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果然没骗莫紫林,的确是只过了几个村就到了冰县的境内了,只不过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的事了。
莫紫林在马车内不免又开始埋怨起来了,“你还说过几个村就到了,的确是过了几个村,但是村上几乎没有人烟的,唯一的一家还是穷得揭不开锅的,要不是我们准备的食物充分,要不分给了他们我们就没得吃了,再加上这几天的天气不算热,我们带来的干粮才都没坏掉,要不然……。”
“姑娘,等到了冰县小人请你吃好吃的,听说他们县里流行吃盆菜,可好吃了,全是滋补的野味,保证你吃了不想回。”华佗较有兴致的说着出门前在其他来过冰县的衙役那里打听来的。
尽管提到吃,两人的心情大好,但是,这连日来的马车颠簸着实让他们疲劳得可以,华佗虽然嘴上说着吃的,但是心里想的只是到了县上能舒舒服服的泡个澡,舒缓一下旅途的疲劳,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其他的什么他都不想管了。
莫紫林也一样,现在她也顾不得什么干不干净了,抬手嗅了嗅身上那股子汗味,难免皱起了眉头,这大概是她隔得最久的一次没洗澡了吧,虽然昨天在那户人家家里擦了擦身,但是连块肥皂都没有,这怎么喜得干净嘛!那老人家在莫紫林沐浴前还特意拿了一条新的丝瓜瓤来给她,弄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可不敢用着东西洗澡,害怕把皮肤都给磨伤了。所以就只是用清水胡乱的洗了洗,想想反正就要到县衙了,到时候再彻底的洗洗算了。
现在,身上虽然有淡淡的胭脂水粉的香味,但是,却也夹杂着少许的怪味。她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上还是外面传来的,反正闻着怪不舒服的,还好这些天都比较凉快,要不然估计身上会长虫了。
“这已经进了冰县的境内了,还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到县里啊?”莫紫林掀开窗将窗帘用系布带绑了起来,这样就可以透进些新鲜地空气了。
华佗朝没有尽头的官道望去。长长的一条路,远远望不到头,尽管如此他还是回道,“不远了,大概过二个时辰就到了吧!”其实他是蒙的。
“什么?还要过两个时辰啊?那不是要我的命啊!”最后一句莫紫林是说给自己听的,她盘算着,这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那不是还要四个小时,半天地时间啊。哎!她微微的叹了口气,看着漫长的官道又要在马车中度过,再这样颠簸下去。她害怕她下车连路都不会走了。
华佗见莫紫林叹气,料想她是路途疲劳了,于是安慰道,“姑娘闭上眼睛睡上一觉吧,一觉醒来说不定就到了。”“又睡?”莫紫林撇了撇嘴,她在马车里除了睡觉吃东西就是睡觉吃东西了,下雨的时候不敢拉开窗帘,怕雨飘进来,也没有风景可看。不下雨了吧,太阳又晒得要死。除了吃就是睡,在这样下去,估计她要变猪了,不过想想这样颠簸全身的细胞随着马车的前进而抖动着,算不算是在做全身运动?这样也应该会大量的消耗热量呢,也不是一件坏事,只是这样的运动太难受了,只怕在这样没天日的运动下去骨头都会散掉地。
莫紫林看着窗外。渐渐从眼前过去的树木,影影叠叠的,慢慢地她就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呼唤声。
“姑娘。姑娘。”
莫紫林缓缓地睁开眼睛。华佗正站在她地身边。她揉了揉朦胧地双眼。问道。“是到了吗?”
华佗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快了。姑娘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莫紫林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奇地看着华佗然后将头探出头窗外。路边绿油油地大树高高地耸立着。大树地枝叶将阳光挡了个严实。她忽然想呼吸一下外面地空气。猛地吸了口气。顿时觉得全身地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胃里有翻江倒海地感觉。她好想吐!
“这。这是什么味道?”莫紫林急忙将头向下。干呕了起来。
华佗有些担心地莫紫林。“这只是一些白膏泥夹杂了些腐烂地味道。”
“什么?”莫紫林顿时把持不住,将头往外一伸,“哇哇”的吐了出来,吐过一阵后,她才虚弱的坐回马车,“白膏泥是什么东西?”
华佗朝窗外指了指,那些树下都撒上了一层白色的粉末,在树下的杂草中也有,“那些白色地粉末就是白膏泥。”
“啊?”莫紫林暗想着,那不是石灰么?原来这里叫白膏泥,这名字怎么怪怪的呢!白膏泥白膏泥,顿时,她的脸色沉了下去,谐音!哎,自己的思想果然不够纯洁!
莫紫林心里平和了些就说,“那我们快进城吧。”
“是的,姑娘,我是想姑娘先吞下这颗丸子,到时候闻到这些味道就不会有恶心的感觉了。”华佗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再从瓶子里倒出一粒丸子来递了过去。
“是什么?药啊?”莫紫林看着那颗黑不拉基的东西迟迟不敢抬手接。她僵直着身子,眼睛直直的盯着那颗丸子,皱紧了眉头。怎么这里动不动就吃药啊?真恼火。
“姑娘别怕,这不是药,是糖,是一种秘制地糖,专门对付这种恶心地感觉的。”华佗得意地说着,就好像这糖是他发明的一样,其实也是的。
莫紫林半信半疑的接过那颗黑色的小丸子,在鼻子前嗅了嗅,有一股轻轻凉凉的薄荷味道,有点香,机关如此她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还是将药丸子放进了嘴里。哇!一阵清凉的感觉由嘴里传到喉管,再到胃里,好清爽,这糖的味道有点酸酸的,好像是薄荷酸梅糖的味道。但是又远远的比薄荷酸梅糖好吃。
莫紫林不小心一嚼,糖丸子碎在了嘴里,中间竟然是酸酸甜甜的话梅肉地感觉,蛮好吃的。
一颗吃完,莫紫林来了食欲,她笑了笑问道。“喂,还有没有?这糖蛮好吃的。”
华佗将瓶子在莫紫林眼前晃了晃,“有倒是有,但是……。”
莫紫林一把从华佗的手里夺过瓶子,一下子倒出好几颗来,华佗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全部塞进了嘴里。
“这……。”华佗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好半响,他才无奈的说,“这糖。不能一次吃这么多地。”
莫紫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话说这糖真好吃。“没关系啊,我不怕长胖,呵呵!”她笑得灿烂无比。
华佗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这药丸吃多了就没药效了。”
“啊?不是吧?”莫紫林怀疑的望着华佗,原本以为他只是开玩笑,只是当她看见他一脸的正经样,她就明白了,这绝对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莫紫林嘟了嘟嘴。不吃也吃了还能怎么样,她摊开手,耸了耸肩,“算了,没药效就算了,反正味道这么好,那就当糖吃好了。”
华佗只得无奈的看了看她,再也不说话了。
华佗坐回马车外,拿过马鞭。挥舞着马鞭,“驾!”马儿又一次的飞奔了出去。
莫紫林将锦帕蒙在嘴鼻之处,她确实受不了这里的味道,刚才吃第一颗糖地时候几乎完全感觉不到那些味道了,可是现在那些味道,那翻江倒海的感觉又在胸间慢慢的肆虐起来。
又行了好一阵,终于,看到一个城门了,“这就到冰县了吗?”莫紫林掀开帘子好奇地问道。
“是的。”华佗放慢了速度。
城墙不算高。但绝对不矮。城门紧紧关闭着,门口有几个全身武装的衙役在看守着。大概是不让人进去的吧。
“我们就这样进去吗?”莫紫林有些怀疑的望着远处那几个全副武装的看守衙役。远远的。他们将头和身子包的像个粽子似的,看到他们莫紫林不由得全身燥热起来,这么热地天,他们竟然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不热吗?
莫紫林只是看着那些人,额头的汗珠就开始不停的往外冒了,更何况要是她也那样穿的话,估计全身都的悟出痱子来,更严重点估计会闷昏死过去。
华佗听莫紫林这样一问徒然想到什么,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鲜花编成的花环来递给莫紫林说,“姑娘,你先将这个花环套在手上,记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取下来。”
莫紫林看那花环蛮漂亮的,白紫相间的花瓣,很大一朵朵的,她一把接过来就戴在了手上,“还蛮好看地。”莫紫林看着白色的花环笑了笑,打趣的问道,“连沐浴的时候也不能取下来吗?”
华佗的脸一阵红,尴尬的说道,“可以的,只是别忘了带上。”
“哦!”莫紫林忍住笑,抬起手来,好奇的看着这些白紫的花环,它地花瓣很大,一朵一朵地开的十分地灿烂,只是这样的花却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而且这些花年没有花心,竟然没有花心要如何传粉受孕?也就是说这是不结果的花咯!
“这花叫什么啊?怎么没见过?”莫紫林扬了扬手上的花问道。
华佗想了想,不作答,只是叮嘱道,“千万别随便取下来。”
“为什么啊?”莫紫林不解的看着帘外的华佗,他好像在有意隐瞒些什么,虽然他不愿说这花的名字,但是至少让她知道为什么要带着这花环吧。
“姑娘,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总之带着就对了,不会有坏处的,而且还好看。”华佗语速很急,显然是在故意回避着某些刺激性的问题。
“是也,虽然是蛮好看的,但是你不告诉我有什么用,我就不带了。”莫紫林说着就要将花环从手腕上取下来,只是她刚碰到花环,华佗就立马阻止道,“这花是解百毒的,只要你不取下花环,应该就不会被感染瘟疫了。”
“哦。”莫紫林意味深长的哦着,忽然她纳闷的问道,“竟然这花有这样的奇效,那你为什么不大量的产出这种花?那不是就没有人感染上那些瘟疫病毒了吗?”
“这花很难种,虽然需要的时间不长,但是种的期间不能有丝毫马虎,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华佗认真的说着,犹豫了良久他才慢吞吞的吐出两字字来,“而且……。”
“而且什么?”莫紫林好奇的看着华佗,看来他真的有很多事隐瞒着她,比如这花的来历,名字,好奇怪,难道这花背后隐藏着什么大秘密吗?莫紫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了。
“而且这花还不是成品,至于能不能真的预防瘟疫,还得看你带上的效果了。”华佗有些难为情的说。
“什么?你拿我当小白鼠啊,实验品?”莫紫林显然有些生气,竟敢拿我当小白鼠,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华佗见莫紫林不吭声了,还以为她生气了,急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紫林忽然笑了,“算了,我才不和你计较,反正这样进去也说不定会被传染,带上总比不带好吧。”说完她把玩起手腕上的花来。
华佗憨憨的撇了撇嘴,挥舞着马鞭朝城门口赶去。
城门口,看守的衙役将莫紫林的马车拦了下来,“对不起,此城已被封了有进无出。”看样子他们是不想放他们进去了。
华佗赶紧下车,从怀里摸出公文,递了过去,“差大哥,我是丹阳城的捕快,有件案子因为牵扯到你们县的人,所以必须进城查个明白。”
看守的衙役见华佗拿出公文,本不该阻拦,但是眼下这瘟疫四伏的县城,他怎么能随便放人进去送死。于是,好心的劝解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县里正闹瘟疫吗?”
华佗点了点头,“差大哥,这我们知道,只是这件案子关联甚大,而且还是二殿下亲手过问,所以,小人也不敢马虎啊。”华佗故作为难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觉得是迫于无奈。
“什么?竟然二殿下都出手了?”衙役顿时好奇起来,低声问道,“究竟是什么案子,竟然能让二殿下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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