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拿胶布。”他爷一边拼命地拉着刮耙,一边大声喊。
他母赶紧丢掉扫把,跑进屋拿胶布。眼看着暴雨就要来临,目前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胶布把不能收的谷子盖好,最大限度地减少暴雨所造成的损失。但是,谷物受潮是肯定的了。
“二流,我来了!”只听一声喊从竹子丛背后传来,一人快地跑着冲进了二流的院坝。二流抬头一看,是隔他家最近的刘越清。刘越清二话不在屋檐下找了个竹箕,往谷子中间一舀,蹲下身双手在谷子中一抱,便把谷子刨入竹箕中。这种刚晒干的谷子上面的浮灰很多,粘在身上痒得难受。刘越清才不管这么多,端起装得满满的竹箕,就朝屋檐下冲,将谷子倒在安全的地方。
“越清哥,谢了。”二流大喊一声,心中充满了感动。
“二流,我们来了!”两声大喊响起,二流抬头一看,是刘越干、刘越深两兄弟,两人还自带了刮耙。到了院坝里,两人便一人拉一人推,收成谷子来。
“越干哥、越深,谢了。”二流再次感谢,眼角隐隐有点湿润。
“二流,我们也来了!”二流家前路后路都跑来了一小股人,有的还自带了工具,冲进二流的院坝,二话不说就拼了命地收起谷子来。
一时之间,上午在他家打谷子的十四个人全到齐了,二流的院坝里围满了人,干得热火朝天。二流想说一百句谢谢,都无法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他高喊一声:“乡亲们,拼了!”
“拼了!”众人也跟着喊了一声加卖力地干了起来。在十六人的配合下,收谷子的度明显加快,转眼间又收了一小半,大部分的谷子都被收到了屋檐下。
二流他母见自己插不上手,便去烧水泡茶,等他们谷子一收完,便端上一盆热气喷喷的洗脸水,一杯陈年有味的苦丁茶,这也是一种感恩。
突然,一道白光的线条在天际的乌云间闪了几闪。“轰!”第一个炸雷终于敲响,天上的乌云炸开了锅,转眼之间瓢泼的大雨便倒了下来。
刘越能和另一个青年还在清扫着掉进一些缝隙里的谷子,一眨眼的功夫,便被这大雨淋了个洒透。刘越清已经指挥大家把遮雨的胶布撑了起来,由八根大汉在八个方向牵着。雨水打到胶布上,“啪啪”作响。胶布下面,还有六根大汉在抢收着最后几百斤谷子。
这雨水已经下来,掉进缝隙里的谷子已经不可能再收了。刘越能顾不得全身打得绝湿,冲进胶布里,与二流一道稳住刮耙,两人使劲往前推,“哗”的一声响,便推到了屋檐下,两人在合力,使劲向上一扬,便把肩坎下的谷子掀到了肩坎上。与刘越能一起被淋湿的另一个青年也去帮刘越干和刘越深那一组刮耙。
几刮耙下去,大部分谷子都被刮到了屋檐下。
“啪啪”,雨越下越大,胶布中间已经积了些雨水,胶布拉起来也越来越重。刘越清几个人拉着胶布的上头,对另外几个人交代了几句,喊了声:
“三!”另外四个人也跟着他喊。喊声响起,几个人抓住胶布拼命向上一扬,胶布便像波浪一样翻滚起来,里面的雨水顺着胶布向另一头冲了出去。“哗”的一声地上。抓住下头的两个年青人可遭了秧,被这积累的雨水淋了个正着,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湿。两人松开一只手,用手抹着把脸上的雨水,不满地说:“村主任,你倒是提前招呼一声啊。”
“哈哈。”其他人看见这两人的窘样,都纷纷笑了起来。
胶布下的抢收已经接近尾声,没被刮耙刮走的谷子已经被人清扫成一堆一小堆的,几个人拿了竹箕把这些小堆谷子扫了进去,倒在屋檐下。
抢收终于结束,众人也松了口气。
胶布下的几人退到了屋檐上,拿胶布的八人把胶布遮着屋檐下的谷子,避免水溅起来把谷子打湿。然后又用砖头把胶布的几个角压住,避免狂风把胶布掀了起来。
二流和他爷把家里板凳都端了出来,请大家坐。刘越能几个人全身被淋湿的,把穿在上身的衣服脱下来,使劲一拧,居然象拧洗脸帕一样拧出一大摊水。拧得差不多了,就光着个胴胴,把衣服挂在墙壁的阳丁上。虽然现在下着暴雨,但温度还是很高,只需要一阵功夫,衣服就可以晾干。
二流他爷坐下来,从包里掏出纸烟,才现纸烟已经被水打得湿透了,只能尴尬地对众人陪着笑。
抢收成功了,众人也坐了下来,心情大畅。两千多斤谷子,卖成钱就是近两千块钱,两千块钱在农村可以做很多很多事了。
众人一边吹着磕子,一边看着这还在不停地乱砸的暴雨,才现这场暴雨不简单。
雨水顺着微微倾斜的院坝流向边缘,边缘处,已经积起了几厘米高的水,漫过石头沿着保坎冲了下去。院坝边的楠竹丛,在暴风的吹拂下不停地点头弯腰,但仍然不屈地与暴风雨作着抗争。荷塘里已经装满了水,从田坎的小缺口处“哗哗”地向下冲。田都有缺口,主要就是避免暴雨的时候洪水找不到宣泄口,把田坎冲毁。
暴雨已经形成了一道水幕,田野里可视度极低,就连院坝边的两块地是什么个情况,用眼睛都不大看得清楚。
“两块地?”想到两块地,二流便放开异能向两块地里的植物探去,他的异能得到了提升,现在坐在院坝边就能感觉得到两块地的情况。
痛!雨水拍打着感知范围内的各种植物,这是二流的第一感觉。
顽强!部分根系较浅的小草在雨水的冲刷下,紧紧抓着的泥土有了松动的迹象,但小草依然顽强地抓着泥土,与雨水作着抗争,不愿服输。
两块地?此时已经泛难成灾。
天上瓢泼的大雨拍打着两块地里刚刚长出的娇嫩的幼苗,大滴大滴的,打进土里,都能听到“啪啪”的声音不用说打在幼苗的叶片上,这种感觉好像拍打在二流的身体之上,莫名地疼痛。
院坝的积水一网一网地冲向地里,构成了一道几厘米高的洪流之墙,从地里呼啸而过,如果人像那幼苗一样渺面对这不算什么的洪流,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海啸!无疑是海啸!
小葱的根系最不达,在洪水之痛苦地挣扎着,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洪水淘尽脚下的泥土,被洪水冲走。其它植物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就不是季节上的蔬菜,虽然有二流异能的滋养,长得好些,长得健康些,但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
更何况,二流没有多少种地经验,在挖地的时候,没有充分考虑到排水的问题,排水沟挖得不深,导致积水不能顺利地通过,地里表层松软的泥土泡在水逐渐被洪水融化、淘去。地边一些新长出的根系较浅的杂草,一转眼间,就被洪水吃掉了根部的泥土,被洪水冲走,不知所踪。
危急!情况相当的危急!
不能让心血毁之一旦!这是二流的信念。他握紧了拳头,猛地站起身,走到楼梯下,拿出一把锄头,顾不得穿胶靴,就向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