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神意 > 第六十三章、郝辛苦做贼
    要知道,我上面说的那个凤凰女孩子,从老师的家里出来,是找不到工作的。可是本来不要请保姆的这个女人,知道了原因,主动请她到自己家里,母女二人对她是那么地好。这让我哪里能够不去呢。

    我还是去了。在我去之前,那个凤凰女孩子问我,伯伯,你们这里,那个天天说自己是诗人的男人,好烦的。为什么这么年轻的男人,会喜欢一个年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女人呢?

    我最大的缺点,就是爱憎恨分明,喜怒形于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去了,果然看到了,传统的思想,让我对这些不屑一顾。见到了若干年后,在阴暗的角落里,向很多人,也向我放暗箭的诗人苟风楚。

    当然,我当场就没有给这个以后会成为一个天天把什么食指,把什么狄更斯,把什么民主,自由,把人家会因为他,追求民主而害他的大批评家,大诗人苟风楚好脸色。

    当然,我要是知道,若干年以后,又有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娶了一个六十岁的女人。创造了男女搭配年龄的奇迹时,当时我对他,是不会这样子的。

    最让很多年以后,苟风楚对我一直恨恨不已的是,就是我的直言,让那个女人提高了警惕,不再愿意做出版苟风楚第一本民间诗歌集《蛇洞之歌》的赞助人。可就在这个时候,苟风楚居然又另辟蹊径,用另外的一个方法,打动了那个女人。他真的爱上了她。要她跟他一起,去老家结婚了。

    不是冤家不碰头。就在这时候,我又惹了一个大祸。我介绍去她家里的那个凤凰保姆,竟然偷走了他们回家结婚的路费!

    第二天,电话又响了。这回不是肖小雨电话,升级了。是派出所民警打的。派出所的民警说的亳不客气,因是我介绍的保姆,应该负有连带责任的。

    我懂一点法律。在这件事情上,是有责任的,当然知道。尽管民警的口气,通过我说出一自己的情况之后,那是相当温和的。我还是感觉到自己责任,不可逃避。肖小雨人家被盗的几千块钱,也是一个女子的血汗钱。

    我只是心存侥幸地想,这可能会是一个冤案。因为无论如何,我不相信,郝辛苦这个来自凤凰苗家山寨的十几岁女子,会是一个偷人家东西的贼。

    肖小雨呢,也是一个没有害人之心,也没有防人之心,没有城府的极其善良的一个女人。从她要出资为一个整天神经唠唠的诗出的。

    当初郝辛苦去到她家里做保姆,她只是问了我一句,这个人,手脚干不干净。

    我想都没想,就说这你放心吧,我们凤凰那边出来的人,在这方面,绝对是没有问题。她看着我,点头相信了。

    连郝辛苦的身份证都没看,就让她进了自己的屋。当然,我也没有看她身份证。肖小雨不但不看她身份证,竟然在拿早餐钱时,还告诉郝辛苦,说自己的钥匙在什么地方。叫郝辛苦拿了钥匙,去开抽屉拿钱。

    我听了很是惊奇,说,你为什么这么信任她?

    肖小雨说,她是你陈本虚老师介绍来的哦,我相信的不是她。

    我说,就算是我介绍的,你也不要信任她,到了这个程度。

    肖小雨说,没有办法啊。

    你不是说过,哪一天,全世界的贼,都枪毙完了,才轮到你们凤凰人,去偷人家的东西吗?

    听了这话我大吃一惊。我说,我说过这样的话?

    她说,你那么健忘哦。不过,以前的事情都别说了。只是现在你看,应该怎么办。钱,说实在话,是个小事,可那台照相机,却是我的男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说到这里,她还把我的男朋友那几个字,加重了非常特别的语气。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谁要我这样一见面,就胡乱给别人打保票呢。

    这个郝辛苦呢,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

    那天,也是接到家乡一个朋友电话,说是自己有一个亲戚,出门在东纽约长安那边什么地方,被工厂炒了鱿鱼。流落在街头,几天时间里,都没有饭吃了。想让我帮帮忙,去解救一下她。

    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友人也是在帮别人忙的。

    按照他在凤凰的情况看,如若是他的真亲实戚,那是万万不可能出来打工。不是有人说过,在东纽约长安打工的,父母亲在内地是科级干部的,差不多没有。这话虽然是有些绝对,不过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这样说的目的,我是知道,那是想我多出一些力,认真地去找一找她。我求别人帮忙,时常也是这样说的。

    匆忙地找了个车,跑了上百里的路,去到那人打工的地方。果不其然,只见那女人坐到厂门口,真的饿了好几天了。当时我就找到了一家川菜馆,她坐了下来,一连就吃了两个快餐。再要第三个时,我就没有给她,那是怕她一下子撑死了。

    这个人,就是郝辛苦。

    她模样看似憨憨的,其实不笨。在她没有一点办法时,用身上仅有的五块钱,打了一个电话。在没有家里电话号码的情况下,她直接把电话挂到凤凰城邮电局的总机上,说了在一个凤凰城有名人物的名字。说自己就是这个人的亲戚,现在在什么地方遇了难,请话务员给转告一下。话务员听了这么个名字,哪里敢怠慢?当然就转达了这个信息。

    这女子五短身材,上下一样大小,长满雀斑的脸上还尽是污垢,脖子上积了几条黑色的泥项圈。几天来就是这样,白天傻瓜一样坐在厂门前。晚上睡在没有完工的房子里。一坐在她对面,那阵阵臭味就袭了过来。

    带着郝辛苦到了我家,她已经是身无长物,行李早被别人早就偷掉了。按照我们原来的约定,就准备给她买回程车票。她父亲这时候却打了电话来,说自己的家里实在是太穷,我做好事做到底,帮人也帮到底吧。要是能帮她找个工作,那就感谢不尽了。

    没有办法,我就再回过头仔细问,她在工厂被炒的原因了。

    郝辛苦说自己原来是初中毕业,本来考上了县的中学。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父亲多病,没能读成书,就出来打工了。

    我问她为什么又让工厂给炒了。

    她说,自己站在生产线上头就晕。在工厂里吃饭、睡觉,老是有人要欺侮她。她就不想再做下去了。

    说实话,的确是工厂炒了她的。只是自己要面子而已。来到东纽约这样帮人救人,我做的不止一次了。生产线上的辛苦,那是一般人受不了的。我想,她可能不适合做一些要和别人共事的工作。照这样的长相和文化,要找一个好工作,那是相当不容易的。

    我说,要真是你说的这样,你有这样的能力,那你就可以想办法边挣钱,边自学也成吧。很多打工妹就是这样的,有些人还学得很好。于是,我让孩子安排她先学会了开洗衣机,电饭煲、煤气灶。

    半个月之后,我给她联系,去给一个老夫少妻的老师当了保姆。谁知道没做几个月,她说不行。原来是老师的夫妇不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郝辛苦根本无法调解这个事,就非常害怕这个事。我就帮她换到了肖小雨家里。

    不想一换,换出了这样的事。当然我还是从心里不相信,郝辛苦会是一个贼?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也为了肖小雨的心愿,同时,也是为了尽自己的这一份责任。我坐了两个小时汽车,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火车,还坐了三个小时汽车,又回到凤凰。

    路上见到熟人都说,陈本虚,你是不是赶凤凰场来了。或者是坐火车免票啊。

    特地找到了一个朋友,专门借了一部车,开了三个小时,才到了郝辛苦的家,那高高的苗岭山寨。看到她只有一个空壳的家,想到了那一回,我回凤凰去找章华东,郝辛苦刚从老师家出来。我就问她,你身上有多少钱。

    郝辛苦说八百元。

    我说,你长大了,也是第一次挣这么多的钱。你父母养育你们,不容易。你就给家里寄些钱去哪。

    谁知道郝辛苦听了眼睛一睁,说,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不要我寄的。说他们不要用,让我留到起的自己用。

    我赶快说,你不管他们要不要用,让老人家高兴才是。

    郝辛苦听了想了想,说行。

    就拿了七百元,让我带回老家。想不到,郝辛苦父亲一收到钱,把这钱退给了他的亲戚,叫他转交给我。说,感谢我是他们的大恩人。对他们女儿有这么大的帮助。

    听她这么一说,我感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连连说道,这不行,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