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后横一眼张美人却也忍不住嘴角带笑道:“本宫平日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也能想出这样的妙计来。”张美人轻笑道:“臣妾一心为娘娘办事自然要想的周全一些这法子果然使得么?臣妾一直心里不安怕娘娘责怪臣妾自做主张呢。”许后拉过她手道:“这个主张做的好你可真是本宫的一员福将呀!”张美人受宠若惊激动的连眼圈儿都似有些红了。
第二日便还是由张美人出面将班兮送回远明馆中班兮见这情形不似做假冷眼旁观又见张美人总是嘴角含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她心里虽感到忐忑不安可事已至此也就只能顺其自然。
如今班兮又回到了这个阔别数月的小院从奴役的囚禁生活中解脱出来她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看着眼前这座满目疮痍的小院心里除了悲凉更大的担忧困扰却是来自张美人提及柳息儿的身孕一事。经此一事她开始渐渐明白自己分明怀着已知的秘密依照每一个进程向前方徐徐遁进可是冥冥中显然还有更大的力量在主宰使得她明明看到一切即便身在其中却也没有能力阻止。
如今有意无意之中她开始期盼柳息儿的到来了若是她此时能来是否便是天意让自己助她一臂之力去摆脱即将到来的一切!班兮在心中时常徘徊着做这样的想法可是很显然现在的柳息儿即使得知她已从皇后处回到原位也不再把班兮放在眼里了。她有了新的永久地筹码。不再为这个曾经时刻要记挂防范的女子伤神。
但朋友总还是能不期而遇地。便在班兮回到这里两日之后在一个黄昏。许盈容惊喜地现院内亮着烛光她推门而入。看到班兮的这一刻冷静如她居然也忍不住双眼红。
班兮上前握住她手许盈容定定看她良久才轻声道:“你比自己预算的回来早啦!”
班兮含笑点头道:“是呀。看来天意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说着拉她坐下又道:“那时走地匆忙只来的及留下日期心想若是你能见到便不用太为我担忧了。”
许盈容道:“我明白!宫商为平声徵为上声羽为去声角为入声你在这五字之后写下地日期。…前三个与你的两次被贬、柳息儿的上位日期一样后两个也许就是你的归来与此事了结的日子我说地没错吧?”班兮微笑点头。她再道:“可你回来的日子早了几日这是不是说明。你忍受这种种的时间也在提前?”
班兮却闻言脸色为之一暗。许盈容顿了一顿道:“你那日说过。你知道的事便是说出来也怕我不会相信可这些日子我细细想了。你能知道我的隐症连我自治的方法都说的准确无误。我想我是信你的便如同在看到你留下的字与日期时我立时就明白了你地用意是在安抚我。现在你既然能平安回来也正应验了你的预言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班兮听她这么说倒沉默下了来心里寻思着若是将重生的实情告诉她她必然会问及自己未来地命运那样除了增加她的烦恼更是与事无补。犹豫再三只得道:“我并不想瞒你我……自小便能预见未生地事只要一个梦魇便能大致看到在自己身边可能有些什么正在进行或是就要生!”许盈容一声轻呼惊道:“真有此事?那你岂不是未卜先知?这样一来……这样一来你能知道这汉宫中将要生地事么?”
班兮不得不道:“其实也不能都知道只是将近的会预料一些”许盈容叹息不已又道:“既然如此你所说地未雨绸缪如今我终于有些明白了。”她转头看到班兮担忧的眼神不觉笑道:“你不用担心多的话我不会问你我是信的过你的。便是你不能都告诉我也相信你决定的一切。”说着看班兮一眼又道:“真没想到世上真有你这样的人我小时候其实也曾听人说过有些人能够与神灵相接只是那些玄虚不少却也不知真假可这话是你说出来我就没有一丝怀疑也许……是你身上的不凡早已让人信服了。”她得知了这样不同寻常的事再加上今天看到班兮无恙归来不由得异常兴奋一直陪着班兮说话直到夜色渐深这才回自己住所去了。
班兮初时还担心和许盈容说了此事会引起她的不安与烦乱没想到她却几乎只是短时间的惊奇片刻便既相信了看来她所说不假在她的心里确实已然深信了自己。班兮目送她的背景离开不由得有些愧疚可转念想到未来其它也只得忍住了。毕竟有许多事不知道其实才能安然。
就像她自己这些日子莫名地总觉得心情烦乱不安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思来想去这一切总与柳息儿之事有关再加上张美人临别时那诡异的笑脸都让她无法安下心来。
天气虽然已近三月可却还是寒风凛冽她如今独住小院虽然用度也和一般的夫人一样可毕竟是受贬落下来的便是样数一样总也有参差不齐的时候。若不是许盈容时不时地送些衣裳被褥她的日子更要艰难的多。
这一天难得有放晴的好日子没有了连日来的阴风不断墙角下已经堆积许久的积雪也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始彻底融化班兮将被褥拿到院中晾晒转眼却见一个身影自院角一闪往墙里躲藏。她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果然在墙角之处看到盼儿正缩着身子。她身上的衣裳单薄的无法想像正抱着身体不住打颤。
班兮一看这情景再也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伸手抱过她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盼儿在她的怀中却有些身子僵硬略缩了一缩道:“姐姐我能求你一件事么?”班兮将衣裳脱下一件来披在她的身上问道:“什么事?”盼儿道:“如今你能再去求一回皇上么?求他谅解你当日的所为!”
班兮身形一顿看着怀里的盼儿这才现数月不见的盼儿如今已长高了一些虽然消瘦了些可肤色之间却透着少女的色质曾经清澈似水的眼睛如今也似宛若起伏着静静地波澜直直看着自己。班兮叹道:“如今我的情形恐怕连皇上也见不到吧。”盼儿追问道:“盼儿知道姐姐有所打算可是这样的日子究竟要过到几时?皇上当时那样宠幸过你的你一定有法子见他一面吧。”
班兮搂住她的肩膀向屋里走去一面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疲惫之极一面却也为她的处境不安自责柔声道:“姐姐对不住你可是再忍耐一些日子待到春暖花开兴许……”不想盼儿立时打断道:“可是盼儿等不了啦。姐姐不能为盼儿做一次么?”
到了此时此刻已然由不得班兮不用惊讶的目光看她从她脸上那决绝地并且还似深藏着某种陌生的阴郁神情班兮只觉心中蓦得有些冷急道:“你怎么了?生了什么事么?”盼儿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与她对视片刻她将方才班兮为自己披上的衣服脱下放还到她的手中转过身去居然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班兮呆呆地站立在原处看着她消失在院门之处心底一股不安的情绪渐渐升腾起来她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也立刻冲出门去了。
夜还是如此寒冷寒风一阵紧过一阵便连夜巡的卫士也不由得加快脚步要尽快走动才能让身体暖和起来。便在他们刷刷做响的脚步声过后便见宫墙一角有一个小人影子闪出来蹑手蹑脚地跑到一旁的宫馆门口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正往门缝里轻轻拨拉拨了几下之后那门无声开了。
她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便闪身入内正在轻掩上门门外却忽然有一个影子自后而上拉住她手将她硬给拖出了门外这人惊吓过度出一声轻呼身后又上来另一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与先前那人一起将这人拉到墙角一处僻静的小门进去关上房门。
月色极暗只隐隐有些微光照在人的身上面容根本无法看清可拉住此人的人却毫不犹豫一站定身子立刻回转身来低喝道:“你要做什么?”这人本在竭力挣扎可听到这个声音却全身一震停了下来。不可置信般地看着眼前这人迟疑道:“你……姐姐你……怎么会来?”这声音压的极低却也仍能听出少女特有的尖细声。阻止她的那人却不回答放开她的左手却掰开她死死握住的右手拿出一个小包放在鼻下一闻怒道:“你疯了不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声音愤怒之外又带着颤抖与痛楚之音正是班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