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血征九州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福禄的审问
    京城的人犯没有交代出什么重要的内容来,那帮京城的狱卒也都是多年刑讯的好手,但是面对眼前这个早已心存死志、任打任骂都一言不发的肇事者,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事发的第三天,一匹快马载着一个浑身臃肿的胖子冲进了京师的大门。那是星夜兼程的福禄,为了赶脚程,他换乘着数匹顶级的边塞马,那是为了内部紧急通讯而安排的,现在也是第一次用上。为了速度,他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凭借着毅力苦苦支撑着,甚至他都几乎没有花费时间用餐。

    郭钊嘱咐过他了,只消得问出句真话,生死不论。

    福禄并没有怠慢,郭钊如此认真地对待这件事,他知道,在这上面,郭钊已然是动了真怒了。

    私自提审这样一位没有什么背景的穷小子,按照大夏的律令是完全不应该的,但是这胖子手持着平阴侯府的令牌,那可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红玉的手段稀松平常,能够查到这小子的跟脚,已经是极限了,想要从这种亡命徒口中听到实话,必须要专业的人才行。而这个世界上当前对于刑讯最为专业的人,便是福禄这个乍一看人畜无害的胖子了。

    郭钊并没有直接对福禄说他自己的猜测,但福禄也是心灵聪慧至极的人,岂能够猜不出北州对郭钊有威胁的人究竟是谁?福禄叹了叹气,他知道这种大家族中夺嫡的龌龊,也知道自家主公早晚有一天会迎来这种夺嫡的桥段,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对方会将手伸向远在千里之外的杜绘!杜绘是郭钊的师傅,是他极少的软肋之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一刀命中要害!

    “是要我用刑呢,还是可以直接告诉我呢?”福禄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平淡,他有些困意,但是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审问,“我用刑的手段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不过,不是我夸口,在这世界上还没有哪个搞刑讯的能够比得过我!”

    人犯意料之中地并没有回答福禄的问话,福禄也不以为忤,反而令左右侍立一旁的黄鹤楼小厮将人犯身上的麻绳解开,待人犯坐到已为他准备好的马扎子之上以后,这才继续道:“咱们做这种见不得人的活的,从手上沾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恐怕是难以善终了。”

    人犯有些呆愣,他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福禄的举动。别的牢狱里头,审讯的官差大都一上来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开打,等打到半死不活了之后,这才阴阳怪气地询问罪行,若咬牙不说,便是再一次的毒打。

    眼前这个胖子的做法倒是稀奇,非但不打自己,反而是让给自己一个座位,若是再上来一壶茶水,这简直就有些像是坐而论道了。

    谁知,就在他想到这里没多久,还真有个黄鹤楼的小厮从外面端来了一壶上好的黄鹤楼仙茶!

    这个胖子,还真有些意思!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这是我家主公经常说的一句话。但我更认同一句其他的话——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福禄嘿嘿一笑,“仔细想想,这句话还真他娘的有道理!你说是不是,嗯?”

    人犯并没有回答福禄的话,他知道福禄这是想办法套他的话,这种低级的伎俩,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有人尝试过了。看来大夏的官吏手段也就是这些了,反正自己早晚都是一个死字,与其卑躬屈膝求一个好死,还不如壮志凌云求一个风风光光!

    福禄也没有等这人回答,他也知道,自己这种问话是最不容易套出话来的。红玉之前倒是套出了些谎言,但是经过不断辨认,这些答案没有几个是真的,也就一开始说自己是北州人,还真查到了他的根脚。

    “你这样不松口,只能说,对方手里的筹码真的不小。金山银山哪有小命重要?那边的筹码可能有金钱,但不是最重要的。除了金钱,能让一个男人无法自拔的还有权力,不过如果真的玩大了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权力对你也没什么实际效果,这一点不具有足够高的吸引力。剩下的就好猜测了,感情,尤其是亲情,能够逼迫地一个人去跟自己父母生离死别,去跟自己妻儿骨肉相散,去跟自己的兄弟手足相残。用亲情甚至可以威胁亲情,甚至可以威胁地一个人献出自己的性命,这才是最大的筹码!”

    看着人犯微微有些动容的表情,福禄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用亲情胁迫你,用亲情控制你,好办法,我真的没有多少手段改变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的生命与家人的生明抉择时所做的决定。从你之前的表现来看,你是个好男人。”

    人犯没有料到福禄会说这些,尽管他说的话有些八九不离十,但是自己的苦衷只有自己知道,他不能说任何关于这次任务的事情,那个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是真正说一不二的!

    “可是,在我这里,好男人也没用。”福禄突然猛地坐了起来,眼神示意了一下左右的小厮,后者心领神会,立即将人犯架起,重新绑到了身后的木架子之上。

    “人的忍耐与意志力是有极限的。”福禄说话间,已经有小厮手抬着一箱箱的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箱子里不知道盛放的是什么,但是听着一路走来的叮当作响,任谁都会由衷地从心底里生起最原始的恐惧!

    “这是我对你刑讯要使用到的工具。”福禄如同面对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这一箱是我最爱的,但却不是最常用的。我每次难得有机会使用完它们之后,都会精心洗漱,用丝绸擦拭,用烈焰消毒,用松子油涂抹其表面防止生锈……终于,终于让我等到了再次使用它!”

    福禄兴奋地、有些歇斯底里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吊在架子上的人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作为回报,就让你成为我最完美的艺术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