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命也运也谁能想到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刘铭祺仅凭着一个落第秀才的身份歪打正着地当上了大清朝绿营军的汛千总之职并且继续留在兑字营负责新兵的操练工作。于此不同的是原来的汛千总赵有理也跟着官升一级荣升为兑字营守备之职全营上下均皆大欢喜。
加官进禄的赵有理整天乐呵呵的合不拢嘴心里更是对身边的这位福将刘铭祺感恩不尽为报答他的大恩经常拉着刘铭祺喝酒侃山再加上其他各营的千总、守备、游击的大人。有的是为了拉拢关系有的是自内心的崇拜更有登门拜师学艺的分门别类花样百出整天排着队地等在营门口前来拜见。没完没了的应酬忙的刘铭祺这两天脚打后脑勺比当初当壮丁还累。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去也不是不去更不是好歹总算想出个抱病在床的法子谁也不见才算清净了些。
如今刘铭祺算是麻雀变凤凰今非昔比啦!从默默无闻的壮丁身份连跳三级居然当上了兑字营的汛千总虽然官不算太大但却自由多了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整天操练睡大通铺该有的待遇也都有了。而且是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完全不受限制。小宝呢!也跟着沾了大光不但被刘铭祺提升为他的侍卫官并且言而有信地把得来的赏银毫不吝啬地分给小宝一半还特准许他回家探望家中的老母亲已尽孝道。
自从刘铭祺当了汛千总每天早出晚归地来往于家庭和兑字营之间。每每刘铭祺骑着匹高头大马回家的时候贤惠勤快的秀娘就会给刘铭祺这位大老爷炒上几个他爱吃的拿手好菜来慰劳他。过着夫贵妻荣的幸福生活小日子过的那真是紫气东来红红火火的。
几日后刘铭祺像往日一样骑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回到家下马后拴好缰绳站在院子里高咳一声喊道:“秀娘老爷我回来了!”
在屋里忙前忙后的秀娘闻声慌不迭地从房里跑出来笑着道:“老爷辛苦了酒菜都预备好了放炕桌儿摆着呢?就等老爷回来呢。”按大清朝夫妻间的称呼相公当了官就不能再叫相公了那是乱了章法的就该叫老爷啦!按道理讲刘铭祺才二十岁出头的年龄叫老爷好像是早了点应该叫小老爷才对。不过小老爷的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只有像其他的官宦之家一样称之为老爷。刘铭祺本不在乎秀娘怎样称呼他?唯独秀娘坚持也只好入乡随俗随他去吧!
“好嘞让老爷看看秀娘都做什么好吃的了。”刘铭祺进了屋边说边脱鞋盘腿坐在炕边伸手将炕桌上的竹罩揭开顿时香味扑鼻眼睛一亮哑然道:“啊!清闷小公鸡!”馋的刘铭祺咽了一下口水忙不跌地伸手扯下一只鸡腿下来塞进嘴里肉质鲜美可口越嚼越香再咪上几口小酒就一个字,爽!
刘铭祺自斟自饮吃得倒是十分得味。正这时忽听院门口一声马嘶慌慌张张地推开院门冲到房内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公子……公子……”刘铭祺抬眼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侍卫官小宝奇问道:“小宝何事如此惊慌?”
小宝边大口喘气边急道:“公子提……提督大人急令命千……千总以上的将官立即火赶往提督府不……不得有误!”
刘铭祺心中一震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匪寇已经出兵?军情告急?哎来就来了呗!慌个什么劲啊!”刘铭祺将手里的鸡骨头往桌上一丢下炕川靴命道:“小宝前方开路我们马上赶去提督府。”
“喳!”小宝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去。
“老爷!你还没吃完饭呢!”秀娘端着刚炒好的菜正从灶房出来见老爷刚进家门便又要匆匆忙忙离去迎面一脸诧异地问道
“不吃了。官身不由己提督大人命我赶去片刻都不能耽误!”刘铭祺一边解释一边解开缰绳翻身骑上马背。
“老爷何时回来?”秀娘急问道。
“军情紧急恐怕要有些时日才能回来秀娘莫要牵挂!”说完两腿一夹马肚子快马加鞭朝康襄城的提督府疾奔而去。
此时提督府衙内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的文官武官很多人面色惶恐的在一旁窃窃私语。刘铭祺知道自己官小职微赶紧找到兑字营的众将老老实实的排到兑字营最后的位子又伸手拍了拍站在前面的赵有理小声问道:“守备大人提督大人急唤众将来有何要事呀?”
赵有理转过身压低声音道:“据说匪寇已经兵而且势头迅猛提督大人召集大家来是要商量迎敌之策。”
“几个小毛贼有多厉害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的吗?”刘铭祺不屑道。
“胡说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匪寇甚为强悍凶狠就连离康襄城一百三十里的瑷珲城已经被匪寇们在短短的三个时辰内攻下城内五千清兵被打得溃不成军死伤无数其余的也都重伤在身狼狈不堪地逃回康熙城。你看见没有跪在最前面的那位披头散的就是驻防瑷珲城的参将关子材搞不好提督大人会按军规将其处斩呢!”赵有理说话的音调都有些儿颤了。
刘铭祺踮着脚从人缝里望去却见前面伏跪着一个人从背影看此人身材中等虎背熊腰身上仅剩几缕烂布挂在身上几处较深的刀口甚至还能看见白色的骨头还在向外不停地冒着血水。
“提督大人来了。”正这时不知是谁压低着声音提醒道。厅堂内的文武众将立即颔而立霎时肃静起来。
只见葛尔泰黑着脸面带杀气阔步走到众人的面前使劲地挥了挥袍袖直指跪在地上的败将关子材怒道:“关子材你可知罪?”
“莫将知罪莫将罪该万死。”关子材伏跪在地上头挨着地战战兢兢地认罪道。
“既然知罪还回来干什么?”葛尔泰怒气大盛道。
“启禀提督大人莫将本想以死谢罪不过尚有军情禀告才敢回来面见提督大人军情报完莫将便在此割喉谢罪。”关子材颔回道。看不出来关子材倒有几分骨气也算是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不过再怎么说身为一军之将怎可做出丢兵弃城之事呢!刘铭祺在一旁仔细地洞悉着事态的展。
“哼!损兵之将斩杀无赦。少说废话给我拉出去砍了。”葛尔泰毫不留情高声命道。军令如山倒威不可挡门外的行刑官得令后带着四个清兵一拥而上就要把关子材往外拖。这时候本应有众将从中求情以保关子材一命不过谁敢求情啊!谁要是求情推出去一块砍葛尔泰的脾气那可不是一般的爆若不是他自己是提督的身份恨不能亲手操刀把关子材给砍了。
“慢!提督大人息怒!”危机关头人群中一声断喝。
“谁敢求情!求情者以同罪问斩。”葛尔泰有点火了眉毛也立起来了此罪若是饶恕那日后打仗肯定还会有人临阵脱逃以此效仿唯有不循私情杀一儆百才能严整军纪。
“提督大人万万不可啊?关参将在我康襄城也是有名的良将怎可因一时失利而将其斩之理啊!”为关子材求情的正是康襄城学政喻庆丰。他说的一点没错在康襄城里还能派出去打仗的参将唯有二人一为关字营的参将关子材二为兑字营的参将鲍铁。当初几年在匪寇侵扰之时镇守瑷珲城的关子材率领他的关字营屡屡痛击匪寇打起仗来也是屡建大功。
当初提督葛尔泰对这伙蟊贼也是不屑一顾为了不与其纠缠也懒得兵将其清剿每每采取康襄城巡抚赵度的“山贼草寇不值一战”的建议派其与匪寇议和送上些银子布匹粮草打掉匪寇的侵扰多少有点富人打要饭的架势更犯不着兴师动众的劳命伤财……
葛尔泰见学政喻庆丰站出来为关子材求情丝毫不给面子沉着脸用威胁的语气明示道:“哼丢城弃军弱我军将士气岂有不杀之理。喻大人莫要于他求情否则……”话说到一半顿停在此已经明示喻庆丰此将必杀谁求情也不行逼急了会株连到自身。
喻庆丰面带凛然正色出言驳斥道:“提督大人大敌当前且不可自损将才况且关参将话说一半似有军情回禀大人怎可一杀了之。”
“这……”葛尔泰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虽说葛尔泰头脑简单遇事更是鲁莽冲动然而对喻庆丰却十分敬佩即使喻庆丰官职比自己低二级但在其心里却尊为上宾从未怠慢。
喻庆丰这个人才学精如金锡德行洁如圭璧修养极好今日又能舍命保全一个参将的性命实在是惜才爱才之人令人敬仰。刘铭祺也是暗中佩服的五体投地。
“哼就按喻大人所言关子材你有何军情快快禀来。”葛尔泰挥了挥手地说道。
“谢提督大人谢喻大人岂容下官禀告。当初提督大人命莫将死守瑷珲城直到援军赶到后在里应外合将匪寇一网打尽。可是……可是?”关子材跪在地上边说边痛心的清泪直流。
“可是个屁快快讲来。”葛尔泰的急脾气又上来了。
“可是没料到那匪寇们不但兵强马壮装备精良还有罗萨人为他们撑腰暗地里支援他们数百支火枪组建一个一支火枪营声势骇人威不可挡。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拥有八门火力强猛的炮车那火炮威力甚大短短片刻只间便将我瑷珲城城门炸得四面塌落破败不堪。我关字营被其破城而入寡不敌众我带领着将士们浴血奋战死伤无数终于从东城一处塌倒的城墙处拼杀出一条血路这才带着伤病败将逃回康襄城急报军情及时做好应对之策恳请提督大人为我关字营的将士们报仇。关字营的将士们几乎全部阵亡所剩之士也都重伤在身我关子材也无脸苟活于世唯有一死谢罪。”说完站起身毅然从腰间抽出佩刀往脖子上一搭欲要自刎。
此话一出葛尔泰顿时明白一二据说罗刹人新研制出来的震天火炮威力无穷不但可将城墙轰塌崩溃就连城楼也可瞬间夷为平地。当初葛尔泰还有点半信半疑现在看来是果有此事传言不虚。
“住手!”葛尔泰一声大喝。训斥道:“没出息你死了谁替你关字营的弟兄们报仇啊?还是喻大人说的对关参将罪不可杀本大人若是责杀了你岂不是让匪寇们大快人心吗!”
“莫将领罪!谢提督大人不杀之恩。”关子材收回佩刀当即叩头谢恩。
葛尔泰若有所思地在文武官员面前扫了一圈目光再次移落在了关子材的身上微怒道:“哼!虽说你有苦衷但也难逃丢兵弃城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先扶关子材下去疗伤待伤好后再责其六十军棍以儆效尤。”关子材闻听后自然是感激涕零再次向葛尔泰和喻庆丰两位大人叩谢恩。
厅堂外的清兵们得令后把关子材扶下去疗伤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