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塞克斯到麦独孤在纳格兰建的营地很近现在却马车平稳又有不少兽皮垫着但是大家也不敢用最快的度飞奔。加上现在是晚上车夫小心地驾御着马车使得度只是比人跑步略快一点。
一路上韦林见到不少人举着火把骑着马飞奔他们通常都是三五成群看起来象是信使的样子。若是以前大家最多是擦身而过也不会有什么纠葛。如果看着对方的纹章是自己认识的说不定还要拦下来攀谈几句。
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信使们看见其他的队伍立刻就远远地让到路边上并且握住了武器戒备着。直到双方离开一段距离了才又恢复正常。
韦林这群人看起来兵强马壮、杀气腾腾的样子其他人躲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和他们抢道。何况这边有辆马车看起来不象是可以肆无忌惮出手的样子其他人也不会自找麻烦。
当众人看到营地围墙上的火把时那边还一副和平时无异的样子。进了营地后韦林立刻下令道:“医生在哪里?马上找过来。拉起吊桥通知所有人保持警戒。”
麦独孤被抬进了帐篷无论在什么时候那里永远就是整个营地里最干净的地方。除了留在身边的几个人外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立刻四散跑开了。
营地里的人被动员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包裹被打开盔甲和武器到每一个人的手里。即使是仆人也拿到了武器。但是看他们熟练地摆弄武器的样子可不象是只会和盘子杯子打交道的人。
刚才有人出了营地点燃了外面的一圈篝火。这些木柴平时就架好了。均匀地放在营地外围为地就是能够在这种时候点燃以避免敌人趁着夜色摸到围墙前。
营地里的装备准备得极其充足几乎每个人都有了锁子甲。护卫和正规的军队不一样通常人数都是处于劣势的所以他们被训练成了全面手。
护卫们有着坚实的头盔和铠甲他们站到围墙后面将成捆的箭矢解开然后小心地放在面前的围墙上。这样可以更快地取用。
他们老练地试着弓弦的松紧弩手们则用上弦器吱吱嘎嘎地将弩弦挂上。盾牌被靠着围墙放好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靠近围墙地方地***被熄灭了大半以防止敌人窥见其中虚实。战士们在黑暗中借着微弱的亮光冷静地等待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他看起来衣冠不整一只手还在袖子外面应该是刚从被窝里被拎出来的。
此刻帐篷里面已经点燃了很多的蜡烛。他仔细地检查着韦林站在一边不敢出半点声音。虽然他焦躁不安得想要到处乱窜但是现在却连呼吸都要控制得平稳。
没有过多久医生站了起来对韦林说道:“情况很糟需要马上动手术才行即使是动了手术也只能说是尽力而已。”
韦林木然地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那医生说道:“这地方可不行空气不流通。我们要在外面另外搭个布幔起来。就是那种可以挡住周围吹过来的风但是顶上可以看见天空的那种。”
“就是围着周围但是没有顶的帐篷?”韦林略一思考就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父亲也最好不要抬来抬去就是这个帐篷让人把顶上拆开就是了。这样可以吗?”
那医生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道:“当然可以就是太可惜这么好的帐篷了男爵大人一向很喜欢地……”韦林摇了摇头道:“如果人不在了无论多么好的东西都没有了意义。”
他转过头来对着护卫下了命令“现在就派人把整个帐篷的顶拆掉注意你们可以用任何方法快一点。”然后他又召来几名仆人用椅子和软塌这些东西搭成了一个架子将毯子铺在上面。以挡住过一会儿会掉下来的灰尘。
这时候护卫们已经把马车赶了过来又往上面堆放了不少行李。人在爬上去以后直接就用手里的匕割帐篷顶。
每割一些下面的人就把马车向前面赶一点使他们能够割到其他位置。还有名身体重量很轻但是动作极其灵活的仆人被送到了帐篷顶上。他负责把那些割开的帐篷顶上的碎片往下扔由于帐篷是被结实的支架撑起来地所以他其实没有多大的危险。
也许是外面出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大了一点麦独孤竟然醒了过来。他艰难地抬起了头迷惑地打量着自己然后对韦林说道:“其实我觉得我还是能够再抢救一下的。”
虽然现在韦林的心情沉重但是也差点笑了起来他握着麦独孤的手道:“这个笑话还是我讲给你听地呢不过现在可不应景还是不要说了。”
麦独孤笑了笑道:“我的儿子有些话我要告诉”韦林急忙打断道:“等手术以后再说吧。”
“别傻了我们的医生只是比这个鬼地方的兽医好点而已。”麦独孤轻蔑地说道:“不要完全指望他们在不得不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他们手里以前必须做好一些准备。”
韦林没有继续阻止麦独孤说下去他也知道那没有用。看到韦林沉默了麦独孤看了看周围最近的仆人都在帐篷边缘再加上拆帐篷的声音他们不可能听到这边的谈话。
“巴雷特家族的一切现在就交到你的手里。”麦独孤叹息着说道“虽然我也曾经迷茫甚至是反抗过这个家族但是后来我才现这就是我地归属。我很高兴你似乎没有这个方面的问题你一直都很听话的。”
韦林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麦独孤掌心的温度麦独孤继续说道:“在以前还有现在有很多人都想要吞并我们的家族。但是他们有地在我们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从此一蹶不振然后被其他人灭掉。还有的在试探一下后就聪明地知道了不应该和我们对抗那是因为我们可不是只会赚钱而已。”
韦林默默地听着麦独孤接下来给他讲述的东西。都是巴雷特家族最后的秘密。那是一个真正地领主和家主才能掌握的东西在此以前韦林根本就无法想象到自己地家族居然还有着这样的秘密。
那是一个个地址、一个个名字、一本本帐簿这些构成了巴雷特家族不为人所知的一面。只有知晓了这些韦林才能成为巴雷特家族真正地主人。
麦独孤刚才看上去还奄奄一息的样子现在突然显得精神很好一点也没有意识模糊的感觉。他清晰无比地讲述地那些秘密。在讲完以后还在提醒着韦林某些方面要特别重视某些方面可以放心地交给手下。
甚至一些做人的道理对某个贵族的看法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麦独孤也一股脑地告诉了韦林。韦林心中如同刀绞知道麦独孤是担心就此永诀所以把自己认为最有用的东西都告诉他。
这就象是儿子在第一次远行前父亲拉着絮絮叨叨地讲着路上该注意些什么虽然有时候觉得很烦。却不能忽视那关切的心。
韦林虽然心中憋闷得只想拔剑乱砍但是现在也只好俯帖耳装出一副耐心的样子来。他强迫自己记下麦独孤所讲述地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这时候记忆力特别好这些东西简直可以刻在脑海中。
旁边是医生的声音传来:“大人。可以开始了。”韦林转头看去现整个帐篷的顶已经被拆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支架月光从上面照射下来。
在帐篷里面已经点燃了一些蜡烛因为现在帐篷顶被拆掉所以没有多少气闷的感觉。并且为了保证亮度一些镜子和被打磨得亮的金属盘子放在了蜡烛的后面。摆放的角度很巧妙既可以让光反射过来又不会晃人的眼睛。
韦林退到了一边。看着医生和他的助手开始把麦独孤抬上一张软塌。突如其来地韦林感觉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他用手扶着身后的墙壁慢慢地喘息着坐了下来。
也许是刚才一直装成坚强的样子现在没有站在麦独孤的身边韦林那看似坚固的外壳就被击得粉碎。这是来自于外部地打击也是韦林心中的哀伤。
韦林坐在了地上明明近在咫尺却看不见那边的动作。听不清他们的声音。心里只是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什么时候。父亲给了自己第一件玩具什么时候父亲第一次把跌倒的自己扶起来。
本来韦林认为这些事情自己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是此时不知何故。这些被尘封的往事却一一浮上心头并且无比清晰。
韦林感觉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想只是被动地回忆着这一切。他用双手抱着头牙齿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膝盖这样才不会哽咽出声。
外面巴雷特家族的护卫们依旧在保持警戒虽然可能的敌人还是没有出现但是战士们没有懈怠。
突然帐篷地门帘被掀起满脸疲惫的韦林走了出来他神态威严地命令道:“所有人分成三组轮流休息。”
说完就转身进了帐篷护卫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怎么样了但是却没有这个勇气去问。
命令被坚决地执行了下去那些需要守夜的人靠着围墙后面纹丝不动该睡觉的护卫和仆人们虽然应该有很多的疑问但是他们依旧用老战士一样的从容很快地入睡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个不眠之夜但是巴雷特家族的营地很快就沉静下去看起来实在和平时的差别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