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一个貌比花娇的柔顺女子,逡斯安安静静地让其替她着好衣装,与其注视了一眼。大文学

    他明显见她目光微微一动,欲言又止地低下了头。

    她可是看出什么苗头?

    他自己有些做贼心虚,所以便老怀疑一言一行会被人看穿。

    片刻后,一名衣衫破烂鼻青脸肿的女子被人甩入了屋子。

    “皇上,就是这个女人大胆行刺您。”桃花眼美姬一手指着被人押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抬起头,满含怨怒地瞪视他,“呸!”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大胆!竟敢藐视皇上?掌嘴!”桃花眼美姬狐假虎威的大叫一声。

    “慢着。”逡斯抬手拦住,转头看向太后,“母后,是她行刺我?”

    “皇上不记得了吗?”

    “嗯。”他沉静地点点头。

    “她是威武侯赵民成之女,威武侯因日前公然辱骂皇上,已被皇上您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了。”

    “满门抄斩?”这皇帝还真够心狠毒辣的,怪不得这赵民成之女把他恨成这般模样了。

    看她这副破布衣衫、狼狈不堪的模样儿,定是没有逃过狗皇帝的辣手催花。

    嗯,真是恨上加恨!这位赵姑娘该是最希望皇帝死,最不想看到皇帝复活的一个人!看来,可以加以拉拢。

    逡斯沉吟着,她既是威武侯之女,那自然对这国家的风土人情、为官之事略通一二,如若他想借着皇帝的躯壳找到思思,必然得先适应环境。

    眼前这女子,恰恰是最好的指路明灯。

    “皇上,这女子大逆不道,罪犯欺君,依臣之见,便交由刑部发落吧。”卫崇焕拱手道。

    “等一等。”逡斯挥了挥手,“这件事,朕想亲自处理。”

    “皇上。”

    “母后你放心吧,儿臣会注意自保。”

    “嗯。”

    “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单独与她谈谈。”

    “皇上。”卫崇焕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朕心意已决,去吧。”

    “臣等告退。”

    “妾身告退----”

    “皇上,你千万别给她松绑,啊?”太后犹不放心地望了眼赵若仙,被她目中所露凶狠之意着实吓了一跳。

    才半年未见,这乖巧伶俐的丫头,怎变成这模样儿?

    太后心中感慨,唏嘘叹息着出门离去。

    一干人全部退出去后,逡斯拾起落在地上的袍子向赵若仙走去,伸手将袍子覆在她身上,“赵姑娘。大文学”

    “狗贼!要杀就杀,你休想再要来羞辱我!”

    “我怎么会杀你呢?”逡斯叹了口气,“其实,我该谢你救了我才对。”

    “你说什么?”

    “要不是你刺死了皇帝,我怎有机会附上其身,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一命呜呼了。”

    “你胡说什么?”赵若仙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赵姑娘这么聪明,难道不能瞧出我与那昏君的不同?”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样?你想想,我若是那昏君的话,此刻你还会有活命机会吗?”

    “你……真得不是狗贼?”

    逡斯忍俊不禁,“有谁会承认自己是狗贼的?不过我的确不是那皇帝,我连你们这是什么朝代都未能搞明白哩。”

    赵若仙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是说,狗皇帝真得死了,他死了?”

    “嗯,他死了,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赵若仙满腔的泪水霍然滑落,“哇”一声,哭声淹没在逡斯的手掌中。

    “嘘,不要惊动其他人。”

    “对不起,我太忘形了。”赵若仙擦擦眼泪,“你是什么人?”

    “我……我叫逡斯•安。哎,算了算了,你不会念英文的,叫我安好了。”

    “安?”

    “不行不行,这样叫会露馅的,你还是像平常那样叫我即可。”

    “是,皇上。”

    “赵姑娘,你愿意相信我吗?”

    “嗯。”她用力点点头,“其实,我该看出你们的不同,你有一双如此清澈的眼睛,根本就不像那个昏君。”

    “谢谢你的相信。”逡斯激动地握起她的手,“赵姑娘,其实是这样的,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我算是初来乍到贵宝地,根本不了解你们这里的一切,包括那个皇帝有几个大小老婆我都不知道,哪天念错老婆名字还可说是纵色过度,大脑失调。可是我若是连以前经常见面的重要部属都不认得,那岂不遭人生疑?赵姑娘,我想,你既然久居京城,定知很多事,所以我想请教……”

    “没问题,我一定帮你的。”赵若仙用力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如果,上天派他死的用意,就是要赐给卫国一个良君,我想以后若是事败的话,天下间的百姓也绝不会离弃你……”

    “不不,我并不是想要做这个皇帝,你误会了。”逡斯急忙摇头,“我只是不想在找到我女朋友之前被人发现我的身份。至少,我现在还可以动用某些力量去找她,若是沦为平民,势单力薄恐怕更难以找到她。大文学”

    “女朋友?你是说,你的妻子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逡斯笑了笑。

    “她一定很幸福。”赵若仙语含艳羡地说道。如果,她只是说如果,若是天下间有一男子,能像他呵护他的妻子般疼宠她,那真是生平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不过,她知道今生不会有了。

    赵若仙苦涩地笑笑,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又何来幸福可言?

    “赵姑娘,不管怎样,我先谢谢你。”逡斯淡淡一笑,“希望我们将来,能够合作愉快。”

    “嗯,约定好了。”赵若仙点点头,“若仙一定会极尽全力帮助皇上的。”

    “谢谢。”

    逡斯下意识地包住了赵若仙的手掌,使劲握了握,轻轻摇动,却不知,后者身子微微一颤,心头莫名滑过一波热潮,望着他的那双美眸亦不知不觉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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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暗无星光。

    卫都城近郊。

    阴森弥漫的乱葬岗上,影影绰绰伫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墓碑,几点绿色的萤火微微流动。

    万籁俱寂,间或只闻几声细微蝉鸣,有气无力地呻吟两下。

    树影稍稍晃动了一下。

    一道黑糊糊的影子慢慢向前移来。

    突地,黑暗中响起一声压抑的吼声,“大大大,大哥,你踩到我的脚了。”

    “嘘,小声点。”

    “大大大,大哥,咱咱们这样做,好好好,好吗?”

    “你不想给娘抓药了?”

    “想,想。”

    “想就甭废话,快找。”

    “大大大,大哥,我我我,我好像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什么?”盗墓贼甲转过身,弯腰一看,只见一卷宽松的草席内倏地滚出一只葱白玉手,“啪”得落在他鞋面上。

    老大吃了一惊,“哇”的大叫一声。

    “哇!”弟弟亦跟着鬼吼大叫。

    “蠢材,小声点儿。”老大挥手拍拍心口。

    “是是是,是你先叫的。”

    “这谁家干的,也太缺德了,竟胡乱抛尸,也不找个洞挖了埋了。”

    “大大大大哥,我好怕啊……”

    “怕个屁!”老大壮起胆子,向尸体处挪了挪,两手合掌,口中神神叨叨地念道,“四方大仙有灵,我胡阿大、胡阿二是是,是逼不得已,走投无路才才会来此惊,惊动各位老老,老人家,有怪莫怪,大人大量,各位好好安睡,千万别爬出来吓人。”

    “阿二,阿二。”

    “老老老老大,我我们回去吧,这里好阴森啊……”

    “回去个屁,你快过去看看那个草席里有什么好东西,拣几两碎银子都好啊,去,快去!”

    “老大,我不敢。”

    “混帐,平时看你挺大胆的,一到关键时候就成无胆鼠辈了。”老大骂骂咧咧地横了弟弟一眼,正想跨步上前,忽感肩膀一沉。

    老大扭头一望,“啊----”地尖叫出声。

    正对面那个身穿白衣的老头,面上半覆着凌乱华发,两颗绿油油的眼珠子落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望得人寒气从脚底直往上冒。

    “你~你你你,你是谁谁谁啊……”弟弟紧紧拽着哥哥的手,猛吞着口水问道。

    “你刚刚踩到我的手了……”老人家翻起白惨惨的眼,阴森怪气地说道。

    “啊!!!!”两兄弟抱头大叫,转身仓皇夺路。

    老人家在两兄弟背后慢悠悠地晃着手,阴阳怪气地低喊道,“别走啊,别走……难得我老人家从坑里爬出来,再陪我老人家多说两句话啊……”

    “啊!!!!!!!!!!”两兄弟一听这话,跑得更快,犹如脱兔,转眼消了影儿。

    “切。”老人家挥挥手,拔掉累赘的胡须,抹抹脸,肌肤慢慢转为健康麦色。

    他抬手拨掉凌乱的假发,露出乌黑马尾,再一望,这哪是什么地底下爬来的老人家,不就是一个大眼溜溜的可爱少年么?

    “小白。”不远处传来一道清雅、沉凝的声音。

    “师傅。”占小白吐吐舌头。

    “小白你又在那边吓人?”语声一止,人影如魅闪现。

    占小白嬉皮笑脸地望向来人,“师傅啊,你来得好慢。”

    月亮,慢慢爬出了乌黑的天空,吐出它银色的光华,缓缓落在他的身上。

    他从黑暗中而来,足不沾地,如云而浮,一头及腰的长发随之散乱款摆,真是青丝连绵,衣袂翩翔。

    这个清俊出尘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材颀长挺拔,面貌俊美,一双黑漆漆美眸悠然似水。

    他穿着一身束腰的白衣,袍袖广而宽,面容端而俊,的确是一个百年难见的美男子。

    饶是占小白这等经常注视他的人物也险些又看呆了。

    搞不懂,师傅没事长那么俊干啥呢?每回上街买个菜啥的都要偷偷摸摸的,万一给师傅的粉丝们看见,那还不把他生吞活剥喽?

    光想着那群女人一路“傅郎傅郎”的鬼叫不停,他就想吐。

    奶奶的,也不回家照照镜子去,就那帮庸脂俗粉样儿能配得上师傅么?他呸,呸呸呸!

    不过,师傅上街有一个好处,就是每回驾着车出去,等回到家中定能满载而归。

    那些离谱的女人们一个个都好喜欢往他师傅车上丢东西示爱哦。

    什么东西都丢,有回还丢了只鸡上来,正好让他宰了给师傅进补。

    所以,每逢他们穷得叮当响之际,他就会逼着师傅到隔壁牛二叔家借辆破车,驾着上街走一趟。

    可别说,那攒下的一车粮食,足够他二人吃上十天八天的。

    “小白,不要神游了,快来帮忙。”

    “哦。”占小白敛回思绪,蹦蹦跳跳上前,低头一望,“咿~~”一声,抬手捏住鼻子,“师傅,你搞半天就是要翻朱大伯的尸身出来,做什么啊?”

    “能做什么?当然是救他了。”

    “救他?他都死了大半天了。”

    “嗯,就是得等上一段时辰方能施救。小白,快来帮忙把他抬出来。”

    “师傅,好臭啊!”占小白捏着鼻头叫苦连天,“师傅你这个怪癖打几时起有的啊?每回要等人死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动手施救,师傅啊……你还记不记得上回那险些被你吓死的方大妈?这回你又想吓谁?”

    上回,当师傅亲自把“已故”方大叔送回家时,把方大妈吓得瘫倒在地……

    占小白真是无语。

    他怎会有这么个童心未泯的师傅呢?

    按说,他已是个百岁高龄的“老人”了,怎么到如今还那么脱线呢?

    难道,睡冰棺睡了七十余年,把脑袋给睡坏了?

    “呼----”一道湿湿热热的气息钻入占小白的颈间,令他莫名一颤动。

    占小白下意识的回转头。

    突然,他瞪突起双眸,定定然地迎上一双死鱼翻肚似的阴惨双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哟,占小白心中打了个突。

    只见她被乌黑长发覆着半张小脸,低着头,眼向上翻,额头还破了个洞,斑斑点点凝结的血块挂在脸上,平添几分阴气。

    占小白看到这里,忍不住“啊!!”的放声尖叫。

    老大呀!你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甭来吓他啦!才吓过那对窝囊的胡家兄弟,就真有脏东西冒出来吓他了,早知会这样,刚他就不装鬼了嘛,真是现世报,呜呜呜呜!

    “师傅啊,尸变啊----你还玩!!!!”占小白一把抱住他师傅,把整颗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只露出一只朝天翘起的屁股。

    鬼气森森的小姑娘偏过小脑袋,嘟哝一声,揉揉眼睛,搔搔头,抬手覆上了占小白的屁股……

    这个肉肉的屁屁,不是真人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