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明魂 > 14-4 地狱虎吼
    黑暗洞穴般里的是那小门,第二个家丁一样坐在门后面,一样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一样腰刀放在手边地上,只不过他双腿绞在一起,舒服的伸直,脚后跟磕在地上,脊背靠在背后土壁上,酒坛舒服的放在腿上,悠悠然的出神。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边一阵怪异的轻响,他转过头,看到外面夜色下,守亭子的老王突然变成了两个人!

    他把坛子放在身边,揉了揉眼睛再看,大吃一惊:老王的身体好像蛇一样绕过亭子爬到了侧边,他看着露出亭子角的两只脚在拖着地面越来越短。

    猛地抓起腰刀,这个家丁刚站起来身,门洞里猛地掀起一股旋风,在他和门洞外夜色之间狭窄的黑暗里,一道寒光闪耀而起。

    他想抽刀,手却没那么快,他想喊叫,却呆了一下,只因为这寒光并不是对着他而来的,好像风一样吹过他旁边。

    “这是什么啊?”他在想。

    瞬间,喉结挨了宛如巨锤般的一击,立刻,脖子几乎被打成肉渣的家丁吐着血沫委顿在地上。

    生命之光逝去的最后一刻,映射在这家丁眼珠上的是一个人:一个两腿开立,双手横握着一柄长柄朴刀凝立在黑暗里不动的剪影。

    那剪影用木柄横击就结束了他的小命。

    ****

    土墙上,两个巡逻哨结束了短促的背对分离历程,同时调头,又注视着对方相向而行。

    这是无聊的注视,因为他们今夜已经这样了无数次,在天亮之前还会有无数次,面对漫漫长夜,两个人连说笑话取乐的劲头都没有了,他们也本来不善于说笑话,会说笑话取悦官长和同僚的都去萧府了。

    就在两个呆头鹅肩扛着长枪,呆呆的朝对方越走越近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木亭下传来怪异的声音。

    顺着声音去看,只见木亭下一个家丁正按着墙壁呕呕做吐。

    看着他身后的板凳和酒坛,南边的巡哨笑道:“老李喝多了,这家伙就贪吃贪喝。”

    对面北边的巡哨鼻子里嗯了一声,他是个木呆的人,不善于应答。

    就在这时,南边巡哨把枪放下拄着地面,略带惊喜的叫道:“快看!”

    北边巡哨扭过头,只见那个老李越吐越厉害,越吐身子越低,竟然捂着肚子滚在了地上,然而他只是又嗯了一声。

    “哈,这个家伙啊,一会肯定要被骂了!”说着,南边的巡哨把长枪靠在木墙上,顺着梯形斜面下了土墙,跑过去去扶滚在地上的老李。

    南边的巡哨离老李其实远,他还要跑过门洞才到得老李的亭子,而北边巡哨等于就在老李头上,却站着不动。

    “呆子,你也帮忙啊。”南边巡哨也怕满身呕吐和酒味的老李,他放慢了脚步站在下面对头上不动的北边巡哨叫道。

    “嗯。”又嗯了一声,北边巡哨也放了长枪,滑下土墙要来扶老李。

    就在这时,正滑下土墙的北巡哨却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跑过黑暗门洞的南巡哨背后猛然掀起一阵风,彷佛一只黑色豹子从门洞里窜了出来,那雪亮的白光就如同一口巨大的獠牙,从背后一口咬住了南巡哨。

    北巡哨被吓呆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梯形土墙面上,只见南巡哨猛地挣扎了一下,这一下不过是瞬间,却在刹那对消了豹子的度和力量,在瞬间一人一兽好像静止了一下,让北巡哨看得清清楚楚。

    哪里是什么豹子,而是一个同样穿着家丁衣服的人,他也没有獠牙,而是他手里朴刀刀锋在闪亮,这刀锋竟然是朝里面的!

    那豹子就贴在南巡哨身后,双手从他肋下伸了出来,就好像抱着南巡哨一般;

    手没有握在刀柄上,而是握在刀背上。

    两手都朝里拉着刀刃,刀刃就卡在南巡哨脖子里。

    若把这两人一刀放平,那么背后的那豹子好像是底基,朴刀好像是铡刀的锋刃,里面的同伴竟然像被摁入铡刀要被砍头的可怜人一样。

    静止不过瞬间,眨眼间,那背后的豹子就取得了动的威势:双臂猛拉,那就是铡刀咬合,里面的南巡哨连声叫也没有就放下了挣扎的手臂;身体一旋,简直如剪刀夹着木偶扔出去一般,扔出去的同时会给躯体上开诺大一个口子,南巡哨就好像那木偶一样被朝漆黑的门洞里摔了进去。

    一时间两人都隐入了黑暗,除了麻袋摔在地上的闷响之外,北巡哨还听见了风中雨一样的扑扑声,那就是刀在甩出身体的同时,血飞溅砸在木门上的可怕响声。

    “怎么了?”北巡哨没有反应过来该干什么,对面的老李却突然如僵尸一般站起,压在身下的匕亮了出来,在夜色下鱼一般一个翻滚,老李的拇指和食指就夹住了匕的刀刃刀背。

    北巡哨眼睁睁的看着那匕翻了个圈,这才抬起惊恐的双眼来:面前哪里是什么老李,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他惊慌的用手按着土墙,用脚跟搓着倾斜的墙面,想往上跑,然而对方那匕划了一刀亮光朝肩膀上一闪,接着满眼都是一道直冲自己而来的寒光!

    “来…啊!”北巡哨猛可里张开嘴想大叫,然而那道寒光却射进了他大张的嘴里,他喉咙里只出一声沉闷而不甘的叹息,顷刻间,啪一声摔在地上,永远起不来了。

    *****

    不远处瞭望木塔上的瞭望哨正百无聊赖的转动着身体,小心的把脸绕开悬在半空中的钟锤把手,不由他不小心,头上两尺就是警钟,要是不小心碰响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这个位置,离地三丈多高,可谓居高临下,堡子内外的情况都一目了然。

    此刻在他面前,一边是安静的黑暗,只有呜咽的风声和不知被什么惊起的夜鸟扑腾飞翔声,这些他都听惯了;另一边是灯火通明的萧府琼楼玉宇,那里面不时是醉酒的人大呼小叫的声音所来,然而这个瞭望哨依然了无兴趣的把眼睛转了开来,今天他都看了大半夜了,早看腻了,再看有什么用,自己依然是值夜班的命。

    他打着哈欠,转着身体,突然眼睛一亮,把头转了回来,揉了揉眼睛,再看了好久,嘴里喃喃道:“咦?见了鬼了,东墙上两个呆瓜怎么不遛了?一起小解去了?”

    他把头伸出木塔外边,手扶着护木,朝下死命张望,想看到两个站在一起放水的家伙,然而那小门一块竟然空荡荡的,没见有人。

    就在这时,“嗖”的一下,一阵尖锐的风掠过耳边,刮得耳垂冰凉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