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继部队相继赶到,朱子有眼见大势不妙,浴血奋战,身中数十箭至死仍圆睁着双眼。

    青华省失陷后,霍思拿着兵马符严令沿途的人马不准行动,放唐少渊畅通无阻地直达临安。

    他知道,若战争,最后胜的还太子,只会增加伤亡而且。

    京城的官员已经被无双买通,在唐令还蒙在鼓里的时候,已经转风移舵,准备给新的帝位制造龙袍了。

    唐令此时犹如困兽一般惊慌失措,不停地摔着东西,大骂守城的将令无用。

    一封封告急失陷的文书如雪片一般飞来,几乎将他压垮。

    一向热闹的后宫突然间冷寂起来,唐令神智不清地走出宫殿,突然看到一个宫女正拿着包袱准备偷偷出走,一时间怒火冲心。

    “你要干什么,你拿着东西要干什么?”唐令掐着宫女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

    宫女惊得全身瘫软,害怕地说:“皇,皇上,奴婢不想干什么呀!”

    唐令手下用劲更大,掐得宫女几乎喘不上气来:“你骗朕!朕是皇帝朕还没死,你们居然一个一个都想走了?”

    宫女脸变得青紫,艰难地说:“皇……皇上,齐妃和王美人她们,她们都准备走了!”

    唐令闻言更是火上浇油,一剑斩了宫女,杀气腾腾地向皇宫走去。

    一路上只要遇上准备逃走的太监宫女,便毫不留情的一剑除掉。

    正在收拾东西的齐妃一看到他来,急忙把东西藏在怀里,惊恐地说:“皇……皇上,你怎么来了?”

    唐令阴沉着脸道:“怎么?朕不能来吗?”

    齐妃勉强笑道:“能,当然能来----啊,皇上,你要干什么?”

    齐妃被唐令推倒在榻上,哧的一声撕开罗裳,哗啦啦,藏在怀里的金钗宝石掉了一地。

    “贱人贱人!”唐令怒不可竭地喝道,拿剑指着齐妃。

    齐妃情急之下拿起一个铜镜,狠狠地砸了过去:“你这个杀父逼母,**弑兄的混蛋!”

    唐令被铜镜打在脸上,一阵眩晕,再睁开眼,已经看到齐妃仓皇地逃了出去。

    他提着剑一路狂奔:“贱人,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宫女小莲惊慌地冲进皇后殿内:“皇后娘娘,不好了,皇上疯了,提着剑要杀人呢!”

    皇后一脸端庄,毫不惊慌地说:“哀家早就料到他有这个下场,小莲,给哀家准备三尺白绫。”

    小莲惊恐地掩唇:“皇后娘娘,你----”

    皇后安静地梳着发,她自从嫁给唐令,便被冷落深宫,若不是父兄还有用,早已经生不如死,现在父兄战死,唐令作恶作端,曾逼得太子妃自尽。太子此次前来复仇,定然不会放过唐令所有的妻妾,与其受辱,倒不如一死。

    唐令的皇后正是朱子有的女儿朱晓芳,这个安静的女人,在国破家亡的时候,在寂寂的后宫中,选择了一条白绫了断了自己的人生。

    她死的时候神情安详超脱,芳龄二十五岁。

    唐令追了半日,没追上齐妃,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

    这时一个曼妙的身影莲步轻移,上前扶住了他。

    “哥哥,你这是为何事生气啊?”软语娇音让人迷醉,来人正是南唐的五公主唐婉茹。

    婉茹公主其母乃是唐军攻打柔然时掳来的,唐帝贪其美色,宠幸生婉菇。

    唐令偶然发现其母为柔然送信报,便威迫这个高鼻蓝眸的妹妹屈从自己,但婉茹公主的母后还是被皇帝处死。

    婉茹在唐令手下苟且偷生,早就对他怀恨在心,恨不能取其项上人头,现在太子即将攻上临安,她也按捺不住了。

    唐令见别的宫妃都要逃走,唯有这个被自己侵犯过的妹妹仍笑语盈盈地陪在身边,不由得舒了口气,似乎从她身上找回了自己的尊言。

    “这些贱人要离开朕!”唐令咬牙切齿地说。

    婉茹公主轻笑:“如此良辰美景夜,何必管他人作甚,妹妹治了一桌酒菜,与哥哥对饮赏月如何?”

    唐令顿觉腹中饥饿,站起身道:“此提议甚佳,我也好久没和妹妹亲热了!”说着上前要搂婉茹的腰。

    婉茹轻盈地一扭身道:“良宵还长,何必急于一时呢?”

    蓝丝绒一般的天空中点缀着银钉一般的星子,微微的暮云雾气、让那一轮玉盘仿佛拢了一层薄纱般,朦胧绰约,似近实远。

    祈华宫的高台上月华如洗,花气轻红,侍女和宦官小心翼翼地退开三丈、站在下首等待传唤。婆娑的树影下摆着一张酒席,金杯玉盏、极尽奢华。

    婉茹公主执着银壶坐在侧首,将琼浆斟满了、奉给居中南面而坐的男子,嘴角含着笑:“今晚的月色真好啊,是不是?哥哥?”

    居中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穿着织了龙纹的金色绣袍,在树荫里看不到面目,眼睛却闪过怨毒的光芒。婉茹将酒杯放入他手中,然而他的手掌似乎没有丝毫力气、玉盏啪的一声跌在他衣襟上,滚落地上砸得粉碎。

    酒水溅了他半身,可那人依旧是木然地坐在阴影中,一动不动。

    “你看你,手也不能动、脚也不能动,连喝一杯酒都弄成这样……”婉茹公主娇笑着,掏出一块丝绢擦拭着溅上男子脸颊的酒水,轻轻磨娑,娇嗔,“可怜啊,半点都不象当年那个夺嫡成功,弑兄杀父唐令呢。”

    居中坐着的唐令恨恨的瞪着眼前妖媚却心如蛇蝎的女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

    “呵呵,你恨我吗?”婉茹公主掩着嘴娇笑起来,却忽然面色一变,脸上表情极其狰狞,“可是你当年强、暴我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恨不得拿刀剐了你。”

    她温柔的摸着男人的脸,“我不能让你死,我要让你活着看我怎么折磨你,杀了你的爱妃,将你献给东方辰,你说,这个主意妙不妙?对了,妹妹还没给你看看妹妹的新作品。”说罢,拍拍手掌,“抬上来。”

    两个侍卫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到场中央,婉茹公主做了个手势,箱子的盖子被打开了,两个侍卫大吃一惊,转头就开始吐,婉茹却笑了起来,在寒凉的月色之下,那笑声恐怖异常。

    箱子里是个满身被蚂蚁爬满了的女人,嘴巴被塞住,那女人痛苦的全身都在抽搐,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肉,鲜血淋漓,伤口处被涂满蜂蜜,蚂蚁顺着她身体爬来爬去,密密麻麻,**的女人被蚂蚁覆盖。远看去黑压压一片。

    鎏金错金的长甲套勾起女人的头颅,秀美纤弱的婉茹公主笑了起来,侍卫刚拿掉她嘴里的布条,那女子就发出一声嘶厉的喊叫,“贱人,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个不知廉耻,淫、乱后宫的妖女。”

    婉茹公主纤细的手指拿着丝绢擦了擦指尖,轻轻笑了笑,“杀了你?当然会,不过别急,还是跟你的丈夫一起死去吧,来人,将他们两人给我捆上。”

    婉茹眼见形势不对,便下毒困住唐令,报了自己羞辱之耻后将他五花大绑准备献给了即将攻陷临安的太子,唐少渊。

    唐令口不能言,目眦欲裂,痛苦之极。可是奇怪的是,满宫的侍卫怎么都不来救他,他才是皇帝呀!

    他不知道宫中的侍卫已经被霍思买通,抓他领赏还不及呢!

    唐少渊一路势如破竹,毫无阻碍地率领着大军攻入了临安城。临安城门大开,兵不血刃,迎接着新皇的到来。

    “你瞧妹妹给你送什么礼物来了?”一身红衣的婉菇公主带着被捆的唐令策马而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唐少渊妖异的凤眸似乎要将唐令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把他押在天牢,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的叙我们的兄弟之情!”唐少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数百年的历史更迭之中,临安古城始终为南唐的政治和经济中心,才有了眼前这座气势磅礴的宏伟都城。无双坐于轿内,心潮起伏。上一次,他人为刀我为鱼肉。如今不过短短的一年,南唐的皇帝再次更变,依稀风景在,只是人已改。

    她撩起帘子,看着眼前这座雍容典贵、厚重豪迈的都城,只感觉一股世事无常的荒谬之感登时袭上心头,历史岁月沧桑巨变,每一个细微的变迁,都会引起后世巨大的改变。那么,现在她的出现,又会引起未来怎样的变迁呢?

    一阵轰然厚重的长号陡然吹起,万千号声齐声长奏,呜呜声响,直如塞北狂风,万千马匹齐声长嘶,临安的官道之上,沿路净水香汤,百姓跪拜,衣衫相连,人头涌涌,东城门外处百官迎候,战士盔甲银光闪烁,在一身银色衣袍的霍思的带领下,恭迎着南唐太子唐少渊的王者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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