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安静的洛阳城迎来了第一片曙光。当阳光撒向大地,万物开始苏醒,生命的种子一点点的发芽。
可是,在陆府之中,陆家上下却是焦急一片。那刚刚满月的陆丰小娃儿,就像吃了炮灰一般,哭个不停。李婴红心生焦急,彻夜未眠。
“快,快打水来。”陆家三夫人担心陆丰身体顶不住,对丫鬟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不少。
“婴红,别着急,一定没事的。”陆柏虽然有时散漫,但关键时刻,还是挺有正事儿的。一边安慰着李婴红,一边忙里忙外。
“大夫,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了?”李婴红见大夫忙来忙去,东摸西碰的,半天也没弄出个说法来。
这时,丫鬟春红端来一盆水。三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急忙接了过来,为小陆丰擦洗身子。
“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呀,我儿子倒底怎么了?”李婴红见大夫没有说话,心里更是着急。小陆丰连夜哭个不停不说,还大小便失禁。这不,大夫刚来没多大一会,又开始口吐白沫。
那名大夫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李婴红却急出了眼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你就知道哭!”陆老爷子这时走了过来,见大人跟小孩一般,哭哭啼啼。心中一烦,便损了几句。
“大夫,到底我儿生了什么病?”陆柏也是心中焦急,见大夫没有说话,又问了一遍。
那大夫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道:“不是病,很可能是中毒!”
“中毒?”众人一顿诧异。这娃儿出生到现在,连奶还没有断呢,怎么会中毒?难道她母亲的奶有毒不成?
“真是抱歉,我也无能为力。”大夫又是一阵叹气,对着陆正南道,“陆老爷子,对不住了。这一次,我也束手无策。”
“包大夫……”陆正南听了这话,顿时浑身无力,差点站不稳。但还是立直了身子,对包大夫道,“包大夫,你是全城最好的名医了,连你也束手无策的话……”
哎,包大夫又一叹气。道:“我包治病行医也有十数年了,名医称不上,但治个急病重伤还是办得到的。”话没说完,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婴孩,道,“只是这小少爷中了奇毒,我真没有办法。不知是谁和陆老爷子您过不去,下如此毒手。”说完,挥袖而去。
陆正南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是呀,是谁这么狠毒,连刚满月的婴儿都没有放过。是对自己有仇,还是对自己有恨?倒底为了什么?
等等,陆正南想到此发现一个疑点。这没断奶的婴儿除了喝母奶外,还喝过什么?那就是“神水”。谁都知道,自打“加冕”回来后,小陆丰就一直哭个不停。直到今天早上,大小便失禁不说,甚至还口吐白沫。这太不正常了,其中一定有鬼。
“婴红,你到底给孩子吃了什么?怎么会中毒?”陆柏听闻包大夫的言词,心中大感困惑,一时找不到正根,便责怪起李婴红。
李婴红心中着实委屈。孩子这个样子,她也非心中所愿。只不过心中隐约一点的怀疑,但公公在旁,却又不敢直说。
李婴红看了看陆正南,见对方面色铁青,一副不可以招惹的样子。陆家上下无人不知,就是因为陆老爷子对小陆丰的喜爱,才会同意陆柏娶她为妾。如若不然,她哪里会有机会走出奴婢的命运?
陆正南铁青着脸,愤愤地道:“我知道你心中怀疑,我又何尝不是?”
“公公,您的意思是……”李婴红看向陆正南,刚才一点点的胆怯已经全然消失,随即大胆地道,“‘神水’?”
“神水?”陆柏听到此处,已经恍然大悟。“妈的,一定是那个什么姓岳的‘高人’。我找他算账去!”说完,转头就要离去。
“你去哪找他?”陆正南有点恼怒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道,“去青铜派吗?他们可是修真人士,别忘了你的身份!”
“这……,”陆柏听了这话,也渐渐地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春红丫鬟小步跑来,对着陆正南道:“老爷,门外有个自称地量的和尚求见。”
“地量和尚?”陆正南一想起眼下厄运都是修真人士带来的,现在又来了个什么和尚,自然气不过,道,“哼,告诉他,我们家没有办丧事,用不着超度,让他滚。”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院子中传来。
“臭和尚,谁让你进来的?”陆松见小陆丰要死不活的,心下就高兴万分。本来挺好的心情,却不知怎么就会被这声佛号所打断。
那地量和尚两耳不闻,直直地走进了房间。
“阿弥陀佛……”地量和尚单手拿着金箔,单手施了个佛礼。
陆正南见此和尚好不要脸,本来要撵他走的,但他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金箔,看上去挺像样的,但却披着一身残破袈裟,难不成是来化缘的?
陆正南脸角抽搐了一下,道,“这位大师好生无礼,陆某可没叫你进来。”
地量和尚面无表情,似乎说得人不是他一般,缓缓道:“这位婴儿中了湘西五毒教的‘遣神散’。成人中此毒,命不过三日。婴儿恐怕……”
“你说什么?”陆正南、李婴红与陆柏不约而同,一起惊呼起来。
在场之中,同时感到意外的还有三人,陆松、陆林和二夫人。这三人倒不是因为小陆丰中的毒而意外,他们是意外这件事情竟然会有人知道。
陆松脸色苍白,但愿这和尚只知道这么多。如果东窗事发,就是陆老爷子不劈了他,也得扒层皮。
陆林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只有祈祷这事儿早些过去。
二夫人是当中最为担心的一个。一来自己只不过是陆老爷子的儿媳,二来自己又是主谋。万一这和尚知道得太多,以陆老爷子的脾性,自己绝无生还可能。
地量和尚虽然面无表情,但空洞的眼神,却把在场的每一个人表情看在眼里。
陆正南皱了皱眉头,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客气道:“地量大师,您是如何得知?”
地量和尚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我虽修佛,却也生活在修真之界。”
陆正南等人都怔了一下,显然和尚的回答都大出所有人的意料。这言下之意,摆明了就不想多说。
“那有何良策?”陆正南不死心,想在和尚的嘴里多套出点东西来。
地量和尚抬头,深深地望向李婴红。此时的李婴红,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儿,眼角红红不说,面容更显憔悴。众人随着和尚的眼光一同望向李婴红,弄得她不明所以。
李婴红这时被众人看得怎也不是,就连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红红的双眼无助地望向地量和尚,两人对视了一翻。才听和尚缓缓说道:“‘遣神散’是五毒教‘三圣毒’之一。无药可解!”
嗡~,好像哪里出了一声巨响,出现在李婴红的脑中。但听那和尚又继续说道:“却可饮生母全身精血,或许能延寿十年!”
此话一落,陆府上下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嘈嘈杂杂。最先沉不住气的,自然是李婴红的丈夫,陆柏了。这话换做是谁,也能听个明白。全身的精血,这分明是要了她的命。李婴红可是自己爱妾,要了她的命,就等于要了自己的命根子呀。本来就高挑儿的身材,再加上凶目的气势,让陆柏一时显得狰狞无比。
“死和尚,你少在这妖言惑众。你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凭什么相信你的话!”陆柏怕这和尚对自己的小妾有啥不诡,死死地挡在前面。
“阿弥陀佛……”好像一切都在和尚预料之中一般,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静静地等待众人把情绪发泄完。
陆正南怒目地量和尚,慢慢向前走了两步,道:“婴红虽是丫鬟出身,但现在已经是我家的媳妇,启能由你胡来?”
地量和尚紧闭双目,一言不发,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这时最高兴的就是二夫人等人了。见这和尚没把他们抖落出来,要么是知情不说,要么就是毫不知情。但不管怎么样,对他们都是有利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除掉这个威胁。二夫人想着想着,搪塞之词便从口出:“公公,这妖僧竟然说出如此妖邪之言,想来并非正道。”
“没你说话的份!”陆正南哼了一声,便把二夫人骂了回去。
这二夫人也是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都针对这死和尚么,怎么骂上我了?
陆正南何尝不知道这个方法之邪恶,但眼前这和尚是正是恶先不说,单说对方一界修真大师,就不是他一个陆家能对付得了的。这二儿媳妇的一翻挑拨,弄不好,让和尚恼羞成怒,伤亡的可不仅李婴红一个。
陆松自是知道父亲心中所想,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弟妹,怪她多话。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处于尴尬局面。和尚见对方没有说话的,便开了口,道:“吾乃梵诺寺长老,法名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