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井城不仅是靖国南疆郡府所在。更是镇南王秦凯所驻珊。城内人口将近三十万,是为靖国南方四郡当中,最为繁华的一座城市。

    穿过卫卒把守的西城门,先是一条可供八辆马车并行往来的宽敞大道,直接通往镇中央的广场。大道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店铺,从中土世界各地运来的丝绸、瓷器,甚至还有海外带来的宝石、美酒,堆积如山,琳琅满目。

    林洛虽然此前已经来过多次,然而每次进城,总会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哪怕他现在的修为已晋金仙之境,本应该视钱财如粪土,但因他这个金仙来的有些快,只是法力到了,但心性修为,却还差得很远。

    所以那双眼睛打从进城开始,就滴溜溜转个不停。看见的每样东西都想收入囊中。只可惜自己现在没有一文现钱,虽然他的须弥界当中搜刮了不少的法宝仙器,但这些东西得给那些识货的人看才行,拿到普通人开设的店铺里去,可不就是明珠暗投了吗?

    “莫少侠喜欢什么东西,尽管挑拣就是,我自会派人付账的。”雍夫人挑起车帘。本想看看这靖国南疆重镇,究竟与夏国有何不同,却不想正好看到林洛那副模样,就忍住笑说道。

    “没,没喜欢的林洛赶紧摇头,总觉得自己这般模样太过丢人。咋说咱也是大罗金仙不是?““宝儿。给莫少侠送一百两银子!”雍夫人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于是扭头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

    “不,不用!”林洛脸涨得通红,赶紧摆了摆手道:“我只是看看,只是看看,哪能花那么多银子呢?”

    “莫少侠不必客气,此去南京城路途遥远,更有一些宵小之辈可能会在路上设伏阻截,少不得有许多仰仗莫少侠的的方。所以这一百两银子全当是给莫少侠买酒喝的,等到南京,我自当另有重酬。小。

    雍夫人虽然是给林洛银子,却不愿让他感觉这是施舍,甚至连打赏的意思都不愿意显露出来,而是很婉转地表达了想要雇佣他保护自己一路北上的想法。如此一来,林洛固然不会觉得自己被人施舍,更会在心里多了份责任。以后哪怕走到了南京,雍夫人要做的事情给他知道了,恐怕也不能袖手旁观。

    是的,以前妾夫人是想通过荆楚与他搞好关系,好使自己的安危得到保护。但现在雍夫人却不再这样想了,她更多的是想把林洛拉拢过来,就算是不能成为自己的属下,也要能够为自己所用!

    林洛却还不知道面前这位尊贵的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转变了对自己的想法。不过她的话,的确是让林洛的自尊心获得了满足,虽然还有些不大好意思,但他还是接过了宝儿捧上的银子。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知,林洛接过了银子,正准备说些什么,却不想身后忽然一股怨气逼近,随之传来一声怒喝:“终于让小爷在这金光城逮着你了。看你还往哪里跑!来人,把这姓莫的给我抓起来!”

    林洛闻声一皱眉头,转过身来,却见一位富家少爷骑在白马背上,身边簇拥着几个武者打扮的跟班,正瞪着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神情,分明是要把他撕吃了不可!

    林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了起来,这位富家少爷,正是当日他与痞子黑龙一起,在幽暗森林里挖陷阱坑害过的公孙少爷。想到这里,林洛也就理解他为什么如此仇恨自己了,但理解并不等于赞成,所以当那跟班围过来时,林洛毫不犹豫的就出手了。

    既然打架是难免的,那林洛自然不会愿意让自己吃亏,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只因公孙少爷在金光城内耀武扬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常常会无缘无故欺负那些普通百姓,为此连累得他们这些跟班没少受到统领大人的责罚,所以这些跟班们虽然逼上来了,但还不免的有些犹豫。

    然而林洛竟然出动出手,甚至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意思,却让这些跟班们都大感意外。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林洛身形如风。出手如电,周身更是散着强大的真元劲气,身影所过之处,仿佛是一座无形的大山逼近,这几位跟班虽然都是初阶修行者,但在林洛面前,也毫无抵抗之力,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就纷纷哀叫着摔倒在地上。

    打倒了这几位跟班后,林洛的身形忽然一顿,看着骑在马上已经被震惊得合不上嘴的公孙少爷,冷笑道:“一年多了,没想到你还记仇,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来,动手吧!小。

    虽然父亲是带兵的统领,但公孙少爷却吃不下苦。再加上富贵出身,出入间总有几个武者跟班随护,自己本身却是极少有亲自动手的机会,被林洛这么一逼,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下来。

    不过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在金光城,是在自家的的盘上,勉强稳住心神,苍白着脸说道:“你,你等着,我绝饶不了你!”

    说罢,公孙少爷再不敢在此处多待,连看都不看地上躺着的那些跟班一样,一夹马腹。就从逃离此地。

    “不用等了。就现在吧!”林洛又怎么会猜不出这公孙少爷的打算?当即笑呵呵的一挥手,一股阴集的劲气透出手掌。轻轻地拥在了那马臀上,直接透过马的肌体,侵入抛的脑袋里,虽然不至于让这匹马当场毙命,但也脑袋一歪,四肢打颤,口吐白沫的往地上倒去。

    公孙少爷惊惶失措,甚至忘记了该从马背上跳下来,尖叫着,眼看就要被自己的坐骑压在身下,幸亏这时旁边正好路过一位身穿卫卒军袍的扎髯大汉,忽然暴喝一声,一双手掌就向那白马侧背迎去。

    轰!的一声闷响,大汉竟然将这匹数百斤重的白马托住,然后奋力一掀,终于又将白马给扶正,而公孙少爷也终于反应过来得自只的坐骑急忙就跳了下来。在旁抹着额头七吼”心有余悸地看在自己的坐骑慢慢的跪到在地。

    旁的林洛,有些好奇的膘了那位正在忙于查看白马伤势的扎髯大汉一眼,却不想后者此时也正好转过头来,看着他嗡声嗡气地说道:“小老弟好能耐,这马日后虽然还能拉东西,但只怕经过这件事后,抛是再也不会载人了。”

    林洛笑了笑,心底却很不以为然,他只不过通过自己体内蕴含的龙婴精元,放出一缕神识,使得这匹白马畏惧不前罢了,只要把那缕神识收回,白马很快就能恢复如初,又怎么会载不了人呢?

    不过他只是心里想想罢了,眼下要解决公孙少爷这个麻烦,不想过多的招惹是非。所以他目光转移,又落到了旁边的公孙少爷身上,正待开口说话,却见后者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扯着喉咙叫道:“马健。马公子,你来的正好!”

    说着,他撒腿跑到一位背负长剑,身穿锦袍的贵公子跟前,远远的指着林洛,与对方嘀咕几句,然后扯着他的袖子就回到了林洛跟前。

    有了帮手,公孙少爷又燃起了他的嚣张气焰,冷声道:“姓莫的,你有本事,先马公子也打败!”

    林洛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位马公子是位身手不凡的修行者,但还不是自己的对败他,并非是什么难事,当即冷笑道:“这位姓马的公子与我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与他打?要找我报仇的是你,有种的话咱们过两手?。

    公孙少爷自然是不敢答应的,少不得把求助的目光转向旁边的马公子,压低了嗓子道:“马公子,只要你帮我教刮这小子一顿,事成后我定会保举你做个参将!”

    “我是人。不是你用来欺负别人的工具!”让人大感意外的是,马公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公孙少爷的请求,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王子殿下还在翠玉楼等我呢,你要想教这人的话,去与王子殿下说去!”

    公孙少爷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惊喜地说道:“殿下出宫了?这下好了,这小子与殿下也有怨仇。走,我们快去禀报殿下,绝绕不了这小、子。对了,我还得给城门监那边吩咐一声,不能让他逃跑了!”

    说完,恨恨地盯了林洛一眼,嘴角挂起一抹讥笑。

    而那位马公子也很是意外地看着林洛,心想这人真胆大,得罪了金光城卫卒统领大人的独子不说,还与王子殿下也有旧怨,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金光城,莫非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这边里,公孙少爷已经叫嚣起来:“姓莫的,你有种的话,随我们一起去翠玉楼?”

    “去就去,老子怕你们吗?”林洛下意识的就要答应下来,但转而一想,若是像以前那样。自己孤身一人,莫说只是见那个秦王子,就是龙潭虎穴,也大可去得。然而现在自己有责任在卓,要保护身后的雍夫人去南京,得尽量的少惹事生非。犹豫了一下,他终于咬着牙齿,不顾在众人面前丢脸,冷声道:“老子现在有事要办,既然你们想找死,那就等我一段时间。等我把事情办完了,咱们再好好地打上一架!”

    “哼,莫非是怕了吗?”公孙少爷吃了大亏,可不想就这么放过林洛,嘴里说着,暗地里都已经给自己的跟班打了手势,示意他们快去翠玉楼通知秦王子。

    搁林洛往日的性情。此时恐怕早就挽着袖子扑了上去,先把这公孙少爷打成公孙猪头再说。但今天不行,他网网接了雍夫人的银子,耽误了人家的事情怎么办?稍一犹豫,便回道:“凭什么要听你的,你算哪陀屎?”

    公孙少爷脸色一变,在这金光城里,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外,谁敢这样骂他?当下恨不得就亲手把林洛给碎尸万段。不过他虽然羞怒交集,但也没有丧失理智,深深地吸了口气,狠狠地瞪了林洛一眼,想着翠玉楼距离这条街还有一段路程,王子殿下要赶过来需要化费一点时间,正犹豫着该怎么拖延下去的时候,一直端坐在彩车里的雍夫人忽然说话了。

    “莫少侠。你不必担心我们,左右今晚也不会出城,去翠玉楼看看又如何?而且我也想瞅瞅。镇南王究竟教出了什么样一位王子!”

    林洛闻言一愣,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雍夫人,大感意外:难道是我猜错了吗?这位竟然不是镇南王的王妃?

    翠玉楼建在距离广场不过一街之隔的所在,真真是金光城内最为富贵的去处。每天这个时候。都是翠玉楼最为繁忙的时候,金光城的达官贵人,富豪仲士们,都喜欢选择这里做为把酒言谈的地方。

    而这里不仅环境优雅,而且也容易衬托出东客的身份,比如在大厅里,随便设下一个席面。都至少要三四两银子,若是不愿抛头露面,想要去到二楼,找那清净的雅间,花费更是在大厅的两倍以上。至于最高的三楼所在,那里却是你就算是再有钱,没有相应的身份,也是断然上不来的。

    正是因为金光城里每个人都知道这些,才使得在翠玉楼喝酒吃宴,成为了身份的象征,许多人趋之若鹜,甚至有些时候连座位都要提前预订才行。

    不过今天,三楼所在却是静悄悄的,许多在二楼雅间里喝酒的人出来时,都会不由得抬头看一眼三楼,但当他们的目光扫到站在楼梯口,看到那几位门神一样站身穿红袍的侍卫时,顿时明白了,都赶紧低下头来,蹭手蹭脚地回到雅间里,如此这般地说一番后,原本热闹的所在,也都立即变得安静下来。

    三楼今天来了位大人物!

    这个消息,不过一盏热茶的功夫,就传遍了整座翠玉楼,连集得那些在大厅里吃饭的客人们,也都下意底了声音。气氛开始变得怪异起来玄钟后,翠玉楼的韩掌柜点头哈腰地从三楼退着走了下来,躲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偷偷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转身正准备离开,却才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从怀里摸出一把银叶子,沤着脸塞到那几位红袍侍卫的怀里,陪着笑脸道:“要不小的给几位爷在这里安排一个席?小。

    红袍侍卫虽然收下了韩掌柜的银叶子,却没有答应他布置席面的提议,依旧板着脸道:“兄必了,我等责任所在!”

    韩掌柜既然能开起这么大一个酒楼,自然八面玲珑的人物,见状少不得又掏出几片银叶子。并且喝令恰好经过的伙计,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见那些个红袍侍卫果然露出了笑脸,韩掌柜这才暗松了口气,道:“也没啥东西,就是下面的人网从岭南那里抬回来了一只怀孕的母虎,肚子里那几只虎崽刚剖出来。

    几位爷常在殿下跟前当差,肯定也很辛苦,小的这不是想着乘这个。机会巴结巴结吗?”

    “弗常柜客气其中一位年长些的侍卫,显然是众人的头目,此时脸色再不复先前的冰冷。俯到弗掌柜耳旁悄声说道:“我家王子殿下正在追求万花楼的清姑娘呢。你知道该怎以办了吧?。

    韩掌柜一愣,暗想这秦王子在金光城,要什么东西得不到?非得玩什么纯情,追求一个故院的婊子!不过他也暗自庆幸那几只虎崽花得不怨,否则自己摸不准王子殿下的脾气,一个伺候不好,被砸了招牌,那真是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这并非是韩掌柜多虑。而是秦王子的确做过类似的事情。以前他迷恋怡红院的头牌荆姑娘。几乎每天都要往怡红院跑,甚至还管怡红院的老鸠叫妈妈,谁看着都不会想到这是堂堂的王子殿下,与怡红院上上下下的关系,那个,要亲密!

    但没过多久,荆姑娘失踪了,老怡红院交不出人来,老鸠还想仗着先前的关系,厚着脸拖几天,却不料秦王子当场就翻了脸,露出了他狰狞的面孔,不仅当场砸了怡红院,还整院子里的姑娘,连那老鸠龟奴一起,押送去了南线大营。

    三日后,南线大营外的一条干枯的河沟里,人们现了老鸠的尸体,据说全身三个洞,也不知道这三天里被多少人玩过,都已经彻底的

    了。

    虽然这件事没有落到韩掌柜的头上,但老鸭的尸体他却是去看过的,至今想来,都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所以今天秦王子到他这酒楼来吃饭,韩掌柜看他虽然还和往常一样,甚至见到自己时韩老板韩老板唤得开心,但暗地里却是陪着十二分的小心,生怕一个不对,就会落入老鸠那样的下场。乖乖地,咱可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玩不起那些花样啊!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韩掌柜下楼时,与几个人擦身而过都没有注意到。待到快走过的时候才忽然反应过来,急忙扭头看去,却见是几位年轻人,带着三个女人上楼了。““莫非这就是万花楼的清姑娘?”韩掌柜心中一动,正准备折回身,却又看见几个王府侍卫,簇拥着一辆打着万花楼灯笼的暖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车帘掀起,一位妙龄丽人在两名俏婢的扶持下,走下暖车,步履轻盈得像猫一样款款走来,原本就灯火辉煌的一楼大厅里,因为这位丽人的出现,更让人有种眼前一前的错觉,几个曾经去过万花楼的恩客,此时更是惊呼出声:

    “清姑娘不是一直都只在万花楼待客吗?现在怎么也出局了?。

    韩掌柜闻言身心一振。想到网才那侍卫曾与自己说过的话,知道这位丽人虽然只是个故女,但也不能轻慢了,赶紧迎了上去,亲自引导着他们去了三楼。然而。当韩掌柜走到三楼的包厢门口时,却才后悔自己不该多此一举,来的真不是时候。

    此时,原本迎门坐着的秦王子已经站了起来,满脸怒气地瞪着先前进来的那一群人,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很愤怒,极其愤怒!

    半晌,秦王子才从牙缝里挤出一段话来:“好哇,你终于在金光城出现了!林洛,你想怎么死?”

    林洛此时哪怕是面对着靖国的皇帝,他也绝不会害怕,更何况是一个,镇南王子?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算是把这镇南王子杀了,也不用担心会因此而连累到自己的亲人,更何况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把眼前这个愤怒的少年杀死!

    听到对方威胁的话语。林洛冷笑道:“秦宏,你真以为凭你那几个侍卫,就能杀得了我吗?”

    “哼,杀不死你,至少也能让你脱层皮!”秦王子说着,厉声吩咐道:“来人,把他给我抓住。小心别让他死了,我要慢慢的折磨”。

    林洛扫了那几位拥上来的侍卫一眼,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正准备动手,忽然听到身后的雍夫人说道:

    “都给我退下”。

    中土世界没有人见过雍夫人出手,更没有人知道雍夫人的修为究竟走到了哪种地步,她有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夫人,除了权势以外,本身只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罢了。但也有时候,她就像是一位天然的掌权者。哪怕就算是生死仇敌站在她的面前,都会不由自主的受到她的影响,听从她的命令。

    就比如现在!

    听到雍夫人的话,那些个红袍侍卫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是都看向了秦王子,显得有些犹豫。

    从林洛走进这间厢房开始,秦王子都一直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只想看待会儿该怎么折磨这个让自己在轮回之城内丢脸的家伙,却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那些人。

    而今,当秦王子把目光转向雍夫人时,忽然眼睛一亮,不由得就吞了下口水,脸上露出浓浓的淫笑,张嘴正…比轻挑的话。却不想对面的美人眉头忽然一拧,走过来兄1州重重地给了他一耳光,生生把他到了嘴边的话给打了回去。

    秦王子一下了懵了,甚至就连他身边那些侍卫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这幕,陷入惊骇当中回不过神来。

    现场唯一清醒的旁观者只有林洛一人,但他此时也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秦王子果然是雍夫人与镇南王的私生子,否则雍夫人的反应又怎么会如此的激烈呢?不过这秦王子也的确是找死。竟然连自己的生母都要挑戏!

    寂静,一片寂静过后,那些个侍卫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就要将雍夫人拿下。而一旁的林洛自然不会容许,于是不等雍夫人那两位侍女出手,先就一巴掌将一名抓向雍夫人肩膀的侍卫拍飞,然后抄地凳子砸向另一个偷袭者,随势还将桌子踢翻,拦住了从另一面过来的红袍侍卫。

    位金仙境界的高手,去收拾几位最多不过脱凡期的修行者。其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林洛告诉了人们答案,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秦王子身边的侍卫就全都倒下了,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而且这还是林洛不想取他们的性命。只是把他们打昏罢了,若不然,仅就是他以金仙境界的法力,所激出来的劲气,就能让这间厢房彻底毁灭,能活下来的人恐怕不出三个。其中还的算上不知修行到何种境界的雍夫人。

    秦王子捂着自己此时已经肿起的脸,看了下周围倒了一地的侍卫,再狠狠地瞪了眼笑得有些阴险的林洛,忽然有些怨恨往日里总跟在身边的那些修道高手:不需要你们的时候,时刻都像狗一样跟着。现在本王子受人欺负了。一个个都死哪里去了?

    秦王子只顾着埋怨别人,却忘记了那几位镇南王派到他身边的修道者,是被他故意找借口支开的,为的只是方便自己在这翠玉楼上,与清姑娘幽会。

    “秦宏,你真让我失望!”雍夫人看着秦王子,郁愤之情溢于言表,她抚摸着自己刚网打出的手,怎么也没有想到。与儿子十七年不见,见面的第一次接触,竟然会是自己打儿子的耳光!

    “臭娘们

    秦王子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忽然就又看见雍夫人举起了手,这次他有了防备,本以为能够避过,却不想自己网一错身,雍夫人却就在留地只留下了一抹残影,紧接着又出现在自己的另一侧。

    “啪!小,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他的另半边脸上。

    “你死定了,你竟然敢打本王子,臭娘们

    “啪!小,回应秦王的又是一个耳光。

    “你等着,如果我不亲手杀了你,我就不姓秦!我一定要杀了你,在杀你之前。还要

    “啪!小,雍夫人被气得混身颤抖起来,下手也越来越重。

    四个耳光下去。秦王子嘴角已经渗出血来,偏偏他毫无反抗之力。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他,披头散,整个就像是疯子一样,却还疯狂地叫骂着,迎接着一个又一个的耳光,到后来,甚至他都已经因为恐惧而停止了叫骂。但雍夫人却还两眼含泪,不停地打他。

    终于,打累了的雍夫人脸色苍白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已经变得像猪头一样的秦王子,长长地叹了口气,绝望地摇了摇头。

    秦王子真有些害怕她了,哪怕雍夫人是往他身上砍几刀。他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畏惧。偏偏就是耳光,偏偏就是那绝望的神情,让他从心底冒起了寒意。总感觉自己可能是闯了大祸,而且是那种连父王都帮不了自己,永远也无法挽救的大祸!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紧接着一道红色的身影飞入厢房里面,林洛知道是负责保护秦王子的人来了,正准备出手阻拦,却不想那道红影在进入厢房后,忽然顿住了。转而落于地上,显现出一个一身宫装打扮,却很煞风景地拿着把乌黑大剪刀的美艳妇人。

    看到这妇人。本来垂头丧气的秦王子立即眼睛一亮,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雍夫人叫道:“七姨,快,快把这个臭娘们给我杀了!”

    说完,他才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就是因为骂她,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不过,这次雍夫人没有打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云七娘。

    听见秦王子开口就骂雍夫人臭娘们,云七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再看到雍夫人冷冰冰地盯着自己。终于一低头,叶嗵一下子跪倒在她的面前,颤声道:“宫主,七娘对不起你。”

    “七姨你干什么?什么狗屁宫”宫主?”秦王子忽然反应过来。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端坐的雍夫人,手慢慢的抬了起来,指着她的:“你,你是宫主?你,你是我娘?”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甚至连地上那些因为伤痛而不停呻吟的侍卫们,也都瞪大了眼睛,看看雍夫人,再看看秦王子,忽然忘记了身上的

    痛。

    就算是林洛。虽然他已经猜到了雍夫人是秦王子的亲生母亲,但当他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随之在心里苦笑一声,悄悄后退了一步。

    雍夫人对秦王子视而不见,缓缓的直起身来,声音清冷地说道:“七娘。我一直都对你很信任,甚至过了十妄。所以当十妄告诉我,宏儿在金光城作恶多端的时候,我还是选择相信你的话,相信你给我描述的那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少年,是我十七年不见的儿子。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在这靖国最信任的一个人,也都骗了我,而且这一骗就是十多年!七娘,你让我很失望!”

    说罢,雍夫人再也不看地上那个跪着的人,转而对林洛说道:“莫少侠。我们走吧?”一旧二府就律在广场的北边,溜儿汉白玉砌成的高大围墙…圈尖了整条街的位置。墙头上,还可以看见一些穿着黑色长袍的侍卫往来巡逻,显然这围墙的厚度,也不能用寻常人家的院墙来推断。

    府门外,笔直的站着十二对腰掩银刀,目不斜视的红袍侍卫,这些人都和随护在秦王子身边的一样,是镇南王府的一等侍卫,虽然不能与那些门士相比,但在凡人眼里,端的也是威武不凡。

    台阶旁,两尊一人多高,用整块红玉雕成的狮虎兽面目狰狞,正对着广场方向怒目直视。好像是随时都能够活过来,扑噬往来的行人一样。使得人们经过王府时,都不由得要绕上一段距离才能感觉心安。

    这一对狮虎兽。也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牺们其实是一个法阵,表面上看来是个雕像,但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幻化出狮虎兽的先,影,像活物一样战斗。

    存中土世界的富贵人家,设置这样的法阵还有很多,只是威力的大小有所区分罢了。

    而镇南王身为当今武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又有着南线大营十万驻军的统领,可谓是靖国除了武帝外,第一有权势的人。能摆到他的王府门前的狮虎兽法阵,恐怕也暗藏着别的玄机。

    林洛想到这里。在经过那对狮虎兽的时候,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结果就惹来那些红袍侍了的注意。

    “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其中一名红袍侍卫手扶着刀柄,皱着眉头走过来说道。

    这也是因为他看见林洛身后跟着辆单马安车,怕是来拜访王府什么人的,所以说话稍显客气,若是只有林洛一个人走到这里,眼睛贼溜溜地往那狮虎兽身上膘。肯定就把他给抓起来,先安一个。“窥探王府机密,图谋不轨”的罪名再说。

    “嘿嘿,我当然知道这是镇南王府,否则我来这里干什么?”林洛抬头看了眼府门上由前朝武帝御笔亲书的匾额,抚摸着下巴露出一脸阴险的笑容:“有人托我送一样东西进王府,你们要不要?”

    林洛脸上的笑容让这名侍卫感觉很不舒服,但也看得出他是有备而来,少不得追问一句:“什么东刷谁让你送来的?”

    “一个人,一个活人!”林洛说完,忽然转身掀开了身后的车。

    侍卫还当车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待他借着府门前挂着的灯笼所散出来的光亮,看清车里面果然是躺着个人的时候,这才暗松了口气。

    但协还是不敢上前,万一这个一脸奸笑的家伙,是故意诓自己上前呢?

    犹豫了一下。侍卫问道:“这人是怎么了?你要送到王府哪里?”

    “你凑近点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林洛说完就放下车帘站到了一旁,摆明了是不想伸手。

    侍卫很是怀疑。但职责所在,又不得不满怀戒备的走了过去,挑起车帘看了一眼,感觉这人的穿着似乎有些熟悉,皱着眉头再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大变,放下车帘怒瞪着林洛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是?”林洛早知道这侍卫在看到被打成猪头的秦王子后,会有如此反应,他把手一摊,道:“不过有人让我给你们家王爷带句话,如果他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不赶到的话,人家就要自己去南京城了。”

    侍卫愣了一下。显然是震惊于这人的嚣张,打了王子殿下不说,竟然还敢让镇南王亲自去找他?

    但等这名侍卫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抬头却才现林洛已经消失不见了,他顿时慌了神。生怕自己是受骗了,放跑了打伤王子殿下的凶手,扯着喉咙就喊了起来。

    “别,别叫了。快带我去见父王!”秦王子在车厢里气乎乎地说道。

    原来,雍夫人在带着林洛离开翠玉楼的时候,随便也命人把秦王子给拖下楼来,像破麻袋一样丢上马车。然后就是雍夫人就让林洛把秦王子送回镇南王府去,而她则在金光城最大的客找,有客来住下。

    林洛因为记恨秦王子,如今他落在自己手里,虽然不能揍他一顿出气,但也少不得多拖上一点时间,让秦王子那受伤的脸慢慢的肿起来,而且还专捡那些人多的地方,时不时的停一下,故作关心地掀开车帘,假装担心秦王子脸上的伤,实际上却是想让更多的人看见秦王子这狼狈相。

    此事若搁在以往,秦王子早就与他拼命了,但因为雍夫人那件事,使得他一直都失魂落魄的,竟然任由林洛戏弄,不予理睬。

    现在,秦王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回王府去,去向父亲镇南王求情。

    在他的心里。镇南王才是给予他荣华富贵的人,至于一直都没有见过的母亲,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存在,虽然云七娘曾经告诉过他母亲的事情,但他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里,反而常常会在做错事情,被镇南王责罚的时候,拿这个未曾谋面的母亲说话,使得镇南王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在听到他提起母亲时,都只能长叹一声,高高举起的巴掌,轻轻的落在他的肩膀上。

    正是因为这个,在秦王子的心里,母亲是拿来利用的,是逃避父王责罚的一招杀手钢。是一个保命的确良符号,却不是一个真实的形象。

    就在秦王子心里患得患失的时候,几名红袍侍卫已经簇拥着他进了王府,得到消息的镇南王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一看到他脸上的伤,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怒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在金光城难道还有人敢对你下此毒手?你那些侍卫呢,他们都死了吗?”“在镇南王看来。那些侍卫是真的死了,否则儿子绝无可能被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