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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四十六章敌人也不是铁板一块

    今儿过节,休息下,两章合起来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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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张飞奇道:“中正,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方绍嘿嘿一笑,“翼德将军稍安勿躁,且看我写出来你就明白了。”

    于是,方绍叫人又取来笔墨,笔走如风,转眼间书成一文,交与张飞,“我这字自比不上翼德将军精妙,翼德将军可莫要见笑啊。”

    张飞将那书捧在手里细看一番,先前脸上还是一副的困惑,但看着看着,便是面露坏笑,“中正啊,你这一招可真够损的啊。”

    方绍略有得意,“曹丕那厮聪明,未必就会中计,不过,这一道书文,也足能搅得曹真恼火不已,总之就是不能让他过得舒服就是了。”

    方绍话音刚落,邓艾已奉命而至,方绍遂将那道文书交给邓艾,吩咐道:“你速去将我这道书抄写几百份,再拨你三千人马,今夜将抄好的文书,尽数给我射入函谷关中。”

    邓艾的反应可比张飞快多了,只粗粗扫了几眼,脸上便露顿悟之色,欣然领命而去。

    当天夜里,邓艾带着他的三千兵马,还有几百份抄写好的文书,悄悄的离了汉营,径奔函谷关而去。

    曹真的守御之策做得还是很妥当的,对汉军的一举一动都做着严密的监视,当邓艾的兵马开出汉营后不到五里,函谷关上的曹真就收到了斥候的探报。在他看来,汉军很可能是想玩夜中劫营的把戏,于是他便令关城及南北大营守军和衣而睡,准备随时应对汉军的袭营。

    一个时辰之后,邓艾和他的人马抵达了魏军的防线,但是,出乎曹真意料的是,汉军并没有向他发起攻击,而是在射了一番箭弩之后,便迅速的撤离。

    曹真旋即明白,这一波汉军可能仅是一波搔扰的小分队,而当他想派军出关扫荡了这队搔扰的汉军时,探马回报,敌军已经在十里之外了。

    虚惊一场,曹真也算松了口气,正当他准备卸甲休息时,关外南北营急匆匆的送来十几份文书,声称都是当夜的进攻中,汉军裹在箭上射进来的,所有的内容都一模一样。

    曹真将那文书拿来一看,才看不到几行,整个脸便刷的一下变得铁青。

    原来,这文书上的内容,统统都是针对他曹真的,说他曹真是假子,是贱种,虽然姓曹,但却心怀本家,对曹丕称帝素来不满,意图谋反等等诸如此类“陷害”曹真之词。

    方绍这是在用反间计呢。

    这曹真之父本为秦邵,是为曹操部下,当年袁术部曲在豫州与曹操交战,一次曹操外出侦察,遭遇袁术手下追杀,当时秦邵便铤身而出,冒充曹真,袁术手下便蜂拥追杀,结果使曹操趁机逃脱。后来曹操感秦邵之德,便收曹真为养子,并变易其姓。

    理论上,曹真作为曹操的养子,自曹操称帝后,便与其亲生儿子一样,俱备有皇室血统,理应一同被封王。但曹操却给几十个嫡庶之子统统封了王,曹真却仅仅是个侯爵,这种区别对待,显然只把曹真当作曹氏宗族的一员将领,而非具有皇族血统的儿子。

    方绍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写了这么一篇离间的文书,把曹真大大的描黑了一把。

    “混账,写这东西的家伙,实在是混账”曹真将手中文书撕得粉碎,愤然怒骂。

    旁边的韩浩随手拾起了一篇,粗粗看了一下,不屑道:“这明显是敌人所使的离间计,如此低劣的手段,陛下岂会中计,将军无须在意了。”

    曹真哼了一声,“我岂会看不出这是离间之计,以陛下的英明,这点小伎量又焉能不察,我怕的就是汝颖的那帮文臣借题发挥呀。”

    曹真所指的汝颖文臣,即是陈群、钟繇、杜袭、辛毗乃至司马懿等出自于颖汝之地的文臣士族集团。

    这颖汝集团的士人,多出身于世代高门,当年天下大乱,各地的士族们各自拥戴一个军阀以维护自身利益,时逢曹操用武力镇压了汝颖地区的黄巾军,为当地的士族解除了心腹之患,成了他们的“功臣”,后来曹操又迎汉帝于许昌,因此,曹操自然而然便成了颖汝士族拥戴的对象。在曹魏的发家史中,颖汝士人所提供的智力与经济帮助无疑是十分重要的。

    而在曹魏体系中,尚存在一个谯沛集团,这个集团以夏侯氏和曹氏宗族将领为代表,主要来自于曹操的家乡谯县和沛国。如夏侯渊、曹仁以及曾经的张辽,再如韩浩、许褚、夏侯尚等辈,皆出于自谯沛。

    曹操正是依靠着这些家乡将领,牢牢的掌握着军队,为其南征北战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而随着曹操的称帝,与皇族有着密切关系的谯沛武人集团,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利益集团。

    谯沛集团的大多数人,其祖多未显其名,显然多属于寒门庶族普通豪强之类,甚至是曹操,虽然凭借其祖父曹腾,勉强的挤身于士族之林,但也只是下等的士族,与颖汝集团那些世代门第显赫的高贵出身相比,实在是寒酸的很。

    在曹操发家之初,这两个集团之人且能因共同的利益而和瞌相处,但时至如今,当他们的利益冲突越来越明显之时,这两个集团的也就越发的不能和睦相处下去。就比如,曹操所行的屯田,实行军事编制,典民与部民都掌握在担任武职的谯沛集团中,如此巨大的经济利益不能染指,颖汝文官们当然会有不甘心。

    两集团的矛盾,在曹丕与曹植的争位中体显得最明显,拥护曹植的丁仪、丁虞等人,均为沛国人,而拥护曹丕的陈群等辈,则多为颖汝士人。最后曹操为得到士族的支持,选择了曹丕做太子,而曹丕继位之后,旋即将丁仪等人诛杀。

    至于其余那些支持曹植的谯沛将领,一则是因为他们与皇族关系密切,二来因之手握军权,曹丕尚多需依仗他们,故而曹丕并不敢有所针对,但在其称帝之后,却令陈群兼任了中领军一职,并陆续令一些颖汝的文臣掌握部分军权,这无疑是一种对谯沛武将集团的制衡。

    尽管两大集团的斗争,尚未摆上台面来,但这种迹象已是越来越明显,曾经的历史中,曹爽集团与司马懿集团的高平陵之变,可以说就是这场斗争最终摊牌之时,至于后来的淮南三叛,同样是两大集团斗争的延续。

    后面发生的事,曹真当然不可能知道,但身为谯沛集团中的一员,两派人间的暗斗,他又如何能视而不见,故而才有方才的感叹。

    韩浩一听,不禁也眉头暗皱,“将军担心的也不无道理,自陛下登基之后,就大肆的委任那些颖汝的文人染指军权,如果给他们看到敌人的这般文书的话,恐怕真的会借机暗做文章。那些文人们个个巧言令色,一张嘴能把死的也说成活的,看来这件事还真是麻烦。”

    韩浩想了一想,又道:“不若下令将敌军射来的文书,尽数收上来烧毁。”

    曹真摇头道:“不可,军士们既已看过文书,早晚会传出去,若是照你那样,反而会让人觉得我心中有鬼。”

    韩浩沉叹了口气,“那这当如何是好?”

    曹真毕竟是曹真,几番恼火之后,他便冷静了下来,凝眉略思了片刻,忽然间眉开眼笑,“敌人的阴谋,我岂能叫他们得逞,刚才也是我一时恼火,其实要想化解他们的反间之计,堵住那帮文臣的口,也容易的紧。”

    韩浩眼前一亮,忙问道:“莫非将军已有应对良策不成?”

    曹真淡淡一笑,“你速派八百里快骑,将这文书送往洛阳献给陛下,以表明我的心迹,如此一来,陛下自是心如明镜,而那些文臣们也无法可说。”

    韩浩一听,不由竖起拇指来,赞道:“将军这一招以进为退,果然高明啊,我马上就去安排。”

    河南的方绍和张飞正在函谷关前演戏,没事给曹真添堵的时候,刘备的七万大军,已经在悄悄的北渡黄河,去往河东郡。

    当然,为了掩饰行迹,那些运载士卒的大船,仍旧沿着黄河继续向洛阳挺进,不过,几天之后魏军就可能发现,那些旗帜遮天,浩浩荡荡的黄河水师的船仓里,却是空无一人。

    当刘备的主力尚在渡河之时,由蒲坂津进入河东的汉军,已经按照预先的计划向平阳郡展开了攻击。

    此刻,在通往平阳城的大道上,一支三千人的骑兵,正在马岱的率领下狂扑而来。

    驻守平阳郡的魏军总计不到八千,其中有近一半分布于各方要隘,屯于治所平阳城的不过四千人左右。

    平阳城乃并州闻名的坚城,尽管汉军已经做好了长期围困的准备,但刘备还是想尝试一下,借助骑兵的机动能力,突袭拿下平阳城,所以才有了马岱的这支奇袭的部队。

    天蒙蒙亮时,平阳城的轮廓在黎明的微光照射之下,在那淡淡的晨雾中若隐若现。一切都是那样平静,平静的仿佛只剩下这支军队在行进。

    马岱驻马远望了片刻,嘴角边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于是他扬鞭策马,催促着他的骑军加速前行。

    马蹄飞奔,转眼间,已距平阳城不足一里,这时,初升的旭日之光,驱散了淡淡的晨雾,整个平阳城都一览无余的尽收眼底。

    依稀可见,吊桥已下,城门已开,几名昏昏欲聩的老卒,正在提桶举帚,有气无力的清扫着城门大道,对不远处正疾奔而来的敌人,似乎是浑然不觉的样子。

    马岱心里边一阵的惊喜,看来他偷袭的目标全然不觉威胁已近,他需要做的,就是率领着他的精锐骑兵,出其不意的抢占城门,杀入城中,平阳城便尽在掌握之中,就是这么简单。

    “弟兄们,随我杀入城中,第一个入城者,必有重赏”

    马岱挥舞着手中大刀,狂吼着激励士卒,那些源自西凉的健儿,不觉已经是热血沸腾,为了金钱,为了荣誉,他们已是杀意上涌,催促着胯下战马,争先恐后的向着平阳城扑去。

    马岱驻马片刻,用高昂的言辞与利诱,激励过他的部下之后,方才率领着中军,尾随着千余前锋疾奔而上。

    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城门依然大开,吊桥尚未拉起,那些清扫的老兵,直到敌骑逼近眼前时,方才有所觉悟,他们惊慌失措的向城中奔去,大呼小叫着发出警报,但为时已晚,百余步的距离,快如闪电的骑兵可转眼而过,抢在敌人关闭城门之前杀进去。

    眨眼间,当先的百余汉骑,距离吊桥只余下三十几步。

    就在此时,猛的听见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隆之响,吊桥之前,突然间崩塌出一条七八丈之宽的巨大陷坑。

    当先的汉骑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收止马蹄,在惯性的带动下,你推我挤的就落入陷坑之中。那陷坑有四五丈之深,内中皆布满了倒刺,人马这般从高处坠入,立时便被插成了人棍。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上百名骑兵便莫名其妙的丧生在倒刺之下。

    由于冲势过猛,随后的汉骑不断的落入坑中,虽然倒刺已被填满,但前后落下的人与马相互撞击挤压,待到后面的骑兵总算收止住步伐之时,陷坑中差不多已经境了三四百人,死伤大半,活着的则是在人与马的尸骨中乱爬和哀嚎,一副惨不忍睹之状。

    数千的汉骑,就这样这堵在了吊桥前的陷坑边,冲势即停,阵形又全无,只是乱哄哄的堵在那里不得动弹。

    从后而来的马岱,见得这般情势,正自庆幸自己未莽撞的一马当先,要不然就得身死于陷坑之中时,忽听得城头上一声炮响,本是空无一人的城头,突然间旗帜广树,成百上千的魏军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城头,一支支带着死神诡笑的箭弩之矢,正得意的望着他们。

    “糟了,中计了,快撤”马岱大惊失色,一声厉吼,转身拨马即走。

    早有准备的魏军,岂能就这么轻松的放这些送上门来的敌人走脱,随着城上鼓声一起,密集的箭雨便倾落而至。

    强弩硬弩本就是克制骑兵的优势,就算是野战之中骑兵撞上弓弩手,也只能发挥机动性的优势,采用机动迂回的战术,瞅准时机向敌方薄弱之处发起突击,而一旦敌方以调整阵形,迅速的以弓弩手发进反击,那么骑兵就只能以速度优势,立刻撤出弓弩的射程。

    但是现在,魏军的弓弩手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无比,而汉军的骑兵乱糟糟的挤在距城头不足三十余步的护城河前,而且还失去了速度,在这样优势尽丧的不利局面下,这些汉骑便成了魏军的活靶子。

    一轮箭雨下来,最前端的百余命汉军便倒霉的丧身于箭下,大批的汉军才反应过来,拨马随着他的主将撤逃,当他们的速度起来之时,又有几百号人被射倒于地。

    三千骑兵,眨眼间损没千余人,而且军心业已大溃。不过,城中的魏军并不满足于击退敌人,随着喊杀声起,一支五百多人的骑兵从城中冲了出来,向着败军疾追而来。

    率领这支骑兵的魏将,正是曾经闻名河北的高览。

    当年的他,在官渡之役,与张郃一同临阵归顺了曹操,与张郃不同境遇不同的时,张郃为曹操所信任与器重,官职不断的升迁,而高览则一直得到不重用。

    直至去岁一系列战败,魏国损兵折将,汉军的势力深入两河,危及到并州,所以,继承帝位后的曹丕,才提拔高览为镇北将军,在征东将军徐晃的统领下,负责镇守平阳郡。

    沉寂了许久的高览,似乎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三天前,高览侦知河东的汉军已有异动,所以他预判到汉军可能对平阳城发动突然袭击,于是抢在一天前布下了刚才那个陷阱。

    事实证明他的预判是正确的,汉军确实中计了,可自己,便可用今日之胜,作为升迁之路的第一颗铺路石。

    前方的敌人在狂逃,高览率领的五百骑兵,似乎只能尾随于后,却无法追上歼灭这伙溃败之敌,渐渐的离平阳城越来越远,这一场追击之战,似乎就要以无功而返收场了。

    高览的嘴角,却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溃逃的汉军,进入了一条由两座矮山夹成的低谷之中,中央谷道虽然平坦,但却仅容七八匹马并排而行。就在不久前,马岱才率军匆匆从此处而过,但才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他就又要从此败逃而过。

    敌人还在追击,这让马岱感到很恼火,于是他决定在前边谷口处停止撤逃,拒住谷口设防,把这伙嚣张的追敌杀回去,以挽回一些颜面。

    然而,当谷口进入视野时,马岱的美梦却被击碎了。

    一支阵容整齐的魏军,已在谷口处严阵已待,那些眼神中弥漫着杀气的魏军将士,脸上正流露着一种等得早就不耐烦的表情,似乎他们早有准备,终于等到猎物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