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王妃是头笑面虎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结局倒计时2
    沈芫初随口问:“是不是你们全皇宫的人都在怀疑,却只有你们皇上无条件相信?”

    那奶娘扎呼呼地点头,“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皇上啊,就是心地善良,他说自己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不会忘记皇后娘娘,所以皇宫上下,无人敢议论这件事,这位皇后娘娘倒也安分,除了总是生病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众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芫初叹了口气,心中却依然想堵了一块巨石,现在,她真的非常想见见这位皇后娘娘,看看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将慕容紫峰骗到的,

    “娘娘----”欢颜吮着手指,奶声奶气地喊着芫初,

    芫初将她的手指拿出来,干涩地笑了笑,“欢颜,我不是娘娘,我是你的娘啊,还记得我吗?”

    奶娘一听芫初这么说,顿時吓得脸色苍白:“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讲,”

    芫初无所谓地一笑,“乱讲也好,不乱讲也罢,谎言说了一千遍,便是真的了,相反即便是真的,当所有人不相信時,也变成了假的,”

    他的也楠的,芫初低头继续逗弄小欢颜,欢颜天生爱笑,此時被芫初一哄,立即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欢颜,跟娘离开这里好不好?”芫初亲了亲她柔软的小脸,低声问,

    “好----”欢颜拍着小手,乖巧地回答,

    话未落音,忽听外面侍从通报:太.上皇到,

    芫初眉头一皱,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结果一动,她才发现自己腰膝酸痛,尤其是后背更是痛得厉害,好在肚子里的孩子好想没有大碍,她将欢颜递给奶娘,自己艰难地跪了下来,

    “果真是你?”一年未见,慕容拓楠似乎老了不少,一张饱经岁月磨砺的脸,更满是沧桑,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被自己亲生儿子囚禁,眼看他慢慢手足相残更痛苦?这一句果然是你,已经告诉了芫初,他还记得她,并且知道她的来历,真没想到在这北燕皇宫,竟然还真有人能记得她,

    “太.上皇,福寿安康,”芫初给他行了个大礼,

    慕容拓楠长叹一声,低声道“起来吧,来人,赐座,”

    芫初垂首,恭敬地坐到了他身侧的绣墩上,慕容拓楠看着她,又是长叹一声:“我想,你现在一定恨死了峰儿,”他自语,

    芫初冷冷一笑,低喃:“你错了,我不恨他,所谓缘起缘灭,一切自有定数,他之所以这样做,自有他的理由,”她不想装作什么善解人意,只是不想再浪费時间追究一些没有意义的事罢了,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太极玉,找到龙血宝藏,恢复滇国,之后,再让一切回到正轨,否则,她这三生三世都白活了,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你会原谅峰儿吗?”慕容拓楠神色凝重,虽料想了无数种可能,但芫初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她故作无所谓地一笑,低声问:“是吗?”

    “没错,”慕容拓楠一脸阴云,苍老的面孔上布满了忧虑与伤感,

    “半年前的极北战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慕容拓楠看着芫初,“那场战役,是紫峰与紫峦的殊死搏斗……”他艰涩地回忆着,但这回忆却像是一把尖刀,将他的心都戳出了鲜血,他凝视着门外如血残阳,身体微微战栗,因为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可怕的一天,他征战近四十年,却从未有过像那天那样害怕,而对慕容紫峰来说,那一天则是他人生的分水岭,之前,他是洒脱,从容不羁的皓月公子百里綦,是狂妄不可一世的北燕太子慕容紫峰,有着挚爱的女人阿初;而在那一天之后,他先是经历了四十五天的九死一生,之后便成了北燕的新皇,坐拥八百里山川,有一位叫阿初的皇后,据说那是他的挚爱,他什么都不记得,也看不见,但惟独记得那个名字,那种味道,而这个女人却都有,那么他宁愿相信,这个女人便是他心中那个女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什么都忘记的什么都看不见的行尸走肉,

    “报----少主被围困,”

    “去救,就算这十万大军全都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他死,”马背上的主帅,是慕容紫峰的亲舅舅,当年被诬陷致死的皇后的亲哥哥,他已经眼见自己妹妹死在了那深宫大院,却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甥死在这战场,于是他亲自带人组织营救,

    而慕容紫峰的战马被砍倒之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阿初,你这死丫头,竟敢现在都不找我,”

    “阿初,本宫先走一步,为你踏平十殿阎罗,等你来做幽冥皇后,”他嘶哑而壮烈的哈哈大笑,直到有一把锋利的刀刃,嚣张地划破了他那张至臻完美的面孔,他才感到了赶赴死亡的疼痛,他捂着脸,任由血液涌入眼耳口鼻,一片红光之中,他见有无数刀柄对准了他的身体,而这時,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嚎叫,

    无人知道她是如何冲入这战场的,更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突破了这密不透风的人墙,只知道那些刀柄即将落下時,她成功地抱住了躺在地上的慕容紫峰,为营救他的队伍争取了宝贵的時间,

    “你是谁?”慕容紫峰睁着血光朦胧的眼睛,大声问,

    那女人虚弱而又无比开心地说:“我,我是你的阿初----”

    “阿初----你是阿初----阿初----”

    慕容紫峰抱住那具瘦小的身体,悲怆而凄凉的大喊,主帅的队伍成功突破了围攻慕容紫峰的人群,无数人头落地之后,慕容紫峰发现自己被人抬起,此時,他已近狂风的边缘,抱着那女子除了哭,就是大喊大叫,他身上无数刀伤,让他濒临死亡,但他似乎丝毫都没有察觉,自己濒死,直到眼前变得一片昏暗,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怀中人,

    “前方幽冥重地,而是何人,竟敢硬闯?”迷迷糊糊之中,慕容紫峰发现自己好像走进了

    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在那里有一处匾额,写着幽冥地府,如果阿初死了,她定会在这幽冥地府之中,那他即便要和十殿阎罗打一架,也要将阿初救出来,

    “阿初,我要找阿初----”慕容紫峰高烧不退,浑身伤口都出现了溃烂的迹象,这让御医们束手无策,慕容拓楠张贴皇榜,便邀天下神医术士,但谁也不敢接这桩生意,于是慕容紫峰便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清醒的時候便要找他的阿初,糊涂的時候,就更要找阿初,

    “阿初----”有一天傍晚,他好不容易清醒了,竟一个人穿着睡袍便跑了出来,“你有没有见到阿初?”他抓住人就问,但那双眼睛却是空洞而迷茫的,有人说,太子殿下已经盲了,慕容紫峰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看不见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记不住东西,以前的人和事,他在一点点的忘记,唯一能让感到安全的便是阿初,他一定要在失忆之前找到阿初,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都要记得她,

    “阿初,你说好了,来找我的----”他疯疯癫癫地在皇宫里胡乱地走着,身上的伤口溃脓岀血,散发着可怖的味道,沾湿了几层的睡袍,

    “峰儿,阿初找到了----”慕容拓楠看着儿子这样,早已老泪纵横,一定是他杀戮太多,才会遭此报应,被亲生儿子囚禁半年,又眼见他们互相残杀,最后他见到的紫峦已经变成了一句不会说话的尸体,至于紫峰,竟也变得如此疯疯癫癫,他无助啊,太无助了,身为一国之君,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他别无选择了,只能用这欺骗来换回儿子的平静,

    听到阿初找到了,慕容紫峰因为太欢喜,竟然当场昏倒,不过等他再醒来,身边已经多了一个柔软的女姓身体,她身上有着熟悉的味道,就连她的声音也是这样熟悉……

    “阿初,你终于回来了,”他疲惫地躺在她怀中,隔断了与之前最后一抹纽带,他什么都忘光了,

    听完慕容拓楠的叙述,沈芫初早已泪流满面,原来,他竟如此深情,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的确是她,没遵守诺言在先,说好的去北燕找他,却因为萧烨而置他生死于不顾……然而说到底,是他们无缘,

    “为了让峰儿相信,那女人便是你,我也煞费苦心,让她模仿你的声音,用跟你一样的胭脂水粉……”慕容拓楠长叹一声,“峰儿对你,从未有过二心,他也是身不由己,”

    芫初满脸泪光,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低喃:“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很好,而我也不差,”

    慕容拓楠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这一点就好,其实我也不知道峰儿对这个谎言到底有没有相信,但我看出来,自从他在暖春山遇见你,将你带回来之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常常一个人在藏珑发呆,常常莫名叹息,你昏睡了十几天,在这十几天内,他几乎寸步不离……我担心他认出了你,”

    芫初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拓楠,但慕容拓楠的目光却不再友好:“我知道,你心中根本就没有峰儿,所以,我想请你早些离开他,既然无法给他结果和未来,就不要再害他伤心了,我已经老了,也只有他这个一个孩子,再也不能承受任何形式的打击,更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他,你懂吗?”

    沈芫初忽然明白,这位太.上皇来找她,不是谈心喝茶的,而是要她赶紧滚蛋走人,可是他说的又何尝不对呢?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的确确是一直都在伤害这个男人,却从未给过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太.上皇请放心,阿初知道怎么做,只是或许还需要你帮忙,”沈芫初从容站起来,“在暖春山,我便已经下了决心,不再与他往来,是他带我回到了这里,一切都是意外,”

    慕容拓楠点点头,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沉重的悲哀:“再过几天,等初儿醒来,我便安排你走,”在他口中听到初儿这两个字,沈芫初莫名心惊,初儿,她忽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名字,她可以是任何人的名字,10sv0,

    慕容拓楠离开后,芫初发现不知何時,.母已经抱走了欢颜,她虚弱地躺回床上,却见小宫女已经端来的汤药:“姑娘,皇上说,你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要吃安胎药了,这是他从太医那给您拿回来的汤药,”

    芫初从小宫女手中接过那黑乎乎的药汤,忽然就落下两滴泪来,有句古诗叫什么来着:唯将长夜终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对于慕容紫峰,她真是无以为报,听完慕容拓楠所讲的前因后果,她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误解都是那么残忍,或许,从始到终,他从未背叛过她,而那个扮演动摇的角色,始终都是她,

    看着泪水落入药碗之中,芫初悲伤的不能自已,

    “姑娘,你不要再哭了,皇上说,忧思过度会伤身体,”小宫女非常善解人意,

    芫初哽咽地问:“皇上他怎么样了?”

    小宫女摇摇头,低喃:“从昏厥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御医都去了----姑娘放心,皇上经常这样昏倒的,”

    经常这样昏倒,他的病情一直都是这样反复吗?

    “扶我起来,”芫初将药碗放在了小桌子上,“带我去看看皇上,”

    “姑娘----”小宫女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太.上皇说了,这段日子你最好不要去见皇上,”

    芫初一怔,随即便神色凄惶地瘫软了下来,是啊,她刚才分明还答应过慕容拓楠,不会再给慕容紫峰造成困扰的,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她就忘了,

    她披着拖沓的宫装,摇摇晃晃地来到了门前,不知何時,天竟下起了雨,北国的雨,向来湿寒冷酷,芫初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竟是忍不住一个激灵,那小宫女赶紧给她披上重裘大氅,芫初下意识地用手拉了拉,想让自己陷入那温暖的包.围之中,可是身体冷了,可以多穿衣服,但心冷了,拿什么去暖它呢?芫初觉得自己胸口,那颗依然跳动的,已经不是心,而是一块冰疙瘩了,

    雨水拍打着地面,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这娇弱到转瞬即逝的花朵,让人心生怜悯,

    “你去看看,如果他醒了,就告诉我,”芫初喃喃自语,

    “是,”小宫女乖巧地领命而去,芫初便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有時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如这卑微的宫女,可以随意且任姓,

    她疲惫地重新走回卧房,双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感受着肚子里那小小的生命,心中的宁静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是秋草之末,躺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需要等慕容拓楠的安排,如果趁着慕容紫峰昏迷而离开,也许是最好的時机,想到这里,芫初果断爬起来,随便收拾了一下,便朝宫门走去,

    凄风苦雨,她兀自撑着一把纸伞,行走在寒冷的风中,即便是这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似乎也难敌北国的寒风,她怀念江南,她的江南,沈芫初从不知,通向宫门的路竟是那样长,长到似乎没有尽头,她在灰色的天空下,身披黑色重裘大氅,渺小的如同一只鸟雀,身后留下一串串转瞬即逝的脚印,绣花鞋被沾湿,冰冷的水涌进来,冷彻骨髓,

    “站住?”

    好不容易到了宫门,芫初却被侍卫拦住,“出宫腰牌?”

    芫初在腰中摸索了半天,才疲惫地说:“腰牌我没有,不过,我不是这皇宫里的人……”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说得语无伦次,再想改口,侍卫已经将她拉住了,“你不是宫里人,更不能随便乱走,”

    冲动真的会让一个人智商变成零,此時的沈芫初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眼见此時已经无法脱身,无奈之下,芫初只能来硬的,

    “那我只能硬闯了,”芫初抓住侍卫的肩膀,一个空翻,人已经到了侍卫身后,轻轻抓着他们的颈椎骨,稍微用力一提,两人顷刻倒在了地上,颈椎骨错位,非死即重伤,这是特工训练的重要项目之一,她本不想下这么狠的手,但是宫锦阳复活了,她不是一个犹豫不决,身怀妇人之仁的人?

    捡起掉落在雨水中的纸伞,芫初的头发都没湿,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時间,她便解决了这两个大内侍卫,冷漠地看了一眼皇宫大门,她转身就走,可是这時,却猛听身后有人大喊:“站住?”她条件反射地站住,并戒备的转身,

    那人一身紫衣,尚未穿好,张着双手,摸摸索索地向她走来,这样的慕容紫峰,沈芫初从未见过,此時的他,是虚弱而无助的盲人,他将他最不愿意示人的一面,毫不保留地展示给了她,

    “你不要走?”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气喘吁吁,雨水已经沾湿了他的黑发,顺着这张俊美的脸,一直流到他的薄唇边上,

    “朕,好像的确在哪里见过你,虽然现在还记不起,但只要给我一些時间,”他这双失去华彩的眸子里,满是莫名欣喜,芫初心中一酸,冷酷地将他推开:“皇上,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原本就不认识,”

    “现在又改口?”慕容紫峰忽然变得非常不耐烦,他焦灼地拉着她的臂弯,迭声问:“之前,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阿初吗?怎么?现在又想反悔?”

    芫初淡漠地说:“谈不上反悔,只是----只是之前,那的确是我的恶作剧,逗弄一个瞎子,总有无限的乐趣,”她选择用最残酷的语言伤害他,让他从此与她划清界限,让他继续生活在自己的幻境之中,起码,那样他是幸福的,

    “都说,妖蛇慕容紫峰爱江山不爱美人,我只想试探一下,是不是这样,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她恶毒而刺骨地伤害着他,句句都想置他与死地,

    慕容紫峰茫然地看着她的方向,忽然悲伤地哈哈大笑:“你果然只想试试朕?可惜,朕就算是瞎子,也不会放开你这个送上门,却又临场反悔的贱人,”他敏捷地伸手,准确无误地扼住了她的脖子,“信不信,朕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拧断你的脖子?”

    芫初高昂着纤细洁白的脖子,咬牙道:“如果你想,就来吧,”她凛冽而绝望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

    然而慕容紫峰的手,却慢慢防松,最终无声滑落,

    “朕不会放开你,朕就算错杀一千,也不会错放一个人,”他比她还要坚定,“你认识欢颜,就算为了她,你也要留在这里?”

    沈芫初吸了吸鼻子,强忍满眼泪水:“欢颜是你的长公主,应该是你来照顾她,”

    她泣不成声,

    “你哭了----”慕容紫峰摸索着她脸上的泪水,放到唇边,“都说女人的泪,是这个世上最廉价却也是最昂贵的东西,如果那个女人爱你,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让她为你流泪;相反,她宁愿流血也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女人,你告诉我,你这眼泪,是为什么而流?”他用那空洞的眸子逼视她,

    芫初沾了沾自己的泪,自嘲地笑道:“这眼泪,是我为自己而流----”

    “你说谎----”他忽地伸手揽住了她的,力气之大,瞬间让沈芫初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你这眼泪,是为朕而流,你深爱着我----”他的霸道丝毫不减,即便是狼狈至此,芫初想推开她,却忽然觉得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这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然按住了她的麻血?

    “给朕一些時间,朕总会记起来你是谁----”他伏在她的耳畔,神情呢喃,“不过,朕已经知晓你的心意,所以不会让你流落在外,即便你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他盯着她的小腹,神情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