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异界烽火录贰烽云再起 > 二十六 路遇山匪
    ……

    四月十七,隶阳边境,云龙岭……

    “二当家的,这都几天了,一个活人没都见着,要不咱回去喝酒吧?”

    “再等等,反正回寨子也没什么事干,不如在这里吹吹山风也好啊,至少舒坦些……”

    但见山岭坡道之上,十几个身着蓝色短衫的山匪盘踞在一处,懒散的缩在山林之间,望着空无一人漫长的峡道,显得格外的不耐。

    其中为首一名额头有刀疤的山匪肩架一柄熟铁鬼头刀,背靠一棵大树,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拔来的杂草,模样是异常的凶残,唤作鬼头阿三。

    左侧边上蹲着一个精瘦的汉子,半边脸颊有道被烫伤的疤痕,长的是异常的猥琐,人称鬼脸邓七。

    右侧边上则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痞子,他左眼空洞的样子以及眼眶周围结痂蜕皮的肌肤给人感觉十分的吓人,号称鬼瞳夏达。

    这三人因为模样丑陋凶残,被人称之“三鬼”,是此处云龙岭上“逍遥山庄”的山匪,专门在这一片拦截过往行人,干着劫贫济贫的买卖,为什么叫劫贫济贫?因为富人过往这一片基本都有大量护卫保护,他们不敢动,也只能打那些身家平平的普通百姓主意,当然所为济的“贫”自然就是自个儿了,在这个礼乐崩坏的地区,指望有真正行侠仗义的绿林好汉那是不可能的……

    一连三天,都没有半个行人路过,鬼头阿三几个也是略显不耐,打算再等今天过后,就回转山寨喝酒开荤玩女人,好好犒劳下自个儿儿。

    然而就在这时,峡道之外传来一阵疾行的马蹄声响,一下子让他们几个打起了精神。

    “呦,二当家,你快看那马车,这次咱发了,肥羊啊,光那马车就值个好几百两银子吧?”邓七趴在石块后望着峡道,不由双眼发亮,脸颊上那烫疤也因为情绪激动而不停抖动着。

    身为二当家的鬼头阿三也是兴奋不已,一口吐掉叼在嘴边的杂草,立刻下令道:“让兄弟们抄家伙,妈的喝了两三天山风,今日终于让老子捞了条大鱼,车上所坐之人定是非富即贵,搜刮完值钱的东西后,就把车上的人绑山上去,然后再问出住址命人给他家人送信,让他们拿钱赎人!”

    “二当家英明!”鬼瞳夏达适时的拍了阿三一声马屁。

    鬼头阿三起身说道:“少废话,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瞎子,你通知对面山岭的兄弟,拦住他们后路一面节外生枝,动手!”

    与是十几个山匪手持各类五花八门的兵器,齐齐向山下跑去,夏达将左手无名指贴在嘴唇边,随后打了个响哨,瞬间在山岭之间回荡,很快对面山岭也传来口哨的回响之声……

    “师傅,停下~”

    “小姐,这里不能停啊,此处山岭多有山匪盘踞,我怕万一出意外就麻烦了……”

    “师傅,先停一下,一会儿就好……”

    “那好吧,就一小会儿……”

    车夫拗不过,只能停下车来,但见姜若颜缓缓步下四轮马车,望着来时的路,美目轻帘,茫然的摇了摇头。

    昨日天刚亮,她就不顾薛如鸢和其他侍女的劝阻,毅然收拾了些行礼踏上了四轮马车向远东折返,但现在,经过一天的跋涉之后,姜若颜心里有了一丝悔意,觉得自己对刘策说的那番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一想到刘策下令虐杀俘虏,尤其是伤营内遍地都是血淋淋尸体那一幕,姜若颜就一阵心痛,还是无法原谅他:“你为什么要那么绝情那么狠心,为什么要杀死那些无辜的人?你不是说你的愿望是看到盛世祥和么?可为什么你说的又和做的完全不同呢?”

    回想着刘策对自己所说的话,姜若颜的双眼湿润了,忍不住俯在车边轻声抽噎了起来……

    “呔!”

    就在此时,马车前方忽然窜出十几个山匪拦住了去路,正是“三鬼”带着十几号人前来劫掠,但闻邓七怒吼一声,把刀往肩上一架,嚣张的说道。

    “江湖救急,兄弟几个最近手头紧,快没钱花了,今日想问你们借点钱花花,来日必当加倍奉还,还请对面兄弟行个方便!”

    车夫一见顿时心里一阵懊恼,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山匪果然来了,看这架势怕是不好惹啊。

    但是,这车夫既然能在军中当姜若颜的车夫,自然也是有自己一套本事在的,但见他拱手跟对面的山匪好言说道:“对面道上的朋友,请你们行个方便,放我等过去,这里有二十两白银权当是给好汉一点见面礼,还请莫要刁难我等,日后相见也好再有个照应……”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掷到了鬼脸邓七的脚下。

    邓七拾起钱袋掂了掂,随后递到鬼头阿三的手中,阿三拿开钱袋望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上前一步对车夫说道:“朋友,这点银子不够,山上有百来张口等着开张呢……”

    车夫闻言继续拱手说道:“朋友,今日我出门走的匆忙,没有多带银子,改日必携带重礼登门拜访!”

    阿三见车夫面色冷静,没有半分惧色,再见他姿态稳重,显然也是个练家子,一旦动起手来难免也会有伤亡,登时心下也有些打鼓,在考虑是不是算了,反正这二十两也不少了……

    可当他正欲客套一番打探下那车夫家底的时候,猛然瞥见车边一道白色裾装的倩影,顿时双眼放亮,大声问道:“那是何人?!”

    车夫闻言眉头一皱连忙跳下车挡住姜若颜对鬼头阿三说道:“朋友,这是我家小姐,现在正打算回家探亲……”

    “呦,家?在哪儿呢?”鬼头阿三眼中射出一道异样的视线,“让你家小姐出来让兄弟几个瞧上一眼,毕竟这荒山野岭的我们在山上也憋的很呐,是不是啊,兄弟们?”

    “哈哈哈……”

    山匪齐齐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不怀好意……

    车夫见此面色一拉,对那阿三说道:“这位朋友,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赶紧退去,她身后的人你招惹不得……”

    “什么人这么牛啊?还没我鬼头三爷不敢惹的!”鬼头阿三满脸不在乎,“就算当今皇帝他老婆来了,老子也敢把她抗山上给她办了!”

    “放肆!”

    一直不作声的姜若颜再也听不下去对面这群山匪的胡言乱语,怒而出声站到车夫面前,指着他们说道。

    “你们一个个手脚俱全,却不思劳作,尽干些下作无耻的勾当,真为生你养你的爹娘感到害臊!”

    姜若颜一出现,顿时让对面的这群山匪眼睛都直了,不少人甚至哈喇子都流了一地,久久无法回神。

    “没想到啊,我邓七这辈子居然能遇到这么漂亮的女人,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呐……”邓七失神的叹道,眼睛盯着姜若颜就没移开过一下。

    “只要能让我夏达享受一次,就算折寿十年,不,二十年也值了……”夏达独眼精光乍现,男人本能的欲念占据了理智和意识。

    而鬼头阿三则色眯眯的盯了姜若颜一阵,随后开口对其余几个山匪小声说道:“待会儿我们几个轮流快活一下,完事送到寨子给大当家做个压寨夫人……”

    “嗷~”

    闻听鬼头阿三的话,十几个山匪顿时齐齐欢呼一声,笑着向车夫这边逼近。

    “噌~”

    面对十几个不怀好意的山匪逼近,车夫抽出腰间一柄短剑一角,随后对姜若颜嘱咐道。“小姐,待会儿动起手来,你记得往回跑,在下就算死也会保你周全,你就放心吧……”

    姜若颜心下也有一丝害怕,退到车夫身后,对他说道:“梁师傅,我们一起找个机会逃走吧?”

    车夫摇摇头:“小姐,这些都是亡命之徒,在下怕是双拳难敌四手,但在下保证会让你平安无事的,你放心,我尽量拖住他们,你找准机会就往回跑……”

    姜若颜摇头回道:“梁师傅,我不会走的,如果你因为若颜而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若颜良心如何过意的去?”

    车夫抽出短剑横与胸前对姜若颜说道:“小姐,我梁正烂命一条,得军督大人重用才能让全家过上好日子,若你被这群畜生玷污清白,我回去又如何有面目去见军督大人?你就听我一句劝,抓紧机会赶紧往回跑吧……”

    “嘀咕什么呢!”在离梁正、姜若颜十余步距离,鬼头阿三等十余个山匪停住了脚步冲他们吼了一声,然后望着梁正说道,“那谁,我鬼头阿三见你也是条汉子,不如你把车和人都交给我,与我一道上山入个伙,以后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比现在快活?

    只要答应下来,你身边这小姐也由你一份,怎么样?考虑考虑,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我呸!”梁正冲鬼头阿三吐了口口水,随后大声说道,“老子堂堂七尺男儿怀疑跟你们这群畜生一样落草为寇?你娘不嫌你丢人,我都替你娘害臊呐!赶紧给我让开!”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兄弟几个不客气了!”鬼头阿三头一横手一挥,十几个人再次向姜若颜和梁正缓缓走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姜若颜望着那几张丑陋的脸怒道,“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今天你们若敢碰我和梁师傅一根汗毛,我定叫你们死无全尸!”

    鬼头阿三等人闻言,一下怔了片刻,随后齐齐笑了起来。

    “二当家,这妞不但长的跟仙子一般,这性子还倔的很呐……”

    “啧啧啧,不错,这样的我才喜欢……”

    “待会儿办正事的时候看她还会不会这么倔,哈哈哈……”

    见那些山匪对自己的威胁不以为意,甚至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姜若颜有些害怕了,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大周69年巫山镇前那一幕,是何其的相似……

    “原来,我真的一点都没成长么?”姜若颜此时心中惊惧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错愕。

    “咯哒哒……”

    “咯吱吱……”

    就在这时候,山匪身后传来一阵疾行的马蹄以及车轮滚动发出的轴响,令鬼眼夏达不由回头望去。

    “今天什么日子?又来一只肥羊么?”

    当一辆颠簸的马车出现在夏达的独眼中时,立马浮现兴奋的光芒……

    “吁……”

    马车的车夫见到前方众人聚集,连忙喝住马匹打量了一阵,随即对车帘后的乘客说道:“先生,前方很多人挡道,看情况似乎是山匪在打劫,您看我们是不是绕道而行?”

    车夫话音刚落,车内就传出一阵儒雅却带一丝嘶哑的声线:“山匪?劫道?嗯,我来看看……”

    下一刻,紧闭的车帘被拉开,从内中出来一个身着整洁淡色青衫的儒雅书生,那张脸上神情仿佛对于一切都已经十分看淡,最引人注目的便是……

    他左手手心一直捧着一面擦的明亮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