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二流他母提着一桶泡软和的豆子到了屋檐下的石磨前,浇了点水,把磨心打湿。他爷取下挂在屋檐的横梁上的磨把,挂在磨墩的耳朵上,一圈一圈推起磨来。他母则看准时机,将装着一半是水、一半是豆子的小瓢在磨心的位置点一下,把豆子和水倒入转动的磨中。经过转动着石磨上凹凸不平的磨巢,泡软的豆子便被磨成了白色的浆液,从两片磨石中间流出来,顺着磨槽流进下面的桶中。
这就是农村中特有风味的石磨豆花。磨出来的比机器打出来的要香很多、细嫩很多。
刘越深剖乌棒和剖小鱼儿除了引起二流家的猫浓厚的兴趣、偶尔得到一些鱼肠鱼甲的奖赏外,并不能引起其他人的兴趣。
相反,二流他爷握着磨把推磨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场镇上豆花现在都是打出来的,好多农村都有了豆浆机,而石磨豆花他们有十来年时间没见过了,自然有种亲切感。
吴倩先冲上去,叫二流他爷让她推。抓住磨把,她力气太费尽九牛二费之力也只是让磨略微移动了一下位置。王与秋上去帮忙,两人合力,勉强将磨推动,但度很慢,也特费劲。推了两下,王与秋现自己手都推痛了,便停了下来,叫陈雨峰上。
陈雨峰走上去,两脚一前一后分开,像打太极拳一样,使劲一摆,那磨便被转动起来。转动起来以后,只需要启动时候五分之一的力气便可以维持磨保持正常的转动度。
吴倩推着磨,高兴极了:“原来推磨还有诀窍,最开始推得时候要猛推,然后只需要一点点力气维持就行了。下次我也会推了。”
看着两片磨中间流出的白色豆浆,吴倩心里特有成就感。
可是,吴倩却突然现,自己居然停不下来,被动地跟着磨把转着圆圈,自己的头也被转得晕乎晕乎的,很不舒服。
“陈雨峰,我怎么停不下来?”吴傅的手被转得生疼,终于忍不住喊道。
“马上就可以停下来,你等一下。”陈雨峰慢慢减小力量放慢度,磨子再转了两圈,便停了下来,磨石的耳朵刚好停在侧面的位置。终于停下来了,吴倩赶紧撒手,使劲地揉搓着疼的手臂,问:“推豆花还真累人,这是怎么回事?”
陈雨峰答道:“磨子转动起来以后,有惯性的作用,这时候你不能突然放手,这样小心磨把飞起来打着你。而要慢慢减小力气,让惯性的力量自然减弱,这样停下来才安全。还有,一定要控制好磨石的耳朵停下来的位置,如果停在前后两面,那下次推磨启动的时候就会很费力。而停在侧面的位置,下次启动时就会省力很多。”
“原来是这样。”一会儿功夫,吴倩的手就不痛了,连忙叫罗玲也来玩推磨。这一次,两人技巧应用得当,推起来轻车熟路。但是,多推一会儿,两人就没有兴趣了,又换陈雨峰和刘海两个男的上。
刘缓缓见他们玩得兴起,也要去玩。但她实在太矮,力气又手虽然能够够着磨把,但整个人推不起来。这时,陈雨峰一把将刘缓缓抱起来,放在磨把中间坐了。随着磨把的推动,刘缓缓就像在公园里坐玩具飞机一样转动起来,高兴地拍起了手。
坐在磨把中间,只要不乱动,是很安全的,不会因为磨把的转动把人甩下来。
很快,半桶豆子便打完了,装了满满两桶白色的浆液。他母再次舀起第一道打的浆液,一瓢一瓢重亲倒进磨心,再磨了一次,便磨得更细了。这样,磨出来的浆液就可以下锅煮了。
二流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几个场镇上来的年轻人,对农村做菜做饭的行头和做法都特别感兴趣。
煮饭不是用电饭煲,而是先将米放到锅里煮,待煮得半熟,再将米粒滤出来,放到甑子里在有水的锅上蒸,在甑子与锅的缝口处,围一圈白色的帕子,避免跑气,这样蒸出来的饭带着股木料的清香味。
煨鸡不是用陶瓷罐子,而是切成大块大块的,直接放到铁锅里煮,除了姜葱以外,什么辅料配料都不放,吃的真正是土鸡的原汁原味。
小鱼儿一半清蒸,拿一个大碗放了鱼,加点盐,将碗放到蒸饭的锅里随着饭一起蒸软,闻起来有股自然的清新味道别说吃了。并且这种味道渗入上面蒸着的饭饭也沾染了这股味道,特别香。
一半油炸,用灰面、鸡蛋加点水调匀,裹在鱼上,再放到菜油里炸,炸熟了稍微冷一会儿,便可以吃了。这冷一会儿也大有学问,如果不这样,吃起来鱼不是脆的,冷过了头,吃起来是绵的,都不好吃。二流说:“可以吃了。”炸出来的鱼儿便给众人一抢而空。
点豆花,要先将豆浆煮沸,然后将里面的豆渣过滤掉,剩下的便是纯豆浆。这种新鲜豆浆的味道,始终有股清香味,与城镇里豆浆店里用豆粉来调成的豆浆的味道,完全是两回事。分辨是不是纯豆浆,其实方法很简单,不在豆浆里放糖,如果味道比放了糖还好吃,那就是纯豆浆,如果没有放糖后好吃,那肯定是用豆粉来调的。
新鲜豆浆被众人一人舀了一碗,当开水喝。
做出了豆浆,接下来便是点豆花。把滤过的豆浆重新放到锅里,火要用文火,灶里剩余的火星的温度足够了。再在豆浆里化点钽水,隔几分钟,豆浆便会凝结成豆花。接着,用梢箕(用竹子编成的,主要功用是放菜淘菜滤豆花)轻轻地下压,把豆花压结实,然后用刀在豆花里划“井”字形,原味豆花便被切成一块一块的,做成了。
灶上长时间哄烤出来的肉,才能称为老腊肉。而场镇上卖的腊肉多是用柏树枝或木料拒末三两天烤出来的,严格地讲,这不叫腊肉,而是火烟肉。老腊肉味道极其正宗,肥的腻得流油,瘦得香得冲鼻。二流将煮熟的腊肉切了一大盘,都是半精半肥、一块一块的,红白分明,看着都流口水。
烧乌棒,将乌棒切成段,裹点豆粉,片几块新鲜豆花下来,加上盐姜盐辣椒一起烧。烧出来的乌棒肉质细嫩,味道鲜美。乌棒刺少,可以放心地大块大块地吃,很过瘾。
从场镇上来的众人对农村这一套特感兴趣,不时地给二流打下手,问这问那。
看着这些人的兴奋劲,二流一边干活,一边想道:“农村的东西这些人都很感兴趣,如果开一个农家风味的美食店,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卖,肯定能赚到钱。虽然城里有这种类似的美食店,但是,这些美食店只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而已,真正的农家风味城市是很难复制的。”
二流看到了希望,但同时也明白,如果路没有修好,轿车上不来,这一切都是空想。
路?该死的路?
天麻麻黑的时候,终于可以开饭了。菜品很丰盛,四大碗豆花,两大碗清汤原味鸡,一碗清蒸鱼,一盆烧乌棒,两盘炒杂碎,一碗番茄煎蛋汤,外加两个时令小菜。
豆花好不好吃,一看豆花的本味,二看作料。为豆花配作料,难不到二流,随便凭借他的异能,到屋里屋外转一转,便准备了十几种。这种作料蘸的豆花,草木的香味极其浓郁,把众人口里的味蕾都充分调动了起来,吃了一碗又添一碗,碗碗见底。
二流不禁想:“这天下能够拿来做豆花着料的植物太多了,如果凑个一百零八种,来一个作料大宴,倒很有特色。”
吃着饭,众人又开始计划着饭后的活动,纷纷征求二流的意见。
二流想了一下:“不如晚上我们去抠黄鳝、打青蛙,夜里还可以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