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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阿斗

    第六十六章漫漫的归途

    穿过清晨霏微的薄雾我们行在陇山间的小路上辚辚的车轮声飒踏的马蹄声前后队有节奏的呼应声惊动了林间的鸟儿使它们群群惊叫着高高飞起。

    这是一条古道在西域畅通之时每日有无数的行人从这里走过他们唱着异域的曲子带着奇怪的货物在悠扬的驼铃声里缓缓前行。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客人累了饿了可以随时吃饭休息大方开朗的凉州女子当庐而立皓腕如霜乐府《陇西行》道:“好妇出迎客颜色正敷愉伸腰再跪拜问客平安不。废礼送客出盈盈府中趋。送客亦不远足不过门枢。取妇得如此齐姜亦不如健妇持门户一胜一丈夫。”

    可惜自关中大乱这种情形就再也看不到了荒草漫了土路鸟兽占了人家只有偶尔踏出的几支破碗碎陶讲述着曾经有过的辉煌。

    秋一天经一天凉了我着了披风依然打了几个寒战看身边的将士却个个比我耐寒在早晨的雾气里走得热火朝天他们的士气总是那样高昂各安其位如臂使指有他们在身边我永远都会心里踏实安心。

    我有时很羡慕军士们的身体但很可惜我却无法拥有这样的身体。我问普法玄门之术可有能迅提高武技或强化身体的捷径。普法答:“武道从来没有成的窍门可言只有通过不断的修炼以提高身体素质和武技的熟练程度再通过不断的实战来提高自己的信心和准确判断能力才能将自己平时的修行成果转化为行之有效的对敌战术。当然天姿也是很重要的它是这一切的基础。以世子之身体若能持之以恒未始不能有所成就不过要想达到一流境界略难一些。”

    我笑了。这修炼听起来比治国也简单不了什么我还是算了吧。我就是这样一个身体能把政务处理好已不容易焉能奢望其余。

    普法只随了我几天便基本上获得了我的信任虽然他与阎燮是一师之徒。

    “你是阎燮的师弟么?”我问他。

    “不是师兄。”

    “可是看起来你比他要小啊。”

    “释家弟子不以俗世年齿为限排得是入门先后。”

    “噢是这样。”这个普法居然只比我大三岁。可是他的本领真得很高我看他似还在姜维之上。当然现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把刀就能闯出个天下的蛮古之时他的武功比姜维再高数倍他也及不上姜维的重要姜维是将才而他不是。

    他这个人似乎除了课业和练功基本上没别的爱好。与黑塞在路上就打了起了但只过了三招他就跳出圈子:“算了你打不过我。”把黑塞气得肚子鼓鼓的非要和他拼命不可。可他说不动手就不动手黑塞把枪顶住他的喉咙他也是一动不动吃得黑塞大叫:“以后我再与你动手就不是人。”

    他的举动引起马的注意居然也要与他过招。同样是只过了三招他又跳出圈子:“算了我打不过你。”表情语气与和黑塞所言一般无二不忧不喜平淡自若小小年纪似一汪潭水看着很清却看不到底。

    马叹了口气:“是个好对手。”

    黑塞紧紧护在我的身边他本是一个莽撞的人但自从当上我的护卫统领之后性格都似开始变化。当然这只是体现在对我的保护上。他从不掩饰对任何一个靠近我的人的敌视和怀疑除了规则和条令他不认任何东西。有一次马来见我只因没带令牌他把马阻在内营之外直到马取令牌回来。马赞他为忠贞之士这样一句话使他的名头传出老远。人们在背后叫他蛮子后来就改为当面叫他却并不在意那之后蛮子就成了他的代号而黑塞却很少有人知道了。

    李氏兄弟初离凉州如同离巢的鸟儿一样兴奋无比。他们欢笑道在队伍前后纵马奔驰呼喝连连。他们却很多事都表现出极为好奇的样子显现出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快乐。看着他们我有时会想到自己。与他们这样大的时候我早就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样子了。

    有时我会想如果拿我今天的一切来换他们所拥有的快乐我会不会换呢?如果换了那我与原来的阿斗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换那我的目标又是什么?

    我抬头望天感到一种孤寂。从荆州到汉中到益州到东吴再到荆州益州到长安到金城这一路行来早磨灭了我少年的心性。按着汉代的风俗其实我原来一直都算童子今年才刚刚成为少年但我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又岂是一个童子或少年能做的?

    或许我真得实现了自己的价值平定雍凉的大功无论是谁都无法从我手中抢走。但是这真得是我想要的么?曾经我如同没头的苍蝇般乱撞没有计划没有目标一时兴起任意而为;曾经我做下了许多错事冒了不必要的风险走了不必要的弯路。此时回那些对与错是与非都如烟一般后悔么?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重新再走一遍了。

    这就是生活的真实的样子。

    我的目标是天下既然我不可能拥有家的欢乐我用我的努力把这欢乐带给我治下的孩子们吧。

    正想着前军忽止有人来报前面路上有人正在交战。

    我一怔前军有魏延开路若是魏延与人交战战斗警报早已传递全队。若不是魏延交战那魏延难不成在前面看热闹?

    “是些什么人?”

    答:“一方好象是山贼另一方不清楚。魏将军伏兵包围了他们但并没动手。”

    这个魏延在想什么?

    李氏兄弟一听山贼二话不说拍马向前队奔去。我摇摇头这两个孩子对军纪还不习惯看来我以后得好好教教他们。

    马赶上来:“文长不攻或有其道理我们也上前看看吧。”

    我点点头带上八阵图和普法与马一同上前。

    行不多久我看到魏延的人马悄悄的隐伏在一个漫坡之后队中还有几个衣裳不整的人被捆在那里我知道这是他们抓得山贼的眼线。再向前就看到山脚下那一大群山贼。

    说实话这实在不能算是正规的山贼除了他们的武器斑杂衣衫各异阵容不整之外就连他们现在的举动也完全不象山贼反似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他们围成一个大大的圈子里面有几辆大车还有人正在打斗外圈的山贼为了看清里面的形势一个个探着脖子掂着脚还有的踏着石头似乎那里面的打斗很热闹一样。口里还乱七八糟的喊着:“啊捉住他打败他!”

    这等山贼一点纪律性都没有。虽有二、三百的样子只要我用五十人来一次冲锋他们就得全部垮掉。里面有什么好看得值得魏延停下军马。

    我们这数骑人马渐近有几个山贼看到我们到来也不围上站在那里高声喊到:“有正经生意不相干的人离远点儿。”说完也不看我们是否离开便又向圈中看去。

    我看看身上虽然行军时把重甲都脱了但仅看我们几个的衣著也知不是普通百姓这些贼人怎么如此没眼力。哭笑不得间却一眼看到了魏延他嘻笑着骑马过来全不似平常那种严肃的样子。

    我有些不满:“文长叔叔被包围的似乎是良善之人叔叔为何不救?父亲急调我等回军安可在此处久留?”

    魏延听我责怪却不在乎笑道:“殿下我不是笑别的实在是遇上了故人。那圈中你猜是谁?”

    “谁?”

    “是三将军。”

    “啊?”我吃了一惊“三叔那你还不快点出兵在这里看热闹么?”

    “非也世子不光我一个人在看热闹三将军自己也在看热闹。他们没打任何旗号结果车辆和女眷招来了山贼。可不知是谁和山贼定了约山贼正一个个的上前与张小公子交手呢。现在小公子已连胜十二场了。”

    这个三叔真是胡闹他现在身为左将军统领益州军马怎么可以这样乱来。若有闪失可怎么得了?

    而且他不在益州带同家人跑到这里做什么?女眷?三叔家中的女眷难道是星彩也来了么?星彩是张苞的姐姐和我同岁与我已有婚约。我不由得心头一动难道父亲招我回长安是为我完婚不成?不不不不会的我的婚姻怎及得上凉州之事的重要。

    但一念至此我心一阵莫名的悸动那是初次感觉到一种情感到来时的激动与茫然。我会与她成亲么?历史是这样的可是我却什么也没做便要陷入家庭之中了么?想着我却想起了孙尚香。张星彩可是一个如孙尚香般英武豪爽的女子?

    马也笑了:“翼德还是这么大略我们也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