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长途跋涉,终于快要来到莫干山,路途中我们现有一间无人居住的稻草屋,便停下来休息一日。
入夜,春兰疲惫地躺在草席上沉沉睡去,睡觉还打呼噜。我辗转难眠,干脆起身出去散散心。
丑时的春夜,皎洁的明月高空悬挂,淡而微弱的月光洒落在寂静的林间,夜空繁星闪烁,尽数释放它的柔情,凉爽的清风不时把树叶吹拂得沙沙做响。
我走到屋外,远远看见岳清寒靠坐在一棵树下,闭目吹笛,悠扬悦耳的笛声在山谷中回荡着,幽然而夹杂着他此时黯淡孤寂的心情的曲调,钻入我心灵的深处。
我轻声跺步到他身边,盘腿坐下凝视他美如冠玉的脸,聆听他美妙的笛声。他没有现我,继续闭目吹笛,而我一直坐在他身旁侧目凝视他。
半晌后,他缓缓睁开眼帘,见我直勾勾地看着他,心中一颤,停下来,冲我淡然一笑:“溪儿,你怎么还没睡?”
我把脑袋伏在他的双腿上,看着远处,柔声说:“我睡不着,出来散散步。你不是也没睡吗?”
他修长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凝视着远处,幽幽低语:“我在想,如果慧能大师无法找出解救我的办法,那三个月以后我必将命丧黄泉,你真的不后悔跟着我?”
“不后悔,真的!”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既然慧能大师说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女子,我就一定能解救你于危难,我跨过千年的时空来到此处,为的就是与你相遇,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溪儿……你……真的是南溪公主吗?为什么你的话有时候我听不明白?”
我勾唇偷笑道:“如果我不是南溪公主,你觉得我是谁?”
岳清寒轻轻摇头说:“说不上来,你让我很迷惑,你的言行、举止落落大方而不失贵族气派,又独树一帜,你与传说中的南溪公主根本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你的一切都是个谜,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起身抬头对视他的美眸,莞尔一笑,试探地问他:“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是月老的红线把相隔遥远的我们两人牵扯在了一起,你会不会觉得很荒唐?”
我紧视他的双眸,颦吸紧张地等待他的回答,我很害怕他会把我当做怪物一般看待,没想到他居然愣了一下后,随即一脸淡定,轻描淡写地说:“不会,你给我的惊奇已经太多了,如果你真的是从遥远的国度而来,到是可以解释这一切。”
“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我起身边拍拍身上的树叶对他说边向屋子旁边栓马的地方走去。
不一会儿,我牵着白马向他走来,对他说:“岳清寒,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想去哪里?”
我一跃上了马背,拉着马缰绳,朝他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快上马。”
他扶着我的腰,上了马背,坐在我身后,用双臂环住我,并接过我手中的马缰绳,说了句“让我来吧”,便一甩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顿时向山上奔去。
白马载着我们两人在山间快奔跑着,我依偎在他怀里,回头错愕地看着岳清寒熟练地驾驱着马儿。我完全想不到他骑马的技术这么好,他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他见我傻傻地看着他,猜出了我的心思,淡然一笑地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居然会骑马?”
我点点头,他继续说:“离开紊香阁以后,我每天晚上等你们入睡后,都会悄悄起身到外面练习骑马。我是个男人,不能总要女孩子保护,我希望自己能变得强大起来,好保护心爱的人。”
当下我现他比任何男人都勇敢、坚强,心里立即一阵悸动,轻声戏谑他:“岳清寒,你知道吗?现在的你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像个男人了。我还记得当初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呢!”
他深情地凝视着我,坚定地说:“那时候要不是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能我早就成了山贼的刀下鬼。我被楚留香推入莫愁湖中,也是你救了我,还有我被太子逼服毒,也是你救了我,你救了我几次,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体内的剧毒祛除了,我一定要习武,好保护你。”
我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俏皮地向他眨眨眼睛:“我说岳小姐,你也不用勉强自己习武啦!本公主的功夫还不错!不介意保护你啊?我们成婚以后,你住内我住外,你织布我耕田,你在家里相妻教子,我挣钱养家糊口也不错哦!只要你不介意,哈哈!”
“我真是败给你了!”岳清寒被我一长串颠孪倒凤的说词弄得他完全无语,无奈地摇摇头。
我掩嘴偷笑着,靠在他怀中享受这片刻浪漫旖旎的氛围,这种被幸福包围着的感觉真好,真希望我们能永远这么依偎下去。
马儿把我们两人带到了山顶上,我告诉他就在这里,岳清寒便马停了下来。他身子轻轻一跃,下了马背,然后把马栓在一棵树下,扶我下马。
我刚想对他说“跟我来”,蓦然现他的手好多伤痕,我猛地抬头直视他:“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我练骑马的时候弄伤的。”他正要把收抽回来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快地撅起他的衣袖,雪白如玉的手臂上,累累伤痕赫然映入我的眼帘中,有些伤还是刚刚愈合的。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看着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我心痛得两行清泪从面颊两侧缓缓淌落。
岳清寒抬手轻轻拂去我的泪水,柔声劝我:“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你别难过。”
“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你如果要学骑马,可以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学,至少有我在你身边,你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依偎在怀里轻声责备他。
“溪儿,我是个男人,不能像以前一样躲在你的庇护下,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变强起来。”
我蓦然抬头凝视他,现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