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绚日春秋 > 第二十八章 声东击西诈中诈,半江碧流泪沾衣(21)
    白燕詹见飞鸟息了火老谋深算地问:“夏景棠是不是该先给我们打招呼?”飞鸟理解不透大有怪他避重就轻的意思说:“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白燕詹笑道:“他不打招呼是不是转变了态度?”飞鸟有点感觉说:“可拓跋巍巍不是卷土重来了吗?”白燕詹说:“朝廷也在增兵。朝廷增兵。夏景棠的底气就足。而你在后来的那些兵卒面前不显威信!”飞鸟认为白燕詹的话还有未吐尽的地方那就是:绝不让权力。飞鸟近来常在夏景棠那里混饭吃他自己觉得两人的关系可算莫逆之交想想两人迟早得分道扬镳心里不免伤感就给白燕詹说:“既然有约在先。

    先动手的那个人就输了道理。夏景棠输了道理可以推给朝廷。我失了道理就没有人支持。如果下暗手朝廷派来个没有分寸的人我岂不是不造反不行?”

    白燕詹捻须凝神左右为难。

    飞鸟便把难题甩给他自己躺一躺。

    躺不一会有人打搅禀报说:“图里图利来了。”

    飞鸟也不管瞌睡不瞌睡一骨碌爬起来问:“人呢?祁连怎么也不见啦?”

    白燕詹正在帮飞鸟炖肉皮一放芭蕉扇扭头说:“祁连给他们安排驻地了。这两天的援军和丁壮一片挨一片近的地方不多了……”

    飞鸟让人去弄点酒弄只鸡自个则收拾收拾乱丢的东西方便摆小桌。刚把小桌摊上图里图利就来了。他红光满面浑身裹着浓厚膻味往飞鸟一坐。展开肥掌大声说:“仗快打完啦。牛六斤从牙缝里抠了三百人让我带来。”

    飞鸟问:“我听说张奋青把展虎的儿子和弟弟都捉了怎么他还不投降?”

    图里图利摇了摇头说:“他也是条好汉只一个劲地要到朝廷告状。对了大石领向我们要他的家眷我们给不给?”

    飞鸟想了想又问:“怎么?”

    图里图利说:“牛六斤不让。他想让你恩养。好制衡大石领。大石领为这事闹要不给说好了的粮食。”

    祁连说:“他敢。我们一样把他给灭喽。”

    图里图利说:“牛六斤也是这么说的。张奋青和鹿巴都觉得咱这边也在打仗。早拿到东西早清静……他们都觉得牛六斤太不通情再怎么说展虎把大石领的儿子给宰了人家不就图个报仇吗?”

    飞鸟无奈地说:“这俩家伙没脑子幸好咱家老牛长比他们有见识。”他想了一下又说:“不打啦。把展虎的儿子留为人质。把他弟弟放了就说:大石领让咱出兵却不兑现诺言。咱不管啦!如果展虎肯示好反过来扶持他。”

    图里图利和祁连都大吃一惊连忙说:“这不是功亏一篑吗?”

    白燕詹笑道:“我们和大石领的关系不过是一点粮食和丁壮。他要是不肯给。我们和他还有什么关系?我们灭他任何一家都不好直接统治不如凌驾其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飞鸟笑道:“这正是我的意思。”他已有些迫不及待喊道:“来人!”

    外面一进来进来了俩。一个营中打扮见飞鸟犯了嘀咕。上前一步说:“夏大人请您过去一趟。”飞鸟略一迟疑认为是周行文的事起身说:“你们吃吧。我去看看。“白燕詹让了那人到外面等才给飞鸟说:“既然风要转向不可不防!”

    飞鸟不在意地说:“我都是这么去的。突然变得小心怕是惹人注意。”

    白燕詹“啧”地一催祁连也说:“今天不是出了事?”

    飞鸟见他们都这么主张勉强答应。

    到了夏景棠那儿。夏景棠已经摆了四个菜自己在那小酌。他招呼飞鸟坐下说:“我今天请你来。是想问你点事。”

    飞鸟警惕了片刻。才在他的催促下入座正想他是不是要问自己和周行文的来往。夏景棠已经写好了一杯酒放到他面前。飞鸟等他伸上来的手一撤就抓上了捻了问:“什么事?”

    夏景棠说:“人都想富贵。你讨土司封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只想问问你你有什么志向?”

    “志向”这个东西既可以作为朋友、上下级间的话题也可以判断你这个人将要做什么举动。飞鸟本能地朝他脖子后看去果然里面没有点灯黑洞洞的。飞鸟强装不知笑道:“我有什么志向。一是为朝廷出力二是富贵终老!”

    夏景棠伸了伸手让他饮尽。飞鸟也不谦让仰头咽去长长一哈放下杯子。夏景棠又持酒壶写满娓娓地说:“少年人会妄想自己地前程和命运。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佼佼者。你很有能耐很有本领。我妒嫉归妒嫉但还是要提醒你。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做一些以为别人看不到的事就会离危险越来越近!”

    飞鸟愣愣地看着他否认说:“我想什么了又做什么了?”

    夏景棠说:“你没想什么为什么要迫不及待地扩大地盘?你没做什么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以朝廷的名义向其它的土司问罪讨伐?”

    飞鸟背上的汗毛一刹那间全竖起来了暗想:他怎么知道?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是的。我是在帮助迷族人打迷族人可为地是什么?我没有吃的。大石领许我粮食我替他教训小石领。”

    夏景棠猛地一拍桌子大叫:“你糊涂。你知道迷族人为什么有大石领有小石领?小石领曾经替太祖打仗战功赫赫。朝廷要给他官职给他赏赐他不要他说我要回山里去在自己的族人中间生活。二世爷就给他设了个小石领的官爵。展虎为此还在朝廷军中服役……他不满大石领的倒行逆施。与之决裂你倒去打他。你该当何罪?”

    他激动得直跳身转手掏出一身血衣扔在飞鸟的头脸上说:“这是他求援的血书把祖辈所立的功劳自己的功劳和大石领的罪证都列举在上面你好好地看吧。”

    飞鸟地头皮一下炸了说什么也想不到一个迷族小酋和朝廷有这么深的渊源欺负一下。欺负出了血衣求援。他离座长拜说:“下官哪会知道?我只是觉得那大石领是朝廷封的。手下人作对是对朝廷的蔑视……”

    夏景棠没好气地说:“现在你知道了?该怎么办?”

    飞鸟试探着说:“一不做二不休?”

    夏景棠喝道:“你!”他说:“立刻罢兵赔罪。大石领一时也不成威胁你警告警告他就行了。把你的人拉来。拓跋巍巍一直在增兵虽然我们也在补充丁壮可是丁壮是没法和人家的精兵相提并论的。”

    飞鸟跺脚大叫:“是。我即刻去办。”说完就要转身。夏景棠却又把他叫住说:“不急于一时。你坐下我还有话给你说。”

    飞鸟这又坐了去看他又请酒再次抱起杯子“唧”一声喝尽。

    夏景棠这又说:“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本事也就是知道爱惜人才。吕大人就是我保举地他的才能怎么样?你自己说。这你外父也证明我没看走眼。自我到陇上起擢拔了好些人有文的有武的。小霸王也说得上。有人就在朝廷那里告我说我谋私说我乱插手。朝廷把我下狱一查擢拔上来的官员有的刚正。有的能耐……”他热情洋溢地说:“陛下不让他们再构陷我说你们要都像夏景棠这样识人就多给朝廷举荐人才。”

    飞鸟连忙拍马屁:“还是陛下英明。”

    夏景棠说:“英明谈不上。别人未必不知道他们有能耐可为什么不提拔呢?”

    飞鸟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心说:我怎么知道?夏景棠见他的模样。得意地笑了。说:“这就是因为我不重私利。你不是说想为朝廷出力想富贵终老?你就要放弃自己地私利。你现一定要做土司。那就是抱着私利这样的人朝廷会重用吗?你怎么出力呢?再说富贵。你为了自己扩大自己的地盘打仗这是在干嘛?把曾阳也给你你要不要?”

    飞鸟识趣地摇了摇头。

    夏景棠笑道:“这就是啦。这不但不能富贵终老还会把自己的命搭上。那怎么样富贵终老名满天下呢?就是为朝廷出力接受朝廷的恩赐弃小而从大舍身家而留丹青。”

    飞鸟觉得道理这么透彻几乎不能反驳试探着问:“这不是我那位叔父托你这么说的吧?”

    夏景棠一愣反问:“你怎么知道?”

    飞鸟诉苦说:“我不是不愿意。你看我!”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反问:“我这性格适合当官吗?”

    夏景棠严肃地说:“只要没有太大的野心。就可以学。可以改。多读书多养性学你外父的为人处世之道那才是真正的君子啊。”

    飞鸟立刻就在心底反驳说:他表面对你好心里却一样想你的脑袋?

    夏景棠也没有逼他下决断只是危言耸听地说:“时不我待选择不好大祸顷刻间就会临头。”

    飞鸟相信这是真的。这就像是委婉一些的战书告诉自己如果不顺从我就不得不像你下手倒时你也别怪我。他心头一沉暗道:他虽然爱护脸面却是个明人不做暗事的君子啊。我该怎么回答他?

    飞鸟觉得分道扬镳前自己也该把话挑明因而回答:“我会好好地考虑。可人各有志。所谓道不同不足为谋好朋友不得已也会反目成仇。”

    两人都有些惺惺相惜话言尽相互共饮三杯。

    回去后白燕詹问起飞鸟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实话实说。白燕詹一个劲地埋怨他不会虚以委蛇。飞鸟只是说:“对君子要用君子的手段。对小人要用小人的伎俩。若是我自己心里都觉得亏欠他其不是负人太过将来怎么为弟兄们做榜样?”他相信强敌未退前夏景棠不会拿自己开刀说服白燕詹一起把目光投向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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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巍巍一改战法今天到县城跟前看看明天呼呼射一气箭你出兵他倒不跟你打了。飞鸟只管训练来援的兵马。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借提防拓跋巍巍把援军抓在手里。夏景棠也并不干涉。他见拓跋巍巍也在增兵也不顾一切地要援。飞鸟为了让拓跋巍巍知道两方援军的差距到处挂旗每来一次援军增大旗一面各色旗帜十面而后嫡系图里图利领兵三百飞鸟照样给他挂上“图”字大旗被单做的旗帜二十面。图里图利看看自己的被单子自己都不好意思威风。一天后张奋青领兵一百到飞鸟又给他挂了“张”字大旗……

    拓跋部的骑兵一出营就可以看到曾阳方向数以百计的各色旗帜。他们渐渐被这般的虚张声势吓住不时禀报说“曾阳又添兵一千校尉姓赵。”“曾阳今日增兵三千将军姓图。”“又增兵了三千!”

    拓跋巍巍每听说一次脸色的笑容便重一分。众将无不狐疑。不日设宴拓跋巍巍说:“据尔等观察陇上兵力达十万众都有什么破敌良策说来听听。”

    领军大将黑狸荣说:“而今曾阳已是重兵之地不宜强攻。汗王可使南庭牛头汗使一军西向自博重新府南下渡乌沙河直扑应西城割断东西掣肘仓中。再令梁王南下可尽有仓西旧地。”

    拓跋巍巍问范成文:“国师的意思呢?”

    前日兵败范成文要自杀谢罪碰了一头疙瘩此时用伤布包裹了个结实格外滑稽。他娓娓地说:“这正是统帅所有的眼光即是对正面战场旁推侧敲又分割东西……只是。此仗未免太大那牛头汗若生事又会破坏全局。还是先放一放的好。”

    牛头汗的慕容部也是阿古罗人的一支。拓跋巍巍实力大失后把他一并招了进来。拓跋巍巍早就想吞并他的部族却一直没有像样的理由下手。

    范成文把成与不成放在其次重点说牛头汗的桀骜不驯劝拓跋巍巍拔掉这个眼中钉。

    拓跋巍巍心里雪亮点了点头说:“真正歼敌的时机已经成熟。

    既然已经确定博格阿巴特是头等大敌还是要先除掉博格阿巴特。国师你说呢?”

    范成文说:“劝是劝不降了。他是丁零人又和姓周的人家渊源很深应该遣熟悉的人去看望他顺道送他几张别人看不懂的羊皮卷。”他这么一说当即就有人傻眼。一个千户脱口就嚷:“啊。又看他又送羊皮卷那还怎么除掉他?”

    拓跋巍巍笑道:“我先约他见面。然后再派他熟悉的人送信给他。你说别人怎么想呢?”突然他颜色一厉晓谕说:“博格阿巴特是一只狼。他熟悉骑兵战法一旦羽翼丰满必是我等心头大患。尔等须不惜一切代价在天朝重视之前给予毁灭。”

    部将齐声大喝:“是!”

    拓跋晓晓不以为然大叫说:“既然他有如此能耐为什么不想法生擒?”

    拓跋巍巍疼惜地看他一眼用温和的口吻说:“我儿。你以后得学会怎么区分狼和狗。”他看拓跋晓晓还没明白就沉重有力地说:“你以为父汗没劝降过?不但父汗劝不降怕是天朝也仅供他一时栖身。哼。哼。我透过神灵看到他勃勃的野心。他是在丰满自己的羽毛!”

    范成文没有用玄而又玄的口气只是轻轻地说:“他不靠俘虏邀功时常纵归这是在干什么?小汗爷恐怕得想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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