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再造神州 > 第十章 临安风波
    车知勉策马走在临安的街道上,此时他正要赶去临安的侍卫亲军军营。虽然他现在已经贵为临安的殿前司都指挥使,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实还没有获得史弥远的完全信任,不然,也不会将他派出去对付摩尼教的叛乱了。

    史弥远在将都城迁回临安之后,重新整备了临安禁军,从各地抽调厢兵和乡兵补充,经过七拼八凑之后,又组建了一支十五万人的禁军部队,其中殿前司所辖的禁军有十万,但是车知勉真正能指挥的部队不过两万人,这次还全被调到两浙东路,去抵挡摩尼教叛军。

    现在临安城的军力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殿前司所辖的四支禁军上兵,每军一万八千人,另外一部分就是专门负责保护皇宫的侍卫亲军,分马,步两军,各有二万五千人,这几支部队的指挥使和都指挥使,都是史弥远的亲信,甚至有两人根本就是史弥远家族的后辈。

    车知勉要去的就是侍卫亲军马军的军营,因为此时侍卫亲军马军的都指挥使史信就在那里。史信此人原本就是史弥远安插在禁军中的亲信,当时临安被淮王攻陷后,他侥幸逃脱,后来又找上史弥远。当临安成立了新的侍卫亲军之后,史弥远就将他任命为马军的都指挥使。

    此人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却有一幅非常好的卖像,威武高大,相貌堂堂,有一幅将领的好身架,再加上他嘴也比较甜,和史弥远关系也很近,因此,他可算史弥远真正的心腹。

    车知勉此次找他,主要就是为了和他协商一下今晚的警卫安排。不知什么原因,今天一大早就接到史弥远的命令,让他和史信负责今天的警卫。

    自己才回来不过两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令?

    车知勉在马上暗自猜测史弥远这次的用意时,一时对周围的环境有些忽略。

    当车知勉经过一座酒楼的时候,突然一声短促的尖啸响起,一条黑影从酒楼的屋檐下飞跃而出,向着车知勉凌空而来,一道森冷的寒芒迅划破空气,出微微的嘶音,度之快有如让人见到闪电横空,只能看到闪烁的电芒,根本看不清电芒后隐藏的刺客。

    事突然,而且刺客的度太快,车知勉的亲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道电芒将车知勉笼罩进去。

    反到是车知勉自己因为经历过战场生死劫,没有任何迟疑的拔出自己的佩刀,顺势挥舞成一片刀幕。流光出空,车知勉手中的短刀也流泻出冰冷的杀气,宛如一道移动的光轮,迎向这道电芒。

    瞬息之间,电芒就撞上光轮,数声惊心刺耳的刀剑交错之声响起,电芒和光轮互相纠缠了数合之后,一声比先前声音更大的剧烈交错声响起,接着,光轮突然断成两截,电芒顺势突破光轮,进急退。在众人还没有看明白之前,电芒已经又裹着刺客离去。

    而此时,“有刺客!”的喊声才刚刚响起,端的如电光火石,迅疾无伦。

    准确的情报,精密的计算,高的身手,果断的作风,这绝对是个一流刺客。

    当车知勉的亲兵终于赶过来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他们的主将手握半把断刀,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胸甲上被穿了一个洞,不过却没有流血。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想上前察看之际,车知勉大口一张,一口鲜血喷出,仰天从马上掉了下来。

    钱像祖从车知勉家中出来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更透着种难于掩饰的恐惧。

    在短短两个时辰内,临安城多位文武重臣遭到刺杀,死伤数人,其中掌管禁军的几位都指挥使和指挥使,有一大半都遭遇到刺杀,死了两人,伤了四人,除了侍卫亲军马军的都指挥使史信,因为身在军营逃过一劫,其余之人无一幸免。

    这绝对是有计划的刺杀,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量,竟然敢来行刺朝廷官员?而且这些刺客对朝廷的情况了如指掌,精确把握到被刺杀的每一个人的行踪,还可以一次动用这么多厉害的刺客,这种本事和实力,绝非寻常的刺客可以具备,这些刺客背后应当有个势力强大的集团才对。

    那些被刺杀的人绝不可能得罪同一个势力,那他们被刺应当是因为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量,又非要他们死不可了?

    钱像祖隐隐猜测到一个人,但是他不敢想。如果真的是他,临安就危险了。

    当他到了平章军国事府见到史弥远后,史弥远第一句话就问他:“知勉的情况如何?”

    钱像祖摇摇头,语气黯淡的说道:“非常不妙,如果不是知勉心脏位置和常人不同,刺客的剑又被知勉的贴身软甲挡了一下,只怕知勉也不能幸免。”

    史弥远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如何看这个事情?”

    钱像祖谨慎的回答道:“下官怀疑这是有人预谋,这其中肯定蕴涵了什么阴谋!”

    史弥远看看他,然后在屋中走了两步,突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赵昀那个叛逆做的?”

    见话已挑明,钱像祖再无顾忌,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下官以前就听说谢道清和赵昀似乎有染,这次太后这么做只怕会激怒赵昀,下官怀疑这是赵昀对我们的警告。太师,你看,今天晚上的大婚……”

    “照常举行!”史弥远毫不犹豫的说道,“本太师既然敢回临安,就不怕赵昀这个叛逆,早晚本太师会让赵昀知道厉害。你去准备一下,今天皇宫中加强戒备,不能让人惊扰了太后和皇上。”

    “那这事要不要知会皇上一声?”

    “这还用我教你吗?皇上今天只想高高兴兴的成婚,太后也不想为这事烦心,懂了吗?”

    “是,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做!”

    钱像祖点头哈腰的从史弥远府中出来后,回头望望之后才坐上自己的马车。

    已经不止一次感到史太师和以前不同,以前的他,总是喜欢让对手钻入他的圈套中,然后再收紧绳索将对手杀死。可是自从他从赵昀手中逃回来后,他就变了,变的如同一个输急了想翻本的赌徒,虽然自己手中还有些筹码,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的筹码已经不能同别人比了。别人可以慢慢的陪他玩,而自己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乞讨都不可能。

    他对赵昀有种难于解释的仇恨,或者说是一种恐惧,让他对某些事情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判断,有时偏执的让人难于置信,看来临安这条大船真的要沉了。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史太师他想和人赌命,自己可不想,如果不想办法,只怕到时就无处可逃。

    钱像祖坐在车中,面色阴晴不定,左手无意识的抓握松开,如此数十次之后,他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不能坐以待毙,史弥远他想死,我可不想。”

    完,钱像祖拍拍车厢,高声对外面喊道:“钱福,去皇宫!”

    “钱卿家,你来的正好,哀家问你,是不是有乱党作乱,听说还有几位指挥使被人杀了?对吗?”杨太后目光灼灼的看着钱像祖,注意着他的每一个神色变化。

    “此事下官正在调查,史太师让下官调查清楚后再回禀太后,请太后给下官一点时间!”钱像祖狡猾的将话语暗藏。

    杨太后果然上当,不悦的说道:“哀家是问你是不是有这回事?你给哀家扯到那里去了,你从实说出来,哀家不会怪你的。”

    钱像祖装做很为难的说道:“下官,这个,下官,还请太后见谅,下官现在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杨太后怒气上涌,狠狠的一拍扶手:“钱像祖,你当只有史太师能杀你不成?快给哀家从实说出来,不然哀家绝不放过你。”

    钱像祖马上跪下,哀声道:“非是下官大胆,实是太师不想太后操心,所以下官才如此。其实太后说的不错,我临安有数名官员被刺受伤,连下官的侄儿如今也是重伤垂危,更有二名指挥使身亡,如今外面人心惶惶,官员人人自危,皆言淮王赵昀将要杀回临安。恳请太后做主,出面澄清谣言!”

    杨太后的面色大变:“竟然有如此严重?你们还敢瞒着哀家,到底在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钱像祖急忙说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请太后恕罪!”

    杨太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和语气说道:“此事也不能怪你,起来吧,和哀家说说详细的经过!”

    钱像祖闻言站了起来,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讲述了出来,说完之后,还悄悄将自己的怀疑带了出来。之后,他就暗自观察太后的脸色,意图揣摩出太后的心意。

    杨太后听完之后,沉默许久,突然站了起来道:“你走吧,哀家现在要去念佛经!”说完,将一脸白痴像的钱像祖扔在这里,径直离去。

    临安皇宫,御书房内。

    赵远正悠闲的写着一幅字,和多位宋朝先皇一样,赵远对字画的兴趣远远多过对国事的关心,况且现在朝政由史弥远太后两人把持,自己想管也管不过来,干脆乐的清闲。

    虽然朝中现在人人谈淮王色变,但他却并不害怕淮王。不管如何说,大家同为宗室之人,小时候还经常见面,怎么都会有几分情分在,况且,自己本身也不想和他作对,只是为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他甚至还在想,如果万一那天淮王又杀回来,自己干脆投降,想淮王也不会过分为难自己,因此,赵远可说是临安朝廷中最轻松的一人。

    只要不是亡在乱民手中,自己怎么也不会有事。

    这是赵远心中常想的一件事情,所以,不管史弥远如何在他耳边嘀咕,他都能安心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不为政局糜烂而烦心。

    也许他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书画家,但他肯定不是一个好皇帝,就是对赵远最好的评价!

    写完最后一个字,赵远满意的放下笔看着自己的作品,自我陶醉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花公公,你过来瞧瞧,朕这幅字写的如何?”

    花公公是从小照顾他的太监,所以赵远对他一直有份尊敬,当了皇上之后,就将他任命为内侍总管,成为自己仅有的一个心腹。

    听到皇上的叫唤,头已经花白的花公公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就啧啧称赞道:“皇上这幅字,比之那些所谓当世名家好过百倍,如果让他们见到皇上的真迹,只怕羞也羞死他们了!”

    赵远对这话极为受用,脸上浮现笑容,但是嘴里却道:“你就是爱夸大其词,那里有你说的那么好,能够比得上先皇,朕就心满意足了。”

    花公公也识趣的一笑,不再接口。

    赵远又看了会儿自己的作品,就让花公公收了起来放好,随口说道:“今日朕就要和谢姑娘成亲,为什么前来贺喜的大臣来的这么少?”

    本来自己也没打算追究此事,只是话问出口后却半天没回音,有些奇怪的转过头看着花公公,见他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越奇怪,开口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朕的话?”

    花公公闻言马上就哭丧着脸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赵远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这么明显的话外音还是听出来了,只是他想错了思路,开口问道:“难道是史太师的意思?快说,朕身边就你可以让朕放心。”

    花公公面色跳动了几遍,又小心的回头四顾,确定有没有人在偷听,好半天才慢慢的道:“奴婢听说外面现在有十多位大臣被人给杀了,大家现在都谣传淮王要杀回来了,而且奴婢还听说,听说……奴婢不敢说,请皇上饶了奴婢吧!”

    赵远一听竟然死了十多个大臣,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再次开口道:“花公公,从小你都很疼朕,在朕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快告诉朕,到底出了什么事?”

    花公公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再次说道:“奴婢听说,现在外面有个话,凡是来参加皇上大婚的就是要和淮王作对,淮王再来临安后,将一个都不放过的尽数处死。奴婢听说那十几个大臣就是不信此事,才被人所杀。现在外面的大臣人人自危,根本不敢出家门一步,所以前来贺喜的大臣才这么少,皇上……”

    “花公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上这里妖言惑众,妄想迷惑皇上,本总管岂能容你!”伴着话语,御书房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

    此人就是皇宫侍卫总管王才,原皇家护卫的一名总管,很早以前就投靠了史弥远,为史弥远心腹之一。史弥远让他担任这个总管,也含有让他监视赵远的意思。

    原本他今日来是对赵远汇报今日之护卫安排,不想却听到花公公竟然在对赵远说及外面的事情,这是史太师交代不能让皇上知道的,一时情急下,他也不管后果的就这样冲了进来,阻止了花公公的话。

    看到王才竟然敢这么冲进来,还毫无忌惮的喝骂花公公,赵远的脸上浮现出怒容,怒声道:“王才,你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朕的御书房,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王才被赵远这么一呼喝,才醒悟过来,虽然自己并不将赵远放到心上,但是不管如何说,他还是皇上,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况且,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实在犯不着再激怒赵远。

    这样一想,王才马上低下头,赔罪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见花公公意图以谣言迷惑皇上,一时情急,才会闯入御书房,还请陛下恕罪!”

    赵远虽然听出王才毫无悔意,但也知道自己拿他无法,只好恼怒的一挥手:“你给朕出去,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再进来。”

    王才强辩道:“皇上,微臣是有事……”

    “出去,不管你说什么朕都不想听,给朕出去!不得再偷听朕的谈话。”赵远怒声打断他的话。

    看到这样的情况,王才无奈的说道:“是,微臣遵旨!”说完,警告的看了花公公一眼,才离去。

    见到王才离去,赵远还是怒火满胸的望着门外,半天不说话。

    花公公上前轻声劝慰道:“皇上,您是万金之躯,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苦的可是自己。皇上,你先消消气!”

    赵远听闻,大声说道:“朕还是皇上?你看看他们,外面这些人谁把朕当皇上,他们都当朕是死人,是玩偶,他们眼中何尝有半点朕?”

    看到赵远如此,花公公悲苦的继续劝慰道:“皇上,这话不能乱说,要是被别人听去,您少不得又要挨太后的一番话,皇上啊,您就看在奴婢照顾您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再生气了,皇上!”说着,说着,花公公就带着哭腔跪了下去。

    赵远经过一番泄之后,怒火也消减了不少,扶起花公公道:“朕知道你的心意,这么多人,就你对朕是全心全意,可惜朕却不能给你什么,朕真的很没用!”

    花公公赶紧道:“皇上千万别这么说,奴婢侍侯皇上是奴婢的本分,宁宗先皇还在的时候,皇上就对奴婢照顾有加,现在皇上只是一时挫折,不久之后,皇上一定能重掌大权的。”

    听到说及宁宗先皇,赵远心中也有些感叹:“小时候,朕和昀弟还经常一起玩,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很不好,跑一会儿就要歇息很久。不过听说他现在很厉害,还亲自上战场和金人拼搏,杀了好几个金人大将,真是想不到啊!”语气中有种难于说出的落寞。

    花公公也沉默下来,御书房中暂时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赵远才喃喃道:“花公公,你说现在朕该如何做才能不让昀弟生气?你也知道,朕其实并不想和谢姑娘成亲,如果因为此事,让朕不能得到昀弟的谅解,朕就真的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花公公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自己这个主子确实不是当皇帝的好人选,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没让自己开小差多久,花公公就在赵远求救的眼神中缓缓的开口道:“为今之计,唯有请求太后收回成命,不让皇上和谢姑娘成亲,也许这样,淮王才不会见怪皇上!”

    犹如一下抓到救命稻草,赵远神情兴奋的说道:“好方法,真是好方法。如此朕还可趁机将青莲的事情提出来,也许太后会成全朕也说不定!”

    花公公大惊失色,赶紧说道:“皇上,万万不可。青莲身份低微,况且,身在勾栏之女子如何能进皇宫?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说不定还会因此给她带来杀身之祸,皇上万万不可造次!”

    如同被一桶冷水泼下,原本兴奋的心情一下就冷却下来,仔细想想,也觉得花公公说的有理,以太后的性格,知道自己竟然和一名青楼女子有染之后,一定会杀了青莲,维护皇室的尊严。

    “算了,朕还是去求太后取消大婚吧!你和我一起去见太后。”赵远无奈的放弃了自己的打算,和花公公一起去见太后。

    杨太后跪在一尊观音像前,默诵了数遍《心经》后才站了起来,望着观音像出神。

    自从慈宁殿被那个人洗劫过后,自己再到这里来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好像觉得有股冤魂不散似的。可是自己接受若霞那个丫头的建议,念佛诵经以来,似乎又获得了一种平静。面对着观音慈和的面容,自己原本不安恐惧的心就可以安静下来,不再担心未来的命运。

    今天听到钱像祖的话后,自己的心里又涌起了不安,直觉感到要出什么事情,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要出什么事情,只好先到这里诵念几遍《心经》,祈求菩萨能够保佑。

    良久之后,杨太后才微微一叹,离开这座佛堂。

    到了外面,就看到柳若霞面色有些着急的在走,眉头微微一皱:“若霞,你在干什么?”

    听到太后的叫唤,柳若霞脚步一停,赶紧转过身来走到太后身边恭敬的说道:“太后,你念完佛经了!”

    “嗯!你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杨太后知道一定是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这丫头不会这么急。

    柳若霞赶紧低声说了一番话,如果赵远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话是他和花公公在御书房内谈的话。

    听完柳若霞的讲述,杨太后脸色变了变:“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他人了?”

    “皇上正在外面等候太后的召见!”

    “既然如此,你去告诉王才,哀家不想再听到那个女子的名字!你和哀家先去见皇上。”

    “是,太后!”

    望着杨太后的背影,柳若霞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赵远见到杨太后到来,连忙行礼道:“孩儿参见太后!”

    杨太后摆摆手:“罢了吧!皇上找哀家有何事?”

    赵远畏惧的看看杨太后,积威之下,刚来时的勇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半天才喃喃说道:“孩儿认为自己还年轻,还没有到立后的时候,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来求哀家取消你的大婚是吧!”见他所以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杨太后索性帮他说了出来。

    赵远心中一惊,越加慌乱,言不随意的说道:“孩儿不是存心的,只是,孩儿,那个……”

    “够了,一个皇上,九五之尊,说话都说不清楚,像什么样子?”杨太后怒视着他,“你是不是想告诉哀家,你不喜欢清儿,想要娶一个下九流的女子进皇宫是吧!告诉你,哀家只要还在一天,你都休想!现在大婚之期已定,你就安心的和清儿成婚,其他的你不要再说了。”

    “啊,太后,孩儿没这个意思,请太后开恩,孩儿真的没这个意思,请太后开恩啊!”赵远被太后的话吓的三魂不见了两魂,不由自主的跪下哀求起来,完全忘记自己是个皇帝。

    厌烦的看了赵远一眼,杨太后拍拍扶手,高声道:“好了,给哀家起来,你好歹是个皇上,就给哀家挣点气行不行。剩下的话你不用说了,你安心的回去准备成婚吧!”

    杨太后说完就离开,只留下赵远失魂落魄的软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由进来的花公公给扶了回去。

    东华门,侍卫亲军步军营地,一间普通的士兵卫所。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上十个人,让原本就不大的卫所显得更是拥挤。

    “大哥,今晚起事之后,我带人先去杀了史弥远那个狗娘养的,摘了他的人头,做为送给淮王的见面礼,想必淮王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一高兴,也给大哥一个万人长做做。”说话的是一个长像粗野的大汉,看他的穿着,应当是一名将领。

    其实不光是他,这里所有人都是将领,而且职位都很高。

    “不可,我们这次主要是营救谢姑娘,只要能够将她救出去,我们就是大功一件,到时淮王绝不会亏待咱们兄弟的。”说话的是一个三旬大汉,身材修长,神情中透着一种冷静,看他的穿着,赫然是副都指挥使。

    “对了,欧阳大哥,虽然我们都信你,可是到底淮王那边是谁和你联系的,我们都不知道。现在起事在即,不知你能不能给兄弟们透个底,让兄弟们也好安心啊!”这话立即引起屋中众位将领的共鸣,一起将目光放到那位副都指挥使----欧阳大哥身上。

    欧阳大哥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也罢,我欧阳义信的过众位兄弟,今天告诉兄弟们也无妨,不知诸位听过冷牙总管的名字没有?”

    看到他们都是一幅不知所以的样子,欧阳大哥知道问了句废话,只好解释道:“这位冷牙总管是淮王的心腹,今天多位都指挥使,指挥使被刺的事情就是他策划的,据说是淮王殿下对谢姑娘被逼嫁入皇宫很生气,下令要给史弥远一个教训。你们也知道,今天是我陪着都指挥使出去的,结果都指挥使被人给杀了。本来我也逃不掉的,可是那个刺客却放过我,后来冷牙总管就找到我说明了原委,并让我帮他。你们也知道淮王的厉害,只要淮王大军一到,这临安城根本就守不住,反正早晚如此,我就答应了下来,召集众位兄弟们起事。”

    “原来是这样,听大哥这样一说,咱们安心多了。大哥,请放心,今天绝不会误事的。”众将知道确实是淮王参与之后,信心高涨,都认为成功在望。

    欧阳大哥看到大家如此,也很高兴,不过还是提醒道:“大家千万要小心,事前不可走漏风声,今天戊正的时刻我们就动手,大家先回去将本部兵马准备好!”

    计议停当之后,这些人就散去,在途中大家各自回到各自的营地,其中一个将领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了看,现没有人跟踪,马上进入一间房子,不久出来后就改变方向,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此人没走不多远,突然脚步一震,停了下来,不能置信的看着前方,那位欧阳大哥面色如冰的站在前方,而这里已经没有一个守卫存在。

    “何都头,你想干什么去?你的军营好像是在后面!”欧阳大哥语气森寒的说道。

    “欧阳大哥,我只是想去皇宫看一下,晚上也方便些!”何都头强行保持平静,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心中的惊慌。

    欧阳大哥望了望他,古怪的一笑:“是吗?那可不可以将你怀中写的东西让我看看,那个上面第一个人名好像就是我欧阳义吧!”

    “啊!你既然知道了,那就对不起了!”见事情败露,何都头也不再隐瞒,大声的喊了出来,“来人啊,欧阳……”话没说完,何都头就看到一支剑尖出现在自己眼前,而剑身穿过了自己的脖子,此时正在往回抽。

    欧阳义冷漠的看着何都头一脸震惊的在自己面前倒下,摇摇头:“真没想到竟然是他!多谢了,冷总管!”

    站在何都头尸体边的冷牙,普通的面孔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你还当我是你的总管,这些事情何用道谢。”

    欧阳义点点头,突然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

    冷牙淡然一笑,身形闪动间,就离开这里。

    京红楼,这是一家妓院,虽然不算临安顶出名的,但也还算过得去。

    和所有有点名气的妓院一样,京红楼也有自己那些所谓‘卖艺不卖身’的艺妓,而这其中,青莲算是这些艺妓中非常出众的一位。

    青莲,人如其名,秀丽的如同青荷烘托,绿水倒影的莲花,虽然因为身在风尘,缺少了莲花那种清雅,但是却多了几分艳丽的风采。但她的出名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因为她会一手非常娴熟的琵琶,数遍整个临安城的红楼绿房,还真没那家的姑娘,可以和她在这个上面一比高低。所以,她也是京红楼的摇钱树之一。

    原本因为今天是除夕,她不用再接客,可是今天,她接到妈妈的千请万求,说是这里来了一位贵客,让她小心接待,不然,京红楼可能会有大麻烦。

    是贵客,其实只是变相的告诉她,来人是官家方面的人,而且是他们官方后台得罪不起的人。所有有点名堂的妓院,都有官方后台,这是行业中一个公开的秘密。

    既然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当然要小心侍侯,免得自己遭殃不说,还连累了姐妹。

    青莲小心的来到一座贵宾房,轻轻敲门道:“青莲奉招而来,不知可不可以进来!”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道:“进来!”

    青莲推开门,举步进入房间,就看到一个中年之人正目光凝聚的看着他。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现此人虽然算不上英俊,但神情气度也非常人能比,特别是他那双眼睛,更是比常人明亮的多倍,以自己的经验,他可能会武功。

    看到此人桌上摆着的酒杯已经空了,青莲轻移莲步,拿起酒壶给他满上,然后说道:“奴家青莲该如何称呼官人。”

    “我姓闻,你就是青莲?”来人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想确定什么。

    “是啊,奴家就是青莲,不知官人是不是想听小曲?”青莲凭着以往的经验,似乎觉得此人不是来喝花酒,更像是来找人,自己绝对不认识他,如果他是来找自己,那自己可要当心。

    就在青莲有些怀疑的时候,来人开口道:“听说你的琵琶弹的不错,先弹弹吧!”

    虽然心中怀疑,但是客人的要求却不能不办,微微一笑,拍拍手掌,两个丫鬟拿着琵琶走了进来。

    青莲接过之后,轻柔的问道:“不知官人想听什么曲子?”

    “弹你最拿手的,本人想听听你的盛名是否夸大!让那两个丫头出去,我不喜欢有外人打扰。”来人说完,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壶给自己又满上。

    青莲挥退两个丫鬟之后,坐到一张专门准备的椅子上,接着轻舒玉指,一阵铮铮之声突然响起,然后轻启红唇,随着节奏唱了起来。

    琵琶之声婉转悠扬,每个音符之间如同生死相随的恋人,纠缠不清恩情难断,但又是那么荡气回肠,惹人垂怜,随着音乐节奏而动的歌声,虽然不如其琵琶感人至深,但也如同银铃轻响,黄莺唱早,那么的清脆,如此的动听,让人似乎看到湖光山色的美妙,又像听到远方亲人的召唤,不能自已。

    一曲虽终,但余音缭绕,真有古人所言之绕梁三日之境界。

    “好曲,好歌。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如果让闻某人再听几次,可能就下不了手了。”良久之后,来人才赞叹的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向着青莲走了过来。

    青莲似乎从来人的笑容中感受到一种危险,紧抱着琵琶站了起来,勉强笑道:“官人说笑了,奴家只是略有薄技,何敢得官人夸奖,官人坐着就好,让青莲过去!”

    也许是感受到青莲的不安,来人在青莲的三步外站定,负手望着青莲,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京城勾栏之中,姓青莲的不下百人,但是最出名的却非姑娘莫属。问姑娘一件事情,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赵贵的富家公子,他好像还送了你一块玉佩,不知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听到赵贵的名字,青莲马上警觉起来,退后了两步,迅即的问道:“是他派你来的?”

    来人听了,突然一笑:“这么说来,果然就是你。姑娘可知道,为了你,我们几乎被人砍了脑袋,姑娘难道不该为我们做些什么吗?”

    看到对方邪恶残酷的笑容,青莲立马明白对方想要干什么,先是一愣,然后就想起那个人不同寻常的身份,这样一想,心中就突然涌起无边的悲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良久之后,她才再次望着对方,放弃一切的说道:“他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青莲虽然一身污垢,但自问对他毫无亏欠,既然他想要杀我,你只管动手吧!”说完,闭目就死,只是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水。

    海誓山盟,一年相思,如今却换来杀机临头,是自己太痴?还是对方太狠?或者,让自己认识他,相信他,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可当自己心中再次浮现出那张充满文秀,但又饱含深情的俊脸时,内心中又泛起了怀疑,青莲突然睁开眼睛,厉声问道:“你真的是他派来的?”

    来人站在原地古怪的一笑:“你以为我是赵贵公子派来的吗?看在你琵琶弹的如此美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就是他为了你,惹怒了他的长辈,所以我们才被大人责罚,也因此我才来。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你不是他派来的?他真的为我而触怒了他的长辈吗?”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答案,青莲连眼前的危险都顾不得,只想听到对方的再次肯定。

    来人在心里冷笑一声,暗骂一句‘愚蠢的女人’,但面上还是维持着笑容,淡淡的说道:“是啊,我已经告诉你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回报?”

    青莲马上明白自己还在危险中,强行压住兴奋的心情,语气深沉的问道:“是他长辈让你来杀我的?”

    “是或者不是,你到下面再去问吧!”当‘吧’字还在回响的时候,来人突然动手,如同急箭出弓,五指成抓的扣向青莲的咽喉,犹如从地狱中伸出来的一支鬼手,让人心生惊怖。

    面对这样的武功,青莲根本就不能抵御,虽然她也扬起琵琶要抵抗,可惜不论度,劲道都不能同来人相比,根本无法阻拦对方。来人的手已经伸到自己脖子下面,而自己已经被他手上的压迫感弄得喘不过气来,但又毫无办法。

    眼看自己就要死于来人手中之时,来人突然又将手停住,而且转过身去。

    青莲死里逃生之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才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抬起头来望向对方。

    不知什么时候,屋中竟然多了一个人,也是一个中年人,此时正和那个要杀自己的人互相对视着,两人一般的冰冷,不过这个人的脸色比刚才要杀自己的人可怕的多,而且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如同野兽现猎物般的嗜血,让自己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对方的眼睛。

    他是什么人?难道也是来杀我的?

    没等青莲想明白,刚才要杀自己的那个人突然开口道:“魔门血杀门门主,血杀天,什么时候也做起刺客来了?真是稀奇!”

    血杀天看着对方,也露出残酷的笑容回道:“身为京城四大秘密护卫之的闻人豪,能来做杀手,我为什么就不能当刺客,大家彼此,彼此!”

    闻人豪望着对方,语气变的很平静,甚至露出笑容的说道:“原来你认识我,那你是来杀我的?”

    血杀天讽刺的说道:“总不会在大年夜找闻兄喝酒吧!”

    “是吗?”话音未落,刚才让青莲差点魂断的鬼手又出现,不过此次的目标换成了血杀天。

    血杀天看到对方的出手,脸上又露出那种嗜血的笑容,没有任何花俏的,握手成拳,以快迎快,直接的对上对方的鬼手。

    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之后,屋中的桌椅装饰被突然**出来余风劲气给弄的一片狼籍,连站在一边的青莲也遭池鱼之殃,被这阵风带的不由自主向着窗户的方向跌撞了过去。

    不过没等她落地,一个人就抓住了她,一只冰冷的手放到她的脖子上,然后她就听到一声厉喝:“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是那个叫闻人豪的,他竟然用自己做人质,真卑鄙。青莲在心里,已经将闻人豪归为最无耻的一类人,对他十分鄙夷,但此时命在人手,脸色还是变的一片惨白!

    血杀天看到对方竟然用青莲做人质,摇摇头:“闻兄真是越混越没出息,竟然会用这个女子来要挟我,难道不知道我这次的目标就是闻兄你吗?不要说是这个丫头,就算你挟持我爹妈,我要杀你,也没人可以阻拦。纳命来。”说完,血杀天的手变成血红,带着一片惊人的劲气涌向闻人豪,全没有半点顾忌青莲的意思。

    闻人豪见这招不奏效,连忙双手使劲,将青莲退向血杀天,然后向窗户方向急跃而去,企图利用青莲做为盾牌,好让自己逃跑。

    可惜,当他刚跑到窗户的时候,一片光华出现在自己眼前。

    竟然还有一个高手可以瞒过自己的灵觉,难道今天真是凶多吉少?

    闻人豪大惊中,连忙后退,停到刚才的位置后,警觉的看看血杀天,现他正扶住那个青莲,似乎帮她在顺气。

    该死的,上当了!血杀天更在乎那个女人。

    就在闻人豪的懊恼中,窗户上出现了一个人,普通的相貌,没有任何表情的神态,就如同大街上最不起眼的百姓一般。

    冷牙,他也来了。难道今天生的事情真的和淮王有关?

    心思一转间,知道今天如果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对方现在两人都有实力吃住自己,而自己这边的人又毫无动静,看来情况不妙。还是先退一步,以后再说。

    想定主意后,闻人豪的脸上露出笑容,对着冷牙拱手道:“原来是冷总管大驾光临,人豪失礼。听说冷总管如今深受淮王的信赖,人豪早就想弃暗投明,不知冷总管可否代为引荐?”

    冷牙冷漠的看看他,语气平静的说道:“可以,拿你的人头做为礼物!”

    被冷牙的话说的笑容凝住的闻人豪,好半天才干笑道:“冷总管说笑了,淮王求才若渴,天下知名,人豪如今想投奔淮王,冷总管又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不怕坏了淮王的英名?”

    冷牙不为所动的看着他,冷冰冰的说道:“当初胡元救过你的性命,可是你却亲手杀了他,我杀这样的人,淮王只会更高兴。”

    见缓兵之计不成,闻人豪面目变的森寒的说道:“不要以为吃定我闻人豪,困兽之斗下,还不知谁杀了谁,至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是吗,那你斗给我龙某人看看!”当这话落地,龙战天英俊到冷酷的脸,就出现在闻人豪的面前。

    看到龙战天,闻人豪眼中掠过绝望,声音变的沙哑道:“原来龙宗主也来了,想不到我闻人豪竟然可以有劳龙宗主亲来,虽死也值得了!”

    龙战天轻蔑的看看他,然后望向惊吓过度,显得面色苍白的青莲,询问道:“就是这个女子?”

    冷牙点头道:“将她带给淮王,一定会让淮王高兴!”

    龙战天再看看青莲,点点头:“杀天,没必要和这种人多说,今天的事情还很多!”

    血杀天听后,淡然一笑,缓步走向面色大变的闻人豪:“杀了你,今晚会轻松一些!”

    在血杀天逼过来的时候,冷牙似乎是为了想夹攻自己,离开了窗户一尺,虽然一尺距离不算很长,但是以自己的皇家密传身法,绝对会有机会逃脱。

    冷牙,你不会想到,我也练成了皇家密传的身法吧!

    感觉到生路,闻人豪心中略微安定了些,紧紧的盯着血杀天,提聚功力,准备做最后一搏。

    血杀天感受到对方的战意并不浓,古怪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身形一晃,犹如突然多了好几条手臂一样,十多双透着血红色光芒的手掌出现在空中,此时更有一片霸道绝伦气劲,封死了闻人豪的所有的闪躲路线,向着闻人豪当胸涌去的劲气锐不可挡,其劲道之强,招式之妙,让人叹为观止。

    闻人豪面对如此强霸招式,心知不能力敌,双手一合,然后迅推开,在极短的时间中挥出了十多掌,然后五指弯曲成抓,将自己的劲气汇合成一片劲网,迎向血杀天,如同鬼手补天,也是巧妙无比。

    双方劲气迅的接触到一起,一阵如同滚雷般的声音响起,接着变成刺耳的尖啸,劲网虽然成功的阻止了对方劲气的入侵,但却后继乏力。闻人豪咬咬牙,再次聚力出,一阵更大的尖啸响起,回荡的余劲将屋中的一切尽数摧毁,连墙壁上的刷灰也纷纷落下,如同被刮了一层一般,一时烟尘扬起,让人视线受阻。

    龙战天将青莲护在自己身边,看着闻人豪的背影消失在窗户前。而站在灰尘中的血杀天,面色先红后白,如是三次之后,才恢复正常,显然也吃了点亏。

    等灰尘散尽,龙战天淡然对冷牙说道:“听说今天他也大婚,我没什么礼物好送他,剩下的那三个就交给我好了。”说完,他就离开这里。

    冷牙对着他的背影恭敬的说道:“龙师肯出手,想必那些跳梁小丑一定不堪一击!只是他们有一人在史弥远身边,龙师还请小心。”

    “跳梁小丑?冷总管,你也太贬低你们皇家护卫了。闻人豪足有和我一拼之力,我还听说,他被称为四大秘密护卫之,只是因为他爱出风头,论及真实武功,他还不如那三个。不知此话可对?”血杀天接过冷牙的话头问道。

    冷牙摇摇头道:“以前可能是,但我也没想到闻人豪,竟然也练成皇家密传身法,如果此身法配合他的‘鬼手搜魂’,相信可以让他进入第二位。”

    血杀天闻言,笑了笑:“你们皇家护卫果然是藏龙卧虎,不能小觑,若非是你们自己内讧,恐怕江湖上没有那个门派能和你们相提并论。”

    冷牙没有答这话,血杀天也没再问下去,双方的目光都放到青莲身上。

    变故接二连三的生,就算青莲胆子不小,但毕竟是个柔弱女子,也经不住这般的惊吓。看到他们的目光望向自己,青莲胆战心惊的回望着这些人,虽然相信他们不是来杀自己的,可是自己仍然很害怕,看到他们不说话的望着自己,青莲抱了抱怀中的琵琶,似乎是从中获得了勇气,开口询问道:“诸位大侠,不知小女子现在可不可以离开这里?”

    青莲话才出口,就现自己说错了话,那位被叫做冷总管的人望着自己说道:“淮王想请姑娘去做客,请姑娘收拾东西跟我们走!”语气冰冷,绝没有让自己拒绝的意思。

    此人话才落地,青莲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神情儒雅的中年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人。青莲仔细的一看,现竟然就是那位要杀自己的闻人豪,不过此时他面色紫,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显是死了。

    果然,来人将闻人豪随手丢到地上,如同丢弃一件货物一般,那么的漫不经心。

    青莲虽然因为见到死人而被吓的够呛,但却更惊讶这些人,竟然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死官家的人,他们到底是那路人?为什么胆子会这么大?

    就在青莲惊疑不定中,就听到那个冷总管对这个人说道:“唐门主,辛苦你了!”

    那个唐门主看了看自己,笑着说道:“为淮王办事,何来辛苦?到是这个家伙竟然会这么重,提他上来比杀他还费力气,到让唐某有些意外罢了。冷总管,是否今晚就动手?”

    青莲见冷总管没有回答,反到望向自己,心中灵机一闪,想起对方几次提过的一个人,突然问道:“你们真的是建康淮王的部下?”

    冷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觉得反正她会知道,告诉她也没什么。想到这里,就对着她冷冷的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正确。

    见到对方那位冷总管点头承认,青莲泛起一阵激动,赶紧说道:“那你们一定认识曲弄蝶,曲姐姐了?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她让我如果遇到困难和危险,就拿这个去找淮王,还说他一定会帮助我的。对了,就是这个,你们看!”

    看到这个女子拿出一块像令牌的东西,冷牙走了过去接过看了看,才对青莲问道:“这是曲弄蝶送给你的吗?她什么时候送的?”

    青莲见对方似乎有反应,连忙说道:“是啊,就是淮王攻占临安那会儿,曲姐姐来看我,然后送了我这个,让我有危险就将牌子挂在自己屋外,还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要挂!”

    冷牙将牌子还给她,淡然道:“原本还想弄昏你,看来用不着了,你快去收拾东西跟我们走,这里已经不能住了,还有,这间妓院的人都在楼下那间大房子中,你去看看,有没有要带走的人。”

    青莲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对方不容拒绝的神情,知道反对的话也会被强行带走,自己又何必要吃罚酒?看样子,他们也没什么恶意,先跟他们去,其他的以后再说吧。想到这里,青莲乖巧的点点头,走了出去。刚一出去,外面就出现两个年轻人,很有礼貌的说道:“青莲姑娘,请!”

    青莲知道他们是来监视自己的,微笑着道谢之后,就动身去收拾东西。

    见到青莲出去之后,唐天风才说道:“那个令牌真的和淮王有关吗?”

    冷牙看了看他,摇摇头道:“不是淮王的令牌,而是梅大人特制的一面信物牌,主要是用来帮助那些有特殊技艺的青楼女子。估计是此女琵琶弹的好,才获得这样一块信物牌。”

    唐天风没有再问下去,而是看看血杀天,才转过头来道:“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动手吗?”

    冷牙点点头:“淮王的意思是闹的越大越好,晚上在皇宫中,还要借重两位!”

    血杀天点点头,晃身离去,唐天风笑了笑,说了句“天风去看看铺子里的生意就来找总管!”后,才转身离去。

    他们两人都走了之后,花胜就出现在冷牙面前,低声问道:“冷总管,他们终归是江湖中人,让他们知道信物牌的事情没问题吗?”

    冷牙摇摇头:“淮王让他们参加这次行动,就是想让他们多知道点秘密,然后找出江湖上谁才是真正可靠的盟友。再说,淮王的心思不是我等能猜测的,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那个女人弄完后你就将她送走。”

    花胜点头答应之后,冷牙就抓起闻人豪的尸体离开。

    临安,平章军国事府,一处守卫森严的院落中。

    化装成一名普通富商的天闪看着面前的史弥远毫无答应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这次蒙古人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如果自己不能办妥,说不定蒙古人就会放弃自己,到时可真是天下虽大,却无自己容身之地。

    当初淮王和金人谈和的时候,蒙古人一意孤行,硬是要破坏,结果损兵折将不说,自己还被博鲁来信训斥一顿,责怪自己办事不利。

    就算他老子木华黎在的时候也不敢如此对待自己,可是这个家伙,能耐不大,却尽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当初被人所败,又不是自己的失误,完全是他无能造成的,现在竟然会说自己当初如果阻止了宋金结盟,他就不会有长安之败。

    此人真是难于理喻,看来他到现在都没能了解到那个淮王的厉害,真是难于救药。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难道自己投靠蒙古人真的做错了吗?

    想到这里,天闪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因为年少气盛,以师兄弟们的一时戏言所惑,莽撞的改了名字去投军,成了宋军中一名普通的长枪兵。后来自己在一次和金人作战中立下大功,结果,却被上面当官的给强行霸占了去不说,还诬陷自己通敌,

    自己一气之下杀了他,为了灭口,还杀死十多名士兵。后来自己就逃亡到金国,辗转又去了塞外。在那里放下一切的努力练功,有成之后,就到草原上去找人比试,杀了几个草原有名的所谓高手之后,自己觉得无趣,就想回到江南。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找到了自己。

    那种豪雄狂放,藐视一切的气魄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听到他论及当世之国,以宋最为无能的时候,自己还不服气的和他争辩了几句,却被他用一些事实反驳的毫无话说,想想当时自己的表现,现在想起来只是觉得好笑。

    后来他又对自己说起了他的理想和抱负,那种坚信自己可以做到的自信,让自己觉得他一定可以做到,当他问起自己愿不愿意帮助他的时候,自己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他。当时的他,还不过是草原部族中的一个族长而已。

    接着自己亲眼目睹了他指挥的几场战争,虽然也失败过,可他那种永远相信自己的自信从来没有消失过,最后果然他战胜了敌人,最后杀死了他的义兄,成了草原上的霸主。

    那个时候,他就被他们草原上的人称为成吉思汗,意喻他是最伟大的大汗,当时自己也觉得他实质名归。

    后来自己知道师傅将死之后,就向他辞行,他给了自己许多的金银,同时邀请自己能够为蒙古效力。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就答应帮助他获取中原和江南的情报。回到师门之后,凭借自己在草原上磨练出来的武功,很快的就解决那些有机会成为门主的师兄弟们,如愿以偿的成为门主。

    以后自己就利用快剑门的势力,为蒙古人获得了许多的情报。自己更隐藏武功,低调行事,在圣门高手中排名最后。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隐藏住自己,可是不想原来腐朽无能,只能坐以待毙的宋朝廷,突获生机,出现了个淮王殿下。更糟糕的是,不知什么原因,圣门几个实力宗派都加入其旗下,而且极为忠诚,让自己原本打算将他们拉拢到蒙古人这边的计划全都泡汤。

    不久淮王取得对金战争的胜利后,又和临安朝廷决裂,并对江湖动手,开始整合江湖的势力。自己也接到邀请自己加入淮王阵营的来函,恰在这个时候,刚接替了木华黎的博鲁得知淮王将要和金国谈和,并有意援助他们的情报后,就让自己设法破坏这场谈判。

    自己当时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妥,可是也认为应该阻止此事。自己就利用加盟淮王阵营的那次机会,策划了哪次行动。结果,却坏在那个无能的吴武手中,让自己功败垂成,似乎连自己也遭受到淮王的怀疑,听说他还派人调查过自己,然后就没了动静,不知他到底查到些什么?

    自己虽有信心,不会让淮王得到自己和蒙古人勾结的证据,只不过最近自己一直没有接到淮王的什么要求,好像预兆并不太好,也许自己真的该另外有个打算了。

    虽然心潮起伏不停,但天闪面上却仍然带着微笑,还拿起茶杯轻轻的品起茶来,那种闲暇的样子,让坐在他对面的史弥远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诚意?

    良久之后,史弥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使者真的可以代表蒙古博鲁将军,答应在明年三月以前给本太师五百万两白银吗?需知这并非一个小数目?”

    天闪放下茶杯,肯定的说道:“只要太师能够在明年二月的时候进攻建康,此事一定会成为事实。而且,只要太师答应,先期的五十万两现在就可以付给太师,做为太师的军费,此事虽然对我方有利,但对太师不是更有利吗?建康淮王存在一天,太师就一天不能安睡。

    况且,建康新城已经落成,到时淮王这边的军队整训一结束,可以肯定淮王会挥师南下,小使甚至还听说,淮王将南京路的宋军整编为青龙军团,即日之内就将开赴到荆湖北路。局势已经如此,不知太师还要考虑什么?难道太师真的想坐以待毙不成?”

    史弥远望着面前的这个蒙古使者,虽然不是第一天和这个人打交道,但自己仍然对他很有戒心,也知道蒙古人不安好心,只是想挑拨自己和赵昀开战,好让他们得渔翁之利。只是他们说的也对,那个淮王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况且,现在临安并不能自保,以其坐等灭亡不如主动出击,也许这样还有一线之机。

    犹豫了半晌,史弥远才缓缓开口道:“如果博鲁将军能给临安八百万两白银做军饷,本太师就可以答应出兵,到时,还要你们让摩尼教那帮乱民配合。”

    天闪望着面前这只老狐狸,暗自骂了几句,故意装做很为难的样子考虑一会儿,才摇摇头道:“此事不可能,太师也知道我们蒙古如今也有困难,小使最多只能答应再增加一百万两,而且还需要太师有所表现之后才能给太师,不知太师能否明白?”

    史弥远也知道对方不可能完全相信自己,只是自己也并不是要依靠他们,到时只要银子到手,该如何做,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你蒙古算老几,一帮化外之民罢了,还妄想和本太师平起平坐,等利用完你,就会让你知道本太师的厉害。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的露出微笑:“此事就如此了,只要博鲁将军能在明年二月之前,给临安三百万两的军费,本太师一定会让博鲁将军知道本太师的诚意。”

    天闪也露出笑容,装做很相信的样子,轻轻说道:“我们博鲁将军听到太师的回话,一定会很高兴。”心中却暗暗骂道,只要你拿了银子,就会让你知道蒙古人的银子是不好拿的。

    史弥远听到对方的回答,笑容更加灿烂,甚至还笑出声,而天闪也配合着他,高兴的大笑起来。

    就在这两人各怀心机的笑声中,突然间,一条如同孩童般大小的身形出现屋内,接着此身形突然一变,成了位身材高大的大汉,然后此人就从上方疾射而来,狂猛的掌力如同一张巨网,向着屋中两人凶横无比的压了过来,一时屋中杯飞桌裂,威势惊人。

    好厉害的缩骨功,来人是个顶尖高手!

    天闪在一瞬间就了解到敌人攻击的目标是史弥远,虽然不知道刺客是谁,但现在却不能让史弥远有事,否则自己的辛苦就白费了。

    一立定主意,天闪就快的反应过来,先一把推开吓的目瞪口呆的史弥远,然后就在掌劲压体的刹那,身躯微微侧移,右手在腰间一碰,一道细细的寒光迎着掌劲破空而斩,寒光以惊人的高在短短时间中挥动了五次,破开敌人的掌劲,顿时剑气掌劲四溅,将屋中搅的是一片混乱,不过致命的威胁却消除了,只是史弥远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到,哼了几声而已。

    来人并没有再次攻击,突然落到地上站定,一双射出寒光的眼睛看着天闪。

    天闪也回望着此人,现他面目死板,相貌普通,好像戴着人皮面具,不过他的身材却依稀让自己觉得熟悉,就在自己猜测对方的来历时,对方一动,似乎想要出手。天闪马上就出手,右手一抖,手中的玉条化成一片精芒,功运双手,以肉眼难见的度飞向来人。

    “原来真的是你,不过就算你全力出手也不是我对手。等会儿到你临安的分舵去等我!”

    就在天闪快要接近对方的时候,自己耳中却听到这样一句话,那种熟悉的语气让自己的手一颤,被人现的心情让自己这全力一剑,变的毫无威力。

    来人轻松的就接下天闪的这招,然后对着大门挥出了一拳,在木门飞溅的木屑中,冲入正要进来的史府护卫中大杀一通,接连击毙数人之后,扬长而去,数名史府护卫追了上去。

    剩下一大群史府护卫进来后,赶紧去看史弥远。

    史弥远被两名护卫扶起来后,先看看天闪,犹有余悸的说道:“多谢使者出手,不然史某命休矣!”

    天闪虽然此时心情极为不安,但还是很客气的说道:“那里,不敢劳太师谢!倒是下次小使到太师这边来,还请太师不要将小使的随身兵刃拿去,以此玉条迎战,多少有些不便!”

    史弥远尴尬的笑了一下,连声说‘不会’之后,就大声喝骂起那群护卫来,那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和刚才怕的要死的样子判若两人,让天闪看的鄙夷不已。

    就在那群护卫被骂的抬不起头的时候,又是几个护卫走了进来,为的那个老人引起天闪的注意,以自己的经验判断,此老的武功当在自己之上。

    史府果然还有些能人。

    这个老人看了天闪一眼,眼中掠过一丝惊异,然后走到史弥远身边低声问道:“太师,不知那个刺客可有伤到您?”

    史弥远对这个老人很客气,连忙说道:“多谢这位客人出手本太师才能无恙。云老,为什么刺客能到这里来行刺本太师?不知云老可否解释?”

    这位云老赶紧说道:“此名刺客武功极高,而且会一种旁门的‘缩骨功’,将自己缩小从此密室中的通气孔中爬了进来,所以才能避过老夫等人。老夫在通气孔外现了被这名刺客暗害的两名护卫尸体,刚才老夫还和他对了一掌,老夫自认也非此人对手。以此人的身手来看,在江湖上也不多见,想来不出哪几个人。”云老说完,还看了天闪一眼,似乎有所顾忌。

    天闪看到对方的眼神,冷笑起来,就算让你知道他是谁,你也无能奈何他,只是此间的事情已了,我还是去处理这件事情才是正理。

    “史太师,看来刺客不会再来,我就先告辞了,所说之事,我方一定会照办,就此告辞!”

    史弥远见到对方想走,正和心意,这样丢人的事情实在不宜让他知道的太多。当下说了一番虚伪的感谢话后就指派两名护卫送他出去。

    天闪刚走出门外,又有两名护卫走了进来,隐隐听到他们说‘……来人放火后逃纵,段都卫已经追了上去,想来来人……’

    听到这里,天闪已经走出自己听力范围,来到史府院子中,抬眼看去,史府到处都是浓烟,还可以看到火苗,救火之声不绝于耳。

    这次看来史府损失挺大的。

    不久,天闪就离开史府,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段人英施尽身法追着前面的刺客,可是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每当自己以为将要追到对方而提升功力的时候,对方似乎也增加了度,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的戏弄自己,让自己愤恨欲狂,但又毫无办法。

    自己原本就是皇家护卫中出类拔萃的高手,秘密投靠史弥远后更是勤加练习,当初还和另外三人杀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胡元,获得史弥远的青睐。淮王攻陷临安的时候,自己保护史弥远等人逃走,结果却让史弥远被龙战天抓走,成了自己毕生的耻辱。

    后来自己虽然还能留在史弥远身边,可是却不再受重用,现在史弥远事事靠姓云的那个老家伙,将自己当成死人一般,真是可恨。

    这次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刺客,让史弥远知道,自己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人,那个老家伙,根本就不够看。

    被长久以来报仇雪耻的激动所蒙蔽,段人英没有注意到,史府中的护卫都被抛下,现在就他一个人还在拼命狂追着刺客,已经离史府越来越远了。

    当段人英追到一条胡同的时候,现对方正背对着自己站着,而此人前面就是一面高大的房墙。

    这是个死胡同,看你往什么地方跑?

    段人英见猎物终于无处可逃,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种残忍的微笑,嘲讽似的说道:“朋友,既然有胆子到太师府行刺,为什么没胆子见我段人英,难道是怕了不成?不过很快你就不用怕了,哈哈哈!”

    一阵放肆的大笑之后,段人英见对方毫无应,心中突的冒起一些不安,就在想再次试探的时候,对方缓缓的转过身来。

    自己原本想在这个时候出手,可是自己的直觉却出强烈的危险信号,而对方的气势也突然强大起来,还随着对方的转身越来越大。

    段人英对此人突然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也经历过这样情况似的,那是……

    就在段人英想到那次终身难忘的经历时,对方终于转过身,让他看到了对方的脸。

    英俊带点邪意的脸,冷酷到不近人情的眼神,还有嘴角那种讽刺的微笑,是他,就是他,给了自己无边耻辱的这个人,一个会在自己恶梦中出现的人。

    龙战天,太师府的刺客竟然会是龙战天!

    被眼前这个人惊的一时呆楞住了,长久以来的心中恐惧突然爆,以至让段人英此时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良久之后,龙战天见对方那种呆若木鸡的样子,心中杀意更浓,语气如冰的说道:“你这个家伙就是段人英,早知道当初就多费点力解决你好了。怎么了,你不是想捉龙某回太师府,为何不动手?”

    段人英被话语惊醒,连退三步才惶急的说道:“不是,不是,龙宗主误会,小人如何敢和龙宗主动手,小人这就回去禀告太师,刺客是金国派来的,和淮王无关,小的不敢打扰龙宗主,小人告退!”

    看到对方的样子,龙战天的笑容更冷了:“本来听说你是京城四卫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将你引到这里就是让你可以和龙某不受干扰的比试一场,结果你比闻人豪还要无耻。不要再花什么心思,龙某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找你,用点心思如何在龙某的手下保住性命吧!”

    段人英心中一跳,虽然明知道对方不会和自己开玩笑,但还是赶紧说道:“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何劳龙宗主挂心,龙宗主是不是弄错了?”

    龙战天被对方的无耻弄的摇起了头:“王人雄,闻人豪,李人杰他们三人都死了,如今就只剩下你段人英,‘英雄豪杰’,既然叫了这个名字,你们一起下去也是应该,出手吧,只有这次机会!”

    被对方的话吓了一跳,段人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到对方杀意盎然的眼神,自己心中清楚对方不可能放过自己,虽然听到他说其他三个都死了,但自己却不怎么相信,不说别人,就说闻人豪,他今天在皇宫中当值,就算是你龙战天也不可能杀了他。

    他这么说,是想乱我心思,好让他有机可乘,难道他的伤势还未好,不管了,反正今天不能善了,拼了。

    段人英知道对方不会放过自己之后,心中反到平静下来,望着龙战天冷冷的道:“想不到堂堂龙宗主,竟然也会做刺客,还真是……”

    在‘是’字还在回响的时候,段人英就出手了。

    运集全身功力于短刀,使得手中的短刀如同雷霆电闪,身躯左右快游移不定,藉着每次的短暂旋身,将力道化到刀上,到了后来,短刀芒幻化出一道道斜斜的月弧,捷逾闪电般在空中移动,让人完全捉摸不透刀尖的重点将落到何方,防无可防。

    这是段人英在前次败于龙战天之后苦心练就的绝学,今次虽然是第一次用于实战,但段人英有信心将对方逼退,到时自己的后招将连绵而至,说不定就会有一线胜机。

    面对敌人如此精妙的一招,龙战天干脆闭上眼睛,看都没看对方的出招就强行的攻了过去,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以强破巧,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

    尖哮怪异的气劲交错声令人耳朵轰鸣,脑门闷。两条人影在窄小的巷子中,盘旋冲错,跃高跳低,走马灯般快的变换着方位,寒光不断的显露消失,刀刀不离对方的要害,看上去龙战天险象环生,段人英占尽上风,随时有可能将对方斩于刀下。

    “砰砰”令人浑身难受的两声气劲交集声响起,接着两条人影分了开来。

    刚落到地上的段人英浑身一颤,腿脚一软,手中的短刀翻转抵地的跪倒在地上,狠狠看了对面的龙战天一眼,然后头一垂,靠在刀把上不再动弹。

    龙战天冷漠的看看天上黯淡无光的天空,喃喃自语道:“那家伙的事情都解决了,该去见见他了?”话语未完,人踪已渺,只有遍地的砖墙碎屑和跪倒在地上的段人英,告诉别人曾经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