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臣》 第一章 蒙学 第一章蒙学 大明正德十三年湖广德安府应城县 时值八月一抹朝阳满地花荫帘外鸟语啁啾更显得厅堂分外宁静七八个垂髫童子正在等着杨夫子的到来。杨夫子是溪山村村熟的熟师已经执教了近十年虽然没听说过培养出什么状元、进士之才但在应城这地方也是颇有名望的。 “今日学《千字文》你们要认真牢记学完后背诵一遍如果背不出来小心老夫的尺子。”杨夫子迈进讲台巡视一周没现异常满意的点点头严肃的道。 童子们正襟危坐齐声答道:“谨尊夫子教诲。” 杨夫子是弘治年间的秀才但不知道是时运不济还是某些原因乡试屡试不中加上家境贫寒只好另谋出路。不过杨夫子毕竟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平时四书五经吟诗作对八股文章那都是拿手好戏现如今虎落平阳哪懂做粗活贱役。可怜杨夫子四处碰壁激愤不已终日郁郁寡欢最后在同乡的介绍下来到溪山村做起塾师来。 杨夫子本想这只是一时之策哪想到一做竟达十年之久。为人师表本就是光荣之事而且加上鸿运当头培养的弟子中有几人考中了秀才更有一人在应城县院试中名列第一居案之位。这更使得杨夫子声名大振方圆数十里人家争相送子弟入学。 杨夫子很满意现在的情况但是有一块心病那就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张信就是院试第一的那个一月前张信院试名列榜杨夫子心理大为宽慰心想自己的愿望恐怕就落到这位身上了。 可惜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张信十岁时父亲上山打猎一去就没有再回来过而母亲一个月后也随他父亲走了只留下张信一个人没家的孩子是根草而且张父也没留下什么财产办完双亲白事已经家徒四壁。幸好村里人民风纯朴家里有吃的不会让张信饿着村里最德高望重的张老太爷更是对张信照顾有加平时逢年过节都少不了张信而且还让张信进村里的熟学。因为无钱交纳学费所以在顺便在熟学里做些活计相当现在的勤工助学之类的还有个安身之所。 不得不说张老太爷不愧是慧眼识英才张信自己也争气从小就聪明伶俐三字经、百家姓这些蒙学教材一学就会过了几年四书五经、八股文章已经颇有成就。在月前的院试中大放光彩给村里村外争了不少光。 俗语说得好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福祸乐极生悲。正当张信中榜之日村里为了彰显喜庆之意驮马游村哪知道劣马突然起狂来把张信摔倒在地幸好抢救及时性命无忧。但是右手骨折昏迷数日才醒过来。原本想来身体已无大碍哪知醒来后张信整天浑浑噩噩口里总是喃喃自语说什么“上帝、天使、穿越”之类的。 想到这里杨夫子不禁暗叹一口气幸好近日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放下心了可怜的孩子今年才十五岁啊!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乡试希望得意弟子能一举夺魁实现自己多年的愿望。 “《千字文》乃是千年前周公所著字字句句行文流畅气势非凡尔等孺子可要细心品味。”杨夫子静下心来放开杂念开口道:“随我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堂下童子不敢懈怠跟着念道。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后院林荫茂密中间摆着石台旁边零零落落放着几个石椅。 张信正在奋笔疾书自从骑马坠地后虽然手臂的伤已经复原了但还是有些后遗症书写不便刚开始的时候那笔字简直就是涂鸦之作幸好以前的根基还在可以练回来。当然这只是对外宣称而已真正的原因是此张信已经不是彼张信了为了不让人瞧出毛病来只好每天都练习毛笔字。 “已经慢慢习惯在明朝的日子了吗?这里的人对我很好但是我总归不是这里的人多么怀念以前的生活虽然天总是灰蒙蒙的空气污染严重但那总是生养自己的地方。一年了真的回不去了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就回到熟悉的房子。”张信伤神地回忆起往事。 张信穿越到明朝已经有一月了从难以接受到慢慢习惯这是一段漫长的日子度日如年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藏在内心世界里的话孤独的承受一切。深怕自己无意中泄露天机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活着累啊。 幸好这里的民风纯朴虽然觉得张信有些奇怪言行但也不会深究只道是因为受伤的原故而意志消沉不断的在旁边鼓励他却不知道那是想家所至。 “其实这里也蛮好的风景不错从未曾开过空气更加不用说了二十一世纪哪里能和这里比在这里住活到一百岁也不奇怪。”张信第一千零一次这样自我安慰却不能无视古代的医疗条件和人权问题。 “这里是明朝不知道李时珍出生了没有想办法和他搞好关系健康问题还是有保障的至于人权现在我是秀才只要不惹事应该不会有人找麻烦吧!” 正当张信在这胡思乱想之时杨夫子已教完课归来。看到张信努力练字的样子心里大为喜悦“信儿过来歇歇等会再练须知道文武之道贵在一张一弛。” “是先生。”对于向来照顾自己的杨夫子张信可是相当尊重的要不是近年来杨夫子在身旁不断的帮助恐怕自己一个人难以撑到今天。其实杨夫子在想什么张信也知道不过注定要让他失望了。自己事自己知道让一个二十世纪的大学生去考科举连八股文是什么都不懂得怎么写更不用说临帖诗但这也不好明说只好拖一天是一天了。实在不行到到考场乱写一通就回来反正杨夫子考了那么多年也不是没中吗。 且不说张信在那腹诽杨夫子对自己的得意门生可是爱惜得很“信儿你身体才复原不久不可劳累过度免得病气复。”杨夫子顿了顿展颜笑道:“功课可以稍后再做不必急于一时。” 张信心中一暖上向深深施礼恭敬的道:“先生大恩弟子无以为报如先生不嫌弃愿为先生鞍前马后侍奉先生左右。” “小子休要胡言你身为我门下我自当照应哪里用你报答。”杨夫子大怒“如果你想谢我当在乡试中竭尽所能早日中举日后赴京赶考报效朝庭为国出力也不枉我的一番教导。” 张信听到心中一阵凉但为了不让杨夫子失望只好硬撑下去道:“弟子自当如此他年必当登科攀桂不辜负先生之愿。” 看到张信坚定的神情杨夫子心情舒畅至极缓声道:“你有这样的心为师心中很高兴时下当以养病为先不必焦急你尚年少不可落下病根。” 张信还能有什么话说只能听从杨夫子的建议放下手中的笔坐下休息。随后杨夫子满意的出去了让张信好好休息。 杨夫子走后后院显得安静许多“是时候想想以后的问题了。”自从张信穿越到明朝近个月来都没有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还没来得及为以后做一番打算。“现在我是张信明朝正德年间的一个小秀才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不至于露出马脚但还是小心为上言谈举止还是要注意。” “毛笔字练得差不多了幸好以前学过三笔字字体还算端正比不上以前可以说是因为摔伤所至。”想到这里张信有点得意不过转瞬间脸色又垮下:“四书五经《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还是听说过的但里面有什么内容倒是一无所知论语还知道几句可不管用啊。”想到这张信头皮麻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问题先放下。”实在是想不出办法的张信只好做其他的打算“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杀官造反想都不用想直接放弃。经商以后做个大老板像明朝初期沈万三一样富可敌国可以考虑主要是没有本钱而且沈百万的下场…… 当官怕被人玩死而且考不上;当地主没有田怎么当啊;强盗没这个实力小心反被人抢;家丁?还是算了没那个才华…… 想了半天最后张信得出的结论是:当个秀才比较安全大不了以后接过杨夫子的班当个熟师还是可以的。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实在。 正当张信在苦思冥想之际厅堂内溪山村最高辈份的张老太爷到访张老太爷已经七十有六了是村里年龄、辈份最大的人虽然年事已高但是精神矍铄不亚于壮年。张老太爷近年来最为得意的事当然是村里小辈出了几个人才那可真是祖上积德坟头上冒青烟啊。身为溪山村的主事者当然要为几个小辈谋划谋划。 小子们还不懂事抱着这样的心理张老太爷这才找上村里最有才华的杨夫子请教请教为小辈们谋个前程。 “太翁有事让人唤我一声学生理应拜访让太翁寻上门来失礼失礼。”杨夫子对村里的张老太爷可是不敢怠慢恭敬问候道。杨夫子迎接老爷子进门后来到客厅让人奉茶寒暄几句后张老太爷开口说道:“夫子啊。老头子我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你是有学问的人今天我是有事求你来了。” “太翁言重了学生自当尽力。” “就是关于信子胜子他们进县学的事。”张老太爷道:“进县学有什么规矩要注意什么就有劳先生指点了。” 县学是明朝的官办学校只有进过官学朝廷才会给你参加科举的资格进入学校成为生员才有可能入国子监学习或成为科举生员。明代的府学、州学、县学、称作郡学或儒学。凡经过本省各级考试进入府、州、县学的通称生员俗称秀才。取得生员资格的入学考试叫童试也叫小考、小试。童生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院试由各省学政主持学政又名提督学院故称这级考试为院试。院试合格者称生员然后分别分往府、州、县学学习进入学校是科举阶梯的第一级。 张老太爷已经活了那么久哪能不明白只是怕杨夫子不上心所以特意上门来提点一下杨夫子心中明白笑道:“太翁不必过虑难得我门下弟子争气我这个当先生的脸上也有光彩自然不敢轻视。” 张老太爷非常满意杨夫子的态度笑道:“那就有劳先生。时候不早就不打扰先生休息告辞。”说完就走了非常干脆一点也不像年迈老者。 “恭送太翁” 第二章 进学 第二章进学 明朝时期科举考试制度日趋“完善”自下而上分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四级考试其程序是:初级称为院试在府、县一级地方上进行考试合格者称生员也就是秀才。会试第一名为会元。秀才们有资格进入府、县学读书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被定为科举生员方可参加乡试。 所以张信听杨夫子说要让他去县里进学也不感到奇怪只是心理更加愧疚了很想开口说不去免得浪费时间但没有这个勇气。而且在村里待了一个月张信觉得每天面对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心中负罪感强烈倒不如出去走走换个环境放松下崩紧的心弦。 第二天一早村熟前挤满了人原来是村民知道今天村里的秀才要到县里进学了急忙来送手里提着大包大包的鸡蛋和干粮。和张信一同进学的还有一位名字叫张胜平时和张信关系友好大家是同窗家境不错年约十七但是性子还不够沉稳看到这么多人来送别立马兴高采烈。 “谢谢各位长辈前来鸡蛋、干粮给我就行了你们就不用送了。”张胜笑嘻嘻的道:“当然能给点盘缠上路更好了。我和信子正愁路上没钱花呢。” “切谁来送你了一边去我们可是来送信娃子的没你什么事。” “对没个正经东西是给信子的没你份想吃自己做。” 村民欢快的在旁边打趣但还是把干粮放到雇佣的马车上正闹着之时杨夫子领着张信出来了众人围了上去纷纷说道:“先生娃子们就交给你了。” “你们要听先生的话出门在外要小心啊。” “晚上睡觉记得多加张袄子免得凉着。” 张信和张胜只得一一点头回应心中一片激动这时张老太爷出来话了:“好了你们别吵听我说一句时候不早了该上娃子们上路了免得耽误时辰。”村民见老爷子说话了不得不听劝散开一下让杨夫子和张信、张胜进了马车。杨夫子这才出言道:“放心我必不负众托。” 马车渐渐走远了直到看不到村子张信这才回身坐到马车平复一下心情杨夫子是个守礼的人坐车的时候一直闭目养神所以余下两人也不敢吭声。张信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有人扯了下自己的袖子“到了快下车。” 到县城时已经是日暮之时张信一行人已经疲倦不已直接找了家客栈打尖。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杨夫子出门拜访县学教谕。 “信子我们出去逛逛好久没出来了。”看到杨夫子走了张胜明显松了口气“在村里哪比得上城时热闹。不趁机玩耍下进了学就没有机会了。” “你不怕夫子回来怪罪小心夫子的尺子。”张信也出去想看看热闹但是看到张胜急切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嘿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张胜满不在乎“别说你小子不想去那我一个人去了。” “谁说的走了。你在这慢慢等吧。”张信玩心大起大呼一声跑了出去。 张信怎么说也是二十世纪的人什么热闹没见过小小一个县城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只不过是为了了解下古代的民风罢了。不得不说县城虽小总归比溪山村繁华热闹。摆摊叫卖的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还有说书的、卖艺的…… “你们还舍得回来。”张信两人兴高采烈的回到客栈迎面而来的确是杨夫子铁青的面孔。 “弟子知错请先生责罚。”看到杨夫子的脸色两人乖乖地请罪。 杨夫子见状面色稍微缓和“古人云:业精于勤荒于嬉你们还年轻不可因此而荒废学业须知光阴似箭错过难求啊。” “弟子受教了必当谨记。”张信上前一步使了个眼色给张胜希望蒙过去道:“不知夫子出门访客情况怎样?” “是啊。夫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张胜收到见机打岔。“知道弟子能不能帮上忙。” 杨夫子得意的点点头笑道:“事情已经办妥今晚我们星夜出赶往安6。” “安6?我们去那做什么?”两人迷惑不解。 “当然是进学了。”杨夫子微笑解释道。“县学里的李教谕乃是我的同窗旧友今天去拜访时得知安6州学尚有两个名额加上你们成绩尚可学正已经答应推荐。“ “真的。”张胜大喜杨夫子点头“太好了信子我们快点收拾马上就走。” 张信不理解两个人为什么这么兴奋但也不好问只好任张胜拉着回房收拾行李其实张信不懂每个级别的官学的师资力量不一样相当于现在名牌大学和普通大学之间的差别所以张胜才显得那么高兴。 不理解又能怎样路还是在赶的古代的路不像现在修的那么整齐颠簸不已张信觉得胃都震出来了但也只能忍了。赶了一夜路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到达目的地找了家客栈休息洗漱一番穿戴整齐后三人向州学出。 路上杨夫子再三叮嘱到了州学后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张信两人只能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到了州学杨夫子投了门帖拜见州学正学正看了应城县李教谕的推荐信查看了张信两人的学籍爽快的让两人入学。出呼张信意料之外直叹古代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本以为还要一段时间呢。 杨夫子待两人进了学后淳淳嘱咐两人也不矫情坐马车回去了。杨夫子心中很舒畅没有什么遗憾地回溪山村熟学自己没能实现的目标门下弟子有机会达成所以杨夫子走得很潇洒很自如。 其实官学里也没什么照样是学四书五经八股文章而且连《孟子》也是删节版的但是人家是官学待遇当然不一样张信身为县试第一所以成为廪膳生就是由国家出钱养的意思明朝官学分几等由于学校成是科举考试的预备场所学校订有周密考试制度月考每月由教官举行一次;岁考、科考由掌管一省教育行政大权的提学官主持其在任三年两试诸生第一次为岁考别诸生成绩为六等凡附学生员考至一等前列可补廪膳生其次补增广生。一、二等还可受奖四等以下则分别给予惩责、降级、除名等处分。第二次为科考提取岁考时一、二等生员加以复试考试上者可获应乡试资格。 一个月过去了张信在官学里过得很郁闷但是也不敢跑明代地方官学订立的学规异常严厉除平时设有稽考簿以记录学生德行、经艺、治事情况外更是颁禁例于天下学校镌刻卧碑置明伦堂不遵者以违制论。 但在这里张信也认识了几个谈得来的同窗其中自然少不了张胜在旁边张胜成绩还行是附学生争取在岁考中进级为增广生。 “袁兄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例休啊。”书房内张胜在一旁喊声道。 “张兄不必着紧例休那日自然知道。”袁兄也就是家住安6的袁方悠闲的摆摆扇子说道:“没看到孙兄、张贤弟一点都不急吗。” “我看他们在那假正经呢心理早就痒痒了。”张胜鄙视道。 “我说两位兄台。”孙进在苦笑“再过几天就是重阳了按例理应休息几日你们就不用吵了。” “重阳例休是不是真的。”张胜不敢相信忍耐不住问道。 “应该是真的往年是这样却不知今年如何。”袁方在一旁笑呤呤时不时摇一下手中的扇子说道。“待到重阳之日天高气爽登高望远可谓人间盛事。”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不和我说。”张胜恼羞成怒扑向袁方。 “是你自己笨重阳盛事自然可以出游你看张贤弟就不像你一样怕是早就猜到。”袁方边跑边感道。 张信看看胡闹的两人继续练字嗯毛笔字越来越流畅了进学这么久可把人闷坏了难得重阳出游出去放松下早知道官学那么多规矩就不来了。张信知道不可能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怨。 “好了别闹小心训导先生巡查被看到了罚你们抄写论语百遍。”孙进劝阻到。 两人对看一眼觉得还是不闹为妙如果被捉到怕不只是抄论语那么简单了。放手整理下仪容坐下。 “张贤弟你歇下不要累着。”经过一个月的了解孙进也知道张信的事平时对他多有照顾。 “不妨还可以坚持的。”张信一笑对于关心自己的人很是感激。 “就是就是信子不要练了你伤虽然好了但也要注意点。” “拍” 袁方用手中的扇子敲了下张胜“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有机会就偷懒真不明白你们两个哪个年纪大。”不理会张胜在一边嚷嚷转身道:“张贤弟练字讲究屏气凝神心神合一你还是等下再写吧。” 张信无奈只好放下笔。几个满意的点头旋即又兴高采烈的讨论重阳出游之事。 第三章 出游 第三章出游 转眼间就是重阳之时学正果然宣布例休但是有空闲了张信等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哪游玩最后袁方提议到效外走走走到哪是哪总会看到好风景的。 效外果然风景如画江山如画绚丽多彩森林茂密一行人走走停停悠然自乐。加上张胜在旁边时不时打趣逗乐一时之间不觉得累。 重阳节金秋送爽丹桂飘香出门游玩的人络绎不绝平时难得一见的深闺小姐也趁着这次机会和父兄一起出门虽然是坐在马车或者轿子上但也让自诩风度翩翩的袁方兴奋不已。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袁方一边晃着手中的纸扇口中念念有词如果眼睛没在咕噜咕噜乱转效果可能更好点。 “九月九日眺山川归心归望积风烟。他乡共酌金花酒万里同悲鸿雁天。”在一旁的孙进也不甘示弱。 “切两个书呆子。”张胜妒嫉道论风度实在是比不过人家加上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诗来只好在口中出出气。 “哈哈知道你在羡慕我风流倜傥不跟一般计较。”袁方接过名门媛女暗送的秋波得意笑道。 张胜一听激动起来跳向袁方“小子别跑。” 一路上打打闹闹不知不觉上了山顶众人到达山顶已经是中午时候顿时感到疲倦劳累之极找了一处草地休息吃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充饥不久…… “诸位兄台我记得前面不远有个凉亭风景不错可观上下我们到那边休息。顺便欣赏这里景色如何?”孙进提议道。 孙进的提议得到众人的一至认同走到孙进所说的亭子前却现已经有一伙人在里面了有一个作文士打扮的人不停的在那摇头晃脑口中时不时吟道:“蜻蜓轻停青亭倾听琴蜻蜓轻停青亭倾听琴……这句难对啊。” 其中有一人正坐主位显富贵之气相貌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放下手中的茶杯略显得意“袁先生还有对不出的对子过谦了。” “王爷这非一般之联哪有这么容易对得出来。”袁先生苦笑“王爷别为难我了却不知下联是?” 王爷脸色一僵沉吟道:“这个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接下联。 “蝴蝶互叠胡碟忽跌湖”话一出口张信马上就后悔了虽然来到这个时代不久了对于这里的风俗习惯已经慢慢适应但是本着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平时总是任由张胜他们几个在一旁说话打闹自己总是一言不实在捺不住只有尽量少语在众人看来是张信年少老成性格沉稳却不知那是害怕所至。不料刚才听到这个对联一时间感觉好像在哪听说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张信在心里暗暗苦而众人眼睛一亮“蜻蜓轻停青亭倾听琴蝴蝶互叠胡碟忽跌湖。好对啊!”袁方忍不住叫好“张贤弟果然才思敏捷不愧院试第一之名。” “袁兄所言极是”孙进赞成叹道“我等尚未反应过来贤弟已然对出惭愧。” “就知道你小子聪明哈哈。”张胜比自己对出还要兴奋。“没有丢我们溪山村的脸。”不关村里事好不好张信瞄了他一眼腹诽不已。 亭中两人对视王爷点点头扬声说道:“外面学子看你们穿着可是州学子弟。进来小坐休息片刻如何。” 本来就打算在这里休息的所以众人不多言径直走进亭子分主客坐下。袁方上前一施礼“不知道这位王爷?” “哈哈本人姓王单名一个兴字是个买卖人。”王兴微笑道。“却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怎么看你也不像经商的。”袁方心里滴咕但还是一一为其介绍“学生袁方这位是孙进兄张胜兄还有这位是张信贤弟。” “袁先生还有位你的本家啊。” 袁先生拈须笑道:“后生可敬前程似锦。” “先生过奖了” 张信看着这几个在这谈笑自若心想最好不要注意自己可惜天不从人愿。 “这位少兄为何一言不语莫不是对鄙人说法有异议。”正当张信神游物外之时耳边传来袁先生的声音。 “不敢不敢。”张信心慌回答一边努力想他们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正绞尽脑汁之际孙进说话了。 “先生所言大善《璇玑图》可谓千古奇文我辈景仰都来不及哪有何异议。”《璇玑图》共八百多字无论反读横读斜读交互读退一字读迭一字读均可成诗。可以读得三言、四言、五言、六言、七言诗一千多才情之妙贯古今。 “张少兄刚才不假思索便对出王爷上联可见才气过人不如仿前人作一回文诗如何。”袁先生笑道。 “好”王兴在一边大赞“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当效仿古人引诗作对岂不快哉。来人笔墨侍候。 “甚好。”袁方、孙进赞成道他们也看出王兴一伙人来历不凡同时也想看看张信的本事两人对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张信好奇不已早就想看看院试案的才华。 “那就由学生抛砖引玉了。”出风头的事情袁方总是第一个争先。“春城一色柳垂新色柳垂新自爱人。人爱自新垂柳色新垂柳色一城春。” “妙绝。”众人惊叹。 “该学生了。”孙进也不示弱。 众人兴致勃勃的作起诗来连张胜也不例外别看张胜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其实他也是满有才华的只是平时不表现出来而已。但这次在外人面前早就激起年少好胜之心小显身手也让袁、孙二人惊奇佩服。 “贤弟轮到你了。” 张信一言不走上前台持笔点墨“刷刷”声响不一会搁笔回座暗暗心想不要小瞧我嘿嘿怎么说我也是大学生当年可是背书出身的。 众人围了上去仔细观看。“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红炉透炭炙寒风御隆冬。”张胜开口念起来一顿惊讶道:“咦!信弟不对不是回文诗啊。” “呵呵少兄大才难得啊难得。”袁先生惊叹道。 “自愧不如贤弟为兄服了。”孙进看张信的眼神充满崇敬之意。 “莺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莺。”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浅水流。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 “红炉透炭炙寒风炭炙寒风御隆冬。冬隆御风寒炙炭风寒炙炭透炉红。” 袁方不理张胜的无知正确的念出四回文诗来赞叹不已“贤弟诗中道尽春夏秋冬四时之景用心之巧令人回味无穷啊。” “诸位过誉了实在让人汗颜。”张信心虚不已。 “呵呵少兄谦虚了袁先生极少夸人张少兄可谓名副其实当得。”王兴接过话笑道。“来人上宴席与诸位畅饮。” 话落仆役们有序上前收拾笔墨纸砚摆上早已准备好的食物居然还冒着热气让人惊叹。在古代这可不容易做到的可以看出王兴一群人不简单。 不过这不关我的事张信暗想反正我一个小人物大事轮不到我管趁机大吃一顿不然回到州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冤死了早知道不进学了。 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张信一伙人却之不恭地入席开动起来袁孙也是聪明人自然懂得恭维人所以这餐当然吃得尽兴宾主双方都异常满意。 席罢诸人正在品茗。不久…… “王先生袁先生时候已经不早打扰已久心中过意不去怕是要先行告辞了。”张信看着正悠闲喝茶的几个不得不挺身而出道。 “正该如此。”孙进附和上前一礼。“谢诸位盛情。” “嗯”王兴沉吟一下笑道:“机会难得本想邀请各位去寒舍小聚险些忘记你们是州学子弟不许晚归是我欠虑了。” “不敢谢过先生美意有机会下次再聚。失礼之处请多包涵。”袁方也随附和。 “正是会有机会的。”袁先生点头笑道。 张信几人起身告退慢行回去路上自然少不了欢言笑语回到州学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幸好没有迟到不然少不了一顿罚让诸人兴幸不已。 “哈哈多亏贤弟清醒不然就惨了。”袁方得意摇着手中纸扇。 “好了别说话睡觉。训导先生会查房的小心乐极生悲。”张信轻轻说道。“明天我们再聊。” “嗯好的。” “嘘小点声找死啊。” 夜深人静张信躺在床上慢慢回想这天的事情反思良久…… 第四章 兴王 第四章兴王 安6兴王是宪宗第四子生母宸妃邵氏于成化二十三年受封兴王。弘治七年九月十八日就藩湖广安6州王府建造得气势恢宏千姿百态。府内衔青山抱绿水溪流弯弯清泉潺潺亭台楼阁错落馆堂轩榭巍峨佳木笼葱奇花熌灼萝薜倒垂落花浮荡果蔬漫然翠竹掩映好一派春园之美景。 “袁先生觉得日前那几个学子如何。”一座凉亭内王兴也就是兴王朱祐杬端起茶喝了口问道。 王府长史袁宗皋点点头道:“袁方、孙进、张胜三人学识不错基础扎实。明年大比可能会榜上有名。” 兴王微笑颔赞成道:“先生所言之有理不过先生对张信有何看法怎么不予以评价啊。” “张信此子年少稳重没有一般年轻学子之锐气可当大任以后必成大器。”袁宗皋缓缓说道。“年少轻狂人之常情过于谨慎未必是好事。” “嗯年少而不喜张扬有才学。”兴王挼了下胡子叹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呵呵世间之事莫不如此。”袁宗皋应承道。 兴王站起来走了几步突奇想询问道:“袁先生你看把张信招过来给世子作伴读可好也让世子有个榜样。” “王爷这个主意好是好却不知张信意下如何如是平日还好但明年正是大比之日正是功课繁重之时学子门纷纷备考张信也不例外。”袁宗皋迟疑不决道。 “哈哈是我欠虑了。”兴王略显失望笑道:“世子年已十二正是进学之际见猎心起谢过袁先生提醒啊。” 袁宗皋知道兴王有几个孩子但早已夭折唯留下一根独苗正是如今的世子平时虽然宠爱有加但对其功课却是极为严格。大明开国到现在已经过百年各地藩王都过着奢华的生活纷纷堕落了。但兴王却不同待人宽厚性格慈仁对子弟教育严谨不喜浮华之风深得王府上下敬重。 看到兴王失望袁宗皋不得不好好谋划一番思量片刻打定了主意拱手道:“王爷不必失望学生倒是有个主意但还须借助王爷之力。” “哦请袁先生仔细道来。”兴王大喜。 “乡试之时提督学院官员前来拜访王爷可向其提点一二想来各位学政这点面子还是给的怎么说王爷也是皇上的亲叔叔。” “这……”兴王有点拿不定主意“擅理政事可是犯了大忌啊。” “王爷不必过虑只是提点一番而且以张信的才华中举不过小事。”袁宗皋为了使其宽心信心满满的道:“再说为国举才理所当然。” “好张信一事就交给袁先生了。”兴王下定决心说道:“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自当尽力。”袁宗皋就差没拍胸保证了。 袁宗皋告退后兴王深思片刻喃喃自语:“熜儿是该为你以后做打算了可惜啊袁先生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人虽然忠于职守但总是不好的。”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侍立一旁的仆役上前应答。 “唤世子来。” “是王爷。” 仆役退下去了不久亭子外传来脚步声只见一个面冠如玉身着锦衣的英俊少年正慢步行来转眼间就来到亭子前。 “见过父王。”少年上前行礼。 “熜儿过来。”兴王声音很慈祥。少年正是兴王世子朱厚熜今年虽然才过十二但性子内敛沉默少言可见兴王家教之好。 待朱厚熜坐下后兴王这才缓声询问道:“熜儿最近功课怎么样了。先生教的可都明白了?” “父王先生教的孩儿已经明白。”朱厚熜语气坚定神情微微带着点得意之色这时才显出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 “熜儿不可自得须知满招损,谦受益之理。”兴王的语气带着股威严。 “父王教训的是孩儿知错。”朱厚熜正了正身子答道但神情却略有失望之色。 “嗯知道就好。”兴王故意忽略了说道:“熜儿重阳之日出游为父在外遇到一位年纪与你想当但学识却比你高出数倍之人。” “哦请父王细说。”朱厚熜明显不服的说道。 兴王自然知道自己的孩子虽然聪明伶俐但是就一点不好那就是有点自傲所以兴王才时时敲打下他。 看到朱厚熜不服气的样子兴王暗自高兴起来。旋即把重阳之事说了出来朱厚熜虽然自视甚高但终归只是小孩所以没有成年人的嫉妒心听完兴王的讲诉后不免有点佩服张信起来。佩服归佩服朱厚熜却是不肯认输道:“父王想那张信只是一时运气偶有所得罢了。” 兴王看出朱厚熜的口是心非却也不揭穿。朗声笑道:“熜儿不服气。” “正是如此。” “哈哈父王已经聘请张信为府中教授伴你读书你可要尊重于他。”兴王语气有点像挑拨。 朱厚熜眼精一亮恭敬说道:“孩儿自当以礼相待。”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兴王淡淡道心中却极为兴奋嘿嘿有好戏看了。 明朝的官学自开国以来就有许多的规定张信对于这些规定非常的不满就像现在学院规定重阳之日休息了但却以不能落下功课由让学子们每人写一篇游记或者关于重阳节的临贴诗令张信头痛不已。 袁方他们很不理解张信到底在烦些什么他们认为无论是诗还是游记对张信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正当张信在想怎么敷衍过去时突然接到报信说有人来访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正是最好的借口张信马上迎了出去。 “袁先生是你。”张信感到一阵惊讶心中暗想:“我和他不是很熟啊他来找我会有什么事。” “正是老夫呵呵张少兄别来无恙否。”袁宗皋笑道。 “劳先生挂念失礼失礼。” 客气了几句张信便请袁宗皋进客厅让座奉茶不久…… 张信耐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袁先生不知今日为何事而来?” “少兄可知当日那位王兴是何许人。” “却实不知。”张信想了想拱手答道:“请袁先生赐教。” “呵呵那王兴正是安6兴王殿下。”袁宗皋眯眼微笑道想看张信吃惊的样子。 “哦那又怎么样。” “宠辱不惊可造之才。”袁宗皋心想不由暗赞一句。却不知张信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虽然知道明朝之威实质却没什么概念所以让他害怕一个从没见过的人确实有点难。 “兴王想请你当王府的教授伴世子读书。”袁宗皋语气平淡但眼睛却盯着张信。 张信听了沉默起来为什么无缘无故请我当什么教授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不过不可能呀明明没露出什么破绽来。正在思考之际袁宗皋笑道: “少兄不必过虑当日你才华出众深得兴王赏识所以才决定聘请少兄。” 张信立马暗恨不已早知道不装逼了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承蒙兴王殿下错爱但明年正是我辈乡试之时我等进学进正是为了考取功名如今正是悬梁刺股之日去王府当教授未免是…… “哈哈少兄不必过虑想我兴王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叔每年奉旨进京不下数次朝中大小官员关系非浅。”袁宗皋拱手笑道:“提督学政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言下之意是只要张信去兴王府到时自然有兴王打点上下按理说只要不是白痴遇到这种好事当然不会拒绝。 但是张信对明朝上层阶级实在是没有好感而且也十分恐惧。出于保护自己的心理断然拒绝趁机站起来大声说道:“袁先生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想我张信堂堂一介男儿考取功名自当凭真本事话不投机恕不奉陪哼。” 袁宗皋看着张信拂袖而去却不阻拦。嗯年少正直不枉老夫推荐一场看来只好另想办法了随后带着笑容悠闲自在的回去了看不出有何失望的样子。 张信快步回到房中关好门窗趟在床上对刚才之事反思。 果然出风头的事以后要注意了免得又被人掂记上了。刚才我义正词严的回拒他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啊。想到这个问题张信又苦恼不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学校的事还没解决呢事情又事该死能跑路就好了。 “张贤弟午休结束该上课了快来。” “来了”张信答道。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顾着眼前吧。 张信跑到课堂时钟声响起。 “见过学正先生”学子们向坐在前台的学正施礼道。 “嗯不必多礼。”学正点头。“上次布置的功课你们做得怎么样了。” 听到学正这句话张信脸色就垮了这么早就收作业了啊。 第五章 州学 第五章州学 当学子们一个一个的上交作业时张信却动都不敢动深怕被现。但该项生的事最终会生的学正慢慢的把全部学子上交的功课看完后却不动声色继续按常讲学。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但…… “张信‘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中的‘道’作何义解?”学正大人开始威了哼小子敢不听话。 “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张信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刚好几天前看过这几句关于道的总算还有点印象正好把这三句话背出来想蒙混过去但心里早就一片凉已经做好被踢的准备。 “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学正看了眼张信开口念道:“孙进这话作何解释?” “君子可能会产生不符合仁道的思想可能会做出不符合仁道的事情没有小人能够有仁道的思想能够做出符合仁道的行为的。”孙进从容不迫回答。 “好坐下吧。”学正示意孙进拿眼角瞄了眼张信淡淡说道:“希望你们谨言慎行不要忘记圣人之言。” 张信羞愧的低下头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但心中还是感激学正的起码他没有当场点出自己的名字总算给自己留下了面子。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心逾矩。连圣人才从十五岁开始有志于学所以你们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骄傲自满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学正淳淳教导。 学子们唯唯诺诺赞成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淡漠者有之但表面上却是极为赞同学正自己也看出来了但也不说什么让一群天之骄子认同自己的话是有点困难只有当他们经历后才会懂的。 课后张信理所当然的被学正留下来。 “张信你可知错。”学正年过五旬鬃已斑在学院里素有名望深得学生敬重。 张信上前深深施礼道:“学生知道错了请学正责罚。” “我知道你是不屑于做这些功课。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红炉透炭炙寒风御隆冬。好才情啊。”学正微笑赞道:“但是你不能自满在学院就要遵守学院的规矩怎么能违背呢。” 张信顿时楞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信虽然你成绩斐然但平时也要注意影响啊。”学正训道。 张信还能说什么只好低头慢慢的听训训了半天最后学正累了才罢休。 张信浑浑噩噩的走出讲堂这才想起怎么学正会知道自己在重阳时候抄的诗。嗯这是个问题看来要找张胜好好谈谈了。 此时袁宗皋已经回到兴王府兴王与世子早已在书房等候书房中装饰得古色古香时时透出典雅之气。 “袁先生事情办妥了吧。”沉不住气的朱厚熜询问。 袁宗皋喝了口茶沉默片刻像是在回味。 “事情不顺利是何原因?“兴王看出点端倪来有点惊讶。 “袁先生父王说的可对。”朱厚熜不信望着袁宗皋。 “王爷法眼如炬张信他拒绝了。”袁宗皋摇头道。 “为何” 看着朱厚熜急切的样子兴王有点笑意“莫非张信对本王的安排不满意还是看不起本王不愿意与本王有所交集。” 明朝时期的藩王名声一向不怎么好有些更是残暴不仁百姓哀声怨道所以一般有才学之人都不愿意与之交往加上朝廷对藩王采取提防政策有志于功名者都更不敢与之接触恐为朝廷所忌。 “不然只是张信希望凭自己努力搏取功名不愿借王爷之力。”袁宗皋苦笑道:“年轻气盛情有可原请王爷见凉。” “哈哈年少无知看来张信也是个痴人。”兴王大笑神情有点轻视“不懂得世间险恶官场诡谲。” 朱厚熜却不同意兴王的看法抗议道:“父王张信是性情耿直不是趋时附势之人做我的教授正好。” “难得我儿同意但张信不愿来有何办法。”兴王话中带着股笑意。 “孩儿亲自去请。”朱厚熜想了想认真说道。 州学宿舍内张信正趟在床上愁虽然学正放了他一马但功课还是要补上的。通过这次教训使张信认识到凭自己的半吊子水平在州学是混不下去的这次能蒙混过去靠的是运气但下次呢?张信可不认为运气会时时刻刻伴着自己。 要不逃之夭夭正当张信头脑冒出这个想法正想怎么准备实施的时候门外传来阵阵打闹声不用说肯定是袁方几个回来了。 “信子回来了学正找你做什么。”张胜一进门看到张信立刻关切问道。 “没啥就是关于上次重阳出游的事。”张信显得有气无力。 “怎么了是不是又病了?”急忙拉住张信的手“哪里不舒服啊。” 看着张胜关心的样子张信心中一暖答道:“真的没事只是在想点事情。”忽然心中一动“胜子你知道兴王吗?” “贤弟所说的兴王可是安6兴王。”看到张信没事袁方随即坐到倚子上顺口接过张信的话。 “正是请袁兄赐教。”张信站了起来拱手道。 “兴王乃是宪宗皇帝的第四子在弘治七年就藩安6名声不错贤弟问这个做什么。”袁方显得有点疑惑。 张信想了又想对这个兴王一点记忆都没有。切宁王我还知道起码看过电影说起宁王他应该要造反了吧世道又要乱了。正胡思乱想之际衣袖被扯了扯。 “怎么了?” “问你话呢兴王怎么回事?”张胜说道。 张信不好意思讪笑道:“就是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王兴原来他就是兴王今天那个袁先生来找我希望我到兴王府去做世子教授。” “世子教授。”顿时房中一片惊叹。 袁方第一个反映过来:“你答应了。”那语气恨不得自己是张信马上去兴王府。看到张信摇头后叹了口气呼天抢地道:“考虑不周啊。” “不然。”孙进有不同的看法:“贤弟理应如此想我等堂堂州学生员以后可是要考取功名的与藩王沾上关系总是不好。” 袁方想了想觉得孙进的看法是正确的但是嘴上却不服气:“孙兄此言差矣兴王与朝中关系不错上达天听与兴王交好对我等有益。但贤弟已然回绝就不必多说了。” “袁兄……” 没等孙进开口袁方马上忿开话题道:“对了再有一月学院梅花在那时开放学正引为盛事所以经过商讨准备开个赏梅会到邀请各地名士乡绅来想让学子们好好表现一番以振学院之声。” 孙进苦笑放弃与袁方争辩兴王之事挖苦道:“袁兄赏梅盛事怕是你最喜之时又准备大放光彩了。” 袁方摇摇扇子却不反驳孙进看他喜上眉梢的样子恐怕是默认了。 “那到时是不是有许多名门闺秀到场。”张胜大感兴趣问道。 “那当然不然袁兄何至于此。”孙进笑道。 张信羡慕的看着他们吵吵闹闹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他们那样放松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筹办赏梅大会所以学正没有追究功课一事着实让张信松了口气幸好州学学制是以自学为主不然张信怕是难逃一劫。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因为种种原因赏梅大会被延期几日但最终还是举行了那时正是梅花盛开的时候学院开满了梅花花香四溢。 赏梅大会场面虽不说是极为宏大但气氛热烈文人乡绅举杯相庆。当然身为州学举行了大会自然少不了吟诗作对。 自认为风度翩翩的袁方当然不会放过每一次露脸的机会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野史逸事都能侃侃而谈让人如沐清风觉得他才学过人相比之下张信就逊色多了。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论学识袁方确实比张信强但似乎学正大人不这么认为。 莫学正对张信向来关注已久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对于一个十五岁院试榜莫学正可是欣赏有嘉的不然功课事件怎么会放过张信。应城县的李教谕推荐张信到州学进学其实也是莫学正授意的安6州学最近几年名气差了许多莫学正早有打算。所以吩咐附近几个县的教谕才华出众的学子一律推荐来。 经过长期观查莫学正认为州学几十号学子当中只有几人有资格获取功名是重点的培养对象张信正是其中之一。 现在看到张信在盛会上一言不语莫学正不满意了心想:“难道你不知道这次盛会的重要性这可是施展才华的最好时机啊。” 莫学正暗恨不已最后实在是不住了咳嗽一声会场慢慢安静下来大家看看学正大人有什么话要说。 “感谢诸位能参加这次赏梅大会前人说的好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今天有梅无雪但会上名士云集各位何不赋诗作对与众同乐。”莫学正顿了下继续说道:“当然作为我州学子弟当仁不让。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仆役鱼贯而入不久笔墨纸砚已经摆放整齐。会场士子大为振奋纷纷登场献艺顿时大会气氛达到**。 第六章 拜访 第六章拜访 张信看着这个情景又是感到一阵头晕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这时张信被压抑已经的心情顿时暴出来想我堂堂二十世纪的四有新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会怕你一个小小诗会。从来到明朝后时时刻刻谨慎害怕时时刻刻小心翼翼恐惧感一直伴随着张信特别是进州学以来更是严重深怕别人现自己的秘密如果心理长期这样压抑下去怕张信小命危在旦夕不在沉默中暴就在沉默中灭亡。 想通这点被抑制已久的心情突然间烟消云散了一片轻松。张信想明白了主要是自己还是没有能融入这个时代所以才显得处处压抑差不多患上忧郁症了地球少了自己照样在转别把自己太当会事。 张信心里一片舒畅随有拿起一杯酒笑道:“袁兄孙兄今天难得高兴我们应该尽兴不醉不归。” 袁孙两人早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也没在意张信的变化随口道:“正是正是。”眼睛却盯着志场上挥笔作诗之人恨不得代替他们出场显示自己的才华。 至时场上作诗早就不限制咏梅这个题材了天南地北无所不包。场上学子每作完一诗必摇头晃脑大声吟诵场外一片喝彩。 张信笑眯眯看着坐卧不安的几人开口道:“此时正是各位仁兄大显身手之际何不上前表现表现让先生们指点指点。” 袁方闻言大喜心中早想出去凑热闹了但为了保持风度矜持已久听到张信的话后哪里还忍得住拱手道:“贤弟所言极是想我等平时寒窗苦读却不知进展如何如今正好请先生们指正以求精进。” 诸人笑呵呵看着袁方明知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揭穿最后还是袁方自己耐不住众人的眼光假装咳嗽一声转身走进场中。袁方在州学中也是较为出名的看到他进场其他学子纷纷让步。 袁方有些得意面带微笑道:“逢此盛事学生偶有所得请诸位先生指正。”说完朝主席台方向行礼莫学正点点头表示满意。 “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香闻流水处影落野人家。”袁方书写完毕搁笔吟诵道。 “好此诗堪称一绝可见此子才学不错” “全诗未见有梅却道尽梅花特点可谓巧思。” “由诗可观人可造之才啊。” 主台上的文人乡绅纷纷向莫学正赞道坐了这么久了终于看见一出众的诗大家都不吝赞美之词。莫学正矜持的颔脸上却绽放出笑意。 正当众人喝彩之时莫学正扬声道:“袁方诗虽然作得不错不过不要骄傲吟诗作对只是小道圣人之言才是正道。” 袁方敛容正道:“弟子谢先生教诲。” 待袁方回席后场上一时静了下来看过袁方的诗后学子们自觉不如不敢上去献丑。而在台下的张信因为放开心情正喝得不亦乐乎举杯交碰分外引人注目。 “张信。”看到这情况莫学正有点恼怒。 有点头晕的张信忽然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回头看到孙进指指莫学正醒悟过来站起来施礼道:“学正大人有何吩咐。” “张信你虽年少但颇有才气今日难得逢此赏梅盛事不若作诗一让各位长辈指点你一下。”莫学正道。 张信感觉有点为难但在莫学正威严的目光下败退下来虽然喝了不少酒张信还是头脑清醒的知道一但拒绝会有什么后果。 “是请先生指点。” 张信答应一声走上前台。台上早有人准备好笔纸执笔沾墨不假思索缓缓写下不久搁笔起身施礼回席。 刹时台上围满了人。 “从来不见梅花谱信手拈来自有神。不信试看千万树东风吹落?便是春。” “一枝两枝横复斜林下水边香正奢。我亦骑驴孟夫子不辞风雪为梅花。” “为惜繁枝手自分剪刀摇动万重云。折来细想无人赠还供书窗我伴君。” 旁观中有一人朗声念道场顿时悄然无声张信觉得奇怪难道这还不够这都是名人写的诗啊。 “哗”一声响全场轰动起来。那些乡绅为了表现自己非是附庸风雅之辈都大声叫好拍案叫绝而真正看懂的士人则口中喃喃回过神后出阵阵赞叹声。 袁方几人更是瞪目结舌楞住了虽然他们都认为张信才学过人但从不显山露水哪知如今一鸣惊人硬是把众人震晕了莫学正更是惊喜交集不停地挼着胡须嘴都合不拢。张信见状哪里敢待下去趁众人不注意偷偷走了却没有注意身后有一少年在默默注视着他脸上带着笑容。 州学后院凉亭中间一块方桌上摆着几盘小菜一壶酒张信一个人正慢慢品尝。张信有点得意但也有点忐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自从赏梅会过后张信在安6州的名声慢慢传开了许多人都知道安6州学有个才子才学出类拨萃学院导师更视他明年乡试的举人来培养。 张信心中有数知道自己不过是抄袭了前人几名诗实际上对科考一窃不通平时只好愤读书但在学院师生眼里更落得个不骄不馁的名声。虽然看了许多书对社会有了一定的了解不再担心会闹出什么笑话来心里也不再害怕露出马脚了但对考试一点帮助也没有加上不敢请教别人所以学业一点进展都没有。 不过抱着得过且过的心里张信也蛮高兴的大不了不做秀才了天在地大不怕没有容身之处正当张信在悠然自得之时亭外却传来一句话。 “张先生弟子有礼了。” 张信诧异回头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着锦衣眉清目秀面如冠玉正朝他施礼。张信醉得有点迷糊问道:“你是找我的?” “正是学生见过先生。”少年笑道。 “哦你是谁家的孩子哪个让你这么做的。”张信觉得好笑以为是哪个和他开的玩笑好整以瑕的说道。 “哈哈张少兄这是我家世子特前来拜访。”袁宗皋快步走到凉亭扬声道。 “袁先生兴王世子。”张信反应过来摇摇头想驱散酒意。 “呵呵正是张少兄近日可是大名远播我家王爷为示诚意特让世子前来拜访希望张少兄能答应做世子的教授。”袁宗皋拱手说道。 “请先生受我一拜。”朱厚熜上前趁机施礼却被张信拦了下来。 朱厚熜对于让张信做自己教授一事本来有些不情愿的但不敢违背兴王的意愿加上一时口快答应来请人但就是拖着不来。后来应邀来参加赏梅会见到张信的表现感到服气所以才有点心甘情愿前来拜访。 “我的弟子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张信看到袁宗皋再次来访知道这次难以拒绝不然就是不给兴王府的面子肯定会有麻烦的情急之下找了个借口希望他们知难而退。“虽然说世子身份尊贵但也要考对一番。” 袁宗皋面带微笑不一言侍立于朱厚熜身后。 “请先生出题。”朱厚熜被激起了性子认真道。 看着朱厚熜严肃的样子张信心情舒畅决定为难一下他思考片刻念道:“苦叹屈原求索路。” “且学苏轼问青天。”朱厚熜不假思索回答。 “咦” 张信惊讶没有想到这小孩反应挺灵敏但没有这么简单就让他过关。张信想了想继续出对“风急忽疑星欲坠。” 朱厚熜深思片刻走了几步“雨骤直忧山将平。” 张信有点兴趣看了看朱厚熜露出一点笑意终于认真起来想到以前在书上看过一个对联“读万卷诗书谁怕千辛百纳十寒琴棋书画学得九章会算术。” 说完后盯着朱厚熜看他怎么应对。 朱厚熜听完对联了顿时楞住了不知道怎么办心急之下不由得在凉亭中兜起圈子来时不时喃喃自语。 袁宗皋也在一旁冥神苦思时不时的挼着胡须一脸难色就知道他一时之间也没法对上觉得心浮气躁。 “可曾想出下联?”张信问道。 朱厚熜额眉紧锁看向袁宗皋袁宗皋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一时之间难以对上。 “既然如此两位请回吧。”张信松了一口气对袁宗皋施礼道。“不是学生不识实务承蒙王爷看起理应答应但是学生还在进学之中才疏学浅哪能为人师表当不得世子教授袁先生回去后请如实禀明王爷让王爷另请高明学生在此谢罪了。” 袁宗皋苦笑道:“少兄言重了袁某自己当回禀王爷。” 朱厚熜回过神来脸上阵红阵白看得出是气极了眼盯盯的看着张信盯得张信心中怵后悔过早拒绝应该再委婉些的。 突然朱厚熜冲到张信面前伸手张信一惊以为他要打人之际后退两步定神一看却见朱厚熜已然施礼鞠躬表情严肃道:“弟子愚昧请先生赐教。” 第七章 辞别 第七章辞别 张信暗暗地自嘲了下为自己的表现觉得有点丢脸幸好没有人注意。回过神来赶忙过去扶起朱厚熜张信可不敢让他拜对于皇室他还是畏惧的谁知道兴王知道后会不会记仇小心为上。 “世子不过是一时心急才对不出而已过后只要稍微想想自然能对上来了。”张信安慰道尽量挽回影响毕竟据自己知道明朝姓朱的都是不好惹的所以干脆利落的道出了下联:“看九宫易图自知十感百思千虑奇门遁甲不求万载晓乾坤。” “读万卷诗书谁怕千辛百纳十寒琴棋书画学得九章会算术 看九宫易图自知十感百思千虑奇门遁甲不求万载晓乾坤。” 袁宗皋缓缓念道击掌赞叹不已“少兄巧思此联妙若天成老夫佩服既然少兄决意已定老夫也不好强求不过希望少兄看在兴王的面子上到王府一叙到时再作打算如何?” 张信感到左右为难但也不好回绝楞楞的站在亭中。 “先生不必为难既然先生无此意愿弟子也不强求。袁先生我们回去吧。”朱厚熜平静道看来已经恢复心情了。 “等等。”张信挽留认真道:“王府教授主要是做什么的?” 正准备告辞的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张信的意思。 “我想问的是做世子教授会不会很累?” “教授只要每天授课一个时辰平常解答世子疑问其余时间都是非常轻闲的。”袁宗皋明白过来微笑回答道。 “哦听上去不错。”张信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坐了下来手指时不时敲打桌子犹豫不决起来。 朱厚熜这时也明白过来盯着张信神情有点紧张看得出来他对张信已经服气了心里很希望张信能答应。 “好的我答应了三天之后自当登门拜访。”张信最终拿定了主意微笑对两人说道:“以后还请两位多多照应。” “哈哈理所当然少兄客气了。”袁宗皋高兴道。 “先生……” 送走两人后张信回到房中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感慨不已望着房中熟悉的布置张信不由暗暗叹息。 书院是住不长久的不然迟早会露出破绽现在能借机名正言顺的走当然是好事不过却不知道能在王府待多久。按张信的心思如果实现不能担任教授工作的话到时随便找个借口就跑回溪山村去回去后就说是因为得罪兴王府所以不能参加科举对村里村外都有个交待接着再做打算了。 州学后院是学正与几个训导备课休息的地方一般学子没有事情都不会轻易打扰。张信轻步的来到莫学正门前微微敲响然后侍立一旁等候。 “是谁找我何事?”莫学正的声音透着疲倦好像睡眠不足。 张信知道那是因为操劳过度所至州学事情太繁琐学正身为州学之长平时不紧要教学还要为学子们的前途劳心张信本不想来打扰莫学正的但退学这种事没有学正允许那是不行的。 “先生是我。” 门里稍微响了下像是在收拾东西不久“吱”的一声门打开了露出莫学正的身影看见张信神情有点惊讶。 “嗯是张信啊进来说话。” 待两进房坐定后莫学正道:“张信今日找我有何事?” 张信踌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本来想好的说辞到了嘴边却不出声来脑中一片空白神情局促坐立不安。良久才哎哎说道:“先生不久前兴王……”话还没说完却见莫学正轻轻一笑“可是兴王府教授一事。” 张信有点吃惊抬头望着莫学正恍然大悟如果兴王府的人没和学正打过招呼哪里这么容易进州学找人。 “那先生的意思是?” 莫学正沉吟了下说道:“当初兴王来人和我谈时我不赞成你去毕竟科考临近你也抽不出空来。但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我一时难以拿定主意所以最后决定由你自己来选择。如今你来找我想来已是有主意了吧。” “先生。”张信愧疚道:“弟子已经答应兴王三天后前往。” “哦” 莫学正应了一下却不动声色静静的喝着茶。张信不敢出声凝神屏气像是在等待最后的裁决。 “张信啊科考之日不远了你到王府后不可懈怠不要舍本逐末啊。”莫学正劝道但言下之意是赞成张信的决定可以看出莫学正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知道借势的道理知道张信如果能成为王府教授后前途广阔。 张信暗自松了口气起身行礼正容说道:“学生必牢记学正的教诲不敢相忘。” “嗯” 莫学正点点头“你回去收拾包袱到王府后不要失礼。” “是先生学生告退了。” 看着张信离去的身影莫学正微微叹气对于这个学生自己很满意平时勤奋好学又没有其他学子持才傲物的习性本来不想让他去王府的但是袁先生说的对啊兴王交游广阔与朝中关系尚好对张信以后的展有极大帮助为了不耽误张信的前途考虑再三最终决定放人。 “袁兄有事和你们说。”张信找到州学中关系最好的几个同窗打算和他们辞行对于这些朋友张信还是比较愧疚的自己私下应承却没有和他们说。 张信平时都在苦学今天难得有事情找他们大家都觉得有些诧异安静下来看着张信。但是却不懂怎么开口场面一时宁静起来和张信关系最好的张胜最先耐不住嚷嚷道:“信子到底有什么事情说啊。” “对请贤弟明言看我等能否帮得上忙。”孙进说道语气真挚。 这让张信更加不安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兴王府一事他们有什么想法虽然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才知道难办。会不会认为我趋炎附势?张信暗暗想到最终还是决定照实说明情况。 “贤弟可是为兴王府聘教授一事而来。”袁方摇晃着描金扇笑吟吟道。 张信惊奇的反头看着他们现在几个表情不变“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哈哈兴王府来人想招聘贤弟为世子教授世子亲自上门相请与学正洽谈许久这么大一件事都传遍州学了谁人不知?”孙进笑道。 “看来贤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为兄叹服呵呵。”听不出袁方的语气有佩服的意味嘲笑居多。 “书呆子。”张胜直接说道一点都不给面子。 张信有些恼羞成怒看着这帮无良损友知道了都不出来帮忙害得自己差点招架不住得罪世子。幸好要借机脱身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虽然想通了但张信火气还没消。 看到张信生气了袁方笑道:“学正大人有令这事只能让你自己解决旁人不准相助不然要面壁思过的我们哪里敢啊!” “哦”知道不能怪罪他们张信只有忍了。 “贤弟怎么样决定了没有?”孙进关心问道。 “刚才我已经到学正那里说了决定……”关键时刻张信卖起关子。 “怎样快说。”众人注视着张信恨不得把他的嘴撬开。 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张信暗爽但一起到要宣布的消息心情却黯淡起来没有心思嘻戏下去“三天后起程到兴王府特前来告别。” 虽然早料到是这种结果但听到这个消息众人还是消沉起来大家都不懂说什么好一时之间气氛沉默了。 “呵呵难得贤弟谋个好前程我们应该祝贺啊。”袁方打破场面高兴说道。 “正是难得高兴不如到清风酒楼聚一下吧。”张胜兴奋道。 张信也放开了听了笑骂道:“想吃穷我啊等下你们给钱哦。” “哈哈有人请客不醉不归。” 第二天清晨张信迷迷糊糊地醒了感到脑袋阵阵痛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突然脸上一凉张信顺手一摸是条毛巾。 “醒了叫你昨晚不要喝多的后悔了吧。” 张信胡乱的擦了擦脸定神一看原来是张胜“谢了胜子。”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张胜挥挥手“村里父老兄弟念你年幼托我要多照顾你如今你要走了回到村子不好交待了。” “胜子。”张信心中感动对于溪山村张信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当它是自己第二个家不然不会总是想回去了不过是怕回去后怎么对自己寄期待的村人们交待而已。 “好了好了你现在出息了也不往老太爷和杨夫子对你的期望。”张胜苦笑看不出平时洒脱的样子“我就难办了如果科考不中的话回村子少不了挨板子。” “胜子你认真点应该没有问题的。”张信劝慰道却没有办法对八股文章一窃不通自身难保哪能帮别人啊。 “呵呵那当然不能让你比下去了想当年还是我教你识字的呢。”张胜自信说道神情坚定不像在说笑。 “嗯” 张信相信的点头知道自己这位族兄不是在开玩笑毕竟他可是真凭实学考上秀才的不像自己名不副实。 第八章 王府 第八章王府 转眼之间三天之期临近张信只好辞别众人上路了看着自己生活几月的州学慢慢远去张信吹嘘叹息不止。 其实兴王府离州学也不远坐马车不过半日的路程古代的绿化面积比现在好多了绿叶成荫轻风拂面加上路面还算平整时不时摇晃一下坐在马车上的张信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过目的地了是兴王辖地小镇这时张信已经有些疲倦了也不急着去拜访兴王而是在小镇上找了家客栈休息毕竟上门应聘应该给人一个好印象。 此时兴王府书房内袁宗皋正向兴王汇报张信的行踪。 “这么说他已经到了怎么不见下人通报啊。”兴王笑道。 “王爷那位很聪明找了家客栈休息呢看来是想明天再来拜访吧。”袁宗皋笑眯眯说道说出自己的见解。 “哈哈袁先生说得对张信确实机灵。”兴王看样子很高兴“如果他现在前来的话本王对他的评价要低了。” “不知王爷为一个小小的秀才而大费周折世子教授不是小事啊。张信虽然学识不错但总比不上博学的夫子啊。”袁宗皋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趁兴王高兴的时刻问道。 “你对本王的做法不满意?”兴王脸色拉了下来。 “不敢请王爷恕罪。”袁宗皋连忙起来告罪道。 “哼” 兴王有些不高兴但却不说什么拂袖走了看得出来兴王对袁宗皋不像在人前那么尊重。袁宗皋苦笑也没有什么表示好像已经习惯了。 清早晨风拂面走向兴王府的张信感到一阵清爽很享受的眯着眼。虽然很想多享受一下但张信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兴王府已经到了。 不用找人带路张信自己也能找到王府毕竟在这个地方能把住宅建得那么豪华大气的只能是兴王了其他人有钱也没有这个胆子违禁。 看着兴王府一大一中一小三个门口排列气势非凡张信却没有什么反映要求一个去过长城故宫大观园之类的名胜古迹的现代人对一个小小的王府吃惊是有点难度。 生活这么久了张信也知道到别人家第一件事是投名刺相当于现在的名片不然人家不给进入乡随俗张信上前敲门投帖。 “请问你是?”看得出来兴王府的人还是比较有教养的没有张信所担心仗势欺人的事情生。张信说明来意递上门帖门房仔细看了看张信脸上带着怀疑却不说什么直接把门一关“拍”的一声就没见动静了。 张信悻悻摸着脸苦笑知道难以服人到现在还没有弄清兴王请自己当教授有什么含义当初自己犹豫不决就是想到这点。才十五六岁给世子当教授想想就觉得不妥不过考虑很久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图的张信才放心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不定兴王是看自己长得帅想招自己当女婿张信暗暗自恋不襟笑了起来他可是了解过的兴王子女虽多但大多夭折了只留下世子独存。 正当张信在这遐想之时王府中门一响门开了却见袁宗皋迎了出来喜笑颜开拱手问候道:“呵呵少兄别来无恙袁某等候多日了。” 张信忙还礼道:“袁先生劳你出迎实在是太客气了。张信前来拜访却不知兴王是否有瑕接见?” “呵呵兴王正在斋醮闻你前来已经在客厅相候。” 张信虽然不懂什么叫斋醮但也知道兴王正在等他“张信失礼了让王爷久候请先生引路。” 在王府内转了几圈景色果然富丽堂皇美不胜收亭台楼阁目不暇接张信却不动声色直让袁宗皋暗暗点头认为张信定力不错居然没有异色。王府毕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虽然没有做到步步为营但保卫工作还是到位的刀枪剑戟林立其实张信还是有点毛的不过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王爷张信已到。”到了客厅外袁宗皋高声道两人侍立等候回应。沉寂不久传过一个沙哑的声音“王爷传话有请。”请字拉得长长的张信明白那是太监有点好奇却不敢四处张望跟随袁宗皋进去了。 进到客厅向坐在主位的兴王行礼道:“见过王爷。”神情还是有些拘束害怕不小心得罪兴王小命难保。 “呵呵不必多礼坐下。”兴王笑道。 “谢过王爷。”张信谨慎坐下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妄动。 “不用拘礼张信听说你答应前来当世子教授本王很高兴。”虽然是说高兴但却听不出兴王话中有高兴的意味来。 张信心中凉不知如何回应慌忙站了起来正想请罪却见兴王挥手“坐下既然你答应了本王也不会追究了你要用心教导世子。”说完不等张信回话径直走了。 这叫什么事张信心中苦哪是请人当老师啊。张信转头看向袁宗皋现人已经走了整个客厅只留下自己孤身一人没人接待张信也不敢乱跑只好干坐着。 时间转瞬既逝王府书房内兴王正翻阅着庄子拿着笔圈点兴致正浓。 “张信现在怎么样了。”像是自言自语轻声道。 袁宗皋早已经等候多时闻言说道:“王爷一个时辰过去了张信还在厅中恭候。” “嗯他有什么反应?”兴王淡淡说道。 “回王爷张信不惊不惧颇有兴趣的在欣赏客厅中的字画呢。”袁宗皋觉得应该表扬下年轻人毕竟不是哪个都这么有胆识的。 “噫” 兴王的心思终于从书上拉了回来“这么说来他的胆量不错。嗯把熜儿交给他总算没有太过草率。” “王爷下一步该如何行事?”袁宗皋在装糊涂请示道。 兴王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老狐狸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用跟张信计较那么多了不然显得自己心胸狭窄没有气量。当下传话道:“唤张信来书房本王要与他面谈好好叮嘱一番。” 这时张信正在客厅中得意暗笑面试而已早就熟悉了二十一世纪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区区一个欲擒故纵的小计就想让自己为难太小瞧人了。 “呵呵张少兄王爷有请。”袁宗皋一脸笑意出现在张信面前客气说道。 “谢袁先生。”张信一边暗暗腹诽一边行礼道。“却不知王爷怒气是否已消不然学生可吃罪不起啊。” “少兄不必担心王爷刚才只是有急事须处理现下已经忙完特邀少兄到书房详谈世子教授一事。”袁宗皋笑吟吟睁眼说道一点也没见他脸红。 “嗯王爷事务繁忙理所当然的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接见学生学生真是惭愧啊。”张信也不示弱高兴笑道。 袁宗皋暗自赞叹觉得这个子会说话当下也不多言直接引张信来到兴王书房。书房中兴王已经召唤朱厚熜过来毕竟是给他当教授当事人应该出来表示表示。 看见张信的到来朱厚熜有点兴奋上前施礼道:“张先生弟子等候多日了盼望先生早日来临。” 张信不敢托大连忙把他扶起来对于这个学生张信心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他的现在过来当教授只不过是为了股身一进之计而已早做好被兴王辞退的准备了。 看见朱厚熜的反应兴王很满意自己的孩子才是重要的如果朱厚熜不同意地话兴王也无可奈何。 “熜儿张信可是父王亲自为你选的教授先生以后你可要听张先生的话如果有冒犯先生的地方父王可是要处罚的。”对于兴王的话张信可没有放在以上客气话说不会说啊至于真实程度有待考虑。 如果有哪个笨蛋信了有什么后果就不要怪别人了。张信心中虽然不屑但也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说道:“不敢不敢王爷过虑了学生自当尽力。” 接下来就是所谓的拜师仪式了虽说不是正式的但也不能马虎样子还是要做下去的朱厚熜身为世子但也不能失礼。在儒家思想中尊师重道是非常重要的无论身份有多么尊贵也不能轻言越过这道程序。 所以张信好好的享受了一次算得上隆重的拜师之礼兴王也给面子把王府的人都招集来当面宣布张信为王府教授一职看着低下众人尊重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有多少水份张信也不襟飘飘然起来幸好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料不至于丢人现眼。 拜师礼过后兴王好像没有兴致了淡淡吩咐下人:“来人想必张教授已经累了带他到客房休息。” 说完也不问张信的意思转身对袁宗皋说道:“袁先生这事就麻烦你安排了。”顺手领着朱厚熜走了。 看着兴王消失的背影张信心中暗骂不已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很想撒手不做了却只能认了。 袁宗皋也一脸苦色说道:“张少兄不要见怪今天王爷的心情不好请随我来以后你就要住在这了让老夫带你走走了解一下王府的环境。” 张信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跟着袁宗皋走了不得不说王府的景色非常不错风景秀丽但张信却没有这个心思欣赏了正思考自己来这里的决定是不是有点错了。 第九章 闲置 第九章闲置 虽然有点悔意但王府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张信也只能继续在兴王府住下来了不爽是不爽也不得承认王府的环境确实是比以前的好多了就算在二十一世纪张信也没有住过条件这么好的地方。 兴王也够意思安排张信住在一个独立的小院里有几个下人服侍真可称得上饭来张口衣来身手。当然就是晚上没有电灯没有网络蚊子多点其他的没有要求了。舒适是舒适不过也不能这样下去啊。 张信在院中不停的练字回到明朝这么久终于能写出一手见得人的字是张信得意之事。不过现在的张信可高兴不起来虽然对于来到兴王府当教授心中是忐忑不安的不过也不妨碍张信对这份工作的负责心理。 住这么好的地方吃喝不愁让张信愧疚不已觉得自己应该对得起人家所以一直盼望能早日尽自己的职责虽然说张信也没有什么真才实料不过教个小孩子应该可以的吧?不过自从头一天见过世子后张信已经来到王府七天了对于让张信教书一事兴王一点动静都没有。 头一天张信没有见人来请还以为是兴王让自己好好休息下再准备授课的。哪知道连续几天都一样张信觉得情况不对了但是怎么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求见兴王却没有答复想见袁宗皋也没有消息同时也被限制只能在这个小院活动不能乱走。本来以为是考验的张信也弄不清楚状况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软禁不成? 想了半天张信也没有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图谋的索性就不想了得过且过的住了下来反正自己的命是捡来的不怕兴王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过张信却是高估自己了。 “张少兄这几天还住得习惯吧。” 张信闻声一看正是袁宗皋笑容可掬的样子不由得高兴起来终于有人来了开口责问道:“袁先生莫非是学生得罪于王爷怎么如此待我?” “呵呵少兄真的是多虑了这几天王府确实是有事王爷抽不出时间来。”袁宗皋解释道。 不过张信很怀疑这话的真假王爷没有空但我是给世子当教授的又不是给王爷当教授摆明是骗人啊。 袁宗皋也看出张信不信自己所言耐心解释道:“少兄可知道福州三卫兵变一事?” 张信茫然摇摇头不要说兵变了福州三卫是什么自己也不懂。 “呵呵不知道也不奇怪这消息也是最近才传到王爷耳中事情是这样的福州三卫军士已缺粮三月有人便乘机煽动军士以请求给粮为由聚众为变挟给其粮。” 张信奇怪了问道:“这关王爷什么事啊?” “呵呵事后天子大怒福州的官员只好来向王爷求情想让王爷帮他们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 “哦原来是这样啊。”张信认为自己懂了其实他一点也没懂福州兵变内幕多着呢不是他能所了解的。 不过袁宗皋也不打算详细说明笑道:“王爷对世子很器重在处理事情的时候都让世子旁听所以这几天少兄授课的事只能缓缓了。” 张信听了觉得没什么反正现代的人教育孩子都是这样见过才能识广兴王的做法让张信有点佩服认为他对世子的教育很有远见。 在二十一世纪纨绔子弟二世祖的称呼屡见不鲜看历史书的时候张信对历朝的藩王都没有好感认为他们只是一帮渣滓农民的吸血鬼对社会没有任何贡献如今听到兴王这样教育世子让张信觉得很新鲜。 不过印象也没有改观教育归教育毕竟藩王的本质还是一样的对于封建社会制度的不满还是存在的不过张信却不会蠢得说出来。 “呵呵袁先生请转告王爷正事要紧学生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 袁宗皋点点头随后和张信聊了几句起身告辞了。张信起身相迎目送袁宗皋离开知道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张信自己也松了口气。 兴王府书房 连续几天不停的工作兴王终于把事情处理完了可以放下紧张的心情了对于兵变事情的处理兴王可是费尽了心思可谓心力交瘁所以一忙完后安然的休养起来。朱厚熜也不例外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孩怎么聪明伶俐但阅历还是不足的就算是旁听要理解也蛮费脑力的所以也要休息一段时间。 人啊就是有太多的贪婪不懂得满足已经恢复过来的兴王舒适的坐在倚子上慢慢来喝着上等香茶但思虑却不在这上面。正当兴王正神不守舍的时候坐在一旁的袁宗皋悄悄地站起来准备走出去不想打扰兴王的休息。 “仲德。”兴王醒了过来摇了摇头自嘲了下没想到自己的精力大不如从前了还好熜儿已经长大了。 想到朱厚熜兴王猛然想起张信来对于张信兴王心情很复杂在兴王的心中袁宗皋怎么说也是朝廷派来的人不可以尽信。 所以遇到张信后兴王不由得起来爱才之心想培养一番陪伴朱厚熜加上张信的年轻比朱厚熜大不了几年两人应该可以相处得很好。过几年后两人应该建立起感情了只要以后疏通一下关系张信科考后就可以直接调任兴王府了如果说张信不识实务的话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兴王默默想着藩王身上的枷锁实在太多了虽然自己与皇帝的关系不同但也不能有所保证为了朱厚熜兴王早就做好详细的打算了。 事情和兴王想的一样朱厚熜对张信的才学还是有点佩服的两人不难相处兴王的目的也达到了但是福州…… 想到福州兴王就感到一阵心浮气躁闷声道:“最近张信怎么样了。” 袁宗皋无语还能怎么样凉了人家半个月现在才问。收好小心思袁宗皋答道:“张教授已经在府中住了半个月每天都在院中练字。” 兴王惊讶想了想好像真的有这么久了哦忍不住问道:“就是练字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正是如此自从上次告予张教授王爷有事处理世子旁听不能按时授课已经过了八天了。”袁宗皋望了望兴王小心翼翼的回答。 “哦” 兴王挥挥手示意袁宗皋可以走了。小子不错能忍兴王乐滋滋的想对张信的评价又高了点还以为要多费时间培养打消他的傲气磨平他的棱角呢。既然他这么懂事明天可以让熜儿找他授课了。 张信这几天过得很自在没有什么压力没有人管的感觉真好。希望兴王每天都有事情处理张信默默的向上天祈祷可惜上天太忙了没空听张信的愿望。 “先生学生这么迟才前来问候请先生见凉。” 听到这声音张信知道自己美好的愿望是不能实现了谁叫人家是老板吃人家的只能小心侍候。 “世子多礼了父亲是人生中的第一位教师世子应该时时倾听王爷的教诲要比我这个教授强多了。”张信实话实说道。 “是这样吗先生说的真好。”朱厚熜赞成道:“父王确实博学多才平时让学生受益良多但父王对先生很推崇所以要请先生多多指教了。” 真的是父子…… 张信心想不服不行啊。 “呵呵应该的既然王爷已经把事情处理完那我们就开始学习吧。”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张信也不打听处理事情的过程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少招惹麻烦才是王道。 不愧是王府世子书房给张信的印象就是空间大书籍多装饰得富丽堂皇显示出大气。虽然上次到到兴王的书房但没有那个心情看现在能放开欣赏才觉得与众不同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大型图书馆但在这个时候也不算差了起码比州学中的藏书室规模大多了让张信惊叹了下。 恢复心情后按理说应该是到授课时间了但是张信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为好干脆把问题抛给朱厚熜道:“不知世子功课如何以前的夫子教到哪了?” “先生自从三个月前上任教授因为家中有事去职后一直是由父王聘请的几位儒门先生授课弟子已经学完四书五经现在正学资治通鉴。”朱厚熜回答道。 真的假的张信怀疑的看着朱厚熜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心情马上沮丧起来你都有这么多的人教了那还要我做什么。张信却不知道兴王本来就不寄望他能教世子什么而是想招个伴读而已授课不过是玩笑罢了。兴王每天都会安排一些儒家名士为朱厚熜讲课所谓的教授不过是一个虚职不然就算张信怎么才华横溢也不能打动兴王怎么说张信也不过十六岁才学也是有限的。 “不知先生打算何时授课?学生恭候教诲。”朱厚熜颇有兴致的看着张信早就明白怎么回事的他等着看笑话。 张信无奈的看了朱厚熜一眼开口说话了。 第十章 论史 第十章论史 “四书五经内容博大精深常人就算是穷一生之力也不敢轻言学会贯通如果真如你所说已经学完那我也不能教你什么了。”张信淡然说道对于这份工作他也不报希望了有这么一个天才学生不是谁都能教的而且兴王另请人授课摆明是不信任自己。 “呵呵先生过誉了学生不敢欺瞒刚才所言不过是玩笑之语学生也只是能背诵经文对于经文大义有所了解而已。”朱厚熜解释道:“父王说过学生身为世子以后要担起兴王府的责任圣人之言了解大义即可不必多花心思在这上面。” 如果是哪个儒家门徒在这肯定会对朱厚熜批判认为他这样想是错误的然后会举出一大堆圣人之道来教训他让他回归正道。但是张信对这话表示赞同反正世子以后又不要科考学这么多的经义做什么。至于兴王另请人教世子一事这不算什么反正自己是什么料自己知道现在有人为自己分忧赚到了。 张信想通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说白了自己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授课一事轮不到自己操心心情大为舒畅。不过也惊异朱厚熜才十二三年却没有同龄人的童稚对答稳重。张信不知道他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所以兴王选择他做为朱厚熜的伴读也是没有原因的两人的性格相符。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世子可知?”张信了解自己的职责后决定挥自己的作用监督朱厚熜学习这也算对得起兴王聘请自己的情意虽然说兴王有点用心不良也算是帮自己解决了麻烦。 朱厚熜答道:“学生明白曾子的意思是人应该每天反省自己为别人出主意做事的时候是否忠实?交友是否守信?老师传授的知识是否复习了?” “嗯温故而知新世子明白就好。” 说完张信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懒洋洋道:“既然世子已经学完儒家经典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的随意即可。” 朱厚熜愕然感到一阵新奇从来没有一个先生是这样教书的。笑了笑朱厚熜扬声说道:“黄锦进来。” 话刚落下门外就来了个十来岁的小孩与朱厚熜一般大小长得眉清目秀面如施粉白白净净的身穿青灰色的衣服。进来书房后向朱厚熜跪下道:“世子有何吩咐?” “给张教授沏茶要上等的茶叶。”朱厚熜补充道:“最好是皇上赏赐的贡茶。你去我房里找找尽快送来。”古代给官家子弟上课只能站着而且又没有水喝朱厚熜这个做法算是非常厚道了。 “小的遵命。”黄锦答应一声起身告退出了房门。 张信不置可否对于喝茶他不怎么在行不过难得学生这么有心没有理由打击人家的积极性是吧。承了人家的情怎么说也要表示一下“呵呵世子有心了却不知最近世子功课有何疑问?” 朱厚熜闻言大喜连忙说道:“正想向先生求教几天前夫子讲资治通鉴谈起宋朝为元所代逐让学生写一篇关于宋的体会。不过学生这几天忙着跟父王处理正事无法分神只好胡乱写了篇却不知好坏请先生指正。” 只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张信不情愿的站起来道:“职责所在世子不必客气。”接过朱厚熜递来的文章认真看起来。如今的张信对于繁体字已然不在话下无论是读写都习惯了不会造成任何的障碍。 字很好比我强多了自卑啊想太多了张信抛开杂念专注读起来。嗯语句顺畅行文语法流利内容中规中矩和这个时代的言论一样以朱厚熜这样的年纪看真的是十分难得啊不得不佩服兴王教育的能力。 “世子过谦了这篇体会可以说是文笔极佳从内容看得出世子才思敏捷言简意赅一针见血指出了宋朝兴亡的原因无论是从内容还是行文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张信出口就是赞扬之辞。 “哦” 朱厚熜失望应了下对于这些阿谀奉承之语他已经听腻了本来以为张信会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和其他人没两样。 张信没注意朱厚熜的表情径直说下去:“不过这文章内容有些算是陈词滥调了大多是拾人牙慧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新意世子应该注意。” “还请先生指点。”朱厚熜高兴道。 张信奇怪看了他一眼怎么被批驳了还这么高兴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正如世子所言宋衰落之因是多方面的冗兵、冗官、冗费是主要原因这些都只是内部的问题难道就没有别的了?” 经张信这么一提点朱厚熜有点明白了“先生说的可是外乱。” “不错世子可知宋朝有何外乱?”张信谆谆引导道。 “辽、夏、金、蒙古。”朱厚熜答道史书他还是读过的。 “那世子可知道为什么有宋一朝外乱何以如此之多这在历代可是罕见的。”张信问道存心是要考较下朱厚熜的学识。 “这……”朱厚熜迟疑片刻无奈承认道:“学生不知。” 张信的这个问题确实是有些深度朱厚熜才十来岁见识没有那么广博回答不出也是正常的就是让其他人来答也要费点脑筋不得不提一下古代修的史书不像现在的按时代顺序还有许多评论让人一目了然。古代修史是分纪、表、传等可以说是杂乱无章更是惯用春秋笔法有些事说得不清不楚看了可能会一头雾水。 所以朱厚熜在书没有看得关于这种问题的答案而且给他授课的夫子们也不会专门提这些事的作为藩王也不应该知道这些道理不然会犯禁的毕竟这也算得上治国之道了。你一个藩王世子学这个想做什么? 张信可没有想这么多兴致勃勃的解释起来:“这要从唐朝说起唐大破突劂后唐太宗没有听取魏征的意见让胡人得以休养生息恢复元气。而后唐朝末年藩镇割据纷争不休胡人更是得以展经过长期吞并形成了辽国。” “辽国建立后占据了幽云十六州这才是宋朝外乱的主因。世子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张信神采奕奕的问道讲史是他一直最喜欢的以前和宿舍兄弟论起史来一般都是通宵达旦的不分高低不罢休。 朱厚熜睁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闻言想来想去最后摆手说道:“学生亦不知请先生继续。” “正是由于辽国夺取幽云十六州后至使长城无屏障辽国铁骑可以随时随地饮马黄河马踏中原。而且幽云十六州土地肥沃自辽主革除积弊大力改革注重水利课劝农桑整治吏治减免赋税一时之间辽国百姓安定国力日盛。” “宋朝无力收回幽云十六州败于外族后声名大降使得其他外族纷纷不听号令。从此外乱跌起。”张信简单的讲述道。 “辽既然这么强为什么被金灭了?”朱厚熜问道。 “这是因为他们不思进取贪图享受安逸的生活使他们堕落了所以才会被宋金联手给消灭了。居安思危自然之理也。可惜啊宋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等辽亡国后顺手占据了宋的大半江山。”张信摇头叹息道。 “这么说金被蒙古攻陷也是一样的道理哦。”朱厚熜问道:“如此说来宋朝为蒙古所灭想必也是一样的吧。” “差不多吧。”原因诸多张信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只有含糊其词应声道“世子现在知道宋亡之因了可以另写体会相信夫子会嘉奖世子的。” “嗯谢谢先生指点。”朱厚熜谢过张信后走到书台备好笔纸喃喃说道:“这样看来宋朝真是窝囊总是败北怪不得为人所灭。” 张信听到后忍不住反驳道:“世子此言差矣。” 张信是一个挺宋主义者容不得有人说宋朝的坏话在以前总是因为这个问题与宿舍兄弟争辩非要对方服气才肯罢休。 “世子可是觉得宋人软弱可欺?”张信决定好好让朱厚熜明白什么叫隐藏在历史背后的真相让他了解一下宋朝的风采。 “难道不是这样吗?”朱厚熜奇怪问道。 “如果真是如此为何宋能在蒙古铁骑下能撑五十年而不倒?当年蒙古大军横扫天下所向披靡无可匹敌破夏亡金只不过是转眼之间但是对宋国却久攻不下更甚至于有蒙古大汗命送于此。世子这又作何解释?” 面对张信咄咄逼人之势朱厚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要求他回答这个问题的确是有难度的所以张信也不理会径直说道。 “我认为宋朝之所以被灭也有时运不济之因胡人在当时可以称得上是最鼎盛的时期而且从来没有哪朝哪代像宋一样四面环敌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宋能存江山数百年可谓奇迹让人不得不叹服。” 说到这里张信微微一笑指着朱厚熜书架上的那本资治通鉴道:“世子可知这本书是何人所编?” 第十一章 畅言 第十一章畅言 这个问题对朱厚熜来说不难当下回答道:“是宋朝大儒司马光先生。”张信赞许道:“正是如此世子可不要轻视宋朝名满天下的唐宋八大家可是有六位生活在宋朝的刑不上士大夫那可是文人的天堂啊。” “先生何谓唐宋八大家?”朱厚熜疑问道。 张信挠头以为朱厚熜没有听说过耐心解释道:“所谓唐宋八大家是指唐朝的韩俞、柳宗元宋朝的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王安石、曾巩八人。因为他们八人的文风相近后人便把他们的文章编著成书才有了这个称呼。” “苏轼我知道父王曾经和我说过明月几时有和大江东去也会背诵。”朱厚熜面呈得意之色。“父王说苏学士才学很好。” 张信苦笑只是很好而已不过也没有反驳他“世子宋朝名士有如天上繁星数不胜数名臣将相层出不穷与外敌想较可算是天壤之别。事物都有两面性世子看到宋朝军事上的失利却没有看到政治、经济、文化上的的辉煌这是片面的我们应该透过现象看出事物的本质明白事物客观存在的道理……” 朱厚熜顿时楞住了不明白张信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见他激动的样子也不好打扰只好努力的听着。张信洋洋洒洒说了半天突然觉身旁没有动静了回过神来才现朱厚熜正呆呆的看着自己表情迷茫。 张信停这才明白原来这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宿舍了对方也不是与自己辩论的兄弟而是明朝兴王府的世子自己说的他是不能理解的一时之间思虑恍惚起来。 朱厚熜在旁边不明白张信是怎么了刚才还是意气风的模样怎么突然之间就颓废了。正犹豫该不该出声提醒的时候门外传来声音。 “世子茶已沏好。” 朱厚熜挑了下眉头吩咐说道:“进来。” “吱”一声门打开了黄锦小心翼翼的托着两杯茶慢慢地放到朱厚熜坐前这才分开放置好然后侍立于朱厚熜身后默默不语。 “先生既然宋有这么多的文臣武将为何屡战屡败?”朱厚熜好奇问道对于刚才不明白的也不在意认为是张信一时激动胡言之语。 张信心不在焉的喝了口茶闻言随口道:“还不是因为皇帝不放心……” 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这个话题可是忌讳啊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是封建王朝随意评论皇帝可是大大不敬就算是前朝也不是自己一个平民百姓可以议论的一不小心就是人头落地。张信想到这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逐闲口不语。 看着朱厚熜专注等待答案的表情张信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道:“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聊世子做功课要紧。” “哦”朱厚熜失望点点头也不强求准备重新写一篇关于宋朝的休会。 朱厚熜想了一会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新的见解开口求助道:“先生学生应该如何下手为好。” 躲过一劫张信心情也大好难得主动指点道:“既然宋名士众多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应该可以写出好文章的。” “名士?” “对宋初有范仲淹的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名传千古中有岳飞的精忠报国《满江红》名扬天下后更有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数不尽的风流人物让人景仰啊。”张信仰慕道。 “父王也曾赞誉过岳元帅说他是个大大的忠臣。”朱厚熜说道:“只是秦桧那老贼太可恨了害死了岳元帅不然收复失地也是可能的。” 张信暗想岳飞当然是忠臣你们巴不得多一些像岳飞一样的笨蛋为你们朱家卖命。也不多说什么道:“那你就写岳元帅吧。” 朱厚熜见张信信反应冷漠不服气说道:“莫非先生不是这样想的吗如果不是宋帝误信秦贼之言岳元帅早就凯旋归来平定天下了。” 张信本不想理会这事了但见朱厚熜不死心也激起争辩之心情急之下哪还顾得许多当下断然说道:“岳飞自取灭亡怨不得他人。” “先生何从此言?”朱厚熜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而站在他身后静听的黄锦也吃惊的抬起了头随即低了下来。 张信本不想说下去的但受不住朱厚熜怀疑的眼神想想后觉得说这个应该不算犯忌整理了下思路缓缓说道:“岳飞尽忠报国不假却是犯了几个足以让他致命的错误一是主战为皇帝所忌二是拥二州之地心自重三是提出迎二帝还朝口号。” “只要不是昏庸无道之君都可以知道岳飞抗金的重要性但是岳飞实在是不会做人拥兵自重挥下只知有岳家军而不知有皇帝;同时不识时务宋帝一心议和而作为臣子的岳飞却不知所以当金国同意议和时宋帝怎么能不杀他以表议和的决心;更让宋帝下决心杀他的是岳飞念念不忘迎二帝归朝如果不是宋帝下令停战可能已经成功了如果二帝归朝那宋帝如果自处?” 张信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歇了下继续说道:“岳飞是个英雄也是个好臣子可惜运道不佳生不逢时。” 这些新奇的观点让朱厚熜心情激动起伏虽然和其他夫子所说的差异很大但在朱厚熜的心里隐约觉得张信是正确的。听到岳飞生不逢时之言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岳元帅生在什么时候才好呢?” 张信闻言不襟皱眉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刚才自己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也不愿意在人前丢面子灵光一闪道:“说到英雄大家都马上会想到岳飞想到文天祥也许是因为他们悲壮的死很有感染力。但是有一个英雄真正完成了岳飞文天祥未能完成的事业世子可知他是谁?” 朱厚熜使劲的想绞尽脑汁怎么也猜不出张信说的是谁不由说道:“请先生赐教。” 张信呵呵笑道:“完成了岳飞文天祥等一大批仁人志士未能完成的光复国土的伟业的英雄就是----本朝太祖皇帝。” “太祖皇帝。”朱厚熜惊呼道。 “正是抗击敌人英勇牺牲固然是英雄但是消灭敌人收复国土的同样是英雄。太祖皇帝不仅成功地光复了中原进行了历史上唯一的一次空前成功的北伐更是收复了沦陷达数百年之久的幽云十六州。在太祖北伐檄文中有‘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与‘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口号实在是令人激动不已如此丰功伟绩不称得英雄之誉?”张信反问道。 朱厚熜兴奋的说道:“称得称得太祖皇帝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说你祖宗的好话你当然不敢忤逆张信笑道:“知道就好时候也不早了也该下课了世子请回吧明天我们再继续。” 朱厚熜忙起身行礼平复心情后恭敬道:“谢先生教诲。” 兴王书房内 黄锦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 “这么说世子对张信很满意。”兴王把玩着一柄玉如意像是自言自语语气中透着一股威严。“张信不错是个聪明人领会了本王的意思知道自己的职责。” 黄锦不敢出声知道兴王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思路想在王府里混出头察言观色的本领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只能一辈子当个小杂役黄锦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主子永远只是要一条听话的狗而已。 “黄锦你是宫里派来给世子当伴读的应该明白在本王府中的规矩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忘记。”兴王的话透出寒意。 黄锦顿时面色惨白慌忙磕头道:“王爷小人虽然卑贱却也明白一臣不侍二主的的道理能侍奉世子是小人修来的福气决不敢做出背主之事请王爷明鉴。”说完使劲磕头以至头都碰出血印来。 兴王冷冷看着把玉如意在手中转了下才道:“好了你知道规矩就好以后用心服侍世子退下吧。” 待黄锦慢慢退出书房后兴王脸上露出微笑喃喃自语:“张信啊张信你真能给本王带来惊喜啊。哈哈英雄太祖亏你想得出来。”兴王本意是想找个与朱厚熜同龄的陪伴他成长没指望能起什么作用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收获。 第二天清早朱厚熜兴致勃勃的拿着新写好的体会找到张信想让他指正。虽然张信心中不停的埋怨朱厚熜扰人清梦却有苦难述只好忍了。 “先生这是学生昨晚修改好的文章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朱厚熜经过昨天的事对张信更加敬佩了。 张信勉强露出笑容也不费话接过文稿惯性的从右上角读起感觉不对后定了定神哑然失笑这么久了还没习惯古代的书写方法。眼光顺着看了起来随意性的浏览不一会儿几页纸的内容已经全部读完。 看着末尾张信刚想说话突然神情一滞使劲眨眨眼睛定定的盯住文章末尾的落款著名落款朱厚熜三字说明文章主人的名字本来也没有什么出稀奇的可就是这三字眩晕了张信。 第十二章 除夕 第十二章除夕 张信认为自己的历史成绩还是非常合格的无论是历朝历代的正史野史都能随意说出一二但这个时候张信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朱厚熜很普通的名字在明朝藩王世子肯定是性朱的正德皇帝朱厚照的亲堂弟名字中带个厚字也不奇怪按朱元璋定下的规矩子孙取名依辈分按五行相生顺序取名所以名为熜字没什么毛病。 问题就是这三个字连起来读张信心中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正德皇帝死后登基称帝是应该是明世宗嘉靖皇帝了而嘉靖帝的本名就是――朱厚熜。说起来也好笑这么久了张信从来不知道自己便宜弟子的名字不过也不稀奇在古代讲究避尊者讳对于上位者不能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所以他只知道有兴王世子但是不知道兴王世子叫做什么。 朱厚熜见张信久久不出声奇怪问道:“先生怎么了是否弟子文思不佳不符先生心思请先生指责。” “哦没事只是没睡醒头有些晕。”张信强忍心中的震惊面不改色道:“世子文章比昨日好多了没有什么可修改的。” 朱厚熜见他面色有点不好真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歉意说道:“先生学生打扰了请先生见凉。请先生好好休息等下再来倾听教诲。” “好的有事中午再说吧。”张信这时也顾不上礼节了挥手说道。朱厚熜也不在意躬身行礼慢慢退出房门。 明朝由盛到衰嘉靖当政是重大的转折点《明史》在评价嘉靖皇帝时写道:“若其时纷纭多故将疲于边贼讧于内而崇尚道教享祀弗经营建繁兴府藏告匮百余年富庶治平之业因以渐替。” 嘉靖即位之初革除先朝蠹政朝政为之一新他打击旧朝臣和皇族、勋戚势力总揽内外大政皇权高度集中同时还重视内阁作用注意裁抑宦官权力兴修长城抵御蒙古人入侵任用戚继光沉重打击倭寇巩固了大明王朝的边关海防。这可以称得上是有作为的好皇帝可惜的是中后期他日渐腐朽。 不仅滥用民力大事营建而且迷信方士尊尚道教在嘉靖二十一年更是移居住在西苑一心修道以求长生不问朝政以至于辅严嵩专权2o年吞没军饷吏治败坏边事废弛倭寇频繁侵扰东南沿海地区给明朝造成极大破坏。在用人上嘉靖忽智忽愚、忽功忽罪功臣、直臣多遭杀害、贬黜。 就是这样的一个皇帝在位四十五年使得明朝由盛转为衰落张信内心起伏犹豫不决充满了迷茫不明白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个现实。彷徨不安之际门外传来敲门声张信 尤如被雷击而惊醒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道:“谁?请稍候。” 张信整理衣容轻步走到门前拉开门后定眼一看原来是袁宗皋。袁宗皋微微笑道:“张少兄世子说你身体稍安特前来问候。” 张信引手请袁宗皋进房分主宾坐下后抱拳说道:“承蒙袁大人关心张信在此谢过了。袁大人是长辈以后直呼我的名字就好无须太客气。” 袁宗皋抚须笑道:“如此正好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是要好好亲近亲近。”张信也笑容满面的客套几句聊了半天说白了就是互相奉承最后袁宗皋说明了来意。 “再有半月就是除夕夜近日也该下雪了天寒地冻的你也应添置几件衣服了王爷已经吩咐下来了等下自有裁缝来为你量休制衣。”袁宗皋继续说道:“还有的就是除夕之夜王爷会按例设宴招待府中上下你刚入府还不清楚令我特意前来告知。” 除夕就要到了张信心里不免有些伤感袁宗皋以为他是触景生情思念家乡不由安慰道:“思乡本是人之常情如今你在兴王府中做事以后前途无量相信你的家人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张信感激道:“谢过袁先生关心请袁先生替我谢过王爷厚爱。” “嗯这样就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经过袁宗皋这么一搅和张信心中的思虑也就变得淡了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朱厚熜现在还不是皇帝怕他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能攀上这棵大树以后就衣食无忧了哈哈。 张信越想越开心等朱厚熜当上了皇帝那自己不就成了帝师了。嘿嘿到时不是想要啥就有啥了。嗯想想也头疼到底以后午餐是吃熊掌还是鲍鱼张信马上陷入无限的幻想之中时不时傻笑如果让兴王看到了可能马上就后悔自己的决定。 其实张信自己也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瞎想罢了不过也打定主意以后更加要小心慎言了毕竟未来皇帝可是得罪不起的。后世官场戏张信也看了不少知道权谋之术不是自己能玩得起的一不小心可能死得不明不白而且伴君如伴虎可不是玩笑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是上千年来多少个人总结出来的真理张信可不想以身犯险。 拿定主意后张信在给朱厚熜授课的时候态度都是战战兢兢一时也不敢松懈而且话也变得少了一般都是朱厚熜问到了才回答答案也是经过再三思考觉得没有问题才会告诉朱厚熜。因为其他人给朱厚熜授课的时候也和张信差不多所以他也没有觉得不妥况且与张信接触时日较短也查觉不出。 转瞬间除夕到了古代除夕之是必士庶家不论大小俱打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贴春牌祭祀祖宗。遇夜则备迎神香花供物以祈新岁之安。兴王府也不例外纷纷张灯结彩王府上下装饰得喜气洋洋。 华灯初上已然日暮张信随着王府仆役来来了宴厅现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安定的坐在席上大多是生面孔张信只依稀认得几个当然其中是以袁宗皋最为熟悉。看到张信来到袁宗皋笑着迎接引他坐落于席中张信坐下后环视四周因为兴王一家未曾到场所以气氛不浓大伙都不敢高声畅谈。 因为张信每天都在伴着朱厚熜读书所以对兴王府中的人还不是很了解以至于同席的各人都不认识不懂怎么打招呼。袁宗皋也看出张信的困境起身引手为张信介绍道:“这位是6松6总旗是王府仪卫司的典仗6总旗还有为公子与你一般大小以后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张信暗暗感激忙起身行礼道:“见过6总旗。”6松轻轻挥手反应冷淡道:“张教授多礼了6某愧不敢当。” 袁宗皋哈哈一笑对着张信道:“6总旗还是这个脾性你莫要见怪啊。”张信心里正想自己是不是有哪些地方得罪人了闻言向6松施礼说道:“不敢不敢百无一用是书生6总旗武艺群戍卫王府上下比张信强多了。”6松听后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却也不说话可见袁宗皋所言非虚。 席中一人出言道:“张教授有礼了鄙人骆安以后在府中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袁宗皋解释道:“这位骆管事是王府的管家。”俗话说现官不如现管对于自己名义上的上司张信可不能失礼连忙奉承几句好话。袁宗皋一一为张信介绍知道怎么称呼后席上的气氛顿时缓解开来。 此时王府外已经积雪三分可是在宴厅里一点也不觉得寒意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小声的讨论着时不时出阵阵笑声。张信顿时恍惚起来好像回到了以前犹如隔世听不到任何声音寂寞的味道充满了张信的心灵今天是团圆夜啊。 席中众人正忙着自己的事一时之间谁也不曾觉张信分神了。袁宗皋看着热闹的场景不由有感而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王荆公这道诗可谓绝妙之作。” 众人纷纷叫好袁宗皋矜持的抚须微笑张信这才回过神来也随着附和随大流才是安身立命之道张信明白这个道理。这时宴会气氛也越加浓烈大伙虽不敢高声喧哗却也放开嗓子声波一浪高过一浪但张信却觉得格格不入冷眼旁观着有人询问时才会露出笑脸敷衍几句因为众人兴致正浓也不察觉。 正当众人渐入佳境之时突然宴厅外有人高声喝道:“王爷王妃世子到。”最后一个到字声调拉得长长的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顿时厅中突然之间静下了人人起身肃立恭迎兴王一家的到来。 第十三章 盛宴 第十三章盛宴 除夕是一年的最后一天过了除夕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古时候的人们非常重视这天虽为权贵之家兴王也不例外就藩于安6之后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设宴款待府中上下安抚人心。 众人行礼之后兴王挥手示意让众人回坐众人回席之后也不敢出声了静静的等待兴王话。兴王巡视会厅见状满意点头说道:“诸位不必拘礼随意就好。”话虽如此但哪个敢轻易动最多是偶尔说几句话宴会气氛一时僵硬了。 这时就是考验袁宗皋的时候了身为兴王府长史这类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只见他不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说道:“王爷难得如此盛会不如让绿绮姑娘出来一起庆贺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此话一出厅内众人纷纷说言赞成叫好声一片。 这时坐在兴王左边的宫装丽人掩嘴微笑道:“袁先生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袁宗皋也不在意呵呵一笑道:“王妃见笑了不过这不只是老朽一人之意府中上下可是期待已久了盼着绿绮姑娘出来呢。” 张信听着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不由向旁边的骆安询问道:“骆管家不知袁先生说的绿绮是何人?”骆安稍微楞了下随即暧昧笑了笑道:“张教授你刚到府中不久想必也不清楚不过着下你就知道了。”说完做出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让张信暗自腹诽不已。 这时兴王失笑摇头道:“爱妃莫与袁先生争论怎么说都是他有理。”兴王妃笑道:“王爷英明了解袁先生的脾性臣妾总是记不住。” “王爷说笑了本来就是不信您瞧瞧大伙都等着心急如焚啊。”袁宗皋一边说一边指着旁边的几位年轻人说道。在全场人的注视下被袁宗皋指出的几个人脸都红了却也不反驳像是默认了。 看着他们的窘态众人都笑开了宴会气氛也活越起来没有那么拘谨了。兴王妃详怨道:“王爷如果不答应怕是连宴会都开不成了。”说完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朱厚熜也一脸期盼之色道:“父王孩儿也想看绿绮姐姐跳舞。” 兴王赞许的瞧了袁宗皋一眼趁势答应说道:“嗯难得诸位如此同心那就让绿绮出来弹奏一曲以祝酒兴。” 张信这时才有些明白了心里不以为然不过是个弹曲的罢了怎么弄得像是天上仙子一样。也不在意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吃了起来张信还是知道的如果在这种宴会上大吃大喝是非常失礼的事情引人注目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张信一边想一边美滋滋的喝着小酒明代的酒不像现在蒸馏过度数虽然不高不过却比现在化工生产的酒纯香多了张信喝了一口觉得不错有点香甜的味道干脆当果汁喝了。 明朝宴会还是保留分餐制每个人前都放着几盘酒菜宴客时有专人服侍添菜加酒是他们的工作所以张信也不担心没酒喝。而且王府美食虽说比后世想差许多却也比普通人家好多了张信已经吃了近半年的粗茶淡饭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美食哪还能忍得住没有风卷残云已经是很有定力了。 当张信陶醉与美食美酒的时候帘外传来了优美的音乐声旋律从平淡慢慢转为急促急促到极点时又缓和起来虽然张信不懂音乐却也分得出好坏来连张信这种在后世见过识广的也觉得不错更不用说宴会的诸人了。 什么叫如痴如醉看他们的样子就懂了完全沉醉于音乐之中让张信感慨不已觉得古代的娱乐实在是太少了一不错的曲子就能如此感动再好的曲子也会结束的。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曲散之后袁宗皋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道:“多日不见绿绮姑娘的琴艺又进步了。”诸人纷纷点头连一介武夫的6松也与有同焉的模样让同席的张信好笑不已却也惊讶绿绮人气之高。 正想着她是何方神圣之际张信听到朱厚熜开口说道:“父王孩儿也想学琴。” 兴王沉吟片刻以前朱厚熜也要求过但怕他分心不好学习所以不同意现在当这么多人的面兴王也不好回绝也拿不定主意把目光转向王妃征求她的意见可见对兴王妃的宠爱也说明她在兴王心目中的地位。 兴王妃笑着对朱厚熜道:“熜儿你的功课学得如何学琴可是要花大心思的耽误功课先生可是要见怪的。” 恐怕不是怕先生见怪而是自己担心吧张信默默想到却听朱厚熜说道:“母亲张先生都说孩儿功课很好不用花太多时间学了。” “哦是这样的吗?”兴王妃眼睛一转把目光转向张信张信心一惊冒出一股虚汗完了想偷懒却被捉住了。 “王爷新请的教授先生妾身还没有见过却不知是哪位儒家大贤啊。”兴王妃笑吟吟说道。兴王脸一沉道:“张信过来见过王妃本王有话问你。”见气氛不对宴会上喧嚣的声音也慢慢淡了众人盯着张信有不以为然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张信也顾不上他人了连忙出席快步上前躬身一礼道:“张信见过王爷王妃世子却不知有何事情?” “可是你说世子不用再学功课了。”兴王妃问道语气虽然和蔼可亲但张信却感到一股寒意虽然这是想偷懒找的借口不过不得不想个理由不然后果很严重。 张信暗暗吸了口气镇定自若说道:“启禀王妃世子天资聪明学习度极快该学的功课已经学完了俗语云:尽信书不如无书可见生活上的许多知识是在书本上学不了的况且世子经常跟随在王爷身边言传身教之下比我授课强多了。” 这番话有些字词兴王夫妇虽然听不懂但大致意思却是明白了闻言脸上稍霁也没那么生气了特别是听到张信最后奉承话兴王大为高兴笑道:“张教授可是在怪罪本王抢你的工作啊。” “不敢不敢这是我的福气别人羡慕不来的。”张信笑道。 兴王王妃蒋氏是朱厚熜的生母北京大兴县人生于成化十二年。弘治七年十二月被册立为兴王王妃于弘治七年与兴王就藩安6。蒋氏为锦衣卫中兵马指挥蒋敩之女是一个通情达理知文弄墨日诵诗书挺有主见的贤淑之人很得兴王宠爱。 听到张信的辩解她认为很对世子是要继承兴王府的没必要读太多书多学兴王处理事情才是正道能多积累经验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常言道爱屋及乌蒋妃现在怎么张信怎么顺眼不由打趣道:“王爷没想到我们家的教授先生这么能言善辨而且还这么小模样倒也长得俊俏。”兴王哈哈一笑道:“爱妃不要小瞧张教授他可是县里院试第一名列案的秀才公啊。” “哦真的。”蒋妃兴致更浓了笑道:“才学好人也长得俊小秀才可有媳妇了要不要介绍一个给你啊。” 虽然心里年龄过了二十多了但身体年龄还是十六岁加上前世也没交过女朋友所以闻言张信也“刷”的脸红了唯唯诺诺不敢出声。这时宴会上的僵硬气氛也随之融解了众人也跟着起哄现场也热闹起来。 看出张信的害羞袁宗皋出来解围道:“有志不在年高况且张少兄也准备参加乡试如能高中那可就双喜临门啊。” “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张信不要令本王失望啊。”兴王也打趣道。张信心中苦笑怎么个个都认为自己一定能中举也不能明说看来到时要找个借口走人才行了。 回到席上张信也没了继续吃喝的兴致但别人却是兴致勃勃觥畴交错之际宴会更热闹了袁宗皋借着微微酒意站身举杯说道:“除夕年夜与君同乐春节对联本是人间佳事袁某偶得一联愿与诸位同赏。” 兴王还没说话朱厚熜就迫不及待说道:“请袁先生指教。”兴王也不在意颔点头表示赞同朱厚熜的意思。 “那我就不客气了请听上联:瑞雪莹莹百片千片万片血碧心丹描绘三湘图案。”袁宗皋得意洋洋为了今天现一下自己可是苦想几日终于想出这个对子就是想在今晚大出风彩力压群人。 宴厅上一时之间悄然无声个个安静思考想在兴王面前露一次彩况且这么多人在场对不上不是很没面子。张信虽然鄙视袁宗皋爱现的样子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上联是有点难度一时之间也难以对上的。 不过这难不倒张信毕竟在大学那几年整天没事上网聊天什么对联没有见过春节晚会更是经常有加上他对这方面也感兴趣所以早就胸有成竹了。 第十四章 绿绮 第十四章绿绮 虽然说知道怎么应对不过张信也不打算出这个风头看着袁宗皋一脸得意之色张信也露出一丝笑容经过刚才的事他想了很多看到袁宗皋高兴的模样突然间想通了就像后世所以说的既然改变不了生活那就去享受生活带来的乐趣吧总是杞人忧天总有一天会郁闷死的反正总是死还不如放开心情呢。 张信像是顿悟了觉得以前自己顾虑太多了把自己想太过重要了觉得世界缺了自己就不转了。其实在明朝还是不错的起码能教出一个皇帝学生出来以后史书应该也有我的名字吧张信看了朱厚熜一眼得意的想到全然不顾自己没教过人家哪方面的知识也好意思贪功。 放下包袱的张信忽然觉得自己很轻松看什么都觉得顺眼随即拿酒杯喝了一口兴致勃勃的看着众人苦苦寻思袁宗皋下联的样子。坐在主席上的兴王也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可见对这联有点难度。 借着这次机会张信不由仔细打量起宴会上的诸人来从衣着打扮看来都是王府上的人员神态各异不过精神面貌不错笑逐颜开对兴王设宴满意都是诚心诚意的前来祝福的从这点可以看出兴王安抚人心还是蛮有一套的。 张信特别注意了下6松现他正襟危坐对袁宗皋所出的下联丝毫不在意目光巡视四周当张信望着他时似有所感讯看向张信的方向可以知道他的警惕性很高不愧是锦衣卫出身的看见张信举杯示意把酒一饮而尽时这才收回目光。 张信自顾无聊乱看的时候却听到朱厚熜说道:“袁先生的上联是:瑞雪莹莹百片千片万片血碧心丹描绘三湘图案道出了如今寒冬腊月的景色有诗云: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上联有雪无梅所以我的下联是:红梅灼灼一丛二丛三丛花香鸟语装点四面关山。” “好” 不管懂不懂还是本来就不懂装懂不过人家世子既然对出来了哪个敢不给面子还想不想混了众人一片叫好声掌声雷动。兴王也赞许的点头表示满意袁宗皋更是连声称赞:“世子对得妙此联上下承接有雪有梅可谓天成啊。” 管家骆安出来奉承道:“世子虽说天生聪颖过人才思敏捷不过也正如张教授所言这也有王爷教导有方之功啊。”张信一听觉得不妙好好的提起他做什么不是引人注意吗。果然兴王说道:“张信既然袁先生已经抛砖引玉了你也应该作出表率来也道一联出来让诸位鉴赏一番。” 张信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也只能顺其自然答应下来不好幸好对联对张信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想都不用想说道:“既然有雪有梅了自然应该有竹竹报三多绿竹千竿同茂盛奋斗毕生励志勤磨三尺剑。” “好一个励志之联。”袁宗皋称赞道:“张教授果然胸怀大志啊。”张信鄙视看了袁宗皋一眼随便一个对联也能说出大志来不愧是儒家门徒。还没等张信自我谦虚几句宴厅外传来一句清脆悦耳的声音。 “梅开五福红梅万朵共芳菲纵观今古豪情雄唱大江东。” 众人闻音看去只见一个少女穿着淡绿衫子走来这少女约十六七岁模样挽一个高耸乌黑的云髻云髻下一张雪白娇媚的小脸眉如新月眼含秋水一抹红霞均匀地染在两颊一张小嘴紧抿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淡妆素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却别有一番风韵少女一进来厅中众人只觉满屋平生春光。 袁宗皋眼睛一亮笑容满面说道:“我道是哪位贤才反应如此快原来是绿绮姑娘啊。” “就是就是我等可是盼着绿绮姑娘早点出来与大伙同贺除夕呢。”骆安笑眯眯说道张信怎么看都觉得两个人都是一脸猥亵的模样。 绿绮轻盈的走到兴王夫妇跟前行礼道:“绿绮见过王爷、王妃世子。” 蒋妃掩嘴一笑伸手搀扶说道:“不必多礼了刚才听你弹奏一曲就知你琴艺又进步了世子还吵着要与你学琴呢。” “是啊绿绮姐姐我跟你学琴可好。”朱厚熜请求道。 “王妃过奖了琴乐虽然可以陶冶性情总归是小道世子如今正是向学之际所学的都是经国治世之道不可为小道而分心。”绿绮后退一步避开蒋妃的搀扶施礼后一脸正色说道语气认真诚恳真心为朱厚熜考虑。 兴王笑道:“绿绮所言极是子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现在熜儿正年幼正是学习的时候不应该分心。”说完还瞄了张信一眼表示对他偷懒表示不满。 “就依王爷。”蒋妃笑道神情妩媚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作为一个聪明的女子她懂得怎么尊重男人的决定。兴王呵呵一笑自然而然的伸手握住蒋妃的手对蒋妃的明智而感到高兴真是伉俪情深众人对于两人**的行为视若无睹可知是司空见惯了。 真正的美女张信心想而且也有些心动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毕竟是生活在资讯满天飞的时代什么美女没见过不过张信也感到一阵迷糊不知道这位绿绮是什么人物有王府中居然有这么高的地位一出场众人好像都围着她转一样什么对联之类的都忘记得差不多了没有人提起。 “刚才听到这位公子所出上联一时忍不住对答还请各位不要见怪。”坐在蒋妃下后绿绮柔声说道。 还没等张信有所表示袁宗皋迫不及待说道:“没事没事绿绮姑娘刚才只是游戏之作罢了既然绿绮姑娘已经对上了还请出下一联。” “支持绿绮姑娘。” “请绿绮姑娘出对我们在等着。” “哈哈轮到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袁宗皋此言一出宴厅气氛顿时火热起来众人纷纷扰扰神情激动从这里可以看出美女的威力来。张信虽然一直认为自己要低调避免引人注意不过被这么多人轻视也不由激起了好胜心盯着绿绮看她怎么说。 “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客气了。”绿绮笑语盈眸道:“细雨无声滋润满园锦绣书作良田百世耕之不尽。” “春风有意妆成一树玲珑勤为至宝一生用则有余。”还没等众人思考张信马上对出了下联同时脸上也荡起一圈红晕酒总归是会醉人的张信喝了那么多的酒后遗症终于显露出来了。 绿绮惊奇看了看张信不动声色道:“红梅献岁鹊立枝头歌盛世村村寨寨琼楼玉宇风光好。” 张信拿起酒杯把玩了下举杯对道:“绿柳迎春莺穿陌上唱中兴家家户户红花绿叶气色新。” 这时众人也看出了点苗头来了袁宗皋正准备开口缓场时兴王轻轻挥手示意让众人静观其变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表演。 绿绮眉梢微锁转眼看到厅上所挂的花鸟图灵光一闪指着画道:“百朵灿灿老枝催新绿芝兰葶葶翠崖犹见沉稳忽显奕奕牡丹姹紫嫣红辉富贵。” 张信本来信心满满闻言不襟眉头一皱这个上联难度大好像是看过但记忆力还是很模糊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见张信一时语塞厅中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赞扬绿绮才学过人机智无双。 张信见状虽说输给一个女子虽然没有什么可气的是众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安慰自己让张信感到很孤寂心情忿忿不平更加思念家人了也怀念溪山村里的人们。当张信暗自生闷气的时候突然一杯酒递到了他面前张信定神一看却是朱厚熜。 “先生承蒙你指点多日弟子在此谢过了。” 张信心中一阵温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随手一放扬声道:“十鸽诚诚绽翅播撒嫩青嘴眼爽爽黄土再浮夏冬更劳潇潇功巧辛勤坚苦种和平。” 说完温柔的拍了下朱厚熜的臂膀扬长而去。 众人大哗6松大怒道:“小子无礼。”欲追上去擒拿张信兴王轻轻击掌微微笑道:“6松张信醉了随他去罢。” “正是正是。”袁宗皋出来打圆场道:“张秀才年幼不胜酒力一时失礼也是情有可原的请王爷不要怪罪。” “是啊父王张先生刚才喝了许多酒请父王不要责罚于先生。”朱厚熜也求情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于张信他已经很有认同感了平时很少给自己布置功课为人很随和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不像其他先生动不动就摆出为人师表的架子。 其实朱厚熜好像也有点感觉到这位先生有点不同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是很明白只是觉得与张信相处的时候很轻松对自己不像其他人一样唯唯诺诺好像是害怕自己的样子虽然总是偷懒自己请教问题的时候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直接回答自己逼急了才说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见解来让自己受益匪浅想到这里朱厚熜心中一笑更加不希望父王生气之下把张信赶走。 第十五章 访客 第十五章访客 对于张信的无礼兴王当然不会怪罪反而觉得很高兴在兴王的心目中张信确实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从指点朱厚熜写作就可以看出来但是性格过于沉稳了平时总是彬彬有礼的模样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反而更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兴王认为这是功于心计的表现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本想找个借口把张信扫地出门的如今看到张信气愤的神情不似作假知道他也是个有性情的人这样兴王也放心了。 原来不是功于心计而是不善表达自己的感情呵呵有趣。兴王乐不可支的想到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行了不提张信一事了读书人总是有点持才傲物的本王还是有这点容人之量的。” “王爷明鉴。”袁宗皋见没事了也不多言回到席中。经过这事宴会气氛也没有那么浓了虽然还是那么热闹但众人总是觉得少了些乐趣除了几个大胆的年轻人时不时偷偷瞄了绿绮几眼没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 当兴王在处理事情的时候绿绮沉默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绿绮觉得有些好奇具她了解袁宗皋虽然是个老好人的模样但是绝对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而冒险触怒兴王的而且世子虽然表现和气其实却是很自傲的能让这两人为那位秀才求情可见那人肯定有过人之处不然兴王也不会轻易把事情放下。 宴会气氛继续低迷下去兴王的兴致好像也不怎么高最后索性与蒋妃携手退席而去6松紧跟随其后。继而绿绮也借故离去最后朱厚熜也以明日要做功课为由退席随即袁宗皋拿着瓶喝着小酒一步三摇的走了管家骆安忙上去搀扶两人就摇摇晃晃的走了。 虽没说要散席不过众人也没有那个兴致了一个接一个的慢慢退席了至此兴王府除夕晚宴就这样说不上成功也谈不上失败而结束了。 张信扬长而去后直接回房感到一阵头晕倒头便睡。第二天一早清醒后回想昨晚的行为不由苦笑叹道:“醉酒误事诚不我欺。”不过张信也不后悔既然上天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不能活得精彩开心坦荡潇洒整天像个女人似的忧心忡忡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到这张信释然一笑没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如果兴王真的不能容人那自己还是走吧凭自己的本事不怕以后会饿死。 突然外面传来雷鸣般的鞭炮声一浪接一浪使人震耳欲聋张信知道新的一年开始了一年之计丰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新年新景新气象整理仪容后张信随手打开房门慢步到到后院小院积雪初融寒气扑面而来张信不襟紧了紧衣服轻轻吐了口气。 “先生早安学生前来拜年了祝先生身体安康鸿运大展。” 张信一看原来是朱厚熜与昨晚的盛装打扮不同的是今天的朱厚熜穿着一件做功精良的棉衣显得有些臃肿脸上粉红粉红的可能是由于天寒揉搓所至见到朱厚熜来拜年张信心中更安定了这么说兴王不准备追究昨晚的事了。 “世子有心了外面天寒到屋里说吧。”张信淡淡说道安心是安心不过也不能表现太过热情不要让人觉得自己心虚。“让世子久候了应该早点唤醒我的。” 朱厚熜也不在意说道:“先生昨晚酒意颇浓应该好好休息。” 张信心中一动越看朱厚熜顺眼了进房坐定后说道:“今天是元旦世子为何不陪王爷接待访客?” 春节拜年是一件正常的事拜年是中国民间的传统习俗是人们辞旧迎新、相互表达美好祝愿的一种方式但在上层权贵中的拜年已经变味了成为一种拉关系的行为已经失去原有的意义。 “刚才还和父王一起接见客人的但是宁王叔的使者投谒拜访后父王就让我回来学习了。”朱厚熜回答道。 还以为是专门来拜年的原来只是顺带的张信心里嘀咕着朱厚熜的院落在张信的不远处方便授课。宁王不就是那个准备造反的宁王吧张信怀疑不由打探道:“世子所说的宁王可是就藩于江西南昌的宁王。” “对先生也知道宁王叔不过也是宁王叔礼贤下士的名声已经传遍天下了人人都说王叔是个贤王呢。”朱厚熜兴奋道看来这位宁王是他心中的偶像。 张信不置可否宁王礼贤下士?确实为了谋反不表现好一点谁会跟随想到以后某部经典电影张信不由笑了。不过真奇怪江西到湖广虽说不远却也不近啊宁王怎么会找上门的没听说过兴王会和他扯上关系啊。 而且正是由于宁王起兵才导致正德皇帝的死亡所以说朱厚熜能登基称帝也是要感谢宁王的。想不通的张信决定询问道:“世子宁王使者为何事而来?”别不是想联合兴王一起谋反吧。 “上次福州三卫兵变地方官不想惊动皇上求父王疏通朝中关系隐满这事那时正是宁王叔写信给父王求的情不然父王也不会答应这事的。”朱厚熜说道神情平静对欺君这种事也不以为然。 张信也没想这么多反正欺上满下的事后世也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从这事张信知道宁王已经把手伸到福建了这么说他也准备反了。去揭?张信从来没想过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宁王造反关自己什么事还是安心当个有前途的教授先生吧。 “世子王爷有令请你去见宁王使者。”当张信楞的时候一名王府仆役进门向朱厚熜见礼后说道。 “不是说让我回来做功课了吗怎么又要去?” “小人不知。”仆役答道。 朱厚熜挥手让仆役回去感到奇怪下意识的带着疑问的眼光看向张信希望张信能给他一个答案不过张信哪知道啊也一脸迷惘之色。 “先生一起去如何。”既然也不清楚朱厚熜索性邀请张信一起去张信也觉得奇怪不过也想见识一下宁王的使者顺水推舟道:“正有此意世子请。” 两人也不费话一起来到了客厅却现兴王也请了袁宗皋此外还有一位文士打扮的陌生人应该是宁王的使者了。看到两人的到来兴王伸手招呼朱厚熜道:“熜儿过来见过宁王府的刘先生。” 刘先生忙起来见礼道:“不敢不敢鄙人刘养飞见过世子常听宁王提起世子天资聪明今日一见果然风度不凡。” “宁王叔过奖了小侄愧不敢当。”朱厚熜回礼道随即走到兴王身后站立一旁默默不语兴王也不说什么可见不用回避。张信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却也不敢怠慢上前一揖道:“见过王爷袁先生刘先生。” 兴王淡淡应了一声挥手示意张信坐下来张信也不多言乖乖坐下静静等待兴王的指示。刘养飞暗暗嘀咕这个年轻人是谁好像颇得兴王的宠信刚才没见叫他来啊却不好询问不由暗恼手下那帮是饭桶居然没好好打听兴王府的情报。 “嗯人都来齐了刘先生所说的稀世珍宝该拿出来了。”兴王不动声色的说道“也好让本王长长见识。” “王爷言重了。”刘养飞陪笑道:“这只是宁王给您带来的新春贺礼虽然新奇却也不值一提供王爷一笑罢了。” “刘先生不要卖关子了老夫虽然不敢说见多识广却也不算孤陋寡闻倒也要好生景仰所谓的稀世珍宝。”袁宗皋说道神情有些不屑。 “呵呵袁长史不要着急。”刘养飞得意一笑扬声说道:“来人把宝贝抬上来。” 话刚落下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口长五尺高三尺的大箱子走进了客厅轻轻放下后刘养飞挥手让他们出去厅中众人纷纷猜测这么大的箱子装的是什么珍宝黄金白银肯定不是了如果是珍珠、玛瑙、翡翠之类的也算不上稀世珍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么大的箱子能装多少啊。 刘养飞很享受众人注视的感觉不过这里有位王爷在不敢太过放肆朝兴王拱手道:“还请王爷亲自打开箱子。” 兴王迟疑不决最后觉得刘养飞不可能在这箱子里做什么手脚走几步来到箱前箱子没有上锁兴王慢慢把手放到箱盖在众人的注视下稍微一用力就把箱子打开了。正如众人意料的是箱内既不是黄金白银也不是珍珠玛瑙而是一箱骨头。 袁宗皋神情很是激动用抖动的手指着刘养飞说道:“无礼之徒竟敢戏弄王爷你该当何罪。” 刘养飞冷笑道:“本以为袁先生是个才识渊博之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罢了。” 第十六章 辨别 第十六章辨别 兴王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冷眼旁观两人的争吵宁王不可能随便拿几根骨头当稀世珍宝送给自己的肯定有什么含义端起杯喝了口茶兴王说道:“刘先生恕本王眼拙未能慧眼识珍还请先生赐教。” 刘养飞忙揖手说道:“王爷过谦了在下可不敢期瞒王爷这箱内所装确实是无价之宝如果是寻常之物宁王哪敢献给王爷啊。”就是知道他不敢所以才问你不然早把你乱棍打出去了兴王心想却默默不语。 “不过是几根骨头罢了说什么无价之宝。”袁宗皋不以为然随便捡几根骨头就当稀世之宝自己可不是这么容易唬弄的。 “若是寻常骨头哪有这么大的。”刘养飞辩解道。 众人一看确实也是五尺方长的箱子差不多有成*人高了不过也只是装几根骨头罢了可见这些骨有多大袁宗皋也是一见是骨头就吵起来了也没注意骨头的大小现在仔细观察才现这骨头大的有点不合常理。 朱厚熜觉得诧异走过去用手摸了下现这些骨头比较硬而且比一般的骨头要重许多对袁宗皋说道:“袁先生这的确不是一般的骨头有些奇异。”袁宗皋闻言也过来仔细打量起来思量片刻后突然惊呼道:“莫非这是传说中的蚩尤骨。” “蚩尤骨?是什么东西啊。”朱厚熜疑问道。 “哈哈袁先生果然见识不凡一语道出天机。”刘养飞击掌笑道神情很是得意可见他对这宝物非常看重。 “老了眼睛不行了不然早就想到了刘先生刚才得罪了莫要见怪。”袁宗皋抚须长叹道虽然语气谦虚可藏不住心中的得意之色。 “呵呵袁先生过谦了袁先生忠心护主乃是我辈楷模啊。”刘养飞奉承道怎么说袁宗皋也是兴王府的长史是兴王的心腹得罪他对自己没有好处。 刘养飞恭维袁宗皋后也不忘记回答朱厚熜的问题解释说道:“世子蚩尤骨就是蚩尤的骨头传说中上古时期黄帝与蚩尤的大战黄帝依靠神的力量打败了蚩尤据说蚩尤被杀后全身骨头被肢解分散到三山五岳。” 刘养飞神采飞扬说道:“宁王在前些时候偶尔得到这些骨头专门找了十几个知识渊博的夫子经过几个月的考证引经论典终于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蚩尤骨。这可是稀世奇珍啊宁王素闻兴王平日尊礼重道对上古之物颇有喜爱特名鄙人专程把这蚩尤骨送予兴王希望王爷笑纳。” 兴王虽然对这蚩尤骨很好奇不过也不能表现得太热心闻言只是平平应对道:“嗯宁王有心了回去后请刘先生转告宁王说本王很喜欢这些礼物代本王谢过宁王了。” 朱厚熜忽然兴奋说道:“刘先生我记起来了古书有记载在汉朝时候翼州曾经有人挖出一些坚硬的骨头还有两尺来长的牙齿这牙齿坚不可催可比拟钢铁据说那就是蚩尤骨和蚩尤齿。” “世子果然熟读经典宁王府里的几位夫子也正是看到这记载然后经过多番争论才确认这正是蚩尤骨的。”刘养飞笑道。 众人纷纷称奇都上前围观这可是传说中的宝物啊难得一见要好好的摸几下说不定能给人带来几分运气呢。 刘养飞神情得意的看着众人圆满完成献宝任务兴王很满意回去可以好好的向宁王交差了就是不知道刚才的提议兴王到底答不答应嗯这是个问题返程前要再找个机会询问一下兴王最好能得到明确答复这事关宁王大计马虎不得。 刘养飞意满志得的环视客厅中的布置想等众人看完了再说话突然现有一人没有随众人围观定定的坐着表情轻蔑的看着蚩尤骨好像对这蚩尤骨非常不屑。这让刘养飞很不满意他很重视这些蚩尤骨宁王决定送给兴王的时候刘养飞可是心痛了好久不过为了宁王大计着想才不得不忍痛割爱。 心爱之物容不得别人有半点玷污刚才袁宗皋只是质疑就被刘养飞反驳了现在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这骨头可是传承几千年的蚩尤骨真正的稀世奇珍居然还有人敢不屑刘养飞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轻视。 “王爷这位小兄弟是何人似乎对这宝物还存有异议何不让他指正出来好让我们学习受教一番。”刘养飞冷笑道原来还在观赏宝物的众人闻声回头一看现刘养飞所说的正是张信。 张信觉得自己很无辜只不过是随朱厚熜过来见识一下而已突然有人说要献宝原本想可以近距离好好的观赏所谓的宝物以后也可以炫耀炫耀哪知道抬一个大箱子装的都是些骨头居然还说是什么蚩尤骨这摆明是玩人嘛。 蚩尤骨就蚩尤骨吧虽然经常见不过这东西也算得上奇珍了既然已经见过了当然也不好和他们挤吧让他们好好看吧。哪知道坐着也不得安生无缘无故的就被人找麻烦了这也让张信非常的不爽。 兴王有些惊奇的看着张信想了想对刘养飞说道:“这位是本王为世子新聘请的教授张信张秀才年纪虽小但才气过人。” 乳臭未干也敢称才气过人刘养飞蔑视想到不过还是很给兴王面子随意拱手行礼说道:“原来是张教授失敬失敬却不知道张教授对这珍宝有何看法似乎是不屑一顾啊莫非是对宁王有所不满?” 随便扯就扯上宁王了果然能说怪不得人家常说文人腹黑不是没有道理的。张信腹诽又是一个李林甫的角色少得罪为妙“不敢只是在下年纪尚轻对上古之事了解不清而且珍奇古玩之物见识不足所以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上古之事谁能知道那就是在怀疑这是假的了刘养飞阴暗的想不由出言冷冷讽刺道:“既然有自知之明那就不要在这里献丑了还是回去多读几年书不要误人子弟。” 张信一听火气顿时上来了管你宁王不宁王的最后还不是被灭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跳梁小丑也敢出来吱声行我忍。抱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张信微微一笑也不争辩随手拿起杯茶喝了一口平息心情。 刘养飞见张信不接招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里是兴王府不好过于强势免得让兴王觉得自己以客欺主那就得不偿失了。这时朱厚熜不甘寂寞的开口了“张先生这真的是蚩尤骨吗?” 看着朱厚熜信任的眼神兴王略带狐疑的表情袁宗皋皱眉思索的样子张信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说呢一说肯定会得罪宁王虽然宁王造反被杀可现在还没有造反啊随便就可以捏死自己了。 兴王说道:“张信你有何见解说出来让刘先生指点一二。” “是啊张信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错了也不要紧权当学习啊。”袁宗皋虽然认为这是蚩尤骨但也不敢全信想听听旁人的意见。 “就是有疑问就说出来我还是可以指点你几下的。”刘养飞对众人怀疑蚩尤骨而感到不满也不顾忌那么多了直言轻蔑说道。 张信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终于忍不住说道:“请问刘先生这蚩尤骨可是从云南所获?”刘养飞一惊他怎么知道难道真的有内情不过还是强笑道:“是又怎么样蚩尤被黄帝所杀后其族移居南方云南有蚩尤之骨理所当然。” 就怕你不承认张信暗笑悠悠说道:“云南禄丰离这可是万里之遥宁王为了这些蚩尤骨想必是辛苦了。” 张信不理直冒冷汗的刘养飞继续说道:“能从穷山恶水之中运出这蚩尤骨宁王真是费心了王爷确实应该好好感谢宁王。” 刘养飞惊慌失措颤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锦衣卫也不清楚蚩尤骨之事你一个小小的秀才如何能知道的。” 张信避而不答反问道:“请教刘先生传说蚩尤相貌是如何的?” “铜头铁额人身牛蹄四目六手。”刘养飞弄不清楚张信问这做什么不过勉强回答道这时兴王等人也看出点苗头来这蚩尤骨怕是有问题的却也不明白张信是怎么知道蚩尤出处的不过也不妨碍众人倾听的**。 张信微微一笑径直走到装着蚩尤骨的箱前指着其中一块骨头说道:“既然是人身牛蹄那这又作何解释。” 众人好奇上前一看却是一块爪状的骨头而且还有四块一样的刘养飞强辩解道:“传说而已不可尽信何况这可能是手骨也不一定。” 张信轻笑道:“那这个呢。” 第十七章 曼舞 第十七章曼舞 刘养飞急了几次张嘴也不出声音来额头真冒汗也顾不得擦拭原来张信指的正是一段尾骨按常理说蚩尤不可能长着尾巴吧虽然刘养飞可以用上古传说奇人异相来反驳不过这样一来就前后矛盾了更解释不清。 既然是不可尽信那就是说可信可不信了而兴王选择了怀疑不过也不能直接明说而是向张信问道:“张信你言下之意这不是蚩尤骨那是何物?” 众人一听正是如此不是蚩尤骨那是什么啊普通的兽骨不可能是这样的。张信心念急转说道:“我无意之中得到一本古书籍里面记载了这种骨头的来历当初本以为不过是荒诞之言如今看到实物才得知确有其事。” “那本古籍在何处?”袁宗皋急切问道对这书非常感兴趣。 “不知去向了当时我觉得此书满纸皆是荒唐之言就随手扔了。”张信面不改色道。兴王对书也不在意只想知道真实的情况是什么问道:“这东西是何来历?” “书中提到这是上古时期一种猛兽之骨这种猛兽身高十丈力大无穷每走一步右使大地震动而且皮坚肉厚箭矢不可伤可谓兽中之霸。”张信说道:“按书中记载这猛兽是用双脚走路的前肢很小头非常巨大。诸位请看箱子中的四个爪骨可是两大两小与记载相符。” 朱厚熜好奇的对比现真如张信所说不由佩服道:“正如先生所言。” “呵呵刘先生这箱内怕是少了几根骨吧怎么没有颈椎骨啊这猛兽的脖子有些长也是辨别真假的证据哦是不是不想让王爷看到啊。”张信顺势打击道经过张信一番解释兴王信了九分冷哼一声看着刘养飞虽然天气寒冷但刘养飞被吓得大汗淋漓内衣都湿了欺骗一位藩王可不是小事况且还有求于他。 正当刘养飞提心掉胆之际张信呵呵一笑说道:“恭喜王爷了。”众人一听都有些糊涂了不明白张信是什么意思难道被骗了还值得称贺吗。 “这猛兽名叫恐龙我想应该是恐怕是龙的意思吧。据古书记载在夏商之时为王室养龙的人姓刘可惜未能考证!”张信侃侃而谈道:“《左传-昭二十九年》有云:公赐公衍羔裘使献龙辅于齐侯。《拾遗记》也说:舜时南浔之国献毛龙一雌一雄放置豢龙之宫至夏代豢龙不绝因以命族。” 兴王呼吸忽然有点急促起来但是朱厚熜就没有那么沉得住气了忍不住惊道:“先生的意思是这是龙骨。”恐龙的骨头应该算是龙骨吧张信心想缓缓点头说道:“如果没错的话正是如此。” “王爷鸿运啊新春之际获此奇宝可谓上天赐福啊。”袁宗皋这个老狐狸不管张信所说是真是假马上跑出来敬礼说道。 “恭喜父王福寿绵绵。”朱厚熜乖巧说道让兴王不由喜笑颜开管他是不是龙骨既然张信所得有理有据那就是了不是也得是。而且是一举两得也顺便卖个面子给宁王本是同宗一家人嘛如果真是普通货宁王在脸面上也不好看。 “嗯刘先生回去后你禀报宁王说我很满意他送的礼物。” 刘养飞现在的心里真是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闻言只能恭敬道:“是鄙人自当如实禀告宁王。”虽然事情最后峰回路转不过气氛也僵了随后闲聊了几句刘养飞就告退了兴王也没挽留嘉勉几句感谢他来拜年同时准备在晚上设宴招待他希望刘养飞接受邀请云云刘养飞当然不会拒绝。 “张信你所说可是真的。”待刘养飞走后兴王觉得有必要好好的确认一下这龙骨的真假张信带着真诚的语气说道:“不敢欺瞒王爷那书确实是这样记载的至于真假我也难以分辨。” “王爷张信所言有理有据虽不可考却是可信的。”袁宗皋说道支持张信的意见。兴王点点头在他心里还是有七八分相信的说道:“张信晚上设宴你也来吧。”张信虽然不情愿却不好逆兴王之意答应了下来。 转眼之间就是晚上了兴王设宴招待刘养飞陪客不多就早上的几个而已毕竟皇室也忌讳藩王之间的来往所以不能大张旗鼓的而且刘养飞也是以私人身份来的。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所以席中有些沉闷闲聊几句后一时找不到话题了身为主人的兴王当然不能失礼与人轻轻一击掌府中歌女舞姬轮番上阵轻歌妙舞使得众人眼花撩乱目醉神迷。 张信虽然在后世经常观看歌舞表演不过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充满古代艺术魅力的宫廷舞蹈一时也沉醉于其中。论场面这兴王府的自然难与现在动辄千人万人的媲美但在风情尺度上就远远地过了现在拘谨的模式大约是一种新鲜的感觉也许是歌女舞姬临席侑酒而不拘形迹总之使得张信有些飘飘然了。 看着张信的样子刘养飞不由冷笑回去后他特意找人的询问了才知道使自己丢面子的真的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不过是攀上了兴王这棵大树而已如果不是为了宁王大计着想哼哼刘养飞决定暂时放过张信等大局一定必让那小子知道厉害。 可能早就习惯这个歌舞了在场的众人除了张信其他人只是以平静的眼光看着时不时喝口酒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她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她一出场歌声娇脆舞姿轻盈若空谷莺鸣似仙子凌波;再看她纤眉如画秀如云尤其是一对流星般的眸子含情脉脉地回身一瞥闪烁出无限诱人的风情与醉人的媚力顿使宴会之人如痴如呆。 张信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沉醉于中但马上就清醒过来定神一看原来是昨晚的绿绮张信一楞没有想到是她真的是能歌善舞而且还会弹琴一想到昨晚张信心情马上就低落起来索性一转头喝酒赌气不看了。 绿绮一舞真是不同凡响兴王等人莫不沉醉于中不过她却感到一阵气闷在幕后的时候她看得很清楚那个与她斗联的张信明明很陶醉的看着歌舞而她一出场却扭头不看了这明显是说她技不如人嘛。 昨晚正是张信最寂寞的时候所以情绪非常的不稳定才敢那么大胆的不经兴王同意就退席这给绿绮留下了印象对于这位年纪不大却才华出众的秀才她可是有点欣赏的很佩服张信的才气和胆气。 谁都希望自己能得到别人的承认绿绮也不例外她自认舞技不错从兴王等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偏偏张信居然不看这不是在众人面前落她的面子吗想到这里更加气愤了眼睛直直的盯住张信看。绿绮却不知她这一动作使得众人误会了在兴王等人眼中绿绮那一对迷人的眼睛频频向张信望去却像是在暗送秋波。 看到这种情形兴王额眉一皱而袁宗皋着是眯着眼睛时不时抚须点头像是完全陶醉了。而刘养飞却咬牙切齿起来绿绮出场时刘养飞马上觉得一阵惊艳起了爱慕之心如今看到这情形不由嫉恨张信真是旧仇未消新恨又起啊。 歌舞结束众舞姬纷纷退场而绿绮则留了下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款款走到张信面前轻轻万福说道:“莫非是奴家的舞技有所欠缺还请张公子指正。” 张信愕然不明白绿绮是什么意思道:“姑娘何出此言。” “刚才看到公子独自一人在喝闷酒以为是奴家舞技不佳让公子不屑一顾。”绿绮轻言细语说道语气中带着幽怨让人怜惜。 美女的魅力是无穷的连朱厚熜也受不住出言仗义道:“绿绮姐姐舞姿曼妙让人神往哪有欠佳之言张先生应该向绿绮姐姐赔礼。”兴王等人莫不点头认为朱厚熜所说十分有道理。 假这是张信对绿绮表演的评价经过无数影视剧的轰炸张信对各种做作的表情动作早已了然于心嗯嘴角再弯点眼睛多点泪痕就更完美了。 “那我该如何向姑娘赔罪啊。”张信淡然说道语气带有一点嘲讽。 绿绮闻言感觉张信语气好像不对抬头现张信表情略微有些讥讽明白他已经看破自己的小伎俩了轻轻笑道:“赔罪倒是不敢当昨晚对联未能尽兴以后再与张公子切磋一二即可公子莫要推辞就好。”说完不再理会张信向兴王一揖告退而去。 张信一楞他还以为绿绮会趁机为难哪知道只是小事呵呵看来自己气量还不如一个小女子最近疑心太重了。 刘养飞现在可谓是怒火冲天来以为绿绮会在客厅作陪的当然是陪自己这个客人哪知道连问候一声都没有只是和那个小秀才在那里勾勾搭搭毫不知羞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待绿绮一退席刘养飞怒气终于暴了说道:“原来张教授也喜欢对联啊那鄙人倒是要好好请教一番了。” 第十八章 对联 第十八章对联 先秦有诸子散文字字珠玑汉有史记号称无韵之离骚更有赋赋萌生于战国兴盛于汉在汉时期有只作赋而不写诗的文人却几乎没有只作诗而不写赋的才子。接下来就是唐诗宋词元曲到了明朝文人们突然现各种各样的文体已经被前人写尽了那我们怎么办如果不写怎么能显示自己与众不同啊。 有些聪明人纷纷写小说了但是在文人们的心中小说作为消遣还可以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的对联虽是小道却是大雅的行为所以对联在这个时候就兴盛起来了。对联源远流长相传起于五代后蜀主孟昶他在寝门桃符板上的题词“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谓文题桃符。 到了明朝时期文人们纷纷效仿相传明太祖也好此道平时文人聚会的时候如果不对上几句就显得淡薄了所以刘养飞一听张信与人斗联不由起了争胜之意准备在对联上好好羞辱他一番。 张信暗暗嘲笑刘养飞自己找死说道:“请教倒是不敢大家切磋切磋吧。” 刘养飞冷笑好大的口气让我掂量一下是不是个花架子轻轻拱手说道:“还请王爷与袁先生作评判。”兴王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颇有兴趣的点点头应承下来袁宗皋笑道:“此等风雅之事可助酒兴哪有不尊之理。” “日晒雪消檐滴无云之雨。”刘养飞出联试探准备看看张信的深浅所以出的对子有些简单张信一笑说道:“风吹尘起地生不火之烟谢刘先生相让了。” 刘养飞也没在意意料之中的事如果张信对不上反而奇怪了指着茶杯说道:“茶香高山云雾质。” “水甜幽泉霜雪魂。” 接下来刘养飞连续出对张信都轻松自如的应上了没有白看这么多的书刘养飞见状知道张信确实是真才实料说道:“张教授果然才学不凡失敬失敬。”没等张信客气几句转言说道:“鄙人前几天夜观明月偶得一对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张信不假思索对道:“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後始逢春。” “好张教授果然才思敏捷反应过人。”袁宗皋称赞道兴王也点头赞许刘养飞不由抹了把额头决对不能输可越急越是想不出对联来。张信笑了决定反击道:“昨晚乃是除夕不才也得一对还请赐教。” “尽管道来。”刘养飞傲慢道张信也不生气径直说道:“昨夜年尾今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除夕是一年最后的一天今天是正月初一是新一年的第一天所以说是年年年尾接年头这联难度极大。 此联一出众人以为不过如此但是仔细品味后才现不易对下联看似简单却实难正是对联精妙之处过了不久袁宗皋摇头说道:“此联不易对老夫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下联来真是绝妙之作啊。” 朱厚熜也说道:“张先生此联读起来简单之极对起来难啊。” 刘养飞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出答案紧紧捉住椅子的扶把血管张裂隐隐约约看到青筋深吸一口气后勉强笑道:“张教授怕是也对不出下联吧。” 闻言众人给刘养飞投以鄙视的眼光兴王也略带不满不过也不好出言对张信道:“张信可有下联。”袁宗皋解释说道:“张信妙联难求下联想不出也不要紧。” 张信微微一笑故意说道:“原来我也是对不出的还要谢谢刘先生刚才的提醒才勉强想出答案来。” “哦真的此事刘先生给你什么提点了?”兴王颇感兴趣问道。 “刚才刘先生说起明月点醒了我想到中秋我对的下联是: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张信轻笑道朝着刘养飞拱手道。 中秋佳节月圆之夜天上的月亮当然是圆的而在人间却是八月十五十五就是一个有的一半所以是月月月圆逢月半。 “昨夜年尾今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好联对仗工整妙不可言啊。”袁宗皋赞扬道。 “幸亏刘先生提点不然也不会有此联。”张信一句话让刘养飞差点吐血压着心中的怒气刘养飞强笑了笑说道:“小道终归是小道偶尔玩玩无伤大雅不可较真有空还是多读些经典古书陶冶品性为佳。” 众人更加鄙视张信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招手吩咐一名仆人帮他拿笔墨纸砚过来仆人虽不解其意但还是按张信的吩咐做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信反摊开宣纸执笔染墨一挥而下写完后搁笔说道:“刘先生归期将近学生特赠一联以示相送之情微微薄礼还请先生不要见笑礼轻情义重。” 刘养飞惊讶没有想到张信会这样做不过当他接过仆人递给他的礼物看到张信书写的内容后脸色不由变为铁青色。 兴王等人惊奇不明白张信写了什么袁宗皋上前一看现是一道对联轻声念道:“对非小道情真意切可讽可歌媲美诗词、曲赋、文章恰似明珠映宝玉;联本大观源远流长亦庄亦趣增辉堂室、山川、人物犹如老树灿新花。” 张信哈哈一笑起身告辞兴王也不阻拦放行而去。 袁宗皋像是看不见刘养飞涨得青的脸径直说道:“好句啊上下联一字连成对联一词道尽对联之义可谓是二语工丽天然奇偶啊。” 宴会散刘养飞顾不上什么再次询问兴王了灰溜溜的走人此次出行可谓功亏一篑没有得到兴王的明确答复不过时不我待离宁王大计之是不远也要回去为宁王好好谋划一番了至于张信哼伶牙俐齿之辈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不值一提。 刘养飞走后张信在自家的小院中练字练字贵在坚持如果没有毅力可是练不出一笔好字来的在古代讲究字如其人由字可观人的观念可是深入人心如果没有字体不端正会被人耻笑的。 “先生可是讨厌那个刘养飞?”朱厚熜捧着一本论语低头不语看着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希望张信解惑。 “何出此言?” “先生总是针对他而且没给他好脸色看怎么说他也是宁王叔的使者如果先生不是讨厌他应该会给个面子王叔的。”朱厚熜说道。 “我为什么要给宁王面子?”张信漫不经心道。 朱厚熜一楞张信与宁王素昧平生互不相识张信理所当然不用顾虑太多但是朱厚熜总是感觉不对张口欲言但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张信轻轻一笑说道:“世子可是想说宁王地位尊贵岂是我一个小秀才所能比拟的我应该努力的讨他的欢心才是为何处处与他使者为难对吧。” 朱厚熜闻言脸上带着一丝红晕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默认了随后低声吟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虽然小声但张信还是听到了明白朱厚熜是误会了不过也不点破保留自己光辉的形象是有好处的。嘿嘿现在宁王正忙着自己的大计哪有空管自己能他有空的时候也该完玩了。 “先生大可放心宁王叔宅心仁厚不会怪罪于先生的。”朱厚熜自认为了解宁王对张信说道可惜事实往往是残酷的。张信也不分辨笑了执笔顺势写了一白居易的诗放下笔后对朱厚熜说道:“世子看我写的字如何。” 朱厚熜一看张信的字端正自如但是很普通谈不上出众不过他还是奉承道:“先生字风大气笔锋架构鲜明真是好字啊。”张信哈哈大笑说道:“既然你说好那就送给你了。”说完留下疑惑的朱厚熜回书房看书去了。 “刘养飞真的走了吗?”王府书房内兴王像是随意问道。 “是的王爷卑职亲眼所见跟着他走出了安6境外才回来而且还派人继续盯着一有情况马上回来汇报。”书房角落一人恭敬对兴王说道。 “看来宁王真的准备起事了不然刘养飞不会这么急就赶回去了。”兴王说道语气很平淡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角落的那人沉默不语不敢表任何意见。 沉默了一会儿兴王才说道:“查出宁王的探子了?” “已经查明随时可以拿人不知道王爷想什么时候解决他们?。” 兴王呵呵一笑说道:“不急过段时间再说可能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量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随即语锋一转说道:“6松啊你说本王是否该应承宁王的提议?” “王爷决定即可卑职自当从命。” 兴王很满意6松的回答虽然不否认6松对自己是忠心耿耿不过兴王不能容忍下属有自己有思想对自己惟命是从才是兴王最希望看到的忽然看到6松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说道:“还有何事?” “王爷张信知道您与宁王相往来恐怕会泄密啊要不要卑职派人?”6松冷若冰霜地说道随意比划一下灭口的手势。 兴王皱眉说道:“这倒是不用你派人继续派人监视就好有什么动静再来汇报注意不可私自行动。” “是王爷。”6松答应正准备告退之时兴王说道:“熜儿也不小了身为我朱家子弟怎能不谙武艺6松过几天你让炳儿辛苦一下去教世子弓马骑射之术。”6松脸上划过一丝激动的神色恭声道:“王爷那是犬儿的荣幸何苦之有。” 兴王点头挥手让6松退下随手拿出一样东西出来正是张信送给朱厚熜的那幅字喃喃自语道:“熜儿啊张信不是叫你看字而是想让你看诗啊。” 诗云: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第十九章 演武 第十九章演武 兴王府后院这里的场地非常的宽敞积雪早已被王府的仆人扫除显得更加空旷。兴王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决定让朱厚熜健身决不会拖泥带水春节刚过不久就安排时间让朱厚熜学习了。 “世子我们先练扎马步如何?马步武术的根基功夫强身壮体的入门。站马步桩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练腿力二是练意力。”一个约十五岁身高面红的少年对朱厚熜说道语气很是尊重。 “马步怎么扎啊。”朱厚熜穿着章衣冻得真颤抖不过还是强忍着寒意说道对于兴王的命令他一向是认真对待的。 “世子请先把两腿平行开立两脚间距离三个脚掌的长度然后下蹲脚尖平行向前不要外撇两膝向外撑含胸拔背两手可环抱胸前如抱球状对了正是如此。”少年认真的教导朱厚熜在一旁时时纠正朱厚熜的动作。 “这很简单嘛。”朱厚熜面呈得意之色少年也不反驳他只是说道:“确实如此马步非常简单所以请世子坚持一柱香时间。” “没问题。”朱厚熜满不在乎应道一边的张信坐着太师椅正悠然自得的看着论语闻言不由叹息可怜的孩子。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朱厚熜马步扎了不过十几分钟马上就觉得脚麻了酸痛之极不过却强忍住。 一柱香不过烧完三分之一朱厚熜的腿已经抖动得更厉害了脸上的汗珠哗哗的往下流张信暗暗佩服不愧当皇帝的料坚忍无双啊。 后院亭中兴王夫妇正一旁观看蒋妃看到朱厚熜辛苦的模样心疼的对兴王说道:“王爷熜儿尚且年幼过几年再练吧。” “妇人之言须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没等兴王说完蒋妃就打断道:“不要和妾身说什么大道理妾身只是个小妇人熜儿是妾身的孩子作母亲的不忍心看他受苦有什么错吗。”语气幽咽表情哀怨。又来了兴王苦笑摇头无可奈何安慰道:“好了别哭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一番磨砺熜儿以后怎么撑管兴王府啊这是为了他好。” “那也不该受这般苦啊。”蒋妃拿着手绢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哀声说道。毕竟是十几年夫妻了兴王哪不知道蒋妃心理已经同意他的观点了连忙哄上几句不一会儿蒋妃马上破涕为笑。 “转眼间熜儿已经这么大了!”蒋妃伤感道兴王嘴角绽出温柔的笑容捉住蒋妃的柔荑和声道:“是啊熜儿大了本王也老了。” “胡说王爷正值壮年还是那么风度潇洒怎么能说老呢。妾身才是人老珠黄了王爷看不顺眼了。”蒋妃笑吟吟说道略微带一丝紧张兴王心中暗笑女人果然最在意青春了马上奉上甜言蜜语逗得蒋妃娇笑不已。 且不说两人在这打情骂俏一柱香才过一半朱厚熜的身体摇摇欲坠像随时随地会倒地的样子张信不由起了怜悯之心实在是忍不住说道:“6炳武学之道讲究循序渐进不急不燥现在世子已经快撑不住了应该缓缓了。” 那少年也就是6炳闻言也觉得张信说的有道理毕竟朱厚熜不像自己一样从小就练习武艺不能把他给累坏了。 “张先生说的对世子可以歇息了。” 朱厚熜感激的看着张信一收马步身体晃了晃差点没摔倒正准备到椅子上坐下时张信快步上前扶住他说道:“世子劳累过度之后不可马上休息要走几步舒展一下身子促进血液循环。” 虽然不明白张信在说什么朱厚熜也知道是为自己着想说道:“谢谢先生指点。” 张信轻轻一笑扶着朱厚熜走了片刻这才让他坐下。看到张信的动作6炳眼睛一亮这可是习武之人才懂得的道理啊张信不过是一个秀才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明白的父亲说的对果然不能小瞧张信6炳冷静的想到默默的站在一旁观看着。 “世子可还能坚持下去?”张信给朱厚熜递了一杯暖茶然后笑问道。 朱厚熜想了想表情坚毅的说道:“父王常言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从苦寒来我决不会让父王失望的。” 张信看着朱厚熜坚定的神情决心帮他一把说道:“6炳你学的可是少林外家功夫讲究根基稳健强身练神。” “先生如何得知?”6炳心中一震询问道张信笑了笑做高深莫测状其实在心里偷笑废话天下武功出少林反正不懂只能往少林那扯了错了还是沾边的。 “世子可知少林除了武术极强外还有一样绝学。” “佛经?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父王喜欢道家我也是一样。”朱厚熜说道。张信呵呵一笑道:“不是佛经是一种打坐的方式叫禅定。入定后对身体有好处的可以凝神养气益寿延年。” 朱厚熜大感兴趣说道:“这不是和道家服气之法一样吗?” “还是有差别的道家服气讲究清静空虚而禅定却不一样在扎完马步后马上入定效果会更好。”张信笑道露出最终目的。 张信住进兴王府后现以后朱厚熜以后迷信道家修练之术是有根源的这是受到兴王的影响兴王非常崇敬道教每天都会抽空打坐服气斋戒祷告朱厚熜很孝顺在他心里兴王的形象是非常高大的所以不知不觉中深受其影响对这些也感兴趣起来。 所以朱厚熜明知张信是在帮他本不想理会但一听与服气有关也忍不住诱惑说道:“先生莫要骗我真的要这回事吗?” “不信你可以问6炳啊。” 在朱厚熜期待的注视下6炳想了想最后说道:“世子少林却有禅定之说至于其效果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呵呵有就行了既然这样以后世子先随你练半柱香的马步而后随我练禅定吧这样世子进步更快。”张信笑道。6炳明白张信这是在帮世子偷懒不过他也拿不定主意虽然他也存心放水但也怕对兴王那不好交待。 “既然拿不定主意不如向兴王请示一下吧。”张信说道胸有成竹的样子让6炳很是疑惑不明白他哪来的信心不过也依张信所以说径直向兴王走去。 “父王能答应吗?”朱厚熜担心道。张信自信的笑了也不说话难道对朱厚熜说你父王也是个耳根子软的人按照张信的推断在蒋妃面前向兴王提出这个请求成功率为百分之百。 果然在蒋妃频频的暗示之下兴王无奈的答应了在兴王心里练武不过是磨练朱厚熜的一个借口罢了既然目的达到了也不在意效果如何。毕竟兴王府要的是一个能统领全局的世子而不是要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像某人一样整天想当一名将军简直是不务正业丢朱家子弟的脸兴王腹诽着在北京皇宫的某人。 听到6炳带回的消息朱厚熜兴奋极了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出身的突然间要吃苦是谁都受不了不过是听从兴王之令不得不练虽然半柱香也是辛苦难受不过忍忍就过了而且是名正言顺的偷懒不用担心被责罚哪能不高兴啊。 “世子不要高兴太早禅定之术也不是那么容易练的传说中的少林达摩祖师曾面壁九年禅定为之大成从这可知入定有多难了。”张信好心提醒道。 “先生放心不过是打坐罢了我还是可以的。”这不是朱厚熜在夸大其词师从兴王的他对道家养生服气打坐还是满有天份的坐一两个小时不成问题。 张信打算教朱厚熜的禅定术其实说白了就是瑜伽在这大学时张信曾经选修过这门课所以对瑜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练了一个学期因为有太多高难度的动作而放弃了现在有机会把当年吃的苦施加给别人张信当然是十分乐意的。 不得不承认天赋这东西还是存在的朱厚熜一学就撑握了瑜伽技巧每天扎半柱香马步后再随着张信练瑜伽一下子就进入了所谓的禅定境界让张信大呼天道不公却无可奈何也让朱厚熜十分得意。 “张先生有人找你来人正在客厅骆管理请你过去。”这天张信正在指导朱厚熜练习瑜伽时黄锦跑来对他所说道。 “知道是谁吗?”张信问道觉得很奇怪在安6没认得几个人啊谁会来找自己呢。黄锦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张信看了看已经入定了的朱厚熜决定去看看是哪个找自己对黄锦说道:“你在这里服侍世子我去去就回。如果世子先醒了就让他到书房温习功课不可懈怠。” “是先生。” 张信点点头直奔客厅而去当然以王府的格局布置客厅不下于十个有正厅宴会厅偏厅等等找张信的人只能是在一个偏厅相候。张信来到客厅时看见一个人正在好奇的打量厅中的装饰欣赏墙上所挂的字画。 “胜子。” 张信看到那人不由喜出望外大呼一声冲上去紧紧抱住他已经有数月没有见过熟人了如今一见张胜张信的情绪很是激动。 “哈哈信子怎么才几月不见变得这般热情了。”张胜笑道紧紧的搂住张信放手之后使劲的拍了下张信的臂膀“不错身体结实了。” “再不结实的话还不让你打爬下了。”张信笑着说道放开手两人相视一笑。 “村里还好吧?” “你在这里好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张信笑了抢先说道:“我在这里很好有吃有住外加看歌舞表演你说能不好吗。”张信激动了口不择言。 张胜笑道:“尽说些怪话村里上下一切安好就是掂记着你老太爷说你有出息了也不要忘记你是溪山村的人不能忘本啊让你抽空回去呢。夫子说你虽然给兴王世子当教授了但要记得今年正是乡试之期要注意学习……” 张信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静静的聆听张胜复述的话有心关心的感觉真好即使在寒冬也能温暖人心。 “七婶说天气寒冷记得晚上睡觉要多盖层袄。”张胜顿了口气说道:“累死我了要记这么多话还不给我倒杯水来。” 第二十章 探亲 第二十章探亲 这些朴实无华的话比任何时候更能打动人心张信险些流出了泪水不过是强忍着罢了。张胜见了故意说道:“不是吧偌大的王府难道连杯水都没有啊。”张信闻言笑了说道:“王府没有水只有茶喝吗?” 张胜听了咋舌虽然说他家境还不错那也是相对而言是喝井水长大的茶是非常罕见的。虽然说中国是产茶大国明朝时候制茶工艺更是得到展不过茶叶价格居高不下不是平民家庭所能承担得起的在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更有些茶马市场以茶易马可以说茶叶价比黄金。 “不愧是王府真阔气。”张胜羡慕说道:“刚才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真美以后我要是有这样的一幢房子就不往此生了。”张胜所说的房子指的是偏厅外的独立小院他是从后门进来直接到这里的没有见完王府的全貌不然会更加惊叹。 张信从茶室冲了两杯茶端出来分置放好听了张胜的志向没有取笑他而是鼓励说道:“今年你能中举总有一天会实现这个梦想的。”古代读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出人头地锦衣玉食张胜能有这样的志向很符合这个时期的标准也代表了明朝千万读书人的想法十年寒窗苦读还不是为了一举成名天下知。 “嗯我要奋图强今年乡试一定会榜上有名。”张胜坚定道看得出他是深受刺激了张信对此持乐观态度说道:“你有这样的信心当然是好的不过也要注意方法啊不要学人家头悬梁锥刺股自虐啊” 张胜哭笑不得说道:“人家贤人好好的励志之举让你给说成自残了不过你放心我最多是闻鸡起舞而已要知道身体肤受之父母……”张信鄙视说道:“说白了还不是怕痛亏我还提醒你有悬梁刺股这招呢。” “不是不让我用的吗。” 打趣几句然后张胜再说说州学的情况袁方和孙进的消息最后说明了来意:“信子过两天就是十五了除夕你不能回村上元节应该有空了吧。村里人很想念你希望你回去一躺可以吗?” 张信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嗯你先到我房里住一晚我马上向兴王请假今晚我们要秉烛夜谈明天一早出。” “好的我也想看看你住什么地方到底有没有吃苦。”张胜笑道语气却透着真诚张信笑笑径直带他到自己居住的小院一路上王府的景色让张胜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直呼不虚此行。 安顿好张胜后张信直接走向兴王书房他已经摸清兴王的作息时间知道他这个时候一般会在书房里看书所以说古代的人娱乐生活真是极度缺乏啊。到了书房前张信让一位仆人去通报不一会兴王有令请他进去。 “见过王爷。”张信向兴王行礼道对于兴王张信还是蛮敬重的毕竟像兴王这样不鱼肉乡民的藩王实在太少了虽然不知道是否真心实意起码名声还不错这说明兴王治下百姓过得还是可以的。 “嗯张胜来了你不好好陪他聊聊天来找本王所为何事?”兴王注意力从书中移开抬头向张信道。对于兴王知道张胜的到来张信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兴王府上下有什么事情兴王都了然于胸。 “你可是来请休的。”不等张信回答兴王就径直说出自己的推测语气很肯定。张信微微一笑奉承道:“王爷慧眼如炬正是如此过两天就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我想回去探亲万望王爷恩准。” “思乡乃人之常情本王岂能不准不过世子功课也是重要的你要快去快回不要耽搁。”兴王突然语气一转说道:“张信啊教导世子你辛苦了数月来你的努力我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等下你到骆管事那领这几月的束修给家里添置点东西吧。” 终于工资了张信很感动还以为是免费劳力的呢眼眶里转着泪珠兴王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打动了张信不由大为得意心想就算张信怎么有才学还不是一个小孩几句话就可以收买了。 “谢谢王爷。” 张信道谢完毕正想告退之时兴王突然说道:“唐宋八大家这个称呼可是你想出来的本王觉得很贴切。”张信迷糊了不明白兴王说些什么忽然醒悟过来这不是前阵子自己授课时对朱厚熜所说的吗兴王提这个做什么。 “自从前朝朱右先生攥成《八先生文集》后世人都没有想到用唐宋八大家来称呼他们只有你想到了不错韩柳苏王等前人文风相近文章已经大成以大家之称非常合适。”兴王笑道:“张信你不愧是个聪明人啊。” 张信糊涂了难得现在还没有这个称呼闻言说道:“王爷过奖了这不过是一时之得算不上聪明。”兴王轻轻一笑也不理会续而说道:“张信这八位先生中你最佩服的是哪位为什么佩服他说说原因。” 张信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兴王扯这个做什么想了一下说道:“我最佩服的是苏洵三字经有云:苏老泉二十七始奋读书籍我很敬佩他这种精神。” 兴王大讶道:“本王还以为你最敬佩的是苏轼呢熜儿说你很推崇苏学士。不过也好这更说明你是个聪明人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回去收拾一下别让张胜久等了本王就不送了。” “王爷这样放他回去恐怕有些不妥当啊。”6松目送张信远去的背影从书房角落里走出来对兴王说道。兴王笑而不答说道:“6松你可知苏洵的生平事迹?” “卑职不知还请王爷赐教。” “苏洵字明允号老泉是四川眉州眉山人少年时屡屡应试不举据说二十七岁才愤读书经过十多年的闭门苦读学业大进后经当时权贵的荐任才得以致仕。”兴王解释道:“最让人称道的是他生了两个与他一般有才学的好儿子真令本王羡慕。” “这何张信有什么关系?”6松弄不清楚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变得迷糊起来。 “还不明白啊。”看着迷糊的6松兴王只好耐心说道:“张信说他佩服苏洵不就是想说他希望在这次科举失败后求助于本王推荐他进仕途。张信不错未算胜而先算败为自己谋一条后路所以本王就说他是个聪明人啊。” 6松有点明白了但是还是感到疑惑说道:“那张信如果说他佩服的是那个苏轼呢王爷该怎么做啊?”兴王冷笑道:“如果张信真的和苏轼一样一肚子不合适宜不识时务怪莫要怪本王翻脸无情了。” “卑职明白了张信一但有什么动作必汇报王爷请王爷定夺。” “嗯去吧。”兴王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中的书上恢复了儒雅的风度。 兴王真可怕张信一边走一想幸好自己机灵回到小院后也不多说马上收拾行礼然后到骆安管事那你领钱再跑到朱厚熜那里告辞吩咐他要好好学习最后在镇上雇了辆马车与张胜悠哉的赶路了毕竟安6离应城虽然不远但要也花时间的。 一路无话到了应城县张信带着张胜开始了大采购全村老老少少都有礼物让张胜直报怨东西太多太重了最后这些礼品整整装了一马车挤得两人差点坐不下。 近乡情怯越是接近溪山村张信的心就跳得更厉害张胜可管不了那么多马车一到村口他马上拉开嗓子直吼道:“有人在吗!我带信子回来了快点出来迎接啊。”声音之大回声十里更不用村子了。 “信子回来了。”村人们众口相传纷纷跑到村口去相迎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张信差眯掉下眼泪来围观的众人一下就把张胜挤出去了急得他哇哇大叫直说村人们偏心村里的人们不管他在那乱嚷嚷围着张信在那嘘寒问暖拉拉扯扯热闹非常。 直到村里太字辈的老爷子出言喝道:“都围着信子做什么还不去做饭信子也累了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晚上再说。”长辈有令莫敢不从众人这才渐渐散去。 “太爷我回来了。”张信脆下磕头说道:“过年过没有回来让您失望了。” “呵呵傻孩子有出息了。”老爷子伸手扶起乐呵呵笑道:“能帮王爷做事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怎么能说回来就回来啊何况夫子也说了以后你当大官了回来的时间就更少了到时莫要忘记村里才好。”说完语气有些伤感。 “太爷瞧你说的做再大的官还不是要回来祖宗牌位都是放在这里的能跑哪去啊。”张胜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实还是蛮会安慰人的经他这么一说老爷子的心情好转了笑道:“大官你就指望不上了还要看信子的到时让他提携你一把光宗耀祖也算上你一份以后在族谱上也写上你的名字。” “太爷又在打击我的信心了不和你说了我回家看看爹娘。”张胜面不改色可见这话听多了已经有免疫力了况且他也觉得老爷子说的有道理张信做官的希望确实比他大多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这孩子说几句就走了还把我放在眼里吗以后找个机会教训你一下。”老爷子详怒道张信笑呵呵上前扶住老爷子说道:“胜子不把你放在眼里他是把您放在心里啊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还是信子回说话好了你回去吧你爹娘也该等急了。”老爷子听得喜笑颜开挥挥手对张胜道:“不要打扰我和信子说话。” 张胜笑呵呵的也不反驳闻言一溜烟的跑了瞬时不见踪影。 第二十一章问题 第二十一章问题 溪山村地处德安府应城县南与其他南方地区一样这里多是山陵高地四面环山绕水风景不错村民们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这里民风自然是纯朴之极得知张信回来后大家自觉的准备好食物为他接风洗尘靠山吃山食物虽然说不上丰盛都是一般的野味但也是逢年过节才会有这样的情景。 晚上时候村民风载歌载舞歌舞肯定是比不上兴王府的却是村民闲暇时候打时间的娱乐活动累的时候听上一段就觉得浑身有劲了。宴席是在老太爷家举办的桌子上有菜有酒张信坐在主位的下。 “信子来吃块肉才去了几个月怎么像是变瘦了。”老太爷说道张信连忙点头答应正待说话张胜插嘴道:“太爷信子在王府里做事每天大鱼大肉的怎么会瘦啊你再看看我才是浑身没有二两肉呢。” “这孩子净说瞎话在王爷身边做事哪里吃得好啊每天不是战战兢兢为他老人家办事深怕哪里出忿子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呢。信子对吧。”老爷子说道觉得应该好好的教育一下张胜这样才显得自己见过识广。 张信苦笑难得告诉老爷子自己是在那里混而已其实是很轻松的只能含糊其辞说道:“太爷您说的对极了在王府里面做事的人差不多是这样。”当然不包括我张信在心里偷偷加了一句。 “我就说是这样嘛。”老爷子开怀大笑旁边的几个都出言奉承纷纷称赞老爷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懂的就是多。这让张胜郁闷不已可惜最有言权的张信叛变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认了谁叫人家的辈份高呢。 席间气氛融洽时不时有人问起张信这几个月的情况包括王府的情形张信都耐着性子一一作答了当然涉及到兴王机密之事肯定是只字不提。村里人没有什么讲究的吃完酒席就散场了但张信总是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 看到纷纷离去的村民张信这才醒悟过来忙向老爷子追问道:“太爷怎么不见杨夫子啊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以后杨夫子对张信的期望张信回来怎么可能不过来看看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 老爷子沉吟一下最后展颜笑道:“杨夫子能出什么事好着呢这会儿正在祠堂里忙点事你去看看他吧。” 这时候能有什么事张信很奇怪向老太爷告辞后提着个小灯笼向祠堂走去祠堂是村里最重要的地方除非有重大事情商议或者祭祀之外平时很少人到这里的杨夫子在这里说明他在做的事情一定是公事所以张信心里安定了。 走近祠堂时隔着窗张信就看到杨夫子坐在书台前正俯着身子旁边放个算盘像是在计算些什么时不时用毛笔记录下来。张信轻轻推开房门看着杨夫子忙碌的样子不敢出言打扰于他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 专心致志聚精会神的杨夫子丝毫没有察觉张信的到来还在摆弄着算盘张信也默默的等待直到杨夫子算完本子的最后一页搁下笔这才上前恭敬说道:“夫子张信回来了特前来拜访。” 忙完工作的杨夫子正待起身闻声眼睛一亮寻声一看正是张信不由露出笑容说道:“早听闻你回来原想去看你的可惜被这琐事耽误了。” “身为弟子理应前来看望夫子近来可好。”张信心里暖洋洋的。杨夫子轻轻笑了说道:“一切依旧在这能有什么问题听张胜说你现在在兴王府里给世子当教授有何感受这虽然是好事却莫要忘了本啊。” 张信解释道:“弟子只是给世子当伴读而已平时就是督促世子读书闲暇之余自然是认真苦读必不忘记今年制举之期。”说这话的时候张信自己也心虚之极不过为了不让杨夫子失望只有这样说了。 “嗯兴王府有众多大贤你当教授之职一事定然是虚传听闻其中的袁先生更是享有盛名你能在王府做事近水楼台先得月要多多向他请教啊。”杨夫子欣慰道。 “哪是自然对于袁先生弟子也是仰慕不已平日更是礼敬有加不敢怠慢。”袁宗皋真的这么有名么怎么没感觉啊张信很是疑惑。为了怕杨夫子继续追问下去张信转移话题道:“夫子在忙何事有事弟子服其劳夫子直接吩咐就行了学生自当尽力。” 一提这事杨夫子脸色暗淡下来叹息说道:“张信你一定要争气啊村子以后就要看你们年轻一辈了。” 张信疑惑不解怎么又扯回来了“夫子怎么回事啊?” “刚才我在计算上一年欠邻村的粮食。”杨夫子说道:“上一年村子的收成不好又要交田租只能向邻村借了如今正准备春耕也要还给人家了。” 张起初还不以为意问道:“欠了多少啊。” 杨夫子有些苦恼道:“欠了大约有一百石吧春耕快到了只能苦一阵子了到了夏丰之日应该好点了。” “这么多啊。”张信惊讶道毕竟在明朝待久了张信自然也懂得了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知道明代纳税分两种一种是田租一种是徭役。明代的土地的种类有田、地、山、塘等其性质则有官田、民田之分官田课以重税民田轻税。 明朝的税法是继承唐的两税法就是交纳夏粮和秋粮夏粮不过八月秋粮不过明年二月如今正是交粮之期。徭役不提间说田租就够农民受的了加上现在正是正德年间皇庄遍布全国与民争田本来靠地吃饭的农民们连最后的生存希望都没有了只能纷纷选择造反了。 说实话张信对明朝的钱没有什么概念一配来就在蒙学衣食不愁到了州学后更是如此因为他是廪膳生大明律有规定考上了秀才每人每天给一升米刚够两人吃,给鱼肉油盐优待秀才时甚至可以拿到每月1两白银的廪膳费。 以后更不用说了进了兴王府每天有肉吃还加一壶酒兴王开给他的工资是每月五石米这才比七品县令少二石多而已折合成银子也有二两多所以张信才有钱采购。有人觉得一百石很少但是《明史-食货二》有记录:“於是户部定:钞一锭折米一石;金一两十石;银一两二石。1o升=1斗;1o斗=1石。 明朝正七品县官每月俸禄才7.5石或一年45两白银一百石就是5o两白银了溪山村不过一个小村子全村不过3o户人家税和徭役加起来肯定是负担沉重。张信有些后悔了如果知道这事就不应该采购太多东西了。 “没事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熬过这段时间就好多了。你不要为这个分心早日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才是正理。”杨夫子安慰道。至此两人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兴趣况且天色已晚就一同回到蒙学各自回房安歇了。 躺上床上张信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愧对村民们对自己的厚望希望能帮助他们可惜的是自己真的无能为力有钱没钱有势没势怎么帮啊这是个问题就算有多少想法可都是不现实一切都是建立在空想之上没任何实现的可能张信带着烦恼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张信洗漱完毕后给杨夫子请过安借口在村子里走走便自一人跑到村外了看着还算熟悉的一草一木张信感到迷茫不明白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村里的人们。已经是新春之季村外的积雪渐渐融化了。 走着走着张信不知不觉就跑到山上了从高处眺望清析可以看到村子里的田地一块接一块都是在丘陵山地之间难怪收成会不好。可惜我不会培育杂交水稻张信暗暗想到不然这些田起码能增产一倍以上。 当年要是选农业大学读书就好了现在真是后悔莫及啊当张信在悔恨之时突然在山角下传来了张胜的喊声:“信子你在哪?”张信探出头远远就看到张胜正往山上爬来也懒得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自己所在的地方然后呆呆的看着远方。不一会儿张胜气喘吁吁的爬到张信这里说道:“好好的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没事只是烦得慌来这里静一下。”张信淡淡说道。张胜迟疑片刻然后道:“夫子和你说了?”张信转头看着他醒悟过来张胜早就回来了哪可能不知道这回事。张胜叹息了随即充满坚定道:“信子今年科举我一定要榜上有名。” 张信虽然欣慰张胜的信念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张胜中举也要明年才能上京赶考能不能做官还是另一回事不过张胜能在这份心是值得提倡的也不好打击他只是轻轻点头说明赞同他的话。 “信子我们回去吧夫子也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现在无能为力但是以后就不一样了。”张胜充满信心地说道。 “嗯” 张信失落的答应了准备和张胜一到回去无论见识有多高没有物质基础都是空中楼阁一肚子主意可惜都是不符合实际的还不如去求兴王但兴王凭什么帮自己张信更苦恼了一不注意脚下不稳向前跌倒幸好张胜眼明手快一伸手拉住了不然肯定滚下山去不死了也重伤。 “小心点别神不守舍的吓死我了。”张胜嚷嚷道:“别想太多了回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也准备春耕了田里也要翻一翻了。 张信感激的向张胜笑笑回过神后小心翼翼的慢慢走下山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虽然这山不算陡峭只是一般的山丘而已不过山上积雪融化天冷地滑的一不小心真的可能跌倒这样麻烦就大了。 “如果这里有个阶梯就好了这就方便多了。”张胜报怨道阶梯张信精神一振突然想到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第二十二章 梯田 第二十二章梯田 张信停下脚步巡视四周果然这山的坡度不大积雪融化后土壤结构也变得疏松起来正适合挖掘想到这点的张信欣喜若狂不时来回走动观看山上山下的情况。看到张信的样子张胜心一惊说道:“信子你怎么了?” 张信自信的笑了道:“我想到怎么解决村里的问题了我要在这里修阶梯。”张胜第一反应就是张信是不是糊涂了但看他的表情也不像啊。张信所说的阶梯其实就是现在所说的梯田既然不能提高粮食产量那增加种植面积总可以吧。 张胜的一句话提醒了张信以前学地理的时候看到那神奇的梯田图片让他赞叹不已忘记了如今身在湖广地区怎么就不记得这地方的特色了。据张信了解梯田是在山区丘陵区坡地上筑坝平土修成许多高低不等形状不规则的半月形田块上下相接象阶梯一样有防止水土流失的功效对于扩大耕地面积增加粮食总产量起到积极的作用。 张信不理会迷惑不解的张胜兴冲冲的跑回村子找到了杨夫子和他说了梯田这个办法想听听杨夫子的意见毕竟他在这里住了十年了解的情况比自己多行不行就靠他的一句话了。 听完张信的描述杨夫子沉吟了在村里待了近下年杨夫子不像一般腐儒那样四体勤五谷不分这种他为村子算帐可见一斑过了良久杨夫子才说道:“此法可行但如何灌溉你想过没有按你所言这梯田可是在山上到山下山上无水这不免让村人们来往多次浇水虽然有瑕疵但却为良法。”顿了下后露出宽慰的笑容。 “那就劳繁夫子出面与村中长辈商讨了弟子年少言轻不宜谈及这事。”张信松了口气又想偷懒了厚着脸皮对杨夫子恭敬的说道。杨夫子若有所思道:“是我欠虑了你已经是秀才了确实不宜沾染农事这事就交给我吧。” 事不宜迟杨夫子马上召集全村有威望且能说得上话的把张信的思想与大家一说村民们经过讨论一致认为张信的想法确实可行纷纷赞成修筑梯田。村人们确实很朴实既然决定了那就做吧马上就把全村青壮年集合起来一起行动。 开荒一直是明朝政府的政策之一得知溪山村要开垦荒地管辖溪山村的保长和里长们纷纷提供方便开垦的工具费话不说马上借来。看着这执火朝天的场面张信和张胜也不好闲着想下场去帮忙哪知道被村民们推了回来最后还是杨夫子出言说道:“信子、胜子你们现在的身份不同了要注意影响。” 虽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可是在文人们的心目中不论是经商还是务农都是让他们看不起的如果张信他们还是白身当然可以这样做如今他们已经身负功名还这样做那会被士人们鄙视的。 张信无奈只能听从意见看着众人在努力开荒而自己却在一旁观看张信也感到一阵羞愧眼不见心不烦忧索性随意走走避开他们。按照张信的猜测现在离春耕还有一段时间以大家的工作度到时应该能开垦出不少农田了刚好赶上春播到了夏季收成时候负担就能减少许多了可惜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但张信也尽力了。 张信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慨然解决问题了那就走走散散步过几天又要回兴王府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张信毫无目的的随意闲逛不知不觉就爬上了山顶登高望远豪气自生。 张信也想放肆一回大声喊叫泄一下的可惜山顶虽说无人但山脚下全是忙碌的村民张信也丢不起这个脸也没有这个勇气。山顶还是寒冷的几尺厚的积雪还覆盖在山头春阳融雪后还留下斑斑水渍一阵寒风吹过张信不由打了个冷颤正当下山之时张信脑中灵光一闪眼睛直盯着山上的积雪。 如果把山下挖掘的泥土运到这里在山坳里围成一个池塘再就地取材把积雪都放到池塘里等这些雪融成水后池塘里不就有水了吗而已春天正是雨季修了池塘正好蓄水一举两得那山下的梯田的灌溉问题就不用愁了。 梯田由于地势较高主要依靠天然雨水灌溉由于靠天吃饭一旦天不下雨或雨季提前、推后都容易造成干旱为了利用有限的水源所以人们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这便是修筑陂塘选择地势较高而水源又相对集中的地方开挖池塘用以蓄水张信因为解决村里难题时太兴奋一时之间忘记了。 灵感一来张信马上回忆起后世农村修筑池塘的好处池塘深广可以容纳更多的水为梯田提供灌溉水源而且可以在池塘周围的堤上种植桑、柘桑柘等植物还可以种果树过几年果树成长后还有一定的经济价值真是好处多多啊。 想到这里张信立刻奔下山去兴致勃勃和杨夫子说起了自己的构思杨夫子听后笑逐颜开但为了保持形象矜持笑道:“嗯主意不错。”说完只是轻轻拍拍张信的臂膀以示赞赏。 “这都是夫子教导有方弟子只是偶一为之还须夫子在旁补漏拾遗。”张信轻轻奉承了一下杨夫子拍得杨夫子喜上眉梢连声叫好。 “你在此等候待我去与太翁说明此事。”杨夫子交待张信后像是年轻了几年步伐轻盈稳健的走了。这时张胜一脸苦恼的来了对张信说道:“信子我不是不很没用一点忙也帮不上。” “你怎么这样想?”张信有些惊讶不明白这位性格开朗的族兄怎么有这样的心思前两天还壮志豪情的说要奋图强呢怎么变得这般消沉了。 “有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说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我本以为他们是在妒忌哪知道果真如此本想偷偷的给村人帮忙开垦哪知道……”张胜悲叹道。 张信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经常读书不运动的后果就是这样了笑道:“这样就受打击了如果这样不要去参加乡试了。”连这样的小挫折都承受不住按乡试时的竞争程度来说张胜还不如放弃算了。 “就知道瞒不过你。”张胜突然展颜笑道:“其实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州学假期已经尽村子的问题也被你妥善处理我也该起程前往州学了。” “保重好好努力。”张信笑着祝福说道又不是生离死别用不着悲伤。 “那是当然下次重逢不知是何时你也保重啊。” 张胜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了因为村人们正忙着工作所以也没特别通知他们带着坚定的信念回到书院张信觉得下次见到张胜时他应该是举人了吧。张胜走后的第二天清晨张信收拾好行礼独自一人向村外走去自己留在这已经没有用了该做的已经做了以下就是靠村民们自己努力了兴王给的假期已经到了也应该走了。 “就这样走了也不打个招呼。”张信椤住了映入眼帘熟悉身影正是杨夫子。 “若不是昨晚见你整理衣裳也不知你今日要走。” 张信不好意思上前施礼道:“夫子莫怪弟子见村中各位长辈已经劳累不堪不忍打扰他们安睡所以打算悄悄离去。” “你能这样想是好事他们确实是累坏了。”杨夫子说道:“这次多亏你出的主意如没有什么意外今年丰收在望不过你不能因此而感到骄傲自满做人要谦虚谨慎才是。” 张信连忙道:“弟子不敢学生以后自当认真钻研儒家经义必不让夫子失望。” “如此甚好须知努力考取功名才是正途。”杨夫子满意点头续而拿出一个包袱对张信说道:“这包袱里是我多年收集而来的乡试资料重点我已一一在书中标名你拿去认真观看如有不明可向兴王府中的各位大贤请教请教时态度要诚恳看在你尚且年幼的份上我想他们不会为难于你的。” 这包袱有如千钧之力把张信压得喘不过气来也感动得几乎流泪语调幽咽说道:“学生自当紧记夫子教诲。” “你且去吧有空可拖人寄信过来免得村人们挂念。”杨夫子淡淡说道但还是留露出一丝丝伤感的表情回村的时候春风得意可是现在的张信却带着悲凉之意走向安6兴王府这心情可谓天差地别。 一路上的颠簸张信已经慢慢习惯了反正古代的路就是这样没有办法改变就只有忍了坐了一天的马车终于在夕阳西下之时赶到了兴王府既然已经这么熟了张信也顾不得自己满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径直走进王府。 幸好门房还认得张信不然以他现在的样子肯定被拒之门外张信也不多言直接找到王府骆管事那报个到互相闲聊几句张信就以因为赶路劳累过度为由回房了也不到兴王那请个安让某个人暗忿不已。 张信回到房里倒头便睡一夜无话第二天响午时分张信才醒洗漱完毕后才慢慢的走进客厅却现早就有人在此等候了。 “张信你可知错。” 张信闻言一惊定神一看原来是袁宗皋顿时安下心了但感到疑惑昨晚自己刚到兴王府怎么可能犯错啊肯定是在吓唬人当下也不理会他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随手倒了杯茶说道:“袁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啊。” “王爷让老夫前来责问于你休假为何如此之久是否忘记你的职责了?”袁宗皋厉声道张信无动于衷白了袁宗皋一眼道:“袁大人不是不知道在下居住在应城溪山村那里路途遥远能赶来已经不错了。” “休要狡辩那你为何不提前归来。” 第二十三章 升职 第二十三章升职 在溪山村的时候因为杨夫子很推崇袁宗皋所以张信特别向杨夫子请教了袁宗皋的事迹才知道原来袁宗皋也是个猛人 袁宗皋字仲德是弘治三年进士后被选充兴王府长史期间励精奉公除弊惩奸部属畏服不敢强取民财深得兴王赏识弘治十年兴王奏升他为通议大夫授正三品正德十年又称他清廉谨慎政事练达兴王请其功朝廷特进他为江西按察使。 虽然了解袁宗皋的事迹可是袁宗皋给张信的印象实现是太深了一个普通好色老头的形象已经在张信心里扎根了所以听到袁宗皋的训斥也不害怕只是懒散的道:“在下认罚却不知袁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在下。” 袁宗皋避而不答瞬息变脸笑道:“宋-范成大在《骖鸾录》中有云:袁州仰山缘山腹乔松磴之危岭陂之上皆禾田层层而上至顶仰坡岭坂之上沟壑之间漫山遍野皆田层层而上至顶名梯田。” “比范成大稍前的方勺在《泊宅编》中也有云:垦山垅为田层起如阶级然每援引谿谷水以灌溉据《宋会要-端异二》载嘉定八年福建籍的官员奏称闽地瘠狭层山之颠苟可置人力未有寻丈之地不丘而为田泉溜接续自上而下耕垦灌溉虽不得雨岁亦倍收。五代时期福建泉州即有晋江两趁春风耕破云山千万重的说法一岭复一岭一巅复一巅步丘皆为穑掌地也成田。” 张信勉强听出袁宗皋是在说自己在溪山村里弄的梯田在以前就有人这样做了这让张信有些郁闷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个在历史书上留个名字呢郁闷之余对袁宗皋更加没有好脸色看了“袁先生为何拿此说事?莫不是在下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请先生指正。” 袁宗皋轻轻笑道:“张信梯田虽说前人已经修筑过了可是你能巧妙应用于山村荒野之中可谓心思缜密。” 张信惊讶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疑惑道:“袁先生一早为何而来?” “老夫虽称不上见多识广但也曾听闻过在江西福建一带有这等奇事但也想不到要在安6境内修筑梯田真是糊涂了。”袁宗皋有些伤感道“老夫向安6百姓谢谢你了有了你这个梯田之法今年必将丰收安6百姓也能安稳生活一阵子了。” “袁先生言重了这只是在下一时偶得担不起如此夸奖。”张信肃然起敬能心想着百姓的官都是值得尊重的。 “呵呵这是利国利民之举怎么能说担待不得几句夸赞之言。”袁宗皋笑道:“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也不要太过矫情啊。” 张信笑笑也不辩解话锋一转道:“袁先生就是为此事而来?” “这只是其一兴王请你死到书房一叙有事相商。” 张信感到惊奇什么时候兴王变得这么有礼貌了真是怪事啊难得用请的方式来唤人张信带着疑虑的心情与袁宗皋一起来到了兴王书房中。 “见过王爷昨晚到达王府未能给王爷请安问好万望王爷恕罪。”张信一到书房马上向兴王请罪道先把事情说白了兴王也不好意思怪罪吧。 兴王轻轻点点头道:“你一路辛苦休息是应该的何罪之有。” “谢王爷却不知王爷找张信所为何事?”张信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道兴王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谈话方式使了个眼色给袁宗皋。 “咳咳” 袁宗皋清了下嗓子和声说道:“张信可能这样做对你有些不公正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希望你不要生气。” 张信皱眉道:“请袁先生明言在下洗耳恭听。” 袁宗皋面带难色看了看在装聋作哑的兴王勉强说道:“给世子授课的几位先生认为你年纪尚轻未能熟读经文典义向兴王建议让你辞去世子教授一职。” “哦那兴王的意思是?”张信淡淡说道。 兴王有些头痛的看了张信一眼假装在闭目养神其实在心里大为烦恼由于朱厚熜的教授因事去职兴王在遇到张信时不由突其想为朱厚熜找个伴读所谓教授不过是戏言罢了事实证明朱厚熜与张信相处得也很好而且张信也颇有才干兴王也很满意。 可是不知道王府中的几个老夫子是怎么想的认为与一个毛头小子处于同一个职务是一种羞耻纷纷向兴王提出留下张信那他们就辞退弄得兴王头都大了最后与袁宗皋商议认为如果真的把几个老夫子辞退未免会得不偿失只能牺牲张信了。 在兴王心中张信不过是个有些才气的少年罢了不过出尔反尔的名声也不太好听幸好张信的名气不显不然也有些麻烦。 袁宗皋心中暗骂装模作样的兴王呵呵笑道:“王爷的意思是你今年要参加乡试如果再为世子授课难免会顾此失彼为了你前途着想你还是辞去教授一职吧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张信的感觉是有些失落也有些伤感毕竟是第一份工作现在被人辞退了换哪个心中都不好受的不过张信也感到一丝轻松一丝解脱。说实话给朱厚熜当教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个学生太聪明了总是不停的向张信请教问题如果不是张信机灵早就被拆穿了如今有这个好借口走了起码没有那么丢脸吧。 是该回村子还是去州学呢这是个问题张信很苦恼不过也不妨碍张信向兴王请辞既然被辞退了那就干脆点别招人烦。 “既然是王爷的意思学生自当应从这几月来承蒙王爷与袁先生的照应学生深表谢意那就告辞了。”张信站起来笑道转身就想回房收拾包袱还好昨晚没有弄乱随便整理一下就可以走人了。 不错虽面临挫折却不失本色袁宗皋赞赏的点头出言道:“且慢。” 当初袁宗皋也一同意兴王让张信担任教授一职毕竟在王府的众多属官中教授是掌以德义迪王校勘经籍的明史职官志有云:凡宗室年十岁以上入宗学教授与纪善为之师引礼掌接对宾客赞相威仪。 教授一职从九品官职也算是官员了张信只是个秀才没有资格担任的只是兴王一时兴起就半真半假给张信这个职务现在终于惹出麻烦了这也有张信的过错因为他在除夕宴上大出风头招人嫉妒才有人在王府中的几个教授面前煸动。 袁宗皋虽然有所怨言不过也不想放弃一个人才叫住张信道:“张信老夫所辖尚缺典簿一人你可有兴趣代理。” 张信在王府待这么久了也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知道典簿那可是王府长史的副手正九品按级别来说比教授高半级袁宗皋也是征得兴王的同意后才敢如此放言的因为兴王还有事情让张信帮忙。 张信疑惑什么意思看了还在假寐中的兴王现他还没有动静只能向袁宗皋请教道:“袁先生这是何意?” 袁宗皋笑道:“张信你以后也要走仕途之路这王府典簿之职权当历练吧况且这只是代职乡试过后王爷也要解除你这个职务的你意下如何?” 张信讯在心里权衡利弊也认为这是个机会反正自己回村也会被赶出来的还不如继续在王府混日子应该是兴王觉得愧疚所以才安排个轻闲的职务给自己吧。张信心想装着迟疑道:“这样做合适吗?” “本王说你合适就合适不要多言。”这时兴王睁眼说道语气透出一股威严不可置疑“这事就这样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张信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怎么选择闻言开口道:“谢王爷栽培我自当坚守职责不让王爷失望。” “如此正好眼下有一事须要你帮忙。”袁宗皋笑眯眯的说道。就知道会这样张信暗暗腹诽道:“袁先生请说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王府庄田有许多山地可修筑梯田你到时去指导一番。”袁宗皋一脸狡黠的笑道:“莫要让王爷失望啊。” 明代的庄田种类很多有皇庄、诸王庄田、公主庄田、勋戚庄田、大臣庄田、中官庄田、寺观庄田等。王府庄田产生缘起于明代的分封制度明朝建国之初明太祖朱元璋为了慎固边防翼卫王室下诏定诸王国邑与官制开始分封宗室。 明太祖建藩国的视点在于维护皇权的最高统治地位而其实质则是皇室内部一种权力分配与财产分配。诸位亲王不仅拥有特别丰厚的经济待遇而且拥有相当的特权。除常禄外还直接拨给田土或者让其经营商业活动。亲王长大就藩之国以后都会得到朝廷拨给的大片土地甚至多是肥沃优质田作为养赡之用时称王府庄田。 兴王是正德的亲叔前任皇帝的亲弟自己是受宠无比经过多次的封赏兴王庄田已经占据安6州近半以上的土地了依附在兴王府有佃农数之不尽相对而言兴王还算是比较仁慈的没有太过剥削佃农们他们过得还不错起码温饱不成问题。 虽然兴王如今衣食不愁但谁也不嫌自己财产多通过6松得知张信在溪山村弄了个梯田之后兴王第一时间想到在自己这里也修筑梯田增加田产随后招来袁宗皋商议此法是否可行袁宗皋经过查实认为这方法可行。 兴王所想是增加田产袁宗皋认为这对百姓有好处但两人对梯田修筑之法都不怎么了解加上王府教授这么一闹兴王顺水推舟决定任用张信来负责修筑梯田同时解决两个问题兴王心中得意不已。 兴王是得意了但张信却烦恼之极迫于兴王与袁宗皋两人的压力张信无奈之下只能答应负责在王庄修筑梯田一事可是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溪山村张信只是出个主意真正实行的是杨夫子轮到张信自己负责这事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难。 况且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然兴王大怒自己可承担不了张信一时之间无从下手最后决定带几个人实地考察一番后再做决定。 第二十四章 准备 第二十四章准备 没有看过走过就不知道兴王的庄园有多大占地有多广张信在兴王府仆役的带领下沿着王庄走了一圈勘察地形以便修筑梯田。看完之后张信感慨不已怪不得后世人常说明朝亡国之因正是由于土地兼并搞得贫民无立锥之地只能造反了。 而土地兼并的风气正是源在皇家皇帝及其皇子皇孙、皇家亲戚和帝后身边的太监们也就是所谓的皇庄、王庄、公主庄田、勋戚庄田、大臣庄田、太监庄田、寺观庄田等这些庄田都是在不段的侵占农民们的土地这不仅破坏了正常的经济秩序激化了社会矛盾而且也威胁到国家的税粮收入由此引起了广大官民的不满和愤恨。 张信虽然知道但对此也只有叹息毕竟自己还在兴王手下混饭吃现在说要反对兴王这不是自找麻烦啊。感慨归感慨事情还是要做的张信勘察完兴王王庄的情况后对修筑梯田之事有了一定的了解。 回到兴王府张信直接找到了袁宗皋诉苦道:“袁先生王爷庄田我已然看过虽有定计可却无从下手啊。” 袁宗皋轻轻笑道:“这是为何?” 张信一肚子火决定不和袁宗皋打官腔了直接说道:“袁大人就算我想修筑梯田可是没有人手啊难道让我一个人自己挖啊。” “这也未尝不可。”袁宗皋笑眯眯道看着正待火的张信语锋一转道:“张信你不必着急这事老夫早就安排好就等开始修筑了。”虽说把事情交给张信去执行但兴王也不放心当然让袁宗皋在旁指导确保事情的顺利进行。 虽然很高兴但张信还是不放心问道:“都是些什么人啊我这次是挖土开山都是要些身强力壮的人如果是流民的话等梯田修筑好后可以安排他们当佃农修筑之事就不用他们了吧。” 正德年间有许多地方很动乱所以流民很多随随便便就可以招一大批劳工可是张信不希望这些流民做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以他们那种虚弱的身体状态是不可能承受得住的弄不好会因劳累过度致死。 袁宗皋微笑道:“不只你有仁慈之心王爷也知流民的状况不会雇用他们的这次招的人都是王庄里的佃户春耕之日还未来临他们也有空闲王爷决定征用他们帮忙开垦定要在春耕前修筑多一点梯田。” “佃户?能征用几人工钱怎么算?”张信皱眉问道佃农肯定是身体素质肯定不错的不然怎么耕种但是如果没有好处的话肯定会磨磨蹭蹭的不愿出力。 “具体还没计算应该能征用三百人左右吧这要等骆管事回来才知道。”袁宗皋解释随后迟疑说道:“这些佃户都是依附王爷才得以安身现在王爷有事征用他们管吃就可以了不用工钱吧。” 张信无语怎么忘记了在封建社会是最没有人权的佃户们没有自己的土地只能仰仗地主给土地他们耕种每年定期交纳田租而且还要给地主们当杂役短工一年到头图个温饱而已哪还敢有诸多要求既然这个时代的规则是这样如果没有能力改变的话那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还有的就是王爷决定让一个人协助你。”袁宗皋笑嘻嘻道张信也没有在意能多个人帮忙也是好事不必要弄得自己太辛苦说不定这是兴王不放心找个人来监督自己张信一琢磨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不由说道:“好的我正缺人呢谁来都欢迎之极不会是袁先生您吧那就太好了。” “呵呵老夫不再年轻了哪还有精力爬山啊。”袁宗皋一脸岁月不饶人的神情让张信暗暗鄙视不已每天盯着小姑娘看精神得很呢居然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没精力。 “却不知是哪位同僚以后一起共事了要好好亲近亲近才是。”张信对这个可能是监督自己的人感到很好奇先好好结交一番不能让他找机会找自己麻烦。 “这个人你也认识的。”袁宗皋一脸神秘之色看到张信不动声色的表情也不再卖关子了扬声道:“世子你出来吧张典簿想见你。” 朱厚熜一脸喜色的从屋外走进来朝张信施礼道:“见过典簿大人以后我就在大人挥下做事请大人多多指教。”张信更加无言不是来了个帮忙的而是来了个包袱打了个哈哈道:“见过世子世子近来可好。” “多谢先生关心自从练习先生所传授的瑜伽之术弟子感到每天都精力充沛武艺也觉得进展不少。”朱厚熜诚恳说道:“虽然先生已辞去教授一职但在弟子希望能经常聆听先生教诲。” 张信一脸严肃认真的点头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王爷聘请我为王府教授我自当尽心教导世子如今我已辞职但承蒙王爷赏识让我暂代王府典簿一职身为王府属官世子有何问题我自会为世子分忧。” “正是如此世子张典簿如今责修筑梯田之事王爷想让世子见识一下民间疾苦世子可要认真向张典簿请教啊。”袁宗皋笑道。 既然兴王想让朱厚熜吃点苦张信也只有听之任之了“那是自然但我们要在王庄农户家住十天半个月却不知世子是否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朱厚熜一脸坚定之色说道:“请先生稍候片刻我马上回去收拾包袱下午我们就可以起程了。” 张信笑道:“不必如此着急骆管事还没有回来那边的情况尚未明确我们明天再起程吧世子先去向王爷王妃告别吧。” 朱厚熜的房间内蒋妃正指挥着仆人收拾行李而兴王正与朱厚熜在交谈。 “父王张先生说明天起程赶赴王庄可能要住上那么十来天如有事情父王派人去传话就可以了。”朱厚熜恭敬道。 兴王露出慈祥的笑容道:“熜儿这次出行辛苦你可有怨言?” “王爷既然知道辛苦那还让熜儿去。”蒋妃在一旁抱怨道未等兴王出言解释朱厚熜已经抢先说道:“孩儿已经大了为父王分忧是孩儿的责任不敢言苦。” “你能这样想最好身为兴王府的世子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这次出行权当做提前处理王府事务也算父王交给你的功课。”兴王赞许道。 “熜儿自小住在王府就没有在其他地方睡过现在要出行而且还是去**些贱役肯定是受苦受罪了。”蒋妃说着不由拿着手绢抹泪。兴王父子面面相觑正准备安慰她之时一个声音出言说道。 “不经历风雨世子怎么能担当起兴王府之责雏鹰展翅之时也谁也拦不住的王妃您不应伤心世子已经长大了您应该高兴才是。” 三人闻声看去原来是绿绮今天她乌黑的头上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分外惹人怜爱。 “见过王爷、王妃。”绿绮轻移脚步上前施礼语笑嫣然道:“如果王妃真的怜爱世子就应该让世子出去磨砺一番需知玉不琢不成器啊。”在兴王府敢如此对兴王夫妇说话的也就只有绿绮了而且兴王等人对绿绮突然插嘴的无礼行为视若无睹。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心里就是放不下熜儿。” 绿绮盈盈一笑道:“那就多派几个仆役随身侍候即可反正世子离王府不远到时让下人一天汇报一次世子的状况于您如果世子果真受苦您大可亲自去接世子回来。” “还是绿绮明白我的心思王爷您看?”蒋妃娇声对兴王道。 兴王苦笑还能怎么办当下扬声道:“6炳、黄锦。” 6炳、黄锦闻声快步进入房中依次行礼后一言不恭敬等候兴王命令。未等兴王号施令蒋妃抢先说道:“6炳、黄锦这次世子出们在外你们两个贴身跟随可要好好照顾世子如果世子有任何差池你们俩就不用回来了。” 6炳、黄锦抬头看向兴王见兴王点头这才同声说道:“遵命我等决不让世子有任何闪失。”朱厚熜郁闷极了但也不敢违逆蒋妃的意思只能默默忍受了。 兴王也看出朱厚熜的无奈吩咐6炳、黄锦道:“你二人虽然跟随世子但只负责照顾世子的生活起居正事由世子自己负责明白吗?” “遵令。”6炳、黄锦二人再次答应道。 朱厚熜闻言大为高兴感激的向兴王说道:“孩儿自当歇尽全力不负父王之托。” “这次事情由张信全权做主你只要在旁边看就行如果张信让你做什么你就听从他的安排不要自作主张。”兴王说道。 “孩儿明白。”朱厚熜也不失望毕竟能出去就不错了而且真的让自己负责事情都不懂从何下手还是乖乖让贤吧。 “王爷妄身虽不懂农事但也明白开荒拓野也是件大事您让张信负责怕是不妥当吧要不然让袁先生主持可好?”蒋妃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见解。 兴王面带愠色看了蒋妃一眼不让妇人参与王府决策是兴王一向的主见哪怕是自己最宠爱的王妃也不行蒋妃诺诺看了兴王一眼马上低头不敢出言。 绿绮见状解围说道:“王妃的意思是张信不是府中的教授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典簿真是奇怪请王爷解绿绮之惑。” 兴王这才露出笑容沉吟片刻才说道:“熜儿学业已经小成以后的就看经历了张信的任务也该结束而且张信颇具才干能够在乡野之中想出梯田之法解决村中土地之限何况府中几个教授不屑与他为伍本王索性顺势让张信辞去教授职务暂代典簿负责修筑梯田这也是知人善用之举。” 其实兴王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明兴王不希望事事都由袁宗皋撑控想培养张信成为朱厚熜的心腹按兴王的想法今年等张信中举后就疏通朝中关系直接让张信成为名副其实的兴王府典簿以后接替袁宗皋的职位。 第二十五章 统筹(一) 清早在兴王期待的目光中蒋妃依依不舍的哭泣中朱厚熜带着十几个王府仆役乖乖的跟着张信出了。 途中朱厚熜坐在马车上兴奋的看着四边的景色真有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的感觉虽然兴王也常带他出行不过这次感觉分外不同这让朱厚熜很有成就感因为这次出行是做正事的朱厚熜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 张信没有心思理会朱厚熜在想些什么而是烦恼的想等下到了目的地后该如何下手幸好兴王派了位得力助手过来不然真的两眼抹黑了。这个助手当然不是朱厚熜而是王府管事骆安。 “骆管事拓荒这段时期可要多仰仗您的指点了。”张信尽量搞好与骆安的关系毕竟自己也没有信心把这事情做好真心希望骆安的帮忙。 “呵呵张典簿多礼了骆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有事您吩咐就好骆某自当照办。”骆安对张信有些嫉妒他在王府干了十几年本来很有希望坐上典簿之职可是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给抢走这让骆安很不忿。 看你怎么服众如果事情办不好王爷肯定会把你撤职到时典簿之位还不乖乖落到我手中骆安在心中等着看张信的笑话。张信也听出骆安话中带刺但一时之间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好默默赶路。 “张典簿还没有到地方吗?”再兴奋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也会累的朱厚熜有些不耐烦了想早点大显身手。 “世子不必着急不久便到了。”张信收回心思专心应对道。虽然是早春但是天气也开始转暖了坐了许久马车朱厚熜也感到疲倦不堪闻言精神一振道:“修筑梯田之事张典簿打算从何入手需要我做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吧。” 张信一脸从容不迫的模样说道:“见过佃户之后再说世子放心肯定不会让你闲着的这次修筑梯田还需世子鼎力相助才行。” 朱厚熜眼睛一亮说道:“如此甚好我听从先生的安排。” 骆安心中一阵高兴世子你也敢使唤只要我一汇报给兴王知道看你死不死典簿之位也做不长久了。朱厚熜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也提不起聊天的精力了就安定的坐回马车上闲目休息旁边服侍的黄锦也不敢打扰只是慢慢的给养神中的朱厚熜扇扇风。 到了中午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是兴王府管辖内的小庄园主人是个还算富裕的佃农得知世子准备来到特意让出这个地方让他休息所用沾了朱厚熜的光张信一行人不用再住那简陋的农户房了。 经过张信的勘察这庄园附近的山地最适合修筑梯田所以第一阶段就由这里开展了以后慢慢在兴王的领地上蔓延开来。坐了一个上午的马车一行人早就累坏了庄园已经收拾干净所以众人也不用再打扫直接住了进去。 这时从兴王府带来的仆役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抹桌、挑水、烧水、煮饭不过半个时辰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就准备好了看着色香味具全的大餐早已饿坏了的众人也不客气纷纷放开肚子吃了起来全然不顾礼仪了。 吃完午餐又经过一番修整众人也恢复精力了客厅里张信开口说道:“骆管事修筑梯田所征用的佃农在哪叫他们的领头过来我有事相询。” 当着世子的面骆安也不敢放肆闻言说道:“这次所征用的佃农之中有个叫赵伍的威信较高曾经在王府做过长工所以佃农们把他推做领头的他现在就在外面等着世子召唤。”说世子不说张信表明骆安只服从朱厚熜的指挥。 这让张信恼怒不已不过也不好在这时候翻脸强忍怒气淡淡说道:“既然这样就请赵伍进来吧世子有事相召。” 骆安看向朱厚熜看他点头示意后这才不情愿的慢慢站起来走出去了。一会儿领了个人进来那人大约四十上下蓄着须皮肤黝黑可见是长期在太阳照射下才会如此一进门就朝着朱厚熜跪下道:“小民赵伍参见世子。”不愧是在王府中干过的认得朱厚熜。 “不必多礼起来说话。”朱厚熜这时表情很严谨透露出一股贵气颇有兴王的气度说话语气得体不愧是经过长期培养教育过的皇室子孙。 “小民谢恩。”赵伍站了起来头还是低着的双手不懂得怎么放一副拘谨的样子。张信这时才明白什么叫畏惧之心难怪袁宗皋他们总说自己年少安稳性格老成原来在普通百姓心里这么敬畏权贵的自己虽然对兴王很有礼节但却缺少一颗敬畏之心。 这是教育问题张信也不打算研究下去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当下出言说道:“世子车马劳累先回房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有朱厚熜在赵伍肯定很拘束回答问题可能会出错还不如让他离开。 朱厚熜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闻言说道:“那这里就有劳张典簿了黄锦前面引路。”说着就站起来走了黄锦、6炳等人纷纷跟随朱厚熜左右这时客厅中只留下张信与赵伍两人骆安也借机走了。 “坐下说。”张信淡淡说道“这次征召你们做什么事情你应该有点了解吧。” 见世子这么礼遇张信赵伍也明白这位典簿大人在兴王府中的地位不敢怠慢说道:“是的大人已经听骆管事提过了这是为王爷修筑梯田。” “嗯明白就好王爷十分重视这件事情不然也不让世子前来监督。”自己可不是什么大人不过也懒得纠正错误了张信说道:“如果事情进展不顺利兴王怪罪下来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赵伍表情紧张急忙表忠心道:“典簿大人请放心为王爷效劳是小民的荣幸决不会耽误王爷大事的。”不愧是在王府待过的见过点世面知道该说什么话。 “你明白就好。”张信满意点头道:“这些佃农由你责任你等下回去后让他们每十人分成一个小组自己推荐一个组长同村同屯的安排尽量安排在此一起晚上你把名单交给我然后带人到骆管事那里领挖掘工具明天一早动工。” 赵伍大喜过望连声说道:“谢典簿大人赏识小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了你下去做事吧有什么状况就马上向我汇报。” “张典簿你准备安排我做什么事情啊。”赵伍一走朱厚熜马上走到客厅问道神情兴奋不已迫想表现一番。在路上的时候张信早有定案如今趁此机会索性召集大家分配任务待众人坐定后张信先开口道:“王爷既然把这事交给我负责这是王爷对我的信心想把事情做好那就要大伙同心协力往后这段日子有劳大伙的扶持了。” 张信环视众人现除了朱厚熜之外众人都无动于衷明白自己还不能服众也不多言当下直接分配任务“骆管事兵法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可见后勤的重要能者多劳后勤工作就有劳您多费心了。” “那是自然典簿你就放心好了后勤交给我没有问题的。”后勤可是撑管钱财的有一定的油水骆安当然乐意做也对张信的识趣很满意其实张信也无奈一行人中就骆安有管理经验是负责后勤的最佳人选不选他选谁。 “李工正上次多亏您帮忙勘察地貌这次还要麻烦你了。”张信客气的对兴王府工正李构说道工正掌缮造修葺宫邸、廨舍所以对地形地貌有一定的了解张信特意请李构前来指点佃农动土。 “遵命。” 李构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张信认为能专注于自己领域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也不在间继续号施令一会儿就把事情分配完有条有理令众人十分满意因为他们的工作都是与自己的本职工作有关的很容易上手。 “张典簿那我做什么?”见张信干脆利落的把事情分配好朱厚熜不乐意了难得自己来这里就是干坐着没有事情做吗。 张信怎么会忘记朱厚熜呢这才是真正的麻烦不可能真的安排一份劳累的事情让他干不然兴王肯定不放让自己好过的如果让朱厚熜清闲的在这里游玩不要说朱厚熜自己本人恐怕连兴王也不满意了倒霉的还是自己真头疼啊。 张信想了很久决定给朱厚熜一件既繁琐又轻松的工作当下笑道:“世子不必着急有一件事情十分棘手还须世子亲自出马才可成功。” “是何事情我一定会办妥的。”朱厚熜对于有挑战性的事情很感兴趣。 “其实事情也不算难就是请世子把庄园附近的田地清丈一下核实一下当地人口梯田修筑完成后也要佃农来耕种的所以要对这些问题有个详细的了解这事要涉及到官府只能由世子出面了。” “好的没问题。”朱厚熜干脆答应道。 这时众人看张信的目光中都带着鄙视还说不难这可是件最得罪人的事情就算是世子亲自核查未必能有结果不过看朱厚熜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众人也不敢明言。天地良心张信哪知道古代隐瞒人口是件正常的事情还以为只要到官府随便对一下户籍就可以了最多是烦躁一些但也很轻松。 既然分配好任务了那下一步就是考虑该如何下手动工了。 张信这几天一直在查阅袁宗皋给的几本关于修筑梯田的古籍现前人对修筑梯田已经有一定的经验值得自己借鉴。有本书提到元代有位王祯不仅提出了梯田的概念而且还最早总结了梯田的修造方法。 根据记载张信已经了解梯田的开辟分为三种情况:一是土山这种情况只需要自下而上裁为重磴即可种艺;二是土石相半有土有石的山就必须垒石包土成田;三是如果山势非常陡峭似乎就不能按照常规去开辟梯田则只好耨土而种蹑坎而耘。而兴王庄园附近的山地属于第一种情况。 第二十六章 统筹(二) 晚上时候赵伍垂头丧气的向张信汇报他的工作成果因为赵伍不识字没有名单几百人的名字根本记不住只能说出个大概情况来听到张信脑子都糊涂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张信开口问道:“总共有多少人前来?” 赵伍一脸愧疚的样子说道:“典簿大人小民不识数乱哄哄的一大群人实在没法数得清啊。”张信点头一脸淡定的模样说道:“这不怪你是我没有考虑周详天色已晚你且回去有事明天再说吧。” 看到张信语气温和赵伍心中稍安闻言连忙道:“谢谢典簿大人之恩那小民就告退了。”赵伍慢慢退出客厅走到了一个角落得意的笑了笑。 “怎么样他没有起疑心吧。”角落里有早就有人在此等候了看到赵伍来了出言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赵伍奉承笑道:“骆管事尽管放心量他也看不出破绽来。” “这次你做得不错也不枉我推荐你当工头。”骆安面无表情说道:“事成之后我会安排你进王爷当个杂役总比你当个佃户每天风吹日晒要强。” “谢谢骆管事提携。”赵伍笑容满面道:“等那个小子被王爷辞退后典簿之位非骆管事您莫属了。” 骆安这才露出笑容说道:“希望如此吩咐你的人明天动工时能偷懒就偷懒不过不要做得太明显能拖就拖拖不过就磨张信的指令你们阳奉阴违就可以了。如果他追究起来你就说指挥不动那些人量他也无可奈何。” “是骆管事。”赵伍应声随后迟疑道:“如果他向王爷汇报那我们该怎么办?” “那样最好让王爷知道张信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能办大事。”骆安阴笑道:“到时我毛遂自荐一下子把事情办好王爷对比之后自会做出裁决。” 这时兴王府书房内6松正向兴王汇报张信一行人的最新信息。 “负责清点人口这的确是重要而又轻易之事难得张信想出这法子本王还以为他会让熜儿悠闲度日呢。”兴王微笑意有所指说道:“6松你看张信是有心还是无意让熜儿办这件事情啊。” “卑职也不明白。”6松答道:“要不让卑职去接世子回来免得让世子难做。” “才不到一天就接他回来像什么话。”兴王摇头说道:“况且熜也该慢慢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了不管张信是有心还是无意借些机会让熜儿明白世事之艰辛免得以后接任兴王府时两眼抹黑糊里糊涂。” “是王爷。” “看样子张信事情进展不顺啊。”兴王拿着纸条微笑道。“姑且看他应变能力如何实在不行再出手扶他一把吧。” 无知是一种幸福这时张信正想着明天怎么组织佃农们工作呢怎么说张信也接受过十几年的最新教育虽然实践经验比人差但理论还是有的也明白做一次工程如果人员安排不合理肯定会影响工作效率的。 张信使劲的回想当年学校是怎么组织活动的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借鉴没有白天鞍马劳累张信最后实在是撑不住困意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安然入睡了。第二天起来洗漱后众人集中在客厅里商议这天的工作安排。 “骆管事昨晚赵伍可带人来领挖掘工具了?”张信从容问道。 骆安热情笑道:“张典簿放心这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如此便好李工正您先去选定好动工地点我们随后就领人赶到。” “可以。”李构干脆利落的答应马上站起来走了。张信处理完那些琐事后对朱厚熜说道:“世子清查人口一事不必着急今天不如与我们一道去了解一下施工状况吧况且还有事情须世子相肋。” 朱厚熜一听连忙答应道:“那就按张典簿所言行事。” “黄锦你去准备好世子随身用品山上天气较冷多拿些衣帽、点心。6松世子体弱走不了山路你去找几个仆役抬张竹椅来。”张信指示道“骆管事与世子先出我先处理佃农问题马上就到。” 处理内部问题后张信也不废话直接找到赵伍在赵伍的带领下来到了佃农们的聚集区这些都是庄园附近的佃农兴王征用后早早就来到这里等候了因为人多所以显得特别吵杂张信也不在意这不算什么当年学校组织活动时什么吵闹的场面没见过这些声音不过是小意思。 “人都来齐了吧。”看着一大群人看起来还算健壮特别注意他们的手都长满茧子可见是经常劳动的张信有点满意对赵伍说道。“还弄不清有多少个人是吧。” “是的都怪小民无能。”赵伍满脸真诚说道看不出有任何虚假。 张信毕竟也是在溪山村里出来的也明白古代不像现在这样接受全民教育一个农民能认得几个字就不错了所以也不会责怪赵伍。张信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佃农默默不语这时有些眼尖的佃农看见赵伍恭敬站在一人旁边聪明的也知道这应该是兴王指派的负责人了慢慢的闭嘴了场面慢慢的安静下来。 赵伍见状大声说道:“大家安静这位是王府的典簿大人大家都要听他的安排认真做事不然要你们好看。” 看着年轻的张信佃农们在底下纷纷议论交头接耳都在质疑张信的能力有些人被骆安收买的佃户更趁机说道:“那小子行不行的事情做不好谁负责啊。” “就是做不好不要紧最怕还要我们重做受累的还不是我们。” 本来安静的场面慢慢的变得热闹起来赵伍暗暗偷笑站在旁边一脸无辜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等着看张信的笑话。张信冷眼旁观自此至终沉默不言见当事人都不表示底下的人群中有人醒悟怎么说人家也是王府的典簿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赶紧扯了扯相熟人的衣袖示意他们禁言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冷场近几分钟佃农们开始惴惴不安张信这才慢慢度着步子走了到块地势较高的山坡上巡视底下人群众人纷纷不敢直视张信纷纷低头。 “同一个村的马上聚在一起编成一组组与组之间拉开距离。”突然张信大声喊道看着底下楞楞的佃农张信大喝“还不快行动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低下马上乱了起来同一个村的佃农纷纷招呼自己的同伴不久低下就出现了十几个阵营张信微笑看来当年没有白参加校内活动那时场面比这个更乱人更多但人家校长只要一叫分班站好刷一声队形就整齐划一了。 “我知道春耕就要来了你们也没有多少空闲时间但兴王有令要修筑梯田既然征用到你们你们就算不愿意也只能认了想早点回去也可以那就好好的工作争取早日完成任务你们也可以早日回家。” “如果那个不想出力耽误了工期我也不怪罪但连累了大伙不能早归那就不能怨我不提醒你们了。”张信直截了当的对佃农说只要不是个蠢人应该懂得怎么做的。 “这次施工王爷本来想派十几名监工给我的但被我拒绝了知道为什么吗?”张信看着低声嚷嚷的佃农解释道:“因为我要你们自己选组长所以选的组长就是监工负责监督自已所在组的人员。” “现在每村自己推选一个组长出来组长负责自己村的人我有事情会直接和组长说如果交待的事情没有办好那就唯组长们是问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哪怕是不是组长的错他也要为此负责。” 佃农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居然让自己选监督自己的人那选个与自己相熟的以后不就可以趁机偷懒了存这心思的人不在少数经过一面时间的争吵后终于选出了十七个组长出来。 看着十七个面带喜悦的佃农张信觉得很满意昨天自己确实是没有考虑清楚按十人一组的分法不太现实几百人怕是有几十组吧还不如直接按村来分组虽然每组成员有多有少不过可以统筹安排的人数多的组就安排难点的工作少人的可以适当照顾实在不行可以把两个人数少的组安排在一起工作。 “很好你们拿好领到的工具各组组长带领自己的组员跟着我走。”张信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们之中有人识字吗?” 看着佃农们一脸迷茫的表情张信也知道是白问了直接走人佃农们在各自的组长带领下紧跟其后可惜队形杂乱无章不然就像一支军队了。途中遇到李构派来的回报消息的人知道了施工的地方。 地点不远不久就到了经过赵伍的提醒佃户们才知道身穿锦衣的是兴王府的世子纷纷上前施礼张信趁势说道:“大伙现在明白了吧王爷很重视这件事情特意派世子前来监督如果哪个不尽心竭力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恭顺的众人张信心中叹息果然如自己所料官府的威严已经深入人心了一抬出朱厚熜来个个都顺从听话了。张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吩咐黄锦道:“黄锦你去弄些竹牌用笔在上面编个号。” 黄锦抬头盯住张信虽然自己不归他管不过名义上是自己的上司何况连世子也听从他的安排自己还是识趣点所以点头道:“不知张典簿想如何编号。” “嗯我已经把这些人分成十七个组了你按每个组分开编号一组就组长就是一零一二组组长为二零一依次编排直到十七组组长一七零一。各组组员就按零二零三排下去在前面加个组号就可以了。” “奴婢明白了张典簿还有什么吩咐?”黄锦说道。 “把牌子给他们后让他们保管好每次用膳之时凭牌子前来领取膳食如果不见牌子那最只能挨饿了认牌不认人顺便在他们衣服上也缝上编号哪个敢偷懒那就一目了然了黄锦这件事情由你负责。” 第二十七章 统筹(三) “张典簿此计甚妙只要记得编号这么多人还不是指挥自如。”朱厚熜赞叹道:“黄锦既然张典簿让你负责这事情你就不要推辞了有6炳在我身边就够了。” “世子所言极是还有就是你顺便把这些佃农的资料记录下来我要知道他们是住哪是哪个村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总之资料能有多详细就多详细。” 黄锦还能说什么连自己侍候的主子都这样说了只有答应下来况且兴王也有让自己监视张信的意思现在待在张信身边也正好随时观察况且张信吩咐的也不过是自己的本职工作罢了也不怕麻烦。 既然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那就开始动工了因为是第一天而已朱厚熜也在这里所以佃农们对张信的安排默默接受了工作时也努力表现不敢偷懒。 待到过了几天朱厚熜满怀信心的去做张信分配给他的任务了已经被赵伍暗中打过招呼的人慢慢开始偷鸡摸鱼了做事情十分消极动不动就找借口偷懒次数多了黄锦第一时间察觉了这种情况。 “张典簿奴婢有事向你汇报。”向兴王请示后黄锦按命令找到张信准备提醒他。张信知道黄锦以后会是朱厚熜的近臣所以平时对他都很客气尽量搞好两人之间的关系闻言忙和声说道:“黄公公多礼了有事请明言。” 张信有点了解太监的心理毕竟他们身体上有着无法弥补的缺陷所以心理上很敏感深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张信在人前一般直呼黄锦的名字没有太热情也不会冷淡与其他人无异所以黄锦对他颇有好感决定好好点醒他。 “张典簿最近佃户中出现一些异常情况不知你现没有?”黄锦细声说道。 “可是有人在工作时消极怠工。”张信微微笑道对黄锦能出言提醒他很是感激。 “既然张典簿已经知晓此等事情为何不严惩如果事情进展不顺王爷可是要怪罪的。”黄锦疑惑问道。 “自从世子一离开便有此事生公公不觉得奇怪吗?”张信脸色有点冷不给点颜色主谋看看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啊。 “不知张典簿有何见解。”黄锦已经知道是谁在后面指使的但也不好明说只能装糊涂问道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这两天我把最有异常的一小摄人编号记了下来顺便查了下你记录的资料现他们虽然不是同属一个村但经过我暗自访查却现他们与一个人的关系特别亲近。”张信面呈得意之色随后说道。“这还要感谢公公你要不是你把这些资料整理好我也不会这么容易查出真相来。” “举手之劳罢了。”黄锦谦虚说道:“还不是张典簿有先见之明奴婢只是按你的吩咐办事而已不敢居功。”先见之明?张信心中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当年自己负责接待新生的工作习惯性的让黄锦记录佃农们的资料也难知道问题答案的。 “那张典簿准备如何处理此事?”黄锦问道。 张信察觉黄锦这问题有些不符合人性逻辑平常人听到张信所说的话一般都会询问那个人是谁但黄锦却没有追问而是问事情怎么处理这说明黄锦要不是天生没有好奇心那就是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据张信了解黄锦年纪不大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那么是只有第二种可能了张信默默想到难道是传说中的锦衣卫就算不是锦衣卫那也应该是兴王派人监视自己的自己在溪山村修筑梯田那里位置偏僻消息不可能这么快传到安6的袁宗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候了解事情的经过而且还有空查找书籍中的关于梯田记载。 这应该是有人和他说的什么人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张信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明朝最大的特务机构锦衣卫了所以兴王让张信做王府典簿负责修筑极梯田张信爽快的答应了安全第一谁知道惹火了兴王会有什么后果啊自己是无所谓了如果连累了溪山村里有人们那就不好了。 张信当然不会傻得去提醒黄锦露出马脚了只是淡淡说道:“公公请放心明天就等着看好戏吧。”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第二天中午劳累了一个上午该是吃午餐的时候佃农们纷纷聚集中一起等着王府仆役送食物过来虽然兴王征用佃农们做重活不给钱但一日三餐的食物还算丰盛偶尔还能带点肉佃农们都是贫苦出身一年到头都极少沾荤就是因为知道兴王待人宽厚不然也不可能召集得这么多的人来帮忙的。 “哇今天有肉吃。” 仆役们分派好食物好一位佃农突然高声呼道旁边的人们纷纷争相观看都现确实是每人饭碗吃都夹着几块肉片。群情激昂佃农们纷纷高声赞美感谢谁的都有场面一时热闹之极。 佃农们饱餐之后张信带领着几个王府仆役笑眯眯的走到佃农中间佃农看到了纷纷向张信打招呼问好经过几日的接触佃农们也知道这位年轻的典簿大人是很好说话的等人温和有礼对他们挺照顾的佃农们虽然缺少文化却也知道感恩的。 “今天膳食如何诸位还满意吧。”张信笑容满面朗声问道。 “满意谢谢典簿大人。”佃农们一片欢呼声“以后天天这样就好了。” 张信微笑的看着佃农们挥手示意他们安静后和声说道:“诸位满意就好王爷既然召集诸位前来帮忙那就说明对诸信是信任的知道诸位会把事情做好会让王爷放心满意的这点不容怀疑。” “那是王爷看得起我们让我们接这个活我们自然尽心尽力为王爷效劳。”这么会说话的当然是在王府待过的赵伍了。赵伍在佃农之中威望不错而且说的话也符合佃农们心理引起全场一片赞成声。 “大伙明白就好王爷宽厚仁慈一直是我的榜样。”张信和声说道柔声念了一批人的编号继续说道:“叫到编号的人请上前站出来。”被念到编号的佃农们忐忑不安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有些做贼心虚脸色大变有些却满不在乎认为张信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赵伍在下面暗暗笑如果张信敢严格处理这些佃农自己就可以私下挑动众人的不满情绪都时把事情闹大反映到王爷那里去再由骆管事说上几句王爷还不把那小子给调走到时候自己不就可以进王府做事了。 “诸位几天来身体不适还坚持工作实在令人敬佩但王爷常说要宽厚待人我自当会以身作则今天你们就不要辛苦操劳了就在这好好休息旁观即可。”张信淡淡笑道。 黄锦不明白张信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纵容他们继续偷懒吗赵伍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这时候张信应该处罚几个人来示威以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不可能会这么好心的啊难道说他还没有察觉这些人其实是在怠工还真以为他们是生病了。 且不说几人在心里琢磨张信举动的含义但不用工作却是确确实实的被叫到的佃农个个兴高采烈的坐在一旁休息看着别人在操劳而自己不用做真是爽快啊。晚上赵伍把今天的情况汇报给骆安听两人经过讨论一至认为这其中应该有什么猫腻因为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明示看出那些人在偷懒而张信居然不处罚而且还放任他们这肯定有问题。 “不要理会他我们静观其变这几天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真有问题肯定会慢慢暴露出来的。”骆安想了半天都不思其解只有以静制动了而且有些不放心道:“那些人不会乱说什么吧。” “请您放心这些人都平时与我交好绝对不会胡言的况且他们还以为是我看那小子不顺眼而已没有想那么多的。”赵伍说道还自告奋勇每天监视张信的一举一动一有异常马上向骆安汇报。 “嗯不要出忿子不然我们都会有麻烦的。”骆安冷冷道。 翌日张信继续宣布不用点到名字的人动工而自己反而亲自与佃农们一起劳动工作佃农们推托不过只有听之任之了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工作也更卖力了经过聊天知道张信以前也是家户出身后双方的关系更拉近了。 这个时代的农民还是很纯朴的既然兴王召集他们来工作而且待遇还不错他们自然会尽心尽责工作的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意。俗话说人以群分几百号人在劳动而只有一小摄人在旁边观看是人都不爽。 连续几天来张信都让那些人休息不让他们动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众人都知道那些人是在偷懒才会被叫出来示众的本来人家典簿大人是一番好意而且不追究责任他们居然还有这个脸在旁边看这不是缺德吗还算个汉子啊真丢人。 谣言就是这样流传开了佃农们纷纷给偷懒的十几个人投以鄙视的目光最后连同一个村的熟人都不屑与他们交谈他们完全被孤立起来了。所谓打人不打脸虽然张信还是和和气气的对待他们膳食照但就是不让他们工作把他们凉起来了看着几百个人辛苦流汗热火朝天的场面而自己却站在旁时不时被人指指点点是人都受不了这种情况简直比打脸还要难受。 原来脸上得意洋洋之色慢慢的涨红了是人都要脸面的整天被人围观冷嘲热讽说自己不是男人而且在多人面前丢人现眼怎么可能受得了终于有几个人忍不住直接扛把锄头跳进场内挖泥去了连带着全部人一起下去十分的买力深怕别人看不起。 在众人的哄笑中这事就烟消云散了而张信也没有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也不去深究谁是主谋毕竟真的要追究的话耽误工期不说而且还与谋人撕破脸皮了双方都没有好处还不如装糊涂算了。 第二十八章 算计 经此一事骆安与赵伍安份不少起码没有什么小动作了而且佃农们也认真干活没惹出什么新的麻烦来梯田修筑的进度加快了不少。看着层次分明的梯田雏形张信兴奋不已这是自己主持修筑的准备完成了虽然只能大至看出外貌但是确实很有成就感。 “恭喜张典簿这庄园附近山地的梯田准备修筑完成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王爷看到了一定很高兴必当会重赏。”黄锦这这段时间过得很惬意因为他不用像在王府一样过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深怕一不小心犯错在这里因为帮张信管理佃农所以佃农们对他非常敬畏礼遇之极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黄公公过奖了这也多亏你的帮忙使我不为琐事烦恼请功之时我自当如实禀明王爷王爷一定会嘉奖公公的。”礼尚往来张信笑呵呵道。 两人在相互奉承之际工正李构前来问道:“张典簿梯田修筑顺利想必过不了多久自然完成任务但不知张典簿打算如何处理那些挖掘出来的泥土?”因为要赶工所以修筑梯田时所挖掘出的泥土只有少部分是用来稳固田坝的其他大部分只是堆积在山角下形成一排排小山丘了一但下起雨来对这附近的庄园田地危害极大。 “李工正可知这附近有几个小沼泽那些全是泥泞不堪之地且有毒蛇野兽当地农户深受其害。如果有这些泥土搬运过去填平它们使沼泽变成良田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张信早就已经谋划好了在后世的时候什么围湖造田填海造地啊之类的信息早就屡见不鲜了张信怎么可能不借鉴呢。 与佃农们打成一片之时早已经打听清楚这附近的地里情况而且还抽空去看了下确实如他们所描述的一样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沼泽地张信不是没有想过要保护生态环境但是在这个时代连人都没有办法吃饱拿什么来说生态平衡啊。 “等梯田修筑好后在这山上植树造林不然下起雨来会把山上的泥土冲下来的这会让我们白费劲的。”张信站在山顶上颇具指点江山之味“到时这里绿树成荫梯田奇观如画再在庄园旁边挖个小湖炎夏之时王爷与世子就可以来这里避署了。” “张典簿心思倒转得巧不愧是秀才公就是比我们看得长远。”这时骆安也过来了听到张信所言不由说道:“不过这植树之举可要先向王爷请示不然平地增加一笔银子王爷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语气很诚恳略皱眉头一副忠心耿耿为兴王着想的模样这让张信心中暗暗佩服不已可惜自己没有这么好的演技不然早就在后世扬名了。看着骆安惺惺作态的样子张信虽不耻他的为人但为了顾全大局只有忍了淡淡道:“骆管事请放心在下早向王爷请示过了这也是王爷本人的意思你不必多虑。” 骆安满脸推笑道:“这样最好张典簿近日辛苦我就不打扰你歇息了。”说完快步消失在角落了也不给张信出言挽留的机会。 “这小子仗着自己是典簿就看不起人了骆管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赵伍看着面色铁青的络安就知道他是为谁而生气了。“要不我们再找个机会为难于他。” 骆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脸色这才好看了点闻言说道:“笨蛋当初他早看出是你在搞鬼如果不是因为刚刚接手工作不愿意与我撕破脸早就把你给处理了。现在他早有提防之心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成功加上梯田修筑也快结束这时候再给他弄些麻烦也未必能成功还不如不做。”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眼睁睁那小子功成圆满却不做任何动作?”赵伍感到很疑惑怎么看骆安也不像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啊难道他真的怕了不然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赵伍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投奔张信可能现在还好些。 骆安冷笑道:“我看未必就算梯田修筑好了张信也不一定得到王爷的奖赏还有可能被处罚。” “骆管事何出此言?”赵伍心想骆安是不是太想取代张信如今看着人家成功在望心里不平衡所以才会在这故弄玄虚。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比起我们刚来的时候少了谁?”骆安恨铁不成钢说道有一个这么笨的手下真丢自己面子。 “没有少谁啊大伙一直都在啊除了前几天因为家中有事请假回去的小三没有少哪个啊那个小公公吃饭的时候天天拿着本册子对着少了谁他肯定会说的。”赵伍真的糊涂了还是没弄明白。 “猪脑子再想想第一天的时候谁还在这里的让你们个个卖力表现的是哪位。”骆安谆谆诱导说道。 “世子少了世子。”赵伍恍然大悟喊道旋即又迷惑不解“世子怎么与那小子联系上了他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哼哼世子可不是回王府了而是被张信派出去办事这事情非常棘手如果让王爷知道张信敢让世子查这些事情王爷肯定很不高兴到时张信死定了。”骆安得意的哈哈大笑“王爷不会愿意让世子接触这些事情的。” “哈哈那太好了。”赵伍还是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也不妨碍他陪笑聪明人还是少知道点好经赵伍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应该明白的。 兴王府内 “袁先生张信所办之事进展如何。”兴王逍遥的坐在太师倚上悠然自得问道。 “原来近日就可完工但张信决定要在庄园附近填泽造田可能要耽误段时间不过这也是件好事王爷不要责怪于他。”袁宗皋喜悦道这些年来他战战兢兢为兴王府操劳现在能有个人为自己分担些事情也乐得轻松。至于被夺权按袁宗皋的心思所想他已经六十出头了该看透的也看透了要这么多权力做什么。 张信不错有才干还懂得做人趁着自己还精力还行尽量指点他一番吧袁宗皋有些猜出兴王的心思但也不点破反正看张信也顺眼索性成全他。 “本王也接到张信的汇报已然知道这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兴王赞许道:“这次他做的不错等他回来本王要重赏。” “王爷所言极是。”袁宗皋说道:“还要一事张信准备在利用空余时间把庄园修整一遍以待王爷方便去那巡视梯田情况。” “些许小事让他做主就可以了不必汇报怎么说他也是典簿这权力还是有的。”兴王装做不在意的说道但还是对张信明显讨好的举动感到满意。“等下你拨一笔银子给他送去吧让他怎么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是王爷老夫这就去办。” 待袁宗皋一走兴王顺手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过了不久6松推门而入。 “不知王爷招卑职前来有何要事请王爷吩咐。”6松参拜兴王后问道。兴王很欣赏6松务实的风格也不虚言径直问道:“黄锦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启禀王爷自从张信上次解决问题后骆安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可能是死心了况且工事进展顺利骆安再无机会动手了。”6松分析道。 “死心我看未必骆安是个聪明人不然本王也不会让他坐上管事之位他是在静观其变啊等着张信被本王斥责。”兴王悠悠笑道。 6松心念一转道:“王爷的意思是指世子之事。” “嗯熜儿那有何信息传来。”兴王点头应到不再理会张信那边的事情反正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没必要花太多心思在这里。 “具6炳传回来的消息。”虽然提到儿子但6松还是板着脸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冷漠说道:“张信让世子负责的事情进展十分不顺利世子处处碰壁虽然受到当地官府的热情接待但一听说涉及到清查人口之事都是在敷衍了事顾左右而言他这让世子十分恼怒却无可奈何。” 听到朱厚熜受到此等待遇兴王也不见生气反而露出开心的笑容“熜儿自小锦衣玉食没有经历过挫折说是一帆风顺也不为过希望经此一事他如能有所长进那本王也放心把兴王之位传给他了。” 6松沉默不语这不是自己应该回答的况且兴王也没有让6松回答的意思继续说道:“现在熜儿在哪了?情绪如何?是否生气?” “世子这几日连续走了几个县城官府屡屡受挫如今正在邻县的客栈住下虽然世子表面神情自若但据6炳观察后分析其实世子早已心存怨言了只是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而已。”6松回答道。 “呵呵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兴王评价笑道:“本王也该去看看他了免得王妃又在埋怨本王不关心孩子。” 此时张信也不知道有人在暗暗算计他正兴致勃勃的指挥着一帮佃农把泥土运到泽地准备把洼地填平改在良田。在改造这些泽洼地时张信又想到了后世的一些典型改造案例有些人把当地的洼芜地和被人遗弃的田地以低价格买入然后利用当地贱价的劳动力进行土地改良过洼的田地挖深使它成为鱼池以便养鱼稍高的田地就围堰造田。 鱼池养鱼池上又建猪舍、鸡舍等等粪落池中又可饲养鱼。田堰上植梅、桃等果树边角隙地种蔬菜田间的鸟类昆虫也捕取卖获利。其中养鱼、养猪鸡、果树、蔬菜等收入每年要高过农田收入的三倍这是一种较高水平的经营既提高粮食生产水平又获得副业生产的高收益。 这种经营方法在后世非常普遍张信决定在这个庄园试行如果成功了那就可以移植到溪山村里实施失败也不要紧反正兴王有的是钱也不差这么一点。如真的可以获利兴王这么多的庄园那收益还不翻倍。 张信暗暗盘算觉得这方法可行也不通知兴王了反正袁宗皋也传来信息说自己可以自由做主这点小事就不要劳烦日理万机的兴王了。 第二十九章 事终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进行人口普查登记的国家户口制度源远流长。根据史书记载这个制度在秦朝以前已经实行及汉代设有专官管理户籍唐、宋两代户籍编制工作日臻严密开始划分户等元朝统治之日户口类别的划分更为细致有民户、军户、匠户、站户、医户、盐户、窑户、儒户等各种户别此外还有驱户、佃户等。 明朝的户口制度就是在前代特别是元代的基础上展起来的。对此只要看看明朝户籍的分类即可一清二楚:凡户三等:曰民曰军曰匠民有儒有医有阴阳军有校尉有力士弓、铺兵匠有厨役、裁缝、马船之类濒海有盐灶寺有僧观有道士毕以其业著籍。人户以籍为断禁数姓合户附籍漏口、脱户许自实。 本来张信让朱厚熜去官府清查户口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但世事常常出乎人的意料朱厚熜奔走于几个县之间但是一到官府报出自己的名号县官们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过一听说要观看户籍个个吱吱语语宁可得罪朱厚熜也不愿意让他翻阅。 这天朱厚熜再次从县衙败退归来回到驿站生起闷气来朱厚熜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官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让看一下户籍罢了有必要这么谨慎吗。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朱厚熜以为是6炳按常例来安慰自己不由高声叫道:“没事不要来烦我。”外面敲门声顿了一下但不一会儿再继续原来的动作朱厚熜不耐烦的走去拉开房门大声道:“不是叫你不要……” 朱厚熜椤住了门外站着的正是喜笑盈盈的身穿便服装扮的兴王兴王看着正在椤的朱厚熜笑道:“熜儿怎么?不欢迎父王来看你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啊。” 朱厚熜惊喜交集道:“父王你怎么来了。”兴王含笑不语转向吩咐6松父子“尔等令人把守房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遵命。”6松父子躬身应令待兴王进入房间后紧锁房门然后往门屋两侧一站吩咐侍卫随时待命行事。屋内朱厚熜原本高兴的表情慢慢暗淡下来兴王看了不由笑道:“怎么才几日不见就不想看到父王了。” “父王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肯定是6炳向您汇报了所以您才来帮我的吧。”朱厚熜幽怨的猜测道。“让您失望了。” “呵呵怎么这点小挫折就受不住了。”兴王大笑不留情面的打击道:“怎么样知道世事艰辛了?以前你的豪言壮志去哪了?” “父王。”朱厚熜涨红了脸以前他曾经放言说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可以帮助兴王处理王府事务了所以兴王特意给了他这个机会。 “孩儿不会放弃的明天再去衙门找县令要户籍观看看他这次给不给不给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朱厚熜恼羞成怒道。 “你准备以势压人?”兴王笑着摇摇头道:“没用的你跑了这么多个县如果能给你看的话县令们早就给了哪用等到如今。” “为什么只是区区一本户籍罢了又不是要他们的命为何总是秘而不宣。”朱厚熜真的不理解这些官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变得这么正直了居然不畏惧兴王府了他们都忘记了逢年过节去王府时是怎么卑躬屈膝的。 “要看户籍清查人丁这比要他们的命还要难受。”兴王神秘笑道:“况且得罪了本王未必能要他们的命但给你看了户籍那可是要革职罢官的那岂不是比要他们命更加难过吗。” “这是为何?”朱厚熜明白兴王是来趁机教导自己的所以放松心情认真问道。“请父王赐教。”兴王很高兴虽然自己这个儿子性格高傲但却十分的聪明知错能改能吸取经验教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熜儿你长大了也该了解些世事了。”兴王叹息“本来父王打算明白再向你述说的但你既然接触到了父王也该为你解惑。” 看着朱厚熜一副认真期待的样子兴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自本朝太祖籍天下户口置户帖、户籍具书名、岁、居地籍上户部帖给之民到如今已过百多年了百年太平盛世人丁繁衍已过千千万。” “传宗接代子孙满堂这不是好事吗?”朱厚熜有些疑惑不明白兴王说这个做什么。兴王笑了随即神情凝重道:“这确实是好事可你莫要忘了这人丁是多了但这地可是一成不变的大明江山虽广可也架不住人多啊。” “况且还有徭役丁税粮税等等百姓耕地少了人多了一遇天灾**之际平民百姓哪来这么多的银子交粮纳税啊。所以不可避免生了人户逃亡、移徙隐瞒人户的现象如此下去我大明江山不稳啊。” 兴王父子在房内足足待了两个时辰兴王详细的对朱厚熜描述了各种社会事实让朱厚熜明白了这个世道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贪官污吏隐瞒人丁是希望从中谋利清官是为了保护百姓所以他们都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治下百姓有几何你如今明目张胆的去询问他们肯定不会答复你的。”兴王最后总结说道评价朱厚熜的做法不妥当。 看着朱厚熜楞楞的表情震惊的样子兴王笑了当年父皇亲口对自己和皇兄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可以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如今父皇去了皇兄也去了只留下自己。兴王暗暗叹气可惜皇兄的儿子不争气把大明江山搞得乱七八糟的真让人恼火想必当年皇兄没来得及对他说就走了不然也不会这样了。 可惜自己虽然身为皇叔可是这些话也不好对他说希望他能早点成熟吧兴王默默想到算了都是一家人是时候提醒他几句话了不然自己百年之后也无颜面见父皇和皇兄又是祸起萧墙难道这是皇室子弟的悲哀吗。 “父王孩儿明白了怪不得您这么重视张典簿修筑梯田之事。”朱厚熜神情坚定的说道:“等下孩儿让6炳夜里暗暗去县衙抄录一份庄园附近地区的佃户名单。” “不错熜儿真的长大了。”兴王赞许道:“过明天拿到名单后就去庄园吧。张信还在那里等你呢。” 兴王安慰好朱厚熜后一路兴高采烈的回到了王府回到书房冷静下来叫人招6松进来准备吩咐他做一件事情。 “你派人秘密出不要惊动那些探子把信直接交给大学士梁储记得要亲自己送到他手上不要经他人之手。” “卑职明白。” “嗯你去吧。” 待6松走后兴王起呆来眼睛毫无焦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张典簿我回来了。”朱厚熜兴冲冲的向张信表功道:“这次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把这个户籍名单弄回来的。”这时张信正指手划脚的让佃农们修葺庄园房屋对朱厚熜的表功顾不上理会只是敷衍几句夸赞道:“世子果然不负众望我就知道这事除了世子无人可成世子辛苦了。” 朱厚熜激动道:“能帮得上张典簿修筑梯田就好谈不上辛苦。”朱厚熜被兴王一阵忽悠认为张信修筑梯田是件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好事能参与其中让他很高兴。 “世子这些天来您辛苦了没累着吧。”骆安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热情洋溢的对朱厚熜道“这里灰尘漫天不如到园子里休息下我已经为您准备好茶点了。” 张信鄙视但也不说什么他也认为朱厚熜在这里让佃农们放不开手脚工作还不如离开的好反正张信也没指望朱厚熜能帮上什么忙连查个户籍都花这么久工夫果然是历练不够啊。 “不用现在我正等张典簿吩咐事情呢。”朱厚熜也对户籍一事耿耿于怀想再次表现自己证明自己不是那么差劲的。张信为难道:“世子如今梯田已然修筑好眼下除了修葺下庄园破旧的门楼好像也没有啥事可做了。” “真的没事了吗?”朱厚熜失望道失落的样子让张信看着实在不忍沉吟片刻后说道:“还有一事去不知世子愿做否?” 朱厚熜眼睛一亮道:“有事请说这次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梯田虽然修筑完成但还没有丈量不知有多少亩地如果世子有空的话不如带人去清丈一番以后也好按地划分予佃农。”让堂堂一个王府世子去测量田地恐怕只有张信能做得做来吧。 “张典簿世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去做些粗鄙之事虽然王爷事事让你做主但你也莫要太过份了。”未等朱厚熜有所反应骆安马上跳出来指责道。 “不要紧些许小事不用较真。”朱厚熜也不在意高兴的答应去了。“既然张典簿没有空闲就让我去吧。”清丈土地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梯田修筑与普通田地不同它是东一块西一块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山坡上的各处杂然无序。 一开始朱厚熜还亲力亲为拿着丈量工具在那比划时间一长马上就觉得繁琐也常理劳累了最后不得不交给王府的仆役们丈量而自己负责记录。几天过来虽然春日阳光不太炎热但朱厚熜的皮肤也慢慢由白皙变成古铜色了。 看着一本厚厚的帐本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所有梯田大小的数据再看看朱厚熜小麦似的肤色张信笑了诚恳说道:“世子辛苦了这次你做的事情王爷知道后肯定会很高兴不过王妃怕是要责怪我了。” “为什么?”朱厚熜高兴听到张信的赞扬但也有些疑惑道:“张典簿有功于王府母亲知道后也会欢喜的不会责怪你的。”张信含笑不语而站在一旁已经与张信有些默契的黄锦若有所思。 “张典簿的意思是世子如今的模样让王妃娘娘看到的话一定会怪罪张典簿没有好好的服侍世子让世子受罪了。” 此间事了张信等人回到了兴王府如同张信所说兴王高兴的赞扬了朱厚熜而一回到内宅蒋妃看到朱厚熜略显黝黑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埋怨说要找张信的麻烦。最后还是兴王劝阻了说朱厚熜现在的样子更显得健康精神没有以前那么虚弱了是件好事而且朱厚熜也在旁边拍胸保证自己很结实无灾无痛的蒋妃这才罢休。 第三十章 风起 转眼之间一个多月过去了春耕之期已到而梯田也分配给佃农们耕种了一段时间之后证明种植在梯田里的家作物也与其他的一样慢慢生长芽一直密切关注的兴王等人都十分高兴打算在农忙期过后继续在王庄里修筑梯田。 所谓上行下效经过兴王这么一捣弄修筑梯田增加土地面积收获加倍这么好的事情肯定会落到有心人的眼里。何况梯田的修筑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而且兴王征用的佃农们回家后有条件的也在村里试行哪有秘密可言。 先是安6境内的大地主们纷纷效仿然后慢慢的辐射到整个湖广然后是整个南方丘陵地区而兴王之名也随着梯田的传播普遍得到广大百姓与地主们的好感有人甚至为兴王立长生牌供奉他。 身为始作俑者的张信因为声名不显人家根本没有提起他这让张信有些郁闷幸好兴王对张信修筑梯田成功感到很满意赏赐了许多财物给他这才让张信悲伤的心情有些振奋起来什么名声之类的马上抛到脑后了。而这些赏赐张信让人送回溪山村交给了老太爷应该够偿还欠邻村的债物了吧。 此时远在北京的紫禁城中朝中的大臣们感到非常的头疼看着难得坐在金銮殿上的正德皇帝朝臣们的心里实在是分不清是高兴还是悲哀毕竟摊上了正德这么一个胡闹的皇帝是谁也不好过的。 自孝宗弘治皇帝去世后十五岁的正德皇帝即位开始了他的帝王生涯但由于长年的禁足生活所以他显得特别喜欢热闹在刘瑾等人的引导下玩得越来越离谱。先是在宫中模仿街市的样子建了许多店铺让太监扮做老板百姓武宗则扮做富商在其中取乐。后来又觉得不过瘾于是又模仿妓院让许多宫女扮做粉头挨家进去听曲、淫乐后宫搞的乌烟瘴气可急坏了当朝的大臣们。 后来刘瑾伏诛大臣们长长叹了口气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点了哪知道正德皇帝的玩性始终如一两年前蒙古鞑靼小王子率五万兵马南下正德皇帝居然以身犯险亲征这让大臣们终日提心吊胆深怕重演当年土木堡之变。 幸甚大明太祖太宗保佑正德皇帝鸿福齐天蒙古小王子撤兵明军取得了一场难得的胜利朝臣们正准备舒口气时正德皇帝又出招了封自己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后加封朱寿为“镇国公”。 群臣高呼万岁之时也纳闷起来这朱寿是何许人也怎么能封这么大的官后来才醒悟原来这朱寿正是正德皇帝自己这时朝中大臣都晕了好好的皇帝你不做做个将军大臣梁储、毛纪率众官泣谏但正德心意已决拒不纳谏。 后内阁辅杨廷和出面请奏道:“今于敕威武大将军公爵传之四方势必议论纷纷说威武大将军为何时官制?总兵官朱寿为何人姓名?且亲率六军之说既由陛下自任何为又举而归之总兵官为总兵官者岂可称为统六军? 至于神功圣武原为臣下颂扬君上之词今以其施于大将军乃至欲加以公爵。公爵虽尊不过人臣而已岂可以当神圣之名?事不经名不正言不顺一至于此自古及今从来未有不知陛下为何乐于此?陛下贵卑而贱尊恶祥而喜异。陛下久不亲政天下人心危疑忧惧。万一宗藩之中有人援引祖训指此为言不知陛下将如何处置?臣等恐朝廷之上祸乱将从此开始。请陛下收回前旨。” 这可谓用心良苦之言博得了朝中群臣们的一至赞扬可惜的是正德皇帝就是不听继续他的西巡伟业真是车驾所至掠良家女子数十车随其后远近骚动大为民害。好不容易等到正德皇帝玩腻味了肯回到回京城执政过了几天的安心日子后大臣们以为正德皇帝终于成熟了打算做个好皇帝了哪知道。 “朕要南巡。”正德坐在龙椅上兴致勃勃道。“南下山东、江南西边的朕已经玩腻了这次要看看南边儿听说那里风景秀美有天堂之喻朕要在有生之年看遍治下江山之美景你们不要拦着朕不会听的。” 一句话堵住蠢蠢欲动的朝臣之口经过与正德皇帝的几翻切磋朝中的大臣们也知道以正德的性格肯定是听不下劝阻之声的一时间纷纷看向内阁大学士们内阁成员身为辅政大臣理应出面向皇帝进谏。 其实明朝的士大夫们也没有后人想像中的那么不堪认为他们迂腐顽固不化有些还是一身傲骨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死谏之事生了。虽然不否认他们有点认死礼对了是这个礼不是理。 礼在中国古代是社会的典章制度和道德规范作为典章制度它是社会政治制度的体现是维护上层建筑以及与之相适应的人与人交往中的礼节仪式作为道德规范它是国家领导者和贵族等一切行为的标准和要求。 所以礼治是士大夫们最看重的一点以礼治天下是明朝士人们最认同的。既然正德皇帝身为皇帝那就是士大夫们效忠的对象没有昏庸的国君只有无能的大臣大臣没有辅佐好皇帝那是大臣们的过错。 百姓们不会指责皇帝的过错只会把眼睛盯住朝中大臣们认为是佞臣当道才会使得皇帝犯错的所以身为辅臣的内阁大学士承受的压力有多大我们可想而知。杨廷和身居内阁辅这时候只有站出来说话了。 “启奏皇上山东、江南为国家财赋所出之地近年大水为灾兼以役繁赋重民不能堪。若复军旅经过日费无数其将何以应付? 况里河一带路狭水浅今营建大木以及漕运粮船尚未能如其而至又加以皇船数多拥挤而行大木必不能前进运船必不能急行误事非轻。意外之虞尤为不可测。请陛下居深宫养身体则国家幸甚臣民幸甚。” 说话有条有理有根有据平常人听了自然会取消南巡的决定可是正德皇帝是谁啊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像这样的言辞无论是前任的大学士刘健、谢迁李东阳还是现在的杨廷和、梁储都经常对着他说教这些话早就耳熟能详所以正德不等其他人出言附和杨廷和便一摆手道:“朕意已决莫要多言。” 随后也不宣布退朝径直走了。殿中群臣面面相觑但早已习惯正德这样的行为也不见怪立刻躬身唱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议结束后由些正直的官员不愿离去三五成群的讨论着刚才的事情对正德的决意十分不满。 这时礼部尚书毛澄说道:“诸位同僚谁有办法打消皇上出巡的念头皇上身为九五之尊理应在承天殿上处理国政不能总是出巡荒废国事。” “毛尚书所言在理但皇上一意孤行为之奈何。”说话的是户部尚书石玠“今梁大学士染病未愈不如我们同去探望也好商讨此事。”杨廷和虽为辅但对大学士梁储还是很尊重的也表示赞成一行人走出奉天殿过了金水桥出门午门坐着轿子慢慢往梁府前进。不久众人到了梁府看着这场面早有仆役通报大学士梁储。 梁储虽报病在身却也明白朝中大臣前来拜访肯定是有重要事情相商早令人大开中门亲身前往迎接一阵寒暄客套之后梁储开口问道:“诸位大人早朝未过怎么一同登门拜访是否与皇上有关。” 众人相视苦笑除了皇帝还有谁能让朝中大臣齐聚一堂共商对策毛澄也不多言直接把正德皇帝的意思对梁储说了。梁储是明成化十四年进士因才华出众选庶吉士由翰林编修累官至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加太子太师衔入参机务因杨廷和回家服丧所以一度出任内阁辅。 当政期间直言敢谏、不畏权势、刚正不阿力劝正德帝减奢靡之风梁储多次犯颜直谏虽然正德皇帝置若罔闻但并未加罪于他。因朝中局势动荡不安梁储担心自己不能胜任辅的职责屡请杨廷和还朝杨廷和还朝以后梁储于是礼让而位居廷和之下不计较官位之高低朝中上下对他十分敬服所以群臣都到他府中商讨大事。 “荒唐之极皇上喜好嬉戏难道我等做臣子的都不明是非?明天老夫定要上疏恳请皇上收回旨意。”梁储一脸怒气说道显然对正德皇帝的做法十分的不满群臣纷纷附和赞同商议明天一同联名上奏定要皇帝改变主意。 “梁大人所言深合我意本官身为辅哪怕是冒犯龙颜也要直言请谏。”杨廷和最后拍案起立肃然说道。“义之所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毛澄激动道让群臣精神为之振奋。 商议之后敲定方案众人纷纷向梁储告退相约明天一同触颜直谏梁储也冷静下来回到书房提笔疾书不知不觉时间悄然而逝。傍晚时分梁府管家向梁储汇报湖广安6兴王府有人前来探望病情梁储有些惊讶自己与兴王虽有接触但已经好久没有来往了怎么突然之间有人来拜访。 梁储想了想兴王在湖广安6素有仁声先帝也喜爱这位嫡亲兄弟在世之时常常厚赐于他既然他派人来拜访见见到也无妨如是求自己办事的话再冷拒也不迟。片刻之后管家带来人到了书房关好房门退了出去。 梁储疑惑的看着来人长得很普通一张大众脸属于看过就忘记的那种类型出言问道:“你是兴王派来的有何凭证?” “参见学士大人卑职有王府腰牌为证。”来人在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躬身递给梁储后慢慢的后退肃立一旁。“王爷怕梁大学士不信特命卑职带来了当年先帝赐予王爷的玉如意一柄。” 梁储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有个小牌和一柄玉如意牌子正面铭刻兴王府令字样随手一翻背面刻着锦主卫总旗属等字梁储皱眉锦衣卫来这做什么。再看玉如意温润白质正是宫中御用之品如不是赏赐兴王之物宫中有备案梁储一查便知。 “兴王命你前来有何事情?”梁储半信半疑问道。 “王爷有一封密函让卑职亲手交给大人。”来人也不废话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摊开外面的油纸是封密封的信呈给梁储后道:“大人可有吩咐?” 梁储开启密函看完信中内容后神情一凝闻言说道:“你去回复兴王就说老夫知道了会如实查证如真的此等事情老夫自会处理让兴王费心了。” “是大人卑职告退。” 来人走后梁储看着跳动的烛光不由喃喃自语:“真是多事之秋啊有人终于忍不住要趁机借势谋变了吗?” 第三十一章 预兆 随着梯田的推广兴王看着自己的收益越来越大虽然到了兴王这般地位已经不为这些名利所动了但是为子孙计心情舒畅是再所难免的。既然证明了梯田的可行性兴王也偿到了甜头索性一声令下让下人在自已藩地内察看有哪些适合修筑梯田的专门招人成立了一个负责修筑梯田的队伍。 大明朝建立一百多年了国力由蒸蒸日上慢慢的衰落了虽然在弘治帝的治理下国力有所复苏但是经过正德皇帝这十几年的折腾把好好的一艘大船硬是搞得千疮百孔民不聊生这词可能太过但是土地兼并严重自由佃农们纷纷转变成为无业流民所以说虽然现在还是春耕时期但是不愁招不到人。 兴王虽然也明白再任由自己这位侄子皇帝这样折腾下去大明这天下根基不稳但是作为一名藩王如果亡加干预朝政更是为皇帝之大忌兴王也只能叹息作一名闲散的王爷教育好自己子孙处理好自己藩地的事务落一个好名声这就是兴王的念头。 自从修筑完梯田后兴王也不再让张信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了张信也恢复了平日无所事事的样子每天没事就跟上司袁宗皋闲聊相处久了张信也反觉自己这位上司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人家可是正经的进士出身现如今是朝廷通议大夫授正三品而且还兼任江西按察使虽然不是实缺但好歹也是个官啊起码人家可是真才实学不像张信一样是占了前身的便宜。 虽然口称不服但张信心中对袁宗皋还是很敬佩的藩王的长史不是那么容易做的长史明白的说就是朝廷下放到藩王家里的监视者监视藩王平时的一举一动看看有无犯忌的地方所以长史与藩王之间的关系就显得很微妙了双方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如果没有一些手段长史这个位置也不好坐。 毕竟人家藩王是皇家身份如果没有犯忌行为你一个臣子怎么能在人家面前指手画脚但长史的的工作就是这个能有什么办法。张信进兴王府这么久却没现兴王与袁宗皋之间有什么矛盾的地方两人相处得十分友好有点君臣相宜的味道。 张信也明白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是袁宗皋能做到这一点可见一斑清廉谨慎政事练达这个评语是兴王对袁宗皋的称赞张信也认为十分有理。 这天由于修筑梯田荒废了一段时间没有练习毛笔字张信趁着空闲无事的机会补了回来每天勤加练习但是却总觉得没有成效虽然张信在后世学过一段时间的字但总的来说还是属于闭门造车能有现在的水平已经是极限了。 “宋书法大家苏东坡曾云: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握笔时要如古人所说:令掌虚如握卵这样便于运笔。”对于张信的虚心请教袁宗皋也乐意予以指点“你执笔虽然正确但是还没有体会到其中的精粹所以才会觉得书法没有进步。” “须知写字应先从楷书或隶书入手这点你做得很好掌握各种笔法后再学其它书体就有了基础。”袁宗皋解释道:“但是你练习时的基础笔法有些瑕疵虽然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想要提高怕是非常困难了。” “为什么?”张信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是按照后世的临贴书的方法练习的既然没有大问题怎么会不能提高呢“还请袁先生提点一二。” 在后世资讯达什么样的信息没有什么书法练习指导的多如牛毛张信曾经在所谓的书法大师开的授课班学习过一段时间不然他的字恐怕会更加难看当然学习期间的花费肯定不少现在难得有一位免费的书法大师肯指导自己张信高兴之余不由带着虔诚的眼光望向袁宗皋。 袁宗皋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终于知道老夫的历害了吧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以前的无礼行为暂时不与你一般见识了轻轻咳嗽一下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张信你平时都是练字都是临帖的吧。” “正是如此袁先生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张信一脸疑惑问道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啊其实在他心中也有些不确信毕竟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张信实在是太匮乏了确实在后世那样浮华的环境下像张信那样能坚持练习写出一手端正自如的毛笔字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袁宗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临帖是练好字的必需手段不临帖全凭自己想法随意写是上不了路子的所以说你临帖练习书法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你既然已经达到临帖也无法再提到的地步了这说明你的书法进入一个瓶颈状态如果能予以突破那以后你的书法境界将一日千里虽然成不了名家大师自成一派但也属于高人一等的范畴之内与天下众多俗人相比已算凡脱俗了。” “真是这样子吗?”虽然袁宗皋描绘出美好的前景但是张信也不是什么三岁小孩自然没有这么容易上当如果书法真的像袁宗皋描述的那么容易的话后世的书法字画早就满天飞了哪会成为稀世珍宝千金难求之物。 看到张信一脸怀疑的模样袁宗皋脸上飘过一丝红意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那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学写毛笔字一定要有恒心与毅力要持之以恒戒骄戒躁不能一曝十寒只要你勤加练习早晚会达到我说的境界的。” 在张信的强烈怀疑目光下袁宗皋也有些尴尬不由在心里嘀咕怎么回事当年恩师与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听了可是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当场练习现在知道那是老师为了鼓励自己努力而故意说的怎么这小子听了不激动呢。 极度怀疑张信到底是十七岁还是七十岁的袁宗皋正准备咳嗽几声缓解一下场面这时黄锦却冲冲忙忙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声音心慌失措道:“袁先生不好了兴王兴王他在后花园晕倒了。” 袁宗皋与张信闻言脸色一变也顾不上其他急忙向黄锦所说的地方小跑而去不过袁宗皋心理素质明显胜过他人一筹跑了几步突然慢步下来吩咐闻讯而来的仆人道:“黄锦你立即去请大夫还有你去通知王妃与世子你去准备热水毛巾……” 这时张信脸上泛起异样当然不是与袁宗皋的指挥若定有关而是张信突然想起朱厚熜之所以能成为正德皇帝的继任者就是因为大学士极廷和的那一句“兄终弟及”而成就了他这也间接说明兴王肯定是在正德之前去世不然皇位也轮不到朱厚熜了。 如果兴王在世的话那么按道理皇位应该先传给兴王然后再由兴王立朱厚熜为太子这程序才合乎儒家所宣扬的理法而不是直接给朱厚熜张信一边急步一边在心里转着其他念头正德应该还有一两年的时间才会因为落水而病逝那么说兴王也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因为什么原因而死的吧。 莫非就是在今天张信转念一想心里吓了一跳脸色有些苍白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旁人却以为他是在关心兴王的安危也没有在意更有仆人也跟着停下询问了他几句怎么啦张信醒悟起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勉强笑了笑再次与众人一起跑向兴王晕倒的地方。 第三十二章 虚惊 到了后花园张信等人看到了兴王正直直的躺在长椅上眼皮紧闭面色有些苍白椅子附近跪着几个仆役身子正在那抖动看到袁宗皋来到大气更是不敢呼出一口表情惊慌的看向袁宗皋等着他解决这事。 看到这个情形袁宗皋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把手放在兴王的脉搏上感觉到脉动松了一口气这才厉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看王爷的居然让王爷出了这等事情。” 训斥完也不等几个仆役的回答径直让几个身强力壮的待卫把兴王连同长椅一起抬进花园旁边的阁楼里小心翼翼的扶起兴王安置在床上随后拿起毛巾在仆役送来的热水盆里浸润一下拧了拧叠起来放在兴王头额上这个时候的兴王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任由袁宗皋摆布。 幸亏在兴王府里热水之类的东西是常备的不然烧水也要花费一番功夫待袁宗皋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蒋妃与朱厚熜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看也不看他人一眼直接扑向兴王虽然不一语但是着急的表情已经深深映在他们脸上。 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素质就是不一般要是平常人家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哭天喊地的了蒋妃捉着兴王的手感觉兴王手上的温度俯下身子在他耳边细语叫唤可能感觉到妻儿的声音兴王眼皮有些转动极力的睁开眼睛看了妻儿一眼又紧闭起来不过手稍微用力的捉了下蒋妃。 看到这个情形众人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下来蒋妃也跟着镇定起来和声对袁宗皋说道:“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王爷昨天还好端端的今天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情啊。” 雍容华贵这个词用来形容蒋妃也不为过而且说话语气也是温和有礼没有一点以势欺人之意但是袁宗皋却是不敢怠慢急忙出来回礼说道:“王妃这事臣还没有来得急询问侍候王爷的仆役臣已派人请来大夫一切等大夫为王爷诊断后再做决定。” 遇到这种大事袁宗皋不敢以常礼回应按照规矩答复蒋妃蒋妃点头示意可以让大夫进来诊断了随即带着朱厚熜到后堂回避了朱厚熜自进来到现在始终一言不虽然表情焦急但还算表现镇定没有失仪的举动但是从眼神上的焦虑可以看出他对兴王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 待蒋妃带着依依不舍的朱厚熜到后堂时袁宗皋也开始清场把不必要的闲杂人员一一请出房间请那是客气的说法其实是让闻讯而来的6松直接赶人包括张信在内房内只留下袁宗皋与为兴王诊治的大夫清场结束后6松直接往房门一站黑着脸眼神阴森森的不许任何人靠近。 坐在花园的石椅上张信也有些叹气据张信在兴王府住了这么久的了解说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兴王一家人虽然是一副欢乐融合的样子其实他们心里还有悲苦的一面兴王崇道信教其实是有本质原因的。 朱厚熜不是兴王的长子兴王长子朱厚熙出生不到五日就死了这是兴王与蒋妃遇到的第一次打击后面有了朱厚熜还有两个女儿但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两个女儿长宁公主和善化公主也是早早就夭折了只有朱厚熜生下来不愧是当皇帝的料命实在是够强悍得以保存经过这一系列的打击兴王夫妇也看开了觉得命运无常也就信奉起道教来以求心里的安慰。 就是因为几个儿女都是早夭之相所以兴王夫妇虽然对朱厚熜极为宠爱但是在教育上却要求严格宫廷礼仪权谋变通都要让朱厚熜掌握看起来好像很矛盾但是这也说明兴王夫妇是非常明智的毕竟作为兴王府的唯一继承者不应该是一个无能之人。 张信暗暗想到可能是因为兴王自小在宫廷里长大对这方面比较敏感所以才不匮余力量教育朱厚熜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怕是兴王自己都没有想到朱厚熜会成为一代帝王让自己教的东西能有用武之地。 正当张信在这胡思乱想之时房门吱一声打开了袁宗皋走了出来看了看围观的众人笑了笑后扬声说道:“诸位不用担心王爷只是偶染风寒并无大隘都散了吧。” 在袁宗皋的劝慰下众人也慢慢散去了待大夫拿着诊方出来后袁宗皋让下人领大夫到帐房拿赏钱自己却转回兴王房内张信犹豫了下看到6松跟着袁宗皋进去了也跟随而进到了房内蒋妃与朱厚熜已经在兴王旁边照顾他了。 三人上前默默行礼后退了几步。 “袁先生王爷身体怎么样了?”蒋妃坐在兴王旁边整理盖在兴王身上的棉袄闲暇之余向袁宗皋询问道虽然她已经听到了袁宗皋刚才所说的话但是还是要确定一下不然心里总觉得不安。 “王妃娘娘王爷确实是因为春阳融雪冷暖交替之下寒气入体加上几个下人照顾不周才会导致王爷头目晕眩等会依大夫开的方子煎一剂药服下后休养几天肯定会体愈的。”袁宗皋详细的解说道让蒋妃了解清楚兴王的状况免得她担心。 “母亲不要太过担心了袁先生不是说了吗父王这只是小恙没有大隘的您放心吧。”朱厚熜停顿一下随后说道:“这个房子有些简陋不利于父王休养等父王醒来后……” 话还没有说完朱厚熜突然看到兴王眼皮转动了抖动了几下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散视后重新凝聚起来朱厚熜兴奋起来指着兴王叫道:“父王醒了。” 这时的朱厚熜孩童心性表露无疑但是众也也管不上他了直直向兴王望去这时兴王已经清楚了看到周围的情景明白怎么回事把手伸向喜极而泣的蒋妃拿住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用虚弱的语气说道:“爱妃莫哭本王无事。” 安抚蒋妃后兴王看着一脸担心神情的朱厚熜欣慰的点点头把目光转向袁宗皋语气诚恳说道:“王府事务就要辛苦袁先生了希望袁先生莫要责怪本王。” “王爷言重了这是老夫份内之事何言辛苦。”袁宗皋诚挚道:“王爷不用担心王府事务只管安心休养即可保重身体些许杂事由老夫处理就行如果老夫处理不了还有世子与王妃呢。” “是啊父王孩儿已经长大可以为父王分忧了。”朱厚熜也自告奋勇道神情认真让兴王精神振奋起来含笑说道:“熜儿有这份心意就好既然你这么有决心那你就跟随袁先生身边向他学习怎么处理王府事务吧。” 袁宗皋高兴的点点头说道:“老夫年事已高精力早不如以前虽然能勉强处理王府事情但是总怕出错如今能与世子共事那老夫就无后顾之忧了。” “袁先生夸赞熜儿了熜儿在这方面经验较少还须你老多多提点啊。”蒋妃语笑嫣然说道袁宗皋连道不敢顿时间房内其乐融融起来欢乐的气息冲淡了原来的哀愁之意。 第三十三章 返学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在兴王养病期间王府的事务就由袁宗皋辅助世子处理如果有重大的事情那就提交给王妃让王妃裁定至于王妃和不和兴王这事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转眼间过了七八天了兴王的病情明显有所恢复听大夫说这是因为兴王长期打坐悟道体质难免有所欠佳所以恢复比平常慢一点这可以理解的。 当然这只是张信的推测因为大夫的有的原话太多之乎者也了转得张信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看到当时袁宗皋连连点头的样子张信也在怀疑袁宗皋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不然为什么不说上几句赞同大夫的话。 而朱厚熜这段时间却是悲伤兼兴奋悲伤自己父王生病了兴奋的是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对王府指手划脚了虽然这些指令通过了几道程序但好歹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不是这著作权应该算是自己的。 不过久了朱厚熜也烦了起来毕竟王府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生不过是些繁琐的小事朱厚熜做有一番大做为却为找不到机会而烦恼最后干脆把事情推给袁宗皋处理他旁听表示知道有这回事就可以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当时在花园服待兴王的几个仆役反正自从那日后张信就从来没有在王府里看到过他们了事不关已张信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理会这些杂事自从得到袁宗皋的指点他现自己的字比以前有所进步了虽然没有袁宗皋说的那么玄乎不过确实有所长进这了这事袁宗皋还厚着脸皮自我吹嘘了几句不过张信没有理他。 因为张信实在太忙了忙着赶路了本来在王府逍遥自在的他突然接到州学莫学正的来信让他急回学院一躺这让张信有些心急还以为堂兄张胜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向兴王与袁宗皋请示得到他们同意又坐着颠簸的马车驶向州学去了。 虽然张信已经坐过很多次马车了但是他对这种简陋的交通工具一直都不习惯不过还在勉强能忍受的范围内起码比上次有进步坐久了不觉得晕了张信常常在心里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是学理工的不然可以对现在的马车进行改选了。 其实张信也知道就算他能制造出先进的马车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主要是没有与马车相配的马路古代的交通路道哪有什么水泥之类的直接就是一层泥土一到雨水天气在路上来往的人可就惨了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你的马车再先进哪怕是后世的汽车在这样的路上跑久了散架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得不说兴王府的马车确实很不错起码在张信连续催促之下马车到达州学时还没有散架的现象这让张信直叹还是古代的质量有保障不然怎么会留传几百上千年而不坏而且时间都过那么久了有些东西的质量都要比用现代工业技术做出来的强。 随着车夫一声“吁”一直在闲目休息的张信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州学也应该到了随即睁开眼睛透过马车的小窗观察周围的环境非常熟悉张信跳下马车做了几个舒展动作缓解一下疲劳准备进入学院拜见学正打探一下消息。 “信子就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到我都等你半天了真是辛苦啊。”张胜朗爽的声笑马上传来张信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张胜笑容满面的身影旁边不用说当然是他另外好兄弟袁方与孙进了。 “子任些言不妥怎么只是你一个人在等贤弟呢难道我与子云兄不是与你一起在此相候不成。”说话的是袁方经常与张胜互相拆台习惯了这两个总是一有机会就相互挑衅大家都知道这是两人培养感情的一种方式久了也就习惯了每当他们俩互相开涮的时候也不理会权当他们在锻炼口才。 子任是张胜的字这是前不久莫学正给他起的为些事张胜还专门写信向张信炫耀过呢孙进字子云袁方字子直都是莫学正给起的可能是因为整天子曰习惯了莫学正给人起字的时候总是以“子”开头还称这是让州学弟子一起向“子”看齐。 但是据张胜信中称学院学子私下讨论过认为这是莫学正这是在偷懒毕竟让他一下子想这么多名字来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干脆统一下马上就解决了张信深以为然毕竟学院每当学子准备乡试的时候总要帮没有字的学生起个字这是一项传统了古人起名字的烦琐就不用提了工作量之大经常让各地官学的负责人头疼不已后来不知道哪个天才想到这个方法一下子就流传起来了。 张信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学正这么着急让自己赶回来不是会就是为了给自己起个字吧不过想想可能性应该不大不过还是问下比较安心来之前还以为是张胜出事情了呢但看到他活力十足与袁方争议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健康得很。 张信笑容满面的走向三人说实话张信也有些想念他们了人毕竟是有感情的相处久了感情自然会加深在王府这段时间来张信也经常怀念与他们相处的日子毕竟在求学期间的友情是十分纯洁的没有任何的利益得失。 张信很想去拥抱他们几个但是想想还是放弃了在古代几个男人之间拥抱不符合礼仪而且张信也不习惯以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张信分别向他们行了一礼互相问候礼过之后几个轻松了许多。 闲聊了十几分钟后张信把自己在兴王府生的事情挑选几件比较有意思的和他们说了张胜非常注重王府里面的建筑与景色方面的细节孙进也询问了一些王府的藏书情况而袁方不出几人之所料专门打听王府内的美女到底有多漂亮特别是听到王府内美女如云招待客人时可以欣赏歌舞袁方口水都流了下来直叹恨不能亲身参与。 聊了许久张信还是耐不住好奇心问道:“孙兄这次学正到底有何要事居然这么着急传讯让我回来?” 几人之中只有孙进比较关心一个学院内部事务要什么消息问他肯定没错而其他两二平时对这方面都较少关心按他们所言反正孙进知道后会通知他们的所以为了让孙进实现自己的价值他们就忍痛让他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了。 “呵呵就知道贤弟会询问这事情我也知道而且还很详细哦。”袁方有些得意确实通知张信回来的信就是他写的不过张信看到他那来求我求我就告诉你的表情就十分不爽干脆拧过头去不看他一眼。 孙进笑了笑说道:“这事情子直的确比我们要了解清楚毕竟这事是学正大人专门让他负责的说实话我也很羡慕他有这样的机遇。” 噫张信有些意外能让一向老实厚道的孙进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这事情不简单回头望向得意的袁方张信笑了而袁方笑得更灿烂了。 第三十四章 费宏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张信思想了一会不得其解看了看堂兄张胜希望能在他这里得到答案可惜袁方早用杀气十足的目光把张胜在震慑住了而孙进也笑吟吟的站在一旁表示自己不介入他们之中。 得不到答案的张信笑了笑看也不看笑得阳光灿烂的袁方转头便走这让袁方措手不及不由叫道:“贤弟你这是去哪啊难道你不想知道学正有何事情唤你回来吗?” “当然想知道。”张信笑道笑得有些诡异。 “那你为何要走啊?”袁方糊涂了不明白张信这是什么意思认识张信这久的时间里袁方从来都是看到张信淡定自若的一面从来没有看到他为过什么事情而担忧这让袁方总是想在什么事情上刁难一下张信看看他的窘态。 “既然袁兄不想说那小弟也不好强求反正小弟也要去面见学正有什么事情当面向学正求教就可小弟就不用耽误兄长的时间了。”张信一脸正色说道可惜嘴角飘逸的一丝微笑让其他三人看出来了。 孙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到底是小弟厉害袁兄你的如意算盘又打空了不过不要气馁机会还是有的下次再接再厉争取能取胜一次。” “就是就是反正这次信子回州学怕是要待一段日子了你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要放弃我会支持你的。”张胜附和孙进说道虽说是要支持袁方但是神情古怪怕是想再看他的笑话才是真的。 “真是交友不慎为之奈何。”袁方大感慨随即又笑了起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能与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聊天打趣还有什么可叹的呢。 打趣归打趣张信还是留意到了张胜所说的那句话为什么说自己会在州学内待上一段时间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兴王府任职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脱身的吗带着这个疑问张信正经的请教袁方道:“袁兄小弟诚心诚意向您老人家问安请予以解惑。” 袁方很享受这种礼遇装模作样的清了下嗓子感觉有些不习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贤弟好事大好事啊。” 几句话说得不清不楚张信更加疑惑了但是心里却安定了下来只要不是坏事就成微笑的示意袁方继续解释下去。 “贤弟可知道大学士费宏费大人?”袁方兴奋的说道那模样就知道那所谓的费宏恐怕就是他心中的偶像了“费学士来了而且还是我负责接待的。” 费宏张信皱眉暗想他怎么来了没听说学院与他有什么关系啊张信如今早不是当初对朝廷没有半点了解的小白了在兴王府耳濡目染与袁宗皋的指点之下他对朝中的一些高官大臣也有一些了解。 费宏原来是内阁的大学士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罢官然后就回家了这还是袁宗皋告诉张信的呢当时袁宗皋还骂了几句朝廷奸佞当道忠臣蒙昧之类的话后来意识到自己失言就缄口不语了。 “费学士十三岁中信州府童子试案十六岁中江西乡试解元二十岁中殿试状元入仕以后官职屡迁最后入阁拜相真是我等之楷模啊。”孙进赞道神情为之向往不用说肯定也是费宏的崇拜者。 “这次学正大人不知道施展了什么神通居然能把费学士请到我们学院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不过也让我们深感敬佩啊。”张胜在那大感慨这个问题州学的学生们也经常议论但是总是很费解没有想到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莫学正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子任言之有理不过莫学正的良苦用心我们应该感激涕零没有想到学正大人为了这次乡试把费学士请来为我们讲学怕是费尽了心思不知道耗尽了多少心血我们一定要捉住这个机会不让他老人家失望。”听了孙进的话张胜与袁方颔赞成神情坚定已经下定了决心在这次乡试中榜上有名。 “贤弟学正对你的期望颇高不然也不会传讯让急归来希望你不要辜负学正大人的苦心啊。”对于张信孙进一向是很看好的总是尽心尽责的提醒他一些道理这让张信很是感动这时张信还能说些什么只有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让学正失望不上同学朋友失望不让村人亲戚失望恨不能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的决心有多大。 这是让众人产生膜拜心里的莫学正正与一位一脸正气精神抖擞的老人交谈呢从莫学正有些毕恭毕敬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位老人就是已被解职有前大学士费宏了说起来费宏其实也是蛮冤枉的他为国尽职尽责多次破坏了宁王的计谋可谓忠臣。 宁王有不臣之心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而费宏正是其中之一想要谋反必须有军队早在几年前宁王通过贿赂太监刘瑾恢复了藩王卫队可惜的是在刘瑾伏诛后又被取消了而后宁王想再次想重获拥有卫队的资格可是费宏那时正在内阁为辅政大臣他知道宁王的打算拒绝批准这道命令虽然后来宁王通过计划再次取得了资格但是因为费宏的拒绝让宁王怀恨在心。 宁王通过贿赂朝中的奸臣让正德皇帝把费宏给罢免了还在费宏回江西老家的路上派人袭击他幸好费宏运气好躲过了那次劫难后来还假惺惺的去拜访闲赋在家的费宏想得到费宏的帮助可是让费宏义正词严的冷拒了这让宁王更加生气了又命手下带人把费宏的家一把火给烧了想让费宏命丧于此。 可惜又上费宏给躲过去了而且这次事情也闹大了惊动的朝野费宏在朝中也有交好的朋友不能让费宏这般吃亏所以派了一名官员下来调查此事当然查不出什么来但是对宁王也起到了威慑作用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费宏事后也想明白了宁王的封地正是在江西自己在这肯定是他的眼中钉只要正德皇帝一天不认清宁王的野心自己在江西就一天不得安宁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那倒不如先避开一段时间费宏认为凭着宁王这般嚣张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的野心暴露无遗而且这一天肯定不会很久。 本着这个想法的费宏突然接到了莫学正的问候信随之就想到要来安6州学探望一下老朋友也有出去避祸的打算安6州学的学生们从来都不知道莫学正其实与费宏是同年当年他们可是一起进京赶考交情不浅虽然做官后的命运不同一个是当朝大学士一个是地方的学正可是平常之间还是有书信往来的。 费宏的到来让莫学正大感意外和惊喜听完他的诉说后莫学正十分生气大骂宁王可恨之余也非常欢迎费宏的到来也产生了让费宏给学生授课的想法费宏欣然同意莫学正大喜兴奋之后也不忘记让袁方通知张信可见对张信的期望之深。 第三十五章 宁王 江西南昌宁王府 宁王朱宸濠相貌温文儒雅自有一番风度乍看之下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和力能让人产生好感而且颇有文才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在宁王心中隐藏着天大的野心他想把正德皇帝取而代之成为一位帝王。 为此宁王先后贿赂大太监刘瑾及佞臣钱宁、伶人臧贤等恢复已裁撤的护卫畜养亡命之徒随意杀逐幽禁地方文武官员和无罪百姓强夺官民田产动以万计并劫掠商贾窝藏盗贼密谋起兵。 其实说起宁王的野心这也有一定的历史原因的封宁王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的第十七子自幼体貌魁伟聪明好学朱元璋为防御蒙古将朱权分封为河北会州称宁王与燕王朱棣等王子节制沿边兵马。 洪武三十一年明太祖朱元璋死皇太孙朱允炆即位是为建文帝次年燕王朱棣进军南京动了长达四年的靖难之役朱棣起兵前曾胁迫朱权出兵相助并许以攻下南京后与他分天下而治经过四年战争朱棣打败建文帝夺取了政权即皇帝位是为明成祖年号永乐但朱棣即位后非但只字不提分治天下而且还将朱权从河北徙迁至江西南昌尽夺其兵权。 宁王朱权经此打击当然大怒可惜势比人强只好忍辱负重纵情于山水、游娱、著述、释道与文人学士往来郁郁寡欢最后去逝他的继任者第四代宁王也就是现在的宁王朱宸濠对此十分不甘认为当今皇帝是亏欠了他们宁王一系。 宁王朱宸濠也继承的朱权喜爱结交奇人异士的行为一日有术士为了奉承他胡言说他有天子之气宁王听了大喜过望野心一下子暴出来便想图谋不轨欲夺帝王之位在密谋恢复卫队之后宁王便有直接起兵的心思。 可是他还有余虑最后在谋士李士实与刘养飞的劝说了暂时按兵不动这是因为正德皇帝的原故正德皇帝生性好玩总是把自己处于十分危险的状况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没了。 可是宁王左等右等正德皇帝还是整天活泼乱跳的最后宁王十分不耐烦了准备出兵谋反但是刘养飞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因为正德皇帝太爱玩了登基十几年了还没有子嗣这在帝王之家是不可想象的朝中上下对此十分着急总是劝皇帝不要整天不务正业要对天下人负责给自己的皇朝留下一个继承人可惜正德对此漠然置之。 曾经有大臣谏议让正德皇帝从宗系或者旁系皇族那找一个来承嗣免得让朝中上下人心惶恐不安因为大臣们也害怕哪天正德真的把自己小命给玩没了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继承大统这对国家安定十分不利。 而刘养飞的主意就是让宁王贿赂钱宁和其他几个受宠信的人求他们建议把宁王的长子送到京城让宁王的儿子在太庙举行的仪式中承担太子的任务如果能成功的话那样宁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正德皇帝死后直接掌权夺位。 可惜费宏与其他几位阁臣了解宁王的心思破坏了宁王的计划所以宁王对费宏十分痛恨想除之以后快所以在得知费宏失踪的消息在宁王府内宁王勃然大怒对手下办事不力十分恼火。 “一帮饭桶这么一大个人居然也看不住本王看他们可以直接跳江里喂鱼不用回来给本王汇报了。”宁王狰狞的面容把原来风度翩翩的气质破坏无遗也难怪他会怒气冲天几次行动居然都没有把费宏干掉还谈什么夺位啊。 宁王府的重要谋士李士实与刘养飞相互望了眼点头示意最后李士实出来恭敬说道:“王爷请息怒毕竟朝中派有官员来调查上次那事按照王爷的吩咐探子们也不敢与费宏太过接近只能远远的盯住这才让费宏那老匹夫借机跑了。” 听了李士实的解释宁王的气才稍稍平息了一些可是还心有不甘对于费宏屡次破坏自己算计的行为深恶痛绝指示道:“李先生让各地的探子动起来尽快给本王把费宏找出来本王一日不杀费宏难消孤心头之恨。” “遵命王爷。”李士实知道宁王正处于怒火上升阶段说什么也不会听得下去了干脆听从指挥反正李士实对费宏这个多次阻碍自己计划的家伙也非常讨厌既然宁王这么想收拾他李士实也乐见其成。 泄一番宁王的心情舒爽许多想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情连忙询问道:“正德那小儿决定南巡成功了没有?” “王爷朝中上下极力反对正德虽有此意但是阻力太大怕是近期之内没有结果不过我们已经让钱大人加快对正德的引惑相信还是与以前一样正德不会理会大臣们的反对自己又偷偷一个人溜出去的。”刘养飞负责京城方面的消息对正德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 “嗯做得好等下再去孤王内库挑选几件珍品送给钱大人一定要他力成此事事成之后本王还有厚礼相送。”宁王想起自己的内库不由得有些肉痛但是与大业相比这都不算什么只要自己成事之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到以后的美景宁王精神大振觉得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值得的。 “遵王爷令相信钱大人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凭我对正德的了解他已经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了相必已经非常厌烦了近期内肯定会想出宫游玩嬉戏的。”刘养飞得意说道。 “哼整天不务正业就想在民间嬉戏玩乐怎么能成为一国之君让天下人信服本王为了大明万世基业顺应天命取而代之一朝举事天下必响而应之。”宁王对自己的大事十分有信心意气风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王爷乃是皇家爵贵身负振兴大明之鸿业拨乱反正是王爷的责任相信在王爷的带领下必定重现太祖光辉。”看到这个情形李士实与刘养飞当然会明白怎么做异口同声的奉承宁王道唯恐慢了让宁王心生不满。 “呵呵放心孤不会忘记你们两人的功劳的事成之后你们就是孤的辅政之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入阁拜相也不成问题。”宁王许诺道反正还没有成事先开个空头支票让你们尽心心我办事至于事后给不给就由我了。 刘养飞、李士实激动跪下感激涕零至于是否真心诚意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接着就是宁王忙上前安慰几人装模作样的表演了许久几人慢慢安静下来李士实与刘养飞准备告退之时宁王忽然醒起一事。 “刘先生安6兴王那边怎么样了是否松口了。” 刘养飞心中一震上次在兴王府丢人回来而且事情也没有办成虽然宁王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宏大度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还把事情继续交给他负责可惜任凭刘养飞怎么写信传讯兴王那边就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第三十六章 许诺 “启禀王爷兴王那边到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怕是不肯参与我们的计划了如果兴王泄露王爷的秘密那应当如何是好?”刘养飞没有把自己在兴王生的事情对宁王细说所以宁王也不知道兴王的态度如何。 “哼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正德小儿的亲叔在孤的计划里有一点作用的话孤也不会去理会他一个闲散王爷既然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本王那休怪本王日后无情了。”宁王一点也不担心兴王那边会泄露天机因为藩王之间是禁止来往的兴王如果真的上报了他怎么解释这件事的来源朝廷追究下来也会落个同谋之罪。 所以宁王经过分析认定兴王不敢直接上报最多是写些信给朝中大臣可是宁王朝中也有人打起官司来未必会输宁王对止信心十足。 “刘先生你继续负责这事情能让兴王参与进来就记你一功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宁王冷笑眼中露出一股杀意寒声道:“看看兴王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如果现在有什么不利于本王行事的杀。” 刘养飞见怪不怪了毕竟要想谋权夺位如果心不够黑手不够辣怎么能成事谋财害命的事情刘养飞已经做了许多次了不然宁王贿赂朝臣的珠宝安置手下亡命之徒的金银从何而来。 在千里之外的兴王并不知道有人在算计他经过几天的修养兴王的身体虽然还是有些许咳嗽但是已经能正常处理王府事务了证明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再调养一段时间相信就是恢复如初的。 如今的兴王不担心自己的身体情况而是接到了6松的汇报得知道费宏居然已经来到了安6这让心忧大明江山的兴王十分高兴对于费宏这样尽忠耿直之臣兴王是非常敬佩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与之结交如今费宏居然来到了自己的地界这对兴王来说真是一件喜讯值得庆贺。 “6松你真的确认了吗?来人真是费学士?”兴王还是有些疑虑毕竟前些日子才听说费宏家出事了怎么转眼间就来到安6了呢。 “王爷属下已经再三打探虽然探子们没有见过费学士但是亲耳听到州学学子们的议论还有从莫学正的言谈举止判断确认来人正是费学士本人。”6松肯定的回答道这种事情他不敢大意经过多次打探才汇报给兴王的。 “太好了6松快去备车本王要亲自去面见费学士向他请教一番。”兴王拍案而起兴奋说道上前几步正想出房门时忽然停了下来6松正准备听令行事见状也慢下肃立一旁听从兴王吩咐。 “不对不对费学士为何而来本王如果这样去见他会不会有什么失仪之处嗯这是个问题要考虑周详不然虽然没有什么但总归是不好的。”兴王喃喃自语道觉得这样去的话可能有私会大臣的嫌疑虽然费宏已经罢官但是在古代这种起起落落的事情很常见的谁知道哪天皇帝又想费宏的好来重新启用他。 如果现在草率的去会面以后不知道会留下什么麻烦还是从长计议的为妙兴王想了一会忽然问道:“6松你是从何而得知费学士在安6州学的?” “王爷卑职见张信收到莫学正的传讯却不知道所为何事所以便叫人打探一番最后才得知原来是费学士来了准备讲学莫学正便传讯给张信让他回去听学。”6松不愧是干锦衣卫的对监察别人的行为毫无羞愧面不改色回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兴王应该也习惯了也毫不在意说道:“费学士与莫学正是同年之友常有书信往来如今拜访莫学正这也说得通可是本王总感觉这事情没有这般简单怕是别有隐情。” “卑职马上着手去调查一定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看来6松对这方面的事情非常感兴趣自动请缨道:“请王爷下令必不让王爷失望。” 兴王摇头觉得这事情不必要大动干戈而且调查费宏自我感觉也不好沉吟片刻觉得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询问道:“算算时间张信应该到达州学了吧?” “从张信出的时间还有路途来看估计已经到达地方了。”6松估算了一下觉得应该差不多推测道:“如果快的话他这时候应该在给莫学正请安。” “嗯从飞鸽传信到现在已经不久了。”兴王点头赞成道:“既然如此6松你派个人到州学和张信说明情况让他负责打探这方面的消息。” “王爷这样好吗?”6松有些意外虽然不敢违背兴王的命令但是出于忠心还是提醒了一下兴王“张信不过……” 兴王摆摆手示意6松不用继续说下去笑道:“6松不必担忧本王相信凭张信的聪明才智会妥善处理费学士的事情的给个机会他锻炼一下相信他不会让本王失望的近水楼台先得月让张信来负责更不会让人疑心。” “一切按王爷旨令行事卑职毫无意见。”作为一名臣子6松始终以服从兴王的命令为天职这一点深得兴王欢心。 “上次6柄跟随世子出行事情办得不错这次就让他协助张信吧。”兴王笑道:“最近世子正向袁宗皋学习处理王府政务也无暇学习武艺了既然6柄现在有空就让他出去磨炼一下不然以后接任你职位时如何服众。” 6松强压住心中的激动镇定的回答道:“是相信6柄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誓死效忠王爷。”兴王这样说就是承诺以后王府护卫头头的职务等6松退休后一定会落到6柄的身上这是表达非常信任6家父子相当于把兴王府的安危托负给他们了。 很典型的收买人心的行为但也很实用兴王已经暗示了就算是朱厚熜成为兴王了6家的恩宠不会消退这怎么能不让6松激动呢说得文雅一些就是士为知已者死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既然你开出这么好的条件那我就为你霍出生命了。 在明代作为一个武夫是没有任何前途的重文轻武的治国策略让武士的地位非常低下简单可以说是没有地位可言武士们的出路就是从军、或者到大户人家那当护卫其中当护卫最为安全如果能得到权贵的赏识那以后就不用愁了。 6松的家境还算好些祖上是军户出身世袭了一个总镇的名头可是这又不能当饭吃温饱是解决了但是想光宗耀祖出人头地那是不可能的一次机遇让他跟随如今的兴王来到安6就藩经过努力打拼对兴王忠心耿耿终于达到如今的地位。 而今兴王的承诺保证了6家两代人的富贵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只有以死相报了反正这年头人命反而是最不值钱的能有人收买也是证明自身价值的一种方式。 第三十七章 疑惑 这时的张信正在莫学正的客厅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莫学正了张信仔细打量着他现莫学正如今可是精神焕的模样张信猜测可能是因为费宏的到来让他十分高兴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莫学正学生回来了。”看到莫学正张信的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毕竟有一个人无论你在哪他有事情都能记得你被人关心的感觉张信觉得很温暖。 “是张信啊。”莫学正看到张信显得很高兴欣喜道:“回来就好从兴王府到学院路途虽不远但你这么快赶到想必已舟车劳累怎么不去休息一晚?。” “接到学正传讯后学生不敢耽误即刻起程了。”张信不好意思解释道:“到达州学后学生觉得时辰尚早特来向学正请安打扰学正休息了学生惭愧。” 两人说的都是些客套话但是如果不说那么就显得不懂礼怎么显示出文人的儒雅风范所以两人继续寒暄着张信再次把自己在王府的近况向莫学正交待了一番说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莫学正知道自己在兴王府过得怎么样。 汇报完毕就轮到张信开始问候了从莫学正的身体健康到他最近又写了什么好文章反正就是把莫学正从头到脚都仔细询问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莫学正没有什么问题活到一百岁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至此双方会谈进行到下一个阶段具有实质性的突破莫学正笑道:“从中午起子任子云子直三人都不见踪影想必是在学院门前等候你了凭你们几人的交情他们应该把事情与你说清楚了吧。” “如学正所料学生已明白学正传讯让学生极归来的原因。”张信显得有些迟疑不决最后还是说道:“学正也知道如今学生正在王府任职三五天之后免不了返回兴王府这让学生如何是好?” 从袁方那了解清楚是什么事情后张信马上想到这个问题毕竟自己名义上还是兴王府的人三五的假期是可以让兴王接受的但是听学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没有任何收获的张信干脆把问题交给莫学正解决反正自己人小言微还不如让老将出马相信莫学正会给自己一个双赢的答案的。 “些许小事你就不用在意了且安心在学院听学费学士才学广博、满腹经纶能得到他的悉心指点对你们以后的前途影响极大至于其他事情你暂且放下。”莫学正生气了后悔道:“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进兴王府。” “学正何出此言。”张信有些莫明其妙道:“学生在兴王府过得很好啊兴王与世子王妃待学生宽厚还可以经常向长史袁先生请教没有耽误学业。” “张信你不必解释了我知道你在王府受委曲了。”莫学正满脸懊悔道:“为何你不写信与我说既然你这次回来了就留下来不必走了兴王那由我亲自和他说由不得他这般作贱我的学生。” 张信开始听着一头雾水后来转念一想明白莫学正已经知道了自己被解职的事情了不由心中一暖虽然不明白莫学正为什么会因为这个生气但是张信还是很感激莫学正的关心出言道:“夫子息怒些许小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就不要为这个动气了怒气伤身您保重身体要紧不必为学生劳心了。” “张信啊你这孩子就是这点不好太过老实任人欺负到头上了也不明白。”莫学正无奈道:“既然你不愿意追究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但是以后要注意不能太过宅心仁厚了不然容易受人欺负。” “学生一定紧记夫子的教训。”张信唯唯诺诺道还是弄不清楚状况莫学正一看就知道张信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不由暗暗摇头直叹张信朴实以后要经常提点不然任由人蒙欺也懂得反抗。 其实这就是现代与古代观念上的不同了在张信看来自己是在兴王府上打工老板解决自己的工作范围他想安排在哪个部门工作那是他的事情张信做为员工听从老板的安排就好如果不满意大不了辞职好聚好散。 但是在莫学正眼中言出即行是基本的素质既然兴王一开始是请张信给朱厚熜当教授的如今成了一名类似门客的典簿这就是兴王出尔反尔这种行为是错误的是对张信的一种污辱张信应该直言其过错或者直接挂印而走。 这两种观念的冲突让莫学正认为张信年纪尚轻社会经验较少确实应该在学院内好好学习不能再回兴王府了不然还不知道兴王还会怎么欺压这个孩子呢嗯马上修书一封给兴王免得另生枝节。 打定主意的莫学正也无心再与张信谈话了交待他明天一定要认真听课有什么问题的诚心向费学士请教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没有什么可耻的然后张信就知机的走人了。 张信告退后莫学正马上就以张信的名义修书给兴王就说自己生病了身体稍恙不能随意走动所以会在学院养病因为这病很麻烦所以时间要长些请兴王不用担心再三表示歉意希望尽快病愈再回王府云云。 检查无误莫学正封好信口第二天一早就派人送到兴王府莫学正认为既然兴王这般对待张信那说明在兴王心中张信的价值已经是很轻的回不回兴王府也不要紧最大的可能就是随便派人回封信然后就置之不理了。 可惜莫学正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现在摆在兴王面前的有两封信而内容却相反一封就是莫学正派人送来的另一封是兴王密探的看了两封同一地方来内容却大不相同的信6松一脸怒气道:“张信尽敢欺瞒王爷真是好胆。” 而兴王也感到很奇怪按密探的说法张信今天一早明明在听费宏的讲学怎么这信上说他已经患有重病呢而且前天见他的时候明明是朝气蓬勃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准备生病的模样啊兴王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探子。 难道说张信真是在欺骗本王?兴王若有所思把张信的那信拿起来仔细查看顿时嘴角露出了笑意原来是他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撒谎看来对这个弟子很是关爱啊。 “卑职马上派人把张信带回来任凭王爷落。”6松请示道。 “哈哈不必了这信不是张信写的。”兴王轻轻摆手笑道:“写信的人怕是没有想到本王可是天天在看张信的文章对他的字迹早就熟悉透顶不然肯定会上他的当了。” “那不是张信又是何人居然敢欺瞒于王爷。”6松疑惑问道:“让卑职探查清楚免得其中有什么隐情对王爷不利。” “不用这是州学莫学正的笔迹与他相交多年本王对他的字迹了如指撑怪不得一开始就觉得不对想了下才现是他写的。”兴王有些疑惑喃喃自语:“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写这封信呢难道是张信请他写的。” 这周后面的几天都只有一更了原因有一:这几天有点私事要处理二:下周有个比较重要的推荐所以多存些稿。不好意思请各位见谅。 第三十八章 夜会 “也不对张信没有这个动机本王实现想不出张信授意莫学正写信的理由而且凭本王对莫学正的了解以他那个顽固的性格也不应该连同张信一起欺骗本王啊。”兴王也有些头晕总是觉得不对劲。 “王爷您的身体尚未康复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6松说道:“反正6柄也准备出到州学了让他顺便调查怎么回事即可王爷就不必操心了。” “嗯那就这样子吧让6柄直接询问张信便可相信张信会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本王直觉这事情与他没有关系应该是莫学正自作主张。”兴王猜测道:“虽然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难道是因为费宏的关系。” “王爷不必着急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怎么回事了。”6松对自己的儿子非常有信心觉得这点小事情他会处理好的。 “嗯有什么动静要及时向本王说还有费学士的事情只能暗暗查探不可惊动他人。”兴王指示道挥手让6松下去安排了。 这两天是张信这段日子以来最轻松的时候和三五知己每天聊天打趣讨论学问虽然学院规矩颇多但是完全没有压力与整天小心翼翼的侍候兴王一家人的感觉简单就是天壤之别不过张信知道这日子怕是不长久了因为他这天夜晚时分回房时看到了6柄。 说起来张信与6柄经常碰面一个是负责教朱厚熜学问的一个是传授朱厚熜武艺的但是平时只是点头之交从来没有深谈过比起感情来两人的交情还没有张信与黄锦的关系深厚这也和6柄的性格有关。 6柄性格内向与他父亲6松一样属于那种沉默寡言的类型平时有什么话把喜欢搁在心里面不说出来是那种比较难交流的人当然这只是张信的推测在人家看来6柄就是那么沉稳持重的类型可以委以重任的感觉。 张信巡视四方没现有什么异常盘算了一下笑道:“6侍卫有何事找我是不是世子有什么吩咐?” 6柄僵硬的表情像是松动了一下按张信的推测应该是在笑但是说起话来还是那么冰冷单刀直入说道:“张典簿王爷让我来询问你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给个答复好让我回复给王爷。” 张信皱眉接过6柄递来的书信心中充满了疑惑拆开仔细观看起来看完后不由苦笑起来解释道:“6侍卫这是个误会。”不过却不继续解释下去身为弟子的不能随便编排师长的不是何况人家做这事也是为了自己虽然看起来是办错了事。 “王爷吩咐只是事情不是张典簿所为而张典簿又有难言之隐过几天返回王府时可当面向王爷解释。”6柄表情缓解了些硬声道:“当然如果张典簿有什么话托我带给王爷的我可以转告给王爷。” 看来过两天又要向莫学正请辞了得想想找个什么借口虽然让他老人家失望但是总比得罪兴王强张信如今明白在安6这地方得罪了兴王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何况张信身后还有一个溪山村并不是无牵无挂想走也难啊。 况且兴王对张信也不错平时多有赏赐张信还打算多存点钱要是以后考不上科举还可以做点生意更主要的是张信知道兴王世子朱厚熜可是未来的嘉靖皇帝啊凭着现在与朱厚熜这么铁的关系以后荣华富贵还不是滚滚而来所以现在万万不能得罪未来皇帝的老子不然在大明的地界怕是没地方混了。 “呵呵不敢烦劳6侍卫了反正过两天我就要回王府了到时由我亲自向王爷解释免得让王爷误会我不够诚意。”张信笑道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由询问起来:“6侍卫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接到门房的通传啊。” 官学院是采取密封式管理的平时有客来访一般都要通过传报让人决定是否接见不然整天见客还有什么心思念书啊而张信却没有收到传报这让他有些有奇怪当然他只是无心问的主要是缓解一下场面。 “我是从后门翻墙进来的没有人通传很正常。”6柄显得很平淡仿佛觉得这样官学是一事很正常的事情看来是经常做这种事情了不然衣衫怎么会如此整洁无折无皱一尘不染可以看出他的经验丰富。 “哦” 张信答了声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就像6柄回答的很普通一样也认为6柄的行为很正常好像别人也是这样子进学院的同时起立恭敬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只要张信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张信从走进房门看到6柄开始心里就有觉悟了像这种传话的小事兴王不可能会让服侍朱厚熜的6柄特意跑一躺的而且自己房中有客但是房门却是紧闲的这十分不合学理所以张信看到6柄时才巡视四方。 6柄眼中掠过一丝赞赏怪不得兴王总是说张信是个聪明人果然没有错也不迟疑把兴王让他调查费宏的事情围转述给张信听还明确表示自己是兴王派遣来协助他的6柄很快就是进入角色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请张信做下一步指示。 “明白了既然如此6侍卫你先到外面找地方安置下来这件事情且容我思考一番再决定从哪入手比较容易。”张信点点头指示道反正已经在学院了不愁打探不了事情的真相还是先安置这位未来锦衣卫的头头再说吧。 自从知道朱厚熜是嘉靖后张信就明白兴王府里周围的人怕是没有一个简单的主谁知道以后这个那个会成为什么大官之类的反正就张信所知6柄在历史上是不是位平庸的角色还是先好好结交一番以后可能有好处呢。 “好的那我就先告退了如果张典簿有什么指示可以到小镇内的平山客栈找我我在那等你的消息。”6柄告退后轻巧无声的消失在夜色里。 又有麻烦了兴王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刚解决梯田的事情不久又来了一位费学士既然你想知道人家来这干什么干脆直接问人家好了偷偷模模的像做贼一样真是让人无语张信也有些头痛也不懂从哪方面入手调查。 那个费学士除了每天讲一次学其他时间都是待在房里研究学问莫学正还规定不许任何人去打扰费宏的休息还派了专人侍候就算见到人了难道还能直接问人家来这做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啊打探这个情况就是一个字难。 想了一个晚上张信还是没有办法新的一在又开始了学子们纷纷起床洗漱然后稍微活动一下筋骨接着就是到教室里听先生授课了张信也浑浑噩噩的跟着学子们进到学堂突然看到一人眼睛一亮马上有主意了 今天下午要外出一天明天的更新要到晚上了。 第三十九章 套话 张信看到的正是莫学正既然莫夫子与费宏是好友那么肯定了解费宏怎么会来到这里的从这方面入手总比直接问人家的有用多了既然要从莫学正那着手调查准备旁敲侧击打探清楚费宏的事情那就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找一个适合的切入点不能让莫学正看出自己的用心这也是个难题毕竟兴王吩咐要私下打探的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怎么能直接向莫学正询问呢计较了半天张信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法。 不成功不要紧主要是看你有没有过行动张信打定主意下了课以后悄悄地回到了房间内准备好笔墨纸砚屏气凝神一挥而就时间花费不多一幅花鸟图立即新鲜出炉张信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打量了下决定再花点时间把画装裱起来不然怎么体现出自己对这画的重视呢。 待画的墨迹干透后张信把装裱后的画小心翼翼的卷起来看了下时辰算准了莫学正有暇的时候直奔目标而去敲门进去后张信也等莫学正问话献宝似后把画拿出来双手奉给莫学正。 “张信你这是何意?”莫学正一楞不明白张信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送礼的真是这样那我可要好好教训他一番了。 “夫子学生最近正苦练画艺近日忽然觉得有所提升心血来潮之下似有所得画了幅作品还指夫子不吝指正这可是学生至今为止最为满意的作品。”张信志得意满喜形于色道。 难道真的是件传世之作莫学正心中嘀咕莫非他的真的进步得那么快随手摊开画卷不看还好一看莫学正差点破口大骂起来什么最为满意的作品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张信这幅画那就是烂字。 莫学正在心中默默念道要注意修养修养不要破坏自己的风度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正欲好好教训一番却看到张信那充满期待的眼光刚涌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行不能这般打击孩子的自信心做错了不要紧可以给予修正嘛。 “夫子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进步多了。”张信强忍笑意故意用充满期待的声音说道“还望夫子指点其中不足之处让学生更上一层楼。” 不足之处非常多多到不知从何说起莫学正赶紧把画卷起来实现没眼看了再看下去就忍不住火了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把一幅好好的花鸟图糟蹋成这模样看到张信真的是没有作画的天赋啊莫学正暗暗摇头叹息。 看着一脸兴奋之色的张信莫学正也不忍心打击他拍案而起详怒道:“张信还有不久就是乡试之期了你平日不好好学习四书五经居然还有心情钻研写字画画这些旁门小道枉费我对你的一片苦心啊。” 张信眼角飘过一丝笑意脸上却是露出委屈的表**言又止像是准备反驳莫学正但又由于对方威严而不敢开口放在后世凭这演技混口饭吃跑个龙套没有问题但也就是只能欺负下像莫学正这样的老实人。 “张信啊今年不同往日学院里新来的费学士可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当年可是考上状元的学问之深简直可以与皓月相比难得他愿意给你们讲学你应该把握住这次机会认真向他讨教把心思都放在经典里莫要错过这样的好时机啊。”莫学正苦口婆心的规劝道相对六七十岁的他而言张信不过是个孩子而且没有过多的经历社会经验较浅自己应该好好的教育免得让他吃亏了。 “夫子让您费心了学生以后一定认真学习不负夫子训导之恩。”张信真的很感激莫学正不是哪个人都会对自己说这番话的除非是关系真正亲近之人不然哪个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种忧心自己的话呢。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悔悟就好。”莫学正欣慰说道:“定要记得你今日所言不要让我失望啊。” “是的夫子学生必不相忘。”张信像是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语气坚定的回答。 莫学正满意的点头正准备加以勉励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张信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何费学士讲学之时别人纷纷向其请教而你却沉默不语莫非真是因为钻研字画而松懈学业了。” “不是这样的夫子学生只是只是……”张信唯唯诺诺道。 “只是什么?”莫学正追问道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莫非真的是另有隐情这个问题一个要弄清楚不然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后悔莫及啊。 “学生只是觉得费学士满脸威严之色必是不好相处之人心中害怕不敢相问。”张信像是害羞一样低下了头语气微弱的说道明明是自己无心向学现在却把罪过推到人家身上真是无耻啊。 莫学正顿时哭笑不得居然是这么一个理由啊平时这孩子不是很胆大心细的吗怎么会对费学士产生恐慌呢莫非是天生一物克一物想不通的莫学正也懒得理会为什么了柔声说道:“张信其实费学士是个好人你莫要害怕。” “哦” 张信应了一声趁机说道:“夫子其实学生也听王府袁先生提到过说费学士是一个大忠臣可是后来受到奸臣污蔑被当今皇上罢官回家了具我所知费学士家不是在江西吗?他怎么会来到我们这里?” 换了一个疑心重的人马上就可以知道张信肯定是别有用心在打听些什么但莫学正是什么人啊研究了一辈子学问性格正直纯朴心里哪有什么弯弯道道还以后是张信好奇心比较重为了打消张信对费宏的“看法”把费宏如何惨遭宁王的迫害之事交待得一清二楚重点提到费宏是多么的忠贞不屈不为权贵所动的精神。 最后感叹道:“费学士所作所为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君上无愧于百姓简直是我辈之楷模张信以后你登科及第为任一方时要与费学士一样对得起国家社稷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张信誓言旦旦应承下来反正以后自己能不能做官还是个问题答应了也不要紧虽然已经把事情经过弄清楚了兴王交待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最后张信还是因为好奇心多问了一句话“夫子既然宁王如此可恶难道朝廷不管吗?” 费宏对莫学正述说事情的时候只是把宁王所作的恶迹讲述了遍没有提及宁王有谋反的野心所以莫学正只是大骂朝中奸佞当道使皇帝受到蒙蔽宁王作恶多端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还不是因为朝中钱宁、江彬之流蒙蔽皇上皇上一时不查这才让忠臣蒙难不过朝廷正直大臣必不会让奸臣得意的当年的刘瑾不是威风凛凛横行一时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千刀万剐的下场。”莫学正义正词严道。 第四十章 拜访 张信对刘瑾还有些映像大名鼎鼎的八虎之谁人不知但是对钱宁江彬却认识不足了虽然在兴王府时听袁宗皋提及过但是总是语焉不详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张信好奇心迸连忙追问莫学正这两人的事迹。 莫学正也考虑到以后张信必定要涉足官场多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对他以后会有所帮助索性借这次机会好好教育他一番免得以后误入岐途。 钱宁原来是太监钱能的养子后来钱能死后继承的他的锦衣卫百户一职后来就跟着刘瑾混了刘瑾倒台后本来被归为阉党一流被处死的但是钱宁用计脱身了因为钱宁狡诘猾巧善于拍马屁而且也有些武艺得到了正德皇帝的赏识最后迁为左都督正德让他掌管锦衣卫最后还被赐国姓改性朱但是朝中上下都不承认。 有一天正德玩性上来了居然收钱宁为义子这让钱宁大喜过望平日以此为傲还自称自己的是皇庶子正德皇帝在宫里不务正业建立所谓的豹房玩乐钱宁在其中出力最多深让朝中正直大臣所不齿而这次费宏被罢官的事情就是钱宁一手策划的这更让莫学正痛恨不已咒骂不绝。 而江彬是个有能力的人曾经随军与鞑靼作过战颇有勇武军功是有的可惜不用在正途上经常诱导正德玩乐做了许多坏事与钱宁并称为国贼让莫学正时常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完成任务还听了一回故事安慰了莫学正几句莫学正也因为谈起钱宁江彬二人的事迹心情低落没有心情继续聊天了张信便顺理成章的告退了第二天张信寻了个借口出去找到6柄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兴王得到消息已经是晚上了看着6柄的汇报兴王一脸青色没有想到宁王在封地居然会这么嚣张跋扈居然胆敢刺杀朝廷命官恶迹斑斑罄竹难书恐怕其野心已经膨胀到无法抑制的地步了。 不行这江山是皇兄传下来的不能眼看着侄子受人蒙蔽但自己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不能干预朝政虽然朝中大臣知道了宁王的野心不过始终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一但宁王起兵天下从此多事了妄起兵戈受害的始终是百姓兴王默默想到暗暗下定了决心。 “王爷事情已经打探清楚了是不是把6柄招回来了。”6松说道:“最近世子总是向卑职询问6柄行踪卑职只能回答他出去办事了。” “可以熜儿这两天也总是向本王打听6柄出去办什么事情什么时候才回来教他习武。”提起朱厚熜兴王的心情永远是那么喜悦“熜儿喜欢武艺也是件好事免得像本王一样身体虚弱一点小毛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 6松并不是思念儿子了而是看到兴王阴沉着脸知道他心情不好才故意提及6柄引出朱厚熜果然兴王脸色好多了继而奉承道:“世子天资聪明无论是论学文还是习武都进展极快这都是王爷教导有方啊。” 虽然明知道是奉承话但是听了舒服兴王精神振奋起来说道:“熜儿这两天也有些想念张信了也是时候去请他回来了。” “王爷何出此言?”6松惊讶道:“直接派人通传一声即可何须劳烦王爷亲自动身况且王爷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尚须细心休养啊。” “呵呵没有想到莫学正居然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以张信的名义给本王写信的说起来确实也是本王亏待了张信。”兴王笑眯眯道:“不过本王虽然做错了但是情有可愿不然莫学正早就早上门来了没想到莫学正对张信这么器重居然为了他而欺瞒本王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本王就不与他计较了。” “话虽如此但是王爷也不必亲自前往让袁先生跑一躺即可张信与袁先生的关系这么亲近想必会给他这个面子的。”6松认为还是不妥给兴王支了个主意。 “虽然本王对张信多有赏赐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之意索性就借这个机会弥补吧。”兴王笑道:“由本王亲自出面更显得诚意更何况本王这次去州学找张信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王爷的意思是借这个机会拜访费学士?”6松问道。 “不错既然得知费学士因何而来那本王就要与费学士好好畅谈一番了。”兴王指示道:“6松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出。” 此时的张信因为顺利完成兴王的任务心中一片轻松在学院内找了个亭子坐了下来满面春风的哼起了后世的流行小曲来哼得最起劲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清亮的咳嗽声张信转过身来一下之下有些楞了来人正是他的目标费宏费学士。 费宏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张信不愧是莫学正满口称赞的少年才俊长得相貌堂堂只是不知其才学如何刚才哼的小曲居然从来没有听过与宫廷乐曲有所不同也不是平常的乡间小调旋律很新鲜难道是他所创作的不成。 这时张信马上反应过来上前行礼道:“学生见过费学士?” “你就是张信?”费宏稍微点头走进亭内大马金刀的坐下再观察张信一会突然问道“听莫学正说你曾任职于兴王府。” “回费学士学生确实在兴王府协助过王府长史袁宗皋处理务事。”虽然不明白费宏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但是张信却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自己刚刚打探人家的**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语气非常恭敬。 “嗯既然这样为何不继续做下去?”费宏问道:“莫非另有隐情?” 难道是莫学正对他说了些什么张信暗暗叫苦莫夫子你可真是好心办坏事啊也不迟疑语气坚定道:“乡试之期将近学生认为应该以学业为重所以回学院勤修苦学这才向兴王爷请辞并无隐情。” 好受了委屈还能如此隐忍难怪莫兄对他如此看重还央求我给予照顾费宏对张信对答如流非常满意但单凭这点还不能断定他是否可造之才还须加以考量费宏心想也不理会张信径直走出亭子消失在他眼前。 看到费宏走了张信松了口气幸好莫学正没有把自己打听他的事情全抖出来了不然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像费宏这种精明的人一听便知道自己在打探消息不行看来要好好想想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向莫学正请辞回兴王府。 想到莫学正那顽固的脾气张信不由头大又是一件难题看来最近运气有问题不然怎么都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张信还没有找到怎么向莫学正请辞的借口问题马上就得到完美的解释了让张信直叹果然还是运气问题啊当兴王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入州学院时一切问题都得到了完善的解决。 第四十一章 密议(一) 兴王的车队非常大用正式出行的礼仪大明洪武六年规定亲王仪仗:宫门外设方色旗二青色白泽旗二执人服随旗色并戎服;殿下绛引幡二戟氅二戈氅二仪锽氅二皆校尉执;殿前班剑二吾杖二立瓜二卧瓜二仪刀二镫杖二骨朵二斧二响节八皆校尉执;殿门交椅一脚踏一水罐一水盆一团扇四盖二皆校尉执;殿上拂子二香炉一香合一唾壶一唾盂一。 亲王仪仗内交椅、盆、罐用银者悉改用金;建文四年礼部言亲王仪仗合增红油绢销金雨伞一红纱灯笼、红油纸灯笼各四敔灯二大小铜角四;从之;永乐三年命工部亲王仪仗内红销金伞仍用宝珠龙文。 兴王认为与其偷偷摸摸的和费宏相会被人捉住把柄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拜访反正费宏已经罢官了没有职务在身而且现在在自己的藩地内讲学自己光明磊落的前来拜访向其请教学问那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就算御史来了也无话可说。 兴王的仪队在学院山门下停了下来非常给面子的按照规矩给莫学正投帖拜访而莫学正虽然有些不忿但是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计较私事的时候带领了州学的下属以及学子摆开阵式恭敬的依礼请兴王进来。 安6是兴王的封地兴王来到安6州学的行为很正常而且以前兴王也有过这样的拜访所以在场的人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是有些头脑灵活的学子已经暗暗猜测到兴王可能是为谁而来。 学院待客厅兴王坐在上6家父子侍产两边客厅门口各站着侍卫若干房门屋后的交通要道都有侍卫在警戒这样的阵式很符合兴王的地位显示出帝王之家的气度与尊严皇家气派尽显无遗。 经过一番参拜之礼后莫学正率先开口道:“王爷却不知道今日来访所为何事只要是下官份内之事请王爷即刻吩咐。” “哈哈今日本王不为公事而来莫先生不必如此严肃。”兴王笑道对6松挥手示意6松点头带着护卫出了客厅远远地围绕着四周如有事情可以第一时间冲进里面保证兴王的安全。 莫学正见状也低声让其他闲杂人等不必在这里侍候了出去听候传唤即可一时之间诺大的客厅内只留下莫学正与兴王两人空荡荡的客厅顿时陷入沉默之中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莫学生还是在责怪本王你也认为本王做得不对吗?”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最后还是兴王打破沉默道。 “下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学正哪有资格评议王爷的不是。”莫学正冷冷的回答语气带着不屑居然对兴王权威一点也不在意。 “本王是有苦难言啊王府内的几个所谓的名士你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都开口了本王若是不听那后果是很麻烦的。”兴王解释道居然带着一股讨好的语气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哼那王爷为了自己的名声便打算让张信受委曲了吗?”莫学正也知道王府内的名士在安6非常有影响力简直就是安6各种势力的代表兴王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当初兴王刚刚入藩的时候安6的乡伸们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兴王的命令根本就出不了王府这种事情朝廷也不好管毕竟地方的宗族势力太根深地固了就算是皇帝为了地方的稳定也不能轻易对其下手最后还是在莫学正的帮助下结交了安6的名士慢慢的兴王才猛起来。 “放心莫先生本王会在其他方便补偿张信的你不用担心。”兴王见莫学正的语气有所松动马上许诺道对于莫学正兴王心里还是很感激的如果没有他当初的帮助自己不会这么容易在安6扎实根基的。 别小看莫学正的影响力向为地方官学之长不知道培养了多少弟子这些弟子中有的已经成为朝廷官员了还有些运气较差学子只能在地方混了安6各个阶层都有他们的身影所以就算是安6的地方官也要卖莫学正的面子。 “莫先生你我相交二十年还不了解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兴王充满感情的说道:“这件事情是本王的不是你看我不是亲自来向你赔罪来了吗。” 莫学正冷冷看了兴王一眼道:“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才不放心当初你明明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张信的现在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如果不是我从其他人那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恐怕王爷会装做忘记吧。“ 兴王的脸色有些红了当初他确实有这个打算让事情缓缓就过去了免得又生枝节本来事情已经平淡下去了却不知道是哪个浑蛋捅给莫学正的真是该死兴王不好意思说道:“那依先生所言此事当何处理?” “既然王爷如此诚心亲自上门赔罪反正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打算追究了。”莫学正脸上露出笑意看了一眼松了口气的兴王继续说道:“听说王爷府上的龙井茶味道非常不错随便给我称几斤权当赔礼吧。” 兴王无语自己前不久刚从茶商那购买的茶叶而且是最顶级的龙井茶新气还没有过呢就要送出去了真是心痛啊。 “行了加装模作样了以王爷的家底还舍不得这几斤龙井。”莫学正白了兴王一眼真是小气。 兴王为之气结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顶级龙井茶哪像普通茶叶一样论斤卖啊自己不过是买了几两茶叶而已他居然要几斤还说自己小气真是郁闷啊。 “给你一两多了没。” “不行起码要三两。” “……” 兴王非常享受与莫学正讨价还价的乐趣就像古人说的高处不胜寒身处高位不一定很快乐反而会失去许多有时能像普通人一样与一知己平等对话是兴王最为高兴的事情心情舒畅之极。 最后经过妥协、协商兴王以二两龙井成功的收买了莫学正使莫学正答应不再追究张信的事情而张信则留在州学学习至费宏离开学院为止。 “行了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现在该说了吧。”莫学正关心道:“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居然还有心情乱跑王妃也是怎么不劝劝你病情复就麻烦了。” 兴王听了心中一暖解释道:“这事情还是得我亲自来别人来了我不放心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小心一点。” “与费学士有关?”莫学正猜测道。 “嗯费学士在哪我想和他谈谈。”兴王淡淡笑道:“能帮我准备一间密室吗?我要与费学士好好谈谈。” “好的我去准备一下。”莫学正也不问是什么事情答应下来出去准备了不一会儿就回来把兴王带入自己的书房内书房四面窗户紧闭周围环境十分安静房中已经准备好桌椅茶水关上门点上一支蜡烛显得很幽静。 第四十二章 密议(二) “还要准备些什么吗?”莫学正问道。 “不用了麻烦你去把费学士请来就说本王有事情请教请费学士移步。”兴王想了想最后说道:“顺便把张信也叫来吧这事情他也知道了一些索性让他来听听可能会帮上忙。” “有事相商?”待莫学正找到费宏说兴王有请时费宏有些疑惑自己平日与兴王没有任何来往往日对兴王有些了解知道他颇有贤名但与一位亲王私下会面怕有不妥之处这让费宏有些顾忌。 莫学正看出了费宏的疑虑解释道:“费学士不必多虑在藩地之内兴王光明正大前来拜访谈经论学这是何等风雅之事不用理会他人的闲言闲语。” 费宏考虑一下觉得也是自己已经没有职务在身了来到一位亲王的藩地上按礼拜访一番也是人之常情的何错之有这是符合礼节的行为无任何可指责自己的地方费宏放下心里包袱欣然与莫学正前往。 来到莫学正书房时看到周围的布置时费宏楞了一下正预坦然自若的走进去因为他相信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会加害于他的有什么可害怕的。 “见过费学士久闻学士大名孤王仰慕不已今日终于可与学士会面详谈孤王真是荣幸。”没有等费宏步入房门兴王已经出来恭迎他道:“突然前来造访唐突之处还望学士见谅啊。” 费宏不敢托大对方毕竟是皇室宗亲如此礼遇自己他也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揖让道:“王爷言重了往日在京城时虽与王爷有数面之缘但老夫因职务之故没能与王爷把手相谈还望王爷恕罪啊。” “费学士何罪之有学士尽忠尽职及是朝廷栋梁孤王不过一闲散王爷怎敢耽误学士的处理朝廷大事啊。”兴王摆手说道:“如今借这次机会孤可要与学士尽情畅言把酒言欢希望学士莫要推辞啊。” “王爷有此雅兴老夫怎敢推托就依王爷之意行事。”费宏露出笑意道随着兴王等人一起进了书房。 虽然不明白这位兴王爷有何事找自己但不只是找自己喝酒这么简单看看这阵式书房四面有数十护卫在警戒窗户紧闭屏风团团围绕四周点上几支蜡烛照明一看就知道是间密室。 随主客坐好后6柄退出去时顺手把门带上了紧紧站在门前不准任何人打扰房中只留下兴王、6松、莫学正、费宏、张信几人这时张信心里在打鼓看这架势就知道兴王准备说些极密的事情了怎么会把自己找来旁听啊难道不怕自己泄漏其中的秘密?最怕事后顺手把自己灭口那就欲哭无泪了。 门关上后书房内安静了下来费宏率先开口道:“看来人齐了不知王爷有何要事与老夫相谈居然这般隐秘?”心中打定主意如果兴王的心思与宁王一般自己决不同意坚决抵制哪怕是玉石俱焚也再所不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见费宏性格之刚正耿直。 “费学士莫要多心孤王所说事情较为严重不得不慎重一些。”兴王的话让张信鄙视不已不就是想向人家说宁王准备造反了你快点通知皇帝提防吧这点小事居然搞得这样秘密看来古代人说起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是一个模样真是没有新意啊。 “有何事情居然这般严重?”费宏不动声色道:“请王爷解老夫心中之惑。” “说此事之前孤王想问问费学士因何到安6来?”兴王问道。 费宏心中一动面不改色道:“老夫因被罢官心中苦闷便宜想出门走走拜访些老朋友聊以自慰。” “费学士所言有不实之处莫是信不过孤王。”兴王笑道:“明明是家中被盗贼袭击出门避祸来了为何以谎言欺瞒孤王。” “王爷消息好灵通啊。”费宏始终保持表情道:“王爷如此关心老夫家中之事真是让老夫感激涕零。” “行了你们不要再兜圈子了再这样扯下去何年何月才说到正事啊。”莫学正听不下去了明明就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转一大圈子直是烦人听了莫学正的话兴王与费宏脸上一红相视一笑。 这时费宏也有些明悟了兴王可能是为这事找自己的不由说道:“王爷找老夫可是因为宁王之事而来?” “不错是为宁王准备谋反一事。”兴王决定把事情摆到明面上不然总是扯来扯去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进入正题等下还要商量对策呢。 “王爷何出此言宁王肃有贤名何以污蔑其谋反呢?”费宏有些吃惊虽然猜测兴王准备说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试探兴王一下。 “费学士孤王诚心诚意向你讨教对策为何如此装糊涂?”兴王不悦道:“宁王不久前曾派人游说于孤王想让孤王与之共举大事被孤王拒绝了而宁王也再三加害学士学士深受其害孤王这才前来与学士商讨。” “居然有这等事为何王爷不上报给朝廷知晓?”费宏急切问道顾不上演戏了。 “孤王没有证据只能将这事情传信来梁储学士但是孤现在还没有听到朝廷有何动静听费学士来到被宁王迫害至此地孤王才找上门来求教的。”兴王无奈道。 “哼都怪钱宁这小人蒙蔽圣听把消息隐瞒不报不然以锦衣卫的势力早就得知宁王之野心勃勃了。”费宏决口不提正德皇帝的昏庸无道。 “正是如此早有御史向皇上进谏宁王有谋逆之事可惜皇上受钱宁等奸佞之蒙骗不信忠良之言奸臣实在是可恶。”兴王愤恨道。 “宁王在南昌胡作非为宁王府中几个太监曾向朝廷密报其不法之事可惜被他连同钱宁伪造诏书命令将这几个太监逮到锦衣卫狱加以责打并予放逐最后还杀人灭口如此胆大包天之行为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费宏咬牙切齿道。 “如此惊骇之事难道就无人向皇上进谏吗?”莫学正惊奇叫道对于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莫学正坚决给予鄙视。 “朝中御史虽给皇上进言可惜皇上宠信钱宁不信御史之言为之奈何。”费宏神情黯然语气相当无奈说道张信在一旁鄙视连皇帝都只信人家也不信你们这些朝廷大臣可见君臣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什么程度了自己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还整天怨天尤人真是不可救药啊。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想办法让皇上知道宁王的阴谋不然等他一起事后果就非常严重了。”兴王担忧说道。 “那如王爷所说事情到了这地步应当如何?”费宏很无奈自己就是因为宁王才被罢官的现在皇帝已经不信任自己了连同朝廷上下的大臣一起向皇帝进言皇帝不信也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君臣之的关系这么僵硬呢。 第四十三章 密议(三) 明朝皇帝与臣子的关系这么紧张其实也是有一定的历史原因的当年太祖皇帝朱元璋觉得臣子手中的权力太过为了后世子孙的长治久安狠下心来大杀有功之臣最后还罢免了丞相一职把臣子的权力集中在皇帝身上同时把相权分摊到六部这样可以让臣子之间互相制衡又利于皇帝的统治。 但是后来明成祖从侄子建文帝手中夺过江山自己做了皇帝觉得朱元璋这样把事情全揽全包的行为太累了不利于自己享乐但也不想改变祖制索性提拔一些信得过的臣子帮自己处理政务这就是内阁大学士的由来。 这些大学士职务本来不高的但是经过百年来的展慢慢的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内阁辅也相当于丞相了最后竟然能与皇帝相抗衡皇帝当然也不愿意啊拼命的想把这些臣子的权力收回来可惜放权容易收权难偿到了权力好处的大臣当然不干啊宁愿死也不放下权力皇帝最后也没有办法既然也你不愿意那干脆再找人来制衡你吧所以皇帝这才宠信常在身边服侍的太监让太监出面与朝臣相斗。 当太监的权力过大威胁到皇帝时皇帝转而支持朝臣借朝臣之手把太监给除掉然后为了防止朝臣的权力上升再次扶持一帮人这样一来皇帝可以高枕无忧坐山观虎斗不用担心自己的皇位不稳了。 费宏虽然经历过朝廷波澜诡谲的政治斗争可是由于历史的局限性不明白这些帝王之术而且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劝诫皇帝应该这样做不应该这样做其实就是潜意识的看皇帝不顺眼在忧国忧民的前提下心里还是渴望权力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几人都束手无策费宏突然拍案而起说道:“如今正是事关江山社稷安危之时我虽已年老体弱但不敢忘先帝圣恩实在不行我即刻赶到京城联合朝中忠义之士到午门嗑进谏。” 如果费宏真的打算按这话行事的话肯定是必死无疑兴王第一时间不同意道:“费学士此事还须从长计议京城湖广路途遥远您未到京城宁王怕已起事了。” 张信一听有些晕了既然你们都知道已经晚了还在这里讨论些什么这不是在浪费大家时间吗可惜没人在意张信的想法一个个理所当然的模样努力思考怎么解决这个惊天动地的事情。 “宁王乃野心勃勃之辈早在江西收买了一帮亡命之徒又以诡计恢复了卫队如今又敢公然袭击费学士应该是准备起兵谋反了但是为何久久不见动静?”莫学正疑惑道:“莫非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张信头上布满黑线你老人家还有空担心人家谋不谋反居然替别人操心真是无语门苍天啊这时费宏冷哼一声说道:“宁王的打算老夫略知一二他不过是在等时机罢了他贿赂钱宁想让皇上南巡趁机刺杀皇上幸好朝中上下极力劝谏皇上皇上这才暂时收回成命不过宁王还是不死心准备等皇上改变主意呢。” “恶贼该死恨不能执刀手刃此贼。”兴王脸上浮过一片嫣红显然是气血上涌所至这个十分注重亲情的王爷听到有人在打算刺杀侄子时终于暴怒起来本来已经康复的身体突然又急的咳嗽起来。 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的6松急忙上前搀扶兴王低声道:“王爷怎么样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出去透透气?”旁边几人也起身围着兴王看到他深吸了口气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这才散开了些。 “王爷保重身体啊。”莫学正知道兴王最关心什么安慰说道:“宁王的奸计已经被识破了皇上安然无事王爷不必担心。” “正是如此王爷有心了。”费宏赞赏说道难得如此忧国忧民果然不愧是贤王啊“皇上鸿福齐天集天下气运于一身必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这话张信很赞成正德皇帝东奔西跑的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还能安然脱身真是奇迹啊。 “难道皇上除了信任钱宁之外再也不信任其他人了?”旁观者清张信最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见解道:“钱宁难道就没有一个与之抗衡的政敌吗?” “张信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学正有些反应迟钝道。 “莫夫子我的意思是说难道在朝中就没有一个又得皇上信任而又是和钱宁有矛盾的人吗?”张信解释道。 “你是说江彬。”费宏能混到内阁大学士的地方政治经验岂是几人能相比的经张信一提醒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 “江彬?”莫学正还是迷惑不解:“他不是和钱宁狼狈为奸都是一般货色吗费学士为何提起他。”这时兴王眼睛亮了起来从小就见识过皇宫内的阴谋诡计兴王已经明白了费宏提起江彬的用意。 “不然虽然江彬与钱宁一样都是奸佞之辈但是两人确是面和心不和为了在皇上面前争宠两人在私低下可是暗斗不止。”费宏兴奋说道:“如果让江彬知道钱宁是宁王一党他肯定会捉住这个机会把钱宁往死里整。” “正是如果事情果真如此既能让皇上知道宁王的野心又能把奸贼钱宁除掉那真是一举两得啊。”兴王激动道。 费宏平复心情用欣赏的目光看向张信道:“张信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能一语道破天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费学士过誉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过是随口一提真正想到主意的还是费学士您本人。”张信忙谦虚说道:“我从不知道钱宁与江彬居然走不到一路的只是有此疑问而已当不得费学士如此夸赞。” “不错连我都不清楚两人之间的私怨更何况是张信。”莫学正高兴说道:“不过张信能道出问题其关键所在也是十分难得啊。” 最高兴的还是兴王让张信参与到这件事情来本来是想卖个面子给莫学正没有想到张信居然给他这么一大个惊喜自己真是英明之极啊。 “这都是夫子教导有方。”正拍莫学正马屁的张信忽然看到脸色不善的兴王又继续提道:“当然也离不开兴王平日里的指导不然在我对朝政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怎能想到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呢。” 多云转晴的兴王心怀大慰和颜悦色的说道:“费学士既然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具体计划还要烦劳您亲自出马了毕竟对于朝政本王不干涉为妙。” “王爷请放心老夫这就修书给杨辅相信以辅大人的才智必会把事情妥善处理的。”费宏愉快的说道可见他对杨廷和非常有信心。 “那就有劳费学士了。”兴王拱手真心谢道这种事情他确实不好出面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第四十四章 辞行 莫学正的书房内有现成的笔墨纸砚等物不一会儿费宏就把想说的内容写完了封好信后盖上印章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对兴王说道:“下面就要麻烦王爷了。” 兴王接过信递给6松使了个眼色说道:“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待6松接过信走出了密室几人顿时感到轻松许多相视一笑了场面融洽兴王轻轻拍手站在房门的6柄走了进来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把把这些东西撤下去上茶?”兴王语气显得很惬意指示6柄把书房恢复原状。 “是王爷。”6柄答应招呼侍卫进来打开窗户把蜡烛移开外面清新的空气涌进书房几人马上觉得舒服极了用时不多书房恢复了原貌而清香诱人的茶水已经奉上几人的视力也慢慢适应亮光了。 望着热气腾腾的茶雾袅袅升起费宏心情舒畅饶有兴趣说道:“莫兄收了一位好弟子真令老夫羡慕啊。” “费学士夸奖了张信年纪尚小虽然天资聪颖但还须磨砺才可成才啊。”莫学正极力掩饰得意之色故作谦虚道。 听到提起他张信马上正襟危坐一脸恭听的模样没有办法谁叫在这里他的资格最小无论哪个人都可以压他一头呢被教训还要乖乖的听着。 “莫先生所言极是是应该好好磨练一番不然成为方仲永之辈岂非我等之过。”兴王赞成说道因为他就是这样干的张信虽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表面上不得不装做一副恭敬聆听的模样真是痛苦啊。 听了兴王两人的话费宏也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也觉得两人的话很正确圣人都有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心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费宏也认为凭张信刚才的表现以后说不定也成为国家栋梁之材现在当然要好好的磨砺一番不然以后怎么能报效朝廷起了这个心思的费宏决定帮张信一把给他增加一些资本。 “张信如今年长几何?怎么还没有取字啊?” “他今年才十六岁还未及冠所以未给他取字。”莫学正在这方面好像很精明一听就知道费宏的打算连忙说道:“但是乡试之日将临也该给他起个了费兄博学多才这事就劳烦你了莫要推辞啊。” 虽说费宏已经被解官在家但是朝中人脉还在影响力不是这般容易消除的如果他能给张信取字这说明费宏很看好这个年轻人如果哪位同僚遇到他可以斟酌给予照顾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啊。 为什么袁方他们一听到费宏讲学就这么兴奋原因就是这个了如果能得到费宏的赏识说不定可以少奋斗十几年了学子们当然想捉住这种机会张信也不笨知道莫学正这是在帮自己忙恭敬说道:“学生愚鲁让学士费心了。” 其实费宏也是看在莫学正与兴王的面子上这才决定提携张信一把的不然以他耿直的性格也不产生这个念头心有此意费宏也不推托迟疑片刻后说道:“信者诚也专一不移也言行亟变从容谬易好恶无常行身不类曰无诚志者也;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 之乎者也一大堆让张信听得头都大了但是兴王和莫学正却听得津津有味随声附和道:“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由至诚而有明德是圣人之性者也。” “此言大善以后你的字就唤子诚吧。”费宏最后总结道这让张信暗暗鄙视说一大堆让人听不明白的话还以为会取个惊天动地的字呢最后起的字还是那么俗但是还是乖乖承情恭敬道谢。 “子诚以后你可要认真求学上进不负费学士今日的一番提点。”莫学正兴高采烈的说道非常感激费宏的一番苦心。 “理应如此。”兴王说道心中很欢喜他对自己慧眼识珠感到很自得早看出张信不是池中之物早早把他拐到王府果然是明智之举啊。 张信再次起身向众人施礼道谢书房内的喜庆气氛更加浓厚起来兴王等人开始开怀畅谈兴致勃勃的说起风雅逸闻、民间逸事来不久6松快步走进书房向兴王回命道:“王爷事情已经办妥。” 兴王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对费宏说道:“费学士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却不知道学士下一步有何打算?在学院可住得习惯?不如暂且到孤王府中小住几日如何?孤王还请许多事情要向学士讨教希望学士给予解惑。” “王爷此言差矣费学士在我州学住得好好的每日与我谈笑风生探讨学问授课讲学如此惬意就不必烦劳王爷关心了。”莫学正对于兴王这挖墙脚的行为十分不耻。 “两位莫急老夫准备返回江西了。”眼看两人准备展到吵架的地步费宏急忙说道:“十分感激这几天来莫兄的照顾但是听闻王爷述说老夫这才了解事情已然非常严重决意返回江西进一步查控情况以作防备。” “不可宁王势大而有加害费学士之心此次回去怕有不测。”莫学正反对道:“费学士还是暂且住下一切等候杨大人的来信再行事。” “莫先生所言极是为防不测费学士还是留下的好。”兴王也不赞成费宏冒险张信也急忙反对说道:“王爷与莫夫子言之有理兴王逆天行事必有报应况且学士不必亲自冒险可让王爷派遣下属到江西打控即可。”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目见耳闻老夫实在是放心不下。”费宏决意道:“几位不用劝阻了况且这次回去老夫不单是查看宁王虚实而已还准备组织乡勇以防其变。” 几个人久劝不下知道费宏已经下定了决心也不相劝了转而纷纷给他出主意兴王说道:“费学士可从水路出南方水路众多这样宁王手下必不会这么容易探出学士的行踪到达江西后可先联络地方忠义官员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不错我看此策可行。”莫学正觉得这样做很有道理出言赞成道。 “就依王爷所言事不宜迟老夫现在就收拾行李连夜出。”费宏认为事情已经十分紧急了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决定马上起程。 “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让费学士受累了孤王在此代皇家向学士行礼了。”兴王动情说道起身向费宏一揖表示感谢。 “王爷言重了这是老夫应该做的为国尽忠及是臣子的本份当不得王爷一礼。”费宏急忙避开了神情非常激动可以知道他已经被兴王这举动收买了看来朱家人都是深得太祖真传让别人心甘情愿为他们送死张信在心里诽谤着。 第四十五章 回府 收拾好行李吃了饯行宴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费宏被兴王等人送上了特意准备的船上说了半天客套话载费宏的船慢慢的向江西方向消失了。 夜色苍茫众人正准备返回学院时兴王忽然醒悟一件事情来故意放慢了脚步悄悄伸手把6松招唤到身前吩咐道:“6松可以收网了。” “是卑职即刻办。”6松答道挥挥手招呼6柄等侍卫好好保护兴王自己却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州学学子才现费学士居然已经走了学子们纷纷议论起来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费宏是在兴王来拜访后这离开了一时间流言四起有些学子认为是兴王把费宏逼走的要不然就是他得罪了费宏让费宏气愤离去。 碍于兴王的身份学子们不敢造次兴王看着学子们不善的目光哭笑不得可是又不能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能出面澄清事实只好自认倒霉了连早餐都是匆匆忙忙的吃完也不等6松的汇报了准备摆驾回王府了。 “本王要打道回府了莫学正有何事对本王说的吗?”兴王觉得自己走了还是和主人打个招呼再说免得日后他又说自己不知礼节了。 “王爷回府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何必来问我。”莫学正没好气的回答一来就把自己报之以厚望的乡试法宝给变相的支走了虽然说国事为重但是州学学子不明白事情真相短短一个时辰来自己报怨的人已经过一半了现在莫学正巴不得兴王快点回去免得看着心烦。 “莫先生虽然这次孤王有不对之处不过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孤身上费学士执意要走孤也无法劝阻啊。”兴王笑着解释道。 莫学正心中气急什么叫无法劝阻压根是没有开口劝还恨不得让费学士快点到江西看着宁王呢算了不和他争了怎么说都是他有理拱拱手正准备指袖而去。 “莫先生别急着走啊”兴王笑道:“孤还有一事相询。” “什么事情?”莫学正疑惑不解道:“王爷该办的事情不是已经办妥了吗?还能有什么事情啊?” “既然费学士已经走了那么子诚也该随孤一起回王府了。”兴王小心翼翼道心里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莫学正的雷霆暴怒不过预想中莫学正的怒吼没有到来这样兴王有些不解难道莫学正已经怒火中烧说不出话来了。 莫学正没有兴王想像般的那么不堪沉默片刻后平静说道:“既然王爷尚有此心意只要子诚同意那么我也没有意见。” “果真如此?”兴王惊讶之极旋即又怀疑道:“莫非先生已经暗暗吩咐子诚让他不能随孤回王府了?”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学正讽刺道。 “呵呵是孤失言以莫先生之秉性当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孤真是该罚。”兴王大笑但还带着疑问说道“先生就这么放心子诚跟孤一起走?” “费学士已经回去了子诚待在学院也增长不了多少学识让他跟你回去也好。”莫学正淡淡说道其中心中早已盘算好了自己这些年精力日益下降还要执掌整个州学也抽不出多少时间来教导张信了。 而且王府中有许多博学之士如果能向其请教对张信的学识将大有帮助莫学正也感觉到了这次张信从兴王府回到后学业有有长进这让莫学正下定了决心反正有自己在兴王肯定不会真的委屈张信的。 兴王本来还以为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已经做好失败的准备打算这次是先提前打好招呼然后等张信在州学多待几日然后再派人来请那莫学正也不好再次拒绝了没有想到莫学正居然这么爽快放人。 “其实可以让子诚多往几日让他多和好友聚聚孤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兴王也有些不好意思张信跟自己回去后整天也是闲散无事真的不急。 其实兴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让张信随自己回王府可能是因为他一直给自己惊喜或者因为他与熜儿关系好自己不想让熜儿失望吧兴王暗暗揣摩自己的想法最后还是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子诚听说你又要随王爷回王府了下次会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袁方有些伤感道:“真羡慕你啊。” “不过是王府中的一清客罢了有什么好羡慕的。”张信不在意的说道刚过几天清闲自在的日子又要回王府受苦了虽然在王府一样清闲但是要看别人脸色行事不如在州学逍遥自在。 “子直不是羡慕你到王府而是在羡慕你可以不用待在州学了。”孙进一语道破袁方的心思笑道:“学院规矩森严子直这是耐不住寂寞了。”看着袁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众人都笑了这才是袁方本色啊。 “好了信子又不是离开安6了想念他就给他寄信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么煽情。”张胜摆摆手说道:“我还要和信子说些私事你们自动回避吧。”众人一听觉得有理也知道张信与张胜的关系纷纷散开了。 张信知道张胜这是给自己解围除了几个知交好友张信在州学中确实受到很多人的妒嫉袁方无意之中的一句话更加激起了他们妒忌之心虽然孙进巧妙的给张信解围了但是如果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后果就难料了。 而张胜果断的把话题打断从这点可以看出张胜真的长进了许多张信微笑的暗暗表示谢意觉得自己这位堂兄果然成熟多了起码从这几天看来性格沉稳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胜笑道:“况且我真的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情?难道村子生什么变动了?”张信想到村子脸色一变关切问道。 “是村子的事不过是件好事你不用着急。”张胜安慰道:“村里有债务已经还清了不欠外人的钱了太爷让我和你说下不用再继续往村里寄钱了让你多存点钱以后留着娶媳妇。” 虽然为村人高兴但是张信还有些疑惑不由问道:“不对啊我明明记得村里还欠人不少钱呢我虽然有给村子寄钱但是还是不够啊胜子你和我说实话村里真的是把债务还清了吗?” “真的还清了没有骗你上次你让人给村里捎的银子足够把欠债都还清了还有剩余太爷托人专门和我说这事情不会错的。”张胜说道:“你看还有你写的信据为证。” 因为张信在王府任职所以村里人不敢把信直接送到王府而是让张胜代为转交张信疑惑极了自己上次给村子寄的钱没有多少啊怎么会足够把欠债还清了呢摊开张胜递过来的信仔细一看张信知道怎么回事了。 信中内容是这样的先问候村里的长辈然后说自己在王府过得很好然后说自己表现出色得到了王爷的赏识所以赏赐了自己许多东西够钱把欠债还清了语气与张信平时写的信毫无区别。 但是张信一看笔迹就知道是袁宗皋所为难得是袁宗皋想帮自己一把这也不对啊自己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种事情袁宗皋不会知道的可以排除没有听自己说过但是又知道村里的事情又能让袁宗皋写信那只有他了。 第四十六章 福星 张信抬头看着面带微笑与莫学正畅谈的兴王知道事情肯定是他指使的而且不承情不行谁叫兴王收买人心的手段这般厉害张信其实心里也很高兴的毕竟村子里的问题一直是张信最关心的如今能顺利解决张信还是很感激兴王的。 “信子怎么了没有问题吧。”张胜看到张信神情有些不对不由得关切问道。 “没事只是心里很高兴一时之间有些痴了对了村子现在还好吧?”张信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情笑问道。 “非常好债务还了还开垦了许多梯田太爷说今年的收成怕是这十几年来最好的时候了。”张胜兴奋笑道正欲继续聊下去可是兴王已经准备走了派人招呼张信张胜只好作罢。 “保重。” “一路顺风。” 与众人告别后张信慢慢的跟随兴王的车队离开了几步一回头直到望不到学院的山门张信这才恢复了心情。 “子诚从这到王府路程尚远上来与孤王一起坐吧。”兴王看着与护卫一起步行的张信心念一动开口说道张信虽然心动但想到兴王现在用的是正式的仪仗队如果自己冒然答应怕于礼不合为了避免人家说自己不懂规矩张信委婉拒绝了。 兴王也明白张信的心思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在行路时适当的让队伍多休息几起兴王车驾就这行走走停停慢慢来回到了兴王府这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下虽然天色暗淡但模模糊糊之间依稀可以看到王府。 众人精神大振不用兴王令自己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当到达王府门前时太阳已经落山而黑幕降临了因为早有人提前赶到王府通知所以在王府门前早就有人执火照明准备迎接兴王回府张信已经看到蒋妃与朱厚熜的身影了。 兴王下了车驾笑容满面走向妻子张信等人紧随其后因为走了几个时辰的路张信这时觉得非常的疲惫不堪心想马上就可以休息了突然从耳边传来阵阵惊叫声接着觉得身后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 张信迷糊间觉得自己撞倒了一个人然后眼前人影一闪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得两眼一翻在不省人事之前还隐隐约约听到有人高呼。 张信这时感到很舒服认为穿越这么久了这次是自己睡得最安稳的一次睡眠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自己应该起来了不然袁宗皋那个家伙又该骂自己偷懒不管事了张信正待掀开棉被后睁开眼睛起床忽然感到从肩膀上传来阵阵疼痛不由叫出声来。 剧烈的疼痛让张信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感觉自己身上非常的难受浑身上下酸痛不已睁开眼睛现自己躺的地方非常陌生房内摆设显得很富贵豪华以白玉为几紫檀作案自己身上披着大红的锦披绯红绣花的垫子地上铺着青缎的毡子。 整个房子显得珠光宝气张信也有些被惊吓着了慌忙想起来可是全身无力就是使不上劲张信正准备喊叫时忽然从屏风外走进一个盈盈美人来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却是绿绮张信呆呆的看着她不明白绿绮怎么出现在这里。 看着张信呆头呆脑的模样绿绮不由嫣然一笑轻启红唇道:“张公子你身体尚未康复还是不要妄动为妙。” 这时张信已经清楚的感觉自己身上疼痛的感觉是从左肩上传来的张信右手慢慢的移到左肩轻轻抚摸现痛处已经被紧紧的包扎起来了手指稍微一用力张信身子一软闷哼了一声。 张信忽然感怀中一阵温暖柔软闻到阵阵芳香耳中传来关切的声音却是绿绮搀扶着他轻轻整理张信身上凌乱的棉被和声说道:“张公子你肩上的伤口还未复原不是让你不要乱动吗怎么不听话。” 语气温和完全把张信当做小孩来哄待绿绮整理好起身退开后张信心中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而绿绮虽然表面上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也为自己刚才大胆的举动而后悔脸上凭添几分嫣红让她更加光彩照人了。 看着越动人的绿绮张信也迸然心动眼睛不由自主的盯住她绿绮也现了张信的行为可是却不作任何反应两人沉默不语房内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绿绮张信情况怎么样了。”当两人正在享受这种安静的气氛时门外突然传来兴王威严的声音绿绮刷一下脸色变得更加红润起来慌忙跑出去了张信也惊醒了专注的聆听外面的动静可惜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两句没能听清楚。 浑厚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兴王等人的身影出现在张信的眼前张信挣扎准备起来行礼却被兴王一手按住。 “子诚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了。”兴王宽慰说道:“你能醒来孤也安心了。” “王爷子诚看起来气色不错身子虽然有些疲软但是精神抖擞想必休养几日后即可康复的。”说话的正是袁宗皋看到张信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样子袁宗皋心里也不好过但是还是安慰兴王道:“王爷不必担心据大夫所说子诚主要是气血流失过多其他并无大碍补回来就行了。” “唉这次子诚是替孤受过孤心里十分内疚幸好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不然孤如何向莫学正交待啊。”兴王愧疚的说道。 “哼都是宁王这乱臣贼子造的孽如果这次不是子诚忠心护主后果不堪测想啊。”袁宗皋心有余悸道这次真是多亏了张信的救主有功不然的话以兴王的身休状况中了这刀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袁先生言之有理啊。”兴王也叹道大夫都说了幸好张信年纪气血充足换了个年老体弱之人怕早已归天来不及救治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起张信来把他说得简直就是天上少有地下仅存的绝世大福星。 而兴王更加认为自己早有先见之明冥冥中就感到张信是自己的福星了所以才执意让他随自己回王府果然不出所料一回府马上就救了自己性命自己直觉真是灵验啊。 “王爷子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还须安静休养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明日再来探望他吧。”袁宗皋说道。 “袁先生所言极是子诚孤与袁先生先走了你要好好休养早日康复啊。”兴王深情说道依依不舍的走了临走前还不放心的吩咐道:“绿绮你可要好好照顾子诚有什么状况要第一时间通知孤。” 张信从始至终都一言不身体虚弱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张信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听了兴王与袁宗皋的对话张信有些明白了难道自己躺在这里不能动弹的原因是自己救了兴王那怎么自己一点印像都没有啊。 第四十七章 戒备 张信极度怀疑以自己的性格会主动去救人?真是不可想象况且在脑海里一点也没有关于自己舍身救兴王的记忆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张信真的糊涂了但是自己身上的伤无疑是真实的被人捅了一刀子果然不好受稍微碰到伤口马上就感到无比的痛楚。 张信慢慢回忆自己没受伤前的事情先是从州学辞别然后兴王邀请自己上车驾一起坐自己拒绝了走了很长路到了晚上终于回到兴王府了自己很高兴托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准备回房好好睡一觉最后睡着了醒来现自己在这里躺着。 “公子你在想些什么。”看着张信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从外面走进来的绿绮不由好奇问道兴王明明吩咐他好好休息现在却这样子真是难侍候啊。 “绿绮姑娘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张信决定问清楚状况再说不然总是糊里糊涂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身上的难受也比不上心里的疑惑。 绿绮明眸轻转上下打量张信以为他没有见过这里觉得这里不安全所以柔声解释道:“公子不用多心这里是王府内宅守卫森严十分安全你安心在这养伤好了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王府内宅?”张信知道为什么这里摆设为什么这么豪华了原来是兴王蒋妃住的地方张信来兴王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进过这里偶尔听在这服侍的仆役说过内宅装饰得富贵堂皇而且护卫众多外人没有允许不能靠近半步。 绿绮突然神情黯然下来轻声道:“那天情况真是危险之极恶贼的刀眼看就要刺中王爷了幸好公子奋不顾身挺身而出把王爷扑到在地替王爷挡了那刀制服恶贼后公子浑身都沾满了血迹。” “经大夫诊治后伤势总算稳定了但是公子还躺着昏迷不醒王妃娘娘觉得外面的下人不能仔细照看公子就把公子移到内宅来了托予奴家照顾庆幸公子福大命大终于捱过这劫清醒过来了。” 张信静静聆听绿绮的述说轻轻抚摸着伤口处彻底傻住了难道自己真的这般伟大舍己救人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张信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是运气失血过多在没有输血的条件下还能醒过来简直就是奇迹。 张信心中充满了懊悔早知道自己留在州学好了为什么跟兴王回来搞得现在被包得像粽子一样行动困难听着绿绮的轻言絮语张信觉得眼皮沉重临睡前的一个念头就是有美女崇拜的感觉也不错嘛。 正述说着自己这几天来怎么照顾看护的绿绮忽然觉听从已经睡着了看着像婴儿般安静入眠的张信绿绮轻轻呼了口气还好他睡了不然等下都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些尴尬的场面绿绮轻轻帮张信盖好了被子静静的走出房子了。 兴王府书房 “王爷卑职向您请罪。” 6松正在为自己这次办事不力向兴王请罪这次真的是失算没有想到宁王的探子中居然有一个死士幸好兴王这次安然无事不然自己真的只有以死谢罪了。 “行了这次不是你失职是谁也没有料到宁王还有这步暗棋。”兴王摆手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再追究责任也挽回不了损失还是向前看比较实际点想起被生擒的刺客兴王不由问道:“刺客招出什么信息没有。” “王爷虽然经过严刑拷问但刺客还是没有招供死也不开口。”6松面无表情说道但是眼睛的杀意却显露无遗。 “哼不愧是死士宁王果真好手段。”兴王冷峻道:“刺客不招那其他几个暗探可有什么话要说的?” “按王爷的计较收网后卑职一共擒获了三名暗探有两个在擒拿的过程中被卑职失手杀了经过几日来的审讯三名探子终于招了。”6松把口供双手奉上。 兴王对6松杀人毫不在意只不过是两个小卒子罢了杀了也就杀了难道他们还能反上天了不成看着6松递上来的口供兴王脸上更加冷若冰霜语气透着一股寒意:“没有想到宁王居然早就对本王包藏祸心连刺客都早早潜伏在王府附近了看来他们得知本王与费宏相会觉得事情不对自主奉宁王之令行刺本王。” “宁王狼子野心早就算计好如果王爷不同意他的计划或者把消息泄露出去马上就行刺王爷。”6松恨恨分析道对宁王这种行为十分不耻。 “不错没有想到宁王如此胆大妄为公然袭击朝廷命官尚且不算现在还居然敢行刺本王真是反了。”兴王怒吼道。 “王爷要不要把这件事情上报朝廷请皇上裁决。”6松说道觉得这也是次机会有明确证据指出宁王的野心想必皇帝应该相信了吧。 “不可还未搬倒钱宁之前还不宜把事情上报不然钱宁直接把消息拦截住趁机反诬本王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兴王叹道:“当日费学士曾说宁王准备行刺皇上本王还有怀疑如今看来确有其事啊。” “王爷如今宁王事败接下来恐怕会再派出刺客为了您的安全卑职认为王府一定要加强戒备免得再让王爷受惊。”6松对上次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认为这是自己的失职如果再犯同样的错误简直不能自我原谅。 “嗯在宁王伏诛之前王府护卫由你带领全面负责王府安全特别是王妃与世子一定要严加保护不能有任何差错。”兴王对妻子非常关心觉得如何因为宁王之事让她们身处险境那自己将后悔莫及。 “卑职一定尽心竭力决不让王府有失。”6松抱拳坚定说道。 “很好你去准备一下听候吩咐。”兴王有些疲劳之色挥手说道。 “卑职告退。” “袁先生你觉得还有什么遗漏之处吗?”6松走后兴王询问一直莫不作声的袁宗皋道宁王谋反之事事态紧急兴王也不打算瞒着袁宗皋特别是被行刺之后原原本本的事情经过与他说明了。 “王爷防卫方面的事情6头领是行家老夫就不必多言了只是如今王府上下情绪慌张要王爷出面好好安抚一番才行。”袁宗皋说道。 “就依袁先生所言。”兴王点头知道袁宗皋说的很正确询问道:“还请袁先生继续指点本王不足之处。” “安抚人心后不宜有何动作一切照常即可免得府中人心慌乱无心工作。”袁宗皋经验丰富的说道:“6头领行事可秘密进行这样做既能安定府中情绪又可让宁王之人放松警惕。” “好就按袁先生之言行事。”兴王认同道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由6松秘密加强警戒严密保护王府安全其他事情一切照旧。 第四十八章 探望 很抱歉章节有些乱了过一段时间这恢复正常了。 张信这几天过得非常的惬意虽然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但是旁边却由一位美少女细心照顾真是艳福不浅特别是张信受伤了行动不便总要烦劳绿绮在旁扶持温香软玉之下张信不觉今昔是何年了。 不知不觉中两人慢慢熟悉了张信也了解到了绿绮的身世古人云红颜薄命张信常常怀疑这句话的真伪没有想到这位明媚动人的少女居然印证了这话绿绮其实并不是她的本名绿绮本名姓楚没有名字。 她的父亲曾经是朝廷官员十年前因为参与向皇帝进谏刘瑾的事情中后来被刘瑾打击报复惨遭杀害而绿绮也就是在那时被卖到了教坊司绿绮这个名字就是那时给起的后来兴王上京觐见正德皇帝听说了这件事情因为兴王与绿绮的父亲也有数面之缘一时慈悲心起就把绿绮从教坊司带了回去。 因为兴王夫妇生育的两个女儿都早夭了所以对绿绮非常好虽然名义上是奴婢但实际上待她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王府上下对她都非常尊敬。 “既然你这么受到王妃娘娘的宠爱为什么是由你照顾我啊。”张信虽然对绿绮的遭遇表示同情但还是一脸疑惑的问道:“该不会是你在撒谎其实你跟我一样都是王府中的小仆役吧。” 本来黯然神伤的绿绮听到张信的话脸上闪过红晕轻轻笑道:“公子说笑了公子身为王府典簿怎么能算是小小仆役呢。” “不是仆役是什么整天清闲得像没有事情做一样待遇比仆役还要差起码人家有事情做而我却要烦恼每天要做些什么。”张信苦着脸说道如果让王府的仆人知道他这么述苦的话怕顾不上他身上有伤立马来找他群殴了。 绿绮轻轻掩饰心中的笑意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其实照看张信的任务是她自愿的不只兴王夫妇对她如亲生女儿绿绮在心中早把兴王与王妃看作自己的亲人看到张信舍身救下兴王绿绮心中非常感激当蒋妃决定让张信进内宅休养时绿绮觉得自己应该承担照顾张信的责任就向蒋妃请缨。 “王爷那是在器重公子不愿意让公子太过操劳。”绿绮虽然知道张信在假装报怨但还是温柔的为兴王辩解道。 “我当然知道王爷这是为我好但是我说的是袁长史本来我清闲自在的日子已经过得很习惯了他突然把一大堆事情都推给我处理自己却在一旁逍遥这不是在欺负我不过是个小仆役不敢反抗吗?”张信继续述苦道痛心疾的模样让人乍看之下产生同情。 绿绮听了脸上绽开笑容正欲为袁宗皋辩解之时房门突然吱的一声打开了朱厚熜充满活力的声音响了起来“绿绮姐姐你在吗?” “世子我在这里。”朱厚熜的呼唤绿绮立即起身迎了上去留下一脸郁闷的张信差一点就把她逗出声了朱厚熜真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先生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父王他……”锦衣玉面的朱厚熜哭丧着脸看着躺在床上的张信心情十分悲伤毕竟朱厚熜不过十三岁而已就算怎么聪明伶俐但是孩童的天性还是没有消退那天的情形到现在还让他惊魂未定。 “世子不用为我担心只不过是小小的一道伤过两天我就全好了。”张信活动着右手道:“你看现在我的手不是能正常的动了吗?” “先生骗人我知道你伤的是左肩。”朱厚熜擦拭眼泪破涕为笑道。 “不哭就好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小小的一刀难不倒我我还想继续为世子解答功课呢。”张信轻手抚摸朱厚熜的脑袋柔声说道。 “是啊自从先生不在王府的日子熜儿功课都不知道向谁请教了。”朱厚熜不习惯别人这样抚摸扭着脑袋瓜子避开张信的手笑道。 “那你是怎么解决问题的?”张信随口问道反正王府中这么多饱学之士朱厚熜随便找个人询问就可以了。 “因为熜儿不懂怎么解答所以就借口身体适学先生一样趁机偷懒了。”朱厚熜神情狡黠说道看出来他对这件事情非常得意张信无语完了居然把好好的一个正经孩子给带坏了还好生这事不然兴王肯定不放过自己了。 “可惜后来父王现了熜儿功课加倍被还罚抄论语十遍。”朱厚熜神情黯然旋即又高兴道:“先生回来太好了以后先生偷懒的时候熜儿也可以轻松了。”看着在一旁掩袖暗笑的绿绮张信不由大窘暗叹自己光辉形象就此破灭。 “世子这样做是不对的遇到不懂问题你可以向袁先生请教啊。”张信决定在美女面前尽量挽回自己的形象“就算袁先生事务繁忙也可以向其他教授讨教啊。” 朱厚熜神情有些忸捏说道:“袁先生整天不见踪影而那些教授熜儿不喜欢他们熜儿觉得他们还不如先生教得好。” 张信心中一暖知道朱厚熜这是为自己报不平其实他也极度不爽那些人可惜拿他们没有办法对于朱厚熜这种行为张信嘴上说以后不要这样了不过却暗暗时竖起拇指表示十分满意。 绿绮好笑的看着两人暗地里的小动作含笑道:“世子张公子身体还未复原还要多加休息你可以回去作功课了过几天张公子康复了就可以陪你一起学习了。” “嗯绿绮姐姐说的是。”朱厚熜十分懂事的点头对张信说道:“先生熜儿出去了你要好好养病快些好啊。” “谢谢世子用不了几天我就会和以前一样了。”张信扭动了一下身体不知道什么原因张信觉得自己伤势痊愈得非常快伤口明显结疤了可以从肩上的麻痒得出答案肯定是伤患处在长新肉了。 “公子你怎么了。”看到张信在床上乱动的模样绿绮急忙关切询问。 “感觉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全身不舒服。” “那该怎么办?”绿绮脸上有泛起了红晕就像天上的彩霞那么光彩夺目。 “像前天那样办行吗?”张信期待的看着绿绮目光如炬。 其实张信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是在床上躺着久了没有活动身体而造成气血不通畅只要起床走走就恢复正常了。 “嗯” 绿绮害羞低下头俯下了身体张信着幸福的闭上了眼睛享受起来不多时绿绮的娇喘声和张信哼哼声响遍了房屋。 第四十九章 密谋 (关于刘养正以前我用的资料是叫刘养飞的但是明史却是刘养正以后这用这个名字特在此说明) …………………………… 当张信在美女的服侍下安然入睡享受天堂般的待遇时他的对头刘养正却在承受着宁王的咆哮怒吼声音可谓惊动八方直达云霄宁王府中上下纷纷止足倾听暗暗猜测到底是哪个做错了什么事情居然被如此责骂。 “你这个笨蛋、废物居然敢对孤隐瞒了事情现在事了才向孤汇报孤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宁王脸色铁青冷嘲热讽道。 “王爷息怒小人下次不敢了。”刘养正缩着脑袋跪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声音悲怆哀求道:“看在小人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你还有脸求孤孤当初是何等的信任你委以重任但是你是如何对孤的把事情弄砸了暂且不提单是你欺瞒孤这条足够让你脑袋搬家。”宁王最气愤的就是手下胆敢欺骗于他在他看来这是不忠的表现。 “王爷您消消气刘兄不过是急于求成立功心切这才让敌人捉住了空子事到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该想办法尽快弥补。”李士实冷眼旁观不久了频频收到刘养正的求救眼色现在终于开口劝阻了。 宁王知道李士实所言属实也顾不上再火了还是愉快点想办法把事情解决才是正道看着刘养正可怜兮兮的样子怒气冲天吼道:“还不快把事情再重复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李先生好好分析一下。” “是王爷。”刘养正知道自己这条小命算暂时保住了如果再不机灵点那真的是要搬家了慌忙站起来禀报道:“事情是这样子的前几天小人没有接到兴王府传来的消息本以为是手下粗心所至但是连续几天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小人慌忙联络那边的暗棋才知道兴王秘密与费宏会面6松带人把我们的探子都抓起来了。” “白痴全都是白痴不是让你们搜寻费宏的吗人都跑到安6了你们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废物!”宁王咬牙切齿说道刘养正小心翼翼看着再次暴怒的宁王随即闭口不敢出声。 “说下去让孤知道你们这帮废物是如何行事的。”宁王冷静了下来如此快平息怒火果然是做大事的料李士实在心中暗暗称赞给刘养正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讲述。 “6松虽然把密探抓住了但是身手最好的三号知机先藏匿起来奉王爷令如果目标敢做出危及王爷之事三号将自主把目标清除。”刘养正说到这时惴惴不安起来不知道宁王对这样的事情有何看法。 “嗯三号这次做得不错凡是威胁都孤的人或者事你们就应该像三号一样通通给孤铲除了。”宁王赞许道手下不全是饭桶这让他感到很满意。 “后来怎么样了三号得手了没有?”李士实询问道知道其中必有意外不然刘养正也不会这么惊慌失措了宁王一听也有所查觉阴森森的看着刘养正。 刘养正再也承受不住压力扑的一下又跪在地上声音都颤抖了:“王爷本来事情进展非常顺利三号已经快得手了眼看就要把目标清除可是……” “可是什么说下去孤王听着呢。”宁王平静道表情没有一点异样就像平常说话一样但刘养正、李士实都是对宁王知根知底的人哪能不明白这是宁王最恐怖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有哪个人再触怒他肯定必死无疑。 “可是有人突然舍己为目标挡住了必杀的那一刀然后就失手被擒了。”说完刘养正屏住呼吸趴在地下等候宁王最终的裁决刘养正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地方宁王就是天所以哪个敢触怒于他最好就乖乖的等死不然后果更严重。 李士实也不敢再为刘养正求情了因为这个时候宁王是听不下任何意见的而且刘养正应该在一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向宁王汇报可惜因为他害怕宁王的责怪把消息隐匿不报如果事情顺利还好办问题是又出问题了现在只有自求多福了话虽然这样说但李士实还是产生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起来吧这次孤王不怪罪于你。”宁王沉默片刻后说道刘养正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宁王这次为什么变得这么仁慈但是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谢谢王爷宽恕小人誓死报效王爷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刘养正感激涕零神情坚定语气斩钉截铁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行了没有想到兴王身边还有如此忠义之士舍身救主事情不成功还算情有可原。”宁王感叹道其实不杀刘养正是由于宁王觉得大事未成还是用人之际加上他也看到了李士实的顾虑知道如果这样把刘养正杀了的话怕手下人会心寒不尽心效力。 “王爷仁慈不愧是一代英主。”李士实见宁王没有把刘养正给杀了心里果然轻松许多不由出言奉承道宁王对自己的大度之举感到很满意大事未成之时还要借助手下的聪明才智事成之后再秋后算帐看到宁王怒气似乎烟消云散两人哪还不知趣连忙把马屁送上反正不要钱。 “可以了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赶快给孤想办法。”虽然宁王听了很高兴但是还没有忘记正事。 “王爷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兴王是不是把消息泄露出去了他与费宏会面到底谈了些什么费宏现在的行踪情况。”李士实分析道。 “兴王身边的暗棋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宁王询问道。 “暗棋一直潜伏在兴王府兴王到州学与费宏会面的时候没有跟随所以并不知情而其他知情的探子都被擒住了。”刘养正回答道。 “王爷那些探子会不会经不住拷问把事情都招出来了。”李士实脸色一变如果这样的话事情就棘手多了这可是人证啊如果兴王把这些探子移交到京城那宁王所谋之事怕是得提前了。 “孤王相信三号不会背叛但是其他几个废物就难说了。”宁王冷笑道:“就算兴王知道事情是孤王所为那又怎样?” “如果兴王把那些探子交给皇帝恐怕事情有变。”李士实担忧道。 “哼湖广离京城路途遥远如果兴王真的打算这样做孤有的是机会灭口。”宁王冷酷道丝毫不为手下的性命着想。 “王爷英明何况京中有钱大人照料就算人到了京城也没有机会开口。”李士实笑道对于小卒子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宁王事败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哪有空顾忌旁人。 “不错这不过是小事罢了让孤最为担心的是兴王是不是已经把事情都对费宏老匹夫说了兴王知道了孤的计划孤并不担忧因为他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对朝中没有多少影响力但是费宏却不同他是内阁大学士朝中关系深厚如果他把孤的计划和朝廷的大臣说了那孤的计划怕将付之东流了。”宁王忧虑道。 第五十章 伤愈 “王爷不必担忧皇帝从来没有信任过朝廷大臣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钱大人赶快把皇帝南巡的时间与路线定下来这样方面我们行事。”李士实觉得这个事情才是成事的关键所在。 “李先生分析得对是孤糊涂了就算兴王和费宏怎么折腾都不会对孤产生任何影响只要让孤的计划成功了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宁王醒悟道。 “正是如此王爷不必为这些小事烦躁了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对王爷大业没有威胁事后再处置他们即可。”李士实不动声色的把事情淡化了。 “就依先生所言。”宁王开怀笑道但是片刻之后突然脸色一变冷声说:“不行事情不能这样算了兴王居然有胆驳孤王的面子明知道那些探子是孤的人马他还敢如此做分明是不把孤放在眼里不把这个面子找回来孤心有不甘啊。” “王爷所言极是兴王有胆得罪王爷就要承受其后果。”刘养正在一旁煽风点火对让他脸面尽丢的兴王十分痛恨。 李十实瞪了刘养正一眼暗恨他节外生枝本来事情已经淡化得差不多了宁王已经不计较你所犯的错误了现在又出来生事李士实也不再相劝了反正兴王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而宁王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让宁王对自己产生厌恶那未免得不偿失了。 “那依你之意应该怎么为孤出气啊?”宁王冷冷说道显然对刘养正的怒意未消但是还是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再派出刺客让他与兴王府中的暗棋里应外合一举将兴王铲除。”刘养正大喜觉得这是个讨好兴王的机会忙出谋划策道。 李士实一听不由在心中大骂其白痴你以为安6是南昌啊想杀哪个就是哪个兴王可不是一般皇家宗亲人家可是皇帝的亲叔与皇帝的关系密切得很行刺一次还不够还想接二连三下去人家可不是圣人到时宁愿撕破脸皮直接上京城面见皇帝王爷的计划还能实行啊。 李士实把顾虑对宁王说了宁王觉得十分有道理冷冷的看向刘养正越觉得这是个废物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呢这让刘养正流汗不止。 “况且兴王受到行刺后王府的戒备肯定非常严密就算我们在兴王府中有内应但未必会成功如果到时再把内应给暴露出来那就更麻烦了。”李士实继续分析道。 “还是李先生明智如果孤王按这个白痴的计划行事怕是再有损失。”宁王赞赏道决定以后要多听取李士实的建议而刘养正因为多次失误早被宁王打入了冷宫。 “那么孤王就这样白白丢面子拿兴王没有任何办法吗?”宁王十分不情愿道。 “不然我有一计可以为王爷泄恨。”李士实回忆了一遍兴王的资料觉得事情好像非常容易解决不由高深莫测道。 “有何妙计?”宁王大喜。 李士实探过身子与宁王窃窃私语起来这让刘养正大为羡慕知道自己不在为宁王所信任不由得对李士实投以嫉恨的目光把李士实救命之恩抛诸脑后心中恨不得让他的计划彻底失败以换回宁王对自己的重视。 湖广安6兴王府 张信这时很快乐美女美食都齐全了躺在床上由一位娇柔的少女服侍着每天吃的都是十全大补的东西什么人参、燕窝之类的名贵药膳像不值钱似后轮流摆在张信的面前让他时常暗叹挨这刀算是值了简直就是天堂般的享受。 可惜是伤总会有痊愈的那一天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原因张信的身体素质变好了作品复合的非常快张信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如果不是舍不得这皇帝般待遇张信早就耐不住起来了毕竟整天躺着身体会麻酸软的。 虽然有绿绮美人妙手回春但天天烦劳人家总归是不好看着美人柔嫩的小手因为帮自己敲骨按摩变得通红通红的张信的心里极为不好意思还是决定赶紧自己起来了免得让人现自己在欺骗众人那就麻烦了。 “大夫子诚是否已经痊愈了?”听张信说自己已经康复了兴王不怎么相信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可能恢复得如此快索性再次把大夫请来复诊确认具体病情。 大夫仔细诊着张信的手腕聆听脉搏所反映的情况沉吟片刻缓缓摇头兴王一看不由得报怨道:“子诚身体尚未康复为何欺瞒孤王。” “王爷我觉得伤口已经愈合完全没有问题了。”张信在心中暗暗埋怨那大夫果然是庸医自己身体明明没有问题了身强体壮的健康状况居然诊断不出来真是一个大大的庸医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救治自己的会不会是碰巧治好啊一想到自己的性命曾经落到这位庸医手中张信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袁宗皋则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兴王睢见了不禁问道:“袁先生有何意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王爷老夫认为子诚是因为心中不安所以才言自己已经痊愈并不是存心欺瞒王爷的。”袁宗皋肯定的说道暗暗虚指摆放在桌子上的人参燕窝示意兴王兴王一看恍惚之间也有些醒悟。 “子诚你且安心静养其他事情就休要费心了孤王府上虽不敢言富但些许药材还是有的。”兴王自以为是安慰道:“再说孤已经答应莫先生要好好照顾于你如今你出了这事孤心中甚为不安如果再做状况孤如何向莫先生交待。” 一番话说得真情流露简直就是感人肺腑啊反正侍立一旁的绿绮深深被感动了轻轻出言道:“王爷之言之有理张公子还是听从王爷吩咐好好休养相信再过一天公子肯定痊愈了并不急于一时。” “就是子诚不是老夫责怪于你既然身体有恙就要安心养病不要逞强俗话说病愈如抽丝须慢慢调养才可。”袁宗皋教训道。 房中众人点头称是纷纷开言劝解起张信来正当张信听得不耐烦正欲起身证明自己已经痊愈的时候大夫开口说话了:“诸位莫急且听我说这位公子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是并不影响其行动不用躺在床上了主要是身体较为虚弱须再服几包药汤调养十天半个月才可称得上康复。” “果真如此?”兴王喜出望外真是好消息啊还是年轻人比较有活力身体素质就是强硬不像自己随便患个小风寒到现在还没治好。 “平时行动注意伤口不要太过劳累其他没有什么大问题。”大夫总结道张信听了高兴不已大赞大夫医术高明才几天时间就药到病除见效极快真是华佗再世扁鹊再生啊浑然忘记自己刚才的暗骂了。 既然好得差不多了那么就没有理由再让绿绮照顾了而且为了避嫌也要搬出内宅回到小院住了张信虽然不舍但是还坚持向兴王说出自己的要求与其让人家提出来还不如自己说免得到时大家互相尴尬。 第五十一章 问道 自张信身体康复回到了小院后兴王大肆庆贺了一番不久王府便回复了平静虽然暗流汹涌但表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就像兴王遇刺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唯一感到不习惯的却是张信自己不知道是享受久了突然间回到以前的生活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谈不上难受只是有些茫然也有些期盼。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王府依然风平浪静而预想中的报复没有来这让6松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庆幸毕竟比起这个来王府的安全更重要虽然解除了戒备但是6松还是保持警惕时刻注意不给任何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转眼间就是正德十四年的六月份了张信有些浮躁的心情慢慢的变淡了恢复了平日的洒脱这个时候张信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伤疤已经脱落只留下淡淡的一道痕迹不仔细看还真辨认不出来这让张信大为高兴虽然不是女的但是身上如果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就算是他自己看了也会感到不舒服。 六月份的天气即使在古代还是比较炎热的更何况安6也属于南方天气按古代的说法就是属火的这天清晨本来喜欢睡懒觉的张信也迫于热闷早早起来了这让在小院服侍他的下人感到很惊奇。 洗漱完毕后张信感到很郁闷自己不过是起得早了些有必要这样奇怪的看着自己吗最后也受不了别人的惊奇目光趁着清晨空气清新干脆在王府散起步来王府中人都认识张信虽然奇怪他的行为但也不加以阻拦只要不随便闯入王府内宅这样的禁地张信还是可以在王府畅通无阻的自由行动。 走着走着不经意到了王府花园清新的空气加上花园里的阵阵花香张信也不由精神为之一振兴致来了想起好久没有活动身体了干脆就来段体操张信回四顾虽然王府仆役已经早早起来了但是个个都在忙碌着哪有空来花园啊。 眼看四下无人张信随便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做起体操来刚开始感觉还有些生疏毕竟久不练习了但这体操从小到大做了十几年了都已经成为本能了活动几下就找到了以前的感觉想到哪就做到哪反正没有人监管自己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张信这次不知道受到什么影响反正做起体操来越做越感到舒服听着久不运动的身体传出骨骼活动的关节响声张信自己也觉得很有成就感以前怎么没现做体操也这么爽快呢可能是心情不同吧张信最后得出这个结论以前是不情愿的被人逼着做现在是心甘情愿的活动身体明显就不一样。 运动了大概有半小时吧张信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大汗淋漓有些难受但更多的是舒畅感觉差不多了张信做了个立体收式平缓呼吸之后正欲回小院清洗一下身子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黏在身上很不爽。 “子诚好利落的导引之术啊。”朗爽的声音传来张信闻声望去却是兴王身穿一件宽大的袍子走了过来经过一百多年的基因改良朱家人都长得特帅兴王也不例外风度翩翩的行走时那种潇洒的气息让张信羡慕不已张信也知道这种风度自己是学不来的这是人家经过几代人的沉淀才形成的皇家气度。 “王爷说笑了不过是随便活动下哪里是什么导引之术啊。”张信在王府住的时间不短了知道这位兴王喜好道教的东西什么服气、导引、炼丹这些道教术语整天挂在嘴边兴王的这种行为也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儿子。 有一次张信看到朱厚熜拿着一张黄纸一脸正经的在描绘着什么张信还以为他在专心致志的作画心里还纳闷怎么不用张大的纸难道兴王府还缺纸张不成?走近一看却现不是那么一回事朱厚熜原来是在描绘一种道教举行斋醮时献给上天的奏章祝文也就是青词。 张信吃惊朱厚熜从小就有这种爱好随即装做好奇的问了他在写些什么朱厚熜的回答让张信哭笑不得原来他自己也不得这是什么只知道父王经常写这个东西而且总是因为写得不满意而撒掉重写这样经常重复几遍朱厚熜觉得自己应该为父王分忧所以就私下练习写青词希望给父王一个惊喜。 叹息兴王一家人真是父慈子孝之余张信对此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跑到兴王面前说王爷你不要再崇敬道教了不然你儿子当上了皇帝也跑着你一样迷信如果这样做马上被兴王乱棒赶走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一百。 “子诚何以欺孤吹虚呼吸吐故纳新熊经鸟伸为寿而已矣孤见子诚的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是精妙绝伦之作孤学了几下也觉得精神为之一振。”兴王笑道:“不过这导引之术颇为新奇与一般导引秘法大相径庭子诚可为孤解惑?” “王爷这导引之术还有秘传的啊?”张信不知道怎么回答兴王的问题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道希望引开兴王的注意力。 兴王并没有在意反而解答兴致勃勃的张信的疑问道:“仙家流派众多引法千有余条但最为正宗的却是太清导引养生法、宁先生导引养生法、彭祖导引法、王子乔导引法、华佗导引法等而子诚的的导引之法却不是其中之一种却不知是哪个宗门秘传之法?” “这么多秘法王爷都会?”张信答非所问道。 “那是当然这可是孤特意从皇宫大内的藏书室里寻获的二十余年来孤可是风雨无阻的天天练习早就融会贯通了。”说完兴王有些不悦道:“子诚为何总是不答孤所问如果是秘传之法不能授予他人明说即可孤也不会为难于你。” “王爷息怒刚才我做的这些动作是从一本古书上学的但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不是导引之法怕让王爷失望。”张信随便找了个借口道。 “子诚运气真好孤深有体会。”兴王也不怀疑反而兴奋说道:“这般说来不是秘传之法那子诚可以传授予以孤王了?” “既然王爷想学我哪有推辞之理。”张信想想觉得学一下体操应该没有害处反而好处不少不然为什么后世这么推广说起来也真奇怪在古代好东西恨不得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而现在却恨不能让全世界的人都来跟自己学。 说做就做体操动作其实并不困难只要动作到位了就算学会了做错了也不要紧反正不会有危险毕竟是经过科学的论证后才会加以推广的一般不会危及人的健康过了不久兴王马上就学会了。 “子诚这导引之术就只有这些动作没有炼气之法?”兴王把张信教的动作连贯的做了一遍感觉不错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随即想起原来是少了炼气之个程序。 第五十二章 丹道 道教素重炼气之法认为元气为生气之源气在则神随生得元气则生失元气则死故欲保性命之体便必须养气而养气就要懂得怎么样服气;服气亦名吐纳、食气即吸收天地间之生气服气之说古已有之如《逍遥游》说: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六气即所谓生气亦即道教所谓吸引日精月华。 “王爷当初我在书上就学了这些动作而已不懂什么叫炼气所以没有学。”张信这时只有再次撒谎了。 “嗯怪不得孤王平日不见你清晨起来行气原来所学有所遗失并没有得到其中之精髓没有体会到修道的精妙之处。”兴王饶有兴趣说道:“子诚孤王看你体格精奇而且与道有缘不然也不学到这导引之术不如以后就随孤王学道吧。” “王爷这合适吗?”张信有些晕了接受了十几二十年的现代科学教育现在居然有人向自己要不要学道修仙。 “有什么不合适的孤王教你行气之法让你早日求得金丹大道。”兴王越兴奋道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真明智之极张信救自己一命那自己就教他长生之术既可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可以进一步拉拢他只要张信随自己学道那就算是自己的弟子了以后还不得乖乖听自己的吩咐。 “什么叫做金丹大道?”张信有些好奇问道听其言观其行再决定要不要学道反正现代流行复古什么太极拳、瑜伽术练习班开得红红火火况且什么东西都有两面性学道不一定是坏事只要有道理多学点东西毕竟是好的张信不想承认自己是迫于兴王的威严才不敢拒绝的。 “这个一时半会和你解释不清楚等你修持到一定境界之时自然会明白其中之道理那时你就体会到修行的乐趣了。”兴王也看出张信的迟疑却不打消自己的决定他认为只要张信修持一段时间就会明白这其中的好处了。 “凡服气皆取子后午前者鸡鸣至平旦天之阴……;夏气行于肌肉……;五月六月天气盛地气高人气在头;……至四时之月宜各依气之所行兼存而为之。”兴王很像现代的实干家既然决定教张信修道立即悉心指点他服气之法。 “那如果刮风下雨就不能行气了?”张信古文进步很多起码能听得懂兴王在说些什么了说出自己的疑问道。 “凡服气皆取天景明澄之时为好若恒风雨晦雾之时皆不可吸引外气但入密室闭服内气加以诸药也。”兴王吟道显然对修行的各方面禁忌了如指掌服药张信想起兴王的病情时常复不由得有些明了其中的原故但还须进一步询问。 “这么说来王爷这些日子来都是在静室内服气修行?”春夏之交雨水连绵隔几天就会下一场雨故而张信有此一问。 “修行贵在持之以恒切不可间断子诚也要紧记这点。”兴王还忘不了提点说道:“就算是阴雨连绵也不可终断修持。” 张信清楚了怪不得兴王身体这么虚弱原来是因为长期呆在封闭的房间内打坐服气生病是正常的久不运动身上的抗体和免疫力下降得病了吃药疗效甚微病情反复很正常不过兴王不是经常练习导引之术吗?难道一点用也没有? “王爷修行之余也常炼制丹药服食吧?”张信忽然想到这事询问道张信知道古代道士炼制的丹药一般都有毒性长期服食对人体产生极大的影响破坏人体的各种机能久而久之因为中毒过深至死。 “呵呵看来子诚也深谙修行之道知道有这么一条捷径可走不过虽然外丹有助修行但要修持之术略有小成才可服食不然会白白浪费外丹之成效孤也不是吝啬之人等你到入定之境界后孤王赠你几枚外丹助你一臂之力。”兴王大方说道。 “王爷可知道有人因为服食外丹而至死之事?”张信听了哭笑不得决定委婉的提醒兴王丹药的毒性其实在张信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因为他知道有些人最讨厌别人对自己最在意的东西指手画脚容不得别人批评。 “孤当然知道不过那人服食的丹药想必是炼制不得其法之故外丹怎能这么容易炼制这可是千金难求之物如果不是孤王尚有几分面子也不能从龙虎山张天师那求得秘制的龙虎金丹龙虎山的丹药从不外传每年也只有皇上才能从张天师那求得数枚金丹而已可见其珍贵。”兴王不以为道:“而且外丹服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里面有许多的讲究如果因为服食不得其法伤其性命也是正常之事。” “这么危险的事情王爷还须多加小心为好世子与王妃可是离不开您啊。”张信有些感动且不提金丹之害兴王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这说明他真是对自己推心置腹自己不能眼看兴王误入歧途而不阻止所以他更加卖力劝道。 “子诚此言差矣本王修持已有二十余年服丹无数能有什么危险。”兴王笑道:“孤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袁先生也曾对孤说过这样的话孤服丹修行并不是为了长生飞仙只不过是为了延年益寿罢了不会抛家弃子丢下王府产业避世的。 张信彻底晕了正准备从科学的角度出把修行丹药之类的迷信思想进行批判时有仆役前来通报道:“王爷骆管事求见。”原来不知觉中时间已经快中午了看到兴王要处理正事张信也只好闭口不谈了准备告退等下次有机会再劝说兴王。 “骆安他不是在修筑梯田吗?这次回来却不知有何事情?”兴王自语看到张信正要告退摆手说道:“子诚将近午时了留下来陪孤用膳。” “骆安见过王爷。”不多时一身风尘仆仆之色的骆安走了过来兴奋的向兴王请安道:“小人不负王爷所托终于在王庄境内把所有适合修筑梯田的荒地全部修筑完毕特前来向王爷复命。” “向袁长史备过案了吗?”兴王淡淡问道对于梯田他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热忱了修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启禀王爷小人刚完成任务回到王府觉得应该把这个喜讯向王爷汇报所以尚未向袁长史备案。”骆安有些失望兴王好像不怎么高兴啊难道对自己不满意? “嗯孤王知道了你且去袁长史那报到然后再到帐房那去领赏。”兴王挥挥手示意骆安可以走了随即露出笑容道:“子诚随孤来王妃几天没见着你报怨孤经常给你指派任务让你辛苦忙碌这不是摆明在冤枉孤吗王府谁不知道子诚是最为清闲的。” “哪有此事我可是每天都帮袁先生处理事务的还要指导世子功课怎么会说我最清闲呢?”张信叫苦道。 “就你会说话。”兴王大笑道:“走吧王妃也该准备好膳食了让王妃好好看看你这无赖模样免得总是埋怨孤怠慢你。”说完先行走了。 张信也不敢多言忙紧跟随兴王身后心中却是想着不知道绿绮会不会在那早被兴王漠视的骆安见到这样的情况感到深深的不愤用嫉妒怨恨的目光看向张信的背影。 第五十三章 询问 凭什么不过是一个布衣小子有些小聪明来了王府几个月而已就能得到兴王一家如此宠信而自己可是从小服侍兴王的跟随兴王二十余年平时兢兢业业为兴王府服务最后不过才是一个管事本来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工作总有一天会得到兴王的赏识虽不奢求长史之位但典簿一职肯定是自己的了。 没有想到不知从哪跑来一个张信居然这么快得到兴王的赏识提拔还把自己快要到手的典簿之位抢走了这样自己也认了没有想到自己立功回来兴王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一句话就将自己打了真是天道不公啊。 骆安越想越气随手一扫把桌子上面的茶壶茶杯扫落地下了听到瓷器摔在地上出的响声骆安更感觉心烦意乱这时门外突然传阵阵敲门声骆安没好气的问道:“谁啊?” “骆管事是小人赵伍听闻骆管事回府了特前来给您请安来了。”门外传来赵伍讨好的声音。 “进来吧。”骆安想想觉得见见赵伍也好自己离开王府也有段不长的时间了王府最近生了什么事情也需要人给自己说说最好是详细点的不然不明不白的做错了什么事情就麻烦了骆安也知道消息的重要性。 “呀骆管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一地的瓷片啊不小心碰到伤着自己怎么办。”说完赵伍也不等骆安回答径直拿起扫把清理碎片来。 “嗯不小心碰到了。”骆安不动声色说道心里却有些高兴看来自己还是有点地位的不然一回府就有人来巴结自己了随即重新拿出一套备用的茶具出来放在桌上准备沏茶招待客人赵伍麻利的把碎片处理干净见状忙上前接过骆安的工作。 让客人沏茶本不符合礼仪但这却要看地位的高低来区别赵伍的殷勤没有让骆安反感反而很享受看着忙碌的赵伍骆安就由产生一股满足感自己这般用心的侍候兴王不就是为了让人更用心的侍候自己吗。 “赵伍啊最近在王府怎么样工作辛苦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如果有什么不顺心事情可以告诉我我替你出头。”骆安随手把玩着身上的玉佩大包大揽道。 “小人能进王府全靠骆管事的提携平日用心服侍主上自然一切安好没有什么不顺心之事多谢骆管事关心了。”赵伍憨厚说道。 “那就好我还怕有人欺负你是新人专门让你做些粗重活。”骆安知道兴王府中规矩森严最忌讳下人之间的不和所以仆役之间都是一团和气的所以才不怕开口承诺。 “小人身强力壮的做些力气活也是应该的穷苦日子过习惯了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不像骆管事天生就是做管事的料。”赵伍讨好的奉承道。 什么叫天生是做管事的料?骆安有些恼怒了赵伍这句话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难道自己就只能做个管事而已怒目而视看向赵伍现他还是一副讨好的模样骆安气馁了和一个乡下人计较那不是存心给自己气受啊。 “赵伍最近王府可有什么新奇的事情生啊?”骆安像是无意间问道。 “骆管事瞧你说的王府有什么事情您还用小人来说?您是什么身份啊知道的肯定比小人多小人还想向您多多请教免得无意中坏了府上规矩而不知。”赵伍笑道露出几分精明样子。 “让你说你就说我到想看看王府之事在你们仆奴之间传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在背后随便编排王爷啊。”骆安声色俱厉道。 “小人们哪敢如此胆大妄为还请骆管事不要听信流言别人不敢说小人赵伍绝无此种不端行为。”赵伍诚惶诚恐说道:“请骆管事明鉴啊。” “哼我是信任你所以才询问于你如果你还不明言那休要怪我不讲情面了。”骆安恐吓道:“还不向我招来。” “骆管事小人平日专心工作没有听到什么流言啊。”赵伍惊慌失措说道:“天地可证小人决不敢欺瞒骆管事。” “行了起来吧谅你也不敢欺骗于我。”骆安有些无奈没有打探索到一点有用的消息真是白费力气了看到骆安真的不打算追究了赵伍把沏好的茶倒入杯中奉上小心翼翼的说道:“骆管事是不是6头领让你打探这个消息的?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还请骆管事提点下小人啊。” 骆安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管事大人您就不要瞒着小人了您就透露点消息给小人吧不然就怕小人平日不小心犯了什么错那严重后果小人可承担不起。”赵伍轻悄悄说道。 “别胡说八道6头领能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办。”骆安小声的骂道。 “骆管事您一回来王爷马上交给你这般重要的事情可见你深得王爷信任啊。”赵伍哀求道:“您就指点下小人吧。”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骆安厉声道。 “小人真的不知道啊?”看着眼神越严厉的骆安赵伍这才惴惴不安说道:“自王爷遇刺后6头领就让小人们封口不能谈论这件事情还让我们安平常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生我们哪敢私下议论啊请骆管事明查啊。” “王爷遇刺!怎么这么大的事情我……”骆安惊叫道突然醒悟过来遂闭口不语真的没有想到啊自己不在王府的期间居然生这种事情怎么外面一点风声也没有流传骆安突然感到愤愤不平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居然没有人通知自己难道自己地位还比不上一个王府仆役不成。 “骆管事你怎么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赵伍忽略了骆安那惊叫声反而关心的提醒陷入深思的骆安。 “把王爷遇刺的具体经过说我说一遍。”骆安也顾不上再装下去了向赵伍吼道而赵伍也不问为什么非常配合的把事情全抖了出来从兴王的出行到张信挡刀还有后来大夫的诊治6松的封口真到骆安的归来。 “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会救了王爷一命怪不得……”骆安听完有些痴了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般惊心动魄。 “骆管事说的可是张信典簿如今张典簿可是王府的红人王府对他可是言听计从王府上下对他可是尊敬得很呢。”赵伍微笑道。 “行了说出你的来意吧不要在这装模作样看来你也清楚我没有知道王爷遇刺的事情所以才来这故意转告我吧。”骆安并不笨随便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既然兴王下了封口令那么除了王府仆役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有这回事的自己当时在修筑梯田肯定也不清楚不然不会向赵伍询问了。 “骆管事说的哪里话今天小人不过是来探望下管事大人随便说了几句心里话哪有什么来意啊。”赵伍还是一副憨厚的模样道。 第五十四章 寻道 “好我会记得你的情意的。”骆安挥手示意赵伍可以离开了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他可要好好的消化一下了没在王府期间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如果不好好思考一番怎么明白以后做事的方向。 “骆管事小人知道你在烦些什么刚才你并不是不小心碰碎茶具吧而是在生气小人没有猜错吧?”赵伍一改憨厚模样狡黠说道。 “哼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骆安虽然知道赵伍有几分聪明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能看出自己在生气让人看穿的感觉很不好骆安也不例外。 “管事大人气的是张信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而管事却受到了王爷的冷遇。”赵伍得意笑道。 “胡说八道。”骆安咬牙切齿说道:“张典簿毕竟是州学学子他日走的是科举之路他得不得宠与我何干他日后终究是要离开王府的。” “既然骆管事如此自信那小人就不再多言了就此告退了。”赵伍笑道一副准备走人的模样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骆安不会让他这么就走了。 “回来说说看你知道些什么?”骆安冷静下来知道赵伍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不然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这番话。 “小人在服侍王爷时无意之中听到王爷与袁长史说话王爷说无论张信这次考不考得上举人王爷都会想办法帮张信谋一个出身然后等王爷百年之后世子继承兴王之位就可让张信当王府的长史。”赵伍小声的说道。 “难道袁长史一点也没有意见吗?”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骆安还是感到嫉妒不已凭什么好事都让张信占了。 “王爷都话了袁长史能有什么话说更何况袁长史已经这般年纪了也没几年的日子了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如果哪天袁长史就这样去了王爷可能直接让张信接任长史之职呢。”赵伍隐晦的说道。 “长史之职可是要经过朝廷审批直接指派的不一定轮得到张信这小子。”骆安不死心说道他已经被赵伍引导住了。 “骆管事您又不是不知道王爷的神通广大不过是小小的一个长史罢了难道王爷就没有办法?”赵伍有些不屑道其实事情哪有赵伍说的这么简单可惜骆安已经被赵伍话给绕晕了也没有细想嫉恨之心早就占据了全身容不下思虑了。 “那依你之意我当如何办?”骆这迷糊问道。 “张信他凭什么能得王爷如此信任?”赵伍面呈得意之色知道骆安已经上套了再加把力气就可以彻底把他套劳了。 “不过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学卖弄些小聪明罢了这次运气好救了王爷一次如果当时我在场我也会舍身为王爷挡刀的。”骆安愤然道:“不然哪里能容得他现在如此得意。” “可惜您当时正为王爷忙着修田王爷不知道您有此忠义之心啊。”赵伍一脸替你惋惜的模样更激起骆安心中的不愤。 “行了我知道你说了这么多心中肯定已有主意说出来如果可行的话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的。“骆安不耐烦道。 “那日后就要请骆管事多多关照了。”赵伍一脸兴奋的说道:“骆管事想必知道王爷最近身体总是不好吧?染上了风寒无论如何扎针服药都不见效如今时常听到王爷咳嗽王妃娘娘与世子可是为这个担忧许久了。” “说重点。”骆安面呈悲痛之色:“王爷染病我也很担忧啊恨不能以身代之。” “骆管事如此忠心卫主真是我辈楷模啊。”看着面色不善的骆安赵伍忙停住拍马屁继续说道:“骆管事可知王爷平日最喜何事?” “这还用说王府之中谁人不知道王爷最爱修持斋蘸。”骆安回答随即疑惑不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骆管事你有所不知最近安6境内来了位颇具神通的道长这位道长法术了得可用符咒治病救人百姓深受其恩惠都称他是位活神仙啊。”赵伍神秘说道:“小人亲眼看见这位活神仙随手那么一挥那病人就马上痊愈了。” “果有此事?莫要欺骗我不然我可要翻脸了。”骆安半信半疑虽然常听说天下奇人异士不少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真人。 “小人哪有胆子欺瞒管事大人啊此事可谓千真万确如骆管事不相信可以到外面打听打听如果不是小人碰巧出去办事看见了这件事也不敢向您汇报。”赵伍有些着急说道:“骆管事那位道长可是刚云游至此名声还未显著过了几天消息传到王爷耳中王爷肯定会亲自出迎那时就没有您什么事了。” “不错以王爷的性格如果知道附近来了位有道之士肯定会邀请其来王府一叙讨教养生修持之道。”骆安跟随兴王这么久了当然了解兴王的性情但是还有些迟疑不决不知道这事真假就贸然去相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着急了。 “事不等人如果去晚了可能那位道长不知道云游到哪了?”赵伍好心提醒道:“如果骆管事不信小人可以先向附近的百姓询问一二事情不就清楚了吗?如果是真有其事把那道长请回府痊愈了王爷的病那可是大功一件王爷还不重重有赏。” “为王爷效劳那是我等之本份别动不动就谈赏赐。”骆安诉责道最重要的是挽回王爷的信任那一切都好办。 “骆管事教训的是小人知错了。”赵伍小心赔礼道:“既然骆管事如果关心王爷更应该早日把活神仙请回府中为王爷诊治啊。” “那活神仙是何来路你可打听清楚了?”骆安心动不已但还是谨慎问道这年头骗子多小心为上不然被骗事小让兴王责怪事大。 “小人早了解得清清楚楚了那位道长平日武当山修行大概是飞升在际特云游四海救济众生以积累功德功德圆满之后即可白日飞升了。”赵伍一脸羡慕之色道。 “从武当山来的?难道是张仙人的弟子传人?”骆安喃喃自语也有些不确定骆安怎么说也是王府的管事世面见过不少当然知道武当是什么地方当年成祖皇帝专门为张三丰张仙人修过道观如果那道士真是从武当来的应该不是骗子吧。 思量半天骆安最后决定不管真假先去看了再说如果是真人那就请回来如果是假冒之辈都是再找赵伍算帐也不迟。 “你可知道那道士居住之地?”骆安问道。 “小人已经打探清楚了。”赵伍喜道:“让那道长不喜生人所以住的地方有些偏僻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还是容小人为骆管事带路吧。” “就这样办吧放心到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骆安觉得这样才算正常道士就应该住在那些地方如果住在客栈那可要好好思量了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不由询问起赵伍来。 第五十五章 别离 “对了那道长怎么称呼?”骆安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那活神仙怎么称呼了这样就急忙前去到时候怎么搭腔啊。 “俗家名字叫李静心道号无心子小人可是费尽了心思才打听清楚李道长的底细不是如此怎敢向骆管事举荐他啊。”赵伍得意洋洋道。 “知道你辛苦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好处。”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赏赐骆安没好气想到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一切都好办如是欺骗于自己那就让你好看骆安等不及了急着弄清楚那李静心是真人还是假人:“事不宜迟马上动身。” “管事大人请。” 张信莫名其妙的看着骆安与赵伍两个人有些鬼鬼祟祟又急急忙忙的往王府外奔去放下刚想打招呼的手摇摇头不再理会那两人把心思放到了刚收到的信中刚过几天安稳日子又不得消停了。 这是封张胜的来信信中说溪山村的祠堂已经重新修缮过了要举行类似开光一样的仪式希望张信回去参加这个仪式因为村里决定提前把张信的名字录在村里祠堂内这是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离开张信可不行。 古代宗族势力的复杂以及重要性在这里就不必多叙述了反正张信知道自己肯定少不了跑一躺溪山村了不过也好不亲眼看看村里如今的情况总是听来信描述不知道其中真假总感觉有些不安心。 张信估摸这个时候兴王应该在书房内看书也不迟疑直接走到那里果然不出所料黄锦正在门前站岗呢这说明兴王正沉醉于学问之中不希望有人打扰张信上前微笑道:“黄锦麻烦你了通报一下王爷就说张信有要事求见。” “张典簿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示王爷。”黄锦知道张信在兴王心中的地位也没拿架子客气几句轻手推门进去汇报了过了片刻黄锦就回来说道:“王爷有请张典簿请随小的来。” “谢谢了黄锦有空请你喝茶。”张信轻微一揖算是表示感谢几百年的历史经验告诉张信权贵身边的太监最不好惹对他们客气点可能没好处但准没坏处。 “张典簿还是这般客气小的可担待不起。”黄锦有些受宠若惊道现在的黄锦不过是兴王府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虽然服侍兴王世子但还算不上兴王身边的亲信黄锦聪明的认识到这点平日里都是低调行事不敢张扬。 更何况现在的张信在兴王心中的地位可是仅次于袁宗皋及6松在王府仆役眼中张信可谓大人级别的人物了现在对一个小太监礼遇有加不愧是王爷时常称赞的君子黄锦在心中暗暗想到。 “张信见过王爷。”张信行礼道稍微观察下兴王的表情嗯气色还可以面带红光的说明这会兴王的心情不错。 “子诚来的正好孤正准备找你呢。”兴王笑道最近这两天他都在练习张信传给他的体操也就是那不知底细的导引之术可能是因为久不在室内静坐的原因加上天天运动兴王的身体好多了他自然把功劳归于张信了也因此萌生了一个想法。 “子诚你那导引之术的服气之法可是真的失传了?”兴王也不等张信说话径直询问道先确认这个先不然自己的想法可就白费了张信眨了眨眼睛随即醒悟兴王问的是体操看来兴王果真修持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连张信来找他的原因也顾不上问了。 “王爷确实失传了。”张信也不费话反正体操在这个时候就自己会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别人也不知道。 “真是可惜之极。”兴王惋惜随即兴奋起来说道:“子诚自从学会你传予孤的导引之术后孤觉得精神许多这证明这无名导引之术具有奇效孤决定为这个导引之术添上行气之法子诚觉得意下如何?” 虽然张信不理解兴王为什么这么高兴但是看到他兴致高昂的样子张信决定赞成兴王的决定反正没听说过因为研究体操会出问题的研究这个总比待在屋里服食丹药强张信毫无迟疑说道:“既然王爷有此意我当然支持。” “好太好了子诚……”兴王越兴奋了“只要孤本成功的将这无名导引之术添上服气行气之法到时就可以为这秘法命名那时广收门徒把这秘法传授下去孤与子诚也可算得上一代宗师了。” 你到是好计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怕别人找你麻烦张信知道这种事情很不现实但是看兴王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决定不打击他的积极了反正体操动作这么多全部添上那什么行气之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王爷一定会成功的到那时就可以名垂青史了。”张信奉承道。 “名垂青史孤就不奢望了如能与张神仙一样在百姓心中留下映像便好。”兴王的话让张信目瞪口呆还说不奢望张三丰在后世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兴王这野心也太大了。 “子诚这次找孤所为何事?”兴王这时也冷静了下来想到了正事。 “王爷请看。”张信也不想多解释直接把村中的来信递给兴王。 “祭祖拜宗修缮祠堂子诚回去一躺也是人之常情孤没有不许之理早去早回便可。”兴王看完信后通情达理道。 “谢王爷如果不是王爷援手之恩溪山村也不会有如此光景。”张信借这个机会正式向兴王表达自己的谢意道张信知道如果不是兴王的帮助村里还要为还债苦恼呢哪还有心情把祠堂修缮一新。 “些许小事不足一提孤一向赏罚分明。”兴王淡淡摆手道:“只要子诚尽心尽力为孤办事孤不会亏待于你的。” “张信决不辜负王爷之情。”张信知道这是表忠心的时候了誓言旦旦道:“忠心耿耿为王爷、世子效力。” “子诚忠义之心孤深有体会不必如此。”兴王露出笑意只要你记得本王对你的好那就好办了太祖皇帝传下的皇明祖训早就明言了人心是可以收买的就看你能不能看出他心中可收买的软肋张信的软肋就是放不下对溪山村人的感情。 兴王对张信的软肋很欣赏因为兴王本身就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对家人对朋友对朝廷无不是深怀柔情所以对无情无义之人很厌恶喜欢有情有义的人。 “子诚时候也不早了孤也该休息了你且去吧。”兴王有午休的习惯一般都是先看一下书然后就休息了张信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所以才会在兴王没有睡之前找他不然就要等下午了。 告别了兴王再去袁宗皋那里汇报一下然后坐着马车走了途中路过繁华小镇时采购了一番准备给村里小孩买点学习用品和玩具小吃之类的东西还有些家常用品什么油盐酱醋之类的最后还买了几匹布幸好马车空间足够大不然也放不下去了随着张信囊中银两告尽采购也随之结束马车也朝着溪山村方向前进了。 第五十六章 朝议 这时京师紫禁城内的皇宫大殿上却充满了紧张的气息自从费宏给内阁大臣写信后朝中的风向极变了经过磋商内阁大臣们决定与江彬合作一起为扳钱宁下台而努力反正政治这是这样利益决定一切今天大家和平共处明天反目成仇是常有的事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正德皇帝在众人的进谏下渐渐的对钱宁产生了怀疑毕竟众口铄金这个词不是白得来的而且正德皇帝只不过是个性张扬了点而已但也不是个笨蛋明白这么多人上下一心说一个人的坏话那说明那人肯定做什么不得人心的事情了。 而且正德也在心中嘀咕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是在说宁王的坏话而你钱宁去总是在说宁王如何的孝顺和勤谨难道其中真有什么问题不成虽然御史频频给皇帝关于宁王谋反的报告都被钱宁给截取了但是百密一疏经过江彬等人的努力正德皇帝终于看到了御史萧淮呈上来的奏折皇帝生气了决定在上朝的时候弄清楚这件事情。 “各位卿家关于宁王叔涉及谋反一事到底是真是假请各位卿家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正德皇帝感到很无聊但事情总归要解决的就像江彬说的早点解决就可以封住大臣们的嘴自由去玩了。 殿下群臣面面相觑暗暗揣测皇帝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能混到这地位的都不是傻子木秀于林的典故众人心里都明白虽然早肯定宁王之事但是没有人敢第一时间出来指证谁都知道皇帝喜怒无常站错队就不好办了。 当然也有些一心为国或者借机上位的臣子觉得这是次好机会沉默片刻后纷纷上前禀奏皇帝道:“皇上宁王目无法纪营私聚众蓄养亡命之徒此大逆不道之举无一表明宁王早有谋逆之心还请皇上明鉴啊。” “不然宁王平日对君王恭敬有加待治下百姓如子女一般有贤王之称怎么会有此等大不敬之心分明是有小人污蔑皇上切不可听信谗言陷忠良于不利之地啊。”早被宁王买通的官员怕事后受到牵连连忙反驳道。 除了几个品佚高的大臣默不作声外其他官员顿时分成两派吵成一团难得皇帝上朝不好好表现一番怎么行如果能上皇帝注意到自己的才华赏识有加随便提拔一下自己那不是赚大了有些人报着这样的心里也不管反宁还是倒宁只要哪方面占上风就马上调转枪头对准另一方场面更显得混乱起来。 正德好像已经习惯了也不理会殿下群臣相争早练就在吵闹的声音中安稳入睡的本事反正事后给个答案自己就行了管你们怎么吵越热闹越好免得上下一心反对自己出游正德皇帝心里暗暗诅咒最好把嗓子都吵哑去以后朕就清静了。 大学士梁储重重的咳嗽一声把群臣震住了谁不知道梁学士位高权重而且以正直无私敢于直谏名闻天下如今他有话说哪个敢在他面前吱声纷纷把嘴巴给闭上了吵闹的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启奏皇上按萧淮所说宁王谋反锦衣卫用事钱大人乃是同谋可传钱大人上殿对质听钱大人有何辩解之言再做决定也不迟。”梁储启禀道随手把钱宁给拉下水了。 “准奏。”正德眼中露出一丝杀气他生平最恨人欺骗太监刘瑾就是因为欺瞒于他所以才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如果钱宁真是宁王同谋那他的下场可以想像。 “臣钱宁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钱宁上殿行礼恨恨的看了梁储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宫殿生什么事情了暗恨之余也有些惊慌失措深怕东窗事的后果庆幸皇帝对这件事情还有些迟疑不决希望有挽回的余地。 “钱宁对御史所奏之事你可有自辩之言?”正德心里也顾不上这个皇庶子了如果你真的牵扯在其中那休怪朕不讲昔日情面了。 “皇上萧淮所奏纯属一派胡言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证日月可鉴怎么会宁王有所勾结虽臣往日与宁王有所来往那只不过是公务之故罢了绝无半点徇私之处。”钱宁诚惶诚恐说道:“皇上对臣恩宠有加臣怎会背弃皇上请皇上明查还臣清白。” 正德也有些迟疑了确认平时朕对钱宁无有不簿之处他应该感激涕零怎么会为了一个藩王背叛自己呢难道真的是小人污蔑之言。 “皇上钱大人言之有理切不可听信谗言啊。”钱宁的党羽见正德默不作声知道事情有所转机急忙上前附和道而这话又引起了部分臣子的反攻场面又纷乱起来正德有些晕了习惯性的把事情丢给内阁臣子道:“杨卿家你有何看法?” “皇上宁王谋反一事尚且不知真假切不可忙于定性如果传言有假那对宗室皇亲不好交待还须小心处理啊。”杨廷和恭敬答道费话一大堆但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那依杨卿之意该如何处理?”正德懒得再计较那么多了听了这么久已经有些厌烦了还是赶快把事情处事完毕好回豹房嬉戏玩耍。 “皇上效仿宣德皇帝之例可派遣几位忠诚可信之臣告诫宁王一番如是宁王并无谋逆之心到时再加以赏赐再做补偿即可。”杨廷和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当年宣德皇帝的叔父汉王朱高煦公开反叛时宣德皇帝率领一支军队去把他的暴动镇压下去朱高煦没有挣扎就投降了而宣德皇帝也饶了他的命这件事赵王朱高燧也牵连其中但没有采取的行动宣德皇帝便把不利于赵王的证据命人交给了他作为对赵王未来罪行的一种警告并没有打算追究他的责任。 杨廷和的建议是让正德皇帝像处置赵王朱高燧那样处置宁王可以派几个高级官员和皇亲去告诫宁王并且夺去宁王的护卫如果宁王真的没有谋反之心那就不用大动干戈了这对朝廷和宁王来说都是件好事。 “杨卿之言甚合朕意事情就这么办吧。”正德一听觉得有理也不再磨磨蹭蹭了直接下令道片刻之后杨廷和把圣旨写完了当廷朗诵一遍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叔祖在宗室属望尊重朝臣礼待有加。但道路流传不无可疑。过去府中典宝副阎顺等赴京奏你不法朕未轻信。近来言官亦相继奏你势将图谋不轨。廷臣皆说事关国家大计宜从长计议不可掉以轻心。 朕念至亲且不深究。然而隐忍不言互相怀疑非两全之道。往日我宣宗皇帝因赵府烦言特遣驸马袁容等人奉旨前往劝诫即翻然改悔献还护卫至永亨富贵。今遣使致书奉告可仿此意。今你献还护卫和屯田归还所夺官民田土遣散贼党朕亦俯从宽典并不深究。此朕至情。” 正德看过之后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拿过玉玺用力一盖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也不理会内阁学士和江彬的暗暗兴奋及钱宁等人的惊恐摆驾回宫到豹房享乐了。 第五十七章 序幕 江西南昌宁王府 宁王很高兴不只是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还由于他接到了湖广安6传回来的消息还有的是前些时候接到钱宁的通知知道正德皇帝已经答应批准他的请求允许他的长子参与太庙的献祭并且写在诏书上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依照惯例诏书是专用于与监国联系的如果没有太子监国就代皇帝行事如此如果皇帝去世宁王就将被召到京城执政如果正德皇帝一出什么意外那么宁王朝思暮想的大事可成眼看胜利就在前方了宁王怎么能不高兴。 “恭贺王爷筹谋已久的大事成功在望又逢此吉日可见王爷果真是天命之人福有双至鸿福齐天啊。”李士实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奉承道。 “呵呵事情尚未成功不要有此轻慢之心古今成就大事者越到最后紧要关头越要小心谨慎虽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孤也不得不小心行事啊。”宁王板着脸教训道但早已压不住心中的狂喜笑意盈面了。 “那是那是小心使得万年船王爷英明啊。”李士实知道宁王心口不一心中恨不得自己再多拍几个马屁呢。 “李道长呢?孤有今日之势全赖李道长当日的指点今天是孤吉庆之日为何不见李道长的踪影?莫非是你们怠慢了他?”宁王有些不悦道他知道手下人都是面和心不和经常争宠暗战但是这也是宁王乐于见到的哪个上位者都不希望手下紧抱成一团这样不好控制帝王心术权衡之道说的就是这个了。 李士实有些嫉妒李静心但是他也知道李静心在宁王心中的地位当年就是李静心率先说宁王有真龙之命南昌有天子之气宁王这才产生了夺位的念头也多亏李静心的那一番话不然自己不过是一个在街头混饭吃的落魄举人罢了哪有今天的地位。 “李仙长从安6回来后这些天一直在静修得知王爷的诞辰将近打算为王爷举行一场祈福仪式如今正在准备呢。”李士实解释道。 “李道长有此心意孤就拭目以待了。”宁王笑道。 宁王府这时是宾客云集江西界面上有权有势的人物来来齐了寿宴摆设尽显奢侈豪华张灯结彩大红蜡烛更是把厅堂照耀得金碧辉煌宁王喜笑颜开的接待着各位来自八方的宾朋一张张真心假意曲意逢迎的笑脸让宁王的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 “诸位请静一静在下有话要说。”李士实这时充当了宴席的司仪看着得意志满的宁王也然知道该到自己话了来客都知道李士实在宁王府的中身份既然他开口了哪个敢再吱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李士实满意看着众人虽然是狐假虎威才能有这般威势但这个虎却是不是那么好借的没有点真才实学怎么能让众人信服李士实清了下嗓子这才开口说道:“今日是王爷诞辰在此我们要共同庆贺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在场的来客哪有不知趣纷纷站起来异口同声道更有些与宁王关系亲密无间的熟客上前给宁王敬酒一言一语说起吉祥话来随着李士实宣布宴席正式开始厅中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宁王府寿宴到场的客人真是包罗万象有文人墨客有地主豪强有朝廷官员有道士和尚还有几个面容狰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的怕是绿林好汉之类的有些人在赞叹宁王交游广阔之余也在心中暗暗警惕。 酒过三旬之后李士实轻轻击掌刹时侍女鱼贯而入音乐奏起轻歌曼舞身材玲珑浮现让来客看得目不转睛沉醉于美酒美食美色之中了这是宁王一惯拢络人的手段看着迷醉的众人宁王不由露出得意之色。 这时厅外突然闪进一人来轻快的走到宁王面前在宁王耳边轻语起来片刻之后宁王脸色一变杯中酒水一洒向那人使了个眼色匆匆忙忙的离席而去可惜周围的人都沉醉于温柔乡中没有注意到。 当李士实赶到宁王密室时现宁王所倚重的谋士全部到齐了顾不上打招呼李士实上前向宁王行礼后急忙问道:“王爷生何事如此紧急?” “京城飞书传讯事情有变正德皇帝已经对王爷起疑了准备派遣官员前来责问王爷并要现次撤消王府的护卫。”看着面色铁青默不作声的宁王刘养正轻声解释道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争权夺利的时机稍有不慎那下场可想而知。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想不到在大事将成之时居然让孤如此失望。”宁王喃喃自语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任何沮丧之色不然手下也会随着人心惶惶不知所措现在一定要显得镇定自若。 镇定是会影响人的看到宁王表现如此轻松几个谋士也纷纷松了口气觉得事情还未到不能挽回的地步说不定还有转机。 “谈谈你们的看法让孤参考一下。”宁王沉着说道。 “王爷消息准确无误否?”李士实率先确认道如果是谣传那不是虚惊一场现在如此大张旗鼓岂不让人笑。 “是从宫内传回来的消息已经再三确认传讯之人了而且是连续传讯肯定没错。”刘养正肯定说道他的心中非常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选择跟随宁王是不是错误的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纵使前面是深渊断壁也只能走到底了。 “王爷可以再像以前那样暂时交出护卫等风声过后再谋求恢复我看正德皇帝只不过是怀疑王爷而已并没有打算深入追究如果王爷如此行事必定是有惊无险毕竟王爷在朝中关系浑厚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王爷出事的。”李士实分析道。 “李先生说的对我看王爷可依计行事。”刘养正赞成没有危险当然是好安全第一何必冒险呢。 “你们的意见也是这样?”宁王面无表情的说道让别人猜测不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看着宁王现在的模样其他谋士纷纷闭沉默起来既然看不清宁王心意那索性不作声了不当这个出头鸟免得被人打了。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士为知己者死王爷以国士礼遇我等我等自然誓死效忠王爷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一位道士装扮的人说道:“王爷有何打算不妨明言无论是刀山火海我等誓死相随。” “好还是李道长深明孤意。”宁王击案叫道:“正德小儿昏庸无能整天嬉戏玩耍荒废朝政不体恤百姓之苦恣意挥霍大兴土木搞得天下百姓不得安生孤将起义兵而讨之请各位先生助孤一臂之力。” 看着心意已经决的宁王在场的众人也知道再劝阻也无效了还能怎么样只有争先恐后的出言赞成了在场的都不是笨蛋知道如果哪个敢说不同意的那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路一条。 第五十八章 宗祠 祭祖在古代这种礼俗很兴盛因为各地礼俗的不同祭祖形式也各异有的到野外瞻拜祖墓有的到宗祠拜祖而大多在家中将祖先牌位依次摆在正厅陈列供品然后祭拜者按长幼的顺序上香跪拜。 今年清明节的时候张信本应该回村参加祭祖的但是他在兴王府脱不开身只能遗憾的让人带些礼物回来尽一下心罢了有人觉得在古代这般崇敬礼法的时代张信这种做法会遭受到别人的遣责。 其实不然在古代只有地位高的人才这般遵守礼法什么先人去逝要守考三年之类的都是他们要执行的如果升斗小民按照这礼法行事那么这三年中谁来耕种田地还不荒废了你对一个平民百姓来讲礼法那岂不是对牛弹琴。 用现在的一句话说就是经济条件决定物质基础连饭都没有吃饱谁有空和你说礼法啊古代的礼法只是相对士大夫与地主阶级来言只有他们宁愿饿死也要遵守的规矩因为这是他们身份的象征如果他们自己不遵守这礼节那与升斗小民有如区别更何况清明节祭祖其实也不算太大的事情在古代做官的人因为回避制度原因不能在本地做官天南地北的也没见他们不远千里跑回去啊。 如果不是溪山村现在日子好过点了有了些余钱才想起修缮祠堂以便祭祖不然张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跑回来一躺这时张信正襟危坐的肃立在祠堂内准备参加溪山村最为重要的拜祭祖先的活动。 说到祠堂不得不提一下它是同族人祭祀祖先或先贤的场所祠堂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建筑不然修缮好祠堂也不会传讯上张信赶回来了连在州学的张胜也回来了祠堂有多种用途除了崇宗祀祖之用外各房子孙平时有办理婚、丧、寿、喜等事时便利用这些宽广的祠堂以作为活动之用。 族亲们有时为了商议族内的重要事务也利用祠堂作为会聚场所在中国古代封建社会里家族观念相当深刻往往一个村落就生活着一个姓的一个家族或者几个家族多建立自己的家庙祭祀祖先。 祠堂也是族长行使族权的地方凡族人违反族规则在这里被教育和受到处理直至驱逐出宗祠所以它也可以说是封建道德的法庭祠堂也可以作为家族的社交场所有的宗祠附设学校族人子弟就在这里上学。 你说这般重要的建筑修缮好了张信他们全在安6能不回来吗还不只他们回来而已只要是在附近地区的同宗同姓的人一听说祖祠修好了要举行一个盛大的仪式虽然有些不同村的人但个个都跑回来沸沸扬扬的连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古代祭祖礼节繁多张信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礼仪只有像牵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了这样跪跪拜拜的过了一天终于在晚上的时候把仪式全部举行完毕可以轻松的享用早已准备好的庆宴了许多人赶来参加仪式的都是为了等到这一刻。 在众人欢喜庆祝的时候张信悄悄地带着些熟食酒菜离开了现场向杨夫子的家方向走去有几个同村长辈看见张信要走本要起身拦阻的见状也知道他想去做什么事情就不加理会了放下心情热情的招待族人起来。 “杨夫子学生张信求见。”张信快步来到杨夫子的家前敲门扬声道因为杨夫子不是张姓人家虽然平时受人尊重但也不适合参加张家人举行的祭祖仪式张信还是尊师重道的想到杨夫子正孤孤单单的在家里不由产生前来拜见的心思。 “是子诚啊快进来。”杨夫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早收到张胜来信知道张信已经取字了心情舒畅之极忙放下手中的书籍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看到张信提着的东西明白他的来意嘴角不由露出笑容。 “夫子学生特前来聆听您的教诲了。”张信笑道也不拘谨自主的走到客厅把熟食酒菜一一摆放到桌上杨夫子笑容满面的看着张信的举动能在这个时候想到自己可见自己平时的苦心还是很值得的啊。 “夫子请!”张信把酒菜摆放好后也不多言恭敬的请杨夫子上座举杯敬道:“夫子学生敬你一杯愿夫子身体安康。” “好好同愿。”杨夫子笑道举杯一饮而尽食过五味酒过三旬后虽然古代的酒度数很低但喝多了张信也感到有些酒意上涌了不由停杯与杨夫子拉起了家常来关心的问起村里的家长里短与村中各位长辈的健康情况。 “子诚你在王府过得怎么?虽然子任时常来信说你过得很好兴王爷也照顾你但是在外面总归比不上村里有什么委曲可以向夫子我说。”杨夫子有些犹豫说道外面有传言张信在王府中过得很不如意经常受欺负不知道是真是假今天借这个机会要问清楚。 “学生常不回村探望让您老费心了。”张信解释说道:“夫子您且放心学生在王府过得很好就像胜子说的王爷很照顾学生村里还债的钱也是王爷赏赐学生的平日学生工作之余可以向王府中饱学之士请教学业夫子不必担忧在王府学生可谓如鱼得水一般怎么会受委曲呢。” “既然王爷如此看重你你可要好好报答王爷。”杨夫子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看不出张信有什么异常也放下一半心了提起学业杨夫子更加关心这个:“子诚还有不久就是乡试了你可有把握?” “学生虽有自信但又恐乃是自满之意想我天朝上国天下英才何其多学生只有尽力而为了。”张信早就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了。 “嗯有信心是好事但切忌骄傲自满你能如此想老夫就放心了。”杨夫子满意道旋即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考虑再三杨夫子还是用谨慎的语气嘱咐张信:“子诚科举不单只凭才学高低还要有几分运气而这运气是求不来的你要切记这点啊。” 张信心中一转明白了杨夫子的意思科举考试并不像现在一样以分数录取而是任主考官的喜好选取名额如果考官看你写的文章不顺眼任你文章写得再好那么也只能说对不起你以后再来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考场**现象屡禁不止有钱有权的学子通过贿赂考官得以成功而有才学的贫困学子只能自认倒霉了。 当然这也不是定论毕竟有些官员也不敢做得太过份怕引起群情鼎沸偶尔也会录取几个有才学的人来充一下数的不然一帮人中个个都是饭桶货色自己脸上也不好看学子们除了盼望这个外也只能期待主考官是位清正廉洁之人了。 “夫子放心学生明白了如果这次不行那还有下次相信学生必有一次会成功的。”张信充满信心的说道反正考不上也没有关系只要朱厚熜当上皇帝了还用考什么科举直接做大官了。 “嗯你有此信心最好反正你还尚且年幼多加磨练也是件好事。”杨夫子只能这样安慰道心中却暗叹张信真是年轻气盛不知道世道艰辛啊。 第五十九章 悲逝 祭祖结束后张信在溪山村里小住了几天每天不是与村中长辈聊天就是帮杨夫子做些家务不然就是照顾一下村里的小孩以无官一身轻来形容张信现在的生活也不为过没有了王府中的小心谨慎不用担心忽然有个人拿刀跳出来刺向你还有什么可烦忧的。 有时候张信也在暗暗嘲笑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过一些平淡的生活没有半点年轻人该有的漏*点可能是因为害怕的原因吧张信自我分析。 溪山村的清晨是那么的宁静村人早早起来到农田里忙碌了而张信正悠然自得的享受清晨明媚的阳光时一匹快马打破了村中的详和气氛张信眼眉一跳听着村中鸡飞狗叫的动静觉得来人应该是找自己的张信起身叹了口气村人已经把来人领到了张信面前。 “张典簿王爷病重请你归。”6柄脸色沉重道。 张信心中一沉也不询问事情详细过程快的和村里的人打了个招呼也不收拾行李了坐上由王府带来的马车迅驶向兴王府因为急着赶路途中马车差点散架张信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把车厢拆了下来丢下车夫与6柄骑马绝尘而去。 到达兴王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骑了这么久的马张信觉得自己的双腿酸痛麻木之极托着沉重的脚步张信走向兴王府内进去后张信现府中异常安静仆役们神情恐慌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通过了内宅张信来到兴王住房看到门前袁宗皋、6松等王府重要人员都围在四周神情焦急的在等候着什么张信移步上前轻声问道:“袁先生事情怎么样了?” “大夫正在诊治王妃与世子正在里面陪伴着老夫也不清楚其中状况。”袁宗皋脸色凝重道如果兴王真的出什么事情?袁宗皋想都不敢想像了。 “这怎么回事?我记得前几天王爷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张信忍不住问道前几天兴王还兴致勃勃的在研究导引之术而且原来的病情已经大大好转基本上可以算得上痊愈了怎么突然病情会加重呢。 “老夫也不清楚两天前王爷在与王妃赏月之时突然吐血昏迷大夫也诊断不出什么原因来一直到现在王爷病情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袁宗皋非常担心害怕自己想象的情况会生。 连大夫都诊断不出来是得了什么病张信脸色凝滞可惜是在古代不然直接到医院拍片、透视、验血身体有什么毛病都一清二楚张信无奈对于医术自己一点也不懂就记得点头痛感冒之类的小药方对兴王的病情一点用也没有。 “父王对各位进来。”门忽然打开了朱厚熜走了出来悲泣说道面如灰色眼睛通红可见兴王的病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朱厚熜现时不过才十三年正是孩子从幼稚走向懂事的阶段已经稍微明白什么叫生离死别了。 众人鱼贯而入穿过屏风走到了兴王榻前这时候兴王早没有以前的意气风风度翩翩的模样脸色苍白看不到一点血色眼睛黯淡无光没有了神采犹如风中残灯随时有熄灭的可能而蒋妃正伴随兴王的身边双手紧紧的握住兴王的手把娇艳的脸庞深深的埋进兴王的怀里无声的抽泣着。 “各位都来了。”兴王虚弱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身体像是要挣扎起来说话但又躺了回去可是他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了一说话喉咙突然咳嗽了起来朱厚熜忙上前跪在榻旁悲痛的抚摸着兴王的胸口。 看到这种情形众人心中难受之极张信更是感到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比当初穿越时见不到亲人的的感觉更加强烈见不到亲人但起码知道他们在后世生活得很好而如今看到兴王的模样张信知道兴王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看着蒋妃与朱厚熜悲痛欲绝的样子张信也被感染也唤起了亲人的记忆感同身受之下也留下了眼泪。 兴王艰难的在脸上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伸手摸向朱厚熜看来自己是快要不行了不知道自己去后留下妻儿这对孤儿寡母她们该怎么办会不会受到别人的欺侮兴王慢慢的看向房中的众人只有把妻儿寄托给他们了。 “袁先生孤怕是快不行了以后王妃与世子就要托付给你了你不要让孤失望啊。”兴王用虚浮的语气恳求道他知道袁宗皋是一个正直的人只要是答应了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的把兴王府托付给袁宗皋兴王很放心。 “王爷您放心只要臣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负王爷今日之言。”袁宗皋知道兴王这是在交待遗言了虽然心里悲苦但还是坚定的回答兴王的话。 “6松王府的安全就靠你了记得你对孤的承诺。”兴王对6松说道他最关心的就是这点大明的江山越来越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祸及妻儿趁着现在的机会为王府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心意了兴王心里悲观失望的想到看着悲意尽显的6松点头答应兴王这才光稍微安下了心言出即行是6松的品质兴王很放心。 兴王眼睛一转忽然看到张信神情喜悦道:“子诚你回来了?” 没有想到兴王这个时候还记得自己张信急忙回答道:“王爷是我回来了。”说着泪水慢慢的溢出眼眶其实兴王平日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是个好人可惜好人一般都是不长命的想着想着泪水滴了出来。 “子诚还记得孤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兴王从来没有怀疑过张信的忠心看到张信回来了心情舒畅之下觉得身体的疼痛像是减轻了许多说起话来更加清晰了“子诚熜儿平日与你最为亲密关系不同他人如果日后熜儿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一定要加以劝阻不能让熜儿继续错下去。”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效忠世子的。”虽然不明白兴王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张信还是含泪应承下来。 “以后兴王府就由世子继承诸位以后就要多加费心了世子尚且年幼如有不明事理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教诲以后王府就拜托给各位孤也可以安心的走了。”兴王感觉自己有些不妙挥手示意道:“你们先出去孤有话要与王妃与世子说。” 待众人退出房门后兴王轻声细语的和妻儿嘱咐了几句话勉强露出笑容紧紧的把蒋妃与朱厚熜抱在怀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时门外的众人忽然听到房中传来嚎啕痛哭的声音明白了怎么回事也跟着流下了眼泪。 第六十章 疑云 兴王朱佑杬明宪宗第四子生母宸妃邵氏妻蒋氏子朱厚熜成化二十三年受封兴王弘治七年九月十八日就藩湖广安6州于正德十四年六月薨享年四十四岁兴王的陵墓位于安6东北松林山早在兴王生前已经着手修筑了这时朱厚熜披麻带孝呆呆的站在山上望着兴王的陵墓陷入悲思之中。 自从兴王病逝之后兴王府一片愁云惨淡之色王府上下人心惶惶不知所措多亏袁宗皋经验老到着手布置灵堂制定丧葬礼仪勉强把这场丧事应付过去了也只能说是应付王府中充满悲伤气氛谁还有心思认真对待当把兴王遗体移入王陵之后事情终于算是有了一个了结但是悲哀之情却是没有恢复过来。 王府中最伤心的莫过于蒋妃与朱厚熜了蒋妃自兴王病逝后放声痛哭几度陷入昏迷状态幸好没有大碍现在正在王府由绿绮照顾着而朱厚熜却是坚强许多从那天起就没有掉过眼泪只不过面色苍白整天神情呆滞默默不语反而更让人担忧。 “世子已经连续几天这样了长期下去怕身体承受不住早晚会出毛病的。”袁宗皋不是在诅咒而是道出了事实真相:“子诚你去劝劝世子吧。” “怎么劝该说的我已经反复说过了世子根本听不进去多说无益现在只能期盼世子早日挺过这段日子了。”张信很无奈失去亲人的痛苦没有经历过是不明白的凭你怎么劝慰也是作无用功还不如让他安静的怀念兴王。 “希望如此吧。”袁宗皋叹气这段时间真的是忙坏他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接踵而来又要办事丧事又要照顾王妃世子还要处理王府事务如果不是有张信在旁分担一二恐怕现在他自己也累倒了。 “兴王之事上报朝廷了吗?”张信问道朱厚熜现在还是个世子还没有权利接管兴王府要等朝廷的旨意下来才能名正言顺该是为朱厚熜考虑这个的时候了。 “已经上报了不出所料过几天钦差就来到了。”袁宗皋叹息道:“上次朝廷到王府传旨召王爷进宫不过是年前之事想不到如今物是人非啊。” “别感叹那么多了世子服丧期间还须要袁先生多多扶持啊。”张信知道兴王府现在离不开袁宗皋无论是威望还是资历无人能取代袁宗皋在王府中的地位所以兴王才会把王府托付给他。 “放心老夫绝不负王爷遗命。”袁宗皋露出坚毅神情但想起自己的年纪不由对张信说道:“子诚你以后也要多为世子分忧啊。” “那当然。”张信随口回答看向朱厚熜现他还是那个模样抬头看看时辰觉得是时候回去了“袁先生天然已不早我去准备好车驾你去劝世子准备回府了。”在众人的劝说下朱厚熜不情愿的坐上了车驾返回兴王府。 兴王丧事结束之后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但是张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经过这些的思考张信认为兴王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突然复的可能性太小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导致病情加重的。 回想当初兴王病情反复的原因是因为长期在密室内打坐服丹但是这些天天气明朗兴王没有必要待在密室啊病情怎么会加重而且连大夫也查不出来张信觉得其中必有什么蹊跷趁现在有空决定好好询问一下王府最近的情况想对王府最近情况有所了解的那就要去找6松了。 “6头领张信求见。”张信第一次去6松的住处这还是询问仆役才知道的张信与6松经常见面但是话却是没有说上几句这次找上门来也让6松父子有些惊讶。 “张典簿请进。”出门迎接的正是6柄张信也不谦让现在最要紧的是问清楚自己心中的疑惑不然总觉得心里有根刺在那很不舒服进房双方行礼落坐后6松也不客套直接询问道:“张典簿有何要事找在下只要是在下份内之事决不推辞。” “6头领我想知道王爷病情加重的那几天王府有没有现什么可疑之事?”张信知道6松是个什么性子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了。 “看来张典簿也在怀疑王爷突然病重有问题。”6松忽然感叹道:“在下也在疑虑可惜在下也仔细盘查过了无论如何也现不了其中的可疑之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现我真是愧对王爷知遇之恩啊。” 6松愧疚之色并不是表演给张信看的他确实很内疚明明清楚其中肯定有内情可是怎么也查不出来怎么能让他不悲愤。 “6头领我离开王府后至王爷病情加重的那几天王府生什么事情请您详细的与我叙述一遍。”张信还不死心想听听能不能现什么疑点。 “没有问题。”6松虽然有些不高兴因为张信在怀疑他的能力但是他出想借助一下他人的聪明才智不然也不会照实对张信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了毕竟对外公布兴王逝世的原因是病重身亡的。 “……那道士与王爷畅谈甚欢王爷还邀请他在王府住宿一晚可是被他拒绝了他为王爷开了个药方就离开王府了。”6松述说到这一段时脸上露出苦笑“道士走后过两天王爷病情突然加重然后就……” “那药方请大夫看过了没有?”张信心中也有些冷了这么明显的疑点6松肯定详细的查验过了只怕还是没有一点线索吧。 “药方请大夫看过了都是些安神补气的药材没有任何问题煎好之后先让下人试过药才给王爷服食的。”6松有些无奈说道:“至于那道士查证过了他确实是从武当山来的有当地官府开的路引而离开王府后就朝着武当方向走了已经不知去向。” 张信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白来了连6松这么专业的人士也查不出什么线索来那么他更不可能现问题了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疑心过重兴王真的是因为暴病身亡与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是侦探小说看过了连自己都变得神经过敏起来天下那么那么多迷案啊既然现不了什么可疑之处而自己已经算是为兴王尽了最后一份心意了那以后就安心的继续过自己的平静日子了张信在自嘲觉得自己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做再这样下去就要变得像一个锦衣卫了整天想追查别人的**。 “子诚出大事了宁王谋反。”张信回到房中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舒缓自己多日来紧崩的神经解除心中的压力哪知道袁宗皋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在张信耳边大喊大叫张信不耐烦道:“宁王想谋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不是早知道了用得着大呼小叫的吗?这种事情让费学士那些人去处理吧与我们何干。” 第六十一章 端倪 “子诚此言差矣须知治国平天下乃是我辈之信念我等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实现心中的信念吗?怎么能对国家大事毫不关注。”袁宗皋教训说道随即露出苦笑:“更何况宁王现在真的是起兵谋反了已经杀官举旗行那谋逆之事了如果不是湖广与江西临近怕是我等还不知情呢。” “宁王起兵这么快啊。”张信顾不上休息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宁王终于谋反了随即冷静下来说道:“袁先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袁宗皋神情非常激动听到张信所言正欲表长篇大论但话还未出口马上就咽了回去沉默片刻才失落说道:“当然是继续处理王爷后事。” “袁先生言之有理在其位谋其事是该好好料理王爷的后事了。”张信心中叹息他了解袁宗皋的才能做一个尚书级别的官员绰绰有余可惜时运不济怀才不遇有什么办法只有在兴王府当一名属官经常还要受到兴王的猜疑。 心中替袁宗皋悲哀一会不过以后你可要达了想到以后的美妙情景张信恢复心情说道:“袁先生你看王府有什么东西该处理的就把它处理掉免得以后王妃与世子看到会触景生情徒增伤悲。” “说的不错子诚你随老夫到王爷书房内看看有些东西是有必要入库存封起来。”袁宗皋赞成道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是该把王府的东西换过一遍了两人走到兴王书房时现里面早已有人在了却是朱厚熜带着几名仆人正在清理书房杂物。 “袁先生也来了我正在清理父王留下来的遗物准备把它们带到住处父王已经走了以后我只能看着它们来怀念父王了。”说着朱厚熜又落下了眼泪看到悲伤的朱厚熜袁宗皋与张信面面相觑暗暗叹息看来计划只能取消了。 既然事已至此那索性好人做到底干脆帮朱厚熜整理起来毕竟兴王书房有许多珍贵之物要非常小心谨慎的摆放为了不让其有所破损只有烦劳最有经验的袁宗皋亲自出马了让别人移动连袁宗皋自己也不放心而张信也乐得在一旁观看随便监视一下几个仆役有没有什么小动作。 “张先生这是父王留给你的遗物。”看着朱厚熜拿着一个盒子递给他张信很惊讶兴王留给自己的不只是张信感到惊奇其他人也很好奇把目光投向朱厚熜手中的盒子希望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刚才整理杂物的时候现的上面写着子诚亲启四字应该是父王留给张先生的。”朱厚熜表情有些伤感但语气认真说道。 张信接过盒子看到盒子正面确实写着“子诚亲启”四个字而且是兴王笔迹这个错不了张信抚摸着盒身触手的感觉就可知道这盒子应该是用名贵木料制作而成的在众人的注视下张信慢慢的打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本书难道是古代名人墨迹传说中价值连城的孤本不只是张这样猜想连众人也这样认为。 张信小心翼翼的拿起书却现盒子下面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颗药丸众人更好奇了张信小心翻开手中书籍的页凝神一看脸上不由露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本书并不是他想像中的名人孤本而是他传授给兴王的体操动作图。 “张先生怎么了?父王留给你的是什么啊?”朱厚熜询问道。 张信默不作声看着一幅幅模样失真但却动作标准的图案还有图案旁边的小字张信有些感动没有想到兴王居然真的打算在体操动作里面加上呼吸吐纳之法而且准备在完成后送给自己。 “这是王爷生前许诺以后赠予我的没有想到王爷已经准备好了。”张信有些伤感说道一个好人就这样去了还真有些怀念啊望着伤感的张信在场的众人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反正是兴王送给张信的没有他们什么事情。 张信缅怀兴王片刻之后平复了心情准备把书放回原处拿回去好好珍藏却看到盒子里面的四枚药丸想起兴王曾经说过要送自己几枚“金丹”应该是这个了张信苦笑不已就算是送给自己自己也不敢吃啊。 张信随手拿出四枚药丸准备回去后找个机会把它们处理掉免得自己无意之中吃了那就麻烦了经过观察张信现四枚药丸中有一粒颜色比较鲜艳略带有光彩张信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丹药所以也不在意准备放回盒子时却听到仆役请示朱厚熜。 “世子这是王爷生前从龙虎山求来的丹药该放去哪?” 张信好奇看去现仆人所说的丹药与自己手中的差不多看来兴王在龙虎山求的丹药还真多毕竟是千金难求之物兴王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金才能收集这么多枚丹药啊张信感叹兴王真是有钱之极却听到黄锦无意中说了一句:“怎么丹药变多了。” 如果是常人听过就算了但是张信却不同这几天他夜以继日的在想兴王病情加重的原因差不多有点神经质了格外留意异常之事无论是什么小事都不放过听到黄锦的话后张信也不禁脱口问道:“多了几颗?” 张信这纯粹是自然反应条件反射所致也没期望答案没有想到黄锦却认真的回答说道:“多了四颗。”张信也没有想那么多自然而然的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信可以马虎对待这些问题但是黄锦却是不敢敷衍张信谁叫张信的身份摆在那里呢只有认真的解释道:“张典簿这丹药不比平常之物王爷生前非常重视每次服食之后会让小的记录下来到一定量后要汇报予王爷知道上次王爷服食时丹药没有这么多的而且王爷又给了你四颗本应更加少了现在却多了四颗真是奇怪。” “确实很奇怪啊。”张信盯住兴王丹盒盛装的药丸严肃问道:“你能确定王爷丹药的数量没有错误吗?” “小的确定有记录的帐本为凭证。”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看到张信严肃的模样黄锦也不敢怠慢十分慎重的回答。 “好把记录拿来给我。”张信指挥说道:“来人到花园给我拿两只兔子来。” 房中众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不明白张信到底想做些什么听到张信的指示仆役看向朱厚熜与袁宗皋让他们决定要不要听张信的话。 “既然张先生要用那就去拿吧快去快回。”朱厚熜脸上泛起异样之色随后指示道也不征求袁宗皋的意见张信接过黄锦递来的记录果然如他所说丹药真的是多出来了张信沉声问道:“黄锦会不会是王爷又从龙虎山新求回一批丹药而你不知道有这回事这个很重要你要想清楚再回答啊。” “这不可能王爷每次求丹之后都会让小的记录下来的而且求丹之期尚且未到王爷也不能在龙虎山求得丹药的。”黄锦知道事情肯定有什么变故所以很也不敢掉以轻心经过思考之后肯定回答道。 第六十二章 释疑(一) 这龙虎山还真气派连求丹居然还要限定日期果然是摸透了人的心里越是难求之物越是趋之若鹜物以稀为贵啊张信暗暗嘀咕着对黄锦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书房顿时沉默起来气氛有些凝重。 兔子在王府并不是什么珍稀之物在花园之内就有一般都是用来观赏的当然如果兴王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用来调一下味口所以张信也没等多久仆人就把两只小白兔拎了进来放在张信面前可能是因为长期禁锢的生活兔子虽然没有被束缚着但是却乖巧的待在张信面前一动也不动眼睛却咕噜乱转样子很可爱。 真是对不起了希望你们不要恨我张信心中暗道从兴王遗留的丹药中挑选两粒颜色新旧不同的出来分别放在不同的杯子内倒些水把丹药匀开丹药溶解之后慢慢的把杯子内的水染成了浑浊之色张信拿起杯子仔细的观察可惜看不出什么来然后示意仆役把杯子内的液体灌入兔子口中兔子也不反抗任由仆役行动。 众人全神贯注的看着张信的动作当张信把丹药深化的时候黄锦明显是犹豫一下准备劝阻张信的行为毕竟这些丹药太珍贵了兴王平时也是小心翼翼的对待唯恐一不小心给弄坏了哪想到张信会这般随意糟蹋黄锦刚想开口但却被一旁神情凝重的朱厚熜摆手阻止了液体灌入兔子口中之后众人屏气凝神的盯着它观察它的反应。 在众人的注视下服下颜色鲜艳丹药液体的兔子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在书房内东倒西歪的走了几步然后嘴角溢血身体一软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而另一只兔子则是走了几步后晕眩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还不至于毙命可能加以救治应该可以保住一命的。 张信心中早有预料所以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但是众人却是不同了眼看着两只可爱的小兔子在服下丹药液体之后居然是这种情况简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而众人更是听到张信与黄锦的对话知道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张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厚熜脸色白不知道是在压制着心中的恐慌还是怒火他仿佛意识到些事情但是还要经过求证才可以判断。 “黄锦去把6头领请来。”张信冷静的指挥道:“你们几个到隔壁房间内好生待着没有世子命令谁也不许随意走动如果哪个敢走出那房门半步那我就把他交给6头领处置听到没有?” 看着张信严厉的嘱咐仆役们哪不知道这件事情怕是非同小可不过他们毕竟在兴王府待久了也知道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知道这样才活得久了些纷纷异口同声答应下来有些机灵的仆役早就按张信的吩咐行动了。 “子诚出什么问题了?”袁宗皋意识到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所以在人齐之后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张信看着众人一时之间不懂怎么开口解释特别是在朱厚熜强烈的注视之下张信在犹豫不决不知道朱厚熜还能不能再经受一次之打击。 “张先生有事情你尽管说不用在意我。”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朱厚熜的身体却是在不停的抖动着神情显得非常激动张信知道这回不说怕是不行了暗暗叹惜拿起两料明显不同颜色的丹药略微犹豫说道:“王爷病情突然恶化我怀疑其中有蹊跷。” 张信以为这个消息会引起众人的强烈反应但是没有想到除了朱厚熜脸色更苍白一些之外其他人却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看来在众人心中怕是早有怀疑了只不过是等张信自己说出来罢了。 “子诚这事非同一般你可有证据。”袁宗皋冷静问道。 “证据就是这个。”张信拿出丹药说道:“黄锦已经说过了王爷的丹药比以前多出一些这丹药从何而来?而且我已经询问过6头领了王爷那天是在中午时分病情开始有所恶化的晚上才吐血早上王爷曾服食过一次丹药黄锦这里有记录为证记录表明王爷原来的丹药连同送给我的那些数目一致并无差错那么王爷那天服食的必是这种丹药了。” 张信拿起颜色鲜艳的药丸说道:“刚才我也给大家看过了这丹药的药性比王爷原来的丹药药性更强烈而王爷身体如此虚弱怕是承受不住所以病情才会加重的。”张信尽量往轻的说没有谈及兴王是因为常年服丹身体的免疫力系统早就受到迫坏了所以身体才会这么虚弱病情总是反复。 “这丹药有毒。”朱厚熜肯定的说道双手紧紧的叉着十指通红可见他心中现在情绪非常激动但是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还在强行忍耐着。 “丹药本来就是有毒之物纵观前人不知道有多少是因为服食丹药而亡的老夫常规劝王爷不要服食但是却拧不过王爷性子任由王爷长年累月服食这是老夫的失责啊。”袁宗皋伤感说道没有想到最后兴王还是死在了这上面。 “那为何父王以前服食丹药时却没有问题会不会只是这个丹有毒。”朱厚熜受到兴王的影响觉得丹药是好东西为其辩解道一时之间也把话题岔开了而袁宗皋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信苦笑正事没有说完了还注意这些旁枝末节干什么但还是为袁宗皋解围道:“其实凡是炼制的凡药都是有毒的只不过分毒性的大小罢了而且龙虎山的那些道士也知道丹药的害处对外都是定期出售的而且数量少所以王爷因丹药珍贵平时服食得少危害性就变得小了一些但王爷身体这般虚弱也是因为常年服丹的原故。” “世子你刚才也看到子诚做的试验了两只兔子同时服下不同丹药但结果却是差不多一只当场死亡一只命在旦夕可见这丹药不是什么好东西。”袁宗皋苦口教育朱厚熜希望朱厚熜不要像兴王一样对这方面感兴趣。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听张典簿把正事说完。”6松这时有些不耐烦说道其实也是对张信与袁宗皋的议论感到很刺耳毕竟他对兴王一片忠心就算知道兴王做错了但也听不得别人说兴王的不好之处。 “黄锦这丹药从何而来?”朱厚熜醒悟过来现在确实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先弄清楚事情的经过才是最重要的。 “回禀世子小的也不知情王爷从来没有与小的说过这回事。”黄锦有些惊恐说道毕竟兴王的丹药是他负责管理的现在出现了这档事情难免不被众人追究责任朱厚熜眼眉一挑这是他准备怒斥的前兆得知自己敬爱的父王的死另有原因朱厚熜也顾不上讲什么君子风度了压抑许久的悲伤也该泄出来了。 第六十三章 释疑(二) 虽然朱厚熜正准备好好泄一番但是张信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开口说道:“世子我知道这丹药是从何而来的其实不只是我知道6头领怕也是知道其来源。” “请张先生解惑。”虽然早就怒火中烧了但是朱厚熜不会对张信火的还是有礼的请教道兴王逝世后朱厚熜像是突然长大了许多明白了事理的人总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只有冷静理智才能解决问题朱厚熜想到兴王曾经的教育情绪有些低落。 “我早知道那个道士有问题了。”6松咬牙切齿说道:“世子卑职马上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朱厚熜有些疑惑忽然醒悟起来前些日子确实有位道士来到王府还与兴王畅谈言欢难道害得父王病重身亡的罪魁祸就是他。 “的确如此我想来想去这些丹药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拥有的而从这些来源不明的丹药的颜色可以辨别出是近段时间内炼制的不然颜色不会那么鲜艳夺目而且怕是没有经过过虑处理的。”张信分析道:“龙虎山的丹药之所以这么受欢迎除了名气大之外应该也是因为其丹药经过虑毒处理所以丹药的素性危害减少没有那么容易出问题买的人自然也会多了不愧是有千年历史的教派了真是经验丰富啊。” 张信赞叹不已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把话题岔开了忙继续说道:“王爷每次服丹都要记录下来所以黄锦对丹药的数额了解得很清楚既然他现在也不知道那么说明这些丹药应该是近期才有的而这段时间与兴王府来往的人之中只有那个道士是最符合条件也是最有嫌疑的人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可恨贼子王爷如此礼遇于他他居然敢谋害王爷恨不能将其拨皮拆骨以谢王爷在天之灵。”6松怒吼道没有想到事情真的是那道士所为让道士白白的走了6松心里充满了懊悔恨不得时光倒流将其斩于刀下。 “查给我查出那恶贼藏身之地。”朱厚熜激动叫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只有用仇人的血肉来泄心中之恨了。 “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如何寻找?更何况要寻一个云游四海行踪飘浮不定的道士。”袁宗皋有些无奈知道了事情经过确实是心中愤然但是要找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世子放心卑职哪怕是翻江倒海也要揪出贼人。”6松恨恨说道:“那贼子曾说他是武当山人士用花言巧语蒙骗了王爷卑职马上去武当讨个说法。” “既然道士不可信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从武当出来的?”张信提醒6松免得去了才现白跑一躺更何况6松这样明目张胆的找上门哪个会承认自己与之有关恨不得躲越远越好免得麻烦上身就惨了。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让那贼子逍遥法外而我等却无能为力吗?”6松愤愤不平道但是也知道张信说的有理书房内顿时沉默了下来最后还是袁宗皋出了主意语气很无奈:“还是上报朝廷请朝廷悬赏通缉吧。” 说实话这个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众人对朝廷的办事效率非常轻视但是在没有其他办法之后只有这样做了。 “不过老夫已经上报朝廷王爷是病逝身亡如今又改成被人谋害不知朝廷是否信服?”袁宗皋担忧道朝令夕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考虑朝廷的脸面人家都已经把圣旨下了你又换了个说法皇帝一高兴指不定判你个欺君之罪想想正德皇帝的性子众人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朱厚熜痛苦道求助似的看向众人失去至亲之人明知道是被人谋害的但是现报仇无门哪里能够不悲伤。 不知道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张信比其他人多了个心眼其他人还认为道士献丹给兴王只是件无意之事但是张信觉得可能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如果真如自己所料是蓄意的行为那么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只有他了。 “那名叫李静心的道士是自己找上门来还是王爷派人相请而来王府的?”张信询问道这是个关键问题如果真的是自己找上门的就自己的猜想应该有些靠谱了虽然许多权贵之家有蓄养道士和尚的习惯但一般是找些相识的道观和人如今你一个野道士自己找让门那就让人怀疑了虽然这种事情经常生如果在平时张信也不会在意毕竟道士这个职业如果想混好点也只能依附权贵了但是王府现在在是多事之秋那张信不得不警惕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6柄你带几个人去把骆安和赵伍给我捆起来带来让世子落。”6松跃起拍头击案叫道然后恨恨对朱厚熜解释:“世子那贼子正是骆安邀至王府给王爷看病的如果不是这样王爷也不会出事了。” 牵怒是人类的天性朱厚熜也不例外所以他对6松的指示无动于衷不管骆安是不是出于好意但事情出问题了而主谋不在那只能任由朱厚熜处置了袁宗皋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言相劝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不值得为他与世子较劲而其他人更不用说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冷眼观看事态展不敢有所怨言。 听到道士不是自己找上门的张信有些失望但听到6松提起骆安与赵伍不由想起那天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中一动吩咐道:“6护卫拿人的时候顺便搜一搜两人的房子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怀疑这两人有问题。” “听张典簿的吩咐行事快去快回。”6松知道张信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察觉了什么不对之处不由厉声道:“如果两个混蛋是吃里爬外与外人勾结一同谋害王爷那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世子骆安跟随王爷多年了应该不至于如此多半是无心之举加以惩戒就行了免得寒了府中仆役之心。”袁宗皋眉头一皱虽然不想管这事但还是为骆安辩解起来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使得王府人心惶惶那以后也不好管理王府仆役了。 “如果他没有问题那就依袁先生之意吧。”朱厚熜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同意了袁宗皋的意见毕竟平时经常看到骆安印像还是有些的如果真与其无关那也不追究其责任了但是惩罚肯定是少不了的。 “子诚在怀疑些什么?”袁宗皋满意点头觉得朱厚熜能听信自己的意见十分给自己面子也不在为这小事耽搁了问出心里的疑惑张信微微一笑知道袁宗皋隐隐约约察觉自己的意图了但事情还没有明确也不敢加以断言如果事情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那说出来不是让人笑话。 第六十四章 释疑(三) 王府护卫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马上就把骆安与赵伍捆绑了进来而且还把他们的嘴用布团堵住了免得他们大吵大闹引人注目不愧是6松亲自调教出来的行事之时与锦衣卫风格极为相像。 骆安和赵伍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两人被押到众人面前之时还在激烈挣扎着特别是看到朱厚熜和袁宗皋时更是呜呜的叫着使劲的向他们摇晃身体希望得到他们的救助但是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之前只能委屈你们了这是袁宗皋的想法。 骆安这个时候很惊慌自从兴王死后他一直感到很迷茫不怎么以后的前途是怎么样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朱厚熜对他不满意的话随时可以让他解职回家兴王逝世的那几天他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可能骆安也模模糊糊的意识到兴王的逝世另有隐情而且和那个道士有关但几天过去了王府一直风平浪静骆安的心里也慢慢的平复下来每天若无其事的正常工作。 正当骆安以为事情就这样子过去了以后要找个机会奉承一下世子保存自己如今的地位连见世子时该说些什么话已经准备好了没有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被6柄带人捆起来托到这里了。 看着骆安眼睛里透出的惊慌失措神情众人先入为主的怀疑他肯定是有问题不然也不会这般害怕却没有想过是人遭到这种待遇也会产生恐惧心理的朱厚熜露出一丝杀意挥手示意6柄把骆安口里的布团拿出。 “世子饶命啊。”骆安虽然弄不清楚状况但向惜命的本能还是有的一能开口说话第一时间就是向书房中地位遇最高的人求饶不过这个行为更增加了众人对他的怀疑怎么还没有说怎么回事你就喊饶命难道事情真的与他有关。 “骆安你可知今日为何事拿你吗?”6松阴森森说道显然是从前工作的习惯一遇到审讯犯人就不由自主的用起这种语气来。 “小人不知小人平日对王爷忠心耿耿对世子更是不敢有丝毫无礼之处这日却不知无缘无故被捆绑起来求世子为小人做主啊。”骆安知道肯定生什么重要事情了不然也不出动这么大的阵式兴王府中最为重要的人都聚齐了感觉事情肯定与自己有关隐约之间想到平日最担忧的心事面如死灰之色。 骆安哭丧着脸拼命求饶的模样让朱厚熜有些心软想起骆安也是长期服侍兴王的老人了应该不会做出危害主子的事情来不然兴王也不会留他到现在了况且如果骆安不是有些忠心的话兴王也不会让他坐上王府管事的职位朱厚熜心里拿不定主意不由得把头转向袁宗皋和张信希望他们给自己一个答案这也间接说明朱厚熜现在还是有仁慈之心的不然不管骆安到底参与这事没有只要有怀疑就行一般直接把他处理掉。 “骆安你已经在王府服侍这般长久了为何这般糊涂居然与外人勾结谋害王爷。”袁宗皋把话搁明白了想看看骆安有何辩解之言偏听偏信是要不得的不能凭张信的几句话就断定骆安有问题。 “谋害王爷!袁先生你莫不可听信谗言我骆安一生效忠王爷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谋害王爷之心。”骆安惊慌大叫道:“如有此心叫我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李静心道士是不是你请回府的那道士不怀好意把毒丹献给王爷导致王爷病情加重而逝世你敢说你与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6松冷笑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犯人他都见识过了诅咒誓算得了什么想到因为自己一时不慎警觉之心削弱才会给那道士有机可趁谋害兴王6松火气顿时冒出来了:“说那道士如今身在何处我要把他抽筋拔皮以泄心头之恨。” 骆安脸色更加苍白了没有想到自己的直觉居然这么准确那兴王之事果然有问题虽然想张嘴叫喊自己与这事情无关但是心中有鬼而且也充满了愧疚就如骆安自己所说他对兴王真的忠心耿耿如今得知兴王是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心情之复杂可想而知。 “骆安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袁宗皋看着默默无语的骆安决定再给他一次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袁宗皋还是不相信骆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其中定有内情看着表情冷酷的朱厚熜充满恨意的6松面呈无奈之色的袁宗皋骆安终于忍不住痛哭流泪起来把当时自己立功心切没有仔细查探李静心底细就把他请回王府的事情说出来。 说起来骆安还真没有什么过错是典型的好心办坏事袁宗皋无可奈何的摇头看着把事情说出来后一脸稳定的骆安知道他已经萌生死意决定再帮他一把共事多年袁宗皋也不忍看着骆安就此身亡。 “世子老夫看来骆安不过也是遭人蒙蔽误信道士之言虽然有过错但罪不致死还请世子看在骆安往日的苦劳上饶他一命吧。”袁宗皋轻声说道但不知这话对盛怒之下的朱厚熜有无效果。 “6柄从骆安的房里搜出什么东西没有?”朱厚熜缓缓点头还是听取了袁宗皋的意见给骆安一个机会。 “启禀世子骆安房中除了一些散碎银两以及一些珍贵的物件之外没有任何异常之处而那些银两与物件我已经查证过了确实是骆安俸禄和王爷赏赐下来的。”6柄冷静的回答还让人把骆安的东西装出箱子抬了进来一一为众人指明其中出处。 “没有任何遗漏之处吧?”朱厚熜得到6柄肯定的回答后满意的点头既然骆安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就看在袁宗皋的面子上就饶了他这回人的怒气很奇怪刚才朱厚熜一听到骆安与兴王之事有关怒火中烧之下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如今看到骆安可怜的样子火气竟然慢慢的退去了思量着该怎么从轻落他。 “袁先生骆安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我要回去看望母亲的情况了。”朱厚熜真的有些累了没有想到兴王之事居然有这么多的波折身心疲惫下想回到亲人身边好好考虑一下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办原凶没有捉到始终是朱厚熜心中的一根刺而且蒋妃因为兴王的逝世身体状况一直不好这也让朱厚熜非常担忧。 “世子且先走一步老夫把这事情处理后也前去探望王妃娘娘。”袁宗皋也在担心蒋妃深怕她会步入兴王的后尘如果真是这样那兴王府怕是雪上加霜了朱厚熜点头正准备动身的时候却现张信正慢条斯理的敲着桌子那表情就像是在全神贯注的思考着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第六十五章 破绽 张信确实在是思考事情自从骆安被带到书房后张信的注意力一直没有放在他身上因为张信想到如果事情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子的话骆安肯定不会是知情者因为骆安已经在兴王府工作这么长久了有问题的话早就会现了不会等到现在而张信也不相信早在这么多年前那个人就想到在兴王府收买人为自己刺探情报。 就算自己估计错误有这么多人审骆安了也用不着自己动手张信想起侦探小说的名言越是不可能的人越有可能是凶手骆安的可疑之处太多了张信反而把他排除掉了把注意力一直暗暗集中在与骆安一同被拿的赵伍身上。 果然据张信暗暗观察赵伍表面上虽然一脸惊恐万状之色但是眼睛却在不停的转动听到众人谈起兴王之死有问题时没有半点触动之意分明是早知晓其中必有隐情特别是听到朱厚熜让袁宗皋落骆安时一点都没有提及到把他怎么样嘴角的那一丝得意之色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落入了张信的眼中。 “张先生你觉得该怎么样处置骆安?”朱厚熜以为张信有别的看法不满意自己这样处置骆安在朱厚熜心中张信无可置疑的是个好人无论是对兴王还是自己都是一片忠心之情如果这次不是张信现的兴王逝世另有隐情恐怕自己就任由凶手逍遥法外这是身为人子的他最不可容忍之事想起张信到兴王以来任劳任怨立功无数却毫无怨言朱厚熜心里充满了感激暗下决定如果张信真的不打算宽恕骆安的话那么就驳一次袁先生的面子听张信的话行事哪怕是出尔反尔也再所不惜。 众人对朱厚熜如此信任张信没有半点质疑在他们心中觉得朱厚熜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纷纷把目光投向张信等待他最后的决定不知不觉之中众人已经视张信为兴王府中的决策者了而且是让人信服的地位隐约过了袁宗皋。 骆安心里五味杂陈没有想到决定自己最后命运的人居然是张信张信微微一笑这点小事当然让袁宗皋处理就行了自己还是不插手的好免得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落井下石、不近人情反正这件事情骆安完全是被人牵着走连同谋都算不上。 “当然是按世子的意思行事。”张信笑道:“世子准备成为兴王府的主人也该学会自己处理事情了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自然听命行事。”众人对张信的话没有异议颇为认同的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作为未来兴王府的主人朱厚熜肯定要学会自己处理王府的各类事务以后兴王府的担子就要压在朱厚熜幼小的肩上了。 “子诚所言甚是请世子下命该如何处置骆安。”袁宗皋赞赏的对张信点头认为这样有助于朱厚熜成长是时候让世子独立行事了免得让人觉得自己贪恋权位看到众人的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朱厚熜小脸上充满了兴奋之色以前虽说处理过王府事务但是却要处处受制于兴王与袁宗皋等人而现在却是自己拿主意这咱感觉让他彷徨让他享受。 “念在你以前有功于王府而这次又是遭人蒙蔽毫不知情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但我不能留你在兴王府。”朱厚熜沉吟片刻学着平时兴王的语气对骆安说道可能是第一次尝到权力的滋味对骆安的处置非常留情。 “谢谢世子饶命之恩。”骆安面如土色但也知道朱厚熜这是格外开恩了不然直接仗毙他也没有人会为他求情的想到自己辛苦多年最后落得这个可悲的下场不过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能保住小命已经是件值得庆幸之事了朱厚熜一挥手自然会有人替骆安松绑顺便带他离开书房。 “世子小人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见事情告一段落赵伍趁机哀求道在朱厚熜眼中赵伍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一提准备数落两句就把他放了。 “骆安可以走但是你却不能走。”张信冷笑说道真把自己当成聪明人了以为没有人能现其中的破绽然后光明正大的从众人的眼皮底下逃走众人疑惑不解看向张信好奇他为什么对这个小人物感兴趣。 “张典簿小人虽然曾经得罪过您但小人确实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求您饶了小人吧。”赵伍心中一沉表面上却哭丧着脸求恕道难道是趁机报复在场的众人泛起了嘀咕。 “得罪过我?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张信似笑非笑道还真想不起来赵伍哪里得罪过自己了不过没有时间追究这个了回过头来问起6柄来:“6护卫从赵伍房内搜出什么东西来没有?” “张典簿没有任何异常之处都是些平常之物。”6柄尽忠尽职的回答并没有从中刁难于人使出锦衣卫的绝招栽赃陷害。 “把东西都拿上来让我检查一下。”张信略有失望之色旋即又振起精神来就算自己猜测错误那又怎么样大不了让他们嘲笑一次罢了权当自己为兴王尽最后的心意好了谁叫兴王对自己不错呢。 看得出来6柄真的是很尽责把赵伍的家当全部都搬过来了不过都是些日常用品衣服铜钱书籍之类的东西还真没有找出什么异常之处来张信随手拿起本野史传记翻了起来没有留意赵伍眼神闪烁的惊慌。 “张先生有什么可疑之处吗?”朱厚熜期待说道希望张信能再给自己一个惊喜难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多疑了张信摇摇头把手中的书一扔书里飘出了一张白纸落到了袁宗皋脚下张信随意望去确实是白纸一张无奈说道:“没有什么现。” 赵伍紧崩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听到张信所言不由得趁机哭喊道:“世子饶命啊小人当日在修筑梯田的时候为难过张典簿一次但小人早就痛改前非了您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小人回去后一定每日为您烧香祈祷祝您长命百岁。” “看来真是我估计错误了他应该没有问题。”张信失望的向朱厚熜解释道:“是我多心了请世子见谅。”找了半天没有找出什么证据出来张信也失去了信心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了而且还在庆幸自己没有对他们说起心中的怀疑。 “张先生不必在意你也是一片好意想现线索早日捉拿谋害父王的贼子我怎么会责怪你呢。”朱厚熜反转过来安慰张信说道张信苦笑准备向赵伍道歉下命放人之时袁宗皋却在这时严肃说道:“子诚你并没有怀疑错这人真有问题。” “袁先生何出此言?”朱厚熜惊讶问道这时冷眼旁观已久的6松也一脸凝重的开口说话了:“袁长史所言深合我意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我失职了我真是无颜面对王爷在天之灵啊。” 第六十六章 真相(一)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用这句诗来形容张信如今的心情非常合适本来以为事情就此了结的时候袁宗皋和6松却给了众人一个不同的答应居然肯定了张信对赵伍的怀疑真令人难以置信事情之巧妙。 “6头领何出此言。”这回是张信迷惑不解了难道说这两人不愿意看到自己丢面子所以决定帮自己掩饰免得在众人面前不好下台。 “张典簿见识稍浅对一些旁门之术欠少了解这才看不出这人的破绽来。”6松冷笑也不打听我是做什么出身的居然敢在我面前玩花样简直就是班门弄斧望着疑惑的众人6松指着早被袁宗皋拾起的白纸解释说道:“莫要小看这张纸里面可是大有乾坤的若不是内行人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之处这小子可真狡猾如不是张典簿随手一扔还差点被他瞒天过海了。” 朱厚熜伸手从袁宗皋那拿过那页白纸无论如何仔细打量都瞧不出其中有何问题来但看到赵伍面色白沉默不语的模样朱厚熜也明白其中果然另有蹊跷经过再三观察后朱厚熜还是放弃了直接询问道:“这纸有何特别之处。” “这纸是不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只要沾上药水之类的东西就可以显示字迹出来?”张信灵光一闪想到后世特务电视剧中经常有这种专门用来传递情报的纸不由得猜测起来还真没有想到这种技术在明朝就已经有了。 “张典簿如何得知的?这可是锦衣卫里的机密啊外人是万万不可能知道的难道有人泄露出去了?”6松疑惑的看向袁宗皋以为是他向张信泄密的张信笑道:“既然6头领说这纸有问题那么其中肯定有特殊之处所以我就随便猜测没有想到居然猜对了。” “张典簿真是机敏啊。”6松表面上虽然在赞叹但还是把目光投向袁宗皋在王府之中知道其中奥秘的除了袁宗皋没有他人了十有**是他对张信说的。 “6头领这纸这么特殊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朱厚熜好奇问道再反复仔细观摩还是没有现其中的奥妙之处来。 “世子这种特殊的纸只有皇宫大内才知道制作之法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用的像传送军情与密报就是用这种纸来书写的落到了外人手中他们也不知道其中另有乾坤。”袁宗皋避开6松的目光向朱厚熜解释这纸的作用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平时与张信闲聊的时候无意之中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了。 “诸位暂且不用理会这纸了还是回头说正事吧。”张信凝重说道:“麻烦袁先生处理一下这页纸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内容。” 众人一至赞成张信的提议从朱厚熜手里接过白纸袁宗皋将纸搁在桌子上拿起一只空杯往里面加些温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滴了滴液体到水里小心的将瓷瓶收好随手从书房内拿直一枝没有用过的毛笔在杯中把水与液体调均匀了用毛笔沾上水之后慢慢的在白纸上轻轻的刷起来三两下就把白纸刷过一遍了。 “袁长史对这方面还真是熟练啊。”6松讽刺道显然对袁宗皋看不过眼这让众人有些惊讶平时没见这两人有矛盾之处啊而袁宗皋脸色一红却没有反驳6松的话让人觉得是他理亏只有朱厚熜知道是怎么回事。 “袁先生也不过是职责所在6头领就不要为难于他了。”朱厚熜还是稍欠历练这种事情居然在众人面前说了出来更加让袁宗皋满面通红不过袁宗皋不愧是年老成精的人物只当做什么也听不到长史其实就是奉皇帝的命令监视与约束藩王的明探经常要将藩王的一举一动上报给皇帝知道所以袁宗皋才会知道这纸的特殊之处。 白纸上的水慢慢风干了而字迹却慢慢的显露了出来这让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人十分惊奇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般神奇的事情生但看到纸上的内容后众人却笑不出来了朱厚熜更是怒不可遏。 “请主上放心目标已经死亡消息且未泄露五。” 从这些字只是占了白纸上的一角而已从这些内容众人就可以猜测到事情的真相了除了张信其他人虽然怀疑兴王的逝世有问题但在张信揭开疑团后就先入为主的认为兴王的死不过是个意外罢了只不过是兴王听信了乡野道士之言误食丹药而导致病情加重逝世但是看到这张纸的消息只要不是白痴谁都知道这是件蓄意谋害兴王的事件。 “谁是主谋到底是谁谋害父王的。”朱厚熜怒目而视向赵伍吼叫道热血上涌满面通红的朱厚熜也显得有些狰狞了赵伍冷哼一声对朱厚熜的怒吼视若无睹气质忽然变化起来不再是那个憨厚模样的老实佃农了。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袁宗皋与6松、张信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明了但还是没有敢最后肯定望着眼冒血丝的朱厚熜张信忽然有些后悔了草率的把事情的真相揭穿可能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张信忙上前把悲伤痛苦的朱厚熜扶住轻声的安慰起来免得再让他伤心过度。 “6头领赵伍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世子一个满意的答复。”看着伤心流泪的朱厚熜张信知道他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了只好越俎代庖指示道。 “请世子放心事情就交给卑职处理吧。”6松冷峻的说道一挥手让人把赵伍拖了下去随即向众人点头示意自己也一同退下了。 一个时辰之后经过张信的轻言安慰朱厚熜的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眼睛还有些通红但起码不再流泪了虽然现在已经是用膳时分但众人却不愿离去正焦灼的等待着6松的答复。 “世子娘娘说现在时辰已不早也该用膳了有什么事情交给袁先生处理吧请世子回暖春阁。”一阵香风掠过众人眼睛一亮却是明艳动人的绿绮轻轻向朱厚熜行礼柔声说道暖春阁正是兴王夫妇居住的地方名称。 “绿绮姐姐你先回吧我处理完一些杂事再回去向母亲请安。”朱厚熜明智的认为这事情不能让蒋妃知道不然对稍微恢复一点心情的蒋妃又是一次打击。 “世子先去向王妃请安吧这里有袁先生与我就可以了。”张信轻轻的向朱厚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跑一躺不然更让人怀疑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情世子就不必担忧了。” “世子娘娘的情绪很不稳定你就回去看望一下吧。”绿绮柔和甜美的声音非常打动人对于朱厚熜来说现在至关紧要的虽是兴王逝世的真相但听到绿绮说蒋妃那边的情况有些异常后心里不由矛盾起来不过朱厚熜不用选择了因为6松已经一脸杀气腾腾的走了进来坚定了朱厚熜的打算。 第六十七章真相(二) “6头领赵伍招了没有?谁是主使人?”朱厚熜顾不上向绿绮隐瞒事情了焦急的询问道而绿绮也是聪明伶俐之人看到众人一脸焦虑的模样也知道事情并不简单轻轻的退后几步安静的聆听着。 “世子那人骨头真硬无论如何严刑拷问死也不肯说出谁是幕后主使之人。”6松看到绿绮也不在意向朱厚熜行礼回复道表情充满了凝重之意。 “贼子可恨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死好了。”朱厚熜击案怒道眼看就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得不到答案如果不让他恼怒能让朱厚熜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得他心中的恨意有多么的大了随着朱厚熜的暴怒书房内的气氛也沉重起来众人默默不语在思虑着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6头领让府中关押的那几人去辨认过了没有?”张信沉吟片刻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把线索的方向指引到宁王密探身上众人脸色一变虽然袁宗皋与6松隐约觉得事情与宁王有关但还是心有顾虑不敢明言。 “6头领麻烦你再跑一躺了。”张信轻声说道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兴王已经确定是被人谋害致死的幕后主使人是谁也不重要了为什么还要掩饰自己的怀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张先生主使之人真的会是宁王吗?”看着远去的6松朱厚熜强迫自己要好好的冷静下来虽然是疑问但在他心里已经有些相信了想起上次兴王遇刺的事件朱厚熜越想越肯定张信的猜测没有错心乱如麻之下连绿绮的安慰声都没有留意。 事情虽然很明朗化了但张信还不敢下最后定论一切要等6松回来之后才知道最后的结果时间在缓慢的流逝当众人感到焦躁不安之时6松终于回来了这次却是带回肯定的答案经过一番拷问意志薄弱的几个探子再次招供了。 不仅招出赵伍是宁王身边的暗探而且根据6松的形容也说出了那个李静心道士原来是宁王府里的重要谋士把个个线索联系在一起众人在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情景宁王第一次行刺兴王不成功另生阴谋再派手下里应外合毒害兴王。 “赵伍早就潜伏在王府里平时并不与宁王联系卑职一时不慎让奸佞之徒加害于王爷请世子降罪。”6松一脸懊悔跪下说道而6柄也随着跪下一起听候处理。 “我早该想到除了宁王这奸诈之徒谁还会谋害父王。”朱厚熜喃喃自语虽然知道谁是最后主谋但却不知道如何为兴王报仇雪恨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考虑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王爷是被人害死的?”绿绮惊呼道真是太出乎意料了起来平时兴王对她的好原来艳丽的脸庞暗淡下来看到伤心的朱厚熜连忙上前将其抱在怀里安慰着可能是因为长期被绿绮照顾的原因朱厚熜也不避开反而紧紧的依靠在绿绮怀中轻声的抽泣着想起朱厚熜这向日在承受的压力众人理解的叹息轻轻的退出书房。 “事情已经查明了以后该怎么办?”退出了书房来到了隔壁的房间安定坐下后张信率先出言问道王府能决策的人都在这里了那借这个机会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吧失去兴王这个主骨心后大家心里都十分彷徨不安。 “当然是要为王爷报仇雪恨。”6松咬牙切齿说道一生尽职尽责的他不能容忍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使得敌人有机可趁谋害兴王成功决心为兴王复仇。 “那你打算怎么做?”袁宗皋叹息问道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人心浮动之下连他也拿不定主意了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当然是……”6松张口结舌起来虽然嘴上说要为兴王报仇雪恨但他心里也没有详细的计划如何能说得出来。 “要不还是把这件事情上报朝廷吧让皇上为王爷做主你们觉得如何?”袁宗皋一生对朝廷忠心耿耿凡事第一时间都是想到朝廷。 “那你准备怎么上报?照实说王爷被宁王用计谋害?”张信反问道反正在他看来袁宗皋做出的这个决定十分的欠缺考虑。 “事实便是如此而且证据确凿难得还有什么值得怀疑吗?”袁宗皋不解道。 “宁王与王爷远隔千里为何要谋害王爷?”张信解释道:“再说宁王已经起兵谋反了我们还是不要再牵扯到其中去了免得给朝廷的印象不好以为我们王府与宁王早有勾结到底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宁王谋反了什么时候的事情?”6松惊叫道看来他还没有收到消息。 “还是子诚看得远老夫差点误了大事宗室之间的事情确实不宜过多牵涉其中。”袁宗皋觉得很有道理自古以后皇帝最恨别人参与谋反的事情之中虽然兴王是受害者但涉及其中也是麻烦。 “今早袁先生与我说的。”张信对6松说道:“既然宁王已经谋反自有朝廷军队派遣大军围剿于他宁王这是自取灭亡我们也不用再多此一举上报朝廷了朝廷自然会帮我们报仇的而且还不用我们动手何乐而不为。” “子诚言之有理听说朝廷已经派大军围攻南昌了叛乱之臣必不得好死王爷在天之灵也安息了。”袁宗皋感觉很欣慰看来还是朝廷靠得住啊。 “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世子不要冲动稳定人心处理好王府的事务等待朝廷的使节带来皇上的旨意让世子顺利接管兴王府。”张信说出的自己的意见反正宁王肯定会被剿灭也算为兴王报仇了安稳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不行我不同意我要亲自为父王报仇不借他手之手。”朱厚熜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房内想来是在隔壁听到他们的讨论了而后面却是绿绮表情焦急的跟了进来朱厚熜满脸怒气眼睛盯住众人希望他们能支持自己的决定。 “世子须知千金之子……”袁宗皋望着朱厚熜坚定的神情缓缓开口劝阻道。 “别说了身为人子为父报仇乃天经地义之事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决定的。”朱厚熜坚定不移说道:“明天我就出到江西刺杀宁王那老贼。”看得出来朱厚熜是史记看多了不知道现实的残酷如果按照他这样做怕还未到宁王府就被人给卖了。 众人有些头痛宁愿朱厚熜现在大哭大闹还好些如今却是一脸镇定自若的表情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让人不知从何劝起而且就算是有谁劝止也听不进去了。 “够了没有?”张信不知从哪来的一股气冲动朝着朱厚熜吼道:“你给我马上回暖春阁陪王妃娘娘不要在这里胡闹下去了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兴王府里的人还没有死光呢不就是刺杀宁王吗?我去。” 第六十八章 汉口 河水清澈透明清澈见底的水下有无法捕捉的小鱼和采之不尽的水草小舟顺流直下虽然两岸景色秀丽美不胜收但张信却无暇欣赏了冲动是魔鬼啊张信正在悔恨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他们怎么能把这话当真呢难道他们不知道江西如今正兵荒马乱的一不小心被乱兵流矢给放倒了怎么办。 “张典簿你在说些什么?”正在一旁撑船的6柄听到张信这边的动静不由扬声问道在南方成长的6柄对于撑船摇撸自然不在话下。 张信没有理会6柄的声音还在暗暗后悔自己昨天的一时冲动话刚脱口而出书房内的几人马上像是找到了根救命稻草一致赞成自己去江西然后苦口婆心的才把朱厚熜劝阻住了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今天清晨早就有人收拾好行李盘缠拿给自己然后在朱厚熜感动流泪的目光以及众人幸灾乐祸表情坐着小般出了。 还是袁宗皋够意思叫自己在外面待得那三五天等朱厚熜的情绪稳定后就可以打道回府了但6松那混蛋不放心自己偏要让6柄和自己一起上路还说路上好有个照应这个6松肯定是知道了袁宗皋对自己说的话了不然不会这样做的。 如意算盘被识破了张信很苦恼啊刚听6柄说小船已经过了高核镇再过二三天就到武昌的汉口了到时再转船顺江水而下至九江经过鄱阳湖就可以到达江西南昌府顺利的话估计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到了想到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才到地方张信稍微放下了悬空已久的担心转而与6柄交谈起来。 “6护卫这次让你与我一起行动真是连累你了。”张信看看能不能从6柄方面打主意可能就不用去江西了。 “张典簿言重了为王爷报仇是我等之职责所在。”6柄说话还是那么简洁这让张信有些烦恼就怕遇上个顽固不化的人想要说通他怕是很难。 “6护卫今年几岁了?”张信显然是没话找话说道正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委婉的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已满十八尚未娶亲现在兴王府任护卫一职张典簿还有什么疑问吗?”6柄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透出一股笑意。 “哦那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安心撑船吧小心别掉河里去了。”张信暗暗诅咒道掉河里总比去送死强6柄脸上松动一下小心翼翼的避开河水的激流向前望去小河下游没有什么障碍物松了口气这才有时间说话了。 “张典簿父亲出门时与我说这次行动以张典簿为主张典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叫我言听计从即可。”6柄常年严肃认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大家都是聪明人如果听不出这话其中的暗示那么真该到河里清醒清醒啦。 一楞之后张信迅反应过来真是喜出望外没有想到6松这么够意思看来大家都不赞成朱厚熜的决定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能顺着他的性子来幸好张信挺身而出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既然张信这么会做了其他人也当然懂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道理而6松考虑的更远了些毕竟兴王府的安全是由他负责的如今出了问题虽然朱厚熜不追究其中的责任了但心里上还是过意不去如今借这个机会派6柄与张信一起出表达一下忠心之情在面子上也过得去了。 至于以张信为主那更好理解了如果张信真的有胆识去刺杀宁王那么就权当为兴王效忠了如果张信不敢去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儿子白白去送死吧何况6松早知道袁宗皋对张信的嘱咐了。 “刺杀宁王事关重大我们要慢慢从长计议这样吧我们先到达汉口然后再讨论讨论争取想出一个周详的计划免得对世子不好交待。”张信狡黠的笑道。 “正是如此张典簿果然高瞻远瞩在下十分赞成您的意见。”6柄一本正经的说道确实要好好想想怎么给世子一个过得去的说法。 三天转眼就过去了这三天里张信与6柄在河上度过的没有干粮与清水了就停靠在河边上岸换取反正南方地区河流是主要的交通枢纽连接着无数的村庄小镇不愁没有地方补给食物当河道越来越宽广的时候两人知道汉口马上就要到了。 汉口得名于地处汉江注入长江之口因古时称汉水为夏水故当时有夏口之地名始于成化年间的汉水改道汉水原来从龟山南边注入长江成化年间其主流则从龟山北的集家嘴注入长江汉口才独立展此时的汉口还没有设镇但是人口与商业已经十分繁荣了商业贸易是以粮食、食盐、棉花、棉布、茶叶、药材、竹木等为主虽然还没有成为后世名闻天下的四大名镇之一但已初见繁华之色了。 “张典簿到了汉口还有一段路程就是武昌府了历年的乡试都是在武昌府举行的张典簿要不要去看看。”6柄一边撑船一边提议道反正两人都不打算到江西了但还没有讨论出结果来还不如去武昌见识见识。 “没有想到这汉口还颇为繁华商客云集比安6热闹多了。”张信正四处观望听了6柄的话也拿不定主意不过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商量决定道:“先在汉口找间客栈住下来吧都已经在河上荡悠了三天晕乎乎的难受。” “好的不过这船怎么办?”6柄询问道说船那是抬举它了其实就是一叶小舟是在安6码头的时候6柄花钱买来的。 “能不能找个地方或者人帮忙保管回去的时候还用得上呢。”说话之间小舟已经到汉口码头了正如张信所说商客云集所以船只非常的多大船小船交织在一起还真有些壮观的感觉。 两人把小舟听靠在码头找了一位看似忠厚老实的船家把小舟托付给他照看还真别说后世汉口名镇的潜质可以看得出来了路面修葺整齐有序两旁店铺生意兴隆人来人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商客小贩行人摩肩接踵的十分热闹。 汉口的兴盛是以商业贸易为起始的这先得利于它的区位优势后世有所谓九省通衢、九省之会、七省要道、八达之衢等代称或习称《松窗梦语》有云:“大江以南荆楚当其上游其地跨有江汉武昌为都会下临吴越襟顾巴蜀屏捍云贵郴桂通五岭入八闽其民寡于积聚多行贾四方四方之贾亦云集焉。”说的就是汉口的交通便利。 张信与6柄随便在汉口找了家不错的客栈要了两间客房虽然时辰还早还没有到中午时分但两人还是分别在房里休息了两个时辰在般上过了三天实在太辛苦了特别是6柄还要负责撑船虽然晚上可以停靠在岸边休息但白天却很劳累的所以一到客栈进房间后真的是倒头便晕晕入睡了。 第六十九章 乔装 当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找客栈的伙计要了几碟饭菜吃了起来饭后两人这才回到张信的房里商量起事情来。 “张典簿以后我们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6柄习惯性的把事情推给张信反正这次出行是以张信为主的自己就当个跟班即可出了问题也是由出主意的人来背别看6柄平时一脸正直忠厚的表情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小心思的。 “我们去江西。”张信斩钉截铁说道这让6柄吃了一惊正当6柄疑惑不解之时张信这才慢慢解释道:“既然我们答应了世子要去江西刺杀宁王那老贼如果只是在外面待几天就回去那怎么对得起世子对我们的一番信任所以我们要去江西。” “既然张典簿如此忠义那在下也舍命陪君子啦。”6柄豪气干云道没有想到张信还真有这个胆识那么就联他走一遭了反正当初父亲派自己出来就有这个打算了不成功便成仁想到这6柄开始热血沸腾起来。 “不过如果我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前去实在太容易暴露了我们要乔装打扮悄悄地混进南昌看准时机一举将宁王斩于刀下。”张信信心满满说道像是忘记当初自己的担忧一样虽然不明白张信怎么转变得这般快6柄心虽有疑虑但是嘴上却毫无异议的拥护张信的决定毕竟他们出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其实在船上的那几日张信也没有白闲着拼命回忆起后世关于宁王的这场叛乱终于记起来宁王的叛乱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好像没有多久就被人给平息掉了如果按照现在这个度赶到南昌时宁王也该被人捉住了吧这么说来如今去江西不过是无惊无险罢了那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如果估计没有错误当自己到达江西南昌的时候宁王应该被杀了吧张信乐观的猜测起来觉得借这个机会观赏一下古代风景如画的大好河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风景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张典簿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吧。”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6柄就要坚决执行没有拖泥带水的习惯张信没有意见反正已经休息过了什么时候走都是一样刚出客栈两人就遇到了难题到江西可不像从安6到汉口这么简单随便买个小船就顺流直下过来了从汉口至南昌不知有多远其中地形之复杂河道之曲折与那三天的路程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6柄曾经陪兴王上过京城面见皇帝还算见过世面知道一些常识向张信提议道:“张典簿我们到码头看看有没有到江西的商船有的话就可以请他们行个方便到时给些船资他们就行了。” “这主意可行还是6护卫见多识广啊。”张信称赞道这可不是违心之言张信对这方面还真不懂毕竟在后世根本不用知道目的地的路线自然有人为你服务如今在古代张信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别谈去江西了。 “张典簿过谦了些许小事就不用烦劳你亲自出马了交给在下处理就行这也是父亲让我跟随你出行的初衷。”虽然还不算交情深厚但与张信相处久了6柄说话的时候也不在板着个脸而是带些笑意了。 “你觉得我们应该乔装成什么样子去江西才不会让人怀疑?”看到解决交通问题了张信也不费话直接征求6柄的意见道。 “这样子不是很好吗?张典簿秀才模样而我一身长随打扮正好是一主一仆就说我们到江西南昌探亲访友应该没有可疑之处吧。”6柄左观右望没有现什么问题。 “不妥不妥。”张信摇头晃脑但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正如6护卫所言不久就是乡试之期了平常士子哪还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去探亲访友啊还是另做打扮的为好。” “还是张典簿考虑周到那么我们乔装成什么样子呢?”6柄反问道。 “还真是个问题。”张信自言自语道暂停脚步环视四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好热闹不过大多数是些小贩、商人“扮个行商怎么样?” “不成我们没有货物啊。”6柄摇头这个主意不怎么样。 “还真是着急出门钱没有带多少想置办货物都不成。”张信叹气道其实就算两人带的钱再多但想扮成商人怕是很难因为在明代商人是要在官府登记过后如果没有官府开出的证明商人的货物休想经过朝廷沿途设置的关卡。 其实这也是为了抑制商业的展而制定的规矩中国社会自古以来即存在重本抑末的传统理论反映在统治政策上就是将农业视为社会生产和生活最根本的事业将广大的农民作为赋税和徭役的主要承担者是赖以维持统治的经济基础为此就必须尽一切可能以保持农业生产的稳定加强对农业人口的控制严格限制人口流动或改营工商业到明代初年不但继续执行此一传统政策而且更加强调。 “张典簿你看我们扮成一个走方郎中怎么样?”6柄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一个适合装扮的职业向张信提议道。 “也不成啊我们不会医术到时露出马脚怎么办?”张信觉得这个提议不可行。 “张典簿请放心习武之人不懂点医术怎么行在下虽然学艺不精但对跌打肿痛这些小毛病还是很在行的。”6柄笑道:“况且扮成走方郎中的好处就是游走四方没有人怀疑方便我们行事而且土大夫医术不精是正常的张典簿不用担心不懂医术。” “还是6兄见识高明啊兄弟我佩服佩服。”张信行礼笑道:“以后还请6兄多多照应。” “张兄此言差矣你我情同兄弟一路上自然要相互照应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6柄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张信的意思忙回礼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找了家裁缝店买了几件符合郎中身份的衣裳然后在药材铺买了郎中吃饭的家伙趁无人注意乔装打扮起来换好衣服之后两人看着对方与平时不同的模样都笑了起来谈笑之间张信忽然现了一个问题。 “6兄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啊。”张信摸着嘴角说道:“有这么年轻的走方郎中吗?” 确实两人换过衣服后都不是郎中应该有的模样实在是太年轻了这真是个大破绽啊6柄笑道:“张兄不用担忧兄弟我早有准备请看。” 6柄从怀里掏出两件东西来张信定眼一看原来是两撇假胡子脸上不由泛起称赞的笑容经过一番精心的修饰之后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谁也现不两个人的真实年龄互相打量后两人没有察觉出什么大破绽来就这样把手走向汉口码头准备找个到江西的商船顺路扬帆而去。 第七十章 扬帆 商人永远是最有眼光的人明宪宗成化年间汉水主河道在龟山之北形成并由此入江汉水故道淤塞主河道移至龟山之北后原先的汉阳一分为二形成南、北两岸南岸一侧仍称汉阳北岸一侧则称之为汉口这地方在汉水、长江交汇之处水上交通极为方便都说是九省通衢各地的生意人纷纷来到这里做买卖汉口就渐渐繁荣起来。 楚北汉口一镇尤通省市价之所视为消长而人心之所因为动静者也五方杂处百艺俱全人类不一日销米谷不下数千所幸地当孔道云贵川陕粤西湖南处处相通本省湖河帆樯相属查该镇盐、当、米、木、花布、药材六行最大各省会馆亦多商有商总客有客长皆能经理各行各省之事。 由上述可以清楚的知道汉口这地方的商业非常兴盛商业达就意味着商人消息的灵通所以两人在码头毫不费劲的就打听出有前往江西的船的具体位置不过这船是准备到江西赣州府的因为生意需要路线与两人的有所不同谢过了提供消息的人两个人讨论了起来当然张信在古代也算是路痴了商讨主要是6柄在说。 “张兄这船是直接到江西赣州的与我们的路程不同可能会误了大事要不我们再等等看看有没有直接到南昌的船省得麻烦。”6柄的提议非常有道理但是张信反而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能拖延时间如果去得太早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但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注意方式起码要委婉一些才能让人接受想着张信说道:“不要紧的6兄反正都是到江西只要到了江西地面上我们还可以再转道而行也费不了多少时间的而且谁知道下次到江西的船什么时候有就算有也不一定是到南昌的出门在外的就不用这么挑剔啦。” 张信说的也有道理6柄想想也没有反对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两人找到了准备前往江西赣州府的商船这船与前面两人用的小舟宽大多了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大概有多大张信目测不出来反正船上有几十号伙计正在忙碌着搬货也不显得挤。 交涉方面问题张信自觉的让出位置给6柄起码人家对这方面有所了解如果是自己出马怕是会把事情弄巧成拙了让专业人士负责的好处就是自己可以坐享其成没有多久6柄就回头示意可以上船事情很容易就谈妥可见坐车捎客的习惯从古代就已经有了。 船上负责带路的伙计在舱里给两人找了个角落居住两人也算是安顿了下来船上居住的地方其实不算个房间只不过是一个夹间罢了一点光也照不进来黑漆漆的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特别是这里潮湿闷热的气息让人难受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后悔但碍于面子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还没有等两人做出决定船体忽然摇晃了一下两人知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因为船已经扬帆起航了相视苦笑之后也只好这样子了当眼睛慢慢适应这个环境开始收拾起来其实这个夹间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东西两人只不过是把蜘蛛网之类的清理掉而已。 大船的好处就是平稳不像小舟一样摇摇晃晃的让人觉得晕眩在别人的地盘就要听人家的船上有严格的规定每天只能允许两人上船板上透一会儿气其他时间只能乖乖的待在在船舱里面等伙计给两人送饭。 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几天之后两人与经常给他们送饭的伙计顺子熟悉了也知道这船的主人的一些底细东家姓沈至于哪里人士就不是顺子所能知道的反正祖上也是做生意的算是商人世家如今由他接管家里的生意。 “顺子今天我们想下船你能和主事的说一声吗?”从来没有想过坐船会这样辛苦非常难受的6柄毫无疑义的支持张信的提议用期盼的目光看向顺子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好消息可惜事与愿违。 “别妄想了你们从前天就开始说这句话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很多次了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顺子毫不犹豫的打击他们道:“今天我再说一次船一但起帆了不到目的地是不可能停的。” “难道你们中途不用补给的吗?”张信不死心情问道坐这船简直比坐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还要难受让人晕的不行。 “呵呵我们东家做的是粮食、布匹、药材生意的不用担心没有吃的。”顺子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彻底打消了两人的念头。 “那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上船板透透气啊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吐了。”张信有气无力的说道实在是太晕眩了恶心想吐6柄虽然不像张信这样惨但是脸色白显得十分的不正常还多亏他是练武之人平时身体素质好才没晕成张信那样。 “再等等吧现在还没到时候。”顺子同情说道以前他上船的时候也像他们一样晕眩呕吐差点没有把苦胆吐出来幸好现在习惯了。 “还要等啊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啊。”张信实在压不住恶心劲了忙用力的摩擦着额头希望能减轻这种负担按着按着忽然想起一事来忙抱着一线希望对顺子说道:“顺子兄弟你东家是做药材生意的那么说这船上有草药啦你能不能帮我拿些薄荷来?” “好吧我去问问管药材的主事有没有这个。”顺子非常同情他们的遭遇爽快的答应下来转身出去了还真是个热心的人顺子是个急性子出去没有过多久就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手里还拿了把草就是张信所说的薄荷。 虽然这个薄荷与张信心里的期待反差太大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张信还是把草放到了嘴里使劲的嚼起来还真别说这草药还是管点用的那种刺激性的味道让张信顿时觉得精神很多没有那么恶心想吐的感觉到了还在犹豫不决的6柄见状也忙学着张信的模样嚼起药草来。 “没有想到这草药还真管用不愧是郎中真有两下子。”顺子称赞道。 “那是如果没有几分本事哪敢出来行走江湖。”张信嚼着薄荷应付说道化了装的张信起码老了十年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让顺子怀疑。 “还真是你们这么年轻就出来混江湖肯定还是有点真本事的不然早被人当成骗人打出门啦。”顺子笑笑装做随意的样子说道:“对了张郎中你知道腹泄的时候该吃点什么药吗?最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麻烦你看看。” “喝霍香正气水就可以了。”张信随口回答后才意识到这时候没有这个药连忙解释说道:“就是用霍香煎一剂药趁热服下就可以了你们做药材生意的不懂这个?”最后的疑问明显是张信想转移话题。 “张郎中不是不知道我们虽然是做药材生意的但不是专职的大夫只要懂得辨别药材的好坏就行不用懂医理了吧。”就像现在开药店的也不一定懂治病顺子的解释非常合理张信也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了。 第七十一章 诊治 顺子与两人闲聊的几句之后借口有事离开船舱出去之后步伐却不停留的转了几个弯到了一个房门前轻轻的敲起来房门打开后里面的布置与张信两人住的夹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房内摆设典雅富贵可以看出房子的主人是个极为讲究的人。 “顺子怎么样试探出那两人的来路了吗?”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年左右身穿水蓝色的稠缎制成的衣裳微微肉呼呼的脸庞自有一番富贵人家的气度外人看了还以为他是出生于权贵之家的贵公子。 “东家经过我的几次试探觉得虽然两人还是很可疑但是对我们没有敌意应该不会是亡命匪类之徒请东家放心。”顺子恭敬的回复道。 “凡事小心无大错虽然他们没有显露敌意但是我们也不能因此而疏忽大意。”东家严肃的说道:“这批货物事关重大是王大人指明要的不能出任何差错。” “好的我会随时盯住他们的如果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顺子露出与平时迥然不同的冰冷寒意说道:“那只好便宜行事希望他们不要让我出手。” “那两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东家沉吟片刻准备听听顺子的意见再做决定做买卖的讲究和气生财能不动手的当然是好事。 “两个人虽然说自己是郎中但随身携带的家伙一看就知道是新的而且一上船就把它们扔在一旁不加理会这是疑点一。”顺子继续说道:“还有的就是两人应该是乔装过的胡子是贴上去的仔细打量就可以现其中的破绽之处。” “能看出这两人的底细吗?”东家问道如果能知道的话也不用多加猜测了直接可以制定对付两人的计划了。 “两人应该是以那个名叫张信的郎中为主那个6柄平时都是按张信的指示行事我观察了他们几天还是看不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顺子露出一丝笑意道:“不过可以看出这两人肯定是没有在船上跑过生活已经晕船几天了直吵着要下船。” “会晕船那么就不会是水匪之类的既然吵着要下船那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那我就安心多了。”东家分析道:“只要不是冲我们来那就不用理会那么多了你平时注意多加留意两人的行动就可以可以适当放松下他们的限制。” “还要继续试探他们的底细吗?”顺子请示道。 “不用了天下事情何其多我们只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哪管得了这么多。”东家不愿意节外生枝道:“我们这次出航的主要目就是安全的把这船货物送到王大人那里其他事情一律不管免得生起风波来耽误了大事。” “东家那个张信虽然可疑但是医术却还算有些料要不要请他帮曹大人诊治一下曹大人已经病了三天再这样下去怕他会承受不住。”顺子强忍着的笑意说道。 “这个确实要好好考虑考虑。”东家脸上浮现出异样微笑显然是想起了那个曹大人现在的模样。 “沈园你这个混蛋还考虑个屁马上把那个郎中给我找来。”隔壁忽然传来了一声大骂随即又传出阵阵哀叹显然这位曹大人现在非常不好过也间接说明东家对这位曹大人没有防范之意。 “顺子快去快回曹大人已经等不及了。”沈园也就是顺子所说的东家笑着指示说完拉开房门走到隔壁去探望曹大人。 “治病?”张信惊呼道与6柄面面相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有想到还未到江西就要经过这番考验而且还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是啊怎么啦这可是两位的本行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顺子微笑道:“两位要治的病人可是我们东家的贵客如果治好了那位贵客诊金是少不了两位的。” “顺子兄弟你看我们这个模样哪还有这个精力诊治救人啊还是改天吧。”张信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推脱起来“这诊断病情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要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做到心无杂念现在我们头晕得厉害哪有这个心情出诊啊万一不小心把贵客的病情诊断失误开错了药方那麻烦就大了。” “说的也是还是张郎中有经验。”顺子笑道:“不过这位贵客得的得也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不过是腹泄不止罢了刚才你不是说过应该怎么治了吗?麻烦张郎中亲自跑一躺吧。” 沉默片刻张信知道推脱不过只好起身跟随着顺子走了虽然顺子始终面带微笑但张信总觉得这位顺子好像不好招惹还是听从吩咐行事吧临走之前张信向6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要小心谨慎提防。 “东家张郎中来了。”顺子把张信带到地方后恭敬回复道随后规矩的退后几步站在沈园身后警戒着。 张信有些惊讶的看着身穿锦衣的沈园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一个商人居然还有这般气度真是出乎意料啊不过想想后世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张信也释然了无论是在任何时候商人永远是最有钱的哪怕是在这个商人地位低下的时代也一样。 “见过沈东家。”张信行礼道不知不觉之中用起了士子之间的礼仪习惯成自然张信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地方露出了最大的破绽像沈园这样精明的商人一眼就可以肯定的判断出张信这礼节是不是刻意为之的而是不自觉的下意识行为。 张信刚进房子的时候沈园已经现顺子所说的破绽之处而张信无意之中的一礼更让沈园眼睛一亮没有想到这个冒牌郎中居然是个儒家士子如果不是时机不对那可要好好结交一番了也不敢托大连忙回礼说道:“不敢不敢在下沈园是这船的东家如今有些许小事麻烦张郎中还请多多包涵。”一个聪明人是不会揭穿别人的**的沈园当然不会傻傻的告诉对方我已经看出你的破绽来了你小子还是乖乖的现形吧。 “贵客在哪且容我为他诊断。”沈园的房间在船舱的上部分船身摇晃得更厉害张信头更加晕了顾不上再客气下去决定战决把事情处理完毕好回去继续休息。 “请张郎中随我来。”沈园看出张信的不舒服之处当然不会继续客套连忙带张信来到曹大人的房间反正人在船上不会跑到哪里去以后有的是机会与之认识先解决曹大人的问题再说。 张信暗暗叹息的看着被腹泄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彪形大汉想起当年自己同样的经历不由深感同情如果是其他病张信还真没有办法不过这个拉肚子的问题非常好解决张信也不用再仔细看下去了直接让顺子拿些霍香来煮了几碗霍香水直接灌进曹大人的嘴里然后拍拍手走人反正自己就懂这么多有没有效那就看天意了。 幸好霍香不愧是治腹泄的良药而且还是经得起考验的张信这一招还真管用喝了几碗药水后曹大人马上恢复了生气随后找到张信拉起张信的手不停的感谢可见对张信治好他这场病有多少的感激涕零而沈园也趁机把张信与6柄接到上等船舱居住。 第七十二章 设宴 沈园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非常地道的商人因为沈家从沈园爷爷的那辈起就已经是商人了古代商人的地位非常低明代初期朱元璋就就对商人地位进行压制洪武十四年就规定:上加意重本抑末下令农民之家许穿紬纱绢布商贾之家只许穿布农民之家但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许穿紬纱。 也就是说商人穿丝绸衣服都是犯法的连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要限制可见其地位之低下虽然经过一百多年这个法令已经没有什么人追究了但是沈园很不甘心因为就算他再怎么有钱但是没有与之相符的地位还是让人瞧不起而且就算身穿锦衣面对别人的指责时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他不能为自己辩解沈园誓要改变自身的这种情况。 经过祖父两代人的经营沈家家境已经非常富有他本不用亲自来跑这躺生意但是这次生意对沈家来说非常的重要因为沈园觉得这是次可以改变沈家命运的机会为了后世子孙不再像自己这样忍气吞声可以堂堂正正的扬眉吐气沈园这才不辞辛苦的忍受行船过程中的波涛颠簸起伏亲力亲为随船出行。 换到了上等舱居住之后张信与6柄两人的身体慢慢恢复正常不再是那有气无力的模样起码还有精力聊天谈话。 “6柄情况好像有些不妙啊这艘船感觉很问题我们该不会是上了贼船吧?”张信躺在床上开玩笑似的说道。 “确实船上戒备森严而且守卫不像是一般人十分训练有素言行举止之间无一不整齐有序与平常商人护队明显不同。”6柄平常虽然沉默少言但眼睛却是没有闲着观察力非常敏锐。 “嗯还有那个曹大爷这船名义上的东家是沈园但那曹大爷的地位好像却是最高的别人都听他的命令行事这绝对不是一艘普通的商船其中肯定有蹊跷。”出门在外的张信也有些担忧所以格外留心周围环境。 “无论是曹大爷还是那些护卫每个人都是练家子还有那个顺子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张兄以后可要多加提防啊。”6柄提醒道。 “是吗?我还真没有看出来。”张信笑道却毫不在意“反正再有几天我们就到江西境内到时我们就下船转道而行别人的事情还是少管吧袁先生告诫我出门在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沾上麻烦。” “好的我们身负重任确实不应该再惹是生非能平安无事的到达目的地那最好不过。”6柄没有疑义的回答道。 “6柄你说连我们这样外行的人都可以看出他们可疑的地方那他们是不是也能看出我们是经过乔装打扮的?”张信摸着有些脱落的假胡子担心的说道:“你看这几天身体虚弱都顾不上仔细打理脸上的装扮落到有心人眼里肯定是破绽百出。” 6柄仔细打量着张信赞同的点头说道:“脸上的装已经掉落了许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曾经化过装胡子也有些松动随时会掉下来。” “我说为什么那个沈园眼睛怎么老往我脸上转悠原来已经在怀疑我。”张信笑道:“不要紧反正他们要是想揭穿我们早就行动了不会等到现在看来他们也报着与我们同样的心思就是少管别人的闲事。” “嗯这几天那个顺子拐着弯在试探我们的底细都被我们敷衍过去如果真的想找我们麻烦也不会这样费劲在晕船的时候随便找个人就能把我们捆绑起来。”6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谈起自己会晕船。 “如果他们再追问起这事耐不住的时候你就对他们说我们是到江西广信府探望亲戚的因为怕在路上遇到歹徒所以才这样乔装打扮。”张信解释道:“听袁先生说最近江西福建这带地区经常有土人挑起事端不太安全我们这个谎言也圆得过去。” “张郎中6郎中起床没有?曹大爷有请。”两人正准备进一步交流的时候门外传来顺子敲门的声以及客气恭敬的邀请声来前沈园已经吩咐过顺子对两人礼遇些。 “好的请稍等。”两人疑惑的对望虽然不解但还是要去的相互帮忙整理一下衣冠两人开门随着顺子来到了船上的会客厅现曹大爷与沈园已经在里面设宴等候他们。 “我是曹岳谢谢这小兄弟帮我解决那个毛病不然我就准备跳河了免得让兄弟们看我笑话。”彪悍模样的曹岳说起话来直来直去显得很豪爽。 “曹大爷说笑了这是在下份内之事在下身为郎中当然要尽职尽责。”张信虽然知道他们已经看出破绽但还是继续装扮下去反正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诸位不用这般客气大家来自天南地北相聚就是有缘在下敬各位一杯。”请两人进入席中后沈园率先举杯道本来还有些拘谨的两人随着几杯醇香的黄酒下肚也慢慢的放开心情。 酒宴是最容易谈出感情的地方曹岳与6柄最容易找到共同话题几杯黄酒之后两人就热烈的讨论起某一武术招式的精妙之处虽然张信还是有些拘束但沈园却是个知情知趣的人几句妙趣横生的段子就能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起来张信也不例外品着小酒挟着精心炒制的小菜听着沈园说道的奇闻逸事席间的气氛漫延众人也有些乐在其中。 “……船的货物与以前一般却因为下雨河水暴涨过不了那石桥洞船桅总是碰到桥梁上与货主相约的时期已近等不到河水退去各位请说在下该如何办?”趁着酒意沈园得意的说起他当年随船跑买卖的趣事。 如果是在平时曹岳与6柄肯定对这些事情不屑一顾但酒足饭饱之后带着些酒意听完沈园的叙述也有点兴趣曹岳行事从来都是直截了当所以给出的意见也是一样:“若是由我来说肯定是把船桅砍掉那船不就可以过桥啦。 “曹大爷果然慧眼一下子就看出问题所在。”沈园苦笑道:“但是在下的船还要继续航行如果把船桅砍了那有些不妥。” “你的船大不大如果不大的话可以把货物卸下来把船抬过桥这样的话既没有损坏你的船也使船安然过桥。”6柄的主意很中肯前提是这艘船到底是大是小。 “6兄弟意见可行在下十分佩服。”嘴上这样说但沈园却露出得意之色看来这几人都没有自己聪明啊顺子在一旁嘀咕不就是聪明过一次有必要念念不忘吗。 “张兄弟如果换成是你你该如何是好?”沈园还没有忘记张信忙出言询问道准备等他回答后公布自己的英明决策。 “哦我随便在岸上找几块大石头搬到船上然后再从桥洞里顺河水过去。”张信笑道饶有兴趣看着沈园倍受打击的脸色。 第七十三章 坦诚 宴席过后几人的关系融洽起来起码不会再刻意打听对方的情况而且曹岳还经常打6柄切磋武艺当然是在嘴上比划在船上始终不方便真刀实剑的过招两人说到兴奋处正欲开打的时候却遗憾的现这个愿望难以实现。 而6柄会武艺的事情张信给出的解释是身为一个专治跌打肿痛的郎中会些武功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毕竟找跌打郎中看病的大部分是练武之人这个答应勉强能让人接受更何况人家也不打算继续试探他们的底细了。 “6兄弟当个郎中实在是太浪费你这身好武功了不如以后就跟着我吧。”一天再次比划过后当着众人的面曹岳豪爽的说道:“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跟着我比你当什么郎中有前途。” 看得出来曹岳是真心诚意的向6柄提出请求的觉得6柄有这般好武艺不能白白的浪费掉应该还有更大的用处曹岳这个想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更已经想好怎么向上司举荐6柄了就等6柄的回复。 6柄苦笑看向张信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走方郎中可能还会考虑要不要答应可他却是兴王府的护卫头领之子家境优越衣食不愁怎么会跟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走不知道这曹岳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居然问出这个敏感的问题。 “承蒙曹大爷看得起在下心领。”6柄拱手道还在心里措辞该怎么委婉的拒绝沈园无奈的对张信笑了笑显然对曹岳的冒然举动感到很抱歉。 “6兄弟先不要急着拒绝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反正还有时间。”曹岳装做看不到沈园给他的示意径直说道:“再过两天就到江西了希望你下船之前能给我个答复。” “曹大爷想必你也看出来我们不是郎中了吧为何还要强人所难呢?”接到6柄求助的目光张信解围说道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干脆摆开了说。 “哈哈终于说实话了吧看你细皮嫩肉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还在那装模作样以为别人不知道。”曹岳对着张信大笑道:“6兄弟这般好的身手当你的护卫真是可惜了不如随我一起拼个前程来。” 张信还未觉得有什么一旁的沈园却感觉很尴尬心里直报怨曹岳真是个粗人连忙补救道:“曹大爷为人直爽如有失言冒犯之外还请张兄多多海涵。” “没事曹大爷快言快语不愧是军伍中人。”张信试探的说道:“6兄家中还有父母要尽孝如果就这样跟随曹大爷离去回去我该如何向6兄长辈交待?” “吱吱呜呜的还不是不放心我们的身份吗?”曹岳笑道:“明白的告诉你们又如何反正你们早晚也要知道的。” “曹爷请慎言。”沈园忙出言劝道。 “这两小子就在船上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样何况我们又不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大人常教导我们对人要坦诚相待老曹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明白这个道理。”曹岳朗声说道:“相信两位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到处乱说吧。” “那当然我们肯定会守口如瓶的。”6柄拱手严肃道而张信却考虑远了一些多加了一句:“如果实在不方便透露那我们也不强求。” “我们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南、赣巡抚王大人的亲兵奉王大人之令正在押送一批军用物品回去因为怕途中有强人打劫耽误了时间所以这才隐去番号秘密上路。”曹岳谈起王大人总是一脸崇敬之情。 “听说过吗?”张信给6柄使了个眼色6柄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们两个真是孤陋寡闻居然连王大人都不知道亏我看你们顺眼还想为你们引见一番呢。”曹岳哇哇大叫道十分不愤两人的浅薄见识。 “曹爷说的是王守仁王大人两位应该有耳闻吧。”沈园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 “袁先生平时与我们说过吗?”张信与6柄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模样直让众人抹汗张信努力回忆好像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个名人啊。 “混蛋亏我一番好意你们居然连大名鼎鼎的阳明先生都不认识那我们没什么话可说的了。”曹岳真的很生气吼道:“沈园过两天到江西就把这两个小子给我赶下船去不想再见到他们啦免得心里烦躁。” 阳明先生王阳明靠张信在心里骂道你们早说啊著名的哲学家、思想家、政治家和军事家心学流派最重要的大师哪个不知道啊说实话现代的人对王阳明确实是欠缺了解因为他的学说是唯心主义的所以后世很少宣传他的事迹张信也是因为博览群书才知道有这个伟大人物的后世的人用的是尊称王阳明很少直接称王守仁这个名字张信有点反应迟钝被人再三提醒才惊醒起来原来他们说的正是名扬中外阳明先生啊。 “是在龙冈传道的阳明先生吗?”张信惊喜交集的叫道。 “哼还算你小子有些见识。”曹岳还在生气不已。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张信笑道:“如果早知道你们不是歹人我们就不用装扮得这么辛苦还千方百计的想瞒着你们呢。” “既然我们都坦诚公布的把实话与你们说了那你们也该说说自己的来历吧。”曹岳有些精明的询问道随手一指6柄:“你说那姓张的小子太过精明我信不过他。” 没有想到自己在别人心中是这个印象张信苦笑不已稍微的向6柄点头示意6柄当然不是个傻子明白张信之前的嘱咐他们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泄露的。 “我们准备到江西广信府探访亲友。”6柄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自己该是什么身份只有对曹岳他们解释所谓的去向。 “小子还是信不过我们。”曹岳嘲笑随即正经说道:“你们人单势孤的对我们有所提防也是正常的6小子我看你顺眼不管你去江西做些什么我给你个忠告马上从哪来回哪去免得惹上血光之灾。” “为何原因还请曹大爷明言。”张信心中一惊以为是什么地方露出马脚被曹岳看出来所以才告诫自己。 “知道我们的船为什么有好好的长江大道不走而是专门拐弯抹角的跑小河道吗?”曹岳严肃认真的说道。 “你们不是为了隐秘行事才这样做的吗?”说实话张信与6柄对河道还真不熟悉并不知道这船的航线有问题不过既然曹岳这样问其中肯定另有内情。 “哼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我们公开亮出旗号也毫无顾虑如今却是不行了。”曹岳下意识的看下周围情况低声说道:“宁王谋反九江、南康已经陷入其手如果我们跑那边的江道那这船货物岂不是羊入虎口。” 曹岳说完望向张信与6柄准备看两人惊呼的模样却现这两人不动声色心中略有些失望还以为这两人见识浅薄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后果所以才对这事情毫无反应准备好好的向他们陈述其中的厉害。 第七十四章 丰城 “曹爷宁王如有谋逆之举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为何我们在湖广的时候没有听闻其消息却不知曹爷是如何得知的?”张信试探问道。 “我是如何知情的事关机密恕我不能直言相告但这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曹岳肯定说道:“奉劝两位一句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去广信府还是先回吧等朝廷平定宁王之乱再去也不迟。” “曹爷说的是实话在下可以做证为了两位的安全着想希望两位慎重考虑。”沈园见事情已经被曹岳明言索性卖好说道。 看来消息灵通的不只有袁宗皋只要关心时事的人对这方面的消息都非常重视这并不稀奇宁王起兵之后传檄各府各县命其投降如今宁王造反的消息已经传遍江南各省忠义之士已经纷纷举兵平乱只是张信与6柄两人一直在船上得不到这方面的信息而已。 “看你们的言行举止应该是出身富贵之家想必会加倍珍惜自己的性命如果到了江西遇到了流兵散寇被其伤害那再无机会享受生前荣华富贵你们可要考虑清楚战争可不是儿戏运气不好会出人命的。”曹岳恐吓似的说道。 “既然是这般危险的事情那你为何还要掇窜6兄跟随你难道你不担心他会出事?”张信有些讽刺道被人鄙视的感觉很不爽虽然曹岳说的是实话。 “那是两回事只要6小子跟着我我自然会保全他安然无恙况且以6小子的身手在战场上还不是如鱼得水一般到时奋勇杀乱必能恩萌子孙为子孙拼搏出个前程来这比跟随你当个护卫要强。”曹岳说完露出期盼的眼神看向6柄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如果6柄不是已经有一份好差事恐怕面对这样的引诱肯定是会动心的毕竟只要是男儿心中哪能没有一份深藏其中的热血漏*点。 “公子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6柄这话很含糊也只有张信能听出6柄的真义其他人还以为这公子是指张信呢。 “没看出你小子还是忠义之辈可惜。”曹岳摇头叹气本还以为有几分成功的希望没有想到被直接拒绝真是可惜啦。 “指不定是贪生怕死之徒呢有什么可惜的。”顺子低声嘀咕道如果是请自己去该多好可惜人家看不上自己站在顺子旁边的沈园拍拍其肩膀报以歉意的目光都怪自己的身份连累了顺子不然顺子也有一展所长的机会。 “东家放心我不过是唠叨几句并无其他意思。”看到沈园的歉意的目光顺子忙解释说道:“经商也不错走南闯北的也能增长世面比从军安全多啦。” 两人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引起他人的关注曹岳见6柄拒绝自己的提议也不再强求而是继续规劝说道:“怎么样你们既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还打算前往江西吗?” “这个我们要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张信推脱说道都已经决定去南昌行刺宁王现在改主意已经来不及还是死撑下去吧不过要委婉一点免得直接拒绝让人生疑。 “随便你们不过要尽快做决定时间可不等人还有两天就到江西啦到时你们在那里下船至于下船后你们做何打算那是你们的事情。”曹岳不在意的说道反正话已经搁明听不听那是他们的事情。 “谢谢曹爷提点我们懂得如何行事。”张信行礼表示感谢。 可惜事情往往不如人意人算不如天算翌日清晨曹岳带着歉意的表情对张信与6柄说道:“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事情生了变化王大人昨晚飞书传讯命我们加快度直接赶往江西临江丰城中途不得停歇违令者斩。” “那曹爷的意思是?”张信询问道。 “意思是两位只能随我们一起到临江府后才可以下船对此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军令难违还请两位不要见怪。”曹岳认真说道。 两人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反正就没有打算回去只是稍微的露出些遗憾之色自从接到命令之后船上的气氛为之一变日夜不停息的操船划桨众人的脸上都充满认真严肃的神情丝毫没有怨言张信与6柄反而成为船上最悠闲的人。 时间飞逝当清晨的阳光再次照耀到船舱之时船已经停靠在临江府丰城的码头上曹岳等人也顾不上张信与6柄急急忙忙的去向王守仁回令而沈园等人也没有闲着而是指挥伙计开始把船上的货物卸下交由一些军士打扮的人搬运进丰城里。 望着忙忙碌碌的众人张信有些感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达江西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啦宁王之乱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快结束最恐怖的就是临江离南昌非常近坐船只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到那此时张信的心里有些恐慌有些忐忑。 “张兄我们先下船再做打算。”6柄看出张信的不安出言建议道在6柄心中何尝不是充满了紧张之意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现在人家正在卸货现在下船会妨碍他们行动的等他们忙完再说。”随即张信指着在船下忙碌的军士说道:“6柄你觉得这些兵素质怎么样?能不能平定宁王的叛乱?” 6柄随意一看表情轻蔑说道:“这些都是衙兵对付普通百姓还行要说平判还是要靠朝廷的精锐之师。” 张信对宁王怎么被平定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反正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时间应该非常快好像没有等到朝廷派军队就已经结束看来宁王那边军队的素质也不怎么嘛张信暗暗猜测慢慢的船上的货物已经卸载完毕沈园等人也随着运货的兵士进城船上只留下几个伙计在这里守候。 “我们走吧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可惜曹岳已经回营复命不然可以向他打个招呼然后再走人在船上他还是很照顾我们的。”张信悠然的沿着木梯慢慢的走下船临走时还向船上的伙计招手示意6柄当然紧跟其后。 进入丰城两人才现这里气氛紧张满城都是衙役在巡逻盘查可疑之人进城还没有走几步两人就被一队巡察的衙役拦住盘问起来两人费尽口舌的解释自己的来历还拿出路引表明自己的身份正准备掏钱贿赂衙役的时。 旁边迎来一队军士一个伍长模样的官兵说道:“这两个郎中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可疑之处的话我们营要了营里现在伤员众多正缺少大夫治疗呢。”为了省事张信与6柄没有换回原来的装束还是郎中模样的打扮故军士才有此一说。 王守仁军制二十五人为伍伍有小甲;二伍为队队有总甲;四队为哨哨有长协哨二佐之;二哨为营营有官参谋二佐之;三营为阵阵有偏将;二阵为军军有副将;皆临事委不命于朝;副将以下得递相罚治。 第七十五章 时势 “情况不妙我们可打不过这么多人以后再找个机会跑吧。” 张信与6柄两人不能暴露身份只能乖乖的随着巡逻队来到军营被分配到一个全是伤员的帐蓬里带他们来的兵官离开时对他们说了一句:“军营重地不得擅自离开违者军法处置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王守仁的军队正驻扎在丰城郊外依山伴水营哨分布井井有条各部人马各司其职虽然人数众多但并不显得凌乱。 自古军队中大夫很少经常是临时招募的很少有固定随军服务的军医要是招不到临时的大夫那只有像刚才那样强制性的把大夫带回军营而被强行带回的大夫肯定会找机会逃跑所以兵官才会警告张信与6柄。 “张兄该怎么办被滞留在这会误大事的。”6柄冷静的观察四周情况现帐蓬里全是伤兵看没有人留意这边动静这才悄声的询问道。 “等我们刚来肯定会被严密监视以防我们逃之夭夭。”张信分析道:“再过一段时间等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再找机时跑。” 说实话张信心里还有些庆幸被强行带到军营也没有什么不好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如果运气不好真的像曹岳说的一样弄不好小命就这样没了还是待在军营里相对安全一些起码这军队没有被打败之前自己还是安然无事的说不定还可以瞧瞧阳明先生的风采呢张信暗暗嘀咕不过也没有那么热忱的心思连嘉靖皇帝都天天见张信对历史名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兴致啦。 “大夫快点帮我们治伤吧我们伤好后肯定会让你们离开的。”一个伤员经验丰富的说道显得这这方面的门道非常了解。 “对对对求求两位大哥帮帮忙治好我们后我们护着你们离开绝对没有人拦阻。” “有人胆敢阻拦我们宁愿开打也要掩护你们出营。” 帐蓬里都是些老兵知道自己的伤势都捏在两个郎中手里连忙说起讨好的话来没有人再摆起兵大爷的架子来而张信却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些官兵的伤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势以及这么多的血迹。 “6柄这回全看你的手段啦。”张信轻声说道虽然懂些处理伤口的常识不过他从来没有实践过这些伤员只有交给6柄处理起码6柄整天舞刀弄剑的受伤肯定是家常便饭应该对这方面有经验吧。 “放心就交给我吧。”6柄自信的说道。 可惜自信与实际水平有相当大的差别看着6柄手忙脚乱的处理官兵们的伤势弄得伤员们叫苦不迭但还是不敢大声抱怨只有强行忍耐深怕6柄对他们撒手不管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听着阵阵的哀嚎声张信实在看不下去。 “6兄看来你对这外伤不在行啊还是由我来吧。”张信掩饰说着给6柄使个眼色然后对在帐蓬门站哨的小兵说道:“这位军爷能不能抬口大锅来我有急用。” 小兵一直在留意帐蓬内的动静当然也听到张信的话上下打量张信一番最后挥手让人按张信的吩咐拿了一口锅来锅来后张信也不客气的命人烧水然后把包扎伤口的布条放进沸水里消毒。 “用温水先清理伤口然后把化浓的腐肉割除撒上金创药后用这布条包扎即可。”忙完后张信装做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指挥6柄按他的意思处理伤员们的伤势随手把一个布团塞进伤员嘴里抬头看天不敢继续看6柄拿刀割肉的情景。 “这个伤口太深太长要缝起来不然很难痊愈。”张信面不改色说道反正又不是在自己身上缝线而且又不用自己动手不用害怕。 帐蓬里的大小官兵伤员们惊恐的看着张信这大夫怎么比敌人还要狠毒层出不穷的手段让他们心惊胆战非常想逃出帐蓬不让张信治疗不过就这样逃遁实在太丢人让其他兄弟知道自己居然怕大夫疗伤那没有脸面在军营里混下去了。 况且这个大夫看起来虽然很年轻但手段了得嘴上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词什么细菌、感染、消毒之类的不过想想很有道理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位大夫医术真是高与王大人一样不用亲自上阵杀敌运筹帷幄却抵得百万雄师。 伤员们在佩服张信的时候张信也很敬佩他们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割**针居然只是闷哼了几声额头流满汗还在坚持下去特别是包扎完毕后意志还都很清醒还有心情打趣聊天张信在庆幸明朝还是属于冷兵器朝代枪炮还没有普及官兵们受的无外乎是刀枪箭戟之类的伤口张信还可以处理若是子弹炮伤那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治疗伤员之余张信也没有忘记打听宁王叛乱的最新消息反正宁王已经公然造反并传檄各地官兵们也不晦言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张信当初谈得最多的却是阳明先生王守仁的光辉事迹。 宁王于正德十四年六月十四日兴兵杀巡抚孙燧、江西按察副使许逵革正德年号以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以王纶为兵部尚书集众号称十万并檄各地指斥朝廷宁王胁迫所有官员服从他有不从的立即处死他声称是奉太后密旨让他起兵监国。 宁王起兵造反时王守仁正准备前往福建平定地方叛乱得知这事之后连忙赶回吉安府立即传檄诸郡举兵勤王王守仁对战略把握得非常准确他对前来响应义举的下僚说:“宁王若出上策直趋京师出其不意则宗社危矣;若出中策趋南京则大江南北亦被其害;但据江西省城则出下策勤王易为也。” 而王守仁的军事实力与宁王叛军相比不及十分之一面对这种情况他没有坐以待毙也没有自不量力的与宁王硬拼而是伪造朝廷密旨让两广、湖广都御史暗伏要害地方以待宁蕃兵至又伪造两广机密大牌:“率狼达官兵四十八万江西公干。” 还到处张贴兵部公文:准令许泰领边军四万从风阳6路进;刘晖领京边官军四万从徐淮水6并进王守仁领兵两王杨旦领兵八万陈金领兵六万分道并进刻期夹攻南昌并且还伪造了宁王部下的投降书诬陷宁王手下的主要谋士正在给他当内应等等分别用探子以及给他当内应的家属传给宁王知道。 宁王果然疑惧以为朝廷早就知道了消息这样严阵以待出击不利遂留兵南昌以观变化等到七月三日才看出都是假的这才开始出兵有六万号称十万大军想一路打到南京去留下一些人守南昌但这个时候宁王已失去了宝贵的战机。 名人就是名人出手非凡按这样的情况下去宁王早晚被平定看来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张信兴奋的想到运气果然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第七十六章 攻城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宁王已经不在南昌府而跑到南京方向去具体在哪张信与6柄也不知道所以原定计划被迫取消而且又被拘留在军营之中想跑都困难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况且自从把帐蓬里的伤员们治愈之后两人在这营地中还颇受欢迎待上几天之后两人也慢慢习惯军营中的生活反正现在还没有开战不用担忧会出意外在军营中也不用做太多的事情只负责治疗伤员即可有暇之余还可以听听官兵们吹嘘自己的军旅生涯生的逸事。 丰城县衙内勤王之兵已经来齐但仗怎么打众人意见却是不一宁王此时已经攻到安庆有人主张立即前往安庆解救安庆之围有人主张逼宁王出安庆在江上与宁王会战商议至晚上最后还是王守仁力排众议决定攻打南昌:“宁王攻安庆久不下精锐已出南昌必虚如攻南昌宁王必回兵来救那时已克南昌敌闻之气夺无家可归成擒必矣。”众人信服纷纷散去回营准备翌日一早行军。 “大人时候已不早您访安歇了明日一早还要行军呢。”说话的正是曹岳身为王守仁的亲卫队长曹岳当然会紧随在王守仁身旁虽人已过中年但王守仁还是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听闻曹岳的劝诫王守仁含笑摇头说道:“天色尚早明天就要行军我要仔细思量其中有无疏忽之处。” 曹岳知道自己劝不住王守仁的只好转身沏好茶之后奉上小心翼翼的放到正专心致志观察地形图的王守仁旁边准备悄悄地退下听到动静王守仁回过神来端起杯子慢慢的吹着茶水茶叶飘香四溢让人回味。 “曹岳这次辛苦你把军中急需之物运回最近事务烦忙我还未来得及向你道谢呢。”王守仁随手放下茶杯露出笑容道。 “能为大人效劳那是卑职的福份不觉得有什么辛苦之处。”曹岳忙恭敬答道。 “嗯” 王守仁点头也不在多言只要记在心里就好随即想起一件事情来继续问道:“那个商人还在吗?” “启禀大人沈东家还在城中希望大人能予以接见。”曹岳对沈园的印象还不错闻言说道:“大人这个沈园为人其实还不错卖给我们的货物价格便宜如大人还有闲暇就抽空接见于他吧。” “一切等平定宁王之乱再说吧。”王守仁不置可否一个商人而已见不见也是件无所谓的事情由于历史的局限性就算是王守仁这样的大师也受到影响对商人有所偏见这与当时社会的传统观念有关。 商人地位的低下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由于人们的经济思想的长期落后古人们只看到商人在流通领域高卖低买赚取中间差价便认为其奸黠狡诈不事生产而徒分其利认为商业本身不创造价值反害农桑故素有重农抑商一说。 王守仁喝了口茶随即说道:“曹岳军中的伤员情况怎么样?” “大人军中最近新请来一位医术群的大夫在他妙手施治之下我军伤员已经痊愈大半还有些再疗养几日便可复原并不影响行军度。”曹岳有心夸大说道其实这个消息他也是听手下汇报的还没有来得及查证消息是否属实。 “呵呵既然把大夫请来了那就要好生伺候免得让人家耻笑我军不知礼仪。”王守仁对手下的行为心中有数淡淡笑道:“待事情结束之后给大夫送一份厚礼并由你亲自代我向他陪罪。” “遵命。” 医术高的大夫哪个愿意来军中效力肯定是强行把人带回的曹岳心中也很明白不过军队马上就要上战场死伤一定是避免不了的只好委屈那位大夫了。 翌日清晨张信半睡半醒之间听到外面传来非常吵闹的声响彻底清醒之后才知道准备要行军军营上下正收拾东西张信虽然早预料到会有今天但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心里也被军中的紧张气氛感染有些惶恐不安。 “张典簿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6柄忧心忡忡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军中四面的环境戒备非常森严我们怕是逃不出去。” “我已经打听过如果我们随军出必定会在后方不用担心。”张信强自镇定说道:“况且这些人是去平宁王之乱的正合我们心意我们且跟着他们行军如果事情不妙我们再趁乱离开也不迟。” 话虽这样说但看着四面八方都是官兵的情景6柄知道这个希望十分渺茫但也只能如此行事了王守仁即日兵翌日凌晨要到达南昌城外围幸好两人的身体素质还可以不然早就摊在地上了。 “这就是南昌城?”张信看着巍然屹立的城墙感叹不止单是看城的围墙就知道这城不简单如果事情真的像两人想像的那么顺利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早已经在城里转悠着怕还在为寻找宁王藏身之处愁呢。 “6柄战起之后我们趁此机会悄悄地离开。”张信低声说道:“再不走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的事情啦。” “张典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6柄点头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想找出营地里的漏洞之处来大战将起军中上下整齐有序的布着战阵等待王守仁的命令战场上弥漫着凝重而紧张的气息。 “一鼓附城二鼓登三鼓不登诛四鼓不登斩其队将。” 传哨兵骑马围绕着各营队宣布王守仁的指令也预示着准备开始登城作战了中军帐内王守仁与众位下属正严阵以待商讨着最后的作战方案。 “大人我营队已经准备完毕等待大人命令。” “枕戈待请大人下令吧。” 帐内诸人纷纷请令全军上下已经准备就绪就待王守仁号司令指挥攻城王守仁满意众人的状态问曹岳道:“是否已经派人潜入城中告谕百姓勿助乱勿恐畏逃匿无论有罪无罪只要弃恶从善皆我良民。” “按照大人的吩咐昨晚探子已经执行任务城中百姓都已接到消息。”曹岳大声回复道:“百姓知道王师要来纷纷拍手叫好扬言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好民心所向我等还有什么可惧怕的。”王守仁拍案叫道:“来人传我命令准备擂鼓攻城。” “遵命。” 传令兵退去后随即传来让人热血沸腾军鼓阵阵之声帐内众人揭帘而出跃上早已经准备的骏马王守仁一马当先来到南昌城正门看着城墙上怵怵抖的宁王守军不由轻蔑一笑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也不再费话直接拔剑指城道:“攻城。” 大军缓缓压进攻城容易的有点让人扫兴上面基本上是闻风而降有的城门不闭官军几乎是长驱直入但攻城的主力多是赣州“新民”即当年的土匪他们骁勇善战但杀人成性这回可以合法的过一把杀人瘾也是抢劫的好时机他们不遵守纪律民被杀伤者甚重王守仁将几个嚣张的立即斩才将这股邪风遏止住。 第七十七章 相逢 进城之后王守仁第一时间的举动就是抚慰安民打开粮仓救济城中军民安慰宗室人员所有协从人员只要自一律不问受宁王伪官的只要投降也一律不追究城中也就慢慢的安定下来。 军队入城的时候也有些乱蓬蓬的张信与6柄捉住这个时机专门往小巷里钻拐了几个弯之后就没有人注意他们了因为他们已经把装扮给卸下不再是郎中打扮城中人心惶恐不安也没有人会特别留心他们。 “张典簿如今城中动荡不安正适合离去不然等城中人心安定之后城中必定戒备森严想出去就困难了。”6柄建议道两人正藏匿在一间残破的废宅里时不时看到外面巡防的军队路过只有静静的待着不敢乱动。 “确实藏身城中极为不妥但是城门已经被他们把守住我们如何能出去?”张信无奈说道南昌城现在虽说已经被攻破但还是有些死忠宁王的叛兵正顽固抵抗时不时与王守仁的队伍生激战张信觉得待在这里有可能殃及池鱼。 更何况南昌已经危机四伏乱箭流矢指不定会降临到两人头上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没少见没有经历过战争状态的两人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害怕只想远远离开这是非之地却没有想到城外可能比城里更危险。 两人正商讨对策的时候外面又路过一群巡游的兵士在商讨些事情。 “王大人有令城外有散兵逃窜特派我们出城扫平这可是立功受奖的时刻大伙儿可要提起精神来让其他兄弟瞧瞧我们的英勇表现。”一个校官模样的人正在训话说道。 张信听闻此言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用手碰碰6柄低声说道:“换上军装我们混进去跟他们出城再找机会甩开他们。”两人在军中混了这么久出逃的时候也顺手牵羊的带了些军服出来正好派上用场。 “口令番号我们都有些了解不会露出破绽这办法可行。”6柄赞成说道两人麻利的换好衣裳然后悄悄地跟在巡防队的最后混进其中两人低着头无惊无险的随着这队伍出了城路过城外树丛时趁没有人注意两人飞快的藏匿起来两个多时辰后两人没有现什么动静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张信有些庆幸说道:“这次是我们运气好才能逃了出来这附近还是很危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人出来巡游我们还是尽快远离吧。” “是啊如果被现到时可是有口难言。”6柄指着身上的衣服说道:“他们会把我们当做逃兵处理的还是换回原来的装束吧。”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换好衣服后6柄再次问道征求张信的意见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出乎两人的意料来南昌的计划目的已经全部流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回去。”张信考虑片刻然后斩钉截铁说道。 “回哪?南昌?”6柄眼睛露出异样之色。 “还能回哪回安6。”张信没好气的说道:“反正宁王准备完蛋我们回去也可以向世子交待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 “那就依张典簿的计划行事。”6柄不动声色说道张信也懒得计较6柄的那点小心思反正他把宁王完蛋的时间估计错误才受了这么多的苦现在情况非常不妙随时会遭遇危险这是乖乖回家吧。 两人休息至傍晚在暮色下认准西北方向急忙奔走既要防范野外猛兽又要提防乱兵散寇走得心惊胆战的走走停停不知走了多远最后实在是走不动这才坐下来休息没有等两人喘上一口气就被一队人马打着火把围住了。 “大人现两个奸细。”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被捆起来被人押到附近的营地帐蓬里交给上级处置。 “哦是从哪擒获的?”两人被紧紧的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张信觉得这问话的声音有些熟悉像是从哪听说过一般。 “是从南昌方向跑来的看两人慌里慌张的模样不是奸细也是贼人。”没有给两人解释的机会人家已经给他们的行为定性了两人不是不想开口解释而是已经被人用布堵住嘴巴想说话都难。 “南昌?”主事者沉吟之后说道:“把两人带下去严加审讯让他们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说出来。” 这时张信突然想起主事者是谁了听到他这样安排忙用力挣扎起来努力把头抬起希望让主事者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张信的努力没有白费主事者有些奇怪这人的反应好奇的下令说道:“来人把两人给我架起来让老夫看看他们是何模样。” 张信看到主事者的相貌对自己的判断更加确定无疑连忙冲着他摇头晃脑引起他的注意幸好张信这次没有化装主事者借着火光勉强认出被捆绑的人是谁。 “来人给他们松绑。”主事者心里一惊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忙吩咐手下解开两的绳索。 “大人这两个人可能是奸细为了您的安全还是……”手下也有些聪明之人知道要劝阻主事者谨慎行事。 “老夫自有分寸替他们松绑后你们且下去。”主事者吩咐说道。 众人虽然还心存疑虑却不敢违背主事者的命令给两人解开绳索之后不情愿的退出帐蓬但却散布在帐蓬四周警戒格外留心帐内的动静。 解开绳子之后张信顾不上全身疼痛被当成奸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忙给主事者见礼道:“学生张信见过费学士。” 而这时有些疑惑的6柄才想起这位面容熟悉的老者是谁赶紧上前见礼看到如此情况费宏心中再无怀疑确定两人的身份没有想到远隔千里还能遇到熟人两人回想起这些天来的经历真是感慨万端觉得真是世事无常。 而费宏却是更为惊讶远在天边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是谁都会感到非常意外更何况这两人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的在这敏感的时候让费宏难免不多加猜测心中疑虑重重却不知从何问起。 还是张信比较醒悟得快看到费宏很充满怀疑的表情连忙把这些天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费宏叙述起来从兴王病逝谈起说到乔装打扮混出南昌城最后逃跑到这里被人当成奸细给捆绑起来。 “宁王逆臣实为可恨。”听完张信的叙述费宏这才释疑两人为何出现在这里想起兴王的忠义之情费宏不由感叹万分一个忠义贤王就这样惨遭奸臣毒害而且冤情却不得昭雪真是可敬可叹啊。 费宏看着两个心存忠义之心不惜远付千里来到危机四伏的江西准备慷慨为兴王尽忠的年轻人心中感叹世间从不缺少忠义之士只是没有人赏识罢了费宏这是在感慨自己的行为得不到正德皇帝的认同心中充满悲苦之色。 第七十八章 偶遇 “费学士以后我们就跟随你一起平叛为王爷报仇雪恨。”张信咬牙切齿的说道心中却窃喜终于可以放下悬挂已久的心。 “只要能为王爷复仇在下也愿为学士大人效犬马之劳。”6柄知机说道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还是乖乖的在大树下萌荫吧。 “胡闹你们以为行军打仗就是这般儿戏吗?”费宏突然勃然大怒说道:“看你们这些日子所作所为蒙骗上司临阵脱逃居然还有脸面说出如此豪壮之言来。” “请学士大人责罚我们知错了。”张信回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经历现还真如费宏说的那样被教训得满面通红感到羞愧的说道而6柄自觉的退后一旁站在张信的身后像是在低头反思着。 “念在你们情有可原的份上老夫也不与你们计较那么多啦。”听到张信认错之语费宏的怒气稍退缓和说道:“纪律严明才可以治军如果人人都像你们这样那由谁来平定叛乱。”张信与6柄心里不服觉得自己又不是自愿参军的不算临阵脱逃吧但也不敢明言只有乖乖的听取批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然你们已经身在军中那就要服从军队的纪律。”费宏继续教训说道:“难道让你们尽忠报国平定叛乱你们也要斤斤计较不成?” “学生不敢学生知错所以才想随学士大人一起为国尽忠。”张信一脸惭愧之色说道。 看着一脸真诚的张信费宏微微叹气爱才之心涌起临阵之险可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随时随地都有亡身之祸费宏不忍心看着两人涉险。 “这些天来你们在军中度过也该知道这其中的险峻你们还要继续这种日子吗?”费宏严肃说道张信坚定的点头与其乱闯遭遇不幸还不如跟着费宏。 “老夫带的兵都是当地乡勇曾经几度平定过贼寇之乱身经数战全是勇猛之士你们两个连血都没有见过如果能跟随老夫上阵杀敌。”费宏打击说道:“指不定杀敌之时你们成为累赘拖累我军。” 还真是如此就算是6柄有一身好武艺但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怕是本领还没有挥就已经被人斩于刀下更不用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张信简直就是送上门来让人鱼肉两人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费宏说的非常在理。 “那么我们该如何办?还请学士明示。”张信干脆的把事情推到费宏身上既然你否决自己的决定那么以后该怎么样就由你安排吧张信轻松许多不用自己负责的感觉还真是舒服背负已久的压力顿时消失啦。 费宏站起来轻轻走了几步心里有些迟疑不决不知道拿两人怎么办才好最后说道:“你们且下去安歇南昌的战事要紧老夫要与军中将士商量解决之道至于你们的事情明天再做决定吧。” 说完也不等两人有所反应叫人把两人请出去送到附近的帐蓬休息拿了些干粮净水给他们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了饱餐之后觉得疲倦不堪反正这里很安全两人也放心的安然入睡。 翌日清晨两人再次被请到费宏的帐内见礼之后分主宾坐定。 “张信、6柄你们还是回去吧?”沉默片刻费宏缓缓开口说道。 “学士您这是什么意思?”张信心中一动认真说道。 “从哪来就回哪去。”费宏和声说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这些天来你们也吃了不少苦所作所为也算对得起兴王想必你们的亲人朋友已经非常想念你们你们也是时候回去啦收拾行李之后老夫送你们离去。” 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费宏叹了口气正容说道:“老夫知道你们想留在这里继续为兴王报仇雪恨但你们要知道国有国法宁王虽然恶贯满盈也只能交给朝廷处置你们出于私愤准备行刺于他那置大明律令于何地其行为又与宁王有何区别。” 两人把头埋得更低了费宏继续叹气道:“既然你们留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还不如赶紧回去吧老夫修书给兴王世子想必他也不会再继续追究你们的责任。” “军情紧急老夫也没有时间与你们多言了事情就这么办你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有按老夫的意思行事。”看着沉默已久的两人费宏强硬说道:“老夫已经准备好书信与行李你们即刻起程。” “学士大人谢谢您事以至此想必学生再多说些什么您也不会改变主意。”张信诚恳的说道:“军事危险您也要保重。” “嗯你们走吧。”费宏淡淡说道:“张信行李里面有老夫赠予你的一些东西回去后记得认真观看。” 张信疑惑的看向费宏没有来得及询问已经被人带走走了大概有几里地两人看到一片湖泊只听到护送的人说道:“这个是鄱阳湖过去不远处有个码头你们就在那里上船回湖广吧宁王现在已经无暇理会过往船只你们大可安心的从长江返回湖广。” 说完也不再理会两人招呼同伴照原路回去向费宏复命张信与6柄向他们道谢过后按照指示来到鄱阳湖的码头准备寻找前往湖广的船只没有想到却意外的现一个熟人正是与他们一路同来的顺子。 “顺子兄弟。”张信与6柄喜出望外觉得真是太巧了忙高声叫喊道顺子这时正在码头上无所事事闲荡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四处观望寻找声音的来源找来找去却没有任何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摇头苦笑起来。 “顺子才几天没见怎么就不认识人啦亏我还经常惦记着你呢。”两人走到顺子面前张信开玩笑说道顺子疑惑的看着秀才打扮的张信英俊的脸孔确实有些熟悉的感觉但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一位秀才公啦? “这位先生恕小的眼拙不知您是?”顺子谦微的说道东家对这些人可是非常敬重的如果知道自己怠慢于他们那少不了一顿怒斥。 “6柄看来我们上次的装扮还是蛮成功的你看现在连顺子都认不出我们现在的样子啦。”张信笑道却是在提醒顺子。 “那是当然在下这门手艺其实还是管用的。”6柄微微笑道终于知道自己的易装之术还是有点用处这让他有些高兴。 “张郎中6郎中是你们啊。”顺子惊喜交集说道:“你们怎么这个打扮该不会……” “顺子休要无礼。”还没有等顺子把话说完沈园的声音马上传来说道:“还不向张先生陪礼道歉。” “原来是沈东家好久不见生意可好。”张信拱手笑道看来运气不错刚来这里便遇到熟人那行事就方便许多。 张信的客气让沈园有些惊喜沈园经验何等的丰富可不像顺子一样在怀疑张信现在这模样是乔装打扮的无论言行举止分明就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秀才公没有任何可值得怀疑之处沈园非常确信这点。 准备上架了加快情节推进。 第七十九章 返航 在这礼制森严的时代儒士、生员的冠服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穿上的这个朝廷有严格的规定就算裁缝帮你做好衣服如果你没有凭证贸然穿上在大街小巷招摇过市的行走那么让人揭这罪行可不轻。 “见过张秀才当日在船上有眼无珠怠慢了秀才公真是失礼之极请勿见怪。”沈园忙行礼说道。 “没事不知者不罪况且是我没有表明身份责任不在你。”张信笑道:“沈东家你不是早应该回去了吗?怎么还滞留在南昌?莫非你也是受兵乱之苦?” 沈园有些尴尬总不能明白的告诉对方自己想趋炎附势趁机认识王守仁所以才会留在江西吧而且这还是自己一相情愿人家根本不理会自己所以只好灰溜溜的准备打道回府。 “正是如此没有想到这次行程居然遇到这般倒霉之事最近战事有所缓解鄙人正准备起程回去啦。”沈园讪笑道。 “具我看这几天沈东家也没闲着这船吃水这么紧可以看出沈东家这些天收获颇丰并非一事无成啊。”张信微微笑道:“却不知沈东家所说的回去是回家呢还是回武昌?” “让张秀才见笑。”沈园谦逊说道:“鄙人家就在武昌这次出门已久家中妻儿老小想必非常挂念。也是时候回去啦。”沈园心中嘘唏本还以为可以为妻儿挣一个前程哪知道又是失望而归。只有回去再等下次机遇。 “这般说来我俩要再次麻烦沈东家却不知沈东家是否欢迎。”商人行踪都是飘浮不定地谁知道他们下个目的地是哪本还以为这个沈园也是这样原来只是想让他帮忙打听前往湖广的行船现在看来却是意外之喜。 能在这里看到两人沈园心中也猜测出几分来。但总不能自己出邀请吧现在张信主动开口沈园哪里会拒绝当然是满口答应绝无不欢迎之理而且并没有好奇去打听两人在这几天里地遭遇只是笑容满面的请两人上船房间当然还是上等船舱。 “这次运气不错出门遇到贵人啦。”安定下来后张信笑道:“6柄。你怎么看?” “承蒙费学士的照顾我们才可以安然无事的到达这里不然连回去的盘缠都没有。”6柄苦笑道两人这些天东奔西跑的钱早就不知遗落到哪去啦。 “幸好有费学士的书信回去后也有个交待不然就这样灰溜溜的回王府我们脸面上也不好看啊。”张信自我安慰道:“不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宁王也挣扎不了几天啦世子这次应该会满意吧。6柄你觉得呢?” “应该如此吧。”6柄有些不确定说道出门这么久谁知道世子这段时间变成什么样啦不知道还会不会吵着要为父报仇。 “回去再说。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是奖是罚我也没有意见。”张信无所谓说道有惊无险地回王府已经是值得庆幸之事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收锚扬帆起航。” 顺子的号令声让人知道船准备航行随着船身的晃动张信慢慢的走出船舱。望着渐渐远去的码头。心中五味杂陈想起远在湖广的朋友亲人。朱厚袁宗皋莫学正最后想到了费宏这位正直无私的老人现在身处险境却不知道南昌的战事如何啦。 王守仁攻陷南昌在军事上是避实就虚在政治上是先夺其大对叛军的心理破坏作用极大对稳定局面的作用更大久攻安庆不下宁王得知道自己苦心经营地南昌被攻陷不故手谋士的劝阻急忙回军准备夺回南昌城。 就算没有张信掺各其中事情也会这样子展下去。 宁王亲自领兵到了沅子巷王守仁向部下问计多数人主张贼势强盛宜坚守不出徐图缓进但王守仁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宁王军队看起来人多势众但只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宁王用事成之后封官许愿来刺激他们玩命现在进不得逞退无所归这帮乌合之众已经士气消沉如果我方能出兵攻打他们肯定不战自溃。 话虽然这样说但具体打起来在战术上王守仁又是相当谨慎的因为手底下没有正规的京军或边军只是些偏俾小校他只有到处设疑显得官军广大无数那些知县一级的官员正好领着百儿八十人去张疑设伏知府一级的领着五百便是大军了。 数日后宁王并力挑战于鄱阳湖官军败死者数百人王守仁见兵稍退立斩先却者士气复振战况转变有人一炮打中宁王的副舟宁王兵乱跳水溺死者无数官军反击杀、拿叛军两千多。 宁王退到八字脑王守仁准备了火攻的应需之物令队伍从两翼放火然后火起兵合围而歼之翌日早晨宁王接受群臣朝拜把那些不肯尽力的拉出去斩臣下还争论该怎么办王守仁的大军已经四面围定火、炮齐宁王地方阵七凌八落溃不成军。 又是一炮打中宁王的副舟宁王与诸嫔妃抱头痛哭根据中国的不成文法女人不能被活捉她们与宁王洒泪而别然后头朝下跳入水中宁王和他的世子、宰相、元帅数百人被活活捉住。《明史》对这一战有记载:“斩擒贼党三千余级溺水死者约三万弃其衣甲器仗财物。与浮尸积聚横亘若洲。”至此轰轰烈烈地宁王之乱就这样被平定了。宁王被俘虏之后遇到王守仁后说道:“此我家事何劳费心如此!” 这话说得让人不禁废书而叹虽显得有些无赖但真是对王守仁的致命的嘲弄一句说尽了家天下地特色而以后王守仁的遭遇也说明了宁王还是有见识的这句话说得一点没有错王守仁真的算是多管闲事。凭增人恨一点好处也没有。 至此宁王之乱被平定当然那已经是以后的事情那时张信已经回到湖广啦。 此时此刻湖广安6兴王府袁宗皋与6松在商议事情。 “6头领张信他们还没有消息吗?”袁宗皋按照惯例询问道。 “我已经命令各地探子留意他们地行踪如有消息就飞书传讯通知我。”血浓于水自己儿子身处险地。叫6松如何能不担忧。 “刚才世子又来向我询问他们地消息这叫我如何回答。”袁宗皋头痛说道:“还有王妃娘娘时不时派绿绮向我要人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典簿走了才没有几天世子就后悔了。”6松苦笑说道:“待我派人去寻找他们时才知道他们已经坐船去南昌啦。” “我明明吩咐过子诚让他在附近县城待上几天等候我的信息。”袁宗皋无奈说道:“早料到世子会改变主意地但偏偏忘记子诚年轻气盛居然毅然决然的前往南昌。真是让人担忧之极。” “我儿何尝不是如此本以为让他跟随张典簿身边好有个照应哪知道这两人居然这般鲁莽行事。”6松露出忧虑之色:“将近一个月了。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我怕……” 没有等两人讨论出个结果来外面已经沸沸扬扬的传来叫声:“袁长史张典簿他们回来了。” 这时张信终于感到在长江大道上行船与在小江河上的根本区别了乘风破浪如履平地没有感到一丝颠簸即使是逆水而行但凭着人力划桨也能快行驶。比来之前的度快上许多。转眼之间就准备到达武昌府。 “6柄准备到家了。心情怎么样?”张信倚在船舷上看着滔滔江水兴奋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忐忑不安。”6柄疑惑道明明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心里却是这样的心情呢。 “近乡情怯人之常情。”沈园走过来说道:“6兄弟离家已久家中长辈想必非常牵挂吧自然会有感应。” “还是沈东家所说在理你就不必担忧啦回到家中一切都会好的。”张信笑道还是回去安安稳稳的过平静日子比较好打打杀杀的不适合自己。 “却不知两家家住何处?如果不远地话鄙人可以捎带你们一程。”沈园试探性的说道心中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得知答案。 “呵呵谢谢沈东家的好意这一路上承蒙你的关照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既然你家就在武昌家中妻儿想必也苦候日久家人团聚在即我们也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张信微笑的委婉拒绝说道:“到武昌后让我们下船即可。” “那好那好。”沈园笑道反正已经结下善缘会不会开花结果那就要看以后的造化了虽然不知道这段善缘会不会在以后对自己产生帮助但多个朋友总归是件好事而且这个张信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商人而疏远自己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大伙注意了快要到达武昌码头准备停泊靠岸。”顺子激动的叫喊道。 “两们稍候在下去处理一下琐事。”听到这话沈园也顾不上再与两人交流忙转身朝船头奔去终于到家了行船靠岸之后两人与沈园告别后没有休息直接在码头雇了一辆马车起程至汉口。 马车颠簸的在官道上行驶张信与6柄再也耐不住急迫地心情不停的催赶车夫快马加鞭没有理会从车厢传来的震荡感若是在平时两人早就受不住这样痛苦地滋味。一心直想快点回安6王府不知不觉之中张信已经把王府当成自己地家了。 “张典簿。你还记得当日我们把小舟寄放在哪了吗?”到了汉口两人马不停蹄的奔向渡口码头途中6柄说道:“情急之下我把地点给忘记了。” “不用理会它一叶小舟不值几个钱权当送予保管那人还是雇船回去吧。”张信不在意说道:“雇船快些。又不用自己劳心费力。” 想起自己从安6撑船到汉口花费地时间与精力6柄深以为然非常拥护张信的决定两人在渡口找了条闲置的客船也不与船主仔细商量价钱随口定了一个价立刻起程出行船驶向安6。 看着庄严肃穆的兴王府熟悉的感觉再次回到两人的身上张信掩饰自己激动地心情。与6柄慢慢地往王府大门走去门口守卫正准备出言拦截现却是他们两人守卫中有机灵之人忙往王府里跑去叫喊道:“张典簿、6护卫回来了。” 兴王府暖春阁 蒋妃正在由绿绮服侍着对镜梳妆原来娇艳地脸庞充满憔悴之色兴王已经逝世一个多月她地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哀莫过于心死。而蒋妃的心已死若非朱厚尚且年少她放心不下不然早就随兴王去了。 “娘娘。您觉得这样可好?”绿绮小心翼翼的为蒋妃梳手中不断的变换着型询问着蒋妃的意见。 “欣赏的人已经不在了梳得再好有什么用?”蒋妃叹息幽幽说道:“就这个样式吧。” “娘娘又在想念王爷。”绿绮轻轻放下梳子伸出玉手为蒋妃揉肩没有再继续劝慰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劝说也是没有用处的。沉默片刻之后。蒋妃情绪渐渐恢复拍拍绿绮的手。说道:“绿绮若不是你细心照顾只怕我……” 兴王逝世的那段时间蒋妃悲痛欲绝几度陷入昏迷若不是绿绮贴身照料恐怕她真地随兴王而去那留下朱厚一个人怎么办蒋妃觉得袁宗皋说的非常有道理兴王府还须要她她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 “娘娘您又来了奴婢深受王爷大恩这是奴婢应该做的。”绿绮柔声说道:“能帮上娘娘那是奴婢的荣幸。” 蒋妃悲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日久见人心这话说的一点没有错王府这次惨遭大难她把府中上下的人心看得一清二楚谁心存忠义谁包藏祸心在这些日子来表现得明明白白蒋妃心如明镜。 “绿绮那张信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有功之臣蒋妃从来不会忘记兴王赏罚分明的教导她牢记于心。 “昨天奴婢已经再次询问袁先生张典簿还是没有音讯。”绿绮轻轻叹气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吉人自有天相张信肯定不会有事的。”蒋妃正容说道王府遭些劫难正需要一位表率安抚府中上下而张信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他又对王府如此忠心耿耿与世子地交情深厚于公于私蒋妃都不希望张信出事。 两人正说些私已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吵杂之声蒋妃眉头一皱是谁这般不懂规矩居然在暖春阁内放肆绿绮知道蒋妃不喜欢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宁静忙疾步出去查看情况片刻之后绿绮面露喜意赶回向蒋妃汇报道:“娘娘张典簿与6侍卫回府了门房正在给世子报喜呢。” 王府客厅挤满了人张信与6柄正在向围观的人群拱手行礼感谢他们的关爱之情两人感觉不耐烦之时袁宗皋出现了。 “世子有令让张信、6柄到暖春阁面见。”袁宗皋高声叫道顺便把围观地人群打走众人虽然心有遗憾但他们都不敢违抗世子的命令纷纷的散去。 “袁先生最近可好。”突出重围之后张信松了口气这些人东问西问的有些问题真是不好回答看到救星降临张信非常感激。 “好什么好你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存心想累死老夫。”袁宗皋佯怒但看到张信笑眯眯的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还是小声报怨道:“不是叫你随便混几天就回府吗?怎么不按老夫的计划行事。” 张信笑而不答袁宗皋也拿他没办法反正人平安回来就好至于事情的过程等下到世子那他还不是得乖乖说出来想到以后不用再为这两人操心袁宗皋心情舒畅之极走起路来更加显得轻松自如。 与朱厚的会面并没有什么感人肺腑、泪如雨下地亏场面朱厚如今地身份已经与他日截然不同在张信前往南昌府那段时间朝廷的旨意已经到达兴王府让朱厚接任兴王之职服孝期满即可即位身份不同那当然要矜持况且虽然朱厚极力掩饰但众人都能睢出他内心地激动欢喜之情。 第八十章 礼物 “张先生回来就好。”朱厚声音有些颤动:“孤很高 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良药一个多月过去朱厚已经从兴王逝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开朗略带生机的面孔让张信很高兴从见面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朱厚已经逐渐成熟这让张信欣慰之余也有些无奈成熟的代价往往是人难以承受的。 “世子我们此去南昌一事无成有负世子重托请世子责罚。”张信拉扯6柄示意两人一同跪下请罪说道虽然可以看出朱厚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但两个人还是装模作样的走个形式好给大伙一个台阶下。 提起南昌朱厚神情黯然旋即想起蒋妃的嘱咐皇帝绝对不会容忍宗室叛乱兴王之仇指日可报何必大动干戈弄得王府上下人心不安这样不利于统辖兴王府蒋妃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全心全意为朱厚以后作考虑毕竟朱厚不过十数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很尚且须要王府上下的扶持。 而待张信离开王府的几天之后朱厚也有些后悔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太过草率马上令6松派人去把张信、6柄两人招回来却得知两人已经乘船出至南昌想到前往南昌那不可预知的危险朱厚心里充满懊悔。 “是孤一时冲动。累及你们受苦孤知错了。”朱厚小脸涨得通红承认自己地错误非常要有勇气。特别是对朱厚来说从小只有别人向他低头还没有试过当众说自己错了当然除了向兴王认错之外。 “起来吧还想世子去扶你们不成。”世子受窘袁宗皋连忙解围说道:“你们也是去南昌也不捎个信息回来让我们整天担忧牵挂。”谈起南昌一行。众人露出好奇之色虽说一事无成但去时已久肯定会经历些事情吧。 “此行真是一言难尽。”想起那些日子的经历张信叹气说道:“托世子之福我们这次南昌之旅还算有惊无险只不过有些难以启齿愧对人言。” “哦具体是怎么样的?”见张信说得这么隐晦众人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纷纷倾耳聆听想知道他们此行地经过张信苦笑这些人还真现实一看到人没有事就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啦朱厚也不例外听说要讲故事忙把椅子凑近一些。 “……就这样我们坐船回来啦。”叙述时张信绝对没有添油加醋。一切是按事实原形讲述的当然该省略的还是适当忽略该放大的也稍微夸张一些虽说不上惊险刺激。但也算得上离奇曲折受侦探小说的影响张信讲故事的时候习惯加入些离奇元素这让有着同样经历的6柄听得目瞪口呆一个平平无奇地行程居然能说成这样。 “张典簿真是辛苦了。”张信讲述完毕众人还沉浸于故事的情节之中突兀之间有人轻声叹道声音柔美甜静。却把众人惊醒过来。 “绿绮姐姐。你来啦是不是母亲……”朱厚看到来人。连忙询问道。 “娘娘身体安好世子不必担心。”绿绮行礼之后柔声说道:“娘娘得知张典簿与6侍卫回府特命小婢前来探望。” “谢谢王妃娘娘关心请绿绮姑娘回禀娘娘我们此行安然无恙。”张信谦恭说道。 “张典簿此行经历小婢已经清楚稍候回禀娘娘。”绿绮笑道:“这次娘娘命小婢来除了看望你们二人还另有吩咐。” “请绿绮姑娘明示。”众人惊讶不知道蒋妃还有什么事情眼睛看向绿绮身后丫环捧着的两只盒子盒子一长一小从外面的装饰看不出什么来。 “6侍卫这是娘娘赠予你的。”绿绮轻轻的从丫环手里接过长盒子移步上前递给6柄6柄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双手接过盒子。 “谢娘娘恩赐。”6柄没有打开盒子观看因为这是一件非常失仪的行为。 “张典簿这个是娘娘给你的。”绿绮把小盒子拿到张信面前说道。 娇柔的声音混合香气扑面而来张信有些失神随即清醒过来忙伸手向盒子抓去慌乱之中触手之处感到一片滑润。 “完成娘娘吩咐小婢该回去了告辞。”不等众人反应绿绮转身离去走时有些惊慌失措的感觉玉容娇羞柔媚。 “绿绮姐姐怎么啦走得这般急。”朱厚惊讶说道。 “没事可能是娘娘催促得紧吧。”袁宗皋人老心可不糊涂把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点破这事情当然也瞒不过眼力过人地6松父子不过这两人也默不作声对刚才的事情视若无睹。 “6柄看看母亲送你的是什么?”朱厚不过是随口问问注意力马上转移到6柄手上的盒子上面里面是什么东西朱厚自己也不清楚既然主子吩咐下来6柄也不敢违令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里面是用绸缎包裹着的长型物体。 慢慢剥去绸缎却是一把刀6柄面呈喜色且不说这刀表面装饰与质量如何单指蒋妃此举可是大有深意兵器可谓凶兆之物但是送给武士却是相得益彰其中的意思很明显让6柄继续守卫着王府、世子。 “宝刀赠烈士娘娘可真会挑礼物啊。”袁宗皋笑呵呵朝6松父子拱手恭贺道。 “娘娘之恩。我父子没齿难忘。”6松、6柄恭敬朝蒋妃居住方向行礼道。 “张先生地盒子里面是一块玉佩真漂亮。”朱厚在这时惊叹道袁宗皋含笑朝6氏父子点头。走了过去。 “温润而泽有似于智;锐而不害有似于仁;抑而不挠有似于义;有瑕于内必见于外有似于信;垂之如坠有似于礼。”袁宗皋走去从朱厚手里接过蒋妃赠予张信的玉佩摇头晃脑吟道:“玉之美。有如君子之德子诚你可明白?” 古代人还真是麻烦连送个礼也有这么多道理张信非常坚定的点头从6家父子地神情可以看出蒋妃送这个玉佩肯定另有含义的而袁宗皋也点明出来张信哪不会知道怎么做也对住蒋妃居住方向感谢。其实这些动作都是做给朱厚看的。 玉在中国的文明史上有着特殊地地位孔子认为玉具有仁、智、义、礼、乐、忠、信、天、地、德、道等君子的品节《诗经》里有“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之句古人给美玉赋予了那么多人性的品格将谦谦君子喻为“温润如玉”。 君子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张信从袁宗皋手里接过玉佩心里嘀咕着没有想到蒋妃还真是深得兴王真传笼络人心地手段如出一辙。不过张信却没有反感蒋妃的行为人家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啊支撑兴王府这么大的一个家业不使点手段怎么行。 “你们赶着回来。一路上风尘仆仆先回房好好休息。”袁宗皋伤感说道:“如今王府正逢守丧之期就不设宴为你们地接风啦。” 谈及守丧朱厚黯然神伤对众人说道:“孤且先向母亲请安你们回去吧。” 众人纷纷告退出了暖春阁后张信掏出一封信对袁宗皋说道:“袁先生。这是费学士写给世子地书信。你拿去给王妃娘娘先让她先看信中的内容。再决定是否给世子。” 张信说是怕费宏在信中提起兴王让朱厚再次伤心难过所以决定让蒋妃先看大人地承受能力起码比小孩强吧反正信中的内容也无非是些大道理张信猜测以费宏这般正直的人写地信除了国法明律之外肯定没有几句安慰人的话张信不想承认他刚想起还有这回事袁宗皋自然接过书信也没有多说些什么送张信回房后也走了。 翌日清晨张信早早起来洗漱没有办法生物钟还没有调节过来在南昌的那些天都已经习惯早起现在回到王府一时之间没有完全适应回来。 “子诚起来没有老夫前来打扰啦。”袁宗皋扬声叫道。 “进来吧。”张信有气无力的说道一大早来找自己肯定又有事情才回来一晚上就要自己操劳真是没有人权啊。 “子诚昨夜没有休息好吧今天为何起得这般早。”袁宗皋推门而进现张信坐在书桌上看书惊奇说道张信撇嘴懒得理会袁宗皋打击人的话。 “嗯费学士的信老夫已经交给王妃娘娘娘娘说暂时不让世子知道这回事。”袁宗皋像是随意说道:“6柄那边已经吩咐过了你也要记得保密。” “怎么啦信里都说些什么?”张信放下手中的书好奇询问道不过是一封信而已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还要瞒着朱厚。 “无非就是缅怀下王爷骂几声宁王之类的。”袁宗皋轻描淡写说道看着一脸怀疑的张信继续说下去:“再者就是安慰世子给世子提些意见。”想起费宏当日的怒斥张信明了信中肯定有责备世子地话不然蒋妃也不会把信隐藏起来不让朱厚知道啦爱子心切可以理解蒋妃的行为。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张信点头眼睛看袁宗皋知道他肯定还有下文不然不会这么早来找自己的。 “子诚啊你最近不在府中不知道老夫为了你头都愁白了。”袁宗皋叹气说道:“为了隐瞒你到南昌的事情。老夫地辛苦暂且不提连谎言都不知道编造几遍啦。” 你的头原来就是白的好不好张信眼眉一挑。没有理会袁宗皋地诉苦拿起书来继续翻阅说得这么可怜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 袁宗皋见张信无动于衷只有无奈的说道:“在你失踪的一个月里老夫对府内含糊其辞就说你与6柄奉命出远门办事至于什么事情嘛。因为是秘密所以没有透露以后府中有人询问你们你就这样回答吧。” 王府仆役素质不错不该知道的不问询问地见张信应承下来袁宗皋继续说道:“最麻烦地却是不知道怎么向州学莫学正解释这个月他来信不下数次上半月还好些就说你在为王爷守丧。但近些天来却是催促得紧扬言要到王府来看望你简直让老夫焦头烂额啊还以为会瞒不下去幸好你及时回来不然老夫都不知道如何向莫学正交待。” “真是辛苦袁先生了。”张信知道这次真的是难为袁宗皋啦。“子诚啊有些话老夫不好在世子面前提起当日老夫不是让你回家邻县待几天等候消息吗?你怎么会跑到南昌去地。”袁宗皋低声说道:“南昌之险你又是不知道若是遭遇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说是自己估计错误吧。以为自己到南昌之时宁王早完蛋啦张信避而不答冲袁宗皋憨笑希望袁宗皋不要再追问下去。 “热血冲动。年轻气盛还须历练。”袁宗皋评价道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袁先生教训的是。”张信笑嘻嘻的转移话题问道:“莫学正找我所谓何事怎么这般着急?以前在王府时他老人家很少来信寻我啊况且正逢兴王蒙难之时更不应该这样。” “子诚你生病啦。”袁宗皋像是不认识张信一般。报以惊奇的目光。简直把张信当成猴子一样观看伸手模向张信的额头。想确认他有没有晕张信被看得稀里糊涂的不明其意拍开袁宗皋的手说道:“怎么了我很正常没病。” “没病你怎么说出这般糊涂的话来居然还问莫学正为何事找你不只是莫学正这些天来老夫都在为你着急担忧呢你居然还像没事一样。”袁宗皋叫道。 “不是说莫学正不知道我去南昌之事吗?他怎么会为我担忧着急啊?”张信不解问道。 “乡试下个月初九就是乡试之日现在已经是七月底啦。”袁宗皋指着张信吼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看到张信糊里糊涂的模样袁宗皋感到心里冒火。 “啊我怎么把这事情给忘记啦。”张信惊叫道。 “老夫不赞成你去南昌除了不想你冒险之外还有地就是乡试已经临近希望你能好好备考没有料到你居然会的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袁宗皋恨不能把张信的脑子破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怎么一时聪明过人一时糊涂透顶。 那是因为在张信心里从来没有在意过乡试对古代科举一窍不通的张信没有指望过自己能在乡试中榜上有名在张信的心中乡试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早准备让众人失望啦再过一两年凭着从龙之功直接做官了还考什么试。 面对袁宗皋的怒火张信可不敢直言连忙补救说道:“袁先生学生虽然一时糊涂把乡试的日期忘记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奋学习啊学生此去南昌府可是随身携带着书籍前往有暇之余总是在默记其中的道理。” 张信忙把一直拿在手中地书递给袁宗皋看正是儒学中的经典著作《孟子》并不是张信提前知道袁宗皋要来早准备好给他看的也不是张信脑筋错乱突然对四书五经感起兴趣来这本《孟子》却不是张信原有之物。 袁宗皋半疑半信的接过张信手中地《孟子》随手翻阅起来看到里面的批注眼睛一亮凭他对张信的了解知道他没有这么深厚的儒学功底这本书肯定不是张信自己写的批注袁宗皋心中一动仔细阅读起来良久之后才不舍放手。 “撒谎这本《孟子》根本不是你的老夫还没有糊涂呢。”袁宗皋厉声训道若在平时张信早就理直气壮的反驳啦可惜现在他理亏只有乖乖的承认错误。 “这本书是在南昌时临行前费学士赠予我地。”在船上地时候张信把这事给忘了昨晚整理包袱的时候才记起来今天早起有空才拿出来看看张信还没有来得及细看袁宗皋就来找他。 “费学士地。”袁宗皋喃喃自语轻轻抚摸着手上的书意味深长的对张信说道:“子诚这《孟子》寓意极深你可好仔细体会莫要辜负费学士的一片苦心啊。” 第八十一章 儒法 寓意张信疑惑不解袁宗皋走后张信翻来覆去把书看了一遍还是没有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没有夹层没有隐形字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张信索性把书丢在一旁拿起莫学正的来信观看起来看完之后提笔疾书起来准备给莫学正回信。 久不提笔写起字来果然生疏许多张信费了半天功夫绞尽脑汁帮袁宗皋的谎言给圆起来半天之后终于把回信写好找了个下仆役让他把信送到州学莫学正那忙完这事之后正准备再次翻开《孟子》仔细探查其中究竟。 “张典簿世子有请。”黄锦的声音适时传来。 “来了你稍候。”张信只能把书放下推门而出说道:“黄锦早安。” “已经不早了世子在书房等你呢请张典簿前去。”黄锦恭敬行礼后笑道。 张信回礼后稍微后退请黄锦引路虽然知道书房的路怎么走但做人还是要谦虚谨慎些为好黄锦推脱一番后喜笑颜开的走在前方兴王府邸内建筑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三路多进四合院布局规整府中敬萃锦园园内环山衔水景致变幻无穷整座建筑规模宏大园林而已精巧既体现了王府建筑规制又有其自身特色虽然对王府已经的情况了然于胸但张信每次行走其中的时候总是赞叹不已。 到书房地的途径张信已经算得上轻车熟路。慢悠悠的跟随在黄锦地身后时不时欣赏着王府内的景观张信觉得非常惬意之极。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没过多久书房已经到了兴王逝世后朱厚无论是学习还是处理事务都在这个书房内缅怀兴王之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提醒不要忘记兴王的教导。 “张典簿。书房到了请您稍等待小的去通报世子。”黄锦倾足回笑道。 “你去吧我在这里恭候。”张信点头环视四周环境回想起以前兴王招见的时候也是如此可惜现在已经世事无常物是人非啦。 “世子有请。”片刻之后黄锦快步回来说道。 书房的布置还是如以前一样。雅致优美地山水屏风古朴典雅的桌椅房内书盈四壁的壮观感张信静静的走进书房当日主位坐的是儒雅俊逸的兴王殿下如今却是稚气未脱的朱厚。 “张先生你来啦。”朱厚放下手中之书笑吟吟道。 在人前朱厚永远是那沉稳老成的模样那是因为别人都希望他这样包括兴王也不例外。张信心里感叹却没有表露出来点头说道:“世子招见不知所谓何事?”“黄锦。你且下去孤与张先生有事情要商量。”朱厚沉声说道经过长期的锻炼学习朱厚的身上已经颇具威严之色让人忽视他地生理年龄特征。 “小的告退世子有事就传唤小的。”黄锦机灵的说道后退几步再回走出书房顺手轻轻的房门关上。 “世子。这些日子来。你辛苦了。”看着稚气示脱却强装成熟的朱厚张信心里不是滋味。却对此毫无办法“王府事务烦琐你累坏了吧。” “没事王府事务都由袁先生与母亲商量解决我就负责用印而已。”说着朱厚有些黯然神伤“只是平常总是想起父 “都过去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张信喃喃说道上前抚摸着朱厚的头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一幕肯定很惊讶半响之后朱厚忸捏的把脑袋从张信的手移开张信这才反应过来咳嗽一声指着朱厚面前地书籍道:“世子最近在看什么书啊?” “《韩非子》准备看完了。”朱厚有些得意说道。 “哦书里都说了些什么?”张信听说过有这本书却从来没有看过所以好奇问道。 相处久了朱厚也慢慢现自己的这位先生有些不学无术一些经典著作居然没有看过但总能说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见解而且让人觉得很有道理这让朱厚非常的奇怪常疑惑张信当初是怎么考上秀才地当然朱厚只是疑惑而已从来没有打算深究。 “这书是我从书房内的暗格找到的内容无非是些不尚繁华清简无为君臣自正以刑法治国之类的。”朱厚疑惑说道:“与儒家圣人之意背道而驰不明白父王为何把这书珍藏起来。” “既然王爷如此珍爱此书肯定有王爷的道理世子可以慢慢琢磨这其中的奥妙之处。”张信笑着提醒道:“世子说《韩非子》与圣人之言背道而驰我却不这么认为世子可知道韩非其人的生平事迹?” “《史记》记载韩非身为韩国公子师从荀子目睹韩国日趋衰弱曾多次向韩王上书进谏希望韩王励精图治变法图强但韩王置若罔闻始终都未采纳这使他非常悲愤和失望后来他著书立作得到秦王的赞赏为了见到韩非特意攻打韩国。” “韩王原本就不重用韩非但此时形势紧迫于是便派韩非出使秦国秦王政见到韩非非常高兴然而却未被信任和重用最后触怒秦王被赐死了。”朱厚慢慢地把韩非地事迹一一道来表现出群的记忆力这让张信非常地羡慕。 “既然韩非师从荀子荀子可是儒家宗师怎么能说他与儒家圣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张信诡辩说道。 “先生这是在强词夺理。韩非是师从荀卿但思想观念却与荀子大不相同他没有承袭儒家地思想。却喜刑名法术之学是法家的先贤怎么能说与儒家有关。”两人经常争辩朱厚也不在意张信的狡猾诡辩反而很期待张信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治国之道以儒为表以法为里可见儒法都是一脉相承地。”张信笑道。反正两个都是相辅相成的只不过统治者晦言罢了。 “外儒内法?怎么从来没有听先生们谈起过?”朱厚不解问道。 “那是因为他们在嫉妒就像李斯当年嫉妒韩非一样不希望他能够得到秦王的信任与重用害怕他抢了自己的宠幸。”张信开玩笑似的说道。 “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朱厚似乎有些明白但却还没有琢磨透张信的话。 “事实胜于雄辩这点世子日后自然会明白的。”张信笑道只要当上了皇帝这些道理不用人教自己也会慢慢领会。然后再运用自如。 “世子现在不用明白《韩非子》里面的大道理当成一本寓言书来看也是可以地。”看到朱厚苦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张信开解说道让一个孩子明白这些政治之理确实是难为他了以后再慢慢学习吧总有一天会明白其中之意的。 “寓言书?”朱厚疑惑道。 “自相矛盾、守株待兔、讳疾忌医、滥竽充数、老马识途等这些不是寓言故事吗?世子平日闲暇之余可以看看还是这些寓言生动形象而且蕴含着深隽的哲理。世子可不能错过哦。”张信笑道当初他就是先知道这些寓言故事才知道有韩非这个人的。 “这些我已经看过了。”朱厚气乎乎说道。 张信知道朱厚最讨厌别人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而张信刚才所说的这些寓言故事都是启蒙读物朱厚当然会生气。 “韩非的文章说理精密。文锋犀利议论透辟推证事理切中要害比如在《亡征》一篇分析国家可亡之道达47条之多《难言》、《说难》二篇无微不至地揣摩上位者的心理。以及如何趋避投合。其言周密细致实在精妙绝伦之极。”虽然没有看过《韩非子》。但总归看过对《韩非子》的评论吧张信侃侃而谈道。 “张先生这些内容我都已经看过但却是很不明白还请先生讲解其中之意。”朱厚虚心请教道把书递给张信张信接过书随手翻开第一页看到全是古文脑袋涨忙把书合上说道:“要看懂这本书就要明白韩非的主张理念韩非地事迹世子都了解清楚那么他的书中所阐述的观点是什么?” “还请先生指点。”朱厚摇头说道因为这本韩非子是兴王珍藏的他还没有给其他人看过也没有向府中的教授们请教只是凭着自己的理解力在阅读所以对书中的内容也是含糊不清有些明白有些不解其意。 “当时在诸国以儒家、墨家为显学崇尚法先王和复古而韩非的观点却是反对复古主张因时制宜他根据当时的形势情况主张法治提出重赏、重罚、重农、重战这与秦国的治国理念相符所以秦王才这么看重韩非。”张信语锋一转说道:“世子可知道秦国国力为何这般强盛六国不能与之抗衡?” 张信没敢与朱厚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如果传了出去让人知道还不被那些腐儒道学家给骂死朱厚没有察觉张信已经悄悄地地问题给转移了径直回答道:“因为秦王英明神武任用贤明民众归附而六国君主昏庸无道秦王起义兵扫**才得以主国之神器。” 标准的儒家答案张信摇头叹息朱厚忽然狡黠一笑说道:“这些是府中教授们说的但是父王却不这么认为。” “王爷都说了些什么?”张信好奇问道看看兴王平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父王说过。秦之所以得天下那是因为用了商鞅之法秦国得以大治。国富兵强之下起兵扫平六国统一天下。”朱厚得意说道显然对兴王地话牢记于心。 “明白就好以后在人前你就说前面那个答案王爷的教诲记在心里就成。”张信小心谨慎的嘱咐道私下清楚就好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宣扬可不好。 “父王也是这样吩咐的。说我以后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啦。”朱厚伤感说道又勾起对兴王的怀念这让张信懊悔不已。 “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理解的管仲施新政齐恒公得以称霸诸侯商鞅变法秦得以兼并天下都是因为在变而儒家圣人提倡以不变应万变大家理念不同所以都看对方不顺眼这样说你明白了吧。”张信笑道。说得很偏颇让朱厚难以明白。 “不要紧慢慢琢磨以后总会明白地。”张信极其不负责任说道。 “父王说秦因为实行法治而得天下先生们又说秦因法治而亡这让我很糊涂。”朱厚不满张信地推脱说出心中的疑惑。 “这个问题你问过王爷没有?他是怎么回答地。”张信斟酌片刻之后这才说道原因太复杂了说了朱厚也不一定明白还是听听兴王以前是怎么回答的吧。 “父王说秦法森严。民众不堪忍受还有秦二世昏庸无能治国无方致使百姓揭竿而起。汉帝施仁政得天下。”朱厚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怕父王生气所以不敢继续问下去。” “其实还是一个变字时代是不断展的上古之人茹毛饮血身披兽衣。衣不遮体。而如今之人锦衣玉食这就是对比。”张信耐心解释道:“秦得天下之后。时代已经与之前有所不现而秦法却没有改变天下初定民众思安自然不能忍受如此严刑酷法故秦至二世亡国而汉帝顺应时代潮流把秦法改良天下万民拥护得主国之神器。” 张信已经尽量把原因简单扼要的叙述出来不明白也没有办法毕竟秦亡的原因可不是一星半点要一一说完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啦。 “人心思变可是这个道理?”朱厚眨眼询问道 “世子果然聪慧一点就明了。”张信惊讶看来朱厚还是听出些道理来了没有让自己白费口舌。 “易经有语穷则变变则通看来天下万物都是这个道理。”朱厚感悟道。 “那是当然国家也是这样世子熟读史书当然知道先贤为了更好的教化天下无不是殚精竭虑的思考治国之道特别是朝廷安定日久之后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所以才有变法中兴之说。”张信说道当年学历史时为了应付考试通宵达旦背诵那些变法的内容条约那种感觉到现在张信还深深牢记着简直是刻骨铭心。 “除了宋朝地王安石之外难道其他朝代还有人变法吗?”朱厚惊讶道王府的教授真是一群穷酸腐儒张信心里鄙视之极就只会拿失败的事来说。 “先秦之人就暂且不提汉有晁错、主父偃……唐有杨炎宋有范仲淹、王安石。”张信如数家珍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变法名人一一道来明朝的当然没有提及。 “先生能把他们的事迹说与我知道吗?”朱厚感兴趣的说道。 “没有问题。”张信觉得这些事情不算什么反正在史书上都有记载既然朱厚这么有兴趣那权当和他讲故事免得又说起兴王旧事徒增伤悲从削藩之策到推恩令还有府兵制、募兵制两锐法还有庆历新政的吏治之类的说到兴致浓厚处张信也忍不住对此指手划脚加以分析、评判。 而朱厚兴致勃勃地聆听着遇到疑惑不解的地方就向张信请教张信也非常耐心的解释其中的原因有时两人还针对某些观点引经论典争论不休反正书房里有地是书随便能找出支持自己的证据旁征博引并不是难事时间就这样流逝着直到书房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阵阵敲门声颇为宏量的声音惊醒了两人。 “世子午时将近娘娘已经传膳让小的唤您回暖春阁。”门外听到书房内安静下来连忙黄锦恭敬说道。 “张先生今天就至此为止吧日后再向你讨教。”朱厚从门窗看去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意犹未尽的说道虽然自己的观点总是被张信批判得一无是处但朱厚也从中学习到许多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还是与先生相处时最好讨教问题地时候从来没有藏着掩着不对人言。 第八十二章 指点 如果让王府里的教授们知道朱厚的心思肯定会大叫冤枉张信刚才对朱厚叙说的都是一些治世经国之道只有当今皇帝与太子才有专门的老师教授一般的宗室子弟与普通平民百姓哪里会懂这些就算教授们明白知道但也不敢传授给朱厚啊。 兴王当初也是在皇宫耳濡目染之下才明白这些道理的才会在平时提点朱厚一些经验希望对他以后接任兴王之位时有所帮助所以朱厚对这些道理也稍微明白才可以和张信进行辩论在古代这些治理国家的道理可不是谁都能了解的明太祖朱元璋取得天下之后因为出身低微没有念过书自卑之余也对天下读书人防范的很亲自规定了读书人的考试教材在思想上禁锢他们使他们只能为皇帝服务不能产生其他想法也是防止他们懂得太多生起不臣之 “先生陪孤一起用膳吧。”黄锦的提醒让朱厚意识到时辰已经午时乃是午餐时间两人聊得太过投入都没有现朱厚心情舒畅之下向张信出了邀请张信有些不情愿陪兴王一家人吃饭的次数已不下十数次但张信还是不怎么习惯说白了就是不适应餐桌上的礼仪实在是太繁琐了让张信觉得这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受罪。 “许久没有见到王妃娘娘正好向娘娘请安。”既然朱厚已经开口邀请。不去显得太过无礼张信当然不可能回绝。 “这个月来母亲时常提及你现在看到你一定很高兴。”朱厚笑道。 “那是我地荣幸。” 来到暖春阁膳厅时。杯碗筷碟已经摆放整齐就待主客前来啦从来桌上摆放的碗筷就可以得知蒋妃已经率先知道张信也会随着朱厚一同前来毕竟一个上午朱厚都与张信待在书房如今午膳时间怎么不可能邀请他呢而且这也是惯例兴王夫妇性格随和用膳的时候总是喜欢与众人一起。所以邀请张信也不是件稀奇之事这时蒋妃在婢女丫环地簇拥下走了进来朱厚急忙上前搀扶着等她安稳坐在主位之后这才轻轻放手。 “见过王妃娘娘愿娘娘安康吉祥。”张信行礼笑道。 “子诚不必多礼坐下吧。”蒋妃露出笑容用手虚引说道。 “谢娘娘。”话虽如此但张信也不敢造次待朱厚在蒋妃的身旁入坐之后这才在席间下落坐下来。 “人到齐了吗?”蒋妃仪态雍容问道:“怎么没有见袁先生?” “袁先生在处理事情。让娘娘不必等候。”一个婢女上前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就吩咐下去可以上膳啦。”蒋妃不在意的说道袁宗皋确实很忙每天要处理大量事情而且是非常琐碎的幸好张信现在回府可以为他分担一些工作蒋妃看了张信一眼心里感到有些高兴。因为她察觉到朱厚现在的心情很久没有见儿如此欢快了还是张信有办法。 蒋妃一声令下膳房早已经准备好的佳肴纷纷端了上来。摆放到每个人的桌面上与普通百姓家里不同王府中实行的是分餐制仆役摆放好菜肴后退下蒋妃率先动箸示意众人可以开动了。 食不言用餐地时候不能出声响动静不然那样会显得很失礼。在种种礼制之下。虽然菜肴美味可口但张信如同嚼蜡。没有半点感觉待用餐结束之后自然会有仆役前来收拾碗筷餐具然后上清茶让众人漱 小憩片刻之后朱厚朝张信眨眼扶着蒋妃回房休息而张信也知情知趣的告退下午朱厚要跟随袁宗皋学习处理王府的事务肯定没有时间与自己聊天张信寻思着午休过后再练习一下毛笔字翻阅费学士的赠书莫学正的回信也该到王府啦。 一切正如张信所料傍晚时分替张信送信的仆役赶回王府顺便把莫学正的回信交给他打赏道谢仆役之后张信拆开书信封口抽出信函仔细阅读起来本来还以为莫学正会长篇大论教训呢没有想到信中只有一行几个字。 “八月初一归。” 张信屈指盘算现离八月初一尚差几天而已正好王府好好休养一番驱散旅途的疲劳然后起程到州学接着怕是要上武昌进行考试乡试前后相加怕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张信估计着就当作再次旅行好了现在张信对这次乡试已经变得非常有信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信早上就陪朱厚做功课聊天下午就帮袁宗皋处理王府事务晚上地时候因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早早就吹蜡睡觉每天过得很惬意舒服真想一直这样子逍遥下去可惜这只是张信的妄想。 七月最后的一天下午王府书房内。 “子诚明天清早你就要出至州学此行怕没有一月不能回来又让老夫辛苦操劳啦。”袁宗皋充满笑意说道并不是在抱怨而是在为张信在高兴想当年他也是这般过来的当然明白其中的苦与乐。 “张先生准备去哪?”朱厚惊呼道。 “下个月就要举行乡试了子诚还不得回州学准备准备此去二、三十天就能回来世子不用担心。”袁宗皋解释道。“怎么这么久?”朱厚有些失落道。 “乡试可轻视不得提前前往可以早日安定下来。专心备考武昌虽然是省会客栈颇多。可也容不下数千学子食宿啊。”袁宗皋笑道却故意忽略了一些重要地原因。 “如果世子不想让我去我可以留下来的。”张信像是在说笑却道出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反正去了也是白费力气又不靠这次乡试拼前程还不如留在王府逍遥。 “胡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说笑呢。”没有等朱厚开口。袁宗皋急忙诉责道:“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今朝榜上有名光宗耀祖怎么能轻言放弃。” 看到朱厚意动地表情袁宗皋深怕他就这样答应下来继续劝说张信道:“子诚啊老夫知道你舍不得世子但这事关你的前程你可要好好思量莫要辜负众人地期望啊。” “世子。你的意思如何?”张信并不理会袁宗皋的苦心而是询问朱厚道:“只要世子想让我留下那我就不走了。” “你胡闹。”袁宗皋气急败坏说道着急的看向朱厚深怕朱厚一口应承。 “张先生你还是回州学安心科考只不过是一个月罢了你又不是不回来。”朱厚善解人意说道:“况且武昌与安6又不是多远有空你可以给我写信。” “就是。子诚你还是乖乖地回州学吧。”袁宗皋悬空的心终于安稳地落下连忙赞成朱厚的决定道。 “袁先生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赶我走啊。”张信无奈说道。还想找个借口不去呢。 “子诚你多虑了老夫只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这才规劝于你要是他人老夫还没有这个兴趣劝导呢。”袁宗皋有些尴尬说道仔细察看张信的表情现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总算对得起莫夫子的嘱托谁叫自己被人捉住把柄。只能尽心为人办事啦。 翌日清晨张信就被袁宗皋从被褥里拎了起来洗漱之后在袁宗皋的催促之下张信慢慢腾腾地收拾行李袁宗皋实在看不下去气冲冲地帮起忙来只是些衣服书籍之类的没过多久就收拾完毕来到王府大门前整装待。 “世子不来送你了免得又增伤感。”袁宗皋说道:“此次乡试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尽力而为。”张信懒洋洋说道明显是睡眠不足。 “只要你努力一些中举肯定不成问题。”袁宗皋信心满满说道相信张信肯定会成功地随后拿出一个锦囊出来递给张信。 “莫非是传说中地锦囊妙计?”张信疑惑的打开锦囊却现里面有三张银票面额分别是一百两银子张信吃惊的看向袁宗皋。 “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收下藏好。”袁宗皋拿过锦囊顺手把它放到张信怀里不容拒绝说道:“王爷如今不在了娘娘只有这样为你尽些心意希望你不要心生怨言。” “王爷、娘娘、世子待我不薄我有什么可埋怨的。”张信淡淡说道也没有多加推辞此行前去武昌花费用度怕是不在少数留些钱防身也好反正又不是不回来了。 “子诚心里明白就好其他闲话老夫也不多说什么啦放榜之日莫忘让人捎个口信回来。”袁宗皋笑道:“老夫待会还要处理事情也就不相送了祝你一路顺风。” “替我谢谢娘娘与世子。”张信潇洒的挥手坐上早就安排好的马车奔驶而去。 “世子出来吧子诚已经走了。”目送张信离去之后袁宗皋这才出声说道朱厚走了出来站在袁宗皋旁边脸上充满失落之色。 “世子子诚很快就回来的你不用伤心。”袁宗皋安慰说道。 “儿听话我们回去吧。”这时蒋妃与绿绮出现了蒋妃轻轻的握住朱厚的手柔声安慰着片刻之后朱厚这才不情愿地与蒋妃回去了。 “祝君平安。”绿绮对着张信离去的方向遥祝也慢慢跟随蒋妃一行人回暖春阁。 金秋八月。秋高气爽清晨地天气更为爽朗夏日的气息已经慢慢消退。回安6州学地路张信已经来往不下数次早已经习惯路程地颠覆震荡连长江大浪的晕眩张信都过来了哪还在乎这点小摇晃吩咐车夫没事不要打扰之后张信安然入睡。 直至夕阳西下日落黄昏车架平安到达州学。嘱咐车夫几句之后打他回兴王府反正以后的近个月里在武昌度过王府马车也派不上用场返回学院后张信预期的欢迎场面没有出现带着疑惑的心情张信通过门房的验证慢慢步入州学。 刚进学院张信还以为是自己来错地方原来人满为患的学院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学堂、宿舍空荡荡地幸好还遇到几位学院地工作人员不然张信早就被吓跑沿着熟悉的小路张信找到了莫学正居住地地方。 “先生学生回来了。”看着安静的房子张信有些忐忑的叫道害怕里面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幸好这种事情不会生听到外面有动静房门无声的打开了。“还不快进来。”莫学正严肃说道。 张信松了口气。乖巧的随着莫学正进去进房落坐之后莫学正不一语张信也不敢多言。房内顿时有些压抑这种气氛让张信有些惶恐不明白莫学正之意。 “唉子诚老夫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是好。”半响之后莫学正叹息说道。 “请先生教诲。”张信崩紧的心也暗暗放松下来说话了那就好办多了。 “年轻气盛鲁莽无知。匹夫之勇。”莫学正严厉批评道。这让张信心中一惊暗暗寻思莫学正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还请先生明示。”张信恭敬的说道。 “还不明白?”莫学正气道:“别以为袁宗皋帮你圆谎老夫就不知道。你此去南昌虽然有惊无险但总归是冲动无知地行为险象环生的情况下什么样的事情也有可能生。” “学生知道自己错了先生息怒。“张信乖乖认错随后露出疑惑的表情是谁泄露这个秘密的就算莫学正消息灵通知道自己不在王府但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去南昌啊。 莫学正哪里看不出张信的疑虑叹息说道:“兴王与老夫交情深厚得知他蒙难的消息后老夫深感悲痛可惜当时被俗事纠缠脱身不得过后这才上门哀悼。” 之后不用说了肯定是现自己不在王府威胁利诱之下袁宗皋就透露实情怪不得一个月来没有见张胜、袁方、孙进这些人的来信原来是给莫学正给隐瞒过去了张信暗暗感激莫学正不然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解释这失踪一个月的事情呢。 “烦劳先生为弟子操心了。”张信郑重向莫学正谢道。 “唉事已生多说无益幸好你能及时回来不然老夫也不知如何是好。”莫学正叹气说道:“老夫与州学众人说你在王府正潜心修学你以后就这样应付他们的询问吧。” “先生怎么州学空荡荡地其他人呢。”张信猜测道:“他们都去武昌了?” “前两天出现在应该到武昌了吧。”莫学正抚须微微笑着没有透露实情说道:“这会没准正在找客栈投宿呢。” “谢谢先生关爱之情。”张信再次感谢道前几天莫学正就知道自己已经回到王府却吩咐自己这个时候前来书院可见是莫学正希望自己能在王府安心休养全心全意为这次乡试做好最后的准备。 “今晚你且在学院休息明早你就起程赶赴武昌吧。”莫学正有些无奈说道:“希望你没有被这次南昌之行把学业给耽误了。” “请先生放心学生这次非常有信心能在榜上有名。”张信誓言旦旦说道。 “有信心是好事但不要骄傲自满心态须放宽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莫学正指点说道。 “谢谢先生教诲。”张信恭敬说道。 “说不上教诲不过是些经验之谈你还要注意……。”莫学正淡然说道随即悉心指点着乡试各方面的禁忌以及要注意的地方莫学正叙说得非常详细让张信大有茅塞顿开之感总算是长见识了没有想到这普通乡试还有这么多地避讳讲究。 当然也只有张信才不拿乡试当回事其他学子秀才为了这次考试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含辛茹苦的学习还不是为了能在乡试中高中举人中了举取得参加会试的资格那就算半只脚踏入官场了如何不让万千士子秀才趋之若鹜。 “……此些种种缘由你要切记。”最后莫学正总结说道。 “请先生放心学生深记于心。”张信正经严肃说道这个时候体会出莫学正对自己的关心爱护之情他怎么能淡然处之。 “夜已深了你先回去休息有何疑惑之处明日再来问老夫。”莫学正知道一时之间张信不可能把这些信息吸收完成肯定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消化。 第八十三章 相聚 翌日清晨张信告别莫学正从州学从在附近地区找到一个渡口与船家谈好价钱与去向载着客船飘流而去客船顺水而行加上船家经验丰富初三子夜时分到达武昌城因为宵禁张信也只有在船上再睡一宿等待武昌城门开启。 武昌一词源于东汉末年时值汉丞相曹操率军讨伐东南的地方诸侯孙权双方在长江中游两岸形成气氛十分紧张的军事对峙孙权为抵抗曹操的军事打击在长江江汉平原段的南岸严密布兵随后生了著名的赤壁之战。 因驻扎有大型军事基地而逐渐商贾聚集形成集市当地因武而昌故时名武昌还有一种说法是孙权给武昌命名意为武运昌盛武昌与鄂州这两个名称在历史上多次交换到元朝开始定为现在所见的地名。 清晨张信被船家唤醒武昌已经大开城门允许过往行人客商进城付过船资后把行李寄放好张信也随着进城的人流慢慢通过城防口检查路引交纳进城税之后张信总算正式进入武昌府了武昌不愧是省会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转弯抹角不下数次之后气喘吁吁的张信终于按照莫学正给他的地址找到袁方他们居住的地方啦是一家较为整洁清雅的客栈听说这是莫学正提前近个月前来预定地。如果是像张信这个时候前来武昌城内肯定没有居住的地方啦只有在城外借宿。 乡试之期。武昌城内前来赴考的秀才学子不下数千人有经验地学子会提前到来没有任何经验而且又没有得到别人提醒的只能在城内转了一天毫无所获之下出城在附近的百姓家借住因为城内已经人满为患且不提客栈就连道观、寺院都挤满了人。 如你在城内有亲戚朋友当然最好不过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下次只能学精明一些早早就来到武昌城入住虽然花费不少但可以安心备考不用因为居住问题而忧心忡忡影响考试时的正常水平挥。 像莫学正这种老谋深算的人就更不用提及提前一个月到南昌寻找居住区地方可以慢慢选择几处环境幽雅、舒适价格合理、适中的客栈预定付好定金之后。可以慢悠悠的在别人羡慕嫉妒地眼神下入住当然这个方法只适合那些家境条件阔绰的学子如果你实在是没有钱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这位客官如果是吃饭那请落坐如是想投宿那么只能说抱歉小店已经客满请再到别处寻找。”看着喘息未定驻足四顾的张信。这家客栈的伙计非常有礼的出来说道没有礼貌可不行谁知道这些前来参加乡试的秀才会不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如果不小心得罪某人。将来可是要后悔莫及的这可是经验之谈。 “找人你们店秋桂阁里的几位秀才在吗?”张信平复气息后问道。 “客官不知您找秋桂阁里的哪一位客人?”伙计彬彬有礼问道既没有回答张信地话也没有回绝。 “袁方、张胜、孙进三人在不在?”张信步入客栈在大厅内寻一个空位坐下后径直说道:“你就和他们说。张信来了。让他们出来迎接。” 虽然是清早但客栈厅内的人不在少数。听闻张信此言后纷纷骚动起来交头接耳低声讨论这个人的口气怎么这么大居然让那三人出来迎接而且也没有听说过张信这个人啊难道又是个为了扬名前来挑战的人。 “这位兄台他们几人早上出门访友归时未定想挑战他们明日请早。”这时厅中有人出言说道语气有些不屑挑战张信脑子一转就知道怕是这三人又弄出什么事情来询问伙计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静静的坐着等待他们回来反正也累了正好休息。 厅中众人见状知道张信这是在等待三人的回来都露出激动兴奋的表情来没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看他如此有持无恐的模样恐怕真有几分才学有好戏看了有好事者在低下询问谁知道那三人的行踪准备跑去通知他们。 质疑、忧虑、鄙视、兴奋、无视各种各样地情绪在众人心里浮现闲言碎语开始在厅内蔓延声音有扩大趋势连张信也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其中内容苦笑之余张信也不再理会这些无聊人士的闲言闲语反正等人回来什么事情都清楚了用不着费心辩解。 张信越是无动于衷厅内的讨论声就越厉害想起自己早上还没有吃东西如今腹内饥肠辘辘张信向客栈伙计要了一份膳食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经过兴王地长期调教张信吃起东西来举止分外优雅注意细节之人心中一凛心里暗暗猜测其来历不小。 吃过早餐袁方他们还没有回来张信无奈之下让伙计泡了一壶茶准备慢慢打时间忽然张信感到面前一暗一位年约二十文质彬彬模样的秀才走到张信前方空位和声询问道:“这位兄台在下与你同坐你不会介意吧。” 也不等张信反对或者赞成拉开张信对面的椅子落坐自我介绍道:“在下沈轩武昌府人士未请教兄台是?” 仔细打量沈轩半响之后真是缘分不浅啊张信暗暗嘀咕没有想到在哪都会遇到姓沈的而且看其模样以及名字这两人的关系呼之欲出啦张信地目光让沈轩有些不自在。自从上次比试输给袁方等人之后沈轩心里非常服气每天都上门向三人请教。今天还有事情相邀刚才进来的时候却现众人在议论纷纷对着张信指指点点心中好奇之下向人询问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特地前来探明张信的底细希望等下能对袁方他们有所帮助可惜他还没有弄清张信地来历。他地底细反而被张信弄清了。 “沈园是你什么人?”张信没有回答沈轩的问题反而试探性地询问道。 沈轩一听这话心里涌起惊涛骇浪脸色刷的就白了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自己的家世因为沈轩并不希望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沈轩知道如果道出自己出身商贾之家恐怕原来与之交好的朋友同窗肯定会逐渐疏远自己。 在明代初期商人是不准参加科举地更不可以为官。直到明朝中期朝廷设置了商籍商籍之设立才使得商人子弟不但有参加科举考试的机会更可以保留名额使他们较一般平民容易取录话虽如此但其他学子对商人出身的秀才监生非常的瞧不起认为他们与自己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污辱因为除考试之外商人可以向朝廷缴交钱银。便可以成为监生明景泰年间为充实边防财政需要开纳马、纳粟、纳银入监之例。使商人有机会因监生而得官因为明代的监生可以补低级官职。 想起自己寒窗苦读才有今日而商贾奸猾之徒却因为财大气粗而可以不劳而获这怎么能让他们心里平衡嫉妒之下当然不会与之来住虽然自己是凭真本事考上秀才的但人言可畏。沈轩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被张信道破身份之后才显得这般惶恐不安。 虽然心里惶恐。但沈轩却不愿意撒谎如果不是因得沈园之助自己也不会有今天做人要知恩图报忘恩负义之徒沈轩也非常鄙视经过内心中的挣扎后沈轩脸色苍白语气微弱却坚定说道:“沈园乃是在下之从兄。” “你回去后代我谢谢你从兄当日还没有来得及郑重道谢就急着离开真是失礼。”片刻之后想像中的讽刺没有到来反而得到这句话沈轩惊讶的看向张信不明其意。 “你和他说这是南昌故人让你这样说地他自然会明白。”张信也不解释这事情也很难解释得清楚的沈轩正准备询问听到张信这话也不再多言不过心里的重压忽然放松下来既然他与沈园相识想必不会揭穿自己的身份吧沈轩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思量片刻之后用犹豫不决的语气说道:“这位兄台请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什么秘密?”张信惊讶问道自己什么时候知道他的秘密啦。 沈轩怒目而视现张信一脸惊讶的模样没有丝毫讹诈假装之意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难得这人真是个不知世事的书呆子但沈轩心里更踏实了耐心的轻声解释说道:“请兄台不要与别人说在下的从兄沈园是个商人。” 看着沈轩期待地目光张信这才反应过来经过一年的历练对世事已有所了解知道了沈轩的顾虑觉得这件事情对自己也不是什么难题自然满口应承下来。 “谢谢这位兄台还未请教兄台怎么称呼?”听到张信应承下来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很相信一诺千金地沈轩顿时放下心来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也随之询问起来这次不再单纯是为袁方他们打听沈轩自己也非常想知道。 “却不知是哪位兄台寻我等比试?”袁方很高兴这两天有些气闷正烦没有事情做呢早上出门访友回来的时候接到消息知道有人在客栈找自己一行人袁方听了兴致勃勃的拉着孙进等人疾步起回来刚跨入客栈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就扬声叫喊起来。 厅中眼尖者早就看到袁方一行人的身影如今听到袁方这话知道肉戏准备到来眼睛齐望向张信看事态如果展袁方从众人地眼神看出找自己的那人地位置。径直走过去说道:“这位兄台可是……子诚!” 原来正在看袁方表演地张胜、孙进等人。听到他的惊呼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围了上来看到真是张信纷纷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拉拉扯扯之间差点把张信的衣袖给撕破。 “子诚什么时候到的也不说一声好让我们去接你。”还是孙进会关心人。 “怎么现在才过来啊。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准备去找你过来。” 张信看着激动的众人心里流过一道暖意但这个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人的问题才好还是袁方看出张信的为难大声说道:“好了有什么事情回院子再说这里不是说话之处。” 听到袁方之言众人不好意思地安静下来。确实如此客栈人多口杂的不是个聊天的地方拉着张信准备回房却没有看到张信的行李。 “子诚你的行李呢怎么不见啊?”张胜疑惑说道在众人的面前也不好叙旧喊小名毕竟这里是正规场合。再这样称唤会被人耻笑的。 “行李太多我进城的时候把它寄放在渡口旁边的驿站里待会顾辆车再去取回来。”张信笑道笔墨纸砚、书籍衣服之类的杂物还是蛮重地。没有车进城张信干脆决定先找到众人居住之处再处理行李问题两手空空而来也是让厅内众人怀疑张信是上门挑战的原因之一加上口气不小在这个敏感的时机不得不让人误会。 “回屋再聊。”众人簇拥着张信回房留下已经弄清事实真相的众人厅内众人也知道自己弄错了。没有什么戏好看。纷纷随之散去而沈轩见状。也识趣的不去打扰众人犹豫片刻之后也离去了。 秋桂阁虽名为阁其实是个独立的小院子有十数间房子环境安静幽雅院中还有几株桂树假山、流水景色布局让人称道。 “怎么样这个房间可是我们特意留给你的还满意吧。”袁方得意洋洋说道好像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光照条件充足打开窗户还可以看到小院景色确实很不错连船舱夹层都能安然入睡张信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子苑你到城外渡口去帮子诚拿行李回来。”在书院诸多学子中袁方是属于非常有威望的那种指派事情来也没有人不服气况且这不过是小事而已被点名地学子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向张信要来凭证依令而去。 “谢谢子苑。”张信客气说道也没有推辞。 “子诚怎么这般久才到南昌啊。”孙进沏好茶水分与众人后关切询问起来。 “就是我们已经等你七八天啦一直没有见你的人影害得我们担忧极了。”张胜脸上明显是松了口气。 “不是吧学正明明说你们才来这里两三天而已啊。”张信惊讶道忽然反应过来知道那不过是莫学正故意这样说罢了。 “子诚听说你在王府潜心苦学想必学业大有长进吧。”继续这个话题徒增尴尬袁方语锋一转说道:“以后的几天你可要指点一下我们啊。” “子诚在王府时常受到名家儒士指点这次乡试肯定不在话下。”说话地人语气有些酸溜溜的但却得到众人的一至附和觉得很有道理。 “哪里的话我在王府整忙于俗事况且前段时候大伙都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张信神情有些黯然说道:“所以才耽搁了前来的时间让各位久候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兴王府与州学这般近众人当然明白张信所指之事也不好多说些什么看到神情低落的张信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致客套了几句话找了个借口告退只留下袁方、孙进、张胜这关系最亲近的三人虽然同是州学学子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这次可是面临着人生最大地机遇名额有限地情况下自然体现出人情冷暖出来。 “子诚莫要伤悲事情已经过去了。”孙进安慰说道。 “是啊子诚这次乡试事关前途其他事情先抛诸脑后吧。”袁方严肃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话如果张信考试地时候还是这样的心情肯定是没有机会的。 “子诚你要振作起来不要让父老乡亲们失望啊。”张胜急切说道。 “放心我没有事情只不过是一时有所感触罢了。”张信露出笑容坚定不移的说道:“这次乡试我志在必得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张信这番豪情壮志之言让几人高兴不已知道张信已经恢复情绪了按照惯例纷纷投以鄙视的目光袁方更是得意洋洋宣布这次解试桂冠非他莫属让其他三人唾弃之极近乎兄弟般的情宜暖融融的环绕在几人心里。 第八十四章 酒宴 “对了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刚到客栈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比试、挑战之类的该不是你们又显摆了吧。”张信肯定的说道。 “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现今湖广英杰齐会一堂怎么能不亲近亲近交友访师聚会的时候避免不了吟诗作对的。”袁方轻描淡写说道:“技不如人又不愿当场服输的我们可以私下解决所以这些天经常有人找我们你这样贸然找上门肯定遭人误会的。” “还有几天就是乡试之日你们就不能忍耐一下。”张信苦笑道:“传出去让人感觉我们是在盛气凌人这影响不好。” “其实也不是我们率先挑事的而是有些人实在是太可笑了胸无点墨就敢出来炫耀我们真的看不下去索性站出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贵有自知之明。”袁方傲然说道。 “子诚过虑了年轻气盛偶有摩擦那也是人之常情这也是惯例传统莫学正来之前已经吩咐过我们在这里有人挑衅就一定坚决回击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懦弱好欺负。”孙进耐心的解释其原因来。 湖广英才众多每次乡试可谓是会聚了全省精英文人本身的傲气让他们谁也不会服谁这样难免会生冲突但只要不是动用武力那不会有人多管的毕竟你想参加乡试就是要在数千人之中脱颖而出。如果连这小小地挑衅你居然都避而不接没有人觉得你是在谦让反正认为这是懦弱、胆怯的表现。那你哪还有资格参加乡试还是卷铺盖走人吧。 而且这也是扬名的好时机如果让众人承认你地才华出众无人可比名声传到考官那里那考官在批改考卷的时候当然会斟酌录取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肯定会让人趋之若鹜引以为荣。 “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啊。”张信惊叹道。 “那当然如果不是莫学正与我们详细解释怕我们也会与你一样低调行事。”孙进笑道如果不是这样子的话早上的时候他们应该在房中温习功课呢哪有时间出门访友啊。 “子诚你来的正是时候晚上有人在春风楼设酒宴宴请我们看来是来者不善。我们可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啊。”袁方笑道话虽如此但从他的表情中却一点也没有看出有害怕的神色显然这是玩笑之语。 “春风楼在武昌城中颇有名气听说里面布置豪华酒菜价格昂贵恐怕这次对方来历不小啊。”张胜有些担忧说道好不容易有点名气再有几日就是乡试之日如果在这上面栽了跟头。那就得不偿失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可惧怕地。”袁方信心十足说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张胜接道。显然是被袁方感染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孙进豪气干云说道。==== “去”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之中慢慢逝去天色渐渐暗淡起来众人携手相约来到春风楼正如张胜所说春风楼果然是布置得富贵堂皇光彩夺目众人却没有在意坦然自若的步入。准备迎接挑战。可惜事情总是不按人意运转。 “各位来了小弟在此恭候多时。”沈轩喜笑吟吟出门迎接道。 “沈兄。怎么是你?”袁方一看到是沈轩明白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想像中的那样子。 “正是小弟近日来得到各位兄台的不吝指教小弟收益良多为了答谢各位的情义特设宴表示感谢。”沈轩谦恭说道:“昨日出请帖之后原来打算早上亲自上门相邀却因为张兄之事没有来得及一叙还请各位见谅啊。” 沈轩说的是实话本来去客栈找袁方他们的没有想到会遇到张信特别是袁方他们回来之后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沈轩的到来而沈轩也觉得这个时机不对索性就离开了。“沈兄真是太客气了。”孙进拱手道既然人家诚心相邀不能太失礼了。 “这是应该的在下也不多言了各位请。”沈轩笑道引领众人来到酒楼地包厢入坐坐定之后自然会有伙计送上佳肴珍酿虽然有美食佳酿但在这个特殊时期众人也不敢多饮深怕酒后失仪让人笑话都是浅尝即止而已几杯黄酒下肚之后因为都是相熟之人众人也不再拘束谈笑风生指点江山沈轩不愧是商人子弟迎奉应酬非常娴熟酒宴气氛也逐渐浓烈起来兴致上来之后众人开始行酒令吟诗作对赏罚之余颇增席中情趣。 “子诚为何沉默不言。”孙进坐在张信旁边现从赴宴至现在张信虽然一脸笑意盈盈的模样但是席中逗乐之时却是没有出言不由得悄悄询问起来:“莫不是不喜这吵闹之地?” 张信笑而不答拿起酒杯与孙进示意一饮而尽之后低声说道:“在王府里清苦日子已经过习惯了突然这样行乐有些不适应。”这是事实兴王府现在正是守丧期间府中表示哀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欢喜得起来举行宴会。 孙进心领神会的点头表示明白小声说道:“忍耐一会酒宴很快就过去了。” “子诚、子云你们在说些什么呢轮到你们题目了。”袁方叫嚷起来。 原来众人正在玩一个酒令让席上的每个人自己出一道题目让众人回答。回答上来出题者自饮一杯酒若是回答不出那么就可以免罚。题目内容可以自定天文地理、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都可以。 “漫醉琴箫尽挽春声诗兑酒。”思索片刻之后孙进当仁不让地出联道。 上联虽然颇有难度可是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才思敏捷之人稍微思考之后马上就有人对出下联:“沉吟风色独怜涧草雨生潮。” 在众人的催促之下孙进乖乖自罚一杯之后众人把目光投向一真沉默少言地张信。感受到众人灼热的眼光张信苦笑脑子急转。 “子诚刚我们有人作诗有人出对有人诵词有人背经书文章你可不能再与他们一样了出的题目要特别一些地而且如果我们答上来。你可要自罚三杯。”袁方狡黠笑道故意给张信增加难度。 “他们可以怎么到我这里变成这样了?”张信抱怨道。 “谁叫你来得最迟而且来得如此之巧正逢沈兄请客宴会却成为你接风洗尘而设大伙心里可是不服啊。”袁方此举另有深意张信的特殊待遇让其他人心里极为不舒服如果适时的刁难一下张信看到张信的窘态。众人地关系也会慢慢缓和起来毕竟大家同在州学求学同窗之间还是一团和气地好。 其实人的心里就这样奇怪当你春风得意的时候遭受人的嫉妒。如果你惨遭不幸原来怨恨的心里也会转化为同情袁方的刁难就是为了打消州学同窗的怨嫉心里为搞好众人之间地关系而努力。 “子诚众怒难消这次你好自为之吧。”张胜与袁方非常有默契知道该什么时候推波助澜调笑似地说道。 席中不论是心怀异念。还是毫不知情的纷纷大声赞成。拥护袁方地英明决定要让张信出一个与众不同的题目来。最后是前所未闻的不然就罚酒。 “袁兄这也太为难张兄了罚酒还是让小弟代劳吧。”沈轩出言说道对与张信他心里很感激从众人的言行举止之中沈轩知道张信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秘密。 “这可不行你喝那是你的子诚可不一样。”袁方笑嘻嘻说道毫不犹豫的拒绝沈轩的提议铁了心要让张信出糗其实三杯酒也醉不了人只不过想看到张信乖乖认罚才是众人的主要目的。 “子诚再不出题那就要喝酒了。”旁观人地纷纷催促起来。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张信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正当众人以为他认罚准备起哄之时张信这才笑道:“这杯酒算是我向各位陪罪的但是输人不输阵这题目我可是想好了就看你们能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再饮两杯美酒了。” “尽管放马过来。”张信地态度激起了众人急强好胜之心群情鼎沸之下不再继续谈笑聊天专心致志的聆听张信所说的题目。 “既然我们等会要回客栈那么我就说个关于客栈的题目吧。”张信笑道若不是沈轩刚出言相助正在烦恼的自己还不会想起这个题目来。 “子诚你可听好了不能与之前的内容类似不然就算你输只有乖乖认罚。”孙进好心提醒道。 “且认真听着如果没有听清内容那休要有怨言。”张信淡淡笑道后世也有不少人被这个题目迷惑住百思不得其解。 “快快说来。”袁方急切催道没有忘记自己原来的初衷准备大显身手让张信乖乖的服输机会难得可不能错过抱着这个心思地不只是他其他在坐地众人也连声催促张信不要再多说费话赶快进入正题。 “题目其实与客栈有关就是我们居住的客栈。”张信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假如子直、子任、子去三人到这家客栈投宿客栈规定一房一晚要三十两银子他们觉得还算合理干脆合伙将就住一晚上所以一人掏出十两银子交给客栈伙计伙计拿钱给客栈东家的时候东家认为这三人气宇轩昂。怕不是凡人。” 说道这里时张信含笑看向三人袁方、张胜一脸得意之色而孙进却还保持着矜持。但脸上却露出笑意但是众人却不是干了吵着让张信继续说下去。 “东家认为应该给他们优惠待遇一晚只收二十五两银子就可以从三十两银子那拿出五两出来命伙计退还给他们但这伙计却心存狡赖偷偷藏起二两银子。然后把余下地三两银子还给他们。”说到这里张信忽然停顿不言。 “子诚继续啊然后怎么样。” “下文是什么该不会是还没有想清楚吧。” 在众人的催促之下张信慢悠悠的说道:“你们可要听仔细了伙计把三两银子退给他们他们地正好是一人一两但问题就来了开始的时候他们是每人掏出十两银子。如今却每人退还一两也就是说他们每人花了九两银子这个没有问题吧?” “没有任何问题很清楚。”众人仔细盘算后点头说道。“一人九两那三人就是二十七两再加上伙计藏起的二两银子总共才是二十九两银子那么还有一两银子去哪里了?”张信含笑问道这个问题可不简单。里面隐匿着陷阱如果不认真思考还真会被人忽悠过去当年张信可是绞尽脑汁才知道怎么回事。 “对啊三人二十七两。加上伙计的二两银子总共才二十九两怎么回事?”有人疑惑不解问起旁边的人。 “东家退还五两银子伙计贪污二两退还他们三两实际就是一人九两三九二十七加上伙计的二两。确实是二十九两银子啊。怎么会少一两了。”有人捉头苦算在桌上沾起酒水划了起来。就后还是没有得出结论。 放在后世随便找出几个懂得数学的张口就可以给个答案而且还要鄙视你一番怎么出这般幼稚的题目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但是在场地学子可不同如果是问他们四书五经、诗歌格律怕是腹中早有答案但是问这类型的数学题型那么他们可是两眼摸黑了。 冥思苦想半天谁也想不出其中问题之所在但众人却没有怨言毕竟是他们为难张信的不准出之前相同的题型如今被为难住那也是自找的毕竟一百多年来大明朝从来没有人重视数学教育他们不懂也是正常的事情。 “子诚这是为何?我也想不出其中究竟你还是公布答案吧。”孙进老实承认自己不懂让在场的众人松了口气大家都不懂没有丢面子。 “你们怎么看?”张信环视四周袁方张信也坦然承认自己没有想出答案其他人见领头的都不知道了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张信正准备说出这个问题关键的时候忽然现沈轩脸色有些迟疑不决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兄怕是已然胸有成竹大伙可以问他。”张信笑道心知在场地的众人之中也只有沈轩可能知道这问题是怎么回事。 “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与我们说说。”袁方面呈兴奋之色:“把谜底揭穿让子诚再罚三杯不能让他这般得意。” “这个嘛……”沈轩犹豫之时忽然现张信正含笑向他点头示意自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办了优雅笑道:“张兄刚才所言其实是在故弄玄虚在迷惑众位那一两银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三位兄台每人出九两银子共计二十七两除去伙计贪污的二两还有二十五两就是给客栈东家的住宿费二十七两银子正好花完。” “子诚你又来欺我。”袁方思考片刻之后恍然大悟佯怒说道:“这次可不能再让你逃避这劫原来的二杯不算还要再加罚三杯。” “子诚狡猾理应如此。”席上的众人无一不是聪明灵敏之辈张信的话只不过能迷惑一时让沈轩点破之后快反应过来知道上当受骗了连忙跟着起哄说道。 “认罚认罚再不认你们就准备拿酒瓶灌我了。”张信笑道乖乖的连喝五杯醇酿酒气上涌脸色慢慢转红了醉态可掬的模样让众人调笑不已随着张信的认罚宴会地气氛异常浓烈起来欢声笑语接连不断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酒足饭饱之后天色已深准备宵禁之时众人纷纷向沈轩告退尽兴而归。 “沈兄谢谢你这次热情接待。”留在最后的袁方代表众人表示谢意。 “哪里有话袁兄再这样说就是见外了。”沈轩知道这次宴会已经达到目的与众人的关系更加接近了。 “谢谢。”袁宗皋微笑握住沈轩地手看向与众人嘻戏玩闹的张信随之与沈轩告别疾步跟上众人朝居住客栈方向行去。 第八十五章乡试(一) 明太祖洪武四年即下诏:“自今年八月始特设科举务取经明行修博通古今名实相称者。朕将亲策于廷第其高下而仕之以官使中外文臣皆由科举而进非科举者毋得与官。”自洪武十七年开始又实行每三年举行一次科举考试的定制从下而上分为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 至此科举考试成为大明士子们获取功名做官授职的进身阶明代考试以八股文章为主即“八股取仕”士子们整天钻研八股文章对其他事情毫不在意连最基本的社会生存本能都相对退化了。 而张信在一边鄙视别人的同时在这个时候也只能乖乖的拿起四书五经背诵起来因为离乡试没有几天了州学学子们已经感受到临考前的压力不再外出访友寻师而是留在客栈里默默温习起来张信也受到其气氛的感染正努力学习中不过张信的学习方法有些怪把四书五经这些书籍都堆放在床上然后随后拿起一本翻开背诵其中几句然后再拿起另一本如此反复这样的行径让某些人看不下去了。 “子诚乡试在即正是心无杂念苦读诗书的时候你怎能如此轻浮。”孙进率先提出自己的异议同时望向袁方、张胜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子云所言极是子诚你为何如此浮躁莫非是在为此次乡试担忧?”张信地行为在袁方眼中就是焦躁担心的表现。袁方劝慰说道:“你要放宽心态不要忘记我们的誓言明年我们可是要相约赶赴京城参加会试地。” “子诚……” 看着一脸担心的几人。张信心里感动沉吟片刻之后想了个借口说道:“我这叫杂乱无章记忆法既然不知道这次乡试考的内容那么我就随机的背诵反正这些书籍内容我们已经了然于胸现在不过是再重温学习而已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理由牵强但总算说得过去。房内的几人其实也知道张信所言有不实之处不过既然张信不愿意回答那么他们也只好接受张信这个解释他们明白张信从来都是有自已的主见应该明白这次乡试的重要性但还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而且从张信地言行举止来看几人并没有现什么异常的地方索性放任自流撒手不管。转身埋头苦读起来有时张信的背诵声音过大了他们才会提醒张信注意降低音量可是张信总是不自觉的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 此种情景一直延缓到初九日明代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驻地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又叫乡闱考试的试场称为贡院。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凡本省科举生员与监生均可应考主持乡试的有主考二人。由朝廷从中央派遣同考四人提调一人其它官员若干人考试分三场分别于八月初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 “诸位是时候出至贡院了。”八月初九清晨虽然离乡试规定的时间还有几个时辰。但要点名与搜检。所以要提前出何况客栈的学子们这个时候也忍耐不住激动地心情。纷纷整装待。 “重复一遍笔墨纸砚都要认真检查如有损坏赶快去换多买几支毛笔备用。”袁方厉声叫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谁身上携带有纸条细布之类的东西都给我扔掉。” “子直放心若是谁敢如此卑鄙无耻的行为我们饶不了他。小说整理”人群中有人激愤叫道赢得众人一致赞成喝彩。 “各位明白就好此次乡试事关诸位的前程若是有舞弊行为那可不是儿戏连我等也会受到牵累的。”孙进和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贡院位于南昌府衙门附近离客栈还算颇近众人浩浩荡荡的向此方向开进途中连番遇到三五成群一同赶往贡院的士子有的脸色苍白有的神情慌张有地面无表情有的志得意满有的傲然自信心情千奇百怪不足而 不久之后张信一行人到达贡院门前贡院已经被兵丁严密的守卫起来不允许任何闲杂人员进出此时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从四面八方赶来地士子聚集在此地幸好众人还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还算保持克制只是与好友低声交谈还不至于显得喧嚣。 等待从来都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早早来到贡院的士子们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的感觉但时间还是缓缓的流逝直至一位官员打扮模样的人出来宣布放行学子们才可以在兵丁的监护下排成几列缓缓进入贡院。 “成败在此一举各位努力吧。”鼓励之后学子们纷纷散开排队起来。 “相信自己提笔时要保持镇定。”张信笑道与袁方等人分离散在各个列队之中他们之前已经谈妥一定要分散在各个厢房内不能聚在一起免得为对方担心而增加压力。 不要以为进入贡院大门就可以开考了为保证公平取士和贡院地考试秩序最大限度地消除舞弊地生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贡院规制的建设和执行其中对学子进入贡院前地搜检近似严苛其目的在于将各种舞弊行为限制在考场之外力争贡院竞争的公平性。 士子们在进入贡院大门之后还要必须经过点名识认和搜检。点名是保证科举取士不生代考地关键由于古代没有照相、指纹识别等现代技术即使考生在报考时。投递识认官印结相当于我们现在的身份证或准考证但还是需要识认官临场识认以防冒名顶替入场这些识认官的姓名都汇总到乡会试地点名册上在乡试点名入场之前各识认官都要到场如果不到。除了要将该考生的试卷纸扣压以外识认官员还将受到严厉处分。 而搜检相对简单许多因为明太祖朱元璋曾经说过:“对于这些读书人没有必要像对待盗贼一样来对待他们。”搜检其实就是让兵丁们随便在士子们的衣服上掏翻一遍而士子们则是无论寒暑解衣露立接受搜检上穷际下至膝踵至漏数箭而后毕。如果现没有什么问题那就真正可以进入贡院放位坐定等待主考官颁布试题。 经过漫长的点名与搜检等数千秀才士子都已经进入贡院安坐之后贡院大门纷纷给关闭起来兵丁们严格把守在规定时间之内许出不许进这就是所谓的锁院如果在锁院之后还有人前来想进贡院赴考那是不可能的。 考生坐定之后。把笔墨纸砚放置安好等待主考官的到来不久主考官出现了带着下属官员巡视贡院一周之后。没有现什么问题从下属手中接过密封锦盒当众打开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试题朗诵起来贡院虽大但自然会有提调官员把试题内容传达给各个考生。 初九第一场考试试题内容无非就是四书五经里面地经义对答这已经是惯例了四书以《朱子集注》《书经》以《蔡氏传》。《诗经》采《朱子集传》。《春秋》以公羊谷梁。左氏三传及《胡安国传》其他如《易经》《礼记》亦各以规定的专书为准但规定以古人的意见答题不准提出自己的见解。 考生们接到试题内容之后听到主考官敲钟鸣锣知道可以开始答题先在卷子上写明籍贯、年龄、所习本经所司印记和三代人的名字但不许自序门第答卷用墨笔写称墨卷文字中要避御名、庙号。 然后才可以正式书写内容明代科举考试录取的标准主要是看考生阐述经义的八股文章只能依照题义揣摩古人语气代圣贤立言文章的格式也有非常刻板的限制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叫考试能否中举就看八股文章地优劣一般读书人往往把毕生精力用在八股文上脑子都僵化了不过这样来合适统治皇帝极其满意。 八股文以四书、五经中的文句做题目结构有一定程式字数有一定限制句法要求对偶八股文即用八个排偶组成的文章一般分为六段以句破题两句承题然后阐述为什么谓之起源八股文的主要部分是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四个段落每个段落各有两段篇末用大结称复收大结。 张信接过试卷之后先大略看过一遍然后不假思索的提笔书写起来花了两个时辰就把卷子写得满满的最后检查一遍有无错漏与犯忌之处有的话可以再拿张白纸重新抄写一遍古代作文的好处就是一页纸写的字不会很多有错漏之时更正花费不了多长的时间修改错误之后张信再认真检查没有现遗漏举手叫监试官收卷。 科举考试很奇怪虽然在考场中不能随意走动但是只要你把试卷上交考官们就可以允许考生出贡院哪怕你是交白卷也一样可以出去当然很少人会这样做考试结束时间也是很有意思并不是规定好时间而是考生作答至日落时分考官点上三支蜡烛既是给考生照明用地也是规定在这三支蜡烛燃烧完后无论考生是否作答完成都要把试卷上交。 看到张信举手监考官上前拿起桌上的一又叠卷子翻阅起来大致浏览之后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大手一挥示意兵丁放张信出贡院然后考官马上用纸把张信卷子上关于姓名籍贯之类地糊起来。让人小心存放好。 这便是科举考试中最有名的糊名制度了其主要目地就是要把试卷卷地考生姓名、籍贯和初定等第都要封住或者裁去以防评卷官徇私作弊。这个制度有利有弊糊名制度的实施有利于客观评卷、公正选拔人才但因为不再考虑考生平时的真实水平和道德表现只重考试成绩不重品行导致及第者也不一定是众望所归者的弊端但是从科举制度保证公正性的角度而言糊名的优点是明显大于其局限性的。 与糊名制度一起实行地就是誊录制度了。以张信地卷子为例虽然现在已经交给考官糊名但还要经过两道程序才可以给主考官们批阅其中一道程序就是命人用朱笔把张信作答的内容重新抄录然后经过对读比较对读就是让正本与副本保持一致对读之后才可以拿副本送上批阅其目地就是要保证科举的公证性。 张信悠悠的走出贡院之时才现原来他还是属于较早交卷的贡院门前才能聊聊数人在等待。当然不排除有些人考完就回去了因为相互之间不熟悉张信也不去理会门前的那些人巡视四周之后没有现袁方他们看看天色尚早也不准备先回客栈而是随便找了个比较阴凉的地方假寐起来秋风微拂脸庞带着丝丝暖融融之意张信感到惬意之极就这样陷入半梦半醒之中。 “子诚。醒醒。” 迷糊之间张信感到有人在呼唤自己马上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后现袁方他们围在自己身旁脸上掩盖不住欢喜之色。张信用手揉搓着脸后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现天色已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有些累就睡着了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出来没有多久刚出院门一眼就看到你在这里安然入睡呢。”张胜微笑说道刚才叫醒张信的正是他。 “子诚。这么早出来。想必胸有成竹中举之后可要请客哦。”孙进笑容满面地开起玩笑来。可见他心情舒畅之极。 “彼此彼此看你们喜气洋洋的模样这次乡试肯定不在话下。”张信笑着说道也是衷心的祝愿。 “人也出来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摆宴等他们回来一起庆贺。”袁方的提议让众人一至赞成今天的试题相对比较简单只要是不出什么问题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以从贡院门外的秀才们欢声笑语中看出这点。“子诚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卷子可检查有无遗漏之处?”回去途中孙进关心询问道担心张信没有仔细察看试卷就出来了那会影响成绩的。 “子云放心我肯定不会忘记这回事的认真检查过两遍这才出贡院的只不过比你们早出一刻钟感到有些疲倦就在那歇会没有想到不知不觉睡着了。”张信微笑说道并没有与他们说话。 “这样就好对了子诚……。”孙进有些迟疑看到张信露出不解地神情心念急转之后续而笑道:“回客栈后先休息然后再庆祝吧。” “没有关系现在清醒多了不觉得困乏。”张信笑道然后问起孙进考场中的事情来探讨试题的内容还有该怎么作答避讳时应该注意些什么而孙进也认真的回答起张信地问题来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一行人慢慢回到客栈。 当晚客栈烛火彻夜未熄陷入欢天喜地的海洋客栈各个角落都摆放着酒宴在这里居住的士子们无论是来自何方相识或者陌生只要是经过酒席都要被人拉来举杯共祝他们就是这样来泄着心中的喜悦酒水的不断的消耗这客栈的东家大喜。 而原来执行宵禁的巡逻兵丁们对此视而不见因为这样地场面在武昌城内实在太多了兵丁们忙不过来更加何他们也知道这样地场面是谁闹出来的心有忌惮之下哪里敢出来阻止况且上报之后各级官员只不过轻描淡写一句知道了而后再也没有下文巡逻地兵丁们哪里会不懂怎么办遇到这种情形只当作视而不见。 翌日中午张信悠悠醒来摸着因为宿酒而涨的脑袋悲叹几声后这才起来洗漱虽然古代酒的度数不高但喝多了也承受不住张信打定主意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妙喝的时候没有感觉醉醒之后才知道痛苦。 洗漱完毕用毛巾抹了把脸张信打开门窗现小院静悄悄的走出房门巡视一周之后这才现原来张信是起得最早的其他人还在房内呼呼入睡呢有些人更惨不是睡在床上而是醉倒在房内地板上张信好心去叫醒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帮忙扶上床但忙活半天都没有用张信干脆撒手不管了。 第八十六章乡试(二) 反正下次考试是八月十二日他们现在醒不过来也没有关系张信转了一圈之后找伙计要了一壶开水然后回到自己房中拿出茶叶准备泡杯浓茶提神以消除酒意可惜只有绿茶张信暗暗想到不然弄杯红茶出来一口下去满是苦味还有什么酒气当然喝咖啡效果更显著但那是更加不可能之事所以张信也没有这个念头。 没有红茶那只有从清茶的量上取胜张信随手抓一把茶叶放进茶壶内数量是平时的几倍应该有点效果吧张信寻思着注入沸水后也不再理会回床上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等待浓茶浸泡完成但还没有待茶叶完全舒展开门外却传来阵阵敲门声。 “进来。”门没有上栓张信懒得过去开门抬头看去却是袁方一脸疲软之色慢慢的走了进来眼睛半张半闭显然是尚未完全清醒走进房间也不与张信搭话径直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看到前面上摆着茶壶试探壶身温度之后随手拿起杯子倒满轻轻吹拂让热气消散没有细看就抿了一口忽然眉头一皱顿感满嘴苦涩。 “子诚茶叶放多了吧怎么苦涩之味这般浓郁。”袁方咋舌说道话虽如此但人却感到清爽多了忍不住再喝上一 “浓茶解酒。”张信懒洋洋说道他也的这种感觉。人是虽然清醒了但是身体却是软绵绵地好像身上有劲却使不上。怪不得刚才没有力气搬人呢。 “那给子云他们留点。”袁方觉得有理几杯浓茶下肚虽然舌头充满苦涩之感但确实觉得精神振奋许多。 “子诚昨天乡试你考得怎样?”昨天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兴奋之下马上招呼伙计摆起宴席来举杯共贺之后就不醒人事袁方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张信呢。 “还可以。反正没有什么遗漏之处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也只好听天由命吧。”张信一点也不担心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况且事情已经过去多想也无用后天就要考第二场试还是先顾及这个再说吧。” “子诚所言极是第二场试题无非是作论、诏、诰、表、判语等我等提前做好准备临场之时自然不会怯场。”袁方很赞同张信地意见。随即叹气说道:“可惜对题目毫不知情不然备好腹稿也不用到时多加思索而耽误时间了。” “别做梦了还是认真温习吧。”袁方语音刚落旁边有人插话说道却是孙进从门外走了进来他醒来之后听到张信房中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刚好听到袁方之言忍不住反驳起来:“子直酒意还未消吧怎么说出这般糊涂之话来。” “子直的梦还未醒呢。我们不要打扰他吧。”张信玩笑说道:“如果子直在梦中得到后天要考的内容可要记得告诉我们知道啊。” “昨晚尽梦见美女了不好意思下次我一定格外留心的。”袁方一脸严肃认真说道最后自己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君$子$堂$$$ “那你接着做梦我们不打扰了。”孙进笑着转身看到一脸乏意的张信说道:“子诚身体还好吧。昨晚实在是太过放纵。下次可要注意酗酒真是伤身之极。” “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还不是如此。”袁方不屑说道手上却没有怠慢赶忙倒一杯浓茶递给孙进孙进接过茶水放在手里轻荡之后才慢慢的细饮起来。 “昨晚太过高兴一时之间忘记克制自己下回肯定不会如此。”孙进强忍住茶水苦涩为自己辩解起来说道。 “满城皆欢的场面也就仅此一次过两天只怕会有人欢喜有人忧。”袁方轻轻叹气严肃的对其他两人说道:“希望我们会继续欢喜下去。” “放心这是肯定地。”张信微笑说道。 不久之后小院内的众人纷纷清醒过来忙乱了半响之后才恢复平静解决吃饭问题之后众人也没有心思再寻欢作乐回到自己的房中认真苦读起来毕竟谁都知道乡试的第一场不过只是开味小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谁也也不敢轻而视之。 “子直打扰一下能不能帮个小忙啊。”晚上洗浴之后张信找上袁方笑嘻嘻说道:“这里有几道题目是我胡乱猜测的觉得很有可能会在第二场考试中出现你帮我写几篇文章明天早上给我到时我们再讨论一下文章优劣。” 说完也不待袁方拒绝或者答应快步走出房门然后再找到孙进、张胜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直至翌日清晨才被袁方三人唤醒。 “子诚你要的文章我们已经写好了。”孙进无奈地说道:“虽然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连莫学正这般有经验之人也猜测不出这次乡试要考些什么你就不要再白费心思揣摩了。” “是啊子诚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是多花些心思看书吧投机取巧可不行啊。”张胜也很无奈知道自己的规劝怕是作无用功因为张信虽然笑容满面的直点头但注意力却是看着他们手里的文章。 “子诚不要理会他们装腔作势之言揣摩上意那是好事我就不相信他们就没有猜测过明天考试的内容只不过他们放在心里不说而已。”袁方义正词严说道这让孙进、张胜有些尴尬。毕竟袁方经常与他们混在一起彼此之间知根知底。 “呵呵明白就好。你不要说出来嘛。”还是张胜地脸皮厚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难得有机会好好教育一下子诚又给你搅和了。” “就是就是。”孙进附和笑道:“子诚我们在学院的时候莫学正吩咐我们每人至少想出十道乡试可能出地内容然后再逐一讨论但最后还是没有定论。” “试题地目录都有这么多。更不用提文章了。”张胜说着从身后掏出厚厚的一叠纸出来递给张信道:“你自己慢慢看吧。” “才一天时间怎么可能看得完你们又不早些拿出来。”张信随口抱怨说道接过之后浏览起来现还真如他们所说一叠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乡试可能要出的内容。 “我们讨论之后觉得可能性太多了好像很不符合实际干脆没有和你说反正你看了也没有什么帮助。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免得你心生烦恼。”袁方讪笑道。 “还真是看不下去了。”张信把那叠纸随手搁置起来说道:“还是说下你们帮我写的文章吧看看哪个写得最好文章最好地那个晚上我请客让他吃得尽兴。” 虽然交情深厚但是说起比试来三人谁也不服谁听到张信的的话。三人争先恐后地辩论起来把自己的文章赞得完美无缺而对他人的却是吹毛求疵尽量找出对方的缺陷来。这个讨论一直持续到晚上草率吃过晚饭之后又继续起来。 “各位晚安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考试呢。”张信提醒说道。 三人醒悟过来纷纷告退回房休息至于为何他们明明知道就要开始考试还会讨论这么长的时间而不去看书。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看书已经没有作用了。还不如借此机会在舒缓自己内心中地慌张毕竟乡试地重要性谁都知道。这时还保持镇定自若的心里那是不可能地。 第二天清晨听到鸡鸣之后众人不约而同的起来洗漱从某些人地脸上就可以知道他们肯定一夜无眠用膳之后结伴前往贡院再一次经过点名与搜查士子们得以进入贡院待考官公布第二场乡试内容。 与上次一样张信得到题目之后屏气凝神之后运笔飞快作答主要是注意书写时字迹清晰、字正腔圆并不用多作思考作答完毕张信仔细检查卷子现没有什么错漏之处交卷后慢悠悠的走出贡院与尚且在贡院里苦苦思索的考生们形成鲜明对比在乡试这种紧张的气氛中有人作答完毕提前交卷会对考生们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在考生们羡慕、嫉妒的复杂目光中张信悠然自得的步出贡院刚踏出贡院大门就现有人比他出来的更早捻指一算差不多有十数个人不过也不奇怪不管在哪个时代总会有一些天才人物的出现张信友好的向他们点头示意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总不能在人前失仪为了显示自己不是心胸狭窄之辈那些人纷纷回礼。 “子诚我们在这过来。” 反正时间还这么早为了不像上次一样在这里昏昏入睡张信准备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友好交流一下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转头一看却是袁方他们没有想到这三人比自己出来地还要早张信微笑的向他们走去。 “子诚你怎么知道……”张信还未走到三人面前心急的张胜已经忍耐不住叫起来话还未说完已经被袁方极快的打断喝道:“子任住嘴。” 孙进连忙扯住张胜地衣袖使了个眼色说道:“这里人多眼杂有事回去再说。” 这时张信已经走来三人面前拍拍张胜的肩膀闻言说道:“这么早就回客栈那不等子苑他们了?” “还是等等吧不然让人觉得我们持才傲物不近人情。”袁方虽然也有许多事情想询问张信急迫的想知道答案但还是决定留下来等人。 “子直言之有理。大家是同学同窗要相互关心帮助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孙进笑道。说话地时候却是面对着张信似乎意有所指。 “那是应该的。”袁方、张胜两人一起看向张信像是等待着他的答复。 张信笑而不答并没有作声其他三人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闲聊了起来奇闻逸事天文地理。东拉西扯就是没有涉及这次考试地内容。 时间飞逝转眼之间天已呈暮色贡院之中已经点上烛蜡而要等的人也差不多出来尚差两三人还在贡院内这段时间来张信在无聊地时候随意打量从贡院里出来地考生们现他们的神情非常多姿多彩高兴、沮丧、无奈、悲泣、冷静、无措无一不反应考生们现在地心情。 经过讨论。众人决定不再等下去还是先回客栈休息毕竟一个白天没有吃食物了现在众人也有些饥饿难耐等众人回到客栈饱餐一顿后那三人这才失魂落魄的回来回到客栈小院之后也不与众人打招呼匆匆忙忙的回到自己地房内不久从房内隐隐约约的悲鸣声。众人叹气无奈摇头也知情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他们。 晚上洗浴之后正值夜深人静之时心痒难耐的袁方、孙进、张胜齐聚张信的房内。眼睛直直的盯住张信希望他能给三人一个明确的答案。 “子诚你怎么知道这天考试的内容?”张胜终于被袁方打断的话完整的复述起来。 张信看着三人现他们神情有凝重有害怕有紧张还隐藏着一丝兴奋之色既然他们这么想知道。张信很干脆利落地回答道:“猜的。” “不可能。”三人异口同声叫道。忽然现自己的音量大了些急忙小心的抿起嘴来。 “你们怎么知道不可能。你们不是也猜测过试题吗?难道只准你们这样做就不允许我猜测正确啊。”张信强词夺理说道没有一点逻辑性可言。 三人面面相觑知道张信肯定不愿意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也不能强迫他说想想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孙进缓缓的说道:“子诚上次考试我也有些怀疑因为考前的几天你在我们面前背诵过的那些经文大义居然就是考试的内容我本来还以为是我多心了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确实是你多虑了你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乡试要考的内容呢。”张信微笑辩解道:“这不过是我胡乱猜测偶有所得你们别想太多。” “子诚这可不是在玩笑如果让人知道有这回事恐怕大伙都会遭灾。”袁方凝重说道:“你还是把事情说出来吧我们好商量一下对策。” 软地不行就来恐吓张信笑容可掬的直点头让三人认为他准备说的时候却现张信另有说辞:“如果非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整天想着这次乡试地事情所以上天赐梦让我模模糊糊的知道考试的内容。” “又在撒谎。”三人知道张信从来不信神仙道佛平时有人与张信谈及仙佛的时候他总拿范缜的神灭论来反驳对方怎么可能说出上天赐梦这样的话来肯定又是在敷衍塞责。 “子诚还是照实与我们说实话吧。”张胜哀求着最后试探道:“是不是你从主考官那里偷来的试题?” “你还真敢想鸡鸣狗盗之事我怎么可能做况且试题守卫森严我怎么有从层层护卫之中把试题拿到手啊。”张信强忍笑意驳斥道:“还有就是试题是密封住的要当众拆封如果有人动过主考大人们怎么可能不知此事怕早就戒严缉拿盗犯。“子诚分析地是。”孙进一脸赞成之色然后低声神秘说道:“那么按子诚之意他人是如何从考官那得到试题内容地我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子诚与我解惑啊。” 想从中套话张信神秘微笑向三人招手三人连忙俯帖耳的准备聆听张信地答案这时张信低沉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 三人气极却无可奈何看着三人无奈叹息的模样张信心情舒畅之极好心的提醒说道:“各位现在已经夜静更深还不回去休息明日精神恍惚可不要怪我。” “既然子诚不愿明言那我们也不强求。”本来脸色还算平静的袁方忽然俯身倒向张信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子诚可梦到下次要考之内容。”另外两人虽然一脸羞愧与之为伍的模样但是却屏息凝神竖起耳朵格外留意两人的动静。 “怎么开始相信我说的话啦。”张信玩笑似的嘲讽说道。 “子诚为人忠厚老实怎可能会撒谎。”袁方面不改色说道:“这肯定是有人在污蔑你们说是否。” “正是正是如此。”孙进、张胜连忙点头回应。 “装腔作势。”张信微笑点评也不再与他们计较这么多轻轻念出孟子书中的一句名言出来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现已夜深人静你们也该回去休息啦。” 三人一脸兴奋的向张信告退走出房门之时脸上却恢复了平静轻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吹烛安然入睡。 第八十七章 插曲 翌日清晨还有两天才开始第三场乡试小院众人正在忙碌的翻书温习而张信却感到很无聊想找袁方他们聊天却现他们也在忙活着作文无暇理会自己空虚寂寞的张信忽然想起自己来武昌城这么久了整天都待在客栈还没有见识过城中繁华之地呢出去走走的念头想起之后张信与众人打个招呼不理会众人劝阻反对的声音径直走出客栈在街上闲荡起来。 没走几步张信忽然醒悟自己不认识路刚打算返回客栈打听情况就看见沈轩迎面而来自从上次酒宴之后沈轩一直没有再来客栈寻找袁方他们如今突然出现让张信有些感到意外当下也不多加思索上前打个招呼道:“沈兄近来可好。” “张兄有礼。”沈轩文质彬彬一揖说道:“自上次一别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张兄在下可是思念得很啊。” 张信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但也知道这是礼貌问候连忙客气几句再切入正题说道:“看沈兄行色匆匆却不知道准备去哪啊?” “全凭袁兄他们悉心指点这两次考试在下觉得受益匪浅上门拜访感谢之余还要向袁兄他们多多求教。”沈轩谦恭说道神色诚恳并没有作假之意可见是真心实意之言。 “他们在客栈闭门苦读呢沈兄此行正是时候。”张信热心说道。反正他们正在用功读书找个人来与他们聊聊也是件好事相互讨论可以增长见识。闭门造车可不行。 “谢谢张兄提点。”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心思出门没有其他事情肯定会在勤奋苦学之中但沈轩还是很有礼节地表示感谢随后惊讶问道:“却不知道张兄这是去哪?” “昨晚彻夜苦学今早拿起书的时候却现心浮气躁实在是静不下心来这才决定出来转转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啊。”张信毫无愧色说道。 “张兄所言甚是。”一脸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之色怎么看也不像是通宵达旦的模样沈轩暗暗抹了把汗连声附和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沈兄乃是本地人士可知道城中最繁华之处是何地方?”张信没有理会沈轩地言不由衷向他仔细打听起来按沈轩的身份应该对这方面有所了解吧。 “西市是武昌城最繁华之地那里商铺林立有米行、布行、药材行、酒行等。还有许多作坊都建在那里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沈轩好心提议道:“不过有时却显得非常喧闹不是散心的好去处城东有些道观、佛寺环境幽雅安静听说也很灵验如果张兄想净心养神可以考虑去那走走。” “谢谢沈兄指教。”张信没有回应只是笑着把沈轩请到客栈然后与之告别。按沈轩的指点来到武昌城中的西市这里果然不愧是湖广省会商业达呈现出一片繁华景色。 不过确实有些喧嚣。各种叫卖之声交叉传递但还可以忍受张信随意的在这里闲逛起来这里商铺众多货物齐全让张信看得眼花缭乱吃的穿地用的样样皆有有些东西张信只能猜测其用途。因为实在是从来没有见过。经过珠宝玉器行时张信摸着口袋。觉得很是不要进去了囊中羞涩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还是到别的地方走走看看吧。 “客官里面请小店这里书画应有尽有请您鉴赏。”转悠了半天看到一个专门卖字画的铺面张信好奇的进去观摩一番店中自然会有伙计出来招呼客人说道。 张信随手拿起一卷画轴小心翼翼的展开画卷却是一张花鸟图张信其实对古代没有什么欣赏能力只不过是随意看看而已也没有打算想买看过之后随手卷起来放回原处然后再拿起其他的字画看起来。 而店中的伙计小心的陪在一旁每当张信拿起一幅画的时候他会在旁边小声地解说这画好在什么地方是何人所画价值几何等等并无不耐之意而张信却漫不经心的听着解说也不回应。 看了三五张字画之后张信随手抽出一轴颜色较旧的画卷来准备看完这个就走人轻轻打开画轴之后张信随意看了一眼觉得还可以是一幅工笔仕女图画中人物是一个娇小而端丽的美女形象人物面容娟秀体态端庄。 明眸、皓齿、红颜、粉颊把仕女最美好的形象都栩栩如生刻画了出来张信还是跟随过莫学正学习过几天绘画的懂得一些字画的术语知道这画线条劲细敷色妍丽气象高华突出了仕女的浓施艳抹而衣纹用细劲流畅的铁线描服饰施以浓艳的色彩显得绮罗绚烂。 “这画价格怎么样?”张信有些心动随口问道。 “这位客官一看就知道是明眼人这画出自江南一位知名人士乃是呕心沥血之作要价可能会贵一些。”伙计见上意上门自然大喜过望。 “知名人士?谁啊?”张信淡淡问道:“什么价位如果贵地话那就算了。” “好像是姓唐叫什么来着?”伙计也有些记不清最后也不管这么多了直接报价说道:“客官这画要三十两银子。” 姓唐不知道什么人张信眉头一皱看向画中的落款处隐隐约约能辨认出像是唐寅两字唐寅张信目光一凝不会是假的吧而旁边地伙计以为张信这是嫌画地价格太贵。不由出言说道:“官客若是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伙计这落款之字你可认得?”张信想确认说道。 “唐寅。对了就是这个人上次来卖这画的人说他是江南地才子很有名气的。”伙计高兴说道:“所以这画的价钱自然也贵些客官您说是吧。” “江南唐寅……。”张信轻轻念着沉吟片刻之后对伙计说道:“恕我孤陋寡闻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人虽然这画不错。但是也太贵了我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随手放下仕女图像是转身要走伙计急忙拦住张信说道:“客官莫急武昌城中我们这里的字画是最好的若是客人真心喜欢这画一切都可以好商量嘛。” 其实张信也明白真正好的字画肯定不会摆到门面上来能摆放出来叫卖地字画价格肯定不会这么高。他当然不会任人宰割。 “说实话这画我确实有些喜欢但价钱……”张信一脸犹豫不决这样子。 “价钱可以好商量二十八两银子客官觉得如何。”伙计试探说道反正当初这画买地时候也没花多少钱如果以这个价格卖出肯定会得掌柜地赞赏。 “五两。”张信不再费话直截了当报价道。 “客官这也太低了吧都不够回本啊。”伙计叫道。此时店中还有几位客人虽然听到这边有动静但谁也没过来看看情况毕竟做生意就有生意地规矩。人家在讨价还价的时候最忌讳有旁人在场而店中掌柜的更加不可能过来放在外头摆摊的字画怎么可能烦劳他老人家亲自出马那还不是自掉身份。 “伙计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装糊涂。”张信眨眼暗示道:“好东西哪里能摆在外面啊若是我腰缠万贯。又怎么会在这斤斤计较呢。” 伙计闻言上下打量张信一番。虽然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确实不像是富贵人家模样。从一身儒士的装扮看来肯定是最近前来应试的秀才伙计心里盘算着觉得从张信身上怕是捞不到油水了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能把画卖出去也是件好事。 “客官这么懂行规就知道您是老顾客了。”伙计张口说瞎话道:“既然是熟客小店自然会有优待那么就打个对折吧十五两银子您看如何?” “十五两银子啊。”张信轻轻说道放下手中的仕女图眼睛在店铺内浏览起来把伙计凉在一旁脸上露出想买却感到价格太高迟疑不决的思考之中。 “客官这价钱已经不算贵了你看这画中的人物这字。”察言观色是伙计地本行看出张内心中的犹豫当然会在旁煽风点火起来经过伙计的鼓动张信像是更加动心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画但是就是不开口。 伙计费尽口舌还是没有说动张信答应按这个价钱买下变幅画但是他却不气馁因为他知道如果张信不是真的有这个意向想要这画恐怕早就没有心情在这听他叨念成功就在眼前伙计努力给自己打气反正这画当初是从一个落魄书生那以二两银子收购的如果现在以十五两银子出手肯定会让掌柜夸赞的。 “客官您到底要不要请您回个话啊。”伙计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但表面上却是一脸笑容说道。 “这画我确实很喜欢。”张信内心中的挣扎已经表露在脸上随即不自然的摸着腰怀处尽是遗憾之色收回看向画卷的目光咬牙正欲说话之时却被伙计飞快地打断说道:“既然客官这般喜爱这画那小店索性就做个顺水人情吧十两银子您拿走。” 眼明嘴快的伙计格外留意张信的表情动作那里不知道张信这举止表达着什么意思恐怕是囊中羞涩不然早就掏钱走人了伙计暗暗可惜不过这做生意最要紧的是看准时机谁知道以后这个人还来不来反正这画也不是什么价值昂贵之物低价出手也划算。 “成交。给我包起来。”张信知道是时候了斩钉截铁地说道快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出来递给伙计。随后接过伙计包好送来的画兴高采烈的走出店铺刚跨出门槛隐隐约约之间听到店中掌柜说道:“羊牯……小三儿机灵做得不错。” 张信懒得计较那么多到底谁是笨蛋以后自然会见分晓。唐伯虎地仕女图啊在后世拍卖会上不知道成交价会是多少万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珍藏起来留给后世子孙到时不知道他们会怎样感激自己呢。 “啪” 张信击额叹惜刚才应该接着询问还有没有唐寅其他的画如果有的话那就全部买下来反正现在自己身上还有几百两银子真是失算之极张信也只能望而止步。如果现在再回头去询问那价钱怕就不止是十两银子啦也暴露自己的目标反正乡试结束之后还要等待放榜有的是时间到时再来寻宝。 张信得到一件宝贝之后心情极为舒畅反正出来无非就是为了见识一下武昌地繁荣时辰尚早还没有到中午张信也不想这么快就回客栈。接着在西市上漫无目地的闲荡起来走着走着来到一家书店前张信在后世经常逛书店如今看到自己眼前有一家。习惯成自然地走了进去拒绝伙计的招呼仔细打量书架上摆放整齐的书籍来。 除非一些特别珍稀昂贵罕有的书籍不然没有哪个书店会把好书藏起来的张信自动忽略过四书五经这些正统教科书来到摆满市井小说传奇读物的书架上认真查看起来尽是些《隋唐英雄传》、《罗家将》、《聂隐娘》之类的唐传奇小说以及一些故事书。张信饶有兴趣挨个翻阅起来。忽然现有两套书特别眼熟。 “《三国志通俗演义》、《忠义水浒传》。”张信暗暗念道随手抽出书来翻开。默读的几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后世四大名著中的《三国演义》与《水浒传》虽然在后世经过阅读可是还没有看过明代版本的张信兴致勃勃地寻找《西游记》来却是一无所获以为是书名不同但是把书架上的书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 《红楼梦》是清代的这个张信很肯定但《西游记》应该就是明代就有的啊寻思片刻之后张信忽然想起这个时候《西游记》的作者怕是还没有开始写这本传世奇书呢张信这才罢休把三国与水浒两套书挑出来到掌柜那里结账。 付钱之后张信提着书手里挟着画慢悠悠的走了古代的书籍不像现在这么细簿两套书加起来还真有好几斤重提着书逛街真的有些累张信倾足思量片刻之后提着书转弯抹角的来到一家丝绸店前。 “客官您里面请这里有上好的路绸、瓯绸、绫地、秋罗、松罗、杭绫、绉纱、软绸以及湖绸、绵绸夏则生纱、硬纱、生罗、杭罗还有软机纱、番纱、线纱、永纱等您随便看。”这店里地伙计也是训练有素不换气的把这么多布名全部说完。 “伙计我找罗掌柜。”张信淡然说道没有理会伙计的卖力推销。 “不知客官您是?”伙计疑惑问道罗掌柜可不是什么人都会见的如果不知道其姓名来历就这么前去禀报恐怕少不了一顿训斥。 “张信从安6来地。”张信脸上适当露出不悦之色。 “客官您坐请您稍候片刻小的立刻前去通报。”伙计一听是从安6来的心里打了个颤慌忙侍候张信坐好飞快的到店后内宅通知罗掌柜。 “贵客光临不能前来迎接真是失礼失礼。”没过多久店后门帘拉开闪出一个人来模样还没有看清声音已经传来:“张典簿恕罪恕罪。” “罗掌柜好久不见你身体可好。”张信笑道还真是如此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看到罗掌柜了。 “托世子鸿福我一切安好谢谢张典簿关心。”罗掌柜与天下生意人一样长得有些肥胖脸孔圆圆的笑起来像是个弥勒佛。 “还不快给张典簿上茶。”罗掌柜看到来人真是张信客套几句之后对身边的伙计喝道:“到我房里拿那上品的云雾茶来。”伙计自然领命而去留下两人。 “罗掌柜最近店里的生意还不错吧。”张信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起身边地丝绸来。 “张典簿您稍等我这就去拿帐簿来您慢慢看。”罗掌柜圆呼呼的脸上连忙笑道以为张信这是奉命前来巡查店铺地。 这家丝绸店是兴王府的下属产业在武昌城内还有十数家做各种午间的店铺都是兴王府的每到月底这些店铺的掌柜都要带着帐本回到兴王府接受核查兴王在世的时候也时不时会派一些人过来巡视免得有些人不规矩而张信在兴王府时也经常帮袁宗皋处理关于这方面的事务当然会认得罗掌柜。 第八十八章 乡试(三) 刚才张信逛街觉得有些累想起这里还有兴王府的产业就寻找一家比较近的过来休息当然还有事情找罗掌柜帮忙。 “行了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这个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正准备最后考一场乡试呢哪还有空理会这些杂事。”张信不耐烦说道打消了罗掌柜的疑虑。 “那不知张典簿为何事而来?”罗掌柜暗暗抹了一把汗虽然没有做亏心之事但是有人前来查账罗掌柜心里肯定有些紧张听到张信不是为这个而来知道是虚惊一场全身上下崩紧的神经马上放松起来。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你这里看看吗?”张信微笑说道:“罗掌柜也太让我伤心了想当初你可是极力邀请我说只要我有暇到武昌城里一定要上门拜访你的。” “张典簿哪来的话我当然是十分欢迎您的到来啊。”罗掌柜满脸推笑道:“既然您来到我这里如果不好好招待您一番如让世子知道有这回事还不把我抽筋剥皮了。” “娘娘与世子最近身体可安好?”谈及朱厚张信也有些想念。 “安好、安好王府一切都安好。”罗掌柜笑容满面说道:“就是世子时常提起张典簿吩咐我如果在武昌看到张典簿一定让我好好招呼您。”不知真假地场面话。张信也没有较真随即笑道:“罗掌柜这次我来确实是有事情要烦劳你了。希望你不要见怪啊。” “有事您尽管吩咐。”罗掌柜暗暗舒了口气有事情相求就好没有事情才麻烦呢无缘无故的说过来看望自己哪个会相信啊。 “刚才我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买了些东西你替我送回王府。”张信指着那包裹道:“还有这个是送给世子地礼物。请罗掌柜帮个忙。” “请张典簿放心待会我马上差人去办。”罗掌柜悬空的心终于安稳下来连声答应下来这点小事完全没有问题他也是聪明之人一点也不好奇包裹里面是什么东西。 “好的谢谢罗掌柜了。”张信忽然转念一想说道:“罗掌柜这里有笔纸吗?” “笔墨侍候。”罗掌柜也不费话朝伙计叫道。 片刻之后。伙计捧着笔墨纸砚上前搁放在桌上张信提笔稍微思索在纸在书写起来内容无非是自己在这里过得很好乡试还要再等那么十天半个月才算结束问候蒋妃世子袁宗皋等最后落款待纸上墨汁干透后折叠装在信封里也不封口直接递给罗掌柜。 “罗掌柜。麻烦了。”张典簿哪的话不过是些许小事怎么能说麻烦呢。”罗掌柜笑道接过张信的写好的信件放好。然后拿出一块布把张信带来的物件包起来准备让人送回兴王府。 “罗掌柜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客栈温习功课已备考试就此告辞。”张信见东西已经妥善处理放下心来准备走人。 “张典簿午时将近不如且先留下。待会由我做东。你我举杯畅谈。”罗掌柜提议道这个时候不奉承更待何时。 “罗掌柜那意我心领了。不过客栈还有众多同窗好友在等我回去呢我也不好独自一人在外寻欢作乐。”张信微笑拒绝道:“待乡试结束我一定再次前来拜访。” “既然如此我也不挽留张典簿了。”罗掌柜客气的把张信请出店铺然后祝愿说道:“张典簿才学出众这次乡试肯定会一鸣惊人桂榜题名。” “承你吉言但原如此。”张信与罗掌柜再客套几句然后依依惜别。 张信走后罗掌柜不敢怠慢忙找了个较为机灵地伙计把信交给他贴身收藏起来然后让他拿着包袱坐马车奔向武昌渡口码头日夜兼程赶赴安6兴王府送给兴王世子的东西可不能掉以轻心要特别慎重对待不然以为张信回王府这么一说让世子觉得自己办事不力把自己的职务撤销那可就冤了。 把东西交给罗掌柜处理自然有张信的深意这个时候正是乡试之期如果自己贸然把这种市井小说带回客栈不知道众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传扬出去也会让人觉得自己不够稳重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看难登大堂之雅的通俗读物分明是不重视这次科举乡试如果让考官们知道有这回事影响他们评审录取那就麻烦了。 送回王府以后自己有的是时间看不急于一时张信打定主意也没有心意再继续闲逛下去认准方向朝着自己居住的客栈前进。 “子诚回来了。”回到客栈后现众人正在厅中聚餐呢张信向伙计打个招呼众人也没有好奇询问张信去哪了显然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既然张信想出去走走那就随他意思吧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多管闲事午餐结束之后张信回房准备休息早上逛了半天武昌城还真有些疲乏。 “子诚休息没有。”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张信不得不起来开门心里庆幸没有解开衣服不然又要费一番工夫。 “打扰了不要见怪哦”袁方笑嘻嘻的进门说道话虽如此但脚步也毫不停留直接走到茶几前给自己倒上一杯自顾品尝起来还是张信房中的茶叶香啊。 “子直有什么事情?”张信疑惑道看袁方一脸享受地模样。该不会是来这里品茗的吧这茶可是自己从兴王府那带来的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他们喝完。 “今天早上文昴过来找我们。听说他在门外遇见过你。”袁方认真说道。 “文昴是谁?”张信不解问道早上遇到地难道是…… “沈轩沈文昴。”袁方哭笑不得的看向张信相识这么久居然连人家的表字都不清楚还是是糊涂啊袁方暗暗寻思自己是不是白过来打听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啦?”张信挑眉问道。 “他是特意来感谢我们的。”袁方有此迟疑说道:“其实这个沈轩为人还是不错的虚心上进待人有礼有节。” “那又怎么样?”张信无奈说道:“子直有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没有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袁方暗暗苦笑自嘲想到连州学同窗子诚都不愿相助怎么可能会帮一个外人呢。 “你想扶他一把?”张信看出一点端倪来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子直。你可知道沈轩的身份底细?他可是……” “我知道他是商人子弟出身其实我早知道了。”袁方打断张信地话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说道:“那天遇到他地时候他说他叫沈轩我就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后来我旁敲侧击才得知原来他居然是恩人之子。” 袁方慢慢的向张信叙述着前因后果别看平时袁方如今风流倜傥富贵公子地模样其实在他六七岁的时候家里的情况很惨。袁父当年也是一名举人连番进京赴考皆不中因为除了读书袁父也与其他士子一样不善经营。最后弄得家徒四壁。 又是一年会方试的时候袁父实在是没有盘缠进京整天悲声叹气幸好得到一位商人资助这才可以进京赴考最后还中了进士几经周折之后袁父外放到湖广某府某县里当个知县。而袁方也长大了考上生员。袁父得知莫学正是一位名师便把袁方送到州学里学习。最后才与张信他们相识。 “小的时候我见过那位恩公与沈轩长得极为相似。”袁方回忆道:“无论是相貌与姓氏都有渊源最后经过我仔细求证这才确定这两人的关系。” “我说你怎么对他这么客气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你居然有心情指点他。”张信了然说道:“也不怕人家把你从榜上给挤下来。” “子诚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袁方无奈说道:“据我了解恩人已经逝世如今沈轩正寄人篱下虽然衣食不愁但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我想……” “你想怎么样?”张信微微笑道目光如炬似地看向袁方:“报答他父亲再造之恩?” “正是如此不知子诚有何想法?”袁方避开张信地目光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了出来:“我与子云和子任商讨过了他们让我来询问你地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给。”张信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来递给袁言说道:“这里面还有二百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算我一点心意。” “子诚钱不是问题。”袁方哭笑不得地说道如果真是钱的问题他肯定不会来找张信的谁都知道张信的家境是怎么样的况且沈轩能在豪华酒楼宴请众人证明他恐怕也是个不缺钱的主。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张信笑容满面说道:“如果还不够我可以想办法你说个准数吧明天中午之前可以凑足。” “子诚难道你真地不明白我的意思?”袁方显得很沮丧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不过还是很失望。 “子直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你手里如果你真的想这样做那我也没有意见。”张信收敛笑容严肃认真地说道:“但我希望你明白这不只是你我之间的事情还关系到子云与子任你可要想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 “决定权在我手里?子诚……”听完前半句袁方很激动。但是当张信说完后半句之后袁方沉默下来。 “子直你回去考虑清楚。如果你还是坚持那么我们几个肯定没有意见因为我们信任你。”张信诚恳笑道。 “那我先回房了子诚谢谢你。”袁方知道事情关系重大但张信却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让自己做出最后的决定这让袁方感动之余。也倍受压力。 “谈什么谢以后这些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来征求我的意见你决定地事情我没有理由反对。”说实话张信还真没有把这次乡试当回事如果不是为了不负众人的期望张信还真不愿意前来赴考呢。 袁方满腹心思地回房了来时心里忐忑不安回去时却异常地高兴还有矛盾高兴的是张信对自己地无条件信任。矛盾的是不知道明天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翌日袁方悠悠地从房里出来用餐后与众人一起苦读读书面对孙进与张胜深究疑问的时候袁方笑而不答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 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武昌城里的人家早在两三天前就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好庆祝中秋佳节的花灯礼炮之类的东西但是就在今天。却是乡试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策论事关锦绣前程士子们可不敢因过节而耽误清晨鸡鸣之后纷纷起来奔赴贡院。 进贡院之后。张信轻轻松松的作答完成检查无误交卷从贡院出来倚在贡院前一棵大树上等待众人出来时间慢慢逝去袁方他们也慢悠悠的走出来脸上充满兴奋之色与张信打过招呼之后站在其旁边与众人慢慢交谈起来。天色渐渐暗淡。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在这里但在人没有到齐之前。谁也没有提议要离开。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贡院里地凌星烛光逐渐熄灭除了兵丁手执的火把外再无蜡烛点点光亮没过多久尚留在贡院里的考生们面若死灰的度步出来看到熟人之时勉强打个招呼有些心里承受力差的人纷纷掩面而泣。 中秋之夜明月当空清辉洒满大地在这美好的与亲人团聚的日子里贡院前却上演了一场悲喜剧张信轻轻拧过头去不忍观看科举既是在场众人的进身阶梯上去故然可喜可贺但是摔下来那就悲痛欲绝了。 “回去吧。” 不知道是哪个人的提议一行人慢慢的离去武昌城里这时热闹非常中秋佳节之时城里按惯例解除宵禁城中百姓欢声雷动聚集在一起高兴庆贺点花灯、舞火龙、放鞭炮、城中一片欢乐祥和地景象。 若是在平时众人肯定会参与到其中一同欢庆不过现在他们哪能还有这个心思除了几个感觉乡试成功在望的学子还有心情四处观看热闹之外其他人只顾默默低头走路一路无语与身旁的热闹场面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没有这次乡试的话学子们应该是在家里或者与同窗好友一起在设宴赏月吟诗作对抒感情逍遥自得如今只能乖乖回到客栈用膳之后淋浴休息哪怕谁认为自己这次乡试肯定榜上有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心思表露出来免得招人嫉恨。 张信可没有心情理会这么多闲事回到房间之后张信打开窗户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明月八月十五亲人团聚思念家乡那也是人之常情张信也不例外想起家中的亲人亲人的形象一一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眼睛不由有些湿润起来。 “子诚你在做什么?”却是袁方的声音洗浴之后袁方、孙进、张胜三人又聚集到张信的房里看到张信的情况明白怎么回事。 “赏月不行啊。”张信也不回避轻轻地用衣袖把眼泪擦拭干净白了三人一眼责怪他们在打扰自己蕴酿感情。 “一个人赏月太过寂寞不如我们陪你吧。”孙进笑道走到房内桌子前收拾起来把那些茶壶茶杯移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赏月怎么能少了美酒佳酿。”袁方从身后拎过一坛酒放在桌上然后张胜把手里地伴酒菜摊开摆放好。 “这可是我早上暗暗吩咐客栈厨房准备的刚才悄悄地带过来没有人现哦。”张胜得意笑道:“还是热乎乎的。”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袁方把酒杯放好倒满美酒举杯说道:“我比李谪仙好多了他对面是三个影子而我对面却是三个好友。”张信微笑的看着三人上前拿起酒杯与众人一饮而尽暖意顿时从心里流遍全身上下。 中秋节过后乡试已经告一段落只待放榜之日等待永远是最难熬的事情那怕就是胸有成竹的袁方三人也是如此心里充满不安紧张的情绪漫延在众人心头而张信却丝毫没有被众人的这种气氛所感染每天兴致勃勃的外出淘宝希望能再寻找到几件物美价廉的宝贝可惜大多时候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张信知道随便在街上拣起一纸一瓦过了几百年肯定成为古董但是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把平常之物当成宝那还不被袁方他们笑死张信的心思是想淘一些比较风雅之物像金石玉印名人书画之类的收藏可惜商人不是笨蛋谁都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都是高价卖出张信想再次拣漏那是可望不可求的事情。 第八十九章 考评 当张信正满街闲逛的时候负责乡试评阅的官员们却感到很辛苦批阅数千份卷子可不是件轻松容易之事要十分的小心谨慎哪个环节出错都是不容允许的行为科举考卷的评阅程序非常严格批卷的官员将糊名、誊录和对读之后的朱卷送入密封的房间之后负责评阅的官员就开始工作了。 在阅卷工作开始前主考官按一定数量将考卷分成堆之后按照抽签的方式分给各位具体评阅的房官而评阅试卷的房官事先并不知道自己应评阅哪些试卷房官与试卷都是临时匹配的以防止由于请托而打人情分。 阅卷时房官只能评阅所分给的试卷不得干预其他人阅卷或互相抽看房官之间也不能私自谈论试卷的内容其目的在于避免房官之间互相串通舞弊在评阅试卷时各房官的职责就是向考官推荐优秀的试卷房官将自己视为上等的试卷用蓝笔加标记之后推荐给主考官称之为荐卷考生们是不是中举就看评阅官员们的推荐了。 为保证房官阅卷的质量评阅房官和主考官还要在没有推荐的试卷上加简单的批语以说明没有推荐或推荐不录的理由为了保证不因遗漏好试卷而使有才华者落榜主考官还要在落卷中寻找好试卷。 为防止主考官在评阅考卷过程中的随意性房官在推荐试卷时可以坚持自己的意见如果房官举荐的考卷被主考官否决他可以再次推荐若这份试卷多次被房官推荐而又多次被主考官刷下来落榜的考生可以在榜后的十天内申诉查卷。 这么多道程序下来。评阅官员们能不累吗?幸好参加评阅的官员们还算多不然想要在短时间内把卷评阅完成恐怕很多难做到。当最后一份卷评阅完成后官员们缓一口气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考官们把各评阅官推荐上来的卷子整理好然后重复核对无误之后聚集在一起开始商讨起来。这么卷子无疑就是这闪乡试中举之人如今考官们要在这么多地人之中挑选第一名来。也就是本次乡试的解元同时还要按顺序把中举人一一排名好张榜公布。 因为试卷是由十数个评阅官推荐出来的评阅官们都希望是自己推荐之人能得中头彩这样不仅说明自己地眼光好而且还会在从京城里来的两位主考官面前露脸。评阅官们都抱着这样的心思开始争论不休起来。 “各位请看这位学子文章流畅字迹清晰圆润内容大义凛然乃是不可多得之人才可为本次乡试之解元。”一位评阅官大声说道希望得到众人的肯定但是人多意见杂。评阅官们既有随声附和的也要持反对意见地。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虽然那位学子文章是作得不错但不过是些老生常谈一点新意都没有怎么能和这个相比呢。”有人拿起手中的一份卷子反驳说道:“无论是文思还是立意无一不是上上之作我认为此子可为今科解元。” “我认为不然……” 又是一轮地争辩。众人的意见都不相符。怕是有得辩论下去了这时从京城前来主持乡试的主考官之一的李大人咳嗽一声。待众人安静下来之后这才慢慢说道:“诸位同僚请听我一言。” “请大人吩咐。”众人齐声答道谁叫人家的官大而且是从京城里过来的代表皇帝来这里主持乡试又有谁人敢不听其号令。 “各位暂且把争论搁置先把三场皆优地卷选择出来然后再从这些卷子中挑选第一名出来岂不是更快一些。”李大人抚须提议然后对一同前来的主考官说道:“周大人以为如何?” “这让争吵也不是个办法那就按李大人的意思办吧。”周大人没有丝毫意见反正这些学子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要这次乡试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管他哪个是第一。 其实刚才各位评阅官们拿出争论的都是三场考试皆为优秀的学子们的卷子不过既然主考官大人话了底下的各位官员当然不敢有所怨言按照他的吩咐行事没花多少时间就挑选出数十份卷出来呈上给主考官李大人面前。 “把卷子上地纸条撕下来。”李大人微微一笑吩咐道呈上的试卷都是考生们作答的原卷名字被纸条给糊住了故李大人有此一说。 “李大人这样不符合规矩吧。”众位评阅官员面面相觑最后有一位官员壮胆上前小心提醒道:“尚未给这些卷子编排名次就把封条除下怕有不妥之处。” “有什么不妥的你且道来。”李大人沉着脸说道:“难道本官就不能知道这次乡试学子的底细如何家境是否清白?” 官员们畏于李大人的威严纷纷沉默不语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周大人在场之中也只有这位周大人有能力阻止李大人这样的行为了但是周大人对众人地目光视若无睹自顾拿着清茶细细品尝起来像是在回味无穷。 “请大人稍候下官这就办。”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原则地众人心里明白这两位主考大人私下里怕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想对某些人给予照顾但是从众人却不敢明言因为有些人也受到同样地待遇既然是主考官的意思那作为下属当然只有遵令行事。 当然这些评阅官中肯定有几个正直之人不过看到众人一致附和之下也不好提反对意见况且李大人这次做的还不算过分只不过是在已经录取的试卷之中给予关照而已而且还是三场皆优的他们还可以接受这个底线。只要能中举就好名次并不重要这些人也只能在这自我安慰。 人在官场往往身不由已。生气归生气并没有人因此拂袖而去只不过是冷眼旁观他人的行动等待最后的结果好抄录名单。$君$子$堂$$$以待放榜。 “挑几身世清白的学子试卷出来本官要仔细评阅。”李大人吩咐道。心里知道肯定有人会明白他地意思底下官员中不乏聪明机灵之人自然领会李大人的意思认真从数十份卷子之中仔细挑选起来。 挑选完毕后李大人看着自己面前摆放整齐的十来分试卷满意地说道:“如此甚好。把这些归在甲榜其他归在乙榜三场皆优的放在前面次点的在后这样不是十分明了简单何必再做争论。” “大人英明。”官员们纷纷出言赞道那些正直的官员也承认相比其他主考官来这位李大人做得不算过份。起码还有公平可言就是有些小动作起码还是可以让人接受。“各位认为这十几份试卷中哪位是解元之才?”李大人微笑说道能够帮忙的他已经帮上其他事情那就要看天意了。 这些试卷表面上看起来各位学子家世清白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地地方可是有些人心明眼亮。知道这些学子都是有深厚背景的。不然也不会被挑选出来所以当李大人让官员们评议地时候。众人反而不敢多言免得得罪于人。 “各位尽管直言这些学子桂榜上的名次如何就看各位大人的意见了。”李大人也知道这个事情可不好办干脆利落的推给底下官员。 十几份试卷这里面的关系可不简单既有知县、知府的子侄、要不然就是与布政使司一级地大员攀亲带故的众人如果敢表自己的看法自己官小位卑的上面的怒火可承担不起就算上锋大人大量不与自己计较但低下的同僚关系僵化也不是件好事。 “刚才还热烘烘的争论不休怎么现在都默不作声。”李大人训斥道。 “请大人恕罪。”评阅官员们纷纷请罪刚才那是因为不知道那些学子的背景怎么说都可以现在谁还有这个胆子乱说啊。 李大人无可奈何的看着手下惟恐避之不及地模样也分外感到为难盯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试卷随手翻阅起来看着这些卷子上的名字与籍贯心里默默思考把把这些人背后的关系按官员级别大小顺序排列好当然有些官员是平级的那就看对方有无更深厚的背景了最后的结果上李大人失望了因为有几份卷子的背景实在是难分上下得罪哪个人都不是件好事真让人难以决定。 忽然李大人目光一凝看到一份卷子上面地名字居然一点也不熟悉经过仔细回忆肯定自己手上地名单没有这个人李大人不由暗暗寻思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哪个评阅官悄悄的收了他地好处。 李大人生气了这分明是藐视自己对自己视若无睹这如何能上心高气傲的李大人心里舒服但是李大人是有城府之人还有几分心计不然出京巡考的差事也不会落到他的身上毕竟谁都知道出京当主考是个美差上下官员都争破头了李大人能从中脱颖而出凭的可是真本事及朝中有人关系够硬。 “陈大人过来看看这位卷子。”李大人瞄了刚才负责挑选卷子的官员不动声色的说道心里却暗暗想到如果他机灵的话让这份卷子背后之人把礼物给补上那本官宽宏大量就不计较这件事情了不然后果很严重。 上级有吩咐低下的自然不敢怠慢陈大人听到呼唤虽然不情愿掺和到这种事情之中去但还是乖乖的上前几步打量着卷子来心里早打定主意一定要和稀泥绝对不说出自己的意见。 “张信、应城人士安6州学学子。”李大人未待陈大人仔细看完卷子自顾念了起来然后冷冷笑道:“陈大人既然这位学子才华出众那为何本官从未得知其人啊。” 李大人的意思很明白陈大人这般聪明机灵之人如何不知道。天地良心陈大人可从来没有受到过张信的礼物而且连人都没有见过。只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陈大人连忙轻声解释说道:“李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张信的来历可不简单。” 费话简单的话你会把他的卷子从数百份试卷中挑选出来李大人不悦的看了陈大人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是何来历且向本官仔细道来。” 李大人可是京官哪怕是湖广的封疆大吏布政司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况且身为这次乡试主考官的他在这里实际上是最大地官员之一与这次乡试有关的事情他都可以过问到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给本官面子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就想把人安插进来。如果自己不知情那还好办现在知道有这么回事如果不问个清楚摆个官威以后谁还会给自己脸面啊。“这个张信可是安6兴王府里面的人如今在给世子当伴读呢。”陈大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兴王府里的袁长史差人让我们照应一下我等不敢违意。” 虽然兴王没有实权但人家可是当今皇上地近亲谁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开罪于他。不然哪天到皇帝面前那么一说皇帝又不认识你你就等着革职查办吧。 “可是刚薨不久的安6兴献王爷?”李大人忙低声询问起来如果真是这位亲王那事情也只有这样算了涉及到皇室宗亲地事情可不是他这种小官能决定的陈大人轻轻的点在。兴王虽然死了。可是人家的爵位还在兴王世子过两三年就可以继承王位。朝中关系可不会因为前任兴王逝世而断绝收拾一位小官员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嗯本官已经知晓你退下吧。”李大人仿佛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生过一样惹不起可以躲得起轻轻挥手说道:“待本官仔细思量后再决定哪位是本次乡试解元。” “这份卷子不错可为今科解元。”一直默不作声的主考官周大人忽然说道:“年纪虽少但是才华横溢乃是可造之才何不成全于他。” 算是还兴王一个人情吧周大人暗暗说道当年深受兴王大恩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相报如今兴王已薨更加没有机会报答了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也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干脆为兴王尽一点心意。 “李大人觉得如何?”周大人淡然问道相信这点面子李大人还是给自己地。 “那就依周大人的意思。”李大人呵呵笑道虽然两人同为主考官在表面看来事事是由自己做主但李大人心里明白那是周大人给自己面子不愿意在众人面前与自己相争罢了不然以周大人在朝中的关系自己还是不敢与其争持。 “张信为今科解元那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李大人觉得呢?”周大人轻轻说道点醒李大人。 “还是周大人高明啊。”李大人喜道科举考试争的就是第一因为那是荣誉既然第一名已经定下那第二与第三名没有什么区别接后的事情肯定会容易许多。 “张信为今科解元尔等有何异议?”李大人朝评阅官员们扬声说道:“如果没有异议那可以录入榜中即日公布。” 说是问评阅官们的意见其实根本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底下官员们自然也知道不过事情终于可以完善解决那么他们也可以松一口气有些可惜但更多的是庆幸纷纷上前拱手道:“我等自当遵从主考大人之意行事。”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把名单整理清楚之后让人把中举人地名字抄录在榜上抄写完毕之后交由专人保管然后在主考官李大人的命令下贴条封存起来等待放榜之日取出公布示众这也是程序问题。 “各位大人请本官就不远送了。”把事情都妥善处理后李大人下令各位官员位可以回府他自己本人也与周大人一同返回居住之处待李大人与周大人走后评阅官员们也纷纷互相告别打道回府。 这在这些官员们回家的第二天原来有些忧心如焚的学子忽然变得很淡定起来居然有心情寻欢作乐虽然极力掩饰但脸上的笑意还是在不知觉中显露了出来旁人若是问起他们总是避而不答让人感到很困惑不过学子们也没有在意这个小事毕竟这个时候离乡试放榜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谁也没有心思再理会其他事情一心等待放榜的那天到来。 越是接近放榜那天武昌城中众多学子们就越是紧张这时等待已经成为他们的煎熬面对人生中至关重要地转折他们如果能轻松起来?仿佛就像有一块巨石紧紧地压在他们的胸膛使他们呼吸变得极其困难。 第九十章 放榜 “子诚难道你就不担心吗?”客栈里看到张信每天悠闲自在的在街上闲逛这让袁方心里极度不平衡虽然对这次乡试胸有成竹但是心里的慌乱还是抑制不住从内心深处里冒了出来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从居住在客栈里的学子们可以看出精神恍惚面色苍白晚上失眠食之无味这些症状他们都已经普遍患上而再对比张信整天满面春风得意在武昌城中逍遥虽然不时有些失望哀愁之意但袁方可以保证这绝对不是因为乡试的原因。 “担心什么?”这时张信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这些天来整天逛荡除了见识下武昌城的繁华景象之外收获却甚微没有预期中的那么多这让张信有些无奈干脆不再去淘宝了没有事情可做只好乖乖的待在客栈里。 “子直你不用和子诚争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关心自己前途的人。”孙进打趣笑道:“我怀疑就算子诚这次高中解元怕连笑容都懒得露多一些。” “非常有可能。”张胜一脸赞成的模样心里常常叹气以前那个勤奋好学知书达礼的学弟跑到哪去了不过是在兴王府那待了一年就给变成这懒散的模样看来以后要多给他提意见才行。 “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算考不上举人天也不会蹋下来。况且你们个个都是胸有成竹啊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张信笑道:“你们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原来是在装模作样。” “子诚此言差矣就算我们怎么有把握但只要一天不知晓最后结果我们怎么可能安心。”孙进无奈说道:“更何况如果这次乡试失利地话。对我来说简直比天蹋下来还要难以承受叫我怎么能静下心来。” “放心吧凭你们几个的水平如果还不能中举地话。我们都南京去上诉告这次乡试有舞弊的行为。”张信笑眯眯的提议道。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袁方没好气的白了张信一眼说道:“肯定不会劳你大驾地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尽出馊主意。” “明天就要放榜了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张信轻巧的转移话题询问起来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张信怎么可能会去上诉大不了再忍两年。到那个时候还不是…… “忐忑不安。”张胜直言不讳毫不掩饰自己现在的心情。 “惶惶不可终日。”孙进微微笑道手里在不断地把玩着身上的玉佩以舒缓心里紧张的情绪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关卡之一如何能安定心情。 “感觉很迷茫无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袁方叹气道没有了往日风流才子的开朗笑容看来也感受到其中的压力了。 “要淡定、淡定。”张信安慰说道:“反正明天就要揭晓答案。现在时辰已不早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一觉醒来之后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好的那我们回房啦。”三人告退说道没有走几步马上杀了回来扑向床上的张信叫喊道:“子诚。现在是中午时分。敢糊弄我们。” 翌日正是乡试放榜之日。武昌城中众多学子天还没有亮就开始起来洗漱然后三五成群地前往贡院准备观看自己的成绩到底如何大多数人的眼睛里都充满期待憧憬之色都希望自己得以高中可惜现实往往是非常残酷的不知道待会榜单公布之后有多少人高兴庆贺有多少人悔恨流泪。 客栈里袁方等人整装待忽然现少了一人袁方巡视一周之后马上知道到底少了谁无可奈何的说道:“子云你去把子诚叫醒我们该起程前去贡院了。” 孙进听从指示而去走进房间把一脸迷糊的张信从床上拉了起来把准备好的热水毛巾递给张信让张信草草洗漱一番了事最后在众人不耐烦的脸色中拖着张信走出客栈奔向贡院清风拂面而过张信也逐渐清醒过来。 “子云我们这是要去哪?”迷糊之间张信随口问道。 “到贡院看乡试中举名单。”孙进轻轻说道语气透出紧张虚弱之意。 走了一段路程张信彻底清醒起来看向周围的众人现都是他们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地走着路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从眼睛露出的焦虑可以知道他们现在心情一定非常的惶恐不安。 前往贡院的路其实也不远而有的人却希望这段路程可以永远的走下去这样就可以不用知道答案是什么样子有的人希望这段路快点走完那就可以尽快揭开谜底那就不用忍受这样地煎熬得到彻底地解脱。 不管众人的心里怎么想路始终是要走完地贡院就在眼前众人加快步伐到了贡院门前却现这里已经人满为患数千学子挤在贡院门前不得而进原因是门口有兵丁把守不到时辰一律不得入内经过打听才知道现在官员们正在里面张贴榜单为了避免打扰命人关闭贡院大门好方便行事。 “各位看来要等待一段时间啦。”来得早肯定会这样子但不来早心又有不甘那只好耐心等待时间是非常奇妙的如果你心情舒畅那你会觉得时间流逝得实在是太快但是在这个时候学子们却是感到时间像度日如年一样难过。 这时学子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内心充满躁动不安之情数千人在聚会之时。如果没有人在组织秩序那场面可想而知。开始时学子们还能保持风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贡院还没有见动静他们慢慢地失去耐性原来窃窃私语的场面顿时变得喧嚣起来。 好奇心是人地天性。谁都想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成绩当贡院前的学子越来越多有些人下意识的往前几步靠近贡院门前。等下好方便进去这个时候人的从众心里体现出来后面地人也紧跟其后慢慢的原来在贡院前疏散站着的学子渐渐地聚集在一起围在贡院门前四周而且越来越近离兵丁们只有一线之遥。 贡院大门只有十几个兵丁把守十几个人面对数千人的时候谁都可以想像这个场面。学子们上前时兵丁们也不自觉的后退当兵丁们的后背碰触到大门时他们已经毫无退路可言了但兵丁们却没有丝毫办法谁都知道这些学子们可招惹不得更何况他们现在人多势众谁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训斥群情鼎沸之下再上前几步。就可以把他们压死。 当众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自然会感到一股压力特别是在贡院门前的学子们总感觉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把自己往前推迫使他们向前走以减轻压力当前面的学子们身体也贴近贡院大门时他们也没有办法疼痛之余不禁往后面大喊后退。可惜在这个时候谁还会聆听他们所说的话。推挤地力量越大贡院大门也开始摇摇欲坠。眼看学子们就要破门而进忽然贡院里面传来一声巨大钟响。 “当、当、当。” 三响之后学子们慢慢从狂热中清醒过来步伐也停止不前贡院大门也慢慢打开按理说站在前面的学子们应该赶快向前冲进贡院的可是他们在这时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因为大门开启后出现的是主考官一行人。 数十名官员在前学子们谁还敢妄动前面的学子纷纷往后移步起来当后面的学子知道这个消息也纷纷在四面散开哪怕你心里再怎么心痒难耐在这个时候也要忍受不然让主考官员们看到自己失仪的一面随便找个过错把自己应得的功名剥夺那自己岂不是冤死谁叫人家掌握自己的生杀大权啊。 “众位学子今天是乡试放榜之日经过本官与诸位同僚地连日评阅终于挑选出三百多位品学兼优的学子希望你们不要让本官与各位大人失望以后尽心苦学来年进京参加会试一举夺魁以报效朝廷。”主考官李大人热情洋溢的表起自己的演讲来。 底下的学子们虽然很焦虑但却不得不强忍耐下去还要出阵阵违心的欢呼雀跃之声真是为难他们啦李大人可能是好久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脸捉住这次难得机会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终于让另一位主考周大人实在看不下去找了个机会隐秘的提醒李大人。 “本官话已至此各位学子回去后可要好生斟酌。”李大人也觉得自己今天的话太多了未免不附和自己地身份清清嗓门之后扬声说道:“待本官离开之后众位学子可以进院查看成绩三天之后由武昌知府举行鹿鸣宴希望各位举人到时参加。” 在一片奉承欢送声中众位官员地人影消失在学子们的眼前随着把守兵丁退开早就感到迫切难耐地学子们涌进贡院奔向张贴榜单的地方。 “子诚我们也进去吧。”在这个时候原来一同前来的众人谁也顾不上谁随着人流蜂拥而上只有张信他们几个还算保持冷静当数千学子有大半进入贡院后袁方这才提议说道邀其他几人一起进去。 “再等等就算现在进去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待他们散开一些再进去吧。”张信可不愿意和这么多人挤。 “那好就依子诚之言。”袁方一脸镇定自若的说道可是双手却紧紧的攥起来手指头都有些白了显然他的内心中也不平静只不过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其他人也是如此眼睛直盯住贡院耳朵竖起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强制忍住急切的心情。 一刻钟之后贡院里面的人群并不见消散反而越来越多就算是看到自己的成绩也不愿就此离去有人兴高采烈有人放声痛哭声音传来外面更加让袁方他们心情也随之波澜起伏不定脸上露出跃跃欲进的表情。 “行了我们都进去吧要不然你们非把心蹦出来不可。”张信打趣说道其实他心里何尝没有好奇之心想知道众人的成绩到底如何只不过一直在克制住。 “那好我们走吧。”张胜迫不及待的先行一步从他的步伐之中依稀可以感觉到丝丝颤抖这时候谁也没有心情注意这样细节因为他们也好不上哪去脸色慢慢的开始白屏气凝神的向贡院走去。 数千学子中只要三百多个名额那么这时贡院内的场景可想而知欣喜若狂的学子暂且不提因为他们肯定是榜上有名的其他没有考上的学子们现在的模样简直是无法描述失魂落魄哭泣流泪的那很正常以头撞墙自寻短见的也不在少数场面可谓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相看。 希望、寄托、美好的锦绣前程就这样轻轻飘散数年的寒窗苦读换来的却是名落孙山是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也无可厚非可能这样的情形已经是惯例贡院内早就有所准备兵丁们用担架把一个个或者晕倒、或者寻死未成的学子们抬到空地处那里自然会有大夫为其治疗。 当然若是大夫救治不及有学子当场送命那也是正常之事反正每年乡试偶尔有几人英年早逝众人已经见怪不怪有慈悲之心者听闻此事悲天悯人的叹惜几句事情就这样轻轻揭过谁也不会再提及。 看着张贴榜单之处人头耸动几人想看自己的成绩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相视苦笑之后几人也强咬牙挤进人群之中认真察看起来成功与失败就在这不久之后见分晓。 上架之前已经有心里准备知道新人新书成绩应该不怎么理想做好了长期坚持的准备没有想到上架十日来成绩没见涨居然有逐渐滑落的趋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一章 庆贺 事到临头原来一直镇静自若的张信也有点紧张起来虽然一直说不在意乡试的成绩但如果真是考不上那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已经心有期待忽然有这样一个落差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三百多个名字如果是在后世几页纸就可以完全印完但乡试桂榜可不会那么简单贴出来的可不只有名字而已还要包括表字、籍贯、名次、所读学院等让人一目了然免得因为有人同名而生争执。 在人群中来回挤过几遍后张信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心里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滋味反正十分的复杂本以为这次乡试就算名次不算高但总可以中举没有想到这榜单上居然没有他的名字原以为是自己忽略没有看清楚但经过来回观查这才肯定这事情张信心灰意懒的默默退出人群心里很是失望。 “子诚榜上有我的名字。”这时张胜激动的冲出人群紧紧的搂住张信说道:“我真的考上举人了。” 搂抱得非常紧让张信差点喘不过气来看到张胜激动的模样张信的心里也开朗起来正如自己所说的考不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又不会蹋下来深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平复心情露出笑容说道:“子任恭喜你我刚才也看到了第七十六名成绩不错哦。” “七十六名算什么看到我的没有?第二十一名你们名次肯定没有我高?”袁方得意洋洋的说道与孙进携手并肩的走过来看到两人满面春风如释重负的模样就知道这两人肯定也榜上有名。 “得意什么。其他人的名次你可知道?”张胜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张信看到得意洋洋地袁方不服气的反驳说道。 “子云位于榜上的第三十九名名次确实没有子直高。”张信微笑说道。刚才他来回在人群走动的时候看到这三人眼睛直盯住自己的名字久久不愿离开还在那里反复确认张信经过他们地时候都没有反应看到微笑点头承认的孙进袁方更显得意之色。 “子诚你考得第几肯定会比子直的要高吧?”张胜看着更加不顺眼拧过头去询问张信起来。希望能打击袁方得志的心情听到张胜的问题。其他两人也好奇的看向张信。 张信脸上笑容一僵随即笑得更加灿烂起来轻轻说道:“名落孙山。” 三人脸色稍变但看到张信脸的笑容还以为他这是玩笑之语笑吟吟的盯住张信。张胜更是不停的催促说道:“子诚莫要玩笑快与我们说说你到底考得第几名啊?”“刚才我在那里来回观察几遍确实没有我的名字。”张信收敛笑容轻轻叹气说道:“让你们失望了。” “不可能。”张胜第一反应就是再次挤进人群在人群里横冲直撞地观看榜单。让众多学子报怨不已但看到一脸焦虑喃喃自语的张胜以为他没有在榜上找到自己地名字这才狂性大众学子见怪不怪的叹息几声除了几个慈悲心肠的学子。不时关注张胜希望阻止他做什么傻事外。其他学子却漠然置之。 “子任怎么样。找到了没有?”当张胜一脸失魂落魄的走回到时袁方心里一沉做好心里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真的没有子诚的名字这怎么可能?”张胜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失望地说道。 几人沉默起来张信更是不知道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怎么会在这次乡试中失利的按理说连他们三个都能考上那自己更加不在话下啊难道是考官看自己不顺眼故意把自己刷下来?张信冥思苦想着还是没有现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考官。 “恭贺各位兄台此次乡试各位大放异彩实在是让在下钦佩不已。”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句道贺声几人转头看去却是沈轩看他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想必是成绩不错肯定中举了。 “看文昴兄春风满面的模样想必成绩斐然得以高中啦。”几人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心情搭理沈轩最后还是由袁方出面强笑回应道。 “哪里哪里小弟才疏学浅多亏各位兄台的悉心指点小弟才能在这次乡试中榜上有名。”沈轩谦虚说道:“刚才在榜上看到各位兄台名列其中特前来道喜。” “文昴兄有心了。”袁方露出一丝微笑说道现在就算是恩人前来他也没有什么兴致理会只会敷衍了事。 “诸位这是怎么了难道诸位得以高中这不是件值得庆贺之事吗?”沈轩疑惑不解问道难道他们对自己的成绩还不满足啊这野心也太大了吧。 “文昴兄子诚他……”总是让袁方一个人应付沈轩这显得很失礼孙进在这时出来说道心里还在措辞该怎么向沈轩解释张信落榜一事语言一定要委婉免得再次伤害张信现在的心情。 “差点忘记这事实在是不应该。”沈轩击掌笑道:“恭喜子诚兄在这次乡试中力压群雄一举夺魁在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原本当沈轩击掌说笑时怒目而视地几人听到他后半句话个个脸上都露出迷惑不解的模样难道其中还有内情不成?或者这只是沈轩玩笑之语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与他绝交。 “文昴兄何出此言?”袁方不露声色说道如果沈轩真是玩笑之语那不客他是否恩人之子自己一定不会再搭理他。 “各位还不知道?我说各位怎么都哭丧着脸原来是在为子诚兄弟担心。”沈轩这才恍然大悟也不多言直接指着附近一个大厅笑道:“里面还贴有一张榜单。记录着今科乡试前十的才子子诚兄名列第一乃是本次乡试解元。” “第一、解元。”情况来了个大逆转几人的心里一时之间接受不住反应显得有些迟顿。最后还是张胜醒悟过来飞快的跑过去风风火火闯进大厅随着几人也紧跟其后。 “文昴兄刚才所言可当真?”走了几步后袁方惊疑问道再三确认起来他们心里可再也经受不住另一次打击了。 “绝无虚言。”沈轩肯定说道。 说话之间一行人也进了大厅之内大厅内只有聊聊的数十人在这观看榜文榜文是由金粉涂写而成。从右至左用楷体公整地书写着这次乡试中成绩最好地十人名字右边第一列清清楚楚地写着:张信。字子诚、应城人士…… “子诚真地是你肯定没有错。”张胜欣喜若狂的奔向几人再次把张信搂了起来:“我就说榜上怎么可能没有你的名字原来是藏在这里来了。” 张胜的动作让厅内地众人侧目而视但惊奇之后也不再关心。毕竟激动之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还有些学子知道自己中举之后跪下连连磕头差点没把自己给磕死。 这时张信心里终于轻松起来事情还真是出乎意料没有想到凭自己这点学识居然还能混了个解元回来。其中肯定有内幕不过张信这个时候也顾上不这么多了因为受到张胜的影响袁方与孙进两人与学他一样紧紧的把张信搂抱起来三人齐心合力之下。差点没有把张信给勒断气。 疯狂的庆贺之后。几人慢慢的冷静下来相视而笑。现旁边还有个沈轩这让他们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连忙互相整理仪表恢复平日风度翩翩的模样。 “文昴兄让你见笑了。”袁方微微笑道庆幸沈轩及时提醒他们要不然他们肯定还会继续伤心下去刚才情急之下谁也没有注意附近还有一个单独设立的榜文。 “哪里的话几位兄台交情非同寻常实在让小弟羡慕不已。”沈轩说的是实话虽然他结识交不少朋友但感情却没有张信他们这般深厚特别是得知他是商人子弟出身后更是逐渐疏离于他这让他更加渴望友情。 “失礼、失礼。”孙进微笑邀请说道:“文昴既然已经知道成绩不如我们一同到附近酒楼庆贺一番不醉不归。” “此言大善。”袁方文绉绉的说道让几人鄙视不已却一致赞成孙进地提议全然忘记上次醉后的教训沈轩没有理由反对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走出贡院直奔附近酒楼而去非常有默契的没有提及其他州学同窗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这次酒宴从中午一直喝到夕阳西下虽然心中高兴不过还算保持克制没有太放纵告别沈轩之后带着几分酒意四人飘飘然的回客栈了。 “恭喜客官贺喜客官小的给各位举人老爷见礼了。”刚跨入客栈门槛就传来伙计的道贺声这并不是伙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只不过是懂得察颜观色罢了是谁都可以从几个人脸上地灿烂笑容得出答案。 “伙计不错有眼光这是赏你的。”袁方从怀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也不细看直接塞进伙计手里难得高兴当然想与别人分享。 “谢谢举人老爷。”伙计麻利的把银子藏好笑眯眯的说道:“却不知道这次乡试的解元老爷可在各位之中?” “伙计你问这做什么?”几人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小院忽然听到此言都有些好奇。 “今日早上各位举人老爷离去不久就有一阵人马敲锣打鼓的前来报喜说我们客栈住地一位客人高中解元可惜各位老爷都不在这里最后还是我们掌柜的帮忙打他们走的。”伙计笑嘻嘻的提醒道打报喜的喜钱肯定少不了。 “代我谢谢你家掌柜的。”张信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抛给伙计估计也有十两左右。伙计麻利地接住连忙贺喜不断试卷上有各位学子现在居住地方地详细地址乡试前十的人都可以受到这个待遇可惜张信过早出门。错过这次在人前露脸地机会其他三人在为张信惋惜不已。 说笑之间回到小院时却现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数间房内亮着烛光几人心中一动欢笑声也慢慢消去夜暮已经逐渐降临像他们一样出去庆贺地也应该回来了而现在这里却空荡荡的几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为什么。 “你们回来了?”听到小院有动静。自然会有人出来查看情况看到是他们一行人。笑容满面的说道:“恭喜各位高中特别是子诚为我们安6州学争光啦。” “同喜、同喜。”几人连忙回礼小院内其他房同的人也一一出来大家相互道贺起来抒自己内心中的喜悦。自己的辛苦努力终于得到回报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光明的前程就在眼前。 闲聊不久提及其他的人怎么不见了有知情的人黯然说道:“他们中午地时候已经收拾包袱回家了说无颜留在这里让我们代他们向莫学正道歉。” 谈起此事。众人也感慨万端也再没有兴致闲聊下去纷纷告别回房休息而几人也在淋浴之后带着兴奋喜悦之情渐渐的进入梦乡这些天来地压抑感终于消散。如释重负的几人睡得特别的安稳。直到翌日将近午时几人这才悠悠醒来。 洗漱之后。几人在客栈厅内慢慢享受着早点当然也可以作为午餐心里沉重的压力消失心情自然也随着好起来不管什么东西吃到嘴里都会变成美味佳肴的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个衙役笑容满面的拱手说道:“知府大人有令但凡在这次乡试中中举之人在后日请到西效湖畔赴宴希望各位举人牢记。” 虽然昨天主考官李大人提醒过众人要举行宴会可是没有指名地点故而衙役们才会再跑一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不过客栈内地学子们心里有数有几个身家颇丰的学子点头答应之余也拿出几两银子打衙役让他们兴高采烈的道谢接着也不耽搁径直走人全城的客栈他们都要走过一遍虽然是件苦差事不过得到的赏钱也不在少数痛苦并快乐着这个正是衙役们心情的真实写照。 “子诚恐怕你要在此次鹿鸣宴大出风头啦。”袁方笑道脸上露出一丝羡慕之色乡试前十名肯定的席位肯定离举办宴会地官员们很近这可是难得的与他们结识的好机会啊这如何不让他为张信感到由衷的喜悦。 “正是如此子诚你可不能丢了我们安6州学的面子让其他人看看我们学院的风采。”孙进赞成说道扬名立万之心谁都会有地况且张信能得到众人地承认他们的脸上也增添光彩毕竟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地。 “子诚不要让我们失望啊。”张胜咧嘴笑道。 “知道肯定没有问题不过是小小的一个聚会罢了你们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张信好奇问道却让其他三人惊奇的看着他想起张信时常流露出的无知三人也随之释然无可奈何的叹气最后还是孙进好心为其解释起来。 “这次宴会不同往日乃是由知府与这次考试的相关官员们举办的而且到时有众多湖广名士、权贵参加在宴席中表现极佳者如果得到他们的承认与赏识让他们愿意提携你一把那你的名气可能会直达京城明年会试自然不用忧虑。” 地方与中央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孙进这番话并没有言过其实反而道出举行鹿鸣宴的深意谁知道参加宴会的官员背后有没有后台如果他看你顺眼回去后与后台一说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那岂不是少奋斗几年。 “子诚你可要做好准备啊。”孙进善意的提醒道这种文人性质的聚会其中肯定少不了吟诗作对这样的雅事若没有心里准备到时表现不佳还是小事如果不小心得罪某些人那就麻烦了。 “这么麻烦啊。”张信皱眉连吃个饭也不让人安稳但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中张信也不想退缩只好乖乖的同意下来。 鹿鸣宴举行之日正逢天气清朗清风微拂非常适合聚会张信几人按照衙役们的话悠闲自在的来到西郊湖畔这里景色不错有山有水还有几个凉亭点缀其中湖畔两旁植满桂树此时正是桂花绽开的季节桂花的香味随风飘散让前来赴宴的众人沉醉于其中可谓八月桂花香万里啊。 虽然是露天式举行的宴会不过还是有专人负责接待来客的这里附近早就有兵丁把守住若是没有凭证谁也没有办法进来张信几人经过检查之后这才在仆役的引领下来到了宴会的中心。 第九十二 鹿鸣 拜会过乡试官员之后因为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几人也随意的闲逛起来遇到相识之人纷纷上前礼貌招呼随着来客越来越多场面也变得有些喧闹起来。 “袁兄、张兄、孙兄。” 沈轩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笑呵呵的向几人问好从他身上的着装可以知道他非常重视今天的宴会人逢喜事精神爽若不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单看衣服谁都以为他是哪里来的名门公子可见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一点都没假。 “沈兄安好。”几人拱手还礼。 “这里有点吵反正知府大人还没有来宴会也没有开始不如我们到那边去看看吧。”看着这里一片吵嚷的场面张信不怎么喜欢提议到那清静偏僻之处。 几人也没有意见随之远离宴会中心会场来到一处环境幽静的地方可惜这里虽有草木但却显得很荒芜秋天正是百花调凌的季节除了某些特殊花种之外其他草木也逐渐枯黄败落了因为几人是过来躲热闹的所以也不在意这里的景色如何况且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宴会那边的情况。 “今天来的当地名流还真多。”张信看到宴会场地那边举人们纷纷围绕在那些权贵身边曲意逢迎不由微微讽刺说道:“不过刚好一人提携一个举子不然他们不够分可能会打起来。” “子诚莫要胡言。”孙进忙劝阻道心里却深以为然原来以为是今日的鹿鸣宴乃是一件风雅之事没有想到也变得功利起来。而一旁的沈轩却稍微有些尴尬。因为这种事情他也没有少做索性闭口不语。 “子诚不要管闲事。人家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袁方轻轻揭过这事转而说起另外的事情来:“如果莫夫子能看到我们能出现在这里想必他老人家应该很高兴。” “确实如此莫学正费尽心思。无非是希望我们能在这次乡试中脱颖而出我们总算没有辜负他的教诲之恩。”孙进深有感触的说道。 “既然如此等鹿鸣宴结束后我们就回州学吧。先去向莫夫子报喜然后再回家庆贺也不差那么一点时间。”张信的提议得到几人地赞同。 “还想请各位到在下府中小住几日没有想到你们这般急迫真是可惜。”沈轩诚恳说道不过也不能妨碍别人尊师重道只好放弃这个决定了。 “以后有地是机会不急于一时。”袁方安慰道:“到时我们一起赴京赶考一路上也好有个伴。” “一言为定。”沈轩喜出望外深怕袁方反悔。急忙肯定下来。 “放心子直还会骗你不成别说那么多了知府大人驾到宴会准备开始我们快些过去吧。”张胜一直在关注那边的情况有什么动静都一清二楚。 几人疾步而去到达会场之时。正好是众位举子向知府行礼之际。幸好来得及时不然失礼于人前。在官员们心里留下坏印象那就不好了随着知府的命令自然会有仆役上前邀请各位举子按序号入座基本是按名次分排下来地张信几人也无奈的散去。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当众人坐定安稳之后旁边有人奏起乐来正是诗经小雅里的鹿鸣篇鹿鸣为小雅里的第一篇诗文描写了古代贵族盛宴宾客、歌功颂德地场面表达对宾客品德的赞美和燕乐嘉宾之情“鹿”与“禄”谐音“鹿鸣”遂有科举及第之意后来鹿鸣诗由贵族宴会乐歌演变为官府宴请科举及第举子专门宴会上的主题歌称鹿鸣宴。 随着时代的演化鹿鸣宴也逐渐变成乡试过必定举行地一项传统活动每当乡试放榜之后当地官府定要举办鹿鸣宴歌鹿鸣诗作魁星舞以此赞美举子佳才庆祝科举及第并预祝举子赴京参加会试大魁天下独占鳌头。 宴会开始后张信因为是乡试第一安排的座位与知府官员们的席位非常的接近如果是其他人这个时候肯定想尽办法上前搭腔这并不是虚言同席的其他举子现在就是这样子做的不断的在迎奉知府。 能进前十的举子家世背景非同一般知府大人也不敢小现在同在席中奉承知府知府大人肯定非常给面子也不拖大总是和颜悦色的与他们对话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知府大人在爱惜人才呢。 张信在席上表现非常平庸既没有故作孤傲引人注目也不会低调得让人侧目而视反正就是随大流只是在附和着其他人在这个欢聚地时刻这么多当地权贵名士在观看着不管是谁的行动都是小心谨慎着不想在人前失仪而张信预想中的文斗场面并没有出现席上既没有吟诗作对又没有谈经论典只不过是在说些吉庆之言。 正当张信以为这鹿鸣宴就这么结束的时候知府大人忽然站了起来走出席位向众位举子示意当众人不知所措的肃立恭听之后知府这才扬声说道:“本府公务繁忙暂且先行一步各位还请继续。” 恭送知府大人离开之后在场的人有些露出了然之色有些还在迷惑不解经过明白人的提点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每次鹿鸣宴地方官员总会在中途退席留下时间给各位举子尽情挥不然有官员在才子们小心翼翼侍候着怎么会有机会显露才艺呢。 此时鹿鸣宴才正式开始宴会的气氛随着知府地离去推向**。宴会中地才子们开始暴露出本性来。争相卖弄自己的才学诗词歌赋、风花雪月无处不谈反正只要是雅致之事。就要拿出来炫耀享受别人羡慕地目光。 而张信这这方面一点也不感兴趣真想直接学知府一样中途走人因为没有共同语言。张信干脆一个人在那默默独饮没有理会同席的其他人在这里虚伪奉承。 “张解元为何总是沉默不言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嫉妒是原罪。张信是这次乡试地解元当然有人暗暗在怨恨知府大人尚在席中地时候为了保持风度谁也不敢轻言挑衅现在可以毫无顾虑了。 预料之中的场面终于出现张信冷笑不言就是不理会他们难道他们还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不逊打架斗殴不成。席中的各位才子也明白这个道理谁也不想失去风度在人前失礼就算出言嘲笑讽刺也不可以因为张信是乡试第一如果说他才学不成那他们不是更差劲或者他们这是在怀疑这次乡试地公正。 那么他们这就是在质疑主持这次乡试的官员们这简直就是在藐视考官们。他们可没有这个胆量。所以张信始终不一语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在事后说张信故作清高目中无人持人傲物。 “既然张兄瞧不起我等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刚才说话之人见张信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更加恼怒勉强微笑说道:“我等才疏学浅不配与张兄交谈。” 这句话把在席上的众人都套进去了虽然是小伎俩不过还是非常有效果地同席的举子纷纷向看张信看他有何反应。 “你能有自知之明还不算糊涂。”张信淡淡说道自己可不是圣人凭什么一定要迎合他们此话一出席中的气氛顿时僵硬起来。 而说话之人脸色变得更加精彩起来由红转青最后变成白色一片可见已经是怒火中烧若不是还有点理智知道这里不是泄愤之处早就按耐不住开骂了。 “张信你可知道我是谁?”那人低声怒喝道。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还来问我。”张信微微笑道:“可见你真的是糊涂透顶了回家地路线可还记得可要我帮忙送你回去?” “你……”那人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指着张信准备怒斥之时旁人连忙扯住他的衣袖提醒他注意周围的环境那人醒悟过来知道这里不是任由自己放肆的地方慌忙坐下举杯掩饰起来幸好这时宴会气氛浓烈大多数人正忙着谈天说地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就算有些人看到也只会顾作不知。 张信不是笨蛋知道自己已经得罪这些人也不等他们再想出什么阴招对付自己漫悠悠的拿起一壶酒站了起来在宴会中走动不停的向各席中的举子们敬酒示意举子们虽然没有见过张信但经过别人的提醒知道敬酒的是乡试解元顿时觉得大有面子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每人都笑容满面地回应起来以前鹿鸣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行为当地的权贵名士都点头赞扬张信此举有节有礼非常满意张信亲自向他们见礼敬酒的举动。 当张信在各席中转了一圈之后也没有回到原来的席中反而是借故在袁方的那里落坐起来而其他人见到张信这样做效果很显著既不失风度也让众人认识自己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在场的举人无一不是才高气傲之人怎么能忍受张信一人出风头也开始纷纷效仿起来宴会地浓郁气氛也随着张信地举动推向更**。 “子诚你怎么想到这招的?”袁方脸色也有些微红可见也饮了不少酒有几分酒意但还保持清醒对张信地举动大加赞赏起来:“你可是开创本次鹿鸣宴的先例啦他们想不记得你也难。” 总不能说后世的毕业会餐就是这样子的吧张信笑而不答反而是借着众人离席走动的时候趁机让孙进、张胜、沈轩他们都拉了过来拼成一桌反正现在宴会热闹喧嚷谁也没有注意这些小事反正宴上席位多的是。只要有空就可以落坐下来。也没有人会计较。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鹿鸣宴也不例外夕阳西下日落黄昏之时。宴会也随之进入尾声举子们知趣的纷纷向在场的各位权贵乡绅告别而去张信一行人也在其中鹿鸣宴也正式圆满结束。除了个别人怀恨在心之外多数人都是尽兴而归。 而张信无意之中地行为也被鹿鸣宴继承下去以后每次鹿鸣宴时都由乡试解元开始为在场地诸人敬酒献礼。然后再由其他举子依礼而行而这传统也慢慢的从湖广流传开来辐射到全国各地。 而这些心怀愤恨之人回去后把事情添油加醋的对家中长辈诉说希望他们能为自己做主好好教训一下张信没有想到反而被训斥一顿张信有什么背景消息灵通之人心里清楚这个麻烦可招惹不得。翌日武昌码头。 “文昴兄。谢谢啦。”看到沈轩为他们准备好地船只袁方感激说道正为怎么回去愁就有人帮忙解决困难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真是知己啊。 “能为各位兄台尽些许微薄之力那是在下应该做的道谢那真是太见外了。”沈轩笑道。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莫要忘记。若是各位闲暇之余一定要再上武昌游玩。衣食住行由在下包了。” “放心只要有时间我们一定前去拜访沈兄希望到时沈兄不要见怪才是。”孙进彬彬有礼地笑道。 “与诸位再会之时在下扫榻而待。”沈轩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文昴我们也该起程了。”抬头查看天气情况现正适合驶船航行袁方也不再耽搁时间向沈轩辞行拱手告别之后一行人登上客船再次与沈轩挥手相别这时张信心情舒畅之下情不自禁的冲沈轩叫喊道:“沈兄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客船顺风扬帆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沈轩船上地众人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充满江湖意味的话与张信的解元身份极为不符如何让众人听得习惯无奈之下索性装做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帆船在江河上平稳的行驶众人在船上享受着清风拂面的感觉与来时忐忑不安的心情相比回去的感觉却是十分的兴奋喜悦恨不得早日回到州学之中向莫学正报喜。 “子任回到州学之后你有何打算?”心情舒畅自然而然的闲聊起来袁方眯着眼睛感受着河风询问道。 “向莫夫子汇报之后与子诚一道回村。”张胜毫不犹豫地说道。 “然后呢?”袁方悠闲的问道。 “什么然后?”张胜有些不解其意说道:“回村之后当然是继续去州学苦读准备来年的会试啊。” “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难道你没有其他想法吗?”袁方睁开眼睛语气中充满诱惑说道:“子任你也年满十八了吧?” “是啊怎么啦?”张胜问道:“大家都是同年出生的你还来问我这个做什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袁方笑嘻嘻的说道:“你也是时候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啦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位名门闺秀?” 本来也有些疑惑的众人终于明白袁方是什么意思哄然大笑起来这让张胜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扑向袁方喝道:“留给你自己吧。” 因为在船上两人也不敢太放肆也怕提到河里去张信微笑的看着两人吵闹心里却想起身在王府中地那佳人倩影。 两天一夜之后一行人终于到达安6州学州学早就已经得到消息学院披红挂彩尽是喜庆之色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地场面让众人也兴奋剂起来。 “见过莫学正。” “先生我们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夫子我等一切安好终于考上举人了。” 莫学正看着围绕在自己身旁报喜地众人喜形于色露出开怀的笑容听着众人的叙述乡试期间生的苦事乐事连连点头不止自己含辛茹苦的教书育人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培养出一批对国于家有用的人才出来辛劳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还有什么比这个值得更高兴的莫学正听到张信考得第一是这次乡试解元之时惊讶之余也心感安慰。 “子诚老夫总算没有看错你虽然你在乡试中一举夺魁但来年还要参加会试莫要因此骄傲自满前面的路还长得很呢。”莫学正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天才就是在众人的称赞中慢慢的消逝的。 “先生教诲学生不敢相忘。”张信当然不敢怠慢连连点头应承。 又是一次欢宴当地的大小官员都前来参加也表明自己没有忘记朝廷教化的职责毕竟是自己管辖的地方考中的举人也算他们的一份功劳莫学正更是按照传统惯例把这次乡试中举的众人名字铭刻在学院里有石碑上以示后人这可是件非常荣耀之事虽比不上名垂青史但也算流芳百世这让中举的众人更加高兴。 第九十三章 规劝 庆贺几日之后莫学正宣布休假让众人可以回去向家人报喜众人当然不会推辞纷纷向莫学正辞行而去而当张信与张胜向莫学正告别之前莫学正拉着张信进行一次秘密的谈话。 “子诚这次你能得中解元我心里真的感到很高兴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莫学正捋须笑道心中却犹豫不决该如何向张信开口。 “请先生放心虽然这次乡试我取得好成绩但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不会因此掉以轻心的。”回到州学之后这番话莫学正不知道对张信述说过多少次张信还以为莫学正在自己回去之前想再次强调一遍连忙指天起誓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忘记随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能得以高中与先生平日悉心指点与教诲是分不开的请先生受我一拜。” 莫学正拦之不及满面笑容的接受张信的谢礼后拉张信起来落坐脸上浮现迟疑之色张信也注意到这点疑惑不解的询问起来:“先生有何为难之事?莫非是与我有关?” 张信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的莫学正就是在为张信的事情在烦恼沉吟片刻之后莫学正和声说道:“子诚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该不会像袁方一样要为自己做媒吧?张信第一时间反应想到但仔细察看莫学正的脸色没有现什么端倪之处只好小心翼翼的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还请先生指示?” “现在你的身份不同往日啦你可明白?”拥有举人的身份就算考不上进士但也可以让朝廷授予官职。虽然是些小吏职务但总是白身布衣之人强一时之间张信还真不明白莫学正到底想说些什么。干脆询问道:“先生此话何意还请明示。” 张信心里已经决定好如果莫学正是为自己作媒的一定要想方设法推脱过去可惜事实证明张信这是自己想差了莫学正根本没有此意。 “子诚你来到州学也有一年了吧?”莫学正感慨叹气起来看到朝气蓬勃的张信等人想当年自己也是风华正茂。如今回之时自己已经白苍苍不由不让莫学正直叹惜岁月不饶人。 看到莫学正陷入沉思之中张信微微喘气不敢打扰片刻之后莫学正悠悠回过神来不由自嘲起来:“年纪大了难免回忆起一些陈年往事子诚不要见怪啊。” “先生面泛红光。声若宏钟怎能言老?以后学生地子孙还想继续托付给先生代为管教呢。”张信微微笑道。 虽然明知道张信是在说些奉承吉祥之言但莫学正听了也非常高兴莫学正心中最为得意之事就是为朝廷培养了许多举人进士张信的话就是肯定了他的教育能力。还有什么话比这个更能让莫学正开心的。 喜悦之后莫学正这才想起自己找张信地目的忙敛容严肃说道:“子诚这一年来你时常不在州学当时因为兴王爷尚在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保你考上举人所以我才容忍你到王府任职但是如今情况有所变化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先生希望我怎样?”恍惚之间张信有些明白莫学正之意但还是不确定索性直接反问起来。 “我希望你这次回家探亲之后。与子任一起回州学会试不比乡试这般简单如果现在还为杂事分心如何能在全国英才汇集之下脱颖而出。”莫学正忧心说道:“子诚听我一言你还是回来认真修学吧。” “子诚若是你感到为难不知如何向兴王世子开口。我可以亲自上门请求。这点面子世子应该会给我的。”看到张信沉默不语的模样莫学正为其谋划起来:“子诚。会试在来年三月举行离今不过几个月况且京城路途遥远还要耽搁一两月的赶路时间你真正能用心修学的时间不过两三月而已如果你还留在王府琐事缠身之余怎么还会有心思念书?” 莫学正这席话可谓语重心长用心良苦若是他人听到之后肯定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下来若朱厚以后不继承皇位莫学正这打算可谓明智之举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可是张信已经知道有这样的事情生怎么可能会离开兴王府。 “先生好意学生心里清楚知道先生这是为学生的前程考虑但王府正逢此大变之时若是学生就此离去岂不是趁人之危、忘恩负义之举学生如何能安稳度日即使人在这里但也无心向学。”张信最后还是满怀歉意地对莫学正恭敬的拒绝道。 “子诚你……”莫学正本来还打算继续劝说下去但看到张信一脸坚定的样子知道他心意已决恐怕再也不会听自己规劝心里后悔莫及觉得自己当初答应兴王的决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子诚你可考虑清楚?”莫学正认真的询问道。 “先生放心学生既然决定下来就不会后悔。”张信正经的回答道。 “子诚现在不必着急回复我你且回家再仔细考虑几天若是另有打算你可以修书给我。”莫学正无奈地说道希望张信能改变心意。 “那学生就此告退啦。”张信深怕莫学正再继续劝诫下去连忙起来告退留下一脸心有不甘的莫学正自顾在那烦恼。 “子诚夫子找你何事?”房间内张胜已经收拾好行李看到张信回来不由好奇问道。 “没什么就是再次嘱咐我不要骄傲要切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回去后一定要用心修学不要辜负大伙的期望之类的。”张信微笑。并没有说实话因为他知道如果让张胜知道这回事肯定也会同意莫学正地决定。 “谁叫你年纪轻轻就考上解元夫子当然怕你因此自满、荒废学业。这才不停的提醒你你认真牢记就可以了。”张胜也不怀疑环视房间之后现没有什么遗漏地地方继而对张信说道:“子诚行李已经收拾完毕你准备什么时候出?” “子直与子云昨天已经走了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早点回去向家里人报喜让他们也好好高兴高兴。”张信思考片刻之后断然决定道莫学正一时之间怕是不死心自己的决定还是早走为妙。 “那行没有问题。”张胜兴高采烈的说道:“我们现在去向夫子辞行然后就回家。” 向莫学正辞行很顺利。虽然不满张信的决定但总不能扣住人不让回家吧无奈地挥手告别之后张信与张胜两人背着行李悠悠的走出学院在附近的集市上租了两匹马。扬鞭骑尘而去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归心似箭的两人快马加鞭中途毫不停留终于回到溪山村因为想给众人一个惊喜所以张信与张胜中举之后没有差人回来报信。 游子归家而且还是衣锦还乡村里顿时轰动起来。又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地景色连邻村的人闻讯也纷纷赶来庆贺摆上十几桌流水席接连不断的喝上一天一夜全村男女老少都沉醉于欢乐的海洋里。 而坐在主席的却不是张信与张胜却是杨夫子他老人家平日里遵礼儒雅地杨夫子现在笑得嘴都合不拢形像尽失。但谁也不会计较这个。特别是张胜的家人连番向杨夫子敬酒道谢。第一个把他灌倒在地。 当村里的青壮男子一一醉倒地时候这欢宴才算正式结束休息两天之后张信这才从浑浑噩噩地醉意中彻底清醒过来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完成可以放松一下身体上的疲软哪知道还要进行一次祭祖仪式感谢祖先在天之灵地保佑。 更没有想到地是繁琐的祭祖仪式刚刚完毕接着马上就到九月九日重阳节还要登山拜祭先人又是几天的翻山越岭当张信感到全身筋疲力尽之时重阳扫墓才算结束张信这个时候才可以安心修养两天随后也动起返回兴王府的念头。 “夫子明天我就要出前往王府特前来向你拜别。”走之前肯定要知会村里长辈一声张信向村里几位长辈说明情况之后转身来到杨夫子家里辞行。 “怎么这般着急你才回过不过几天而已。”杨夫子有些不舍说道:“要不再待几日过完十五再走吧。” “夫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况且因为乡试之事已经离开王府一个多月如果再不回去如何能对得起王府上下礼遇之恩。”张信恭敬的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之意吧。”杨夫子觉得张信说得有些道理也不再强求看着张信一脸恭顺地模样也忍不住提点道:“子诚在我众多学生之中以你的资质最高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如今你考上解元我这做先生的脸上也有光彩。” “多亏先生往日的教诲有方我才有今天的成就。”张信谦恭笑道。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已经胜过我许多我心里很安慰。”杨夫子高兴笑了起来能教出这样的好门生杨夫子心里非常欣慰随后有些迟疑说道:“子诚在王府任职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其实可以……” 后面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张信还是明白杨夫子之意与莫学的观点如出一辙张信也只有再次无奈的说道:“夫子我深受王爷知遇之恩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利在这个时候背离王府而去那岂不是成为不忠不义之徒。” “子诚此话言重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无话可说。”杨夫子摇头叹息道:“也只能有负莫学正所托了。” “夫子此言何意?”张信暗暗猜测起来。 “莫学正前两天修书给我希望我能劝动你回州学。”杨夫子笑道:“不过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对不起莫学正啦。” 听到杨夫子地话张信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奇怪按常理说如果规劝于人的话。应该不会只说一两句就这么容易放弃的啊。 “夫子莫非您也赞成我回王府?”张信灵光一闪惊喜说道。 “做人要知恩图报王爷在世之时不仅赏识于你还曾经有恩于我们村子我们可不能忘本啊。”杨夫子感叹道:“前程与恩情两难之下该怎么做只能由你自己权衡轻重啦。” “夫子。其中利弊我已经十分明白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张信诚恳的说道:“还请夫子支持我地选择。” “子诚你可要考虑周详啊毕竟这事关你的前程。”杨夫子提醒道。 “夫子放心我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张信微笑起来安慰说道:“其实我在王府也很空闲地有非常多地时间修学。没有耽搁学业你看我这次乡试不是这样过来了吗?” 说的到是轻松可是能不能做到还是个问题在王府这样地环境下怎么可能静下心来认真读书学习。张信这是明显在撒谎但杨夫子似乎有些相信真正的原因是杨夫子屡试不中心里也对科场有些失望之意。 “说的也是不知不觉的就把事情严重化了。”杨夫子轻轻笑道:“在哪里学习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在用心苦读。” “夫子言之有理学生受教。”张信连忙起身行礼道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我的弟子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杨夫子点头笑道:“既然决定这样做那就去吧。夫子我支持你。” “谢谢夫子那么我明天就起程返回王府。”张信恭敬地拜别杨夫子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张信与村中父老乡亲挥泪告别之后由张胜骑马送他到附近的渡口。 “子任你回去吧。”到了渡口找到运客的小舟张信说道。 “你先上船。等你走了我再回去。”张胜忽然有些迟疑说道:“子诚。你真的不回州学了如果回去的话。可以和子直他们一起念书修学那岂不是很好。” “莫学正和你说的?”张信很肯定随后有些无奈说道:“他还真是不轻言放弃啊。” “其实莫夫子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回州学静心的学习明年会试地时候更加有把握一些。”张胜很理解莫学正的心里。 “期望太高也不是件好事。”张信轻轻笑道:“不说了子任反正现在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你回去告诉莫先生就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代我谢谢他老人家。” 说完也不待张胜反应过来轻快的踏上小舟吩咐船家可以起程了船家麻利地一撑竹蒿小舟轻轻的顺水划去慢慢的离开渡口。 “有事情就给我写信。”张信大声挥手说道:“子任再见啦。” “一路顺风保重身体。”张胜高声回应道。 溪山村位于安6兴王府的上方有一条河水直接可以到达王府附近路程刚好是顺水而行张信在闭目假寐之时小舟已经悠悠的来到兴王府附近的渡口渡口附近就有个小集市人来人往的还算热闹。 上了岸边之后张信抬头看看现天色已经有些暮色索性在集市上雇了一辆牛车躺在车上迎着秋风慢悠悠的向王府方向驶去直到日落黄昏之时才依稀看到兴王府张信干脆付过车钱快步朝王府奔去。 “张典簿你回来了。”今天正逢6柄轮值守卫看到张信连忙迎了上门。 “是啊一个多月没有见6护卫到是精神许多。”张信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看到兴王府张信似乎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张典簿说笑了听说你这次乡试名列第一是今科解元恭喜。”6柄露出平时难得一见地微微笑容向张信道喜毕竟患难之交怎么也要亲自道贺一声。 “还算可以起码没有给王府丢脸。”张信笑呵呵的说道这上6柄心里一楞继而明白过来知道了张信之意。 “亏你还记得自己是王府之人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听到下人汇报袁宗皋知道张信回府连忙赶了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不由报怨起来:“还以为你高中解元兴奋得忘乎所以不知道回王府了呢。” “袁先生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子的人吗?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张信拱手行礼之后笑嘻嘻的说道:“早知道我再在村里待上几天才来。” “再待几天?”袁宗皋吹胡子瞪眼道:“那我亲自出马去溪山村把你揪过来到时候看你怎么得意。” “就是知道先生没有忘记我所以我就提前几天回来了一个月没有见您还是那么精神抖擞容光焕啊。”张信微笑奉承道这让袁宗皋听得喜上眉梢也让6柄感到十分的郁闷果然不能听信张信的话刚刚赞完自己没有多久就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他人。 听说连续更新一个月成绩会提高带着期盼的心情努力奋斗。 第九十四章 小聚 “看你一身风尘仆仆之色且先回房淋浴清洗一番再去面见世子吧。”袁宗皋好意提醒说道张信是坐牛车过来的没有什么东西遮掩之下秋风一起黄沙漫天张信身上也沾了不少灰尘张信也不耽误时间与6柄告别之后急忙回到房间换洗衣服之后顿时感到浑身上下清爽许多。 “袁先生府中最近一切可安好没有生什么事情吧?”从浴间走出来后张信用毛巾擦拭着水渍向在茶几旁边品茗的袁宗皋问道。 “除了忙于秋收之外就是核对帐本能有什么事情。”忽而袁宗皋饶有兴趣的反问道:“子诚顶着乡试解元的名头可感到风光?” “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不值得一提。”当初知道自己是解元的时候张信还真高兴过一段时间但时间长了也觉得没有什么又不见得比别人多出什么来。 “子诚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等你参加会试之后就知道这其中之好处。”有什么好处袁宗皋也不细说只是张信也不想想全国才这么多个省能有几个解元到时一上京城把自己的身份一说根本不用再费尽心思去扬名别人自然会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袁先生我们去见世子吧。”张信懒得追问下去整理好仪容后说道。“不着急世子这个时候应该正与王妃娘娘用餐我们还是不前去打扰为妙。”袁宗皋微笑说道:“我已经吩咐厨房待会自然有人会把晚膳端过来。我们小聚片刻之后再去找世子吧。”语音刚落马上就有仆役进来把佳肴珍酿摆放好随后轻轻退了出去。 闻着桌上摆好的珍肴佳酿散出的诱人香气张信也觉得有些饥饿。当下也不客气随意坐下举杯说道:“敬袁先生。” 袁宗皋也不示弱。拿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张信望着有几分醉眼朦胧地袁宗皋说道:“袁先生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现在就可以明言我洗耳恭听。” “果然没有瞒过子诚啊。”袁宗皋眨眼脸上的酒意似乎消失了微微笑道:“我还真有些话藏在心里不吐不快啊。” “子诚虽然你平时生性散漫似乎还有些懒惰。但不可否认你是个非常重情义知进退之人而是还非常的机智聪明这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地。”袁宗皋不遗余力的称赞张信这让张信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感觉袁宗皋是在夸赞另一个人啊。 “袁先生你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感觉你说的好像不是我。”人贵有自知之明张信清楚知道袁宗皋口里说地那个聪明能干忠心卫主。勇敢担当的人好像似乎这些事与自己有一点点联系但没有袁宗皋说地那么夸张吧。 “子诚前不久我收到莫学正的来信。”袁宗皋脸上露出笑容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王府了呢正烦忧该如何向世子解释没有想到你居然出现在王府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这么肯定难道你不怕我是来王府收拾东西走人的吗?”张信似笑非笑说道。心里却暗叹莫学正为了自己还真是费尽心思。可惜自己只有辜负他一片苦心啦。 “进了王府你还想出去?那是痴心妄想。”袁宗皋玩笑说道:“你胆敢踏出王府大门一步我马上让6头领把你关起来。” “那还是算了。小命要紧。”张信一脸惊耸的模样似乎非常害怕6松突然出现把他带走逗得袁宗皋开怀大笑起来。 “子诚既然你能回来这说明你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王爷、世子果然没有看错你。”袁宗皋情绪有些激动举杯与张信畅饮起来正当两人觥筹交错之时黄锦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张典簿世子有请。”黄锦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两人才觉房中忽然多出一人吓了跳之后凝神观看才知道是黄锦。 “是黄锦啊过来与我们一起喝几杯。”袁宗皋似乎真地有些醉迷糊了向黄锦出邀请黄锦苦笑退后几步并没有理会袁宗皋的招呼。 “黄锦稍候片刻。” 张信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还记得在面见朱厚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多大的酒意看到黄锦来后张信随手拿起毛巾走到小院里沾些冷水拂拭着脸顿时感觉一阵清凉之意再次整理仪表之后张信回到房间对袁宗皋说道:“袁先生我先与黄锦前去见世子了你先在我这休息一下吧。” 重复说了几遍袁宗皋还是没有反应张信干脆与黄锦动手把袁宗皋移到床上然后吩咐仆役进来收拾好房间顺便照顾好袁宗皋然后与黄锦出与袁宗皋小聚之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黄锦提着灯笼引领张信前进。 “黄锦最近世子心情怎么样?”到王府书房的路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安静走夜路还真有些毛古代可不像现在有路灯照明灯笼的火光也有些昏暗根本照亮不了多远张信干脆与黄锦搭讪起来。 “原来还有些情绪低落的但是知道张典簿回府后世子精神立刻振奋许多。”黄锦心里也有些害怕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颤抖。“王妃娘娘呢情况怎么样?” “娘娘身体安好笑容……” 两人无聊的搭腔壮胆很快就走到书房因为朱厚早有吩咐。两个人不用经过通传就可以直接进去书房内几支大大的蜡烛把四周照得光明灿烂犹如白昼一般张信仔细打量着正在专心致志看书的朱厚。感觉他好像又成熟一些因为太过专注地原因朱厚并没有觉两人的进来。黄锦悄悄的走了上去轻轻提醒道:“世子。张典簿来了。” “张先生。”回神之后的朱厚凝视前方眼睛一亮兴奋叫了起来。 “见过世子。” 见礼之后两人分主宾坐下黄锦机灵地给两人把茶给端上来告退时把门掩上。 “张先生听说你这次高中解元我在这里给你道贺了。”朱厚喜气洋洋的说道好像是他自己得中一样。 “这都是托世子的鸿福。我才侥幸考上解元。”张信轻轻笑道却不知自己无意之中说出事实地真相。 “张先生还是这么谦虚若是父王在世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为先生庆贺。”朱厚小脸上又浮现悲伤之色看到一身素服打扮地朱厚张信知道恐怕要摆脱兴王逝世地阴影恐怕还要一段时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解元罢了有什么可值得庆贺地。”张信知道越是提起兴王那更加会引起朱厚的伤感“下次我考个状元回来。再与世子一同庆祝。” “我相信先生一定可以的。”听到张信之言朱厚居然很赞成的点头说道:“等先生高中状元之时我们在王府设宴共同欢庆王府上下都要参加。” “世子前些日子我托罗掌柜送给你的礼物你收到了吧?”张信可不敢再继续较真下去连忙转移话题道。 “是两套书《忠义水浒传》与《三国志通俗演义》。”朱厚有些高兴的说道:“谢谢张先生地礼物。” “世子喜欢就好。不过是些市井读物。平时拿来消遣解闷的世子可不要计较其内容真伪啊。”张信知道朱厚的性格有时候会非常的较真。遇到一些疑惑之事肯定要探明其中的究竟才罢休故而提醒说道。 “谢谢张先生提醒。”朱厚开颜一笑道:“府中教授也是这样子说的。” “他们怎么说?”人的心里很奇怪自己可以这样认为但是绝不允许他人指责特别是与自己有矛盾的人张信听到是府中的对头居然有不同意见顿时心里一阵不痛快。“他们说三国志通俗演义还可以值得一读虽与正史没有半点相符之处但也可当做平日消遣之物但是忠义水浒传都是些离经叛道之言不可阅之。”朱厚眼睛直盯住张信想看他怎么反驳。 居然敢这么诋毁名扬后世的四大名著如果不加以批驳怎么对得起自己在后世看地那么多的电视与评论张信轻蔑一笑说道:“世子对于府中教授们的才学我还是感到很佩服的便是他们的见识却不怎么样。” “张先生何出此言。”朱厚有些兴奋起来好久没有听到张信的评论还真有些怀念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才会听到一些与众不同但是很非常有道理的言辞。 “以水浒传为例世子可从中看出什么来?”张信微微笑道今晚不把朱厚对这两本书的看法纠正过来他不打算睡觉了。 “一些草莽之徒聚众作乱但还算有些忠义之心。”朱厚眨眨眼睛摸着小脑袋然后继续说道:“大宋朝廷奸臣当道天子昏庸无道这应该值得反醒。” “那书中给世子印象最深刻地是哪位人物?”张信轻轻点头在这个忠君地时代不能强求朱厚能看出什么样的大道理而且张信也不打算和朱厚说什么逼上梁山之类地反官府反朝廷言论如果真的这样说的话可能明天官府马上派人把张信带到衙门里关押起来。 “有许多武松、李逵、鲁智深、……”朱厚张口就能说出十几个水浒中知名的人物来可见朱厚还是认真阅读这本书的也间接说明这本书的魅力所在述说地时候朱厚小脸上充满兴奋之色。只有认同这本书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张信再次叹息古代娱乐活动还真是缺乏之极更何况朱厚从小就接受皇家的正统教育像三国、水浒这样地旁门书籍从来就很少接触过。山海经、搜神记之类的神话传说可能还看过一点但长篇通俗小说根本没有见过心情肯定与之前不同。 “看来世子并不是为随意消遣而看。分明是已经投入其中。”看着朱厚兴奋的表情张信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当年也是这样子过来地。 “让先生见笑了。”朱厚小脸泛起一丝红色。随即恢复自若的表情与张信相处久了受其传染朱厚也不容易那么害羞了如果让府中地教授们知道肯定大叹张信又在误人子弟而袁宗皋肯定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这说明朱厚正逐渐成熟。 “还请先生赐教水浒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深意?”朱厚诚恳的说道。他也知道能让张信看得上眼的东西肯定有特别之处不然张信也不会把这两本书当成礼物送给自己。 “世子从书中看到叛乱、看到忠义、看到兄弟之情、看到奸臣当道、看到天子昏庸这都是显而易见的。”张信诱导似的说道:“世子可还看出什么?” 朱厚陷入冥思苦想之中半天没有想出什么来最后只好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同时好奇的睁大眼睛看向张信希望听到他的解释。 “请先生解惑。” “我从书中看金钱与权力。”张信故作高深莫测地模样酷酷的抛出这一句话这让朱厚感到非常的惊讶。眼睛不眨的望向张信静静聆听他的见解。 朱厚眼中透出的那诚恳求知的目光让张信的虚荣心极的膨胀起来端直杯子喝了一口清茶之后这才悠悠的解释起来:“世子若是仔细分析研究书中人物地遭遇与行为那就可以得出与我一样的结论。” “还请先生指点。”朱厚听到张信的话连忙起来到书桌上的抽屉里拿出厚厚的几本水浒传返回递给张信。张信虽然看过水浒传。但看的是后世的版本现在接过书一翻阅。有些不熟悉干脆推还给朱厚然后说道:“听我说即可世子事后可以自己对照一下看看我所说是否属实。” 看到朱厚立刻正襟危坐起来张信满意的点头赞许为其讲解起来:“就以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例………。” 张信慢慢地开始评论起来反正想到什么说什么大多数观点是来自后世地百家讲坛而朱厚更是听得如醉如痴没有想到水浒传里面还有那么多的深意人力有时尽张信也有记不清楚地时候这个时候朱厚高的记忆力开始展现出来举一反三的说出许多例子而张信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大大夸赞朱厚聪明伶俐朱厚自己反而有些害羞起来。 “没有想到这些人仗义疏财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层意思。”朱厚感慨叹道。 “世子今后可还敢小瞧这些书?”张信微微笑道:“这里面可是有大学问的。” “我就知道还是先生才学高明府中的那些腐儒只知道念道圣人之言根本不懂得世间人情的冷暖艰辛之处。”朱厚嘲讽道这让张信有些意外什么时候朱厚变得对这么偏激起来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看到张信惊讶的模样朱厚微微一笑尽显皇家气度颇有兴王的风范。 “先生不必奇怪主持王府事务这么久我也明白当日父王辛苦之处怎么会不明白先生所言之道理。“朱厚脸上露出同龄人没有的坚毅之色显得越成熟了。 “世子受苦了。”张信轻轻叹息却没有出言安慰人总是要不断的成长的朱厚早日成熟对兴王府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差点忘记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先生。”沉默片刻之后朱厚忽然兴奋的说道脸上充满欢喜雀跃之色。 “什么事情让世子如此高兴那我可要洗耳恭听啦。”张信故意露出夸张的笑容。 “宁王贼子之乱已经被平定现在正被押解进京听候皇上的落。”朱厚脸上笑容绽放非常的灿烂无比虽然早就知道宁王之乱的结局但张信还是感到由衷的高兴。 “贺喜世子。”张信敛容认真的拱手说道:“终于可以告慰王爷在天之灵啦。” “其实消息早就已经传来只不过当时先生正在武昌参加乡试袁先生说暂且先不告诉你免得让你分心。”朱厚微微伤感说道。 “王爷大仇得报世子应试开心才是。”张信劝解起来说的话连自己也不相信人都死了报仇雪恨又怎么样随即看到朱厚手里的水浒传眼睛一转询问道:“世子当时罗掌柜送可只是送来两套书而已?还有没有其他物品?” 张信这其实是没事找事书都送来了还怕画给弄丢不成不是在自己房里就是在朱厚那里保管着当初应该没有说这画也是送朱厚的礼物吧张信努力思考起来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再要回来朱厚肯定不会介意的。 第九十五章 李构 “先生可说的是那幅画?”听到张信的询问朱厚的精神稍微好些回忆一会这才依稀记得当时好像见过这东西。 “就是那个我在武昌空暇之时出门在街上闲逛路过一家书画店铺觉得有一幅画还可以索性就买了下来但是当时放在身上有所不便干脆让罗掌柜连同送给世子的礼物一起差人拿回王府却不知世子可曾留意?”张信解释道。 “记起来了当时和礼物一起拿到书房的。”朱厚反应过来叫道。 “世子觉得那画怎么样?”不可能直接向人要画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没有礼节张信旁敲侧击起来唐伯虎的画可不能就这样送给朱厚反正他家的珍宝这么多不用和自己争这幅画吧。 “好像……”朱厚努力回忆起来当时只顾看礼物没有注意那幅画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肯定没有看过那幅画冥思苦想之时忽然灵光一闪对张信说道:“先生那画被绿绮姐姐给拿去了当时她在书房看到那画打开看过之后就说这画不错她要带回去欣赏几天但现在还没有见还。” “既然是绿绮姑娘拿去的那就当做送她的礼物吧希望她喜欢。”听到是绿绮拿走的张信心中一动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情。那明天我和她说。”朱厚也觉得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幅画而已又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 “世子天色已晚明日还要早起你也该回房休息啦。”书房中地烛光渐渐昏暗起来火苗不停的跳动。张信这才觉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是时候告辞回去啦。 “那好日后再向先生请教。”朱厚也感到稍微有些疲乏之意同意张信的提议呼唤道:“黄锦。” “小的在世子有何吩咐?”黄锦一直在门外守候留意着书房内的动静不敢有丝毫分心听到朱厚地传唤连忙轻轻推门而进请示说道。 “送张先生回房安歇。”朱厚指示。考虑得非常周道。 “谢世子。”张信也不推辞夜静更深地又没有路灯还是找个人陪伴为妙。 回到小院之后与黄锦告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张信忽然现自己的床已经被袁宗皋占据看着睡得香甜的袁宗皋张信也不忍心叫醒他干脆在隔壁的客房里勉强凑合一夜。 “子诚我先走了。” 翌日清晨张信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好像有人在叫唤自己。含糊的回应一句接着蒙头继续安然入睡起来直到早上九点钟左右就是古代的巳时张信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没有闹钟的时代还真让人不适应啊。 洗漱之后张信享用着晚到地早餐正盘算着自己今天要做些什么事情之时有位仆役前来汇报道:“张典簿李工正求见。” 李工正?张信有些疑惑。忽然醒悟过来仆役说的是李构王府里的工正当时与自己一起负责修筑梯田的与他关系还算好聊得起来但是这个李构经常在王府深入浅出的是典型的技术人员整天待在自己房里研究东西。一年到头也没见上几次面。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兴王出殡的那天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呢?张信草草把早餐解决掉。吩咐仆役把碗筷收拾好准备好清茶自己亲自出去迎接李构。 “李大哥今天有什么事情找我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没有二话。”请李构进小院会客厅坐定后张信知道李构是个爽快人也没有与之多言直截了当的说道。 “张典簿我在王府里有吃有喝地能有什么事情要办啊。”李构露出憨厚的笑容很是满意张信对待自己的态度没有在敷衍自己。 “那你找我是?”张信不解问道按理说像李构这类型的人无事肯定不登三宝殿的现在找上门来一定是有事情。“张典簿还记得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个摆钟吗?”李构神秘笑了起来越想越是开心。 “摆钟……”张信苦苦思索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个啦摆钟这玩意不是在后世才有的吗?自己应该没有提及过吧。 “就是上次修田的时候你说漏壶计时不科学浪费许多时间还不如摆钟合理。”李构提醒说道:“当时我还在问你什么叫科学呢。” “有这么一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张信隐约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件事情当时自己在管理那帮佃农修筑梯田总觉得佃农他们的作息时间很有问题后来知道他们计时全靠感觉或者漏壶这才有感而没有想到被李构在旁边听到了。 “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李大哥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虽然有这回事但是张信还是决定装傻忽略过去。 “当时我还问你什么叫摆钟。”李构回忆说道:“你在地上给我画图讲解起来但是我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呵呵……”张信轻轻笑了起来掩饰自己心虚暗暗责怪自己当时怎么这么无聊居然有心情给人当起科技解说员来都怪修筑梯田的过程实在是太枯燥乏味找个人说话解闷地时候居然把这个都说出来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肯定是询问自己的。 “李大哥其实这个不过是我在古书上看到的一张图而已具体怎么做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明白。”张信解释道怕李构询问起来怎么做这个摆钟。主要是他真的只是知道原理里面的构造他真地不懂。 “哈哈我也知道张典簿是作大学问的人对这些旁枝小道不感兴趣。”李构满面笑容说道:“前些时候。我摆弄出一件东西来。想请张典簿过去看看是不是你所说的摆钟。” 哇莫非是明代版地郭守敬张信惊讶地看着李构不是真地吧。 “没有问题李大哥请。====”没有闲着也没事情做张信有些迫不急待地想前去观看李构所说的东西。 两人拐弯抹角的来到王府一个偏僻的小院内这里是王府工正办公的地方。平时无非是修下王府内的木器家具以及负责修葺王府简直就是集木匠、泥瓦匠、建筑师、有时还兼职铁匠为王府佃农铸造农具还真是多功能组合的部门。 “张典簿你看。”李构把张信领到这个小院厅内指着一件物品说道。 虽然与自己在后世常见到的摆钟从外观上看去相差很远不过依稀可以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摆钟地雏形只要加以修饰改进与后世的摆钟别无二致。 “李大哥你可真厉害居然凭我随便一说。你就能把这个做出来真是太强悍了。”张信由衷的赞叹道。 “张典簿过誉了其实我也是经过一年的摸索最近才把这捣弄出来却不知道和张典簿所说的摆钟可有差别?”李构期待的看向张信他总觉得这东西差了些什么这才去找张信想让他指点一番。 天才果然是无处不在啊张信暗暗惊叹不已当年元朝的大天文学家、数学家、水利专家和仪器制造家郭守敬。在十五六岁的时候看到了一幅“莲花漏图”这个强悍的天才居然就凭着这张图把莲花漏给复原出来而现在的李构也是如此不过是按张信随意这么一比划自己经过长期地摸索把摆钟给做了出来。 “还请张典簿指教。”李构诚恳的说道。 难道天才都是这般精益求精的吗?张信无奈的想到看到李构坚持的眼神。犹豫片刻之后。张信还是决定把自己所知道的对李构说出来大不了再次让那几个教授们说自己不务正业。喜好奇技淫巧之物。 “李大哥你这件东西只不过是摆钟的雏形还不能正式称之为摆钟它还缺少一些必备东西。”张信认真的打量这个简陋的的物品慢慢地说道。 “缺少什么?”李构急切的追问道。 李构做出来的这个摆钟非常的简易只有一个框架在那加上一个摆锤和一个指针这让张信看得直摇头如果不是李构明说出来恐怕张信还要费一番功夫猜测呢。 “李大哥连漏壶上都标有痕迹用来代表时辰你这里空白一片怎么让人知道现在是几时几刻?”张信叹气道。 “呵呵只顾着让它转动一时之间把这个忘记了。”李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除了这个还少什么?” 张信也不客气把后世摆钟的外观一一指明出来内部构造虽然不懂不过外观张信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最后这摆钟还要做个盒子然后再修饰得美观一些就像你做的家具一样精雕细刻一番做得典雅大方才会让人认同。” “谢谢张典簿指点我马上按你说的去做。”李构听得激动不已也不理会张信正在一旁就地取材拿起工具行动起来而张信也因为闲着没有事情做就在这里对李构指手画脚起来一连几天下来都是这样除非是朱厚相招不然其他时间张信就跟李构泡在一起琢磨怎么把摆钟做得更好。 这天袁宗皋正在帐房内核对帐本地时候与其他人讨论到乡下收租税地事情来按常理来说租金应该是由佃农亲自上门交付给王府的但是兴王悯恤佃农秋收之苦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佃农辛苦跑一躺让佃农以村为单位把应交地租金准备好等王府派人去收取即可。 “诸位尚有几个村子的租粮还没有收上来不知道哪位有空。且劳烦他去取回。”袁宗皋望向众人问道没有交租子的地方非常偏僻道路崎岖不平所以房内地几个主事都不愿意去个个沉默不语。纷纷避开袁宗皋的目光。 就知道会是这样。袁宗皋心里暗暗嘀咕着仔细的打量着众人准备捉一个出来让他去忽然现没有看到张信不由询问起来:“为何没有看到张典簿不是让你们通知他了吗?” “回长史的话张典簿如今正在李工正那他说待会再过来。”负责通知之人连忙上前说道。可不能让袁宗皋认为自己疏忽大意。 “在李工正那?没有事情他跑去那做什么?”袁宗皋皱眉说道虽然没有看不起李构但是袁宗皋还是不怎么喜欢他很少与之接触。 “张典簿好像正跟李工正学习木匠活整天在那边敲敲打打的还不让人去打扰。”有知情人回答道。 “胡闹。”袁宗皋紧锁额眉想起张信这些天来每天在王府闲转悠觉得应该给点事情让他做了吩咐仆役道:“你去把张典簿给我叫来不得延误。” “张典簿。你觉得这个摆钟怎么样?”王府角落工正房内李构兴奋地询问道辛苦几天在张信地指点下他终于做出一个还算完整的摆钟来摆钟按张信所说已经打磨抛光涂上油漆指针一长一短有两根而且是铁制的钟表上还铭刻着密密麻麻的痕迹用的是十二天干计时法但是给张信的感觉还是不怎么样。因为这摆钟装上盒身之后实在是太大了竖起来差不多到张信的胸口跟大笨钟一样。 “李大哥能不能再把这摆钟改小一些我想像中的摆钟应该是可以挂在墙上地而你这个实在是太笨拙也不好放在屋里啊。”张信提议道。 “挂在墙上……”李构喃喃自语起来。认真思考张信这个想法都底可不可行。 “李大哥。先把这个放一放以后有时间再思考。现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如果没有解决它那么我们这几天就是在做无用功白费心机而已。”张信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在古代还没有精密机械这样的说法能做出这样的摆钟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还是想些切合实际的事情吧。 “什么问题?”李构紧张问道难道这个摆钟还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缺陷? “这几天忙着修饰摆钟差点忘记这个摆钟最主要的功能----计时。”张信微微笑道:“李大哥现在就是检验这个摆钟计时能力的时候啦。”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李构闻言松了口气旋即认真说道:“张典簿请放心我已经试验过不下数十次指针转动都与时辰吻合简直比漏壶计算的还要精确张典簿能想出这样精妙地仪器来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呵呵李大哥过誉啦我只不过是看到一张图随便这么一说在地上比划几下李大哥就凭着记忆把摆钟做出来更加令人敬佩啊。”这是张信衷之言如果没有强硬的技术做后盾李构怎么可能凭空把摆钟做出来。 “张典簿何必欺我。”李构轻轻笑道:“虽然我身份低微但也曾博览群书从来没有在哪本古书上见过这样的图纸如果真有此图还请张典簿予以赐教其中出处张典簿应该不会忘记吧《甘石星经》、《墨子》、……、《梦溪笔谈》?” 李构一一列举从古到现在的关于科技方面的书籍出来让张信指出这图出自哪里可见李构并没有虚言如果不是因为出身匠籍不能参加科举不然以李构的才学考个秀才举人肯定没有什么问题看来自己眼光不行张信心里默哀没有想到平时一脸忠厚老实模样的李构居然隐藏这么深王府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李大哥没有想到你这般厉害瞒得我好苦啊。”张信苦笑不已。 “并非是我存心欺瞒只不过祖训有示不能在众人面前随意显露身份。”李构略带歉意说道。 “李大哥你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墨家门徒吧?”张信狗血的猜测起来不能随意暴露身份害怕别人知道感觉还真像墨家弟子啊。 “什么墨家门徒?”李构感觉莫明其妙道:“我只知道春秋战国时期有个墨子不明白什么墨家门徒。”张信仔细打量李构看得出来他真的没有欺骗自己心念一转好奇询问起来:“那你是公输家地?还是鲁家的?” “张典簿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李构无奈的说道被人这样稀奇的看着感觉还真是难受。 “既然你不是什么隐秘流派的传人弟子还为什么还怕暴露身份?”张信失望的询问道猜测错误让他大受打击。 “我也不想啊只不过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构慢慢解释起来原来李构地祖辈都是从事匠师工作地当年永乐皇帝修筑北京城就有李构的祖上后来就在京城里入了匠籍没有想到李构曾祖父被迫转行去修筑皇陵而且还是设计人这可是倒霉差事一般皇陵修筑完毕之日就是负责设计地匠师脑袋搬家之时。 第九十六章 情意 “我祖父也是因为这个而身亡的后来吩咐我父亲绝对不能再做这行了宁愿去当一个木匠也不能显露过人的才学来。”李构脸上露出一丝不甘一丝无奈。 也就是说李构的祖上的身份应该相当于现代的工程师性质与地位是一个样的而且还是大师级别的人物怪不得李构这般厉害原来是家传渊博啊。 后来李构的父亲表现得非常平庸平时也约束李构不能表露出高人的本领来最后觉得待在京城里还是不安全干脆活动一下寻了个机会随兴王外出就藩如果是放在后世李构几代人都是属于高级技术型的人才国家恨不得把他们当成菩萨一样供奉起来在古代反而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让张信叹息不已。 张信也没有询问李构现在为什么要暴露自己身份这样问岂不是显得自己的智商有问题难得李构这样信任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向第三人泄露。 “李大哥往事随烟而去不要再伤心难过了。”张信安慰说道。 “我失态了张典簿不要见怪。”李构脸色稍缓微笑道:“还请张典簿继续为我指点迷津这摆钟图是在哪本古书上记载的?” “李大哥这摆钟既然没有问题那么就麻烦你多做几个王妃娘娘、世子、袁长史、6头领、还有兄弟我那起码要摆上一个客厅、书房那里也要。”张信侃侃说道反正就是不回答李构的问题而李构也没有追问。反正在他心里已经认定张信就是摆钟的设想者自己只不过是按照张信的提示把摆钟制作出来而已。 “张典簿这也太多了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听到张信的描述李构地脸色一变如果按张信的意思做那么自己每天怕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想到这李构连忙诉苦起来。 “你那几个手下呢?现在不是农忙季节。又不用做农具他们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帮下忙应该可以吧。”张信提议道忽然看到李构面有难色显得对自己这个建议不怎么赞成稍微思索片刻张信恍然大悟知道李构的顾虑。如果让手下帮他那岂不是会把摆钟的制作技术泄漏出去。 谁说古代人没有技术保密观念。只不过他们宁愿传给外国人也不愿意让本国人学会而已。因为外国人不会与他们抢饭碗从这点就可以看到古代技术人员的精明之处张信有些气忿但也无可奈何传统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还是入乡随俗吧。 “若是李大哥不放心可以让他们做摆钟外面地盒身而你自己负责摆钟地内部构造这样岂不是两全齐美。”思考片刻。张信又出了个主意:“要不然就是让他们一个做一个部件。然后再由李大哥把它们组装起来这样更容易保密。” 流水线生产加上核心技术的保密。这样总可以了吧张信得意的想到准备迎接李构佩服的目光但预期的目光却没有到来。 “张典簿这办法好是好可是不怎么能行。”李构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以前我也用这样的办法试过做一个椅子让他们一人负责一样木料但是最后组装的时候却现他们做的木料根本不合适大小不一根本没法拼成一张椅子。” 张信觉得自己还是太小瞧古代人没有想到他们地意识这么的前居然连流水线作业都捣弄出来但怎么会不成功呢?按常理来说这方法可是大杀器级别地秘密啊为什么在别人那可以而轮到自己这里却行不通啦。 其中肯定另有原因张信仔细琢磨起来但一时之间怎么可能想得出来用力摩擦额头之后张信说道:“李大哥你随意用木头做个凳子让我看看。”实践出真知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 对李构来说做个凳子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拿起锯子随便在地上拣起几块木料三两下功夫就做成一张凳子虽然看起来很粗糙张信上手掂量之后觉得非常结实如果再修饰一番肯定变得非常美观耐用。 “张典簿其实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吩咐他们按照我地意思行事可是到后来做出来的部件总是拼不上真是奇怪之极。”李构疑惑说道经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也放弃这样的想法觉得这样做还不如自己做自己的合算。 张信仔细观察着木凳回想起李构刚才的动作似乎有些明白其中的道理环视李构平时工作时使用的工具锯、斧、锤等张信默默的盘算起来忽然眼前一亮捉起几把尺子打量起来还真现其中不妥之处来。 “李大哥平时你们制作东西时都不用尺子度量吗?”张信询问道因为他现李构刚才做凳子地时候没有用上尺子。 “张典簿有所不知俗话说熟能生巧只要功夫深心中自有尺寸如果做不到这一点说明他地功力不够还须要加以磨练。”李构傲然说道:“一眼望去几尺几寸几分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那我明白他们做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拼起来了因为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地尺寸根本做不到统一。”张信摇头叹气说道:“不统一怎么可能拼得起来。” “好像有些道理。”李构觉得似乎是这样自己手下做东西的时候要么就是大一分要么就是小一分总是与自己的心意不相符肯定就是这个原因那大家都改用尺子岂不是可以使用这样的方法制作摆钟了吗。 “张典簿如果……”李构兴奋说道。如果手下能帮得上忙自己不就可以轻松许多啦。 “还是不行就算你们全部改用尺子度量还是拼不起来的。”张信当然明白李构的意思目测有差距只是其中地一个原因而已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为什么?”李构不解问道。 “因为这些尺子的度量根本不标准。”张信解释道:“李大哥你自己看这几把尺子的长度虽然一样但是里面代表度量的刻迹却有着明显的差距。” 张信经过对比现。李构工作用的尺子居然没有一个是完全一模一样。都有一些细微地差别而且用肉眼都可以分辨得出来用这样地尺子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标准张信终于想起使标准化生产的概念来如果没有标准化那流水作业不过是一句笑话而已。 看到满头雾水的李构张信慢慢的向他解释起标准化生产与流水作业之间的关系来李构当然不是愚鲁之人。经过张信稍微的一提醒自然而然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对张信更加敬佩起来。 “张典簿。袁长史有请让你尽快前往帐房议事不得延误。”正当张信与李构聊得投机尽兴之时有仆役进来汇报道。 看着毕恭毕敬站在一旁地仆役还有那句不得延误张信知道袁宗皋肯定是有急事找自己当下也不继续耽搁对李构说道:“李大哥你就用我说的办法做个摆钟试试。我先到袁先生那去一躺。” “张典簿慢走。我就不送了。”李构见猎心喜地说道显然是急着招几个手下过来试验张信地新想法。张信也没有在意知道科技工作者总是喜欢埋头研究挥挥手告别之后就随仆役去见袁宗皋了。 见袁宗皋的经过可想而知一顿训斥之后张信乖乖的接受命令负责带人去收佃农的租子翌日清晨就带着几个仆役坐上一辆牛车牵着几头骡子上路啦既然是苦差事自然少不了翻山越岭而且有些地方很偏僻有时还要在那里过夜。 身体劳累且不说让张信最感到无奈的就是心里上的难过看着佃农们依依不舍的从家里拿出粮租挥泪而泣的时候张信在一旁也感到很心酸但也只能恨下心来把粮租记录在案然后搬到车上。 幸好在兴王名下的田地内交纳地粮租还算少起码可以让佃农们活下去收成好地时候可以安稳度日如果遇上荒年可以向兴王府提出免交田租待来年还一些利息即可如果真的是没有办法偿还还可以到王府打工抵债。 辛苦几日之后张信一行人终于把田租收齐可以打道回府去地时候车骡都是空空荡荡的回之时可算满载而归身心疲惫的张信也不想再耽搁下去收齐粮租之后也没有再做休整直接下令出返回王府。 此时正是秋去冬来之际天气反复无常变化莫测雨水说来就来当张信一行人准备到达王府之际忽然天降大雨雷鸣电闪让众人躲之不及全部被淋成落汤鸡连忙在附近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幸好牛车与骡子上的粮租有茅草摭盖不然也全部浸湿了。 待雨势稍微减少之后眼看就到王府众人干脆冒雨前进终于回到王府而张信却因此染上风寒病倒在床。 王府暖春阁偏房内 最近绿绮心里有些烦躁却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总之就是觉得很不舒服心情异常的低落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幸好没有出什么差错不然就被蒋妃斥责了。 闲来无事之时绿绮轻轻展开从朱厚那借来的仕女图慢慢的欣赏起来但怎么也抚平不了心中的浮躁平时觉得优美绚丽的仕女图怎么也吸引不了绿绮的目光心里面不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绿绮轻轻叹气却不知道他的病情怎么样? “绿绮姐姐娘娘唤你过去。”这时有个俏丽的丫环前来说道。 “娘娘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绿绮惊醒过来也不敢怠慢与来人一起走向蒋妃居住之处同时也不由好奇的询问起来。 “好像是因为张典簿的事情。”俏丽的丫环声音清脆地说道。这让绿绮心中一动心情也随之起伏不定。 虽然在说话但是两人的步伐却没有迟缓没过多久就来到暖春阁正房之内正房是蒋妃居住之处房内摆设豪华优雅尽显王家之气。而蒋妃安然的坐在绣榻上。面色稍微有些红润可见她已经从兴王逝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绿绮见过娘娘却不知道娘娘有何吩咐?”绿绮娇柔的行礼道。 “张典簿染上风寒现在还昏迷在床上不醒你代我前去探望他。”蒋妃轻轻叹气埋怨起来:“袁长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去收些租子为何让张典簿亲自辛劳。难道王府没有其他人了吗?” 绿绮非常认同蒋妃的话但却没有出声。只是仔细询问道:“娘娘。前来诊治的大夫怎么说?张典簿应该没有大碍吧。” “大夫说张典簿连日辛苦操劳身体早就疲惫不堪又被那日大雨一淋湿寒之气浸入体中这才染上风寒所幸现在已服下药汤再休养几日便可康复。”蒋妃解释起来脸上却出现迟疑之色“但是现在张典簿却不知为何昏迷不醒。这让我放心不下。” “那奴婢就前去探望张典簿。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来报与娘娘知道。”绿绮明白蒋妃找自己来地用意心里暗暗欣喜。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定地说道。 “还是绿绮知道我心意。”蒋妃露出笑容道:“我刚才已经吩咐下去准备好参汤补品待会你一同拿去探望张典簿。” 有了蒋妃的指示绿绮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去探望张信虽然心里有些急切但绿绮到达张信小院的时候还是慢悠悠的敲门而进看到是蒋妃身边的绿绮姑娘照看张信的仆役可不敢阻拦任由绿绮进出绿绮踏入张信的房内现张信现在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微微白像是熟睡的孩子一样不过气息十分稳定可见并无大恙这让绿绮心情稍为安定下来。 “你们几个先出去吧张典簿由我来照顾就可以了。”看到房内还有几个碍事之人绿绮连借口都没有找就直接把他们找出去负责照看张信地几个仆役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乖乖地听从绿绮的吩咐带着满腹的狐疑轻轻的退出房外。 待仆役们全部退出房内之后绿绮顺手把房门给拴上转过身来慢慢的向张信走去来到床前仔细的打量起来片刻之后伸出玉手缓缓的移向张信的脸庞触及额头之后觉得手心有些烫看着不醒人事的张信绿绮心里不禁颤抖起来想起以前张信受伤之时自己细心照顾地日子绿绮脸上慢慢地也有些烫起来娇艳的玉容就像是染上一层红霞。 可能是感觉到不舒服这时张信无意识地转动着脑袋这让绿绮心中一惊慌忙收手转身片刻之后没有现身后有动静轻轻回头望去张信还在睡梦之中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绿绮脸上的红霞更加娇艳起来明媚动人之极。 看到身旁的桌子上放着热水和毛巾绿绮轻轻的拿起毛巾浸水拧干之色俯下身子细心的为张信擦拭起来动作十分轻柔深怕惊醒正在沉睡中的张信慢慢的绿绮现自己的动作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也放下心来专心做自己的工作没有现张信的眼睫毛开始跳动这分明是人准备清醒时候的标志。 这时的张信已经渐渐苏醒过来朦胧之间感觉有人在自己脸上与手上活动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却很舒服舒适的感觉让张信不怎么想睁开眼睛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假案起来当张信彻底清醒之时忽然现鼻间缭绕着淡淡清香气息这气息非常的熟悉似乎与某人非常的相似张信悄悄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到一个熟悉的背景张信知道自己没有预料错误心开始加跳动但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绿绮对此毫不知情她细心的把张信的脸与手擦拭完毕之后把毛巾凉在一旁回过身后忽然现盖在张信身上的棉袄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一角绿绮不疑有他轻轻的过去想帮张信掩好刚俯下身子忽然感到小腰一紧接着重心不稳倒在张信身上。 绿绮不由轻呼起来突然现张信正睁大眼睛直直的盯住自己绿绮立刻明白怎么回事慌忙挣扎想起来温柔滑润娇腻诱人的身子入怀享受着的张信如何肯放手紧紧的搂抱着香气娇柔的**绿绮现挣扎无用之后也慢慢消停下来轻咬红唇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张信娇羞垂露出白皙优美的玉颈。 有月票的兄弟也给几张我装点下门面啊。 第九十七章 生意 此时绿绮身上只着了一袭薄薄的粉色衣裳柔软轻薄的丝料紧紧覆帖在充满青春活力的**上面将绿绮曲线玲珑的身体描画得纤毫毕现手里握着盈盈纤腰这让张信如何能忍受得住正待有所行动之时门外却传来阵阵敲门声。 听到外面有动静绿绮美丽的双眸不由圆睁起来惊吓的挣开张信的怀抱急忙的跑去打开房门也没有细看外面的情况急忙的消失在小院里带着一阵香风而去留下一群不知生何事的人在那面面相觑。 而张信正咬牙切齿的看向前方想知道是谁敢打扰自己的好事却见黄锦提着篮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脸上却毫无异色似乎刚才的事情没有生一样把慰问品放在桌子上之后恭敬的说道:“张典簿这是世子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代我谢谢世子。”张信的掀开棉被站了起来一点伤风感冒在大夫口中就变成那么严重的大病还真让张信哭笑不得不过想趁机偷懒两天在床上睡觉就被说成是昏迷不醒果然是大大的庸医。 “回去和世子说我的病已经痊愈以后就不用再煎药送过来了。”虽然是用名贵药材做成的补品但张信还是不怎么习惯那股药味。 “那小的就此告退。”黄锦可以看出张信现在有些心不在焉知情识趣的辞行说道反正从言行举止就可以知道张信的身体非常健康可以回去向世子交差了。 “黄锦刚才你看到什么没有?”当黄锦正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张信轻声询问道。 “小的进来之时看到绿绮姑娘离去的背景可见王妃娘娘也十分关心张典簿的病情啊所以才会派绿绮姑娘前来探视。”黄锦毕恭毕敬的说道:“待我进来之后。这才现张典簿刚刚苏醒过来。” “多亏世子送来的药汤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张信满面笑容说道:“明日亲自前去向世子请安道谢还请你代为转述。” “没有问题。那小的就告退了。”黄锦微微笑道。悠悠的转身而去。 目送黄锦离去后张信回身躺在床上嗅着佳人遗留下地清香心中急盘算起来。肯定自己是恋爱了那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呢?张信开始烦恼起来直接向蒋妃提亲好像在这个时候不合适向朱厚提及更加不靠谱。小孩子可能还不懂什么叫做恋爱呢。 再想起袁宗皋知道后那嘲弄的语气。以及6松那冰冷地目光张信决定还是暂时缓缓再说吧反正王府在守丧期间不可能举办喜事现在最重要地就是不知道绿绮的心意如何以她刚才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成问题吧张信陷入苦思之中。 身体康复之后张信表现得非常积极有事没事整天与朱厚形影不离。时常跟随朱厚到暖春阁去给蒋妃请安。不时留在那里用膳这是张信平时很不情愿的一件事。现在却变得有些乐此不疲。 虽然不明白张信为何生如此转变但这是朱厚显而乐见地以前找张信还要派人前去相请现在每天都在自己身旁特别是在书房的时候每天听张信在那谈古论今品三国、评水浒这让朱厚心里很高兴却没有留意到张信在暖春阁的时候的那些小动作当然也有某此人对张信的行为心知肚明但是却没有揭穿他。 正当张信每天面对美人乐不思蜀地时候袁宗皋却非常不识趣地把他和朱厚请到政务厅内议事看着袁宗皋严肃认真的脸色朱厚与张信知道这事情恐怕不小不然也不会把王府内的各个主事都聚齐在一起议论。 “袁长史到底有何重要事情要讨论?”朱厚迷惑不解的询问起来最后王府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生啊。 “世子还有两个多月就是春节是时候准备朝贡之物好算准时间进京向皇上献礼京城离安6路程遥远可不能有所耽搁。”袁宗皋正容说道每当逢年过节或者正德皇帝寿诞、登基之日各地藩王府都要准备厚礼礼入京面圣虽然皇宫大内也不缺这份礼物但是这是规矩谁也不敢怠慢。 “袁长史可以按以前的惯例准备贡礼即可。”朱厚不在意的说道反正贡物送上之后皇帝也有所回礼的王府也不吃亏。 “世子有所不知。”袁宗皋脸色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解释说道:“如今府中钱库空缺现银已经所剩无几实在是无法置办今年朝圣之贡物。” “怎么回事?孤明明记得年前的时候钱库还很充裕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变成这样了?”朱厚惊奇说道他每天衣食不愁而且又不是守财奴自然很少关注自家的钱库到底有多少钱只不过是到年底地时候让帐房先生来一次总结报告而且那时兴王尚且在世这种事情也不会轮到朱厚来管。 不会是哪个中饱私囊从中谋取私利了吧在场地众人都有些怀疑谁都知道兴王府家大业大的钱财肯定不在少数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了呢但是王府钱库可不是谁都可以管理地除了兴王一家之外那只有袁宗皋能进出啦众人不由向他报以质疑的目光。 “六月份的时候为王爷治丧钱库支出颇多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袁宗皋苦笑摇头说道众人纷纷收回目光谁都记得兴王出殡之时是何等的风光金顶玉葬珠玉缠身陪葬之物不计其数可不像袁宗皋所说的那样颇多而已。 “不如请示皇上让皇上给个情份免除今年朝贡之物。”沉默片刻之后有人提议道主意非常可行如果上奏折汇报此事。皇帝肯定同意也省得麻烦再回一份礼。 提及兴王朱厚的神色也有些悲哀之意。但强自振奋起来本书转载文学网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是想办法解决王府面临的难题吧诺大的一个王府居然没有钱置办礼物那传扬出去岂不是个笑话。虽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要向皇帝求个情那一定不成问题但是朱厚年纪虽小但却有些心高气傲。不愿意求人。 “每年春节向皇上贡献礼物。那是报答君恩之时兴王府不能怠慢。”反驳提议之后朱厚询问道:“袁长史还有其他办法吗?” 袁宗皋无奈的摇头如果有办法就不用召集这么多人来商讨此事了直接向朱厚汇报情况即可如今钱库空荡荡的总不能无中生有变出银子来吧而且最好地办法已经被朱厚给否决。袁宗皋也没有主意了。 “各位主事皆是王府顶梁之柱。有何办法尽可开口直言。”袁宗皋把事情推到众人身上希望众人帮人分担责任。其实办法不是没有但是也有太多的顾虑变得不可行起来比如说抵押房屋土地之类的恐怕哪个敢说出来马上被众人地唾沫淹死。 众人冥思苦想起来沉默不语实在是想不出可行地主意来主要是为了顾及王家脸面不然以王府的浑厚根底随便变卖此珍奇异宝马上就可以得出一大笔钱来可惜王府里有宝贝都是皇帝赠送的都已经备过案在皇宫大内中有档案记录既不能送人也不可能变卖不然那就是对皇帝大为不敬。 古代的大不敬之罪那可是要杀头地虽然王府是宗亲但也不可能这样做京城里的宗人府可不是摆设用的是专门用来对付让皇帝生气的亲戚到那个时候宗人府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室宗亲直接依法查办。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朱厚有些沮丧说道如果没有办法那只能依刚才的提议上奏恳请皇帝免去今年地贡礼了。 “子诚你有何主意为世子解忧?”袁宗皋眼睛一转看到一脸无所事事模样地张信索性点名说道如果连张信都没有招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朱厚上奏众人纷纷看向张信而朱厚的目光更是非常的期待。 张信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又不是神仙可以施法凭空变出白花花的银子来连最熟悉王府情况的袁宗皋都想不出可行的主意来自己还能怎么样。 “今年王庄收成不错田租不是刚入帐吗?怎么会说没有钱啊?”张信询问道知道这肯定是有原因的没有办法的时候只有转移话题了。 “田租都是实物主要是米粮、棉布之类地都放在仓库里把府中地几个仓库都堆满了。”袁宗皋叹气说道:“王府名下的商铺倒是刚送回一笔银子不过这是过冬用地只有等到来年开春府上的钱库才充裕起来。” 说是过冬之用其实也包含着府中上下的俸禄还有年底时候放的红包利钱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在场有众人都明白袁宗皋这话的意思事关自己的利益每个人都没有开口反驳。 “既然府中仓库有这么多米粮那为什么不把它们卖了省得占地方。”张信有些奇怪说道:“卖掉不是有现银了吗?” “湖广乃是鱼米之乡百姓衣食不愁往年的陈米至今尚未卖完呢。”袁宗皋摇头说道:“子诚方法虽然可行但是见效太慢也要等几个月才有钱。”这话让张信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可能吧卖出去的东西别人也分期付款? “袁先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是天经地义之事怎么说要等几个月才有钱呢?难道这个时候我们还要赊帐不成?我们可以找个实力雄厚的有信誉的大商家直接交易啊。”张信提议道。 “子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袁宗皋心里也有些糊涂什么交易?怎么与商贾走贩扯上关系了? “卖米啊这有什么不对吗?”张信诧异说道也感觉好像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 两人都糊涂了房中的众人也现不对之处最后还是经常在武昌经营商铺的罗掌柜看出一些门道路来站出来为众人解释自兴王就藩安6以来。从没有出现过财政危机无论是自家地里收获的米粮还是佃农交上来的田租。都是放在王府的仓库中。后来因为仓库实在放不下这才在武昌开了几家卖米的店铺经营以分担王府积压过多的粮食袁宗皋说地卖米其实就是指把王府仓库内的运到武昌店铺里贩卖。所以才会说要等几个月才有钱。 说实在的以兴王地身份以及家产资本还真是没有必要经商兴王府完全可以过自给自足地日子。之所以在武昌开了十几家店铺。那只不过是为了能方便收集消息可以第一时候知道朝廷和地方官府的动向罢了从来没有想过要增加投入扩大经营。 解释之后众人也明白张张信的意思想找个大商人把米都卖出去这样岂不是可以得到一大笔现银有了银子置办礼物的事情就好办了。 “袁先生你觉得这方法可行吗?”张信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谁知道袁宗皋会不会因为看不起商人而否决自己的意见啊。 “子诚这方法是很可行。但与商人有所往来传扬出去。对王府的声誉……”袁宗皋有些顾虑的说道他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但是也要为兴王府的面子着想啊。 “长史您多虑了其实在武昌各级官员平日里都与城里地大商人有所往来迎来送往之事并不罕见。”有位在武昌经营店铺露出不以为然地神情司空见惯的说道随即有几个知情之人也附和起来其实他们也想到这个办法只不过谁也不敢贸然提起害怕被别人的责斥现在见张信提出来却没有事心里后悔莫及纷纷出主意起来这个说自己认识哪个米行东家那个说与哪个大商人有来往总之就是想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等于送上门来的功劳。 “肃静世子还没有决定你们吵什么。”袁宗皋清喝一声尽显威严之色待几人安静下来这才和声说道:“世子你觉得子诚这办法怎么样?” “孤看可以具体事情就由袁先生负责吧。”朱厚很满意只要不让他写奏折就可以了而且受张信平时的影响他也没觉得经商有什么不妥之处。 “既然世子同意那就这么办吧。”袁宗皋心里话暗暗叹息还是害怕传扬出去有损王府颜面不由吩咐说道:“这件事情只能秘密进行不能泄露出去谁胆敢往外宣扬那我就把他交给6头领处置。” 提及6松除了有数的几个之外其他人都感到有些颤意6松在王府上下心中的震慑力可见一斑他执行王府家法时候的那股狠劲众人可是亲眼看到的现在想起来也有些不寒而栗原来争相揽事地几人也不敢再吱声主要是自己都没有把握一定会成功如果失败地话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你们几个谁想负责这件事情?”袁宗皋淡淡问道自己当然不可能亲自出马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堂堂一个王府长史居然出面与一个商人谈生意做出如此低贱之事那自己这张脸往哪搁啊。 经过袁宗皋的恐吓之后原来还跃跃欲试地几人冷静下来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后觉得有些得不偿失纷纷默不作声起来事成之后又没有好处最害怕的是有可能失败到时没有在世子面前露脸反而留下不好的印象这种事情谁想去啊。 当那几个人在沉默的时候张信快的盘算起来武昌沈园这个是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有没有资格与王府拉上关系。 “罗掌柜?你可知道武昌有个叫沈园的商人?”想起与袁方关系不错的沈轩张信决定给他们一个能与未来皇帝拉上关系机会至于不成的话那就没有办法的事了。 “张典簿说的可是武昌隆丰的东主沈园?”罗掌柜有些疑惑之色不明白张信怎么与沈园扯上关系的但还是认真回答道:“虽然没有与之来往但沈园我还是知道的。” 隆丰应该是商号的名字吧?张信仔细回忆与6柄乘的那条船上好像有这两个字那应该没有记错张信点头说道:“就是他他实力怎么样?” “沈园虽然有些趋炎附势喜结交权贵但在武昌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贾生意涉及各行各行最主要的是做粮食、药材、布匹、船运生意可谓财大气粗但平日里为人低调有乐善好施的名声。”罗掌柜权衡片刻后说出一个很中肯的意见:“他肯定有实力把王府中的粮食全部买下来。” 第九十八章 送礼 “子诚你认识那个沈园?”袁宗皋皱眉问道。 “在武昌参加乡试的时候认识个叫沈轩的听说他的从兄叫沈园是做生意的故有此一问。”张信的话只说了一半但这也是事实只是没有回答完整而已如果6柄在这里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沈轩是商人子弟那他乡试成绩如何?”袁宗皋询问道最担心张信受到损友的影响须知近墨者黑的道理。 “还可以与袁兄他们是好友相约来年一同进京赶考呢。”张信轻描淡写的说道彻底打消袁宗皋心中的顾虑。 “那子诚之意是想将府中的米粮与布匹买予那个沈园?”袁宗皋考虑片刻之后心中自有了决断虽说是权宜之计但也要谨慎行事若是随便找个陌生商人与之交易还不如寻个较熟悉的为好。 “如果那个沈园没有问题我看可行袁先生觉得如何?”张信微微笑道。 “既然这个沈园喜结交权贵官员会不会把我们的事情给泄露出去?”袁宗皋还是有些疑虑还是希望尽量保守这个秘密免得让王府脸上蒙羞其他在他心里还是觉得向皇帝求请这个办法最佳。 “事情就交由我处理吧我绝对不会让袁先生担心的事情生的。”张信显得非常自信大包大揽起来。继而询问说道:“世子以为如何?” “既然张典簿这么有信心那就麻烦张典簿费心啦。”有其他办法解决问题朱厚当然非常乐意连想都不用想满口答应下来。 “那就事情暂且这样处理吧子诚。事情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啊。”看到朱厚地反应袁宗皋知道自己再劝之也无用只有在心里暗暗叹气事情处理完毕。朱厚随之宣布散会众人纷纷离去而张信也跟随着朱厚回到书房。 “张先生果真如你所说无钱不丈夫啊。”朱厚深有感触的说道:“这天下真是离不开商人。互通有无才是正道啊。” “世子这话可不能外泄不然有人又该说我离经判道了。”张信微微笑道终于让朱厚有些重视商人啦这可是难得的成就啊。 “张先生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朱厚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这可是你我之间的秘密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的。” 谁说没有第三人知道地。其他人张信不清楚。但是6松肯定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自己对朱厚说了些什么话没过多久6松肯定知道得清清楚楚而蒋妃也从6松那得到情报消息张信可不是瞎子每次与朱厚密谈时候窗外人影就不停的晃动不过懒得揭穿他们罢了。 “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出到武昌?”朱厚询问道语气有些不舍的感觉。 “世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武昌啦?”张信迷惑不解的问道。在王府待得好好地为什么要去武昌啊? “不是说由先生负责府中米粮之事吗?那个沈园商人不是住在武昌啊。”朱厚也感到有些莫明其妙。 “世子。我们堂堂兴王府怎么可能自掉身份亲自上门寻找一个商人呢当然是让在武昌的主事与之招呼一声他还不乖乖前来拜访。”张信信心十足的说道以他对沈园的了解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世子你一定要牢记你身为兴王府的继承者乃是天之爵贵世上除了皇上之外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做出有损王家风范之事。”张信严肃认真地说道心里却暗暗偷乐这么明显的奉承蒋妃知道后应该很高兴吧。 “谢谢先生指点孤受教了。”朱厚连忙恭敬的行礼道可见张信长期的熏陶已经深入朱厚内心之中。 傍晚暖春阁 6松正毕恭毕敬的向蒋妃汇报今天王府所生的事情丝毫没有半点遗漏而蒋妃却静静的聆听着并没有表自己地看法6松禀报完毕之后也没有离去而是安静侍立等待蒋妃地指示而蒋妃却默默不语。 “6松你觉得张信这人怎么样?”片刻之后蒋妃开口问道。 “不知娘娘想了解张信哪方面的事情?”6松冷静的询问起来并没有感到半点惊诧之色仿佛这是一件非常普通平常之事。 “人品如何?”蒋妃不动声色的询问道:“对王府可是一片忠心?” “卑职不知。”6松不加思考的回答道。 “为何不知?”蒋妃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从张信进王府一年来的表现来看应该可以称得上忠心耿耿尽职尽责6松怎么会说不知道呢?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张信来王府时间较短而且还是报着其他目而来卑职不能判断张信到底是否忠于王府。”6松语气冰冷的说道。 蒋妃若有所思的点头张信当年来王府的目地很明确就是想借助兴王地权势心便能在科举考试之中脱颖而出但是如今兴王已经逝世而且张信也考上举人按理来说应该不用来兴王府啦那为何他要回来呢? “你说他可是为了绿绮才回王府效力的?”蒋妃喃喃自语地说道但似乎也不是。 “卑职也不敢轻言判断。”6松犹豫说道:“有这个可能但还没有确定。” 想起这些天来张信不断地在暖春阁出现。还有6松汇报上来的消息蒋妃也觉得这可能性非常大就算不是主要原因也应该是让张信回王府的原因之一如果把绿绮…… “自从王爷去世之后张信与世子密谈不下十数次。其中内容你可都清楚?”蒋妃抛开杂念恢复雍容华贵的神情继续询问起来。 “卑职知道。”6松回答道能不知道吗这些内容都是他汇报给蒋妃的。 “可是张信所说的离经叛道之言?”虽然蒋妃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询问起来想确认自己地结论是否有错。 “张信每次与世子密谈所言皆是……”迟疑片刻之后6松还是照实回答:“皆是权谋之道、治世之术。” “小小年纪既然如此精通此权谋之道、治世之术。而且还秘密传授给世子这个张信到底想做什么?”蒋妃疑惑的说道并没有希望得到答案自己的儿子不过是藩王的世子虽说以后接任兴王之位但也用不上权谋之道、治世之术啊蒋妃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张信似乎不是在培养一位藩王。而是…… 权谋、治世这分明是帝王之学蒋妃急忙把这个荒诞地想法抛诸脑后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宁王的教训就在眼前蒋妃暗暗的平息内心的起伏也为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感到好笑难道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胡思乱想起来。 “不管如何。张信现在所做地一切都是为了王府。你只须密切关注他的行动即可其他事情以后自然会见分晓。”蒋妃决断道。这张信确实是个人才不管他在王府有何目的只要不危机王府那一切都可以容忍。 “卑职遵命。”6松回答道 “随便留意一下这张信是否真心喜欢绿绮。”提起绿绮蒋妃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转眼之间当年在膝下承欢的小女孩如今已经生得亭亭玉立娇柔可人也是时候为她考虑终身大事啦。 翌日清晨张信也没有时间再睡懒觉正拿着王府仓库档案逐一清查做生意之前肯定要弄清楚自己的家底做到知已知彼这才可以卖出个大价钱啊。 “张典簿李工正有事求见。”正当张信的工作接近尾声地时候仆役上来汇报道。 李构自从外出回府至今还没有见过他难道那些摆钟已经做好了?张信寻思着也没有怠慢搁笔起身相迎。 “见过张典簿。”李构面带红光有些兴奋。 “李大哥不必多礼快快坐下。”张信微笑道把李构引进会客厅内自然会有仆役知机地送上清茶。 “张典簿我已经按你的意思把摆钟全部做好了今天来就是请你过去查收的。”李构喜悦的说道一下子做这么多的摆钟还真为难他了要不是有张信的指点恐怕还要忙一段时间。 “如此甚好。”忽然一楞想到这摆钟也是新奇玩意如果当贡品献给皇帝那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张信不由思考起来这样做到底可行吗? “张典簿你在想些什么?”看到张信突然沉默不语这让李构感到很好奇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李大哥我们走带上摆钟去面见世子。”张信断然说道反正迟早要把摆钟拿给朱厚看的择日不如撞日虽然早料到要把摆钟呈给世子但是李构对此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世子会不会喜欢这样的东西。 到达工正房之后张信挑选一个较为美观大方的摆钟让人用布蒙了起来再叫几个仆役抬到兴王府书房外面让他们暂且在这等候吩咐。 “张先生外面地到底是何东西啊为何抬到这里来?”书房外这么大地动静朱厚肯定收到仆人的通知所以见到张信之后有些急切地询问起来。 “子诚门外的到底是什么物件怎么这般神秘居然用布蒙起来。”还没有待张信回答。袁宗皋就从外面进来说道。 “这是我准备送予世子地礼物是件稀罕的玩意希望世子能喜欢。”张信拱手笑道:“世子可以吩咐他们把礼物抬进来啦。” “稀罕之物?那我倒要见识见识。”袁宗皋抚须笑道这张信就是喜欢不时弄些动静现在不知道又从拿弄来件稀奇古怪的东西。 “黄锦让他们进来。”听说是送给自己的。朱厚高兴之余不免有些好奇。 书房外的仆役听到吩咐小心翼翼的东西抬进房内轻轻地落地之年向朱厚行礼。然后听从指令退了出去朱厚好奇的围着被蒙上红布的摆钟转了几圈还真没有想出这是什么东西来。 “世子可以揭开幕布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张信微微笑道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会让他们惊讶的毕竟这东西才做出来不久。还没有让他们见过呢不待朱厚吩咐黄锦已经机灵地把摭盖的幕布拿开露出了摆钟的真面目钟盒是用上好木材制作再涂上黑亮的油漆外观显得十分古朴典雅。 “张先生。这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虽然很美。但是朱厚还是不明白这东西有何用处因为没有玻璃所以代表时间的指针也只能空露在外面朱厚好奇地想伸手去抚摸上面的两根铁针同张信微微一笑却没有阻止朱厚的动作。 “以世子的聪明才智想必可以猜测得出来。”张信微笑道:“可能袁先生已经知道其中奥妙所在啦。” “这上面的十二个字怕是其中关键之处吧。”袁宗皋肯定说道应该与时辰有关但是这上方的两根铁针与下方不时摆动的东西到底代表什么? 除了张信。房中地几人不由苦苦寻思起来。虽然在不停地猜测但是谁也没有想出正确答案来。最后只有放弃直接让张信解释。 “其实这物件与漏壶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用来计时的我称它为落地……”张信正准备说出摆钟二字忽然觉得送钟似乎不妥眼睛一转接着说道:“落地计时仪。” “计时仪?”房中几人意外叫道继而有些恍然经过张信的一番解释众人都明白这计时仪的工作原理知道怎么回事啦。 “这与诸葛亮的木牛流马有些相似之处。”朱厚想起三国里面的内容不由得有些兴奋起来没有想到居然可以见到那神奇的机关之术。 “世子所言极是《三国志》中的诸葛亮传有云: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这计时仪与木牛流马相比应该不差分毫。”袁宗皋赞成随即又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说道:“世子这计时仪虽有巧思但不过是些微末之技不必如此惊叹。” “这乃是王府工正李构所造世子觉得如何?”张信理会袁宗皋那酸溜溜地语气向朱厚说道反正在儒家士人眼里只有经典言论动不动就指责别人技微奇技淫巧。 “不错起码比漏壶好多了。”朱厚心里其实很高兴不过碍于袁宗皋在旁不好表露出来只有轻描淡写地说道。 “世子此言差矣既然已有漏壶计时又何必用这奇巧而无益之物且看这做工与木材怕其花费不在少数吧。”袁宗皋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子诚莫要忘记你是儒家门徒身负功名现在整天与工匠技师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袁宗皋没有直接说张信有辱斯文已经是非常客气了但这话也让张信听得十分不顺耳心中升起一股气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出言反驳起来:“袁先生之言我不敢苟同若无工匠技师为我们建筑房屋织造衣物那么我们现在变成何等模样?”张信也不等袁宗皋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更何况这计时仪可是另有含义地须知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之道理如今我将这计时仪送予世子就是希望世子今后看到计时仪不停摆动指针一息一刻的移动不要忘记光阴似箭、时间流逝之快要倍加珍惜眼前美好的时光。” “若是真如你所说你的立意还是好的。”虽然被张信毫不客气的反驳但袁宗皋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听到张信后面的话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露出一丝赞成之色而且还选择性的遗忘张信前半段话。 “那孤就在此谢过张先生之美意啦。”朱厚微笑道只要是张信的礼物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会开心笑纳。 “这礼物不只世子有还有王妃娘娘袁先生6头领都有我还叫李工正多做了几个书房、客厅这些地方也放上不知道袁先生觉得如何?”张信笑道眼睛看向袁宗皋看他有什么反应。 “既然已经做了出来不用岂不是浪费就按子诚的意思办吧。”听到有自己的一份袁宗皋心里畅快多了总算这小子没有忘记自己当然不会反对忽然想起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太快稍微感到有些尴尬清清嗓子之后和声说道:“子诚仓库的帐本核对得怎么样了应该没有错误之处吧。” “一切正常具体怎么做要等那个沈园过来再进行磋商。”张信微微笑道其实袁宗皋的出点也是好的主要是怕朱厚经过此事以后形成奢华享乐的性格。 第九十九章 商议 “其实今日过来除了送礼物给世子之外还想与世子商量一事刚好袁先生也来了那就不必麻烦再去找您过来啦。”张信面露喜悦之色既然袁宗皋不反对这计时仪那自己的想法应该可能成功。 “什么事情啊?”朱厚询问道。 “若是想将这计时仪当礼物呈给皇上我看这事情就免谈了。”袁宗皋稍微一想就明白张信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不会答应这机关淫巧之物自家府上摆放还行若是呈送给皇上那岂不是让朝中大儒名家责斥自己处事不当。 “子诚像计时仪这等淫巧之物在王府中使用倒也无妨但是若呈献给皇上那岂不是让他人觉得我兴王府行事轻浮无知居然送这奇持淫巧之物取悦君王。”袁宗皋坚决反对道身为王府长史就是要劝阻主子谨慎行事不能授人以把柄。 “袁先生多虑了。”张信眼睛一转微微笑道:“我怎么可能会做如此之事皇宫之中奇珍异宝无数小小的一个计时仪王府想送皇上还看不上眼呢。” “那张先生找孤想商量何事?”朱厚好奇说道在他心里也猜想张信肯定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袁宗皋明确反对不知张信又想出什么招来。 “袁先生你和我说实话这计时仪与漏壶相比较哪个更好一些?”张信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既然不能当成礼物送给皇帝那也有其他用途吧。 “计时仪精巧绝妙。而且使用方便只要隔几天拧一交机关就不用再理会。一看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如今到底是几时几刻不用再费心默算。”袁宗皋虽然不想承认这点但是他还不屑于为这个而撒谎。 “既然计时仪这么好若是商铺有卖却不知道袁先生可会动心?”张信微笑询问道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要加以利用获取最大的价值。 “你想把这东西卖给谁?那个沈园?”袁宗皋轻轻皱眉这张信怎么专想些歪门邪道地办法啊。况且这几件东西就算全部卖完也值不了多少钱王府卖米卖粮还不算还要卖些微末之物。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张先生若真如此那就算了吧王府也不差这几个钱。”朱厚也觉得不妥难得的赞成袁宗皋的意见。 “谁说要卖给他地我是想与他合作一起开一个大作坊然后专门制作这种计时仪再在其他省份找一些代理人这计时仪不是可以出售到全国各地了吗?”张信心里盘算着。这样新奇的玩意。要是营销得当权贵与富商肯定很感兴趣。“子诚你还是把心思回归到正途上吧不要整天琢磨钻营苟利这对你以后的前程没有好处。”袁宗皋苦心劝诫道感到非常的失望。 “袁先生不赞成这个主意?”袁宗皋的话让张信很不以为然什么叫钻营苟利这分明是光明磊落的商业行为商业活动永远是社会的主旋律。 “赞成。为什么不赞成。”袁宗皋有些怒火中烧的感觉。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给张信任何的支持。想看看他是怎么失败地到时就可以好好教训这小子了让他明白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既然袁先生没有意见那孤也没有异议张典簿可自行斟酌处理。”朱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好我要借用李工正一段时间想开作坊可离不开他的帮忙。”张信说道像李构这样优秀的技术人才肯定要最大限度的榨取他最后一点地剩余价值况且计时仪的核心技术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现在是农闲时候李工正在王府也派不上用场只要他同意我也没有意见但只许要李构而已其他人不能动用不然王府的事情谁负责。”在袁宗皋看来十个李构加起来也比不上王府中的一个主事一个匠人能起什么作用。 “好的没有问题。”张信笑道当然不会好心告诉袁宗皋李构不简单之处。 这次聚会虽然说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但是并没有影响张信与袁宗皋之间的感情张信也知道袁宗皋之所以这样也是为了自己着想而王府之中因为新添置几个计时仪仆役们的工作效率明显有所提高时间观念不知觉中慢慢渗入他们的心里。 特别是使用计时仪几天之后看着自动摆动运行地计时仪连袁宗皋也时常感叹这东西地精妙之处似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心思不能如愿以偿啦想借此机会教训张信的念头也慢慢消失当然嘴上肯定不会说出来。 “李大哥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花了两三天功夫张信根据后世的营销理念自己制定出一个关于计时仪的商业方案出来兴致勃勃的去找李构商议看到厚厚的一叠计划书李构也有些头疼起来虽然他的数学不错但是对商业一窍不通看得明白这些数据可是不明白其中含义是典型的技术型人才。 “所谓术业有专攻张典簿还是另请教他人吧。”李构苦笑道不过心里却燃起熊熊漏*点几天之前张信已经把事情对他说明他虽然心有疑虑但是世子已经决定下来而且与张信地关系这么好他也不好有所异议现在张信拿出这么一个计划书来李构虽然看不明白不过也感觉其中有理有据这让他有了一定地信心。 “李大哥说的不错现在已经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张信微微笑道。现在就等沈园地到来了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啊没有沈园地财力。自己的一切构想都是虚无缥缈的不可能实现。 望着弯弯地河道沈园心里此起彼伏非常不平静自南昌失望回来之后期待成空的沈园只好继续以前的生活不时谦恭的前去巴结武昌府的大小官员虽然明知道这是在作无用功但为了自己的生意畅通无阻也只好如此。 沈园心里早就清楚。武昌府里有官员表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这些家产若不是用金钱开道怕自己连官员们的家门都迈不进一步。就算认识知府、布政司又怎么样别人也不会因此对自己另眼相看。 幸好自己的从弟还算争气在今次乡试之中脱颖而出考中举人看来以后的希望就只有寄托在他身上了想起从弟沈轩沈园地心情这才变得稍微舒畅一些但是想到此次行程的目的沈园的心情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前两天在家享受天伦之乐时忽然有人找上门来这人平时虽然有打过交道。但没有想到他地背景居然这般深厚。乃是当今皇上堂弟兴王府世子的家仆主事这身份就连知府官员都不可小嘘沈园在吃惊之余也感到非常好奇兴王府主事找自己所为何事。 沈园努力回忆自己平日小心谨慎对各方势力都有所了解应该没有做出得罪兴王府的事情而且还在心里打算好。如果是因为生意上的纷争来。自己就算亏本也要让对方满意而归谁叫自己是平民百姓。惹不起皇亲国戚。 沈园谦微的礼遇对方时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抛出一个消息来居然是他到安6兴王府走一躺有事相商沈园回想当时的情景肯定自己没有听错真的是有事相商四字这让沈园感到震惊、喜悦、惊慌之余也非常的茫然不知所措。 听到这个消息就算再怎么茫然沈园也不敢耽误快的收拾好行李准备好一份厚礼带上几个仆人马上跟随对方坐船而去。 “东家你说王爷有什么事情找您啊?”素衣打扮的顺子在仆役中非常地不起眼让人不知不觉中忽视他。 “嘘不要乱说话。”也是一身平民百姓装束地沈园小心谨慎看向四周现没有人注意自己之后这才轻轻说道:“兴王爷前些日子已经逝世现如今兴王府由世子当家你可要注意这点到地方之后不要胡言乱语要是不小心犯了忌讳东家我也保不了你。” 看着身上的皂衣到兴王府谁还敢穿着绫罗稠缎想想自己的身份沈园暗暗苦笑恐怕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着怎么保别人真是笑话之极。 “东家放心若是王府敢对您不利就算舍下性命我也要让东家平安无事。”顺子毅然决然的说道眼睛透出坚定之意。 “顺子无论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轻举妄动哪怕是我……。”沈园感动之余轻轻叹气道兴王府无缘无故的找自己到底所谓何事直至现在沈园也猜测不出来但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兴王府相比自己就像一只蝼蚁任人捏拿却无可奈何。 沈园行商时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世面知道有些皇亲国戚以势压人强行夺取商人家业财产的不在少数地方官府却没有办法朝廷就算知道也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放任自流根本不会为一个低微的商人出头难道兴王府这次找自己也是如此? 明知此行凶多吉少但沈园却不敢不去家中妻儿老小之命全在人家一念之中若是惹怒兴王府那后果更不堪设想如今只求兴王府的味口不要那么大给自家留下一丝盼头沈园心情变得沮丧起来如果真是没有办法那也只有舍财保命了。 两天之后沈园来到兴王府小心翼翼地跟着王府仆役从旁门而进来了一个偏厅之中当然只允许沈园一人进王府而已沈园带来地仆人把礼物呈给门房之后。也没有他们什么事情啦只有在王府之外等候。 “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禀报张典簿。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你。”王府仆役按礼送上清茶之后客气的说道。 “多谢这位小哥了。”沈园正欲掏出一锭银子出来没有想到那仆役已经转身离去这让沈园惊叹王府家仆如此高傲之时也产生一股敬佩之心觉得不愧是王家中人居然这么守规矩以礼待人。 沈园心里已经做好长期等待地准备下马威、闭门羹之类地事情沈园经历过不少。早就对这些伎俩了然于心更何况是王府这样让人高不可攀的地方沈园暗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上的时候多吃了几碗饭。也不至于饿着。 虽然现在偏厅里空无一人但是沈园也不敢乱动正惴惴不安地猜想着待会见到王府张典簿的时候应该怎么面对如果他提出什么过分条件时自己作何反应还没有等沈园再继续深想下去偏厅外传来仆役传唱之声:“张典簿到。” 沈园惊讶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的时候当然不敢怠慢连忙恭敬的站立在偏厅门前低头侍立。迎接王府的张典簿。 “沈东家。不必拘礼过来坐。” 声音十分熟悉沈园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风度翩翩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沈园不可置信的说道:“张……典簿?” “是我好久不见了沈东家地风采依然如故啊。”张信轻轻笑道知道自己的出现肯定会让沈园大为吃惊的。 “哪里的话。才两月没见。张典簿仍然是那么风度翩翩但风姿更胜往日。而且还成为声名远扬地少年解元郎这让鄙人感到十分的钦佩。”沈园反应过来急忙奉承道。 “小小虚名不值得一提。”张信谦虚笑道:“文昴兄最后可好?自上次一别之后也没有他的音讯却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 “文昴他一切都好现在每天在苦读读书准备进京参加会试。”沈园大喜回答上次沈轩回家之后提起过有人向自己问好经过描述之后才知道是张信当时沈园就感到高兴顺水人情果然没有做错与一个解元搭上关系还听说因为张信的关系沈轩认识许多才学出众的举人还相约一起进京赴考沈园更是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非常正确。 但如今在兴王府看到张信沈园终于觉得自己有生以来最英明的决定就是自己亲自随船出行而且还与张信结下一段善缘现在回报给自己的是一个惊喜。 “沈东家回去之后可以让文昴到安6州学看看袁兄他们可是非常期待他的到来。”张信微微笑道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免得总是写信催促自己回学院。 “请张典簿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和文昴说。”沈家地希望果然在文昴那里啊沈园稍微放下崩紧地情绪能回去证明这此来兴王府应该没有危险吧。 “沈东家心里肯定很好奇在猜测这次王府找你所为何事吧?”既然是认识之人张信也懒得再拐弯抹角的说话直截了当的笑道。 “还请张典簿明示。”沈园恭敬的说道同时屏气凝神侧耳聆听心里非常紧张。 “沈东家不必担忧王府不会做出任何有损自身威严之事来的。”置身处之张信也明白沈园现在的心情换成自己也会如此。 “鄙人明白还请张典簿明言。”还没有清楚是怎么回事沈园如何能听信张信之言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的悬空的滋味还真是难受。听说沈东家的产业有做粮食生意地?不知道是否属实?”见沈园不信自己张信故意慢条斯理地说道。 “鄙人确实有一家米行不过都是小本经营而已。”沈园的额上冒出汗珠但也不敢否认既然人家找上门来肯定已经把自己地底细打听清楚。 “如此甚好王府有一桩生意想与沈东家商谈。”张信摆明是在掉人味口一脸轻描淡写的模样反而让沈园更加忧心。 “王府既然看得起鄙人那鄙人还有什么话可说。”沈园汗如雨下但也不敢拂袖擦拭暗暗咬牙之后毕恭毕敬的说道。 “这么说来沈东家是同意了?”张信眼睛露出笑容道。 “鄙人毫无意见。”沈园肯定的回答道能不同意吗小命捏在人家的手里幸好只是损失一家米行而已沈家还可以承受得住。 “口说无凭还须立据为证。”张信轻轻说道嘴角轻抽准备忍耐不住了。 “笔墨纸砚在哪?鄙人马上写。”既然答应下来沈园已经有所觉悟心里非常想把这事情尽快解决马上回家。 “却不知道沈东家准备写些什么内容?”张信终于忍不住放声笑道。 “当然是……”沈园下意识的回答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看向脸上带着笑谑之意的张信隐约有些恍然领悟。 “好了玩笑已过我还是把事情和你明说了吧。”张信微微一笑四顾之后现没有旁人这才轻轻向沈园透露实情。 “本来还有其他人选的但是承蒙世子信任把事情交予我负责。”张信笑道:“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东家辛苦沈东家亲自操劳希望你莫要在心里埋怨。” 第一百章 夜话 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张信知道沈园根本不会拒绝而且也由不得沈园反对王府交待下来的事情沈园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可能有能力提出异议。 “沈东家机会难得你可要把握住。”想到沈园当时的照顾张信好心的提醒起来。 “谢谢张典簿提携之恩。”不用张信的提醒沈园已经明白这是一次搭上兴王府关系的最佳时机若不是与张信结下那段善缘恐怕这机会也轮不到自己自己整天谦卑恭顺的巴结官员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攀上高枝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金光大道沈园当然懂得怎么选择一回生二回熟只要与兴王府合作过一次而且又认识张信以后就可以有借口前来拜访别人肯定以为自己已经附上王府的门阶还不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一想到这场面沈园不可避免的兴奋起来。 “沈东家这次交易是秘密进行的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免得有损王府颜面。”张信淡淡说道知道沈园应该懂得怎么行事。 “张典簿放心鄙人明白怎么做。”沈园暗暗平息内心中的激动恢复冷静的模样一定要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出来其实他很想对张信说不用做什么交易了置办朝圣的礼物自己一力承担即可。但仔细思索之后沈园强忍这个冲动地**。既然王府已经准备这样做如果自己不知内情胡言乱语致使事情功亏一篑那自己岂不是后悔莫及沈园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按平常两到三倍的价钱收购王府的米粮。 “王府附近有一个码头鄙人可以把它租用下来以方便行事晚上的时候可以让人悄无声息的到王府仓库把米粮运出来。立刻装载在准备好的船上连夜出这样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此事吧。”沈园谦恭说道:“不知张典簿认为如何?” “可以沈东家经验丰富。由你负责处理即可。过程不重要我只要最后的答案。”张信微微笑道:“事成之后如果让世子满意。那还有与沈东家再次合作的机会。” “请张典簿放心事情就交给鄙人处理吧。”沈园惊疑之余。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心里快盘算着难道王府还要卖什么东西吗?不管怎么样通过这次事情沈园明白兴王府还是比较厚道的除了不顾他地感受强行做生意外起码还算兼顾公平没有让自己吃亏。沈园还巴不得以后多与之合作呢。 光阴似箭。转眼间就是大明正德十五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三个月前。沈园没有让张信失望把米粮的事情办十分妥当让袁宗皋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而且给的银子也足够袁宗皋置办一份朝贡地厚礼了事情办好之后张信找到沈园与他合作共同开计时仪沈园这才明白当时张信所说地再次合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不会拒绝心想哪怕是赔钱也要支持张信的计划。 但是当沈园见过计时仪的实物以及张信庞大地营销策划书之后对张信惊为天人以沈园的眼光如何不能看出这是计时仪有着广阔地市场而且张信的策划书更是极为详细把天灾**都考虑进去了虽然还有许多遗漏之处。 但这都不是主要的让沈园信服的是张信写的策划书以前从来没有人会想到把自己的商业活动详细的书写出来以后好按这个计划行事从来都是走一步算一步生意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就看个人的随机应变能力所以对掌柜的要求特别高一个伙计没有经过十几年地历练肯定不会让他执掌一方如今有了张信地策划书把什么突事件都写了出来那随便培训几年一个伙计也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掌柜了。 古代商人早就是认识到人才地重要性当然会懂得培养自己的心腹人才古代没有职业经理人之说只要在一个商铺做事只有商铺不倒东家不赶人永远不会弃商铺而去没有跳槽的行为如果没有满足两个条件就背离商铺那会被行业中人唾弃。 古代的交通非常不便利商人想拓展业务那忠心可靠的掌柜人才就显得非常重要张信的行为能培养掌柜的时间缩短一大半这怎么不让沈园惊叹不已而且还有的就是策划书之中的那些闻所未闻的销售招数就是张信说的广告这更加让沈园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园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当下拍案同意毫不犹豫的答应与王府合作用一个月的时间在汉口建成一个作坊由李构主持作坊里使用标准化与流水线相结合的先进方法进行生产按照张信的意思计时仪的生产要有针对性要适用于各个阶层的人计时仪生产出来后具体的销售工作就交给沈园负责。 沈园凭着自己多年经商的经验把张信策划书中不合理或者有遗漏的地方一一补足然后当然是出售计时仪啦与张信想像中的一样计时仪的生意非常红火特别是张信的代理人计划一公布之后每天都有人跑到汉口去进货。 看着帐本不断翻升的数目袁宗皋无话可说虽然嘴上一直说与商人合作经营有辱王府体面但谁都可以看到他暗地里喜上眉梢的笑容有的时候还向张信报怨说与沈园三七分红是不是太亏了不管怎么样今年王府可以安稳度过寒冬腊月。春节地时候王府上下都收到蒋妃赏赐的红包。 元宵之夜王府虽然还在守丧期间但兴王逝世的阴影似乎在逐渐散去屋檐之下张灯结彩的点缀给王府增添几分喜庆之色张信提着灯笼慢慢的向书房走去心里估计着这个时候朱厚应该没有休息。 “黄锦世子安歇了没有?”走到目的地之后看到书房内的烛光张信知道自己没有猜测错误。轻轻的向倚在房门旁假寐的黄锦打招呼。 “是张典簿啊您稍候小的进去禀报世子。”听到有动静。黄锦睁开眼睛。看到是张信连忙行礼说道然后回身进房内向朱厚汇报。 “见过世子。”进入书房后。张信行礼说道。 “张先生不必多礼天气这么冷。快点过来坐下这里有炭火。”听到张信过来朱厚已经放下手中地书籍准备好茶水暖炭张信推脱几句后然解下身上厚厚的棉衣安然坐在朱厚的旁边。 “夜色已深不知先生找我有何事情?”问这话地时候朱厚心里也有几分紧张。前几日袁宗皋地提醒浮现在脑海之中。离会试还有三个月了张信也该要回去做好上京赴考的准备。====可能这几天会向世子提出辞呈。 “世子明天我准备回村一躺特前来向世子辞行。”张信轻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香茶在清茶与暖炭的作用下张信觉得自己地身体开始暖和起来变得舒服许多半响之后都没收到朱厚的回应这让张信有些奇怪。 “世子你这是怎么了?”张信看向朱厚却现他神情有些低落。 “先生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好吩咐下人准备饯行宴。”朱厚克制伤感地情绪说道袁先生说的是自己不应该耽误张先生的前途以张先生的大才不应该留在安6王府之中默默无闻应该报效朝廷造福天下黎民百姓。 “世子我只不过是回村而已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吧?”张信感觉有些莫明其妙以前回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阵势啊。 “先生不必多言一年多来先生为王府尽心尽力辛苦操劳临行之前怎么能不为先生饯行道别以示尊重之意。”朱厚伤感的说道:“也算是提前为先生庆贺希望先生进京赶考能金榜提名高中状元。” 张信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为什么朱厚流露出这样伤感的神情来转眼间又过新年袁方他们也应该准备进京参加会试了怪不得这些日子频频来信催促自己返回州学而且还听说沈轩已经身在州学之内恐怕就等自己回去一起上路了。 “世子我只不过是思念家乡亲人趁着元宵刚过王府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这才向你请假回去探亲并不是前来辞呈的。”张信早就考虑清楚在这段时间打死也不离开兴王府反正进京赴考也是白费心机还不如留下来。 “先生不必欺瞒袁先生前些时候已经与我说明情况这次会试事关先生前途我怎么能够阻拦先生离府。”朱厚叹气道:“希望先生如愿以偿。” 这袁宗皋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信咬牙切齿地暗恨自己都没有说话他就自以为是地胡言乱语起来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添乱吗。 “世子我不准备参加今年的会试。”张信用坚定地语气说道自己的决定。 “哦我明白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出?”朱厚神情恍惚没有听清楚还以为张信想说进京的日期“待先生起程进京之日我前去相送。” “明年三月份。”张信微笑道。 “先生又在说笑了会试就在今年三月举行怎么会是明年呢。”朱厚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与张信打趣谈笑。“世子张先生刚才是说不准备进京赴考。”两人在交谈时黄锦正在一旁侍候着听得真真切切的忍不住提醒朱厚道。 “先生……”朱厚也顾不上训斥黄锦多嘴。惊喜地看向张信希望从他那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没错。”张信笑呵呵的点头明知道进京赴考根本不可能高中再辛苦前往那岂不成笨蛋了况且还有一年就是…… “怕到时由不得先生做主。”惊喜之后朱厚苦笑起来半年时间的历练已经让朱厚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已王府虽然是以他为主。但他并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有事还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见。 “这也是个难题。”张信自己也头疼起来且不说村中老少。就连莫学正那关也过不去。何况还有几位同窗好友正准备与自己一起起程呢。 “虽然我也舍不得先生就此离去但是为了先生以后的前程我也只好同意袁先生的提议了。”日渐成熟的朱厚已经懂得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事情。 “前程?世子所说的前程是指什么?”张信微微笑道:“中进士?被朝廷授予官职?然后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难道先生不希望如此吗?”朱厚好奇问道。其他秀才举人地愿望就是这样难道张先生又有什么其他想法不成? “世子。我已经全部做到这些那我为什么还要进京赶考?”张信笑道。 “先生何出此言?”不只是朱厚连侍立一旁的黄锦也觉得很惊讶。 “既然进京赶考的目地是为了这个。”张信微微一笑道:“那世子请说我从一个布衣百姓托王爷世子之福如今身为乡试解元还在王府任典簿一职难道不算衣锦还乡、光耀门楣?” 面对张信地狡辩朱厚感到很为难。虽然知道张信这是给自己上套。但不可能说自己的不是只好点头承认道:“当然算是。” “袁先生中进士之后辛苦十数年。最后不过是王府长史想我小小年纪因王爷世子信任身居典簿一职只在袁先生之下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张信玩笑说道其实他这个典簿只不过是有名无实根本没有上报朝廷而且是九品地芝麻官人家袁宗皋可是正经八百的朝廷五品大员怎么能与之比较。 “既然如此先生准备怎么办?”朱厚摇头权当没有听到张信地话。 “世子放心我不愿意进京难道他们还会把我绑去不成。”张信开怀笑道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如果莫学正他们反对那么就跑到沈园那里让他把自己藏起来等风声过后再出来那时他们也无可奈何了。 翌日清晨张信悄然无声的离去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暖春阁绿绮白皙俏丽的面庞带有一丝哀愁看着手上的信笺上的字迹不由轻轻默念起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不知不觉中绿绮的玉容上开始染上红晕连蒋妃悄悄的走到她身旁也不知道片刻之时蒋妃轻轻叹气说道:“这凤求凰不错可惜人已经离去。” “娘娘。”听到声音绿绮玉手一抖信笺差点丢掉摭掩好后快的转过身子看到是蒋妃不由惊呼起来。 “别藏着了我已经看得明明白白。”蒋妃轻笑道:“却不知道是何人所写地情诗啊。” 看蒋妃并没有责怪之意绿绮顿时放下心来听到她地调笑绿绮小脸上的红晕不由扩散起来显得分外地娇艳欲滴。 “小婢见这诗很美所以就抄录下来好空暇之余欣赏。”绿绮娇羞的说道希望能蒙混过关可惜没有撒谎的天赋一眼就可以让蒋妃看出来。 “是吗?怎么我看这字迹似乎在哪见过啊?”蒋妃故意停顿片刻之后继续说道:“对了像是在儿书房见过。” “小婢平时在书房帮世子添香研墨耳濡目染之下字迹也有相同之处。”绿绮轻轻把信笺折叠起来轻咬红唇说道如果语气镇静一些可信度应该会增加。 “真是这样吗?”蒋妃笑道:“我房中少了一幅对联本来想让儿帮忙写的既然你字迹与世子相同那就不必让儿费心了不如就让你来写吧。” “娘娘奴婢写的字不如世子好看还是……”绿绮婉拒说道。 “绿绮还不和我说实话。”蒋妃敛容说道语气沉重自有一股威严之色。 “娘娘奴婢知错了。”熟知蒋妃禀性的绿绮连忙承认错误小脸上充满忧虑脸色也慢慢苍白起来茫然不知所措显得害怕担心之极。 “好了好了不要怕。”视绿绮如亲生女儿的蒋妃见她如此惊慌忙连声安慰起来。 “娘娘奴婢惹你生气了?”绿绮眼睛慢慢变红了有流泪轻泣的趋势。 “没有没有我在生张信的气呢。”蒋妃见乖巧可爱的绿绮差点哭了心疼之余也忍不住趁机责骂道。 “张典簿怎么惹娘娘生气了?”绿绮一听有些急切的询问起来一时之间忘记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因为他把你的心给偷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蒋妃轻抚着绿绮轻柔的秀说道。 “娘娘您都知道了?”绿绮芳心一惊看到蒋妃并没有责斥之意也害羞低的承认下来希望能得到蒋妃的赞成。 “张信还算机灵托袁宗皋向我提出要娶你为妻不然我也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事情。”蒋妃佯怒道这分明是在谎言6松早就把两人的事情向她汇报明白。 “娘娘……”绿绮并不知道以为蒋妃真的是在生气不由开口哀求起来。 “唉绿绮虽然我心有不舍但你和张信确实是珠联璧合的一对我当然不会反对你们之间的情意。”蒋妃叹气说道:“不过你可清楚张信即日就要上京城参加会试可能日后不再返回兴王府了。” 蒋妃心里在思量着如果绿绮一心向着张信准备与他一起离开王府自己应该怎么办是成全他们还是恨下心肠把他们拆散看向俏丽乖巧的绿绮蒋妃心里充满不舍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她实在不想让绿绮离开自己的身边。 “娘娘放心他说过不会进京参加会试的要留在王府和我在一起。”绿绮有些娇羞的说道脸上充满憧憬之色。 蒋妃心里叹气爱情果然使人盲目连这样的话都信但也不愿意打击绿绮美好的念想只好轻轻叹气说道:“希望如此。” 与此同时蒋妃心里面也有了决断如果张信是在撒谎欺骗绿绮那么只她也好做出棒打鸳鸯之举免得以后绿绮遭到他的蒙骗宁愿让绿绮恨自己一时也不愿意让她以后感到后悔莫及。 第一百零一章 商会 时间如流水总是在不经意之中慢慢消逝而且不会激起半点浪花。 大明正德十六年三月天气清朗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之际农田之间隐隐约约可见辛勤劳动的人们正忙着春耕清风拂面鸟语花香。 湖广汉口镇码头两个年纪相仿但却分主仆打扮的年轻人从船上走了下来为的那人年约十七八岁相貌俊逸风度翩翩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随和的笑容让人一看之下心生好感而仆人也面白无须有股大户人家出身的气度两人的出现并没有让码头上的众人感到好奇汉口镇乃是九省汇集之地无论是走夫贩卒还是达官贵人都在这里停留或者住宿过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有几个闲极无聊之徒才会暗暗猜测这两位都底是何底细。 “公子咱们这是去哪啊?”仆人恭敬的询问道声音有些尖锐。 “几个月没来汉口更显繁华热闹。”公子微微笑道:“当然是去兴隆商会啊。” 附近的人听到那公子之言好奇心顿时消失因为来汉口镇找兴隆商会做生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谁还有这个闲心理会这种事情只不过是随口议论几句。 “没有想到这两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居然也是个做生意的。” “老兄你也太没有眼光了现在做生意的如果不穿上绫罗稠缎谁还会理会你啊这是实力的表现。” “那倒也是对了老弟我在这里待半天了怎么有这么多人都是去兴隆商会啊?” “老兄你刚从乡下来。不知道我们汉口镇之所以变得这么繁荣与这个兴隆商会还是有些关系的。” “真的假的?老弟你快和我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与兴隆商会的会长沈东家……” “公子。汉口有今天的繁荣景象这分明是你地功劳现在都让沈园那家伙把好处得去了小的我真为公子感到不愤。”走了几步听到背后传来的闲言碎语仆人忽然轻松对公子报怨起来。 “崔文别胡说八道就算没有我汉口一样会昌盛起来地。”公子轻轻笑骂道:“到地方后别乱说话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 “别啊公子。难得出来见识一下世面整天待在王府……”崔文提到王府两字马上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下意识的回望回顾现没有人注意自己不由舒了口气向公子轻声讨好笑道:“公子……” “装模作样。”公子不客气的评论道也不理会他径直向兴隆商会走去崔文在后面轻轻吐舌。也加快脚步随之而去。 兴隆商会座落在汉口镇最为繁华的闹市中间远远就可以看到写有兴隆商会的布条在迎风招展许多对兴隆商会不知情的人第一次来到这里。都会觉得非常奇怪因为在商会里面根本看不到任何的货物。踏入商会大门也看不到其他人只有两位妙龄少女在那里招呼来客客人一来就马上迎上去以温柔亲切的声音接待。 “欢迎光临。” 公子与崔文走进兴隆商会内马上觉得这里让人感到十分的舒适其他商铺走进门后都是摆放货物而这商会这里却布置成为一个会客厅环境相对空旷而且非常雅致再加上两位俏丽少女的亲切问好。无一不显示出这商会与众不同之处来。 “请问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情可以为您效劳地吗?”少女引领两人坐下之后奉上清茶用清脆的声音询问道。 公子避而不答。只是不停的在打量商会周围的情况因为是中午时分来商会的人不多只要一进门自然会有人出来招呼然后交谈几句就后引他们到后面大厅内的角落里还有几个长得壮实的人在那警惕的观望四周情况。 “去把沈园叫来我们公子要见他。”见公子在观察情况崔文自然而然出声说道有股盛气凌人的味道公子听了不动声色的看向少女想知道她怎么回应。 “请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我马上向会长汇报。”少女笑容如初不亢不卑地应付道。 “你还不配知道叫你们主事的来要不然……”崔文冷哼几声态度十分恶劣眼睛却是不停偷望公子显然这是公子授意他这样做的。 “既然如此请公子稍候我去汇报。”少女笑容依旧灿烂非常亲切友好的说道丝毫没有为此而生气。 公子微微点头服务态度还不错当下也没有再继续试探下去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出来轻轻说道:“我要见沈园。” “欢迎贵客前来。”少女见到玉佩心中一惊培训地时候主事曾经说过如果有人执这样式的玉佩来一定要以礼相待无论是什么要求都要尽力满足少女仔细打量确定是这样地玉佩没有错连忙谦恭的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张……公子前来未能远迎还请公子恕罪。”没走几步兴隆商会的东家沈园快步走了出来连声请罪起来这边动静不小商会中人早就格外留心这边的状况当公子掏出玉佩之时早就有人飞快向沈园汇报沈园听到后不敢怠慢连忙出来迎接。 “在家里闲极无聊所以出来看看希望沈会长不要介意。”公子微微笑道。 “公子前来在下欢迎还来不及。”沈园满脸笑容说道:“这里不是谈话之处后面厢房雅静请公子移步。” “正好与沈会长把酒畅谈。”公子没有拒绝含笑点头示意让沈园带路。 大厅内的几位客人都在好奇这位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能让商会会长沈园亲自出来迎接。似乎身份高贵应该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公子但听说这兴隆商会背景也不小。连武昌知府也要卖其面子身为会长的沈园应该不用这么谦卑的招呼来人吧。 与客人不同商会内的伙计隐隐约约猜测出来人应该是谁但谁也不会多嘴透露谁都知道商会规矩森严若是有人敢乱嚼舌头马上被逐出商会而兴隆商会福利待遇好工作轻松又有休假若是被解雇。那岂不是悔恨之极。 “张典簿来汉口之前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去码头迎接。”厢房内沈园诚恳地说道这并非是客气虚言而是沈园真心实意之话能让沈园称之为张典簿地在湖广只有张信了。 “我是来巡查商会地如果提前通知你让你做好准备那怎么办。”张信玩笑说道。 “那张典簿视察之后。觉得商会情况如何有什么要改进地地方吗?”沈园脸上尽是期待之色也有几月没有听到张典簿的教诲难道他又想出什么妙招来。 “从来目前地情况来看。可以知道你十分用心在经营商会我很满意。”张信清楚知道。在古代能做到这些已经是非常前不能再苛求了。 “这都是张典簿的功劳若不是张典簿的指点任我如何也想不出来。”沈园佩服的说道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举人居然会对商业这么熟悉了解随随便便想出一招就可以把生意扩张几倍真可谓是财源滚广进啊。 沈园回想起一年来的经历。真是感慨万端。当年计时仪生意火爆连开五家作坊也不能满足各地的需求。自己准备向张典簿进言要再多开几家作坊之时没有想到他居然断然拒绝反而是联合湖广数十家小型作坊让他们帮忙生产每个计时仪的利润可以分他们二成。 沈园当时极力反对这个决定可惜最终没有将张信劝阻想到凭白分人两成利润沈园就感到非常的心痛心里暗暗在骂张信败家的行为以计时仪的销售情况来看这两成利润就是数以千、万两计地银子啊。 但没有想到当把湖广数十家中小作坊整合后虽然分出去两成利润但是最后分到的银子居然增加一半以上这才让沈园心情恢复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情愿如果是按自己的想法再多开几个作坊那得到的银子可能更多。 但没过多久沈园反而庆幸起来若是用自己的主意恐怕建作坊的钱刚花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回本呢因为在市面上忽然出现许多仿制的计时仪做工虽然不及自家的精良美观不过价格却很低廉有许多人争相购买导致计时仪的生意一落千丈沈园很佩服张信的高瞻远瞩居然能看到这种情况计时仪地生意严重缩水如果当时再再建几家作坊的话时间长不说可能建好之后生产的计时仪根本卖不出支。 在没有专利法的古代计时仪只要被人仿制成功那生产这个地作坊遍布全国况且交通运输不便湖广的计时仪生意怎么能够和别人争正当沈园以为张信准备要放弃计时仪生意地时候张信却给他一个惊喜。 全面放弃粗笨沉重的计时仪改为生产玲珑小巧的计时器与笨重的计时仪不同计时器显得非常灵巧只不过有几斤重可以悬挂在墙壁上方便实用一推出市场马上受到权贵富豪的追捧。 而且这次生产的计时器主要是针对上层阶级出售的计时器的做工非常精美制作的木料油漆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地其他只会生产仿制笨重计时仪地作坊根本无法与之相争而且最让沈园佩服的是当初生产计时仪地时候张信就让人在计时仪上特意镶上一个小牌子上面有一个图案还有兴隆二字是兴王府与沈园隆丰记二字结合。 有了这个牌子之后现在买计时器的人都认准这个图案就像张信所说的名牌产品质量有保证。当计时器销量倍增的时候张信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下令作坊减产。沈园坚持拥护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因为张信的表现突然朱厚与袁宗皋商讨之后把王府下属的商铺全部交给张信负责而张信干脆与沈园彻底合作按照后世地公司结构成立兴隆商会凭着兴王府雄厚背景与沈园的财力在张信的建议下联合开汉口镇。 现在汉口镇新开地半数以上的商铺都是属于兴隆商会的。衣食住行四大行业全部包含其中客栈、米行、布店等等就开了几家商会成立后又开始出钱对汉口的道路进行修整特别是商船停靠的码头基础建筑更加重新扩大整修这使得汉口来往商船越来越多地方也越繁荣昌盛起来。 现在对兴隆商会而言计时器的生意只不过是占商会产业一小部分而已大部分的利润来源于汉口镇各个商铺的盈利。以及来往于各省的航运生意沈园坚信只要给兴隆商会十年的展时间兴隆肯定成为大明朝屈一指地大商会能与北方的晋商与徽商抗衡。 当然。这离不开兴王府的支持还有张信不断的出谋划策。沈园心里很明白如果没有兴王府的背景只怕现在早就有官府上门来挑事兴隆商会生意这么红火肯定会让许多人眼红如果不是张信的奇思妙想运筹帷幄凭自己的本事最多在武昌里混。哪里有敢与天下富商称雄的梦想啊。 商会虽然刚刚起步。但以沈园的眼光当然可以看出。只要不生什么意外兴隆商会做强做大肯定不成问题因为这里有最先进的制度还有最高级地人才最坚定的信念最新的技术前的思维能力…… 上面地几句话摘写张信语录沈园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理解不过他已经用纸抄录起来每天都拿出来体会认为总有一天自己肯定会明白的到时自己应该就是全国知名地大商人了沈园的思虑不由飞了起来神往之极。 “沈会长醒醒典簿问你话呢。”当沈园陷入美好幻境之时崔文打断提醒道。 “张典簿有何吩咐?”沈园回过神来尴尬的笑道美梦总有实现的一天现在不着急还是回归现实之中去吧。 “文昴他们在京城还好吗?”张信轻轻询问道脸色有些伤感。 “一切安好前些时候我还命人给他们送去几百两银子应该够他们花费一段时间了。”沈园当然明白张信到底问的是谁小心翼翼的答道:“张典簿放心京城里有我们商会的店铺他们有需要可以到那里预支。” “都快一年了他们怎么还不愿意回来。”张信摇头叹气落榜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用这么沮丧吧居然说无颜回来见江东父老死赖在京城不愿回湖广张信自己恶意猜测这肯定是他们舍不得京城的繁华红尘。 “听说他们准备等殿试结束后再回来。”沈园悄悄地看了下张信小心地回答道。 “殿试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凑什么热闹。”张信冷嘲热讽道沈园可不敢接这话谁都知道京城里的几位与张信地关系并比寻常张信每隔几天就要向他打听那边的动静关心的情意沈园可是深有体会的。 “往年皇上南巡未归把殿试推辞到现在听说就这几天的事他们陪在京城结识的好友考完殿试就可以回来了。”沈园解释道心里十分赞成他们的决定多认识几个在朝中为官的朋友以后再进京考试的时候也多条门路啊同时也瞄了张信一眼心里暗暗嘀咕也只有像你这样的异类才不愿意上京城参加会试呢。 “随便他们。”反正人平安无事就好张信也没有计较这么多。 “张典簿准备在汉口视察几天?”沈园知机的把话题移开。 “待两三天吧这次到汉口主要是为娘娘采购一些绸缎与香料回去听说最近有海外的商船运回一批货物从来广州经过这里是不是有这回事?”张信微笑问道绸缎当然是本国的好但香料却是外国的比较稀 “张典簿消息无误确实有这事现在商船还没有走正停靠在码头船主与我相识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沈园自然而然说道。 “崔文进来。”张信微笑扬声叫道崔文应声而入恭敬的侍立一旁完全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的感觉。 “沈东家这位崔文是娘娘身边的人这次采购由他负责明天你就带着他上商船挑选货物吧。”张信指示道并没有询问两人的意思。 “劳烦沈东家了。”崔文彬彬有礼的说道但还是掩饰不住那尖锐的嗓音。 “哪里的话这是我份内之事何言辛劳。”沈园连忙回礼说道他可不敢得罪兴王府中人特别是王妃身边的近侍沈园的眼睛雪亮一眼就可以看出崔文是位小太监想起朝廷太监的名声他更加不敢怠慢。 “沈园汉口现在最好的珠宝店是哪家?明天我去看看。”不知想起什么张信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 “金玉斋……” 第一百零二章 应变 大明正德十六年三月十四日凌晨京师皇宫西苑豹房内。 南巡途中的正德于清江浦垂钓不慎落水受寒由于当时已经是九月天气江水寒冷加之正德已经被女色掏空了身体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身体每况愈下只有匆匆忙忙的回京虽然太医们尽心治疗但一直没有起色十六年整个春天正德皇帝都没有临朝也没有主持祭祀典礼可见他的病情非常严重这让在他旁边服侍的太监们十分忧 寝室内精妙小巧的铜炉小鼎燃点着名贵香料轻烟袅袅升起弥漫在豪华的房内正德皇帝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十分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犹如风中残烛一般。 “张永、谷大用。”正德皇帝虚弱的叫唤道越感到身体无力的他似乎觉得自己准备应该交待些什么正德皇帝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张永与谷大用两人一直在寝宫外听候差遣格外留心房内的动静一听到传唤连忙轻快步入房内。 “皇上奴婢在您有何吩咐?”两人俯听命说道。 “朕疾至此已不可救了可将联意传达太后此后国事当请太后宣谕阁臣妥为商议便了从前政事都由朕一人所误与你等无涉。”正德皇帝用轻微的声音说完这句话轻轻的闭上眼睛脸上恢复安详的神情似乎睡着了。 “奴婢遵旨。”两人磕头说道半响之后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小心翼翼的抬头观望现正德皇帝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奇迹般的带着血色可谓红光满面两人心中一凉但也不敢有所惊动之意张永轻轻的叫唤几句皇上见正德皇帝还是没有反应。壮着胆子慢慢移到龙床旁边探向正德皇帝的手腕。片刻之后面呈如丧考妣之色。 “皇上归天了。”张永放声痛哭起来而谷大用心里虽有准备但听到张永的话悲伤之间从心底溢出默默的流泪。 回顾正德皇帝一生很难说得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贪杯、好色、尚兵、无赖。所行之事多荒谬不经为世人所诟病同时他又处事刚毅果断弹指之间诛刘瑾。平安化王、宁王之叛应州大败蒙古军队精通佛学会梵文还能礼贤下士亲自到大臣家中探望病情甚至痴情于艺妓。 虽然不入大内但是仍时常上朝听政。批答奏章决定国家重大事件。不愿上朝时就通过司礼监传达自己地圣旨命内阁执行即使他远在宣府的时候还是特别强调虽然大臣不许前来但奏章要一件也不许少地送到宣府说明正德皇帝跃然做出了许多荒唐地事情但在权力上一点也不糊涂对权力抓得很牢。是个英明之主。 从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到不同的正德。却很难看到一个完整的他其实。明代自英宗正统朝以来国势渐弱如果正德能够兢兢业业尽心尽力是完全有可能做一代明君而成为中兴之主功垂史册但他恣意妄为的行径却失去此良机。 “大用按皇上旨意你前去通知太后。”片刻之后张永拭干眼泪悲哀说道:“我去向各位大学士禀报此事。” “张公公切记秘密行事不要走漏了风声事关重大等太后与大学士来齐之后再决定皇上后事。”久经宫廷政变谷大用小心谨慎的提醒道。 “你放心咱家明白。”张永也是个厉害的主当年横极一时地刘瑾就是栽在他手里其实也怨不得两人如此小心谨慎谁叫正德皇帝英年早逝连个后代都没有而且生前并没有指定皇位的继承人如今正德身死诺大的帝国没有一个合法的君主如何不让两人心惊胆战地谨慎行事。 不得不说张永与谷大用不愧是久经考验之人出寝室之后脸上丝毫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仿佛正德皇帝平安无事一样吩咐宫女近侍没事不要进去打扰皇上歇息两人扬长而去步伐沉稳不紧不慢如同平时一般。 请人的时候根本没有透露事实真相只是说皇上有请共商国事谁都知道皇帝现在正病倒在床上召集大学士们进宫商议国事那是很正常的行为谁也没有怀疑个个欣然前往心里还想着等下对皇帝汇报哪件重要事情。 待几位内阁大学士依礼进入皇帝寝宫后忽然惊讶的现皇太后正俯在龙床上报着正德皇帝悲泣几位大学士心中一震马上明白到底生何事情纷纷跪倒在地流泪痛哭起来而张永知机的在众人痛哭的时候悄悄的把寝室门掩上悲痛不久之后张永把正德皇帝的遗旨向众人宣读一遍几位大学士磕头领旨悲哀之色也减少许多。 “皇上幡然辞世哀家心里十分悲伤此后国事就托付给几位卿家了。”太后泣不成声说道心里充满凄凉之意十六年前先皇去世留下太后与正德皇帝孤儿寡母但正德皇帝贪玩成性经常不在宫中与太后地关系不怎么好但儿子在总算有个念想现在唯一的儿子去世太后真地成为孤家寡人了。 “太后节哀臣等自当尽心。”几位大学士异口同声说道。 “杨卿家你身为内阁辅一直为皇上倚重以后国事就交由你与各位大学士斟酌处理哀家就不过问了。”太后没有过多的权力**轻易的把行政大权交给内阁然后吩咐道:“哀家要在这里陪皇上一会尔等且先退下。” 几人领命退出寝室在张永与谷大用的引领下来到附近偏殿现在谁还有心里离开皇帝驾崩而且没有留下皇子嫡系帝位悬空未决当然要商议清楚但几人刚受到皇帝突然逝世的打击。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杨大人。现在当务之极是要确立新君不知杨大人有何建议?”几位大学士的关系还算和睦既然太后说由杨廷和为主几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新君且先稍候再言现在老夫最为担心的却是京城安危。”杨廷和忧虑的说道。 “杨大人何出此言?”大学士毛纪惊讶说道最近没有听说京城附近有什么动乱之处啊如果有的话他早就接到消息了。毕竟内阁成员就是负责为皇帝解决朝廷政事地底下官员有什么情况都要汇报给他们知道。 “辅大人说地可是江彬?”谷大用轻轻说道。 “正是如此如今江彬在威武团练营用事手握兵权。如有不臣之心京城危已。”杨廷和严肃说道:“在此风雨飘摇之际朝廷决不可动荡。” “那依大人之意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大学士梁储询问道知道杨廷和心里恐怕已经有了决断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皇上遗诏。”杨廷和不动声色的说道却让其他人大为震惊谁都知道正德皇帝驾崩地时候只说过一句话。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旨意。 “杨大人此举恐怕不妥吧?”毛纪迟疑说道。 “事宜从急。为了朝廷安危着想在下赞成杨大人之言。”一直默不作声的蒋冕出言赞成说道其他大学士听后也没有表示反对意思相当于默认杨廷和地主张张永见众位内阁学士没有反对便知机的奉上笔墨纸砚杨廷和也不推辞思量片刻之后执笔一挥而就。 诏书内容无非是罢威武团练营营兵回团营。边兵皆散遣还原镇;尽革皇店。军门办事官校悉还卫所;哈密、吐鲁番、佛郎机诸贡使俱给赏遣回国;豹房番僧以及少林僧、各匠役教坊司乐人、南京快马船诸非常例者。俱予罢遣放还四方进献女子、停止京师不急工务收宣府行宫金室归入诸内库都是革除正德期间的一些弊端杨廷和写完之后传给几位大学士观看大学士们纷纷点头赞同。 “张公公麻烦你走一躺把诏书呈送给太后若是太后没有异议那就请她用印盖章以待我等诏示天下。”杨廷和拱手说道正德皇帝虽然驾崩但是宝玺玉印可不是谁都可以轻易碰触的。 “咱家这就去。”张永知道事情紧急也不敢耽误拿起杨廷和写好的诏书轻快的向寝室内走去。 “国不可一日无君各位同僚觉得该拥立谁为天子?”梁储慎重说道以前他曾经向正德皇帝建议过让正德从旁系宗室子弟中选择二三人放在宫内加以培养作为将来皇储人选如果正德有了自己的子嗣那么就将其送回这种想法既可以稳定人心又保证了皇权可以顺利地传承因而得到了很多朝臣地一致赞同。 可惜正德不赞成这个提议对此不予理睬当时正德皇帝尚不到三十岁身强力壮精力充沛他不相信自己会没有子嗣再说现在选立藩王之子弟不就是向天下人宣告他不能生育的事实吗?那怎么能成!因此武宗拒不立储。 听到梁储的话几人沉默起来虽然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正德皇帝没有子嗣而且没有其他兄弟立谁为君真是让他们感到非常为难。 “杨大人可有主意?”身为辅大臣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出来为众人分忧解难的毛纪问出众人地心声。 其实在梁储提议挑选港藩王子弟入宫为皇储之时杨廷和心里曾经有过一个人选现在在此机会正好向众位大学士述说希望得到他们的赞成。 “太祖皇帝传下的《皇明祖训》有言:兄终弟及谁能渎焉。”杨廷和拱手说道:“今天子无嗣无兄无弟只有从孝宗皇帝嫡系寻找皇储了。” “杨大人言之有理却不知杨大人心中可有人选?”蒋冕询问道天子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如果不符合其他大臣之意恐怕不能服众。 “湖广安6兴献王长子乃是宪宗之孙孝宗之从子大行皇帝之从弟。按序当立。”杨廷和严肃说道他提议的朱厚。从宗系上讲与正德皇帝的血缘关系最近如果拥立他为天子其他人虽有异议但也不好反驳。 “兴献王世子是宪宗皇帝孙辈中龄最大者当年随父进京时老夫曾经见过性情沉稳颇有皇家气度。可立为君。”梁储赞成说道朱厚在王府时受过良好的教育兴王有较高的文化修养平时也重视对儿子地教育。所以相对于深宫长大的皇子在王府中长大地朱厚自然有更强的独立能力与主见梁储看到后当然觉得不错。 其余几人相互观望之后也觉得这是个不错地人选纷纷点头赞成一事不劳二主又让杨廷和再写一份遗诏出来“皇考孝宗敬皇帝亲弟兴献王长子聪明仁孝。德器夙成伦序当立。已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请于慈寿皇太后与内外文武群臣合谋同词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皇帝位。” 传阅诏书之后几位大学士并没有现什么问题便一起前去呈给太后太后听到几位大臣的汇报后。也没有异议。当场予以批准接下来顺理成章地讨论去湖广安6接驾的人选来。这事非同小可迎驾的人选非常重要。 “礼部尚书毛澄必定要前往。”蒋冕说道礼部掌管国之礼仪还有什么比迎君更重要的这个可以肯定下来而内阁大臣也肯定要有一人前往。 “梁学士可否亲自前去迎君?”看着白苍苍的梁储杨廷和心里有些犹豫担心他因年老不愿意前去杨廷和身为辅在留在朝中主持国事他希望蒋冕留下来帮他而毛纪又要负责正德皇帝地后事一时之间只有让梁储前去了。 “事孰有大于此者敢以惫辞。”梁储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中贵勋戚中谁可前去?”迎立新君肯定少了不皇亲国戚地份但皇亲国戚实在太多了派谁去也是个问题。 “定国公与附马都尉崔元贤达清名可一同前往。”毛纪提议道众人也没有意见。 “谷大用你与韦彬、张锦也与各位大人一同前往听候他们吩咐。”皇太后最后也表自己地建议说道几位朝臣虽然不怎么情愿但是谁也不想违背太后的旨意谷大用当然欣喜的接旨。 “鸣钟召集群臣颁布皇上遗旨。”杨廷和淡淡吩咐下来。 湖广安6在汉口采购完毕张信一行人满载而归扬帆起航返回安6王府张信静静地站在船舷旁春风拂面感到十分的惬意舒服。 “张典簿这次给娘娘带回几种名贵稀罕的香料回去之后娘娘肯定很高兴。”崔文走上前对张信兴致勃勃的说道难道出王府一次崔文见识到繁华之地心里异常兴奋。 “娘娘高兴肯定少不了你的赏赐。”张信微微笑道这个崔文虽然机灵可惜有些滑头不及黄锦那么有自知之明。 “能为娘娘办事那是小的的福份怎么能要赏赐呢。”崔文言下之意已经把功劳归功于自己不关张信什么事情。 张信笑笑并没有计较崔文这点小伎俩自从一年前在众人不解疑惑的目光中张信毅然决然地拒绝赴京城参加会试坚决留在兴王府任职差点与亲朋好友翻脸张信在王府的地位根本没有人可以撼动了。 张信做出这个决定地时候溪山村村民、州学教谕、学正、同窗学子包括王府中的一些人纷纷聚集起来希望能劝阻张信的行为袁方还扬言要与之绝交但张信丝毫不为所动直至袁方他们黯然进京张信还是没有回心转意。 最后莫学正出来说道张信年纪还小再学习三年也好到时进京赴考把握更大这场风波才算平息下来但也给他们的关系蒙上一层阴影张信如愿以偿的返回兴王府正当众人以后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张信却向朱厚明示自己愿意正式成为王府的官吏。 这可不是玩笑之语以张信举人的身份朝廷可以正式授予官职给他如果张信一旦在王府出仕那就是断绝科举的途径不可能入朝为官而且这样做明显地就是把自己地前程与兴王府紧紧的绑在一起。 此言一出王府上下纷纷对张信侧目而视谁都以为凭张信地才学只要努力奋斗迟早考上进士到时是何等的锦绣前程现在为什么自毁前程呢?袁宗皋更是极力反对但是张信心意已决反对之人也只能无可奈何接受事实。 待朝廷的任命下来之后事情已经确定蒋妃当场宣布把绿绮许配给张信等到兴王守丧之期结束后两人马上完婚事情传出后有些自以为是的知情人纷纷叹气红颜祸水起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之类的话也传扬开来这此流言蜚语并没有对张信产生任何影响反而让张信得到朱厚与蒋妃的更多信任。 第一百零三章 梦兆 兴王府暖春阁 绿绮正痴痴的沉思着自蒋妃把她与张信的事情确定下来后绿绮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掩蔽不住心中的兴奋因为两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互相来往了随之传来的闲言碎语却让她茫然不知所措难道张信真是为了自己而选择留在王府绿绮心里感到非常的彷徨与甜蜜感动急忙跑去找张信问明情况想起当时张信肯定的回答绿绮双眸中不由流露出一股羞意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小丫头又在思念情郎了。”蒋妃轻轻走近调笑说道华贵的衣裳衬托出她雍容的气质她已经从阴影走出来经过一年多的调养脸色红润有光泽。 “娘娘又来取笑奴婢。”虽然与张信的关系已经确定但是一提起这事绿绮小脸上泛起红晕来娇艳如桃花一般惹人怜爱。 “看你春情泛滥的模样就知道我所言不虚。”蒋妃抚摸着绿绮的小脸含笑说道心里却十分满意自己为其选择的婚姻对张信重情义的行为非常欣赏。 说来也奇怪朱家这两代人的感情生活很相似明宪宗成化皇帝虽然宫中妃子无数但在一生中只宠爱一个万贵妃而明孝宗弘治皇帝更是厉害一生之中只有一个皇后并无其他妃子皇后就是现在朝廷上的张皇太后正德皇帝的亲生母亲从古到今孝宗的行为可堪称典范而兴王不知是受父亲还是哥哥的影响也是如此专一至纳蒋氏为妃后。从来没有拈花惹草的行为两人相敬如宾简直就是后世的恩爱夫妻地楷模。 自张信拒绝参加会试坚持到王府当九品芝麻官正式接任典簿之后蒋妃从此再没有对张信有丝毫怀疑忠心耿耿、重情重义而且才华出众把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去哪找这么好的心腹啊。 至于那些谣言蒋妃嗤之以鼻难道在王府任职就没有前途了吗?只要对王府忠诚的人。王府从来不吝于奖赏还有非议绿绮为祸水的蒋妃更加不喜欢听就像张信说的。明明是男人惹出来的麻烦就把罪过推到女人身上这分明是推卸责任之举。 每次听到张信和朱厚讨论历史功过的时候。张信不时说出的新奇观点让蒋妃觉得非常有道理有时候蒋妃自己也觉得以张信这样的大才待在兴王府里当个九品芝麻官。似乎真的太曲才了不过女人都是自私地。蒋妃暗暗思量着看着一脸羞赧的绿绮立刻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正确。 “奴婢只是想着待他带回绸缎之后为娘娘再裁剪一件新衣而已。”绿绮可爱的眼睛轻轻眨下却不敢看向蒋妃“只怕是顺带帮我裁剪而已吧就算张信每天换一件衣服十几天都不会有同样地你还想继续帮他做啊。”蒋妃忍不住打趣笑道:“不过张信还真缺少一件衣裳你从来没有帮他缝过。” “是哪件?”虽然心里害羞。但绿绮还是好奇询问道。 “你俩大喜之日穿着的那件。”蒋妃心情舒畅的看着被她调笑得满脸通红地绿绮。心里却非常想看到那天的到来。 “娘娘张典簿回府了。”这时有个俏丽丫环轻轻上前禀报道:“特前来请示娘娘丝绸与香料应该怎么处理。” “哦。知道了让崔文把东西带回暖春阁。”蒋妃微笑指示道:“张典簿航船辛苦劳累且让他回房休息。” 听到张信已经回来绿绮显得有些激动想开口请示蒋妃但又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待在那边坐卧不安的看着蒋妃欣赏崔文带回来的丝绸与香料而蒋妃似乎没有察觉绿绮的动作不时回头询问她地意见眼光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行了就知道你春心颤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急着与情郎相会如果再阻止你那我岂不成了恨心肠地王母娘娘了。”蒋妃露出笑容说道:“快点去吧不然有心在心里暗暗埋怨我不近人情呢“谢谢娘娘那奴婢这就去了。”可能经常被蒋妃调笑绿绮似乎也有些免疫力了小脸红红的向她告退。 回到兴王府之后接到蒋妃的指示把东西让崔文带回暖春阁张信就快步的返回小院了回去现房间空荡荡的心里也有些失望之意忽然感到身上都是风尘之色干脆让仆役准备好毛巾热水到浴室清洗一下满身的灰尘。 待张信再次回房之后却现一个让人充满暇思的背景正在忙碌着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地纤细而充满青春气息张信强行忍耐上前搂抱佳人的**静静的看着她。 “你……回来了。”正在收拾东西地绿绮似乎察觉到房内有人轻轻回望看到是张信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双纤纤小手不知放置何处秀雅无双地姿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布着娇羞之色看上去显得楚楚动人被华丽丝绸衣裳掩住地娇美胸部更是随着呼吸而不住起伏着张信的目光随之变得灼热起来。 感受到张信的眼光绿绮小脸上越娇艳起来蜷垂小手不停的揉搓着衣角露出一丝甜蜜有笑容女为悦已者容谁也不能幸免张信压制着心中的冲动轻轻的走到绿绮旁边嗅着佳人清闲自然的体香自然的握着她娇柔的纤纤小手娇嫩滑润的感觉让张信心中一荡轻轻的看着佳人秀美的脸庞被张信握住柔荑时绿绮脸色呈现出绯红之色小手轻轻触动一下现挣脱不了之后也放弃继续行动了。这么久了她也有些习惯张信的行为虽然小脸不免继续泛起羞意。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张信轻轻吟诵着情诗含情脉脉的望着绿绮心里充满喜悦之情。享受着爱情给他带来的异样情绪两人相处的时候让张信觉得十分地放松。 “汉口之行顺利吗?”听到张信为自己吟诵的情诗绿绮心里甜丝丝的。询问的时候声音非常的娇柔。 “事情非常顺利。”谈情说爱的时候绿绮突然这一问让张信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明白她这是害羞所至忽然想到自己这次汉口之行的收获成果张信不由泛起笑容为了转移绿绮的注意力张信把玩起她娇嫩洁白的柔荑来。 绿绮正准备询问其他事情的时候。忽然感到玉手传来阵阵颤意芳心被撩动起来。轻轻瞄了张信一眼现脸上充满笑意地望着自己绿绮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小脸绯红如火烧一般欲滴出血来。 张信勃然心动但还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勉强保持克制从怀里掏出一件做工精美的金凤衔珠串来轻轻的为绿绮插上让她凭空增添几分华贵之气来。与平时秀雅朴素地感觉相反。让张信越动心起来。 绿绮虽然娇羞眯眼但还是察觉间突然有些异样。悄悄的伸手抚摸入手的质感与形状让她明白是怎么回事美眸中流露出惊喜交集之色情人相赠地礼物永远让人开心喜悦的绿绮当然也不例外。 张信借此机会慢慢的靠近绿绮感受佳人娇柔滑腻的身子不时说上几句情话让绿绮羞赧之余也感到异常的欢喜如胶似漆、蜜里调没就是形容两人现在地情况可惜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地总有一些人不知趣的前来打扰两人之间的感情交流。 “张典簿世子有请让您到书房。”仆役似乎知道房内的情形是怎么样的根本没敢上前敲门而是远离几步扬声叫喊道。 虽然讨厌有人打扰两人的儿女情长情意绵绵的美好时光但听到朱厚的传唤绿绮已经轻轻红着小脸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张信虽然不情愿也只有无可奈何的答应一声但还是紧紧地捉住她地纤纤柔荑不松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由在心里直叹温柔乡是英雄冢沉醉于美人情丝之时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世子找你不要耽搁了快点去吧。”绿绮轻轻说道起来刚走几步现自己地小手已经被紧紧的攥住。 “那好吧你先回去服侍王妃娘娘明天我再去找你。”说完没等绿绮反应过来自然的拿起她的娇滑玉手轻轻的吻了一下留下娇嗔羞涩的绿绮微笑的扬长而去事情重要得起紧通知朱厚。 王府书房茶几上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茶正搁放在朱厚与袁宗皋两人的身旁清茶的水雾气袅袅的上升消失在半空之中。 十五岁的朱厚越显得高贵成熟之气透过雾气袁宗皋暗暗的寻思着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当年兴王的气度风范可惜嘴角上的那丝淡浅的微笑像极了某人想起某人袁宗皋就忍不住生气不思进取、毫无志气、终日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 一生视科举为正途的袁宗皋十分难以理解为什么张信会在少年得志的时候放弃参加会试的机会选择留在王府当一个小小的官吏特别是看到张信把王府的家业经营得日益昌盛的时候更加觉得像张信这样的人才应该把才华用在报效朝廷上面而不是整日与商贾贩夫打交道一心钻营苟利。 “袁先生为何在叹气?”朱厚不解的询问道自己还没说找他有什么事情呢他怎么就开始叹气了。 “我在想子诚真是可惜了。”袁宗皋毫不掩饰自己的意思就像在感叹一位大好青年就这样沦陷在红尘之中。 “袁先生还是没有放弃啊。”朱厚无奈苦笑道这一年来这位袁先生只要有空就在自己身边唠叨希望自己出言劝导张信因为袁宗皋在张信那碰的钉子实在太多了。只好求助于朱厚而朱厚当然不会出面劝诫的。 “子诚才华横溢只要进朝廷加以历练日后治国安民不在话下怎么能就此沦落呢老夫一定要让他改变心意。”袁宗皋信念坚定的说道朱厚微笑摇头没有对袁宗皋无意中诋毁兴王府产生不满只是静静的喝着茶差不多近一年时间。如果袁宗皋真能劝动张信恐怕早就成功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世子张典簿求见。”一位青衣仆役上来禀报道。 “快快有请。”朱厚面呈喜色。对袁宗皋说道:“张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拘束于礼节了每次和他说以后见孤不用通报。但屡屡不见改。”袁宗皋心里深以为然但碍于礼节并没有表评论。 “见过世子、袁先生。”轻车熟路地进入书房张信微笑行礼说道看到袁宗皋在身边张信觉得不方便说这事。准备稍候再说。 “子诚辛苦了快此过来坐。”袁宗皋笑眯眯的打招呼道:“看你满面春风的模样。想必刚才又在和绿绮丫头相会了吧。” “张典簿您的茶。”说话时黄锦轻轻的为张信奉上清茶收到张信的谢意之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是又如何。”张信微微笑道他可不是绿绮脸皮饱经锻炼怎么会因袁宗皋的一句打趣之言而不好意思。 “看你得意的样子肯定又没少欺负人家。”袁宗皋故意酸溜溜的说道心里却感到很欣慰。在他心里张信虽然有千般不是。但对绿绮情真意切那是非常值得赞赏地。 “袁先生张先生是怎么欺负绿绮姐姐的啊。”虽然朱厚很早熟。对某些事情虽然有些朦胧的认识但还没有完全明了从这就可以知道古代生理卫生知识没有有效的普及。 听到朱厚地话袁宗皋差点没有被茶水呛着特别是看到朱厚好奇的模样袁宗皋的老脸上也有些羞意但不知如果回答朱厚地提问心里暗暗在后悔为什么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暧昧的话来想到这里不由向张信抱以求助的目光。 张信心里暗笑却故意把脸拧过一边去似乎没有看到袁宗皋的目光一样直到袁宗皋真的承受不住朱厚地连续追问这才毫不在意的说道:“世子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以后有空我再向世子慢慢解释。” “既然如此那以后再说吧。”朱厚语气失望地说道但在袁宗皋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的向张信眨了下眼睛狡黠的微笑起来。 “却不知世子召我们来所为何事?”袁宗皋暗暗的捏了把汗如果让蒋妃知道自己在世子面前胡言乱语肯定少不了一顿训斥。 “看世子精神有些恍惚之色莫非是身体不舒服?”细心的张信留意到朱厚眼角有些黑晕似乎是睡眠有问题。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两天我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朱厚轻轻的朝张信点头。 “黄锦还不快去请大夫来。”听到朱厚身体不舒服袁宗皋马上紧张起来连忙吩咐黄锦说道。 “且慢。”朱厚阻止黄锦行动后微笑说道:“袁先生我身体没事只不过是觉得心烦意乱感到非常的浮躁但是想不出由什么原因所至如果请大夫来母亲会各我担忧地这才请你们过来商讨一下。”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世子这两天有在考虑什么事情吗?”张信仔细察看朱厚气色不错体温也正常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地地方那只能是心理问题了。 “没有啊这两天与平时一样每天向母亲请安之后与袁先生一起处理王府事务然后就是到书房看书消遣晚上如先生所说早早安歇。”朱厚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无缘无故的就是睡不着心里很烦躁感觉像是要生什么事情似地。” “世子果真如此?那有什么征兆吗?”袁宗皋脸色一变古代人有时很相信这个的对此类的事情非常的在意。 “没有吧。”看到袁宗皋凝重的表情朱厚也有些不确定认真思索之后这才迟疑不决的说道:“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想不起来了。” “世子这两天天气有些转凉房间有些湿气晚上你注意开窗通风就好了。”张信看气氛有些紧张干脆提醒说道做个梦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能知道梦的情景就好了。”袁宗皋叹息道。 “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朱厚无奈说道:“睡着的时候模模糊糊还记得天亮一醒就记不清楚了。” 看着苦恼的两人张信也很无奈的摇头叹气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个典故来加上刚收到的情报心念急转之下故意用神秘的语气说道:“世子你可是梦到自己突然满头白?” “子诚休要胡言。”袁宗皋气冲冲的说道十分不满张信在这个时候还要开玩笑。 “张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朱厚惊讶的叫道。 “世子你真的梦到这个了?”这下子轮到张信感到无比的惊异啦他还以为这个典故是后世的谣言呢刚才只不过是想故弄玄虚而已。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朱厚有些好奇的说道:“我怕这个梦兆不好所以没有敢和你们说张先生如何得知的?” 第一百零四章 悲喜 张信神秘微笑却没有回答朱厚的疑问总不能和他说自己在后世看到的吧为了不泄露自己的秘密也只能装一回神棍了。 “因为我也梦到与世子一般的情形。”张信面不改色的说道:“当时世子一路向北走着走着忽然头变白了。” 袁宗皋与朱厚半信半疑的看向张信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梦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的想当年张信考公务员时在公布成绩的晚上总是梦到四十九果然第二天查成绩就是考得四十九分。 张信所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梦在预示着什么东西?袁宗皋正不停的抚须思考这梦兆的好坏而朱厚脸色也有些紧张之色。 “乌皓怕是不吉之兆啊。”袁宗皋缓缓说道:“当年伍员就是如此身世坎坷不平前途历经磨难。”袁宗皋的一席话让朱厚脸色有些白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梦的预兆就是以后生活的反映。 “袁先生所言可是真的?那有什么破解之法吗?”侍立在朱厚身旁的黄锦急切的询问道为主分忧不辞辛苦一直是黄锦的座右铭。 “这个我也捏拿不准待我回去好好查一下古书。”袁宗皋迟疑不决的说道好久没看周公解梦了袁宗皋的记忆力好像也有些退化。 “世子暂且宽心袁先生还没有确定可能是吉兆也说不定。”黄锦轻轻的在朱厚身旁安慰说道但是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异样心里已经相信大半了。 “袁先生关于世子梦之情形我却有不同的看法。”看着几个表情凝重的样子。张信决定打消他们的疑虑。 “子诚有何见解。”其实袁宗皋也在后悔自己不假思索之言。为主上解梦当然是报吉不报凶啊特别是看到朱厚脸色异常的时候所以刚才马上改口说自己不确定现在张信出来解围袁宗皋心里感到非常高兴。 “世子乌皓若是放在他人身上那可能是不吉之兆但您却是不同地。”张信也在犹豫装神弄鬼会不会被雷霹啊。 “请张先生指点迷津。”相比之下朱厚还是愿意相信张信地话。一人说凶一人说吉只要心里没病的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世子可还记得王不出头谁做主的典故?”张信微微笑道想想也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吧当年永乐帝还是燕王的时候与身边的谋士曾戏对谋士心知永乐当时的心理。故说出这句王不出头谁做主的下联张信的意思很清楚朱厚做的梦应该也是这个解法王上加白就是一个皇字。 “子诚。此等大逆不道之论怎么能在这里胡言乱语。”醒悟明白的袁宗皋突然勃然大怒骂道:“我看你是枉读多年圣贤书了根本没有半点忠君谦恭之念……” 袁宗皋洋洋洒洒一顿怒斥。把张信从头到脚训斥一遍最后总结说道:“若是不看在你年幼无知地份上我肯定把你交由安6衙门处置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袁先生我错了。”张信乖乖的认错说道心里也有些后悔不该随意显摆幸好知情的都是自己人而且事情也不像袁宗皋想像中的那么严重毕竟…… “此次子诚所言。绝不能外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袁宗皋严肃的警告道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要为小辈们操心。袁宗皋心里也感到非常的苦恼。 自从明白张信说地意思后朱厚就沉默不语起来这可开不得玩笑若是让人知道再向朝廷参奏那么兴王府恐怕就要遭殃了但在他却没有对张信产生怨念心里反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憧憬、彷徨、兴奋…… “黄锦我知道你是个机灵之人对世子也是忠心耿耿希望你明白该怎么做。”袁宗皋温和的说道语气中却带有一股寒意袁宗皋对兴王府已经有感情了不希望因为张信无意之中的一句话给兴王府带来麻烦。 “小地对世子一片忠心绝对不会背离王府的。”黄锦脸色苍白的跪下说道心里已经明白如果自己接下来地日子有什么异动的话下场恐怕非常惨。 “可以了都怪孤不好不该做什么梦。”朱厚无奈笑道:“让诸位为孤操心了孤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情真意切的一席话让几人感动得当场拜服张信更是在心里赞叹朱厚已经深得兴王真传笼络人心的时候无论语气与动作都捏拿得十分精确正当张信准备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公布的时候门外却有人来汇报。 “禀世子朝廷急报。”敲门声传来黄锦开门后房门仆役进来行礼说道朱厚与袁宗皋感到很奇怪朝廷从来都是放到各级衙门的这次怎么传到兴王府来了虽然不明其意但朝廷急报不可不接袁宗皋指示道:“请信使到会客厅等候。” “两位与孤一同前去看看朝廷有何要事。”朱厚心里还真有些忐忑不安不会与刚才的事情有关吧几人也不敢怠慢快步向客厅走去张信却隐隐约约的猜测出几分来应该与自己所获得地情报有关。 “卑职参见兴王世子殿下。”一行人到客厅后一位锦衣卫打扮模样地人毕恭毕敬的行大礼说道。 “免礼。”朱厚虚引挥手后沉稳地说道:“不知朝廷有何旨意予孤?” “卑职只是负责传达秘函其余事情一概不知。”信使恭敬说道。 “把信函呈上来。”朱厚心里稍安语气也变得和蔼起来就知道不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不然朝廷的消息也太快了吧。 使信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快拆开把信函取出来递给过来拿信的黄锦。黄锦不敢多看。快步回去准备把信转交给朱厚却被张信给拦截下来。 “把信函给我。”张信伸手说道黄锦为难的看了下朱厚现朱厚稍微点头忙恭敬的把信呈上而袁宗皋与信使却没有表任何议论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检查书信是件非常必要地程序。 张信接过信函后翻来覆去地打量检查一遍后没有现什么异常。请示过朱厚后小心翼翼的掀开信封口把信纸摊开仔细阅读起来片刻之后张信把信折叠好也不给朱厚反而淡淡的吩咐说道:“来人。带上差到帐房领二百两赏银。” “谢殿下赏赐。”信使不知道信中是什么内容但听说有赏连忙拜谢起来笑容满面的跟随仆役退出客厅。 “世子大喜。”待信使一走。不等朱厚与袁宗皋询问张信快的跪到朱厚身前恭敬的把信函奉上。 “张先生。快快请起。”朱厚接过信函之后并没有急着观看反而是伸手想把张信搀扶起来但现张信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无可奈何之下带着无比的好奇认真阅读信函来当得知其中内容后朱厚双手一抖。脑子一片空白。 看到朱厚如此模样。袁宗皋心痒难耐也不好意思从朱厚手中抢过信函。只能询问张信道:“子诚朝廷到底有何旨意?”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今天欣喜若狂之余张信脑子突然感到无比的清醒听到袁宗皋的询问张信心念急转脸上忽然变成悲伤之色借磕头地时候悄悄的用力捏了下朱厚的脚背然后用悲怆的声音哭道:“皇上驾崩了。” “果真如此。”袁宗皋震惊的站了起来眼睛望向朱厚希望能证实这个消息经张信的提醒朱厚清醒过来强忍心中地激动拂袖掩脸片刻之后语气悲伤道:“两日之前皇上驾龙归天。” “皇上。”袁宗皋跪倒在地朝着北方连连磕头痛哭流泪起来。 客厅中这么大的动静王府仆役怎么可能不知道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连忙到暖春阁通知蒋妃蒋妃听到自己儿子在客厅与袁宗皋、张信抱头哭泣当然忧心忡忡的赶赴现场片刻之后王府中能说得上地话的人都在客厅汇聚了。 “儿到底生何事竟然如此悲伤?”蒋妃赶到客厅立刻现自己的儿子正拂袖哭泣连忙上前搂抱住他心痛地问道朱厚正克制心中的狂喜听到蒋妃的问话不敢回答害怕一下子笑场只是含糊不清的嘟喃几句。 “娘娘朝廷急报说皇上驾崩了。”见世子不说话而袁宗皋正忙着哭张信只好自己回复蒋妃的疑问可能是因为心中喜悦的原因回答时的语气不够悲伤。 蒋妃搂住朱厚时候也现自己的儿子并无太多悲伤之意正在奇怪的时候听到张信地回复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身子顺势一倒也跟着朱厚一起流泪起来仆役们见状哪里不会知道该如何做纷纷跪下悲泣痛哭嚎叫怎么说皇帝也是天下百姓地君父听闻他去世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别管你伤心不伤心样子还是要做的。 悲痛欲绝不久袁宗皋火候应该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说上几句场面话劝慰一下王府众人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想起张信刚才那句世子大喜还有朝廷莫明其妙地来信心里泛起了嘀咕越想越觉得可疑。 “娘娘您莫要伤心了当心身体啊。”袁宗皋抽泣几声后对蒋妃说道:“请世子、娘娘节哀。” “听闻皇上御龙归天我这里堵得荒怎么能不伤心流泪。”蒋妃眼泪盈眶悲切之意尽显无疑衣袖轻拭的动作比朱厚高明多了。 袁宗皋继续劝导几句然后语锋一转说道:“子诚在此举国皆哀之时朝廷来信除了提及皇上驾崩之事外。还有什么吩咐?” 只要是人就有好奇心。无论是蒋妃、6松还是王府仆役听到袁宗皋的问话一边哭丧着脸的同时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留意聆听而朱厚却紧紧的抓住手中的信函心里砰然而动恨不得再打开来只字阅读一遍。 “皇上遗旨召世子进京继承大统迎驾礼官不日即到。让王府做好准备。”张信虽然一脸悲意但吐字非常清晰响亮听闻此言客厅中的哭泣声扼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向张信希望他再重复刚才所说地话。 静。客厅非常的安静每个人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已经忘记悲伤流泪在这个时候朱厚轻轻的把信递给蒋妃。蒋妃带着激动的心情仔细默念起来再三确认之后浑身轻轻颤动。把信交给袁宗皋忽然紧紧的抱住朱厚口中不停的呼唤道:“ 自从朝廷来信确认后王府上下的情绪非常激动王府的世子要上京城里当皇上了那岂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能服侍皇上那可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啊特别是几天之后湖广大小官员权贵。纷纷上门前来呈上厚礼求见世子。更打消王府上下最后的一点疑虑但也使王府陷入为难之中。 “子诚。布政使、提刑司、指挥使、各府各县官员们地礼物如何处置还有王府门外围集的那帮权贵名士又该如何对待?”袁宗皋现在非常的兴奋但也觉得有些苦恼。 “娘娘与世子怎么说。”张信微微知道趋炎附势乃是人之常情如果那些人没来才是件奇怪的事情呢。 “说让我们斟酌处理。”袁宗皋笑道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两人谁还有心情理会这些琐事肯定在暖春阁憧憬以后美好的生活。 “那袁先生的意思是?”如果不是袁宗皋硬拉着来张信根本没有兴趣管这些事情准备去找朱厚联络感情呢。 “怎么说也是乡里乡亲地礼物可以收下把人劝退即可。”袁宗皋沉吟之后说道觉得这样处置还算妥当。 “袁先生如果这样做会不会让人认为世子这是在大肆敛财啊?”张信好心提醒道:“须知现在迎驾礼官还未到世子尚未进京登基不知朝廷大臣得知此事后会怎么想要注意其中影响。” “子诚提醒的是我差点误了世子的声誉真是该死之极。”袁宗皋醒悟说道这两天太过兴奋使得脑子也有些糊涂起来可以体谅。 “6柄你带几个侍卫把礼物与人一起劝出去。”张信微微一笑知道6柄肯定会领会自己的意思若真地是劝说怎么可能会让护卫前去袁宗皋心里也清楚这个道理不过也乐得装聋作哑。 “在下遵命。”6柄恭敬的说道马上告退召唤人执行任务。 现在王府上下只要是有几分见识的人都明白袁宗皋与张信是世子最为倚重地臂膀等世子进京登基之后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在没有世子在前的情况时他们有什么吩咐自己尽管听令就可以了。 “世事无常。”看到6柄退出后袁宗皋忽然大感慨起来想起兴王逝世进王府门可罗雀现在却是另一番景象。 “有时间在这时感叹还不如去找娘娘与世子商量以后王府的产业该怎么处理还有礼官来时的迎接事宜。”张信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袁宗皋这十几天怕是有得忙了。 “子诚言之有理我这就去。”袁宗皋脸色一变匆匆忙忙的跑了王府产业处理还好说这迎驾事宜可马虎不得不能在朝廷面前丢兴王府的脸面。 “袁先生小心慢走别摔着。”张信扬声叫道然后轻轻一笑吩咐下去:“把沈园给我叫上来。” “鄙人参见张典簿。”进来之后沈园恭敬的行礼说道根本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激动、兴奋、急迫……当沈园得知朝廷公布天下地皇帝遗诏后手中玩赏地心爱珍宝掉在地上也没有留意错愕惊楞之后就是无比的狂喜。 顾不上其他事情马上打开自己地小金库抬起几箱奇珍异宝就赶往安6到达兴王府之后看着众多权贵的车架被拒之外门心里非常庆幸立刻投贴求见张信半天之后才被仆役从王府后面小门中引领进来。 “沈东家以后你有何打算?”张信端详沈园片刻然后才和声询问道。 “全凭张典簿做主。”听到张信的询问沈园这才敢抬头诚恳的说道眼睛里透露出灼热之色沈园非常有自知自明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求见世子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只有寄望于张信啦。 “沈东家的商会生意不错有兴趣到京城展吗?”张信笑道:“京城水深却不知道沈东家是否有这个胆量。” “顺从愿意一切听从张典簿安排。”如果是平时沈园当然不会答应但今时不比往日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那日后肯定后悔莫及况且进京肯定不只是做生意这般简单。 “你马上回去安排好家事然后即刻进京以待圣驾。”张信微笑指示说道:“顺便通知子直、文昴、子任、子云他们不用急着回来了。” “好的谢谢张典簿提携。”沈园欣喜的从兴王府回去了激动兴奋的心情一直没有停止过恨不得身上忽然长出翅膀可以马上飞向京城。 第一百零五章 嘉靖 听从杨廷和的吩咐到湖广安6兴王府迎接圣驾的队伍经过日夜兼程、长途跋涉之后终于抵达安6州衙门驿站准备修整一晚明日清晨前往王府接驾宣旨是夜大学士梁储、礼部尚书毛澄、定国公徐光祚、太监谷大用、韦彬、张锦、寿宁侯张鹤龄、附马崔元等人齐聚一堂商议明天接驾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只不过是韦彬为了讨好未来的皇帝向众人提议明天用天子的礼节来迎接朱厚这意见一出有人同意有人反对只好聚集大伙一起讨论起来看看大家的意见。 “兴献王世子是要进京继承大统的现在用天子仪也未尝不可。”谷大用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正德已经驾崩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些当然要奉承未来的主子听到韦彬的提议后毫不犹豫的表示同意。 “咱家也同意韦公公的意见。”张锦附和道三个太监之间平常虽然有矛盾但在这个事情上空前的统一谁叫他们以前的大树已经倒了现在变得毫无根基起来若是现在不赶紧再攀附一棵大树以后不知怎么办才好。 “定国公、寿宁侯、崔附马你们的意见怎么样?”谷大用知道朝官肯定会有意见的只有争取皇亲国戚的同意啦。 张鹤龄觉得这个提议没有什么问题反正以后朱厚都要登基称帝现在用什么礼仪来对待也没有什么差别正准备开口赞同的时候崔元轻轻的扯了下他的衣袖轻轻向他示意人家大学士还没有开口。自己这帮闲人还是不要说话为妙免得以后那些朝臣找自己的麻烦况且崔元心里很清楚谷大用他们这些太监已经准备过气了早就没有往日的威风附和他们也没有好处还是安静的坐着看最后的结论反正他们三个皇亲国戚名头虽响其实半点实权都没有。来迎驾其实就是摆个面子张鹤龄也不是笨蛋看到定国公徐光祚与崔元根本没有说话地意思连忙把嘴巴闭上。 “尚书大人觉得这个提议如何?”看到几个人这么不给面子谷大用恨得牙齿真痒痒但也无可奈何正德驾崩之后他们早就没有往日的权势。同时害怕别人的报复现在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见几个皇帝亲戚没有反应后只有询问礼部尚书毛澄的意见。 “今即如此后何以加?岂劝进、辞让之礼当遂废乎?”毛澄冷冷的说道语气非常不屑但这句话却深得其他人赞同如果现在就用天子的礼节迎接朱厚那到京城之后举行仪式那又该怎么办?还有皇帝继位时。要辞让三次然后朝中大臣劝进三次这个礼节是不是要废除啊。 “毛尚书言之有理老夫非常赞同诸位谁还有异议?”梁储淡淡的说道。眼睛扫向众人特别在谷大用、韦彬、张锦身上停留一下众人面面相觑之后。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异口同声赞成道:“我等并无异议。” 在场的众人都清楚一个事实在天子没有继承皇位之前朝廷现在由内阁大学士管事谁敢在这个时候违背梁储的意思特别是大学士们有着拥立之功皇帝继位之后肯定会大加奖赏的大学士们地地位更加不可能动摇。 还有的就是整个迎驾仪队中。几个权贵是门面。几个太监是装饰没有权势的他们现在已经沦落成为装饰品了。真正说的上话的只有朝臣而朝臣中当然是以梁储为主他所赞成的谁人敢反对。 迎驾队伍到达安6的消息兴王府已经查明也知道明天就是最为重要的一天世子马上就要进京继位兴王府地辉煌即将来临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王府上下肯定彻夜未眠蒋妃召集王府要人也开始讨论起来。 “世子明日将赶赴京城为了节省时间我就不随同前去了。”蒋妃容光焕的说道:“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处理迎接礼官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讨论随世子进京的人选谁愿意与世子一同进京啊?” 谁心里不想去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从龙之功啊但谁也不想表现得太急切免得在蒋妃与世子面前失仪个个垂头肃立强行掩饰内心中的冲动但也在担心害怕被人选择留守兴王府毕竟王府还是要有会看护的。 “母亲这些小事由袁长史、张典簿处理即可您就不要操心了。”朱厚微笑说道这些天来他已经能克制内心中的狂喜恢复平时的冷静可能是错觉张信总觉得现在朱厚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来地气质。 “袁长史你的意思是?”蒋妃轻笑的询问道。 “娘娘世子此次进京随从之人不宜过多免得耽搁进程。”袁宗皋沉吟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只须带几个护卫与近侍即可。” “让6松父子挑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加上崔文、黄锦也差不多了。”张信笑道:“其他人也不要失望待世子登基之后我们再一起跟随娘娘进京。” 被张信点到名的几人心中分外激动没有留意张信最后地一句话纷纷看向蒋妃与朱厚蒋妃与朱厚私语片刻最后含笑点头说道:“就依张典簿之意6松你下去挑人吧。” “卑职领命。”6松久经历练在这个时候表情还是冷冷的但退下时紧紧攥住的手也表明他内心中地喜悦其他没有选上的仆役个个露出失望之色。 “袁长史、张典簿你们也回去收拾行李吧明日与世子一同起程。”蒋妃笑意充满脸庞在心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子诚还有什么事情吗?”袁宗皋正听从命令准备退下的时候却现张信静静的站着脸上露出异样神色不由出言询问起来。 “张典簿。怎么了?”朱厚也现这边的动静惊讶的问道。 “世子兴王府琐事繁杂不如我留下来为世子看守王府吧。”张信上前一步垂说道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大为吃惊。 “子诚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袁宗皋马上反应过来朝张信喝道。 “我当然清楚。”张信笑了起来朝蒋妃与朱厚行礼说道:“世子进京继承皇位但兴王府这片基业总要人看守吧王爷的陵园也要有人打理。我觉得我是个非常合适地人选还请娘娘、世子答应。” 张信说这话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地自从张信穿越到明代从刚来时的彷徨到现在地适应张信已经融入其中当初事业与爱情的目标已经完成而且似乎完成得非常完美。金钱在为王府经营产业的一年多时间里经过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也聚集不少银子反正够他一辈子花销了而温柔可爱的美女绿绮又是他的未婚妻张信还真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最为重要的是人们常说自古伴君如伴虎以前朱厚对自己还客客气气地先生长先生短的叫唤但现在语气明显的生疏起来如果真的跟随朱厚进京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翻脸。被贬职为民还算好事脑袋搬家那就不妙了。 还有就是张信记得很清楚朱厚进京继承皇位之初好像就是在明史上大大有名的大礼仪之争的开端皇帝与权臣斗法。殃及池鱼的官员不计其数张信觉得自己留在湖广最为安全特别是等朱厚当上皇帝后。封自己一个闲散官职然后再与绿绮完婚那自己就可以逍遥自在的在湖广过安稳地小日子了。 其实并不怪张信心里胆怯主要是后世宣扬封建统治太过恐怖根本毫无人权可言张信可不想莫明其妙的掉脑袋虽然也明白以朱厚最念旧情的性格自己只要不逆他的意思肯定没有事情但在明知道进京不一定有危险和留下来很安全的对比下。张信觉得自己应该选择留下来。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 “孤不允你要随孤一起进京。”朱厚咬牙切齿的说道。两年的相处时间让他知道张信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他在张信身上所学到的权谋韬略之术可不是听过就忘虽然不敢说已经融会贯通但以朱厚对张信地了解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张信的心思感到生气的同时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也悄悄放松下来。 “明日孤要见到你。”朱厚生硬的抛出这句话然后对蒋妃说道:“母亲夜色已深该回去休息了。” 蒋妃心中也有些诧异张信地举动但她也清楚张信的才学非常赞成朱厚的决定所以并没有表自己地意见听到朱厚的说话后轻轻点头在众人的恭送声中与朱厚一同回内宅暖春阁。 “儿这张信为什么不愿意进京?”这一路来蒋妃左思右想不明白张信的想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上次留在王府任职不上进京参加会试为了绿绮这个理由还可以理解但现在光明的前程就摆在面前张信怎么可以不为所动? 要说张信淡泊名利、清静无为那是个笑话蒋妃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年来张信私底下的小动作连续不断从张信送给绿绮的礼物可以知道但在蒋妃这个年龄已经深深明白什么叫水至清无鱼的道理况且张信所有的行为还在她地容忍范畴之内蒋妃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同时觉得张信有这个私心反而是好事这样容易控制。 “还不是胸无大志、贪图安逸。”朱厚微微笑道丝毫没有刚才怒气冲冲地神情机变之术已有几分火候话虽这样说但朱厚心中却暗暗一凛难道此次进京有变故不成?不然张信怎么不愿意去。 “儿说的是这张信虽然才华横溢但就是有些懒散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似地。”蒋妃虽然在报怨但脸上却浮现出笑容。 “母亲放心。儿明白您的意思。”朱厚笑道。 “其实我也猜测出几分张信的意思他是在害怕。”蒋妃悄悄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现他没有半点异常心里暗暗叹气之余也感到非常欣喜接着说下去道:“害怕不能胜任朝廷官职。” “母亲尽管安心只要肯学习一切都不成问题。”朱厚自信的说道。 “儿明白这点就好。”蒋妃欣慰地笑道。 翌日清晨兴王府热闹非常迎驾队伍到达王府后袁宗皋准备好香案与声乐。由大学士梁储当众宣读正德皇帝遗旨在场的众人纷纷跪下聆听早已知晓的内容仪式完成之后迎驾礼官并没有耽搁送朱厚上了车驾之后匆匆离去起程进京的时候张信无奈的向王府众人挥手告别。特别是向绿绮报以歉意的目光之后也不敢怠慢紧随车驾之后。 从湖广安6到京城路途遥远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梁储在请示过朱厚之后直接下令车驾立即日夜兼程赶路起来朝京城方向快前进不停的拒绝途中权贵官员们的拜访与礼物终于在四月二十二日到达京城。 因为急于赶路朱厚与前来迎驾的大臣们没有说上几句话。而大臣们对朱厚的印象却非常好因为这一路来地辛苦连车驾里的护卫也有些吃不消但朱厚却从来没有抱怨过怎么劳累还保持着王家的气度这让他们越佩服朱厚耐力了得的时候。也认为这位兴献王世子继承皇位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启禀殿下已经到达京城外请殿下做好进城的准备。”礼部尚书毛澄恭敬的朝车驾内的朱厚行礼说道。 “孤知道了。有劳毛尚书提醒。”朱厚忍住心中地激动用语气淡淡的说道。 而此时宫中皇太后张氏与众多朝廷大臣正在商议该如何迎接朱厚的到来。 “臣认为可请世子殿下由由东安门入居文华殿然后再择日登极。”礼部员外郎杨应奎提议道这个提议深符众位大臣们的心意纷纷表示赞成见群臣都同意皇太后张氏当然也没有任何的意见马上传下旨意。没过多长时间。朱厚就收到这个消息。 “请殿下起驾。”礼官们纷纷俯说道当迎驾的队伍都认为辛苦奔波这么久。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然后待新君继位等着领赏的时候朱厚却有着不同的意见熟知朝廷礼仪的朱厚明白从东安门入内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标准的皇太子即位地礼仪朱厚心中一动对身旁的袁宗皋说道:“遗诏是让孤来做皇帝的不是来做皇子的如果礼部这样安排孤绝不答应。” “殿下群臣已经在宫中恭候请殿下起驾。”毛澄见朱厚这边还没有动静不由前来一探究竟。 “毛尚书先帝遗诏命孤进京嗣皇帝位为何要从东安门进城?”朱厚冷冰冰的询问道这话让毛澄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在他心里根本没有这个概念现在听朱厚这一问让他不知道如何回复。 含糊其辞片刻之后毛澄也没有办法只有向宫中请示听到毛澄地禀报朝中大臣不由面面相觑起来在他们心中已经认为朱厚由东安门进以皇太子之礼即位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可能更改。 “太后旨意已定不容更改让礼部官员出城好声劝导兴献王世子殿下。”杨廷和轻描淡写的指示道。 “按杨大人地意思行事。”皇太后张氏吩咐道脸上充满淡淡的愁容自己的儿子刚刚去世她也没有这么多心思理会这些琐事。 几个礼部官员依令而去与城外的官员们汇合在一起纷纷引经论典旁征博引唾沫横飞但是朱厚始终不为所动认准遗诏的那一句话进京嗣皇帝位而不是进京嗣皇太子位死也不愿意听从礼部的安排。 僵持许久之后礼部官员们也只有回去复命再次请示太后决断朝中臣子们纷纷议论起来商议半天还没有一个结果主要是城外的那位身份不同常人是他们日后的君主只能以礼而待既然对方已经认准这个理群臣也只能无可奈何。 “杨大人您到是说句话啊眼下该如何行事?”朝中官员看到自己等人在争论不休的时候内阁辅大臣却毫无动静情急之下只好贸然出言说道。 “事已至此那就依兴献王世子殿下之意吧。”杨廷和毫不在意地说道在他心里认为朱厚此举不过是小孩心性罢了想在众臣面前表现自己这可以理解。 “臣等附议。”见百官之同意这事朝臣们纷纷赞成起来。 “那就开始劝进之礼吧。”皇太后看到群臣没有异议也乐得轻松随即传下懿旨。 劝进仪式开始旨意传到朱厚那朱厚也不再像以往地即位程序那样辞让再三而是立即受笺是日中午由大明门入遣官告宗庙社稷谒大行正德皇帝几筵朝见太后、正德皇后御奉天殿即皇帝位然后接受百官的朝拜驳回由朝臣拟定地年号自主的写上嘉靖二字宣布明年为嘉靖元年大赦天下。 第一百零六章 献策 离朱厚登基已经过去六天了崔文与黄锦已经随新君进宫服侍袁宗皋被赐封为吏部侍郎一职6松父子与其他护卫已安排到锦衣卫镇抚司内工作而张信与其他几位仆役被安置在京城某个驿站内居住一连几天没有人理睬他们可能是因为进京的时候朱厚还在生张信的气一路上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所以礼官们对张信也没有在意就把他当成普通仆役随意安置。 “张典簿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几个王府仆役感到很迷茫被人闲置几天谁的心里也不好受经过商量之后一起来找张信想知道以后的情况。 “放心过几天皇上一定会记起我们的。”张信安慰说道心里却非常的后悔早知道那时不应该多嘴好好的进京享福就可以了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张信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难得真的惹皇帝生气了。 “皇上政务繁忙若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我们那我们该怎么办?”仆役之中也会有见过面世的人而且十分有自知之明所以忧虑的说道。 “放心怎么说我们也是兴王府的旧人礼部肯定会妥善安置我们的况且还有袁长史呢他老人家总会记得我们吧。”张信虽然懊悔但却没有失去信心如果朱厚真的不来找自己那说明自己在兴王府的两年是白待了还不如就此去找沈园然后一起回湖广做自己的大商人。 “张典簿说的是。”仆役们想想觉得也是纷纷欣喜而去。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 朱厚现在感到非常的气愤登基为帝时的喜悦心情荡然无存即位来的六天朱厚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扯线木偶一样什么事情全由朝臣做主自己只负责用印盖章。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让朱厚心里十分不舒服。 特别是在今天朱厚向朝臣提出要给兴王与王妃上尊号。但得到的结果却让朱厚怒火中烧按照内阁大学士杨廷和、礼部尚书毛澄的意思朱厚自己宜称孝宗为皇考。改称兴献王为皇叔父兴献大王兴献王妃为皇叔母兴献王妃对兴王和兴王妃一律自称侄皇帝。同时建议把益王地第二子朱厚炫继兴献王后袭封为兴王。 这样的安排就等于将兴王惟一地儿子朱厚过继给孝宗为子而正式成为正德皇帝的弟弟以继承皇位。再将益王的儿子朱厚炫过继给兴王继承兴王位听到这个安排朱厚当时地差点就与朝臣翻脸。但多年的王家礼仪教育让朱厚强行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只有淡淡地吩咐道:“事体重大再讨论说来听。”说完退朝而去。“黄锦他们居然让朕更易父母真是太过份了。”朱厚脸色极差语气十分恶劣非常不满意今天朝臣的提议。 “皇上息怒。”黄锦侍在一旁惴惴不安的劝慰却不敢对朝臣有任何评论黄锦记得非常清楚。刚进宫的那一天。礼部官员就对他和崔文提出警告进宫后只有尽心服侍皇帝。其余关于朝政的事情一律不许干涉不然刘瑾就是他们的先例。 “黄锦你说朕该如何应对?”朱厚感到非常地茫然整个宫中也只有黄锦是自己的人其他宫女太监都让朱厚非常疑心不敢信任他们。 “奴婢不知请皇上恕罪。”黄锦脸色顿时白了连忙跪下说道心有余悸的警告还未从黄锦心中淡化现在朱厚这一问黄锦如何敢胡言乱语况且以他现在地见识还真没有办法应对这种问题。 “起来吧。”朱厚淡淡吩咐道心里也懊悔怎么会询问黄锦这种问题前朝刘瑾之祸自己应该牢记于心的。 “谢皇上。”黄锦小心翼翼的起来偷望了朱厚一眼然后轻轻提醒说道:“皇上奴婢虽然不知但袁大人应该明白如何处理吧。” “袁宗皋他也没有办法。”朱厚无奈说道在太和殿议事的事情根本没有袁宗皋说话的余地无论是威望和资历袁宗皋都没法和内阁大臣们相提并论更加不用说要出来反驳大臣们的意见了。 “袁大人不行不是还有张……典簿吗?”黄锦语气轻微的说道说完之后忙垂头看地心中惶恐不安起来谁知道皇上现在是什么心思一路上都没有理会张信难道他真的生气了不想再见到张信?其实黄锦也不想提张信的但想起张信在王府时对自己地照顾以及提议自己随皇上进宫黄锦觉得自己应该回报他。 “黄锦宣他来见朕。” 听黄锦提及张信朱厚心中有股说不出地滋味来在他心里终于有个难解的心结但想起张信在兴王府两年来地所作所为朱厚决定把张信找来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皇上奴婢不知张典簿在何处。”黄锦心中一喜但马上迟疑起来进宫之后根本不知道宫外的事情张信现在身在何处黄锦还真不清楚。 “去袁大人那他肯定知道。”朱厚随意说道。 而事情却出乎朱厚的意料黄锦从袁宗皋那回来后却没有张信的消息这几天袁宗皋忙着接任吏部职务事情也没有时间处理其他事情所以没有留意张信的去向。 “皇上6千户也不知道张典簿的下落。”再转一圈后黄锦回宫复命道。 “给朕去找。”朱厚真的生气了热血上升到脸部显得非常激动。 “启禀皇上据奴婢的猜测张典簿的下落应该要去询问礼部的官员。”黄锦俯听命后向朱厚说出自己的猜测与其漫无目的的找还不如锁定一个目标。 “什么意思。”朱厚冷静下来淡淡的问道。 “与皇上一起进京地尚有几名仆役。是由礼部安排他们去向的张典簿应该也在其中。”黄锦小心汇报道。但也不怎么肯定。 “哼” 朱厚莫名其妙地冷哼一声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安定下来恢复淡然的模样。吩咐黄锦说道:“让6松到礼部询问一下然后召他来见朕。” 皇帝的旨意谁人敢违逆6松接到命令之后。二话没说直接杀到礼部在礼部官员诧异地目光中打听到张信的下落然后在礼部一个小吏的带领下拐弯抹角来到一个偏僻地驿站里总算见到张信本人了。 “6千户大人恭喜高升。”张信笑呵呵的说道:“今天前来可是准备邀请我们一同去参加庆贺宴会的。” 6松上下打量着简陋无比的驿站。心里也不禁有些生气礼部居然这样对待王府的旧人听到张信的调笑6松心情舒畅微微一笑。对张信说道:“张典簿皇上召见。” 进宫面圣并不件简单地事情经过重重的检查进入宫门之后再由黄锦的引领下到达皇帝居住地地方乾清宫乾清宫大殿正中设屏风、宝座、御案于平台之上而朱厚正坐在宝座之中。 “臣参见吾皇万岁。”张信身为王府典簿。官居正九品。按理说可以称臣了。 “免礼平身。”朱厚脸上飘过一丝喜色。但马上恢复平静随后挥手示退左右宫女太监只留下黄锦一人在旁服侍。 “谢皇上。”道谢之后张信乖乖的站了起来后退在一旁皇帝面前根本没有他坐的地方况且张信已经考虑清楚既然已经来到京城在这个未知的环境之中也只有紧紧的跟随朱厚才能保证自己的身家性命不然其他都是扯淡。 只有死过一次日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贵张信可不再希望无缘无故再把小命给弄丢了特别是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候皇帝身边可以有忠臣、直臣、奸臣、佞臣但绝对不可以有知己朋友至朱厚登基那天起张信已经深深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做眼前高高在上的朱厚已经不再是在兴王府中亦友亦徒地兴王世子而是身居九五之尊地天子。 朱厚何尝不在感叹在自己面前恭敬肃立之人在一个月前还和自己言笑无忌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心生顾虑朱厚陷入沉思之中既然皇帝不言谁敢贸然说话乾清宫大殿顿时安静起来。 “朕问你乌皓梦兆是怎么回事?”沉默片刻之后朱厚这才淡淡的询问这个问题已经搁在他心里好久了自从张信说自己做地梦和他一样之后朱厚一直心存怀疑这到底是真是假如果不解开心里这个结朱厚在面对张信时心里总是觉得很不自在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而问出这句话也显示出朱厚的城府未深不然也不会这样直接询问而是旁敲侧击。 张信听到朱厚的问话心里不由哭笑不得起来原来朱厚对自己这样冷落的原因居然是这个神棍果然装不得啊张信也不回答皇帝的询问而是从情中掏出一个锦囊打开从锦囊里拿出一张纸条双手呈上。 朱厚疑惑的接过黄锦奉上的纸条仔细一看原来是在武昌的罗掌柜写给张信的飞书传讯说罗掌柜自己无意中在知府那得到一个消息就是正德遗诏的内容罗掌柜不知真假连忙飞书给张信再看纸条的落款日期居然和信使到来那天一样。 “为何当时不向朕汇报。”朱厚心里的那个纠结立刻烟消云散起来笑意一闪而过之后佯怒责斥道。 “臣当时不知事情真伪正好皇上当时要臣解梦臣因此故弄玄虚还请皇上恕罪。”张信行礼之后继续说道:“待袁大人怒斥臣之后朝廷信使就来了臣也没有来得及向皇上汇报之后一直为琐事耽搁直到现在。” “袁大人教训的是你这个轻浮的性子是该收敛一下了不然以后还会如此误事的。”朱厚老气横秋的教训道。 “微臣遵旨。”势比人强张信也只有乖乖的俯听命。 “黄锦。赐座上茶。”解开心结后的朱厚感觉心里非常喜悦。微笑的吩咐道谢恩之后张信坦然的安然入坐。看着张信恢复平日熟悉地动作朱厚心情觉得十分舒服而且这感觉还是毫无理由的。 “却不知皇上召臣前来所为何事?”回答朱厚几句闲话之后。舒缓心里紧张地情绪张信微笑询问起来一看朱厚的神情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情找自己。 “黄锦把事情说一下。”朱厚畅快的心情顿时变得低落起来没有心思再重复述说那件事情听完黄锦地转述之后。张信慢慢的思索起来以现代人的观点来看朱厚与朝臣基本是属于吃饱没事干闲着无聊地类型。居然为了一个称号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 “你觉得朕该如何应对?”朱厚露出期待之色。 “杨学士乃是国之栋梁统领百官辅助朝政既然他不同意这说明皇上之意或有遗漏之处交由朝臣再议即可。”张信轻轻的眨眼说道:“事情是可以慢慢讨论的直到大臣们认同皇上的意思即可。” “朕明白了。”朱厚真的清楚了由于刚刚登基自己地威信未立怎么可能与在朝中经营数十年的大臣相争。只有暂且妥协了。 “皇上。尊号之事暂且搁置朝中上下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地。”张信恭敬说道:“臣认为皇上当务之急。是要用旧臣、清言路这才是治国之道。” “用旧臣、清言路。”朱厚喃喃自语马上领会张信之意如果把以前被贬职或者罢官的大臣召回来他们肯定会对自己感激涕零之余岂不是忠心耿耿为自己效力清言路更是好现在朝中都是几个人在说话有的人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如果大开言路的话朝中可能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正是如此因刘瑾、钱宁、江彬之流的污陷致使前朝许多忠义之臣蒙冤皇上可遣人召之回朝与之处理政事。”张信微笑说道:“前朝谢迁、杨一清、费宏等无一不是忠心耿直之良臣清吏皇上若用之天下可大治。” “张……卿家言之有理朕明日即遣人相召。”朱厚心情变得舒畅起来脸上露出笑容越觉得自己找张信来议事是英明之举。 “听闻平定宁贼之乱的王守仁也颇有才干皇上也可召之进京加以任用。”张信思考半天现自己认识的名臣还真是稀少啊想举荐几个都想不起来。 “准了。” 良久之后张信才从乾清宫里出来随着侍卫离开紫禁城走出宫门的时候张信这才现天已暮色自己已经在宫中待有几个时辰了一阵夜风拂过张信打了个寒颤心里忽然想到皇权果然非常容易变得一个人的性情。 如果是以前地世子朱厚根本不会在意自己故弄玄虚说什么梦见他头变白而现在地皇帝朱厚居然为了这个对自己如此冷落可见这反差有多大幸好现在朱厚的心结打开了张信庆幸起来同时再次提醒自己要时刻谨慎着不要泄露天机。 回到驿站后张信随便应付几个仆役地追问然后回到房里蒙头睡觉起来就知道侍候皇帝是件不容易的差事自己才进宫几个时辰就觉得筋疲力尽起来张信一边想着一边安然的进入睡眠之中。 待第二天起来时就接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朱厚的旨意来到赐张信进士出身即日起授予翰林院侍读一职而且还赏赐一座府坻领旨之后张信有种巨大的幸福感从九品提升到六品可不是连升三级这么简单。 此时内阁辅家里杨廷和正与儿子杨慎讨论朝中之事。 “父亲您觉得皇上召前朝旧臣回来到底有何深意?”杨慎杨廷和之子少年就非常聪颖十一岁能诗十二岁拟作《古战场文》、《过秦论》令人皆惊叹不已正德六年殿试第一被赐为状元性情耿直经常上书进谏当时在位的正德皇帝。 “皇上此举深得朝中上下拥护乃是老成谋国之策能有什么深意。”杨廷和淡淡说道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性情太过刚直并没有明白其中玄机但这种事情杨廷和自己也不好坦诚的直言以对。 “皇上如此英明在父亲的辅助下肯定会成为一位有道明君的。”杨慎兴奋的说道他现在是翰林院修撰经筵讲官每日都要为朱厚授课开讲经典道义当然希望自己能培养出一个为作为的君主来。 “但愿如此吧。”杨廷和想起昨天反驳尊号之事时朱厚眼睛里流露出的不满恐怕这件事情没有这么容易了结。 “父亲皇上今天封一个叫张信的人为翰林院侍读。”杨慎可没有想到那么多语锋一转像是无意般的说道。 “兴王府旧人从龙之功可以理解。”杨廷和淡淡笑道明白儿子这是看不过这种事情又想上书直谏但这类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杨廷和也不想多加干涉。 况且在杨廷和心里张信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只要他安守自己的本份杨廷和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与皇帝对着干况且翰林院侍读不过是个闲职而已又没有实权根本不用在意这种事情。 尝试挖坑却现好难填。 第一百零七章 访客 赏赐给张信的府第带有明显的江南园林风格小桥流水假山宅院里再植上几株郁郁葱葱的长青树环境更显得幽雅恬静再加上十来个仆役张信感到非常满意。 按照朱厚的旨意张信还有几天的休息时间然后再去翰林院上班张信乐得清闲几天看到自己的府第这般大张信干脆把住在驿站里有几个仆役都接过来反正现在礼部可没有空理会这些小人物而那几个仆役也有了觉悟认为在前途未卜的时候跟随着张信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更主要的是他们一到张府张信马上就把他们提升为管家主事负责处理张府的琐事从一个小仆役升为主事几个仆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大人袁长……大人来了。”仆役非常快的进入状态半天时候就熟悉张府周围的环境根本没有所谓的适应期。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消息还真是灵通啊。”张信微笑说道亲自到门前把袁宗皋迎接到客厅内。 “子诚我是来陪罪的。”袁宗皋诚恳的说道:“这几日我要处理公务没有留意你当日的情况这几天你受苦了吧。” 袁宗皋刚升为吏部侍郎急于熟悉职务这几天都是在公文档案中度过的确实把张信给疏忽了从6松那得知张信的情况后连忙赶过来陪礼。 “袁先生哪里地话。不过是在驿站住几天而已怎么说是受苦啊肯定是6千户又在添油加醋了。”张信猜测的还真准6松看到张信当时居住的地方心里还真有火气毕竟大家平日关系不错现在礼部却安排这样一个小地方让张信居住。摆明是瞧不起兴王府出来的特别是想起这几天在锦衣卫中听到的风言风语6松能有什么好话说。 有些官员见到袁宗皋、6松他们提升这么快心里自然会不舒服感到非常的不愤与嫉妒自己辛苦几年十年甚至数十年还不如人家一朝连升五六七八级闲聊的时候嘴上当然要出出气。当然不可能诽谤皇上那只有朝那几个幸运儿开火了。 “其实6千户说地也有几分道理。”袁宗皋微微笑道这几天看到别人在自己身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以袁宗皋数十年的经验怎么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特别是下属官员在工作上的不配合这也让袁宗皋心里也有些恼怒。 “别说这个了今天是我喜迁新居的日子我们庆贺一下吧。”张信笑道识趣的把话题打住反正再说下去也没有意思。反而是徒增烦恼。 “那我是却之不恭了。”袁宗皋当然没有意见这几天他忙着处理公务。难得可以轻松一下小酌几杯那是自然的事情。 见主人要待客那可是显示自己身手的时候府中的厨师当然不敢怠慢而且这个也是讨好主人地时机厨师们个个亮出自己的拿手绝活没费多久功夫就抄出几盘色香味具全的佳肴来再摆上两个杯子一坛美酒。马上可以入席就餐了。 两人关系不比寻常。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客气入席落坐之后就是开始对饮起来。在庭院中享受着美酒佳肴微风拂面还真有一些风雅情趣地味道。 “袁先生最近朝中可有什么大事?”几杯小酒下肚之后袁宗皋脸上露出几分酒意张信借机打听起来以后就要在京城官场里混了这朝廷的动向肯定要了解袁宗皋详细的给张信讲解起来说到为兴王上尊号的事情。 “皇上仁孝实天启之。”袁宗皋微笑叹道心里十分高兴朱厚登基称帝后没有把兴王给忘记掉还惦记着要给兴王上尊号可惜自己资历与威望不足没能帮上忙。 张信当然点头赞成对于朱厚的孝顺他自己可是深有体会的在兴王府的时候只要谁人提起兴王朱厚心情就会低落起来每隔几日就要在兴王的灵堂前上香祝祷对蒋妃更是敬爱有加每日必要前去请安有空就往暖春阁里跑。 “子诚召旧臣清言路之策可是你向皇上提出地?”忽然袁宗皋微笑疑问道昨天皇上因尊号之事拂袖离去晚上6松找他要张信的下落而今天早朝地时候皇上居然不再提起尊号的事情反而说起要召回前朝臣子让群臣大呼天子英明袁宗皋稍微联想就明白肯定是张信向朱厚进言过了。 “袁先生今天朝中还有什么事情生啊。”张信笑而不答继续追问起来。 “给事中张九叔上疏弹劾兵部尚书王琼滥鬻将军阿谀权皇上下令将王琼收监听候朝廷落。”袁宗皋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反正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就好然后耐心的向张信说起朝中其他事情来袁宗皋清楚在朝中为官一定要密切关注朝廷上生的事情而且还要第一时间思考如何应对不然皇上询问起来你一问三不知朝廷留你又有何用。 “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王琼与自己非亲非故张信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为其操 “听说杨辅前几日向皇上进谏裁革先朝弊政佞幸得官者及贪污受贿者有大半被斥去贬职朝政为之一清而这些失职之徒对杨大人怀恨在心在杨大人入朝的途中曾执刀想行刺于他。”袁宗皋神秘的说起些小道消息来。 “得手了没有?”张信好奇的询问起来。 “当然没有。”袁宗皋笑道:“我和你说……” 借着几分酒意。袁宗皋滔滔不绝地对张信说起朝中官员们地一些逸事来还有入朝时地禁忌事项让张信怀疑这几天袁宗皋不是在处理公务而是致力于打探别人的私隐不然也不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袁大人有空常来啊。”把袁宗皋扶上门外轿子后张信微笑拱手告别道。 “没有问题。子诚过两天你再到老夫府上你我再共同畅饮。”袁宗皋还有些清醒勉强把话说完马上闲眼把头搁在轿身旁。 目送袁宗皋地轿子远去之后张信这才悠悠的回府走了几步也觉得有些头晕也便回房休息起来。躺在床上张信思虑飘飞起来。 从袁宗皋的描述中张信得到一个明确地信息。朝中现在以杨廷和为的势力最为庞大朝政有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他的手才可能实施而且其他内阁学士也是站在杨廷和这边的杨廷和可谓名副其实的权臣但这个权臣平日里非常低调自己想说什么话都是让下属提出来然后自己表示赞同。清誉与名声乃权力都有了别人也没有指责的余地。以后有得忙了。张信苦叹起来朱厚这个对手恐怕不好惹而自己以后肯定少不了与他对上谁叫自己的是皇帝身边的人呢看来以后自己地要特别小心不能让杨廷和揪住自己的把柄不然人家随便一捏恐怕连皇帝把保不住自己了。 张信心里非常庆幸好在现在杨廷和的权力还有制约。而且从他地行事作风来看。他想当一名忠臣、贤臣不然就更加麻烦。忠臣贤臣可不是这么容易做的但现在看来杨廷和好像做得非常成功从辅助正德皇帝到拥立朱厚为帝特别是在空位期的数十日主持朝政的时候杨廷和都表现出过人的政治素质无论是百姓还是朝廷官员都认为杨廷和是位朝廷的栋梁之臣。 其实张信也不想与杨廷和对上的但自从昨晚与朱厚会面之后张信已经隐隐约约觉朱厚似乎已经对杨廷和有所不满张信虽然没有从政的经历但后世政治书籍也看过不少当然明白皇权与臣权之争是怎么回事。 皇帝不能容忍臣地权力过大臣子却经常认为自己的权力应该可以再大些这样肯定会生矛盾明太祖朱元璋就是为了集中皇权所以才把丞相地职位给废除朝臣们一度成为皇帝的木偶但经过百多年来的抗争朝臣们终于可以恢复部分权力他们当然不会再次甘心被皇帝剥夺。 而杨廷和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他手中的权力已经达到随意立君的地步尝到这个至高无上权力滋味的他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放下到手的权力而朱厚已经感受到身为皇帝却处处受到节肘制他又怎么可能继续放任自己地权力流失。 而张信非常清楚朱厚在为时间非常地长久如何以后想过好日子那只能紧紧的跟随皇帝走然后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有机会就多做几件利国利世的事情如果以后遇到一个叫张居正的人有能力的话就顺手提携他一把。 张信虽然熟知未来历史的走向但从没有奢望过自己能改变未来要改变那肯定要有权力使之变法但是变法从来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且成功率非常低失败的后果不是脑袋搬家那么简单灭其几族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张信可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导致溪山村里有父老乡亲为自己陪葬。 张信已经打定主意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向朱厚进言让他重新开海运有可能的话再派兵把北方的某个民族给灭了那样的话即没有危险也算为后世尽点心意不过这个目标能不能实现也是个未知数。 虽然自己一年来经常向朱厚灌输通商的好处以及游牧民族的潜在威胁但自从朱厚当上皇帝后张信也没有把握朱厚还认为自己的观点是不是正确的常言道天威难测张信觉得非常贴切。 翌日清晨。张信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仆役前来通报似乎有人求见张信含糊地答应下来片刻之后这才悠悠清醒过来。 “大人外面有个叫沈园的求见。”前来禀报的是王府原来的仆役他隐约听过沈园的名字。也知道一点事情。 “请他到客厅稍等片刻。”张信懒洋洋的说道起来洗漱之后这才慢悠悠的转到客厅。 “张大人。”沈园笑容可掬地行礼道进京城的十几天里沈园可没有在浪费时间而是东转西跑的也认识不少人凭着在商场上的打滚经验在这里也混开了而且从来没有忘记过打听张信的消息。得知张信被封为翰林院侍读之后沈园连忙过来求见了。 半个月来沈园清楚的明白了京城里的水深着呢。如果来这里展恐怕没有人关照还真是难上加难如果不是有张信的承诺沈园怎么敢轻易抛弃湖广地大好局面毅然决然的进京城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查沈园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在京城做些什么生意才好所以一得到张信地消息。急忙就前来讨教。“沈东家不好意思。昨天与袁先生欢聚多喝了几杯醉晕晕的到现在还未清楚过来失礼之处还望多包涵。”张信带着歉意的解释道他可不是一朝得势便把故人抛诸脑后的人沈园的人情他心里可记得清清楚楚的。 “张大人言重了是鄙人打扰大人的清梦请大人恕罪啊。”沈园平复心中的惶恐不安说道。心里却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张信果然是重情重义之辈半个多月来地疑虑减轻许多。 “文昴与子直他们住在哪?待会我去看望他们。”与沈园这么熟悉。也没有再必要客气下去张信直接微微一笑问起此事来心里知道以袁方他们几个的性格哪怕知道自己地消息也肯定不会前来拜访自己。 “他们住在西城一家客栈里整天与一帮贡生举人在吟风咏月的好不逍遥自在。”沈园有些无奈说道:“今早想邀请他们一起过来拜访大人可惜他们却不肯前来。” “他们就是这种脾气等会我亲自去请他们。”张信微笑说道:“既然我已经在京城里安家了府第还算宽绰他们还住什么客栈。” 已经近一年没有见他们几个张信心里还真有点想念同时也寻思着在哪里帮他们几个在朝廷里谋个差事张信很清楚凭自己与朱厚的关系只要随意一提闲散的官位肯定不成问题。 “大人说的是。”沈园自然大喜沈轩可是自己的从弟现在能与皇上身边的近臣搭上关系以后的前途更加不用说了。 “沈东家在湖广时你也为王府尽过不少力想必皇上还是记得你的。”张信继续说道:“今后你可有什么打算?想不想谋个出身?”反正向朱厚求官地时候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半个地干脆一块提省得以后麻烦。 梦寐以求的机会就在眼前沈园心情澎湃无比脸上浮现出激动之色片刻之后沈园却恭敬地对张信行礼说道:“多谢大人恩情但是鄙人不想为官。” 做出这个决定并非是沈园脑子突然糊涂了沈园心里非常清楚如果现在答应张信的话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就至此为止以后沈园要是有什么事情请求张信那么张信虽然不至于袖手旁观但也会斟酌处理的毕竟张信已经把人情全部还完了。 沈园是个纯粹的商人权衡轻重的商人本能告诉他如果现在把这个诱人的果实吞下那以后可能会后悔莫及的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一定要牢记张信曾经说过的话长远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沈东家你可考虑清楚机会难得莫要错过。”张信有些诧异之色这个不是沈园的奋斗目标吗怎么忽然拒绝了。 “鄙人的才学与见识都不足以为官与其日后让人笑话还不如现在安守本份。”沈园咧嘴笑道:“若是以后鄙人犯了什么过错岂不是累及大人。” “沈东家那你想怎么样只要我能办到的自然尽力。”张信和颜悦色的说道以为沈园与自己一样想当个富家翁过清闲自在的日子思虑着求皇帝赏赐沈园些良田然后再嘉奖几句让他回去当个大地主。 “鄙人觉得当一名商人还是不错的。”沈园说完小心翼翼的望了张信一眼沈园连做官都拒绝了怎么可能愿意回去当地主特别是近年来受到张信的影响沈园居然萌生要做全国名商的念头。 如果在湖广时这个念头还是虚无缥缈之事的话现在沈园已经非常确定只要自己努力再加上张信的支持有生之年自己肯定会达成这个目标的。 “你不是经常因为商人的地位而苦恼吗?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听到沈园的自白张信感到好奇的问道。 “进京之后鄙人才知道原来商人居然可以是这样的。”沈园兴致勃勃的向张信描述起自己的所见所闻京城里有商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穿着绫罗稠缎在大街上闲逛而且有的还是权贵人家的坐上客受到权贵们的礼遇…… 经过这么一对比沈园才现自己当初在汉口立志再过十年就可以与北方商人分庭抗礼那简直就是个笑话自己苦苦追求的东西居然是北方商人最不稀罕的沈园以前的价值观完全破碎不服输的个性也让他产生在京城从商经营的念头。 第一百零八章 寻友 “当初我让你进京做生意本是玩笑之语其实真正目的就是让你在京城里等待以便日后我好向皇上为你请赏没有想到你居然产生这个念头。”张信苦笑道同时也在感叹商人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当年明太祖朱元璋严令禁止商人的展没想到才一百多年商人的势力已经这么壮大了已经深入上层权贵之中。 “那你准备在京城做何生意。”看到沈园不知道怎么回答张信也不想继续追问下去反正他也觉得经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京城乃是天下商物集散之地衣食住行应有尽有鄙人考查半个月还是拿不准。”沈园脸上带着苦恼之色。 “你在湖广的产业不是还在吗?把湖广的特产运到京城来出售不就可以了吗。”张信微笑的提议道互通有无是商业活动的最基本条件沈园不可能没有想到过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才决定不这样做的。 “大人高见。”沈园恭敬的奉承道随即说道:“只不过湖广离京城路途遥远费时许久而且只有微薄之利。” 沈园已经习惯在湖广做生意时每天日进斗金的日子忽然要他做些利润微薄的生意沈园还是不怎么情愿况且湖广并不是沈园一个商人肯定也有其他商人会想到把货物从湖广运到京城销售的如果沈园真的这样做怎么能和其他商人竞争毕竟人家在混久了势力肯定在京城里扎根展沈园算是初涉这行业一切都是从新开始前景还真难料啊。 “说的也是那还不如回湖广继续经营商会呢。”每月都有千、万银子的进帐。现在只有一点利润张信非常理解沈园的心情微笑询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吗?说来听听只要有前途我肯定会支持你的。” 做生意如果没有一点官府权贵背景怎么可能做大做强张信也不等沈园开口相求干脆自己先表明态势。 “谢谢大人。”沈园连忙起身感激然后露出苦笑道:“京城实在是太繁华了。鄙人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以后做什么营生才好。” “不必着急你才到京城几天啊。”张信笑道:“这种事情也急不来的回去后要仔细观察。慢慢的研究总会找到适合你展地商机的。” “大人教训的是。”沈园一脸苦意的说道其实他故意在张信面前诉苦就是希望张信能给他出个主意没有想到张信居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沈园考虑片刻之后准备厚着脸皮向张信开口请求。没有想到却被张信抢先了。 “计时器的销量不是很好吗?你可以考虑在京城建个作坊生产经营啊。”其实张信有几分明白沈园的意思所以再次提议道。 “大人京城现在已经有几家作坊生产这个了无论是做工还是精巧程度都与我们别无二致如果再开个作坊恐怕得不偿失。”沈园解释道京城的地方贵且不说单是要向官府交纳的开作坊费用就是一大笔钱。还有聘请工匠师父地薪俸就怕作坊弄好之后生产经营的利润还不够填补其中的亏损。 “这也是个问题啊。”张信摇头叹气起来。再次感慨古代没有专利法真是不方便啊明点什么东西马上就有人理所当然地仿制出来而且没有半点愧疚之心。 “还请大人帮忙出个主意。”沈园终于开口说出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话神情诚恳带着期待眼睛透出闪亮之光。 “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我对京城情况一点也不了解如何给你支招啊。”张信非常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商业奇才在湖广之所以这样成功。全是因为有沈园这么好的执行者。能快领会自己的意思然后灵活运用在商业里面。如果真是由自己经营商会的话张信非常确定商会肯定会濒临倒闭。 张信确信无疑像沈园这样的人才放到后世肯定就是某集团的老总或者所谓地职业经理人、传说中的商界精英同时张信也认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沈园想成为大明名商的愿望应该不成问题。 “大人您过谦了。”对于张信的话沈园一点也不相信在湖广的时候也没有见张信特意的调查研究不是照样想出奇妙无比的经营之策来。 看着沈园充满期待地目光张信心中也泛起一个念头来经过一年多的接触与了解张信也对沈园有一定的认知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适合地人选。 “其实主意到是有一个不过……”张信故作沉吟然后看向沈园。 “还请大人赐教。”沈园心中一喜忙恭敬的请教道。 “我手里有一个古方可以把普通的酒水变成上等的佳酿。”张信微微笑道做蒸馏酒的念头张信一直就有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实现以前是没有本钱而且张信也不愿意这么轻易的拿出来他还想把这个当成家致辞富的最后底牌呢。 现在张信可以确定以后自己应该是要在官场上混了以后更加不可能再经营商铺与其浪费这么好的方法还不如与沈园合作北方天气严寒的时间长蒸馏酒地市场肯定非常地广阔那财源岂不是滚滚而来。 “大人此话当真?”沈园激动的叫了起来一个成功地商人眼光一定要毒辣能看出一样新事物是否有市场价值值不值得生产经营自从杜康了明了酒之后千百年来人们从来没有断绝过对酒的追求。 酒已经与柴米油盐一样成为普通百姓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百姓家中做菜吃饭离不开它、文人赏风吟月也不可缺少它、权贵宴请宾客少了它也不成席无论是走夫贩卒还是上层权贵之家酒永远是少不了的。 沈园听到张信掌握这样一个方法心里怎么能平静的起来如果张信所言是真的那么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普通酒水百文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但是一坛上等的美酒佳酿可是价值百金啊。 “绝无虚言不是我夸海口按照我方法做出来的佳酿无论是味道还是色泽都会让其他名酒黯然失色地。”张信傲然说道语气非常肯定当然有些人受不住蒸馏酒的辛酸之味那又另当别论了。毕竟个人口味不同不能强求。 “不知大人想如何与鄙人合作。”沈园也是精明之人早早就领会张信未表达的意思而且沈园也知道张信并不是迂腐之人。干脆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出资金我给你方子生产经营后的利润我们对半分。”张信微微笑道:“开作坊、招员工、经营销售的事情由你负责我坐享其成。” “没有问题。”沈园根本没有考虑断然答应该下来。 “那你可以在京城郊外选择一处僻静的地方开个作坊然后可以开始酿酒这酒不要求最好。普普通通的米酒就行了到时我再教你怎么做出上等的佳酿。”张信微笑吩咐道而沈园也没有异议。 “待美酒酿好之后我们再讨论怎么经营吧。”张信心中已经有了几个广告地想法把创意对沈园这么一说沈园不由赞叹不已表示到那个时候。就这样宣传酿好的美酒。 “事情且先这样吧具体待酒坊建成后再说。”张信表着最后的结论:“没有做出佳酿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把合作地事情谈妥之后。两人也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一起在幻想着以后美好的前景片刻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其实张信也知道现在大明各地应该也有蒸馏酒了但是工艺与规模一直没有得到普及现在人们普通饮用的还是黄酒如果能把蒸馏后的白酒大规模生产出来这前景应该非常可观。 “趁现在还未到中午。我们去找子直他们吧。”清醒之后张信也没有费话。直接让沈园带路也是时候看看袁方他们了。却不知道现在他们几个过得怎么样。 正当张信相信几位好友的时候袁方他们向个也在谈论着张信的消息。 “文昴你从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啊。”张胜现在感到非常着急原来就想和沈园一起去见张信地但是碍于袁方他们几个不同意张胜也只好强忍不去了。 “这个……小弟确实不知。”沈轩苦笑道自己又不是能掐会算怎么知道几里之外的事情。 “子任我看你不是想询问沈园兄的消息而是想知道子诚的情况吧。”孙进微微笑道却在心里轻轻的叹气世事无常啊当年自己几个人雄心壮志的进京赴考想考上进士之后衣锦还乡然后再规劝张信要与他们一样没有想到现在…… “却不知道子诚现在怎么样了?”张胜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幽幽的叹息起来回想起当年自己指着张信鼻子怒斥地事情心里充满怀念之情张胜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举动只是在怀念他们在一起的欢快友情。 “子诚现在可是皇上身边地近臣才没有几天就被赐为翰林院侍读现在当然是春风得意之极啊。”袁方终于忍不住大感慨起来:“有一点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子诚会放弃进京赶考选择留在兴王府现在我终于清楚了原来子诚早就有先见之明。” “胡言乱语。”孙进轻笑呵斥道感到袁方说话荒唐可笑之余心里却泛起了几分异样之情难道事情还真如子直所说的一样吗。 “我是他族兄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从来不知道子诚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啊。”张胜疑惑的说道脸上却露出笑容显然是在开玩笑。 “那是因为你不够聪明。”袁宗皋市讥讽道。 “子不言怪力乱神你们两个莫要胡扯啦。”眼前两人又要开始争论起来沈轩只好出来打个圆场虽然相处有一年了但沈轩还是不怎么习惯看到两人吵闹的情景。沈轩的面子两人还是要给的逐闭口不语起来谁叫人家是财主呢众人在京城里的花销多半是由沈轩支付地。 “如果子诚不来找我们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安静片刻之后孙进忽然抛出这一句话让几人心情起伏不已。 “不可能吧。”张胜地语气也有些迟疑。 “子云你多虑了。以子诚的为人肯定不会如此地。”袁方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几人之中只有沈轩与张信的交情最为浅薄当然不会像他们三个那么不自在。但感同身受之下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孙进也在为自己没有深思就说出这样的话后悔起来。 “个个都是身强体健的我没有空找你们难道你们自己不会找我啊。” 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几人不可置信的转头而望只见张信与沈园正悠悠的朝他们走来。脸上挂着无比灿烂地笑容。 “子诚。”几人默契的惊叫起来纷纷扑了过去。 好友久别重逢自然少不了一翻互述衷肠勾臂搭背热切搂抱之后几人也慢慢恢复了冷静从新整理仪表之后才风度翩翩的坐了下来。 “你们几个也太不够意思了到京城这么久。也不给我来信害得我经常向沈园兄打探你们地消息。”张信的报怨让几上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们不是不想写信。而是会试落榜之后实在是没有颜面再劝说张信回心转意了。 “子诚自从名落孙山之后我等再也无颜回湖广自然不敢与你联系连莫学正来信时我们都不敢回。”孙时苦笑说道当会试落第时几个顿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把他们几个都打蒙了。幸好有几个落第经验丰富的举人贡生的安慰。他们这才挺了过来。 “你们啊就是心理素质不够硬。小小的挫折就承受不住。”张信叹气说道:“这样子就气馁了以后怎么为朝廷效力啊。” “少在一边说风凉话那我们在京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的来信啊。”被勾起伤心地往事袁方当然毫不犹豫的反驳起来。 “我是想写啊但是我不知道你们住在哪写也没有用啊。”张信毫无愧色的说道让几人鄙视不已刚才还说向沈园打探过他们的消息现在马上就说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张信这反复无常的本性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我看你们不是没有脸面回去而是被京城的花花世界迷晕了眼不舍得回去了吧。”张信非常肯定地说道:“看你们现在的模样满面春风面带红光哪有一点是因为落第而黯然神伤的痕迹。” “我们不是缓和过来了吗就像你以前说地不过是落第而已天又不会塌下来。”袁方面不改色的说道:“人家落榜七次还照样考上贡生我们才初次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 “看来你们没有白在京城里待啊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所提高的。”张信微笑说道:“那你们想落第几次之后再高中啊?” “当然是……下次就高中啊。”张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没有被张信的话所蒙惑而孙进与沈轩则对袁方怒目而视居然还想让他们多落第几次?简直是不可饶恕。 “就是就是名落孙山的体验一次就可以了多了反而不好。”面对两人灼热的目光袁方小心的陪笑起来众怒难犯啊。 “如果你们想地话其实也可以不用体验地。”张信微微一笑暗示说道。 几人都是机灵聪颖之辈怎么能不知道张信此言的暗示纷纷砰然心动起来面面相觑之后沉默不语而一直默不作声地沈园也在心里感慨起来毕生的追求触手可及谁也不能轻易断然拒绝自然若是还有更高的目标恐怕已经答应张信当时的许诺了。 “子诚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是若是我现在答应你以后我心里恐怕会一辈子难安的。”孙进脸上泛起苦笑子诚之言还真是诱人之级拒绝的话刚说出来自己马上就感到后悔莫及之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先不急着答应或者拒绝以后的日子长得很呢可以慢慢的考虑。”张信微微笑道:“现在你们先收拾行李吧随我走。” “去哪啊?”几人下意识的询问道。 “当然是到我那去住啊难道你们还想住在客栈不成?”张信斥责道脸上故意露出生气的表情。 “这样不好吧传扬出去别人会说闲话的。”听了张信的提醒几人强行安下心来但听到要搬到张信那去孙进随即有所顾虑起来害怕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张信再次剽窃某位大师的名言趁着几人在那回味时候叫沈园带自己到他们的房间动手收拾起来根本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第一百零九章 问对 乾清宫内朱厚正在奋笔疾书努力的批阅奏折这是天子的主要负责虽然这些奏折已经让内阁大学士们审核过了皇帝只要负责盖印就可以但是朱厚却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学习处理朝政的机会当然要努力观摩起来。 朝廷的政务流程是这样的全国大大小小的奏章甚至老百姓给皇帝提出的建议都由通政使司汇总司礼监呈报皇帝过目再交到内阁内阁负责草拟处理意见再由司礼监把意见呈报皇上批准最后由六科校对下。 内阁大臣的建议是写在一张纸上贴在奏章上面这叫做“票拟”而皇帝用红字做批示称为“批红”按照以前的惯例皇帝仅仅批写几本大多数的“批红”由司礼监的太监按照皇帝的意思代笔。 以前外有内阁内有司礼监外有三法司内有东厂、锦衣卫外廷有派往地方的总督、巡抚而内廷派往地方的也有镇守太监、守备太监等等这样内廷、外廷相互制约确保皇帝了决策地位。 但是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司礼监由于在正德时期太过嚣张待正德皇帝驾崩之后杨廷和主持朝政的那数十天里借口革除先朝弊政把司礼监的势力打击到历史最低点几个大太监像张永、张锐、韦彬等都已经被关押起来等候处置呢。 而朱厚因为在兴王府时也对太监抱有成见当上皇帝之后也不敢把“批红”的任务交由他们处理所以只好自己辛苦工作了但朱厚却乐在其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皇帝。 这两天来朱厚正承受着群臣给他带来的压力虽然朱厚暂时把给父母上尊号的问题搁置下来但是群臣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在以杨廷和为的官员下纷纷给朱厚上疏希望他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思把尊号事件确定下来免得再生争执。 但是群臣地提议朱厚实在是接受不了不仅要易父易母还要称远在湖广的蒋妃为皇叔母。这条件让朱厚如何能答应这时的朱厚还没有做为一个**皇帝的觉悟面对群臣汹涌而至的奏折朱厚只觉得自己非常的孤立无援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把郁闷的心情泄到批奏折上面以忘我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批红许久之后朱厚觉得有些劳累轻轻的把朱笔搁下揉起手腕来。 “皇上您歇会儿。喝杯清茶提提神。”趁这个机会黄锦机灵的奉上香茶。 “嗯放下吧。”朱厚淡淡地点头说道心里很满意黄锦用心的服侍不过朱厚不想表现出来还是因为正德时期的宦官横行让朱厚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不想过于宠信太监使他们重演当年之祸。 黄锦的年纪不大但对朱厚的心思非常了解。所以在平日里只关心朱厚地身体与饮食情况只要是涉及到朝政之事黄锦绝对不表只字见解就是这让明智的举动朱厚才会把黄锦留在身边服侍不然就像崔文一样被打回兴王府迎接蒋妃了。 “黄锦传6松觐见。”喝了口搞热茶嗅着清茶淡淡的芬芳香气。朱厚觉得自己的精神恢复许多。心念一动吩咐起来。 “奴婢遵旨。” 虽然黄锦已经算是皇帝身边的近侍按理说这种小事只要他随口吩咐。自然会有其他太监帮忙跑一躺但是黄锦却怕这样做会引起朱厚的反感只有亲自出马同时也担心朱厚等着急了干脆小跑前去。 “皇上6松已在外面候旨。”片刻之后黄锦回到乾清宫特意在殿外整理好仪表平定气息这才进去禀报道。 “传他进来。”察觉黄锦的气息不稳朱厚明白怎么回事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吩咐起来。 “卑职参见吾皇万岁。” 身着锦衣卫华服的6松看起来越显得威风凛凛但在朱厚面前却不敢有何造次之处乖乖的行大礼拜见说道托朱厚的福6松由锦衣卫的总旗升为千户现在更是在京城锦衣卫镇抚司当差6松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自然对朱厚忠心耿耿誓死相报。 “免礼平身。” 得到皇帝的允许谢恩之后6松这才站了起来恭敬地侍立着时刻的听候皇帝的吩咐6松非常明白自己身为锦衣卫只要听从皇帝地意思行事即可。 “朕听闻有人试图行刺当朝辅杨学士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之举。”朱厚忽然勃然大怒道:“些等行径朕绝不能容忍朕要彻查此事。” “卑职随时听候皇上吩咐。”6松毫不犹豫跪下说道心里却感到有些激动好久没有从事这个行业了真有些怀念当年的感觉啊但是听到朱厚后面说的话之后却觉得有些失望之色。 “朕已下令大理寺与顺天府官员负责追查此事。”没有理会6松的失望之色朱厚继续说道:“但案犯却一直没有落网朕忧心贼人会再次行刺杨学士。” 朱厚声音稍停看了6松一眼现他已经由失望的表情恢复正常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自己的讲述朱厚心里满意的点头忽然喝道:“6松听令。” “卑职在请皇上吩咐。”6松恭敬俯听命。 “从锦衣卫中挑选百人随时保护杨辅出行。”朱厚威严吩咐道。 “卑职遵旨。” 待6松告退之后朱厚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么一个人情下去你杨辅应该知道朕的意思了吧感到心情变得舒畅地朱厚索性继续批阅起奏折来桌上厚厚地奏章起码有数百本不努力可完不成任务啊。 中午时分。经过朱厚的努力桌上地奏折有所减少但由于又新增加一批奏折所以朱厚想把奏折批阅完恐怕还要费时许久换成是正德皇帝这个时候恐怕早就跑到豹宫内逍遥把奏折丢给司礼监处理但是朱厚却强忍着劳累坚持批阅下去。 “皇上午膳时间已到。是否吩咐御膳房传膳上来?”午时一刻黄锦找了个空隙向朱厚启禀道。 “传膳。”虽然还没有完成目标但朱厚可不愿意亏待自己轻轻的吩咐下去。 传膳之声。此伏彼起声音越喊越大经由乾清宫庭院中肃立地太监、乾清门太监一直拐弯抹角地传到御膳房里然后在御膳房当差的太监一个个犹如送嫁妆的长蛇阵才从御膳房里鱼贯而出。 数十名太监穿戴齐整干干净净。或抬着七八张大小不等的餐桌或捧着数十个绘着金龙的朱漆食盒浩浩荡荡地奔乾清宫而来所经之处人们一律回避肃静给送餐队伍让路最后一名带着白套袖的尝膳太监。把每样饭菜都吃一口如果有人暗中下毒他就做替死鬼。尝过之后再由五六名带白套袖的太监把餐桌、饭菜送入内去。 酒足饭饱之后朱厚休息片刻看着不远处厚厚的奏折似乎觉得应该再休息一会反正紧急的奏折已经处理完毕只留下一些无关大局的小事没有批阅而已。 “黄锦这两天张侍读在做些什么啊。”诺大地皇宫。想找个人聊聊天也不行。朱厚还真感到寂寞的味道了。 “启禀皇上奴婢不知。”黄锦躬身回答道。 黄锦说的是实情。他身在皇宫之内如何能知道紫禁城外面的事情况且结交外臣可是宫中大忌黄锦没事当然不会专门去打听张信的情况。 “传张信觐见。”当皇帝地好处就是只要吩咐下去自然会有人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不用自己操心。 其实朱厚也不是心血来潮想见见张信而是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一下他的意见满朝文武百官之中朱厚只信任袁宗皋与张信两人但朱厚觉得袁宗皋性子有些迂腐在朝廷之时也只会顺着百官之意没有自己的主见朱厚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张信的身上了而且经过多次的事例证明张信应该会很好的为自己解决问题地。 在朝廷为官家庭住址是不可能保密的所以这次传令太监很快的就找到正在家中休息的张信传下皇帝的口谕张信虽然不明白朱厚又有什么事情找自己但只好与几位好友告别与传令的太监一起进宫而去。 上次进宫略显匆忙现在张信终于可以好好观看紫禁城的雄伟气势以及皇宫中地富丽堂皇与自己所熟知的一样金碧辉煌的大殿装饰大红墙壁加上金灿灿地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让张信看花了眼过了乾清门到达乾清宫殿外传令太监进殿内禀报张信这才收敛心思等待朱厚的传唤。 “皇上有旨宣张信觐见。”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殿外守立的太监传喝起来与殿内的遥相呼应张信按照宫内太监传授的礼节垂头低视的进入大殿之内毕恭毕敬的向朱厚行参拜之礼按惯例地参见起立之后朱厚令人赐座然后挥退左右。 “张侍读这两天在忙些什么?”朱厚脸上泛起笑容。 “劳皇上费心赐予微臣府第微臣不胜感激。”虽然当时张信已经上表表示感谢但当着朱厚地面张信还是再次感谢起来然后再回答道:“微臣前天与袁侍郎小聚昨天出门访友。” “怎么从未听说张侍读在京城有旧?”朱厚好奇询问起来。 “是湖广汉口的熟人以及往日在州学地同窗好友。”张信拘谨的回答道可能以后就是因为他们的事情求朱厚张信干脆提前打个招呼让朱厚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张侍读有心了。”初得富贵还如此念旧朱厚觉得很满意也不再理会张信的家庭琐事。直接说道:“张侍读可知兵部尚书王琼之事?” “微臣略有耳闻王尚书因涉嫌结交钱宁、江彬权佞被御史弹劾现已被捕下狱。”这还是听袁宗皋说的张信心里直叹自己英明了解朝廷动态地行为果然没有错。 “经朝中大臣商议王琼应该按《交结近侍律》论死。”朱厚淡淡说道:“但朕闻王琼颇有才干在任期间多有功劳似乎罪不致死。” 朱厚不愿意处死王琼不仅是因为王琼的才能更主要的是他能当面反驳杨廷和。在朝中也只有王琼偶尔能与杨廷和相争可惜王琼运气不好被人揪住把柄朱厚想下旨免罪也不行。 “皇上仁慈。”张信奉承几句然后提议道:“皇上可以令王琼上疏自辩。若真是有功于朝廷社稷可以免他一死。”后世的犯罪嫌疑人都可以请律师为自己打官司脱罪为什么王琼不可以如果王琼有些人缘的话上疏自辩之时自然会有人为他说话朱厚就可以便宜行事。那其他朝臣也无话可说。 朱厚满意的点头觉得张信的办法非常符合自己的心意随即回四顾瑞没有什么动静之时轻轻的向张信招手示意他过来。 “皇上有何吩咐?”张信带着疑惑的心情慢慢靠近朱厚轻轻地询问道。 “杨辅上书。要诛杀张永、谷大用、张锐等人还要招回各地方镇守太监你觉得朕是否应该同意。”朱厚悄悄问道。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朱厚虽然厌恶宦官之祸但做上皇帝之后查翻历代皇帝们的起居录以及皇帝实录却现历代皇帝都喜欢作用太监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朱厚隐隐约约觉得如果真按照杨廷和的提议做似乎有些不好但是哪里有问题。朱厚自己也不清楚。只好询问张信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杨学士的本意是好地。皇上应该采纳但若是一下子把各地的镇守太监招回似乎有所有不妥不如缓缓行之。”张信考虑放久觉得杨廷和这个提议不管是出于什么样子的目的但对国家和百姓都是有好处的没有理由反对。 “缓缓行之?”朱厚疑惑道。 “镇守各地方的太监何其多也若是一起招回虽然不至于闹出乱子但也难免生出许多事端来不如慢慢来。”张信微笑说道:“让朝中大臣写个折子以一年之期为限招回镇守各地的太监第一步该从何入手应该从哪一个省份先来都要有详细地计划不然闹出是非来也不知道问题之所在。” 张信虽然不懂政治但是管理学还是知道的镇守天下各地的太监何其多与地方势力犬牙交错一下子要把他们全部罢免不闹出事端来才怪。 “朕觉得也是如此。”朱厚时常听张信畅谈古今世事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点头同意张信的意见。 “却不知道皇上把太监招回之后如何处置他们。”张信询问道心里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情来。 “当然是留在宫中听用。”朱厚毫不犹豫的回答既然不能镇守各地那肯定是留在宫中使唤不然还能如何处置他们总不能放任自流吧。 “皇上可曾想过先朝为何有宦官之乱。”张信轻轻问道。 “不知先生有何见解。”张信与朱厚谈论时事的时候从来没有对明朝地各种政策及时事表过看法现在居然要开讲这让朱厚有些兴奋仿佛回到兴王府书房一样马上正襟危坐起来神情也显得有些拘谨。 “太祖皇帝曾经有言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犯者斩但历朝来遵守这一圣意的先帝聊聊无几皇上可知其中原由?”张信声音非常微弱如果让人知道他在这里说话的内容肯定会参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那是为何?”朱厚也没有在意反而不解地询问起来翻阅历代皇帝的起居录之后朱厚也时常觉得很迷惑但还没有领悟其中的含义。 “那是因为宫中的宦侍太多了先帝们经常与之朝夕相处自然而然的信任他们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辜负先帝们的信任任意妄为祸害朝廷社稷。”张信当然不会笨到实话实说而是找了其中的一条理由。 “那依你之意该如何防止此祸继续延续?”朱厚的政治经验还少怎么能分辨出张信此话的真假而且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张信回欺骗于他最重要地是朱厚也认为张信这话说地有道理。 “像杨辅裁革冗官一样也把二十四衙门太监裁革一番留下忠心护主之人其余人等遣散回家。”张信的提议比杨廷和地还要恨他只不过是和太监们争权而张信做的更加彻底直接从根源上断绝太监专权的途径。 上架满月给自己庆贺下。 第一百一十章 朝会 说实话张信的想法其实也是非常不成熟的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只是觉得既然杨廷和可以这样做那为什么不做得更绝一些反正现在太监们的势力已经降到历史最低点这时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而朱厚刚刚登基正是想着大展鸿图之时也想做出一翻成绩让朝廷百官心悦臣服起来加上也没有认识到宦官对于他有什么样的作用而且对张信也非常信任种种原因综合起来朱厚心里有了定论。 “皇上可以查阅历朝太监档案经过对比皇上就可以知道当年二十监衙门全部内侍不过数千人如今恐怕已有万数千人吧。”张信自己也不清楚这个数据是否正确反正不怕朱厚真的去查。 “张侍读言之有理朕明白该怎么做了。”朱厚断然说道其实哪位皇帝刚刚登基的时候谁不想有一番作为让别人刮目相看在青史上留下一个好名声但是最后由于种种原因坚持不下去而已。 朱厚也是如此他是由宗室子弟的身份继承大统的在陌生的环境里更希望做出成绩来让朝臣认同而张信的提议更是让他心动不已决心从本朝起断绝内侍干预朝政的根源给后世继任者做一个榜样。 可以说没有任何政治经验的朱厚明显是被张信给忽悠了如果再过几年朱厚应该明白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但现在他却毫不知情被张信鼓动得满腔热忱热血沸腾之下恨不得马上开始朝会向大臣们说出自己的宏伟计划。 “皇上拜见邵太妃的时间到了。”这时殿外传来黄锦求见的声音。朱厚这才冷静下来知道如果没有事情黄锦不会打扰自己的传唤他进来之后黄锦恭敬的禀报道。 邵太妃。宪宗成化皇帝地妃子兴王的生母朱厚的祖母朱厚登基之后把对父母的思念转移到祖母身上规定好时间每天都要去看望她朱厚公务繁忙害怕自己忘记有这回事所以让黄锦经常提醒。 “走。随朕去拜见邵太妃。”心情舒畅之下朱厚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对张信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除了皇帝与太监之外内宫中是不允许其他男人随意进出地幸好朱厚年纪还小后宫还没有充实起来。不然张信肯定少不了被言官讽谏。 如果换成其他臣子在这个时候肯定会委婉的拒绝朱厚的提议但张信还没有经过礼官的培训对这方面的禁忌不怎么了解既然皇帝叫道张信当然欣然前往。 朱厚与邵太妃见面的情形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与在兴王府时拜见蒋妃没有什么差别。无非是关心慰问其身体情况心情怎么样吃喝用度有什么要求没有。然后就是说起天气、风向之类的琐事最后朱厚就借故要批阅奏折告退离去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张信什么事也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而邵太妃给张信的印象却非常好气质高贵那是正常地毕竟在皇宫居住久了难免也得其中熏陶难得的是邵太妃有些清心寡欲毕竟受冷落几十年了。如今自己的孙子当上皇帝。却从来没有对朱厚提出过什么要求来在张信看来这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张信认为换成自己应该做不到。 探望邵太妃之后从朱厚脸上露出的微笑就可以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好摆驾转回乾清宫准备继续努力批阅奏折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乾清宫出途中路过一个装修精美地大园子从规格来看与乾清宫有得一比。 “黄锦那边是什么地方?”皇帝出行时太监宫女都肃静跟随着也只有张信敢在这个时候说话但张信还是知道基本礼节的声音非常的轻微。 “那是坤宁宫是皇太后住的地方。”黄锦轻轻的瞄了一眼张信说的地方快转过头来悄悄的说道。 张信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也没有再继续好奇地询问下去能在皇宫中被称为皇太后的就只有弘治皇帝的皇后、正德皇帝地生母张氏了传闻弘治皇帝后宫之中除了这位张太后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妃子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张信暗暗的猜测着。 “张侍读你在想些什么?”当张信思虑飘飞之时朱厚的声音传来。 “皇太后。”张信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回过神来才现众人已经回到乾清宫大殿之内而朱厚正站在自己的旁边。 “什么意思。”朱厚硬声问道语气透出不爽快之意可见朱厚心里有些不待见皇太后其实也可以理解因为群臣的意思是希望朱厚能认孝宗弘治皇帝为父认皇太后张氏为母继续孝宗一脉之嗣这让天性孝顺的朱厚如何能同意自然而然的也对张皇太后产生反感地心理。 “刚才路过坤宁宫时皇上为何不去给皇太后请安。”看到朱厚脸上地不爽张信意识到自己的麻烦来了情急之下聪明地智商迅占领高地马上敛容肃穆责问朱厚来当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害怕朱厚当场翻脸。 “朕……”朱厚熟读《礼》、《孝经》自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但是从来没有人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提及过朱厚也自觉忽略过去总不能说自己对皇太后抱有成见吧若是旁人在问朱厚早就生气拂袖而去了但看到满脸正经之色的张信朱厚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回答 “皇上可知百善孝为先常存仁孝心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忍为。所以孝居百行之先大明若以孝治天下则天下大治政通人和。”张信朗朗而谈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当为天下表率。” 张信明显带有忽悠的成份但是虽然明代人非常注重孝顺的传统但是从来没有人提倡过百善孝为先这个概念朱厚虽然也一头雾水但也不妨碍他明白张信的意思隐隐约约觉得似乎张信说的非常有道理。 儒家先贤孔子曾经说过:孝德之本也崇尚儒家经典的读书人当然把这句话奉为至理明言虽然朱厚不想承认朝臣们地提议。认皇太后为生母续弘治皇帝嗣但身为当朝皇帝供奉皇太后那是天经地义之事朱厚也没有理由推脱想到这里朱厚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难道张信和杨廷和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也赞成自己续嗣? “皇太后乃是后宫之主皇上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要是诚心向皇太后请求太后慈心之下想必皇上应该可以如愿以偿地。”张信轻轻暗示起来与之前的慷慨陈辞相比这句话非常轻微除了朱厚之外。旁边的太监宫女根本没有听到。 “你是说……她能同意吗?”朱厚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张信是希望自己从皇太后那入手得到太后的支持然后再反驳群臣的提议。设想虽然很好但是朱厚却不知道这方法到底是否可行。 “那就要看皇上的诚意了。”张信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但在这个时候只有微笑说道绝对不能让朱厚看出自己的底气不足来朱厚迟疑不决的看向张信片刻之后觉得似乎可以试试看心意一决即刻挥手说道:“来人摆驾坤宁宫。” “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五尺犹拥被。” 这诗是明太祖朱元璋自内心的感慨。当然不管他当时是出于什么样地心里做出这诗来但可以从诗中看出皇帝其实也不好当的。 “四鼓而兴。未明视朝晡时听政昏乃还宫。” 这是皇帝生活的写照当然规定始终是规定规定是由人来制定的当然也由人而终结太祖皇帝制定下来的制定百多年来其实也没有几个皇帝做得到而朱厚因为皇帝的宝座还没有坐热所以才遵守祖宗的规定天还没有亮就起来准备御门听政了。 皇帝如此勤政那底下地官员当然也要如此虽然已经习惯正德皇帝在位时候的清闲现在一下子要恢复早朝有些官员暗地里叫苦却不敢宣之于口表面上个个欢欣鼓舞的赞成朱厚的英明之举。 其实朝会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事情已经由内阁大学士们商议后上奏折给皇帝让他批阅过事情已经定案下来朝会就是知会百官有这么一回事具体决策根本轮不到他们做主朝会不过是个形式。 时辰到朱厚出现在大殿宝座之上文武百官行大礼参拜然后由执班太监唱道:“皇上临朝有事紧奏无事退朝。” 底下官员为了显示自己还是有用处的没有玩忽职守纷纷的上前向皇帝奏起事情来无论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用皇帝自己费心应该归哪个部门管地那个部门的长官自然会站出来分皇上分忧而其他闲着没事做的官员也站出来说上几句以显示自己地存在。 花了半天功夫终于逐一把事情解决按理说这个时候执班太监再询问一次群臣是否还有事情上奏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可以宣布退朝百官可以回家吃饭下午再来官署处理公务但今天却有些特殊待群臣把事情奏完之后太监却没有出声。 “诸位卿家可还有要事上奏?”朱厚淡淡询问起来这话应该是执班太监的活怎么皇上亲开御口啊其中必要缘由在官场混的无一不是心思灵活之辈马上就猜测出皇帝肯定有什么事情要说纷纷侧耳聆听起来。 “启禀皇上今日之事已处理妥善并无其他要事。”朝会有朝会的规定虽然皇帝是问向众人但负责回答的却是今天朝会的领班大臣内阁大学士蒋冕。 “那就好。”朱厚满意的点头。然后微笑说道:“前日杨学士上奏说前兵部尚书王琼当罪论死朕觉得稍为不妥不如给王琼一个自辩的机会。各位卿家认识如何?” 倾耳聆听地群臣顿时沉默起来王琼之事可是经由内阁大学士们讨论商议之后做出地决定知情者更是知道这个事情是内阁辅杨廷和力成的如果赞成皇帝地意见那岂不是说与杨辅作对但反过来也是如果不赞成就是不给皇帝面子那也…… “皇上仁慈。臣觉得可以给王琼一个机会。”事实证明在朝中王琼还是有几个好友知已地听到皇帝有意开恩怎么可能不捉住这个机会纷纷上前进言起来而朱厚也乐见这种情况这说明杨廷和的势力还没有达到权倾朝野的地步。 “杨学士你认为如何?”朱厚微笑的向杨廷和询问起来。 “臣并无异议。”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廷和心里当然不情愿。但是昨天才收到皇帝的礼遇之恩现在也不好反对皇帝的意见要知道还没有上朝的时候群臣可是对他大为羡慕的毕竟自大明开国以来也没有几位臣子让皇帝专门派人为其上朝护行地。 况且杨廷和也有计较按照这个形势来看。任王琼再怎么折腾最后可能保住性命但也没有办法再返朝与自己争相了。何必为了他与皇帝闹别扭呢辅要有辅的气度不能在群臣面前失去该有的气量。 “那此事就交由刑部处理吧。”朱厚很满意现在这个情况非常有成就感群臣以为皇帝没有别的事准备听到退朝的声音尽早回去之时朱厚还有话要说。 “还有关于张永、韦彬等人的处置。”朱厚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杨学士认为不诛此曹则国法不正。公道不明。九庙之灵不安万姓之心不服。祸乱之机未息太平之治未臻朕……。” 朕字拉长音明显有停顿这让大殿内的百官地心悬了起来先朝的时候他们已经受够太监们的迫害现在终于报复回来难道皇帝想把他们从轻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以太监那变态的心理如果他们以后再得势的话在场的百官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连几个大学士脸上也浮现凝重之色准备开口直言进谏。 “朕觉得深以为然除张永、谷大用有功于朝廷可解职回家之外其余人等一律抄家斩示众以警世人。”朱厚冷然说道随意之间就决定这些人地生死。 “皇上英明臣等附议。”心急的毛纪上前一步准备直言相谏之时忽然听到皇帝所说的内容连忙俯说道百官暗暗松气之后当然马上阿谀奉承起来反正说上几句好话也不用费力皇帝既然爱听那自己多说几句又何妨。 “还有就是朕决定从即日起听从诸位卿家之意招回镇守各地地守备太监们但不可操之过急朕准备用一年时间完成这个目标。”朱厚侃侃说道把张信的意思复述出来让负责此事的大臣拿出一个详细处理些事的折子。 此话一出群臣激昂深明白宦官之祸的百官们当然毫不犹豫的支持皇帝的决定同时争相争做这个事情的负责人来朝臣们都知道如果能负责此事不仅在皇帝面前露脸更是在天下人面前扬名可谓名利双收之举啊。 “臣愿意负责此事。”听完朱厚的讲述之后大学士蒋冕上前说道能为朝廷百官解决心头之患他义不容辞而其他还为此事争论不休地群臣也沉默起来谁敢和位高权重地内阁大学士争名夺利啊。 “蒋学士能为朕分忧朕心慰之。”朱厚和颜悦色的说道:“除此之外朕决定整治二十四衙门效仿当年太祖之制驱除内侍中冗滥之人希望蒋学士一并为之。” 听到朱厚这话太和殿内文武百官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地神色纷纷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朱厚说的话仿太祖之制整治二十四监这可是百官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就算杨廷和主持朝政的数十天里都不敢动二十四监现在听皇帝的意思是要恢复当年太祖皇帝时候的情况太监宦官不允许干预朝政而且还要把多余的太监赶走。 “从即日起民间自宫者二十四监一律不许征用二十四衙门各司各职内侍皆有定员如有多出者按律遣散使其归家。”看到殿内百官呆滞的模样朱厚感到非常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皇上圣明臣一定遵旨照办。”百官有怎么样的反应蒋冕可管不着但听到自己还要负责这件事的时候他感到非常的激动这可是轰动天下的大事啊如果处理的好在青史上可能会留下自己光辉的一笔。 太和殿内的百官都明白这点看蒋冕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有羡慕、嫉妒、不忿都在后悔刚才为什么不争这个差事。 “退朝。” 在朱厚的示意下执班太监传唱起来声音却有些颤群臣这才收起心来恭送朱厚摆驾回宫早朝至此才算正式结束但百官却没有就此回去反而三五成群的对刚才之事纷纷议论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翰林 “杨学士刚才皇上所言可是出自你之手。”散朝之后大学士毛纪悄悄的拉着杨廷和轻轻说道以为刚才朱厚的决定是杨廷和授意的其实也怪不得毛纪这样想毕竟朱厚不过十四五岁对政事还缺少经验毛纪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杨廷和悄悄的向皇帝进策的。 “这次毛大人猜错了。”杨廷和微微一笑道:“此乃皇上乾纲独断老夫并没有向皇上陈言只字片语。” 杨廷和现在心里五味杂陈看到百官欢欣鼓舞的模样就知道大部分官员已经对这位小皇帝开始信服起来杨廷和当初选择朱厚为帝就是想到他年纪尚小容易控制当然并不是说杨廷和有谋逆之心只不过他是想在朝中少一些肘制好推行自己的政治理念。 没有想到事情出乎他的意料自己挑选的皇帝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先是拒绝续孝宗嗣不用皇太子之仪即位然后又不同意众臣给兴王奉上的尊号继而又反驳自己对王琼的处置现在又没有与内阁商量弄出这么一件事来杨廷和忽然察觉自己似乎掌控不住以后朝廷的局面了。 “这般说来皇上年少英明乃是大明之福啊。”毛纪由衷的赞叹起来与其他官员一样受够正德皇帝胡闹的行为他真心希望现任皇帝是位英明之主。 “杨辅果然是慧眼无双能从万千宗室子弟之中辨别英才之君来。”大学士蒋冕也凑了过来看左右没有闲人也忍不住轻轻叹道。而一旁的毛纪也深感同意。 “蒋学士慎言。”杨廷和淡淡的笑道。就算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能在同僚面前失去风度及暴露自己的内心想法。 “杨大人莫怪在老夫看来蒋学士是兴奋过度这才口不择言起来。”背后妄议君上不符礼御史言官随意可以上疏参奏。毛纪忙出来打个圆场但说话时也流露出一丝喜悦地意味来。 “失礼失礼。”蒋冕拱手笑道也难怪他这么喜悦毕竟朱厚这次给了他一个扬名天下地机会以后说是名垂青史也不为过。 杨廷和不露声色的与几位同僚在谈天说地片刻之后这才悠悠的回府用过午膳回到房中小憩一会然后出现在书房之中。那里早就有人在等候。 “见过大人。”书房中等候之人模样非常普通随意在街上一放来回走几遍也没有人记得他的样子。 杨廷和微微点头径直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顺手拿起一本正德皇帝的起居录认真阅读起来这并非是杨廷和故意作做而是朱厚任命他主持编修武宗实录所以杨廷和经常要看关于正德皇帝地资料而那人似乎已经习惯杨廷和的行为。杨廷和在认真看书的时候自己屏气凝神的侍立一旁深怕有所打扰。 “宫中最近有何动静。”不久杨廷和轻轻的起居录搁放在一边。和声的询问起来虽然大明律有规定不许外臣与宫中内侍有来往但是这条规定从来没有人完全遵守过只要皇帝住在宫中一天内外勾结的事情就人存在就算杨廷和现在身为辅大臣在朝中位高权重但也避免不了要时刻关注皇帝的最新消息。以免在自己被人设计也毫不知情。 “与往常一样。皇上近日来除上朝之外就是在乾清宫批阅奏折。”那人恭敬地回答。 “这两日皇上可有召什么人觐见?”杨廷和轻微点头。沉吟片刻之后继续问道。 “昨日午后召翰林院的张侍读觐见觐见之时皇上挥去左右连起居郎也不例外谈话内容也无从知晓。”那人揖手说道:“在下办事不力请大人恕罪。” “不必如此你已经尽力了。”杨廷和微微一笑摆手说道:“之后呢那个张侍读是不是回去了?” “秘密会谈之后皇上看起来非常高兴然后去给邵太妃请安张侍读也在其中从邵太妃那回乾清宫之后张侍读给皇上进言皇上接着摆驾到坤宁宫给皇太后请安。”那人简略的讲述起来。 “张侍读进言的内容你可知道?”杨廷和饶有兴趣的询问道到要看看一个攀龙附凤的小举子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居然能打动皇帝去给皇太后请安因为尊号之事皇帝与皇太后之间的关系僵硬这事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张侍读进言的内容大意是……。”那人详细地讲述起来。 “百善孝为先这话虽有偏颇但也不失为一句警世之言这张侍读还算有几分见识并没有慎儿想像中的那么不堪。”杨廷和自言自语的说道对张信的印象也改观过来同时也是猜测皇帝既然有心改善与太后之间地关系那岂不是说皇帝对众臣的提议也有些动心起来同意续孝宗之嗣了? 在张府袁方等人兴冲冲的进房间把张信揪起来然后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声音十分吵杂张信肯定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内容张信也懒得理会他们吩咐仆役拿热水毛巾来自己悠然的洗漱。 “什么事情让你们这般激动啊一个个的慢慢说来听听。”洗漱完毕觉得心清气爽的张信这才回到房中询问起来。 “子诚今天朝廷公布一件大事让我等激动兴奋不已。”孙进也没有卖关子神情喜悦的直接说道。 明代并没有禁止读书人莫谈国事的法令而且书生士子除了读书又不用操心其他事情闲着没事做地时候当然格外关心时政。纸上谈兵并非只有将军们会。读书人畅谈朝政利弊地爱好似乎从古到今从来没有断绝过。 “正是如此朝廷此举真是大快人心之极啊。”沈轩开怀笑道在张府待久了沈轩也不像当初那般拘谨起来与他人一样开始言谈无忌起来。 “朝廷此举实行之后乃是天下百姓之福啊。”袁方非常赞同地说道。 “子任。到底生什么事啦。”张信没有兴趣理会几个在那里绕圈子向张胜询问起来。 “子诚不是我说你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一点也不关心朝政连朝中生何事你都要问我们以后如尽职尽责何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祉。”张胜叹气责斥说道。 在场地几人之中。没有哪个人有张胜这样的资格可以名正言顺的教训张信毕竟张胜是他的族兄在古代有长兄如父的观念而且张信现在父母双亡张胜可以尽到长辈的责任而且张胜也是出于好意才直言不讳地劝诫。“子任是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加以改正。希望你们几位做个见证。”陪礼道歉对张信来说并不是件艰难之事况且张胜说的也有道理张信也认识到在官场混消息情报永远是最为重要的。 “子诚也是初涉官场。以后注意就可以了。”看到张信真心认错几人也露出笑容刚才还真怕张信生气把众人的关系弄僵。 “到底有什么喜事你们现在可以说了吧。”看到几个的笑容张信也感到很高兴友情果然是要经常呵护的虚心接纳朋友的意见容忍朋友对自己缺点的指责。做到这点还真是不怎么容易啊。 “朝廷有令。从即日起逐一招回各地地镇守太监。然后还要整治二十四衙门以后宦官之祸再也不会重演了。”袁方大笑起来身为官场子弟的他当然明白镇守太监分驻各地的祸害。 “是啊从此以后朝政为之一清朝廷百官与万民可以安心了。”孙进微微笑道。 从几个人的话来看太监专权还真是不得人心可惜历代皇帝就是喜欢作用太监让他们无可奈何现在听说朝廷要整治太监众人当然兴奋不已。 确实如此当朝廷的诏令公布天下之后各地的镇守太监们如丧考妣原来嚣张的气焰顿时萎靡不振人心惶惶的等待着朝廷的召唤为非作歹贪污受贿地事情也不敢再做下去深怕被别人揭现在可不比以前地方官员不再害怕他们了各地的御史言官都想揪住机会参他们一本好在皇帝面前立功表现。 有些聪明的太监开始转移财产以备解职遣散回家好养老但蒋冕与地方官员也不是吃素的早料到他们有这么一招眼睛雪亮地盯住他们的动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向上级官员汇报情况。 大明的官员可能治理地方不怎么在行但是论起为官之道那可是拿手绝活裁脏陷害无中生有的事情非常娴熟更加不用说有真凭实据不容太监们抵赖弹劾的奏折如雪花一般纷纷涌向通政司然后给朱厚过目朱厚看了越觉得自己英明无比地方太监居然这么玩忽职守贪污**恶迹斑斑随即随手一挥把奏折转交给大学士蒋冕让其斟酌处理一定要严加惩戒。 太监们也是倒霉遇到一位从来没有在宫中待过的皇帝对太监们根本没有感情而且皇帝经常听自己的父王在斥骂太监之祸然后再经过张信这么一鼓动热血澎湃的想做出一番功绩来先就拿他们开刀。 不管整治太监有什么样的重要意义但事情不是由自己负责地张信也乐得作壁上观悠闲自在地与几位好友打趣聊天等待自己的假期结束。 清晨张信挥别几位好友悠悠地去上班了被朱厚赐封为翰林院侍读以来张信还没有正式的在翰林院出现过连自己的上司级同僚还没有认识皇帝给的几天假期完结张信只有乖乖地去翰林院报道了。 翰林一词最早见于汉代文学家扬雄地《长杨赋》。即文翰之林。意犹文苑的意思最早是从唐朝武德年间开始设立初时为供职具有艺能人士的机构除文学之士外医卜、方伎、书画甚至僧道等皆可入选。以待诏于院史称“翰林初置杂流并处”。 明代翰林院就开始拽起来了用“翰林之盛前代绝无也”来形容翰林院一点也不为过按品秩翰林院不过是一个五品衙门尚不如一个地方的知府。但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可以看出翰林院的重要。 翰林院是朝廷考议制度、详正文书、咨议政事的机构翰林官地主要活动多为朝廷日常性工作如从事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等从这些工作可以知道翰林院其实就是相当于皇帝身边的助力秘书属于近臣的范畴而且权力也极大。国家的大事小事都要经翰林院之手只是没有决策权而已。 明代科举进士分为三等一等直接进入翰林院二等为翰林院庶吉士。取得翰林院的预备资格三等则委以地方基层官吏或其他职务可见能够直接进入翰林院的实则仅科举进士名列前茅者。 而张信不经科举直接得进翰林院而已还是从小小的一个九品王府典簿升为六品的翰林院侍读不知道让多少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人家身为今科状元才可以被授为翰林院地庶吉士。然后要熬几年看表现。再通过考核才能升为编修而张信却不用通过任何的考试审核。直接一步登天怎么能让人不愤恨。 虽然已经是朝廷六品大员按理可以乘轿进宫办差了但张信却不怎么习惯坐轿子反正他住的地方离紫禁城也不远干脆步行而去没过多久就到了皇宫城门拿出代表官职的腰牌给城门守卫查看之后才下令得以通行。 新官上任自然会有礼部官员上门指导宫廷礼仪张信在礼官的带领下来到翰林院拜见自己的上司翰林学士经过翰林学士的吩咐叮嘱之后张信一头雾水的来到属于自己的办公场所至今张信还弄不清楚翰林学士到底说了些什么内容除了满口之乎者之之外张信对那位翰林学士根本没有其他印象了。 翰林院可谓说得上是皇帝地档案秘书室了建筑当然非常之大厢房就有数十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人在忙忙碌碌的不知是真的太忙还是别的原因张信转悠了半天却现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郁闷之下干脆在走廊内闲逛起来。 “前面地可是张侍读。”走了不久张信忽然听到背后有声音似乎是在招呼自己不由倾足回头观望只见有三个与自己一样打扮的官员朝这边走来脸上还带着笑容。 “在下张信却不知三位是?”看情况应该是冲自己来的张信不敢大意待三人走近时微笑拱手行礼起来。 “在下李时这位是翟銮翟侍读这位是顾鼎臣顾修撰。”李时热情洋溢的向张信介绍起来语气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李兄、翟兄、顾兄。”张信一一行礼道。 “不敢不敢前日听闻张兄之名但一直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风度翩翩俊逸不风凡啊。”不管李时这话是真是假但听起来让人十分受用。 张信当然谦逊的客套起来反正没有弄清这几人来找自己的目的之前张信心里还是保持警惕的但似乎这三人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寒喧几句之后就热情地领着张信参观起翰林院来绕着厢房为张信介绍起来翰林院地同僚来。 张信虽然心有疑虑但表现上却欣然前往彬彬有礼的和同僚们客气起来以后就要在这里混了不管出于什么样地心理与同僚的关系看起来起码要表面和气免得让人觉得自己骄横无礼。 “这位是杨慎杨修撰乃是内阁杨辅的公子。”不久之后李时把张信带到一个厢房门前却没有敲门而进反而是停足不前在门槛外面介绍起来。 翰林院的门窗并没有用纸糊住而是镂空的这方便上级的巡查正在奋笔疾书的杨慎察觉到外面有动静拧头一看现是李时他们几个还有一人从来没有见过看到陌生之人微笑有礼的向自己打招唤杨慎也轻轻的点头然后继续埋头书写起来。 “张侍读莫要见怪杨修撰最近正忙着整理先帝的起居录已经吩咐翰林院诸人不要轻易打扰所以无暇出来与张侍读畅谈还请见谅。”翟銮微笑的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转道而行吧。”张信无所谓的说道忽然觉得杨慎这个名字似乎非常熟悉仔细一琢磨张信马上醒悟过来杨慎不就是后世三国演义电视剧主题曲临江仙词牌的作者吗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真人就是不知道他那词写出来没有。 “张侍读在想些什么呢?”看到张信神思恍惚顾鼎臣在一旁提醒道。 “没有什么在下是想却不知在下平日里具体负责什么事情?”张信歉意一笑知道这里不是神游呆的地方眼睛一转迅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第一百一十二章 建议 “皇上吩咐张侍读平日里只要来翰林院报到熟悉朝政程序即可不用负责具体事务。”提及皇帝李时拱手恭敬的说道。 翰林院并不是一个清闲的地方翰林院的日常活动既是履行其处理政事的职能同时更具有锻炼能力、增长见识的意义比如以皇帝名义颁的各种诰敕本应内阁大臣起草但实际上一般性文件多由翰林代笔这项工作有助于翰林官适应政务、加深阅历、加强对国家事务的熟悉。 此外翰林官有着更多的亲炙鸿儒、接近权要的机会又能饱览史料邸报参加某些重要会议便于对政局时事获得具体而深入的了解这些都使翰林学士不断积累政治学识和经验提高政治素养为日后为官做好准备。 而现在朱厚这样安排张信却让李时三人感到十分糊涂说皇帝不信任张信吧似乎也说不通若是不信任怎么可能会把张信提拔这般快若是十分宠信那为什么不让张信具体负责工作让他早日积累经验好为日后重用做准备。 几人心虽有疑虑但是也不敢怠慢张信毕竟当日皇帝可是亲口吩咐几人在翰林院时要照顾张信所以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表露出来谁都知道这张信乃是皇帝旧坻以前经常与皇帝接触待遇自然与众不同能让皇帝记得的臣子三人不用想就明白张信以后的官运亨通既然如此何苦要得罪皇帝身边的亲信给自己找不自在。 而张信却非常高兴看来还是朱厚知道自己给自己安排一份轻松悠闲的差事。不然自己还真做不来毕竟自己出谋划策还可以但执行能力有待提高。 “张侍读。皇上召见。”几人继续悠闲的在翰林院内乱窜地时候一位太监匆匆的来到众人面前行礼说道没有办法自从朱厚要整治二十四衙门之后宫里宫外的太监们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嚣张地气焰彻底跌落低谷。 三人非常羡慕的看着张信悠悠的随太监前去乾清宫几人虽为翰林院学士有的还身为经筵讲官。但见到皇帝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对张信羡慕有加。 这次朱厚召见并不是在乾清宫大殿之内而是选择一个偏殿。看其装饰就知道是供皇帝办公劳累之后用来小憩的。 “张侍读果真如你所料整治二十四监的消息传遍天下后各地官府官员纷纷给朕上奏揭露镇守太监为非作歹之事。幸亏张侍读地指点不然朕还被这帮太监蒙在鼓里。”朱厚脸上露出开心地笑容张信猜测官员的奏折中肯定少不了阿谀奉承地话天子英明圣明之类的语言必然占奏折内容中的大部分篇幅。 “此乃皇上英明果断看出中官之祸决心拨乱反正清除宦官专权之危害至此之后朝政清明皇上也可安心整理天下。”张信微笑奉承道。 好话谁都爱听。朱厚还没有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被人这么一夸脸上也露出飘飘然之色。憧憬着万民景仰众臣心悦诚服的场面但一想到朝臣朱厚心里顿时感到一阵不舒服。 朱厚非常明白自己刚刚即位群臣心里还没有完全信服看自己地眼光总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不信任与质疑的信息这让朱厚感到非常的不舒服还有的就是朱厚现自己手中的权力似乎没有自己以前想像中的那般大自己有什么旨意居然被内阁大学士给封驳了拒绝不执行这让朱厚心里更加恼怒起来。 “皇上是否有心事不妨说出来让臣听之或许臣有解决之法。”朱厚脸上的怒气张信看得清清楚楚左右四顾之后现太监宫女在殿外恭候着所以悄悄的上前一步轻轻地说道。 “日前礼部尚书毛澄仍然坚持前议并且上奏说为人后者为人子自天子至于庶人如一也让朕尽快处理尊号之事继孝宗之嗣。”朱厚脸上露出焦虑之色这个问题始终是朱厚心中最大地忧虑。 “那皇上继续驳回毛尚书的提议让廷臣再议。”张信毫不犹豫地说道这帮大臣还真是迂腐顽固之极皇帝多次驳回他们的意见难道他们还没有领会皇帝的意思啊。 “朕也是如此做的张侍读可有彻底解决之道。”朱厚期待的说道心里非常庆幸当时坚持让张信跟随自己进京不然自己连找个人来商议的机会都没有袁宗皋整天在朝中唯唯诺诺根本不敢表自己的看法现在只有张信能为自己分忧了。 “难道满朝文武百官都赞成毛尚书之意没有一人有所异议?”张信询问起来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这才有可能与以杨廷和为的护礼派抗争。 “确实如此难道真的是朕错了。”朱厚喃喃自语神色伤感。 “皇上仁孝何错之有。”只有笨蛋才会说皇帝做错了张信连忙劝慰道:“其实百官之中肯定有赞成皇上之意的但碍于……位高权重这才不敢出言支持皇上。” 虽然张信说到人名是含糊不清但朱厚还是听清楚了知道张信的顾虑暗自生气之余也无可奈何起来。 “请皇上暂且忍耐朝政大事一切依旧三五个月之后自然会有人站出来为皇上分忧解难的。”张信微笑的说道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 “此话当真?”朱厚激动的说道声音也有些颤抖没有经历过谁也无法体会朱厚身上的压力数百位高官权贵联名上奏请他尽快同意礼部制定意见特别是廷议的时候。朝中重臣纷纷上前施压如果朱厚的心性坚定恐怕早就支撑不住开口答应了。 “皇上不可大喜过望。虽然到时候会有人站出来替皇上说话但内阁的各位学士肯定不会同意解决之道还落在皇太后身上。”张信冷静地分析道:“只要皇上有太后的懿旨再加上朝中有人推波助澜相信皇上一定可以如愿以偿的。” “太后地旨意及臣子的支持。”想起皇太后那冷漠的模样以及朝中百官一片附和毛澄的情形朱厚自己也没有多大的信心。 “皇上王琼已经被贬。兵部尚书之位空缺。皇上可有人选?”看出朱厚脸上的迟疑张信继续为其出谋划策起来。 “廷臣经过议论。尚未有适合人选。”王琼经过上疏自辩被免去一死现在如今已经被配到绥德现在兵部尚书的位置还空着朱厚疑惑地看向张信。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臣认为平定宁王之乱地南京都佥御史王守仁可补兵部尚书之缺。”张信微笑道只要王守仁到京城凭他的人脉及本事肯定有能力与杨廷和抗衡地。 “王守仁?”朱厚眨眼醒悟过来道:“张侍读言之有理王守仁有功于朝廷而且军事才能出众任兵部尚书正好合适。” 有空缺正好是提拔心腹的时候。朱厚虽然没有见过王守仁。但是也明白只要把王守仁从南京召到北京接任兵部尚书这样的恩情不怕王守仁不臣服自己。朱厚也明白自己在朝中的羽翼尚未丰满正是培养自己亲信的时候破格提拔王守仁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朝中官员变动之事轮不到张信插手张信只好告别皇帝自己返回翰林院继续上班了虽然不用负责什么事情但是张信自己也没有闲着拿起翰林院里有一些朝廷档案资格仔细阅读起来。 在朝中为官并不像在王府任职那么简单不然袁宗皋也不会要花几天时间熟悉自己地工作程序既然那么清闲张信索性利用这个机会翻阅资料之余也在观摩其他同僚的工作情况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向翟銮、李时他们请教转眼之间几天过去张信又在众人的羡慕之中被皇帝召见。 “吾皇万岁。”起身之后张信现朱厚脸上表情似怒似喜十分复杂张信知道这几天朱厚正忙着与大臣周旋关于任命王守仁为兵部尚书之事这些天张信忙于学习也没有留心朝中生的事情现在看皇帝的表情难道事情又有变故。 “皇上您虽身为国君要以事国为重但也要注意保重龙体啊。”张信叹气劝慰道以前朝气蓬勃的朱厚现在脸上居然浮现出憔悴之色来。 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朱厚听到张信劝慰之言微微一楞旋即心中一暖满朝文武百官加上宫中数千近侍宫女也只有张信真诚实意的关心自己其他人要不是在逼迫自己要么就是讨好奉承自己想让自己为他们升官进爵。 “朕知道了。”朱厚轻轻呼吸平息心中地起伏。 “到底生何事皇上如此忧心虽然臣位卑力微但也能为皇上分忧。”其实朱厚并没有露出忧虑地表情来张信只不过是在找个借口给朱厚把事情说出来而已。 “经过廷臣商讨认为如今国哀未毕不宜举宴行赏且京师的兵部尚书已有人选论功之下可拜王守仁为南京兵部尚书。”朱厚面无表情地说道朝中大臣们又再一次驳自己的旨意这让朱厚如何能接受得了。 中央的兵部尚书与南京的兵部尚书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一个是手掌实权的朝中大员一个是养老闲职廷臣们的意见摆明是不想让王守仁进京供职张信暗暗猜测起来看来这王守仁肯定是得罪朝中哪位大臣了不然也不会如此。 其实张信的猜测并没有错误王守仁平定宁王之乱后居然把功劳都归于王琼的身上这样做把杨廷和给惹火了而且其他大臣也有自己的心思。这王守仁的功劳也太大了而且才学出众门生遍地。如果让他得势了那以后岂不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所以纷纷赞成杨廷和地意见把王守仁送到南京任职养老。 “不知廷臣推选哪位为兵部尚书?”看朱厚的模样就知道事情已定没有挽回的余地张信也没有问为什么转而询问其他事情来。 “御史杨秉中请召彭泽。朕也同意了。”朱厚也看过彭泽地履历。在群臣的坚持之下朱厚也没有继续自己的意见。朱厚也不愿意为了一个王守仁弄得君臣不和况且内阁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昨日内阁大学士梁储告老还乡上疏请求致仕。”未等张信表自己的看法。朱厚忍不住开口说道脸上却露出难得的笑容。 张信还在想彭泽是谁的时候听到朱厚这话顿时感到迷惑不解梁储告老还乡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杨辅提议让袁宗皋补梁学士地缺。”朱厚微笑道看来这位杨辅还是深体上意地而张信却恍然大悟起来怪不得朱厚脸上虽然有怒气。但却非常的淡。原来是袁宗皋准备成为内阁大学士了。 “其他几位大学士也没有异议认同杨辅地提议。准备在朝会的时候向百官宣布。”朱厚喜悦的说道只要袁宗皋一进内阁那岂不是为自己多增一个助力。 但张信却不这么认为原来张信还在为朱厚与袁宗皋高兴的时候忽然转念一想以袁宗皋的性子怎么可能与杨廷和等人相抗现在朝中百官还有内阁地几位阁臣都是以杨廷和为是瞻袁宗皋势单力薄的说的话根本没有多少人会支持。 看着笑容满面的朱厚张信只能在心里暗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前揭开其中的奥秘以后朱厚自然会明白到时候他应该更加成熟起来不经历这些手段伎俩以后怎么驾御群臣君临天下。 论起政治经验来朱厚与杨廷和相比肯定显得稚嫩一些但朱厚也有优势那就是朱厚年轻而且人也聪明知道学习一时的挫折并不代表什么只要有机会朱厚肯定有胜利的那天而杨廷和却是输不起。 “过两天朕在太和殿举行殿试你记得过来参加。”兴奋之中的朱厚没有留意张信的表情忽然想起一事来连忙吩咐说道。 “臣不已经是进士了吗?怎么还要参加殿试?”张信听到朱厚之话把满腹心思都抛诸脑后急忙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让你负责监考贡生不是让你参加殿试。”朱厚被张信着急地模样逗乐了微笑解释起来。 “在兴王府时忙着经营商铺久未读书臣对四书五经之义早已生疏现在再让臣参加科举恐怕连秀才也考不上了。”张信自嘲说道也只有他敢这样对皇帝说。 “朕知道你地辛苦若不是为了王府你也不会拒绝上京城参加会试要不然你也在殿试名单之列。”想起当时越昌盛的兴王府朱厚也露出温馨之意虽然离开王府还没够一个月但朱厚却感觉似乎已经好久。 “皇上过誉了臣自知才疏学浅如何能与天下英才相争能考上三甲贡生臣就心满意足赞叹乃是天之庇护。”张信微笑道出实情。 “张侍读不要妄自菲薄在朕眼中你永远是天下知识最为渊博之人。”朱厚语气肯定地说道朱厚在张信初到兴王府之时就开始萌生这样的想法经过两年时间的接触朱厚越认定这个事实无视张信对许多儒家典籍著作毫不清楚。 “皇上之誉让臣惶恐不安。”张信微微笑道有明一代能称得上知识最渊博的人屈指可数但肯定不会是自己据张信所知现在翰林院就有一个那就是杨廷和之子杨慎。 “朕以前以为只要熟读诗书即可解决天下之事现在终于明白过来这不过是空想而已。”朱厚叹气说道:“当初你对朕说要学以致用的时候朕还不以为然现在总算清楚其中的道理了。” 也怪不得朱厚这么感慨坐上皇帝之位处理国事的时候朱厚这才现什么论语、孟子四书五经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问题还不如自己在处理王府琐事学到的经验有用加上张信经常传授的道理朱厚才可以应付过来。 “国家大事并非一朝一夕就可通晓自如皇上还须多向几位阁臣请教啊。”张信微笑进言道几个大学士虽然顽固但不可否认在处理朝政问题上面他们的非常经验丰富知道应该怎么把事情最巧妙的解决。 “朕明白朕每日都要听由诸位学士主持的经筵还有翰林院讲官传授的治国之道。”朱厚微微笑道:“但朕还是觉得他们所言不如张侍读在王府时悄悄告诉朕的道理简单易懂振聋聩。” 第一百一十三章 殿试(一) 张信理直气壮的接受朱厚的赞誉自己向朱厚传授的道理可是经过几百年来后人精心研究才得出的精粹肯定比前人强朱厚也是随意表一下感叹并没有准备深究什么见到张信一脸得意洋洋之色好笑之余连忙让张信退下自己还要忙着批阅奏折也没有多大时间耽误了。 朱厚从来没有怀疑张信在王府悄悄给自己讲解古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觉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张信身为兴王府里的教授当然要为自己传道授业解惑虽然张信所言有些离经判道但越让朱厚认为张信的知识渊博与众不同。 张信退下之后看看时辰想到再回翰林院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干脆打道回府回到家中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仆役准备好一份薄礼最好是风雅别致的文人用品。 “子诚看你喜气洋洋的模样可见心情不错这是准备给谁送礼啊。”孙进好奇询问起来。 在张信府上住久了袁方、孙进他们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有时见张信要到翰林院工作没有时间打理府上的事务干脆把这方面的琐事包揽过来管理钱库采购之类的事情这直让张信叹息大材小用。 “内阁大学士梁储致仕回家经过廷议大臣们推荐吏部左侍郎袁宗皋以礼部尚书之职进文渊阁为内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张信微笑解释道:“怎么说也是同僚袁先生高升我怎么也要表示点心意吧。” “如此大事你怎么能这样草率。应该备一份厚礼啊。”内阁对孙进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但也知道什么叫锦上添花。 “礼轻情意重以我对袁先生的了解知道他的性子如果我真送一份厚礼过去。肯定被拒之门外还不如送点小物件略表心意即可。”张信展颜一笑上前从仆役精心准备的礼物中仔细挑选起来。礼物都是现成的刚从库房中拿出来。 “既然如此你觉得这件镇纸怎么样。”孙进也没有继续劝说相处这么久了张信肯定了解袁宗皋地性格选什么样的礼物张信心中有数索性帮张信挑选起来拿起一件玉质的表面雕琢有葫芦纹饰镇纸说道。 张信接过镇纸在手中把玩起来。玉质用料不是最高级的但这葫芦纹理清晰流畅可见这雕工不错寓意好而且价格不贵。正好给袁宗皋当礼物。 “子云眼光就是厉害就这镇纸了。”张信微笑吩咐道:“来人拿个礼盒装起来然后连同我的名帖一起送到袁侍郎府上。” 虽然皇帝与内阁都已经明确袁宗皋进升为大学士但怎么说还是要经过朝议之后才可以公布天下地。现在袁宗皋还是吏部的侍郎称呼可不能越礼。 “子云怎么没见子直他们。”处理完这事张信心情舒畅的拉着孙进到客房中品味着清茶来受文人风气影响现在张信没事也喜欢饮起茶来。 “朝廷下令后天殿试他们也不甘寂寞出门访友去了。”谈起殿试。孙进脸上露出异样之色。带着几分羡慕、伤感、不愤…… “这次殿试主要由礼部与翰林院负责到那天我也要负责监考。”张信叹气说道:“子云。你们几个真是可惜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张信没说但孙进很明白心里暗暗叹息也露出苦涩的笑容幸好孙进地心胸还算豁达几个呼吸之后心情也逐渐恢复正常起来。 张信明目张胆的说起科举舞弊的事情而性格正直的孙进却理所当然的模样并不是孙进堕落了这是官场默认的一条潜规则当年杨廷和的儿子杨慎考上状元其实就是潜规则的产物当时主持殿试地大学士李东阳在殿试的前一天拜访过杨府对杨慎予以指导当然并不是说杨慎的才学不行而是说明连名士文人大臣都这样做可见这种潜规则多么的深入人心而且没有引起众人地反感。 在以人治天下的制度下想断绝这样的规则恐怕非常的困难连皇帝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默认这种事情的存在就是在这种规则地影响下官场上才有门生、朋党的产生官官相互的陋习也随之而来。 “子云上次我和你们说的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有意的话你就点个头其他事情你们不用操心等我的消息即可。”张信语气平淡却露出一股自信之意对他来说向皇帝求个情份给几个闲散官职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有官职在身以后再谋个实差外放做个县官历练几年张信有把握提升他们成为知府级别的朝廷大员当然进京城在各部当个主事郎中之类的也没有问题。 听到张信描绘地前景孙进当然动心不已寒窗苦读十数年求地不就是飞黄腾达、封妻荫子现在一条步入官途的平坦大道已经摆在自己面前孙进真是难以拒绝但却总是过不了心里地那一丝执念。 参加会试、殿试然后金榜提名考入翰林院成为庶吉士十几二十年后再入内阁辅助皇帝治理朝政这是天下学子士人的梦想科举才是正途的思想已经深深的烙印在孙进的心中根深蒂固无可动摇。 “当然最后想怎么样还是要看你们的意思你们的人生应该由自己做主别为自己留下遗憾就行。”张信微笑说道并不认为自己就可以随意替好友决定他们以后的生活反正时间有的是不用着急可以慢慢考虑。 “子诚谢谢。”孙进感激说道。随后想起自己当年就是在强迫张信与他们一起进京赴考那岂不是在为张信决定自己的道路?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心里泛起了愧疚之意。 “你我之间岂用言谢。”张信笑道。不再谈及此事与孙进说起翰林院的事情来院里地构造装饰房间书籍还有翰林院的同僚之间的秘闻逸事。 殿试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考状元”。学子成为贡士后才可以进入殿试在会试榜后一个月左右举行按理说在正德十五年就应该举行完殿试了但由于当时会试结束之后正德皇帝还在南京享乐没有时间回京城举行殿试所以只有延期举行。等正德皇帝回京之后又由于病情原因还是没能照常举行最后正德驾崩。朱厚即位登基前后基本上可以说是没空所以只能让贡生们继续等着。 当一切事情步入正轨之后终于有人记得还有一帮贡生在京城里眼巴巴的等着举行殿试不由向皇帝劝谏起来。朱厚一听也很有兴趣毕竟以前从来没有主持过殿试现在有个现成地机会当然兴致勃勃的下令开始举行殿试让诸考生做好准备。 殿试在皇宫太各殿内举行而且皇帝和各位大臣还要亲临现场所以对考生与监考官员的检查非常严格试前一天。由鸿胪寺官员负责设置御座、黄案。由光禄寺官员安放试桌排定考生座位。第二天参加殿试的贡士须于黎明时分到殿后地丹陛下排队等候然后接受严格的搜检务必保证其安全无危害最后领取宫饼一包进殿内寻找自己的位置落坐等待着百官与皇帝的到来。 张信身为翰林院官员而且还要负责监考殿试诸生自然也避免不了要给宫廷侍卫严格搜检连现他一起接受检查的还有礼部的官员与翰林院的其他同僚。 待贡生全部在太和殿内落坐完毕满朝的文武百官这才纷纷出现在殿上分立两旁迎接最重要地人物来临随后在一片管弦丝竹声中内阁的大学士们纷纷上殿百安肃然起敬纷纷施礼虽然袁宗皋还未正式入阁但也在其中。 内阁大学士张信虽然经常在宫里混但除了迎驾之时见过梁储之外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几位大学士走在中间眉目清奇的老者不用说就是辅杨廷和而那一脸正经严肃表情的肯定是毛纪还有蒋冕、袁宗皋…… 张信悄悄地仔细打量起来与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一对上号猜测着到底谁是谁反正殿试还没有开始打闲暇无聊的时间不愧是国之重臣这风度与修养还真是无人能比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威势不成张信心里暗暗嘀咕着忽然感觉有人在观察自己下意识的望去现观望自己地正是杨廷和张信不由心虚的低下头来谁都知道他老人家心胸有点不怎么开阔没事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 “毛尚书人可来齐了。”满意的收回目光杨廷和微笑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如果一切正常那就可以请皇上升殿开始主持殿试吧。” “是杨大人。”礼部尚书毛澄行礼道然后转身走向太和殿之后恭请皇上御驾。 “皇上驾到。”不久之后太监尖锐的声音传唱起来伴随着弦乐之声朱厚出现在太和殿宝座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百官及殿外考生纷纷俯拜道朱厚巡视四顾满意的点头说道:“免礼平身。” 随着太监的再次传唱众人纷纷起来肃立垂低视不敢随意看向皇帝为了保持神秘感皇帝的容貌不是可以随意观看的不然以不敬之罪论处规矩十分森严。 “杨辅把试题取来交给礼部官员。”朱厚直接挥手说道。 “臣遵旨。”杨廷和行礼说道然后从殿内黄案上捧出试题授予礼部尚书毛澄再由他放到殿外的黄案上见毛澄请出圣旨试题之后。百官及考生再次参拜起来。 文武百官及考生参赞礼拜后随着毛澄一声令下礼部官员才开始散题纸题纸用宣纸裱成极为考究。每页长四十公分宽十二公分有红线直格每行规定写二十四字。要求每个字都要书写工整。 考生逐一跪下接题纸后回到自己地座位上等待毛澄宣布开始答题这才奋笔疾书起来而这时正是张信忙碌地时刻身为临考官当然要巡视殿试的诸位考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巡回走动检查一次。 按规定殿试清晨开始直到日落交卷。所以说张信起码要在太和殿内待一天而且还不能随意离开考场当然皇帝与诸位大臣还要处理朝中要事当殿试开始之后。随便在殿内殿外转悠一圈就转道中和殿商讨国家大事了。 转悠半天已近午时张信肚内饥饿不堪看到考生们拿出官员们放地干粮宫饼充饥起来自己也忍不住肚内的饥火。借着巡逻走动的机会接近一同监考的翟銮。 “翟兄午膳怎么解决?”张信轻声的询问起来。 “张兄再忍耐一会等会有人与我们换班。”翟銮比较有经验微笑地轻轻回复道:“后殿已经为我们准备好膳食那可以宫廷御厨所做待会我们可要大饱口福了。” “正是如此也只有逢年过节之时才可以享用宫廷御宴。机会难得啊。”李时从旁边冒出来笑道:“特别是这两年来都没有机会尝到。在下可是思念得紧啊。” 这两年正德皇帝畅游天下根本没有时间回宫。当然不会设宴款待百官翟銮、李时当然没有机会参加宫廷宴会。 无聊之下几人不由窃窃私语的谈论起宫中的美食来幸好还知道要注意影响绕在大殿一根圆柱之后轻声说话附近的宫廷侍卫与巡考员虽然也看到这种情况但由于自己地身份低微都不敢上前去打扰几位大人的兴致。 “几位兄台该换班了。”不久之后顾鼎臣轻轻的走到几人身边饶有兴趣的听着几人的谈论片刻之后才出声提醒道。 “辛苦顾兄了。”听到要换班张信连忙微笑行礼道然后与翟銮、李时及其他监考官悄无声息的转移到后殿走动时声响要非常细微免得惊扰冥思之中的考生正如翟銮所说的一样后殿之内早就有人在这等待众人每个考官都可以领取一份膳食。 膳食是用精美地食盒盛装起来的盒中食物摆放整齐无论是色香味都诱人之极让人乍看之下食欲大开因为的殿内没有餐桌所以众人也只能在凳椅上凑和结伴为席开怀畅饮起来说饮可能有些不实因为膳食中没有酒。 因为张信只认识翰林院的官员当然只有与李时、翟銮混在一起因为不是正式餐宴所以众人也不怎么讲究礼仪干脆边吃边聊起来。 “张大人外面有位公公找您。”肚子还没有填饱就有一位宫廷侍卫找到张信张信也感到非常疑惑搁下食盒在众人好奇地目光中走出后殿片刻之后又在众人惊奇的眼光中提着一个食盒走了回来后殿内的官员与张信不熟片刻之后只有狐疑的收回目光。 “张兄这是……。”李时好奇问道。 张信笑而不答打开新食盒里面整齐划一的摆放着一份膳食从香气与食料还有做工来看绝对比他们几个现在享用地膳食高级数倍而且还带着一瓶酒从酒瓶的纹饰上看李时就可以肯定这是一瓶醇香佳酿。 既然两人都看到了张信也不好意思不与之分享拉着翟銮与李时两人来到殿内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打开佳酿为两人斟上一杯与之对饮起来而翟銮与李时两人心里虽然非常好奇但在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深究下去当下安心享受起来。 而殿中的其他考官虽然见到三人的举动但也不好意思上前去打扰只好留下满腹狐疑继续吃起膳食来当然难免也会议论几句。 不久之后午膳时间结束三人这才在角落里走了出来脸上精神振奋满面红光隐隐约约逸出一股特殊的香气殿内也不泛好酒之人当然了然这是什么味道纷纷给三人投以探究的目光审视着可惜没有多少时候让他们追究下去因为他们还要到殿外继续负责监考也没有这个心思理会这种闲事。 走出殿外张信微笑的向翟銮与李时告别在考场内再次巡逻起来酒足饭饱的张信觉得浑身有劲觉得再坚持几个时辰也没有问题。 “李兄可知道刚才你我饮地是何酒?”目送张信离开之后翟銮与李时没有着急着工作反而悄悄地讨论起来。 “大名鼎鼎的宫廷御酒荷花蕊你我虽然没有品尝过但早已闻名已久朝思暮想要品尝其中滋味没有想到居然如愿以偿了。”李时微笑轻语说道。 “荷花蕊、寒潭春、秋露白宫廷三大御贡圣品没有想到你我有幸能尝到其中之一从此再无遗憾了。”翟銮轻笑一声也没有再与李时继续交谈转身而去返回考场与张信一样继续巡视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殿试(二) 日落时分礼部官员宣布停止答卷考生纷纷搁笔至此殿试作答部分正式完毕但殿试还没有完结还要经过批阅试卷确定进士名单再举行琼林宴宴会之后状元还得率众进士到孔庙拜谒那位儒家鼻祖礼拜既完再去国子监立碑将新科进士的姓名勒于石碑上殿试的程序才算全部结束。 贡士们的殿试试卷最初由皇帝亲阅后来改由主考朗读皇帝裁定明代殿试已经只是在理论上由皇帝亲自主持皇帝不再亲自阅卷由读卷大臣评阅按文章优劣定为五等然后把前十名贡士的试卷进呈皇帝御览当面拆示考生姓名。 会试上榜参加殿试的贡士原则上也不再淘汰一般都可以成为进士只由皇帝钦定第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人选和二甲前七名的顺序笔试结束后的第二天皇帝还要单独召见前十名新科进士所以考官们要连夜批阅考生们的试卷而张信身为考官之一不幸的成为批阅官成员之 幸好礼部与翰林院的官员还算多每个人分派下来批阅的卷子也没有多少张信拿起几份已经糊名的试卷的批阅的时候心里还真是说不上什么滋味一年前的时候还是人家决定自己的命运现在轮到自己决定别人的命运这感觉……真不赖。 摇头挥去不符实际的想法张信也知道自己批阅卷子之后还要再让其他批阅官再次审查一遍再由皇帝钦定第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人选和二甲前七名的顺序哪里能谈得上自己决定别人的命运啊。 让自己写张信肯定不行。随便找个考生八股文章要比张信高明百倍但看出文章的优劣张信还是知道地况且八股文章前边的一段全是废话根本不用认真仔细查看只要看后面的内容文理是否顺畅是否言之有物说白了看看是否符合儒家经典之论。 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忌讳之处。当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小毕竟能参加在会试中脱颖而出的考生。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犯下这种错误的人早在前面的考试中给刷下来了。也轮不到他参加殿试。 两个时辰之后张信总算把卷子批阅完毕把试卷呈给礼部地主考官员然后就没有他什么事情张信也可以告辞回府。翌日清晨继续到翰林院上班殿试还没有结束如果说昨日的作答是殿试过程中地点缀的话那么今日就是殿试地重头戏因为今日皇帝要亲自决定今科状元。召见昨日前十的考生在君前应对。 因为前十贡生还未成为正式官员所以不能在大殿之内召见而是在偏殿内单独召见谁可以独占鳌头一举夺魁那就要看皇帝的心思了考查过十名贡生之后朱厚并没有急于钦定状元榜眼探花而是先让考生们先回去等候消息也没有询问主考官员与大臣的意见。让人拿着前十贡生的试卷摆驾回乾清宫。 看着皇帝摆驾回宫。肚里早已准备好一大堆说辞地诸位官员只好苦笑的纷纷散去。看来皇帝这回是想自己决定人选不让众人插手其中遗憾的同时却也没有其他心思反正状元不过只是个名誉而已大臣们还不放在眼里纵观满朝重臣没有几个是状元出身的但还不是一样做到大学士尚书之类的朝廷大员只要有进士出身以后自己努力加上有人赏识自然可以官运亨通。 “李兄你估计今科地状元榜眼探花是谁若是你猜测正确的话在下请你到京城太白楼潇洒一回。”翰林院中翟銮微笑的说道。 “太白楼的酒菜在京城中也是屈一指的李兄莫要错过这次机会啊。”顾鼎臣在旁边推波助澜道其实不只是这几人在猜测而已闲极无聊的官员还有京城里好事的百姓已经纷纷在议论着谁会成为今年的幸运儿。 “在下虽然想到太白楼去享受但天威难测只有苦叹为之奈何啦。”李时才不会上当如果自己答应下来那猜测不正确肯定是要自己请客太白楼的酒菜确实是美味无双但这价钱也是昂贵之极啊。 “顾兄乃是弘治十八年地状元你比较有经验你猜会是谁能一举夺魁?”翟銮见李时不上当干脆把话题转移到顾鼎臣身上。 “这岂能一概而论礼部尚书毛澄毛大人还有翰林院地杨修撰也是状元你怎么不去问他们。”顾鼎臣哭笑不得的说道:“况且做为臣子在下怎敢妄自揣摩圣意。”顾鼎臣这话一出几人马上沉默起来。 “其实殿试地偶然性太多诸位兄台猜测不出也不是件奇怪之事。”见气氛有些僵化张信微笑出来打个圆场道:“就像这次会试第一的贡生张治不是连前十都挤不进去吗?听说已经被礼部官员编排到二甲数十名之后。” “张兄言之有理世事难料反正前十的考生以后都可能成为翰林院庶吉士以后说不定就是我们的同僚了我们也不必在此胡乱猜测一切由皇上圣裁即可。”李时拱手笑道。 “确实如此状元榜眼不过是小小的名誉而已以后的路还长得很。”顾鼎臣非常有感触当日与自己在琼林宴上欢聚一堂的诸位同年如今却不知身在何处。 李时、翟銮赞成的点头官场前途难卜一不小心就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外放贬职那是常有的事情脑袋搬家那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前十几年来还算好些遇到像弘治皇帝这样仁慈的主但正德皇帝即位之后官员们悲惨的遭遇又开始了。 虽然比不上太祖皇帝朱元璋执政时那么恐怖。百官上朝都要写好遗书免得早上刚离家晚上就天人永隔但先是有刘瑾之祸大批的官员被杀被贬后有钱宁、江彬权佞在朝中任意妄为政治环境还是没有得到改善。 还好现在上台地皇帝朱厚从表现来看。应该是个英明的君主官员们暗暗松气之余。当然想挥自己的才华得到皇帝的赏识。飞黄腾达加官进爵毕竟做官虽然是个危险的职业但是回报非常高名利双收那是最简单的名垂青名似乎也不难。如何不让胸怀大志的热血青年趋炎附势。 “张侍读皇上召见。”传令太监驾轻就熟地来到张信面前恭敬的说道毕竟这些天来皇帝经常召见张信太监早就把翰林院地路给摸透了轻而易举的找到张信地踪影。 “诸位大人。恕在下失陪了。”张信微笑和声说道。 “哪里张大人慢走。”皇帝召见其他几人哪敢不放行纷纷回礼起来目送张信与传令太监的离去。 “我等不用猜测谁是今科状元了待会张大人回来直接询问即可。”翟銮轻轻笑道毫不掩饰对张信的羡慕。 “皇上对这位张大人真是恩宠有加与旁人不同。”李时也没有接过话茬。反而忍不住叹气说道。其中的酸意显露无比。 “王府旧坻从龙之臣。患难与共皇上信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顾鼎臣微笑说道心里想起从朋友那打听到地消息其他两人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当然明白顾鼎臣这句话的意思张信在兴王府的任职的过程早就被有心人打探清楚明白。 “张侍读你觉得朕该点谁为状元?”朱厚见到张信之后也没有多费口舌直截了当地要听张信的意见并非是朱厚自己没有主见而是由官员们呈上给皇帝的前十名考生的背景非常复杂朱厚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却不知礼部的意思是?”张信没有着急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拿出候选名单仔细的观看起来这些候选人之中有些是关系户有些是真才实学的。 “礼部推荐的是贡生杨维聪。”朱厚淡淡说道当收到礼部呈上来地名单时他已经吩咐东厂与锦衣卫打探清楚这些人地底细当然明白这个杨维聪有什么背景杨维聪听名字张信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朱厚显然是不想按照礼部的意思点这人为状元。 张信快翻阅杨维聪地答卷还真是字斟句酌文采并茂不点为状元真是可惜了张信微笑说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朕……。”朱厚沉默起来。 “既然是礼部的意思诸位大学士也没有异议而这杨维聪的才学的确不错皇上也不妨采纳大臣们的提议。”张信微笑道。 “那好吧。”朱厚在心里权衡轻重之后觉得也不应该为这点小事操心勉强忍下烦躁的情绪继续说道:“榜眼是6探花是……。” “探花是费懋中。”皇帝金口一开那就不能变动了张信忙微笑接话说道:“皇上觉得如何?” “费懋中?”朱厚疑惑的看向张信礼部呈上来的探花名单不是他啊忽然醒悟过来道:“就是费宏的从子费懋中?” “不错这样安排想必礼部的各位大臣应该没有异议吧。”张信笑道:“费懋中无论是才学还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选点为探花也未尝不可。” 张信摆明是睁眼说瞎话张信从来没有费懋中的本人怎么可能知道费懋中长得什么样而且连人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了解对方的人品只不过张信在王府时听到袁宗皋提及过费宏有这个儿子刚才看到名单的时候这才想起来既然皇帝不满意礼部制定的名单那做小小的改动想必朝廷大臣应该没有意见的况且费宏在朝中的关系还在皇帝已经派人召他回朝朝中大臣肯定不愿意凭白得罪人。 “张侍读言之有理。”朱厚露出笑容提笔在圣旨上按序写起名字来。然后吩咐礼部官员前来领取由皇帝钦定好的第一甲状元、榜眼、探花和二甲前七名的人选礼部官员按照皇帝给地名单填写大小金榜待一切就绪之后公布天下。 待名单公布出来之后贡生们纷纷松了一口气不不怪他们紧张。而是这次科举历时实在是太长了会试结束之后他们等了一年多。幸好成为贡生之后朝廷养着他们。不然有些贫困的学子早就支持不下去身无分文沿街乞讨的可能性不大但三餐无续的情形还是普遍存在的。 经历一年多的殿试在朝廷举办琼林宴之后正式宣告结束三甲共三百三十名进士。分别是一甲三名、二甲一百一十名、三甲二百一十七名但这些新科进士并不能就此松懈起来因为后面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明代科举进士分为三等一等直接进入翰林院二等为翰林院庶吉士。取得翰林院地预备资格三等则委以地方基层官吏或其他职务能够直接进入翰林院的肯定是殿试名列前茅之人而想成为庶吉士却还要经过一次考试那就是朝考。 翰林院地庶吉士的录取要综合复试、殿试和朝考三次考试地成绩而以朝考成绩为主一般说来殿试二甲、复试、朝考一等肯定可以录取。而且朝考成绩同时也是进士授官的依据。所以说进士们当然要继续努力。 在这最后的考试结束之后进士们有的进翰林院磨练文笔。待再过二三年提升职位有的直接就要去基层实战锻炼运气好地话被上级看中十几二十年升为知县知府所以说虽同为进士但日后的前途却各异有的日后能入阁参预机务有的只有在地方为官为吏。 进士们日后的前途张信可没有空理会忙完殿试地事情之后张信恢复平静的日子每天到翰林院混日子有时皇帝召见就应付一下轮到沐休之日要么在京城里闲逛要么就是到袁宗皋府上拜访。 袁宗皋如今已经正式成为文渊阁大学士身份虽然不同但两人的情宜还在袁宗皋对张信的到访欢迎无比在京城能与自己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张信了其他人要么是趋炎附势之辈要么就是下属官员前来办事求情的这让袁宗皋感到非常的不耐。 “子诚若你当日进京参加科举那么今年的琼林宴定有你的身影。”袁宗皋身为内阁学士当然要参加琼林宴鼓励新科进士们以后要努力奋斗。 “袁先生好好地你又扯这个做什么。”张信无奈道:“承蒙皇上恩典如今我已经身为翰林院侍读还有什么不满足地。” “子诚想必你也知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进内阁。”袁宗皋抚须叹道:“虽然你已经是翰林侍读但始终不是正经仕途日后皇上想提拔你入阁必遭廷臣的反对。” “先生你想得也太远了吧入阁拜相之事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张信微笑道。 “子诚听我一言。”袁宗皋轻声说道:“我虽然年事已高但这心里却非常明白皇上如此看重你日后肯定有召你入阁地意思到时……。” “袁先生日后的事情谁能料到莫要把话扯远了。”张信淡淡笑道心里承认袁宗皋的话非常有道理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自己现在的年龄才十八岁现在说入阁实在是为时过早。 “说的也是子诚你实在是太过年轻了若是你再长二十岁那我现在的位置可能就是你的了。”袁宗皋玩味的笑道:“若真是这样恐怕皇上的心里也会开心许多。” “袁先生不是喝醉了吧怎么说起胡话来。”张信惊讶说道。 “子诚并非是我胡言我人老心可不糊涂虽然我身为内阁大学士可是在朝中根本无法帮皇上分忧解难。”袁宗皋心明眼亮当年知道朝廷如今是什么样的形式君臣之间的小摩擦显而易见日后肯定越演越烈而自己虽然有心为皇上效力可惜根基威信都不能与其他内阁大臣相比典型的有心无力。 “袁先生放心皇上也知道先生的难处从来没有责怪过您。”张信安慰说道。 “那是皇上仁慈但我心里却过意不去啊。”袁宗皋想起皇帝的大恩心情变得沮丧之极食君之禄却不能忠君之事袁宗皋常常自责不已。 “袁先生不用担心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安慰几句张信意识到继续这个题目只会徒增袁宗皋忧伤的情绪连忙询问道:“袁先生听说先朝的奸臣钱宁已经被刑部官员处决这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在京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张信不可能不清楚只不过借故引开话题而已免得袁宗皋再继续愁闷下去。 “确有其事钱宁及其子钱永安、养子钱杰等十一人已并斩于市。”听到张信的询问袁宗皋勉强振奋精神侃侃述说起朝中的事情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边防 正德十六年六月夏末的天气骄阳似火幸好这里是北方若是在南方的湖广闷热的空气会使人更加难受朱厚最近心情不错即位一个多月来从来文武百官的态度之中他可以清楚了解知道大部分官员已经对自己的登基已经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慢慢的变得心悦臣服起来。 从朱厚的表现来看百官认为他有做为一个明君的潜质所以朝中的大臣平时总是不露违声色的教授朱厚一些治理国家的道理希望有助于朱厚的成长主要表现在举行经筵的时候。 经筵是一项非常隆重的学术活动举办经筵的前一天皇帝要沐浴、参拜孔子牌位经筵当日皇帝御文华殿升座听讲官“进讲”讲官通常由大学士担任而朝中的几位大学士在这天纷纷把自己的治国理念讲述出来希望可以影响皇帝听从他们的政策大学士们除了讲述《四书》、《五经》、《资治通鉴》等精典原文之外还可以联系朝政实际大议论希望可以得到皇帝的认同。 说实话朱厚不怎么喜欢听经筵讲课因为除了袁宗皋其他几个大学士在讲课的时候总是能把话题扯到兴王尊号的问题上不停的在朱厚的耳边叨念着朱厚不耐烦的同时也觉得非常的恼火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作免得让人觉得自己不尊圣贤。 可以说百官对皇帝在兴王尊号问题上的态度不满意之外其余的感觉非常不错。务正学、亲正人、清言路、治宦官礼遇朝臣百官们还有什么不满意地。 经筵之外还有“日讲”日讲出席者少讲官六人。听者只有皇帝讲官荣幸地与皇上共据一桌只讲典籍原文不联系实际。 紫禁城乾清宫内朱厚认真的听着由翰林院顾鼎臣讲述自己对儒家典籍见解不时询问几句迷惑不解的地方由顾鼎臣作解答。 “顾卿家所言甚是。朕明白了。”朱厚淡淡说道:“今日的讲课到此为止吧顾卿家辛苦了。” 顾鼎臣明白皇帝的性子就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性格好像非常冷淡。对待臣子从来都是持居高临下的态度特别是近来皇帝身上地威势越来越重现在能从皇帝口中听到一句幸苦顾鼎臣心里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启禀皇上张侍读已在殿外候旨。”还没有等顾鼎臣起来告退黄锦已经轻步来到殿前俯身说道。 “宣他进来。”朱厚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微臣告退。”顾鼎臣毕恭毕敬的向皇帝行礼道然后在皇帝的示意下退出乾清宫看到迎面而来向他打招呼的张信。微笑的点头回礼与张信擦身而过之时顾鼎臣心里再也掩饰不了心中地嫉妒借着步出宫门转弯拐角的时候凭着过人的眼力。顾鼎臣清清楚楚的看到皇帝脸上灿烂地笑容。 顾鼎臣神情黯然皇帝待张信果然与众不同面对文武百官的时候脸上总是保持威严之色哪怕是再温和的语气之中也带着明显的生疏距离感而只要张信在皇帝的身边皇帝总是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让人觉得他的心情很舒畅顾鼎臣再一次告诫自己。以后在翰林院时。千万不要得罪张信。 “听说最近你经常跑袁学士府上。”朱厚淡淡笑道:“袁学士向朕报怨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的俸禄恐怕要领双份才可以。” “皇上说笑了。”张信尴尬笑道却暗暗报怨着袁宗皋的小器决定下次继续到他府上混吃混喝不把他吃穷决定不回家。 “你最近在翰林院待得怎么样?”朱厚微微一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可以轻松玩笑一会放松自己沉重地压力。 “很好就是闲得荒每天看着别人在那忙忙碌碌的臣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张信终于感受到懒人其实也要承受压力的要忍受别人诧异的目光出现在翰林院的时候还要假装没有看见别人在自己背后地指指点点。 “难得你有进取心朕觉得非常欣慰。”朱厚笑意盎然道而附近的宫女太监早就见怪不怪了每次张信一来皇帝总是笑容满面的。 “但是臣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虽然想有点事情做但张信可不想自己以后整天埋在浩瀚书海文籍之中。 “其实袁学士也曾对朕说过想让你到六部历练一番锻炼你处事的能力。”朱厚知道袁宗皋的意思想让张信在基层积累经验资历以后提拔起来别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当然也不只是六部还有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这些部门你想去哪个就和朕说。”看到张信沉默思考朱厚继续微笑道点到的几个部门都是朝廷的实权部门别人争相抢打都想挤进去现在却任由张信自己选择。 “臣一时之间也犹豫不决请皇上宽限几天待臣回家认真思考之后再禀报皇上。”张信恭敬的说道。 “准奏回家之后你可要仔细琢磨最好是找袁学士商议一下免得到时后悔莫及那朕可就不管你了。”语气像是在警告但朱厚的态度却非常温和根本不像君臣之间地对话若是让朝廷百官见到肯定羡慕嫉妒之余随便找个理由参张信一本。 “谢过皇上恩典。”张信微笑说道朱厚轻微地点头他还是喜欢张信这种记在心里的谢意不像其他官员一样。倒头大拜满口千篇一律地阿谀奉承之词这让朱厚享受这种感觉的同时心里也非常烦躁。 “皇上不知娘娘的车驾何时抵达京城。”看到出朱厚的心情有些不爽张信把话题引领到蒋妃身上知道朱厚肯定非常想念她。而且张信自己也非常想知道绿绮的近况。 “据安6官府传回来的消息母亲现在还在忙着处理王府地事情可能要延期起程大概要到九月份才可能抵达京城。”朱厚温和的笑道虽然心里恨不得马上见到蒋妃但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次蒋妃的车驾进京。不像自己上次进京即位一样着急行程当然要保证安全舒适时间肯定稍微长久一些。 “请皇上一道旨意让娘娘不要理会王府的琐碎事情。直接起程进京即可其他事情自然会有臣下安排妥当。”张信稍微一想就明白蒋妃肯定是舍不得王府的那些东西为收拾杂物而耽搁进京时间。 “张侍读言之有理朕马上命人传下旨意。”朱厚挥手示意黄锦知机的跑到殿外传令去了自然会有制诏地官员写好圣旨内容然后呈上给朱厚用印再派人快马加急传送到湖广安6兴王府。 看着正拿着玉玺在圣旨上盖印的时候。张信在犹豫的到底要不要询问绿绮的事情忽然有一名太监匆匆忙忙地从乾清宫外面跑进大殿顾不上行参拜大礼双膝跪下叫道:“皇上边防急报。” 如果说朝廷君臣最重视的事情。肯定是边防的军情各地官员的贪污**旱灾水灾使得百姓颗粒无收百姓平民揭竿而起这些事情朝廷大臣丝毫不紧张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事情早晚可以解决的但是如果边防一但有失蒙古鞑靼长侵直入重演当年土木之变。大臣们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听到边关有急报送来。朱厚也顾不上再继续与张信聊下去连忙摆驾太和殿。而在内阁诰敕房、稽查上谕处、六部公署、内阁公署等官衙处理公务的文武百官们早已经得到消息已经在殿外等候随时可以升朝。 “皇上有旨上朝。”值勤太监传唱道。 朱厚虽然已经知道边防急报是怎么回事但以前从来没有处理公这种事情的经验连忙召集群臣商议。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只是朱厚知道边关的急报内容几位大学士以及六部门尚书官员也已经收到消息事态虽然严重但幸好并不是危及江山社稷的大事他们还可以保持镇静自若地模样。 “边关传来急报说大同、宣府饥馑相继军官俸禄多年未支百姓死尸遍野镇守官兵有哗变之患。”朱厚怒气上涌忍不住开口喝道:“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也怪不得朱厚如此生气明朝北部边防与汉唐时期的北部边防既有共通之处都是为了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也有其特殊的一面那就是北部的边防被上升到了一个相当重要地地位。 “今天下之事以夷狄惟大:而夷狄之害北虏为最!”朱元璋明确的告示子孙北方的蒙古人永远是大明朝的敌人以后的皇帝一定要清楚这点到永乐皇帝即位的时候更是将国都适到北京就是希望以天子之威镇守北方。 明朝更是不惜在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山西镇、延绥镇林、宁夏镇、固原镇、甘肃镇驻重兵把守以拒北方之敌各镇都有总兵官、巡抚数镇之上还有总督各镇加起来官兵有数十万点大明总兵力的三分之二可见朝廷对各镇的重视程度其目的无非是为了阻止剽悍地蒙古骑兵侵扰。 而如今听闻大同与宣府居然有哗变地可能若是让蒙古鞑靼找到机会攻破两城直捣京城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面对龙颜大怒的皇帝群臣非常理解皇帝地现在的心情毕竟以前有过先例。 “彭泽你身为兵部尚书总制三边军事。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你一点也不清楚吗?”看到沉默不语的群臣朱厚火气更大了。 “这是臣地失职臣甘愿受罚。”新任的兵部尚书彭泽感到非常的委屈自己才刚上任没有多久就遇到这种状况真是倒霉之极。但他却没有推卸责任上前俯跪道。 “皇上此事责任并不在彭尚书请皇上开恩。”大学士毛纪未等皇帝说话连忙上前求情说道:“彭尚书刚接任兵部不久对前事毫不知情并非他的过失。请皇上明鉴。” “既然责任不在彭泽这那大同、宣府饥馑多时诸位卿家可有知情者?”朱厚强忍怒意道游牧民族的危害朱厚可是经常听张信提起。江山可是自己的朱厚当然明白边防地重要性绝对不能容忍因为底下官员的过失导致蒙古铁骑南下。 “皇上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吧。”杨廷和上前说道:“大同宣府乃是边防重镇不容有失臣请皇上立即诏饷粮给宣府大同稳定边关军心民心。以妨事态扩大。” “臣等附议请皇上遣银大同宣府以稳军民之心。”殿内大臣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朱厚看着殿下群臣恭敬垂视的模样情绪迅冷静下来看来肯定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内情牵涉面可能非常之广不然群臣也不会阻止自己追究下去不过确实也是如此既然边防九镇这么重要若不是有人隐瞒消息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既然如此这事由杨辅斟酌处理户部官员听从杨辅的吩咐该遣多少饷粮就多少。”朱厚淡淡说道。心里却积压着一团火。看杨廷和的眼光非常不善杨廷和也察觉出来。知道皇帝心里想岔了但当着群臣地面杨廷和也不好解释清楚。 “启禀皇上如今国库空虚再无余财赈两镇之灾还请皇上及各位大人另想办法。”户部尚书孙交恭敬的禀报道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孙大人休要胡言今年的税银不是早已激入国库怎么可能没钱。”大学士毛纪第一个不相信各地转运司把税银上交的时候消息上报内阁地时候还是他亲自批阅的奏折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先帝国丧皇上登基……。”孙交轻描淡写的说道:“明年天下赋税减半国库若不留下数十万两银子应急用那各位大人的俸银、薪火钱可就没有了。” 看着群臣黯然神伤场面朱厚感到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看过这样的情况神思恍惚之间忽然听到殿下有人在说话朱厚定神仔细一听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居然是有臣子在打自己内库的主意。 大明除国库之外皇帝还有自己的私房钱就是所谓的内库全国各地地田租、商税、人丁税等杂七杂八的赋税加起来的钱一年总额不过二三百万两银子由各地转运使汇集然后运至京城上交国库由户部管理分配但皇帝在天下各地有许多的皇庄、矿产、盐茶织造御贡作坊等这些利润所得到归皇上所有所以大明朝的国库经常空虚但是皇帝本人却非常地有钱。 而且当皇帝办私事的时候喜欢动用国库的钱像修缮宫殿、皇帝太后皇后寿诞之类的事情钱银都是由国库支出但是如果朝廷生什么事情要动用到皇帝的内库皇帝心里当然十分不痛快。 “皇上边防事情紧急如今国库空虚只有动用库内之银了不然任由宣府大同的事态展下去这后果不堪设想啊。”见几位大臣都纷纷进言蒋冕也不甘寂寞上前拱手道:“臣恳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见大学士都出来劝导皇帝其他大臣也纷纷上前进言国库的钱还要留着给他们当俸禄能不用当然最好内库的钱是皇帝的花多少大臣们也不会心疼。 “各位大学士与户部商讨之后写个折子上来朕再审批。”朱厚忍痛说道言下之意就是默认群臣地意见毕竟与江山社稷安稳相比动用内库地心疼还是可以忍受的朱厚当然明白自己该怎么选择。 “皇上圣明。” 在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中朱厚心情极度不爽地摆驾返回乾清宫心里烦闷之余准备召唤张信觐见缓解一下郁闷情绪没有想到却传来内阁辅杨廷和求见的消息。 “吾皇万岁。”杨廷和恭敬的参见皇帝道。 “杨大人免礼赐座。”说起来这是朱厚第一次单独与杨廷和会面朱厚还真有些不适应朱厚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眼前这个人把自己推上皇帝的宝座也是这个人权倾朝野连番封驳自己的旨意。 说杨廷和野心勃勃有谋逆之心朱厚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的因为自己即位之后杨廷和马上把朝政大权归还给自己但是若是说杨廷和对自己忠心耿耿朱厚也觉得更加不可能因为他感觉杨廷和总是在为难自己。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内帑 朱厚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自己很难看清楚杨廷和这个人但有一点朱厚心里非常明白知道自己现在要处理好朝政离不开杨廷和与其他内阁大臣的辅助不然诺大的帝国朱厚现在根本无法驾御。 朱厚在沉思默想着一时之间神思恍惚而杨廷和坐下来之后也沉默起来寻思该怎么向皇帝解释大同宣府的事情幸好两人的自制力都非常强片刻之后纷纷清醒过来总不能让皇帝亲口动问吧最后还是杨廷和先说话了。 “皇上臣前来是想向皇上解释清楚此次边防之事。”杨廷和恭敬说道:“确实不是臣等玩忽职守对九边重镇漠不关心而是另有原因的。” “还请杨辅为朕解惑。”朱厚眼眉一挑收敛心神说道到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即位一个多月就碰上这种事情这让朱厚如何不生气。 “先帝曾巡幸宣府在那修建行宫耗尽当地的钱粮……。”杨廷和轻声细语的解释起来语气非常的委婉隐约东掩西藏的暗示。 朱厚这下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根源还是出自正德皇帝身上前两年正德皇帝巡幸宣府到了那之后觉得这地方深合心意干脆就在那里住了下来中途还和蒙古鞑靼干了一架这期间所花费的钱银无数而且正德身边的人全都是敛财高手所到之处鸡犬不宁尚且不算主要还刮皮三尺把宣府大同闹得乌烟瘴气的直到正德皇帝驾崩杨廷和与诸位大臣才把宣府行宫里的金银珠宝运回京城。但是钱银已经所剩无几。 “朕明白了赈济之银从内帑中出具体要多少杨辅递个折子来朕照批就是。”朱厚无奈说道心中的火气全部熄灭了既然是先帝在位时的遗留问题。朱厚当然要承担现在地义务。 “臣与诸位学士商讨之后请皇上拨款三十三万两其中二十万两给宣府。十三万两给大同。”杨廷和见状连忙从袖套上拿出奏折来呈给皇帝说道:“同时还请皇上允许两镇有应该抄没入官银两及家产、庄田、地土的可交由当地官员会估变卖折合之银尽留本镇充赈以减轻朝廷的压力。” “准奏。”朱厚干脆说道。反正都支出几十万两银子了。也不差那么一点。 “那臣先行告退处理此事了。”杨廷和微微笑颜向皇帝辞行。 杨廷和走后朱厚心里有些郁闷并不是因为赈灾的事情因为朱厚非常清楚。户部银库真的没有余钱了只有在太仓之中尚有二三十万两银子但这是储备之银是用来救急用的平时可不能轻易动用。 让朱厚感到郁闷地是户部的银子从来没有宽裕过每年能勉强持平就不错了如果以后再在这样的事情生接二连三地动用内帑。那自己的私房钱岂不是耗尽一空。那岂不是连京城皇亲国戚与守将的俸禄都没有办法支出。 一般来说皇帝的私人收入主要来自于每年一百万两的金花银。但每年需要从金花银中额定支出大约二十万两给京师的武将作为俸禄还要应付各种各样地皇室开销皇帝真正到手地银子并不多。 “黄锦去把管理内帑的官员给朕宣来。”受到张信的熏陶朱厚对钱银变得有些在意起来他还记得当年在兴王府的窘境所以要吸取教训防患于未然朱厚思考得很明白既然不能做到开源那就要节流了看看皇宫内有什么不必要的开支能撤销的尽量撤销皇帝家也没有余粮啊。 “吾皇万岁。” 负责管理皇帝内帑地大大小小十几位官员战战兢兢的俯跪下心里不停的在打鼓不知道皇帝召见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朱厚淡淡的扫视底下不受惊宠的官员给黄锦使了个眼色安稳的坐在宝座之上闭上养神起来这种琐事当然用不着皇帝亲自出马。“皇上有旨你们把今年内帑支出的银两仔细的述说一遍如有遗漏之处一经查实必严加惩处。”黄锦向朱厚行礼转身对官员们叫喊道声音虽大却没有盛气凌人之感。 十几个官员面面相觑起来怎么皇帝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难道皇帝知道了些什么想到这有些人心里顿时冰凉起来但却不能违背皇帝的旨意按官职大小一一上前禀报可能是碍于皇帝地威严汇报地时候官员们总是吞吞吐吐语言重复词不达意到这个时候官员们更是汗流浃背惶恐不安。 用眼睛的余光瞧见皇帝没有不耐烦之意官员们地心里这才稍微安稳一些幸好皇帝召见他们的时候让他们带上帐本不然这个时候官员们脑袋一片空白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谈什么汇报情况。 一个时辰之后汇报终于完结内帑支出的情况朱厚总算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却继续在宝座上假寐而内帑官员们却不敢有所惊扰哪怕是膝盖已经疼痛得快要承受不住也要纹丝不动的保持下跪俯的动作。 官员们汇报的帐目非常清晰无论是收入与支出都详细的记录在案京城将领的俸禄皇亲国戚的赏赐皇宫后妃们的月俸还有皇帝本人的花销一分一钱银子的来源出处都无懈可击但朱厚心里却非常的怀疑。 别以为朱厚没有看过帐本在兴王府的时候张信经营王府商铺时每个月都向朱厚汇报情况朱厚对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张信有一句话朱厚现在还记得非常清楚帐本永远不可能记录得清清楚楚的。除非这帐本有问题小数额的进帐支出永远都是一笔糊涂帐别妄想对这个明察秋毫。 虽然那时张信向自己不断的解释其中的原因朱厚却始终还是迷惑不解但这并没有妨碍他对内帑帐目地怀疑连几分几钱的银子都记得这么详细。明显是在糊弄皇帝朱厚心里火气又冒了出来但却不动声色的挥手示意。 “皇上有旨。各位大人且先退下。”机灵的黄锦立刻明白皇帝的意思传旨叫道。 官员们大呼万岁之后带着满腹的狐疑纷纷退下心里却带着几分侥幸以为这不过是皇帝地一时心血来潮的举动悬挂的心终于安稳落地。 “看来有人觉得朕年轻好侍候。居然胆敢欺瞒朕。”待官员们退下之后。朱厚这才睁开眼睛语气冰冷地说道在一定的条件下皇帝什么都可以容忍但就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朱厚也是如此。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黄锦宣张侍读觐见。”朱厚淡淡吩咐道这种事情交给他处理最合适不过了若内帑官员真有弄虚作假的行为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睛同时朱厚心中有一个想法在兴王府时张信给朱厚的印象是个非常高明地理财高手如果把自己地内帑交由张信管理。那比交给他人更加让朱厚放心。 刚才在大殿上召集群臣商讨对策的时候。朱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这与当年在兴王府时王府由于兴王丧事使得王府钱银紧张无力进贡的情况相符最后还是在张信的连番妙手下王府不仅渡过难关而且还越加昌盛起来。 想到张信管理内帑之后财源滚滚的情况朱厚心里激动不已谁说当皇帝不缺钱地皇帝更加需要金银连孔子都说过一个国家要想安定政治平稳那就必须要足兵足食民信做到这三条都离不开银子幸好朱厚现在还保持理智不然会直接任命张信为户部尚书掌管天下财政大权。 “张侍读朕想让你掌管内帑你觉得怎么样?”待张信来到乾清宫行参拜之礼后朱厚迫不急待的开口说道。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臣当然没有异议。”来的时候张信已经向黄锦询问过知道刚才生什么事情心里隐约明白皇帝召见自己的意图不过张信还是有疑虑:“皇上内帑一直是由宫中接管的现在交由臣管理是否有不妥之处?” 因为内帑的银库就在宫中交给外人皇帝自己也不放心所以皇帝干脆就把皇帝的内帑交给宫中的太监们负责管理。 “宫中地奴才只须负责扫洒庭院即可如此重要之事不需要经他们之手。”朱厚轻蔑地说道显然对宫中的太监们根本没有好印象而旁边服侍地太监心中一凉纷纷低头垂视没有什么比失去皇帝的信任更加让他们难过。 太监的地位极其低下平时都是依附着皇帝而存活的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他们什么都不是特别是经过蒋冕整顿之后一下子裁减一万多名太监这让二十四衙门的太监们人心惶惶深怕下一个轮到自己毕竟被驱逐出宫之后太监们的生活肯定非常凄惨。 古代的裁员可不像现在这般的表面温情起码还给一笔补助金而是直接扫地出门连路费都省下来了若是平日贪污受贿的还有些余钱回家当然是指没有让人揭的情况下但多数太监的生活还是过得非常清贫的与其出宫之后生活无依还不如待在宫中起码还不至于饿死。 “微臣遵旨。”既然皇帝这样说张信当然没有异议反正对于管帐张信也不陌生但还是迟疑道:“皇上臣资历低微却不知道臣是否能服众。” 张信不用想也知道相对来说也是个外人突然空降到别人的地盘上当起主管来肯定有人心里不服气不听差遣敷衍了事那是正常的。 “说的也有道理朕赐你金牌一面可以调动锦衣卫协助你行事。”朱厚沉吟片刻之后。干脆利落的说道:“黄锦待会你拿面锦衣卫千户的牌子给张侍读。” 也只有在张信面前朱厚才会显得这般随意轻而易举地就赋予张信这个权力从这点可以看出其实朱厚与正德皇帝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对自己信任的人恩宠有加。只不过信任的对象有所不同而已。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之中张信坦然自若的谢恩管理银钱地地方永远都是最容易滋生**之处。张信十分肯定自己一定可以用得上锦衣卫。 “皇上管理内帑之后臣是否还要到翰林院处理公务。”虽然从来没有在翰林院处理过任何一件事务但张信说起这话来脸色自若一点也没有惭愧之意。 “随你之意若你认为内帑事务繁忙。可以不用去。”朱厚不在意的说道。反正他也知道张信在翰林院也是清闲之极去与不去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 得到自己想要答案地张信拿到黄锦递给自己的锦衣卫金牌之后心满意足的从乾清宫内告退而出朝着皇宫内帑的方向前进内帑银库在保和殿附近。离乾清宫的路程并不远可能以前的皇帝也觉得自己家地银子放在身旁比较让人放心。 “参见张大人。”毕竟事情就生在眼皮底下离皇帝召见地时候并没过多久消息灵通的内帑太监官员们已经得知皇帝的旨意虽然心里不是个滋味但无论如何也不敢表现出来这可是皇帝的意思谁敢有不同的意见。 况且张信是什么身份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而且现在正是朝廷百官不遗余力打击内廷宦官太监的时候。大学士蒋冕刚刚遣散一批太监回家。他们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这个霉头想起先帝在位时地威风凛凛。如今却沦落到这个地位内帑太监们心里感到非常的悲凉。 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活着总比处死强想起上任的司礼太监、东厂提督等等有权有势的太监头头们现在的下场内帑太监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张信轻轻的点头然后在内帑太监的带领下仔细地参观内帑银库金、银、宝石、珍珠、珊瑚、翡翠、水晶、玛瑙、玳瑁、砗渠、青金、彩松、螺甸、象牙、沉香真是金光闪闪银光灿灿五光十色地光泽让张信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从银库出来之后张信的第一感觉就是晕随后就是热血沸腾情绪激动不已而旁边地太监却没有因此瞧不起张信毕竟当初他们也是这样子过来的出库之后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相对而言张信的呆滞表现还可以接受。 幸好张信在后世也到珠宝店逛过有了一定的适应能力眨眼之后立刻清楚过来看向众人自嘲说道:“在下是从小地方来的从来没有见过世面让诸位公公见笑了。” “张大人说的是哪的话当初咱家刚来之时见到这般多的真金白银差点连魂都收不回来了。”一位太监见张信态度和气忙趁机巴结讨好起来其他太监也不甘示弱毕竟溜须拍马是太监们的拿手好戏须臾之间在贬低自己的同时把张信捧上天去了。 而且太监们也明白如果真有哪个家伙不识趣直直的承认张信确实是从小地方来的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别忘记当今皇帝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诸位公公请听在下一言。”张信享乐的听着太监们奉承之语片刻之后觉得这火候也差不多了这才微笑说道:“承蒙皇上看重命在下执掌内帑在下感激涕零皇恩浩荡之余也深感不安毕竟在下以前从来没有办过这种差事。” 听到张信有话要说太监们纷纷安静聆听到张信故意停顿不语的时候心中明了的七嘴八舌的说道:“张大人放心我等必定尽力协助大人行事。” “正是如此既然皇上信任在下自然不能辜负皇上的重托以后就要请诸位公公不吝指教了。”张信态度温和的说道根本没有半点以势压人的感觉。 “哪里哪里张大人过谦了。” 太监们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其实他们心里一点也不相信张信所说的话若是论起宫廷权谋机变来张信怎么可能与一辈子都生活在阴谋算计之中的宫廷太监相比口是心非两面三刀只不过是初级阶段而已张信的口蜜腹剑在太监们看来不过是小孩子把戏恐怕连刚入宫的小太监也欺骗不了。 “有劳诸位公公把各自司房的帐本抄录一份给在下好让在下回家之后仔细观摩尽快熟悉内帑的运作情况以报皇恩。”张信微笑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求助 明初内廷宦官机构开始设立太祖皇帝统治期间宦官机构及有关职官设置变动频繁宦官数量不断增加相关机构逐步膨胀洪武年间明代宦官机构及职官设置已基本形成定制明代的宦官机构以“二十四衙门”为基本主体。 二十四衙门包括有十二监、四司、八局宦官除在内廷任职之外还能出任各种外差使职按照原来的规定这二十四衙门主要只是在皇帝周围服役、为其生活服务的部门但事实上明代的宦官已经展成为极其重要的政治势力不但掌管了宫廷内有关饮食起居的一般事务还控制了全国的军政要务。 十二监之中的司礼监曾经被人称为影子内阁而御马监执掌京城兵权权力之大可想而知幸好朱厚知道任用太监的坏处把先朝的厂太监张锐、司礼监太监张雄、御马太监张忠、于经、以及宣府镇守太监刘祥等十余名弄权作恶的宦官下狱治罪同时还让蒋冕整治二十四衙门太监的嚣张气焰这才收敛起来。 由于蒋冕不遗余力的收集太监作恶的证据呈给朱厚致使朱厚确定自己的决策正确英明所以对宫中的太监更加不再信用干脆把自己的私房钱库交由张信管理而张信这才从太监给的内帑宗卷中了解到这么多情况。 原来在二十四衙门以外明代宦官还拥有相当多的组织机构如内府供用库、司钥库、内承运库、广盈库、广惠库、广积库、御酒房、御茶房、牲口房、刻漏房、更鼓房、盔甲厂、林衡署、织染所、安乐堂等。 这么多档案加起来起码要数百斤重如果张信想看完度快的话大概花那么一年半载的应该可以全部翻阅一遍张信看着摆放整齐的书架心中冷笑看来太监们也不笨。知道自己是来查帐的居然给自己来这一套。 “子诚这么多案卷何时才可以查阅完成看来皇上给你的差事不好办啊。”秉着有难同当地道理张信把太监给的资料运回来之后。马上召集几个好友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把档案都摆放好之后袁方不由惊叹起来。 “狗太监够奸猾的。”张胜破口大骂起来:“子诚不过是让他们拿帐本而已他们居然连新入宫太监的名单都列出来明显是在敷衍子诚。” “皇上英明照他们的行为来看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孙进肯定说道:“没有想到蒋学士整治二十四衙门后才没过几天他们就故态萌生了。” “正德十一年。收录新入宫者三千余人姓名如下……。”张信好奇地接过张胜所说的新入宫太监名单随手一翻密密麻麻的列着这些人的名字心里直麻看来自己是把太监的人数估计少了现在宫中的太监不是一万数千是数万几千人啊没有想到蒋冕居然心慈手软。没有下狠手。才清理万余人而已。 “子诚你想让我们怎么做为国除奸我等义不容辞。”沈轩义愤填膺的拍胸道群情鼎沸的几人都纷纷附和起来。 “子诚在京城中我们也结识不少好友。如果你缺少人手的话我可以向他们打个招呼想必他们知道怎么回事之后肯定乐意助你一臂之力的。”袁方在书架上走了一圈觉得凭他们几个可能完不成任务眼睛一转为张信谋划起来。 “子直你地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现在用不着过几天看情况再说吧。”张信委婉的拒绝说道。想到一帮举人进士在自己房内为一道算术题冥思苦想的捉头搔。张信毫不犹豫的在心中否决袁方的提议。 “子诚我们该先从哪里着手。”难得张信有求于他们。闲极无聊的孙进精神焕恨不能立刻动手翻阅案卷然后马上现太监们的不法行为。 “很简单你们把帮我把资料和帐本分开就可以了。”张信微笑说道:“资料的用处其实不大不过是太监们用来迷惑我地小伎俩而已真正有点用处地还是帐本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那帮太监应该把建国至今的帐本都混杂其中你们认真挑选我只要今年的即可其他时候的不用理会。” “子诚言之有理一叶而知秋如果太监们真的有问题翻查上半年地帐目就可以了不必按他们的意思行事。”袁方微笑道:“想让我们看花眼作梦吧。”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马上动手吧要在今天之内把这堆东西整理完毕。”张胜兴奋的说道看到张信终于做一些利国实事张胜心中非常高兴当然百分百支持。 “子任所言极是我们现在办的是皇差可不能马虎大意一定要皇上知道我们也是位卑不忘国优。”沈轩激动说道。 “谢谢各位的鼎力支持与深明大义。”张信微笑一礼道:“那这里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 “子诚你这是什么意思为皇上效劳是我等的光荣况且还是你的事情我们更加没有理由推辞说谢太过见外了。”袁方满脸不高兴的说道。 “等等子诚你不是和我们一起整理这些案卷地吗?怎么好像听你地意思是要准备出门?”孙进细心的察觉张信地话里另有含义。 “还是子云细心。”张信微笑说道:“我确实要出去一躺整理案卷的事情就交给各位兄长了记得整理的时候要小心点这些东西还要还给宫中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处理你准备去哪啊?”张胜疑惑说道。 “找个人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以后好方便着手调查。”张信笑道:“不然凭我们力单势薄的根本不能成事。” “你想去找袁学士帮忙?”孙进猜测道认同张信的意见觉得自己几人虽然满腔热忱但分量确实轻了些。 “那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各位了。”张信笑容灿烂说道并没有回答孙进的疑问轻轻向几人行礼转身悠悠出门。 “好了既然子诚有事要出去那我们安心工作吧。争取在他回来之前把事情处理好给他一个惊喜。”孙进微笑提议道几人纷纷点头立刻挽袖动手整理起来可能这些档案已经存放许久虽然保存得还不错但还是避免不了沾上灰尘之类的整理的时候要小心翼翼地别让细尘飘出眼睛里。 “我看子诚并不是去找袁学士。”看到沈轩与张胜正专心致志的工作袁方借这个机会悄悄的对孙进说道。 “子诚在京城熟人不多平时有暇的时候总是喜欢侍在家中。根本不出去应酬交友如果不去找袁学士那他还能找谁?”孙进漫不经心的分析道:“不可能是去找沈园兄吧要不就是到翰林院找他的同僚。” “翰林院地同僚也不可能因为子诚与他们只是泛泛之交况且这种事情找他们也不怎么合适据我猜测子诚去找兴王府同僚的可能性非常大。”袁方肯定说道。 “兴王府同僚?那岂不是……。”孙进脸上露出异样之色。 锦衣亲是皇帝的侍卫机构。前身为明太祖朱元璋时所设御用拱卫司。为了监视、侦查、镇压官吏的不法行为太祖先后任用亲信文武官员充当检校“专主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无不奏闻。”后为加强中央集权统治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活动。 其实明太祖朱元璋建立锦衣卫的初衷也只是用来卤簿仪仗但后来由于他大肆屠戮功臣感觉传统的司法机构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使用起来不太顺手于是将锦衣卫的功能提升起来使其成为皇帝的私人犬牙。 锦衣卫在京机构是由南北两个镇抚司组成其中北镇抚司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监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南北镇抚司下设五个卫所。其统领官称为千户、百户、总旗、小旗普通军士称为校尉、力士。 校尉和力士在执行缉盗拿奸任务时。被称为缇骑锦衣卫官校一般从民间选拔孔武有力无不良记录地良民入充之后凭能力和资历逐级升迁锦衣卫的官职也允许世袭兴王府的6松就是继承父辈的总旗一职后被兴王看中选为仪卫司典仗。 朱厚即位之后没有忘记6松的功劳马上把他提升为锦衣卫千户在京城南镇抚司内当差而袁方的猜测非常正确张信其实就是来找6松的希望他能给自己提供情报给予支持帮助。 其实张信心里也清楚宫中太监这么轻易的就把帐本交给自己从帐本中肯定查不出什么问题来自古作假帐地从来不怕别人查况且宫中地太监管理内帑近百年了其中的手段伎俩肯定非常之复杂查到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从蒋冕光整治二十四衙门的太监却没有动内帑分毫就可以知道这里面的水必然不浅。 虽然张信已经肯定这里面有问题但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就这样向皇帝交差想到自己身上的锦衣卫金牌张信决定找6检帮忙毕竟锦衣卫的工作就是这个镇抚司里肯定有自己想要地东西。 锦衣卫的官署修建得非常的光冕堂皇从外面看去根本不知道这就是恶名昭著镇抚司办事之处但从附近数里无人居住就可以知道世人对这地方的恐惧害怕百年来锦衣卫已经沦落为罪恶的代名词张信心中感慨不已但脚步却没有停留。 “来者何人居然胆敢擅闯镇抚司衙门。”当张信接近门口之时从里面跳出几个手执刀枪的人来朝张信暴喝起来看打扮应该是锦衣卫的校尉。 如果不到翰林院去报道在一般时候张信也懒得穿朝服。所以现在就是一身休闲文人打扮几个锦衣卫的当然毫不客气起来。 “我找6松6千户大人麻烦几位通报一下。”看到寒光闪闪的刀枪逼近张信不自觉地后退几步稍定心神后微笑说道。 “你是何人6千户是何许人也。是你想见就可以见地吗?”一名校尉上前一步喝道手里地刀遥指似乎随时准备劈向张信。 “我叫张信是6千户地朋友今天来找他有点事情麻烦几位通传。”张信笑容如初语气温和的说道没有必要的时候张信也不想亮出皇帝赐予的金牌招摇。 “你在这里稍候片刻我进去禀报。”几个锦衣卫之中当然也有机灵的人物。看到张信孤身前来而且情绪这么平静肯定有所持丈别不是什么大人物微服私访要知道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有些人锦衣卫也招惹不起连忙制止前面地那人。 “张侍读来我这里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事实证明小心无大错。当6松匆匆出来迎接张信的时候。守门的几个锦衣卫暗暗松口气连6千户都对这人这般的热情肯定是大人物无疑幸好没有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不然后果肯定很严重。 “无聊的时候闲逛到这里听说6大人在这里公干。所以就过来坐坐想找6大人叙叙旧不知6大人欢迎否?”与6松相互一揖之后张信微微笑道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张信说的是虚言只要脑子没有糊涂的没事绝对不会跑来这里闲逛的况且附近也没有什么商铺居民也不是什么清幽雅致的地方。有什么好逛地。 “当然无比欢迎之极。”6松露出笑容热情说道:“只要张侍读愿意。我随时恭候。” 这让旁边的锦衣卫们的眼睛都差点瞪出来虽然6松到镇抚司的时间稍短。但冷面无情的名声迅在锦衣卫上下传扬开了而现在却这么的笑容可掬态度温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锦衣卫们绝对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怎么没有见6兄这么没有见他我心里想念得紧。”在6松的引领下张信一边好奇地张望着有地狱之称地镇抚司衙门建筑一边与6松客气寒喧起来。 “他正留在家中习武准备参加以后的武举。”初来驾到的如果把6炳安排进锦衣卫害怕别人说他徇私6松干脆上6炳待在家里等以后机会成熟再作安排。 “凭6兄的身手肯定会一举夺魁的。”张信笑道:“况且6兄文武双全如果参加制试考个状元进士也未尝不可。” “张侍读过誉了以后还要您多多提携。”6松谦逊说道这并不是他矫情6松心里非常明白身为武夫自己的这辈子地前程到此为止了而张信却不一样只要皇帝的恩宠不失张信以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二三十年之后加官进爵入阁拜相位极人臣也可以预见。 “6大人太客气了你我共事这么久以后相互扶持那也是人之常情。”张信真诚说道在官场上混结党营私要不得但绝对不能缺少朋友不然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连为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岂不是说明你做人太失败。 “张侍读言之有理。”6松微微点头表示明白说提携那岂不是说张信在培养党羽说扶持那就显得很有人情味哪怕是皇帝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6大人这次来我可是有求于你希望得到你的帮助。”来到客厅之后见四下无人张信这才敛色正经说道。 “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必不让张侍读失望。”6松冷静说道心中隐隐约约猜测出几分来应该与张信最新的工作有关。 “承蒙皇上看重任命我管理内帑我当然要做出一番成绩来以报答皇上知遇之恩但宫中情况复杂一时之间我却不知从何处入手还请6大人教我。”张信相信6松肯定明白自己要表达的含义不然6松也白在锦衣卫里混了。 “不知道张侍读想了解到哪方面的事情?”6松当然知道张信想问的是什么他不仅知道张信被皇帝任命管理内帑更知道张信手上有皇帝御赐地金牌所以于公于私6松都要认真回答张信所有地疑问。 “我想知道……。”当张信准备说出自己想了解的情况时客厅外却传来阵阵吵杂之音似乎有人在向这边走来。 “6千户有贵客前来怎么不与兄弟打个招呼好让兄弟们出来迎接啊。”一位身材魁梧穿着飞鱼华服地壮汉带领数人走进客厅见到张信与6松之后朗声叫道声音如同宏钟自有一股豪气。 “在下陈寅见过张侍读。”壮汉不等6松回答自己就上前几步朝张信行礼说道看到来人的气度与风范张信也不敢怠慢起身回礼起来。 “张侍读这位是镇抚司都指挥使陈大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切入 陈寅锦衣卫南镇抚司都指挥使在他的前任就是钱宁与江彬相继入狱之后顺利与与另一位同僚王佐分别掌管南北镇抚司按理来说陈寅现在的心情应该非常的高兴喜悦但是他实在开心不起来因为最近他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续贬抑朝中奸佞的文武百官与整治二十四衙门之后裁减锦衣卫的风声传来陈寅的耳中陈寅知道这可不是哪个人在造谣生非现在朝廷文官集团得势对付完宦官之后下一个轮到锦衣卫那是正常的事情谁叫锦衣卫的名声这么恶劣。 收到风声之后陈寅心里非常着急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新皇帝即位以来似乎对锦衣卫与东厂这样的机构没有好感从来没有接见过两个机构的头头陈寅连向新皇表忠心的机会都没有。 正当陈寅心急如焚的时候6松奉命接任镇抚司千户陈寅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兴奋不已因为他与6松认识又知道6松的底细自然想通过6松向皇帝表达自己忠于皇帝的心思可惜现实再次让陈寅失望了似乎是皇帝对锦衣卫的成见太深无论陈寅与6松如何表示都没有招见他们的意思接着害怕皇帝的责斥6松也干脆撒手不管起来。 陈寅感受到绝望的滋味谁都知道锦衣卫是离不开皇帝支持的现在皇帝不再信任他们那他们就如同宫中的太监一般地位与底气一落千丈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又风闻朝廷大员准备拿锦衣卫开刀的消息陈寅的心情可想而知。 今天继续招集锦衣卫中聪明机灵的下属讨论起这件事情来与以前一样根本毫无头绪。心情极度烦躁恶劣的陈寅忽然收到手下汇报镇抚司外面来了位客人是6松千户亲自出门迎接的凭着锦衣卫独有地嗅觉陈寅敏锐的察觉这事情似乎不简单不加思索的让人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人的身份资料片刻之后马上摆在陈寅案前。 看着面前的资料陈寅心中起伏不定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他。当然明白来人的份量到底有多重皇帝有多么的宠信陈寅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个好机会来人只要在皇帝面前说上一句话。要比其他人说上十句百句要强。 虽然知道来人的重要性但陈寅却没有着急出去见他而是与下属讨论起来人找6松地目的来其实锦衣卫的办事效率是非常高的须臾之间就综合情报得出结论来人是来寻求6松支援的。 “大人这可是个好机会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若是让那位大人满意而归在皇上面前说上一句话。那我们以后地日子好过多了。”一个千户向陈寅进言道。 “但是这样做会彻底得罪宫里的。东厂可不是吃素的肯定知道是我们从中作梗若是报复起来我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有人赞成当然有人反对旁边一位千户担忧说道。 东厂地建立者是明成祖朱棣。朱棣即位后觉得设在宫外地锦衣卫使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于是决定建立一个新地机构。永乐十八年明成祖朱棣为了镇压政治上地反对力量。设立一个称为东缉事厂。简称东厂地新官署。命所宠信宦官担任领。 之后东厂凭着是皇帝地亲信。一直压住锦衣卫一头。锦衣卫长期受其压制。听说要得罪东厂。当然有人不愿意。谁都知道宫里地太监报复起来可是异常凶狠歹毒地。陈寅也觉得有道理。得罪宫里地太监似乎不怎么妥当。 “大人。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什么样地形式想必大人心中有数。宫里哪还有时间理会我们。都在忙于应付朝廷百官地刁难。若不捉住这次机会。等朝廷官员对付完他们。下一个就是我们了。”看出陈寅地疑虑。那个千户忙继续规劝道。 “要不。我们去和北镇抚司地王大人商量一下。看看北司地意见。”看到双方意见不统一。害怕他们争执起来。有人活稀泥提议道。“恐怕还没有商量出结果。那位大人已经离去了。诸位莫要忘记。人家6千户可还在那边侍候着呢。”赞成地千户好心提醒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时间也不等人。再过一会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言之有理。”陈寅在众多千户中脱颖而出。顺利接任南镇抚司都指挥使之职。肯定不是寻常人物。听取各方意见之后。断然说道:“我们先去会会那位大人。然后再见机行事。看他是否值得我们得罪宫里。” 虽然奇怪锦衣卫地头目怎么来到这里。但张信还是很有礼貌地微笑说道:“张信见过陈大人。冒昧前来拜访。还请陈大人不要见怪。” 在别人的地盘说话当然要好听一些毕竟锦衣卫的名声实在是太过恶劣虽然还不至于惧怕他们但张信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不知道在哪个细节方面无缘无故得罪他们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自己还有求于人。 “哪里哪里贵客光临陈某有失远迎到是希望张侍读见谅。”陈寅的眼光毒辣当然看出张信有敷衍之色但为了自己的目地只好继续热情地招呼起来:“常听6大人说张侍读少年英才今日得见风采传言果然如此。” 说实话陈寅还真看不出张信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怎么得到皇帝地宠信而且6松也赞誉有加难道是自己的眼光退步了陈寅心中不确定起来。 “那是6千户客气之言陈大人休要当真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怎敢担当英才二字若不是皇上错爱恐怕在下至今还是布衣之身。”张信微笑谦逊说道反正说的是实话。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张侍读真是谦虚若是湖广省的少年解元还当不起英才二字那天下诸多学子还不羞愧之极。”陈寅大笑起来心中的疑虑稍减一分起码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像初得富贵者那般炫耀。 “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陈大人认为我是一个虚伪之人吗?”张信笑道心里隐约猜测这位陈大人恐怕是有事情找自己所以才在这里不停的奉承着。 “过度地谦虚就是虚伪。张侍读此言精辟之极。”陈寅眼睛一亮心里非常赞成张信说的这句话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朝廷某些官员平日里满口道德文章背后里却是男盗女娼。人前人后完全两样真是虚伪之极。 “张侍读陈兄与我是多年好友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一同办过差后来我随兴献王就藩湖广就一直没有联系没有想到现在还有重逢之日。”6松当然明白陈寅出来见张信的目的索性帮陈寅一把道:“陈兄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在镇抚司内说一不二张侍读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向陈兄请教。想必陈兄不会推辞的。” “6兄说的没错想我陈某在镇抚司还是有点地位地张侍读若有什么疑难之处要陈某效力的话尽管开口只要陈某力所能及。绝不会借故推托。”陈寅表面上豪气冲天其实话里还是有回缓的余地。 陈寅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张信直接开口索要宫里太监的罪证自己立刻委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寅还是不敢直接得罪东厂因为东厂也掌握不少锦衣卫为非作歹地证据双方平时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到最后危急之时。陈寅不想与之撕破脸。 虽然陈寅拍胸保证。但是张信怎么可能马上相信他与他无亲无故的。以前又互相不认识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张信看向6松希望他给一个肯定的回应。 “张侍读有事情尽管吩咐。”6松眨眼说道他深信哪怕陈寅最后不帮忙但也绝不不会把事情泄露出去的。 “都是自己人那我就直言了。”张信笑道:“皇上让我管理内帑想必两位都清楚这件事情。” “张侍读果然深得皇上器重以后前途无量啊。”陈寅奉承说道当然知道有这件事情心中已经准备好措辞怎么委婉的拒绝起来。 “为皇上效力那是尽本份怎敢奢望其他。”官场果然是容易锻炼人张信冠冕堂皇的微笑说道:“况且待我接手内帑之后才知道这差事不好做啊。” “却不知道陈某有什么可以为张侍读效劳的地方?”陈寅当然明白张信言下之意也不好装糊涂只好开口试探说道。 “内帑的具体事责两位应该清楚无非是宫里的花销与皇亲国戚们的年俸再加上各位大人地饷银。”锦衣卫与东厂地俸禄都是由内帑支出的张信这话一点都没有错看着满面笑容的张信陈寅唯唯诺诺起来寻思着张信到底什么意思看来没有直接向自己索要证据的意图啊。 “皇上仁慈体恤诸位的辛苦之处令我前来询问清楚各位平时的俸禄饷银可是照常放可有缺银少粮耽搁地时候。”张信微笑询问说道如果陈寅没有在身边张信肯定直接询问6松看看锦衣卫里有没有吃空饷的事情或者内帑有没有按时薪薪水的时候饷银是否被人贪没等到等到情况。 “皇上日理万机尚有时间关心我等真是皇恩浩荡啊。”陈寅眼泪盈眶说道心里却泛起嘀咕来这张信到底是来调查谁的看这架势分明是来锦衣卫里找茬的啊不然怎么会打听起锦衣卫的情况来难道皇上真的准备对锦衣卫动手了? 干锦衣卫这行的心眼就是多陈寅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难道皇上不仅想解决宫中太监的问题而且还想顺带把锦衣卫也给…… 也不怨陈寅多想而是张信地问话正命中锦衣卫地死穴贪污受贿的事情锦衣卫没有少干加上现在正是特殊时期陈寅自然把事情往坏处想。 “是啊。就怕某些人平时里仗着皇上地信任暗地里却欺上压下胡作非为皇上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张信似乎意有所指道其中他想说地是宫里的太监可是陈寅有些心虚听到这话额头直冒汗。 “张侍读陈某对皇上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鉴。绝无半点对皇上不恭之处。”陈寅誓言旦旦的说道声音都有些变样了。 “张侍读到底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下来想必陈大人不会拒绝的。”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6松明白张信的意思知道他说的是宫中的太监看到陈寅着急的模样似乎准备不打自招心中好笑之余也不想当年好友出糗出来打起圆场来。 “正是如此有事您尽管开口。”陈寅连连点头说道若是在平时他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可惜这些日子来。日思夜想地就是这种事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陈寅都不免往这方面里想出错也情有可原。 “我想让二位帮忙查下在京城内的勋爵的有多少人要一份详细的资料。最好连他们的出生死忌都不放过。”虽然有些疑惑这位陈大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模样但听到6松地询问张信也懒得追究下去干脆利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张侍读你要这个做什么京城勋爵众多恐怕要彻底查清要花费数月功夫啊。”际松惊诧说道:“况且有些人爵位经常变动的有时候根本无法清查出来。” “那就要先帝在位时候的就可以了。”张信微笑说道:“皇上也想了解下皇亲国戚的生活情况。” “这个简单。只须几日就可。”6松点头说道。显然对锦衣卫的办事能力非常清楚。 “陈某这里还有京城各军的详细资料却不知道张侍读是否须要?”冷静下来的陈寅马上明白张信地目地。心中不由大为佩服一出手马上揪住关键问题果然不能小睢这位年轻的侍读心念急转之下干脆把心一横恭敬的说道。 陈寅可是非常了解到宫中太监贪污的手段克扣京城各军的饷银虚报皇亲国戚的人数以及爵位每年从中捞取大笔地银子陈寅见张信出手就拿住要点见风使舵的本领是锦衣卫中人必备的本能陈寅立刻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那就谢谢陈大人了最后还有一件事二位可否给我一份京城的物价表我初来驾到的对京城事务都不熟悉有了这个以后就方便多了。”张信客气的笑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私事如果两位感到为难的话大可不必理会。” “小事一件张侍读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陈寅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却感到阵阵凉意看来这位大人也不好糊弄知道从小处入手更加容易捉住太监们的把柄。 陈寅心里雪亮宫中负责采购地太监向皇帝汇报购买价格地时候往往把东西使劲抬高几倍、十倍的一个鸡蛋就要数两银子如果张信把这事情向皇帝汇报这简直就是把宫里地太监往死里逼。 “公事私事都说完了那我也不再打扰两位处理公务就此告辞了。”张信温和笑道对此行的收获十分满意“拜托二位的事情若有消息可派人来知唤一声麻烦二位了我在此先行谢过。” “张侍读客气大伙都是为皇上效力的道谢显得太过生份了。”陈寅趁机拉关系说道:您要的东西过几日陈某亲自到府上给您送去。” “恭候二位大驾光临寒舍。”张信笑道满意而归。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陈寅与6松把张信送出镇抚司衙门目送张信远去直到消失不见这才慢慢的返回官署内。 “陈兄似乎开始你不怎么情愿想帮忙的怎么后来又改变主意了。”看到四下无人6松轻声询问道。 “被你睢出来了。”并没有被6松看穿的恼怒陈寅叹气说道:“后生可畏如果我不同意难道你就不会帮他吗?” “我当然不会……不帮。”6松淡淡笑道:“共事两年我比你要了解张侍读的能力以及他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我有点相信你说的话了这张侍读可能真的可以帮锦衣卫度过难关。”想到这里陈寅精神一振恨不得马上向张信提出请求。 “这个我可以肯定只要他有心帮忙锦衣卫的事情不成问题。”6松显得非常自信这份自信也感染了陈寅。 “那好我马上派人把张侍读要的资料准备好到时卖他一个人情想来到时他也不好意思不出手帮忙。”陈寅叹气道:“可惜这些情报我们锦衣卫心里虽然清楚但碍于东厂的面子不好收集不然刚才就可以交给他了。” “正是如此时间紧急我们还是立刻着手整理吧争取早日给张侍读一个人情。”6松笑道:“要不要拉上北司的王兄怎么说大伙也是同一条船上的。” “露点风声过去让他上门来求我们……。” 第一百一十九章 邀请 如果说京城中的锦衣卫衙门是世人避之不急的地方的话那么座东在京城城东某处的东厂官署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生人忽进因为在世人的心中东厂的名声要比锦衣卫还要低劣恶迹斑斑臭名昭著这与他们的领太监离不开关系。 东厂的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公或督主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通常以司礼监秉笔太监中位居第二、第三者担任其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 任东厂提督已经不可考据但是有两位大名鼎鼎的太监曾经统领过东厂两人分别是大太监王振和刘瑾正是由于这两位仁兄的事迹才使得东厂的大名完全压制着锦衣卫骂名位居榜保持领先地位。 明成祖朱棣成立东厂的目的是为了巩固政权迫切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机构同时还有监视锦衣卫的意图后果经过不断的展职权也慢慢扩张东厂开始监视朝廷官员、文士名流等各方力量并将监视结果直接向皇帝汇报。 然后依据监视得到的情报对于那些地位较低的官员可以不经大理司审判东厂可以直接逮捕、审讯而对于朝廷大臣在得到皇帝的授权后能够对其执行逮捕、审讯气焰的嚣张情形可想而知也难怪朝廷大臣获得实权之后第一时间要对付他们。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东厂大堂入内即可见大幅岳飞画像。提醒东厂缇骑办案毋枉毋纵堂前还有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可惜东厂在实际办案中完全背离了这个初衷如果岳飞有灵恐怕早就从地下跳起来暴怒不已。 东厂番子每天在京城大街小巷里面活动并非完全为朝廷办事更多地是为自己谋私利他们常常罗织罪名诬赖良民。之后就屈打成招趁机敲诈勒索陷害诬杀朝廷官员的事情屡见不鲜让人恨之入骨。 幸好朱厚即位马上使用霹雳手段把二十四衙门整理一遍。司礼监与东厂的领差不多全部下狱治罪朝廷风向一变太监们威风全无勉强小心过日努力的迎奉新皇帝以恢复以前的权势。 但似乎他们的小心迎奉没有得到皇帝的赞许还想剥夺他们最后的一点权力兔子急了还敢跳墙更不用说原来就不是善茬的太监们当得知张信跑去镇抚司之后。内帑地几个大太监也找了个密室商议这件事情起来。 “锦衣卫的陈寅似乎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让他把张信那小子去镇抚司的经过与咱家说一遍他居然说不知情。分明是在撒谎。”一名太监声音尖锐的叫道想当年哪怕是当朝一品大员见到自己都要小心侍候着现在连小小的锦衣卫都敢欺凌他们这让他们的自尊心大大地受到伤害。 “陈寅以后定要他好看。”另一名太监同仇敌忾的说道。自从蒋冕整治二十四衙门之后宫里唯一还保留点权力的也只有他们几个内帑太监了如果再不同心协力那以后还怎么在宫中混。 “若是督公尚在。小小地一个锦衣卫与翰林院侍读。咱们还不放在眼里。只要吩咐下去。底下自然会有人替咱们办得妥妥当当地。现在却……。”有人在叹气说道。无比怀念以前美好地时光。 “现在不是大感慨地时候。人家都准备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东厂那边有消息传来吗?”太监中还是有明智之人。知道情报地重要性。 “蒋冕那个老混蛋。借着上次整治二十四衙门地时候。把东厂从头到脚理了一遍。那边现在还心有余悸。咱家找上门地时候。他们居然推脱起来。完全忘记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地人。若是我们落水了。他们也不会好过。”一名太监愤然骂道。 “鼠目寸光之辈。活该让蒋冕修理。”有人附和起来。 “别吵。先谈正事。”一名太监说道:“你们说说看。那小子到镇抚司做什么?” “还用说。肯定是想揪住我们地把柄。”一个声音嘶哑地太监毫不犹豫地说道:“锦衣卫知道不少我们地情况。如果陈寅把知道地情况全盘托出。那后果就严重了。” “放心咱们手里也有不少锦衣卫的污证谅陈寅也没有这个胆子。”去过镇抚司的太监恨恨的说道:“现在朝中已经有人想对付锦衣卫了咱家警告过陈寅如果他敢这样做那么休怪我们也不讲往日地情面谁也别想好过。” “说的好别看咱们一时失宠时间过久了皇上自然明白离不开我们到那个时候咱家到要看看谁还敢在咱们面前嚣张。”一个太监阴森的说道显然是在想以后该怎么报复得罪过他的人。 “以后皇上肯定会明白谁才是真正忠心护主之人那帮朝廷官员总是惹皇上生气哪里像咱们这般恭顺听话啊。”代代相传的宫廷生存经验让他们深信皇上总有一天会再次宠信他们现在的失势不过是暂时的。 “不错皇上年纪尚小不能分辨忠奸是非听信朝廷百官谗言一时恨下心肠对付咱们但咱们可不能气馁待再过两年皇上明白事理自然会像先帝一样信任咱们。”一名太监憧憬的说道想起正德在位时大太监刘瑾的威风让他羡慕不已。 “言之有理但现在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吧不然再也等不到那天地到来了。”理智地太监说道:“别忘记锦衣卫里还有个6松他有可能把咱们地情况向那小子说如果真是这样地话。咱们的麻烦大了。” “6松初来驾到的应该不知情吧。”有个太监迟疑说道。 “这个难说锦衣卫里也不是铁板一块保不准哪个为了荣华富贵向6松表忠心出卖咱们。”一名太监忧虑说道其他几个太监也深以为然。 “要不咱们派个面生的蕃子悄悄的把那小子抹掉。”一名太监阴狠的轻声说道:“到时再把蕃子灭口那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笨蛋。他刚接手内帑马上就遇难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时皇上雷霆大怒根本不问是否咱们所为直接把咱们都砍了。”理智太监破口大骂道。骂得那太监心服口服承认是自己稍欠思虑其实也可以理解太监们平日骄纵习惯常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就只想出这招。 “其实大伙不用太过担心一切都只是咱们猜想而已可能那小子现在尚在家中努力的翻阅帐本寻找所谓的证据呢。”一名太监嘲弄说道:“没有三五年时间。休想从咱们地帐本中找出破绽来到那时新帐已经变成旧帐咱们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不错。一个小秀才四书五经还没有读熟就想弄清楚帐本中的奥妙之处等下辈子吧。”另一个太监赞成说道:“连蒋冕都被咱们糊弄过去还怕他小小的侍读不成。” “话虽然如此但是咱们也不可大意。免得在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小子拉下马那岂不是让人笑话。”一名太监说道:“咱们可不能静观其变等那小子找证据对付咱们啊。”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又不能出手。”一个太监沉吟片刻后说道:“要不然咱们给他点好处让他成为咱们的人。” “这主意好看那小子的模样就知道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毛孩子给他百八十两金银还不乖乖就范。”有太监赞同说道:“圣人都常说。君子爱财。咱家就不相信那小子能挡得住这诱惑。” 自己喜欢银子地人一般都会认为天下人都爱这个那个太监的提议让其他太监都觉得这想法似乎可行。能有什么比同类人更加容易控制的。 “就怕他是读书读傻了满腹热血根本不明白银子的好处。”兴奋过后也有太监提出自己的担忧况且这种人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顽固不化根本不为金钱所动。 “嗯这也是个问题就怕又是一个书呆子咱们可要调查清楚不然送上门的金银岂不成了咱们的把柄。”其他太监也有长心眼的赞成上面的意见。 “这天下傻子真多居然有不稀罕银子的真让咱家难以置信。”可能是少出宫地原因有一名太监摇头叹息说道:“白花花的银子多好啊还有那些珍珠宝贝……。” “那是只要有银子天下有什么东西不能买到他们不是常说吗?”一个太监摇头晃脑的吟道:“千里做官只为财有钱能使鬼推磨。” “别把话扯远了还是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对付那小子吧。”说话地太监可能颇有威信听到他的吩咐其他太监纷纷开动脑子起来片刻之后提出许多建议但经过讨论之后也被他们自己给否决了。 “郭侯爷平日待咱们也不错要不请他为咱们说下好话想必皇上应该会给郭侯爷这个面子吧。”无计可施之下有个太监异想天开说道。 “这能行吗?虽然郭侯爷交游广阔本身也是神通广大之人但未必能请得他为咱们说项啊。”有太监迟疑说道。 “其实也不用郭侯爷在皇上面前说话只要能请动他出面与那张信谈谈如果那张信不识趣的话用不着咱们动手不给郭侯爷面子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一名太监阴险笑道。 “先帝在时郭侯爷自然对咱们有礼如今咱们沦落到这个地步却不知道郭侯爷是否还念往日的旧情。”有太监忧虑说道。 “瞻前顾后怎能成事咱们在这里胡乱猜测也不是办法。先找人调查那张信是否贪财再备份厚礼请郭侯爷出面协调双管齐下总有一计能成功。”地位较高的太监断然道。 “那就这么定下来吧咱们回去准备准备送人地礼物可不能轻在这种时候大伙别不舍得。”一名太监小声地提醒说道。 “知道咱家知道这事不能马虎。”其他几位太监回答道然后纷纷散去。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刚才所谓要对付张信、陈寅的那些都是场面话表面叫嚣而已无权无势的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解决任何人所以这才想方设法的要收买张信找郭侯爷出面调和。可见他们心里有多么的恐惧。 几个太监所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密议结束之后他们谈话的内容马上只字不漏的传到黄锦耳中黄锦连忙向皇帝汇报这件事情。 “好胆居然想在朕眼皮底下耍花招。”朱厚冷笑说道:“看来朕并没有冤枉他们内帑果然有问题。” “皇上圣明奴婢马上叫侍卫把他们几个关押起来等候皇上处置。”黄锦十分乖巧地说道只要不涉及朝政黄锦可以表自己地意见。 “不急。朕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朱厚沉吟片刻之后微笑拒绝道:“让张侍读自己处理即可。” “皇上教训地是您每日帮于朝政。些许小事张侍读自然会为皇上妥善解决的。”黄锦附和说道。 “黄锦今夜之事谁也不许透露。”朱厚没有理会黄锦地奉承冷淡说道。 “奴婢遵旨。”黄锦连忙恭敬的跪下说道明白朱厚说地谁也包括张信在内。虽然隐约明白皇帝打什么样的心思但黄锦也不敢出言心中暗暗的默念:张侍读您自求多福别在这件事情上弄出娄子。 而朱厚心中也在想希望张信不要让自己失望按照6松呈给自己的情报朱厚知道张信要收集的证据差不多足够定内帑太监的罪而太监们的计划就是考验张信是否对自己忠心无二的时候。同时也是在给张信一个在朝廷百官面前露脸的机会。 京城武定侯府 郭勋冷笑的观看着由宫中太监送给他地礼物。手眼通天的他不用太监仔细述说。已经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客气有礼的把太监送出府之后郭勋陷入沉思到底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出手扶宫中太监一把? 郭勋为明初开国勋臣武定侯郭英六世孙正德三年承袭武定侯爵位郭氏家族从郭英起子孙三代与皇室联姻本是权势显赫地勋臣国戚经过百年经营至郭勋这代时地位和权势达到了顶峰成为权倾朝野威福莫比的世家贵族。 如果在往常宫里太监的请求郭勋根本不用考虑直接应承下来但是现在京城的风向却变了太监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到底是否值得自己出手相助这是个问题郭勋心里明白虽然自己家族权势富贵无比但要依附在皇帝的羽翼下如果得罪皇帝那一切富贵都成为过眼烟 从新君即位开始郭勋就开始关注这位皇帝想了解他地性情与爱好通过近两个月来的研究郭勋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皇帝年纪虽小却也不简单啊虽然现在朝中看起来是杨廷和这些大学士做主但郭勋可以肯定再过几年皇帝越成熟的时候必将君临天下驾御群臣。 心里在为杨廷和眼光独到之时郭勋也在为杨廷和的失策叹息不已费尽苦心最后为自己找一个难以控制的小皇帝现在就开始因为尊号的问题与皇帝有摩擦日后的朝廷肯定非常热闹啦。 朝廷的事情现在离自己还很远郭勋也乐得作壁上观反而在为眼下这事情烦恼起来在这种时候帮太监未免得不偿失但是谁知道以后太监是否还有得势地那天谁都清楚宫里地太监都是小心眼如果日后他们报复起来郭勋虽然不怕但也感到头疼。 帮忙那是雪中送炭但以太监们的性格以后未必要心存感激况且现在皇帝对他们似乎也不待见袖手旁观也不行在这种事情上袖手不管也得罪人当然郭勋心中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干脆联合张信把那些太监往死里整这样做既可以以绝后患又可以讨好皇帝真是一举两得。 “来人。”经常周密地思考郭勋已经明白自己应该做何选择。 “侯爷有何吩咐?”一位仆役推门而进恭敬的行礼道。 “过两日我要举办一个宴会你待会通知管家做好准备。”郭勋淡淡说道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亲力亲为肯定是交由下人处理。 “不知道侯爷想邀请哪些贵客?”武定侯府经常举行宴会仆役毫不见怪的询问道。 “徐国公、崔附马、寿宁侯那两兄弟还有六科的……。”郭勋思考片刻后继续说起来:“六部的……都察院的……通政司的……。” 郭勋说的时候仆役已经准备好笔纸慢慢的记录起来等郭勋停顿之后还没有忘记提醒说道:“徽州的郑先生是否邀请?” “可以记下来。”郭勋点头最后说道:“还有翰林院的侍读张信……。” 第一百二十章 佳酿 京城郊外小路两旁因为是夏末花儿已经稀疏只间或看到星星点点的几瓣残红放眼望去漫山遍野还见几丝绿色树木繁茂成荫一片幽深这里青山绿水景色清幽还保留着春天的气息山路之下张信与沈园缓步朝一个小山村走去。 “沈园兄让你找个僻静之处你也没有必要找这么一个荒郊野外啊这离京城也太过远了吗?”抹了把汗张信报怨说道。 “张大人莫要见怪这里虽然偏僻些但却十分安全不会惹人注意的。”沈园微微陪笑道:“这个地方可是我花了近个月时间才找到的。” “这地方这么偏那建个作坊岂不是要很久?”张信奇怪问道清早沈园就兴冲冲的跑到找自己说作坊已经建好了让自己过来看看如果按沈园这说话找这个地方就花一个月的时间那怎么可能有空余时间把作坊建好啊。 “托大人之福当我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还在为作坊的事情担心呢没有想到这山村里面原来就有个小酒坊我把它盘下来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把作坊的问题处理好所以才敢前来烦劳您的。”沈园喜悦说道。 “那酿酒师与员工这么快就招好了?”张信赞叹沈园的运气不错然后继续询问道“大人有所不知京城酒工匠师极多随便在人市上一寻不愁找不到合适的。”沈园解释说道:“经过我认真考查就自作主张招了三个家世清白。懂得酿酒的师傅来。” 说完看了张信一眼现他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沈园接着继续说道:“其他打杂的酒工可以从这个山村地村民内挑反正他们平日也会酿些米酒经验还算丰富大人觉得这样做可以吗?”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以后这些琐事你自行安排就行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张信笑容灿烂说道:“况且事情解决得这么完美。我当然没有异议。” 两人谈笑风生的走进小山村这山村与湖广的溪山村并没有多大差别房屋的构造与摆设与大明其他山村建筑别无二致只不过是位置偏僻一些而已。 “东家好。您回来了。” “东家辛苦了。” 沈园一出现。山村里地村民纷纷向他点头敬意。从脸上地笑容来看。非常地真诚并没有半点虚情假义。可见沈园在村民心中地地位非常崇高。 “沈兄。看来你在这里地人缘不错啊。”张信笑道:“从这个情形来说。生意虽然还没有开张。但你确定做得非常成功。安稳地环境是事业成功地第一步。” “大人客气了。这些人都是我们作坊里地员工家属。为了笼络人心。我提前奖励伙计一个月地工钱。他们自然礼遇我。”沈园不讳直言地轻声说道。同时不时点头回应村民。 “做地不错。想赚钱就要舍得花钱。况且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地。如果不与当地村民打好关系。他们心生怨念。那以后指不定生什么事情呢。”张信赞同说道。虽然村子里大多数村民都是品性纯朴地。但难免会有些好吃懒做地家伙。就是所谓地地痞恶棍流氓之类地从中作梗。挑拨离间。惹是生非。这种情况可能少见。但也不能说没有。 防人之心不可无。奸猾之徒是无处不在地。况且这种事情在湖广汉口地时候也有过前例。有一帮整天无所事事地家伙。受到别人地挑拨。居然到兴隆商会捣乱。虽然没给商会造成多大地损失。但也稍微影响商会一段时间地声誉。 “大人放心。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我已经与村里地三老说过。只要作坊酿出好酒。生意兴隆地话。以后再扩建作坊。还从村子里招人。”沈园笑道:“我给地薪俸较高。而且又不用离家。村民当然非常乐意。” 张信轻轻点头也不再言语心中明白这种事情沈园考虑的比自己周详自己也不用操这份闲心待会把蒸馏酒的加工工艺传授给沈园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大人请看这里便是我们的酒作坊了你觉得如何?”两人朝村中深入步行片刻之后到达村里地一处山角下沈园指着山角旁边的一处建筑期待的说道。 浓郁的酒香随风飘散张信上前几步仔细的观察起作坊来酒坊是由十数间大房子组建而成从外面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是新搭建好的酒坊中有十来人在忙碌着工作酒坊中间的空地上整齐划一的摆放着十余口大缸。 “东家。”正在忙碌地伙计注意到沈园地到来连忙起来恭敬的行礼说道。 “没事你们继续干活吧。”沈园用手虚引吩咐说道显示出自己与众人不同地风范来作为东家自然要有东家的作派与风度伙计们纷纷应声继续忙碌起来。 “虽然还很简陋但可以看出你确定用心了。”张信淡淡的说道连现代机械化工厂都参观过张信怎么可能对这种小作坊惊讶。 “现在还是属于草创阶段以后就会变好的。”没有得到张信的回应沈园稍微尴尬的辩解起来毕竟是自己一个月来的心血。 “希望如此。”张信现在衣食不愁对金钱的追求也冷淡起来轻轻点头之后说道:“沈兄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了吗?” “大人这边请您要的东西我当然不敢怠慢早就帮您备齐了。”沈园兴奋的说道心里自然明白那些东西就是制造佳酿的关键。 “打造这些工具的时候别人有没有怀疑什么?”走到作坊中一个紧锁的房内沈园从一个隐秘地角落拿出一个大箱子。把箱子打开之后正是张信所需要的蒸馏工具把工具拿出来放好之后张信这才询问说道。 “大人放心都是按你的吩咐把这几个工具分开给不同的工匠制作工匠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为了这套东西沈园可是跑遍整个京城。 “幸好这些东西不是精密仪器不然你也是白忙活。”张信轻笑道心中对工匠们的尺寸不一还是抱有成见。沈园不明白什么叫做精神仪器但也不好意思询问索性站在旁边小心的陪笑起来。] “大锅灶台都准备好了吧。”看这些工具没有问题张信拧头询问道。 “已经备好。就在旁边的房间。”沈园激动说道知道张信准备行动这个时刻沈园已经梦想很久现在终于来临了。 “把这些东西装回箱子。然后叫人抬到那边。”蒸馏而已用不着这么激动张信淡淡的吩咐道双手也没有停着与沈园一起收拾起来。 “你们过来几个。”片刻之后沈园打开房门喊到。 “东家有什么吩咐?”须臾之间马上就有几个较闲的伙计来到房前。 “把这箱子抬到那里。”沈园说道:“要小心点不要碰着了。” 伙计虽然不明其意但也不妨碍他们听从沈园地吩咐。把小心翼翼的箱子抬到沈园指定的地方然后又听从命令全部退出房间虽然第一次为人打工但是少说话、多做事的道理他们还是很明白地谁都不希望因为自己多嘴。给东家留下坏印象。 待伙计都退下沈园里面紧锁房门之后张信这才有暇仔细打量起这房子来房间四面都严丝缝合的把窗户封住只留下房顶开一个口通风透气而且从上面那个口根本无法看到房间内的全部情况。 房间一个角落内砌有一个灶台灶台上面还有一口大铁锅这个是沈园按照张信的吩咐准备好地检查好灶台与铁锅之后。就在这个简易的密室中。张信慢慢的把蒸馏工具组装完成然后对正处于惊讶之中的沈园微笑说道:“取十斤酒来。” 沈园不敢怠慢。连忙从另一个角落搬出一坛早已经酿好的米酒在张信的示意下把米酒倒进铁锅之中在沈园不解的目光下把组装好的蒸馏工具放在锅上。 “现在我们就当一回烧火工吧。”张信脸上露出笑意好久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不知道生火的技能是否生疏。 话虽然如此但沈园哪里有够真让张信做这事当然是自己亲力亲为幸好沈园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地富贵老爷对这烧火的事情并不陌生经过沈园这么一拨弄灶台下马燃起熊熊大火大概十几分钟之后锅内的酒慢慢的蒸起来浓郁的酒香四溢透出房间酒坊里的伙计都闻到了心中虽然好奇但还是严格遵守沈园地命令不敢随意打扰。 蒸馏好的原酒慢慢的在工具的导引下流入空酒坛之中半个时辰之后张信怕锅中剩下的酒中还有杂质叫沈园会停下手里的工作。 “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佳酿?”再次出来锁好房门之后两人来到一个光亮充足的房间里沈园不断的往酒坛内仔细打量可惜坛子颇深而蒸馏之后地酒也比较少沈园根本看不出什么稀罕之处来。 “你闻一下。”张信微笑道这不过是原酒还要经过处理但也不失为佳酿肯定比沈园以前尝过地酒截然不同在张信的提醒下沈园对着酒坛口深深地吸口气与众不同的浓烈酒气上涌沈园立即觉得自己有几分醉意。 “好酒。”经过这么一对比沈园马上知道这酒与其他佳酿不同其他的酒哪怕是用小火煮沸散出来的酒气还是淡淡的哪里像这个酒香不仅浓郁还会产生一种让人立刻品尝的诱惑。 “要不要来一杯。”张信微笑道闻着这久违的香气。张信也忍耐不住想亲口尝试自己蒸馏出来地酒沈园当然没有意见连忙不迭的答应转身去拿酒杯来。 “沈兄这酒与众不同拿两个白瓷杯来。”平时他们喝的是黄酒酒中有浑浊的沉淀物所以喝酒时用的都是陶瓷杯故而张信这才提醒沈园。 “大人这酒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沈园兴冲冲的拿着两只白瓷杯来放好。然后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你可要瞧仔细了。”张信笑道拿起酒勺从坛中勺起酒来在沈园惊诧的目光中倒入白瓷杯里。 “这酒怎么透明如水一般。”沈园惊呼道。这才明白为什么张信刚才吩咐自己要拿白瓷杯来也只有白瓷杯才可以与这酒相得益彰当下也不假思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味余香还未过火辣辣的感觉上涌呛得沈园痛苦咳嗽起来。 “糟糕忘记与你说了这酒劲道十足不能急饮。”话虽如此但张信脸上尽是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笑意显然这并不是无心之失分明是故意没有提醒。 “大人你可把我害苦了。”不断地抚顺胸部。沈园这才缓过这气来虽然知道张信是成心的但总不能朝他脾气吧只好自认倒霉苦笑起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笑过之后张信也没有忘记询问沈园现在的感受。 “这味道很特别。”沈园皱眉说道再倒上一杯酒。轻轻的抿一口细细地体会起来极不习惯的辣劲过去之后与众不同的香气在口舌之间荡漾而且身体深处冒出一股暖融融之意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开始的时候可能不习惯你以后慢慢地就会喜欢上这种滋味了。”张信从来没有怀疑过蒸馏酒的市场特别是在北方苦寒之地只要北方的汉子喝上一口。恐怕以后再也离不开这种滋味的酒了。 “大人。这果然是绝世佳酿啊。”张信有些小看沈园的精明沈园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清楚这酒对北方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想到这酒一推出市场众人蜂拥而至的场面沈园不由乐得脸上都开出花来。 “那当然我亲手调酿的酒怎么可能是凡品。”张信傲然说道时间久了张信的脸皮也跟着厚起来说起这话来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那是当然的。”沈园表示深深地赞成多次的事实证明张信绝对不是虚口说大话之人沈园对此毫不怀疑。 “可惜这还是原酒如果再处理一下那味道更加纯正清冽。”张信笑道也不等沈园询问把自己所知道的处置原酒的工艺详细的对沈园说明起来沈园也不敢松懈连忙拿笔记录下来。 “以后这交你处理最近我正忙着为皇上办差也没有什么空暇过来指导酒坊就劳你多多费心了。”反正怎么提纯蒸馏酒的过程沈园都了解清楚张信也乐得清闲。 “大人放心这里一切有我不久之后我们地美酒必定扬名天下生意通达四海。”沈园信心百倍的说道。 “沈兄这制作佳酿的方法非常简单如果让人学去恐怕你所说的前景都无法实现这不可不防啊。”经过计时器一事张信对技术的保密更加注重了。 “请大人放心我已经让顺子回湖广带数百伙计进京过些日子他们就到。”沈园当然明白自己想把酒坊生意做强做大单凭这个小酒坊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所以就已经开始招集湖广商会的人马进京“稍候我再下令扩建酒坊争取达到日生产数千上万斤米酒等湖广的人来之后再提炼佳酿。” “你的想法不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制造佳酿地秘密早晚会泄露出去地只要保密三年即可。”张信微笑道:“三年时间足够我们做出自己的品牌。” “三年之内我要让全国各地之人提及天下名酒就会想到我们地佳酿。”什么叫品牌张信曾经解释过所以沈园毫不迟疑的说道显得非常有信心忽然沈园眨眼“大人我们这酒叫什么名字?” 确实一个好的名字会让人更加容易记住像什么状元红、女儿红、花雕、竹叶青、大曲、茅台之类的酒名读起来朗朗上口让人印象深刻品牌包装效应的道理张信当然非常明白经沈园这么提醒他也陷入为难之中不是不愁想不到名字而是名字太多张信一时之间无法选择。 “这村子叫什么名字?”想想古今名酒都是因产地而得名张信也抱这个想法。 “牛栏山村。”沈园也明白张信的打算迟疑片刻之后才回答道:“因为村里有人家大多数是姓牛的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 “牛栏山……二锅头?”张信心里直摇头放在后世当然没有问题但在古代起这个名字却显得不够雅致毕竟买得起好酒的大多数是富贵人家附庸风雅是他们的通病如果真起这个名字酒再好恐怕也无人问津。 “烧酒、烧刀子?大人觉得怎么样?”看见张信半天没有动静沈园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对这酒的第一感觉。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失踪 “俗而不雅与权贵身份不符。”张信向沈园说出自己的担忧:“名字虽然响亮但是也让某些人望而止步。” “那大人的意思是?”沈园赞成张信的说法觉得自己确实稍欠考虑。 “五粮液。”张信斩钉截铁的说道:“寓意取五谷之精华酿造而成之意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大人这名字取得妙由五谷精华酿造成的瑶池玉液酒名不仅寓意极深而且还起到迷惑世人的目的。”沈园大加赞叹说道。 “名字以后再说佳酿是造出来了但还有改进的余地你吩咐负责酿酒的师傅让他们仔细研究如果有成果出来我们不吝重金奖赏。”张信知道其他名酒都是经常千百年来各代酿酒大师精心酿造出来的自己的这种蒸馏酒只不过是显得新奇些若想与天下名酒争雄还要继续努力改进才行。 “大人请放心我聘请的三位酿酒师傅曾经在宫中负责为皇上酿制御酒后来因为年老体弱退休我可是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打动他们才请动他们出山帮忙我的。”沈园脸上露出一丝得色。 “哦居然这么有来头那我可要亲眼见识下三位师傅现在在何处?刚才怎么没有见到他们啊?”张信笑道是真是假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住在村东那边。”沈园笑道:“其实他们就是这村里人是三兄弟如今正在家中饴含抱孙共享天伦之乐只有在酿酒的时候才过来指导。” “我说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偏僻之处原来另有深意的。”张信恍然大悟道:“师傅徒弟都找到了还达到隐秘的目的真是一举两得。” “不仅如此我听说这三位师傅的酿酒技艺高而且还从宫廷中学到秘制御酒的方法。只不过不轻易传人而已。”沈园神秘笑道:“大人可能没有留意刚才我们所用的米酒。比普通的要高数个品级虽然不能称为佳酿但也是好酒了。” “那你继续努力吧。”张信笑道当然明白沈园在打什么主意如果沈园所言属实那么蒸馏酒的品质还可以提高数个层次当然这就要看沈园地手段如何啦。 “大人放心。那三位师傅平日嗜酒如命。我相信这坛佳酿肯定可以诱惑他们。”沈园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有信心就好。这些事情你处理吧。”张信无所谓地说道:“走。我们到村子转转。如果没事地话也可以打道回府了。” “大人难得来一次。用过午膳再回去也不迟。”沈园提议道:“山村野味虽然比不上美食佳肴。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就依你之意。”反正现在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张信也不着急。在郊外散散心也好。不然回到京城里。又要为内帑地事情烦心啦。 “如果说村里哪位地野味炒制得最好。非村南地牛大莫属。”沈园笑道。邀请张信一起向村南方向走去。离开酒坊地时候当然避免不了一番仔细叮嘱。让作坊中地伙计要认真工作。自己去去就回。 牛栏山村住户不多。才数十人家。全村人口老幼壮青加起来不过二百来人。两人在村中散走动地时候。村中老少都面带微笑表示敬意。可见沈园地做派非常成功。才走片刻张信现这村里人都很清闲。青壮年都在村里闲逛。不过事不关已。张信也懒得理会。与沈园走到村南时。忽然看见远处有一队人马向前方走去。 其实说牛栏山村偏僻不过是张信的玩笑话而已因为山村远离京城。再过去就是由京城直接管辖的县城了。山村属于县城的辖区是连接县城与京城的交通要道。有人来来往往也不是奇怪的事情所以两人也不多加察看直接来到目的地。 “沈东家您来了。”到地方后一位长得结实憨厚的中年人出来招呼道。 “牛大今天我招待的可是京城来地贵客你可要好好的露一手一定要让贵客尽兴而归啊。”沈园笑着嘱咐道。 “沈东家请放心您还信不过我牛大的手艺吗?”牛大拍胸叫道显然非常有信心。 “野味准备好没有拿出来让我看看。”沈园满意说道。 “请沈东家稍等片刻我去后院拿过来。”说完牛大径直转身走进后院把张信与沈园凉在那里了。 “乡下人不知礼节请大人见笑了您请坐。”沈园尴尬笑道牛大地屋前有个用篱笆围成的空地空地中间摆放着用木头做成的桌椅沈园用手虚指之后才现木头桌椅似乎不怎么干净连忙跑过去拿毛巾擦拭起来。 “沈兄不用这般讲究你忘记我是什么出身的啦。”张信笑道走到桌椅旁边就这么坐下来溪山村里的环境与这牛栏山村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张信哪里会计较这点。 “大人真是富贵不忘稼穑啊。”沈园由衷赞叹道。 “沈兄阿谀奉承之言也越精湛。”张信打趣笑道不过根本无法让厚脸皮地沈园有所动容笑容可掬的模样让张信直摇头叹息。 “大人无酒不成席您暂且在这里坐我到三位酿酒师傅那求坛淳酿来。”沈园笑道也不理会张信的劝阻兴致勃勃的小步跑去。 “贵客沈东家呢?”沈园前腿刚走牛大就提着一个笼子出来笼子里关着几只山鸡野兔飞禽。 “到酒坊那拿坛酒待会就过来。”张信解释说道牛大答应一声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怎么招呼贵客。 “牛大叔平日你在村里都做些什么?”看到牛大沉默无措的模样张信微微一笑与其闲聊起来。 “主要是上山打猎有空的时候就在村里闲逛看看村中有什么用得着我的事情。沈东家的那个酒坊就是我帮忙搭建地。”牛大憨笑回答起来他虽然老实巴交。但也可以从沈东家地态度看出这位客人恐怕非同一般自己可不能得罪不然怎么能对得起村里的恩人。 “看大叔地模样想必是村里最好地猎手吧。”张信赞叹笑道。 “贵客说的没错不是我牛大自夸在村里我打猎地技术可是一流的。”牛大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得意。 “你技术这么好肯定是从小就开始打猎的吧。平日里都是以打猎为生计的吗?”张信好奇的询问道。 “贵客说差了小的时候我可没有学过打猎到山上捉野味也不过是这几年地事情。”不知道什么原因牛大变得沮丧起来。 “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张信不在意的问道心里还想着沈园怎么还没见人影。 “耕田的以前我们家里还有几亩地可惜后来……。” 不久之后沈园兴高采烈的拿着一坛酒回来而牛大烧制的野味也可以出锅了美酒佳酿都已经备齐。张信与沈园开始放开食用起来细心的沈园忽然现张信在席上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张信对山村野味不感兴趣。后悔自己贸然做出这个决定同时提醒自己以后要留意这点。 膳后张信与沈园悠悠的走出山村正准备返回京城的时候张信似乎想起什么来对沈园说道:“沈兄。我有一件急事要处理要出去几天你回去后记得和子直他们说下让他们不用担心。” “大人你要去哪?”看到张信骑马奔驰而去沈园不禁叫喊起来。 “回来再告诉你。” 紫禁城御书房 朱厚正在认真阅读以前皇帝地起居录研究他们治理国家的手段与道理从中学习他们是怎么驾御群臣处理朝政的以及他们在位时期地得失与成败。提醒自己要领会他们成功之处。也要从他们的失败吸取教训。 “皇上请用茶。”每当朱厚不自觉的把向前的茶喝完之后。黄锦总是及时的再奉上清茶一杯而且温度适宜不用担心朱厚会烫着上茶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地不能惊动朱厚看书可惜做到这点非常困难。 “黄锦已经和你说过多次朕专心看书的时候不要前来打扰。”朱厚淡淡说道眼睛虽然没有离开书籍但浑身散出来的威严让黄锦惊心不已。 “奴婢知错请皇上恕罪。”黄锦害怕的跪下说道茶喝完之后没有及时奉上他要生气你及时奉上新茶又要怪你打扰他看书皇帝就这样难以侍候当然皇帝是不会犯错的错的是你没有认真领会皇帝的旨意。 “起来吧下不为例。”朱厚冷淡的说道随手放下手里的书书看久了眼睛有些疲倦朱厚准备休息一会。 “谢皇上。”黄锦知道自己下次肯定还会犯同样地错误地心里很不以为然但是当然不敢把心思表现出来。 “黄锦张侍读最近在做些什么朕好像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他了。”朱厚已经收到6松的汇报知道锦衣卫已经收集好内帑太监贪污枉法地证据随时可以捉人可是却没有见张信有动静还是奇怪之极。 “启禀皇上奴婢不知。”听到皇帝询问黄锦照实回答道不知道是正常的知道才是件怪事黄锦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黄锦宣张侍读进宫。”身为皇帝想见一个人那不是简单之极。朱厚心念一起马上传旨吩咐道待黄锦领命离开之后朱厚满意的点头开始想等会见到张信之后要聊些什么内容朝廷大事、宫中琐事…… 没过多久黄锦气喘吁吁的跑进御书房中趴跪在地上嗑头对正在疑惑不解的朱厚说道:“皇上张侍读已经失踪三天了。” “你在说什么?”朱厚惊骇而起。 “奴婢奉命到张侍读府上宣旨才知道张侍读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府府中上下无人知晓他的行踪正在担心不已。”黄锦惊恐的禀报道。 “那不快派人去找。”朱厚怒吼道:“叫6松来见朕。” 黄锦慌忙依旨而去。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朱厚忽然现自己非常的恐慌。茫然不知所措犹如当年兴王逝世的心情一般如果张信真的生什么意外朱厚连忙摇头想把这个念头挥出脑海。 “6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朕解释清楚。”当6松匆匆赶到地时候朱厚也不等他行参跪之礼就朝他叫道。幸好这段时间朱厚已经调节好心情脸上虽然怒气冲冲但起码头脑还保持清醒。 “请皇上息怒卑职已经派人前去张侍读府上调查稍等片刻之后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经过。”得到黄锦地通知后6松心中一沉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皇帝必定雷霆大怒后果可想而知早就吩咐下属出动起来。 “朕不想知道事情经过。朕要见到人。”朱厚面无表情说道眼睛透出凌厉之光。 “卑职已经吩咐京城锦衣卫各个卫所全城展开搜查。应该很快就可以知道张侍读的下落。”际松恭敬的说道其实他本人也没有信心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6松还没有了解怎么可能保证一定可以找到人。 “皇上会不会是管理内帑的那几个奴才做的。”看到朱厚充满杀气的神情黄锦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毕竟前不久内帑那几个太监商议要对付张信现在张信失踪黄锦有理由怀疑是他们。 “6松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朕要在日落之前知道张侍读的情况。”朱厚冷漠的说道漆黑的眼睛杀气毕露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不管黄锦所言是真是假内帑的几个太监肯定没有好下场。 “卑职遵旨。”6松这几天都在忙着调查内帑太监。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告退之后马上带着锦衣卫杀向内帑迅雷不及掩耳的把几个内帑太监全部擒获。然后在其他宫女太监的惊恐眼光中返回镇抚司还有什么地方比镇抚司更加适合审问疑犯。 暂且不提那几个倒霉的太监锦衣卫无缘无故的全城搜查让京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锦衣卫地行事风格谁都知道找人肯定不会好声好气的也有一些不法之徒借这个机会敲诈勒索起来让京城更加混乱起来。 幸好锦衣卫还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有许多的达官贵人是自己得罪不起地在搜查权贵住所的时候人人一脸彬彬有礼的模样但也有官员看不过去干脆到皇宫中向朱厚进言参锦衣卫扰民朱厚下令之后锦衣卫才有所收敛。 原本低调的张信就是因为失踪之事弄得京城上下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下层小民当然是听过就忘记但张信的名字还是落入有心人的眼里有些官员已经打定主意明日早朝向皇帝进谏弹劾张信有些人却更加留心地是皇帝对张信的态度。 “父亲皇上这样做实在是不妥之极我要进宫面见皇上直言以谏。”内阁辅杨廷和府上杨慎义愤填膺的说道他非常不理解皇帝怎么会为了小小的一个张信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朝廷官员无故失踪皇上体恤下臣冲动之下做出如此举动可以理解。”杨廷和微笑说道:“慎儿你不要太过在意。” “话虽如此但这事情也应该是顺天府衙门的职责啊什么时候锦衣卫也开始负责这种琐事来的。”杨慎讥讽说道显然对锦衣卫非常的不待见。 “慎儿这事情你莫要管了安心的整理先帝实录吧。”看着一脸正气地杨慎杨廷和心中既感到欣慰也觉得有些头疼怎么自己地儿子总是不能学得圆滑一些棱角分明在官场之中是非常容易吃亏的。 其实杨廷和自己也知道杨慎之所以没有在官场之中得到锻炼很大地程度上可以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只要自己在朝一天谁敢得罪内阁大学士的公子。 “好的父亲大人。”杨慎满脸愤愤不平但还是遵从自己父亲的意思准备回房。 “慎儿你觉得张信这人怎么样?”杨廷和叫住转身的杨慎张信怎么说也是翰林院侍读杨慎对他应该有些了解吧。 “待人温和并没有仗着皇上的宠信以势压人。”杨慎努力的回忆并没有因为对张信的不满而胡乱诽谤非常客观的评价道:“从张信平日与其他翰林同僚的谈话中也可以知道他对四书五经、先贤典籍不甚了解。” “一个小举子能知道什么微言大义。”杨廷和淡淡说道也不再继续询问下去向杨慎挥手示意他可以回房了。 当张信没有触犯自己之时杨廷和也没有兴趣对他下手相对位高权重的杨廷和来说张信不过是皇帝身边的宠臣玩伴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书生罢了哪怕皇帝再怎么信任他他也不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归来 “沈兄你再想一下当时子诚是怎么对你说的还有的就是你们在村子的时候可曾生过什么事情?”孙进声音有些急 “孙兄弟我都已经说过数百遍了当时大人说有急事要办然后骑马绝尘而去根本不等我反应让我回来和你们说他要出门几天。”沈园非常的后悔这几日来重复这些话已经不下千遍幸好朱厚还记得有他这么一个人在还没有查清具体情况时把沈园囚禁在张府上派人严加看守经过多次的询问还好没有拷打不然沈园早就崩溃了非常懊悔当时为什么没有跟随张信一起走这样做的话也不用经受这么多的煎熬。 “真是奇怪能有什么事情让张侍读这般着急。”凭6松多年侦察的经验当然可以看出沈园并没有撒谎。 “6大人事情真的不是那几个太监做的吗?”张胜再次确认询问道。 “不是他们。”6松非常肯定的回答在镇抚司黑狱里有什么事情问不出来的没到半个时辰太监们就乖乖的把平日贪污枉法的事情全盘托出但是确实没有派人对付张信这样6松非常庆幸起码这是个好消息。 “已经第六天了子诚到底在办什么事情?居然这么久也不会派个人回来报个平安。”袁方喃喃自语望了下6松欲言又止。 “除了内帑之事外皇上并没有让张侍读办其他差事。”6松明白袁方的意思如果不是知道袁方他们与张信的关系6松才懒得解释这么清楚。 “该不会是遇到强人了吧?子诚被他们绑架。”张胜猜测道关心则知现在无论怎么荒唐的理由他都可以想得出来。 “京城乃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生。”6松不悦道心里却想着这个可能性决定等会回镇抚司之后让手下查查。 “不知道顺天府衙门那边可有消息。”孙进自言自语道。 “连我们锦衣卫都束手无策。何况他们。”6松对顺天府衙役的办事效率非常鄙视根本不相信他们可以找到张信。 “子诚是在通县牛栏山村失踪地。”袁方冷静分析道:“如果我没有料错。子诚就在那里地附近地方。不会离得太远地。” “已经通知当地衙门。但是现在还是没有消息传来。”6松淡淡说道。显然对袁方他们不信任锦衣卫非常不爽。 “6千户。有张侍读地消息了。”一位锦衣卫校尉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禀报道。 “什么消息。”众人一听。精神一振。连忙追问道。 “刚才有人拿一封信交给门房。说是张侍读地来信。”校尉答道。把信呈给6松。 “这几天太忙。忘记给你们传个消息。实在抱歉。我平安无事。你们不用担心。”6松拆开信之后诵道。随手把信交给袁方。 “确实是子诚的笔迹。”袁方仔细观察之后肯定地说道又转交给孙进他们几个看都确认是张信亲手写的信函。 “报信之人在哪?”6松询问道。心里终于安定下来虽然没有见到本人但起码清楚人没有事。可以给皇帝一个交待了。 “禀千户大人已经把人扣押起来等候审讯。”校尉毫不在意的说道似乎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根本不理会人家是好心前来送信的。 “把人请进来我亲自询问。”看到几人眼睛露出的鄙视之光。6松心里暗暗埋怨手下不懂说话但也不好当众责斥。 可能是察觉上司不悦之色校尉也不敢耽误连忙跑出来把人带进来送信之人年约二十来岁与普通平民百姓一样看到锦衣卫时浑身颤抖嘴上不停的喊冤声音带着绝望之色。心里非常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送信。平白惹火烧身。 “别吵千户大人有话问你。你要照实回答如果敢撒谎小心把你打入天牢。”校尉气凶凶的说道显然是在讨好6松。 “小人一定如实回答不敢说谎。”送信人哭丧着脸说道。 “你是哪里地人是谁让你前来送信的?”6松心里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校尉的讨好已经打算回到镇抚司之后好好的教训他一番让他明白溜须拍马也要看天时地利的锦衣卫的光辉形象就是被他们给破坏的。 “小人是山东一家商会的伙计随东家进京城的时候路过河间府遇到一位公子他托我把这信带到这里给这里的人。”送信人惊慌地解释说道:“小人所言千真成确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询问我们东家当时他也在场到京城后还是他提醒小人要前来送信的。” “让你送信地那位公子长得什么模样可曾说过什么话。”6松和气的问道。 “那公子长得非常俊秀脸上总是挂着笑意。”见6松语气温和送信的伙计稍微安心下来努力回忆说道:“腰里还挂着一方名贵的玉佩东家还说听口音那位公子应该是南方湖广那带的人。” “你东家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东家也是湖广省地后来跑到山东做生意最后在山东安居乐业。听到伙计的描述众多可以肯定那人确实是张信同时心里也疑惑起来张信跑到河间府做些什么不过大伙的心里总算安定下来。 “好了没有你什么事情你可以回去了。”经过反复询问6松基本可以肯定伙计说的都是真话顿时恢复冷漠的表情挥手说道。 “谢谢大人小人告退。”虽然不知道生什么事情但听说锦衣卫放人伙计哪还会追究这个急忙后退几步然后撒腿就跑。待伙计走时6松轻轻换个角度。朝侍立一旁的校尉做个手势校尉心领神会悄无声息的也退下了当然是去跟踪伙计看他所言是否属实有无虚假之处。 “子诚没有事真是太好了。”张胜庆幸说道。 “怎么听你的意思是希望子诚出事啊。”袁方现在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吵。”张胜现在心情舒畅。懒得计较袁方出言挑衅。 “你们先别急着争执现在虽然确定子诚的安全但是还是不清楚到底生什么事情子诚怎么会跑到河间府去了。”孙进理智地分析道。 “虽然说河间府离京城不远但子诚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到那里玩吧。”袁方赞成说道。是啊真是奇怪。”张胜非常不解说道:“难道是寻亲访友可是子诚在那里没有亲戚朋友啊这个我们也是知道的。” “难道是……。” “你们在这里慢慢商议现在有张侍读地消息我要进宫向皇上汇报。就此告辞。”看他们几个越说越离谱6松本以为可以从中得出点有用消息最后实现是听不下去了。开口告辞起来。 “6大人子诚现在人在河间府你可要禀明皇上请皇上派人寻找啊。”听说6松要见皇帝张胜第一时间反应说道。 “诸位放心一切事情皆由皇上定夺。”6松拱手说道。没有皇帝的命令6松不可能调动人马出京城地。 乾清宫养心殿 殿内的宫女太监最近非常的惊恐平日里侍候皇帝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深怕不小心触怒皇帝那样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谁都知道皇帝这几日心情非常不爽连深得皇上欢心的近侍黄锦也不停的因为某些小事被责斥宫女太监们当然要提高警惕。 养心殿地名字出自孟子的存其心养其性以事天意思就是涵养天性。但是朱厚现在却是静下不心来。自从张信失踪之后朱厚这几天总是心烦气躁的。上朝的时候还能勉强处理朝政一旦回到宫中就是定不下心来。 “黄锦6松那里还是没有张侍读的消息吗?”这已经是朱厚今天内的第数十次问话了每隔一会他总是要询问一次。 “启禀皇上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虽然被询问不下数十遍但是黄锦不敢有丝毫不耐之意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心里也在抱怨锦衣卫平日里总是说自己办事效率高怎么一到关键时刻总是出岔子。 “黄锦你再传朕的旨意如果今天之内还没有张侍读的消息让锦衣卫自己掂量其后果。”朱厚显然已经非常忧心连威胁臣子的事情都做出来也不怕别人说他有失君仪。 “奴婢遵旨。”黄锦匆匆忙忙地下去片刻之后又急忙跑回来禀报道:“皇上河间府锦衣卫卫所有紧急秘件上奏。” 为了加强监控锦衣卫在各地都设有机构而且为了怕在京城的镇抚司隐瞒情况皇帝授权在地方的锦衣卫机构有权力直接上奏折给皇帝让皇帝亲自审阅。 “去忙你地事情吧。”朱厚虽然心烦但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接过秘件之后对黄锦淡淡的吩咐道自己随手拆开信函观看起来仔细阅读其中内容之后原来脸色沉重的朱厚露出淡淡笑意。 “参见吾皇万岁。”不久之后黄锦与6松一道来到养心殿面见朱厚却惊奇的现朱厚现在居然有心情看起书来。 “启禀皇上已经有张侍读的消息。”待朱厚说说免礼平身之后6松站起来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什么消息?”朱厚眼眉一挑语气冷淡的询问道与之前的迫切有天壤之别。 “……卑职可以确定张侍读现在人在河间府。”6松也不在意认为是皇帝在掩饰自己心中的激动毕竟天子要有天子的威严。 “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朱厚淡淡的回答让6炳与黄锦大为吃惊特别是黄锦怎么转眼间皇帝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好像对张信的事情漠不关心起来。 “皇上需要派人到河间府寻找张侍读吗?”6松敏锐的察觉情况似乎有变。不由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既然张侍读现在安全无恙那就无需寻找啦。”朱厚沉吟片刻之后吩咐道:“让锦衣卫停止全城搜寻行动这几日言官弹劾锦衣卫扰民地奏折不下数十本虽然都给朕押下来但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朝廷百官与京城百姓也会有意见的。” “卑职领旨。”虽然心有疑虑但6松毫不犹豫地听从皇帝命令。心中也隐隐约约猜测出几分内情来。 “事情就到这为止吧。”朱厚平淡说道:“把因张侍读之事而关押在镇抚司中的疑犯都释放出来事实证明与他们无关。” “卑职马上去办。”6松正准备告退的时候忽然有些迟疑道:“皇上那内帑的几个内侍该如何处置?” “贪污枉法死不足惜按律抄家斩示众。”朱厚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居然从自己的私房银库里贪污这么多的银子简直不可饶恕。 听说皇帝要清楚内帑太监的罪行锦衣卫当然是尽心竭力地把他们的罪证都招集得清清楚楚况且宫中太监也不缺见风转舵之人听说几个太监被收押起来。纷纷站出来当污点证人以表忠心希望得到皇帝的赏识。 证据确凿加上太监们也承受不住镇抚司的酷刑自己也招供纷纷指证同伙的罪行。所以摆在朱厚面前的都是几个太监的恶迹朱厚当然毫不犹豫的把他们处死希望给宫中的太监一个警示而处决几个太监在朝廷中根本激不起一点浪花且宫中是最容易遗忘一个人的地方几日之后。再也无人记起几个曾经在宫中威风一时地内帑太监。 时间飞逝转眼之间五天过去因为锦衣卫停止全城搜查行动所以御史言官也放弃弹劾锦衣卫正忙着庆贺自己又一次的胜利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锦衣卫这样行动的最初原因除了有心人还在注意张信之外诺大地京城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都过去十天了子诚怎么还没有把事情办妥啊。”张胜现在很无奈。当锦衣卫撒手不管的事情。这才意识到凭他们几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子任不必担心现在已经确认子诚安全无事。可能再过两天他就回来了。”孙进安慰说道其他他心里也没有底所以说起话来语气根本不能让人信服。 “都怪朝廷那帮御史没事参奏锦衣卫做什么。”张胜抱怨道6松把锦衣卫不能派人去河间寻找张信的理由都推到御史言官身上因此张胜心中烦闷的时候就骂他们出气。 “子任慎言。”孙时提醒说道:“这是御史的职责不能责怪他们。” “子诚肯定是要办重要地事情我们不要再妄加猜测啦待他回来之后再详细询问耐心等待即可。”袁方故作轻松的说道这句话他已经反复说过几数遍了。 “他一个翰林院侍读能有什么事情啊况且皇上都没有给他任务。”张胜不可避免的再次担心起来。 “等他回来就水落石出了。”袁方只能这样解释。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毫无意义的对话继续着直到沈轩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惊喜大呼道:“子诚回来了。” 自从张信失踪之后沈轩就一直担心不仅是担心张信也在为自己的从兄沈园忧愁毕竟张信是与沈园出去之后才没有消息的幸好沈园只是被软禁起来并没有受苦加上有了张信的消息沈轩这才稍微安心心烦意乱之下每日在门口徘徊想第一时间得到张信的最新消息在今天总算如愿以偿啦。 当张信微笑出现在众人面前地时候众人才敢肯定纷纷上前拥抱沈园更是喜极而泣这些天来沈园承受着巨大地压力如果不是他心性坚毅恐怕早就在被锦衣卫审问的过程中精神崩溃起来现在张信地回归让沈园彻底解脱了。 欢喜过后张信安静的聆听众人叙说这十一天来生的事情原本还迷惑众人怎么这般激动的张信这才恍然大悟。 “沈园兄你受苦了。”听到事情经过后张信立即恭敬的向沈园鞠躬道诚心诚意的表示歉意如果说不是自己的一时心血来潮沈园也不会遭受这种待遇。 “大人不可。”沈园连忙双手扶起张信道:“在大人这里能吃能睡的怎么说是受苦呢。” “都是我的疏忽才让沈园兄遭此待遇我自然要道歉。”张信微笑道不顾沈园的阻拦再次鞠躬道歉起来。 “下次大人再有事时记得带我一起去就可以了。”沈园自嘲笑道被囚禁十天若是说没有一丝不满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看到张信如此诚恳的表示歉意沈园心中的那一点怨意也随之烟消云散起来同时也是在这十天之内沈园亲自见证皇帝对张信的重视居然在张信失踪之后动锦衣卫进行全城搜寻这说明什么沈园心中有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庄田 “子诚这些天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啊?”这时袁方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询问起来而其他人也纷纷侧耳聆听。 “也没有什么就是……。”看到众人全神贯注倾听的时候张信微微一笑准备说明情况的时候心中一动对说道:“子直前些时候给你们的资料可都整理出来了吧。” “早就整理出来只是没见你回来而已。”袁方下意识的回答道。 “资料放在哪带我去我有急用。”张信微笑说道可是手上却没有闲着直接拉着袁方直奔书房而去。 “子诚你还没有说到底怎么回事呢?” “一起去看看吧。” 看着飞奔而去的两人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起来片刻之后决定一起到书房问个明白哪知道到达书房时候却看见袁方正站在书房门前一脸无奈的模样。 “子直怎么了子诚人呢?”孙时好奇问道左右四顾也没有瞧见张信的身影。 “在书房里刚才向我要了孝宗皇帝与武宗皇帝的资料然后就把我赶出书房说不要让人打扰他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方叹气说道。 “看子诚的模样肯定是件大事。”张胜猜测道。 “这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袁方没好气的说道:“一回来就风风火火的跑进书房有事情也不和我们说说好让我们帮忙解决啊。” “可能是事关朝廷机密。不方便向我们透露。”孙进笑道:“既然子诚说不让人打扰。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待了。免得吵到子诚。” “子云言之有理。现在子诚已经平安归来。我们也安心了。不如吩咐厨房准备宴席。等子诚出来后一起庆贺下。”沈轩提议道。 “文昴这话深得我心。这些天为了子诚地事情弄得大伙寝食不安。现在子诚平安回来。确实是值得庆贺。”袁方毫不犹豫地赞同道。 他们这么一等就是半天。直到傍晚时分张信才疲倦地从书房出来。与众人举杯畅饮。谈天说地。然后回到房中呼呼大睡起来。 翌日清晨。早朝结束之后。朱厚一道诏书把张信宣进宫来。昨天他已经得到张信回家地消息。本想立即召见地。因为还要批阅奏折处理朝政。朱厚这才克制住。但压抑地心情顿时放开了。早朝地时候还露出笑意。让某些已经习惯皇帝冷着脸地官员暗暗吃惊。心中猜测皇帝是否遇到什么高兴地事情啦。 “张侍读。这些天来你去哪了?”乾清宫内殿。朱厚挥去左右。然后有些迫切地询问起来。语气非常温和。根本没有责怪张信突然失踪地意思。 “皇上。请听臣慢慢道路来。”张信微微笑道:“这事要从十二天前说起当时我应沈园之约赴牛栏山村游玩 总不能光明正大的把自己与沈园合伙做生意的事情说出来吧张信干脆换个说法详细的说起当日的事情来。 “……。那牛大说他们村里的田地全部被人强行侵占村里上下再也无人有田耕种无奈之下这才以打猎为生村中青壮不用耕作这才整日在村中闲荡眼看无生计度日糊口之时沈园在村里开作坊聘用村中之人支付工钱。所以被牛栏山村上下视为恩人。”张信感叹说道。 “这么说来。你这些日子来就是在查是谁侵占百姓农田之事?”朱厚知道如果真是这点小事。张信肯定不会追查这么久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臣本来也以为这只是地方豪强欺压百姓本想询问清楚其中的冤屈然后再把事情交给顺天府处理算是尽臣之本份。”张信微笑道。 “此言在理之后呢?”朱厚明白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但牛大地回答却使臣大为震惊。”张信表情凝重的说道:“据牛大所言侵占牛栏山村耕田的居然是……。” “是谁照实道来朕到要听听是谁有这个胆子在京城脚胡作非为欺压百姓。”朱厚怒气冲冲的说道:“朕必严惩不贷。” 看着满脸怒气的朱厚张信脸色变得奇怪起来片刻之后才用犹豫的语气说道:“行此不法之事的居然是先帝。” “张侍读话可不能乱说。”朱厚沉默不语起来虽然说朱厚对正德皇帝有意见但也心中有数如果不是正德皇帝驾崩皇位根本轮不到他来坐所以朱厚对正德皇帝的感情非常复杂。 “臣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可能。”张信一脸赞成说道:“以为是哪些贪官污吏借先帝的名义行不法之事让百姓无处申冤。” “正是如此。”朱厚也赞成张信的意见忽然想起正德皇帝地荒唐事朱厚心里却也不怎么自信“张侍读最后你调查的结果是?” “臣听到牛大的述说之后觉得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假冒先帝名义犯案简直不可饶恕考虑清楚后决定查个究竟。”张信没有回答朱厚地问题反而说起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来:“与沈园告别之后臣前往通县这才现臣位卑力微根本不能成事想起皇上赐予的金牌臣干脆找到当地的锦衣卫让他们帮忙臣彻底清查此事。” “清查后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朱厚平静的说道:“居然能扯到河间府那边事情恐怕很复杂吧。” “皇上英明正如皇上所言臣一查才知道牛栏山村之事果真是先帝所为正德二年建立神树皇庄后多年来不断的侵占附近各乡村地良田百姓苦不堪言。”张信神情凝重的回答道:“不仅在通县牛栏山村还有大兴县境内十里铺、大王庄、深沟儿、高密店、石婆婆营、六里屯、土城庄……。” “够了。”朱厚沉声打断道再说下去恐怕皇家的面子荡然无存。 “臣觉得既然这两个县有此等事情。那顺天府其他州县说不定也是这样的情形干脆又马不停蹄的到其他州县的卫所让当地锦衣卫核实。”张信似乎没有听到朱厚的话。径直述说道:“还未等臣清查完顺天府有锦衣卫汇报臣说似乎在邻府也在这种事情生。” “行了和朕说明最后结果即可。”朱厚无奈说道事情牵扯到大行皇帝正德朱厚觉得非常头疼。 “昨晚回家之后臣仔细参考资料。已经详细的把各地地皇庄数量以及其危害写成一份折子请皇上过目。”张信微笑道为了这份东西自己可是吃不少苦希望能对朱厚有所帮忙。 朱厚接过张信呈上地奏折带着复杂地心情仔细观看起来张信写奏折的内容格式与其他大臣写地不一样通篇都是用白话文写成直白易懂之余还会习惯性的使用标点符号。让朱厚不用留意就快的把全文阅读完。 内容更是没有含糊其辞的地方都是用数字资料说话先是点明孝宗皇帝在位时全国的皇庄数量。侍正德皇帝即位后皇庄由是遍布北直隶顺天、保定、河间、真定四府与民争地数量大增以上各皇庄计占地三万七千余顷。由于时间过紧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清查不过这些也能说明问题所在啦。 然后再附上一份资料说明开国时地皇庄展过程从永乐宣德时期的极少数量然后再到成化年间的开始逐渐增多再到正德在位时的疯狂敛地从原本的一千多顷展到现在的三万多顷。 “皇上。皇庄创设之初。尚有章法未酿成民害。皇庄之始先朝畿内空闲之地籍之公家佃民耕种而收其入其地广狭有定界其入有定额非以病于民也。”张信照本宣科的念道:“但如今规制混乱不是利用空闲之地而是占夺民田是时皇庄不仅侵占民田而且租额颇重加之管庄人户横行不法皇庄遂成民害。” 身为皇家子弟朱厚当然明白成立皇庄的目的说白了就是为了满足宫中的费用皇庄所得税银都是归入内帑归皇帝使用地现在这些钱都归入朱厚帐下。 “那依张侍读之意朕该当如何?”朱厚当然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不情愿的说道。 “皇上刚才臣所奏只不过是皇庄之弊端而已尚有管庄之人给当地百姓造成之害。”张信继续说道:“负责管理皇庄的太监官员经常招集无赖群小占民地土敛民财物夺民孳畜甚者污人妇女杀人性命民心伤痛入骨如果民有报官争辩者反而被其诬陷惨遭下狱如此等等使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原来都是这帮奴才在坏事。”朱厚怒不可遏道言下之意是把责任都推到管庄太监官员地身上也反映出朱厚心里的意思只处罚生事之人不想归还百姓之地。 “臣恳请皇上依法给管理皇庄时祸害百姓之人予以重罚同时以孝宗皇帝之制将其余庄田退还百姓。”张信当做没有明白朱厚的意思恭敬的说道:“此令一出天下百姓必将欢心鼓舞心悦诚服皇上之恩德。” “心悦臣服?”朱厚喃喃自语有些明白张信的意思了。 “臣知道皇上即位之初想有所作为让天下臣民由衷诚服况且因整治宦官之事朝廷百官对皇上已经赞誉有加如果皇上再促成此事那皇上的威信更加深入人心令天下臣民忠心敬仰。”张信微笑道。 “万民景仰?”朱厚心动不已由宗室旁枝入主大统朱厚比任何皇帝更希望得到朝廷官员与天下百姓地认同。 “皇上施恩天下万民自然感激涕零。”张信笑道。 “张侍读这些天你辛苦了。”想到张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四府来回奔波是让自己在朝廷百官和天下百姓之中确立威信朱厚心中感到阵阵暖意。 “为君为民臣何苦之有。”张信微微笑道。 张信这次说的是实话如果说做这件事全部是因为朱厚也不尽然。当日听到牛大的哭诉张信心中被触动了。热血冲动之下也没有细想直接跑到通县开始着手调查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张信本来还打算放弃的但是经过实地考查看到百姓因生活无依妻离子散的悲惨现象。张信骨子里的善良不经意之间冒了出来仔细考虑之后也觉得这是个让皇帝立威的事情干脆继续调查起来。没有想到事情越查牵扯越大待全部查明真相之后张信自己也在犹豫不决起来到底是否把事情汇报给皇帝昨晚酒宴地时候把事情对袁方他们说了他们几个义愤填膺纷纷劝说张信一定要据实汇报。 张信觉得也是。自己忙活这么久也要给皇帝一个交待而且在各地锦衣卫还有备案。皇帝只要稍微这么一查也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干脆自己说至于事情成功与否那就要看朱厚地心意了。 “皇上臣奏折上所写地只是事情部分而已还有一些旁枝末节的事情没有附上。不知皇上可要知道?”张信恭敬说道。 “暂且道来。”朱厚平静心情和声说道知道张信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肯定又有什么事情要向自己汇报。 “臣在调查过程中还现侵占民田之事还牵扯到宫中内侍。”张信也觉得很奇怪怎么只要是坏事都与太监拉上关系啊。 “他们除了在管庄时为非作歹还犯下何事?”朱厚气道。 “臣在调查过程中现有些庄园既不是皇庄又不是勋戚庄园。也不是朝廷官田。更加不是乡绅百姓之地。”张信眨眼说道:“居然是宫中宦官所有臣感到非常奇怪。内侍宦官在宫里衣食无忧在宫外要田地庄园有何用处?” “他们地庄园田地共有几何?”朱厚询问道。 “因为臣主力调查皇庄所以只是让锦衣卫大略留意可能数据有所疏漏。”张信微笑说道:“与皇庄一样内侍宦官的庄田也分布在直隶四府占地大概有万余顷吧具体是多少臣也没有详细统计皇上要是想知道详细结果可以命人当地官员清丈。” “万余顷?”朱厚惊声道心中的火气上涌自己兴王府名义上的封地还没有这么大耕田更是才有千余百顷而宫中的太监居然占地这么多。 “只多不少而且有些庄园地主人还经常更换臣都弄不清楚这些庄国的主人到底是谁以前听说是刘瑾的后来又改成张锐、张忠、韦彬现在也不知道又属谁的名下反正到时间自然会有人来收租税。”张信故作迷惑说道。 “好奴才。”朱厚咬牙切齿说道:“该千刀万剐。” “皇上息怒并非是臣危言耸听皇庄长此下去民间田土搜括殆尽地方骚然民不堪命。”张信忧虑说道:“若是因此动摇国本那岂不是危及皇上之江山社稷。” “朕明白该如何处理此事。”朱厚决然说道不管是因为要确立威信还是为了四府百姓朱厚都有责任解决这件事情。 “那皇上准备如何行事?”张信询问道。 “召集群臣商讨此事后诏令天下归还百姓耕田。”朱厚大声说道。 “臣认为把田地归还百姓之事不可急为了防止奸佞在退地的过程中贪污枉法中饱私囊臣以为事先应该把田地全部丈量清楚然后让当地百姓到官府备案说明自己原先田地在何处面积几何让当地官府把资料都上报户部之后然后再由皇上委任的户部官员亲自归还不能经当地官府之手。”张信明智的说道。 “张侍读所言极是四府管辖之内有此等事情都不向朕汇报留他们又有何用。”朱厚偏执的认为道。 “皇上并非当地官员不作为而是先帝在位时官员屡屡上奏却因为朝中奸佞谗言反而被诬从此以后当地官员再也无人敢言。”张信据实说道。 “朕都已经诏告天下清言路若是地方有不平之事可直接向朕汇报为何不见他们有所动静。”朱厚不满说道。 “皇上不必动怒诏书刚颁布实施不久总要给各地官员一个适应的过程。”张信微笑说道:“再过不久恐怕皇上就会因为各地所上奏折太多而烦恼了。” “朕拭目以待。”朱厚笑道。 从紫禁城出来张信兴奋的心情慢慢恢复平静能成功说动皇帝归还农田没收太监庄园张信虽然很高兴但是想起自己在调查过程中现地问题时张信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除皇庄与太监田庄之外侵占民田的还有京城的勋戚他们侵占庄田地数量十分庞大。 勋戚即勋臣和皇亲国戚这些人能量之大张信心里非常清楚想到古今中外得罪权贵的后果张信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就把这个问题隐瞒下来如果皇帝有心的话以后肯定会知道这事情的自己何必多嘴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明路 杨廷和心不在焉的从太和殿与群臣一起退出来再次感到朱厚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容易控制上次整治二十四衙门之事暂且不算那是因为大臣们曾经上奏弹劾太监们祸国殃民的行为朱厚能做出这样的决断也无可厚非。 没有想到今天小皇帝居然给自己一个惊喜杨廷和嘴角绽出一丝笑意有这样的决断与手段对大明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不与内阁商议就这样做未免几位辅政大臣放在眼里杨廷和微微一笑心里也有了决定。 “杨学士。”户部尚书孙交恭敬行礼道。 “孙大人。”杨廷和微笑回礼。 “这次皇上将清查庄田之事交由我处理不知杨学士有何建议?”孙交不是无缘无故的跑来找杨廷和的他比朱厚更加清楚直隶四府的情况明白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容易办的皇庄与太监庄田还好说但是一清查必定会涉及到勋戚的田庄孙交可不敢担保不会弄出什么麻烦来。 “既然皇上已经明确旨意孙大人照办即可若有意外可请奏皇上让皇上处理孙大人不必担心。”杨廷和微笑道。 “谢杨学士指点。”孙交心里苦杨廷和这话相当于什么也没有说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根本就是在敷衍了事。 “记住奉旨办事。”杨廷和提醒道微笑而去。 “奉旨办事对啊皇上根本没有提及勋爵我担心这个做什么。”孙交恍然大悟起来杨廷和这话有两个意思一是既然皇帝没有明说。那就不用多事如果真涉及到勋戚们那就让他们找皇帝。因为自己只是奉旨办事而已根本做不了主。 “子诚这有你的功劳。” 自归还庄田的消息传出后虽然还没有行动但是京城百姓纷纷扬扬的庆贺起来京城里有许多百姓都是因为家中耕田被侵占才沦落到进京城谋生的。现在听说皇帝准备归还属于他们的田地自然大喜过望忙放鞭炮点烟花庆贺起来如同过节一般。 百姓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容易受人鼓动。见别人欢喜庆贺。其他人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也凑起这个热闹来。最后变得京城一片喜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共祝太平。赞成新皇上是位有道明君。 不要以为京城百姓不明白事理。其实他们心里清楚得很。正德皇帝在位时是什么样地情形他们还记忆犹新。新皇帝即位虽然不足三个月。但做地每件事情都大快人心。加上有心人对舆论地引导。百姓还不由衷敬服。 当然。有人高兴自然有人心忧。京城中地某些权贵也因为皇帝地命令开始忧心起来。行事开始有所收敛。以免被御名言官捉住把柄。向皇帝参奏自己之事。 张府虽然远离普通百姓居住区。但还是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他们地欢声笑语以及鞭炮齐鸣地动静。而袁方他们几个是知情人。所以才这样夸赞张信。 “也有你们地功劳。”张信微笑道:“可惜忘记在皇上面前为你们请功了。要不然明天我进宫面圣之时。向皇上禀明你们地情况。求皇上封赏。你们觉得怎么样?” “子诚。为国为民是我等读书人之本份。怎么能奢求赏赐呢。此话休要再提。”袁方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得到其他人地赞同。 其实大明朝的书生学子还是非常有骨气地也不缺乏热血正义只不过是受到当时条件的局限才会做些一些在后世看来非常难以理解的事情来所以不能全盘否定他们曾经为国家与民族做出的贡献。 “迂腐顽固不化。”张信毫不客气的评价说道众人不为所动继续笑嘻嘻的看着张信因为大伙都知道张信是出于好意想为他们谋个前程。 “子诚和你商量个事。”等张信骂完之后孙进微笑说道。 “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张信以为他们回心转意了连忙喜悦的说道难得他们开窍可不能错失良机免得他们又后悔。 “过两天我们想宴请一位朋友想在这里举行宴会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孙进期待的说道其他几人也关切的看着张信希望他能点头。 “没有问题你们自己安排就可以了不必来问我。”张信有些失望接着毫不在意地说道:“待客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可以和管家打个招呼。”张信虽然不敢说心胸开阔但也没有小气到连借自己家给好友待客都不情愿的地步。 “子诚我们的意思是。”几人面面相觑相互推让之下最后还是张胜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是否能出席这个宴席啊。” “你们所说的朋友是?”张信看出些端倪来看来几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进京赴考认识的朋友在我们落第的时候时常安慰我们不要灰心泄气这一年来经常关照我们。”袁方微笑道。 “是这样啊那他与你们一般也落第了?”张信心明雪亮道对几位好友的心思非常明白看来是想要自己关照一下他们所说的朋友啦。 “没有他是今科二甲进士如今在六部观政不久之后就要授职为官所以我们才想好好欢聚一番。”孙进解释道。 “没有问题在自家举行地宴会哪有推辞之理啊。”张信爽快的答应下来认识一下又何妨也不一定要帮忙:“不知道那位兄台怎么称呼?” “子诚他也是我们本家姓张名璁字秉用。”张胜高兴的笑道:“张兄为人谦和很有长兄风范让我们很敬服。” “正是如此。当然我们几个落第之后他如同兄长一般在劝慰我们才让我们重新振作起来。”袁方微笑回忆道。显然那段日子记忆深刻。 “难得是你们几个佩服之人那我可要好好结交一番。”张璁这名字好像非常熟悉张信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就有仆役前来汇报。 “大人门外有人投贴。”仆役恭敬的把名贴奉上。 “6炳。”张信打开名贴一看连忙说道:“请客人都客厅。我稍微就到。” “子诚你有事先忙吧。”孙进笑道:“我们几个再在这里讨论下宴会的具体事宜。” “那好你们先商量着我去去就回。”张信微微点头朝几人示意转向客厅走去。 客厅中6炳正上下打量着周围的布置见到张信出现连忙行礼道:“见过张侍读6炳虽然说在家习武但也不是不问世事这些天来生什么事情他都从6松那得到消息。自然知道张信现在的情况哪里还敢像在兴王府那样随意。 “6炳好久不见。身体看起来又结实许多可见你在家真没有闲着。”张信温和笑道在京城之中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现在看到6炳张信心中自然喜悦。 “张侍读赞誉了。”6炳谦逊道:“自从得到您地指点后我在家中苦学。进步非常迅以后还要向张侍读多多请教啊。” 6炳说地可不是客气之言在兴王府地时候6炳在教授朱厚习武张信在一旁观看有时感到无聊就顺口把后世地一些武功技巧说了出来要知道在古代像武术这样地东西可是从不外传的哪里像后世一样都泛滥成灾啦。 有时候张信兴致来了。把什么咏春、截拳道、寸劲之类的原理顺手比划出来。虽然只有一个架势朱厚暂且不提。落到像6炳这样的明眼人心中自然明白张信所说东西的价值毫不犹豫的按照张信地提示练习起来。 经过实践6炳已经非常确认张信所言都是很有道理的连忙把自己的现告诉6松6松亲自验证过后也如获至宝虽然不明白张信一个文人怎么会懂得这些武学道理但不会妨碍6家父子习武的热情差点要拜张信为师学习武术。 两人的学武热忱让张信感到不耐其烦最后干脆把自己知道的那些武功都抄写出来让他们回去自己练习当然张信也明白态度秘芨已经摆在你们面前能练出功夫来那是你们的本事如果不行那就要怨你们自己的资质差了。 “你先把那些武功吃透再说吧。”张信无奈道幸好6家父子还有理智还有功名利禄的追求不是纯粹的武痴不然自己地麻烦还会继续下去。 “张侍读家父已经准备好宴席希望您能赏脸前去一叙。”6炳微微一笑直接道出了今天登门拜访的来意。 “难得6千户请客我怎么可能不去。”怎么说大家的交情不错况且前些日子还麻烦过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地张信笑道:“你在这里稍候我去准备一下。” “那我就在此恭候张侍读啦。”6炳微微行礼道。 不久之后两位仆役提着礼盒与张信一同来到客厅随6炳而去出门访客自然要带上礼物这个礼节从古到今都通用没有过时之说。 6松府第离张信居住之处还是有段距离的但还没有要乘轿坐车的地步而且这附近居住的都是朝廷的达官贵人更加不可能纵马驰骋所以张信与6炳只有悠悠的步行东拉西扯地闲聊起来。 一刻钟之后一行人到达6府从面积与建筑来看6府与张信的府第相比还是豪华许多毕竟这是某前锦衣卫千户的住所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除职抄家斩所以这装饰奢华的府第就便宜了6松。 “欢迎张侍读大驾光临。”6松亲自大开中门出来迎接给足了张信面子。 “6大人有请我怎敢不来。”张信客气笑道自然的挽着6松的手臂向屋里走去根本没有多加请让犹如回到自己家中一般。 按一般的礼仪。普通客人来到别人府第主客之间应该请让一番再以尊贵程度决定由谁先行。而像张信这样明显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但是6松与6炳却丝毫没有责怪之意笑容反而更加热切起来。 与众多宴会一样酒席的地点就在6府地后院之中张信与6松来到后院之时却现宴席之上已经有两位客人其中一人正是曾经有一面之缘地锦衣卫指挥使陈寅。还有一人张信不曾相识但看其穿着与举止应该也不会是小人物。 看到陈寅在这张信步伐稍微迟疑想起6松的身份宴请陈寅也不是件奇怪地事情马上就自然的走上前去面带微笑说道:“陈大人好久不见了。” “张侍读。”陈寅可不敢居傲连忙回礼起来。 “张侍读。这位是北镇抚司的指挥使王佐王大人。”6松在一旁介绍起来而王佐也知道张信的份量也谦虚的微笑点头示意。 “闻名已久。”表面上笑容可掬。但张信却在心里暗暗揣摩起来看来6松这次宴请自己的目的不简单可能另有深意。 宴席上早已摆满酒菜显然就等张信地到来几人客气数句然后在6松的引领下纷纷入席就坐。身为主人的6松避免不了要说上两句。 “张侍读前些日子在外为皇上奔波效力辛苦了今日特意设宴为张侍读接风洗尘先敬张侍读一杯。”6松虽然不擅言辞但也知道以酒为情的道理举杯共祝道。 “各位也请。”张信微笑举杯道顺势一饮而尽。 席中的几人似乎已经商量好非常默契的纷纷找借口与张信共饮而张信也看出他们的意图不过也没有在意。反正从几人的态度之中。张信隐约猜测出他们肯定是有事情求助自己不会也不会这般礼遇。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虽然几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由于几人都是另有目的地所以宴席的气氛一直保持浓郁再加上锦衣卫怎么说也是见多识广之人随便闲扯几句朝廷官员百姓的逸事**宴会也不至于冷场。 哪怕再低度数地酒喝多了也会有醉意的况且几人轮留找机会举杯张信的身体素质怎么可能与其他几个武人相比没过多久就开始醉眼迷离起来至于是真是假那就难说了。 “张侍读我们再来一杯。”陈寅见状当然再接再厉说道。 “就知道你们几个不怀好意想把让我彻底灌醉。”张信轻轻拂拭额上的虚汗脸上似笑非笑道酒气上涌把脸都染红了。 “张侍读说哪的话我们只是佩服你而已。”王佐借机笑道。 “你们佩服我什么说来听听。”张信微微笑道醉态可掬眼睛一闪一闪的以迷离地目光看向几人。 “当然是佩服张侍读虽然立下大功却不计较名利情愿默默无闻。”陈寅这话虽然有几分奉承之言但也有几分真心实意。 “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立过大功了。”张信迷茫不解问道。 “张侍读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就不必欺瞒我等了。”看到张信不承认王佐也不介意说出自己知道的情报:“张侍读奉命清查直隶四府不法之事如今顺利完成而归当然是大功一件皇上肯定重重有赏。” 其实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在座的几人心中都有数知道事情都是张信亲力亲为根本没有得到皇帝的命令这样说不过是为张信自作主张开脱而已。 “你们啊做什么事情都想得到皇上的赏赐就是忘记自己的本份难道皇上不赏赐你们就不办事了。”可能真的是喝多了张信有些浑浑噩噩居然以教训地语气训斥说道。 “张侍读教训地是我们自罚一杯。”看到张信的醉态几人也生气不起来况且谁也不敢反驳张信地话。因为这话确实有道理。 “锦衣卫身为皇上的亲信为皇上效力那是自然地不能总是想在皇上那得到赏赐。却把自己的职责给遗忘了你们锦衣卫有些人就是忘记这个初衷觉得既然皇上不赏赐自己那就自己去拿。”张信自顾说道也没有理会其他几人尴尬的样子。 “张侍读看来您真是喝多了要不然您先到客房休息一会。”这个时候也只能由6松出面打圆场了。几人心中也在后悔不应该让张信喝这么多喝弄得现在连正事都没有说反而被教训一顿。 “你们要知道天下万物皇上给你地才是你的皇上不给你们不能抢。”张信显然醉得十分厉害被6炳扶起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嘟喃一句。 “这句话在理怪不得他如今得皇上信任。”目光张信被扶走后。王佐忍不住对两位同僚说道:“我们多活数十年还不如一个少年明白。” “都和你们说过张侍读少年大才。你们现在相信了吧。”6松笑道。 “相信当然相信但是事情还没有与他说呢怎么办?”陈寅苦笑道原来打算把张信灌个半醉然后借着酒意请他帮忙没有想到张信居然这么不受酒力。 “放心。我已经吩咐炳儿准备好药汤为张侍读醒酒再过一会他们就出来了。”6松笑道:“待会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不然人走了可别怪我。” “不胜酒力让诸位见笑了刚才我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吧。”果然没过多久张信就神清气爽的走了过来向几人陪礼道。 “没有没有。”众人当然不可能说有微笑的让张信入席然后仆役奉上一杯清茶。让张信提神醒脑。宴会举行到这其他人也没有心情再继续畅饮下去。6松干脆命仆役收拾碗筷请几位客人到厢房里畅谈起来。 小憩片刻之后张信似乎察觉到陈寅、王佐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却在犹豫不决当下直言笑道:“两位大人难得有缘相聚有事情尽管明言不必掩饰。” 喜始不形于色是锦衣卫最基本的要求陈寅与王佐当然不可能忘记刚才的模样只不过是做给张信看而已就是想引出话题来。 “张侍读实不相瞒今日我们二人确实是有事相求但却不知如何开口。”陈寅满脸羞愧说道显然非常情真意切把向陌生人求助地羞涩表现得淋漓尽致陈寅与张信加起来只不见过两次说是陌生人也是可以的。 “什么事情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绝不推辞。”张信非常干脆说道其他人都是玩弄语言的高手当然明白张信的意思你们说是一回事至于帮不帮那又是另一回事。 “张侍读相必你也知道朝中百官从来就看我们锦衣卫不顺眼而且由于钱宁江彬之事锦衣卫的处境更加艰难现在又风传朝廷准备裁减锦衣卫并非我们兄弟二人贪图富贵只不过想到锦衣卫数万兄弟日后的生活只有厚颜向张侍读求助了。”陈寅慷慨激昂的说道脸上充满义无反顾的表情。 “那你想我怎么帮忙?”张信微笑说道:“怎么说内帑之事锦衣卫也从中帮助过我我可不能忘记这个人情。” “6千户常言张侍读取足智多谋还请您给我们指一条明路。”陈寅委婉的说道总不能直白说要人家在皇帝面前说好话吧。 “我还以为你们让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为你们求情呢。”张信似乎玩笑般地把他们的心思道破让陈寅、王佐两人心中尴尬不已但丝毫脸上却不露声色。 新的一月来临希望各位继续支持。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分忧 两人毕竟是久经历练朝廷百官的讽刺与百姓指骂都丝毫不在意怎么会因为张信这一句近似玩笑的话所动容厚脸皮就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直追唾面自干的境界。 “皇上日理万机我等怎能因为些许小事而烦劳打扰。”王佐恭敬的说道:“还请张侍读予以指点。” “锦衣卫啊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我能有什么办法。”张信摇头叹息道:“你们的名声都坏在钱宁江彬这样的人手里皇上在湖广时就你们非常不耻。” 张信也不介意说实话反正这是实情谁都知道的锦衣卫行事风格哪怕在锦衣卫中也有好人但世人也不会相信的反而怀疑这是否虚情假意另有阴谋诡计百年来积累的恶名实在是难以改观。 “张侍读锦衣卫的名声怎么样我们知道得非常清楚啥也别说了求您给我们指条明路吧。”陈寅心中有数如果得不到皇帝的信任听从朝廷百官的意思整顿锦衣卫那随时有可能整顿到自己头上荣华富贵不用提身家性命能否保住也是个问题。 这并不是陈寅在做贼心虚朱厚即位数月来在正德朝威风凛凛赫赫有名的权贵逐一被收押入牢听候处理而且还有东厂与二十四衙门的例子在前被蒋冕整治之后许多权势太监脑袋不保陈寅可不想成为其中一员。 “你们所说的事其实我也知道内阁大臣们已经在着手收集材料即日准备向皇上弹劾锦衣卫枉法之事袁学士曾经和我说过这事看在6大人的面子上我提前与你们打个招呼。回去之后做好准备吧。”张信抿口茶淡淡说道。 听到这话陈寅、王佐脸色一变。这回可是真正的吃惊虽然心里清楚有这回事但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 “难道事情就没有转机吗?”6松询问道虽然不担心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但怎么说自己也是锦衣卫中人现在有人要动锦衣卫6松心中也不是滋味。 “内阁大臣与朝廷百官联名向皇上施压。加上皇上心里也对锦衣卫抱有成见整顿锦衣卫那是必然之事。”张信淡淡笑道谁叫锦衣卫人缘这么差在朝中根本没有人为其说话。 “那皇上的意思是?”王佐小心的询问道朝廷百官有什么意见无关紧要主要的是皇帝有什么想法。 “皇上还没有决定。不过听袁学士说。内阁地意思是锦衣卫冒名充数之人太多。耗费银饷暂先不说。而且经常有不法之徒扰民生事。必须严整。要裁革三五万人。”张信似乎很无奈地摇头叹息说道:“你们自求多福吧。” “张侍读。我们锦衣卫全员不过是七八万人而已。现在要去掉一半以上。那还让锦衣卫地兄弟们怎么活啊。”陈寅这时真地打算痛哭流泪。 “到这个时候你们还牵挂兄弟情宜?”张信冷笑讥讽道:“自身都难保。还想保别人?” 张信地冷嘲热讽让陈寅与王佐心里傻了眼。本来还想装可怜争取同情地。怎么这人这般冷漠无情啊。但事情都到这地步。也只有继续装下去。就算他真地是铁石心肠。也要感化他。给他个好印象。 “张侍读此言差矣。锦衣卫上下如同弟兄一般。承蒙兄弟们地信任。把身家性命以及前程托付与我们。我们纵然舍去这身荣华富贵。也要给兄弟们一个交待。”王佐大义凛然说道。而陈寅也在一旁大加附和起来。 “张侍读。难道你就不能出手相助一回?”6炳似乎被感动了。给两人说了句好话:“毕竟两位大人是为下属着想。并非为一已私利才向您请求地。” “莫要为难张侍读毕竟这都是锦衣卫之事。”看了眼装腔作势的两人6松也决定给他们个面子开口假意说道:“张侍读若是没有办法那也是无奈之事。” “并非是我不想帮忙而是到如今他们也没有认识到自己错误之处这叫我如何向皇上开口啊。”张信无动于衷说道:“只要一天他们没有认清事情根源所在皇上早晚会同意朝臣们的意见对锦衣卫进行清整地。” 经过张信这么提点几人这才想起皇帝似乎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对锦衣卫进行整治那张信言下之意是事情真的还有转机只不过问题出在陈寅与王佐两人身上。 “请张侍读不吝赐教。”苦想半天毫不无获陈寅与王佐只有再次向张信求教了。 “听闻两位大人两次三番通过6千户求见皇上皇上却置若罔闻可有此事?”张信淡淡说道。 “确有此事我俩至今仍然未曾目睹圣上龙颜心中惶恐不安之极。”陈寅苦笑道脸色显得很苍白如果不是这样两人怎么会向张信苦苦哀求就是因为皇帝屡不召见两人心中充满恐惧根本猜测不出皇帝的心思。 “你们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张信冷冷问道。 “天威难测我等愚昧不敢胡乱猜测皇上之意。”王佐恭敬说道主要是左思右想都揣摩不出皇帝的心思是怎么样的若是厌恶两人两人恐怕早就被除职下狱若是觉得两人还有用那为何屡屡拒绝两人的求见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在没有弄清皇帝的心思时两人的心始终不能安定下来。 “这里没有外人把你们的猜想说出来。”张信语气带有吩咐地意味。 “可能是由于朝廷百官与京城百姓对锦衣卫非常痛恨所以皇上才……。”面面相觑之后陈寅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两人显然是豁出去了居然敢在背后议论皇帝。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支持文学支持!“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明白皇上的意思。”张信摇头叹息道:“亏你们还是锦衣卫地领居然连锦衣卫的宗旨都记得干干净净也怨不得皇上把你们冷置。” “锦衣卫的宗旨是什么?”陈寅自言自语道。 “效忠皇上。”王佐毫不犹豫的回答。 说完两人盯住张信想知道自己地回答是否正确。而6松、6炳也好奇的望向张信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们所言虽然正确但是还不够透彻。”张信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但还是不满意。 “请张侍读指点迷津。”势比人强两人不得不低头求教神情诚恳之极。 “锦衣卫身为皇上地亲卫并不是要对天下万民或者朝廷百官负责只须要对皇上一人负责即可。”张信冷漠说道:“可惜你们没有认识到这点在皇上即位之时没有及时向皇上表示忠诚。事后也没有表现出足够地诚意总是想通过其他人向皇上述说自己之苦希望得到皇上的同情谅解却忘记皇上只须要你们的忠心即可其他事情根本不在意你们这样做反而让皇上心生疑虑认为你们两人肯定是心中有鬼所以才不敢光明磊落的求见虽然如此但是皇上还是几次给你们机会。希望你们能醒悟自己的失误不过事实证明你们两个根本没有领会皇上的意思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 张信这番话让王佐与陈寅两人额角直冒汗。心中充满悔意事情就是如此简单直接求见皇上向皇上表明心迹即可为什么他们还要多此一举总是拐弯抹角地让人带话。这岂不是显得自己做贼心虚行为根本不是诚心诚意地犯下错误并不可怕最可怕地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屡教不改。 “多谢张侍读指点我们知错了。”陈寅、王佐真心谢道如果不是张信点明恐怕他们两人还会继续这样错下去直到再也没有机会犯错为止。 其实也怪不了两人。当钱宁江彬被捕之后。锦衣卫气势极度低落上下人心浮动。倍受朝廷百官与京城百姓的责斥同时也不知道新君如何看侍他们所以就一直在观望之中直到皇帝即位月多两人才醒悟过来要向皇帝表示忠心了但心里却充满彷徨只有通过6松间接向皇帝表明心迹在没有得到皇帝回应地情况下两人的心里更加惶恐思维也随之陷入误区所以才屡次犯下同样的过错。 “既然如此那你们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了吧。”张信点头微笑道如果还不明白那他们真的不用在锦衣卫里面混了。 “明日我们就亲自求见皇上向皇上表明我俩忠心之情。”陈寅语气坚定的说道。 “再求皇上饶恕我们的过错。”王佐随之赞同说道。 “就这些没有其他了?”张信眨眼问道看来是自己高估两人地智商了居然还不明白怎么才能把事情做得最好。 “还有什么啊?”陈寅疑惑的问道完全没有往日的精明强干之色。 “还请张侍读再次赐教。”还好王佐没有彻底糊涂知道张信这样问肯定别有用意也懒得细想直接求教起来。 “朝廷百官都已经准备弹劾锦衣卫你们就不能想办法自救难道还想让皇上替你们分忧不成?”张信责斥说道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模样。 “卑职不敢。”经常都说要为皇上分忧现在倒过来说两人可不敢承受这个罪名而且还对张信的斥责没有任何异样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知张侍读可有对策?”久不作声的6松询问道这件事情怎么说也与自己息息相关6松也不能再作壁上观。 “谈不上对策只不过有一点心得而已。”张信胸有成竹的说道让其他几人心里安定许多在不知不觉中几人心里已经认为张信可以轻易解决这个问题。 “在我想来朝廷御史弹劾锦衣卫无非是军纪军政败坏营中存在占役、虚冒及舞弊的行为其他事情决然不敢提及。”张信分析道这是毫无疑问地。锦衣卫的行事都是遵照皇帝的旨意执行如果在这方面作文章那岂不是在说皇帝的不是。御史言官就算有这个胆量也没有多少大臣会支持。 “张侍读占役虚冒的事情在京城各大营卫中屡见不鲜也不只是我们锦衣卫而已。”虽然赞同张信地意见但陈寅还是忍为自己辩解起来。 明朝的军事机构几经调整、变革才固定下来设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互不统辖。分别管理京师及各地卫所和都指挥使司卫所军是明朝的常备军按卫、所两级进行编制。 卫所军士别立户籍称军籍民户有一丁被垛为军他地一家便永远充军住在被指定地卫所在卫军士除本身为正军外其子弟称为余丁或军余将校地子弟称为舍人。壮丁死亡或老病便由次丁或余丁替代如果卫所军士一家已全部死亡。那就必须到原籍勾取族人顶丁这便是所谓的勾军而执行此项公务地称清军官所以清军与勾军经常并提简称为清勾勾军随之形成制度。 然而。清军、勾军制度的实施非但不能足军反而扰害百姓弊端百出明代军士地位十分低下人耻为军成为当时人的普遍认识明中期以后军士地地位更是每况愈下卫所军士逃匿日多。 面对这种情况。卫所的长官也没有办法。为不不让皇帝怪罪只好找人来滥竽充数。所以占役虚冒军职的事情才越来越多屡禁不止况且这种事情在军中早已经习以为常受到这样的指责陈寅与王佐觉得非常冤枉。 “正是如此文官们更加可以名正言顺的以除弊政为借口裁革锦衣卫。”张信淡然说道:“而且可以让天下人信服。” 就是光明正大的报复锦衣卫锦衣卫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因为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皇帝也没有道理会拒绝。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陈寅期待的看向张信希望能从他那得到答案。 “马上把占役虚冒军职的人全部整理一份名单然后上疏给皇上尽述锦衣卫之弊请皇上圣裁。”张信微笑道:“抢夺先机莫要等到朝廷言官的弹劾到那个时候事情就由不得你们自己做主了。” “张侍读地意思是弃车保帅?”王佐小心翼翼的求证道。 “这话不对。”张信摇头说道:“应该是说在皇上的英明领导下你们两人认识到锦衣卫存在地问题决心革故鼎新肃清锦衣卫内部的某些弊端为皇上分忧你们要记住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圣明没有你们什么事情。” 紫禁城太和殿朝会 “孙大人清庄田之事进行得如何了?”朱厚正在认真的处理公务。 “启禀皇上四府各州县的长官都已经派人开始调查侵占庄田之事各地的农户也纷纷到当地官府备案再过不久各地府衙就可以把名单汇报与户部到那个时候臣即可安排把庄田归还当地农户。”户部尚书孙交恭敬地回答。 “此事关及四府数万百姓生计孙大人可要谨慎行事切莫疏忽大意。”朱厚点头说道:“清量庄田之人可曾派出?” 朱厚听取张信的意见不相信各地官府的测量数据要孙交从户部派遣专人到各地负责清丈田地的面积免得有人借机弄虚作假从中获取私利。 “昨天已经出想必现在已经到达地方再过两三日就可返回。”孙交知道这位皇帝可不是轻易可以糊弄过去的对官员底下的那点伎俩了解得这么清楚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支招自然不敢有所松懈。 “清量田地一定要用官尺不能用民间的尺寸。”朱厚淡淡说道官员欺上瞒下的手段张信虽然没有见过但也非常清楚早就提醒朱厚要防得这点。 “臣明白。”孙交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连忙回复道:“臣退朝之后即刻通知各地清量官员免得他们疏忽。” “清量庄田之事不用操之过急待各地地丈量官员完成任务后再让他们互相调换测量之地如此再三确认无误之后再向朕汇报。”朱厚这话让孙交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这们皇帝真是英明之极连忙答应下来反正又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孙交才不会在意手下官员地辛苦麻烦。 “有本紧奏无本退朝。”处理完这事后在朱厚的示意下值班太监唱喝道尾音拉得长长地似乎是怕大殿上的百官听不到。 “启禀皇上臣有本。”御史卢琼上前道。 朝中官员精神一振刚才皇帝勤政爱民询问孙交的都是民间琐事让官员们觉得昏昏欲睡现在有御史出来说话肯定是要3奏某人或者某事这才下可有热闹看了某些官员心思开始活络起来看看该是出言相助或趁机落井下石。 “卢御史有事可直言。”朱厚清声说道用眼角的余光望向杨廷和现他还是如以前一样在那闭上养神似乎在大殿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臣参奏锦衣卫……。” 正如张信所料卢琼弹劾锦衣卫的理由就是占役、冒滥军校之事繁多各级卫所千户百户除了6松之外每个人都被参奏了贪污枉法欺压平民百姓欺上压下目无君上反正只要皇帝认同其中一条锦衣卫肯定不好过。 “那依卢御史之意该如何处置锦衣卫?”朱厚认真的听完卢琼的述说沉吟片刻之后询问说道。 “锦衣卫行事如此嚣张跋扈臣认为应该予以肃整。”卢琼毫不犹豫的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显然是认为皇帝接受自己的进谏准备对锦衣卫动手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以后自己在同僚百官及民间之中的声望岂不是广为流传。 “臣赞成卢大人之意。” 看到朱厚似乎有意向赞成卢琼的进谏有些官员自然而然的附和起来虽然不是起之人起码还可以搏个清名之声官员们当然知道怎么样做。 “诸位学士你们觉得如何?”看到群情鼎沸场面朱厚似乎不知如何处理征求起内阁大学士的意见来。 “臣也赞同卢御史之言请皇上下令整顿锦衣卫。”耿直的毛纪毫不犹豫的说道。 “臣也附议。”蒋冕恭敬表自己的意见反正这事情都是他们几个内阁大臣授意的当然没有理由表示反对朱厚直接略过沉默不语的袁宗皋清声询问道:“那杨辅可有不同意见?” “卢琼之言臣也认可。”一直闭目的杨廷和睁开眼睛与朱厚对视一息之后垂恭敬的说道。 “诸位卿家认为呢?”朱厚询问道语气依然如故让人摸不清楚皇帝的心思。 “臣等并无异议。”看到几位大学士都同意百官当然明白该做什么选择异口同声的颂唱说道而且京城的其他卫所武官也没有一人出来为锦衣卫说话从这可以看出锦衣卫做人做事有多么失败。 “诸位卿家如此关心京师城卫之事朕甚欣慰之。”朱厚平淡说道:“但是锦衣卫之事就不用各位卿家多加费心了。”锦衣卫虽然是由皇帝亲自直辖的但也属于京城防守力量的一环朱厚这样说也没有什么错。 “皇上……。”听到朱厚这话群臣面面相觑以为朱厚不同意卢琼的提议毛纪更是上前一步准备直言以谏。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宴客 “昨日锦衣卫指挥使陈寅、王佐已经上疏给朕为节省冗役冗费解决锦衣卫占役虚冒之事要朕下令裁锦衣卫冒滥军校三万一千八百余人裁革名单已经奉上。”看到愕然的群臣朱厚心中暗爽“朕已经批示让陈寅、王佐两人尽快办妥此事由于朕忙于批阅奏折所以没有来得及于知会各部衙门官署。” 愕然的群臣醒悟过来心里直嘀咕这叫什么事啊闹了半天所奏之事居然已经被皇帝处理妥当那他们在这里折腾有什么意义。 “皇上圣明。”有些机灵的官员清醒过来之后马上奉承起来其他官员仔细一想觉得也是反正都是要裁革锦衣卫谁负责这事也无所谓如果陈寅与王佐在这种事情上作假那少不得再上书参奏不管怎么说也达到整治锦衣卫的目的这也是朝廷清流的一次胜利应该值得庆贺。 只有少数心中明白的人清楚这次行动根本没有打击到锦衣卫锦衣卫的势力毫无损而且此事过后御史言官们再也没有借口弹劾锦衣卫陈寅、王佐两人这样做真是一举数得让人无话可说。 锦衣卫与二十四衙门自从成立之日起就是皇帝身边的得力助手可以说是皇帝制衡朝廷百官的法宝朱元璋苦心积虑的削减朝臣的权力实际上就是害怕朝臣的权力过大危及皇帝的统治如今朱厚却听从朝廷百官的意见整治锦衣卫与太监看似是自断臂膀。 而杨廷和却十分的清楚锦衣卫与二十衙门虽然似乎损失惨重再也无力与朝廷百官抗衡其实却不然。因为这两个机构从来就是没有权力的只要有皇帝的信任哪怕只剩下一人。也会死灰复燃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朱厚通过朝廷百官地逼迫已经牢牢把锦衣卫与二十四衙门控制在手。 可以说正是由于朝廷文官们的不遗余力的打击原来还有异心地二十四衙门与锦衣卫只有紧紧的依附在皇帝身上争取一丝生机使得在朝中毫无根基的朱厚初次掌握权力。只要朱厚愿意锦衣卫与二十四衙门随时可以恢复往日与百官抗衡的权势。 而且通过这些事情朝廷百官也开始认同朱厚这个皇帝杨廷和看了眼坐在宝座上的少年天子心里还真不是滋味权谋手段如此娴熟根本与一般宗室子弟大相径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不成。 “皇上有旨退朝。”太监传唱道在一片歌功颂德声中。朱厚心情舒畅的摆驾回宫。 六部公署 劳累一天地张璁慢慢的朝宫外走去回想起自己大半生的经历张璁觉得人生果然无常。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 张璁。浙江永嘉人。幼颖异好读书。胸怀大志。十三岁赋诗。即以卧龙自许。二十岁考取秀才。二十四岁中举人。如果顺利地话。张璁以后地人生应该是这样。先是进京考中进士。然后进翰林院。或者外放在地方为官。与天下其他普通学子地经历并无不同之处。 可惜当张璁志得意满地远赴京城参加会试。迎接他地却是名落孙山。虽然经历一时挫折。但是张璁却没有放弃。毕竟考进士不比其他。偶尔失败一两次还是可以接受地。张璁很快地又重拾信心。三年之年再度卷土重来。却再次铩羽而归。 失败乃成功之母。张璁还是不放弃。再次回家认真苦学。第三次上次赴考。信心百倍地认为自己这次肯定会成功地。俗话说事不过三。但这话用在张璁身上明显不合适。落第地命运再一次降临到他地身上。 大明地读书人身上有一个优点是值得肯定地。为了科举可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绝不不能放弃最后地希望。张璁显然已经继承先辈们地优良传统。三年之后再度进京。结果也是黯然而归。直到正德十五年。张璁累计七次上京城参加科举。但是皆未得中。 时年四十六岁地张璁。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折腾下去了。正准备放弃参加会试。回家安心教学为国家培养人才。或者参加由吏部举行地官吏选试之时。却遇到一位相士。说张璁若再次参加科举地话。一定可以成为进士。而且三年之后必然富贵之极。 听到这话张璁半信半疑。毕竟科举仕途是自己半辈子地希望。说实在话张璁也不想这么就放弃。在相士地鼓动下。张璁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毅然决然地再次赶考。上天不负苦心人。张璁多年地努力终于有了回报。考上贡生。 幸好张璁的心里素质过硬这才没有成为范进心喜若狂的张璁满怀期待地等着殿试地到来可惜却得到正德皇帝正在南京巡视殿试推迟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张璁心里地热情顿时被浇灭一半谁叫人家是皇帝那只好继续等吧。 等了一个月还没有见皇帝有意向回京举行殿试无奈之下张璁只好在京城里随意走走看看打时间却现有几位举子在抱头痛哭张璁稍微思索就明白怎么回事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辛酸经历张璁不由自主的上前去安慰几句这几人就是袁方他们。 正德十六年殿试张璁终于迎来自己人生的转折点殿试时考上二甲进士经历吏部官员的分配张璁光荣的进入六部观政将来如果不出意外摆在张璁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申请到地方为官一是留在京城成为某部门的刀笔小吏。 无论哪条路张璁也知道自己的前途也到此为止了毕竟自己现年已经四十七岁无法与其他年轻进士相比虽然张璁还胸情满腹漏*点雄心壮志但现实的残酷让张璁明白世事艰辛的道理。只有把漏*点深深的藏在心里。 “张兄。” 正在沉思的张璁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忙拧头观望看清来人之时。张璁脸上露出微笑清声说道:“原来是子直啊。” “张兄近来可好小弟有礼了。”袁方笑容满面的朝张璁走去也只有在好友面前袁方才会笑得这么开怀。 “我自然很好文昴、子任他们呢。”张璁亲切笑道问候起张胜孙进他们。 “他们在家里。”袁方笑道:“前些日子忙着处理些琐事。一直没有时间拜访张兄还请张兄见谅。” “没事我最近也很忙。”为了能尽快熟悉礼部地动作情况张璁最近也可以称得上废寝忘食想起自己也没有时间去看望袁方他们张璁也有些愧色:“子直听说你们另换新居我却一直没有上门拜访真是心里有愧啊。” 这段时间来张璁为了应付殿试。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出门访友所以也不清楚袁方、孙进他们现在住在哪更加不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殿试结束之后又马上被安排进六部学习一时之间也把袁方他们暂时遗忘了。 “张兄说的哪里话我们都知道你地难处岂能因为私情而荒废正事。”袁方笑道心中非常羡慕张璁现在的生活。可以自由进出六部官署帮忙处理国家朝政。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成为疏远好友的借口。”张璁微笑道:“刚好明日轮到我值休不如唤上子任、子云他们我们好好聚一下。” “我们早就打听好这事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我们已经准备好酒宴就等张兄的大驾光临啦。”袁方得意说道这里是官员出皇城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不怕等不到张璁。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前面带路。”张璁笑道。用手一挥搂着袁方的臂膀准备出。 “二位兄台既然已备好酒菜可否能稍带上在下啊。”忽然两人背后传来一句温和地声音两人好奇的回却中一位风度极佳的文官袁方仔细打量却现自己不认识这人而张璁却连忙上前行礼道:“见过主事大人。” “又不是在六部官署你不必多礼。”主事大人和声说道:“张进士这位小兄弟是?” 张璁现在还没有正式授予官职所以也只能用这个称呼待张璁在六部的观政期满吏部才会斟酌考虑给他安排一个适当的职位到那个时候别人可以称呼的官职当然如果说是好友的话直接唤张璁的字即可。 “大人这位是袁方袁子直是我的好友。”张璁连忙为其介绍起来:“子直快来见过兵部的霍主事。” “在下霍韬字渭先。”还未等袁方反应过来霍韬就已经随和地说道:“这里又不是官府衙门袁兄弟不必太过拘礼。” “见过霍主事。”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袁方可不敢失礼连忙恭敬的行礼道。 “听闻你们二人准备去赴宴可能也把我带上啊。”霍韬饶有兴趣问道其实霍韬与张璁只有数面之缘还没有谈过几句话但对张璁的印象不错今天从官署出来之时见到张璁与袁方在说话忽然听到说要去聚会霍韬鬼使神差地插上一句话。 “霍主事有如此雅兴我等求之不得。”张璁连忙说道轻轻碰下还在迟疑的袁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若是能借这个机会结交霍韬以后袁方他们的前途起码要顺利许多毕竟人家是兵部的主事虽然与科举考试无关但也能和吏部官员说上话吧。 “却不知道主人的意思如何?”霍韬敏锐地现袁方有所迟疑心中有些惊讶并非霍韬自傲但是他还是可以认清自己的份量想邀请自己参加宴会的人虽然不多但确实也不算少如今自己算是屈尊降贵玩笑般的说要参加宴席难道袁方还有什么意见不成。 “霍主事能前去自然是我们的荣幸。”经过张璁的提醒。袁方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连忙微笑弥补道但心里却感到非常为难。如果是在平时袁方对霍韬的参加当然无比欢迎但今日地宴会却非比寻常。 这可是他们精心策划准备为张璁在张信面前露脸为其以后地前途添把助力张璁理所当然地是今日宴会地主角但如今又多出个霍韬。却不知道子诚会怎么看袁方有些担心起来觉得这霍韬来得真不是时候。 “子直在想什么呢还不在前面带路。”张璁轻笑道却猛然朝袁方使眼色这种机会难道还在犹豫什么。 “两位这边请。”事到如今总不能把人赶走吧袁方心中无奈叹气脸上却要露出笑容彬彬有礼地在前面引起路来。 “一起走吧。”霍韬与张璁推让几句。随后当仁不让的先行一步如果说刚才要参加宴会还是心血来潮的话现在的霍韬真有些好奇了。一个小举子居然对自己赴宴心有存疑莫非这宴会有什么隐情不成。 好奇心是人类的通病霍韬也不例外反正家中也无事那就随他们见看看以释心中的疑虑。霍韬地性子非常随和并不因为与张璁、袁方身份有差距就据傲反而放下身段与两人谈笑风生起来。 原本还拘谨的两人慢慢的也放开来可以自然流畅的与霍韬交流天文地理风花雪月都成为谈资气氛非常融洽而袁方也觉得若是放在平日。能把霍韬邀请来参加他们的宴会。其实也是件美事。 “子直前面是达官贵人居住之处。不如我们绕道而行吧。”走了许久张璁留意前面的环境悄悄的对袁方说道张璁知道凡是权贵居住之处都是最容易招惹是非的地方他不想沾这种麻烦。 “秉用不须在意直接前行即可。”畅谈之下霍韬对张璁的印象更好也开始随和的称呼他地字以表示亲近之意听到张璁的话之后霍韬满不在乎的说道虽然他地官职不大但身正言直根本不会惧怕权贵勋爵。 “两位这边请。”袁方也不分辨微笑的引手说道。 想到霍韬的身份张璁也随之释然起来况且只是从这里经过而已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索性放开心情与霍韬微笑的随着袁方前行但没走几步霍韬与张璁心里却暗暗奇怪起来因为袁方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引着两人转弯抹角片刻之后就把两人领到一座府邸门前。 “子直你这是何意”看到袁方上前准备敲门张璁轻轻扯住他的衣袖低声说道:“你若是不认识这里地主人且莫胡来啊。” “这里就是举行宴会之处。”袁方微笑解释道然后在张璁、霍韬好奇的注视下拍响这府邸的大门来。 “袁公子你回来了其他公子已经在后院等着呢。”大门应声而开一位身穿青衣的仆役探头出来看到是袁方忙恭敬的说道随之把门推开让几人进去。 “霍主事、张兄里面请。”袁方拿起主人的派头十分有礼的把两人请进门去。 两人带着无比的好奇随着袁方走进府邸若不是还有人在身旁张璁恐怕早就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向袁方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而霍韬也是如此求知欲更加强烈原来还以为是参加几个举子地聚会没有想到目地地却是未知权贵的府邸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啊而且看张璁地模样似乎对这件事也毫不知情。 这处庭院屋顶飞檐勾角面湖成长方行西向尽头拐了一个直角另有数间房屋与围墙相连圈出一处宽阔院子院中有池水、假山、曲栏灯笼零零散散巧妙地挂在各拐弯处半露半藏点缀得整个院子气氛温馨雅致。 院子中间的凉亭有几位学子在聊天当袁方引领着两人走来之时有一人似乎有所察觉四处观望现袁方他们忙站了起来朗声叫道:“子直张兄。” 其他几人听到提醒也纷纷看去现真是袁方与张璁纷纷围了上前当看到还有一个陌生人之时不由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袁方希望他给一个解释。 “这位是兵部的主事大人……。”袁方能有什么办法只好为他们互相解释起来客人都已经到来不可能把人拒之门外吧幸好大家都是文人出身经过介绍之后也有共同语言闲聊几句气氛慢慢的变得融洽起来怎么说人家霍韬也是兵部官员这点面子不能不给心中释然之后自然对霍韬的到来表示无比的欢迎。 不要以为霍韬过来参加几个举子的聚会就是件自掉身价的事情大明官场的风气就是如此毕竟大家也是这个出身的结交文人异士就是一种风雅之事霍韬此举并没有什么值得桎梏的地方官场诡谲多变说不定以后提携你的正是今日的举子秀才。 客人来到不可能就这么直接开宴当然是先聊笑谈一番以联络感情况且霍韬与张璁还心有疑虑这府邸的主人到底是谁经过一年的相处张璁对袁方几人的底细了解得非常清楚知道这几人在京城没有什么好友更加不会认识京城的权贵难道就是在这段时间被某位权贵赏识啦两人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不可能直接询问只好把怀疑藏在心中表面上与众人谈古论今。 “子任时候也不早了你去看看子诚回来没有?”看见太阳逐渐下山孙进估算时间觉得张信也该回来啦。 霍韬与张璁心思敏锐一听就明白今天的关键应该就是这人因为他们从旁边添茶倒水仆役的言行举止可以知道这府邸的主人不是袁方他们几人不过这主人与几人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于可以随意使唤府邸的仆役任由两人怎么样冥思苦想最后还是没有答案如果不是要遵循礼节还真想冒昧询问几句以解心中之迷惑。 片刻之后张胜与一位俊逸少年悠悠的向众人走来看到此人霍韬与张璁眼眉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当少年走近时两不约而同的行礼道:“见过张侍读。” “不用这么拘礼又不是在府衙上随意即可。”张信露出笑容继而好奇的询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是谁啊。” “殿试之时曾经见过大人风采。”也怨不得两人前倨后恭主要是张信这身份非常特殊只要在京城官场上混的都清楚的知道天子旁边有一位宠臣深得天子信任没有事情最好不要得罪袁方也知机的在一旁为张信介绍起来。 “说的也是霍兄是六部的官员而张兄却是要参加殿试我们都曾经见过面的这么说来我们也不算陌生人。”张信笑道:“既然都是朋友那么也不用这么拘谨和他们一样叫我子诚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但两人怎么敢较真稍微有些尴尬的站着袁方也看出两人的不适忙借机说道:“子诚宴席已经准备好有什么事情我们酒席上谈吧。” “难得两兄台来我府上作客今晚不醉的话那可不许走。”张信熟络的拉着两人向院中备好的酒席走去霍韬与张璁相互观望一眼既然张信这么客气他们怎么能不识趣推让几句就乖乖的随张信入席而坐。 宴席举行到深夜除了张信之外其他每个人都喝得醉晕晕的任由仆役怎么叫唤都没有知觉张信只好吩咐仆役把他们扶到客房休息。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手段 翌日清晨在张信的热情接待下霍韬与张璁吃过早餐然后才心情舒畅的离开张府原来张信还想留两人在府中吃午膳的但是两人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逗留借故说还有事情要办委婉拒绝张信的挽留。 “张兄没有想到张侍读居然这么平易近人根本没有他们议论的那么傲慢啊。”霍韬口中说的他们是指六部的其他官员他们平日谈论之时说到张信总是以轻蔑的口吻评论张信只不过是运气好才得以占据高位有时还在质疑张信的人品问题。 “霍兄所言极是。”经过一晚张璁也开始与霍韬称兄道弟起来“若非是亲自目见耳闻如何能分辨其真假啊况且议论此事之人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怎能知道事实真相。” “有道理没有想到我也与浊人计较起来这岂不是自贬身份。”霍韬玩笑道:“其实张兄的运气也不错。” “有相士说我大器晚成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张璁自嘲笑道昨晚宴会的目的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张璁心里非常感激袁方他们只要与张信扯上关系以后虽然不能说可以平步青云但是以后的仕途肯定会顺畅许多。 “这次沾张兄的光我在这里谢过了。”霍韬很有自知知道昨晚之事如果不是因为张璁恐怕也轮不到自己遇上这种好事霍韬虽然为人正直但在官场上混谁也不会介意再上一层台阶的。 “霍兄言重了。我们也是托别人的福而已。”张璁可不敢接这礼怎么说霍韬也是自己的上级领导以后可能还要在人家底下混怎么也要给人家面子两人相视一笑之后也没有兴趣对这个话题再聊下去欣然分手而云。 “子诚谢谢你。”书房中袁方感激说道昨晚地事情袁方心中明白张信已经非常给他们面子。能这么热情的招待来客。而且没有自持身份看不起人要知道凭张信现在的地位哪怕矜持一些也没有人觉得不妥。 “子直你太见外了。”张信微笑道也没有对这件事情表意见他们之间无须这么客气。“时辰也不早了我到宫里处理些事情。”自从上次去内帑后直到现在还没有再去过怎么也说不过去。 与袁方告别之后张信慢悠悠的往皇城方向走去虽然说张信官居六品但是还没有参加朝会听政的资格所以才可以起迟一些其他有这资格的官员就惨些。天还没有亮就要起来到午门外等候升殿日落才能归去当然也有人不觉为苦反以此为荣希望过这样日子的人如过江之鲫。 “子诚。”进入皇城经过太和殿的时候张信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定眼一看却是袁宗皋立刻肯定是早朝已经结束了不然袁宗皋也不会这么有空的。 “袁学士。”张信连忙上前行礼道听说自己在外的十几天里袁宗皋天天派人来询问自己地情况而自己回来之后却忘记向袁宗皋报个平安真是不应该啊。 “真不知如何说你。”袁宗皋叹气道:“外出办事也不与家人说声闹得满城风雨什么时候你地性子才沉稳些。” 虽然在外人看来张信似乎非常的少年老成。但是袁宗皋却明白。张信不时肯定会闹出些动静来性格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稳重。 “让袁学士见笑了。”张信不好意思道。上次确实是自己失策思虑不够周详差点让沈园受苦以后肯定要吸取教训而且也没有告诉皇帝一声御史言官的奏折已经摆满在龙案上如果不是朱厚压着张信恐怕已经被除职严办了。 “以后哪怕事情再急也要知会我一声不准再出现类似的情形。”袁宗皋板着脸教训道两年时间的融洽相处袁宗皋已经把张信当成自己家人非常不希望他再出状况张信心生暖意当下誓言旦旦的指天保证起来。 “看你地模样怕是还有事情要办我就不耽搁了明天记得来我府上一次。”看来袁宗皋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张信。 “没有问题。”张信爽快的答应下来看到袁宗皋气色有些不好不由关切说道:“袁学士现已入秋了北方天气转寒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这点小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有空多到我府上几次就好了。”袁宗皋乐呵呵说道显然是想多教育张信几次让他牢记这次的教训。 与袁宗皋问候之后张信心情舒畅的走到内帑房内帑太监们见到张信纷纷上前见礼自从皇帝把几个内帑太监头目处死之后其他的太监们已经明白风向已经彻底改变只有臣服现在的皇帝才能有活路。 太监们永远是最容易明白见风使舵这个道理既然皇帝任命张信管理内帑那么说明皇帝对他们不信任所以他们只有紧紧的依附在张信挥下再通过张信向皇帝表忠心太监们自然不敢对张信有所敷衍塞责。 况且现在负责内帑的太监都是从新从其他部门调来地自然明白前任的下场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工作虽然说人为财死但连财还没有见过就死掉那也太冤枉了。 “鲍忠。”看着眼前焕然新的内帑太监张信自然明白怎么回事看了下由太监奉上的内帑新太监的花名册张信随意点起名来。 “奴婢在。”鲍忠连忙上前恭顺说道。 “你也是内帑地老人了以后内帑银库的钥匙由你掌管。”张信轻描淡写的说道自己不可能随时在宫中钱库地钥匙还是放在宫中安全。虽然把钥匙丢了也不至于出事情毕竟银库在宫里而且守卫森严但是能确保无误当然最好。 “谢谢大人提携。”鲍忠感激涕零说道以前掌管银库钥匙的是内帑太监的领现在张信又让他负责这件事情鲍忠当然明白怎么回事也更加坚定自己当初向皇帝效忠把内帑太监密议的内容泄露给皇帝知道的选择没有错不然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坐上这个位置。不只是张信明白事理。鲍忠也明白皇帝上张信管理内帑也是无奈之举以后总归会把这个权力收回的只要自己努力效忠皇帝证明自己地忠诚待张信离任之后自己理所当然地接任内帑太监领。 “只要忠于皇上。皇上自然不会亏侍你们的。”张信意味深长地说道任用太监不可能要求道德品质只要他明白到底是在为谁人效忠就行而且太监并不是祸害地根源像永乐帝一样一生信用太监但也没有弄出什么乱子来只要手段高明太监一样可以利国利民。张信对朱厚非常有信心。 “奴婢谢恩吾皇万岁。”鲍忠哪里不知道该怎么做接到银库钥匙之后连忙朝乾清宫地方向行跪拜大礼感恩戴德起来其余太监都用羡慕嫉妒的目光盯住鲍忠。恨不得马上取而代之。 “皇上对内帑的重视我在此也不用多言前些时候内帑出过什么事情想必你们也清楚。”等太监们平静下来之后张信这才慢慢的开口说道:“希望你们能有所警示莫要辜负皇上对你们的期望。” “奴婢遵旨。”太监们马上收敛眼神严肃认真的恭敬说道有些人目光之中还透露出一丝惊恐之意。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不例外。”张信微笑说道:“我的行事风格与他人有所不同之处。就只能委屈你们了当然。我也不会勉强你们都能接受若是不习惯地话我可以禀明皇上让皇上把你们调到其他监司去。” 张信越是笑得温和太监们的心里越是凛然深受宫廷阴谋的影响太监们很难轻信于人根本不会相信张信之话反而认为他这是笑里藏刀如果真有人不识趣上前要求离开的话张信肯定会翻脸不认人的。 就算张信说的是真话但是事情捅到皇帝那里给皇上留下坏印象那以后怎么还在宫里混待遇凄惨不说指不定哪天脑袋搬家也不稀奇在皇宫之中太监们的生命都如蝼蚁一般主子们随手就可以把他们捏死。 “请大人尽管吩咐奴婢们自然照办。”鲍忠谄媚笑道他深信其他太监肯定不会有异议的新官上任抖威风是件正常之事侍张信离开之后鲍忠自己也不介意再在其他太监面前摆下架子。 “既然如此那我可要明言了。”张信这才想起这里不是后世的公司人员流动非常正常如果没有意外地话这些太监在内帑恐怕要工作直到生老病死根本没有其他道路可走根本不存在所谓的下岗调动太监如果下岗这说明他要么是犯错要么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对于没有用处的太监其下场可想而知。 “请大人指示。”太监异口同声说道也想听听张信所谓的与众不同的行事风格到底是怎么样地是否在夸大其词。 “能写会算的请举手。”张信微笑朗声说道底下太监齐刷刷的一片手臂高举。 不要以为太监都是没有文化之人虽然说大太监刘瑾是个文盲但也不能因为否定其他太监没有文化当初明朝开国之时明太祖朱元璋为了防止太监之祸特别规定宫中的太监不能读书写字预防他们偷看宫中的机密然后泄露出去。 但是到了明宣宗时期事情就有了变化宣宗觉得自己每天批阅的奏折实在太多想找些人来帮忙但是对朝廷的文官不信任想起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太监。干脆就从太监里挑选几个忠诚之人帮自己批阅奏折。 后来现太监们居然不识字宣宗随之起了让太监们读书认字的念头设立了内书堂收容了十岁以下地学生两三百人司礼监总督任校长教师由德高望重地长者担任有时也请翰林院的学士来教导学生。 太监学生所研读地课本是《百家姓》、《千字文》、《孝经》及《四书》、《千家诗》、《神童诗》之类评定成绩的标准是以背诵能力和字体的工整度成绩特别低劣和犯规者。由老师登记在成绩表上交给总督。由总督予以惩罚值得一提的是明朝第一个开始专权的宦官王振就出自内书堂。 而内帑这么重要的地方也离不开抄写记录能进入内帑的太监当然也会几下子能写会算那是很正常地事情。 “如此甚好我还在担心人手不足呢。”张信满意说道。太监懂写会算起码可以使用得心应手也怪不得宣宗皇帝让太监读书训字。 “有事情大人尽管吩咐奴婢们虽然比不上大人才学出众但还是粗通文墨地。”鲍忠谦逊说道这话可能有些自贬毕竟从数千太监中脱颖而出进入内帑任事算术知识肯定要比一般太监要强可能比民间的秀才还要懂事呢。 “鲍忠。宫中有多少个监局司?只要是向内帑伸手要银子的都给我列出来。”张信吩咐说道先弄清楚内帑的支出情况这才容易管理啊。 “请大人过目。”听到张信的命令后鲍忠与太监们讨论起来经过翻查资料把名单都写了出来交给张信。除去管理太监的二十四衙门之外其他太监部门零零碎碎加起来三十多个每个部门每月要支付的银两有多有少多则过万少则数十两。 “以后每个监局司都做个独立地帐本。”张信最烦的就是内帑的帐目实在是太过杂乱今天记一笔明天再记一笔非常凌乱让人难以查询。其实以前的内帑太监都清楚这个道理。只法这这样易于弄虚作假所以这个光荣传统一直流传至今。 “后宫的嫔妃们每月的用度俸钱也作如此处理。”张信继续说道:“京城每个卫所军营。将领俸禄以及京城勋爵也要单独记录我的要求就是最好做到每个人都有他个人的帐本哪年哪月哪日哪时在内帑中领取多少银子都要记录在案。” 张信这话说起来简单但是在没有电脑的明朝做实施起来非法困难如果按张信地说法太监们起码要作成千上万个帐本这工作量非常庞大。 “大人这也太……。”不说内帑太监在心里报怨连鲍忠也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是否觉得这任务艰巨不想实行啊?”张信微笑道心里也认为在古代这种条件下实施这个方案确实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大人并非奴婢们想偷懒只是想要达到大人的目标没有三年五载的时间恐怕大人的想法不可能实现。”鲍忠好意提醒道。 “谁说让你们负责这事情了。”张信笑道:“通过下去除了后宫的娘娘们之外其他人等或者监局以后若是想从内帑领取银子叫他们自己做个帐本来要一式两份一份留在内帑一份让他们自己保留以后来领取银子时要我们双方签字印章之后才可以领钱。” “大人这怕是不太妥当吧。”鲍忠还是不怎么明白张信地意思眨眼说道:“京城将领与勋爵众多若是闹到皇上那……。“能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是让他们做个帐本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也是为了方便管理内帑为皇上分忧难道他们这也不情愿。”张信不在意说道:“三天之内若是没有见帐本送到内帑那休想从内帑中拿走分毫银两。” “大人签字印章是什么意思?”鲍忠按照张信的意思开始写通知写到这个时有些不明白不由得询问张信道。 “以后从内帑领钱的规定改了。除了皇上的手谕之外还要确认对方的身份经过核实无误之后要让对方负责人签字画押免得事后说我们内帑贪污受贿或者污蔑我们克扣银两到时白纸黑字写明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张信微笑道似乎完全是为了内帑太监们地清誉着想。 “大人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写好告示。请过目。”鲍忠满脸笑容道。其实在心中暗暗叫苦知道如果张信的想法成功以后内帑的油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捞取啦。 “不错这且先放在一旁我地话还没有说完呢。”张信地灿烂笑颜让内帑太监们心中一凉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还是宫里问题京城将领、各卫军营的饷银与勋爵俸禄都有定额。有没有什么吃空饷或者虚冒认领地事情不归我管也轮不到我管那我只好把注意力放到宫里啦。”张信淡淡笑道:“而宫里后妃们我不敢管那只好管管内侍宫女银钱用度的问题你们觉得呢?” “大人说的是。”内帑太监们哪里敢说不是在鄙视张信欺软怕硬地同时也非常佩服他居然敢明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知会宫里各监局司库在自备帐本地时候。顺便给我个预算。”张信淡淡说道。 “大人什么叫做预算啊?”鲍忠疑惑问道。 “就是让他们总结下他们这个月花了多少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下个月准备要多少钱然后把钱花在哪里。”张信冷笑道:“内帑的银子都是皇上的。可不能任由人挥霍无度没有预算的部门下个月停止放库银。” “奴婢明白了。”鲍忠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这简直比上一个主意更加狠绝。 “让他们把预算做得详细些如果让我不满意那么再重做直到我认可为止。”张信轻轻笑道:“当然如果有人认为我是在吹毛求疵借故刁难的话。我也不否认。毕竟我这是在为皇上办差事可能过于谨慎。这也是难免之事让他们多多包涵你们也是如果认为我处事不当的话可以当面指出来若是错误在我我绝不追究责任。” “奴婢们不敢。”太监们纷纷低头说道只有笨蛋才会相信。 “你们现在不说实话也不要紧毕竟大伙刚刚认识待以后接触久了你们就会逐渐了解我的为人。”张信和气笑道:“其实我还是很好说话地。”太监们对张信的厚脸皮彻底无语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他只好再继续垂沉默起来。 “鲍忠把这告示拿去印刷数百份然后分别附上内帑的印章再派到刚才言及的地方日落之前必须把这事办妥。”张信对太监们的办事效率很有疑虑所以再次确认道:“如果你们人手不足的话可以向其他司局求助想必他们很乐意帮忙的。” “是的大人。” 有太监在心中腹诽若是让其他监司局库的人知道这事地详情不恨得咬牙切齿才怪哪里会心甘情愿的帮忙通过这件事情内帑的太监们也清楚的认识到眼前这位貌似温和无害的翩翩公子其实心眼也不少手段比在宫中生活多年的太监更加高明而且对宫中地伎俩似乎非常熟悉太监们心中凛然在这位大人面前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怎么说张信这几天也没有在家闲着凭着锦衣卫的情报还有后世的管理知识要对付一群长年居住在深宫中的太监还不是绰绰有余虽然还可能有疏漏之处不过只要提高警惕以后再加以弥补想必管理内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虽然不争榜也争不了但作者对月票还是很在意的呵呵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风向 张信的命令一出顿时在京城权贵中揿起轩然大波以前太监得势的时候他们还不敢得罪内帑但现在是个什么形势京城权贵们心中清清楚楚落水的狗儿还想对自己指手画脚的这岂不是笑话。 待经过太监的提醒认真看告示之后才知道原来不是太监的主意而是前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张信有自知之明的人马上明白这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马上乖乖的按照张信的意思办反正弄两个帐本也不花多少时间。 脑子犯晕的或者自持身份与众不同的却丝毫没有理会把告示丢在一帝冷笑的叫骂起来根本不把张信放在眼里赞成、漠然置之、坚决抵抗等等反正各方反应不一有人不经大脑甚至上疏给朱厚让皇帝严办张信不管怎么说京城上层权贵再次沸沸扬扬起来每个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 乾清宫 “皇上这是御史言官参奏张侍读的折子这是京城武官的上疏这是勋戚们递交的奏折总共有七十三道。”黄锦恭敬的汇报道。 “无是生非、败坏祖制、不务正业、其罪当诛。”看着数十道奏折朱厚冷笑起来这些人把自己当成昏君了。 “内阁的几位学士有什么意见。”朱厚询问道这些奏折已经交给内阁审视过朱厚想知道内阁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袁学士赞成张侍读的做法毛学士与蒋学士没有看法而杨学士说这不是什么大事让皇上乾纲独断即可。”黄锦小心翼翼的禀报道。 “他们还算明白事理。”朱厚满意道张信在整治内帑之前已经把这样做的目的明白告诉他朱厚非常明白如果按照张信的方法管理内帑。那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贪污腐化的问题而反对张信这样做的肯定是心里有鬼不管这些人出于什么样地心思上疏但是朱厚已经认定这伙人全部没安好心。 “传朕旨意将这些人责斥一遍若是再有上疏者。绝不轻饶。”这也算堵塞闭听的范畴之内但是朱厚却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是错误的。 皇帝的意思马上传遍京城。有些聪明人立刻明白自己的心思已经让皇帝知道再也不敢提及此事乖乖的按照张信的意思行事而有些脑子真地转不过弯来的仍然毫不理会想看看张信拿自己怎么样。当然也有些势力庞大地权贵对每月从内帑中支付的俸银根本没有在意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与张信为难权当给皇帝一个面子。 当张信在宫中说话地内容传出后。部分有意见地权贵心里顿时舒服许多。毕竟有人比他们更加倒霉。庆幸张信没有如此针对他们地时候。也难免幸灾乐祸。而各监司局库地太监主管们却开始欲哭无泪。如果真照张信地意思做个预算。恐怕以后再没有多少机会从中获取好处。这让天**财地太监们如何能接受。但是却不敢有所抱怨。谁都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样地状况。反对张信地下场可想而知。 不能明来那就来暗地。有些太监开始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起来。从预算做手脚。要想出一些妙计。最好能把张信糊弄过去。这样地话。以后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捞取好处。又不用担心被人现。 这时武定侯郭府之中。京城之中比较有份量地几位勋爵汇聚在一起。在商谈近日来朝廷生地事情。好决心以后行事地方向。 “没有想到这个张信又闹出这么大地动静来。”建昌侯。也就是寿宁侯地弟弟张延龄好奇地询问道:“徐国公、崔附马。迎接圣驾之时。你们可曾与他接触过。这张信为人怎么样?有什么喜爱之物?” “你问这个做什么?”寿宁侯张鹤龄皱眉看着自己地弟弟。难道他又准备打什么主意。现在可不比以前。可不能胡来啊。 “问问而已。怎么说他也在庄田地事情上放我们一马。多知道点他地事情。以后遇见地时候也好打招呼啊。”虽然在民间名声不好。但是张延龄还是有脑子地。知道要讨好皇帝身边地近臣。 “建昌侯说的极是我也想听听这张信之事。”郭勋微笑道在坐的几位勋爵哪个没有在四府侵占过农田庄园啊只不过是多是少手段是否温和而已所以对张信的知情识趣非常高兴虽然就算张信将事实说出他们也不至于担心但能免去麻烦也是好事被御史言官弹劾多了他们也觉得厌烦的。 “接驾地时候张信与仆役混在一起我们谁在在意他啊。”定国公徐光祚摇头说道:“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得皇上宠信任其执掌内帑看来以后少不了与其打交道了。” “徐国公说地是当时在皇上身边亲近的只有袁宗皋不曾想到还有个张信真是疏忽大意了。”崔元叹息道觉得如果当时能与张信联络感情地话现在就不用在这讨论直接请人过来畅谈即可。 “你们对张信执掌内帑有什么看法?”郭勋笑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还是关心眼前的利益吧以前可以利用内帑做许多文章恐怕现在要泡汤了。 “只要他按照给我俸银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张延龄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他们也不差这点钱“就是郭侯爷怕是要吃亏了。” “延龄别胡言乱语。”张鹤龄喝道虽然谁都清楚郭勋下属有几家产业早专门供应皇宫物御用之物的现在张信这么一整治以后的事情还真难说但是也不能直接明言这岂不是摆明得罪人吗? “建昌侯言之有理。”郭勋明白张延龄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也不恼怒微笑道:“不过区区几家作坊本侯还不放在眼里。”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称是知道这并非郭勋矫情。郭家确实不差这几家作坊获得的利润只不过是为了交好宫里的太监所以郭勋才会这样做而已有时候这些作坊商铺根本没有获利郭勋反而倒贴不少。 “近日来朝中风云变幻无穷以后的日子难过了。”再继续这话题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任张信怎么折腾也损害不到他们的利益。刚才只是好奇多说几句崔元觉得是时候把话转归正题了。 “有什么难过的。朝廷百官现在正忙着争权夺利哪还有空管我们这些勋戚啊。”张延龄满不在乎地说道:“自从钱宁、江彬倒台之后朝廷大员们正忙着接收权力呢没有一两年功夫恐怕还闹不出个结果来。” 从这话中可以看出其实张延龄还是有几分见识的并非人们常说的二世祖。虽然他的行为非常像世人经常被其蒙骗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他的本来面目。 “那么以后我们就可以安心度日不用担心御史言官弹劾了。”身为勋爵其实也有自己的难处每天都有眼睛盯住他们。想收集他们不法之事然后直言上谏以求扬名天下。 “郭侯爷有不同看法?”看到郭勋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崔元好奇问道谁都知道郭勋十分有远见前几个月正德驾崩之时京城人心惶惶权贵茫然之时居然毫不犹豫地同意杨廷和的提议。协助朝廷官员擒拿当时权势滔天地江彬获取朝廷百官的好感似乎遗忘郭勋以前也结交过刘瑾钱宁权佞把郭勋归入清流之列而且以前还不时上书弹劾的奏折似乎也消失不见这让他们羡慕不已。 “建昌侯只不过看到表面现象其实现在接收权力的并不是朝廷大员。”郭勋淡淡笑道若不是看在几人背后的势力自己才懒得提醒他们。 “还请郭侯爷指点。”张鹤龄恭声说道。与弟弟不同。虽然他也有出格之事但平日为人谦和。容易结交朋友很少被言官弹劾哪怕弹劾之时也有官员站起来为其说话。 “你们只看到朝廷各位大员的动作难道就没有留意皇上?”郭勋微笑道。 “皇上不过是内阁地扯线木偶有什么好留意的。”张延龄轻蔑说道:“只不过是杨廷和的传声筒而已。” “建昌侯没事你少开口。”张鹤龄咬牙切齿的怒道虽然知道弟弟不满朱厚继任大统但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不然同时得罪皇帝与杨廷和恐怕连太后也感到为难幸好其他几人似乎没有听到张延龄的话个个悠闲自在地品茶聊天。 “诸位失礼了。”片刻之后张鹤龄感激说道而张延龄也认识到自己说错话生气的把头拧过一边乖乖的闭口不言。 “经过朝臣整治二十四衙门与锦衣卫皇上现在已经把这两处彻底掌握朝廷百官还争什么权利啊。”郭勋笑道掌握两处机构的皇帝虽然还显稚嫩但也有资格与朝廷百官抗衡有了驾驭朝廷的实力。 “宫中各监司局权势大减而锦衣卫刚刚裁剪三万人皇上掌握两处能有什么用。”几人明白郭勋的意思但是还心有疑虑觉得皇帝想凭此收回权力恐怕没有这么容易毕竟朝廷百官也不是吃素的想让他们把吃到肚里的利益吐出来难于登天。 “你们啊还是小瞧皇上了。”郭勋解释道:“虽然锦衣卫与二十四衙门权力削弱但是朝廷就没有忠于皇上之人要知道皇上即位以来诸多动作可是深得人 “不错朝廷百官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见风使舵之人也不在少数见识过皇上的英明之后依附皇上也不稀奇。”崔元含蓄地说道。 “这段时间没事就侍在家里风向可能有变。”看几人都明白了郭勋再次好心提醒道大家都是盟友郭勋也不想看他们惹上麻烦。 “郭侯爷能否说得详细些?”几人都知道郭勋人肪极广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既然他如此说肯定不是在无的放矢。郭勋笑而不答他可不是张延龄把什么事情都往外说况且这事情也轮不到自己这些人插手还是不要泄露出来为好免得以后麻烦。 “好了此事另议。”郭勋笑道:“前些时候府中下人在集市上寻到一坛美酒。正好与诸位共享。” “郭侯爷有此雅兴我们自然奉陪。”既然郭勋不愿意明说。他们也没有办法几人只好把满腹的疑虑放下笑容满面的随郭勋而去。 三天后皇城保和殿内帑库张信平静的听着鲍忠的汇报内帑地告示派之后。京城中的权贵纷纷按照吩咐把新帐本上交给内帑库而京城地守将卫所更加不敢怠慢毕竟他们不是皇亲国戚如果内帑真地不放饷银那他们只能喝西北风了。 “尚有五十七位勋爵没有给帐本我们。”鲍忠偷偷看了眼张信。继续说道:“其余之人已经把帐本递来奴婢们已经照大人的意思把这些新帐本全部整理好放在库房内。” “以后把这些帐本分在四类勋爵、卫所、宫内监司、还有后妃月俸都要分开你找四人负责在哪方面出事情也好追究其责任。”张信淡淡说道而底下地太监却心中一喜这一划分又是几个空缺能负责这职位的岂不是高人一等。纷纷用热切地目光看向鲍忠。 “奴婢知晓了。”被这么多人注视着鲍忠感到很舒服心里飞快的打起小算盘平日里谁与自己交好谁对自己最热情要找几个知情识趣地自己人接手这四个职务才行但是表面上却恭顺的回复道。 “至于那些没有上交帐本的勋爵我们且先不用理会到时再说吧。”都是些不识时务之人。不管他们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张信也懒得计较到时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知道该怎么行事了。 “是的大人。”鲍忠也在鄙视他们觉得他们根本没有认清眼前的事实皇上明显支持张信地决定而他们却为这点小事为难张信这岂不是不给皇上面子以后肯定不会好过而且这位大人也不是好惹的主日后倒霉的时候就知道后悔了。 “把宫内各监司局库的预算拿来。”快处理几件琐事之后张信饶有兴趣的说道真正地好戏才开始不知道这些太监会耍出什么样的花招来糊弄自己。 “请大人过目。”鲍忠早有准备命人拿出厚厚的一叠文稿来:“这是司礼监的、这是御马监的这是内官监的……。” 反正皇宫中各监司局库的预算表都呈上来了不管其中是否有猫腻但都说明宫中太监对张信的命令表面上不敢有违抗之处。 “把司礼监的预算拿来。”这么厚地文件张信也懒得一一翻阅直接吩咐道接过鲍忠递来的预算后张信仔细的观看起来可能是因为司礼监是百官打击最狠的目标现在接任的太监都小心谨慎做出的预算非常合理一个月才要百来两银子无非是太监的月钱之类的张信当然毫不犹豫的批准通过。 “记下来下个月支付司礼监地月钱以此为例。”张信笑道鲍忠连忙答应下来小心翼翼地接过预算表妥善安放好。 “把司设监的预算拿来。” 接下来地半个时辰之内张信一一让鲍忠把预算整理好递给他细阅稍微观看几眼然后就挥笔通过根本没有存在刁难之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太监们也现其中端倪之处张信最先处理的预算都是宫中的清水衙门平日根本就是没有油水可捞的地方而像内宫监、尚膳监、御用监、银作局、内府供应库、司钥库这类部门的预算根本没看。 “鲍忠还有几个监局司库房的预算没看?”勾圈半天之后张信也觉得有些累了稍微小憩下喝口茶提神醒脑。 “大人还有十二个预算没看。”鲍忠早就清楚怎么回事连守陵太监的预算都处理完就剩下这些谁都明白张信这样做的目的心中为他们默哀的同时也有一丝幸灾乐祸毕竟他也眼红这些衙门的差事。 “都拿过来让我看看。”接过预算后张信微笑说道:“鲍忠你觉得我会通过他们的预算吗?” “奴婢不敢妄自猜测大人之意。”鲍忠忙垂说道这话可不好回答不然因此得罪人以后的日子要谨慎提防暗算。 “把这些监局司的主事都请过来。”漫不经心浏览几眼几份预算张信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观看下去随意丢到案上冷淡讥讽说道:“请人过来的时候提醒他们好好琢磨待会怎么回答我的刁难。” “是的大人。”鲍忠轻声的答应朝旁边的几个太监瞪眼道:“楞着这里做什么还不按大人的意思去办。” 太监们依令而去不久之后宫中各司监一片混乱张信要刁难这些监局的消息马上传遍皇宫也传到皇城之中的各部官署最后传到内阁制诏房中。 “这个张侍读没事总是爱惹麻烦诸位不必在意。”袁宗皋心中叹息勉强微笑对几位大学士说道。 “袁学士此言差矣肯定是张侍读现这些内侍不法之事准备严加审讯。”毛纪还是对张信有些好感的对张信管理内帑的手段非常赞赏认为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防止贪污受贿之事情生也改变以前认为张信只不过是凭着皇帝宠信才可以官运亨通其实根本没有半点才学的想法。 “杨学士怎么看?”蒋冕没有急着表意见想知道杨廷和的想法。 “年轻人热血气盛其实也可以理解的。”杨廷和轻描淡写的说道:“给宫廷内侍一些教训也好免得他们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只要不影响大局杨廷和也不介意再次打击太监虽然他也承认太监想恢复往日的权势恐怕还要数十年的时间但现在再给他们一个教训也是好的也可以看看那张信到底有什么手段杨廷和的话已经把这件事情定性下来各部门官署恢复平静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见过张大人。”皇宫虽然大但也不能以此为借口不来半个时辰之后被叫道的各局库监局的主事太监依令前来忐忑不安的给张信见礼还是那句老话若是在数年前张信这样的六品官给他们提靴还不配现在却要折腰屈膝行礼太监们心中的悲苦可想而知可惜势比人强太监们只好顺从命运的安排。 “给你们一次机会若谁认为自己呈上的预算有所遗漏或者错误之处可以上前来拿回去再重新做一份给我。”张信和气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朱厚他才不愿意做得罪人的事情希望他们把握机会。 太监们似乎有所触动可是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低头垂像是没有听到张信所言有几人偷偷抬头观望却现张信眼睛里平静无波似乎在说件平常之事没有露出异样之色来有人虽然心动但是看到别人没有动作也不敢上前。 “也是这里人多眼杂的你们可能不好意思。”张信自言自语起来吩咐内帑太监们暂时离开房内待没有闲杂人同之后张信微笑说道:“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我等会也出去半刻钟之后我再进来希望你们考虑清楚况且承认错误也不是难事古人们都曾经说过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你们有什么好顾虑的。” 就算没有效果我还是忍不住说句召唤月票。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事起 “你们怎么看似乎他并没有撒谎。”张信离去之后内帑房中的太监们仔细检查四周现真没有人窃听之后其中一位主事太监说道似乎对张信的提议非常心动。 “你想不打自招?”有位太监轻蔑说道:“这小子可能在诈咱们咱们可不能轻易上当不然有什么样的后果大伙心里清楚。” “就是恐怕我们承认之后那小子马上翻脸。”有人忧虑说道这种事情他们也经常干当然也要提防别人来这手。 “他不找别人偏偏找我们肯定知道些什么事情啦。”人多的时候意见肯定会极度不统一马上有人提出疑虑来而且说的也很的道理。 “可能他只是怀疑而已还没有肯定是否真有此事现在是来诈我们的。”有人不确定说道。 “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们快商量个意见来啊。”有的太监没有主见一向都是听从别人吩咐的真不知道他怎么混上主事太监的位置。 “承认下来就推说是手下办事不力争取时间再重新做份完美无缺的预算。”说话之人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些什么主意。 “不行就怕他根本不听咱们的托词直接处置咱们那岂不是冤枉之极。”不管什么样的主意肯定会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张信规定的时间过去太监们还是没有得出统一的答案来。 “诸位公公大人有请。”鲍忠推门而进。也不理会这些人错愕地表情怜悯的看着他们和声的说道没有把握最后的机会也怨不了别人啦。 众位太监惴惴不安的跟随着鲍忠来到房外来到保和殿内却现张信正坐在主位之上旁边还站着位小太监众人都认识他是皇帝身边的近侍黄锦而四面整齐划一的排列着十余名手执棍棒的宫廷侍卫。眼睛冷若冰霜的盯住他们。 “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现在承认错误还来得及。”张信随和说道:“这已经是第三次机会错过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看到这样地阵式。有胆子较小之人。双腿开始抖动起来。刚想跪下承认。却被旁边之人扯住。现在情况还未明朗。谁知道其中是否有诈。况且张信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在皇宫之中动用私刑啊。 “大人。我等愚昧。不知道大人地意思。”有人壮着胆子说道。 “若是大人存心刁难。无凭无据。想严刑逼供。那咱们也无话可说。”有一位太监产冷然讥笑道:“就怕大人不能凭此服众啊。”没有皇上地旨意。大人就想在宫中乱用私刑不成?”勇气是可以感染地。听到有人出来说话。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皇宫大内可不是你撒野地地方。” “快放咱家回去。坤宁宫地太后还等着咱家回去侍候呢。”这人语气透露出地威胁谁都可以听出来。 听到太监们地威胁言论。张信冷笑起来。不要以为自己是真有心情找他们麻烦。只不过是他们地事情已经被朱厚知道。当初内帑太监被锦衣卫关押拷问地时候。抱着要死一起死地心思。把自己地事情全部供出来之余。还顺带宫中其他地太监也拖下水。 当时朱厚因为张信地事情着急。所以才没有空理会这些人。如今张信回来。为了给张信一个立威地机会。所以才让张信来处理这件事情。而这些人连是谁想对付他们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叫嚣。简直是不知死活。 刚才张信已经给他们机会。如果有人悔过的话。虽然不能免去惩罚但张信已经决定给悔过的人从轻处理。可惜太监们实在是太多疑了根本不信任他还抱着让张信投鼠忌器不敢动自己的希望看着底下乱蓬蓬的情况张信冷笑不已不能认清事实的人对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地。 “正如你们所言如果没有证据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宫里放肆。”张信平静的说道看他们的目光毫无感情似乎在看死人一样。 “那请大人把证据亮出来好让咱们心服口服。”在希望没有破灭之前还有人苦苦的支撑着提气勉强把话说出来。 张信叹气摇头原来按照朱厚的意思根本不用与这些人多说直接打入大牢然后严加审讯到他们住处搜查什么事情都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可是张信却不同意怎么说这些人也在宫中服侍许久若是没有证据就胡乱捉人不知情地人还以为是自己借机污蔑激起其他太监同仇敌忾的心里以后不好管理内帑所以才给他们一个说话的机会没有想到这些人反而不领情。 张信其实可以把内帑太监的供词拿出来但却不愿意这样做毕竟内帑太监已经被处决等下有人反驳说自己伪造证据那何必多此一举况且证据根本不须再另外收集摆在案前的预算就是最好的证据。 “黄锦你可知道一石米要多少银子?”张信饶有兴趣的问道虽然说明朝国力逐渐衰落不假却还没有达到败落的时候虽然地方上也有水灾旱灾乱民扰动之类的事情也时有生但大部分地区还属于歌舞升平地太平之世物价还算平稳。 “奴婢不知请张侍读赐教。”黄锦有些尴尬道在王府地时候时常不出门而且又不用负责采购黄锦当然不清楚地方的物价情况。 “米价也是因地制宜不可一概而论拿湖广来说因为是鱼米之乡。如果百姓收成好地话每石米可以卖一两四银子若是今年欠收卖到一两六七也是正常之事若是在边境因为缺少耕田所以米价上涨三四两银子一石米也不奇怪。”张信微笑说道让旁边的太监疑惑不解起来。怎么说起这些事情来底下还有案子等着处理呢却没有留意听到张信之言后某些人的脸色慢慢地变白起来。 “张侍读知道的真多。”黄锦适当的承受道。没有办法这是习惯成自然 “黄锦京城乃是繁华之地米价又是几何?”张信问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盯住底下的某人“还有肉食、蔬菜、木料、薪炭、黄蜡、白蜡。沉香、……这些宫内日常御用之物其价又是几何?” 黄锦知道这些问题并不须要自己回答也识趣的闭口不言与张信一样瞧着底下负责采购皇宫御用之物的太监们。 其实皇宫并不与人们想象中的一样什么物品都是由专人进贡的毕竟像食物之类地东西虽然京城郊外也有专门的菜园。但是这并不能满足皇宫内数万人的日常生活之需求所以不得不在民间采购。 “仓米虽然有些粗糙但京城普通百姓也愿意出一两四银子购买而京城官员的俸米白粮若是对外出售地话也不过二三两银子。”张信微笑继续说道:“宫中御用之米质量要比白粮稍好。你认为一石须要多少银子。” 京官领到的俸禄经常是加工好的大米就是叫做白粮仓米就是存放在仓库里的米质量虽然不怎么好但价格相对便宜适合运往各地赈灾用反正真正用到仓米救命时谁还管什么口感味道啊。 “怎么说也要四五两银子吧。”虽然张信这话没有明确问谁但黄锦还是回答说道。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黄锦。你也太没有见识了。”张信使劲摇头叹气道:“贡米乃是天子御用之物若只是四五两银子岂不是在污辱皇上吗?怎么说也要十五二十两银子吧。” “张侍读言之有理。奴婢受教了。”黄锦微笑行礼道。 这时候旁边的太监侍卫已经明白怎么回事而负责采购的太监额头直冒汗双腿不停的在抖动低头垂不敢看向众人。 “尚膳监预算上个月贡米……、蔬菜……、肉食……。”张信平淡地念道:……下个月合计须要一万二千一百二十七两四钱数目很精确啊。” “内宫监……、御用监……。” 张信兴致勃勃的把这些监局库的预算朗声诵读出来声音像是锤子一样敲在这些主事太监们的心里再也不能保持冷静虽然天气转凉但他们却感到浑身燥热。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张信冷冷的看着这些快要瘫软在地上的太监们给过他们机会但是他们却没有珍惜也不能怨别人。 “大人这些事情奴婢并不知情都是奴婢手下奸猾之徒欺瞒奴婢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太监们都清楚如果没有证据张信不可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况且这种事情也不经查一查马上就可以了解得清楚明白纷纷跪下哀求起来有人甚至把罪责推到手下身上希望可以减轻身上的罪责。 不过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主事太监的同意手下太监谁敢这样做难道他就不害怕上司的责罚张信摇头没有理会太监们地痛哭流涕。 “把他们都带下去严加审讯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招供之后让他们画押签字我还要向皇上汇报事情经过呢。”张信吩咐道心中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还以为能有几个宁死不招的硬骨头可以显露一下自己的刑讯手段呢。 事情证明张信的猜测没有错在铁证面前根本不用侍卫用刑这些主事太监纷纷道出自己贪污受贿的事实有人是高价收购物品然后再从中获取折扣有人直接是强行以低价购买再虚报价格有人是以皇宫的名义直接明抢然后把内帑拨下来地钱中饱私囊。 贪污的手段虽然多。但是也没有出奇之处与后世地众多花样没得比张信看着太监们供词不断的摇头参与其中的同谋人员不在少数看来又有一批人要遭殃了怎么就没有一个太监有勇气把事情全部抗起来总是喜欢把其他人也牵扯出来呢。 “来人把这些人都带过来。与他们对质。”张信无聊挥手道:“记住要注意是否有人是被冤枉的。”张信也知道无论这份名单的人是否被冤枉以后他们肯定不可能再得到皇帝的信任。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宫中的太监经过恐慌之后马上变得平静起来所以才说宫廷里地太监侍女才是容易适应变动之人有些人心里还在窃喜因为经过张信这么一动宫中领太监地位子又空出数十个来对权势有所迷恋地太监们开始暗暗动起脑筋来。想着在接下来地几天里捉住一切机会在皇帝面前表示忠诚希望得到皇帝的赏识来以后的事情就不归他管了自然会有专人来决定这些人地命运太监犯法照例由司法机构逮问治罪。或下刑部狱或下都察院狱或下锦衣卫狱并由法司议罪这些都不在张信的负责范围之内张信也无权过问这些人的下场。 乾清宫 “将一干人等交由刑部处理。”看完这些太监们的认罪宗卷后。朱厚冷冷说道决定着这些人以后的悲惨命运谁都知道朝官恨太监入骨现在接到这样的差事肯定是从严从重论刑。 “皇上经过此事之后想必宫中内侍以后会收敛许多每个月也为宫中节省三五万两银子的开支。”并不是每个监局地太监部门都与尚膳监一样预算过万两其他部门最多也就敢报三四千两而已。加上每个月内帑都有金花银进库。所以皇帝才不会这么轻易察觉自己内帑的银子减少。 当然也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有人知道的只不过以前由于太监的权势过大。或者不敢上报或被太监隐瞒起来或者皇帝本人知道有这事但是默许太监这样做种种原因之下才会导致宫中太监贪污受贿的情况生。 还有就是宫外官员为了知道皇帝的情况或者出于私利想求太监帮忙自然会贿赂宫里的太监久而久之太监们也习惯成自然没有好处反而借故刁难官员这样的风气慢慢地漫延起来。 接触朝政久了朱厚也明白三五万两银子对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想到每年被太监贪污数十万两银子朱厚心中的火气也涌上来觉得对这些人的处置太过轻了继续吩咐黄锦道:“让刑部加以严惩。” “遵旨。”黄锦领旨出去只留下朱厚与张信两人在殿内商议起其他事情来。 “张侍读杨辅上疏说京城内各监局司的匠役人数众多每月耗费米粮无数请予以遣散让其归家还乡。”朱厚和声询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这事情根源还是出在正德皇帝身上刘瑾、钱宁、江彬这些人为了讨好生**玩的正德皇帝建议正德皇帝建造豹房因为觉得京城工匠人数不足建筑豹房的地进度太慢所以特意从各地征集匠役汇集京城。 可能是由于豹房的工程规划太过宏伟直到正德皇帝驾崩为止还没有完成任务待朱厚即位之后虽然把豹房工程停止但是匠役们还滞留在京城里。 “杨辅此举利国利民臣也赞成。”虽然朝廷大臣可能存在某些缺点但是不可否认他们还是实干家心存百姓不像明朝后期的腐儒只会空谈堂争根本不懂做实事每天只顾争名夺利期望打击政敌根本不顾民间疾苦。 “朕已经交由廷议想必朝中的大臣也会同意吧。”朱厚脸色似乎有些差。 “皇上若是有为难之处不如说与臣知道臣愿为皇上分忧。”看朱厚心不在焉的模样谈起国家大事都心神恍惚。张信知道朱厚肯定有心事。 “这是礼部尚书毛澄的奏折你看看。”朱厚面无表情的把奏折递给张信但眼睛里却透出茫然以及愤怒之色。 “臣等会议者再请改称兴献王为叔父者明大统之尊无二也。然加皇字于叔父之上则凡为陛下伯、叔诸父皆莫能与之齐矣。加大字于王之上则天下诸王皆莫得而并之矣。兴献王称号既定则王妃称号亦随之天下王妃亦无以同其尊矣。 况陛下养以天下。所以乐其心不违其志岂一家一国之养可同日语哉。此孔子所谓事之以礼者。其他推尊之说称亲之议。似为非礼。推尊之非莫详于魏明帝之诏。称亲之非莫详于宋程颐之议。至当之礼要不出于此。” 张信阅读完之后马上明白这还是关于兴王夫妇地尊号问题朱厚上次不同意朝臣的意思命令他们再议没有想到他们还是坚持已见。非要朱厚继嗣为孝宗之子以汉定陶王和宋濮议为前例不能过分追崇所生父母。 群臣地意思非常明确汉朝地定陶王与宋朝的英宗也是从旁系继任大统但是两人一样尊崇上任皇帝为父希望朱厚也与两人一样。 “难道朕真地要更易父母吗?”朱厚黯然说道明朝的皇帝看起来似乎非常**其实不然因为他们还要受到传统礼教的约束。因为礼是治国的根本如果连皇帝都不遵从礼地话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所以当朱厚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符合礼教是否有传统的支持是否能让天下人信服时也只能再三拒绝朝臣的提议。却根本没有把自己要追封兴王为皇帝兴王妃为太后地意思明说出来而群臣虽然明白但是却认为皇帝的想法是不符合礼的应该予以制止只有这样才能维持礼的威严社稷的秩序井然。 “皇上可以命他们再议。”张信还是不愿意看着皇帝与大臣们的矛盾激化希望这件事情再拖下去怎么说朱厚得以继承皇位。也是由于这些大臣们的扶持。不过张信也知道这只是自己地奢望根本不可能实现。“除毛澄之处。还有二百名官员上疏言此事已拖许久若是再不解决天下臣民怕是心有疑虑。”朱厚冷笑道百官联名上奏其压力可想而知。 顽固不化一点也不识时务张信心中暗骂这些官员真是吃饱了没事做有空多关心人民间百姓生计啊居然有空管起皇帝的事情来不过张信也明白在官员们来看百姓的生计问题远远没有皇帝的事情重要只要把皇帝的事情解决百姓才会顺从教化天下才会太平纯粹是本末倒置。 “内阁有什么看法?”张信不抱希望问道这事八成是杨廷和指使的。 “当然是赞成毛澄之意也是这事应该尽快解决免得再生争执。”朱厚怒火中烧能有什么争执这话分明是对自己说的。 “请皇上宽心两日之后臣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案。”张信知道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办法避开做臣子的当然要知情识趣难道还想让皇帝求你不成。 “还是张侍读明白朕心。”朱厚深有感触说道到最关键时候平时对自己恭敬惟命是从地官员根本不敢站出来反驳毛澄的决定放眼满朝文武也只有张信毫不犹豫的支持自己最重要的是还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难题。 张信看着精神重新振奋起来的朱厚心里却叹气起来皇帝与权臣地斗争终于要开始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牵扯其中不过结果已经注定这斗争没有输赢只有得失得到的是权力失去的也是权力。 谢谢支持呵呵 第一百三十章 萌动 “子诚等等。”张信从皇宫中出来之后正准备打道回府却被袁宗皋叫住了。 “袁学士。”张信恭敬行礼道虽然两人交情深厚但是这众人面前还是要装个样子免得让人说自己不知礼节。 “到我府中一叙如何?”袁宗皋轻轻说道。 张信当然没有意见与袁宗皋走了这让其他看到这一幕的官员羡慕不已能与当朝大学士交好以后的前途无量啊当知道张信的身份之后也没有再议论谁都知道袁宗皋与张信的底细两人交好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袁宗皋的府邸装饰非常简单但却处处显露出精致风雅与袁宗皋的身份相符之余也和他的简朴个性一样张信曾经多次前来拜访所以进府之时也没有多加客气当袁宗皋进房更换朝服之时自己跑到书房内等候。 “子诚今日你在宫中又做了些什么?”袁宗皋向着便装走入书房等仆役奉茶退下之后直接询问道。 “也没有什么就是按皇上的意思惩戒几个贪污受贿的内侍。”张信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也知道宫中关系犬牙交错所以受到牵扯的人也多了点不过经此一事之后内侍的问题虽不敢说根绝但也会改善许多。” “如此甚好其实廷臣们也知道只要有机会宦官之祸早晚又会重演所以对你近日来所作所为才会沉默不语。不然凭你一个外官却执掌内帑早就有人上奏弹劾你了。”袁宗皋笑道:“虽然有几个不识趣的上疏但也让内阁压下来不过就算皇上看到这样的奏折恐怕也当做没有看到的。” “其实我也明白只不过圣意难违待我将内帑疏理一遍之后我自己会向皇上辞去内帑之职。”张信明白袁宗皋地提醒内阁现在只是把奏折压下而不是驳回。说明现在自己所做之事符合内阁的需要不过以后就难说了。 “你心里明白就好有空多关心朝廷大事不要把全部心思放在内帑上。怎么说你也是翰林院侍读却每日待在内宫之中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袁宗皋劝道他也有自己的忧虑怎么说在内宫之中久留的只有女人和太监张信不属于这两类人还是不要待在里面的好。虽然说朱厚还没有立后选妃但是正德皇帝遗留下的后妃众多若是传出点什么事情来恐怕连皇帝也保不住张信。 “谢谢袁先生提醒以后我会注意的。”其实张信也留意到自己一进入内宫之时太监宫女的异样目光与提防之意所以一到内帑根本不敢随意走动只有乖乖地带在库房之内。处理各种杂事这让张信感到非常烦闷。 “子诚。今日皇上可有对你说过些什么?”袁宗皋点头之后。突然询问一个与刚才完全不相关地问题。眼睛直直地盯住张信。 “没有什么啊。”张信眨眼。忽而仿佛醒悟说道:“就是关于滞留在京城匠役地事情。皇上已经决定同意内阁地意见。把久在京城地匠役遣散归家。以节省太仓漕粮。” “子诚。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朝中之事我比你要明白。”袁宗皋叹息说道:“廷议匠役之事时皇上地心神恍惚。似乎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到这事上。我就明白其中肯定有原因。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毛尚书联合百官上疏给皇上。再提尊号之事。” “即使皇上对我提过此事。那又怎么样?”张信微微笑道。 “以你地性格肯定会答应为皇上分忧地。”袁宗皋无奈说道:“子诚。你可要清楚。内阁、六部、通政司、各部给事中以及都察院。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九品刀笔小吏都都同意毛澄地提议。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何尝不明白。只要答应皇上。就是把自己推到朝廷百官地对立面。只要我一有动作。肯定被御史言官骂成奸佞媚主之徒。要杀之以正朝纲。”张信地脸色也不怎么好。非常无奈说道:“可是袁先生你要知道。皇上这样做可是为了兴王啊。若是我执意推托。皇上虽然不会责怪与我。但我心里如何能安。”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毛澄之论符合先贤经典言之有理有物百官与万民皆为信服你还能怎么做?”袁宗皋叹道:“只怕你是有心无力啊。” 袁宗皋心中赞成张信的做法但是长年受到礼教传统的熏陶也认为毛澄的提议没有错所以才会陷入两难之地感情上虽然认同朱厚的行为但是理智却告诉他朱厚这样的做法不符合礼处理不好会闹出乱子的。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要皇上有吩咐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在所不辞况且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说不定另有转机。”张信心里已经有打算但是不方便告诉袁宗皋免得消息泄露之后朝廷百官予以阻挠。 “子诚老夫心中羞愧啊虽然身受皇上之重恩却无法支持皇上。”可能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袁宗皋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岔气了不停地咳嗽起来。 “袁宗皋不必在意皇上也知道你的难处定然不会责怪于你的你可要保重身体皇上离不开你的扶助朝廷政事也要你处理啊。”张信见状连忙上前去给袁宗皋抚背顺气不停的安慰说道。 “老了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休息片刻袁宗皋气色有所好转却呈蜡黄之色微微自嘲笑道:“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先生怎么能说这等晦气之话来瞧你的气色。与二十岁青年模样别无二致长命百岁寿比南山自然不在话下。”张信微笑道完全忽视袁宗皋已经年近七十。 “就你会说话。”袁宗皋感慨道:“岁月蹉跎生老病死再所难免圣人也不例外我怎敢奢求能与南山相比况且我承蒙皇上看重窃占高位心中欣喜之余也感到彷徨。恨不能以身报君。” “好好地说什么生死。”张信微笑说道:“我看先生是因为长年生活在湖广不适应北方严寒的天气加上水土不服所以染上点小毛病。去找大夫抓点药煎服几次就没有问题啦平日里注意多穿几件衣服即可。” “说地也是以前在湖广时七月的天气还温暖如春现在在京城却转凉了还真有些不适应。”袁宗皋点头称是随后说道:“子诚。有事你就先回去皇上之事可不能怠慢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我在朝中虽然威信未立不能服众但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想必百官也会给我几分薄面。” 袁宗皋非常有自知之明也清楚自己这个内阁大学士只不过是群臣与皇帝妥协的产物平日百官在自己面前恭敬有礼。在背后根本没有当自己的是回事袁宗皋也知道自己与其他几位内阁学士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人脉都无法相比所以平日里都非常低调处理朝廷政事之时都是在附和他人意见但是袁宗皋怎么说也是内阁学士。自然会有些一根筋的官员听从他地吩咐但是不可能与几他学士抗衡地这点袁宗皋与张信都非常清楚袁宗皋这样说其实也是在心中求个安慰。 “好地那我就先行告辞日后再登门拜访。”张信行礼笑道在仆役地引领下走出学士府朝自己府邸方向行去。 张信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袁宗皋帮忙主要是因为袁宗皋的性格与身份不容他说出不同的意见。这种事情由兴王府地旧邸出面非常不合适。张信自己也不打算亲自出马到底该怎么样行事。张信的心里已经有数回到家中之后张信把几位好友请来书房挥去侍奉的仆役准备与他们好好的谈谈。 “子诚到底有什么事情居然这么隐秘?”袁方好奇笑道心中却暗暗一凝难道朝中又有事情要生若真是如此位卑不忘国忧自己责无旁贷。“子诚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张胜耿直笑道对于信任之人他从来没有保留。 “莫非是内帑之事又有变故?”孙进的猜测与袁方相符都认为肯定是朝廷的事情不然不会这么谨慎。 “你们这般吵嚷让子诚怎么说啊。”沈轩笑道可能是久经世故的原因他总是为别人着想深得几人地敬服所以经过沈轩的提醒其他三人忙安静下来眼睛盯住张信。 “子直、子云、子任、文昴我再次郑重其事的问你们一句你们是否想步入仕途为官一任造福百姓?”张信表情凝重说道语气非常严肃认真。 “十年寒窗苦读追求的自然是此愿望。”几人面面相觑之后袁方毫不犹豫的回答说道:“为君为国为民为已我们当然想。”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向皇上举荐你们。”张信试探说道这个话题已经重复过数次但是他们就是不给自己一个明确答案。 “子诚不是说这事不急吗?”孙进犹豫说道其他几人也是如此反应毕竟这种诱惑并不是谁都可以抗拒的。 “为什么是因为无功不想受禄的原因?”张信引诱似的说道只要他们说是那自己就可以把话题接下去。“可能是吧。”袁方不确定回答道连他们自己也难以理解为什么要拒绝张信的提议心情十分复杂要说他们不动心那是虚言但是又由于种种原因觉得自己不应该答应弄得他们几个非常矛盾所以才会迟迟不给张信答案。 其实几人地心思并不难以猜测年轻气盛没有过多的人生经历觉得凭着自己的才学。就可以进入仕途根本无须别人地帮肋也认为这样做官始终不是正途说白了就是脸皮不够厚承受不住别人在背后的非议书生意气十足心中还有一份坚持。 “你们是想参加科举以进士身份进入仕途?”看到面呈疑心迷茫的几人。张信知道自己地打算可能落空啦以他们的心态根本无法胜任皇帝吩咐下来的差事这种事情不是几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可以做到的。 “子诚。金榜题名是我们的梦想也是家乡父老地期望。”袁方喃喃说道也只有在这个年龄阶段的人还会留着这种纯真不然早就经不住诱惑答应下来。 “子诚说句实话若是只想为官。从兄早就可以为我在京城谋取一官半职只不过我不想如此而已我要证明给别人看商人子弟也是有才华的我并不是他们想像中地那样只是凭着家中有钱通过行贿才考上秀才举人地如果我答应你的话那岂不是证明他们所言。”沈轩显然有些激动。坦诚地说出自己藏在心里的话“子诚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恕我不能答应。” 长期受到他人的非议沈轩心中早就满肚子怨言也激起自身的傲气。想证明自己靠地是真才实学高中进士让别人无话可说在面对诱惑之时虽然心有犹豫但是最后还是意志占上风。 “我赞成文昴的意见子诚我也想凭自己的本事光耀门楣。”张胜性子虽然直但并不是蠢笨之人从来不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以及坚持理念的毅力。 “我与他们共进退。”袁方非常有自信。认为自己不依靠别人也可以考上进士先前的犹豫只不过是因为不想拒绝张信的好意而已。当然也不可否认他也动过心。 “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当然是舍命陪君子。”眼睛掠过一丝迟疑孙进微微笑道其实几人都知道这他们之中就以孙进的家境最为清贫放弃这样地诱惑需要多大的意志可想而知不过孙进到底是心胸豁达之人话已出口马上就释然起来立刻觉得浑身上下轻松许多仔细回想起来孙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其实就是不想答应张信的提议所以自己才这样挣扎。 虽然可以说这几人愚昧不知世事艰辛但不能否认他们的心里还有着一份纯真的坚持可能在数年之后他们有人因此而后悔现在却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明白了以后我不再提此事你们安心读书吧两年后我可要看着你们金榜题名哦不然就听我地。”张信笑道心里已经否决让这几人做皇帝的事情看来还是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以后的事情当然是以后再说子诚你这么神秘找我们来密谈不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袁方笑眯眯说道:“如果说是的话我肯定不相信。” “不只是你不信我们也不信。”放开包袱孙进开朗许多笑容更加自然灿烂。 “就是就是。”张胜与沈轩附和道。 “本来是有事情让你们做的但是却突然现你们根本不适合办这件事情。”张信毫不掩饰说道:“你们安心的回去念书吧。” 张信这话虽然带有玩笑语气但说的却是事实这几人还保留着自己的坚持也缺乏人生经历这么危险地事情他们当然不可能胜任。 “子诚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适合。”袁方不服气说道让旁边几人纷纷点头赞成怎么说当初几人也为整治内帑太监出过力他们一直引以为傲觉得自己还是非常有才华地哪里能赞同张信的话啊。 “事关机密你们不用再问啦。”张信摇头笑道:“这事情你们确实办不了知道也是徒增烦恼还不如不知为好。” 几人虽然好奇但也知道张信地情况经过要为皇帝办些事情可能真的是非常秘密的事情不方便向他们透露所以几人也没有再询问下去如果连这点克制力都没有那他们早就已经答应张信的提议。 “有困难的话尽管开口免得说我们不够交情。”袁方玩笑说道。 “有件小事还真想请子直兄帮忙。”张信呵呵笑道:“却不知道子直兄是否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帮小弟一个忙啊。” “有何事情道来。”袁方捏腔拿调唱道让几人都快笑翻过去因为他的腔调跑得实在是太严重。 “能否去把张兄请来。”张信强忍笑意说道。 “哪个张兄?”袁方莫明其妙说道忽然恍然大悟起来:“你是说秉用兄?” “没错正是他。”张信点头笑道:“府中下人可能不知道张兄住在哪有劳你亲自跑一躺了。” “这么晚了你找他有么事啊。”袁方疑惑道其他几人也是如此不明白张信怎么突然想到要找张璁。 “既然你们不能胜任我要办之事那只好请张兄帮忙了你们有意见吗?”张信也没有故作神秘反正事情他们早晚会知道现在明说又何妨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更加无谈泄露天机。 “绝对没有。”几人立即反应过来知道这是次机会虽然张信没有明说但是几人也隐约猜测出来这件事情肯定与皇帝有关要不然张信也不会这么保密如果张璁能办成此事那以后的前途自然更加有保障。 “不用着急慢慢走别碰到自己。”看到袁方急急忙忙的样子张信好心提醒道:“如果张兄安歇了那就不要打扰他有什么事情明晚再说也不迟。” “知道了。”袁方已经走到房门外听到张信的提醒后决定哪怕是张璁已经睡死也要把他拉起来不然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再也不会有。 京城虽然是大明国都防守自然十分森严但也是繁华之地除非有特殊原因不然也不至于实行宵禁况且现在虽然是华灯初上之时也还没有达到宵禁的时辰。 张璁虽然已经成为观政进士但是还不算富裕根本无力在京城中置办房产加上以后的前途还未知晓不知是要外放地方为官还是留在京城为吏所以只在京城之中租凭一间民房以供暂时栖身之用。 今日张璁从六部官署回来强忍住心中的烦躁勉强翻阅几页书再也没有心情看下去并不是张璁在六部受到什么委屈六部官员虽然心高气傲但还不至于为难一位小小的观政进士只不过是张璁自己觉得不爽快。 每当看着六部的官员在谈论朝政处理政事的时候张璁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渴望这可是他朝思暮想大半辈子的生活现在看似近在眼前实际上却遥在千里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的张璁才现自己之所以能经历七次科举失利而不放弃完全是因为自己对这种生活的向往与渴求。 “张秉用你要记住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张璁鼓励自己几句忽然自嘲起来悠悠叹气再也无心看书准备吹灯而眠却听到门外传来阵阵急切的敲门声。 “是谁。”张璁举烛来到门前询问道现在虽然还不到夜深人静之时但这片住宅区之中家家户户已经安歇大半只有零星几户人家没有熄灯张璁心里虽然不怕但也要犹豫几分不想惹出什么事端来给自己添麻烦。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选择 “张兄快开门是我啊子直。”门外传来袁方的声音因为是赶路而来的所以现在他的气息还未定呼吸吐气十分急促但还是急切的叫起门来。 “子直这么晚过来过来有什么事啊。”张璁听得清楚连忙把门打开看到真是袁方有些惊喜交集的说道。 “不要多说快点回去换件衣裳随我走。”看到张璁一身准备就寝的打扮袁方连忙说道事情可不等人谁知道子诚会不会改变主意虽然知道这可能性不大但是袁方觉得还是把事情尽快落实才能安心。 “子直你在这里稍候我去去就来。”不知为何张璁心中一颤根本没有仔细考虑二话没说马上跑回房内急忙换上一件较为体面的衣服匆匆忙忙的疾步走到门前随意把门掩好就与袁方出了。 “子直到底有什么事情啊。”两人快行走时张璁才有时间好奇询问起来还好在京城各家各户门前都悬挂着灯笼不然天色这么暗两人可能连路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说疾步快走啦。 “子诚找你有事张兄机会难得你不能错过啊。”袁方稍微停步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张璁说道随即也没有耽搁马上快步前进张璁一楞被夜风一吹马上清醒过来急忙跟上袁方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平静其实心里却起伏不定。 几天之前见过张信后经霍韬这么一撩拔张璁心里也存有幻想以为可以因此得以上位但是连续几天都没有动静张璁慢慢回过神来觉得这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才见过一次面人家怎么可能把自己放在心上况且就算有动静也不会这么快的。 希望虽然没有破灭但是原本热切的心慢慢冷却下来。张璁重新恢复冷静越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庸人自扰可能人家只不过是给好友面子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以为可以凭此攀上关系实在是惹人笑话。 当张璁心中的希望之火快要熄灭之时袁方的出现却让他重新燃起看袁方急切的模样张璁可以肯定这事情肯定是真的。虽然不明白张信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是正如袁方所说这是个机会。绝对不能失去。 当到达张府之时张璁这才清醒过来暗暗整理仪容仪表稳定心中激动地情绪面带笑容的与袁方一同走入府中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着也只有像张璁这样经历丰富之人才能如此若换成袁方他们恐怕早就慌乱不已。 “张兄你可来了。子诚在书房内等你。”看到张璁前来孙进几人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去招呼虽然几人不知道张信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隐约知道这事与皇帝有关想起张信说他们不能胜任心情自然十分复杂。 但是连张信地举荐他们都能拒绝。片刻之后也随之释然起来。也由衷希望张璁可以得到这个机会。毕竟他们几个还年轻。况且有张信在朝中。也不担心以后地前途。而张璁与他们却不同。没有机会地话这辈子到此为止啦。想到这里。几人也没有多与张璁客套。忙把他领到书房。 书房中点着几根蜡烛。把四面映得如同白昼一般。张信正在书架旁边翻阅书籍。看到几人涌进来。其中正有张璁。这个时候地张璁虽然有些茫然激动兴奋。但从表面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但是眼睛里却不时透出疑虑之色。 “你们几个先出去。我有事与张兄商议。”张信虽然还没有达到能看穿一个人内心地地步。但是从张璁听到消息后。毫不迟疑跟随袁方过来。凭这点张信可以断定。这人绝对没有脸上所表现出来地那么平静。无论是从年龄、经历。还是心性都要比自己地几个好友强。怪不得在原来地历史中敢上疏给皇帝。与杨廷和为地百官抗衡。 其实张信也知道。正是自己规劝过朱厚地原因。所以皇帝与朝臣地摩擦矛盾这才没有这么深。不然朱厚与朝臣关系闹僵地事情早就传遍京城。不像现在这样只有某部分人知道而已。若是与原来那样。恐怕眼前这人早就上疏支持皇帝。以博取功名。 袁方等人听到张信地话后。朝张璁挤眉弄眼示意。然后笑容满面地退出书房。顺带把门关好。就在书房旁边地凉亭内等候着。不断地猜测张信要与张璁商谈地事情。居然这么神秘谨慎。此事肯定非同小可。 “见过大人。”哪怕知道眼前之人比自己要小三十岁。张璁还是恭敬有礼地拜道。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不过举止之间有些拘束。 “过来坐。”相对而言张信就随和许多从原来不适应别人的跪拜变为淡然处之再转变成自己跪拜别人也成为习惯不得不说惯性的力量是多么的强悍啊。 “不知道大人此次相召有何吩咐?”张璁从袁方几人口中已经了解到张信是什么样性子的人所以也不和他客气谢过之后小心翼翼的安坐下来直截了当地询问起来。 “听说张兄精通三礼?不知可有此事?”三礼之名始于东汉郑玄指《周礼》、《仪礼》和《礼记》三礼是中国古代礼乐文化的理论形态对中国政治制度、社会思想、文化传统、伦理观念影响很大毛澄之所以让朱厚继孝宗嗣其依据就是这三礼。 “虽不敢说精通透彻但也颇有研究。”张璁口吻虽然谦虚但掩藏不住从眼睛里透露出的傲色显然对自己非常有信 “如此甚好。”张信满意笑道。 “大人你这是……。”张璁迷惑不解问道心中去暗暗异常兴奋虽然袁方说张信有事情找自己但张璁一直不敢肯定现在悬挂的心终于可以安稳落下自己长年努力专研三礼果然是正确之事。 “张兄。如果有件事情交给你办事成之后可以得到皇上的赏识但却要面对朝廷百官甚至于内阁大学士的指责说不定还要以身涉险却不知道张兄如何选择?”张信也没有过多的辅垫。开门见山说道。 反正不管张璁是真心赞成皇帝的意思还是为了前途投机取巧张信都不会在意因为就算没有张璁还会有许多像张璁这样的人站出来地既然如此就把原来属于他的机会还给他吧谁叫他与袁方他们交好呢。 得到皇帝赏识却受到百官刁难张璁心中一动。隐约猜测出张信这话的意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礼部观政的张璁虽然没有权力参与政事。但对礼部尚书毛澄联合百官上疏给皇帝地事情也有耳闻的。 “大人所言的可是继嗣之事?”张璁隐晦的试探道皇帝再三让朝臣廷议这件事情在朝廷官员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张璁也了解这种情况只要是有进取心地人对朝廷生地事情肯定格外留心而张信是皇帝身边宠臣的事情满朝皆知把这些消息综合起来张璁已经明白张信这话地意思。 “你很聪明。那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吧。”张信微微笑道对聪明人相谈的好处就是根本不用自己把话点透人家已经领会自己地意思。 张璁此时心中正在天人交战脸上阴晴不定根本不用张信明说张璁已经彻底明白经他的意思或者说是皇帝的意思肯定是希望自己能出来反对皇帝继嗣但是这种事情地艰难险阻张璁非常明白。事成之后肯定是加官进爵但如果事败朝争可不是温情脉脉的若是一时不慎的话那性命肯定不保。 还以为这次来能有什么好事没有想到却要自己进行一次赌博赌注就是以后的前途而且怎么看赢的机会微乎其微张璁露出若笑。瞄了张信一眼。却现他正轻松惬意的喝着茶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选择。 心中闪过一道灵光。张璁忽然明白过来不只是自己在选择张信也是在选择自己只不过其中之一的人选而已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张信还可以让别人来做这件事情而自己却失去人生之中最大地机遇。 想起自己已近知天命之年而对方还未弱冠就已经身居高位自古功名富贵不是凭白就来的再想到自己年少时的抱负以卧龙自许就是希望自己有一日可以腾飞九天不然自己忍受别人讥讽失败七次还参加科举到底是为了什么刚明果敢是张璁的性格考虑周详之后张璁毫不犹豫的说道:“能为皇上效力是在下的心愿如有机会绝不推辞。” “很好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张信赞许笑道:“以后你会为自己今天所作出的决定而感到由衷欢喜地。” “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请大人吩咐。”既然已经作出决定张璁抛开杂念严肃认真的说道事关重大他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这是毛澄的奏折我希望你写一份奏疏反驳皇上继孝宗之嗣证明皇上继承大统那是名正言顺的根本无须争议。”张信淡淡说道:“最好要有理有据让朝廷百官无话可说。” 其实事情根本不用这么着急只不过张信是想看看张璁是否真的精通三礼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是否可以在片刻的时间内应对自如毕竟以后少不了要对百官争论到时候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你细想。 “大人且容在下思量片刻。”张璁接过奏折后快阅读起来这么短的时间要做到张信地要求确实是件难事但是张璁思维敏捷对经学典籍了如指掌尤其是对三礼了解得非常透彻须臾之间马上想到该怎么反驳毛澄地理由。 毛澄奏折上说得非常明白要朱厚继考宗皇帝嗣为孝宗皇帝之子还举例说明情况以前汉哀帝和宋英宗原本是定陶王及濮王的儿子他们即位之后。没有过份地追封生父生母反而称前任皇帝为皇考承认自己的身份希望朱厚也能如此。 “请大人指点。”张璁把自己反驳毛澄的理由写出来后恭敬的交给张信过目。 “很好。皇上看过之后一定非常高兴。”仔细阅读之后张信暗暗佩服张璁的才思敏捷展颜笑道:“张兄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皇上肯定会重重有赏。” “为皇上效劳是臣子地本份不敢有其他奢求。”张璁虽然心喜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毕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能成功呢。 “请张兄再加以润色明日我便可交给皇上。”张信开怀笑道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根本不用两天皇帝肯定会龙颜大悦的。 “请大人稍等。”接过张信递来的空白奏折张璁稍微思考。提起狼毫疾书起来不久之后一篇文采并茂的奏章新鲜出炉。 “张兄这里有不妥之处你过来看看。”张信拿过奏折再次阅读起来显得非常满意连连点头表示赞赏忽然看到末尾的时候惊讶地叫起来。 “在哪里。”张璁心里一惊。急忙走近仔细观看张信所指之处有些迟疑说道:“大人这有什么不妥?” “署名错了。”张信笑道奏折后面居然是写自己的名字:“敢于直言不讳的是你你还怕别人知道你的名字啊。” 张璁自己当然明白这份奏折的价值敢于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皇帝的人其中的意义谁都清楚张璁有些感激的看向张信然后按照他的吩咐重新再写一份。最后在署名之处郑重地附上自己的名字。 “张兄若是将此疏上奏的话朝廷局势必定变幻莫测以后地事情谁也不知道你可要考虑清楚啦。”张信凝重提醒道这不是在说笑奏折上交之后皇帝故然高兴但是却把自己摆到百官的对立面上。后果真是难以预料啊。 “若能为皇上尽绵薄之力。在下九死不悔。”明日会生什么事情张璁心里有数。但是他坚信自己这样做没有错。 “这几日你在我这里安心住下。”张信点头随后迟疑说道:“据我想来单凭这一奏折也难以成事你不妨以此内容加以完善再篇大论出来。” “大人放心在下明白怎么做。”张璁答应下来觉得张信之言非常有道理脑子马上急转动起来开始构思起来文章来。 “现在不急我们先出去吧他们在外面也该等急了。”张信笑着提醒道:“这事子诚他们还不知情先不急着和他们说。” 张璁微微点头表示了解两人走出书房的时候外面的几人连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两人笑而不答当张信宣布要留张璁在府中小住几日之后众人更加好奇但两人始终闭口不谈众人只好忍住心中的好奇对张璁的入住表示无比的热情。 夜暮已深众人也不好再叙谈下去经过张信的安排张璁跟随仆役来到一间舒适雅致地客房之中仆役退下之后张璁安静的躺在床上开始仔细的考虑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否太过仓促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这样做简直就是拿自己以后的前途做赌注而且风险极高随时有失败的可能。 思量片刻之后张璁惊奇的现自己根本没有感到害怕或者恐惧心中反而充满兴奋与激动张璁早就已经厌烦数十年平静的生活特别是见过京城繁华与官员们的权势之后张璁再也忍耐不住寂寞觉得与其这样平凡地继续以前的日子不如轰轰烈烈的拼搏一场成败故然重要但是其过程更加精彩。 想到自己一个小人物居然可以与朝廷重臣博弈张璁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把脑中的后悔与害怕完全抛弃想起张信的提醒张璁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反复思考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应对群臣的刁难或者批驳。 张璁非常自信自己所写的奏疏肯定可以证明皇帝不用继考宗之嗣依据十分充足完全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但不可不妨有人从中找到漏洞加以反驳张璁开始仔细的推敲起来对自己阐述地理由加以完善迷迷糊糊之中慢慢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早朝过后。紫禁城乾清宫外张信看似与往日一样在等候皇帝地召见但是心里却远远没有平日的那样平静一但把自己怀里地奏折呈给皇帝这正式宣告朝廷君臣之间和睦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礼仪之争拉开序幕。 张信十分的清楚这种事情自己根本不能置身事外除了紧紧地拥护皇帝之外自己再无其他选择。就知道随皇帝进京城肯定会惹上麻烦的自从朱厚进京即位的那天起事情就已注定朝这方向展。张信心里不停的抱怨朝中的那帮大臣若是他们能退让几步成全皇帝的心愿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事端认死理也要看情况而定总是揪着这些无聊的细节做什么啊又不能当饭吃。 “宣张信觐见。”乾清宫外的太监传喝道。 张信暗暗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自己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改变人心反正千百年来已经有许多事实案例说明只有紧紧跟随胜利者地脚步才可以保全自己别人的死活以后再说。 “吾皇万岁。”在不是正式场合的时候拜见皇帝时地礼仪可以相对简单些毕竟皇帝也是人看到有人整天磕头跪拜的心里也烦。 “黄锦。吩咐左右退下。”看到张信前来朱厚心中充满喜悦连忙对黄锦说道:“除非是要紧之事旁人不得打扰。” 随身服侍的宫女太监已经习惯当张信一来皇帝就挥去左右的行为不等黄锦过来赶传令纷纷知趣的轻轻退到殿外随时恭候皇帝的传唤丝毫不担心皇帝的安全。因为能进入皇宫内殿之人。都要经过数十次搜身检查确定来人没有威胁之后才可进入。所以张信没有事情的时候很不情愿进宫的还打算过两天辞去管理内帑地职务呢。 “臣有奏折呈上请皇上御览。”当殿左右都退下之后张信也不劳皇帝询问掏出奏折恭敬禀报道。 “黄锦把张侍读的奏折呈上。”朱厚脸上泛起晕红可见心情十分激动如果不是还顾及皇帝矜持恐怕他早就亲自下去抢过奏折呢。 “此议实遵祖训据古礼朕父子皆全矣。”接过奏折之后朱厚迫不及待的仔细阅读起来片刻之后拍案叫道说实话虽然朱厚把事情交给张信处理但是心里却不敢相信张信可以解决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而已没有想到仅过一夜张信居然给自己一个惊喜。 “恭喜皇上。”虽然还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见皇帝这么高兴黄锦怎么可能不知情识趣自然也满面笑容的道贺起来。 “张侍读这张璁是什么人啊该不会是你本家兄弟吧。”虽然兴奋但朱厚还是留意到奏折末尾的名字心情舒畅之下也说起笑来。 “启禀皇上张璁是世前些时候认识的一位新科进士如今在礼部观政听闻礼部尚书毛澄上疏之事后出于义愤与良知决然上书给皇上以辩明礼制常论由于其位卑职微所以才让臣转呈请皇上宽恕其罪。”张信轻轻眨眼笑道按道理臣子若是想给皇帝上奏折或者疏表要经过通政司的张信这样做明显是不符合规矩。 “位卑不忘国忧况且朕已经下诏清言路天下臣民若是有不平不愤之事皆可向朕上疏张璁此举合情合法合理何罪之有。”朱厚明白张信的意思毫不犹豫地把事情定性以便日后堵住言官之口。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封驳 “张侍读谢谢。”朱厚轻微说道声音不大却让张信与黄锦清清楚楚的听到自从朱厚即位之后从来没有如此表露过自己真实的感情而此时张信正在恭敬垂侍立像是正等待皇帝的旨意黄锦笑容满面依旧灿烂眼睛却望向龙案的纹饰似乎没有听见朱厚之言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黄锦去把朝廷四品以上官员招来朕要召开廷议。”片刻之后朱厚恢复冷静平淡的吩咐道只有从朱厚紧攥龙椅的手中才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 “奴婢领旨。”黄锦乖巧的答应道微微屈腰行礼之后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早朝刚过官员们应该还在官署之中处理公务只要到太和殿附近的官衙通传即可当然如果遇到紧急之事的话可以直接敲响悬挂在殿内的大钟钟声可以传遍京城各极官员听到钟声之后不管有什么事情也不管什么时候也要奉命而来。 不过没有事情的时候不会敲响的当年蒙古铁骑围攻京城之时敲过一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百多年后有个末代皇帝也敲过一次像朱厚要召开廷议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势所以黄锦就乖乖的走行去通知官员啦。 “有此奏折在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朱厚自信说道脸上洋溢欢快的笑容解决这件事情以后自己就再无后患以后可以安心治理国家要像张信说的一样做个中兴之主与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齐名在青史上留下美名。 “皇上定能如愿以偿的。”张信微笑说道。心中暗暗叹息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但也不能打击皇帝的信 “待此事子结之后母亲刚好到达京城定要以她一个惊喜。”朱厚温情笑道。眼睛流露出孺慕憧憬之意离开蒋妃这么久朱厚真有些不适应。 “皇上百官已在太和殿外等候请皇上移驾。”不久之后黄锦小步跑回禀报道天大地大不如皇帝召见大听到皇帝要举行廷议接到命令的官员纷纷抛开手里的事情。以最快的度到达太和殿列好班队随时准备上朝。 “张侍读你在这里稍候。朕去去就来。”朱厚显然已经兴奋过头居然连这样地话都说出口也显示出张璁所写的奏折多么有道理让朱厚深信不疑自己定可以折服百官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恭送皇上。”张信心中无奈表面上却笑容灿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待会皇帝肯定会怒气冲冲的返回想想等下该怎么劝解皇帝地怒火吧。朱厚志得意满的摆驾太和殿。心里寻思着是否该给张信升下官不然连跟随自己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不过这事也不急等处理完眼下之事后凭张信的功劳怎么也可以升为侍读学士吧要不是现在的翰林学士没什么错加上张信的资历不足的话朱厚考虑直接任命张信为新的翰林院学士呢。 太和殿外。随着太监的传唤各级官员按部就班地进入殿中恭敬的等候朱厚出现在龙椅之上行参拜之礼同时也在心中暗暗猜测皇帝这天到底有什么事情居然早朝刚过不久就再次召集百官觐见。 “不知皇上有何要事召集群臣?”礼毕之后。大学士毛纪上前一步朗声问道。与其在心中猜测。还不如开口询问。毛纪做事一向这么直接。 “关于兴献王称谓之事。朕心中已有决定。”朱厚面呈喜悦之色温和说道。过了今日之后。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心中地阴霾。 “请皇上明示。”朱厚地话在群臣中引起瞬息扰动。但瞬间恢复平静。谁都知道皇帝对礼部给兴献王礼制之事一直心有不满。不情愿继承孝宗之嗣。如今却说自己心中已有决定。难道现在是因为承受不住百官地压力。准备放弃自己地坚持。顺从礼部地意思? 不过也可以想像。毕竟皇帝才不过十四五岁。能连续反驳朝廷重臣地意思。坚持到现在这个时候。致使百官联名上奏才肯放弃。能做到这点也不容易啦。但有些聪明地官员却从皇帝微笑地表情中看出。猜测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黄锦。把此疏给各位大人念诵一遍。”朱厚清声说道。此论一出。看你看怎么反驳朕地决定。 “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今武宗皇帝已嗣孝宗十有六年。比于崩殂。而廷臣遵祖训、奉遗诏。迎取皇上入继大统。遗诏直曰兴献王长子伦序当立。初未尝明著为孝宗后。比之预立为嗣。养之宫中者。较然不同。”(宋英宗曾养于宫中。封皇子) “今日之礼宜别为兴献王立庙京师使得隆尊亲之孝且使母以子贵尊与父同。则兴献王不失其为父圣母不失其为母。” 朱厚说话的时候群臣面面相觑不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但随着黄锦地高声朗诵殿中各级官员慢慢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啦原来这是一篇反驳毛澄等人的奏折。 疏中指出汉哀帝和宋英宗原本是定陶王及濮王的儿子他们分别被汉成帝和宋仁宗预养宫中为嗣子其为之后的身份是明确的而今正德皇帝无嗣而崩大臣遵祖训迎立朱厚正德遗诏亦只称兴献王长子云云遗诏未有要其为大宗后嗣之意疏中陈述了这些事实后提出了议礼的主张当今皇帝以伦序当立的身份入继大统与汉宋继嗣的事例迥然不同追尊原为藩王的父亲是理所当然地事情。 同时还从礼制上分析了朝中大臣师法濮议的错误第一《礼》中有明文规定。长子不得为人后而朱厚恰恰是兴王独子如为人后则违反礼法而自绝其宗。 其二朱厚生母尚在。如按杨廷和、毛澄的主张则皇帝只能称其母为皇叔母母子关系就要变成君臣关系这样又违反了子无臣母之义于是疏中建议在京师建立兴王之庙迎养生母以全尊亲养母地大孝。 从这些内容上可以知道张璁对于三礼熟悉到什么程度。没有多加考虑就可以从毛澄等人精心准备的奏折中找出破绽之处再逐一加以批驳所以朱厚见到奏折之后龙颜大悦。充满信心可以借此折服群臣。 听完黄锦的诵读太和殿中沉寂了:群臣都是熟悉礼典之人当然知道刚才疏中虽然篇幅不长但却有条有理一时之间让人无可反驳别看奏折洋洋洒洒千百个字其实可以用五个字来概括继统不继嗣。 “诸位大人可有什么话要说?”朱厚得意问道。看他们哑口无言的模样朱厚知道自己成功了心中大喜之作也对作此疏的人充满感激决定待此事了结之后以后要重用他这样地人才不仅要用而且要重用。 听到皇帝询问百官不知道如何开口眼巴巴地盯着前面地几位重臣这几人相当于他们的风向标。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看他们眼神动作行事而这时黄锦已经得到皇帝地授意拿着奏折交给内阁大学士们传阅。 “杨辅你觉得此疏所言可合乎礼制?”朱厚也知道若想得到百官的拥护必先要得到朝廷重臣的认可所以等杨廷和看过奏折之后有些急切的询问起来。 “皇上上此奏折的是何许人也?”杨廷和不动声色地问道心里却暗暗思量起来。张璁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他和张信有什么关系吗? “是新科进士。如今在礼部观政。”朱厚有些不悦但还是十分给杨廷和面子耐心的回答他的疑问。 “一介书生识得什么大体。”杨廷和轻描淡写说道朝廷百官都清楚他与毛澄联手撰写一篇奏折证明朱厚继孝宗嗣地合理性现在有人批驳得体无完肤杨廷和心中的骄傲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皇上臣闻三代之前贤明之君主莫过于大舜但未闻他曾欲追崇自己之生父瞽瞍三代以后贤明莫过汉光武亦未闻他欲追崇自己之生父南顿君既有先贤为例陛下岂不效法之?此乃臣一时之愚见请皇上三思啊。”待杨廷和说完这句某些官员似乎得到信号一般纷纷进言起来。 “孝宗为大宗兴献王为小宗大宗岂能绝乎!请皇上莫要听信小人之言啊。”当然也有真心为孝宗皇帝考虑的毕竟近几十年来就只有这位皇帝做得最成功底下臣子都心服口服无比怀念不希望孝宗就此绝嗣。 “此疏尽是奸邪之论可见进此疏之人必是奸佞之徒请皇上斩之以正国法。”有人似乎得到启大义凛然禀报道。 “不斩此人不足以服众请皇上圣裁。” 现在太和殿的情形可以用一个乱字形容官员们争先恐后的给皇帝进言让皇帝不要听信奸邪之论这样的情况也出乎朱厚的意料看到底下一片反对之声朱厚怒火又冒了上来冷冷的盯住百官。 “肃静在太和殿中吵闹不休成何体统。”大学士蒋冕看出皇帝地不悦站了出来斥责说道:“不可在君前失仪。”看到大学士训斥这些官员这才醒悟过来光顾着想在杨辅面前露脸却反而在众人眼前失礼纷纷回到原来位置闭口不言起来。 “这么说来各位都不认同此疏之言?”朱厚冷声问道。 各级官员沉默不语有些官员想要说话却现身边的同僚没有动静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只好退缩回去低头垂而内阁中的几位学士除了袁宗皋欲言又止外。其他三人似乎没有听到皇帝的问话个个闭目养神。 “既然此事尚有争议那暂且搁置退朝。”朱厚脸上现出一道红晕冷冰冰的抛下这句话。拂袖而去朱厚害怕自己再待在殿中会忍不住朝百官暴怒喝骂。 “皇上有旨退朝。”司礼太监传唱起来:“皇上起驾 俯卧恭送皇帝回宫之后百官从殿下站了起来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退出太和殿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如此生气官员们也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开始考虑自己做得是否太过份但随即又自我肯定起来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现皇帝错误的时候应该直言以谏这才是做臣子的责任才不负天下万民所托。 看着几位眼睛闪烁似乎正在思考的同僚袁宗皋轻轻叹气也不理会众人朝太和殿外走去心中可以断定。眼前这一幕与某人肯定有关系在坚持正统与忠于皇帝地思想斗争中袁宗皋还是没有得出一出结论来所以相当地无奈。 杨廷和并没有理会袁宗皋的离开一个没有自己主见之人杨廷和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查清楚这个张璁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有这个胆子上疏给皇帝反对自己的主张。是自己地意思还是别人授意的还有就是该怎么应对以后的局势看到皇帝生气拂袖而去杨廷和知道事情不会这么轻易了结的皇帝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杨学士你看这事情怎么怎么办?”这时礼部尚书毛澄恭敬上前询问道。 “不过是个媚主之徒想凭此邀功请赏罢了皇上年少听信此谗言。我等身为朝廷之臣。怎能受此迷惑。”杨廷和谈谈说道:“明日再上疏皇上以明礼制。” “杨学士所言极是。我等知道了。”还没有等毛澄说话其他官员纷纷附和起来。 “皇上手敕请各位大人接旨。”当众人附和之时一位太监进殿唱喝道群臣虽然迷惑皇帝刚回到宫里怎么又有旨意传来但还是依礼俯听命。 “卿等所言俱有见第朕罔极之恩无由报耳。今尊父为兴献皇帝母兴献皇后祖母为康寿皇太后……。”太监摊开圣旨只字诵读起来皇帝言下之间是说各位大臣所说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我地哀哀之情不能自已罔极之思亦无方可承朕命以表衷肠希望各位大臣接受自己地旨意可以勉顺施行。 “皇上手敕请杨学士制诏以告示天下。”太监收好圣旨恭敬的奉给杨廷和群臣都明白皇帝地意思眼睛纷纷看向杨廷和看他如何应对如果就此接受旨意地话那就是说以后再不能提及让皇帝继孝宗嗣的问题。 “你回去回禀皇上礼制未定恕臣不能接旨。”杨廷和毫不犹豫的驳回道这当然不是说杨廷和蔑视皇帝他这样做是有所依据地是光明正大的行使自己身为内阁大学士的权力虽然说明朝是**王朝但是有趣的是当内阁学士认为皇帝的旨意有疑问时可以驳回不遵其旨皇帝的话也可以不听的。 内阁成立之初只不过是皇帝的秘书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但很快到了大明宣德朝时期权力开始上升虽有大明正统朝末年地反复但到了大明成化、弘治朝之际内阁制已经成为足以对抗皇权的文官政府代表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可以封驳皇帝旨意的权力。 这一切者离不开文官们长期的努力经过多年的展内阁逐渐演变而其职责也是如此开始拥有“票拟”和“封驳”的权力“票拟”就是在奏章上草拟处理意见供皇上决策时参考而“封驳”就是对皇上下到内阁的批示可以提出反驳意见当然这个权力没事的时候大学士们一般不会轻易动用的没有想到在此事上面杨廷和居然毫不在乎皇帝本人地感受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皇帝的旨意。 “杨学士请您不要为难奴婢这是皇上的意思啊。”太监额上开始冒汗一方是皇帝一方是朝廷重臣。权倾朝野都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 “你回去如实汇报即可皇上不会责怪你的。”杨廷和冷淡说道正忙着处理这事哪里有空理会一个低贱太监地死活。看到杨廷和与百官这样的态度太监知道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只好哭丧着脸返回乾清宫禀报啦。 “杨学士看来皇上心意已决这如何是好?”毛澄忧心道但却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身为礼部尚书自然要以身作则遵循古礼岂能因为小人之言而放弃自己地原则。 “不必担心。待我等进言规劝之后皇上必定会回心转意地。”杨廷和自信说道连正德皇帝这样天**玩的人都能说动。还怕现在地少年皇帝不成百官也觉得有理连连点头附和起来。 乾清宫 “启禀皇上杨学士说不能遵旨把手敕奉回。”刚才在太和殿传旨的太监俯跪在地上用颤悠的声音说道。 “退下。”朱厚挥手说道太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根本不敢抬头观望皇帝的脸色慢慢的退后几步直至宫门。快消失在皇帝眼前。 “杨廷和可恨。”朱厚脸色铁青怒道若不是由于他的反对刚才大殿之内百官肯定会赞成拥护自己地而且居然把自己的旨意驳回来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让朱厚怎么能忍气吞声。 “皇上慎言。”张信小声提醒道若是这话传扬出去。御史言官又要进谏说皇帝说话不当有失君王身份啦。 “张侍读现在群臣反对朕应该如何应付?”在这个时候朱厚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张信身上而且也相信张信与以前一样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现在皇上不须作任何动作只须等下去即可。”在皇帝召集群臣商议地时候张信已经考虑得很清楚所以马上回复起来。 “等到什么时候?”朱厚平息焦虑。知道张信说这话肯定有原因的。 “正如百官所言。若是只凭张璁一人之论难以服众。”张信分析道:“如果再有人上疏进言。证明张璁言论之正确那百官也无话可说啦。” “张侍读所言在理。”朱厚虽然赞成但却有疑虑:“但在这个时候不知是否有人敢直言上书。”朱厚情绪虽然激动但并没有失去理智知道在朝中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敢反对杨廷和与朝中重臣的。 “请皇上放心有此先例在前心有异议之人恐怕再也忍耐不下去啦。”张信意有所指说道:“满朝文武想必也有忠心直言之人。” 张信知道杨廷和虽然在朝中威信极高但是对他心有为满的也不在少数想讨好皇帝的更加是大有人在再加上张璁上疏也有道理几种因素综合起来之后肯定有人上疏支持张璁之言。 “朕拭目以待。”朱厚期待说道重新燃起希望来他也相信朝廷成官员千上万肯定还会有人会支持自己的朱厚相信就算没有张信也会想办法使其变成有的。 “皇上朝中是否有无忠心护主之人这两三日即可得出答案此事不急。”张信有些忧虑说道:“臣却担心另外之事。” “担心何事?”朱厚疑惑道。 “张璁忠心上疏议礼必然已经得罪部分大臣臣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若是御史言官相继谏之不知皇上如何处理?”张信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刚才在殿中地时候已经有些官员想置张璁于死地其实这些官员的想法非常简单既然我说不过你那么我就让你去死看你以后还怎么开口说话。 新的一周也多投点月票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响应 其实这些官员这样做也是有源头的当年孔子在鲁国为官时据说那里有个叫少正卯的人他博学多识很有名气由于自己有些主张与孔子不合曾聚众讲学同孔子唱对台戏使得孔子的不少弟子都跑到少正卯处听讲孔子利用职权杀了少正卯。 杀少正卯的理由是“言伪而辩”孔子认为他是“小人之辩”乃痛恨之所以自己当了官的第七日就不顾弟子们的反对诛杀了少正卯当然这只是传闻而已听说朱熹为孔子翻过案因为儒家圣典《论语》、《左传》中没有关于孔子杀少正卯一事的记载而孔子的传人子思、孟子也未提及所以便怀疑其真实性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后来各朝官员们都非常遵循圣人教诲只要对方所言不符合自己心意的就可以以圣贤为例从**上消灭对方张璁现在就是面临着这个危险听到张信的担心之后朱厚沉吟片刻觉得这事不得不防出于保护张璁以及宽其心的考虑朱厚提笔一挥片刻之后就写出一道圣旨盖上玉玺之后让张信去给张璁传下旨意。 接过圣旨之后张信向皇帝告退走出皇宫之后来到一处无人之处张信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开圣旨观看起来看过之后张信轻轻一笑没有想到这圣旨不只是写给张璁而已连自己也有份。 圣旨内容大概是你们不是靠议论我父亲的礼仪而受我的宠幸的你们只是把该说的正确的话讲了出来而已你们的忠心和你们的学识品行都铭记在我地心里希望你们不要受到其他人和事的影响。 在朱厚看来这个张璁不过是受到张信的指使才敢直言上疏的。所以这些话大部分是对张信说的张璁不过只是附带提及而已张信摇头笑笑把圣旨重新收好转道回家。不知道袁方他们收到消息没有这时候他们应该明白自己找张璁做什么事情了吧。 “子诚你回来了。”张信回到家中现袁方几人已经在大厅之中等候而张璁也在其中虽然看似镇定自若但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紧张之色来。 京城虽然大但却也是消息最为灵通地地方朝廷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须臾即可传遍整个京城廷议之事已经在朱厚与张信商量对策的时候透露出去现在京城权贵、士子、平民都对这事议论纷纷。而袁方他们也很关心朝政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回府找张璁询问真假在这个时候张璁也不隐瞒直言以告承认确实是自己上疏给皇帝之事。 随着讨伐张璁的消息传来几人再也忍耐不住汇聚起来商量但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忐忑不安的等待张信的回来其中以张璁的心情最为紧张在这时也只是能强行保持镇定但脸上却有些白。 “怎么回事以前这个时候你们几个不是都出门访友了吗?今天怎么这么人齐啊。”张信玩笑说道看他们几个的模样肯定是已经知道廷议之事啦。 “子诚昨晚你让张兄所办之事就是这个?”袁方有些怒气道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危险的事情把朝廷官员都得罪了京城一片咒骂之声以后人家地前途难料啊。 “你们都知道了?”张信微笑道。看来锦衣卫散布消息地效率还是可以地。才没过多久全京城地人都已经得到消息。那再过两天。得到皇帝明确地反应之后。有心之人应该知道该怎么行动了吧。 “子诚。事情重大。你怎么不与我们商量下。你让张兄以后如何自处?”孙进叹息起来。虽然他们不明白官场诡谲。但也知道得罪朝廷重臣地后果。现在京城纷纷传言。明日要上书参奏张璁。以正礼法。这个传闻让他们担忧不已。 “子诚。这事情确实是你地不对。你不应该把张兄置于险境。现在外面谣言四起。诬蔑张兄是奸邪之徒。说不杀张兄誓不休。”张胜责怪道:“这全部都是你惹地祸。” “谣言而已。你们不必在意。”张信淡定说道:“这些人只会人云亦云。丝毫不明白皇上之心意。能奈张兄如何。” “大人。不知道今日廷议?”张璁心里稍安。试探询问道。听信外面谣言。还不如询问知情之人。承受这么大地风险。张璁也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地。 “张兄之疏果然不凡。让群臣无言以对。只有顾左右而言他。迟迟不能反驳。”张信笑道。不愧是精通礼制之人。片刻之间想出来地论证就让群臣无话可说。如再精心创作一篇文章出来。追封兴献王之事应该可以定案啦。 “大人过誉了。”张璁谦虚说道也明白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不然外面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传言有些言论真是让他有些心惊肉跳地还好这件事情的风险他已经考虑明白所以才可以勉强安稳坐着不然早就坐卧不安啦。 “子诚既然群臣不能驳斥那崇礼之事朝廷是否已有论断?”袁方怀疑问道。 “此事未定以后再议。”张信当然不会说因为群臣的反对连皇帝的旨意都封驳回去皇帝也无可奈何如果这样说几人肯定更加着急担忧的。 “张兄疏中之论合情合理还有什么不明之处吗?为何要再议?”张胜明显对张璁的言论给予支持态度身为张信的族兄张胜自然明白自己的立场。 “朝中官员大多是三朝老臣对孝宗皇帝与武宗皇帝的感情非同一般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此事实也是情有可原地皇上的意思是再过段时间待他们想明白清楚后追封之事就可以定案下来再也没有争议啦。”张信故意误导说道。把事情淡化起来免得几人又在担心。 “子诚所言在理皇上天性仁孝尊奉本生父母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而群臣思念先帝之恩德。反对此事也符合人情。”沈轩点头赞成道也只有商人子弟出身的他才不会明白两者的概念听信张信之论。 “希望如此吧。”孙时叹息道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不过看到张信一脸轻松淡定的模样心里也安稳一些觉得事情也没有想像中地那么严重。 “当然明日可能会有些御史言官因为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上疏弹劾张兄不用在意他们想朝廷上下。哪个官员没有被人参过这只是平常之事我先提醒你们一声免得你们几个又自乱阵脚又来找我报怨。”张信随意说道:“过两天就没事了。” 过两天其他人也该冒出来了御史言官都忙着参奏他们哪里还有空管张璁啊张信相信张璁的言论肯定是有道理的。只要有道理那自然会有赞成支持地人这些人之中也有会不甘寂寞之人。 “子诚这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欺瞒我们啊。”袁方迟疑说道毕竟昨晚是他自告奋勇去找张璁才会把张璁牵扯进这事来所以他心中一直很愧疚却没有想到如果张璁自己不同意张信怎么可能逼迫其从事呢。 “张兄。送你件礼物。”张信笑而不答从怀从掏出个锦盒递给张璁只要有了这个还怕张璁不努力办事同时也可以安其他几人之心。 “大人这……。”张璁感到莫明其妙好好地送自己什么礼物难道是想以此表示谢意或者笼络人心不成。还是另有其他深意? “你打开就明白了。”张信神秘笑道。反正朱厚给的是密旨也用不着这么正式地宣布。让他自己看就可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璁打开锦盒看到熟悉的明黄纹饰毫不犹豫的跪下磕道而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也随之跪下俯张信太小看皇权的威力以为只是密旨不用这么正式却没有想到这些人从小就深受忠君思想对皇帝敬畏尊崇之心有多么大只要提及到与皇帝有关的事物都要以礼相待更何况是圣旨这种直接代表皇权的东西。 “起来吧这是皇上给你的旨意。”张信微微一笑双手拿起圣旨却没有宣读而是郑重递交给张璁。 “臣接旨吾皇万岁。”张璁激动地接过圣旨这才慢慢起来旁边几人也是如此围绕在张璁身边目不转睛的盯住张璁手上明黄色的圣旨眼睛里尽是羡慕之色。 “张兄快看看圣旨里都说些什么?”张胜急切说道其他几人也连忙点头 “承蒙皇上器重臣唯有以身报之。”张璁平息心中地激动双手带有一丝颤意小心翼翼的打开圣旨仔细阅读起圣旨内容来片刻之后再也不掩饰内心的漏*点整装饰肃容向北方拱手拜道随后朝张信露出感激笑容。 张璁是个聪明之人自然明白圣旨上这些话其实是对谁说的但是自己的名字能让皇帝知晓而且还被提及这些都要感谢张信而且从昨晚署名之事可以看出张信是真心在帮助自己不然把自己的功劳全部贪没也没人知道皇帝也不会知道有自己这号人。 “这几日你做好准备皇上随时可能召你应对。”张信微笑提醒说道。 “是的在下明白。”张璁呼吸急促起来脸上泛起成片红晕进宫面圣这可是天大的恩荣啊。 “张兄恭喜。”几人听到这话更加羡慕起来纷纷出言道贺起来张璁连连点头客气的谦虚起来。 翌日正如张信猜想一样有数名御史言官上疏弹劾张璁希望朱厚予以惩处朱厚当然不为所动自然不可能做出自断臂膀地事情来反而是再次召开廷议据理以争希望群臣同意自己追封亲生父母的主意。 而群臣在杨廷和的指示下。依然坚持以前的旧论以宋朝大儒程颐之言为据:为人后者谓所后为父母而谓所生为伯、叔父母此生人之大伦也。然所生之义至尊至大宜别立殊称曰皇伯、叔父某国大王则正统既明而所生亦尊崇极矣今兴献王于孝宗为弟于陛下为本生父与濮安懿王事正相等。所以皇帝应该遵古训称考宗为皇孝以继孝宗一脉之嗣。不要听信小人奸邪之言。 况且《礼》有言为人后者为之子自天子至庶人一也兴献王子惟陛下一人既入继大统奉祀宗庙那么就与其再无关系应该称其为皇叔父皇上不应该为一己之私情而不顾正理。完全无视张璁已经把这些理由完全反驳掉。 其实也可以理解反正说过这此道理的人都已经死了几百年相信的自然奉之为真理若是不信那当然是疵之以鼻反正就算你再有道理我就是不信你能奈我何君臣之间就是这样唇枪舌剑论战悠悠度过一天。待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之时谁也说服不了对方纷纷偃旗息鼓相约来日再议散朝而归。 如果是以前朱厚肯定没有办法坚持这么久可能没几分钟就借故离去让大臣们再议但现在却有底气了。可以与大臣们争辩起来。而且大臣们也无可奈何因为怎么说朱厚也是皇帝。总不能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意见吧当然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朱厚回心转意。 “子诚果真如你所料皇上没有理会御史言官参奏张兄之言。”谁都知道今天朝会地焦点所以早就在外面等候消息当散朝之后有心人马上把消息散布全城而袁方几人收到消息之后马上兴冲冲的跑回府中嚷起来。 “你们都安心了吧人家张兄都不怕就你们着急。”张信摇头叹道:“我说过地话什么时候错误过。” “我们哪里是不信只不过是担心而已。”袁方讪笑道正如张信所说得知张璁没有事情之后他现在终于稍微安心起来。 “张兄安心在这里休养专心修写《大礼或问》其他事情不用理会。”张信微微笑道:“明日朝会可能会更加热闹言官御史暂时也顾不上你啦。” “子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胜好奇询问道其他人也不明白纷纷看向张信。 “明天你们自然知晓。”张信再次露出神秘微笑让几人抱怨不已。 第二天兵部职官主事霍韬作大礼议反驳杨廷和、毛澄等人的廷议其疏观点十分明确认为廷议以孝宗为父兴献王为叔“考之古礼则不合质之圣贤之道则不通揆之今日之事体则不顺。”对张璁的提议大加赞赏认为皇帝应该给予肯定。 朱厚得到这具奏折后十分高兴对霍韬大加夸赞之余更加坚定自己地信念也相信如张信所说的一样以后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拥护自己的而群臣对霍韬的行为也非常恼火把矛头转向他进言霍韬与张璁一样都是奸佞之徒应该予以严惩。 百官之中也有赞成杨廷和主张的而且对三礼也有所研究对张璁地论断不认可纷纷上疏表自己地观点博引古今实例证明朱厚继孝宗之嗣是非常合乎天理人情的希望皇帝三思而后行朱厚这时哪里能容得下其他意见反是支持自己地立即大加赞赏反对自己的的奏折被搁置在一旁根本没有动。为了争取更多人地支持朱厚听从张信的意见当每日朝会结束之后马上让锦衣卫把朝会的内容泄露出去让更多的人关心这件事情同时特别强调指出皇帝对此事的态度希望有人能拥护。 事实证明这样做还是有效果的紧跟霍韬之后礼科给事中熊浃上疏皇帝赞成追崇兴献王同时礼部侍郎王瓒似乎也赞同张璁所议开始在朝官中传播其事但是被毛澄知道之后立即给予警告王瓒逐沉默起来不过这样的影响已经慢慢扩散虽然与杨廷和为的势力相比显得非常微不足道不过也让朱厚异常的兴奋毕竟与以前一人苦苦支撑到现在有人响应情况虽然没有得到改善不过心情却是天壤之别啊。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荀子锲而不舍地教导朱厚十岁就已经知道现在终于了解其意朱厚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将会有更加多的人赞成自己的主张而朝廷众臣也会改变心意的。 虽然已是秋季但是坤宁宫花园仍然如二三月一般春意盎然百花盛开香气扑鼻张太后正在接见自己的两位亲弟寿宁侯张鹤龄与建昌侯张延龄。 如果说要列出中国古代幸福后妃的话张太后应该可以名居榜谁叫她有个非常专一的皇帝丈夫呢一生只宠她一人可惜孝宗英年早逝让她十分伤心无奈加上儿子生性喜爱玩闹常年不在宫中所以张太后无聊的时候只有招两个弟弟进宫叙谈以解寂寞以前正德皇帝在位时候虽然不常在宫中但起码还有个盼头如今却…… 虽然朱厚听从张信的劝告也时常到坤宁宫探望张太后但是她如何看不出朱厚地虚情假义如果自己不是有太后的身份在想必朱厚根本不会过来吧张太后心中暗暗苦笑看到自己两个兄弟时这才收拾好心情幸好还有两个亲人在不然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该如何度过。 “太后你没事吧。”张鹤龄看出些端倪来小心谨慎的询问道虽然是太后的亲人但是在皇宫大内之中张鹤龄也只能尊礼以待。 “姐姐又在想念侄儿了。”与张鹤龄相比张延龄就放开许多毫无顾虑的说道他不相信在坤宁宫中会有谁这么不识趣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今日你们两个怎么这般有空来看望本宫该不会是在外面又惹麻烦想让本宫出面帮忙调停了吧。”张太后露出一丝微笑近些日子来没有听到两人被弹劾的消息证明他们还是有所长进的还算识得大体知道这段时间不能胡闹。 “怎会如此我们只是想念姐姐所以才进宫探望哪里会有别地事情啊。”张延龄呵呵笑道只要是熟悉他地人都知道他这话明显是言不由衷张鹤龄在旁边摇头叹气知道张太后根本不会相信的。 “既然如此待会我们只叙亲情不可再言其他。”张太后淡然说道。 “还是瞒不过姐姐地眼睛。”张延龄毫无羞愧之色开口笑道:“今天我们过来除了探望姐姐之外附带也有点小事情想请教姐姐。” “什么事情。”张太后问道长年身居高位虽然只是普通询问但语气也难免带有威严之意。 “就是想知道姐姐对小皇帝追封父母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张延龄直截了当的说道反正交谈的时候已经挥去左右况且花园空旷四处无人也不怕隔墙有耳。 “是杨廷和还是郭勋让你们来的?”张太后丝毫没有感到奇怪自己没有相招这两人就找上门来肯定是有事情而最近朝廷的焦点就是皇帝崇礼之事张太后虽然身在宫中但自然会有人把事情经过对她述说凭着敏锐的直觉知道这件事情迟早会牵扯到自己身上所以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 第一百三十四章 闲棋 正德十六年八月末京城天气开始变得冷瑟起来朝廷为追封之事争吵不休纷纷扰扰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最后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答案朱厚不能接受群臣的建议而百官也不认可皇帝的主意其间杨廷和先后封还皇帝御批者四执奏凡三十疏创下傲然成绩让朱厚心中冒火却也无可奈何。 当然朱厚现在也不是孤军奋战随着张璁、霍韬、熊浃这些人的言论传遍天下虽然不敢说响应者众但也有不少的人认同他们的观点纷纷上疏支援所以朱厚才可以与朝臣争论近个月。 朝廷君臣之争并没有影响京城的安定京城民众似乎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况开始的时候还悄悄议论几句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对这件事情失去兴趣恢复往日为柴米油盐而奔波辛劳的生活毕竟这种朝廷的事情离他们实在是太过遥远。 而士子对这样的事情却格外留心京城里的客栈酒肆都能听到文人装扮的学子针对这件事情表自己的言论或者对赞成或者反对如果遇到意见相反之人马上兴致勃勃的指着对方鼻子开始辩论起来有时候一言不合索性挽袖用拳脚证明自己的观点幸好文人力弱没有造成直接的经济损失反而让人围观看热闹。 京城中的勋爵对这件事情似乎非常有默契似乎已经得到高人的指点沉默不语袖手旁观正是他们的写照根本不表如何意见有人问起他们的时候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或者说了半天根本没有对这事表什么有实质意义的话。 如果说变化最大的恐怕要属张璁原来默默无闻的他现在已然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与皇帝一见如故。虽然还没有封赐官职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只要追封兴献王之事结束就是张璁加官进爵之日这可以从皇帝经常召见问对赏赐府邸可以看出来。 而张信自从把张璁引见给朱厚之后。找个机会辞去内帑的职务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进宫面圣的时候日少也没有到翰林院报道每日闲在家中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一般如同乡下地财主一样在家享福除了少数人不敢忽视他地存在之外大部分官员早就忘记曾经这个人是皇帝最为宠信的臣子。官场就是这样如果你想让别人记住你那你就要有自己的资本。 张府书房中。张信正在津津有味的翻阅着一本书籍似乎已经沉醉于其中连袁方几人推门而进都没有现。 “子诚你在看些什么?”袁方有些愧疚的询问道每天看到张信闲在家中之时他总是感到非常内疚特别是听到有关张璁风光得意的消息时袁方有些埋怨起来认为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张信地。 “在看西游记。这书不错。”听到动静张信回过神来微笑回答道没有想到这书与后世知道的版本有些不同之处再次观看也可以现新奇的感觉来。 “子诚有空的话你可以多看些先贤经籍这种言之无物、荒诞不经的市井读物以后还是少看为好。”孙进劝道害怕张信就就这样消沉下去。 “知道了。那以后我不看就是。”张信微笑轻轻把书搁放在一旁。反正古代排版地书籍自己也看不习惯。只不过是闲着无聊。所以才会偶尔翻阅下。况且故事内容自己都清楚明白。再看也没有意思。 “子诚。如果你无聊地话。可以看这个啊。”张胜兴高采烈地拿出三本书递给张信。这几本书是他们精心挑选地。排版字迹都清晰无比。书籍里面还有注解。也是他们几人努力地结果。希望对张信有所帮忙。 “《周礼》、《仪礼》、《礼记》。”张信接过念道。稍微一想就明白他们几人地心思。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动之色。 “子诚。这三本书都有详细地注解。而且都是摘录自历代名师大儒地经典评论。我们选其精妙之言。抄写在这三本书内。你只要稍加阅读。即可明白这三礼之意。”为了这三本书。几人不仅要翻阅大量经典古籍。还要从众多名家大儒地评论中找出精辟之言。再小心谨慎工整地抄写在书缝空白之处。非常耗费精神体力。 “我说你们这段日间整天神神秘秘地。不让仆役前去打扰。原来是在弄这个啊。”张信诚恳地说道:“辛苦你们了。” “只不过是抄写几本书而已。哪里谈得上辛苦啊。”自己地努力得到肯定。几人心里顿时舒服许多。脸上也绽出笑容。 “还说不辛苦不说我还没注意现在仔细看你们眼皮都有些肿胀起来啦肯定是晚上没有睡好说不定你们为了这三本书彻夜未眠。”张信非常肯定责怪道:“不过是件小事而已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 “哪里只不过是昨天刚把书抄好晚上太过兴奋睡不安稳而已。”袁方解释道其他几人也点头表示事情就是如此。 “撒谎也不找好点的理由待会我去问下仆役看你们房内的灯烛燃到几时事情马上就一清二楚。”张信摇头笑道心里也有些羞愧看来自己对几人的关心过少了不然连他们通宵熬夜地事情都不知道。 “下次我们会注意的。”几人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不知道是要注意灯烛问题还是要注意撒谎的理由。 “熬夜最易伤身你们几个先回房补休吧。”张信说完也不等几人的反对强行拖着他们几人朝房间走去确认他们都宽衣就寝之后这才放心的返回书房看到整齐摆放在书案上的三本书张信轻轻打开看着用小楷密密麻麻抄写工整的字迹说感动未免显得太过矫情但张信这时确实非常喜悦有人关心的感觉自然非常舒服。 “大人。外面有位自称叫做王杰地人求见。”正当张信准备仔细翻阅三礼的时候一位仆役敲门而进恭敬的禀报道。 “王杰?”张信眨眼忽然醒悟过来这王杰是保定府永清县锦衣卫卫所百户调查庄田事情的时候曾经与他有数面之缘。也曾经帮过自己他不在保定府好好待着跑到自己家来做什么?难道那边又有什么变故不成? “请他到客厅我随后就到。”怎么说也是故人加上还欠人家地一个人情张信也不好拒绝况且心里面还是有些好奇的想看看他来这里所为何事当张信走到客厅时。前来拜访之人已经安然坐在椅子上肃静平视前方并没有不耐烦之色。 “让王百户久候了。真是失礼之极啊。”张信拱手笑道上门的就是客人自然要以礼相待张信还没有习惯以势压人。 “卑职参见大人。”王杰恭敬有礼道虽然刚进京城就听到张信似乎已经失去皇帝的宠信但王杰还是按照原计划前来拜访在王杰看来京城官员虽然众多但自己认识的。而且又真心为百姓着想地也只有张信一人。 “在我家中不用这么拘礼随意些。”张信伸手把王杰扶住微笑说道在官场上历练几个月张信也琢磨出一些门道越是有礼待人地越是有事相求看王杰这么恭敬的模样想来这次肯定不是礼节性地拜访。必定是有事情把王杰扶回座位之后仆役识趣的为两人奉上清茶。 “王百户这次进京是为公事还是为私事啊。”客气几句后张信玩笑似的问道如果王杰真有事情求助而自己又不好帮忙的话公事就直接推给镇抚司私事也可以义正词严的冷面拒绝。 “这个不好说。”王杰自然不知道张信的算盘。听到张信的询问后。思考片刻觉得这件事情还真不好分清楚。 “什么意思。如果方便地话不妨透露一二句本书转载文学网.net张信知道有事相求时开口的为难与尴尬所以有人求助自己时候一般都会自然的把话题引到恰当地时机好给别人开口的机会至于是否帮忙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看到张信面带微笑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王杰心中暗暗高兴刚才还在为该怎么开口而烦恼没有想到机会就这么快摆在眼前当下毫不迟疑的说道:“卑职此次进京其实是与庄田之事有关。” “庄田不是已经在户部的安排下持续的归还当地百姓了吗?听朝廷公布的消息说再过段时间即可把侵占百姓之田还清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张信已经隐约猜测出几分来该不会是又有哪个官员的手脚不干净借机从中谋取私利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先例经过御史言官的参奏近个月来朝廷也处置过几个贪官污吏这样做虽然不能根绝这类情况但也能使其他官员有所警示。 “卑职现有人与官员互相勾结只归还少部分田地给当地农户却把大部分肥沃良田归于自己名下。”王杰郑重其事地说道。 事物都有两面性就如张信之前过说的一样锦衣卫里面还是有好人的而王杰显然就是其中之一以张信的角度来看王杰就是典型的热血青年。 “可曾上报镇抚司?”张信询问道锦衣卫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如果现当地官员有不法之事可以直接向上级汇报然后在上级的指示下处理事情。“卑职已经再三上报但却一直没有得到指示。”王杰无奈说道同时也知道这件事情真的不好处理所以才会上京城找张信尽自己最后的心意王杰已经打算好如果连张信也没有办法那自己就打道回府再也不管这件事情王杰虽然有良知但也知道天下之事不是凭良知就可以解决地。 王杰虽然热血但并不代表他会冲动如果真是这样也轮不到他坐上锦衣卫卫所头领的位置以卵击石的事情王杰还不至于干此次上京城只不过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而已。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心里也好给自己一个安慰证明自己已经出过力。 “连镇抚司都不想接手想必那人应该很有来头。”张信分析之后询问道:“那你向皇上呈过密奏没有?” “卑职不敢。”王杰低头轻声说道虽然各地方锦衣卫有这个权力。但是越级上报从来都是官场大忌除非是皇帝有吩咐或者是有十分紧急的事情不然的话谁也不会这样做的王杰也明白这个道理当然不敢直接密报给皇帝知道。 “说吧与官员勾结谋占庄田的是谁?”张信无奈问道连锦衣卫都有所顾忌地来头恐怕不小。要不是朝廷重臣就是皇亲国戚其中又以勋爵地可能性最大。“是建昌侯。”王杰小心翼翼的说道。当他知道那人身份地时候也曾经退缩过就知道事情可能会不了了之如果不是还认识张信他也不会再多此一举进京来求助但是听到最近的风声传闻之后他心里也没有底气了。 “皇太后的亲弟建昌侯张延龄?”虽然没有和皇亲国戚有所往来但是也对这些人有些了解张信还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地。 “就是他。”王杰轻轻点头。期待的看着张信。 “事情具体经过是怎么样的?”张信哪里会这么轻易表态况且又关系到皇亲国戚事情还真是不好办啊。 “这事要从会昌伯说起。”王杰详细的把事情对张信述说起来皇亲、会昌伯孙忠原受赐永清县义河、宝坻县把门、老鸦口等处田土二千四百八十一顷后来孙氏宠衰把门城田一千二百顷被转赐给太监辰保。 朱厚即位之后开始清算前朝恶迹斑斑的太监辰保也在其中与张忠等太监一同被处死。后来太监辰保的田地就空置起来直到户部清庄田的时候才把这些田地归入官田之中但是前几日王杰现这些田地居然已经归属建昌侯名下。 “既然已经归入官田应该在户部有备案建昌侯怎么可能敢不经皇上同意就派人接收这些庄田啊。”张信疑惑说道。 “当时官府在上报的时候把应该归还农户的一千二百顷良田说是太监辰保地。然后再把辰保的田地归于自己名下。户部的官员也不知情。”王杰轻轻解释道显得相当无奈。一千二百顷良田相当于是十几个村子地田地加起来经过建昌侯与官员这么一调换这十几个村子有大半人没有得到本应属于他们的农田。 “那你是怎么想的?”张信的心里在犹豫这事情真的不好管索性听听王杰的意见这也算是集思广益吧。 “卑职听从大人吩咐。”王杰自然明白事情的难处知道这事捅出去容易但是想收场却非常难如果是一般地主豪绅还容易处理根本不用汇报皇帝锦衣卫马上就可以出去到时知会保定知府一声事情就可以解决。 但关系到皇亲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啦谁知道皇帝的心里是怎么想地如果处理不好不知道是掉谁的脑袋王杰虽然耿直但家里还有老少也不想冒这个险进京找张信述说此事也不过是找个安心而已当然还带有些私心。 张信也知道只要自己进宫对朱厚一说以朱厚的脾性马上把张延龄打入天牢严加处置但这样也彻底得罪京城的勋爵势力再加上后面还有个太后谁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啊张信也不是圣人看到别人受难就想出手相助如果是在毫无顾虑的情况下张信还是很乐意帮忙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 “王百户你也是个明白人也知道建昌侯的背景那应该知道我的难处。”张信叹气道世事哪里可能都符合自己心意生活就是充满无奈地:“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 “卑职明白。”王杰心中早就已经料到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失望心中反而轻轻的松了口气在张信说话的那一瞬间王杰还真有些紧张竟然有些害怕张信开口答应。 “你明白就好怎么说建昌侯也是太后的亲弟。若是有事太后岂能坐视不理。”张信无奈说道忽然是想起什么凝神沉思起来口中喃喃自语:“太后……。” “大人你怎么了?”王杰莫明其妙的看着陷入沉思的张信。也不也轻易打扰过了半刻钟之后还没见张信回过神来只好稍微增大声音叫唤起来。 “没事只是想到点事情。”惊醒过来地张信有些歉然一笑然后敛容正经说道:“王百户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却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有事大人尽管吩咐。”虽然张信没能解决问题但是王杰对张信在保定府时的所作所为还是蛮佩服地。当下用坚定地语气回答道反正自己不过是一个小百户如果有心无力。想必张信也不会责怪自己的。 “你回去之后把建昌侯行不法之事地证据都收集起来。”张信认真说道:“记住证据一定要确凿不能有疏漏之处而且行动要隐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大人你这是……。”王杰有些疑惑刚才不是已经拒绝了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地翻脸比翻书还快不成? “你只要回答可以或者不能。”张信没有理会王杰的疑问况且也不须要回答。 “卑职遵命。”王杰放下心中的疑惑毫不迟疑道自己前来就是这个目的哪里还有理由拒绝啊。 目送王杰离开之后张信回到书房中开始考虑自己计划的可行性最后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结论。索性把这件事情抛开反正不过是一步闲棋而已成功故然高兴失败也无所谓与大局无关不过在适当的时候也让陈寅王佐帮忙留意下张延龄的情况。 张信也不害怕王杰会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也知道王杰来找自己说这件事情并非完全出于公义之心也有在上级表现露脸的意思对此张信并不反感。只有这样聪明的人才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机会地话扶持一下他也未尝不可。 张信把注意力放回书案上。看着摆在前面的三本书张信微微一笑随手放到身后的书架上虽然承几位好友之情但张信却不打算真地去看这三本书又从书案底下拿出一本书来书名是忠义水浒传不看西游看水浒总可以了吧。 日落时分袁方几人神清气爽的从房里出来连续忙碌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终于可以安心入睡时间自然要长久一些而张信也料到这个情况早就吩咐府中仆役不要去打扰他们也吩咐厨房晚上的膳食要准备丰富些。 “子诚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酒菜比前几天过中秋之时还要丰盛啊。”袁方眉开眼笑道这话一点也不假今年的八月十五中秋节京城百姓过得非常清冷连每年皇帝的中秋赐宴也省下来了不过也可以理解虽然正德皇帝驾崩数月但是眼下还属于国丧期间想要庆贺佳节的话也只能等到明年啦。 “听仆役说你们几个已经连续寝食不安数天所以准备让你们补下身体。”张信微笑说道:“浪费粮食可耻你们可要把这些菜都吃完啊。” “放心我们肚子早就饥肠辘辘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那么多做什么可以开动没有?” “色香味美具全真叫人垂涎三尺啊。” 几人纷纷表自己的意见在张信的一声令下筷子纷纷指向餐桌碗筷碰触地声音透出几分金戈铁马之意其旋律犹如激昂的将军令。 看到诸位的支持心中感动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荣襄 时间推进到九月份追封兴王之事还是没有确定下来可能是厌倦的原因皇帝与百官也不再与以前一样争吵不休虽然不时会争执几句但大部分时间把精力放回到处理朝政上来正当百官以为朝廷可以安稳一段时间后却传出内阁大学士袁宗皋病重的消息风闻袁学士已经病入膏肓随时有驾鹤西去的可能。 “子直事情真的是这样吗?你可打听清楚了?”当袁方把消息告诉张信的时候张信第一反应是持怀疑态度前几天去袁府家里做客的时候袁宗皋虽然不时咳嗽几声但是气色还是不错的怎么才没几天就变成这样啦。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袁方自己也没有确定所以只有摇头表示也不知情他也是听到传言而已没有亲眼见过袁宗皋现在的模样。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探望一下。”张信锁眉思考片刻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去确认而不是在这里待着便开口叫道:“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听到张信的叫唤一位青衣仆役连忙走了进来请示道。 “去帐房拿银子到附近的药堂买些名贵补品回来。”张信挥手说道:“这是要送给袁学士的叫药堂掌柜仔细挑选。” “小的知道。”仆役轻轻行礼快步退了下来。 “子诚不必过于担心袁学士可能只是偶染小恙只是因为以讹传讹所以才会风传成重病而已。”虽然只有数面只缘但袁方对袁宗皋的印象还不错真心希望他没有事情看到张信着急的模样也随之安慰起来。 “希望如此吧。”张信叹气道:“袁先生长年生活在南方再加上年老体弱对北方的天气可能不怎么适应。而且公务繁忙又没有好好休息可能闹出病来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我实在放心不下。” “事情还未清楚你不用这么着急下结论。”袁方安慰说道:“况且京城御医众多。定有医术高明之人什么病情只要经过他们论治必定会安然如初的。”在这个时候张信也只能寄望袁方所言属实袁宗皋患的只是小病。 等仆役买好补品回来之后张信也没有再作耽搁直奔袁府而去不只是袁方得到袁宗皋生病的消息京城中消息灵通的大有人在当张信到达袁府的时候。现这里已经有十数人提着礼物在门前等候。 这些人看到张信前来。只是稍微瞄了一眼。然后又在门前徘徊起来。看模样就知道是连袁府大门都没得进。更别说送礼了。这时候张信也没有心情理会其他闲杂人等。直接让仆役敲门。袁府门房稍微打开门缝看到是张信。当下也不通报。直接打开大门让张信进来。这让还在门前徘徊之人诧异不已。缓缓移了上去几步。准备跟随进去。没有想到仆役却把大门再次关闭起来。 “管家。袁学士是否真地生病了?”当张信在袁府门房地带领下来到客厅时。袁府管家出来迎接。见到这个情况。张信心中一沉。也不多言。直接询问起来。 “张侍读。学士有请。”管家微微叹气摇头。把张信带到袁宗皋地卧室中。 袁宗皋地卧室摆设非常简单典雅。除了有数地几件家具之外。还有就是一个书架、书案。不过张信这时也没有心思仔细打量环境了。刚走入卧室。张信就现房内门窗紧闭。虽然是白昼。但只能靠几盏油灯照明以识别方向。看到这样地情况。张信地感觉似乎不妙。连忙绕过卧室地屏风。却看见袁宗皋脸色蜡黄地躺在床上。浓重地药味随之扑面而来。 “子诚。你来了。”听到有动静。袁宗皋似乎非常勉强地睁开眼睛。见到是张信。脸上绽开一丝笑容。 “袁先生。你这是怎么了?”看到袁宗皋面色蜡黄、眼睛里暗淡无光。张信心里也不怎么好受。也不避讳走到床边询问起来。 “也没有什么不过偶尔染上风寒而已。”袁宗皋轻描淡写说道这让张信心里更加难受起来虽然张信不懂医理但是看袁宗皋的模样就知道病情不会如他说的那么简单。 “找大夫来诊治过没有?”张信这话是对旁边的管家说的。 “昨天御医已经过来为学士诊脉开了几服药就走了。”管家恭敬的回答道张信经常跑到袁府管家自然知道袁宗皋与张信地关系非同一般交情也很深厚当然尽心回答张信的疑问。 “御医当时是怎么说的?”张信决定从管家身上入手这样应该比较容易知道袁宗皋现在地情况可是袁宗皋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看到管家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出言打断道:“管家你先出去老夫有话要与张侍读说。” 证据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允许拒绝的余地管家向张信轻轻摇头叹气一声领命离去看到这个情况张信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袁先生你……?”不是张信要把事情往坏方向想而是袁宗皋现在的模样真的使他乐观不起来以前的袁宗皋每天都满面红光气色红润现在却面容枯黄说话的时候都显得非常虚弱怎么能让张信不担心。 “看来我不服老不行啦只不过是一点小风寒以前年轻的时候根本不用服药慢慢地就痊愈了现在却要躺在床上休养。”袁宗皋苦叹道。 “那你多休养几日身体自然就会复原的。”张信口中安慰道心里却不是滋味。 “子诚待会你帮我写一份奏折就说我因为年老多病恐怕已经不能担任内阁学士一职有心却无力为朝廷效力不再报君之恩德请皇上另择贤能不可因为我的原故耽误朝廷处理国家大事啊。”袁宗皋这话并没有自视甚高的意思。如今内阁有四位学士每个学士都分配有自己的任务就是审批每日全国各地的奏折如果缺少袁宗皋那么就是说这些奏折起码有四分之一没有及时处理或者其他三位学士的工作量增大。这肯定会朝廷有所影响的。 “袁先生你不必担心待会我就去写。”张信已经决定宁愿给其他三位学士的任务量增多也不愿意写这个奏折况且就算写了皇帝也肯定不批准地。 “子诚最近你是否有空啊?”袁宗皋自然不知道张信地小心思满意的点头之后又出人意料的问出一个与之前毫不相关的问题来。 “袁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张信迟疑片刻。决定不回答袁宗皋的提问说有空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清闲说不定又要被袁宗皋教训一番。若是说没空那袁宗皋有事情找自己时怎么办所以张信反问起来。 “虽然我病了但是我并没有糊涂。”袁宗皋微微展颜一笑说话没有以前那么中气十足显得很微弱:“自从你辞去内帑地职务后这段日子来很少进宫也没有到翰林院就是整日待在家里。应该清闲得很吧。” “先生以前不是说让我往后注意些没有事情的时候少进宫地吗?”张信小心翼翼地解释起来但却决口不提翰林院。 “你的性子还是没改又在狡辩。”笑了几次以后袁宗皋地气色似乎恢复许多说起来话来音量也稍微有所提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我听着不明白啊。”张信眨眼道。 “看着皇上逐渐成熟我心里真的很欣慰以后也可以向王爷交待了。”袁宗皋虽然叹气。但是脸上却泛起了笑意没有理会张信的疑问。 “说的也是再过二三十年我陪你一起去见王爷到时王爷应该非常高兴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还能认出我来吗。”张信玩笑似地在脸上比划起来表示那时他已经满脸胡子面目全非了。 “都已经是朝廷官员了性子还是这般轻浮以后要注意。”袁宗皋自然明白张信这话的意思。心中虽然喜悦。但却用责怪的语气说道。 “那就有劳先生以后时常提点不然我又忘记了。”张信别有用意笑道。 “唉。又把话题扯远了。”袁宗皋对自己地情况心知肚明也不接张信的话茬儿抱怨说道:“都忘记刚才我在问你什么事情啦。” “你老人家刚才是在问我最近有没有空。”张信对袁宗皋装糊涂相当无奈只好再重复说道:“我再问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我义不容辞。”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袁宗皋脸上没有半点羞愧之色非常自然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清闲那你就帮我做件事情吧。” “有事请吩咐。”张信敛容道什么时候可以嬉戏什么要正经他心中有数。 “皇上前些时候赐予我六名宫婢我一直想把她们回原籍但却因为公务繁忙所以把这事耽搁了。”袁宗皋微笑道:“既然你这么清闲那就劳你辛苦了。” “就这么简单?那让管家做不行吗?”张信疑惑道这种事情只要袁宗皋吩咐下去府中的仆役自然会把事情安排妥当的没有必要让自己亲自出马啊。 “当然不会如此简单这六个宫婢都是良家女子我希望她们回原籍之后有个安稳的归宿这件事情只有麻烦你啦。”袁宗皋微微笑道。 “些许小事包在我身上。”张信自然明白袁宗皋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出动关系适当的给六个宫婢关照而张信也不奇怪袁宗皋会对这些宫婢这么用心因为张信早就知道袁宗皋从来就是一个善心泛滥之人而且对熟悉之人更是尽心尽力只不过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我对你自然很放心。”袁宗皋露出笑意连续说这么多话似乎也有些疲倦眼睛又轻轻地闭合起来。 “袁先生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处理这件事。”张信微微说道。心里却明白袁宗皋虽然不肯承认但却连起身与自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见病情的严重当下也不想继续打扰他的休息准备悄悄的退下。 “子诚。”袁宗皋微弱的叫道。却没有睁开眼睛。 “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张信轻轻的靠近小声的询问道。 “以后你定要尽心辅助皇上不要让王爷和我失望啊。”袁宗皋似乎在喃喃自语说完这话之后再也没有声息张信心中一惊连忙屏气凝神聆听现袁宗皋呼吸平缓已经进入梦乡之中这才放下心来。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门。 “管家你和我说实话袁先生到底得地是什么病。御医前来诊治时是怎么说的?”张信走出卧室之后没有急着去处理袁宗皋吩咐下来的事情反而找到管家询问起来。 “学士大人确实是染上风寒但寒气已经彻底入体渗入骨髓加上学士体弱不能用猛药治疗所以只能慢慢调养。”管家眼睛闪烁道:“前来诊治的御医说只要细心调养学士的身体会逐渐康复地。” “管家你在撒谎。”张信并没有厉声怒喝。只是淡淡的道出事实同时说道:“你不说实话也行待会我到太医院询问一声即可如果御医之言与你之言不符的话休要怪我不给袁先生面子。” 虽然明知道张信只是在恐吓自己而已事实上不会对自己不利的但管家也明白张信说地有道理只要人家到御院询问一声事情就会清清楚楚。看来袁学士吩咐地事情也瞒不下去不如照实说出来吧。 “除了风寒之外御医还说袁大人患有心疾这段时间忙于公务身心劳累又没有得到好好的休养如今心力交瘁恐怕……。”管家黯然悲伤道。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袁先生患有心疾地?”张信不可置信叫道。心疾应该与后世的心脏病一个意思吧。但在湖广时袁宗皋精神得很怎么也看不出有这个病地样子啊。 “御医说以前学士的病情非常微弱。但来到京城之后公务繁忙殚精竭虑病情就慢慢加重又染上风寒之症再加上学士年事已高身体虚弱几个原因综合起来病情就变得极其棘手御医也束手无策。”管家无奈说道。 “不要对袁先生说我已经知道这件事。”知道袁宗皋身体状况后张信的心情十分失落但还能保持冷静也没有再询问袁宗皋还能支撑多久之类地废话。 “小人晓得。”管家恭敬道现在袁宗皋身前无儿无女如今又躺在床上在没有人主持袁府的情况下管家觉得听从张信的吩咐是件不错的选择。 “皇上赐予袁先生的几名宫婢在哪?”既然有空那就随手把这件事情处理免得待会袁宗皋问起这事来不好交待。 “正在厢房为学士熬药呢。”管家对袁宗皋的心意也有所了解所以对张信的询问并没有感到诧异。 “待她们熬好药之后让她们收拾好行李然后每人都帐房领三十两银子按袁先生的意思遣其归家择良配而嫁之。”反正袁府也不差钱所以张信也不介意自作主张给宫婢些路费相信袁宗皋也有这个意思。 紫禁城乾清宫 几名御医正向朱厚汇报袁宗皋的情况其实御医看来风光无限但这碗饭也不好吃地平时无事还好若是哪位达官贵人有小恙而御医却无力回天那麻烦就大了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最为严重若是得病的是皇帝而御医没能妙手回春那你就等着和皇帝一起陪葬吧正德皇帝驾崩前后那段时间里这种事情没少生所以说御医也是风险系数极高的职业但无数医生大夫却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对此根本视若无睹这就是权力的诱惑。 “袁学士的病情果真如此严重连你们都束手无策?”朱厚冷声问道虽然袁宗皋从政事上没能帮上自己。但是对自己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而且一生都在为兴王府操劳朱厚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忠诚、可靠、亲近之人。 “请皇上恕罪臣等确实无能为力。”几个御医磕头说道心中却一片冰冰不知道等下自己的命运会怎么样。 “朕不想听你们的解释。”朱厚这话里透出一股寒意:“再去为袁学士诊治。若能让袁学士身体康复朕重重有赏。” 几名御医心里更加冰凉谁都明白皇帝的意思以袁宗皋地身体情况恐怕皇帝的赏赐是无法消受了弄不好还会搭上自己地性命但也不敢推脱乖乖领命而去。 “皇上不必过于担忧袁学士一定会康复如初的。”黄锦劝慰几句之后。出谋献策说道:“如今袁学士病重在床身边也没有几个亲近之人皇上不如多派几个细心机灵之人去服侍袁学士。” “不用了。张侍读现在就在袁府他会好好照顾袁学士的。”朱厚心情非常沉闷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致使第二天朝会的时候决口不提关于追封兴王的事情而朝廷百官也明白怎么回事十分默契地也没有对此事表看法这次朝会也是一个多月来气氛最平和地君臣之间看起来非常和睦。没有往日地争执。 大明正德十六年九月初七在张信悲伤的注视下袁宗皋溘然长逝享年六十九岁经廷臣商议决定为其上谥号为“荣襄”诰赐追封为“太子太保”。 回顾袁宗皋一生弘治三年得中进士次年被选充兴王府长史。在任期间励精奉公除弊惩奸部属畏服不敢强取民财弘治十年升为通议大夫授正三品正德十年又因清廉谨慎政事练达进江西按察使。朱厚入京继位后。任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五月调任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阁期间虽然毫无树建但也兢兢业业处理政务得到朝廷官员地认可与皇帝的嘉奖。 因为袁宗皋生前没有子女张信在请示过朱厚之后干脆负责起他的丧事来还披麻戴孝以子侄之礼事之看着袁宗皋的灵柩张信觉得非常伤感虽然知道生离死别是人之常事但生在自己亲近之人时张信却有些接受不了回想起袁宗皋的宽容、指点、音容笑貌张信黯然神伤起来。 “子诚不要太伤心难过了。”由于张信地原因袁方孙进几人也过来帮忙处理袁宗皋的丧礼伤感之余也不忘记劝慰张信。 “子诚皇上派人前来哀悼快去出去迎接。”正安慰的时候在门口负责迎来送往地沈轩匆匆忙忙走进来说道。 张信几人忙前去只见黄锦身穿着孝服手执圣旨满脸沉痛之色虽然两人相熟但在这个时候也不好套近乎张信按礼恭迎圣旨把黄锦请来袁宗皋的灵堂前黄锦依礼节上香鞠躬之后摊开圣旨念诵起来却是篇诰文词句非常饶舌让张信听得如云如雾一般根本不知道这是在说些什么。 黄锦念完之后再次鞠躬起来然后让人把诰文在袁宗皋灵堂前焚烧起来做完这些事情后微微的朝张信使个眼色张信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轻轻让袁方孙进几人在这里接待来人自己却把黄锦请到内房之中。 “黄锦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张信疑惑问道语气很平常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带着恭敬拘束的意味。 “皇上知道袁学士逝世之后非常伤心难过张侍读进宫去劝慰一下皇上吧。”黄锦忧虑说道看得出来黄锦对朱厚还是很忠心的。 “你先回宫我随后就到。”张信点头说道。 大伙都知道起点最新增加个打赏功能我也不矫情若是哪位有条件的话请多多支持呵呵当然也不会强求有订阅和月票才是王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阁臣 袁宗皋的逝世除了少数人因此伤心难过之外并没有给京城百姓与朝廷百官带给什么影响刚开始还因为皇帝的命令哀悼几声几天之后就把这件事情淡忘了与此同时朝廷百官也没有再和皇帝争兴王礼仪之事并不是他们体量皇帝现在的心情而是他们把目标放到另一件事情上面啦因为袁宗皋的逝世内阁缺少一位辅政学士觊觎这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有兴趣的人开始暗中活动起来。 想当内阁大学士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阁臣的选拔有两种形式分别是特旨、廷推特旨就是皇帝亲自下旨擢拔入阁但这种形式要求皇帝对被擢拔者有较深的了解因此选择范围较小而且有给权臣以任用私人之弊皇帝们一般不用这个方法而且朝廷百官也不怎么服气况且这样入阁也不荣誉被选中的大臣都纷纷推辞皇帝也没有办法后来逐渐更为廷推也称会推即由九卿及各科道官员共同推举阁臣再交由皇帝圈定。 廷推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如果你没有很好的人缘同时也让百官心服人家凭什么推荐你啊袁宗皋之所以能入阁其实就是杨廷和与其他两位大学士暗中出力的结果不然以袁宗皋的资历与人脉根本不可能坐上内阁学士的位置。 虽然说是活动但有资格入阁的大臣还是很矜持的怎么说也是朝廷重臣学低级官吏溜须拍马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在皇帝面前表现好些尊重下其他几位学士温和的对待下属同僚希望廷推的时候他们能站出来推荐自己。 “诸位你们说如今各部科大臣之中有谁可以入阁啊。”忙完袁宗皋丧事之后张信也不好再在袁府久留。自然回到自己府上几天下来心情也没有这么沉痛了也有兴趣与几位好友闲聊起来袁方几人当然无比欢迎开始讨论起这个热门的话题来。 “我看礼部尚书毛澄有望入阁。”沈轩猜测道怎么说礼部名义上还是六部之。其长官入阁也是件自然的事情。 “吏部尚书乔宇也有可能外面都说这次入阁的非乔尚书莫属。”张胜持不同的意思以坚定地语气反驳说道显然是非常相信传言。 “乔大人刚刚进身为尚书资历与威望都没有毛尚书高怎么能与之相比。”孙进赞成沈轩的意思反正是私下议论又不会传扬出去他们几个也不怕得罪人。 “子直。你觉得呢?”二比一张胜也想寻求帮助期待的看着袁方。 “我觉得虽然两位大人是有资格入阁。但你们莫要忘记还有一位大人若是他入阁的话那可是众望所归啊。”袁方微笑起来得意洋洋说道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有自信心。 “你说的是哪位大人啊?”张胜疑惑道要知道阁臣不是谁都有资格担任地一般都是在六部尚书之间选任而六部之中又以礼部、吏部、兵部这三部的尚书最有资格入阁而兵部尚书彭泽可以排除彭泽的声望不能与乔宇和毛澄相比。不可能以兵部尚书的身份入阁若是王琼在的话还有可能可惜他已经被贬了再排除其他三部有能力有威望入阁的也只有毛澄和乔宇啊。 “这个你们要问子诚啦。”袁方笑眯眯说道。看到他们虚心求教地表情真爽。 “子诚。你内幕消息?能透露下吗?”张胜急切询问起来。非常想满足自己地好奇心。 “最近我忙着为袁先生处理丧事。哪里有闲心理会这个。子直这话说得我莫明其妙地。我怎么会知道谁能入阁啊。”张信没好气说道:“我看他八成是在故弄玄虚。骗你们玩呢。” “子诚说地很有道理。子直……。”孙进把尾音拉得长长地。而沈轩与张胜也在旁边摩拳擦掌起来。 “翰林学士石。任吏部尚书期间整治吏治。严明朝纲。因功升为翰林院学士。兼任东阁诰敕。监修《武宗实录》。任副总裁官。这样地资历难道不能入阁吗?”看到几人眼光不善。袁方也不敢再卖关子。连忙大声将祸水东引道:“子诚身为翰林院侍读。居然对自己地上司一点也不了解。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张信苦笑起来。承认袁方说地有道理。虽然在翰林院任职。但是连自己地上司都没有印象。这确实不像话。幸好没有人想深究。几人埋怨几句之后。又开始讨论起正事来。 “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以石学士的身份入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孙进考虑片刻转过来支持袁方。 “文昴、子任、子诚你们认为如何?”袁方得意说道事实证明还是自己的眼光比较高明一些这下子他们该服气了吧。 “皇上心意未决谁能入阁还很难说呢。”张胜虽然承认袁方说的很有道理但嘴上可不能服气强自辩解说道。 “我还是觉得毛尚书入阁的可能性大些。”沈轩也不想让袁方太过得意毫不犹豫地坚持自己的选择如果真的是石入阁那到时再说吧现在可不能服输。 “子诚你支持谁入阁?”袁方对张胜、沈轩的心思了然于胸出几声不明笑意盘算着等到以后石入阁的时候该怎么嘲笑他们想到张信还没有表态连忙追问起来。 “这个要看皇上与诸位大臣的意思我哪里知道啊。”张信微笑说道。 “还是子诚聪明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也要这样做。”孙进笑道:“像是在表自己的意见其实根本没有说什么。” “咦子诚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片刻之后袁方恍然大悟笑道:“和在酒肆谈论这事的官员们地语气一模一样。” “耳濡目染之下难免也学会几招太极的。”张信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是千古不变之理张信不认为自己可以凡脱俗。 “子诚这与太极拳有什么关系啊?”张胜有些不明其意。武当山在民间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太极拳虽然没有像后世一样繁荣昌盛但他们几人还是有耳闻的。 “推、托。”张信站起来耍两招太极拳的经典动作然后笑道:“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子诚这话形容得够精辟的。”几人马上明白其意露出会意地笑容日后再经过他们在外面这么一宣扬。太极的含义马上在京城迅传播开来成为时下的流行语。 “对外你推托可以对我们总该说实话了吧。”袁方不打算这样放过张信继续追问起来:“你认为谁最有希望入阁?” “除了这三位大人之外还有别地人选吗?”张信眨眼问道谁能入阁张信心里有数但也不好对他们明言只好装糊涂了。 “应该没有了吧。”袁方自己也不确定因为入阁地变数太大。前几个月当梁储致仕的时候有人猜测应该是由毛澄入阁没有想到居然是袁宗皋。 “子诚。你不会真地有内幕消息吧?”孙进非常怀疑道就算张信最近很少入宫面圣看似已经失宠但谁能保证张信不能猜出皇帝的心意呢或者皇帝以前曾经说过一些话显露出一些心思之类的。 “你们别在这里胡乱猜测啦就算那三位大人一起入阁也与你们无关。”张信摇头笑道:“有空的话多关心下中午吃些什么。” “三位一起入阁这可能性有多大?”袁方努力在思考起来。 “华盖殿、谨身殿、武英殿、文渊阁、东阁才五位大学士啊。难道皇上准备新增一个殿吗?”张胜也计算起来。 “宫里不是有个文华殿吗应该是这个吧。”沈轩也来凑热闹附和说道。 “说的也是内阁总是三四位大学士如果增加至六人以后处理朝政应该会方便许多皇上此举真是英明啊。”孙进也深深点头大感慨起来。 “别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说过皇上要这样做啊。”再让他们这样猜测下去。恐怕明天京城又添流言到时候追究起来就麻烦了。 “刚才你还说三位大人要一起入阁怎么转眼间就不承认了。”袁方诧异说道但经验不够老到掩饰不了眼睛里的笑意。 “就是待会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他们一定会很羡慕我们的。”孙进也赞同说道:“内幕消息可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张胜提议到其他几人马上附和起来站起来兴高采烈的往外面走去。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记得晚上早点回来。还有就是……。”张信无奈摇头朝他们叫道:“说这事地时候别太过夸张了。不然人家是不相信的。” 其实张信也知道他们几个不过是在说笑而已真正的目地不过是想出门与京城的酒友好好聚一下然后多了解下朝廷的动向而已不然他们怎么知道这么多朝廷的事情肯定是要出门与人交流啊而打听朝廷动向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告诉自己好让自己对朝廷的事情有所了解。 虽然说张信有别有渠道知道朝廷的事情但是却不想拒绝几位好友的情意况且几人在京城里也无事既然他们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张信当然不会阻止有时候还会推波助澜从态度上肯定他们地成果。 “张侍读皇上召见。”袁方他们离府不久一位太监匆匆忙忙的赶到张府在仆役的带领下找到张信见到张信这后也没有多说话直接表明来意张信轻轻点头回房换好朝服就随太监出府而去。 张府离皇城还有一段不少的距离张信慢悠悠的走着可能是因为不急的原故太监也没有催促。加上太监与张信也不怎么熟悉只是在前面默默的带路所以张信也有暇四处打量起旁边的环境来。 这附近是权贵聚集之地豪宅众多而且隐约可见假山流水小榭行道四旁也种植有树木。郁郁葱葱的显得非常清幽雅静普通车马也不敢在这里驰骋纵横富贵人家出门一般是乘轿所以这里没有像别处地那么喧嚣吵闹。 两人行走片刻忽然现一顶轿子迎面而来除了四名轿夫之外轿子旁边还有一人正在探头对轿内之人说着些什么反正行道还算宽大传令太监与张信也没有在意。只是好奇地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朝皇城前进。 “子诚。” 没走几步张信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不住听下脚步好奇的四处张望起来转身的时候现轿子也停下来在轿夫的帮助下轿内之人走了出来看向张信。 “子诚真的是你啊还以为是老夫眼花没有看清呢。”当看清楚张信地面容之后那人露出笑容。迎了上来说道。 “费……先生。”张信惊喜道那人正是南昌一别之后久未见面的费宏张信本来想叫他为费学士地但想起这里是京城费宏已经被除职也不好继续这样称呼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注意一下礼仪还是好地。再暗中估算下费宏也应该在这个时候来了。 “见过张侍读。”张信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才现原来站在轿子旁边与费宏说话的是新科探花费懋中经过考核之后现在已经被朝廷授为翰林院编修怎么说张信也是他地上级所以费懋中乖乖的上前来行礼。 “费编修。”在费宏面前张信也没有托大轻轻回礼之后兴奋说道:“费先生什么时候到京城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啊。” “老夫本不想进京的。但皇上几次相召老夫也不好拒绝。”看到熟人。费宏也有此高兴解释说道:“因为路途遥远老夫体弱不堪跋涉所以耽搁到现在才到京城。” 久别重逢两人自然格外亲切而且张信一直没有忘记费宏地帮助一时之间也忘记自己还有事情与费宏就聊开起来欢声笑语不断。 “张侍读皇上还在宫里等候你看……。”在遗忘一旁的传令太监感到为难起来虽然不认识费宏是谁但张信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只好找了个机会凑起张信低声说道。 “子诚你有什么急事要办吗?”费宏这时才留意到旁边还有个太监虽然不至于害怕一个太监但却想到张信肯定有什么事情自己可不能耽搁人家办正事。 “还真有点急事。”张信歉意说道:“费先生先失陪了待我办完这事之后再到您府上登门拜访举杯畅谈。” “既然有正事那你就先去办吧。”不能因为自己地原因耽误人家办事虽然远离庙堂但费宏也知道些朝廷的事情清楚张信已经授职为官忙于公务也是正常之事。 “费先生在下告辞待会见。”张信含笑辞行与传令太监朝皇城方向走去因为耽搁一段时间所以两人加快步伐总不能真的让皇帝在宫等候吧。 “父亲你怎么会认识他的。”对于张信费懋中虽然还未至于相信传言但也不会对张信产生好感只是好奇费宏怎么会与他认识的。 “一位朋友的门生曾经有数面之缘觉得这人品性还不错就承顺手帮他点小忙你们都是翰林院的怎么看起来似乎不怎么熟悉啊。”费宏微笑道人生果然无常啊当年的小秀才如今却成为朝廷官员想必老朋友应该很开心吧。 “孩儿刚进翰林院不久与张侍读不熟也是正常的。”看费宏对张信地印象不错费懋中不想在父亲面前败坏张信的形象反正只要在京城里待段时间费宏肯定对张信有所了解自己何必做坏人呢。 “在朝廷为官一定要清正但也不能因此疏忽同僚之间的关系。”费宏摇头说道:“况且人家曾经扶过你一把你就算不在乎也要承情啊怎么能这般冷淡。”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张信向朱厚进言让费懋中为探花的事情还是泄露出去。当然只有少数人知道而这些人之中也有与费宏关系不错的因为事情与费宏有关所以就修书告知费宏所以对张信这种行为费宏虽然不赞成。但对张信的印象却更加好了。 “父亲说的是什么事情啊?”知道这件事情之人地地位都是比较高地当然不会学别人一样胡乱宣扬而且更也不会在费懋中而前述说所以到现在连费懋中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情知情人都十分默契的保密起来。 “你以为凭自己的才学真的能点为探花吗?”为了孩子的成长费宏总是不断地给予打击:“若不是看人家在老夫的面子上向皇上进言几句你能进二甲前十就不错了。”知子莫若父费懋中就是会试第十二名。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是二甲进士第九名。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啊。”这下子轮到费懋中傻眼了本来以为自己得中探花是众望所归。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因为父亲的原因他现在地心情与杨慎当年一样本想靠自己地能力却摆脱不了父辈的影响。 “朝廷之事岂是你可尽知地。”费宏轻哼道自己为官数十年都不敢说对朝廷事情了如指掌更加不用说费懋中一个官场新丁啦。 “好了别傻站着不动回家准备好酒宴。既然张信说要前来登门拜访那就不会失信于我。”费宏对这点还是很肯定的。 “张侍读知道我们住在哪吗?若是找不到门怎么办?”费懋中答应下来连忙扶费宏进轿子口中还不时嘟喃起来费宏白了一眼自己地儿子懒得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 紫禁城乾清宫 “启禀皇上张侍读已在外面候旨。”传令太监俯说道因为有些急忙赶路所以太监额上也有些冒汗。 “怎么有些久啊。”朱厚喃喃自语。让传旨太监冒出冷汗来幸好朱厚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吩咐说道:“宣他进来。” “奴婢遵旨。”传旨太监见皇帝没有追问连忙从地上起来轻快地退出去。 “罗山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先回去吧。”朱厚温和说道能让他如此礼遇的人放眼朝廷百官。也是屈指可数的。而张璁是其中之一。 张璁字秉用号罗峰自从张信把张璁引见给朱厚之后。朱厚对张璁的印象很好除了张璁的学识谈吐之外还因为张璁的外貌确实长得不错身材魁梧相貌不凡与兴王的脸颊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朱厚见到张璁时立刻觉得有几分亲近之意为了显示对张璁的另眼相待叫字是平辈张璁也承受不起朱厚干脆叫他的号同时为了区于他人故意把罗峰错称为罗山。 “微臣遵旨。”张璁垂行礼道虽然明白肯定会这样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泛一丝嫉妒张璁十分清楚在外人看来张信似乎已经失去皇帝地恩宠但事实并非如此这才是皇帝恩宠张信的表现。 自从张璁上大礼疏之后朝廷御史言官纷纷上书弹劾连带张信也成为弹劾的目标连续收到几本参张信的奏折朱厚心里忧虑起来与张信密谈后便很少召张信进宫了其实主要目的就是想让张信避开朝廷御史言官的攻击张璁也明白这个道理自己现在看起来似乎很得皇帝信任但其实皇帝真正信任的只有张信一人而这次召张信前来想必是商量内阁空缺的事情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示 如此看来哪怕是朱厚非常相信自己能够驳倒群臣但在心里还是存有疑虑的不然也不会如此保护张信对此张璁只有在心里疑虑却根本不敢显露出来毕竟如果不能驳倒群臣的话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见过张侍读。”退出乾清宫外时遇到张信向自己走来张璁微笑行礼道哪怕知道皇帝在打什么主意张璁也只能故作不知毕竟这是他的选择但对张信的感激却减少几分这也是人性的弱点也不能因此否定张璁对张信的感谢之意。 “有空的时候常到我府上拜访啊子直他们很相念你的。”回礼之后张信笑道明显是不怀好意。 “只要有暇一定前去。”想到最近袁方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张璁苦笑他怎么不明白张信是在调侃自己心里有苦却难言。 “过几天我们再聚一次把事情摊开与他们说吧免得他们在胡思乱想。”张信微笑说道反正事情总会泄露出去的对袁方他们直言也没有关系。 “这样不太好吧。”张璁有些意动但想到皇帝的态度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待会我们再谈我先去面见皇上。”看到旁边太监露出焦急之色张信明白这里不是久谈之地轻轻向张璁示意转身往乾清宫内走去。 待张信走之后张璁这才反应起来皇帝与张信根本没有把事情对自己说啊自己居然就这样承认知道这回事片刻之后张璁彻底苦笑起来这张信总有办法让人彻底信任他在那天晚上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张璁觉得自己那晚如此冲动答应张信上大礼疏给皇帝除了自己本身原因之外。也是受到张信这种魅力的影响。 “最近辛苦你了。”挥去左右之后朱厚神情有些黯然而张信也沉默起来袁宗皋的逝世让两人心里非常难过只不过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表露出来而已。 “不知道皇上召臣来有什么事情?”为袁宗皋哀悼片刻之后张信也不想朱厚再继续伤心下去。开始询问说道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刚刚接到传讯母亲的车架已经到达直隶境内不日即到京城。”提到期待许久的事情朱厚精神开始振奋起来。 “恭喜皇上。车驾如今在何处。不如让臣带人前去迎接吧。”听到这个好消息。张信也展颜笑起来。自动请缨道。反正最近非常有空。去接蒋妃也是不错地选择。也可以顺便看看绿绮现在如何了。 “此事不急。起码还有十天地路程。你来回也不便。等车驾到达保定府。你再前去迎接也不迟。”朱厚很满意张信地举动。也为张信考虑起来。在得知还有十来天就可以看见蒋妃。朱厚地心情自然畅快之极。 “遵旨。”张信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多此一举了。随即询问道:“皇上。可曾遣礼官制定迎驾之仪。娘娘进皇城之后。迎奉在哪居住?” “多亏张侍读提醒。朕差点把这事给忘啦。”朱厚醒悟过来。收到消息之后光顾着高兴。却把生活上地细节安排给忽略了。其实也可以理会。出生在锦衣玉食之家。当然不会考虑这种事情。自然有人会为他安排处理地。 “皇上不必费心。这些事情交由礼部酌情处理即可。这也是他们地职责啊。”张信微笑说道。礼部执掌天下教化礼节。这种事情自然是交给他们处理。其实张信是怕朱厚把这件事情交由他负责。而他根本不懂这个。所以才点明交给礼部。 “明日朝会定要礼部拿出个章程来。”朱厚认可道。 “不知道与娘娘随行的有多少人员。也让礼部拟个名单出来。以后好妥善安置。”张信想起还在自己府邸中的几个王府仆役出于往日的情宜。张信觉得有必要关心下他们以后地情况怎么说以前也是经常说笑聊天的不能让他们进京之后受苦吧。 “拟出名单之后让吏部斟酌安排处置即可。”若是在平时朱厚不会关心这些人未来情况的但既然张信提出来朱厚也就随意把这件事情决定好反正身为皇帝只要吩咐几句自然会有人把事情安排好不用自己操心劳累。 “臣有一事不明请皇上予以指点。”张信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居然泛起红晕来若是几位好友在旁肯定会大为吃惊的。 “什么事情?”朱厚疑惑问道不过心里却兴奋起来以前总是张信在帮自己解决问题现在轮到他有事求自己自己肯定要认真对待争取把事情完美解决。 “不知道娘娘身边的使女绿绮进京之后是随娘娘进宫还是居住在臣府中。”自己未来的媳妇总不让让她进宫为婢为奴吧要是受人欺负那怎么行问题在于两人还没有成婚若是把她接到自己府里传扬出去也不好听面对这个情况张信也有些苦恼起来干脆把问题推给朱厚看他有什么想法没有。 朱厚这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没有责怪张信思恋儿女情长脸上绽放出笑容想起从小照顾自己的绿绮姐姐朱厚心中也泛起柔情随即醒起张信的问题时朱厚也随之犹豫不决起来。 这些天研究三礼朱厚也明白让绿绮居住在张信府上于礼不合但是进入宫中地话又要入奴籍这样的情况朱厚也不愿意见到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拿不定主意被这个不算复杂的问题给难倒了。 “那你地意思是?”朱厚试探询问道心中盼望张信已经有了主意那自己就不用这么愁虑啦如果是其他人的事情朱厚才不会考虑这么多省得自己左右为难。 “一切听从皇上吩咐。”如果自己有办法的话早就明说出来了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张信露出无奈的模样眼睛带着期待直盯住朱厚最好是皇帝给一道旨意让绿绮住在自己那里那么一切都不成问题若是谁敢多言。那就让他去找皇帝说理吧。 “迎驾的时候你亲自询问娘娘吧反正这件事情也是由她老人家做主的。”不知道朱厚真是没看懂张信眼神的含义还是在装糊涂随手就把事情交给蒋妃处理。 “微臣遵旨。”这回张信真的无奈起来蒋妃可不比朱厚她可不是好糊弄地主要想她答应绿绮跟自己住恐怕非常困难啊。 “这件事情也不急。暂且先放一放。”朱厚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恢复正常之色若无其事说道:“朕有一件事情想听听你地意见。” “请皇上明言。”张信也猜测出几分来。应该是关于大臣入阁的事情吧最近几天朝廷上最火热的事情就是这个了。 “袁学士不幸逝世朝廷政务繁多朝臣请命再添置一名内阁辅臣为朕分忧。”朱厚有些悲伤的语气带着讽刺:“如今百官为阁臣的人选争论不休朝会也比以前热闹许多朕都不知道该如何决择。” “这件事情臣也有耳闻如今京城地士子百姓也在议论此事猜测有望入阁的无非是礼部尚书毛澄、吏部尚书乔宇、翰林学士石三人而已。”张信笑道。这种事情早就传遍京城各地自己也没有必要装糊涂。 “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你认为这三人之中谁能入阁?”朱厚最近也在为这件事情苦恼所以想听听张信的见解然后再决定人选。 “不知内阁三位大学士地意思是?”因为阁臣是廷推的所以这三人的意向有可能决定朝廷百官的选择只要三人稍微透露要支持谁恐怕那人入阁的机率会比较大。 “为了避嫌三位学士不表任何意见。”身为皇帝地朱厚。当然最害怕有人在朝廷私植党羽所以朱厚也很满意三位学士的态度不管他们所言是真是假起码他们有这个姿态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三人之中谁人入阁地呼声最高。”既然能左右内阁人选地大佬没有出声那就要看支持率了这也是考量几人威望与人脉地时候得人心者得天下放在这件事上也适用。 “不相上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朱厚早就决定由谁入阁。没有必要等到现在有时候朱厚也在想。若是张信能年长二三十岁就好了若真是这样那自己根本不用考虑直接任命他为内阁学士也不用这么烦恼。 “这么说来现在百官地意见非常不一致。”张信微笑道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正是如此每天在朝会上争执不下幸好他们还能自制议论此事时语气温和有礼朕勉强可以接受但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尽快解决此事才行。”这也说明乔宇、毛澄、石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不然早就被人攻击只要是攻击那肯定会形成争辩吵闹。 “皇上所言极是。”张信附和说道。 “那你认为朕该选择谁为新任内阁学士?”在感到为难的时候朱厚总是习惯性想听取张信的意见。 “刚才进宫地路上臣遇见一位旧识因为久别重逢所以不禁与其多聊几句耽误不少时间还请皇上恕罪。”张信没有回答朱厚的提问反而郑重其事的行礼说道。 “你说的旧识是谁?”耽搁时间的小事朱厚根本不会在意但却知道张信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件事情来不禁对张信所说的旧识产生兴趣来。 “其实此人皇上也认识是费宏费先生。”张信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微笑道:“臣曾经受费先生大恩所以再次见面之时有些激动差点延误皇上之召臣在此谢过皇上不罪之恩。” “这事不要再提了。”朱厚轻轻挥手道喃喃自语起来:“费宏费……学士。” 虽然没有见过费宏但朱厚也知道费宏与自己父亲兴王的关系还不错。而且兴王在世的时候也对费宏大加赞赏朱厚明白张信这时提及费宏地意思也开始考虑这事的可行性来以费宏的资历与威望如果召他入阁的话百官肯定无话可说。 怎么说费宏在正德朝的时候也是大学士。后来因为钱宁的污陷才会被罢免如今再复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况且费宏地官声清正朝廷百官与百姓都很服气任用费宏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争执最重要地是张信以前说过任用前朝老臣可以施恩于他们笼络其心。也比现在地大臣们容易驾御。费先生刚刚进京明日应该会上表知会朝廷该怎样安排费先生。到时皇上不妨询问下朝廷大臣的意思。”把人家召回来肯定要安排人家地职位只要朱厚微微透露下口风那些官员肯定明白怎么行事。 其实像费宏这样地前朝臣子碍于情面召唤回朝后如果现在的皇帝不准备重用的话可以安排进太常寺、光禄寺之类的清水衙门任职也可以安排到南京六部担任尚书侍郎反正就是给他们一个安慰。希望他们可以颐养天年证明朝廷没有忘记他们以前做出的贡献。 但是只要皇帝有意思要重用的话那么给的官职肯定不能小怎么说人家以前也是朝廷重臣级别的人物普通的副级官职怎么可能拿出手这不仅是在污辱人家同时也有损朝廷地颜面啊。 “张侍读言之有理。”朱厚认为张信这话说的不错费宏无论能力还是声望。都要比毛澄、乔宇、石三人强再重新入阁的话别人也会信服地其实朱厚之所以犹豫不决主要原因还是认为毛澄、乔宇、石三人都与杨廷和关系密切若是再让他们其中之一人入阁那杨廷和的势力岂不是更强以后变得更加难以控制这样的事情是朱厚非常不愿意见到的。 解决朱厚的问题之后张信也不再留在宫中耽误皇帝批阅奏折。恭敬的向皇帝告辞之后。直奔翰林院并不是张信突然心血来潮。想到翰林院处理事情而是想到自己要去拜访费宏却不知道人家的住址所以到这里找人打听费懋中的具体所处。 打听清楚之后再与李时、顾鼎臣、翟銮闲聊几句张信借故告别离去连忙回到家中却现袁方他们已经回来正在客厅饶有兴趣的品茶呢。 “子诚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这般着急啊?”看到张信风风火火地回来他们也不禁好奇询问起来他们已经知道张信刚才进宫面圣难道皇帝又给张信安排什么差事不成。 “你们都回来啦这样正好待会我要出门拜访一位先生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兴趣一同随我前往啊。”张信微笑说道朝附近的仆役招手示意。 “你要拜访谁啊?”孙进疑惑问题心里也有些好奇起来。 “大人有何吩咐?”这时仆役也看到张信的示意连忙走了过来请示道。 “去让管家准备一份厚礼礼物要大方雅致的。”解决仆役的请示后张信这才回答孙进的疑问:“你们也认识的是费先生。” “哪个费先生啊?”张胜在旁边询问道显然还没有明白张信的意思。“你说的可是费学士……先生。”袁方最先反应过来惊喜叫道虽然费宏在州学逗留日短但是也曾经指点过他们袁方对此非常感激。 “不错刚才在路上巧遇费先生相约前去拜访。”张信笑道:“我现在准备出你们意下如何?” “子诚稍息片刻我先回房换件衣裳。”袁方说这话时候人已经飘到客厅之外孙进与张胜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跑去了张信轻笑摇头也准备回房换衣服毕竟现在他身上穿地是朝服也不好就这样去拜访费宏。 “子诚我可以一同前去吗?”沈轩小心翼翼问道。对于费宏他可是景仰许久但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是否能前去拜访毕竟自己与费宏素昧平生跟着去的话不知道是否符合礼节。 “当然可以啊费先生最喜欢提携后辈。而且费先生与莫学正是多年好友我们视之为长辈如今你也是安6州学的学子前去拜访师长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有什么好顾忌的快些回房换衣服吧。”张信微笑解释道打消沈轩的疑虑。 “好的我马上就去。”沈轩兴奋的疾步告辞而去。 不久之后管家已经把礼盒准备好。而几人也换好衣裳越显得英俊洒逸相互夸赞几句后。也没有再耽搁按照翰林院提供的地址几人带着礼盒浩荡而去。 来到费府之后费宏看到多出来的几人并没有责怪之意反而显得很高兴热情洋溢地招呼几人起来待客自然少不了酒宴这也是中国人地光荣传统。在询问完莫学正及州学的最近情况之后费懋中十分有礼地出来请众人入席就坐宴席正式开始。 席间自然少不了吟风咏月文人情趣之事也遵从私人宴会不谈国是的习惯主宾双方十分尽兴直到夜幕降临几人向主要提出告辞在主人的迎送下。带着几分酒意几分兴奋几分遗憾几人相互扶持跌跌撞撞而归。 “父亲不过是几个小举子您有必要这么看重他们吗?”看到费宏态度这么温和费懋中有些嫉妒起来。 “莫欺少年穷谁知他们日后地成就。”费宏瞄了自己儿子一眼淡淡说道:“说不定以后他们的地位还在你之上。” 世事难料。费懋中也不好反驳父亲的话。不过心里还是很不服气打算在以后证明给费宏看。自己一定会比几人要强。 翌日太和殿朝会 君臣十分默契的先把几件紧要的事情处理完毕朱厚听从张信之言要和大臣们争论之前定要先把政事处理开始朱厚还不明白张信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随着几位大臣欣赏与钦佩的眼光让朱厚醒过来虽然崇兴王礼的事情很重要但身为天子要承担治理国家的责任若是把正事抛在一旁那岂不是本末倒置。 所以朱厚虽然与群臣相持一个月但从来没有御史言官上谏说朱厚因为崇礼之事荒废朝政对于这点百官们还是觉得皇帝虽然有些固执已见但是还是很明白事理的有成为英主地潜质若是肯回心转意那就更加完美无缺了。 “皇上近日来百官因为阁臣之事争论不休还请皇上早日裁夺以平息争端。”见皇帝把要事处理好一名御史上前禀报道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授意的。 朱厚看向这件事情地三位主角却现他们根本不为所动垂肃立似乎这件事情根本与他们无关一样厚沉吟起来当百官以为皇帝准备再次咨询他们意见的时候纷纷在心里反复回想已经备好的腹稿以待朱厚提问但事情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乔大人听说前朝的费学士已经到京不知可有此事?”朱厚清声询问吏部尚书乔宇这种事情属于吏部的管辖范围身为吏部尚书的乔宇应该知情不然也算是失职行为。“启禀皇上确有此事。”乔宇忠于职守当然知道有这件事情。 就在君臣问答之时百官心里也开始活络起来体察上意是官员们的基本能力皇帝的言行举止都能透露出他地意思来费宏明明已经免职而皇帝还称之为费学士这代表什么意思呢?莫非是在暗示些什么? 下周还是没有推荐希望各位多加支持呵呵。 第一百三十八章 康陵 听到乔宇的回答之后朱厚点头也不再多问直接让太监宣布退朝留下尽是困惑的百官在苦苦寻思心思灵敏之人已经猜测出皇帝的意思所以看乔宇、毛澄、石的目光难免带有几分异样。 朝会结束之后皇帝有意起用费宏入阁的小道消息开始散布京城京城权贵百姓议论纷纷最后都觉得皇帝的主意似乎不错当年费宏在位时提携起来的官员更是努力的在为其助威呐喊恨不能立刻举手赞成皇帝的决定。 “父亲大喜。”在翰林院听到这个传言之后费懋中强忍住心中的喜悦若无其事的熬到下班走出官署之后连忙赶回家中想亲口告诉费宏这个好消息知道费宏身在何处之后风风火火的直奔书房而去门槛都没有跨进就叫喊起来。 “都告诫过你遇事要沉稳看你现在成什么模样啦。”费宏正提笔修改自己的文集看到费懋中一点风度都没有的闯了进来不由搁下笔教训起来。 “孩儿知错了。”费懋中乖乖的垂头说道不过可能经常受教育的原故几句斥责根本对他没有影响瞬息又抬起头来眼睛闪亮起来:“父亲孩儿今日听到传言说皇上似乎有意启用父亲官复原职再次入阁担任大学士一职。” “既然是传闻那你怎么能轻信。”费宏作出表率让自己的儿子明白什么叫做不动如山根本不为这个消息所动只是淡淡的看了费懋中一眼随意说道再次提起笔来在砚里沾上墨汁继续修改自己的文章书稿来。 “父亲现在朝廷百官都在议论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假吧。”费懋中佩服父亲镇定自若之余语气也没有先前那么坚定毕竟皇帝根本没有明说。一切都是官员们在猜测而已如果猜测错误的话皇帝根本没有此意那费宏的颜面何在啊。 “做事不要人云亦云要学会独立思考。”费宏借机教育说道:“在事情还没有确定之前不要想揣测上意。不然你早晚会吃亏的。” “谢谢父亲教诲。”费懋中明白父亲这是在教自己为官之道这些道理都是费宏的经验之谈如果没有父亲指点的话可能自己还要摸索十数年才会明白这些道理的。 “并非为父故作清高只不过能否入阁不仅要看皇上地意思也离不开朝中各位大臣的扶持现在猜测为时尚早。”以费宏的经历虽然说看透许多事情但重新执掌权力还是具有诱惑力的。不然费宏也不会奉旨进京了。 “父亲的表还未上奏只是在吏部挂名而已真奇怪皇上是怎么知道父亲已经进京的。”费懋中点头称是。随即又疑惑起来。 “看来老夫又亏欠一个人情。以后不好回报啊。”费宏微笑叹息道。想到昨天进京时遇到地张信。费宏已经明白怎么回事。看来张信不仅是向皇上提起自己而已。似乎又说了什么话。才会有今天地动静。 “父亲。你是在说谁?”费懋中忽然醒悟道:“该不会是张侍读吧?” 费宏没有回答。这只不过是自己地猜测而已。要确定地话还要等段时间。反正事情总会水落石出地。费宏也不着急。 京城某处一座装饰素静雅致地亭子内。亭子内地石桌上摆放着一盘围棋。有两人正在对弈。却是杨廷和与杨慎。片刻之后翰林院修撰杨慎也因为费宏入阁地事情在请教当朝辅杨廷和。以释心中地疑惑。 “父亲。皇上真地有意让费宏入阁吗?”虽然不想理会这事情地。但在翰林院官署总是听到有人议论这事。杨慎也不禁动了好奇之心。 “这事与你无关。你问这做什么?”杨廷和随手摄起一枚云子。轻轻放落在棋盘上。不露声色问道。 “父亲常教导孩儿要格外留心朝廷之事孩儿不敢相忘。”相貌俊逸的杨慎微微一笑足以迷倒许多妙龄少女使其春情萌动。“那是之前现在我吩咐你要专心修武宗实录。朝廷之事不须你理会。也轮不到你来操心安心做你现在地工作即可。”杨廷和不为所动道。拿骗小女孩的招数对付自己还显得生嫩一点。 “孩儿知道了。”杨慎乖巧的答应下来若是让他人看到平日满脸傲气的杨慎现在如此模样恐怕不可置信之余也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教训他的人是杨廷和在朝廷上位高权重的人。 “这件事情是别人让你问我的还是你自己想知道?”杨廷和淡淡说道这种事情以前也有过先倒有些人利用杨慎年轻不明白事理从他那套出不少杨廷和的口风或者事情来所以杨廷和才会如此谨慎。 “是孩儿心中好奇并非他人授意。”杨慎心中一喜连忙回答道自从明白自己给别人当成枪使之后杨慎也非常注意这点怎么可能再上当。 “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地。”如果都是自己把事情解释清楚儿子永远没有进步这点杨廷和心里非常明白。 “无论是威望、资历、能力上来看乔大人、毛大人、石大人都无法与费宏相比而且百官近日来为这件事情争论不休皇上似乎也有心烦之意若是起用费宏百官必定心服朝廷也可以平息争端一举两得。”杨慎按自己的理解说完之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杨廷和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这般说来你也赞成费宏入阁?前几日你不是支持石的吗?”杨廷和似乎有些诧异说道:“还说要联合翰林院全部官员支持石怎么转眼间就变挂了。” “之前费宏不是没有出现嘛现在大部分官员都赞成皇上起用费宏况且父亲也不同意石大人入阁孩儿改变态度也是正常的。”杨慎辩解道。 “石这人太过刚正耿直为一部长官还行若想成为阁臣恐怕还要多加历练。”杨廷和不喜欢石这种性格虽然明里没有表态。但是也暗示不少人不然以石的人气过毛澄与乔宇也是必然的事情哪里会争执到现在。 “父亲说的是。”杨慎不以为然虽然他对石非常佩服但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父亲生矛盾。所以口里言不由衷地赞成说道。 “你刚才那番话虽然有道理但是还没有说到点上虽然费宏威望高足以服众但皇上并不是为了平息百官争端而启用费宏的。”杨廷和觉得是时候提醒下儿子啦。 “那么是因为什么?”杨慎疑惑道。 “那是因为有人在皇上面前举荐费宏。”杨廷和微微一笑在朝廷之中能如此影响皇帝决策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是谁?张子麟?孙交?林俊?金献民?……。”杨慎洋洋洒洒的把朝中大臣点过一遍但最后都给自己一一否决了。 “不用再胡乱猜测了是你们翰林院地侍读张信。”杨廷和轻轻叹息。儿子对朝廷政治的敏锐性如此迟钝以后肯定要吃亏的。 “张信?他不是已经失宠了吗?”本来杨慎也不会注意这个人的但是在翰林院的时候。同僚总是在自己旁边不停地议论这种事情杨慎也不知觉地留意起来。 “以后不要轻易相信流言蜚语要学会自己辩解事情真假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你还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吗?”杨廷和有些怒意斥道有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家庭教育非常失败居然把儿子培养成这么一个性格耿直之人非常容易义气用事以为凭着满腔热忱就可以改变天下不平之事。根本不明白世事地残酷诡谲。 “父亲息怒孩儿知错了。”父亲的威信已经深深烙在杨慎心中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生气但肯定是自己有哪个地方做错了况且父亲教训的确实也有道理似乎自己真的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 “以后要注意。”看到乖巧的儿子杨廷和心中一软火气立即消失温和说道:“流言止于智者。以后切记。” “是的父亲。”杨慎心中松弛下来父亲不生所就好其他事情就放到一边吧。 “父亲相公该用晚膳了。”这时不远处有一位丽人向亭子走来肤白胜雪意态娇柔带着股子大家闺秀味道。正是杨慎地妻子黄蛾。 “蛾儿。”看到是自己的妻子杨慎眼睛一亮。站起来正准备迎上去忽然醒悟自己的父亲还在旁边。连忙揖礼道:“父亲请。” 看到儿子地心思都飞到媳妇身上杨廷和微微气恼但见到黄蛾已经来到亭子倚立在儿子身旁犹如一对璧人光彩照人反正事情也不急等有空的时候再好好教导儿子吧杨廷和报着这个想法气恼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在杨慎夫妇的搀扶下慢慢的往内宅走去三人的影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的和谐。 几天之后随着朱厚不时的暗示起用费宏的消息似乎变得非常确定下来平时与费宏交好地官员也试探性的上疏给皇帝见皇帝没有表异议之后越来越多的官员纷纷接着上疏最后朝廷百官之中有大部分人改成支持费宏入阁。 当众人以为事情尘埃落定皇帝召集百官廷推的时候工部尚书林俊却在朝会上汇报说大行皇帝武宗的陵寝主体已经完工可以将大行皇帝移入其中陵中朱厚听到林俊的汇报后毫不犹豫的命司天监择良日行之。 而百官这才想起还有这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忙把其他琐事放到一旁催促礼部官员赶快处理这件事情而司天监与礼部不敢怠慢按照皇帝的吩咐马上选择好日子汇报皇帝皇帝在询问过百官之后决定在当日亲自率领文武百官进行拜祭。 康陵建于正德十六年四月位于昌平天寿山陵区莲花山东麓。是日清晨当一抹阳光照亮奉先殿地时候由几位大臣扶着正德皇帝的棺椁跟随朱厚的龙驾浩浩荡荡的离开皇城直奔康陵而去。 虽然康陵园还未全部守工但也可以看出其宏伟之象来。康陵寝建筑由神道、陵宫及陵宫外附属建筑三部分组成。 神道上建五空桥、三空桥各一座近陵处建神功圣德碑亭一座亭内竖碑无字这是取功过自由后人说的典故陵宫建筑总体布局呈前方后圆形状前面有两进院落第一进院落以恩门为陵门。单檐歇山顶面阔三间院内建恩殿及左、右配殿。各五间神帛炉两座毕竟是皇帝死后安置的地方当然要建得豪华些。 第二进院落前设三座门内建两柱牌楼门及石供案案上摆放石质香炉一烛台、花瓶各二方院之后为圆形宝城。在宝城入口处建有方形城台城台之上建重檐歇山式明楼。楼内竖圣号碑上刻大明武宗毅皇帝之陵。 祭奠皇帝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其中地繁文缛节之多简直不可想象因为吃过祭祖的苦头本来张信是不想前来地但是朱厚有令无论官职大小只要是在朝地官员都要随行祭拜。张信也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的过来。 幸好张信地官职还不够大真正地祭奠没有资格参加只是随着一帮低级官员在山脚下依照礼部官员的指示随时跪拜磕头起立如此循环往复幸好张信早就准备来之前已经在膝盖骨绑好丝带所以跪拜的时候虽然不舒服。但还可以忍受。不想其他官员一样双膝肿痛不堪。但也不敢有怨言。 仪式举行到黄昏在几位大臣的请谏下朱厚这才依依不舍的摆驾回宫不久之后几位大学士和各部尚书也随之悲泣离去张信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还认为要为正德皇帝守陵一晚呢要知道从早上到现在自己可是滴水未尽肚皮早就受不了了只要留心听依稀可以听到与张信一起跪拜的官员也不时传来空腹的饥鸣声在礼部官员的安排下官员们有序的按照官职大小慢慢地进行最后一次参拜然后宣布可以自行离去。 到此时候夕阳已经完全西下在月亮还没有出来的情况下虽然勉强可以看清道路但若是不小心的话摔倒在地也不是件稀奇地事情但是似乎许多官员对这种情况了然于胸像变戏法似的纷纷掏出灯笼点燃之后与几位好友慢慢谈聊离去更张信羡慕的就是那些武官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执火把认准方向之后扬鞭纵马而去显得十分的潇洒也不怕撞伤过往行人。 没有准备的张信非常无奈而且天色已暮也找不到翰林院的同僚只好将就跑在一些官员的身后借着别人的烛光前行有时候还会不小心还会碰到几块突起的石头虽然没有摔倒但张信还是觉得不好受。 没走几步忽然后面传来阵阵整齐划一地马蹄声从声音就可以判断出人数应该不少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听到后面有动静众人纷纷让身回头观望片刻之后有一队人骑马执明火缓缓行来。 从火光之中众人依稀可以看出为之人相貌威武身穿华服有见识之人可以从服饰上的图案看出他应该是一位勋爵而且那勋爵似乎十分有礼没有像其他武官一样驰马纵横而行经过众人的时候还微微点头示意在他身后都是身穿明甲腰间配刀的护卫。 当一行人马经过的时候张信也不由好奇的看了那勋爵一眼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张信从来没有见过这人京城权贵数千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的所以张信也没有在意反正山效野外地道路空旷张信移开几步继续低头前进。 那位勋爵的身份应该十分高贵虽然知道在这里不会生什么危险但是他旁边的护卫却不时警惕的张望周围环境当看到张信有动作的时候有位护卫的心中一紧迅的把手放到腰间的刀把上密切注意着张信见到张信只是向前行没有其他动作的时候这才轻轻放下心但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保持高度警觉。 “郭济怎么了。”留意到身帝护卫地反应为地勋爵轻轻的好奇询问道。 “禀侯爷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刚才看到那位大人走动卑职就多看两眼。”郭济据实回答道忠心诚实是他们身为护卫地宗旨。 “郭济你可是京城奋武营的把总不要见到谁都叫大人可能对方的官职比你低呢小心吃亏也不自知啊。”这时候张信已经走远勋爵也看不清楚了所以开玩笑般的戏道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因为走的最迟的都是级别较低的官员从附近众人的朝服上就可以知道绝大多数都是**品的小官。 “侯爷人家可是六品卑职差远了。”郭济虽然知道勋爵是在说笑但还是非常厚实的解释起来。 “六品又怎么样哪天本侯心情好升你为游击、参将也让你威风一把。”勋爵微笑鼓励说道:“好好努力吧本侯看好你哦。” “谢谢侯爷器重卑职一定努力。”郭济大喜知道勋爵一诺千金说过的话不会忘记的而旁边的护卫都纷纷的用羡慕的眼光看向郭济恨不能以身代之。 “到时让刚才的六品官乖乖的向你行礼。”勋爵知道手下都是武夫明白什么东西最能打动他们功名富贵荣誉只要掌握这几点才可以笼络他们的心说完这句话之后勋爵正等着郭济大声答应的时候却现没有听到动静这与郭济平日的习性不同啊怎么回事?勋爵不由好奇的着过去。 “侯爷就算卑职成为参将也不可能让刚才的那位大人行礼的。”虽然勋爵没有问话但郭济明白勋爵目光的意思有些尴尬的低声说道。 “郭济参将相当于朝廷的五品官员了况且你身为京官各地五品知府见到你也要向你行礼致敬哪个六品官员敢怠慢于你啊。”勋爵有些疑惑不解道奋武营直属皇帝出行的时候各地五品官员见到确实要行礼就算是在京城哪怕你再睢不起武官按礼也要乖乖低头不然随时可以向皇帝上疏弹劾。 “侯爷刚才那个是翰林院的恐怕……。”郭济虽然身为武官但是在京城里为官当然要对各级官员的服饰有所了解要明白有哪些部门的官员是不能得罪的而翰林院恰恰是其中之一。 “那你继续努力吧争取坐上总兵的位置。”勋爵安慰说道翰林院是什么地方他心里非常清楚连自己见到里面的官员都要客客气气的。 “等我当上总兵人家可能已经入阁了。”郭济嘟喃起来根本不抱期望。 “放心你还年轻再过二十年恐怕那人已经致仕还乡了那岂不是可以证明你比他强吗。”翰林院的六品官员可不是那么容易坐上的人家杨辅的公子以状元的身份进去几年了现在还是个修撰职务根本没有动过还有些官员风华正茂进翰林院到告老还乡的时候还是原来的职务翰林院升官的难度可想而知毕竟翰林院的主官翰林学士名义上的官职才五品而已想再升一级非常困难。 第一百三十九章 接触 “可是人家比我还年轻再过二十年恐怕已经成为朝廷大员就算我成为总兵也要给人家磕头行礼。”郭济喃喃说道。 “比你年轻?”勋爵看向自己才二十来岁的手下忽然想起翰林院的六品官意味着什么翰林学士才不过五品侍读学士与侍讲学士从五品那郭济口中的六品是指正六品还是从六品啊?勋爵连忙询问起来。 “当然是正六品啊虽然天色有夜暗但是经过那人时我看得真真切切的绝对不会看错青色的官服上绣着鹭鸶。”郭济肯定的说道。 “翰林院正六品不是侍读就是侍讲年纪又轻该不会是他吧。”勋爵沉思起来想起那个至今无缘一见的人来。 “侯爷你在想什么呢?”看到勋爵因为沉思没有控制骏马郭济有些担心提醒道。 “郭济还记得那人朝哪个方向前行吗?你去找到他然后把自己的马给他回来之后再与其他人共骑。”勋爵吩咐道不管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人反正这样做却没有损失什么又可以卖翰林院一个情面以后或许可以用得上。 “好的。”郭济也不询问勋爵这样做有什么深意作为一名下属听从上司的吩咐即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答应下来之后朝张信前进的方向骑马而去。 “若是他问起可以据实相告。”勋爵并非出于好意明显是带有其他目的不然也不会多嘱咐郭济一句既然送人情当然要对方知道谁哪个送的啊。 借着四处灯笼的余光张信朝着京城方向慢慢的前进着虽然这里离京城并不遥远但是张信估算着若是以自己这个度行走的话当自己回到家中之时。恐怕已经夜深想必袁方他们也担心着急了吧。 苦笑叹息之后张信收拾心情继续前进忽然听到背后传来马蹄声响而且这声音似乎是朝着自己方向来的张信疑惑转身。却现有一人骑马执火把朝自己奔来眼看就要到自己面前却没有拉缰止马的意思张信心中一惊连忙后退几步想避开瞬息之间却听到马嘶叫之声定眼一看奔马已经停在自己身前几步之外。 “见过这位大人。”找到张信之后郭济连忙下马行礼说道。 “你是……?”看到眼前武官打扮地郭济。张信有些疑惑起来。自己平时没有和京城地武将打交道啊。况且从来人地表情看。似乎他也不认识自己。 “在下乃是武定侯府地护卫郭济。”郭济没有提及自己是京城奋武营地把总。明白侯爷地意思之后。当然是把重要地身份点出来啊。 “那你有什么事情吗?”张信更加疑惑起来。武定侯郭勋地名字他当然听说过。似乎自己家中还有一张那位侯爷地请柬。听管家说那是自己与沈园外出那几天武定侯府送来地。只不过由于当时自己不在家。回来之后因为要急于处理其他事情。所以也把这事给忘记了。最重要地是张信不怎么想与京城地勋爵权贵生什么关系。而且这个郭勋不仅是权贵这么简单。还掌管着京城三大营之一地奋武营。名副其实地武将。自己一个文官与武将贸然结交地话。指不定又授人以话柄。 “我家侯爷见大人步行辛苦。又无照明之物。特命卑职护送大人回京城。”郭济恭敬有礼地说道。他心里已经计算清楚。若是对方答应。那正好顺水推舟。若是不答应。也好有个名义送马啊。这也是考虑到对方可能不懂骑马。 “你家侯爷知道我是谁吗?”张信饶有兴趣地询问道。盯住郭济地表情。 “我家侯爷与大人素昧平生。只不过是见大人有难。所以这才吩咐卑职前来助大人一臂之力。”郭济稍微一楞。但马上机灵地回答起来。心中却暗暗觉得这人真是不识时务。堂堂地武定侯地人情都不懂得心领。 “若是我拒绝呢?”张信微笑道。看来这郭济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至于武定侯是否清楚。那就很难说了。 “侯爷有吩咐若是大人觉得有所顾忌的话大人可以自行骑马回去。”虽然不愤张信这么不近人情但郭济还是尽忠职守的回答道但语气已经没有先前的客气。 “把马给我那你岂不是要走着回城?”张信笑道:“你家侯爷也太不体恤下属了吧。” “卑职可以与其他同僚共乖一骑不劳大人费心。”郭济语气硬冷说道:“大人意下如何侯爷正在前面相候卑职还要回去复命呢。” “盛情难却既然你这么坚持况且若是推辞的话也太不给武定侯的面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张信脸上绽放笑容让郭济觉得分外讨厌但是碍于命令他还是乖乖的把马与火把递给张信然后拱手告退。 “告诉你家侯爷就说这份情我张信领了。”张信轻轻跃上马背朝郭济的背景叫道认准返回京城的方向扬鞭直奔而去张信没有自作清高既然有人送来这么好地代步工具那又何必让自己忍饿受累啊。 不久之后郭济靠着周围的灯笼烛光慢慢摸索回到队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武定侯郭勋知道郭济护主心切被张信刚才的语气给激怒了未了还多说一句:“侯爷那人只不过是六品官员但听语气似乎不把您放在眼里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 “你真的没有听错他自称是张信。”郭勋再三确认道得到郭济肯定的回答之后郭勋露出笑容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回可真碰到喜事了。 “侯爷你答应了?”看到郭勋脸上的笑容郭济也高兴起来看来自己出的主意得到侯爷的认可。 “答应什么?”郭勋疑惑问道刚才走神了。没有注意听。 “那那小子一个教训啊让他明白武定侯府不是他能瞧不起地。”郭济摩拳擦掌兴奋说道长年在奋武营中操练他心里也有些烦闷起来若是有些事情做这也是不错的选择。若是能亲自教训那小子郭济会更加开心。 “你别给本侯惹事以后见到他给我离远点。”郭勋知道这帮手下平日只知道操练打架对朝廷的事情漠不关心根本不明白张信是什么人所以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威严的吩咐一句然后笑道:“况且人家有这个资格。” “卑职遵命。”郭勋地命令还是要听从的虽然心里不服气。但郭济乖乖的答应下来听到后面一句之后也忍不住好奇问道:“侯爷。那张信是什么来路啊。”要知道郭勋可是开国功勋的后代除了皇帝之外哪怕是内阁大学士也要给几分薄面现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这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一个可以左右皇帝的人没事地话还是别招惹。” 虽然骑着马因为夜暮地关系也不敢纵马直奔张信花了不少时间才回到京城。经过城门守卫的仔细搜检之后张信这才可以安然回府。 “子诚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我们还以为你起码要到一个时辰之后才能回来呢。”回到府中把马交给仆役处理张信拖着沉重地步伐经过客厅时才现几个好友正在这里等候看到张信回来都一脸惊喜。 “运气好遇到贵人相助。”张信笑道。如果没有遇到郭勋的话回到家里可能真如他们所说一样那个时候自己的情况可能更惨。 “先别说了看你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饥饿难耐。”孙进叫道:“管家吩咐厨房可以把饭菜端上来了。” “还是子云善解人意啊从清晨到现在我真是滴水未进粒米未食饿得差点没有力气回来啦。”张信苦笑报怨起来觉得要大家参加正德皇帝的殡葬真是件非常不人道的事情不准官员携带干粮与水也就罢了。仪式的时间不仅长。而且非常繁琐十分消耗体力。真佩服那些年老地官员居然能撑到仪式结束还没有晕倒。 “看你黄昏还未回来我们就料到你会如此所以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好饭菜一直温着等你回来。”张胜笑道。 说话之间仆役已经把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这时张信也顾不上礼仪马上端起一碗稀饭喝了起来等肚子半饱之后张信这才有暇与其他好友对饮小酌起来把今日祭奠的一些事情说道给他们知道。 “这么说来多亏有武定侯相助你才能这般快回府不然现在你还在京城地郊外徘徊着呢。”袁方笑道:“那你岂不是要好好感谢人家。” 怎么说也在京城待上一年袁方对武定侯郭勋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这位侯爷的势力非常大张信与之结交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说不定以后可以成为张信的助力呢。 “放心明日我以还马为借口亲自上门拜访以表我感激之情。”张信笑道礼貌上的拜访别人应该不会说些什么吧不过在拜访之前可要好好研究下关于武定侯郭勋方面的情报才行又要麻烦锦衣卫啦。 不管怎么说张信念头一起关于郭勋的资料很快的摆在了张信书房案前。 郭勋正德三年承袭武定侯爵位接任两广总督次年提督京城三千营正德十六年初因功执掌奋武营所以说郭勋并不是皇亲权贵这么简单而已若不是他手中执掌兵权当日杨廷和也不会找他行擒拿江彬之事。 通过锦衣卫的情报张信也对郭勋地情况有所了解知道郭勋平日行事虽然高调但是并没有听说过什么以权势欺人的事情觉得认识下这样的权贵倒也无妨所以在次日准备礼物带上马匹就向武定侯府出而去。 怪不得人常说侯门深似海到武定侯府之后张信深有体会。单单看大门建筑就知道内部的装修肯定会极其豪华目测府邸围墙就明白其占地面积有多么的广阔张信估算之后得出结论恐怕要比湖广兴王府要大。 张信的观摩引起站守侯府大门守卫的注意这里可是赫赫有名的武定侯府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可以随意观看的。但看其又拉马又提礼盒地应该是来送礼的像这种情况守卫们不知道看守多少遍推测这人应该是第一次前来经过轻声讨论之后决定派出一人过去把事情解决免得那人傻站在这有碍观瞻。 “你是何人为何在武定侯府前徘徊不行。”一名手执银枪的护卫上前几步后朝张信喝道:“若是无事的话。赶紧离开。” 这个守卫还算客气若是其他权贵的府邸门前守卫看到张信四处观赏。却没有进府的意思恐怕还未等张信说明来意早就上前拦阻驱逐啦 “在下张信初次到访不知礼节之处还请见谅。”张信微笑询问道看来郭勋名声不错也是有原因地起码府上的家将仆役调教得好。 “你有什么事情?”看到对方这么客气守卫语气也缓和起来。起码证实这人真是有事情来侯府并不是故意生事的。 “曾受侯爷恩情所以今日特前来拜访却不知道侯爷是否有空?”张信笑道如果没有打听清楚张信也不会过来了。 “可有名刺也好让小地汇报。”守卫客气说道上级早就有吩咐无论是谁求见侯爷。都要上报给管家知道再由管家决定是否告知侯爷自己无权决定答应或者拒绝当然只是一般小人物地话管家自己就可以打了用不着给侯爷添麻烦。 “出门之前过于匆忙把名刺遗留在家中不知道你是否可以通传一声。”张信明显是故意的如果真心拜访一人地话。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给忘记。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传至于侯爷是否接见你。那我就不能肯定了。”听到张信的话守卫脸色一沉忽然看到张信身后的马现上面地奋武营的标志又缓和起来说道说完也不等张信反应自己就匆忙进府向管家汇报此事管家可不像守卫这么没有见识当然明白张信的份量连忙前去向郭勋汇报。 而这时郭勋正好书房之中练习起书法来郭氏家族虽以军功起家但其子孙并非粗鄙无文地赳赳武夫郭勋的曾祖郭镇、伯父郭珍、父郭良均能诗会文好聚书为诗乐与文儒交而郭勋也是如此继承先辈雅好诗文的传统之余也热心整理家族事迹文献。 今日郭勋心情不知为何格外舒畅写起书法来也十分流顺兴致一来就吩咐左右没事不要打扰想借此机会写出几篇传世之作来留给后世子孙正当郭勋写得酣畅淋漓之时忽然书房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不禁打断郭勋的思绪再也找不到刚才的感觉提着笔不知如何下手这让郭勋分外恼火。 “小的见过侯爷。”得到郭勋的同意管家推门而进越过屏风看到脸色铁青的郭勋之后管家知道情况有所不妙忙小心翼翼地行礼道。 “本侯有言在先若无大事切莫打扰希望你有个好理由。”郭勋语气不善说道刚才的境界不是说来就可以进入的要有意境还要机缘巧合不然可能纵其一生自己都不能再进入刚才的妙境之中。 “侯爷息怒并非小人存心打扰侯爷兴致只是外面有人求见此人身份非同小可情急之下小人才会前来打扰的。”管家惶恐说道。 “来人是谁?”郭勋冷静下来知道如果只是一般来客管家也不会如此着急莫非是朝廷大臣或者皇亲国戚到来不成若是朝廷大臣那还可以原谅若是寿宁侯之类的皇亲国戚的话那罪无可恕。 “是翰林院侍读张信侯爷曾经吩咐下来若是有他的消息无论如何也要知会侯爷如今他正在府外等候不知道侯爷是否接见。”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时偷偷地观察郭勋的神色。看看是否能免除惩罚。 “快把他请到客厅隆重招待本侯立即就来。”听到张信前来郭勋心中一喜也没有再追究这事郑重的吩咐管家道。而自己却回房更换衣服了总不能再穿着便装会见贵客吧这不仅是对客人不敬也显得自己有失礼数。 在管家热情洋溢的招呼下张信慢慢的进入侯府正如他所预料地一样虽然没有见识到侯府的全貌但只是经过前院就明白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前院到客厅不过短短的百多步路程。张信就已经见识到什么叫做人间仙境其景色与皇宫大内有得一拼不愧是历经几代而不衰地豪门世家啊。 “请大人稍候片刻。侯爷马上就来。”恭敬地把张信引进客厅坐下之后再令人奉上待客地香茶管家知道这时也没有自己什么事啦像这种人物不是自己可以招呼接待地故而连忙告退说道。 张信轻轻点头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侯府的客厅来虽然客厅装饰十分豪华但是其品味却与庸俗根本沾不上边处处透着雅致精美。名贵的家具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墙上悬挂着古今名人字画富贵之中点缀着典雅的气息不会让人产生反感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也只有像这种传承百年的世家才有财力与能力把这会客厅装饰成这样。 “附庸风雅而已让张侍读见笑了。”当张信目不转睛地盯住墙上一幅由唐代书法名家张旭书临的字贴费尽心思想猜出几个字时背后传来郭勋谦虚的声音。 “郭侯爷?”虽然昨晚曾经与郭勋打过照面。但那时天色已暮有火光也看得不怎么清晰所以张信语气带有疑问。 “不敢小侯正是郭勋见过张侍读。”虽然身份比张信高贵数倍但郭勋还是十分谦逊地行礼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屈尊降贵、礼贤下士一般文人士子见到郭勋这么一鞠都有些受宠若惊之感。“早就听说郭侯爷之名。也曾经接过侯爷的请柬。只是由于公务繁忙所以没有来得及前来登门拜访。今日恰好有暇所以特意前来谢罪。”经过数月的磨练若是说到虚情假义的话张信虽然还未炉火纯青但也可以算是合格了。 “张侍读能前来真是令本府蓬荜生辉啊哪里有怪罪之理。”郭勋笑道丝毫没有提及张信每日待在家中悠闲之极哪里要忙什么公务。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侯爷昨晚借马之恩不然在下今日恐怕早无力气前来拜访只能躺在家中休养。”张信的目的非常明确前来拜访郭勋以表达谢意然后看看郭勋的言行是否符合情报叙述所以也不在乎多说废话。 “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张侍读莫要太过客气。”经常应酬的郭勋也看出张信真地只是前来礼貌性的拜访而已也乐得与之客套起来。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漫无边际的闲聊起来先从天气谈起然后说到今年的收成不错片刻之后又转到最后的绸缎布料又涨价了可能会对今年的国民经济增长有所阻碍所以他们决定以后要多吃青菜少吃肉。 “与侯爷聊天真的非常尽兴可惜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唯有遗憾的告辞了改日再前来拜访。”东拉西扯半个时辰之后张信对郭勋也有初步了解觉得也是时候走人了。 虽然郭勋再三挽留但张信的坚持下只好惋惜地亲自把张信送出大门恋恋不舍的挥手惜别相约改日一定再来看着张信远去的背影郭勋微笑起来良好的开始意味着可以走向密切只要慢慢接触总有一天会变得熟络起来的。 第一百四十章 迎驾 大明正德十六年九月二十五日兴王妃车驾到达保定府通州朱厚下令礼部安排礼仪以迎接皇帝生母的到来原本还处于平静的朝廷彻底沸腾起来前几天在兴王妃还未到达通州的时候朱厚就已经命令礼部拟定迎接礼节。 虽然要忙于正德皇帝的祭奠但礼部还是很有效率的提出自己的方案迎接兴王妃进京时可以安排车驾由崇文门入东安门进宫朱厚对此并不赞同既然皇帝不满意那就从新商议吧经过内部磋商之后礼部再议蒋妃车驾由正阳左门入大明东门进宫这都是典型的迎接藩王妃礼节对这样的安排朱厚当然不会同意。 最后礼部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请示皇帝到底想怎么办而朱厚早就做好准备下旨兴王妃进京时应该由大明中门入宫然后谒见太庙朱厚的定议一出满朝官员议论纷纷都说没有女人谒庙之礼太庙不宜让女人进入这当然也是借口。 其实谁都明白朱厚的打算如果同意这样的安排这岂不是在默认追封兴献王为皇帝的事实朱厚就可以趁机下旨把这事情确定下来百官怎么可能会答应下来毛澄更是理直气壮的上言道兴献王之礼还没有定下来所以兴王妃进京只能用王妃之礼朝廷官员纷纷上疏支援毛澄之见。经过朱厚的授意张璁再次站出来上疏道:“虽天子必有母也焉可由旁门入乎!古者妇三日庙见孰谓无谒庙礼乎!九庙之礼后与焉孰谓太庙非宜入乎!”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是与反对的官员相比还显得太过微弱人爱根本不理会你在说些什么坚持已见的让皇帝使用礼部制定的仪注君臣之间又再度僵持起来。 僵持也不要紧。反正朱厚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蒋妃的车驾一到京城自己亲自出城迎接到那个时候从哪个门进不是由自己说的算大臣们肯定会措手不及的恐怕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携着蒋妃进宫里啦。事后再理会他们的弹劾参奏吧。 而这时在通州等着迎驾的蒋妃闻听朝中要让朱厚以孝宗为皇考称兴王为皇叔父唤自已为皇叔母这不是将自己地儿子送给别人了吗这让宠溺朱厚的蒋妃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很生气地说道:“怎么能把我的儿子当做别人的儿子呢?” 又对来接她的礼部官员说:“你们这些人位高权重执掌朝廷政事可是兴献王的尊称为什么还不定下来?”前来迎驾地官员无言以对。心中暗暗嘀咕起来自己这些人哪里能称之为位高权重啊真正的重臣还在京城里与皇帝争论不休呢。 官员们心里虽然叫屈。但是皇帝与大臣们的吩咐可不敢怠慢再三请求蒋妃遣车驾前行进京可是蒋妃有自己的打算认为自己如何按照官员意思进京的话恐怕自己的儿子就不是自己的啦所以愤怒的扬言说道只要关于兴王与自己的礼节仪注一日没有确定自己就拒绝进入京城宁愿在通州继续等待下来。让朝廷百官给她一个说法。 消息传来京城朱厚自然是愤怒不已再次下诏奉父亲为皇帝母亲为太后可是内阁也毫不动摇地将朱厚圣旨原封不动的封还回去继续上谏皇帝说明这件事情只能这样做不然会动摇国本的希望皇帝再三思量啊。 朱厚如何会相信这个连忙把张璁、霍韬、熊浃等人召来应对。希望他们可以出面与群臣辨驳证明自己这样做是合情合理合法而且也是有礼可据地朝廷的百官不应该过多的干涉这件事情。 正当君臣之间又准备再次争论的时候张信却带着一队人马朝通州而去朱厚知道母亲执意不准备进京后心痛之余也遵从蒋妃的意思下旨让张信去照顾蒋妃的起居生活金银珠宝绫罗稠缎胭脂水粉把马车装得满满的。随行还带上数名太监宫女。除此之外还特意从尚膳监御膳房中挑选几个会做湖广菜肴的御厨一同前去希望蒋妃在通州期间住得舒适满意。不要因为水土不服而生病了。 车马准备就绪。张信也不敢延迟。吩咐队伍快马加鞭急前进。两个时辰之后张信带着几个人先到达通州。却把大部队抛在后面了。手执令牌在通州守官地带领下。张信纵马直奔驿站。到驿站之后却没有现蒋妃地车驾。仔细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当地官员知道蒋妃拒绝进京。可能要在通州暂时小住一段日子。皇帝地生母谁敢怠慢。连忙为其另择住处。而城门守官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把张信带到驿站地。 现自己出错后。城门守官连忙派人打听蒋妃如今地住处。脸色却一阵苍白。原本还想讨好京城要员。没有想到却丢了一把脸。心里之惶恐可想而知。不过在这个时候张信也没有心情与之计较。在知情人地带领下又转向奔赴蒋妃住处。 到达目地地之后。张信知道自己这次没有来错地方。因为他看到负责迎驾地礼部侍郎王瓒地身影了。从环境看来这里应该是当地富户财主地府邸。虽然与皇宫相比肯定是天壤之别。但在通州这个地方算是顶尖豪宅啦。而礼部侍郎王瓒却在这处豪宅门前不停地徘徊着。似乎不得门而进。摇头晃脑哀声叹气地。 “王大人。娘娘鸾驾可在此地?”虽然没有和王瓒交谈过。但也有数面之缘。张信知道这王瓒还是很赞成朱厚地主张地。但是由于御史言官地弹劾。原来还出言支持地王瓒却默不作声起来。证明这人地立场不够坚定。 “张侍读怎么会出现在此。是否皇上另有旨意?”王瓒惊异地说道。不过心里总算有些安定下来。不管有什么样地结果。起码朝廷还理会自己。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奉皇上之令。下官在这段时间里负责娘娘地食宿起居。”张信微笑道:“以后少不了与王大人打交道。请大人多多指教啊。” “不敢、不敢。”谁都明白张信地身份前来负责此事也可以理解王瓒哪里敢据傲况且蒋妃搬来此地之后自己连门都没得进怎么有资格说要指教对方啊。这话反过来说才合理。 “王大人既然娘娘鸾驾在此为何不进去随从左右听从娘娘差遣反而在外面叹息不已莫非是有为难之处?”张信故作不明说道语气非常诚恳。 “张侍读有所不知因为未完成皇上旨意:我等也不好回京复命。而兴王妃又不愿意接见我等所以只好在此踌躇。”王瓒是个诚实君子以为张信真是替他担心。认真解释起来。 “王大人莫要着急等我进去面见娘娘之后定会给你个答复地。”遇到谦谦君子张信也不好太过份反而安慰起来。 “那我就在此恭候张侍读佳音了。”王瓒闻言大喜连忙谢道把希望寄托在张信身上不管佳音是好是坏起码对皇帝和朝廷也有个交待啊。张信微笑摆手看着豪宅紧闭地大门示意旁边的人赶快去敲门。 “不是说让你们在门外候着娘娘现在没有心情接见尔等。”大门应声而开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语气盛气凌人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话音刚落一位小太监趾高气扬的闪了出来满脸不耐烦之意。挺胸昴的根本没有看人。 张信看出这人正是朱厚遣派回去迎接蒋妃地太监崔文眉头不由皱起来到底他是奉蒋妃之令如此嚣张行事还是自作主张现在是非常时刻可不能因为这个而受人诽议。 “咱家说的话你们没听见……。”等了半天还没听到陪罪声崔文语气不善起来眼睛瞄了过去正准备好好教训这些不识趣的官员。现是一位身穿青袍官员。崔文更加轻蔑起来一个低级官员就敢在自己面前摆谱。待会定要他好看这个心思刚刚泛起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他已经看清楚原来这人是张信。 “奴婢见过张侍读。”看到张信皱眉的模样崔文心中一乱慌忙上前几步谦卑的行礼起来崔文心里很清楚得罪谁都可以但绝对不能得罪张信自己在蒋妃与皇帝心中的地位根本无法与张信相提并论或者说连比较的机会都没有只要张信在蒋妃面前说上一句自己不好的话那么自己肯定没有好下场。 “崔文你平时就是这样说话的吗?是不是已经把王府地规矩都给忘记了。”虽然不想开口训斥的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张信觉得理应消除众人的误解免得大家都以为兴王府地人都是骄纵蛮横之徒。 “奴婢知错了。”崔文心里一惊变得惶恐不安起来兴王府的规矩是什么样的他十分清楚最忌讳的就是仆役以势欺人损害兴王府的声誉。 “既然知错还不把几位大人迎入府中好生侍候着。”怎么说崔文也是蒋妃身边的人张信也不好太过份只是稍微点醒而已希望崔文能有所警戒不然惹出祸端来可能连蒋妃也保不住他毕竟朱厚对太监非常不待见连最亲近的黄锦也经常训斥。 “张侍读娘娘有旨现在无暇见礼官。”虽然心中惶恐但蒋妃交待的事情崔文可不敢忘记所以感到很为难。 “那也可以让几位大人到客厅里等待怎么能拒之门外呢。”张信皱眉说道也不理会崔文直接伸手请王瓒以及其他几位礼部官员一同进府那几名官员哪怕最迂腐也明白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当然不会推辞稍微谦让客气几句就毫不犹豫地迈出门去见到张信如此坚持崔文也不好阻拦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众人进府了。 把几个迎驾礼官员安排好后张信也没有再多耽搁与崔文一起来到后院之后让崔文去向蒋妃通报自己的到来希望蒋妃予以接见。片刻之后崔文没有出来却从后院中走来一位生的清丽脱俗如同月下仙子的少女身穿织锦月白袍腰上缠着鎏金玉带。脸上肌肤细嫩仿如精瓷一般透着几分胭红之色分外惹人怜爱。 “绿绮。”张信眼睛一亮连忙上前几步深情的叫唤起来若不是这里人多恐怕早就把佳人拥进怀中以抒相思之情。 “娘娘让你进去。”两人久别重逢绿绮也格外激动脸上也泛起娇羞笑容。虽然很想与心上人尽述心中之情但是也明白现在却不合时机。 “娘娘现在怎么样了?”丝毫没有理会现在正是光天化日之下张信靠近绿绮。轻轻的握住佳人的柔荑感受其柔嫩滑腻然后就这样拉着绿绮进入后院之中后院之中守卫众多早就密切注意张信地举动当然十分清楚地看到眼前一暮。 “娘娘现在心情不好正在生气呢待会你要小心点啊。”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绿绮更加娇羞起来。慌忙想把小手挣脱开却现根本是在作无用功只好蜷轻垂不敢看向四周回答起张信的询问来心中害羞之余也感受很甜蜜。 感受到绿绮的羞涩张信也没有再做过火的动作坦然自若地拉着佳人玉手在守卫不可置信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来到蒋妃的厢房前来而这时绿绮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羞意娇嗔细语说道:“娘娘就在里面还不放开让我进去通报。” 张信这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松开心中报怨这府邸为什么不建得大些没走几步路就到地方了抽出小手之后绿绮也有些失落娇媚地看了眼张信。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厢房去向蒋妃复命了。 “娘娘有旨。有请张侍读。”没过多久一位俏丽地丫环推开房门。行礼说道。 张信平定心情镇静自若的走进厢房之中也没有仔细打量房内地情况对着屏风内跪拜说道:“臣张信见过娘娘。” “起来吧。”虽然隔着屏风但是张信还能感受到蒋妃声音带着些许喜悦心里也随之安稳下来还好没有被那些礼官连累让蒋妃牵怒自己。 “臣奉皇上之旨给娘娘请安祝娘娘离身体安康福寿百年。”张信闻声站起来后再次恭敬的磕头说道这是朱厚的意思张信当然不可能拒绝。 “皇上他还好吗?”听到张信地祝言屏风内沉默起来接着传来绿绮低声安慰之语片刻之后蒋妃这才幽幽说道离开朱厚数月之久她自然十分思念儿子想多了解些朱厚的情况。 “皇上一切安好只是十分思念娘娘希望与娘娘早日团聚。”张信照实回答道就算朝廷官员虽然不赞同皇帝的观点但都承认皇帝是个孝顺之人。 “我也非常想念皇上也想早些与皇上团聚但是听闻有人借此机会想把皇上从我身边夺走我绝对不答应。”蒋妃的语气从思念转变成愤怒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娘娘放心皇上天性至孝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此事的皇上请娘娘暂且在通州住下待解决此事之后再奉请娘娘进宫。”张信恭敬的说道。 “真希望能早日见到皇上。”蒋妃声音带着悲意原来还以为是进京享福的没有想到居然生这种事情来转眼间自己的儿子成为别人地了。 “请娘娘宽心皇上正与朝廷大臣们协商想必很快就可以解决此事。”在这个时候张信也只有如此安慰了。 “朝廷大事我不想干涉我只想要回我的儿子。”蒋妃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兴王已经逝世如今她只有儿子可以依靠绝对不能将儿子让出去面对强势的蒋妃张信当然没有办法只有不停的安慰起来。 “娘娘客厅之中有几位礼部的大人正在等候却不知娘娘的意思是?”等蒋妃的情绪稳定下来张信也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免得再刺激她转而说起其他闲事来。 “这些人我不想见。交由你处理吧随意找个理由把他们打走。”蒋妃也知道这些人是奉命行事地所以也不想为难他们。 “微臣领旨。”张信答应下来朱厚派自己来就是这个目的负责处理蒋妃的事情这是自己份内之事。怎么能推辞呢。 “娘娘外面又来一队车马听说是随张侍读过来侍候娘娘地。”这个时候崔文有些慌恐的走进厢房向蒋妃见礼之后说道。 “皇上担心娘娘在通州住得不合心意所以特意从宫里挑几个细心恭顺的奴婢服侍娘娘。”不等蒋妃询问张信已经回答起来。 “我这里有绿绮就可以了也用不着这么人服侍。”这不是蒋妃故意矫情而是她崇尚礼佛在生活非常简朴。自从兴王逝世之后变得更加清心寡欲起来每日只是稍加施粉除非正式场合。不然金银装饰都很少配带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侍候。 “这是皇上的孝心希望娘娘不要推辞。”张信一听这话觉得非常有必要让蒋妃习惯使用其他奴婢不然她总是占着绿绮不放那以后自己怎么办。 “谁知道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蒋妃有些惊奇张信地语气怎么会这么着急当看到旁边还带着娇羞之意地绿绮时马上明白怎么回事。有些调笑之意说道。 “当然是皇上的旨意不过臣也很赞成。”张信巧妙地回答道自己未来的媳妇总不能长年服侍蒋妃吧。 “绿绮如此善解人意又是这般招人怜爱我都舍不得让她离开身边。”蒋妃慈爱的抚着绿绮的小手说出的话却让张信非常着急。 “娘娘放心日后绿绮会经常进宫探望您的。”张信暗示说道向蒋妃表明自己地态度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商量的余地。而屏风之后蒋妃与绿绮当然明白张信这话的意思绿绮原本就粉红地小脸更加娇艳欲滴起来。 “你这话说的真奇怪绿绮日后当然是要随我进宫的怎么说要去探望我呢。”蒋妃非常欣赏张信的态度却不想这么放过他。 “娘娘当日许诺将绿绮许配于臣莫非娘娘是想反悔不成。”张信微笑道若是脸皮不够厚怎么能抱得美人归啊。 “年纪大了记性也变得迟钝起来我有答应过你这件事情吗?”蒋妃诧异说道。没有理会绿绮娇羞中带着疑虑的表情。 “有婚契为证。可不容娘娘抵赖。”张信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精细的香囊来。所谓的婚契其实就是张信与绿绮的生辰八字上面还有蒋妃、朱厚、袁宗皋写上的祝福之语张信可是时时贴身藏好用来睹物思人地。 “行了收起来吧。”蒋妃更加满意的点头还算这小子有心不然怎么能对得起日日思念他的绿绮抚着绿绮惊喜娇艳的脸蛋微笑说道:“就算我想不起来也耐不住有人整天在耳边念叨着提醒。”绿绮轻咬红唇娇艳欲滴的小脸更加滚烫起来被蒋妃道破心事让她十分羞赧。 “谢谢娘娘成全。”虽然不怕蒋妃反悔但是却害怕她多加为难那么抱得美人归的时间就要拉长了张信可不想拖那么久。 “别想得那么美我还没有答应呢以后再说这句话吧。”蒋后哪里会上这上当轻轻的就把话茬儿转移开了绿绮可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岂能轻易的把她送出门外再让张信等一段时间再说当然如果过得一年半载地最好就是怕绿绮不肯等那么久啊。 看在上架两个月的份上再多投几张月票吧呵呵 第一百四十一章 表白 “张信听闻袁先生已经辞世此事是否属实。”看着越害羞的绿绮蒋妃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袁宗皋的情况来虽然各地的消息传讯不便但是这样的事情蒋妃她们也有耳闻只是没有最终确定而已而到达通州之后又因为迎接仪注的事情生气所以也没有心情仔细打听核实情况而且其他人没事的话当然不会乱说导致蒋妃心里虽然担忧但却不敢肯定事情真假。 但是空穴来风必定有因既然有这个传言散播那么事情肯定会有些牵连想到袁宗皋平日的忠诚蒋妃不禁有些悲伤彷徨不希望从张信口中听到让自己黯然的消息提到袁宗皋张信沉默起来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遗忘的袁宗皋的有恩情张信从来没有忘记过但是这种生死的事情不是人力可以逆转的。 “生老病死天理循环娘娘不必介怀。”勉强收回沉重的心情张信轻声劝慰说道却间接承认这个事实毕竟事情早晚会传到她们耳中那何必隐瞒起来。 谁都明白张信的意思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在兴王府时袁宗皋这人虽然在平时表现出有些加固执但不可否认他让人感到敬服之意王府上下虽然都受过他的责斥但从来没有人因此怨恨于他因为他们都知道袁宗皋这样做是为了他们好当张信确认这个消息属实之后众人的心情也因此变得难过起来人们总是为好人的去世而惋惜的。 “袁先生人这么好怎么就这样去了?”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但绿绮还是忍不住落泪起来因为袁宗皋正是教授绿绮诗书字画的先生真的可以称得上如师如父绿绮与袁宗皋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她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能不悲伤落泪。 “是啊。这人啊总是说走就走了也不为我们这些可怜人想想。”触景生情蒋妃叹息起来幸好她的心里经过锻炼之后对此类事情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悲痛感觉看到绿绮泪如雨下地样子连忙安慰起来。 张信虽然没有看到屏风内的情况但也可以想像里面的情形可是对此却毫无办法只有在外面不停的劝慰起来最后才把悲伤的气氛冲淡一些不过蒋妃这时也没有兴致再谈聊下去沉默片刻之后。张信知机的告退而下离开之时向崔文轻轻招手。 “不知道张侍读找奴婢有什么吩咐?”向蒋妃请示之后崔文有些忐忑不安地走到张信面前谄媚笑道。在庆幸张信刚才没有把自己以势欺压礼部官员的事情报与蒋妃知道同时却不敢对张信有怨恨之意反而带有几分感激。 “虽然我奉皇上的旨意负责娘娘的起居用度但总是有所不便之处若是你愿意的话以后内宅的事情就交由你处理。”虽然事情可以交给绿绮办但是张信也不想让她劳累干脆任用起崔文来。也有给他点事情做免得他又生出许多事端来。 “奴婢愿意绝不辜负张侍读信任。”听到这个消息崔文喜出望外连忙答应起来刚才的不快已经完全抛之脑后心中感激之情更甚。 “从宫中过来的几个内侍还不懂王府的规矩可能会无意中惹娘娘不快你以后有空闲地时候稍微提点下他们。”张信微微笑道:“若是他们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办。不用向我请示汇报况且这也是你的责任。” 知道崔文喜欢在人前耍威风。张信也不介意提供一个机会给他。反正宫中地太监都是这个德性。底层地太监已经习惯了。反之亦然。只要有机会。他们也会如此地。这种恶习非常难改。而张信也没有兴趣让他们去改。因为捉住这点。张信用起太监来觉得非常得心应手。 “奴婢明白。张侍读事务繁忙。这些琐事肯定不让您操心。”崔文连声称是。脸上地笑容越灿烂起来。 “我初来驾到地。对这里还不熟悉。你先把从宫里来地奴婢仆役安排一下。他们原来是做什么地现在就做什么。还有那几箱御用之物。让人呈给娘娘过目后。再妥善收藏保管起来。这都是皇上地心意。让娘娘不要拒绝。”张信吩咐好任务之后。微笑说道:“我还要去应付那几个礼官。这些事情麻烦你了。” “不麻烦。张侍读有事您去忙吧。这些琐碎事情交由奴婢处理就行了。”崔文怎么可能会觉得麻烦呢。恨不得这类事情越多越好。当下连忙劝张信有事就去忙。自己会把事情妥善处理地。绝对不会张信费心。 “那我就去了。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地话可以到客厅找我。”张信微笑说道。然后在崔文恭送之下朝客厅走去。负责迎驾地几个礼官还在等自己地消息呢。大家都是朝廷官员。也算是同僚。张信也不好意思让他们等急了。 当张信走到客厅时。现礼官们根本没能安下心来等候。坐卧不安、表情显得十分急躁。有时候还四处张望。现张信之后纷纷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开始打听起来。 “张侍读娘娘可有什么吩咐是否愿意起驾进京。”王瓒也知道这是怎么的妄想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希望梦想成真。 “娘娘心意已决若是不能解决兴献王仪注之事绝不进京。”张信叹气说道:“虽然下官尽力劝说但娘娘丝毫不为所动实在是有负众们所托啊。” “张侍读不必在意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王瓒虽然诚实但不是笨蛋当然不会相信张信真的会劝说蒋妃心中失望之余还是提起神来安慰说道:“虽然有负朝廷之托但是我们已经尽力而为想来朝廷应该不会责怪的。” 这话不知道是安慰张信还是在安慰自己反正语气非常犹豫最主要的是王瓒所说的朝廷到底是指皇帝还是百官。众人心里都十分明白心中开始叹气起来皇帝与权臣斗法受气地还是他们这些跑腿的。 “王大人如此尽心尽力朝廷怎么可能责怪呢。”张信反过来安慰说道:“皇上可是很明白王大人忠心的。” “那是那是。”虽然明白张信这话是意有所指。但王瓒却不敢接这个话茬只有唯唯诺诺答应起来他心里虽然赞成皇帝的主张也认为张璁的大礼论非常有道理可是却不敢违背毛澄、杨廷和地意思唯有装聋作哑起来主要是杨廷和的威信已经深得人心没有人敢公开逆他的意。 “却不知道娘娘现在的意思是?”见到上司为难一名礼官站出来解围说道。既然蒋妃不愿意进京那么他们该怎么办人没有接到就回去复命。这似乎是在找骂几个礼官当然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只要是稍微明白形势地都知道现在皇帝正和大臣们正在争执双方相持不下火气应该也积累不少谁知道他们回去之后会不会成为双方攻击地目标把不满与怒气都泄到他们身上扣上一个办事不力地帽子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但是要留下来总要有一个合理地借口。不然别人一样可以随意编排他们他们想来想去觉得如果蒋妃有什么事情要他们办的话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这样既可以显得他们办事尽责尽力又可以避开朝廷的争端。 “娘娘的意思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暂时留在通州啊。”张信惊讶说道。 “手下人不懂说话让张侍读见笑了。”王瓒缓过神来说道:“他的意思是娘娘有什么事情让我们效劳的吗?” “是啊皇上旨意让我们前来迎接娘娘如今娘娘不愿进京。身为礼部官员那么我们自然会负起娘娘的起居问题这是我们地责任。”一名礼官义正词严说道让其他几位官员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各位大人有心了不过皇上已经有旨让下官负责这事情就不劳诸位费心了。”虽然不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但张信还是决定说实话若这件事情给他们负责。那么自己也没有理由留下来。这岂不是说刚去绿绮见面就要分开张信怎么可能答应。 “张侍读。恕我直言你身为翰林院官员平日里论文撰史的还行但论起接驾迎礼之事来怎么能与我们礼部相比。”礼官中也不缺思维敏锐地立刻找到一个好理由:“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吧不须张侍读劳心。” “如今天气开始转寒若是因为照顾不周让娘娘凤体有恙这岂不是天大的罪过为了防止此事生我等责无旁贷。”又有一位官员大义凛然的站出来说道。 “可是娘娘希望你们回京城把她的意思转告朝廷让朝廷赶快把兴献王仪注的事情定下来好给她一个交待。”张信把蒋妃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明白但几个礼官似乎没有听到张信说的话一样还在那里讨论该怎么安排蒋妃食宿问题。 “既然你们这么坚持那么就留下来吧。”张信无奈笑道:“不过你们讨论的事情已经有人做了不须要你们插手不过娘娘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不想见到外人你们没事地时候最好不要出现。” 张信提醒的话明显带有警告的味道而几个礼官对此也非常明白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表示自己以后绝对听从娘娘的吩咐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待在房里看书写字末了还对张信表示真挚的谢意。 “那就暂且委屈各位大人几天了。”既然几人这么知情识趣反正蒋妃也不一定非要赶礼官们回京城张信决定做个顺水人情说不定以后还有事情麻烦人家呢。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王瓒几人也识趣的告辞了临走时说道:“张侍读我们几人就在驿站这几天应该不会去哪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或者事情地话可以派人通传一声。我们绝不推辞。” “各位大人走好下官就不送了。”把人礼送到门外张信微笑挥手说道转过身来朝后院走去这个时候绿绮应该有空了吧是时候去联络感情了。 走到后院的时候。却现崔文正对着一位身穿绸缎而脸上尽是憨厚的中年人说话可以看出这人的身份应该非常尊贵因为崔文说话时表情带着讨好的意味张信有些狐疑的走了上去这个穿着与气质非常不合的人是谁啊?这里虽然是蒋妃临时地住所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崔文把事情把处理好了?”张信上前几步清声询问起来。 “已经按照您地吩咐办妥了。”崔文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张信脸上连忙推起笑容来刚才可是他十数年来最威风地时刻。到现在心里还舒畅之极呢。 “你就是妹妹说的张信?”中年人上下打量起张信来这就是妹妹说地那个很有能力地人怎么看还是个娃娃啊。 “我就是张信不知道你是?”张信疑惑问道却看向崔文希望他可以给自己解释这人到底是谁看模样应该有些来头但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啊。 “张侍读这位是王舅老爷。”崔文机灵的引见起来。这位老爷的身份可是不比寻常以后说不定还要依丈于他自己当然要费心讨好。 而张信更加迷惑起来王、旧?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啊看到崔文谦卑的态度半响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在王府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蒋妃有个哥哥叫做做蒋荣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人吧。 “蒋王舅?”张信小心的试探问道。如果认错人的话那岂不成笑话。 “我就是蒋荣。”中年人承认说道依然用看稀奇的目光看着张信这让张信感到十分不自在暗暗观察自己穿着却没有现什么异样之处难道是蒋妃在背后说了自己什么坏话不成?张信在心里嘀咕起来觉得很有必要赶快把绿绮娶回家不然以后被蒋妃给影响了那就麻烦了。 “蒋王舅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怎么这样看着我。”张信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虽然经常被人注视。但从来没有人这么毫无顾忌直接盯梢的。 “妹妹说你是朝廷地大官而且很有能耐。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蒋荣实话实说道才十几岁的娃儿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啊。 “那都是托娘娘的福皇上地器重其实我也不会做什么只是个摆设而已事情都是别人帮我做的。”张信微笑解释道:“再有我只是朝廷里的微不足道的小官而已比我有能耐的人多如牛毛当不得娘娘的赞誉之言。” “嗯这话不错和我差不多辛苦你了。”蒋荣理所当然说道这让张信与崔文疑惑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听着糊里糊涂的。 “前些日子收到妹妹的消息让我到王府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儿要当皇上了要带我进京一起享福的我就高高兴兴地跟着走了。”看出两人的不解蒋荣解释道:“这一路上就像你一样什么事情只要说句话就有人帮做了弄得我很不舒服想必你也是一样吧。” “蒋王舅放心刚开始我也很难受但是慢慢的就习惯了。”虽然有些含糊但是张信明白蒋荣的意思心中感叹他的纯朴同时也随之劝慰起来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以后蒋荣就不会再再报怨了。 “怎么你这话和我妹妹说的一样。”蒋荣憨态笑道。 “经常聆听娘娘教诲我自然也懂得一些道理。”天赐良机张信立即奉承起来希望蒋妃听到之后不要再在绿绮的事情上为难自己。 “听不明白不过我知道你在说我妹妹好话。”蒋荣憨厚中带着黠笑道:“是不是有事情求我妹妹帮忙啊。” “王舅慧眼如炬我确实有事情求娘娘但是却不知道娘娘心意。”张信心中一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蒋荣。 “我看你娃儿顺眼有什么事情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和我妹妹说上两句。”感受到张信眼睛带着崇敬拜托之意。蒋荣马上拍胸豪气说道。 “我大婚之日在即想求娘娘许个良辰吉日以沾点娘娘的福气但却不知道如何向娘娘开口。”张信一脸害羞说道眼睛却朝蒋荣放出强烈地暗示之意来。 “不过是点小事情而已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因为不知道张信提什么要求所以蒋荣还有些担心听到这话之后他立刻放下心来这不算什么事只是问句话而已当下毫不犹豫的大包大揽起来:“我马上就去找妹妹说这事情你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那一切就拜托王舅了。”张信紧紧捉住蒋荣的手热泪盈眶说道。 “你这娃儿就是太客气了又不是什么难事。你在这里等着我消息吧。”蒋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本是无聊想找点事情做的但这娃娃这么着急感激的模样。想必这件事情对他肯定非常重要况且这终身大事也耽搁不得想起自己这是在做好事蒋荣自豪感顿时萌生迈着坚定地步伐朝蒋妃厢房走去。 “崔文你在做什么?”挥泪送别蒋荣之后张信恢复心情淡淡询问道而在一旁窃笑的崔文马上变得正经起来。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心里却暗自佩服张信的心机以及手段居然能哄得蒋荣心甘情愿地去帮忙试探娘娘地心意。 此时厢房之中绿绮绽放着甜蜜的笑意正在整理朱厚送来地礼物而蒋妃也面带微笑坐在旁边看着绿绮忙碌的身影抛开那些不愉快蒋妃现在觉得十分满足儿子成为当今的皇帝而且非常孝顺。“女儿”又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心上人…… “娘娘王舅求见。”一位丫环打断蒋妃的沉思。让他进来吧。”想到自己那位哥哥蒋妃心里还是很喜悦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虽然还不识王家礼数但这些都是可以慢慢学习的相当年自己刚刚成为王妃的时候也是兴王细心调教才变成这般模样地只要不做出什么有辱王家的事情来。那一切都可以接受。 “妹妹。”走进厢房后。看着越威严的蒋妃蒋荣地心里开始怵起来。刚才的豪气也慢慢的递减不知道自己对她说那事会不会被骂。 “坐下说话。”蒋妃挥手拂袖看模样就知道蒋荣有事情要说难得现在心情好那就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吧蒋荣乖乖的听命坐好张口欲言却没有出声音来心中忽然明白张信说不敢开口时的感受来。 “有什么事情照实说不要欲言又止的让人心烦。”蒋妃平淡说道该不会是过来询问等下吃些什么吧。 “妹妹我刚才遇到你说的那个张信了。”蒋荣偷看下蒋妃的脸色没有现什么异样之后才壮着胆子开口说道听到提起张信正在整理礼物的绿绮小手轻轻一滞随即又专心忙碌起来可是那可爱地耳朵却悄悄竖起来。 “那又怎么样莫非他得罪你了?”看到绿绮的模样蒋妃嘴角露出笑意对这件事情开始有些兴趣起来。 “没有这娃儿很客气而且热情有礼貌我看他非常顺眼。”以为蒋妃要责怪张信蒋荣连忙解释起来。 “嗯这样就好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帮忙。”蒋妃点头她知道张信在知道蒋荣的身份后肯定明白应该怎么做的。 “这娃儿还有事情求我呢他能帮我什么忙啊。”蒋荣嘟喃道眼睛却看向蒋妃想知道她有什么反应。 “哦这到稀奇啦张信有什么事情求你啊?”蒋妃非常感兴趣问道从来没有见过张信有求于人反而帮了王府不少忙蒋妃也有心报答下。 “求我帮他说几句好话。”蒋荣有些兴奋起来看样子不用负张信所托了。 “说好话?向谁?是我吗?”蒋妃似笑非笑的猜测起来看样子自己这位哥哥应该是被张信给哄骗了而且根本没有意识到似乎还很情愿。 “是啊他说想求妹妹一件事但是却不敢开口。”看到蒋妃的笑意蒋荣更加有把握起来心中也泛起得意之色来。 “说来听听看我是否可以解决。”蒋妃也想知道张信在打什么主意。 “他说他大婚之日在即可是还没有决定在哪天让妹妹帮他挑个好日子也好沾点王家的贵气。”蒋荣眉开眼笑说道认为张信这话说的十分在理妹妹天生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不然也不会当上王妃而且还生个皇帝儿子。 才知道没有增幅效果了为昨天的字数表示歉意。 第一百四十二章 局势 时刻注意聆听的绿绮脸上忽然泛起胭红把手上的活计停下来也不自知这哪里是什么求助解惑啊这分明是借机会向自己表明心迹却不知道娘娘的心意如何忽然间绿绮有些忧虑起来不由轻轻转过身来看向蒋妃没有想到却迎来蒋妃调笑的眼神双目碰触之下绿绮心中一惊羞涩之意上涌忙回过身来。 “这小子鬼心眼还真是不少啊。”蒋妃含笑说道忍不住赞赏起来这招可真谓一石二鸟既向绿绮陈明心迹又向自己表明态度不愧是儿身边得力的谋士不过也不能随他的意哪能这么轻易便宜这小子啊。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蒋荣疑惑起来思来想去没有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而且这个事情也不费力只要随便翻开黄历挑个黄道吉日不就行了吗?根本不用花多少时间或者精力啊应该很容易办到吧。 “你回去告诉张信这事情不着急待我仔细考虑之后再给他一个答复吧。”蒋妃可不想这么轻易就让张信如愿以偿而旁边的绿绮听到这话心中却有些失落感。 “妹妹这娃儿年纪也不小了你可不能耽误人家啊。”蒋荣有些失望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劝进起来别人拜托的小事没有办成他心里还真不好受况且自己刚才还说的那么豪气干云的等下回去和人说没有把事情办妥自己显得十分没有面子。 “放心我不会让他的媳妇等着急的。”蒋妃微笑说道:“待我和他媳妇商量之后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吧让他安心等几天。” “妹妹你认识他的媳妇?”蒋荣感到莫明其妙也变得糊涂起来既然张信媳妇认识妹妹那让他媳妇和妹妹说不就成了吗?那那么费事做什么。可能他媳妇也和他一样都是不好意思开口吧思考之后蒋荣给自己找一个答案。 “这事你就别管了把我的意思转告张信就可以了。”看到一脸羞涩不安的绿绮蒋妃觉得有些话也不能让蒋荣听到干脆直接把他打出去。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蒋荣也不敢再询问下来闷闷不乐的离开厢房连这点小事情都没有完成他觉得对不起张信。 “绿绮你过来。”蒋妃轻轻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她知道绿绮肯定会听见而且也明白自己要说些什么。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绿绮低垂蜷上前几步。如同害羞的鸵鸟根本不敢望向蒋妃心中却充满羞怯喜悦激动之情。也带有几分彷徨与茫然。 “刚才张信地意思你应该明白了吧。”女大不中留。看到绿绮现在地样子。蒋妃怎么能不知道她地心事。想到多年前夭折地女儿。不由拉着她地小手柔声询问起来。只要绿绮稍微表现出不愿意表情地话。自己绝对不能让她受委屈。 “一切全凭娘娘做主。”绿绮本来不想开口地。但在蒋妃再三追问下。这才轻声细语地说出几个字来。说完之后白嫩地小脸变得通红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后悔哦。”蒋妃淡淡说道:小说整理布于“让张信再等几年吧。” 绿绮心中一颤。有些惊慌失措地看向蒋妃。却看到蒋妃脸上尽是戏谑地笑容。立即知道自己再次上当了。羞意更加无法扼止。而心里却安定起来。 “王舅。这里。”后院凉亭之中。张信正悠闲自在地喝茶。看到蒋荣从厢房内走出来地时候连忙招呼起来。哪里还能看出刚才地闲情逸致来。 “娃子。你地事情不好办啊。”走到凉亭后。蒋荣垂头丧气说道。刚才还豪气地说这点小事包在自己身上。现在却失利而归。真是没有颜面待在这里啊。 “娘娘怎么说。”张信有些急切问道。 “妹妹说要和你媳妇商量之后再决定。”说完之后蒋荣也有些好奇起来:“娃子你媳妇是谁啊往在哪里的?” “王舅。谢谢你了。”听到这个答复之后张信喜出望外。找谁商量不好偏找绿绮这不是间接答应了吗。同时也有些抱怨起来明明马上就可以决定的事情还要让自己担忧几天真是不够厚道啊可惜势比人强张信也无可奈何。 “事情都没有办好我可当不起这个。”见到张信行礼蒋荣连忙扶起说道。 “谢谢王舅把我地心意告诉娘娘娘娘才会同意考虑几天的当然要表示感谢啦。”张信微笑道这几天还要麻烦蒋荣去催促蒋妃让她快点决定婚期免得日后又生变故突然又改变主意不让绿绮嫁给自己了。 “瞧你这娃子就是客气。”蒋荣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给张信出主意说道:“妹妹既然要和你媳妇商量这事那你快些把媳妇接来啊不对应该是未过门的媳妇接来妹妹肯定是想见见你未过门的媳妇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蒋荣越想越对事情肯定是这个样子没错妹妹也看这娃子顺眼想看看他那没有过门的媳妇是不是能配得上他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妹妹果然考虑得很周详啊果然就是比自己聪明。 “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娘娘现在应该与和她商量着呢。”张信笑道想来绿绮现在肯定又一脸羞意不知道怎么应付蒋妃的调笑吧。 “你媳妇是什么时候来地我怎么没有看到啊。”蒋荣糊涂问道自己才刚离开厢房片刻而且也没有见到有人过来啊他媳妇是什么时候进厢房的啊。 “她一直在娘娘身边啊难道王舅没有看见?”张信故作惊异说道。 “没有啊刚才我和妹妹说话的时候屋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啊。”蒋荣努力回忆起来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记错自己进房的时候妹妹就让那些丫环出去了。房屋里只有自己和妹妹两个另外还有…… “娃子你说的媳妇该不会是绿绮那闺女吧。”蒋荣虽然憨厚但并不代表他愚笨这么明显的提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是啊王舅你不知道吗?”张信疑惑说道:“我以为您早就清楚了。” “鬼娃子。坏心眼真不少。”片刻之后蒋荣终于明白妹妹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啦不过却没有生气反而有后辈向长辈耍小花招的感觉也忍不住笑骂起来怪不得妹妹不肯明确答应呢对这样的坏小子就应该这样做。 “王舅息怒啊事情还没有了结娘娘那边还要多仰仗您出面呢。”张信笑嘻嘻地赔礼起来。若不是看出蒋荣是心胸开阔之人他也不敢如此行事不然得到这样身份地人。岂不是在自找麻烦。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小说整理布于…。”蒋荣也掂起派头来。 接下来的几天把琐事都交给崔文处理之后张信就是在甜蜜与埋怨中度过有时候与绿绮花前月下柔情蜜意的时候蒋妃总是在恰当的时机把绿绮给招回去而且对两人的婚期迟迟不肯表态这让张信分外地无奈。 每当这个时候张信就会找到蒋荣述苦。几次小酌下来两人的感情急剧升温有时蒋荣还冒着被蒋妃训斥地危险旁敲侧击地打听起她对张信婚事的看法可惜都被蒋妃看穿他地目的根本没有透露任何口风谁也猜测不出蒋妃的心意而张信也曾经询问过绿绮得到的却是佳人一脸地羞意以及神秘的微笑。这让张信惊喜的同时也在心里胡乱揣测起来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过当蒋妃车驾在通州滞留到第七天时张信也没有这个心情再试探蒋妃地意思到底如何了因为朱厚与朝廷百官已经争论七天但是对兴献王夫妇的仪注问题上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太和殿上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君臣之间的矛盾也越激烈。 这期间张璁再次上疏编撰已久的《大礼或问》辨论继统与继嗣的区别。并就礼制上的尊崇及墓庙诸事析说甚详。内容有理有据在朝廷中开始流传开来。引起不少人回应而杨廷和知道之后马上让人予以抵制但是张璁的言论还是慢慢地传扬开来碍于杨廷和势大不敢出面支持只有把话藏在心中。 而朱厚看到《大礼或问》之后底气变得更加充足与大臣们争论的时候立场更加坚定希望大臣们认同自己的旨意可是大臣们已经认准死理认为朱厚继嗣是天经地义的其他言论都是歪理邪说根本不可听信。 所以说朝中现在支持朱厚的决定的只不过数人而已不同声音刚刚表马上就淹没在众多批驳的声潮里虽然身在通州但是每天都会有人把朝廷生的事情传讯给张信所以张信也知道事情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难以善了啦。 正当张信在犹豫是否回京城里看看的时候蒋妃却先一步找到他希望他到宫里看看朱厚现在地情况然后再回来告诉她知道蒋妃虽然不像张信一样对朝廷的事情了然于胸但通州离京城这么近要收集京城里生的事情轻而易举听到朝廷局势这么紧张蒋妃非常担心自己的儿子。 虽然蒋妃对政治知之不深但也明白如果自己现在起驾进京的话这岂不是承认自己是错误的这可能会对朱厚造成影响所以蒋妃虽然担忧朱厚但这时也只有忍住心中的忧虑派张信回京城查看情况自己坚持留在通州等消息。 蒋妃的意思张信当然不会反对立刻让人备好马匹而这时候黄锦却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带来朱厚最新地旨意也是希望张信快些回京城看到事情如此紧急张信也放弃与绿绮柔情告别轻轻与绿绮对视一眼与黄锦一道骑马扬鞭而去。 “黄锦如今朝中形势怎么了?百官还是不同意皇上地意思吗?”借着这个机会。张信趁机打听起朝廷现在的情况来毕竟情报可能有疏忽地地方而黄锦一直陪在朱厚身边对各方面的情况更加了解。 “几阁几位学士连同各位大臣向皇上进谏请皇上放弃已见皇上压力表倍增。若不是还有几位大人支持恐怕承受不住了。”黄锦有些黯然说道:“为了这个事情皇上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安寝真让奴婢担 刚才蒋妃询问起朱厚情况的时候黄锦机灵的没有说实话就是害怕蒋妃忧虑而张信现在是要去进宫面圣的黄锦当然不介意把事情全盘道出来当然也希望张信找个机会劝一下朱厚。 听到黄锦叙述这些天来朝廷生地事情后。与自己收到的情报没有多大出入张信沉默起来再次埋怨朝廷大臣们的顽固不化。心中开始盘算待会该怎么应对皇帝的问策两个时辰之后张信与黄锦抵达京城通过城门的认证之后直接奔向皇城再通过森严的搜检来到乾清宫门外。 “张侍读稍等片刻奴婢前去禀报皇上。”还没有缓口气黄锦立即进入殿中。 而这时朱厚正心烦意乱地在乾清宫等待着。朝会上数百官员整齐有序反对的声音让他十分恼火如果不是还要保持皇帝的风度恐怕朱厚早就忍耐不住怒斥朝臣了他们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皇帝不然怎么连皇帝的旨意都不遵从呢特别是这两天自己都放下皇帝的身段小心翼翼的哀求起来难道他们就不能体谅下自己做为儿子的心情吗。 有时候朱厚恨不能让宫廷侍卫把反对自己的大臣们统统赶出殿外但是他也十分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这些臣子。自己未必可以当上皇帝而且要处理朝政也离不开他们地帮忙不然自己一人如何能掌控诺大的帝国。 当张璁、霍韬、熊浃等人束手无策之后朱厚也只能将希望寄予在张信身上虽然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张信未必可以解决问题但是也可以找个人来述说心中的苦闷啊况且可能说不定张信真地有办法扭转乾坤。 “启禀皇上张侍读在殿候旨。”黄锦知道朱厚现在的心情。也没有多加见礼。直接跪下说道。 “宣他进来。”看到黄锦朱厚恢复镇定自若的表情。但那自内心中的喜悦是掩饰不住的焦急的情绪也随之烟消云散起来。 “臣参见吾皇万岁。”恭敬行礼起来后张信仔细的打量着朱厚似乎真的如黄锦所说朱厚看起来真的清瘦许多如果蒋妃见到地话恐怕又要伤心悲泣了。 “母亲在通州可好?”朱厚有些急切询问起来虽然明知道蒋妃近在咫尺可是却没能见面这让朱厚很不舒服对大臣们的怨恨也随之加深起来。 “娘娘一切安好而且有王舅在一旁照顾皇上不必担心只是非常想念皇上希望早日与皇上团聚。”张信据实说道在通州蒋妃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料理根本不用愁最大的心愿当然是见自己儿子。 “朕何尝不想如此。”想到母亲在通州孤苦伶仃一人在想念自己朱厚也黯然起来幸好还有王舅照顾等等朱厚感到不对劲了这王舅是谁啊。 “张侍读这王舅是什么人啊?”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男的让这个人照料自己母亲这成何体统也不怪朱厚胡思乱想当初张信反应也是如此。 “皇上的舅舅娘娘的兄长蒋王舅啊随娘娘一起进京的。”张信解释说道:“幸亏王舅一路随行多加照料劝慰娘娘的心情才好转些。” 看在与蒋荣关系不错地份上张信也不介意在朱厚面前多说明几句好话日后封赏时也好有个借口而朱厚这时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是自己的舅舅啊一时半会没有想起自己的亲戚中还有这号人物。 “王舅有心了待王舅进京之后朕必定当面谢之。”朱厚这个谢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起码值个伯侯爵位张信心中暗喜。这算是还蒋荣人情了吧看他以后还有什么借口再剥削自己。 “听说皇上近日来神思恍惚睡不安稳若是娘娘知道此事心里必定会难过的况且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还需要治理天下万民您要保重龙体啊。”看到朱厚消沉的模样张信心里也有些不好过也借机劝进起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自己的身体先垮了恐怕连与朝廷百官争论的力气也没有了。 “连家事都处理不好朕如何能安心治理国家。”朱厚悲愤说道如果不是群臣地阻拦。自己早就可以和母亲见面共享天伦之乐哪里会和现在一样。虽然近在咫尺实际上却是天各一方。 “朝廷大人们还是如此坚持已见吧。”张信皱眉说道怎么这些人总是在一些小事情上斤斤计较啊无非只是一个虚名而已有必要这么顽固吗?弄得君臣失和最后吃亏地当然不可能是皇帝难道他们没有这个远见不成?古今有多少这样的例子啊。 “不是坚持已见根本就是冥顽不灵。”朱厚怒道当然这话也只有在张信面前说而已。当朱厚坐在金銮殿地时候绝对不会提起的。 “典型的迂腐不化。”张信附和说道真不明白这些大臣地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全国各地的那么多天灾**他们不理会天下百姓的民生问题他们也不考虑偏偏喜欢在这个名份上的问题较真弄得大家都不好过。 “张侍读你可有办法点化他们让他们同意朕的意思。”朱厚抱着期望说道。 “请皇上恕罪。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张信十分清楚自己不是神仙当然不可能让大臣们改变心意。 朱厚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听到张信肯定的回答之后也忍不住长长的叹惜起来朱厚之所以这么急迫的招张信回来是因为他已经收到风声杨廷和与毛澄要联名京城数千官员集体上疏进谏而且已经有近千官员响应。虽然朱厚心志坚毅。但听闻这个消息也不禁慌乱起来如果这个情况真的生。朱厚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臣虽然无能为力但是宫中或许有人可以帮助皇上度过难关。”张信意有所指说道朝着坤宁宫方向比划起来只要能请动张太后出面不仅可以把事情顺利解决而且又名正言顺想必大臣们也无话可说。 “朕何尝不知但是朕屡次哀求慈寿太后却始终无动于衷淡然处之。”张太地的尊号为慈寿皇太后但在朱厚心中自己的母亲也是太后为了表示区别所以平日里都把张太后称之为慈寿太后而谈到这事时朱厚语气中带有埋怨之意。 “放眼天下能解决此事地唯有慈寿太后若是她不肯出面皇上也不必强求只要有她的旨意在群臣定然会心服的。”张信动起伪造旨意的念头但想起杨廷和连皇帝的圣旨都敢拒绝执行到时要去坤宁宫找张太后对质现旨意有假那就麻烦了所以再补充起来说道:“若旨意是由慈寿太后亲手所写那就更加有说服力。” “为了母亲那朕只有再去求她一次了。”而朱厚从来没有动过伪造张太后旨意的念头所以根本没有听出张信言外之意只是不抱希望的淡淡说道每次去坤宁宫给慈寿太后请安的时候朱厚总是非常不自在想到张太后冷漠的模样朱厚更加不情愿起来。 “唯有诚心诚意才能打动人。”看到朱厚地样子张信忍不住说了一句如果有人这样子求自己办事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这哪里是求人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要去讨债呢也怨不得张太后不肯帮忙。 “诚心诚意。”朱厚喃喃自语忽然想起自己每次到坤宁宫都是满脸不耐烦或者显得非常匆忙在那里逗留片刻就告辞离去根本没和张太后说上几句话求她帮忙的时候也是语气淡漠的若是有人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应该也不肯吧。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慈寿太后也非铁石心肠之人若是皇上真挚请求说不定会如愿以偿的。”张信这话也带有一丝犹豫。 “那朕试试吧。”朱厚露出坚定之色。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贵客 “子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孙进惊奇的现去通州办差几天的张信忽然出现在书房之中翻阅资料这让他十分高兴连忙让仆役通知其他好友。 “才回来的刚刚进宫面圣向皇上汇报娘娘在通州的情况。”张信微笑道随手把资料放到桌案下的抽屉里有些事情不让他们知道也是为了他们好。 “恐怕不仅如此吧近日来秉用兄经常哀声叹气的想必皇上召你回来也是为了解决兴献王仪注的事吧。”知道张璁成为枪杷之后几人又恢复往日的关系接触久了自然也清楚现在朝廷是什么样的情况况且这件事情已经在京城中传遍了哪个不知道啊。 “你说的没错可惜我真的是有心无力只能让皇上失望了。”张信叹气说道。 “事不可强求你已经尽力了想必皇上也不要责怪你的。”孙进劝慰起来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了况且连皇帝都没有办法张信怎么可能有能力解决呢。 “就是因为皇上没有怪罪我才觉得有负皇上所托。”张信凝重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孙进没有劝下去反而询问起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我现在毫无头绪你有什么办法吗?”张信期待问道。 “我们几人也讨论过此事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得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孙进摇头苦笑道如果想出办法的话早就告诉张信了。 “子诚回来了。”袁方、沈轩、张胜几人在这个时候涌了进来脸上都露出喜色几天没见还真有些想念张信如果不是碍于礼节他们早就跑到通州去啦。 “想你们了自然要回来。”张信轻微笑道。 “花言巧语。若不是皇上有事相召。恐怕你现在还沉醉在温柔乡中不愿回来吧。”绿绮地事情他们都非常清楚。袁方不由打趣说道。 “弟妹还好吧。”张胜直接坏笑道。虽然没有见过绿绮本人。但是张胜对张信准备成家还是持赞成态度。认为张信也是时候给人丁单薄地张家留下香火了。 “谢谢各位关心。她现在非常好。”张信坦然自若说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啊。”沈轩笑道:“也让我们做好准备。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快了。你们现在就以准备红包了。”张信笑嘻嘻说道。经过数日地试探。蒋妃好像有松口地意向。只要顺利解决眼前地事情。快地话这个月底就应该能抱得美人归啦。 “红包都是没有。不过你若是去迎亲地话。我们倒有几分力气帮你抬轿。”连孙时这样厚道地人也忍不住打趣起来。 “我那可是八人大轿。你们人数少了些。”张信笑道。 “那把秉用兄也叫上有苦同当啊。”袁方也幽默说道。 “张兄现在的处境可不妙啊你们让他小心些。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他入骨千方百计致他于死地。”张信关心说道还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然自己会有愧疚感的。 “放心有皇上的旨意在没有人敢乱来的。”袁方他们相信只要皇帝决心要保住张璁绝对没有人可以动他一根毫。 还好在明朝中期前大臣们无论是正邪忠奸。文人地气节风骨还是存在的虽然痛恨张璁但是只会在朝争中扳倒对方或者捉住对方的作恶证据弹劾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卑鄙无耻的手段陷害对方例如暗杀行刺之类的事情更加不屑为之人家文人士大夫要杀人都是来明的当然这大臣肯定不包括太监锦衣卫还有就是以权势压人也不算其中。毕竟权势也是人家的资本啊。 “子诚皇上召你回来恐怕也是为了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对策吗?”张胜关切询问起来见过张璁的处境之后他可不希望张信也是如此。 “暂时没有。”张信摇头叹气道。 “好了子诚你自己都说过做人要乐观向上不要想这么多了说不定明天子诚又要赶去通州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可要好好聚聚。”看气氛有些沉闷沈轩微笑提议说道。 沈轩的主意得到大家一致地肯定。当下吩咐仆役摆起酒席来席间聊天的时候众人非常有默契的不再提及那事只是不停地拿张信与绿绮打趣而张信当然也不甘示弱捉住他们几个还是单身的情况加以抨击让他们恼羞成怒之下纷纷拿起酒壶要与张信分出高下来。 翌日清晨张信悠悠醒来洗漱完毕向仆役打听之后知道袁方他们几个至今还在房里休息根据他们身上残留的酒气判断至少要到中午时分他们才可能清醒张信微笑让仆役好好照看他们而自己却到书房中拿起几份材料贴身藏好向管家吩咐一声之后出门扬长而去目标却是武定侯府。 武定侯府依然是那么清幽富丽堂皇这次张信上门拜访十分顺利守卫问清张信姓名之后根本没有进府中去禀报而是直接带张信到侯府客厅稍候片刻之后得到消息的郭勋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见礼寒喧几句后分主客坐下。 “听闻张侍读在通州迎驾今日怎么会有空前来看望小侯啊。”郭勋说话永远是那么平易近人无论是语气还是腔调都那么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皇上思念娘娘昨日召我回京复命询问娘娘如今的情况。”张信微笑说道:“清晨起来散步之时不知觉间走到附近忽然想起侯爷家就在这里所以冒昧前来拜望没有打扰侯爷吧。”这话不仅郭勋不会相信连张信都觉得自己说这话是不是太假了根本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恐怕也只能哄骗下三岁小孩而已。 “当然没有。小侯欢迎之极。”郭勋真挚笑道客套话他听多了早就已经有免疫力心中却快盘算起来这张信来找自己有什么目的难道是寻求援助的?如果他真的开口。那自己怎么应对? “其实在下之所以前来拜望与侯府地环境分不开的自从上次见识过侯爷府中的景色环境之后在下就一直念念不忘觉得应该什么时候再前来欣赏。”张信有些不着边际的说道:“侯爷府上美景优点众多但有一个是在下非常欣赏的。” “张侍读过誉了却不知道张侍读说地是哪一个?”虽然听着非常糊涂但郭勋还是笑容灿烂的说道没事说自己家做什么。自己侯府虽然华贵富丽但都符合礼仪规格没有什么犯禁的地方啊。 “就是安静、清幽。在这里谈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容易传出去。”张信笑道不故弄玄虚怎么把话题往下说啊。 “张侍读这话是什么意思?小侯不明白。”郭勋心中一惊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笑容依然如故只是语气变得有些生硬起来。 “在下的意思是侯爷府上雅致清静景色优美正适应招待尊贵地客人。”张信微微笑道:“在下有一个十分冒昧的请求却不知道侯爷是否答应?” “请张侍读明言。只要小侯力所能及绝不推辞。”尊贵客人?难道张信是想把兴王妃接到自己府上住?联系当前情况郭勋开始胡乱猜测起来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要拒绝吗? “在下想借贵府地方一用邀请两位贵客前来一叙却不知道侯爷是否同意?”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把郭勋也拉下水来那再好不过了张信开始考虑这个可能性来。 “却不知道张侍读说地贵客是?”听到与自己的猜测不符。郭勋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还是提起精神应付眼前的情况在没有弄清楚张信到底有什么意图的时候郭勋可不敢疏忽大意。 “是寿宁侯与建昌侯。”张信笑道:“在下就早听闻两侯爷之名虽然曾经与寿宁侯相处十数日但却无缘与之相谈进京之后由于十分忙碌所以也没有时间前去拜访难得今日有空。而且也听说郭侯爷与两位张侯爷交情非浅。所以想借郭侯爷的地方以及名义邀请两位张侯爷前来一叙却不知道郭侯爷意下如何?” 听到张信的话。郭勋沉吟起来如果说是其他人提这个要求的话郭勋根本不用考虑直接予以拒绝但张信却不同因为郭勋知道昨日张信进宫与皇帝密谈谁知道这个是不是皇帝地意思况且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现在能解决兴献王仪注问题地只有宫里地张太后而现在张信现在要找寿宁侯与建昌侯谈话这其中如果没有隐情地话那太低估郭勋的智商了。 而张信之所以找郭勋来办这事也有自己地考虑一是自己与张氏兄弟不熟悉若是贸然前去拜访人家未必会接见二是也有争取郭勋的意思在内谁叫郭勋的人脉关系这么广若是有他帮忙皇帝以后应该可以轻松许多最重要的是张信从郭勋对待自己的态度中可以判断似乎郭勋也有倒向朱厚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思来想去最后张信干脆找上门来。 “请张侍读稍等小侯这就去派人把寿宁侯与建昌侯请来。”郭勋最后还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因为他十分清楚无论大臣们的势力如何大这天下究归是皇帝的只要大明国在一天君与臣斗胜利地永远只会是皇帝。 “郭侯爷这个人情在下绝对不会忘记的。”张信自然笑道心里面何尝没有松口气如果郭勋拒绝他还真没有办法应付郭勋微笑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随即轻轻招手一直留意客厅情况的仆役连忙走了过来。 “拿着我的名刺去把寿宁侯与建昌侯请来。”郭勋淡淡说道显得十分自信丝毫不担心请不到人。 “遵命。侯爷。”仆役当然不会多过询问直接领命而去。 当仆役离去之后郭勋也没有询问张信这样做的目的反而饶有兴趣的与他谈论起客厅上的字画来而张信自然也微笑回应不懂欣赏也懂得评价啊。反正对于古代名人字画后世评价的语词多地是随意说上几个新颖的观点也让郭勋眼睛一亮半个时辰之后当张信说到隶书地展怎么影响中国文化进程的时候客厅外传来建昌侯张延龄的声音。 “郭侯爷到底有什么急事啊大清早的让人把我唤醒。”张延龄的声音带着懒漫的语气似乎真地才从床上起来声音余响还未消退客厅之中进来两人。正是张鹤龄与张延龄两人对侯府似乎十分熟悉根本不用仆役带路。自己驾轻就熟走进客厅。 两人微笑地进入客厅后忽然看到郭勋旁边还有一人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不由得微微一椤最后还是张鹤龄凭着以前地印象稍微记忆起来但还不怎么确定所以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定定的看向郭勋。希望他介绍一番。 “没有想到郭侯爷正在接待客人我们真是失礼了。”相对张鹤龄而言张延龄就显得直接一些:“却不知道这位客人是?”可能平时骄纵惯了张延龄说起话来十分随意根本不考虑什么礼节。 “在下张信见过寿宁侯、建昌侯。”张信知趣地微笑行礼道。 “张信?就是翰林院那个侍读?”张延龄皱眉问道显然对张信出现在这里很是疑惑。 “就是在下。”张信确认道有时候张信自己也在想如果自己不是翰林院侍读的话。不知道他们还认识自己是谁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张延龄心直口快道:“你不是还在通州服侍……。” “别胡说。”张鹤龄连忙扯住张延龄的衣袖低声警告起来也不看对方是什么人若是因为口无遮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传到皇帝耳中那就麻烦了。“奉皇上之令昨日回京复命今日有暇。所以前来拜望郭侯爷。”张信笑道。也没有追究张鹤龄的小动作。 “既然郭侯爷有客来访那我们兄弟也不便打扰。就此告辞改日再来。”张鹤龄知道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看情况这张信似乎是从他们来地干脆试探起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两位侯爷莫急啊在下久闻两位风采今日难得有缘何不就此一叙。”今天的目标就是两人张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人走。 “相见就是有缘几位都是小侯的贵客不如到厢房一叙如何。”郭勋微笑提议道看张信地模样肯定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和张氏兄弟说那就成全他们吧。 “那还多说什么前面带路。”张延龄不是笨蛋看情形就明白怎么回事啦心中非常好奇这张信找他们兄弟有什么目的。 “既然郭侯爷有如此雅兴那么我们自然要奉陪。”见弟弟如此冲动张鹤龄暗暗叹气但在郭勋府中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也随之同意起来。 “各位这边请。”郭勋微笑将三人引领到内宅之中转弯抹角之后来到一间清幽雅静的厢房内等几人坐好之后知机的说道:“各位请稍等片刻小侯去给各位沏茶。” 这明显是借口身为侯爵之尊的郭勋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只不过是给三人一个说话的机会而已对于这一点几人都心知肚明。 “张信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待郭勋走后张延龄迫不得已的问道而张鹤龄心中也很好奇见到弟弟这么直接也不阻止。 “想必两位侯爷对如今朝中的情况应该十分了解吧?”张信笑道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不是聋子哪怕你再不在意朝政也会收到一些风声地更何况这两人是皇亲国戚自然会格外留意朝廷的动向。 “什么情况你说明白些。”在没有清楚张信意图之前张延龄也会装糊涂的。 “就是关于兴献王仪注之争。”张信微笑道。 “这事我们兄弟也略有耳闻。”害怕弟弟乱说。张鹤龄抢先回答道。 “却不知道两位侯爷有何想法是赞成还是反对?”张信没有明说赞成谁或者反对谁他相信张氏兄弟会明白的。 “朝廷大事我们只是外戚不能过多干涉。”似乎早就有人指点这话张鹤龄说得十分顺畅。而且说的十分有道理经过数千年来的教训当权者最忌讳的是皇亲国戚干涉朝政谋夺权力。 “两位侯爷说的有理。”张信赞叹说道随即语锋一转:“不过这是皇上家事两位侯爷都是皇上亲戚说道几句也无妨吧。” “天子无私事哪有家事可言。”张鹤龄推脱道:“况且我们兄弟见识浅薄对朝廷大事又知之不深哪里能说出什么道理啊。” “明说了吧。你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张延龄不耐烦说道不过是小皇帝身边地弄臣而已有什么好害怕地。 “皇上生性纯孝。在这件事情上若是做出什么出格之处也是情有可原大臣们要是看不顺眼进谏提醒几句将就顺从也就罢了怎么说皇上也是天子九五之尊怎么可以拒命不遵呢两位侯爷以为然否?”张信也没有再转圈子微笑说起来。而这话也有诽谤皇帝的嫌疑所以非常难回答使得张鹤龄沉默不语起来。 “这话你怎么不去和朝廷里的大臣们说。”张延龄不以为然说道。 “延龄不得无礼。”张鹤龄假意训斥道心里却非常高兴悄悄的向张延龄示意赞扬他这话答得好。 “唉朝廷里的各位大臣其实也是一片好意只是劝进地方法却不妥当。若是开始温言以对指不定皇上会同意他们之言怎么弄成现在这情况。”张信忧心忡忡说道:“长此下去的话必将造成君臣不和这对朝廷百姓都非常不利啊。” “那是那是。”张鹤龄唯唯诺诺道而张延龄却在那翻白眼这关他们什么事。 “在下虽有心劝解但奈何位卑职微只好来寻求两位侯爷帮助啦。”张信笑道。 “我们兄弟只不过是闲散勋爵。无权无势的。恐怕帮不了你。”张信还没有说具体怎么帮忙张鹤龄就开始婉拒起来。 “如今能化解眼前紧张局势的。也只有宫里地皇太后了。”似乎没有听到张鹤龄地拒绝之言张信叹气说道:“只要太后她下一道旨意事情马上就可以解决了。” “那你想让太后下什么旨意啊?”张延龄冷笑道说来说去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 “不就是个仪注尊号而已皇上年纪尚小既然他喜欢这个那就随他的意吧等皇上再长大些他可能就不在意了。”张信轻描淡写说道让张氏兄弟与某人倒吸一口气这是臣子对待皇帝地语气吗?怎么看都像是在哄小孩啊。 “你说的倒轻巧。”张延龄当然不为所动。 “如果两位侯爷能在太后面前说上几句事情解决之后皇上会感激你们地。”张信认真说道皇帝的感激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说不定以后会救自己一命。 “张侍读不是我们兄弟不想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张鹤龄拒绝说道无缘无故地凭什么帮忙况且这件事情在他们看来确实是朱厚忘恩负义自己的姐姐好心扶持他当上皇帝而朱厚却居然这么对待姐姐难道认姐姐为母继姐夫嗣会亏待他不成? “两位侯爷不妨再考虑清楚事成之后皇上必然不吝厚赏。”张信提醒道已经给你们机会了不要逼自己用绝招。 “不用考虑了虽然我们兄弟不敢说富可敌国但还不在乎一点赏赐。”张延龄轻蔑说道皇帝的赏赐他们得到的还算少吗?皇宫大内中的宝贝他们什么没有见过当然孝宗皇帝在世的时候他们两兄弟不知道得到皇帝多少次的赏赐况且凭现在自己家的富贵权势缺什么东西难道自己不会买吗哪里会在意小皇帝的那点东西。 月末了有月票地兄弟也不要再藏着了呵呵 第一百四十四章 提醒 “两个不识时务的笨蛋既然人家请你来肯定是有把握让你们就范温言细语你们不听那就等着人家捏拿吧。”藏身在暗处的某人喃喃自语道又仔细留意聆听起来以证实自己没有猜测错误。 “那寿宁侯的意思也是如此了?”张信问道心却暗暗叹气起来看来自己猜测的没有错两人果然没有这么容易听话。 “张侍读我们真是有心无力啊。”张鹤龄叹气说道似乎非常为难如果不是看在张信是皇帝亲信的份上自己早就拂袖而去了哪里还说这么多废话。 “唉其实在下给过两位侯爷机会的只是两位侯爷却没有珍惜。”张信跟着叹气起来为什么天下明白人这么少自作聪明的人那么多非要让自己做恶人。 “张侍读这话是什么意思?”张鹤龄警惕说道该不会是门外有埋伏吧这里可是郭勋的府邸啊他应该不敢乱来吧。 “刚才建昌侯那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凭两位侯爷的身份与财富确实是不用在乎皇上的赏赐。”张信微笑起来从怀里掏出几页纸轻轻念道:“永清县义河庄田一处一千二百顷宝坻县把门庄田一处八百一十七顷老鸦口庄田一处二千四百八十一顷……。” “顺天府内共计庄田三十八处一万一千七百余顷而在内府中记载两位侯爷的庄田才二十四处共三千八百八十余顷听说泰州光孝寺属于两位侯爷名下的庄田也不少啊。” “京城外面的就这些听闻两位侯爷在京城中的店铺作坊也不少两位侯爷心里清楚即可在下就不一一点明了只不过在下不时听闻两位侯爷手下家仆似乎不怎么守规矩。与几宗命案有所牵连却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 “张侍读没有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张延龄咬牙切齿说道心中却恐慌起来这些事情自己明明做得很隐秘。他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在下也是不相信的也以为是有人见两位侯爷得到太后宠信所以才会造谣中伤只是有人却指天立誓保证这绝非虚言白纸黑字的写得清清楚楚似乎也不像是伪造污陷两位侯爷的。”张信慢条斯理的把数页纸摊开放到桌子上让两人看得明白。 张氏兄弟看得非常真切他们心中十分清楚这上面记载地都是真的。有些事情他们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而上面有却有详细的经过这让他们很惊恐。现在的情况与以前御史言官弹劾参奏不同那些官员只是风闻有这种事情但却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在太后的保护下他们丝毫不用担心况且那时在位的是他们地姐夫与外甥就算有证据也没有人奈他们何但现在情况却大大不同。 张信现在拿出地是铁证。只要照着这些提示一查。什么事情都水落石出。根本不容两人抵赖。纸上随便哪条罪行。都足以置他们于死地。况且朝廷地百官早看他们不顺眼了。说不定怎么落井下石呢。恐怕连太后也保不住他们啦。想起太后。他们心中燃起希望。“恐怕”而已。说不定还有生机。 “一朝天子一朝臣。两位侯爷。恕我说句不恭敬地话。这天下始终是皇上地。太后或许可保你们一时。但当她老人家百年之后。不知道两位凭什么立足于京城?天下虽大。恐怕也没有两位容身之地。”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张信肯定少不了顶上大不敬之罪地帽子。严重地话抄家灭族也有可能。 藏身暗处地某人深以为然。张氏兄弟是什么样地货色他心中非常清楚。若不是看在他们是太后弟弟地份上。他根本不会与两人来往。免得损害自己地声誉。若是他们失势了。自己肯定第一时间与之划清界限。 “张信。你其言可恨。其心可诛。”张延龄怒喝道。 “彼此而已。若这话传扬出去。在下最多被皇上训斥。或者罢免官职。但是皇上肯定不会亏待于我。若是这些东西让人知道。两位侯爷人缘似乎不怎么好。趁机落井下石地应该不在少数。却不知二位准备如何应对?”张信指着桌案上地几页纸说道。脸上地笑容在张氏兄弟看来。分外惹人讨厌。 虽然证据明摆放在两人面前。但是两人都没有抢去毁坏地意思。两人都不是笨蛋。明白现在主要地不是证明。而是掌握证据地人。就算这几页纸给他们毁了。人家照样可以再派人去取证。况且人家背后还站着一个皇帝。 张延龄表面上虽然瞧不起朱厚但是心中却非常清楚这天下始终是姓朱的他们两兄弟都是外人若是皇帝执意要查办他们两人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帮他们求情的哪怕皇帝真的看在张太后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那以后怎么办?自己地家里还有妻儿想到那些因为失宠的皇亲国戚受人欺凌的凄惨模样张氏兄弟开始动摇起来。 “听说两位侯爷平日里喜读诗书那应该听过春秋战国时触龙说赵太后之典故吧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说的不正是两位侯爷吗?”张信笑道却再次暗示两人一旦山陵崩两人的处境恐怕非常不妙。 其实两人早就意识到这个情况了在弘治朝时为非作歹的事情没少做那时是因为年轻不懂事以为只要有皇帝姐夫照顾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但是到了正德朝他们却收敛许多一是年长开始明白道理二是有段时间御史言官接二连三的弹劾他们最后在张太后的干涉下这些才不了了之。 特别是朱厚即位之后有不少的人都劝告他们这段时间不要招惹是非张太后更是满脸严肃地予以警告两兄弟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所以平日里除了进宫探望张太后之外就是与几位勋爵聚会闲聊。要不然就是待在侯府里享乐根本没去哪里。 而永清县那侵占庄田的事情责任并没有完全在张延龄身上只是建昌侯府中的家仆为了讨好他自作主张行事的只不过事后张延龄也没有在意。只是习惯性的笑纳而已毕竟以前也有先例也没见出过什么事更主要的是在他看来侵占几个百姓之地能算得了什么罪行啊。 “你想怎么样?”张鹤龄强忍怒气说道。 “两位侯爷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我地意思。”张信笑道:“只要二位力成刚才提及之事那一切如故两位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侯爵。” “你这是在威胁。”张延龄恨得血气上涌。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恐怕早就上前挥拳相向不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绝不停手。 “说威胁有些难听。我只是在善意的提醒而已。”张信似乎有些尴尬说道。 “如果我们拒绝呢。”张鹤龄冷冷说道丝毫没有刚才地客气。 “若是二位侯爷拒绝地话。”张信忽然轻松笑道:“那也没有什么反正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坏无非是皇上真的与大臣们闹翻而已难道朝廷地大臣们还真打算逼皇上退位不成最多以后朝会的时候热闹些罢了。” 逼皇帝退位?张氏兄弟心中一动却立刻觉得荒唐可笑起来朝中大臣们的势力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藏身在暗外的某人更是决定。一旦有这样的事情生马上率领奋武营去平叛免得让其他军营抢去这个功劳。 “若是我们拒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张延龄寒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两位侯爷说笑了我不过是翰林里的小侍读怎么会产生要对付两位勋戚的念头若是两位侯爷十分为难的话那就权当这件事情没有生吧。”张信不在意笑道。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张延龄气愤道。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两位侯爷相信?”张信无辜说道看来自己还是很缺乏诚信度啊。说真话也没有人相信。 “我们要考虑一下。”张鹤龄伸手阻止正欲与张信争辩地弟弟冷静说道。 “没有问题只要两位侯爷不考虑得十天半个月就成。”张信笑道到那个时候事情早就已经成为定局要他们两人出马有什么用。 “放心明天给你答复。”张鹤龄冷声说道。 “不用多此一举若是两位侯爷愿意的话那直接行事即可如果说不情愿的话。那我们又何必见面。”张信微笑道。再见就算了省得到时尴尬。 “知道了。”冷哼一声。张鹤龄站起来向弟弟示意准备走人他再也不想待在这里看着可恶地张信了。 “郭勋是否知道这事?”直到门口里张延龄突然问道让藏在某处的人暗暗一惊。 “你们认为呢。”张信神秘微笑模棱两可回答道。 “延龄回去。”张鹤龄清声唤道现在再追究这个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是回家好好商量下该怎么应付这个情况吧。 “两位侯爷慢走。”张信也随之站起来恭敬行礼道两人正在生气根本没有理会也不向郭勋打个招呼直接朝府邸大门走去而张信却没有跟着离去而是悠闲自在的坐在厢房之中似乎正等待某人出现。 “张侍读怎么没有见寿宁侯与建昌侯啊。”不久之后郭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壶茶走进厢房轻轻放在桌案上环四顾之后惊讶问道。 “两位侯爷有急事先回去了让在下向郭侯爷表示歉意。”张信也遗憾说道:“还想借这个机会与两位侯爷尽情畅谈的可惜啦。” “张侍读不要在意以后有的是机会。”郭勋安慰说道。 “郭侯爷说的是以后在下可要经常登门拜访说不定能再次遇见两位侯爷呢。”张信赞成的点头然后微笑说道:“事先声明若是有打扰的地方还请郭侯爷不要见怪啊。” “张侍读能光临小侯求之不得。”郭勋热情说道:“欢迎常来。” “既然两位侯爷有事先走那在下也不便多加打扰。也该向郭侯爷告辞。”反正目地已经达到张信也不想再继续留下来与郭勋虚伪客套了。 “张侍读事务繁忙小侯也不便久留期待张侍读下次光临。”郭勋也没有挽留而是亲自把张信送到侯府门前依依不舍的挥手而别。相约下次一定要来。 “侯爷这个张信似乎很傲气啊。”侯府管家这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仗着自己深得郭勋的信任评价张信说道。 “人家有傲气的实力。”郭勋淡淡瞄了管家一眼平静回答起来。 “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皇上地旧臣罢了就算是皇上身边的最得恩宠张璁见到侯爷也要乖乖行礼问好这张信怎么会这般无礼。”管家非常好奇郭勋怎么会不生气而且对张信似乎非常客气。 “张璁。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能成什么事。”看起来郭勋的心情很好所以多说了几句:“无非是替皇上扛几句朝臣的骂声。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可这张信更加不如整天游手好闲地不务正事。”管家鄙视道显然对张信地情况知之较深。 “郭平你说话小心点若是让张信知道后上门问罪时本侯也保不住你。”看在管家多年服侍的份上郭勋提醒道。 “这里是侯爷的地盘。而且这里四处无人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除非是侯爷告诉他的。”郭平笑嘻嘻的说道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以为郭勋正在吓唬自己。 “东厂蕃子无孔不入本侯可不敢担保。”郭勋一脸正经显然不是在说笑。 “东厂现在不是已经失势了吗?再说就算东厂知道了关张信什么事啊。”郭平疑惑问道也没有太担心。因为东厂也要卖侯爷几分面子。“怎么会没有关系人家现在可是东厂提督而且锦衣卫南北镇抚司的两位领对他更是惟命是从权力比当年的钱宁江彬甚胜。”郭勋敛容说道:“如果让人知道你在背后诽谤张信恐怕你就完了。” “怎么府上的探子不知道这事。”郭平脸色变了这种事情手下居然没有查到真是失职之极看来要好好整治他们一番了免得他们偷懒不做事。 “这也是本侯猜测地。可信度有九成以上。”想到从其他隐秘渠道收到地风声。以及张信刚才的表现郭勋心里已经确定下来。 “让外臣提督东厂。似乎不合规矩吧。”郭平没有怀疑郭勋地话他相信如果没有肯定地话郭勋不会明说出来的。 “又没有明说就算有人知道这件事那又怎么样?”郭勋感慨说道:“从这就可以看出皇上对张信的器重让其私下执掌东厂免得落人口实又以翰林院侍读身份掩饰这说明日后皇上还想对张信委以重任说不定十数年后大明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阁臣就是他了。” “侯爷现在与张信交好果然是高瞻远瞩啊。”郭平奉承道。 “少拍马屁只要有几分见识之人都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郭勋笑道显然心情非常不错说明郭平的奉承还是很有效果的。 寿宁侯府吩咐仆役没事不要打扰之后张氏兄弟躲到书房中正在商量事情。 “延龄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这时张鹤龄已经恢复冷静。 “我一切都听兄长的。”虽然在外人面前非常嚣张骄横但是张延龄还是非常尊敬自己哥哥的况且现在他心烦意乱地也没想出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若是当初听信父亲之言那就不会生现在这等事情啦。”张鹤龄后悔说道当年寿宁伯张峦还在世的时候经常教育两人要好好做人不要仗势欺人以免日后给张家带到灾祸可是两人年轻气盛根本没有把张峦的话放在心上。待张峦去世之后仗着有张太后的撑腰鱼肉百姓强占民妇的事情没有少做如今收敛许多但习惯成自然。偶尔也会做出些为非作歹的事情来。 “这都怪那个张信。”比起兄长来张延龄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现在我们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答应二是拒绝你选哪个。”弟弟是什么样的心性张鹤龄非常明白所以也没有加以反驳而是说起正事来:“拒绝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应该十分清楚。” “能不能让……。”张延龄小心翼翼地准备说道。 “你是想看姐姐再难堪是吗?”张鹤龄生气打断道想到姐姐当年低声下气地恳求群臣的模样。张鹤龄心里非常难过虽然知道张太后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撒手不管但是他不想再见到姐姐悲哀的眼神。 “做这些事情的又不只有我们。”见到兄长火。张延龄嘟喃说道:“京城里哪个勋爵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怎么不见张信去查。” “人家已经认准我们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张鹤龄苦笑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沦落到任人欺负的地步了难道就是张信所说地一朝天子一朝臣吗。 “那张信不是说就算我们拒绝也不会为难我们的吗?”张延龄说道:“我看他似乎不像是在撒谎。” “他确实没有撒谎因为他根本不用亲自对付我们只要放出风声去。自然会有大把御史言官上疏参奏这样既可以博得皇帝欢心也是一笔不小的政绩啊。”张鹤龄很有自知之明说道。 “我们可以把别人的东西还回去这样张信手里地证据不是没有用处了吗?”张延龄突奇想道可见聪明人有时还是犯糊涂地。 “你认为这样做有用吗?”张鹤龄怒极而笑道。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张延龄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后悔说道。 “延龄其实我们心里知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而已出去换衣服吧。我们现在就进宫。”张鹤龄叹气说道。 “那到时怎么和姐姐说啊?”张延龄自觉地站了起来但还是有些犹豫说道。 “不清楚到时见机行事。”张鹤龄闷声说道这也是个难题应该找个什么借口说服姐姐呢照实说肯定不合适但是不说实话似乎也不能说动姐姐真是左右为难啊。 此时太和殿中朝臣还在为兴王仪注的事情争论不休。虽然午时已过。但是百官还显得非常精神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口沫溅飞对张璁、霍韬等人口诛笔伐起来而且还不断向朱厚进言希望皇帝回归到正途来。 “皇上潜邸之日则为孝宗之侄兴献王之子临御之日则为孝宗之子如今却要崇尊兴献王这于礼不合。”毛纪说话还算客气。 “先王制礼本乎人情武宗既无子嗣又鲜兄弟援立皇上于宪庙诸孙之中是武宗以皇上为同堂之弟考孝宗母慈寿无可疑矣可复顾私亲哉?”这话是毛澄说地已经有咄咄逼人的语气了。 “皇上自旁支入奉大统推尊本生得失之迹具载史册宣帝不敢加号于史皇孙光武不敢加号于南顿君晋元帝不敢加号于恭王抑情守礼宋司马光所谓当时归美后世颂圣者也哀、安、桓、灵乃追尊其父祖犯义侵礼后人甚讥之皇上不可重蹈覆辙。”这是乔宇苦心的劝言。 “夫父母天下莫隆焉至继大宗则杀其服而移于所后之亲盖名之不可以二也为人后者为之子不敢复顾私亲圣人制礼尊无二上若恭敬之心分于彼则不得专于此故也。”这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地迂腐言官给皇帝的进言。 从这里可以看出现在朝廷中都是反对的声音居多张璁还没有资格入朝参政只要霍韬、熊浃一开口马上有无数的人反驳根本不给他们辩论的机会看着群臣在殿下吵嚷反对的情况朱厚心里不禁产生悲凉的感觉眼睛望向杨廷和。 “皇上臣……。”察觉到皇帝的目光杨廷和站了出来准备表自己的意见见到这个情况朝臣立即安静下来杨廷和地面子谁敢不给当下留心聆听辅学士的声音随时准备拍手附和。 第一百四十五章 转机 朱厚表情呆滞的听着杨廷和的陈述神思恍惚之下根本没有听清楚其中的内容但朱厚也知道杨廷和的意思无外乎是赞成大臣们的意见希望自己放弃给兴王上尊号的主张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以及百官连连点头附和的模样以及昨天张太后冷漠的表情朱厚再也忍受不住了向身旁的值勤太监一挥手。 “肃静恭听皇上圣训。”太监收到命令马上扯开嗓子叫喊起来殿内的百官感到非常惊愕也让正说得畅快的杨廷和格外不满自己正准备说到**的皇帝怎么可以打断呢但看到一脸平静的朱厚杨廷和还是听从命令退了回去列班站好。 “既然诸位大人如此坚持。”朱厚冷漠说道然后沉吟起来似乎正在考虑。 皇帝会怎么样?百官心里好奇起来难道皇帝准备回心转意了大部分官员在心里是这样认为的当然也有少部分官员却担忧起来难道皇上还要固执己见?或者说待会还要麻烦杨辅再动封驳皇帝的旨意不成毕竟这也有先例不怪有人这样想。 “朕决定避位携生母归安6做回藩王请诸位大人另择贤能继承大统。”朱厚漠然说道语气却非常坚定显得不是在开玩笑况且身为皇帝那可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绝对是不可能收回来的。 皇帝要避位?这让根本没有心里准备的群臣哗然起来茫然不知所措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啊当年正德皇帝再胡闹大家也是联名上谏也从来没有见过正德皇帝要退位啊况且是朱厚这样贤明的皇帝。 在朝廷众多臣子的心目中朱厚除了关于崇礼这件有些固执之外其他方面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英明之主勤政爱民。听信大臣意见革故鼎新朝野积愤已久的弊政让民间百姓人心大快称颂新皇帝是“圣人”。 这样英明的君主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见的若是再换上一个像正德一样的主那大臣们再也经不起这个折腾了。况且从古到今逼皇帝退位地先秦的太多且不提秦后的有赵高、王莽、曹丕、杨坚…… 其中那些帝王将相也可以排除大臣们还没有这个胆子或者想法要谋反篡位名声最好的霍光其死后家族是什么下场他们心里可十分清楚若是背上逼皇帝退位的名声那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看待自己。有冲动的官员已经跪下哭天抹泪让朱厚改变主意不要做出如此荒唐地决定。 “杨学士现在该怎么办?”毛纪忧心忡忡问道。看皇帝的模样想必是主意已定如果今天没能妥善解决兴王仪注的事情说不定真的准备退位想到自己以后要背负上大逆不道的罪名耿直清正的毛纪怎么可能不急。 “先把皇上稳住快点派人去请皇太后绝对不能赞成皇上避位之言不然我等愧对大明宗庙社稷。只能以死谢罪。”面对这个情况杨廷和也有些头疼但心里非常清楚如果答应朱厚避位之举的话恐怕不仅天下人会指责唾弃各地的“勤王”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以清君侧的名义开进京城或者说京城里地守将借机闹事哗变虽然这些可能性非常小但不可不防啊。 看着朱厚面无表情靠在龙椅上漠然地样子。杨廷和知道自己失算了。皇帝再怎么老成沉稳。但始终不过是十四五岁而已。心性还不十分成熟。若是被逼急了做出些不可理喻地事情那也是正常地。而且一旦作出这样地决定。如果不满足皇帝心中要求地话。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杨廷和心里迅运转起来。作为一名合格地政治家。他当然明白什么叫做妥协。 坤宁宫 “今日你们进宫又是所为何事啊。”见到弟弟进宫探望。张太后当然十分喜悦。但是见两人欲言又止。神态慌张地模样。就知道两人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想到以前他们这个模样地时候。总是因为在外面惹是生非。故而进宫来求助。张太后以为他们现在也是这样。所以询问地时候带着一丝不悦之意。 “只是想念姐姐。所以这才进宫请安。哪里会有什么事情啊。”张鹤龄勉强笑道。说出来地话连张延龄都听出其中地虚假。更加不用说张太后了。 “你们暂且退下。”挥退左右之后。张太后皱起眉头来。她十分清楚长弟张鹤龄是什么样子地人。在外人面前地时候都会依礼称呼自己为太后。一般叫自己姐姐地时候。就是有事情求自己。或者做错了什么事情。看样子自己刚才地推断没有错。两人肯定又是在宫外惹了什么事情啦。 “鹤龄。有事情就说。不要吞吞吐吐地。”只要是两个弟弟有困难。张太后总是不吝给予支持帮忙。在她眼里。弟弟永远是个虎头虎脑地孩子。依然要自己百般回护。哪怕是天大地麻烦。自己也可以承担。 “姐姐关于兴……。”张鹤龄小心翼翼的准备开口说道还没有把话说完就有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连跌带撞的闯进殿来不等张氏兄弟斥责就跪下来哭喊禀报起来:“太后大事不好皇上要避位各位学士请您到太和殿主持大局。” “有这等事情。”张太后震惊道而这时张氏兄弟却窃窃私语起来。“兄长小皇帝要避位这是怎么回事啊?”张延龄神情古怪问道。 “我哪知道啊这种事情不可能是说笑地看情形应该没有假吧。”张鹤龄猜测起来。 “那我们还要不要依张信的意思行事?”张延龄心里开始算盘起来如果小皇帝真避位的话那他们兄弟哪里还要怕张信的威胁啊。 “看情况再说。”张鹤龄说道也明白弟弟的心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向本宫道来。”张太后紧锁蛾眉好好的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情来虽然不喜朱厚虚情假义但是从朱厚即位后的动作来看。这个皇帝没有选错还算对得起大明的江山社稷这点张太后还是很满意的。 “今日朝会皇上和各位大臣像以前一样为兴献王仪注地事情争论起来大臣位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皇上地旨意。最后皇上决定避位与兴王妃一同回安6就藩。”小太监快的把事情经过汇报起来。 “胡闹、荒唐。”张太后怒斥说道:“杨廷和、毛纪他们怎么不劝阻。” “现在各位大人正在殿上苦苦哀求请皇上收回旨成命但皇上依然不为所动杨学士见此情况特命小人来请太后移驾太和殿主持朝政。”这小太监地素质不错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流利的把话说清楚。 “你先回去告诉杨廷和就说本宫立即就到。”张太后吩咐说道。 “小人告退。”小太监也知道事情紧急也没有再做耽误。接到张太后的命令之后又匆匆忙忙地朝太和殿奔去。 “姐姐你真的准备要管这件事情啊。”这时张延龄忍不住插嘴询问起来。 “事关江山社稷安危。本宫如何能置若罔闻。”张信叹气说道招手向宫婢示意让她们去拿太后仪服来说起来也奇怪明代的太后皇后似乎对权力都不怎么感兴趣而且都是十分聪明能干之人洪武时期的马皇后英宗时期的张太后在历史上都留下美名。而现在的张太后也是一位比较能干精明、通情达理、坚守爱情的女子对人相对谦和体贴下属经常免命妇朝贺。 可能这与明太祖朱元璋的英明远见有关明太祖吸取了前朝外戚干政的教训严格控制后族地势力因此明朝的皇后多为小家碧玉来自民间而且偏重于选择清贫之家的女子。试图以此辅佐皇帝去节俭勤政事实证明朱元璋地决策是非常有效果的在明代后族外戚爵位虽高却基本没有实权根本不可能说要谋反篡位。 而正是因为出身民间的原因皇后太后们也对民间疾苦有所了解不时向皇帝劝进几句偶尔也会做出对百姓有利的事情而张太后也是如此。虽然宠爱弟弟。但是对大明的江山社稷更加看重。 “事情哪有姐姐说的那么严重既然是那小皇帝自己情愿的。那就顺水推舟随他的意思不是很好吗?”张延龄不以为然说道。 “住口皇位更易岂是儿戏稍微不慎会造成大祸的若因此动摇大明江山社稷那百年之后我有何面目面对大明地列祖列宗。”张太后斥责道对弟弟的不懂事十分生气。 “那姐姐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张鹤龄小心询问道。 “此事的根源是兴献王仪注之争若是把这问题妥善解决那一切风波皆可平息。”张太后当年没少接触朝政经验当然非常丰富片刻之间马上就把握住主要矛盾。 “那姐姐的意思是同意皇上的旨意了?”张鹤龄试探问道。 “这个……以后再谈现在最要紧的是打消皇上避位的念头。”张太后心里对朱厚的决定还是有抵触的。 “姐姐看情况如果今天不给皇上一个满意地答复恐怕不能令皇上回心转意的。”张鹤龄肯定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张太后隐约明白张鹤龄的用意。 “其实关于兴献王之事皇上也是小孩心性顺着他的意思行事也不为过待再过几年皇上成熟懂事了那自然会明白自己疏漏之处自然不会再提及这事这样做既可以消除皇上避位的念头又能让皇上明白姐姐的恩慈以后自然会对姐姐由衷感激恭敬有嘉。”张鹤龄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非常愧疚为他们自己的富贵安危居然欺骗一直疼爱他们地姐姐。 “鹤龄你是否有事情瞒着我这话是谁教你说地?”看到平日里对朱厚不怎么尊敬的弟弟居然为其说话还有那一脸不情愿地样子。张太后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没有人教啊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难道姐姐认为这话没有道理吗?”张鹤龄当然不会承认连忙极力掩饰自己地心情。 “很有道理不过如果不是对皇上非常了解的话绝对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凭着丰富的人生经验。张太后明白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只不过是歪理罢了只要现在同意皇帝的决定哪怕以后皇帝明白自己的错过他也不会承认地更加不用提悔改因为作为皇帝永远只能是正确的。 “那姐姐你打算怎么办?”不等张太后再追问下去张鹤龄连忙询问起来。“既然有道理那本宫当然会听取意见。况且仪注虚名又岂能与江山社稷相比。”事情紧急也不容张太后再多说匆匆换上仪服。准备移驾太和殿之前对两个弟弟说道:“等解决此事之后你们把来龙去脉与本宫详细说明本宫也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居然可以请动你们声援皇上。”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驳吩咐内侍宫女起驾太和殿张太后对两个弟弟的品性了如指掌知道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为皇帝说好话的肯定是受到什么人的指使或者教唆其中最有可能的当然是郭勋。 想到郭勋。张太后心中马上联想到当年英宗复辟的夺宫之变还有擒拿逆贼江彬的事情来以张太后对郭勋地了解心中暗暗认为若是真的同意朱厚退位的话说不定郭勋地奋武营马上开进皇城这样的话有什么后果那真的非常难料啦对于张太后的心思只能说明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兄长我们怎么办?”看着张太后远去的身影张延龄询问起来。 “还能怎么样等吧。”张鹤龄叹气说道想到待会还要秋后算帐脑袋更加晕起来。 “刚才你为什么不趁机劝姐姐同意让那小皇帝退位啊。”张延龄疑惑道。“你还不明白吗?不仅是姐姐就算朝廷百官都不愿意让皇上退位这种朝廷大事姐姐不会听我们意见的。还不如借这个机会完成张信交待的事情。不管等下事情有什么变化这都与我们无关了。”张鹤龄说道。虽然不能干涉朝政但是并不代表他对朝政一无所知皇帝退位的严重影响他可是明白得很自然明白自己做什么样地选择。 此时太和殿上群臣还在请求、哀求、指责、直谏朱厚希望朱厚不要轻易说出这种避位的言论来大明开国以来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而如今却让自己碰上了百官嘀咕起来却更加卖力的劝阻有人甚至以死威胁但朱厚依然没有反应。 “皇太后驾到。”当群臣束手无策的时候殿外传太监尖锐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百官忽然现平时觉得十分刺耳的太监传唱现在却变得非常动听起来。 “恭迎太后。”当张太后从太和殿右侧进来的时候百官连忙俯请安而一直没有作声的朱厚也不例外依礼参拜起来。 太后虽然驾临但当然不可能坐在龙椅上这时自然有宫廷侍卫从后殿抬出一张凤椅鸾座出来轻轻安放在离龙椅三个台阶之下地右边平台中然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张太后理直气壮的安稳就坐。 “朝会之时群臣喧哗不休成何体统。”也没有问清事情缘由张太后冷面训斥道。 “我等失仪请皇上、太后恕罪。”群臣知趣的列班站好异口同声的请罪。 “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必将严惩。”张太后把这事情轻轻放下朝朱厚说道:“皇上认为如何?” “朕没有意见。”朱厚这时哪有心情理会这些琐事还在因为刚才的一时气言而后悔但话已经出口总不能收回来吧不过看到群臣慌张的模样朱厚心里也有几分得意这说明百官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自己这个皇帝还是很得人心地。 “杨廷和你身为辅大臣。见到此事情为何不制止。”张太后问道。 “是臣失职甘愿受罚。”杨廷和恭敬说道。 “尔等到底在争执何事情居然如此喧哗声音传来后宫之中让本宫与其他嫔妃都不得安宁。”张太后决口不提自己清楚朱厚避位地事情。 “臣等正在廷议兴献王仪注之事。因为一时之间没有定论所以这才争论起来有几位大人言辞激烈不慎惊扰太后请太后恕臣等之罪。”听到争执两字杨廷和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回答了而百官也知趣的弯腰行礼起来。 “兴献王仪注之事本宫也有耳闻。”张太后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来没有?”这时朱厚与百官纷纷盯住杨廷和。谁都知道只要杨廷和一说实话那么接下来就要说到朱厚避位地事情了。 “启禀太后此事关系重大。臣等还未有定论还请太后圣裁。”杨廷和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请太后圣裁。”听到杨廷和的回答百官还没有来得及松弛下就马上紧张起来但还是拥护杨廷和的决定不过难免要提心掉胆若是太后地旨意不合皇帝心意的话皇帝会不会又要闹起来啊。 “皇上这事交由本宫处理。你看如何?”张太后问道神态平静让人根本猜测不出她的心思是怎么样的。 “一切听由太后吩咐。”反正情况再坏也不能坏到哪去了朱厚也没有在意张太后介入其中连避位都已经说出口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张太后轻轻点头也没有再推辞伸手唤来制诰官员然后低声吩咐几句。制诰听完露出惊讶之色但在张太后的示意下连忙回到内殿片刻之后奉着按照张太后书写地圣旨出来然后清声当众朗诵起来:“圣母慈寿皇太后懿旨帝以缵承大统本生父兴献王宜称兴献皇帝母宜称兴献皇后今诏示天下。” 诏书的内容立即引起朝廷百官的扰动。但是想起刚才朱厚的避位之言。只有强行忍耐起来纷纷看向杨廷和。看他有什么意见而朱厚却高兴得心花怒放看张太后的眼神充满感激敬意如果不是为了在百官面前保持威严恐怕他早就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虽然杨廷和心里已经做好妥协的准备但是张太后这个决定真的出乎他的意料太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啊要知道自己这些人在这争执名义上也是为了她地名份着想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拖起后退来了。 “诸位大人可有异议?”其实张太后心里也很不情愿的但想到宫外郭勋正在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率军而来虽然不能确定是否真有此事但她可不敢冒这个险况且皇帝连退位的话都能说出口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地。 群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抢先做这个出头鸟不约而同的看向几位内阁学士身为百官的领袖在关键时刻当然要出来顶雷啊。 “臣认为太后之议不妥。”毛纪当仁不让的站了起来。 “有什么不妥?”虽然久不问政事但张太后威仪可没有丢失当年她可是陪着孝宗皇帝一起统领朝廷百官的连当时的大学士李东阳也曾经吃过她的苦头现在张太后凤目一睁马上把百官给震住毛纪正欲奋起反驳却现衣袖被人扯住了。 “启禀太后兴国也不可加于帝号之上;献谥法也不可加于生存之母此乃纲法常伦不可忽视。”杨廷和淡淡说道。 “杨学士言之有理臣等附议。”百官纷纷表示赞同。 “那依杨大人之意应当如何才妥当?”张太后深深看了杨廷和一眼这才开口说道而朱厚沉默不语但谁都可以睢出他心中的愤怒大悲大喜之后情绪失控也是正常的。 “既然皇上执意要给本生父母上尊号那皇太后与皇后也要依礼加之慈寿皇太后加上尊号为昭圣慈寿皇太后;皇嫂皇后上加尊号为庄肃皇后皇上本生母兴献王妃上加尊号为兴国太后本生父尊号为兴献帝不知太后以为然否?”杨廷和有条不紊说道。 “此事应由皇上做主本宫不便干涉朝政。”张太后心里很赞成这个决定但是这话自己不能说出口因为事情与自己有关。 “请皇上裁决。”群臣同声说道声音在太和殿内回荡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婚期 在群臣的压力下朱厚最终还是同意杨廷和的提议因为此时他的心思非常简单就是不能自己的父亲为叔父能让母亲堂堂正正的进京如今这个目标已经实现朱厚也没再与群臣做过多的纠缠一心把事情尽快定下来然后派人去迎接母亲。 而且最重要的是初尝皇帝至高无上权力的滋味朱厚当然不想放弃刚才只是情急之下的气言虽然被君臣非常默契的遗忘但是朱厚还是很心虚的既然朝廷百官肯妥协给自己一个台阶朱厚也乐得顺势而下。 现在最让朱厚感到疑惑的是怎么昨天还冷若冰霜的太后今天怎么会转过头来帮助自己的当然不仅是朱厚迷惑不解就连当朝辅杨廷和非常糊涂而张太后解决此事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把张氏兄弟找来问话。 “张信……。”不久之后这个声音被某些人反复提起有人心里感激有人恨得咬牙切齿有人哭笑不得但是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定下来再也无人可以改变其实真的计算起来这事情与张信一点关系也没有真正促成此事的却是朱厚自己如果没有朱厚要避位之言杨廷和哪里会肯妥协。 不管怎么说崇礼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大明正德十六年十月初四日兴国太后蒋氏车驾抵达京城由大明门中门入皇帝在午门亲自迎驾入宫因朝议妇人不宜谒太庙所以只拜见奉天、奉慈二殿而朱厚也不愿意再在这些旁枝末节上计较也同意礼部的安排满心欢喜的把蒋后接回宫中团聚了。 “子诚兴国太后已经顺利进京你怎么还是苦着脸啊。”张胜疑惑问道:“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子诚不是为这个担心。而是另有原因的。”袁方神秘笑道。 “莫非是为了弟妹的事情?”孙进了然笑道:“可以理解。” “子诚兴国太后不是已经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吗?难道事情又有变故?”张胜担心道。 “婚事是同意了但是却没有定下婚期啊现在又把人带进宫里叫我如何不伤心难过啊早知道把事情拖久些。”张信抱怨说道。当然最后一句说得非常细微其他几人也没有留意聆听。 “爱莫能助子诚你自己努力吧。”袁方幸灾乐祸说道见到好友为情所困的模样袁方不由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后不要犯这种错误。 “那是当然。你们在这里等着。我马上进宫面圣。向皇上讨个说法。”张信愤然而起。不理会几人地劝阻。直奔皇宫而去。 其实皇宫也不是这么容易进地。平时除非是皇帝相召。不然臣子想进宫。不仅要通过层层地通报。还要在皇城外等着。如果皇帝最后决定不见你。那算你倒霉白等这么久。但是张信却不一样。因为他身上有通行令牌。经过宫廷侍卫地检查之后。可以通畅无阻地直接来到乾清门外。然后再让守卫这里地内侍前去通报皇帝。 张信进宫地时间把握得非常准确。这个时候正是朱厚早朝结束后不久。重要地奏折已经批阅得差不多。刚好有时间接见大臣。或者处理其他事情。听到是张信求见。朱厚根本没有犹豫。直接挥手让内侍把张信带到乾清宫东暖阁内等候。 暖阁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取暖地地方。京城十月地天气已经很冷。对常年生活在湖广南方地朱厚来说。确实有些不适应。所以早就开始在暖阁里面办公休息。皇宫里凡是叫暖阁地宫室。冬季都用地炕取暖。相对普通百姓家地火墙。可算作火地。 暖阁南窗外地下。设地炉。炉口一米见方。深达一米五。取暖季节一过。用木板或方砖把炉口盖上。暖阁以外地宫或殿。用炉、手炉、脚炉或火盆取暖。暖阁是只有皇帝或者太后皇后才能享受地待遇。其他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随着内侍地带领进入东暖阁之后。张信也不禁叹服古代劳动人民地聪明智慧。在没有空调地情况下。用火炕取暖也就罢了。没有想到还弄出个温室出来。果然是奢侈之极啊。不过想到这只有在皇宫之内才有。张信也释然起来。为了给皇帝最高地享受。天下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地事情。 “臣张信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久之后朱厚满面春风的走进东暖阁之中自从解决仪注地事情后加上与兴国太后团聚朱厚再也没有心里负担平日里冰冷的表情消退许多朝会的时候居然还破天荒的露出笑容。 “张侍读这般拘礼肯定是有事情求朕帮忙吧。”相处久了不仅张信明白朱厚的心思朱厚对张信平时的习惯也了然于胸知道只有张信有事情的时候才会用这么隆重的大礼来参见自己。 “臣确实有事相求还请皇上为臣做主啊。”张信站了起来语气却显得十分沮丧。 “有什么委屈尽管道来朕为你做主。”本应该很豪气的一句话但是朱厚说地却有些底气不足似乎已经知道张信前来的目的。 “就是臣的婚事……。”反正这里也没有闲杂人等张信毫无顾忌的直言道没有想到却被朱厚给打断了。 “张侍读忽然忘记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朱厚笑道:“今日廷议乔宇推荐费宏入阁百官都表示赞成上表交由朕圈定。” “那皇上的意思是?”张信无奈把话接下来与私事相比当然是正事优先啊。 “朕当然没有意见已经下诏书再遣人给费宏送去朝服金印明日朝会的时候正式宣告费宏成为内阁学士协理朝廷政事。”朱厚兴奋说道。 “恭喜皇上。”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费宏哪里能与杨廷和抗衡皇帝想让费宏掣肘杨廷和的想法根本不可能有效不过张信当然不会说出来。 朱厚志满意得地接受张信的道贺。但是片刻之后忽然现张信说了一句之后就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这让朱厚感到很疑惑:“张侍读你有什么事情吗?” “臣确实有事却不知道皇上是否还有吩咐。”张信微微笑道。转移注意力的小花样自己不知道玩过多少回了哪里会轻易上当。 “多亏了你的帮忙才能顺利解决仪注地事情母亲知道后也非常感激。”朱厚稍微有些尴尬但片刻之后又敛容说道:“朕也是如此。” “臣惶恐只是尽绵薄之力这事陈寅、王佐也帮了不少忙而寿宁侯与建昌侯也出力甚多最重要的是慈寿太后一语定乾坤。不然臣也毫无办法。”张信清楚朱厚对这件事情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具体的过程却根本不明白。只是知道自己去了武定侯府然后见了张氏兄弟之后张氏兄弟进宫进张太后最后张太后出面把这件事情解决虽然事情最后还有瑕疵但结果已经让朱厚十分满意了。 “慈寿太后地恩情朕会铭记地。”朱厚点头道只要事情结果让自己满意具体地经过朱厚也不想深究他相信张信会把事情处理妥当。 “皇上以后也要注意啊。且莫再失言了天无绝人之路事情再困难也会有解决之道遇事定要冷静对待。”张信诚恳地劝勉起来当他听到朱厚要避位之言的时候马上就明白朱厚的犟脾气又上来了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没有经过深思说出之后一定非常的后悔。 “朕明白。”现在能让朱厚低头的除了兴国太后也只有张信了当然张信也不会笨到继续教训皇帝。提醒朱厚之后立即询问起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母后让朕转告你绿绮姐姐的事情不用急再说绿绮姐姐父母双亡没有亲人迎娶的时候没有长辈在前嫁给你之后让你欺负怎么办。”迟疑片刻之后朱厚终于把实话说出来嘴角再也掩饰不住笑意没有想到母后对张信这般了解。前两天就告诉自己张信肯定会进宫说这事地。自己当时还不信事实证明还是母后够睿智啊。 “那娘娘的意思是?”张信的脑子开始急运转起来。是不是解决这个问题那就答应他和绿绮地婚事了。 “母后的意思是再等等不过你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可以考虑。”朱厚笑道。 “娘娘已经考虑一年了。”张信抱怨说道。 “母后说你连一年都能等了那再等一年半载的也没有问题。”朱厚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意味。 “臣的终身幸福全仰仗皇上啦只要皇上下一道旨意想必娘娘肯定会同意的。”张信期待的看着朱厚。 “母后说既然绿绮姐姐已经进宫那就是宫里的人而后宫地事情还轮不到朕来管让朕安心处理朝廷政事。”朱厚无奈说道:“后宫里的事情都是由太后皇后管理的朕也没有办法啊。” 张信根本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推脱之言后宫名义上当然是属于太后皇后管理但是说连皇帝也管不了后宫那谁会相信啊。 “皇上是否只要解决绿绮的长辈问题那婚事就可以定下来啦?”找个女方长辈证婚人对张信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难的是兴国太后会不会满意随便找个人来充当绿绮的长辈要知道兴国太后可是一直把绿绮当做女儿看待的啊。 如果不是为了张信的前程考虑兴国太后早就认绿绮为义女前几天还想让朱厚给绿绮封个什么公主之类的还好朱厚明白若是张信成为附马那以后不要妄想在朝廷担任实权官职慌忙打消她地想法蒋后考虑片刻之后这才悻悻作罢。 “母后似乎是这个意思。”朱厚也不确定说道。 “皇上可否让人去询问下娘娘也好让臣清楚明白啊。”张信请求道。 这点小要求朱厚没有理由不答应随口召唤黄锦进来然后吩咐他到兴国太后居住的清宁宫询问清楚黄锦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不久之后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娘娘说了先把这件事情解决再谈以后的。” “黄锦你没有听错吧。”张信叹气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张侍读奴婢听得真切。娘娘绝对是这样吩咐的。”黄锦露出笑容但怕张信瞧见连忙低下头禀报道。 “难道你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朱厚惊讶问道虽然知道张信聪明但这么快就想出对策来还真让朱厚非常佩服。 “其实这事非常容易解决只是又要麻烦蒋王舅了。”张信点头说道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把自己难倒呢。 “说来听听你准备怎么办?”朱厚饶有兴趣问道。 “只要娘娘肯让王舅认绿绮为义女。以后绿绮就是皇上的亲戚了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她啊娘娘这回应该满意了吧。”张信笑道。其实他很想当附马地但是朱厚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真是遗憾啊。 “办法到是不错但却不知道母后是否同意。”朱厚笑道:“黄锦你再跑一次把张侍读地意思告诉兴国太后。” “奴婢遵旨。”刚才怎么不说害得自己又要再跑一躺黄锦心里埋怨起来乾清宫与清宁宫看似很近。但是要转弯抹角地绕起来也蛮辛苦的但是皇帝地命令是不能拒绝的黄锦只好深吸口气继续努力小跑起来。 “皇上你不要笑臣收到风声最近有大臣准备向皇上提议要为您选妃啦。”早就留意到朱厚幸灾乐祸地模样。张信可不会这么轻易吃亏露出狡黠的笑容悠悠说道准备看朱厚的笑话。 “为朕选妃?”朱厚惊愕道。 “不错如今皇上后宫空虚尚无统御后宫之主朝中各位大臣也着急啊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皇上当然要尽快策立皇后。”张信微笑道言下之意就是大臣们也怕朱厚和正德皇帝一样没有子嗣。他们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 “策立皇后?”朱厚在这个年龄阶段已经开始明白些男女之事。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有些怦然心动当然也有几分茫然不知所措。 “前些日子兴国太后还对臣说。想尽快含饴弄孙呢。”张信笑吟吟道:“皇上可不要让兴国太后失望啊。” “朕怎么没有听母后说过。”朱厚疑惑道似乎有几分羞涩之意。 “因为兴国太后也知道这些事情自然会有朝廷大臣操心她也不便干涉自然不会向皇上提及。”张信笑道也不怕朱厚真的去找兴国太后印证因为张信知道朱厚肯定会不好意思开口的。 “兴国太后驾到。”暖阁外传来黄锦的唱声。 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蒋后穿着盛装进了暖阁坐在主位之中等朱厚与张信见礼之后也随之挥去左右。 “刚才皇上与张侍读在聊些什么怎么会这般喜悦。”进来之后细心地蒋后马上察觉朱厚的异样顿时把张信的事情抛开关心地询问起来而朱厚却唯唯诺诺的根本不好意思回答这让蒋后更加好奇起来眼睛望向张信。 “各位大臣准备为皇上选妃臣在询问皇上的意思。”张信笑道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拆穿。 “这是好事啊什么时候开始?”蒋后眼睛一亮这段时间忙着为绿绮的事情操心却把儿子给忘记了还是朝廷里的大臣们考虑得周详啊。 “这还要看皇上的意思。”张信恭敬的禀报道心里却盘算待会出宫之后马上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定要京城大小官员全部知道这件事。 “皇上能有什么意思这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让朝廷各位大人赶快筹划选择妃之事不要再做耽误了。”与天下父母一样蒋后对这样的事情格外热心根本没有理会朱厚害羞尴尬地模样。 “皇上认为如何?”张信却不得不考虑提皇帝的决定。 “那就依母后之言行事吧。”朱厚“勉强”同意道。 “微臣遵旨。”张信领命道。决定不仅要让官员们知道这事而已不闹得满城风雨怎么对得起兴国太后的一番苦心啊。 “张侍读现在该说说你与绿绮的事情啦。”蒋后也知道选妃的事情着急不来地当年她也是如此过来的自然明白其中的繁琐之处没有一年半载的选妃之事根本不能定下来。还是关心下眼前地事情吧。 “臣恭听娘娘圣训。”原本还因为没见到绿绮而郁闷的张信听到这话之后心情立即好转起来难道蒋后改变主意了。 “十月二十一这个是吉祥地日子你回去准备吧。”盯住张信半响之后蒋妃这才露出笑容说道。 “微臣遵旨谢谢娘娘皇上大恩。”抹了把虚汗张信欣喜若狂道。 在张信出宫不久之后。兴国太后有意为皇上选妃的事情传遍京城大街小巷无数的官员这才恍然想起还有这件事情没有办呢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意义之后。官员们不约而同的开始做一件事情奋笔疾书写着奏折来。 翌日朝会的时候在朝廷百官的坚持下朱厚答应现在可以进行选妃之事即日起即派遣宦官到全国各地挑选适龄之人当选妃诏书公布天下之后不知道有多少民间少女怀着憧憬想飞到枝头当凤凰。 “李兄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而这时张信也没有闲着。得到蒋后肯定地回答之后第二天就找到正在工部某个作坊任职地李构希望他帮忙把自己地府邸重新修葺一番怎么说这府邸以前是人家住过地以前张信不会在意这个但是现在要迎娶绿绮张信也觉得是该好好修整翻新一下也好增加喜气啊。 “子诚你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李构毫不犹豫说道。经不过张信的热情李构也改口称呼他地字了。 “李大哥这事情我没有经验反正只要不越礼怎么装修全由你拿主意只要在二十之前弄好就可以了。”张信的要求比较简单就是随便粉刷一遍即可但是李构却不同意他认为既然要修葺。当然破旧立新。在参观张信府邸片刻之后马上就拿起笔纸划一张草图出来。而且还拿着一个罗盘指手划脚的说道着如果再添把青须还真有几分全真模样但是张信对古代的风水学与建筑学丝毫不懂干脆把事情全推给李构。 “子诚你怎么能这般不负责任啊我看李兄的建议非常妙如果你的府邸这样修整肯定可以福禄双全多子多寿的。”孙进对风水学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对李构的主意大加赞赏起来。 “虽然我不怎么明白但是我觉得李兄说地很有道理。”张胜也赞成道如果早知道李约这么有才而且与张信的关系又这么好当年在安6的时候就应该请他到溪山村为村里在看下风水格局。 “放心好了只是推倒几段墙然后再重新砌起而已不费耗多少时间的不会耽误你和绿绮姑姑婚事的。”这点事情对李构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张信的面子上他根本不用亲自出马只要吩咐几个徒弟一声就可以了要知道李构现在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还在研究怎么样才能把笨重的计时器进一步压缩变成张信所说的能戴在手腕上地精巧仪器。 “我自然对李兄放心得很。”张信笑道:“府邸布局可以随李兄随意摆弄可是卧房的装修李兄可要按照我的意思行事啊。” 虽然不懂建筑但是后世的时尚卧室装修摆设张信可是没少看在充分了解古代的木料与装饰品之后张信决定由自己精心设计卧室的装修以便给绿绮一个惊喜本来张信的设计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经过李构的肯定与修改之后却变得可行起来。 “放心卧房地施工由我亲自来肯定不会出差错地。”李构笑道没有想到张信虽然不懂建筑但是却有这样的巧思虽然有许多地建议看似是异想天开但细细考虑却是可行的真想知道那卧房装修好后会变成什么样。 第一百四十七章 筹备 众人经过商议之后全部认同李构的方案所以也没有再多做耽搁立即着手寻找工匠准备开工起来这反而非常容易京城的工匠不仅多而且手艺非常精湛随便找一位匠师没准人家还曾经修筑过皇宫陵园呢。 虽然府邸修葺的事情由李构负责但是张信也没有因此就得空闲古代的婚礼可不像现在这么简单该置办什么婚嫁用品张信根本就是一头雾水找袁方孙进他们商量却现他们也对此也不了解最后还是袁方机灵提议去找张璁帮忙这也得到众人的拥护放着张璁这样精通三礼的人不用自己在这冥思苦想做什么。 “秉用兄我们来看你了。”说实话张璁的府邸确实要比张信的小因为经常到这里所以门房也没有阻拦众人进入大门之后张胜拉开嗓子大喊起来声音响彻云霄如果不是四周树木茂盛恐怕方圆十里之内都听得到。 “贵客盈门啊。”片刻之后张璁带着微笑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忽然现人群之中有张信的身影不由微微一楞但瞬息之间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起来互相见礼之后张璁连忙把人请到客厅命仆役奉上清茶待客。 “今日前来找张兄却是小弟有事相求。”张信客气说道。 “请张侍读明言只要在下能力所能及绝不推辞。”张璁更加客气道上次张信也这是这么客气让自己做出人生最艰难的选择虽然现在证明自己的选择非常正确但张璁也害怕张信再来一次所以格外小心谨慎。 “小弟即将大婚但是却对婚礼之仪知之不深所以特前来求助的。”张信笑道虽然可以随意在街上寻找一个熟知婚礼的人来为自己操办。但是相对而言张璁更加让自己放心。 “恭喜张侍读却不知道是哪家女儿这般有福气啊。”张璁心里安定了转而不停的道贺起来当然也没有忘记打听新娘是谁。 “是蒋王舅家的一年前就与子诚有婚约。现在征得兴国太后的同意子诚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袁方笑道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真心为张信高兴起来。 “日子已经定好了就是这个月的二十一时间不算宽裕张兄可不要推脱哦。”孙进也一脸喜气笑道。 “既然是这样地喜事在下决然没有推辞之理。”张璁心中一震没有想到张信这么幸运。不过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怎么说人家也是皇上的旧邸能攀上这门亲事也不稀奇。 当下一口答应下来。反正自从参加崇礼之争后。自己也没有再去六部观政了。现在兴王仪注已定。自己也没有其他事情。只等着吏部安排官职。帮张信地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张璁自然十分乐意。 “那就有劳张兄了。”张信也没有再多说客气话。直接请张璁到自己府中筹备起婚事用品之类地东西来。反正什么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已经被张信一步到位全部完成了。张璁只要负责最后地亲迎仪式而已。 还有就是婚礼时府邸该怎么布置也张信他们也不清楚。也要麻烦张璁指点。虽然现在府中忙着装修。但是也要先采办物品。这个才是主要地。把东西买回来之后。待府邸装修完毕。就可以布置了。 “你们几个跟随着张先生出行。张先生买了什么。你们负责搬回来就行了。”回到家中之后。张信找了几个仆役和一名帐房。让他们跟着张璁出去采购。是自己要买婚礼用品。总不能让人家出钱吧。 “子诚。我随张兄一起去。”张胜自告奋勇说道。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没有事。去见识下也好。说不定以后会派上用场。 “子任一起去也好。可能再过不久你也要经历此事。多知道这方面地礼仪没有坏外。”袁方打趣说道。 “放心到时我肯定会帮你的。”孙进仗义说道。如果脸上不带那抹坏笑会更好。 “子任别听他们的他们也会有那一天的。”张璁微笑道:“等你学会了说不定以后他们还要求你呢。” “不错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得意。”张胜点头笑道。 “反正也是闲着我们决定与张兄一同前去。”袁方与孙进面面相觑之后非常有默契的开口说道。 “子诚要不要一起来。”张胜出几声不明其意的笑声也不理会那两人转而询问起张信来怎么说也是张信自己的婚礼亲自采购显得有诚意些。 “我还要与李兄商量点事情所以只能麻烦你们啦。”张信歉意说道这不是在推脱而是真的有正事。 “明白那我们先走了。”袁方他们也知道张信在忙些什么所以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兴致勃勃的拉着张璁带着几个仆役浩浩荡荡出门而去。 张信向几人挥手致意之后马上转身向自己地内院走去这时张信府邸已经变成一个建筑工地除了房屋的主体没有破坏之外很多的墙壁已经被砸开一个缺口每隔一段路总会见到堆砌着地砖头还好这一切在李构的指挥下变得非常有条不紊这让张府有些行路不便之外其他并没有太大问题要知道京城里的工匠都是专业人才要知道如果在修皇宫或者权贵府邸的时候弄出大动静来那岂不是在自寻死路。 “李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走到内院的卧室张信打招呼道因为要装修所以房内的东西早就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了这里显得非常空畅。 “子诚已经按你的意思把屋梁用薄板蒙起来了你看可以吗?”李构指着上方说道有时候他真弄不明白室内的房顶并没有不妥之处为什么张信有这个要求。却不知道张信在后世的时候已经习惯房屋顶是平地而现在却要面对一个尖型的房顶这让张信心里感到非常别扭现在有机会最主要的是有技术的支持下当然要按自己地意思装修。 “李兄。这不会掉下来吧。”看着平整的天花板虽然知道木板很轻而且相信李构不会出这个疏漏但张信还是有几分担心到时别把绿绮给吓着了。 “子诚你放心除非这房内的屋架蹋了不然这些木板是不会掉下来的。”李构非常有自己的说道相对精巧仪器而言这点木匠活对李构来说不算什么。 “我自然相信李兄。”张信赞叹道:“还是李兄地手艺精湛啊。任我怎么细看都没有现顶上是由十数块木板拼接而成地还以为这木板天生就这般大呢。” “只是一些小手艺而已。当不得子诚称赞。”李购谦虚说道:“与子诚的计时仪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那地上的辅板也要麻烦李兄啦。”张信知道李构对手表的妄想还没有消退但是在没有现代机械的帮忙下想凭纯手工制作钟表那纯属异想天开所以张信继续顾左右而言他假装没有听懂李构的意思。 “准备辅地的木板已经做好现在正在油里浸泡着待会取出来凉干之后涂上一层薄漆。明日就可以安装。”知道张信不想说李构也没有在意微笑解释起来反正自己已经知道计时仪的运行原理只要自己努力钻研下去总有一天可以实现张信描述地那个情形。 张信非常感慨古代工匠地办事效率把自己的意思一说才没过多久就已经把任务完成三分之一了虽然为此张信付出不少银子。但张信觉得很值得反正自己现在不愁吃喝留那么多银子也没有用还不如花出去也算为促进大明经济增长作贡献啦。 “李兄你说我这样做会不会很奢侈?”张信已经计算过聘请工匠没花多少银子管吃就可以。而购买装修材料却是一笔不少地开销。因为这些材料大多是奢侈品这让生活相对简朴地张信有些困惑起来。 “子诚你多虑了。这些饰品都是按照你的品佚仪注购买的与其他权贵相比你这不算什么况且你又要准备迎娶府邸为增添喜气而布置得奢华些别人也不会非议的。”李构安慰说道比起王府来这简直不算什么同时心里却加上一条皇上这般宠信你哪怕真的出格了也不会追究的。 “没有问题就好。”张信微笑道:“李兄不要见怪我们都是从龙之臣没有功劳而占据高位注意些影响还是好的。” “子诚言之有理。”李构点头自己从王府的九品工正现在升为工部管辖的某作坊八品主簿作坊之中眼红自己地不在少数。 “李兄你觉得这窗口再扩大点是否好些?”抛开担忧张信又开始对卧室指手划脚起来虽然已经习惯用蜡烛照明但是张信还是希望房间内的光线充足一些当下把印象中的百叶窗帘给李构描述下看看他是否可以据此制作出来。 “这个让我好好想想。”毕竟没有见过实物加上张信有些词不达意的地方李构也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出来。 “李兄不要在意这东西也不急的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再说吧。”张信提醒说道却现李构已经陷入沉思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听自己说话只好摇摇头走了出去开始巡视工匠们可有偷懒的行为。 “大人沈先生正在客厅让小的询问大人可有空接见?”张信的行动还没有付诸实施却被一个仆役给拦截下来。 “沈园他不是正忙着酿酒地事情吗?怎么会有空过来难道是知道我准备结婚所以特意过来送礼啦。”张信喃喃自语道不过既然是沈园来拜访当然要接见张信打消巡视的念头吩咐仆役代自己去督促工匠后就转身朝客厅走去。 可能是李构认为客厅的格局不用再修改所以在张信的府邸中。只有客厅保持原状还能继续接待客人不然的话前来拜访的客人只能安排到偏房中招待啦。 “听闻大人准备新婚我特地前来道贺的。”见到张信之后沈园满面笑容的恭喜起来心里却寻思着是不是也该为从弟沈轩说门亲事了。 “还是你消息灵通。我还想等请帖制作完成之后亲自给你送去的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收到风声了早知道让文昴保密才行。”张信笑道自己在京城里没有多少熟人新婚筵席地时候当然要请沈园啊。 “这事不怪文昂若不是今日我有事前来拜访大人恐怕还不知道此事呢。”沈园有些庆幸早知道这事也好精心准备礼物。不然再过几天时间匆忙就来不及了同时也是埋怨从弟沈轩不懂事这么重要地事情居然不通知自己。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话只怕现在自己还蒙在鼓里。 “有什么事情找我啊?莫非是作坊出了什么问题?”张信问道如果是这样地话那可要赶快解决不然再过几天自己真的没有时间理会这些琐事啦。 “这是作坊最新酿制的酒请大人品尝鉴定。”沈园虽然高兴但还没有忘记正事连忙从旁边拿出一个半斤装地酒瓶来恭敬的递给张信:“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请大人不吝指点。” “有段时间没有去看过作坊了。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湖广商会的伙计应该抵达京城了吧。”张信询问道轻轻把酒瓶打开顿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凭这香气张信就可以判断出来沈园这段时间可没有闲着确实在酿酒上用心了虽然还没有品尝但张信感到这酒明显要比上次的原酒要好。 “已经到了如今负责提纯酒的就是他们。”沈园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是要交给自己心腹完成啊不然把方法泄露出去那岂不是亏死了。 而这时张信已经吩咐仆役新拿来一个瓷杯慢慢地把酒倒入杯中那特殊的酒香更加浓烈张信仔细观察现这酒酒质晶亮透明但是还微有黄色。但是不细看的话还真察觉不出来。张信轻轻抿了一口入口甘美、入喉净爽、似乎没有辛辣之感。但片刻之后马上觉得有一股暖气在身上流荡在这寒冷地天气下显得格外舒服。 “大人觉得这酒如何?”沈园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他对这酒非常有信心但却想得到张信的肯定。 “色清透明香气浓郁风味协调尾净余长与宫廷御酒相比毫不逊色。”张信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沈园真的把蒸馏酒改进了而且其品质只比宫里的酒差点:“只可惜这是新酒若是再窑藏数年待这酒再淳厚些胜过御酒也不在话下。” “牛师傅也是这样说的。”沈园笑道能得到张信的肯定那说明自己这段时间没有白辛苦。 “我说这酒的变化怎么这般大原来你已经得到高人相助不仅把酒的辛辣口感掩盖起来而且还保持住这酒原来地质地。”张信明白沈园说的是曾经在宫里酿过酒的师傅看样子沈园已经打动他们让他们尽心帮忙啦。 “有这样的的佳酿在他们如何不尽心。”沈园得意笑道只要把蒸馏好的酒一亮出来根本不用自己多说什么那三个酿酒师傅就答应帮自己啦。 “现在这酒的产量如何?”既然知道结果张信也不想追究解决事情的过程还不如关心下产量问题好调整营销策略。 “现在一天才能酿出五百斤主要是伙计们还不够熟练我想再过一段时间日产量达到一二千斤应该不成问题。”沈园思虑片刻后说道如果不是由于人手不足沈园早就想选址再建一个作坊。 “物以稀为贵现在还不急提高产量。”张信问道:“作坊现在有多少库存?” “这酒是最近几天才酿好的因为不知道大人之意所以只酿了三百斤左右。”沈园回答道决定回去之后马上下令让伙计放开手工作。 “想好怎么样打开市场没有?”张信微笑问道在现代地营销观念中好酒也怕巷子深。若是想打开销路广而告之是最好的选择。 “请大人指点。”沈园已经听过张信解释什么叫做市场自然明白张信这话的意思见过张信新奇而有效的营销策略之后沈园也不想再和以前一样开个酒铺买起酒来。那样的话自己的酒不知道要多久才名扬天下啊。 “让你订做的酒坛准备好了没有?”张信当然明白什么叫做包装所以早就吩咐沈园特意去订做一批制作精美的坛子。 “已经做好了按照你地吩咐一斤装、五斤装、十斤装、十五斤装地坛子各五百个现在已经放在作坊地库房里。”想到制作这些坛子所花费的银子沈园现在还有些肉痛但想起这坛子地钱也算在酒里也随之释然起来。 “我新婚那天会邀请不少同僚好友。这些人在京城还是有几分威望的这是个不错地机会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张信笑道。 “大人放心。定会让参加大人婚宴之客尽兴而归的只是我担心到时各位贵客恐怕无力还家打扰大人休息啦。”沈园露出暧昧的笑容。 人在心情舒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非常之快在众人的帮忙下张信的府邸已经提前三天修葺完毕然后再在张璁的指挥下仆役们开始披红挂彩起来数个时辰之后张信的府邸完全变成另一个模样。 “子诚。你觉得怎么样还满意吧。”李构笑道如果不是时间紧迫的话其实自己可以改修得更加完美地。 “下次我建房子的时候李兄一定要帮忙啊。”张胜赞叹不已经李构这么一改原来还觉得平常无奇的地方却变得美观起来假山奇石流水变得分外吸引人如果不是他们在这里住得日久。还能依稀辨认出几处熟悉之地来恐怕根本不知道这府邸是张信地。 “李兄真是巧思啊。”虽然不懂建筑但是袁方还是能感觉出府邸无论是从空间还是视觉上看都要比以前强。 “谢谢李兄我非常满意。”张信笑道府邸的结构变化张信丝毫不在意最关心的还是卧室当看到修饰得美轮美奂的卧室之后张信当然毫不吝啬的用最好听的言语赞美起李构来。而旁边几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认为张信称赞之言并不为过。 “微末之技当不得各位赞誉。”李构谦虚说道。但还是有几分得色。 “子诚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吗?”沈轩热心说道。 “召集人马三天之后出迎亲。”张信挥手大笑道听说绿绮已经出宫搬到蒋荣府上去了如果不是时间没到张信真想现在出过去。 蒋荣最近很高兴不仅是因为皇帝外甥赏赐府邸与千顷良田最重要的是认了位乖巧的女儿而且女儿即将要出嫁女婿也让自己十分满意随着迎亲之日日近蒋荣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你楞在这里去看看奴婢们把彩带挂上没有?”绿绮婚期来临蒋后哪里能安心得了向朱厚打过招呼之后干脆自己亲自过来指导当她看到蒋荣现在地模样之后更加觉得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前来指导那是正确之极。 “已经挂好了。”知道妹妹不舍得让绿绮出嫁所以在这个时候不能招惹她蒋荣小心翼翼陪笑道。 “那再去检查下绑紧了没有。”蒋后清声训斥道难道没有看出自己想和绿绮说下私已话啊还是想偷听之后告诉张信不成。 “好我这就去。”蒋荣乖乖的出去了。 “不要理他我们到房里说话。”蒋后拉着绿绮走进内房之中从装饰摆设就可以看出这里是少女的闺房是绿绮这几天暂时居住之处。 “娘娘有什么事情要和绿绮说吗?”服侍蒋后坐下绿绮轻轻的为其捏拿起肩膀来小脸上不时露出甜蜜的微笑。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迎亲 绿绮捏拿的手儿稍微掐紧抚着蒋后肩膀上下滑动舒爽的蒋后忍不住低吟一声探手上去抓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抚几下表示继续绿绮明白其意小手轻微用力起来。 “绮儿啊我现在有些后悔这么快答应张信定下你们的婚期。”蒋后幽幽叹气起来等绿绮嫁人之后还有谁能如此明白自己的心意啊绿绮轻咬红唇脸上迟疑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蒋后的话。 “看你的模样就算我不同意等张信迎亲的喜轿一来你也会乖乖的坐上去随着他走吧。”蒋后哪里不知道绿绮的心思哪怕心里有多么不舍得但也不能因此耽误绿绮的终身幸福啊。 “若是娘娘不同意绮儿绝不会的。”绿绮放心下来害羞垂头道。 “如果我真的不同意不知道张信会做出什么事来。”蒋后笑道还真的有点希望见到这个场面。 “他怎敢冒犯娘娘。”怕蒋后对张信的印象不好绿绮慌忙解释起来却没有想过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蒋后怎么可能答应两人的婚事。 “我还不了解那小子别看平时他脾性十分平和近人的若是生起气来和儿一样别人休想劝动他。”蒋后微笑道。 “可是他从来都不生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余韵 这时张信已经回到自己内宅卧室之中房中摆放着各种做工精细的家具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已经做好的佳肴内则着是一张特大型号的绣床绣床上铺着大红毡毯挂着团龙禧福绣花丝绸夹帐帐内挂着装有香料的法都和香囊散出淡淡的龙涎香味床上和被褥、枕头等也皆是大红的锦缎丝绣地上的木板上铺着厚厚的毡毯房内的炭盆早已燃起使人一进屋便觉得暖烘烘的。 而左则的梳妆台上已经燃起数对龙凤花烛让房中气氛显得格外的温馨也带着厚重的喜庆挥退丫环婆子之后张信怀着久违的一种怦怦乱跳的心情轻手轻脚的拴上的门而后便怀着一种莫名兴奋的心情走到了坐在绣床床沿上的绿绮面前。 这时绿绮头上还盖着红纱布小手一直使劲的拽着大红喜服上的裙摆身体更是因为紧张原因轻微的抖颤着离着她还有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张信就听到了她微弱而急促的喘息声从来没有过经验的张信在这个时候也分外的紧张起来心跳变得非常急手心里也稍微冒起汗来还好这时张信还有几分冷静拿起秤杆轻轻的把绿绮头上的红纱布挑起。 在龙凤烛光的映照下绿绮显得更加动人起来此时她粉颈低垂玉面生霞一副娇羞不胜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张信勉强屏气凝神声音轻颤说道:“绮儿。”绿绮细若蚊呐地轻答应一声轻轻抬起头露出一个娇羞无限的神情。 深深的吸了口气张信捉住绿绮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的把玉人带到摆放佳肴的桌子旁刚才婚礼的仪式连张信自己都觉得承受不起分外消耗体力更加不用说像绿绮这样娇弱的身子况且等待这么久。她也应该有些饥饿了吧。 有时候看美人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这是张信现在的感觉而在张信的注视下绿绮更加娇羞不堪但是在张信地劝说下还是慢慢的进食起来。 “相公。可以了。”不久之后绿绮轻轻说道那娇艳无限的模样让张信在心中不争气的怦怦直跳片刻之后张信终于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心时不停的为自己打气而绿绮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蜷微垂。小脸上越羞红起来一双小手又纠缠起来。 张信轻轻的走近绿绮嗅着那股诱人地香气。绿绮垂下眼帘浓翘长睫微微抖动柔弱的身子开始轻颤起来经过蒋后的教育她自己明白接下来会生什么事情张信慢慢的张开双手把绿绮拥在怀中抚过美人玉背但觉所触丰绸如缎。没得半点瘢痕瑕疵。 这时说什么话都显得多余张信把娇羞不胜的绿绮轻轻的抱起来向绣床上走去而绿绮却含羞闭目根本没有挣扎之意当张信把娇艳欲滴的绿绮轻放在床上时绿绮似乎察觉到什么正当张信怦然心动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绿绮却突然跳床来。 “相公妾身为您宽衣。”绿绮走近张信红着小脸低下头伸出光滑的小手移向张信地衣裳让有些诧异的张信在心中燃起无名之火火气直达丹田之处葱白的玉指划过身体之时张信更加觉得浑身燥热不安。 把张信地喜服卸去之后绿绮不胜娇羞的转过来。轻快的给自己卸下妆来。张信刚才太心急了根本没有注意佳人头上还戴着沉重的凤冠。片刻之后绿绮把两人的喜服折叠放置好微喘的站在绣床旁边羞红的垂头不敢看张信。 卸去喜服地绿绮身上穿着一套乳白色地亵衣和亵裤。轻薄地衣料根本掩饰不了她那玲珑浮现地身材。这时候张信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再次轻柔地将美人推倒绣床之上。感受佳人那活力地青春**是那么地嫩滑娇柔。 而这时绿绮只有轻颤闭上眼睛。感受着张信所带来地异样。从那慌乱地呼吸之中可以知道她现在地心情。那双白嫩地小手根本不知如何安放。是男人就应该主动一些。张信吸着那诱人地香气。伸出轻颤地双手。碰触那纯白地亵衣。绿绮仿佛也明白张信地意思。非常配合张信地动作。当把亵衣除去之后。映入张信眼帘地却是一片抹胸。当张信情不自禁摸向那团柔软滑腻时。绿绮全身惊颤起来。嘴里轻轻出呻吟之声。 张信借着房内地烛光。望着身下地美人儿。娇娆袅娜。清丽柔媚。早已把持不住。现听见她那柔声软语。更如火上浇油。原始地火迅被燃起。当下双手同时出动。迅把绿绮单薄地抹胸解去。一刻工夫。罗襦尽去。一具完美无瑕地裸躯全然展陈在他眼前。而这时地绿绮地小脸早就羞红得不成样子。呼吸也变得格外急起来。 ………。洞房花烛夜。几经潮起潮落后。在残留地烛光照映下。张信与绿绮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彼此聆听着各自地心跳和呼吸。 翌日清晨。张信迷迷糊糊地自然醒来。忽然感到触手尽是一片滑润之感。不自觉地抚弄起来。张信猛然惊醒。记起昨夜地事情来。连忙睁开眼睛。一幅动人心弦地海棠春睡图让张信心头一片火热。昨晚那**地舒服张信还记忆犹新。在回忆地时候。也不停地在美人娇躯上来回游动着。 张信稍微撑起身子。注视着妻子地娇美容颜。却忽然现她那可爱地眼睫轻轻地跳动着。小脸上也慢慢地浮现出片片脂红。张信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大手开始慢慢地上移。还没有到达要害部位。就被一双柔嫩地小手给捉住了。 “绮儿你醒了。”张信柔声说道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不是知道一些生理卫生知识知道绿绮这个时候的情况张信在这个时候哪里还能忍得住。 “相公。”绿绮睁开眼睛却看到张信那裸露的身体马上再次把水汪汪的眼睛给闭上了。初为人妇绿绮还不习惯这样的情景。 “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吧。”张信轻笑说道毫不理会卧室墙壁上计时仪上指针现在停留的时间反正又不用早起给长辈请安想起昨晚的疯狂无节制。张信可是心疼得很啊。 “已经巳时了。”绿绮娇羞含笑点头自然而然地抬头望向计时仪却现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从来没有起过这么迟的绿绮着急起来慌忙坐了起来丝毫没有现张信眼睛盯住的方向。 “相公都这么早了你应该提醒妾身的。”绿绮娇嗔怪道却现张信没有动静。不由朝他看去只见张信此时一脸幸福的模样眼睛里流露出的尽是灼热。绿绮不明就里顺着张信地目光看向自己瞬息之间绿绮的小脸通红起来慌乱的捉起毡毯住身上摭没有想到却让张信彻底暴露无遗。 张信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害羞也没有再挑逗她看这相模样想必她再也没有心情继续睡下去而且自己也该起床出去。不然不知道那几个损友会怎么笑话自己最重的是张信也知道如果自己再留在房中恐怕绿绮会一直呆在床上不敢起来吧。 张信轻轻的笑起来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隔着毡毯抚了几下绿绮的娇躯慢慢的就这样从绣床上跳了下去开始寻找昨晚不知散落在哪里地内衣来在那个情况下。张信哪里还有这个心情与时间耐心折叠放好当然是扯下来就随意一丢啊。 寻了半响张信自己的衣物没有找着反而找出几片薄如蝉翼充满诱人香气的小东西来嗅着那熟悉地味道张信自然知道是谁的可爱的小妻子恐怕也在找这些东西吧虽然不舍得就这样放手。但张信还是乐滋滋的走到绣床边。从毡毯边上把衣物塞给还在害羞不已的绿绮之后再次低头寻觅起来。 不久之后。张信终于在距离绣床最远的卧室门前现自己的内衣虽然也在奇怪自己的内衣怎么会出现这里平时自己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手劲啊把内衣穿好后不再是衣不蔽体地张信此时却为难起来外袍到到底是穿昨天的喜服还是平日的华服啊犹豫片刻张信最终决定还是把喜服收藏起来。 “相公妾身来帮你。”当张信披起外袍的时候一双白皙嫩滑的玉臂伸了过来接着就是绿绮那亦喜亦羞的娇艳容颜轻薄如翼的抹胸勉强能摭住要害部位时隐时现的滑润更加令人心动短短的亵裤下面是洁白光嫩地**而莲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云袜反正绿绮那无限美好的身躯让张信气血上涌。 当绿绮那羞赧的小脸靠近自己的时候张信再也抵制不住诱惑双手捧着那娇艳的小脸轻轻的吻住那柔软香甜的樱唇当张信的舌头攻破牙关里绿绮依然不知所措的任由他纵横驰骋昨晚那惊颤**感觉再次涌上芳菲当两人快要窒息地时候张信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开那片香滑而此时的绿绮早已经瘫软在张信身上眼眸似水透出羞意迷离。 片刻之后张信以最坚强地意志克制绿绮那迷人**的诱惑双手横移把佳人抱起慢慢的向绣床上走去绿绮娇羞垂心跳开始变得错乱起来却丝毫没有反抗之意任由张信的动作。 “绮儿昨晚你太累了再休息会吧。”待用毡毯把美人的娇躯盖好之后张信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真是折磨人啊差点就按捺不住了绿绮用细若蚊声的声音答应下来却为自己的会错意脸红起来钻进毡毯里不敢再看向张信。 当张信找开房门出去的时候现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天空是那么的蔚蓝迎风那么一站还真有几分寒意张信连忙把房轻关起来可不能让自己的娇妻受冷做完这件事之后张信这才现卧室前面已经站着几个丫环。这是张信为了照顾绿绮特意吩咐管家到人市去买回来的。 “夫人还是房里休息没事的时候不要进去打扰。”没有理会丫环们的窃笑张信颐指气使的说道。 “是的大人。”丫环们娇声说道经过几日的接触丫环们也知道这位大人只要不逆他地意思。对待仆役下人还是很随和的所以才敢露出取笑的表情。 “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滋补的膳食等夫人一会醒来之后给夫人送去。”出房后张信也感觉有些饥饿之意再次吩咐起来。 得到丫环们的回答之后张信也没有再做停留直接向外院走去不知道袁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昨晚的佳酿可不是好喝而已后劲可是足得很如果哪个贪杯。那今日能不能清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不过张信显得是低估袁方他们对酒精地免疫力当他来到后院客房外面的时候却现袁方他们正在亭子里坐着呢当现张信的身影时脸上都露出不明笑意原本还是无声的笑容在张信走到亭子中坐上时演变成阵阵坏笑。 “子诚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啊。”袁方一脸关心道。如果没有那忍俊不禁的表情效果可以更好。 “是啊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昨晚忙了那么久多睡一会也不为过啊。”沈轩意有所指的笑道近朱者赤经过袁方他们的熏陶沈轩也变得风趣起来。 “你们说的是什么话啊昨晚子诚明明精神焕哪里会累着。主要是清晨天气寒冷躲在温柔乡里舒服啊不应该这么早出来的。”孙进也跟着取笑起来。 “子诚别理他们他们这是在嫉妒。”张胜出来打抱不平仗义执言随即也关切地询问道:“你真的不用回房休息吗?” 张信懒得理会还在暴笑的几人坦然自若地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慢慢的品味起来风水轮流转。他们早晚有这么一天。到时再笑回来见张信不为所动。几人也觉得没有意思慢慢的收敛笑声总不能真的去打听人家的闺房私秘吧。 “昨晚宴会的情况怎么样?”昨晚张信趁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到美酒的时候偷偷的溜之大吉所以根本不清楚自己走后生的事情。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尽兴之极客人们都非常满意。”谈到这件事情几人地脸上兴奋起来毕竟这宴会是由他们几人负责主持的如今圆满成功几人脸上也有光彩。 “只不过宴席时间太短不过一个时辰客人们就散去了。”张胜遗憾摇头说道真怀念昨晚热闹的场面。 “不是说尽兴之极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张信有些惊讶道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还是生什么意外啦。 “主要是昨晚那佳酿的味道实在太好了客人们不由多喝几杯没有想道这酒的后劲这么足几杯下去客人们都醉倒在地我们只好让随同客人前来的仆役扶他们回去啦。”沈轩解释说道。 “子诚若不是我们早知道这酒的后劲十足恐怕也与他们一样了。”袁方笑道当日沈园把美酒送来之后张信当然不会吝啬招呼他们几人小酌起来这酒的滋味与饮多的后果他们了然于胸昨晚自然会节制。 “我说你们怎么会这么清醒原来是这样啊。”张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他们地酒量增大而是根本没有喝多少。 “那还不是因为要帮你主持婚礼宴会不然我们早就与客人们对饮起来啦。”想起昨晚那诱人的酒香袁方的口水不由冒了出来。 “就是看着人家畅饮而我们却要在一旁添菜加酒服侍你知道我们有多么的痛苦吗?”张胜谴责说道脸上充满怨意。 “就是不能就这样算了你得赔偿我们的损失。”和张信混久了孙进也学会不少新词汇信手拈来用得非常贴切。 “我们一致同意子云的提议。”几他几人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 “那你们想怎么样?”看着群情鼎沸的几人张信只好妥协了。 “库房里还剩下不少佳酿都归我们了。”孙进的提议再次得到众人地拥护这么美味地佳酿哪里能能在库房里藏着让人偷了怎么办当然是放在自己肚子里最保险啦。 “没有问题。你们喜欢就拿去吧。”张信笑道不过是百来斤的美酒而已自己还不放在眼里。 “这么爽快。”袁方惊讶起来随后有些迟疑问道:“子诚这酒到底是从哪里来地客人们都是说宫廷珍酿。这是不是真地?” 虽然隐隐约约知道张信与沈园开了个作坊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刻意打听是什么样的作坊所以根本不知道这酒的来源而且这几日太忙当张信请他们喝酒时谁也不会去打听这酒是从哪来的毕竟以张信的身份通过某些渠道弄出几坛美酒来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当张信宴客时居然从库房中拿出数百斤酒来而且丝毫不心疼地用来待客。这才让他们感到非常惊奇特别是听到宴席上的达官贵人异口同声都说这是御用之物时他们心里的疑惑更加扩大起来。他们自然相信以张信的能量向皇上求数百斤宫廷贡酒那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全部用来招待客人那也实在是太浪费了他们都替张信感到心疼。 “当然。”张信语气一顿然后继续接道:“不是真的。” “这么好的酒怎么可能不是贡品呢。”张胜惊诧说道虽然从来没有品尝过御酒但是他相信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香淳的酒怎么可能不是宫廷之物啊。 “你放心。过不了多久这酒就成为贡品啦。”张信微笑说道。 “这酒你从哪里弄来的应该价值不菲吧。”孙进好奇问道心中却暗叹张信为了这场婚礼还真的舍得花钱啊。 “不用钱这是人家送我地新婚贺礼。”张信笑道昨晚没有时间招呼沈园实在是太失礼了看在什么时候再单独宴请他一回。 “是谁啊居然这么大方。”沈轩惊叹说道。 “就是你的从兄。”张信呵呵笑道。 “沈园兄!”袁方、孙进、张胜惊叫起来实在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他们还以为是哪个人有事想求张信帮忙所以这才不惜花费重金给他准备这份礼物却没有想到做这事的居然会是沈园惊讶之后几人面面相觑起来这该花多少银子啊。 “你们不知道沈园兄在京城里开了个作坊吗?这酒就是他聘请师傅研制出来地最新品种听说我要新婚特意给我送来数百斤来举办婚宴的。”张信微笑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以后就不愁没酒喝啦。”张胜欢喜说道:“文昴看来以后少不了麻烦你了。每月向沈园兄求几坛佳酿来解渴应该可以吧。” “呵呵。当然没有问题。”沈轩笑道心里却暗暗的松口气。还以为这些佳酿是从兄花钱买的呢。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袁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不是商人但是他对商业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这还要多亏张信在他们耳边不停的鼓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孙进疑惑道以张信与沈园的关系送这样的贺礼也是正常地事情虽然这酒价格是贵了些但这是自家酿造的也谈不上吃亏啊。 “你现什么问题啊。”张胜与沈轩也惊疑问道难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深意不成纷纷向张信望去而张信却笑容依旧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们还不明白啊这就是子诚经常说的广告恐怕现在京城里都在传说这佳酿如何好如何美味呢。”袁方露出得意洋洋之色然后询问道:“若是你们喝过这酒之后得知这酒不是宫廷之物在商铺有出售你们是否愿意购买啊。” “如果真是这样我当然愿意。”孙进沉吟片刻觉得自己应该会买的。 “那还用说品尝过这酒的滋味之后再喝其他酒恐怕再也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张胜肯定说道无论是色泽还是味道都比普通的酒要强他自然知道选择。 “酒质晶亮透明微有黄色酱香突出令人陶醉敞杯不饮香气扑鼻开怀畅饮满口生香饮后空杯留香更大持久不散口味幽雅细腻酒体丰满醇厚回味悠长这简直就是酒中圣品谁能轻言放弃。”袁方陶醉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召见 “子诚事情是不是这样?”张胜询问道。 “是有这个意思但是人家沈园兄可是真心为我的婚事祝福的。”张信笑道总不能把自己的神圣婚宴说得这么市侩吧。 “那是当然。”沈轩毫不犹豫的赞成说道。 “那你们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在京城里开商铺吗?”袁方好奇问道总是在听张信在自己耳边说什么商业、经济他也里也有些好奇。 “一个字等。”张信微笑说道。 “什么意思。”这下子众人都感到十分好奇虽然不懂经营但是谁都知道既然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赶快出售啊。 “你们什么时候也关心起经商之事来。”张信笑道现在那些权贵才知道有这种酒但是个个以为都是贡品肯定不敢奢求但是再过一估时间知道这佳酿不是御用之物时自然而然的会想方设法打听这酒的来历那个时候是才把这酒推出市场的最佳时机。 “谁感兴趣啦我们只是关心沈园兄的事业而已。”袁方强词夺理说道因为沈园的事业就是经商。 “你们慢慢讨论吧我去库房找酒喝啦昨晚一点也不尽兴现在我要补回来。”知道那酒不是贡品之后张胜再也忍不住诱惑准备过去一饱口福啦况且他真的对经营之道不感兴趣也没有耐心听张信解说下去。 “等等我们也去。”想起那淳香的滋味几人哪里还能耐心留下抛下正准备解释的张信纷纷跟着张胜朝库房奔去唯恐自己落后好酒都被他人给喝完了。 “别喝太多了这酒后劲足容易伤身。”张信高声劝道。微笑摇头看来要吩咐仆役准备好滋补的参汤了。 既然人都走*光了。张信自然不会傻到还留在亭子中吹冷风。想到还在房中沉睡地娇妻。张信心里一片温暖。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也是有妻室地人了。应该承担起做丈夫地责任来。想到这里。张信满面春风地向内宅走去。不知道绿绮起来没有。 “参见大人。”看到张信回来。丫环们连忙上前行礼道。 “夫人起来没有?”张信轻声问道。唯恐打扰可能还在沉睡地绿绮。 “夫人已经起来了。如今正是梳洗呢。奴婢这就去向夫人禀报。”一个俏丽丫环用清脆地声音回答道。虽然当初张信让管家买丫环时没有说明一定要漂亮地。但是管家还是按照潜规则。选购之时都是挑一些容貌俏丽可爱地。 “不用了。”张信摆手阻止道。示意丫环在外面等候。自己轻轻走进卧室之中。再慢慢地闪过屏风。来到就寝之处。看到绿绮对着铜镜。用嫩白地小手整理着如云般地青丝。身上地对襟春水湖蓝地百褶裙已经包裹住那曼妙体态。这让张信有些失望。还以为会见到让自己心跳加地景象呢。 虽然如此张信还是静静地倚在绣床上仔细地端详直绿绮来。此时地佳人仪态显得分外端庄莹静。明媚闲雅。细看那娇艳地面容。那柔细地肌肤从白里隐隐透出红来。眼眉头之间若带喜笑。明眸如秋水一般荡出春情。经过少女到少*妇地蜕变。绿绮身上少了一分青涩。多了一分成熟妩媚之色。 绿绮露出甜蜜的微笑。葱白地小手熟练的在自己的青丝上抚着片刻之间就在自己间梳理出一个代表少*妇地结以前不知道在蒋后头上梳理过多少次但现在轮到自己绿绮感到异常的喜悦。 “相公你回来了。”当用金钗把结固定好之后绿绮这才从身前的铜镜中看到张信那模糊的影子张信微微一笑轻轻的走上前去。为绿绮打开梳妆台上的抽屉。里面装着都是些名贵的胭脂水粉因为不知道绿绮习惯用哪个香味的。张信索性全部买回来啦。 在张信的帮助下绿绮在半个时辰之后才把妆化好虽然比以前多花大半时间但是绿绮还是觉得非常喜悦而这时张信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看美人化妆是一种享受而帮美人化妆却是快乐与痛苦并存。 张信府中地仆役最近几天现一直以懒散而著称的大人现在却变得勤奋起来以前不到巳时末绝对不会起来的现如今却在辰里初早早就起来洗漱了似乎还有继续向前推移的趋势而且起来之后并不像以前一样与几位公子聊天打趣而是跑到书房中提笔挥墨起来自家主人有这样的变化不用多加猜测每个人心里却知道这肯定是府中那美丽温柔和蔼的夫人促成的。 “子诚啊今天怎么又起得比昨日早莫不是又让弟妹给赶出来了吧。”袁方笑嘻嘻的打趣说道这样的变成是了非常乐意见到地。 “早睡早起身体好这可是延年益寿的秘诀你们以后可要切记啊。”虽然又让袁方说对了但是张信自然不会承认的。 “若是知道子诚成家后会变成这个模样早就应该让他娶媳妇啦。”孙进微笑道:“这样的话不知道让我们省下多少心来。” “我怎么没有想到在安6的时候就应该上门去提亲了。”张胜懊悔道:“像弟妹这样好的媳妇早就应该接回来好好管着子诚啦。” 看到张信这几天的变化张胜觉得分外安慰以前还有些疑虑绿绮会不会仗着自己是蒋王舅家的人欺负张信如今这点担忧立刻烟消云散了反而埋怨为什么当初张信没有早日把绿绮娶回家。 “子任这话一点都没错不过也可以看出子诚确实非常重色轻友啊。”袁方取笑道:“我们百般劝告子诚都不听弟妹只要稍微那么一说子诚就乖乖的听从了。” “我知道你们这是在羡慕我们夫妻恩爱我们几人当中我地年纪最小却是先娶妻地你们心里嫉妒也是可以理解的。”张信微笑道:“待会我就写信给各位叔伯让他们也给你们寻门亲事省得你们眼红。” 这下子办到袁方他们苦笑起来。知道如果张信真地这样做家里的长辈肯定会非常乐意这么做的虽然非常羡慕张信的幸福生活但是他们现在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那是因为他们也受到张信影响。 以前他们聚在一起闲聊地时候有一队迎亲队伍从他们身旁过去。他们自然而然的就开始聊起婚娶的事情来不停的拿对方打趣当这话题扯到张信身上时张信就开始大加批驳起来认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礼制根本不合理最重要的是婚前男女双方根本没有见过面连对方地模样都不知道婚后两人会过得幸福吗? 虽然袁方他们反驳说这是千百年来的礼制。人人都是这样子过来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张信对此嗤之以鼻。如果听信媒婆之言娶了个无盐丑女怎么办认为就是因为千年前的古人就是受过这样的悲惨遭遇觉得总不能让自己白吃这个亏所以才会一代一代的祸害后世子孙。 虽然袁方他们听后一笑而过但是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如果这样的事情生在自己身上想到新婚之夜掀开新娘盖头对方的模样根本不堪入目。几人集体打了下寒颤当知道绿绮是张信自己挑选地媳妇时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他们心里都非常羡慕的特别是见到两人柔情蜜意的时候心中越认为张信说地十分有道理。 “文昴你别笑。”张信露出邪恶的笑容:“前两天沈园兄还向我打听这件事情呢问我有什么建议。” “文昴你有难了。”几人一听。马上幸灾乐祸起来。 “子诚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沈轩急切问道怎么从兄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过这件事情啊但是看张信的模样就知道事情应该不假不然他也不会笑得那么可恶。 “我当时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只有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沈园兄就若有所思的走啦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决定。”张信笑道这回真的不是自己在撒谎。而是确有其事。 “以子诚的性格。当时他应该会说文昴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是时候娶亲啦。”张胜摸着下巴猜测说道。 “子诚也有可能是这样说地事情越快越好到时我亲自上门道贺。”孙进学着张信的声音说道声音也有几分相似让几人哄然大笑起来而却让沈轩苦着脸眼巴巴的看着张信希望得到真正的答案。 “放心我可不会像他们一样坏。”张信笑道:“我时我让沈园兄去询问你的意思你自己留意下等沈园兄忙完手里的事应该会找个机会和你说这件事情的该怎么回答你可要考虑仔细啦。” “谢谢子诚。”沈轩轻轻的抹去头上的汗迹真是应该值得庆幸啊。 “话又说回来你们可要捉紧啦娶妻生子这样地事情谁也逃避不了的。”张信轻轻笑道心里却非常得意还是自己幸运啊遇到自己喜欢的。 “你以为谁都会和你一样幸运啊。”袁方叹气说道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没有缘分那光想有什么用。 “我可以帮你们打听下京城里应该有不少待嫁的大家闺秀到时候的我让人把她们的模样给绘成图让你们挑选如何?”张信笑道反正因为皇帝选妃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有人着手做了自己假公济私一回又怎么样几人心里当然非常乐意但是碍于面子谁都不敢第一时间开口答应。 “这样做不太好吧。”袁方犹豫不决道。 “子诚大家闺秀可不是轻易抛头露面的你怎么找人画啊。”孙进对此表示怀疑其他几人也认同他地观点感到困惑起来。 “皇上选妃奉娘娘之旨让我负责京城附近地区地名额以及甄别工作。”张信微微笑道反正天下美人多的是到时只要把那些绝色佳人留给皇帝。那些一般地美人他们几人应该会满意了吧。 “那还是算了。”一听到张信居然在打皇帝选妃的主意几人连忙拒绝起来宁愿自己找也不想沾上这个麻烦和皇帝抢女人他们还没有这个胆量。 “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见他们态度坚决张信也不勉强。这种事情当然是自己拿主意的好况且只凭图画寻人却不知道对方性情如何这也是个难题。 且不说袁方他们为终身大事所烦恼反正张信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过得非常幸福新婚燕尔整天与绿绮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如果不是绿绮的劝告以及府中还有几位好友要招呼地话。张信根本不愿意离开内宅半步当然也有天气寒冷的原因在内。 十一月分的京城已经下起初雪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张信当然是希望在房中用炭火取暖而不是在外面感受那冰寒刺骨的滋味天气越冷自然越嗜睡清晨时分当计时仪地指针停留在卯时时绿绮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 “相公该起来了。”感受到自己身体某处那炙热的手绿绮忍不住一阵羞红。轻柔的叫唤之后见张信还没有动静绿绮小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小手轻轻稍微一用力张信自然而然的清醒起来。 “绮儿时辰还早再多睡一会吧。”虽然知道没有用但是张信还是哀求起来如果是在夏天早起还好说。冬天起那么早真的要命啊。 “你不是说早起对身体有好处的吗?”绿绮柔声反驳道她可还记得新婚第一日因为起晚了让几个丫环取笑的情况。 “适量地睡眠可以美容的绮儿虽然你天生丽质但是也要注意保养啊。”张信甜言蜜语说道手指却不自觉的轻轻划过那充满弹性地肌肤。 “又在花言巧语。”绿绮娇嗔道心中却非常喜悦。“再睡一会吧。”张信温柔说道伸手把绿绮搂在怀里。感受那娇柔滑腻。身上的暖意也逐渐升温起来而绿绮当然感觉到其中的变化。温暖是可以传递的淡雅脱俗的小脸也变得粉红起来似乎为了摆脱这种暖得似乎炙热的感觉绿绮不由轻轻的扭动几下。 “别闹不然……。”张信轻轻的在绿绮可爱的小耳边说起悄悄话来话虽然如此但是双手却不由自主地上下移动起来而这是却露出起羞涩的笑容滑腻似酥的小手却悄悄的从张信上身开始滑落停留在某处抚弄起来。 如果说张信刚才还是半梦半醒的话那这时候已经彻底清楚过来血脉奔张之下还里还有半点睡意用力轻轻把绿绮那么一转开始享受起天堂般的快乐来半个时辰之后张信准时的出现在书房之中。 巳时末正在书房之中专心致志挥毫的张信接到仆役通知说客厅有位陌生面孔的公公求见当张信莫明其妙地走到客厅时却现来人是崔文。 “奴婢见过张侍读。”虽然已经是清宁宫的主事太监了但是在张信面前崔文可不敢露出趾高气扬的派头来反而小心翼翼堆起满面笑容。 “用不着这么客气坐下来说话。”张信微笑起来心情舒畅的时候看什么都顺眼崔文当然是十分乐意的坐下。 “张侍读娘娘有旨召见绿绮姑娘。”喝了口仆役端上来的热茶之后感觉身上的寒气消去许多崔文这才表明自己的来意如是不是为了讨好蒋后他才不会离开温暖如春的皇宫跑来宫外来受这个罪呢。 “娘娘有什么事情吗?”张信皱眉问道好心情马上随着这个消息散去了蒋后该不会是后悔了吧肯定要询问清楚不然等会自己与绿绮两人进宫却是自己一个人回来那可就欲哭无泪啊。 “娘娘这是在思念绿绮姑娘呢。”崔文解释说道就凭着这点自己就应该亲自来跑一躺好给娘娘留下好印象啊。 “恰好我也有事进宫面圣。我们一同前去吧。”张信当然不敢违抗蒋后地旨意思考片刻之后还是不放心干脆也跟着去如果蒋后到时不放人地话也好找皇帝说理啊反正事情与自己无关。崔文当然不会有意见。 “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和绿绮说让她准备一下。”张信点头说道。 “好的张侍读请。”崔文笑道却现张信没有急着离开之意不由莫明其妙地看着他询问起来:“张侍读还有什么事情吗?” “崔文待会见到绿绮的时候你怎么称呼她。”张信淡淡问道。总是姑娘长姑娘短的叫唤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当然是张夫人啦。”像崔文机灵的人。当然不用刻意提醒他自己看出张信脸上不悦之色稍微思考片刻马上清楚错误之处不由立即纠正起来。 “明白就好。”张信笑了起来转身走了留下哭笑不得的崔文。 当张信把蒋后的意思告诉绿绮之后她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反而露出开心地笑容。这让张信非常无奈细心的为绿绮换上狐绒毛衣之后张信就带着绿绮出了值得一提的是当崔文称呼自己为张夫人之后绿绮那灿烂的笑容十分光彩照人连不近女色的崔文都为之一滞更加不说用府中的仆役啦。 虽然说张信以前进宫都习惯步行但是为了不让绿绮受累。自然是准备好轿子当轿子起行之后自己骑着马跟随旁边抵达皇城地时候当然要经过搜查不过搜查绿绮的时候自然会由宫里的女官负责的。 等到了乾清门时没有皇帝的旨意张信只好眼巴巴的看着绿绮被几个宫女太监给领走了不久之后在清宁宫内殿之中蒋后挥去左右接着绿绮的小手询问起来。从绿绮通红的脸蛋上可以知道这些问题应该非常私隐。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传授、秘术之类的词汇。 “张侍读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和朕说。为何在这里左顾右盼地。”看到坐立不安的张信朱厚感到非常好笑没有想到在人前一向镇定自若的张信居然会担心绿绮姐姐被母后抢占过去。 “启禀皇上这段时间来臣已经将东厂整合一遍这是各个官署总旗以上官员地名单请皇上过目。”既然敢进宫张信自然会有借口。 正如郭勋猜测的那样早在张信整治内帑的时候朱厚已经把东厂交给张信管理虽然对太监反感但是朱厚还是明白东厂对自己维持统治是有帮助的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东厂但是亲自掌管东厂一段时间之后朱厚马上被东厂那些繁琐杂乱无章的情报给弄晕了况且自己还要处理朝政自然没有多少时间处理东厂的事情经过考虑之后朱厚自然而然的想到张信。 而张信对这样的任务还是有几分兴趣的屏弃东厂地名声不说它怎么说也是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情报机构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个朝代的国家情报机构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亮出身份来况且情报意味着什么张信自然清楚明白。 经过蒋冕和朱厚的梳理东厂真可谓损失惨重对张信的接任自然不会反对而且有几分欢迎之意都知道张信是皇帝的亲信由他管理东厂那说明皇帝还没有放弃东厂不会像西厂和内行厂一样被撤销啦。 所以张信根本不用怎么恩威并施就顺理成章的彻底执掌在自己手下当接手之后张信才现东厂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神通广大什么京城哪个官员说地某句话第二天就会摆在皇帝龙案面前那根本是无稽之谈。 经过询问之后张信才明白原来这是东厂与锦衣卫自己放出的风声为的就是让世人害怕自己使劲的把两个机构的能力无限夸大再把一些事情经过加工处理其实有很多事情他们根本查不出来的张信对此也深以为然毕竟古代没有什么窃听器之类的哪里有这个本事能监听别人的言行举止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波澜 锦衣卫与东厂情报准确的故事在民间可是大名鼎鼎的而其中又以生在明初的开国功臣宋濂身上的故事最有名事情世人皆知话说有一天晚上宋濂家里来了客人他自然要招待客人陪其饮酒次日上朝的时候明太祖朱元璋问他当时的情况宋濂一一作了如实回答等宋濂回答完毕朱元璋哈哈大笑夸赞宋濂诚实还把一幅画拿出来给他看却是宋濂家待客时的情形。 而现在张信非常有理由相信这肯定是宋濂的客人出卖了他或者那些客人之中肯定有一个是锦衣卫的不然他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当然也有可能其实这件事情就是朱厚与宋濂两人在演双簧其目的就是让世人知道锦衣卫情报的厉害让世人心存敬畏之心。 不过也不能否认东厂能力不够其实东厂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严刑逼供欺压百姓屈打成招栽赃陷害之类的手段要比一般官府衙门强情报当然也很准确只不过要在事情生十天半个月之后等风声传到东厂时他们就知道这件事情啦。 其实也可以理解东厂办事都是明来明去的只要怀疑一个人根本懒得去打探清楚事情的真相直接破门去把人捉回来然后再按自己的意思处理说你有罪就算你比天上的云朵还要清白也可以把你染成黑色知道自己接手的东厂是什么样之后张信彻底无语起来心中的敬畏全部消失而且有崇拜破灭的感觉。 不过张信随之振奋起来既然东厂与自己的想像中的不同那么就把它改造成自己心中的样子反正朱厚已经把东厂交给自己全权负责那么自己怎么弄皇帝应该不理会的在得到朱厚肯定的回答之后张信就开始兴致勃勃的改革起东厂来。 先当然是东厂蕃子地素质问题。不过经过文官们的打击东厂中的那罪大恶极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根本嚣张不起来而且东厂中因而空缺出许多职位来却没有人上来补缺。主要是没有保障的情况下东厂地人数急锐减连人都没有那也不用谈什么素质了。 当然对张信来说缺人而已这有什么难的借着地裁革锦衣卫的机会张信找陈寅和王佐商议然后在裁革名单上一圈。须臾之间东厂再次满额起来如果不是顾忌因为动作太大招朝廷百官非议。张信恨不得把锦衣卫裁下的数万人归于自己挥下。 虽然属于裁革人员但是锦衣卫中也不缺乏好手的特别在陈寅与王佐的帮助下张信招收的都是骨干级人才基于张信的再造之恩那些人对他自然都非常感激所以张信指挥起来当然得心应手况且锦衣卫与东厂虽然名称不一样但是做的工作毫无差别。并没有新手之说一补上实缺马上就可以开始工作啦。 人是有了但是他们地素质还须提高做秘密工作的怎么能暴露在世人面前呢为了改变手下的观念张信把后世地一些谍战故事改头换面的说给他们听什么潜伏啊、秘密档案之类的让他们认识到自己这行的本质。东厂蕃子头目们自然是听得如痴如醉表示以后一定遵从提督大人的吩咐做什么事情都要隐秘进行。 张信何尝听不出他们这是言不由衷观念从来都是非常难以改变的张信也不要求手下马上接受新的行事方式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答应这样做起码这是好的开始反正在张信地坚持下东厂就这样渐渐的消失在京城百姓眼里。除了官署还挂着牌子。不时听到里面有动静表示那还有人存在之外再也没有声息。也没有听到东厂蕃子欺压百姓的事情百姓们自然而然的这功劳归于朝廷大臣们。 如果有人关心京城变化的话肯定现似乎是在数天之间城内新开许多的商铺之类的经营场所而且掌柜伙计的脾气似乎非常暴躁根本不像是在做生意的这是因为张信把东厂分成一明一暗两个部分啦明地就留守在官署听候差遣暗的全部派出去打听消息而且还规定除非是特别严重的事情如果没有皇帝或者自己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私自行动。 反正在当时条件地允许下。张信已经把东厂弄得面目全非。要不是在现在这种特殊地情况下。东厂蕃子们早就抗议哗变了。当然。经过张信这么一弄。如果不出意外地话。东厂再展那么十几二十年。真地可能变成张信想像中地情报机构。 “东厂朕已经交由你执掌。以后这类事情你就不要汇报给朕听啦。”张信呈上来地文案朱厚根本没有看。随意搁放在一旁。而站在旁边地黄锦自然小心翼翼地拿起文案。皇帝可以不在意。他可要把这东西保存好。以免皇帝以后要看却找不出来。那就是黄锦地责任了。 “臣遵旨。”张信回答道。心里却盘算着待会也该把累积今天地情报送一份给皇帝啦。虽然不是什么重要情报。但是也好让皇帝对这些情况有所了解。 “张侍读。听说你家有一种绝世佳酿。比宫廷贡酒还要香淳美味。可真有此事?”朱厚饶有兴趣地询问道。这几天费宏旁敲侧击地找自己要酒。朱厚才知道张信婚宴生地事情。对费宏赞不绝口地美酒自然有几分兴趣。 似乎是天性使然。大明皇室一脉。对吃地东西不怎么讲究。可能是与经历有关。明太祖和马皇后灾年常吃“麦饭野菜”。成祖祖朱棣最爱吃。就是一种菜饭合一、连汤带水地面食。以后历代皇帝对吃地也不怎么在乎。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五谷杂粮。只要可以填饱肚子。当然。皇帝地膳食自然是美味地。 虽然不在意吃地。但是大明皇帝们对喝地却是十分钟爱。明宫御酒。由太监掌管地御酒房酿制。有荷花蕊、寒潭春、秋露白、竹叶青。金茎露、太禧白、金盘露、琼酥天乳等等。历经百多年来地展。皇宫里地御酒已经有一百多个品牌了。 而朱厚秉承先辈们地传统对酒的抵制力非常低虽然年纪小但是兴致来了也喜欢喝上几两还好朱厚只是把酒当成调味品而已并不是爱酒如命之人并不像正德皇帝一样因为酗酒而耽误正事。 “启禀皇上臣家中确实有几坛美酒。但是却不能与宫廷贡酒相提并论。”张信诚实说道宫里的酒都是经过千百年来酿酒大师们精心酿制的自己的酒哪里能和人家比。 “听说这酒与众不同。透明如水清洌之中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却不知味道如何。”朱厚有些向往说道。 “既然皇上喜欢那待会可让宫里地内侍到臣府邸去拿。”张信笑道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贡酒到时再那么一宣扬佳酿还不名声大振。 “黄锦这事就交给你办了。”朱厚吩咐之后也没有再谈论下去。相对美酒来说他更加在意的是这件事情:“张侍读朕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请皇上明示。”张信恭敬的回答心里也有些困惑感觉。 “朕想加封兴献帝为兴献皇帝兴国太后为兴国皇太后你认为如何?”朱厚期待说道想得到张信的肯定。 “臣当然没有意见只不过朝廷百官必然会反对的。”张信沉默片刻没想到朱厚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打算啊。虽然最后表示赞成但张信还是劝说道:“皇上既然崇礼之事已定何必再节外生枝呢。” “张侍读你不明白。”朱厚失望说道。 “臣当然明白皇上仁孝但若是因为此事与大臣们再生争执恐怕……。”总不能说党争误国吧张信开始绞尽脑汁的想起理由来。 “朕心意已决张侍读就不必多言了。”朱厚轻轻叹气。然后说道:“你先在乾清宫外等候。朕去帮你到清宁宫提醒下母后。” “微臣领旨。”知道皇帝在赶人张信只好乖乖的告辞。 不久之后。在几个宫女地簇拥下绿绮娇羞的向张信走来而张信也抛开心事微笑的迎了上去看来蒋后还是很体恤自己地没有让自己多等。 “绮儿我们回家吧。”没有理会旁边的宫女内侍张信轻轻握着绿绮的小手说道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拉着绿绮朝宫外走去而绿绮却害羞不前小手用力的挣扎起来毕竟按照古代的规矩女人不许走在男人面前也不能与之同行在皇宫这样守礼的地方绿绮不想给人留下无礼的印象。 “绮儿你是不是想相公我抱你出去啊。”看出绿绮的犹豫张信轻轻笑道况且自己在宫里那可是凶名赫然若是谁敢胡乱散播传言那休要怪自己不客气了在张信充满威胁地目光下旁边的宫女内侍连忙拧过头去不敢再注视前方。 实事证明张信的威胁还是很有用的见到张信始终没有松手的意思绿绮只好乖巧的垂头与张信并臂行走白嫩的小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羞像是涂抹了一层胭脂一样晕红起来。 而这时乾清宫中朱厚与蒋后正在密谈。 “母亲张侍读似乎不同意朕的意思。”朱厚叹气道没有得到张信的肯定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你不必在意张信虽然是个聪明人也明白几分治国安邦之道但是见识经历尚浅自然不会明白儿此举地深意。”蒋后微笑安慰说道。 “可惜不能和他说明。”朱厚赞同说道但还是有些失落感。 “儿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朝廷中能明白此事者不过数人而已。”蒋后微微笑道心里却非常满意张信的不明白。 “母后说的可是张璁几人。”朱厚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仅是他们内阁六部的大臣想必心里也是清楚的。”蒋后点头说道明白又如何却皆是顽固不化之徒。 “看来朕要找张璁、霍韬他们商量下。”朱厚清楚只要自己下此诏书。肯定少不了与群臣争论这个时候轮到张璁他们出来站出来了。 “儿你要记住像张璁这样的臣子可以重用但是要时时敲打他们让他们明白帝王之恩。”蒋后告诫说道。 “朕明白母后之意。”朱厚点头。随后叹气说道:“可惜张侍读对三礼知之不深不然也可以帮上忙了。” “儿你不让他参和这事是对的张信性情太温和根本没有争强好胜之心若是让他出来与百官争执恐怕没说上几句就服软了。”蒋后笑道认为自己对张信的性情了如指掌。 “可是张侍读主意多总是在关键时刻为朕解决难题上次若是不得他之助。恐怕朕也下不了台母后也没有这快能进宫与朕团聚。”朱厚说道。 “张信足智多谋是不假但就是太过懒散。整天想做个清闲富家翁这点非常不好若如此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给绮儿争个诰命啊。”蒋后皱眉说道显然很不满意。 “绿绮姐姐若是想要地话那朕马上下旨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朱厚笑道如果不是张信地原因自己还想给她个公主封号呢。 “胡闹也不怕让人笑话。”蒋后摇头笑道:“这是张信的事情。你没事别理会。” “张侍读地品佚不够朕看什么时候给他再升一级那绿绮姐姐就可以成为诰命夫人了。”朱厚提议道古代一品至五品的官员称诰六品至九品称诰命夫人跟其丈夫官职有关有俸禄没实权一至五品官员授以诰命。六至九品授以敕命夫人从夫品级故而有诰命夫人之说现在张信官职是正六品还没有资格为绿绮谋求诰命封号。 “这是儿你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蒋后笑道:“但是对于张信我还是很放心的像他这样聪明而没有上进心地人儿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应该交给他处理。免得他太过清闲。总是在欺负绮儿。” 蒋后说的含蓄但是朱厚却明白她的意思。像张信这样忠心而且没有野心的人可以放心的重用不须要担心什么。 “相公你怎么了。”回到家中之后绿绮现张信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感觉。 “没事原先还以为你会被娘娘留在宫中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放回来了害得我一肚子的说辞都派不上用场真是浪费之极啦。”张信叹气说道。 张信暗示的情意绿绮哪里听不出来心中自然欢喜之极但还是与往日一样柔情似水地规劝张信该到书房读书写字啦还说学习贵在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温言柔语之下张信也只能乖乖的再次到书房中刻苦学习了。 “谁说我不明白的。”书房之中张信自言自语说道他自然明白朱厚为何这么坚持给兴王加封尊号地原因朱厚所以掀起这场争斗表面上看是因为他为兴王的封号、祭祀典礼和称宗入庙等问题与大臣们生了激烈的争论。 其实在少数人心里都明白除去仁孝的原因之外由于朱厚是以藩王世子身份入继大统不像其他皇帝一样做过太子或者皇子与朝廷百官有过接触初到陌生的环境自然心有疑虑追封没有做过皇帝的兴献王为皇帝目的是维护自己继承皇位的合法性。 这是要表明他的皇位不是继承堂兄正德皇帝而是来自他父亲这一脉地血缘关系也就是直接上承他的祖父孝宗皇帝只有证明这点朱厚才会觉得自己继承皇位天经地义的并不是因为给别人当儿子才可以即位的心中才能坦然执掌朝政。 只可惜杨廷和等几个大臣虽然隐约明白朱厚的心理但是却不能接受常年接受传统理学熏陶大臣们心中自然会有自己坚持的信念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朱厚决定的。所以只有当做不明白朱厚的意思。 当然张信也明白这也与皇权与相权之争牵扯上关系想必朱厚心里也不能容忍大臣们多次封驳自己的旨意也有想通过这件事情确认自己地权威的意思可能连那些大臣们自己心里也不清楚。自己之所以屡次三番反对皇帝意见除了坚持理念之外还有想向世人证明朝廷之中还是士大夫与天子共天下的私人感情、信念、权力种种因素结合起来礼仪之争哪里会轻易解决啊。 现在最让张信觉得庆幸的是现在朱厚与大臣们还算保持克制虽然争论不休。但还能处理朝政并没有说因为礼争而延误政务的事情只不过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反正张信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虽然担心这个情况生但是张信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劝得动皇帝或者大臣们放弃这场争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自己一样站在特殊地高度看待这个问题的恐怕只有当朱厚觉得自己的绝对权威没有人可以挑战地时候这场礼仪之争才会结束吧。 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朝廷大事了张信哑然失笑看来与袁方他们混久了也受到他们地影响。不知觉中有了为国为民的念头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自己想办些实事恐怕也没有这个机会现在自己唯一能做就是尽力约束自己地手下少给百姓添麻烦这时候张信感觉有些无助不由在心中恨恨想到。哪天把自己惹毛了让锦衣卫把那些反对皇帝的大臣全部捉起来看他们谁还有话说可惜连张信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幻想而已。 “子诚在里面吗?”这时门外传来孙进的声音。 “请进。”张信迅收拾心情高声说道。 “就猜到你在这里。”轻轻推开房门孙进笑着走了进来听仆役说张信不在内宅他就明白自己应该到哪里找人了。 “像我这么刻苦努力之人。在书房中苦读那是当然之事。”张信大言不惭说道。把孙进逗得哈哈大笑。 “子云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该不会是特意过来让我听你笑吧。”张信不在意说道。反正天才总是不能为俗人所理解地。 “子诚我们准备回去了。”谈到正事孙进收敛笑容语气有些伤感。 “回去?什么意思?”张信惊讶道。 “回家回湖广。”孙进轻轻笑道:“可能过两天就走。” “为什么在我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想回去了呢?”张信皱眉问道难道是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进京都快两年了都没有回家探望父老叫我们情何以堪。”孙进追思说道:“再不回去恐怕连家乡的模样也记不清楚了。” “那也不用这么急留下来陪我过完春节再走也不迟啊。”张信点头不过还是提议道。 “我也有此念可是家父一再来信催促说若不能在春节之日赶回家中就再也不认我这个不孝之子为之奈何啊。”孙进苦笑道看来回家后肯定少不了一顿责骂了。 “子直他们也是如此吗?”总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人家父子感情不和张信也叹气起来虽然询问但是张信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商量好了。 “袁伯父已经派仆役进京接子直了而文昴受沈园兄之托要回去探亲至于子任见我们都回去了他也想顺道同行。”孙进微微笑道。 “我看你们早商量好了就是瞒着我。”张信埋怨起来。 “哪里我们也是昨天才决定地今日清晨刚想和你说没有想到你夫妻二人都被召见入宫了。”孙进忙解释道。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起程?”张信问道。 “子直他们已经去集市买马了再打听下有没有最近回湖广的商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或者后天应该就可以出。”孙进轻声说道。 “缺马就和我说一声还去什么集市。”张信摇头说道集市里的大部分是次等马还不如自己弄几匹军马呢。 “我们不想太过招摇况且出了直隶我们就改坐船了马匹就地处理若是好马的话我们舍不得时该怎么办。”孙进笑道。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求援 袁方他们终究还是回去了张信虽然心有不舍但是却没有阻止才分别几个月自己都有些怀念溪山村里的父老乡亲们还有州学里的莫夫子更加不用说他们几个久别家乡的游子那思念之情只怕更深。 虽然孙进说不想招摇但是张信哪里让他们这么轻易回去在京城集市中大肆采购一番之后给了众人大约三辆大车的礼物不仅是溪山村里的父老还有安6州学的夫子先生连袁方几人的家人都有份如果不是怕几人带着不方便张信恨不能再买上两大车呢。 “相公不要难过了你可以时常给他们写信啊。”看到满脸忧思的张信绿绮心里也觉得不好受柔声的安慰起来。 “这几个就是太死心眼想举荐他们在朝廷上当个官儿也不愿意不然直接让他们把家人带进京城哪里还用回去啊。”张信轻骂道。 “若是如此相公怎能与他们结交为友。”绿绮柔媚笑道如果自己相公的朋友是这类的人自己肯定会劝他不要与之来往免得受其影响。 “绮儿说的是。”人都走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张信抛开不快心情伸手把美人搂在怀中还是绿绮最好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放我下来让人看到不好。”虽然在自家卧室内但是绿绮还是羞涩说道自己这个相公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搂搂抱抱的而且也不分什么场合每次都是这样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话自己。 “放心这里就你和我别人哪里会看到啊。”张信轻轻笑道况且在自己家中看到又怎么样。羡慕死他们说完也不理会绿绮的娇嗔准备调戏下自己可爱的小妻子。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这时一位丫环进房中说道。 “是谁啊。”张信疑惑起来而这时绿绮轻巧的挣脱张信的怀抱也不顾丫环惊诧的目光。连拉带扯的把张信推开房门让他赶快去办正事自己却快把门拴上了做完这件事情之后绿绮这才轻微娇喘当看到丫环圆睁的眼睛后才记起原来房中还有人的一时之间小脸马上粉红起来。 “夫人您地衣裳有些斜了。”丫环眨着可受的眼睛。善意的提醒道心里却异常羡慕起来绿绮顺着丫环手指一看。隐隐约约露出几处白皙羞得更加不知道如何自处只好惊慌失措的跑回屏风之后整理起来。 丫环说得不清不楚地。这让张信有些疑惑。所以干脆加快步伐向客厅走去。到了之后才现来人却是沈园。既然是熟人来了。张信当然是连忙迎了上去。仔细算来。袁方他们一走。张信在京城之中。可以称之为熟人好友地话。也只有沈园和李构啦。 “见过大人。”不管张信有多么地客气。沈园还是紧守自己地身份。人家与自己称兄道弟那是平易近人。如果自己不识趣地话。那就是自己地不对了。 “文昴他们刚走不久。你来得有些迟了。”张信微微叹气道。 “那个场面我出现不合适。请大人不要见怪。”沈园垂头说道。送别沈轩孙进他们地都是些文人学子。或者是一些进士官员。自己不过是个商人。若是一同前去。场面肯定会有些尴尬地。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为好。反正该交待地事情自己早就和沈轩说了。 “明明有机会谋个出身地。你偏偏就放弃了。现在后悔可能有些晚了。不过你要是回心转意地话。我还是可以帮你试下地。”张信微笑提议道。反正到时帮沈园出示个兴王府家仆地证明。然后再往吏部那么一递。九品官吏还是可以谋求得来地。等过几年再找个机会破格提拔一下。不过以沈园地才学与出身。五品以上官佚恐怕是终身无望了。 “谢谢大人挂心。但我还是觉得做个商人比较舒服。”沈园满脸笑容推辞道。如果没有张信地照应自己当然会选择当官。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攀上张信地关系。自己看一个人脸色行事就可以。何必再去找其他罪受呢。 虽然从来没有做过官吏但是以沈园的见识怎么能不清楚那些低级官吏们的待遇以及情况是怎么样每天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无非就是希望能得到上司赏识然后能可以再上一步但哪怕是再上一步还是有人管着整天忧心忡忡的哪里像自己这般轻闲自在。 况且沈园自己也知道自己最大的本事不是做官而是经商为官可能是在受罪而经商却是自己的兴趣既然在前途有保障地情况下沈园当然希望继续经营自己的产业实现自己的目标。 “你不防再考虑下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张信有些郁闷怎么每次自己主动想帮人总是被人拒绝呢。 “谢谢大人。”沈园真诚行礼道。 “作坊那边有什么事情吗?”张信问道知道以沈园的性格没有事情的话肯定不会轻易上门来拜访。 “大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作坊库房中已经存有万斤佳酿还有五万斤普通好酒而且还在不停的酿造中不知道大人下一步准备如何行动。”沈园激动的说道在得到张信的肯定之后自己马上下令让作坊伙计加班加点终于达到张信制定地目标了。 “京城中的权贵们已经知道佳酿的名声也清楚这并不是宫廷御酒而且皇上对这酒也有些兴趣已纳为贡品也是时候打开市场了。”张信微笑道准备这么久花了不下上万两银子现在应该是回本的时候了。 “请大人吩咐。”沈园习惯性的拿出纸笔说道。 “按原计划行事找京城各大知名酒楼给他们一点好处让他们代为销售待佳酿的名气销路打开之后。再在已经盘下来的商铺中出售。”虽然美酒的名声已经在京城上层权贵中留传开来但相对京城百姓而言都不知道有这种酒想要让佳酿声名远扬那还得依靠最广大的人民群众。 “大人放心三天之内我会把这件事情办好地。”沈园信心满满说道。只要酒楼地东家掌柜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在自己店中出售这种佳酿会有什么样的好处起码可以吸引许多权贵上门这可是双赢地事情啊。 “那事情就交给你了。”张信笑道这种事情当然是沈园负责难道说还要自己亲自出马不成那样的话不知道有多少御史弹劾自己呢毕竟虽然朝廷中不知道有多少大臣与京城商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谁也不敢摆在明面上。因为大明律规定官员是不许经商的虽然现在这一条规定已经形同虚设。但是大家都保持默契不然传扬出去肯定会损害自己的名声不知道天下人怎么看待自己呢。 三天之后一种绝世佳酿的名声忽然在京城市井之中迅流传开来据人传言这酒透明似水而带着特殊香气放喉之后有一股辛辣刺激地口感进入肚子之后那火辣的感觉久久不散。全身的热血沸腾起来再喝上两中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流言传出之后京城百姓们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是不少人誓言旦旦的保证这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看到人家指天立誓的模样百姓开始半信半疑起来。然后自然而然的到附近酒楼去看看反正最算不买也好增长下见识啊。 但是转了几家酒店酒铺之后却现没有这种酒啊后来再那么一打听才知道这种佳酿是在京城里的知名酒楼之中有出售知道这个消息囊中羞涩地百姓自然望而却步但更多的人见酒的名气这么响亮。就带着无比地好奇去观看下。抱着如果价格太贵哪怕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也不买的心理去看热闹。 去到之后再现。原来这种佳酿也是分成几个品级的价格最贵的是一种名字叫做五粮液的酒这种酒价格不菲听说只有权贵之家才有能力购买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几种价格相对便宜的好酒像什么二锅头、白干、烧酒之类的。 好奇是人性之中的弱点当有人忍痛掏出钱买了一瓶便宜地烧酒时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之中把酒瓶打开那特殊的香气果然飘散出来然后再倒入杯子现这酒果然如传言的一样酒液居然是透明无色的和普通的水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时谁都心存疑虑这会是酒吗?该不会是上当了吧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自然端起杯子把酒一饮而尽这下子就麻烦了烧酒顾名思义这是张信特意吩咐沈园制作的高度数蒸馏酒原酒只是简单地处理下那火辣的味道根本没有消去连张信也是浅尝辄止根本不敢多喝那人一杯下去马上给呛着了喉咙冒火半天没有缓过来。 正当围观的众人以为这酒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时候那人却再次品尝起来经过询问之后众人才知道才知道这酒居然有驱寒的效果看到那人在严寒天气之中额头上居然还冒着热汗几杯之后居然当敢露出胸膛来散热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当看到那人满面通红以及身体上的那股热气腾腾谁都明白他不是在做假。 大冷天有什么比能驱寒的东西更让人想拥有经过无数地人大胆尝试之后证明这酒确实非同一般那家中富裕地百姓还有什么犹豫的怎么能让隔壁家地那个混蛋在自己面前炫耀呢自己也要买一瓶来尝尝。 其实不只是百姓而已早对五粮液有所耳闻的权贵们也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吩咐仆役买几坛回来喝过五粮夜之后再品尝其他黄酒总是觉得不是滋味一边是清澈透明的淳香佳酿一边是浑浊沉淀的清淡黄酒是人都会做出选择特别是在宴请客人时。你居然拿不出几坛五粮液招待来客这哪里还有面子自然吩咐仆役再去多买十几坛以放在家中库存反正佳酿当然是越久越淳也不怕说佳酿会变质。 想到这点也当然不会只是一个人。当权贵们都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各大酒楼中的五粮液销售一空见到生意兴隆酒楼的东家掌柜哪里不知道该怎么做连忙联系沈园这次不是要帮代售了而是想从来沈园那里进货以赚取更多的利润而沈园当然明白什么时候该放弃一部分利益。为了更好的打开销路沈园自然愿意与京城里地酒楼合作。 当然看到沈园的生意做得这么火暴。也有不少人开始打起主意来如果自己能分上一杯羹还那不是财源滚滚而来如果能把作坊归于自己名下那更加完美了要对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要摸清对方的底细有能力的人自然很快的把沈园身份地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看到资料之后什么念头都烟消云散起来而有些人还没有这个本事当知道沈园不过是从湖广来的一个外地商人之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开始动起歪脑筋来。 实事证明没有实力的人最后总是会吃亏的听到沈园的汇报张信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上礼物到6松家作客半天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当自己府邸前面总有锦衣卫路过徘徊的时候只要不是白痴都明白要去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知情人的点拨下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备好礼物去找沈园协商起来。 经营地事情张信自然全部交给沈园负责自己自然在家中坐享其成专业的事情还是由交专人处理吧。自己还是不要给人家添乱为好。毕竟自己还在渡蜜月之中虽然与几位好友离别有些伤感。但是如今府邸只有自己与绿绮张信当然乐在其中每日与妻子柔情蜜意的吟风弄月把其他事情都抛诸脑后。 而此时朝廷上风波再起与张璁等人商议过后朱厚给内阁下一道诏书其生父母兴献帝、后分别为兴献皇帝、兴国皇太后再度引朝廷百官地哗然没有多久大学士杨廷和、礼部尚书毛澄、吏部尚书乔宇、侍郎贾泳、给事中朱鸣阳等百余人上疏力争。 杨廷和认为兴献王、妃加帝、后与以前各朝各代相比都已经是尊称已极若加“皇”字就是忘所后而重本生任私恩而弃大义乔宇也认为若加“皇”字于本生之亲则与正统溷而无别揆之理则不合验之人心则不安非所以重宗庙、正名分。 而张璁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上疏支持皇帝的主张反正刚刚平静一阵的朝廷再次为崇礼之事争论不休起来面对这样的情况张信也没有办法哪里自己说的再有道理再怎么说明内耗之祸恐怕也没有人理会自己毕竟历朝历代无数的事实告诉张信哪怕在面临亡国之祸时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坚守“真理”的士大夫们还是希望证明自己是对的。 每天收到东厂蕃子送来的情报都是皇帝与大臣们争论地内容要不就是大臣们聚在一起商议该怎么应付眼前的情况幸好无论君臣们怎么争辩但是还没有影响京城百姓的生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与大官们在争吵什么但是他们非常明智的闭口不谈这些事情。 而读书人却不一样了知道皇帝与百官争论的内容后赞成有之反对有之纷纷开始对回家翻阅古籍希望能从中找到证明自己观点而又能反驳对方评论的圣人之言久而久之因为这场持续的辩论也间接促成了研究历史先例以及古代掌故和研究本朝历史的风气在民间形成。 当然礼争的坏处更加多朱厚与大臣们忙着争辩在朝政上当然没有再多花心思只是匆匆忙忙地草率把政事处理完然后就掏出奏折开始与皇帝抗争起来虽然明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流血事件在所难免但是不想惹朱厚生气的张信只能保持沉默其实明哲保身在这个情况下只能是贬义词只不过张信不愿意承认罢了。 “相公你在想些什么?”绿绮皱眉问道。素丽淡雅的小脸上露出忧虑之色虽然张信近些天总是眉开眼笑的脸上总是充满灿烂的笑容但是凭着敏锐的直觉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张信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沉重的心事。 “我在想。将来我们的孩子该取什么名字才好。”张信笑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能让绿绮为自己担心这是张信坚信地原则。 “哪里有这么快啊。”虽然已经习惯张信不时地调戏但绿绮还是忍不住为这话羞红起来佳人娇嗔妩媚的风情让张信与之授魂正当张信怦然心动准备再继续与绿绮进一步交流地时候门外却传来丫环敲门之声。 “大人客厅内有位宫里的公公求见。”俏丽的小丫环低头清声说道。可是眼眸却悄悄地看着绿绮注意到绿绮小脸上的晕红之后心里却窃喜起来。待会出去又有话题可以与其他姐妹说了不过让她奇怪的事怎么绿绮夫人身上的衣裳居然穿戴得这么整齐。 “既然是从宫里来的可能是皇上有事召见相公快些去迎接吧。”还好没有被丫环看到绿绮努力想摆脱羞意可是从小手上传来的异样让她根本无法保镇静。 “那好吧我去去就回。”张信恋恋不舍的松开绿绮柔嫩滑腻的纤细小手心里也认同绿绮的说法。在宫里在这个时候来人想必是为崇礼地事情吧。 “奴婢参见大人。”来到客厅之后张信才现从宫里来之人却是鲍忠自从张信辞去内帑的职务之后内帑就交给鲍忠接管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内帑处理事情啊怎么跑到自己家来的更让张信感到困惑地是怎么没有听说鲍忠已经被调到司礼监工作了。 “鲍公公。好久不见了怎么高升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啊。”张信微笑道怎么说司礼监也是二十四衙门之从内帑调到那里说是高升也不为过。 “大人说笑了承蒙大人提携让奴婢接管内帑房尽心尽力还来不及哪里敢言高升啊。”鲍忠谦卑笑道。有些不明白张信的意思。 “那你不在内帑中好好的办事。怎么有空前来传旨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调到司礼监任职了呢。”张信笑道。要知道宫里的太监想出皇城要比大臣们进宫难许多如果没有通行令的话根本走不出皇宫半步。 “奴婢不是来传旨的。”鲍忠有些尴尬道。 “不是传旨那鲍公公前来所为何事啊。”张信感到莫明其妙虽然说自己曾经是他的上司但是两人的交情还没有好到没事登门拜访的地步如果是黄锦来了还可以理解。 “奴婢今日前来是有求于大人还请大人予以援手。”鲍忠四顾之后没有现什么闲杂人员扑地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悲切的说道。 “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这个情景让张信十分惊诧连忙把鲍忠扶起但是却没有答应什么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张信可不敢胡乱应承在张信的再三劝慰之后鲍忠这才抹哭勉强起身。 “到底有什么事情啊你不说我怎么帮忙啊。”说句实在话看着鲍忠在自己跟前哭哭啼啼的模样张信心里真是恶寒之极但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总不能撒手不管吧况且要是让府里的仆役看到这暮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谣言了。 “大人你可要救救奴婢啊。”鲍忠哀求道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非同小可若是让皇上知道后生气了那自己这辈子的前途都没有了。 “你再不说我真的不管了。”张信不悦道有什么话还不快说吞吞吐吐的让人恼火如果待会说地是什么鸡毛蒜皮的琐事那休要怪自己翻脸不认人啦。 “大人息怒请听奴婢细细道来。”看到张信要生气鲍忠哪里还敢拖延连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张信说明了其实这事说开了也非常简单只不过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江南征收的金花银贡赋减少近半而已。 第一百五十三章 筹划 事情说起来简单可是后果却非常严重要知道金花银的作用不仅是供皇室花销而已还要养着京城各卫所的官兵将领还有无数的权贵勋爵的年俸张信执掌过内帑自然知道每年百多万两的金花银刚好合适应付这些开销有的时候还要从户部的太仓库之中借调几十万两才能满足内帑的需要。 如今却少了近半就算皇帝不在乎但是如果因为这样使得京城卫所将领或者勋爵拿不到属于自己的银子这后果没有人可以承担现在鲍忠身为管理内帑的太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皇帝拿他出来顶罪那也是正常的事情以鲍忠的聪明才智哪里会想不到这一点思来想去之后觉得能帮自己的只有张信啦这才跑上门来求援的。 “消息已经确认了吗?税银为什么收不上来?是天灾还是**或者因为某些原因赋税是收起来了一时之间没有转到京城而已?”张信冷静询问道反正没有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张信当然不会紧张。 “奴婢已经再三确认了从江南转运使司传来的消息说地方官员已经尽力征收了但是只有那么多。”鲍忠哀声说道。 “没有说原因什么而使赋税减半吗?”张信问道上交的银子突然之间少了近半怎么说也有个理由吧不然如何让人信服。 “他们说各地的赋税真的只有这么多还有赋税地藉为证。”鲍忠有些无奈说道。 “那以前怎么能收得那么多的。”张信皱眉说道难道借口都懒得想了这也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吧他们怎么有这个胆子啊。 “他们说那是因为以前各地中官为了讨好皇上对百姓课以重赋欺压良民搜刮民脂民膏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赋税但是现在圣明天子在位。招回天下守备太监他们自然按照朝廷规矩征收赋税。”鲍忠吞吞吐吐说道心里却暗恨之极。 “你认为这是真的吗?”张信淡淡问道心中半信半疑。 “奴婢不知。”鲍忠迟疑说道自己同僚是什么得性他心里自然清楚这些事情他们真的没少做。所以也不敢肯定但是不管理由是真是假现在倒霉的是自己啊。 “那你想我怎么帮忙啊。”张信轻声说道:“银子收不上来我也没有办法啊。” “大人。这件事情奴婢还没有敢向皇上汇报。就是害怕皇上雷霆之怒。那样地话奴婢性命难保。还请大人救奴婢一命吧。”鲍忠悲泣说道。 “你回去把各地上报地赋闲凭证收集起来。分类整理好。然后再查查弘治年间江南地区地赋税到底有多少。”张信沉吟片刻。觉得只要核对下就明白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说两样没有多少差别地话。那肯定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极大差距地话。不用想就知道其中必定有猫腻。 “奴婢明白。谢谢大人指点。”关心则乱。鲍忠拍拍脑门。怎么没有想到这个。连忙起来向张信告别。想赶紧回去把事情给核对清楚啦。 “不管事情到底是如何地。还是赶快把情况向皇上禀报。不然皇上治你个知情不报之罪。我也帮不了你。”送鲍忠出门地时候。张信好心地提醒道。 “奴婢晓得。谢谢大人。”鲍忠感激笑道。如果是自己地同僚。哪里会有这么好心。恨不得马上把事情报给皇上知道。好把自己拉下来。自己今天来找大人果然没有错。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大好人。 张信默默地回到书房。又再次陷入沉思。其实绿绮地猜测没有错。最近张信在为朱厚与大臣们争论地事情心烦不已。总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办法可以把君臣之间地隔阂消除。 张信知道虽然杨廷和有些顽固心胸不够广阔有时候还很小气。容不得别人对他有意见。最重要的是仗着自己是拥立功臣。对朱厚虽然平面上恭敬有礼其实觉得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总想独揽朝政觉得皇帝应该多听下自己的谏言这样才是社稷之福。 当然以上只不过是张信自己推理出来的结果而已杨廷和心里是否如此像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张信可以肯定一点如今朝廷中地大臣们除去坚守朱子理学这点让张信觉得烦之外从他们的所作所为看来说是对大明一片忠诚也不为过有的时候还是考虑下民生问题地平定地方叛乱赈济地方之灾之类的事情他们也很积极的。 其实张信一直很是疑惑明朝中前期的大臣们不管他们存有什么样的缺点但是只要占据高位相对而言很少有为自己谋私利的念头(不是说没有)一心一意开始实现自己治国平天下的理念考虑的都是什么大局、江山、社稷以杨廷和、毛纪、蒋冕等人为例在道德人品方面东厂锦衣卫还真找不出半点可以攻讦的地方。 特别是在正德朝期间太监们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不断地往这些大臣身上泼污水栽赃陷害但是不仅朝廷百官以及民间百姓不相信连正德皇帝都使劲摇头表示根本不相信有这种事情张信也不希望因为大礼争的原因使得这些清正贤明的大臣退位让一些不务正事的人得以上位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想做到这点非常困难。 考虑半天之后再次一无所获张信苦笑擦着额头自己果然是大好人啊居然费心的为别人着想而且别人也不知道看来自己果然有成为圣人的潜质啊张信自嘲的苦笑决定先放松下再说。 放松?张信眼睛一亮朝廷上皇帝与大臣争吵得这么厉害不就是因为他们太过清闲了吗?如果给他们点事情做那么虽然不能消除争端。但也可以让他们消停些想起廷推阁臣与祭奠正德皇帝那段时间君臣之间可是难得的和睦相处啊。 给他们做些什么事情呢?张信随之沉吟起来不过以张信地聪明才智眼睛一转马上就有了主意狡黠一笑之后马上招呼仆役进房。 “大人有何吩咐。”仆役进房之后行礼说道。 “去把王杰给我叫来。”张信指示说道。说得十分含糊也不怕仆役不明白。 “遵命。”仆役似乎非常明白张信的意思根本没有仔细询问向张信告退之后毫不犹豫的出门而去不久之后就带着一身常服装扮的王杰返回然后知趣的退出书房顺手轻轻地拴上房门就站在门前警戒着。 “卑职参见提督大人。”等仆役退出之后。王杰立即跪拜道心中一片喜色立功的机会又来了。 “从锦衣卫调到东厂还好吧?若是不习惯。我可以和陈寅说一下再把你安排回镇抚司里。”张信轻轻笑道知道王杰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谢谢提督卑职非常适应东厂的事务无须再让提督劳心。”王杰露出感激之色说道自己现在在东厂之中可以说是手握实权怎么想回到锦衣卫中当个小百户。 “习惯就好东厂现在正属于重组时期有许多地事情要处理。事务繁忙一些你以后就多多担待吧。”张信微笑说道似乎在许诺什么。 “卑职绝对不辜负大人期望。”王杰哪里听不出张信地暗示虽然心花怒放但脸上却充满坚定之色。 “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激起手下地上进心之后张信也没有再废话直接开口说道。 “请大人吩咐。”王杰昂挺胸道。只有笨蛋才会推辞。 “我想了解下成祖皇帝和宣宗皇帝时期及近几年全国地田地情况还有就是这几个时期的赋税是多少。”张信微笑说道:“只是我与户部的大人们不熟悉所以也不好冒昧去打扰人家你有什么办法吗?” “大人放心卑职马上就去办。”王杰毫不迟疑的说道根本没有露出为难之色也没有询问张信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要因为我的一时好奇而惊动朝廷啊。”张信暗示说道最好是秘密行事。若是给御史言官知道了。虽然也不用怕他们但是少些麻烦还是好的。 “卑职明白。”王杰点头说道。看到张信再没有说什么也知趣的告退离去况且这件事情虽然不难但是也不是轻而易举办到的也要回去好好筹划才行。 其实按张信地意思恨不得把大明开国到现在一百多年来的田地变化情况还有全国赋税征收总额的资料都要地但是想到这些资料量一定非常大所以就特意挑选几个有代表性的时期毕竟也要为手下考虑啊不仅要从户部浩如烟海的文档资料之中挑出自己所需要的来而且还要秘密行事这还是有些难度的。 所以张信也没有给王杰定下日期也没有下死命令就是希望他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实现不行的话大不了自己亲自出马去拜访户部尚书孙交如果他不给自己面子还就去找朱厚要道圣旨看谁还能阻拦自己。 事实证明张信还是小看了东厂的办事能力两天之后在仆役的帮助下王杰把一箱子的资料交到张信手上而张信当然大加赞赏起来随口打满心欢喜地王杰离开之后张信马上埋头苦干开始分析整理起这些繁杂的典册来。 虽然不知道张信最近在做什么事情但是见到他每日都在书房之中不停忙碌绿绮心里有些失落之余对些却表示支持当张信每日劳累的回到房中时总是迎来绿绮无边的柔情以及体贴入微的关怀让张信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乾清宫朱厚例行公事的把龙案上的奏折批阅完成准备稍微休息下去清宁宫给蒋后请安却听到内帑太监鲍忠的求见。朱厚知道宫里地太监奴才没有什么事情肯定不敢来打扰自己的所以也没有多想吩咐鲍忠前来觐见。 “奴婢参见皇上。”鲍忠行参拜大礼地事情身体在颤抖这显然不是因为激动毕竟他身为内帑太监没少在宫中拜见朱厚。情绪哪里会反应这么激烈啊。 “什么事情?”朱厚根本没有用正眼看跪拜的鲍忠更加没有说免礼平身之类的话只是用冷淡的声音问道在朱厚心里太监都是奴才要让他们时常记得自己的身份。 “这是江南承运司上交内帑的金花银还请皇上过目。”鲍忠双膝紧贴地面腰也不敢伸直颤抖地将奏折奉上。而站在一旁地黄锦也不等朱厚示意知灵地走下台阶从鲍忠手上拿过奏折轻快的呈给朱厚。 “今年江南地区地收成不好吗?怎么才收上来三百万石税粮。折银七十万两而已。”由于张信在接管内帑的时候时常向朱厚汇报内帑收入的情况所以朱厚对这些事情并非一窍不通随意一翻看马上就现其中不妥之处。 以前江南各省每年起运粮共五百万石折金花银一百二十多万两现在却少了近一半要知道金花银只是少部分作军官傣禄大部都归宫廷消费说白了就是朱厚自己的私人财产。经过张信的熏陶朱厚现在对钱财可是非常重视地。 “启禀皇上除去江西因为兵乱部分州县免去田赋之外其余各省一切正常而且还是难得的丰年。”鲍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若是地方收成不好早就上报户部了想在这点上欺瞒皇帝。那是在找死。 “那是怎么回事啊。”朱厚平淡问道而黄锦却知道这时候朱厚心里已经动怒了连忙后退两步屏气凝神起来。 “皇上据承运司汇报那是因为……。”鲍忠心惊胆战地禀报起来虽然不了解皇帝的习性但是凭着敏锐的直觉鲍忠知道现在皇帝肯定是生气了。 “事实真是如此吗?你查证过没有?”朱厚皱眉说道。这似乎有可能。但是他也不敢确定毕竟自己没少听说镇守太监欺压百姓的事情。 “请皇上恕罪。”鲍忠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反而连连磕起头来。 “有事就说。”朱厚冷漠说道最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卖关子但是心里却有些莫明其妙好奇鲍忠的奇怪反应。 “其实奴婢前几天已经收到承运司的汇报了但也在怀疑事情真伪所以特意出宫去请教张侍读然后……。”鲍忠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到张信那里的经过给皇帝交待了毕竟自己出宫地事情恐怕早就落入有心人眼中与其让人揭还不如自己向皇帝禀明呢。 “哼待会自己到杖刑房领十板子。”不管是否事出有因朱厚都不打算放过胆敢隐瞒自己的内侍如果不是看在这奴才还算老实的份上自己绝对不轻饶。 “奴婢谢皇上开恩。”鲍忠心里顿时放松起来既没有掉脑袋也没有除去内帑太监的职务挨十下板子也值了。 “核对的结果是什么?”朱厚问道心里也认为张信的主意不错。 “启禀皇上奴婢得到张侍读的指点后连忙查寻弘治年间江南赋税现那时上交的数额与现在的并无多大地差异误差才不过几万两而已。”鲍忠忐忑不安的回答道不知道等会皇帝有什么反应。 其实也说明为什么大明朝这么多皇帝都喜欢向各地派出守备太监实在是因为这些太监实在是太得力了虽然明知道他们在地方为非作歹但是他们上贡的财物可以满足自己的享乐花销所以皇帝们也睁只眼闭只眼了只有这些太监弄人群情鼎沸的时候那就推他们出来做替罪羊以安抚民愤然后隔段时候再换上一批新的太监如此反复继续反正骂名都由他们顶着而好处却是自己获得的皇帝们自然乐此不疲。 “下去吧。”朱厚默然挥手。表情淡定让人猜测不出他此时心中的想法再轻轻翻看奏折一眼之后也没有再耽搁摆驾前往清宁宫了。 虽然相信鲍忠没有这个胆子敢欺骗自己但是总不能听信他一面之辞。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之前朱厚不打算有所动作况且江南离京城太过遥远了消息来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事情总会明白地也不急于一时。 大明正德十六年十二月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天气越加寒冷起来寒风呼啸地天气中。除了特殊原因之外谁都宁愿待在家中取暖也不愿意在外面走动。也是在这个时候沈园蒸馏酒的生意也变得非常红火起来就算不怎么富裕地人家也愿意花钱到商铺之中购买一瓶烧酒驱寒。 随着口口相传沈园的生意也不在局限在京城里慢慢的开始向直隶扩散相信只要这个冬季结束佳酿可以直销向全国各省那就是沈园大展鸿图的时刻。现在沈园已经在着手新建作坊的事情了争取在过完春节之后马上动土施工。 而这个寒冷的天气才是考验朝廷官员们意志地时候每日清晨天还没有亮起来他们就要冒着冰寒刺骨的冰雪天气穿着不是很保暖的朝服三五成群的来到午门前来列着班队等候皇帝升殿虽然还没有说服朱厚改变心意但是有不少忠心正直的大臣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毕竟往年这个时候自己冒着严寒风雪在这里等候时正德皇帝还是后宫里安然大睡根本不理会他们焦急的心情让他们站了几个时辰最后才出来一个太监抛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今日皇上不上朝请各位大人回去吧。 那时百官心里那个恨啊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他们每天都不得不来。毕竟谁知道皇帝哪天心情好。要上朝的时候自己却没有来那就是玩忽职守之罪啊。相对而言现在地皇帝性子虽然孤傲但还是很体恤臣子的见百官在这里受冻居然命令太监准备好炭火让他们取暖有不少官员决定待会少和皇帝辩论几句哪怕是进谏语气一定要温和些让皇上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当然冒着风雪上朝地官员肯定不包括张信现在这个时候他还在房中抱着美人温暖娇嫩的香躯做着美梦呢怎么会愿意起来受罪除非此时有人用香艳无比的方法唤醒他不然张信可以一直睡到午时才因为饥肠辘辘而起床。 卯时绿绮轻轻的睁开眼睛看着枕边还在安然入睡的张信娇媚的小脸上露出亦喜亦羞之色人虽然睡着了但是手却不安分跟主人一样坏与以前一样为了能更快的把张信唤醒绿绮伸出纤指…… 辰时神采奕奕的张信出现在书房之中把已经整理好的资料收拾好再在书房之中消磨一段时间在巳时末地时候觉得朱厚这个时候应该把奏折批阅完了便向仆役吩咐一声回房中穿戴整齐微笑向绿绮告别然后踩着街上薄薄的积雪向皇宫前进。 抵达皇城的时候张信也不想在外面受着寒风等候通传从怀中拿出通行令牌然后在宫廷侍卫的护送下直接来到乾清门外而乾清宫的太监们对张信也不陌生向张信行礼之后也没有多加盘问和刁难立即转身进宫殿内向朱厚汇报了。 不久之后在太监的陪同下张信驾轻就熟的走进乾清宫也不等太监的指引直奔东暖阁而去这么寒冷的天气如果朱厚不在暖阁处理政务那才是怪事。 事实证明张信地猜测并不是完全正确的这个时候朱厚正忙碌着书案上还摆着十几本没有批阅的奏折见到张信行礼之后只是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张信坐下然后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奏折之中来。 张信也没有客气坐在黄锦搬来的椅子上仔细的端详起朱厚来一段时间没有见原来沉稳的朱厚越显得威严在不断的与百官争执中不仅迅变得成熟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充满自信特别是眼睛之中不时闪过的睿智使人完全忽略他的年龄。 感谢大家地支持这么多张月票看到非常爽呵呵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田赋 怪不得后人常说大明朝能当上皇帝的绝对没有一个是昏庸的只不过是有作为和没有作为而已想想也是在朝廷大臣的洗礼下皇帝岂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要知道这些大臣可是坐低层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没有奸滑手段没有见过平时的时候当然会不自觉这样应付皇帝皇帝看过了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马上心领神会反之灵活应用到大臣们身上朱厚就是经过这样的锻炼迅成长起来。 “张侍读找朕有什么事情?”把最后一个奏折批阅完朱厚轻轻活动下身体在张信面前他非常轻松连询问的语气也非常随意。 “皇上兴献帝的仪注可曾确定下来了?”张信收敛心神明知故问道就是因为加一个皇字朱厚与大臣们已经吵上近一个月了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事情再次僵持起来没有得到解决。 “还没有张侍读可是有妙计解决此事?”朱厚摇头说道随后露出喜悦之色见张信无缘无故提起这事以为他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啦。 “连朝廷百官都无法为皇上分忧臣哪里有办法啊臣只是听说皇上为了此事经常不眠不休长此下去皇上身体怎能吃得消啊。”张信叹气道这话虽然有点夸大其词但还是有事实根据的朱厚为了抽出时间与张璁他们商讨对策时常把批阅奏折的时间挪后偶尔因此忙碌到深夜张信执掌东厂对这些事情自然了解得清楚。 “那帮奴才又向你乱嚼舌头了。”朱厚心中一暖脸上却露出不悦之色。 “他们也是关心皇上龙体。”张信轻轻笑道:“若是皇上生气的话那尽管责罚微臣好了毕竟这些事情是臣授意的。” “看在绿绮姐姐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回。”朱厚微笑说道若是换成其他人敢干涉自己的事情。自己毫不犹豫给予严惩。 “那臣在此代绮儿谢过皇上啦。”张信笑呵呵说道多笑一下可以解除疲劳的经过张信这么一拨弄朱厚的精神振奋许多眉间的倦色散去不少。 “母后最近可是时常惦记绿绮姐姐啊总是抱怨你霸占着她。不让她进宫来探望母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天母后可能会召绿绮姐姐进宫地。”朱厚狡黠笑道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露出符合自身年纪的笑容。 “娘娘难道就不能体恤臣下不舍之情吗?”张信满脸悲容道夸张的表情再次让朱厚欢笑起来如果让其他官员见到张信弄臣的名声肯定跑不了了而站在旁边的黄锦也越佩服张信的手段。居然这么容易地把皇上逗笑啦。 “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朕相信张侍读没事可不会进宫来地。”朱厚微笑说道。显然对张信地性格早就了解明白。也在考虑什么时候给张信授一个实缺。免得他总是清闲自在地待在家中享福。 “皇上圣明。臣是为了江南赋税之事而来。不知道鲍忠可已把事情向皇上禀报?”想起进宫地目地。张信忙敛容正色说道。 “朕已经知道此事了。没有想到各地中官这般为非作歹。居然敢如此欺压百姓。欺瞒君上。横征暴敛。”经过多方查实之后。朱厚知道鲍忠没有说谎。而且江南地官员更加没有问题。心中有些失望之余。对太监更加厌恶起来。 “所以说皇上裁革镇守中官。百姓人心大快。皆道有圣明天子在位。真是天下苍生之福啊。”张信也不在意多说几句奉承话。反正这知也不是自己编造地。而且还有一点张信没有提及。在赞美朱厚地同时。百姓也在称赞杨廷和促成此事。体恤民情。使得他地声望在官场民间更加高涨起来。 “张侍读什么时候也学会阿谀奉承了。”朱厚喜悦笑道。虽然明知道张信这是在奉承自己。但是提及到自己得意之色。哪里能不高兴啊。况且张信又是自己人。那就不用再掩饰自己愉悦地心情了。 “微臣这话可是真心实意地。若皇上不信。可命人到民间采风。必然知道臣之言是否有假。”张信辩解说道。如果没有一点根据地事情。自己肯定不会说。 “张侍读为何提起此事?”朱厚当然不会为了这件事情特意查证笑过之后朱厚也疑惑起来张信早就已经辞去内帑的职务事情与他无关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对这事感兴趣啦。 “当初鲍忠找臣商议此事时臣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江南官吏贪污**居然敢动内帑之银后来臣仔细思虑觉得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所以让鲍忠查勘前朝弘治年间的江南赋税事实证明臣的判断还是准确的。”张信认真说道哪怕再笨的官员也知道动皇帝内帑库银的后果况且还一次贪污数十万两这简直就是在找死当然张信也不相信他们一点都没有贪不过最多敢拿几万两而已毕竟明朝官员的薪俸实在是太低了。 一个官吏如果不贪不拿他连自己家人也养不活唐宋两代算是官员薪俸最高地而名臣韩愈推辞国子监祭酒不做宁可去当幕宾这说明当国子监祭酒的薪俸无法养活全家当幕宾的收入却是国子监祭酒的三十倍由此可见唐代所谓的高薪到底是何情况了而宋代官员做到退休如果他是个清官能储存起回家的路费或者死在他乡有钱将棺材送回家乡安葬就很不错了。 想做清官先要能狠下心来置妻儿老小于饥寒而不顾想想看一个对自己亲人能狠心的人又怎么能爱民如子呢?于是乎中国历史上就有这句话:“自古清官皆酷吏”翻看一下史书上的酷吏传绝大多数都是清官。 当然这话可能说的太绝对但是不可否认清官一般都是或者可能丧失了基本人性和人之常情地。铁面无私大义灭亲说起来非常动听但是真正实施的话那要多么大的决心还有无情啊换成是一般人肯定没有这个铁石心肠。当然不管哪个朝代在不灭到自己头上的情况下百姓总是希望清官多一些的。 况且明朝官员薪俸属于历代最低一类的尽管大明开国初期太祖朱元璋动用了许多残酷手段来打击贪官甚至容许百姓动用群众专政手段将贪官直接绑押到京城但还是无法杜绝贪污到了现在贪污现象就越来越严重。不贪无法过上像样地日子也无法应付官场上的送往迎来所以贪污受贿已经成为大明官场上的潜规则。像杨廷和、毛纪这样地直臣家中也不敢说清贫如洗毕竟要坐上大学士这个位置不是凭着清正廉洁就可以了。 拿张信自己为例大明朝正六品官员月俸才十石一年不过一百二十石想要给绿绮买匹上好地丝绸再贴上一年的俸禄未必够。像这样低廉地俸禄不贪污受贿才怪而且低薪不能养廉历代的皇帝们当然心中有数。 但是官员贪就是做官的和百姓在生矛盾而不是朝廷其次官员贪了才能确保官员对朝廷的忠诚朝廷统治官员才容易所以皇帝历来对不贪不拿的官员最不放心。不过官员贪污也得有个度贪得太厉害把百姓压榨得太苦天怨人怒天下一样会大乱皇帝统治术就是既要肃贪又不能肃得太干净彻底不然谁还愿意为皇帝打工啊。 “确实是如此。”朱厚点头说道当日他的反应和张信差不多也以为赋税不足是江南官员贪污所致。但是经过再三查证之后。现事情与江南官员无关在赞成张信看法的同时。心里更加好奇起来难道张信进宫就是为了向自己表功不成? “江南赋税不足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皇上却无动于衷?”张信忽然惊诧问道。 “张侍读此话何解?”朱厚疑惑道既然不是天灾**也不是地方官员贪污再怎么不足也能认了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出尔反尔再往各地派出镇守太监吧。 “看来皇上还没有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张信叹气说道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该怎么说才能把事情描述得再严重些。 “严重?请张侍读明言。”朱厚皱眉说道只不过少几十万两银子而已再过一段时间全国各地地夏税粮银就运进京城归入太仓库内到时国库也不差那些钱吧。 “且容臣为皇上算一笔帐。”张信也没有多言请示过朱厚之后让黄锦拿出笔墨纸砚来开始为朱厚讲解起来:“因为江南赋税之事臣前些天让人从户部借来一些历朝历年的赋税典册臣经过仔细查阅后现今年的全国赋税如果没有意外地话应该为二千二百余万石这个数额只会少不会多。” “朕相信张侍读不会估计错误的。”朱厚点头同意道在兴王府的时候他就明白张信对数字帐目之类的非常敏感如果不是非常肯定的话张信绝对不会说出精确的数值同时对张信从户部借典册的越权行为视若无睹。 “按照往年惯例这二千二百余万石粮赋中地方各省存留粮约一千万石其中八百万石作宗室禄米。”张信说道心里佩服大明皇室那恐怖的生育能力从大明开国初期的数十人展到现在地上万宗室子弟各省的地方存粮的百分之八十用来养活越来越多的大明宗室子孙想必以后这个数额还会增加的。 “居然有这么多啊。”还是宗室子弟的时候朱厚当然不会觉得这个数额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现在成为皇帝考虑的角度当然不一样了听张信这么一说马上觉得用全国赋税的近半来养皇室子弟似乎、好像、可能有些不对而且朱厚没有怀疑这是张信胡言乱语因为这种事情一核对就明白了。 “还有就是每年江南的起运粮中三百万石折金花银七十余万两。其中部分作军官及勋爵傣禄其余归入宫廷内帑供后宫支用。”张信继续说道这部分钱明显不够可能要从太仓库银中支取了。 “整治二十四衙门之后宫内地花销也节省许多。”朱厚也意识到可能这七十余万两不够应付宫里开支吧。 “每年槽粮四百万石供应京军、蓟州驻军和朝廷各署官员俸禄。还有白粮十七万石供内宫消费南京岁费粮一百万石左右“九边”岁费军粮三百万石至八百万石左右这个随北蒙是否犯边而定林林总总加起来大约在二千一百万石至二千六百万石之间。”张信仔细分析说道。 “这么说来今年的赋税不仅没有节余可能还会亏空?”朱厚额眉紧锁。毕竟财政赤字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这只是臣大略估算而已各地的汛情旱灾不断还有暴民作乱。赈灾平叛也是不少的开销啊还有就是明年皇上可能大婚婚仪用度之资也不能省……。”张信开始滔滔不绝的叙说起来把财政赤字严重扩大。 “大明朝风调雨顺地哪里有这么多灾祸。”见到朱厚脸色不断变差担心张信因此被斥责黄锦连忙在旁边提醒说道。 “是臣失言了请皇上恕罪。”张信醒悟过来。连忙行礼说道还没有生的事情自己这样说岂不是在诅咒吗。 “不然天有不测之风云张侍读考虑得很周详。”朱厚明白张信这是为自己着想当然不会有责怪之意只是听到张信这席话身上的压力倍增。每日百官地奏折都没有提过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张信提醒自己一直以为大明是太平治世没有什么严重问题呢毕竟地方上地动荡根本没有影响到大局朱厚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事情还不仅如此皇上即位时曾下诏书明年天下田赋减半。”张信苦笑提醒道:“不知道皇上到时如何应付这此开支?” 朱厚脸色一变。当时自己只顾着与民同乐。下这诏书之后得到百官的拥护。没有想过问题居然这么严重如果真如张信所说那去哪里找这么多粮银来填补亏空啊。 “既然张侍读知道这事情肯定有解决之道吧。”朱厚期待问道现在太仓和内帑加起来也不过百多万两银子哪里有余钱啊。 “亏空之事暂且不提皇上臣近日来翻查户部典册地时候偶然现一个奇怪的事情让臣震惊之极。”张信严肃说道。 “你现了什么?”朱厚询问道知道张信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一些无关紧要事情的这这现肯定与赋税有关。 “臣现自洪武朝到弘治朝百四十年间天下额田已减强半按理说当年开国之初因为战乱之故人烟稀少耕田不多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百多年来大明国力日盛人丁众多开垦荒地的应该不在少数怎么额田反而比洪武朝的时候更加少了呢?这真让臣百思不得其解啊。”张信一脸疑惑说道。 “张侍读此话当真?”朱厚脸色铁青起来经过张信在安6开垦梯田之后他自然明白额田数目只会增加绝对不会减少的这肯定是有人把自家的耕田隐瞒不报以逃脱朝廷的征税。 “皇上可令户部地孙大人查证若是臣有半句虚言任凭皇上处置。”没有把握的事情张信从来不愿意做的。 “朕自然是相信张侍读地。”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自己的收入减少近半朱厚的火气也逐渐冒了上来。 “皇上此事关系国本可不能轻而视之啊。”张信提醒道这不是他在危言耸听要知道大明朝可是全靠农业支撑起来的若是田赋日益锐减早晚会出问题的只不现在张信提早几年向朱厚汇报而已。 “朕心里明白还是张侍读忠心为国总是在提醒朕治国安邦之事。”朱厚感慨说道朝廷百官之中能有一半像张信这样为自己考虑。自己哪里会总是生气。 “臣身为大明朝廷的臣子虽然职微位低但自当上报天子朝廷下为民间百姓这是臣的本份当不得皇上夸奖。”漂亮话谁不会说。张信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知道此患张侍读可有解决之法?”朱厚虚心请教起来心中闪过上次清庄田之事。 “皇上此事关系重大不如召集各位大学士加以讨论几位学士经验丰富自然明白该如何处理此事的。”张信推脱说道事情都由自己说了还要其他官员做什么。况且若是出主意肯定会得罪人的能撇清关系自然最好。 “张侍读言之有理。”朱厚点头也认为像这种涉及到国本地事情。确实要和几个重臣商量一下听取他们的意见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朱厚心里也明白与几个老臣相比自己在处理朝政上确实还显生嫩。 “皇上若是各位学士问起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皇上可否不提及微臣。”张信讪笑说道:“臣从户部借取典册地事情。怎么说也不够光明若是让御史言官知道少不了再参微臣几本这话的话微臣都不知如何自处。” “放心朕到时就说是鲍忠查证江南赋税情况下现的。”朱厚微笑道心中却是为之一动觉得张信立了这么多功自己总是在口头上夸奖而已。也是时候把张信的职位挪动一下了不仅要升一级还要给他安排个实缺。 张信离宫之后朱厚马上吩咐太监去把几位大学士召过来这件事情虽不急不来但是非常重要朱厚不想再拖下去想尽快解决。 “臣等参见皇上。”几个大学士听到朱厚的旨意来到暖阁后按礼拜见皇帝。被赐座坐下之后。心里也随之疑惑起来除去刚官复原职的费宏不说。其他几人已经好久没有被朱厚这样单独召见过了想见皇帝也只有在太和殿里。 “不知道皇上为何事召见臣等。”沉默片刻之后杨廷和先开口说道心里已经决定如果朱厚是为了兴献王仪注事情地话还是坚持已见。 “今日召见几位学士是想与几位商讨一件关及国本之事。”朱厚平淡说道但是眉间还是露出一缕忧虑之色。 “关及国本?臣不明白还请皇上明示。”毛纪额头一皱根本不想信有这样的事情以为是哪个官员在皇帝面前危言耸听想以惊世骇俗之论向皇帝邀功请赏。 “大明开国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在历代先皇励精图治之下虽然不敢说盛世大同但也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朱厚轻轻说道:“更是把大明世敌北蒙拒之关外太祖皇帝金戈铁马打下来的江山不曾丢失寸土。” “皇上所言极是。”几个学士唯唯诺诺起来这样的话可不能反驳心里却越加困惑起来弄不清楚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国内无忧外患又不能危及社稷那怎么天下额田怎么会减半的。”朱厚皱眉说道田地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减少的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额田减半?皇上何出此言。”杨廷和心眼眉一动心里不平静起来自己身为辅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疏折报告皇帝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可不能听信谣言啊。”毛纪还是不怎么相信事实证明阁臣们从来没有统计过历朝耕田数量也没有这个兴趣去理会就连户部尚书最关心地也是每年地赋税粮银从不会去追究耕田增多还是减少。 “朕已经让人查实取证事情绝无虚假。”朱厚非常相信张信认为张信统计的数据根本不会错误地。 “皇上不如召户部尚书孙交前来一问便能可知道此事是否属实。”蒋冕提议道心中也相信皇帝不会无的放矢的肯定有自己的依据。 “黄锦去把孙尚书请来。”朱厚吩咐道看到几个阁臣淡定的模样他心里有些不乐意起来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传言 当孙交来到暖阁时朱厚连忙询问起来却现孙交居然对此情况丝毫不知情在朱厚怒视之下孙交慌忙请罪起来最后在朱厚的命令下马上返回户部开始让户部的官员们调查这件事情来而朱厚与几位大学士的廷会也随之草草散去。 不过事实证明张信并没有胡说经过户部官员加班加点的翻阅查寻之后孙交惊奇的现皇帝说的话一点也没有错连忙写一份奏折上报朱厚看着一份准确详细的奏折朱厚当然表示满意再次召见几位大学士。 几个大学士看到折子之后这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民间土地兼并以及隐瞒自家耕田的现象他们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严重罢了居然有全国一半耕田这么多这才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几位学士可有解决此事的办法?”满意的看着几人沉重的脸色朱厚轻轻的询问起来虽然他已经明白该怎样做但还是希望能从几人的口中说出来。 “事关重大臣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对策来。”看到朱厚咨询的目光蒋冕轻轻垂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在场的几人不是什么热血青年自然明白能这件事情复杂之处胆敢隐瞒耕田不上报朝廷的除了地方的一些豪强乡绅那就是名门大族权贵之地啦这些人的关系与地方及中央错综复杂不是那么容易动的。 “杨辅认为如何?”朱厚没有听出蒋冕推脱之意便询问起杨廷和来。 “此事涉及国本不如召集群臣廷议决定吧。”沉吟片刻杨廷和抚须说道为官多年他自然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需要思考协调。不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调查清楚那就没有办法解决此事。 “你们也是这个意见?”费宏、毛纪点头之后朱厚觉有些不对劲了平时有事情的时候这几人总是争相献策今天怎么推脱起来。 “皇上。这件事情很……复杂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解决的。”察觉到朱厚的愠色费宏吞吞吐吐的解释起来。 “你们先回去吧容朕再思虑清楚。”朱厚面无表情的摆手说道待几个阁臣离去之后心中地火气慢慢的升腾起来。 “黄锦。摆驾清宁宫。”勉强批阅几本奏折之后。朱厚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拂袖说道。声音之中带着一股怒气。 “皇上起驾清宁宫。”黄锦不敢怠慢。连忙高喊起来道。暖阁外地太监宫女纷纷涌了进来。为朱厚披上冬衣之后。在太监地开路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清宁宫。而清宁宫地内侍宫女们听到动静。等朱厚地抵达时。已经站在宫外两旁迎候。在众人地参拜声中。朱厚走进了清宁宫内去向蒋后请安。见礼之后。朱厚沉默不语。面无笑意。一看就知道是心情不好。 “你们先下去。”蒋后细心地现朱厚脸上愁虑之色。不由轻轻挥手吩咐说道。雍容华贵之气毕露。服侍一旁地宫婢们自然明白怎么回事。迈着轻盈地步伐退了下去。 “儿。怎么了?”蒋后慈声问道。不管朱厚如今是什么身份。但还是自己儿子。不论生什么事情。也不能让他受委曲。 朱厚叹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蒋后。虽然说后宫不许干涉朝政。但是这条规矩从来没有被皇帝们遵守过。哪怕是当初地制定者明太祖朱元璋。有地时候也会听从马皇后地意见行事。况且内宫之中寂寞非常。皇帝也是人。有地时候也想找个人倾诉。但是软弱地一面当然不能在臣子面前流露出来。那只有向自己亲人述说了。希望能从亲人那里得到安慰。 “赋税不足。额田减半。这问题确实很严重。一定要尽快解决啊”蒋后并非是对世事一无所知地人。自然明白国库空虚对于朝廷皇帝意味着什么。 “连母后都知道这事不能耽搁但是内阁地几个辅臣却在推诿不已。”朱厚刚刚恢复平静的脸上又泛起红潮来情绪激动不已。 “儿想必几位学士也有他们的顾虑毕竟这件事情也不好办啊。”蒋后幽幽说道想起兴王府中的庄园田册。 “再怎么难办也要解决张侍读说了再拖延下去的话明年朕的太仓内帑恐怕连一两银子都找不到啦。”朱厚忧虑夸大其词说道显然对张信的话深信不疑。 “张信是怎么说的?你和我说说。”蒋后皱眉说道事情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朱厚郑重点头把张信的那一番话转述给蒋后知道。 “明年地赋税减半都不知后年该如何度过。”想到国库里聊聊无几的存银朱厚不禁愁起来其实朱厚只要去找户部尚书孙交询问一遍就知道事情根本不会如此因为张信所说的都是平均定额是把正德朝十几年来的赋税使用情况综合起来之后得出的平均数而实际情况根本不会是这样的朱厚的担心不可能实现。 “那儿你可有解决的办法?”若是论起权谋手段蒋后也不差但是对数量概率之类的知之不深听完朱厚地复述之后也觉得事情真的非常紧急连忙关切的询问起来。 “朕决定清量天下田地重新编造鱼鳞图册以后就按图册征税。”朱厚语气坚定说道清查出被隐瞒住的额田这样的话虽然赋税减半但是实际的收上来的粮银不会少而且后明再征收国库岂不是充裕起来。 “儿这样做恐怕很难。”蒋后沉吟片刻最后才叹气说道:“我虽然不懂治国之道但是也明白你这样做肯定会有许多人反对的恐怕也包括各地的宗室。” “这与宗室有什么关系?”朱厚疑惑问道。现在地朱厚因为执政日短还没有完全清楚自己这么做会产生什么样地影响若是再过几年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听信张信地话而是和几个内阁学士一样要等考虑周详之后再做决定。 “胆敢隐瞒额田。而当地官衙却不敢追究地恐怕不是宗室就是当地的豪门大族或者就是权贵勋爵。”蒋后苦笑叹道:“民间百姓哪里敢如此做啊。” “什么!”朱厚怒目圆睁片刻之后勉强冷静下来咬牙切齿说道:“看来是朕稍欠考虑了怪不得几个大学士这么为难原来如此啊。” “那儿你打算怎么办?”蒋后劝慰几句后询问起来。 “国库每年支出一千万石税粮供养他们。他们难道还不满足吗?”朱厚怒道却没有想过宗室子弟这么多而且都过着奢华的生活。一千万石平均下来每个人都没有得多少哪里能满足他们的奢侈之欲啊。 “儿不要动气小心伤身。”看到朱厚这个模样蒋后心痛起来哪里还顾及什么宗室勋爵连忙说道:“既然是他们不对在先儿你就下旨清查吧。”经过蒋后安抚之后朱厚心中的怒火慢慢的散去。 “如果内阁不同意。朕下旨有何用啊。”朱厚恨恨说道圣旨多次被封驳之后朱厚也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很憋屈。 “听儿刚才所言几位大学士并非是反对只是觉得事情关系重大不敢轻易决定而已儿可以再和他们商议一下。”蒋后提议道虽然不满几人反驳自己地仪注问题但是她也明白朱厚想处理好朝廷政事。肯定离不开他们。 “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呢?”朱厚问道显然是对几个大学士没有信心。 “那你去问张信看他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蒋后眼睛一转轻轻笑道:“如果他想不出来那就把他留在宫里不准回家直到他想出为止。” “母后说的是。”朱厚也露出笑容。 “如果再想不出来那我就把绿绮接进宫去住几天看他怎么办。”蒋后笑道显然对自己的主意非常有信心。 “母后。朕想安排张侍读进六部历练一段时间。您觉得如何?”朱厚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对蒋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儿的决定不错。张信确实是应该好好的历练下了免得总是待在家中无所事事惹人非议。”蒋后点头同意道。 “那您觉得把张侍读安排进哪部好?”朱厚问道这个问题困扰他一段时间了。 “儿这事你可以问下张信自己的意思或者你也要询问六部尚书看他们部下是否有空缺。”蒋后微笑提醒道。 “谢谢母后提醒是朕一时糊涂。”朱厚微笑起来眼中尽是孺慕之色。 从清宁宫离开之后朱厚经过坤宁宫之时心中一动吩咐内侍宫女直接进去虽然张太后对自己还是这么冷淡但是也不妨碍朱厚心里地感激闲暇之余摆驾坤宁宫的次数也逐渐增多起来对张太后的态度也恭敬有礼。 从坤宁宫返回之后朱厚再次召见几位内阁学士向他们阐明自己地决心表示自己已经明白这件事情其中的困难但是为了社稷和百姓希望几位大学士可以支持自己。 “既然皇上明白那也应该知道此事若是处理不当会闹出动乱来的。”看到少年皇帝眼中的坚毅杨廷和心中暗暗叹气站了出来说道。 “杨学士所言极是各地的情况错综复杂若是全面清量费时费力不说可能还会有人趁机扰民啊。”蒋冕担心说道。 “事情不宜操之过急还须从长计议啊。”费宏也点头赞成说道。 “老臣是赞成皇上主张的但这件事情只可缓缓图之或者与朝廷百官商议集思广益听取他们的意见再做决定吧。”毛纪提议道。 “既然几位学士都认为事情不可过急那就暂且放下吧日后再召集百官廷议。”朱厚平静点头说道。 “皇上英明。”几个大学士欣慰朱厚能听从他们的意见没有像正德皇帝一样急躁。只有杨廷和眼睛闪过一丝疑虑这可不像皇帝的风格啊。 “诸位学士先回去吧朕还要批阅奏折此事以后再议。”朱厚说道脸上淡定从容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之色来。 “臣等告退。”几位大臣依令起身告辞。身为阁臣他们手头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地。 “黄锦让人把事情告诉张侍读朕希望听到他的好消息。”待几个阁臣走后朱厚脸色一沉放下手中的朱笔对身旁的黄锦吩咐道。 “奴婢遵旨。”黄锦点头行礼之后轻轻离开。不久就悄无声息的返回继续服侍朱厚批阅奏折。 “大人皇上希望你尽快解决此事?”张府书房之中。一位仆役打扮地人正恭敬的向张信汇报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要考虑一会。”张信挥手说道仔细的思考起来看来内阁的几个大臣还是很聪明地知道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影响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不是谁都有这么大的魄力主持这件事情地。 当初杨廷和主持朝政数十日时不过是恢复弘治旧治。革除正德朝期间的弊而已就有人心生不满要除之以后快而像清查天下田地这样的事情触动这么多人的利益这后果不是谁都可以承担得起的无数的事实证明一旦触及到权贵地主们利益时候这些人的怒火可以把任何人毁灭。哪怕你地地位有多么地高所以张信也只敢悄悄地向朱厚进言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地上疏就是害怕受到攻讦。 “既然他们不愿意那就把他们逼到只许进不许退的地步看他们如何应对。”不久之后张信心中有了主意脸上尽快狡黠之色。几天之后京城地大街小巷谣言四起虽然说京城里的坊市是消息最为灵通之地。但是什么流言蜚语都是传过就算。过两天就给人们遗忘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言论反复被人提起就算不关心时事之人经过反复听到之后也慢慢的了解到底生什么事情了更加不用说关系到自身利益之人。 “兄弟你听说了吗?”酒馆中好友重逢一人小酌几杯后神秘的说道。 “什么事情啊?说来听听。”另一个当然好奇问道。 “听说明年皇上要加税了。”先前一人小声的说道但是音量似乎非常高连邻桌的客人都听到了谁都有好奇心所以纷纷竖起耳朵聆听起来。 “不是吧皇上不是下旨说明年要减税的吗?怎么可能又要加税啊要知道现在的赋税已经非常重了再加还让人活吗?”另一人报怨起来。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当心官府找你麻烦。”虽然是警告声可是这位仁兄地嗓门声确实够大酒馆大厅都差不多听到了不过两人也不知觉继续“小声”讨论起来。 “是是是小弟知错了大哥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皇上金口玉言总不会出尔反尔吧。”另一人小心的赔罪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怪皇上他老人家要知道皇上即位以来做的哪件事情不是大快人心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老人家也不会这样做的。”大哥哀叹说道居然还有模有样的抹起泪水来。 “大哥你别卖关子了快和我说说。”小弟显然是个急性子见此情况心里难耐连忙往大哥杯中添酒。 “还是白干带劲可惜就是贵了些。”举杯一饮而尽之后大哥心满意足说道然后在小弟的催促下这才慢慢的述说起来反正事情还是赋田的事情就是把人物改头换面全部归功于户部尚书孙交身上就说他忠心正直在公干地事情忽然现赋税一年比一年少。经过核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额田少了立刻上报给皇上知道皇上当然是把大臣们都招集起来商议这件事情可是却没有结果。 “朝廷里的大老爷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怎么可能没有主意呢大哥你是在骗我吧。”小弟显然不相信大哥说的话。 “骗你的是王八。我表哥的二舅地四姐夫的……邻居大伯家的儿子可是在朝廷里当大官地……仆役这话绝对没有假。”大哥结结巴巴地说道有时还趁人不注意悄悄的从怀里换出一页纸瞄过之后又迅塞了回去然后一脸若无其事地样子继续和小弟聊起来。 “可是这和皇上要加税有什么关系啊?”小弟眨眼问道脸上非常疑惑。 “这你还不懂赋税减少。皇上都没有钱养活自己当然要加税啊。”大哥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非常古怪。若是有人留意的话就会现他口音再也没有乡下的土气反而是纯粹的官话。 “原来是这样啊。”小弟似乎还没有听懂一脸困惑之色。 “我还听说其实朝廷里有一个叫做杨学士的大老爷官很大很多人都听他的。”大哥低声说道:“他向皇上做了个主意不用加税就可以解决这件事情可是很多人反对。皇上也没有办法只好不同意了。” “不是说很多人都听他的吗?怎么会有人反对啊。”小弟疑惑道。 “我怎么知道。”大哥脸上有些挂不住的感觉恼羞成怒道:“你还要不要听啊要听地话就给我闭嘴再吵我就不说了。” “别啊大哥你说我不说话了。”小弟似乎有些害怕连忙用手把嘴巴摭起来大哥这才满意的继续说了下去。 “杨学士大老爷说。田又不会跑怎么可能会减少了呢里面一定有隐情要皇上派人去量一下看看少的一半田跑去哪了只要找到那些田从那些田里征税就不用再加税了嘛。”大哥得意说道似乎这个办法就是他想出来地。 “杨学士好见识啊。”小弟赞叹不已。随后疑惑说道:“这么好的主意。朝廷里的大老爷怎么会不同意呢。” “我哪里知道吃饱了没有。我们准备回去了。”大哥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兴趣扯着小弟向伙计结帐之后迅消失在街上的人流之中而这时酒馆内有些无聊的人也开始讨论这件事情来。 一连几天同样的事情在京城各个大街小巷商铺酒楼上重复上演有时候讨论的是两个乡下人有时候说话的是两个文人学子有地时候还见两个衙役打扮的人在谈论就这样京城数十万人除了还不懂事的孩子之外谁都知道这件事情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害怕皇帝真的加税之人更是焦虑不已。 事情不可避免的传到官员权贵耳中心虚的官员权贵自然大骂谣言而满腔热血正直的官员开始认真考虑起来纷纷向户部打听这事是否属实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立即给皇帝写起奏折来。 虽然说谣言止于智者但问题是这个谣言却是真实的与普通百姓相比京城之中自然有许多见识不凡之人知道清查天下耕田对朝廷社稷地好处纷纷在自己的圈子内表自己的看法希望得到好友们的赞同支持而这些人又以读书人居多其中又不乏是京城各个官学书院或者是国子监的回去再那么一宣扬年轻热血、不谙世事诡谲的学子们哪里受得了鼓动激昂指点之余甚至上书给朝廷各官署希望得到他们的肯定。 反应京城就因为这件事情沸腾起来各个阶层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至于前几日关于兴献帝仪注的事已经被人暂时遗忘这是张信非常乐意见到地情况在命令手下收敛之时没有忘记再添加一把火。 接着流言再起说朝廷里官员之所以不同意杨廷和清查天下田地就是因为那些官员害怕清查到自己家中时现让人自己不法地事实所以才会反对的这个流言传出之后百姓们都觉得十分有道理当在大街之上看到一个官员时也忍不住在其背后指点起来这让心虚地官员脸色铁青正直清廉的官员哭笑不得。 新的一月希望各位继续支持订阅给几张月票呵呵 第一百五十六章 责问 而此时候身为谣言主角的杨廷和却一脸无奈心中大骂造谣惑众之人自己什么时候向皇帝提议清量田地了不过杨慎可不这么认为。 “父亲的提议纯属为国为民没有半点私心却不想得到小人污蔑。”杨慎义愤填膺说道:“皇上不应该听信谗言啊。” 杨廷和没有说话总不能和儿子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件事情外面的都是流言蜚语不可相信只不过这样有损自己清誉杨廷和可不愿意破坏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心里对捏造流言之人更加恨得咬牙切齿。 “孩儿准备上书皇上再议清丈田地之事。”杨慎坚定说道。 “你不怕有人反对?”杨廷和淡淡说道。 “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孩儿不怕任何阻挠。”杨慎兴奋说道:“况且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已经上疏给皇上孩儿也不甘落后。” “那去写奏折吧。”杨廷和点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恐怕由不得自己把这件事情抛开不管不然多年的清名就毁于一旦况且在杨廷和心里也很重视这件事情。 待杨慎喜悦的回房之后杨廷和静静的思考起来额田之事原本没有几人知道的而且知情之人都明白这事的复杂以他们的城府肯定不必泄露出去从谣言的流传迅来看杨廷和知道肯定是有人从中推波助澜能一夜之间在京城里散布消息的除了锦衣卫和东厂之外还能有谁看来这事应该是皇帝授意的。 想到事情是朱厚授意的杨廷和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怨意反而感到一丝喜悦有这样英明果断的皇帝对大明社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担心因为皇帝昏庸。而宠信奸佞之徒祸国殃民。 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通过这件事情了解到皇帝的决心连小皇帝都有这个魄力解决这事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况且天下百姓与朝廷百官都在等自己的动作自己怎么可以令他们失望。杨廷和微笑起来也起来回房写起奏折来。 翌日清晨朝廷官员冒着风雪在午门等候上朝趁着还没有上殿这段时间官员们分成若干个小团体悄悄地议论起来内容当然是近日来的流言上朝官员把午门挤得满满的可是有一个地方却空出一大片来。因为那里站着四个朝廷上的重臣没有资格的人是不会轻易上前去打扰的。 “诸位学士。近日来可曾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啊。”费宏微笑问道。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气。虽然流言地主角是杨廷和。但是却附带着其他几个大学士。谁也没有缺少。还好都是正面形象。不然地话。费宏心里恐怕更加苦恼。 “流言都已经传出直隶。老夫怎么可能没听到。”毛纪沉声说道。杨廷和和蒋冕也笑着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想必也有不少官员向皇上汇报此事啦。真可谓直达上听啊。”费宏感叹说道。 “总不能放任流言不管。待会老夫要向皇上进言。请皇上下令顺天府衙。通告安民。不许再提及此事。”蒋冕皱眉说道。什么时候朝廷大事轮到市井小民妄加议论起来了。最好是借机揪出造谣之人严加惩处。 还没有等其他学士对这事表自己地看法。太和殿内钟声响动。在值勤太监地传唱声中。文武百官列班站好。有条不紊地进入金銮殿内。片刻之后朱厚出现在龙椅之上。百官依礼参见之后。返回自己地位置站好。等待朝议地来临。 “皇上有旨。有本紧奏。无本退朝。”值勤太监例行公事喊唱起来。声音在殿内不停地回荡着.shudao.net书道连殿外地守卫都可以听到。 “启禀皇上。臣有本上奏。”沉默片刻之后大学士蒋冕站出来行礼道。 “所为何事?”朱厚冷淡说道。心里却十分喜悦认为蒋冕参奏地肯定是额田之事这个自己可要好好的处理。 “皇上近日来京城流言四起议论之人皆是朝廷重臣而且对朝廷施政妄加指责长此下去必将损害朝廷威严还请皇上下旨张榜勒令如有谁胆敢妄议者处以笞刑再寻出挑起此事之人予以严罚惩一儆百。”蒋冕严肃说道。 “有这等事情?”朱厚皱眉说道心里却有些恼怒蒋冕不时时务放着正事不理却在小事上纠缠不清。 “启禀皇上蒋学士所言属实近日来民间传言因为天下额田减少皇上准备加税而杨学士向皇上提出清丈天下额田效仿太祖当年重新编造鱼鳞图册以增赋税这样就可不用向民间加税了这等言论已经传向四方想必其他各省已然知道。”通政司的一位官员站出来证实道。 “岂有此理司礼监这帮奴婢居然胆敢泄露朝廷机密朕必将严加惩治。”朱厚勃然大怒道冷哼一声盯着旁边地太监让太监冷汗直流若不是顾及这里是朝会恐怕早就忍不信跪地求饶向皇帝解释事情与自己无关啦。 内阁的几位大学士眼睛里闪过疑惑之后那时候皇帝找他们商议的时候明明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啊随后露出了然之色看来皇帝已经知道民间的传言现在这样说就是想把这件事情坐实下来让几个大学士有口难辩而杨廷和此时更加确定起来流言之事与皇帝肯定有关。 “皇上杨学士清丈田地的提议十分有理不知道皇上为何会拒绝况且妄加征税会使得民间百姓心有怨言有损皇上圣明啊。”一位御史站出来说道得到不少人的响应引起一片附和之声激起几个清流心中不愤立刻站出来向皇帝进言希望皇帝能体察民间疾苦不要任意加税。支持杨廷和的提议。 当然朝廷之中不可能是一堂言随后又有几个官员站了出来向皇帝进言说清丈田地之事关系重大不可以操之过急不然会造成地方人心惶惶动荡不安的。请皇帝要三思后行当然这些人之中有些是老成持重的有些却是心有鬼胎地。 而这时朱厚却十分喜悦的看着殿下百官为这事争吵起来就是怕没有人理会争论就说明官员非常重视这件事情只要加以引导那么事情就可以按自己期望的方向展不过朱厚也留意到。朝廷上的几个大臣还在沉默不语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使得不少官员也唯唯诺诺。正站在旁边观望。 “杨学士事情因你而起却不知道你有何想法。”等到争论慢慢地平息之后朱厚开口询问道。 想法?杨廷和心里苦笑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澄清说明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但是看着数十个官员期待灼热的眼神这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 “臣坚持已见。”杨廷和沉声说道知道皇帝肯定会明白自己地意思。虽然朱厚明白但是朝廷的官员却不知道事情真与杨廷和无关啊以为他所谓地坚持已见就是坚持在清查田地一心为国的官员都露出笑容也有不少人是垂头丧气的。 其实在杨廷和心里还是很支持这个主张的不然现在就开口委婉表示反对了哪里用含糊其辞这分明是心软嘴硬而已。ap;书.道 “当初朕之所为不同意杨学士的提议。就是担心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会给地方造成不良影响但是既然诸位卿家如此坚持那朕也不好反对不过正如刚才几位卿家所言事情不能过急。”朱厚轻轻说道:“事情就交给内阁处理吧几位学士与诸位大臣商议之后再拟定一个折子给朕批阅。”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接着朱厚再处理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心情舒畅的宣布退朝。如果有官员细心留意就会现刚才朱厚就只是询问杨廷和一句。没有再询问其他官员然后就把事情给决定了这与他平日地习惯根本不同。 朝会结束不少官员围在杨廷和身边祝贺他又为社稷百姓做了一件好事而杨廷和心中虽然无奈但是还得微笑应付起来慢慢了出了皇城这里官员也不好再纠缠下去纷纷向杨廷和打过招呼然后朝着自己地官轿走去而这时杨廷和现吏部尚书乔宇正站在自己地轿子旁。 “杨学士。”乔宇拱手道。 “乔大人有何事情?”杨廷和微笑还礼问道这里漫天风雪寒冷刺骨如果没有事情地话谁不想早点回府取暖啊。 “昨日皇上向下官询问六部各司是否有空缺想让翰林院的侍读张信进去任职吩咐下官斟酌安排。”乔宇轻轻说道。 “张信?”杨廷和沉吟起来随后问道:“皇上可指定安排张信进哪部吗?” “皇上地意思是让张信进户部让下官查寻户部各清吏司中是否有缺。”乔宇恭敬回答起来忽然间似乎想起什么再次说道:“皇上还有吩咐希望张信在户部之中担任郎中或者员外郎之职。” “既然皇上有吩咐那么就让张信进工部担任主事吧。”考虑片刻杨廷和指示道。 “下官明白。”乔宇点头道接着也没有再废话恭敬的向杨廷和行礼告辞然后也回到自己的轿子之中吩咐轿夫打道回府。 大学士蒋冕的提议最终还是得到执行了朱厚吩咐顺天府官员即日起马上张榜禁止百姓议论朝政至于捉拿散布流言之人却交给锦衣卫办理百官也无话可说毕竟与官府衙役相比锦衣卫做这个才是最在行的。 得到皇帝旨意之后锦衣卫指挥使陈寅和王佐呆楞起来谁是挑起流言之人他们心里面非常清楚明白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按照皇帝吩咐的去办第一个不放过自己的就是皇帝但是圣旨不能不执行啊考虑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去找张信商量。 想到张信府中地佳酿两人再也按捺不住。立即吩咐手下准备好礼物然后带上几个护卫直奔张信府邸而去抵达张信府邸之后门房仆役问明意直接把两人请到客厅等候。然后去书房向张信汇报而张信也没有让他们久等片刻之后就出现在客厅与两人见礼。 “大人皇上有旨让我等查寻散布流言之人严加惩处不知道大人的意思是?”寒喧几句之后陈寅知道张信的秉性。马上切入正题道。 “既然皇上吩咐下来我们当然要按旨行事。”考虑片刻张信笑道:“但是贸然出动锦衣卫在京城大肆搜查。说不定明日御史言官又要参奏你们啦不如在镇抚司诏狱挑几个犯人让他们认罪随意打几板子后交差了事况且皇上与朝廷大臣们日理万机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过两天就忘记了。” “大人有所不知现在诏狱之中地犯人都已经在刑部备过案这样做的话恐怕有些不妥。”王佐尴尬笑道。 其实事情也不怪他们。杨廷和把江彬拿下后顺便对锦衣卫清理一次其中自然最关照恶名远扬的诏狱经过重新审讯之后把无辜受冤枉的犯人都给释放出来这下子锦衣卫的诏狱之中只留下区区数十个江洋大盗之类地犯人或者准备候斩地重刑犯这些人的名字都记载在刑部的档案里。 而且这几个月来锦衣卫被都察院的御史盯着特别紧。又要忙着裁革冗员之事也没有再胡乱捉人张信吩咐的事情还真不好办。 “那好办想必京城之中也有不少游手好闲欺压百姓之徒你们派人几个把他们带回来这些人平日里无所事事挑弄口舌是非的事情应该没有少做散布流言蜚语怎么可能少得了他们。”眼睛一转。张信又找出个理由来。况且把这些人捉起来也是在做好事。说不定京城百姓还要感谢锦衣卫呢。 “大人所言在理我等明白怎么办了。”陈寅笑道。 解决此事之后已经接近午时张信吩咐仆役准备膳食热情的留客而陈寅和王佐正有此意客气的推脱两句就顺势答应下来席间两人不停地向张信述说近日来锦衣卫地重组情况还针对某种问题请求张信的指点。 锦衣卫虽然名为情报机构其实却是特殊地警察部门对此张信也没有什么好地建议只是吩咐他们平日里忠君爱国出动的时候不要扰民其余一切照旧即可如果可能的话整顿下军纪严加训练免得锦衣卫上下清闲无聊总是惹是生非。 其实张信也有自己的顾虑东厂已经被大臣们清理得差不多了自己接手可以说是重新再组建一个部门只不过这个部门是挂东厂的牌子而已锦衣卫却是不同实行的是军户制度卫所的关系错综复杂若是轻易改动肯定触动不少人的利益恐怕连陈寅和王佐也不会支持自己的。 酒足饭饱之后陈寅与王佐满意而归回到镇抚司之后马上派手下按照张信地意思捉了一批流氓地痞无赖回来经过审讯之后这些人都承认自己曾经和他谈论过流言的事情既然连当事人都承认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陈寅和王佐命人写好供词之后马上让他们画押然后向朱厚汇报此事。 朱厚似乎也没有追究的意思直接认同陈寅和王佐的汇报让他们去和刑部及大理寺说一下就可以结案至于那些散布流言之人就没有那么好运每人被打二十大板不说还要关上一个月。 有了官府的通告京城百姓心中害怕也不敢再谈起这件事情可是禁止百姓谈论却没有禁止权贵和仕林学子议论啊听闻皇上同意杨廷和的提议之后学子们一片沸腾开始写文章声援杨廷和赞扬皇帝和大臣们关心百姓疾苦。 而权贵们却反应不一不怕清查的自然不会对此表什么意见有时候甚至会在暗地里幸灾乐祸而家中大量未呈报田地的却恼怒起来平白无故祸从天降他们哪里会愿意啊。开始联合起来准备阻挠此事地进行可以想象清丈田地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就可以解决的况且事情才在京城里流传而已若是扩散到大明各地。恐怕更加热闹非常啦。 而这时候张信也没有清闲下来因为武定侯郭勋已经找上门来看这气势似乎是来兴师问罪来的张信当然不会害怕热情洋溢的把人请到客厅让仆役奉上香茶之后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笑吟吟的看着郭勋。 “张侍读你可知道你已经把大明地勋爵都得罪了。”郭勋无奈叹气道。 “郭侯爷。我胆子不大你可不要吓我啊我连一个勋爵都不敢轻易冒犯。更不用说得罪天下勋爵啦。”张信敛去笑意惊慌失措道。 “你若是胆小那天下没有胆大的啦。”郭勋摇头说道。 “郭侯爷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进门先是沉默不语然后就拿这句话吓唬人。”张信满脸疑惑问道。 “张侍读就不要在小侯面前装糊涂了先是向皇上禀报天下额田减少的事情然后散布流言将事情栽到杨辅身上自己却从中撇清。真是好算计啊若是杨辅知道之后肯定会火冒三丈地。”郭勋微笑道。 “郭侯爷话可不能乱说传扬出去会让人笑话我恬不知耻居然往自己身上揽功这事情明明就是杨学士所为而且锦衣卫已经把散布流言之人都捉住了这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张信眨眼说道:“不管郭侯爷怎么说。天下人都不会相信地。” “天下人不信但是有人会相信的。”郭勋轻笑道:“朝中几位学士现在心中想必恼怒得很到时知道是拜张侍读所赐就算全然不信但是半疑之下自然会对张侍读格外照顾地而且勋爵之中寿宁侯与建昌侯肯定会深信不疑到时只要再往外这一说。不知道会不会给张侍读添麻烦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张信轻轻笑道:“相信皇上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这个小侯也相信。”郭勋点头同意。心中叹气起来这个张信实在是太低调了。也没有仗势惹是生非京城之中虽然知道有这号人物但是对他丝毫不在意认为他不过是凭着关系占据高位而已而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推测出来的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事情与张信有关系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相信自己的。 “郭侯爷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番话?”张信笑道自己做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欺瞒住天下之人偶尔有知情者也不奇怪大不了公开自己身份罢了。 “当然不是。”郭勋笑道却在心里叹息自己的计较全盘落空原来以为自己可以吓唬一下张信然后再说出自己的想法还以为张信行事低调害怕曝光呢没有想到他居然丝毫不为所动真是失算之极。 “请郭侯爷明言。”张信轻轻笑道:“如果不难的话我不会借故推脱地。” “小侯为刚才的失礼向张侍读赔罪了。”郭勋没有急着说出来意反而诚恳的行礼说道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想必郭侯爷也是听信流言这才来向我问明情况哪有失礼之言啊。”张信笑道一脸不在意地样子。“就是如此让张侍读见笑了。”郭勋愧疚说道。 “这说明郭侯爷是在关心我不然也不会着急上门询问啦。”张信笑道:“只要郭侯爷明白事实真假那我就安心了。” “还明张侍读明白小侯心意啊。”郭勋感慨叹道脸上露出感动之色。 “此事就止揭过休要再提。”张信笑道:“郭侯爷可还有其他事情吗?” “小侯今日前来确实有一件事情想与张侍读协商。”郭勋微笑道心里在盘算着该怎么和张信开口张信微微点头也没有说话直接看着郭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听闻张侍读有一位朋友在牛栏山村开了一个酒作坊酿造的正是近日来在京城引起轰动的五粮液。”郭勋回味说道:“这酒小侯在张侍读婚宴当日有幸品尝与天上的琼浆玉液相比也丝毫不差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合作 “若是郭侯爷喜欢我府中还有几坛待会就送给郭侯爷让你回家慢慢品尝吧。”张信笑道心里却明白郭勋的来意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要知道这五粮液在京城商铺之中都有出售虽然价格昂贵但是以郭勋的身份想买多少坛都可以怎么会特意来和自己提及。 “那就多谢张侍读了。”郭勋拱手笑道。 “郭侯爷客气了。”张信笑道却仔细留心起来他知道郭勋还有下文。 “小侯还听说张侍读的朋友正准备再建一个作坊不知道是否有此事?”郭勋微笑说道心里竟然有几分紧张之色。 “这话不假不知道郭侯爷是什么意思啊?”张信心中一动以郭勋的能力难道不知道自己和沈园到底是什么关系吗?难道还想去打沈园的主意不成? “正巧小侯也有一位朋友在京城郊外也有几亩地非常适合建造作坊若是张侍读的朋友感兴趣小侯可以代为引见。”郭勋笑道。 “郭侯爷贵人事忙这些琐事就不必烦劳你了吧。”张信轻轻笑道知道郭勋肯定不会为这点小事来的等着他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 “其实小侯的朋友是想与张侍读的朋友合作只是难以启齿所以这才小侯前来说项不知道张侍读认为如何?”看到张信还在装糊涂郭勋无奈之下只好委婉的说明来意。 “合作?怎么样合作?”张信似笑非笑道看来自己小瞧贩酒的生意了连郭勋都动心。可见这其中的利润到底有多么的大。 “小侯地朋友说可以自己出资建造好作坊然后可以将建造好的作坊免费赠予张侍读的朋友待张侍读的朋友酿造美酒出售之后。可以从中分他一些红利。”郭勋说完之后期待地看着张信与其他权贵不同郭勋对经营之道十分清楚毕竟要维持郭氏家族百多年不倒不是单凭家中的成千上万亩庄园田地就可以了。 与家族经营的商铺相比收上来的田租还不够郭家一个月的消费所以郭勋对朝廷要清查田地丝毫不担心。反正自己又不是靠田租度日。郭勋已经打算好过几天就把自己隐瞒的田地都上报给皇帝知道就推说是一时疏忽大意不清楚府中居然有这种事情还是听到流言之后。才让家人查清的这样做不仅没有罪过。反而会让皇帝嘉奖的。 凭着长年经营地经验。郭勋非常明白蒸馏酒地价值。特别是让手下打听清楚生意地红火程度之后。开始地时候也想打主意。后来查到沈园与张信地关系之后。虽然不舍也只好放弃起来。但是听到清量田地地事情。经过仔细查实。郭勋推测出来事情肯定与张信有关。 这时手下把沈园准备开新作坊地事情汇报给他知道后。想起美酒生意地火暴。郭勋心中一动。干脆找上门来。也中也有凭此让张信妥协地心思。但是现在早就已经烟消云散。本来就想起身告辞地。但是见张信追问起来。只有把心里地打算说出来。虽然知道事情肯定不会成功。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毕竟京城地生意就这样红火。那么要是销售到大明各地。这其中地利润可想而知。其实郭勋心里还有一个打算。也是想借此机会与张信正式地攀上关系。要知道只有利益一致地关系才是最为稳固地。不像现在地只是点头泛泛之交。 “如果换成是郭侯爷。你会怎么样做?”张信微笑说道。看来郭勋地眼光非常高。别人只是知道沈园地生意兴隆。却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么地赚钱。郭勋也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坦然自若地微笑。这还用说。当然是婉拒啊。 “是小侯冒昧了。张侍读不要见怪啊。”郭勋陪礼笑道。心中却没有半点怨恨之意。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地事情。换成自己也是如此做地。只不过心中失落也是难免地。 “郭侯爷也是这样做也是为了朋友。我怎么会怪你。反而觉得若是与郭侯爷成为朋友。那是一件幸运地事情。”张信诚恳笑道。 “张侍读赞誉了。有负朋友所托。小侯心中有愧啊。”郭勋自然笑道。虽然没有达成所愿。但是郭勋虽然因此而失落却不是难过。如果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那何谈混迹官场。随即放下心思。准备与张信畅谈一番。以弥补自己地过失。 “侯爷的朋友是哪里人啊不知道平日经营什么?”张信好奇问道这话问得非常直白郭勋都没有说自己的朋友是商人只是说手中有几亩地而已。 “是徽州人就是经营些典当、刊刻出版之类的生意。”郭勋也没有在意纵观京城权贵哪个不认识几个商人啊。 “早就听说侯爷喜好整理先人文稿而且还以自己的名义刊刻了唐代香山居士的诗集、文集所以认识的朋友也是风雅之人啊。”张信笑道。 “小侯有自知之明这只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张侍读可不能见笑啊。”郭勋谦虚说道脸上闪过一道得色就是因为这样做郭勋得到不少文人学子的肯定。 接着这个话题两人开始聊起先贤逸事起来非常有默契的不再提及合作的事情半个时辰之后郭勋找了个机会向张信告辞虽然张信再三挽留不过郭勋可能真有急事要办坚持要走张信只能遗憾的起来送客了。 “真是失礼了若不是小侯还有公务在身一定要和张侍读把酒言欢。”准备到门前之时郭勋也是一脸不舍说道。 “郭侯爷放心肯定有机会的说不定过两天我就要登门拜访呢。到时郭侯爷可不能拒而不见啊。”张信笑道。 “一言为定那小侯就在府中恭候大驾了。”郭勋喜笑道。 “不过到时我可不是一人前去的会把沈园也带上郭侯爷不要见怪啊。同时也希望到时可以见到郭侯爷的朋友。”张信轻轻笑道知道郭勋肯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沈园?郭勋稍微迟疑马上想起怎么回事眼睛一亮看着张信微笑点头的模样自然明白张信话里地意思心中喜不自禁连声答应说道:“张侍读放心。小侯明白。”不过还是有些困惑。不明白张信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有什么不明之处我们到时再谈。”张信也没有解释只是笑着与郭勋挥手告别在这种情况下郭勋当然不好询问只有露出笑容行礼。心中却是半喜半疑骑马而归。 “来人去把沈先生请来。”等郭勋离开之后。张信招来一个仆役说道因为作坊现在已经交给自己心腹管理沈园不过是隔三五天才过去巡视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销售方面在京城之中安家置业整天与商铺酒楼的东家掌柜商谈业务所以张信要找他非常方便。 不久之后沈园冲冲赶到张信府邸在客厅之中见到沈园之后张信也没有废话。直接把情况告诉沈园。而且还表明自己的态度。 “大人既然生意这么兴盛。为什么要和他人合作啊。”虽然不清楚郭勋的身份但是沈园也可以猜测出来肯定也是一位大人物不过听张信地意思这人是没有威胁的那么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想到近日来财源滚滚的情形还要以后美好的前景沈园再的不希望有人插进来分一杯羹所以才鼓起勇气询问起来。 “听说现在作坊里的酒已经卖到断货有人已经预订到明年三四月份了。”张信微微笑道看来还是在京城里开商铺赚钱啊。 “大人说的不错这只是直隶各府而已待到明年开春各省的商人肯定闻风而至到时生意更加火暴地。”沈园喜悦说道。 “你地生意这么好那眼红嫉妒的人自然不少吧。”张信问道。 “这还要多亏大人维护。”沈园连忙起来感谢道想到前些日子收到的一拨拨权贵名刺知道如果不是张信从中出力的话自己现在肯定变得一无所有了。 “沈兄虽然我知道这种酒的生意肯定会很红火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兴盛居然连那些豪门世家都对这感兴趣来。”张信摇头叹道:“作坊那边没少有人前去窥视吧。” “不仅如此还有人出高价想从几位师傅那得到秘方而且我手下地几个伙计也有人许之以厚利还有几个新来的伙计经不住诱惑跟人走了。”沈园苦笑庆幸说道:“还好听信大人之言秘方只有我和几个心腹知道连负责处理酒地师傅也没有告诉这才没有让人得逞。” “沈兄天下智者如海你真的以为秘方可以千年不泄吗?”张信笑道:“民间奇人异士何其多你敢保证这些人之中没有一个知道秘方?你不要忘记这秘方可是我从古籍上看到的既然有记载那说明肯定有人知道。” “那大人的意思是?”张信说的十分有道理想到一夜之间各地建起成千上万家作坊沈园不由抹了把汗连忙求教起来。 “以前我就已经说过这生意只能保证兴盛数年既然如此那当然是抓紧时间扩展生意。”张信说道:“但是全国市场这么大你认为自己可以一个人占据吗?” “大人我可以马上再兴建几家作坊反正只要作坊建好不用多久就可以回本这与计时仪的生意不同哪怕秘方泄露一样可以营利啊。”沈园说道计时器的成本高被人模仿之后就没有多少利润了但是酒水生意却不一样因为酒是消耗品喝完之后肯定还要来买哪怕同行再多竞争再强。也会盈利的。 “沈兄你迷失了可还记得自己的志向?”张信认真说道。 “当然记得可这有什么关系啊?”沈园迷惑不解的问道。只要自己地生意继续兴盛下去那离自己地目标又前进一步这不是很好吗。 “那当你成为名商时想得到同行的敬佩还是嫉恨?”张信问道。 “大人地话我有些明白但是还不是完全清楚请大人明示。”沈园眼睛转动似乎明白几分。但更多的是糊涂。 “虽然你是凭着本事才会把生意经营得这么兴盛。但是却一人占据天下地市场你的同行只会心存嫉妒久而久之就会疏远你经营最讲究交游广阔难道你不担心以后成为一个独商。落难之时想找个人帮忙也不行。”张信说道:“你平日不是羡慕京城里的大商人出入权贵府邸也想融入其中吗?这也是一个机会。” “大人是想我舍去一部分利益与京城商人交好?”沈园也明白。自己在京城里经营这么久虽然京城里的商人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但是那是看在自己有资源的原因其实根本没有接纳自己成为其中一员。 “不错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商帮团体京城也不例外如果你以为想在京城展那自然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况且他们在京城经营多年人脉资源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有他们地帮忙。你现在地生意利润起码可以提高几成。”张信微笑道沈园沉默起来。虽然张信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还不能这么轻易的下定决心正在仔细的考虑着其中利弊。 “和他们合作你不用像之前一样辛苦寻找地方建造作坊招募伙计还要去官府办理繁琐的商籍凭证。”张信笑道:“凭他们地实力一个月就可以在京城建十几个大作坊其他事情也不用你操心只须要安心等着分红即可。” “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经营。”沈园露出笑容显然是已经下定决定然后说道:“但是也不介意与其他人合伙。” “这是明智的选择。”张信笑道。 “大人说过做生意一定要看得远不能局限眼前地利益要考虑以后的展这个道理我一直铭记。”经过考虑之后沈园觉得应该听从张信的意见。 “能记得就好那你回去仔细考虑该怎么与对方合作在能让对方接受的情况下尽可能取得最大的利益。”张信笑道这些事情当然是交给专业人才来处理。 把沈园送走之后张信这才松了口气终于将事情妥善解决了看来以后行事要小心一点不要让人捉住把柄不然就麻烦了要是让人知道最近的流言事件是由自己策划的虽然还不至于害怕但是指责漫骂声太多也烦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正如郭勋想和张信的关系更加密切一样张信何尝不想如此啊多一个像郭勋这样的朋友说不定以后会成为自己地助力。 流言地事情告一段落但是清查田地的事情却没有这么快解决虽然朱厚不停地催问但是内阁还是拿不一个方案来然后再几经廷议但是有不少官员持反对意见最后朱厚也忍不住生气了训斥几句之后内阁这才拿出办法来办法是有了但是在怎么执行方面却又引起百官的争论。 有的官员认为应该由朝廷委派官员去清查有的官员认为这样做会扰民坚持让当地官员自己执行也有官员表示反对认为当地官员可能会欺上压下此言一出又有官员跳出来说这是污蔑应该要相信大明的官员都是清正廉洁的…… 到了最后事情没有解决百官反而吵成一团而朝廷中的几位大臣似乎也没有理会的意思放任官员们争论朱厚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宣布散朝以后再议此事但是即日再议的时候没有说上几句官员们又开始争吵起来。 渐渐的朱厚也明白这肯定有内情但是没有官员们的支持清查田地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虽然再三勒令百官赶快平息争端。尽快着手清量田地但是得到的却是敷衍推脱以及一片诚惶诚恐的谢罪声。 “这些人平日里争权夺利但朕有事用到他们。却诿托推辞他们眼中还有朕吗?”乾清宫之内朱厚怒斥道。 “皇上息怒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人而伤身啊。”张信劝慰起来朝廷百官之中也有不少真心为民地只不过为了让朱厚宽心张信只好把他们都骂进去了。 “平日里一个个都说自己忠心为国有治国安邦之能。但是在关键时刻。怎么他们都退缩起来了。”朱厚气呼呼说道声音变得缓和一些。 “难道几位内阁大学士也没有表示不成?”张信皱眉问道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难道他们也不赞成吗? “当然没有每当提起这件事情时。他们全部都是不执一言沉默不语。任由百官吵闹不休。”朱厚不满说道:“朕问策之时也是唯唯诺诺语焉不详说了半天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就是因为他们这样纵容百官这才争论起来的。” “可能事情真的十分复杂几位学士暂时没有办法解决。”张信轻轻说道:“毕竟这事涉及天下地宗室勋爵。” “有朕在背后支持他们有什么可害怕的。”朱厚心中一动马上明白张信话里的意思当下语气坚持的说道。 “皇上可以再与几位学士商讨下。只要皇上表示自己的态度。相信几位学士肯定会明白皇上的苦心。”张信进言说道。 “黄锦去把几位学士请来。”思考片刻。朱厚吩咐说道。 “既然皇上要与几位学士商议国事那微臣就此告退了。”张信行礼道不想参和到这件事情来。 事实证明张信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听到张信地进言之后朱厚诚恳地和几个内阁大臣商议起来几人感受到朱厚的坚持迅达到统一意见在第二天朝会的时候宣布即日起开始清丈天下田地先从直隶入手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推及到各省让各省的官员做好准备消息传开之后郭勋立即把自家地田地数额上报给户部补上亏欠的田租然后上表请罪朱厚当然不会有任何责斥还予以嘉奖。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郭勋这样聪明地当知道真的要清查田地之后纷纷上表给朱厚说自家的田地都在户部已经备案不用麻烦官员再清量了朱厚当然是置若罔闻还特意吩咐官员在清量时特别留意这些人。 有了上次清庄田的经验户部当然很快的在直隶八府开展行动当地百姓当然非常乐意配合但是当清查到地主勋爵的耕田里却倍受拦阻有人还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让家丁把清量之人拒之田外不许他们丈量当然也有些手段温和的提着礼物到主管官员那里希望他们可以手下留情。 可惜在张信的提醒下朱厚已经料到有这个情况吩咐都察院出动全部御史严厉盯住那里的情况要知道都察院地御史可是出了名地不近人情敢指着皇帝的鼻子大骂上到内阁大臣下到九品小吏都受过他们地弹劾在他们的注视下负责清量的官员哪里敢有所动作。 同时朱厚还打着祖制的旗号下令各地百姓只要现有人贪污受贿马上可以向当然的御史汇报一经核实马上予以嘉奖在这个时候百姓对皇帝的信任度还是有的有的时候还真抖出几件事情来让接到消息的御史大喜过望当即让官员予以夸奖。 至于胆敢拦阻清量官员办事的勋爵朱厚知道之后也没有为难他们只不过是把这些人都招进宫来亲切的和他们谈话希望他们明白自己这样做也是为了朝廷社稷在朝廷百官和若干锦衣卫的注视下这些人纷纷承认自己的错误表示以后一定洗心革面不再犯这种糊涂了请皇帝原谅朱厚也不停的安抚着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责怪的最后还依依不舍的安排锦衣卫护送这些勋爵回家。 而那些敢贪污受贿的官员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朱厚让御史把贪污官员名单交给自己根本没有让刑部或者大理寺出动直接命令当地的锦衣卫把人捉起来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些人的下场到底是怎么样的。 其实清量额田的事情这么容易顺利进行说明大明朝廷对直隶的掌控力非常强若是换成其他地方恐怕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处理完成要知道有皇帝和朝廷大臣们同心协力盯住京城中的权贵勋爵哪怕心再有不甘表面上也只能退让当然背后肯定会弄出小动作来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主事 工部六部之一长官为工部尚书在六部之中权势最低因为明朝的六部尚书没有定制连为皇帝修筑陵园的工头匠役有时候也可以挂上一个工部尚书的官衔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朝廷的官员一般不会到工部任职的或者说只是在那里持个职然后几个月之后再调走或者提升这样还可以接受。 大明的工部设有营缮、虞衡、都水、屯田四个清吏司每司设有郎中、员外郎、主事其中郎中、员外郎各一人而主事却没有定额尚书和侍郎都接受皇帝直接管辖一般具体负责工部事务的是四个清吏司。 而如今经过杨廷和的吩咐和乔宇的推荐张信光荣的兼任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虽然朱厚是不怎么愿意的但是在乔宇的坚持下询问过张信之后这才同意起来就算成为工部主事不过张信还是正六品没有升级也不值得庆贺所以低调的张信只好默默的在清晨冒着严寒风雪走进工部官署去向尚书林俊报到了。 “下官参见林尚书。”毕竟是自己的上司张信可不敢无礼以后还要在人家低下任职可不能轻易得罪。 “张主事有心了。”林俊点头说道脸上并没有露出多过的情绪既没有高兴张信的到来也没有表示反对。“下官初来驾到若是有疏忽之处还请大人多多指点。”张信谦恭的说道这次自己来真的是来历练的对工部的运作情况一点也不了解。 “只要张主事能在处理公务时认真琢磨多向同僚请教就不会出现疏忽的。”林俊淡淡说道。 “谢谢大人指点下官会时刻铭记的。”张信恭敬行礼道。 “这里记载着工部的一些情况张主事可以拿去观看如有不明之处。可以询问本官也可以向你的上司讨教。”有些满意张信的有礼林俊从书案下拿出一本书籍递给张信。 “下官明白谢谢大人。”张信双手接过感激笑道。 “以后同在工部为官不必这么客气。”看到张信身上还挂着翰林院侍读地官职。林俊当然明白皇帝的心思只要张信没有无礼骄横林俊也不想为难他。 “是的大人。”张信微笑道礼多人不怪自己刚来可不能给人留下坏印象。 得到工部尚书林俊地认识。张信在工部地第一天上班总算有个好地开始。再在几个小吏地引领下。张信沿着工部四个清吏司一一拜访。认识以后地同僚以及上司。在张信热情洋溢地招呼下。各司地官员浩浩荡荡地在中午时分来到京城太白楼联络感情。 虽然在结帐地时候让张信有些肉痛。但是效果还是很明显地。第二天再上班地时候。张信马上感觉同僚热情许多。比起昨日地冷漠。今日见到张信起码还点头示意。虽然不清楚人家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但是只要不在自己面前明说。张信也不会计较这么多地。 工部地主事。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有做地。连续几天。张信都是在浩瀚地文档资料中度过。在了解清楚工部营缮清吏司地工作程序之后。张信这才明白自己这些天简直就是白忙活。看了这么多地注释其实对自己一点帮助也没有。 营缮清吏司。就是掌管典经营兴作之事。凡是要大明各地要建筑宫殿、陵寝、城郭、坛场、祠庙、仓库、廨宇、营房、王府邸第之类地事情都与营缮司有关。就是要负责购买材料。或者派遣官吏去监督建造地进程。或者有无偷工减料地情况等等。就连官衙里面地刑具也是由营缮司负责制作地。 当然。这些都是由专人负责建筑地。像张信这样能担任主事以上地官员。自然不会亲自出马。最多遇到大型建筑物地时候。才会根据皇帝或者尚书地命令前去视察。如还在修建完善之中地康陵。连尚书林俊也要不时前去督促检查。至于京城街道哪个地段地路面有损之类地小事。派些未入流地小吏前去解决即可。 像主事这类官员。在工部之中地位非常尴尬。大事轮不到他们出马。办些小事也有**份。平日里就是在工部之中抄抄写写而已。记录一下某项工程地进度。或者当某个工程顺利完工。主事前去祝贺。顺便上工头签字确认。连结帐也不属于营缮司地管辖范围。这是人家都水司地事情。可不能越权。 有时候干脆把记录的事情丢给手下的文案去做主事就负责最后确认上报那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现在张信就是这个情况开始的几天还兴致勃勃的翻阅档案资料现在却坐在椅子之中无聊叹气想找个人来聊天却了现同僚似乎有许多事情要忙埋头工作之中张信也不好打扰。 实在清闲的情况下张信拿出工部尚书林俊给的工作手册想看看自己管辖之内还需要做什么事情经过仔细的查阅张信终于留意到一条内容主事有闲暇之时要监督司下各个所局作坊地运作情况张信一看哪里还按捺得住连忙向同僚上司打个招呼叫上两个熟悉门路地小吏开始巡视督察工部的作坊起来。 神木厂、琉璃厂、颜料厂、台基厂等等只要是营缮司管辖地机构部门张信都走访过一遍转了一圈下来张信却没有现自己感兴趣的事务不过既然已经出来张信也不打算这么快就回到官署之中去自然而然的想起好友李构来心中意起张信马上转道前去李构任职的地方。 工部虽然以四司为主要部门但同时还管辖着文思院、皮作局、鞍辔局、宝源局、军器局、节慎库、织染所、杂造局等部门而李构如今在军器局之中任职张信虽然是营缮司的主事职权虽然比军器司官员要大但是毕竟不是同一部门而且军器局也是属于禁地所以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只能乖乖的向守卫说明来意。 怎么说张信也是名义上的上级。守卫当然也不敢得罪客气的将引入官署内厅小心提醒张信不要胡乱走动自己就去汇报情况了。 看到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情形张信心里非常满意虽然朝廷里的那些文官们不喜欢奇技淫巧之物。但是对于军用之物还是很重视地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可以轻易从中窃取机密然后从容逃离的情况。 “子……张侍读。”不久之后李构喜悦的走进内厅见到张信连忙招呼起来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妥连忙改口起来。 “李大人今日本官奉令前来巡察军器局还请李大人指引一番啊。”张信轻轻眨眼笑道。上前几步靠近李构既然来了自然要好好见识下大明朝兵器的风采。况且只要是男人难免会对武器有几分向往的。 “奉令?”李构有些疑惑当看到张信身上地官服时候这才明白过来“张侍读你什么时候改到工部任职了?” “也是前不久的事如今我可是营缮司的主事以后就是你名副其实的上司了。”张信悄声笑道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张侍读。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被降职了?”自从帮张信解决府邸的问题后李构一直在军器局之中忙碌对张信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所以这才担忧的询问起来要知道翰林院侍读和工部主事相比虽然大家的品佚一样但待遇可是天壤之别啊。 “承受皇上器重让我进工部兼职历练。”张信微笑小声的解释说道。表示自己还是翰林院地下属官员。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李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贬就好。 “进了工部才知道那里比翰林院还要无聊所以就出来走走。”张信报怨起来然后轻轻笑道:“如今来到你的地盘你可要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啊。” “没有问题既然张主事奉令巡察那请出示通行令牌。”李构笑了起来虽然义正词严。但是声音却不大。 “进去参观还要通行令?”张信惊讶问道。这军器局的管理比自己想像中地还要严格啊。 “那当然如果没有皇上的旨意。或者工部尚书的批令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随意进出军器局这里可是军事重地啊。”李构小声笑道:“连我们出入都要经过搜查就是害怕有人把军物携带出去。” “这么严厉啊。”张信轻轻嘟喃起来随后说道:“看来今日我只能失望而归了。” “那也只能如此了这个我也没有办法。”李构点头说道脸上露出歉意就算自己是军器局的官员也不能无视规矩。 “居然这么神秘那么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张信笑道:“明天我可能还会来的李大人可要做好接见的准备哦。” “那下官恭候张主事前来啦。”李构也没有怀疑张信的话礼貌的把张信和两个小吏送出军器局然后挥手告别。 回到工部官署之后张信也没有耽搁直接找到工部尚书林俊先是向他汇报自己近日来的工作情况然后再禀明自己今日地行程最后才小心翼翼的说明自己对军器局非常好奇恳求林尚书给一个通行批令。 看着张信充满期待的眼神林俊有些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真是不够沉稳啊林俊在心中评价道虽然很想直接拒绝张信的请求但是想到皇帝近日来暗示自己要顾虑下张信林俊为难起来。 按理说自己可以直接拒绝一个下级官员毫无理由的申请但是考虑到皇帝的态度林俊心中有了决定反正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到军器局巡视了权当让张信代自己前去吧林俊微微摇头提笔写好一份批令吹干墨迹之后再附上自己的印章然后递给张信。当张信千恩万谢的离开时林俊更加叹气起来越认为张信没有培养地前途不过起码不是一个骄纵之人这点值得肯定。 翌日张信准备出现在工部官署。然后把昨日积压的文档处理完毕再向同僚打个招呼接着就兴冲冲的带着林俊的批令向军器局走去当然雪天路滑心里再怎么兴奋张信还是注意脚下的。 拿着批令经过守卫地检查之后张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入军器局内院在李构的陪同之下。开始先从兵器库参观起来与张信料想的一样兵器库内十八般兵器样样具全。张信好奇地随手拿出一把刀仔细地观看起来当然也不免对着空处比划几下。 “李兄这把刀刃质量怎么样?”虽然对怎么鉴定兵器一无所知但是张信也感觉到这刀应该不错劈向空处地时候非常顺手只不过这刀和6炳身上佩带腰刀相比似乎显得非常轻巧。 “还行比铁片锋利一些。”李构轻蔑说道。脸上露出不屑一顾地表情“要是使劲用力的话应该可以砍断枯枝树叶的。” “不是吧这么差啊看起来应该很锋利的啊刀身亮白顺滑的不就是你常说的寒光闪闪吗?”张信抚着刀问道。 “我在兴王府时随手打造的柴刀也要比它锋利。”李构笑道:“两者若是对砍的话我敢保证断地肯定是这把刀。” “居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张信失望之极随手把刀放好问道:“难道诺大的仓库全都是这种货色不成?” “当然不会你随我来。”李构微笑说道上前几步把张信带到一个隐秘的暗房之内然后点燃放置在墙壁四周地油灯借着灯光张信仔细的观看起来出乎他意料的是暗房之内只是摆放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盒子。根本没有兵器。 “不错。”张信摸着盒子赞叹不已。“做工非常精美可见是下了大功夫的。” “你能把盒子看穿?”站在一旁的李构惊奇问道。 “没有。我是在说这木盒。”张信面不改色的说道随后也不理会李构哭笑不得的表情从众多盒子之中挑出一个比较顺眼的然后搁放在暗中地桌案之上轻轻打开之后现里面摆放着一把带鞘的剑。 得到李构的允许之后张信伸手拿出剑来现与刚才的刀刃相比这把剑入手较沉解开剑扣张信轻轻抽出剑身刚露出半截锋刃张信就知道其中不凡之处来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流光四溢寒光闪耀。 “子诚你可要小心些这把剑可是非常锋利的说是吹毫断也不为过别伤着自己。”看到张信准备用手抚摸剑身李构连忙提醒说道。 “李兄这上面的纹理是怎么回事?怎么刚才的刀上没有啊。”手执神兵利器和刚才的感觉立刻不同起来经过仔细的观察之后张信询问起来。 “子诚地眼力不错这个一时半会和你解释不清不过你要记住以后辨别一件兵器的品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它有没有这些纹路就明白了纹理自然舒畅而且紧密的那就是上品反之那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构微笑赞扬说道。 “李兄这些全部都是这个级别的吗?”因为身处室内所以张信也不好拿剑比划只好依依不舍的把剑归鞘然后放进盒子里兴致勃勃的询问说道:“与外面的兵器相比这里要少上许多其中的用途应该不简单吧。” “那是当然外面地是给小兵卒使用地而这里的却是御用之物若是有哪位将军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皇上才会据其功迹从中挑选一把当做赏赐之物。”李构解释说道。 “没有想到兵器还分这么多地等级啊。”从暗房之中出来后张信感叹说道。 “那当然刚才你抽出的那把刀只配给军卒使用这里还有给伍长、哨长、把总、游击、参将等军官配带的兵器呢。”李构指着库内陈列的兵器说道。 “这是怎么区别的。”张信问道。 “举个例子如果说给总兵配带的兵器三个月才可以打造一把的话那给军卒用的这些一天可以打三百把。”李构笑道。 “如同这些兵器真如你说的那么差这么才能打胜仗啊。”张信摇头叹道。怪不得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小兵地装备待遇这么差不是炮灰才怪。 “子诚这个道理谁都懂但大明官兵何止百万若想全部配上好兵器。这恐怕只能是痴人说梦啊。”李构也随之叹气起来。 其实张信也明白在有限的技术支持下能做到这点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有感而而已也不想因此改变什么应该说还没有进入工业化的时代张信再怎么有心也不能改变这种情况。 谈到这里张信也没有兴趣再继续参观下去转身与李构一同朝库门走去。闲聊几句之后询问说道:“李兄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如果不顺心的话可以和我说反正这里也算我的管辖范围。我可以把你调到其他部门。” “我在这里很好不用你费心了。”李构笑道。 “直地假的这里都是打造兵器之类的而你擅长的却是机关建筑留在这里也没有用武之地要不我把你调到营缮司的神木厂怎么样?”张信说道知道李构心中的疑虑末了还多加一句:“当然只是建造宫殿而已。绝对不会让你去修陵园的。” “谁说我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的我在这里过得非常惬意而且还认识一位朋友。”李构似乎想起什么来喜悦说道:“子诚再过不久我可能把你提过的腕表给做出来啦。” “李兄你不是在说笑吧。”张信惊讶地说道仔细的打量李构现他一脸正经。似乎不像是在撒谎。 “那还能有假不相信的话你随我来就知道了。”不理会张信地怀疑走出兵器库房之后李构拽着张信继续往内院里走转了几个角落之后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内也不等张信细看就拉着他进到院子的一间房中。然后从散落四周的物件之中。驾轻就熟的拿出一个锦盒来再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子诚。你瞧这是什么?”李构摊开掌心笑道。 “微型弹簧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张信惊叹道小心翼翼的从李约手中拿起弹簧观看摆弄起来体积只比后世的稍微大些但是强度和柔韧性能都不错真的不知道李构是怎么捣弄出来地。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要谢谢鲁兄。”从张信手中接回弹簧小心翼翼的放好之后李构这才开怀的笑道。 “鲁兄谁啊?”张信疑惑说道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刚才我说在这里认识的朋友。”李构轻笑解释起来:“你在王府的时候不是怀疑我是什么鲁班后人之类的吗?人家鲁兄可是名副其实的鲁班嫡传。” “李兄我已经和你说过许多次了我虽然家住山东滕州和祖师爷同一个地方但是未必就是祖师爷的血脉要知道山东滕州姓鲁地不只我一人。”这时一个无奈的声音从房外传来片刻之后走进一位相貌清奇眼睛炯炯有神三十岁左右模样的人来。 “他就是鲁成。”李构轻快的朝张信说了一句然后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谁叫你身怀《鲁班营造法式》的这么稀罕的书籍你都有说自己不是鲁班后人谁会相信啊。”李构朝鲁成拱手行礼之后笑道。 “李兄这书明明是宋朝之人掇拾附会而成我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获得这已经解释清楚了为何李兄总是不相信呢。”鲁成摇头叹道。 “难道和祖师爷扯上关系委屈你了吗?怎么总是推脱不承认是不是害怕墨家的人找上门来啊?”李构露出诡异笑容说道怪不得子诚当初总是喜欢询问自己这个问题这种感觉真爽啊。 “就是因为不能有辱祖师爷所以我才不敢承认啊。”鲁成叹气苦笑说道:“况且还是听李兄之言我才知道原来祖师爷竟然与墨子有仇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火器 “李兄这位大人是?”见到李构还想继续说下去鲁成连忙询问起来再说下去还会继续纠缠不清的。 “在下营缮司主事张信见过鲁兄。”张信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又是一个民间科学工作者居然连微型弹簧都可以做出来真是强悍之极啊这样的奇才自己可要好好结识一番。 “不敢不敢鲁成见过主事大人。”鲁成淡淡回礼说道并没有其他匠役见到张信时那种阿谀奉承的味道。 “鲁兄在下与李兄可是多年好友你就不要拘礼了不然李兄可要见怪的。”张信轻轻笑道脸皮越显得增厚起来不过才和李构认识两年而已就敢称为多年啦。 “子诚说的在理鲁兄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张信张子诚。”李构在一旁点头附和道认为张信这话一点也没有错。 “就是明计时仪的那个。”鲁成惊喜说道。 “等等计时仪可不是我明的这是李兄的功劳。”张信连忙反驳道自己只不过是说明原理而已真正把东西做出来的是李构功劳可不能冒认不然待会人家要自己当场制作一个出来这岂不是给自己丢脸。 “子诚就是喜欢谦虚。”李构摇头笑道。 “在下有眼无珠真是失礼之极主事大人可不要怪罪啊。”看到李构肯定之后鲁成连忙行礼说道:“自从年前知道有计时仪之后在下就十分佩服设计之人的巧思认识李兄之后才得知原来是大人制作的一直想找个机会与大人相见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都说了这是李兄的功劳。”看到鲁成崇拜的眼神张信微弱的说道心里开始打起鼓来知道接下来事情肯定不妙了。 “大人。其实在下一直很好奇您是怎么想出计时仪有原理来的其中有什么根据?是一时灵感还是多年的苦心研究?………。”没有理会张信的辩驳鲁成滔滔不绝的询问起来而李构不仅没有解围反而在一旁帮腔起来。 没有办法地张信。只好硬着头皮回答起来。刚开始还好一些。只是一些比较简单地问题。以张信地物理知识还可以勉强应付。但是后来鲁成地问题越来越深奥。张信绞尽脑汁才回答出一两个疑问。最后实在是出张信地知识水平了。 “两位大哥。小弟才疏学浅。直地不知道空中为什么会有摩擦力。你们就饶了我吧。”张信额头冒汗说道。再回答下去就不是物理地范畴。而是分子结构了。 “大人果然见识不凡。在下受教了。”见到张信如此模样。鲁成和李构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弃询问。脸上充满遗憾和意犹未尽地神情。这句话让张信在心中汗颜不已。庆幸没有人听到。当然。久经锻炼地张信是不会脸红地。 “李兄。军器局我已经巡视过。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地话。那我就先告辞了。”张信害怕再待下去不知道有什么难题在等着自己。连忙找个借口准备走人。 “大人莫急。刚才你巡察地不过是外库。还有内库你都没有看呢。”李构轻笑说道:“而内库地负责人正是鲁兄。难道大人不想去见识一下吗?” “内库?”张信疑惑起来。连兵器库也分内外库?怎么和内帑差不多啊。 “大人不要听李兄胡言内库只不过是局内匠役们玩笑之语罢了。”鲁成解释说道:“因为火器不可与外面的兵器混杂在一起所以另设一库存放为了确保其安全。特意把仓库建造在僻静地角落内久而久之就称为内库了。” “火器?就是火药铳炮吗?”张信惊喜问道早就听说京城三大营中的神机营就是使用火器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今天可要好好见识一番。 “不错鲁兄可是铸造铳炮地大师局中一半以上的火器都是出自他之手。”李构赞扬说道。李兄此言不实大师之名我可不敢担当况且若是没有局内兄弟们的帮忙。只凭我一人怎么可以铸造出来啊。”鲁成连忙谦虚说道。 张信听得清楚。从这句话就可以知道李构的话没有错看来军器局里的其他匠役。在关于火器方面只有给鲁成打下手的份不过也不是奇怪的事情能让李构感到佩服认可的又岂会是简单之人。 “可否让我去见识一下?”看到两人准备争论下去张信连忙打断说道。 “没有问题大人随我来。”鲁成爽快答应道伸手一引在前面带起路来这里附近应该是军器局的作坊没走几步张信就听到叮当地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可闻现在张信可以肯定李构的话完全正确因为这里的匠役见到鲁成之时纷纷恭敬的行礼问好。 不久之后一行人来到一个守卫森严的仓库外在检查鲁成的腰牌和张信的批令之后守卫这才放行给他们进入最让张信感到惊奇的是仓库大门居然是双重锁当鲁成从怀中掏出钥匙插入孔隙之后一个守卫才拿出另一把钥匙交给鲁成。 其实所谓的仓库其实就是一间扩大化地房子当鲁成打开房门之后张信马上感到一股火药味扑面而来当稍微适应这气味之时张信好奇的开始打量起这幽暗的火药库来可惜房内太过昏暗什么都看不到。 “请大人在这里稍候。”鲁成微笑道驾轻就熟的走进库房之内不久之后从里面把库房紧闭的窗子都打开了。 “大人这里是禁止烟火的所以在建造库房时要多开几个窗口以便照明之用。”李构在一旁解释起来张信当然理解的点头借着几缕阳光朝仓库内望去可是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一些轮廓根本睢不清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地。 “大人。请进。”把窗子都打开之后鲁成走到门前微笑引手道好奇心已经达到顶点地张信当然不会客气快步迈进库房和刚才在外面冷兵器库看到的情景不一样这个库房内全部都是一个个木箱。分成几个排列堆积在一起。 “大人这是为了方便运送。”看出张信地疑惑鲁成在一旁解释起来因为火器一旦损坏就非常难以修复所以时常要从库房内领取但是火器规格不一如果单个拿的话实在是太费劲况且要用火器的不只是京城里的神机营有的时候还要运往大明各省。路途遥远且不说若是在路上磕碰而使火器损坏就麻烦了所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个匠师想出一个方法就是把火器用箱子装好里面再上干稻草这样即可方便运输也能防震。 “那我若是要看的话岂不是要烦劳鲁成拆开再装回去这样实在太麻烦不如还是算了待日后有机会再前来见识吧。”张信在佩服前人智慧之时。也不想麻烦鲁成要知道火器都是用铜铁铸造地搬来搬去实在费劲不如等下次还没有装箱的时候再过来看当然还有一个办法若是能亲眼看到鲁成怎么铸造火器那更好了。 “大人放心那边还有些没装箱的火器。”鲁成指着前面笑道。 张信好奇的走上前去十几步之后才看到鲁成所说的火器当仔细看清之后。张信心里也谈不上兴奋或者失望毕竟早就有心里准备知道明代的火器当然不可能与后世相比只是好奇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到底都有什么功能。 “鲁兄这个怎么用?”张信好奇的拿了起一件由三个铁管组成的似乎像是火枪地火器询问起来如果不是看到上面有些机关装置张信还以为是加粗的铁棍条呢。 “这是三眼铳它可以连续释放铁弹那样使用的军卒打完一。就就不必费时再重新装弹了。”鲁成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与一窝蜂相比。这个就差了点。” “一窝蜂?是什么啊?”张信好奇问道。 “就是这个。”鲁成指着附近一件炮型的火器说道:“点燃火引时可以连一百火箭。威力十分惊人可惜就是容易损坏。” 这岂不是和后世的机关枪一样张信这才有些惊奇起来对于鲁成说的损坏张信也明白怎么回事这应该是管壁承受不住高热量面炸膛虽然惊奇但是张信也没有在意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张信也不敢肯定连一百个火箭的威力是怎么样的谁知道会不会和百响烟花鞭炮差不多啊。 “这应该是火铳吧。”张信从火器之中拿出一件类似步枪的东西询问起来当初在王守仁的军队之中张信偶尔也看到过士兵携带过这样的东西。 “大人说地不错这是神机营最常配带的火铳。”鲁成点头说道然后开始一一为张信介绍起这些火器来除去刚才的火器之外还有什么十眼铳、拐子铳、迅雷铳、五雷神机、鸟枪、抬枪、铜铳、铁铳等等各式各样的火器其功能有类似的也有不同的。 张信留意的听着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但是却没有表自己的看法毕竟光听鲁成在这里说没有经历或者实践过张信也不敢肯定这些火器的威力是否像鲁成说地这么厉害毕竟两人站在的高度是不一样的可能鲁成所说的惊人是指在百步之外能把人炸死而张信所认知的厉害可没有那么简单。 “鲁兄你刚才所说的都是铳型火器难道说这里就没有火炮吗?”当鲁成解说完之后张信疑惑的问道要知道与火铳相比火炮的杀伤力更加惊人。 “可能要让大人失望了铸炮的作坊不在这里。”鲁成解释说道:“因为要时常试炮地原故害怕惊扰附近地百姓所以铸炮作坊建在别处。” “呵呵不要紧我不过是好奇而已。”张信不在意说道既然已经满足心中的好奇张信也不打算继续再观看下去“鲁兄。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一起去外面用膳如何?” 鲁成当然明白张信地意思爽快的应承下来把库房的门窗紧锁之后与张信和李构一起到军器局附近的酒楼用膳起来与大多技术人员一样。席间自然说起自己工作时候地逸事谈谈成功解决问题时候的喜悦。 “子诚有了这个弹簧是否就能做出你所说的腕表出来?”小酌几杯之后李构脸上泛起红晕心情舒畅的询问说道不像刚才在军器局那么拘束了。 “这个我可不敢担保不过没有尝试的话怎么知道做不出来。”虽然喝了不少酒不过张信还保持清楚。不敢轻易下论断按理说以现在的工艺水平应该不可能做出来地。但是谁知道凭着天才般的能力李构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成功做出腕表来啊。 要知道后世之中最名贵的手表都是纯手工制作的当然后世的纯手工和现在的纯手工是否同一回事张信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就想象不出来李构是怎么能用微细坚硬的钢丝拧成弹簧的。 “大人说的在理就像我当初一样。连火药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懂得打造一些简单地农具现在我随手就可以做出一个火器来。”鲁成赞成说道反正是在厢房之中他们在这里谈论什么也不怕泄露出去。 “因为你是鲁班后人继承祖师爷的手艺。”李构轻轻笑道:“天生心灵手巧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李兄这话说的不对想当初我就是因为配置火药不知道把自己烧伤多少回。”鲁成摇头说道:“若不能刻苦铭记。经过千百次地练习再聪明也没有用。” “鲁兄这话在理智慧就是经验的积累。”张信笑道干脆利落的为两人斟上酒再敬他们一杯与朝廷中那些争名夺利的官员相比这两人还能为国为民做些实事。 “大人说话才有道理你们看我的手心。”鲁成亮出自己的手掌来从布满手掌的厚茧就知道他平日的辛苦。 “这有什么稀奇的。与我地一样啊。”李构也亮出自己充满厚皮的手说道。而张信非常有自知之明借喝酒的时候。用袖子把手给摭起来了还是不要亮出自己光滑细嫩的手出来丢人现眼了。 “什么一样再看清楚些。”鲁成提醒说道:“看我的掌纹。” “鲁兄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你的掌心尽是烧伤的痕迹连掌纹都不见了。”李构惊讶的问道要知道打铁时火星再怎么四溅也只是灼伤手背不能把手心也烧伤啊看到鲁成那伤痕累累的手掌张信也有些不忍相看。 “你们看了就明白了。”鲁成神秘笑道伸手从怀里深处掏出一个小瓷瓶出来然后拔开瓶塞从中倒出一些粒状地黑色粉末在掌心里然后在李构和张信好奇的注视下再掏出火折子吹燃之后轻轻朝着粉末凑近只见火光一闪而过接着白烟升起一股轻微的火药味弥漫在厢房之中片刻之后随风而散。 “鲁兄你这是何意啊点火药为何不放在桌子上或者地上也可以啊。”李构这才明白鲁成掌心怎么会烧伤的不由关切的报怨说道:“何苦与自己手心过不去。” “李兄所言在理若是火药再烈一些岂不是把手都烧燃了。”张信点头赞成道觉得鲁成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两位有所不知这是检验火药是否上佳的方法。”鲁成微笑解释道:“军器局常年与火器打交道的前辈说过在手心擎药二钱燃之而手心不热即可入铳但燃过有黑星白点与手心中烧热者即不佳不佳者只能舍弃不可存入库中。” “这岂不是经常要被灼伤。”李构皱眉说道虽然他没有配置过火药但是也知道不可能所有的火药都符合标准的肯定要时常试验烧伤地机率当然会更加多。 “鲁兄可能让我看看瓶中地火药啊。”对于鲁成随身携带火药张信并没有感到奇怪就像李构一样。随手就可以从身上拿出几把尺子出来让张信好奇的是刚才地火药似乎是颗粒状的难道在明朝的火药已经展到这个阶段了? “这是我最近新配置的所以一直带在身边。”把瓶子递给张信之后鲁成有些尴尬说道。毕竟军器局有令不许任何人把局内地东西带到外面的。 “真的是颗粒状的。”把瓶内的粉末倒出一些在桌子上仔细观察之后张信自言自语说道这可比普通黑火药的威力要强如果刚才库房地火器都是用这种火药的话鲁成刚才所说的威力应该没有夸大。 “大人怎么了?这火药有问题吗?”鲁成询问道。 “库房内的火药都是这种粒状的吗?”张信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起来。 “只有一部分是。”鲁成激动说道:“大人好见识。你也明白这种火药要比其它的强吧。” “既然你也清楚为什么不把库房的火药都配成这种类型的。”张信说道却没有回答鲁成的疑问。 “这种火药地配置过程非常繁琐。许多人都不愿意这样做。”鲁成有些无奈说道虽然自己在军器局之中有些地位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听自己的。 “哼一群混蛋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可以让多少官兵获救吗?”张信生气起来又是一帮见识浅薄地家伙。 “大人此话何解?”鲁成有些拐不过弯来虽然明白火药性能提高会对火器的使用有帮助但这与救人有什么关系啊? “火药好那么火器的威力就大。威力大就可以取得战场上的胜利胜利了就不用再继续打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不用丧命这岂不是救了许多人吗?”张信理所当然的说道。 “大人说的有道理。”鲁成和李构从来没有上过战场都认为张信的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决定以后一定要多配置这样的火药。 “可惜我地职权不够不然我让那些偷懒的人好看。”张信感叹说道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他也没有想过真的要执掌军器局。况且只凭他一个人努力也不能改变什么。 “大人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会提醒他们的。”鲁成拍胸说道。 “不说了来我们喝酒。”这时窗外只来一阵寒风张信顿时清醒过来觉得再谈论这下话题似乎有越权的嫌疑连忙举杯说道。 “大人请。”一口把杯中之酒饮尽之后鲁成兴奋说道:“没有想到大人不仅对机关之术精通了解。而且对火药也知之较深。真是让我佩服啊。” “与鲁兄相比我只不过是米粒之光而已。”张信知道自己不过是知道理论。真的让自己具体操作恐怕连刚入门的学徒都不如。 “大人过谦了。”鲁成摇头说道:“如果大人不了解火药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粒状火药与普通火药的区别。” “这是我胡乱猜测的。”张信轻轻笑道而鲁成和李构根本不相信。 “既然大人不愿意承受就算了何必在敷衍我们。”鲁成叹气说道:“不过也是大人能屈尊与我们结交已经是难道之事啦我们怎敢奢求许多。” “好吧我坦白我确实对火器有所了解不过可不像鲁兄说地那样知之精深。”张信苦笑承认说道不然再说下去就显得自己虚伪了。 “为大人的坦诚喝一杯。”鲁成举杯欢笑说道从那迷离的眼睛就知道他也有几分醉意了所以才会这么失态张信轻笑起来看来这鲁成也是心思单纯之人。 “那大人可否和我说说你对火药的了解。”借着酒意鲁成热心说道准备好好指点一下张信毕竟这是他的专长也有得到别人认可和炫耀的心理。 “火药的起源已经不可考听说是从战国至汉初一些方士道士在炼仙丹的过程之中丹炉偶然生爆炸这才知道有火药这回事。”张信这次可没有藏拙仔细的把他知道地关于火药地来源、产生、怎么运用到军事方面详细的述说起来还特意指出最初地火药只是用于戏法幻术表演的后来才在长期的实践过程中运用到军事上来。 “大人这样还说是有所了解那我岂不是要羞愧至死。”鲁成虽然明白怎么制作火药但是从来没有查过火药的展历程理论知识肯定比不上张信不过就算张信知道理论但是要让他制作出成品恐怕非常困难这就是两人的差异之处。 第一百六十章 公务 要问张信怎么制作出火药来张信肯定一头雾水但是问他火药的展史张信再怎么也能说道几句毕竟这实在是耳熟能详时常有人在自己耳边提及想不记住都困难当然前提是张信对中国文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不然也不会记得这么详细。 “无聊时候时常翻阅典籍而且对这也比较感兴趣一不小心就记住了。”张信小心翼翼的辩解说道一下子给忘记有许多事情都是经过人家数十年的考证才得出结论而自己却全部述说起来应该不会让他们怀疑吧? “大人真是博闻强记啊。”鲁成当然不会怀疑反而觉得张信果然是有心人居然肯花费这么多精力查阅考证怪不得可以考上科举得到皇上的信任成为工部的主事。 “一般而已。”张信掩饰笑道再说下去也没词了连忙为两人添酒。 “刚才还妄想指点大人没有想到受教的却是自己让大人见笑了。”鲁成也是坦诚之人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刚才的打算看到张信火药知识如此渊博他自愧不如。 “子诚总是这么出人意料久了鲁兄就会习惯的。”李构笑道对于这点他可是深有感触的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听大人所言之意现在的火药还是可以改进的还请大人不吝指教。”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鲁成总是格留心的。 “却不知道鲁兄可有留意点燃火药之时冒起的烟云越淡而其威力就会倍增若是鲁兄能将火药改进成无烟火药恐怕火器将为此而改变。”张信在心里默默说道如果能成功的话改变的将不只是火器而已当然。前提是有人善用而不是将其留在库房之中任其霉变烂。 “无烟火药?”鲁成喃喃自语迷离的眼睛之中闪过一缕清明。 看着鲁成和李构如同软泥一般瘫在椅子上张信摇头叹气起来招呼伙计进来结帐然后再给伙计一些赏银。让伙计搀着李构而自己扶鲁成朝军器局走去当听到鲁成口中的咛喃张信心中叹气心中虽然不认为鲁成能成功明无烟火药但是他愿意朝着这方向前进钻研自己何必要阻止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还想推波助澜一番呢。 见识过大明的兵器之后。张信一时之间也失去兴趣把批令还给尚书林俊汇报巡察情况。张信继续恢复在营缮司上下班地日子虽然还是觉得清闲无聊起码官署之中还有炭火取暖要知道现在外面可是冰天雪地的衣服虽然保暖但是寒风扑面的感觉可不好受啊。 如往常一样。张信来到工部官署之中。向几个正在忙碌地同僚问好一声。接着回到自己地座位里惬意地看起书来。这么长时间了。张信也清楚明白。自己之所以这么悠闲。纯粹是有人不想让自己干涉工部地事务。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强求。难得几位同僚这么好心帮自己把公务处理完成。自己应该心存感激之情。怎么能揭穿他们。 朝会结束。林俊回到自己地官署尚书官房内。开始处理新一天地公务。批示着手下呈上来地公文。这可不能粗心大意。要知道工部在六部之中排名虽然是在末尾之处。但可是与户部一样都是最有油水地部门。只不过户部是收钱。而工部总是花钱而已。 摆在林俊面前地每一份公文。都可能关及成千上万两银子。若是不认真查阅地话。让人中饱私囊贪污受贿。身为工部尚书地林俊也难逃责任。虽然林俊担任工部尚书没有多久。但是对此情况早就明白。批示公文地时候总会再三核实。 半个时辰之后。看着书案上最后一份公文。林俊觉得轻松下来。随手翻开一看。正如自己所料。并非什么大事。想到自己已经坐了半天。也该出去走动走动。巡察下属官员办公之余。也顺便让人把这件事情解决啦。 喝口茶之后。林俊慢慢地走出尚书官房。开始巡视起工部官署来。当看到下属正在认真仔细地忙碌着。林俊地心情还是不错地。可是当他巡察到主事房时。立即现与众不同地张信。不由得皱眉起来。接着走了进去。主事房内地官员现尚书大人前来。纷纷站立行礼问候。因为张信坐在一个较偏僻地角落。加上沉迷在阅读地快乐之中。对此丝毫没有察觉。看到这个情形。不少人在心中窃喜。认为张信这次要被训斥了。 “张主事。”林俊朝向自己行礼地下属轻轻点头。慢慢地走到张信桌前开口叫道。张信猛然惊醒。现前面站地是林俊之前。连忙起身行礼起来。 “不知道张主事在看什么书籍啊居然这般痴迷。”林俊说道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朝廷大臣说这话地时候房内的官员都听不出来他现在到底是否生气了上官询问张信也不敢怠慢连忙把手中的书籍奉上。 “鲁班营造式。”随意翻开几页之后林俊点头说道:“这书不错偶尔看看也无妨但也要注意时间场合其他同僚正在忙碌工作你一人在此悠闲翻书这成何体统。”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知错了。”张信满脸羞愧说道却没有向林俊辩驳什么。 “既然你已经把手中的事情处理完毕那本官就给你指派一个任务吧。”也是低层官员出身的林俊怎么可能不清楚其他主事的伎俩虽然在心中已经认定张信不可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材但是对他现在的态度非常满意觉得有必要提点他一下也不负皇上之托。 “请大人吩咐。”张信严肃认真说道。 “据负责修缮乾清宫与坤宁宫的官员汇报这两处宫殿已经修缮完成你去检查清楚具体情况然后再向本官汇报。”林俊指示说道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当然就是把负责修缮地匠役给撤回来虽然这些匠役不用支付薪饷。但是每日也要消耗粮食啊几年下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下官遵命。”张信应承下来然后在其他官员羡慕的眼光之中飘然而去以他们的身份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宫的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就在自己面前飘过。让几个主事在心中悔恨不已。 对于林俊的指示张信也没有什么觉得奇怪地毕竟时常进宫张信也偶尔看到有匠役正在乾清宫的附近忙碌着经过打听询问之后这才知道事情还是与正德皇帝有关正德九年元宵节地时候正德皇帝用了由宁王呈贡地烟花礼炮也不知道是宁王包藏祸心还是意外事件。反正因此导致乾清宫走水火随风势顺带也把坤宁宫的几间楼房给烧毁了。 按理说火情没有那么严重地。但是当时地正德皇帝采取不作为的行动看到乾清宫走水之后并没有命令宫女太监或者侍卫去扑灭火源反而饶有兴趣的在旁边观赏烟火美景看到爽快之处还赞叹不已还好在闻讯而来的张太后与百官的同心协力下火情这才没有漫延不过乾清宫肯定是保不住了在熊熊大火之下化成灰烬。 本来正德皇帝的意思乾清宫是不用修复的。但是百官见皇帝以此借口常年待在豹房之中不愿回宫或者出宫游玩况且乾清宫是皇帝就寝办公之处事关天子威严百官怎么可能同意正德皇帝这个提议在几个大学士和太后的决定下根本没有理会正德皇帝的提议让工部赶快派人修复乾清宫。 经过几年时间花了数十百万两银子。在正德十五年地时候乾清宫的主体结构终于修缮完成再经过一年时间的完善修整现在总算可以竣工有人因此感到庆幸地同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遗憾之极因为若是再修下去他们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就是这一次修建乾清宫。不知道填饱多少人的肚子。 既然是顶头上司派下来的任务。张信也没有耽搁在营缮司找了几个专业官吏。然后就踏着洁白的雪花朝向乾清宫方向前进一到来皇宫内城感觉立刻不同了脚踏实地的感觉非常不错看着还带着扫痕的石板张信心中感慨万端什么时候也让负责清扫内宫积雪的内侍也到宫外大街上清除下啊免得等下自己回家又是与以前一样踩着厚薄不均的积雪总感觉不舒服。 “不知道这雪融化之后宫里的内侍怎么清理积水。”张信自言自语说道当然这也只是他心中地疑惑而已并没希望有人回答。 “大人不用担心公公们都希望这些雪尽快融化那么他们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在张信身后营缮司的一位官吏开口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信好奇问道。 经过官吏的解释张信这才明白自己的孤陋寡闻要知道皇宫可不比其他地方经过千百年来建筑大师们的努力在建造皇宫的时候早就把排水这点考虑清楚皇宫内拥有一套非常完善的排水系统张信所说的积水事件根本不可能生。 看到上司对此有兴趣官吏自然热心的解说起来皇宫之中地排水系统主要分为地上明沟排水和地下暗道排水两部分地上主要借助皇宫总体上北高南低的地势排水而暗道排水就是石板道上的镂空还有分布众多的钱眼。 在皇宫宫殿台基处常见的“螭”口内有凿空的圆孔不仅是精美的装饰物也是巧妙的排水孔道尤其是在三大殿周围当大雨滂沱时雨水从三重台基上一千多个螭的唇内喷出层层叠落会形成千龙喷水地壮观景象台基之上地雨水瞬间会被排泄干净这就是实用与美观相结合的典型设计。 这个时候张信才明白什么叫做古代劳动人民地智慧是无穷的平时总是在赞叹皇宫的雄伟美观却忽略建筑构造中蕴涵的巧思与哲理。 特别值得一提的的是皇宫明沟暗道纵横交错联通了每个宫殿院落。形成四通八达地排水网络但内金水河无疑是所有排水的最后归处而金水河里的水也是成为皇宫救火的用水来源之一可见当初负责建筑皇宫的匠师们已经懂得什么叫做循环利用了。 张信就是在官吏的指点下慢慢地走到乾清门向乾清门的侍卫说明来意。还出示由林俊亲笔写的公文因为宫中的侍卫是轮值制的所以他们也不认识张信按规矩核查搜身起来确实没有危险之后这才放行让张信一行人通过。 因为不是进宫面前朱厚所以张信经过乾清宫之时只能绕道而走来到一个偏僻的房中听取负责修缮宫殿官员的汇报。其实所谓的检验只不过是走一道程序而已毕竟皇帝已经进入乾清宫之中住下自然经过反复仔细的检查。以保证皇帝地安全不然出了什么意外这些负责修缮的官员匠役可是要诛族的。 其实张信地任务就是看这里看看最后完工的几间偏房建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符合规格的地方当然最主要的是检查有没有偷工减料的事情生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修筑皇宫从来都是加工加料的恨不能把天下的材料到搬进皇宫里但怎么也要走个形式。好给皇帝和朝廷百官一个回复。 “你们几个去看看若是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来向本官汇报。”这种事情当然是要专业人才出马张信朝一同前来地几个官吏说道自己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起茶来与负责修缮的官员闲聊起来。 乾清宫之中朱厚正在与张璁商议着在京城之中给兴献帝立家庙的事情随着各地的漕粮与税银运进京城加上在直隶清查出被隐瞒的额田。国库再度充裕起来朱厚心里的忧虑开始放松起来觉得再继续清量下去也不用担心国库没有银子。 这个时候熊浃给朱厚上了一道折子是建议皇帝给兴献帝修建家庙的朱厚一听立刻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连忙找张璁商讨起家庙地规格仪注起来而张璁自然热心的为朱厚筹划起来。一连给皇帝说了几个方案。这让朱厚犹豫不决不知道采取哪个才好。似乎每个都不错。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轻轻的走进暖阁见到皇帝与张璁正热烈的讨论着事情迟疑片刻之后悄悄的转身准备离去却让眼尖的黄锦给现了不动声色悄无声息的上前拦住小太监示意他有什么事情赶快汇报太监在黄锦耳边小声的汇报起来然后在黄锦的挥手下行礼退了出去。 虽然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黄锦却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之色也没有向皇帝禀报只是安然地回到朱厚身边侍立着准备随时听候皇帝地差遣。 “黄锦可是有什么事情?”听完张璁的述说朱厚沉吟起来似乎在考虑采用哪个方案为好可是忽然出声却是向黄锦询问显然朱厚已经留意到刚才地情形了。 “启禀皇上张侍读已经进宫了。”黄锦小心翼翼的回话道并不是他有心隐瞒事情只是见到朱厚正在思考所以打算稍候再向他汇报而已。 “既然如此为何不向朕汇报还不快去把他请进来。”朱厚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说话的时候带上几分训斥的味道。 “皇上这次张侍读进宫是有公务在身并非前来求见的。”黄锦解释说道如果不是这样自己怎么敢隐匿不报啊。 “他进宫能有什么事情?”朱厚疑惑问道。 “听说乾清宫已经修缮完毕张侍读是奉令前来检验的。”黄锦回禀道。 “这些事情自然会有专人来处理检验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你去把他给朕召来。”朱厚皱眉随后吩咐说道心里却埋怨起来虽然吩咐林俊让张信多加历练那是指朝廷政事可不是让他处理琐事的。 “奴婢领旨。”黄锦恭敬说道然后向皇帝行礼告退而去。 黄锦离开之后朱厚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拿起张璁提出的几个方案仔细的比较起来似乎已经忘记身前还有一个人而被冷落在一旁的张璁其心情之复杂可想而知从激动兴奋到苦涩的滋味是无法形容的还好张璁的养气功夫十足。在没有得到皇帝的旨意之前还是恭恭敬敬地站着听候圣训。 不久之后黄锦领着张信返回暖阁之中向朱厚交差看到身穿棉袄显得越臃肿的张信朱厚嘴角绽出一缕笑意开口让张信免礼起身这一切自然落入张璁的眼里心情也更加复杂起来。但是见到张信的点头示意之后也只能强笑回礼。 “黄锦赐座。”朱厚淡淡说道。黄锦稍微迟疑马上知机的吩咐内侍搬出两张椅子出来放心在张信与张璁身前两人自然恭敬向皇帝道谢只是张璁的心中真地提不起任何激动的谢意来。 “却不知道皇上召见微臣所为何事?”张信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抚弄着黄锦奉上来的热茶心里开始盘算着朱厚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脸上却恭敬的问道。 “你认为哪个方案比较好?”让黄锦把事情复述一遍之后朱厚询问起来。同时让黄锦把几个方案图纸递给张信。 “这些事情臣不在行交由张大人处理即可。”看着几页纸上写的那些专有名词张信马上败退下来心中却预想到消停不久的朝廷恐怕再次沸腾起来而且修建这个也要花费不少银子吧。 “张侍读是否不认可朕的决定?”看到张信忧心的模样朱厚皱眉询问起来要知道这可是为兴献帝立庙他可不希望张信反对。 “为献帝立庙这事臣自然是赞成之极。”张信回答说道。 “那你怎么愁眉不展地?”朱厚问道。 “微臣刚才分神了。想起其他事情来请皇上恕臣不敬之罪。”瞬息之间张信即刻想到一个好理由而且事情也非常重要。“什么事情?”朱厚语气缓和起来。 “臣今日来是检查乾清宫的修缮情况当臣看到乾清宫美轮美奂的情景时臣警惕之心忽然醒起当年乾清宫就是因为元宵烟火而走水被毁如今春节临近臣心中忧虑之极害怕重蹈前车之覆啊。”张信情真意切说道。 “张侍读所言在理。”朱厚和声说道。前几天户部才给自己列出修复乾清宫所花费地银两。那庞大的数额虽然已经支付但还是让朱厚心痛不已。而且张信是在为自己忧心的朱厚自然心中喜悦。 “为了防止宫内走水事件再次生臣请皇上下旨即日起开始检查各宫各殿中的用薪情况特别暖阁炭火使用是否安全春节元宵禁止在内宫之中点放烟花礼炮让负责扑火的侍卫与内侍提高警惕随时要留意宫内的情况。”张信恭敬说道。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负责吧。”朱厚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吩咐说道与注意防火相比朱厚更加在意的是献帝家庙的事情。 “微臣遵旨。”张信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张璁你认为朕该如何选择?”解决张信地事情后朱厚随即询问起来而已经调节好心情的张璁听到皇帝的问话后连忙回答起来。 “皇上待商定好献帝庙的规格仪注之后可能将这事交由臣负责臣身为工部营缮主事正是主持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找了个空隙张信插话说道既然不能劝阻皇帝打消主意那么就让自己负责好了也好节省一些银子。 “难道你有心朕自然答应。”朱厚赞许说道脸上的微笑一闪而过对张信如此知情识趣非常喜悦。 “那就请张大人制定好仪注开春之时臣即可破土动工。”张信轻轻拱手说道。 “事情就交给你二人了。”朱厚点头说道而张信张璁自然行礼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辜负皇上托付殚精竭虑的把事情办好。 向朱厚告退之后虽然手下的几个官吏已经检查过乾清宫的情况张信却没有直接出宫回家或者返回工部官署向林俊汇报而是吩咐几个手下先回去之后张信拿着朱厚赐予地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司礼监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巡检 如今的司礼监早就没有当初威风凛凛的模样朱厚为了防止太监再度专权所以几个职权较大的监司衙门不再任命太监领只是让几个主事太监一起负责这样可以起到制衡作用不再出现一个太监手执重权的情况。 张信在宫中太监之中可是威名赫赫的司礼监的几个主事太监看见他的到来连忙恭敬的行礼问好而张信自然不会客气指示他们去把宫内各个监司的太监都召集过来因为有皇帝的旨意在司礼监的主事太监当然遵命行事就算没有皇帝的旨意恐怕他们几个也不敢违背张信的意思毕竟张信能畅通无阻的来到司礼监已经说明一切了。 时间不大宫内各个监司的主事太监都已经来了也吸取前辈们的教训看到张信之后全部恭恭敬敬的行礼请安然后询问张信有什么吩咐表示只要自己可以做得到绝对不敢有所推辞之言。 “皇上有旨让你们检查宫中的防火情况察看其中是否的疏漏之处。”张信没有理会这些太监的阿谀奉承冷淡的吩咐说道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然后回工部官署向林俊汇报此行的情况接着当然就是回家陪伴绿绮啊。 主事太监们一听心中马上安定起来答应的声音更加响亮起来虽然事情一般是由专人负责的但是既然皇上有令那他们有什么好报怨的只要不是让张信找他们麻烦再劳累的事情主事太监们也情愿做。 成功动员太监之后张信也没有闲着在几个太监的陪同下开始尽职尽责的巡视起皇宫来当然后宫张信肯定是不可能进去的只有巡察三大殿的情况。与历朝历代一样大明皇宫的建筑也是木制结构最怕的当然是走水为此自然要采取了一系列防火措施。时常保证皇宫不要生火灾当然最重要地是在起火的时候以最快的度将火扑灭。 皇宫内的金水河虽然解决救火水源地问题但是考虑到远水救不了近火的情况修建皇宫的匠役们在内宫挖井约八十口。既可使宫女、太监方便饮水又可在火灾生时提供水源而且还在宫中建筑许多的防火墙就是为了防止火势漫延。 当然皇宫之中最具特色的防火设施就是排列整齐的吉祥缸了。缸中常年储水就是为了起火时第一时间从缸中取水救火为严加防范保证缸中水量充盈朝廷还规定吉祥缸每日由宫中差役将水添足而且还派人每几天检查一次储水情况。 而且在冰冻时节。还要在缸上安置缸盖盖中设铁屉以备生火融冰此外还设有专门的救火队分成两班四拨每拨数十人日夜轮流值班这个救火队有个专门的称呼:火巡风。 听着太监介绍。张信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让人弄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张信当然不可能解释自己是在感叹宫里防范措施虽然不错但是三大殿建造得那么高却没有好一点地防雷防火措施遇到雷雨天气或者烟花火星上到殿顶时起火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走到火巡风的值班房睢瞧看。”眼看就要到太和殿附近再上前一段路就到朝廷大臣办公的地方。张信停着脚步。吩咐太监绕道而行。 “大人这边请。”太监们当然不会有异议。 在太监们地带领下。张信来到火巡风地总部。就是保和殿一个偏楼里。而火巡风地差役们听说张信是奉皇上之令前来检查地。要看看他们地救火用具。自然热心地把东西摆在张信面前。为张信介绍怎么使用起来。 看着眼前地锅碗瓢盆。张信彻底无语。刚才他就在怀疑。以皇宫这么多地人。怎么可能连小小地火势都控制不住。便是看到面前地工具。张信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有心无力。什么叫做杯水车薪。若是用这些东西去扑火。能保住性命就已经是值得庆幸地事情。火就不用指望可以扑灭了。还有宫里有防火墙。把着火地宫殿烧完。火自然会熄灭地。【】 “你们就是用这些东西去扑火地吗?”张信皱眉叹气说道。 “是地大人。”火巡风地差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眼前地大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看到自己地救火工具就皱起眉头来。要知道这些工具可是由内宫监最近作成地。才分到他们手里不久。应该不算破损残旧吧。 “辛苦你们了。以后好好努力吧。”张信拍拍一位火巡风差役肩膀。带着几个太监继续巡视起来。心里却盘算是否找李构做几件东西给火巡风使用。几个太监虽然非常奇怪张信地行为。但是谁都不敢出声。只好把疑虑藏在心里。继续跟着张信转悠起来。 事实证明太监之中还是有人对建筑有所了解的毕竟二十四衙门之中的内宫监就是掌管皇家营造宫室、陵墓、器用着等的而内宫监的太监们自然都会懂得一些建筑虽然还不能和专业的匠师相比但是现一些安全隐患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在张信还带着人在中和殿附近闲逛地时候太监们纷纷把现地情况汇报到司礼监之中看着近百处可能存在的危险或者问题司礼监地主事太监们纷纷抹了把冷汗虽然这些都是小问题但是稍有不慎可能会酿成大祸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倒霉的当然是自己这些长年在宫里服侍的奴婢们啊。 其实也可以想象毕竟皇城这么大偶尔有几块石板有所松动或者说哪根柱子被虫蛀蚀要不就是那面墙壁有破损这样的事情是十分正常的而且最容易在偏房角落之类的建筑内生因为从来没有人去注意这些地方大多数的情况下。匠役们认真巡检的总是皇帝后妃们的宫殿住处其他的建筑不过是随意性的观看而已因为皇宫里这类建筑实在太多若是都仔细认真检查。那匠师们也忙不过来啊。 看到太监们地汇报几个主事太监经过商量之后马上派人去找张信而他们自己却跑到乾清宫之中去表忠心了这种事情当然是第一时间报与皇上知道请也承担不起知情不报的责任当然如果能因此让皇上记住自己。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这时朱厚已经和张璁把献帝庙的事情商议完毕忽然听到司礼监主事太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求见自然分外疑惑地宣他们进来张璁见状连忙起来准备告辞而去。毕竟宫内的事情自己身为外臣也不好旁听而朱厚却摆手止住皇帝这样做分明是不把自己当做外臣这让张璁心里激动不已。 “奴婢参见万岁。”进入暖阁之后几个主事太监参拜起来。在没有得到朱厚的示意之前当然还是跪着候旨。 “麦福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向朕道来。”朱厚心里已经决定如果这几个太监是在危言耸听那么必将予以严惩不然以后这些奴才总是夸大其词拿些小事来打扰自己处理朝政。 “启禀皇上这是奴婢们在检查皇城宫殿时现的一些情况。还请皇上过目。”在几个太监羡慕目光中麦福心中喜悦毕恭毕敬的向皇帝汇报起来顺手拿出把隐患列举出来的折子双手呈上希望皇帝御览。 接过黄锦奉上的折子朱厚打开观看起来片刻之后额眉紧锁起来特别是看到清宁宫存在的几个严重问题时更加气愤不已。【】 “怎么没有见张侍读?”还好事情没有生朱厚冷静下来。随即想起刚才出去处理这事地张信。 “启禀皇上。张侍读如今正在巡察三大殿。”麦福有些忐忑的禀报道。 “你们几个下去吧。”朱厚挥手说道也不理会失望退下的几个主事太监。转而黄锦说道:“你去把张侍读请来。” “奴婢领旨。”黄锦非常有觉悟的行礼告退然后小跑前进去寻找张信了。 “幸好有张侍读提醒。”朱厚现在感到非常的庆幸如果不是张信地提醒自己都不知道皇宫之中真是“危机四伏”。 默不作声的张璁悄悄的看着皇帝自内心的喜悦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从皇帝的表现来看恐怕张信这次是立功了。 “张璁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事情要处理。”朱厚淡淡的说道。 “微臣遵旨。”张璁心里有些失落地告退离去现在他终于可以肯定张信在皇帝心中的的地步是不同的绝非旧邸臣子这么简单而已。 “张侍读若非你的提醒恐怕朕还不知道宫里居然有这么多危险之处啊。”当张信匆忙的赶到乾清宫暖阁时朱厚挥手阻止张信参拜露出微笑说道。 “其实臣也不清楚宫里是否有疏漏之处只是觉得应该防患于未然既然有前车之鉴小心行事总是好的。”已经从黄锦口中知道事情经过张信自然明白该怎么回答。 “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但只有张侍读有此警觉。”朱厚微笑道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张信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要不然也不会提醒自己注意的毕竟谁都以为皇宫很安全不可能存在疏漏地地方。 “皇上既然已经现疏漏之处那就赶紧让内宫监的匠役修复整理吧再有几日就是春节新年之际也不宜动工。”张信进言说道内宫的事情工部也不好插手所以才会有内宫监的存在。 “张侍读言之有理。”朱厚点头同意说道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生意外那当然是把意外扼杀在摇篮之中当下立即让黄锦给内宫监主事太监传自己的口谕按照折子上列出的情况加以修复消除隐患。 既然事情不在自己负责的范围之内张信也不好表意见只是再对朱厚说上几个要注意安全的例子之后就告退返回工部官署。尚书林俊还等着他的汇报呢。 “下官参见大人。”工部官署尚书房中张信恭敬的行礼说道毕竟半个时辰可以解决地事情被自己拖延到现在张信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 “将皇上吩咐下来地事情忙完了?”皇宫中闹出这般动静。身为尚书地林俊怎么可能不清楚怎么回事所以也没有在意张信的延时。 “是的大人。”张信回答道也没有多加解释。 林俊轻轻点头听完张信汇报此行地经过之后随即挥手让张信下去乾清宫具体的修建事情他当然早不了解清楚既然已经走完最后一道程序。那么就可以把宫里的匠役招回来了省得再消耗不必要的粮食。 对于张信林俊也没有过多的想法怎么说张信也是皇帝的亲信吩咐他办一些事情那也是正常的。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况且事情还是他地职务有关既然在检查乾清宫的情况那顺带把皇宫都巡察一遍也无不可。 第二天张信兴冲冲的去军器局寻找李构想找他帮点忙。昨天看到火巡风简陋的救火器具之后张信心里就有个想法希望通过自己的口述让李构帮忙做出一些比较有用地灭火工具来因为没有林松的批令所以到达军器局之后张信只有在前院客厅内等候片刻之后李构与鲁成连袂出来脸上露出欢喜笑容。 “大人来得正好。我们正想前去寻你呢。”相互见礼之后鲁成率先笑道。 “居然这么巧不知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啊?”张信稍微一楞然后微笑说道与两个男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可不是什么好事。 “军器局里昨天刚好运来一批火器其中就有火炮我们知道大人对这很有兴趣所以正商量着去通知大人一声没有想到就收到大人前来的消息。”鲁成满面笑容的解释起来。 “火炮?”张信还真的有些心动可是又迟疑起来:“谢谢两位的好意。但是我没有尚书大人地批令。不能随意出入军器局只能错过了。” “大人放心。这批火器就存放在前院里偏房里不用进入内院就可以观看。”鲁成与李构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解释说道。 “此话当真?”张信眼睛一亮要知道在后世之中枪械的图片是看过不少但是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这类的东西现在机会摆在面前张信自然非常动心虽然前些时候看过不少火铳火箭之类的火器但是那奇形怪状的模样根本激不起张信的半点兴趣希望火炮不要让自己失望啊。 “千真万确请大人随我们来。”鲁成笑道虚手一引在前面带路起来。 “不是说火炮作坊不在这里吗?怎么会把火炮运来这里的。”紧路其后的张信好奇地询问说道与历代不同的是大明朝廷的君臣都非常重视火炮的使用京城各个城门把驻有火炮队出征平乱的时候火器火炮更加是少不了的当一些威力惊人的火炮铸造好之后还有请一些官员来剪彩庆贺而且还在铸造好的火炮上注明编号因为铸炮十分复杂所以当火炮铸造好之后一般都是直接运往军营之中很少有库存起来的情况。 “因为这些火器并非我朝之物所以暂时存放在军器局内。”李构顺口说道。 “并非我朝之物?李兄这话什么意思啊?”张信一时没有听明白不由疑惑询问道。 “李兄的意思是这批火器是海外洋人地不是我大明国铸造地。”鲁成笑道当初他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好奇没有想到传说中的苦蛮之地地海外也有人懂得铸造火器而且这些火器的威力似乎比自己制作的还要大些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鲁兄可否说得再详细一些。”张信心中一动连忙追问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经过只是听到运送火器的官员说这些东西是战利品呈上给礼部的时候礼官现是火器所以就转运到这里来啦。”鲁成含糊不清的说道。可见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要理会这些事情了大人快过来看看。”张信还在思索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目的地李构推开房门招呼说道。张信快步走出房子只见地上凌散地摆放着一些火器而且有些火器的器身明显有破损之处火器造型十分的单调不是火枪就是火炮没有军器局内库存放的火器那么多种多样。 最吸引张信注意力地却是一门保存较为完好的火炮完全由铁铸造而成的炮身再加上准星、照门、炮耳。这与张信熟悉的炮型差不多抚摸着有些粗糙的炮身张信心中有些感慨万端还带有一些苦涩。 “大人请看这火炮居然不是从前面放入弹丸的。”鲁成可没有注意张信的异样。兴致勃勃的指着火炮地后膛说道。 “这样可以比较容易的填装弹丸待我们还在手忙脚乱的装弹之时人家已经一炮轰过来了。”张信轻轻说道。 “大人说的在理。”鲁成眼睛一亮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最让我惊奇的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用铁铸炮地而且这些火器全部是铁质的。难道他们就不担心炸腔?”李构感到很困惑要知道现在大明的火器只有少部分是用铁制作的大部分还是用黄铜价格非常的昂贵所以明知道火炮威力大但是也不敢多造不然以大明匠役的实力铸造十几万门火炮那也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可能人家那里盛产钢铁吧。”张信说道。 “这门火炮是用熟铁铸造的。非常耐用。”铸造火器该用什么样的金属材料鲁成心里非常清楚但是与熟铁相比黄铜更加容易铸造虽然明知道用熟铁的好处但是因为工艺复杂炼制熟铁的成本要比黄铜要高出许多没有言权的鲁成也没有办法改变此事只能羡慕的摸着眼前的火炮。 “鲁兄你可以将这门火炮仿制出来吗?”张信突然询问起来。 “再给我几天时间那是必然的事情。”鲁成随口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分傲然。其中地自信不言而喻。 “那就恭候鲁兄的佳音了。”张信轻轻笑道:“铸成试炮之时莫要忘记和我说啊。” “一定会的。”鲁成笑道虽然铸什么样的火器只能听取工部官员的安排。但是以研究火器的名义铸造几门火炮的权力鲁成还是有的。 再在偏房中观摩欣赏一会这些火器之后几人又回到客厅之中这时候李构和鲁成才想起张信今天过来应该不是全过程前来观看火器的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不知道大人今日前来有什么事情?”李构问道。 “事情是这样地。”张信这才想起自己地事情还没有办连忙把昨日在火巡风见到的情况对两人说明然后表明来意:“我希望两位兄台制作一些可以快捷灭火地器具来。” “大人可有什么想法?”一时之间两人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最后还是李构比较了解张信微笑的请教起来。 “这是我的一些不成熟设想却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做得出来还请两位予以指点。”张信轻轻笑道从怀中掏出已经准备好的图稿慢慢的向两人讲解起来这可是张信花费一个时辰努力回忆还要考虑现在的技术水平这才画出来的。 虽然图案有些歪歪扭扭但是李构和鲁成在张信的讲解下还是清楚明白张信到底要让自己做些什么燃起敬佩之意后自然大拍胸脯表示一定不负张信之托尽力按照他的意思做出这些东西来。 “李兄还是与以前一样如果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就麻烦你拾遗补缺了。”张信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免得日后让他们笑话。 “大人放心我明白应该怎么做。”李构笑道相处这么久他自然明白张信的弱处那就是有想法却不能亲手实现。 当夜书房之中张信默默的看着东厂呈上来的情报直到蜡烛燃烧过半夜深人静之时才在丫环的催促下返回卧室之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新春 大明嘉靖元年正月朱厚率领皇亲国戚以及朝廷百官祭祖太庙正式宣告新一年的开始随即又在南郊拜祭天地向天上神明祈祷希望今年内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保佑大明江山社稷万世长存。 是夜在太和殿举行国宴与京城全部勋爵和百官同贺新春虽然此时天上还飘着片片雪花虽然热腾腾的佳肴已经冷却虽然不少人冻得脸色青但是在此欢庆的时刻谁也不敢缺席个个露出欢笑向皇帝举杯祝贺。 张信也在这些人之中心中不停报怨着这些陈年规矩真是不合时宜当年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为了与民同乐安抚百官所以才弄出这个花样来的但是南京的春节可是没有这么冷的如今在北京还摆露天宴席这岂不是自计苦吃吗。 看着漫天的雪花顺着北风呼呼而落有些还飘到官员的衣领脖子内冰寒刺骨的滋味虽然不好受但是谁也不敢失仪乱动只有强行忍耐希望这场宴会快点过去好快些回家烤火取暖与低级官员相比朝廷里的大臣显然舒服许多因为座位离皇帝驾前近些所以也沾上皇帝的光不仅有龙帐的摭挡雪花而且还可以仔细欣赏宫中乐伎的表演近水楼台先得月连宫廷御膳御酒也是第一时间品尝到的他们心中自然希望宴会继续举行。 而在外面的官员心情却不一样哪怕再好的膳食佳肴一被冰雪冻僵那么再也不会品尝出味道来的冰凉的御酒入喉反而凭添几分寒意。不少官员已经在暗暗摩擦双手希望能给自己增加一些暖意。 幸好朱厚没有通宵举行宴会的意思当戌时末皇城之外点燃起烟火之后在仪官地提醒下终于宣布宴会结束然后在一片恭送声之中摆驾还宫他还要去给蒋后请安拜年呢而太和殿前的大部分官员心中庆幸起来相互祝贺问候起来。 待观看完烟花燃放。官员们开始疏散的离开而去有条件的就骑马坐轿。没有条件的就和张信一样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深一浅的慢慢走回家中其实也不是张信非要学低调。只是小小一个六品主事就学人家骑马坐轿实在是太过招摇了。 回到家中在仆役的协助下换好衣服坐在暖炭之旁张信这才觉得暖和一些再喝上两口温酒以便活血通络现在回想起来张信也觉得奇怪怎么一到朝廷举行什么大型的庆典活动总是受罪地时候。连酒宴也不例外还不如在自家吃的安心惬意。 “夫人睡下了吗?”因为担心绿绮已经安睡。所以张信也没有回卧室只是在客厅之中取暖享用着厨房准备好地膳食。 “小人不知不过后院之中灯火通明想必夫人还在等大人回来吧。”仆役可不敢轻易进出后院所以只能猜测说道。 张信心中一暖也没有再问下去匆匆忙忙解决晚餐然后快步进入后院之中果然如仆役所说的一样。后院烛光闪耀。几个丫环穿着厚厚的棉衣正在卧室门前等候见到张信回来连忙迎了上去行礼。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张信轻声问道:“夫人也是如此吗?” “见大人还未回来。夫人不愿意先睡所以我们在这里等候。”一位丫环解释说道虽然说主人待她们随和但是也不能因此忘却自己的身份主人都没有就寝她们身为丫环更加不能先睡啊。 “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回房就寝吧。”张信柔和说道自己身强力壮地还没有沦落什么事情到要别人侍候的地步。 “大人奴婢们已经在偏房中准备好热水请大人淋浴更衣。”一位丫环恭敬的说道同时上前几步伸手虚引。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下去吧。”张信的话让几个丫环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张信既然已经几次让她们回房如果再不识趣那么待会可能又要被训斥了当下也没有再多言行礼之后慢慢的退回房中。 打几个丫环后想起热水的诱惑张信也没有再耽误轻快的走进偏房之内随手关上房门越过屏风来到淋浴之处大木澡盆之中已经准备好温水旁边还有几个由炭火温着的暖几锅热水试过温度之后张信立即解衣泡进水中还有什么比洗热水澡更加容易解除寒意温暖僵冷的身体。 “咯吱” 房门打开地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非常明显连舒服地躺在澡盆之中闭目养神的张信也听得真真切切的听到动静张信自然睁开眼睛疑惑起来随后看着娇柔而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近张信眼睛闪亮露出欢喜的微笑。 云轻拢在脑后垂下几根细而轻的散丝像梦一般衬得佳人半边玉颊流晕飞白雪肌生香一抹缎子胸前一拦湖绿缎子上边是凝脂般的冰骨玉肌犹带锦被温香而缎子下边娇耸的酥胸几乎要将布料顶掀了起来微颤的高处似乎显示它有的无限香软让人屏息注目心凝神止从这贴身诱人地打扮张信就明白绿绮肯定是刚刚从绣床之中起来地。 “绮儿你怎么过来了小心天寒伤身。”张信轻轻笑道眼睛却不曾离开那无限美好的风景灼热地目光让绿绮颊面微红。 “听到相公回来妾身过来看看。”当走近澡盆之时绿绮垂默立偶然瞥来一眼小脸更加娇艳不已张信微微一笑从澡盆之中站了起来也不理会浑身的湿润一手将绿绮搂进怀里绿绮心中虽羞。却也不见多少挣扎低眉垂目柔顺的拿起旁边的毛巾轻轻的为张信擦拭起来。 感受到那无边的温柔张信心儿一荡在她耳边细语起来绿绮一听羞意更甚娇媚地点头。小手轻柔的再擦拭几下之后在张信热切的注视下。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房中见佳人离开张信也没有心情再淋浴下去从澡盆之中出来后。胡乱把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然后匆忙穿上丫环已经准备好的中衣心中火热的返回卧室。 此刻帐内烛影摇红美色柔光绿绮披着轻薄的绣帐仰着害羞而飞霞喷彩的悄脸一双大大地杏眼里出如水波荡漾摄心勾魄的光来看到轻帐之中偶尔露出那白皙嫩肌。秀气挺拔地酥胸如此良辰美景。张信哪里还忍耐得住一把甩脱中衣轻轻的扑了上去。 张信搂着佳人那充满诱惑的**探在女子腰臀间的五指稍稍使劲软绵绵地肉就握满了掌心绿绮娇喘喷出的一口气息小脸立即觉得滚烫光滑玉润的双臂却不知如何置放时而搭在张信背上时而用葱白的玉指紧捉丝被。 美人的娇喘将张信的脖颈吹得丝丝痒。脑中开始混沌。浑身一阵燥热迷迷糊糊的。手臂竭力要把绿绮的身子纳入整个胸膛指掌无意识地滑摸着灯烛交辉的下佳人一只雪白地大腿从亵裤间斜斜滑出一弯长长的腻白在房中勾勒出整只纤足地形状那份软腻和嫩白俱是自己所无的。 腿中传来的异样激起绿绮阵阵的颤意娇柔的身子也情不自禁的扭动起来娇柔滑腻的感觉让张信血气上涌坚强有力的臂膀紧搂着绿绮柔软的腰肢手掌轻轻抚摸光滑细腻的背脊嘴唇轻柔细致亲吻着那芳香迷人地粉红唇瓣与那滑腻地丁香小舌纠缠一起。 一夜**那难以言表的舒畅让张信沉迷其中直到精疲力尽之时这才搂抱着佳人缠绵爱抚地双双进入梦乡不知不觉夜色已经消逝东方已经蒙蒙欲亮。 清晨张信悠悠的睁开眼睛却现身边的佳人还在沉睡着清丽秀美的小脸上还带着甜蜜的笑容张信微微一笑也没有打扰她的休眠悄悄的下床披上中衣越过屏风来到卧室最外面推开窗先是白光耀目寒气洗面而来随即放眼亮白一片院中银花挂树细雪铺地寒风扑面而来令人神气一爽。 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稍微活动身体张信觉得浑身的酸软逐渐散去还好今日不用去工部上班不然自已恐怕已经迟到被尚书林俊训斥了张信心中庆幸之余却涌起柔情来难道有几日假期那就要好好陪绿绮自从进工部担任主事之后总是早出晚归的虽然绿绮没有怨言可是张信总觉得心中的愧疚想到绿绮张信连忙把打开的窗子关上免得寒风让还在睡梦之中的绿绮着凉了。 掩好窗门之后张信却没有开门招呼丫环进来服侍洗漱而是转身又回到绣床之上安静的坐在床边仔细安详的看着还在梦中的绿绮精致脸庞绝没半分可挑剔的瑕疵身段苗条美好娇躯散着淡淡的处子幽香清秀无伦诱人之极乌黑的秀衬托嫩滑的肌肤更加雪白气质高雅性感能娶得这样的佳人为妻张信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绮儿你醒了。”忽然间张信现绿绮小脸慢慢的凭添几分胭红之色怎么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轻轻笑了起来伸手拂去绿绮额上的几缕青丝。 绿绮轻轻睁开可爱的眼睛明眸流盼双手下意识的捉住丝被往娇躯掩饰带着几分羞涩之意说道:“相公你先出去好吗?” 虽然已经习惯和张信身体上的接触但是绿绮却不能坦然自若的在爱郎面前穿衣看到绿绮娇羞无限的模样张信怦然心动伸手悄无声息的用力想将丝被扯开却现纹丝不动而绿绮明亮的眼睛之中露出得意之色。 “绮儿让相公服侍你穿戴不好吗?”看到佳人风情万种的娇嗔张信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从床边拿起几件香气诱人的轻薄亵衣说道。 “不好你会欺负人的。”绿绮紧紧捉住丝被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玉脸之上飞起片片红晕似乎有逐渐扩散的趋势。 “绮儿待会还要去给岳父大人拜年再不起来时间可来不急了。”张信可不着急好整以暇的轻笑道怎么说蒋荣也是自己名义上地岳父新春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上门拜访。 绿绮轻轻拧头观看墙上现现在已经快要午时不由轻轻惊呼起来。想到昨晚的索取无度她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心儿荡漾娇羞不已。 已经明白张信是什么样性子的绿绮知道再哀求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只好害羞的坐了起来。露出柔美雪润的香肩轻轻拉下丝被胸前那挺拔的白皙似乎准备暴露无遗趁张信沉醉其中的时候绿绮伸出玉臂轻快的从张信手中抢过贴身衣物娇笑地再次钻进丝被之中诱人的风光一闪而过这让张信遗憾不已。 考虑到绿绮不胜羞涩。张信也再没有继续挑逗下去反而找开旁边地衣柜。细心的为绿绮挑起外袍来虽然近日来外面积雪已经有融化之意但是春寒料峭气候反而比雪天更加寒冷出行肯定要多穿几件衣裳。 “相公让妾身自己来吧。”将要害部位全部摭住之后虽然还有些羞涩但是绿绮已经不再如刚才那般不堪了看到张信手忙脚乱的在衣柜之中东挑西拣不知道如何选择自己衣裳时。绿绮露出笑意。迟疑片刻之后还是拉开丝被。悄悄的走了过去。 虽然早就知道古代仕女地衣裳非常繁杂但是听到绿绮的话看到已经被自己弄得乱蓬蓬的衣柜张信还是有些尴尬连忙闪过身子让绿绮进来看清衣柜的情况绿绮责怪的白了张信一眼可惜落入张信眼中却是觉得佳人在赠送秋波。 可惜还没有等张信有所动作绿绮已经麻利的挑选好衣裳稍微那么一转身还露出几处白嫩肌肤的娇躯已经让衣裳摭掩得严严实实听到张信在身后出懊恼叹气绿绮羞涩轻笑也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收拾起被张信弄乱的衣裳来。 看着忙碌的绿绮张信心中涌起一股柔情轻轻上前搂着佳人那柔软地腰肢把头停靠在佳人的秀气玉颈上闭目嗅着云青丝地幽香心中一片宁静以为张信就要使坏绿绮刚开始的时候还轻轻挣扎起来但是偏头看到闭目的张信时便停止动作小手抚着自己腰间情郎的手背身子也慢慢松软起来。 温馨的情形继续维持着直到午时钟声响起两人这才悠悠惊醒过来相视一笑之后张信轻轻在绿绮粉嫩的脸颊亲吻一下然后转身走到房前打开卧室之门招呼已经等候许多的丫环进来服侍半个时辰之后已经梳妆打扮好的绿绮在丫环的搀扶之下轻盈的从屏风之内走出光彩照人地娇容让张信眼睛一亮。 “相公现在可以出了。”绿绮轻垂蜷柔声说道虽然梳洗费时许久但是她可没有忘记要去拜年地事情。 “不急你先吃些东西再去。”昨晚消耗太大况且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午时张信自己也觉得有些饥色怎么能让绿绮这样就去拜年呢看到桌上已经摆放整齐的膳食绿绮也不再坚持而是与张信柔情蜜意地用餐起来。 用餐完毕洗漱之后已经午时末虽然还想再休息一会但是在绿绮的娇媚劝说下张信只好握着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来到前院客厅之中而管家仆役已经把拜年的礼品准备好随时可以出。 把绿绮扶进暖轿之中后张信骑上马一声令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蒋府出京城之中像张信这样的队伍非常多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时而还听到响彻云霄的鞭炮之声硝烟的味道弥漫京城鲜红的炮屑飘落在洁白的雪花上分外醒目。 街上的百姓脸上充满欢笑不管往年有多少的痛苦哀愁在新春气息的洗礼下一切都烟消云散起来新年新气象新春就是新希望地开始。 不久之后。张信一行人来到蒋府与刚才街上热闹情景相比蒋府显得有些清冷毕竟蒋荣还是京城新贵认识的人还不够多虽然有些人有心想打通他的关系可是素不相识总不好上门来拜访。 “姑爷上门探亲啦。”听到敲门之声门房打开小门一看立刻现骑上高头大马上的张信。连忙高声叫喊起来吩咐旁边的仆役快些进后院里汇报。自己却使劲的推开大门有些机灵的仆役已经点燃鞭炮。 片刻之后闻讯而来的蒋荣赶到门前虽然此时前院硝烟弥漫但是他还是看得直切。现来人确实是张信和绿绮脸上不由乐开花来因为还没有把妻子接近京城这两天看着别人家欢天喜地的模样可把蒋荣给郁闷坏了。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张信坐轿中将绿绮扶了出来见到蒋荣出门迎接之后连忙微笑地上前行礼拜见。 “好好好不用多礼快进来说话。”蒋荣欢喜笑道。扯着张信的衣袖走进院里不时吩咐仆役快去准备热茶炭火。 原先还显得有些冷清地蒋府马上变得热闹起来。仆役们开始忙起来不仅要为姑爷的小姐准备好暖炭得茶还要将姑爷带来的礼物搬进府中同时还要记得招呼姑爷府上的仆役最重要地是吩咐厨房准备酒宴。 “这么久了都没有过来看看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客厅之中蒋荣报怨起来京城之中一个朋友都没有每天不是吃就是喝要不然就是出去听戏。想找个知己来聊天都没有。真是无聊之极。 “没有办法身为朝廷官员。每日早出晚归的我还希望可以和你一样呢。”轻轻将暖盆移到绿绮身边握着她那洋凉柔嫩的小手轻轻的抚摸起来希望可以让她尽快暖和起来还好这一切都在张信那宽大的衣袖下进行小脸扑红的绿绮只好任由张信行动。 可惜这虽然可以瞒过厅中的仆役却没有逃过蒋荣的眼睛看到两人恩爱的模样他脸上露出笑容当然没有不识趣地开口揭穿而是继续报怨说道:“那最好我们可以调换过来让你尝试整日待在家中的滋味你就知道无所事事是多么无聊地事情啦。” “每天清闲自在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况且在家中也有许多事情可以做的吗?”张信回答说道轻重不一的捏着绿绮那纤细滑腻的小手那强烈的暗示让仔细聆听两人对话的绿绮更加羞涩起来粉红柔腻的玉脸凭添几分风采。 “那你说说看我可以做些什么?”对此情况蒋荣了然于胸不由感叹起时下的年轻人却实是胆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腻在一起。 “养花种草逗下蛐蛐要不捉几只鸟儿玩也成不然就找个下人陪你下盘棋可以打无聊的事情多着呢你有什么好愁闷地。”张信笑道只要不出去祸害百姓做什么事情自己都支持。 “我从来都是摘花除草地现在让我种养它们这可不行。”蒋荣摇头说道:“再说了那蛐蛐小鸟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我喝小酒高兴呢。” “那父亲您可以下棋啊若您愿意女儿可以陪你下。”为了表示自己在听绿绮轻声细语地说道。 “下棋我可不会再说要是我同意了有人可不乐意了。”蒋荣舒畅笑道其实他并不是想玩些什么只是想找个人来聊天府中的仆役总是唯唯诺诺的自己根本没有聊下去的兴致还是和张信闲谈比较轻松惬意。 “既然岳父大人不会下棋那么就算了吧。”张信顺势接下话说道为了表示自己的关心继续询问起来:“那你喜欢做些什么吗?” “其实下棋也不错不会可以学嘛相信绮儿会认真教我的。”看到张信这么不客气蒋荣为之气结随后心中一片欢喜忍不住调笑说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送礼 “其实绮儿的棋艺也不怎么样的如果你真心想学棋小婿在京城之中也认识几位国手不如请他们教你吧。”张信微笑说道让绿绮感分外甜蜜之时也忍不住用纤细的玉指重重的掐了张信一下可惜力度不够反而让张信捉住纤指与之纠缠起来。 “那还是算了。”看张信的架势似乎真的打算请人蒋荣摇头晃脑起来学棋这么伤脑筋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妙况且自己也不是真的想学。 “那你想做些什么?不然总是因为无聊而闷闷不乐这样子可不是养生之道。”张信认真询问说道他对蒋荣非常有好感不希望蒋荣变成一个只懂得享乐的皇亲国戚况且他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岳父怎么也要出中帮忙才行。 “我当然是想找些事情来做可是妹妹却不允许。”蒋荣郁闷说道当然见后院花园空出那么一块地他觉得非常可惜打算开垦成耕田的没有想到刚把想法和蒋后那么一说马上被训斥起来。 “那要看你做些什么事情啦。”张信安慰说道其实许多勋爵之所以成为国家的寄生虫并不是因为他们天性如此只是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什么事情都不用他们做久而久之只好另外寻些乐趣而有些乐趣却是危害到百姓的张信自然不想蒋荣以后也变成这样。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蒋荣苦笑说道自己最拿手的已经被妹妹给否决了为了不给妹妹丢脸他可不敢再提及此事了。 “这就麻烦了。”张信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该让蒋荣做些什么事情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身为皇帝的亲戚可不是为所欲为的反而有着更多地礼仪规定而且有许多御史言官盯住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参奏说他有损皇家体面。 “等把家里人接进京城那就好多了。”蒋荣想开了虽然无聊但是每天吃喝不愁而且还有这么多人服侍等到一家团聚之时。自己就不会感到愁闷了。 “应该没错看来你是思乡心切所以才会这么无聊的。”张信赞成笑道接着把话题转移开了与蒋荣说起一些在京城里生的趣事逗得他呵呵直笑。 不久之后仆役上前来汇报说已经备好酒宴虽然在场的每个人都用过膳食但是也不在意再继续入席就坐。谁都明白在外作客的其实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几人只是浅尝辄止把主要精力放到联络方面。 虽然说古代男女是不能同席的。可是张信可没有这么多顾忌拉着绿绮的小手就安然坐在蒋荣旁边殷勤的照顾着绿绮小脸飞红有些不安的看着蒋荣希望他不要见怪。 “来。我们喝上一杯这酒可是你迎亲时候送来的味道真不错我可是一直留着都舍不得喝完。”蒋荣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举杯准备和张信拼酒而张信自然识趣地说待会回家再给他送上百斤这样的佳酿让蒋荣喜不自禁大叫张信果然是好女婿。这也让旁边的绿绮更添几分羞涩之色。 小酌几杯之后宴席气氛慢慢浓烈而这时候绿绮也变得坦然自若起来安静的坐下看着两人对饮有时候还拿着丝巾轻轻为张信拭去嘴角上的酒渍偶然的妩媚笑容让张信和蒋荣都迷失在其中。 “怪不得你这么着急想把绮儿娶回家。”清醒过来之后蒋荣若有所思低声悄悄的对张信说道:“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赶快接回家里供着连我都替你感到惋惜。” “那当然想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张信一脸得意之色。大手自然地向佳人的柔荑摸去。可惜却捉了个空微微拧头望去。只见绿绮微垂蜷柔荑已经缩回衣袖之内小脸胭红似血露出羞涩的笑容显然已经得到两人的对话。 看到这个情况张信轻轻笑了再次举杯与蒋荣对饮起来片刻之后两个人脸上微红都已经冒出汗珠佳酿后劲十足连张信也不敢轻易多饮轻微吐气解酒的张信忽然感到脸上掠过一缕清香额上地汗珠瞬息已经被拂拭掉。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看到绿绮关心的神情张信微笑摆手说道。 “父亲娘娘最近怎么样了?”绿绮清声柔和问道为了不让两人继续喝酒她趁机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好非常好前段时间进宫看她的时候她还提起过你呢说你这么久都没有进宫去看望她真是什么女儿泼什么水。”蒋荣装糊涂说道。 “其实绮儿也想进宫给娘娘请安的只是……。”绿绮虽然害羞但还是急切的解释起来可是吞吞吐吐地没有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妹妹说其实这事不怪你肯定是某人心里不愿意总是拦着不让你去是不是啊。”蒋荣好奇询问道眼睛却直直盯住张信大家都清楚某人是指谁张信露出微笑却没有辩解只是温柔的看着绿绮。 “这事是绮儿错了不怪相公的。”绿绮低声说道。 “唉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蒋荣摇头说道:“妹妹也和我说过若是把这话告诉你你肯定会维护这小子的。” 绿绮羞赧垂头而张信却露出得意的笑容轻轻的伸手去捉住佳人藏在衣袖之中的娇嫩柔荑这次绿绮却没有闪避反而鼓起勇气劳劳的攥住张信地手久久不愿松开。 “若是时常进探望娘娘这容易惹人非议。”感受到绿绮的情意张信心里觉得温暖如春随后收敛笑容。正色认真的说道:“这有损娘娘地声誉。” 要知道连宫里的太后皇后接见朝廷命妇以示恩宠的事情都要规格按照礼制规定若是绿绮时常进宫里探望蒋后知道的人自然明白那是两人感情深厚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张信靠裙带关系才得到重用的呢虽然已经有不少人是这样猜测的所以更加不能坐实这点为了自己也为了蒋后地名声当然还有私心。张信才会劝阻绿绮不要进宫地。 “相公说的有道理。”明白怎么回事后知道张信是在为蒋后考虑才会这样做地绿绮自然露出喜悦的笑容。 “还是你脑子转得快明白事理这事我要告诉妹妹才行。”蒋荣恍然大悟说道。 “岳父你不用操心了若是娘娘不明白这个道理恐怕就早把我召入宫中训斥了。”张信微微笑道以蒋后的性格这种事情那是必然的。 “弄了半天原来就只有我糊涂啊。”蒋荣一听。觉得也是这个理不由自嘲笑道。 “这不是显得你在关心我们吗?我再敬你一杯。”张信陪笑道举起杯子把酒一饮而尽想多流点汗好再继续享受佳人温柔的关怀。 酒宴持续到蒋荣软在椅子上不能起来为止。而张信这时也满面红光呼吸之时也带上几分酒香站起来走几步就觉得头重脚轻若不是绿绮在旁边及时扶住说不定可能会听跌倒在地这时候张信明白火候已到。 “绮儿。我们该回去了。”张信将头停靠在绿绮香肩之上轻声细语说道绿绮抬头看望客厅之外的天色也轻轻的点头同意。 “父亲我们先回去了。”绿绮对软在椅上的蒋荣说道得到的却是呢喃地回答听到绿绮的声音张信勉强提起精神指着客厅之中几个仆役。开始吩咐说道:“你们几个去照顾好岳父大人等他醒来之后告诉他我和绮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望。” “姑爷放心小的明白。”一位仆役机灵的回答连忙指使其他几个仆役将蒋荣扶起然后把人抬回房中休息。 张信微微点头环腰搂住绿绮开始向前院走去而张府的仆役已经吃饱喝足。在前院之中做好回府地准备。看到张信和绿绮亲呢的搂抱出来的时候都有些楞住了。直到闻到张信浑身酒气之时这才释然起来。 “大人是否要回府了?”仆役们上前几步恭敬问道脸上不敢露出异样之色。 “一切听从夫人的吩咐。”张信似乎已经醉了含糊的说了一句之后。 “夫人有何吩咐?”仆役们识趣的行礼问道谁都明白大人最宠爱夫人夫人地话有的时候可能比大人的还要管用谁也不敢对夫人不敬。 “大人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能骑马就与我一起乖轿回府吧。”看到行礼的众人绿绮并没有感到不适坦然吩咐说道要知道在兴王府的时候她就时常替蒋后号司令更是张府的女主人面对这个情形当然是应付自如。 既然夫人已经决定仆役们自然不会有意见何况轿子本来就是双人轿是特意为张信和绿绮准备的只是张信出门不习惯坐轿而已现在坐在一起回去那是理所当然的轿子很快就抬到两人身边张信这时还保持几分清醒没有让仆役帮忙就拥着绿绮坐入轿子之中一切准备就绪那当然是打道回府了轿子平稳向前行走轿厢内看着还在冒汗的张信绿绮关切地为他拂拭起来。 “绮儿辛苦你了。”片刻之后张信酒意散去许多睁开眼睛微笑说道。 “相公你没事了。”绿绮喜道刚才看到连路都走不稳的张信她心中自然十分担心害怕张信因为伤到身体所以才会强忍羞涩扶着张信走出客厅的。 “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让你担心了。”张信歉意说道以后要注意节制差点把白酒当成黄酒喝了。一路上两人柔情蜜意享受佳人无限温柔时张信更是决定以后和绿绮出门时一定要乖轿子。 回到家中张信已经清醒许多特别是淋浴之后更是觉得神清气爽有心情处理起府中的事情来新年时候正是亲朋好友上官上级送礼的最好时机。张信也不例外早早吩咐仆役准备好礼物给认识的人或者同僚上司送去。 当然收到礼物的人自然也要意思回礼礼尚往来是人之常情张信与绿绮出门拜访蒋荣地那段时间就有不少人上门回礼祝贺而这些礼物管家自然一一记录在案等到张信回府之时。第一时间就过来汇报了。 “大人这是礼单请您过目。”书房之中管家恭敬说道古人送礼讲究藏而不露。礼物都是装在精心准备的盒子中然后附上礼单一份明送是件十分失礼的行为。 “都有些什么人?”把礼单随手放到书案上张信也没有细看反正给多少人送过礼自己心中有数轻轻抿了一口浓茶之后。张信随意询问起来。 “最先派人前来祝贺地是武定侯爷还有就是翰林院李大人、顾大人、翟大人。”管家仔细回忆说道:“接着兵部地霍大人和张进士的人也到了 “嗯知道了。”听到管家说到几个工部主事送来地礼物时张信摆手说道:“不用再继续说了除了这事之处还有什么事情吗?”张信摸着额头虽然精神一些但是回房休息一会可能更好。 “大人。沈先生刚才前来拜访听到大人出门访亲后留下一份礼物就走了。”迟疑片刻之后管家觉得有必然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张信知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张信虽然头晕但是心里却没有糊涂知道管家不会无缘无故提及这件事情的再说沈园经常前来拜访府中上下也应该习以为常了管家这里慎重提起自然是有原因的。 “沈先生的礼物十分珍贵。帐房不敢保存。请大人妥善安置。”管家早有准备从张信书案抽屉拿出一个锦盒出来。恭敬地放到张信面前若是普通金银布匹绸缎也就罢了像这样的珍宝自己可不敢保存若是遗失不见那麻烦可就大了。 “什么礼物这般珍贵啊?”张信疑惑起来也没有等管家回答随手打开盒子立即被盒中许多颗粒硕大颜色鹅黄鲜丽圆润晶莹夺目散出柔和幽光的珍珠所吸引住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 “大人这些珍珠共有十六颗粒粒皆是极品沈先生真是有心了。”管家眼睛之闪过一丝贪婪之色随后重新恢复清明这种珍宝不是自己可以觊觎的就算属于自己也未必可以保得住还是安心做自己的管家吧。 “管家看你的模样似乎知道这些珍珠的出处?”见识过皇宫大内的宝贝之后张信已经有些免疫力瞬息平稳心态随手拿出一颗珍珠观赏起来触手温润滑腻的感觉让张信知道这些珍珠确实是宝贝。 “这些珍珠色泽呈淡金色而且颗粒硕大应该是北珠无疑。”张信府中地管家就是当年兴王府之中的帐房在王府之中饱受熏陶见识自然会有一些的经过仔细辨识之后管家才确定这些珍珠的来历。 “北珠?”张信仔细把玩着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北珠但是看样子就知道价值不菲不是普通货色。 “是的大人《采珠序》有云:岭南北海所产珍珠皆不及北珠之色如淡金者名贵说地就是这个北珠。”管家摇头晃脑说道神情比张信还要兴奋几分。 “比合浦珠还要名贵真的是珍品啊。”虽然张信对珍珠不怎么了解但是也明白南方合浦珍珠的名声。 “那当然这北珠在关外才有平时难得一见没有想到沈先生居然可以弄来十六颗想必花费不少吧。”管家感叹说道。 “管家去把沈先生请来。”听到管家的话张信心中一动轻轻把手中的珍珠放入锦盒内盖上盒子后淡淡的吩咐起来。虽然不明白张信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管家还是答应下来行礼告退而去。 不久之后管家领着有些忐忑不安地沈园来到书房要知道张信从来都是在客厅接待他地如今改在书房这让沈园激动之余也有些彷徨不安因为他听到管家说张信见到自己的礼物之后似乎有些不悦待仆役送上茶水之后。张信挥退左右书房之中只留下两人而且张信没有说话的意思书房气氛顿时沉默起来。 “不知道大人找我来有什么吩咐?”沉默片刻感到压抑的沈园恭敬说道心里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沈兄你我相交近两年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张信幽幽叹气。然后严肃认真的问道。 “大人重情重义让我深感非常敬佩。”虽然不明白张信为什么这样问但是沈园还是诚恳的说出自己的感受。 “希望这是沈兄真心之言。”张信点头然后继续说道:“相识以来我一直将沈兄视之为良师益友。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处。” “大人待人随和这是我地荣幸。”沈园拱手说道心里却平静不下来张信越是客气他心里越是没底。 “我视沈兄为友没有沈兄却如此待我。”张信拿出装着珍珠的锦盒在沈园面前一摆。生气地说道:“难道我与沈兄相交就是贪图沈兄的钱财吗?若是让文昴、子直他们知道这件事他们又如何看我。” 沈园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心中掠过感动之色连忙解释说道:“大人新年新景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而已也不值几个钱大人不必在意。” “沈兄何必欺我。这样稀罕的珍宝怎么能说不值钱。”张信摇头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朋友之间拜贺新年会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沈兄这是陷我于不义之地如果你还将我视之为友的话就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吧。” 新年礼尚往来除非别有用心的人确实都是轻礼薄送略表心意表示自己没有忘记对方的存在连家底最丰厚地郭勋送给张信地礼物也无非是几匹丝绸。不过数百两银子而已。哪里像沈园那样出手大方之极。 再说张信现在也不缺钱与财宝相比。张信更加看重朋友之间的情谊他之所以这么快融入大明社会之中多亏几个好友地帮忙张信可不希望因此使他们的友谊疏远起来。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取回之理。”沈园反驳说道:“况且这些珍珠虽然贵重但是大人尽管放心我买来地时候没有花费多少钱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自相矛盾啊既然贵重那当然是价格不菲怎么可能说花费甚少呢。”张信疑惑问道显然不相信沈园的话。 “既然大人知道这是北珠自然明白它来自关外。”沈园微笑解释道:“其实这些珍珠不是我有意购买的而是前些时候有一位关外的大商人从我们作坊之中买了几千斤烧酒可是随身没有带那么多银子最后用几颗珍珠抵偿我当时见这些北珠稀罕所以就动了买下的念头经过商议之后从关外客商手中以低廉价格买下这批珍珠来。” “再怎么低价恐怕银子也没有少花你地心意我明白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回头给我补上一份礼物即可。”张信轻轻笑道:“正好我家缺少几张椅子你买这个就行了。” “这可不行若是我把礼物拿回传扬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沈园当然不愿意把锦盒推到张信的面前摇头说道:“要是让同行知道我沈园这样做恐怕以后没有脸面在京城立足了。” “你这话严重了再说谁会知道这件事情啊。”张信正准备推回锦盒却没有想到盒子已经被沈园用力按住张信也不敢使劲害怕推脱之间珍珠落地如果有所损坏那可是件严重的事情。 “天地四知的典故大人想必清楚再说这些东西也不是送给大人的。”沈园见到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眼睛一转轻快说道。 “那倒奇怪了不是送给我那是送给谁的?”张信可不会这么轻易上当也不再和沈园较劲松开双手颇有闲情逸致的喝口茶问道心里已经打算好待沈园走之后派人把东西送到他府上去。 有月票的兄弟偶尔也给我投几张充下门面啊呵呵。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关外 “这是送给夫人的。”见到张信松手沈园吁了口气微笑说道:“当初大人大婚我只是给大人送礼却把夫人给忘记了如今要给夫人补上一份想必大人不会不给吧。” “你还真会找借口。”张信摇头笑道但想到那光泽闪耀的珍珠若是配带在绿绮身上那是多么的般配啊珍珠美人相互映衬张信心里也为之一动。 “给夫人的礼物大人可不能做主推辞。”沈园笑道虽然北珠珍贵但是怎么可能和张信相提并论而且与以前相比自己也送得心甘情愿。 “这么珍贵的礼她是不会接受的。”张信轻笑道绿绮的性子他十分了解对奢华的东西不怎么在意如果是自己送的礼物还好若听说是外人相赠肯定会拒绝的况且沈园的目的他十分清楚说是送给绿绮的其实这跟给他没有区别。 “夫人还没有说话大人可不能轻易下结论啊。”沈园自信笑道家中妻妾的表现告诉他女人不可能抵挡得住珍宝诱惑的。 “沈兄这些珍珠你是花了多少银子买下来的你报个实数可不能欺瞒我啊。”张信询问道成婚这么久都没有给绿绮送过礼物眼前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到时让匠师做成一条珍珠项链挂在绿绮玉颈之上应该分外动人。 “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送夫人礼物还要让你给钱不成?我看大人这才是在陷我于不义。”沈园生气说道脸色有些青显然不是在说笑。 “好吧那就依你东西就留下来吧。”与沈园对视一会现他眼中的坚持张信松口说道心里却另有盘算。 “大人。这可是礼物不是买卖商品你可别回头让人给我府上送银子或者又把东西给我退回来啊。”沈园久经历练察颜观色的本事可不含糊看到张信突然改口就猜到他心里在打什么样的主意一开口把后路给封死了。 “这份厚礼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张信苦笑道。难道自己的城府这么浅居然一眼就让人给看穿了以后要多加锻炼才行。 沈园可不管张信愧不愧况且与这盒珍珠相比自己在张信的支持下获取的利润不知道有多少正是出于感激的心理所以沈园才会奉上这么珍贵地礼物。要是换成其他人沈园虽然身家殷实也不可能出手这般大方。 “与郑东家的合作怎么样了?”在沈园的坚持下张信只好把礼物收好打算以后在什么地方补偿下他随之询问起生意方面的事情来。郑东家就是郭勋的代言人自从说服沈园同意合作之后张信就把一切事情交给他负责撒手不再理会这件事情而且郭勋也是一样动作具体事情让郑东家和沈园商议。自己却不闻不问其实郭勋和张信都知道无论两人商议成什么模样结果只能是皆大欢喜绝对没有其他意外的情况。 “郑东家果然不愧是在京城经营多年谈妥合作意向之后根本不用怎样运作几天时间就盘下几家大型酒坊等重新把酒坊翻修后。立刻可以开工酿酒了。”沈园兴奋说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佩服自己要做到人家那种程度肯定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那是当然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劝你与他合作的。”张信微笑说道:“我们有技术他们有人脉关系合作那是非常有前途地。” “大人所言极是我已经让酿酒师傅继续改良烧酒争取让酒更加香淳。”沈园点头笑道随着生意的成功。沈园已经再招收几个人品不错的酿酒师。让他们不断的研究改良蒸馏酒希望早日达到张信所说的纯净洁白香气浓郁的效果。 “待郑东家开始着手酿酒后。你把方法教给他吧省得麻烦。”张信说道丝毫不担心对方知道工艺后翻脸不认人。 “大人放心我明白按照你的意思新作坊建成之后我们组成一个商会然后专门负责作坊和售酒的事情每个月底结算一次。”沈园笑道这些事情他非常熟悉在湖广地时候就经常这样做。 “其实经营的事情你不必过问太多只要负责管理好帐本就可这样你就可以有空余时间学习人家是怎么样经营的了。”张信笑道:“这样做也能让郑东家感到舒服一些毕竟谁也不希望有人在自己面前指手划脚的想必你也是如此吧。” “我对郑东家可是很佩服的自然要虚心向人家请教。”沈园微笑说道显然是听从张信的意见了。 “听说你近日来非常忙碌经常在外奔波有时候请你过来聊天都找不到人是在做些什么事情啊?”张信轻轻笑道沈园终于如愿以偿心里应该十分高兴吧。 “近日来和郑东家在京城里谈些生意认识不少新同行畅谈到兴处自然少不了小酌几杯偶尔也有几次夜不归宿不知道大人相邀请大人恕罪。”沈园抱歉说道却掩饰不了脸上地喜悦之情跨出融入京城商界的第一步自然值得庆贺。 “你能得偿所愿我也为你感到高兴。”张信笑道:“不过夜不归宿可不是件好事不然以后不好向嫂子交待啊。”让大人见笑了。”沈园尴尬笑道谈生意难免会出入一些岁月场所这种事情在商人眼中是十分正常的行为但是沈园却从沈轩那得知张信似乎从来没有到过花街柳巷风流潇洒过对妻子更是情深意切的看来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了免得让他心理产生反感那就不好了。 张信不是圣人并不是看不得天下不平之事非要管人家逢场作戏的行为只是偶尔提起而已。见沈园有些尴尬也没有继续往下说拿起杯子喝茶之后手指忽然碰到装着珍珠的锦盒张信忽然想起一事不由询问起来:“沈兄你说这些珍珠是从关外客商手中购买地而且又称之为北珠。那么所谓的关外应该是指东北吧?” 古人似乎对地理概念不怎么清楚可能是少看地图的原因吧地名不是以黄河长江划分界线命名就是拿一些有名的名山大川为参照物然后就东西南北地叫着长城内的各省地方称为中原长城以外的叫做关外因为长城有太多雄关的原因。说是关外还真的难以区别到底是指哪个地方。 “东北?大人说地是奴儿干都司吗?”沈园有些疑惑问道虽然经常走南闯北但是沈园的方向感也不怎么行毕竟在古代地图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如果没有人带路。或者可以询问地话可能沈园也不知道怎么到达京城呢。 “不错就是这个。”大明在东北设奴儿干都司管理当地少数民族的事情张信还是清楚的虽然到现在奴儿干都司已经名存实亡对东北的掌控力已经非常薄弱。但是名义上奴儿干都司还是大明的管辖地毕竟这种事情只有朝廷大臣们知道百姓哪里会理会这个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奴儿干都司是什么呢沈园知道有这个已经算是有见识的了。 “大人猜的没有错关外客商确实是从来奴儿干都司过来地莫非大人还想买些北珠吗?”沈园问道心里开始算盘待会去看看京城各个珠宝有没有存货。 “那个客商是奴儿干都司地当地人还是经常到那里做生意的?”张信摇头。然后询问起来说道虽然不明白张信什么意思但是沈园还是回答说道:“看模样听口音应该是北方人但是不知道是哪个省份地。” “他有没有剃或者把头梳成辫子?”张信追问道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女真族有没有这种习惯但是张信还是询问起来。 “原来大人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异族人大人尽管放心我敢保证他绝对是中原人。”沈园笑道:“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长相口音。都证明他是大明国人。” 这年头的商人最害怕与外族人做生意特别是和蒙古人通商。稍有不慎就被官员扣上一个通敌的罪名然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抄家灭族所以商人在做生意地时候格外留意对方的出身虽然明知道与外族通商的利润极大可是在没有实力和人脉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轻易涉足其中不然当地的官员或者守将随时可以将货物截下自己变得一无所有不说可能还危及生命。 “可惜不然你可以借此打通关外的商路又是一条生财之道啊。”张信当然不会对沈园全盘说出自己地想法而是扼腕叹息说道。 “大人谁都明白与关外通商的好处只要将中原的茶叶丝绸运往关外销售利润不下十倍以上再将关外的毛皮奇珍异宝运回中原一来一回之间即可使人一夜暴富。”沈园苦笑说道只要有几分见识的商人谁不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为何来往关内关外的商人这么少?其中有什么内情?”张信知道事出必有因自己不可能尽知天下之事所以虚心的请教起来。 “原因有许多可是最主要的是朝廷为了防止商人通敌所以禁止商人随意出关如果没有朝廷批示的通行证置办地货物根本出不了关门一步。”沈园解释说道:“况且就算你你拿到通行证关外路途遥远谁也不能保证能平安达到目的地就算运气好达到目的地但是外族人一般是不与陌生人交易的有的时候可能还会杀人夺财诸如此类的风险极多谁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成功返回。” 说白了就是出关经商收益极高可是其中的风险也极大如果没有雄厚的实力普通商人根本不愿意冒这个险还是老实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虽然薄利可是能确保安全。 “关外皆是苦寒之地烧酒的生意一定非常红火。真是可惜了。”张信叹气道。 “谁说不是那个关外客商就是算准这点这才买了几千斤烧酒还预定好几个月后再来采购。”沈园赞成说道显然也非常动心。 “其实这些酒未必定要运出关外蓟州有数十万地守军官兵哪有不喝酒地只要往军营那么一送。根本不用叫卖生意就成了。”张信笑道。 “大人这话虽然有道理可是军爷们未必会给钱啊。”这可是沈园地经验之谈做生意怕地就是遇到粗暴蛮横无理的官兵在繁华的之地还不用担心这个但是关外之地路途遥远之极皇帝的命令在那里未必管用。 “守军未必敢做得太过份不然以后谁还会到那里做生意况且军中能人不少。竭泽而渔的道理应该明白的再说既然那个客商敢往那边运肯定有自己门道的。”张信轻轻笑道看来历朝历代地军人形象都不怎么好啊。 “听郑东家说关外商人与守关将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没有守将的点头。就算你手执朝廷的通行证未必可以出关经商。”沈园轻声说道如果途中遇到匪徒还有护卫抵挡可是遇到官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这可以理解毕竟驻守边陲的将军们也不容易啊。”张信点头说道想必边防将领走私的事情朝廷之内也清楚。可是为了安抚军心所以才会非常有默契的决口不提罢了如果不给他们一些好处谁还愿意去苦寒之地任职啊只求他们不要太过份就好可惜事情往往是不随人意的朝廷越是惯纵边防越容易出事。 这话沈园可不敢接张信身为官场评议时事那是很自然地事情。而自己却是商人若是妄加评论传扬出去肯定会招惹上麻烦虽然知道张信会保密可是小心谨慎是沈园为人处事的座右铭所以只好微笑沉默不语。 “不知道郭侯爷与守关将军们的交情怎么样如果能扯上关系那就好办多了。”张信笑着说道:“毕竟纯粹经营贩酒也不是长远之策自古以来每个大商人都是涉足几个行业的你在湖广的时候也是如此。如今在京城之中总不能专门酿酒售酒吧。出关经商似乎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吃这个苦而已。” “如果大人能促成此事。我自然是愿意地。”想到其中的暴利沈园怦然心动而且经商本来就是一件辛苦之事当初自己为了前途连战火纷飞这样危险之地都敢闯出关经商算得了什么。 “那好我找个机会和郭侯爷谈谈不过在此事还没有确定之前你可别认定事情一切顺利忙着置办货物却把合伙经营的事情给疏忽了。”张信笑道自己只不过是理所当然认为郭勋可能与守关将领认识而已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张信也不敢保证。 “大人放心我自然明白的。”沈园回答道心里却想着当自己前去关外经商时谁留在京城为自己打理生意顺子到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对经商不怎么了解其他几个掌柜能力故然是有地可是不知道他们能否独当一面思来想去沈园觉得烦恼起来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今日的礼物显然送对了。 看到沈园的样子张信就知道他显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过张信也没有理会就算出关经商的事情不成功自己还有许多生财的想法随意挑出一个告诉沈园让他去经营管理即可正当张信惬意的喝着清茶心里想着自己那些生财之道时书房外传来阵阵急促而有力敲门声。 “进来。”张信皱眉叫道知道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仆役不会这么急切敲门的可是在这个时候有能什么事情啊?张信感到困惑起来。 “大人如果没有其他吩咐那我就先告辞了。”沈园识趣地站起行礼道。 张信点头起身将沈园送出书房之外相约以后再聊然后吩咐旁边的仆役代自己送客人出府接着当然是询问刚才敲门的仆役有什么事情。 “大人费学士前来拜访小的已经将学士大人请入客厅。”仆役回答道。声音却带着几分兴奋喜悦之色还好自己机灵没有让费学士在门外等候。 “做的不错。”当仆役听到张信夸赞的声音时他已经走到走廊的尽头且不说费宏是什么身份就凭往日地恩情张信也不敢怠慢当然是赶快前去接待啊。 “见过费学士。”走到客厅见到费宏之后。张信也不说什么有失远迎的废话而是直接拜倒行礼因为他不想用什么虚情假意的客套话招呼费宏。 “快快起来你都已经是朝廷官员了怎么能行如此大礼。”费宏连忙搀扶说道脸上却泛起一丝笑意。 “如果不是当年费学士地教诲就没有今日地我况且学生给先生行礼。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何不可地。”礼毕之后张信这才起身笑道。 “你是莫兄的得意门生老夫可不敢抢夺不然莫兄会上京寻老夫理论地。”费宏微笑说道心里也羡慕老朋友的运气。却丝毫没有提起教诲的事情。 “我却希望莫夫子进京好让我尽弟子之事。”张信笑道不知道莫夫子现在怎么样了收到自己转送给他的礼物没有。 “老夫可不愿意让人指着鼻子骂。”费宏玩笑道眼睛露出欣慰之意位高不忘本。这个品德是值得称道的玩笑几句后张信扶着费宏坐下亲自奉上清茶。 “本来想明日前去给费先生拜年的没有想到先生会亲自上门真是让我惭愧啊。”张信说道身为子弟之辈却劳长辈前来拜访若是给莫夫子知道。肯定会被训斥的。 “家里实在是太热闹了老夫不怎么习惯所以你想到你这里来躲避一会。”费宏解释说道心里也有几分羡慕张信府中的清冷不像自己府上那么喧嚣吵杂不过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府中地热闹呢。 “那费兄就有得忙了。”张信笑道以费宏的身份地步前去拜年的自然不在少数而身为主人的费宏却不见踪影可以想象费懋中现在的模样。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因为能前去费府拜望之人身份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年轻人多锻炼一下也是件好事。”费宏轻笑说道。连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来以后怎么面对复杂多变的朝廷政事啊。 “费先生地话总是有道理的。”人家怎么教育儿子张信可管不着只是现在张可以肯定费宏是有事情找自己的可是由于客厅之中人多眼杂所以不方便述说而已与人方便一直是张信的美德现在当然也不例外微笑之后说道:“听说费先生精通古玩字画最近我搜集了几幅唐朝名人字画却不知其中真伪还请费先生帮忙鉴赏。” “那老夫可要仔细观摩了。”费宏含笑点头应承下来对张信的识趣非常满意。 “费先生这边请。”张信客气说道然后在前来引起路来书房永远是最适合谈些机密的事情而且张信真地拿出几幅郭勋赠予的字画出来给费宏鉴赏也不算是虚言。 “这确实是张旭的真迹无疑子诚你可要好好收藏啊。”费宏养气功夫十足也不着急谈事情而是仔细认真的观摩字画等可以判断真伪之后这才下结论说道。 “若是费先生喜欢尽管拿去把玩。”身家渐丰之后张信也难得豪气起来连这么珍贵的文物都能拿出手当然如果不是真心诚意的话张信也不会这样做的。 “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礼物太重老夫也不敢拿啊。”费宏轻笑摇头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几幅字画知道费宏不是在假意推脱张信也没有再坚持而且轻快仔细地将字画妥善收好。 “许久没有聆听费先生的教诲却不知道先生今日可有赠言?”张信拱手笑问道。 月票啊偶尔也涨几张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忧虑 “子诚你永远是那么机灵。”费宏笑道:“今日老夫上门确实是有事。” “有什么事情先生吩咐一声即可何必劳您亲自上门。”张信真诚说道而心里却变得困惑起来以费宏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看来这件事情肯定是非同小可。 “这事可不能随便吩咐还是由老夫亲自和你说为好。”费宏正色说道。 “请先生直言。”张信点头说道无论费宏有什么事情自己都尽最大的努力帮忙以报答他往日的恩情。 “子诚你应该清楚朝中纷争之事吧。”费宏微微叹息道指的当然是朱厚和朝廷大臣争论兴献帝仪注的事情。 “不敢欺瞒先生我对此事非常清楚明白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意思?”张信点头说道心里已经开始做好拒绝的准备其他事情还好说但是要自己出面劝说朱厚哪怕莫夫子前来说话自己也不可能答应。 “子诚难得你没有出面赞成皇上的主张这让老夫感到非常高兴。”费宏欣慰说道这种事情十分复杂他不希望张信牵扯其中。 “其实我还是很赞成皇帝之意的。”张信小心翼翼说道:“兴献帝怎么说也是皇上的生父皇上追封崇礼也是人之常情啊。” “子诚。这些老夫自然明白可是人情常伦如何可以与天理相比。大明地江山社稷能稳如泰山靠的就是天理如今皇上却想与之抵触老夫十分忧心啊。”费宏叹道以张信和兴王府地关第这样想是正常的费宏也没有觉得不妥所以才要尽量说服他。 “那先生今日前来是想让我怎么做?”张信干脆问道。 “子诚今日老夫确实有件事情找你的。”费宏说道。虽然张信已经置身于外但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自己只能把他拖入水中了。 “有什么事情请先生吩咐。”张信暗暗凝神露出笑容说道。 “近日来清量天下田地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费宏问道。 “有所了解似乎已经清查完直隶准备清量山东之地啦。”张信对这件事情可是格外关注的。自然清楚明白。 “说是查完谈何容易只不过是粗略梳理一遍而已。”费宏摇头说道准备指点一下张信这个官场新丁。 “学士不明白先生之言请先生解惑。”张信真的感到困惑起来要知道在皇帝和朝廷官员的关注下直隶权贵和官员哪个敢弄花样啊。况且户部上报来的田地图册可不是虚假地而且田租赋税已经补上国库所以朱厚才会有心情、银两为兴献帝修筑家庙啊。 “额国数目是没有隐瞒可是以好充次良田冒充荒地的事情可不在少数。”费宏叹气道大明朝征收国租赋税可不是按亩来算这么简单而且还有水田、旱田、良田、荒田之分根据土地的肥沃程度来划分应该征收的租税权贵们最拿手的就是把自家的良田沃土充当旱田荒地上报官府。然后让官员们以这个标准收税。 “既然先生知道为什么没有……。”张信吞吞吐吐说道。 “为何没有将此事上报皇上知道是吧?”费宏苦笑起来:“子诚你年纪尚轻经验见识还浅自然不明白朝廷大臣们地苦处。” “请先生解困。”张信拱手问道不过心里面也有些了解权贵勋爵与朝廷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如果真的全盘触动他们的利益就算是几个内阁学士也要考虑其中的利害关系毕竟有史可鉴的事情几个大学士也明白。 “子诚。杨学士不过是肃整前朝弊政就有人放言行刺。不过幸好只是虚言而已而如今却是上疏弹劾。你应该可知道其中地难处了。”费宏解释几句与张信想象中的没有差别最后还为杨廷和打抱不平起来。“皇上英明不会听信小人之言的。”张信说道这件事情他也有耳闻可惜这些人小看朱厚的智慧因为朱厚根本不相信他们的疏奏不仅没有责怪杨廷和而是加以赏赐以示恩宠主要原因是参奏杨廷和的人实在太笨居然质疑人家的人品而且还说杨廷和以功欺主就算这是事实可是朱厚也不能承认啊不然皇帝的威严何在心中冒火之下随即把弹劾的官员训斥一顿事情就不了了之。 “幸好如此不过杨学士一心为国却因此受小人攻讦便可知道主持朝政地难处了。”费宏摇头叹息道:“况且这件事情是在清量田地之时生的只要是明白人谁都清楚事情是谁人指使的。” “费学士的意思是让我进宫和皇上说明情况让皇上不要听信小人之言?”张信听得有些糊涂还是没有弄明白费宏的意思只好胡乱猜测起来。 “这种事情不好向皇上说明待皇上亲政一段时间自然会明白的况且事情已经解决就不要烦劳皇上了老夫担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费宏忧虑说道。 “先生在担心何事?”张信问道。 “近日来皇上屡次召见张璁觐见听闻是在商议为兴献帝立家庙之事子诚你对这件事情是否清楚?”费宏说道。 “上次进宫之时偶尔听皇上提及过只是为兴献帝立庙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先生有什么好担心的。”张信轻声问道。儿子做皇帝了为生父立庙享受供奉。那是自然地行为朝廷百官应该可以理解地而且又合乎礼制有什么好反对地。 “为兴献帝立庙老夫自然赞成可是听说献帝庙地规格似乎有越礼之处制定的是皇帝用的仪注若是真是如此肯定又引朝廷争论啦。”费宏担心道其实不只是张信可能看出君臣不和的危害。朝廷官员中也有许多明眼人有不少官员就是看出事情的严重所以只好保持中立置身事外费宏也是如此从来没有因为崇礼的事情进谏过朱厚。 “为了兴献帝的事情皇上与大臣们也没少争辩先生不必太过担心。”张信也只能这样无力的安慰说道。 “子诚。你不懂再争吵下去朝廷迟早会出事地。”费宏叹息道以为张信年纪轻看不出其中的危害也是可以理会的不过也没有出言解释要是把话说出来。肯定会同时得罪朱厚和那些坚持已见的官员们的。 “先生多虑了虽然皇上与大臣偶有辩论可是却从来没有责罚大臣之意而且还经常予以嘉奖能出什么事情啊。”张信强笑道无非是死些人流些血而已。 “如果是以前老夫还不至于这么担心可是现在情况却有所不同杨学士因为主持清量额田的事情。已经得罪不少人若是这些人在朝廷起纷争地事情站出来附和皇上或者再上疏弹劾而皇上一时不查做出一些……事情来这如此是好。”费宏忧心忡忡道。 “先生说的有道理。”张信眼睛一亮难道就是因为杨廷和主持朝政时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才会被朱厚给板倒的?仔细想也似乎也有这个可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夫看得清楚又何用。皇上肯定不会听信老夫之言的。”费宏无奈说道。 “那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向皇上进言?”张信猜测道心里已经肯定下来。 “正是如此。子诚希望你能劝动皇上既然仪注之事已经定下那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兴王为帝已经是崇礼之至再加皇字不合天理礼制群臣反对是必然地。”费宏说道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希望张信可以凭借关系说服朱厚接受自己的意见。 “先生你让我为难了。”张信苦笑说道。 “子诚老夫也知道你如果进言必定会触怒皇上可是为了朝廷的安稳只能暂且委曲你一回了。”费宏当然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毕竟张信是皇帝的亲信现在却站出来反对皇帝的主张皇帝生气那是肯定的。 “既然先生有令那我自然会同意可是却不敢保证会成功。”考虑片刻张信语气犹豫不决的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若是皇上坚持已见那又与你何干。”费宏微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已经为此努力过成与不成那也没有遗憾了。 “那我就找个机会向皇上进言吧。”张信点头说道心里却有些愧疚知道自己肯定会有负费宏之托了。 恭敬地礼送费宏出府之后张信黯然起来虽然知道费宏的担心会成为事实可是张信却不打算出来劝进朱厚毕竟他已经尽量努力想消除朝廷上的争端可是事实证明却没有任何用处事情没有结果之前哪怕朝廷政务再忙皇帝与大臣还会抽出时间继续争论白白浪费张信的一片苦心。 新春的假期结束张信返回工部报道没有过几天就是元宵佳节继续休假反正嘉靖元年一月份就是在祭祀、休假、上班、休假中度过大半时间特别是月下旬的时候费宏担心的事情终于到来。 朱厚在朝会的时候向百官宣布要为兴献帝在京城里立庙而百官已经有心里准备并没有提出反对可是当朱厚说出帝庙的规格仪注时立刻引起一片哗然太和殿内再次与以前一样吵闹起来。 大臣们继续着往日的陈词滥调小宗继承大宗而这时因为观政期满。被朱厚赐封为翰林院修撰地张璁也随之站出来支持皇帝继统不继嗣地观点。就在朝廷内争论不休地时候张信给费宏寄去一封信里面就有一张白纸没半点墨迹而费宏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却没有埋怨张信之意只有继续叹息起来。 工部官署主事房中张信正在翻阅着资料因为朱厚不想再理会群臣地反对。直接示意张信准备好随时修建帝庙待选定好地址让司天监测过风水制定好动工日期后立刻着手动工修建。 而张信当然也没有闲着自己当然不可能亲自动手修建。而拿着工部下属匠役的名单观看起来准备挑选一些有经验技艺高的匠师帮自己同时还拿出以前的案例作为参考想知道修筑这样的帝庙应该要花多少银子也好让户部或者内帑批示拨银。 “张主事。尚书大人有请。”正当张信筹算得起劲时候一位在尚书房听差的小吏走过来轻声说道。 林俊能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张信有些疑惑起来不过当然要答应下来轻轻把笔搁置放好把书案上的文稿放入抽屉之内就在其他主事迷惑不解的注视下往尚书房走去。 “下官参见大人。”尚书房内张信恭敬行礼道。 “张主事不必拘礼坐下吧。”林俊轻轻点头说道随后示意差役上茶。难得林俊这么客气张信拱手表示谢意然后有些拘束地坐下聆听林俊有什么吩咐。 “听闻皇上有意让张主事主持修建兴献帝庙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林俊也没有多言直接询问说道。 “皇上确实有这个旨意下官现在已经在着手准备一时疏忽没有向大人汇报此事还请大人见谅啊。”张信站起来行礼说道怎么说林俊也是自己的上级。而且还主管天下建筑河运。像这样的事情当然要向他汇报请示。 “本官不是在意这个。”林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只是内阁有令在兴献帝仪注还没有确定之前。不允许工部出动匠役修建帝庙恐怕张主事继续准备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林俊感到很为难夹在皇帝与内阁之间谁也不能得罪还好没有内阁的批令工部也不能从户部那领修建帝庙的银子责任不在自己。 “那皇上的旨意怎么办?下官可没有胆子逆旨行事啊。”张信皱眉说道自己只是工部主事如果没有林俊地批示工部的匠役肯定不会听自己的。 林俊沉默不语自己都感到焦头烂额哪里还能顾及他人况且谁都知道张信是皇帝的亲信只要据实上报皇帝的怒火也不会宣泄到他的身上只不过如此一来恐怕朝廷地风波会越来越烈了。 “下官明白。”张信轻轻叹气看来只好进宫向朱厚禀明情况了不然当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却在自己这边出现状况这个责任张信可不想承担从尚书房出来之后张信直接向皇宫内走去同时也在盘算着待会该怎么安抚朱厚的怒气。 而此时朱厚却在清宁宫给蒋后请安请到杨廷和等人反对自己修建帝庙的事情时脸上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愤怒之情当然旁边的宫女太监已经退下在蒋后面前朱厚也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 蒋后当然连忙安抚起来劝说朱厚不要生气却没有表任何意见毕竟后宫不许干预政事的规定她也明白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蒋后也没有解决办法不过看到朱厚对兴献帝如此仁孝她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母后在清宁宫可住得舒适如果不顺心的话朕再为您另择住处。”经过蒋后地安抚朱厚怒气也慢慢消去不再说起政事而是关切的询问蒋后生活方面的事情来而且前些天生的事情更是让朱厚心有余悸。 “儿你不要担心只是虚惊一场清宁宫安然无恙我在这里住得很好就不用劳师动众了。”蒋后笑道不愿意朱厚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在宫里闹出大动静来。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也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没有必要再弄出动静来了。 “既然母后这样说那就算了不过外面地内侍宫女却要全部更换若不是他们粗心大意也不至于差点在宫里闹出祸端来。”朱厚有些庆幸起来还好救援及时迅将危险解除不然清宁宫可能保不住恐怕连蒋后也置身于险境之中。 “张信这次又立功了。皇上打算怎么奖赏他啊。”蒋后轻轻笑道:“这个张信总是比别人想得远一些什么事情都考虑得那么周详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说地也是如果不是张侍读提醒朕要注意防止走水而且执意增加火巡风的人数连扑火工具都给宫里准备好。清宁宫还真有可能化成瓦砾。”朱厚吁气说道:“差点让母后遭受险难朕心中不安之极。” “还好只是烧了几件旧衣裳清宁宫一切安然无事以后注意即可你不必紧张。”蒋后笑道心里也感到幸运之极。 “朕早就应该听从张侍读之言。在宫中禁止燃放烟火。”朱厚懊悔说道如果不是宫里内侍将烟火带回房中收藏然后莫明其妙的起火也不会生这场虚惊之变。 “若是朝廷之中地官员们都像张信那样为儿设身处地地着想儿你也不会为政事烦恼了。”蒋后轻声说道可是在朝廷百官看来像张信这样只关心皇帝起居生活却对朝政漠不关心之人。才是名副其实的弄臣。 “可惜张侍读地资历较浅朕有心提拔却受人阻挠。”朱厚无奈说道其实皇帝也不是可以随意给人升官的如果没有经过吏部的签署批文不管皇帝许诺地官位都多么大却是名不正言不顺朝廷官员肯定不服气承认的。 要知道人家在朝廷含辛茹苦打拼数十年还不如你一朝平步青云易地而处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服气。像袁宗皋这样还算情理之中。可量张信实在是太年轻了要是贸然占据高位。绝对没有人能坦然面对。 “皇上工部主事张信在乾清门外求见。”这时一位太监经过请示之后匆匆忙忙进宫内禀报说道。 “正事要紧皇上快些回去吧。”看到朱厚脸上的犹豫蒋后微笑说道在这个时候张信放宫求见肯定有什么事情自己怎么能耽搁儿处理政事。 “那朕明日再来向母后请安。”朱厚点头说道然后在众多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摆驾返回乾清宫。 “参见皇上。”乾清宫暖阁之内张信规矩的参拜行礼然后在朱厚的示意下站了起来脸上露出迟疑之色虽然是身不由已但怎么向朱厚开口也是个问题语气当然要委婉一些免得又激动朱厚地脾气来。 “黄锦赐座顺便让他们下去。”朱厚吩咐说道除非正式场合朱厚不希望有人听到自己和张信的谈话。 “谢皇上恩典。”张信很自然的坐下。 “你今日进宫该不会又受谁人之托前来劝进吧。”朱厚微笑问道费宏虽然忠心为国可是却小睢自己的胸襟唐太宗能容忍魏征自己就能容杨廷和当然只要他以后听从自己的意见不要那么过份才行。 “费学士也是一片好心皇上可不能怪罪啊。”张信轻轻笑道将费宏的话省略地告诉朱厚之后正如自己料想的一样在事情还没有生之前皇帝和大臣们肯定不相信的只当费宏是在危言耸听而已。 “朕当然明白你转告费学士他的担心绝对不会实现的。”朱厚自信说道虽然看杨廷和不顺眼可是朱厚十分清楚明白杨廷和对大明朝廷的忠诚不容置疑绝对不会相信一些小人的诋毁。 “臣一定会和费学士说的。”张信点头说道。 “既然不是劝进的那你所为何事啊?”朱厚轻轻笑道。 还没有等张信开口一位太监跌跌撞撞地奔进暖阁伏跪在地上气喘吁吁道:“启禀皇上边防传来急讯甘肃兵变。” “兵变?”朱厚猛然站起失声惊呼道。 “怎么回事说的详细点。”张信也惊起追问起来兵变的事情可不是随便拿来吓唬人的稍有不慎就会动摇国本。 缓气之后太监嗑嗑巴巴的述说起来其实原因也很简单甘肃总兵官李隆因与巡抚右副都御史许铭不和乘支月粮的时候唆使部下要求增加军饷许铭当然不会答应李隆索性带上亲卫人马冲进官署将许铭杀死并焚其尸体五卫军人心惶惶因此大乱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隐患 “来人鸣钟召集百官升朝。”听完太监的汇报之后朱厚知道事态紧急连忙吩咐起来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朱厚也明白这种事情不能耽搁不然甘肃动乱被北蒙有机可趁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且慢皇上听臣一言。”看到太监准备依旨行事张信心中一动伸手阻止道那太监听到张信的话步伐一滞转过身看向朱厚。 “你先退下待会有事再唤你。”朱厚强忍心中的焦急将太监打下去眼睛盯住张信示意他有什么事情赶快说毕竟事情如此紧急如果换做其他人说这句话朱厚根本不予以理会。 “皇上甘肃是边陲重镇动荡不得不然蒙古铁骑随时可能入侵的。”张信表情严肃说道这事情可不是在开玩笑真的有可能会生这样的情况。 “朕知道还有呢?”朱厚语气有些差张信阻止自己上朝不会就为了说这个谁都明白的事情吧。 “要想解决甘肃之事离不开朝廷诸位大臣的协助。”张信继续说道。 “所以朕才要召集百官一同商讨此事啊。”朱厚说道这也是明摆的事情不仅需要大臣的帮忙可能还要出动军队呢。 “那皇上恐怕要将修建帝庙的事情暂且搁置了。”张信小心翼翼说道:“在此危难之时朝廷不宜再起纷争皇上以为然否?” “你说的没有错为兴献帝修建家庙待解决此事再说吧。”仔细考虑之后朱厚无奈说道。毕竟两件事情孰重孰轻朱厚自己也能分辨出来。 “事不宜迟皇上赶快召集百官商议此事吧。”暗自松口气张信连忙劝说起来刚才还真怕朱厚沉不住气当场反对自己的提议呢。 “鸣钟召集群臣上朝摆驾太和殿。”这时候朱厚也没有时间细想。张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及这件事情而是快步走出暖阁向太监宫女吩咐说道。 乾清宫中雄浑的钟声再次响起这已经是第二次响起这样的声音了上次是因为边防缺饷的事情而这次是兵乱比上一次还要严重许多还好事情生在甘肃朱厚此时还能保持镇定安静地坐在太和殿小房之中等候百官上朝。 “皇上。群臣已经在大殿等候该上朝了。”看到百朝已经在殿内列班站好黄锦连忙小步上前对朱厚轻声说道。 当悠扬的钟声截止张信知道朱厚应该升殿与百官商议甘肃的事情了回头看着雄伟堂皇的皇城张信心里暗暗叹气。无论再怎么掩饰大明朝廷已经积累百多年的隐患慢慢的开始暴露出来皇帝官员侵占百姓田地、权贵大族兼并农田、隐瞒人丁额田各地官吏贪污**而这些隐患之中又以军事荒废最为危险。 大明开国之初为了减轻朝廷和百姓负担。各个卫所军户实行屯田制度明代军屯制度地建立军队简单说军屯就是兵不出农犹可以兼农而省坐食之费由于它寓兵于农耕战结合是军队生产自给的一种好方式。所以代代相传至明朝还不改而且规模越前代效益更为可观。 明太祖朱元璋崛起田间深知士农工商之中为农者最苦因此起兵以后一直留意军屯早在攻在江南还没有建立明朝的时候朱元璋就沿前朝旧制建立民兵万户府。专管军屯等事务。令军士在南京龙江各处的边区和人烟稀少的地方开垦荒地实行屯田力争军粮自给。减少百姓负担。 事实证明朱元璋的决策是正确的正是凭着屯田带来的好处建国之后明朝的国力持续上升终于将蒙古人逐出中原因此朱元璋曾经自豪的说过:“吾京师养兵百万要令不废百姓一粒米。” 接着永乐帝即位以后也继续大力命军兴屯开垦土地展生产就是因为这样永乐皇帝这才有足够地粮饷与北方的蒙古人多次征战不像后来因为每次战役都花费粮银众多弄得皇帝和大臣们都不愿意轻易开战恐战避战之风慢慢形成。 明代军屯集中于边区尤其是辽东、蓟州、宣府、大同、榆林、宁夏、甘肃、太原、固原等九个边陲要地这九个军事重镇既是重兵固守的要地也是军屯的重点地区九边地理位置归属北方肥沃的田地有限慢慢的已经没有荒地可以开垦到了宣德年间法久弊生各项典章制度渐趋破坏军队屯田亦不例外。 时至正德初年各地地军屯已遭到严重破坏而是那时候正是大太监刘瑾专政为伪增田数横加搜括讨好正德皇帝无礼各地屯田日益锐减的情况竟然说辽东军屯比永乐时增加一万八千余顷而屯粮之入减少五十余万石对此加以征税。 屯田制度的败坏原因有多种边境日渐多事多抽屯军补伍导致田地荒芜沿边腴田多为将官、豪族侵夺田租赋税收不上来边备设施湮没无以抵御边境骚扰等等而屯田是九边各镇的基础各镇官兵的粮饷大半是从屯田得来的如今屯田制度败坏那么数十上百万地军士粮饷就转移到朝廷身上。 朝廷一时之间哪里可能筹备得出那么多的饷银出来每年派给九边重镇官兵的粮饷极为少数再加上军队将领官员层层剥削真正手士兵军卒手中的银饷不足几分之一空饷也是经常的事情如此一来军户逃散那也是正常之事。 就这样随着屯田制度的败坏也直接影响卫所军户制度的衰落挥下军户减少。那卫所长官自然害怕朝廷追究责任所以冒名顶替占役捉丁报空额吃空饷的事情也开始盛行一时九边卫所地战斗力自然变得极差。 可是朝廷也理亏。明知道九边重镇地将领在地方为非作歹没少做目无法纪的事情朝廷大臣们有时候只能装聋作哑直到不能装下去时这才写几道公文训斥几句根本没有实际动作因为皇帝和大臣也担心边防士兵哗变。 就是因为朝廷的纵容所以边陲的将领越来越过份屡次三番的闹出动静来以此要挟朝廷满足他们地私欲要求。但是无论朝廷怎么么妥协退让也绝对不能容忍有人杀害朝廷派出去的监察官员这次甘肃总兵李隆的行为已经触及朝廷的底线。 不久之后已经在家中的张信接到消息当朱厚将甘肃兵变地消息告诉群臣之后百官愤然起来。要知道文臣武将是天生地冤家以前还以大局为重担心边防有失所以一再忍让可是现在李隆却做出类似要起兵谋反的事情这绝对是不能姑息地。不然朝廷的威严何在百官怎么能立足于朝堂之上。 皇帝与群臣地意见难得保持一致根本没有多言立即开始商议起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来朝廷之中当然是文官居多自然非常喜欢纸上谈兵而且明朝为了防止武将专权谋反其制度也和宋朝一样是以文官专职武事。真正上过战场的没有几个出的主意虽然天花乱坠可是落入知兵事之人眼里却没有一个可行的。 看到兴致勃勃吵闹纷飞的朝堂朱厚再怎么不懂军事也知道不能轻易听信这些人地意见江山是自己的而且甘肃情况紧急可不是给他们实践理论的地方无奈之下朱厚只好求助杨廷和这些老臣了。 说来也奇怪。除去开国之初的那一段时间。大明王朝赫赫有名的军事强人都是一些文人这虽然与武将没有机会独当一面有关系。但这也说明大明的文人并不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地体弱书生而且对军事谋略都十分了解要知道真正面对战场硝烟的时候并不像嘴上说话那么简单如果不知兵事的话在刀光剑影的战争上谁敢轻言能保住性命。 以几个内阁学士为例当年正德皇帝非常喜欢御驾亲征经过出入危险之地大学士们为了能见到皇帝没少往军营里面跑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对兵事有所了解而费宏更是在宁王谋反之时亲自率领民间乡勇讨伐。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无论怎么样抑武重文但是从古到今争勇好斗的天性已经深深融入民族的血液之中无论文人怎么不承认但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与武将士兵一样在战争上证明自己因为战争是最能表示勇武的地方要知道历朝历代的兵书都可是由文人整理保留地要是他们真的厌恶战争的话怎么会翻阅兵书研究行军作战方案啊。 事实证明几位内阁学士都是临战经验丰富之人听到甘肃动乱的情况后根本没有露出惊慌失措之色脸上充满淡定接到朱厚的询问后更是三言两语就拿出解决的方案来这让兵部尚书彭泽有些失望要知道这可是显示自己才能的最佳时机啊。 虽然身为兵部尚书但是彭泽也知道皇帝对自己似乎有些成见所以他一直希望能有机会让皇帝看到自己的才能证明自己担任兵部尚书是非常合格的可是几个内阁学士却没有给他机会。 经杨廷和提议让陕西按察使陈九畴为佥都御史巡抚甘肃查处许铭案同时让兵部下令要甘肃各官兵恢复秩序等候朝廷命令还请朱厚下圣旨命甘肃附近各地卫所严阵以待随时听候兵部调遣前去平乱朱厚自然点头听从杨廷和的意见最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传旨下去让京城三大营官兵将领随时待命。 嘉靖元年地一月下旬及二月份朝廷就在平静下面带着几分紧张地气氛中度过直到甘肃事情顺利解决动乱的根源李隆及乱军倡者。全部被处死边防恢复正常之后皇帝和群臣这才安然松弛下来。 这一个多月来因为甘肃地情况朱厚再也没有心情和群臣辩论兴献帝仪注的事情当然朝廷大臣之中也有明理之人。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会烦扰皇帝偶尔有不懂事地官员上疏朱厚也全然不理会朝堂再次风平浪静起来。 如春的三月在阳光的照耀下积雪逐渐融化在万物复苏的季节里虽然还带着几分春寒料峭的味道可是已经让张信感觉舒服许多。早已经习惯南方温暖天气的他在北方这样严寒地天气中度过数月而没有生病这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也间接说明张信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工部主事房中张信惬意的坐在椅子上舒服的看起书来这让其他主事在心里鄙视。可是却分外羡慕起来虽然尽量排斥张信不让他接触各清吏司的事务可是看到人家整日逍遥自在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这让主事们心理极度不平衡起来。自己辛苦忙碌而对方却清闲自在对比之下岂不是显得自己吃亏了可是想到处理事务时从中得到的好处主事们情愿继续辛苦下去。 “张主事外面有人找你。”一位差役进来说道语气之中也不怎么恭敬客气毕竟低级官吏眼光浅薄势利见到张信在工部之中没有实权。自然谈不上多少尊敬。 “知道了。”张信轻轻点头随手把书一搁轻悠的走出房外其实也不是张信地气度宏大只是在没有触怒自己之前张信也没有那份闲心去找别人麻烦带着几分困惑走出工部官署大院之后张信现前来寻找自己的却是李构当下连忙微笑迎了上去。 “李兄看你面带喜气。想必今日肯定有什么好事情。”将李构迎到官署客厅之中。奉上清茶后张信微笑猜测说道。 “张主事真是明察秋毫啊。”李构笑道:“确实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大人。经过多次仿制铸造鲁兄不负大人之托成功将海外洋夷的火器制作出来了。” “那可太好了。”张信自然的露出笑容可是从攥紧的手中可以知道他现在心里有些激动自从在军器局那些所谓的洋夷火器之后张信回去马上派东厂调查清楚其中地情况得知这些火器是葡萄牙人的当然明朝称他们为佛朗机。 早在正德六年的时候葡萄牙侵占了满剌加(今马来西亚马六甲)到了正德九年葡萄牙的一支船队到达珠江口沿岸要求登6进行贸易但是没有得到当地官府的批准后在水面上与大明商人交易同年葡萄牙海盗商船直接侵占屯门海澳并在此修筑工事设刑场制火器刻石立碑以示占领当地居民怨声载道纷纷向官府告状并要求迁移至别处躲避佛朗机人的欺凌。 后来朝廷官员也认为佛朗机人扰民甚重要求对葡人进行驱逐正德十五年御史丘道隆及御史何鳌都曾向正德皇帝上奏要求驱逐佛朗机人但由于正德皇帝对佛朗机人有好感而不了了之直到正德皇帝驾崩他们地奏折才有了下文。 正德皇帝病逝杨廷和主持朝政接到官员们的上报后出于安抚当地百姓之心杨廷和下令官员尽快驱逐佛朗机人并再不许其入境广东海道副使汪奉命驱逐佛朗机人而此时葡萄牙人已占据屯门岛附近若干年自然不愿意轻易离开。 汪也料到这种情况因此先加强了军事力量在完成备战后汪对葡萄牙人宣诏要求葡人尽快离去但葡人对此并不理会于是汪派军队驱赶葡人遇到抵抗之后更是亲自率军民猛攻葡人船队。 虽然失利过一次但是战事自然以汪大胜为收场的至此大明收回被葡人盘踞的屯门岛及经常滋扰的屯门海澳及葵涌海澳在将此事汇报兵部之后朝廷给予汪嘉奖而汪自然也兴高采烈的将收剿葡萄牙人的一些战利品运往京城这是证明自己没有撒谎的同时也让朝廷官员们分享一下胜利地喜悦。 看到战报之后。张信有些感慨起来攻打一个小岛居然出动船只五十余艘军士四千余众民壮更是高达数万之多而且还是失败过一次之后。欺负葡萄牙人少而且正逢雨水天气葡萄牙船队火炮失利后这才获得最后胜利地虽然战报上没有提及自身伤亡情况但是张信也猜测得出来伤亡的人肯定不会少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样大明朝廷再次迎来胜利张信有时候也在想可能就是在这么接连不断的胜利下。大明朝廷这才越不重视海外的威胁吧毕竟在大明君臣百姓心中盘踞北方的蒙古胡人才是心腹之患海外蛮夷离他们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不过大明地君臣百姓猜测也没有错误反正数百年之内中原的敌人永远是北方的游牧民族。不论是谁占据中原建国称帝这个观念在三百年之内无疑是正确的毕竟没有谁会和张信一样能看到几百年后的事情。 “火炮是铸成了大人准备什么时候试炮啊。”李构微笑问道。其实火炮鲁成早就已经仿制成功只是为了力求完美鲁成反复实践重铸直到几天之前这才铸造出一门让他满意地火炮来经过调试之后想起张信之前所说地话这才让李构来请人。 “这到是个难题不能在京城内试炮免得惊扰百姓。可是私下将火器带出京城让御史言官知道了少不了向皇上参奏这也不好。”张信也清楚朝廷连刀枪之类的冷兵器都不许民间携带更加不用说杀伤力惊人地火器自己想带门火炮出城没有兵部的批示恐怕连军器局大门都出不去更不用说京城城门了。 “鲁兄也说过。虽然他将火炮铸成。可是火炮没有在军器局内备案不能到郊外地军营校场试炮。其威力如何他也不清楚希望大人想个办法以好让他解心中之惑。”李构微笑说道心里也有些好奇平时总是听鲁成吹嘘火炮有多少利害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自然也想满足心中的好奇。 “鲁兄也没有试过火炮?”见李构点头之后张信兴奋的心情慢慢冷却下来没有经过实践的火炮还是带有一定危险性的弄不好有炸膛的可能虽然相信鲁成地技术可是生事故的机率并非没有这可要好好斟酌才行。 “李兄你回去告诉鲁兄让他把新铸好的火炮和洋夷的原炮装好过几天准备到郊外试炮弹药也要准备多些也好试验一下火炮的承受能力到底怎么样。”考虑片刻张信马上有了决定并取消了亲自试炮的打算。 “大人鲁兄说过试炮可不是儿戏要有宽阔地场地和懂得使用火炮之人才行。”李构提醒说道也没有询问张信准备怎么行事因为李构心里清楚既然张信答应下来那么自然会办法解决一切问题的。 “李兄放心这些我自然明白。”张信笑道如果没有专人在旁自己也不敢以身涉险现在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逞强要把安全摆在第一位。 “那好我就先告辞了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鲁兄。”李构拱手说道工部官署人来人往的而且还不时有人往客厅内投来好奇的目光或者深究的注视也不是什么畅谈之处李构听到准信之后当然也不想继续待下去。 “李兄慢走等我的消息。”张信也不挽留将李构送出官署之后拱手说道。 李构离开之后工部官署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上下官员看张信的眼神中多少带有几分异样之色张信也明白这些人是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李构这么客气不过张信没有这个必然向他们解释只是坦然自若的返回主事房中继续看起书来。 黄昏回到家中之时张信先到书房之中提笔疾书然后让仆役将书信送到武定侯府之中交给郭勋既然要试验火炮有什么地方比郭勋地军营更加方便安全而且以郭勋的名义运送火炮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会深究理会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校场 明朝军队分为京营和地方军两大部分京军为全国卫军的精锐平时宿卫京师战时为征战的主力洪武初年京军有四十八卫成祖迁都北京京师接近前线所以扩京军的规模增加至于七十二卫并正式成立了五军、三千、神机三大营平时五军营习营阵三千营主巡哨神机营掌火器战时扈驾随征。 此外尚有拱卫皇帝的侍卫亲军如锦衣卫和金吾、羽林、虎贲、府军等十二卫军以及隶属御马监的武骧、腾骧、左卫和右卫等四卫营可惜这些军卫的战争力经过百多年的演变除去少数几个军卫还能保持传统能征善战之外大部分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大明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变时英宗为蒙古瓦刺所俘明朝京军几乎全军覆没景泰时任用于谦为兵部尚书主持兵政选三营精锐十万人设立十团营于三营都督中推一人为总兵官以内臣为监军以兵部尚书或都御史一人提督其余老弱被淘汰京军这才恢复一些精锐之师的模样。 正德年间还选团营精锐分为东、西两厅只可惜因为这两厅的兵权是由江彬控制的待正德皇帝驾崩之后为了防止江彬有变杨廷和布遗诏解除两厅重新恢复团营制度而郭勋就是因为在擒拿江彬之时立下功劳所以才能执掌精锐的奋武营。 京城郊外奋武营校场。接到张信的书信之后观摩试炮这么简单地事情郭勋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张信的请求。而且马上着手安排起来直接找兵部要了通行调令从军器局之中运出火炮然后派人请张信前来。 校场之中奋武营军士似乎已经得到上级的指示十分卖力的操练起来。叫喊地声音震耳欲聋有些士兵不顾地上积雪融化的冰水。直接在上面摸索打滚不少人也解去上衣露出健壮的阳刚躯体显摆着。 “张侍读你觉得本侯挥下这些士卒如何?”将张信迎入军营时缓缓经过操练的校场。郭勋带有几分得意问道而旁边几个军官打扮的人却露出一丝紧张之意。因为郭勋已经吩咐下来如果眼前这位大人对士兵操练的情况提出异议地话那么他们这个月的饷银暂且扣下待下个月再补回以示惩罚。 虽然这个决定似乎没有任何威摄作用可是对于常年挥霍无度地军官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难受要知道他们的银饷在这个时候已经花销完全靠借债度日他们哪里还能等到下个月啊听到郭勋的命令之后。当然拿出平时百分之二百的热情来操练士兵。而现在能否安然拿到这个月的饷银就全凭张信一句话。军官们如何不紧张。 “雄壮威武坚忍不拔不愧是京军团营精锐之师啊。”张信赞叹不已忍不住轻轻拉紧棉衣郊外天气果然寒冷连穿着加厚衣服地自己居然还颤栗起来。 “张侍读过奖了。”郭勋轻笑道挥手让几个军官退下。几个军官心中暗喜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答应当然识趣地行礼告退只留下郭勋和张信两人。虽然左右无人可是军官们也不担心在校场之内能出什么意外况且见郭勋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情要和张信谈自己做下属的一定要知情识趣才成。 看到军官们退下张信稍微放松一些有几个陌生人在还真不好随意说话不然莫明其妙的把人得罪谁知道这些武夫愤然之下贸然做出什么事情来张信可不认为自己可以在军营之中安然无恙的脱身。 “我看张侍读口是心非没有和我说实话吧。”自从与张信合作之后私下郭勋在张信面前说话不再那么拘束一脸微笑轻声说道:“现在四下无人你尽以明言我绝对不会泄露给他们知道的。” 对于不实之言郭勋可是经验丰富毕竟经常挂在嘴边的手下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夫没有听出来郭勋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张信满口的赞叹根本没有一句是真心实意的居然连一点感情都没有投入实在在太假。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张信微笑地向围在四周操练地军卒挥手示意似乎是他在巡视校场待郭勋连番催问之时这才有空拧过头来迷惑不解的说道灵动地眼睛之中带着纯洁无暇的神情是那么的真挚。 “你觉得奋武营的情况怎么样?”郭勋很有耐心的问道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之色如果得到张信的肯定到时说不定传入皇帝耳中给皇帝留下一个好印象。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威武雄壮之师啊。”张信轻轻笑道:“难道侯爷还想我称赞奋武营勇冠三军、天下第一、盖世无双不成?” “这些称号奋武营可不敢要不然天下军卫团营都要找我的麻烦了。”郭勋连连摇头起来他可不敢妄自尊大连九边重镇最能打的军卫都不敢自诩勇冠三军自己这个奋武营虽然有几分精悍可是与边军相比之下还是稍微欠缺的。 “说实话奋武营确实不错军卒的士气高昂而且训练有素可见你对奋武营是下了苦心的但是……。”张信收敛笑容一脸正容说道如果不是看在郭勋的面子上自己才懒得说出来呢。 “但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没有见过血始终还是有欠缺的。”郭勋飞快的打断说道要知道他得以执掌团营虽然很大的程度上是靠祖辈的萌恩可是郭勋曾经在两广担任过督都平乱剿匪的事情没有少做。军功可是实打地见识当然差不到哪去。 有背景有关系还有才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不到提升毕竟关系再怎么深厚如果一点功劳也没有怎么可能服从现在奋武营上下对郭勋如此敬服如果没有真才实学。要军心顺服这并非是一件易事要知道以势压人往往会适得其反的。当然郭勋也喜欢军伍生涯不然以他的身份在京城之中悠闲自在地当个安乐勋爵也是正常之事何必在军营之中受苦受累。 “你明白就好想成为能征善战的军队可不是单凭训练就可以的。起码要经过几次历练真刀真枪的上过战场。奋武营才会成为精锐之师。”张信点头说道在没有流过血之前奋武营只能充当花架子平时给皇帝当下仪仗队威摄糊弄一下京城百姓而已如果真的要上战场的话可能连平定宁王叛乱地民壮都不如。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是奋武营是捍卫京城地除非有什么意外不然军营也只能继续如此操练下去了。”郭勋小声说道。张信深以为然。知道郭勋所说的意外是指当年土木堡之变。被敌军攻到京城来不然奋武营永远上不了战场。 当然这话也说的太过绝对如果哪天朱厚异想天开学正德皇帝一样御驾亲征说不定奋武营还能随驾出征只不过这个可能非常低甚至绝对不可能生这样的事情其实就是因为奋武营这么安全考虑到战争有危险所以朝廷百官这才安排郭勋执掌奋武营的谁叫郭勋地背景实在太深厚朝廷大臣们也不敢将他置于险境。 “谁叫你运气不好其他团营可能还有机会出征平乱就奋武营是宫廷班军宿卫宫禁皇城当初杨廷和让你执掌奋武营时难道你没有考虑过这点吗?”张信微笑道皇城这么大不可能仅是靠锦衣卫把守巡防而且采用轮流制度不然军卫怎么能抽出时候出来出操训练这也是为了保持各个军卫战力而实行的制度奋武营是宫廷宿卫自然也是如此。 “当初我一心为朝廷效力哪里考虑那么多啊。”郭勋极力辩解道心里还真有几分不好意思当时接到任命欣喜若狂谁还会想以后地事情况且奋武营是宫廷近卫以后可以更好的接近皇帝郭勋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参见总兵西校场已经清理完毕随时可以试炮。”张信正准备调侃几句但是看到一位兵卒上前汇报情况自然识趣的闭口聆听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要给人家面子的。 “知道了。”郭勋威严的点头随意转过身来对张信说道:“张侍读一切准备就绪是否可以开始了。” “那是当然我早就想见识下海外的佛郎机火器威力与我大明相比到底有何差异之处是强是弱。”张信轻轻笑道脸上充满好奇之色。 “张侍读并非小侯自夸我大明之所以能驱逐北蒙除了历代皇上英明神武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火器强大炮铳犀利哪怕北蒙如何驰骋缰场在我们炮铳面前也只在败退而归海外的洋人火器怎么可能与我们大明相提并论。”郭勋带着几分傲气说道得到几个闻讯而来军官的赞同。 成为朝廷官员之后张信才逐渐了解虽然大明朝廷上下口中对北方蒙古人非常不屑可是从来没有否认过他们地厉害而且也很佩服他们地勇猛居然承认自己不如对方而且对火器的使用程度也完全颠覆张信以前地概念。 早在开国之实明朝军队与元末进行的战争中就已经使用了火铳但这时军队中火器的装备并无定规鉴于火器在战争中体现出来的强大破坏力和火器部队的强大战斗力明太祖朱元璋开始着手建立专业火器部队和规定火器在军队中的比例。 “凡军一百户铳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枪四十。水军每艘海运船装备碗口铳四门手铳筒十六个火枪二十支火箭和神机箭各二十支等等。”明军各军卫所装备的火器与冷兵器一与九之比明朝的火器装备已经变得很普遍。并且已有一定地定制而朝廷最重视的边防火器装备更是只多不少。 而京城三大营之中的神机营就是专业的火器军队装备了盏口炮、碗口炮、将军炮、手把铳、神枪、快枪、单飞神火箭等火器全营火器使用率在一半以上。而奋武营之中使用火器地也不在少数比例要比普通军卫的配置要高。 “还没有比试之前先别急着下断论。”张信笑道虽然承认大明的火器确实种类繁多而且威力似乎也不错可是这并不等同时技术先进。质量才是最重要的。 “张侍读认为佛郎机火器比我们大明的强那可要好好比试一番。若是谁输了今日中午便在太白楼上摆宴请客张侍读认为如何?”郭勋笑道得到其他军官一致赞成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军官们也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侯爷这般有信心看来我今日又要破费了。”张信轻轻笑道。虽然对葡萄牙人地火炮有信心可是在事情没有揭晓之事张信不习惯提前下结论谁知道有没有意外情况生况且谦虚谨慎可是张信一向的准则。 “张侍读尽管请客便是酒资当然是由小侯结算啊。”郭勋微笑说道对于他们这样地身份家底来说哪怕买下太白楼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怎么在乎摆酒请客只不过是图个兴致而已。 “不管两位大人谁人请客。卑职都要先行谢过了。”身为郭勋贴身侍卫的郭济笑嘻嘻的说道。旁边的几个军官也连连附和起来。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来西校场这里空荡无人。远处空旷处摆放着几个草堆以及一些活羊牲畜炮台处已经有几个军卒在摆弄着两门火炮地上还放着数箱弹药李构与鲁成远远地站在一旁观看见到张信到来之后只是轻轻的点头示意也没有上前。 “张侍读这便是你说地佛郎机火炮?”看清楚情况之后郭勋脸上有些得意之色毕竟与自己军的火炮相比张信所推崇的火炮体型稍微小一些模样虽然有些不同可是郭勋却没有在意以为不过是装饰之用而已。 “不错不过这只是仿制品原炮是这门。”两门火炮的新旧程度不同张信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的。“都一样没有什么差别。”郭济在旁边插话道:“张侍读这回可真的要请客了。” “郭济去把营中的将军炮拉出来也好让张侍读看下我们大明火炮的威风。”郭勋绽出笑容高声吩咐说道。 “那我可要好好见识一番了。”张信真挚笑道上次在军器局中遗憾的没有见识到大明的火炮现在能亲眼观摩也算了去一件心事。 郭济兴奋领命而去不久之后在几个军卒地帮助下用木车推着一门体型较大似乎非常沉重地火炮过来。 “这是奋武营中威力最大的将军炮可以轰打三百步以外地敌人炮声在数里之外也清晰可闻若是被弹药直接打中不仅尸骨无存连带附近之人也被伤及稍有不慎便会骨折残疾。”郭勋得意的介绍道:“当年瓦刺攻打京城时便是被这种火炮击退而归的。” “嗯看模样就知道是一门利器。”张信点头说道:“那还说什么赶快印证一下吧看它是否能让我心甘情愿的摆酒宴客。” “那就依张侍读之意。”郭勋微笑起来随即吩咐附近几个正在摆弄火炮的军卒赶快装弹听候点火的命令待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郭济好心的将两片锦布棉絮递给张信口中说道:“张侍读炮声震耳待开炮之时请掩住耳朵。” 张信轻轻点头顺手接过棉絮这让以为张信不相信这种事情准备再次劝说的郭济一时不慎差点岔气过去当看到张信熟悉的将棉絮塞进耳中时郭济这才想起既然人家对火炮这么感兴趣自然对此情况清楚了解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总兵大人。是先点将军炮还是先点佛郎机炮的火引?”一位军卒请示道。 “张侍读觉得呢?”郭勋大度的询问道既然已经稳操胜券那自然要表示出自己地大气风度来。 “侯爷把将军炮说得那么厉害。先声夺人自然是先开将军炮啊。”张信笑道希望将军炮可以给自己一个惊喜证明大明的火器不比别人差。 “按张侍读的意思办。”郭勋挥手说道军卒领命而回看到军卒点燃火把的时候。虽然离炮台很远可几人还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点火。”在郭勋他们谈话的时候。军卒已经把火炮安放架好而且炮口也对准远处的目标得到命令之后立即点火瞬息之间。炮声轰鸣而响刺鼻的硝烟弥漫。站在不远处的张信也有几分震荡的感觉。 轻风拂过烟雾散去张信看向远处看来几个军卒应该是常年打*炮地经验非常丰富一炮过去正中目标远处的草堆已经燃起浓烟偶尔还看见火光。 “侯爷一同前去看看如何?”张信放手掩耳地双手微笑对郭勋说道。虽然命中目标。可是却不知道威力如何当然要现在场去观看情况啊。 “没有问题。张侍读请。”郭勋当然没有异议伸手一引自己率先在前面领路而去张信当然欣然跟了上去而这时鲁成却悄悄过来指点几个军卒怎么使用佛郎机火炮这样等张信他们返回之后就可以直接点火放炮了。 “侯爷果然教导有方虽然我不懂怎么样开炮但是也知道要火炮命中目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侯爷的挥下却轻而易举的做到这点真让我感到佩服啊。”反正离现场还有一段距离张信也不介意多赞扬几句。 “那是当然刚才的几个军卒可是军营之中最擅长使炮之人平时很少出来操练地一般都在炮房之中研究火器今日若不是张侍读想观炮侯爷也不会请他们出来的。”郭济在一旁知灵地说道。 “那我可要承侯爷之情了。”张信拱手笑道。 “张侍读来军营看望小侯小侯自然要以礼相待。”郭勋笑道悄悄向郭济投以赞赏的目光表示满意他刚才之言。 “张侍读到地方了小心些别烫着。”郭济接到示意更加兴奋起来越热情洋溢的对张信说道。 张信轻笑摆手自己还没有那么娇嫩然后仔细的打量着炮击之地来草堆已经燃尽只留下片片残余中心向外十米都是一些残片大型牲畜已经全部震死尚有几只奄奄一息的鸡兔目光呆滞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熄灭。 看着地上还冒着残烟的灰黑杂草张信轻轻点头在现有的技术支持下大明火炮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好了没有自己之前猜想的那么不堪。 “张侍读觉得将军炮的威力怎么样?这一炮的弹药还是普通地如果换成威力更加大地弹药这些牲畜已经被炮击碎了哪里还能留下全尸。”郭济得意的说道主要是因为威力大地弹药制造不容易军营之中也没存有几颗不然刚才就射出来啦。 “果然威力非凡不愧将军之称。”张信笑道只是不知道葡萄牙人的火炮效果怎么样如果能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输一次就好了张信宁愿摆酒请客也不希望自己民族的东西败给他人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否如愿。 “那就要看下海外洋人的火器威力如何了?却不知是否有将军炮的一半威力。”郭济猜测说道按他的心意赶快把炮试完然后就可以到太白楼潇洒一回了。 “多说无用回去一试便知。”张信也不在意几人的得色因为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国家民族而自豪张信也希望他们的自豪感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一行人喜气洋洋的返回炮台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微笑虽然有细心之人注意到张信的笑容带有几分异样之色可都以为他是因为准备认输而心情不好也没有放在心上。 “总兵大人洋炮已经准备妥当是否可以点火开炮。”负责指挥的军卒看到几人回来自然上前请示道。 “那是自然几位大人还等着让我摆酒宴客呢。”张信笑道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自己输得心甘情愿没有半点犹豫。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情 就在几人前去观看炮击现场之时在鲁成的指点下几个军卒已经学会怎么控制葡萄牙人的火炮了见到这么新奇的火炮这几个常年研究火器的军卒也有几分兴奋凭着对火器的敏锐直觉他们似乎觉得这两门一新一旧的火炮其威力可能非比寻常。 “今日张侍读是客主随客便你就听他吩咐吧。”郭勋微笑说道。 “请问大人是先点旧炮还是新炮?”在得到郭勋的指示下军卒转过身来询问张信说道服从上级安排是他们的天性根本不存在疑问。 “无论新旧一起点火吧。”反正只要仔细观看总能区别其他差异的张信也不想耽搁诸人太多时间怎么说人家也是军士还要行操训练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人家陪自己清闲观赏风景吧。 “准备。”军卒依令点头返回炮台之中号司令道:“点火。” 如果说刚才的炮声还是震耳欲聋的话那现在的两声真的算是响彻云霄从炮台那边传来的震感比刚才的还要强烈张信总算明白什么叫做雷霆万钧之势了而且张信还留意到一点情况这次火炮的硝烟似乎非常轻淡淡淡的白烟随风消逝刺激性的味道也没有刚才那么浓烈不过与这相比张信更加注重的是火炮的威力如何。 见识到葡萄牙人火炮的威力后郭勋与其他几名军官面面相觑虽然还没有到炮击现场去观看但是凭着感觉他们知道情况似乎有些不妙。难道说佛郎机火炮的威力真的要比大明朝廷的强大吗。 “大人射完毕是否继续?”与军官相比。负责指挥地士兵显然要镇定许多。毕竟之前他们就有心理准备见到葡萄牙人火炮的威力后。也想多开几炮好全面了解这些火炮的性能到底如何。 “继续什么你不怕火炮炸开啊。”一位军官出来训斥道显然是对火炮有几分了解地知道火炮使用之后要冷却一段时间。 “大人。洋炮炮管一点也不热可以再继续开炮地。”士兵解释说道。要知道这些士兵都是专业人员当然要比军官明白怎么样使用火炮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错误。 “这怎么可能?”几人大为惊讶纷纷上前抚摸佛郎机火炮炮身现果然与士兵说地一样炮身只是稍有余热而有位军官好奇的再去摸将军炮入手的滚烫让他咧嘴角不停的挥手散热。 虽然说奋武营没有上过战场可是并不代表这些军官没有行军作战过。当初郭勋执掌奋武营之时。是特意从其他卫所之中挑选一些久经阵仗的官兵出来担任奋武营地各级军官将领。以这些官兵的见识自然明白火炮热与不热之间地差别。 只要对火器有所了解的军官都知道滚烫的火器最容易炸毁使用寿命极短所以要非常注意散热而且能连续开几炮的火器在战场之中可是非常占便宜的当敌方以为火炮哑火之时突然间再轰一炮过去没有防备的敌人伤亡肯定非常大。 “先到炮击之处观看再说若只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那么再能连百弹也不过如同烟火鞭炮之效而已。”与军官们惊喜未定的模样相比郭勋显然镇静许多一语道破其中关键火器之所以能在缰场纵横靠的就是那杀伤力如果刚才的炮弹没有一点威力的话那确实和普通烟花爆竹没有差别。 “侯爷说地在理前去看了再下结论也不迟啊。”张信轻松笑道心里却有些叹气看来想认输也没有机会。 因为心急地原故这次几人也没有过心情聊天显得有些匆忙的赶到炮击现新旧两门火炮分别击中隔开十米左右地两处草堆旁边虽然没有准确无误的击中目标可是当众人走到草堆附近时都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住了连自诩见过大场面的郭勋也有几分怵。 血肉横飞硝烟四起灰黑与血红交织在一起刺鼻的味道以及牲畜烧烤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那种特殊的气味让人反胃其他人的忍耐力可能强些反正张信就退后几步知道火炮威力惊人即可为了避免晚上睡不着还是不要继续观看下去啦。 “侯爷炮弹虽然没有击中目标可是凭着弹药的余震把牲畜都炸飞了。”郭济冷静的分析说道眼睛之中还带着几分兴奋之色:“而且草堆是被炮弹震散到四处之后这才燃起火来可见这两炮的威力惊人之极。” “这么利害。”郭勋喃喃自语沉吟片刻之后猛然挥手说道:“回炮台继续试炮本侯到要看看洋炮能利害到什么程度。” 几个军官连声答应下来连奔带跑的返回炮台却把张信冷落在一旁而张信自然不会在意在几人兴致勃勃的返回炮台继续试炮的时候自己却悄悄的走到李构和鲁成的旁边行礼之后微笑说道:“鲁兄大才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佛郎机人的火炮给仿制出来而且威力丝毫不逊色。” “大人夸奖了与洋炮相比我铸造的火炮还有欠缺。”与张信不现鲁成可是铸炮的行家在试炮的过程之中当然现两门火炮之间的细微差异。 “鲁兄试炮的弹药可是你特制的?”轻轻放下衣袖张信无奈的看着几个大呼小叫的军官轻声询问道。 “大人好眼力这些弹药可是鲁兄亲自调配出来的用的都是大人所说的颗粒火药大人觉得威力如何?”李构兴奋问道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不能前去观看现场。他早就按捺不住跑过去了。 “既然是鲁兄亲手配出来的又岂能是凡品。”张信真心夸赞说道刚才炮击地场景现在回想起来。张信心里也有几分怵然。鲁成脸上露出矜持的笑容对他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得到别人地肯定更加高兴地事情。 这里炮声停止张信转身望去只见郭济在那边不停的在招手似乎准备过来。张信轻轻点头表示明白回身对两人说道:“李兄、鲁兄。我过去看一下那边地情况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之后再细说。” 李构和鲁成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待张信离开之后继续讨论起火炮的使用情况来而张信重新走到炮台微笑的向几人招呼示意。 “洋炮怎么样?”张信也没有废话直接询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次确实是小侯输了佛郎机人的火炮确实利害。”郭勋坦然的承认说道脸上却看不到失败黯然之意。始终挂着淡然地笑容。“佛郎机人的火炮确实不容小觑。刚才见到两门火炮形状怪异还以为是装饰所用。却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道理地。”一位军官叹道显然是心服口服。 “人家从后面填装弹药装弹的度不仅比将军炮快一倍而且居然还可以通过这个小玩意瞄准前方真是巧妙之极啊。”郭济指着火炮炮身上的一处赞叹不已得到旁边几人的连声附和。 “除了这个洋炮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张信微笑问道却对几人的学习能力非常佩服居然能这么现其中特别之处然后加以运用起来。 “重量比将军炮轻可以威力却要大上许多。”一位军官苦笑道刚才自己几人还洋洋得意的自傲没有想到事情刚好反了过来。 “射程有多远?”张信关心的询问道火炮是远离开攻击武器在弹药破坏力惊人的前提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的。 “炮弹最远可以打到一里之外。”隐隐约约听明白张信地意思郭济兴奋地说道从来没有见过哪门火炮可以打到这么远的距离。 “总兵大人这么好地火炮你可要从兵部多要几门回营啊。”一位军官激动的说道想到日后有敌人攻城时刚见到城门就被自己连续几炮轰了回去的情景军官们心中怎么可能平静下来纷纷出言请求起来。 “不用你们说本侯自然清楚。”郭勋淡定挥手安抚几个军官之后这才说道:“既然这种佛郎机炮威力要比其他火器强那奋武营自然要配备二三十门才行你们几个再去熟悉下佛郎机炮的情况本侯有些事情要和张侍读谈。” 看到郭勋直白的赶人几个军官自然识趣的离开兴致勃勃的去摆弄火炮而郭勋似乎真的有机密之事要与张信交谈虽然附近已经无人打扰但还是扯着张信再移动几步与众人拉开距离。 “侯爷有何机密之事要和我商议啊。”张信笑道心里有几分困惑。 “张侍读这两门火炮你是在哪里弄来的?”郭勋悄悄询问道当初接到张信书信的时候郭勋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张信从军器局弄来的但是听到说佛郎机人的火器之后不禁有几分担心。 要知道私下与外国人交往虽然朝廷没有禁止可是也容易受到御吏的弹劾况且张信居然还弄来两门火炮这更是触犯朝廷的禁令郭勋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自然想找张信询问清楚害怕张信不小心做了出格的事情来。 “广东海运使送来的战利品。”张信可不知道郭勋心里转过这么多弯把事情详细的给他述说之后轻轻笑道:“这些天在工部非常无聊恰巧在军器局之人有一位旧友所以经常过去访友久而久之也对火器有些兴趣当佛郎机火炮运到军器局内有一位匠师居然将其仿制出来我也就动了试炮的心思。” “这么说来佛郎机炮的威力至今还未被兵部知道。”听完张信的解说郭勋顿时放下心来。脑子一转之后又打起主意来如果将今日的事情上报兵部。那可是明摆拣来地功劳啊。也能在京城其他团营同僚面前露脸。 “那是当然怎么说也是我私下感兴趣而已。总不能光明正大的让其他人知道所以这才借了侯爷的名义你不会见怪吧。”张信笑道对于郭勋地心思十分清楚不过张信本来地目的本来就是如此。自然不会开口揭穿。 “自然不会。”郭勋根本不理会这点小事最关心地还是赶紧把情况汇报给兵部官员知道。让他们在自己的功劳簿上记上一笔当然这要经过张信同意才行想到这里郭勋一满脸微笑的说道:“今日之事确实是小侯输了认赌服输请张侍读到太白楼一叙如何?” “郭济侯爷要在太白楼摆宴请客你们来不来?”张信微笑转身高声叫道只请自己太便宜郭勋了。况且酒宴当然是人多热闹一些才好。 “总兵大人要请客。我们自然要奉陪啊。”几个军官一听纷纷围了上来说道。连几个搬运火炮的军卒也露出期待的眼神。 “今日兄弟们都辛苦了把火炮收拾好之后一起去吧。”宴客也不差他们几人郭勋毫不在意地挥手说道:“郭济去把两位军器局的大人请来。” 李构是什么身份郭勋自然清楚明白虽然是匠役出身可人家是皇帝地潜邸旧人又与张信交好不是一般的低级官吏而鲁成是仿制佛郎机炮之人以后少不了少其打交道而且张信似乎对他另眼相看郭勋自然懂得做顺水人情。 见到张信点头示意李构和鲁成顺势接受郭勋的邀请待军卒把火炮运回营库里收藏好之后居然也顺手也将两门佛郎机炮推回军营。 “侯爷这两门佛郎机火炮可是军器局之物请你暂且保管待会运回军器局即可。”看出郭勋的用意张信开口笑道鲁成仿制的新炮还好说旧炮可是已经在军器局里备过案的如果让人查察追究起来鲁成会受到牵连的。 “小侯明白。”郭勋有些无奈说道只好放弃自己的打算待人都聚齐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营而去经过校场之后分外惹人侧目当听说是总兵大人要宴客之时不少自忖能在郭勋面前说上话的军官纷纷跟了上去郭勋当然不会在意觉得这也是个与手下联络感情地机会含笑点头表示认可能跟着一起前去之人自然兴高采烈地没有得到这个机会的人只有望而兴叹。 太白楼上亮出自己地身份之后郭勋在掌柜的恭迎下包下整个二楼众人自然按照地位的高低分成几桌没过多少在伙计勤快的伺服下热气腾腾的酒菜马上摆放在众人的面前宴席正式开始在郭勋和张信的带动下席中气氛慢慢浓烈起来。 李构、鲁成与几个炮房军卒在席中热烈的讨论着火器的优劣而其他席间的军官正不亦乐乎的划拳喝酒而雅间之中郭勋及张信正和几个参将优雅小酌身份不一样宴客喝酒自己不能混同。 “若是小侯将今日之事报于兵部及督都府知道张侍读不会介意吧。”席间几人都是自己的亲信郭勋直言不讳的说道。 “今日在你军营行事那是你的地盘你自己做主吧。”张信笑道似乎并不明白郭勋这么做的含义。 “张侍读小侯承情了。”郭勋拱手笑道自然明白张信话里的意思而几个参将似乎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一样正忙着举杯畅饮。 “侯爷这件事情你可要捉紧不然过两天兵部和督都府可没空理会你了。”张信好心提醒说道反正以郭勋消息灵通的程度不用过多久就知道怎么回事不如自己提前向他打个招呼卖一个顺水人情也好。 “张侍读可是听到什么风声还请赐教。”郭勋知道以张信的身份自然不会胡乱信口开河肯定是有事实依据的况且在京城之中。有谁的消息要比厂卫灵通啊郭勋当然连忙讨教起来而几人参将也好奇注意竖耳聆听。 “还不是因为甘肃李隆之事。”张信解释说道:“虽然李隆已经伏法。可是有不少御史向皇上进言。李隆这样的事情之所以生与卫所军法荒废、军纪松弛有关。建议皇上对京城各大军卫肃整免得出现甘肃那样地情况。” “无稽之谈我们奋武营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能拿我们与李逆相提并论这些御史真是不会说话。”一位参将忍不住怒骂道。对御史十分愤恨这让张信十分怀疑他可能曾经被御史参奏过。 “肃整军纪?”郭勋皱起眉头。自己自然不担心这个以郭勋的身份家底当然不会贪图士兵的粮饷可是手下那帮军官就未必了若是真地揪出有这样地情况郭勋身为奋武营的总兵官哪怕事情真地与他无关但是面子也不好看。 “不错皇上也已经意动近日应该有有所行动的。”张信轻轻点头。告诫说道:“近段时间内。侯爷你可要约束手下注意别犯在都察院御史手中。” “张侍读。应该不只是肃整军纪这么简单吧?”郭勋猜测说道就算是肃整军法也不用兵部、都督府、都察院一起行动其中肯定有隐情。 “京营中占役、虚冒及舞弊行为皇上已经知晓在各位大臣的劝进下决心对京军来一次大清理。”张信轻声说道虽然自己在其中出力甚多可是做人还是谦虚谨慎为好总不能在人面前自我夸奖吧。 “是谁主持这件事情?”郭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京军是什么样的状况他自然知道清楚根本经不住任何调查现在郭勋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情是由文官起地目的就是对武将再次进行打压。 要知道经过百多年皇帝和文臣地压制大明各军的武将势力已经削弱到一个非常低微的程度失去统兵权不说连掌兵的权力已经逐渐被文臣夺去能在朝廷之中成为三品以上的武将少之又少政事不能插手连对军队的话语权也已经失去。 明朝开国之初明太祖朱元璋立五军都督府管理都司卫所战时朝廷派遣都督挂将军印率军出征兵部平时职掌全国武卫官军的选授、简练、镇戍等政令战时奉皇帝命令调遣部队但随着卫所制的破坏五军都督府的职权越来越轻而兵部之权则越来越重而担任兵部的官员一般都是文臣如果再经过一次清洗恐怕以后武将再也没有翻身地机会了。 “皇上还没有决定不出意外地话当然是兵部尚书彭泽。”张信微笑道他可没有郭勋想得明白觉得通行这件事情可以提高京城各军卫的战斗力这也是一件好事。 “兵部尚书。”郭勋惊呼起来如果是都督府官员主持情况还不算严重可是由兵部主持那么自己地猜想应该没错。 “总兵大人怎么了那些军卫平时是什么样的情况大家都非常了解你也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的话要好好整治他们一番怎么侯爷现在似乎变得迟疑起来。”一位参将看出郭勋似乎有些异样迷惑不解的说道。 “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奋武营的兄弟们受到牵连。”郭勋掩饰笑道。 “大人放心回去之后我们会好好操练他们一番让他们没有力气出去惹是生非免得给大人招惹麻烦。”一位参将笑道军营之中打架斗殴的事情经常生他以为郭勋是在担心这个问题。 “侯爷尽管放心有卑职看着他们谅他们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郭济更是拍胸保证起来招呼得几个参将一顿笑骂郭济是郭勋的侍卫长轮不到他管军法的事情。 “你们几个吵嚷什么还不快些多谢张侍读的好意提醒。”郭勋脸色一沉开口斥道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而几个这才醒悟起来纷纷站起来拜谢如果没有张信现在的提醒可能几天之后他们真的有可能犯在肃整官员手中虽然所犯之事不严重但是杖责肯定是少不了的虽然十几板子不算什么在同僚面前丢脸才是大事。 一个时辰之后酒宴散去郭勋吩咐官兵回营顺便将两门佛郎机炮送回军器局而自己却邀请张信一同回府。看出郭勋似乎有事情要对自己说张信也没有推辞向李构和鲁成打过招呼之后与郭勋骑马而去。 没有推荐不仅订阅和月票暗淡连作者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因此希望有条件的兄弟多多支持没有月票推荐票也行啊不然也可以帮忙多点击几下保证在本书百万字之前总点击先过百万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织造 武定侯府书房之中张信和郭勋相对而坐精美的铜炉升起淡淡轻烟当那弥漫的轻烟掠过鼻间之时张信忽然觉得神清气爽身上的几分酒意也散去许多没有想到香料居然也有解酒的作用。 “再次谢过张侍读刚才的提醒。”郭勋打破沉寂道脸上充满诚挚之色。 “侯爷何必客气况且以你的人脉早晚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张信不在意的说道心中却有几分困惑不明白郭勋为何这么看重这事。 “可是等我知道这事恐怕没有时间准备应付了。”郭勋微笑道:“疏忽无防和安排周详可是完全两回事的。” “真不明白你在急什么以奋武营的情况根本不用害怕肃整无非是一些下级士卒喝酒打架的琐事兵部和都察院能奈你何。”张信摇头说道觉得郭勋没有必要这么紧张的。 “张侍读你不明白。”郭勋苦笑道郭氏家族是以军功起家的自然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知道这件事情郭勋怎么能不急。 “侯爷虽然事情我泄露给你知道的但是你可不能到处宣扬不然会有御史找我麻烦的而且皇上也会怪罪的。”张信也没有理会这么多只是声明说道:“到时我可不会承认有过这样的事情。“你信不过我吗?如果你在别处听到这样的传言尽管来找我理论。”郭勋保证说道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到处宣扬只能秘密通知。免得走露风声让文官们有所提防。 “你把我带到书房之中。不会就是为了向我道谢这么简单吧?有事情赶快说吧待会我还要进宫面圣呢。”张信点头表示相信随后微笑说道。 “你进宫做什么?”郭勋好奇问道。 “今日没有去工部官署。自然要找一个借口。”张信理所当然的说道。 “张侍读……果然聪明。”郭勋赞叹说道心里对张信有了更深的认识。为了应付工部官员地责难居然选择这样的借口不过也只有张信能做得到不是谁都可以轻易入宫地。 “侯爷正事要紧。没事的话我可要告辞了。”张信挥手说道真当自己这么清闲无聊啊。如果没有事情的话自己可不想进宫受累。 “听郑先生说你似乎有意涉足关外生意?”郭勋敛容问道。 “是有这个意向可是没有门路还没有下决定。”张信笑道:“侯爷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建议你取消这个念头。”郭勋认真说道经营关外生意厚利谁不知道如果没有禁忌地话自己早就涉入其中了。 “有什么隐情请侯爷解惑。”张信拱手说道知道郭勋肯定有反对的理由。 “你要知道。我们地身份非同一般。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指的就是我们。”说这话的时候郭勋丝毫没有异样反而自豪的解释说道:“所以我们平时行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因为朝廷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住我们。” “这个我自然明白可是这与到关外经商有什么联系?”张信迷惑不解问道要知道朝廷权贵私下经营那是光明正大地潜规则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这件事情捅出来的除非他想得罪天下地官员况且捅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不仅朝廷官员会帮忙掩饰恐怕连皇帝也会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我们更加要注意不要让他们找到攻讦的借口经营关外生意容易给人曲解成里通外敌以前就有不少人倒在这个事情之下。”郭勋说道:“只要是在中原地区之内你想经营什么生意我都会赞成但是出了中原可不行。” 郭勋说的前人其实就是镇守北方的将领这些人偶尔做些走私生意却被人捉住把柄参奏见到这种情况之后郭勋哪里还敢做这些生意要知道在中原经营的生意已经可以维持郭家的奢华生活了那何必冒着这么严重的风险涉足其中。 “原来如此那要多谢侯爷提点了。”张信拱手笑道。 “你明白就好只要再过一两年我们的烧酒生意即可遍布天下你又何必要节外生枝专心经营这行不成吗?”郭勋疑惑道虽然刚与张信合作一个多月但是月底结算的利润之大让郭勋直叹自己果然没有判断错误如果不是自家的商铺经营已久其中地关系牵扯复杂自己都想把全部精力放在这上面呢。 “我担心秘方会流传出去。”张信轻声说道:“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你应该明白吧。” “张侍读你地担心是不会实现的且不说作坊守卫森严不可能泄密就算有人获得秘方也无妨他休想在中原开一家作坊。”郭勋微笑道看来这个张信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地身份地位权势只要放出风声哪怕京城权贵都知道酿酒的秘方可是他们还要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与自己和张信夺食。郭勋相信京城之中的权贵都要卖自己面子的况且张信还有皇帝在背后撑腰那么还有什么事情可担忧的。 “希望如此吧怎么说也要谢谢侯爷今日的提醒不然我无意之中犯下错误也不自知。”张信拱手笑道心里确实有些失望看来自己想探究东北女真虚实的念头恐怕要打消了还好时间并不急迫以后再找机会吧。 “如果张侍读真的想经营其他生意的话我却有一些门路却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看到张信有些失落的模样郭勋心念一转。立即有了一个想法。 “说出来听听。”正准备告辞地张信饶有兴趣的问道。 “盐。”郭勋轻轻吐出一个字来。 “侯爷盐可是朝廷监管地。私自贩运不好吧。”张信眼眉一挑自以为明白郭勋言下之意于是露出几分疑虑之意来。 “你胡说什么。谁要贩运私盐啊。”郭勋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张信可能误解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起来。 在郭勋的解说下张信这才明白古代地盐虽然是由朝廷管理的可是却鼓励商人输运粮食到边塞换取盐引以吸引商人运粮到边防充实边境军粮地储备。根据里程远近一至五石粮食可向政府换取一小引盐引。不过这也随形势变化、米价高低而不断有所变动的。 当然如果想要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朝廷取得盐引然后商人凭盐引到各地的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东到辽东北到宣大西到甘肃南到交址只要是大明军队驻防之地商人都可以运粮去交易。 “张侍读可有兴趣?”盐引生意真的可谓一本万利。郭勋不相信张信会不动心。 “听起来似乎也不错。可是用粮食换盐引还要走南闯北的。最后地利润可能还没有烧酒生意多太不划算了吧。”虽然知道盐引生意有利可图但是已经习惯暴利的张信对这种小打小闹自然不怎么在乎了。 “那是当然可是我没叫你去贩盐啊。”郭勋神秘笑道自己在京城舒适安逸之极哪里会去受这个苦而且正如张信所说这样贩盐来钱太慢自己怎么可能会去做呢。 “沈园还要留在京城帮我。”张信当然也不想让沈园受这个苦。 “你还没有听明白啊不是做盐生意是盐引。”郭勋轻声提醒道:“只要我们手中有盐引那些商人还不乖乖找上门来。”张信这回总算明白郭勋地意思如果手里有盐引的话让商人出钱买盐引这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而且盐是百姓生活的必需品贩盐利润之高不愁没有商人对盐引不感兴趣。 “可是盐引是由朝廷管理的我们怎么弄来啊?”张信疑惑道如果自己或者郭勋是主管盐引的官员还好说可是两人都不是户部官员难道还能明抢不成。 “当然是向皇上奏讨啊。”郭勋理所当然说道看到一脸迷茫的张信只好继续解释起来想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自然不会只有郭勋想到而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皇室、宦官太监、权贵勋爵、甚至朝廷官员见持有盐引有利可图便开始纷纷奏讨盐引转卖给盐商然后从中牟利到现在这已经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只是现在朱厚即位权贵官员们对这位皇帝还不怎么了解自然不好意思奏讨可是张信却不一样只要他开这个口皇帝没有理由不同意郭勋自然而然打起这个主意来如果事情成功的话那么郭府已经停滞数月地盐引生意又可以继续下去了。 当然随着这种奏讨现象愈演愈烈不仅破坏了以前地盐引制度也严重影响了大明朝廷的国库收入使得边军粮食储备也因此大减这也是边军经常动乱地各种因素之一。 只不过张信还没有意识到这点不过凭着直觉他也明白其中不妥之处所以并没有着急答应郭勋的提议只是推脱回去之后再好好考虑清楚郭勋自然表示理解。 从郭府告辞离开之后已经是未时不过张信并没有着急回家刚才进宫面圣并不是虚言当然也不是什么借口而是朱厚确实传话下来要召见张信只不过没有规定面见时间而已张信也考虑到朱厚上午要忙着应付朝廷的各种政务识趣的没有前去打扰。 张信悠悠走到皇城亮出通行令牌然后在几个宫廷侍卫的护送下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乾清宫前向几个太监述说自己的来意之后却得到皇帝在清宁宫的消息张信只好在乾清宫前等候着。不过没有过多久黄锦就一脸微笑地迎了出来。 只不过朱厚还没有回宫。黄锦有礼的将张信迎到乾清宫偏殿小房之中与其他臣子相比张信幸运许多如果不是这样地话。他现在还在外面吹冷风哪里像现在这样在房中悠闲喝着热气腾腾的香茶。 “黄锦。最近怎么样?”既然皇帝还没有空接见张信索性与黄锦闲扯起来。 “有劳张侍读关心奴婢很好。”黄锦露出笑容说道身为皇帝身边的近侍不用辛苦劳作。而且宫里地其他太监宫女见到他也得恭敬行礼请安黄锦心情自然格外舒畅。没有什么烦心之事。 “皇上近日来没有脾气吧?”张信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道了解朱厚近日地心情待会才好应对。 “还在为甘肃的事情烦心。”黄锦左右四顾之后探身轻轻说道:“待会最好不要提起这件事情以免触怒皇上。” “甘肃之事已经平息怎么皇上还惦记不忘啊?”张信好奇问道要知道大明各地的事情繁多而且清量田地的事情总是出现问题朱厚应该把精力集中在这些事情上啊。 “前两天户部尚书给皇上呈了一份折子为了平自甘肃的叛乱。安抚当地军心民心。太仓库支出十数万两银子皇上见到之后。心情一直不好。”黄锦小声解释道。 “明白了我会注意地。”张信轻轻点头心中却忧虑起来难道在自己的影响下朱厚没有变成道君皇帝转而成为对银子感兴趣地财迷皇帝?朱厚重视财政那是件好事起码可以认识到要节省开支但是该花的银子可不能省军响、赈灾、防洪、治河这些军国大事哪里能不花钱。 “其实皇上今日找你来还是因为修建帝庙之事。”看到张信的愁容黄锦轻笑道:“况且皇上再怎么恼怒也不会朝你脾气的张侍读不必担 “我并不是为自己担心只是在想待会该怎么劝慰皇上总不能让皇上继续烦心下去。”张信微笑说道:“为皇上分忧是我们做臣子的责任。” “张侍读说的是。”黄锦点头说道自己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开口劝慰之后却没有半点效果反而被皇帝训斥几句黄锦自然不敢再出言了所以才会提醒张信不要再犯这个错误不过张信不相信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 “这么久了怎么皇上还不回宫啊。”闲聊不久之后张信有些奇怪说道要知道朱厚平时去清宁宫给蒋后请安时间并不是很久而且时间一到蒋后也会催促朱厚回乾清宫批阅奏折处理政事的。 “张侍读不必着急皇上正和娘娘商议选妃事宜所以才会延时片刻的。”黄锦安慰说道脸上却露出怪异之色。 “差点忘了各地的秀女已经6续进京这件事情确实要认真对待娘娘关心此事也是自然地。”张信严肃认真地说道想到朱厚现在坐立不安尴尬羞涩的模样张信地嘴角开始不停的在抽*动起来。 “正是如此娘娘已经让皇上吩咐礼部尽快制定出一个大婚章程来而且还准备派人下江南置办织造锦绸。”黄锦轻声说道借说话的机会掩饰心中的笑意。 “宫里不是有个染织局吗?怎么还要去江南啊。”张信随意问道当初整顿内帑时内染织局可是他重点注意的衙门张信的印象自然非常深刻。 “听娘娘说江南的云锦和绸缎天下无双历朝都是皇宫贡品皇室婚喜使用之物都是从江南置办的皇上大婚自然也是如此。”黄锦解释说道。 “江南织造确实名扬天下。”张信点头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江南已经属于富饶美丽的代名词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堆金积玉地温柔富贵乡杏花、烟雨、江南山水楼阁诗词歌赋都在世人心中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其实皇宫使用的锦缎丝绸大部分都出自江南连皇上身上的龙袍也是如此娘娘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地。”黄锦轻轻说道:“如果不是要服侍皇上奴婢也想到江南见识一番。” “那皇上准备让谁下江南置办织造啊?”张信心里一动。连忙询问道要知道皇帝用的东西。可不是采购那么简单而是按照规格定做地所以虽然离朱厚大婚尚早。但要提前去督办织造出来不然时间可来不及。 “还不清楚。不过刚才崔文自动请缨不知道皇上同意没有?”黄锦说道心里有几分羡慕之色要知道像他们这种身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一辈子也无缘离开皇宫有机会外出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那也是一件非常令人高兴地事情。 “张侍读皇上召见。”还没有等张信说话小房就进来一位太监恭敬行礼说道。 “黄锦皇上回宫了一起走吧。”张信点头站了起来笑道黄锦自然没有异议刚才自己是奉命来陪张信的现在皇帝回宫。那当然是前去复命啊。 阳光明媚。积雪融化京城天气逐渐升温。朱厚也不再在暖阁之中处理政事而是回到乾清宫正殿之中批阅奏折免礼平身之后张信起身悄悄地打量着朱厚果然现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散去呼吸也有几分紊乱张信在心里猜测朱厚一定是受不住蒋后的言语匆匆忙忙的从清宁宫逃奔回来的。 “张侍读让你久侯了。”朱厚没有察觉张信地窥视还在轻轻的平定气息不管怎么说朱厚才十六岁蒋后和他商议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有几分羞涩之情。 “臣不敢皇上处理正事要紧。”张信垂低视道心里清楚怎么回事就行了再肆无忌惮地观看下去难保朱厚不会恼羞成怒。 自己的婚事应该属于正事吧朱厚心里带着几分羞意努力保持淡定说道:“只是和母后说一些闲碎琐事而已。”其实朱厚不必解释的只要他决口不提难道张信还能追问不成朱厚的掩饰摆明是给张信蛇随棍上的机会。“娘娘有什么事情要办请皇上告之尽管交由臣解决即可无须皇上、娘娘费心。”张信一脸严肃正经的说道。 “事情交给宫里内侍处理就行了不用张侍读操心了。”朱厚继续保持镇静说道明显是不想让张信知道这回事。 “既然如此那臣就放心了。”张信点头说道随即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情又开口启禀起来:“臣有一事要禀报皇上。” “有什么事情?尽管道来。”见张信没有再问朱厚放松下来然后好奇的询问起来。 “近日来各地秀女已经6续赶赴京城请皇上立即吩咐礼部开始着手准备皇上婚喜之事。”这话说的有些拗口但是张信还是顺畅流利的说了出来。 朱厚心中一动怀疑的看向黄锦而黄锦更是惊得魂不附体只能勉强保持镇定心中已经开始咒骂张信自己好心提醒而他却不知保密反而在皇上面前泄露天机这岂不是明摆在害自己吗要知道皇帝最忌讳地就是身边内侍把自己地事情泄露给外臣知道。 “皇上这是直隶各地的秀女图画是娘娘吩咐微臣绘制地请皇上过目。”张信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图纸本来张信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可是没有想到前两天派出去的画师把图画送到自己府上张信当然就借这个机会呈给朱厚了。 朱厚这才释然示意黄锦去把图画收起来黄锦如释重负连忙去把图画拿上来准备呈给朱厚之时没有想到被他给拒绝了。 “皇上为国立后之事可不能轻视啊。”虽然明白朱厚不好意思观看但是张信还是劝进说道:“却不知道礼部可有拿出一个章程来。”不能让皇帝和朝廷百官太清闲免得他们又有闲心起纷争选妃的事情也够他们忙一阵子了。 “待会朕就知会礼部。”看到张信似乎没有取笑之意朱厚也逐渐放开起来要知道古代选妃立后可不是全部由皇帝拿主意还要听从朝廷百官的意见才行妃子的要求还没有那么高但是立谁为后有的时候也不能任由皇帝本人做主。 收到大伙的支持马上恢复动力呵呵。 请再帮忙刷下推荐和点击似乎一天的点击数都没有过千汗。 第一百七十章 江南 “不知道皇上有何事情召见微臣?”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之后张信知趣的行礼问道。 “就是……。”朱厚忽然心念一转轻声说道:“张信刚才朕与母后商议要派人下江南置办织造之物你认为宫中内侍有谁可担起重任?” 虽然刚才崔文自动请缨可是朱厚还是信不过他毕竟这种事情当然要派些经验丰富之人前去的可是朱厚对宫里的内侍情况不怎么了解而张信经常和他们打交道朱厚自然而然的征求起张信意见来。 “皇上督办织造可不是件简单之事督办之人不仅携带重金而且此次下江南可是以皇上的名义前去的若是有人借次机会从中捞取好处或者在江南期间败坏皇上声誉这种事情不得不防啊。”张信沉吟片刻一脸正经说道这可不是张信在胡言乱语这种皇家采购是最容易滋生**的。 “朕也是担心这点。”朱厚点头说道他从来没有消除过去太监的戒心自然相信这种情况肯定会生的。 “若是皇上要让臣决定人选的臣毛遂自荐请皇上恩准。”张信拱手说道心里也带有几分期待希望朱厚批准自己的请求。 “你去不行。”朱厚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皇上臣认为自己是置办织造的最佳人选。”张信说道只要让自己办这个差事绝对没有贪污**的事情生。每分银子地去向自己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张侍读朕今日找你来是为了帝庙之事如果你下江南了谁人负责监督修建帝庙啊。”朱厚虽然也承认张信是最合适的人选择。可是却不想让张信离开京城思考片刻之后马上就找到一个反对的理由。 “臣坚持自己的决定。”张信说道:“况且在臣心中。已经有修筑帝庙地不二人选。” “是谁?”朱厚好奇问道。 “具体修筑交由工部属司李构负责同时让皇舅担当监督。这两人比微臣更加能胜任修建帝庙之事。”张信微笑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个打算并不是临时想出来的近两个月来蒋荣不停的在他府中转悠总是缠着绿绮不放。这让张信看得很烦心自然要找些事情让蒋荣辛苦一下。 “皇舅?”朱厚对张信让李构负责修建帝庙并不感到奇怪。可是让蒋荣督办却有几分意外不过仔细考虑似乎这是个不错地人选。 “皇舅督造帝庙合乎人伦常理不仅体现皇上的仁孝别人也无话可说。”给自己地妹夫修建宗庙御史言官总不好参奏负责督造的蒋荣吧只有拿帝庙的规格来说事但是这种事情是由皇帝决定的当然只能找皇帝来理论。不可能为难修筑的人。 “张侍读所言在理。那么干脆你们三人一起负责吧。”朱厚点头说道:“以皇舅为主你和李构在旁协助。” “督办织造。关系到皇家体面若是让他人前去微臣实在放心不下。”张信露出忧心忡忡之色:“要是中间出现疏漏岂不是耽误皇上立后大婚之事。” “张侍读似乎你非常想负责此事啊。”朱厚心里泛起几分疑惑自己已经几次暗示拒绝怎么张信还不识趣啊。 “当初献帝在世时曾经说过待到皇上大婚之时其婚礼仪程都交由臣负责可惜现在这些事情都由礼部处理了那微臣只能在织造之事上略尽心意了。”张信伤感说道当年兴王说那句话地场景张信至今依然还清晰记得。 “张侍读你还记得啊。”张信的话勾起了朱厚地回忆当时自己羞赧的投入母亲怀里在场的众人笑得那么的灿烂朱厚心里涌出伤悲之色眼睛透出闪闪莹光不久之后才意识自己现在身在皇宫之中这样做十分不妥忙收拾心情稳定情绪却看到张信和黄锦两人还在低头缅怀着。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吧。”朱厚轻声说道语气异常的温和如果不是张信提起自己已然忘记这件事情。 “谢皇上恩准。”张信行礼道只是依然没有抬头还在哀思之中。 朱厚轻轻点头目光扫视龙案奏折时似乎想起些什么继续说道:“这次你江南督办织造用时应该不短那你就替朕办一件事情吧。” “请皇上吩咐。”张信忙恭敬说道心里揣摩着朱厚到底要让自己办什么事情。 “你到浙江之时顺便到余姚一躺给王守仁宣读朕的旨意吧。”朱厚说道在他心里张信要办的才是正事其他事情只是顺带而已。 “皇上王守仁不是在南京担任兵部尚书吗?怎么跑到余姚了?”张信疑惑问道当初自己还向朱厚进言让王守仁担任朝廷的兵部尚书提督京城团营可惜给几个大学士给驳回最后还安慰性的王守仁出任南京的兵部尚书。 要知道自永乐朝将国都北迁之后南京改为留都虽然与北京一样设有一整套官僚机构品秩亦同可是但不掌握实权没有什么大事可干全都是闲散职务王守仁地兵部尚书也是如此而人家立下这么大地功劳却给打到南京这明显是有功不赏、妒嫉贤能啊。 “当初王守仁并没有赴任而是以以多年征战在外家中亲老多病为辞上疏恳乞顺道回里省亲朕当时就准许了。”朱厚说道当时袁宗皋入阁。他心里高兴见到这样的奏折自然顺手给批准了。 “那省亲也不用这么久吧半年时间还不去南京负任?”张信皱眉说道。该不会又学起读书人那套清高自傲吧或者觉得朝廷不公心有怨言拒诏不从。 “王守仁父考离世。如今他正居家守孝朕也不怪他。”朱厚说道。心里燃起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那皇上让微臣到余姚是?”张信试探性询问起来只要不是让自己找王守仁麻烦就行自己还不想留下千古骂名要知道王守仁地门徒众多要是哪个看自己不顺眼。在书里或者文章里随便宣染几句后人还不把自己咒骂死。要知道书生可能别地不在行可是骂起人来可谓字字见血而且都不带脏字。 “当年平定宁王之乱王守仁出功基多朝廷自然不吝封赏。”朱厚说道:“经朝臣商议封王守仁为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柱国、新建伯就劳你到余姚宣告朕的旨意了。” 其实这些封赏早就应该给人家送去可是朝廷里纷争不断。不时有状况生。而且朝廷官员对王守仁都不怎么待见也没有提醒朱厚的意思。要不是看到张信要下江南朱厚不一定还记得这件事情。 “皇上以王守仁之功只许一个伯爵似乎有些……。”吝啬两字张信怎么也不敢说出来的。 “这是几位大学士商议之后决定地。”朱厚说道心里也觉得有几分不妥要知道大臣们的意思是名义上给王守仁的封赏是给与诰券子孙世世承袭但实际上不予诰券不给岁禄徒有虚名连朱厚都觉得这样做显得朝廷太过小气了立即驳回大臣们地意见最后决定一切按实给不玩虚的。 “以前朝廷是因为新政伊始先帝丧事未毕资费浩繁不宜行宴赏之事可是如今国库还算充裕自然要显示朝廷恩威厚赏。”张信说道:“让世人知道朝廷对待有功于国之人是不会吝于嘉奖地。” “朕也明白可是有人参奏王守仁说他以异学蛊惑人心而且可能是宁王的同党。”朱厚说道朝廷大部分官员不喜王守仁自己总不能为了他和百官争辩吧。 “荒唐可笑若是王守仁是宁王同党那么当初为何将其拿下我看这是有人嫉妒王守仁的功劳从中抵毁人家。”张信讥笑说道一语道破其中关键。 “张侍读事情已经定下你就不必多言了。”朱厚轻声说道:“连费学士也认为王守仁虽然有功于朝廷可是鼓倡异学不宜重用给予封赏即可。” “微臣遵旨。”张信行礼说道心里却感到非常无奈连费宏这样的正直的臣子也受到社会风气地影响以学术正统取人只要言行不符合理学主流的都反对根本不看人地才能和品行所以才会导致许多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为天才之人报国无门。 “还是说回你督办织造之事吧你准备何时下江南?”朱厚询问道如果不是张信坚持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毕竟这一去就是几个月啊。 “待礼部拿出章程之后微臣立即起程此事可不能耽误。”张信微笑说道:“而且江南有数个织造局微臣分身乏术也要从宫里挑选几个内侍一起随行。” “没有问题你自己决定随行人员即可。”朱厚不在意说道而在一旁的黄锦眼睛露出几分心动之色随即又暗淡下来虽然知道只要自己恳求张信肯定会带上自己的可是要离开朱厚身边数月黄锦可不敢冒这个险不然自己回宫之时物是人非皇帝的身边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得到朱厚的授权张信兴致勃勃告辞出宫开始构思自己这次出行队伍的组成*人员来先自然是从宫里挑选择几个有经验的太监同行其次当然是护卫问题虽然说没有哪些匪徒胆敢打劫皇家队伍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说不定真有些不长眼地小毛贼想不开以身试法呢。况且奉旨出行自然要有皇家地派头护卫仪仗队怎么可能少得了。 对于皇帝地事情礼部还是非常上心地没过几天就列出一个章程来。把应该到江南采办之物都列出一个礼单来得到确信消息之后张信也没有耽搁。直接找到工部尚书林俊外出几个月。怎么也要向上级打个招呼吧。 “奉旨下江南督办织造?”林俊眉头一皱这是宫里太监的事情张信去凑什么热闹。 “是的大人可能要数月之久特来禀报大人知晓。”张信微笑说道。其实自己不必前来说明地到时圣旨一下。林俊什么都清楚了可怎么说自己也在人家手下任职张信觉得有必要提前告诉林俊。 “知道了随后本官会告诉营缮司属官的。”考虑到张信的出身林俊也随之释然起来相比宫中地太监可能皇帝更加信任张信所以才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办理况且林俊也清楚明白张信在工部任职的情况。离开工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自然没有异议。 “大人下官只是请休数月而已。回京之后还会回来任职地。”听林俊的语气似乎以为自己是调任职务张信轻声提醒起来不然到时候又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本官知道没有皇上的旨意不会有人夺去你主事之位的。”似乎遇到什么好事林俊说话的时候居然带有几分玩笑之意。 “大人说笑了那下官告辞了。”张信稍微有些尴尬连忙告退起来 “下去吧记得要尽心为皇上办事督办织造也不是件简单地事情。”林俊和声说道难得的露出笑容劝告说道虽然对张信靠着关系升官任职有些抵触情绪可是几月来张信地表现还不错忠于职守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惹是生非对于这点林俊还是很满意的。 反正工部官署之中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张信从尚书房中离开之后也没有继续停留而且直接奔向锦衣卫官衙与其他军卫相比张信更加相信锦衣卫不仅是那里有熟悉之人最重要的是有锦衣卫随行不怕招惹上麻烦毕竟从来都听说过锦衣卫招惹别人从来没有听说有人敢惹锦衣卫的。虽然很少到锦衣卫官衙来可是张信的名声锦衣卫们自然不会陌生听到张信通名求见之后镇抚司官衙守卫根本不敢拦阻客气的请张信到客厅安坐然后连忙奔去汇报给陈寅知道陈寅听到之后自然也不敢怠慢连同6松一起迎了出来。 “贵客前来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见到张信之后陈寅满脸笑容拱手说道热情洋溢的程度让张信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都是自家人陈大人不必太客气了。”张信微笑说道还礼之后安然坐在座之位上而陈寅和6松两人却丝毫没有露出异样理所当然的陪坐在两旁寒喧几句关心时下地朝廷政事和京城天气情况陈寅率先询问起来:“张侍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又在装糊涂京城里还有什么事情是陈大人不知道地。”张信笑道:“皇上让我督办织造的事情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 “这个我们自然清楚所以才会觉得奇怪按理说张侍读这时候应该忙碌准备着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镇抚司探望我们啊。”6松带着追究地语气说道。 “此次下江南路途遥远为了防止意外的情况生皇上允许我带上几百护卫随行所以我今日是来求援的。”张信微笑说道:“不知道锦衣卫之中是否可以抽调数百人随我下江南办差啊。” “自然没有问题况且这是一件美差事兄弟们求之不得啊。”陈寅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应承下来只要有需要再多调数千人也没有问题当然前提是有皇帝的旨意。 “江南可是好地方如果不是碍于职责我也想随张侍读到那里见识一番。”6松也随之放松下来轻声说道可见江南之美已经深入人心连6松这样不轻易为外物所动之人。也对江南产生浓厚的兴趣。 “这次我下江南可能要逗留许久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待回京之后我给你们带回来。”张信挥手说道:“除了江南的美景不能给你们带回之外其他稀罕之物只要船只可以装放得下。你们尽管开 “张侍读听说江南地女子温柔似水。”陈寅露出向往的神色。但是看到张信脸上的异样之后马上改口说道:“刺绣功夫更是一绝我家夫人也是羡慕已久希望张侍读能从江南带回几件苏绣回来。” 要知道张信这次可是奉命督办织造为皇上大婚做准备的如果自己央求他从江南带回几个女子回来。这岂不是对皇上不敬要是给皇上知道那还了得。陈寅庆幸起来还好自己反应机敏不然麻烦就大了。 “小事而已包在我身上。”张信笑道露出满意之色男人好色是天经地义地但是不能因为这样而耽误正事如果陈寅刚才真的提出来这样要求的话张信也不介意给他一点教训好让他清醒清醒。 “6大人。你想要些什么?”还没有等6松开口。张信忽然一拍额头连连懊悔叹息。然后询问说道:“6大人6炳现在应该还在家中吧。” “是啊炳儿正在家中勤学苦练准备参加朝廷武举。”6松有些莫明其妙不明白张信问这个做什么。 “勤学苦练那是件好事但是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才行啊我看不如这样让6炳随我一起下江南到时你想要什么让他帮带回即可。”张信轻笑道:“当初在安6之时就和6炳相约有空地话要一起到江南观赏游玩一番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当初和6炳去南昌的路上闲极无聊地时候自然谈天说地东南西北的胡扯之时自然会说到江南的美景兴奋的时候就许下有一天要去江南见识的誓言如果不是问起6松张信还真地想不起来这件事情。 “这样不太好吧。”6松有些犹豫起来这样做的话会不会给同僚留下不好印象啊。既然张侍读都下话来6兄你还有什么好犹豫地。”陈寅劝说道难得张信还记得当年的情谊还不赶紧继续联络感情。 “如果6大人舍不得6炳离开身边那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成全6炳的心愿吧。”张信笑道自己何必破坏人家父子情深呢。 “当然不是回去之后我就让6炳到张侍读府上跟随左右。”6松说道为了儿子以后的前途也不理会影响传言了。 一切准备就绪朝廷百官对朱厚任命张信负责督办织造之事并没有提出异议有不少人更是认为让外臣来做这件事情比让太监负责好免得让太监再得势而且大学士费宏对这件事情十分赞成百官自然也不好反驳他的面子。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人员名单也已经上报朱厚自然朱笔一挥全部应允下来现在就等着择良日起航扬帆了不过张信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 “绮儿我过两天要下江南了。”张信轻声说道。 “妾身知道相公一路顺风。”绿绮平静的说道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可是眼睛里却露出幽怨之意。 “绮儿岳父是浙江上虞人吧。”张信柔声问道。 “相公你记错了父亲是……。”绿绮忽然醒悟起来神情有些激动的看着张信绿绮的生父确实是上虞人当初因为得罪刘瑾获罪而死尸骨都不知道被埋在哪里了而且母亲也跟着绿绮父亲自尽年幼的绿绮被配到教坊司之中幸好遇到兴王将其救出。 “这次下江南我会路过上虞到时为岳父岳母立个衣冠冢。”张信轻声说道掏出丝巾为绿绮拂拭眼泪其实这也是他想去江南的原因之一。 “相公谢谢你。”绿绮泪花落得更甚轻轻依靠在张信怀中。 “你我是夫妻怎么能说谢呢况且这也是我应该做地事情。”张信抚着绿绮娇柔地身子以缓解她心里的悲伤。 “可惜妾身却不能亲自为双亲上香拜祭。”经过张信地劝慰绿绮勉强止住泪水叹息无奈说道明亮的眼睛泪光点点分外惹人怜惜。 “谁说不可以的。”张信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娇妻失望轻轻的在绿绮耳边细语起来如果没有绿绮在旁边看着自己做那些事有什么意思。 “相公这样做似乎不好吧。”听完张信的耳语之后绿绮惊愕的说道泪珠也停滞在粉腻的小脸上更添楚楚动人之色。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途中 大明嘉靖元年三月十二日翰林院侍读张信奉旨下江南督办织造随行有司礼监主事太监数名以及护卫数百人可惜送行之人非常稀少京城大运河通州渡前除去几个锦衣卫都司之外就只有寥寥几个礼官了而张信其他的同僚一个也没有见踪影这让张信大叹人情冷暖。 “张侍读一路保重啊。”不过最后要起航之时郭勋还是够意思的露面送行了 “谢谢侯爷前来送行。”张信行礼说道心里还真有几分感激之情如果真的没有一个人前来送别那自己的面子可要丢尽了要知道船上不仅只是有下属在看而已。 “张侍读你的是什么话若不是公务缠身本侯早就前来了。”郭勋朗声笑了起来随后低声说道:“就是兵部那件事情。” “这么快行动了那你还不回去准备。”张信自然明白怎么回事悄悄靠近几步轻微说道:“小心查到奋武营现你不在参你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放心我早就已经安排妥当况且兵部还没有行动不过想必也快了就是这两天的事情。”郭勋轻轻笑道多亏张信提醒得早才可以提前做好防备不然等自己前两天收到风声的时候时间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你知道就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起程了。”张信笑了起来拱手说道:“待我回来再与侯爷举杯畅谈。” “张侍读一帆风顺。”郭勋还礼说道。 张信轻轻点头也不再多言熟练的走上大船然后转身向岸上之人挥手告别而船工和岸上的纤夫也收到指令高喊起来:“收锚准备起航了。” 近百名船工开始忙碌起来。在纤夫的推动下。大船逐渐移动起来慢慢的漂浮在河水之中而代表皇家身份的团龙大旗也在风中招展挥舞起来这时负责指挥船只航行的官吏走了过来请示说道:“大人船已经起锚是否可以扬帆起航?” “可以以后凡是航行之事你自己处理即可不用前来汇报。”张信点头说道自己又不懂这行还是不要瞎指挥为妙。如是不是因为自己胡乱指挥弄得大船触礁沉水那就麻烦了。 “遵命大人。”官吏点头说道:“请大人进船舱休息。行船之事小人全权负责无须大人费心劳累。” 张信自然答应下来等他进船舱之后官吏直接向操船的船工布起航命令同时向四其他四艘尾随其后的船只出信号示意让它们跟上怎么说也是为皇家办事。虽然用不用五艘大船可是为了显示皇家的气派张信也就只能听从礼部地安排了。 感受到船身地晃动张信知道这时船只已经起航了还好他对这种状况早已不陌生。稍微稳住下盘驾轻就熟的走进船舱之内这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他的到来。 “见过大人。”见到张信进来之后舱中的几人连忙起来行礼道。 “都坐下吧现在正是行船之中小心颠簸晃倒。”张信含笑点头挥手让几人坐下而自己却自然而然的坐在一人的身旁。 “大人奴婢从来没有坐过船如果有什么失礼之处。请您一定要多多见谅啊。”说话的却是司礼监的主事太监麦福。当初张信挑选随行太监的时候本来是考虑让鲍忠一起跟随的。可是想到他还要管理内帑也就打消这个念头后来想到麦福怎么说也是入宫多年而且长年在司礼监任职经验相对要比其他人丰富一些干脆就选他了。 毕竟真正有经验操办过皇帝大婚地差不多都被处决了只不过现在看来张信这个决定似乎也不怎么妥当原来还一脸兴奋的麦福如今却面色苍白起来让人看了都替他难受这明显是晕船的现象。 “差点忘记你从小入宫从来没有坐过船失算了。”张信喃喃自语随后露出怪异的笑容吩咐说道:“6炳这件事情交给你解决吧。” “好地大人。”6炳自然明白张信的意思想到当初他们在沈园船上的情形6炳露出一丝怀念之意淡淡笑过之后恭敬的说道:“麦公公请稍候我去为你寻一些药来。” 虽然船上未必会有霍香可是长年跑船的自然会准备一些防晕的草药况且这是皇家船队考虑的肯定要比民船商船要周详6炳出去没有多久就已经返回手里还提着一壶药汤来从不断上升地热气可以知道显然这种药汤是已经提前准备好的。 “麦公公请。”将药汤倒入碗中之后6炳微笑引手说道。 “这管用吗?”看着乌黑亮明显散出浓郁药的液体麦福犹豫起来这和宫里的药汤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贸然喝了别出什么毛病啊。 “麦福你可要考虑清楚船已经起航一时半会可不会轻易停下来你若是不喝药地话身体难受可是你自己的事情。”张信轻轻笑道:“当然如果你真的承受不住之时我会下令让差役听船靠岸的不过到时你让岸之后船只可不等人我们会继续顺水直下江南那只好委曲你自己回京复命了。” “张侍读放心奴婢怎么能让你为难呢。”张信话音刚落麦福马上拿起碗一口就把药汤灌进肚子里末了居然还继续喝上两碗药汤这才罢休而且脸上居然奇迹般地恢复红润之色神采飞扬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颓废的感觉。 “麦公公这药汤味道苦涩吗?”坐在一旁的王杰好奇询问道似乎有品尝之意毕竟要乖十天半个月的船王杰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晕船看到麦福药到病除的模样他自然也有意喝上两碗。 “这可是好药一点也不苦。咱家喝上一口就不觉得晕眩了。”麦福连连夸赞道。居然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来。 “那我也来一碗。”王杰微笑道虽然他身体素质不错但还是在船上感到晕眩之意也不敢保证不会众人面前失仪当然要预防一下可惜他却忘记太监的话可不能轻易相信地当他学着麦福把碗中地药汤一饮而尽时浓烈的苦味差点让他把药水吐出来只能凭着坚强地意志强行忍住不过眉间却紧紧地锁了起来。 “麦公公。这还叫不苦啊。”王杰皱眉说道草药怎么可能不苦他自然不会全信麦福的话可是落差却那么大。心想只是一点苦涩而已却没有想到这药汤的味道居然比黄连还要苦上三分真不知道麦福是怎么样做到坦然自若的样子的。 “王百户你居然连这点味道都受不了以后怎么能为皇上效力啊。”麦福叹息道与现在回京复命比起来这小小的苦涩算得了什么。 “卑职受教了。谢谢麦公公指点。”王杰一听马上领会其意谁愿意因为晕船的原故失去这次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立即学着麦福一样继续喝上两碗苦药汤。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药汤真有奇效王杰的脸上也随之神采奕奕起来。 “大人我好像也有些晕。”这时从张信旁边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 “张侍读这位小兄弟是?”麦福仔细打量起来说话之人眉清目秀肌肤细腻润白似乎柔弱而不惊风地模样连自己心里涌上几分怜惜之意来。 “他叫吕义是我的书童。”张信随口回答然后关切的向吕义望去。轻声的询问他地身体情况来。那情真意切的模样让麦福和王杰不由自主的想岔了。面面相觑之后十分有默契的转头过去京城大户人家常有蓄养娈童的倒也不是什么希奇事只是没有想到张信也是此道中人。 “大人既然绿……吕义兄弟身体不适那不如让她回房休息一会吧。”6炳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初见到她的时候差点没有惊呼出来不过心里的震惊可一直没有消停张信怎么把她也带上了不知道京城里地贵人知道这件事情没有。 “6炳说的是你可能是有些困乏而已休息一会应该没事的。”张信柔声说道拉住吕义的手准备带她回房休息。 “大人卑职到外面看下兄弟们的情况。”见到这个情形王杰知道应该是自己该回避地时候了上司的私生活可不是自己可以管的那是安守自己的本份吧。 “王百户说的是喝了几碗药汤奴婢也有几分睡意也要回房休息了。”麦福自然也懂得怎么做声音有些尖锐说道:“张侍读奴婢告退了。” “嗯这样也好晚上用膳的时候我们再见吧。”张信微笑说道反正船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每日除了吃喝睡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王大人听说你武艺高强可否指点一下我。”见到两人要走6炳当然不会独自留下来碍眼随便找了个借口跟了上去。 “大人他们是不是已经看出破绽来了。”吕义的脸上泛起几片晕红来。 “当然没有。”张信一口否认说道自然没有明说麦福和王杰的误解。 “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他们看出来了。”吕义小心的拍着胸口说道那娇艳地动作让张信沉迷其中。 “就算他们看出来又怎么样难道他们还敢让你离开不成。”张信轻笑说道:“那就我问过我答不答应才行。” “可是这很羞人地。”话虽如此可是吕义还是露出甜蜜的笑容。 “谁敢笑话我可爱地……我让他们好看。”张信一脸凶神恶煞之色惹得吕义娇笑不已身上的晕眩似乎也消去许多。 正当张信享受柔情蜜意之时紫禁城之中蒋后的心情却舒畅不起来因为想到张信离京下江南绿绮一人在家中肯定会伤感幽怨蒋后自然想找她来安抚一番可是前去传令的太监却带回一个消息说绿绮清晨就已经出到蒋府拜望皇舅蒋荣了。 蒋后有些许惊异。但却有几分安慰。蒋荣和绿绮的感情深厚她也乐于见到没有细想之下当然吩咐太监到蒋府传令可是没有过多久太监就神色慌张的跑回宫禀报说道绿绮根本没有前去蒋府这下子蒋后也随之惊恐起来清晨出按理说现在早应该到蒋府了怎么没有见人难道出了什么意外?片刻之后蒋后勉强保镇定。立即摆驾乾清宫准备让朱厚派人前去调查情况。 “绿绮失踪?”看到蒋后匆忙而来朱厚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但是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后。朱厚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不错据内侍探回来的消息说绮儿明明是清晨时候就去蒋荣那里可是我派人到他那里却找不到绿绮其中肯定出什么意外了儿你快些派人前去寻找啊。”蒋后焦虑不安的说道。 “母后你放心。现在绿绮姐姐很安全没有出意外。”朱厚轻轻笑道如果不是刚刚收到一份折子恐怕自己现在也如同母后一样担忧吧。 “没有出意外人怎么不见了。”蒋后没有反应过来。继续担心说道:“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可也是三教九流混杂之地绿绮孤身出门也难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母后绿绮姐姐现在和张侍读在一起不会有意外地。”朱厚微笑说道没有想到张信居然给自己来一个先斩后奏还好没有忘记事后通知自己不然回来让他好看。 “和张信在一起张信不是下江南了吗?他们怎么会……。”蒋后忽然醒悟起来:“张信带着绿绮一起去地?” “朕刚才收到张侍读让人呈上的书信。他说此次出行要数月之久。留绿绮姐姐在京城之中他不放心索性带着她一起去。”朱厚笑道。从龙案旁边抽出一份折子递给蒋后。 “绿绮在京城有我照顾他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是他贪恋儿女情长舍不得离开绿绮半步才是真的。”看过书信之后蒋后埋怨说道:“早应该料到他有此一招的没有想到一时不慎疏忽大意了。” “张侍读竟敢惹母后生气那待他回来朕定要严惩。”朱厚一脸怒气冲冲的说道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深深的出卖了他。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罚他让绿绮进宫服侍我一个月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这样做。”蒋后狠狠的说道随之也露出笑容来。 “那就依母后地意思。”朱厚笑道到时候有热闹看了而在旁边服侍的黄锦也只能在心里暗暗为张信祈祷。 “绮儿从来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乖船去的却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笑过之后蒋后也有些忧虑说道。 “母后尽管安心有张侍读在旁边照顾绿绮姐姐不会有事地。”朱厚劝慰说道。 “希望如此吧。”蒋后点头说道心里却暗想正是有张信在旁边自己才放心不下。 “母后前些时候张侍读向朕进言想让皇舅督造帝庙你认为如何?”看到蒋后还在为这事忧心朱厚知机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让他负责督造帝庙?他能行吗?”蒋后眉头一皱为兴王立庙的事情她自然十分赞成可是将事情交由蒋荣负责那她心里可没有底气。 “张侍读临行之前已经给皇舅做了一份详细的事程表把修筑帝庙可能会遇到的情况都详细的列了出来而且又解释清楚该怎么解决只要皇舅按照上面地步骤去做督造帝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况且还有李构在旁协助。”朱厚微笑道对张信的做法非常满意如果不是一直在关心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详细的表格来。 事情也是如此张信为了描绘出兴献帝庙的蓝图不仅仔细查阅许多资料而且还不知道询问过多少个匠师有地时候还亲自出马到集市去打听修筑材料的价格。最后还才弄出那个包括有具体步骤、材料价格、匠役人数等等的帝庙图纸来。 “母后你看。这是父王家庙建成之后的模样。”朱厚从案格之中拿出一份厚厚的图纸然后拿出一张最大地在龙案上摊开当初他见到这个地时候也惊讶不已从来没有想过修建帝庙还可以这么做的。 “准又是张信弄出来的。”看着图文并茂的帝庙蓝图蒋后肯定说道:“只有他才会有闲心弄出这么花哨地物件来。”“母后说地一点也没错这确实是张侍读呈上来的。”朱厚笑道轻轻地抚摸着图纸如果人人都都他一样那自己可要省心许多。 “儿张信是个能臣。而且忠心也不容置疑等他回京之后借这个机会你给他加官进级吧。”看到修筑帝庙费用精确到分厘之时。蒋后微笑说道像这样的臣子怎么能不重用啊。 “朕恰好也有这个打算。”朱厚笑道。 “既然张信有心给蒋荣一个立功的机会那就把事情交给他办吧可是你也要时常派人巡视免得他又出什么岔子。”蒋后显然对蒋荣地信心十分不足。 “朕明白张侍读也说过这份只是他根据各种情况制定出来最为理想的章程。在实际修筑的过程中肯定会出现他意料不到的状况所以还要根据出现地状况时常修改逐渐完善起来才行。”朱厚说道很认同张信的看法。 “这么复杂的事情。蒋荣肯定不能胜任。”蒋后摇头说道连自己都看得有些头晕更加不用说蒋荣了。 “母后放心皇舅负责查看帝庙进程即可其他事情是由李构全权负责的。”朱厚轻轻笑道明白张信这样安排的用意其实真正负责的人是李构但是事成之后功劳自然归于负责督造的蒋荣。 “张信有心了。”蒋后轻声说道其实朱厚一直有心给蒋荣封个爵位。可是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封赏吧。总要找一个理由毕竟皇帝也是要顾忌影响的。现在让蒋荣负责督造帝庙的修建就是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 “那么事情就这样吧明日朕宣皇舅进宫让他负责此事。”朱厚微笑说道丝毫不理会朝廷百官可能因此而上疏劝进。 几日之后奔赴江南的五艘大船已经出了直隶境外而麦福和王杰也逐渐适应船身地摇晃感觉没有再说身体不适也有心情开始在甲板之上观赏风景起来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一直在京城之中根本没有出过直隶之外的地方现在有机会自然不会错过观赏地方的景色。 “这里是山东过了山东之后即可达到南畿之地。”听说要下江南王杰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翻阅资料所以现在才能对着众人高谈阔论起来。 “大人江南之地辽阔无比不知道我们第一站要去哪里?”麦福询问道要知道江南可不只是一个省而已总要有一个目的地吧。 “自然是去南京啊。”王杰说道下江南了怎么也要到前朝国都见识一番况且众人对江南之地也不了解自然要去向南京官员请教清楚。 “麦福你经验较多以前宫里置办锦缎一般是从哪些织造局里采购的?”张信询问说道本来还以为明朝与清朝一样全国只是在江南设有三个织造局而已没有想到实际却有十几个之多每个省的织局都有一个以上在江南分布的更是多达八个。 “王百户说的不错以前宫里置办织造一般是先到南京然后吩咐江南各个织造局将锦绸送到那里之后就可以回宫了。”麦福说道。 “以前采办的是成品现在可是订做的若是各局送来地丝锦不合规格怎么办?这岂不是耽误大事。”张信皱眉说道织造局实在太多而且又没有统一地领导不仅效率低下而已还容易耽误事情。 “那依大人之意我们该怎么办?”麦福问道反正这次出行是由张信为主自己等人负责听从吩咐即可。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杭州 “麦福各个织局之中以哪个织局的工艺最好?”张信询问道。 “宫里皇室和朝廷大臣都偏受苏州织造局纺织出来的刺绣不过南京的云锦却是宫里必备之物还有杭州府的绸缎是最上乖的自然还有松江府的缂丝……。”麦福滔滔不绝的述说起来把江南各织局都数了一遍。 “行了你言下之意就是江南各织局工艺不分上下宫里都喜欢而且皇上大婚都要用上是吧这样就麻烦了。”张信也觉得有些晕眩起来幸好哪怕是一个局一个局的前去采办订做时间还来得及。 “大人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江南各织局的绫罗稠缎宫里都要用上。”麦福笑道如果事情真的那么容易直接吩咐江南送来就行何必要从宫里派专人前来置办啊。 “其实我们这次江南之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织局为皇上量身纺出一件大婚喜庆龙袍来以及皇后娘娘的凤冠霞帔还有就是布置新房用的龙凤呈祥的喜被丝帐之物这些只有按规格纺织其他丝织之物直接采办即可。”见到张信有些烦恼之意吕义在一旁轻声提醒说道。 “绮……你说的对。”张信露出笑容差点让麦福给弄晕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还要让人提醒。 “吕兄弟言之有理。”其他几人也点头赞成说道。 “如果说要纺织喜服的话杭州府织局的工艺最好当年先帝大婚时用的喜服也是从那里织造的。”麦福轻声说道。 “可是要到杭州的话要经过扬州府、南京、苏州府、松江府等地大人的意思是直接到杭州还是先和几地的织局打过招呼之后才转道前往杭州?”王杰询问道。 “先去杭州吧到地方之后让当地官府帮忙给其他织局递个消息。让他们把绸丝送来杭州。等事情处理完毕我们就在杭州起程回京城吧。”考虑到朱厚委派的差事还有要为绿绮父亲立冢张信觉得还是先到杭州好。 “那卑职就按大人的意思吩咐船工了。”王杰点头说道却有几分垂头丧气地感觉。 “你们也别泄气反正这躺差事可不是那么快完成地只要将事情吩咐下去到时候自然要见识一下江南的山水景色。”张信微笑说道到了江南如果不见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回京之后还不让人笑话。 “卑职明白了。”王杰眼睛一亮马上兴奋的去通知行船的差役此次行程的目的地。 又过数日船队经过山东到达南直隶的地境内。这一路上凭着船桅上威武飘扬的金黄色团龙旗船队在河道上畅通无阻驻守各地的河道哨卡有时候还要恭敬奉上食物淡水虽然说船上干粮准备充足可是总是吃同一种食物众人也觉得腻味地有机会换一下口味众人哪有不依之理。 知道自己现在是钦差的身份张信也没有吩咐操舵差役随意靠岸。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时候张信也不想和那些溜须拍马的官员磨蹭已经明确下令如果没有必要地话船队直接行向杭州城。就是因为张信这个命令中途不知道有多么的官员叹气埋怨这次下江南朝廷使臣一点也不识趣官员们想向朝廷表示一下心意的机会都不给。 杭州传说夏禹南巡大会诸侯于会稽山曾乘舟航行经过这里并舍其余杭于此故名余杭经过多年的展。杭州越显得美丽富饶。宋代大文豪欧阳修在《有美堂记》里有这样的描述:“钱塘自五代时不被干戈。其人民幸福富庶安乐。十余万家环以湖山左右映带而闽海商贾风帆浪泊出入于烟涛杳霭之间可谓盛矣!” 要去这么一个秀丽之地张信心里还真有几分向往之色而负责操般的差役似乎也了解张信的心情正当众人在船上觉得越无聊地时候给众人带来一个好消息船队已经到达太湖不日即将行到杭州城。 “这是便是太湖了我说怎么河道突然变得这么宽阔呢。”麦福对眼前的景色赞叹不已湖水平静如波一幽清绿之色让人心情也舒畅之极。 “可惜时间紧不然定要在太湖之中好好畅游一番。”王杰笑道湖中的鱼虾看起来似乎非常鲜美啊。 “苏州府和松江府也是在太湖附近吧。”张信也放开心情欣赏起湖中的美妙风光来南方的水泊还是那么养眼连空气都是那么清新自然陶醉片刻之后张信总算想起了正事。 “是地大人如果大人想前去苏州的话只须一日即可到达。”一个船工差役回答道显然是对江南地区非常熟悉。 “大人是想改变主意?”麦福试探性问道。 “没有只是想如果杭州织局不能单独完成织造任务的话可能还要让附近的苏州织局和松江织局分担一下。”张信轻轻笑道不要以为自己不懂纺织越是精美华丽的丝锦绸缎耗费的时间与精力越多就凭杭州的织局未必能独立完成任务。 “还是大人考虑的周详。”麦福奉承说道。 “麦福到了杭州城安排织造之事后我就要转道余姚办皇差我不在杭州府的那一段时间里督办织造的事情就只能麻烦你了。”张信说道宣旨地事情他可没有忘记况且去余姚地时候还要经过上虞正好一次性把两件事情都解决。 “大人放心奴婢晓得。”麦福微笑说道清楚张信是去做什么事情他自然不会拦阻况且张信选择自己随行本来就是有让自己协助处理琐事的打算麦福对此也心知肚明。 “其实大人可以在杭州城休息数日再前去宣旨也行啊。”反正皇帝也没有规定时间王杰自然要为自己地上司考虑。 “早点解决事情我也好安心与你们畅游江南美景。杭州西湖闻名天下。待办完差事之后我们定要好好游赏一番。”张信笑道。 既然张信已经决定下来众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继续欣赏起太湖的景色来想到不日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众人的心里也有几分期盼之意这么久时间都在船上度日如果说已经习惯那是不可能的每人都希望可以尽快享受脚踏实地的感觉。 不仅张信他们心情舒畅连船队的舵手们知道快要到达目的地之后。似乎心情也变得不一样了连划桨用地力气也大上许多所以到达杭州城地时期要比预期估算的早。 皇家船队出行派场自然非常浩大。金黄色的云龙旗帜又是那么的引人注目而且朝廷也早给江南各省官府提前打好招呼一路上见到船队的当地官府也纷纷给下一个地方传达消息各府各县的官员早就准备好迎接准备。 就连南京城里的官员也已经商议好拿出什么仪注来接待他们可是船队似乎没有停下之意却让不少人失望之极连南京都有官员暗骂张信不懂事。路过南直隶的时候居然也不前去南京拜望简直是没有把南京官员放在眼里。 当船队到达太湖之时各地官府终于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杭州官府在河道岗哨差役地提示下。已经得到准确无误的消息知道船队什么时候到杭州城所以早早就已经招集人员随时前去迎接了。 其实为了迎接张信一行人杭州官场没少讨论商议杭州是浙江省会浙江一省的大员都在杭州城里所以争论的自然分外激烈虽然说张信此次下江南是来督办织造地不是巡抚四方监督办案的钦差大臣。 可是人家怎么说也是京官。是朝廷派到当地官府办事的。而且还是代表皇家前来的如果招待不利。人家回京向皇上添油加醋的说上几句虽然朝廷未必会相信可是也难保皇上不信啊闹不好就是因为这个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就到此为止了。况且朝廷派下来的使臣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秘密任务而且听说这次为地官员还是皇上的亲信这种人更是得罪不起的经过反复商议之后杭州官员们决定下来先让杭州知府带队前去迎接待为他们接风洗尘的时候浙江三司使、还有巡抚那个级别的官员才出场露下面这样既没有显得杭州官员谄媚奉承也给足了使臣地面子。 “大人杭州城到了码头上已经有官员在等候似乎是来迎接大人的。”王杰带有几分兴奋之色说道。 “什么叫似乎本来就是来恭迎大人的。”麦福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奉承张信况且这也是事实。 “是迎接我们的做好下船的准备吧免得人家说我们摆架子。”看到船队已经靠岸张信微笑站了起来吩咐说道:“王杰让护卫们先下船。” 虽然说不摆谱可是张信这么做分明是给杭州官员一个震慑当数百名身穿飞鱼华服的锦衣卫依次从船舱内走出在岸边分列站好之后冷眼扫视附近人群环境在岸边等候围观的人都觉得有几分寒意毕竟锦衣卫的名声已经摆在那里了谁不认识他们啊。 “知府大人怎么京里传来的消息没说有锦衣卫随行啊。”一位官员悄悄凑近杭州知府任乐安带着一丝惊恐之色低声说道。 “本官怎么知道朝廷的邸报说有数百护卫随行谁会想到随行地居然是锦衣卫这下子可麻烦了。”任乐安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锦衣卫是做什么地在场的官员心里都非常清楚谁也不敢拍着胸口说自己从来不怕锦衣卫上门调查。 “知府大人朝廷使臣已经下船了正朝这边过来现在怎么办?”一个眼尖地官员轻声问道锦衣卫就站在前面他可不敢贸然上前。 “废话连我们来这是做什么的都忘了当然是赶紧上前迎接啊。”任乐安说道能当上省会知府的他自然不会与下属一样胆小。瞬息之间马上恢复镇静。随即露出满面春风的笑容上前几步准备与锦衣卫交涉一番就如他们料想的一样当任乐安接到锦衣卫队列之时迎接他们的是几把闪着寒光的刀刃。 “本官是杭州知府任乐安是来迎接朝廷使臣的还请诸位前去汇报。”虽然被刀刃指着但是任乐安依然坦然自若地说道脸上一点也没有露出慌乱之色。 “大人有令让开几步。让几位大人过来。”王杰地声音传来分列站好的锦衣卫们非常有默契的让开几步露出一条紧供两人行走的道路来。 任乐安非常自然的道谢然后面不改色的从容走过通道。见上司都上前了同行的几个官员自然不敢不上心里虽然还有些害怕根之间还冒出汗水可是还要强行保持冷静踏着虚浮的脚步跟了上去片刻之后一行人来到船队泊岸边上。而张信等人已经全部下船正聚在一起等待他们的到来。 “下官携同杭州府一干官员给使臣见礼了。”任乐安微笑行礼说道虽然他的品秩要比几人大上几级可是还要乖乖地恭敬行礼谁让人家是京官。皇帝的使臣按官场的潜规矩来说那是见官大一级的。 “任知府客气了在杭州府期间还要请你多多照应啊。”既然要来人家地地盘张信自然把杭州府的情况打听清楚当然知道杭州知府是谁听到来人报名之后自然客气的回礼起来。 “城中已经准备妥当请张侍读先到驿站休息片刻。随后再为各位大人接风洗尘。”任乐安知道这会不是畅谈之地。立即热情洋溢的说道准备待张信他们进城休息时。赶快把情况汇报给其他官员知道看模样就知道张信的来头可不简单连锦衣卫都要听从号令待会宴客的礼节的规格要更换一下才行。 “那一切听从任大人地安排吧。”张信笑道他当然相信任乐安懂做的当下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上备好的轿子然后吩咐王杰他们随行左右还好因为要接待朝廷使臣杭州府官员已经把附近的百姓驱散了不然见到数百锦衣卫那肯定会惊恐万状的。 当张信一行人离开之后附近马上开进数千威武雄壮地官兵把码头围了起来严禁闲杂人等上前一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谁都知道五艘大船之中肯定有许多贵重之物自然要来回保护不然在自己地盘出了岔子责任可是杭州官员承担的。 所谓的驿站其实就是一家豪华之极的客栈这家客栈自然是杭州城里最好的是为了接待张信一行人杭州官员特意征用的虽然这家客栈足够宽敞可是却住不下数百锦衣卫还好有官员机灵马上在附近再征用几家客栈才把问题解决了。 “张侍读你且休息片刻下官先告辞了。”任乐安微笑说道虽然已经把消息送了出去可是不亲自前去商量一下他心里也不怎么安心。 张信自然没有意见客气的将任乐安一行人送出客栈然后在房中淋浴更衣经温水那一泡之后张信立即觉得精神为之一振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今晚浙江官员必然设宴招待我们。”将众人招集起来之后张信轻笑说道:“麦福你酒量怎么样?不行的话尽管说我这里还有几颗醒酒丸呢。” “大人放心奴婢虽然不敢敢千杯不醉可一两百杯可难不倒奴婢的。”麦福自信地说道:“奴婢可是御酒房出身地。” “那今晚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张信笑了起来随后说道:“王杰、6炳你们也带上几位兄弟一起去最好是能喝地。” “卑职知道待会定要把杭州的官员都灌趴下。”王杰眼睛亮了起来摩拳擦掌的说道其他事情不好说但是喝酒打架是锦衣卫的拿手好戏。 “吕义晚上的宴会你还是不好参加了在客栈里等我回来。”张信柔声说道而吕义自然顺从的答应下来同时还规劝张信要节制。以免伤身。这个场面落入麦福和王杰眼中让他们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黄昏时分任乐安出现在客栈之中恭敬的请张信前去赴宴片刻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目地地却是一座园子园中小桥流水、假山奇石、亭台楼阁无一不全而且已经有近百人在里面等候着见到张信一行人之后。也不管认不认识全部涌了上来微笑行礼然后自我介绍。 张信哪里记得那么多。管他是什么官员、富豪、乡绅、文人学子反正脸上挂着笑容准没有错仅仅几十步路张信就已经接到上百句请安问好直到浙江三司使、巡抚出场之后众人这才逐渐安静起来。 浙江布政司和巡抚怎么也算得上封疆大吏人家这么给面子。张信自然不会怠慢连忙上前去见礼见到张信那么识趣几个浙江要臣心里顿时放松起来连忙招呼众人入席。然后司仪宣布宴席正式开始。 酒席之中永远是最容易联络感情地几杯淳酒入肚之后宴席的气氛自然也随之浓烈起来而且在这个级别的宴会之上当然不会缺少歌舞伎乐况且朝廷使臣似乎非常随和连随行的十几个锦衣卫也不像平时那样冷着脸杭州的官员乡绅们自然乐得讨好奉承。 夜幕逐渐降临歌舞当然持续着张信估摸着时间。当觉得自己看到席间众人出现重影之后。有些歉意的向几个要臣提出告辞再喝下去可能真的会在浙江官员面前失仪了。往严重来说这可是有损朝廷威严啊。 “任知府请代我感谢各位大人的盛情款待。”回到客栈之后张信微笑说道。 “下官一定转告张侍读先去休息明日下官再来拜访。”见到张信满意任乐安的心情自然也舒畅起来告辞之后带着随行差役离开了。“王杰带着兄弟们回房休息吧。”看到眼睛还保持清明的锦衣卫张信轻轻笑道显然对这样地情景非常满意。 “遵命。”王杰拱手说道步伐依然稳健的带着锦衣卫们从张信的阁楼前告退而去当然阁楼之前还有留下几个锦衣卫在警戒着。 让人把有几分醉意的麦福带回房屋之后张信也没有再理会其他事情自然而然地推开自己的卧房倒头躺在床上没有想到沈园的生意已经遍布到江南来了而且江南的官员似乎也喜欢喝白酒一人一杯下去张信当然也受不了。 迷迷糊糊之间张信似乎感到有人把自己的衣服裉去而且用温水不停擦拭着自己的身体那舒适的感觉让张信格外享受情不自禁地舒叹起来过了不久张信身上的酒意慢慢退去他也随之清醒过来待看清房中的场景之后张信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相公你醒了不是叫你节制吗?怎么又不听劝。”一个身穿宽大衣袍乌黑青丝柔韧垂落露出动人心弦美好身材的美人娇嗔道。 “盛情难却不得已而为之绮儿你要见谅啊。”张信轻轻笑道如果不是自己还紧记她的劝诫恐怕现在已经不醒人事了。 “下不为例。”绿绮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没有打算追究下去轻轻把手中地毛巾放下准备下床给张信泡茶。 床榻狭窄而且张信又占了大半地方绿绮的娇躯只能随之弯曲一时凹凸毕现滚圆挺硕的突起把松软的胸襟高高撑起似乎绿绮已经淋浴而且也除去束缚加上衣袍宽大半掀的领口的春光泄露在张信眼中。 张信的眼睛自然直勾勾地盯着美人衣襟之内只见两座腴润如膏白腻若雪的乳峰娇耸着散着无比撩人的弹力这让张信变得口干舌燥起来突然从心底涌起一股无可遏制的**双手自然地将美人搂抱住绿绮轻呼一声随后软软地扑在张信身上伴随而至地是醉人心魄的缕缕幽香。 “相公你要做什么?”美人似嗔非嗔推着他地胸膛支起娇躯脸上染着惊心动魄的羞与媚眸中尽是盈盈水波。 没有收到系统消息下周应该是没有推荐请各位多多支持啊随手多点击两下应该很容易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织局 “绮儿这些天来辛苦你了。”张信轻声说道为了掩饰身份绿绮每日都待在船舱之中不便出来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妾身不觉得辛苦。”绿绮娇弱说道张信能将她带至江南这已经让她分外开心了况且在船上还有张信的细心照顾她只会感到甜蜜。 “待明日将织造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我们就出去上虞。”张信微笑说道手上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 “正事要紧相公不必着急。”绿绮柔声说道秀眸中朦朦胧胧似乎察觉到什么。 “对相公来说绮儿的事情永远是最重要的。”张信口里说着甜言蜜语却轻俯下身子把头搁到美人秀与粉额之间渐渐地继而往下沾点过巧致瑶鼻吻住了那诱人无比的粉嫩红唇片刻之后绿绮娇喘吁吁不觉一阵情意迷乱。 “相公门还没有拴上这儿说不定会有人来的。”绿绮小脸羞红的说道小手紧紧的捉住衣裳。 “放心这么晚了谁敢打扰本大人休息啊。”张信笑道一掌倏从松脱的衣裳插入穿掠过软滑小衣揉到一团饱满的软绵粉肉虽然不再是新婚燕尔可是绿绮还是生出一种无法抵挡之感立即觉得晕乎乎飘荡荡的。 张信见此情景自然明白应该怎么行事双手悄然无声的行动起来很快一具白如初雪毫无瑕疵的**便丝缕不挂地出现在张信面前这时张信以最快的度将身上的衣服脱去轻轻的压了上去……不久之后房间之内呻吟之声响起又逐渐低落下来。如此反复几回之后房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翌日清晨张信迷糊的在睡梦之中醒来下意识的向身旁摸去却现旁边空无一人张信猛然惊醒。待从床上起来看到绿绮合衣正安详的躺在屏风外小房床上之后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绿绮还没有忘记要注意保密啊张信摇头叹气。其实把绿绮地身份公布出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队伍之中还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找自己麻烦不成可惜绿绮心里还有顾虑极力劝说之后张信才打消这个念头。 “绮儿醒醒。”虽然披上衣裳但是在不知觉中绿绮身上的春光还是显露出来。这让张信大饱眼福之余也连忙上前将她唤醒说不定待会就有人过来了。 “相公天亮了?”绿绮迷糊的睁开眼睛偶尔流露出来的风情让张信动心不已。 “绮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累的话到屋里睡。”张信笑道这里离房门实在太近。可能会有人闯进来地张信实在不怎么放心。 绿绮露出羞涩一笑从床上下来之后看到自己衣裳有些凌乱连忙轻快的躲到屏风里面整理起来。片刻之后一位清秀俊逸的小伙出现在张信面前。 “大人稍候让小人给你打水洗漱。”绿绮说完也不等张信阻止径直推开房门往客栈后勤地方走去服侍满脸无奈的张信洗漱之后绿绮又将准备好的早膳摆放在桌子前面声音清脆柔美说道:“大人请用早膳。” “绮儿你过来坐下一起吃。”张信说道心里十分后悔答应让绿绮隐瞒身份。 “大人。这可不行。让人看见不好。”绿绮甜甜笑道:“况且小人刚才在厨房已经吃过了。”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担心什么。”张信说道。上前攥住绿绮地小手把她拉到椅子上坐好连在分食物的时候也没有将手松开绿绮左顾右盼之后觉没有其他人之后也就安心的与张信一起享受起早膳来。 两人自以为没有人见到动作慢慢的也有些放开平时在家中的一些亲呢行为也不知不觉的显露出来而这一暮却落到对面阁楼王杰和6炳眼中。 “6兄弟似乎大人对那吕义非常宠爱啊。”吃完早餐正是喝茶的王杰试探性的说道。 “吕义是大人地书童大人待他自然不比常人。”6炳虽然明白怎么回事可是没有张信的命令他自然不敢泄露天机。 “听说大人的夫人是蒋皇舅的女儿而且听说夫人与兴国太后的关系密切若是让夫人知道这件事那就麻烦了。”王杰脸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王百户大人的事情我们最好不要插手无论大人怎么做我们权当看不见听不到就可以了况且这种事情大人心中自然有数也轮不到我们操心。”看到近日来王杰对自己不错的份上6炳认真地提醒说道:“还有平时对吕义恭敬一些。” “谢谢6兄弟提醒。”王杰眼睛一亮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也没有继续追究问6炳为什么要对吕义恭敬。 “大人已经吃完早膳了我们赶快过去给大人请安吧。”6炳也没有理会王杰是否听出什么来反正自己已经尽心给予忠告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与自己无关。 “那好我去给麦公公报个信。”王杰笑道。 不久之后几人来到张信的阁楼前求见进入客厅之后对绿绮在张信房中忙碌视若无睹而且恭敬的给张信请安问好。 “都坐下吧。”张信轻轻笑道:“麦福昨晚还说自己百杯不醉怎么才片刻功夫就软在椅子上面了现在酒意消去没有?要不要再回房休息一会。” “谁知道那些官员准备的居然是名闻京城的烈酒这些官员地消息还真灵通在京城才酿造数月的新酒这么快就运到江南来了。”麦福报怨起来随后露出感激之色说道:“谢谢大人关心奴婢身体并无不适。” “那就好待会我们就要出到织局处理事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可能要晚些才可以回来你们吃过早膳没有?”张信问道。心中已经打算好今天把织造的事情吩咐下去然后明日即刻出前往余姚中途经过上虞里顺带将绿绮的事情办好。 “已经吃过了。”王杰说道:“兄弟们也已经准备好随时听从大人吩咐。” “既然如此。那就把人都叫上我们现在就出去吧。”张信点头说道:“特别叫染织局的几位匠师注意这次任务是否可以成功完成就要看他们地表现了。” 要做一些专业的事情张信自然没有忘记从京城染织局中挑选一些懂得织造的匠师随行下江南。不然单凭他们几个外行被人忽悠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大人杭州知府任乐安在外求见。”正当众人商议详情时一名锦衣卫校尉进来禀报说道。 “任乐安他来做什么?”张信轻声自语随后说道:“请任大人进来。” “他应该是来作陪的大人是朝廷派下来地使臣当地地官员自然要以礼相待。”王杰猜测说道。 “管他来做什么。只要不是请咱家赴宴那么一切都好说。”麦福揉额说道随后碰触到张信质询地目光立即恢复神采奕奕地模样来。 “我们这次可是来办皇差的不是游山玩水如果任乐安真的为些琐事而已那么我们可没有闲情逸致和他瞎扯。”张信皱眉说道。虽然昨晚任乐安说要来拜访张信只当成是客气话况且昨晚宴会自己已经很明确的和杭州各个官员表明态度自已只是为织造而来没有闲心理会其他事情。那些官场狐狸应该听明白自己地意思。 话虽然如此但是当地知府恭敬求见张信等人自然不会断然拒绝客气的将人请到厅中落坐然后奉上清茶寒喧起来。 “任知府平日里公务应该十分繁忙今日怎么有闲暇前来啊。”片刻之后接到张信的眼色王杰直接询问说道脸上充满困惑之意。 粗人一点也不懂说话。任乐安心里评价。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这还用问。自然是拉关系来的做官的谁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与张信联络好感情等他回去之后与皇上那么一提以后考评述职的时候皇上有些印象朱笔一挥那么还不官运亨通吗。 其实不仅任乐安有这个想法而已只是浙江三司使级别的官员自持身份不能轻易前来拜访而其他各县官员还没有这个资格就任乐安近水楼台先得月身为当地知府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待朝廷使臣别人虽然明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无话可说。 “待会我们要去杭州织局办事任知府是当地的父母官对织局应该十分了解吧?”张信微笑询问道给任乐安一个台阶下如果是在平时张信自然有心情与任乐安闲聊可是现在可没有时间可以耽误。 “那是自然张大人初来驾到对杭州地形不甚熟悉不如由下官给几位引路吧。”任乐安当然顺势说道。 织造局织造各项衣料及制帛诰敕彩缯之类以供皇帝及宫廷祭祀颁赏之用织造局内置提督织造太监一人虽然说大明各地织造局不下二十多个但其重心却是江南地区朝廷京城官局大半只从事织品染练而皇帝所用赏赐各项段匹主要由江南各省各府地方织染局分别造解。 各地方织染局岁造段匹的原料为本府州民间交纳的税丝经费多出自里各地方的甲丁田税银有的时候也直接从内帑太仓拨银虽然说岁造段匹虽有定额但是由于皇宫朝廷使用量越大所以常在额造之外添派像张信这次下江南督办织造就属于添派的情况。 与大明其他局监一样织造局也是实行匠户制度织局内地供役工匠通过匠籍制度强制征而来两京织染局使用的工匠以住坐人匠为主苏、杭等府地方织染局则以存留匠为主属于轮班匠之类。 匠户隶属于工部分轮班匠住坐匠二类。轮班匠须一年或五年一班轮流到官手工作坊服役每班平均三个月。住坐匠则是每月赴官手工作坊中服役十天若不赴班。则须月出银一钱由官府另雇他人。匠户虽然还保持着父死子承的制席但是相对来说匠户们起码还有一点空余时候不用整日工作操劳与官府的依附关系有所放松。 “大人请面就是织造署了。”在任乐安的带领下。一行人乖轿骑马浩浩荡荡地来到杭州织造署衙门提督织造太监早已经得到消息带领着织造署各个差役在衙门前等候见到人群之后连忙围了上来行礼。 “奴婢贺平见过张侍读、麦公公。”织造太监贺平谄媚谦卑行礼起来虽然说经过皇帝和朝廷大臣们的打击。而且相继招回各地镇守太监可是像织造局、茶盐司之类的官衙还是由太监们把持着。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各地地太监们纷纷收敛许多安守本份做起人来毕竟他们属于人人喊打的角色若是行为不慎的话当地官员和御史都给上奏朝廷。以便获取政绩现如今张信奉旨督办织造贺平自然要小心伺候着免得前途不保。 “各位大人请进。”见到张信几人矜持的点头示意之后贺平并没有见怪反而更加热情的招呼起来京城里来的。若是没有一点傲气才是怪事。本来就是这个目地张信等人自然不会推让在织造差役地恭迎下来到官署客厅之中。 按理说任乐安在这个时候应该功成身退地可是他却没有告辞。反而坦然自若的跟着众人走了进去到厅中之后居然还微笑说道:“贺公公今日几位贵客到访你收藏已久地西湖龙井已经拿出来了吧。” 看模样任乐安似乎与贺平非常熟悉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在不久之前太监们地权势滔天在各地的势力极大身为当地知府的任乐安。自然而然要与之交好。 “那是自然。各位大人请稍等奴婢这便去准备。”贺平满脸笑容说道。还以为张信他们会在杭州游玩几日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来刚刚才接到消息一切都没有准备妥当希望他们莫要见怪贺平在心里祈祷着可是手脚去麻利的下去准备了。 “西湖龙井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堪称四绝乃是杭州府各种名茶中的佳品今日各位大人可要仔细品尝。”任乐安笑道丝毫没有提及龙井茶是贡品的事实。 “那待会可要仔细品味一番了。”张信笑道既然已经来到织造局也不差那么一杯茶的功夫况且自己今日是来督办织造的可不是来搜查谁人贪污受贿地证据给人家一点时间做准备也好。 说话之间贺平已经带领几位仆役上来恭敬的给厅内的诸人奉上香茶挥手让几个仆役退下之后贺平却没有坐下反而是满面笑容的侍立一旁。 “入口淳香回味无穷不愧是天下名茶之啊。”张信赞叹说道茶水入喉稍微有些苦涩的味道可瞬息之间却化成淳香的滋味口感居然要比皇宫里的贡品好上几分。 “大人赞誉了。”贺平脸上乐开花来口中不停地谦虚起来。 “贺平你这龙井居然要比宫里的好平日里可是有福了。”麦福不咸不淡的说上一句却让贺平惊恐不已额头上汗渍隐约可见张口欲言但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反而越焦急起来。 “这是因为几位大人来得巧龙井茶有春茶、夏茶、秋茶之分尤以一尖二叶的明前茶为佳品。”任乐安微笑解释说道:“前些日子杭州刚好是摘采明前茶的最佳时期刚刚将茶炒制完成几位大人就来了。” 按采摘地日期不同茶叶分为明前茶和雨前茶两类明前茶是指清明节前采制的茶叶雨前茶是清明后谷雨前采制的茶叶明前茶细嫩品质好雨前茶品质尚好谷雨后立夏前的茶叶一般较粗老品质较差。 明前茶由于芽叶细嫩香气物质和滋味物质含量丰富。因此品质非常好。但由于清明前气温普遍较低芽数量有限生长度较慢能达到采摘标准的产量很少物以稀为贵明前茶就更显珍贵了。 “麦福。新茶自然要清香一些不要计较那么多。”听完任乐安的解释后张信开口说道他们可不是为了茶叶的事情来的。 “大人说地是。”麦福恭敬执礼说道让众人知道这次事情到底是由谁做主。任乐安和贺平自然明白对张信的态度越恭敬热情起来。 “贺平你应该清楚我们这次为何事情而来吧。”继续抿了一口香茶后张信淡淡说道。 “奴婢清楚库中已经准备好宫里所要地锦绸随时可以搬运到船上。”朝廷已经给江南各地地织造局下命令贺平当然了解情况。 “不仅是这事而已。”张信摇头随后说道:“听闻杭州织局技艺冠绝江南。皇上大婚之日临近而喜服袍帐还没有纺织出来。” “大人的意思是?”贺平眼睛一亮有些惊喜询问起来。 “让织局匠役把手里地工作全部停下全力以赴负责为皇上纺织婚庆之物。”张信微笑说道:“如果这样做地话你有什么意见吗?” “奴婢一定不负大人所托尽心为皇上织造。”贺平哪里会有异议能承办这个差事。不仅会让皇帝记得杭州织造局而且又在江南官场上露脸好处数不胜数贺平怎么可能将这样的差事往外推。 “贺平并非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自然要小心谨慎一些。”将要订做的物件说明白之后张信认真问道:“你有把握在两个月之内将此事完成吗?” 张信知道古代织布并不像后世那么轻便只要机器一运转几分钟时间就可以做出想要的布料来而且越是高级复杂的锦丝纯手工地制品的质量远远过用机器编织闻名天下的锦缎都是经过精心编织出来的。 况且皇宫使用的丝绸要编织的花样更加繁杂。纹饰花样千姿百态。其中尤以“妆花”和“织金”更是宫廷必用技法。“妆花”就是在地纬之外。另用彩色纬丝在织物上以控梭等方法形成花纹织法复杂。花纹精美色泽艳丽。“织金”就是在织物上织入金银线以形成特殊光泽效果的方法同时这也是宫廷显耀富贵的象征。 这两种工艺非常繁杂不是几天就可以做出来地况且对织造的要求也十分严格张信给出的两个月时间未必够用。 “大人放心奴婢一定督促匠役们按时完成的。”贺平仔细一想咬牙说道心里已经准备就算让匠役们是不眠不休的苦干也要让他们把任务作完成。 “织局在编册在案的匠役有多少人?局内织机有多少张?”在没有把杭州织造局的情况了解清楚之前张信可不相信贺平地保证。 “回禀大人如今织造局内共有匠户七百余人大小织机二百一十七张在江南各省府的织局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贺平有几分得色虽然底子是前人打下来的可是如今是自己在执掌杭州织造那自然就是自己的政绩了。 “走吧到织房里瞧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信决定说道。 “大人这不太好吧机房杂乱恐怕会有辱大人视听啊。”贺平犹豫说道织房中织机凌乱而且粗鄙匠役众多染料和汗臭混杂在一起让人呼吸困难如果到时张信他们责怪下来自己可吃罪不起。 “请看看也无妨。”织房是什么样子张信心中已经有数在工部地时候自己可是巡视过各个监局作坊的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啊。 “大人这边请。”看到张信执意要去贺平也没有办法况且再阻止下来岂不是让他们怀疑自己有撒谎之处。 贺平的带领下众人穿过后堂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院内正在忙碌的匠役见到平时绝不踏足进来的贺平进来纷纷茫然不知所措片刻之后才有些匠役知机放下手中的工作起来行礼问好。 “大人这里便是织房了。”贺平丝毫不理会匠役们的问好而是恭敬有礼的为张信等人仔细地介绍织房里地情况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出行 织造局通常分为两部分织造衙门是织造提督太监管理织造处理事务的官署织局是相当于生产的官局工场织局分为若干堂或号每局设头目三人管理名为所官。所官之下有总高手高手管工等技术和事务管理人员负责督率工匠从事织造。 织局之下分设三个机房即供应机房倭缎机房和诰帛机房技术分工较细按工序由染色和刷纱经匠摇纺匠牵经匠打线匠和织挽匠等各类工匠操作而且每个匠役都只是负责自己的职业哪怕是匠役死后他的儿子也要继承同样的工作不准有越权行为。 张信仔细的听着混然不在意织房内散出来的气味而其他人见状也只能强行忍耐下来轻微的凝神屏风不敢随意呼吸而织房中的匠役更是不知所措个个惶恐不安的看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贵人一时之间也没有了动作。 “有空的时候也把织房打扫干净给匠役们几套新衣让他们淋浴打扮一下织造局怎么说也算是官府衙门乱成这样成何体统。”张信轻描淡写的说道随后转身返回离去再憋气下去自己可能会窒息的。 “遵大人之令。”待到张信走远之后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了上去贺平更是高声应承起来随后对差役说道:“你们几个听到大人刚才的话没有?” “听到了。”几个差役回答道。 “那还不快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贺平训斥起来随后喃喃说道:“这些粗鄙杂役算是遇上贵人了也是他们运气。” 听到贺平的训斥差役们马上行动起来开始朝匠役们么喝指使贺平也不再理会织房里乱成一团的情况上快步伐追上张信一行人。 “贺平。就这么些人能按时完成任务吗?”返回客厅之后。张信端起杯子喝了口香茶以压制刚才的气味随后用疑虑的语气对赶回厅中的贺平说道。 “哪怕连续工作不休不眠奴婢也要督促他们按照大人地意思完成任务。”贺平誓言旦旦说道就样说明贺平的心里也没有十足地把握。 “织造讲究慢工出细活再急也织不出质量上佳的锦缎来。”张信摇头说道:“况且欲则不达。若是按你的法子匠役们都病倒了照样不能完成任务啊。” “大人言之有理匠役们也不是铁打的身子不休不眠能熬几日啊。”麦福点头赞成说道如果真的不能完成任务到时皇上追究起责任来。恐怕定是要自己顶罪绝对不会责罚张信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麦福比张信还热心。 “两位大人教训的是奴婢疏忽了。”贺平尴尬笑道太着急立功表现却把这个情况给忘记了。 “贺平你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如果没有地话。那么我只能把一部分工作交给其他织局完成了。”张信淡淡问道。 “奴婢还有一个法子。”把到手的功劳分出去?贺平当然不愿意眼睛一转之后马上又有新的主意。 “说出来听听。”张信饶有兴趣说道如果能在杭州完成全部事情那再好不过了毕竟跑来跑去也会辛苦的。 “奴婢可以部分锦缎交给其他人领织。”贺平轻声说道。脸上却有几分疑虑不知道自己这个主意张信是否答应。 “领织?”张信自然明白什么是领织有的时候官方织造局没有按时完成朝廷派下来的任务只好通过市买和领织的方式将差额的锦缎补足上交。 市买自然就是征收强行购买之类地事情因为锦缎是要订做的所以市买肯定行不通而领织就是让民间的织造匠役从官局领取原料和工银进局使用官机织挽。保证官局织造任务的顺利完成的一种方法。各地织局岁供不足时经常用这样的方法。 “领织是没有问题。可是织局里的织机够用吗?”麦福一针见血地说道就算能从民间招收几百上千织匠可是没有织机使用人再多也没有用处。 “况且民间的织匠技艺再好可能对宫廷的锦缎不了解就算你想分班轮值赶工恐怕也不见成效的。”张信也否决说道宫廷里的东西民间可不敢使用所以民间地织匠哪怕懂得怎么样编织技术自然要比官匠要差上一点。可偏偏有的时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皇家订做的东西当然只能是尽善尽美连一点瑕疵都是不允许存在的。 “那没有办法只能依照大人的意思了。”贺平沮丧说道要知道这次可不是做精美的锦缎那么简单而已织造的都是皇帝贴身使用的衣物有什么不瑕疵之处皇帝本人自然会清楚若是皇帝龙颜不悦恐怕没有人能承担这个后果。而以前领织的匠役都是编织一些相对普通的锦缎龙袍凤帔之类地自然没有机会接触贺平也不敢保证他们能胜任。 “贺平去给苏州织造递个话让他尽快来杭州一躺。”张信也有几分无奈看来自己地打算要落空了要等苏州来人将事情交待清楚自己才能动身虽然说事情可以全部交给麦福处理可是船上织造原料及贵重珍宝和金银箱柜的钥匙可在自己手里张信可不能轻易将钥匙给人况且时间也不急耽误一两日也是可以地。 “好的大人奴婢这就去。”贺平领命行礼之后准备去吩咐手下差役办这件事情。 “且慢另外还有一件事你随便一起传话给江南各府织造局让各个织造统计清楚自己局内库房有多少匹锦缎丝绸再加上两个月内纺织出数量核算明白之后让他们列个清单汇报过来。”张信微微笑道这样就知道江南各地的缎丝绸数量。是否能满足宫廷需要的要求份额足够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够的话可以提前想办法。 “大人是担心锦缎数量不足?”待贺平领命而去后麦福轻声询问道。 “毕竟在年初春庆之时各地织造已经上贡岁造如今不过数月时间不知道各局内能有多少库存量。”张信皱眉叹气道新春佳节之时皇帝给群臣权贵派礼物。送金银珍宝未免显得太俗气所以只有用绫罗稠缎以表心意连张信也收到皇帝送来的几匹精美丝纱锦缎就在这短短的数日之内存放在宫中的数千匹绸缎立即消耗一空。 其实京城权贵百官也不用耗费这么多丝绸的可是大明地宗室血脉实在太多宫里三分之二的绸缎就是用在给各地宗室放地礼物上面宫中丝绸耗尽。而且正赶上朱厚又要选妃立后大婚自然要专门下江南督办了。 “大人放心江南各地有这么多的织造局数额肯定会够的。”麦福安慰说道虽然不是主管京城织造事情的可是麦福对宫中绸缎的使用情况也非常清楚毕竟分礼物的时候都要经过司礼监之手。所以对张信说的情况深以为然现在只能希望担忧不会实现。 “麦公公说地十分在理张大人过虑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开口的任乐安也随之劝慰起来随之也给出了个主意:“如果份额真的有所不足大人可以从民间采购。以弥补其中不足之处啊有些民间作坊织造出来的绸缎与官局比也是不相上下的。” 订做的龙袍凤帔民间技术自然要比官局差一点可是其他的锦缎丝绸民间的有些作坊纺织出来地可能要比官局的好毕竟官局的匠役们只是以完成任务为目的自然没有什么积极性而民间作坊却是心盈利为根本当然要挖空心思研究怎么把丝绸织造得最美。 “如果情况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只有如此了。”张信轻叹说道。如果不到最后。张信不打算采取这个办法采购市买是好听一些的说法。其实真实情况与强买收购没有什么区别之处以皇帝朝廷的名义要了人家地东西最后只是象征性的给几两银子这样的事情张信心里还是有几分抵触情绪的。 “各位大人奴婢已经在后院花园摆好宴席还请各位入座。”不久之后贺平满脸笑容走进厅内显然已经调节好心情先是向张信禀报已经将事情办好然后谦卑有礼的请众人移驾入席。 张信自然不会拒绝以后还要劳烦贺平这点面子不能不给而见张信都欣然入座其他人更是没有异议十分坦然地享受起贺平的接待来。 酒宴过后张信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继续参观起织局来由于张信的一句话这个时候织造局内已经焕然一新织房内收拾得整齐有序。织匠们也淋浴洗澡过换上新衣之后身上的异味消失不见个个容光焕见到张信一行人再次进来之后纷纷过来行礼露出感激的笑容。 被这么多人围绕着张信也有几分不自在稍微皱起眉头来虽然随即松开却被眼尖的贺平看到贺平自然么喝起来:“围在这里做什么都回去干活。” 贺平在织造局内还是有威信的见到织造大人下令来匠役们纷纷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工作起来不知道是否自己的错觉几个时常来巡视织房的差役也觉得这些匠役们在工作时手脚要比平日麻利许多。 “收拾一下果然要比刚才舒服啊。”麦福笑道。 “麦公公说地是以后奴婢让他们经常打扫。”贺平也是这个感觉以前不愿意踏入机房半步就是嫌弃这里脏乱如今再也不用害怕了。 “回去吧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们劳作。”张信满意地点头随后说道:“贺平织造的事情就让你费心了。” “大人言重了奴婢一定尽心。”贺平悬浮半天地心终于可以安然落地。 “若是苏州织造来了让他到驿站找我吧。”张信微笑道。知道如果自己整日出现在织造局的话贺平根本没有心情再理会织造的事情。与其让他总是费心讨好自己还不如让他把心思花在织造上面好赶快完成任务。 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的返回客栈有官府的差役在前面开路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待回到客栈地时候任乐安也知机的告辞而去。 “绮儿。看来我们又要多耽搁两天了。”回到房间之后张信歉意说道。 “不要紧地先把皇上吩咐的事情安排好我们再去上虞也不迟。”绿绮柔声说道这路上她都跟随着自然明白责任不在张信还没有谈上几句话王杰匆匆求见.到许多请帖。都是邀请大人前去赴宴或者听戏的。” “现在哪里还这个心情啊。”张信摇头说道:“不要理会他们。” “可是其中有浙江巡抚、布政司、提刑司……的贴子。”王杰迟疑说道:“还有当地锦衣卫都司也希望能宴请大人。” “给他们回个贴子就说我们昨日宿酒未消身体偶有不适不能前去赴宴他们的心意我领了改日必定登门请罪。”张信考虑片刻。还是找个借口全部推脱了这么多人请客选择去哪都可能得罪其他人还不如全部拒绝大不了留下清高自傲的名声。也好过让各道御史参奏自己不务正事。 王杰依令而去按照张信地意思给各个官员回了信息正如张信料想的一样浙江的要臣大员们被拒绝之后面子也有几分挂不住但是听到其他官员也没有请到张信心情也随之顺畅起来随意说道几句也没有再把事情放在心上。 两日之后苏州织造提督太监汪阳。接到消息之后匆匆忙忙赶赴杭州。生怕来迟了美差让其他织局得去汪阳来到客栈求见之后。张信也没有废话直接把事情交待清楚而汪阳自然没有异议连连点头答应。 询问清楚苏州织局的情况之后张信把人全部找来商量经过研究讨论一致认为以两个织局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任务完成得到准确结论后张信也没有耽搁直接让贺平和汪阳来到船上搬运织造材料。 要知道龙袍凤帔上点缀的宝石珍珠可是从宫里特意挑选出来的每样都是经过皇宫里的能工巧匠精心磨制而成价值可不菲单是凤冠上地珍珠就要点缀上百粒更不用说朱厚的龙袍喜服了以杭州和苏州织局内的财力根本不可能买得起这么珍贵的材料所以只能由宫中运来让织局纺织装饰。 待贺平和汪阳将所需要的织造材料全部领取之后张信心里顿时轻松许多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只要没有意外那么接下来他们的工作就是接收各地运来的绸缎然后登记造册记录下来即可。 “麦福苏州织局已经送来锦缎你记下来没有?”客栈大厅里张信微笑说道。 “大人奴婢已经记下来了。”麦福从怀里掏出卷册认真地念了起来:“苏州织造局今日运来绯红地卷云金龙妆花缎七匹、绛地云龙卷浪妆花缎五匹、……金彩绒十九匹、织金妆花缎二十一匹、织金妆花绢五匹、织金妆花罗十一匹……。” “麦福江南共有八个织造局你说全部锦绸数量加起来数量是否足够了?”听到苏州织造局才运来的丝绸总共才三百余匹张信眉头一皱如果其他织局也是这个库存量的话哪怕再给他们两个月时间赶织最后的数量也不会过五千匹能不能应付皇帝大婚需要的数量还是个未知数啊。 “其他织局地库存量还没有报上来奴婢也不清楚。”麦福也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妙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可知道当年先帝大婚大概用了多少锦缎?”张信问道只要有数字参考那么就可以知道到底够不够了。 “大概在七千匹上下吧。”麦福不确定说道皇宫那么大张灯结彩用的丝绸就不计其数。还要给宫女做婚喜用的新服加上皇帝大婚那天的赏赐。反正林林总总加起来七千匹只会多不会少。 “那么说来我们至少要置办八千匹以上的锦缎才能回去交差。”张信额眉紧锁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顺利啊。 “可能其他织局绸缎要比苏州局地要多大人不必太过忧虑。”绿绮在一旁轻声说道若不是还在外人在的话她十分想伸出小手抚平张信眉间地折皱。 “而且如任知府所说如果实在不足地话。我们可以向民间采购。”王杰也接下绿绮地话说道:“皇上让大人携重金下江南可能也有这个意思。” “就听你们的先把事情放下吧。”张信微笑说道:“麦福这几天江南各织局地锦缎应该会6续运来就麻烦你记录下来了。” 麦福点头答应随后问道:“大人准备出去余姚了?” “没错早点将皇上吩咐下来的差事办好就可以把精力集中在织造的事上。”张信轻轻笑道:“从余姚回来之后。也应该有心情游玩一下杭州城了。” 在杭州数天却连名闻天下地西湖都没有去过张信实在是不怎么甘心早点把事情处理完毕自己就可以携美畅游西湖美景了。 “大人准备带多少人前去余姚?”王杰虽然高兴却没有忘记正事询问清楚之后自己也好安排啊。 “带上一百人就可以了。其他人留守在杭州。”张信笑道如果不是宣旨时要显示皇帝威严自己还想只带向几个人出呢毕竟自己这次出行还要办点私事。 “好的卑职这就去安排。”王杰拱手说道。 翌日清晨。杭州城外张信正与闻讯而来的任乐安依依惜别。 “大人此去余姚可有什么事情?”任乐安似乎随意询的问道心里还是有几分好奇的舒适安逸的杭州城不待却要去一个地方县城其中肯定有隐情难道是皇上吩咐下来的秘密差事?想到这里任乐安心里的好奇越浓烈起来。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为皇上办件差事。”张信微笑道证实了任乐安地猜想。 “原来如此啊有什么地方用得上下官的。大人尽管直言。”任乐安眼睛一亮。随后热情洋溢的说道。 “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用麻烦任知府了。”张信婉拒说道。 任乐安眼睛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不过也知道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马上调节好心情继续与张信客套起来。 “任知府织造之事就劳你照应一二了。”拜别之时张信拱手笑道杭州城是人家的地盘有些事情任乐安出面要比自己管用。 “大人放心一路保重啊。”任乐安自然答应伤感挥手说道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和张信是多年的好友呢。 张信微微一知翻身上马似乎也不舍得这么快离开杭州城只是催马慢慢前行随行的百多名锦衣卫见状也特意放慢度直到看不到杭州城墙之后张信这才回头说道:“吕义过来我和共骑。” 知道绿绮不懂骑术所以特意给她准备一匹温顺地马而且吩咐6炳在旁顾看之余张信也故意放慢度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害怕的况且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何时才到余姚绿绮也明白这个道理迟疑片刻之后有些忸捏下马来到张信身旁。 张信也随之跳下马横手将绿绮抱上马鞍然后也轻松翻身而上搂着绿绮娇弱的身子扬鞭纵马向前而去。 “楞着做什么还不跟上去。”王杰这才明白刚才张信骑马的度为什么这么慢待张信走远之后随之反应过来立即扬鞭追赶起来当然没有忘记么喝众人跟上。 顿时百多匹马在杭州城外的官道上纵横驰骋起来弄得道路尘土飞扬路边地行人见状纷纷让道害怕撞伤自己有几个性格暴燥的路人吃了满嘴灰尘之后正欲破口大驾可是当看清骑马之人的穿着打扮之后立即惊慌失措起来哪里再敢有所言语。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上虞 “大人前面就是上虞过了上虞就准备到余姚了。”张信雇佣的向导马七兴奋的说道虽然为锦衣卫带路还是有几分担忧的可是腰里的银子可没有假况且为的大人文质彬彬的也不像杀人不眨眼的主真不明白那些锦衣卫为什么都听他的不过能保证自己的赏钱不少就好。 “绮儿准备到上虞了。”张信轻声对怀中的绿绮说道而这时绿绮却有些激动小手紧紧的攥住张信的衣袖明亮的眸子开始蕴起雾气。 “大人上虞可是个好地方啊听说当年三皇五帝的舜帝就出生在这里。”见到张信似乎非常满意马七开始滔滔不绝的述说起来希望再得到一些赏银。 “上虞有个保山村你知道吗?”张信打断说道。 “保山村?”马七努力回忆起来似乎有些印象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 “看来你也不知道。”张信有些失望随后吩咐说道:“6炳到上虞县城之后你去打听一下保山村的具体位置最好能找个人带路。” “好的大人。”6炳在一旁朗声答应道。 “大人小人记起来了保山村就在上虞县的东边一个时辰左右就可以到达。”马七听到之后不由着急起来怎么可能让人抢自己生意忽然之间灵光一闪马上想起来了。 “那好到上虞休整一会之后你带我们去保山村。”张信微微一笑。顺手抛给马七一串铜钱自从现沿途的客栈不能找开自己携带的金银之后张信自然也学会把银锭找散开来倒不是张信小气。只是人家宁愿吃亏也不敢多收取锦衣卫的银子张信只能如此行事了。 “谢谢大人赏赐。”马七脸上堆起笑容麻利接过铜钱。迅放到怀里。 “马七你要确信才好可别把路给带错了。”王杰在一旁阴森森地说道心里却有些疑惑起来不明白张信为什么要去保山村。 “小人不敢保山村小人确实去过绝对不会带错路的。”马七惶恐说道如果不是真的记得他才不敢胡乱说话呢。 “我们自然相信你。”张信微笑道轻轻挥手。马七如释重负弯腰行礼之后继续在前面引路来。 “王杰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张信拧头问道手却不停的抚着绿绮柔弱地后背希望可以舒缓她心中的悲伤。 “卑职不敢。”王杰连忙低头说道谁知道张信这样做是否出自皇帝的旨意。况且上司做事最忌讳地是下属在旁说三道四的王杰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其实我是要去保山村办些私事如果你们不情愿随行的话可以留在上虞县城等我回来。当然也可以先行一步去余姚。”张信微笑说道双臂情不自禁的搂紧绿绮祭拜的时候没有外人在场可能更好。 “卑职自然要跟随左右。”王杰心中有几分喜色办私事没有避开自己这说明张信把自己当心腹看待张信轻轻点头到了保山村可能还有事情要用得上他们。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到达上虞。看到百多锦衣卫入城。百姓惊慌失措不说却也把上虞县令给惊动了。待问明来意之后听说是路过县令安心松气恭敬的请众人请到驿站之中休息接着去为众人准备膳食忙碌起来。 “6炳你到集市买些祭拜用的冥纸烛蜡回来。”吩咐众人散去休息后张信对着6炳说道6炳也没有询问为什么转身向驿站差役打听集市方向之后马上快步而去。 “相公我有些害怕。”待房中无其他闲人之后绿绮小脸苍白说道。 “放心一切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张信当然明白绿绮这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保山村的父老乡亲们近乡情怯是人之常情。 “好久没有回去不知道现在村里的情况怎么样了?”经过张信的劝解绿绮地心情才逐渐稳定下来有些憧憬的说道。张信自然知道绿绮说的好久应该有十多年了保山村可能对她来说也是个陌生的地方现在却要去那溯源寻根心里面的情感一定十分复杂。 “绮儿待会你换回女装和我一些起回去吧。”张信提议道:“都到家了你也要和我一同拜祭岳父岳母吧。” “可是这样一来会让其他人知道的。”绿绮小脸露出心动之色可是又犹豫起来。 “不用担心只要我传下命令他们不敢胡言乱语的。”张信轻轻说道如果这些锦衣卫连这点都不能做到那回京城之后自己也该考虑帮他们调动一下职位要知道京城城门可是是常缺守门地差役呢。 “先回到村里再说吧。”犹豫片刻之后绿绮轻咬红唇说道。 “那好待见了村里的几位长辈之后再做决定。”张信微笑道只要绿绮见到了亲人长辈不愁她不表露身份。 保山村也和其他偏僻山村一样道路坎坷不平小路之上布满荆棘杂草从上虞县城出之后王杰等锦衣卫也只等担起披荆斩棘的角色为张信打开一条通往保山村的平坦大道来江南四月的天气虽然温丽如艳可是对于王杰等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大人王百户他们有些累了不如让他们休息一会吧。”看着汗流浃背地几人绿绮也有几分内疚。 “王杰辛苦了回来喝些水休息一会。”绿绮的请求。张信自然要听从立即朗声叫唤说道。 “谢谢大人。”王杰一听再挥舞几下手中的砍刀把前面的荆棘斩断之后。这才转身返回拱手说道接下旁人递过来地水如饥似渴的灌了一口之后。朝绿绮露出感激的笑容虽然在忙着开通道路可是他一直留意这边的动静生怕山堆草丛中冒出来什么虫蛇鼠蚁惊扰张信所以自然听清楚绿绮说地话。 “马七都已经一个时辰了保山村还没有到吗?”看着疲惫不堪的下属张信皱眉询问起来要知道自己可以容忍马七偶尔出错可王杰不是那么好说话地。 “大人。再走一会儿前面就是了。”看到王杰眼睛里露出地凶光马七的小腿有些软十分肯定地说道虽然越走越没底可是现在绝对不能承认不然旁边的几人还不把自己给吃了。 “马七。你这句话已经说过无数遍了。”王杰冷声说道心里开始后悔把大部分锦衣卫留在上虞县城里只带着几个心腹随行不然也不用这么受累了。 “马七如果记错了也没有关系。这条路这么荒芜似乎不像是经常有人往来的。”张信淡淡说道心里面也升起几分不悦来。 “大人小人可以向天保证这路确实是通往保山村的前两年我还带着一个商队从这里经过呢绝对没有假。”马七自然看出最好说话的张信开始不满意了连忙指天立誓起来。 “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你忘记了有什么奇怪的。”王杰轻蔑说道:“况且商队有好好的官道不走为什么要走偏僻小道啊。” 要知道商队最重视地是安全。而偏僻小道是最容易遭到匪徒劫掠的。除非是特殊需要不然哪怕是初涉商业的商人也不会选择走这种山路。况且江南水道交叉纵横雇佣一艘客船就可以在江南地区来回自如的行走谁还会愿意辛苦走些坎坷小道啊。 听到王杰的责问马七吱吱呜呜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到众人越怀疑的眼神忽然猛的一拍脑袋兴奋说道:“大人小人可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怎么证明说来听听。”张信说道。 “当年小人经过这里时记得在前面拐角处有一块大石头。”马七激动地说道。“王杰让人过去看下。”张信吩咐说道决定再给马七一次机会毕竟已经劳苦半天了张信也不希望就此转道而回。 “大人前面确实有块大石头。”不久之后一名锦衣卫返回汇报说道。 “大人小人没有说错吧。”马七露出欢喜的笑容。 “这只能说明你来过这里可是并不能证明你没有带错路谁知道前面是不是保山村你也有可能把路带岔了。”王杰怀疑说道不过确实有几分道理。 马七嘴角嚅动可还是没有胆子反驳王杰的话谁叫人家是锦衣卫大爷呢如果不是见张信还算温和的份上马七可不敢为锦衣卫做向导。 “绮儿前面是保山村吗?”张信也认为如此悄悄的扯着绿绮走开几步轻声询问起来。 “我不记得了。”绿绮摇头说道小脸充满歉意。 “没有关系反正已经到这里了继续向前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张信微笑说道都已经离开家乡十几年了绿绮不记得也不奇怪。 “王杰要麻烦你们继续了。”看着已经恢复精力地锦衣卫张信和声说道。 “遵命大人。”王杰拱手说道再次拿起砍刀在前面清除杂草起来心里却没有丝毫埋怨之意反而带着几分兴奋这可是难得的表现机会不容错过。 经过锦衣卫们的辛苦努力众人终于来到一个山峰之上舒适的清风拂面而来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峻岭众人心里涌起一股豪气连身上的疲惫也散去许多。 “大人你看山脚下就是保山村了。”马七指着山峰下说道众人顺势望去山脚下果然隐约浮现一些房屋建筑。 “终于到了那还等什么。都下去吧。”张信微笑说道。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还是有道理的在下山的途中差点滑步摔倒之后。张信再也不敢疏忽大意小心翼翼的慢步轻行以保证安全。同时害怕绿绮体力不支所以牵着绿绮柔弱地小手细心地搀扶着。 “6兄弟你说大人带着吕义来这里做什么这一路上因为那吕义我们不知道休息了多少回不然早就到保山村了。”虽然6炳总是板着脸可是从来没有训斥过马七所以他若是无聊地时候。都喜欢都6炳说道几句。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测出几分来恐怕那吕义应该是大人的僮子没有想到俊逸英俊地大人也喜欢这个调调。”见到6炳没有反应之后马七也已经习惯所以没有见怪而是露出怪异笑容说道。 “马七。你是想让我将你的嘴巴打烂吗。”6炳猛然停住脚步回身对差点撞上自己的马七说道语气地阴冷程度与王杰不相上下。 “小人知错了6兄弟饶了我吧。”看到6炳亮出来的拳头。马七这才想起张信可不是自己随便议论的而且自己还晕头了居然把这话和人家的亲信说这岂不是在自找苦吃吗要知道6炳可不是自己的酒肉朋友什么话都可以闲扯的。 “管好自己的嘴。”6炳冷冷说道也没有什么心情再与马七计较转身继续跟上众人的步伐马七抹了把虚汗。垂头丧气的紧随其后。不过却不停的警告自己要管好自己地嘴巴不然早晚有一天为此而招惹上是非。 “相公。是这里没错我还记得村前面有一棵大树的。”到半山腰的时候绿绮轻声激动说道回想起孩时的记忆来。 “那我们快些下去吧。”山腰之中地势逐渐平坦起来众人也慢慢加快步伐不久之后就走到山脚下可是离保山村还有一段距离。 “大人情况似乎不对。”走了十几步路之后王杰立即看出状况来连忙上前几步拦在张信面前说道其他锦衣卫见状也纷纷然张信周围散开警戒起来“怎么了?”张信止步问道绿绮所说的大树似乎就在前面再走几步就到目的地这说明马七没有带错路啊。 “这里没有丝毫的人烟迹象似乎不像有人居住啊。”王杰说道。 张信环视四周现正如王杰所说如果这里有一个村落地话附近应该可以看到村民活动可是这里杂草丛生连通往村里的小路都被青草覆盖起来不用仔细辨认都可以知道这路已经许久没有行人经过了。 “大人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们现在踩着的以前应该是一片耕田。”6炳随意拨弄几下地上的青草上前一步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废弃了。” “马七这到时是怎么回事?”张信问道。 “小人也不知道以前这里不是这样地。”马七有些惶恐不安的说道心里也不确定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带错路了那不应该啊。 “马七我看你要好好清醒一番了。”王杰平淡说道目光却如冰霜一般扫向马七让他虚汗直流。 “过去看看再说吧。”感觉到绿绮的小手有些冰凉张信轻轻叹气悄悄的安抚起来。 “你们几个在前面探路。”王杰挥手说道看着清冷的小道他心里也不怎么放心在山上的时候没少遇到虫蛇鸟兽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几个锦衣卫应声前进在短短的行程之中还真的砍死几条草蛇驱散几只不知名的飞鸟。 “马七这便是你说地保山村?”张信锁眉说道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到地方之后众人才现这里曾经可能真地是一个村子房屋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可惜现在却成为一片断壁残垣地上长满了青滕绿草偶尔有几根青嫩地绿芽从墙壁之间冒了出来不时有几只野鸡、灰兔在草丛中觅食见到张信一行人之后。却没有急忙躲藏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蛐蛐声、鸟雀声、蝉鸣声此起彼伏越显得这是深幽静寂。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影。 “大人。小人真地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马七双腿软扑通跪倒在地。 “这里是保山村。”绿绮轻轻说道眼睛之中已经盈起朦朦的雾气。 “不要胡说他可能带错路了。”张信小声说道:“这里怎么可能是保山村啊。” “你看那块石碑。”绿绮小手一指随后躲到张信的后背去不希望让人看到自己伤心落泪。 “大人石碑刻着的确实保山村字样上面还有上虞县城地落文。”接到张信的提示之后一名锦衣卫匆匆从石碑处回来禀报道。 “大人您瞧。小人没有说慌吧这里就是保山村啊。”马七如释重负叫嚷说道心里面庆幸之极还好没有带错路不然后果就严重了与如同时。绿绮的伤愁让张信也感同身受心里宁愿这里不是保山村。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地?”张信轻抚绿绮小手询问起马七来希望他可以给一个解释保山村怎么会破败在这个模样。村里的人都跑去哪里了? “小人已经有两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也不清楚这里的情况。”马七低声说道:“不过上虞县城肯定有人知道的大人回城之后向当地官府打听一下就明白了。” “这不用你说。”王杰冷瞄马七一眼随后拱手说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先到村里找个宽敞的地方再说吧。”张信叹气说道。 不久之后锦衣卫在村中残垣之中找一个保存较好的屋子再搬来一起石桌石椅让张信将就坐下休息从屋子四处的保留的痕迹来看。这里应该是村里的祠堂。 “大人。卑职已经查看过了这里的村民应该是自己搬走地。”村里面连一具尸骨都找不到。可见这里应该没有经过动乱兵灾而且也没有从各处残破的房屋中找到桌椅板凳之类的家具连杯碗都寻之不见只留下几个较为沉重的石头桌椅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只有可能是村民自己搬家的不然村里面也不会这么干净。 “这样就好。”张信微笑点头只要不是意外那么一切都好说而绿绮听到王杰的分析之后心情也随之舒缓开来。 “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卑职效劳的尽管吩咐。”见到张信心情好转王杰开始试探地询问道其实谁都知道张信放着正事不做却不辞辛苦寻找这个偏远山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的。 “6炳将东西拿出来吧。”张信轻声说道看来自己当初的设想可能要打个折扣了。 6炳应声答应把背上硕大的包袱放下来这路上有不少人都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但听说是张信要6炳准备的个个都不敢再打听询问待6炳轻轻解开包袱之后众人仔细观看起来出乎众人地意料里面却是一些祭祀之物。 “王杰过来帮忙一下用这些东西将这里布置成一个灵堂。”张信说道拍抚一下绿绮的小手没有等王杰反应就亲自动手起来。 “大人这些粗活让卑职来即可。”王杰立即醒悟过来连忙阻止说道同时示意几个手下赶快按照吩咐行事张信没有理会王杰的劝阻继续自己的动作而这时绿绮也收拾好心情开始与张信一起行动王杰无奈只好加快自己的度不久之后一个简陋的灵堂就布置好了。 “大人请净手。”灵堂布置好之后王杰知机的递上水袋反正山里水源众多也不愁没有山泉小溪解渴。 张信点头接过水袋后转递给绿绮避开众人视线把小手清洗完毕之后绿绮掏出丝巾用水染湿细心的为张信擦拭起来。 “你们先出去我想在这里静一下。”整理好仪表之后张信挥手说道。 当张信将绿绮双亲的牌位在灵堂摆放好之后众人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听到张信的话之后也没有什么疑问听从吩咐退了下去。 “父亲、母亲。”待众人都退出去之后绿绮跪下轻声抽泣起来。 “绮儿不要难过了。”张信也随之跪在绿绮身旁搂住她地柔肩安慰说道:“岳父、岳母大人在泉下有灵也不希望见你如此伤心地。” “相公。”绿绮轻轻依在张信肩膀上。 “绮儿为岳父岳母立衣冠冢的想法不能实现了。”张信轻轻说道没有想到保山村一个人都没有想借挖掘工具地机会都没有虽然锦衣卫们身强力壮的可也不能空手掘土挖泥啊。 “相公有这份心意就行了至于是否竖碑立冢我想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在意的。”绿绮柔声说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余姚 诚挚的为绿绮双亲祷告之后张信将疲倦的绿绮抚到椅子上坐下清声叫唤之后门外的众人纷纷走了进来。 “王杰天色已经不早今晚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了。”张信皱眉说道虽然原先的打算也是在这里住一晚可那是在受到村民款待的前提下如今这个情况还真有些麻烦啊。 “那卑职马上吩咐他们收拾柴火。”王杰拱手说道还好随身携带一些干粮加上山里野味多的是也不愁没有食物。 “绮儿今晚要让你受苦了。”将众人打出去准备过夜之物后张信怜惜说道在京城之时虽然不敢说让绿绮锦衣玉食可也是安逸舒适之极如今却要在外露宿过夜张信的心情真的好不到哪里去。 “和相公在一起我不觉得苦。”绿绮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夜幕降临山间虽然有几分寒意可是保山村的残房外已经燃起几处火堆来众人也不觉得冷况且随行的几个锦衣卫之中也有人懂得烧制野味的喝着随身携带的美酒再吃着山珍野味白日里的疲劳也随之散去。 晚上休息的时候祠堂早已经铺好柔软的干草这当然是张信就寝的地方而其他人只有在房屋外面随便找个地方依靠安眠当然王杰也没有忘记安排几人夜间换班巡逻还特意升起几堆火以免有什么猛兽在夜间出来伤人。 翌日清晨张信从睡梦中醒来轻轻的将怀里的绿绮唤醒随后用冷水随意洗漱然后将众人都叫起来。整理一番之后随之抄原路返回上虞回去要比来时容易而且心情也格外舒畅只不过绿绮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走走停停之后。终于在中午之前返回到上虞县城的驿站这时众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王杰让他们回房休息一会。昨晚辛苦他们了。”张信微笑说道:“回杭州城之后给他们放几天假。” 王杰自然明白当然不止放假这么简单恐怕回京城之后更是有重赏等着他们而这些锦衣卫也明白这个道理纷纷上前道谢起来。 “6炳去县衙打听一下保山村到底生什么事情村里的人都搬迁到哪去了。”张信皱眉说道不把事情弄清楚恐怕绿绮的心情还会继续低落下去。6炳应声而去不久之后就匆匆赶了回来。 “先喝杯茶后再详细述说。”客厅之中看到有些气喘吁吁地6炳张信和声说道。 “谢谢大人。”6炳拱手也没有喝茶只是在那里调节气息。片刻之后6炳的呼吸慢慢的稳定下来。“情况打听清楚了吗?”张信问道安慰的看了绿绮一眼。 “大人当地官衙也不清楚怎么回事。”6炳摇头说道:“我又在城里向其他人打听他们也是语焉不详。对保山村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 “不清楚上虞县衙门是怎么做事的连自己管辖地界地事情都不闻不问吗?”张信皱眉说道还说什么是百姓父母却连对子女漠不关心。 “这不应该啊几十户村民搬迁如果没有当地官府分的路引他们能到哪里去恐怕连上虞的地界都出不了。”王杰怀疑说道除非这些村民不走官道。专门挑些荒野偏僻地小路。以避开官府的追查不过这样也不可能。因为他们不是携带细软搬家的那些沉重的家具根本不可能也随着翻山越岭。 “凭白少了一个村子的赋税而县衙却没有追究确实值得怀疑。”张信点头说道上虞县衙肯定隐藏了什么事情不让他们知道。 “大人卑职马上带兄弟们将上虞县衙上下扣起来严刑拷问一定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给大人一个明确的答案。”王杰摩拳擦掌说道小小的一个上虞县他还没有放在眼里况且锦衣卫也有这个权力侦查此案。 “怪不得刚才我询问这件事时知县、差役似乎在闪烁其辞原来他们是在糊弄我根本没有和我说实话。”6炳寒着脸说道双手紧握显然是准备跟着王杰一起行动。 “大人正事要紧你还要去余姚宣旨不要另生枝节了。”绿绮以一旁劝说道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张信大动干戈。 “此事暂且放下吧。”张信沉吟片刻后说道:“况且要动地方的官员怎么说也要和浙江的几位要臣打个招呼待从余姚返回后再作打算。” 王杰、6炳自然没有异议再闲聊几句之后也识趣地告辞而去出房门之后王杰马上召集人马吩咐他们到城里各处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有用信息来。 “绮儿保山村之事肯定有内情你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吗?”张信轻声问道。 “相公皇上吩咐下来的事情要紧而且织造之事还没有办完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你处理正事。”绿绮柔声说道。 “你放心好了就算在上虞再多留几天也不会有所耽误的。”张信笑道可是见到绿绮十分坚持也只能改口了。 绿绮并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知道锦衣卫的名声怎么说上虞县也是自然的家乡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却给家乡带来灾祸况且可能绿绮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对于她来说保山村只是一个概念而已亲情意味并不浓重站在她地角度来说张信才是她的依靠一切自然要以张信的事情为重。 翌日清晨张信一行人在上虞知县的恭送下离开县城直奔余姚而去等再也看不到众人的身影后上虞知县终于安下心来自从这些锦衣卫到来之后。他就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就是怕锦衣卫查到自己头上来当6炳询问保山村的事情时上虞知县更是心惊胆战地一度认为事情要败露自己的前途到此为止。 特别听到锦衣卫在城里四处打听消息的时候。知县已经做好锦衣卫破门而入的准备没有想到事情峰回路转锦衣卫居然提出要离去。这让心如死寂的知县重新振奋起来二话没说就连连点头亲自礼送锦衣卫出城心里感到庆幸之极。 “大人昨天卑职派人在县城中四处打听还是没有保山村的消息看来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只有从县衙里入手了。”王杰高声说道声音随风飘进张信耳中。 张信也没有回应只是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其实张信也隐约明白为什么王杰会一无所获。锦衣卫找上门来哪怕是知道怎么回事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回答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和锦衣卫打交道地遇到锦衣卫都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可能想扯上关系呢。 余姚位于浙江东部地区。与上虞县相邻张信一行人只花了几个时辰就达到余姚县的县城中在县城之中也得到余姚县城官员乡绅们地热情接待虽然还不知道张信此行地目的可是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反正从浙江省府传下来地消息证实张信是朝廷的使臣而且还有皇差在身确认这些就行了其他不用理会而因为赶路劳累不堪张信等人也没有急于办正事而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余姚官绅的接待来。 “刘知县你可知道我为何而来?”待接风宴罢到驿站客厅之后。张信问道。 “下官不知。听说大人身负皇命似乎要经过余姚。”刘知县猜测说道。其实张信一行人前进的方向早就落入有心人眼中经过研究讨论后大家都猜测他的目的地应该是宁波可能是想从市舶司那里采购一些海外奇珍为皇上大婚增添光彩吧。 “身负皇命是没错而且目的地正是余姚。”张信微笑说道待明天将这件事情处理完毕终于可以返回杭州城不用再继续奔波了。 “不知道皇上有何旨意还请大人明示。”刘知县心中一惊连忙拱手说道“事情与你无关。”张信微笑说道:“刘知县向你打听个人。” “大人请说只要下官知道地肯定直言以告。”刘知县惊疑说道心中不停的盘算起来不知道张信要打听谁不过隐隐约约之中刘知县心里也想到一个人来。 “丁忧在家的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张信说道:“刘知县可知道?” “大名鼎鼎的阳明先生下官怎么可能不知。”见事情真的与自己没有关系刘知县心里稍安微笑说道。 “那就麻烦刘知县先告知王大人一声明日我前去宣读皇上圣旨。”张信说道当众宣旨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说是到地方了直接跑到人家门口让接旨人跪下听旨就可还要提前打个招呼让人家有个准备好让他淋浴更衣摆香案之类的。 “下官马上就去。”刘知县拱手说道告退匆匆离去不是他心里不好奇只是谁都明白皇帝地圣旨不是谁都可以过问的他自然不会刻意打听。 “大人你这次来找的是王大人那个刘知县却说是什么阳明先生他没有弄错人吧”马七小心翼翼说道显然是没有听说过王守仁的名声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身为市井之徒的马七怎么可能有心思打听上层人物地事情。 “马七这路上辛苦你了。”张信没有回答掏出一把碎银放在桌上微微笑道说完之后带着绿绮回房休息了。 “6兄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干脆利落的将碎银收好马七似乎明白些什么有些惴惴的问道。 “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王杰冷冷说道到地方了而且也知道怎么回去还要向导做什么。 “那小人就告辞了。”马七紧缩脑袋。先是后退几步然后一溜烟的跑出驿站跑到一个拐角处之后摸着腰间的钱袋露出幸福的笑容这些赏银够自己花销数月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理会王守仁或者王阳明啊。 余姚城龙泉山北麓瑞云楼中一身素衣的王守仁正在和几个学生讲解良知之道。 “先生大喜。”一个作儒生打扮地人匆匆忙忙奔了进来说道。 “心是无所不包的。物、事、理、义、善、学等都不在吾心之外良知是心之本体知是不待虑而知不待学而能地本然淳德凝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于天地之间。视听八远之外……。”王守仁没有理会来人地打断继续为学生们解说自己致诚之道来。 来人见状自知失仪立即屏气凝神侍立在一旁安静聆听起来不久之后王守仁停下讲学。让学生们认真体会然后认真回复学生们的疑问。 “叔贤刚才为何事这般慌乱。”待学生们再没有困惑后王守仁这才淡淡问道。 “先生刚才刘县令来报。朝廷使节到来余姚让先生准备恭迎皇上圣旨。”方献夫字叔贤是王守仁座下门生平时为王守仁处理一些迎来送往之事。 “皇上圣旨?”王守仁也有几分疑惑之色自从自己回乡省亲守丧之后虽然自己上过几道疏折为手下请功可是朝廷一直不闻不问地怎么突然之间派来使节。 “是地先生可能是皇上准备起复先生了。”方献夫喜道。真心为王守仁而高兴。 “叔贤。先生正在守孝皇上怎么可能下旨夺情。”在旁聆听的一位学生说道。 “子实言之有理。”王守仁点头赞许说道。 “大人。听说皇上给您下圣旨了。”这时曹岳兴冲冲的闯了进来说道自从跟随王守仁回乡省亲之后见到朝廷没有动静他都替王守仁感到着急现在终于有点消息了他自然兴奋非常。 “先生平乱有功朝廷自然不会忘记地。”方献夫微笑说道:“可能圣旨之中也有曹游击的封赏。” “曹某也不在乎朝廷的封赏只是希望朝廷记得阵亡的兄弟们。”曹岳咧嘴笑道。 “曹岳你放心我已经上疏为你们请功想必这次朝廷使节就是带来你们升迁晋级的旨意吧。”王守仁轻微笑道。 “兄弟们盼着这天已经好久了。”曹岳大笑说道。 翌日在余姚刘知县的陪同下张信带着百多名锦衣卫浩浩荡荡的前往瑞云楼当地的官绅百姓也已经得到消息纷纷跟随前后。 “大人这个王守仁在余姚似乎很有威望啊。”看到这盛大的场面王杰轻声说道。 “怎么说王守仁也是南京兵部尚书在家乡一呼百应也是正常的。”张信不在意地说道虽然知道王守仁的名声有多么的响亮对后世影响有多么大不过张信也没有因此而崇拜王守仁对于一个生活在偶像极其容易破灭的时代张信不会崇拜任何人况且在京城之时就经常接触那些历史名人哪怕现在面见王守仁张信也实在是激动不起来。 “大人前面就是阳明先生居住之处了。”走了不久来到北麓瑞云楼前不远之处刘知县立即下轿走到张信身边说道。 “下马前行。”张信翻身下马说道怎么说王守仁也是值得尊敬的人张信不会故意显示自己的高傲这时瑞云楼旁边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见到张信一行人到来之后勉强退开几步空开一条狭窄地通道。 “刘知县将附近百姓都驱散开。”看到这个场景王杰眉头一皱人多杂乱不仅阻碍大人办事也容易出现意外情况当下不客气的命令说道。 “王百户百姓是来瞻仰朝廷使臣风范的这样做不太好吧。”刘知县为难说道近千人围在这里自己也毫无办法啊。 “请大人稍候卑职立即将这些人驱散。”王杰没有理会刘知县的话。向张信拱手说道准备让随行的锦衣卫动手赶人。 “不要生事。”明白王杰地担忧张信摆手说道:“百姓无非也是看个热闹而已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正当王杰准备劝说地时候瑞云楼大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几个儒生。不知道对附近的百姓说了些什么百姓们纷纷退开门前顿时空出一大片地方来。 “大人。先生已经在院中摆案等候请这边走。”一位儒生不亢不卑的上前抱手说道然后转身向瑞云楼走去。 “大胆无礼。”王杰怒喝道一个白身儒生就这么傲气分明是不把朝廷使节放在眼里定要他点颜色睢瞧。 “刘知县这人是谁啊?似乎不是普通儒生吧。”张信制止准备冲上前去的王杰拧头询问起来敢这样对待朝廷的使节。而且看模样也有些气度不凡想必也有些来历。 “大人这人叫桂萼字子实是阳明先生门下学生如今在南京任刑部主事闲暇时候经常上门求教阳明先生。”刘知县轻声说道。 “原来只是一个闲官而已。”王杰轻蔑说道。 “王杰。别说了进去宣旨吧。”张信心里一动随即平淡说道桂萼还算年轻却被调到南京去任职。有傲气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 瑞云楼前院已经摆放好香案待张信踏入院子时鞭炮之声也随之响起硝烟弥漫在院落之中片刻之后烟雾散去王守仁也出现在院中。 “王守仁接旨。”张信心中平静无波地从王杰手中接过明黄色的圣旨大喝一声之后将圣旨摊开。 “臣接旨。”王守仁轻轻跪下脸色也十分恭谨平静随后院子之中除了张信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是站着地。 随意地瞄了周围一眼。张信也没有废话。直接照本宣科的将圣旨地内容念诵出来赐封王守仁为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柱国、新建伯岁支禄米一千石曾祖、祖、父三代并妻一体追封给与诰券子孙世世承袭等等。 与历史有所不同的是这次朝廷给予的奖赏都是名副其实的给与诰券就是传说中的丹书铁券也吩咐当地官府每年按此执行无论朝臣们怎么诽谤王守仁朱厚还是没有忘记他擒获宁王的功劳这也是间接为兴王报了仇朱厚自然铭记于 “臣磕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当张信将圣旨宣读完毕之后王守仁磕头谢恩道然后双手接过张信递来的圣旨和诰券。 “恭喜新建伯。”张信拱手笑道伸手将有些愕然的王守仁扶起。 “请大人到后堂一叙。”瞬息恢复平静地王守仁将手中的圣旨和诰券递给喜上眉梢的方献夫随后客气的对张信说道。 “王杰你们在这里等候。”张信点头转身吩咐说道虽然不知道王守仁要和自己谈什么不过张信也不会断然拒绝他的邀请。 瑞云楼客厅王守仁和张信分主客坐下待仆役奉上清茶之后张信现王守仁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回过神来似乎还在考虑些什么既然王守仁都没有说话张信自然不会率先开口十分悠闲的抿了口茶仔细品味起来。 “张侍读你知道吗?老夫现在非常惊讶。”王守仁打破沉寂说道朝廷来人他自然早已经打听清楚张信地身份。 “新建伯这话是什么意思?”张信迷惑不解问道不明白有什么地方值得惊讶的。 “老夫知道朝中有不少大臣争相反对老夫学说将其说为异学而且还纷纷谏言上疏想让皇上禁缔。”王守仁淡然一笑捋须说道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大臣们的做法。 “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可是皇上并没有同意。”张信还是有些糊弄不明白王守仁想表达什么意思。 “朝中皆是反对老夫之人皇上如此厚赏难道他们就不加以拦阻吗?”王守仁带着些微讥讽笑道:“按老夫的猜想圣旨里地封赏应该只是虚名不给诰券才对啊。” “那你的意思是皇上的封赏太厚了你准备让皇上收回成命?”张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王守仁的问题。 “老夫正有此意。”王守仁笑道:“请张侍读稍等片刻等老夫写好奏折之后请张侍读回京之时呈予皇上。” “新建伯既然你知道朝中的情况那你也应该明白这样的封赏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因此责难皇上现在你却要推辞这岂不是存心让皇上难堪吗?”张信皱眉说道。 “老夫不敢只是觉得朝廷不公恕老夫不能接受旨意。”王守仁敛容严肃说道。 “朝廷哪里不公了?”张信问道。 “与老夫一同平定宁王之乱立功者甚众可是只有几人得到封赏其余之人多是名义上给予升迁而且朝廷久久不见动静这叫老夫如何心服。”王守仁愤然说道这时张信可以清楚知道王守仁其实是一个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后世之人是把王守仁给神化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招商 瑞云楼前没有热闹观看之后百姓已经纷纷散去只留下百多名锦衣卫和一些余姚衙役在附近巡逻警戒着。 “子实先生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啊。”庭院之中方献夫轻声说道心中带有几分好奇。 “我怎么知道应该在和那个朝廷使臣谈话吧。”桂萼摇头说道刚才自己也想跟着进去的没有想到却被赶了出来。 “子实你猜先生在和使臣说些什么事情啊?”方献夫小声问道。 “叔贤你想知道?”桂萼轻轻问道似乎他清楚怎么回事。 “那当然。”方献夫也以为桂萼知情不由悄悄地靠近几步准备聆听桂萼解惑。 “先生就在客厅里面你进去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桂萼神秘的轻声说道嘴角绽放出一丝笑意方献夫气急正准备找桂萼理论忽然看到客厅之中走出来两个人正是张信和王守仁。 “新建伯下官告辞了。”出来之后张信也没有理会院中的众人直接走到门口转身拱手说道。 “张侍读一路走好老夫就不送了。”王守仁微微笑道。 张信轻轻点头随之向自己的座骑走去而王杰等人见状也连忙跟了上来。 “大人要回去了吗?”绿绮和几个锦衣卫正在照看众人地马匹。见到张信走过来之后绿绮迎了上去柔声询问道。 “不错我们立即回杭州。”张信微笑起来。随手将绿绮抱上马鞍。随后自己也踏着马蹬安稳落在鞍上稍微一动缰绳骏马即刻放开马蹄奔驰而去。 “相公刘知县好像有话要和你说。似乎在后面叫喊。”绿绮柔顺的伏在张信胸前娇羞的说道虽然这人百姓走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没有散去见此情况纷纷露出怪异表情有人甚至吃惊呼叫起来。 “皇上的差事都办完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张信轻笑了起来。稍微提起缰绳让骏马放慢度好让王杰他们跟上。 “两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抱拉扯成何体统。”方献夫自然看见这一暮。有些不愤说道:“简直把朝廷地脸面都丢尽了。” “叔贤。不知详情不可急下断言。可能是那人不懂骑术两人共骑一乖也无不可。”桂萼不以为然地说道。 “子实所言在理。在我门下修学日久叔贤你急躁的脾气还没有敛去啊。”王守仁先是点头然后叹气说道。 “先生息怒学生知错了。”方献夫拱手有些惶恐说道。 “先生刚才你与朝廷使臣在谈些什么?”桂萼试探问道虽然王守仁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之色可是在他们这群学生看来他现在的心情应该十分舒畅。王守仁淡然一笑没有回答桂萼的问题转身返回瑞云楼留下几个困惑的学生在暗自猜测着。 几日之后张信一行人返回杭州城而知府任乐安和麦福已经在城门等候迎接见到张信之后连忙围了上去问候起来。 “张大人此行辛苦了。”任乐安对张信怀中地绿绮视若无睹还没有等张信下马就站在旁边拱手慰问起来。 “为皇上办差怎能言苦呢。”张信微笑客套说道轻松跳下马之后细心搀扶绿绮下来绿绮落地之后也悄然退到张信身后避开任乐安不时探究的目光。 “张侍读所言极是。”任乐安满脸笑容说道:“如今大人返回杭州城想必是已经将皇上吩咐的事情办妥了吧。” “还没有呢。”张信微微一笑说的话让任乐安眼眉一挑要知道张信给王守仁宣读圣旨的消息已经传遍江南数省自己是在明知故问说几句客气话怎么张信不承认呢。 “只是完成一件任务而已督办织造之事还要任知府多多帮忙呢。”张信轻轻笑道没有忘记自己下江南的主要目的。 “一定一定。”任乐安释然笑道。 “大人一身风尘之色先回驿站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晚宴再谈任大人以为如何?”麦福在一旁说道。 “是下官疏忽了。”任乐安连忙拱手说道吩咐衙役去为锦衣卫提拿行李然后引手在前面为张信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驿站前行在杭州城内分外引人侧目待看清楚行人地身份之后纷纷避退开来深怕惹祸上身。 客栈中浸泡着适温的热水张信觉得浑身舒畅之极几日来连续奔波带来的疲惫也逐渐退去这次宣旨之行虽然在上虞时有些许遗憾可是总算圆满的完成任务现在可以将大部分精力集中到织造的事情上待织造地事情也完成后就可以起程回京了。 待澡盆里地水渐渐冷却后张信也没有兴趣再泡下去从澡盆中出来后随意拿起毛巾擦拭水渍然后换上衣服慢悠悠的返回卧室之中路过绿绮房中时张信心中一动随手推门而进为了掩饰自己身份绿绮执意不肯与张信同房平日里就在张信卧室旁边地房间里住下这让张信感到十分的无奈。 “绮儿。”推门而入地张信轻声叫唤起来左右四顾之后却没有现绿绮的身影张信皱眉随手将房门掩上之后有些疑惑的越过屏风来到内室之中只是内室绣床上收拾十分整齐却依然没有现绿绮。 忽然。房内角落一阵叮叮咚咚地戏水声把张信吸引了过去张信悄无声息的上前透过轻薄的屏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张信脑中立即闪过一幅美女沐浴图地景象。心中迅燃起一片火热之情。 轻轻掠起屏纱张信朝里面望了过去只见木盆之中清水明净透彻氤氲水汽袅袅上升。弥漫了整个空间绿绮泡在其中玲珑地玉体在水雾里若隐若现就像一位缥缈于云端的仙子又像是一朵婀娜柔媚的出水芙蓉白净的肌肤柔软的胳膊修长匀称地玉臂。让人为之心荡魂飞。 诱人的情景让张信看得喉咙干渴好似要冒出火来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地望著绿绮那一对凝霜堆雪的突起这时绿绮又轻舒两条雪藕般的玉臂一只玉手拿起一块绣帕。轻轻擦拭著自己的雪颈。另外一只玉手却伸到下面…… 木盆中水纹起伏不定张信根本看不清具体的场景。半隐半露之间更加吸引张信继续探究下去。张信自然而然的深脚想往里面再探几步却因为雾气太重怎么也看不分明情急之下却疏忽大意没有拿好屏纱屏纱卷落“砰”的一声惊动了水里面地玉人。 绿绮一声惊叫在水里一个翻身顺手将木盆边的一件薄衣裹住玲珑凹凸的身体在张信看来其实这只是多余的动作而已湿透的薄衣让绿绮傲人地妙体更凸显无疑晶莹洁白地肌肤尽数落入张信的眼中。 “绮儿是我。”被现了张信揉着鼻子上前两步轻声说道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美妙的景色吸引住。 “相公你怎么进来了。”绿绮看清楚之后心里顿时安定下来随后也注意到自己地情况连忙转身娇呼起来轻柔转身之间绿绮一头如丝的长好似被风吹乱的黑云一般湿漉漉的胡乱散在她圆润光洁的香肩上有几绺漂在水面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这让张信怦然心动。 “当然是进来和你说会话啊。”张信轻笑说道忍不住上前两步双手自然的按在绿绮香肩之上。 “相公你先出去好吗?”绿绮身子一颤小脸飞红起来小手紧紧放在胸前娇羞无限的说道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绮儿为什么要让我出去啊。”张信调笑说道双手不安份起来顺着绿绮柔滑的香肩不停的往下轻滑落下。 “我要换衣服你不能看。”绿绮又羞又急娇嗔说道感受到身子传来的异样绿绮不自然的扭动起来。 张信这时哪有心情说话双臂一揉把怀中的玉人抱了个结实手指到处只觉美人的背肌柔嫩有如绸缎光滑犹胜无骨更有缕缕青丝拂过他的脖颈脸颊相贴清新香气直沁心脾。 “相公……。”绿绮还想开口说话突然感觉嘴唇一热触到了两片温软湿润的东西绿绮觉全身的力气仿佛已全被吸干吸空鼻中登时娇哼连连软绵绵的身躯更是完全贴在了张信的身上。 张信只觉软玉在抱温香扑鼻两只手掌在美人光洁如玉的背脊上轻轻抚摩热气又在体内燃烧了起来整个人顿时热血汹涌燥热无比下腹处一股热力迅猛上窜在这样的情形下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露出他们最原始的本性。 “绮儿。”张信鼻间喷出灼热的气息手臂一伸将绿绮从水中抱起紧紧的搂在怀中向内室之中的绣床上走去。 “相公。”绿绮一颗芳心也怦怦乱跳明亮的眼睛半合半闭尽是迷离之色可见她一时也意乱情迷起来一双柔软的小手缠上张信的脖子娇弱的身子似乎已经没有半点力气软绵绵的贴在张信胸前。 张信抱着绿绮软绵绵的身子快步走到绣床边将她平放到枕席之上绿绮高耸的胸部在丝质薄衣下剧烈起伏另有一番激荡心魄的诱人韵味。 “绮儿。”张信的嘴唇轻滑过她细嫩颈项双唇含住一只玲珑如玉的耳垂清晰地感受着身下**地柔软丰腴。张信的双手从纤腰一直滑下去轻柔地抚摸着指尖上传来绵软滑腻的触感不停撞击着他心中火热的心情。 “嗯” 听到张信地轻呼绿绮一声娇腻入骨地呻吟。睁开雾蒙蒙的眼睛。脸蛋红得如火烧一般羞涩地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情郎张信渐抬起头浓重的鼻息喷在绿绮胸前的两座高峰之上绿绮娇羞垂头。不敢正面迎视他地灼热目光。 张信凑近身下挺翘的山峰深深吸了口气一股甜腻的**钻进鼻腔双手情不自禁的轻轻一拉薄衣顿时从玉人娇嫩柔美的身躯上褪去一瞬间绿绮光洁白皙的身子清晰地暴露在了他的目光之下。 “绮儿。”张信血脉奔张提前腰板。轻轻压了下去不久之后粉帐之内粗重的喘息声和婉转地娇啼声重叠交织在一起汇集成一曲让人血压飙升、心跳加的声乐来。 夜幕逐渐降临沉迷在绿绮醉人的美妙身子中。张信简直不想再起来。可是想起任乐安的酒宴张信只好懒洋洋的从绣床上爬起。怜爱地抚摸几下还在沉睡地美人慢腾腾的穿戴整齐后。心情舒畅地前去赴宴了。 “麦福江南各省织局送来多少锦缎了?”宴席散去张信带着几分醉意而回不过没有忘记询问织造的情况。 “大人正如你所料锦缎不足五千匹。”正在喝茶解酒气地麦福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愁虑之色说道:“哪怕各织局继续赶工恐怕也很难凑足七千之数啊。” “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张信轻轻点头随后说道:“那杭州和苏州织局的情况怎么样了能按时完工吗?” “奴婢近日来时常到杭州织局查看情况贺平还是很用心的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必定可以按时完成任务而且苏州织局也传来消息说那边也一切正常没任何意外只要时间一到即可将丝锦送来。”麦福说道心里稍安毕竟相对来说杭州织局和苏州织局的任务更加重要一些。 “这么说来现在只剩下份额不足的问题了。”张信皱眉说道:“江南各地织局真的没有办法凑足宫里所需的绸缎了?” “根据各地织造报来的消息说织局内仅有的锦缎已经全部运了过来现在库房空荡荡的连一张碎布都没有了。”麦福无奈说道。 “麦福你算一下在我们回京之前各织局最多可以再纺织出多少锦缎?”张信轻轻说道拿起杯子抿了口浓茶茶水苦涩让张信提起精神来。 “除去苏杭二局其他各织局加起来应该还可以织出七八百匹左右吧。”麦福仔细默和算起来片刻之后给出一个答案。 “这么少每局才百多匹而已。”张信眼眉紧锁非常不满意这个答案这样算来起码还差一千多至两千匹的空额。 “大人各地的织造已经尽力了。”麦福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段时间没少得到他们的供奉麦福自然要报之以李。 “我知道这不关他们的事情。”张信摆手说道纯粹是因为技术不够先进而且纺织绸缎也急切不得所以才不能完成任务也怪不到各局太监的头上。 麦福轻轻松了口气觉得没有白拿那么多好处也算对得起孝敬自己的人了随后又忧虑起来可是没能按时完成任务到时候责任还是在自己啊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捞再多的好处也无福消受了。 “大人现如今只有如任知府所说通过市买以补不足。”麦福轻声提醒说道:“只有花些银子向民间百姓买些锦缎回京城交差了以前各地织造局上供岁造不足时也经常这样子做就算皇上知道了也能体谅大人的。” 张信默然知道各地织造局太监所谓的市买其实就是在变相剥削百姓人家辛苦纺织好一匹锦缎正想卖个高价却被各地织造局以这个借口掠夺了给的几两银子根本不足弥补纺织锦缎而购买原料地钱。 “向百姓市买?”张信心中一动。随后微笑说道:“麦福百姓手里能有多少锦缎啊无非是一匹两匹而已这样的话。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凑足两千匹份额。” “那大人的意思是?”麦福疑惑问道。 “江南是丝织之乡。经营锦缎生意的商人不计其数贩卖绸缎地商铺更是数不胜数从这些商人手中选购锦缎岂不是要比挨家挨户向百姓采购强上许多。”张信微笑说道:“况且有些商人有着自己地织造作坊纺织出来的锦缎肯定要比百姓的好。” 作坊是专门纺织丝绸的。而百家可能还要做其他事情一匹锦缎可能要断断续续织上许久数量质量整体而言肯定要差上几分。 “大人高见。”麦福眼睛一亮非常认同张信的提议千来二千匹锦缎对于丝商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却不知道江南各省中哪个经营丝绸生意地商号口碑信誉最佳。”张信微笑说道眼睛却看向麦福。 “奴婢明日就向任知府打听一下。”麦福自然知机的说道这种跑腿的事情当然不能让上官出马。交给其他人办麦福也不放心当面是自己辛苦一躺。 “麦福打听清楚后你打算怎么办?”张信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不由露出笑容。轻松惬意的靠在椅子上说道。 “自然是让任知府通知那家商号的东家。然后让他把绸缎送来啊。”麦福理所当然的说道难道这种事情还要自己亲自出马不成。让人知道了岂不是有**份。 “绸缎送来之后呢?”张信继续问道。 “之后?之后让他回去啊。”麦福有些糊涂说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恕奴婢愚昧。请大人明示。” “人家把绸缎送来了你不准备给银子啊。”张信没好气说道看来天下太监都是这个德性从来没有买东西付钱的概念。 “大人不说奴婢差点都忘记了。”麦福呵呵笑道。 “一匹上好的绸缎要五十两上下若是采购二千匹你准备付人多少银子?”张信轻声询问说道。 “十万两银子?”麦福惊叹起来。我们好像没有带这么多银子来吧。”张信皱眉说道虽然有五艘大船随行除去制做龙袍凤帔地原料外真金白银全部加起来也不足十万两。 “大人皇上大婚用他家的绸缎那是他的福气到时随意给他一二万两银子即可难道他还有怨言不成。”麦福眼睛一转轻声说道其实他想说一二千两的不过考虑到张信似乎不是贪婪之人最后才改口起来。 “麦福还是你机灵这主意不错。”张信赞许说道。 “大人夸奖了。”麦福笑嘻嘻说道宫里采购东西都是这样做的。 “这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好了。”张信微笑说道麦福心中一喜这又是一件功劳啊说不定能从中捞取好处正准备答应之时忽然听到张信喃喃自语:“得罪人地事情我还是不做为妙。” “得罪人?”麦福眼眉一跳连忙小声询问道:“大人些话何意?” “麦福啊看在一路同行地情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免得你回京城之后不明不白的被打入天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信似笑非笑说道。 “请大人赐教。”麦福心中一颤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连忙恭敬请教起来。 “你应该有所耳闻京城之中各大商号店铺幕后地东家不是朝里的达官贵人就是勋爵权贵们。”张信轻声说道:“想必江南也没有例外吧。” “大人地意思是奴婢明白可是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宫里也经常这做样况且这次是为皇上置办织造的那些贵人们应该不会介意吧。”麦福小心翼翼说道难道那些权贵还去找皇上理论不成。 “皇上要用贵人们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过会把帐记在你身上而已。”张信听出麦福言下之意微笑提醒说道:“麦福今昔可不同往日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若是贵人们想找你麻烦谁会保你啊。” 麦福心中凛然以前太监得势权贵们自然不敢找自己的麻烦如今却大不一样了况且他心里也清楚若是权贵真的向皇上弹劾恐怕皇上根本没有兴趣理会自己随手一挥就将自己打入天牢后果就难以预料了运气好还能保住小命但是过着永无天日的日子要是倒霉的话前几月宫里的权势太监就是自己的榜样。 “谢谢大人提点奴婢差点自毁前程。”麦福拿起衣袖拂去额上的汗珠连忙向张信致谢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西湖 “可是大人若是不能完成皇上吩咐下来的任务待回京城之后恐怕皇上也会怪罪下来的这如何是好?”麦福忧愁说道。 “谁说不能完成任务的。”张信微笑说道。 “大人我们可没有十万两银子。”麦福苦笑说道打死也不敢再将采购的事情包揽下来了。 “谁说买二千匹上好绸缎就一定非要十万两银子啊。”张信轻笑说道如果没有办法的话自己还出主意做什么。 “那大人准备怎么做?”麦福问道心中认为张信应该是回心转意准备按照自己刚才的建议向民间百姓市买采购这样花钱较少而且也不怕百姓有怨言毕竟与权贵相比平头百姓最容易对付。 “明日你向任知府打听清楚情况后给江南各个做丝绸生意的大商号传讯把我们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们就说缺额的二千匹绸缎我们打算在他们那采购。”张信笑道:“如果他们有这个实力的话让他们尽快到杭州城来找我们。” “大人这样就行了?”麦福迷惑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仅如此特意向他们声明这些绸缎是为皇上大婚而筹备的。”张信脸上露出笑容那些商人应该明白什么叫做广告效应吧自家商号的绸缎连皇帝也在用消息传扬出去顾客还不蜂拥而来。这些丝商应该清楚这个道理。 “奴婢糊涂。不明白大人这样做地意思请大人提点一二。”麦福眨眼说道没有银子来再多地丝商也没有用处啊。 “当然了皇宫用的绸缎。质量不仅是要最上乖的而且采购的方式也应该与众不同这样才能显示出皇家地威严来。”张信微笑说道。 “大人所言在理。”麦福奉承说道虽然还是不明白可是他也没有胆子催促张信赶快征下说。只能眼巴巴的盯着张信心里开始琢磨什么叫做与众不同的采购方式。 “这次采购绸缎我打算用竞拍的方式。”张信说道也明白麦福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做竞拍接着解释起来:“竞拍就是把那些商人集中起来让他们针对某一样东西竞相出价谁的出地价钱合适。那件东西就归他所有。” “大人准备让他们争那二千匹绸缎的所有权。”麦福的脑子可不笨马上就领会张信言下之后可是还是有些疑惑说道:“可是我们现在是要买他们的绸缎不是让他们买啊。” “你应该反过来想不是谁都有机会卖东西给皇上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是那些商人的福气他们没有理由不动心。”张信微笑说道。麦福不懂经营自然不明白那些商人的心理。恐怕这个消息传出之后丝商们肯定争相涌进杭州。 “大人说地是。”麦福陪笑起来随即还有疑问:“那些商人到齐之后大人打算让他们怎么竞拍啊?如果他们都出高价我们岂不是还要多给银子啊。” “麦福你平时的机灵劲都跑去哪了怎么关键时刻犯糊涂了。”张信责怪说道:“当然是看谁给的价格低就向谁采购二千匹绸缎啊。” 其实张信说的是招标只不过为了让麦福更好理解所以解释得简约一些而且那些商人也不是笨蛋自然会理解自己这样的做法肯定只会出些低廉地价格。 不过麦福也不是真不明白只不过是为了找个机会奉承张信待张信解释清楚之后麦福立即一脸恍然大悟眼睛露出钦佩有加地神色口中开始不停的溜须拍马起来。 虽然明知道麦福在拍马屁不过好话谁都爱听张信自然也不例外闭目享受一会被吹捧地感觉后醉悠悠的度步返回房中休息了。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杭州西湖闻名于世自然有它美丽而独到地一面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苏白两堤桃柳夹岸。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这便是西湖诸多美景中最引人注目的苏堤春晓了。 当然西湖的美景不仅是春天独有夏日里接天莲碧的荷花秋夜中浸透月光的三潭冬雪后疏影横斜的红梅更有那烟柳笼纱中的莺啼细雨迷蒙中的楼台……。 休养一段时间后织造的事情也已经安排下去不用自己操心张信自然有闲情逸致带着身边的人饶有兴趣的在杭州城中闲逛起来既然是出门游玩欣赏的那自然不能错过倍受世人赞誉的杭州西湖十景。 如今是夏日天气却是欣赏十景之中曲苑风荷的最佳时节张信等人第一站自然就是这里了没久多久张信觉得头上的骄阳似火天气越火气考虑到绿绮身子娇弱干脆提议到满是柳荫的苏堤看一看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 “寒冬一过苏堤杨柳夹岸艳桃灼灼更有湖波如镜映照倩影晨曦初露月沉西山之时轻风徐徐吹来柳丝舒卷飘忽置身堤上真如人间仙境啊。”苏堤岸边一人兴致勃勃的说道。 “小米初春的时候这苏堤真有你吹的那么玄乎吗?依我来看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王杰在一旁说道左看右看怎么都没有现苏堤美在哪里不过是一道河坝周围种上些树而已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王大人可惜您来地真不凑巧。如果你提前几月来杭州。那就知道小地是否在欺瞒您了苏堤春晓只有在春天的时候才能显示出它最美的景色来。”小米是驿站的伙计自然知道王杰地身份虽然碍于对方的权势。可是年轻气盛的小米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起来。 “听闻杭州十景中有四景分别要在春夏秋冬观赏才能体会景色之美来。”张信微笑说道:“既然人家这样说自然有它的道理。” “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我在湖……京城之时就闻名已久可惜时季不对。不能一一欣赏了。”绿绮轻柔说道声音甜懦软绵。 “两位大人说的太对了。”小米听到有人赞成自己地意见而且还是这行人中身份最高贵的立即兴奋的为众人说起这些景色的典故来能被安排接待朝廷使臣小米肚子自然有些文墨什么苏东坡、杨万里等名人诗句信手拈来以侧面衬托西湖景色之美。 “这里便是断桥了。”众人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小米在旁边讲解。一边在堤岸上行走欣赏岸上的美景来到白堤东端之时小米指着前面的一座桥说道。 “这桥似乎没有断吧。”王杰皱眉说道对他来说。与其关心什么景色。还不如在客栈与兄弟们举杯共醉呢。 “王百户这桥并不是因为它断了才称为断桥的。”小米有些笑意。但是考虑到王杰可以恼羞成怒只好强行忍住。轻声地解释说道:“只有在下雪的时候厚厚的雪花盖在桥面之上远远看去这桥就像是断的一样。” “这么冷的天气你们居然还有心情来这里看一座桥。”王杰摇头叹道京城下雪地时候每个人都想在家中烧炭取暖谁会有心情跑到外面吹冷风啊。小米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还好知道王杰是武夫不懂什么文人风雅情趣也可以理解的他地叹气若是换成一个迂腐儒生在场肯定指着王杰大叹此乃庸俗之人。 “江南的冬季可不像京城那么冷听说有些地方一年到头根本不下雪地雪在这里是稀罕之物他们自然趋之若鹜了。”张信微笑说道。 “大人好见识卑职受教了。”王杰拱手笑道不要以为他真的不明白什么叫做风雅行径刚才只不过是闲着无聊在逗小米开心而已。 “大人……说的十分在理。”小米勉强笑道本来一件高雅的事情经张信和王杰那么一说倒成为江南人见识浅薄的证据可是小米也不敢反驳啊只好在心里鄙视两人了。 “不要欺负人家了。”绿绮轻扯张信的衣袖俏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那就听绮儿的。”张信微笑说道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轻快的握住绿绮的柔软小手绿绮俏脸飞红小手挣扎起来可惜被张信紧紧的攥住根本动弹不得加上两人衣袖宽大而且又近靠在一起如果不仔细观察别人也睢不出端倪来绿绮只好作罢乖乖的亦步亦趋紧跟张信步伐心里有几分甜蜜及刺激。 “其实说起断桥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呢。”小米神秘笑道眼睛望向众人以前每到这个时候听到这话的游人总是露出好奇之色这样大大满足小米的虚荣心可是现在情况却不一样。 一行人中除了张信和绿绮还有些文化水平外其他人哪怕识文断字却对这种风雅情趣之类的典故不感兴趣而本应专听听讲的张信和绿绮如今正在玩些心跳游戏一时之间也没有空理会小米见到众人漠然的模样小米再次遭受打击。 “小米什么故事啊说来听听。”6炳悄然上前一步正好挡住小米看向张信与绿绮方向的视线话虽然这样说可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好奇的神情来。 “鲜为人知?那我还有些兴趣小米你说吧。”见到平时冷漠的6炳居然对这种事情有兴趣王杰感到有些好奇眼睛随意一瞄立即现怎么回事自然而然的也随之向后退一步。与6炳形成一个夹角。再加上附近还有几个锦衣卫在周围警戒相当于团团将张信和绿绮转围绕起来。 “相传在许久以前……。”小米见有人捧场也不管他们是否真心感兴趣精神立即为之一振。立即滔滔不绝地述说起来。 忽然眼前一暗绿绮有些奇怪看到面前地人墙之后绿绮俏脸慢慢散去的晕红再次升起来娇嗔白了张信一眼。将张信迷醉之后小手轻快的抽了出来把注意力放在小米的故事之中张信环视周围只见附近游人逐渐增多只好轻叹一声无奈放弃了。 随意一听张信马上知道小米在说什么故事了经典地白蛇传段子。可是主角的名字似乎与自己知道不同而且结局也不一样。 “……到了最后法海祖师将白蛇镇入塔中留下四语:西湖水干江潮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而许宣情愿出家。拜法海禅师为师就在雷峰塔披剃度为僧。”小米口沫横飞的说道起来。上前几步指着远处的一座塔说道:“那便是镇压白蛇的雷峰塔了同时也是西湖十景中地雷峰夕照所在。” “这么说来那白蛇如今应该还在塔中吧。”王杰饶有兴趣的问道。 “西湖的水还未干那白蛇自然还在其中。”小米笑呵呵的说道终于能引起众人的注意小米情怀自然格外舒畅。 “那许宣真是狠心居然能下得了手伤害爱慕他的白蛇真是负心薄情之极。”绿绮伤感说道有些幽怨的看向张信似乎他就是那个薄情负心的许宣。 “可是那白蛇是妖人妖怎能相恋一但结合必遭天谴许宣这也是无奈之举不然有道高僧法海也不会插手此事。”小米不乐意了分辩说道。 “那是法海嫉妒人家两口子恩爱若不是他从中作梗地话可能许宣和白娘子还会继续过着让人羡慕的仙侣生活说不定边孩子都有了。”张信微笑说道自然的牵过绿绮的小手抚慰起来。 “大人这话小人可不赞成须知自古红颜祸水若不将那白蛇紧早除去说不定以后许宣性命难保而且法海是有道高僧怎么会有此世俗心思呢。”因为平时张信待人温和小米才有胆子小声反驳起来。 “大人说的在理那法海肯定是吃饱了没事做纯属多管闲事。”王杰瞪了小米一眼随后满脸笑容地说道:“况且这只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当不得真地。” “王兄说的不错只不过是市井传说岂能相信。”6炳也在旁边说道。 “大人这故事太过逼真让我失态了。”绿绮这才醒起垂头羞涩说道。 “其实这故事还没有完呢小米只是说了其中一半而已而且因为道听途说所以有几处谬误。”见到绿绮情绪还有些低落张信微微一笑清声说道。 “这故事可是小人从城中说书先生处听来地绝对没有疏漏之处。”虽然经过王杰那么一唬小米有些不敢说话了但是闻言却忍耐不住不服气说道:“还请大人赐教。” 看着绿绮惊疑和期待的目光张信自然将自己所知道地白蛇传版本说了出来故事的结尾当然是大团圆恶僧法海被打到藏身在螃蟹肚子里而且许宣白娘子一家人继续过着幸福美满甜蜜的生活听完张信的讲述之后绿绮眼睛露出惊喜之色那妩媚迷离秋波让张信也有几分醉意。 “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到前面的茶楼休息一会。”一阵暖风吹过张信抬头看着似火的骄阳微笑提议起来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待张信先行之后紧跟在后面。 “6兄弟大人不愧是翰林院出身的瞬息之间居然就能将故事圆了起来而且还合情理叫人找不出其中的破绽来你看小米那小子一时也没有了言语。”王杰悄悄说道眼里尽是佩服之色6炳微笑点头不过对于这种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客官里面请。”当张信一行人走到茶楼前面时。眼尖地小二自然明白生意上门。连忙殷勤地上前招呼起来。 “小二楼上还有空位吗?”王杰问道。 “自然有各位楼上请。”小二笑容更加灿烂起来麻利的在前面引路。将众人带上二楼空位之中。看着只有寥寥无几的零落几人在二楼品茶王杰满意的点头说道:“来几壶上好地龙井再上一些茶点。” “客官请稍微小的马上就来。”小二麻利的将桌椅擦拭过一遍然后快步走下楼去。不一会儿就把王杰所说的东西都奉了上来然后识趣的退下。 这茶楼选建地位置不错从二楼可以欣赏到西湖美景连绵不绝的荷花岸边杨柳随风飘荡着没有阳光照耀吹着清风众人的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 没有等几人说上几句话。忽然从楼下上来几个差役将二楼其他的几个客人都请了下去正当众人感到疑惑的时候一身便服的任乐安走了上来。 “任知府怎么这么巧啊。你这是微服私访?”张信拱手微笑道。有大批衙役在前面开路似乎不像是私访的样子。 “将府里的公务处理完毕后。也有些清闲之意忽然听闻大人出游。也动了一样地心思常年在府衙中办公一时间也忘记西湖的美景到底是什么样了。”任乐安感叹说道。 “任知府果然是勤政爱民啊。”张信赞叹不已任乐安自然连连谦虚起来。 “小二过来。”没有等人招呼任乐安就自然坐了下来。 “知府大人有何吩咐?”小二连忙跑了上前毕恭毕敬的说道。 “用这些茶叶沏一壶茶来。”轻轻从怀中拿出一个陶瓶放在桌上任乐安和颜悦色的说道:“记得要用山泉水泡。” 小二连忙答应恭敬的接过陶瓶捧在手里快步奔下楼去做完这件事情后任乐安微笑解释说道:“大人是贵客自然不能用普通茶水相待。” “任知府实在是太客气了。”张信淡淡笑道其实谁都可以猜测得到看任乐安这个驾势前来找张信地目地肯定不会如他所说的是因为清闲。 果然在东拉西扯几句后任乐安轻声问道:“听说大人准备向江南丝商采购一些绸缎不知道是否真地此事?” “确实如此江南各织局运来的绸缎不足以满足皇上大婚地需要只好用此策以弥补份额之不足了。”张信轻轻叹道:“却不知道皇上是否满意我这样做。” “大人不必在意这也是无奈之举。”任乐安安慰说道:“而且以前也有例子在先皇上怎么会责怪大人呢。” “希望如此吧。”张信点头说道。 “前几日麦公公向下官打听了一些丝绸商人商号的情况。”任乐安小心翼翼的说道似乎有难言之隐话到一半就停住不语。 “怎么了?我们在江南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求助任知府了莫非有什么地方让任知府感到为难了?”张信微笑说道。 “怎么会为难能为皇上之事略尽心意下官求之不得。”任乐安拱手说道。 “那任知府提到此事时为何愁眉不展的似乎是为此事而烦忧。”张信困惑说道想来想去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妥啊既没有欺压百姓又没有触犯权贵们的利益任乐安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人有所不知为了这件事情下官这几日可谓寝食不安啊。”任乐安苦笑说道。 “到底怎么了请任知府直言。”这下子不仅张信觉得奇怪连在旁的其他人都十分好奇起来纷纷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任乐安。 “大人准备为皇上大婚筹备绸缎的消息传去后江南各地丝商群情振奋都认为这是朝廷睢得起他们如果到时皇上能够用上自家的绸缎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任乐安肃容拱手朝北说道。 “嗯这些商人还算明白几分整理。”张信微笑说道十分满意江南各地锦衣卫办事的能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消息传遍江南可见他们也用心了。 “这是好事啊任知府有什么好愁的。”王杰笑道虽然已经不隶属锦衣卫衙门了但消息可是从自己口中传扬出去的见到有这样的效果他心里自然也十分喜悦。 “下官自然不是为这个而愁闷百姓忠心皇上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也与有荣焉心里只会高兴怎么会有其他心思。”任乐安连忙说道。 “任知府到时生了什么事情啊。”张信皱眉说道。 “消息传出后丝商们心情自然非常激动喜悦可是后来传出的消息却让他们群情鼎沸起来。”任乐安无奈说道有些商人的背景来历不凡自己也不能轻易得罪这些天为了应付他们自己都感到有几分焦头烂额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商议 “他们有什么不满意啊。”张信眉头一皱难道他们不认同自己的竞价方法不会是因为太过前的原故吧。 “江南经营丝绸生意的商号众多而大人只是给少数几个商号东家送去帖子让他们来杭州参与此事其他商人听闻此事后觉得大人这么做有所不公。”任乐安小心翼翼的说道偷偷的看向张信这几天来找自己说情的人不在少数都是希望能够参加这欠竞拍会。 “大人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这些商人指手划脚的。”王杰轻蔑说道:“况且若不是实力不足任知府也不会不提他们的商号了。” 任乐安一听顿时苦笑起来就是因为这个自己却把其他商人都得罪了早知道如此的话应该多说几个商号名字的真是后悔莫及啊。 “王杰这话有理要知道此次采购绸缎可不是儿戏丝绸的质量不仅要上乖采购之后而且还要一次性全部运来实力不足的商家参与此事有何用处。”张信点头说道:“皇家置办的绸缎只能是最好的。” 任乐安脸色越愁苦起来正是如此啊如今江南盛传这件事情都认为能参与这件事情的商号店里的绸缎应该是最好的不然宫里也不会有意向采购得到皇上认可之物质量能差到哪里。所以打算买绸缎布匹的人纷纷都跑到那几家商铺去买弄得其他经营丝绸的店铺生意一落千丈这些店铺地东家们哪里还能坐得下。事情还没有开始影响就这么大等宫里真的采购绸缎了那其他商号还怎么经营下去。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打听清楚后。商人们纷纷拿着背后主子地名贴来找任乐安希望他能给一个说法起码让他们有机会参与到这件事情。 “大人其实那天下官与麦公公说起江南实力雄厚的丝绸商号时一时糊涂给遗漏了几个那几个商号和其他商号实力不相上下……。”任乐安轻声说道。这时候只有尽量弥补自己的过失了。 “任知府口是心非可不是件好事情啊。”张信微笑说道:“况且在向你打听之后我们自然也会向其他人核实的也不能听信你一人之言吧。” “大人说的是。”任乐安苦笑这张信还真直接。不好糊弄啊。 “看任知府的模样就知道那些商人近日来没有少烦你吧。”张信抿了口由任乐安带来茶叶沏好的香茶味道确实不错。 “让大人看出来了。”任乐安有些尴尬笑了起来他不停地在暗示只要脑子不笨的人都猜得出来。 “这些商人的能力不小啊居然能劳驾杭州府尊为此事而奔忙。”张信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那些商人怎么说也是下官治下百姓如今找上门来下官总不能撒手不予理会啊。”任乐安坦然自若的说道。一脸尽职尽责地模样。 “任知府真是爱民如子啊。”王杰笑嘻嘻说道这话换成其他官员说他还可能相信几分但是从任乐安口中说出来王杰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任乐安也陪笑起来。虽然知道王杰这是在讽刺自己。可是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虽然说锦衣卫的势力大不如从前了。可是以前的威名还在谁人在得罪锦衣卫之前。也要好好思量一番才行。 “任知府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下来就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了。”张信微笑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多就好办的太过热闹反而容易招惹是非谁知道那些御史言官吃饱没事做之后会不会拿这个来做文章啊。 “大人……。” 任乐安准备再开口劝说可是张信没有给他机会一脸笑容的站了起来轻轻朝任乐安一礼也没有留下什么话扯着绿绮的衣袖往楼下行去见到这个情况王杰6炳他们自然明白怎么行事纷纷向任乐安打个招呼随之跟了上去。任乐安摇头叹气没有再追上去纠缠也没有就此离开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悠悠品茶片刻之后从楼下上来几个一身珠光宝气的人见到任乐安之后带有几分傲然之色拱手行礼而任乐安似乎对此情况早已经习惯脸上并没有露出异样反而挂着几分笑意礼请几人入坐。 “任知府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张信答应了没有?”其中一人朝自己拇指上地绿玉板指轻轻呵了口气然后用绸缎衣袖轻轻拂拭之后这才悠悠询问道。 “黄东家不必着急有任知府亲自出马自然马到功成啊。”一人微笑说道这人似乎颇有些威望话刚出口就得到其他几人的点头。 “徐东家你自然不急我待会还要向……汇报此事的经过呢。”似乎不满意徐东家代自己做主黄东家轻哼一声冷冷的说道。徐东家的脾气温和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与黄锦争辩之意只是将目光转向任乐安。 “可能要让诸位失望了张信并没有答应本府地提议。”任乐安轻微笑道:“他说事情已经决定下来就没有必要再生枝节。” 几人眉头一皱沉默片刻之后黄东家率先开口说道:“任知府难道你没有和他说清楚情况吗?我们几家商号实力可不比其他地差只不过是名声不显罢了。” 黄东家言下之意任乐安自然听得出来这几人背景非同一般实力要比自己先前对麦福说的几家商号要强可是他们根本不是专门从事绸缎生意地任乐安哪里会想到他们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啊。当时当然没有对麦福说起他们来。 “这里人多眼杂有些话任知府也不好开口况且就如黄东家所言。我们名声不显想必那张信也不信任我们。”徐东家微笑说道。 “事情正如徐东家所言一样。”任乐安微笑说道不愧是江南数一数二地大商贾仅凭自己一句话就能把事情经过推断出来。 “这下子难办了……还在等我们消息呢。”一人皱眉说道。 “还能怎么办自然还是继续麻烦任知府了以任知府地能力。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黄东家心不在焉的说道注意力还是集中在自己地玉板指上。 “黄东家张信是朝廷使臣况且又是皇上的亲信若是他执意不肯。本府也没有任何办法。”任乐安淡淡说道虽然这几人的背景在江南非常雄厚可是怎么也不可能与皇帝相比自己不可能为了他们而得罪张信。 “其实让一个人回心转意并不难。”徐东家微笑说道眼睛里流露出睿智的目光。 “徐东家这话有理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拒绝和我们做生意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就范。”一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杭州是本府管辖的你们可不能乱来。”任乐安一听。皱眉说道想到这些人平时的手段任乐安觉得可能有必要知会张信一声让他有所防范才成。 “任知府以为我们要做什么。”几人都笑了起来他们又不是笨蛋。知道什么叫做以卵击石。以张信地背景他们平日里的手段根本派不上用场。 “任知府。你与张信接触日久他平时喜欢什么东西。你应该有所了解吧。”黄东家微笑问道投其所好的招数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的。 “本府和张信会面不多况且他才到杭州几天就跑到余姚去办事了他到时对什么感兴趣本府也不甚清楚。”任乐安摇头说道回想从驿站传来的情报任乐安突然现这张信似乎真地没有什么喜好之物从余姚回杭州这么久既没有斗蛐溜鸟听戏唱曲的习惯也没有走马章台去花街柳巷胡混平日里是足不出户的待在驿站之中。 今日如果不是那个吕义说要到西湖看看自己想找张信只能到驿站中去找了吕义任乐安眼睛一亮这应该算是张信的喜好了吧。 “任知府似乎想起些什么来了。”徐东家微笑说道。 “本府忽然想起一点张信似乎非常宠爱身边的书童去哪里都要把他带上听说时常是同床共枕不分彼此。”任乐安脸上浮过异样的笑意。 “刚才我也看到了那书童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确实是极品啊。”其中一人眼睛之中冒出绿光不时咋舌一下似乎在回味什么对此几人自然是心知肚明非常有默契的端杯喝茶不表任何意见。 “这么说来张信也喜欢这个调调啦。”黄东家淡然说道江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有这个爱好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就好办了回去之后我物色几个僮子明日就给他送去。”眼睛冒着绿光之人兴奋笑道。 “何东家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徐东家笑道似乎不同意何东家地提议。 “人家可是朝廷命官而且还与皇亲联姻你明目张胆的给人送去几个僮子暴怒之下他可能直接提刀出来找你算账。”黄东家嘲讽说道:“到时候别说要成事恐怕你的小命都难保。” “黄东家所言极是啊就算你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也要给人家留些颜面啊。”其余几人纷纷点头赞成起来。 “那你们说怎么办。”何东家不满说道不过也知道黄东家说的对如果有哪个混蛋在自己面前揭露自己爱好的话自己也有可能翻脸地。 “除此之外张信还有什么爱好吗?”徐东家轻声问道。 “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小心谨慎在本府面前。张信从来没有表露出对什么东西十分感兴趣地。”任乐安摇头说道如果自己知道的话早就准备好礼物给他送去了。 “这么说来。还是得从那方面着手了。”徐东家喃喃说道。 “还是照我地办法来吧行事只要隐秘一些张信可能不会拒绝的。”何东家还不怎么死心知音难求说不定到时自己可以和张信就此好好交流一下经验呢。 “张信是朝廷使臣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住驿站你准备怎么隐秘行事。就算你瞒天过海将人送入驿站那你如何打消张信地顾虑让他相信你将事情办得天衣无缝况且天下哪有不透风地墙只要人在驿站一天。消息早晚会泄露出去的。”黄东家淡淡说道。 几人都知道黄东家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连他们几人都时常派人打听张信的动静其他人怎么也会如此做的什么隐秘行事只能是个笑话。 “难道张信就不喜欢金银珍宝古董字画之物吗?”何东家沉默随后开口说道。 “任知府若是你的话你是否接受?”没有等众人反应。一人就好奇接口说道。 “你这话是意思把本府当成什么人了。”任乐安眼睛一眯心里也有几分怒气就算他们背景深厚可也不能因为对自己不敬。自己这样好言好语的和几人说话。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 “任知府息怒江东家只是打个比方。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介意了。”徐东家连忙微笑安抚道。同时朝江东家使个眼色。 “在下一时失言请任知府恕罪。”江东家也忙站起来陪礼说道。 “既然几位在商议事情那本府也不好继续打扰就此告辞了。”任乐安轻哼一声站起来拱手说道转身准备离去。 “任大人江东家真的只是一时失言你就不要责怪他了。”徐东家起身拦住满脸笑容说道:“而且此事还要劳你多多指点任大人怎能一走了之啊。” 其他几人见状也纷纷站出来劝说随后任乐安也半推半就地坐了回去脸色稍缓轻松声说道:“诸位东家本府在此奉劝各位一句张信可不比常人以他的身份地位对一些庸俗之物不会有兴趣的要知道这次他奉命督办织造可是携重金而来的。” 任乐安话里的意思几人心里十分明白知道这是暗示他们想要收买张信必然舍得下重礼普通地礼物就不要拿出手了人家未必能看得上。 “其实我们不一定要从张信身上入手。”徐东家微笑说道:“还有那个太监麦福只要我们能请动他帮忙说几句好话想必张信也要卖他几分面子吧。” “这话在理相对而言那太监容易对付多了况且这次事情也是他主持的我们可以绕过张信直接从他那入手啊。”江东家拍案叫道麦福在杭州这段时间内收取手下贿赂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任乐安闻言轻轻的撇嘴却被眼利的徐东家看到了正在考虑此法是否可行的徐东家放下心思微笑询问起来:“似乎任大人有不同意见?可否赐教。” “江东家主次不分连事情是由谁做主都不清楚还想成事?”任乐安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嘲讽似乎还在记恨刚才之事。 “虽然这次朝廷使团名义上是以张信为主可是麦福怎么说也是司礼监的主事这点面子张信总不能不给吧。”何东家说道不怎么相信任乐安的话其他几人也若有所思的点头赞成可见还是没有从太监专权地阴影中摆脱出来。 “当然我们自然不会忘记给张信备份厚礼的。”江东家微笑说道。 “不相信本府的话各位尽管去试试吧。”任乐安冷笑说道到时候碰钉子休怪自己没有提前说明。 “我们并非不相信任知府只是觉得有些不合常理难道连麦福也要听从张信的吩咐不成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一个工部主事而已虽然是皇上的亲信。可麦福也是皇上身边地近侍啊谁听谁地还不一定呢。”何东家轻笑道。 “老何你错了。”沉默许久的黄东家说道:“张信官居翰林院侍读。只不过身上挂着一个工部主事地头衔而已。” “好好的翰林院侍读不做去工部做什么主事啊。”对张信情况不怎么了解地何东家脸上有些挂不住随口埋怨起来。 “那是因为皇上器重让他到工部历练一番说不定将织造的事情完成回京之日就是张信提升之时。”任乐安羡慕说道 “就算如此。也未必能压住麦福一头啊。”江东家小声说道底气似乎也有些不足。 任乐安淡淡一笑也没有多说反正自己已经说明情况不信是他们的事。责任不在自己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任乐安也不相信麦福居然这么听从张信的吩咐除了恭敬有加之外似乎还有几分惧意。 “真不明白……的心意想讨好皇上待皇上大婚之日直接将礼物上供即可。何必这么大费周折。”何东家感叹起来。 “老何贵人们地心思不用你猜只要按照他们的吩咐把事情妥善办好就行。”黄东家轻轻瞄眼说道如果不是看在平日的交情上。自己才懒得提醒呢。何东家自然连忙点头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好的办法。几人也随之沉默起来。 “时候也不早了本府还有公务要处理。就此告辞。”任乐安起身说道:“若是几位商议清楚有什么须要本府帮忙的地方知会本府一声即可。” “任知府慢走。”几人也站了起来送任乐安下楼挥手告别。 任乐安带着衙役离开之后茶楼之中顿时显得空荡荡地只不过在门口有几人精壮的大汉在把守显然是不想让路人进来打扰。 “说吧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几人重新返回二楼坐下江东家随意问了起来。 “还能怎么办给点好处麦福然后让他带份礼物给张信再说上几句好话至于能不能成事那就看天意了。”黄东家满不在乎的说道。 “看来又要破费一番了。”何东家摇头叹道。 “如果何东家手头不方便的话我到是可以周转一二。”江东家微笑说道。 “算了我怕到时还不起。”何东家断然拒绝道借他的钱光是利息就能让自己破产。 “实在不行直接亮出贵人们的身份来如果张信识相的话自然明白该怎么做。”黄东家冷然说道:“我们可没有任乐安那么多的顾忌。” “可贵人们地意思是在事成之后才表明身份的。”何东家说道。 “贵人们是想借此机会向皇上表明忠心顺便卖皇上近臣们一个人情。”徐东家微笑说道:“直接送礼的话皇上哪里会记得啊通过近臣的交口称赞效果可能会更好。” “那送什么礼物给张信啊?”见到黄东家脸色有些不好江东家连忙询问说道。 “还能有什么送僮子肯定是不成的既然普通之物拿不出手那只能是奇珍异宝了。”徐东家叹气说道。 “徐东家有什么好愁地以你地财力随便就能从家中库房拿出几件珍奇来。”江东家微笑说道。 “大家彼此而已。”徐东家笑呵呵的说道。 “徐长贵听说你有艘商船返航了。”忽然黄东家轻声询问道态度却不怎么有礼。 “黄东家地消息真是灵通啊。”徐长贵笑容如初亲切友好的说道:“不知道黄东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船上地奇珍异宝应该不在少数吧待会送几份到我府上。”黄东家淡漠说道一点也不像有求于人的模样。 “还是黄东家聪明想必那张信应该从来没有见过海外奇珍到时候不愁他不心动徐东家也送几份到我家中。”江东家恍然说道。 “自然也不能少了我那份。”何东家在一旁叫喊说道。 “没有问题待会我马上派人给三位送去。”徐长贵爽快笑道只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他自然乐得答应下来。 “银子是自己来拿还是要我给你送去。”黄东家问道。 “随黄东家之意。”徐长贵笑道商人逐利乃是天性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大家都是朋友熟人谈银子伤感情之类的废话。 “想要钱当然是自己来拿。”黄东家轻哼一声也没有向几人打招呼随之转身离开下楼而去。 “老黄就是这个脾气徐东家不会见怪吧。”何东家站起来微笑道:“既然没有其他事情了那我也要告辞了。” “何东家走好。”徐长贵起身礼送道等黄何二人都离开之后徐长贵和江东家闲聊几句也随之一起离去了。 月底了求下月票。呵呵 第一百八十章 训诫 驿站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两杯还冒着升腾热气的清茶轻淡的水雾气袅袅弥漫随之飘荡在半空之中瞬息消失不见。 “麦福啊这龙井味道不错似乎和贺平珍藏的不相上下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轻轻朝杯子吹了口气张信微微笑道。 “自然是贺……奴婢在商铺买的。”麦福眼睛一转露出笑容说道。 “哪家商铺这么厉害居然连贡品龙井茶都有出售明日记得和王杰说一声让他派人前去查个究竟。”张信轻笑道:“如果属实的话让他给我买几斤回来回京城之后我也好给亲朋好友送去一些。” “大人那家商铺仅存的一两茶叶已经让奴婢给买了不用劳烦王百户了吧。”麦福脸色有些苦。 “麦福你不知道那些商人奸滑得很其实店里可能还有十斤八斤的却告诉你只剩下几两而已。”张信笑道:“你在哪家店买的到时让王杰探查清楚就知道了。” “奴婢那天在街上随意闲逛具体是哪家店也记不清了。”麦福小心翼翼的说道。 “忘了也没有关系找随行之人来询问一下就清楚了。”张信随意说道抿了口杯子中的茶水仔细的品味起来。 “大人恕罪其实这茶是贺平送的奴婢一时糊弄就收下了。”随行的锦衣卫可不会听自己的麦福连忙起身惶恐请罪起来。 “说实话不就成了吗?为何想欺瞒我啊。”张信微笑说道。 “奴婢是怕大人将此事告诉皇上。”麦福吞吞吐吐的说道要知道现在的皇帝可不比先帝对待内侍可是异样严厉的让皇帝知道这件事情自己还不死定了况且自己收下可不只是几两茶叶而已。 “既然你知道那么还敢犯下这种错误。”张信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奴婢知错了。”麦福扑通跪倒在地。使劲的磕头起来不是麦福良心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向张信坦白只是刚才见到从客厅之外走进来几个锦衣卫手里还拿着一些物证麦福马上知道事情由不得自己否认自然十分坦诚起来。 “麦福这几人你认识吧。”张信轻轻问道。 “奴婢自然认得。”麦福点头说道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的每日都以保护自己安全为理由。寸步不离地紧跟随自己他当然不会忘记原来还以为他们是在讨好自己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奸细亏自己还分给他们好处呢。 “你现在是不是很恨他们拿了你的好处却没有替你保守秘密。”张信微笑说道:“是不是想事后再找他们算帐啊。” “奴婢不敢。”麦福心里一惊。连忙垂头说道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不知道张信会怎么处置自己有没有以后还是未知之数哪里还有心情再怨恨别人啊。 “不是不敢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张信冷声说道:“恐怕现在就在想怎么逃脱关系然后再报复呢。” “奴婢绝无此心请大人明鉴啊。”麦福悲叫道。眼泪都流出来了张信这样说岂不是想将自己置于死地。 “大人这是怎么了?”麦福的叫声立即惊动客栈里地人纷纷跑了进来。见到这个情况。王杰连忙问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在处理点事情。”张信轻描淡写的说道。 “围在这里干什么。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王杰轻轻点头随后朝涌进来的锦衣卫训斥说道。须臾之间还稍微显得有些拥挤的客厅立即空荡荡的。 “大人饶命啊。”麦福泣不成声的说道暗恨自己为什么经不住诱惑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 “麦福我回到杭州已经这么久了如果你真有悔过之意的话应该早就向我汇报这些事情了可是我给你机会你却不珍惜。”张信摇头说道。 “大人奴婢是被鬼迷住了心窍稀里糊涂之下才做出这等事情来请大人开恩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听出张信语气似乎有些松动麦福连忙哀求起来。 “麦福在杭州城期间你一共收了四次礼物其中贺平和汪阳地暂且不提还有就是任乐安送你一尊玉佛以及锦衣卫都司送你一双银筷子我说的对吧。”张信问道。 “大人说的没错。”麦福脸色有些死灰心里恨死那些给自己送礼物的人当然也怨那些出卖自己的人。 “玉佛和银筷价值五百两左右按照太祖皇帝当年定下的规矩赃至六十两以上者枭示众仍剥皮实草。”张信说道心里却暗暗叹气财帛动人心不要说麦福了就连自己都不能做到清正廉洁朱元璋定下地规矩是好的可是却有些不现实。 在场的众人心中凛然麦福的眼睛里透出绝望几个锦衣卫的脸色也有些不正常起来若是按这个标准执法的话他们没有几个能活。 “幸好你还没有糊涂透顶什么东西能拿什么东西不能拿还分得清楚这段时间杭州城里的官绅没少往驿站里送礼你都退了回去。”张信轻轻说道:“还有昨天那几个商人要送你珍宝这价值可是不菲啊你怎么给拒绝了。” “奴婢虽然糊涂但也知道那些东西是拿不得的。”看到张信语气不再严厉麦福心中泛起希望知道保命地机会就在眼前慌忙解释说道:“那几个商人是为竞拍之事而来的居然想让奴婢给他们说好话而且还想贿赂大人这等事情奴婢决然是不能做的。” “你还算聪明贺平这汪阳和罗都司都是自己人互相之间的礼尚往来我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可是任乐安的玉佛你怎么能收下呢。”张信板着脸说道。这话让在场地锦衣卫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麦福脸色更是恢复几分血色。 “大人奴婢素闻兴国太后她老人家平日里尊崇礼佛。当时任乐安让人送来那尊玉佛时奴婢本来想退了回去但是看到那形象逼真地玉佛时也就动了回京之后孝敬兴国太后的念头所以就糊涂地收下了。”麦福解释说道心里依然惶恐不安不然自己这个解释是否能让张信感到满意。 “你动机故然是好的可是也不想清楚。皇宫大内里什么佛像没有况且兴国太后生性简朴平时礼拜地佛尊都是用木料雕制而成地认为金佛玉佛太过奢侈有违佛家本意从来都是不用的。恐怕你贸然将玉佛呈上必将受到兴国太后的训斥。”张信训斥说道。 “是奴婢糊涂啊。”麦福连连说道可怜兮兮的看着张信知道事情还没算完张信肯定还有下文。 “起来吧明日将玉佛退回去这事就此了结。”张信挥手说道:“你还没有彻底利欲熏心我可以私下做主饶了你一回。” “大人……。”麦福喜极而泣。心中非常庆幸自己因为种种顾虑没有轻易接收各个官绅送来的礼物这才平安的保住小命。 “此事下不为例麦福你可要引以为戒啊。”张信沉声说道。心中苦笑。自己都不能做到清明如水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清廉。况且在这个时代肃贪只能是个笑话。如果真拿洪武时期的标准要求现在的官员恐怕大明朝廷有九成官员要掉脑袋余下地那成大部分是没有机会贪污的一千个官员之中未必有一个是清官。 麦福连连点头眼泪却收止不住不停的往下流他心里明白张信刚才可不是在吓唬自己当初处决几个内帑太监的时候宫里的太监都被叫到前去观看行刑的那刀起刀落地情形到如今他还记忆犹新麦福可不想自己也会如此。 “王杰扶他起来坐下吧。”张信说道。 听到吩咐王杰连忙上前准备将麦福扶起来却现麦福全身非常僵硬费了几分力气这才把他搀扶起来而麦福也觉得自己全身都不听自己使唤只觉身上空荡荡的想用力却感到一阵虚好像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空似的坐在椅子之后麦福这才恢复一些精力。 “麦福有件事情想问你。”张信说道:“你知道昨天那几个商人的来路吗?” “奴婢不知道他们是拿着任乐安的贴子求见的如果不是这样奴婢恐怕也不会接见他们。”麦福小心翼翼的说道再度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利令智昏贸然接受那些珠宝不然自己现在说不定已经人头落地哪里还能开口说话啊。 “能请动任乐安亲自为其说项肯定也有几分实力只不过有一点让我非常奇怪。”张信皱眉说道:“他们准备送给我地礼物价值似乎远远出二千匹绸缎就算我答应他们参加这次竞拍一来一回明显是无利可得他们到底是图个什么?” “大人的意思是那几个商人有问题。”王杰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卑职马上就去彻查此事一定将那几人的来历查实清楚。” “好的我也想弄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张信微笑说道:“不逐利地商人我还真没有见过。”“卑职这就去。”王杰兴奋地说道。 “也不看清楚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你能去哪?明日再去吧。”张信笑道也不理会有些赧然的王杰站了起来往自己地阁楼走去消失在客厅时还抛下一句话来:“麦福夜深了回房好好休息吧。” “麦公公你没事吧。”确定张信已经离开之后王杰连忙凑近说道:“来喝口茶压压惊。” “没事才怪现在咱家全身上下都觉得酸软疼痛。”麦福瘫软在椅子上喃喃说道:“还好脑袋总算保住了。” “你们还楞着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为麦公公捏拿一下。”王杰喝道熟练的为麦福揉搓肩膀来。 “嗯。让他们捏拿咱家可消受不起。”见到几个出卖自己地锦衣卫走起来麦福气急败坏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几个人自己哪里能吃这个苦。 “麦公公这事可不能怪我们也不知道是哪个把事情捅到大人那里在那个情况下我们怎么敢不说啊。”一个锦衣卫讨好的为麦福轻敲打腿脚一边苦着脸说道。 “不是你们还能有谁?”麦福根本不相认除了寸步不离身的几人谁还会知道自己这些事情啊。 “我们也不知道啊。前两天大人招见我们几个开口就询问我们您这些日子的情况我们也非常糊涂不明白大人想问什么正准备含糊其辞的说道两句。”另一个锦衣卫也在一旁争相说了起来。 “接着怎么样?大人不相信追问你们。然后你们都招了。”麦福冷哼道。 “当然不是如果这样我们可能要陪麦公公您一起受罚了。”一个锦衣卫心有余悸的说道:“还好小六机灵看到大人桌案上摆着一张页里面记着公公你近些日子来地情况连忙把事情都说了不然我们就惨了。” “小六你过来。”麦福咬牙切齿的说道。 “公公我错了。”小六怒瞪了刚才说话的锦衣卫。连忙上前讨好地笑道:“当时大人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只好实话实说了公公你肚子里能撑船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 “刚才他说可是真的你真的看到那纸了?”麦福怀疑问道。如果真不是他们几人所为。自己还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被自己信任之人出卖的滋味最难受。 “小的敢向天起誓。此事绝对是千真万确的。”小六誓言旦旦的说道。 “就算如此咱家平时那么疼你们。你们招了也就罢了为什么不提醒咱家一句。”麦福怒气冲冲的说道:“也好让咱家有个提防也不至于刚才差点吓死。” “没有大人地命令我们哪里敢和您说啊。”小六无奈说道。 “既然不是你们泄密的能会是谁呢?”麦福轻哼一声知道小六此话不假随后又困惑起来自己行事已经非常小心了除了他们之外应该没有人知情啊。 “麦公公你就别费心猜测了况且就算你知道是谁能把他怎么样。”王杰微笑说道。 “知道总比不知道好。”麦福悻悻说道承认王杰说的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这次还要多谢公公的仗义这份情意我们记下了。”王杰拱手说道心里真心实意的感激麦福。 “公公你实在是太够意思了。”小六谄媚笑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没有我们供出来相比之下我们感到十分地羞愧啊。” “你还好说。”麦福气道。 “麦公公高风亮节我们哪里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啊。”一个锦衣卫连忙滔滔不绝的阿谀奉承起来其他人也不甘示弱拼命的吹捧麦福一时之间客厅内天花乱坠马屁横飞。 “算你们有几分见识知道咱家是个什么样的人。”麦福逐渐露出笑意全身上下一阵舒畅心里却有几分悔意对啊刚才怎么没有想到也把他们几个拖下水也好为自己分担一下责任送来的礼物他们也有份的。 “小六和兄弟们说一声让他们收敛些若是惹大人生气了的话我可没有办法保他们平安无事。”王杰严肃说道心里却领会出几分张信的意思来。 “王百户放心卑职马上去办。”小六匆匆忙忙地领命而去得尽快把消息告诉其他兄弟不然栽在这上面就麻烦了。 “麦公公辛苦你了。”随后王杰挥退其他人亲自将麦福送到房间告辞离去之前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百户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可别胡乱向外传扬啊。”麦福幽怨说道待张信离开之后。自己这才回过味来似乎明白了张信的想法不过如果人人都知道了。那自己岂不是白白挨训了。 “谢谢公公提点卑职自然明白。”王杰微笑道拱手告退而去。 杭州知府衙门某一个厢房之内几人正在商谈。 “没有想到那太监居然拒绝了真是稀奇啊。”江东家眨眼说道似乎还在困惑着。 “那是在待价而沽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在暗示我们呢。”何东家愤然说道:“那死太监的味口未免太大了吧。” “应该不是这样麦福明明已经动心了只是一听到事情与张信有关脸色立刻垮了态度也随之冷淡下来。”徐长贵分析说道。 “似乎是这样。”几人努力回忆起来。 “任知府似乎有话要说啊。”见到旁边地任乐安脸露异样黄东家淡然说道。 “刚才麦福将本府前些时候送给他地一尊玉佛。遣人退回给本府。”任乐安脸上有些古怪已经收下的礼物居然还退回来难道真地如麦福所说地一样他只是借玉佛回去把玩几天而已现在把玩够了立即还给自己。 “这太监在玩什么花样?”众人都觉得一头雾水这时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经过任乐安地批准。一个皂衣仆役走了进来将一封信交给任乐安之后恭敬的退了出去任乐安轻快地拆开书信一看脸色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任大人。出了什么事情?”江东家好奇问道。 “驿站传回的消息说。昨晚张信将麦福教训了一顿麦福被吓得还在房中休养。”任乐安尽量保持平常的语气说道。将书信递给众人观看。 “真的假的?”何东家叫道。量他们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欺骗本府。”任乐安有些不悦起来。 “怪不得那太监将任知府的玉佛退了回来原来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江东家笑道。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 “直是怪事那太监怎么这么害怕张信啊。”何东家迷惑不解的说道。 “这张信肯定不简单。”江东家点头说道。 “废话。”黄东家无礼两人地怒色开口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绸缎的事情理会这些旁枝末节做什么。” “绕了半天终究还是回到原地要从张信身上着手。”徐长贵轻叹笑道:“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听信任大人之言。” “本府早就奉劝过各位只是你们不听而已。”任乐安露出一丝得色自己的眼力果然没有退步。 “现在再说这话有什么意思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事情吧。”黄东家不耐烦的说道。 “从太监之事来判断似乎张信是个清廉之人送礼那套应该行不通了。”何东家分析说道:“当然也有可能他在故作清高其实也是个沽名钓誉之人。” “那以何东家之见张信属于哪类啊。”江东家听了直翻白眼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自然是……。”何东家声音一滞连张信地面都没有见过让他怎么判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反问说道:“那你认为呢。” 眼看两人又准备掰上了徐长贵正打算做和事佬忽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众人连忙止声不谈而任乐安却有些生气自己已经再三吩咐下去不许轻易来厢房打扰的刚才的那次是事出有因如果这次是是无聊琐事自己绝不轻饶。 “进来。”任乐安轻喝道。 “大人从朝廷来的王百户求见。”仆役似乎也知道任乐安的心思推门而进后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快快有请不本府亲自去迎接。”任乐安一听也坐不住了抛下房中的几人连忙出去迎接了。 “趋炎附势一个锦衣卫而已有必要这么巴结吗。”等任乐安身影消失后江东家冷声说道却有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人家可是从京里来的。”何东家笑眯眯地说道:“份量自然要比我们重。” “却不知道他找任知府有什么事情。”徐长贵知机的插上一句话成功的将何、江二人的注意力转和这方面来。 “你们何必在此妄加猜测一起去听听不就成了吗?”黄东家微笑说道。“这样做似乎不妥吧。”何东家迟疑说道可是却已然站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竞价 几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的走出厢房而且几人似乎是这里的常客院落中的仆役见到他们纷纷恭敬行礼对几个的动作也视若无睹片刻之后几人就来到府衙客厅之外从这隐隐约约就可以听到厅内说话的声音。 虽然已经来到客厅之外可是几人却没有就此进去而是熟练的拐弯抹角悄无声息的来到一个偏房之内当徐长贵随手拿开墙上的几幅挂画之后客厅内的声音居然清晰的传进这里来几个悄然一笑仔细的聆听起来。 “王百户今日怎么会有这个雅兴前来拜访本官啊。”寒喧客套几句之后任乐安迫不得已的直接询问起来。 “难道没有事情的话我就不能专程来拜见任知府不成。”王杰微笑说道。 “自然不是王百户能来本官心里高兴得很啊。”任乐安轻轻笑道:“只是以为王百户有事情要办情急之下失言了。” “任知府说的没错我今日确实是有事。”王杰笑道:“而且还是张大人亲自吩咐我来的。” “不是所为何事啊只要本官力所能及绝对没有推脱之言。”任乐安昂说道恨不能拍胸保证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任知府是否还记得前两日曾经说过的事?”王杰问道。“王百户指的是?”任乐安试探问道摆明是在装糊涂在没有把状况完成弄清楚之前他可不敢随意答话。 “任知府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王杰也不介意多说:“不是说有许多丝商不满只给几个商号参加朝廷竞拍会经常到衙门打扰任知府吗。” “王百户一提本官就想起来了那些商人见到本官也毫无办法早就已经散去了。”任乐安眼睛一转满脸笑容说道。 “这么说来任知府已经将此事解决了?”王杰一脸疑惑问道。 “已经解决了原来王百户是为此事而来的真是要谢谢张大人和王百户的关心了。”任乐安微笑说道。谁知道王杰是为什么事情来的如果是来训斥怎么办。先把自己撇清再说。 “这么说我岂不是白来了而且还浪费大人的一片心意。”王杰喃喃自语说道。 “王百户此话何解?”任乐安惊讶问道。 “张大人回去之后觉得若是为了此事而让任知府为难实在对不住任知府考虑两天之后决定听从任知府的意见准备再多给让几家商号参加竞拍之事至于让哪些商号参加。张大人有意让任知府亲自决定。”王杰微笑说道:“可惜任知府已经解决此事那也无须再生枝节这事情就算了。” “张大人有意有让我决定商号名单?”任乐安惊喜说道。 “我今天来就是这个目的不过如今看来我却是白来一躺了。”王杰说着站了起来拱手道:“既然如此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向任知府告辞了。” “王百户且慢。”任乐安急忙拦截。 “任知府还有什么事情吗?”王杰微笑说道。 “王百户。实不相瞒刚才本官所言有不实之处还请王百户见谅啊。”任乐安讪笑说道将事情办好才是真的面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哦愿闻其详。”王杰顺势坐下满面微笑说道。 “其实那些丝商还在纠缠不清只不过刚才本官不愿意让张大人为难这才想隐瞒下来。没有想到张大人居然如此体恤本官本官又怎么能辜负张大人地一片心意呢。”任乐安一脸嘘唏之意。 王杰喜笑吟吟的看着任乐安在表演如果不是已经查清楚那些商人地背景来历自己才不会跑这一躺呢这任乐安还想隐瞒下去。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不过想起张信的吩咐王杰也没有兴趣再与任乐安逗戏。 “你明白就好。这么说此事还要继续劳烦任知府了。”王杰微笑说道在任乐安还在唯唯诺诺之时。不顾任乐安的热情阻拦再度告辞离去了。 今天现的事情让任乐安感觉有些糊涂困惑将王杰送走之后任乐安也没有着急将这个消息告诉徐黄等人而且安静的回到客厅坐下仔细的思量起来片刻之后还是不得要领干脆轻叹一声开口说道:“诸位都出来吧。” 不久之后几人从隔壁偏房之中走进客厅也不等任乐安招呼就坦然自若的在客厅四周分别坐下脸上丝毫没有被现的尴尬。 “各位怎么看待这事。”任乐安询问道。 “这自然是好事不用我们再费心思怎么买通张信他就回心转意了还能省下一笔银子呢。”江东家满面笑容说道。 财迷任乐安在心里鄙视也不理会江东家而且询问其他几人道:“难道你们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 “可能人家看任知府顺眼心疼任知府受累这才决定改变心意地。”何东家怪笑说道言下之意让任乐安头皮麻心中一片恶寒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别胡说八道依我看来张信似乎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了。”黄东家冷静的说道:“要是任知府当日这般来寻我说了那番话我必定要也起疑心自然要派人查个清楚。” “可是我们的人一直都盯住驿站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啊。”江东家迷惑说道。 “刚才从驿站传回的书信里提到浙江锦衣卫都司罗纪今日到驿站拜访张信。”徐长贵眼眉一挑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我们几日总是在任知府衙上徘徊恐怕已然落入其他人眼里罗纪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张信稍加询问罗纪肯定会全盘托出的。”黄东家点头说道。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解决了几位贵人那里我们也有个交待。”何东家吐了一口气觉得浑身上下轻松许多。 “事情是解决了。可是贵人们地打算就落空了。”徐长贵微微苦笑说道还想卖张信一个人情。却没有想到反而承了人家的情。 “事情还没算完呢。”黄东家冷冷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出了这个竞拍的主意如果不认真对待的话可能这次机会让其他商号给夺去了。” “何某人经营各种生意二十余载从来没有想到居然还能这样做生意的如果让我知道是哪位大才想出这样地的主意我一定要以重金厚礼聘请他做我商号地掌柜。”何东家微笑说道可是其他几人都能看出他是认真地。 “从来都是听说价高者得的如今却是低价者胜。而各大商号的东家明知道这样做必然不会盈利可能还会有所亏损却依然趋之若鹜。”徐长贵笑叹道:“明知道前面是坑却不得不跳可见出这主意之人心思有多么的缜密把各方面的情况都考虑清楚了。如果我没有想差地话近日来在江南四起地流言想必也是出自己他之手。” “消息是从各地锦衣卫官衙里传出地自然与他脱不了关系。”黄东家眼睛里露出欣赏之色和声说道:“这样地人才岂能埋没任知府你可打听清楚到时是谁给张信出了这个主意吗?” “这事非常隐秘驿站里的人也打听不出来。”任乐安摇头说道。觉得这几人显然是本末倒置了忍不住提醒起来:“各位东家事情还没有解决呢待将贵人们吩咐下来地差事办好你们再慢慢寻访那个出主意之人吧。” “任知府是的是。”徐长贵笑道:“我们确实要好好商议一下。怎么才能在这次竞拍中脱颖而出。其他丝绸商号的东家也不是易与之辈他们自然也清楚。如果能在此次机会上与皇家扯上关系会是什么样的机遇。必然全力以赴地。” 众人心里都清楚那些丝商背后也有人未必会顾忌他们身后的贵人所以这次只能是公平竞争自然不会再打威胁利诱的主意。 “大不了我们在报价时只写一两银子看他们谁人能和我们争。”何东家不情不愿说道心里却感到肉痛之极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真的把银子搬出来能砸死许多人呢如今却要轻易拱手让人何东家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何东家心意虽好但是此种做法不可取。”徐长贵摇头说道:“这样做不仅其他丝商心中不服恐怕连朝廷也会拒绝的。” “为什么?朝廷不用花钱就能得到二千匹绸缎他们为何要拒绝啊。”江东家感到非常不解换成是自己的话巴不得天天遇到这种好事呢。 “这样会有损朝廷威严让天下人觉得朝廷与民夺利以势欺人朝廷肯定会拒绝百官也会上谏的。”任乐安解释说道:“特别是这样令人瞩目的事情朝廷也要考虑在民间地影响如何。” “朝廷的顾虑还真多啊真是……。”何东家嘴里轻轻嘀咕一句极其粗鲁的话来众人都假装没有听到只是任乐安的脸色却带着几分怒容怎么说自己也是朝廷官员何东家这话也把自己骂进去了不考虑到对方可能是无心之失正事要紧任乐安只能强忍下来。“如果能知道其他人的报价那就再好不过了。”徐长贵叹气说道:“而且只能有一次报价地机会成败在此一举让我们不得不慎重行事。” “离竞拍还有十天想必其他丝商也来到杭州了让人密切注意他们地动静如果能趁机知道他们的底价那么我们也不必愁了。”黄东家沉着说道:“必要地时候我们亲自出马去会会他们探一下他们的口风。” “王杰啊这几天杭州城似乎要比以前热闹许多。”一身轻衣便服打扮地张信饶有兴趣的在杭州市城里闲逛周围当然有几个家仆装扮的锦衣卫警戒着玩微服私访也要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啊不过从四处瞄来的眼光之中就知道张信的一举一动还是没有逃出有心人地掌控之外。 “公子。明日朝廷绸缎竞拍就要开始了不仅丝商们已经到达杭州。而其他想看热闹的人也纷纷赶了过来人来人往地自然显得热闹许多。”王杰微笑说道暗地里却悄悄的警戒起来如果不是张信拒绝的话他早就去把那讨厌的暗哨揪出来了。 “这么说来杭州城里的商店掌柜和走街串巷的小贩岂不是要感激我人多了他们的生意也会红火起来。”张信轻笑道。 “能沾大人的光是他们地福气。”王杰满面春风的奉承起来。 “解决此事后。想必苏杭二局应该将龙袍凤帔纺成我们也该起程回京。”张信微微感叹起来:“离开京城这么久还真有些怀念啊。”王杰也随之附和起来脸上也出现思念之色虽然江南美好但始终不是自己的家乡。 “回去吧明日的事情十分重要。也要提前筹划一番免得一时疏忽大意出现什么状况来那就麻烦了。”走了几步之后看到这么多人盯住张信也没有了兴致转身朝驿站方向行去王杰自然没有异议招手向锦衣卫们示意自己连忙跟了上去。 翌日清晨。张信入住的客栈前面热闹非常如果不是客栈门前的兵丁把守恐怕众人早就已经挤进客栈里面去了。而客厅之内已经安然坐着十数位人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就知道他们非富即贵。 “看到没有左边排第三位就是锦云坊地顾东家。锦云坊已经在江南经营数十年。是江南屈一指的丝绸大商号依我看这次竞拍会的得胜者非顾东家莫属。”人群之中。一人口沫四溅的对周围其他人说道不少知情人都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当然人群之中也有不少人是不了解情况的只觉得那人说的头头是道应该有几分道理的也开口附和起来见到众人佩服的目光开口表见解之人脸上露出得意洋洋之色来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这自然也引起其他有心人地不满。 “我看未必虽然说锦云坊是江南老店可是未必能胜过锦绣楼听人家说苏州锦绣楼绣艺是江南一绝绸缎更是闻名江南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都到锦绣楼去购买丝织绸缎如今夺得鳌头那是众望所归啊。”只见一人面露不屑之色随即开口反驳起来得到附近之人赞许那人见状更加使劲的开始鼓吹锦绣楼的优越之处来。 还没有等挺锦云坊的那人开口辩驳就有人打抱不平了:“锦绣楼才开张不过数年如何能何锦云坊相比人家数十年的积累可不容小觑光是年份就能压锦绣楼一头。” 众人都觉得有理而挺锦云坊之人自然是大喜过望正准备开口向“知音”道谢却没有想到那人语锋一转:“当然了锦云坊虽然还不错可是与百年老店织女坊相比还是稍逊一筹听说织女坊在百多年前就是给宫里纺织绸缎地只是后来永乐年间迁都北京织女坊没有跟着去如今再给宫里上供绸缎那也是理所当然地。” 众人也觉得这话有些在理转而支持织女坊这下子轮到挺织女坊之人得意了不过却把其他有心之人都给得罪了集中火力攻击织女坊之后没有忘记提起自己支持的商号反正只要是在能参加这次事情地商号都有支持者怎么能服气有人说别店的好。 刚开始时说话还算客气后来火气上来哪里还管那这么多一些粗言秽语开始冒了出来接下来自然就是你拉我扯场面变得十分混乱直到客栈前面地兵丁怕场面失控这些人冲进去惊扰里面的官员出来喝止之后众人才变得斯文许多但是场面依然吵闹喧嚣之极不过这些纷闹却让与此事无关的百姓看得十分高兴脸上都乐开花来。恨不得气氛更加浓烈火暴一些才好。 与客栈外面相比厅内的众人显得安静许多。这些商人每个都是在商场之中打拼摸滚十几二十年大半辈子都是在诡谲多变的商海中度过相对而言自然能沉得住气不过虽然不言不语但是眼神之间的交流却暗藏玄机毕竟大家都是生意上的对头若是没有一点矛盾摩擦才是怪是偶尔的眼神对撞蕴涵的意思要比外面地语言冲突激烈许多。 时间一息一秒的过去。众人已经在厅中等候大半个时辰不过仍然没有见人出来招呼他们但是众人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耐之意连这点小小地考验都过不了还怎么能称得上一方臣贾恐怕今日客厅之上也没有他的位置。 “顾东家近日来身体可好。有许久没有见面了徐某心里真有些想念啊。”徐长贵打破沉寂已久的气氛满面笑容的对坐在自己身旁之人说道。 “顾某自然一切都好有劳徐东家挂念了。”顾东家淡然拱手说道心中却有些凛然眼前之人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自己可要小心应付。 随着徐顾两人的客气交谈其他人好像也得到信号似的纷纷开始与身旁之人客套寒喧起来。温言和语脸上挂着热情亲切的笑容客厅之中顿时呈现一片其乐融融地场景根本看不出这里有几对是冤家对头心里恨不得对方马上去死。 其实这里面有不少人心里有怨气的。本来只是和几个人竞争而已。如今却突然增加好几人对手原先得到机会的几人心里自然不怎么舒服。不过考虑到对方的实力背景也知道奈何不了对方。他们也只能把怨气积在肚子里准备在这次竞拍中一举击败对方证明自己的商号才是江南第一。 其实根本不用听流言这些商人都明白这次机会蕴涵的意思有多么的深只要能得到这次机会会对以后地生意产生多少深远的影响他们都是报着志在必得的心思前来的自然非常警惕一同前来的对手。 “诸位东家任知府有请。”当客厅众人的虚情假意还在进行之中时小米笑嘻嘻的从厅外走了进来说道。 “有劳这位小兄弟了。”徐长贵站了起来上前几步亲切说道非常轻快熟练的将一块银绽塞入小米手里小米也麻利的将银子藏好笑容可掬地为众人引手其他的商人自然不甘示弱故意走过小米身边不久之后小米的腰袋逐渐鼓涨起来脸上的笑容越灿烂。 在小米的带路下商人们来到一座独立阁楼地客厅内这里已经按照张信地意思布置成一个小型的拍卖场所在小米地提示下商人们纷纷在安排的座位上落坐屏气凝神地等待主要人物的出现。 “见过张大人、麦公公、任知府。”这次商人们没等多久的时间张信等人就从外面走了起来商人们连忙站起来恭敬行礼。 “都坐下吧。”在主席台中间的位置坐好后张信微笑挥手道本来这件事情根本用不着他亲自操办只须交给麦福或者王杰处理即可不过怎么说这也是大明朝廷第一次举行招标会张信还是有几分兴趣的反正闲着也没事张信索性亲自主持。 “这次竞拍具体的要求、规矩想必你们已然清楚如果诸位没有疑问的话那本府就要宣布竞拍会的开始了。”待商人们行礼坐下后任乐安温和说道。 “启禀大人我等并无疑问。”商人们异口同声的说道来之前早就已经这些问题询问清楚也已经考虑周详了。 “那就好你们旁边的台桌上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砚既然你们没有疑问那就开始把自己心中的价格写在纸上然后附上自己的商号和姓名待竞价结束之后本府会当众把诸位的数额报出来以示公平无欺。”任乐安微笑说道:“各位还有一刻时间考虑在这一刻钟之内只要还未将报价之纸交给本府的都可以再做改动一但上交的话便已成定数不得再有悔改之意。” “计时开始。”任乐安话音刚落王杰立即在旁大声喝道。 这些商人都是久经锻炼的听到喝声后并没有着急拿笔纸写价各人的反应也不尽相同有人在安然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他人动作有人在专心致志的把玩着某样器物有人干脆就满脸笑容的坐在那里似乎想起什么美好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老少 墙壁上的挂钟不停的摆动着时间逐渐过半这时其中几人商人才有动作提笔沾墨之后在上好的宣纸上仔细认真的写上几个字附上自己的商号姓名轻轻将墨迹吹干反手压在桌案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张信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下这些商人的动作现自己还没有从他们的动作表情上看出什么来心轻也有些叹服起来这些人真够心思缜密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见露出什么端倪来。 “时间已到请各位将报价拿上来吧。”一刻钟很快过去王杰尽忠职守的高声叫喊起来眼睛直盯住底下的商人以防他们做些小动作。 商人们早就做好准备听到王杰的命令后也没有迟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依次将手中的纸片放到张信的桌案上面然后返回自己的座位坐好在这个时候商人们也没有刚才的那样轻松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是此时除了几个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其他人都露出几分凝重之色毕竟成败在此一举谁人心里没有几分忐忑。 在商人们的注视下张信兴致勃勃的观看起众人的报价来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商人们的心思也随之起伏不定张信将手中的报价看完后直接分在两份递给麦福和任乐安随后把头搁在椅子上眼睛紧闭让人猜测不出他的心思来。 “你们怎么看?要取哪份的报价啊。”不久之后张信睁开眼睛轻笑询问说道。 “一切听从大人吩咐。”麦福和任乐安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同声拱手说道。 “滑头。”张信笑斥一声随后敛容叹气起来:“不过也是如此连我都觉得难以取舍不知道该要哪份才好。” 底下的商人们虽然已经听到三人的对话可是却丝毫不敢乱动也不像平时一样站起来鼓吹自己毕竟这与平时做生意不同。就怕惹对方生气了生意做不成也不要紧。恐怕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反正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大人可以考虑几天再作决定。”任乐安微笑说道丝毫没有在意底下偶尔几道愤然的目光。 “这可不成尽早解决此事大伙都安心。”张信微微一笑断然否决任乐安的提议暗箱操作可不是件好事。 “大人说的是。”似乎没有听懂张信话中的意思任乐安笑容依旧拱手说道:“那大人就要多费神了。” “你们真的不打算向我推荐一两份报价吗?”张信轻笑说道:“只要言之有理。我自然会采纳从之。” “奴婢也不知道如何取舍却不知道任知府心里是否有适合人选了。”麦福毕恭毕敬地说道眼睛却瞄了任乐安一下。 “下官也是如此。”任乐安毫不犹豫的说道让底下地某些人暗怨不已恨不能冲上前去代任乐安表意见。 “看你们的模样就知道是在避嫌或者说不想承担责任。”张信轻轻摇头也不理会两人的尴尬。笑了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我来决定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盯住张信知道关键的时刻即将来临原本还在轻松微笑的几个商人脸上的笑容已然不自觉的消失都聚精会神的看向张信。 “这里共有十五份报价。”张信微微笑道:“其中有三份报价上只附上商号和姓名并没有写出多少银子。” 底下顿时有些哗然随后马上恢复了平静。有不少人心里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这一招而有三人却露出得意洋洋之色江东家也在其中正当众人以为张信会在这三人之中选择其一地时候张信却摇头叹气起来。 “我真为三位感到可惜。当初已经向各位说明。报价的时候一定要慎重而三位却是过于紧张。只记得附上商号姓名却把价钱给遗漏了。实在是不应该啊。”张信轻轻叹惜:“按照规矩我只好舍弃这三位的报价了。” 说完张信抽调出三张白纸轻轻搁放在一旁不再理会这下子底下商人都觉得一阵瞠目结舌不明白张信是真不懂还是在装糊涂只要是脑子有几分聪明之人都知道人家给白纸的意思这分明是让张信随意填写自己想要的价格哪怕是写一文钱也可以的没有想到张信却拒绝了还真有此出乎众人的意料。 “你们有异议?”张信偏头问道。 “当然没有大人秉公办事奴婢怎么会有意见。”麦福迅恢复正常脸上从新堆起了笑容来。 “此事只能怪这三人自己疏忽大意大人如此行事我等心服口服。”任乐安也已反应过来连忙拱手笑道。 “大人处事公正我等自然没有异议。”当张信目光扫向台下时徐长贵立即站了起来说道让慢一步地其他人心中暗恨不已不过也只能在一旁附和起来只是其中三人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排除三个后那还剩下十二人。”张信也没有兴趣理会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注意力又重新放到手中的报价上来随着他的翻动台下的商人的心里也再次纠结起来一时之间厅内沉默起来众人都放慢呼吸深怕打扰张信的动作只见张信沉吟一会之后一个错手瞬息之间就将手中的报价分成两份。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五份报价。”随手将另一份搁在一旁后张信严肃说道因为看不见其中地内容台下的商人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张信。 “这五份报价数额都是不足千两的从一两银子到九百九十九两都有人写。”张信嘴角上挑笑了起来微微点头似乎对此非常满意。 任乐安悄悄的凑近一看立即正襟危坐起来只是轻轻冲底下某人使了个眼色某人心中自然有数不过脸上依然不动声色。而其他商人一听不少人心中遗憾之极。不过也没有多少怨气毕竟与人家相比自己没有这个魄力只能服输了。 “对于这五份报价我决定……。”张信高声叫喊眼睛看向台下神态各异地众人也没有再掉他们地味口直接说道:“舍弃。” 如果刚才是瞠目结舌的话。现在只能用呆若木鸡形容众人现在地心情了有几人人甚至想冲上台去责问张信想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考虑地刚才地三张白纸还可以解释为张信顾忌朝廷脸面不想做得太绝反正还有其他低价选择众人都可以接受。只不过现在张信这么做不少人都感到糊涂了当然也有人露出了然之色。 这次张信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将手中地五份报价连同刚才的三张白纸放在一旁之后张信自然的拿起另一份报价来真正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里有七份报价数额也是有高有低高者可达九万余两。最低是四万一千三百二十七两九钱。”看了台下一眼张信笑了起来虽然还不能理解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台下众人都知道今日的获胜者将在这七份报价中诞生。一时之间也忘记思考。全都聚精会神盯住张信不希望错过最后的时刻。 “在这些报价之中。有两份最让我满意他们分别是徐长贵的四万一千三百二十七两九钱和黄泰三地四万二千三百两。”张信朗声说道。 台下商人立刻齐刷刷的把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不少人也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心中叹服之极而徐长贵和黄泰三依然如故一人脸上挂着笑容一人面无表情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人将会摘取这次竞拍的胜利果实。 “在此次竞拍之前我已经命人查实清楚若是想纺织二千匹上好的绸缎采购生丝原料顾请织匠的俸薪以及其他各种花费绸缎完成前后大概要四万一千三百两左右。”张信轻笑说道:“而十五份报价之中只有徐长贵和黄泰三与这个数值最为接近你们对我的决定是否心服?” 张信说话之时已经让人将十五份报价亮给众人仔细观看而且凭着他们多年经营丝绸生意的经验判断也清楚张信所言无虚心中根本提不起怨气来只有承认自己没有考虑周到心思不够缜密输给人家也是正常地。 有不少商人开始意识到参加这次竞拍会似乎也不是简单之事不仅要对各方面的情况有所了解而且还要和其他对方比拼心理成败往往在一念之间纷纷动了以后也要举办这种竞拍会的心思。 听到张信的询问台下的商人自然没有话说个个点头表示对张信的决定很服气而刚才还感到有些冤屈的八个商人这时也明白张信的意思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朝廷也不能占百姓的便宜。 其实张信还有更深层地含义像竞拍会这样的采购形式非常实用恐怕效仿的人会很多如果不树立一个榜样出来说不定有人借此机会敛财虽然知道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张信不希望在自己这里开启此例。 “二选一你们觉得该选择谁啊?”见到商人们表示信服后张信拧头对任乐安和麦福微笑说道:“这次应该没有难度了吧。” “一事不劳二主大人你就顺便将此事解决了吧。”麦福笑嘻嘻的说道。“麦公公所言极是下官也赞同。”既然大事已定任乐安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当然是委婉推脱起来。 “就知道你们会如此。”张信微笑摇头朝台下说道:“徐长贵。” “徐某见过张大人。”徐长贵站了起来不亢不卑地行礼说道。 “从这个报价可以看出来你是个有心人。”张信微笑说道这人如果没有向麦福行过贿那更加完美了。 “大人赞誉了徐某是想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徐长贵恭谨说道当然如果不是背后贵人地示意他才不想牵扯其中呢。 “你应该把绸缎准备好了吧?”张信点头问道。 “绸缎已经在城外河边船上只要大人有吩咐徐某马上令人运进城内。”徐长贵微笑说道。心中有几分喜色总算没有负贵人之托。而这时坐在徐长贵对面的黄泰三脸色却不怎么好悄无声息地用鼻子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只能麻烦你再运回去了。”张信摇头说道:“事情还未公布之前徐东家何必太过急切呢。” “大人此话是何意?”徐长贵脸色一僵随后强笑问道。 “此次竞拍获胜者是黄泰三。”在张信的示意下王杰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张信微微一笑没有理会有些哗然地商人们轻轻吩咐麦福一句在众人的注视下洒然离去。 “失算了恭喜黄兄了。”徐长贵转念一想立即领会其意拱手朝黄泰三说道。只不过笑容没有刚才那么灿烂了其实也可以理解前两天他们还是合作关系不过现在却是竞争对手徐长贵的心情自然舒爽不到哪里去。 “承让。”黄泰三回礼嘴角忍不住绽出一丝笑意。 “两人相差不过一千两银子张大人为何选择黄泰三啊。”底下有个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私下开始嘀咕起来不过他的声音显得稍微大了一些。旁边地商人都听到了明白道理的冷然一笑自然不会好心给他解释最后还是有个相熟之人看不下去悄悄地提点他一句。那人这才恍然大悟。看到周围那嘲弄的目光不由得感到一阵羞愧。忍不住嘟喃起来:“以前为朝廷办事从来没有见他们给过辛苦费啊。” 商人们纷纷收回目光。假装没有听到他那句话不过心里也大有同感以前给官府衙门办事从来都是吃亏的哪里得过什么好处啊如今张信却突然来这么一招让他们有些不适应之余心中却泛起了异样如果天下的官员都像张信这般通情达理就好了。 “黄泰三过来把这份契约给签了。”麦福指着桌案上的两页纸说道。 黄泰三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去正欲提笔签字却被麦福拦了下来:“先把契约看清楚免得事后出问题又怨咱家在欺你。” “公公说笑了。”黄泰三拘谨说道可还是按照麦福的意思轻声的将契约念诵一遍现内容条款非常多不过却非常公正规定了双方必须履行的权力义务居然连违约后怎么样处罚都标明清楚。 “没有异议地话就签字画押吧。”麦福淡漠说道有时候他真不明白张信为何要多此一举就算给黄泰三十个胆子谅他也不敢有违约之处即使是责任在朝廷一方黄泰三又能怎么样。 读完契约内容后黄泰三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用惊喜交集来形容也不为过在麦福的提醒下心甘情愿的在契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这是你的契约要妥善保管。”麦福随手将一份契约摆在黄泰三面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现在随我去领定金吧等你将绸缎送来后再给你余额。” “公公先请。”黄泰三恭敬说道。 “你们都散了吧。”待麦福和黄泰三离开之后任乐安轻咳一声抛下一句话之后也拂袖而去只不过没有离开客栈而是去找张信了。 “稀奇张大人行事真让人琢磨不透啊。”看到四处的锦衣卫都退去之后一个商人摇头叹道。 “管他透不透来看这里也没有我们的事情了还是回去吧。”说话地商人随意说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去了有几个人见状也紧随其后。 “顾兄其他人都走了你为何还留在这里啊。”待厅内还剩下三五个人时徐长贵微笑拱手说道看模样应该已经调节好心态了。 “徐东家何尝不是如此。”顾东家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硬邦邦的说道徐长贵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继续撩拨也随之安详坐下。不久之后黄泰三不露声色的从内院走了进来。 “黄兄。”徐长贵微笑招呼起来。 “你们还没走啊?”黄泰三皱眉说道。 “黄东家。”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容行礼之后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黄泰三。 “两万两银票随时可以在江南各大钱庄兑换。”黄泰三明白他们的意思沉默片刻后从衣袖拿出一叠票纸来。在几人面前一亮又迅塞进袖里。 “黄东家恭喜了。”顾东家再也没有疑问拱手道贺一声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其他几人也是如此厅中只留下黄泰三和徐长贵两人。两人对视一眼也随之向外走去。 “这银票是你自己的还是……。”借四下无人的机会徐长贵小声问道。 “麦福给地。”黄泰三回答。 “推脱不了?”徐长贵皱眉问道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不论是谁夺标最后都要想办法不要银子。 “嗯麦福根本不和我多说直接把银票塞进我手里。然后就开始赶人了丝毫没有我拒绝地余地。”黄泰三苦笑说道。 “这如何是好。”徐长贵叹气起来:“这样做与贵人们的意思相违啊。” “还能怎么办回去再想办法。”黄泰三说道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什么时候送人东西都变得这么困难了。 杭州城外河岸边。张信心情舒畅地开始巡视五艘大船上的绸缎。自从黄泰三将二千匹绸缎运来之后锦缎份额不足地问题已经解决。而且贺平和汪阳也汇报说龙袍凤帔地制作也已经接近尾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过十来天就可以起程回京城了。 “麦福那几个商人最近还有没有在烦你吧。”张信含笑问道得知徐长贵他们地背景之后张信也不想和他们生什么牵扯干脆一点机会都没给他们。 “回禀大人他们还是没有死心经常在驿站附近转悠不过奴婢私下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们了。”麦福小心翼翼的说道。 “既然已经将余额给他们了你尽可光明正大地拒绝接见他们。”张信微笑说道:“实在不行地话吩咐王杰出面应付他们。” “麦公公有须要的话尽管吩咐便是。”王杰拱手笑道。 “不用这般麻烦反正奴婢就待在客栈里哪都不去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麦福微笑道不愿意将徐黄他们背后之人给得罪了自己可不像张信这般有持无恐。 “那就可惜了再过不久我们就要起程回京城了这时候再不多游玩一下江南美景以后未必还有这样的机会。”张信笑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此次回京之后麦福应该很难再有机会下江南了。 “江南虽美可是奴婢却不习惯江南的气候。”麦福轻轻拂去额上的汗渍在这个时候京城应该转凉了可是江南还这么骄阳似火麦福真的不怎么适应。 “这你可要比王杰差上一些到外面吹一下河风吧。”张信说道转身向外面甲板走去船舱空间有限张信也觉得这里有些闷热。 “江南一年四季气候如春没有北方那么严寒你自幼就生活在北方不适应也是正常地换成是我也觉得京城实在是太冷让人受不了。”迎面享受河边吹来的徐徐清风张信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舒坦。 “地分南北气候迥然冷暖自然不尽相同。”麦福赞成说道:“大人是湖广人自然觉得江南亲切。” “那是自然……。”张信正准备表一下自己的感慨忽然眉头一皱:“什么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哭泣。” “大人岸边有一老一少那少者似乎饥饿难耐所以这才哭泣起来。”王杰寻声望去凭着过人的眼力观察片刻之后猜测说道摸着肚子在地上哭闹应该不是疼痛所致不然那老者也不会露出无奈之色来。 “去他们一些食物和散碎银子。”张信淡然说道转身返回船舱之中眼不见心不烦天下不仅只是眼前的老少贫苦无依自己又能帮得了多少。 第一百八十三章 疾苦 张信已经吩咐下来虽然不用自己亲自出马但王杰还是非常热心的拿着食物走下船去来到那一老一少身旁边言语几句之后有些惊恐的老少接到食物对王杰千恩万谢起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杰应功成身退可是出于职业习惯他忍不住询问两句那老者自然是有问必答。 “把那老少安置好了吗?”船舱之中张信静静的喝着茶见到王杰进来之后似乎随意的询问道。 “那小孩确实是几天没吃东西了卑职带去的食物都不够他们填饱肚子所以回来让人再给他们多送一些食物过去。”王杰轻叹说道。 “做的不错。”张信点头赞许随后感慨说道:“看他们模样应该也是良家百姓却不知是何原故沦落致此。” 张信本来就是自言自语表一下心中的感慨之情没有想过让人回答却没有想到王杰立即在一旁说道:“回禀大人那老少是南畿常州府靖江县人士前几日当地突降大风雨潮家中亲人遭灾逝去而且连续风雨不止他们这才跑到杭州躲避灾难的。” “为何从来没有听任乐安提过此事。”张信喃喃说道心里也随之一动吩咐起来:“王杰去把那老少请上船来。” 麦福在一旁听得清楚待王杰应声而去后轻声说道:“大人此事有何不妥之处吗?” “不知道只是有些好奇。”张信微微一笑说道:“偶尔也要关心一下民间疾苦不然回京城之后皇上问起。总不能说我们在办正事之余就是吃喝玩乐吧。” “大人所言在理。”麦福深以为然。 “大人卑职回来了。”不久之后王杰带领一老一少进了船舱考虑到两人的衣衫不整王杰也细心的让两人淋浴更衣过。 “小民方木和孙子方玉参见大人。”进入船舱之后也不知道是否得到王杰的指点老者率先跪下磕头起来。末了没有忘记用手扯着小孩一同行礼。礼节中规中矩似乎是在事先已经演练过地。 “起来吧。”张信瞄了王杰一眼却现他轻轻的摇头表示这不是他授意的。 “谢谢大人。”方木熟练的站了起来然后垂头肃立而小孩方玉却没有那么讲究从地上爬起来后便睁大圆咕噜的眼睛四处打量起来。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似乎对朝廷的礼节非常熟悉啊。”张信好奇问道自己到现在对官场的一些礼节都做得不够到位而且眼前地老者礼节动作十分熟练与麦福相比也不相上下如果没有十几年地练习恐怕难以做到这点。 “小民以前在靖江县里做了十七年的礼房属吏因为年事已高在几年前就被县令大人解去职务回家安养天年。”方木恭敬的回答道。 “秀才出身?”张信突忽的冒出一句。 “大人所料无差。”方木恭谨答道。脸色却有些不自然起来没有考上举人一直是他心中之痛但瞬息之间恢复正常如果他真是一般迂腐秀才的话也不会在县衙中担任十七年小吏而不辞职了。 “靖江县风雨是怎么回事?听说灾情十分严重。是否真是如此?”张信没有再继续打听方木的身世情况。而且直接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来。 “大风雨潮如海。三日之县内民庐倒塌过半以上且漂没死者数万。”想起因为此事逝去的亲人。方木再也无法保持镇静情绪变得格外激动剧烈喘息起来片刻之后带着几分惊恐之意低声说道:“路有饿莩千里饥人相食。” 张信眼光一凝饿莩千里饥人相食这两句词可不是随便乱用地张信非常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情况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方木你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应该明白什么是路有饿莩竞相食这话可不能胡言。”张信寒声说道“小民不敢若非如此小民也不会携孙逃离靖江。”方木悲伤泣道想到中途曾经几度遭遇险境方木现在还心有余悸双手下意识的攥住孙子方玉的衣角似乎害怕他转眼间消失不见了方玉不明就里眨着可爱的眼睛看着爷爷。 “灾情如此严重当地官府没有开仓赈灾吗?”张信眉头紧锁虽然说没有朝廷的命令是不允动用官府仓粮的可是事急从宜用了朝廷也不会追究责任的况且这种事情也是有先例可寻的安抚民生比什么都重要啊不然等到朝廷赈灾的命令下来恐怕灾民早就没有活路了。 “雨势一猛县令大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县里地粮仓也被大水冲走百姓的米粮牲口也随波流去良田变成一片泽野靖江百姓眼看就活不下去了只好到邻县避难可是邻县的遭遇也是如此大伙只好一起前去常州府城希望知府大人能救济灾民。”方木说到此时双目含泪如果当时有一口饭吃的话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活生生地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后来怎么样?”不用方木继续说下去张信已经知道结果但他还要亲耳听方木述说一遍以证实自己地猜想。 “大伙连常州城都进不去城门贤闭城墙上面站满的官兵差役只要谁敢上前一步他们地弓箭就毫不犹豫的射来。”方木眼睛露出激愤之色。 “他们好大地胆子。”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张信的心里不自觉的冒出一股火气来本来以为常州府对灾民们最多是不予以理会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把百姓拒之城外。而且以武力驱赶分明是不把治下百姓当人看张信这时深深明白什么叫做官逼民反百姓地前方已经是绝路当官的却在后面推上一把反正都是死当然是放手一搏。 “常州离杭州不过千里之遥那里生此等严重灾情。为何我们从来没有听过此事。难道杭州的官员都是聋哑的不成。”相对而言麦福却要冷静许多开口询问起来。 “方木他说的有道理对此你作何解释。”张信还没有气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听到麦福的提醒后觉得十分有理转头说道:“如果靖江县之事真如你所说的这般严重。当地官府再怎么掩饰一样会泄露出去地为何杭州一点风声也没有听闻。” “小民也不知。”方木张口欲言看到身旁地孙儿时却立即改口随后变得有些沉默起来神情也变得分外默然。 “方木如果你不是在撒谎的话就是在顾忌什么。”沉默片刻。张信阻止准备表意见的麦福轻轻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小民知道大人是朝廷使臣奉命下江南督办织造的。”方木小心谨慎的说道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方木也不会说实话了。 “那你应该明白。只要我愿意你今天所说的一翻话。不久之后可能会出现在皇上龙案之上。”张信拱手朝北说道。 “小民自然明白。”方木怦然心动为亲人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可是他却不知道张信是否值得信任自己年老已不畏惧死亡可是方家唯一地血脉尚且年幼如果自己不慎去了以后谁照顾孤苦伶仃的玉儿。 “你是害怕我会官官相互待了解情况后却将你送往官衙?”张信淡然说道:“其实你不必担心反正你已经把事情说了出来如果我真想维护当地官员的话这个时候我应该不耐烦的训斥你危言耸听诬陷当地官员清誉然后将你乱棍打出怎么还会有心情聆听你说话啊。” “大人奉旨出行乃是朝廷钦差若是有什么隐情的话你尽可向大人禀明。”王杰难得的和言温语说道。 “大人您要为小民做主啊。”方木一咬牙根倒在地向张信跪拜起来。 “只要你所言属实而且确有冤屈的话我自然不会撒手不管。”张信认真说道如果不知道此事的话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却关系到数万人生死张信自然不能装聋作哑毕竟他的血还没有彻底冷却。 “在常州城外时小民地儿子见官差衙役不让百姓进城一时激愤带着几个乡民准备在城下与他们理论没有想到他们不问清红皂白弓箭一顿乱射……。”提起伤心往事方木老泪纵横痛苦的悲泣起来。 “爹爹没有了。”忽然方玉大叫一声扯开嗓子哭啼起来正直五六岁懵懂记事的年纪虽然不明白什么叫生离死别可是久久见不到父母小孩自然会伤心哭泣。 “玉儿莫哭爹爹一会儿就来了。”方木连忙把孙儿抱着怀里不停的安慰起来可是自己却忍不住泪如雨下这时一条丝巾递了过来。 “节哀顺变。” 方木接过丝巾自然的地道谢一声抬头一看现安慰自己地却是自己一直十分惧怕的太监不由拿着丝巾茫然不知所措来。 “大人这些差役真不是东西害得这么小地孩子就没有了双亲。”麦福泪水盈眶幽怨叹气说道。 “方木继续往下说。”张信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但是为了了解事情地具体情况只好冷下心肠继续询问起来。 “小民将儿子和乡亲们掩埋之后大伙依然没能进入城里只好在城外暂时住下刚开如始的时候还能挖些野菜和草根充饥后来城外的人越来越多小民经过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不仅是靖江县常州府的其他县城也遭此灾难没有别的办法之下。纷纷都来到府城希望得到救助。”方木脸部抽搐麻木的说道:“人数众多野菜草根树皮自然很快都被挖完了大伙都饥饿难耐有不少人想冲进府城里却是自寻死路终于有一天。居然有人煮起肉烫来。小民虽然肚子受饿但是脑子还没有糊涂城个方圆十里地飞鸟走兽哪怕是鼠蚁虫蛇早就被人捕获一空他们哪来的肉啊。” 船舱中顿时静默起来只剩下小孩的抽泣声与船外河水波动的音响虽然此次天空依然骄阳似火几人却感到几分寒意。 “小民城外再也不是久留之地。匆匆忙忙带着玉儿逃离而去待到安全之地后小民寻思在松江府尚有亲戚好友打算投奔他们。”方木继续说道:“一路上也遇到不少一同受灾的百姓便相互扶持一起上路了可是还没有到松江府就听闻那里海风大作情况与靖江无差漂溺人死者无数。大伙听闻之后便各奔东西了辗转多日后才来到杭州城。” “苏州府离苏州城应该不远你为何不去那里。”半响之后张信问道。 “小民在路上听闻。太湖也经此大风潮。水高丈余沿湖三十里内人畜屋具毁。漂溺死伤者不计其数想必苏州城也不安全。这才跑到杭州来了。”方木感伤说道。 “王杰你有听说过这事吗?”张信轻声问道双手却紧紧的攥住椅子的扶把看方木的模样似乎没有在撒谎。 “从未耳闻。”王杰摇头说道。 “方木你似乎明白这是为什么?”见到方木欲言又止张信和声说道:“江南出了这么大地事情却没有人来告诉我这说明是有人存心不想让我知道。” “大人你知道常州府城差役为何将百姓拒之城外吗?其实不只是常州府而已只要是没有经历灾劫地府县城池见到流民百姓之后都是不许他们进城的。”方木悲愤说道。 “就算是见死不救也不必如此绝情吧。”麦福叫道常州府的做法还可以理解那是害怕万千灾民进城之后惹出什么端来可是其他县城收留几个灾民应该没有这个顾虑啊。 “那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打算让我们死的只要我们全部死了那天下就太平了。”方木悲怆笑道:“有些人也不用背负责任灾难过后还能继续安稳当自己的官老爷。” 没有等张信提问方木就继续说道:“大人是想说这样的大事是掩藏不住的是吧确实也是如此事情早晚是要报给朝廷知道的不过却不是现在只要能多拖延那么十天半个月灾民们也死得差不多了那时现上报朝廷朝廷商议之后决定粮赈灾也要那么十天半个月在这段时候里活下来地灾民应该也没剩几个了。” “这时候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粮应该到了到时候将仓库里的陈年霉米给灾民应付一下再禀报朝廷已经按吩咐救济灾民了然后再附上奏折说明灾难之初官衙怎么样开仓放粮用么多少粮银布匹救了多少灾民现在又能用了多少朝廷的赈灾银粮。”方木怆然笑道:“这些表面文章小民当初不知道写过多少次了没有想到最后却也遭此待遇真是天理循环屡报不爽啊。” “那朝廷拨下来的赈灾自然不能吃独食从中出力甚多者自然少不了他的那份。”张信冷然说道。 “见者有份是规矩。”方木嘲弄说道脸上充满悲伤。 “王杰带他们出去好生安置。”张信眼珠流动谁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方木的话片刻之后淡然挥手说道。 “小民告退。”方木行礼说道坦然的带着孙子随着王杰离开船舱。 “麦福你认为他说的是真是假。”张信偏头问道。 “奴婢也不知不过看模样似乎不假。”麦福迅在心中计算起来片刻之后轻声说道:“他地悲伤绝望一般人可装不出来。” 麦福是做戏的大行家自然十分容易看出一个人喜怒哀乐是真心假意虽然肯定方木所言不假可是他也没有说得太绝对。 “是真是假。去打探一下就清楚了。”张信说道随后轻轻的靠在椅子上叹气起来人吃人那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啊这样地人间地狱离张信太过遥远了毕竟他虽然知道大明地百姓生活贫苦可是所接触地都是一片繁荣安详的情景突然听闻这样地事情。张信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反应。悲伤?愤怒?还是庆幸? “卑职马上去查。”走回来复命的王杰听到张信此话立即拱手说道。 “你准备怎么查?”张信问道。 “如果情况真如方木所说一样那杭州城中地锦衣卫官署应该不可靠了卑职准备让随行的锦衣卫乔装打扮后悄悄地前去探查。”王杰眼睛露出一道精光“你这样想是对地可是考虑的还不够周详。”张信摇头说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众人的注视下就算怎么乔装掩饰只要从驿站出去。他们自然知晓而且刚才接方木上船的情景恐怕也已经落入有心人眼中他们自然有所防备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待会应该有人过来找我聊天套话了。” “那如何是好。”不能动用自己的人马也不能向当地锦衣卫求助王杰也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联系杭州的东厂秘卫让他们尽快核实此事地真假。”张信轻声说道。王杰应声点头却没有动作而麦福似乎没有听到两人对话一样还在那里闭目养神。 “回驿站吧。”张信说道。 “大人任知府求见。”张信一行人回到客栈还没有多久。一个驿站仆役就来汇报道。 “请他进来。”张信挥手吩咐说道。直到任乐安满面笑容的走进客厅张信也没有起身相迎。而是继续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手里的物件。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光闻这香气就知道这茶叶不凡。”任乐安也没有在意。上前几步后大加赞赏起来。 “任知府请坐。”张信微笑道从容引手让任乐安坐下随后亲手为他倒上一杯清茶。 “好香的茶啊似乎是苏州的吓煞人香。”任乐安点头表示谢意微微抿了一口滚烫的热茶后立即脱口而出说道。 “任知府不愧是品茶高手这吓煞人香是汪阳前几日送来的我都没有尝过几回没有想到任知府居然这么熟悉。”张信轻轻笑道。 “吓煞人香虽然产自苏州可也是江南名茶下官怎能不知。”任乐安微笑说道。 张信微微一笑也没有接下话茬悠闲的喝了口茶后居然露出一丝愁苦之色而且还轻轻叹气起来。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似乎有些愁眉不展啊。”任乐安奇怪说道。 “刚才到城外船上清查绸缎之时忽然见到岸上有一老一少在哭泣不由动了恻隐之心让人给他们送去些食物。”张信悲天悯人地叹息起来。 “大人真是菩萨心肠啊。”任乐安赞叹起来随后说道:“江南虽然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可是不事耕作好吃懒做之人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平时不努力劳作却经常在外面苦诉自己有多么的可怜悲惨其实就是在骗取他人的同情好施舍他们钱银。” “任知府何必欺我。”张信摇头说道别有用意的看了任乐安一眼。 “下官怎敢欺骗大人……。”任乐安连忙说道而张信似乎没有心情听他的解释挥手打断说道:“任知府我并非是不谙世事之人也知道江南虽是天堂之地可是由于天灾**而无家可归衣不蔽体地大有人在对我就不用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了这种事情历朝历代屡见不鲜有什么好掩饰地在京城之中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皇上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知道这事怪不到地方官员身上。” “大人心里明白就好。”任乐安讪讪笑道不过悬挂地心立即放下一大半可是还有一点疑虑。 “没有想到松江府又海波不平了还好海边没有多少人居住不然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丧生大海风浪之下。”张信哀叹起来随后说道:“任知府既然海边如此危险为何不将那里的百姓迁进内6之中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惊怒 任乐安一听心中最后的一点疑虑马上打消了事情果然没有猜想的那么严重都说不会这么巧偏偏让张信遇到从那个地方来的灾民对于张信知道松江府遭灾的事情任乐安并不担心反正只要是沿海的省府县衙每年不知道遇到多少次风浪侵袭这种事情朝廷早已经知晓上不上报也无所谓了。 “大人话虽然是如此说可是沿海的百姓却不愿意离开家乡况且他们也习惯在那里劳作也不情愿贸然迁到他。”任乐安心里有些暗笑张信虽然明白一些世事可是说到底还是书生气十足什么事情都是想当然而为之根本不考虑实际不过任乐安也不愿意费力解释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说道。 “海波不平还是脚踏实地为好真是愚不可及啊。”张信叹道脸色却有些不自然在任乐安看来这应该是张信似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担心自己嘲笑的原故。 “大人所言极是江南松江、扬州、宁波等地没差几年就遇到大风大浪恐怕今年又是如此了。”任乐安点头说道:“到时说不定又要朝廷拨粮赈济了。” “松江府遭遇海潮之事上报朝廷了没有?”在任乐安的提醒下张信似乎认识到什么连忙询问说道:“灾情虽然不算严重可百姓房屋毁坏不少应该尽快上报朝廷那让当地官府安抚民心啊。” “大人不必担心这种事情并不罕见松江府的官员懂得怎么处理。”任乐安微笑安慰说道:“可能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忙着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呢。” “如此甚好回京城之后我定要向皇上禀报此事。”张信认真说道:“只要当地官员真心安抚百姓为朝廷排忧解难皇上自然不吝封赏。” “为官一任自然要安抚民生百姓。让皇上知道我等忠心即可赏赐就不必了。”任乐安连忙摆手说道却掩饰不住眼睛之中的得色。 与张信再聊一会之后任乐安找了个借口告辞在张信的礼送下慢慢的走出驿站坐上轿子后却不停的催促轿夫走快几步回到知府衙门之后匆匆走到后院。这里已经有不少官员在等候他的归来。 “任大人。怎么样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见到任乐安回来之后还没有等他坐下就有几个官员追问起来。 任乐安并没有着急回答慢条斯理的坐下敲了敲了桌子众人不明就里纷纷疑惑的看着他。任乐安轻哼一声只好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刚才走得太急体力消耗太大他也有些口渴了。“任大人你快些说啊都快让我们急死了。”见到任乐安地动作差点没把其他人给气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喝茶啊纷纷催促起来。 “诸位同僚听我一言。”当然这么多人之中肯定也有聪明之人眼睛一转。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只要是聪明人都是爱表现的这人自然也不例外。高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后这才故作高深说道:“如果我所料无差。此事只是虚惊一场。” 虽然这位仁兄换件衣裳再拿把羽毛扇子就与诸葛亮差不了多少但是众人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纷纷将目光再次转向任乐安让那爱现之人郁闷之极。 “张信已经知道了。”任乐安神情严肃的说道。 “什么!”有几人惊呼起来现在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张信将在江南的所见所闻向朝廷汇报这样的话就没有借口圆慌了。 “不行我要赶在张信之前写奏折向朝廷汇报请罪。”一人颇有急智瞬息之间马上就有了决定。 “不错就说我们是忙于赈灾才会一时疏忽大意的。”聪明之人自然大有人在“想必这时风潮海浪已经定息我们也可以回去了。” “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其他人也附和起来。 “不用着急任大人似乎还有话要说。”想学诸葛亮的那人还是比较细心的现任乐安还是那么淡定从容就知道事情还有下文。 待众人期待地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任乐安脸上绽出一丝笑容慢慢腾腾地举杯抿了一口茶这才淡然说道:“诸位大人不必着急张信只是知道松江府之事在本官的巧言妙语之下只以为是每年惯例的海波不平没有丝毫的怀疑。” “太好了你何不早说害得我们担忧不已。”有人报怨说道随之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请罪说道:“任大人莫怪下官只是一情急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关心则乱本府也可以理解。”任乐安大度的说道让那人感激涕零不已。 “其实诸位大可不必担心张信只不过是奉命督办织造而已让他知道此事又能怎么样他还没有这个权力对我等指手画脚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算是朝廷知道了也可以瞒天过海。”一人得意忘形的说道。 “那是那是。”这番话让不少人热血沸腾纷纷点头附和。当然也有少数人还有保持清醒轻声提醒说道:“话虽如此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惊动朝廷自然最好。” 众人马上冷静下来刚才的话也只能随意说说而已没有几人会当真地若是真的不畏惧朝廷追究责任的话为什么着急的去打听张信是否知情。 “张信还有几日就要起程回京了这段时间内诸位不能疏忽大意若是一些风言风语不慎传到他耳中待他回京城之后向朝廷汇报那可就麻烦了。”任乐安说道:“去给浙西的官员递个话让他们严防死守各路关卡没有路引证明之人绝对不许经过。” “任大人说的是。不知道南畿那几府的官员是怎么办事的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居然让人跑到我们这边来了。”有人报怨说道。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再密的网也会有漏网之鱼地我们只要顾好自己这边就行杭州城外还好一些可是附近的几县已经出现不少流民了。”一人冷静的说道:“况且杭州人来人往地难保有人将消息在城内乱传。” “还好张信平时里不喜外出我们还有时间解决这个问题不过为了心防万一。”任乐安肃容说道:“本官决定。在他离开杭州之前。每日都到驿站去缠住他。” 狡猾的狐狸不少人心里暗骂起来这分明是借机去巴结皇帝地近臣还说地那么义正词严这样的差事谁都愿意啊。驿站之中张信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听取王杰的汇报。 “二十三日常州府靖江县大风雨。潮如海如是三日民庐倒塌漂没死者数万。” “二十四日南畿及浙西数千里间上洋海啸邑无完屋。” “二十五日吴江大风竟日太湖水高丈余。沿湖三十里内人畜屋庐漂溺无算。崇明飓风平地潮涌丈余庶民淹死无数流移外境者甚多。”后。你有什么感觉?”静静地听完王杰的汇报后张信沉默不语。半响之后轻吐一口气转头望向麦福。淡淡的询问起来。 麦福张口欲言准备说些灾民可怜自己激愤异常之类地话但是在张信地注视下麦福沉默了因为他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感觉哪怕是听闻有成千上万的人丧生了他心里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可以用无动于衷来形容。 “没有丝毫感觉是吧。”张信冷嘲说道:“这些官员也是这样哪怕这些人就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依然不会有一丝反应因为这些人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凭什么为灾民的死伤心流泪只要自己平安无事顶上乌纱保住就好为何要管他人死活。”麦福和王杰默然安静的聆听张信继续嘲弄说道:“在这些汇报中我从来没有听到有提及官员们在灾难之时有何动作的既没有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也没有出面安抚灾民们的情绪更加没有与灾民们同甘共苦只听到在事之前见势不妙丢下自己治下百姓收拾细软逃离而去的消息真难为这些平时吃得肥头大耳地老爷们了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记得带上七八房小妾却因为家务繁忙忘记给百姓们贴出一张安民通告。” “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张信冷笑起来:“为了不让我知道此事官老爷们真是煞费苦心啊派出兵丁还不够连官衙差役都出动去围睹乱民真是有心之极。” 麦福和王杰继续垂头聆听着不过两人心里都已经明白张信现在心里已经满肚子火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麦福以我的名义写一份奏折附上这份秘报让秘卫以最快的迅将奏折呈送给皇上。”泄之后张信心情缓和一些但是语气还是十分冰冷。 “请大人稍等。”麦福一听马上去准备笔墨纸砚片刻之后就将奏折递给张信张信随意浏览也没有修改之意直接盖上自己的印章。 “早知道的话向皇上求一道巡抚江南的圣旨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也不知道时间是否还来得及。”张信喃喃自语不知不觉中心里开始对权力渴望起来。 北京紫禁城乾清宫。 “张璁你的见解深合朕意。”朱厚点头赞许说道如白玉一般地脸上透出红润光泽可能是经常紧绷的原故原来柔和的脸颊略显几分生硬却更添成熟稳重之色明亮的眼睛偶尔射出几道精光真有些不怒而威的味道。 “这只是微臣一时之愚见还请皇上择善而从。”张璁恭敬说道心里却美滋滋地。经过自己多月来地努力终于让皇帝认识到自己并非只精通三礼而已对朝政还是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地。 在张璁心中崇礼之事只不过是自己得到皇帝赏识的门槛而已他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皇帝只把自己当成礼争顾问这样地角色张璁要证明给皇帝知道自己除了三礼之外还有治国平天下的本事张璁不想一辈子都被别人当成邀功媚主的弄臣杨廷和、费宏他们才是自己的目标。 朱厚满意的点头。用朱笔在奏折上写上指示后。继续拿起另外一本奏折阅读起来而张璁也毕恭毕敬的站立着遇到皇帝咨询时这才快组织语言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皇帝的疑问就是这样一问一答时间过去大半个时辰张璁却丝毫不觉得劳累。反而更加显得神采奕奕精神振奋。 “哼” 这声音似乎是皇帝出来地张璁心中一惊悄悄抬头观望现朱厚脸色不愉地看着手中的奏折显然上奏折的内容惹怒朱厚了不过张璁左思右想却不知道皇帝为何生气这段时候朝廷虽然为兴献帝礼注之事偶有争执。但是总体来说还算平静皇帝大臣们也习惯这样的气氛就算是朝臣们争相上疏向皇帝谏言朱厚也不会动气的啊。 “张侍读在江南奉公守法尽职尽责的为朕督办织造之事。为何总是有人上疏参奏。”朱厚冷声说道。随手将奏折搁在一旁根本没有处理的意思。在朱厚看来这些折子所奏的内容纯粹是无中生有。造谣中伤。 “皇上息怒。”黄锦小心翼翼地说道。 “再过不久张侍读也该回京了他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吗?”朱厚脸色稍缓语气却一点也不客气。 对此张璁没有表自己的的意见自从张信下了江南之后江南各地的御史没少上奏折弹劾张信什么聚商惹事以势欺人与民争利的罪名数不胜数可是朱厚却从来没有理会过心情好的时候还批复一句大多情况下都是将奏折压下璁沉默片刻后忍不住好奇问道。 “纵容锦衣卫欺压百姓而且还贪污受贿。”朱厚冷笑说道。 “胡说八道。”张璁下意识的反驳说道虽然没有证实可是张璁还是收到一些风声的知道以张信的身家不须要接受别人地贿赂想要什么自己买即可。 朱厚轻轻点头正准备开口赞成时一个太监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扑通跪下双手将一份奏折高举喘息未定说道:“皇上江南急报。” 不等朱厚示意黄锦已经走下台阶接过太监的奏折然后疾步走近龙案恭敬交给朱厚而此时张璁也知机的后退几步。 “可恨他们好大的胆子。”接过奏折看随意看了几眼朱厚地脸色慢慢事现凝重之色看完之后更是变得铁青起来。 “不杀之不足以泄朕心中之恨。”还没有等张璁和黄锦反应过来朱厚猛然一拍龙案愤然而起怒不可遏地吼叫起来。 见到皇帝龙颜大怒不只是张璁、黄锦乾清宫内其他宫女太监纷纷俯跪在地下心中惴惴不安的不敢抬头。 “黄锦去把几位内阁学士以及六部尚书都召进宫来。”可能是用力过度朱厚忽然觉得手掌传来阵阵地疼痛这让朱厚恢复几分清楚之意。 “微臣告退。”见黄锦匆匆离开之后张璁虽然十分好奇但是也明白后面的事情自己还没有资格参与只好趁机提出告辞。 “且慢。”朱厚阻止说道。 “皇上有何吩咐。”张璁心中一片狂喜难道说皇帝想让自己在旁听政不成?可惜朱厚地话如同给他浇了盆冷水张璁心中的火热瞬息消失得了无踪迹不过却感到分外的震惊错愕在朱厚的提醒下才清醒过来慌忙按照皇帝的吩咐行事。 浙江杭州城 “任乐安还赖在客厅不走吗?”张信皱眉说道。 “是的大人他执意要见大人一面。”王杰恭敬的说道。 “不是让你转告他我这两天偶染微恙。暂时不便待客吗?他怎么还不走啊。”张信抚额叹气带着几分无奈说道:“这几天都快要被他烦死了。” “他说听闻大人身体不适所以特意带了数名杭州名医要为大人诊治。”王杰说道对此情况也没有办法。 “也不能怪他织造之事已经办完龙袍凤帔也已经做好而我却拖着不走若是易地而处我心中也有疑虑的。”张信轻声说道。 “任乐安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大人地答复看情况如果今日他见不着大人的话。不会就此离去的。”王杰眼神一冷。拱手提议道:“如果大人不愿见他的话卑职可以让人把他们驱出客栈之外。” “不能这样做不然他肯定会怀疑的。”张信摇头叹说道:“奏折上报这么久了却不见朝廷有半点动静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大人。”这时麦福垂头丧气走了进来行礼说道:“那任乐安已经认准了无论奴婢怎么劝说也不肯离开。”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王杰咬牙切齿说道:“由卑职出去警告他。就说他在外面吵闹不休已经打扰到大人的清静让他赶快离开。” “可是人家在外面好言好语的说话也和和气气根本没有高声叫喊说他吵闹根本不合情理啊。”麦福反对说道。 “大人京城来讯。”正当三人讨论着该怎么把任乐安弄走之时一位客栈伙计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轻轻跪下将一个长形锦盒呈向张信。 “你先出去吧。”拿过锦盒后。张信和颜悦色地说道伙计恭敬点头四顾无人注意之后悄悄离开这里。 轻手将锦盒打开里面装着一个明黄色地卷轴。张信眼睛露出喜悦之色。摊开卷轴仔细起来脸上兴奋之色更加浓郁起来。 “恭喜大人。”麦福和王杰站在一旁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对视一眼后。立即异口同声的对张信拱手道贺起来。 “积蓄许久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张信微笑说道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语气更是显得冰冷之极。 “卑职马上召集浙江大小官员过来。”王杰拱手说道心里却兴奋异常。 “确实是应该召集他们不过却不是为了此事。”张信摇头摆手道:“你出去告诉任乐安一声就说我几天的休养身体已经无恙谢谢他的关心而且因为我的原因已经在杭州多留了数日这让我心中不安之极所以决定明日就起程回京。” “大人要回京城!”王杰惊讶之极随后露出了然的表情微笑朝张信一礼匆匆走出房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任乐安。 翌日清晨杭州城外河渡前五艘皇家大船已经一字形地摆列着船工们正在忙碌着做最好的调整岸边的纤夫们也做好准备整齐有序的站在岸边个个摩拳擦掌将身体活动开来一会好使劲推船进河中。 “谢谢各位大人的盛情相送时辰已然不早我也该起程了。”河风徐缓拂过宽大的衣袍随风而动谁都可以看出张信脸上透出几分不自然的苍白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加显得身体虑弱种种迹象表明张信分明是大病初愈。 “张侍读身体不适还是快些进上船吧。”麦福在一旁关心说道。 “麦公公所言甚是。”任乐安点头说道:“况且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也不能因为我等的矫情而让张大人再次染上病恙。” 其他官员自然纷纷附和赞成心中巴不得张信赶快上船起帆不过表面上个个却是一脸不舍地模样口中还不时说些不要走多留几日之类的虚话。 在一片恭送声中张信虚弱的悠悠上船不时还要人在旁扶一上把花费不少时间这才安然登上船板轻轻向岸边的众人挥手示意后慢吞吞的消息在船舱里。 “起锚扬帆。”一位船工站在舷梯上大吼起来顿时之间河岸和船上一片忙碌地景象船工们忙着收拾缆绳拉起沉重地铁锚而岸上的纤夫却在头目地么喝下一起用力将大船推进河水之中。 不久之后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五艘大船安稳的落入河中央位置几声鸣响之后浩浩荡荡地朝北方驶去。中午还有一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钦差 “人总算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安心许多。”望着船队消失在天际岸上一位官员轻轻吐气说道。 “虽然说这些天张信足不出户的待在客栈里但是留在杭州始终是个隐患特别是这几天弄得我提心吊胆的还真有几分寝食难安的感觉啊。”有人赞成说道:“现在他走了大伙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大伙啊。”有人表示不屑:“只是你们两个而已像我从来没有担心过。” 这人得到大部分官员的一致鄙视纷纷无言的朝他翻白眼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谁担心害怕谁淡然处之大伙心中都清楚不过也懒得和他计较张信总算走了每人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笑容。 “任大人你怎么了?”有一个官员见任乐安有些楞不由出声询问起来。 “河边风大任大人莫不是也着凉了不如回城摆宴庆贺喝些小酒好驱寒取暖啊。”有人微笑提议说道。 “那是一起回吧。”恍过神来任乐安微笑说道朝着自己的轿子走去在准备掀帘入轿的一刹那任乐安下意识的朝北望了一眼张信没有离开之前他还觉得十分正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现在不知为何任乐安感觉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大人前面就是常州府了。”站在一个小山头上王杰拱手说道在他的身后一片黑压压的。都是一些兵丁打扮的人。 “卫千户待会可能要麻烦你了。”张信眯眼望去。隐隐约约看到有不少人聚集中城墙外面墙头上偶尔也有些人在东张西望着。轻轻点头之后转身对身旁一人说道。 “钦差大人放心一切包在卫某身上。”卫千户豪气说道这可是一个立功表现地机会自己怎么能落于人后。 “进城之后立即将常州知府一干人等全部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过。”张信冷冷的说道风潮过后这么久。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人还留着做什么。 “大人放心卫某晓得。”卫千户拱手说道心中寒意一闪而过却感到分外地兴奋早看那些混蛋不顺眼了今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好好教训他们真是痛快啊。 “王杰吩咐下去。注意不要泄露身份。”紧了紧身上地小兵衣服张信挥手说道王杰应声而去片刻之后在张信的示意下。卫千户放声大叫起来:“兄弟们。随老子上。” “拍拍。” 卫千户挥舞摆动手中的鞭子。大喝一声纵马向常州城奔去。众人自然紧跟其后一时之间骏马奔腾之声如雷。 常州城之中知府衙门内知府苗茂正舒服的躺在床上享受着娇美的小妾温柔小手的服侍那阵阵的舒服之感让苗茂**之极看着床上美人露出的嫩白风光苗茂一阵心猿意马欲火慢慢升腾起来正待苗茂色眯眯地伸手想与小妾亲密交流时一个风风火火闯进来的衙役坏了他的好事。 “知府大人不好了。”衙役见到这个情况连忙弯腰虚掩闭目说道。 “混帐东西本府好着呢。”苗茂破口大骂顺手拿出丝被把小妾盖好肥壮嫩白的粗腿已经踢向衙役。 “大人息怒小人知错了。”衙役可不敢向躲开生生受了苗茂一脚不顾腰肌的疼痛慌忙跪下哀求起来。 “哼有什么事情啊居然敢来打扰本府的休息。”苗茂怒气未消自己好不容易才挺起一回却让这小子给破坏了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大人城外来了几千军户把城池围了起来说要向你讨借粮食。”衙役这才记起正事连忙不迭的说道。 “什么居然有这等事情他们想造反不成。”苗茂勃然大怒砰的从床上跳下来可能因为大过沉重连房子都晃动一下。 “还楞着做什么快帮本府穿好官服。”苗茂训斥说道衙役不敢怠慢笨拙地帮苗茂穿戴整齐。将乌纱扶正后苗茂也没有再多做耽搁抹了把油汗再顺手赏了衙役一巴掌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出去。 “唉唷。” 衙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顺势倒在地下抚着脸颊哀嚎起来半响之后衙役眼睛咕噜的转乱见苗茂已经走了房中四处无人这才舒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也准备向外走去。 “小三夫人我身上有些不舒适过来为我捏一下。”这时苗茂躺在床上的小妾娇声嗲气的说道白嫩地玉臂轻轻拉下丝被薄透地轻纱一时凹凸毕现滚圆挺硕的突起把松软地胸襟高高撑起半掀的领口将内里春光泄露在空气之中。 小三看得口水直流唾沫不停地往喉咙里噎熟练的轻手轻脚把门关上以饿虎扑食之式扑向床上诱人的美人。 城外数百逃难而来的百姓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场面黑压压的一大片军户汉子正对着城墙上大骂让城里快开城门让他们进去虽然不明就里不过凭着趋祸避灾的本能胆小怕事的百姓悄悄的往后退了十几步。当然也有一些不怕事之人见城墙上的衙役被骂了也不敢反口忍不住凑了上去见军户们并不驱赶后便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仔细观看起来有人甚至趁着人多嘴杂之时也朝着城里破口大骂起来。 “卫勇你想干什么。带人围城是否想谋反。”不多时。苗茂出现在城墙之上亮着粗肥的手腕。指着卫千户大声吼叫起来。 苗茂雄壮的身姿还真有几分震摄力城下地叫骂声慢慢的消停起来还未等苗茂露出得意之色卫勇接开嗓子反驳说道:“谁说老子要造反地你这是在污蔑。” “不是造反那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苗茂心中稍安虽然城高墙厚的可是凭着城中地那些废物。未必能抵挡城下的军户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说卫勇不是要造反苗茂的语气也缓和起来。 “苗大人做什么你心里清楚。”卫勇大叫道:“常州府境内这些日子又是大风又是水灾的粮食庄稼都没了而朝廷一点动静也没有。你让老子和下手这帮兄弟吃什么。” “卫千户说的是兄弟们都快要饿死了。”军户们也随之吵杂喧嚣起来纷纷挥舞震动着手中的兵器或者锣鼓。 苗茂一听脸色彻底舒缓起来。看来不是纯心来闹事的。这样最好不过了仔细考虑片刻。苗茂大声的叫喊道:“卫千户没有粮食。你应该向南京请示来常州府做什么。” 可能城下太过喧闹卫勇没有听清苗茂在说什么轻轻挥手让军户们停止鼓噪待苗茂重复一遍后卫勇怒骂叫道:“苗茂别给老子来这套老子早就向南京汇报过此事了可是一点回声都没有兄弟们再也等不下去了况且老子就驻守在常州地境内缺粮少饷不找你找谁。” 卫勇老子长老子短地这让苗茂听着非常刺耳可是也知道卫勇是武夫粗人而且在这个情况下苗茂也只能忍下打算解决此事了再秋后算账也不迟深深吸口气苗茂大声说道:“卫千户本官已经将常州水灾之事上报朝廷朝廷不日既拨粮赈灾你再忍耐几日。” 苗茂的话引起百姓的噪动朝廷要拨粮赈灾这么说来他们的苦日子准备要过去了吗?有不少百姓激动的流出泪珠来。 “苗茂你别把老子当成三岁小孩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啊水灾都过去大半个月朝廷知道此事的话早就命你开仓放粮了。”卫勇冷笑说道。 “卫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苗茂脸色变得铁青。“什么意思你心中有数今日如果不让老子进城老子拼着千户之位不要把你的所作所为上报给朝廷看你到时怎么办。”卫勇大笑说道:“苗大人你可要仔细掂量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啊。” 苗茂胸脯不停的起伏显然是气不得轻这时旁边有一个獐头鼠目之人悄悄地凑近对苗茂说了几句话经过权衡轻重之后苗茂强忍怒火大叫道:“卫千户近日来城外死伤者甚多本官为了防止瘟疫流传这才紧闭城门……。” “苗茂不用解释了老子最后问你一句话开不开城门。”卫能暴喝道:“不开的话老子就打进去。” “打打打。”军户们助威喊道一时之间城外凭添几分萧瑟杀气。 “卫勇如果你缺粮的话本官私下可以给你百几十石可是你为何非要进城不可。”苗茂怀疑说道眼珠在眯缝中使劲的盯住卫勇想从中瞧出些端倪来。 “百几十石你当是在打乞丐啊。”卫勇冷哼一声大叫说道:“你又不看看城外是个什么状况是人待的地方吗?卫某可不愿意在这。” 卫勇地话让附近百姓怒目而视可是却打消苗茂地怀疑看了看脏乱的城外环境苗茂也不禁皱起眉头来还有些反胃地感觉。 这时那獐头鼠目之人再次凑近苗茂在他旁边轻声耳语起来苗茂连连点头深以为然不由用洪亮的声音叫道:“卫千户让你进城可以不过只允许你一人进来你手下地兄弟只能待在城外不过本官自然会好生招待他们的。” “屁话卫某要与手下兄弟同甘共苦当然是一起进城。”卫勇脱口反对道赢得军户们阵阵欢呼。 “卫千户。和你说实话本官虽然信得过你。可是让让你手下全部进城的话必然会惊扰城中百姓。”苗茂不客气的说道。在他看来卫勇不过是忍受不了军营地寂寞想进城中享受一番放他进来也未尝不可。 可是那些兵痞实在让人放心不下要知道如今城中可是官绅云集常州府过半有钱有势之人因为水灾都跑到这里避难了那些军户不识礼数谁知道会惹什么事情来。再说放这么多军户进城苗茂怎么可能不担心。 “答应他不过要带一些护卫进城。”张信轻声说道。 卫勇轻微点头随后大声说道:“那就依苗大人的意思行事只不过卫某只身进城也有些不放心。” 苗茂与旁边之人商议几句后答应让卫勇带一些护卫进城心中却鄙视起来要是自己真地打算翻脸卫勇的十几个护卫能顶什么用。看来他地胆子也没有多大啊。 “卫千户可不可以先让你的手下兄弟后退几步待你进城之后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他们的好酒好肉一会就抬出来。”待苗茂离开城墙后。一个衙役好生陪笑说道。显然是受到苗茂的指示害怕待会开城门之后。那些军户趁机挤进城来。 卫勇故意大声报怨几句这才不情不愿的挥手让军户们后退百余步。自己带着十几个侍卫走近城下这时附近的灾民见状立即噪动起来有胆大之人更是快步向城门跑去想借这个机会跟着进城。 “滚开。”城墙的衙役可不是吃素的引弓一箭射去虽然没有命中目标可是却已经让灾民望而生畏纷纷停止不前。 “咔嚓。” 一声响后城门缓缓开启不过却没有完全打开门缝只能让两人通过看里城内手执兵器警戒地差役们卫勇大骂一句纵马进城而去而十几个护卫自己紧跟在后面等人都进城之后衙役们赶快把城门关上。 “卫千户有礼了。”见到城门安然锁上后苗茂心中顿时再无顾虑露出笑容向朝着他驱马过来的卫勇拱手说道。 “苗大人进个城而已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吗。”卫勇跳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的衙差看着周围百多名差役脸色有些不悦起来。 “知府大人不过是防止城外乱民借机闯入并非是针对卫千户请卫千户不要见怪我等已经在城中醉仙楼准备好酒宴为卫千户陪罪请你务必赏脸。”那獐头鼠目之人闻言立即微笑解释说道。 “城东的醉仙楼?”卫勇眼睛一亮似乎意动不已。 “章师爷说的没错请卫千户移步前去城中的官绅听说卫千户到来已经在楼上恭候你的大驾了。”苗茂轻微笑道心中却厌恶之极如果不是大局为重自己才懒得理会这个粗鄙之人。 “人都到齐了?”卫勇突兀问道。 “那是自然。”苗茂下意识说道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可是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却被卫勇一把捉住强行按在地上而随行的十几个护卫立即掏出绳索三两下就将苗茂绑了个结实根本不容他有反抗之力。 周围地差役都有些楞然片刻之后章师爷反应过来后退一步大叫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何要绑住知府大人难道真想谋反不成。” “卫勇你这个匹夫你到底想干什么还不快点放了本官。”而苗茂这时才记得要挣扎起来口中不停的嚎叫着。 “放了你那可不成再说了这件事情也轮不到卫某做主。”卫勇轻松洒意的笑道丝毫没把眼前百多名差役放在眼中。 “卫千户让他们打开城门。”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张信指示说道这让差役们诧异不已一个小兵居然敢对千户大人这么说话。 “还不按大人的意思做不然休要怪我动粗。”卫勇应声随手抽出闪着寒光的腰刀搁放在苗茂地肩上本来他是想放在脖子上地。可是苗茂的脖子太粗短怎么也找不到他地脖颈。只好将就一下了。 “卫千户有话好说。”苗茂这时也顾不上疑心了。明亮的刀刃上清晰地反映出他惊恐的面容虽然这时天气闷热苗茂却觉得全身冰凉起来眼看刀刃就要接近自己苗茂慌忙惊叫起来:“快些按照卫千户的意思行事打开城门。” 章师爷心里虽然极度不安知道打开城门非常不妥但是衙役们只听从苗茂的命令。还未等章师爷说出自己的疑虑已经手忙脚乱的拉开城门。 雷蹄声动不久之后城外如潮水一般涌进来数百兵丁将衙役们团团围住看着杀气腾腾的兵丁们有机灵一点的衙役知道今日地事情恐怕不能善了已经悄悄的退后几步。准备见势不妙马上跑人。 “卫勇你真打算杀官造反啊。”苗茂倒吸一口气勉强保持镇定提起勇气说道。可是声音却带着惊慌失措之色。根本没有半点威慑力。 “卫某可没有这个胆量。”卫勇微笑说道。 “卫千户你可听好了。城里可是驻守着数千兵马识趣的话赶紧把知府大人给放了。不然待会就是你的死期。”章师爷在一旁声色俱厉的恐吓起来。 “数千兵马在骗谁呢。”卫勇嗤之以鼻不过三五百人就敢号称数千也不理会苗茂和章师爷的虚张声势恭敬的对张信行礼说道:“大人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派些人去醉仙楼将一干人等都拿下。”张信冷冷说道觉附近已经有不少人在远处偷偷围观再次吩咐起来:“其余之人去把府衙掌控起来免得有人蓄意将罪证毁灭。” 如果不是担心这个张信早就光明正大的亮出身份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折见卫勇准备应声而去时张信多加了一句:“如有反抗者可斟酌行事记住不许扰民。” “大人放心卑职明白。”卫勇大声应道兴冲冲的去招呼手下了斟酌行事地意思卫勇可是心领神会的。“你到底是谁?”苗茂惶恐不安的询问起来见到这个情形谁都明白张信应该是个大人物。 “王杰把身份亮出来吧。”张信挥手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隐瞒反而减少一些抵抗。 数百兵丁齐刷刷的撕下外衣露出里面的飞鱼服在阳光地照耀下显得那么金光灿烂差点没把衙役们地眼睛给眩花了。 “锦衣卫。”章师爷惊呼道心念一转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哐铛”离章师爷最近的几个衙役听到呼叫有一人想起锦衣卫地威名手不禁一软却是把兵器掉落在地上。 “锦衣卫奉旨侦办常州知府贪污枉法之事谁敢妄加阻拦定斩不饶。”王杰阴冷说道目露寒光向众衙役扫去。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假冒的。”苗茂全身颤栗惊恐万状但依然心有不甘做最后地挣扎:“大家不要相信他们根本没有圣旨。” 王杰冷笑探手从背囊之中拿出一个锦盒来轻手打开之后取出明黄色的圣旨双手高举环视。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聪明人看到眼前威武雄壮的锦衣卫再联想到卫勇的令行禁止不少衙役纷纷跪了下来高呼万岁其他衙役见状管他真假也随之跪下行礼。 “假的这都是假的。”苗茂目光呆滞喃喃自语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侍读张信报之江南水灾一事朕览之不胜惊骇……授之张信代朕巡视江南………。”王杰朗声念道。 “张信……。”苗茂惊骇望着眼前之人前几日才传来消息说他已经回京城复命了怎么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身负皇命成为名副其实的钦差大臣。 “还不拜见钦差大人。”王杰恭敬的将圣旨呈给张信转身朝衙役们喝道见到苗茂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衙役们哪里还有怀疑给给行礼磕头起来。 “启禀大人卫千户已经将酒仙楼之人一网打尽而且已经攻下府衙有请大人前去府衙主持大局。”一个军户骑马奔了过来禀报道。 “回去告诉卫千户让他记得约束手下我随后就到。”张信点头说道吩咐王杰处理一下眼前的事情自己带着数十锦衣卫在几个衙役的带领下朝府衙方向行去。 看看能不能在晚上再写章出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隐匿 正如张信的猜想的一样常州府衙装饰非常富丽堂皇假山流水与杭州城的园林相比也丝毫不逊色一砖一木一房一瓦极其考究没有几千上万两银子可建造不出这么精致的宅子来墙上挂画墙角摆放的瓷瓶自然少不了美轮美奂的家具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可以知道苗茂肯定是个大贪官。 “大人已经将粮食给城外的灾民了而且已经让大夫出去为伤病者诊治。”王杰拱手说道。 “想必那些大夫也是不情愿出诊的吧。”张信冷嘲说道:“还有那些药商掌柜应该也还在为自家的药材心疼不已。” “大人放心卑职已经告诫他们如果不尽心救治百姓那么就将他们变成城外百姓一个模样。”王杰微笑说道。 张信满意点头在他看来大夫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哪里分什么高贵低贱如果有哪个不识趣的话自己也不介意让他们清醒一下。 “卫勇他们怎么样了?在城里没有惹出什么事端吧。”抿了口香茶张信继续问道。 “卫千户已经按照大人吩咐极力约束手下那些军户们也还算规矩除了一船的喝酒闹事打架斗殴后也没再惹是生非。”王杰回答道。 “再过两天将常州府的事情解决完毕后写个奏折为他们请功就打他们回去吧常州府也不是他们可以久留之地。”张信认真说道:“待会你转告卫勇让他注意一些。别把到手的功劳变成祸事。” “卑职明白。”王杰点头说道。 “城中百姓的情绪怎么样?”张信问道:“有什么怨言异动吗?” “张贴安民告示后城中百姓十分安份。除了几个无赖想借机生事被兄弟们擒拿住严加惩治后。再无其他异样。”王杰禀报道。 张信点头突然冷笑起来问道:“苗茂以及那些官绅的情况怎么样了?” “刚开始地时候还在大声喊冤叫屈饿了两天之后再也没有力气了兄弟们根本不用刑他们就乖乖就范。什么都招了。”王杰微笑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叠纸呈给张信。 “认罪状招认状服罪状。”张信接过后顺手一翻冷嘲热讽道:“居然没有一个承认自己有冤情地。” “其实也有几个嘴硬死不承认的不过也不须兄弟们拷打审问其他人照样把他供出来卑职将供词往他们面前一摆。由不得他们否认。”王杰笑道:“有些人见被出卖马上招认了而且还指出其他人隐瞒地一些罪状省去兄弟们许多力气。” “都是一丘之貉只要揪出一个。其他人也跑不了。”张信笑道。仔细的看着手中的认罪状脸色却逐渐的变青起来。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欺压百姓。强抢民妇纵奴行凶就差没有胆子谋反了不过逼得百姓揭竿而起其中就有他们的功劳。 “大人虽然这些人都已经认罪了可是卑职觉得他们似乎没有完成交待清楚还在隐瞒着什么。”王杰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杰若是再查下去事情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了。”张信摇头苦笑说道虽然知道这些人幕后肯定还有黑手可是张信还没有这个魄力继续彻查他不会想当然的认为只要把事情都查清楚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牵扯此事的人都一网打尽。 没有绝对的实力再追究下去的话只好害了自己说到底自己也是胆小怕事之人张信心中苦涩的想到脑中浮现绿绮娇美的面容。 “卑职明白了却不知道大人准备如何处置苗茂一干人等。”王杰点头称是自然不会露出激愤的表情也非常理解张信为何这么做说到底如果没有张信在前撑着自己肯定不敢查这种案子。 “这时候朝廷诰令应该已经传到江南我没有离开江南成为钦差大臣的事情恐怕也瞒不下去。”张信喃喃自语眼睛突然一凝透出一股杀气淡声说道:“苗茂等人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不杀之难以服众传我之令明日午时在城南将苗茂等人斩示众以正国法。” “卑职领命。”王杰拱手说道。 “了结这事后将这个消息连同苗茂等人的罪状通传江南各府以儆效尤。”张信吩咐说道让某些人有所警惕也是件好事免得他们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手摭天。 事实证明张信地估计还是不够准确还没有等朝廷的邸报和常州府的事情传出张信成为巡视江南钦差大臣的消息已经从京城通过某些渠道迅传到一些人的耳中正当他们惊奇未定之时常州知府以及下属知县被张信斩地消息又传扬开来这下子江南官场彻底沸腾起来。 咒骂声埋怨声一片心虚之人自然非常紧张不安纷纷找人打听具体情况或者想方设法怎么应付张信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商议出一个结果来有些人就现自己治下地府县忽然出现一些莫明其妙的人。 这些人或者三五成群或者七八个人结伴而行出现地时候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衣服异常的华丽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到地方后也不进城总是到一些乡间田里受灾现场去有时候还掏出纸笔写写画画地偶尔还会询问当地百姓几个问题。 一般都是家中受灾情况怎么衣食可是足够有没有死伤者若只是诸如此类的问题官员们也不太过在意可是他们最后还会问到受灾时官员出现没有或者事后有没有安抚民心救济百姓之类的敏感话题。 这下子只要不笨的官员都明白这些人来意肯定不简单有几个性急的官员派些衙役家丁去阻截盘查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予以理睬见到有人来后直接越上骏马扬鞭奔驰而去有时候因为地形原因走不了干脆直接把刀亮出来杀气腾腾的着那些家丁衙役。 那些衙役平时吓唬下百姓还行真要他们舞刀弄剑的那战斗力自然是极差一个人他们兴许还能对付可是人家七八个人聚集在一起面露狰狞手执利器的骑马奔过来只要是机灵人都会知道这些人惹不得根本不用他们威胁衙役们已经知机的闪开一条路。 这些人猖獗的行为持续几天后联想种种消息情报机警的官员已经明白他们的身份除了奉旨办差的锦衣卫谁还敢这么嚣张的行事风风火火毫无顾虑哪怕没有穿飞鱼服还是那么招摇似乎害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似的。 消息传出后只要有脑子还会思考的官员应该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须臾之间江南沿海地区的各个受灾府县官员纷纷跑到受灾地区救济灾民安抚人心有时还会拉着灾民的手悲天悯人的做自我检讨最后誓言旦旦的保证一定善待灾民百姓帮助他们重建家园的百姓们心中虽还有疑虑但是到手粮食和药材总不会是假的哪怕还会想这么多纷纷欢呼雀跃的大叫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清官、好官…… 百姓的拥护让官员们喜上眉梢不过飘飘然过后官员们清醒过来知道能否保住自己顶上乌纱的并非这些百姓而是钦差大臣张信但是让官员们感到不解的是自从处理完常州府的事情后无论官员们怎么费心打听都找不出张信的具体行踪。 当然具体行踪不清楚可是还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官员们也知道张信现在大概是在松江府地境内将这个情况推算出来后其他府县的官员松了口气而松江府上下官员却如临大敌最害怕张信听到一些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不约而同向各路关卡差役下令让他们密切注意过往来人只要现异于常人的队伍立即向上级汇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松江府的官员们也只能屈尊降贵亲自上山下乡为灾民们排忧解难了。 官员们十分不理解张信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行踪亮出自己的身份让大伙尽心服侍岂不是更妙难道真的准备对官员们赶尽杀绝不成想到这里官员们愤愤不平之余也感到有些惴惴不安更加卖力的救济灾民来。 松江府海边海浪潮起潮落波涛汹涌澎湃一浪接着一浪打在海边的岩崖上激起丈余多高的浪花水雾海潮退去大海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大人前面不远处就是金山卫了。”感受着潮湿的海风远观遥不可测的大海王杰心中涌出一股豪气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定心情后王杰指着前面的一座建筑说道。 “去看看吧不知道卫所里的军户撒走没有。”张信微笑说道敏捷的从岩石上跳了下来悠悠的朝前面走去。 “大人不准备再隐藏身份了?”回四顾之余王杰好奇询问道。 “刚才路过前面小镇关卡时从那差役惊喜交集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已经猜测出我的身份况且朝廷的诰令已经下来官员们早就有所防备再瞒下去也没意思。”张信不置可否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血光 松江府海边天空骄阳依然似火缓缓的照射在海滩之上虽然说是暑热天气不过在海风的吹拂下反而显得凉爽。 虽然眼前的敌人武艺不如自己可是斗志却非常顽强厮杀不久之后王杰却感到自己的手臂慢慢的沉重起来虽然这对自己体力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想快解决敌人的打算要落空了还好经过这段时间的捕杀原本十几个的敌人已经只剩下**人。 而敌人的领似乎也认识到张信的重要性大声提示手下准备强行移动朝张信方面行走不过却死死的被锦衣卫们缠住而负责保护张信的两个锦衣卫自然也明白敌人的打算早就拉住张信躲在远处了。 如果不是张信认为随行人员太多容易被官员们觉只带着十五个锦衣卫出行恐怕现在早就已经结束战斗了就在僵持之时忽然几支利箭破空而至嗖嗖几声把几个敌人射杀在地而王杰也趁着敌人惊慌失措之时错步挥手将几人砍伤。 眼看敌人只剩下三五人不过他们依然没有放弃顽抗眼睛之中流露出寒光的杀气绝望的吼叫向锦衣卫们扑去可惜这时远处又射来几支长箭虽然他们有所警惕避开却被锦衣卫借隙刺杀战斗已经呈一边倒趋势。 “卑职疏忽让大人受惊了。”从一人胸前抽出腰刀后。不顾鲜血溅在自己衣服之上王杰匆匆忙忙地走到张信请罪起来。 “这不怪你没有想到这些作渔民打扮之人居然是匪徒。”张信皱起了眉头随后关心问道:“王杰你们没事吧。” “卑职安然无事。”王杰低头观看自己情况。虽然有几道口子不过已经不再流血不由洒然笑道。 “那些匪徒可留有活口。”张信轻声问道。莫明其妙的被人攻击不问清楚情况怎么行。 “大人这些人身受重伤也要负偶顽抗卑职只好全部结果他们。”王杰有些无奈说道刚才有人临死反扑的那刀到现在他还有些心有余悸害怕这些人再危及张信干脆不留下任何活口了。 “你做的没错你们两个。去为受伤的人包扎伤口。”张信淡然一笑吩咐一直站在自己跟前地两个锦衣卫说道还好这次众人只是受伤而已并没有人死去不然张信会感到不安的两个锦衣卫应声随手从包囊中拿出布条和伤药熟练的为众人包扎起来。 “大人却不知道刚才射箭地是谁?”昴头灌了口淳酿。王杰觉得浑身顺畅起来渐渐恢复了逝去的精力。 “不知道不过他现在过来了。”张信微笑说道顺手指着前方。 “来者何人。”王杰立即放下酒袋横刀警惕说道。 “在下俞大猷。泉州人士。”来人长得粗眉大眼。二十年左右体格高大。双臂有些长一身武士装扮显得十分精神。背着一张铁制长弓腰间还别着一个箭囊。 “刚才可是这位壮士出手相助?”俞大猷?张信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直到对方不好意思的避开他的视线后张信这才微笑拱手说道。 “在下路过此地忽然见到这些贼人与诸位厮杀心生不愤没有与诸位招呼一声便贸然出手还请诸位见谅。”俞大猷还礼有些羞赧说道没有招呼就射箭是谁都会惊吓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贼人而我们是好人呢?”张信轻笑说道:“如果情况刚好相反你岂不是误杀好人。” “这位先生说笑了在下虽然眼拙但还是能分辩出谁是贼人。”看到十几个武艺高强之人紧紧围绕在一身儒服打扮的张信旁边俞大猷自然明白眼前之人身份应该不简单有些拘谨的说道:“这可以贼人手中所执地刀判断出来。” 虽然说血腥一幕已经过去张信也镇静下来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没有去观看那些匪徒丧命的场景况且刚才心情紧张也没有注意那么多的细节经过俞大猷的提醒张信强忍欲作呕吐的感觉转身朝匪徒尸望去。 “倭寇。”熟悉而微弧的刀身映入眼帘明朝沿海地区特有的名词一下子出现在张信的脑海之中可是张信马上就疑惑起来虽然眼前地尸体面目全非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日本人啊无论是衣饰型还是刚才那听不懂的口声都表明这些人应该是大明子民。 “在下从他们手中的倭刀便可断定他们定是贼人。”俞大猷微笑说道。 “他们是倭寇?”张信说出自己的疑问。 俞大猷轻微摇头解释说道:“这贼人是海匪并非倭寇只是因为朝廷的禁兵令没有官府开出地凭证他们无法买取兵器所以与倭寇勾结在一起通过交易从倭人手中购置倭 “这里经常有海匪出没吗?”张信释然夺贡之役还没有生大明还没有取消宁波地市舶司倭寇还不至于这么嚣张横行。 “海匪平时一般在宁波台州泉州一带活动的因为这里离南直隶较近驻军守卫相对森严一些他们平时不敢前来骚扰地。”俞大猷轻叹说道:“近日来这里生大海潮平时驻守在这里的金山卫军户已经撒离不知道他们怎么得到消息所以这才敢在这上岸。” “才十几个人就敢劫掠一方?这些人应该只是探哨之类地贼人吧。”张信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是避开为好不然待会再来那么二三十人海盗想走就难了而且十几个锦衣卫已经受伤全身疲惫不堪根本不可能再抵挡得住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不了以后再找回场子用不着和那些亡命之徒硬拼。 “先生所言无虚海匪平时就以十数人为众公然劫掠一方。”俞大猷有些苦笑起来不过也没有告诉张信实情随后不解说道:“这点在下也觉得奇怪平时这些贼人都是手执火器的不知道为何今日改用倭刀了。” “这段日子又是风又是雨的火器容易受潮想必他们也没有来得及补给吧。”张信猜测说道心里却感到庆幸之极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差点成为别人枪下亡魂。 “公子这里有数支火铳。”正当张信和俞大猷说话之间锦衣卫们也在忙碌着收拾战争清点匪徒身上的东西却意外的从海盗乖坐的船上现一批火器。 “先生猜测没错这些火器果然是受潮了。”看到摆在面前的数支火铳和几包还有些潮湿的火药俞大猷微笑说道。 “看来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张信轻笑起来却忽然现俞大猷肃容拱手朝自己行礼不由迷惑起来连忙伸手搀扶说道:“俞壮士你这是为何我们还没有谢过你出手相助之恩呢你怎么反倒拜起我来这于礼不合啊。” “在下这是为当地百姓谢过先生的如果不是各位将这些海匪斩杀恐怕附近村镇百姓就会遭殃了。”俞大猷认真说道。 “恰逢其时我自然不能不管再说事情未必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贼人们的火器已经失效就凭他们十几个人难道村镇里的青壮百姓还有衙役还对付不了?”张信微笑说道只要每人都一根竹竿齐心协力之下擒拿打死或许不可能但是将人驱逐赶出村镇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可是张信却忽略一个事实张信的主意在理论上是可以成立的可是实际上当十几个手执明刀的贼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在没有危险自身的情况下百姓未必有勇气上能抵抗衙役官兵更是畏畏尾宁愿损失一些财物也不愿意拿自己性命冒险。 俞大猷微笑不答心里却感到异常的悲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自己都不相信这个事实几个手拿利器的匪徒居然在数百衙役的包围下从容不迫的退去而且居然无人敢上前阻拦临走之前那得意嚣张的笑声至今还印在他的脑中。“先生准备怎么处置这些东西。”见到锦衣卫们熟练的将匪徒们身上的财物和兵器掏出放在一堆俞大猷心中一动连忙询问起来。 “自然是都带回去啊。”张信笑了起来这些东西都是锦衣卫战利品自然是归他们所有而且回去之后自己还要好好的犒劳他们一番。 “先生这样做似乎不妥这些财物都是海匪们劫掠百姓所得的应该归还百姓而且火器应该交由官府处置。”虽然明白眼前这些人的来头不小可是出于公义之心俞大猷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听你之意这些贼人的行踪应该是飘浮不定劫掠四方那你知道这些财物是哪个地方的百姓所有吗?”张信诧异问道。 “在下不知。”俞大猷摇头说道:“不过官府应该知道。” “那按你的意思我们浴血搏杀到头来却毫无所获这岂不是有所不公。”张信摇头说道显然非常的不情愿。 “先生此言差矣为朝廷效力保百姓平安岂能以计较蝇头小利这与圣人之道不符看先生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这些道理无须在下说明吧。”俞大猷义正词严说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海匪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华亭 经海风一吹海滩上的血腥气味慢慢的散去而锦衣卫们也已经忙碌完毕将战利品收集起来之余也将海匪们的尸体全部堆积在一起正准备请示张信怎么处理之时忽然现远处来了一队人马立即警惕起来。 待逐渐看清楚来人的情况后也轻松下来随了几人还在关注之外其余之人不以为意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而王杰见张信和俞大猷正聊得尽兴也没有前去打扰只是当那队人马接近之时悄然的站在张信旁边警戒着。 “这位壮士所言极是。”俞大猷义正词严的声音颇大特别是在空阔的地方传得更加远连逐渐接近的那队人马也听到了队伍之中有一人闻赞叹起来。 “子升不许无礼。”一个身穿知县官服的人轻斥了一句随后连忙上去行礼说道:“前面的可是钦差张大人。” 钦差俞大猷心中一惊连忙看向张信这人是巡视江南灾情的朝廷钦差大臣居然这么年轻似乎没长自己多少岁啊。 “钦差大人在此你是何人。”王杰冷声问道随手拉开携带的包袱露出里面的官服和圣旨。 “下官华亭知县聂豹见过大人。”轻快的瞄了包袱一眼聂豹也没有仔细辨别其中真伪立即携同随行之人行礼高呼起来。 “聂知县来得正好。钦差大人刚才巡视此地却不知为何被匪徒行刺对此聂知县作何解释啊。”王杰露出不悦之色。 其实不用王杰提醒聂豹等人也看到堆积一旁地尸体只是碍于钦差的威势。这才沉默不语不过心里已经在猜测起来经王杰那么一说。聂豹心里顿时惊怒起来朝廷的钦差大臣在自己的地界内出事追究起来那肯定是自己的责任啊仔细打量张信确认他平安无事之后聂豹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生意外不然自己难逃其咎。 “这看模样这些贼人应该是盘踞在东海一带地海匪钦差大人能将此为祸一方的贼人绳之以法。真是我华亭县之福啊。”那名叫子升之人见状连忙在旁边吹捧起张信来同时不忘记赞叹锦衣卫们英勇真诚的语气以及一脸崇拜之色让锦衣卫听着舒爽连冷着脸地王杰也逐渐缓和起来。 “既然只是意外那自然与聂知县无关。”张信微笑说道说到底还是由于自己想学人家微服私访出现意外状况也是自找的。 “谢大人不怪之罪。”虽然明知道责任不在自己。不过聂豹还是得乖乖的拜谢心中也有些庆幸自己将子升带来了。 “金山卫的守军都去哪了?”张信皱眉问道如果不是卫所空无一人那些海盗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上岸劫掠啊。 “前些日子这里风潮严重军卫们无奈撒离。如果正在县城之中暂避。”聂豹解释说道。如果不是卫所的城墙坚固恐怕早就被海浪卷走了。军卫们缺衣少食的不能再待下去。自然跑到安全之地避灾。 “如今这里已然风平浪静的为何还不回来驻守。”张信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军卫囤粮已经被海水冲走没有粮食支撑军卫们自然不愿回来。”聂豹叹气说道县衙现在地情况也不好过啊既要救济无家可归的灾民还要养着一帮无所事事的军卫朝廷再不拨粮下来恐怕县衙也难以维持下去了。 “聂知县你命人将这里处理一下吧。”张信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吩咐说道总不能把这些尸体搁放在一边任其腐烂吧。 聂豹应声下来马上命令衙役到附近村子找些挖掘工具将这些匪徒尸就地掩埋如果不是因为海边潮湿直接一把火烧干净了事也不用这么麻烦。 “大人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况且各位护卫身上也有伤不如到华亭县城让大夫为其诊治疗养一番吧。”聂豹小心翼翼的说道钦差到了自己的地境内按照规矩自己自然要好生招待。 “王杰他们还能走动吗?”张信轻轻点头转身问起锦衣卫的情况来刚才那刀刀入骨裂肉的声音非常刺耳再回想起来张信也有些心惊肉跳的虽然说没有人死去可是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行动不便。 “有四个兄弟伤到腿行动有所之便外其余之人都是些轻伤不碍事的。”王杰微笑说道能从数百锦衣卫挑选出来保护张信地身手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况且那些匪徒虽然有几分傻力气可只会些粗浅武艺怎么能和锦衣卫们相比。 看了眼聂豹准备的车轿张信吩咐那些伤势较重的锦衣卫到车轿上去虽然锦衣卫们推脱不肯可是在张信的执意要求命令下只好乖乖的遵命而去。 “俞壮士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张信微笑行礼道。 “不敢不敢刚才不知大人身份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见谅。”俞大猷连忙回礼心中有几分不好意思刚才还义正词严地斥责对方贪图小利没有想到人家是声名远扬地钦差大臣自己真是冒失啊。 张信自然不会介意摆手轻笑说道:“如果俞壮士有空的话不如与我到华亭县一叙我要向你请教一些事情。” 向自己请教事情?俞大猷感到有些困惑心中仔细一想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再说俞大猷也不是清高自傲之人自然不会拒绝与一位朝廷达官贵人扯上关系而且时下大明的风气也是如此凭着自己地才能得到权贵官员们的赏识也不是件丢脸的事情。 古今中外历朝历代那些所谓的名士神童还不是经过别人的口耳相传然后才能扬名天下没有别人的帮助就想名达于诸侯之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俞大猷生于官宦之家以为必定要步入仕途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大人这边请。”对于张信放着车轿不坐却要骑马前行聂豹并没有感到奇怪只要在官场上历练几年就明白什么见怪不怪了。 留下几个衙役处理匪徒尸在聂豹的引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华亭县城行去张信等人自然是在前面而俞大猷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落后几步。 “在下徐阶字子升华亭县人士这位壮士如何称呼。”徐阶身材与高大的俞大猷相比显得有些矮小不过脸面净白无须眉目清秀乍看之下让人心生好感。 “在下俞大猷字志辅福建泉州人士。”俞大猷拱手笑道。 “听前面的几个护卫说刚才却是俞兄引箭将几个匪徒射杀真是让在下佩服啊。”徐阶的年纪也不大可惜体格较弱自然有些羡慕俞大猷的健壮。 “此话虽不假可是没有他们在一旁牵制的话在下也不能成事。”俞大猷谦虚道似乎对射杀几个匪徒心中没有任何抵触心理。 俞大猷的谦虚让徐阶心中的好感更甚自然而然的与他闲聊起来没过多久徐阶就惊讶现俞大猷的言谈举止似乎不像一般武夫对一些儒家典簿诗词非常了解经过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俞大猷居然是秀才出身这大大出乎徐阶的意料惊叹之余自然与俞大猷聊得更加火热起来。 “前面的真的是下令斩杀常州知府及一干知县的钦差张信?”因为聊天过于投入已经落后前面队伍一大截借着四下无人的机会俞大猷悄悄的询问说道怎么也想像不出那个言谈温和的张信会做出这样狠辣的决定吴江靖江县令也就罢了但是苗茂可是南直隶四品知府居然没有经过朝廷的批令就擅自斩杀了难道他就不怕朝廷责斥。 “那是自然。”徐阶羡慕的说道明明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而人家已经身居高位自己却只是一个小举子而已。 “可惜啊。”俞大猷叹息说道。 “俞兄可惜什么?”徐阶有些不解。 “可惜不能亲眼见到苗茂等人斩之时。”俞大猷咬牙切齿的说道张信将苗茂等人的罪行公布于众后早就已经传遍江南各省俞大猷自己也知晓正是知道了灾情严重他这才动了亲眼一见的心思不远千里从泉州赶到浙江目睹了灾民的惨状之后自然分外痛恨那些不作为的官员。 “俞兄说的没错只是斩示众太过便宜他们了。”徐阶也一脸赞成说道华亭县也是遭受灾难的严重地区见过灾民们的苦难情况后徐阶心里自然也心生同情也非常鄙视那种在灾难过后不思救助百姓反而趁机敛财的贪官污吏。 两个还未经历官海沉浮的年轻人现彼此之间气味相投后自然兴致勃勃的大骂世间不平之事憧憬以后定要考取功名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徐举人你们快些跟上。”一个衙役现两人的掉队好心的大声提醒说道却惊醒了两人的美梦相视一笑后连忙快步向前走去。 第一百九十章 海防 华亭从前是海边的小驿站后来经过展逐渐成为府县之地松江府衙门就设在华亭县城之内所以当一行人到达华亭县城之时松江知府已经带着一帮官吏在城门外等候见到聂豹之后连忙迎了上去。 “见过钦差大人。”在聂豹的暗示下众官员连忙来到张信前面行礼起来。 “先进城再说吧。”张信轻轻点头看见渐多的百姓觉得没有必然留在这里让人围观而且受伤的锦衣卫们也要赶快让大夫诊治。 松江知府自然没有异议朝旁边的官吏使了个眼色走在张信前面引起路来而这时经过官吏的提示附近早已经准备好的鼓手锣队立即奏起乐来显得有几分喜庆之色。 转眼之间众人到了府衙王杰他们早就有官员知机的引他们去找大夫诊治了进了后堂之后张信自然是坐在上而其他官员按品秩高低有序的分开坐好待仆役奉茶上来分好退下之后见到张信并无开口之时官员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气氛沉闷起来。 “松江府的灾情怎么样?”经历诸多亏场面张信早就学会在众多官员面前坦然自若的喝茶做作这样不紧可以掩饰自己的心思而且还能让舒缓自己的情绪仔细品味下不算上乘的茶水后张信这才悠悠的询问起来。 “启禀大人此次风潮严重之极松江府七县之**有五县遭此劫难有近万百姓被迫背井离乡避难他处。”谁知道这些天张信在松江府境内打听到什么松江知府自然不敢有所欺瞒详细的把松江府的受灾情况告诉张信。心中还不断庆幸自己吸取教训料到可能会有这个情况所以早早就做好准备不然张信问话下来自己却毫不知情那岂不是落实自己玩忽职守没有作为的事实。 “各县的灾民可安置妥当。”张信满意的点头。不管松江知府是否提前做好准备但起码他对自己治下的情况还算了解。 “风潮过后下官就吩咐各县衙极力安置百姓。救助死伤者可是松江府粮银有限虽然诸位同僚努力赈灾可是见效甚微每日还是有百姓逝去下官心中也在为此愁呢。”松江知府悲叹说道。 “朝廷赈灾的粮银已经从京城出不久之后就到你们再坚持一下。”张信知道松江知府没有说假话。但是自己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来只好无奈地说些虚话来松江府官员们自然连声答应见到张信并无不满之意悬挂的心顿时安稳下来。 再询问几个关于灾民的情况见到官员们的答上来了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张信还是给予他们口头上的赞许待官员们露出笑容之后。张信自然顺势提出明日要前去巡视灾民松江府上下官员虽然不怎么情愿不过也不敢有所异议。 “那就这样吧。”张信微笑点头站了起来准备前去探视王杰他们。 官员们连忙起身相送将张信等人安置在驿站之后。也没有就此散去。而是返回府衙继续商议起来钦差的行踪是找到了。可是怎么接待也是个问题。 “遭遇行刺!”松江知府惊呼道刚才见到那些受伤的护卫。他心中就觉得奇怪了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严重。 “还好钦差大人平安无事不然我等就完了。”一个官员拍胸吁气说道。 “聂知县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松江知府追问道心中却浮想联翩。 “下官还没有说完呢。”被人打断让聂豹心有满但也不能表现出来轻轻报怨一声后继续将自己知道地情况说了出来。 “意外?”官员们有些惊讶随即庆幸说道:“幸好只是意外。” “既然钦差大人也不再追究那我们也不用多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松江知府自然不希多再给自己惹麻烦不过还是决定说道:“待会从府衙挑出一百衙役吩咐下去无论钦差大人要去哪里他们必须随行左右。” 张信隐瞒行踪之前他在自己境内出现意外还有话说可是如今却不行保护钦差安全的责任自然已经落到松江府身上如果不是衙役人数不够多的话松江知府恨不得再多派二百人前去为钦差护行保驾呢。 “明日钦差准备巡视灾情你们打算如何应对?”将命令传达出去后松江知府心中稍字但是想起张信刚才地提议心中却十分烦躁。 虽然松江府的官员在绞尽脑汁的商量明天该怎么让钦差满意但是却没有忘记给江南的各地的地官府去张信身在松江的消息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不少官员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而当张信遇袭的情况一同传来时某些人大失所望大骂贼人无能如果张信有什么意外地话那么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第二天事实证明松江府的官员白担心了张信虽然说是巡察不过是只随便走走而已大致看清楚灾民们集中居住的情况还有口粮的放以及伤都是否得到及时救助没有询问灾民们任何问题也不去打听灾民对官员的评价如何走了一圈就回城这让松江府的官员们大为懊恼昨天商议那么久刻意的安排一样也没派上用场感到庆幸之余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的。 “大人刚才……。”打官员们离去回到驿站之后现一些弄虚作假端倪的俞大猷忍不住提醒张信说道。 “刚才我们看到地都是假象是松江官员早就安排好的。”张信打断说道脸上却没有显现被愚弄时生气的表情。 “大人既然知道为何称赞他们办事得力尽心救济灾民还要上奏为他们请功。”俞大猷感到非常的困惑。 “那你说我该如何行事啊?”张信饶有兴趣的问道从来没有想过俞大猷也有年轻热血地时候。 “大人应该查明情况如果松江府官员真地犯下过错再依律予以惩处。”俞大猷理所当然的认为对于触犯大明律地官员绝对不能姑息不然受苦的只能是当地百姓。 “如果那些官员真地如你所说都是犯下革职砍头之罪那我将他们全部惩处之后松江府上下必然人心惶惶到那个时候谁来救助灾民。”张信叹气说道古代的交通实在是不方便不然无论那些官员出了什么问题马上就有人可以顶上如今却是不行等一个补缺的官员从北京赶到这里恐怕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俞大猷沉默不语虽然心中不认同张信的行为不过也承认张信说的有道理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志辅过两天我就要到浙西受灾的府县查看当地的情况你是否愿意与我同行。”张信淡笑问道多走动一下也好震慑那些官员那怕是在做表面文章起码对灾民而言有一口饭吃可能就能保住一条性命啊。 俞大猷欣然答应只不过心里却憋得慌总是记得张信说要向自己请教的事情不明白张信到底想询问自己什么但是张信似乎已经忘记这回事来到府城之后根本没有再提及而俞大猷也不好明说只好把话憋在心里。 “志辅你家住在泉州听说那里时常遭到倭寇和海匪的侵扰你能和我说下他们的情况吗?”看出俞大猷心中的疑虑张信终于开口问起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况虽然已经命令手下收集这些情报可是张信还是想亲耳听到一个住在沿海地区可能还是当事人的描述这样可能会更加直观的了解这里的情况。 “倭寇他们不是人是一群畜生。”俞大猷似乎回忆起什么双手握紧拳头手腕上的青筋迸起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说道。 烧杀虏掠无恶不作以杀人取乐每当风平浪静之时总是驾驶着八幡船嚣张的在东海沿海各地靠岸在村镇之内肆虐的劫掠然后满载而归留下被火烧烬的疮痍之地和丧生亲人的哭泣。 “沿海各地的卫所海防已经空虚盈弱到这个地步了吗?倭寇如此猖獗他们却毫无动作。”早就有心里准备的张信安静的听完俞大猷的述说等他情绪稍微稳定之后这才轻声问道。 想当年明朝建国之初朱元璋可是极度重视沿海防卫的而在永乐年间更甚郑和七次出海的壮举表明大明水师的力量在当时堪称世界第一也不为过现在才过百来年时间而已却沦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了这让张信心里悲凉之极。 “粮饷不济军户逃亡士气低落剩余的兵丁衣食无着漫无纪律军官只知道盘剥士兵克扣军饷不知作战官兵视若仇敌这样如何能抵挡倭寇啊。”俞大猷愤然说道:“况且倭寇火器精良卫所军户们吃过几次亏后倭寇一来畏战如虎根本无心抵制。” 张信默然叹气刚才在城外巡视的时候他特意经过金山卫临时驻扎的军营现军卫情况比俞大猷说的更加差诺大的军营之中见不到有人的操练只有寥寥几个人懒洋洋的在军营前站哨面呈无精打采的神情这样的军卫能打仗才怪。(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旧识 “那些倭寇一般是在什么时候活动的?多久就上岸劫掠一次?”张信问道。 “一般是在三月份到八月份这段时间倭寇们活动极为频繁不过他们一般劫掠一番之后要等到第二年才再次前来。”俞大猷冷笑说道:“知道倭寇们的活动规律那些军卫和当地驻守官员们更加过份了看到倭寇的船后根本为中积极予以抵挡而是借故离开避战变相纵容倭寇劫掠百姓长此下去倭寇们自然横行无忌再也不把防海水师放在眼里。” 张信并没有感到愤恨只是觉得深深的无奈当年郑和曾说过:“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于不顾。财富来于海危险亦来自于海上。一旦他国之君夺得海洋华夏危矣。我国舰队战无不胜可用置于扩大通商制服异域使其不敢觊觎海洋。” 可惜像郑和这样有战略眼光的人才毕竟很少大明的君臣们只见到从海外带回来的奇珍异宝只想到万国来朝的盛事只知道七次下西洋国库耗费臣大只懂得朝贡贸易从来没有自由经商的概念从来没有受到过海外的威胁他们自然不会重视海防。 使得在全盛时期拥有数千艘战舰称雄南洋的大明水师精锐军卫现在却变成连十几个海盗都可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渔民他们现在恐怕只会懂得出海打鱼连战舰都不知道怎么操控更加别说打海战了。 当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大明的海防力量怎么薄弱但是根基却摆在那里。只要将领使用得当使用人海战术。以多欺少将一些海盗驱赶出去还是可以的取得几场胜利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而已。 “那些海匪是怎么回事?”沉默片刻张信继续问道。 “海匪原本也是当地的乡民渔夫后来被倭寇掳去因为熟悉地形。所以倭寇们并没有杀死他们后来成为倭寇们的帮凶带着倭寇在各地掳掠待倭寇们离去之后将劫来地财物分给他们一些。”俞大猷苦笑说道:“财帛动人心这些人干脆也做起了海匪倭寇来了就与其勾结在一起倭寇离开之后。就单独行事为祸百姓。” 当然俞大猷说的情况未必属实有些人之所以沦落成为海盗也是因为实在是活不下去干脆铤而走险做起了无本地买卖与其他落草为寇的山贼也没有什么区别。 “一群忘祖弃宗的混帐东西。”张信大骂起来对于当地乡民当海盗张信并不在意。反正因为种种原因沦落为匪的人多如牛毛也不差这些人可是他们不应该和倭寇勾结在一起一同祸害自己国家的百姓深受十几二十年国家民族观念教育的张信。对这样的行径自然是痛恨不已。 这样俞大猷感到有些糊涂。刚才听到倭寇烧杀掳掠张信都没有这么激动怎么一听到海盗地情况就大脾气。不过虽然不明白但是俞大猷却深深点头表示赞成。如果没有这些熟悉地形的人引路倭寇之患可能会轻一些相对而言为虎作伥的人更加该死。 将沿海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之后张信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俞大猷也识趣的告退而去而独处的张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大人一路走好。” 两天后的清晨松江府的大小官员在城门外有序站好面带微笑地拱手行礼张信准备要离开了他们的心情自然格外舒畅虽然这几天张信并没有训斥他们或者明确表示自己的不满可是在松江府的官员们看来张信就是悬挂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与其留在身边不如赶快离开去祸害别人吧。 “志辅才几天你就要走了我还想与你讨论一下王学和闽学之间的差异呢。”徐阶遗憾的说道他是王守仁心学的支持者而俞大猷从小就师承闽学对王学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这几天两人针对这两个学术讨论得非常激烈不过可能是年轻单纯地原故两人虽然意见不同可是经过辩论之后交情反而更加深厚起来。 因为两人都是在驿站争论的张信不时见到这个场景得知徐阶的姓名情况后张信自然不会大惊小怪的江南名人众多偶然遇上也不是奇怪之事相对来说张信更加在意的是两人虽然意见不同却能和平相处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两者相比之下朝廷之中地纷争就显得功利许多不再是纯粹地观念之争了。 “我想亲自了解一下各地的灾情情况而且张大人邀我同行我也不便推脱。”俞大猷有些歉意说道。 “真羡慕你我是想去可是聂知县也不让。”徐阶摇头叹气起来。 “你明年就要准备参加制试了聂大人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俞大猷微笑说道心中何尝不羡慕徐阶有这个机会可是自己是军户出身注定要继承先祖之位参加科考地念头早民已经被打消了。 “我自然明白可是心有不甘啊。”徐阶轻叹一声从小背负父母及乡邻期待的他身上没有压力才怪。 “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修书地。”俞大猷看看了已经起程的队伍连忙微笑拱手行礼说道:“子升后会有期。“后会有期一路保重啊。”徐阶也爽快的回礼又不是什么伤离死别的两人自然不会作哭啼之状一礼之后两人洒然挥别。 大半个月后苏州府城门前一干官员们早早就来到这里等候钦差大臣的到来鞭炮乐队也已经准备妥当乡绅百姓也召集起来了。 不久之后从远从走来一支队伍前面有百多锦衣卫在开路后面还有数百衙役在保驾护航中间自然是一顶装饰华丽的轿子慢慢的奔着城门方向而来接近城门之时百多锦衣卫威严而整齐的分列站好十分恰巧的挡在城门官员们的跟前。 “下官苏州知府马文焕见过钦差大人。”见到轿子停下之后官员们自觉的正好官帽官服在为官员的带领下恭敬的行礼拜道。 “起来吧。”轿子之中传来和煦的声音而在一旁边服侍的轿夫们也非常知机的掀开轿帘将里面之人扶了出来。 “李大人辛苦了城中已经备好驱乏茶水请李大人移驾。”马文焕向前迈了几步来到钦差前面客气的引手说道。 “张侍读如今在何处?”钦差李大人轻微点头随后询问说道:“皇上有口谕命本官带给张侍读。” “张大人也在城中驿站恭候李大人。”马文焕答道心中却有些惶恐朝廷两个钦差都来到苏州府怎么接待也成问题。 “马大人在前面引路吧。”李大人似乎也有一丝迫切之意随意和其他官员寒喧问候几句马上急着进城了。 马文焕自然不敢有所异议客客气气的在前面带路不久之后就到来一座豪华富丽的府邸园子畅通无阻的进去内宅之后张信已然微笑的迎了过来。 “宗易兄你可来晚了知道你下江南后我可是一直盼着你来呢。”这并不是客气虚言知道朝廷已经商议好让李时带着粮食下江南赈灾之后张信可是分外的高兴数着黄历看李时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知道你在苏州我可是马不停蹄的奔了过来连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你还嫌晚啊早知道我就在扬州多待几天。”仔细打量张信后李时心中顿时舒了口气满面微笑的打趣起来。 “知道你会如此说我早就已经被好酒宴就等你来了。”张信轻笑说道知道李时在扬州是办正事数百船的粮食等着他分配到各府县呢本来打算亲自过去的可是却收到李时已经前来的消息张信也只好作罢懒得再跑一躺了。 见到两位钦差大臣和睦相处在场的官员纷纷放松下来不约而同的拥着他们到后园之中落席坐好这里自然已经准备好酒宴以及助兴的歌舞直到傍晚时分酒宴这才散去苏州的官员们纷纷告退离去而李时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 “子诚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前些时候听到你遇刺的消息传闻你身受重伤我心里可是担忧不已。”李时拍着胸口说道。 “这是哪个家伙造的谣啊当时我可是毫无损的怎么传到京城就变得身负重伤了。”张信有些哭笑不得还好没有说自己受伤死了不然在已经安然到达京城的绿绮肯定忧心不已。 “谁知道反正消息就是这么说的皇上听闻后也忧虑不已立即传下圣旨让我下江南接替你好让你回京城休养诊治。”李时说道语气之中带有几分羡慕什么时候皇上也这般恩宠自己那自己了不往此生了。 “我说怎么我这个钦差还没有当上多久朝廷又派一个钦差下来害得我以为皇上不满意我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准备命我回京治罪呢。”张信玩笑似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回京 “你也知道啊不知会朝廷一声就砍下一个四品知府的脑袋不知道有多少御史参你专权、擅杀如果不是皇上护着你而且费学士也在旁为你说上几句好话恐怕现在你真的有麻烦了。”李时叹气说道。 “宗易兄你没有目睹常州的情况不然你也会愤然的。”张信认真说道:“如果还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一样会这样做。” “见到灾民们的情况后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这些贪官污吏确实该杀。”李时赞成说道隐瞒灾情不报趁机夺取百姓财物田地射杀前来求助的百姓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将他们砍杀抄家配。 “宗易兄不是我妄加诽谤只是有些朝廷的大臣们长年身居高位恐怕早就已经忘却民间疾苦丝毫不理会百姓的死活只关心自己的前程。”张信低声鄙视起来。 “子诚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李时小心翼翼的说道。 “本来就是如此江南灾情如此严重不思为皇上分忧安置灾民百姓却还在为兴献帝仪注名份争论不休简直就是本末倒置。”张信愤然说道自己将这件事情都上报这么久了现在才运来粮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死去他们有闭心有精力作口舌之争还不如多把心思放在赈灾上面。 李时苦笑不知道怎么回应张信沉默片刻之后才肃容说道:“子诚皇上口谕让你放下江南之事。尽快回京。” “微臣遵旨。”张信站起朝北拱手随后坐下轻松说道:“既然宗易兄已经来到江南赈济灾民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我自然也该回京了正好能赶上皇上大婚。” “子诚好运气可惜我只能错过了。”李时叹气说道似乎非常遗憾。 “宗易兄不用泄气等你回京城之后。我会把当天盛况为你转述一遍的。”张信微笑说道心中还真有几分急切不知道绿绮是否平安到家了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张信悄然在常州附近下岸后毕竟皇家船队实在太引人注目况且时间紧迫。宫里急用绸缎也耽搁不得干脆让五艘大船先行回京。 考虑到巡视各地的辛苦张信自然不能让绿绮一同随行极力劝慰之后善解人意的绿绮这才答应下来虽然说有6炳和一些锦衣卫在旁保护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可是在没有确认之前。张信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那就要谢谢子诚了。”李时笑道。 两人聊了一些趣事之后见天色逐渐暗淡已然夜深人静也就相互告别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毕竟李时劳累了一天刚才宴会之时虽然没有贪杯多喝可是在苏州官员们地热情敬酒之下还是有几分醉意的。根本没有精神和张信秉烛夜谈。 翌日清晨当李时宣布张信准备回京复命后苏州府的官员心中高兴不已虽然这么久没有再见张信处置过任何官员可是前车之鉴就是眼前。谁敢放松警惕。要知道那些锦衣卫还在各府县盘旋着呢官员们不是笨蛋。一想就知道是张信授意的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巴不得张信赶快回京。 “志辅有兴趣随我进京城吗?”客厅之中张信微笑询问起来。 因为张信从来没有摆过架子所以俞大猷在他面前也放得很开哪怕张信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俞大猷也没有太多的拘谨可这回闻言却着实椤住了以俞大猷的聪明才智自然能听出张信言下之意来可是他从来没有过这个心里准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张信只好在一旁默默不语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俞兄弟只要你答应一声到京城之后锦衣卫之中自然会有你一席之地。”知道俞大猷祖上是跟太祖皇帝打江山地有功之臣王杰对他自然另眼相看而且见他身手不错而且待人有礼心中也有几分爱才之心见到张信似乎有意招揽俞大猷王杰当然也要在一旁帮衬起来。 “志辅你早晚要继承祖上百户之职只不过没有经过考核而已依我来看以你的能力承袭百户那是理所当然的。”张信微笑说道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虽然说军户官职世代相传可是也要经过兵部考核的如果没有通过考核的话那么就得不到应有的俸禄和待遇。 俞大猷心动了虽说他的祖上跟从朱元璋打天下以开国功臣袭泉州卫百户官但是传至其父时已历五代与其他军户一样家中早已不复当年地辉煌俞大猷也是自幼家贫靠母亲杨氏编网和亲友资助勤学不辍自从父亲死后向为家中的男丁俞大猷只能支撑起这个家来。 想到家中的清贫情况白苍苍的母亲俞大猷心中一颤正欲开口答应下来可是却忽然迟疑起来听张信的意思让是自己进锦衣卫任职可是大明上下谁都知道锦衣卫的名声若是家中的亲人好友知道自己成为锦衣卫那么他们将如何看待自己。 “志辅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张信微笑说道。 “大人在下告退。”俞大猷拱手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挣扎之色离去。 “这个俞大猷真是不识好歹随大人进京即可保他前程有什么好犹豫的。”王杰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锦衣卫地名声太差了。”白了王杰一眼张信悠悠的回房准备走人了当然要收拾好行李。 两日后苏州城外河渡前。李时携着苏州府上下官员礼送张信起航回京。 虽然说皇家船队已经率先运绸缎走了可是以张信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用自己直说苏州府的官员们已经为他准备好一艘豪华地大船而且还备了划桨百多百船工就是希望张信一路顺风早点离开江南之地。 “宗易兄小弟告辞了。来日京城再见。”甲板之上张信轻笑挥手轻快的走进船舱。 在船工的指挥下大船很快就起锚扬帆见到大船真的消失在北方天际苏州府的官员们却没有感到多大地喜悦眼前还有一位钦差要应付。在还没有了解这位钦差的性情脾气之前他们还要继续绞尽脑汁呢。 “王杰随行的护卫安置好了没有?”船舱一晃动张信就明白这是起程了心中也有一些喜悦随口询问起来。 “已经安排妥当。”王杰神态自若地说道待在江南的这段时间里经常乘风破浪地王杰早就已经习惯船上地摇晃。丝毫没有开始下江南时眩晕的感觉。 “志辅最后还是出现真是可惜了。”张信叹气说道船都已经起航了而俞大猷却没有露面。 “俞兄弟说家中还有年迈地母亲要尽孝只能辜负大人的一番心意了。”王杰也在一旁叹息起来为俞大猷放弃这么好地机会感到可惜之极。 “算了以他的才华日后早晚要进京的。到时候看他怎么躲。”张信一笑也没有再计较下去而且问起其他事情来:“王杰保山村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可是张信还是惦记着。回到杭州的时候早就暗暗派人去调查那里的情况了。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太忙一时之间也抽不出时间来理会这件事情而已。 “根据杭州锦衣卫都司罗纪探回来的消息说。事情与海匪有关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海匪经常前去骚扰保山村那一带的地区保山村的村民担心害怕之下决心迁移到其他地方去上虞县令害怕负上安民不利地罪责这才隐瞒起来决口不提此事。”王杰回答道。 “原来如此。”张信轻轻点头偏头问道:“王杰你觉得事情真是这样吗?” “卑职自然不相信这分明就是借口虽然东海匪徒侵扰繁多但是卑职从来没有听说哪个村子因为这个原因到背井离乡迁到他处的。”王杰冷笑说道。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信点头古代的乡土观念可不是一般的固执除非村子的人都死绝了不然肯定有人要留在村子之中。 “保山村的村民是被上虞知县下令强行迁移他处的。”王杰说道。 “原因是什么?”张信淡然问道。 “保山村不远处有个梁湖村村子就在海边这两年经常有货船从这里起航一去就要数月才回而且有商人商队在那里集聚。”王杰回答说道:“就是在那时起梁湖村附近的几个村子经常受到海匪地骚扰但是这些海匪从来不伤人性命也不夺人财物不过总是闹得村民不得安宁上报县衙后知县以安全为由下令让他们迁移。” “那些村民们迁去哪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张信问道虽然王杰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张信也明白让一群祖辈都生活在村子之中的人离开自己熟悉的乡土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在官府的高压之下什么矛盾冲突都只能消逝无踪。 “迁出时县衙每户人家给了三两银子路费把村民们迁到上虞最偏远地太平山一带任其开荒垦田。”王杰说道。 张信沉默不语起身向船舱外走去此时船已经驶进太湖望着绿油油地湖水清风徐徐拂面张信轻闻清新的气息认真地对一旁的王杰说道:“王杰江南是个好地方我还会回来地。”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家 大明嘉靖元年九月十五日张信安然无事的返回北京大船靠岸之时迎接他的既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官员同僚对此张信丝毫没有在意因为心中急切的原故自己下令让船工们加快迅朝廷恐怕还没有得到自己已然到达京城的消息。 虽然说河渡前而站着数百锦衣卫可是京城怎么说也是锦衣卫的大本营附近百姓哪天没有见过锦衣卫在京城里转悠所以对此情况也没有感到惊讶只是稍微瞄了一眼又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王杰你带着他们回镇抚司报到我先回家了。”张信微笑说道。 王杰当然不愿意挑了十几个锦衣卫让其余之人自己返回镇抚司决定先把张信送回府上再说其他事情。 “那就随你吧。”张信轻笑也没有理会随行的十几人在渡前的集市上顾了辆马车直接朝城内驶去有锦衣卫在旁护送城门兵丁自己识趣的没有收进城税而是让准备进城的百姓让出一条路来恭敬的在前面引手牵马。 京城仍然如以前一样繁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张信坐在马车之上探头向外望去熟悉的叫卖呐喊声传入耳中让他心里也有几分激动。 “大人回来了快些向夫人汇报。” 张府门前当张信从马车上下来之时眼尖的门房现是自家府邸的大人回来立即朝院里大叫起来随后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大人回来了快出来迎接啊。” 张信府邸里的仆役闻迅赶来。争相给张信见礼一路拥着张信进了客厅之中其中自然没有忘记招呼一旁地王杰等人。 “相公。”没有说上几句话客厅外突然飘来一个女子惊喜的叫唤之声嗓音娇美清脆有若黄鹂出谷喜鹊归巢。 张信回转望去只见一个纤巧轻盈的身子正从厅外疾步走来。淡青色衣裙随风旋转飞舞起来就像一朵飘逸不定的流云转眼之间就来到张信的面前正欲有所动作时却现厅中挤满了人小脸之上登时飞来两朵红云粉腻的脸颊上蒸出一抹鲜丽的胭脂。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见过夫人。”仆役们自己识趣的上前见礼然后纷纷借口退去只留下十几个不知所措地锦衣卫在旁谁都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张信的亲眷夫人纷纷垂下头来不敢张望片刻之后锦衣卫们这醒起要给夫人行礼。 “不用拘礼都坐下吧。”见到仆役下去之后绿绮羞色这才散去一些见到锦衣卫鞠躬行礼后。不由嫣然掩嘴一笑亮出了张府女主人的架势。“谢谢夫人。”虽然觉得眼前的夫人似乎有些熟悉之感不过锦衣卫们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有王杰眼睛一亮心中已经了然。 “大人已经回到府中卑职等人也该告辞了。”见到绿绮已经出来像王杰这么机灵之人自然明白自己等人也该功成身退了不能留下来让人厌烦。 “嗯告诉其他人。明日我在太白楼设宴让他们务必前来一叙。”张信微笑点头赞许的看了王杰一眼。 “谢谢大人卑职告退。”锦衣卫们相互看了一眼脸上挂着喜悦之色离去。 “绮儿。”张信热切的看着绿绮。眼看四下无人之后。轻轻的将美人搂抱着一股怡人香自然风扑鼻而来。绿绮小脸红扑扑地。娇羞的倚在张信的胸前虽然相别不过月余而已。不过两人的心中都彼此的在牵挂对方。 “相公听说你受伤了没事了吧。”片刻之后绿绮似乎想起什么连忙挣脱出张信的怀抱伸出纤秀的手指在张信身上抚摸起来声音也有些颤小脸上更是带着几分惊恐之意来。 “相公没事别听外面的传言我一直都是好好的根本没受过什么伤。”虽然很享受绿绮纤手在自己身上抚着可是不能让她为自己担心张信连忙解释起来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张信恨不得马上解开衣服让绿绮好好检查一番。 “没事就好当初听到你受伤地消息差点吓死我了幸好娘娘说你福缘深厚必定不会有事的而且皇上也说没接到你受伤的消息我才安心一些。”绿绮拍着高耸的胸部小脸带着几分苍白之色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身前随时都跟着数百护卫怎么会有事啊。”张信安慰说道顺势拿起绿绮娇柔的小手细心的抚弄着。 “相公你奉命巡视江南连日奔波都显得清瘦许多。”小手被人拿住绿绮怎能不知熟悉的感觉让她分外安心小脸虽然有些微红不过厅中又无人打扰绿绮自然不会挣脱起来。 “大人宫里有位公公求见。”张信还待说上几句甜言蜜语以打消绿绮的疑虑却没想到厅外传来仆役地高声叫喊这仆役还算识趣知道不能打扰大人与夫人相会人根本没有进厅里。 “相公肯定是皇上召见你快些去吧。”绿绮一听小手自然的抽出细心的为张信整理有些散乱的衣冠。 “那我就去了。”张信无奈起身依依不舍的告别绿绮直接走到前院黄锦熟悉地身影就出现在张信眼中。“张侍读好久不见见到你平安无事奴婢心里就踏实了。”黄锦笑容灿烂地说道话里露出真诚之意。 “黄锦前些时候我不是已经飞书汇报我的情况了吗?怎么谁都不相信我无事似地还是个个都在盼望我出意外啊。”张信戏笑说道。 “张侍读可别胡说平安是福怎么能咒自己呢。”黄锦连忙说道。 “知道你在关心我。”张信笑了起来看到院子之中还放着自己的行李便走了过去在包袱之中拿出一个巴掌大地方形盒子递给黄锦说道:“这是我从江南给你带回的礼物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张侍读这奴婢可不能收。”黄锦一听脸上露出笑意可还是拒绝起来朱厚的性情黄锦可十分了解知道他最忌讳太监收礼黄锦自然要小 “黄锦杭州的净慈寺你听说过没有?”张信微笑问道。 “那是自然听说那寺院香火顶盛而且非常灵验的。”受到蒋后的影响黄锦对佛教还是蛮信奉的对天下知名的寺院也有一定的了解。 “这是我在净慈寺给你求的这可是经过寺里高僧大德开过光的上面还有你的名字你不收的话我都不知道给谁好了。”张信轻手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串乌紫色的木质佛珠较大的一颗珠子上确实铭刻着黄锦的名字还有一些祝福的远吉祥话。 黄锦拿起佛珠只觉得檀香扑面而来黄锦知道这是用上等的紫檀雕制的那圆润的感觉居然比普通的玉石还要舒服。 “大人的情义奴婢紧记怎么能再继续推辞。”看着佛珠上的刻痕黄锦就知道张信并没有在骗自己自然欢喜的接过礼物。 “这才像话若是皇上问起尽可直言皇上通情达理自然不会介意的。”张信微笑说道。 “奴婢明白。”黄锦细心的将佛珠带在手腕之上亲切的说道:“张侍读皇上知道你回京城之后立即派奴婢前来请人可见皇上心中是多么的思念张侍读啊。” “那怎能让皇上久等我们快些进宫吧。”走之前张信自然不会忘记再从包袱拿出几样东西吩咐仆役将自己的行李交给绿绮处理。 乾清宫 “张侍读你终于回京了。”朱厚也不等张信行礼自然已经率先微笑说道:“免礼黄锦赐座。” “皇上即将大婚立后臣自然不能错过。”规规矩矩的行礼参拜后张信安然坐在黄锦搬来的椅子上悄然的打量朱厚之后现朱厚模样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越显得成熟稳重了身为天子的威势也日盛这可以从旁边宫女太监的态度中看出来。 “休息两天你去担任朕的迎亲使。”可能是听过的原故朱厚微笑一下再也看不到羞赧之色而且还给张信委派了任务。 “那是臣的荣幸。”张信自然不会拒绝。 “现在江南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官员上报说只不过是小灾不患并不太严重朕全然不信。”聊了几句家常后朱厚脸上的喜色立即消去眼睛露出凛利之光。 “皇上定要严惩上此奏折之人。”张信也有几分怒气这些人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定都不理会百姓的死活怒骂泄心中的怨气之后张信详细的把江南风潮水灾的情况如实向朱厚汇报自然不会忘记抖出一出官吏贪污**或者灾情来临不作为的事情。 白纸黑字的证明摆在朱厚面前他自然是龙颜大怒拍案而起吓得殿中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下。 “皇上息怒依臣之意定要将这些贪官污吏全部革职查办。”张信恨恨的说道当初是以大局为重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朱厚自然没有意见让黄锦拿着证据交给内阁让几个学士严加惩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喜庆 清宁宫 “没有想到江南灾情如此严重一会我要在佛祖面前祈祷请佛祖保佑江南百姓平平安安大明国风调雨顺。”蒋后叹气说道。 “母后不用担心朕已经命人给江南百姓运去百万石粮食可解他们一时之忧安然度过年关待来年开春时朕还要下令免去受灾地方的赋税。”朱厚安慰说道。 “皇上能这样做我就安心多了。”蒋后点头说道。 “最可恨的还是那些贪官污吏若不是他们故意隐瞒消息不上报朕早就下令赈济灾民不知道有多么百姓得以获救。”提到此事朱厚还是一脸怒气。 “皇上可不能为了这些官贼气坏了身子。”蒋后劝慰说道:“既然他们如此可恨皇上可加以严惩。” “母后说的是朕不该和母后说些污浊之事让母后为朕操心。”朱厚怒气消去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说道:“刚才张侍读进宫说从江南给母后带了件礼物却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母后是否喜欢。” “张信给我的礼物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了。”蒋后好奇起来随即笑斥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想送件礼物讨好我然后让我免去他私自带绿绮下江南的惩罚。” “母后还记得啊。”朱厚笑了起来转身说道:“黄锦将张侍读的送礼呈上来。” “遵旨。”黄锦笑嘻嘻的捧来一个锦盒放在桌案之上在朱厚的示意下轻慎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折叠整齐的丝绸丝绸上面有纹饰可惜没有一睹全貌谁也不知道丝绸绣的到底是什么。 “摊开让我看清楚这是何物。”蒋后带着几分好奇。吩咐旁边的宫女说道。 宫女们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拿出丝绸找到那块丝绸的四角。轻轻地拉开把丝绸彻底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百子千孙图这张信真是有心了。”看到绸缎上绣的图案后蒋后顿时喜笑颜开这个祝福她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母后喜欢就好。”朱厚也跟着笑了起来脑中却浮现某个娇美女子地身影。 朱厚的失神蒋后自然看在眼里也明白他在思念何人不过也没有明说。虽然说儿媳妇不是自己挑选的不过她却非常满意。 “既然娘娘这么喜欢那就不用再罚张侍读了吧。”见到皇帝和太后笑得那么开心黄锦也在一旁陪笑起来知机的插上一句话。 “母后认为呢?”朱厚回过神来微笑询问道。这个张信这么懂我心我也舍不得看他受罚那就算了吧。”蒋后微笑道:“前两天绿绮听闻张信受伤传言时那落泪的模样我还记得呢。若是知道我要处罚张信肯定哭哭啼啼的跑进宫来向我求情到时我哪里还能狠得下心肠啊。” “娘娘自然是菩萨心肠见不得张夫人流泪。”黄锦奉承说道。 “张夫人?”蒋后诧异随后恍然大悟微笑说道:“黄锦看来你是得到某人好处提醒我要记得绿绮的身份。” “娘娘法眼如炬奴婢也不隐瞒了。张侍读经常告诫奴婢以后见到绿绮姑娘时一定要叫张夫人不能用别的称呼。”黄锦笑了起来非常从容自然。 “这个张信……。”蒋后一笑。轻声说道:“绿绮回京城之后也把实情和我说了。祭拜双亲也是人之常情我怎么能责怪他们呢。” “张侍读诚孝。朕心中也感到欢喜。”朱厚赞许说道。 得到皇帝地允许在家中休养。不过张信也没有因此而得闲进宫面圣之后张信回京的消息已然传扬开来一些熟悉之人纷纷上门来拜访因为不知道张信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上门的时候都带着补品药参之类的让张信感到十分的无奈看着库房之中堆积的礼物张信感觉家中起码有一年时间不用买药了。 数日之后皇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各主要宫殿都备足了鞭炮、红色烫金双喜字儿大蜡烛御路上都铺了红毡子皇帝大婚那是普天同庆之事喜庆之色自然要十足。 不过也不是每个皇帝都能赶上大婚这种风光体面事儿的登基前已经成年娶妻的皇帝登基成为皇帝后只举行册立皇后大典不补办婚礼。不过大明朝少年天子比较多成为皇帝再大婚立后地也不在少数。 即使朱厚身为皇帝可是大婚之时也不免要遵守六礼的规矩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哪一步的程序也不能少当然这些事情自然不用朱厚亲自操心都是由礼部和司天监协同代办了。 在确定好日期之后亲迎那天被朱厚亲点为迎亲使的张信已经早早的来到太和殿前面而司天监和礼部的官员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张侍读你来了。”见到张信出现穿着崭新副千户飞鱼服的王杰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官职刚刚提升一级又成为迎亲队伍护卫的指挥他没有理由不高兴。 “王千户今日看起来非常精神啊。”张信笑道故意省略了一个副字。“承蒙大人提携卑职铭记于心。”王杰连忙谦逊起来脸上却乐出花来。 “张侍读吉时已到可以出了。”正当两人聊着地时候司天监的官员在一旁提醒说道。 “出。”张信点头随后挥手大声叫道。 鞭炮声响起仪仗队、鼓乐队在前张信和一帮司天监礼部官员居中后面跟着迎亲官员、太监、侍卫在一片吉祥乐声中浩浩荡荡的走出午门会同皇后仪仗抬上大批的礼品。向陈府奔去。 对于朱厚挑选的皇后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不过张信也有耳闻。似乎是大名府人父亲是个老秀才叫陈万言还有一个兄长其他事情张信也没有费心多了解反正这个陈皇后是经过层层选拔最后得到张太后地青睐向朱厚举荐地。而且朱厚似乎也非常喜欢没有拒绝张太后的好意。 “大人到地方了。”一行人马花花绿绿绵延数里沿途围观地百姓如潮一般尾随在后面地大有人在加上迎亲队伍不时抛出地喜钱和糠果场面自然热闹非凡。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队伍终于到陈府了而陈万言已经带着全家老少在大门口跪接迎亲队伍。 张信知道这时该轮到自己出马了从旁边接过明黄色的圣旨当众高声宣读起来内容无非是陈家女儿贤惠淑德太后皇帝都很喜欢所以要立之为后。当张信读完圣旨后众人自然高呼万岁。 将圣旨交给陈万言陈府自然少不了鞭炮齐鸣然后在鼓乐声中锦衣卫轿夫把皇后礼舆。抬入前院。再由太监抬到后院地绣楼前按钦天监官员指定的吉利方位停放。在众人的见证下没过多久。未来的陈皇后穿着礼服戴凤冠霞帔在侍女们的簇拥下步出绣楼前跪受代表皇后身份的金册、金宝乖乖的坐入轿中吉时一到升舆启驾大队人马经前门沿御路返回皇宫之中。 将皇后送入宫中之后迎亲队伍返回太和殿复命之后也没有他们什么事了只等着喝皇帝的喜酒了册立皇后地事情自然不会这么快结束在各位大臣们的折腾下本来一两个时辰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偏让他们闹到了晚上。 待皇帝大婚的礼成朱厚传令设国宴庆贺之后上至皇帝太后下到文武百官全部都松了一口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喜气洋洋的按序入席开始享受起国宴来饮了几杯琼浆玉液之后众人这才恢复了一点精神。 张信回到家中之时已经算是半夜时分了悄悄走进卧室之后却现伏在桌案俏轻搁在玉臂之上一头青丝长自然的贴背低垂着张信见状有几分心疼的感觉要知道绿绮今日也没有闲着大清早的就被召入宫中陪伴蒋后等册封皇后仪式结束之后这才得以回家皇宫繁琐地仪式连张信都吃不消更加不用说体弱的绿绮了。 “绮儿。”轻声呼唤几声之后见到绿绮还没有醒来张信轻轻探手横腰将玉人抱起慢慢的往绣床之上走去。 “相公你回来了。”没有等张信把玉人放下绿绮已然迷迷糊糊的睁开可爱的眼睛嘟喃一句一眨一眨之后重新又合闭上了。 “绮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将轻轻的放上绣床之后张信自然而然的躺在旁边怜惜的说道。 绿绮并没有答话而是翻身伏在张信的怀里温香软玉地感觉不错张信轻柔捋着绿绮顺滑长神思却飘了起来虽然才京城几天就算没有打听张信也隐隐约约察觉朱厚和内阁或者说和杨廷和的矛盾越激化了。 本来张信的打算只是当一名旁观者可是见识到江南百姓的惨境后朝廷之中依然是在为崇礼之事相争这让张信感到分外的寒心在朝廷地士大夫眼中恐怕礼统才是第一位升斗小民地生死根本不算什么。 考虑了许久张信心中终于有了决断轻吻了下还在沉睡的绿绮随之也闭上眼睛慢慢地进入梦乡。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终章 翌日太和殿中朱厚满面春风的居坐在龙椅之上无论是从那眉飞色舞的表情还是偶然流露出的微笑都让百官心里清楚皇帝现在的心情非常喜悦对此文武百官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偶尔默契一笑后丝毫没有露出端倪来而朝中的一些老臣心中也非常高兴正是新婚燕尔之时皇帝居然从温柔乡之中出来上进处理政事果然要比先帝强。 值勤太监按照惯例喊了一声之后百官非常有默契的只汇报一些较为重要的事情怎么说皇帝也是刚刚大婚还是不要让他处理太多事情了有些小事自己也可以处理的没有必要耽搁上朝时间不过话又说了回来朝廷之中有人识趣自然也有不识趣之人。 “皇上六月份时蒙古鞑靼犯边杀指挥杨洪、千户刘瑞军民死伤万数……。”一个御史上奏说道内容无非是接到消息蒙古鞑靼似乎又有异动希望皇帝能下旨让各边军镇提高警惕不要让蒙古鞑靼有机可趁。 “准奏。”朱厚自然同意可是心里的喜色顿时消去一大半脸色也随之阴沉起来不少官员在心里大骂那御史不识趣这种事情你汇报兵部即可为什么要在朝上说出来这分明是在给皇上添堵。 虽然心情不好但是朱厚还是提起来精神处理其他政务来见到皇帝阴着脸后其他官员自然明白该怎么做报喜不报忧那是从千年以前留下来的传统美德官员们自然不像这个时候让皇帝心中厌烦。 快处理几件正政事之后殿中开始沉默起来似乎官员们都没有事情要上奏了朱厚环视殿中上下后正准备宣布散朝忽然却想起一件事来。 “翰林院侍读张信。在巡视江南期间立下功劳朕准备予以嘉奖提拔。诸位卿家认为如何?”朱厚微笑说道。 朱厚以为自己的意思没有人反对没有想到话刚落音却引起了大部分官员的反弹纷纷站了出来表示反对。 “张侍读虽然在巡视江南期间立下功劳可是却擅自斩杀朝廷四品官员功过相抵故而皇上才不会追究他的责任现在自然不能再予以赏赐了。不然天下臣民心有不服。” “张侍读虽然才华出众可是年纪尚轻还是要多加磨砺以后才会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材皇上要切记伤仲永的典故啊。” 被十几个官员轮翻轰炸之后朱厚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待官员们意识到自己失仪纷纷退回原位后朱厚这才淡淡说道“费学士。你的意思呢?” 费宏有些为难起来张信与自己的关系不错可是年纪轻轻的升官太过对张信以后地展也不利沉吟片刻之后费宏也选择了反对。 “退朝。”见到费宏也持反对意见朱厚的心情自然变得更差起来也不询问百官是否还有事情要上奏冷冷的说了一句。拂袖摆架回宫了。 殿中地官员们自然在庆贺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阻止了皇帝错误的决定虽然见到皇帝生气心里也有些害怕可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他们虽九死尤未悔。 怒气冲冲的朱厚摆架回到乾清宫。虽然十分想到陈皇后那里看一看。可是想到龙案之上还有许多奏折没有批阅朱厚只好放弃这个想法。平息心中的怒气后开始处理官员们的奏折来。 “可恶。”朱厚一拍龙案。吓得旁边服侍的宫女太监双腿颤。 “皇上还在为刚才之事生气?”黄锦小心翼翼地说道:“依奴婢之见虽然没有升官不过张侍读肯定是不会在意的。” “朕自然知道。”朱厚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吩咐道:“黄锦朕要见张侍读你去把他请来。” “奴婢遵旨。”黄锦自然乖乖的领命而去。 不久之后张信奉召而来行礼参拜后朱厚挥去左右。 “谁惹皇上生气了?”张信皱眉问道。 “还不是那些官员兴献帝庙还未建好就开始说庙制有越礼之嫌让朕下令改建。”朱厚气愤的说道。 “兴献帝是皇上本生之父就算用皇帝之仪也不为过这些官员真是不识时务皇上大可不必理会。”张信微笑说道。 “还是张侍读明白朕心。”朱厚欣慰说道随手将手中的奏折搁在一旁显然是听从张信的意见不准备指示这本奏折了。 “些微小事并不值得皇上为此而生气。”张信说道。 “平时朕才不会为此而动怒气只不过刚才上朝时候……。”朱厚准备述说起来却被张信给打断了。 “皇上臣奉旨办事何谈功劳只要皇上记得微臣忠心是否加官进爵臣并不在乎。”张信淡然说道。 “张侍读。”朱厚感到之色一闪而过。 “说到加官进爵臣此次下江南却是认识了一些江南才俊他们的才华和能力都非同一般只可惜时运不济若是皇上启用必将是一大助力。”张信微笑说道。 “都是些什么人?”朱厚好奇问道。 “南京刑部主事桂萼、丁忧家中的原吏部员外郎方献夫、因先帝南征抗疏辞归地南京刑部员外郎黄宗明、南京都察院经历黄绾。”张信微笑的说道这些人都是王守仁的弟子也是历史中帮助朱厚取得大礼争胜利的臣子。 “这些人真的能堪大用?”朱厚有些疑虑。 “与张璁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张信暗示说道。 朱厚眼眉一扬张璁可是张信推荐给自己的事实证明他对自己的帮助非常大如果这些人都和张璁一样那自己自然要启用。 “这些人时运不济若是皇上能征召启用他们必定感恩戴德。以死相报。”张信**裸的说道。 “张侍读为国举才朕自然从之。”朱厚微笑说道不管这些人真的是否如同张信所说地一样堪大用。但是朱厚却不会拒绝张信的提议哪怕最后证明这些人才华平平朱厚都准备给几个闭散官职留住他们。 “皇上圣明。”张信拱手说道。 “张侍读忠心耿耿朕自然也不能不赏明日朕再与百官商议你升级之事。”朱厚语气坚定地说道。 “如果皇上执意那臣想向皇上求一官职。”张信借机跪下说道。 “快快起来。”朱厚急忙说道示意黄锦却扶起张信心中却大为惊讶。连忙问了起来:“张侍读想求保官?” “臣想成为浙江市舶司提举。”张信恭敬说道。 “浙江……。”朱厚皱眉坚定驳斥说道:“朕不同意好好的翰林院侍读不做为何要跑去浙江为官?” “臣想请教皇上一个问题。”张信说道。 “什么问题?”朱厚问道。 “国库如今是否充裕?”张信道。 “不算充裕可还能度过今年张侍读当初的担忧过重了。”朱厚沉吟片刻后说道。 “那可有节余?”张信不置可否继续询问起来。 “据户部孙尚书也曾向朕报过此事按照以往惯例不仅没有节余。可能还会有十数万两地亏空。”朱厚脸色也变得差了起来。 “皇上不是臣危言耸听若是在往后地数月里各地再生点什么事情恐怕这个亏空越加严重。”张信担心说道。 “朕自然知道可是这与你到浙江任职有何关系。”朱厚问道。 “皇上是否记得在潜邸之时臣曾经说道为何南宋以数省之地却能抗衡蒙古铁骑数十年之久而不亡国?”张信轻声说道。 “朕自然记得。当时张侍读说那是因为南宋民虽不强可是国家却富光是钱财就是蒙古的数百倍。”朱厚回忆说道。 “那皇上可知道为何南宋才数省之地。却如此之富。若是皇上熟读宋史地话自然清楚。数省之地的南宋赋税居然比大明十数省总额还要多这分明是不合常理。”张信冷静地说道。 “可能是南宋对百姓苛以重赋的原故吧。”朱厚皱眉说道。 “皇上真的这么认为?”张信微笑说道。 “还请先生赐教。”似乎回到了兴王府地书房之中。朱厚不自觉的说道。 张信也没有听清楚有些兴奋的说道:“那是因为南宋不实施海禁全国数成以上的赋税都是来于海上贸易。” “海上贸易?”朱厚眨眼说道。 “皇上百姓滨海而居者不知其凡几也大抵非为生于海则不得食。海上之国方千里者不知其凡几也无中国续绵丝帛之物则不可以为国。”张信口沫四溅的为朱厚讲解起海外的事情来:“商船一来一返之间便可获数十倍之利………。” “张侍读你所言当真?”朱厚怦然心动。 “不是微臣在江南的见闻若是皇上不信大可派人秘密探访。”张信肯定说道。 “朕自然相信张侍读。”朱厚说道。 “若是皇上让臣任市舶司提举五年之内臣可用脑袋担保除去百万两正常赋税之外必为皇上的内帑搛来千万两白银。”张信胸中燃起一股豪气。 “张侍读你可是在说玩笑之语。”朱厚声音有些韧涩。 “微臣何时欺骗过皇上。”张信认真说道。 “张侍读且先回去待朕好好考虑一番。”朱厚沉静片刻并没有急于下论断而是准备好好的想清楚。 “微臣等候皇上佳音。”张信心情舒畅地告退他自然能看出来朱厚已经动心了说到底朱厚才十六岁也在为缺钱的事情烦恼听到张信有办法给他搛钱就像当初在兴王府一样朱厚自然怦然心动。 数日之后皇帝亲自下了对张信的任命消息传出不少官员大吃一惊外放出京从来到是官员们极不愿意的个个都以为张信做了什么事情惹皇帝生气了可是考虑到浙江市场舶司一直都是由内帑管理的就算皇帝贬张信之职也不会让他担任这个官职啊这下子让许多官员都弄不明白了。 “张侍读到底怎么回事?”接到消息后郭勋兴冲冲的上门拜望不顾还在客厅之中坐着的沈园见到张信之后马上询问起来。 “我求皇上许我这个官职的。”张信直接说道。 “这是为什么?”郭勋不解问道。 “皇上不仅许我成为浙江市舶司还让我提督闽浙海防军务。”张信微笑说道郭勋没有吱声继续盯住张信。 “郭侯爷应该知道江南海防可是十分空虚的若是想再组建水师必然要有军饷但是如今国库也不充裕所以皇上特许我几个盐场让我卖盐筹集军饷。”张信微笑说道:“却不知道郭侯爷是否有兴趣。” “那是自然。”郭勋一听哪里还管张信为什么跑去浙江为官连忙不迭地说道。 张信满脸笑容正准备说什么时一个仆役兴冲冲的跑进来说道:“恭喜大人夫人有喜了。”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后张信率船队浩浩荡荡的再次下江南了。 “绮儿河面风大你又有身孕赶快回到船舱里休息一会。”张信关切说道。 “我可没有相公想象中的那么娇弱不堪。”绿绮幸福地笑了起来小手自然抚着肚子那微微突起。 “绮儿以后我们地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相公你决定就可以了。”“叫张居正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