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朱厌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情侣
    冰寒的石室内,画蝶与神秘黑袍人陷入了苦战,并非蝶仙子实力不济,而是进入密室前,她两次运用灵犀奇葩施展拘灵问道之术,奇葩乃是仙灵之物,最耗真元,画蝶的元气还未恢复,便与黑袍人开战,自然处处受制。

    而那个黑袍人偏偏实力又不弱,并且速度奇快,幸好画蝶身负“幻舞霓步”这等绝世身法,才能与她周旋。小小的石室内,泪魂化来回飞旋,护主御敌,战况异常激烈,阵阵轰鸣声响起,四面石壁不时会有零散的石块落下。至于黑袍人使用的法宝则十分奇特,在她食指上,延伸出了一条细长的触手,如同蔓藤一般,看似柔软却是锋利无比。刚才画蝶被黑袍人逼到墙角时,黑袍人将触手横挥过来,画蝶随即闪身腾空,而她身后的石壁,被生生切出了一条裂缝。

    此时,画蝶已无心恋战。反正黑袍人身在石室中,一时半会又跑不掉,画蝶想先找到竹汶麟,两人联手,这个杀人凶手还不是手到擒来。虽然竹汶麟给画蝶的感觉,一没智商二没实力,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那个男人在身边,蝶仙子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甚至……天塌下来,也不怕!

    思绪到这,画蝶准备发动幻舞霓步就此离去。突然,一束紫光飞驰而来,竹汶麟握着承影剑加入战局。

    场上的局势好转起来,黑袍人转攻为守,给她带来压力的并不是竹汶麟,而是汶麟手中的承影剑。那把剑幽紫异常,只要稍微一接触,黑袍人便感觉浑身的精魄要被吸去一般,这让她的出手自然受到节制。

    这时,竹汶麟口念灵诀,豁然间,承影剑紫光大盛,光华分化出九道剑气,朝着黑袍人飞射而去,黑袍人连忙闪出石室。轰隆一声闷响,石壁上,又有无数的碎石跌落了下来。

    趁此机会,竹汶麟对画蝶道:“小蝶,你快去取石室顶上的冰璃珠。”

    画蝶问道:“你能对付那人?”

    竹汶麟一脸保证道:“放心,我虽然修为不济,但顶上一刻还是能行的。”

    听完,画蝶不再多问,闪身跃向冰璃珠。

    石室外,黑袍人“嗖”的一声飞身进来,目标直指画蝶,显然要阻止她夺取灵珠。竹汶麟连忙腾空举起承影剑拦住黑袍人的去路,然而意外的是,黑袍人并不理会他,向右一闪绕了过去,将整个后背暴露在竹汶麟剑锋之下。

    黑袍人挥动食指触手向画蝶击打过去,画蝶急忙侧闪避开,还没缓过神来,黑袍人另一支手已经伸出,一掌击向画蝶胸口。

    画蝶痛吟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落在了地上。

    竹汶麟愣在半空,并没有出手,其实刚才这一幕情形,黑袍人完全是舍身攻向画蝶,即使竹汶麟拿着一块板砖敲过去对方也躲不掉,更不用说他手里握着的是绝世玄兵:承影剑。

    竹汶麟回过神来,落到画蝶身旁,面带愧色道:“小蝶,你没事吧。”

    画蝶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俏目瞪了他一眼,道:“竹汶麟你个混蛋,本姑娘这掌白挨了!”

    竹汶麟自然知道自己有错,但他也有几分无奈,虽然他的灵力到达元婴期,但无论对敌经验还是诀法掌握都只是初级阶段。刚才黑袍人的动作太过突然,毫无防御的将后背暴露在他眼前,凭着曾经多年的劈柴经验,竹汶麟要么不出手,要么习惯性一剑下去,把人劈死。

    黑袍人毕竟是受人操控才行恶事,性命不应该就此了结。

    这时,黑袍人并没有趁机出手,而是身体悬在冰璃珠旁,注视着两人。

    竹汶麟抬头望了一眼,道:“这次我去取珠,小蝶你身上有伤,先修养一下。”说完,竹汶麟纵身一跃,一手举起承影剑挥向黑袍人,一手朝冰璃珠抓去。

    黑袍人身形随即闪移,她避开剑锋,绕到竹汶麟身后正要一掌击去。骤然间,她的攻势却停了下来,一片紫红的花叶穿体而过,黑袍人整个身子停滞在空中,随后重重跌落了下来。

    画蝶收回泪魂花,带着浅淡的邪笑望着倒地的黑袍人,道:“有仇不报非女子!”

    此时,竹汶麟的手已经握向冰璃珠,触手的那一刹那,他只感觉一股寒气由心而生,凉筋冻骨。竹汶麟气转丹田,咬牙一掰,终于将冰璃珠从石缝中取了出来。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缕缕青烟自黑袍人的身体飘离出来,窜入了冰璃珠中。不知何处刮来一阵冷风,黑袍人已消失不见,地面上,唯留下一件黑丝长袍,随风飘摆。

    竹汶麟正要叹气,突然,面目抑不住涌出了几分痛苦,原来他手中的灵珠冰冷异常,此时寒气更是在加剧上涌,短短片刻间,他的一只手臂已经僵直,继而蔓延到整个身体。显然,以他的修为,冰璃珠是碰不得的。

    画蝶看出了竹汶麟的异常,上前触碰了一下竹汶麟,发现对方转眼间竟然如同一个大冰块,冷得可怕。画蝶将目光转向竹汶麟手中的冰璃珠,只见上面寒气涌动,蝶仙子不加思索,连忙伸手将冰璃珠拿起。

    “阿嚏!”感官刚一恢复,竹汶麟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感激说道:“小蝶,多谢。”

    画蝶好奇看着手中的灵珠,道:“咦,怎么我拿着它感觉不到冷?”说完,还特地将冰璃珠从左手抛到右手,就像在玩耍一个普通的小球。

    竹汶麟再度“阿嚏”一声,用手指耸了耸鼻尖,道:“或许,你与这件宝贝有缘吧。就像我和承影剑。”

    画蝶美眸一闪,自语道:“那本姑娘就不客气收下咯。”

    竹汶麟道:“现在恐怕不行,这颗灵珠还有其他用途。”

    画蝶问道:“什么用途?”

    竹汶麟眼中闪过回忆之色,将前面在另一间石室遭遇被困男子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画蝶听后,笑脸盈盈道:“要救那人的是你,又不是本姑娘,本姑娘不想给。”

    竹汶麟没想到画蝶竟会这样回答,毕竟蝶仙子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顺从。竹汶麟定了下神,道:“小蝶,不要说笑。”

    画蝶目光闪烁,笑意不减道:“本姑娘当然没说笑,我就是不给,想要冰璃珠,你李大侠自可从小女子手中抢过。”

    竹汶麟听后倍感无奈,他的修为本身比画蝶差上一个层次,身法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抢夺,根本是行不通的事。竹汶麟不由面露几分正色,道:“除了强行夺取,还有什么办法没?”

    “方法倒是有。”画蝶徐徐说道:“前面本姑娘平白无故的挨了一掌,这笔账自然要算在你头上。”

    竹汶麟干脆说道:“你打回我一掌就是了。”

    “好。”画蝶轻声说道,随后,她目光如水,小心的伸出一支玉手,就那么轻轻的、轻微地按上了竹汶麟的胸膛。

    一缕凉风卷过,蝶仙子忽然一笑,放下手来,那俏丽无暇的容颜泛出了一抹红晕,美若天仙,动可倾城。

    她转过身子,道:“好了,冰璃珠你拿到了,不过要暂时放在本姑娘手中保管,等到了那人面前,我定会拿出来救他。走吧。”说完,伊人眸间波澜,似有泪光,她微微叹息一声,便迈起了步子。

    竹汶麟呆在原地,刚才的那一掌丝毫没有伤到他,却让他的一颗心,怦怦直跳。有那么一刻,当那一支玉手在眼前划过,他的心中涌出了一份莫名的悸动,是那么迫切的想将玉手的主人拥入怀中。

    但眼前的人儿,毕竟不是茗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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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汶麟和画蝶步入了右路的密道,快到男子被困的石室时,突然一阵痛苦的嚎叫响起,想必男子又在遭受心火焚僧苦。

    两人连忙闪身飞驰,转眼间便来到了石室内。画蝶是第一次来到此地,虽然前面听竹汶麟说过这里的情况,但眼前的一幕还是让她心生触动,毕竟一个人活生生的被火煎烤,且日夜不息,这种折磨,非亲眼目睹难以置信,非亲身体验不可知晓。

    这时,画蝶将手一翻取出冰璃珠,美目精光一闪,朝男子抛去。

    冰璃珠在热浪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悬停在男子的嘴边。面对四处燃起的燎焰,灵珠虽为冰寒之物,但光泽并不见消退,反而如同游鱼遇水,越渐光亮起来。一团团寒气从灵珠表面冒出,涌入男子的体内,男子痛苦减轻,停止了嚎叫。

    这一刻,男子瞳孔骤然放大,一束幽红的光华从他口中射出,随后化成一个赤色宝轮,与冰璃珠一同掉在了地上。

    竹汶麟举起承影剑,将拷住男子的锁链一一劈开,男子身子一轻,跌坐在了地上。虽然他的气息虚弱,但终于摆脱了多年噩梦般的束缚,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精神。

    男子大口呼吸了一下,望了眼落到一旁的冰璃珠,把它捡了起来,辛酸的目光中显出一份柔情。随后,他望向竹汶麟道:“多谢恩公施救,在下独孤樟,请问恩公大名。”

    竹汶麟道:“独孤兄好,在下竹汶麟,不必叫我‘恩公’,说真的,听到这两个字我浑身就不自在。”

    独孤樟提起气力,起身道:“竹兄大恩,请受独孤樟一拜。”说完,正欲行礼。

    竹汶麟连忙上前双手托住独孤樟道:“独孤兄不必客气,你这番遭遇,任何有血有肉的人见着都会帮忙的,这与其说是恩情,还不如说是缘分。”

    “竹兄谦厚待人,在下佩服。”独孤樟说了一句,将目光转向画蝶,正要说些什么。

    画蝶连忙说道:“不用谢我,想救你的只有李大侠一人,本姑娘刚才扔给你冰璃珠,只不过顺手而已。并且,本姑娘这一生最怕的就是臭男人对我又拜又谢。”

    独孤樟听后一时哑语,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望向竹汶麟问道:“竹兄,你既然拿来了冰璃珠,那么她呢?”

    竹汶麟自然知道男子所说的“她”就是先前与之交锋的黑袍人,但那时自己去取冰璃珠,黑袍人已被画蝶重伤倒地,而当自己把冰璃珠取下时,黑袍人的身体更是神秘的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一堆空空的衣物。所以这个问题,竹汶麟并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冰璃珠中突然传来一个凄柔的声音:“相公,我在这。”

    孤独樟举起手,情绪激动的望向手中的灵珠,道:“秀荷,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秀荷!’听到这个名字竹汶麟猛然一惊,秀荷不是傅子生的亡妻吗?

    悲苦的声音再度从冰璃珠中传出:“相公,我对不起你,当年我原本以为自尽后,所有的事情都能一了百了,但没想到傅夫人……却仍不放过你。”

    孤独樟道:“只要知道你还在,能听到你的声音,这些日子受的苦算得了什么?你没有错,要怪就怪那个毒妇太过狠心!”

    秀荷的声音依旧痛苦:“不,不是这样的,傅夫人只是过于爱惜他的孩儿,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过错都在于我,是我辜负了傅夫人的期望,伤害了傅大哥,也连累了你。”

    竹汶麟越听两人的对话,越觉得再这么下去,两人的重逢就会变成一出悲剧,听秀荷的言语,她似乎有着解不开的心结。竹汶麟善念升起,插话道:“两位,实不相瞒,傅公子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什么事关系到他,能不能告之在下,或许在下能帮到忙。”

    在寄身冰璃珠之前,秀荷虽然被苏钰控制,但曾经发生过什么,他的心里还是清楚的。听到竹汶麟说话,她不由道:“李少侠,多谢你取下冰璃珠,不仅救了我相公,也让我的心智得以恢复。前面你去取冰璃珠时,我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竹汶麟道:“姑娘不必这么说,你只不过是灵识被他人把控,做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冰璃珠中传来一声哀叹,秀荷道:“既然李少侠想知道我的过往,我但说无妨,其实一些事情,相公也是不知情的。”

    石室内的气氛沉寂了一刻,随后秀荷徐徐说道:“我和相公本是*益州人,他为书生,日夜苦读诗书,想着一天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而我则在一旁细心照料。然而好景不长,一位富家公子垂涎于我,甚至一日调戏于我,相公为了我得罪了权贵,最后全家遭到陷害,我和相公逃了出来,来到了虞城,虽然过得清贫,但我也安乐。”

    秀荷叹气道:“但相公心中却种下了仇恨,他依然爱读诗书,甚至比以往更加勤奋刻苦,我知道,相公一心想回*考取功名,好为爹娘报仇。可我们得罪的是尚书大人,即使考取了功名,也未必能够讨回公道。我虽然说出过心中想法,但相公并没有理会……”

    “……在虞城我靠卖早点维持生计,偶然间遇到了傅大哥,他喜欢吃我做的东西,所以经常光顾我的生意。由于相公一直在家饱读诗书,傅大哥以为我孤身一人,他对我很好,甚至偶尔会送些东西给我。在我心里,一直把傅大哥当做兄长看待,却不知道,他对我已暗生了情愫……后来,有一天我收拾完摊点回家,一位妇人拦住了我,正是傅夫人,那时我才知道傅大哥的身份。傅夫人神通广大,我和相公的事他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说只要我答应一个条件,不仅能让相公高中状元,更是能为我和相公报仇,然而他的条件却是,却是……”

    秀荷顿了顿:“傅夫人要我离开相公,不再与他相见,并和傅大哥成亲。我自然不会答应,就不再理会她径自回家了。然而回到家中,却看见相公在收拾行李,原来他要赶往长安参加科举,我劝相公留下,但相公丝毫听不进去,最后将我锁入房中独自走了。我当时心里很乱,以尚书大人的家世,恐怕相公一进*境内还没到长安就会遇害。我害怕极了,害怕永远失去相公,这时房门突然开了,傅夫人走了进来,我立刻下跪求她救救相公。傅夫人却问我答不答应她的条件,我别无选择,最终只能点头。相公支身赶考时,我嫁入了傅家,当时我的心里断了情念,只希望相公高中状元后,能在那边找个好姑娘家,与她结发,白头偕老。至于我和相公,只能来世再续情缘……”

    秀荷悲戚说到这,独孤樟猛然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道:“原来,原来一切的祸乱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害了娘子!如果我放下仇恨,此生不入*,娘子也不会嫁于他人,更不会发生今天之事。我该死!真该死!”说完,独孤樟挥起巴掌准备再次给自己脸上添彩。

    画蝶手指轻轻一弹,一道内劲注入独孤樟体内,他的身体顿时动弹不得。画蝶道:“你们臭男人做事怎么都这样,当发现做错事时,就知道打自己耳光。你可知道,即使你们男人脸皮再厚,扇自己耳光再多,也弥补不了曾经的过失。你且听秀荷把事情说完,再虐待自己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