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迷惑

    风夕舞不明白感情这东西为何如此神奇,其实自己与秦思远之间也就是见过一面,相处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不到两天,当初之所以许下嫁给秦思远的承诺,除了对他有几分好感外,更多的是看重了他的才华和心胸以及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的志向,希望通过自己的帮助使他尽早实现梦想,让老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夕舞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坠入情网,对他的思念日渐强烈,睡梦之中,往往都是他的身影,甚至出现他亲吻自己的情景,是那么甜蜜,那么令人回味。她不禁想起前人的一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年之间虽然自己与他之间经常有书信往来,但总感觉到欠缺些什么,此时想来,欠缺的就是那种相依相偎的甜蜜,就是那种拥抱热吻的激情。风夕舞现在才明白,自己虽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在男女的感情问题上,与一般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今天下的大势依旧晦暗不明,虽然秦思远已经是西南都护使,而自己也拥有两州,但离一统天下的日子还远得很,而且双方的属地远隔千里,见上一面都很难,要想最终走到一起,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自己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已出嫁生子,而自己如今还是小姑独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秦思远结合。若是再过得七八上十年秦思远才一统天下,他会不会因为自己年华逝去、青春不再而忘却了自己?

    想到自己的年龄座一天比一天大,青春年华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饶是身为帝国最著名的军事大家,被人誉为军中凤凰,风夕舞也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

    “小姐,在想什么呢?不是又在思念他吧?”亦步亦趋跟在身边的赵晰曼见风夕舞的脸色变幻不定,顿时猜出了她的心思,关心地问道。

    “是啊,小曼,你说一个女人若是老了,还能赢得男人的欢心么?”在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赵晰曼面前,风夕舞从不隐瞒自己的心思。

    赵晰曼也是一个孤儿,十四岁那年,在街头流浪的她遇上了风夕舞,风夕舞见她同自己一样孤苦可怜,又生得聪明漂亮,便收留了她,并教她学识、武功。赵晰曼倒也没有辜负风夕舞,五年来,不仅学得了一身武功,学识也大为不凡,还做了风夕舞的亲卫队长。风夕舞和赵晰曼之间可说是亦师亦姐的关系,在她的面前,风夕舞从不隐瞒什么。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和什么样的男人了。”赵晰曼在单独与风夕舞相处时,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就拿小姐来说吧,你的功力如此深厚,就算到了四十岁,也会保持现在的美丽,所以小姐现在没有必要担心自己红颜老去,另外小姐的军事才华是天下公认的,帝国之内还没有几人能够及得上,就算是没有美丽的容颜,小姐也容易赢得男人的心。当然,男人和男人也是大不相同的,一些无才无志而又好色的人,是只会在意女人的美色的,如果女人失去了美丽,就不会得到他们的欢心,而那些才华横溢、胸怀大志、富于情感的男人则会更在意女子的才能。我看那秦大人就属于后一类男人,所以小姐大可不必担心他不喜欢你。”

    说起秦思远的才华,风夕舞是真的不能不佩服,自己虽然不凡,但仅仅是在军事上有天赋,论政治才能就远远不如秦思远了。以前自己只是指挥轻风军团,感觉到比较轻松,得了两州之后,那些复杂的政务弄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若不是自己保留了一些原官府的官员,又将蜀州的那一套全部照搬,只怕骥州和齐州早就乱了套了。而秦思远不仅在政治上能力非凡,就是在军事指挥上,也表现出了卓越的才能。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么?他也是一个著名的花花公子呢!你看他身边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人间绝色?”被赵晰曼这么一分析,风夕舞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是以前的他嘛!再说哪个男人不好色?只不过看他是不是沉湎于女色之中了。以秦大人现在的所作所为,他绝对不是一个只注重女子相貌的人。”赵晰曼坚定地说道。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哪!他现在身边的女子这么多,时间长了会不会将我忘记?”风夕舞仍是不放心地说道。

    “小姐的心思我能理解,不过我并不担心,毕竟从种种迹象看来,秦大人不是一个负幸薄情的人,而且小姐现在拥有这么大的实力,他对小姐是非常倚重的。”赵晰曼的信心十足。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想不到小曼比我还有信心,看来是我多虑了。”风夕舞心中暗叹。

    “小曼,你跟随了我四五年,年纪也不小了,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心中有没有合适的人?若是没有,不妨让我给你介绍一个,轻风军团中年轻英俊的将领不少,对你倾心的也有的是,我给你挑一个最好的。”收拾起心神的风夕舞话锋一转,说道。

    “小姐,你都没有出嫁,我怎能去想那些事情?再说,我也不想离开小姐的。”赵晰曼的脸色一红,有些忸怩也有些着急地说道。

    风夕舞见她有些不正常的样子,心中一转,问道:“小曼,你不是也喜欢上他了吧?”

    赵晰曼的脸色更红,沉默了一下,说道:“小姐,他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子,我怎有资格喜欢他?我只是不愿意离开小姐罢了。”

    风夕舞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笑道:“小曼你也不差呀,无论是文才武功还是相貌,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够及得上你?让你当我的亲卫队长,其实是有些委屈你了,以你的才能,完全可以独领一军。”

    赵晰曼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小姐不要这样说,只要不让我离开你的身边,我干什么都愿意。”

    风夕舞道:“你既然不愿意离开我,将来就随我一起嫁给他好了,只是便宜了他,让他白白得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子!”

    赵晰曼大羞,忸怩着说道:“人家……人家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哩,等你嫁给了他再说我的事吧!”

    风夕舞笑着摇了摇头,话锋再转,说道:“快半年了,孟京军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那阿骨朵在搞什么名堂。”

    自去年风夕舞火烧大散关北翼城,一举歼灭孟京十数万大军后,阿骨朵便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徒河城,然后分兵十万进驻凤城,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与此同时,他在两城以西派出大量游骑,搜捕轻风军团的斥候,使风夕舞不能及时掌握孟京军的动向。

    风夕舞不相信阿骨朵会就此罢手,尤其是在大散关吃了一个大亏之后,因为这不符合他的性格,而且阿骨朵是在国内的保守派的极力反对中南征的,如果南征没有成效,反倒损兵折将,他在国内的威信就会大跌,再也难以压倒大王子阿骨打。有此两点,风夕舞判断阿骨朵一定有什么阴谋,他派出大量的游骑捕杀自己的斥候,让自己不能掌握他的部队的动向,正是为了实施他的阴谋。

    “会不会是孟京国大大王子拖了阿骨朵的后腿?如果阿骨朵有什么阴谋,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动静了。”见风夕舞谈起正事,赵晰曼也恢复了正常,猜测着说道。

    风夕舞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像,至少我们在孟京国的内线没有传来这样的消息。”

    正在这时,一名亲卫的声音从花园门口传来:“来人止步,风帅在花园里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一名男子的声音说道:“请姑娘通报一声,在下有紧急军情要禀报风帅。”

    风夕舞向赵晰曼点了点头,后者对门外喊道:“让他进来吧。”

    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对着风夕舞行了一礼,说道:“报风帅,孟京十五万大军直奔大散关而来,目前距关口不到三十里。”

    风夕舞怔了一怔,问道:“可曾查清楚对方是从哪里来的?”

    男子说道:“回风帅,对方从东面而来,应该是驻扎在徒河城的孟京军。”

    “敌人的主将是谁?”风夕舞继续问道。

    “敌人的中军打着王旗,主将应该是孟京二王子阿骨朵。”男子回答。

    风夕舞挥了挥手,令男子退出,自己在花园内轻轻踱起步来。

    “阿骨朵究竟想干什么?上次四十万大军都没能将大散关攻下,难道这次还想用十五万军队攻克大散关?简直是太异想天开了!”赵晰曼有些疑惑地说道。

    风夕舞突然停下脚步,向赵晰曼问道:“小曼,你说孟京军要想进入中原,除了大散关外,还有哪一条道路可走?”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七章惊悟

    第三十七章惊悟

    赵晰曼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就只有绕道苍蒙草原,从蓟门关进来了,除此之外别无它路。但孟京帝国与鞑凶族的关系并不太好,鞑凶人借路给他们的可能性极小,而且蓟门关有南宫家族的十万大军驻守,孟京军即使到了蓟门关,也难以杀进来。”

    风夕舞摇了摇头,说道:“不,还有一条路,我们都忽略了这条路。”

    赵晰曼惊讶地问道:“还有哪一条路?”

    风夕舞一字一句接地说道:“大……风……口!”

    赵晰曼满脸不信的神色,说道:“不可能吧?大风口一带都是崇山峻岭,根本没有道路可走,几百年来就从未听说有孟京军在此通行过,而且我们在大风口也设有哨卡,一旦孟京军有风吹草动,哨卡之上就会点放狼烟,我左兵卫的驻军可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到大风口,将敌人堵在口外。”

    风夕舞说道:“大风口以东原本有一条小道,前朝时也曾有孟京军从此进入中原,只是光武大帝一统天下后,这条道路数百年就没有用过,早已荒芜了,而且这几十年来,孟京军进攻帝国,总是走大散关,也没有人会想到孟京军会从大风口通过。我们在大风口布设哨卡,主要是防止山林火情,防备孟京人倒在其次,哨卡的卫兵的警惕性一定不高,若是孟京军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在大风口以北秘密开采了一条道路,突然出现在大风口,只怕那些卫兵来不及点放狼烟报信了。”

    赵晰曼有些不在乎地说道:“就算孟京军能够通过大风口,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大风口以南也是山区,道路崎岖难行,他们的进军速度一定很慢,而且我们在滦河城驻有一万军队,足可以抵挡一阵子,有了这段时间,烟京城的大军也来得及增援了。”

    风夕舞叹道:“我担心的是滦河城的守军一样大意呀!自古以来,轻敌就是兵家的大忌,一旦滦河城的守军疏忽大意,是很容易被孟京军偷袭的。”

    赵晰曼这才紧张起来,滦河城是烟京城以北最重要的城市,一旦被孟京军占领,敌人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威胁到骥州的首府烟京城。

    风夕舞却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说道:“你立即代我传令,令驻扎在石城的吕子岳迅速率军北上,进驻烟京城,若是孟京军还没有占领滦河城,就率军增援该城,若是孟京军占领了滦河城,就率军进驻平栾,若是连平栾也丢了,就迅速分兵进驻青龙城,务必将青龙城牢牢地控制在我军手里!”

    赵晰曼疑问道:“平栾城是烟京城以北的第二大城市,是烟京北边的最后一道屏障,坚守平栾城还有可说,为何要坚守青龙城呢?”

    风夕舞解释道:“孟京军占领平栾城后,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向西南,攻占烟京城,另一个是向东,占领青龙城,只要占领了青龙城,他们就可以从背后攻击大散关。大散关的设计主要针对关外的孟京军,西边较为脆弱,若是孟京军从东西两面夹击,是很难守得住的,而一旦大散关丢失,其后果之严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赵晰曼恍然大悟,不再说什么,一路小跑着传令去了。

    虽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风夕舞的惊悟仍是迟了些,就在她让赵晰曼下令的时候,一股孟京军已经出现在了大风口,在大风口的骥州军完全没有防备之下,一举将他们歼灭,令他们没有点燃狼烟的机会。

    占领了大风口的孟京军并没有立刻西下,而是换上了骥州军的服装,在大风口戒备。大风口就像是深山中一弯静静的潭水,被无意中经过的游人踢进了一块石子,微微起了一点波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三天之后,一条可容五人并行的道路从东边连接到大风口,随即出现了大批的孟京军,走在大军最前面的竟是孟京国的二王子,南征军的统帅阿骨朵!

    半年之前在大散关下吃的一个大大的败仗,使阿骨朵认识到,只要有风夕舞的存在,孟京军要想从大散关杀进中原几乎是不可能能的,必须另想它法。熟读兵策史书的阿骨朵知道在前朝之时,曾有孟京军西出大风口,转而向南,直捣中原腹地,只是这数百年来,那条道路已经完全荒芜了。性格坚毅而又兵法出众的阿骨朵决定冒险一试,重新开辟出那条先人曾经走过的道路。

    于是阿骨朵退兵徒河城和凤城,一边派出游骑捕杀轻风军团的斥候,让对方无法掌握自己军队的动向,一边派人深入山林寻找熟知道那条古道的猎户。工夫不负有心人,在寻找了数十天后,被他的部下终于找到了一个祖祖辈辈就生活在山林中的猎户,他从祖上传下的记忆中隐隐约约知道一点那条古道的情况。

    在那名猎户的帮助下,孟京军终于弄清楚了那条古道的路线。从此,阿骨朵以训练军队为名,每天派出数万军队轮流进入山中开采道路,并严密封锁消息。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孟京军硬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开辟出了一条可供五人并行,长达两百多里的道路,道路的前端距离大风口不过五里。

    完成这一切后,阿骨朵一边派兵偷袭大风口,一边令一名军团长打着自己的旗号领十五万大军向大散关进军,而自己则亲领十万大军向大风口进发。

    站在大风口上望着群山之下的滦河城,一股自豪的情绪涌上阿骨朵的心头:“风夕舞啊风夕舞,你虽然让我在大散关下吃了一个大大的败仗,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从大风口进兵吧?当我的十万大军出现在你的老巢烟京城时,不知你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态,真的很期待看到你吃惊的样子啊!”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五月五日,一万孟京军宛如从天而降,凭空出现在大风口以西的骥州小城左兵卫,驻守在该城的一千骥州军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全部歼灭,连个报信的都没有逃出。

    五月六日夜,三百孟京军伪装城左兵卫的运粮队伍,骗开了滦河城的北城门,随即三万大军出现在滦河城北门外,清醒过来的滦河城守军虽然拼死抵抗,无奈一来没有准备,二来兵力远在对方之下,激战半夜,终于被孟京军夺了该城,九千多骥州军战死,只余数百人逃向了平栾城。

    滦河城处于莽莽群山丛中,是一座风景秀丽的山城。她是滦河郡的首府,位于骥州东北部,滦河与烈河交汇处。西南距骥州首府烟京城五百里,北靠苍蒙草原,东距大散关不过三百里。滦河城是烟京城以北最大也最富裕的城市,城内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孟京军对滦河城的占领,不仅得到了一个稳固的战略基地,还获得了足够十万大军支撑三个月的粮草,这对阿骨朵来书固然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对风夕舞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五月八日,在滦河城稍事休息的孟京十万大军除留下三千防守滦河城外,其他九万七千大军继续南下,于十日到达平栾城下,随即对平栾城展开攻击。此时平栾城的守军已经预先得到了孟京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作好了死守城池的准备。只是平栾城的守军太少了些,只有三千之数,以三千守军如何抵挡得住近十万大军的猛烈攻击?尽管平栾城的守军表现得视死如归,但实力的巨大差距不是仅靠热血和意志就能弥补的,仅仅一天不到,平栾城就如滦河城一样,再度陷落。

    此时吕子岳已经率领六万大军行走在通往平栾城的大路上,在得知平栾城陷落后,他迅速兵分两路,一路三万人由自己率领返回烟京城,另一路由一名师团长率领直奔青龙城。吕子岳给那名师团长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确保青龙城的安全,保障大散关的背后不受孟京军的威胁。

    当风夕舞接到滦河城陷落的消息时,一向处变不惊的她终于微微变了脸色。她虽然料到阿骨朵有可能从大风口进兵,但还是怀了一点点希望,希望那不会成为事实,如今不仅这一点希望破灭了,而且孟京军的进军速度之快也大出她的意料之外。看来平栾城也会很快丢失了,因为吕子岳的援军刚刚才从烟京城出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赶在孟京军之前到达平栾城的。风夕舞不禁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先派烟京城的部队进驻平栾城,而非要等到吕子岳到达之后。

    “看来自己也轻敌了呀!难道是多年来不败的战绩让自己变得有些飘飘然了?”风夕舞扪心自问。

    “小姐不必担心,吕子岳将军已经到了烟京城,有他和八万大军在,烟京城可说是万无一失,至于青龙城,小姐已经向吕将军说明了其重要性,他定会派部队死守的。”见风夕舞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赵晰曼安慰道。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八章援手

    第三十八章援手

    “我倒不是担心烟京城和青龙城。”风夕舞摇了摇头,“烟京城城高墙后,防御设施齐全,有五万守军,孟京军仅凭十万军队无论如何难以攻克。青龙城不大,有三万守军也就足够了,而且它还可以随时得到烟京城和大散关的支援,孟京军也不可能拿下它。而烟京城、青龙城和大散关就像是一个严密的三角阵,只要一处不失,孟京军就奈何我们不得。”

    歇了一口气,风夕舞继续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有了大风口这条通道后,孟京军就会以滦河城为跳板,向西攻击,先下我宣城,然后沿着天行山以东南下,避开烟京城,进攻我骥州腹地,如此以来我们就被动了。”

    赵晰曼怀疑地问道:“从滦河城到宣城,之间都是荒山野岭,大军难以行进,而且路途遥远,孟京军真的会走这条路线么?”

    风夕舞点头道:叶“很有这种可能,阿骨朵既然能在深山老林之中开辟出一条长达两百里的道路,可见是一个心志坚毅之人,若是东进或南下不得,是很可能绕道宣城南下的。另外一点我们不能不考虑的是,阿骨朵攻入骥州,实现了孟京人数十年来南下的梦想,对其在孟京国内的政治影响力是巨大的,那些反对他南征的人有可能转而支持他,从而使他在人力、物力、财力上获得巨大的支持。孟京帝国共有一百万军队,前两次被我们消灭了三十五万,除开必须留守的部队,他们可动用的精锐部队可达五十万,如果这样一支庞大的部队南下,对我们来说压力是非常巨大的。”

    赵晰曼骇然变色,问道:“那小姐打算怎么办?”

    风夕舞双眸神光闪闪,说道:“既然孟京人野心不死,我们就干脆陪他们玩一次大的游戏!你即刻传令张觉,让他火速率领潮海军团赶到烟京城,接替烟京和青龙城的防务。命吕子岳在潮海军团到达后率旭日军团前来大散关。我要看看到底是孟京军的脚程快还是我风夕舞大军的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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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京军进了骥州?那阿骨朵倒真有几分本事,看来风夕舞这次是遇上一个对手了!”秦思远看着眼前的情报,神情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并不见得如何紧张。

    蜀州八万大军对潢水城围困了数日,一直没有进攻,不是秦思远不想进攻,而是他没有步兵可用,实在无法进攻。他手头只有一个半残的第五师团一万五千步兵,靠这点步兵进攻坚固的潢水城,实在是非常困难,而骑兵虽然可以当步兵用,但损失必然很大,秦思远可不愿意自己的骑兵部队做无谓的牺牲。

    正好锦城方面传来消息,玉琼瑶组织武林人士烧毁了粤州军的粮草,劫掠了一百万金币的军饷,使得黄安在粤州边境的十万大军无粮可吃,无饷可发,士气跌到了最低谷。同时玉琼瑶和苏小娇面对面地对黄安进行了一番文攻武吓,让黄安时刻担心自己的脑袋搬家。于是黄安乖乖地将他的十万部队撤回了粤州内地。

    黄安的撤军,使得李存孝的第四军团腾出手来。秦思远命令李存孝率领第四军团的两个步兵师团日夜兼程赶往青州,接替狄铭卓指挥对潢水城的围攻,而自己则同狄铭卓一起带着近卫一师团返回了蜀州。

    “夫君为何一点也不为风夕舞担心?难道她不是你最喜爱的女人之一么?难道你不为骥州的局势担忧么?”雪怜丹对秦思远的表现有些奇怪,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秦思远伸了一个拦腰,极舒服地出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风夕舞若是这么容易被孟京军打败,她就不是帝国几百年来最优秀的女将领了。你放心,孟京军这次从大风口进兵,只不过给了风夕舞一个小小的惊奇而已,我想她应该有应对之策。”

    雪怜丹将一个丰满的身子依偎到秦思远的怀里,摩擦着说道:“还是夫君了解风夕舞,难怪人家对你一片真情了,一面之交,数年不见,却仍是痴心不改!”

    秦思远一边抚摩着她的粉背,一边笑道:“这就叫做‘一见钟情’嘛!想当年我的怜丹宝贝一见到我还不是就爱上我了。”

    雪怜丹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又娇又媚地说道:“你呀,简直就是女人的命里魔星!我问你,你当真一点也不为风夕舞担心么?”

    秦思远沉默了一下,说道:“也不是完全不担心,不过我担心的不是她的军事,而是她的政务。”

    雪怜丹奇怪地问道:“这又怎么说?”

    秦思远说道:“风夕舞十五岁从军,成年以后几乎都是在军队中度过的,打仗对她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而且她的军事才华确实是非常罕见的,孟京若是想从军事击败她几乎不可能,只是她对政务一向没有接触,治理地方便显得有些吃力。如今她在骥州和齐州实行的政策基本上是照搬蜀州的,两州的官员也大都是原来的官府人员,如果是在和平时期,可能不会出什么问题,若是战火烧到了她的领地,恐怕就难免就有些麻烦了。不说别的,就是这粮草供应,就够她烦心的。”

    雪怜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帮他?”

    秦思远道:“我这里自身的麻烦也很多,而且两地相距遥远,就是想帮她也是鞭长莫及,倒是上官家族和苏家离她不是很远,可派些人去帮助她。上官家族和苏家都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大家族,人才不少,若是肯真心帮助她,应该能解决她很大的问题。”

    雪怜丹道:“上官婉儿是你的未婚妻,那苏小娇对你也大有情意,如果由你出面说话,上官家族和苏家是会卖面子的。”

    秦思远思索着说道:“上官家族和苏家都是商业世家,商人是追求利益的,如果无利可图,即便是我与他们有特殊的关系,他们也未必会去做,即使做了,也未必会尽全力,因此在这件事上,我们还是要充分考虑两大家族的利益。上官婉儿是我的未婚妻,我若是非要她去帮助风夕舞不可,相信她不会拒绝,但那就让她太为难了,毕竟她要顾忌家族之中其他人的想法。至于苏小娇,到现在为止,我们之间仅仅是合作的关系,就更不能指望她说服家族白白帮忙了。”

    雪怜丹点点头,说道:“上官家族主要经营的是粮食生意,如今风夕舞是骥、齐两州的实际首脑,如果没有她的同意,只怕上官家族是很难在两州开展业务的。夫君不妨让风夕舞以同意上官家族在两州经营粮食业务为条件,换得上官家族的支持。至于苏小娇那边嘛,我看她对夫君的情意不同一般,决不仅仅是合作关系那么简单,如果夫君开了金口,奴家可以肯定她会全力支持风夕舞的,她是苏家的二号人物,掌握着苏家的实权,只要她肯卖力,对风夕舞的帮助也不会小。”

    秦思远用异样的目光看了雪怜丹一眼,说道:“当务之急是保障风夕舞大军的粮草供应,我前次已经和上官婉儿说过,她们家族可以在风夕舞的领地里经营粮食,也不知她和风夕舞接洽上了没有,不管怎样我今天修书一封,你明天让情报部门派人送到瑞京,让上官婉儿先解决了风夕舞的粮草供应问题再说,苏家现在帮不帮风夕舞倒不是很急。”

    “好的,我会派人尽快将信送到上官婉儿的手中。”说道这里,雪怜丹忽然妖媚地一笑,接着说道:“解决了夫君的风美人的问题,接下来夫君是不是该解决一下奴家的问题?”

    秦思远奇怪地问道:“你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雪怜丹认真地道:“怎么没有?夫君出外打了一个多月仗,奴家的田地早就干渴了,需要夫君的雨露滋润哩!”

    秦思远顿时心似明镜,原来这个妖妇一个多月没和男人欢好,心里痒得难受!

    在秦思远身边的女人当中,雪怜丹的**是最强的,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她几乎天天可以和秦思远来上一次两次。秦思远不知道她天生是一个淫妇还是因为她修炼了魔门“天媚迷心”**的缘故,总之她和其他的女子有很大的不同。不过秦思远还是很喜欢,因为雪怜丹虽然**强,但对自己则是从没有二心,而且她在床上的花样层出不穷,让自己领略到了在别的女子身上领略不到的滋味。

    雪怜丹忽然站起身来,解去腰间的系带,刹那间,一具没有丝毫赘肉、白晰细腻的**,立时呈现在秦思远眼前。

    “你……你……,现在是大白天,你不怕被人撞见么?”秦思远口干舌燥,热气自丹田直冲小腹,张大了嘴,却仅仅说出了一句话。

    第八卷扩张第三十九章忙里偷闲

    第三十九章忙里偷闲

    “怕什么?男女之欢乃人伦大欲,况且奴家是和我的夫君欢好,别人又能说什么?”雪怜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秦思远顿时苦笑不得,在这样一个妖媚的女人面前,你除了顺从她的意愿外,还能做些什么?

    此时雪怜丹的肌肤隐隐透出一层奇异的光泽,莲步轻移朝他走来,一丝不挂的**,却不会让人联想到肉欲的污秽,反有一种圣洁脱俗的魅力,足可让高僧也为之动心。但是她的眼神却相反传达出强烈的**,眉峰微蹙,嘴角含春,幽幽道:“夫君呀,你知不知道,奴家就是喜欢和你欢好……奴家一天没有你就浑身难受……”忽地身子一软,像无骨般投入秦思远的怀中:“奴家一辈子都离不开你……”

    从雪怜丹身上传看来的阵阵飘香,让秦思远心摇神驰、不能自己。

    软肉温香,坚挺凸起的蓓蕾压在他的胸脯之上,面对这天下一等一的诱惑,任何正常男人都没有可能抗拒。秦思远将手放在雪怜丹**丰腴的身体上,一边轻轻抚摩着,一边问道:“你今天又准备和为夫玩什么花样?”

    雪怜丹已经开始轻轻喘息起来,她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略显神秘地说道:“奴家最近闲来无事,练就了一门新功夫,今天就和夫君试上一次。”

    秦思远笑道:“你床上的功夫已经够好的了,还要练什么功夫?”

    雪怜丹微微一叹,说道:“不行啊,听说夫君遇上了几个有特殊体质的女子,若是奴家不努力,只怕要被她们比下去了。”

    秦思远奇道:“我都遇上了哪几个体质特殊的女子?你又是听谁说的?”

    雪怜丹笑道:“还不是你一次醉酒后说出来的,我记得你那次断断续续地说什么皇甫雅的千环套月,水凝碧的温泉浞玉都是天下的绝品,让人爽得不知身在何处,最是值得回味。”

    秦思远顿时想起来在出征春州前的一个晚上大醉了一次,然后和身边的女子胡天胡地地过了一个晚上,至于中间自己说了什么,可记不清楚了,看来一定是吐露了不少秘密。看来这酒真不是一个好东西,以后自己还是少喝为妙,不然自己心中的一点秘密都泄露出来了。不过,那皇甫雅和水凝碧的蜜壶确实是好东西,皇甫雅秘洞之中的嫩肉层峦叠嶂,仿佛无数个肉环能一重接一重地按摩自己的分身,正是八大绝品中的“千环套月”,而水凝碧的蜜洞则让自己的分身仿佛浸泡在温水中,暖洋洋地舒畅无比,也是八大绝品中的“温泉浞玉”。

    雪怜丹见秦思远一副沉思的样子,风情万种的脸上竟似多了一种奇异的光泽,罕见地轻轻一叹,说道:“看来你那天说的不是醉话,竟都是真的了!”

    秦思远忽然一笑,说道:“真也好,假也罢,那皇甫雅是我们的生死大敌,那一次布下一个香艳陷阱,不过是要我的老命而已,我们以后再没有同床的机会,你难道要吃她的醋么?至于水凝碧,那是你的好姐妹,你就更没有必要和她比个高低吧?”

    雪怜丹嘟着嘴道:“奴家就是有些不服,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比奴家更让你爽快的!”

    秦思远安慰道:“她们只不过先天生就了一个蜜壶,若论床上的功夫,那是万万不可和你相比的。”

    雪怜丹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轻点螓首,呵气如兰地道:“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奴家的床上功夫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了的啦!”

    秦思远一手托着她的丰乳,一手捻弄着上面的葡萄珠,问道:“小妖精,你的这双宝贝又似乎大了不少,是怎么把她弄大的?”

    雪怜丹挺了挺胸,使她的**更见高耸,傲然说道:“雷樱那小丫头总是以她的那双**自傲,仿佛别人都不如她似的,奴家就想办法将**变的比她的还要大些,看她还神气什么!”

    秦思远失笑道:“她还是一个小孩子,你连她都计较,是不是太小气了些?”

    雪怜丹右手微抬去拨弄了一下略微有些乱的长发,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她的魅力又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双眼像迷雾般充满一片朦胧,彷佛在期待又有些伤心,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夫君怎么这样说人家?太伤奴家的心了!奴家这么做都是为了讨你的欢心哩!”

    柔腻悦耳的声音缓缓从她的口中吐出,有一种使人魂摇心荡的妩媚。

    秦思远心中大叫厉害,一个多月不见,雪怜丹的媚术显然又大大地提升了一个档次,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他不禁想起了远在瑞京城的顾倾城,那个外表端庄的女子同雪怜丹一样修行的是“天媚迷心”**,她在床上会不会也有这样的表现?

    一直注意着秦思远神态变化的雪怜丹先是万分得意,后来却有几分不满,嘟囔着嘴唇说道:“夫君又在想谁?当着奴家还想别的女子,太不把奴家当回事吧?”

    秦思远尴尬地说道:“哪里,那里,我只是在想小妖精你等一会在床上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雪怜丹这才转嗔为喜,泛著红晕的娇颜看起来更是艳丽动人,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尽是在秦思远胯下撑起的帐棚处打转,娇笑着说道:“那你还等什么?难道每次都要奴家主动么?”

    秦思远自然知道她已经动用了媚术,魔门之中一向讲求弱肉强食,败者便是永无翻身之地,媚术的运用正是魔门这一原则的最好体现,因为媚术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较量,一旦落了下风,要么就是自身的功力大幅倒退,要么就是沦为对方的奴隶。魔门中人之间的交合并不只是单纯的男女交媾阴阳调和,而是要在过程中较量彼此的精神意志,谁先忍不住了松懈精(阴)关,就是失败的一方,败者则需付出小至功力大至生命的代价,其凶险过程丝毫不亚于真枪实剑的决斗。

    当然也不排除第三种情况的存在,那就是比拼的双方因欲生情,进而达到双修的结果。当初雪怜丹迷惑秦思远不成,本来是要功力大幅倒退的,结果因为二人之间产生了感情,合籍双修,雪怜丹的功力反而突飞猛进。

    秦思远虽然不大喜欢雪怜丹对别人用媚术,但喜欢她在床弟之间对自己用,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增添许多情趣,还能使双方的精神力得到锻炼,而雪怜丹的媚术就是在这一次次的较量之中不断地长进。

    “快来呀,奴家都等不及了!”雪怜丹已经躺到了书房的床上,见秦思远有些发呆的样子,又娇又嗲地催促起来。

    秦思远再也顾不得现在是大白天,随时都有部下来找自己,和身扑了上去,身后的事情,让小兰、小菊他们去操心好了。

    在雪怜丹的体内进出了几轮后,秦思远发现她的洞壁开始出现奇异的变化,不停地蠕动收缩,就像婴儿的小嘴一般在一下一下地吸吮着自己的分身,让自己爽上了天。他这才知道雪怜丹说的不是假话,她果然练了一门特殊的功夫,使得她的蜜壶与天下的八大名器毫不逊色。想到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自己,秦思远在无比自豪的同时又有深深的感动。

    此时的两人只是单纯追求**享受的男女,贪婪地渴望原始野性的满足,**的低吟声在书房里回荡,整个房间里暗藏著无尽的春色。

    身下的雪怜丹也沉浸在交合的欢快之中,她感觉到秦思远这一次份外尽力,给自己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快感。她的双峰在发涨发麻,就连小腹处也升起了酥痒的感觉。百般的滋味从她的娇躯上涌起,似闪电,像雷鸣,在她的全身上下涌动,炽热、酥麻、刺痒,无法言传的快感一浪高过一浪,令她的血液奔流,神经紧绷,火热炽烈的芳心急速跳动,全身挣扎乱动,再也法抑制的一连串呻吟声从变得潮湿丰润的朱唇间不断流出来。

    浑没先兆的一阵通体酥麻,阳精开闸喷射,阴关痉挛收缩,两颊火赤、星眸含泪,咿咿呀呀的淫声不绝,两人同时迎接向极致的**,一阵大射特泄后,两人一起软瘫在床上,一时间,房内只余粗重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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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大人有事启凑,无事退朝。”承天大殿上,宫廷侍者尖细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陛下,臣有事要凑。”新任户部尚书胡维高从群臣中走出来,到大殿中间跪下,高声说道。

    “胡爱卿有什么事尽管凑来。”中兴帝刘鑫的话软绵绵的,显得有气无力,与胡维高洪亮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听得旁边的刘韵摇头叹息。

    “陛下,宰相大人功勋彪炳,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臣下等认为以宰相大人公爵的爵位,不足以张显他的功勋,因此臣下等凑请陛下封宰相大人为丰阳王。”胡维高虽然仍是跪着,但语气中并没有太多恭敬的意味。

    第八卷扩张第四十章得寸进尺

    第四十章得寸进尺

    此话一出,群臣动容,有兴奋不已的,有点头称是的,有摇头叹息的,有满面失色的,还有怒目相向的。其中神情对比最为鲜明的是侯似道和秦重,前者又惊又怒,一双不大的眼睛中放射出冷电似的光芒,直对着秦重。后者却微阖双目,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对侯似道杀人般的目光根本不予理会,好象此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显然是心中早有准备。

    帝国的爵位分为王、公、侯、伯、子、男,侯爵以上便有自己的封地,但王和公爵之间有一个巨大的分水岭,那便是王可以建设宗庙和社稷,而公爵以下则不行。宗庙是祭祀土地神的地方,社稷是祭祀五谷神的地方。在这个时代,由于工业和商业都不太发达,朝廷历来是以农为本,无论是王侯将相、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认为只要拥有了土地和粮食,就等于拥有了天下,因此宗庙和社稷的建造是有极端严格的限制的,只有封了王以后才可以做这件事。但纵观黄族几千年的历史,异姓封王的例子极少,仅有的几例,也大都是在开国的时候跟随皇帝立下了赫赫功勋的人物。如今有人提出来给秦重封王,那么下一步他是不是就要将中兴帝赶下台,自己坐到那个金龙宝座上去?这是很多人心中的想法。

    “不行,绝对不行!”见中兴帝似乎一时有些惊慌失措,侯似道大声反对了起来,再也顾不得是否失态,“宰相大人的功劳是有目共睹的,但先前陛下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封赏,如今朝廷之中能够做到‘呼不称名、进不趋步、觐不卸履、入不解剑’的,唯宰相大人一人而已,这种封赏难道还不能满足他吗?何况朝廷的祖制有明确的规定,异姓封王是有非常严格的限制的。”

    所谓“称名、趋越步、卸履、解剑”是指四种情况,即皇帝召见大臣时,宫廷侍者一般称呼大臣的名而不称呼他的字;大臣入朝时,要小步快走;大臣觐见皇帝,一般要脱下鞋子;大臣入皇宫,要将佩剑解下。刘鑫即位后不久,秦重就以自己的功劳巨大,唆使一帮手下向皇帝进言,让他做到了“呼不称名、进不趋步、觐不卸履、入不解剑”,这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上的东西,但也是皇帝对他的极端礼遇。

    “为何不行?”胡维高站起身来,冷笑着辩驳,“历朝历代异姓封王的事例并不鲜见,光武大帝就曾经一口气封了三个异姓王,这三个异姓王只不过帮他老人家拓展了一些土地而已,功劳比宰相大人要小得多了。想宰相大人击败了南宫家族叛乱的阴谋,保了我中兴帝国的正统,这样的功劳比天还大,封一个王有什么过分?”

    饶是侯似道一向口齿伶俐,此时也不由得瞠目结舌,熟读经史的他自然知道光武大帝封王的事,但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有很大的不同。光武大帝雄才大略,一心想统一东大陆,他当时一连封了三个异姓王,不过是想鼓励其他的将领为自己拓展领土,以达到统一东大陆的目的。再说正是因为光武大帝英明睿智,那些异姓王不会也不敢窥视帝位。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帝国本来就呈四分五裂之势,中兴帝刘鑫又非常的软弱,一旦封秦重为王,他下一步很可能就会篡位了。虽然明白这一点,侯似道却无法明确地说出来,用以反击胡维高,他总不能说皇帝陛下无能,无法控制大局吧?那岂不是当着群臣的面打陛下的耳光?

    侯似道这里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其他四个部的尚书却连连附和:“是啊,是啊,宰相大人功比天高,封个王并不过分。”“如今帝国的大局全靠宰相大人支撑,封宰相大人为王更有利于他老人家节制群臣。”“其实宰相大人未必会在乎一个王位,只是我等觉得若不封王,实在是委屈他老人家了。”“封宰相大人为王,可以为群臣立下一个目标,表明只要群臣肯死心塌地地为朝廷效力,朝廷是可以给他相应的待遇的,这样群臣们就会更加努力为朝廷做事,现在帝国的形势不太好,是需要采取一点特殊措施的。”

    在四大尚书之后,更多的大臣响应,侯似道一系的少数大臣的反对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很快被淹没在一片响应的浪潮中。

    刘鑫脸色发白,将目光投向坐在旁边的刘韵身上,嗫嚅着问道:“姐姐说该怎么办?”

    刘韵暗叹一声,转过头来,威严的目光在群臣的身上扫了一眼,说道:“请大家安静下来,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希望各位说话留些分寸。”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穿过了朝堂中嘈杂的吵闹声,令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他们虽然对皇帝不怎么害怕,但对刘韵还顾忌三分,这位公主的厉害是出了名的,先帝在世时,她就曾经一力坚持将一个犯罪的官员斩了首,尽管当时也有很多大臣反对,甚至连先帝也有些犹豫。虽然如今皇宫的势力大不如前,但这位公主自己的一身本事不说,她还是江湖白道巨臂问道斋的弟子,惹恼了她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好处。

    “不知秦大人对这事是何看法?”刘韵将目光投到秦重的身上问道。

    “臣下没有什么意见,一切以陛下的意见为准。”秦重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但秦重的态度还是在刘韵的意料之中,这件事明摆着是他一手操纵的,他现在一推二五六,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如果皇帝接受了群臣的的意见,他自是大为欢喜,若是皇帝否决了,那就驳了众大臣的面子,只怕众臣子以后办事就是另一副样子了。当然,现在群情激昂,皇帝就是想不答应都难。

    刘韵心内冷笑,秦重如此张扬,未必就是好事,自古以来,臣大欺君的事并不少见,可没有几个这样的大臣最后能落得一个好下场,当一个人的权利膨胀到了极限时,就是他埋下祸根之日。你秦重想要封王吗?就如你所愿好了,看你能够猖狂到什么时候!不过你想当丰阳王,我偏让你做个中州王,让你和南宫家族去拼去!

    这样想着,刘韵向刘鑫说道:“既然封秦大人为王是人心所向,就封他为中州王好了,中州离京城很近,方便秦大人来回,再说中州是京城的屏障,以秦大人的能力,想必能将那里治理得很好,保障京城的安全的。”

    随着圣旨的下达,大殿内欢声雷动,惟有侯似道痛苦流涕,给欢庆的气氛留下了不和谐的一个音符。当然,秦重除了高兴之外,心里也有一点苦涩的感觉,刘韵的这一手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目前南宫家族在中州方向聚集了重兵,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想来在那边不久就会有大战爆发了,刘韵让皇帝封自己为中州王,明摆着是让自己和南宫家族拼去,自己明知道这是她的一个圈套,却也无法拒绝,他不禁对刘韵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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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城外远处连绵不绝的军营和密如林海的旌旗,站在城头的昆尔表面未露声色,但内心的震撼却是自知。看得出来,敌人的兵力部署是煞费苦心的,在东、南、北三面的军营刁斗森严,阵型法度严谨,而在西面却没有布置一兵一卒,正是兵法中的围三阕一。昆尔却知道自己根本就别想从西面逃出去,因为整个青州已经落入蜀州军的手中,自己的部队就是出了潢水城,又能逃到哪里去?再说对方的那支善于长途奔袭的骑兵一定就在城外的某处,等候着给出城的己方部队致命一击。

    昆尔的嘴角微微一动,一丝苦笑慢慢浮起,自己英雄一世,想不到竟落到如此境地!随自己出征的部落子弟大部牺牲不说,就连身边的这点部队想要回到草原也是千难万难了。原先自己还以为只要坚守潢水城一段时间,甘州方面就一定会派兵来援,可现在才发现,这个想法已经完全落空了,青州通往甘州的要塞关口早已被大洪军占领,自己的部队不能退往甘州,甘州的部队来青州也得先攻克乐潢关才行。

    在这一刻,昆尔才深切地理会娜云雪当初为何与秦思远数次作战都不能获胜,又为何要在青州蹉步不前的原因了,不是她不想获得胜利,也不是她不想占领蜀州,而是那秦思远确实太厉害了,他所采取的每一个步骤都独具匠心,让你钻进了圈套而不自知,而当你费尽千心万苦才从圈套中走出来时,发现你的退路已经全部被他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