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识了冯铁山,韩大伟也觉得是一种缘分。虽然道家没有佛家那么讲究,但对缘分一说,还是比较信奉的。
而当冯铁山知道韩大伟是陆丰师傅的时候,不禁一脸诧异,能把徒弟教得这么厉害,想必这个师傅一定差不到哪去。
城角镇,偏西,某酒楼内。
“客官,菜已经上齐,你们慢用。”一个标准服饰的店小二,极为客气地说了一句,然后走出雅间,顺手把门关上。
“真是看不出来,原来冯壮士在这城角填内,这么有名望。”韩大伟本来以为冯铁山只是名普通的老百姓,但现在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人家冯铁山为答谢陆丰指点之恩,竟然在全镇最好最贵的酒楼内,包下了一整间雅室,又点了重多上等佳肴。又见店伙计对他的态度,更能断定此人非比寻常。
冯铁山呵呵一笑,端起酒杯,道:“来,韩师傅能教出如此高徒,铁山佩服,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气便把那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又道:“我一农民出身,全无谋生之道。来此地巧遇大哥孙择,便跟他一同照顾这片的安生。每月只收一点碎银,无论大事小情,只要找我都管。”
虽然这话说的很中听,但一个平常生意人家,哪来的那么多大事小情?无非就是跟着孙择横行霸道,欺负欺负百姓人家,要点银子。但毕竟韩大伟非世俗之人,自然不懂得其中道道。以为冯铁山是这片的民官,跟衙役性质差不多。再加上在镇门口见冯铁山抱不平之事,更加让他确定了这个想法。
“陆丰小兄弟,今天哥哥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有你,我真就打不过他。知道小兄弟你不喝酒,老哥单饮一杯,算是敬你了!”说完,冯铁山又一大口,把酒喝完。
其实这话是陆丰最不想听到的,因为谁都知道,陆丰刚加入昆仑派,还没有正式修习。这冯铁山一口一个指教的,就是傻子也不免会心生疑问。只是,为什么师傅听了这些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韩大伟心中一笑,臭小子,枉我夸你聪明。不该露的马脚,你偏露。我就是不指破,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奇怪?陆丰师弟不是刚刚拜爹做师傅嘛,怎么这大一会就能指点别人了?”韩履霜也是聪明过人,只是年龄太小,很多事情不懂,所以不能联想到其他地方。只是遇到奇怪之处,不免心生疑惑。
就这样,一场酒宴下来,四人各怀心思地进行着。
不说这里,切说另一面。田不一被人教训的事情,很快便在城角镇东边传开。
啪!一声响,田不一委屈地捂着脸,诚惶诚恐地看着眼前人。原来,这一声响是田不一被人打了一个巴掌而发出来的。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敢打田不一这样的混混而又让其不还手?
田不一眼前这个人身材不高,消瘦的身体。则面看去,如同人干一般。满脸的麻子,灰白的胡须。从长相来看,应该是五十上下的中老年。只是从刚才那一巴掌上来分析,想必此人也有一定的功底,否则怎会如此有力?
“陈老?您别生气,这次姓冯的有人帮助,下次他就不会这么幸运了。”田不一九尺之高的块头,却在这消瘦的老儿面前,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唯恐说错一句话,就会受到惩罚一般。
被称做陈老的人,名叫陈忠诚。刚好五十岁,青铜派新入门弟子。因为年龄过大,没有太好的修练前景,所以在派内也不是很被重视。经常因为一些不大不小的琐碎之事,派他出面应酬。
陈忠诚挺了挺因年老而弯曲的后背,道:“你这次丢了咱家的面子,怎能叫我不生气么?本来以为让你在外面威风威风,让那些愚昧的百姓知道咱的厉害,好臣服于此。但你今天的遭遇,完全破坏了计划。以后你不出面还好,一出面就等于让人看你的笑话。这对以后的计划发展,很是不利。”
没等田不一做什么反应,马上又继续说道:“看来,你跟修真无缘了。我还是另找他人吧。”说完,陈忠诚叹了一口气,便有意往门外走去。
不错,这里并非是公共场合,而是田不一的家里。一间不算太好也不破的地方,小屋不大,三五十平米的样子。外面还有一座小院,大小只够种一棵小树。
田不一见陈忠诚有意放弃自己,心下一急,拦住了对方去路。
扑通一声,在陈忠诧异的目光中,跪了下来。但听田不一急道:“陈老,您别走,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心求道,只愿陈老能介绍晚辈进入修真界,修得长生不老。以后陈老让晚辈做牛做马,只您一句话,哦对,就一句话,我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
“行了,”陈忠诚不愿听他在那墨迹,不耐烦地喊了一声,道:“你起来吧,我就是出去找别人,也不一定能找到像你这么合适的。”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转头走回了屋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多谢陈老,多谢陈老。”说这话的时候,田不一连给陈忠诚磕头的心思都有了。
“把刚才的事情,再说一遍给我听。要细细的说!”陈忠诚知道,虽然城角镇也不小的地方,但要想找田不一这样人高马大,能吓唬住人的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田不一一五一十地又把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就是每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
陈忠诚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的那个身穿灰白道袍的人,很有可能是昆仑派的子弟。既然他跟那臭小子走在一起,想必那小子也是昆仑派的。”
“昆仑派?就是跟咱这不远的那个神仙山?”因为传说中,都知道昆仑山住着神仙,所以也有百姓叫它神仙山。
陈忠诚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什么神仙山,那些传闻都是道听途说罢了。昆仑山只不过是一座长年浓雾,看不清路的坡而已。哪有我们青铜派的法华山好?”
“对对,哪也没有法华山好!”田不一献媚地道。
陈忠诚标志性地叹了一口气,样子很是老成,道:“昆仑派虽然都是些伪道士,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各个都专攻好学。能走出山的无非就两种人,一是大才之人,二是大成之人。无论他是哪一种人,都不是你我能对付的。”
“那该如何是好?”一听这话,田不一急了,就怕一点事儿没弄好,自己无缘进入修真界。
陈忠诚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道:“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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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角镇西边,冯铁山热情地招待着韩大伟等人。不仅请客吃上等佳肴,还掏出银子,让韩大伟等人住进了最好的客栈。花钱之阔气,无人不惊叹。如果遇见了熟人,一定会以为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就是在他老大孙择面前,冯铁山也没这么热情过。
傍晚
虽然是冬季,但城角镇离昆仑山不远,都属中原偏南方向。此地理位置终年没有寒冬,最冷之时,也如同北方秋季。就是如此,太阳依然还是很早的落山了。
韩大伟见冯铁山热情地招呼一整天,又花大把银子好吃好住地伺候着,想来一定有什么事相求。看了看冯铁山,一脸憨厚的样子,总感觉像似有话想说,但放到嘴边又不敢说似的。
“冯壮士,天色不早了。”韩大伟不想拖拉,有意提醒。要么你有话直说,要么就趁早走人。
“别,叫我铁山就行了。别壮士、壮士的,叫生了。”冯铁山也知道有话该直说的道理,但一到嘴边,就紧张的说不出来。生怕遭到拒绝,影响了前途。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呀?”韩大伟自来也不是墨迹人,直来直去的,他更喜欢。经过这一天的了解,对冯铁山的印象着实不错。怎么说起话来,这样扭扭捏捏?
死就死吧。冯铁山一咬牙,跪在韩大伟身前。这一举动,除了韩大伟外,着实让陆丰、履霜二人吓了一跳。
“求您,收我为弟子吧!”这话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在酒桌上,闲聊之余。当冯铁山知道韩大伟下山收徒弟的事情后,便萌出此想法。当时只是表情一愣,但依然没有逃过韩大伟的眼睛。故此,这一举动完全在韩大伟的意料之中。
但听冯铁山言道:“铁山自幼便耕田作农,别无他长。人到中年,又无身份地位。没有什么可以给师傅的,只愿能在师傅麾下多学知识,多长本事,好为师傅效犬马之劳!”说完,也不等韩大伟什么反应,便自顾地磕起头来。
韩大伟并没有拒绝冯铁山,只待冯铁山磕完头后,缓缓道:“有件事我没有说清楚。我还没有自主收徒的资格,想加入我们昆仑派,得经过我师傅光宝道人的同意才行。你可愿意随我一同上山?”
“愿意,愿意。”不管怎么样,只要韩大伟没有直接拒绝,这便是顺利的通过第一关。冯铁山高兴得,连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了。谢过韩大伟后,转头对陆丰就喊了一声大师兄。
这一声叫的,连韩大伟都差点被口水呛着,这还没入师呢,着什么急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