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人不浅啊，顾洲!”
隔天，焦勇见到顾洲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句，还揪住顾洲来了一顿按脖子锤肩膀的蹂躏。
“怎么了，焦导？我做啥事了？”顾洲一边招架着焦勇的魔爪，一边不明所以问。
“你说你做啥事了，你看看。”焦勇半摘下墨镜，指了指脸上的黑眼圈。
“你不会熬夜看我的书了吧？”顾洲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重的黑眼圈！
不仅眼眶黑，连眼袋都很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焦勇画了黑色眼线，怪憔悴又妖娆的，配上他风骚的大皮衣，倍有一种老年朋克的感觉。
虽说，焦勇本来就挺朋克的。
“不然呢，我现在头晕脑胀，看什么都眼花，你可把我坑惨了。”
“这总不能怪我吧。”顾洲感觉这黑锅，可背得有点冤。
他又没逼着焦勇熬夜看，这怎么能怪到他头上。
“不怪你怪谁！”焦勇再次揪住顾洲，故作厉色，“走！”
“走哪去？”顾洲疑惑问。
“还能到哪去，请你去看彩排。”说着，焦勇回头冲陆清薇一笑，“我先借你老公一用，晚点还给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借吧，借吧，跟春晚导演打好关系是件好事啊。
陆清薇很乐意也很高兴顾洲被借。
而魏晋和赵筝面面相觑了一眼，心里更是坚定了一个信念。
那就是信顾洲，应有尽有！
他们要紧紧抱住顾洲的大腿不动摇！
而顾洲……
真被焦勇带去看了彩排。
角色就是焦勇之前给他透露过的打分评委。
几乎每个节目结束后，焦勇都会询问他的看法。
焦勇现在是彻底把顾洲当成了能人。
影视歌三栖也就算了，写个科幻小说，都让人看得爱不释手。
他昨晚上几次三番交代自己该睡了。
也曾经关了灯，闭上眼打算睡了。
可睡着睡着，他就是忍不住又爬了起来。
三番两次折腾，把老婆都折腾火了，也把《三体1》给看完了。
他今天是强打着精神过来的，这会儿着实有些困，感觉走路都有那么些头重脚轻，如踩棉絮。
彩排到一半，问题出现了。
不是顾洲，也不是焦勇出现了问题，而是节目那边。
一个名为《2022》的小品节目，被打了很低的分数。
六个评委，除了不好意思下狠手的顾洲，给了勉勉强强的6分，其他人全给了极低的2到3分。
“唉，临时写的就是不行，没包袱，没笑点，也没突出核心主题，名为2022，其实就是十年前的老调重弹，连那些用段子拼凑的三俗相声都不如。”裘双第一个发表意见。
他是今年春晚的导演之一，主要负责内容审核。
在节目的审核上，是除了焦勇之外，导演组最有发言权的。
“我也觉得有点生硬，跟裘导说的差不多，没笑点，实在让人笑不起来。”
“包硕老了啊，跟不上时代了，写出来的东西，确实没以前那种动辄就让人捧腹的感觉了。”
“他之前被砍掉的那个小品还是不错的，就是政策上没过关。”
其他评委纷纷发表意见。
“顾洲呢？你对这个节目有什么看法？”等其他评委都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后，焦勇向顾洲问。
其他五位评委，立即将目光都聚焦在了顾洲身上。
刚才几个节目下来，顾洲都是老好人式的回复，“不错”、“还好”、“可以”。
完全没给过什么建设性的，有意义的回复。
不过，鉴于顾洲的特殊性，他们还是很关注顾洲。
毕竟，顾洲是在场唯一一个，能不偏不倚地从观众角度出发去看待每一个节目的人。
而且，顾洲现在人气正旺声势正隆，可以说是今年娱乐圈风头最劲的明星。
顾洲自己可能不知道，他们春晚有保送机制，就是某些特殊人员的节目，无需层层审评，完全是一路绿灯直达春晚除夕夜。
今年，顾洲就是被保送的少数几人之一。
大家都对享受特殊待遇，也很年少有为的他，颇为上心。
顾洲顿了顿，道：“确实有点问题，既不引人发笑，也不发人深思，比较枯燥。”
“那这节目就撤了吧。”焦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个节目就被毙了。
“撤了也有一个问题，小品缺了一个。要不，让他们再回头改改？”裘双道。
“我想想。”焦勇沉思。
今年他们精益求精，砍了不少节目。
尤其是小品这块，是重灾区，以至于到现在，连候补的都没了。
如果把包硕的节目撤了，那确实会缺一个。
当然了，找候补，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春晚舞台还怕找不到演员？
他一声令下，全国各地的小品团队，不出几小时，就能从大江南北，齐聚燕京！
不过，包硕是春晚的老常客了，之前几乎年年不落，全国一大半观众都认得他的脸，也对他又感情。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还是希望包硕能留在台上。
可是吧……
包硕现在水平，又确实不太行。
小品剧本，都是请别人捉刀代笔的。
关键，代笔团的水平也是差得很，至少临时赶工的水准十分不行。
刚包硕在台上表演的小品，就是包硕的代笔团仓促赶出来的。
一十几人的团队，每日每夜地连赶了五天，就赶出来这么糟糕一本，他对包硕代笔团的水平，非常不信任。
现在距离除夕，可没几个五天了。
再给包硕机会，就一定能写出更好的小品剧本吗？
他举棋不定。
犹豫间，蓦地，焦勇灵光一闪，有了个主意。
他看向了顾洲。
顾洲本来正在走神，不经意间注意到焦勇的目光向他看来，他下意识地对上焦勇的视线。
焦勇也没说话，就是盯着顾洲看。
“……”，顾洲被他有些发毛，不禁问，“焦导……，你这么看我干嘛？”
他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
“你说呢？”焦勇重重地一把抓住顾洲的胳膊。
“你想我帮他们改剧本？”顾洲猜测，问。
“聪明，怎么样，有问题么？”焦勇期待地看向顾洲。
会写电视剧、电影剧本，还会写科幻小说，写个小品剧本，照理应该也会吧。
他觉得不妨让顾洲尝试尝试。
顾洲这人，总给他一种，有挖之不尽的潜力的感觉。
说不定会有惊喜。
“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可以试试。”顾洲想了想，回。
“那你去和包硕他们碰碰，就现在，赶紧的，我带你过去。”说着，焦勇揪起顾洲就走。
事不宜迟，他动作非常麻利。
“……”，顾洲则是有些无语。
他总有种自己被焦勇当成了工具人使的感觉。
以前，从来都是他把别人当工具人。
谁想，风水轮流转，今天他也被人当成工具人了。
这可真是苍天饶过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