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血征九州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招
    姜颖蜷缩在门口屋檐下那块难得的干处,双手抱住膝盖,在夜间的凉风中,浑身瑟瑟发抖着。

    雨依旧在下着,外面有风,强风吹过雨幕,斜斜地打在姜颖蜷缩的身子上,令她刚升起的一丝丝温暖再次散去。姜颖甚至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绝对会被直接冻死街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上因为没有被滴落的雨滴浇灌,令姜颖感受到了异样。也可能是被雨滴打落在伞面上惊起的更加响亮的声音吵到了,她抬起头来,双眼饱含雾气地看着来人——那个她此行的目标,那个她义无反顾也要见到的男人!

    郭钊并没有说任何的话语,而姜颖也只顾着无声地落泪,同样什么话也没有说。似乎有万般言语要对眼前这个男人倾诉,但是当自己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不再一样了。

    屋檐下,一男子在给一个呜咽的女子撑着伞挡雨。女子湿透的头发上,一滴滴晶莹如珍珠般的雨水顺着那黑色瀑布缓缓而下,砸在地面的青石上,摔碎裂成八瓣,缓缓沿着石缝渗透了下去。

    屋檐下,一男一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共同撑着一柄粗糙的油纸伞,相视而望着。男子眼中满是无奈与心疼,女子脸上全是委屈与羞涩,男子青衫儒相,女子白衣妩媚,若非这身上的雨水破坏了气氛,否则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赞叹一句:好一对璧人!

    屋檐下,那一男一女终于抱在了一起,此时再多的言语都已是废话。男子轻拥着女子的腰,也不嫌衣服上的水,小心地拍打着女子的背。女子的抽噎渐止,双眼迷离中,似乎就想要在男子这宽厚的胸膛上沉沉睡去。

    姜颖终究还是得了重感冒,毕竟身子骨本就不是多么好,还淋了一身的冷雨,狠狠地打过喷嚏之后又冻了一阵,想不感冒都难。

    郭钊送走了医师,便立即吩咐下人前去抓药煎熬。这丫头也还真是莽撞,居然不声不响地自己一个人跑来了北州。若不是自己黄鹤楼的人发现的早保护了起来,就她在刚刚脱离了队伍的那段时间,早就被当地的地痞流氓掳走,之后会经历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这样的危险自己是不会对姜颖诉说的。这女人现在还躺在床上发着高烧,医生倒是开了几剂发汗药,郭钊也不知这些药管不管用。前世的他倒是不怎么信任这种苦涩的汤药,但是在这个年代,缺医少药,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由不得他不信。存在的毕竟是有其道理的,不然这个时代的人是怎么熬过疫病的呢?谁又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不生病?

    事后寻思过个中情节来之后,郭钊也不禁对自己那晚的冲动苦笑不易。看着姜颖那我见犹怜的模样,郭钊就鬼使神差地将她抱在了怀里。这一抱看似不打紧,在前世那开明的社会,拥抱很多时候都成了一种普通的礼仪,而在这个世界,自己抱了长公主姜颖,那么,自己就必须要对这个女人负责了。

    好在,除了黄鹤楼中的少数人,极少有人知道眼前这个被自家公子照顾有加的奇女子便是当朝长公主。府上的人大都是知道,这是自家主公昨晚开门的时候,从门口捡回来的。府上仆役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公子的好命,随便出个门就能捡到这样千娇百媚的小娘子回来?若不是天佑,若不是洪福齐天,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运道?自家公子果然不是凡人!

    也不知底下的人现在正在如何编排自己,本来还想要好好照顾一阵姜颖的郭钊,陡然见听到了一个犹如惊天霹雳的消息——杜绘出门,被路上走得急的行人给绊倒了!

    哎呦,老人摔倒?!

    杜绘这么大岁数了,走路都颤颤巍巍,这么大岁数的老年人一旦摔倒,很大可能会直接导致体能下降以及如股骨头骨折,脑出血等等严重的后果。尤其是他们骨头到了这个岁数大都已经骨质疏松了,若是一旦不小心倒了,摔个筋骨寸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杜绘这一次的病情不容乐观,杜烟来信,看其笔迹以及措辞便知道,此时此刻的她过于惊慌失措,甚至很可能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不知怎样做才好了。

    杜绘这一躺下,恐怕这辈子就再也起不来了吧?

    郭钊手里拿着信,此时此刻他已经无心打理那个躺在客房里的长公主了。自家恩师病危,郭钊这一颗心顿时被揪住了大半。

    好在,红玉还待在京城,这个女人现在的手段是越来越手眼通天了。杜绘跌倒之后不足半日,绊倒杜绘的罪魁祸首已经被红玉捉到了。本来,红玉就是想要惩罚一下这个害郭钊的恩师跌倒的汉子给郭钊出出气,但是还没有行刑,这个没有什么骨气的家伙居然便开始“招供”了!

    事实上对于杜绘的身体郭钊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杜绘一日不如一日了,指不定哪天一个小意外,就一命呜呼了。然而,郭钊并没有想到,这件事的背后居然还真有针对自己的密谋!若不是红玉这一手的无心插柳,恐怕郭钊要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了!

    那个人犯,是北州城的地痞流氓。仅仅是这一个消息,已经令郭钊充满了无限遐想了。

    齐修竹站在郭钊的书房里,看着面前这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主公,他有心想分忧,但是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去下手。毕竟这件事一边是与郭钊内讧的郭虞,这个郭钊的长兄,一旦双方开战,北州侯郭义自然是要帮助自己的嫡子,也因此,郭钊暂时还惹不起。

    “修竹啊,你觉得他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郭钊有些不是太确定地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丧心病狂了。”

    “他怕了,您可是左屠弟子呢!比他小两岁,武力已经不弱于他了。再过几年,他拿什么欺压你?也就是现在,凭借郭义给他的资源,他必须要扩大自己的优势,而这次,便是他的手段!主公,您该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