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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杀计

    四人扮作商贩骑着瘦马一路上晓行夜宿倒也平安而我依旧是一副花脸加上又穿了一件无比破旧的衣服故而关卡的军兵一见我自以为是难民乞丐看也不看一眼便放我通行。就这样众人又行了几日终于就走到了河北境内的固安县。话说这个固安县可真不一般它因为离京不远房租又低所以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外地进京谋生的人这些人通常都是早上乘着快马去京城挣钱晚上再回到固安睡觉真可谓是京城周边的一道盛景。故而固安又有‘小京城’之称在贫苦人中甚是有名。

    俗话说:“有山必有水有正必有邪!”固安身为京畿大镇自然也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放眼望去:大街之上贼眉鼠眼的有之色胆包天的亦有之其中不乏小偷碰瓷之流更是不缺地痞流氓之辈。我在心中暗笑道:值此良机我不如戏耍他们几人一番解解心头恶气。抬头观看这四人正由西向东欲穿行天字大街我因从小长在京城对此地环境甚是有底便赶先他们一步挤在了前头。在大街的出口几家打把势卖艺的摊子引起我的注意----只见几个汉子正光着膀子煞有介事地舞刀弄棒操习着武艺。只听得其中一个说道:“大哥咱们整日来往于京城固安两地银子赚不来多少辛苦却没少吃依我来看还不如重操旧业……”那人说道此处目露凶光奸笑了一声。另外一个年长的虬须大汉答道:“我走之前可是奔着衣锦还乡的目的现在咱们混的这般凄惨怎能就这样破落地回去?唉……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一会儿赶快收拾东西去晚了又没饭辙了”我闻听心中暗道:这些人看来决非善类兴许就是哪个地方的亡命之徒。正好我利用他们戏耍白昱思一番也好稍解我心头之气。

    想到此处我搭言道:“几位大哥小弟我倒可以给你们找个饭辙就是不知你们敢不敢做?”虬须大汉翻着眼睛从上到下把我看了七八眼不屑地回道:“就凭你?看你这模样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瘪三!”我一见他们以貌取人伸手从怀中逃出一锭二两多的银子说道:“我人固然生得丑陋但你总没理由拒绝这锭银子吧?”大汉一见我出手不凡便要伸手去抢那银子我用胳膊稍稍一格大汉胳膊立刻像碰见铁壁一般弹了回来。几人大惊失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知所措。虬须大汉吃了哑巴亏自知我来头不小急忙上前施媚道:“先生想要我做什么?”我主动将银子塞进大汉手中指着远处慢步而来的白昱思几人微笑说道:“你看没看见穿粗布衣服那四个人?他们与我结怨不过我又不好公然报复他们我见你们几人有些功夫便想请你们替我胖揍他们一顿解解我心中的怨气”大汉瞧了瞧他们几人又看了看我胆怯地答道:“我们练的这些都是骗人的把式糊弄糊弄无知的百姓还可以真打起来未免会吃亏”我笑道:“他们都不会武艺只是几个贩夫走卒。正是因为这点我才怕亲自出手伤了这些人”虬须大汉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言罢他将银子揣下又朝身后几条大汉喊道:“兄弟们找饭辙了!”

    布置完后我便潜入人群之中远远去看热闹:只见虬须大汉拎着一只茶壶径直向欧阳谷明、欧阳谷亮两兄弟走来。江门这一席人因为在关内没有仇人加之身边车多人杂故而也没有在意。几个大汉果然是恶人出身拎着茶壶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怯意待他们走了一个碰头的时候虬须大汉正好与为的白昱思肩膀轻撞在碰撞的一霎那我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大汉把手一撒将茶壶扔在地上瞬间过后茶壶摔成八半壶里的茶叶茶水溅了众人一身。虬须大汉一把将白昱思肩膀揪住故作惊讶地说道:“你……你竟然把我祖上传来的宝贝摔碎?小崽子!”白昱思年纪尚小也从未听说过京津一代‘碰瓷儿’的手段故而呆立在原地道:“这……这不是我碰的!”旁边几个汉子这时抱着膀子怒道:“小子这事我们大家伙都看见了这是你想抵赖就能抵得了的么?”欧阳谷明毕竟阅历较深上前深施一礼道:“英雄大家都是圈里人这些‘过程’就不用走了吧?”说罢他从腰带中掏出几个老钱道:“喏哥哥给你们几个酒钱这事就算了结罢!”

    虬须大汉看罢一口吐沫吐在欧阳谷明的身上骂道:“老王八壳子谁和你是什么‘圈里人’?我这个茶壶乃是前朝皇帝御用的宝贝随便拿到市场上都能卖得几万两银子你若想走也很简单给我一万两银子!否则嘿嘿嘿……”他攥了攥硕大的拳头朝欧阳谷明笑了笑。

    “否则什么?”欧阳谷明问道。“否则你们就得在身上留下点记号!”虬须大汉恶狠狠地答道。白昱思因为年轻气盛又在江门暗算惯了别人自然是受不得这种窝囊气。刚想伸手胳臂却让欧阳谷亮拽住欧阳谷亮低声说道:“贤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我们还有要事去办万不能因小失大”白昱思听罢强压怒火把手缩了回来继续听欧阳谷明和这些大汉交涉。虬须大汉本就是为了找茬而来当然要横讲歪理几人话不投机当即动起手来这一动手可了不得京畿历来是尚武之地街上的买卖人一见有热闹相看是生意也不做了将这些人团团围在当中。

    我在人群后偷偷看着:只见几人好似是喝醉酒的母鸡一个个被这几人推得歪歪斜斜丝毫没有当日在江门的威风。评心而论若论真实功夫十个大汉也斗不过这四个人但是他们一来缺少兵器;二来为了隐藏身份不敢亮出门户;三来还在别人地头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不占一条。故而此时他们被几个大汉逼得滴溜溜直转根本不敢还手。围观的群众本来盼望看个热闹过过眼瘾哪知道白昱思几人像几只泥鳅般地左躲右闪根本就不与大汉动手。有些地痞无赖看得来气于是便开始在暗中使坏:每每当江门人躲闪之时这些人或者踢脚下绊或者对之推推搡搡配合着虬须大汉的正面进攻几人均受到了一些的伤害虽然伤不致命但是却让我看得极为舒服。我在心中暗笑道:白昱思啊白昱思!你这个害人精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能在此受辱吧?老子真是看得快哉!快哉!

    正在这时京畿一对巡兵在此路过。虬须大汉一见形势不好呼啦一声全都如鸟兽散。白昱思几人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巡兵是来帮他们驱赶大汉哪知道京城政局大乱兵匪早已混为一家。巡兵一见其他人全数退散倘若再将白昱思四人放掉就交不了差于是也不听欧阳兄弟解释不由分说上前将几人用铁链铐住押往官府。

    一见那四人被官人囚住我心中不禁狂喜道:想当年我被人冤枉得众叛亲离、百口莫辩如今风水轮流转我今日也让你们尝一尝有苦难言的滋味。想罢我便随着巡兵一起赶到衙门继续去看热闹。

    待到官府衙门兵丁们拷着四人进入院内而我则是一身衣衫褴褛自然进不得厅堂。我在心中暗道: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按常理说知县早就已经退堂。他四人顶着的罪名是聚众闹事既无原告更无人命生如此说来知县断然不会舍去自己的玩乐时间回来审案所以这四个人在明日午时之前绝不能被放出监牢。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先去集镇上饱餐一顿待夜色降临之后再去探监也不迟。主意打定我便转头向天字大街踱步而去。

    走在街上路人俱嫌我肮脏纷纷避让着我。而我虽然倍受歧视但却第一次尝到了酣畅淋漓的痛快。我边走边笑正撞见街上有一个小贩在卖狗肉不得不说那狗肉烹得香气四溢、直沁心脾让人好不喜欢。我犹豫了一下从袋中掏出几钱散碎银子买了一大块儿又在邻摊买了一壶老酒端着。我刚走后几步只听得卖狗肉的老板低声和酒铺老板说:“老兄你看没看见?你别看这些讨饭的衣衫褴褛每日乞讨下来可比咱们这些人都有钱呢!”酒铺老板答道:“可不是么?看来这人啊只要把尊严放下就没什么可畏惧的……”撇去他俩如何议论不提我拎着狗肉端着老酒七拧八拐便走出市场来到田间我选了一块儿无人呆的菜畦地坐在垄沟里面就开始自斟自饮那快活的感觉真是胜似在世神仙。

    喝完老酒我心生倦意钻进一家的柴火垛里就美美地眯了一觉。再醒来时天色已然大暗观其星斗似是已到二更天左右。我在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会儿便起身直奔县衙方向飞去。固安虽近京畿但要论级别却只是区区一个小县。县衙的围墙并不高许多监牢也是露天置着白昱思等人只是聚众闹事的轻刑犯自然要关在外面想到此处我轻轻一纵跃上墙头便向院中探视。

    寻了一会儿我终于在一间大囚笼里现白昱思等四人我飘身飞到囚笼顶上屏息凝神地偷听他们谈话。只听得双斧汉子说道:“今日好生晦气我素来听说京津好些地痞无赖喜用‘碰瓷儿’讹人没想到初入京畿还真让咱们摊上了”欧阳谷明道:“唉!可不是么?这些贼人见我们模样是外地人又见白贤侄年纪轻轻没有阅历。于是便心生歹意找我们下手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我们这次就算是吃亏买个记性。好在打斗之时并未出现人命也算不得什么大案想明日待到我们出了笼去以后多加防范吧”几人均点头称是继而谈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我听了一会儿觉得甚无意义便想回去休息。打定主意我想翻身跳跃出去哪知道我刚行出不远却听见脚下有人在悄声说话。大半夜里悄声讲话不禁让人觉得甚是好奇我止住脚步伏在放上一边竖起耳朵一边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观看。

    只见月光之下在厅堂的过道里面有两个衙役正在小酌。其中一个生得奇胖另外一个却生得极其瘦小。只听得那瘦子说:“大哥前几日匪帮哄抢官仓一事可有结果?”胖子答道:“咳!那些人都是惯犯我们一去他们便如鸟兽散了一个都没抓着”瘦子又问:“那这岂不成了无头案子了么?”胖子冷笑道:“老弟你还是毛嫩啊!知县大人如此精明的人怎能因此混掉乌纱帽呢?”瘦子又问:“既然人都跑了那又找谁去判?”胖子答道:“当事之人跑了自然是找些闲人来背这口黑锅了”瘦子道:“这么说……今日我们捕获这四个人就是……就是来背这黑锅的?”胖子夹了一口菜道:“没错这四个人似是关东而来的贩夫走卒因为家在外地亲属自然不能立即寻到固安来闹事这就比找些本地人来替罪好了许多。即使过个一年半载的他们家人知道这个消息人也斩了死无对证的他们也无可奈何”瘦子一听忙翘起大指赞道:“高!果然是高!”胖子将身前一盅酒饮尽打趣道:“高吧?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当成知县而我们只能当个狱卒的原因”两人说罢又是一番自嘲。我伏在房上偷听了一会儿自觉地再没有什么价值于是就返回柴火垛里继续睡觉。

    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我心情无比爽快便穿着一身破衣在市场里又逛了一天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再次扮作乞丐在沿路哀求讨钱待到傍晚我又拿着一块儿散碎的银子来到狗肉摊儿前买肉。卖肉的老板一见我又来光顾笑道:“小兄弟我昨日和酒铺老板还说你呢你每日只需要低三下四地跪上几跪再说些软乎话一日下来就有相当可观的收益。你一无本钱二无风险远比我们这些人来得轻松自在呢!”我笑答道:“你们昨日不是说了么人一放下尊严便有数不尽的钱财既然你们喜欢钱财又何苦放不下尊严呢?”狗肉摊老板听罢我这番揶揄自知我也绝非一个善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窘得不知要怎样回答才好。

    买罢了狗肉老酒我又返回到无人田畦坐在垄沟之上大口饮酒大口吃肉。吃喝已毕之后我依旧是藏匿于柴火垛中闭目养神。由于昨日偷听了胖瘦两名衙役的谈话今日我出去得早些不到一更天便跃进了县衙。进去之后我第一件事依然是去看白昱思四人的牢房只见四人此刻正躺在监牢地下气喘借着月光他们脸上身上那一道道伤口甚是骇人。只听得白昱思抽泣着说道:“几位叔叔不是说聚众闹事是个轻罪么?这些人怎么下此毒手?”欧阳谷明边揉肩伤边说:“我看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咱们一无钱财外露二无做过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此番毒打他们是有所目的……”双斧大汉忙道:“欧阳兄他们有何目的?”欧阳谷明答道:“依我的经验恐怕是要让咱背谁的黑锅!”白昱思一听大骇惊道:“倘真如此那咱们今夜拼上性命也要越狱出去否则一旦被打入死牢后悔都来不及了”欧阳谷明摇头说道:“越狱还为时尚早背黑锅一事只是我的猜测…()…不管怎样咱们还是本着原先的策略能不惹事尽量先不要惹事”欧阳谷亮闻听点头道:“那就再捱两天看看情况再说”。几人说罢又开始扯些闲话我一听没有什么价值便又潜回上次的走廊去听衙役方面的闲谈。借着月光我往下一看在过道当中坐着的依旧还是昨日说话的胖瘦两人。

    两人先谈了一会儿风月场的趣事比如谁家少奶奶背夫偷汉被人抓了个现行又比如胡乱猜测当地的寡妇与哪个光棍鬼混。谈了一会儿之后两人的话题又由风月场转到官场议论了一通知县知府二更天时两人的话题终于又重归在白昱思等四人的身上。那瘦衙役先给胖子倒了一盅酒道:“大哥也不知道昨日羁押那四个关东人骨头硬不硬这移花架木之事须要办得妥帖才行”胖子闻听叹了口气道:“别提了那几人骨头硬着呢我和几位兄弟将他们鞭打了一天愣是没有一个求饶的这些关东人真是这个!”说罢胖子挑起了大拇指。瘦子又道:“官仓一案限期将至倘若这些人死不认罪的话那知县大人岂不要丢掉乌纱帽了么?”胖衙役又摇头说道:“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只听说有没粮饿死的猪却没听说有被尿憋死的人。今日傍晚师爷给知县大人出了一个计策我一听这个计策甚感之妙啊!”瘦子又给胖衙役斟了一杯酒道:“有此等奇事大哥也同我说说让我长长见识”胖子笑道:“其实此法甚是简单我在明日在给他们送去的水中掺杂些微毒待他们喝完之后定要疼痛难忍被折磨得七荤八素。这时县太爷就将四人分开关押对每个人秘密会审在会审当中县太爷只需骗他们说他们身受剧毒倘若敢举证其他三人罪行签字画押之后便可得到解药。这样的话每人都受到其他三个同伙举证即使自己死不承认按律也够处斩的程序。只要人一被斩此中的过程自然是死无对证任谁也说不清楚”,瘦子听罢被惊得瞠目结舌忙接道:“妙计真是妙计啊!”

    我在房上偷听此言心中又喜又忧。喜之喜白昱思和欧阳兄弟这些恶人被更凶恶的知县惩治让我心中甚觉泄愤;忧之忧四爷既是被这些人合谋关押倘若被斩了就失掉一条线索。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勤于观察情势既让他们吃一吃狱中的苦头又不让他们丢掉性命。主意打定我一飘身跃出县衙又重新回到柴火垛里闭目养神。第三天的晚上我提早跃入县衙之内站在牢顶我先侧耳探听底下人谈话不过牢内今天十分安静只有牢中那口马桶臭气四溢比每天显得更加臭不可闻。借着月光我向牢中观看只见四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谁都不说话空气之中飘荡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待了许久欧阳谷明扶着铁栏杆气若游丝地说道:“这狗官给我们喝了毒药想让我们互相指证去背这黑锅我们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奸计啊!”欧阳谷亮听罢点头应道:“哥哥说得没错那些人下午单独审我的时候虽然以解药相诱但我却没有出卖大家”说罢他也捂着独子脸上现出一副难受的感觉。白昱思又道:“早知如此我们还不如提前越狱倘若那样大家也省却掉不少痛苦”双斧汉子接道:“现在越狱也不为迟晚啊!”三人听罢此言均望向双斧汉子面上含有几分不解的表情。双斧汉子愣了一下问道:“三位怎么这样看我?难道我说错话了么?”白昱思道:“现在大家全都被毒得上吐下泻没有力气怎么只有你生龙活虎竟还敢想越狱?”那汉子听罢苦笑道:“下午单独提审我时那知县已经告诉我了毒药都在咱们所饮的水中我喝得少些自然中毒的状态也就浅些”欧阳谷明听罢接道:“兄弟你说得不对吧我记得上午你直呼口渴是你向衙役讨来这壶毒水来的你怎能说你倒没喝多少?”双斧汉子听罢辩道:“欧阳大哥这水的确是我要的不过在此之后我……我却真的没喝几口”欧阳谷亮听到此处也接道:“不对吧兄弟在我印象里你喝了许多起码比我们每个人都要多怎么现在只有你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你不是……在下午的时候将我们三人给卖了吧?”

    双斧汉子闻听欧阳谷亮质疑脸上现出一副又气又怕的模样他答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大家都十分清楚我犯得着出卖你们换取自己的性命么?大家大不了一起死算了”白昱思又说:“老叔!倘若你尚未得到解药你应该同我们一样或者懊丧没有早早逃狱或者等待着牢头给我们放解药才对”双斧大汉听罢气道:“怎么?昱思竟然连你也信不过我?”白昱思答:“我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有些事我觉得有些不正常而已”双斧汉子听罢冷笑道:“你兜了一个圈子不还是拐着弯地怀疑我?哈哈我明白了你们都是江门的老人都是白君源的心腹嫡系而我什么都不是。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话果然没有假”三人听罢面面相觑既不承认亦不否认狱内的气氛霎时间又回归了原先的沉闷。

    待了好大一会儿欧阳谷亮终于开口说道:“你们注没注意到?今天送咱们回来的那个胖衙役身上拴着一个小瓷瓶我估计那就是解药”白昱思答:“是又能如何?不是又能如何?我们现在被关在牢里叫天不应叫地不语”欧阳谷亮又朝那双斧汉子说道:“兄弟我定了一个计策你若想证明你的清白就要按照为兄我的话去做”双斧汉子答道:“我本来就是清白的你说要我怎么去做?”欧阳谷亮答道:“一会儿我们三人假装被毒死在地你大声呼唤那两个狱卒前来观看他们倘若能打开狱门自是最好我们杀了他们的人夺了他身上的瓷瓶就远走高飞;不过倘若这两个人异常谨慎只是观看一番不敢伸手开门的话……你就要隔着铁栏杆抓住狱卒到时候我们三人均会从地上起来帮你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把钥匙和解药弄过来!”双斧大汉点头应道:“几位!没问题就这么干好了”

    几人言毕便依着欧阳谷亮的方法实施:除了双斧大汉之外其他三人或是四脚朝天、或是俯身侧卧一副气绝身亡的模样双斧大汉看罢甚是满意便双手击栏大声呼喊着:“快来人啊出人命了这里出人命了!”寂静的夜空中他这一喊显得分外瘆人在过道吃酒的两个衙役听罢急忙快步赶来那胖子一见狱中三人倒地不动惊问道:“里面是怎么了?”双斧大汉哀声说:“他们被毒给毒死了请您二位快行行好把他们的尸体搬运出去小的可不敢和死人一起过夜”胖子闻听满脸狐疑嘴里嘟囔着:“毒死了?”便到近前观看待他看罢了几眼他挥手道:“这里面的三个人绝不可能都被毒死你扯谎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劫牢反狱么?”双斧大汉一见谎言被戳破急忙纵深上前将自己长长的胳臂伸出铁栏紧紧地抱住胖衙役口中却道:“众兄弟们快上来啊”

    我在房上偷看着本以为这三人能够立刻跃起帮助双斧大汉一起了结掉衙役的性命哪知三人躺在原地并未起身依旧躺的躺卧的卧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斧大汉一见心中着急忙将双臂由胖衙役的腋下滑至他的哽嗓咽喉使出吃奶的气力掐了下去。胖衙役不会武功怎奈得他这一按?耳轮中只听得‘咯吱’一声再见胖衙役已然翻白眼了。双斧汉子一见心中高兴急忙回头催促道:“你们几个在干什么?人我已经制服了”见三人没有反应它又回头说了几遍。就在他频频回头问话的时候我看见瘦衙役提着一柄鬼头刀从他面前摸了上来还未待双斧汉子反应过来只见瘦子蓄足力气对准汉子的心口窝处就是一刀。不得不说这瘦子的一刀扎得甚是有力位置也选择得不偏不倚双斧汉子惨叫了一声便倒在血泊之中。瘦子知道自己杀了人面色大惊先把胖衙役的尸体拽到一旁又掏出钥匙开门想要给双斧汉子收尸。就在他手刚搭在双斧汉子身上之时狱中装死的三个人突然腾身跃起瘦子一见这情形不知这是一个毒计还以为是死人诈尸故而被惊得目瞪口呆。就在他不知所措的间隙只见欧阳兄弟纵身而起一个踢他的小腹一个踢他的头颅那瘦衙役还不待吭出一声便已魂归西天了。

    欧阳谷明走到狱门前向双斧汉子深施一礼道:“兄弟对不住了!待我们回到江门一定会将你厚葬再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家人”。说完他与欧阳谷亮白昱思一起到门外胖衙役身上搜查搜了一小会儿果然在他的腰带底下现了那个小瓷瓶。白昱思笑道:“大叔说得果然没错看来此番我们真的是捡了条命大难不死!”欧阳谷亮也道:“是啊大哥咱们赶快打开瓷瓶服下解药吧”欧阳谷明听罢摇了摇头说:“二位这瓷瓶容积甚小里面的解药须细细分开才够我们三人服食份量而此地又绝非是一个久留之所我们不如先逃出生天待找得一个安全的所在再去分食解药”那二人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也只能答应。欧阳谷明说罢连忙将解药瓶子栓在腰带之下三人腾空跃起蹿入一片田野菜地便俯身而逃。

    方才的一切我在一旁看得都甚是清楚我不禁在心中暗自叹道:好狠毒的‘名门正派’为了自己苟活竟不惜将同伴出卖掉。罢!罢!罢!与其留你们继续在世上害人还不如将你们斩草除根。想到此处我也腾空跃起飞身跳进菜地----与那三人不同的是他们武功平平只能俯身在菜地里一路穿行而我在天池之畔受了郭沛天的亲传又与兽鱼一起修炼了一年多的踩水轻功自然能够凌空踩着青菜叶子悄无声息的快步行进。三人只顾逃窜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人而我在放慢度跟梢的时候亦是在菜地里左右观望寻找良机。当我跨过一道石碑之后我突然现在自己脚下已然不是青菜竟变成稀稀落落的药材。

    又行半里前面现出几颗巴豆的绿秧我心中暗喜凌空抓了一把塞在嘴里----我自小在药房长大对药材的名目和特性自是非常熟悉:巴豆这个东西是利泻的良方大便干燥的时候喝上一点巴豆冲的淡汁即能够化便为水利于疏通。不过倘若不慎服食过量它就成为害人祖宗轻则跑肚拉稀被折腾得坐卧不宁重则会让人上吐下泻虚脱晕厥拿它对付白昱思这些恶人是再好不过的了。想到此处我将几粒巴豆粒用舌头扒开一边施展轻功一边细细咀嚼。几人倒没有知觉依然没命地向前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