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殁世奇侠 > 第四章 滚石
    一块摇摇欲坠的大石躺倒在山道上或许它下一刻就会滚下去。如果不推动它或许经过上千年也会保持着摇摇欲坠的样子。滚下去的危险始终存在毕竟还没有成为现实。

    但是如果有人推动了这块巨石巨石一旦滚动却是再也没法阻止它。只能看着它一路滚到山底把它面前的一切都碾成粉碎。

    不知道是谁推动了巨石但缓缓启动的庞然大物已经不是任何力量所能阻挡的了甚至随着巨石滚动距离的增加、度的增大它的破坏力也越来越可怕。

    黑暗世界的时局就是这么一块巨石。

    随着灾难日的到来人们一起推出了最后一丝力量。

    巨石滚动当者披靡!

    这是我的感悟起因是来自于浩瀚的资讯浪潮直视扑面而来的大浪怒潮任我的心志如何坚定也很难保持住平常心。

    炎黄内6异党与魔门几次零星交手双方人马已进入十万大山深处在那个千里无人区放心大胆地火拼。通过各种渠道并且在有心人的安排下我知道了战斗的所有细节有如目见。

    在“蚩尤战杀阵”中的厮杀方兴未艾之时炎黄外海也不平静。怀疑是受到某些人的指使教廷与圣战的人马与“虎贲营”生了多起冲突酿成一死三伤的苦果。

    血腥气是最可怕的催化剂本来还能保持脆弱僵持的局面正急恶化。

    而更可怕的是洛河阳这老头子竟还能稳坐钓鱼台视紧张局势如无物其胆色、心机令我不寒而栗。

    再遥远一些黑天洲原“魔兽武装”总统领扎果在修炼中走火入魔暴毙在家中。在此非常之时丛巫高层做出决定由“天寒”杜古接下“魔兽武装”的指挥权。

    什么走火入魔什么暴毙那都是屁话这一消息的真正含义就是:杜古已完成了丛巫内部的派系整合工作成为了丛巫最具分量的实权派他进阶为独裁者的日子想来也不远了。

    有一个内部高度统一且领袖极度难缠的死对头普鲁斯那小鬼肯定更头痛了。

    紧接着这个消息梵河等级力量也来凑趣。

    就在杜古接任“魔兽武装”总统领的第一时间他便和“无双守护”蜜儿签订了《联合防务战略伙伴关系条约》这一突然的结盟举动使黑天洲与东极洲以及它们之间的大半个梵天洋都纳入了双方共同的防御框架内。

    如果再牵扯上大洋彼岸的禁忌科技力量那么一个环绕三大洲、三大洋贯通东西半球的强大战略联盟便已见雏形。

    “东极洲、黑天洲、坚罗洲……梵天洋、极天洋、天堑洋……”

    这是像一幅巨大的布幔遮盖了大半个星球。

    这是近乎于三分之二的星球面积!

    或许这一条战略联盟线路还有这样那样的不足;或许在黑暗世界中普通人的地盘概念并不太适用;或许他们有限的人手无法分布在这广阔的天地中。

    然而有了这样一个概念上的联盟地域他们便将具备名义上的“所有权”在和平时期还没什么但如果在战争年代……

    我咬着笔头在地图上写写画画。幸好丛巫与梵河的实力还不能与禁忌相媲美也就不能有效地控制这么广大的区域。如果他们的力量再增强那么一分……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容知雅推门而入眼眸中寒芒闪现:“有麻烦了!”

    她打开了电视换到黑暗世界的“世界之声”频道萤幕上理查那张假面闪耀着冰冷的光。

    “这是一个惊人的现同时也是一个值得欣喜的现。古老的文明能够在日益增长的物欲文化中坚强地生存对人类来说是很值得庆幸的事情。

    “黑暗世界应该欢迎他们他们曾经是现在也应该是黑暗世界的一员。他们带着古老文明的种子带着各类有价值、有意义的信仰他们是值得尊敬的朋友。在此刻我仅代表禁忌科技力量欢迎他们回来。”

    画面切换再出现的是一个独目略显苍老但气势雄壮威严的大汉。

    他明澈的眼神扫过即使观众远在万里也能感觉到他独特的张力。他沉静地开口一字一顿每一个单词均重若千斤:“我们回来了……”

    我嘴巴一张铅笔掉在了地上。

    缺失的那一分力量他们已经找到了。

    “奥丁先生请问贵方在这种时候回归有没有一种特殊的用意?比如希望在现今的局势下获取一些实际利益之类?”

    “先我必须申明一点回归一事并不在我们原有的计画内。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由于禁忌的朋友诚意相邀顺其自然的缘故。

    “至于实际利益只要我们获得了各方的承认便拥有了取得实际利益的权利。我想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

    “奥丁先生你能否预测一下贵方的回归会对黑暗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种影响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任何一种力量的加入都会造成本来局势的变动。在此过程中一切的变化都是随机的以我浅薄的智慧尚无法穿透未来的迷雾所以无法给你答案。但我可以肯定我们的初始用意是正面的。”

    “奥丁先生你刚才说要获得各方的承认才有取得实际利益的权利。那么我想问贵方已经取得了整个黑暗世界的承认了吗?你们是否取得了与六大力量平等的地位?还是只能作为一个‘非力量’的组织存在?如果是这种结果你们可以接受吗?”

    “以前从来没有我们这种情况出现黑暗世界也确实没有判断这类事件的依据。

    “这对我们地位的确实制造了障碍。但我们仍然很高兴地看到禁忌、丛巫、梵河三大力量已通过了我们的信任议案在官方的基础上承认了我们的地位。

    “刚才我也接到消息‘三大制约’也正就我们的地位进行内部磋商事情正在往好的一面展。”

    “奥丁先生如果最终有一个或几个力量始终不承认你们的地位这对你们的‘法定地位’会造成什么影响?如果生这样的事贵方又会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措施呢?”

    “就我个人看来这种情况不太可能生。即使我们与某些力量之间产生认知上的分歧。但存在即是存在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我方的‘法定地位’也不能成为钳制我们的理由……”

    “哼说得真好听!”

    看着奥丁在新闻布会上侃侃而谈我冷笑不已。

    容知雅微微一笑晃动酒杯懒洋洋地问道:“就像奥丁说的你会用这种手段钳制他们吗?”

    我扬扬眉毛:“我又不代表整个炎黄进化力量这话问我没用。或许可以问问阿侬列他会有一个比较肯定的答案……我估计阿侬列可能会用路易和沙加的事情给他们点儿难看但不会在‘法定地位’这种事上较劲。毕竟他们确实有资格成为黑暗世界的一员实力在这摆着……嗯?”

    我的注意力又被实况直播吸引过去来自各大媒体的记者又提出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奥丁先生任何一个力量都有其传统的势力范围。这个范围是在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中确定下来的。

    “众所周知贵方所包括的各类文明都已经丧失了这一范围。而当今世界所有的土地也都被分配完毕再无闲余。那么贵方要获得栖身之处又会采取什么手段呢?”

    “我想在一个较长的时间内诸位不必为这种事情担心。因为在不久前我们已经通过一次谈判还有一些机缘巧合获得了一个能够暂时栖身的地点。”

    “哪里?”

    奥丁淡淡一笑平静地道:“极天洋中北部东盟大学城及其附近海域。”

    他独目中的神光似乎透过了万里的距离照射在我身上。

    我皱起眉毛迎上容知雅似笑非笑的目光脑中转了几圈已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长叹一声后我只能苦笑:“奈何为他人做嫁衣裳!”

    在叹息的同时我也现奥丁似乎有把大家的矛盾提到明处的想法。

    也就是说他们确实要站到我们对立的一边……

    “把伊丝塔尔请回来吧我们不能再陪她玩儿了!”

    我关上电视缓缓坐下看着桌上铺开的地图再也不愿抬起脸来:“东盟大学城……范围所及天秤洲也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嘿这样一来除了‘异党’的索亚古大6洲整个南半球都成了他们的私有地了!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我并没有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想到什么对策。

    事实上我仅在安静中度过了两分钟便被内6传来的坏消息打昏了头。

    “克鲁斯皮尔?那个令人生畏的坏脾气老头?”

    对这位席党魁的感性认识来自于我那位不可一世的老爸。当年他初出道时也曾向克鲁斯皮尔讨教过。但被“不和后生晚辈交手”这个理由拒绝了。

    这次拒绝使老爸保持住了一生不败的美名─即使是天下第一高手当年也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在武学素养上和老头还有着一段距离。克鲁斯皮尔分明就是给他留了面子。

    嘴上不说老爸心里还是颇感念的。所以就算日后功力大进他也没有再去找麻烦。而初次见面时的主观印象也被他一直保留。

    “席党魁亲自出马局势不容乐观。这是‘三大制约’的故有计画吗?还是一时兴起?”

    不久前已经存在的问题再次缠绕过来。

    我烦恼地在房间内踱步正苦恼时容可为大叫着撞门而入冲上来抓着我向外跑:“坏坏了!混子他又昏过去了!”

    我猛抽一口凉气联想到刚刚的情报我怎会不明白:“浮生寄萍术!魔门危险了!”

    凉气入腹我脑中猛然一清久查不明的答案突地就亮出了一角:“正是!他们的目标果然不只于此!

    “他们绝不会留下挑战他们权威的魔门同样的与魔门同根同源的炎黄进化力量也同在打击之列。见鬼的横断山一战魔门锋芒毕露其实力远在‘三大制约’的评估之上由此推理很自然就能得出炎黄的潜实力……

    “他们不想要一个足以牵制他们的对手哼一个霸权主义者的思路。换了领导人的‘三大制约’果真连思路都变了吗?”

    想到这里我猛一加力反扯着容可为奔出去同时吩咐门口的警卫:“传令下去一级战备所有战斗单位立刻集结五分钟内全岛戒严。

    “所有在兰光逗留的其他势力成员必须在半个小时内离开否则视同间谍重刑论处!”

    只一眨眼的功夫附近的人员全被我派了下去看得容可为两眼直。

    “不是吧要打仗了?”

    “不是避免打仗!”

    我冷冷回答:“大家都在避免战争只不过大部分人太自以为是了。照此刻的情形展下去他们回避什么就来什么!”

    混子的情况和我估计的差不多正是被“浮生寄萍术”抽取生气所致。但因有灵药吊命且有名医在旁暂时仍无性命之忧。

    然而这次情况与上一次又有不同。

    那一回我在一击不中后便任由**仙逃生生气抽取一气足矣。而此时她面临的是成名数十年老而弥坚的克鲁斯皮尔天知道她还会“死”几次!

    “极限还有多少次?我是说算上元气输送……”

    我冷静问按我的估计如果各种准备齐全供**仙那女人挥霍的话几十次应该还……

    “三次!”

    孙教授的回答令我当场呆住。

    他长吁一口气叹道:“最多还有三次!这不是元气输送与否的问题而是他的身体还能不能承受生气迅猛枯竭的问题!他修为浅薄在这种剧烈的内气活动下经脉根本无法承受最多三次经脉便会断裂连带着内脏受震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我可以护住……”

    “浮生寄萍术的抽取手段非常玄奥虽然是采补的一种但绝不是普通的内气抽吸……它本来就是为了保命而设计的而不是为了拼命!如果每次的抽吸间隔一定的时间比如说一天甚至是十几个小时我也可以保证他的性命。

    “但是施术者显然没有料到或者说没有在意这一点连续的生气攫取会对受术者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我呆了呆然后一言不转身便走。

    时间再不能浪费了。三次三次的抽吸便足以令混子再睁不开眼睛!我一定要在这三次抽吸之前中止这场战斗。

    前脚刚跨出房门容可为便惊叫了起来:“又来了!”

    “怎么这么快!”

    我的身形猛地僵住。

    混子平躺床上的身体猛然抽搐然后蜷曲成一团已经苍白若死的皮肤更是猛然间变为黯青色一声声低弱的呻吟从喉间溢出这是他无意识的反应。

    早在第一波生气抽出后他便被那痛苦给击昏了。

    “该死!”

    我一脚踢在门框上。此时就算我具备拔山之力也注定无所作为了。

    魔门与异党的战斗地点距此有三千公里!即使我全力飞行也至少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还有空间咒法可见鬼的“空间咒法”号称人类咒法研究“三大巅峰之一”没有一个专家级的人物根本就没可能实现。包括容小姨她是天才但不是全才!

    或者让万里之外的老姐帮忙……可是见鬼的这简直就是谋杀!天知道已连续动用两次命运之力的斯蒂安再度触摸这一禁忌时会是怎样的一个死法!

    如果是最理智的作法我应该闭着眼睛冲出门去为的就是搏一下那等同于奇迹的机会。也许最后一次的抽吸会迟迟不至直到我冲到那里……

    然而在这一丝接近于嘲弄的机会前我的勇气崩溃了。

    我不敢离开。

    时间在飞快的流走我的眼睛变得血红。

    我想拔剑便斩斩开眼前一切令我厌恶的东西!

    可是屋里站的全是亲人朋友他们每一个人在我心中的地位都不比混子逊色。你让我斩谁?

    我就是一头困兽一头被坚实的笼子困住的野兽─就算笼子是最强的合金铸就我也能把它一剑斩断。可是四周亲情友情的压抑比一万个铁笼更令我窒息!

    什么时候我竟有了这样近于疯狂的想法了?

    屋里没有一丝声音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安慰甚至近于怜悯的目光看我。

    看我在房间里无意义地走来走去。

    有很多次我看到有人想安慰我但我只要一个眼神送过去那人便会低着头退开无数次这样的反覆织就了一个巨大的绳结千曲百回扣在我头上。

    牢固、火热勒得我的脑壳就要炸开了!

    我越走越快抱着头想把一切的恐惧都挤出去。

    该死的……

    混子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陪着我走过人生前十六年最孤独也最单纯的岁月直到我遇到了更多的伙伴!

    他是个混混、垃圾、人渣是一个靠父辈余荫混日子的纨裤子弟……

    可是他还是我朋友一个让我值得一辈子珍惜的家伙……

    我现在在做什么?

    “**!”

    容可为一脚踹碎了脚边的椅子风一般从我身边刮了过去。

    混子嘶哑的呻吟声又一次地传出宣告着第三次抽吸的到来。

    “我该怎么办?”

    脑子里被这个最单纯也最复杂的问题填满时针在飞快转动。时间像决堤的洪流在隆隆的咆哮声中一去千里再不回头……

    “我该怎么办?”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仙已经数次面临了这样的一种选择而每一次的选择都以她的生命作为筹码。

    就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她被克鲁斯皮尔“击杀”三次!

    在事实面前人们才能了解到自己的幼稚。

    当她的心脉次被雄浑的拳力震断时她就有了这个觉悟。

    对敌人与自己的实力估计错误有时候会很尴尬有时候却是极度致命。

    她**仙一个对自己的实力和智慧有高度信心的女人却因为一次失误把自己推入了死地。

    “不动王”克鲁斯皮尔有可能是世上最沉稳的人。

    信念坚定心如铁石举手投足间没有任何眩目的花巧有的只是朴实背后令人仰之弥高的雄浑伟岸。

    这是岁月积淀下来的精华。如此强大而质朴圆融的力量不是张真宇、阿侬列这样的天之骄子所能拥有的。

    **仙同时具备与世上两大顶尖高手交手的经验世界上没有人比**仙更有资格表这一评论。

    第一次交手**仙以惯用伎俩游走四方将魔门**幻形之术挥到了极致却未能动摇老人分毫。

    而在他出手之后仅仅七拳!**仙用尽魔门秘技拼死挡下克鲁斯皮尔七拳便吐血倒地至此时间才走过一分二十秒!

    而此时华子岳刚从战场中将三名s级的秘研士扯出来战成一团招式还未完全伸展!

    克鲁斯皮尔并未把**仙放在心上看她重伤倒地也不再过问正准备向华子岳邀战**仙暴起难一记“阴魅指”送上点上肩头回报则是一记摧肝断肠的重拳!

    克鲁斯皮尔的伤后反击比高山倾颓、乱石崩去还要可怕百倍!仅仅一拳**仙五脏六腑同时破裂再起不能!

    老人用十秒钟的时间确认**仙的状况然后转身……

    这一次是化心指!

    专破护体真气伤损心脉的阴毒指力正中党魁后心。

    从“浮生寄萍术”中再获新生的**仙没有放过这一个最佳良机。

    克鲁斯皮尔当场呕血但紧随其后的怒拳却是**仙的身体不能承受之重。

    一击后还有一击在“复活”后仅仅七秒钟**仙脖颈扭曲再度“惨死”。

    而这一次老辣的党魁再也不给她做怪的机会了。他表现出丰富的学识与精准的眼力“浮生寄萍术……这种损人利己的魔功还没有消亡吗?”

    **仙只能苦笑。

    “异党处魔门典籍很齐全呢这种冷门的功法也瞒不过他!”

    在克鲁斯皮尔的绝对威压下**仙终于明白她正在干傻事。

    “真是个最糟糕的选择。我为什么会这么逞强?浮生寄萍术本来就不是用来拼命的我刚才为什么要站起来?

    “更糟糕的是我竟然陪着华子岳那个家伙继续一场不可能获胜的战斗!”

    真正见识到克鲁斯皮尔压倒一切的实力**仙心中有此明悟。他们把这位九旬老人看轻了─或许不是刻意的心理问题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犯了已无法挽回的大错误!

    即使同处“妙诣境”实力的差距也相当明显。

    便如华子岳可以敌住三个s级的秘研士仍占尽上风。而克鲁斯皮尔这个五十年前便迈入“极限阶”的宗师级人物凭什么修为比其他人差?难道这五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种推测才是狗都不信的大笑话!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到底有多强?”

    当**仙第二次从鬼门关前爬回她已经失去了拼死一战的勇气来自千里之外的勃勃生机也开始散乱艰涩使她极难调理自己的身体。

    “那边也到极限了吗?哼原来我的计画本身就有这么大的破绽这是否也是一个取死之道呢?”

    克鲁斯皮尔缓缓走来山一样的气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手足僵直眼睁睁地看着老头子提起拳头……

    “又来了……”面对这一切**仙觉得很坦然:“没意义了他这一拳会把我撕碎我没有必要拖上那小子……这算是一点香火情吗?”

    她准备把“情种”之间的联系切断免得因为其间的联系而造成反噬。偏在此刻不远处剑啸轰鸣!

    暗红的剑气如同修罗撒下的血雨在浓雾中哀嚎又像一团血滴在澄静的水中飞扩散满眼都是血色。

    华子岳到了。抛下了即将得手的猎物驭剑横空破空而至。

    **仙体力虽弱眼力犹在一眼望去便知道他还是慢上半步克鲁斯皮尔完全有能力先杀了她再挡下这围魏救赵的一剑。

    然而只要捱过那一击……

    有可能吗?

    克鲁斯皮尔的拳力忽地弱下数分表明他对华子岳如颠如狂的一剑也不敢等闲视之不得不分心应付─这便是机会!

    **仙看着在她眼中不断放大的拳头心里很想笑:“为什么是这种选择题?是老天爷的嘲讽?还是魔鬼送上的魔镜?”

    拳未至拳锋掀起的狂飙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死神展开了他宽大的斗蓬遮住了世间最后一抹微光。

    绝对的黑暗中魔门历代宗师所阐的精深大义如一条无声流淌的暗河在黑暗中流过。

    **仙微扬起眉毛:“我要活!他该活!那么……”

    克鲁斯皮尔的铁拳端端正正地印在她额头她迎上对方冷漠的眸光浅浅一笑:“你说我该怎么办?”

    “啊!”

    混子尖叫着从床上弹跳起来紧接着又倒下。一脸苍白两眼竟大睁开来眼中狂乱的神采令人心头一冷我伸出的、正准备把脉的手也僵住了。

    他蓦地张口从嘴里喷出一大段含糊奇特的呓语其中大部分句子完全没有意义可言我只能听到一些“水仙”、“打*炮”、“见鬼”之类的片段我听得糊涂也不再注意。

    而这时孙教授低“咦”了一声。我心里一跳手指贴上混子的脉门。

    第一波混乱的资讯过去我才懂得收摄心神勉力集中精神细察混子体内的状况。

    一探之下我的脸色相当古怪“断……断掉了?”

    就是混子立刻翻身起来大跳脱衣舞我也不会这样吃惊。无法想像刚刚还让我们束手无策的“浮生寄萍术”就这么破掉了他体内的“情种”已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正飞地消融中。

    丝丝宝贵的生机在他体内循环往复使他的气脉逐渐强壮起来。

    “开玩笑!”

    事态的峰回路转心情的大起大落把我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我一时间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只是傻傻地看着孙教授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答。

    不过这位医道宗师也有些心神恍惚怔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这种情况或许是**仙在无法反应前被击杀……不对‘情种’间的联系应该是无意识的而且施术者的死亡会对受术者产生不利影响……”

    他喃喃地否决了最初的假设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更可能是**仙主动断开……”

    我心中也有这个想法但听到孙教授提起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

    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吗?

    对于我们讨论的事情有容是不太懂的。但小妮子也感觉到因为生了某些事本来笼罩在大家心头的阴霾已开始散去。

    她一下子跳了过来挽着我的臂膀偷眼打量见我的脸色已比较正常这才敢问:“宇哥混子哥他……”

    我拍拍有容还有些颤的手暂时撇去心中疑问展颜笑道:“算他狗运竟然没死……”

    有容低低地欢呼起来屋里其他人则全吁出一口长气然后才是欢呼庆幸我忙吩咐人把容可为叫回来免得他在情绪激动之时做出什么傻事。

    直到这时在屋外候命的齐贤才敢走进来向我报告洛河阳要求通话的事这位老大人已经等了很久了。我略一迟疑看着混子已在孙教授的妙手下沉睡过去便点点头随他出来。

    “陛下我等已身处死地!”

    在萤幕上这位老大人也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但细思一下他这话也没有太过分!自克鲁斯皮尔亲身露面后炎黄高层的危机感已累积到了一个极危险的高度!

    克鲁斯皮尔的敏感身分注定了他必须时刻暴露在黑暗世界的情报网中。因为他是领袖、是宗师就算是有什么大规模行动那也要堂堂正正方能显出领袖风采也不会落人口实。

    而炎黄内6一战他自折身分潜在部下之中交战之初甚至装死以欺敌而后又偷袭建功。

    这样的作法别说是一个已有数十载声名的领袖便是我这样的年轻人也要估量一下脸皮的厚度才能想像。

    这样的作法透露出的资讯绝不会令人开心。而事实上迄今为止他所有的动作都只表明了一个资讯:我和你们炎黄没完!你们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实话被“异党”的席党魁如此对待世人没有人能不生出寒意。

    更让人忌惮的是“异党”的作法是否代表了整个“三大制约”的意思?再退一步说“三大制约”能否在内部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下还保持“共同进退”的总原则?

    炎黄面临的敌人是否会是“三大制约”全体?

    这是急待了解的问题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大家应不用阖眼了……

    在老人略嫌急切的眼神下我觉得我应该表示点儿什么。虽然这与一个合格商人的要求有些距离但在一个商人的身分之上我毕竟还是一个炎黄人。

    所以我微笑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实我很想见识一下‘不动王’的气概看他是否有胆量灭掉炎黄进化力量全部……或者反过来说他是否有胆量把异党全体都放在天秤上做砝码?洛前辈可以拿我的话来问问他!”

    洛河阳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刚才的话便等若是一个表态。尤其是我丝毫不介意让这个表态成为一个公开的资讯也就是说这不是一个私底下里的利益交换而是一个有信誉的人亲口做出的保证。

    但是这也就是我的极限了我无法再给洛河阳以什么承诺。毕竟我身后还有亲人还有事业。更进一步的决策应该在中皇集团全体高层决定后才能出。

    不过不管怎样就因为我的表态中皇集团正式迈入了炎黄进化力量战时同盟的行列。

    洛河阳、华子岳、杨子善这些以前关系模糊似敌似友的人物将在今后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成为我应当信任和期待的战友。

    对这种变化我想我可能要用一段时间来适应。

    此后的一些时间我只是把我对“三大制约”的看法还有对禁忌他们横跨全球的联合与洛河阳交换了一下意见也听取了他们对炎黄沿海地域的防务工作再确认了双方的情报共用不过两分钟的功夫便准备切断通话。

    自始至终洛河阳没有再提那个“名符其实”的问题。

    末了我忽地问了一句:“那边的战况如何?”

    洛河阳脸色一暗:“克鲁斯皮尔战力太强魔门抵挡不住向内6撤退了。不过我方在内6纵深地区人员配备比较强大应不至于造成最坏的后果。等到魔门撤回横断山总坛这场战斗才能告一段落……

    “由于双方激战太烈我方情报员无法靠近只能从原来战场的尸体上辨认战果。异党方面折损s级秘研士一名a级秘研士七名其余人等十一人。

    “我方魔门三位宗主殉难还有一位长老其余人等伤亡惨重唉魔门方在华子岳的手下振兴便遭此挫折元气又是大伤了!”

    “是吗?”

    我脑中闪过华子岳英俊冷静的脸庞很难想像他会把魔门带到这样的境地。紧接着我又问起一个人:“那么**仙怎样?”

    “她?”

    洛河阳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我会提起这个女人顿了一顿才道:“战场上没有她的尸体但有情报说她被克鲁斯皮尔正面击中怕是凶多吉少。陛下你……”

    我的脸色不太好看这让洛河阳有些吃惊。我摇了摇头强抑下心中莫名的滋味似乎不经意地问道:“我颇想与‘不动王’分个高下不知我此时前去对内6的布置有妨碍吗?”

    洛河阳立时瞪大了眼愣了足有三秒钟才回过神来摇头道:“陛下你的实力我们自然放心然而陛下一去沿海防务立时缺少了一个轴心。如果‘三大制约’此时撕破脸我们的防线根本抵御不住。

    “而且我更倾向于陛下以逸待劳等我们把克鲁斯皮尔从内6驱逐出来后再由陛下出手可一战而定!”

    语气里他分明把我当作炎黄最后也是最可靠的战力即使我不太在意这个虚名听起来也很是舒服。只不过想到**仙的“凶多吉少”我心中仍有些不痛快……

    或许我们要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但愿……不要!

    炎黄内6西南处某山区。

    克鲁斯皮尔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块岩石上拔去手腕上插着的一根金箭。落日神箭果然名不虚传千步之外仍能够攻破他的护体真气伤到他的皮肉只是那反噬之力大概也不好受吧。

    说来也是可惜若不是这神来一箭他那一拳一定能打上力的他也不会因此而分神以至于被华子岳疯狂的剑法所伤……

    话又说回来华子岳那年轻人实在是可畏可怖小小年纪乱魔剑便已有不测之力再任他成长十年再成熟一些他未必就能像今天这样应付了。

    还有那个奇怪的女人……

    炎黄隐藏在深处的战力还有多少?如果都像他今天碰到的这样“三大制约”千多年来的养精蓄锐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正思考时手上的鲜血顺着手指流下他随手抹去自三十年前他便再没有受过伤了。没想到在行将就木之前还能有如此激战身为一个勇士他沉醉于这样的经历之中。但身为一个领袖他又不得不让自己脱出这股乱流……

    这时候他心头一动腰间沉寂已久的通讯器振动起来。

    他沉声吩咐旁边的手下:“去找一处水源!”

    手下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回报于他。

    他点了点头循着方向去了。

    这是一处汩汩流淌的泉眼清澈透明的泉水自泉眼中溢出自成一条细细的溪流延伸到山林深处。周围这样的泉眼不知还有多少。走在此间满耳都是泠泠水响悦耳动听。

    他摇了摇头挥手间水气弥漫接着便凝实起来。

    不一会儿两个悬空的水镜便出现了。他暗掐印诀水镜上闪了两闪两个人影缓缓浮现。

    “亚辛先生还有教皇陛下你们好。”

    克鲁斯皮尔微一点头和两人打过招呼。

    水镜上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与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是“真主圣战”与“神圣教廷”的两位最高领袖亚辛、马文。

    亚辛张开已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巴无声地笑了一下:“塞戈干得漂亮。看似轻率但贵在出奇不意战果也不能仅用杀敌数量来衡量。

    “依我看来这一举动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把炎黄真正的实力暴露出来!那是可以与我们比肩的强大战力啊!”

    能直呼异党席党魁的人物当今世上绝不会出五指之数。而“真主圣战”的精神领袖亚辛却是其中的一个。

    真主圣战不像教廷和异党那样在组织内部有严格的等级之分。

    神职人员各司其职其余人等则互称兄弟并无高低贵贱的分别。只是在长期的共同生活中因为能力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责任。

    也只有在具体的任务执行过程中才有一般意义上的上下级。平常时间中并不因为哪个人的实力高明而具备着更多的权利。

    这样并不代表他们组织的混乱事实上真主圣战内部的团结在整个黑暗世界都是屈一指的。强大的宗教力量让每一个成员都具备着近乎偏执的信念。

    虔诚、坚定、狂热就是真主圣战的特征。

    亚辛就是这个组织唯一的精神领袖是上万真主教徒承认的自真神以下唯一的存在。

    他已经年过百龄比克鲁斯皮尔还大上十多岁。他也不是克鲁斯皮尔这样的顶尖高手不以筋骨为能他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让岁月的烟尘渐渐覆盖他的身躯。

    任何一个人包括在黑暗世界眼中蝼蚁一般的普通人都有可能将这位老人一拳轰毙。

    而实际上他现在正依靠着外力来维持生命如果不是“三大制约”的手段高这位老人怕是连说话的力气也不够了。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残弱之人眼中迸的却是比任何教徒都要惊人的灼热火光。身为真主圣战的第一人他心中的虔诚、坚定、狂热只会远在众人之上。

    同时他还具备着常人所不能及的理智和冷静。

    他是一个危险人物。

    作为他的敌人必须要学会应付这样的情况:前一秒钟你要抵挡住他近乎疯狂的正面冲击而下一刻你又要防备从背后射出的短剑。理智和疯狂在这位老人身上形成了奇妙的统一。

    克鲁斯皮尔对这位朋友一向尊重但仍保持他言简意赅的本色略一点头道:“炎黄战力不可小觑!华子岳很了不起!”

    他的话自然不会打半点折扣亚辛细思他话中含义不由长吐出一口浊气:“华子岳的能力比张真宇还要差一些。从他身上你能否推演出张真宇的水准?”

    克鲁斯皮尔摇摇头:“不可测!”

    亚辛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他叹了一口气:“虽说张真宇曾有击败华子岳的记录但我总不相信那一战华子岳出尽全力。今日看你传回的实战录影后感觉更是强烈。

    “华子岳的乱魔剑诀几臻剑道化境便在‘妙诣境’中也是屈指可数的人才。而张真宇竟能在以一敌五的情况下败敌取胜!嘿莫不成张家就是专出天下第一来着……哦?陛下有何见解?”

    古德。马文除了开头时招呼了一声外还未有实质性的言而在亚辛叹气的时候却微一撇嘴角。

    亚辛全身上下也只剩脑子和眼睛好用了。见此一幕自然不会放过。

    马文在身分上与两位老人平行但在年龄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后辈。

    他当然不会随意表现出惹人厌的一面而是在一次礼貌的微笑后方开口道:“亚辛先生对张真宇的看法是建立在以往的情报基础上的。

    “而那些情报又以间接情报为主缺乏可信性与准确性。我想以先生的眼力在获得一些更精准的情报后或许会对张真宇有所改观。

    “正好教廷在不久前收集到一组最新情报是关于新近崛起的‘失落文明力量’的其中也有张真宇的画面。不知两位可愿一观?”

    亚辛两人对视一眼同声应道:“当然!”

    马文又是一笑点点头水镜上蓦地一黑紧接着他亲自操刀的画面音响了起来:“这是南天堑洋的某处海域……”

    黑幕裂开了一个小孔一束清辉透了出来。

    光束似乎停顿一下而下一个瞬间奔放的剑光交织成一幅眩目奇丽的图画把那黑幕撕得支离破碎。就算是看着毫无现场感的录影人们也能感觉到其中骄阳似火的剑意。

    日正中天。

    天子剑!

    不过五分钟的短暂影像取的都是远景模糊不清。其中更是多次被冲击波打成一片雪花却已给了两位领袖足够的震撼。

    直到水镜再度黑暗下去马文又一次出现也没能让两人再开口还是马文打破了沉默:“这是我方一位情报人员无意间拍摄的几个小时前才来到我手上。生时间大概是标准时间七号中午……”

    两位老人明白他话中之意这大概是最贴近张真宇真正实力的资料了。

    “以两位之见面对这样的张真宇我们该如何应付呢?”

    马文的嗓音渐渐拉长还带着微微的颤音直到最后勾起了一根短小的尾巴……

    “三大制约”的高端会议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直到克鲁斯皮尔这边面临一次最新的战斗才告一段落。

    随着两人的影像消去此起彼伏的长啸声已响彻天际。

    克鲁斯皮尔缓缓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却不望向厮杀声响起的地方而是望向东方那位青年所处的方位。

    “张孤岫你有一个好孙子只是不知我还能否像五十年前那样像阻挡你一样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