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女》 第六章 母亲 第六章母亲 看着不远处的炊烟,隐约可以看到那已经破败很久的老篱笆,李月兰觉得有点紧张。一转眼十几年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回来。她还记得小的时候跟着母亲一起在那道篱笆里喂鸡养鸭,只是那时的篱笆还很新。走近了,记忆中那破旧的老房子却没有变的那没破旧,是了,三年前她出嫁,袁家的聘礼就是将家中破败的屋子整修一新,可惜上一辈子她出嫁后在没有回到过这个记忆中下雨总是漏着水的屋子。再走近些,站在篱笆外,似乎能听到屋内父亲苍老的咳嗽声,母亲絮絮嗦嗦的唠叨。终于站在了门前,李月兰抬起了手。 ‘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屋内的咳嗽声依旧没有间断,过了一会儿,在持续的敲门声中,传来了李月兰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谁啊?”屋里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响,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大门被拉开了,“这谁啊,大中午的?” 李月兰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人,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人似乎比儿时记忆中的苍老,一身满是补丁的藏青色短袄,围着白色的围裙,身影很是消瘦,两鬓有些斑白,已满是褶皱的双眼透着股喜悦,看到来人是李月兰,瞬间转成了惊愕。可是,这样的母亲却让李月兰觉得很是欣慰又满是心酸,毕竟这个样子要比当年她在偏远看见母亲的样子要好的太多太多,也让她意识到她和丈夫富贵的那些年,母亲却是没有半点好处,过的多么艰难。此刻,她又觉得很是庆幸,毕竟,她还有补偿的机会。 “娘……”李月兰干涩的喊道。“月兰?你……是你吗?”李氏一把拉起李月兰的手,激动道。“娘,是我,是我月兰啊。”李氏突然像想起什么“月兰,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回来?”这时李氏才注意到女儿手中拎的包袱,急忙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话还没说完,屋里的咳嗽声清晰了起来。 “是……咳咳是月兰吗?咳咳是月兰回来了吗?”母女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李父拄着一根木棍,佝偻着身躯站在屋门口,对着李月兰的方向问道。看样子似乎是在里屋听到李月兰母女两人的对话,勉强走到屋门口的。 “爹”月兰看着佝偻的老父,积攒了一路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潸然而下。快步走到父亲的面前,‘扑通’一下,跪在了父亲的面前,嚎啕大哭。李父望着哭的像个孩子的女儿,三年的思念涌上心头,拉起女儿,也是老泪纵横。 “我说这大过年的,你们这父女两个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话进屋说,进屋说。”李氏推着站在屋门口的父女进了屋,反手将屋门关上。坐在屋中,身下的炕被烧的暖暖的,桌上摆着一大碗稀饭和一盘馒头,上头还冒着热气,似乎刚做好不久。 “我去厨房看看,再做两个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你爹回来了,你也回来了,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李氏拿着围裙擦了擦手,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娘,您别忙了,我不饿,咱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啥都香,您还忙些什么。”李月兰心里明白这三年李氏一人在家,桌上的馒头大概就是自家仅剩的一些白面,哪还有什么菜可做。拉着李氏,一起坐到了炕上。 “哎,娘这是高兴,高兴。”李氏一会儿看看李父,一会儿看看李月兰,似乎两只眼睛都不够用的,想要一次性看个够。看着曾经那么强势的李氏如此这般,想起自己当年在袁家一待就是三年,哪怕两家离了不到二里路,她都不曾回家看看这个母亲,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咳咳……我也以为这辈子回不来了,能……咳咳……还能看到你们娘俩,我这辈子算是够啦。”听着一旁父亲的感慨,李月兰刚刚停下的眼泪似乎又要夺眶而出。虽然知道这只是父亲劫后余生的一段感慨,但李月兰明白,老父的生命已是所剩不多。她记得当年父亲回来以后不久就得了很重的风湿,原本多年的郁郁不得志,就让他小病不断,加上三年的征战,东奔西跑,让他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无论李氏多么的用心照顾,他还是在坚持了一年之后撒手而去。所以此刻听着李父的话,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痛席卷着李月兰。 “你看你这个孩子,怎么眼睛又红了?”李父抬起手帮着李月兰擦起了眼泪。尽管脸上的触感很粗糙,刺得李月兰有点痛,但从父亲手中传来的温度,让李月兰觉得很是温暖和安心。 那厢边李月兰幸福的吃着迟到十五年的团圆饭,这厢边袁子忠也结束了一天的走客回到了家中。由于一直想着李月兰归家的事,这一整天袁子忠都有点魂不守舍,袁老太以为他是刚归家,还是有点疲劳,体谅的在见完族里的大小叔伯后便让他先回家休息。而此时,袁子忠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新房中,眉头微微皱起。 “你说什么?袁家把你休了?”李氏顿时暴跳如雷。“娘,爹他睡了,你小点声儿。”李月兰赶紧拉着李氏示意道。“你还在意你爹,”李氏刚刚压低的声音又扬了起来,紧张的往屋内看去,见李父仍在床上睡的香甜,轻吐了一口气。回头拉着李月兰走向厨房。 “你给我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家儿子不要你,赶你回来的?娘西皮的,我就看他家没一个好东西,个个的坏种,我就说让你早离了他家,两年前我怎么说你都不听,非要赖在他家,好嘛,现在他家儿子回来了,把你休回了家,这叫什么事儿,这让你以后怎么做人,不行,”李氏顺手抄起灶旁的木棍,看着架势就要去袁家帮李月兰讨回公道。 “娘,娘你别去,是我自己回来的,没人赶我。”李月兰看架势连忙拉住冲动的李氏。“什么?”李氏拔高了声音,“你个死丫头,你脑子坏了?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回来干什么?快快,现在就给我滚回去,省的给老娘我丢人。”说着李氏便开始赶人,推着李月兰边往外走。 “娘,娘我不回去,娘你松手,松手啊。”李月兰挣脱着。李氏见怎么都拉不动她,气的一连在李月兰的身上拍了好多下,李月兰背上吃痛但依旧没有向前半步。累的李氏气喘吁吁,看着倔强的女儿,李氏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摸起了眼泪。“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啊,哎哟……老天爷你一个雷劈了我吧,这个赔钱货是要气死我呀……” “娘,”李月兰看着痛哭的老母心下也是酸涩不已,“娘,当年我跟袁家大郎本就没有行完礼,我托他照顾父亲,他托我照顾家中,所以两年前尽管他寄回了休书,我也不能回来。这个家只累您一人操持,可现在,爹平安回来了,他也回来了,我和他之间的承诺就算完成了,从此两不相欠;再者既然当年的婚礼不算礼成,现又有他的休书为凭,女儿再死皮赖脸的待在他家又算什么?”李月兰拉起李氏慢慢说道。 “可是,你都进了他家的门,在他家里操持了三年,现在这样回来,你以后怎么嫁人啊?”李氏满怀忧虑的说。 “娘,这三年苦了你了,以前女儿小,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为着你当年将我匆匆的送嫁一直耿耿于怀,”说道这儿李氏激动的想说些什么,李月兰抬手阻止接着道:“娘,你听我说完,现在爹也回来了,刚刚我看着爹的身体也不好,我只想着能承欢二老的膝下,好好照顾你们,陪着你们就好。” “傻闺女,傻闺女……”李氏泪流满面,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小就受她那个迂腐顽固的爹影响颇深,对自己这个娘家卖猪肉的母亲总是不屑多顾。这辈子,她为了这父女俩个真是没少操持,就这样落得的好,五根指头也数的完。李氏是个标准的农家女,家里家外的活那是一把手没的说,她无法理解那些个丈夫口中的子曰诗云,礼义仁信在她眼中甚至还不如二两猪肉合算。这个女儿又自小清高孤傲,像是那大宅门里出来的姑娘,又不善与人交际,那些个伤春悲秋的东西在李氏看来对过日字压根儿没什么用,千挑万选选了袁家大郎,左右打听了是个老实肯干的孩子,这才定下心来,又担心女儿不同意,找了整修屋子的借口匆匆将女儿送出嫁,谁知竟遇上了战祸。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怨恨自己从此母女成为陌路,李氏没少为这儿偷偷掉眼泪。此刻,听到女儿这一番话,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心酸担忧,欣慰女儿的长大懂事,又是心酸那个骄傲的女儿这三年在袁家受了多少苦才开始懂得长大,更加为女儿未来的幸福担忧不已。无奈只能拉着李月兰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傻闺女”。 那天晚上,李月兰和李氏一起歇在了李月兰未出嫁时的屋子里,娘俩个躺在温暖的炕上,李月兰搂着李氏的腰,那一刻母亲的温暖包围着李月兰,太久的孤单绝望已经让她记不清这种温暖自己是否曾经拥有,而此刻她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母亲就在自己的身旁。这是李月兰回到十五年前后睡的最踏实的一晚,也是她最感激上苍让她能够回到母亲身边的一晚。 [奉献] 第七章 诚意 第七章诚意 清晨,李月兰早早的便起了床,跟着母亲把家中里里外外清扫干净。由于这三年家中只有李氏一人,房子的很多地方都已是灰尘满布,娘俩个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强收拾好。查看了一下前后院,只有前院有个简单的鸡窝,李月兰打算吃完饭以后好好修整一下,再将后院的地开垦出来,种点野菜什么的,原来后院的地是开过的,不过由于三年间就李氏一人操持家务,实在是忙不过来,这块地便荒着很长时间了。接着娘俩做好了早饭,扶着李父起床,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又商量着什么时候去买些种子,什么时候去接点儿手工绣活儿贴补贴补,一阵亲热。 对于娘俩关系的改变,李氏是除了满心欢喜就是满心欢喜了,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除了幼时曾有过如此亲密,越长大两人间的隔阂越大,现在女儿确实如此贴心,李氏当然是由衷的高兴。而对于李月兰来说,确实别有一番体悟了,原来母亲一直是个好母亲,只是自己从前不是个好女儿罢了。自从幼时跟着父亲学着那些孔孟之道,便越发的瞧不起这个出身低贱的母亲,和父亲一样,坚持着莫须有的骄傲,可是衣食住行却依靠着这个打从心里瞧不起的女人。从前看到她,总会觉得那是自己的一个污点,尤其是在父亲故去,丈夫富贵后,就更不愿提及。可如今,穿着身上衣,才知道那是母亲织的布裁的衣,吃着口中食,才知道那是母亲种的谷烧的柴。物没变,人依旧,可心却看到了曾经蒙蔽的温情。轻叹了一声,原来自己才刚刚长大。 吃完饭后,李氏打算去村头请给赤脚大夫帮李父看看病,这三年的风霜让他的身体越发的虚弱,李月兰也有这个意思,毕竟前世父亲回来一年后便撒手走了,早点就医说不定就能够挽回他的生命,便和李氏说她去请大夫,让李氏在家好好照顾李父,李氏点头应了。 村中唯一的大夫住在村头,离李家有一段距离,李氏将李月兰送出门,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注意安全,小心看路,一定要在午饭前回来。李月兰直到知道,便离了家乡村头走去。 “娘,我回来了。”李月兰一头大汗的推门而入,当看见前院坐在篱笆旁的身影时愣住了。 “哎呀,你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快点进来,大太阳的。”李氏从屋中走出来,对着李月兰嚷道。 李月兰快步穿过前院,忽略了前院那个人,径直走进屋中,“娘,王大夫他不在家”话还没说完,转眼看到王大夫正坐在李父的床边,仔细的诊着脉。“娘,这是?”李月兰疑惑的看向李氏。 “哎哟,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在搞什么鬼,”李氏不满的瞥了瞥李月兰,“你刚走不久,那袁家大儿就带着王大夫来给你爹看病来了,进了门也不说话,直直的前后院转了一通,刚刚才把鸡窝搭整好,现在又坐那儿修篱笆,让他在屋里坐着歇歇也不听。” 李月兰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前院里那个忙碌的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李氏端了碗水递到了李月兰的手上,示意她送到前院去。李月兰推脱不得,被李氏推出了屋。 “”李月兰看着男人已经被汗浸透的衣衫,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踟蹰了一会儿,走上前去。 “喝点水吧。”袁子忠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儿,一阵欣喜,刚刚看到她回来什么也不说的就走了,心下很不是滋味儿,现在看到李月兰拿水给他喝,哪有不应的道理,连忙站起来接过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完了。 “喝完水你就走吧,今天的事谢谢你,”李月兰收回碗,抬眼正视道:“请不要再来了。” “为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立刻改。”袁子忠见李月兰说话着就要赶他走,急忙道。 “没有,你做的都很好,只不过这些事不应该你做。至于为什么,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这儿了,让别人知道免不得要说三道四的。”李月兰说完便要转身回屋。 袁子忠见状一把拉住李月兰,急的大声道:“什么叫没有关系,如果你是说那封休书,我已经说过了,那是”李月兰一把捂住了袁子忠的嘴,“你小声一点,我爹还在屋里瞧病呢。” 袁子忠拉下李月兰的手,“你说你要尽孝道,我也可以和你一起照顾”李月兰摇了摇头,“袁大哥,你回去吧,我不会和你走的。”说完李月兰深深地看了一眼袁子忠,转身离开。 袁子忠站在院内,望着李月兰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直到李氏走出来让他进屋一起吃午饭,看着李氏空无一人的身后,袁子忠失望的垂下了眼睑,摇了摇头,默默坐下将刚刚做好的篱笆一一垒好,就和李氏道了别,走了。 李氏进屋,看到呆坐在一旁的女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近床边,与王大夫仔细谈起有关李父的病情。 ------------------------------------------------------时间分割线------------------------------------------------ 望着屋外忙活的身影,李氏暗暗叹了一口气,都连着半个月了,这袁家大郎像是后院每天定时打鸣的公鸡,天天定时的到他家报道,这屋里屋外的活儿每天他都要帮忙干了一大半儿。看着前院的篱笆和鸡窝,后院的野菜地,屋里年久失修的桌椅板凳,窗台门框,只要抬眼能看到破损的地方,都少不了袁家大郎的影子。 原先因着女儿的态度,李氏可是对着袁子忠连着好几天没个好脸色,想着女儿如今的懂事贴心定然是他袁家亏待了女儿所致。可实在是架不住这人天天的往家里跑,不管给什么脸色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不管怎么挑剔,他也能按照李氏的要求改了又改,即使这些要求很是无理。到了最后,李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这么好的男人实在想不出女儿有什么好拒绝的,更何况这袁子忠才刚回来,女儿在袁家三年的遭遇也应该和他不相干,可是看着女儿的态度,似乎抗拒这个袁子忠比抗拒袁家还要强烈,李氏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咳咳咳咳.咳咳”里屋又传来李父的咳嗽声,想着丈夫的身体,李氏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如今丈夫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天天喝着药就是不见好,整天只能躺在床上,饭也吃不太下去,整个人都瘦的皮包骨似地,就这样还天天的要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书,一点儿都不让她省心。 因着李父的身体,李月兰也不敢将已经和袁子忠分开的实情告诉李父,依着李父的个性,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二话不说将李月兰赶出门,估计严重的还会彻底脱离父女关系,所以李月兰虽然对袁子忠天天到家里来的事情烦恼不堪,可也没真敢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赶他走。一开始的冷言冷语显然已经对袁子忠没什么作用,无论李月兰说什么,他也能当没听到一样,第二天依旧来**的活儿,只要是稍微重点儿的活计,李月兰压根就沾不上手。到了后来,李月兰索性也就由着他,只是天天当他不存在,看到和没看到一样,干自己的活也不再说些什么。 “女儿啊,要不你和那袁家大郎回家去吧,有什么问题,两人说开不就好了嘛,这天天的来咱家,这叫什么事儿啊?”这天,李氏实在看不下去了,寻了一个空,拉着李月兰说道。 “娘,我的家就是这儿,李家才是我的家,袁家可不是。”李月兰皱着眉头道。 “好,好,只要你愿意,这儿永远是你的家。”李氏见状忙道,“可是现在他天天来咱家,这街坊四邻的都以为你和他还是夫妻两个,你爹也不知道你拿休书回来的事儿,看着这些天他忙里忙外的,这要以后大家知道你早被休了了,那唾沫不得淹死你,你爹能饶了你?”李氏无不忧心的说道。 “娘,你也知道爹的身体,要不是为了爹的病,我早拿扫帚轰他出去了,总之,我不会和他回去的。”李月兰坚决道。 “你不和他回去,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你爹你母亲这早晚都是要走的,还能照顾你几年?你要一个人在这世上,孤孤单单的,娘怎么能放的下心呢?如果你打算以后嫁人,像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哪个好人家能娶你这样嫁过一会的?要我看,全村上下就没一个比得上袁家大郎的,你看看这窗台,这门框,这桌子,哪一样不是他的手艺,这么多天他可喊过一句累?这么老实勤奋的孩子我看靠谱。”李氏继续劝道。 听着李氏的话,李月兰的心里也是一阵烦闷,她何尝不知道李氏说的话句句在理,可是前世她已经搭了一辈子的幸福,这辈子她真的赌不起,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种种哀痛她也没信心能再经历一次。 “娘,我和他的事你别管了,我心中有数。”说完,李月兰便转身回屋了。 “有数?我看你有数才怪,什么事儿都不经心,丈夫的事儿你也能这么干?!”李氏看着李月兰的背影好一阵嘀咕,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回屋里侍候李父去了。 (亲爱的jmm,十九呼唤评论~~~对手指中~~~人家一篇和文相关的评论都没有~~真伤心啊~~请支持十九的jmm留下你对本文的看法,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啊~~不管好的坏的,只要是支持十九的,十九都会虚心接受,用心回复~~当然,如果有好的意见,十九也会加入到文中哦~~谢谢大家啦!~~鞠躬退下~~) [奉献] 第八章 受伤 第八章受伤 “兰儿,我想着你爹的病情总是不见好,是不是咱们去镇上请个大夫来瞧瞧,娘这儿还有些钱,应该够请个大夫和汤药费的了。”,一大早,李氏拉着李月兰商量着。 “我看成,要不吃完饭我就跟隔壁李虎大叔的车一起去镇上一趟,请个好点儿的大夫。”李月兰推过李氏递来的钱袋子,摇了摇头道:“娘,这个我不用,家里的情况我还是知道的,我哪儿还有点钱,应该够请大夫和抓药的,这些还是留着家里以后用吧。” “那怎么成,你做活好不容易才攒了那么些,怎么能”李氏还没说完,“娘,我是爹的女儿,哪有给爹看病舍不得花钱的,再说我回来家住,这吃喝用度怎么也是要钱的,马上开了春家里还要买良种,这钱你先收起来。”说完也不待李氏拒绝,转身进了厨房端早饭去了。 一改往常的,今天早晨袁子忠没有来。李氏原想着这些天袁家大郎都是早饭后来,午饭前走,正好让他背着李月兰一起去趟镇上,毕竟是个女孩家,虽然有隔壁李大叔跟着,李氏还是不怎么放心。却没成想袁子忠今天早晨竟没来,李月兰看着空荡荡的前院没了往日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失落。 好了,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这样不求回报的坚持下去,更何况自己还是那么冷言冷语的对他。李月兰按下心头的失落,草草吃完饭,便坐上李大叔,跟着去镇里了。李氏看着李月兰脸上略带落寞的神情,不由得摇了摇头。 午饭后,李月兰依旧没有回来,李氏看着日头心里默默的盘算着来回的车程时间,满打满算也该回来了。李氏站在门口不住的看向去镇上的路,心里有一点焦虑。这时,一个青色的身影渐渐走了过来。 “娘。”李氏细看下发现来人竟是那个早晨没来的袁子忠。话说‘娘’这个称呼李月兰不止一次的纠正袁子忠让他别这么喊,徒留别人误会,可是说了一次都不管用,看着李氏听的高兴,袁子忠喊得高兴,最后也索性不管了。而这时,李氏看到这个便宜女婿,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焦虑的心平复了不少,拉着站在门口向里张望,显然是在找李月兰的袁子忠道:“别看了,月兰不在家。” “不在家?”袁子忠听到这话顿时低下了头,瓮声瓮气的道:“嗯嗯娘,月兰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你告诉她不用这么躲着我,我我做完活就会走的。” “胡说些什么呢?“李氏皱着眉拍了一下袁子忠,接着道:“我问你,你今早怎么没来?” 听着李氏的话,袁子忠脸上划过一丝欣喜,连忙道:“今早家里来了人,我在家招呼实在走不开,等人一走,我就立马来了。”袁子忠拉着李氏的手接着问道:“那那.是不是我早上没来,月兰月兰她生气了?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真是走不开我我”说道最后袁子忠越发急了起来,像是深怕李月兰对他有所误会一般。 “好了好了,谁生你气了?”李氏挥了挥手,“月兰一早跟着隔壁的李大叔去镇上了。” 袁子忠愣了一愣,“月兰去镇上干什么?”“她爹这病吃了不少药也不见好,我就让她去镇上请个大夫好好来家里瞧瞧,原先我想着你早上过来能陪她一道儿去,”说着责怪的看了一眼袁子忠,“谁知道今早你竟然没来,月兰就一个人跟车去了。现在这都下午了,她还没回来,我这算着时间一个来回也够了呀,哎,我这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李氏刚刚说完就听到一阵车响,抬头一看竟是李虎的车回来了。“哎呀,回来了回来了。”李氏见状连忙向车子跑过去,袁子忠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也跟了过去。 走近一看,大大的板车上堆满了货物,麻袋坛子都摞了好几层,李虎坐在前面赶着车,一旁坐了个老先生,就是没见李月兰的身影。 “李虎,我家月兰呢?”李氏没看到李月兰急忙问道,袁子忠在一旁也急皱眉。 “哦,原来是嫂子啊,”李虎看到有人冲了到了车前,吓了一跳,近看才看到是李氏和袁子忠,“袁家小子也在啊,哎呀,我这车上东西实在太多,人都坐不下,你们家月兰就让我先带这个老大夫回来,我担心她一个闺女在路上,就赶慢了车,陪她到了村口,她怕你着急,让我先进村给你报个信儿,说她一会就到。”说着将那个老大夫扶下了车,又招呼着自家媳妇来帮忙搬货。 听到李虎这番话,李氏才终于松了口气,将老大夫请进了屋。袁子忠在一旁也放松了神情,帮着李虎将一车的东西搬了下来。李氏将大夫引进屋内,和大夫说了丈夫这几天的病症,看着大夫在诊脉,李氏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走到了屋外,看着已经帮李虎搬完货的袁子忠还站在门口向村口方向望着,想来还是在担心李月兰。 “要不你去迎迎月兰,她这不到家我也不放心。”李氏走近袁子忠说道。袁子忠抬头欣喜的应了一声“哎”,就立马向村口跑去,李氏不由笑了笑。 袁子忠在进村的田坝上转了几个来回也没见到李月兰的影子,不由得担心起来。忽然,从坝田里传来一声轻微的低吟,袁子忠一愣,听着声音似乎很熟悉,连忙转头向田坝里走去。转过一丛高高的玉米地,袁子忠便看见李月兰跌坐在玉米苗间,脸上微微皱皱眉,双手抚在脚边。 “怎么了?”袁子忠连忙走过去蹲在李月兰的面前,伸手拿开了李月兰覆在脚上的手。李月兰抬起头看见袁子忠一脸焦急的看着她,松开手,“刚刚路过这儿,没看清楚脚崴了。” 袁子忠捏了捏李月兰的脚骨,“骨头应该没坏,大概是经扭了。”袁子忠蹲下身,“来,上来。” “干什么?”李月兰一脸防备道。“背你回去。”袁子忠转头示意李月兰赶快上来。李月兰看着袁子忠,迟疑着。“快点上来,正好家里有大夫,回去把脚看看,再不走,你母亲该急了。”袁子忠看李月兰仍呆在那儿没什么动作,转过身耐心道。 李月兰看着袁子忠一脸真诚的模样,点了点头,等袁子忠转过身,轻声说了句谢谢,便覆上了他的背。一路之上,望着空荡荡的田野,以及远处的炊烟,李月兰趴在袁子忠的背上显得很安静。也许是两人间的气氛太过沉静,李月兰抿了抿嘴唇,迟疑的问道:“你怎么会来找我?” “午后我去你家,你母亲告诉我的。”袁子忠想了想,又道,“今早家里来了人,我招呼着走不开,早上才没来的。” 李月兰在袁子忠身后没说话,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袁子忠突然道:“月兰,跟我回去吧。”李月兰依旧没有言语,袁子忠接着道:“我知道你这三年在我家受了委屈,这些天我问了小弟,知道小妹和娘她们嗯但是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也和小妹她们说过了,她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了。”袁子忠顿了顿又继续说:“这些天,我在你们家,我一直都能感觉到你心里有股怨气,这还是对我的,能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这个人比较笨,你得说出来让我明白。”难得的,袁子忠说了很长一段话,似乎这段话已经在他心里酝酿了很长时间。 不想李月兰听完袁子忠的这番话激烈的挣扎起来,直到袁子忠受不住将她从背上放了下来。李月兰脚一接触到地面,立马狠狠地推离了袁子忠,用力之大让自己也不由得向后倒去,正好受力在受伤的那只脚,“嘶”,李月兰低呼。袁子忠见状连忙拉住李月兰,将她一把抱进了怀里。李月兰回过神发现自己一番折腾竟然又回到了的袁子忠的怀中,涨红了一张俏脸,一把甩开出去。这次控制了力道,李月兰喘着气,撑着一只脚站在一旁,袁子忠不放心的伸了伸手,看着李月兰一脸的拒绝和涨红的小脸,又将手收了回去。 “袁大哥,我不要,也不会和你回袁家。至于原因,好,我告诉你,确实不止是那封休书,这三年你母亲和你妹妹确实为难过我,可是出于一个失去儿子失去哥哥的立场,再多的责难我都可以忍让。但是,对于你,我对你的认识除了新房内外那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相见,再没有其他。那么,你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知道吗?呵恐怕在半个多月前你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这样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人你怎么和她共度一生?如果这些你都不在乎,那么我告诉你,我很在乎。再者我说要照顾双亲也不是推搪的话,你也看到了我爹现在的情况,你让我怎么能离开跟你回家?”李月兰吐了一口气,看着怔楞的袁子忠,认真道:“你说让我告诉你你哪里惹我生气是吗?好,我告诉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不会生气。”李月兰说完便转身一瘸一拐的向家走去。 [奉献] 第十二章 闹剧(二) 第十二章闹剧(二) “大郎?你怎么来了?“袁老太一脸惊诧,转而又得意了起来,“大郎,你来的正好,这个老孬种一家都不是好东西,你你这是干什么?” 此时袁子忠已经将李父扶了起来,对着李父行了一礼,,低声道了句抱歉。 “大郎,”袁老太对着袁子忠喊道,“你你想气死我?刚刚这老孬种一家可是合着一气打我,你竟然还扶他?你你给我松开。”袁老太看着袁子忠还在一旁扶着李父,立马上前拉扯到。 “娘,你这是干什么?”袁子忠被拉扯到一旁。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说你是这两天读书读傻了?我是在帮你,你来捣什么乱?”袁老太愤声道。 “娘,你这是什么帮忙啊?”袁子忠苦笑道,抬头看了看聚集在屋外此刻正窃窃私语的村民,表情更是越发的苦了。 “娘,你别再闹了,早些家去吧,这乡里乡亲的,你这么闹,还不是我们袁家丢人嘛。”袁子忠劝导。 “丢人,我丢什么人?我可是在讲道理,哪家的媳妇像她这样丈夫一回来就住回娘家,不侍公婆的?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知道她李月兰是个什么货色,还见天傲的像个什么似地,真当自己是大家闺秀了?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是个破鞋货,还装什么清高,哼!”袁老太啐了一口,不屑的看了一眼李月兰道。 “娘”袁子忠听到袁老太如此说,一边将袁老太向门外扯去,一边着急的看向李月兰,一脸抱歉神色。 “你说什么?“李氏听完袁老太的话,又将扫帚拿了起来,准备向袁老太打去。 “拉我什么,我这都是实话,怎么?心虚啊?你个” “够了!”“够了”李父与袁子忠同时道。 袁老太显然被两人脱口而出的呵斥声下了一跳,尤其是李父本就站在她的面前,此刻又向前进了一步,胸腔剧烈的喘息着,佝偻的身躯似乎在强硬的向上挺直,双目赤红。 袁老太左右看了看,见到袁子忠也是一脸怒容的看着她,顿时心下一打鼓,刚刚嚣张的气焰下降不少。转头一看,竟见到站在院外的村民开始嗤笑着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低声私语,顿时一股羞愤涌上她的心头。 袁老太转回头发现李父仍然在愤怒的瞪着她,儿子在一旁也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浑身的泼劲儿一下子涌了上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嚎了起来:“不孝子啊,娶了媳妇你忘了是谁帮你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生下来啦,你你竟然合着她们李家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哎哟,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这么个丧门心的媳妇儿啊你们李家忘恩负义啊” 看到老母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袁子忠一时没了办法,只能在一旁低声劝道,可此刻正撒泼的起劲儿的袁老太压根儿就不理会他,急的袁子忠在一旁团团转。 “够了,”李父大喊了一声,把袁老太吓得停了一嚎,不过立马又开始哭骂起李父,“你个病痨鬼,老孬种,忘恩负义的东西”“月兰,咳咳你给我过来。”李父不理会袁老太,粗喘着气将刚刚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做声的李月兰叫了过来。 李月兰刚走到李父的身旁,李父便大声喊了一句:“跪下。”李月兰‘噗通’一声便跪在了李父的面前,袁子忠刚想上前,却被袁老太一把拉住了衣摆。 李父向袁子忠挥了挥手,道:“子忠你别管,这是我李家自己的事情,我李家的女儿从来不是那不懂妇德,不知孝顺的人。这件事不管怎么样,既然你母亲今日到我家讨说法,那我李家就回给个说法。”说着就从一旁拿起一根柴火棍,什么都没说,便狠狠地向李月兰打去。 “不要,”李氏惊呼。 ‘啪!’ “你知不知错?”李父厉声问道。 “女儿没有错。”李月兰觉得背就像被火灼了一下,**的感觉伴随着痛觉让她的头上浸起了冷汗,但仍旧倔强的回到道。 “你无故归家,不守妇德,此是一错;你惹婆母生气,视为不孝,此为而错;你父之命得袁家大郎多方照拂,你不思报恩,视为不义,此为三错。”每说一错李父便落下一棍,三棍过后,李父的喘息更是剧烈,“咳咳咳此三错,咳,为父可有打错你?”李父接着问道。 李月兰觉得背部像是在火上炙烤一般,痛觉一瞬间充斥着整个神经,让她的脑袋开始抽痛,可是无论李父的木棍打的如何重,李月兰也不曾弯下直挺的背部。 李父的问话,让李月兰渐渐找回了思维,想着父亲口中的三错,她咬了咬嘴唇,艰难的摇了摇头。 “切,狗咬狗一嘴毛。”袁老太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不屑道。“说话!”李父抬起木棍,又向李月兰挥去。 “嘶!” ‘啪!’ 袁老太一脸的幸灾乐祸还没收起,愣愣的看着手中遗留的布料。 “你??”李月兰一脸惊讶的看着挡在自己身上的人,一时不知什么感觉,似乎背上的伤更痛了,又似乎只是那温热体温靠近自己的错觉。 李父抬了抬手,想要再次挥下棍子,李氏赶忙上前阻止。最终在李氏的拉扯下,看着袁子忠将李月兰护的紧紧,李父叹了一口气,扔了棍子。 “你没事吧?”袁子忠抬起脸关切的问着李月兰。 “你这是干什么?”李月兰想一把推开怀抱着她的袁子忠,不想两人的姿势,她一推之下,正好碰到了自己背部的伤口,“嘶”李月兰不觉痛呼了一声,刚刚被推开的袁子忠立马又过了来。 “怎么了?怎么了?很痛吗?很痛吗?”袁子忠急忙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让我看看。”李氏在一旁看见李月兰痛呼出声,赶忙走上了前。李月兰抚着背部刚想回答,不想却被人向后退了一把。 “你个老泼妇,你干什么?”幸亏李氏已经蹲在了李月兰的一旁,一把扶住了她,冲着来人吼道。 “哎呀,大郎,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打哪了?打哪了?”来人正是袁老太,此刻她也不理叫嚣的李氏,紧张的就要扒开袁子忠的衣服看看伤口。 “娘,娘我没事,娘”袁子忠躲闪道。 袁老太见袁子忠躲得厉害,一腔怒火转向了李父。 “好你个老孬种,痨病鬼,你竟敢打我儿子,你竟敢我叫你打,我叫你”袁老太说着就上前撕打李父。 “娘,你干什么?”袁子忠一把拉住袁老太。 “他竟敢打你,放手,老娘跟他拼了!”袁老太挣扎着要向前冲。 “算了吧,袁忠家的,还嫌没丢够人啊,你家大郎是自己凑上去挡的棍子,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人家打你儿子了?”院外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道。 “就是,就是。我看啊,这李家闺女挺好的,说不定啊,就是被你这个恶婆母欺负才回了娘家的。”有人附和道。 “你儿子都不操心,你在这儿闹什么啊?”“赶快家去吧”“李大爷,你也打得太重了”“就是就是,这小两口子的事儿怎么就不孝不义了”“就是,别打了,哪有这么打自己亲闺女的”众人开始纷纷劝说道。 袁老太被众人说的面红耳赤的,站在一边好不尴尬。 “娘,咱们家去吧。”袁子忠趁机在一旁劝道。 “哼,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袁老太瞥了一眼袁子忠,转头对着李月兰狠狠地道:“我告诉你,李月兰,有本事的就在娘家待一辈子,有我在一天,你以后就休想踏进我袁家半步。”说完便在众人的唏嘘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袁子忠一脸抱歉的看了一眼李月兰,转头向李父报了一拳,行了礼,嘴巴开开合合了几次,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外见众人还未散去,连忙上前行礼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是我袁子忠的不是,叨扰各位乡亲了,子忠在这里向大伙赔罪了。”众人见状,也不好意思多留,纷纷说着不用客气什么的,就各自家去了。 袁子忠待人群都散了以后,又回头看了看李家院子,此时李月兰和李父已经被李氏分别扶进了屋里,看着刚刚还是剑拔弩张的院子此刻冷冷清清,袁子忠叹了一口气,朝着李月兰屋子的方向站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身离开。 李氏将李父扶进屋子,让他在床上躺好,刚刚的一番折腾显然让李父的身体有些负荷不了。又将李月兰扶进屋子,帮着她上了金疮药,看着女儿背上的伤痕,不免责怪起李父下手实在太狠。复更是恼恨始作俑者的袁家老太,要不是她来家里大闹了一番,丈夫也不会被气的差点没了半条命,女儿也不会冷汗津津的躺在这里让自己上药。 帮李月兰上完药,李氏才想起刚刚站在院外的众人,起身就想出门打发了,心里暗自烦恼今天这么一闹,说不得明日村中会传出什么来,哎女儿的名声啊李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刚走出屋外,李氏便看到已然空荡荡的院落,看着不远处袁子忠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女儿半掩的房门,摇了摇头,走到前院将大门关了起来,转身回屋了。 (亲爱的jmm,十九呼唤评论~~~对手指中~~~人家一篇和文相关的评论都没有~~真伤心啊~~请支持十九的jmm留下你对本文的看法,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啊~~不管好的坏的,只要是支持十九的,十九都会虚心接受,用心回复~~当然,如果有好的意见,十九也会加入到文中哦~~谢谢大家啦!~~鞠躬退下~~)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一章 一天 第一章一天 “嫂子,嫂子,午上了,娘让你赶紧赶紧给爹和弟弟送饭去”袁大姐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帘子,向李月兰的里屋喊了一句便回了自己屋子。 “哎,我这就去”李月兰放下手中缝补的衣裳,起身答道。说完,便往外走去,来到厨下,将早已做好的饭菜分拨好,放进旁边的篮子,盖上棉布,以防散了热气,抬脚往大门走去。 “嫂子,娘说让你别忘了送完饭去隔壁李大娘家去一趟,把咱家的梭子那回来,都借了三天了,也不见还来,娘等着织新布呢。”只见袁大姐突然追着李月兰来到门前,赶紧叮嘱着。 “哎”李月兰回头对着袁大姐点头一笑,示意明白,便转身打开大门提着篮子走了出去。 李月兰步履很快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她知道她接着还有很多的活要干。李月兰抬头看着正对头上的太阳,紧了紧衣领,虽只是刚入了十月的天,她仍然感觉不太到对着自己的太阳温度,而风,却让她真切的觉得刺骨非常。 在地头上,李月兰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自家的田地,看着弯腰割麦的公公和小弟,不知怎么,她似乎被风迷了眼睛。 招呼公公和小弟来吃饭,看着他们捧着个土瓷碗香喷喷的巴拉起来,那股狼吞虎咽的劲儿,让李月兰觉得那碗里乘的似乎是山珍海味而不只些土豆野菜。一瞬间,似乎时空转换了方向,眼前的一幕似乎与京城那满桌的珍馐佳肴,华服锦衣端坐的老爷太太所重合。 正愣神着,就听见,一阵碗筷声响,原来在李月兰怔楞的时候,父子两已经把饭吃完,并将碗筷放进了篮子。 就听公公挥挥手说了句:“快回家吃饭去吧。”小弟嘟囔了句“有劳嫂子。”便跑开了。一霎那,李月兰觉得眼眶有点泛红。 送完了饭,李月兰转身去了隔壁的李家按她婆婆的吩咐讨回梭子,看着李大娘那不情愿的眼神,虽是什么都没说,也令李月兰尴尬异常。其实李月兰也明白,这村里的人大多朴实,最多只是爱占些小便宜,这李大娘就是各种翘楚,和自己那个婆母有的一拼。要说她们有多大的坏心,那倒是冤枉,可斤斤计较,邻里间的家长里短,周遭这十来户可还真没人敌得过她俩。可偏偏这两个人住在了各自隔壁,这见天的斗两回,吵两嘴那可是平常事儿。 李月兰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似乎无论怎么训练,她总是不太擅长和人说话,处事也很难做到八面玲珑,所以通常婆母对于这种人情来往都不太会让自己出面,不知怎么今天婆母竟然让自己来讨要东西。 从李大娘那不情愿的手中接过梭子,轻声道了句谢,也顾不得听李大娘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小气的话语,抬脚便回了家。将梭子送到婆婆的房间,听婆婆训了一会儿话,又将婆婆处的的破旧衣服拿回了屋,准备晚上再继续她的缝补。 回到屋中,将衣服放在炕上,转身去了厨房。将锅里饭拨了两勺,就着几口咸菜,站在锅边就将饭吃完了。虽然饭已经不热了,但李月兰依旧吃的很香。吃完后拿起抹布,迅速的收拾起灶边和吃过的碗筷。少了点热水,浸了布子,锅边碗筷擦拭干净。干完这些,就这锅边喝了口水,接着就将剩下的水投入手边的茶壶里,给婆婆送了去。接着又回到厨房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晚饭。看着灶上已炖上的玉米面儿,李月兰开始熟练的将手中的野菜处理干净,扔进锅里。接着将早晨发好的面团揉成长条,切成馒头,放入蒸笼开始蒸馒头。等做好这一切,李月兰又将里屋和外院的地扫干净。便去了后院开始为还没成熟的青菜除除草,给鸡栏中的鸡喂喂食。 似乎李月兰的一天就是如此的忙忙碌碌,知道日头落西,袁老头和袁二才归了家,一家人拾掇拾掇,吃了饭,便各自归了屋。 李玉兰将热水打好送到婆母屋中后,便回到了卧室。忙了一天的李月兰并不急着继续每日的缝补,而是坐在窗边愣起了神。 李月兰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在了那萧冷孤寂的偏院中,怎么再睁开眼,自己就回到了十五年前的袁家村呢?她还能清楚的感受到死前那清冷的绝望,满心的仇怨,更加清楚记得在她死前,那个人还是没有再来看她一眼。 她知道,在她死的那刻,或许那个人正搂着他的娇妻美妾在把酒饮欢,或许那个人正抱着那个女人的孩子,一家共享天伦。李月兰甚至在想,或许在她听到自己死讯的那一刻,也只是认为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会有任何感伤。 所以她怨,她恨。因为她是他原配的发妻,为了他等待三年,侍候公婆,辛苦劳作,最后落得个被逼为他纳妾的下场;为了他生儿育女,忍受十月怀胎之痛,最后落得个子死女亡,自己也失去了作为母亲的资格。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曾让曾经的她有过一丝愤恨。毕竟,当他功成名就时,婆母拿着门第和官面来逼她为丈夫纳妾,她虽觉得委屈,但由他一旁的体贴安慰,让她觉得,只要他心中有她,一辈子能疼她爱她,就算多出几个女人,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伺候他。 当儿子女儿相继死去,她是怨过上天不仁,可是子女皆是恰逢奇祸,那是命,那么她也只能认命。 而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她是为了保护她的丈夫,所以她虽然难过,可是看着他完整无恙的站在她面前时,她仍觉得有一丝庆幸,因为伤的不是他。看着因为她昏迷不醒便一直陪着她而泛着血丝的双眼,虽然他什么都没对她说,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觉得那一刻很幸福。 可是,从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是的,从那个女人的出现开始,他们的生活开始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那个女人还没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时,不,应该说那个女人还没对她露出獠牙时,他无论再怎么忙,都一定会抽空陪她吃一顿饭,或者看着她轻撤罗丝,与她轻声低语。 可是当那个女人来了之后,吃饭,说话似乎成为他们之间的奢侈,她的天真无知把他一步步推向那个女人的怀抱,伪装的大度最终让自己嫉妒成狂。他看她的眼神从最初的专注温柔渐渐的变得魂不守舍,惶恐忐忑,最终转向了冰冷无情。 李月兰还记得往日她的生辰总是他们两个一块儿过,那是他对她的承诺,可不知从哪一次起,她的生辰变得只有她一个人过。第一次,她还能看见他歉疚的眼神,接连几天的小心翼翼。所以虽然心有不满,她还是在他的体贴中原谅了他。可接着,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她临死的那一年,他已经整整十年没有再陪她过过生辰,而她也在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她的身影。 所以,她恨,不仅很那个负心的男人,夺情的女人,更恨自己曾经的懦弱自欺欺人,恨自己一味的退让不知争取。所以,最终她失了心,失了家,更失了一条命。可是,不知道是上天的玩笑还是一时的差错,她睁开了眼,却回到了十五年前。是的,十五年前,对于她而言,多么讽刺的数字。倘若,真是上天的眷顾,为什么让她回到十五年前,十五年前的她已经嫁给了他,而且也快等了他三年,而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此刻再让他摆脱和他的纠缠,已然太难。 她还记得,自己是袁家村李老秀才的女儿,父亲一生汲与学问,从来不过问家中营利之事,李月兰想他这辈子能跟他进棺材的大概也只有那份他自称的文人风骨,可惜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身的酸腐,尤其在她那个贪财的娘的眼中。 为了家中生计,她娘将她嫁给了同村的泥瓦匠袁老头家的大儿子,省下了一年房屋翻新的钱。李月兰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可也在秀才爹那儿习了两天的字,自知忠孝礼仪,女戒女则。虽然袁家大儿她从未见过,但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听得同村相知皆夸那袁家大儿懂礼守节,勤劳肯干,就是有点老实木讷,但人倒是不坏,所以她便允了婚事。 谁知,成亲当日,刚刚拜完堂,县里便开始抓兵丁,要求每家都要出个男丁入伍。 无奈新郎洞房都没入,便直接去了战场。由于李月兰家只她一个女儿,她的秀才老爹也只能被抓壮丁上了战场。 所以他和她唯一的接触,便是她站在新房里,他站在新房外,她对他的盈盈一拜,他对她施以一礼。她托他照顾老父,战场上刀剑无眼,万望珍重。他对她满怀愧疚,拜托她照顾老父老母,幼第幼妹。 从此,天涯相隔,不曾谋面。匆匆一转三年过,除了两年前的一封家书寄回了一封休书,让她可以不必再等他,另行婚配,再无音讯。 可是当年的她又怎会悔婚另嫁,她虽非贞洁烈妇,可也知道从一而终,所以不管周遭所劝,母亲强求,一心待在他家,像他当年拜托的那样,上伺候公婆,下照顾弟妹,将他的家操持的井井有条,不曾有过一句怨,不曾喊过一声累。现在想来,真不知道自己当时熬过这漫长的等待,繁重的劳务是为了什么。 倘若这是早几年,或许李月兰就可以拒绝嫁入袁家,从此无论贫穷低贱,还是富贵荣华,他和她皆不再有相干。可是,现在米已成粥,她已经进了他家,容不得她反悔。 更何况她知道再过不久他就将回来,带给她如上世一般的幸福,甜蜜,磨难,痛苦。 看着桌上油灯中忽明忽暗的火焰,她暗下眼神,心中下定决心。接着,她又拿起了床上的衣服,开始她的缝补。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二章 归来 第二章归来 今天李月兰有点心不在焉,今天是正月初八,各家还在为着新年忙活着,她家当然也不例外。明明知道今天的活儿比往常的还有多谢,但李月兰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因为李月兰请楚的记得,正和年正月初八,是他,回来的日子。 今天李月兰有点心不在焉,今天是正月初八,各家还在为着新年忙活着,她家当然也不例外。明明知道今天的活儿比往常的还有多谢,但李月兰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因为李月兰请楚的记得,正和年正月初八,是他,回来的日子。 李月兰坐在灶旁的凳子上,等着水开后,将面条下进去,望着锅里燃起的袅袅白烟,李月兰不自觉的想到了当年的今天。那日,自己也是像今天一般,伺候公婆早饭,喂了鸡鸭,做好了一应农事,吃完饭婆婆和大姐去了山上拜蚕神庙,公公待着老2去串门子,留下她看家。自己闲下无事,便去了袁大姐的屋子拿了络子回屋帮着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便出现了在她的面前,大家都回来了,一家人围着他,哭着,笑着,跟着忙前忙后,一会儿说瘦了,一会儿说高了,一会儿说黑了。而她,拿着络子站在一旁,就像个局外人,在这个住了三年的屋子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显得那么陌生。 她还记得,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辛苦了,月兰。”看着他明亮的双眼,她一瞬间万般感觉涌上心头,鼻头,酸酸的。他,记得她的名字,他对她说,辛苦了。他知道她这三年的辛苦,三年的坚持,三年的委屈。顿时,让她的心,涨的满满的。似乎一切的等待有了意义,人生有了价值。现在想来,那可能不过就是一句客套的话,一句对她三年的付出的一句简单客套。 可当时的她,却怎么都看不清。不知觉间,白烟熏红了她的眼睛,李月兰回过神来,打开锅盖,锅里水烟滚滚,赶忙将手边的面条下进锅中,拿起木筷搅散开来,盖上锅盖,闷了一会儿,打开锅盖,将面条挑进兑好面汤的碗里,将手边的青菜下水焯了一下,放在面上,边闷了灶,端起面,向堂屋走去。 刚进堂屋,看到袁老头和袁老太太已经坐在桌上了,李月兰连忙快走了几步,将面碗端到桌上,再端到婆公婆母的跟前,唤了一句“爹,娘,早。”逢正月里,袁老太太也难得的将笑容挂了满脸,让李月兰把袁大姐和袁二唤进来赶紧吃早饭,便端着面碗吃起来。李月兰刚要往外走,就见袁大姐和袁二走了进来,唤了句“嫂子”,走到桌前向二老道了声早,便开始吃了起来。李月兰又去了趟厨房将昨日剩下的小菜端出来,接着便坐在袁大姐旁边,端起了碗。 刚吃两口,就听见婆婆说话:“媳妇,今天我和大大姐要去山上拜蚕神,今日是蚕过年,家中不可动针线,你公公和老2下午要去村中串串,你一人在家要好好看家,我们大概酉时之前回来。”“要备晚饭吗?”李月兰抬头问道。“就备些烙饼啥的,指不定也会回来吃,就算在外吃过了,那东西也搁不坏。”袁老头擦了把嘴说道。“你吃完没有?”袁老头问向袁二,见袁二点点头,便招呼他往外走去。 袁老太见袁老头走了,便对着袁大姐说:“让你昨天准备的东西都备下了吗?”袁大姐一边吃一边不耐烦的道:“备下了,备下了,就你事儿多,东西就放在我屋呢,急什么。”“你这个死妮子,今天拜蚕神,可不能马虎,让蚕神保佑你心灵手巧,才能找个好婆家。”袁老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袁大姐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满的用眼瞥了瞥李月兰,撂下碗便回屋了。袁老太见袁大姐如此,一脸尴尬恼怒,对着李月兰说:“媳妇,你说说,这死丫头怎么这样,没法管了,没法管了,当初就该嫁了她去。”“你嫁啊,你嫁啊,要不是你,我早嫁出去了。”袁大姐翻帘出来吼了一句,转头瞪了李月兰一眼,啐了一口“扫把星!”便缩回去了。袁老太一边嘟囔着‘这个没脸皮的死丫头’一边推了碗向袁大姐屋里走去。 不提袁老太如何劝的袁大姐,总之她俩在屋里待了一会儿便出门了。这厢李月兰洗了碗筷,想着也没什么事,便将烙饼烙好,又将昨日剩的猪大骨放入锅中,煮了一锅肉汤。然后将家中打算了干净,喂了鸡鸭,忙到午上。李月兰配着肉汤,卷了烙饼,简单吃了中饭便回了自己屋里。 看着左右也没什么事儿,李月兰边靠在床边想起了心事。她知道袁大姐不喜欢她,而这不喜欢一直持续到袁大姐的出嫁,问其缘由,李月兰却显得很是无辜。 原本,她嫁给袁家大郎之后便应是袁大姐出嫁,人家都订好了,只等着李月兰过门,便接着办喜事。可没成想,李月兰过门当日朝廷便起了战祸,征了壮丁,好好地婚礼弄成了半吊子。而袁大姐的婆家就应着这个当口,提说虽先说好的办完袁老大的亲事再办袁大姐的,袁老大的亲事没成,这袁大姐的亲事理应等袁家大郎亲事办完再议。可这四里八乡的,没谁家的亲事是哥哥不娶妹妹便不能嫁的,便打算赶紧把婚事办了。袁家原本想着也是这个理儿,便答应了。谁知后来袁老太打听之下得知,袁大姐婆家这次也被征了壮丁,家里只剩下和袁大姐议亲的那位了,原本那家打算让大儿子跟着商队学做生意,衙门商队都打通了路子,花了不少钱,可谁知大儿子现如今上了战场,所以只能让小儿子去了,又是费了很多功夫。这袁老太当时一听便恼火异常,原来这家小儿子已经跟着商队走了,袁大姐嫁过去可是要守几年活寡的,袁老太认为这亲事儿本就只是嘴上议议,两家还没下聘,再者,袁大姐还小,不忍心这么小就过去伺候公婆,便反口了。谁知那家也是个炮仗脾气,把这事儿搅得四里八乡的都知道了,袁老头把袁老太一顿好骂,这亲事最后黄了,可袁大姐的名声也完了。也使得袁大姐都二八年华了,还待在家中,无人问津。 也不知怎么的,袁大姐便认为这是李月兰给她招来的,她认为如果不是李月兰这个扫把星进门,她哥也不会成亲当日上了战场,还害得她现在仍然小姑独处,所以对这着李月兰,袁大姐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李月兰明白,这不过是袁大姐被母亲左右的委屈无法宣泄的转嫁罢了,只不过自己倒霉的在那个正好的时机,正好的地方,成为了那个出气筒。想到上辈子,和袁大姐的关系也一直很是僵化,原本袁大姐出嫁后,与她的芥蒂变小了很多,可自己上辈子不太会说话处事,让袁大姐原来的一些愧疚求和之心彻底消失殆尽,而在那个女人的两方撺掇下,她和袁大姐之间便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让很是心疼妹妹由于自己原因待字闺中多年的袁大郎与她之间产生了裂痕,渐渐越走越远。 现在想来,也不过是几句隐含的挑拨之语,自己便傻傻的上了当,成了别人的跳脚板。在偏院的十年,李月兰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想着过往,很多很是明显的破绽都渐渐浮出水面,她怨恨着,诅咒着,可直到死前的那一刻,她才想起那个女人在她搬进偏院的那天和她说的话,她说:“倘若您和将军之间真是牢不可破,那么妾身就是机关算尽也无可奈何。”那时听,不过觉得是句炫耀之言,临终想来,其实那个女人说的很对,她只是使了些手段,让他和她之间的矛盾逐渐显露出来罢了,她和他娘之间的,她和他妹妹之间的,她和他之间的。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可相守却是一群人的事,可惜当年她的眼中除了爱他便装不下其他,最终在这场角力中出了局,最终落得个孤凉凄惨而死的下场。现在,明明已是绝望,老天偏偏又给她重来的十五年,这一次,自己能幸福吗?而即将回来的他,会是自己的良人吗? 李月兰看了看日头,走到了梳妆台前,拿起胭脂,开始梳妆。摸着匣中的几朵绢花,这还是她娘给备下的嫁妆。上辈子一直埋怨着母亲嫁她的草率,甚至后来怨恨她娘将她嫁给了他,一遍又一遍的陷入无望的如果。理所当然的,在她最富足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再去看一眼家中老母,对着那迂腐的父亲的态度都比对着狠心的母亲强,而那零星的几份嫁妆,更是入不了她的眼。可当时过境迁,自己下堂之后,只有老母前来探望,在那人面前苦苦哀求,省吃俭用的想着法子递点东西给她,而彼时的她,已是狼狈落魄异常。那一刻,她才看见母亲势力背后的委屈,刻薄之下的爱。现在,看到匣子中的绢花,才猛然想起,如今的绢花是多么的难得,几朵不甚精致的绢花,大概要母亲熬上很多的日日夜夜,打络子,纳鞋底,才能在城里的大家店里买上几朵。轻抚着丝滑的表面,李月兰霎时间有点想回家看看,自己回来的这些日子,也没有去看看她,连着上辈子,娘俩也有七八年未见。刚起身,想起上辈子老母临行前的泪眼彷徨,李月兰按下了心思。 不急,不能急,这重来的一生,她会有很多的时间好好孝敬母亲,不能再让那个佝偻的背影再在自己眼前卑躬屈膝,潦倒残生。李月兰又拿起了胭脂画笔,开始慢慢描绘起来。从前李月兰总是认为,妻子当贤,虽也是爱美天性,可总是舍不得将那些银钱浪费在自己身上,她也一直认为丈夫也是如此想的,因为他总是木讷少言,她便觉得他不是那流于表面之人。可当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一个个出现在面前,他虽是依旧守礼木讷,可她依旧不会忽视丈夫的眼光暗地里的一霎欣赏。所以,今生她要重新开始,便要从自己开始。那些自己曾经不在意的,忽视的,都要一一重视起来。最后将发辫绑了个榴花髻,插上一朵淡紫色的山茶绢花,配了一套蓝色的对襟长裙,外罩着橘色的小马甲,对着铜镜李月兰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然后便坐下开始打络子。打着打着,随着太阳的逐渐西落,李月兰的心便开始七上八下的,原来平心静气有时也是那么艰难。看着频频打错的络子,李月兰最终将其放进了篮子,起身出了屋。看着满天的红霞,估摸着袁老头他们也快要回来了,便去厨房将肉汤热了热,想了一会儿,又倒了些面粉活好了面,才出了厨房。想着厨房的热水不多,李月兰便来到水缸前打算再少些水,正当她舀完了水,打算将舀子放进水缸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陌生的敲门声,顿惊得李月兰松开了手中的水舀。 [奉献] 第三章 相见 第三章相见 叩叩叩……叩叩……’ 听着轻缓的敲门声,李月兰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她不太确定此时站在门外的是不是那个人。 一步,两步,三步…… 李月兰从没想过前院的范围是那么大,大的似乎让她怎么都走不到大门口。冷静,冷静,她不断地和自己说要冷静,就算是那个人又如何,现在是十五年前,一切还什么都没发生,他甚至都没有看过自己的容颜。 可是,身体的颤抖似乎无法停止,那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那是她前生绝望的根源。五步,六步……终于李月兰走到了门前。门口依旧想着节奏性的敲门声,似乎来人并没有因为迟迟未开的门而有一点着急。李月兰伸出依旧在颤抖的双手,抚上门栓,闭上眼睛,深深吐了一口气,拉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高壮的男人,身后跟着一匹老马,担着一副行李。一身青衣短打,上面又不上补丁。头上扎着一个发髻,并没有其他什么装饰。皮肤黝黑,高挺的鼻梁上一双微微泛着血丝的眼睛,在一对剑眉的映衬下,似乎散发着淡淡忧虑。他似乎没有料到是一名年轻的女子打开了家门,一脸怔楞的望着李月兰,迟疑了一会儿,道:“这儿是袁忠家吗?” 李月兰记得袁忠是公公的名字,望着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对面的男人疑惑的看了看李月兰,过了一会儿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接着便满脸通红的低下头,顿了一会,带着八分把握两分踟蹰,低声问道:“那……那请问姑娘是……” 李月兰望着眼前红着脸低着头轻声问自己的男人,往日的相处似乎又出现在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天生便学不来拐弯抹角,无论什么样的情绪他总是表现的异常分明。相逢时他的低语安慰,怀孕时她的欣喜若狂,遇上意外时他的悲痛伤怀,背判之后的忐忑不安,被人蒙蔽后的厌恶失望。欢喜的,悲伤地,愤怒的,男人一幕幕的表情在李月兰的眼前不断回放,最终定格在了眼前这张泛着红微低的脸。 李月兰回过神来,稳了稳心神,答道:“我是这家的大儿媳妇,你是谁?” 男人猛然抬起头,一脸欣喜的看着李月兰,一副紧张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我……我是……我是……”一句话在喉咙间打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说出口。男人搓了搓下摆,像是定了定神,吸了一口气,对李月兰道:“我是袁子忠。”男人顿了顿,看着李月兰低着头没什么反应,接着道:“呵呵,我爹是袁忠,我……我……我是这家的大儿子。” 李月兰低着头,似乎依旧没什么反应,袁子忠也只能尴尬的站在门外,低着头,偷偷打量着这个未曾谋面的媳妇儿。由于李月兰先前的一番打扮,在袁子忠的眼中,只觉得这位只闻其声未见过其人的妻子煞是好看,在蓝色长裙的衬托下,李月兰显得很是修长,橘色的小马甲微微勾勒出李月兰紧致的线条,头上的紫色绢花又显出李月兰的一点温婉,在夕阳夕照下,低垂的额头和衣下落出的细长脖颈在明暗的光线阴影下,透着一股水润羞涩的感觉。 正在袁子忠偷偷打量李月兰的时候,李月兰向一旁迈了一步,对着袁子忠福了福,低声道:“夫君请先进屋吧。”袁子忠猛然回神,对着李月兰点了点头,牵着马进了院子。 李月兰转身走到水缸前,将刚刚摔落在地的水舀捡了起来,重新向桶中舀满了水,拎起水桶向厨房走去。没等李月兰走两步,她突然觉得手中一轻,抬头便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的袁子忠将她手中的水桶接了过去,拎进了厨房。 李月兰默了默,抬脚跟了进去,见袁子忠已经将水桶放在了灶边,正回头向她看来,局促的说道:“咳,我看这挺重的,以后这种重活我来做,你别插手。” 李月兰没有做声,尴尬似乎又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你……”两人同时道。“你先说……”“你先说……”两人又同时道。不由得,两人对视而笑。李月兰先回过神,对着袁子忠道:“你先去堂屋歇歇,我跟你烧点热水,你洗洗。”袁子忠摆摆手道:“不用不用,哪那么麻烦,我自己来就行了。” 李月兰笑了笑,接着道:“听我的,等会儿爹娘他们就回来了,我看你也赶路赶累了,先去歇歇,我一会儿就好。”袁子忠听着李月兰说着‘爹娘’,不知怎的心里泛着甜蜜,便对着李月兰傻傻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想堂屋走去。 李月兰看着已经出去的袁子忠,转眼看了看灶边已经摆放好的水桶,吐了一口气,将水倒入了锅中。又将中午的肉汤热了热,成了一碗,将一旁的面团拿了出来,三两下拉出一把面条,接着站在一旁等着水开。 袁子忠一人回了堂屋,心思却不住的飘向厨房,烦躁的在屋中踱了踱步,望着厨房像是还没好的样子,便转身进了属于他的新房。原本,袁家只有里外三间内室,连着堂屋的东边那间是袁老头夫妇两的卧室,西边的两间,分别是自己和小弟住一间,袁大姐住一间。后来由于自己成了亲,袁家二老便在后院又起了一间屋子,留作新房。这件新房,袁子忠从没进去过,建成没多久自己变成亲了,原本想着婚后能和自己的妻子一起住在新房中,谁知一纸征召让他一走就是三年。转出堂屋,看到印象中贴着喜字的新房如今已是没了当日热闹的痕迹,抬手抚上房门,耳边似乎能回想起她临别的珍重。推开门,屋里景象便落入了袁子忠的眼里。屋内全然一派女儿家的置办,槐木雕的梳妆台,台上零星放着些女儿家用的胭脂绢花,屋内的桌上放着两件还没绣好的绣样,木质的衣柜箱子靠墙放着,上面打着一间粉色长裙,床上的被褥被人叠得整整齐齐,挂着白色的麻布帐子。袁子忠从没进过如此女儿气息的闺房,就连他妹妹袁大姐的屋子也是凌乱粗犷的,看着眼前的摆设,袁子忠仿佛又看到了刚刚李月兰的轻言浅笑,傻傻的抓了抓头,他红着脸便退回了堂屋。 袁子忠刚刚在桌旁坐下,就见李月兰打帘进来,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木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向他笑了笑,说道:“你先洗洗,我去给你端碗面来,你一定饿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袁子忠看着李月兰的背影,傻傻笑了一笑,便拿起木盆上的布子擦洗起来,温热的水让他赶了许久路积累的疲惫一下得到了舒缓。 刚将手臂擦拭干净,李月兰便撩了帘子端着碗面进了屋来,李月兰将面碗放在桌上,说道:“你先凑合垫垫,一会儿爹娘他们回来了,灶上还有烙饼和肉汤,到时再吃些。” 袁子忠看了看桌上飘着诱人香气的面条,说了声“哎”便坐下开始吃了起来,一时间屋中便只剩下袁子忠呼哧呼哧吃面条的声音。 李月兰看了看袁子忠,见他吃的香甜,便走到一旁,将刚刚擦洗的热水端了出去,刚泼了水,就听见大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李月兰走到门前开门一看,便见到袁老太和袁大姐相携回了来,袁大姐头饰凌乱,一进门便嚷着:“下次再让我看见她,看我不撕了她那张嘴。”袁老太在一旁也有点衣衫不整,应和着道:“那姓王家的就没个好货,你这个死丫头,也是你自己不争气,现在害的老娘跟着吃挂捞。”袁大姐瞥了眼袁老太道:“还不是都怪你自己,要不是你……” 袁大姐还没完说完,大概是听到的外面的动静,袁子忠从堂屋里走出来,看到袁老太和袁大姐,顿时一阵激动,脱口而出:“娘,妹妹。” 这声音刚落,袁老太和袁大姐同时想着袁子忠的方向转过身来,同时嘴里唤着:“儿啊……”“哥……”分别向袁子忠扑去。顿时三人抱作一团,袁老太和袁大姐更是痛苦失声,袁子忠见此情景,也是眼眶通红。 这厢边还没诉完别绪,袁老头带着袁二也进了门,看到院中此番情景也是有点不知所措,走进听到袁老太呼着“儿啊”“儿啊”,细看竟是那离家三年的大儿子,顿时场面失了控制。就这样袁家一家人在前院中抱头痛哭起来。 李月兰在一旁看着似曾相识的情景,默默的将院门关了起来,走进袁老太,提醒大家屋里说话,这时,袁家众人才纷纷回转过来,一个扶着一个进了屋。一路上,袁老太都不曾放开袁子忠的手,直到进了屋,袁子忠在地上给二老磕头,袁老太才不舍的放开。可当袁子忠刚磕完头,说了“累父母操持,儿子不能再身边尽孝”,便又被袁老太拉了起来,一阵“瘦了”“黑了”的感叹。 一直到李月兰将晚饭摆好,一家人才红着眼睛各自落了座,看着眼前上演的父慈子孝,李月兰暗自回了屋。直到亥时一刻,前面堂屋的声音才渐渐歇了,大概又过了一刻钟,新房的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李月兰一直坐在梳妆台边,听到敲门的声音,又伸手摸了摸一直被放在梳妆台抽屉里的一张信封,看着在烛火的映照下,投射在窗上的人影,慢慢起了身。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四章 休书 第四章休书 “吱呀~“李月兰缓缓将房门打开,只见袁子忠手中拎着包袱站在房门外。看到李月兰打开了门,他显得有些局促,直愣愣的看着李月兰也不说话。一时间周遭静默一片。 李月兰低头顿了一会儿,便侧过了身子,将房门让了出来。袁子忠抬脚就想往里走,可不知怎的有将伸出的脚收了回来,如此反复了几次,李月兰抬起头看见他依旧在门外打转,疑惑地问:“你不进来吗?” 袁子忠好像没想到李月兰会先和他说了话,愣了一阵,抓抓脑袋,磕磕巴巴地说道:“哦,进来……进来的。”说完便走进了屋内。 李月兰见他进了屋,便转身将门关上了,回过身见袁子忠傻傻的站在桌旁帮,抱着包袱似乎这屋里没有他下脚的地方。李月兰低着头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将行李给我吧,你坐下歇歇。” “哦……好的。”袁子忠感受到那独有的女子体香,身体一下子僵直了,听到李月兰说的话,便直直的将包袱递了过去。 李月兰接过包袱,将里面的鞋袜衣服拿了出来,打开衣箱,将自己的衣物拾到一旁,然后将袁子忠的衣物分门别类的收好。抚摸着手下粗制的麻布,回想从前每次他出征回来,她也是这般帮他整理衣物鞋袜,不同的是,越到后来,手下的触感越精致罢了。 收起感叹,李月兰将最后一件衣服收拾妥当,合上了衣箱,走到桌前坐下。袁子忠显然对此感到些不自在,李月兰没有理这些,道:“袁大哥,”袁子忠听到称呼猛然抬起了头,“袁大哥,我能这么叫你么?”袁子忠傻笑着直点头“就这么叫,应该这么叫。”李月兰看袁子忠没什么反对的神色,接着道:“袁大哥,你可记得当日新房内外,你我的嘱托?” 听到这话,袁子忠像陡然记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一拍脑门,懊恼道:“瞧我这记性,我该一回来就和你说的,”李月兰疑惑的看向他,“你爹这次也回来了,不过他年纪大,没有和我一起走,和李虎他们一起坐车回来的,大概明日就能到家了。” 李月兰听完糊了一口气,便起身对着袁子忠行了一礼,袁子忠吓了一跳,慌忙让开,“不,袁大哥,这一礼你一定要受,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爹那个年纪,再加上那种性子,上了战场如果没有你的多方照拂,必是九死一生的,算起来你救了我爹一命,自然受得起我这一拜。”说完便对着袁子忠再拜了下去。 袁子忠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三年你也辛苦了,我刚刚听小弟说了,这一家子的家务你一肩挑起,这三年上照顾爹娘,下照拂弟妹,这么说来是我薄待了你,让你等了整整三年。” 李月兰听到袁子忠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时,微抿了嘴唇,等袁子忠说完,她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拿起里面一封信封,回到桌旁。 袁子忠见李月兰如此,看着桌上的信封问道:“这是什么?” 李月兰缓缓在桌边坐了下来,动手拆开了信封,里面有两张纸,打开来摊到了袁子忠的面前,道:“这是你三年间写给我的家信。” 袁子忠拿起扫了一眼开头,没错,这是自己在出征的第一年寄回家的一封信,第一年刚离开家中,前方作战也还不吃紧,他便常写信回家,不过由于和李月兰并没有真正行完礼,也无什话可说,便只写过一封信托她照顾爹娘,后来战争越打越激烈,他便再也没有写过信回家。袁子忠疑惑的看着李月兰,不明白她为什么将信拿了出来。 李月兰没有理会袁子忠疑惑的眼神,抽出下面一张,推到袁子忠的面前,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写信回家托人带给我的休书。”说完便直直的望着袁子忠的眼睛,不做声了。 袁子忠诧异的拿起那封休书,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啊,我记起来了,当时我军被困牛角山,将军让我们都立下生死状,让我们将未完成的心愿或要和家人说的话一一写下,当做遗愿寄回乡去。当时我能想到的就是不想耽误你,毕竟咱俩也没……后来战事吃紧也就没机会再写信回来……“ 李月兰没有让袁子忠把话说完,打断道:“袁大哥,你听我说,这三年我尽心的守着你对我的嘱托,即使我们并没有行完大礼,即使这封休书到来,让我明白你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之后,旁人的闲言碎语,家人的责问刁难,我都不管不问,一一忍下,因为这是我的诺言我就一定会做到。“说道此处,袁子忠皱着眉一脸抱歉的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面前人儿灼灼的目光,嗫嚅了半天又闭起了嘴巴。 “可是袁大哥,这三年我守着的是你我之间的道义,为这即使在两年前我已不是袁家妇,依然不顾一切的留了下来,守着你我的嘱托,而现在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我,也应该功成身退了。”李月兰终于将盘旋多日的话一股气的讲了出来。 “可是……可是……可是你已经嫁给我了啊。”袁子忠听到李月兰要走的话立刻慌张了起来,“如今我回来了,这休书我可以收回,咱们一起好好过日子不成吗?”他急急地拉起李月兰的手说道。 “袁大哥,”李月兰看着眼前着急的面孔,一瞬间心有点被那句“咱们一好好过日子”打的酸涩,可随即被迁入偏院是那个一去不回头的身影浮现在眼前,令李月兰的心顿时冰冷了下来,袁大哥啊袁大哥,可惜和你在一起,我是不会有好日子的。想到这儿,李月兰冷静地抽回了被袁子忠紧握的手,对着袁子忠道:“我爹从军三年,家中事务都有我娘操劳,而这三年我从未回过一趟家,更不用说帮家里做些什么,刚刚你说我爹明天就会回来,他年纪大了,这三年的风霜不知要给他带来多少病痛,我只愿承欢膝下,略尽孝道。” “我可以和你一起……”袁子忠还没说完,李月兰便直视着他道:“袁大哥,你忘了你也三年未回家中了。”说完李月兰便起身将柜中的棉被抱了出来铺在地下,“今天我就在屋里打个地铺,明日我收拾好东西便回家去。” “不,不,我睡地铺就行……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走……哎呀,我也不会说……这。让我来。”袁子忠懊恼着自己的嘴笨,便直接拉起李月兰,俯身铺起了棉被。 李月兰无言地看着袁子忠的这番举动,慢慢俯下身,跪在袁子忠的一旁,覆上袁子忠忙碌的双手,袁子忠一惊,抬眼望着她,“我来吧,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也累了,今天我睡这儿。”说完也不等袁子忠拒绝,推着他让他坐在了床上,然后起身吹了蜡烛,便和衣睡在了地铺上。感觉到袁子忠依旧愣愣的坐在床上,说了句“夜了,睡吧。”便翻身背对着袁子忠独自睡了。 袁子忠看着那躺在地上显得柔弱却倔强的背影,回想起刚回来时她拎着水桶的吃力,想来这三年她背负着多么沉重的压力,心下便十分懊恼当时怎么不给她多写些家信,更是后悔当时寄给她的那封休书。可是当时的自己也不知一战之后是否能活命,能想到的给她幸福的方式只能是让她另嫁免得耽误了她,谁知她却守着他的嘱托,这一等就是三年。而如今自己平安归来,她却要离开,那纸休书让他失去了挽留的理由。 听着一旁均匀的呼吸声,袁子忠依旧没什么头绪,收起了心思,脱了衣服,便睡下了。一会儿功夫,袁子忠就翻了好几个身,想着过去三年睡的硬床板或是稻草堆,身下温暖的触感似乎让袁子忠疲惫长久的心找到了归家的安定,枕边传来的阵阵女儿香,让他有点心猿意马。无奈虽然他的身体已经在叫嚣着疲惫,可心绪却异常清醒。 这厢边,李月兰亦是无法入睡,虽然上辈子和这个男人相处了十几年,可她今天所说的话,对于袁子忠的反应,她还是有点忐忑。背对着他,听着身后没有半点声音,李月兰的心被提的高高的,直到后面传来衣服摩擦的‘梭梭’声,知道袁子忠躺了下来,李月兰才略微放了心。等着身后的响动都平息后,李月兰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望着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看着月影缓慢地移动,她知道,今夜,是她在袁家最后的一夜。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五章 离开 第九章来访 转瞬之间,日子进入了立春,屋外的天气还是很冷。 “李婶子,李婶子在家吗?”日头刚爬上了头顶,屋外传来了李虎媳妇的敲门声。 “哎。来了来了。”李月兰从厨房钻出来,随手拿着布子擦了手,到门前开了门,看见李虎媳妇一脸笑意的挎着篮子站在门口。 “哎呦,大妹子在家呐?你母亲呢?”李月兰连忙将李虎媳妇请进屋,这时李氏从里屋走了出来,抬头看见李虎媳妇,笑盈盈的道:“李虎家的,干啥来了?” “呵呵,大婶啊,这不,李虎昨儿又去趟镇上,带了点羊肉,我想着李大伯身体正虚着,正好拿来他补补身子。”李虎媳妇走进屋,将手中的篮子房子桌上,从里面拎出一挂子羊肉,递给了李氏。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拿回去拿回去,你大哥这几天身子好多了,用不着用不着。”李氏推辞着。 “呵呵,大妹子你看看,大婶还跟我客气上了,”说着李虎媳妇笑着嗔了一眼李氏,“这都邻里邻居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说李虎和我说了,在战场的时候多得袁家大郎和李大伯照顾,这点子东西算不了什么的。” 李虎媳妇的话一说完,李氏的脸上顿时一脸尴尬,朝着李月兰看了一眼,看到李月兰皱着眉头,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感觉到气氛有点凝滞,李氏连忙上前,接过羊肉,“看你说的,好,大娘也不跟你客气,一会儿炖了羊肉锅,叫上你家那口子,一起来吃。” “哎呦,大婶您这不寒碜我嘛,哪有送东西的还赖在家里吃一顿的,您啊,就别让我回去挨骂了,真要谢我啊,就让月兰妹子多帮我綉几个花样,瞧瞧,我现在这身上穿的就有月兰妹子的手艺,瞧这花绣的,简直就像要从上面长出来似地。”李虎媳妇扯着衣摆,指着上面的兰花图案对着李氏道。 “哎,难得你那么喜欢我这管女的手艺,”李氏走到站在一旁的李月兰面前,“去,月兰,到你屋里再拿几个花样来。”李月兰应声走进了屋里。 “哎呀,不忙不忙,这催的好像我就是来这儿要花样似地。”李虎媳妇玩笑道。 李氏拉着李虎媳妇说了会儿家常,李月兰便从屋中拿了几幅花样走了出来,李氏看见,便示意她到跟前来。接过李月兰手里的花样,递给李虎媳妇,“你呀,别嫌弃,都是自家手艺,要是喜欢改天我让月兰再给你送去。” “这话说的,什么嫌弃不嫌弃的,瞧着女红,我真是恨不得有月兰妹子一双巧手,可惜我那老娘生我的时候错过了织女下凡的时辰,我是羡慕还来不及那还来的嫌弃。”李虎媳妇接过花样不停地夸赞道,“啧啧,看这牡丹花,我看这绣工可比镇上那卖上一两银子一匹布的织云祥家的绣工还好,啧啧,真是好。” 就这样,李虎媳妇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李氏看着日头已经快过头了,也不多挽留,只嘱咐她常来坐坐耍,李虎媳妇笑嘻嘻的应了便家去了。 将李虎媳妇送出了门,李氏回屋便看到李月兰呆呆的坐在桌旁,叹了一口气,也不多说些什么,拎着李虎媳妇刚送来的羊肉便进了厨房。 李月兰回过神来看到李氏转身进了厨房,连忙起身追进厨房。“娘,我来吧。”李月兰接过李氏手里的羊肉,放进水盆子里清洗了起来。李氏看了她一会儿,走到一旁的灶边,将原先李月兰做好的饭菜盛起来。盛好饭回身看着李月兰又在案旁忙乎起来,李氏上前夺过李月兰手中的刀。 “娘,你这是干什么?”李月兰抬头疑惑的问道。 “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你说说你这两天想什么样子?”李氏放下刀质问李月兰道。 “我怎么了?我不是很好吗?该吃吃该睡睡,活也一件不落。”李月兰逃避的回答。 “哼,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你。我问你,袁家大郎怎么半个多月没来了?自从那天他去村口接你,后来你倒一个人自己崴着脚回来了,我还想问他怎么回事儿呢,怎么后来就不见他再来咱家?”李氏不容李月兰逃避,一句接着一句问道。 李月兰任李氏拉着自己的手不断质问着,脸上渐显出不耐,“娘,你别问了,总之他不会来了,你也别再说他了。” “好,咱们不说他,就说你。”李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月兰。“我?我怎么了?”李月兰不解的看着李氏。“你瞧瞧你自己,这几天袁家大郎不来,你就天天看着院子发呆,刚刚李虎媳妇就提了那袁家大郎一句,你瞧瞧你那脸冷的,要不是我打岔,你还不把人都得罪光了。” “娘,我哪有?再说刚刚我只是听不惯她那调调,说的好像咱家承的那袁子忠的情似地。”李月兰反驳道。 李氏点了点李月兰的额头,“我还以为你长心眼了,怎么你还是这么里外不通的模样,人家又说错吗,就你爹那样,别人不照顾他就是好事,你还指望他照顾别人?你爹能活着回来,你就该为那袁家大郎点长明灯,一辈子感恩戴德,哪有像你这样对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为他伺候爹娘操持一家,这三年我做的还少了吗?那我明天就去庙里给他等盏长明灯好了吧。”李月兰倔强的说完便翻了帘子回了屋。 “这个强丫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脾气还这么倔,也就那个袁子忠能受得了你,现在赶跑了他,我看你以后怎么办。”李氏唠唠叨叨的跟着李月兰进了屋。李月兰已经端了碗进了自己屋,李氏暗啐了一口“作孽”,无奈端了饭进屋伺候李父去了。 一家人各自吃了饭,李月兰将盘碗收拾了便躲进了屋里绣起了花样,李氏只能将满肚子的话缩进了肚子里,在屋里侍候李父。 而在这天的下午,李月兰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让她烦躁不安的心更加的不知所措。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九章 来访 第十章 请求 第十章请求 “嫂子。”李月兰怔怔的看着来人,有点弄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没了言语。 “嫂子,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袁大姐站在门外,笑盈盈的看着李月兰。 “小妹,”李月兰赶忙让开身,将袁大姐请进屋里。“小妹,你先坐会儿,我去倒点茶来。”李月兰转身进了厨房。 这时李氏端着水盆从里屋走出来,看到袁大姐坐在那儿,惊奇道:“呦,这不是袁家大姐儿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袁大姐连忙起身,对着李氏道:“大娘,在家呐,我就是来找嫂子说说话,不打扰您和大叔吧。”李氏打量了一眼袁大姐,笑了笑,“不打扰不打扰,坐坐,坐下说话,”李氏重新打了盆水,向屋里走去,“你在这儿坐着,我就不招呼你了,让月兰陪你说话吧。”“哎,大娘您忙您的。”袁大姐笑着应道,刚坐下就看见李月兰端着茶壶走了进来,赶忙接过茶壶,一边拉着她说道,“要不咱们去你屋里坐坐吧。”李月兰看了看袁大姐,点了点头,边带着袁大姐进自己屋里了。 袁大姐走到桌旁,将手中的茶壶放到桌上,坐了下来。李月兰拎起茶壶给两人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袁大姐。 袁大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顿时感到通身的冷气散了不少,“哎。这鬼天气,都快春天了,还这么冷。”袁大姐不免抱怨道。 “这倒春寒倒春寒,可不就是说的这天嘛。”李月兰摸不着袁大姐的来意,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看着李月兰一脸浅笑的坐在一边,袁大姐有喝了口茶,笑了笑,直接道:“嫂子,你就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说完仔细打量着李月兰的神情。 李月兰心下一顿,面上不显道:“不是说来找我说话的吗?”李月兰抬起头直视着袁大姐,“那,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袁大姐撇了撇嘴,并没有直接回答,喝了口茶才接着说:“大嫂,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看你不顺眼吗?” 李月兰面上不显,心下却微微摇头。 如果这话搁在上辈子的这个时候问她,她大概真的会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前世的自己也是很长时间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小姑子和她一直不对盘,她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恐怕自己真是招架不住。可惜,当年在他们一家进京,袁大姐出嫁回门后,袁大姐也曾这般突然而至,告诉了她一切的前因后果,只是当年的她不懂世故,打回了袁大姐的好意。那么。现在袁大姐来问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月兰心头转过几个心思,难道?一时便没有答话。可一旁的袁大姐看到李月兰这副沉默不语的样子,脸上现出一丝焦急,便接道:“大嫂,其实哎,总之从前是我的不是,一时想岔了你,我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歉的。” 李月兰诧异望着袁大姐,虽然她刚刚是有想过袁大姐的来意很可能和前世一样,是求和来的,可也以为她大概会和上次一样,委婉的提及,却不想袁大姐如此直接就道了歉。 其实李月兰这倒有点估算错误了,现在的袁大姐和她的关系远不比前生那样僵硬复杂。所以对于袁大姐儿言,道歉也不会那么难说出口。毕竟说到底,此时她对李月兰的抱歉不过是以往的一些口舌之争,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袁大姐见李月兰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便接着道:“大嫂,嗯”袁大姐似是想到什么事儿羞红了脸,“大嫂,前前些日子,王家来人了。“ 李月兰听到此处,心里才恍然大悟。其实说到底,她和袁大姐之争不过就在于袁大姐将自己迟迟未能出嫁的缘由怪到了她的头上,直到后来出嫁不久丈夫便去了,更让袁大姐认为自己一生的不幸是李月兰一手造成,这才致使她回到家中后一直与她争锋相对,后来竟不惜与那个女人联手陷害自己。 而现在,袁大姐说王家来人的意思王家,如果她没记错,袁大姐原定的夫家就是姓王。想到此处,李月兰笑了笑对袁大姐说道:“那可是喜事啊,那我要恭喜妹妹了。” 袁大姐一脸羞红,“嫂子,你就别取笑我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怎么没有一撇,要不是那纸征召,你们早就成亲了,说不定呀,现在孩子都满屋无跑了。”李月兰便给袁大姐添了茶边笑着道。 调笑了一会儿,原本僵硬的气氛柔和了不少。袁大姐终于对着李月兰正色道,“嫂子,我今天来除了对我以前幼稚的行为道歉,还有就是想跟你谈谈你和我哥的事儿。” 李月兰收敛了笑意,默默的低下头,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袁大姐能明白的看出李月兰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可是想着那个每日临窗而立一身落寞的身影,袁大姐咬了咬牙,接着道:“嫂子,如果你是因为以前我和娘对你很过分的话,那我在这儿跟你道歉,可是我哥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和我说,可是你就这么回了家,你让我哥怎么办啊?” 李月兰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杯子,似乎上面有着什么很吸引她的东西,“嫂子,”袁大姐拉了拉李月兰的手。 “这是我和你哥之间的问题,与你们无关。”李月兰依旧看着杯子没有抬头,但身上拒绝的气味却很鲜明。 “你和我哥能有什么问题?在我哥回来之前你们连面都没见过,要不是我哥后来和我说了你们的那个什么门前之诺,我压根儿不知道你们还说过话,这样的你们连相处都没相处过,之间能有什么问题啊?”袁大姐急道。 李月兰依旧低头不语,袁大姐气的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一个圈儿,遂又走到李月兰的面前,抓起她的手,道:“嫂子,你知不知道,我哥回来的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看着李月兰闪烁的眼眸,袁大姐心里暗自庆幸李月兰并不是对袁子忠像表现的那般无动于衷,“你回了家,哥只是对娘说你回来照看你爹,并没提你不想回去呃事儿,前段日子他总往这儿跑,娘就很是不喜欢,可是最终也是被哥劝下了。原先我也只是以为你回家小住一段日子,看看你爹,谁知那日我哥他招呼完王家的人再来你这儿,回去的时候就怎么也不对劲儿了。从那天开始,他也不往这儿跑了,可是脸上的笑意确实一天比一天少,我那天竟然发现我哥在看书唉,你知不知道我哥除了认字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了。在我的一再逼问下,我哥才和我说了你的事情,他说他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看书,所以他想多读些书讨你喜欢,这些你都知不知道啊?” 李月兰一时愣住了,我从没想过袁子忠会为了她而读书。她一直知道的,袁子忠不喜欢读书,那些个子曰诗云在他眼里不过是伤春悲秋的无聊物件儿,真要看还不如兵书来的有意义。所以,前生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读书,家中也从没有买书这个进项,除了自己柜中那几本父亲留下的书以外,李月兰再也没看过其他。 为了当好他的夫人,她强迫自己去学习她从不擅长的交际往来,为了做个称职的夫人,她变得冷硬心狠斤斤计较,慢慢淡忘那曾今的那份骄傲与洒脱。一直都是自己在试着改变自己适应他的步调,李月兰从没想过袁子忠会为了她改变自己,开始读书。所以,袁大姐的这番话对李月兰的冲击是很大的,那种感觉似乎就像自己辛辛苦苦栽种了二十年的数木等待它开花,谁知竟发现它原来是棵铁树,本就不会开花。可当自己终于绝望放弃的时候,转头竟然发现它依然开的灿烂。陡然间,李月兰有了种“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的荒唐之感。如果袁子忠可以为自己改变,那么前生百般迁就的自己又算什么呢?一场笑话吗?李月兰胡思乱想起来。 正在李月兰开始怀疑自己的前生人生时,袁大姐在一旁看着她发起了怔,却以为她感动同意了,更加激动道:“嫂子,你跟我回去吧,你不知道我哥现在那个样子,相信我,他会对你好的,他一定会对你好的,嫂子,跟我回去吧,咱们这就回去吧。”袁大姐说着就拉着李月兰向外走去。 李月兰回过神,发觉袁大姐拉着自己往外走,连忙挣脱了开来,袁大姐回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李月兰,像是不太明白她此时的不愿。李月兰正想说话,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阵叫骂。李月兰和袁大姐对视了一眼,同时向屋外走去。因为那个声音她们都很熟悉. [奉献] 第十一章 闹剧(一) 第十一章闹剧(一) “李月兰你给老娘出来,别以为你躲在里面就行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袁家拿乔”越往外走,那阵阵的叫骂声就越来越清晰,李月兰与袁大姐都同时的皱起了眉头,只是两人的想法却大相径庭。 李月兰思索的是这个袁家的一老一少今天这一茬接着一茬的,唱的到底是哪一出;而袁大姐则一边暗自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声响,一边认命的恼怨自己这个娘不省事儿,竟给她添乱,好不容易说的这个嫂子意动,不成想她却这个时候冒出来搅合。 李月兰上前打开门,一个身影猛然跌了进来,惊得李月兰往后一避,袁大姐上前将那个身影拉了起来,抬头一看,果然是袁老太。顿时袁大姐的脸上很是难看,低声说道:“娘,你这是干嘛,还不快家去。” 袁老太此时才渐渐回过神,刚刚敲门敲得急,李月兰的一开门让她一时没稳住就跌了进来,被人扶起来,以为来人是李月兰刚想开骂,不想却看见了自己的女儿一脸恼怒的看着她,袁老太一时没反应过来。此刻听到袁大姐的话,顿时一股怒气混着刚刚跌进来的羞恼,一股脑的冲向了袁老太的头顶。 “你个死丫头,吃里爬外的东西,你到这儿干什么?还赶起老娘来了,你什么时候改姓李家的种了。”说着,袁老太不解气的捏了几下袁大姐的手臂。 “娘。”袁大姐吃痛,眼里泛起了委屈,赶忙向后躲去。 李月兰在一旁看着显然不是什么事儿,便赶忙上前挡在了袁大姐的面前,拉开了袁老太。“娘,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袁老太定睛一看李月兰拦在自己面前,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李月兰的身上。站定打量着李月兰,笑出了声,阴声阴气的说道:“哟,我可当不起你李大姑奶奶的这声娘,这福气我怕折我的寿呢。” “娘,你到底想说什么?”李月兰皱眉道。 “哼,怎么,跟我装糊涂,你不是拿了休书回家了吗?那怎么还配叫我娘呢?”袁老太尖锐的声音响起。 李月兰皱了皱眉,没有做声。袁老太一看李月兰没吱声,顿时觉得自己站住了理儿,神情越发的嚣张起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觉得没脸了?”袁老太看着门外向里面探头探脑的村人,更加来了劲儿。 “我呸,你个忘恩负义的贱皮货,跟我装什么大家闺秀的。我家大郎建了你爹一条老命,你李家就是三叩九拜,晨昏定省都不为过。你倒好,一看你自个儿老子回来了,就卷了东西回来贴你的老子娘,又勾着我家大郎见天儿的往你这儿跑,哼,你可真会算计啊,都说那蝎子毒蛇没人心,我看你这个贱皮货更是个没人心的。”袁老太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嚷嚷起来,门外眼看着聚集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袁大姐一看情况不好,赶紧上前想拉住老娘让她别再说下去。 谁知袁老太一把将袁大姐推开,指着她骂道:“你这个养不熟的小贱蹄子,怎么?你也想学这个贱皮货,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够了,这里是我家,你要发疯请你出去发,我家不欢迎你。”李月兰紧锁着眉头,浑身有点发颤。 “怎么?我就爱在你这儿说,说给那些贱皮货听听,让她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还热乎不,也让大家评评理,看看我们袁家到底亏待了你李家什么。”袁老太得意的继续道。 李月兰一步上前,站到了袁老太的面前,愤怒的看着她。 袁老太被李月兰猛然的向前惊得后退了一步,不过似乎马上想起自己是占理儿的,立马挺直了腰杆,“怎么,被我说中了,想打我啊,打啊,你打啊,”说着袁老太将脸凑近了李月兰,嗤笑着道:“我谅你也不敢,哼!” “她不敢我敢!”一把大扫帚从一旁扫了过来,直直的打在袁老太的背上。 “哎哟,那个杀千刀的。”袁老太顿时痛呼起来,转头一看,只见李氏拿着扫帚站在一边,看到她回身,立马抡起了扫帚,想直接将袁老太扫地出门。 袁老太跳到了一旁,叉着腰嚷道:“你个老不要脸的东西,竟敢打我。”说完便向前与李氏撕打起来。李氏也不客气,扔了扫帚,与袁老太扭打成一团,“你才是没脸没皮的老货,欺负我闺女,啊,来我家撒野,啊,我让你欺负,我让你撒野。” “娘,你们别打了。”“娘,别打了。”一旁的袁大姐和李月兰赶忙将扭打的两人拉开。“闺女,你松手,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老东西,竟敢来咱家撒泼,看我不打得她没脸见人。”李氏挣开李月兰拉扯的手道。 “呸,你们家我进来都脏我的鞋,谁稀罕,一家子的良心都给狗吃了吧,当年要不是看你们一家可怜,我压根儿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现在反悔?行,你给我把当年我们袁家的聘礼给吐出来,让李老头出来给我儿三跪九叩谢他的救命之恩。”袁老太乘机拉着袁大姐的手跑向了一边,理了理衣服,才回头对着李氏喊道。 李氏听到此处,更是挣扎的厉害,“月兰你松手,这种东西就是欠教训,松手。” 李月兰虽然对于袁老太的话也十分气愤,可是看着激动的李氏,依旧没有松手,回头看了看窗上摇晃的身影,低声劝道:“娘,你冷静一点,咱们犯不着理会她,你冷静一点,爹还在屋里呢。” 李氏顿了一顿,转头看向屋内,回过头挣脱了李月兰,猛吸了好几口气,道:“今天就算了,你们给我滚,立刻滚。” 袁老太见李氏松了下来,立马又嚣张起来,“哼,让我走,行,我刚说了,把我们家的聘礼吐出来,再让你家男人出来三跪九叩,我就走。” “你”李氏和李月兰都愤怒的看着袁老太,袁大姐见情势不妙,偷偷地朝屋外跑去。 “当年你们袁家迎娶我家月兰的时候,只是出了劳力将我家院子修葺了一番,压根儿就没什么聘礼,我是看中你家大郎的人品才将女儿嫁了过去。这三年她家你家上伺候公婆,下善待弟妹,一个家的活计都在我可怜的女儿一人身上,还要时刻忍受你们袁家的百般刁难,现在竟有脸来讨什么聘礼。更何况这休书是你家大郎自己写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是我闺女忘恩负义了?”说完,李氏瞥了一眼脸色略显尴尬的袁老太,接着对门外的乡亲说了起来。 “众位乡亲也都评评理,三年前的婚礼本就没完成,可既然出了嫁,我李家也不是那出尔反尔的人家,只可怜我女儿就这么守了活寡。两年前大郎没了音信,只寄回了休书,我女儿要归家那是名正言顺的事,我是如何求月兰她都不愿回来,甚至三年不入家门的也要为那袁家大郎守着,克尽本分的为他袁家操持。我闺女要真是那狼心狗肺的人,还能等到现在才走?这岂不是笑话?” 门外的众人听到此处,也不由的点头,这邻里邻居的,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李家闺女这些年在袁家的遭遇大家也是有所耳闻的,当年也是很惋惜她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还摊上一个刻薄的婆母。于是原本帮着袁老太指责李月兰忘恩负义的人一下子开始对袁老太这般的胡搅蛮缠产生了反感。 “你胡说什么?我袁家什么时候亏待过她?这三年她在我家,吃我家的,穿我家的,用我家的,也都不是钱堆出来的。她伺候公婆本就是应尽的,谁家媳妇还说这辛苦。再说,不管是不是我儿写的休书,当年是当年的事儿,现在我儿子平安回来了,他没说话,就没你闺女回家的理儿。”袁老太见情况转向了李氏那边,连忙道。 “哼,我家老头在外三年,现在好不容易挣了一条命回来,却是落得一身伤病,这做女儿的还不能回来探望了?更何况谁说你家儿子不同意的?没见前些日子你家大郎天天的往这儿跑,是我闺女劝他回去照顾你们二老,这才归了家的。”李氏不屑道。 袁老太一听到李氏说袁子忠前阵子见天的来这儿,就想起儿子对自己的隐瞒和那天冲到自己面前的一番言语,以及这两天躲在屋里读书的情景,顿时一股无名火充满了她的心间。想到要不是自己今天逮到小儿子,在自己的一番追问下得知了大儿子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原因,她还不知道大儿媳妇竟胆大的拿了休书回了家。 袁老太气的握紧了拳头,浑身发颤,“好啊,你们母女两个联手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好,好怎么?李家没当家的了?那个得了我家大郎恩的孬种呢?我倒要看看,这李家老不死的天天的满口子曰仁义,现在事到临头,是不是定着一脑门的屎作臭头。” 正待李氏想要反骂回去的时候,里屋的门被拉了开来,众人回头,只见李父一脸阴沉的站在门旁,一袭青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胸前连续着欺负,佝偻着背慢慢的走了出来。 “爹?”李月兰一脸惊诧的看向李父,看着李父缓慢的迈着步子,李月兰连忙上前想扶着李父,“爹,你出来干什么?这屋外风大,快进屋歇着,你身子还没好透。” 不想李父一把将李月兰推到一旁,转眼便不看她,独自缓慢移动着步伐,直到走到袁老太面前才停下。 “你你想干什么?”袁老太本来看到李父将李月兰推开心中一喜,可看着李父阴沉的走到自己面前,袁老太有点摸不着李父的意思,想着自己刚刚骂出口的言语,不免心里开始犯憷,向后退去。 而李父走到袁老太的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弯下腰,拜了一礼。 屋外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李氏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想上前扶起李父,却被李父厉色阻止了。 而李月兰则站在李父的身后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从她重生后打算回家的那刻起,她就料到如果父亲知道了此事,定然会有一番风雨。毕竟以他的个性将她打一顿送回袁家都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刚刚李父推开自己,李月兰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可此时,李父却对袁老太行了大礼,看样子要做足袁老太所说的三跪九叩。而李父此时如此做也就是同意了李月兰留在家中,与袁家断绝关系。以李父迂腐的个性,能做到这样是李月兰怎么也想不到的,所以她心情复杂的站在李父的身后,一时没有动作。 正当李父撩起衣摆打算向着此刻正洋洋得意的袁老太行完礼的时候,一只手从袁老太的身旁伸了出来,一把拉住李父将要下跪的身躯,将他扶了起来。 众人看着来人,神色各异。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十三章 后续 第十三章后续 “死丫头,你给老娘死过来。”一进门,袁老太仍是浑身带着火气,打眼就看到一见她进门就急忙向屋里躲的袁大姐,联想到刚刚在李家,大儿子出现的那么凑巧,顿时火冒三丈的冲袁大姐吼道。 “你个死丫头,吃里爬外,帮着外人欺负老娘。”袁老太上前一把抓过还想往里躲的袁大姐,“说,是不是你叫你哥去李家的?” “娘,我不是我,不是我,”袁大姐见挣脱不掉,连忙道。 “娘,我见你在李家,怕爹和小弟回来没饭吃,就就跑回来做饭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袁大姐见袁老太一脸怀疑,紧接着道,“我我哥也去了吗?娘,你忘了?哥今天一早就出门去大伯家拿种子了,根本就没回过家啊,我回来压根儿就没见着他,又怎么会叫他去李家?” 袁大姐见袁老太脸色稍祁,连忙挣脱了袁老太,上前轻轻晃着袁老太的手,“娘,你别忘了,我一向是和您一边儿的,看着那个李月兰不顺眼,我怎么会帮她不帮您呐?” 一番话说完,袁老太这才稍稍收起了怀疑,看着袁大姐问道:“那你下午去李家干什么?我要教训那个贱皮货你还拦着我?” “哎哟,娘,”袁大姐娇唤了一句,边将袁老太扶进了屋,直到袁老太坐下后才接着道,“我这不是为我哥嘛。” “为你哥?”袁老太疑惑的看着袁大姐。 “哎,娘你也不是没见着这些天我哥那副魂不守舍的摸样,想着哥哥说嫂子回家照顾亲家翁,也有小一个月了,我估摸着哥应该是想我那个不成器的嫂子了。所以我才去了李家,打算叫嫂子回来,这哪有媳妇回娘家一住就是一个月的不是?可我刚刚和嫂子说完,嫂子也正答应我要回来,您就来了,还把人家一顿好骂,为了我那魂不守舍的哥哥,我能不拦着你嘛。”袁大姐站在袁老太身后,边帮袁老太敲着背,边慢慢解释道。 “呸!什么嫂子,我告诉你,我袁家以后没这样的媳妇儿!她既然拿了休书回家,那就一辈子别想再踏进我袁家的大门。”袁老太不屑的说道。 “什么?休书?什么休书?哪来的休书?”袁大姐停了动作,心下一惊。 “哼!还不就是两年前大郎写会来的那封,你那位嫂子可是一直都留着呢。看来,你这位嫂子早看不上咱们袁家,打算归家另过呢!”袁老太撇撇嘴,示意袁大姐继续敲。 “可是,她要是早想走,两年前干嘛不走?那时可是没人拦着啊,现在我哥都回来了,咱家也没提让她走,她干嘛走啊?”袁大姐不解的问。 “哼!那个小贱皮子肯定是不知跟哪个小王八羔子看对了眼,嫌你哥碍眼了呗。”袁老太不以为然。 “娘,你别瞎说,这种事儿没凭没据的,害了人可不好。再说我看着嫂呃李月兰平时也挺守的住的,还是那话,要是真有这事干嘛我哥回来前不走,现在走不是让人咂唾沫嘛?”袁大姐边按着袁老太的肩膀边接着说道,“再说,娘,你怎么知道她拿了休书回家的?哥不是说是只是回家照顾亲家翁嘛,您会不会弄错了?” “弄错?怎么可能!哎,原本我也是好意,看着这几天大郎不对劲儿,昨儿更是看到他坐在房里在那儿看书。我的儿子我能不知道,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做得,可就是读书一事他做不得。”袁老太叹了口气,接着道,“今早好不容易逮着你弟弟,一问之下才知道才知道李家的那个小贱蹄子已经拿了休书归了家,你哥去李家劝了半个月,最后也灰溜溜的回来了。你说,这天下有这个理吗?我这个做婆婆的还不能教训她了?哼!没凭没据?那她回娘家干什么?她那个病痨鬼的老爹半条腿都进棺材了,还用得着她家去照顾?”袁老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硬声道。 袁大姐一边帮着袁老太顺着气,一边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今天帮错了?虽然自己看着李月兰是不顺眼,但要说她不守妇道,那自己还真是第一个说不相信的,毕竟这三年李月兰在袁家的所作所为自己是看在眼里的,兢兢业业,克尽本分这八个字说她可是一点都不过分。原先自己只是以为李月兰是在和哥闹别扭,可是现在看着老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李月兰是拿了休书回家的,那她为什么要拿了休书回家呢? 此刻袁大姐记起下午要李月兰和自己一起回来时她的挣脱与眼底的拒绝,难道 “娘,妹妹。”袁大姐正在思索着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袁子忠推门走了进来。 “你这个不孝子。”袁老太一见到袁子忠就像炸毛的公鸡,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拿起门后的扫帚就要往袁子忠身上招呼。 “娘,你干什么啊?”袁大姐连忙把袁老太拉住。 “你你这个不孝子刚刚和李家那个小贱皮子连着欺负我。”袁老太被袁大姐抱在怀里,抖着手指着袁子忠怒声道。 “什么?怎么可能?”袁大姐抬头望向袁子忠。 袁子忠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在一旁。 “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看你把娘给气的,还不快给娘认错。”袁大姐在一旁边抱紧了又开始挣扎的袁老太,边给袁子忠使眼色,希望他能赶紧认错,让老娘平息下来。 袁子忠站在那里,突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惹娘生气,是儿子的不孝,请娘责罚。”袁子忠抬起头,望着袁老太:“但请娘以后别去为难月兰,为难李家,一切都是儿子都错,一切都是儿子的错。”说完袁子忠便对着袁老太猛磕起头。 袁老太见到袁子忠如此,被气得直打哆嗦,袁大姐赶紧将袁老太扶到了桌旁坐下,又赶忙走到袁子忠面前,想要将他拉起来,“哥,你起来,先起来啊,别磕了,别磕了。” 可是袁子忠却是袁大姐怎么说也不听,只是一个劲儿的磕着头。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袁老头一把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袁二也跟着袁老头进了屋,一进屋便见到老娘坐在凳子上直打哆嗦,哥哥跪在地上直磕头,袁大姐在一边拉扯着,顿时吓了一跳,不安的看向袁老头。 “给我起来!”只见袁老头朝着仍在不停磕着的袁子忠大声吼了一句。 “大姐,你给我站起来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和小二回来的时候,怎么听到邻里都在说你母亲,你哥还有你大嫂?你母亲今天到底跑到李家干了什么?”袁老头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厉声问道。 “我我”袁大姐看了看已经停止了动作但依旧跪在地上的袁子忠,又看了看一脸紧张朝自己打眼色的袁老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话!”袁老头一拍桌子,袁大姐吓了一激灵,又看了眼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袁子忠,索性闭了眼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胡闹!”袁大姐刚说完,袁老头就指着袁老太骂了起来,“有你这么当婆婆的吗?啊?竟然打到亲家家里去了?你还有脸闹?你这个越老越糊涂的东西!我在回来的路上还听说什么你竟然让亲家翁给你三跪九叩?啊?三跪九叩,呸!你也配!” “我我有什么没脸的,他他李家教出这种女儿,我这个做婆婆的还不能教训了?”袁老太昂着头反驳道。 “教训?你凭什么?李家闺女在咱们家这三年勤勤恳恳,操持家务,还要见天的面对你的百般刁难,尤其是大郎没了音讯以后,你做过你作为婆婆该做的事吗?有屎就往别人头上扣,除了撒泼,你还会干什么?”袁老头指着里屋的方向,厉着声对着袁老太道:“你给我滚进屋里好好反省,明天一早给我上李家赔礼去,媳妇要是不会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袁老太还想反驳,被袁大姐一把拉近了屋里:“娘,爹这会儿在气头上,你少说两句。” “他气,我还受了一肚子气呢!”袁老太大声嚷道。 “哎呀,我的娘,你小点声儿,要是再像上次大嫂的那件事,你可讨不了好。”袁大姐示意着朝向袁老太刚刚放下的扫帚看去。 袁老太一瑟缩,显然想到了什么,嗫嗫地顺着袁大姐的力道进了屋。 “起来起来,小二,把你哥扶回屋,给伤口上上药。”袁子忠还想说什么,不想袁老头一挥手就让袁二扶起了自己,转身出门了。 “哥,走吧。”袁二走到袁子忠面前,提醒道。 袁子忠朝门外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看了袁二一眼,走进了屋。 -----------------------------------------------------------------------------------------------------------------“咳咳咳你,,咳你.你让月兰过来一趟。”李父在床上歇了一会,感觉好了不少,便朝着李氏道。 “来什么来,女儿伤的那么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让她怎么过来?都怪你,下那么狠的手,你怎么忍心?”李氏呛了一句。 “咳咳让她过来,咳我有话跟她说,去咳咳”李父朝着李氏坚持道。 “好了,好了,你看看自己咳成这个样子,就算有话也不是现在说啊,先歇着,一会儿再说。”李氏见李父还在坚持,便细声劝道。 “咳咳咳咳”李父连续的咳了一阵儿,没办法,在李氏的服侍下喝了药,又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李氏帮着李父掖好被角,就轻声走了出去。 而此刻,李月兰躺在床上,看着微暗的阳光缓缓照过窗棂,将屋里各式摆设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眼光显得忽明忽暗,眉头轻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求评论!求收藏!~~~~)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十四章 谈话(一) 第十四章谈话(一) 太阳终于走过一天的轨迹,慢慢的爬下了山头。只还在天边遗留着一片橘红色,映照着袁家村渐渐安静下来的院落,偶尔几只家鸡和土狗围着归家的主人欢快的叫着。 此刻,太阳的余热也同样照耀李家的院子。一天的熙熙攘攘,让李氏也没什么心思做晚饭,不过想着屋里的父女两个,一个咳得只剩半条命,一个只得趴在床上。无奈只得到厨房将家里剩的一些小米掺着点小野餐熬了一锅粥,又和了点玉米面烙了几块玉米饼,端进了屋。 “来,起来吃点东西。”李氏掀开帘子,推了推还在睡的李父。 “咳咳月兰呢?”李父在李氏的帮忙下起了身,推开了李氏端来的粥,示意将他扶到堂屋的饭桌旁。 “她那儿我一会儿就送去,你身子还没好,起来干什么?”李氏忙阻止道。 “没事,咳咳没事,外去吃,外去吃。”李父勉强站起了身,推开李氏的扶持,慢慢向外走去。 李氏见阻止不得,便赶忙将搭在一旁凳子上的棉衣给李父披上,“你慢点儿,小心冻着。”见李父拉好了衣服,李氏才转身将刚刚放在小桌上的饭食端了起来,跟着李父向外走去。 将手中的饭食放好,又将李父安坐好,李氏才转身进了李月兰的房间。 一阵低声慢语和穿衣的悉索声过后,李月兰在李氏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门。 待李月兰坐定后,李父似乎想要对李月兰说些什么,李氏在一旁打断道:“吃饭吃饭,这一天闹腾的,铁打的身子的经不住,有什么事儿吃晚饭再说。”说完瞥了一眼李父,李父顿了顿,终是拿起了筷子。 李月兰悄悄松了一口气,也端起了碗小口吃着。 饭间,李月兰的伤显然仍然让她觉得疼痛,拿着筷子的手都有点颤抖,李氏帮着夹菜盛粥,照顾着她将饭吃完了。 “月兰,跟咳跟我进屋里来。”李父放下了筷子,对着李月兰说道。 “哎,闺女身上还伤着呢”没等李氏说完,李父便什么都不理的转身回屋了。 “哎,我说你这个倔老头子”李氏刚想上前阻止,李月兰上前了一步,“娘,让我跟爹聊聊,没事的,你忙你的。” “可是”李氏显然对下午的那顿棍棒很有余悸,不放心的看向李月兰。 李月兰宽慰的对着李氏笑了笑,拍了拍李氏紧握着自己的手,跟着李父进屋了。 “哎,冤孽”李氏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收拾起桌子。 一进屋,李月兰就见李父正靠在床上,闭眼假寐。 “爹。”李月兰唤了一声。 李父没有睁开眼,对着李月兰的方向回了一下手,然后拍了拍床边的矮凳,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李月兰走上前,将李父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好被角,才在床边坐下。 “还疼吗?”李父突然睁开眼,对着李月兰问道。 看着眼前苍老的脸庞,隐隐透着关心双眼,李月兰听到李父的问话,明显怔楞了一下。 “怎么,背还很疼吗?”李父直起了身子,看向李月兰的背后。 “不没,没”李月兰回过神连忙回道,将李父扶了回去。 “哦咳咳”李父脸上松了一口气,握住李月兰要往回收的手,拍了拍问道:“怪爹吗?爹咳咳爹是不是打你打重了?” 李月兰摇了摇头,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哎,你啊,”李父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爹,您叫我进来有什么事儿吗?”李月兰抬头问道。 “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儿?下午那一阵折腾,我也是气的糊涂,也没时间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亲家母说你拿了休书回了家?这休书是哪来的?”李父问道。 “两年前袁子忠给我寄过一封休书,从前,袁子忠生死不明,女儿断不会做那不仁不义之事,自当恪守本份,帮他侍奉家中。而现在,女儿想既然袁子忠已经平安回来了,那么女儿也没有什么理由留下。”李月兰低声解释道。 “那你回家,袁家大郎同意了吗?是他咳咳是他赶你走的?”李父拔高了声音急促的问道。 “不是,”李月兰摇了摇头,接着道:“是我自请离开的。” “什么?你脑子坏掉了?袁家既然没提这件事你做什么自请离开?谁让你自请离开的?”李父诧异的望着李月兰。 “爹,”李月兰的神情略微激动了起来。“为了为了我三年没回来过了,难道你平安归了家,我回来看看您也不成吗?” “那这么说你这是回来看看我,你还是会回去?”李父松了一口气道。 李月兰坐在一旁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哼,这个袁老太,下午竟这么冤枉你,女儿你放心,爹明儿一早就带你回袁家,咳咳,这次他袁木匠不给我李家一个说法,我饶不了他,咳咳”李父以为李月兰没说话就是默认了,遂愤声道。 “爹,”李月兰一把跪在了床边,“我女儿是不会回袁家的。” “咳咳什么?你说什么?”李父转头望向李月兰。 “爹,让女儿常伴您和母亲的膝下,女儿愿意终身不嫁,伺候你们二老。”李月兰哽咽的说道。 “咳咳咳咳你你这个不孝女,我从小教你读书写字,知理懂节,现在咳咳你竟然真的像袁老太说的那样,不知廉耻,私自归家,你你丢进了我李家的脸面啊”李父激动的双眼通红,用力的锤着床。 “爹”李月兰的眼泪夺目而出,听着父亲责骂自己的声音,心里的委屈瞬间淹没了自己。她知道,她这么说,父亲一定不会谅解,可是真正的原因她又无法说出口。总不能让她告诉父亲,袁子忠在未来的五年后会伤透自己的心,最终抛弃自己,另觅新欢。不说袁父相信与否,就说那些事是现在还未发生的事情,父亲也定然不会去怪罪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做的袁子忠,就是自己,现在也没有立场说现在这个袁子忠是个负心薄幸之人。 “哎呀,你们这两父女这是在干什么?”李氏一进屋就见到李父坐在床上,双目含泪,李月兰跪在地上低声哭泣。 李氏赶忙上前将李月兰扶起,“这是干什么?老头子,女儿这身上还伤着,怎么能让她跪着呢?” “你你让她咳咳你让他自己说,她干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儿。”李父颤抖着手指,指着李月兰对着李氏道。 李氏看了一眼依旧倔强的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李月兰,皱着眉头抬着头对李父道:“不就是袁家那点儿破事儿嘛,要我说月兰回来也是好事,袁家那个老泼货,女儿过去不知得受多少委屈呢!再说三年前我说亲的时候,你不是反对的吗?怎么现在倒帮起外人欺负自己女儿来了?” “你你胡说些什么?咳咳那时候能和这时候比吗?她既然已经入了袁家的门,那么死也袁家的鬼,她回来,她凭什么回来?她糊涂你也糊涂?”李父怒道。 “什么入了门,你可别忘了,当年袁家小子可是连新房门都没入就被拉走了,算起来,这礼都没成,怎么能算入了他袁家的门了?”李氏终是拉起李月兰,让她在一边坐下,继续和李父说道。 “糊涂,糊涂!”李父直起了身子,连道两声。 “若是礼不算成,你闺女怎么能在别人家里住三年?你要是不认这门亲,当年干嘛急着嫁了她?你要认为礼不成,三年前袁家子离开的当天为什么不把她接回来?现在说礼不成,你让她以后怎么办?我李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李父指着李月兰连声质问李氏。 李氏原本听着李父的话,倒琢磨出点意味儿,心下也不觉点头称是。是啊,以前不说,现在却不能不认,不然以后女儿怎么做人呢?可是接着听到李父质问道李家的脸面,不由得火冒三丈。 “李家脸面?你还提什么李家脸面?你一走就是三年,女儿又待在袁家,这三年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脸面?我要在乎脸面的话,你回来看到的就不是这个我,这个家了?脸面?我要真在乎这个,你和你这闺女早十几年前就饿死了!”李氏也不由得红了眼睛,这些年生活上的不易汇成了一股委屈和怨气,此刻一股脑儿的发了出来。 (偶要评论,偶要收藏,我要推荐票票~~~呵呵~~会不会太贪心了~~对手指中) [奉献] 第十五章 谈话(二) 第十五章谈话(二) 李氏这厢哽咽起来,说的一番话透着怨气,也把李父激得‘呼哧’喘着粗气,看着李父咳嗽的快没了气息,李月兰连忙走到桌旁,到了杯水,扶着李父喂了下去。 “你咳咳你说什么?难道这三年是我愿意走的吗?李家的脸面怎么了?难道我不该为李家挣点脸面吗?要是你生的是个儿子,我还要争什么?”李父狠捶了一下床,怒声闻着李氏。 “好啊,原来你一直嫌弃我没给你生个儿子啊,怪不得平时我对你怎么好你都不满意,呵,我还一直以为那是你读书多,嫌弃我不识字,才对我样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原来你心里的刺儿在这儿呢!”李氏走向前,一把拉过李月兰,“月兰,你给我过来,没听见你爹嫌弃你不是个带把儿的,给他李家丢脸吗?还在那儿碍什么眼!” “娘爹”李月兰左右看了看都怒视着对方的李氏和李父,心中一团焦急,不知事情怎么法杖到了这儿。 “你这是胡搅蛮缠,咳咳”李父闭了闭眼,显然对李氏刚刚的说话不以为然。 “呵呵,我胡搅蛮缠?我告诉你,李天河,你要真的有用,你就不会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说完,李氏拉着李月兰怒气冲冲的就出了门。 “咳咳你们给我回来”李父在身后呼唤道。 李月兰回头看了看正想要挣扎着下床的李父,转头看向李氏:“娘,爹他” “你给我闭嘴!”李氏一把甩开了拉着李月兰的手,推了房门就进了李月兰的屋子。 “娘”不一会儿屋内就传来隐隐的低声哭泣,李月兰无奈的唤了一声,见李氏没有应声,叹了一口气,转回到里屋。 刚一进屋,就见李父已经下了床,正不太稳的向门口走着,李月兰连忙上前将他扶回了床上。 “爹,娘她只是一时之气,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有什么话等过一会儿娘她冷静下来,咱们再说,啊,您先歇着。”李月兰替李父拉好被子,在一旁劝道。 李父躺会床上,闭上眼呼了一大口气。听到李月兰的话,依旧闭眼不答,只是胸腔仍在不规则的上下起伏。 “你明天就收拾东西回袁家。”就在李月兰转身帮李父倒水的时候,李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话中内容令李月兰手下一滑。 “什么?”李月兰顾不得倒在一边的水杯,转过身看着李父问道,“可是可是” 无奈李父闭着眼并不看她,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似乎只是一瞬间,前世的种种又浮现在李月兰的面前。不,她不要再回到那阴冷孤寂的偏院;不,她不要再经受一次背叛伤害;不,她不要在失去一次自己的孩子。不,她不要再回到那个将会给她一生不幸的男人身边。 李月兰闭了闭眼睛,强迫那些画面远离,稳定了心神,走到李父身边,坐了下来。 “爹,我不会回袁家的。”李月兰直直的看着李父认真的说道,她知道他听得到。 李月兰见李父紧闭着眼睛,明显散发着拒绝再听下去的讯息,可是她却深知此刻自己不能停下,便接着继续道:“爹,我知道,你一直很希望我能是个儿子。呵呵,其实这个你不用否认,从小时候你每次教我习字,看我读书时的那种欣慰又遗憾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希望我是个儿子。只可惜,无论你怎么希望我还是个女儿啊,你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从小你在家就很严格的教我读书习字,出了门你就一副师道尊严,读书至上的撑着整个李家的脸面。所以,你明知道娘为了这个家有多么辛苦,你也不曾歇下读书人的脸面,下田劳作。因为你知道,李家的脸面只能由你撑着了,是吗?” 李父眼皮微微颤动,却依旧没有睁开眼。 “可是,爹,我是你养育了整整十几年的女儿啊,难道就为了那张虚无缥缈的脸面,你就可以置女儿一生的幸福于不顾?你就真的希望女儿这么去袁家,然后再也不见女儿吗?”李月兰质问着李父,身子不由得向前倾了倾。 “住口!”李父突然坐了起来,看着李月兰,“咳咳让你去袁家你就不幸福了?让你待在家里你就能幸福了?就算你离了袁家,就算我和你母亲愿意让你待在家里,你又以为以我和你母亲的能耐和年纪,又能护的了你几时?等我们去了,你一个女人如何在这世上立足?好,就算以后有人不介意你嫁过被休,娶了你,你又能保证那家不会有像袁家老太那样的婆婆?你又能保证你以后嫁的男人有袁家子好吗?你母亲疼你,为了这桩亲事她四里八乡的都打听个清楚,你认为以你再嫁之身,还能找到比袁家更好的人家吗” “我”李月兰看着李父沉痛的眼睛一时没了言语。 “咳咳你听我说完,你你以为你现在还有的选吗?如果你真不愿与袁家子过一辈子,那你在三年前就不该嫁,倘若三年前你是身不由己,那么两年前袁家子给你休书,你就不该再待在那儿!月兰,爹告诉你,不是爹只要李家的脸面,是你的一次次选择让你现在没有别的后路!”说完,李父深深看了一眼李月兰,便转开了头,闭上了眼睛。 “可是,三年前是父母之命我不得不尊,两年前世道义所在,我不得不守啊我有的选吗?”李月兰低声哽咽道。 “既然三年前你奉父母之命,两年前你遵道之所义,那么今天你就没有理由违背父母之愿,背弃夫妻之义!”李父没有睁眼,转了身,背对着李月兰睡下,“下去休息吧,明日爹带你会袁家。” 李月兰关上屋门,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屋子,李氏大约睡了,原先的低泣声已然停了下来。她没有进门,只是慢慢的走到了前院,缓缓坐了下来。看着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以升中空的月亮,李月兰心下一片恍惚。 耳边李父的话似乎还是在不断的回响,原来一直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原来一直是自己看错了命运。 自从回来之后,她一直以为是老天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让自己可以去争取上一世得不到的幸福,让自己可以去弥补前世不能不有的遗憾。 可是,刚刚父亲的一番话让李月兰看清了什么才是现实。明明知道只要离开就可以避免某些不幸,明明知道经过今天自己就只差一步就可以离开前世那该死的命运该死的人。可现在却不得不又回到原来的轨道,接受原来的命运。 呵呵呵呵呵呵 李月兰突然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做的这些是多么的多余,又是多么的可笑。就这样,李月兰真的笑出了声,还越笑越大声。只是笑着笑着,不知怎么,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下,混着笑声,她哭出了声 此刻惨白的月光照耀在李家的院子里,照拂在李月兰的身上,似乎也在宣泄着别样的哀伤。 只是此刻月亮依旧高悬中空,没有丝毫的移动 [奉献] 第十六章 条件 第十六章条件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久到李月兰的身子应经渐渐冰冷到麻木;又似乎只是一瞬,因为李月兰依旧没有想到任何办法;天就隐隐透出了光亮,似乎在昭示着黑夜即将过去,黎明将要到来。 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经淡的只剩下一轮光圈,映照着一旁的启明星无比的耀眼。李月兰动了动僵直的身子,费力的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依旧没有动静的两个房间,转身进了厨房。 眼睛似乎有些红肿,李月兰打水浸了帕子敷了敷,见厨房还剩下些昨日李氏做的粥和玉米饼,就将灶台烧热,将剩的粥都倒了进去,又加了些水和玉米面,煮成了一锅,将玉米饼摊在了上边。不一会儿,粥便开了,李月兰盛了一碗出来,又将热好的玉米饼捡好放进盘子里。 李月兰端起了粥,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又将碗里的粥倒回了锅里。将盛着玉米饼的盘子也一并放回灶上,又拿来了棉布将锅盖了严实,将一旁的碗收拾好,这才转身出了厨房。 此刻天已经大亮,李月兰走到李父的房门前,迟疑了好一会儿,右手抬抬放放了还几次。最终她还是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李父的房门,转身走了出去。 清晨的乡间是热闹的,各家各户都渐渐忙了起来。有连呼带喊的教训孩子的,有洗过擦灶,燃起炊烟的,有已然准备好一切正要出门的,有鸡鸭土狗叫着争食的 只是这一切与李月兰却没多大的关系,她一人走在乡间的路上,耳边传来各家喧嚣的吵闹,自己却不知要去何方 “哎呦,这不是袁家嫂子嘛,这么早就出来啦”路边拿着菜篮子的王大婶刚和李月兰打着招呼,一旁的李大娘就扯着她边瞥着李月兰边一阵低声嘀咕,看着王大婶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疑惑到惊讶再到最后的同情带着一点鄙夷,李月兰扯着脸笑了笑,转身快步离开了。 “什么袁家嫂子,袁家早休了她了”“是吗?这袁家怎么”“哎呦,听说昨儿袁木匠家的都去李家大闹了,说是不守妇道,勾搭”“哪有,我听说是私自回了娘家”“不是,我是听说”“嘘嘘你轻点声”“切,人做得还说不得了”“哎,我听我大姑家的二表妹的媳妇说啊” 身后的声音似乎依旧如影随形,李月兰举目四望,却觉得到处都是旁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似乎这一刻她才明白父亲昨日里眼神里的沉痛和无可奈何,耳边似乎又回荡起父亲昨日的一声声质问。 是啊,在这个古朴的村庄里,自己又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吗?恐怕昨天里的一闹,今天族长村长就都会上门,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李月兰已经走到了村尾的池塘边。看着初春的阳光照在微波粼粼的池面上,池中的鱼儿无所觉的欢快的游来游去,不禁问道:‘鱼儿啊鱼儿,你们现在如此的悠游自在,可知不久之后就是别人的盘中餐,腹中肉了呢?’只可惜,鱼儿不会回答她的话,依旧欢快的游着。 就这样,李月兰直愣愣的看着池面,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一个身影从一旁冲了过来。 “不要!”伴随着一声大喊,李月兰被扑倒在地。 “月兰,你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啊,你怎么那么傻呢?”李月兰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冲撞的天旋地转,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挣扎着抬起头,就看见袁子忠一脸焦急的对她说着话。 李月兰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想挣扎着翻身出去,却被袁子忠误以为她仍是想不开,反而抱的越发紧了,“月兰,月兰,你冷静一点,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好好说,别想不开” 李月兰被袁子忠箍的很不舒服,无奈只得在袁子忠的怀里大声道:“放开我,你这个大蛮牛,你弄痛我了,放开我。” 见袁子忠依旧不撒手,李月兰大喊道:“谁说我想不开了,我只是在这儿看看鱼而已。” “什么?”袁子忠听罢一愣,李月兰趁机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揉了揉被捏的生疼的胳膊,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仍在愣神的袁子忠。 “那那你是说,你没有想不开,没有没有想跳河。”袁子忠回过神傻笑着看着李月兰,搓着手道。 “谁想不开了?袁子忠,你看看清楚,这是池塘,就算我想不开,也不会跳这个还不到我腰身的池塘!”李月兰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一副不明白他脑子里装着什么的表情。 袁子忠看了看身旁的小池塘,羞赧爬上了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他冲着李月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左手不由得又抓上了头发。 看见李月兰还在揉着胳膊,想起自己刚才的奋力一撞和紧紧地怀抱,顾不得脸红,忙跑到李月兰的身边,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哪里痛?很痛吗?” 看着李月兰没什么好脸色,袁子忠低下头,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喃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月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见到袁子忠这副样子,就算她想继续生气下去,也不知道从何生起。 摇了摇头,望着满脸愧疚的袁子忠问道:“袁大哥,你怎么会到这儿找我?” “我我今天早上早上出门,听到他们说你往这边走了”袁子忠支支吾吾的说道。 李月兰看着袁子忠忐忑的表情,知道袁子忠显然没说实话,不过想着昨晚与父亲的谈话,和早上一路上的遭遇,她沉思了一会儿,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般,抬起了头,望向袁子忠。 袁子忠看到李月兰望过来的目光中,似乎带着某种决心,没有来的有点心慌。 “袁大哥,你还希望我回袁家吗?”李月兰直接问道。 袁子忠心里划过万千句话,却没想到李月兰会问这个,顿时有点迷糊起来。 “袁大哥?”李月兰见袁子忠没什么反应,催促道。 “当然,当然。”袁子忠回过神连忙点头道。 “那好,我愿意跟你回去。” “什什么?”喜悦似乎来得太快,袁子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愿意和你回袁家。”李月兰吸了一口气,又说了一遍。 “真的?真的吗?你愿意?你愿意回来,可是可是.你不是说”袁子忠显然还有点转不过弯来,不过狂喜已经悄悄爬上了他的眉梢。 “是的,不过,”李月兰看了一眼袁子忠道,“我有三个条件。” “三个条件?”袁子忠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什么条件?” “第一,我要你收回两年前的休书” “这个当然”袁子忠没等李月兰说完就连连点头应道。 “你听我说完,我是说,我要你收回两年前的休书,然后再写一封不具日期的新休书给我。” “新休书?”袁子忠一脸不解的看向李月兰,不明白她的意思。 “对,新休书。你放心,这封休书写好以后我现在也不会拿到官府去登记,只是给我的一份保证罢了。” “保证?” “是,保证。如果今后你有的更好的出路,更好的选择,我可以得到我要的自由的一份保证。” “什么叫更好的出路,更好的选择?”袁子忠不解的问道。 “就是你富贵了,要停妻再娶,或是你要长久的离开我的时候。”李月兰复杂的看了袁子忠一眼。 袁子忠听到后呼了一口气,“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怎么可能,你放心好了,不用那什么新休书,我一样能保证的了的。” “”李月兰心下暗叹,可惜,你的保证我不信。“这是第一个条件。”李月兰没有回答袁子忠的保证,只是认真的看着袁子忠道。 袁子忠怔楞了一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担心,我给你。” 李月兰松了一口气,接着道:“从今往后,无论贫穷富贵,我可以容忍你纳妾,但你绝不能碰我身边的人。这就是我第二个条件。” 袁子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不太明白李月兰提出这些条件的原因,但想着她说的这些压根儿就不可能发生,自己也没打算纳妾,也就更不可能碰什么她身边的人了,想了一会儿遂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条件就是”李月兰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道:“你也看到我爹的身体状况了,所以我的最后一个条件就是我随你回家后,未来的一年里,我要可以在方便的时间里虽是回家照看我爹。” “好,我同意。”袁子忠打断李月兰想要说的话,“你放心,我娘那里我回去说的,孝之所在,本就是应该,我也会好好照顾爹的。” 李月兰收回担心的眼神,感激的对着袁子忠笑了笑。 “就这三个条件?”袁子忠问道。 “是,就这三个,你都能答应吗?”李月兰略带一丝紧张的问道。 “嗯,我想没什么问题。”袁子忠想了想,转头对着李月兰笑道。 “那我先送你回家吧?”袁子忠见李月兰放松了神情,遂接着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率先向家的方向走去,袁子忠紧跟在她的身后。 早晨暖洋洋的太阳,将两人的身影一个拉得很宽,一个拉得很长;前后交叠的步伐又将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块儿,忽远忽近,又密不可分(求收藏,求推荐票~~打滚中~~哈哈~~今天要去看哈利波特,所以早点发上来,大家要多多支持哦~~滚走中~~~~) [奉献] 第十七章 成亲(一) 第十七章成亲(一) 李月兰与袁子忠相携回了李家,走进李家大门,才发现门户大开,门口放着两个用红绸系着的箱子,李虎家的媳妇连着几个附近的七姨八婆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着什么。 李月兰疑惑的看向袁子忠,问道:“这是怎么了?” 袁子忠冲她傻笑了两声,就转头向屋里望去,并没有作答。 李月兰皱了皱眉,又向门口望去。此刻站在门外张望的李虎媳妇她们,显然听到了李月兰他们的到来,转过头意味不明的冲着李月兰笑了笑。 李月兰刚想出声询问,袁子忠已然拉过她的手向屋里走去。她挣脱不得,只能在众人调笑的目光中进了屋。 “你干什”李月兰的问话还没说完,就被屋里坐着的几人吓了一跳。 只见袁老头和李父端坐在屋子中央,正乐呵呵的说着什么,李氏在一旁沏着茶水,袁老太一个人坐在靠门口的凳子上,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爹娘,岳父岳母,”袁子忠率先出了声,接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月兰。 “爹” 李月兰显然还没从吃惊中恢复过来,李父在一旁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她道:“月兰,还不来见过你的公公婆婆,一大早的到哪去了?” “月兰见过公公,婆婆。”李月兰看了一眼正笑眯眯的看着她袁老头,顿了一下,说道。 “哼!婆婆?我可不敢当,这么个知书识礼的媳妇我可消受不起”袁老头正要说话,不想袁老太坐在门口阴阳怪气的冲着李月兰道。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你给我闭嘴!”袁老太冲着袁老太低吼了一声,然后冲着李月兰笑着说道:“乖,没事儿,别理你那个胡言乱语的婆婆,来,到我身边来。” 袁老太显然不太服气,正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可能袁老头盯着她的目光传递着深深地警告,让她突然想起一早他对她说的话‘这次请不回儿媳妇,你也给我滚回娘家’,遂闭紧了嘴巴,坐在一边不吭声了。 “来,这个你收下。”李月兰走进袁老头的面前,袁老头塞给她一个红包袋,她疑惑的看向袁老头。 “打开看看,看喜欢不?”袁老头依旧笑眯眯的对她说道。 “这”李月兰依言打开红布包,一瞬间她瞪大了眼睛,只见一对打造的很古朴的金耳坠显现在她的眼前。 十五年前的李月兰或许不知道,可现在的李月兰却很清楚,这个金耳坠可是袁老头娘的嫁妆,虽然这对后来富贵的袁家算不了什么,可对现在的袁家而言差不多就是家底之一了。想当年,自己也只是在袁大姐出嫁的时候看到婆母拿了出来,帮袁大姐带上。而此刻,这对耳坠竟然躺在李月兰的手中,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还没等李月兰表达出自己的惊讶,一旁的袁母看到金耳坠立马坐不住了,立马跳出来指着李月兰手上的金耳坠对袁老头质问道:“这这你说好是要留给大姐的嫁妆,怎么能给她?” 李月兰也连忙道:“这公爹,这太贵重了,月兰实在受不起啊” “算你识相,还不给我拿来。”袁老太正要上前抢。 袁老头刚听到袁老太的质问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现在看到袁老太一副要抢夺的摸样再也压不住火,过去将袁老太推到了一边,狠狠冲着她瞪了一眼,转过身对着李月兰说道。 “媳妇,这个你收下,连着屋外的两箱东西,算是我们袁家给你的聘礼。毕竟三年前你和大郎的亲事也不算办完,可是你在咱们老袁家辛苦操持了整整三年,这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从前大郎生死未卜,我们也不好表示什么,现在大郎也回来,怎么说咱们袁家也要对你有个交代。” 说完,袁老头起身走到李父面前,带着袁子忠向李父行了一礼。 “咳咳这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惊得李父连忙起身将袁老头扶起来,连身说不用。 袁老头推开李父,让袁子忠上前跪下,道:“李老秀才,我们袁家是真心想要求娶你家月兰姑娘为我大郎之妻的。你放心,过了门以后,我们袁家上下定会好好待她,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说完,袁子忠对着李父磕了三个响头,李父站在一旁扶也扶不起,只得让了开去。 “哎呀,这不是折煞我嘛,这三年里在军中,要不是大郎用军功换了我做火头军的差事,说不得我早就死在沙场之上了,怎还能受如此大礼。”李父摆着手摇头道。 “哎,这一码归一码,现在是这小子要求娶您家的心头肉,这礼受得,受得!”袁老头在一旁拉着李父笑呵呵的劝道。 “这”李父一脸为难。 “李老秀才,你也别为难了,只要你受了这礼,咱们回家就办亲事,把三年前未完的那场婚礼办完,也了却我这些年的心愿,你就帮帮忙,让我能早点抱上孙子吧!哈哈哈”袁老头一把拦过李父,大笑着说道。 “哎呦,袁木匠,咱们月兰可不是嫁过去光生孩子的,这三年她受的委屈可不少,你说保证就能保证?再说了,什么叫办完三年前未完的婚礼啊?咱们月兰可是拿了休书回家来的,说到底,现在咱们李家可是和你们袁家没什么关系。”李氏见李父就快要点头同意了,想了女儿回家来的那天的眼泪,赶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 “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就你女儿那双破鞋,给我儿子我还觉得委屈他了呢!你们李家不同意,我们袁家还不稀罕呢!”袁老太本就在一旁听着袁老头的话憋着股火,眼看李氏出声阻止,立马呛声道。 “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哼,我们家闺女可还没回你们袁家呢,这个婆婆可就拿着污言秽语的脏水泼她。虽说咱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可这闺女咱们也是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就这么一个,可不是送到你们袁家,让你们袁家人糟蹋的。”李氏撇撇嘴,看都不看袁老太一眼,径直走到李父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一脸尴尬的袁老头说道。 “你说什么?你这个”袁老太叉着腰,指着李氏怒道。 “行了,”“行了”李父和袁老头同时道。 袁老头冲到袁老太面前,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袁老太的神情从刚刚的嚣张渐渐变得僵硬,最后垂下了眼,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推到了一遍。 “你也少说两句。”李父也斥了一句李氏,李氏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过想到昨晚李父说的女儿的事情,最终没再说什么。 “岳父,岳母,你们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的。”袁子忠依旧跪在地上,看着李氏说道。 “放心?我女儿嫁给你都委屈三年了,你让我怎么放心?”李氏不顾李父在一旁打的眼色,女儿的幸福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哎呀,亲家母,以前大郎又不在家,现在他都回来了,你还怕你女儿吃了亏不成?”门外的李虎媳妇看到此处大声嚷道,“你们说是不是呀?” “就是就是,我看着袁家大郎挺好的”“就是,和你家月兰才般配”“你们就答应了吧”“答应吧”一旁的七姨八婆复声道。 “亲家母,你看”袁老头忙见缝插针的道,说完踢了一脚跪在地上不吭声的袁子忠,示意他赶快上前。 袁子忠在袁父的示意下,冲着李氏和李父正要磕头。 “慢!”李氏这时候又阻止了袁子忠。 众人不解的看向她,李父在一旁猛冲着李氏打眼色。 李氏不加理会,只是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李月兰,道:“女儿,你来。” 待李月兰走到李氏的面前,李氏拉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女儿,三年前,娘不顾你爹的反对和你的意愿,把你嫁到了袁家。因为娘不希望你以后会为了生计的事情抛头露面,辛苦劳作,只望你有个踏实勤恳的相公,护你不受风吹雨打,从此平平安安就好,不成想这却成了娘这三年夜夜都在懊悔的事情。这次你回来,懂事了不少,娘很开心,但娘也心疼啊。所以,这次娘一定要问你,你愿意回袁家吗?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从此与他安平守乐,持家守道?” 李月兰的眼泪顿时布满了脸颊,“娘”一把扑到了李氏的怀里。 这一声‘娘’将李氏的心都唤的酸了,搂着扑倒在怀里的女儿,李氏也哽咽不已。 “月兰妹子,你到底应不应啊,给句准话啊?”李虎媳妇在外面嚷道。 李氏拍了拍李月兰的背,帮她擦了眼泪,将她扶起了身。 李月兰将颊边的眼泪擦干净,转头看见袁子忠跪在地上一脸焦急的看着她,她冲着他笑了笑,走到他身边,与他并排跪了下来。 “爹,娘,”李月兰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积聚勇气一般,方开口道:“女儿愿意嫁给这个男人,愿意和他回家。” 话刚说完,袁老头和李父同时呼了一口气,袁老头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声道好。 李父上前将袁子忠和李月兰扶了起来,将李月兰的手交到袁子忠的手中,一如三年前李月兰出嫁那天一样,对着袁子忠道:“好好待她,我咳咳我和她娘把她交给你了。” 袁子忠连连点头,紧紧地抓住了手中属于李月兰的手,傻傻的笑开了。 一时间,李虎媳妇他们也冲进了门,连声道着恭喜,众人都笑意妍妍,似乎众人头上连日来的阴霾瞬间都消散了干净。 听着父亲已经和袁老头议起了好日子,看着母亲一脸的欣慰,袁子忠一脸的欣喜,李月兰的心却不由得感到沉沉的。 眯着眼睛看着屋外正刺目的阳光,李月兰不无讽刺的想到,或许对这场重演的婚礼,这屋里大概就只有袁老太和自己一样的心情了吧 [奉献] 第十八章 成亲(二) 第十八章成亲(二) 一大清早,袁家村便吹吹打打的热闹开了,今天是李月兰再次出嫁的日子。 袁家村的人口比较简单,只有袁和李两个大姓,同姓之间都或远或近的带着点亲戚关系。其余的一些小姓人家也都是早年迁进或嫁进村的,大家就算没有什么姻亲关系也大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里。再加上三年前村中不少人都参了军,因此袁子忠和李月兰的亲事自然就变成了全村的喜事,众人都想借着这再次的喜庆一面讨个彩头,另一方面也是祝贺彼此的平安归来。 袁家这边可是一大早就摆上了席面,正好年里剩下的猪肉和禽类还没有完全吃完,各家各户都拎着吃食过来帮忙张罗。 袁大姐打从前一天开始就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去李家核对时间,一会儿去厨房检查食材,一会儿还要去拿喜服,一会儿又要帮着张罗新房。 袁子忠是自从那天在李家李月兰答应以后,就见天儿的咧着嘴傻笑,看着一个大男人天天的去李家门口转悠,袁二无奈的负起了驱逐的责任。 “哥,我说这过几天嫂子就回家哦,不,我是说就嫁过来了,你猴急什么?三年前你不都娶过一次了嘛,不知道成亲前你和嫂子不能再见面啊,怎么还这么不着调啊?”袁二对着总是想着去李家的袁子忠无奈道。 当然袁子忠能给的反应也只有不好意思的傻呵呵的笑笑,可那眼神还是不住的往门外飘去。 袁二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最终想到了一个主意把袁子忠给劝住了。 “哥,要不你给嫂子买点啥子,也算是定情信物?” 袁子忠最终被袁二给劝了回去,不再老想着往李家跑了。只是一有空就钻到新房里不知道在忙乎什么。今天一大早,袁子忠就早早的将袁二叫了起来,打水洗脸,穿上喜服,好一阵子忙活。看的袁大姐直摇头,上次成亲也没见哥哥这么着急兴奋,不成想三年后,竟让他期待成这样。而此刻的李家,却是一片安静,李月兰躺在李氏的怀中睡得香甜。李氏看着屋外渐渐敞亮的天空,眨去一夜未曾合眼的酸涩,轻轻摸了摸李月兰的头发,帮她盖好被子,悄声走了出去。随着“嗑哒”一声的关门声,李月兰睁开了双眼。摸了摸李氏遗留下的温度,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李月兰眼光闪烁,她知道她快要离开这儿走向自己另一段人生了。李月兰知道李氏一夜未曾合眼,虽然她很想在这个最后的夜晚沉沉的睡去,无奈脑中总是被充斥着很多画面,怎么都赶不走,她只得闭上眼睛假装睡得香甜,因为她知道李氏希望她能在出嫁的前一晚睡得香甜安心,而不是焦虑茫然的望着她。再一次的出嫁带给了她太多的不确定,战火的硝烟,参军府的辉煌,生产时的艰辛,新生的喜悦,还有母亲苍老的背影这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李月兰不确定这一次是不是还会经历一次,还能不能再经历一次。这些不确定无时无刻不焦灼着李月兰的心,让她无法安定下来。她总是要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她和袁子忠曾经的幸福甜蜜,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是有可能获得幸福的。渐渐的,怀抱中传来李氏安定的心跳声,‘咚咚咚咚’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有力。这一声声的心跳安抚着李月兰焦灼的心,似乎在向她传达着一种坚定,一份信念。‘咚咚坚守本心咚咚一定要幸福咚咚’在这黑暗的夜晚,她紧闭着双眼,感受这份坚定与信念,‘咚咚咚咚’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有力。那些缠绕着自己的阴霾似乎随着心跳声渐渐散去,徒留下光明与温暖李月兰蹭了蹭环抱着自己的温暖被窝,笑着再次睁开了眼睛。此刻,茫然与焦虑已经与她远离,只留下一抹坚定的神采。‘吱呀’门从外面打了开来,李氏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见李月兰已经醒了,忙唤她赶紧过来洗漱,接着还有很多事在等着她“哎呀,这谁画的眉啊,颜色都快掉了,四喜,赶快帮月兰补补”李虎家的咋胡道。“哎呀,盖头呢?盖头呢?”王大婶在屋子里转悠着喊着盖头,顿时一屋子人乱作了一团。“快点儿,快点儿,袁家花轿快到袁七家了,赶快找”李大婶进屋看到这一团忙活,赶紧嚷道。“哎呀,在这儿呢,看看你们这记性,刚刚试了放在床边也不记得拾回来。”袁大姐将手中的红盖头抖了抖,笑着说道。“哎呀,嫂子,你的耳坠呢?”袁大姐目光扫到李月兰的时候突然跳了起来说道。“大姐,你别着急,耳坠我收着呢。”李氏从一旁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红布摊了出来,闪闪的金耳坠显露出来,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李氏走到李月兰的面前,笑着替李月兰将耳坠戴好,“好闺女,真俊!”一旁的王大婶笑着夸道,“看看这李家闺女,简直就像从画里走出的仙女似地,怪不得袁大郎死心塌地的要娶她,就是大娘我看了都动心呐哈哈”“好啦,快盖上盖头,花轿快到门口了,大姐,你快出门看看,李四他准备好了不,一会儿要背月兰呢。”李虎媳妇儿对着袁大姐说道。“哎,你们抓紧看看还缺了啥不,快点快点啊!”袁大姐说着便跑出了门。“月兰,到袁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孝顺公婆,好好和大郎过日子啊”李氏满脸泪水的牵着同样红肿着眼眶的李月兰,低声吩咐着。“娘”李月兰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就被王大婶盖上了盖头,推着出门了。“好了好了,你闺女这都第二次了,你怎么还哭成这样?大喜的日子,让闺女安安心心的出嫁啊”李虎媳妇帮李氏擦着眼泪,劝道。李氏闻言连连点头,跟在李月兰的身后,看着门口已经停着的花轿,走到李父的面前。这时,袁子忠也推门进了屋,拉着李月兰一起跪在李父和李氏的面前,代表着他要正式接走她了。李月兰掀开盖头,拜别父母,叩谢养育之恩。李氏刚刚擦干的眼泪顷刻又决了堤,就是一向古板的李父也不由的红了眼睛,经历了战场三年生死的洗礼,这位迂腐的老秀才也渐渐的开始显露他的父爱。看着跪在面前的一双人,李父颤抖的拉起两人,说了两句好后,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李月兰显然很是不舍,在一旁王大婶吉时的催促下,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父与李氏,盖上了盖头。“新娘子上轿啰”李虎在一旁大声喊道。由于李家就李月兰一个女儿,只得从族里选了近亲的李四充当娘家兄弟。此刻,李四听见李虎的喊声,连忙从一旁走了过来,将李月兰背了起来,一路送上花轿。就这样,在李家人的不舍,吹打手的喧嚣,众人的热闹中,李月兰踏上了她的又一次婚礼。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中,李月兰紧握着双手,一遍又一遍的深呼着气,眼帘中一片绚丽的大红,她不由的牵起了嘴角,命运似乎也不是那么牢不可破,自己的这次努力至少让这一辈子她找回了父母亲情,并且将拥有一场完整的婚礼,让她不用日后在此事上遭人诟病。因为这一次她将会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隔着盖头,在来回飘荡的轿帘间,袁子忠欣喜的身影不时的出现,李月兰默默的低叹,这一生,我们能一起走多远呢袁大哥 在热闹的吹打间,花轿终于停在了袁家的门口。在媒婆的背扶下,李月兰终于走进了袁家的堂屋。 在众人的簇拥中,婚礼在李虎的高唱中有序的进行了起来,如果忽略拜高堂时袁老太略带僵硬的表情,倒是一切都很完满。 终于在一系列的行礼跪拜后,李月兰被送进了新房。袁子忠作为新郎官,更是二登科的新郎官,理所当然的被留了下来陪酒。一村的老少爷们,不少还是一起上过战场爬过死人堆的战友,劝起酒来更是毫不客气,就是袁二过来帮着挡酒也被灌倒在桌下,所以,直到月上中天,袁子忠才被众人抬进了新房。 (泪~~竟然没有写完,亲们要看肉吗?要留言告诉我哦~~妈妈一直在旁边看周日我最大~~汗~~一群的小孩儿上台表演节目~~虽然很吵但那些小宝贝真的好可爱啊~~十九大爱的~~先把写好的放上来,明天十九会两更~~亲们千万不要认为月兰mm就这样认命罗,下面她还会不断与原来的命运抗争的,当然接下来是‘幸福’的‘新婚’生活,会家长里短sweet~~sweet~~一阵啦~~) [奉献] 第十九章 成亲(三) 第十九章成亲(三) 新房内,龙凤红烛高燃,映着一屋子的红帐,显得格外的喜庆。 众人把袁子忠抬进了新房,往者一旁的踏上一扔,嬉笑着说闹了几句,就被袁老头带人赶了出去,原本还想着闹闹洞房的那些人,看着躺在榻上呼呼大睡的新郎官儿,也不得不起身离开,不住的抱怨刚刚谁谁劝酒劝猛了。 直到屋中的人全都散了去,李月兰才慢慢将盖头掀开,轻唤了两声袁子忠,见他不答,便拿了盖头走到了榻边。 “袁大哥?袁大哥?”李月兰推了推袁子忠。见他一时没什么反应,看着袁子忠潮红的脸,李月兰拉开门打了一盆水回来。 “袁大哥?”李月兰端着水盆,一进屋便见袁子忠呆呆的坐在榻上,眼光迷离,不由出声唤了一句。 猛的,袁子忠抬头向李月兰的方向看来,眼神渐渐有了焦距,散发着惊喜的光芒。 李月兰走到袁子忠的身旁,浸了帕子正打算替他擦擦脸,不想袁子忠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愣愣的看着她。 “怎么了?”李月兰不解的看向袁子忠。 “我”袁子忠一张嘴发现声音有点沙哑,顿了一会儿方接着说道,“我醒来见你不在我以为作梦” 后面的话几乎低不可闻,但李月兰还是听到了。看着有点忐忑的看着自己的袁子忠,不由低声笑了出来。她从没想过,这个今后将会驰骋疆场,建立功勋的男人会表现出如此的不安。 将手挣脱开来,边拿着帕子帮他轻轻擦拭着脸,边说道:“来,擦擦脸。” 擦拭的手一下被握住,李月兰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袁子忠。 一种暧昧的氛围在两人的视线中流转,一时间李月兰觉得屋内的温度升高了起来,脸颊有点发烫 “我我们喝交杯酒吧”袁子忠打破了两人的凝视,转头看向桌上的酒杯对着李月兰道。 李月兰将手中的帕子轻轻放进盆中,便被袁子忠牵着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 辛辣的液体滚入喉头,让李月兰觉得被呛了一下,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 “我嗯为夫刚刚喝多了失礼之处请娘子见谅”李月兰刚睁开眼,就见袁子忠红着脸吭哧吭哧的说了这么一句半酸不酸的话,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娘子”袁子忠的脸更加红了。 “相公免礼,妾身不敢当呵呵袁大哥,你真要我们以后都这样说话吗?”李月兰起身福到一半便笑弯了腰,调笑着看着袁子忠问道。 “呵呵我也觉得别扭,可是可是岳父说你就自小喜欢读那些个子曰诗云,我想我记得城里的大官人就是这么说话的,我我以为你喜欢”袁子忠傻笑着抓着头,冲着李月兰道。 “那些都是书上的东西,咱们过日子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哪有那么的装腔作势的,袁大哥,以后我还是叫你袁大哥可好?”李月兰拉着袁子忠的手说道。 “唉”袁子忠反手拉住李月兰的手,高兴的点头应道。 “啊,对了,你等等。”在李月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袁子忠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了一个红布包,转头递到了李月兰的面前。 “这是什么?”李月兰看着眼前的方形红布包,不解的问道。 “嗯”袁子忠半天没说话,只是将红布包朝李月兰的面前递了递,也不看向李月兰。 李月兰疑惑的打开红布,里面的东西却让她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李月兰缓缓抚上红布之上的方形盒子,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一方雕刻着精致的山茶花的檀木梳妆盒被放在红布之上,每个边角都被打磨的光滑细腻;每朵山茶花,或连枝,或单朵,或盛开,或闭合,都被雕琢的栩栩如生,让人似乎看的到那开看的绚烂,品闻到那刹那间的芳华。就连花的枝叶,花上的露珠也被细心的刻画出纹路,打磨,上色,每一笔似乎都能看出雕琢者的用心。 “这这好漂亮啊这这个是给我的吗?”李月兰抬头望着袁子忠问道。 “嗯小弟说小弟说我应该买个定情信物给你,我我就做了这个”袁子忠飞快的瞥了一眼李月兰,接着道,“我自从你回娘家以后,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每次我看到那个梳妆台就会想起你,我记得我回来的那天,你戴了朵紫色的山茶花嗯很漂亮我就想你大概喜欢这个,就” 袁子忠转头见李月兰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连忙摆手道:“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我我你喜欢什么我再去买,你只管说” 李月兰见袁子忠焦急的神色,连忙摇头道:“没有,我很喜欢,真的,我很喜欢。”手下轻轻抚着妆盒,心下一片复杂。 这个上辈子连她生日都不曾送过东西给她的男人,竟然在新婚之夜送给她一个亲手打磨的梳妆盒作定情信物?抚摸着盒上栩栩如生的山茶花,那个她穿什么衣服都不曾在意的男人,竟然注意到自己头上的小小山茶花? 一种酸甜酸甜略带着苦涩的味道在李月兰的口中散发开来,混着刚刚的交杯酒,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月兰,嗯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袁子忠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妆盒,终于放下一直忐忑的心,轻声说道。 李月兰转过头,在袁子忠的示意下慢慢将梳妆盒打开,妆盒上下两层,上层被分割成几个小抽屉,下层是一个整体的空间,两层之间被一个活动隔板分割开来。李月兰拉开上下层间的隔板,只见两朵淡紫色山茶绢花被分别放在了两边,中间是一个信封。 “这是”李月兰拿出信封和山茶花对着袁子忠问道。 “呵呵这个是我让小妹帮着买的,我见你戴过,好看”在袁子忠傻呵呵的话语中,李月兰笑了出来。 “再好看也不能总戴着啊,你呀,真是傻瓜”李月兰笑着看着有点窘迫的袁子忠,扬了扬手中的信封问道,“那这又是什么?” 就在李月兰以为袁子忠大概会回答一些什么情诗歌赋之类的,打算接着大笑出声的时候,袁子忠却正了颜色,说了一句话,顿时让李月兰收敛了笑容,红了眼眶。 “这是你的第一个条件。”笑意在李月兰的脸上停顿了下来,袁子忠的话让她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条件,两个字,就像一盆冷水泼向李月兰刚刚混沌起的脑袋。是啊,自己怎么会忘了,当初决定回到袁家时的打算。眼前的一切都将变成云烟,手中的信封像是裹着冰块儿一样,寒冷从指尖传递到了心脏,渐渐冻结住原本不安静的跳动。 “月兰,月兰?你还好吗?”袁子忠见李月兰没了笑意,甚至红了眼眶,不由紧张起来。 李月兰回过神看着他此刻眼中毫无保留的关心,眼睛似乎更加酸涩。 “没事,我没事。”她抿了抿嘴唇,低头将手中的绢花和信封放回了梳妆盒,将隔板拉好,重新将盒子放回了梳妆台。 就在袁子忠有点坐立不安的时候,李月兰突然转过身冲着他灿然一笑:“袁大哥,我们歇息吧。” 顿时,袁子忠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看着李月兰绚烂的微笑一如他回来的那日一样,脸颊在喜烛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红晕,眼波流转间映着一身的红装,似乎泛着淡淡的风情,袁子忠觉得心中有一团火,直直的往下身而去。 随着李月兰的一步步靠近,他似乎能听见自己跳的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快得让他担心自己的心是不是会在下一秒从自己的口中跳出来。 一时间,屋内*光旖旎,娇羞了窗棂上的月光 [奉献] 第二十章 敬茶 第二十章敬茶 龙凤烛台上落满了喜烛的珠泪,烛心依旧噼里啪啦的发着声响,微弱的烛光颤颤巍巍地维持着那一点光芒,可是一直都没有熄灭,直到阳光照射过窗棂,提醒着床上纠缠的两人它们的存在 太阳强烈的光芒穿过厚厚的红帐,让李月兰不由眨了眨眼皮。渐渐从黑暗中清醒,李月兰缓缓睁开了眼睛。 袁子忠依旧紧闭着眼睛,阳光似乎还没有叫醒他的眼睛。察觉到自己光裸的被抱在他怀里,李月兰不由红了脸,轻轻的将手伸了出去,打算将昨晚荒唐时随手扔在床尾的衣服勾过来。 不想刚滑出被子,就被一个强壮的手臂一把勾入了怀中。李月兰吓了一跳,转头看见袁子忠正睁着明亮的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袁大哥!?”李月兰惊呼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袁子忠刚刚是在装睡,想到自己刚刚的窘状,不由轻捶了一下袁子忠的肩膀,瞪着袁子嗔道:“你骗我!?” “嘿嘿”袁子忠但笑不语,只是收紧了怀抱,用下巴在李月兰的头发上蹭了蹭,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声。 “放开我,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们还是快起吧,别让爹娘等久了。”李月兰推了推袁子忠,催促道。 不想袁子忠还是搂着李月兰嘿嘿的傻笑,李月兰挣脱不得,索性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一大早上傻笑什么呢?” “嘿嘿没啥”袁子忠刚说完就接收到李月兰怀疑的目光,抿了抿嘴巴,脸上带了一点红晕,看着李月兰道:“我我就是就是觉得开心。睁开眼,你在我怀里,我很开心;你说‘爹娘’,我很开心” 一瞬间,李月兰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软软的,温温的,甜甜的 “嗯那个我也很开心”袁子忠看着李月兰红着脸又说了一句。 李月兰疑惑的看着他,不太明白‘那个’到底是哪个。可是一会儿过后,李月兰变成了一只从头到尾都红彤彤的虾子。因为她终于意会‘那个’指的是哪个了,这个男人用行动直接告诉了她他到底有多开心。 屋外渐渐的开始多了脚步声,袁子忠终于在李月兰的坚持反抗与不断催促下,起了身。 看着阳光中赤luo着的健硕身材,李月兰的脸都快要冒烟了,她将被子又拉高了一些。 “呵呵在拉你就喘不过气了。”就在李月兰快被自己捂死的时候,一双宽大的手解救了她。袁子忠笑看着自己这个新出炉的羞涩妻子,心中暗叹,没想到她那么害羞,脸红的样子那么可爱。 当然李月兰并不知道袁子忠此刻的想法,否则她应该会怨念老实人怎么这么不老实的。 袁子忠打来了水,将两人一夜的缠绵清洗干净,看着身上青红的印子,李月兰不禁埋怨的看了一眼袁子忠,不过当看到他的后背与肩头一样惨不忍睹时,她又全身红成了虾子。 李月兰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描绘妆容,一旁的袁子忠兴冲冲的走过来,拿起昨夜放在梳妆台上的妆盒,打开拿起一朵紫色绢花,笑着对李月兰道:“娘子,戴这个吧,这个好看。” 李月兰笑着看了看像是在献宝一样的袁子忠,微笑着打算接过绢花戴上。 “我我帮娘子帮娘子戴,可好?”袁子忠却在这时缩回了手,满脸通红的看向李月兰。 李月兰怔了怔,便笑着点了点头,侧过身,示意让他帮忙戴上。 袁子忠见李月兰不反对,笑容咧得更大了,毛手毛脚的终是帮着戴上了绢花。看着镜中人比花娇的李月兰,他显得更加欣喜。 在经历了一阵甜蜜的清晨后,新婚的两人联袂出了房门。 “哥,嫂子,你们这么早就起身了?”袁大姐站在堂屋里,看见李月兰和袁子忠掀了帘子走了进来就问道。 李月兰笑着朝着袁大姐点了点头,对于这位对她骤然转变态度的妹妹,李月兰是打心底里开心的。 “小妹,爹和娘起了吗?”袁子忠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抬头问袁大姐。 “应该还睡着呢,昨日一群的老少爷们见你和小弟都喝晕了过去,洞房又没闹成,说什么都不让爹下桌,特别是隔壁的李海,拉着爹一直喝到子时,还是娘站在旁边虎着一张脸,这才稀稀拉拉的散了。不过都这会儿了,估计也该起身了。”说着,袁大姐冲李月兰眨了眨眼睛,示意了一下袁老太房间的方向。 李月兰笑着走到袁子忠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仰头道:“你进去叫爹娘起身,我和大姐去做早饭,一会儿咱们一起进茶。” “嗯,一起。”袁子忠笑着点了点头,尤其加重了‘一起’二字。 “呵呵哎呦,这大清早的阳光怎么这么烈啊,刺得我眼睛疼。”袁大姐在一旁调笑着道。 “死丫头,敢取笑你大哥,等到王明来了,我看你眼睛疼不疼”看到李月兰的头都恨不得埋在地底下了,袁子忠笑着对袁大姐反击道。 “哥”这下轮到袁大姐想将头埋进地底下了,李月兰在一旁看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嫂子”袁大姐不依的喊道。 “好了,别逗你妹妹了,一会儿真恼了她,你还得心疼。”李月兰推了推袁子忠,示意他赶快去叫醒袁老头他们,说完便拉着买脸羞红的袁大姐出了屋子。 袁子忠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向屋里走去。不想刚走两步,就见袁大姐匆匆的跑到了面前,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拉着衣角低声问道:“哥,王家他他要来吗?” 袁子忠凑近了些终于听到了王家,方才明白一向爽直的妹妹为何如此扭捏,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袁大姐的脑袋,说了一句“女大不由哥啊”施施然的走了,也不理会袁大姐那快要缴断了的衣角。 “坏大哥”袁大姐原地跺了一脚,冲着袁子忠的背影嘟囔了一句,便转身回厨房了。 一阵的忙活以后,李月兰和袁大姐做好了早饭,袁老头和袁老太也端坐在了堂屋里,等一切准备停当,袁子忠和李月兰正式开始敬茶。(ps:这章还没写完,不过昨天说双更,所以十九就赶着点儿先把写好的传上来,明早继续~~谢谢大家~~pps:求推荐票票~~有票的亲请都不吝惜向十九砸来吧~~‘请向我开炮’~~谢谢啦~~滚走中~~) [奉献] 第二十一章 思虑 第二十一章思虑 因为昨天的婚礼,家中的院子一地的炮仗火屑,东西都被碰的歪七倒八,很是杂乱,袁二一早上就把昨日借的桌椅等物什一一还了回去。等到吃完早饭以后,李月兰便和袁大姐忙着清扫院子。 看了看低头忙碌的袁大姐和袁老太紧闭的房门,李月兰皱了皱眉,也低头继续忙活开来。两人一直忙到午上才得了空歇歇。 “嫂子,你去给哥他们送饭吧,娘那儿,我来说。”袁大姐推了推李月兰,笑着说道。 “这”李月兰惊讶的看着袁大姐,她没想到袁大姐会帮她劝说袁老太。顿了一下,李月兰了然的冲着她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哎。” 午后,李月兰送饭回来了,她走到堂屋前,听见里面不时传来或低或高的说话声,看了看依旧紧闭的房门,想着袁大姐和袁老太应该还没有说完话。 李月兰便径直走到厨房,将饭菜端了出来,走到袁老太的门前,敲了敲门。 过了会儿,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缓缓的打开了。李月兰见袁大姐红肿着一双眼睛,不由得有点诧异。 “嫂子啊送饭回来了?”袁大姐嘴角向上提了提,看着李月兰道。 “哎我想你和娘大概还没吃饭,就”李月兰笑着说道。 “给我吧,嫂子,你自去吃吧,娘这儿有我。”袁大姐接过盛着饭食的托盘,看了一眼李月兰,便转身关上了房门。不一会儿,房中又传来了高高低低的说话声。 李月兰愣愣的看着再度闭紧的房门,在门前站了站,便回到厨房取了吃食,回到了新房。 梳妆台前,李月兰轻蹙娥眉,右手搭在昨晚袁子忠送的梳妆盒上,毫无知觉的画着不规则的圈圈。 李月兰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袁家,就算自己计划的再顺利,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离开。更何况世事难以预料,就是活过一次的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再加上父亲的身体,势必让自己还要呆在这儿一些时候。而要在袁家待得舒服一些,袁老太是不得不面对和克服的困难。 可是看着袁老太今早的态度,自己又该怎样打破这样的僵局呢? 想到刚刚袁大姐红肿的眼眶,李月兰的眉蹙的更紧了。 这一次回来能够得到袁大姐的支持,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毕竟袁老太才是她的娘,在过去的十五年她可是见证了很多次这对母女的母女情深,同气连枝。现在袁老太在气头上,说话做事肯定都不那么理智,而她此时所说的话会不会让袁大姐信以为真,重新敌视她呢?说实话,这一点,李月兰还真是没有把握。 哎,李月兰不由叹了一口气,懊恼自己刚刚怎么由着袁大姐这个时候去劝说,要是事态向不好的方面发展,就算现在袁子忠再怎么喜欢自己,最终的结果也难逃前世的覆辙。 李月兰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理了理思路。 上一世由于没有自己离家这一出,所以袁老太和袁大姐对自己的态度在袁子忠回来之后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改变。可是现在,因着自己离家,彻底惹毛了袁老太,可是袁大姐却站在了自己这一边等等,按照袁大姐的个性她应该是和袁老太站在一边的啊,为什么 “王家王家”李月兰低喃了两句,想起那天下午袁大姐来找自己时说的话。如果因为这亲事让袁大姐想通了,那 李月兰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惊诧。不对,不对啊,不是王家,她记得袁大姐最后嫁的不是王家呀。李月兰低头苦苦思索了一会儿,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她记得,当年袁子忠回来之后,王家确实派人来过,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件亲事袁家就再没提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李月兰眯了眯眼睛,刚刚袁大姐红肿着眼睛看着她的画面突然撞进了她的脑子里,与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重合起来。 对了,十五年前袁大姐似乎也在家中大哭过一场,当时她上前安慰还被袁大姐一把甩开了去,后来她问袁子忠这是怎么了,袁子忠也只是让她别再过问。从那天起,袁家再没提过王家,后来过了一些日子就传来消息说,王家一家都搬走了,也不知后来到底去了何方。袁大姐便一直被耽误到袁家一家进了京,才被许了人家。而这场变故后袁大姐也就变得越发的刻薄乖僻,加上上辈子自己又是个倔强清高的主儿,使她和袁大姐的相处变得越发的尖锐,直到后来两人之间慢慢竟结成了死结。 那这么说来,这场亲事是不会有结果的。李月兰想起那天袁大姐的娇羞和这些天的温和,头抽痛了一下。 如果袁大姐的这门亲事是促成袁大姐态度改变的原因,而这门亲事又注定不会有结果,那么现在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想到前世袁大姐最后种种的不幸,和变得越发孤僻的性子,李月兰不由伸手敲了敲脑袋。 手指无意间滑过耳垂,摸到一个硬物,李月兰突然灵光一闪。 她匆匆将耳上的耳坠解了下来,看着静卧在手中的金耳坠,李月兰眼中闪过异样的神采。 既然事情是一团乱麻,那么就算自己想破脑袋也无益于事情本身,但自己可以从最简单事情做起啊。自己不能总是依靠别人自己想清楚,也许适时的说说自己的想法,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呢。到目前为止,她和袁大姐说过最长的话,可能也就是袁大姐上次来找她的那一次。沟通,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产物,也许这次自己可以主动一些。 至于王家李月兰微微笑了笑,也许自己可以再找袁子忠聊一聊。现在的自己对于王家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想要解决这件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现在时间尚早,弄清楚也许事情就有发生转变的可能。就算事情依旧一如前世发生的一样,至少自己可以保证让袁大姐不会迁怨到自己,让之前做的努力付诸流水。 李月兰微微点了点头,手下轻拍着梳妆盒,左手紧了紧耳坠。 袁大姐的问题解决了,那袁老太呢?李月兰刚刚牵起的微笑又放了下来。 说到底,袁老太这次气的不过也就是落了面子,想通了也就是了。可是李月兰头疼的想了想袁老太的个性,不由摇了摇头,她要能那么通情达理,或是略微聪明一点,也不会在那时被那个女人当枪使了。 愚钝冲动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也许李月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梳妆盒,抽出里面的信封。也许这会是个好的契机,既可以让自己解决袁老太的问题,也可以帮自己更快的走出这个困境。 李月兰吐了两口浊气,似乎一早以来压着自己胸口的巨石被挪了开来,让她觉得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不想刚松了一口气,肚子便抗议了起来,看了看窗外已经爬到另一边的太阳,李月兰笑了笑,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吃食,去了厨房。 简单解决了肚子的问题,李月兰看了看时辰,便准备动手做晚饭。刚刚烧了水,就见袁大姐从屋中走了出来。 [奉献] 第二十二章 耳坠 第二十二章耳坠 袁大姐似乎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李月兰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转头开始和面。 “嫂子。”李月兰正打算净手将和好的面的放进盆子里,就听见一声踟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李月兰转头看见袁大姐正站在厨房门口,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大嫂,我想我想跟你聊聊。”袁大姐见李月兰回了头,神情犹豫了一下说道。 锅里的开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灶里的柴火被烧的噼啪噼啪,袅袅的炊烟混着面粉独特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里 李月兰看着袁大姐,拿起布巾擦了擦满是面粉的手,答了一声:“哎。” 新房内,昨夜的喜烛还没有拿下,满屋子的喜字红帐无一不在宣告着昨日的热闹。袁大姐坐在桌子旁,抿了抿嘴。 “嫂子,别忙了,我不渴。”袁大姐看着忙着清洗茶具的李月兰说道。 “不渴也要喝一口,这快一天下来,我就没见你喝过几口水,这可不行。”李月兰笑着端着茶杯走到桌旁,看着袁大姐微微干瘪的嘴唇,笑着说道。 看着从杯中溢出的阵阵青烟,袁大姐有点恍惚。李月兰在一旁耐心等待,她知道袁大姐会如此直接的找上自己,应该会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嫂子,我娘她其实其实很不容易。”就在李月兰替袁大姐斟到第三杯茶的时候,袁大姐终于说话了。 “我我一直以为娘是个爱斤斤计较,胡搅蛮缠,不通道理的人。当年哥没了音信,也没见她有多难过,隔天还为了一斗麦子和李大婶吵了一架可是,哥回来了,那天你也见到了,娘是那么伤心,那么心疼我知道娘疼我,虽然我从小到大没少挨过打,可是有好吃的,好玩儿的,只要有哥哥和弟弟的,就一定有我的三年前娘不准我嫁,我就不嫁,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心里就有了怨大概是隔壁李大婶的春花出嫁以后吧,看这个家我就是很烦躁,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娘原来为我想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我总想着娘是铁打的,出了什么事儿我都找娘帮我解决。受了春花的嘲笑就让娘去跟李大婶吵,被王家退了亲就跟娘抱怨,跟娘面前哭,让娘为我讨公道”袁大姐说的很慢,神情也很混乱,李月兰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明白袁大姐现在需要的就是找个人听她说而已。 袁大姐突然抬起头拉过李月兰的手,神情激动的道:“你知道,我见我娘哭过很多次,可是可是这一次她是真在哭,是真的”像是在强调她说的真确性,袁大姐捏紧了李月兰的手。 李月兰安抚的冲袁大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要反对你和大哥,我和王明呢?以前大哥回来,我们一家也生活的很好,可是为什么现在大哥回来了,全家却要拧起来呢?从前王明王明他要出去跑生意,娘不放心,可是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他哥也回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娘还是不同意不同意呢?无论我怎么说,怎么说,她就是不情愿。大嫂,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袁大姐一脸纠结看向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此时焕然大悟心,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袁大姐早上那么主动的帮自己去做说客,原来她也是想做自己的说客,不过显然袁老太给了她不小的钉子。 从袁大姐的话里李月兰不难推出刚刚袁大姐和袁老太的谈话内容,而且袁大姐的亲事似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就像袁大姐自己说的,原先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那袁老太为什么还反对呢? 不过这么看来,袁老太的不满不仅仅是针对她一个人,还有 想到此处,李月兰抬头看着一脸期冀的看着她的袁大姐,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李月兰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红布包走回了桌旁,将红布包放到了桌上。 “这是什么?”袁大姐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月兰。 “打开看看。”李月兰笑着示意让袁大姐打开来。 “这个这个是奶奶的金耳坠,这我知道啊,爹给你的聘礼嘛。”袁大姐不解为什么李月兰会将这个拿给她。 “那你知道爹给我的时候,娘说了什么吗?”李月兰笑着问道。 “娘?娘说了什么?”袁大姐眨着眼睛看着李月兰接着问道。 “娘说,这是给你当嫁妆的,不能给我当聘礼。”李月兰话音刚落,就见袁大姐羞红了脸。 “我娘我哎呀,这就是聘礼,就是聘礼,你别听娘她胡说,她她”袁大姐一时急得没了声音,李月兰笑着看着她一脸红彤彤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好呀嫂子,你取笑我”袁大姐的脸更红了。 “呵呵,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李月兰见袁大姐作势要起来,忙连连摆手道,“大姐,我说这个不是为了取笑你。嫂子的意思是,嗯你有听清你母亲说的话吗?她希望这是你的嫁妆,她希望你能出嫁的。”李月兰正色的看着袁大姐道。 “是吗?”袁大姐不确定的说,“那那为什么她要反对我的亲事呢?” “大姐,嗯你喜欢那个王家小子吗?”李月兰看着袁大姐接着问道。 “哎哟,哪有这样问人家的呀?我我这这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喜欢不喜欢一说”袁大姐被问的深深地低着头,扭捏的细声道。 “那就是说你没见过王家小子了?”李月兰好不容易挺清楚了袁大姐的说话,挑眉问道。 “一次”一句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什么?”李月兰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定亲的时候见过一面啦,”袁大姐最终抬起了头,怒瞪着李月兰说道,“可是可是那时候我在我在屋里,没细没细看”可是刚说了一句,触到李月兰的眼光时,袁大姐的生气陡然又降了下去。 “那娘有说为什么反对吗?”李月兰不理会袁大姐的扭捏继续问道。 “没有,娘只说我和他不合适,可又不说哪儿不合适。”袁大姐对于这件事很是无奈,多少消除了刚刚的羞恼。 “那爹怎么说?”李月兰接着问道。 “爹没说,那天只叫哥招呼了王家人,啥都没说。”袁大姐抿了抿嘴说道。 李月兰微微蹙了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转头复又对着袁大姐笑着说道:“大姐,你知道吗?从前啊。我可烦我娘了。在家中我总是不喜欢娘的举止和说话,总觉得我爹这么个秀才配我娘实在是很委屈。可是可是这次我回家,换了一个角度,从女儿到休家的媳妇,我这才发现其实我娘才是委屈的那一个,她为李家付出的,为我爹和我付出的,有太多太多了。所以嗯我也不知道婆婆是不是也和我娘一样,你和我一样,大家都站错了位置。但,我可以肯定一点的就是,婆婆她很疼你们,也很爱你们。” 说着李月兰将包着金耳坠的红布包塞到袁大姐的手中,“就像这个金坠子一样,她想把最好的留给你。就像她去我家吵闹,虽然当时很生气,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你哥,她不会到我家来,所以我能理解婆婆现在的别扭。呵呵,你想啊,婆婆一心为着你们兄妹俩着想,可是最后竟然被当众落了面子,被公公训斥,你还跟她唱反调儿,她能拉下脸来同意你的事吗?你说呢?” 袁大姐握了握手中的布包,一脸复杂的看着李月兰道:“嫂子,呵呵,你知道这番话如果让我娘听到她一定会很感动的,她刚刚就和我哭着说她委屈,她是看哥那几天都魂不守舍才会去你家闹的,谁知爹和哥竟然都不帮他,所以她这两天才不给你好脸色看的。没想到,最理解娘的人竟然是她最不喜欢的你。” 李月兰苦笑着听完袁大姐的话,心里暗自摇头,她以后不喜欢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那那也就是说,娘娘只是面子的事儿罗,咱们顺着她几天她就不会反对了吧?”袁大姐突然想到似地看着李月兰说道。 “这咱们可以试试看,嗯我想婆婆总会有消气的时候。”李月兰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王家的事暂时不透露给袁大姐,毕竟自己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还是等袁子忠回来问清楚以后再说。 “嗯,嫂子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李月兰看着重新恢复元气的袁大姐,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去做饭,一会你哥他们就要回来了。”李月兰拉起袁大姐边向外走边说道。 “对了,嫂子,这耳坠你收起来吧,这是爹给你的聘礼。”袁大姐不好意思的将刚刚一直握在手里的耳坠推到李月兰的面前。 “那既然是给我的东西,那我就做主了。现在我做主给你当嫁妆了,所以,你不能拒绝哦!”李月兰笑着将耳坠推了回去。 “好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收下吧。”李月兰捂住袁大姐刚张开的嘴,看着袁大姐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一时间,姑嫂两人都笑弯了腰。 袁大姐见李月兰如此坚持,也就不多说什么,将耳坠放进腰间,便拉着李月兰亲亲热热的向厨房走去。 (求推荐票票~~~~票票~~票票~~呼唤票票!!~~~)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二十三章 噩梦(求推荐票票!~~) 第二十三章噩梦(求推荐票票!~~) 晚上,袁老太还是出来吃了饭,不过没说什么话,吃完便回屋了。袁老头似乎也不甚在意,只吩咐大家早些歇息,明天还要出门。 袁子忠这一晚也出奇的安静,回到屋子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坐在桌旁看着烛火发呆。 李月兰将前院的家事打理妥当,回到屋中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怎么了?”李月兰想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问道。 “”袁子忠沉默了一会儿,又好似刚回过神,才对李月兰说了一句,“月兰,把喜帐都撤了吧。” 李月兰听到袁子忠的话,心跳似乎陡然停了一下,像是有一盆冰水从头泼到了脚。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不由自主的交叉抚上了肩膀。 难道,他现在就厌倦我了?可可这才是成亲的第二天啊,不,不可能,就是上辈子也没有难道是因为袁老太?不,不可能,今天他压根儿就没和袁老太说过话啊一时间,千万种难道滑过李月兰的脑袋,又一一被她否定。 就在李月兰快被自己的猜测淹没窒息的时候,袁子忠转过了头。 “月兰,你怎么了?”袁子忠见李月兰直愣着站在一旁不说话,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撤掉?”当问句说出口时,李月兰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猛烈跳动的声音,她走到袁子忠的身旁坐下,低垂着眼睑,左手藏在衣袖中用力地握紧。 “哦,今天我和爹在田上遇到村长,他说要帮那些村中未能回来的人办场法事,让生人寄托哀思,死者得以安息。所以,我想我想要不咱们先把喜帐撤了,免得冲撞了。”袁子忠没有注意到李月兰的异常,喝着茶缓缓说道。 “呵原来是这样,那我这就开始拆。”李月兰缓缓吐了一口气,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要不是这天还冷着,身上穿得厚,被袁子忠看到,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刚刚的紧张。呵呵想到自己刚才的种种猜测,李月兰不由得摇头失笑。 “我来帮你。”袁子忠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帮着李月兰开始收拾新房。 李月兰冲着袁子忠笑了笑,没有拒绝。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动手,忙碌了还一会儿才将昨日的一应红色一一换下。 “呼”“呼”当两人一同躺在床上,同时呼了一口气时,两人转头面对面对视了一眼,看着彼此身上的略有狼狈,“扑哧”一声,都笑了。 “堂屋那边”李月兰缓过气来,想起了堂屋前院的喜字,便抬头问向袁子忠。 “哦,没事儿,那边有爹呢,大门上的,明儿一早揭了就是。”袁子忠冲着李月兰笑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遂放心下来。 “那咱们早些歇息吧,明儿还要早起呢。”因刚刚的活动,李月兰微发的汗液浸湿了额边的头发,一双脸颊透着微微的粉色,显得更是娇俏,袁子忠抿了抿唇,沙哑的低声说道。 烛火在窗边微微闪烁,‘噗’的一声后,熄灭了光亮 ---------------------------------------------------------------------------------------------------------------------- ---------------------------------------------------------------------------------------------------------------------- “不不要走开不不要”半夜里,一声惊呼将李月兰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透着月光就见袁子忠躺在一旁,一脸痛苦的神色,喃喃呓语着什么。 李月兰吓了一跳,看着袁子忠发着冷汗,紧咬着牙,她意识到袁子忠大概在做噩梦。 待不急想太多,李月兰做起了身,摇晃着袁子忠。 “袁大哥,袁大哥,你醒醒,你醒醒”李月兰拍着袁子忠的肩膀,越喊越大声。 “哈”袁子忠突然坐了起来,将李月兰吓得向后倾了倾。 “袁大哥,袁大哥,你没事吧?”李月兰见袁子忠只是怔愣着不说话,不放心的上前推了一下袁子忠。 “哈”过了一会儿,袁子忠像是认出了李月兰似地,抹了一把脸,摇了摇头。 “袁大哥,你怎么了?”李月兰见他不说话,便接着问道。 “没事没事”低沉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过了好一会儿袁子忠才将头从手中抬起。 他看着李月兰,最后缓缓的将她拥在怀里,抚着她的背,低声说:“还好还好我还活着还好我还能活着见到你真好” 李月兰刚想挣扎的动作在听到袁子忠的喃喃说话声停了下来,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还好,还好,李月兰的心瞬间有些酸楚。虽然袁子忠对于刚刚的噩梦什么也没说,可是她能从他的一遍遍还好和微颤的身体里听到一遍又一遍的恐惧,无奈,和庆幸。关于那三年战争记忆的恐惧,无奈,和庆幸。 在李月兰的记忆里,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袁家人就再也没有提过或是关心过袁子忠有关战场的情形,哪怕这是他们获得富贵荣耀的原因。因为每一次袁子忠归来,带给他们的只会是喜悦而不会是忧愁,所以虽然他们也抱怨这天下的不太平,但更多是在一遍遍炫耀这不太平所带来的荣华显贵。即便是自己,也不得不沉沦在每天的交际,塑造显贵威严里。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在过去的十五年里,袁子忠似乎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流露过如此的脆弱,在她面前,他总是高大,勇猛,粗线条的,能担当一切的。即使到后来,他变了心,变得冷酷,绝情,但却也没有放下过男人的担当,将她迁入了偏院,赡养自己的后半生。 而在这个晚上,李月兰却听到了过去十五年从未听到的声音。感受着袁子忠紧紧地怀抱,李月兰有一点恍惚,这是那个男人吗?这是那个和自己一起走过十几个年头的男人吗? 李月兰回过神,发现已经倒在自己怀中的袁子忠,看着他沉沉睡去的脸,李月兰无由来的松了一口气。这样陌生的他,让她有一种没由来的恐慌。 “睡吧睡吧噩梦会远离你的”李月兰轻声将袁子忠扶回床上躺好,帮他掖紧了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胸膛,低声道。 看着呼吸越来越深沉的袁子忠,李月兰却没有了睡意。抬头望着照进窗棂的月光,李月兰索性起身下了床。 坐在窗前的梳妆台旁,李月兰觉得更接近了月光。看着窗外高高悬挂的月亮,她觉得未来的路也飘渺起来。 余光无意中扫过台上的梳妆盒,一只手伸出拉开上下层的隔板,抽出信封,一只手抚摸着盒上精心雕刻着的山茶花,脑中的思绪又开始纷繁复杂起来。 突然间,李月兰站了起来,盖上梳妆盒,走到一旁的衣箱前,缓缓的打开衣箱,一层层似乎在翻找什么。 终于,借着月光,她将大半的衣服翻了个倒转,才从某一夹层中抽出一个深蓝色的布包。 李月兰将衣箱盖好,又走回了梳妆台坐下。缓缓的将手中的布包拆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间深的衣服。 她将衣服一道道折开,终于在月光下看清,原来是一件深灰色的男式衣袍。李月兰一遍遍抚摸着衣服,略微灰暗的颜色似乎显示着衣服已经做了有些年头了,但细密紧实的针脚却可以看出当时做工的人有多么的用心。 李月兰抚上衣服的针脚,记忆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十八年前。 那是她出嫁的前一个晚上,依着袁家村的习俗,成亲的男女都要准备一份定情礼。虽然她并不满意这门亲事,但是既然都已成定局,她也不会抗拒,这是她的命,这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在她出嫁前,她娘拿来了袁子忠的尺寸,让她将定情礼准备好。但是由于嫁的匆忙,这份定情礼让她成亲的前一夜还在忙碌。这一针一脚,都是她熬着眼睛绣出来的。 只可惜,这件定情礼未送出手,便沉埋衣箱,不见天日。若不是今日的感慨让她回想起不少旧事,若不是今日的月光很美,若不是袁子忠的梳妆盒正好就在眼前,李月兰也记不起这件东西。 无声笑了笑,看着手中的衣袍,她低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件衣袍袁子忠现在大概也穿不上了,还是重新做一件吧。 ------------------------------------------------------------------------------------------------------------------------------------------------------------------------------------------------------------------------------------------------ 第二天清晨,袁家人便早早的起了床,齐齐的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将门口的喜字揭下后,李月兰便和袁大姐去了厨房一起准备早饭。因着今天的法事估计要做到下午,她们就商量着下了面条,蒸了馒头,再备了两碟小菜,想着早上多吃一点,免得到中午大家饿肚子。 果然饭菜一上桌,大家便吃得欢实。就是袁老太也吃了一碗面条,两个馒头。饭后,一家人就在袁老头的带领下,拎着冥钱冥纸,带上几个素果馒头,浩浩荡荡的往村头走去。 一到村头的空地,果然见到几个法师已经开始念经抄颂,村长和零星几个人站在一旁指挥着众人布置,李月兰抬头望了望,看来袁家来的还是挺早的。 接着,一家人就在村长的安排下,帮起了忙。袁子忠作为从战场归来的一员,据说又曾立下军功,理所当然的被村长安排着领着一同归来的村民核对起亡者的人数和姓名。虽然官府有过讣闻,但很多人家依旧抱持着希望,希望哪里出了错,或是希望能从归来的人口中得知亲人走过的痕迹。 随着日头渐渐高升,空地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村民们都穿着缟素,拎着冥纸素果,缓缓走来。 “爹,你怎么也来了?”人群中,李月兰看到一个熟悉的佝偻背影,上前道,“您身子不好,你快回去吧。” “咳咳,胡说什么!咳咳你爹我也是从战场上捡了一条命回来的,这里怎么能不来呢?”李父喘着气瞪着李月兰道。 “那娘呢?”李月兰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李氏的身影。 “她一会儿就过来,我先去咳咳我先去子忠那边,咳咳你回去吧,袁家人看着呢,嫁了人要知道分寸。”说完李父便看也不看一眼李月兰,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月兰看着李父的背影,摇了摇头,有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李父这迂腐的性子。低呼一口气后,她回到了袁大姐她们身边。 袁老太看到李月兰走回来,翻了一个白眼,转头继续和一旁的李大婶说叨起来。袁大姐见状在一旁冲着李月兰尴尬的笑了一下,李月兰笑着摇摇头示意袁大姐不用在意。 她转过头看着远处坐在一群人中正说着什么的袁子忠,此刻他的神情激动,双目微红,拳头紧握。他身旁的众人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情境一般,有的如袁子忠一样神情激动,有的则在一旁低头沉默,还有的在安抚着身旁的人 虽然阳光冉冉,李月兰却似乎看见能他们周围弥漫的一阵阵血腥和哀伤;虽然周遭一片缟素,但李月兰却似乎能看见那为国的荣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虽然他和她之间只相隔不远,但李月兰却知道他们隔着两个世界 (一会儿上来捉虫~~~话说~~这章很肥吧~~嘿嘿~~票票们!向十九砸来吧!~~ps:谢谢天岚宝石的打赏~~这是十九收到的第一份打赏!~~万分感谢,谢谢支持!~~哈哈~~十九会继续加油的!~~) [奉献] 第二十四章 风波(继续求票中~~) 第二十四章风波(继续求票中~~) “娘,你刚刚这干什么啊?”袁大姐瞥了一眼站在远处帮忙焚烧冥纸的李月兰,扭头对着袁老太说道。 “哼!”袁老太径自扭头不答。 “娘好歹嫂子这三年在咱家没功劳也有苦劳啊,现在她回来了,让她好好的跟着大哥过日子就是,你何必整天的甩个脸子。”袁大姐在一旁见袁老太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 “你这个死丫头,昨儿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听到脑后了是吧?少跟我提这个没皮脸的女人。”袁老太不耐烦的挥手说道。 “哎呦,这是怎么了?”李大娘在一旁不甘寂寞的说道。 “哎,还不是我那个媳妇。”袁老太不理会冲李大娘瞪眼的袁大姐,扭头和李大娘抱怨起来,“你说说,你说说,哪有媳妇敢不告诉婆家一声就一声不响的提了东西回娘家的?还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我那大儿劝了她半个月都没把她请回来,最后还要我们袁家舔着脸上门答应重新娶她一回才肯回来,呸,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贱皮货。” “就是就是,要是我家驴蛋儿以后敢娶这样的媳妇,我不拔了他的皮不可。我可是听说了,你们袁家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儿,把你家祖传的金耳坠都拿出来当聘礼了,还送她家整整两大箱子东西呢。哎呦,我说袁大嫂子啊,你们别是被她李家坑了啊?”李大娘在袁老太的耳边低声说道。 “大娘你胡说什么呢?我大嫂可不是这样的人。”袁大姐见李大娘说的离谱,连忙辩驳道。 “哎呦,小闺女儿,你这是不知人心险恶啊,小心她李家把你袁家掏了个干净,你可别后悔今儿没听大娘的话。”李大娘在一旁撇着嘴说道。 “娘,你别听她胡说”袁大姐见与她说不通,便转头对袁老太继续说道。 “你给我闭嘴!”袁老太却显然听进了李大娘的话,不由开始思索起来,越想也觉得是那么回事,脸上的恼怒也越来越重,李大娘见状在一旁更是说得来劲儿。 袁老太“唰”的站起了身,满脸怒容的就想往李月兰的方向走去。 袁大姐见状连忙拦了上去,李大娘还在一旁好像还嫌不够乱似地嚷嚷:“大嫂子,你要是今儿个不教训教训你那个没脸皮的媳妇,那以后袁家可就没你说话的地儿啦” “娘,嫂子昨儿就把耳坠送给我了!”袁大姐恼恨着李大娘的没事儿找事儿,无奈之下只得凑近袁老太的耳边低声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袁老太听清后诧异的看向袁大姐。 “就是啊,闺女儿,你可不能不管什么香的臭的都帮,有些人可是不值的。”李大娘离得近,竟也被她听了去,当下便不信的看着袁大姐说道。 袁大姐头疼的看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李大娘,说实话,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家里有什么事被这个大嘴巴知道,可偏偏她这个老娘与她总不对盘,但还就是愿意和她打交道,在一处说话。她都可以想象,这件事被李大娘知道后,自己的老母要面对怎样的奚落。可是看到袁老太一脸愤懑的看着李月兰,她又不能不说,否则真闹到嫂子和李家面前,这事儿就更不好收场了。 望着狐疑的看着她的袁老太,袁大姐咬了咬牙,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递到袁老太面前:“呐,娘你看,嫂子真给我了。” 袁老太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的从袁大姐手中接过耳坠,在手中左右翻看了几遍,最终确认手里的确实是自己婆婆传下来的金耳坠,她不由转头对着袁大姐说道:“她真给你了?没说啥?” “真的,嫂子说这就留给我以后当嫁妆,说咱们是一家人,这东西在不在她手上都可以。”袁大姐点了点头认真道。 “哎呦,袁家嫂子,你可别被这种小把戏给骗了,就算不算这个金耳坠,你们袁家可也给了两大箱的财礼呢,她这就叫得了便宜来卖乖。”李大娘不甘心的继续道。 听到李大娘的话,这回轮到袁老太尴尬了。要说别人不知道,她还是知道的。李家本来就不富庶,那两箱的聘礼最后可是连封都没拆,就被当做是李家的嫁妆给抬了回来,那天袁老头凑得急,有好几样还是借的,现在可都还回去了。 而此刻李大娘的这话无疑就像打了袁老太两嘴巴,让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吃了亏的袁老太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娘”袁大姐拉了拉袁老太的袖子,忐忑的看着袁老太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 “总之,她就不该不吱一声的就回娘家,哪家媳妇像她这样行事的?”过了一会,袁老太才不咸不谈的说了这么一句,不过让袁大姐松了一口气的是她终于不再往李月兰方向走去。 李大娘也是明眼看出了袁老太脸上的缓和,虽是嘴上依旧不饶人,可那话里针对的语气可是弱了不少,她转了转眼珠,看了袁老太一眼,接着袁老太的话说道:“哎,也就是袁大嫂你这样的好脾气,这种破鞋也捡回继续穿,这事儿要搁我家驴蛋儿,早就撵了回家了。呵呵要不我说呢,这嫁女儿啊就得要进那高门大户的,人家那规矩,要是我家春花做出这种事儿,我那亲家母还不把她活活打死了” “呸!”李大娘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身后推了个踉跄,转头就被啐了一口。 “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你那两个破落货也敢跟我闺女比?就你家驴蛋儿那猴脸马长的,就是隔壁村儿那个麻子拐脚的三姑都嫌他寒碜,还嫌弃我闺女儿?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少在那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有你那什么亲家母?你闺女不就是给人做了个通房丫头吗?还真当自个儿是少奶奶她娘了?哼,我李家可不是那那种卖女儿的人家,让自个儿闺女去做那伺候人的下溅事儿,就是我李家再穷也不会糟践闺女!”只见李氏站在李大娘面前,叉着腰指着李大娘一顿好骂。 “你你这个泼婆,你竟敢推我?我呸!我说你闺女怎么了?做的出来就别怕人说啊,我就说,我就说怎么了?你闺女儿就是破鞋!敢私回娘家,她可是咱袁家村头一份儿!” “呸!我撕了你这张乱喷粪的烂嘴,我闺女回娘家那可是袁家大郎同意的,她回来侍候双亲,照顾她爹怎么还有错了?就算我这个不识字的,也知道万事‘孝’为先,我闺女侍‘孝’难道还有什么错处?”李氏愤怒的说道。 “娘”袁大姐见两人就快拉扯起来,忙摇了摇袁老太的手唤道。 袁老太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听着李大娘一口一个破鞋,那她儿子岂不就是个拣破鞋的了?那她又成什么了?原本袁老太只一心沉浸在对李月兰的不满中,对着顺着她说的李大娘,她很是赞同。可此时知道自己误会了李月兰的她就不由的想起了刚刚李大娘说的她家驴蛋儿怎样怎样,哼!那种东西也配和大郎比?而听着李氏的话,不由也在心中暗暗附和。就是,瞧她说的什么话?高门大户?哼!就算自己不喜欢王家,也不可能同意让袁大姐给别人做丫头。亲家母?哼,她也敢讲! 见袁大姐唤自己,袁老太也慢慢回过了神来,看着李氏也越发觉得顺眼起来。而这时她已经忘了刚刚自己如何埋怨李家,反而将刚刚的羞愧与懊恼归咎于李大娘的挑唆,所以她便理直气壮的挽起了袖子,指着李大娘骂道:“就是,我媳妇回家侍孝可是我家大郎同意的,你嘴巴少在那边不干不净的,补办亲事也是因为三年前的亲事没办完,咱们袁家可不能做那等不守规矩的事儿,自然要给我家媳妇一个交代。你少在那儿胡说,坏我媳妇儿的名声。” “你你”李大娘听到袁老太这么说,一时气的没了声音,指着袁老太发着颤。 “亲家母,走,咱们别理这种人,你可是我们袁家堂堂正正的亲家!”说着,袁老太便看都不看李大娘一眼,笑嘻嘻的拉着李氏走了。 李大娘自是被气得冒了烟儿,周围的众人更是嗤笑着,正当她想上前拽住李氏时,空地上开始了祭告仪式。 霎时间大家都没了声响,自动自发的走到法事的外围,默默念起了心经,为那些永远留在战场的亲人祈祷诵福。 无奈李大娘也被自家爷们拉着走近外围,她只得咽下怒气,狠狠瞪了一眼袁老太和李氏的背影,啐了一口。哼!等着瞧,看我闺女回来我不收拾你们! 就这样,一场风波在李月兰没有察觉的时候悄然发生又悄然结束了只是李月兰却没想到这场风波竟会给她以后的生活带给莫大的变化 (求推荐票票~~~求收藏~~求评价~~~不好意思的掩面中) [奉献] 第二十五章 归宁 第二十五章归宁 初春的天空显着清澈的堪蓝色,白云稀稀落落的缠绕其中,趁着明媚的阳光,显得寒意非常。 此刻,李月兰靠坐在新房内,微搓了下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温暖的液体滑过口腔,渐渐驱走了寒意,她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仿佛似要将这一天的疲乏呼出去。 李月兰小口的喝着茶,想起刚刚在法事场上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她还是有点不太确信。 **** “月兰啊”李月兰随着李虎媳妇她们缓缓朝法事中央走去,突然她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这个声音让她觉得有点熟悉,可是又有点不敢置信。所以她转头朝李虎媳妇望去。 “月兰啊”直到再一声响起,李虎媳妇在一旁轻轻推了她一下,“哎,你婆婆叫你呢。” 李月兰当然知道这个声音是来自她婆婆的,可是如此亲热的叫她的名字,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前世自己怀孕和婆婆迫自己帮袁子忠纳妾的时候有过,更何况今天一早吃饭的时候,这个婆婆可还是对她爱理不理的,现在又怎么可能唤她呢? 可是世事就是这样的出乎意料,就在李月兰依旧震惊的呆愣着的时候,袁老太已经拉着李氏走到她面前。看着前几天还势同水火的老娘和婆婆,李月兰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着想到是否直到现在所发生的这十五年前的一切并非是老天爷的捉弄而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婆婆婆娘”恍惚间李月兰似乎被谁推了一把,双眼这才稍微的聚焦眼前的这两个人,机械的唤道。 “哎,我跟你母亲到前面去找你公公他们,你和李虎家的就在这儿念吧,等结束了我让大郎送亲家回去,你放心吧,啊。”说完,没等李月兰有反应,袁老太就拉着李氏向一旁走去。 李月兰微张着嘴,上下开合了几下,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大姐,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看着一旁略带尴尬,轻撤着她的衣袖的袁大姐,李月兰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忙问道。 “大嫂是这样啦”袁大姐扯着略带尴尬的微笑,粗略的给李月兰讲了事情的经过。 “”李月兰听完袁大姐说的前因后果后,真真是哭笑不得又觉得不可思议。原以为自己要费多大的努力才能让袁老太跨过的心结,却没想到竟被李大娘的误打误撞给解开了。她正想再仔细问一问袁大姐这整件事情,可是法事的诵经仪式已经开始,她只得收起满肚子的疑问,低头跟着众人念起来。 就这样,在一片忙碌中,李月兰也没找到机会再细问袁大姐。直到法事结束后,众人散去,袁老太真的让袁子忠送李父和李氏回家,而她自己也拉着李月兰亲热的回到了袁家。 还记得一进门,袁老太便让自己去休息,说是晚饭她来做,惊得李月兰忙连声说不用,最后在一阵你谦我让后,还是袁大姐出来说了一句,才让袁老太才罢手离去。 而最让李月兰惊奇的就是后来在吃晚饭的时候,袁老太竟然说给她备了归宁礼,还说明天是三朝回门,让袁子忠带她回去,好好给李父他们尽孝,让他们放心。 此时李月兰坐在桌旁,看着桌上用红纸扎着的一摞东西,渐渐将思绪收回到眼前。 袁老太现在的表现确实让她大吃了一惊,不过细想之下,情况也没有太乐观。李月兰可没忘记刚刚在厨房袁大姐所说的话,若不是自己昨日早一步将耳坠给了袁大姐,估计现在的自己大概已经在全村人的围观下和袁老太上演完全武行了。毕竟,一开始袁老太在李大娘的挑唆下可是恨不得拔了她的皮的。 有这么一个会轻易受人挑唆摆布的婆婆,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不过现在的李月兰只感觉到了一种感觉,那就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袁老太会给她几天好脸色了,而她也有了归宁礼,不是吗? 正当李月兰摇头浅笑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袁子忠一进门就见妻子坐在桌旁捧着杯茶,轻柔浅笑的模样,他搓了搓手去了寒气,开声问道。 “没有,娘刚刚为我备了归宁礼,我想着要怎么谢谢娘呢”李月兰见进门的是袁子忠,连忙上前道,“没吃呢吧,我去给你端晚饭来。” “哎,不用,我刚刚在岳父那儿吃过了。”袁子忠挥了挥手道。 “那我端盆热水进来,瞧你冷的。”说完,李月兰就向外走去。这次袁子忠并未阻止,他笑盈盈的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的小妻子,一种甜蜜爬上他的眼角。 李月兰一推门就见袁子忠在摆弄桌上的红纸包,将水盆放到袁子忠的面前,说道:“干什么呢?来,先擦擦脸,一会儿再帮你泡泡脚,就暖和了。” “嘿嘿,没事儿,就想娘怎么变得那么爽快了,昨儿我跟她提的时候她还呵呵”袁子忠说到这儿冲着李月兰傻笑了笑。 “来,把脚放进来。”李月兰没有再追问昨日袁子忠和袁老太说了什么,只是将袁子忠擦完脸的水泼掉,重新加了热水,卷起袖子,试了试水温,然后对袁子忠说道。 一时间,整个屋子只听得见水盆中温水在李月兰的手间和袁子忠的脚下碰撞的‘哗啦’声,两人都没再说话。当李月兰将水盆收拾好,正拿着布巾擦手的时候,身后传来袁子忠略带犹豫的声音。 “嘿嘿月兰,有时候有时候我真就觉得咱们好像在一起很多年似地”李月兰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听到自己说:“是吗?” “嗯,嗯有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像是知道我在想啥似的,只要我冷了,饿了啥的,你好像都会在我身边,帮我打理好一切嗯我不太会说,但是那种感觉真的让我很开心月兰,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袁子忠声音带着一点高昂,接着说道。 李月兰的手无知觉的抓紧了布巾,感觉?当然,你当然会有这种感觉,前世的前五年,她每天都在做这些,哪怕是在偏院的十年,她依旧靠着回忆这些支撑着自己活着。他的一举一动曾经都是她关注的焦点,那是哪怕现在如此抗拒的自己也无法抹去的痕迹。你当然会开心,可惜这一切对她而言除却习惯外,剩下的就只是耻辱与怨恨。 李月兰深呼了一口气,最大限度的扬起嘴角,转过身,颤抖着声音笑着对袁子忠说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我也很开心” **** 第二天一大早,李月兰便像往常一样,将早饭拾掇好,就算袁老太再怎么和颜悦色,她也不会落下以后袁老太能够斥责她的理由。 显然,对于她的谦让和安守本分,袁老太是很满意的。对这个媳妇,袁老太还是有疙瘩的,只不过经过昨日的一闹,和袁大姐的劝说,想着也不太愿意跟全家人唱起反调儿,不如就顺势下坡,她才表面上架起了亲热。但实际上袁老太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媳妇越过了她去,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眼里只看到这个媳妇,看不到自己。 就这样,袁家终于在袁子忠成亲后的第三个早上,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 饭后,李月兰和袁子忠在袁家袁家一家人的叮嘱下,拿上袁老太特意准备的归宁礼,朝李家走去。 [奉献] 第二十六章 请求(未完~) 第二十六章请求(未完~) 李家这边也是早早就忙活开了。昨日在法事场上袁老太就跟李氏提了说今天让李月兰回门,当然李氏很是惊讶,她原先想着依着前几日的闹腾,闺女只要别像三年前的出嫁后一样再不回家门,以后能偶尔抽空家来一趟就行了,却不想袁老太这么爽快,竟主动提及回门的事,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第二次的婚礼了,这些俗礼可略过也就略过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李氏一夜都没睡踏实,虽然李父一直在劝说让李氏放宽心,大家没那么多的讲究,让李氏别瞎忙。所以,一大早天还没亮,李氏就爬了起来,刷锅洗碗,擦拭门庭,又是打扫院子,忙得真是团团转。看着日头渐渐升高,李氏又是不安起来,害怕袁老太昨日话说的漂亮,今儿又难为闺女;又担心两人在路上是不是出了啥事,又给耽误了。所以,李氏在将饭菜做好后,就不停地出去到门边眺望,希望能早点见到李月兰。“你在哪儿瞎操什么心,他们怎么也得吃过早饭才能来,急什么?再说就袁家和咱家这几步路,能出什么事?快回来,把饭吃了他们就差不多到了。”李父实在看不下去李氏满屋子的乱转悠,将李氏拉进了屋,开始迟早饭。刚吃两口,李氏就站了起来,“月兰她们好像来了,你听到没?”“咳咳胡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赶紧坐下吃饭,吃饭你都不安生。”李父刚说完,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哎呀,我去开门。”李氏不满的瞥了一眼李父,一脸我就说吧,你还不信的神色,赶忙起身朝门外走去。李父摇了摇头,低喃道:“不就是闺女回门嘛,瞧把你给急的”不过说话间也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勾着头向外望去。“娘”“娘”只见来人果然是袁子忠和李月兰,李氏一把拉过李月兰的手,领着他们进了屋。屋内李父端坐在桌前,见袁子忠和李月兰走了进来,收拾起一闪而过的喜悦,沉着声音说道:“哪有一大早就来的?吃饭了吗?” 袁子忠和李月兰见桌上摆着早饭,显然李父他们才刚吃了两口,连忙告罪,说是耽误了爹娘的早饭,两人是吃过才来的,让二老放心。 李氏不满的看了一眼李父,大喜的日子这个老头子扫什么兴啊。李月兰见到李氏脸上不满的神色,连忙将她往桌前一推,说是要侍候爹娘早饭。李氏一听,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袁子忠,也就顺势笑嘻嘻的坐了下来。 待到李月兰服侍完李家二老吃完早饭,袁子忠将归宁礼奉上,陪着李父说开了话,李氏也拉着李月兰进了屋。“娘,碗还没洗呢,我洗完咱么再说话可好?”李月兰推了推李氏说道。“不用不用,放那边等你们在这儿吃完午饭娘再一起洗,娘今天做了你最爱吃了的猪油炒红米,一会儿你多吃几碗啊。”李氏拍了拍李月兰的手说道。李月兰推让不得,只得先于李氏进了屋。“女儿啊,这几日过的可好?袁家人可有欺负你?”刚一坐下,李氏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深怕李月兰嫁了过去受一点委屈。“没有,没有,娘,他们都对我很好,你放心。”李月兰见李氏一脸只要她过的不好就要去袁家拼命的神色,连忙安抚道。“哎,你过得好娘就放心了。以前啊,是娘对不起你,现在娘想通了,这鞋合不合脚,只有穿鞋的自己知道。娘就算能帮你事事都提前想到,算到,可这日子却是只能你自己去过。”李氏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娘”看着眼前别无所求,一心只担心自己过的好不好的母亲,李月兰鼻子有点酸涩。想到自己的计划,想到曾经的未来,李月兰突然升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因为她知道,哪怕自己再次被全世界抛弃,她的母亲也会如上一世一样站在自己的身边。 “娘,我想求您一件事。”李月兰平复下刚刚激动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李氏说道。 (杯具~~十九今天丢钱了~~呜呜~~没心情码字,将写好的传上来,留个悬念,大家都猜猜月兰会请求什么事呢?~~当当当~~明早揭晓答案~~亲们~~给我一晚上缅怀与我擦肩而过的币币吧~~哎~~纪念我丢失的人民币~~阿门~~滚走伤心中~~)ps:滚上来~~呼唤票票安慰我这颗受伤的玻璃心,谢谢~~滚走中~~pps:今天看了《翠花》~~很好看~~推荐~~邓超在里面好好玩儿~~ [奉献] 第二十七章 端倪 第二十七章端倪 “来,大郎,多吃一点。”李氏帮着袁子忠夹了一大块鱼,转头见李月兰的碗里空了,连忙又道:“月兰,来,娘再给你盛一些。”说完就伸手要拿起李月兰的饭碗。 袁子忠看着眼前堆叠的已经快溢出来的蓝面儿大瓷碗,右手悄悄的抚上腹部,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张开了嘴。尽管这已经快是他的第八碗了。“娘我已经吃了两碗了”李月兰赶忙一手捂住碗,一手抚上自己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显示自己已经吃的很饱了。 “哎,这红米饭可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你那碗才多大一点儿,来,再吃点儿,回家客气啥啊。”李氏不理会李月兰的一脸苦笑,又给她盛了一勺。 “娘我吃不下啦”李月兰看着面前高高堆起的红米饭,顿时觉得刚刚吃下去的已经顶到了嗓子眼儿,不禁冲李氏哀嚎道。 “快吃快吃,这红米饭凉了就不好吃了。”李氏丝毫不动摇,继续帮着袁子忠夹着菜。 看到李月兰微嘟着嘴,委屈的在李氏和面前的红米饭间来回扫视,袁子忠低头看了看自己眼前又继续堆叠开的饭菜,咬了咬牙。 突然,就在李月兰还在纠结是否该勉强继续吃的时候,一双宽厚的大手从她的面前拿走了令她纠结的源泉。 “”李月兰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袁子忠,只见他脸色微红的拿着自己的饭碗,在察觉到众人疑惑的目光后,迅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嗯真好吃娘我也挺喜欢吃这个的,就给我吃吧”袁子忠好不容易一口气将碗里的红米饭扒完后,抬头就见李氏一脸挪揄的看着他,便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冲着李氏说道。 “哟,你这是说我亏待你这个姑爷了?那可不成,这种恶名我可不能背着。来,既然你爱吃,娘再给你盛些。”说完,李氏便又盛了一勺子到袁子忠的碗中,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袁子忠看着眼前两个被饭菜堆得满满的饭碗,咽下胃中翻涌的冲动,顿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好了好了,你把孩子们当猪喂呢?吃不下就别吃了,来,大郎,咱们喝酒。”李父虽是对刚刚袁子忠的行为感到很是好笑,但也觉得不该继续这么为难他,便开口说道。 而这对于袁子忠来说,无疑是天上的福音,最好的消息了。所以,他赶忙放下碗筷,接过李父递来的酒,先干为敬了。 “哈哈好好酒量”李父见袁子忠一脸庆幸的爽快干完了碗里的就,开心的大笑道。 “爹,您身子不好,别喝了。”正当李父打算也将碗里的酒干完的时候,李月兰从一旁伸出手来,从他手里夺下了酒碗,低声劝道。 “哎,扫什么兴,我们男人喝酒你们女人少插嘴。”李父不以为意的将酒碗抢了过来,冲李月兰挥了挥手。 “爹”李月兰还想继续劝说,李氏在一旁出声打断了她。 “月兰,今儿你爹高兴,就让你爹少喝点儿吧。”李月兰听到李氏这一番话,惊诧不已,记忆中李氏应该是很反对父亲喝酒的,怎么 李月兰诧异的转头看向李氏,只见李氏盈盈的笑意依旧挂在嘴角,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哀愁。难道李月兰心下顿时一惊,猛的回头冲李父看去。 “来,大郎,咱们喝”李父的脸色因一杯酒下肚显得有点泛红,他继续冲着袁子忠吆喝道。 而此时李月兰才发觉,即使因为酒的缘故,李父的脸色也比一般人白了一些。想到前世李父的早年过世,心下更是懊恼不安起来。 就这样,李家的归宁席,就在李氏的殷勤夹菜和李父和袁子忠的推杯换盏间热闹的结束了。只有李月兰一人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吃着,忧虑的目光小心翼翼的不时飘向李父。 “娘你老实跟我说,爹爹他的身子”帮李氏收拾好碗筷,李月兰终是忍不住满腹的担忧,拉着李氏回到屋中,来不及坐下便赶忙问道。 “你爹的身子?怎么啦?”李氏见李月兰一脸紧张,不解的问道。 “娘,您就别瞒我了,爹是不是是不是”李氏见李月兰一脸的欲言又止,随即反应了过来。 “哎哟,我的傻闺女,你在想什么呢?你爹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哎娘也不瞒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只不过这些天大夫看了,药也吃了,咳嗽倒是好了不少。就是就是脸色老是不大好,也只有喝二两酒的时候脸色能好些,娘问了大夫,大夫说少喝一点对他身子有好处,所以娘也就不拦着了。” 李氏挥了挥手,接着说道:“月兰啊,你爹那儿你也别太担心了,大夫说就是身子虚,在外的三年伤了底子,好好调养就是了。” 听完李氏的话,李月兰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她可不相信李父只是身子虚这么简单。喝酒对身子好,那只能说明李父的身子是湿寒的,那么如果由着体内的寒气就这么如此积聚下去的话,势必李父活的也不会比前世长久。 可是,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的物什摆设,李家是个什么境况,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就是李父要调养,这里也提供不了基本的需要。至少每日的膳食就无法做到精细,更不要说那些昂贵滋养的药材了。 “月兰”李月兰回过神见李氏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忙冲李氏笑了笑,道:“娘,我没太担心,今儿见爹和袁大哥喝酒说话的时候挺中气十足的。只是我奇怪娘今儿怎么允了爹喝酒的,才会这么一问,听娘这么一说,倒是我胡思乱想了。” 李氏听闻李月兰如此说,这才放松了表情,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个死丫头,耍老娘呢?天天不知道你脑子里胡思乱想啥。” 李月兰笑着赖到了李氏的怀里,又与她笑闹了起来。对于这对母女来说,和离别相比,她们相聚的日子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直到橘红色的阳光染红了院子,李月兰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房门。与袁子忠一起,再次拜谢二老,才拎上李氏备的瓜果腌菜,朝门外走去。 与袁子忠走了一段路,李月兰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李家的方向。即使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但她依旧可以清楚的辨别出站在门外不愿离去的爹娘。想到午后与李氏的对话,想到李父的身体,李月兰微眯了一下双眼,看来,她的计划要快一些了 “月兰,怎么了?”袁子忠感觉到一旁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转头就见李月兰回头向李家的方向望着,“月兰,过两天咱们在来看爹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爹娘的。” 李月兰转回头,就见袁子忠站在她的身旁,一脸真挚的看着她。她微挑了一下眉,冲袁子忠笑了笑,没有言语,低头往袁家走去。 袁子忠啊袁子忠倘若你知道我此刻所想,你还会如此真挚吗? [奉献] 第二十八章 变故(求票中...) 第二十八章变故(求票中) 李月兰和袁子忠在太阳下山前回到了袁家。一进门,二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只见袁老太和袁大姐皆喘着粗气,对峙般的站在院子里,袁大姐左脸上赫然印着一个五指印,双眼含泪,倔强的看着袁老太。而袁老太也是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拿着扫帚,等着袁大姐。 “娘,妹妹,你们这是干什么?”袁子忠东西都没顾上放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袁老太和袁大姐问道。 李月兰见状连忙上前,打算将袁老太扶到凳子上先坐下。不想,袁老太将她猛的一推,拿着扫帚指着袁大姐又骂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好妹妹,啊?老娘早就说过,那王家小子不是什么好货,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人家早就有人了,叫她还做什么春秋大梦!” “才没有,哥,你别听娘胡说。她就是听到李大娘今儿传的闲言碎语,才误会了王明的,他不是这种人,他绝不是这种人的。”袁大姐见李月兰拦不住袁老太,连忙躲到袁子忠的身后,哭着说道。 “呸!他要没做这事儿,人家能说?别人谁都不说,就说他一个,真当他是什么人物?”袁老太啐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这亲事三年前我不同意,现在我更不同意!等你爹他们回来了,就去王家退亲,你躲也没用!” “退什么亲?”正在这时,袁老头带着袁二下田回来了,一进门就听见袁老太的嚷嚷,袁老头便放下锄头,出声问道。 “爹“袁大姐一见到袁老头进了门,便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冲到了他的面前,“爹,娘要去王家退亲,你帮帮女儿吧。” “你又发什么疯?”袁老头闻言皱起了眉头,瞪着袁老太说道,“好好的,跟王家退什么亲?你当这是三年前,大姐还小能瞎由着你的性子?” “我发什么疯?你说我发什么疯?这四里八亲的都传遍了,说是那王家小子早就在外地勾搭上别人了,大姐不小了又怎么样?这样的人家难道让她嫁过去做小吗?”袁老太瞪大了眼睛指着袁大姐说道。 “什么?有这种事?”袁老头转头询问地看向袁大姐和袁子忠。 “爹,你别听娘听娘胡说娘只是刚刚出门遇到李大娘,李大娘她本来就是的爱胡编乱造的性子,昨儿娘与她吵了一架,今儿就来编排我的不是,娘她却什么话都信,非要去王家退亲”袁大姐委屈的对着袁老头哽咽道。 “什么胡编乱造,人家可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王家小子勾搭上的就是那个商队队长的闺女,昨儿都带到家里来了。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他们王家要真的想娶你,自从上次来咱们家之后,怎么就再没来过?”袁老太立刻袁大姐嚷道。 “好了好了,吵吵吵!就知道吵,给我安静些。”袁老头听着自个儿老妻和闺女的吵嚷声,顿时觉得头大不已,遂大声喝止道。 “要不,袁大哥,你骑马去王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总比咱们咱这儿瞎猜来的靠谱啊。”李月兰见气氛很是胶着,上前走到袁子忠的面前说道。 “对对,儿媳妇儿说的对,大郎,你会骑马,你赶紧骑马去邻村,问问王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家也好早作打算。”袁老头听到李月兰的话,连连点头,冲着袁子忠说道。 袁子忠听罢,点了点头,抬脚朝后院走去。 “有什么好查的,这不明摆着的嘛”袁老太在一旁不满的嘟囔道。 “娘,这件事儿可大可小,一个弄不好,大姐的名声就完了。让袁大哥去查个清楚,要是真的,咱们二话不说,定要打上门去退了亲事,也好让乡里乡亲的好好看看他王家是个什么东西;可这事儿要只是别人的谣传,咱们也不能给人家头上乱扣屎盆子啊。”李月兰走到袁老太面前,轻声劝道。 “就是就是,媳妇儿说的在理,你少胡闹。吃饭吃饭,大晚上了,大家进去吃饭。”袁老头挥挥手,掉头便进了屋。 这时,袁子忠也牵了马走了出来,跟李月兰点了点头,就骑上马走了。 “看着些路,早些回来啊”李月兰在身后连忙喊道。 “嫂子谢谢谢谢你”袁大姐走上前来,拉起李月兰的手,感激的看着她说道。 李月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搂着她一起进了屋。 **** “嫂子,大哥怎么还没回来啊?”吃完饭后,袁大姐来到李月兰的房中,不无焦虑的问道。 “傻丫头,这才多长时间,瞧把你急的。你哥就是骑马骑得再快,这会儿也赶不回来的”李月兰坐在床边绣着花样,笑着回道。 “哦”袁大姐听罢脸微微的红了起来,接着她又略带不安的走到李月兰的身旁,“嫂子,你说嗯你说他他真会已经已经有了别人了吗?” 李月兰回头看着忐忑的望着自己的袁大姐,心里笑着摇摇头,没想到从往犀利的袁大姐也有如此小女儿姿态。她冲着袁大姐安抚的笑了笑,感觉到袁大姐放松了神情方说道:“大姐,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对你而言都是一种幸运,你不必如此不安。” “幸运?”袁大姐不解的看着李月兰。 “是的,幸运!”李月兰伸手拢了拢袁大姐鬓角松散的发丝,将它们别到袁大姐的耳后,接着说道:“如果这件事是假的,那么就说明是你没有看错人,他值得你争取,托付,所以能嫁给他,是你的幸运;可倘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就说明上天厚待了你,因为倘若你们真的结了亲后你才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那么你就连后悔都没了资格了。所以,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就是上天认为,你值得更好的,早早认清他的真面目,那不就更是你的幸运了吗?” “嫂子”袁大姐听着李月兰的话,眼眶微微泛起了红。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自从三年前退了亲,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周遭的闲言碎语,她总是骄傲而自卑的。李月兰的话似乎让她多年的委屈隐忍获得了安慰,她缓缓的坐到脚踏上,头枕着李月兰的膝盖,尽情宣泄着她的不安焦虑与惶恐。 将手中的绣样放到一旁,李月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袁大姐的头发,心中暗自叹息。 其实在李月兰的心中也是很矛盾,一方面她希望袁大姐能早日嫁出去,毕竟一个难缠的婆婆已经够她头痛的了,要是再加上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前世的种种困境她实在不愿意再经历一次。虽然现在袁大姐一直是站在自己的这边,可谁都无法保证她会一直站在她的身旁,更何况生活难免勺子碰了碗的,若是出了什么状况她也没把握能够应付得来。 可是另一方面,李月兰也知道当年袁大姐和王家的亲事是不了了之的,所以十之**这个传言会是真的。那么袁大姐势必要再遭受一次打击,倘若自己现在支持袁大姐的话,那么难保他日她不会因此而怨恨上自己。所以,李月兰只得针对袁大姐本身而不是这件亲事的来表示支持和安慰。 看着枕在自己膝上哭泣着睡着的袁大姐,李月兰轻轻将她抚上了床。 帮袁大姐掖好被角,看着躺在床上脸颊依旧挂满泪痕的她,李月兰心中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抱歉,虽然这一世你还什么都没做,我还是要如此的防备你;抱歉,你如此信任我,我却如此自私的只为自己打算 这一夜,李月兰房中的灯亮了一夜,而袁子忠一直都没有回来 **** “哒哒哒”一早袁家人正吃着早饭,就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哥回来了!”心神不属一早上的袁大姐立马站了起来,连手中的筷子都来不及放下,便冲到了门外。 众人也都放下了筷子,转头看向门外。 伴随着“吱呀”一声的开门声,袁子忠骑着马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哥哥到底怎么样?到底怎么样?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出了什么事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袁大姐等不及袁子忠下马,便拉着缰绳追问道。 袁子忠跳下马,拍了拍袁大姐的脑袋,将马拉向后院。 “哥,我来吧,你先进屋,爹娘都等着呢。”这时,袁二走到袁子忠的面前,接过缰绳,对袁子忠说道。 袁子忠闻言点了点头,拍了拍袁二的肩膀道:“给它多为点儿草料,昨晚上把它累的够呛。” “哥”袁大姐又走了过来,拉着袁子忠的衣袖催促道。 “咱们进屋说!”说着,袁子忠便拉着袁大姐进了屋。 一进屋,李月兰连忙迎了上来,递了一条热帕子给他:“来,擦把脸,坐下吃点东西慢慢说。”袁子忠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月兰,接过帕子擦了擦,发出一声舒爽的声音。 “嫂子哥”袁大姐在一旁不耐烦道。 “死丫头,没见你哥累成这样,让他喘口气再说。”袁老头冲着袁大姐喝止道。 “哼!不用问了,肯定是真的了,要是假的,大郎昨晚就回来了。”袁老太在一旁喝了一口粥,一副意料之中的说道。 袁老头听到袁老太的话,并没有像昨日一般出声喝止,只是皱紧了眉头,担忧的看向袁子忠,一旁的袁大姐更是急红了眼睛。 “没有,那件事是假的!”不想袁子忠坐下的第一句话竟是否定了袁老太的猜想,让袁老头和袁大姐大松了一口气,也让袁老太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袁老太立马跳出来说道,“要是假的,你怎么今儿早上才回来,还这么狼狈?” 话音刚落,只见袁子忠一脸担忧的看向袁大姐,蹙紧了眉头。 (求推荐票票~~~这周只拿到了五张推荐票票~~强烈呼唤票票中~~如果今天晚上推荐票数过二十,十九就加更!!~~有其他评价打赏一样加更~~) [奉献] 第二十九章 退亲(加更!~) 第二十九章退亲(加更!~) “哥,怎么了?”袁子忠投来的担忧的眼神,让原本松了一口气的袁大姐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李月兰站在一旁也是皱紧了眉头,心中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对啊,大郎,你快说说昨晚去王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早上才回来的?”袁老头此时也出声问道。 就在一家人疑惑的看向袁子忠的时候,他缓缓道出了昨日的情景。 原来,昨日听完袁老太和袁大姐的争执后,袁子忠便牵了马去了王家,总算在戌时左右到达。却不想还没走进王家的大门,就听见里院传来一阵吵杂声。他进了门才发现王家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锅粥,王家人显然没想到袁子忠会这个时候来,皆是一愣。 随即王家人便将袁子忠请去了外屋,问明来意。袁子忠自是将袁老太的听说与袁老头的担心说与王家,王家众人听说后更是气愤不已,解释之下才知竟是个大大的乌龙。 原来商队队长的闺女确实来过王家,只不过那是跟着他们商队的所有人一起来的。由于当时王明在商队接到父母的来信,说是大儿子要从战场上回来了,让他赶紧回家团圆。王明兴奋之下,便直接留了请辞函,上了马车就直奔家中,竟是连几年的辛苦钱都没拿。还是商队队长为人厚道,听说一直音讯全无的王家大儿子归了家,体谅王明的思家之情,便带着商队拿上一车礼品合着王明几年在外赚的钱,一起送到的王家。只是因为要接着跑商,住了一晚就走了,还让王明好好在家孝顺父母,王家人对此很是感激。不想村中竟传出这样的谣言,这让王家人很是气愤。 袁子忠听后却很是高兴,他一直都觉得王明这个妹夫不错,更何况王家的大儿子还是自己三年征旅的战友,所以,对于袁大姐的这门亲事他还是很赞同的。当然,他也不免对老母的软耳根子无奈的叹息。安慰了王家人一番,只道自家也是不相信才来询问,既是如此,他便安心回家告诉二老这个消息。 不想,王家人听后没有一丝欣喜的神色,倒是一脸的愁云惨淡。袁子忠想起刚进王家时的混乱,心中升起了一股疑惑。抬头向四周望去,才发现从自己进门到现在,王家的大儿子都不曾露面,遂询问起来。 不想刚提到王家大儿,王家众人就是一脸悲痛,却不言语半句。 在袁子忠的追问下,王家人才缓缓道出实情。原来,王家的大儿在战场上丢了一条胳膊,这也是袁子忠原本就知道的。刚回来的时候恢复的还不错,王家便想着让家里沾沾喜气,又想着小儿子年纪不小,这三年都在外奔波,就去袁家提了亲。不想这两天王家大儿竟发起了高烧,大夫说是败血症,没几天活头了,这几日全家人便只得轮着趟得照顾,这才再没去了袁家,对于外间的谣言更是不知。刚刚家里这么乱,是听到大儿媳妇的哭喊声,说是大儿子又烧了起来,说着胡话,已然是不省人事了。看着王家二老一脸悲戚的模样,袁子忠眼前浮现起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身影,连忙在王家人的带领下进了里屋。当他看到床上那个骨瘦如柴,一脸潮红的人影时,悲痛瞬间充斥了他的神经。 “王朝!”袁子忠一把走到床边,看到王朝的妻子坐在一旁,双目垂泪的帮着王朝擦着汗,他行了一礼,“嫂夫人,王朝他他怎么样?” 王朝的妻子听到袁子忠的询问更是哭出了声,被王老太太拉到了一旁。袁子忠见状也不能多问,只得回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床上。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拉开王朝右边空荡荡的衣袖,一个红肿发脓的伤口印入他的眼中,浓重的药膏味儿刺激的他眼睛一酸。他回过头来对着王家人一一询问起来,看看到底请了哪些大夫,又开了那些药,大夫们又是如何说的。 王家人说是村里的大夫都请遍了,都说的败血症,没得救了。袁子忠听完便提议再找镇上的大夫试试,说不定村里的大夫一不小心可搞错了,或是开的药彼此间起了冲突。 王家人听罢眼中瞬时燃起一股希望,不一会儿又灭了。因为王明说,天色已晚,王朝的病情又急,怕是等不到大夫。更何况家中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万一自己去请大夫的时候,王朝有个万一袁子忠便立马提出由自己骑马去镇上,一来速度比较快,而来王家家中也能有人照顾。 在生命面前,王家人也顾不得客气,对着袁子忠的提议是感激不已,王明和王朝的媳妇儿更是连连作揖,多谢袁子忠的仗义相助。 当下袁子忠也不多言,快步骑上马就朝着镇上奔去。 在子时前袁子忠终于赶到了镇上。只是此刻,各家医馆都已关了门,袁子忠只得一家家的去敲门。最终得了一个专治外伤的老大夫的地址,连忙赶了过去。自又是一番作揖请求,才求的那名老大夫连夜跟自己骑马回了王家。 之后便是一阵的问诊开药,只可惜王朝确实是胳膊的伤口引发的败血症,高烧的时间又很长,那名老大夫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帮他多拖延些日子罢了。 顿时王家一家人笼罩在一片死寂当中,看着王家二老跌坐在地上,看着王朝的媳妇痛苦失声,看着王明愣愣的看着前方。袁子忠的心也是恼悔异常。他的脑中浮现出万千种可能,如果不是自己今日为了袁大姐的亲事而来,是不是这个昔日战友直到死自己也不会知道?如果自己早些日子来看王朝,会不会他就能继续活着?如果当年战场上他能站在他的身边,会不会他的手就不会断了?更甚至的,他看着哀恸的王家人,想着如果自己不提出到镇上请大夫,他们大概就不会再次抱持着希望,现在更加的失望袁子忠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只见王明将二老已然扶回了屋,走到了他的面前,冲他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哎,不可”袁子忠连忙让开,扶起王明,拍着他的肩膀痛声道:“对是我的错对不起” “不,”王明摇头道,“要不是袁大哥你,我大哥他大概今晚都熬不下去”说着王明便红了眼眶,哽咽的停了下来。 “袁大哥,”王明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刚刚激动的神色,冲着袁子忠跪了下来,他不理会袁子忠在一旁拉他起来的动作,说道:“袁大哥,你听我说,我我这一跪你得受,因为我我要退亲对不起” 袁子忠闻言一惊,停下了动作,瞪着王明道:“什么?你说什么?你要退亲?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和大姐退过一次亲了,再退亲你让大姐以后怎么见人?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袁大哥,你也看到了我哥这个样子我们家现在根本就没可能再办什么亲事就是日后,我哥要是有了个万一,那那我更不可能在短期内与大姐完婚,可是那样对大姐就太不公平了。袁大哥,她已经等了我三年了,我不能再耽误她了袁大哥,这件亲事还是由你们袁家来退,对大姐应该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对不起,对不起袁大哥,请你跟大姐说,是我王明对不起她,对不起” “呜”袁大姐听到袁子忠一遍遍的重复着王明的对不起,双手捂住了嘴唇,眼泪夺眶而出,起身跑回了屋中。 李月兰起身帮袁子忠盛了一碗粥,她听得出来,袁子忠一夜都在奔波,王家那样的状况根本就不可能招待他,想必从昨晚到现在他是粒米未进。将碗端到袁子忠的面前,示意他先吃些垫垫。 果然,袁子忠吃的很是香甜。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袁子忠的话还未说完,可是她能够猜想到袁子忠接下来的反应。面对王明如此的无可奈何,和对袁大姐的声声愧疚,袁子忠又如何能拒绝的了,强硬的了。恐怕他也只得翻身上马,回来与袁老头他们商量了。 袁老头听完袁子忠的话,只是叹了一口气,便拉着袁二上田去了。袁老太倒是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袁大姐已经回了房,桌上只剩下饿坏了的大儿子,和在一旁照顾的儿媳妇,她只得撇撇嘴,推了碗就往屋里走去。虽然事情与她原先想的不一致,可是对于结果,她还是很满意的。 李月兰看着袁老太一扭一扭的关上了房门,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袁老太会拉着自己要自己帮忙劝说袁大姐或是跟她一起抨击王家人。 她转头看向袁大姐的屋子,里面不时的传来隐忍的哭泣声。李月兰微皱起了眉头,看来事情要比她原先想的复杂。那么她又该怎么办呢? 是支持袁大姐勇敢的去追求这份婚姻?还是劝她放弃,莫要耽误大好年华,另寻良缘?还是干脆冷眼旁观,坐看事态发展呢? 刹那间,昨夜袁大姐满是泪痕的睡颜浮现在李月兰的眼前,让她顿时抿紧了嘴巴,眉头皱得更深了(哈哈~~谢谢亲们的支持~~二更送到~~亲们很给力,十九码字码的很开心~~明天推荐票超过80的话再次加更!~~亲们,要给力啊~~袁大姐的亲事到底会怎么样呢?李月兰又会有什么举措?好奇的亲们就给十九票票吧~~十九会继续加油~~ps:打赏评价十九也会加更的哦~~捂面离开中) [奉献] 第三十章 勇气(求票中...) 第三十章勇气(求票中) “媳妇儿啊,我去王安家拿丝线,你在家好好照顾大郎,哼,真不知道大郎干嘛那么热心,给他们王家请大夫,倒把自己累得够呛。哎,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傻儿子”李月兰正收拾着碗筷,袁老太推开门走了出来,冲着李月兰说道,接着又看了一眼袁大姐紧闭的房门,不由又皱眉叹了一句“冤孽”,这才转身出了门。 “哦,对了,午饭我就在王安家吃了,你们不用给我留饭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袁老太突然停在门口转头又道。 “哎,娘,我知道了。”李月兰放下手里的抹布,向门口走了两步,冲着袁老太点头说道。 见李月兰点头表示知道,袁老太这才提着篮子走了。 李月兰见袁老太走远了,这才回到饭桌前,将刚刚拾掇好的碗筷一一放进木盆里,打算拎进厨房再清洗赶紧。 不想她刚将木盆提了起来,旁边便伸出一只手将她手里的木盆接了过去。手里陡然一轻,李月兰诧异的抬起头,看见的是袁子忠捧着木盆的宽阔的背影,她微抿了一下唇,跟着他走进了厨房。 “放这儿成吗?”袁子忠在案桌旁放下木盆,回头望着李月兰问道。 看着袁子忠放下的木盆和灶边已然盛好的水,李月兰微微点了点头。 “要我帮忙做饭吗?”袁子忠抓了抓头,笑着问道。 李月兰看着因为一夜没睡,整个眼眶的显得通红的袁子忠,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 “哎,那有事你就叫我。”袁子忠听到李月兰这么说,也没再多加勉强,转身将柴火搬到了灶旁,便起身回了屋。李月兰目送袁子忠出了厨房,在灶旁缓缓的坐了下来。将灶旁的柴火堆叠好,便从一旁的水桶里舀了水,开始清洗碗筷。 轻轻擦拭着碗边,李月兰才渐渐想起,似乎自从她回到袁家开始,厨房里的水盆似乎一直都是满的;柴火也似乎一直待在灶的旁边。而每次吃完饭,不是袁大姐会帮忙一起收拾,就是袁二会帮忙将碗盆提到厨房。 要不是今天大家都走了干净,袁大姐又将自己关在屋里,可能她也不会意识到,这一切事情的背后是袁子忠的帮忙。猛然想起,袁子忠刚回家时对她说的那一句“以后粗活儿我来干”,李月兰摇了摇头,继续洗起了碗。 **** 等着李月兰将饭菜做好,将家里都打扫干净了以后,日头已经渐渐接近了午上。 李月兰便打算进屋将袁子忠叫起来,然后再一起劝劝袁大姐,让她出来吃饭。当她刚走到新房门口,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门却被从里面打开了。 “哎,月兰?”开门的是袁子忠,只见他已经重新换了一件衣服,头发也被重新梳了起来,显然他已经起来好一阵子了。“哈,我饭菜做好了,咱们一块去劝劝袁大姐,让她一起出来吃饭吧,她早上就没吃两口呢。”李月兰看到袁子忠已然梳洗干净,便连忙将自己的打算说与了他听。 一听到袁大姐,袁子忠便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便点了点头。他转身将房门关好,拉着李月兰,一起朝袁大姐的房门外走去。 二人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声音,两人疑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不一会儿,后院便传来一阵马匹嘶叫的声音。 ‘不好!’袁子忠与李月兰心中同时察觉到一种不安,回眸间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担忧。两人再顾不得许多,同时向大门奔去。 袁子忠刚跑到门口,就见袁大姐一脸泪痕,骑在马上,瞬间就打算奔了出去。 “大姐!你干什么?”袁子忠大声喊道。 骑在马背上的袁大姐显然被袁子忠的喊声吓了一跳,摇摇晃晃差点就要摔了下来。袁子忠见状也顾不得其他,立马跑上前,一把抓住了缰绳,看着因为刚刚的惊吓而脸色惨白的袁大姐,想到刚刚她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危险,一股怒气冲上了他的头顶。 “你给我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会骑马吗?你不会骑马还敢跳上马背,你活腻啦?”袁子忠一把将袁大姐拉了下来,冲着她吼道. “你别管我!我就是活腻了怎么样?我要去王家,我要去问个清楚,他王明凭什么决定我袁大姐的未来,他凭什么决定什么是对我好的事情?他凭什么这么对我?”袁大姐显然也被刚刚的情况吓得不轻,现在见袁子忠一脸怒容的骂她,更是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冲着袁子忠哭叫道。 “胡闹!”李月兰这时也跑进了院子,刚好听见了袁子忠满含怒火的吼声。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再看到一旁被袁子忠紧紧牵着的马,李月兰大致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袁子忠的肩膀,袁子忠转头见到她的到来,刚刚因怒火僵直的肩膀瞬间放松了不少,不过回头依旧瞪着在一旁一脸委屈倔强的看着他的袁大姐。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李月兰见袁子忠稍稍收敛了怒气,连忙问道。 “这丫头刚刚竟然要骑马去王家,这不瞎胡闹吗?这事儿要传开了,她还要不要名声了?更何况她还不会骑马!”袁子忠依旧瞪着袁大姐说道。 “我会骑!你不在家这三年,每次赶集都是爹带我和小弟去的,我早就学会了!”袁大姐在一旁反驳道,“嫂子,你帮帮我,帮帮我劝劝我哥,我要去王家问清楚,不然我会胡思乱想死的!”袁大姐转头哀求的看着李月兰说道。 “大嫂你和我哥的事情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次你也要帮我呀!你快跟哥说呀!”袁大姐见李月兰仍是一脸的忧郁,连忙催促道。 李月兰心中暗自苦笑,我跟你哥的事情和你和王明的事情完全是两码事啊。跟你哥说?可我要说什么呢?让他放你去王家?不用想也知道,看着袁子忠这一脸怒容的样子,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他要是真在我的劝说下放你去,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首当其冲的,你们一家恐怕怨恨的就是我了,到时候说不准你还会责怪我当初为什么不拦着你呢! 看着袁大姐哀求的目光,李月兰顿时是左右为难。 “求你嫂子干什么?你没听我说吗?这件事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会骑马刚刚怎么还快被摔下来?你是不是要我把爹娘找回来,你才听得进去!赶快给我回屋去!”正当李月兰打算开口时,袁子忠出了声,将袁大姐呵斥了一句,便转身要将马拉回后院。 谁知袁子忠刚走了两步,袁大姐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拉着袁子忠的裤管哭道:“哥我求求你了,我会很小心很小心不让别人发现我的,我只是想去看看王大哥最后一面,然后问清楚王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了,我就死心,我真的就死心了” 袁子忠看着泪眼婆娑的袁大姐,刚刚的怒火已然下去了大半,剩下满满的心疼。可是想着袁大姐未来的幸福,他又不能答应她,只得一脸纠结的站在院中,一动不动。 “大姐,”这时,李月兰走到了袁大姐的面前,单膝缓缓的跪下,她扶住袁大姐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大姐,你知道你去了王家的后果吗?如果王明他真的真的不要你了,那么你就要承担起众人的冷嘲热讽,甚至于一辈子的孤单无依!想想你这三年来过的日子,你能继续忍受三十年甚至更久吗?大姐,你真能为王明牺牲一切幸福的可能吗?其实,王家的情况,王明的意思今早你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又何必再去问呢?” “大嫂,我想的很清楚,不管什么后果,我都会承担。这一上午我想得很清楚,这辈子,我认定了他,要定了他,非他不嫁了!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却不知道我的想法啊?他凭什么擅自为我的人生做决定?三年前,娘已经为我做过一次决定,而我为此折磨了自己整整三年。这一次嫂子这一次,我不要任何人替我的人生做决定,我要自己去和他说清楚。所以,嫂子,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吧,你帮帮我吧”袁大姐泣不成声的对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复杂的看着眼前虽然哭的很狼狈的却一脸坚定的袁大姐,原本自己的那番话,是想让她打消去王家的念头,不想袁大姐却如此坚定。她为难的看向袁子忠的方向。 “太阳下山前回来。”不想袁子忠听完袁大姐的话,叹了口气,说了这句活,便放下缰绳进了屋。 李月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袁子忠的背影,据她对他的了解,就算袁子忠再心疼这个妹妹,在这种关系到袁大姐一生幸福的事情上,他断不可能同意的啊 袁大姐却没有注意到李月兰的疑惑,在袁子忠丢下缰绳的时候,她便惊喜的跳了起来,一把上了马背,冲出了门外,“谢谢哥,谢谢嫂子!” 李月兰看着奔驰而去全身透着勇气和喜悦的袁大姐,嘴角也微微向上扬起 (求推荐票!~~昨天竟然因为推荐票不足扣了我将近四千点的点击,说是推荐票与点击不符!~~怨念~~~今天编辑让我多求求推荐,避免这种灵异的事再发生了!~~so~~有票的亲们,给十九投票吧!~~今天如果能满80推荐的话,十九就加更!~~没票的亲也可以给十九写下评价,十九会一一回复的!~~谢谢~~)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三十一章 成全(加更!~~) 第三十一章成全(加更!~~) 李月兰进厨房将饭菜端了出来,一进屋便见袁子忠一脸阴沉的坐在桌旁。 “怎么了?”李月兰将饭菜一一摆放好,冲着他问道。 只见袁子忠怔楞了一会儿,方才抬起头,犹豫的对着李月兰说道:“月兰你说你说这事儿我这么做对吗?” 李月兰缓缓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看着他挣扎的目光,并没有回答袁子忠关于对错的问题,只是带着疑惑轻声的问道:“袁大哥,你在担心什么呢?” “担心?”袁子忠迷茫的看着面前的饭碗,旋即眼色清明起来,“是的,我担心。我担心王朝会就这么走了;我担心大姐的亲事到底会怎么样;我担心大姐以后的不幸会不会是因为我”袁子忠说的越来越快,脸上的忧虑也越来越深,正当他不知如何停下他的担心时,李月兰伸出食指,抵在了他嘴唇中央。 袁子忠诧异的看着李月兰,只见她微微冲着他笑着,看着她的食指从他唇间缓缓落下,看着她拿起筷子,向他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袁大哥,吃饭!”耳边听到她温糯的声音,袁子忠一时怔楞住了。 李月兰见袁子忠没什么反应的呆坐在那儿,笑着将筷子放进他的手里,冲着他说道:“袁大哥,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饭,然后等袁大姐回来就好!”看着一脸期盼,笑得灿烂的妻子,和被放在手中的筷子,袁子忠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拿起饭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到袁子忠想明白过来,李月兰又帮着他夹了几筷子菜,接着才点下头拿起了饭碗。饭后,李月兰正打算去田坝上给袁老头他们送饭,袁子忠却一把拦住了她。“我去送吧,正好我也休息够了,正好去帮帮爹和小弟。”李月兰听罢即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菜篮子递了过去,“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哎,”袁子忠将篮子接了过去,却直盯着李月兰,并不往外走,眼中闪过犹豫。 李月兰见袁子忠站着不动,遂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他。直到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犹豫,李月兰这才会意道:“袁大姐回来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看着她的;至于娘那边,我一会儿将袁大姐的门关上,娘要回来我就说大姐还在屋里。” 袁子忠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李月兰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她没有说完的话。毕竟袁大姐回来后,不管结果如何,袁老太是势必会知道的,李月兰就是相瞒也瞒不住。“要是娘知道了,你就照实说是我放大姐去的,不要为难。”袁子忠最后不放心的对李月兰说了一句,这才转身离开。 李月兰望着袁子忠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进屋将袁大姐的房门关了起来。**** 当袁子忠与袁老头他们回来的时候,袁家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袁子忠心下微微泛起疑惑,难道大姐被娘逮个正着?想到这儿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不想一推开门,里屋空荡荡的。过了一会儿才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李月兰缓步从新房的方向走来。伴随着‘吱呀’一声的开门声,袁老太也走了出来。 李月兰上前竟热水端了过来,以供袁家男人们擦洗。刚抬头,就见袁子忠一脸疑惑的望了过来。 李月兰也不由将焦急显露在脸上,转头看向袁大姐房门的方向,冲着袁子忠微微摇了摇头。 袁子忠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袁大姐竟然还没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李月兰和袁子忠心中焦虑不已的时候,袁老头说了一句话,让他们的脸色更难看了。 “媳妇儿,把大姐叫出来,什么样子?都关在屋里一天了?让她出来,我有话说。”袁老头擦了把脸,坐到桌前对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飞速的扫了一眼袁子忠,低眉应了一声,转声向袁大姐的房门走去。袁子忠见李月兰的步子越迈越小,越走越慢,眼见着就要推门而入了,刚想开口说道,院外传来一阵马的嘶叫声。 李月兰顿住了,袁子忠的心更是一沉,怎么也没料到,袁大姐会这个时候回来。 袁老头疑惑的看向惊疑不定的夫妻二人,缓缓站起了身,向外走了两步,马鸣声越来越清晰,他看向袁子忠问道:“大郎?我怎么听着这好像是咱们家的马?咱家的马不是在后院吗?” 还不等袁子忠回答,屋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袁老头奇怪的看了一眼站着一动不动袁子忠,又向着屋外走了两步。 这是袁二已经跑到前院将门打了开来。袁家众人看着来人,各人神色不一。 “王明见过袁伯父,袁伯母,袁大哥,袁大嫂,小弟。”就在袁家众人呆愣的片刻,来人走上前向众人行礼道。 “王明?你来干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袁老太,她一见到来人是王明,连忙冲上前质问道。王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朝一旁微移了步子,只见一个较小的身影缓缓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大姐?”除了袁子忠夫妻二人,袁家众人皆呼道。 “大姐,你怎么会和他在一块儿?”袁老太立马嚷嚷开。 李月兰在一旁见隔壁家的已有人朝这边探头探脑的看了,连忙上前劝道:“爹娘,要不咱们进屋说吧,站在门口多会落人口舌。” 袁老头此刻也醒悟过来,顺着李月兰的视线看到墙角的人影攒动,立马让开了身,放下一句“进屋说话”便率先进了屋。众人见状,也随着他鱼贯似地关门进了屋。 屋内,袁老头和袁老太高坐在堂,袁子忠夫妇和袁二分站在两旁,袁大姐与王明二人一进屋,便冲着袁家二老跪了下来。“说!到底怎么回事?王明你先说!”袁老头对着二人问道。 “袁伯父,王明此次前来是为了和大姐的婚事。”王明垂着手对袁老头说道。“哦?那么你是来退亲的?”袁老头压低了声音缓缓的问道。 “不,”王明猛然抬起头,接着一脸认真地对袁老头说道:“王明此次前来,是希望伯父能将大姐嫁给我。” “什么?嫁给你?如果我没记错,你昨日托我家大郎回来说的可是要退亲的,怎么?今天又来求娶,你在戏弄我们袁家吗?”袁老头一拍桌子,怒声冲着王明说道。“不,王明万万不敢戏弄伯父伯母,只是,今日王明才知道大姐的心中所想与王明这三年来的所思是一样。所以,王明特意前来求娶大姐,请伯父,伯母成全。”说着,王明对着袁老头袁老太各拜了下去。 “哎呦,这咱们可受不起。切,说的好听,就你家现在那样子,也想让咱家大姐嫁过去?嫁过去跟着你吃苦吗?再说,你自己是不是个东西,咱们还不知道呢!”袁老太这时插话道。 袁老头听到袁老太的这话,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袁大姐在一旁却听不下去,红着脸冲着袁老太说道:“娘,都说了那件事是误会,你怎么就不听呢?再说再说女儿不怕吃苦!” “大姐!”王明在一旁听到袁大姐的这番话,脸上一片感动的看向她。“你给我住口!”袁老太听罢确实怒不可揭,“你这个死丫头,我还没找你算账。说!你怎么会和这个小子在一块儿的?谁放你出去的?”说完,转头瞪向李月兰的方向。“你不用看别人,是我自己偷偷溜出去的,和哥哥嫂子无关。娘,他愿意娶我,我也愿意嫁他,我们之间也有婚书为凭,您就成全我们吧!”袁大姐哭着看向袁老太说道。 “袁伯父,袁伯母。这三年我外出经商也赚了不少银子。这是二十两,就当做是大姐的聘金。请二老放心,我王明断不会亏待大姐的。”王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将它打开放下桌上,对着袁老头和袁老太说道。 袁老太低头一看,盒子中果然是两锭大大的银元宝。她上前一把抓了起来,放在嘴边咬了咬,一看果然成色十足,顿时脸色缓和了不少。 “王明,把你的银子收回去!”不想此时袁老头却开口道。 “伯父?”“爹?”“老头子?”三声不解的声音同时响起。 袁老头皱了皱眉头,冲着袁老太厉声道:“还不还回去?”袁老太一脸不舍的将手里的银元宝向怀里紧了紧,在袁老头的瞪视下,才不清不愿的放回了桌上,可是双眼却不曾离开那两个元宝一眼。袁老头回过头,懒得理会袁老太,对着袁大姐说道:“大姐,你给回屋去!” “爹?”袁大姐惊疑的看向袁老头。见他依旧看着她不言语,袁大姐求助的望向袁子忠和李月兰。李月兰轻轻朝她摇了摇头,示意的看了一眼袁大姐的房门。袁大姐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屋。 直到袁大姐进了屋,袁老头这才缓和下神色,对着王明说道:“王明,你哥怎么样了?”顿时王明脸上划过一丝悲痛,沉声道:“回伯父,我哥他我哥他就快就快不行了,大夫说也就半月不到的时间了。今儿我哥有清醒一会儿,他说他希望能看到我成家,这样这样他才能放心的走所以所以袁伯父求求你求求你成全我和大姐吧!”袁老头脸上闪过一丝深思,袁老太见状却是一把抢过桌上的银锭,对着袁老头说道:“老头子,你就答应吧。咱们两家也都定过亲了,这时候退亲对大姐也不好。再说,这也是人家的遗愿嘛!”说着,袁老太就将银锭子揣进了怀里。袁子忠在一旁看到袁老太的举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想到刚刚王明的话,和袁大姐一脸的决绝,他还是上前低声劝道:“爹,要不,这事儿你就同意吧,我看大姐也是认定他了。” 袁二在一旁也是使劲儿的冲着袁老头点着头,袁老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开回屋了。 “起来吧,爹同意了。”袁子忠上前将王明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真的?”“真的?”伴随着王明惊喜的声音,袁大姐也从屋内冲了出来,望着袁子忠和李月兰说道。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对着眼前这明显不敢置信的两人,同时笑着点了点头。 “大姐”“王大哥”王明抑制不住激动的神色,紧紧的拉住袁大姐的手。“咳咳,时候不早了,大姐你给我回屋去,你也早点回去吧。”袁老太起身冲着激动的二人挥了挥手,打发王明回去了。 就这样,在七日后,袁大姐终是坐上王家的花轿,在袁老太不舍的泪光下一路吹吹打打送进了王家 十日后,王家传来消息,王朝过世了 (再次谢谢投票的亲们~~将加更送上~~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奉献] 第三十二章 丧事(求推荐票!~) 第三十二章丧事(求推荐票!~) 当收到王朝过世的消息时,袁家一家人正在收拾着屋子,准备袁大姐的归宁席。不想,李月兰刚将灶上的饭蒸上,就有人传来了消息。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袁家众人都有点不敢置信。原来,王朝前一阵子吃了镇上老大夫的药身体明显好了一阵,人也清醒了过来。王明和袁大姐成亲当日,他甚至是下床受礼的,大家都以为是老大夫的药管了用的。虽不至于医好了病,可也没想到人就这么去了,还是如此突然,如此之快。 袁子忠当下一听就要骑上马过去,袁老头慌慌忙给拦住了。“大郎,你去把马套个车,咱们一块儿去。”袁老头对袁子忠说道。 “什么?去王家?我才不去呢!”袁老太在一旁马上嚷道。 “嚷什么?这是亲家有事,咱们怎么能不去?你给我少废话!”袁老太冲着袁老太翻了一个白眼道。 袁老太还想争辩什么,被李月兰在一旁给拦了下来:“娘,王家出了事,大姐估计也回不来了,咱们就过去一起看看大姐吧。” 听到袁大姐,袁老太这才消停了下来。袁子忠赶忙将板车拉了出来,套上了车,便招呼大家上车。 李月兰见大家一早上也没吃啥,赶忙进厨房将灶台的火熄了,用布包了几个馒头,一家人这才匆匆忙忙的赶往王家。 直到午上,袁家人才到了王家。刚一下车,众人便看到王家一片缟素,顿时心下一沉。 袁子忠径直走到门前敲了门,出了一下车就大呼腰酸背痛的袁老太,众人皆站着沉默不语。 “吱呀”伴随着开门声,众人看着开门人的身影露出了微笑,来开门的正是袁大姐。 “哥哥?”袁大姐一开门见是袁子忠也是吓了一跳,往后看去竟然袁家一家人都来了,惊呼道,“爹娘,嫂子,弟弟,你们怎么来了?” “哎呀,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娘来看你了。来,让娘看看,瘦没瘦。”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前,袁老太推开袁老头,一个箭步走到了门前,就抱着袁大姐喊了起来。 “大姐,谁啊?”这是王明也听见声音从里间走了出来,一见是袁家众人,顿时一惊。 而这厢边,刚刚袁老太的哭喊弄得王家多亏待了袁大姐似地,此时袁家众人见王明出了来,脸上自是一阵尴尬神色。“娘”还好袁大姐此时见到袁老太,眼眶也泛起了红光。“娘,大姐,咱们进去说吧。”李月兰见众人尴尬的站在屋外,连忙冲着袁老太她们说道。 “没错,咱们进去再说。”袁老头稳住刚刚被袁老太推了一下的身形,忙对袁大姐说道。 王明此时也回过了神,连忙转身,请着袁家众人进了堂屋。只见堂屋内停了一口棺材,王朝的媳妇儿在一旁哭的凄惨。灵堂还没布置完,王家人一身缟素。“伯哦爹娘,你们怎么来了?”王朝冲着袁老头和袁老太行了一礼,旋即问道。“今儿一早咱们就听说你哥他我们就来了。”袁子忠在一旁说道。他走上前几步,看了一眼堂中的棺材,悲痛道:“你哥他真的” 王明红着眼眶,听到袁子忠如此问道,哀恸的点着头。他将众人请到外屋,这才缓缓说出经过。原来那天婚礼后,王朝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昨天早上已是昏迷不醒了。请来大夫,不想大夫竟说那日只是回光返照,现在已是无力回天,只能用些药草吊着,托一时是一时。可没想到,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人,便去了。 正说着,屋里传出袁大姐的惊呼声,众人连忙进了屋,只见王朝媳妇儿昏倒在王朝的棺材旁,已然不省人事,袁大姐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大嫂!”王明连忙走了过去,李月兰也跟着上前帮忙。众人检查了一番确定她只是哭晕了过去,李月兰便和袁大姐合力将她抬进了屋。 袁子忠他们在堂屋里上了香,见王家无人帮忙,便帮着王明布置起灵堂来。 王家二老在昨日王朝过世后便昏厥了过去,现在还在屋中躺着。王朝媳妇儿又伤心欲绝,袁大姐只能轮流照顾二老和王朝媳妇儿,所以从昨晚到现在王家上下丧事事宜都只得由王明一个人打点。这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憔悴,幸亏袁家人的到来,让他减轻了不少压力。 就这样,众人便在一派哀伤的氛围下忙碌了起来。 见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袁老头就和袁子忠商量着让袁二先将袁老太和李月兰送回去,等明儿再来,自个儿和袁子忠便在王家外院搭个铺子,帮忙照应一下。袁子忠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将袁老头的打算说与李月兰听后,袁子忠就让袁二准备驾车送她们回去。因为村中本来就有这种习俗,一般红白事都要忙个好几天,来主家帮忙的人家远的就会宿在主家里。袁老太也就没说什么,拉着李月兰上了车。“哎,要不大姐跟咱们一块儿回去吧?”马车没走两步,袁老太就突然下了车,冲着袁老头喊着。“这”袁老头皱起了眉头,这女儿嫁进了王家就是王家的人,现在王家办丧事,哪有媳妇儿归家的道理。更何况大姐这才嫁过来三天,想到这儿,袁老头便忍不住要开口教训袁老太。 不想袁老太接着说道:“反正今儿是归宁的日子,再说这儿忙忙叨叨的,她一个小闺女又帮不上什么忙,要是累倒了岂不是更添乱吗?” 袁老头看着袁大姐瘦弱的肩膀,又将刚到嘴边的话缩了回去。现在王家大大小小昏的昏,病的病,大姐要是留下来,一个人肯定找顾不过来,要是女儿在病倒的话袁老头瞬时有点犹豫不决。 “爹,娘,没事儿,我既然嫁进了王家,这就是我的分内事儿,再说有相公陪我呢,我不累。娘,你回去吧,等过几日,我再和相公一起去看您。”袁大姐却在此时走了出来,冲着神色复杂的王明点了点头,对袁老头他们说道。话音刚落,袁老太便皱起了眉头,“你个死丫头,不识好歹,你想累死你啊!算了算了,随便您,老娘不管你了。”说着袁老太便跳上了车,冲着坐在车上的袁二嚷道:“愣着干什么?走啊!回家!” “哎!”袁二在袁老太的吼声下回过了神,忙一扬马鞭,顿时马车便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冲了出去。 看着袁老太渐渐缩小的身影,众人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王明伸出手,紧紧握住袁大姐的手,感激的笑了笑。袁大姐笑着冲着他点了点头。 看着李月兰渐渐缩小的身影,袁子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舍,转头看见大姐夫妻二人间的脉脉温情,微微笑了笑,从一旁悄声进了屋。 而此时在袁家这边,一个焦急的身影却已然在袁家门口转悠半天了。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将这一章结束在这里,因为下面发生的事情就与丧事没有关系了。明天争取把这个时间段结束掉,让女主进入她的下一个人生阶段--哈哈,小三终于快要出来啦~~明天争取在12点左右更新!~~在此继续求推荐票,嗯~~如果明天推荐票过200的话,十九就再加一更!~~ps:再次谢谢昨天帮十九投票的亲~~你们的支持是十九码字的动力!~~pps:祝妈咪生日快乐!~~青春永驻!~~iloveyou!~~么么~~) [奉献] 第三十三章 来意(求推荐票!~~) 第三十三章来意(求推荐票!~~) ‘吁’当马车走到袁家门口的小路时,袁二远远的就看见家门口来回踱步的身影,临近一看,竟是李氏,他连忙将马车拉停。 马车陡然停下,李月兰和袁老太都不由的往前倾了一下,袁老太赶忙抓住扶手,回过头来喝道:“小二,你怎么驾车的?”“娘,咱们到了。”袁二赶忙回过头对袁老太说道。 “嫂子,你看,在咱家门口的是亲家母吗?”袁二跳下车,上前将袁老太扶下车,接着便对一旁已经下车的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听罢一惊,连忙伸头向前看去。而此刻李氏显然也看到了他们,连忙迎了上来。 “你母亲来干什么?”袁老太低声问道。李月兰沉默不语,说实话她也不太清楚李氏现在到袁家来时干什么来了,抬头看着迎面而来脸上闪过一丝焦虑的李氏,心思一闪而过。难道爹出事了?想到这儿,李月兰也顾不得袁老太,一把走上了前。李氏走到他们面前,刚想与李月兰说话,转眼看到袁老太抿着嘴,脸上闪着不悦。忆起这是在袁家,想到来这儿的目的,李氏错开了李月兰伸出的手,上前挽上了袁老太的臂膀。 “哎呦,亲家母你回来啦,今儿不是大姐归宁吗?原想着我这个亲家也应该来蹭蹭喜气添添头儿的,不想到了这儿,却是一个应声的人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啊?”袁老太见李氏如此热情,面色稍霁,便顺着李氏的力道缓缓走进了屋里。袁老太刚开始只回李氏一两句,可就在两人你来我往间,袁老太说着说着便放下冷色,和李氏说开了。 李月兰看着二人相携进屋的背影,想到刚刚李氏给自己打的眼色,心下暗思,李父应该没什么大碍,不然李氏肯定不会这么热情的搭理袁老太的。可是如果不是李父的身体,那么李氏刚刚一闪而过的焦急又是为了什么呢? “嫂子,什么时候能吃饭啊?”此时已经拴好马车的袁二跑到李月兰的面前,抚着肚子微红着脸问道。李月兰回过神,这才想起一家人一天也就吃了几个馒头,中午王家也只剩下一些玉米棒子,大家就将就着分吃了,抬头看着已是黑压压一片的天空,估计现在也早就消化完了。“嫂子这就去做,面条好不好?”李月兰笑着冲袁二说道。 “哎,谢谢嫂子。”袁二一听有面条,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冲着李月兰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屋了。 李月兰站在院子里向屋内望了望,见袁老太和李氏正坐在屋里聊得起劲儿,想了想,便进厨房拿了一壶水走进了屋里。“婆婆,喝口热茶吧,这都在外忙了一天了。”李月兰一进屋,袁老太和李氏同时望向她,她连忙将茶壶拎到胸前,走上前笑着说道。“对对,喝口热的,这外面的天还透着冷风呢,亲家母,你可要注意身体啊。”李氏赶忙笑着说道。 “哎,你以为我愿意啊,你说这袁家大儿子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挑大姐归宁的时候去,害的大姐到现在还在那边忙前忙后的。这个死丫头,我让她回来,她还不听。你说说,你说说,当娘的还能害闺女吗?”袁老太喝了口热茶接着对着李氏唠叨着。 李氏悄悄递给李月兰一个眼色,这才接着袁老太的话说道:“嗬,可不是说呢。那大郎他们还在那边帮忙呐?” “可不是,你不知道”在袁老太滔滔不绝的抱怨声中,李月兰悄悄退了出来,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婆婆,吃点儿东西吧,您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了。”李月兰将面条盛好,合着一些小菜一起端进了屋,见袁老太和李氏还在聊着,便开口说道。 “哎呦,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话,亲家母还没吃呐,赶快赶快吃点儿垫垫。”李氏见状立马说道。 “哎,要不是和你说道说道,我可是气都气饱了那还吃得下。可这会儿,闻着这香味儿我还真饿了,来来,咱们一块儿吃点儿。月兰啊,给你母亲盛一碗。”袁老太也笑着说道。“我吃过了吃过了,你们吃你们吃就好。”李氏连忙摆手道。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接着李氏就在袁老太的连番劝说下坐了下来,李月兰见状转身将袁二叫了出来,大家便热乎乎的吃了起来。 直到吃完饭,袁老太又拉着李氏聊了一会儿,才打着哈欠对着李月兰说道:“月兰啊,这天也晚了,反正今儿大郎他们也不回来,就让你母亲留下来陪陪你,和你睡一个屋好了。” 李月兰诧异的看了袁老太一眼,李氏也连忙推拒。袁老太摆了摆手,让李氏不用在意,便起身回屋睡了。一时间,屋中便只剩下李月兰和李氏二人,袁二一吃完饭便回了屋。李月兰冲着李氏笑了笑,打了盆热水,便和李氏走进了新房。 “来,娘,我给你烫烫脚,刚刚在屋外等我们一定很冷吧。”李月兰一进屋,将水盆放在床边的脚踏上,便拉着李氏坐到了床上,说着便要帮李氏脱鞋。 “哎呦,我的好闺女,烫什么脚啊,娘现在哪有心思烫脚啊。”不想李氏一把拉起了李月兰,按坐道身旁,神情焦急的说道,“闺女,来,你看这是什么?” 李月兰被李氏猛的一拉坐到床上,还想说李氏这是怎么了,待看到李氏从怀中掏出的东西时,她瞬时明白了李氏来找她的目的。 只见李氏手中碎花的小布上摊着两小锭碎银子,李氏激动的将它举到李月兰的眼前,略带激动的说道:“闺女,那事儿成了,天啊,说实在的,娘自从嫁给了你爹,这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呢。” 李月兰笑了笑,伸手将将包银子的布重新盖了起来,将银子推了回去,“娘,先把银子收好。来,快跟女儿说说当时什么情况?” 李氏讪讪的笑了一下,将银子收了回来,见李月兰询问立马又来了劲儿,“就是按照你教的法子啊。哎呦,你是不知道,那荣隆庄的大掌柜的表情,说出来,能笑死你。你是不知道,那**跟我说了这事儿以后,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总拿不准个章程,你又一直没传回来什么信儿。直到前两天打听了我才知道袁家大姐成了亲,我估摸着你短时间也回不来,便索性依着你的法子,趁给你爹请大夫的空去镇上走了一遭。你还别说,那帕子倒真是个稀罕物儿,荣隆庄的大掌柜看到两眼都发直了。” “哦?娘,来,喝口水,给我详细说说。”李月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李氏,接着说道。 “哎,”李氏接过水喝了一口,便在李月兰的示意下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那日我将妆画得浓了些,然后就穿着前些日子你在家给我做的花衣裳,一个人进了荣隆庄。乖乖,那叫一个气派啊,那里的布好像都闪着金灿灿的光一样,门口还立了一个可大的金鼎了,据说那可值500两银子呐。”说道这儿,李氏伸出一个手掌,在李月兰面前比了一个五,一脸夸张的说道。 李月兰笑了笑,心里暗道,她当然知道荣隆庄气派。那可是全国最大的绸缎绣庄。在前世就是荣隆最先推出的那种丝线,可谓是风靡一时,当然也为荣隆赚了个盆满钵满。所以,李月兰想到那种丝线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荣隆庄。毕竟,倘若荣隆庄还没掌握这种丝线的制作工艺,按照前世荣隆大力推广的劲头,荣隆一定给出让她满意的价钱;而如果荣隆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却还秘而不发,那势必在等一个更恰当的时机,而此时自己的出现,荣隆为了经后的推广和技术保密,也一定不会吝惜一点小钱的。而这,也是她让李氏只去荣隆庄的原因。 “哎,闺女,你那丝线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那个大掌柜买了你的绣帕以后就一直追问我。嘿嘿,你不知道,当时我刚进去的时候,他们家的小伙计都不招呼我,直到我拿出了绣帕,他们当家掌柜就出来了。知道我是来卖绣帕的,二话不说就拿了一两银子给我。呵呵,真当老娘傻啊,闺女你都说了,这帕子至少值二两银子,所以老娘立马就拿了帕子走人,那大掌柜见我要走,立马就加了一两。哼!敢亏老娘,老娘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呢!”李氏说着又将银子拿了出来,左右仔细看着。 李月兰听完李氏满含得意的话暗自摇了摇头,这帕子在几年后荣隆庄可是卖10两银子一条呢,要是母亲知道她一两银子便出了手,恐怕此时定是满脸的懊恼了。 李月兰想了想,从床下拖出一个小木匣,拿到李氏的面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李氏收起银子,疑惑的问道。 “这就是丝线发光的秘诀!”李月兰笑的神秘。 “秘诀?就这个小瓶子。”李氏不敢置信的拿起瓶子说道。 “嗯。”说着又从木匣中拿出一根绿色的类似狗尾巴草的植物,对着李氏道:“瓶子里的就是它根茎部的汁液。” “咦?这不是这不是咱们袁家村到处可见的月尾草吗?可是可是它不就是野草吗?当饲料猪都不吃的。”李氏定睛一看,指着李月兰手中的植物惊呼道。 李月兰冲着李氏点了点头,温柔的望向手中的月尾草,说道:“对,娘,这就是咱们村里连猪都不吃的月尾草。可是它的茎液却可以让蚕丝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很神奇吧?” 李氏一脸不可思议的从李月兰的手上颤巍巍的接过月尾草,抚摸着手中的植物,喃喃低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就这能值二两银子?” 李月兰拉过李氏的手,看着李氏的眼睛说道:“娘,下面我说的话,你要认真听!” 李氏将视线从月尾草上调开,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看着李月兰认真的眼睛怔怔的点了点头。李月兰见李氏回了神,一字一句说道:“娘,你也看到了,这种丝线虽是好看,可是学起来可是一点都不难,所以,我告诉你的这些事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哎呦,这娘知道啦,你当你还小啊,财不露白这种事娘比你清楚。”李氏不耐烦的冲着李月兰挥挥手,插嘴道。 “娘”李月兰的脸色沉了下来,李氏一见忙一摊手道:“好好,你说,你说,娘听着呢!” “嗯所以,娘这也是我让你画好妆打扮上再去镇上的道理。要知道你前几日卖了两条帕子赚了二两银子这件事儿,估计镇上早就传疯了,要是您按原来的打扮,估计这会儿咱家就得不得安宁了。”李月兰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娘,这银子你先收好,爹现在身子不好,少不得要补些身子,这药钱补品请大夫都要用到钱,你留着慢慢用吧。而这种丝线的做法我也交给你了,你做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等我过几天抽空再回家与你细说。” 李月兰见李氏听的连连点头,遂送了一口气。从木匣里拿出一封信,接着对李氏说道:“娘,下次你再去镇上便穿着爹的衣裳去,倘若那个掌柜一直追问你做绣帕的人,你就将这封信交给他。” 李氏疑惑的接过李月兰手中的信,“就这样?” 李月兰点了点头,“嗯,至于其他的就由我来安排,您放心。” “来,娘,你坐下,我给你换水烫脚。”看到李氏将信收到了怀里,李月兰拉着她又坐到了床边,蹲下就要为她脱鞋。 “哎,这怎么使得,不用不用”李氏一阵惊慌。 “娘,你是我娘,我给我娘烫脚有什么使不得的?”说着,李月兰将李氏已经脱好的脚放进了热水里,“舒服不?”李月兰帮她慢慢搓*揉着。 “舒服,舒服”李氏的声音有点颤抖,看着灯下女儿忙碌的身影,她由衷的笑了 (求推荐票~~200推荐票加更!~~) [奉献] 第三十四章 孕事 第三十四章孕事 窗外的雨依旧连绵不绝的下着,李月兰略有些烦躁的放下了手中的花样,起身走到窗户前,探出身子打算将窗子放下了,彻底隔绝这让人焦虑的声音。 “哎呦,月兰你怎么到窗户那边去了,快下来,快下来。”在李月兰的手刚接触到窗边时,李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刚一抬头就见李月兰正扶着腰挺着肚子站下窗下,连忙说道。 “你这肚子都显怀了,你怎么还不当心点。”李氏一边将李月兰扶回床上一边碎碎念道。 “娘,这才四个月,你不用这么紧张。”李月兰一脸无奈的看着紧紧扶住自己的李氏,再一次说道。天知道,自从她怀孕以来,她娘和袁子忠就像是一只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一点碰撞都让让他们紧张半天,尤其发现自己的肚子比寻常人大了一圈之后。这样的对话他们之间每天都要上演好几次,使得李月兰颇为无奈。 “你呀,娘说的话你就是不入心。四个月怎么啦?你看你肚子那么大。这孩子可是最较弱的,这外面的雨那么大,你刚刚那样站在窗下,要是淋到了,或是冻到了,那可怎么办?”李氏见李月兰一脸不所谓的模样,恨铁不成器的点了点她的脑袋说道。 “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去窗户那边。可是这雨都下了三天了,我听着心里烦躁躁的,不舒服,这才想去关窗户的。”李月兰微嘟着嘴朝着李氏撒娇道。 “是吗?那你跟娘说啊,用的着自己去关嘛。”说着,李氏便走过去将窗户关了起来,霎时间,屋内安静了不少,李月兰的心情平复很多。 “你躺下歇歇吧,都绣了一下午了,一会儿大郎来接你,我再叫你。”李氏转过身,见李月兰打着哈欠,浑身都散着一股慵懒,上前将她手中的花样拿了下来说道。 “哈”李月兰又打了一个哈欠,双眼也朦胧了起来。听到李氏的说道,也便顺势躺了下来。李氏帮她将被子掖好,直到李月兰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她这才轻轻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的李家,与从前已是大不相同。曾经龟裂着掉着土灰的墙院现在整齐踏实;原本歪斜的桌子也已是方方正正,涂上了新漆;原本的泥地也铺上了新石板。这一切都让李家变得涣然一新起来。 这里面有袁子忠的不是帮忙,当然也有李氏母女的辛勤劳作。自从半年前,李氏带回了第一笔绣帕的钱,李月兰便与荣隆庄签订了契约。荣隆庄连续收购一年李月兰绣的花样,每月以五条为限。一年后,李月兰要把制作丝线的工艺独家卖给荣隆庄,从此之后除荣隆庄需要,不得再制作此种丝线。而契约双方都要对此严格保密。这份契约便是那日李月兰交给李氏的信中内容,原本李月兰也只是想碰碰运气。毕竟像荣隆庄这样的大商户,一个弄不好,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不过当日听完李氏的叙述,李月兰便有了一种感觉,她觉得荣隆庄势必不可能放弃这种丝线,那么他们一定会高价向她收购制作工艺。可是突然有了那么多钱,对于李家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李月兰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就算村里人知道李氏去了荣隆庄,也可以说只是接了他家的绣活儿,也容易向大家解释李家家境渐渐转好的原因。 而定下一年之约,那是因为一年,也是李月兰为自己定下的离开袁家的时间。她很清楚的记得,在前世,袁子忠在回来的一年后应护国大将军的号召,再次去了前线抗击外敌。而这一次,他回来后,就会因军功卓越被封为从六品的的振威校尉,袁家也会搬离袁家村,举家前往京城。而他们之间的改变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李月兰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两个月后怀了孕。前生这孩子可是在袁子忠再次出征后才发现怀上的,李月兰没想到,自己与袁子忠已是迟了两个月才完的婚,孩子竟然提早来了。这也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可是,要让她放弃腹中的孩儿,才能获得自由,远离不幸,那是她万万做不出来的。 李月兰知道,此时在她腹中的孩子就是自己那对苦命早殇的儿女。看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竟比其他孕妇大了一圈时,她就更加肯定,上苍终于睁开了双眼,将他们再次送回到自己的身边。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曾经熟悉万分的心跳,和指腹间传来的那相似的感动。 所以,虽然她深深觉得这两个孩子来的不太是时候,但她仍然很高兴的感激着上苍,让她能再次成为一个母亲。而这一世,她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这双儿女,看着他们长大成*人,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在黑暗中,李月兰翻了一个身,渐渐从迷茫中转醒。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应该也快卯时了。 她又躺了下来回了一回神,毕竟是两个孩子,这世的李月兰又是头胎。虽然她的心智已然经历过这些,但身体上的疲乏还是引得李月兰有点嗜睡。 渐渐的,屋外传来一阵阵低声说话的声音。李月兰朝外睡了睡,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袁子忠的声音。她正想起身,房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只听见‘嚓’的一声,屋内亮了起来。李氏站在桌旁,收起桌上的火折子,将灯举向了床的方向。 “月兰,你起啦?正好,大郎也来了,赶紧起来吃饭。”李氏转身走到床前,见李月兰扑闪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她赶忙说道。 “哎”李月兰眨了眨刚刚被光亮刺激的眼睛,应声道。却不想一开口就是一阵嘶哑的声音,这让她和李氏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李氏紧张的问道。 李月兰尝试性的清了清合拢,才开口接着道:“没咳咳没事,可能刚起嗓子有点哑。” 李氏听着李月兰依旧有些低沉的声音,赶忙将一旁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肩上,然后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吧?我就说不要站在窗户底下,不要站在窗户底下,你非不听,嗓子哑了吧。来,我看看,烧不烧?”说着就拉着李月兰的头靠了过去。 “娘,怎么了?”也许是刚刚李氏的声音大了些,屋外的袁子忠听到声音就跑了进来,一脸紧张的看向李氏问道。 “还好没烧,”李氏从李月兰的头上离开,舒了一口气,这才转头对袁子忠说道:“没事儿,月兰刚刚嗓子有点哑,我害怕她睡觉前站在窗户下面着了凉,这才多说了两句,没事儿,没事儿了,出去吧。” “窗户?月兰,你怎么能站窗户下面呢?”袁子忠一听到‘窗户’二字,便很自动的忽略掉李氏后面的话,紧张的跑到床边拉着李月兰说道。 “好了,你没听娘说没事儿嘛,你别瞎操心了,出去吧,我换衣服。”李月兰赶忙向外推搡着袁子忠,不想再让他继续碎碎念下去。 袁子忠还想说着什么,被一旁的李氏拉了出去,让他别大惊小怪的。让李月兰看的很是哭笑不得,想起刚刚李氏的神情可是一点都不比袁子忠此刻的轻松。 就这样,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饭,袁子忠才拉着李月兰回了袁家。 还没进门,屋内就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二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袁子忠上前推开了门,二人就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坐在主桌前与袁老太笑意盈盈的聊着 (呵呵~~继续求票!~~200推荐票加更!~~) ps:今天去看《赵氏孤儿》了~~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期待《让子弹飞》的~~原来曾想的那种情感张力说实话,我在《赵氏孤儿》中一点都没感受到~~证据就是十九和朋友看完一点感动都没有~~如果说这是一部王子复仇记的话,那么所有的观众大概都会失望,因为里面的赵氏孤儿表现出来的一点情感纠结也没有~~如果说是一部牺牲奉献剧的话,那么观众们也要失望了,因为里面的程婴只是在无奈命运前作出的无奈选择,也没有升华到任何的牺牲奉献精神~~总体来说,整部电影,后半部分太拖沓,简而言之,就是,越看越没劲儿~~如果真要说这部电影我记住了什么?好吧,葛优和王学圻的演技还是很厉害的~~ [奉献] 第三十五章 冲突(求票!~~) 第三十五章冲突(求票!~~) “娘”“娘”袁子忠扶着李月兰走进了屋,朝袁老太行了一礼。 “哎,你们回来啦,”袁老太见袁子忠他们进了屋,打量了李月兰一眼,便热情招呼他们道:“来,快见过李大娘。” 袁子忠和李月兰的眉间都滑过一丝疑惑。要说李大娘,他们可以算是很熟了,毕竟就是住在隔壁,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袁子忠就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李大娘的嘴总是不太饶人,也爱喝袁老太争个长短,可从前李大娘也时常是会来袁家坐坐的。 可是自从半年前因为李月兰和袁大姐的事情,彻底惹毛了袁老太,让袁老太和李大娘两人不对付了好一阵子。算起来这半年来李大娘就没登过袁家的门,可今日她尽然进了袁家,还和袁老太相谈甚欢,也就无怪乎袁子忠他们要惊讶了,要知道就算是在半年前,袁老太和李大娘之间的氛围也没这么和乐过。 “哎呦,大郎你们回来啦?啧啧,来月兰,赶快过来让我看看。四个月了吧,看看这肚子。我刚刚还和你婆婆说这月兰看着啊就是个福气相,我看这次怀的啊一定是个大胖小子,说不准啊,还能是个双儿呢。”不等袁子忠夫妻二人行礼,李大娘就从位置上起了身,走到李月兰的面前,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李月兰挣了挣被李大娘握紧的手,说实话,她对这个大嘴巴的李大娘生生是没什么好感。从前世她嫁进袁家开始,伴随她的闲言碎语就没断过,而始作俑者便是眼前这位李大娘。无奈李大娘的手将她攥得紧紧的,李月兰挣了几下没挣开也就放弃了挣扎,看着笑容满面的李大娘,她只得微微牵起了嘴角。 站在李月兰身边的袁子忠看到此情此景,浓黑的粗眉微微皱了皱,伸手拦过李月兰的腰,冲这袁老太道:“娘,我和月兰先回屋了,你和大娘慢慢聊。”说着就要从李大娘的手里牵过李月兰的手。 “哎,别走别走啊,我今儿来说的事儿可是和你们有关系呐。”李大娘一见袁子忠他们要走,立马拦在他们的身前,开口说道。 袁子忠和李月兰听到李大娘这番话,停住了身子,向袁老太投去疑惑的目光。 袁老太他们望过来,拿起右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眼光闪烁,并不看向袁子忠他们。 “哎,袁忠家的,你快说啊。”李大娘转头见袁老太一脸不紧不慢的,催促的说道。 袁老太微微咳了一声,顿了一会儿,这才放下茶杯,对袁子忠他们说道:“你们李大娘今儿来是为了给小儿说亲的。” “说亲?”袁子忠二人听到这儿皆惊讶的呼出了声。 “嗯。”袁老太点了点头,又就这茶杯喝了一口水。 “哦?是哪家的?”袁子忠见袁老太一脸肯定,这才收起惊讶,将李月兰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后问道。 “哎呦,还是我来说吧。我说与你家小二的就是镇上花田绣庄白家庶出的二女儿,那可不是我吹,这方圆十里都找不出这么标致的闺女。今年年方十三,正是豆蔻年华,配你家小二那是在合适不过的了。再加上人家花田绣庄那可是大买卖,想来这亲事要真能成,这嫁妆可不会薄的。” 李大娘抖着帕子对着袁子忠二人说的那是眉飞色舞。 “哦?”袁子忠听李大娘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这亲事还真是不错。他倒不关心女家的嫁妆几何,只是盘算着小二也差不多14了,自己和袁大姐也都成了家,算算日子也是该帮小二定亲了。所以他在心中暗暗点头,如果李大娘刚刚所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倒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而坐在一旁的李月兰却蹙紧了眉头,花田绣庄?如果她没记错,李大姐的闺女春花就是跟了花田绣庄白大少爷。按照原先袁李两家的关系,李大娘怎么可能介绍花田绣庄的闺女给袁家呢?要说袁家的家境是不错,可是跟在镇上经营几十年的花田绣庄比起来,那就是豆腐碰石头,还是巨石,完全没有可比性。就算是庶出的女儿,白家也不可能看上袁家的啊。难道这事儿是假的?可是李大娘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李月兰用中指轻轻的敲了敲扶手,思索道。 “真的吗?娘,那可是喜事啊。那可得赶紧告诉爹和小弟这个消息啊,有什么我和袁大哥能帮忙的娘您尽管吩咐。”李月兰想了想,抬头笑着和袁老太说道,袁子忠在一旁也连连点头。 而袁老太和李大娘听到李月兰的最后一句话时,眼中都不由闪过一丝窃喜,这让李月兰心下不由一紧。 “哎呦,”就在袁老太刚想开口的时候,李月兰突然扶着腰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痛?哪里痛?”一直站在李月兰身旁的袁子忠听到她的痛呼,立马紧张的询问道。 “哦没事”李月兰扶着腰像是缓了一会儿,才笑着对袁子忠说道:“没事,可能刚刚不小心扭到了。” “啊?扭到了?那现在怎么样,还痛不痛?”袁子忠依旧一脸紧张的问道。 “没事,就刚刚那一下,现在已经好多了。”李月兰冲着袁子忠安抚的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了。 “娘,那我先扶月兰回屋了,你和李大娘慢慢聊。”说话间,袁子忠便扶起李月兰回了屋。 李月兰抱歉的冲着袁老太告了一声罪,这才缓缓的由着袁子忠将她扶回了屋。在踏出堂屋的时候,眼光扫到李大娘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焦急的神色,李月兰的眉间滑过一丝忧虑。 “怎么了?”袁子忠正好回过头,见李月兰轻皱着眉头,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连忙问道。 李月兰回过神,看到袁子忠满含关心的神色,她忙松开眉头,冲他笑着摇了摇头,拉起他的手就进了屋。 ****** 这一夜,李月兰睡的很不安稳,总是在刚熟睡一会儿就突然惊醒,折腾的袁子忠也是一夜没睡好。问她为什么惊醒,只说是做了噩梦,可要让她说出噩梦的内容,她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哈”李月兰打了个哈欠,睁开双眼。见袁子忠已经起身,看了看时辰,已是过了卯时,边挣扎着想坐起身了。 “哎,你躺下躺下。”袁子忠一转头就见李月兰要坐起来,赶忙走到床边对她阻止道:“你昨儿一夜也没睡好,今天早上你就多歇会儿。” “可是早饭”李月兰顺着袁子忠的力道躺了下来,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复又睁开带着一丝担忧的望向袁子忠道。 “没事儿,昨儿回来的时候,你母亲给了不少大酱,正好昨儿家里还剩不少馒头,一会我去热热,凑活凑活就行了。你放心,说不准娘现在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你有了以后,娘多金贵你。好好歇着吧,爹娘那儿我去说。”袁子忠轻轻抚了抚李月兰的额头,笑着说道。 听到袁子忠如此说,李月兰便也就没再坚持。由于昨晚的噩梦,现在的她确实十分困倦,不一会儿便睡熟了。 袁子忠又在床边坐了坐,帮李月兰把被角也好,这才轻声出了屋。 “胡闹!”还没进堂屋,袁子忠便听到了袁老头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他微微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我告诉你,这儿你想都别想!收起你的春秋大梦,也不想想隔壁李家的是个什么人,真当天上掉馅儿饼,别人砸不到偏砸你身上啊!”袁子忠一进屋就见袁老头和袁老太各坐一边,袁老头正指着袁老太怒斥着,袁二则站在两人中间,一副不知所措莫可奈何的样子。 “哥,你来了?快,你快劝劝爹和娘,他们都吵了一上午了?”袁二一见袁子忠来了,立马眼睛一亮,像是见到救星一样,飞快的冲到他的面前说道。 “这是怎么了?”袁子忠疑惑看了一样同样都怒气冲冲的袁家二老,向袁二询问道。 “嗯”不想袁二却支支吾吾,站在那儿脸红了半天,就是说不到重点。 “大郎,你媳妇儿呢?”正在袁二踟蹰的时候,袁老太看到了袁子忠,赶紧站起身一边朝着他身后看去一边问道。 “哦,月兰昨晚没睡好,我让她多睡会儿。”袁子忠答道。 “啧!就她娇贵,就算怀了身子,这家务活就不做啦?你母亲我怀你们几个的时候还不是天天该下地下地,该做活做活!”袁老太撇撇嘴不阴不阳的说道。 “娘”袁子忠不明白怎么昨天还是和颜悦色的母亲怎么这会儿就变的这么尖锐。他摇了摇头,方问道:“爹娘,刚刚你们在吵什么?” “还不就是你弟弟的亲事!”袁老太首先脱口而出道。 “小弟的亲事?昨儿李大娘说的那个吗?怎么啦?”袁子忠看了一眼袁二,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你问问你母亲,她答应了人家什么!”袁老头指着袁老太粗声说道。 “答应了什么?”袁子忠疑惑的看向袁老太。 只见袁老太脸红了红,这才梗着声音昂头说道:“怎么?白家那么好的人家能看上咱家小二那是咱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现在就让你媳妇儿出点力,怎么了?昨儿她可说了小二的这亲事能帮的就帮。现在就让她帮个小忙,能难为死她?” “呸!小忙?先不说那个李家的说的事情靠不靠谱儿,就算是真的,那是人家李家的东西,李家的手艺。就算是亲家也没资格去要去夺,更不要说是为了小二的亲事。而且要是这事是假的,那咱们袁家就不仅要背上一个夺亲财路,不情不义的罪名,更是要丢脸丢到家了!”袁老头啐了一口袁老太说道。 “什么不情不义的?你别给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可别忘了,当年她嫁进我们袁家的时候,可是就带了一小箱的嫁妆。上次更好,她李家压根就是拿着咱们家的聘金当的嫁妆,连个瓦片也没出,都是咱们袁家操办的。这次小二亲事就让他们家拿个东西,也算是替了他家闺女的嫁妆,怎么你就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袁老太叉着腰不服的瞪着袁老头反驳道。 “爹娘,到底是什么事啊?”袁子忠见袁老头和袁老太就这么你来我往了吵了起来,可是自己却听得云里雾里的,这小弟的亲事怎么又和月兰的娘家撤出了关系?他便开口问道。 而此时袁老太和袁老头皆是怒气冲冲的看着彼此,并没有理会袁子忠的问话。 看着袁子忠一脸的无奈,袁二犹疑了一下,才走到桌前旁断断续续的向袁子忠解释道。 “娘今儿一早就跟我和爹说了说了亲事。原本爹也挺开心的,就是担心担心那边是大户之家,咱们家配不上。到时候说不定聘金都不够。不想娘却说不用聘金,说是对方听说嫂子嗯李家现在攀上了镇上最大的荣隆庄,据说是因为李家卖给了荣隆庄一种用特殊技艺绣出的绣帕。所以所以那边就提出要要这种绣法爹爹听完就怒了,就和娘吵了起来。” 听完袁二的解释,又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屋中对峙的父母,袁子忠不免一阵头疼。 袁家这厢热闹异常,争吵声不断,而李月兰却在屋中睡的香甜。对于此刻袁家堂屋里发生的关于她的争吵她完全不知情,现在的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仿佛这些事情都离她很遥远很遥远至少,现在是的 (继续求推荐票~~看过文的亲不要霸王十九啊~~有票的亲就请投票支持十九吧~~谢谢~~)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三十六章 用心(50推荐票加更!~) 第三十六章用心(50推荐票加更!~) 直到巳时左右,李月兰才从床上悠悠转醒。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脑袋才渐渐清醒过来。 她此刻觉得很舒服,昨夜的折腾已然恢复了过来。她随手披了件衣服,走到桌边喝了一口水,接着才开始梳洗打扮。 当李月兰走进堂屋的时候,屋内已是空无一人。她左右看了看,估摸着袁子忠他们大概去田上了,便去了厨房,看看有什么吃食能添添肚子。 李月兰刚将热好的饭菜摆放好,一抬头便见袁老太从屋外走了进来,吓了她一跳。 “干什么?不认识我啊?”袁老太见李月兰一脸惊讶的表情,将手中的篮子放下,冲着她翻了个白眼。 “哦,不是我以为娘和爹他们一起上田去了,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才”李月兰赶紧站起身对着袁老太答道。 “那是,咱们家啊,都是辛苦命,这口里吃的身上穿的哪样不要辛苦劳作,真当这些都能天上掉下来啊?”袁老太走到桌前坐下来,瞥了李月兰一眼说道。 “哦娘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再吃点儿?”李月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她就牵起了笑容,走到袁老太的身边,殷勤的帮着袁老太张罗起吃食来。 不想袁老太却不太领她的情,冲着李月兰挥了挥手,“哎呦,我老婆子可没这么娇贵,这早上不早上,中午不中午的,哪有吃饭的道理。呵呵,想当年啊,我怀大郎他们的时候,那可是下田做活儿两头忙,就是生大郎当天我还帮着你公爹下田播种呢。”袁老太笑盈盈的看着李月兰,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接着道:“媳妇儿,不是婆婆爱说,只是啊咱们袁家虽说这家里也是不吵吃穿,可也要不得娇惯。娘知道,你现在有了身子,比从前辛苦,娘也心疼你。只不过这能做的还是要做的,总不能让别人说咱们袁家的媳妇娇蛮不知礼吧?” “娘教训的是。”袁老太话音刚落,李月兰就走上前恭谨地向袁老太行了一礼,便笑着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好啦,我进去歇着了,你吃吧,饿着我的宝贝孙儿我可是不依的。”袁老太见李月兰站在一旁一脸受教恭谨的样子,便也熄了在说下去的兴致,丢下一句话,便起身回了房。 直到袁老太的房门关起,李月兰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桌上了吃食,微微皱了皱眉,眼光扫过微隆的肚子,最后还是拿起了碗筷。 ***** “嫂子,嫂子”李月兰正拎着菜篮子从田坝上往家走,就听到远远的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声,转头一看,一辆马车正朝她的方向疾驰而来。 “嫂子,嫂子,我回来啦!”只见马车在离李月兰一丈前停了下来,随后从跳下一个欢快的身影,一下冲到了她的怀里。 “大姐?”李月兰赶紧稳了稳身子,将人从怀中扶起,看到眼前扬起的灿烂小脸,她惊呼道。 “嫂子。”正当李月兰惊呼的同时,从马车上走下一名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朝着李月兰就是一礼。她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大姐的夫婿--王明。 “妹夫,大姐,你们怎么回来啦?”李月兰惊讶的问道。 “哎,这说来话长,嫂子,走,咱们车上说。”说话间,袁大姐就拉着李月兰上了车,王明一跃上了驾车的位置,一路向袁家驶去。 马车内,李月兰和袁大姐正亲热的说着话。 “天啊,嫂子,赶快让我看看,这就是我的小侄儿?怎么这般大了,我记得你们上次来信不是说才四个月吗?我看着这都快六七个月了吧!”袁大姐摸着李月兰的腹部,左看右看研究个不停,嘴里也像是连环炮仗一样问个不停。 “好啦好啦,就是孩子个头大一点儿,瞧你惊怪的。大夫说了,这也算正常,说不得这次怀的是双儿,才比别人略大了点儿。”李月兰点了点袁大姐的鼻子,微笑着说道。 “双儿?真的吗?那我岂不是会一次就有两个侄儿啦!哇嫂子,你好厉害!”不想袁大姐一听李月兰可能怀的是双儿,立马咋呼起来,还要掀帘子告诉王明,被李月兰一把拦了下来。 “好了,你消停点儿,只是说可能,你就要嚷得四里八乡的都知道啦?我看啊,你这些日子跟着王明在外,一准儿学坏了。对了,你们怎么回来了?上次来信不是说在扬州买办呢吗?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李月兰拉着袁大姐的手说道。 “嘿嘿嫂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们这不是听说你有了嘛,想着你这边肯定需要人照顾,我和相公就提早结束了那边的生意回来啦,看看能帮什么忙不!”袁大姐晃了晃李月兰的手,娇声道。 “那你们那边的生意不受影响吧?”李月兰不无担忧的问道。 自从王朝的丧事过后,王家便垮了一半,王家二老和王朝媳妇儿都接连的病倒了。为了给二老和嫂子治病,王明和大姐算是把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就连当初袁大姐的聘礼也别袁大姐从袁老太那儿拼死拼活的借了来。最后,病是治好了,王家却是背了一身的债。王家二老经过这场大病,又不能再做重活儿,最终王明只得带着袁大姐离乡背井去了外地跑起了买办生意,让他家大嫂在家照顾二老。为这件事儿,袁老太在家也没少发脾气,埋怨袁老头当初将袁大姐嫁的草率。而此时李月兰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让袁大姐生活的更为艰难。 “没事儿,我和相公都安排好了,嫂子你放心!”袁大姐冲着李月兰安抚的笑了笑,说道。 就这样姑嫂二人又聊起这数月来分别的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一路欢声笑语的到了袁家。 “这是谁家的轿子啊?怎么停在咱家门口?”袁大姐将李月兰扶下车,就见自家和隔壁李家门前都停着一定轿子,看着地上开没散去的红纸屑,她疑惑的说道。 三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见袁家大门正大开着,三人便相携进了屋。 “你怎么在这儿?”一进屋,袁大姐就见李大娘一身簇新的花色袍子,头上竟戴着一套金头面,一脸得色的坐在堂屋内,她立马沉下脸不客气的问道。对于自己的亲事因李大娘的原因起了不少波折,袁大姐可是一直铭记于心。 “哎呦,这不是大姐吗?我还以为你和那个王家穷鬼逃出去逼债了呢?怎么?又回来找你母亲借银子啊?”李大娘抖了抖手绢,捂住那因胭脂过厚而显得血红的嘴巴。 “你说什么?你这个”袁大姐听罢立马冒了火,指着李大娘的鼻子就要骂道。 “大姐?真是大姐?你你怎么回来了?”这时,袁老太从屋中冲了出来,拉着袁大姐,立马红了眼睛。 “娘”看着眼前一脸不敢置信的袁老太,袁大姐也瞬间收起了火气,对着袁老太连连点头。 就在这厢袁家母女上演着悲情相聚的戏码时,坐在一旁被忽略的李大娘显然坐不住了。她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朝着袁老太望去。 不想袁老太只顾着眼前的袁大姐,压根就注意到李大娘这边的异常,这让她微变了脸色。她坐在一旁顿了一会儿,放大了声音冲着袁老太说道:“哟,这不是袁大姐和王家小子嘛?我可是听说你们一家都出去逃债啦!怎么?这会儿回来是有钱啦?还是外面也待不下去啦?哎呀,袁大嫂子,当时我就说这桩婚事不靠谱儿,你看看,现在怎么样?大姐呀,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呵呵” 李大娘的话让刚进屋的王明和李月兰的脸色皆是一沉,尤其王明的脸色尤为尴尬。 “哎呦,我说袁大嫂子,那事儿你们袁家到底怎么说的呀?好与不好也给个话啊,这不,正好我闺女回来了,正好还能回去给带个话儿。”李大娘撇撇嘴,继续说道。 “啊”但袁老太显然还没从袁大姐归来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对与李大娘的话,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十九继续努力码字中!~~请大家多多支持~50推荐票加更!~~谢谢~~) ps:推荐一部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朋友推荐看的,十九看完觉得不错~尤其是歌很好听~有兴趣的亲可以看看,我想应该比赵氏孤儿好看~~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三十七章 来意(修改过姓名了~~) 第三十七章来意(修改过姓名了~~) “娘,她来咱家干什么?你可千万别听她的胡说八道啊。”袁大姐此刻却回了神,刚刚李大娘的话她可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瞥了一眼李大娘,擦擦眼角的泪水忙来着袁老太说道。 “哎呦,我说大闺女儿,咱们可不能张口就血口喷人啊,你问问你母亲和你嫂子,我来这儿可是又好事说与你家的。”李大娘在一旁不依道。 袁大姐听罢,冷笑了一声,“好事?哼!好事儿怎么不留着你自己家呀,咱们家可没那么香喷,什么好事坏事都爱往咱们家钻!” “哎,大姐,怎么说话呢?你李大娘以前说话是不太靠谱,可是这次来咱们家却是好事一桩啊。李大娘昨儿把镇上花田绣庄的白二姑娘说与你弟弟了。”袁老太用衣角擦干眼泪,转头就看见因袁大姐的一番话青了脸色的李大娘,连忙冲着袁大姐解释道。 “白二小姐?”袁大姐一脸不相信的看向李大娘的方向,直到李大娘冲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回头继续道:“怎么可能?花田绣庄能看上咱们家?娘,你别听她乱吹,到时候丢脸的可是咱们家!” “吹?哼!我李大娘可从来不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这不,你要不相信,我家春花今儿正好回家探亲,她可是白家的大*奶,我让她过来一趟,这白家的事儿是真是假,一问便知。”李大娘看了袁大姐一眼,一脸我从不说假话的神色。 “切,大*奶?我可听说白大*奶姓田,从没听人说有姓李的。”袁大姐撇撇嘴,一脸不屑道。 “你?”李大娘怒指着袁大姐,转头冲着袁老太怒道:“袁大嫂子,我这是看在咱们街坊邻居十几年,这好事儿我才紧赶慢赶的想着你们家。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你家大姐怎么说话呐?你们袁家要真不愿意,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有的是人排着队等着要呢!” “呵呵,别生气别生气,小孩子家家,说话没啥谱儿,咱们说正事儿,说正事儿。”袁老太见李大娘冒了火,赶忙在一旁和起了稀泥,瞪了袁大姐一眼,就拉着李大娘又重新坐回了位儿上。 坐到位上的袁老太神思显然归了位,看到一直站在屋门口的王明和李大娘,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 “走,嫂子。咱们进屋去,省的看到那些不知所谓的人,脏了眼睛。”袁大姐见母亲如此,又看了一眼一脸得色的李大娘,拉着李大娘和王明便进了屋。 王明和李月兰看了一眼被袁大姐紧握住的手,对视苦笑了一声,转头冲袁老太行了一礼,便随着袁大姐的步伐进了屋。 “这个死丫头,一回来就跟我对着干”屋外断断续续传来袁老太抱怨的声音,李大娘轻声关上房门,心下微微摇了摇头。袁大姐他们还好说,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个婆婆,连带着看她都带着不满。 “你们都回过家了吗?”李大娘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将屋内的灯点了起来。 “嗯,我们是看完婆婆和公公他们才来这儿。”袁大姐点了点头,拉着王明坐到桌旁答道。 “哦?亲家公亲家母身子还爽利不?”李大娘沏了两杯茶,端到王明和袁大姐面前,坐到一旁缓缓问道。 “有劳嫂子挂心了,家父家母一切都好,听嫂子说,这几个月我和大姐不在家,多亏你跟大哥多方照顾,王明再次感激不尽。”王明说着便起身冲着李大娘一拜。 “哎,咱们是一家人,你是咱们的妹夫,大姐的夫婿,能帮上忙的我和袁大哥义不容辞,妹夫不用多礼。”李大娘朝旁边一让,避开了。 “哎呀,你们就别这么酸来酸去的了,坐下好好说话。”袁大姐不耐烦的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咱们听大姐的。只要啊,你对咱们的大姐好,那是比什么谢礼都贵重的。”李大娘拍了拍袁大姐的手,调笑着说道。 “呵呵嫂子你放心,我我一定会好好待大姐的!”王明说着便红了脸,袁大姐在一旁也是娇羞不已,冲着李大娘直说不依。 “对了,嫂子。那个李大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三人说笑了一阵,袁大姐这才正色的问道。 李大娘轻轻地蹙了蹙眉,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儿你哥陪我回了趟家,回来李大娘就在了,还和娘谈笑了好一阵儿。说是要帮着小二说亲,你哥和我只听说是白家的庶二小姐。后来我身子不太舒服,就和你哥先回了房,也不知道婆婆和那李大娘到底说了什么。” “那爹他们怎么说?小二的意思呢?”袁大姐紧接着问道。 李大娘接着摇了摇头,“昨儿听娘的意思,应该还没跟公公说。只不过昨晚上我睡得不太踏实,早上就贪睡了一会儿,起身公公他们已经下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公公他们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件事儿。” “那你刚刚去送饭的时候,哥没和你说什么吗?”袁大姐又问道。 李大娘依旧摇了摇头,可是心中却升起了一种不安的预感。这种不安似乎从昨夜见到李大娘开始便一直伴随着她。依着袁大姐的话,李大娘突然想起中午去田上送饭的时候,袁子忠和袁二一脸的欲言又止和抱歉,原先她并没有在意,只当是他们担心自己的身子。可是现在联想到今天袁老太不同寻常的态度,她越发的肯定李大娘带来的这场亲事势必会卷起一场风波。而这场风波的对象,显然地,就是自己。 袁大姐见李大娘紧蹙了眉头,想到刚刚老娘不愉的脸色,以为她担心袁老太的刁难,忙开声劝道:“嫂子,你别担心。我娘就是那种个性,她是对我生气,不是对你。你别太往心里去,现在你可是两个哦,不,有可能是三个人呢。” 李大娘回过神见袁大姐一脸担心的模样,知道袁大姐误会了,遂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吹打声,屋内三人同时皱了皱眉头,便打算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这时,袁大姐却拦着了李大娘,说道:“嫂子,你怀着身子呢,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歇着就成。”说着就将李大娘按回了座位,又转身同王明说道:“相公,我在娘家住几天,照顾照顾嫂嫂,你先回去吧,公公婆婆还在家呢,他们也好久没见到你了。” 王明想了想,便点了头,拉着袁大姐的手说道:“大姐,那我先回去,你好好照顾自己,三天后我再来!” 袁大姐点着头,便与王明相携出了屋。李大娘虽然也很想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想到刚刚袁大姐的一脸坚决,遂还是罢了心思。 袁大姐将王明送出门,一进堂屋,就见堂上端坐着一个高髻妇人。左右站着四个婆子丫鬟,好不气派,袁老太和李大娘正坐在下首。她正疑惑道是谁,就被站在堂前的一个老妈子拦住了去路。 “我家奶奶正在里面说话,请嫂子等等。”只见那老妇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袁大姐听罢顿时一股火从心间窜起,“哼,这是我家,我还没听说过我要进我家的屋不能进的。你家奶奶?哪里来的老婆子也敢在我大姐面前装奶奶?” “这位嫂子,还请注意口舌。这堂上做的可是咱们白家大少爷的九姨奶奶,没得乱了规矩。既然嫂子说是袁家的,老身这就进去通报。” 九姨奶奶?白家的?袁大姐一头雾水,也不做多想,推开那个老妈子便抬脚进了屋。这时她可是看清楚了堂上坐的是谁。 “春花?”只见堂上的那个妇人梳着高髻,头上插着满满的小金件儿,太特别在最高的发尾处戴了一朵粉色绢花。一身的湖蓝色绸缎裙褂,配上那一脸的厚重脂粉,整一个金顶大灯笼。 要不是那微微发福的身材和眉眼间的神色像极了坐在一旁的李大娘,袁大姐还真没认出来。 “呦,是袁家大姐来了?李妈妈,快,端个凳子让袁大姐坐下。”听到春花捏着一把嗓子,娇声娇气的对着一旁的老妈子吩咐道的时候,袁大姐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大姐,你干什么?”袁老太见屋内众人脸色渐变,赶紧上前拉着袁大姐呵斥道。 (还有一更,大概在八点半左右~~继续求推荐!~~亲们~~请踊跃投票吧~~你们就是十九码字的动力~~谢谢!~~) [奉献] 第二十八章 温度(加更) 第二十八章温度(加更) (以后每涨50推荐票,或100收藏就加更~~~) “哈哈,娘,这也太好笑了吧!这不是春花吗?她怎么穿的像个青蛙似地,哈哈娘你刚刚听到,听没听到哈哈她的声音声音哈哈”也无怪袁大姐笑的如此夸张,其实李月兰这个闺女哪里都还将就,就是那副嗓子是个低沉的,袁大姐又从小便与这春花相熟,刚才听到春花那捏着嗓子的声音,当然就乐了出来。 袁老太在一旁一脸尴尬,在李月兰快要瞪穿她的目光下,赶忙将袁大姐拉到了一旁。不过在袁老太心里,可也是同意袁大姐的看法的。要不是小二的亲事还要靠她们,袁老太才不会这么积极的阻拦袁大姐。 “我说袁大嫂子,我这闺女刚刚可都是说清楚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旁的不说,就是和花田绣庄成了亲家这一条,就够你们家从今往后吃穿不尽啦。你看看我家春花,现在可是出入奴仆成群,身上穿金戴银,就是打个喷嚏啊,也有丫鬟在一旁伺候。你还犹豫什么?难不成你还做不了你儿子和儿媳妇的主?”李月兰不再搭理在一旁依旧忍俊不禁的袁大姐,转头抓着袁老太继续说道。 “这跟我大嫂有什么干系?”没待袁老太回应,袁大姐先提出了疑义。 “谁说的,我家儿子和媳妇儿那都听我的。可是可是这我家老头子也说了,这东西毕竟是李家的”袁老太赶忙反驳道,可是后来还是带了一丝犹豫,没有立马应下。 “娘,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袁大姐见袁老太不理会自己,又问了一次。 李大娘眼珠转了转,朝着春花的方向瞥了一眼,转头笑着对着袁大姐说道:“哎,大姐啊,你说你母亲傻不傻,这么天大的好事临门了,还推着拒着,这要是我啊,早上赶着答应啦。我闺女这次可带了白家老爷的准话儿,说只要你大嫂把她娘卖给荣隆庄的绣帕转卖给花田绣庄,并附上绣法,白老爷就答应把白家二小姐嫁给你弟弟,并附上二百两的嫁妆,这” “呸!你给我滚!”李大娘还没说完,就被袁大姐啐了一口,袁大姐一脸怒气的说道:“哼!你把我们袁家当成什么了,那是我嫂子娘家的东西,怎么能因为弟弟的亲事而去强要人家的东西,我们袁家可没你们这么不要脸,你给我滚出去!” “你个小蹄子”说着李大娘就要和袁大姐撕打起来,一直端坐在堂上的春花见状连忙让身边的那些个婆子丫鬟上前去帮忙。 “够了!”袁老太冲上前,一把分开两人,中气十足的冲着袁大姐吼道:“大姐,你给我进去叫你嫂子出来,就说我有话和她说。” “娘”袁大姐跺了一下脚,站在原地一脸不满的看着袁老太。 “还不去!”袁老太说着扶起李大娘,笑着道:“不好意思啊,大妹子,小孩子不懂事儿,你别与她计较,咱们继续说,继续说。” 袁大姐见袁老太一脸想要撮合这件事儿的意思,心里当下焦急不已。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还是想李月兰的房中跑去。 “嫂子,嫂子”李月兰正拿着一幅绣样发着呆,就听见袁大姐心急火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连忙打开门,还没来得关门,袁大姐便一把拉过她,一脸焦急的与她说起来前面堂屋发生的事儿。 “嫂子,怎么办?我看娘那架势,她肯定是想同意了,说不定她会在爹他们回来之前就逼你把东西交出来,然后把这事儿定下来,现在咱们怎么办?”袁大姐见脸色微沉的李月兰不安的问道。 李月兰紧了紧眉头,刚想和袁大姐说些什么,这时一个身影从门口窜了进来。 “谁?”袁大姐转头和李月兰同时向门口看去。 “姐?你怎么在这儿?”来人正是袁二,此刻他正一脸茫然的看着袁大姐,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小弟!”袁大姐见到好久未见的袁二也是一脸高兴,可是转念想到此刻的状况,又垮下了脸。 “小弟,你怎么来了?”李月兰这是走上前问道。 “哦,看我,见到姐回来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嫂子,快跟我走!”袁二回过神,一拍脑门,惊呼道。 “跟你走?”“跟你走?去哪儿?”袁大姐和李月兰同时问道。 袁二走到门前,朝外面望了望,将门关好,这才转身压低了声音对李月兰说道:“嫂子,嗯那件事儿,你知道了吧?我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嗯好像看到” 还没等他支支吾吾的说完,袁大姐就打断他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看我跟大嫂这个样子还不清楚嘛。快说,快说,你要大嫂跟你去哪儿啊?” “哦,既然嫂子知道了,我就长话短说。”袁二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爹和大哥不放心你,可田上又离不了人。就让我先回来带嫂子先回亲家家,大哥已经先去亲家老爷那儿说这事儿了,爹说一切有他呢,不能让娘瞎胡闹。” “真的?那就太好了,嫂子,那你快走吧。”袁大姐听罢,转头高兴的对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的眉头却蹙的更紧了,身子还是没有动。 “嫂子,你还等什么,快跟着小弟走啊,哥还在那儿等你呢。”袁大姐见李月兰没动作,遂催促道。 李月兰冲着袁大姐复杂的笑了一笑,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在袁大姐正要继续催促的时候,她率先走出了房门。袁大姐和袁二这才松了一口气,二人对视而笑了一下,袁大姐便示意袁二赶紧跟上李月兰。 直到看到袁二和李月兰的身影消失在袁家的后门后,袁大姐才转身回了屋,她在夹道里顿了顿,望着堂屋的方向,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而这厢,李月兰在袁二的帮护下,走进了李家的大门。远远的看着李家的家门,李月兰慢慢停下了脚步。 “嫂子?”袁二走了一段,见李月兰竟然没有很上来,停下转头疑惑的看向李月兰。 李月兰微微抿了抿嘴唇,望着远方的眼中划过一瞬晦暗不明的神色,抬头冲着疑惑的袁二笑了笑,继续迈开了步子。 “月兰!”李月兰刚进屋,便感觉到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月兰,没事吧?娘有没有难为你?”袁子忠看着怀中一脸迷茫的李月兰,连忙的紧张的问道。 直到袁子忠放开她,李月兰才从那一瞬间的温暖中回过神,她定了定神,方笑着摇摇头,道:“我没事儿,看你紧张的。” “呵呵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袁子忠傻笑着点着头,将李月兰扶进屋,这时李氏也听到声音从屋中走了出来。 袁子忠抚上李月兰肩膀,放下微笑正色对她道:“月兰,你先在娘这儿休息会儿,你放心,小弟这件事儿我和爹会解决的,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事儿我已经跟娘说过了,你就安心在这儿休息休息,我一会儿就来接你。” 袁子忠话音刚落,李氏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袁子忠冲着李氏行了一礼,“娘,月兰就劳您照顾一会儿了,我先回家看看,一会儿就来接她。” “哎,你放心,月兰在我这儿出不了事儿,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李氏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说着便把李月兰从袁子忠的手中接了过来。 袁子忠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李月兰,这才转身带着袁二出了门。 李月兰抚上仍然留有温度的肩膀,复杂地看着袁子忠走出了门,她的身子向前倾了倾,最终还是停住了动作。 “走吧,咱们进去说话。”李氏出声道。 李月兰最后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在李氏的搀扶下走进了屋。 (二更送上!~~呵呵~~略微有点迟~~希望大家看的开心~~大家还是要踊跃投票哦~~你们的支持就是十九的动力!~) [奉献] 第三十九章 混乱 第三十九章混乱 “来,月兰啊,喝点水,饿不饿?要不要娘给你做点吃的去?”扶着李月兰坐了下来,李氏便忙活开来。 “娘,你别忙了,我不渴也不饿。爹呢?”李月兰将李氏拉着坐了下来。 “哦,你爹这阵子身子不是好多了嘛,这不,一早就去遛弯儿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呐。”李氏倒了一杯水,就着喝了一口,答道。 李月兰听罢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闺女啊,你说袁家这事儿”李氏见李月兰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问道。 “娘,这是袁家的事儿,与你无关,别多想。”李月兰食指轻敲着桌面,神色冷淡的说道。 “嗯呵呵也是也是”李氏讪讪地点了点头,犹疑了一会儿又接着道:“可咱们和袁家到底是亲家,再说这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不明儿我去荣隆跟大掌柜说说” 李月兰拿起桌上的茶杯,打断李氏道:“娘,这怎么不是大事儿了?这半年来爹的药钱,补身子的物件儿,那件不是靠这个。现在爹不能下地做活儿,你又要在家照顾爹,说白了咱们一家子还不就指着那每个月几条帕子钱。再说了,您跟荣隆有什么好说的,咱们当初跟人家签的契就是一年的契约,在商言商,哪有中途毁约的道理。” “嗯也是哦啧不过大郎他早就知道了啊,这如果袁家到时真的找咱们要,咱们有还不给,这会不会不合适啊?”李氏低声喃喃地说道。 ‘嘭’李氏的话音刚落,李月兰手中的茶杯就落了下来,跌到桌上左右划了一个圈儿。 “你说那么?袁子忠他怎么可能早就知道?”李月兰‘咻’的站了起来,一把拉过李氏,惊疑不定地问道。 “这我我告诉他的啊”李氏见李月兰一脸的紧张,说话也磕巴起来。 “你告诉他?娘,你怎么能告诉他呢?当初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这件事你知我知,就是爹也不能漏半句口风,你竟然一早就告诉了袁子忠?”李月兰听到李氏如此说,陡然拔高声音冲这李氏吼道。 “啧,我也不就是想说你要攒私房钱那是为了防你婆婆,又不是要防着大郎,再说我看大郎也是个稳重的,就算他一早就知道了这事儿,也没传出去啊,就连你也不知道不是。更何况,这半年来,你隔几天就回来一趟,要是没大郎帮你打掩护,你那婆婆能让你走的那么轻松嘛。”李氏却不理解李月兰突然而至的情绪,带着一点不以为意道。 “我”李月兰张了张嘴,却无法继续说下去。她虽有满肚子的气此刻听李氏这么一说也发作不得。毕竟这私房钱的借口是自己当初找的借口,母亲站在这个出发点告知袁子忠也是出于好意,她又反驳不得,总不能现在告诉她其实自己攒钱是为了日后逃离袁家,出去单过吧。 “哎呦,闺女啊,你说袁家这事儿到底咱们该怎么办啊?”李氏见李月兰答不出话来,以为她这就是赞同了自己的做法,刚刚的不快可能只是气她没早告诉她大郎已经知道的事实,李氏便也就揭过不提,重新问起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担心的事情。 李月兰矛盾的看了一眼李氏,重新走回桌旁坐了下来,手指有节奏的敲起了桌面,现在她的脑子了除了充斥着袁子忠已经知道自己秘密的问题,剩余只有一团乱麻,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此刻迫切需要的就是冷静,再冷静,今天发生的意外已经够多了,自己不能在此刻乱了手脚。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袁子忠的问题摇出思想外,李氏说得对,此刻她们应该先解决的是袁二亲事的问题。刚刚她是不知道袁子忠已经知道了,那么只要她在这件事上一口咬定绣帕的事儿是李大娘的胡编乱造,袁老太她们就奈何不得她。可是现在,原来袁子忠早就知道了实情,那自己还能那么做吗?他会不会一早就告诉了袁老太他们了呢?李月兰随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两世为人,与袁子忠生活了那么长的日子,他会不会说自己还是能有把握的。 假设袁老太他们不知道,那么自己接下来是依旧冷眼旁观还是蓦地,一个人影闪进了李月兰的脑中,对了,怎么这么巧,她会知道呢?来的这么突然,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李月兰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对一旁不知如何办法的李氏道:“娘,你听我说。过一会儿,你就把李四他找来,然后让他去一趟镇上,打听一下,这白家的二姑娘到底是个什么品性,还有最近花田绣庄和荣隆庄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矛盾。明儿劳您跑一趟荣隆,就说嗯就是绣帕这儿走漏了风声,现在有人要高价收咱们的绣帕,让他们好好查查,看看这到底是从哪儿走漏的。” 李氏听着点了点头,又不无担心的问道:“可是可是那荣隆会帮咱们查吗?” 李月兰笃定的笑了笑,“会的,这可是关系到他们荣隆的未来五年的生意,他们不会不重视,恐怕知道后会比咱们还急呢。” 李月兰说着便起了身,抬脚向门口走去。 李氏探起身问道:“哎,月兰啊,你去哪啊?” “回袁家。”李月兰头也不回的说道。 “慢着慢着,大郎让你在这儿好好歇着,你现在回去干什么呀?”李氏一听赶忙追了上去拦道。 “娘,我得回去看看,你放心,我有数。”只见李月兰利落的丢下一句话,绕过李氏就往门外走。 李氏见阻拦不得,又担心李月兰一个人回家,忙跟上锁了门,道:“哎,月兰,等等,等等娘,娘陪你一块儿回去。” 不提李月兰和李氏这厢紧着往袁家赶,袁家这边却是已然炸开了锅。 原来,李月兰跟着袁二前脚刚走,袁大姐便去了堂屋闹了起来,一时间屋内婆子丫鬟乱成了一锅粥,等到袁老头回家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群婆子架着袁大姐的情形。 顿时一股恶气便从袁老头的脚底窜上了头顶,他怒吼着:“你们给我放手。”说着便上前将架着袁大姐的几个婆子推了个踉跄。 袁大姐一转头就见到父亲一脸怒容的站在她身后,顿时开心的叫道:“爹!” 袁老头冲着袁大姐点了点头,示意她站在一旁,这里由他解决。 待袁大姐在一旁站好,袁老头这才转过头向堂上看去。 只见见袁老太正端坐在一旁,堂上坐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妇人,立刻就指着袁老太骂了起来:“你是死人呐?看到自个儿闺女这么被人欺负,你都不知道吭声呐?那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坐咱家的堂屋,也不怕脏了地方!我袁木匠这辈子还没人敢上门欺负我家的闺女,你是个什么东西。”说完便踹了刚刚被他推倒在一旁的婆子一脚,瞪着仍坐在堂上的春花母女。 袁老太原本也对李大娘他们的所作所为不甚满意,只不过想着袁二的亲事也就忍了下来。刚刚袁老头还没进门的时候,她就像上前帮大姐的,谁知她动作慢了一拍,就招来袁老太的这一顿臭骂,原本还有些尴尬的脸色顿时就铁青了起来。 “我死人?你个死老头说谁呐?要不是为了你们袁家的种,我老太婆至于这么贴人家的屁股吗?哦,到头来,我还里外不是人了?你怎么不问问你这个好闺女刚刚做了啥,要是因为她把你儿子大好的姻缘给毁了,我看你找谁后悔去!”袁老太此刻也顾不得还有李大娘他们在场,跳起来便向袁老头委屈的喊道。 “滚,都给我滚!”袁老头显然还没被怒火气晕头,看着一屋子的人正摆着一副看好戏的嘴脸,上前就要将李大娘母女从堂上拉了下来,将人往外轰道。 “啊救命啊,我是白家大*奶,我是白家大*奶,啊别过来啊”袁老头的手还没碰到李大娘母女,那个春花就花容失色的大叫了起来,在她的眼中袁老头此刻似乎比那索命的阎罗还可怕。 “你们这些小贱蹄子,还不赶快上去呼着你家奶奶。”李氏赶忙推了一把站在一旁的一个小丫鬟。 “哎呦,袁大嫂子,我说你家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这你刚刚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啊?你家当家的怎么这样啊,我家春花那可是”李大娘转头冲着袁老太喊道。 “都给我滚!”李大娘还没说完,就被袁老头中气十足的吼个正着。“不管她答应了你什么,都不作数。咱家小二的亲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请吧!” 李氏被袁老头的一阵抢白激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咬着牙看向一脸焦急的袁老太,“大嫂子,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咱们也就不待在这儿惹人不高兴了。走,女儿,这样的傻人家咱们坐着都嫌脏了鞋!”说完,李大娘就昂着头,拉着春花走到了院外,一群婆子丫鬟也都跟了出来。 “哎,大妹子,大妹子,别走啊,别走呀,咱们再谈谈,再谈谈”袁老太见李大娘像是恼了神色真要走,急忙上前阻拦道。 “你拦什么?有什么好谈的?”袁老头上前拉着袁老太怒道。 “就是就是,就你家当家的这种脑袋,有什么好谈的,还不是浪费咱们时间嘛!”李大娘被袁老太拉住,却一脸倨傲的说道。 “老头子,你放手,大妹子,你听我说,这事儿啊,我应了,应了,我回头就找我媳妇”袁老太一面在袁老头手中挣扎着,一面急切的对着李大娘说道。 “什么应不应,我不同意!”“哼!咱们好不乐意了呢,你别拦着我”“别走你放开”就这样三人便在院子里拉扯起来。 直到袁子忠他们回来,见状赶忙上前这才拉了开来。袁子忠见二老僵持不下,便提议道,让春花先家去,顺便也把这些个婆子丫鬟带走。然后就让袁老头袁老太和李大娘屋里说话。又将袁二拉了过来,说是自个儿的亲事自个儿要拿主意。 就这样,袁家一家人便又进了屋,李大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就让众人先服侍这春花回家,自己又不清不愿了一会儿,这才进了屋。 (感谢书友100428111334187的打赏~~十九会努力更新的~~八点半左右加更一章~~感谢书友的支持~~:-d~~还有就是呵呵继续求打赏啊~~半个星期过去了,十九的票票还在两位数徘徊~~有票的亲要给力啊~~~十九呼唤票票中~~~~) [奉献] 第四十章 心动(加更送上!) 第四十章心动(加更送上!) 一进屋,早就通红了脸的袁二就憋着气吼了一句:“爹娘,我不成亲!” “呵呵怎么着,袁大嫂子,难不成你家小二要做和尚不成?”李大娘走到屋内,瞥了一眼憋红了脸的袁二,笑着对袁老太说道。 “胡说什么呢,大人说话,你一边儿去!”袁老太脸色僵了僵,冲着袁二说道。 袁老头在一旁‘哼’了一声,就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娘,这到底是小弟的终身大事,我想嗯既然你和爹都各自有各自的看法,就听听小弟的意见吧。”袁子忠在袁大姐的推搡下,向前走了一步,对着袁老太说道。 “哎哟哟,今儿我可是长见识了,头一回儿听说这婚姻大事自个儿做主的。呵呵,袁大嫂子,你们家这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叫尊卑上下也太不分明了吧。”袁老太还没答,李大娘就又插了进来。 这时袁老头也坐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朝着袁子忠他们皱了皱眉:“咳咳,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他说话的余地。大郎你们都退下,这事儿我不会答应的。” 袁老太见袁老头就要就事儿拍板了,赶忙拦道:“哎,怎么不答应了,怎么不答应了,李大妹子,你回去跟春花说,让她明日就去回了白大老爷,这亲家咱们当定了。我一会儿就去我媳妇儿家把绣帕的绣法要来,你放心,放心。” 李大娘眼珠转了转,就转头冲着袁老太笑着说道:“呵呵,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大嫂子只要把那绣法要来,这事儿就好办!” 袁老太听罢连连点头,袁老头听罢立刻就怕案而起,指着袁老太刚要说话,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 顿时众人的目光向门外望去,袁家三兄妹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个时候谁会来啊?袁二左右看了看,上前开了门。 “大嫂?”在袁二的惊呼下,门口的身影绕过袁二走了进来。 “月兰?”袁子忠愣愣地看着来人,茫然的望着越走越近的人儿,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儿。 “月兰,你怎么来了?岳母?你怎么和月兰一起回来了?”袁子忠回过神,赶忙迎了上去,拉着李月兰的手,望向一旁的李氏。 李氏冲着袁子忠摇了摇头,她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个儿闺女非要回来。 李月兰冲着袁子忠安抚地笑了笑,从袁子忠的手中抽出来,快步进了屋。 “公公,婆婆。”李月兰一进屋便向袁老太和袁老头行了一礼。 袁家二老见到李月兰的到来,却是神色不一。袁老头是皱紧了眉头,向袁子忠投向询问的目光。而袁老太则是一脸的喜色。 没待袁老头反应过来,袁老太就一把扶起了李月兰,笑盈盈的说道:“哎,月兰啊,你来的正好,来的正好。你还记得昨儿你就在这屋里和我说过啥吗?” 李月兰见袁老太一脸的急色,眼中闪过一丝好笑,“当然记得啊,不过月兰愚钝,不知婆婆说的是那一句?” “哎,就是那句帮忙啥的啊?”袁老太见李月兰装糊涂,赶忙提醒道。 李月兰作恍然大悟状,“哦,婆婆是说这个啊,月兰确实说过”李月兰还没说完,就被跟着进来的袁子忠他们一把拉到了一边。 “嫂子,你傻呀,你没听出来,娘她”袁大姐低声对着李月兰说道。 “死丫头,你在哪儿嘀嘀咕咕的和你嫂子说啥呢?没见我正和你嫂子说话呢吗?”袁老太见李月兰话说一半就被拉了过去,深怕她会反悔,忙冲着袁大姐吼道。 袁大姐明显瑟缩了一下,李月兰冲她笑了笑,看了一眼同样一脸紧张的袁子忠,回头继续对袁老太继续说道:“婆婆,我昨日确实说过只要是我和袁大哥能帮忙的就一定帮忙。” “那你看,昨儿小二的亲事你也说好的,但现在这件亲事要成就需要媳妇儿你帮帮忙,你看”袁老太见李月兰没躲避的意思,赶忙说道。 “不知婆婆要月兰帮什么忙?”李月兰依旧微笑着看着袁老太说道。 “呵呵是这样的呃李大娘说,你们李家这几个月来一直卖给镇上的大绣庄荣隆庄一种特殊的绣帕,你也知道亲家老爷呃白大老爷家花田绣庄也是做绣庄生意的,所以这这白家什么聘礼也不要,就是独独要了你的那种绣帕的绣法作聘金。月兰啊呃这花田绣庄那可是大绣庄,能和他们家结亲那可是咱家小二的福气,你可得帮帮忙啊”袁老太看了一眼像是要吃了她的袁老头,又看了看一脸通红站在一旁的袁二,咬了咬牙,一横心,闭上眼就噼里啪啦地将头尾说了出来。 静默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没说话,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月兰。袁老太睁开眼,见李月兰只是站在那儿却不说话,以为她要反悔,连忙又接了一句:“媳妇儿,你你昨儿可是说要帮忙的啊,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李月兰抬起头,环视的屋内众人一圈,最终她的目光停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李大娘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袁家大媳妇儿眼光这么毒啊,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不过,她到底答不答应啊,也不给句整话儿。 就在众人都紧张的等待李月兰的答案时,李月兰终于动了。 只见李月兰走到李大娘左手边坐了下来,“月兰?”袁子忠不解的看向李月兰。 “呵呵,大娘,不好意思,我现在身子重,就站不得,您多多见谅。”李月兰不理会众人的疑惑,微挺了肚子对着李大娘歉然的说道。“听婆婆昨儿说,您给小弟介绍了一门好亲事儿,昨儿我身子不舒服,您能给我说明白明白,这具体是哪位啊?呵呵,瞧我这记性,真对不住。” 李大娘忙摆摆手,笑着道:“不会不会,我要说的都跟你婆婆说过啦,就是镇上花田绣庄的白家二小姐,我也不匡你们,这二小姐是位庶出的,不过也在家也是按标准的大家闺秀养大的,那叫一个标致哟。人家白家说了,只要你拿出那个帕子的绣法作为聘金,白家到时还会拿出二百两银子作为嫁妆,这可是天上掉馅儿饼。我要是有你这么个手艺,哪还会把这么好的事儿送到你家来,你公公还不同意,要我说啊” 李月兰抬起手,打断了李大娘的滔滔不绝。她在位置上沉吟了一会儿,方起身冲着袁老头跪了下来。 “哎,这怎么使得,大郎,快,快把你媳妇儿扶起来,她还有着身子呢。”袁老头赶忙冲着袁子忠说道。 袁子忠见李月兰当堂跪了下来也是一惊,听到袁老头惊呼的声音他一步就跨到了李月兰的身旁,伸手就要扶她起来。 李月兰却没有就势起身,反而向袁老头拜了一拜,“公公,月兰又一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袁老头见李月兰一脸坚持的跪在那儿,袁子忠也劝不动,赶忙点头道:“当问当问,有什么不能问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赶紧起来问,别跪着了。” 李月兰依旧没有起来,她沉声问道:“不知道如果小弟这门亲事如果对方要的不是月兰的绣帕绣法了,那么你是否还会坚决的反对?” 袁老头明显愣了愣,他没有想到李月兰如此坚持就是问这么一句话,他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跪在那儿一脸坚持的李月兰,将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僵硬的摇了摇头,不过最后他还是硬声说了一句:“白家那是大户之家,跟咱们袁家也不合适。” 李月兰笑着看着袁老头说道:“那就是说公公也认为白家二小姐算是一段良缘,要不是月兰的缘故,公公不会如此坚决反对,对吗?那么,公公您就当得月兰这一拜,公公把月兰当一家人,月兰也不是那冷心之人,既然公公婆婆都认为这是段良缘,那么月兰这个做嫂嫂的也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小弟错过。”说着,李月兰便就着袁子忠的手,起了身。 袁子忠将李月兰扶到了椅子上,李月兰冲着依旧一脸担心的袁子忠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接着便转头对着袁家二老和李大娘说道:“我愿意将绣法拿出来,作为小弟的聘礼。” “不行!”“哎呀,太好了!”李月兰看着袁家二老脸上截然不同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突然,李月兰感觉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她疑惑的往回看去,只见袁子忠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看着袁子忠眼中的担心,她觉得自己的心陡然间被撞了一下。李月兰收敛起笑意,呼了一口气,转过头正好看到一直坐在一旁的李大娘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她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又向上扬了起来,道:“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同志们~努力投票啊~~今儿十九又被扣了四千多点击~~郁闷~~强烈呼唤推荐票中!~~有推荐票的亲们,不要霸王十九~~呜呜~~人家已经从新书榜的十四掉到二十了!~~)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四十一章 心安 第四十一章心安 听到李月兰的但书,袁老太和李大娘的脸上都闪过一丝紧张。 李月兰笑了笑,“呵呵,说起来也不算什么条件啦。只不过月兰心想这事儿说到底牵扯着咱们袁李白三家,又事关小弟的终身大事,所以,不可不慎重。” 李月兰看了一眼李大娘继续道:“咱么袁家虽不是那高门大户,可也是清白人家,这儿女的终身大事总不能就凭着您李大娘的一句话就给定下来不是。所以,我的意思是,今儿咱们就请李大娘帮个忙,回去回了白老爷,将咱们的意思带到。如果真是诚意结亲,那咱们就先相个亲,让咱们双方家人也都好好瞅瞅,也免得往后别人说白老爷为了一份绣帕的绣法就把女儿给卖了吧。还有就是,我娘在半年前已经和荣隆庄签了契约,现在既然要将绣法卖给白家,那自然咱们也要上门去说一声,所以,还要劳烦李大娘一趟,让白老爷抽空与我去一趟荣隆庄,把事情交接一下。呵呵当然,白老爷贵人事忙,我也能体谅,倘若白老爷真抽不出空来,也烦请写张条子,将整件事儿交代一下,也省的月兰嘴笨,到时候和大掌柜说差了。”说完,李月兰便转身对着袁老头和袁老太行了一礼,“公公婆婆,刚刚月兰僭越了,事关小弟的终身,您看月兰刚刚说的可否妥当?” “啊?哦!妥当妥当呵呵,哎呦,快起来媳妇儿,我就说月兰是个懂事贤惠的,一定会帮忙,可他们一个个都拦着我,小瞧了你。你看看,现在知道我说的对了吧,月兰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咱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袁老太不等袁老头发话,就赶忙上前扶起了李月兰,笑不见眼的冲着袁老头他们夸道。 “婆婆,您可不能再夸月兰了,就像您和公公说的那样,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儿!”李月兰顺着袁老太的手起了身,笑着说道。 袁老头复杂地看了一眼李月兰,又转头看了看袁子忠他们,叹了一口气,“那就依儿媳妇儿的吧。” “李大娘,您看今儿就这样,成不?咱们就在家等你的信儿了。”李月兰见袁老头终于松了口,便转头笑着对着一直呆愣在一旁的李大娘道。 “呃这”不想李大娘却支支吾吾起来。 “大娘可有什么难处?”李月兰依旧笑看着李大娘,只是说话的语调微微向上扬了扬。 李大娘的额头渐渐渗出一层薄汗,看着李月兰迎面而来的直视目光,她抖了抖声音,“没没难处那那我就先回去了等等白家来消息我我就来来传信儿呃天晚了我该回去了”说完,李大娘就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李月兰笑盈盈的跟着李大娘,将她送出了门,屋内,袁老太一脸的喜色,袁老头和袁子忠望着李大娘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疑惑。只有袁大姐和袁二两人依旧是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就这样,似乎袁家一天的闹剧,袁老头和袁老太之间的争执,一瞬间就被李月兰的三言两语消失于无形了,而袁二的亲事就在这样诡异的一天里尘埃落定。 ***** 是夜,袁家新房内。 望着坐在灯下绣着花样的李月兰,袁子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许久,直到烛台的光渐渐弱了下去,袁子忠才上前将已经燃到底的蜡烛换了下去。 陡然亮堂起来的烛光,让李月兰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看着袁子忠一脸我有话想说的样子,李月兰笑了笑,将手中的绣样放到了一旁的篮子里,“袁大哥?” “啊?什么?”袁子忠愣愣的看着李月兰,没有反应过来。 李月兰微出了一口气,“袁大哥,你有话想对我说?” “啊?没有啊,没有,我我哦我口渴喝茶倒茶喝的。”袁子忠手忙搅乱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就要倒茶,可不知为什么,茶壶里的水怎么也倒不出来,急的他脑门儿上竟隐隐的冒出了汗。 ‘扑哧’李月兰看着袁子忠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就笑了出来,“袁大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从咱们进屋以后,就一直在喝茶吧?呵呵嗯我想水壶里大概是没水了,你才倒不出来的。” 袁子忠听到李月兰的话,拎了拎手中明显轻了许多的水壶,一脸尴尬地将它放回了桌上。望着李月兰清澈的眼睛,他烦躁地在屋中踱了两步,过了一会儿才走到李月兰的面前,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为什么”最后一个为什么,袁子忠明显挣扎一会儿,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呵呵,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我刚刚在堂屋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因为咱们是一家人啊,既然娘需要,做媳妇儿的怎么能拒绝呢?”李月兰看了看袁子忠,嘴角牵起微笑柔着声答道。 “可是你明明可以否认啊?反正这件事只是李大娘的一面之词,按照她以往的说话,没人会相信的。就是爹不也拒绝了吗?你明明可以待在岳母家等这件事儿过去,等到谣言散了,娘也不会怪你啊?”袁子忠皱着眉头继续道。 嗬,李月兰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从李氏那儿知道袁子忠已经知道的绣帕的事儿,她又怎么会多此一举。没想到这一世自己已经是千方百计的避开他,千方百计的隐藏真实的自己,袁子忠还是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口道出她原本的打算,此刻的她有点儿不知该恐惧还是该欣喜。 呵,我倒是想这么做可是我能吗?李月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但她很快地就又冲着袁子忠堆起了笑容,“呵呵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能帮上你的忙就好了。”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地撞击着袁子忠的心。在李月兰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袁子忠就上前一把将他涌入了怀中,在李月兰看不到的背后,悄悄地红了双眼。 其实袁子忠一直也不明白,自己刚刚在忐忑什么,担心什么,甚至于恐惧着什么。可是李月兰那一句最简单的话让他刚刚所有的焦虑都化成了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或者也可以叫做喜悦。 虽然他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英勇战士,他是袁家最重要的顶梁柱。可是,对于这个妻子,他却总是没什么把握。从征战回家时的决绝疏离,到后来的那封没有日期的休书,李月兰给他的感觉总是不安定的,似乎,眼前的幸福是偷来的似的,似乎,转眼间,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就会化为虚无。哪怕是李月兰怀了孕,这种感觉也从没有减弱。刚得知的时候他确实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可是,不知为什么,李月兰的眼中总会不时的闪过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情绪,似乎纠结,似乎矛盾,似乎悲痛,似乎还有一丝不舍。就是这样的目光让袁子忠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也让他对于李月兰的一切变得更加紧张而敏感。 从李氏那儿知道李月兰偷偷的在攒私房钱,袁子忠不是不在意的。他一直觉得他可以保护他的妻子,能够成为她的依靠,可却没想到她从没想要依靠他。可是袁子忠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如果这是让李月兰安心的一种方式,那么就当自己不知道又如何呢? 所以,在今日,他也没想过让李月兰掺和进了,毕竟整件事情是自己老娘的不是。只想着按着父亲的吩咐,让她暂避这个纷争。虽然李月兰从没说过,可是袁子忠可以从她偶尔一闪而过的压抑中知道,她并不喜欢母亲的做事方式。却不想,她竟然回来了,还一手拦过了事情,将争吵消弭于无形。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想说,她已经安心了,之前是自己想多了。她一直到是将自己当成袁家妇的,而让她停留在这个家中,为这个家付出的理由就是自己呢? 想到这儿,袁子忠将李月兰搂得更紧了,紧闭的双眼间,一滴闪烁融入被间,彻底消失不见。 ***** 午夜的月光撒向那紧闭地床帐,帐内交叠的人儿睡的很是香甜。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今天的月亮太过孟浪,床边的一人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李月兰慵懒地将散落在一旁的外衣披了起来,看了一眼睡在一旁一脸满足的袁子忠,悄声走下了床。 乘着今夜过于皎洁的月光,她悄悄地走到衣箱前,从箱底拿出了两件深色衣袍。 月光下,一个微隆着小腹的娉婷身影,两件深色的衣袍。手指轻触间,带出流水般地思绪,流转着淡淡的矛盾和哀愁 (不好意思啦~~今天有点卡文~~更得有点儿晚~~明天争取两更~~嘿嘿~~看的亲别忘记投票哦~~霸王十九,十九可是会躲到厕所偷偷哭的哦~~)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四十二章 谋 第四十二章谋 黑暗中,一对人影正在窃窃私语 “娘,你说这能成吗?”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怕什么?这事儿已经有了白大少爷的帮忙,你还怕不成?”另一个声音明显带着不耐烦的回道。 “可是,那个袁家媳妇儿可是要白老爷的亲笔书,万一”年轻的声音依旧惶恐着。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到时候咱们就拿了东西就知道不?”另一个声音又压低着声音道。 “哎”终于那个年轻的声音落下了一个略带镇静的肯定音。 ****** 午后,元和镇依旧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大声吆喝着的小贩,衬出一派繁华之相。而此刻就在元和镇最大的绣布庄荣隆庄内,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人正依靠在二楼的窗边,望着楼下的熙熙攘攘,脸上噙着一抹调侃的微笑。 “你这边查的怎么样了?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又走漏了多少?”直到一道沉静的声音从耳边想起,她这才回过了神,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一名身着浅黄色长裙的妇人正背对着她关上房门,然后扶着腰缓缓地在桌旁坐了下来。 “乖乖,起来我看看,我看看。这才一个多月不见,你这肚子怎么就想是吹气球似的,这长的也太快了吧?”那个女人一把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拉起那名妇人,小心地打量着。 “雪柔姐,你就别笑话我啦。大夫说有可能这胎是个双儿,所以肚子才大了点儿。”那名妇人笑着将女人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腹部上,笑着说道。 “真的啊?呵呵那敢情好,那我岂不是会有两个干儿子啦?月兰呐,那你可得好好注意啦,这双儿可是马虎不得,你又是头胎,这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可得精细着点儿。”那个女人小心翼翼地将李月兰扶回椅子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错,那名黄衣妇人正是怀胎四月的李月兰。而正对着她坐着的这个女人就是荣隆庄在元和镇的大掌柜,大家都叫她雪柔姐。她的来历,没几个人知道,只知道她好像夫家姓沈,和荣隆的东家是一个姓。李月兰也是在半年前和荣隆签契约的时候才认识了她。不想,虽然两人说话的时间不长,又是南辕北辙的两个性子,却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怎么样?雪柔姐?”李月兰坐下后就紧接着问道。 “呵呵,跟你想的差不多。那次你母亲来卖帕子,正好那个李大娘也在咱们店里。可能当时活计没在意,就被她打听了些去。不过,她应该不知道什么具体的东西,只当是绣的比较特别的帕子罢了。”雪柔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出几日来调查的结果。 “那白家怎么会掺和进来?如果只是要一个绣娘,他也没必要拿自个儿的闺女当筹码呀?”李月兰皱了皱眉,将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 “嗯”雪柔沉默一会儿,方才说道:“如果,这件事的背后是白老爷,那就麻烦了。虽然比起来,咱们荣隆庄是全国第一绣庄。可是花田毕竟在元和镇开了几十年了,也算是根基深厚,他要真是下了血本,以他闺女当筹码的话,那他势必就已经知道了确切的东西,而且是很肯定你或是你们李家就会做羽光线,他这是想要拿老底跟咱们拼了,而我们荣隆内部就肯定有他的奸细。” (自从半年前李月兰与荣隆签订契约后,那种会发光的丝线就被雪柔命名为羽光线。) “当然,我非常不希望这种猜测成为事实,毕竟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对荣隆而言就不会是好事。”雪柔冲着李月兰笑了笑,话锋一转,“而且,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哦?怎么说?”原本听到雪柔的话,李月兰正是一脸的愁绪,毕竟这是因着自己的家事连累到了荣隆。而此刻听到雪柔如此说,便忙问道。 “白老爷,我也是打过几次交道的。为人虽然刻板了些,但大体上也算是忠厚正直,否则花田也不可能在他的手上日益壮大了几十年。对于这种欺行霸市的诡诈之术,他应该是不屑用的。更别说是只为了一种没见过的丝线出卖女儿一生的幸福,这不和常理啊。”雪柔轻轻地用杯盖撇了撇茶末,答道。 “那依你的意思,这是李大娘母女两个联手上演的骗局。因为打听到我和我娘在你这儿卖了绣帕,就像打着白家的幌子,将我手中的绣法骗到手?”李月兰挑了挑眉,看向雪柔。 “啧”雪柔砸吧了一下嘴,缓缓地摇了摇头。“按照你以往给我的描述,李大娘就是个破篓嘴子,只是爱传些小道消息,爱占些小便宜。这样的手段她应该没胆子做,也没那个脑子做。” “不是她们,不是白老爷,那会是谁?”李月兰不解的问道。 “嗯李大娘母女虽然没脑子想出这么大的骗局,但是无可置疑地,她们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而会跟她们两个有关系的我听说她闺女是白大少爷的姨奶奶?”雪柔微微摇了摇头,询问地看向李月兰。 “呼你说这背后是白大少爷?”李月兰惊呼了一声说道。 “呵呵,我可没这么说,现在咱们可是什么凭证都没有。只不过我听说这个白家大少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平日里就爱招猫逗狗,拈花惹草,没少让他爹烦心。既然咱们什么头绪都没有,那不妨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而他,从各个角度看,嫌疑都很大不是吗?”雪柔点了点桌子,看向李月兰。 “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月兰了然地笑了笑,接道。 “呵呵坏丫头,你不都安排好了吗?还来套老娘的话,你也不怕累着?”雪柔伸出手捏了捏李月兰鼻子,笑着说道。 李月兰笑着躲闪开来,忙求饶道:“哎,我的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这不是害怕你为难嘛。” “为难?哼!老娘什么时候怕过事儿啊,你放心,白家这边交给我就成。就算真是白老爷的注意,我们荣隆还怕他们花田不成!”雪柔松开捏着李月兰的鼻子的手,倨傲地说道。 “呵呵是是是,我的好姐姐,那是古时的花木兰再生,现世地樊梨花,哪有怕事儿的道理?只是”李月兰说道最后去卖起了关子,惹得前面听得甚是舒爽的雪柔急忙催促道。 “只是不知道看到楼下的那一位,姐姐是不是还是那么洒脱呀?”说着,李月兰向着坐在对面茶楼里的一个人影一指,冲着雪柔笑着说道。 “谁?楼下的谁啊?”雪柔当下顺着李月兰手指的方向看向对面,正好此时茶楼了的人影正好也朝着绣庄望来,两人的视线顿时交错在空中。雪柔的脸色霎时间就便成了霜打的茄子,跳了起来。 “啊他怎么会在这儿?惨了惨了,刚刚他看到我了,不行,妹子,我先走了,你你随意啊”说完也不待李月兰反应,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跐溜’一阵风地拉门跑了。 “五,四,三,二,一”李月兰在屋中笑着看着火烧眉毛的雪柔冲出房门,默默地在心中暗暗数道。 果然,‘一’刚落下,楼下就传来一阵尖叫声,伴随着雪柔那种独有地骂人方式,间或有一两声低沉的男音。 李月兰笑了笑,几乎每次来找雪柔姐,那个男人都会出现。不,大概应该说,那个男人每天都会出现在雪柔姐的身边。只是,在这个镇上,就像没人知道雪柔的来历一样,也没人知道那个男人的来历。只知道他总是会出现在荣隆庄大掌柜的身边,虽然荣隆庄的大掌柜对此很不喜欢。 虽然,李月兰和雪柔这半年来相交的不错,可是她们却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个男人,一如她们从来不会谈论李月兰为什么要私下将绣线卖到荣隆庄一样。虽然彼此都会在口头上调侃两句,可是,却从来不会越过界过深的挖掘。 当然,虽然雪柔从来没说过,但每当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她眼中那一闪而逝地矛盾却让李月兰印象深刻。因为,当她每日清晨坐在梳妆台前的时候,镜子里总是会倒印出一双相似的眼眸。 过了一会儿,李月兰向着楼下倾身听了听,见动静小了不少,估摸着雪柔姐大概又被那个男人抱走了。轻声笑了笑,将桌上的斗笠戴上系好,转身便关门下了楼。 (继续求票中~~~二更可能要晚一点儿~~大概在十点左右~~十九爬下去继续码字中~~) [奉献] 第四十三章 心乱(加更!) 第四十三章心乱(加更!) “月兰?”袁子忠焦急的一个人在元和镇最大的茶楼福昇茶楼前转悠着,看到李月兰远远地朝这边走了够来,赶忙迎了上去。 看着眼前一脸担心的袁子忠,李月兰笑着举了举手中的纸包道:“怎么啦?我就去买个白糖糕,你担心什么啊,我不是告诉娘了吗?” “你现在可是两个人,这街上人来人外,车水马龙的,万一要是哎,不说这个了,以后想吃什么交给我买就好,你别再一个人去买东西了。你不知道,我驾好马车回来,就听娘说你一个人出去买了白糖糕,我赶忙去追你,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你,我又怕你找不着茶楼,只得站在门口等着,真是担心死我了。”袁子忠从李月兰手中接过纸包,擦了把汗,絮絮叨叨地说道。 “好啦好啦,对不起嘛,我就是和你那个卖白糖糕的多聊了一会儿,看把你给急的。这镇上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丢不了。来,擦擦。”李月兰从怀中掏出一方绣帕,帮着袁子忠擦了擦头顶上的虚汗。 今日是袁白两家约定相看的日子,要说这个李大娘办事的速度还真是不错,那日晚上刚得了李月兰的信儿,三天后便捎回了白家的口信儿,说是白家同意了李月兰的条件,答应双方先相看相看。至于给荣隆的信,那边给的回音是白老爷会亲自去和荣隆庄说清楚情况,李月兰见此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只能趁着今日相看的功夫,去了趟荣隆与雪柔商议。李月兰在心中暗暗出了一口气,幸亏回来时还记得买了白糖糕,否则面对袁子忠的问话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圆过去。 袁子忠轻轻地拉下李月兰的手,此刻他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微微叹了一口气,拉着李月兰就向一旁的马车走去。“走吧,咱们回家吧。” “娘他们呢?已经相看完了吗?”李月兰将目光向四周扫了扫,没见到袁老太他们,疑惑道。 袁子忠边将李月兰小心地扶进马车,小心地将被子铺好,边对着她解释道:“嗯,今儿是白大少爷带着二小姐来的,娘看了觉得很满意,原本想在多说说话的。可是白大少爷说他还有事忙,待了一刻便拉上二小姐走了,娘他们也就回去了。因着你还没回来,我就让小弟先雇了辆车将娘他们先送了回去,我留下在这儿等你。” 李月兰点了点头,坐靠在袁子忠铺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被上,天气虽只是刚刚入秋,他还是深怕她坐车会愣着碰着。 袁子忠将帘子都放了下来,一一和铺在车板上的棉被塞好,这才爬上了马车,甩开鞭子,行驶开来。 李月兰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中思索起袁子忠刚刚的话来。今儿只是白大少爷来了,可是女儿成亲这么大的事儿白家老爷怎么能不出面呢?就算白老爷不出面,白太太不该不来啊。瞬间,刚刚在荣隆庄内雪柔的话涌入了李月兰的脑中。难道这件事的背后是白大少爷?可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这种绣线在自己手中是保家活命的珍宝,可是在在日进斗金的白家,几百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啊。就算是和荣隆一样,看中了这丝线日后的发展,可也没必要拿自己妹妹的终身幸福来换啊?白大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月兰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着,脑中飞速地闪过种种可能,正当她想的入神时,马车停了。 李月兰身子向前倾了一下,疑惑的想要去掀布帘,这没多长时间啊,离袁家村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停了呢? 还没等她的手碰到布帘,帘子就被从外面拉了一个小口,只见袁子忠的脑袋钻了进来。 “袁大哥?”李月兰惊呼一声。 “嘿嘿”袁子忠抓了抓头,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李月兰细看之下就是自己买的白糖糕,她疑惑的看向袁子忠,“这天冷了,离家还有点距离,我怕你一会儿饿了,来,趁热吃,我知道你爱吃这个。”袁子忠说着就将纸包解开递了过去,看着李月兰笑的很清澈。 只见那宽厚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块雪白雪白的白糖糕,隐隐还散着热气。 李月兰迟疑了一下,缓缓伸出手将那片雪白接了过来。 “你慢慢吃,吃完咱们就到家啦。”袁子忠又冲着李月兰笑了笑,就钻出了马车,将布帘重新塞好。过了一会儿,马车又开始有条不紊地行驶起来。 马车内,李月兰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白糖糕,一如感觉到的那样,透着温热,很软,很甜。李月兰看了看那个印在车帘上的身影,想了想将白糖糕掰成了两半儿,用白糖纸将其中一半儿包了起来。而另外一半儿就就着口中的香甜,津津有味儿的吃了起来。刚刚还没发觉,此刻她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袁”李月兰擦了擦嘴上的痕迹,笑着看了看手中的纸包,刚想开口唤道,眼光却扫到她微隆的腹部。霎时间一个人影闪进了她的脑海中,让她接下来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中。 她的手轻轻抚上小腹,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 马车依旧在缓慢的行进着,望着透过布帘照射进来的阳光慢慢变淡,李月兰将手中装着那白糖糕的纸包握紧了紧,转头看着印在布帘上的那个高大的背影,她的手又松了松。就这样紧了紧又松了松,纸包在她的手中渐渐变了形状。 最终,在阳光隐去最后一丝光亮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听着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李月兰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她长出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拿起纸包向前送了送。可是当她的目光扫过已经被她捏变形的纸包时,她迅速的抽回了手。 就在这时,布帘被拉了起来,袁子忠的脸出现在了李月兰的眼前。她赶忙将手背到了身后,将纸包迅速地塞进衣袖里,然后顺着袁子忠递过来的手,走下了马车。 “饿吗?”袁子忠便拉着李月兰向屋里走边问道。 李月兰摇了摇头,“白糖糕吃完了?”袁子忠推开门笑着问道。 李月兰的左手抓了抓衣袖,沉默半晌,直到两人快走进堂屋的时候,她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而袁子忠此刻却没注意到李月兰这半晌的异常,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从屋中冲出来的李氏给拉走了。 “岳母?”袁子忠惊诧的看着眼前已经急得泛起泪光的李氏,出声唤道。 “娘?”李月兰此刻也会过身来,抬头只见母亲正一脸哀戚的看着自己,而袁家众人正是一脸沉重。 (嘿嘿~~这章虽然短了一点儿,不过十九写的很有感觉~~哈哈~~希望亲们也看的开心~~明天有人要领盒饭啦~~阿门~~继续求票中~这周还有两天,亲们要继续给力啊~~其实十九的要求是很小很小滴~~那就是没有霸王!~~) ps:刚刚十九爬上来有看到,在此谢谢超级跳槽潜水员的打赏,十九会继续努力加油的!~~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四十四章 刺激 第四十四章刺激 李月兰站在李父的床前,直到现在,她的脑子还是有点儿发懵。她望着父亲紧闭地双眼,仔细地回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眨眼间,事情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记得前几日母亲还一脸埋怨的告诉自己,父亲身子好多了,就喜欢出门溜达,不到天黑不回家。可是,现在,他却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连眼睛都无法睁开了。 “月兰难过就哭出来吧岳父他能听见的”站在一旁的袁子忠看着回到李家就一直直愣愣地站在李父床前的李月兰,担心的劝道。 李月兰眨了眨眼睛,没有理会袁子忠的话。她记得自己和袁子忠从镇上回到李家,推开房门后,李氏一脸哀戚的脸,袁家众人一脸的沉重,自己心中的疑惑。她还记得袁大姐冲到自己面前,告诉自己父亲快要去了,让她赶紧跟着母亲回家看看时自己的震惊;她还记得袁子忠拉着自己奔上马车,李氏在马车中的眼泪,和自己的不知所措。 可是直到现在,站在父亲的面前,李月兰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她忘了怎么说话,忘了怎么哭泣,忘了怎么叫喊。她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甚至带着点贪婪地看着父亲此刻的轮廓,看着他稀疏的头发,看着他青肿苍白的脸,看着他搭在被子上干枯褶皱仍然带着血痕的双手。 “呜呜作孽啊我就说我就说让他别出去别处去可他就是不听呜呜原本我想着今儿做他做*吃的红烧肉的你说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啊,抢钱还不够,还要杀人呜呜这些杀千刀的这个死老头子留下我一个让我以后怎么活啊”李氏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不停的说着混乱的言辞,袁大姐在一旁低声安慰着。 “月兰”袁子忠一直在一旁仔细注意着李月兰的神情,见她从刚进屋就一直不见焦距的双眼突然明亮了起来,连忙唤道。 李月兰却突然冲出了屋,袁子忠见李月兰神色异常,便赶忙转头示意袁大姐好好照看李氏,也赶自己跟着追了出去。 只见李月兰只是站在院中,惊疑不定看着四周,口中喃喃自语,袁子忠松了一口气,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不是真的,对,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袁子忠走到李月兰的面前,才听见她口中低声说的是什么。袁子忠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上前将李月兰一把拉入了怀中,低声安抚道:“月兰,月兰,你冷静一点儿,你冷静一点儿” “月兰,你还记得我刚回来时,我总是做噩梦吗?那时你不是跟我说过,逝者已逝,生者更当坚强的活下去,带着那些逝去人们的希望活下去,那才是给他们最大的安慰啊现在现在岳父已经已经这样了,你进去陪他最后一程吧他他一直在等你啊”袁子忠见李月兰渐渐在他的怀中平静了下来,缓缓劝说道。 不想李月兰听完他的话,一把挣脱出他的怀抱,指着袁子忠大喊道:“不,不是!我爹不会死的,他这次会长命百岁,他这次会看着我幸福,他不会死的,不会!我告诉你,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呵呵,我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你们都是假的,假的,你休想骗我骗我” 袁子忠见李月兰如此激动,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得拿着话哄着她,“对,对我骗你的我骗你的你别激动岳父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 “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是骗我的”李月兰听到袁子忠的话,这才笑着喃喃地说道。 “月兰!”说话间,李月兰突然晕了过去,袁子忠赶忙上前接住了她。看着她眼角闪烁的光芒,和嘴角牵起的笑意,袁子忠的眉头皱紧了。他叹了一口气,将李月兰抱了起来,向屋中走去。 一进屋,李氏依旧在李父的床前哭泣,袁大姐回头见到袁子忠将李月兰抱着走了进来,低呼了一声。转头见李氏没注意到门口,赶忙向屋门口走去。 “哥,嫂子这是怎么了?”袁大姐关切地问道。 “晕过去了,大姐,你帮着在这儿照顾一下,我先把你大嫂抱回房里。你大嫂她哎”袁子忠低头看了一眼李月兰,微微叹息道。 “哎,哥你去吧,这儿有我呢,你放心”袁大姐见袁子忠欲言又止,忙会过意来,道:“要是李伯伯他醒了,我就叫你们。” 袁子忠这才点了点头,转身抱着李月兰进了房。 袁大姐看着袁子忠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屋内李家二老的情景,一股苍凉之感涌上了心头,她叹了一口气,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回到李氏的身边,又低声劝说起来。 此刻的李月兰正陷入一轮接一轮的梦魇之中。她一会儿看到前世父亲出殡时的样子,一会儿又看到小时候父亲教自己读书写字时的模样,一会儿又看到那张青肿苍白的脸,一会儿又看到父亲牵着自己的手带她去买糖。她惶惑不安,她悲伤大哭,可是那双牵着自己的大手却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大力的奔跑着,追着,可是,却怎么也追不上。父亲的脸也总是在不停的转换着。笑着的,发怒的,哀伤的,青肿的。 就在李月兰抱着头在原地大声叫喊的时候,突然间,所有哀戚的画面都消失了,所有的父亲也消失了。李月兰等了好久,才缓缓地睁开眼。 再次映入眼帘的是半年多前自己回到袁家以后的一幕幕,袁子忠的归来,袁大姐的亲事,父亲身体的好转,与母亲关系的转变直到李氏悲伤的泪眼出现在眼前。 此刻,李月兰却笑了,她终于明白了。父亲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袁子忠也早就离开了她,这半年多来的时间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境罢了,她知道,现在她只要睁开眼睛,一定还能看到那个她住了十年的小偏院,一定是的。所以,这些天来,袁子忠才会对她那么好,她才会陷在他的柔情里犹豫不决,她才会看到和颜悦色的袁大姐和袁老太。呵呵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爹也没有养好身体,娘也没有和她缓和关系,是了,一定是这样。 李月兰暗暗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打气道,她又紧紧地闭上眼睛,而这一次,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李家的小院。 她看到李氏忙忙碌碌的在院子里淘着米,李父在窗前画着画,院子里的小鸡咯咯地叫着,跟着母鸡优哉游哉地踱着步。 “死丫头,在那儿干什么呐?还不快过来帮老娘做饭。就知道天天跟着你爹吟诗作对,读那些个劳什子,还不快过来!”这时李氏抬起头,显然看到了站在院中的李月兰,大声吆喝道。 “喊什么喊,丫头跟我读书习字怎么啦?不学些女戒诗词,将来怎么嫁婆家!就你天天的柴米油盐,低俗!”李月兰还没开口,一直坐在窗前的李父放下画笔看,不满地朝着李氏说道。 “你个死老头,胡说什么呢?我低俗?那你别吃饭啦!”李月兰见状赶忙上前拉住怒气冲冲的李氏,笑着帮着她淘起了米。 就这样,她和李氏李父欢欢喜喜的吃了饭,父亲和母亲依旧那么喜欢拌嘴,可是娘虽然嘴上骂着,手下却一个劲儿的帮着父亲夹着他最爱吃的红烧肉,爹虽然最终也碎碎念着君子如何如何,可也会偷偷地将热水提了进来,免得娘洗碗的时候冻伤手。 而碗中堆得最高的就是李月兰了,李氏和李父不约而同的帮着她夹着菜,她一口一口吃的很是香甜。 “月兰月兰”就在李月兰吃很开心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呼唤声。 袁子忠拿着帕子帮着李月兰轻轻擦拭着额头,从李月兰躺在床上开始,脸上便不时转换着哀伤,笑容,惶恐和害怕,也让他在一旁看的担心不已。但他也不敢叫醒李月兰,他心想也许就让她这么睡着,对她反而是最好的,他伸手顺了顺李月兰的头发,坐在床边默默守护着。 直到袁大姐推门走了进来,一脸焦急的在门口做着口势,示意李父醒了。袁子忠这才在李月兰耳边轻声呼唤道。 (非常不好意思~~十九今天家里有点儿事儿,晚上十点才摸到电脑~~更新有点儿晚~~在此向各位亲们鞠躬赔礼啦~为了补偿大家,明天十九两更~~明天十九尽量将前文的虫虫好好修改修改,并且还有一些书友们提出的建议,尤其是‘袁老头’的称呼问题~~汗~~十九很早就想改的,可惜一直没有时间~~在此请看的别扭的大家多多见谅~~) ps:依旧不要霸王十九哦~~ [奉献] 第四十五章 (未完) 第四十五章(未完) 李月兰缓缓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某一方向。袁子忠连忙上前唤道:“月兰,月兰,你醒了吗?岳父他醒了,你快起来” 还没等袁子忠说完,李月兰就像是听见了某种召唤似地冲了出去,袁子忠一惊之后,见状也赶忙跟了出去。 “爹”李月兰一把扑到了李父的床前,拉着李父颤抖地手大声呼喊道。 李父的嘴喃喃张着,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一直都没有连贯地发出声音。他颤抖着的双手在李月兰的手中微微弯曲着,像是想要抓紧一般。 “爹,我在我在你说什么?我在听,我在听啊”李月兰哭着望着这样的李父,连声道。 可是,最终李父依旧什么话也没说出口。他的双眼缓慢的划过李氏和袁子忠的脸,最后直直地定格在了李月兰的脸上,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明亮,似乎满含着不舍和牵挂,满含着慈爱和歉疚。而就在这样的一眼过后,李父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手中原本颤抖的双手慢慢变的无力,李月兰连忙抓紧了李父将要滑落下来的双手,大声哭喊着:“爹爹你醒醒你醒醒啊女儿在这儿你的小月兰在这儿啊不要离开不要离开啊” 站在一旁的李氏看到李父缓慢闭上的双眼,已然惊呼一声昏了过去,袁大姐连忙上前将她扶到一旁的软榻上歇息。 袁子忠也在此时走到李月兰的身边,打算将她带离开李父的床榻。不想却遭到李月兰的激烈反对。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陪着我爹爹呜呜爹月兰在这儿爹”袁子忠的手刚放到李月兰的肩头,李月兰便激烈的挣扎起来,紧紧握着李父的双手,无论袁子忠如何在耳边低声劝道,也不愿放开手去。 袁子忠无法,害怕李月兰动作一激动伤了腹中的孩子,又担心如果放任她继续悲伤下去,伤了心神,最终无奈之下只得上前以手作刀敲晕了李月兰。 “哥?”袁大姐回头见状忙惊呼道。 袁子忠没有理会袁大姐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将晕倒在床边的李月兰打横抱了起来,这才转身对着袁大姐沉声说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先把你嫂子带回家去一会儿我再过来,料理料理岳父的后事” 说着袁子忠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床上的李父,方才抱着李月兰缓缓走了出去。 袁大姐看了看哥哥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昏倒在榻上的李氏,颇为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 “嫂子,你吃点儿东西吧,这都两天了,就算你自己不吃,孩子也得吃啊。”袁大姐端着盛着粥的瓷碗,低声劝说着此刻躺在床上的李月兰。 自从李父去后已经两天了,这两天里,袁子忠为了李父的身后事忙得两头跑,完全的脚不沾地,从布帐到墓地,从纸烛到灵堂的布置,都是袁子忠亲自准备。 而自从李父去后,李家却像是塌了一样,李氏天天只会在李父从前的屋子里抹眼泪,而李月兰自从从那日被袁子忠抱了回来后就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作的布偶娃娃,每天只是靠坐在床上,也不会主动进食,这让袁家众人都担心不已。 今日一早袁子忠便去了李家,这几日村中人都陆陆续续的前来凭吊,还有很多都是当年一起去战场的战友,李氏现在根本没有精神招呼这些个,只得又袁子忠一肩担了起来。走之前最为担心的还是李月兰的身子,于是就嘱咐了袁大姐,多多劝劝李月兰多吃些东西。 袁大姐看着依旧躺在床上木愣愣的看着桌上的某一点儿的李月兰,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瓷碗,“嫂子,你不要嫌我多嘴,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让李伯伯走的安心吗?李伯母这些天见天的躲在家中抹眼泪,你就忍心让她忍受着李伯父逝去的同时,还要担心你的身子吗?还有,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想带着你腹中的骨血一起跟着李伯父走吗?” 李月兰依旧没什么反应,袁大姐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将瓷碗放到一旁,“嫂子,我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粥我放在这儿,你饿了的话就吃点儿。我先出去了。”说完,袁大姐就转身出了屋。 在袁大姐关上门的刹那间,一直倚靠在床上的李月兰动了动手指。 **** 袁子忠晚上一回来,就见袁大姐神色高兴的向他走了过来。 “怎么了?”袁子忠拿着帕子擦了擦脸,眉间夹杂着一丝疲惫,看着袁大姐高兴的神色遂问道。 袁大姐指着新房的房间,笑着冲着袁子忠说道:“嫂子今儿开始吃饭啦,我跟你说哦,多亏我”还没等袁大姐说完,袁子忠就消失在院子里,朝新房跑去。 “哎,哥”袁大姐好笑的看着奔驰而去的哥哥,看了看明晃晃的水盆,摇了摇头,这个哥哥,连帕子都来不及放下。 (十九感冒了~~五点开始码字,可是在感冒药的催眠下,十九杯具的刚刚才勉强码好~~在此十分对不起今天一直在等待的亲们~~前文的修改也刚刚到第八章,十九很是羞愧~~明天十九好一点就一定把今天的补上,谢谢!~~ps:弥补今天十九的失约,在此小剧透一点儿,李父的死有内幕,月兰的反击和决心。汗~~原本今天该写完的~~再次鞠躬,十九非常抱歉!~~) [奉献] 第四十六章 开审 第四十六章开审 袁子忠扶着李月兰一起坐到雪柔的对面,“只听说是岳父出去遛弯儿的时候被人抢了,又将岳父打了一顿,岳父身子骨本就刚刚才有了好转,这才” 袁子忠看到李月兰已经红了眼睛,将事情的始末长话短说的一一道了出来。 袁子忠的话音刚落,李月兰便急急地冲着雪柔问道:“雪柔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雪柔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在李月兰急切的目光中缓缓道:“最近,我在查绣帕消息走漏的事情,加上白家昨儿我的活计逮到一个白府的手下,神色很是慌张,像是要急着去白府通报什么,我们一问之下,才得知大叔已经我顺着这条线派人查了下去,发现” “发现什么?”李月兰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雪柔的方向冲了一步,还好袁子忠在一旁赶忙拦了下来。 “大掌柜,此事可是与白府有关?”袁子忠环住李月兰,皱着眉头问向雪柔。 雪柔看了一眼神色激动的李月兰,微微点了点头,“我派的人寻线问到了几个那日在附近种田的村人,据他们描述,在那天下午的时候,看见过几个神色很是嚣张的男人从那边走过,而他们去的方向是白府的方向” “什么?可是白家为什么这么做?他和咱们家不是要定亲了吗?怎么会”袁子忠的脸上一脸的震惊。 “呵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不是自古以来众人皆知的道理吗?白家会那么做也不足为奇,尤其是在他们知道绣线的价值以后。”雪柔微眯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啊”李月兰却在此刻抱着头哭喊起来,惊得袁子忠将她搂入了怀中。 “是我,是我是我害死我爹的是我害死我爹的”李月兰在袁子忠的怀中激烈的挣扎着,不断用手敲打着脑袋。 “月兰,你冷静一点儿,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啊”袁子忠不停的安抚道。 雪柔也赶忙起身帮着袁子忠劝抚道:“月兰,这是源自白家的贪心,是我的疏忽,你别把错都往自个儿身上揽啊,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自责,而是让那些混蛋受到惩罚,让大叔走的安心啊” 可是无论雪柔和袁子忠如何劝说李月兰依旧哭的不能自已,沉浸在自责中,直到晕厥过去。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雪柔望着此刻昏睡过去的李月兰对着袁子忠说道。 袁子忠点了点头,“前几日她根本就吃不下东西,昨儿刚刚好了一点儿,今天又” “哎,你好好照顾她吧,我先走了。”雪柔又在李月兰的床边站了一会儿,才起身对着袁子忠告辞。 “大掌柜”袁子忠将雪柔送出了门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向她行了一礼,“大掌柜,岳父的事情多有拜托了,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请尽管让人带信儿给我。” 雪柔赶紧将袁子忠扶了起来,“哎,快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就更惭愧了。这件事儿说到底,是我们荣隆庄河花田绣庄之争连累了大叔,还害得李伯母和月兰她们哎是我对你们不住,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一查到底,不会让大叔这么冤枉的走的。” 说完,雪柔对着袁子忠福了福,便上了马车走了。望着远去绝尘的马车,袁子忠又回头向李家的院内望去,心中暗自祈望,这件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至少他的那位母亲大人千万不要牵扯进来,否则 ***** 秋天的早上伴随着夏日太阳的余韵,和一阵独有的秋风,降临在元和镇热闹的街市上。荣隆庄内络绎不绝的人群让店活计忙得脚不沾地。端茶的,送水的,撤布料的,结账的,包扎的,忙得是不易热乎。 直到一名一身素白微隆这腹部的妇人走进了店里,她头上戴着斗笠,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只是直直的站在店堂里。 “呵呵这位夫人,想买什么料子,咱们荣隆上到冰丝玉蚕的贡缎,下到烧火洗灶用的青布应有尽有,要不咱们进内堂看看”店里的活计见她一身的素白,赶忙迎了上去,招呼着就要往内堂走去。 不想那名妇人并没有顺着活计的意思向里走去,还是直直的站在那儿。活计看着周围显然已经停下挑选布料的人们,不禁皱了皱眉头,向着里面使了个眼色。 “我要见你们大掌柜。”就在活计以为这是哪里来的捣乱的人的时候,那名妇人突然出声了。 “呃这位妇人,真不好意思,我们大掌柜一早就出去了,现在不在您看”活计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名妇人究竟是何来意,不由推脱道。 只见那名妇人转过身,冲着那名活计揭开了斗笠。 “李大姐?”那名活计惊呼,“哦,是你啊,快跟我来。”说着活计便引着妇人向楼上走去,店内其余的活计也赶忙将客人招呼了回去。 “我说李大姐,你怎么今儿从大门进来了,吓了我一跳,让我愣是没认出来,我还当是哪家来闹场的呢!”那名活计在前面引着路,边同着李月兰开玩笑的说道。 “”李月兰沉默着没有说话,活计也没有为意,将她引到了雪柔的门前,便躬身退了下去。 一进门,雪柔显然刚刚才从床上起来,半披着衣服,刚想出声开骂谁那么不知好歹,昨日从李家回来又召集了手下的活计安排事情,一直到天快亮她才睡下去,她明明记得吩咐过下面的活计没事儿别来打扰她的。 “嗬!”雪柔一回头,就见李月兰一身素白的站在门口,将她吓了一大跳。 “月兰?”雪柔惊呼,“你怎么来了?”雪柔赶紧将外袍穿好,上前将门关了起来,一把将月兰拉到了面前。 只见李月兰低垂着头,冲着雪柔深深拜了下去,“月兰,你这是干什么?”雪柔赶忙拦到。 “雪柔姐,月兰想让你帮一个忙。”李月兰深拜不起,执拗的说道。 “什么忙?有什么话好说,你先起来,什么忙我都帮还不成吗?”雪柔急急的说道。 李月兰这才缓缓的站起了身,雪柔询问的看向她。 只见李月兰的眼眸中闪过一股惊人心魄的决然与寒意,令雪柔的后背不禁竖起一阵汗毛,接着她听到一阵冰冷决绝的声音从李月兰的口中缓缓流淌而出 *****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过得非常的快,事情的发展一件接着一件。首先是那几个将李父打伤的人相继被衙门拘锁了回去,接着引出白大少爷买凶的事实。白大少爷当然一口否认,说自己是花了点儿钱,但也只是想让人教训一下李家的人,没有想要杀人。可能是打手下手重了,还匆忙让白家送来一百两银子的丧葬费,说是虽不是他的错,却是因他而起,想做一些补偿。激得李氏跑到衙门口,指着他破口大骂,要不是衙役的阻拦,李氏当场就要将那个白大少爷撕扯下一只耳朵。 接着,荣隆庄向县衙递了状子,状告花田以不法手段强夺荣隆庄手下绣娘的技艺,而这个技艺更是关乎到荣隆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并且因而而闹出了人命。顿时,白家上下一片愁云惨雾,白老爷更是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原本如果只是李家的案子,白家花些钱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事情竟然牵扯到了全国第一布绣庄--荣隆庄,县太老爷也不敢轻忽了。赶忙招来了师爷,详细商量了对策,更是召集了全部的人手,全力调查整个案子的始末。 后来,随着深入的调查,一件件事实摆在了众人的面前,直到李父死后的第七日,县太爷终于向外宣布了公审。 公审当天,衙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袁家村的,镇上的,这四里八乡的百姓都挤到了衙门门口,熙熙嚷嚷的等着这桩大案的开审。 (晚上还有一更!~~) [奉献] 第四十七章 结果 第四十七章结果 “月兰” 就在众人挤在镇上县衙的大堂内关心着事情发展的同时,李月兰却独自跪在李父的灵堂前,沉默不语。 袁子忠从外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萧索的庭院,走到李月兰的身边。 “月兰,开审了,你不去看看吗?”袁子忠在李月兰的身边蹲了下来,朝着火盆中撒了一把纸钱。 “我想在这儿多陪陪爹,过了今晚,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恶人自有恶报,我相信那些人会得到惩罚的。”李月兰一脸沉静如水的说道。 “月兰,如果你难受的话”袁子忠抚上李月兰的背轻声说道。 “袁大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李月兰眨了一下眼睛,打断道。 袁子忠抿了抿唇,迟疑了一会儿,从李月兰的身边退了出去。 “袁大哥,”在袁子忠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李月兰出声唤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走了,你会怎么样?” 袁子忠猛然一顿,微微转过头,“胡说什么呢,傻丫头,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的。” “我是说如果。”李月兰坚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使得袁子忠的呼吸窒了窒。 “如果真有如果的话我就一辈子守着你”袁子忠说完便径直出了门,霎时间,心痛穿越了两个人的心脏,为了同一个如果 灵前,李月兰泪雨蹒跚,她喃喃自语道:“如果如果你真的能做到这个如果多好” ****** 直到傍晚,稀稀落落的人群才渐渐的从镇上回转,大家口里说的,念得无一不是有关荣隆庄和花田两家的恩怨,白袁李三家的纠葛。袁二快马加鞭,率先回到了李家,将今日公堂之上的闹剧一一诉之于袁子忠和李月兰二人。 今天的公堂会审不仅带出了白家买凶的事实,还牵扯出了李大娘母女。据说,当日是李大娘在荣隆庄见到了去卖绣帕的李氏,打听之下便起了歹心。由于李大娘的女儿春花自从跟了花田绣庄的白大少爷以后,日子过得就不甚如意。刚开始的时候,白大少爷还有点新鲜感,可日子一久,就越发的觉得没了趣味。之后白大少奶奶过了门就没了她的好日子,有时就连白府一等丫鬟还不如。 李大娘在一开始的时候还能从女儿那儿挂一点儿金银财帛,到了后来就只有向里贴银子的份儿了。春花又一直无子,李大娘是急在心里。所以,当她打听到李氏往荣隆卖绣帕已经买了半年之久后,便起了盘算。 花田绣庄在元和镇虽是个大绣庄,可是这个白大少爷却是个爱吃喝玩乐的。白老爷早就对他看不顺眼,要不是看在他是原配发妻留下的唯一骨血,早就放他出家自生自灭了。而因着白老爷对白大少爷管的紧,这个白大少爷手里也是很缺银子。李大娘就把消息通过春花告知了白安,希望由此能让女儿重获宠爱,甚至能有个儿子。 原本这个白安也是不太相信自己这个通房丫头的,不过听着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派手下的人查了查。这一查之下,竟查到羽光线的消息,这让一直饱受白老爷打压的白大少爷看到了银子的光芒。 所以也就有了后来和袁家结亲的事情。当然也是由李大娘提出的计策,当初李月兰提出要白老爷的亲笔信,李大娘便慌了神。与白大少爷商量后,就让人偷了一封白老爷的书信,到街上找了一名写信先生仿了。而一心觉得能过关的两人,却不想已经被荣隆的人盯住了。 接着因为荣隆庄的掌柜接了信以后一直都没有给回复,白大少爷情急之下便雇人将李父打了一顿,希望能从他口中套出羽光线的制作工艺,却不想李父对此毫不知情,更是因为身子骨本就不好而一命呜呼。 原本白大少爷见事情暴了光,就连夜打发了那几个打手去了外地,然后对李家赔了银子,就以为事情过去了,不想荣隆却提前截住了那几个人,大堂之上,那些打手对白大少爷交代的事情供认不讳。 后来,县太爷也传唤了春花母女,印证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立时便将她们收了押。白老爷更是当场朝李氏和荣隆庄的二掌柜赔了礼。可是白安罪证确凿,加上这件事他又是以花田绣庄的名义,损害荣隆庄的利益为前提的,虽然最终没有成功,却搭上了一条人命,最后,县太爷判罚花田绣庄没收一半家财,白安因买凶伤人被判监禁5年,春花母女涉嫌谋夺他人财产,由于羽光线事关荣隆庄的未来五年利益,资金庞大,被判处10年监禁,而那几个打手虽然本意只是教训,可是却令伤者致死,最终都被判以流放。而李氏作为受害人,花田绣庄负责赔偿五百两银子在作为李父的丧葬费用。 县太爷的判决下后,百姓皆交口称道。李氏哭倒在公堂之上,最后被荣隆庄的人扶了出去,袁老太他们也去了听审,当她得知袁二的亲事一切都是李大娘母女谋夺李家绣技的骗局,顿时变发了疯,要不是两边衙役拦着,估计她上前生撕了李大娘都是有可能的。 待袁二前前后后将公审的经过说完,袁子忠与李月兰皆是一阵静默。 “小弟,你先回去吧,明儿岳父下葬,今儿我和你嫂子就在这儿歇下了,早上我已经跟爹他们说过了。”袁子忠率先反应过来,起身拍了拍袁二的肩膀,示意他先回去。 袁二也不再多说,朝着李月兰行了一礼,便快步往屋外走去。毕竟这件事的开端是自己的亲事,虽然与自己无关,袁二在面对李月兰的时候,心中仍是有点儿尴尬的。 待袁二骑马走了以后,李月兰也起身回了屋,袁子忠看了看,也跟着进了屋。 屋内,李月兰依旧跪坐在灵前,袁子忠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吃点儿东西吧。”袁子忠端了一碗米粥走了进来,跪到李月兰的对面说道。 李月兰没说话,只是接过瓷碗,慢慢喝了起来。 “你吃了吗?”李月兰吃到一半的时候,猛然抬起头看向袁子忠问道。 袁子忠听到李月兰略带关心的询问,笑着点了点头,“你吃吧,我刚刚在厨房吃过了。” 李月兰微微抿了抿唇,继续低头喝起了粥。 “月兰,你都你都没话和我说吗?”袁子忠看着低头喝粥的李月兰,低声道。 李月兰顿了顿,将碗中的最后一口粥喝了下去,放下碗,抬头看了一眼一直望着她的袁子忠,默默站起身向内屋走去。 屋内,李父的东西已经被李月兰和李氏打包成一摞一摞,一个包袱一个包袱。 “这是?”袁子忠看着地上的这一摞摞,一个包袱和一个包袱疑惑的问道。 李月兰走到一个包袱前,慢慢将它解了开来。 “这是我三岁的时候我爹帮我买的启蒙的三字经,这是我第一支毛笔,这是用我爹以前用过的笔给改的,看的出来不?这是” “月兰”袁子忠缓缓走上前,止住了李月兰的诉说,望着她平静的双眸,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李月兰顺势依靠在袁子忠的怀里,“你知道吗?前几日,娘就是这样一件件的告诉我这些哪些是跟了爹一辈子的,哪些是小时候他帮我买的,哪些是娘帮爹做的” 袁子忠搂着微微哽咽的李月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白我明白” 李月兰却在袁子忠的怀中挤出一丝难看的苦笑,心中微微叹息,我在说什么,你真的明白吗 而就在这时,走在回家路上的袁老太却在盘算着另一番的心思 (草稿,大家将就看,十九已经觉得鼻血快被烧得喷出来了~~十九休息一会儿再爬上来修改!~~) [奉献] 第四十八章 盘算 第四十八章盘算 这厢边,从镇上往回走的袁家一家人却也是很不平静。 “我就说嘛,那个李大娘就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敢骗到我的头上了”一路上,袁老太就在不停的碎碎念着,自从在衙门上李大娘招认了袁二亲事这个骗局的始末,她就再也没有住过嘴。 袁大姐看着走在一旁一脸铁青的父亲,赶忙扯了扯还在不停咒骂的袁老太,“娘,你别说了。”说着眼光就赶紧朝着袁老头的方向瞥了一眼,示意袁老太赶紧停止,深怕这二老又吵起来。 袁老太顺着袁大姐的目光,显然也看到了自己丈夫不佳的脸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咽了回去。 “咳”袁老太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将袁大姐拉到了一边,特意走慢了一些。袁老头看到后,皱了皱眉头,最后也没多说些什么。 “唉,大姐,我问你,刚刚在公堂上,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荣隆庄的掌柜说你嫂子她娘做一条绣帕多少钱?”袁老太压低了声音偷偷问道。 “娘?你好好的问这个干嘛?”袁大姐一脸狐疑的看向袁老太。 “叫你说你就说,到底记不记得啊?”袁老太不耐烦的捏了一下袁大姐的肩膀。 “啧你轻点儿,娘好像是二两银子吧”袁大姐揉了揉被袁老太捏疼了的肩膀,不以为然的说道。 “二两银子?哈我还以为我听错了,还真是这么多哦”袁老太的声音中明显的弥漫着一股贪婪。 袁大姐见袁老太如此,赶忙警惕的说道:“娘,你不会又起什么心思吧?这可是人家李家的东西,你可别再犯糊涂。” “死丫头,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你母亲是那样的人嘛!”袁老太冲着袁大姐翻了一个白眼。 袁大姐想到当年自己出嫁的境况,和那二十两的聘礼,心中不由微微叹息,您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嘛。 果然,没多时,袁老太又凑近袁大姐低声嘀咕起来:“可是,你想啊,这李月兰可是已经嫁到咱们家了,这照理来说,那东西就有咱们家大郎的一份儿,这” 袁老太还没说完,袁大姐就急道:“娘,嫂子家才发生这样的事儿,你怎么还能想到这事儿啊,照理?哪来的理啊?说到这事儿的源头,咱们家也脱不了干系,你你怎么还这么见钱眼开啊,难道难道你真想像李大娘那样” “你给我住口,老娘咱么见钱眼开了,老娘做的这些事儿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兄妹三个?你给我说说,啊,当初我冒着你爹的骂,去李家大闹一场,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你大哥能娶着媳妇儿,别再见天的魂不守舍?当初王家的事儿,我也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这次,那个李大娘也是把我骗的好惨啊,可说到底我还不是为了小二的婚事,啊?现在我盘算着你嫂子家的那份手艺是为了什么啊?为了我自己吗?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几个小的,等咱们家的人都学会了这门手艺,你还用的着跟着那个王家小子离乡背井的出外打拼吗?我这般为你们操心劳力,你们倒好,为了些个外人,倒说起我来?我见钱眼开?你们是不是就希望我跟着那个李大娘一起被关进牢里啊?”说道后来,袁老太也是抹起了眼泪,听得袁大姐也已是乱了方寸。 “哎呀,娘,我没这个意思,你别乱想啊哎呀总之总之嫂子家的手艺咱们不能碰,爹爹和哥他们也不会同意的”看着袁老太伤心的样子,袁大姐彻底没了章法,跺了跺脚,飞身向前跑去。 袁老太此刻蹲在地上,那是满腹的委屈,想她这么多年,为了这三个儿女,为了整个袁家,苦心盘算,操持一家,就是想让一家人过的更好一些。可不想丈夫和儿女却一个个的都疏远了她,还说她见钱眼开,一点儿都不会站在她的立场帮她盘算。她是越想越委屈,就这样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哎”似乎过了一段时间,袁老太以为周围的人都走了的时候,身边却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她抬起头,竟看到袁老太站在她的身旁,皱着脸无奈的看着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袁老太打了一个哭嗝,吃惊的看向袁老头,她以为他早就走了。 “哎”不想袁老头又长出了一口气,低声微微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瞎操什么心走吧,孩子们都在家等着我们呢” 袁老头说完,便向前走去,可是走了几步,竟发现袁老太没有跟上来,他转过头,发现袁老太还蹲在原地,他有点不耐烦的道:“怎么了?还不走?” “”不想袁老太抹了抹眼泪,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的支吾道:“我我脚麻了” 袁老头立马皱起了眉头,袁老太的脸色很是尴尬,挣扎着就要起身。一个踉跄下,袁老太就要跌了下去,却被人一把扶了起来。 只见袁老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扶着袁老太的一只胳膊,看到袁老太投过的目光,硬声道:“走吧。” 就这样,两个略有佝偻的背影,交叠着背影相携向着袁家村走去 ****** 只可惜,虽然袁老太一开始的盘算很好,一个人的到来却彻底打碎了她的计划。 在李父下葬的一日后,荣隆庄的大掌柜雪柔又再次来到了袁家村,她给袁家众人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因为这次花田绣庄的事情,荣隆打算提前羽光线的面市计划,在下个月初就正式上柜。所以当初和李月兰签订的合约自然也就作废了,为了保证羽光线的独家发售,荣隆重新和李家签订了合约,荣隆一次性付给李家八百两以买断羽光线的制作工艺,当然李氏也被聘为荣隆庄的正式绣娘,以后所做的绣帕一律由荣隆独家收购,并且保证工艺绝不外传。 其实这份合约便是当日李月兰去荣隆庄与雪柔商量的结果之一,在得知父亲的死有蹊跷后,李月兰马上就想到了羽光线消息流传后李氏的后路。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羽光线制作简单,但却利润非常,谁也不能保证经后会不会再出现下一个李大娘和花田绣庄。 所以,李月兰干脆就想到了这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荣隆庄势力强大,就是在京中,也又权贵相助,只要将羽光线的制作工艺作为李家独传,然后通过契约的方式由荣隆买断,李氏的安全就能得到保证,只要荣隆庄中不再是只有李氏一个人会羽光线的制作,那么她就会安全,同时也能保障她后半辈子的生活。 而通过这个法子,也可以把李月兰自己摘出去,彻底和羽光线的制作划清界限,而在之后,也可以在荣隆和律法的保护下,不必担心有人利用自己或是袁家的人妄想获得羽光线的做法。 所以,理所当然的,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袁家众人最失望的莫属袁老太了。原本她就只是打算从李月兰那儿学得独特的绣法技艺,好让家中和袁大姐那儿添一份进项,可如今荣隆的买断让她彻底歇了打算,毕竟她还没想过真到牢里和李大娘她们相聚。 不过,也可能是那日从小镇回来的那个晚上,袁老头难得的体贴,袁老太这次并没有大吵大闹,就是失望也只是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对着李月兰也是和颜悦色,没有过多的留难,更是提都没提那八百两银子,这让袁家众人都吃惊不小。 其实那八百两银子,袁老太是眼红的,毕竟李家经过这次,和上白家的赔偿,那可是得了好大一笔银子。可是,这技艺好说,这从亲家的口袋里拿银子,尤其是守了寡的亲家母,这就相当于抢了,袁老太还真开不了那个口,也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只不过,袁老太也不傻,转念想着李家也就李月兰这么一个闺女,李氏那么大年纪又能用的了多少?只要自己把李月兰照顾好了,这银子最后还不都是自己儿子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多做纠缠,对李月兰也就和颜悦色起来。 而要说在袁家与袁老太有着相同的担忧的人,那就是李月兰了。李氏突然得了这么大笔银子,又守了寡,日后的日子难保不会有麻烦上门。加上李父的突然离去,李氏也是郁结在心,李月兰便盘算着让李氏出门转转。 (女主到底能不能离开李家呢?哈哈~~十九争取明天揭晓~~~咳咳~最迟后天~~十九保证!~~谢谢亲们踊跃的收藏和投票~~哈哈~~你们是十九在病中依旧快乐码字的坚强动力~~十九感觉好一些就会加更回报的~~再次感谢不断支持十九的大家~~) ps:感谢书友100325210605375的打赏!~~还有谢谢书友100428111334187不间断的支持!~~十九么么退下!~~ [奉献] 第四十九章 送别 第四十九章送别 很快的,李月兰等来了这个时机。李氏的大哥,也就是李月兰的大舅,早年因看不惯家中卖肉的营生,便独自离了家外出闯荡。后来又因为和李月兰的外公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最后还把家安在了余杭。 不过说起李月兰这个大舅,和李氏的关系那是从小就很好,就是后来他离家独过后也没有与李氏断了联系。这两天正好他从南边儿寄来了信儿,说是孙子满月,想请李氏他们过去玩玩,住一段日子。 李月兰左右思索了一下,觉得李氏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也许到了南边儿,那儿山清水秀,加上还有大舅一家的陪伴,母亲可以尽快走出父亲骤然离世的悲痛,也可以让那些个想要贪图李家银子的人消停消停。 想到这儿,李月兰便抽空回了趟家,拉着李氏说道起来。李氏原本并不同意,丈夫走了,她就更想离自己的闺女远了,加上女儿又怀了孕,她也就更放心不下,一心想着留下来照顾她。可是闺女说的也没错,自己天天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真的很难受。有时候,她还能听丈夫那断断续续的咳嗽身,然后慌忙着去熬药;有时候,做饭做着就能听到丈夫那悉悉索索的翻书声。后来,渐渐的,自己也开始不愿意打扫,做饭,甚至起床。因为,这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闺女嫁了人,和袁家那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自己又不能天天的赖在那儿。就算自己每个白天都过去,晚上,依旧要面对冷灶,冷炕,和一个依旧冷冷的屋子。 加上自从丈夫下了葬,那些个李家的族叔,远房的子侄见天来家里闹腾,说什么房子是李家的,那些个丧葬费也该交给族里,有族里统一安排,没有自己这个寡妇掌家的道理。这让她也很是气恼头疼,这些个牛鬼蛇神,自个儿丈夫去的时候就看不见他们,葬礼所有的一切都是袁家在操持,现在一切都办妥了,他们倒好意思上门来要这要那,最后让她气的一扫帚赶了出去。如果能暂时现在离开这个地方,避开这些人,那还是不错的。 望着李月兰满是担忧的眼睛,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孤寂烦恼,李氏最终点了点头。也许,去看看远方那个从小就疼爱自己的大哥,对于现在的自己,会是个正确的选择,想来他们也有十多年没见了。 就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李氏在李月兰和袁子忠的护送下坐上了南下的航船,为了李氏的安全,李月兰特意让李四一路护送她去余杭。 “月兰,你回去吧,这儿风大,大郎,好好照顾她,她有了身子,要多注意点儿。”李氏站在码头,冲着李月兰和袁子忠说道。 “娘,一路上要好好照顾自己,钱别省着花,到了余杭记得给我来信,还有给大舅一家的礼我都备好了,你去的时候让李四帮您拎着,等您住下来,再让他回来。”李月兰不放心的冲着李氏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好啦,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别操这心了。”李氏拉着李月兰的手,笑着说道。 这时,船家开始吆喝上船了,李四也早就放好了行李站在船头等着李氏了。袁子忠看了看船的方向,抚上李月兰的肩膀,道:“好了,船快开了,让娘上船吧。” 李月兰不舍的看着李氏,点了点头,只是母女二人交握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李氏转头托付般的给了袁子忠一个眼神,又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最后松开手转身上了船。 “娘”李月兰不舍的追出去几步,袁子忠赶忙在一旁护着,她的肚子已经快五个月了,可大的就像是七八个月似地,走路已经是要有人护着的了。 李月兰撑着袁子忠的手臂,追到了码头边,“娘到了那边就要给我来信,一路上好好照顾自己。”她冲着站在船头的李氏哽咽的说道。 “哎,哎,娘到了就给你来信儿,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你生的时候娘一定会来”李氏也是很不舍,看着女儿微红的眼眶,她同样也湿润了眼睛,甚至想到跳下船不去余杭了,就留下来照顾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总是涌起一种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女儿的预感。 “好了,月兰,别难过了,娘是去看大舅去的,那儿山清水秀,娘也能开心点儿,你就别再让娘舍不得了。”还好,在这个时候,袁子忠出了声,劝慰着李月兰道。 “开船啰”在船家的吆喝下,船缓缓的离开岸边,向远方划去。李月兰赶紧低头拭了眼泪,与李氏挥手道别。 随着船越开越远,那个站在船头的身影也越来越小,可是李月兰却在袁子忠的搀扶下,依旧站在码头边不肯离开,无论袁子忠如何劝说。 望着那个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的人影,李月兰却觉得依旧能看得很清楚,她在心中不停叹息祈求着。母亲啊,请原谅我吧,让您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因为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式,只希望,当您接到我的消息时,不要那么难过 ******* 是夜,袁家上下一片都静悄悄的,袁老太他们也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就是前院散养的小鸡仔也没有白日的闹腾,月光照在院中的水缸上,闪过一丝冷寂的光芒。 新房内没有半点烛光,袁子忠躺在床上睡的很熟,一旁的李月兰也紧闭着眼睛,却深皱着眉头,仿佛陷入梦中可怕的梦魇里。 ‘哎呦,恭喜大嫂子啦,您媳妇儿给您添了个龙凤孙儿’ ‘袁大哥,小心’ ‘回校尉大人,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呜呜不,这不可能,不袁大哥,求求你,救救孩子,救救孩子啊’ ‘月兰你冷静一点儿咱们已经有小石头和双双了,没关系,这个这个孩子就当和咱们没有缘分吧咱们以后还会有的’ ‘不’ ‘校尉大人,令夫人这次伤了根本,恐怕以后再难有孩子了’ ‘月兰,没关系,我们还有小石头和双双,你还有我,我会守着你,守着我们的孩子的’ ‘回回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爷和小小姐他们他们失足落水了’ ‘大夫,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们只要能救他们,我愿意供你的长生牌位,我给你磕头求求你啊’ ‘夫人小少爷和小小姐他们去了’ ‘你说你会守着我,守着孩子我问你在我们需要你的时候,在孩子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 ‘姐姐,你听我说,小少爷他们遇到这种事,袁大哥他也很伤心很难过的,可是,这是意外意外啊谁都不想的,你不能完全的责怪袁大哥他的啊’ “嗬”李月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布满了恐惧和哀伤。抬手拭了拭脸颊,感受到满面的湿润。 她转头看了看依旧熟睡的袁子忠,眼光中闪过一丝怨恨,她回过头,长出了一口气。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外衣,披在了肩上。 她缓慢的挺着肚子走下床,坐到梳妆台前,从上面精致的梳妆盒里拿出一个信封。 她以为自己已经渐渐淡忘了那段曾经,可原来,记忆还是那么的清晰。那个男人的每一句话,那个女人的每一个字,原来早就深刻在自己的心里,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李月兰轻轻的抚上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温热的心跳,梦中的场景不由自主的跳脱出来,她的眼前似乎能看见那两具冰冷的,被湖水泡的肿胀的小小身体,不由地,她打了一个冷战。 还好,指尖下的温热告诉了她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她该做的。 捏了捏手中的信封,她扶着腹部,再次坚定的告诉自己,这一世,一定要保护自己的这两个孩子,无论,这要让她付出何种代价。 她缓缓的走到床前,望着依旧在熟睡的袁子忠,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流光。一百天,还有最后的一百天,袁子忠,这一次,我选择了我该走的路,你又会怎么选择呢? (下一章~~sweet~~sweet~~十九知道这几章大家看得很纠结难过,下一章会有甜蜜的福利哦~~哈哈~~大家看出女主会不会走,能不能走得掉了吗?) ps:前文十九修改到第十一章了,汗~~感觉工程好巨大~~十九会努力捉虫的~~对于前文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十九也会做出一定的修改,欢迎大家踊跃提意见~~对于从前的马虎很不好意思的十九鞠躬~~~ [奉献] 第五十章 滋味 第五十章滋味 早上,热闹的元和镇上,小商贩们左右吆喝着,只愿来往的行人能够停下脚步,看看自己的东西。 这时,站在元和镇中央的石拱桥下的老赵头正在忙碌着,他的白糖糕摊子已经在元和镇上开了十几年了,每天他都要赶在辰时以前摆好摊子,以便赶在大家上工的时候做生意。 今天与往常一样,老赵头把新鲜的白糖糕一一在高高的蒸笼里放好,然后便坐在一旁将糖纸一张张叠放好。他正数着糖纸,便听到缓慢的‘嗒嗒’的马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将糖纸摆到一边,抬起头便看到一个穿着深青色短打的壮硕男子牵着马向他的摊子走来。 老赵头赶忙站了起来,朝着来人道:“哎呦,客官,白糖糕,新鲜出炉的白糖糕,来几块儿吧。” 只见那名男子左右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才走了过来,道:“请问,这这是石桥下的白糖糕吗?” 老赵头听闻忙点头道:“对对,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这石桥下面就我老赵头这一家白糖糕的摊子。” 那名男子听到老赵头的话,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终于找到了,我家娘子就爱吃你家的白糖糕,我这都找了一圈儿了,终于给我找到了。” 他将马牵到一边,指着白糖糕对老赵头道:“大爷,给我趁热拿两块吧。” “好咧。”老赵头将蒸笼打开捡了两块迅速的放进糖纸里,用糖线扎了个圈儿,递了过去。 “多少钱?”那名男子将白糖糕接了过来,边问边伸手向怀里探去。 “承惠,三文钱。”老赵头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少年仔啊,很疼媳妇儿哦,这年头啊,能为媳妇儿出来买白糖糕的,不多,不多啰”老赵头接过那名男子递过来的钱,笑着说道。 那名男子抓了抓头,冲着老赵头笑了笑,牵上马,拎着白糖糕,转身走了。 ******* 阳光撒过窗棂,照进袁家的新房内,形成一个个斑驳的剪影。 李月兰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摸了摸身边的床铺,似乎只残留了自己一个人的温度。看着地上照进来的光影,她估摸着时辰。自从李氏走后,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人也越来越嗜睡。看着窗格上略有些刺眼的阳光,她估计也快要的午上了,她想了想,还是起了身。 “嫂子,你起来了吗?”李月兰刚穿好鞋,就听见袁大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李月兰抬头应了一声,就见袁大姐端着盆子走了进来。 “嫂子,来,洗把脸。”袁大姐走到李月兰的面前,将水盆放到一旁的脚架上。 “老是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李月兰笑着接过袁大姐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笑着说道。 “哎,嫂子,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再说当初要不是你和哥帮忙,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幸福。”袁大姐坐在一旁摆了摆手,道。 “哥哥和爹他们一大早就去镇上了,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回来,嫂子你饿不?哥哥走的时候特意给你炖了鸡蛋,我这就给你去端。”李月兰将帕子放进水盆里,就听着袁大姐在不停的说叨着。 “哎”李月兰还来不及阻止,袁大姐就像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李月兰摇了摇头,这个袁大姐,都已经嫁人了,还是这么毛躁。 她缓缓的在桌边坐下,左手抚着肚子,右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向门外。 而这时,在元和镇上,袁子忠也正在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根木质发簪。 “哎呀,这位爷儿,真是好眼光,这可是选用上好的沉香木,经过师傅三天三夜的雕琢而成的,这不,给夫人带一支吧。”小贩见他已经驻足看了好一会儿了,赶忙迎了上来介绍道。 袁子忠听着小贩热情的介绍,在前襟上擦了擦手,不好意思的接过木簪,“这这多少钱啊?” 小贩一听,知道是生意来了,赶忙道:“不贵不贵,只要半两银子。” 袁子忠仔细而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木簪,小贩在一旁笑着道:“要不,我给您包起来,一准您夫人喜欢。” 看着小贩就要接过去包扎起来,袁子忠赶忙摆了摆手,“不,不,我就我就看看,不不要的”说着,便赶忙将手中的簪子还给了小贩,牵着马满脸通红的快步走了。 “捣什么乱啊,没钱还看,穷酸!”小贩见到手的生意就这么跑了,对着袁子忠的背影啐了一口。 袁子忠却没有理会背后的指责声,现在的他心被装得满满的,脑中都是刚刚那只木簪的雕刻纹路,口中呢喃着‘沉香木,沉香木’,向着与父亲约好的地点走去。 摸着手中依旧滚烫的白糖糕,他想了想,还是将它揣进了怀了,滚烫的温度让他瑟缩了一下,可是一想到李月兰那双充满笑意的双眼,他觉得,他的心窝子也被白糖糕烫到了。 “爹,你说哥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不管是做活儿还是来镇上,他老是这么傻笑傻笑的。”袁二倚在城门边,看着远远走过来的袁子忠,冲着袁老头问道。 袁老头拍了拍裤腿上的灰,不耐烦的道:“什么怎么了?我看你哥挺好了,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哪有?爹你看嘛,我哥他现在就在傻笑。”袁二听到袁老头不耐烦的声音颇为不服气,指着袁子忠说道。 袁老头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这个小儿子是怎么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大儿子。嘿,还真不是小二胡说,这个大郎还真是 “大郎,傻笑什么呢?”袁子忠走到父亲的面前,就听见他斥了他一句。袁子忠回过神,不解的看向父亲。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袁二冲到袁子忠的面前抽了抽鼻子,“哦,白糖糕,哥,你买白糖糕了对不?” 袁子忠看到父亲脸上闪过一丝了然,脸色顿时红了红,推开一个劲儿往自个儿身上凑的袁二,“你狗鼻子啊,闻什么闻,起开,起开。” “哦,哥,你脸红啦?啊,我记起来了,上次咱们来镇上的时候,嫂子就去买过白糖糕,哈哈让我猜猜看,这白糖糕肯定是买给嫂子的是不?”袁二被袁子忠推到了一边,转了转眼珠子,立马回到跟前冲着袁子忠揶揄的说道。 “去去去,边儿去,爹,咱们回家吧。”袁子忠赶紧拉上马,向城门口走去。 袁老头笑了笑,摇摇头跟了上去。袁二还在一旁咋咋呼呼的调侃着袁子忠,最后被袁子忠一把拉上了马车。 有时候,幸福就是来的这么突然和简单。对于袁子忠而言,在半个月前,他还在时刻担忧着李月兰的哀伤与崩溃,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那时的担忧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和杞人忧天。 现在想来,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袁子忠在这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容易满足的。 每一天,似乎从他睁开眼睛开始,李月兰便充斥着他的整个世界。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她的目光和微笑。而只是这一点就能让他开心一整天。 每一天的早上,李月兰虽然起不了床,可是还是会躺在床上看着他出门。中午在田上吃饭的时候,虽然知道那不可能,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能吃出饭里有她的味道。晚上他回到家,就等看见她,靠坐在床上,低头缝着他们孩子的小衣,然后,抬起头浅浅的向他微笑。再然后,他们会一起吃晚饭,争相帮着对方夹菜,再之后,她会让他枕在她的腹部上,听他们孩子的声音。他们连个就这样聊着,说着,甚至可以聊到以后他们孙子的名字。 袁子忠也说不清楚哪里改变了,这些事跟他们两个以前做的也没什么不同,但他就是忍不住自己嘴角向上的弧度。 看到她眼眸里映着自己的影子,看着她唇边的浅浅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能够触摸到她的心,清楚的看到那颗心上所刻下的痕迹,它的每一次跳动仿佛都在说爱你。虽然这有些荒唐,袁子忠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张从成亲以来便一直张开戒备在李月兰面前的网消失了踪迹。因为他从映着他的人影的眼中知道,现在的她在他面前,笑是因为真的开心,哭就是因为真的难过,而不是像从前,两人只见隔着一片雾蒙蒙,他总是看不清她。 袁子忠坐在马上,摸了摸温热的胸口,想到那浅浅的微笑和润润的双眸,不禁再次夹紧了马腹,挥动手中的马鞭。 望着前路因着袁子忠而兴起的尘土,袁二将掀开的车帘放了下来,捂着嘴坐在一旁偷偷笑着。袁老头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继续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这边,李月兰正端着已经热了一早上的炖鸡蛋,一口一口的吃着。嘴里软嫩的感觉,让她不由的想到昨天夜里袁子忠趴在自己的肚子上傻笑的样子。自从她决定放开过往的一切,好好陪着袁子忠过完他们最后的一百天后,她发现,原来自己的一些小小的极其细微的改变就可以让她和袁子忠的关系有了如此长足的发展。其实如果她没有前世的记忆,也许她真得会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每天早晨,他总是尽量的放轻脚步,害怕打扰自己的休息。哪怕自己坚持要每天看着他出门后,他依旧放轻动作让自己能多睡一会儿,就这样,好几次都是他快要出门自己才睁开眼睛。所有的事情,打水,劈柴,喂鸡,打扫,他都预先帮她做好,哪怕他做不了也会事先拜托袁大姐帮忙。傍晚回来,只要是他们两个单独在屋里吃饭,他总是一个劲儿的帮着自己夹着菜,絮絮叨叨的告诉自己,这个吃了对身体好,那个吃了对孩子好。晚上,她尽可能多得想让他和孩子多一点儿相处,希望他能留给孩子多一点的记忆。所以她总是让他枕在自己的腹上,听孩子的动静。然后,和他说着不着边际的闲话,当然,他们谈论最多的还是孩子。原来,当两个人共同拥有一样东西的感觉,真的很美好,而当这个东西融合了两个人的骨血,肩负着两个人的期望时,共同分享他的成长就可以被称作为一种名叫幸福的感觉了。听着他大笑着说着要背着儿子去捉鱼,要帮女儿做最漂亮的梳妆盒时,她似乎能看到一种名为永远的感情。 只可惜,每当他扶着她的腹部诉说着永远时,腹中的脉动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短暂的曾经。 吃着口中的鸡蛋,李月兰笑得很幸福。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很好了。她一遍遍的告诉着自己。与其最后绝望的分手,还不如带着最美好的记忆洒脱的离开,至少,她还有一份不曾被破坏的美好,至少,没有了爱情之后,她不会再次失去亲情。 “嫂子,”袁大姐的声音突兀的在一旁想起,打断了李月兰的胡思乱想。 李月兰抬起头询问的看向她,“嫂子,为什么你笑的那么好看,我却觉得嗯很悲伤呢?”袁大姐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她。 李月兰闻言一愣,转而轻轻笑了笑,她的手抚上袁大姐的头发,“因为,鸡蛋真的很好吃啊”看到袁大姐更加不解的眼神,她笑着放下手中的碗,接着道:“就是因为太好吃了,所以我很害怕吃完就没有了我更害怕啊以后要不停的回味这个滋味儿” 袁大姐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将鸡蛋碗放回了李月兰的手中,“哎呦,嫂子,就这事儿啊,这有什么害怕的。喜欢吃就吃呗,你现在可是咱们袁家的心肝宝贝儿,我哥天天都恨不得把你含在嘴巴里,哪里还会在乎这几个鸡蛋。你喜欢吃,我接着给你做。”说完,袁大姐便出门钻进了厨房。 李月兰微笑着看着袁大姐匆匆而去的背影,手里端着温热的鸡蛋碗,舀了一勺,放进嘴中,慢慢地咀嚼着。 (汗~~十九从昨晚开始构思这一章,征求了多方意见终于写完了~~平凡的甜蜜真的好难写啊~~希望十九呈现的大家能够满意!~~抓头~~其实十九也不太能把握住这章的基调到底是甜蜜还是哀伤~~个中滋味儿亲们体会吧~~下一章就正式进入女主离开的戏份了~~可能还是有点儿虐~~不过是虐男主啦~~女主这次会很洒脱的~~) ps:关于修文的问题~~今天看到亲说每次看到更新一进来都是修文,很失望,对此,十九很抱歉~~所以,十九打算以后固定更新时间,以后每天的19:00左右十九会更新新的一章,有加更的话会在21:00左右,其他时间段一律是修文,当然,十九会在这星期把修文的工作结束掉,不会再拖啦!~~十九保证~~ pps:感谢妖灵亲的打赏!~~十九会更加努力的~~ ※lt;ahref=http:www.》中文网www.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 [奉献] 第五十一章 离别 第五十一章离别 之后的日子就像流水般匆匆滑过,树梢上的火红也渐渐凋零,露出灰压压的枝干来。 甜蜜让人不可自拔,幸福也似乎总是转瞬即逝的。看着日子的一天天临近,李月兰的目光越发的喜欢焦灼在袁子忠的身上,她发觉自己越发的贪心,希望他能留在她的身边,多一刻,再多一刻看着他幸福的傻笑,她似乎就有力量继续微笑下去;看着他的小心翼翼和在乎紧张,她似乎就能积攒更多的勇气。她迫切的需要着这些力量和勇气以便伴随着她在离开他的日子里坚强的独自生活下去 “看什么?”袁子忠将洗脚水泼到了门外,转头就看见自己的妻子又将目光锁定在自己的身上,他坐到床边,笑着问道:“怎么这些日子,你好像老是喜欢盯着我看啊?” “哪有?”李月兰赶紧收回了目光转向别处,嘟了嘟嘴,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袁子忠。 “是吗?”袁子忠挑了挑眉,凑近了李月兰,悄悄在她后面哈了哈手,冲着她的腋下挠起了痒痒。 “呵呵别闹别闹啦”李月兰赶紧翻过身来躲闪着,可是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行动也越来越不便,只得笑着求饶道。 “那你说有没有,有没有?”袁子忠见李月兰求饶,这才收回了手,凑近她逼问道。 “好啦好啦,”李月兰喘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点着袁子忠的胸部嘟着嘴道:“嗯,看你又怎么啦?你是我相公我还看不得了?” “那你告诉我,你在看什么?”袁子忠伸手握紧胸前那只不规矩的手,爬上床接着逼问道。 “看什么呀?嗯袁大哥,你会一直陪在我和孩子的身边吗?”只见李月兰想了一会儿,歪着脑袋问道。 “当然!”袁子忠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什么力量都不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吗?”李月兰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担忧。 “月兰,你怎么了?尽问这些傻话,我是你的相公,是孩子的爹,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你们更重要了,我不会离开你们的。”袁子忠失笑着将李月兰揽入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着这三个月以来不停诉说的诺言。 “嗯呵呵对不起我好像又说傻话了”李月兰靠在他的胸膛上,伸手怀上他的要,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这才闭着眼说道。 “嘿嘿没事儿,娘说你现在怀着身子,就会胡思乱想些的,别放在心上。月兰,相信我,我不会失约的。”袁子忠揉了揉李月兰的头发,轻轻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袁大哥,”李月兰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望着他唤道。 “嗯?”袁子忠闻言低下头。 “不要离开我。”李月兰又一次的认真说道。 “嗯。”袁子忠再一次坚定的点了点头。 ******* 李月兰弯着双膝,坐在床上,双手遮住了整张脸,现在的她不希望听到自己嘴中发出的任何声响,更不愿看到自己双眼里的任何情绪。 一切发生的都好突然,虽然她一直都在准备着,可是事到临头,她却发现原来一切的准备都抵挡不了他要离开自己这件事实的冲击。越是幸福甜蜜,就越是惧怕离别的到来。但时间仿佛就是个爱开玩笑的孩子,你越惧怕什么,什么就来的飞快。 “嫂子,村长来了” 一切好像就发生在袁大姐推门而入的这句话之后,速度之快,让李月兰至今仍有些恍惚。 “哎,我也知道这大郎媳妇儿就要生了,可是这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敌国屡犯边境,尔等岂可坐视?这大将军看中你家大郎,钦点了咱们袁家村的壮士,你们这该高兴啊要知道男儿当世,则当忠君报国,建功立业,荫泽父母妻儿,这可是你们家大郎的大好机会”她记得村长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而这些话都在向她传达着一个信息。 “月兰,我不走,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会留下来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教他骑马钓鱼”她记得他说话时犹豫的目光,挣扎的神情。 “哎,村长说的有理,无国岂有家,媳妇儿是个明白事理的,即使大将军看得上你,你自当为国尽份力”她记得公公一脸笃定的看着自己。 “不行,他爹你可不能犯糊涂啊什么建功立业,这是儿子的命重要还是那什么功啊业的重要?我宁愿大郎在家种一辈子的地,也不要他去那生死不知的战场反正我不同意,媳妇儿,你说,大郎该不该去?”她记得婆婆期待的看着自己。 “嫂子,哥可不能去啊,这上次就是九死一生的,这次可保不准嫂子,你千万不能答应啊”她记得袁大姐焦急的说道。 “月兰,我不会走的”她记得他紧握着自己双手的温度。 “媳妇儿?”“媳妇儿?”“嫂子?”“嫂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看着我,问我呢?你不是记得你的承诺吗?我?你要我怎么回答?我又能怎么回答? “我帮你收拾东西”她记得她听到自己平静的说道。 “月兰对不起将军他对我有恩更何况,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谢谢你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尽快回到你和孩子的身边的”她记得他一脸的如释重负,一脸的歉意和感激。 “”她记得自己那时的心痛,看着他一脸的如释重负,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该松一口气的心却像是跌倒谷底的巨石。 “保重”她记得她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等我回来”她记得她要自己记住最初的计划和目标,忘记他不舍的目光。 她一遍遍回忆着自己的记得,望着空荡荡的新房,一遍遍告诉自己那个人已经走的事实,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现在她该做什么,她该守护什么。 直到黑夜过去,黎明来临。李月兰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的心在不断的呐喊:“回来,回来,不要走,不要走,我不想你走,我不想你走啊”直到一双温热的手将她捂住脸上的双手轻轻的拿开,略有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 “别哭了,月兰,我不走了,那是村长逗你玩儿呢”李月兰直愣愣地望着眼前冲着她幸福傻笑的袁子忠,终于扑进了那个温热的怀抱。 “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不要走,不要走,我不是想你走的,你答应过我,你不会离开我的”李月兰重复的呢喃着,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滴入他的胸膛里。 蓦地,那个让她眷恋不已的温热怀抱消失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 “袁大哥?袁大哥?”李月兰愣了一会儿,急忙向四处搜寻出去,可是无论哪个角落,都没有那个让她依恋的身影。 “月兰等我回来等我回来”耳边开始来回回荡着他临别时的话语。 李月兰猛的捂住耳朵,大声叫着:“骗子,骗子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和孩子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骗子大骗子” “嫂子!?你怎么了?”袁大姐一进门就看到李月兰眼带泪痕的哭倒在床边,急忙上前查看。 只见李月兰晕倒在床上,口里呢喃着什么,脸上满是泪水,袁大姐焦急坏了。怎么办?这才是大哥走的第一天,嫂子就这样?可是,嫂子不是同意大哥走的吗?当时家里除了父亲谁都不愿意大哥再去战场,就是大哥自己也说了要留下的啊,要不是嫂子劝说,大哥也不会走,为这,母亲现在还在屋里呕着气呢。可是,看着嫂子现在这个样子,压根儿就是不愿意嘛。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袁大姐无措的站在床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将李月兰扶好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擦干眼泪,接着便急忙忙的向着袁老太的屋子走去。 听完袁大姐不着逻辑的描述着李月兰状况的话语,袁老太沉静的很久。 “娘,你倒是说句话呀!”袁大姐见袁老太只沉默的坐在一边不说话,不免急道。 袁老太叹了一口气,冲着袁大姐摆了摆手,“你下去炖点儿鸡蛋给你嫂子,等她醒了就好好照顾她吧,哎,你嫂子她也不容易”说完便疲惫的向内屋中走去。 “哎,娘!?”袁大姐见袁老太话说了半句就这么进了内屋,急忙唤道。看着母亲没有继续搭理自己的意思,袁大姐跺了一下脚,只得向厨房走去。 可是,出乎袁大姐意料的,接下来的日子,李月兰的表现可以用正常和平静这两个词来表达。依旧该吃吃该睡睡,半点儿没有流露出伤心难过的样子,更加没有袁大姐想象中的闹腾。要不是当天是她亲手替李月兰擦的眼泪,估计她会以为那日所见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幻觉而已。 不过看着李月兰正常的过起了日子,袁大姐还是大松了一口气的,毕竟她实在不愿意在照顾一个孕妇的同时再照顾一个怨妇。加上袁子忠的离开,让家里的活儿变得繁重了起来,就连袁老太现在也开始下厨做饭了,如果这个时候李月兰有了什么不对劲儿,袁家上下真的是会招架不住。 而就在日子平静的度过了一个月后,新房内的一阵痛呼,惊醒了袁家上下。 (评论超过500字的亲可以申请长评~~貌似最近有活动吧~~不要浪费心血嘛~~从这章开始就正式进入离开的序曲啦~~男配就要出现啦~~希望大家喜欢~~) [奉献] 第五十二章 变(一) 第五十二章变(一) 午后的晴空陡然滑过一声响雷,金色的闪电接踵而至,屋中的袁老太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入冬后已经下了三场雨了,而这天也是越来越冷了起来,袁老太坐在堂屋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暗自希望这雨不要下下来。 “啊”伴随着一声惊叫,袁老太拿着茶杯的手一抖,瞬时大片的水迹洒满了她的衣襟。 “大白天的你喊什么呢?我老早就说过你,就你沉稳点儿,都嫁了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袁老太瞥了直直冲进屋里的袁大姐一眼,拿起一旁的手巾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不想转过身来的袁大姐让袁老太吓了一跳,只见她一脸的惊慌失措,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 “怎么了?”袁老太急忙问道。 “娘娘不好了,嫂子嫂子好像要生了!”袁大姐的眼中满是慌乱与恐惧,直盯着袁老太说道。 “什么?要生了?怎么可能,这这不是还差一个月嘛?”袁老太顿时惊了一跳,屋外又响起了一声雷声。 “真的,我看我看到床褥子都湿了,现在嫂子正叫疼呢。”袁大姐听到袁老太的质疑,赶忙接着说道。 “那那怎么办?”袁老太此时显然也慌了手脚,转头看着袁大姐。 “娘,您别慌啊,你慌我更慌了。你赶紧给那拿个主意啊,嫂子这会儿到底该怎么办啊?”袁大姐在一旁拉住袁老太的手,让她赶紧冷噤下来。 “哦,对对这样,大姐,你赶紧趁着还没下雨,去找稳婆王大婶子,让她赶紧来,我进去看看你嫂子。”袁老太定了定神,冲着袁大姐说道。 “哦好”袁大姐听完袁老太的话立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儿,点着头便向外跑去。 袁老太眼见着袁大姐走远了,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儿,搓着手,焦急道:“哎,怎么挑这个时候真是让人不省心”说着便脚下不停的向新房走去。 还没进新房,就听见屋里传来李月兰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声,袁老太赶忙加快了步子。一推开新房的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血腥味儿,她呆了呆,立马便向内屋走去。 “啊”眼前所见让袁老太不禁惊叫出来,她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这”只见床褥之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李月兰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了,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嘴唇上被她咬出的伤口已是血迹斑驳。 “哎呀,媳妇儿你流血啦,你在流血,你怎么流血啦?”袁老太抖着手站在床前,完全没了主意。 李月兰看到袁老太已经彻底没了章法,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继续抚着肚子痛呼着。 “哎,大姐怎么还不回来啊?”袁老太慌乱的半天,终于抓住了一个重点,急急的走到新房门口向门口张望着。 李月兰眼角的余光见到袁老太已经走到了门外,赶忙将一旁的一个小布包塞进了被子里。 “娘,咋回事儿啊?”这时,一个人影来到了新房的门前。 “小二?小二,太好了,你回来啦,你你嫂子她她”袁老太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正是袁二,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赶忙断断续续的说道。 “娘,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慢点儿说,别急,别急。嫂子?这是嫂子的叫声?”袁二赶紧安抚着袁老太说道,这时李月兰的痛呼又从屋中传了过来,他赶紧向屋中望去。 “哦,对,你嫂子嫂子她快生啦,我让你大姐去找稳婆了,可是可是你嫂子她”袁老太总算说出了个头绪。 “可是,可是今儿隔壁村儿王村长家嫁闺女,大家都去瞧热闹了,我也不是刚从那儿回来嘛,我走的时候大伙儿可是都没散呢。”袁二听到大姐去找稳婆,立马皱着眉头打断道。 “哎呀,糟糕,怎么忘了这茬?哎,那大姐岂不是找不着人了,你爹他又不在,这这可怎么办啊?”袁老太经袁二这一提醒,恍然想起袁老头正是带着袁二去邻村出客,这会儿村里的人估计都是走了大半的。 “娘,嫂子现在什么情况啊?怎么我听着她叫的那么大声?”袁二不方便进新房,可听着李月兰的叫声也是越来越心惊,忙拉着袁老太问道。 “你嫂子出血了,我我刚刚看着她的被子上好多血你说你说这可怎么办啊?”袁老太回过神,赶紧说道,此刻的她万分的慌乱,那可是她的孙子啊。 “要不,要不我驾马车赶紧把嫂子送镇上吧,镇上的大夫多,还可以还可以找那个荣隆庄的大掌柜,上次她就帮了嫂子不少忙。”袁二略略想了想,便冲着袁老太提议道。 “对,对,你说的对,小二,赶紧,赶紧的,我给你去搭把手儿,把你嫂子抬到马车上去。”袁老太听到他的提议顿是一喜,赶紧的就将袁二拉进了新房里。 “哎。”袁二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着袁老太走了进去,毕竟人命关天啊。 而一直躺在床上的李月兰听到袁老太的说话,心下一松,赶紧将一早便藏在被子里的包裹拉近了身体。 袁二走近床边,看着褥上的血迹也是一惊,见袁老太伸手就要拉开被子,赶紧阻止道:“娘,外面风大,一会儿马车也颠的慌,咱们连人带褥子一起搬上车吧。” 李月兰的心随着袁老太接近的手便是一紧缩,看着在袁二的阻拦下袁老太缩回去的手,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接着又痛呼起来。 “对对,还是你想的周到,来,我着抱头你抬脚,我数一二三,咱们一块儿往上抬。媳妇儿你忍着点儿啊,进镇上就好了。”袁老太转身抱住李月兰的脖子,边安抚着她边冲着袁二说道。 “好嘞。”袁二也不含糊,立马跟上袁老太的指示,一起将李月兰抬进了马车。 “小二,路上一定得小心啊,千万别颠着你嫂子。”将李月兰放好后,袁老太又不放心的将马车各边的帘子一一塞好,接着仔细叮嘱着袁二。 “哎,娘你放心吧,我们走了。”袁二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话,扬起马鞭,马车便驶了出去。 窗帘内,李月兰依旧痛呼着,只是此刻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刚刚在屋中时的痛苦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透着布帘,望着越来越远的袁家,她的眼中没有眼泪。 (有点粗~~大家先看着~九点左右还有一更~~今儿去看《让子弹飞》了~~真不错~~我爱姜文~~我爱葛优~~嗯周润发演的也很不错~~值得一看啊~~基本上从头笑到尾~~就是结尾有点儿伤感~~个人觉得比《赵氏孤儿》好看多了~~) [奉献] 第五十三章 变(二) 第五十三章变(二) “大大郎?”袁老太结结巴巴的唤着眼前的人,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娘,是我!”袁子忠笑着摘下头上的斗笠,随手甩了甩上面的雨水,说着便往屋里走去。 眼见着袁子忠就要向新房走去,袁老太一个激灵的回过神,一把拉住了他,“大郎?你你不是跟着大将军去边境了吗?怎么你怎么会在这儿?”袁老太带着震惊和疑惑脱口问道。 袁子忠看着母亲震惊的神情,笑着说道:“娘,天下着雨呢,咱们屋里说去。”说完便转身向堂屋里走去。 袁老太听罢赶紧跟了上去,“到底咋回事儿啊?” 待二人在屋中坐定,袁子忠才开口道:“嘿嘿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是咋回事儿。听将军说他这次让咱们袁家村的人过去,主要是为了上次我们参加过龙回谷突袭,对那儿的地形很是熟悉,上个月我和李虎他们一起去了军营报到,将军就和咱们聊上了。将军见我是个识字的,就让我将龙回谷的地形画了下来,然后便让我回来了。” “将军让你回来了?这这怎么可能?”袁老太拔高了声音惊道,“不对,就你一个人回来?李虎他们呢?袁家村其他人呢?” 袁子忠挠了挠头,“嗯,就我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将军让我先回来,一个月以后再到龙回谷集合。” “一个月以后回去?那那他就没吩咐你啥事儿?”袁老太一脸疑惑的问道。 袁子忠扬起一抹笑,摇了摇头,“没事儿。”接着他左右看了看,转过头来看着袁老太道:“娘,家里没人吗?月兰呢?” 袁老太顿时脸色一僵,勉强扯了扯嘴角,“嗯啊隔壁王村长嫁闺女,你爹他们去出礼去了” “哦,那月兰呢?在屋里吗?我去看看她。”袁子忠点了点头,说着就要往新房的方向走去。 “不行!”袁老太突然拦在袁子忠的面前大声吼道。 袁子忠明显被袁老太的突然而至吓了一跳,他不由向后倾了倾,“娘!?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啊儿媳妇儿刚睡下她刚睡下,你你看你这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怎么好进屋子,扰了她,可对孩子不好,你赶紧去隔间洗洗去,对,你赶紧去洗洗。”袁老太掩过一闪而逝的慌张,拍了拍袁子忠身上的水渍,便将他推向隔间。 袁子忠低头看了看身上,因着着急赶路,刚刚正好遭了大雨,虽然刚刚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可这一身却还是遮不住狼狈,听到袁老太的话,也就并没有多做挣扎,顺着袁老太的力道,进了隔间。 看着袁子忠走进了隔间,袁老太悄悄在背后舒了一口气,接着便又焦急的朝着院门外望去。老天保佑,小二顺利的将他大嫂送到了镇上,大郎媳妇儿和自己的宝贝金孙可千万不能有个万一啊。 而就在这时,袁二拉着镇上同仁堂的老大夫正直愣愣的站在官道上,望着空荡荡的马车,神色不一。 “人呐?”老大夫气喘吁吁的看着呆愣着望着马车的袁二问道,“你不是说有孕妇吗?孕妇呢?” 在老大夫的推搡下,袁二猛的回过神,又开始大喊起来:“嫂子嫂子”他爬上马车将被褥翻了个彻底,就好像李月兰能够躲在棉花缝里似的。 ‘怎么办?怎么办?’望着里外的空无一人的马车,袁二的脑中彻底失了主意,除了口中大声喊着‘嫂子’,他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直直的官道上除了天空上依旧不断飘下的细雨,什么都没有。 “哎哟,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把我这老骨头折腾过来,说什么危急,怎么现在半个人都见不着啊?”老大夫看着慌乱的袁二,在一旁说道。 “我我真的,是真的,我嫂子她她要生了村里稳婆不在,她她又不停的流血我马车下大雨马车太颠簸她受不了我我就把她放在马车了自己骑马去找大夫可是嫂子呢?嫂子呢?”袁二混乱的说着前因后果,不知是在解释给老大夫听,还是在质问自己。 老大夫在一旁皱了皱眉,走到马车前仔细看了看车板上留下的血迹,直到发现车边和车辕上都沾着血迹,他赶忙冲着袁二招手道:“快,快过来看。” 袁二一个箭步走到了老大夫的面前,双目有些微红,“怎么了?” “你看这儿的血迹。”老大夫指着车边上的血迹对袁二说道;“再看这儿,看着血迹的分布情况,我估计你嫂子可能下了车。” “这不可能!”袁二立马否定道:“大嫂她根本就不能走路,我走的时候她她明显已经没有力气了。”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摇了摇头,“这么大的雨,按照你说的情况,你大嫂很可能久等你不来,挣扎着下车呼救吧。你看,这车下的泥印明显凌乱的多。” “那那就是说我嫂子被人救走了?她她没事儿?”袁二像是瞬间抓住了希望,摇晃着老大夫的手激动的问道。 “哎呦,你慢点儿,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的摇。”老大夫向后挣了挣,不满的说道。 袁二见状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只是语气依旧焦急,“大夫,我嫂子她没事吗?对吗?对吧,她一定会没事的,啊?” 老大夫皱了皱眉头,微微摇了摇头,“哎,按照你说的情况,你大嫂这一路之上都流血不止,这就是一般的孕妇躺在家里,那都是九死一生,更何况这寒风大雨里,她还颠簸了近一个时辰。而且你还说了,你走的时候,她已然浑身无力,根本就走不了路,就算最后能走下车呼救,那也只有可能是拼着最后的一口气,而且照着这马车上的血迹,哎难说难说啊” 袁二看着老大夫一脸的沉肃,他也微微明白大夫最后的‘难说’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啊,这么的雨,这么冷的天,自己都有些挨不住,更何况大着肚子的嫂子。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骑马骑的太慢,要不是自己找大夫的时候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要不是自己提议带嫂子去镇上,说不定嫂子就会没事儿了,说不定说不定现在他的小侄子已经平安出世了。可是,现在怎么办?嫂子行踪成谜,生死不知,他要怎么回去向爹娘交代,他要怎么向着去往战场的大哥交代? 在原地呆愣了半晌,袁二突然翻身上马,向着袁家村奔去。 “哎哎等等等等啊你,你去哪儿啊?你不能把我扔在这儿啊。”老大夫站在马车边,望着踏着雨水飞驰而去的袁二大声喊道,无奈马上的人却没有半点儿回头的意思。 “搞搞什么鬼啊?大雨天的你逗我老人家玩呢?我,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啊?”老大夫气愤地一手拍向马车的车板,不慎沾到了车板上还未凝固的血迹。 “啧晦气!”老大夫将手凑近眼前看了看,正打算拿出帕子擦拭,一股奇怪的味道冲进他的鼻子,接着手间奇异的触感让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看书的要记得投票收藏哦~~霸王十九不是个好习惯啊!~~如有加更,会在21:00左右~~谢谢!~~) [奉献] 第五十四章 变(三) 第五十四章变(三) 隔间内,袁子忠的脸上不复刚刚面对袁老太时的轻松。一脸的沉重。看着手上的小竹筒,嘴角扯过一抹苦笑。这次他能回来,当然不会是他跟母亲说的那般轻松,大军开拔在即,哪有士兵私自离队的道理。 他微微皱了皱眉,想到军帐之前将军临行那句狠绝地‘格杀无论’,不禁紧了紧手中的竹筒。他缓缓将湿透的衣服一件件解开,走进盛着热水的木桶中,温热的水温让他因连日赶路而僵直的身体疏散开来,他拿起巾布擦了把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手中的竹筒。 此次敌国二皇子率领二十万大军在停战一年之后突然来袭,据大将军的情报,很有可能是与本朝中的某些大臣有所勾连,为的就是将国内争储的祸水东引,顺便给双方带点儿好处。外敌再强大只要在明都好对付,可是一旦兵家之争转到了政治上的诡诈之术,那么结果就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到的了。为了确保前线粮草的充足与及时,将军提前在各运粮的要道口安排了人手,并派出十个生面孔的士兵前往联络,而袁子忠这次就是被选为这十个人之一。负责从元和镇到雁门关这一路的粮道联络。 袁子忠虽然弄不清楚为什么大将军让他们私下联络不将获得的情报上呈圣听,更不清楚那些个党派之争,政治角力。但他明白作为一个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更何况,这次的任务是他主动争取而来的。 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长,透过隔间的门板,仿佛能够看到新房内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曾经的诺言尤言在耳,他又怎么能够忽视离别时她那双满含祈求和哀伤的眼眸。可是身为男儿,他有他不能逃避的责任,家国天下,家国天下,有国才有家。他不知道这一次的离别之后,他还能不能像上次一样平安的回来,所以,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也希望能够遵守他的承诺,伴着她一起迎接他们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哪怕只是亲手抱一抱他们。 所以,在众人的犹豫中他毅然接受了任务,快马加鞭回到了她的身边。 想到这儿,袁子忠不由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他的心在告诉他,它有多么的迫切。 屋外,袁老太正是坐卧不安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猛烈的敲打声。她‘唰’的站起了身,脸上带着一抹欣喜与期待,快步走到了门前。 “哇”不想一开门。袁老头就从屋外跌了进来,倚靠在墙边吐了起来。袁老太皱了皱眉头,捏着鼻子走上了前。 “怎么搞的?怎么喝成这样啊?不是让你少喝一点儿的嘛!”袁老太拍着袁老头的后背,不满的絮叨道。 “哎,谁说我喝多了?我没喝多,我没醉。来,老张头儿,咱们再喝再喝”袁老头挥了挥手,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喝喝喝,就知道喝,家里都出大事儿了,还喝!你这个死老头子”袁老太埋怨地推了袁老头一把,可是一回头看见他还是一般的迷糊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将他架进了屋。 正好这时,袁子忠擦着头发从隔间走了出来,看见已然醉的迷迷糊糊的父亲,赶忙上前帮着袁老太扶到椅子上,问道:“爹这是怎么了?怎么喝的这么醉?小弟呢?他怎么没跟着?” 还没待袁老太喘口气作答,袁老头就带着醉意,指着袁子忠说道:“咦?大郎?你也来喝王王村长的喜酒来了?来。陪爹喝今儿高兴来多喝多喝几杯” “大郎啊你先帮着看着你爹,我去煮醒酒汤去。”袁老太拦住袁老头胡乱指点的手,冲着袁子忠吩咐完便向厨房走去。 袁老太进了厨房没多久,门外就想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匹白马飞快地冲进了袁家的前院,一个湿漉漉的身影急速的从上面翻了下来。 “不好了!不好了,娘嫂子她不好了”人影还没进屋,便扯着嗓子高声喊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瓷碗破碎的声音,一双强有力的手猛然抓住了那个人,“你说什么?小弟,你说你嫂子她怎么了?” 来人正是骑马疾驰而回的袁二,此刻他正愣愣地看着眼前紧紧抓住他的人,一路因焦急与雨水而显得赤红的双眼闪过不可思议,“哥!?” “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没待袁二反应过来,一个身影踉跄的冲了过来,“小二,你你说什么?你嫂子呢?啊?”袁老太焦急的抓住袁二,不断的向他的身后看去,一脸的焦急。 “娘”袁二直直地看着眼前袁老太焦急的脸色,猛的回过了身,急忙道:“娘嫂子嫂子她她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袁老太和袁子忠同时惊呼道。 “怎么可能不见了?”袁老太急忙问道。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刚刚不是说月兰在房里吗?”袁子忠松开一直紧抓着袁二的双手,沉着脸冲着袁老太低吼道。 “我我”袁子忠见老娘瞬间没了气焰,低垂着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转身快步向着新房走去。 “月兰月兰?”他一路大喊着李月兰的名字,飞快的搜寻着新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陡然,床边的一抹血迹刺痛了袁子忠的眼睛,他直愣愣地站在床前。颤抖着伸出手抚上那块遗留的血迹。 “大大郎你你别这样”身后传来袁老太略带哭音的劝说声。 “娘,月兰呢?”袁子忠闭上眼睛,拒绝眼睛再触及那抹血红,沉声问道。 身后隐隐传来袁老太隐隐的哭泣声,袁子忠突然转过身快步走到门前,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的疯狂,“你说话呀,月兰呢?小弟,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呜呜我你媳妇儿她她”袁二在一旁见袁老太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袁子忠的脸色也越来越沉,赶忙接过了话头。 “哥都都是我的错跟娘没关系嫂子嫂子她要生了,可不知怎么回事儿,竟然不停的流血,你知道娘她不能见血的,她就慌了神。今儿王村长家办喜事,村子里的人大都去喝喜酒了,爹也不在家。我提早回了来,见到这个情况,就就跟娘提议把嫂子送到镇上找大夫可” “可?可什么?送镇上?就你一个人你竟然敢就这么驾车送你嫂子去镇上?你”袁子忠不待袁二说完,一拳便揍了过去,“你这个混蛋!谁给你的胆子?她大着肚子啊,你看不到吗?现在你嫂子呢?啊?我问你。你嫂子呢?”袁子忠拎起被揍倒在地的袁二,连连追问着。 “呜我我不知道我和嫂子走到一半,嫂子嫂子她就支持不住了,我我就去镇上接大夫,可是可是等我回来呜嫂子嫂子就不见了”袁二听着袁子忠的一句句质问,心中更是难过,红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道。 “什么叫不见了?啊?小二,什么叫不见了啊?你快说清楚啊!”袁老太听到袁二的说话赶忙走上了前问道。 “我不见不见就是我回去的时候马车空了,出了一车子血,就没有人了”袁二伸出手摸了一把脸,喃喃地说道。 “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的金孙啊”袁老太一听到袁二说的一车子血就立马腿软的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阵马鸣嘶叫的声音,待袁老太和袁二回过神的时候,袁子忠已然似离弦的箭一般飞马冲了出去。 “大大哥?!”袁大姐一进门就堪堪躲过迎面而来的飞马,刚想破口大骂,定睛一看马上的人影,顿时呆愣住了。回头看着坐在地上脸上还有泪痕的袁老太和呆站在一旁的袁二,“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袁大姐的话音刚落,就见刚刚疾驰出去的马转头回来了。 “大哥?”望着高坐在马上的袁子忠,袁大姐和袁二同时唤道。 “上来,带我去你嫂子失踪的地方!”只见袁子忠冲着袁二伸出手沉声道。 望着袁子忠与袁二共骑一骑踏雨而去的身影,袁大姐呆愣愣的转过头冲着袁老太道:“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厢边,李月兰正从一片冗长的黑暗中悠悠转醒,浑身的疼痛让她紧紧地皱紧着眉头,眼皮沉重的让她想就这么永远的睡下去。 “哎,醒了,醒了,夫人,夫人别睡了,快醒醒啊,再睡下去你的孩子就要保不住啦”耳边反复重复着令李月兰烦扰不堪的呼唤声,就在她想着不顾这些声音继续睡下去的时候,一句‘孩子’让她清醒了起来。 孩子,是的孩子,她要保住她的孩子,她这次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她猛的咬住了下唇,睁开了一直沉重万分的双眼。她僵直着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床边人的手臂,嘶哑着声音道:“救救孩子救我的孩子” “呀,大夫,快过来,快过来,醒过来了,醒过来了”一直在床边呼唤李月兰的妇人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赶忙冲着屋外喊道。 (呵呵~~上架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十九会更加努力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奉献] 第五十五章 寻(一) 第五十五章寻(一) 阴霾一日的天空终于彻底暗了下来,各家各户都挂上了灯笼,披着细雨的薄纱,在来往的街市上缠绵,点缀上一个个朦胧的光影。 “啊啊”床上的人声嘶力竭的喊着,仿佛正在承受着这世上最痛的疼痛。 “大夫,你看她叫的那么厉害,这可这么办啊?”一旁的妇人正拉着一个长袍中年男人询问道。 “这是我给她熬得药,你赶快给她灌下去。她在雨里受了寒气,孩子又是不足月的,你得小心点儿。这是参汤,你看情况喂她喝。我害怕她到后来会没力气,你让她别再费力气喊了,我先出去,她力气不够的话你再来叫我。”中年男人将手中的托盘递给妇人,说完便走了出去。 “啊啊”妇人目送中年男人离开后,转头见李月兰依旧大声喊着,想起刚刚大夫的嘱托,她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夫人,你省点儿力气,别再喊了,刚刚大夫说的听见了吗?你得留着力气把孩子生下来啊!来,受不住就咬这个。”说着,妇人将一直浸在热水里的巾布拧起来,放进李月兰的嘴中。 李月兰刚张开嘴,腹中的一股阵痛,就让她狠狠的要向了嘴里的巾布。 “呜呜呜”妇人见李月兰不再像刚才一般大声的喊叫,点了点头,“对,对,这样就对了。” “用力,用力啊,夫人,来,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妇人跪坐在李月兰的****,拼命的冲着李月兰打着气。 “啊呜呜”伴随着一波*的阵痛,李月兰雪白的脸上冒起一根根细密的青筋,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夫人,来,先喝口参汤。”妇人见李月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赶忙扶着她灌了一口参汤下去。 “呜呜呜”重新躺下的李月兰觉得下腹就像是刀挫一般的疼痛,现在的她已经全然忘记了十五年前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挫骨的疼痛让她想就此晕过去。 陡然间,前世儿女的模样浮现在李月兰的眼前,他们软软的身子,圆圆的脑袋,学习走路时的笨拙,牙牙学语时的奶气。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她的脑中来回回荡着这个声音,一遍一遍又一遍。猛然间,李月兰身体里就像是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奔腾汹涌地向着下腹流去。 “对,对,就是这样,已经看到头了,来,再加把力!”妇人传来惊喜的声音,语气急促的说道。 “呜哇哇呜哇啊”终于,一阵新生的啼哭打破了一室的沉重与紧张,妇人将一早准备好的绸布包裹住孩子,吩咐一旁的丫鬟出去再打盆热水进来,替孩子清洗身上的血污。 “哎呦,是个小少爷呢,恭喜夫人啦。”妇人转头喜气的冲着李月兰说道。此时的李月兰已然双眼紧闭的摊到在床上,胸腔剧烈的喘息着。 “嗬”起伏剧烈的胸腔陡然一窒,李月兰一脸的痛苦,皱紧了眉头,可是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哎呀,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大夫,赶快过来看看她她好像混过去了”妇人见李月兰如此情况,伸手朝着她的腹部一探,顿时一惊,连忙朝着屋外喊道。 “啊”一排银针小心的刺入李月兰的额间和指腹,一声凄厉的呼叫从李月兰的口中传出。 ******** “啊啊”袁子忠发疯似的翻找着马车,抚着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差不多,只余留着印刻在木板上的血痕,他的喉间发出嘶吼的悲鸣。 “大哥,大哥你别这样”袁二红着眼睛看着袁子忠不死心的来回翻找着,不由口中喃喃劝道。 “月兰月兰啊”只可惜此刻的袁子忠眼中只能看见那抹红色,口中一遍遍呼唤着李月兰的名字,完全不理会他。 “大哥”看着袁子忠的疯狂,袁二只得拦身上前,搭上他的肩膀,“大哥!你冷静一点儿,嫂子现在失了踪迹,你在这儿叫破了喉咙她也不会应你的!这个马车里里外外我都翻过了,嫂子不在这儿,你就算把它拆了,嫂子也出不来的!哥!嫂子现在生死不知,你更要振作啊!不然,谁能帮大嫂?谁能救大嫂呢?”袁二苦口婆心的劝着袁子忠道。 “哥,咱们先回去吧,说不定有路上的好心人救了嫂子去,咱们回家等消息,说不定嫂子已经回家了啊。”就在袁二以为说动了袁子忠,正打算牵马往回走的时候,一股力量从他的手中夺过了缰绳。 “唉,大哥,等等我啊!你去哪儿啊?等等啊”待袁二回过神的时候,袁子忠已然飞奔上马,疾驰而去。 元和镇上,临街的店铺作坊正在关门打烊,雨夜,一般都没什么生意。 正在这时,元和镇上的一家家药铺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只见一个牵着马的高大男人面带焦急的询问着药铺中的每个大夫。 “大夫,你见到过一个孕妇吗?她她长的很清秀,大概这么高,肚子大概这么大,嗯头上应该簪着一个木花簪子” “大夫,你见到过一个孕妇吗?她她长的很清秀,大概这么高,肚子大概这么大,嗯头上应该簪着一个木花簪子” “大夫”袁子忠拽着整个元和镇最后一个大夫,满含期望的问着。只可惜,得到的依旧是否定的答案。 三家药铺,八个大夫,袁子忠从小镇的东边一直走到西边,可惜每一次希望的询问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他缓缓地坐在最后一家药铺的门口,呆愣地看着前方,细密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双眼。 这次,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晚上还有一更!~~) [奉献] 第五十六章 寻(二) 第五十六章寻(二) 细密的雨滴渐渐幻化成*人形,袁子忠似乎看到灯火中,李月兰那张微笑的脸庞,场景似乎回到他们曾经幸福的日日夜夜,他趴在她的腹上听着孩子的动静,和她闲聊着不着边际的话语。他看到她枕在他的胸前,一遍遍的确定,他不会离开她。场景变换,细雨幻化出在离别的门前,她的静默无语,此刻就像是尖针一样刺痛着他的心,呵呵,他竟然跟她说‘等他回来’,明明她眼中的不舍和伤痛是那么明显,明明她的嘴角向下弯着委屈的弧度,他怎么可以这么冠冕堂皇的说出这句话来。 “哎,小伙子,咱们药铺要关门了,别在这儿坐了!”一旁药铺活计催促的声音打破了雨水的幻化,也让袁子忠从刚刚的呆愣中清醒过来。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猛然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哎,客官,有什么要帮忙的?”荣隆庄内,零星的客人在挑选着布料。这时,门口突然走进来一名浑身湿透的高大男子,活计愣了一会儿,还是端起一贯的微笑应了上去。 不想男子理都不理会活计的招呼,径直地朝着里间走去。 “哎,客官请留步,再往前走就是后院了,不太方便,您要选什么料子,告诉我”活计赶忙起身相拦,不想劝导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子赤红的双眼吓得噎了回去。 “我找你们大掌柜!”男子直盯着活计,看了好一会儿,就在活计就要受不住喊人的时候,从他的口中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来,说完便绕过活计继续向里走去。 活计愣了愣,待反应过来是,男子已然向楼上走去,他连忙出声喝止:“哎,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儿啊?你要见我们家大掌柜就见啊?你谁啊你?啧,我说了不能进!” “让开!”男子一脸怒容的看着眼前强撑着硬气拦在自己面前的火气,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哎呦喂,伙计们,这是个来捣乱的,竟敢来咱们荣隆捣乱,兄弟们,上!”活计明显被他的气势吓得瑟缩了一下,赶忙向后招呼道。 说着,几个孔武强壮的活计就朝这边走了过来,就在情势一触即发的时候,一声清丽的娇喝声从楼上传来。 “住手!”只见一抹白色的狐狸毛袍脚出现在楼梯的拐弯处,紧接着一个雪白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人正是荣隆的大掌柜----雪柔,只见她轻移瑶步,慵懒的走了下来,“说那么大胆子啊,敢在我荣隆庄撒野?”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却隐约透着一股威严,让人不由的想要折服。一旁拦着男子的活计赶忙上前说道:“大掌柜的,就是这个人!一进店就让嚷着要见您,小的拦他,他他还要硬闯!” “哦?”雪柔微微挑了挑眉,朝着男子的方向望去。 “袁子忠?你怎么会在这儿?”雪柔定睛一看,便觉得那男子很是眼熟,眯着眼想了一会儿,顿时惊呼道。 “月兰人呢?”来人正是袁子忠,他看到雪柔从楼上走了下来,赶忙问出他此刻最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什么月兰人呢?月兰怎么了?”雪柔疑惑的看向袁子忠,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要说到袁子忠,她也只是上次去祭拜李父的时候见过那一次,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找她呢? “她没在这儿?”袁子忠神色紧张的向着雪柔的方向跨了两步。 “你说什么呢啊?什么月兰在不在这儿?我说你怎么会来我这儿?你不是去从军了吗?月兰?难道月兰出事了?”听着袁子忠紧张的话语,雪柔更是一头雾水,按她的消息,袁子忠不是在一个月前去了战场吗?现在的他怎么会到她这儿找月兰呢?月兰?难道月兰出事了?想到这儿,雪柔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她不在这儿,她不在这儿那她去了哪儿?那她能去哪儿”听到雪柔一连串的疑问,袁子忠知道这最后的可能也破灭了,他沉痛的闭上了眼睛。 “啧,你们忙你们的,你跟我过来。”雪柔在一旁见袁子忠瞬间便失魂落魄起来,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心中更是焦急月兰的消息,赶忙挥退了一旁看热闹的活计,拉着袁子忠便上了楼上。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给我说清楚一点儿!月兰是叫我今儿去接她的,可是我的伙计刚刚回来说压根儿就没见到她的人,这天下那么的雨,我以为她有事儿不能来了。怎么?难道她出事了?”雪柔将袁子忠拖到阁楼上便噼里啪啦地问开了。 只是袁子忠却依旧一副三魂去了七魄的样子,雪柔不免急道:“你倒是说话呀!” “月兰失踪了”就在雪柔在屋子里转了四五圈后,袁子忠终于开了口。 “什么?!”雪柔惊呼。 ******* 今夜的荣隆庄很不平静,就在袁子忠走后,雪柔便发了飙,先是怒斥了下午出去接人的小肆,仔细盘问后便发动了全庄的人满镇的开始找李月兰。当然,过程很是不顺利,无论是客栈,茶楼,还是医馆,药铺,都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这让雪柔很是恼火,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元和镇,自己竟然连一个孕妇都找不到。其实,雪柔心里也很清楚,这么一轮全镇的搜寻,李月兰现在只有可能在两个地方,要么是被好心人救回了家,要么,就是跌落在路上某个他们忽视了的角落里了。只是按照袁子忠的说法,无论是哪一个可能,她的情况都不容乐观。毕竟她在大出血,而外面的雨一直都没有停过。 这个推论让她很是烦躁,她一连砸了屋里好几件摆设。李月兰算是她来元和镇以后最好的朋友,她真的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测。直到夜间黑衣男子再度出现在她的阁楼之上,她的眉宇间才闪过一丝轻松。 这个夜里,很多人都过的很不轻松,就在雪柔派人搜寻着元和镇的同时,袁子忠也在小心翼翼的搜寻着袁家村通往元和镇的那节官道。现在的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不会在官道旁的某个角落发现李月兰冰冷的身体。而远处的袁家,伴随着袁老头的清醒,又掀起了一波争执。 (哎~~一上架就一直掉收藏~~十九真伤心~~不过对于一直支持十九的亲们十九也好感动~好纠结的感情啊~~呵呵~前天重新看了一遍《诺丁山》~~还是好好看啊~~喜欢茱莉亚罗伯茨~~嘿嘿~~尤其喜欢结尾两人对着镜头的画面~~经典~~明天去看《非诚勿扰2》~~期待期待~~ps:以上字数不收钱~~呵呵~~) [奉献] 第五十七章 反应 第五十七章反应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袁老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脸颊。 “爹!”“爹!”一旁的袁大姐和袁二赶忙上前挡在了袁老太的面前。 只见袁老头红着脸,颤抖着手指指着袁老太道:“你你这个糊涂的东西!你们别拦着我,看我这次不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袁老太这时反应了过来,立马拨开挡在身前的袁大姐他们,冲着袁老头梗着脖子喊道。 看到袁老太依旧一脸不知错的强硬,袁老头狠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的斥责道:“你还强!要不是你自作主张,让小二一个人带着儿媳妇儿去镇上,现在儿媳妇儿能失踪?你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你不清楚吗?小二才多大?啊?我问你话呢!” 闻言的袁老太瞬时气势弱了下来,带着哭腔委屈道:“我我也是没法子了嘛!当时当时我看着满床的血,我我就慌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见血的你又不在家,村里人有都去隔壁村儿了,想找个帮手都没有我我当时就懵了啊,我怎么知道儿媳妇儿会失踪啊这种事儿你怎么能怨我嘛” “你你”袁老头狠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家里没人,你不会让小二去隔壁村儿喊人呐?王村长家能离咱们家有多远,啊?能比得上去镇上吗?你平时没脑子这会儿你也犯糊涂?那可是咱们家的长媳嫡孙,不是别的阿猫阿狗啊!你这个” “呜呜我也不想的啊,那也是我孙子,我不心疼啊!呜呜我的宝贝孙子哦呜呜我的宝贝儿哦”袁老头还没说完,袁老太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哭喊起孙子来。 看着袁老太坐在地上撒起了泼,袁老头伸手就要冲她动手,不想一个身影‘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爹”袁二浑身湿的很透,雨水依旧在他的发间不断地向下滴着水,他跪倒在袁老头的面前,沉着声道:“这一切都是儿子的错,要不是我乱提议带嫂子去镇上,要不是我半路放下嫂子一个人去接大夫,嫂子嫂子也不会”说到这儿,他显然有些哽咽,他吸了吸气,接着道:“爹你罚我吧,打我骂我都成” 袁老头神色复杂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小儿子,一股气恼直冲头顶,伸手就要打下去。只是手掌颤抖的停留在两人之间,最终还是没有打下去。 “啪!”袁老头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身型像是突然垮了一般,眉眼间一片哀戚,长叹着气道:“哎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你你让我怎么跟你哥交代,怎么跟李家婶子交代啊” “爹”袁二看着老父此刻的无可奈何,眼泪再也停止不住,无声的流淌着。 就在一家人神色哀戚,分坐在两边的时候,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大门。 “哥哥”袁大姐望着人影惊呼道。 “大郎,怎么样?找着了吗?啊?” “大郎,有消息了吗?你倒是说话呀?儿媳妇呢?我孙子呢?” “哥嫂子找到了吗?” “哥” 顿时,袁家一家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似地来了精神,冲到袁子忠的身边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不停的问道。 袁子忠的目光无神的穿过家中众人,他的脸上此刻找不到一丝的表情,浑身上下因着雨水的浸泡透着一股绝望的冰冷,他的嘴唇干裂成一道道的血口子,他却浑然不觉。他穿过众人,回到了新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袁老太他们刚想跟着进去,一声大力的关门声在他们面前响起,只见新房的门已然被袁子忠栓了起来。 “哎,大郎,你开门啊,你说话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我孙子呢?”除了袁老太一人在门口拍着门板叫嚣着,袁家其余的人皆是一脸的黯然。 “哎作孽呀作孽呀”袁老头呆呆的看着门板良久,最终摇着头低声叹息着走开了。 “哎大郎,你开门啊,你开门啊”见袁老太依旧不死心的敲着门,袁大姐叹了一口气,上前劝道:“娘,咱们先回去吧,让哥静一静。” “不行,我得让他给我出来说清楚了,我孙子到底怎么了,我”袁老太依旧站在门口不依不饶的说道。 “娘”袁大姐紧皱着眉头将袁老太拉向了一边,低声道:“娘,你知点儿事儿,哥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先回屋歇着,等哥冷静下来你再问就是了。” 仿佛从袁大姐的眉眼中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次袁老太嘟囔了一会儿没有再坚持,便在袁大姐的搀扶下回了房。 袁大姐搀扶着袁老太向屋里走去,回眸间,袁二依旧直挺挺的站在新房前,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劝慰咽了回去,转头离开了。 门外,细密的小雨渐渐大了起来,无情冲刷着门外的人儿,只是,此刻再大的雨水也冲刷不了他心中的内疚与不安。 门内,袁子忠和衣躺在床上,他紧扯着被子一层层的叠加在自己湿漉漉的身上,只是,此刻再厚的温暖也抵挡不住骨子里透出的冰冷,再彻底的遮盖也无法掩饰此刻他眼眸中的悲伤。 而此刻的李月兰,却是一脸难掩的轻松。望着躺在自己枕边的两个红皱皱的小娃儿,她觉得无论她曾经经历了多少的苦难,为了这一刻也都值了。 “夫人,您歇吧,刚刚生产完,您的身子还弱着呢!”那名帮着李月兰生产的妇人在一旁低声劝说道。 李月兰这是才堪堪回过神来,望着床前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妇人,赶忙强撑起精神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还未待她说完,那名妇人便连连摆手道:“别别快别叫我夫人,我可不是什么夫人,您这么说可是折杀我了。求你的是我们家的老爷,我不过是府上的婆子罢了,要是不嫌弃,您叫我一句常妈妈就成。” “哦常妈妈,不知你们老爷可在,由我当面道声谢,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恐怕”李月兰转过头望了一眼一双熟睡的儿女,方接着道:“恐怕我和我这对苦命的孩儿就要殒命当场了。” 常妈妈笑着端来一碗汤药,扶起李月兰,道:“夫人不必介怀,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老爷心善,也是你与你孩子的缘分。来,先把药喝了,大夫说了,这次你伤了身子,下面可是要小心坐月子,不能再淋雨受冻了。”常妈妈接过一旁丫鬟递过的帕子,替李月兰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接着道:“至于咱们老爷,他是个生意人,原本就是要去北边做生意的,沿路救了你回了,便也没多留,连夜赶着车就走了。老爷临走前吩咐了,让你在这儿安心养着,不必多虑。” 说完常妈妈便和一旁的丫鬟们收拾了东西退了下去,“要是你有什么不适或是有什么想要的,朝门外喊一声,自会有人进来帮你的。我们就先下去了,您好好歇着吧。” 李月兰微微点了点头,冲着常妈妈他们笑了笑,躺了回去。虽然此刻的一切就像是梦中的场景,可是,她望着身旁两个恬静的小脸蛋儿,伸手抚了抚他们的小脸蛋儿,如果这一切都是梦的话,她愿意在他们的身旁沉睡不醒。 她亲了亲身旁的儿子和女儿,闭上早就沉重不堪的眼睛,安心地昏昏睡了过去。 (哈哈~~一会儿去看《非2》,好期待好期待啊~~下一章男配要出现了~~呵呵~~希望大家会喜欢新增的人物~~接下来的日子会有一段时间男主和女主没啥交集了,女主这算是离开成功吧~~至于小三十九望天中~~) [奉献] 第五十八章 发现 第五十八章发现 “哎,这都好几天了,哥就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小弟就一直这样的守在屋外,谁劝也不听。昨儿好不容易爹去说了一回,小弟才回屋歇了歇,可这不,今儿一大早又站那儿了”袁大姐手中不停的赶着面皮,一边絮絮叨叨的冲着站在一旁的王明说道。 “有消息了吗?”王明隐晦的问道,虽没有说清楚,可袁大姐又哪有不明白的。只见她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了言语。 对于李月兰,王明从袁大姐的口中听过不少次,也知道她在袁大姐心中的情谊,见她此刻没了言语,也知她心里定然不好受,便也没有再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转了个话头道:“要不,你先跟我回家住几天,这次回来你一直待在娘家,爹娘和嫂子也想你了。” 袁大姐微微蹙眉想了一会儿,才叹声道:“哎算了,就算现在跟你回去,我也放心不下,还不如留下来照看着心里来的踏实。”她停下手里的擀面杖,回身冲着王明接着道:“相公,公公和婆婆那儿要你帮我多担待了,这几个月家里发生这么些事儿,我都很少时间回去,劳你费心了。” 王明闻言笑着握起袁大姐的手道:“大姐,我们是夫妻,你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这些日子家里确实事儿多,难不成我还不能体谅?是为夫的感到惭愧才是,这些日子也没能帮上你什么忙。” “相公”袁大姐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不由抚上王明的怀抱,低声轻唤着。 一番蜜意之后,王明就在厨房边帮着袁大姐劈柴打水,两人闲话消磨着时辰,一直到太阳西斜,王明才恋恋不舍的朝着门外走去。 “你真不跟我回去啊?”王明拉着袁大姐的手,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袁大姐冲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朝门外走去。 站在马桩前,王明低头接着缰绳,边冲着袁大姐问道:“哎这镇上都找过啦?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可不是,我哥和小二都快把整个元和镇翻过来来了,听说荣隆的大掌柜那边儿也帮了不少忙,可是,就是没有半点儿的消息”袁大姐摇了摇头,“娘昨儿还说实在找不着了,就干脆办丧礼好了,你没看到我哥那脸色哎可这生不见人死不见的,真不知让人如何是好”袁大姐略带着烦心说道。 “你哥他难受是肯定的,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不过,你照顾他可也别忘了好好照顾自己,要是伤了身子,为夫的可是会心疼的”王明见袁大姐的情绪不高,凑到她的面前一副紧张的说道。 “就你嘴贫,得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快走吧,晚了路不好走。”袁大姐的脸微微红了红,推开凑到面前的王明,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哎,那我就走了,娘子。”王明看着袁大姐颊便的两团红晕,冲着袁大姐咧了咧嘴,翻身上了马。 “嘭!”不想就在这时,后院新房的方向传来一阵巨响,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袁大姐和王明对视了一眼,王明迅速从马上跳了下来,拉起袁大姐的手快速的朝后院跑去。 两人刚跑到新房前,就看到袁二一脸紧张的拍着门,袁老头和袁老太神色茫然的站在一旁。 “这是怎么了?”袁大姐冲到袁老太的面前,急忙问道。 “这这不知道啊,我跟你爹听到响儿就来了”袁老太正皱着眉头勾着头朝着新房内看着,听到袁大姐的问话心不在焉的答道。 袁大姐见袁老太和袁老头都是一脸的不知情,便走到新房门前帮着袁二一起拍门,“哥!?你没事吧?哥,你开门啊,哥” “大哥你开开门啊”王明见二人拍了半天里面也没啥动静,便上前打算撞门。 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王明撞了开来,袁家众人立马蜂拥而上,可是,此时屋内的情景却让他们大惊失色。 “大哥!?”“大郎!?”众人皆惊呼道。 只见原本整齐的新房内此刻凌乱一片,临门的桌几此刻都已翻到在地,临窗的梳妆台上的盒子抽屉也被翻倒了出来,台上胭脂绢花混成了一团;内屋的衣箱也被倾倒了干净,各色的衣物散落在地上。而袁子忠这时正表情空洞的坐在一团的衣物之上,怀中紧紧抱着像是袍子的东西,一个精致的梳妆盒歪倒在他的脚边。 袁大姐小心翼翼的走进袁子忠,轻声唤道:“大哥” 袁大姐在距袁子忠的一段距离站定了好一会儿,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正打算再向前两步的时候,袁子忠突然从口中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呜呜呜”袁大姐望着袁子忠笑着笑着眼角滑出的泪水,心陡然抽痛了一下,这个从小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大哥,这个从小就宠她爱她的大哥,这个从小就是家中顶梁柱的大哥,此刻,却笑的如此的绝望,哭的如此的脆弱。 袁大姐缓缓走到袁子忠的身边,蹲了下去,抚上他的肩膀,低声道:“大哥难过你就哭出来吧别硬撑着了大哥,我知道嫂子她你很伤心,可是可是你还有我们啊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们都在你身边啊就算是为了大嫂,你也要振作起来啊,她她那么爱你,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呵呵爱我?”不想袁子忠听到袁大姐的劝慰,嘴角牵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的眼眸紧盯着袁大姐,深处滑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呵呵大姐,你知道吗?今天今天我才知道”他的上下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无法说出口,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接着道:“有些东西是你一直做梦都想求到的,却原来它早就在你的身边了;而有些东西是你一直以为都在的,却不想它从来就没在手里停留过” (晚上还有一更~~昨儿去看了《非2》,王朔确实很有才~~台词很经典~~就是确实有不少的广告~~哈哈~~问大家一个问题:“为什么北极熊不吃企鹅宝宝呢?”哈哈~~当电影中孙红雷问到的时候,十九和朋友的脑中是???汗~~难道十九的脑容量很小吗?~~还有孙红雷和葛优一起看墓地的时候那段对话,哈哈~~也很经典~~嗯~~十九觉得很有道理~~ps:活着就是一种修行~~pps:以上字数不要钱~~) [奉献] 第五十九章 消息 第五十九章消息 “夫人,今儿厨房炖了黑鱼汤。你可要多喝两碗,这可是最下奶的。”李月兰正靠着枕头绣着孩子的小布鞋,就见常妈妈端着托盘边说边走了进来。 李月兰赶忙坐直了身子,将手中的小布鞋放到一旁满盛着婴儿衣衫的箩筐中,道:“谢谢常妈妈。”说着便不顾常妈妈不赞同的眼神接过了碗来,“嗯我自己来。” “哎,我就说你也太客气了,啥事儿都争着自个儿来。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快养好身子,这还有两个孩子等着你照顾呢,跟妈妈还客气啥子,来,妈妈喂你喝。”李月兰还没喝到口,常妈妈便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将碗抢了回来。 望着一脸坚持的常妈妈,李月兰笑了笑没有再坚持。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和常妈妈几人已是很是熟悉,虽然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太出乎她原先的意料,但总体而言也还算是错有错着吧。 既然已经走了出来,李月兰就没打算再回去。如果说曾经的她还有一丝的犹豫和纠结,那么现在随着袁子忠的离开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论什么理由,既然他可以背弃他们之间的诺言,既然他这一生仍是注定要走上那条富贵荣华之路。那么自己也理所当然的可以选择离开他的身边,离开那条曾今悲剧般的命运,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由,哪怕这一生注定要孤独终老,为了她的孩子,她也必须要离开。 所以这些日子,李月兰也在认真思索的以后的路,她对常妈妈她们编造了一个身份,自称李氏,毕竟离了袁家,她实不愿意再与他们有什么牵连。至于为什么她会倒在路边,她也推说自己的丈夫已经亡故,腹中的孩儿正是亡夫所留的遗腹子,当时她是正要一个人回南边的老家的,谁知竟遇到暴雨,孩子早产了。对于她的说辞常妈妈毫不怀疑的接受了,并且对她很是同情,连带着那些个小丫鬟也跟着帮忙尽心的照顾着她们母子三人,这也让李月兰暗地里抱歉了好久。 喝完汤后,李月兰继续做着小布鞋,常妈妈和几个丫鬟也一起坐到了屋里和她一起做起了女红,顺便唠起了嗑。 “哟,瞧瞧这小衣裳,这针脚可真密,我说你们这些小丫头可真要多和夫人学学,这李夫人手下的功夫简直比大绣庄里的绣娘还要好呢。”常妈妈从箩筐里拿着一件小衣服满意的看着,边看边朝着后面的小丫鬟们说道。 “妈妈。你可别取笑我了,只不过是些家常玩意儿,哪里入得了各位妈妈和姑娘的眼。”李月兰的脸红了红,笑着说道。 “哎,我这说的可是实话,没有半点儿虚的意思,好就是好,我常妈**嘴可是最老实的,你们说是不是?”常妈妈将小衣服放了回去,转头笑着问道。 “呵呵哎呀,你们快来看,可不是嘛,这小鸭子简直就像要从里面游出来似的”一旁的小丫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上前朝箩筐里看去,顿时惊呼道。 “真的真的?我看看,我看看”李月兰笑看着聚在床边笑闹着的小丫鬟,摇了摇头,手下的针线依旧不停的飞速穿梭者。 李月兰能笑看着这群小丫头,可不代表其他的人也能笑的出来。这不,李月兰的大儿子原本正在床的里侧和他的***呼呼睡着,突然而至的笑闹声显然打扰到了他。只见他的小眼睛依旧闭得紧紧的,可是嘴角却不住的向下撇去,最后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婴儿的哭声让李月兰吓了一跳,赶忙回身看去,只见大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哭了起来,惊得一旁的女儿也开始撇起了嘴。 一旁的常妈妈见李月兰俯身抱起了孩子哄了起来,赶忙上前抱过另一个哄了起来,转头冲着笑闹在床边的小丫头们斥道:“瞧瞧,瞧瞧,你们闹什么!把孩子都惊醒了,哦,哦,乖乖,乖乖,不哭,不哭哦” 小丫头们齐齐的吐了吐舌头,知道闯祸的她们赶忙在一旁补救了起来,一会儿是帮忙拍着孩子的背,轻言哄着‘不哭’,一会儿又是做着各色的表情逗着这小兄妹俩,一会儿又是敲着一旁的杯碟和拨浪鼓,吸引两个小鬼的注意力。让李月兰和常妈妈很是苦笑不得一番。 “呵呵小公子和小小姐可真是越来越可爱了,瞧,呵呵他正冲我笑呢!”经过众人的一番哄逗,两个孩子终于停止的哭嚎,不过也眨巴着眼睛不肯继续睡了。小丫头趁机抱起他们逗弄起来。 “没脸皮的,小公子哪是冲你笑,那是冲我笑呢!”另一个小丫头冲着刚刚说话的小丫头说道。 “呵呵呵”就这样,在两个孩子的带动下。一个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欢欢喜喜的过去了,直到太阳落了山,小丫头们才退了出去忙活厨房的事儿去了。 “妈妈,今日外面怎么这么热闹?”李月兰看了一眼已经熟睡过去的女儿,将下午做好的小布鞋和小帽子拾掇好,转头冲着正抱着自己儿子哄他睡觉的常妈妈低声说道。 “吵着你了吗?我这就出去让他们小点声儿”说着常妈妈就将已然睡着的孩子放到李月兰的床内,抬脚向外走去。 李月兰见状赶紧拉住了她,道:“哎,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随口问问的。” “哦,呵呵我也不瞒你,咱们老爷就要回来了,他们这是正在准备着呢。”常妈妈见李月兰的神情不似作假,知她是真的不在意,便顺势坐了下来,掸了掸袖子,冲着李月兰低声说道。 “哦?是吗?”李月兰的眉间滑过一丝惊讶,毕竟她住在这儿已经半个多月了,可对于这位救命恩人可还是一面都没有见到过。“那贵庄老爷回来的时候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要当面谢谢他对我和孩子的救命之恩。”李月兰连忙说道。 “呵呵,你不用太介意,我一早就说的,我们老爷不会太计较这个的。”常妈妈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说道。 “妈妈,你知道的,要不是你们家老爷,恐怕这次我和孩子都所以这恩,对你们老爷可能不算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中的一次而已,可是那对我我的孩子而言,那就是天大的恩情,是无论做什么都无以为报的” 望着李月兰一脸的坚持,常妈妈也有些动容,她赶忙拍了拍李月兰的肩膀。抚慰道:“好啦好啦,你放心,等老爷回来的,我一准传信儿过去。” “嗯,那谢谢妈妈了”李月兰一脸感激,常妈妈连说不用,只说是见小事儿,当不得的,便抬脚走了出去。 望着常妈妈离开的背影,李月兰的脸上划过一抹深思。虽然这些日子她一直调理着身体,没有出过房门,可是从丫鬟们的进出,常妈**言谈举止,和偶尔窗棂外的一角,她还是搜寻到一丝关于这个庄子的蛛丝马迹的。 从常妈**话中李月兰得知这位老爷姓沈,是个富商,而且似乎生意做得很大,一年四季都在外面忙着生意,很少回家,而这个庄子也并不是他真正的家,只是他在元和镇的一处产业,平时由一些忠心的老人打理着,而这位常妈妈就是其中的一位。从常妈妈对她的态度来看,这位沈老爷心地倒是不坏,似乎经常救助一些频危落难的人,就是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别有目的。虽然如此猜测自己的救命恩人有违厚道,可是,在前世她可是遇到过不少表面慈心背地肮脏的,尤其是那些有钱有权的,更是屡见不鲜。现在的她可不是一个人,虽然她自认为自己身上没什么能让人有所企图的,可是为了她的孩子,她还是要多谨慎些为好。 而且让李月兰觉得最奇怪的是,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庄子似乎没有台阶,也没有跨栏。起先,她也没有过多的注意。直到丫鬟们推开关上门的次数多了,她才意外的发现,房间似乎是没有门槛的。有时透过窗子和门向外望去,入目的也总是一片平坦,从未见到任何的凸起物,这个发现让李月兰很是不解。不过她也不是多嘴的人,只是将疑惑放进心里,没有多问常妈妈一句。 而这也让李月兰对这个未见面的救命恩人攒足了好奇,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默默地救了自己,还建造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庄子呢?听闻这位沈老爷就要回府了,李月兰当然希望能够尽快的见见他,除了致谢和好奇的原因外,她也希望能够通过这位老爷和外面能有些联系。 这些日子以来,她除了调养着身子外,也很是挂心着外面的事情,自己就这么消失了,袁家的人会怎么样,她是一点儿的头绪和把握都没有。虽然常妈妈能够照顾自己,却不能做主帮她出去打听或是传递什么,所以现在的她有点儿迫切的想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尤其是袁家发生了什么。而能打听到这些的,她除了求助于一个人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二更送上~~呵呵~~有点儿晚~~大家别嫌弃~~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别霸王十九哦~~嘿嘿~~ps:原来想说今天让男配上的,不过哎~~十九的男配有点儿害羞,他想在幕后再窝一天,大家原谅他吧~~呵呵~~pps:以上字数不算钱~~) [奉献] 第六十章 老爷 第六十章老爷 翌日,李月兰正在床边逗着孩子们,就见常妈妈带着喜色急匆匆推了门进来。 “李夫人,李夫人,我们老爷来了。”李月兰一听常妈妈这话,心下一惊,赶忙拿起一旁的棉袍披上了身。 “怎么会这么快?”常妈妈上前帮着李月兰收拾着床边的东西,李月兰一边披着衣服一边问道。 “可不是,昨儿夜里我们老爷就回来了,今儿早上就叫了大家去问话,我就提了你的事儿,这不我们老爷说吃完饭就过来。”常妈**手下动作不慢,答道。 李月兰明白的点了点头,常妈妈将屋内的纱帘放了下来,将屋子隔成了内外间,刚整理完屋外便传来了一串脚步声,随即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夫人,在下唐突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后,李月兰就听见一阵滑轮的声音便随着轻声的脚步走进了房间。 门从外面被推了开来,在两个丫鬟的推动下,一架木质的轮椅被缓缓推了进来,常妈妈恭敬的站在一旁,隔着纱帘隐隐能看到轮椅之上坐着一个男人。 看着来人,李月兰在床上惊讶的微微坐直了腰。这些日子以来,对于这个救命恩人,她或多或少有些猜想,却从没想过这个看着很是富有忙碌的恩人竟会是个双腿不便于行的年轻男子。 “在下沈存中,李夫人,身子可还好些了?”男人并没有再往里走,低声吩咐丫鬟将他推到了外屋的桌旁,便开声冲着李月兰问道。 李月兰回过了神,赶忙点头道:“多谢沈老爷关心,小妇人的身子已没有大碍了。”她顿了一顿,便掀开被子走下了床,在床边冲着帘外的方向跪了下来。 “小妇人李氏在此谢过沈老爷的救命之恩。”李月兰结结实实的冲着帘外磕了三个响头。 轮椅上的沈存中见状赶忙阻止道:“哎,快请起,常妈妈,快扶李夫人起来。”说着他抬头示意站在一旁的常妈妈,常妈妈赶忙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哎呦,李夫人,这地上凉,你还在月子里呢,快回床上去。”常妈妈说着便上前将已经磕完头的李月兰扶上了床,李月兰见状也没有再多矫情,顺着常妈**力道躺回了床上。虽说这些日子她在这儿将养的不错,可这次生产到底是九死一生,伤了根基的,刚刚这番磕头下跪让她也颇为吃消不了。 沈存中看着李月兰抚平了气,方才出声道:“呵呵,我早上听大夫说你和孩子都还平安,真是让我放心不少。真是不好意思,我因为北边有些事,把你放下后便急匆匆的走了,这半个多月在这儿可还住的习惯?” 李月兰笑道:“沈老爷客气了,要不是沈老爷出手相助,恐怕小妇人和这两个孩儿已经是魂归忘川了,哪还得如今这般得享天伦。更不要说这些日子以来,常妈妈和几位姑娘尽心的照顾,真真让小妇人母子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哦,听李夫人的口气,似是谈吐不俗,不知是哪位府上的?怎会一个人倒在雨中呢?”沈存中挥了挥手表示不足挂齿,接着略带点儿兴趣的问道。 “沈老爷缪赞了,小妇人家时不过闲时读过几本闲书罢了,当不得什么见识谈吐。至于只因先夫在月前骤然离世了当日小妇人正是刚刚守丧完,正要驾车回老家,不想半途遇上暴雨,我又便”李月兰有条不紊的说着,言谈中却隐隐透着一份伤痛。 沈存中听罢沉默了一会儿,方冲着李月兰行了一礼,沉声道:“是在下唐突了,勾起夫人的伤心事儿,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李月兰还了一礼,抿了抿嘴唇,笑道:“没什么,事实罢了,无论说不说事实一样存在,沈老爷不用介怀。” 沈存中闻言愣了一愣,脸上划过一丝惊讶,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像夫人这般坚强的女子,沈某真是生平少见,让人佩服啊。” 李月兰摇了摇头,“小妇人不过是个一介小女子罢了,像沈老爷这般救人于危难之间,才是真正让人佩服的真英雄。” “这不过是在下的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夫人如此缪赞。”沈存中笑着说道。 “与沈老爷那是举手之劳,与我们确是再造之恩,沈老爷不必过谦。”李月兰在此顿了顿,接着冲着沈存中行了一礼,道:“不知,小妇人可否厚颜再请沈老爷帮个忙?” “请说。”沈存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正色道。 “这些日子承蒙沈老爷的收留,常妈妈她们的尽心照料我,可是我就这样失踪了大半个月,恐怕家中惦念,而我的身子现在又不便外出移动,小妇人可否能托沈老爷派人帮我回去报一声平安?”李月兰缓缓地说道。 李月兰的话音刚落,沈存中便连忙道:“当然,当然。是我的疏忽,本应你一醒来就通知你家中的人的。啧你失踪了那么些日子,家里人一定急坏了。不知贵府上在哪儿?我立马派人送信过去。” 李月兰从枕边拿出一封信交给一旁的常妈妈,道:“我这里有一封信,可否麻烦沈老爷帮个忙送到荣隆庄去,交给他们的大掌柜?” 沈存中点了点头,“小事儿一桩,阿福,”他朝外喊了一声,一个小厮样的人跑了进来,躬身道:“老爷,有何吩咐?” 沈存中从常妈妈手中接过信交给他到:“一会儿让人送到荣隆去。” “是。”阿福应声接过了信,便退了下去。 李月兰看了一眼退出去的小厮,又冲着沈存中行了一礼,道:“多谢沈老爷。” “哎,夫人无需多礼。那就这样吧,你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常妈妈她们说。我先走了。”说完,沈存中便在丫鬟的推动下,离开了房间。 “李夫人,原来您是荣隆庄的人呐?”常妈妈恭送着沈存中出门,折返回来冲着李月兰兴奋道:“我说您这绣活怎么这么好呢,原来竟是从这天下第一绣布庄出来的啊,啧啧,我刚看到您的时候就觉得您不一般,果不其然呐。” 李月兰笑道:“妈妈,您这话可就折杀我了,我只是和荣隆掌柜的有几面之缘,正巧她能联系到我家中的人,所以这才去了信想要请她帮个忙罢了。” “哦?”常妈**眼珠转了转,随即便笑道:“那是我婆子嘴快了,反正啊,我瞧着夫人就是不一般,来,这厨房刚熬好的汤药,要趁热喝。” 李月兰闻言并没有再多言语,只是笑了笑接过药碗,喝了下去。 “那夫人你先歇歇,我这就下去了。”常妈妈接过碗,和李月兰笑着说了一句,便退下去了。 望着常妈**背影,李月兰拿起一旁的巾布擦了擦沾着药渍的嘴角,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今日无加更~~明天十九一个人过圣诞节会有爆发的~~哎~~难过~~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个‘沈存中’,哎~~十九起名很无能,百度了半天,找到了一个‘沈括’,所以十九就用了他的字啦~~十九在纠结~~原本想要塑造一个温润如玉的男配,可是啊~~好纠结啊~~呼~~话说外面好冷啊~~十九家的小狗都感冒了~~它才三个月~~汗~~十九以前从来没养过宠物,更是怕狗一族,这只小狗是对十九的一大挑战!!ps:以上纯属作者个人yy~可跳过~~p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六十一章 坦白(一) 第六十一章坦白(一) 是夜,李月兰坐在床上焦急的朝着门外看着。自从接到门房的传话说是荣隆庄的人来了,她的心就再也静不下来了。就在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她紧张的呼吸窒了窒,便看到常妈妈便笑眯眯的推了门进来。 “李夫人,您看看这是谁来了?”只见常妈妈朝着门边一让,走在她身后的人出现在李月兰的眼前。 “月兰”来人望着床上的李月兰惊呼道。 “雪柔姐!?你你怎么来了?”李月兰也是大吃一惊,来人正是一袭白色披风的雪柔。虽然刚刚她的脑中浮现过各种的猜测,可没想到雪柔真的会亲自来。 雪柔将披风脱了下来交给一旁的丫鬟,边搓着手边走到床前,道:“啧,你这一失踪失踪了大半个月,我都快担心死了,这一接到你的信,我能不来嘛。” 李月兰笑了笑,拍了拍床垫,“雪柔姐,来,快坐下说。” 不想雪柔还未坐下,便直愣愣地指着床内正眨巴着眼睛的两个小家伙,惊道:“这这是?”她的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李月兰。见李月兰笑着点了点头,她吃惊的单手捂住了显得太过惊讶的嘴巴,道:“天啊,两个?我就说嘛,你那时的肚子怎么那么大,果真是两个?呵呵,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李月兰笑道:“一男一女。”接着便指着靠近自己的裹着蓝色小抱被的小家伙道:“这是哥哥。” “哦来,姨姨抱抱,姨姨抱抱。”雪柔听罢就上前抱起了那个蓝色小抱被,“嚯,还挺沉的,看来你小子没少在你母亲的肚子里吃好的,呵呵” 雪柔仔细打量着怀中的小宝贝儿,笑着道:“啧,瞧瞧这双眼睛,又大又黑,可真是像你。” 李月兰笑着看着雪柔一脸温柔的抱着孩子的样子,呵呵,谁能想到平常泼辣厉害的大掌柜抱着孩子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呢。 一旁裹着红色小抱被的妹妹见哥哥被抱了去,母亲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小嘴便不住的往下撇了,没过多久,便‘呜呜’的干嚎了起来。李月兰见状赶忙将她抱了起来在怀中哄着,雪柔看到她立马将手中的小家伙朝李月兰的怀里一塞,冲着她道:“这个我抱抱,呵呵瞧着小脸儿,可真真是白里透着红。水嫩嫩的。么来,姨姨亲亲。” 李月兰无奈的看着显然玩儿心大气的雪柔,轻轻摇了摇怀中的小哥哥,笑道:“雪柔姐,你先坐下喝口茶吧,瞧把你给乐的。” 雪柔又是将怀中的孩子抱了好一会儿,这才在李月兰的床边安心坐了下来。 雪柔坐下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李月兰的气色,见她的脸色还算好,这才问起了正事儿:“哎,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失了踪?那天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儿啊?你不知道” 陡然的,李月兰轻唤了雪柔一声,打断了雪柔继续的言语,“雪柔姐!”接着她冲着一直站在外间的常妈妈说道:“常妈妈,劳您帮我沏壶茶吧。” 雪柔愣了愣,看着李月兰的眼色,会意了过来,显然李月兰并不想让自己的私事被外人知道,雪柔冲着李月兰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言语。 “哎!”说着常妈妈便应声走了进来,手中拎着茶壶。“那李夫人你们聊着,老身就先下去了,要是有什么吩咐,冲门外喊一声就得了。”说完,常妈妈就放下茶壶推了出去。 雪柔看了一眼躬身退下的常妈妈,嘴角轻轻笑了笑拉着李月兰道:“月兰,可是这家人救了你?” 李月兰点了点头,“正确的说是这家老爷救了我,不过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这位常妈妈在照顾我。” “哦?”雪柔眼中闪过一抹深思,继续问道:“可知就你的这位老爷姓谁名何?” “嗯应该是叫沈存中,怎么了雪柔姐?有什么不对吗?”李月兰看到雪柔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色,疑惑的问道。 雪柔没有多说,只是冲着她笑了笑,道:“没事儿,只是好奇罢了,你快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儿吧?我怎么听说你难产,又是流血,又是什么失踪的,现在又被人救了,这这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李月兰见她不欲多说,便也没有多问,接着便说起了当日的情形,“当日” 雪柔听完李月兰的叙述,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按你这么说,那日倒真是凶险了,要不是这位沈老爷,恐怕对了,这些日子我们都在找你。你怎么也不来个信儿啊?你那时大出血,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啊?” “你放心,这些日子常妈妈他们把我照顾的很好,只要月子里好好将养,以后注意一些便没什么大碍的。那日我将孩子生下来后便昏睡过去了,当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我原本想要通知你们的,可是沈老爷直至昨日才回来,我也就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今日不成想你这么快就来了。”李月兰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雪柔点了点头,忽的,她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猛的站起了身,“瞧我乐的都给这茬忘了,不行,我得赶快通知袁家,你失踪了他们也是急得不行,这要让他们知道你没事儿,还生了这么两个宝贝儿,指不定就得乐疯了呢” “雪柔姐!”李月兰一把拉着就要往外冲的雪柔,拔高了声音制止道。 雪柔被李月兰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拉,差点儿跌坐在床上,她疑惑的看向李月兰,“怎么了?”只见李月兰一脸的沉色。眉头紧蹙,嘴巴抿得紧紧的,雪柔眨了眨眼睛,联想到李月兰之前的种种,心下顿时一惊,她反手拉住李月兰的手,带着一丝紧张,道:“月兰你你老实跟我说,你这次的失踪是意外吗?” 李月兰闻言眼下闪过一丝惊色,她一直都知道雪柔很聪明,不然也不会以一介女子之身稳坐元和镇荣隆庄的大掌柜那么长时间。可却没想到她能那么快的联想到这儿。她复又很快垂下双眼将刚刚的那抹惊色给掩饰了过去,她冲着雪柔点了点头,道:“是” “没骗我?”雪柔扶住李月兰的肩膀,蹲下身直盯着李月兰的双眼,惊疑不定的确认道。 直到李月兰眼中不含一丝杂色的冲着她笑着点了点头,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呵呵瞧瞧我这都急糊涂了,怎么可能嘛。” “雪柔姐,”李月兰微笑着看着雪柔,眼中依旧没有一丝杂质,她缓声道,“我的失踪是一场意外,可是你想的也没有错。” 雪柔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笑着便想将这个话题揭过不提,“呵呵胡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 “没错,一切都是我的策划,从通知你那天去接我谈羽光线,到后来的大出血,再到之后小弟丢下我一个人去了镇上,这一切,都是我的策划除了当天的大雨和和后来孩子的提早出世出乎了我的意料,其余的一切都是我早就安排好的。”不想李月兰接下来的话让雪柔彻底瞪大了眼睛。 “你”雪柔‘咻’地站起了身,指着一脸平静的李月兰道:“你疯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啊?”还未待李月兰说话,雪柔便自顾自的推论起来,“难道是因为你婆婆?哎呀,你是跟袁子忠过日子,又不是和他娘过,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这个还差点儿搭上你和孩子的三条命,你不觉得太不值得了吗?”她见李月兰依旧是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越发觉得自己推论的有道理,便继续劝说了起来,“月兰,你那个婆婆,虽是势力贪财了点儿,可也不是个聪明人啊,以你的脑袋你摆不平她吗?又何必闹这一出呢?你可知道你就这么离开袁家的后果?更何况你还带着两个孩子!” 待雪柔说完后。过了好一会儿,李月兰一直保持着的微笑才转过一丝苦涩,她着看着雪柔道:“雪柔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是,现在我是跟袁子忠过日子,可是以后呢呵呵恐怕以后的日子我面对他娘的日子要比面对他的时候要多得多这不是摆不摆平的问题,而是我每一天都要面临的困境至于后果我不知道离开袁家我会如何,但是我却很清楚我再不离开的下场。” “月兰难道你在怄气?你是因为袁子忠去了战场无法陪你和孩子?月兰,这关系到你和孩子以后的一生,你可不能因为一时的气愤而做傻事啊,你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孩子,难道你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嘛?”雪柔闻言心中划过一丝了然,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雪柔姐他向我承诺过,他会陪着我和孩子的,是他先不守诺言在先的。”李月兰抿了抿嘴唇,吸了一口气看向雪柔继续道:“雪柔姐,相信我,我从没有比现在更冷静过,从前的我就是太感情用事,才会拖拖拉拉,犹豫不决。”李月兰看了一眼身旁已然不知何时熟睡过去的两个孩子,轻声道:“就算没了爹,我也可以把他们照顾好,只要他们能活着,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_《)~~家里停电了~~今天更新晚了,真不好意思~~十九送上迟来的圣诞祝福~祝大家圣诞快来!~~~呵呵~~虽然再过一个多小时圣诞节就过完了,不过十九还是很厚脸皮的来要圣诞礼物啦~(#^0^#)十九要圣诞礼物~~偶要偶要~~呵呵~~开玩笑的啦~~其实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就是十九圣诞节收到的最大的礼物啦~~所以不可以霸王十九哦~~ps:下周十九有封推,争取日更七千,握拳中大家要热情的支持人家哦~~~p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六十二章 坦白(二) 第六十二章坦白(二) “月兰,你别傻了,他是个男人,就算是再没用的男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只守在女人孩子的身边,他们有他们的功勋,有他们的责任,这是没办法逃脱没办法避免的。他既是属于高空的苍鹰,你又何苦将他圈养成家犬呢?”雪柔并没有听清李月兰的低语,只顺着刚刚的话继续劝道。 “我只知道他背弃了我们之间的承诺,背弃了我对他的信任,一个可以欺骗我的男人,我不会将我和我的孩子交付给他。” “月兰,你别忘了,孩子也有他一份儿的。” “有他一份儿?呵呵那么在我和孩子倒在路边的时候,他在哪儿?我一个人挣扎在雨中的时候,他在哪儿?我冒着死亡的威胁费劲千辛万苦诞下孩儿的时候,他又在哪儿?如果他连该尽的职责的做不好,还谈什么建功立业?苍鹰?呵呵如果他连做家犬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苍鹰呢?” “月兰”望着脸上闪过一丝愤恨的李月兰,雪柔疑惑道:“你你和袁子忠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在恨他?” “恨?不,那些事情已经离我太过遥远了,我不恨他,不恨。”李月兰微微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 望着雪柔带着明显不解的眼神,李月兰笑了笑,道:“雪柔姐,相信我,任何的感情都可以随着时光的流转最终消失的一干二尽,包括爱,也包括恨。我我只是气我自己不争气。” “我不明白”雪柔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李月兰她不打算继续和她耗下去,“月兰,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是似而非的话,我现在要你面对的是现实。好了,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我送你回袁家。” “雪柔姐!”“哦,对,你现在不能下床,这样吧,我这就去叫马车进来,你等着。”说完,雪柔便不在与李月兰拉扯,向门外走去。 “雪柔姐!”看着雪柔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李月兰的声音带起着紧张,猛的,她拔高了声音冲着雪柔背影喊道:“雪柔姐,那你送我回去以后是不是也要跟着将军回京城呢?” 李月兰的话音刚落,只见雪柔猛的转过身,一脸惊诧地望着她,颤抖着声音道:“你你说什么?” 李月兰沉声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还未待她说完,雪柔便冲到了她的床边,抓起她的手一脸阴郁的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为了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雪柔加重了手下的力道,一字一顿看着李月兰问道。 手腕上的疼痛让李月兰不舒服的挣扎了几下,却不想雪柔死死的抓住了她,一丝都不放开,李月兰复杂的看着一脸紧张的雪柔,如果不是形势所逼,她真的不想和雪柔走到这一步。是,从一开始与雪柔相见,她便知道了她的身份。有时候就连她也不得不相信缘分这个词,谁能想到前世教她羽光线的制作方法的闺中密友竟成了荣隆庄的大掌柜,无怪乎在前世的时候,她对羽光线的每一步制作都那么清楚,而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转了一世卖回给了她。有时候想想这个世界真的好小,原来曾经她们离得如此之近。 当年她认识雪柔的时候她已经是将军夫人了,而自己也成了京中命妇中的一员,却不知是缘分还是注定,京中流言最盛的将军夫人和京中最格格不入的六品校尉夫人竟成了最好的姐妹。也是在后来她们越来越亲密的交往中,她得知了雪柔曾经的种种。 可没想到,转了一世,自己竟然要拿雪柔曾经对她的信任反过来要挟她,所以,虽然手腕被雪柔抓的很疼,李月兰也只是微微挣扎了几下。看着雪柔一脸的认真,李月兰深吸了口气道:“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要帮我守住我的秘密,这件事情自然不会再有你我除外的第三个知道。” 雪柔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月兰,过了一会儿,终是送开了手。她的眉眼紧皱着,略略思索之后,她点了点头,“好,我帮你,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李月兰见雪柔点了头,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果然雪柔还是那个雪柔,永远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抛开心底最后一丝不舍,她对着雪柔说道:“很简单,只要不将我的消息透露给袁家人就行了。” 雪柔眉头依旧紧皱着,她闻言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方道:“你你下面有什么打算?” 李月兰诧异的看了雪柔一眼,她没想到在自己拿着那件事要挟过她以后,雪柔还会关心自己,她愣了愣,说道:“我想先去余杭看看我娘,我不希望她为我担心。” “好,那我会去帮你安排船的。”雪柔看了一眼李月兰,接着道:“这样吧,你住在这儿也不方便,我让马车驶进来,你先去我那儿吧,不会有人发现的。” 李月兰听着雪柔一步步细心的安排,眼眶骤然红了起来,“雪柔姐”还未待她说完,雪柔便摆了摆手,道:“你放心,一会儿走的时候我会好好谢谢这位庄主的,你先歇着,我出去安排一下,一会儿我让人进来帮你收拾东西。” “雪柔姐”看着雪柔转身就要走,李月兰迟疑的唤道,“雪柔姐,你你不怪我吗?” 雪柔闻言顿了顿,虽然李月兰的话没有说完全,可她明白她的意思,她站在床边,没有转身,“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说完便抬脚向门外走去。 直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雪柔才停了下来,背对着李月兰道:“还有件事儿我想你应该要知道你可知,你失踪的当天,袁子忠来找过我?” “”背后没有响起任何的声音。 “当日我没接到你,本以为你家中有事儿耽搁了,想着也没多大事儿,也就没追根究底。谁知夜里袁子忠突然就找了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一来便追问你的下落,我才知道你出了事儿的你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出去了。”说完,雪柔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回来了”李月兰怔怔的望着门的方向,虽然她的面上没有更多的表情,可此刻她的心已然是惊涛骇浪。 (囧~~十九下午发上来的时候忘记按发布了~~要不是刚刚上来看了一下,十九还以为早就更了~~汗~~灰常的不好意思~~捂脸滚下去~~ps:谢谢铭石的圣诞打赏~~呜呜~~十九星星眼~~十九会继续努力的!~~p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六十三章 擦肩而过 第六十三章擦肩而过 “哥,一定要走吗?”袁大姐跟在一脸沉静的拉着马的袁子忠的身后。犹豫着问道。 袁子忠停下脚步,望着远方元和镇的路标笑着道:“想什么呢,哥身上有军命在身当然得走了。我我已经耽搁不少时日了” “可是可是”望着笑的一脸平和的袁子忠,袁大姐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心中总是不断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袁子忠这次走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似地。 “大姐,就送到这儿吧,你看看,说好送到村口的,这马上都到元和镇了,好了,快回去吧。”袁子忠笑着打断了迟疑的袁大姐,指着路标冲着她说道。 “那哥你这一去一定要保重啊,你别忘了家里还有爹娘,我还有弟弟呢。”袁大姐眼看着袁子忠就要上马离开,赶忙叮嘱道。 “嗯,虽然你出嫁了,不过有空的时候还是多回家看看,小弟还小,你要多帮持着他点儿。”袁子忠点了点头继续道。 “嗯,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常回去看看的。” 袁子忠拍了拍她的脑袋后,翻身上了马,“好好照顾自己,如果王家以后待你不好,就回家去,爹和娘不会看着你吃亏的。” 袁大姐含泪点了点头,看着就要离开的袁子忠,她一把上前拉着了缰绳,冲着袁子忠喊道:“哥,嫂子嫂子她一定会回来的,她一定是被某个好心人救了,你你” “”望着一脸焦急关心的袁大姐,袁子忠微微抿了抿嘴唇,目光调向远方,“如果如果”你嫂子她回来了只可惜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出口,他停顿了一下,便加紧马腹,说了一句“我走了,你回吧。”,疾驰而去。 望着袁子忠疾驰而去的背影,袁大姐泣不成声,一直远远跟着他们的王明此时走上了前,拦住她轻声道:“大姐,咱们回家吧。” 袁大姐依旧呆呆的看着远方,不愿离开。自从那天袁子忠在新房内一番的翻箱倒柜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每个白天会出去搜寻李月兰的下落,却不会再像刚出事儿的那几天不吃不喝的将自己所在屋里。这也让袁家众人大松了口气。 可是袁大姐却是自从那天后便是满心的不安。也许是那日她最先走进了袁子忠的身边,虽然她听不太明白袁子忠的那几句喃喃自语,可是这并不妨碍那刻她从袁子忠身上感受到的那扑面而来的巨大悲伤。虽然后来袁子忠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直到今日还能露出笑容来,可是她总觉得袁子忠笑容的背后仿佛隐藏了一股更大的决绝。从前他的伤痛是流于外的,可袁大姐还能看到他眼中的那一抹希望,而现在,虽然他会笑了,可从他的身上,袁大姐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她很害怕,她很害怕她的大哥此刻的心已经死了,因为那很可能就会注定这次袁子忠的离开会是永远的离开。 “大姐,别看了,咱们回家吧。”一旁的王明继续劝说道。 袁大姐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只可惜她满腹的担心却无法说出口,因为她知道,所有人都不会因为她的一种荒谬的直觉就让大哥背弃军命,那么说出来只会让大家更加的担心,与事实却是毫无帮助。 “嗯”最终袁大姐点了点头,在王明的搀扶下转身往回走去。 ******* 雪柔的效率很快,李月兰没有在屋中坐多久。常妈妈便走了进来,告诉她大掌柜已经和他们老爷说过了,一会儿就有马车进来抬她出府。 李月兰点了点头,快速的整理了一下,便静静的躺在床上等着马车的到来。大概半个时辰以后,雪柔推门走了进来。 “月兰,我们走吧。”雪柔让到一边,很快的,从她的身后鱼贯而入了几个丫鬟,她们手中抬着一个小软榻,李月兰认出她们是荣隆庄的人,便顺着她们的力道坐上了软塌。 “夫人,孩子我来抱吧。”一个小丫鬟上前冲着李月兰说道,说话间便要接过李月兰手中的孩子。 “不用了。”李月兰微微让了开来,怀中紧紧抱着两个孩子。 雪柔一直站在门口,见到此景,走上了前,挥退了丫鬟,冲着李月兰道:“两个孩子你没法抱,我帮你报一个。” 李月兰望着伸出手来的雪柔,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终是将一个小布包送入了雪柔的怀中。她明白,从最初到现在,雪柔一直都是在为她打算的,所以,如果说这个世上除了爹娘以外,她李月兰还能托付谁?那便是雪柔无疑了。 “”雪柔默默的接过孩子,抱着孩子。虽然她什么话也没说,可是她的眼神却比刚刚温和了许多。 “走吧。”雪柔轻声冲着一旁的丫鬟吩咐了一句,便率先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马车停的不远,就在李月兰住的院子前,也幸亏沈庄中没有建台阶,这让马车的进出方便了很多。李月兰刚刚在车上坐定,车外便传来一阵滚轴的声音。 “沈老爷,怎么好意思劳您再跑一趟呢?”李月兰听到车外的雪柔轻声道。 “呵呵大掌柜客气了,先前我不知李夫人是您的朋友,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多海涵!”只听得那个低沉的声音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响起。 “呵呵沈老爷才是客气了,要不是因为你,恐怕我这个姐妹就要和我天人永隔了,那还谈什么照顾,该是我要多谢您才是。妹妹,你说是吗?”雪柔冲着马车说道。 因为李月兰还未出月子,见不得风,这马车的四周便被布帘塞得严严实实的,听到雪柔的话,李月兰坐着车中赶忙大声道:“李氏在此多谢沈老爷的救命之恩,连日来的照顾小妇人铭感五内。” “呵呵沈老爷见谅,她此刻不能见风,无法当面与您道谢了。”雪柔冲着沈存中抱歉的笑了一下。 “呵呵沈某省的,大掌柜和李夫人不必介怀。举手之劳本就是应分之事。沈某在此便不多送了,请!”沈存中说完便冲着雪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雪柔笑着冲着沈存中微微福了福,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了马车,不过一会儿,马车便缓缓的向门外驶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一直站在沈存中身旁的一名灰衣男子躬身道:“老爷,就这么让她们走了?那” “沈钱!”沈存中沉着声打断了他的说话,冲着一旁的丫鬟挥了挥手,“回房吧。”一众丫鬟立马迎上了前,推着他的轮椅便向来时的方向走去,那名叫沈钱的男子也躬着身一脸惶恐的跟了上去。 马车上。李月兰低声哄着孩子,雪柔也在一旁默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李月兰悄悄拉过雪柔的手,将一个孩子交到了她的手中。雪柔身子微微一僵,遂放松了下来。 她从李月兰的手中抱过孩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道:“你你都知道吗?” 李月兰愣了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她微微笑了笑,道:“雪柔姐,你放心,我不是你想的那些人。我我只是在一个很偶然机会下得知了你的过去,这次以后我会咽下这个秘密,直到你愿意说出来为止。” “你这个傻丫头!”雪柔摇了摇头,“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你还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你不知道,这很有可能带给你和孩子灭顶之灾吗?” 李月兰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笑道:“我相信雪柔姐!” 雪柔失笑道:“信我?呵呵难道你不知道我就是因为狡诈多变才混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李月兰点了点头,“从最初到现在,你从未害过我。也许其他人眼中的雪柔泼辣狠绝,可是在我的眼中,雪柔姐你却是这天底下心地最柔软的人。” 雪柔望着一脸真诚的李月兰,长出了一口气,想着妥协了一般,叹道:“你才是我见过的最傻的女人!”蓦地,她笑出了声,“呵呵,也不是,你应该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知道拿什么要挟我,计划如此周密的逃离计划,就连我的心都算计到了。呵呵” 望着雪柔调笑的口气,李月兰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一生她最不愿意失去的就是雪柔这个朋友,她不希望因为一个抛弃的理由就放弃这段感情。 不想雪柔话锋一转,“不过。月兰,如果你真的清楚我的事情,那么你更应该明白一个女人孤身在外的不易,我能有今天,说实话,真的要感谢老天赐给我的好运气。有时候仅仅是聪明是不够的。你要明白,就算是如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是没把握将过去的那条路再走一遍的。你真的想好了吗?想好了一个女人独自抚养两个孩子?” 望着雪柔一脸认真的问话,李月兰的眼前陡然浮现出当日出嫁前父亲的那番劝慰,眼中划过一丝迷惘。 而此时,马车外一匹骏马飞驰,穿过她们率先进入了元和镇。 (汗~~十九想了还长时间,决定还是恶俗一把,写了一段擦肩而过~~希望没让大家起鸡皮疙瘩~~今天更新了快六千字~~嗯~~明天尽量冲七千~~十九握拳中!~~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六十四章 过去 第六十四章过去 马车微微倾斜了一下。雪柔赶紧抱稳了孩子,“三儿,怎么驾车的!”雪柔坐正了身子,见李月兰在一旁稳稳的将孩子抱在怀里,心下松了一口气,便拍着车门板朝车外喊道。 “大掌柜的,真对不住,刚刚从后面窜出一匹快马来,小的刚刚有点儿避让不及。”车外传来车夫三儿解释的话语。 雪柔皱了皱眉头,低声道:“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又不是赶着投胎,官道上也骑这么快,莫名其妙!”说完便朝着车外道:“三儿,把车架稳点儿。” 车外传来了三儿‘哎’的一声应答声,雪柔这才放松了下来。 而刚刚的意外,也让李月兰的思绪从刚刚的迷惘中恢复了过来,其实雪柔和父亲的话都很有道理,一个女人独自在这个世上生活就已是不易,更何况自己还带着两个初生的婴儿。可是也就像雪柔说的那样,没人愿意走相同路第二次,既然上天给了她再一次的机会。为什么自己不能为了自己为了孩子搏一搏,最坏的结果自己都已经经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就算世上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凭什么自己就一定要依靠他们?前世自己依靠的结果是背弃,今生她有试图改变他们的结局,只要他能信守诺言陪在她和孩子的身边,放弃这次功成名就的机会,她就能有勇气和他再走一生。只可惜结果同样是背弃。既然在他的身上她看不到希望,那还不如自己和孩子一起拼出一番光景,总好过终日提心吊胆,担心过去的一切重演。 所以,当李月兰看到雪柔投过来询问的眼神时,她认真说道:“我没把握,雪柔姐,可是我更没有把握在袁家继续好好的生活。我知道前路漫漫,困苦异常,我也知道你的担心,你的关心,可是我相信只要孩子们在我身边,再难走的路我也能走下去。雪柔姐,这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的。” “就算现在袁子忠出现在你面前,求你不要走也不行?”雪柔挑眉道。 “呵呵好吧,如果他真能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的话。”看出雪柔话中调笑的意味儿,知道她不会再和自己纠缠这个话题,李月兰轻笑着回道。 雪柔但笑不语,一时间车厢内便安静了下来。李月兰顿了顿,继续道:“好了雪柔姐,不要谈那些不切实际的话了,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呵呵,还是老样子呗,”雪柔温柔的拍着怀中的孩子,轻声道:“要不是你出了事儿,现在我大概就应该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了吧。” 李月兰闻言心下一惊,她知道雪柔最终会跟着那个男人回去,却没想到那么快,她看着雪柔温柔的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疲惫,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问道:“雪柔姐,你真的要和他回去吗?” 雪柔依旧合着拍子轻哄着怀中的孩子,没有答话。就在李月兰以为她不会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冷不丁的,雪柔低声道:“你既然知道我的事情,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没得选。” 望着依旧一脸温柔的雪柔,要不是看到她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直,李月兰大概会以为刚刚是自己的幻听。‘没得选!?’李月兰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熟睡在李月兰怀中的小宝宝睁开了眼,水汪汪的大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不多时车厢内便满是婴儿的啼哭声。 “哎,这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睡得好好的嘛?月兰,月兰,快看看,快看看,这是怎么了?”由于李月兰怀中的那个率先哭出了声,紧接着雪柔怀中的也不甘示弱起来,急得雪柔坐在位置上顿时慌了手脚。 到底是第二次做母亲了,李月兰见到此种情况倒是镇定的多,赶紧摸了摸孩子的屁股,一看没有湿,这估计就是饿了。赶忙安抚了雪柔,让她不要紧张,告诉她孩子大概是饿了。 “那那怎么办?”看着抱着孩子傻傻的看着自己的雪柔,李月兰笑着从她的手里接过孩子,眨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挪揄道:“怎么办?饿了当然就是喂他吃东西呗!” 雪柔的脸陡然红了红,将孩子一把塞到李月兰的怀中,梗着声音道:“那你还不快喂!” 雪柔的手抽的太快,李月兰差点儿就没抱稳孩子,自是让两人又是慌张了一番。直到将两个孩子喂饱,他们终于停止了啼哭后,李月兰和雪柔才同时呼出了一口气,望着双方都有些狼狈的样子,二人相视而笑。 马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李月兰望着正一脸笑意哄着孩子的雪柔,想起两人刚刚未完的话题,思绪不由陷入一片深远。 雪柔原本并不叫雪柔。她原名叫什么她从来没说过,当年她告诉李月兰她的故事的时候,也没有提及过。只是说自己原本出生在京城的大富之家,父亲是为官的。从小便是锦衣玉食,仆婢成群,又因为她是家中唯一的小女儿,顶上的爹娘和三位哥哥自是对她百般疼宠。这也就自然而让养成了雪柔天真活泼的性格。而接下来的故事就像是话本里描绘的一般,富家千金遇上了穷家小子,自此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为了这个男人,雪柔绝食,逃家,甚至以死相逼。最后娇宠着她十几年的爹娘终是松了口,只说男人若能取下功名,便同意婚事。雪柔自是幸喜若狂,她以为终于看到了自己爱情的希望。直到男人立下军功,进位为将,她以为她的幸福就要降临在她的身上。可是却不想,自己披上嫁纱,走向她以为的幸福的那天,她爱的那个男人竟然横刀立马,率领着官兵冲入了她家。 望着她一心爱的男人,朗声述说着父亲的条条罪状。冷酷无情的将从小疼爱她的爹娘哥哥,甚至从小陪伴着她一起长大的妈妈丫鬟一一拿下,雪柔的世界从那一刻起彻底崩塌。原来,从一开始,男人接近她就是为了搜罗父亲的罪证,雪柔说,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爱情不过是一场别有用心的阴谋。 就这样,雪柔的一家都因这次的举证下了大牢,雪柔自己也被罚充入宫中,成了一名最低贱的宫仆。而从那一天开始,她的名字改作了雪柔。在宫中的日子,雪柔没有多说,但李月兰能够想象的出她曾经吃了多少的苦。毕竟雪柔当初是被罚充入宫中的,作为一名最低贱的宫仆,在那个皇权大过天的宫中,有时候消失不过是挥挥手的事情。 不过正如雪柔说的,她的运气不错,李月兰想这大概也是上苍对这个曾经善良天真的女孩的补偿吧。雪柔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获得了一名贵人的赏识,被荐去了尚宫局司衣房做了宫女,而后便一步步坐到了司衣房的掌针。指其中的辛酸艰苦,李月兰没有多问,雪柔自然也没有多说。 雪柔在宫中整整呆了八年,那八年她步步谨慎,如履薄冰,用心伺候着那位贵人,最后,她终于被放出了宫。李月兰现在还能记起雪柔说这段话时的表情,彼时她还是花样年华,走出宫门的时候她已是满身的疲惫与尘埃。 后来的日子李月兰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最后雪柔还是嫁给了那名男子,也就是今生一直徘徊在荣隆庄前的那个黑衣男子。现在想来,荣隆庄作为天下第一的绣庄,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皇亲国戚,也喜爱用他们的布料和绣工。就是皇宫中的绣女也大多是有荣隆庄每年择优选送的,而当时雪柔在宫中做了那么多年的司衣房女官不可能不和荣隆庄有联系,而后来她出宫后来到元和镇做了荣隆分店的大掌柜也就不足为奇了。也难怪所有人都不知道雪柔的来历,宫人,尤其是曾经待罪的宫人是不会有过去的。 虽然李月兰不是很清楚雪柔最后为什么会嫁给那个男人,不过从与雪柔前世今生的只字片语里,她或多或少能够猜到这与她早年下狱的爹娘哥哥有关。 而这也是李月兰刚刚没有说话的原因,因为如果易地而处,这是解救从小就疼宠着自己的亲人的唯一方法,她也会别无选择的答应的。 就在李月兰望着雪柔一脸深思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就传来车夫三儿在外面说‘到了’的声音。 雪柔抬起头,见李月兰盯着自己一脸深思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拍了拍李月兰的肩膀道:“月兰,咱们到了,看什么呢啊!” 李月兰一惊,回过神望着坐着一旁瞪着自己的雪柔,牵起嘴角笑了笑,“没什么,发了一会儿呆。到了吗?” 雪柔看着她一脸迷糊的样子摇了摇头,“你现在这儿等着,我先下去,一会儿让丫鬟抬你出去,注意别招风了,来,孩子你先抱着。”说完,便将一直抱在怀中的孩子交回给了李月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大概过了一会儿,就有丫鬟推开车门将李月兰扶到了软塌上,榻上四周都挂着厚重的帘子,以免李月兰和孩子吹了风。李月兰隔着帘子向外打量了一番,马车正停在一条小巷中,周围没什么人,估摸着这大概就是荣隆庄的后门了。在丫鬟们的抬扶下,李月兰很快就被抬了进去。 而就在这时,荣隆庄的前门口正站着一名男子,牵着马走向了在一旁招呼客人的小二。 来人正是刚刚和袁大姐分手的袁子忠,这些日子他仔细回想着李月兰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最后,他还是决定在离开之前来这里一趟。 “小二,”袁子忠刚走上前喊了一声,店小二便殷勤的走了过来,“哎,客官您有什么需要的?” “哦,我”不想还未待袁子忠说完,站在一旁的另一名店小二走了过来指着他道:“哎?你不就是那个半个多月前来闹场的那个吗?”这时站在袁子忠面前的那名店小二也会过了神,猛一拍脑门子,道:“啊!是你啊,那个浑身湿透差点和我们打起来的男人!” 袁子忠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行了一礼道:“正是在下,上次多有得罪,还望小二哥多多见谅。” 那名店小二见袁子忠行了礼,连忙摆手道“别别,您这不是折杀小人嘛,上次有眼不识泰山已是被咱们大掌柜的念叨了。”“就是就是,您可别这样。对了,您这次来是?”一旁的店小二也说道。 “哦,和上次一样你们大掌柜的在吗?”袁子忠赶忙说道。 “真是不巧,我们大掌柜一早接了信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呢,您找她有什么事儿,要不您告诉我,我帮您转达。”店小二答道。 袁子忠神色复杂地朝着里面望了望,眉头紧皱着,最后还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有劳小二哥了。”说完便牵上马走了。 袁子忠刚离开,绣庄的楼上便走下一名小丫鬟,笑着朝着小二们说道:“大掌柜回来啦,让大家都上去!”话音刚落小二们赶忙向楼上走去。 “哎,大掌柜的回来啦,”那名和袁子忠说话的店小二朝着门外喊道,一看袁子忠已然失了踪迹,“哎,怎么走得这么快啊!” “好了,别找了,要是有急事儿肯定会再来的,掌柜叫咱们呢,咱们快走吧。”另一名小二推了推他说道。那名小二想了想便也就把这事儿丢在了脑后,跟着其他人一起向楼上走去。 “大掌柜的。”众人陆陆续续的走入堂中,只见雪柔此刻正端坐在堂中,手捧着茶杯略带着悠闲的喝着茶,纷纷上前行礼道。 雪柔一一点了点头,见其他掌柜和店小二们都走了进来,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掌柜请坐,这次我请大家来,主要就是为了一件事情,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帮忙。” “大掌柜的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们定当竭尽所能。”坐的离雪柔最近的二掌柜连忙躬身道。 “呵呵石老客气了,这些年大伙儿跟着我着实不容易,有时候雪柔一些任性还要请多多海涵。”雪柔冲着那名二掌柜笑道。 那被唤做石老的二掌柜赶忙起身连声说的不敢。雪柔挥了挥手,没有再多说客套的话,直截了当的道出了目的,“今日请大伙儿来,主要就是一个事儿,下个月我就要回京了,这次回京我将不会再回元和镇,过些日子京里总店那儿也会派来新任的大掌柜,希望大家有个准备,在今后的日子好好配合新任大掌柜,打理好分铺。” 雪柔的话音刚落,屋内顿时乱成了一片。 (终于把雪柔的过去交待清楚了~~呼~~求粉红票票~~貌似明天开始粉红票双倍吧~~亲们~给点儿动力吧~~ps:为什么这一周评论区如此安静?大家都没话和十九说吗?~~(》_《)~~十九好伤心呐~~p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六十五章 争斗 第六十五章争斗 “怎么会这么突然?大掌柜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走啊?” “大掌柜的,这可使不得啊,您走了大伙儿可怎么办啊?” “就是就是,大掌柜的,您可千万不能走啊” “大掌柜的,铺子能有今天,都是您带着咱们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现在您可不能走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冲着雪柔劝说了起来,神情带着激动。 雪柔听着众人挽留的声音,心中涌起一股酸涩。自己到元和镇的这些日子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当初自己能来到荣隆去,也是因为宫中贵人的恩典,可是荣隆毕竟是大绣庄,自己却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就算自己曾是宫中掌针,离了宫过往的一切荣华也都烟消云散了。所以,荣隆的东家只是给了自己一些盘缠和几个荣隆的活计,让她来到这个远离京城的小镇开起了分铺。 虽然那时的条件很辛苦,盘缠和人手都不够,可是雪柔却很满足,毕竟喷高踩低乃是人之常情,自己不过是个罪臣之女。能够有个依撑,远离京城那个伤心地,远离皇宫那个大染缸,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对自己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时候,这些小伙计要和自己一起走很远的路去接货,小心翼翼的接待者每一位客人,甚至只是两三匹的锦布也要冒着大雨送到客人的家里。总铺每月给的份子钱也不那么及时,有一段时间更是彻底断了联系,如果不是自己多次去信催促,他们也许就压根儿忘了这里还有一间分铺了。 后来店里的生意略略好了些,又受到本地一些大绣庄的排挤,真真是雪柔焦头烂额了一番。商场上的倾轧有时比战场上还要残酷,库房失火,虚假的订单等等这些不管是入流的还是不入流的手段层出不穷,要不是凭着她多年在宫中谋算的韧劲儿,自己恐怕早就垮了,何谈什么如今。 也多亏那些年自己在宫中的磨练和这些一直跟着自己的活计,自己才终于在元和镇站稳了脚跟。直到后来,生意越来越好,总铺便派来了石老和一些活计过来协助自己,彻底融合击败了本地的那些老牌的绣庄,成为镇上的最大的绣庄。 而现在,自己就要离开这间凝结着自己无数心血的铺子了,不要说这些活计难以接受,就是自己心中又怎么能舍得。 她还记得自己和伙计们刚到元和镇的时候那一脸的希翼和期待;还记得铺子刚开时的艰辛和劳苦;还记得在最困苦的时候,大伙儿一起围坐在院子里喝着稀粥。啃着馒头;还记的库房失火时小三儿那张被大火熏的黑黑的脸上挂满了气愤的泪水;还记得做成第一笔大订单时,钱叔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打着算盘的样子。 这些点点滴滴支撑着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那些欢笑喜悦气馁和泪水润泽着她以为早已干涸的灵魂。 所以,对于荣隆庄,雪柔还是很感激的,虽然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帮助,可是他们却给了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一份盘缠,几个伙计,给了她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更何况如果不是荣隆庄的货品一直是有口皆碑的,自己后来的运作也不会那么顺利。 如果自己不得不接受命运的摆布,那么她希望就算自己走了以后,这个分铺还会继续经营下去,作为自己心中最后的一份希望长久的经营下去。所以,她往荣隆庄的总店送了信,希望那边能够派人来接手这家分铺,继续聘用那些伙计。由于元和镇这家荣隆庄这些年经营的一直都不错,总店那边很快便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这让她很是松了一口气,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那些这么多年一直跟着自己打拼的伙计失了养家糊口的饭碗。 就在雪柔回忆往日种种的时候,一直静静坐在她身旁的石老躬身走上了前。 雪柔看着走进的人影略略挑了挑眉。便听到他说:“敢问大掌柜的,新掌柜何时到?我们有需要做哪些准备?”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钱叔立马炸了毛,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就说你这个老小子和咱们不是一条心,整日就想着你们京城的东家!我告诉你,这元和镇的荣隆庄是咱们和大掌柜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你想敢大掌柜走,我老钱第一个不依!” “钱掌柜此话何意?这间分铺本就是荣隆庄的产业,雪柔大掌柜也不过是代为打理,我一心为荣隆难道还错了不成?如今大掌柜的提出要离开,难不成还成我逼的她了?既然总店已经派出了新掌柜,我们自应当在新掌柜来之前将事情交接完,也让雪柔大掌柜走的安心不是?”石老一挥袖子,不再理会钱叔。 “你就是不安好心,一听大掌柜的要走你就那么积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怎么?巴望着大掌柜走了你能当上大掌柜了?哼!没听见你那个主子派了别人来了吗?”钱叔不放过他的继续说道。 “你你胡说八道!不可理喻!”闻言的石老顿时气红了脸,抖着声指着钱叔向前吼道。 “怎么?被我说中啦?我就知道,哼!指什么?不心虚你那么生气干什么?”雪柔看着自己的两个二掌柜此刻就像是两只斗鸡一般眼看着就要上手了,赶忙出声阻止道:“钱叔,石老,我还没走呢,你们就要当着我的面这么吵吗?怎么?还要动手?” 听到雪柔的质问,钱叔和石老慌忙躬身道‘不敢’,压下了火气,立到了一旁。雪柔看着一屋子的人吵吵嚷嚷的俨然也是分成了两派,眉头不由皱了皱。 其实石老和钱叔的明争暗斗雪柔一直都知道,她也明白他们的争斗代表着就是店内新旧势力的争斗。只不过过去雪柔认为这两派人都各有各的弊端,钱叔他们是跟着自己最初到元和镇打拼的老人,因为他们曾经一起走过那段最困苦没有任何帮助的日子。所以他们与她的感情尤为深厚。只可惜到了后来,生意越来越好,有些人就会因着原先的情谊贪墨一些进项,只要不太过分作为大掌柜的雪柔却是不好多说什么的。而石老他们是后来店里生意有了起色后才被总店派过来的,说起情谊和忠心那自是与钱叔他们没法比,可是由于他们受过总铺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在生意和人情往来方面要比钱叔他们得心应手的多,给当时店铺正处于上升阶段的雪柔减轻了不少压力。 后来,可能是由于一些做事的方法和小事上的摩擦,这两派人在相处时的矛盾开始愈演愈烈起来。而最为上位者的雪柔则认为管理的最好方式就是制衡,用他们双方的力量牵制彼此,一方面可以让老人们的贪心有所收敛,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新人们的忠心得到监督和印证,正好可以促进店里的生意,所以只要不触及撕破脸皮摆到明面上来影响到生意,她一般也就不会过问。 可是现在,雪柔略有点儿头疼的看着虽是退到一边却仍是掩不住气愤之色的两个人,她可是真害怕她走以后,新掌柜压不住两边的人,让他们闹起来。李月兰略略点着额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此事已成定局,大家不必多言了。”她扬手制止住一旁还想说什么的钱老,站起了身继续道:“这些年来。大家跟着雪柔从无到有,一点一滴将荣隆庄分铺经营起来,无论是钱叔你们还是石老你们,分铺能有今天,抹杀不了在此任何一个人的努力和血汗。”说道这儿,雪柔顿了顿,目光想站在四周的众们扫去,“我记得小三儿和大壮曾经和我大雨里送了十五家的货;我记得小荣因为给客人不间歇的介绍布料嗓子哑了三天;我记得小原和我一起到郊外接货,一天只吃了一个窝窝头;我记得小宝为了抢救失火的库房跌断了腿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月”雪柔每说一个记得,目光就扫向那个人,一圈说下来。大家都泣不成声。 雪柔微微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回了站在自己身边的钱叔和石老,“当然,我也不可能忘记我们做成第一笔大生意的时候钱叔熬了整整两个日夜算账对账;还有当初花田绣庄设计用假定单陷害我们的时候,石老一连好几天的奔走累得气喘的毛病发作。总之,多亏了大家,才能将铺里做得有声有色起来,雪柔在此多谢大伙儿了。”说完雪柔便向众人行了一礼。 众人赶忙上前相扶,就是钱叔和石老听完雪柔的这番话,眼眶也微微红了,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心血和努力能够得到别人的肯定,尤其是在自己确实付出诸多努力后。雪柔的这番话是真正说到了众人的心里。 见大家都是一脸的慌忙,雪柔也没再坚持,顺着相扶的力道起了身接着道:“大伙儿放心,就算我走了,新掌柜的来,对于从前各位负责的事情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我已经和总铺那边说好了,大家的位置都不会变化,只要大伙儿一心一意为荣隆,新掌柜也定然会优待大家的。”听到这儿,众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听到雪柔的离开他们如此激动不舍是一方面,大家更担心的还是自己付出诸多心血的这份工,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老话大家还是听说过的,而谁也不是赤条条的一个人,大多都是要养家糊口的。所以在听到雪柔的保证后,众人的心才微微放定,神情也不复刚才那般激烈。 直到看着大家的情绪没有方才的那般激动,雪柔才接着道:“石老,钱叔,这些是我这些天整理出来的账目,接下来的几天你们抓紧点好库存,按这上面的和库房对好帐,务必要在新掌柜来之前把一切办好。” “是。”二人躬身齐声应道。 (打滚求粉红~~今天到下月7好粉红双倍哦~~大家在给点儿力吧~~给点儿粉红票偶就加更啦!~~ps:谢谢减肥中的粉红猪给十九投票~~哈哈~~话说减肥成功了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奉献] 第六十六章 取名 第六十六章取名 雪柔点了点头,向众人道:“好了,就这么着吧,下面还有不少事情,大伙儿都散了吧。” 伙计们闻言左右相互看了看,见石老和钱叔率躬身退了出去,也就没有再多留,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出去。 望着石老和钱叔二人的背影,雪柔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大掌柜的,李夫人她们已经安排在厢房里了。”正在她思索的当口,一个小丫鬟快步走了进来,向她行了一礼道。 雪柔回过神,冲着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去看看厨房有什么汤水没有,有的话就端过去,没有就赶紧让厨房做,传我的吩咐,接下来的日子每日的补品汤水厢房那边都不断。” “是。”小丫鬟应声退了出去。 雪柔看小丫鬟退下后,便起身向厢房走去。 “感觉怎么样?”一推门,就见李月兰正在那儿逗着孩子,雪柔的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走上前低声问道。 “很好,大家都很尽心,就连尿布都备下了不少,记得帮我说声谢谢。”李月兰抬头笑着答道。 “呵呵你也不想想我这儿是卖什么的,还能缺了你的尿布?你也甭跟我客气,既是来了我这儿,就安心养身子,好好照顾孩子就成。”雪柔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儿随意的说道。 “明日我请大夫来再帮你瞧瞧,听你说着没事儿,可这生孩子就像是过鬼门关,不看看我可是放心不下。” “不用那么麻烦啦,在沈老爷那边的时候,大夫说只要不再受寒气,养好月子就成。”李月兰忙推说。 “不行不行,哎呀,也不知道刚刚把你这么搬了搬去受着寒没有。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少跟我说不!”李月兰见雪柔一脸我说了算的样子,想了想也便没再多说些什么,低头和雪柔逗起了孩子。 “哎,对了,孩子你取名字了吗?”雪柔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冲着李月兰问道。 “嗯”李月兰眼中闪过一丝迷惘,望向躺在襁褓中的两个孩子,语气略略顿了顿,柔声道:“取了男娃娃叫小石头,女娃娃叫双双” “小石头?双双?”雪柔望着两个孩子,喃喃重复了一遍。 “嗯,小石头,双双!”李月兰伸出手握住两个婴儿的小手,坚定的说道。 虽然他们的出生的日子和前世自己那两个早逝的孩子有所不同,但也许是出于母子间的一种特殊的感应,李月兰觉得他们一定就是前世的小石头和双双。望着眼前这两个鲜活的小生命,她陡然间明白了自己重生的意义。 说实话,自从重新回到这个陌生的十五年前,她整个人都是处在一种迷茫和不安里的。经历了前生的大起大落,和后来十年的偏院孤寂,她早已对生命失去渴望和热情。再重新回来后,虽然她对袁子忠依旧有怨,对爹娘依旧有愧,可是这些却也都没有激起她对生命的涟漪。有时候的她常常会有一种错置感,疑惑着前世今生的真假。有时候她想,也许今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就是为了补偿自己前生的苦,那自己干嘛不放开一切,离开袁家重新去找寻自己的自由和幸福;可有时候她又会疑惑,也许前生才是自己的一场梦境,那么自己为什么要拒绝袁子忠对她的好,让大家都不好过。所以她在袁子忠的感情面前有些摇摆。直到父亲的去世,才让她彻底的清醒过来,这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事情,因为前生的种种正在或快或慢的在自己面前上演。 而现在,她看着身边很有精神的两个小家伙儿,真假对自己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一切的牺牲和设计和这两个孩子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哪怕是再微小的可能,自己也决不允许前世的一切再次发生。他们是自己生命的延续,重生的希望。她会用接下来的生命保护着他们,远离一切苦厄,伤害。看着他们长大成*人,成亲生子,儿孙满堂。 “这是小名儿?石头双双倒是挺可爱的,不过总不会大名儿就叫袁石头,袁双双吧?”雪柔点了点小双双的鼻子,疑惑道。 闻言李月兰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前世的他们逝去的太早,袁子忠根本还没来得及帮孩子取大名儿,“不,他们的大名儿叫李石头和李双双。”李月兰抿着唇道。 “你让他们跟你姓?”雪柔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此刻她已经来不及关心孩子的大名儿具体叫什么了,“那孩子们要怎么上户籍?” “记在我名下不就行了。” “这怎么可能?”雪柔挑了挑眉,国法有明例,夫妻二人所育子女一律从父姓,除非是入赘的上门女婿,否则就是丈夫早亡,妻子被休,也没有从母姓的。 “当然有可能,只要家主行有文书,同意将孩子还姓自然就可以。”李月兰依旧面带笑容的逗着孩子,一边沉声说道。 “袁子忠他写下了文书?他能同意这事儿?”雪柔一脸的不信。 “”李月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见李月兰一脸的沉色,雪柔撇了撇嘴道:“算了,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我也不多问了。不过有件事儿我可得说在前头!” “什么事儿?”李月兰疑惑道。 “孩子的干娘我可是做定了的,这个你可得允我!”雪柔一脸你敢不答应试试看的神色。 “呵呵当然,这呀谁都抢不了你的。”李月兰掩袖笑着,冲着雪柔竖了一根手指道;“不过我也有一件事儿说在前头!” “哦?你说!”雪柔爽气道。 “以后你这两个干儿子干女儿的尿布你这个做干娘的可得要全包了!” 李月兰的话音刚落,雪柔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呵呵这个你放心,让我这两个干娃娃尽情的尿,就是淹了我这荣隆庄,我这做干娘的也管够!”说着,二人便同两个小娃娃笑闹在一处。 ******* 而身在余杭兄长府上的李氏自然不得而知女儿已经提前生产,更不知道此刻袁家上下都以为女儿和她的孩子已经遇了害,此时她正算着日子打算拜别兄长一家回去照顾李月兰亲眼看着外孙儿出生,可不想就在她打算辞行的当口,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 (今天有点事儿,如果有加更可能会很晚,如果今晚实在来不及,明早十九会传上来的~~谢谢~~) [奉献] 第六十七章 麻烦(一) 第六十七章麻烦(一) 话说李氏当日和a他们分别后就在李四的陪同下,顺船一路向余杭而去。要说到余杭,自古就是文人雅客争相赞赏的优美之地,称其为既有天目诸山的灵秀之气又得东南沿海浩荡之风,一路之上倒也是风景如画,让人心旷神怡。也让处在哀伤愁绪中的李氏心中开阔了不少。 等到了余杭,二人便也没有多耽搁,拿了信上的地址便直奔李氏兄长家去,毕竟这是李氏第一次来看望这个兄长。而等他们行到李氏兄长家的时候,所见情景却让他们大大吃了一惊。 望着眼前的朱门大户,李四当时惊讶的大张着嘴都忘记了合上,李氏心下也是颇为惊讶,虽然多年来往的信中有提及这位哥哥发了家,却没想到已是如此的富贵。 说到李氏这位兄长,还要从李家的娘家开始说起。李氏原本姓于,父亲是杀猪卖肉的,家中总共只有三个孩子,一男两女,老大便是这位余杭的兄长,于荣,李氏是最小的女儿,而另一个女儿也就是李氏的姐姐早年的时候也嫁去了外地,只在父母丧时回来过一次,其余就在也没了联系。 当年于荣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后,便孤身离了家在外独自打拼,这次李氏来到余杭更是兄妹二人多年来第一次相见。 走在雕梁画栋的内庭院里,李氏更是不敢置信,要不是于荣早早迎了出来,李氏都要怀疑是否走错了地方。 兄妹二人皆是久别重逢,哪里还能再顾得其他,顿时抱头痛哭起来。后来二人相互倾诉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更是频频拭泪,让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四好是一番尴尬。要不是后来于荣的妻子田氏带着儿子女儿走了出来见礼,二人恐怕是还要说上好久的。 在一番的洗尘摆宴后,李氏便正式在于府住了下来,而李四也在隔日便调转回了袁家村,临行前田氏更是送了不少当地特产不提。而李氏在住了一段日子后,也从于荣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得知了他这些年来的生活。 当年于荣独自离开家后,生活很是不易。在码头做过活儿,到铁匠铺打过铁,为人走过镖,很是颠沛流离了好几年。由于家境不好,所以快三十的人愣还是光棍儿一条,直到遇到田氏,这才成家有了着落。 田氏当年是豆腐坊坊主的闺女,要说起她的条件确实不错,家里都是做生意的,为什么会看上于荣这个一穷二白的老小子呢?原来田氏原先嫁过一个不错的人家,只可惜丈夫是个短命的,夫家嫌弃她是克夫命,丈夫的头七一过,便将她赶出了家门,连带着还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儿,那家的婆婆嫌弃是个赔钱货也一并赶了出去,无奈之下,田氏只得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错虽不是田氏的错,可是克夫的名声确是落了下来,豆腐坊虽小有资产,可谁家也愿意娶个命硬的媳妇儿啊。这可愁坏了田氏的一对爹娘个。可正巧于荣当时就在豆腐坊隔壁的铁匠铺子做工,田氏的爹娘见他踏实肯干,人也忠厚,却因家中贫寒至今未娶,心下就起了盘算,询了女儿的意思,得了一句‘但凭爹娘做主’,便找了人去说和了。 于荣离了家后,随着年岁的越来越大,倒真是想过成亲的,只可惜说和了几家,一听他的家境便没了下文,久而久之他也便散了想法。不想此时却是天上掉馅饼儿,豆腐坊的闺女能看上自己,当下哪还有不同意的。虽然田氏成过亲,有孩子,可自己的那点儿条件还是高攀了的,于荣自是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二人成亲后,自是恩爱不提。后来在豆腐坊坊主的帮助下,夫妇二人便在余杭开了间包子铺。于荣早年也跟过父亲卖过肉,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世面,有了不少朋友;而田氏自小便在豆腐坊做活,虽然后来嫁了大户人家,可洗衣做饭也是样样拿得出手的。所以,很快的,包子铺便红红火火起来。接下来,于荣又转战了茶楼,酒楼,后来更是越开越大,钱也是越来越多。 而于荣一心认为当年在自己最贫困的时候,妻子毫无怨言的跟了她,这些年更是里里外外的操持,所以心下很是疼爱敬重这位妻子,以致到成亲到现在几十年也没有纳过一房妻妾。所以虽然后来家大业大起来,于府的人员倒也简单,主要就是于荣夫妻二人和五个子女。除了老大于雪是田氏和前夫所生,其余四个都是于荣和田氏的亲子。五个孩子年纪相差都不太大,老大于雪今年十七,去年定了人家,等到今天过完年便正式出阁,老2也就是于荣的长子于谦不到十六,却已经做父亲了,这次于荣写信给李氏就是因为大儿媳妇儿在秋夏交接的时候生了一个白胖小子,希望多年未见的妹妹能来凑个喜庆。老三老四是闺女,一个十三,一个十一,最小的是个小子,今年才六岁。 当看到大哥这一家的时候,李氏心里是既欣慰又酸涩,欣慰的是一直让她颇为牵挂的大哥如今生活富足,儿孙满堂,酸涩的是想到刚逝去的丈夫,和膝下唯一的女儿。不过很快李氏便抛开了这些繁琐的思绪,想着即将出世的外孙,欣喜的抱过田氏手里的侄孙,开心的哄着,将准备多时的小银锁小银镯一一给孩子带了上去。 而自从李氏住到于府后,田氏便对这位远来的小姑子上了心。这些年来,从丈夫的口中也听说过不少有关丈夫家中的事情,自是知道当年丈夫是与家中大吵了一架出走,更是知道丈夫从小便打心里疼爱的妹妹。所以,自从李氏住下后生活用度各个方面,田氏都用了心,算得上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而这也让于荣非常的满意,一改平常节俭的作风,拨了不少银子给妻子,让她定要把李氏照顾的周到,却忽略了田氏满面笑容背后一闪而过的阴郁。 (呼~~终于摸到电脑了~~晚上还有两更~~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家要注意身体哦~~ps:有粉红的就向十九投来吧~~十九会接住的~~p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六十七章 麻烦(二) 第六十七章麻烦(二) 自从于荣得知自己这个小妹刚刚丧了夫,而且膝下仅有一女也已经出了嫁之后,便盘算着要让李氏留下来跟他住在一起,反正自从他们爹娘过世以后,袁家村那边他们也没什么亲戚了,现在他的生活也很是富足,就算照顾妹妹一辈子也不是什么太大的负担。所以,他便向着田氏提起了话头。 却不想田氏听罢脸色顿时一变。虽然这些日子她从没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李氏,对着人也是和颜悦色的,可是那毕竟是看在丈夫心疼这个多年未见的妹妹的份上。可是真要让她们一家养李氏一辈子,那她却是万分不愿的。 说起田氏对李氏的观感,那定是不如李氏对她的印象好的。说到底,虽然因为李父的意外和羽光线,李氏得了不少银子,可节俭了一辈子的李氏可从没想过将它们穿在身上,她总想着还是帮着闺女存着,虽说现在袁家的家境不错,可指不定有个旦夕祸福的,到时女儿也不会没了门路。所以自然地,她和于荣一家见面的时候,那一身的衣裳却很是寒酸。虽这一身也是李月兰亲手缝制的,可料子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料子。对比于荣一家,那真是高低立见。 要说这嫌贫爱富,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有这么点儿的情节,尤其是一路苦过来,现在发达了的田氏。可是,在最初的时候,田氏见到这样的李氏,却是打心里欢喜的。因为十个人里九个半是嫌贫爱富的,可却是十成十都爱炫耀虚荣的。作为一种心理防御机制,人们总希望从别人(过的)不好的地方得到一种自己(过的)还不错的安慰。所以,人们对比自己的不幸事情或人总是带着天生的好奇和怜悯,当然有时也会幸灾乐祸。 同理,最为再嫁之身的田氏也不愿有一个厉害富贵的姑奶奶,在丈夫儿女面前排揎自己,或是对自己和子女品头论足,炫耀富贵。相反地,见到李氏如今的近况,田氏很自然的将自己放在的人际交往的上网,带上一种同情怜悯或是炫耀的情感关心照顾着李氏。 可是同情照顾是一回事儿,住一辈子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人们可以允许自己偶尔同情弱者,以表现自己的善良,可却不能够容忍一个会随时会给自己抹黑让自己颜面无光的穷亲戚,更何况田氏现在已经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一家那已经是余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就算这些都撇开不谈,这住到了一起,矛盾势必就会发生,这筷子和碗还有磕碰的时候,更何况是住在一个家里的人呢。再说,这个小姑子,他们都几十年没见了,人品品行什么都不了解,谁知道这二十年人会变成什么样。就算是个好的,也没有自己的儿子给她养老送终的道理。 所以,于荣的话头刚起,田氏便当即撂了脸子,让于荣一懵。于荣以为她是舍不得家当,忙说道自个儿妹妹的一切花销自己会另外拨给她钱的,绝不会亏了她和孩子的。说完还立马拿出了五百两的银票,说是李氏住到了这儿,什么生活器具,看着好的就给添足了,还有衣裳首饰什么,这钱让田氏先拿着用,要是不够,再朝他这儿拿。 这于荣不说还好,一说田氏顿时气得抖了起来。要说这于荣平日里是千好万好,对着田氏也是敬重非常,可独独有一样让田氏很不满意。 可能是早年颠沛流离的日子让他印象太深刻的,所以于荣无论后来赚了多少钱,多喜欢把钱紧紧的攥在手里,平日里过日子也是精打细算,绝不多花一分钱。所以,每月都是田氏伸手向他讨要家中的一应花销,更是要明明白白写下了单子,有他过目以后,决定了哪些是能花的,哪些是不能花的以后才会把钱算好给田氏。当然也不是说对田氏和孩子不好,只不过就是田氏想多买一盒胭脂水粉也要列上单子等他同意了才能将钱给自己,尤其是家中境遇好了以后,这让田氏很是不满。 可是想着丈夫的劝说,说是再省这钱最后还不都是留给自己和孩子的,现在节俭些,以后遇到了大事也不会手忙脚乱,田氏这才休罢不提。可是现在,听到丈夫竟让毫不犹豫的就将钱拿了出来,还一次就拿了五百两,要知道,这五百两可抵得上自家所有人一年的花销了。 对比着丈夫前后的差距,田氏想到这些年来自己跟着他吃的这些苦,不禁悲从中来,低声哭了起来。 于荣一见田氏不说话光掉眼泪,一时之下更是摸不着头脑,忙慌问着妻子这是怎么了。要说于荣这些年走南闯北,察言观色做买卖那是一把好手,可说到猜测女人的心思,这脑子显然就跟不上思路了。只得在一旁轻声安慰着,一点儿也并没感觉出妻子对他提议的满心不满。 望着丈夫一脸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田氏擦了一把眼泪,强着声反声讽刺道:“我这不是心疼你那个妹妹嘛,这么早就丧了丈夫,膝下还只那么一个女儿,真真是好不可怜!” 却不想于荣却没听出田氏这话里的话音,以为妻子是附和自己的想法,立马点头道:“是啊,我这个小妹就是命苦,所以我才想着要是能把她接到身边好好照顾,也算让她以后有个依靠。娘子你真是通情达理,看着你这么关心小妹,我也就放心了,你也不要伤心了,以后小妹和咱们住一块儿,有的是好日子的。那既然你同意,那你就赶紧招呼人来看看能把哪边的院子划给小妹,要是有什么要动土的地方也好在年前给弄完。对了,你也抽空把这个好消息给小妹送去,就跟她说让她放心,安心在咱们家住下就成。”说完,于荣便搓着手兴奋的在走来走去,口里念叨着该将李氏安排在那儿。 田氏闻言心中不由一阵气闷,刚想出声和丈夫吵起来,这时外面一个小厮匆忙走了进来,说是酒楼的花掌柜来了,有事儿找老爷,于荣便忙急匆匆的跟着出去了。 (二更送上~~三更大概在九点半左右~~~悄悄问:有粉红票票吗?~~) [奉献] 第六十八章 麻烦(三) 第六十八章麻烦(三) 所以,在田氏的大女儿于雪来拜望她的时候,见看她趴在榻上低声哭泣的模样。 “娘,你这是怎么了?”于雪赶忙上前问道。 田氏一见来人是自己那个懂事贴心的大女儿,顿时不管不顾的拉着她将刚刚丈夫和她说的话和自己的委屈一一宣泄了出来。 “呜呜闺女啊娘委屈啊你说说,我和你老子一起走过那么多年,吃糠咽菜的日子也不是没有过,他妹妹有伸手帮咱们一把吗?没有!如今日子好了,房子是换了大房子,可从来没有这么爽利的一次拿了五百两给我。我抱怨几句,他还一套一套的,说是为了你们呜呜可是现在呢?他竟然要去贴他家妹妹!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从没过夫死从兄的道理!难不成还要你们为她养老送终不成!她又不是没闺女,凭什么要贴咱们家的银子”听着田氏絮絮叨叨的一顿排揎,于雪心下顿是一惊,没成想父亲竟然兴起了要替那个穷姑姑养老送终的念头,更没想到母亲会如此不忿。 她微微皱了皱眉,想着父亲这些日子以来爽朗的笑意和对李氏的百般照顾,望着一脸委屈的母亲,担心道:“娘,你不会是和爹吵了吧?” 田氏擦了擦眼泪,翻了一眼道,“哪有,我还没来的来得及说,你爹他就跟着阿寿出去了,说是花掌柜有事儿。”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哼!看你爹回来我不跟他闹!想把我家的银子倒贴他们于家,还是泼出去过的,门儿都没有!告诉他,这家业可不只是他于荣一个人的,当初要不是我爹出钱,他一个外地人哪来的本钱开铺子。” 于雪听到母亲并没有父亲吵开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接着看到母亲一脸的想要鱼死网破的架势,赶忙劝道:“娘,不可不可。你可不能和爹吵啊,”于雪见母亲依旧一脸的不以为然,赶忙接着道:“娘,您想想,爹和姑姑几十年没见了,现在正是分外亲热的时候,爹又是少小就离了家,乍听说姑姑生活的不如意,自然就会想帮上一把。您这时候和他唱反调,不是生生让你们生分了嘛!” 田氏闻言眼睛一瞪,“那怎么办?难不成还真要接你那个姑姑到家里过?” 于雪沉吟了一会儿,道:“娘,不如您先去探探姑姑的口气,爹也不是说让您把消息告诉姑姑嘛。依我看,姑姑不见得会同意爹的想法,她在袁家村那边还有个闺女,又不是无牵无挂的了。而且这些日子和她聊着,看的出她对这个闺女还是挺着紧的,而且不是还听说她闺女也快生孩子了嘛,我想着她在这儿住不长的,女人生产那是鬼门关里过一遭,她定然是要回去陪她女儿的。如果您现在就早早的和爹闹开了,要是姑姑压根儿没这个意思,不仅你和爹伤了感情,以后亲戚面上也不好过啊。” 听到大女儿的分析,田氏微微平了气,但仍是皱着眉头道:“要是你姑姑就看中咱家的富贵,答应了呢。是人都爱荣华富贵,看她那一身,估计她闺女也嫁的显贵不了,要是她觉得咱家的生活比她闺女能给她的好,就赖上咱们了呢?那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娘,要是姑姑真有这个意思,你也可以想办法让她打消嘛,既然你说爹将这件事情交给你负责,那待会儿过去怎么说,还不都是由着你,只要既能探了他的口风,又可以不着痕迹的说了咱们的难处,我想不会有人那么不知趣儿的吧。再说,荣华富贵是人人都爱,可仰人鼻息的日子又是谁都能忍的?且不说其他,就是爹那紧攥着钱的性格,日子久了,那位姑姑能受得了?”于雪见母亲的语气有了松动,赶忙继续劝道。 “你爹刚刚可是一下子就拿出了五百两!”田氏仍旧有些迟疑。 “爹现在是热脑门子,不要说五百两就是一千两他也拿的不眨眼的,可这日子总会一天天的过去,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等到爹这重聚的热气儿过去了,你看他还能舍得?” 终于,田氏在于雪的劝说下点了头,擦干了眼泪,重新上了妆,脸上重新带上笑意的向着李氏的屋子走去。 而这厢边,李氏却完全不知道此时于荣夫妇的打算,她正算着李月兰生产的日子,琢磨着再住几天就跟大哥他们一家告别,启程回袁家村去。 这些日子以来,于荣知道自己妹妹经历了不少伤心的事儿,特地抽空带着一家老小陪着李氏逛遍了余杭的大街小巷,风景名山,也和李氏聊了不少年少的趣事,让李氏的心情好了不少。加上田氏每日总来寻她说话,排解她孤身在外的寂寞,让她住在余杭的日子颇为舒心。 可是眼看着李月兰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李氏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总觉得女儿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似地,这也让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女儿的身边。 所以在田氏打好了腹稿来寻她的时候,李氏已经迫不及待的道出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意愿。听得田氏当下一惊,以为是自己那边儿谁走漏了风声,复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不说刚刚自己才和闺女说开了,李氏不可能那么快得到消息,就是李氏初来乍到的,自己那个院子又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来巴结这个穷亲戚呢。 想法打消后,理所当然的田氏心中便只剩下满满的喜悦,心说幸亏听了大女儿的劝告,先来了这边,没有和丈夫吵起来,不然生生坏了夫妻的情分,也败坏了自己嫌贫爱富的名声。 所以,李氏的话音刚落,田氏便赶忙压下心中的暗喜,说了一番不舍出来。说是难得和李氏如此投缘,丈夫又是自小疼爱着的,真真是舍不得她就这么走了,如果就这么让她走了,丈夫那儿无法交代。可是听到李氏说是闺女快要生了,也不好拦着,这女儿生产是大事儿,总不能拦着不让她回去看外孙云云。 而李氏却是不明田氏心里的打算,对田氏的一番挽留和通情达理心里很是一番感激,面上也是显露无疑,连声谢着田氏,并且说要是闺女生了小子,定然也来信报喜的。 “那咱们可说定了,等到月兰生了,你可一定来信儿,我和你哥一起去看你们去。”田氏亲热的挽着李氏的胳膊叮嘱道。 “那怎么好意思,哪有让你们跑那么远的道理,等到月兰生了,我让人送红鸡蛋来,你们多吃两个就成。”李氏红着脸笑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能来看你哥,我们怎么就不能去看看月兰。就这么说定了,你别跟我争,到时候记得一定给我来信,我会在家天天替月兰她们母子念经祈福,保佑她们母子平安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看啊,这回月兰定然会给你生个白胖的外孙的。”田氏欢欢喜喜的和李氏说道着,浑然不再提要李氏留下的主意。 这日直到夕阳西下,田氏才开开心心的回了屋,她捏着袖子中的五百两银票,心中暗暗盘算着该给自己和孩子添置些什么。 (三更送上~~求粉红~~) [奉献] 第六十九章 险境(一) 第六十九章险境(一)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李氏那厢糊里糊涂的避免了一场因她而起的麻烦,李月兰这厢却正是危机四伏,紧张刺激。 此刻的李月兰正紧紧的抱着两个孩子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小心紧张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要说起她和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一切还要从那日雪柔宣布离开的消息后说起。 自从雪柔向荣隆庄的众人宣布要离开元和镇由新掌柜接手分铺以后,整个店中便开始人心浮动起来。虽然有雪柔的保证,但大家总是有些担心新大掌柜来以后,自己目前做的顺手的工作会有所调动,甚至会饭碗不保,毕竟俗话不是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谁也不敢保证这把火会不会烧到自己身上。加上石老和钱叔近日以来也频频召见亲信,这让绣庄中的所有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心绪不定。就连雪柔也因为离开的日子渐近,天天魂思不属,除了在看望李月兰母子的时候能有点儿笑容,其余时候不是愁容满面的发呆就是紧锁眉头的叹气。如果说这些日子以来荣隆庄中谁过的最舒心,那无疑就是李月兰母子三人了。 李月兰刚到荣隆的当天,便请雪柔帮她送了信去余杭,告诉李氏她已经生下了孩子,不日就会去余杭看望她,让她不用回来,以防二人路上错过。了却这桩大事儿以后,她便在雪柔和一众丫鬟的照顾下,放开心的养起了身子。所以,虽然当日她生产过程万分凶险,经过近一个月的调理脸色也恢复了不少神采。而两个孩子更是在雪柔和李月兰无比的呵护下长的虎头虎脑,煞是可爱。 原本一切都很好,直到雪柔在某一天的午后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李月兰当即便表现出了惊讶,转而脸上也显露出了焦色,雪柔一直都知道她和孩子会在午后休息一会儿,如果不是出了大事儿,她不会挑这个时候过来,而且看着她的脸色,李月兰也心知这个事儿定然也不会是好事儿。 后来在雪柔愤慨的抱怨中,李月兰慢慢捋顺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荣隆的二掌柜石老突然连人带货的失踪了。接着雪柔便接到心腹的信报,说石老暗中写信去了京城讨要大掌柜一职,并且在这些日子里暗中调了不少心腹,利用盘点仓库之便将库中的货物悄悄运了出去,现在具体位置还不知道,但雪柔猜测定然是他悄悄找了地方藏了起来,由于石老交际应酬一直做的很好,所以荣隆庄大部分的贵客名单和人情往来雪柔都是交给他的,现在他又将货物扣了起来,明显的就是如果京中总铺不同意的请求,他就会利用手中的筹码,和总铺谈判,甚至另开一个绣庄也是有可能的。 “从前我看他虽然对我不够忠心,可对总铺还很是实诚的,所以才将外围的事情交给了他,不想竟然养了一条白眼狼,呸!他现在只要敢冒头,看我不让人扒了那老小子的皮!”听着雪柔不停歇的抱怨,李月兰却微微皱起了眉。 “怎么了?”雪柔喘了一口气,转身就看到李月兰一脸疑惑不解的神色。 “雪柔姐,你不觉得这整件事儿好像好像都透着古怪吗?”李月兰迟疑了一会儿答道。 “古怪?有什么古怪的,月兰你不知道店里的情形,石老本来就是后来才来的,对我本就不是那么忠心。”雪柔蹙着眉头道。 “不管忠不忠心,雪柔姐你刚刚也说了,他是京城总铺的老人,总铺既然派他来协助你,自然就应该是很信任他才会派他来的,那他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分铺的大掌柜一职就背叛旧主呢?” “月兰,人心不足蛇吞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就是如此,石老在荣隆干了这么多年,现在我要走了,他定然觉得在资历能力方面他是当之无愧的不二人选,却不想总铺却派了新的大掌柜,他当然会心生不服,接着会这么做也不足为奇。”雪柔对李月兰的疑惑不以为然。 “可是,就算他拿了货又如何?荣隆庄会因为一批货就同意他的无理要求吗?” “哎我也不瞒你,如果是其他时候当然不行,可是现在就要临近年尾了,加上新旧掌柜的交接,现在所有的货都存在库房,包括这些日子以来,荣隆各大分铺赶制出的用羽光线做出的新布料。自从出了上次的事情以后,各大分铺便陆续的推出了用羽光线制作的绣品,市场的反应非常好,尤其是在京城和富庶的南方,可以说的供不应求,所以总铺便打算在新年后就推出以羽光线为全部材料制作出的布料,这批货前几日刚刚到达元和镇,当时便被收进了库房,而作为二掌柜的石老对此事也自是知之甚详”雪柔说着揉了揉额头,接着便吩咐丫鬟下去叫了一些活计上来。 “”李月兰闻言当即心下一惊,她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无论面对商场上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显得很是从容的雪柔这次会如此的焦虑了。这批羽光线布料定然就是荣隆明年一整年的主打产品,此时被石老劫了去,虽然就算石老拿出去卖了对于天下第一绣庄的荣隆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问题是这批布料如果被同行的绣庄买了去,并且参破了制作的工艺,提前在荣隆发布之前推出市场,那必然就会让荣隆蒙受巨大的损失,尤其羽光线的制作并不复杂。而雪柔这个石老的直属上级也定是难辞其咎,更何况事情是发生在雪柔即将离开的当口,也难怪她的脸色如此难看了。 “哼!我就说他石海不是个玩意儿,心思阴着呢,大掌柜的您当初就不该让他们进来,就应该把那些京里来的混账全部都打发出去!”钱叔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还没待雪柔说话,便见他义愤填膺的挽着袖子说道。 “好了,钱叔,你赶紧下去吩咐人手,务必尽快的将石老他们抓回来,还有那些和石老一起从京里来的活计也都要看好,我过一会儿再过去一一询问他们。”雪柔没有在意钱叔不同寻常的气愤,只当他平常与石老斗惯了,揉着额头吩咐道。 可是坐在一旁的李月兰听到钱叔的话,心中却是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她总觉的这件事情里外还想都透着一股古怪,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不过看到雪柔烦躁的在屋中一句句吩咐着手下人全力寻找石老的样子,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此时李月兰看着四周阴暗的墙壁和左右脏乱的满是稻草的地面,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懊恼。如果当时她将心中的不安告诉雪柔,说不定雪柔就会心存警惕,而自己和孩子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话说自从石老的事情发生以后,雪柔便为了找寻那批丢失的货物和石老开始越来越忙碌起来,李月兰自觉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只得继续待在屋子里将养身子,照顾孩子。 不想就在一日自己喂完孩子的午后,一阵困倦袭来,待她再醒来的时候,除了孩子依旧完好无损的躺在她的身旁,屋子已经变成了黑漆漆的大木箱子。当下李月兰便是一阵惊慌,直到摸到两个小小的襁褓,她才略略松了一口气。等到思绪回笼后,感受到四周前后的晃动着,偶尔还会有一阵颠簸,李月兰才略微判断出自己和孩子应该是被放在了一个大木箱里,而这个木箱此刻应该是在一辆行进的马车上。至于此刻她和孩子为什么会在木箱中,李月兰也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看这个架势自己应该是和孩子被人绑架了,可是能进到荣隆庄内阁厢房绑人的人如果不是这群绑匪胆大包天,大概就应该是绣庄内出了内鬼了。 李月兰联想到近日来石老的事情,可是却想不通为什么石老会绑架自己。直到马车走了一阵停了下来,李月兰和孩子被搬出了箱子,她才看到四周阴凄凄破败的墙壁,一群青衣的汉子和一个熟悉的背影。 “钱叔!?”李月兰抱紧了两个孩子,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望着此时回转过身一脸阴测测看着她的男人惊呼道。虽然在来时的路上,她有想过这件事很大的可能是荣隆庄的内鬼干的,可她从没想过帮她的人竟然是一直对雪柔忠心耿耿的钱叔,此刻李月兰联想到当日雪柔在她房中和钱老的对话,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她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这一切都是钱叔的阴谋。 “呵呵。李夫人醒了,真是对不住啊,手下人都是大老粗,得罪的地方还请海涵!”钱叔笑着冲着李月兰作了一个揖。 “石老的事儿,库房的事儿都是你干的?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么做怎么对的起一直那么信任你的雪柔姐?”李月兰将事情想了个通透当即问道。 “哼!信任?她要是信任我就不会答应让石海那帮京里来的家伙进到店里来,还把外围的事情都交给他;她要是信任我就不会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管我们的死活;她要是信任我就应该大掌柜交给我做!”钱叔越说神情越是激动,脸上的不满恨色也是越来越浓。 (谢谢铭石的粉红~~么么~~今天回来晚了,更新有点儿迟,抱歉抱歉啊~~哎~~看着自从上架以后便没什么涨幅的收藏量,十九已经从一开始的沮丧到现在的平静了,总之十九会为了每一位喜欢十九故事的亲加油努力的!~~ps:当然十九也是希望会有越来越多的朋友喜欢农家女这个的~~~p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七十章 险境(二) 第七十章险境(二) 李月兰抱着两个孩子,缩在角落中,现在已经是渐入年关,虽还没有下雪,但天气已经很冷了。可能是绑她们的时候很匆忙,李月兰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袄,在四面都透着风的屋子里,她已经冻的瑟瑟发抖了。万幸的是两个孩子因为李月兰怕他们受寒,一直是给他们裹上厚厚的襁褓放在身边的,所以现在孩子到没有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哭闹。 可是李月兰的心中却是满满的担心,刚刚钱叔与她说了两句以后就吩咐那些青衣汉子仔细看住他们,接着便匆匆上马车离开了,看的出来这些青衣汉子应是长做这种劫人勒索的买卖,李月兰推测他们应该是钱叔雇佣的一批江湖中人。从刚刚钱叔的只字片语中,李月兰不难感觉的出他心中对雪柔的怨怼和对荣隆的贪婪,而她现在也不知道雪柔是否已经识破了他的真面目,知不知道她和孩子已经被掳了,会不会来救她们。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月兰便越来越心急,孩子也因为陌生的环境而哭闹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自救才行,钱叔抓了她们母子三人其目的也不过就是威胁雪柔,这就说明他的阴谋定然是被雪柔有所察觉,这才逼得他已经在紧张的安排后路增加他与雪柔谈判的筹码。而无论雪柔答应与否,按照刚刚钱叔刚刚表现出的阴狠的个性,她和孩子获得生机的可能微乎其微;更何况这么冷的天,就算自己受得住,孩子也熬不了多久;而那些青衣汉子定然不会好衣好食的供着她,那么她多留在此地一天,逃走的可能性就越小。 可是到底该如何逃出去呢?李月兰仔细打量着身处的这个房子,整间房子应该是用泥坯垒起来的,像是一间废弃已久的仓库,只有在大门的上方开了一个小气窗,地上是杂乱无章的稻草和一些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废弃物,空荡荡的一间房子,只余下左边的墙角堆放着一摞高高的木柴,她估摸着大概是用来供那些青衣人取暖煮食用的。 虽然看不到外面,可是听着偶尔传来的交谈声和脚步声,李月兰大致能判断出外面至少应该有两个人看守,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刚下马车时钱叔身后的青衣人数,皱紧了眉头。 就在李月兰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敲击声从她身后的墙壁上传来。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击声立马引起了李月兰的注意,她又向后靠了靠,将已经停止哭泣的两个孩子轻轻的放在了稻草上,转身将耳朵贴上了一直传来声音的墙壁。 这次的声音明显比刚刚要清晰了不少,李月兰试探性的也回敲回去。就在她敲击了没多一伙儿,墙的另一边一声低沉的男音传来,他问:“有人吗?” 李月兰赶紧应了一声,接着墙的那边又响起了那个男音:“你是谁?” 李月兰眉头微微皱了皱,略思考了一下,答道:“我是被绑匪抓来的。”其实李月兰也不能确定此时墙对面的是敌是友,可是心中却对这个男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虽然她明显的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到底属于谁,可是她还是愿意赌赌看。 紧着着墙的那一边便传来了一阵刨挖的声音,就在她怔楞的当口,那声低沉的男音带着一种紧迫感又再度响了起来,“这是泥土坯房,到处都有缝隙,你看看周遭有没有柴火棍什么的,咱们先将墙壁挖出一个口子来。” 李月兰闻言心下一阵暗喜,她知道自己赌对了,墙那头的人应是友非敌。她赶忙四处搜寻着,目光正好触及左边架得高高的柴火堆,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她赶忙上前拾了一个结实顶头又尖端的木柴回身开始掏洞。 由于房子似乎年久失修,很快的李月兰便和墙那边的人挖出了一个大洞来。就在她万分惊诧了看到墙对面的人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开锁的声音,李月兰赶忙将因刚刚挖墙而落下的泥块堆回了洞下,然后快速的拿起稻草遮挡在身后,然后迅速的倚在了洞口,抱起了两个孩子。 就在她刚刚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青衣人拎了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李月兰暗暗平复了一下因刚刚一系列动作而快速起伏的呼吸,警惕的看着来人。 那名青衣人也没有多话,从食盒里拿出了两个木碗,一碗盛着稀粥,一碗放了两个馒头,将它们放到李月兰的面前,便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听着门外锁链的声音,李月兰才长出一口气。她并没有急着立马刨开身后的洞,而是先把两个孩子喂了,然后端起那碗稀粥,囫囵着喝了下去。无论下面会发生什么,她必须保证自己留有一些体力。又过了一会儿,李月兰仔细听着屋外的动静,似乎没有人要再进来,她这才转过身移开了身后的稻草。 望着似乎一早便坐在洞旁的男人,李月兰神色闪过一丝复杂,压低了声音唤道:“沈老爷?!” 不错,此刻与李月兰隔墙相对的正是当日救了李月兰母子的沈存中。只见他一身华服此刻已满是尘埃,就连那张白净的脸上也有了两道明显的泥印子,似乎察觉的李月兰的惊讶,他的嘴边浮现一丝苦笑,坐在轮椅上向李月兰微微行了一礼,道:“李夫人。” “沈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月兰万万没想到在此时此地会见到这个救了自己和孩子的救命恩人,她惊讶的问道。 沈存中嘴边的苦笑更甚了,“说来惭愧,说起来也是沈某一时大意,才落入贼匪的手中。”见李月兰依旧疑惑的目光,沈存中接着道:“前几日去近郊接货,原想着这条路也走过不下百遍,一向太平,便没有多带人手却不想突然冲出这一批劫匪在下和护卫不敌,便” 李月兰望着沈存中一脸尴尬的模样,心中有了一丝了悟。要说这些商客每日便是走南闯北东买西卖,最注意的便是沿途的打点,沈存中看着也是个老江湖了,却不想每日捉鹰却被鹰啄了眼,如今如此狼狈的落在了这群不知哪里窜出来的劫匪手中,心中定是懊恼的。 还未待李月兰思索完,边听道沈存中疑惑的接着道:“李夫人怎么也会” 李月兰微微抿了抿嘴,心中的念头转了一个圈,虽然自己这次是池鱼之殃,但毕竟整件事情涉及荣隆的内部问题,她确实不好明说的,所以她略略顿了顿,答道:“小妇人也是途遇歹人,没有准备便被绑来了这里。” 沈存中闻言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虽然他看出李月兰似乎有所隐瞒,可是此刻的境地已经容不得他多做深究。等到李月兰说完他便接着道:“要不是刚刚听到孩子的哭声,我也不能发现隔壁竟然有了人,呵呵想不到我与夫人的第二次见面竟然会是在如此的情景之下,不知李夫人现下如何打算?” “当然是想办法离开此处,越快越好!”李月兰脱口而出,复又迟疑了一下,接着道:“可是,现在你我加上我的孩子” 原本李月兰是欣喜终于找到了一个帮手,那么她和孩子逃出去的可能性便会加大,可是现在帮手成了沈存中,那便不同了。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自己逃出去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她还带着两个未满月的孩子呢。 李月兰的话所没说出口,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最会察言观色的沈存中又如何会看不懂。他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李月兰现在想的又何尝不是他担心的呢。原本当他听到孩子哭声的时候,以为能找到一个帮手,却不想墙的那边竟是李月兰母子三人,不说两个稚儿还未满月,就是李月兰的身子也是在调养中,跟本不可能帮着他一起逃出去。所以,当李月兰的话说出口后,沈存中也沉默了下来。 ***** 而此时荣隆庄这边,雪柔听着丫鬟焦急的回报和空荡荡的厢房,眉头皱的更深了。 “大掌柜的,我明明记得午后的时候李夫人母子还躺在床上小憩的,下午的时候李夫人没叫咱们,我就以为以为李夫人他们还在睡可是可是没想到下傍晚的时候我来给李夫人送饭就屋子里就没人了”小丫鬟抖着哭音一脸的焦色,低着头说道。 “屋里没外人进来过?”雪柔沉着声音问道。 “这应该是没有吧”小丫鬟不确定地答道。 雪柔转过身,眯着眼睛凌厉的望向小丫鬟,“我要的不是应该!去,把庄里的活计都叫过来,我要一个一个地问!” “是。”小丫鬟闻言立马向外面跑去。 雪柔望了一眼跑出去的丫鬟背影,走向略微有些凌乱的床榻。屋内除了床榻上有些凌乱,其余的地方都很整洁,所以李月兰和孩子的消失只会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她自己抱着孩子走了出去,要么就是被人带了出去。 而要说是李月兰自己带着孩子走了,雪柔却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李月兰现在是逃家,离开荣隆她根本无处可去,再加上屋外那么冷的天她的身子也还没养透,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带着孩子走啊。可屋内又没有明显挣扎的痕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雪柔走到床榻旁,仔细闻着被子枕头等放在床上最有可能沾染味道的物件儿,果然在一旁的床帘上问道一股淡淡的却很是刺鼻的味道。 (感谢wenxin童鞋的粉红票票~~十九加油会码字回报的~~同时感谢那些一直支持十九的人们~~ps:有人觉得十九的进度慢吗?话说原本这本书十九时打算三十万字ending的~~却没想到写了二十几万字却还是在前半段盘旋~~(》_《)~~p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七十一章 险境(三) 第七十一章险境(三) “该死!”雪柔低咒了一声。一把将床帘撤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就在这时,那个刚刚出去传话的小丫鬟走了进来,上前道:“大掌柜的,大伙儿都来了。” 雪柔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在大堂待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小丫鬟躬身退了下去。 雪柔紧皱着眉头在床边坐了下来,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将李月兰母子就出来。到底是谁会绑走李月兰母子,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雪柔的眼中划过一抹深思,刚刚床帘上沾上的味道很明显是一种**,而能够进到荣隆以如此悄无声息的手法将李月兰母子绑走,绑人的人显然不想被人发觉,而能够如此准确掌握活计交接和李月兰母子作息时间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绑人的人是荣隆庄的内鬼。 难道是失踪的石老?雪柔抿了抿嘴唇,那石老为什么要绑李月兰母子呢?为了增加和她谈判的筹码,一次来逼迫她?雪柔摇了摇头,她已经要离开了,新掌柜的任命是由总铺直接指派的,在这件事上她完全做不了主啊。更何况,从她将李月兰她们带回来。就一直是以客人的身份向店里的人介绍李月兰的,表面上她和李月兰走的并不近,除了自己的心腹,基本上不会有人知道她和李月兰的关系匪浅啊,石老也应该也是这么认为,怎么会拿李月兰母子来威胁她呢? 雪柔摇了摇头,她总觉得这件事儿透着一丝不对劲儿。从石老叛逃开始,刚开始的时候,她因为受到前些时候愁绪的烦扰,当下便也没有深思,头脑彻底被怒火冲昏了过去。可是现在将这件事从头到尾一一想来,好多她曾经忽略的不合理便一一显露的出来。 石老是总铺的老人,月兰没有说错,以他对总铺的忠诚不可能为了一个分铺的大掌柜就叛逃了出去,而且石老本身就是总铺东家的心腹,羽光线怎么做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么他偷了库房的那批羽光布料就不合理了啊。 雪柔烦躁的捏了捏微微发疼的额角,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想将脑中的这一团乱麻呼出去似地。蓦地,她睁开了眼睛,一个人的身影从她的眼前划了过去。 是他!会是他吗?雪柔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眸的深处闪过一丝凌厉。 此刻大堂内的众人也是惴惴不安,大家都聚到了钱叔的身边,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一声叠着一声,透着一股急躁和不安。 “钱叔,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对啊,听小红说大掌柜的脸色好难看啊” “发生什么事情啦?” “不会是找到石海那个叛徒了吧?” “钱叔。你倒是说句话啊,大掌柜的叫我们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钱叔此刻正头疼的望着底下的一个个活计,大声道:“大伙儿都静一静,都静一静!大掌柜的要咱们来自然是有事儿要说,大家安心等着就好。至于是什么事情我老头子也是被叫来的,真是不知道啊” “钱叔,会不会是新来的大掌柜有什么变化啊?我真是不想让大掌柜的走。”一旁的小三儿嘴里叼着根马草皱着眉头说道。 “对啊,咱们都是跟着大掌柜的一步步打拼到今天的,我小荣就只认大掌柜一个人,也只服她一个,其他的人,我都不服!”一旁的小荣也激动的附和着。 “谁说不是呢?京城来的都不是个好东西,看那个石老就知道了,我当年就说不能收下他们,可大掌柜的偏偏不听,这些年来还把外围的事儿都交给了那个老混账,哎什么新大掌柜,我钱老也只认咱们的大掌柜一个人!”钱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幽暗,赶紧挺着声音说道,眼角却朝着一直站在一旁的一个伙计使了一个眼色,接着他便一副惋惜的样子叹息道:“哎只可惜大掌柜说了一定要走而且你们知道的。大掌柜的这个人一向是说一不二的”说完暗自悄悄打探着众伙计的神情。 而那个一直站在一旁的伙计收到钱叔的眼色,立马上前大声道:“我看这个铺子里除了大掌柜的,咱们最信任的就是钱叔了,大伙儿,咱们向大掌柜的举荐让钱叔当咱们店里的大掌柜吧,那些京里来的家伙都是靠不住的!” 而他的话音刚落就得到了一小批人的附和,而其他的人在这批人的鼓动下脸上也隐隐闪过一丝赞同的神色。 而当雪柔走下阁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群情激动的场面,她看着钱老脸上掩都掩不住的得意,眉头微微一挑。 “你们这是要向我举荐谁啊?”一声清亮的娇喝声缓缓从楼梯上传来,霎时间刚刚热闹万分的大堂便静得像是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众人一致将目光投向了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白色身影,钱叔看着刚刚都已动摇的众人一见到雪柔瞬间便平静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而他的这一闪而过的阴沉也没有逃过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的雪柔的眼睛,雪柔都嘴角微微向上牵了牵,露出一抹讽刺的味道。 “大伙儿这是在说什么?”雪柔没有再接着看着钱叔,转头朝众人问道。 “大掌柜的,大伙儿正在说你叫咱们来是什么事儿呢,”小三儿叼着马草走了出来,吊儿郎当的说道,接着话锋一转,面朝向钱叔,道:“还有,大伙儿正说要向大掌柜的你举荐” “大掌柜的,您叫大伙儿来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您看这外间的门还没关呢,要不先让两个伙计去守着,也免得一会儿有客来。”小三儿还没说完,钱叔便走上前笑着打断道。 小三儿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钱叔,嘴向外撇了撇。耸了耸肩退到了一边。雪柔别有深意的盯着一步上前的钱叔,眉头微微挑了挑,嘴角也向上挑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虽然雪柔此时是一脸的笑意,可钱叔的额头却在雪柔这种别具深意的目光下不可抑制的冒出了一层冷汗,就在钱叔一直僵在脸上的笑容快要垮下去的时候,雪柔移开了视线,笑着开口道:“呵呵也没什么事儿,这不,我不是就要去京城了嘛,就想着在还没走的时候,留给大家一些念想,叫大家来就想问问大家有什么喜欢的,毕竟以后路迢迢水迢迢的,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大家。”一旁的小丫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却在雪柔眼色的示意下垂下了头去。 “哎,大掌柜的,你也太客气了,这么些年你待大伙儿都亲如一家,我们都是感激在心里,哪还有你都要走了还收您东西的,要我说这念想该是咱们大伙儿送给大掌柜的,让以后大掌柜的想咱们的时候拿出念想就像看到咱们一样!”小荣笑着在一旁接道。 雪柔冲着小荣笑了笑,猛的转过头。看着刚刚长出了一口气的钱叔,问道:“钱叔没什么想要的吗?” 突如其来的回眸让钱叔的一口气差点卡在了嗓子里,他赶忙平复了一下呼吸,躬身道:“呵呵大掌柜客气了,小荣说的对,这些年大掌柜对咱们那么好,我们是万死都不能回报,哪还有大掌柜破费的道理。” “哦?”雪柔声音向上扬了扬,盯着钱叔道:“难道钱叔就没有什么想让我做的,或是想要的东西或位置?”钱叔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接着便是一阵的惊喜。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雪柔又出了声,“呵呵那是我莽撞了,钱叔啊,不是我说你,你也不要太认真了,我对大家的好大家记在心里就好,哪有万死回报那么吓人的。我知道钱叔你一直对我对店里忠心耿耿,你放心你的好啊,我这个做大掌柜的也是会一直记在心里的。”说着转头向着众伙计道:“大家这些年对店里的付出我也是看在眼里的记在心里的,我相信只要大家好好干,新来的大掌柜一定不会亏待大家,而且大家也应该相信总铺东家派遣的人嘛,毕竟当年也是东家慧眼识珠让大家来到我的身边,分铺才有了今日的成绩,我相信新来的大掌柜也不会比我差的,你说是吗,钱叔?”说完,雪柔瞥了一眼在一旁垂着头的钱叔。 “当然,当然,大掌柜说的是,说的是。”钱叔笑着回道。 “呵呵好了,既然钱叔也这么说了,那这笔钱呐我就省了,说起来,真是给我省了不少呐!那我就等着大伙儿的念想啦,好啦,就这样吧,大伙儿忙吧,最近事情多,大家辛苦辛苦,等到了年终我一定让新掌柜给大家封一封大大的红包。”雪柔一脸笑意的说着,众人的脸上也完全没了刚刚的不安的动摇,皆都一脸轻松的笑着应着推了下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雪柔看了一眼一脸僵硬的退了出去的钱叔,脸色暗了暗,而此时一直跟在大伙儿身后的小三儿悄悄落后了一步。待所有人都退下后,才闪入了门后,谨慎的向外看了一眼,在雪柔的示意下悄然跟着她上了阁楼。 (呼~~终于登上来了~~电脑出了一点儿问题,老是登不上来~~今天更新迟了~~万分抱歉~~十九鞠躬!~~) [奉献] 第七十二章 险境(四) 第七十二章险境(四) “说吧,刚刚我没下去之前。钱叔和大家都说了什么?”雪柔坐下后便直接冲着小三儿问道。 而就在小三儿一五一十将刚刚的情景禀报给雪柔的时候,李月兰这边却正是陷在一片慌乱中。 就在青衣人给李月兰母子送完晚饭之后,屋外便响起了一片骚乱声,李月兰三两口将稀粥喝掉,抱着孩子悄声走到了门边,仔细探听着门外的动静。 “快追!不能让他跑了!”只听到屋外断断续续的传来青衣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李月兰微微皱了皱眉,有人跑了?他们还抓了谁?她继续伏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屋外的动静,突然,一连串紧凑的脚步声朝她的方向走来,怀中的孩子也似乎对这紧迫的声音有所察觉,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李月兰见状赶忙抱着孩子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轻轻拍了拍襁褓,直到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李月兰坐在墙边想了想,转身将背后的稻草扒了开来,见到谨慎的看着门外的沈存中,出声唤道。 “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沈存中应声转了过来,轻声问道。 李月兰知道他的腿不方便,定然不可能像自己一样悄悄跑到门边探听。当即便把刚刚在门边听到的动静告诉了他。 “会是谁呢?我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你跑了出去了呢,不过后来听到声音明显是从对面传过来的。看来他们不只是抓了你我两个。”李月兰皱着眉头道。 沈存中沉吟了一会儿,陡然地,目光中闪过一丝欣喜,“不管是谁,这都是咱们的机会!” 李月兰疑惑的看向沈存中,看着他亮的发光的眼眸,她陡然明白了过来,顿时眼角透出一丝欣喜,“对啊,他们总共就这么多人,要是都在院子里,咱们逃出去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可是现在他们派了大部分的人出去追那个逃跑的人,那咱们一起逃出去的几率就大得多了!” “对,这样,等一会儿你就然后我就”沈存中见李月兰立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笑了笑,接着便向他说出自己刚刚思索出的计划。 “可是你那能成吗?”李月兰不无担心的看着沈存中问道。 沈存中冲着她安抚的笑了笑,“放心吧,这东西我从小就玩儿,其他的我不敢夸口,这个,还是十拿九稳的。更何况我们在外跑生意的,最容易遇上这些山野匪怪,我这双腿要是在没个保命的东西,我也做不了这么久的。” 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放心了下来。 “不过”沈存中静默了一会儿,还是迟疑的将目光投向了李月兰的怀中,“你要知道,如果就咱们两个那么逃出去的成算就会大很多” 李月兰立马摇了摇头,紧紧抱住怀中两个小小的襁褓,正声道:“就算我逃不出去,我也不会丢下我的孩子,”望着沈存中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接着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和我的孩子死在一块儿!这,是我身为一个母亲必须要做也一定要做的事情!” 望着面前浑身散发着母性的李月兰,沈存中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和疑惑,而最终,在李月兰坚持的目光下,他理解的点了点头。 接着李月兰望着怀中熟睡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哎呦救命啊救命啊好痛啊”屋内传来一阵阵的痛呼,守在门口的两个青衣人相互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听着一直不停歇的痛呼声,紧接着婴儿的啼哭声也传了出来,迟疑了一会儿,站在左边的青衣人对右边的同伴道:“要不进去看看。头儿可是说了不能让这里面的娘们有什么差池的。” 右边的青衣人想了想,点了点头,嘴里啐道:“真他**的不省事儿,娘们就是麻烦!” “哎,女人嘛就是娇贵啊,尤其是这有有钱人家的女人。嘿嘿,话说这小娘子的颜色可真是不错,要不是看到抱着俩孩子,可真看不出来已经当娘了。嘿嘿就不知道这次大当家的会不会让我们尝尝味道”左边的青衣人猥琐的笑了笑,冲着右边的同伴挤眉弄眼了一番。 “你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头儿可说了,这是能换大钱的,你少动那些乌七八糟的主意!”右边的青衣人说着便转身开了锁,对着左边的青衣人道:“我进去看看,你在门口守着。” 左边的青衣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低声道:“嘿!我就不相信你小子没想过,装什么正经啊”还没说完就见那同伴皱着眉头望了过来,他赶忙点了点头。 “哎呦救命啊好痛救救我”青衣人一进屋便看到李月兰蜷缩在屋子中间,两个婴儿躺在她的身边正哭得凄厉。 “哎,怎么回事儿?”青衣人转身带上门,走近李月兰,蹲下身推了推她问道。 只见李月兰抚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抓住他的手,艰难的说道:“好痛啊我我喝完粥肚子就好痛啊”说着一只手颤抖的指向倒在一旁的粥碗。 就在青衣人的视线顺着李月兰手指的方向转向粥碗的时候,‘咻’地一声,什么东西像是划过气流飞速的向他袭来。只听到‘嘭’一声,青衣人便向着一边倒了下去,李月兰定睛一看,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块正好打在青衣人的太阳穴后。在地上打了一个圈儿滑到了一边。 李月兰上前查看了一下倒地的青衣人,确定他是真的昏了过去,这才抬起身子,朝向柴火后的沈存中看去,只见沈存中从柴火后探出了脑袋,冲着她笑了笑。就在李月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沈存中正了神色,眼眸朝着屋外示意了一下,她刚刚放下的心瞬间便又提了起来。 紧接着门外的青衣人也在相同的手法下被李月兰和沈存中弄晕了过去。李月兰喘了一口粗气,抱起一旁啼哭不止的孩子轻声哄了起来。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李月兰抱着孩子望着从柴火堆后推着轮椅走出来的沈存中问道。 沈存中小心地避开地上散落的柴火,尽量不发出声响的移动着轮椅,走到李月兰身边后抬头道:“确定把手的人数,然后逃出去。” 李月兰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将已经停止哭泣的孩子放到了沈存中的怀中,转身去了门口。 “小心一点儿。”沈存中望着手中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小包裹,神情僵了一僵,见李月兰已经转身去了门边,来不及回复神色便赶忙冲着李月兰低声说道。李月兰转过头望了一眼他一身的僵硬,笑着点了点头,压低了身子缓慢向门口挪去。 透过细小的门缝,李月兰仔细的观察着院内的情形,她知道只有弄清楚现在屋外到底有多少人把手着他们。他们成功离开的可能性才越大。 一二三李月兰小心数着火把的数量,直到确认到第三遍的时候才悄悄走回了屋中,“连上大门口的护卫,大概有七个个人,院子里三个,门口两个,你门口还有两个,院子里还有一辆马车。”她走到沈存中的面前轻声道。 说完她便不待沈存中回话,从他僵直的手中抱过两个已经熟睡的孩子,解下裙上的一根丝带,牢牢的将他们绑在胸前。然后将地上一只放在碗中的馒头塞进了怀里。做完这一切以后,转头便看见沈存中一脸通红的盯着她,一脸的尴尬。 “怎么了?”李月兰疑惑地问道。 沈存中猛地回过神,轻轻咳了一声,“没事儿没事儿”他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接着道:“那咱们现在就去我那个屋吧,一会儿弄些动静将他们引进来,我们趁乱出去。”说完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又红了红。 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虽然她很好奇为什么沈存中老是脸红,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好奇的时间,她上前推着沈存中钻过了墙上的洞,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洞上的稻草填了上去。 ****** 李月兰和沈存中此刻躺在高高的草堆下,两个孩子安稳地被她护在身下,他们小心地打量着草堆外的情况,就在一个个火把争相冲着大路追了过去时候,他们才齐齐地喘了一口气。 黑暗中,两人相视而笑,这时候两人才发现刚刚两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刚刚按着他们的计划果然那五个青衣人陆陆续续的冲到了李月兰的房间,而当他们发现倒在地上的两个青衣人而不见李月兰母子的时候很自然便以为李月兰打了人跑了。而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李月兰和沈存中已经偷偷地爬到了院内的马车旁,李月兰将沈存中扶到了马车后的稻草堆里,然后将轮椅搬到了车上,毕竟轮椅的目标太大,不利于他们的躲藏,做好这一切后,她便拿起马车上的马鞭,扬起对着那马就是一鞭,然后便迅速的推到了稻草后面。 那群人听到马车的动静自是以为李月兰母子乘着马车跑了,立马就拿上火把追了出去。 而李月兰和沈存中就正躺在院中的稻草堆里,相视而笑。但他们却清楚,这,只还是逃离的开始 (非常感谢lori5156亲投的粉红票票~~这周十九貌似上了很厉害的推荐,收藏和订阅都涨得很快,让十九也非常的开心~~在此很感激大家不懈的支持,由于十九是新手,错误可能也会不可避免的犯,所以也请大家多提意见~谢谢~~ps:最近看了一部动画。叫《恶魔奶爸》~~推荐~~~(@^_^@)~p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七十三章 险境(五) 第七十三章险境(五) 很渴很饿 这是倒在地上的李月兰现在唯一的感觉。已经三天了,她和沈存中带着孩子逃出来已经三天了,可是他们依旧辨不清他们现在所处的方向,也没有任何人来找他们 那一夜他们躲在稻草堆中,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在确定青衣人都出去追他们以后,没有多做迟疑,李月兰立刻就解了马将沈存中推了上去,而就在她正要上马的时候,不想那两个一开始就被沈存中打晕的青衣人却在此时醒了过来。 李月兰自是立马扬起马鞭,带着沈存中飞奔而去,而那两个青衣人也是在身后穷追不舍。眼见着他们越追越近,李月兰慌乱之下只得夹紧马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他们甩掉。 就这样,经过一连串的围追堵截,惊险的闪躲,李月兰和沈存中终于甩开了那两个青衣人,而当他们停下马蹄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山坳里了。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一刻不停的向着南方走着。因为元和镇的方向就在南方。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逃跑前带的那几个馒头也被吃完了,目光触及之处皆是一片高高的野草,却是一点生迹也没有,就连干净的水源这三天来他们也没有遇到一处。 由于沈存中的腿不能走,李月兰只能将野草拔下一大捆简单编成了一张草席和一根粗草绳,拖着沈存中向前行进,可就是这样,也经常因为没掌握好力道将沈存中跌了下来,或是有时自己也会被杂乱的石头跘倒。所以,三天下来,两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些伤痕,更不要说那一身的衣服,经过泥土灰尘的洗礼,早就是一片狼狈。 这三天来唯一被照顾的很好的,大概就是李月兰的那一双儿女。看着李月兰那伤痕累累的食指,沈存中不只一次的陷入深思。 这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沈存中在从前的二十几年的生命里有过无数的三天,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给他如此大的震撼。 沈存中自幼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华衣美服,山珍海味,只要是他想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事得不到的。如果不是十岁时那场意外,估计自己的人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令无数人羡慕的。当然就算是自己的身体出了意外,这些年他一样靠着自己的努力生活的很好。更是从众多的同父异母的兄弟那里争夺到了家主的位置。可也是因为这样,他见多了那些人性中的贪婪和丑恶,为了地位,权利,金钱,那些大宅门里的淹啧事儿,他是屡见不鲜,更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所以他爱救人和帮人,因为也只有在救人和帮人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自己与那些家中被金钱地位熏红了眼睛的所谓的亲人有所不同,甚至可以从中获得一种被救赎的错觉。所以,只要是缘分所致,他看到困苦的,或是陷于危难中的人都会出手相救,并且不需要被救者的任何回报,因为他觉得最有价值的东西他已经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所以他也从不会自诩自己是什么外界所言的大善人,在他的眼里,这不过是一场等价的交易。 而这个李月兰,也是众多被她救助的人中的一个,而他也从没有想过会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回报,虽然后来知道她是荣隆庄的人。管家想要利用这层关系与荣隆的大掌柜套上关系,可是自己却是不屑的。沈存中这些年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打拼得来的,他觉得他并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作为要挟,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救人的这一行为受到了亵渎,更何况当时荣隆大掌柜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所以,沈存中也认为李月兰也会是他救助众多人中的一个,甚至过段时间,他都会忘记这个人姓什么。可是,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玄妙,没想到从她走出他的别庄不到半个月,他们便又重逢了,而且还是在那么诡异的地方。 可就是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地方,沈存中看到了自己从前的生命中很难想象的到的人性。 当看到李月兰毫不犹豫的打断自己的迟疑,表示绝不会抛下孩子,要死也要和孩子死在一起的时候,他疑惑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别人的性命看的比自己的还重要?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以后再生不就好了吗?又何必在乎这两个会影响到自己生命还如此弱小的孩子呢?他的母亲可是从小便一心的利用自己争得父亲的宠爱和重视,后来自己的腿出了事儿,她便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啊。 当看到冲出来的青衣人时,李月兰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推上马,带着自己这个残废跑了那么远,他疑惑了。人性不是最自私的吗?他可以将她不愿抛弃孩子独自逃生看做是母性的伟大,可是,她为什么还要救自己呢?所以理所当然的,在他们刚下马的时候,他便将他的疑问说出了口,而得到的回答是‘报恩’。好吧,报恩,他想应该就到此为止了。毕竟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带了一个行动不便的恩人一起逃命,身边还有两个刚要满月的婴儿,他最多也只会做到这一步了,将她带离敌人的爪牙,然后自然就应该是各自逃命了啊。可是当他看着李月兰编好草席将自己放上去的时候,他彻底愣住了。 “为什么?”他记得自己如此问道。 “什么为什么?哦不是说了吗,我要报恩啊,你可是我和宝宝们的救命恩人啊。”他记得她如此答道。 “为什么?”接下来的路途,他每天都会问上几遍这个问题,问她为什么不丢下他,毕竟食物越来越少,而干净的食物和水源他们却一点儿都没有看到。 一开始李月兰还会耐心的回答他,千篇一律的都是报恩的话,后来大概是他问得多了,她也就不再答了,只是手里的草绳却从没有放下过。 直到后来,看着李月兰越走越慢的脚步,越来越低迷的精神,沈存中一遍遍冲着她大喊着让她放开自己,独自逃命去。可是回应他的永远是一片沉默,和一步一步的艰难的脚步声。 而就在沈存中第三次翻出草席拒绝再让李月兰拖着他向前走的时候,李月兰却没有向上两次一样将他抬回去。只是呆呆的站在草席的前面,沈存中以为她终于要放弃自己了,心中却没有预料中的欣喜,反而涌出一丝酸涩和失望。 望着李月兰的背影,沈存中躺在地上硬声道:“怎么?没我这个累赘了还不赶快带着你的孩子走?”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月兰摇晃了两步,‘嘭’地一声跌倒在他的面前。 沈存中见状顿是一惊,再也顾不得刚刚心中所思,撑着手肘一步步移动到李月兰的身边,将她背上的孩子解了下来,见两个孩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并没有哭闹。沈存中松了一口气,接着便赶忙上前推着已经昏过去的李月兰,焦急道:“李夫人,醒醒,醒醒啊” 而此刻的李月兰却是感觉到自己像是身处在烈火和寒冰中间来回煎熬一样,听不到沈存中的任何呼唤。口腔中的灼热已经让她觉得再没有任何的唾液可以滋润,浑身手下都非常的疼,四肢上的神经哪怕是随着心跳不由自主的起伏,都让她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而胃却又像是最勤恳的劳工孜孜不倦的来回研磨着,让她浑身都泛着冷意,不住的抽搐。 一连串的呼唤李月兰却没有半点儿反应,沈存中焦急的看着她不住抽搐的身体,想了一会儿,将身上的皮袄脱了下来覆在李月兰的身上,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依旧除了野草还是什么也没有。 从未有过的一种挫败袭上了沈存中的心头,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自己没了这双腿是多么的没用。而这种无用的感觉他就算是在刚失去这双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的强烈。 他狠命地锤了一下凹凸不平的泥地,口中发出一种不甘绝望的嘶吼。他很清楚,他必须做些什么,否则就算那帮青衣人不追来,自己和李月兰母子也会被冻死饿死渴死。可是他能做些什么呢? 这时,一抹折射的阳光射入沈存中的眼中,他微微眯了眯眼,朝着闪光的方向望了过去,他愣愣地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一抹惊喜爬上了他的眉眼。 ‘哚哚哚’一阵持续的敲击声让昏睡中的李月兰渐渐抓到一抹清醒,她缓缓的将眼睛挣了开来,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出乎她意料的,刚刚晕倒前喉咙里的那股灼热减轻了不少,嘴里现在只剩下一股略带苦涩的味道。 “你醒了?”一声略带惊喜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而那一阵将她唤醒的敲击声却停了下来,李月兰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你觉得怎么样?”焦急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李月兰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源头,她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好像才回复了神智,她微微抬起头,哑着嗓子喊道。 “什么?你想说什么?”由于李月兰的声音很低,沈存中凑近了问道。 “孩子孩子”在李月兰断断续续的低声中,沈存中终于听明白了,他赶忙抱起一边正睁大眼睛望着他们的两个孩子放到了李月兰的身边,道“孩子在这儿,孩子在这儿。” 李月兰望着身边的孩子放心的又闭上了眼睛,沈存中见状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看因要捣碎野草榨取汁液和露水的缘故而伤痕累累的双手,叹了一口气,继续起手中的动作。 而就在此时,离他们不远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疾驰 (谢谢的麦兜的粉红~~非常感谢~~) [奉献] 第七十四章 脱险(六) 第七十四章脱险(六) 当李月兰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了。她眨了眨眼睛,回想起发生额事情,猛的坐起了身,仔细观察着四周,像是在探寻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李月兰望着走进来的来人,吃惊的惊呼道:“雪柔姐!?” “月兰?”来人正是雪柔,只见她手中端着一个小瓷碗款款走了进来,当看到李月兰坐起身来的时候,惊喜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她快步走到了床边,放下瓷碗道:“月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一点儿了吗?” 李月兰怔怔地望着面前的雪柔,像是不相信此刻眼前所见一般,“雪柔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着李月兰傻气的话语,雪柔微微笑了笑,轻声道:“傻丫头,我当然在这儿啊,这儿可是荣隆庄。” “可是可是那我怎么会在这儿呢?”李月兰疑惑道。 “来,先把药喝了,我慢慢说给你听。”雪柔端起小桌上的瓷碗。冲着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看着眼前的汤匙,下意识的喝了一口,雪柔拿出帕子为她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接着便一边喂着药一边将那日的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那日在院中先于李月兰和沈存中二人逃跑的就是失踪多日的石老。话说从雪柔宣布要离开元和镇,总铺要派遣信任大掌柜开始,钱叔的心便再也没有平静过。 从前雪柔是大掌柜的时候,他一直对着雪柔是忠心耿耿,除了一点儿贪心的毛病外,雪柔待他可以说就是心腹,而钱叔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忠心耿耿跟着雪柔那么多年,雪柔竟会把大掌柜的位置让给别人,就连守门的小伙计都说那位置应该是他钱叔的,加上石老一派不断的讽刺和挖苦,钱叔的心中也就自然而然地升出了一股不服和委屈。 ‘他想做大掌柜,论能力和资格他是最好的人选,为什么不选他做大掌柜?’这句话一直便在他的脑中来回的浮现。 终于,在那日查点库房的时候,他动了手。他寻到了最近在元和镇郊外出没的一群山贼,出钱让他们将石老和那日同去的石老的手下一起绑到了那个院子里,然后便通过手下心腹散播了石老那几日像是在暗中谋划什么的谣言,之后便派人慌忙地禀报雪柔说石老和他的手下跟着库房的货物一起不见了。 果然,雪柔听闻这个消息以后勃然大怒,派人全力的搜寻石老他们的下落。而那时的钱叔却很是惴惴不安的。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钱叔只是想把石老他们绑了去,然后散步他弃主的谣言,不想那批山贼却看中了货物。当时已是骑虎难下,他只得答应那些山贼的要求,将货物给了他们。 钱叔很清楚,以雪柔的精明,这种欺骗最多只能瞒得了一时,只要得她回过味儿来,定然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所以,不得已之下,他只能让山贼又绑去了李月兰母子。 由于上次李家的官司便是钱叔出的面,后来李月兰失踪,雪柔着急的样子他也是看在眼里,所以,他便想通过李月兰母子三人,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再次陷害石老那一派人,万一自己运气不好被雪柔发现了马脚,也可以拿他们母子当筹码和挡箭牌,与雪柔有一番讨价还价。 可是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由于那批山贼贪心,除了接了钱叔的委托外,还额外绑了出门谈生意的沈存中。这样加上石老一群人,那些山贼在看管的时候便不能那么小心和仔细。也让石老他们寻到了逃跑的机会。 由于石老那边是一群人关在了一起,石老便借着手下的力量,引开那些看管的山贼,自己趁乱与他的手下分散着逃跑了。 见石老他们逃出了院子,山贼自是紧张,由于逃跑的人比较多,山贼们也只好派了不少人去追,这便给李月兰和沈存中的逃出制造了机会。 也许是老天开眼,当晚虽然山贼们穷追不舍,竟还是让石老伤痕累累的逃了出去。石老逃出来以后也没有立马就会荣隆,他担心此刻荣隆已全是钱叔的耳目。所以,他去了一幢自己不常去的别院,在那里向京中去了信,将元和镇的情况报了上去。接着便在第二天的时候派手下去悄悄请了雪柔。 而当雪柔从石老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始末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那时,雪柔虽是很生气,却已顾不得生气了,一方面让人立马去店里看住了钱叔,另一方面她立马组织了人手带了官兵,向着石老所说的那个关押的院子方向寻去。 却没想到,等他们到关押的地方的时候,那里已是人去楼空了。雪柔更是担心不已,她担心李月兰已经被那伙儿山贼换了地方,此时更是生死不知。所以,她便让店里的伙计带上官兵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寸一寸搜索者李月兰母子的下落。 而她自己也是立刻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荣隆庄,质问钱叔事情的始末。 当店中的伙计们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钱叔搞的鬼的时候,立马将他抓了起来。而来不及逃走被当场抓个正着的钱叔在面对群情激愤的众人时,却是一直都没有说话,只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直到雪柔将从他房中搜出来的银票和与山贼的通信一一摆在了他的面前。更是将石老也扶了出来,一句句的质问,他这才老泪纵横的诉说出自己的委屈与不服,更是向雪柔宣泄着多年来一直被压制的不满,雪柔这才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 后来虽然雪柔很想看在多年来钱叔忠心的份儿上放他一马,可是由于这件事儿石老已经先于她向京中送了信,再加上涉及到山贼,官府也插手了进来,最后雪柔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看着官差将钱叔押走了。 而接下来的两天,便是雪柔不断寻找的过程,在这途中她也遇到了同样出来寻找沈存中的管家一行人,一开始两边的人只是各找各的,后来打听的原来是同一伙儿山贼的时候,他们便合在了一块儿进行搜索。 也不知道是李月兰和沈存中福大命大,还是老天保佑让雪柔他们的运气变了好起来,终于在第三日的晚上,他们在一个山坳边上找到了已经晕倒在地的雪柔和沈存中。 “呵呵”雪柔说着转身从一旁的摇篮里将两个孩子抱了起来,冲着李月兰笑道:“要说,你们啊,还真要谢谢这两个孩子,当晚我们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和沈老爷都已经晕了过去,那么高的野草。要不是搜寻的人听到孩子的哭声,恐怕就会将你们给忽略了过去。呵呵他们可真是两个小福星呢” 望了一眼一脸渴望的看着她怀里的李月兰,雪柔笑着将孩子递了过去,“你放心,孩子已经喂过了,你这一睡就是两天,大夫说你月子刚养好就遭了这么一会大罪,以后更是要小心调养,这两天啊你就抱抱孩子就得,其他的我定会帮你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李月兰此时却无暇顾及雪柔说了什么,此刻她的双眼已经完完全全被怀里两个小家会儿吸引住了。直到感觉到怀中柔软的呼吸。她才感受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害怕。 虽然她曾经义正言辞的和沈存中说她要和孩子们一起死,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有多么的舍不得,她又有多么的害怕死亡降临在自己怀中的这两个小生命身上。 雪柔看着李月兰对着孩子亲了又亲,两个孩子也似乎感受到母亲的存在,冲着李月兰的方向挥舞着下手,这一幕,让她的眼眶有些微微湿润。 “月兰对不起”雪柔喃喃地上前抚住李月兰的肩膀道。 李月兰从孩子的脸蛋儿旁诧异的抬起了头,“雪柔姐?” 雪柔轻轻舔了舔嘴唇,迟疑了一会儿道,“如果不是我的缘故你和孩子总之这次你们是受我的连累才” “雪柔姐!”李月兰正色的打断她道:“雪柔姐,你不是来救我们了吗?要不是你,我和孩子说不定已经死了。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说什么对不起呢?再说了,你我之间还用的着说‘连累’连累二字吗?”她笑了笑,抚上雪柔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你可是孩子的干娘呢?怎么,你还想不认账不成?” 望着李月兰调笑的神情,雪柔也终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对了,雪柔姐,沈老爷怎么样了?”二人笑了一阵,李月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雪柔问道。 “你放心吧,当天找到你们的人中就有沈家的家庭,沈老爷当天就被他家的下人抬了回去,现下应该也是醒来了。”雪柔道。 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好了,说了这么久,你快休息吧,你身子骨还弱着呢,得好好养才是。”雪柔将孩子抱回了摇篮,将李月兰推回了床上,掖着被角道。 (十九家的小狗这两天得了狗瘟,很痛苦,十九要照顾她,所以更新可能有点儿不定时,但请大家放心,十九不会断更的~~小狗真的好可怜,十九家的是一只不到三个月的小八哥。平常真的很听话,却因为得了狗瘟,天天的哼叫,不停的抽搐,今天更是站都站不起来来了,望着小狗痛苦的眼神,十九却只能在一旁看着,真的很难过而她哪怕就是那么痛苦,还是会因为十九的出现将目光一直盯在十九的身上,因为十九的一个呼唤而挣扎着要站起来由于狗瘟狗死亡率非常高,医生让我们不要抱希望,所以晚上妈妈就要把她在路上扔掉,因为她老是痛苦的叫,妈妈说不希望看到她死在自己的眼前。后来妈妈真的将她放下车,不放心的回头又将她抱了回来,妈妈打电话和我说,自从小狗被重新接回车上后就再也不叫了妈妈和我说她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把它治好,而这,也是十九现在最大的心愿) [奉献] 第七十五章 耳光 第七十五章耳光 李月兰依言闭上了眼睛。刚与雪柔的一番话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她的身子本就好没养好,这次更是受了不少的损伤,没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了过去。 雪柔见李月兰发出了平缓的呼吸声,这才悄悄端起空了的药碗退了下去。 “大掌柜的,京里给您捎来了一封信。”雪柔刚走出屋,就见小三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嘘”雪柔举起食指放到唇间,示意小三小点儿声,“你轻点儿声,信呢?”说着小三儿便将雪柔手中的空瓷碗接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雪柔,接着便转身退了下去。 雪柔拿着信,一边拆一边向着自己房中走去,当看完信的时候,她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烦躁和愁绪。 ***** 当明媚的阳光再次洒进李月兰的房中时,她终于从沉沉的熟睡中醒来。看了看四周,见屋里并没有留人,便起身披起了衣服,下床走到摇篮旁。 摇篮里的两个孩子也还在睡着。看着孩子恬静的睡颜,李月兰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向摸摸孩子们的小脸,似乎是母子间的心电感应吧,当李月兰的手刚接触到孩子的时候,神奇的是两个孩子也不约而同的缓缓睁开了眼睛,而就在她欣喜万分的时候,孩子们‘哇哇’大哭了起来。 “哦哦娘的乖宝宝,不哭,不哭哦”李月兰手忙脚乱的抱起孩子,轻声哄着。 估计是孩子的哭声惊动的旁人,不一会儿,房门就被打了开来,雪柔带着两个丫鬟婆子走了进来。 “哎呀,月兰,你怎么下床啦?你身子骨还没好呢,赶快回床上歇着去。”雪柔一见到李月兰赤着脚站在木板上,手里抱着两个孩子的样子便惊呼起来,快步走上前,将两个孩子抱了过来,放到一旁两个丫鬟的手上,接着便赶紧将李月兰扶回了床上。 “呵呵雪柔姐,我没事儿,你别大惊小怪的啦,快把孩子报给我,不知怎么了,他们一醒过来就哭啊”李月兰拗不过雪柔的推阻。坐回到床上,接着便拉着雪柔说道。 “孩子能有什么事儿,刚醒来就哭那一准就是饿了呗,你现在自个儿身子都还没好,怎么照顾他们?你放心,我请了奶娘了,孩子饿不着的。你啊,就给我安心养着。”雪柔凶巴巴的说道,可手下帮李月兰盖被子的力道却是很轻柔。 李月兰当然也感觉到这点,她见两个孩子被丫鬟递到一旁的奶娘怀中喂起了奶,果然不再哭闹,也便没有再坚持,她明白雪柔是好意。 “好了,你们就先下去吧。”雪柔见奶娘喂好了孩子,便将两个孩子抱了过来,冲着她们道。 “哦,对了,青青,你去厨房看看燕窝粥炖好了没有,炖好了就端过来。”雪柔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站在她右侧的丫鬟吩咐道。 “是。”丫鬟和婆子们应声退了下去。 “来,”雪柔将两个孩子放到了床上,笑着道:“知道他们是你的心头肉,一刻也离不得他们。” 李月兰的脸微微红了红,但并有什么反驳,因为的确这辈子在她心中最宝贝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了。她伸出手指逗了逗两个正睁大眼睛望着她的小家伙们,眼神轻扫,却别见雪柔眼下的一抹青色。 想到这两天雪柔定然时刻担心着自己,还要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照顾着两个孩子,一股感动涌上了李月兰的心头,她伸出手,拉住雪柔道:“雪柔姐,这几日辛苦你了。” “哎呀,咱们两姐妹说什么辛不辛苦的,只要看着你好我就安心了。”雪柔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可是看到李月兰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的模样,她似有所觉的摸了摸脸,感受到因这几日的忙碌担忧而明显粗糙了不少的肌肤,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愧疚,不是你的错。” 听着雪柔明显话中有话的口气,李月兰微微挑了挑眉,“雪柔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担忧?”见雪柔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明显就是不想作答,李月兰不放弃的继续道:“雪柔姐,既然你说咱们是两姐妹一家人,有什么事儿还要瞒着我吗?就算我帮不了你什么。可是至少我能听你说啊,有时候一些事情就是老憋在心里才让人难受的。” 望着李月兰坚持的神色,雪柔犹豫了一会儿,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哎,我也不是想瞒你什么,只不过这些天发生了好多事情,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罢了。” 雪柔顿了顿,就在李月兰想继续发问的时候,她接着道:“昨天晚上接到京里捎来的信,他让我尽快动身去京城;今天早上我又接到衙门的消息,说是那伙儿山贼已经抓到了,而钱叔也已经收押了,说是因为涉及到绑架和勒索,很有可能会判流行哎刚刚新的大掌柜已经到了,月底就会和我办交接手续早上我去找石老,却发现石老已经留书回京城了” 虽然雪柔说的很简要,李月兰却心知这一连串的事情带给她多大的打击。一方面她要因为逼迫嫁给自己的仇人;另一方面还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打拼的事业一步步的瓦解。这样的打击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 所以一时间李月兰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她,只得静静的坐在一旁无言地看着她。 不过此刻的雪柔却不需要什么安慰,开了头她就想将这些天缠绕她的烦恼愁绪一股脑的宣泄出来,所以,她接着口不停歇的说道:“钱叔你是知道的,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是。他这个人是有些贪心,可是我知道他的本质是不坏的。这一次也不过是因为我突然要离开元和镇,他才一时偏激走错了道呵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这种绑人陷害的做法确实不值得我原谅,可是就像他说的,这么些年他为了我,为了分铺付出的真的是很多很多,你不知道吧,当年就是因为钱叔老是顾着铺子,钱叔的媳妇儿和儿子才离了家的。这次要不是我突然要走,以他的忠心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来。而现在就算是功过相抵,也不至于哎可是每当我一想到他明明知道你我的关系,还想利用你甚至差点儿让你和孩子就我又恨不得压根痒痒可是现在就算我想救他,我也是无能为力,我既然交出了大掌柜的位子,店里的事情就由不得我做主了,更何况这次还涉及了山贼” 雪柔顿了顿继续道:“现在,钱叔被抓了,石老也回京了,今天我坐在店里的大厅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的活计,却觉得那么陌生这间铺子从无到有,再到今天的昌盛,我真的付出了好多的心血,可是现在陌生的大掌柜,陌生的活计我真不知道当我再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找到我曾经留下的痕迹” “雪柔姐,你还有那些伙计啊,他们也是跟你一起打拼到现在的人,你对他们这么好,他们是不会忘记你的。”李月兰试图从好的一面劝道她,让她走出失落的情绪。 “呵呵”雪柔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从怀中抽出一张便签,“大壮,小荣,小原,小宝”她一个一个指着便签上的名字,“前两天钱叔被抓以后他们就在我这儿画了押,走了” “走了?他们去哪儿了?”李月兰惊诧的问道。 “他们本来就是从京城跟着我出来的,原本这些年他们也在元和镇安定了下来,可是出了钱叔的事情后,大家都觉得很不安,觉得他们一直都是被划在钱叔的那一派里的,虽然这件事儿他们没参与,甚至都不知道,可是担心总铺连带惩处。与其到时被东家辞退,还不如现在向我递交辞工表。至少那时我还当着家,能给他们一份不错的优抚金。”雪柔淡淡的道。 “雪柔姐”雪柔的表情越是淡淡的,李月兰的心中越是把握不准她现在的心理,深怕她会想不开,担心的唤着。 雪柔看着李月兰一脸担忧的望着她,笑了笑,“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毕竟我可是从那个吃人的地方走出来的,更大的打击,更肮脏的事儿我都遇过,这点儿小事儿对我来说可不算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儿对不起他们要不是我”雪柔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抛开了脑中的想法。 突地,雪柔的脸色一变,恨声道:“我只是恨那个男人!要不是他,我们一家都还是好好的,他毁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毁我第二次,原本这一次我已经愿意放下一切重新开始了,我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却又是因为他而变得什么都不剩!哼!他不是要我回去吗?好!我就是回去,这一次我要把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要回来,我要让他后悔这个决定!” 望着雪柔一脸的愤恨的表情,李月兰彻底愣住了,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是‘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雪柔捂着脸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神色了。 (大家觉得十九每天更新多少满意呢?告诉我你的答案~~十九会尽量满足大家的~~呵呵~~今天下午抱着小狗跑了全市很多家有名的宠物医院,已经确诊狗狗是晚期了十九现在只能相信祈祷的力量了,希望奇迹会出现!ps:以上,免费!~~) [奉献] 第七十六章 担忧 第七十六章担忧 雪柔瞪大了眼睛,刚刚连上的愤色还没来得及掩去便又覆上了一层惊诧,她呆呆的看着也是一脸怒气的李月兰,手缓缓的抚上了刚刚被打过的脸颊,不敢置信刚刚李月兰就这么甩了自己一巴掌。 李月兰满眼怒火的瞪着雪柔,手还保持着刚刚甩出去的动作,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所以说,你的后半生就要为了复仇而活?为了那个背叛你的男人,成为一个复仇的工具,你是这个意思吗?”隔了好一会儿,李月兰才出声道。 “嗬难道他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我就连怨也不能怨吗?既然他已经种下恶因,自然要承受这恶果!”雪柔脸带不屑道。 “是,所以你要回到京城嫁给他,然后折磨他也折磨你自己。你想怎么做?也像当年他对付你们一家的方法,反过来再欺骗他一次,背叛他一次?还是要陷害他?让他家无宁日,甚至你们成亲以后有了孩子,你用孩子来伤害他?”李月兰一句句的质问让雪柔有了一种错觉,仿佛她口中说的一切都会发生一样,一时间,她有些微微的愣住了。 “那有怎么样?就算我欺骗他,背叛他,陷害他?那都不是他自找的吗?要不是他当年欺骗了我的感情,我不会这么多年的苦;要不是他老是死抓着我不放,让我不得不放弃投注诸多心血的分铺,我不也不会有机会实现我的报复再说了,我和他也不会有孩子的,就算我迫不得已要和他成亲,我也不会为这样的一个混蛋生孩子,更不会利用我的孩子做这些事情。”雪柔沉默了一会儿反驳道。 “呵雪柔姐,你要知道,复仇是一条不归的路,只要你踏上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你选择的余地。如果真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就算你想放手,你也放不了手的。”一滴眼泪从李月兰的眼中滴落下来,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前世雪柔的结局,她闭了闭眼睛,掩下眼中的那抹决然道,“雪柔姐,你现在真的对他除了恨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如果你真的要报复他,你刚出宫的时候为什么不做?却要雪柔要这个遥远偏僻的小镇上来重头开始?既然那位宫中的贵人愿意抬你做掌针,甚至愿意放你出宫,那么为什么你没有向她请求恩典,惩治那个骗了你,害了你一家的男人呢?” 李月兰的眼泪似乎也砸进了雪柔的心中,听着她的一句句问话,雪柔微微皱了皱眉,“我一开始便不想与他再有什么瓜葛,这才离了京城到元和镇上重新开始,我有错吗?是他总是纠缠不休,这次更是那我的爹娘哥哥们逼迫我,那我要找回那么多年来受的苦,遭的罪,难道过分吗?月兰,我不是个心胸那么宽大的人,但我也想过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是他不放过我的。更何况,你问我对他除了恨在没有其他的吗,我告诉你,有。我爱他,就算到了今天,他带给我这么多的伤害,也停止不了我爱他,所以,我才更恨他。原谅,呵呵这两个字说的简单,做起来又谈何容易?难道我不知道继续恨下去痛苦的会是我们两个,可是,原谅我真的做不到啊。如果世上的一切都可以用这两个字解决,那么现在为什么你会躺在我这里呢?” 听着雪柔无奈的低泣,李月兰心中黯然。是啊,这个世上太多的事情,是知易行难。那些卫道士整天上下嘴皮一碰,就认为自己可以拯救所有的人,宽恕所有人的罪。摆道理,引经据典,想让所有的人都变的高尚起来,总是认为自己说的才是对别人最好的。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呢?雪柔说的没错,倘若,原谅是那么简单,自己又怎么会在这儿呐?自己不是也应该宽容的接受袁老太的刁难,袁子忠的背叛,和那个女人的陷害吗? 自己是因为接受了那么多人的帮助加上天大的好运才可以现在活着和孩子在一起,可是如果自己逃离不走,自己还能这么简简单单的说着原谅吗?原谅那个背叛自己的丈夫,原谅那个杀死自己孩子的元凶?呵呵恐怕自己的恨不会比雪柔少半分,说不定自己的报复会来的更强烈。 如果人善就注定被人欺,那么为了守护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做一个痛苦的恶人又如何?两个人一起痛苦总好过自己和自己重要的人一起受罪来的高强吧。 看着李月兰沉默不语,雪柔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嗬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个的。你这巴掌打得好,打醒了我。你说的对,我不能让自己的后半生彻底沦为复仇的工具,那个男人不值得我付出那么大的牺牲。可是,我也不会就这么原谅他,所有的人都要为自己的罪付出代价。我承认当年我爹是罪有应得,既然我们身为他的家人,享受着他带来的锦衣玉食,那么惩罚来临的时候,我们自然应当一起接受。”雪柔顿了顿继续道:“可是,他不该欺骗我的感情,现在更是将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所以,他要为此付出代价。” 望着一脸坚决的雪柔,李月兰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知道雪柔的个性虽然是个心软的,可是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改变。看来,事情还是朝着前世的脉络发展了下去,想到雪柔的结局,李月兰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拉起雪柔的手一脸认真的道:“雪柔姐,你说的对,恶因自然就要有恶果,这是他该受的惩罚。但是,答应我,无论你要如何报复她,请一定要记住尽可能的让自己幸福。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是宝宝的干娘,是我最好最好的姐妹。哪怕你已经走到不能回头的地步,请记住还有我们。我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向京城的荣隆庄总铺寄去一封信,让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一次你回到京城以后,最后还是落得遍体鳞伤,请一定记得你还有我们。” 看着李月兰一脸的认真,雪柔微微疑惑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冲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晚上还有一章,大概三千字左右~~) [奉献] 第七十七章 友情 第七十七章友情 码头边,一艘乌篷船。一辆高马香车,两个美丽的女子正在说着什么,一群丫鬟小厮分站在远处,将那两个女子围在了当中。 只见一名女子容貌艳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历练和干脆,而微微挑高的眼角透着点点的风情又微微柔化了那股干练。此刻她身披着白色的狐皮披风,站在马车旁亲热的拉着另一个女子的手说着什么。 而另一个女子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温婉的神色,这件她头上半点珠花不点,一身素色的长皮袄,披着一件银色的狐狸披风,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手中正牢牢抱着两个小襁褓。此刻她正温柔的笑看着对面的艳丽女子,像是正耐心的听着对面的女子说着什么。 这两名女子正是即将分别前往京城和余杭的雪柔和李月兰。此刻她们二人正站在前往余杭的码头前,依依话别。 “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来封信,让我安心。就寄到京城的荣隆庄总铺就成,我会定期去那边取信的。” “这段时间虽然你身子养的不错,但确是伤到了根本,又加上绑架的事情,以后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要是有什么难处。就来京城找我。还有,你可不能亏待我的干儿子和干闺女哦,下次我再见到他们的时候一定要胖嘟嘟的才成。还有,一定要告诉他们他们有我这么个干娘,就住在京城,可不能把我给忘了。” “这一路上啊,我让三儿跟着你,把你们母子送到余杭,青青她也跟着你一起去,正好可以照顾你们。三儿他把你们送到地方就让他直接去京城寻我就是,青青是我来元和镇买的丫鬟,你就留下来吧,以后也好有个照应,两个孩子呢,就算伯母能帮你照料着,可伯母也那么大年纪了,这丫鬟也好在是个聪明伶俐,手脚勤快的,应该能帮你搭把手,也省的你再找人牙子买了。这些啊,我都和他们交代过了,不用你操心的,你呀,只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成了” 雪柔每说一句,李月兰便点点头,说到最后,她的眼睛已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雪柔姐” “哎呦,傻丫头你哭什么呀,你这个性子呀,就是要改改,可不能遇上什么事儿就知道哭了。要知道别人可没我这么心软,看你掉眼泪就心疼的。”雪柔伸手擦了擦李月兰眼角的泪水,声音也微微有了一丝哽咽,她带着一丝埋怨道,“瞧,我来之前都想好的,一定不哭的。你看,你这一哭,我也忍不住了,要是被我干儿子干闺女看了笑话怎么办?” 说着雪柔伸手点了点靠在李月兰怀中的两个小家伙的脸,嘟着嘴道,“宝贝儿,对不对啊,你母亲啊就是个好哭鬼,看,她把干娘都弄哭了,你们说娘是不是该打屁屁啊” “噗嗤!”李月兰听着雪柔学着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蓦地便笑了出来。被雪柔这么一打岔,刚刚笼罩上来的离别愁绪也散了不少。 “好啦,哪有这么逗人家的。”李月兰微笑着冲着雪柔说道。 “怎么啦?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还是你真怕孩子记住他们的娘啊是个爱哭鬼啊?”雪柔打趣着说道。 二人正说笑着,一旁的船家走了出来,高声冲着岸上喊道:“开船啰” 一时间,二人便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从彼此的眼中她们都看到了自己的不舍。刚刚欢乐的气氛也被离别的不舍所取代。 最后是雪柔率先冲着李月兰说道:“好了,走吧,船家已经在喊了。放心,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李月兰嘴角撇出一丝勉强的笑意,眼眶又湿润了起来,听着雪柔的话,她连连点着头,“嗯,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雪柔长长出了一口气,从怀中抽出一方叠的很整齐罗帕,从帕中拿出一叠银票塞进了李月兰的腰间,李月兰见状忙道:“雪柔姐,你这是干什么?” 雪柔一把捂上了李月兰想要说出拒绝的嘴上,“给你你就收着,你现在是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余杭那边的情况你也不了解,多带些银子在身上,行事也方便。三儿跟着送你过去,我也放心。再说,这些也算是你应得的,要不是你交出了羽光线的做法,荣隆也不会在年底前就赚了个盆满钵满,这就算是我这个分铺前大掌柜给你的分红好了。再加上我可是孩子的干娘,孩子出生到现在,我也没送什么见面礼,这呀,就当我给孩子添喜头了,你可不能拒绝。” 听着雪柔不容拒绝的话语,李月兰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堵得心中闷闷的。她知道雪柔说的这么一大套话不过就是想让她拒绝不了罢了,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上天在她的身上加注了诸多的苦难,可是她都不曾放弃过曾经心中的心软和善良。外人眼里的干练和泼辣,只不过是她保护内心柔软的一层坚硬的外壳罢了。但只要是她允许进入她的心的,她都会这么毫无保留的帮助。 看着雪柔从她的腰间收回手,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她的好意。李月兰想到自己曾有的自私,和对雪柔的暗自算计,不由一股羞愧涌上心头。李月兰想到自从自己重生后,一心为着自己打算,为着自己的孩子打算,一直以来她都坚定的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可是现在,为了自己和孩子,她甚至都没有告诉过雪柔自己离开袁家的理由。 想到这儿,李月兰将手中已经睡熟过去的孩子交到一旁丫鬟青青的手中。上前一把抱住了雪柔,“雪柔姐,谢谢。我知道你的好意,我不会拒绝,我一定会好好养育孩子,让他们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教他们读书写字,告诉他们他们从一生下来就那么幸福,有那么多的人深爱着他们,尤其是你这个住在京城的干娘。”李月兰顿了顿,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所以。你也不可以忘记我们,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你要记得你爱着我们的同时,我们也同时爱着你,虽然我们不在你的身边,可是即使身在遥远的地方,我们也会在同一片天空下祝福着你,思念着你。所以,无论多么难的坎儿,你都要挺过去,如果实在挺不过去,那就放弃;如果连你都放弃不了的时候,就想想我们,你,还有我们” 当李月兰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雪柔白色的披风上已是一片湿润,雪柔轻声的“嗯”了一声,悄悄地在李月兰看不到的背后睁大了眼睛努力的向着天空的方向看去,似乎这样就可以让那已经满蓄的泪水倒流回去。 这么多年的漂泊,从那个男人带着官兵冲到自己那个幸福的家中的时候,她便成了无根的浮萍,从那个冰冷残酷的皇宫到陌生的元和镇,哪怕是一起同吃同住的店中活计,也没有人跟她说过一次,我们会惦记着你,我们会爱着你,我们不会忘记你。刹那间,雪柔心中最柔软的角落似乎被人撞了一下,酸涩酸涩的,却很暖很暖。最后,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环上李月兰的腰部,这一刻,她和李月兰同时收获了友情的温暖和力量。 在船家再次的呼唤下,李月兰终于跟着三儿和青青他们上了乌篷船,望着随着船家的摇摆在江面变得越来越小的乌篷船,雪柔刚刚强忍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她迅速的转身上了一旁的马车,高声吩咐着车外的小厮和丫鬟道:“启程,我们回京城。” 众人在雪柔的一声令下,立马跟上了已经启动的马车,匆匆向着京城的方向走去。车厢内,雪柔的脸上已是泪水滂沱,只是一双盈盈的泪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耳边响起刚刚李月兰临上船前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雪柔姐,为什么你已经决定回京嫁给他了,当初在沈庄的时候,我说出要挟你的话来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呢?” 是啊,既然自己已经决定回去了,那么自己和他的身份就算月兰知道了又如何呢?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呢?难道雪柔轻轻咬了咬嘴唇,不,他毁了自己两次,自己不会原谅他的,不会!雪柔摇了摇头,甩开脑中的那一丝可能,可是当日李月兰失踪时,他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送了一口气的画面又突然的出现在了她的脑中,让她盈盈的眼中迷茫又现 ******* 余杭这边,说来也是巧了,于荣听田氏说自己妹妹要回去给侄女儿陪产,无法留下后,苦劝了李氏多时不果只得安排了马车准备送她回袁家村,就在李氏刚收拾好东西打算隔天就走的当夜,收到了李月兰迟来的信。 当看完李月兰捎来的信,得知女儿已经早产生下了一对健康的双胞胎的时候,李氏担心的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回女儿的身边,要不是于荣在一旁劝道,说这信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候,到他们手上的时候,说不准侄女儿他们一家都已经在来余杭的路上了。便劝李氏安心在余杭等待,说不定李月兰他们没几天就到了,也省的两拨人马在路上岔开了。 李氏一听哥哥这话,虽心中仍是很担心,但也觉得他说的有理,自己本就想快点儿看到女儿孙子,这要是在路上走岔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也就接受了于荣的好意,安心在于府住了下来,更是转而和哥哥聊起了孙子的事情,脸上的喜色也是渐渐显露了出来。 可是这厢边李氏和于荣聊得是一会一个哈哈大笑,甚是开心,一旁的田氏却是如坐针毡,脸色变得僵硬异常。 (小狗没撑下来,今天晚上走了谢谢铭石的鼓励~十九会加油的~也祝你考试顺利!~~) [奉献] 第七十八章 心思 第七十八章心思 “啪!”于雪刚走到田氏的房门前就听见从屋内传来一阵瓷器跌碎在地的声音。心中一紧,立马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进屋就见到浑身怒气冲冲的田氏和地上碎了一地的茶杯。 “娘,您这是怎么了?”于雪脚下顿了顿,这才笑着上前拉上田氏的衣袖,摇晃着问道,“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可是那个死丫头没伺候好您,惹您生气了?谁那么大胆子,您告诉我,我去教训她去!” 于雪原是想插科打诨一番让母亲消消气,不想田氏听罢却是一把甩开了衣袖,怒道:“你说在这个家里,还能有谁给我气受!还不就是你那个穷酸的姑姑!哼!” “姑姑?”于雪疑惑了一会儿接着道:“不是说她要走了吗?她又怎么惹您了?娘,您有何必跟一个快要走的人计较呢?再看不过眼,咱们以后找个借口远着她也不就好了嘛!” “快要走了?哼!咱们家现在这么富贵,天天的绫罗绸缎穿着,大鱼大肉吃着,要是你,你舍得走?哼!闺女啊,人家可不像咱们这么傻,人家不仅要继续住咱们家。吃咱们家的,过一阵子,说不定啊,她闺女女婿还有孙子都要咱家养呢!”田氏酸不溜湫的说着,眼中怎么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怒火和对李氏的鄙视。 理所当然的,于雪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来自己母亲话中的意思,忙道:“怎么?姑姑又不走了?可前些日子不是挺心急的要回去的嘛?难道她这个做娘的都不担心女儿吗?还有,娘,您说她闺女女婿都要来咱们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嗬闺女,娘今天就教你一课,可不是人人都像咱们一家似的,把女儿当宝贝的。我看啊,说不定这就是你姑姑一早就计划好的。呵呵我就说当初她怎么答应的那么爽快,哦,原来留着后招呢,瞧前一阵子她说要走的时候,你爹那个样子,恨不得都要求她留下来了。现在好啦,你爹的心思正被调的高高的,她临走前来这么一出,你爹自然高兴地找不着北了,还不是满口的答应!哼!你都没瞧见,刚刚在大堂的时候,你爹和你姑姑聊的那叫一个开心,看的我都觉得恶心!不就是你那个穷酸表姐生了个双儿吗,瞧把他们乐的。你大弟儿子刚出生那会儿,也没见你爹开心成那样啊!”田氏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噼里啪啦的跟着大女儿抱怨着。 “娘,你怎么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的我都糊涂了,什么计划?什么表姐啊?您倒是给我说清楚啊!”于雪微微皱了皱眉头,冲着田氏说道。 田氏在于雪的催促下,这才将今晚大堂发生的事情,袁家村捎来的信,和堂上于荣和李氏的表现一一向着女儿道了出来。 虽然田氏依旧说的不太客观,于雪倒也从她的叙述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她沉吟了一会儿,迟疑的说道:“娘,会不会是巧合啊?就算是贪图咱家的富贵,可女儿什么时候生孩子姑姑又怎么可能把握的住啊,再说咱们这儿和袁家村还隔着山长水长呢,这计划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计划的吧?而且我看前些日子,姑姑却是像是真心急着要走的呀。” “巧合?”田氏闻言陡然拔高的声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哦,她刚要走的前一晚上,那信就这么巧到咱家啦?这也太巧了吧!”望着大女儿欲言又止的模样,田氏烦躁的挥了挥手。“我不管是计划也好,巧合也罢,现在你那个穷酸姑姑可就是扒上咱么家啦,过一阵子,等她那个穷酸女儿和女婿也来了咱们家,这要一住就住个一年半载的还好说,要是他们就这样赖上了咱们家,真按着你爹的打算养他们一辈子?你爹愿意我可不愿意!” 于雪听着田氏一口一个穷酸,句句话都透着不满,自是明白母亲的立场。其实,对于她本身而言倒是对这个远来的姑姑没什么太大的抵触,毕竟再穷的家境他们一家也是经受过的,而且李氏来的这些日子,她也看的出来,李氏也并没有贪图她们家富贵的模样。 于雪自小就由于自己的身份在于家可谓是谨小慎微的,就算于荣对她很是照顾疼爱,与其他的兄弟姐妹并无二致,可是于雪却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身份。一心只想着长大以后能嫁一户好人家,以后吃穿不愁,不用受什么委屈,和丈夫能脚踏实地的过日子也就得了。而于府的家财是多是少,她也不是那么关心,她毕竟不是于荣的亲生女儿,母亲又是再嫁的,最是害怕别人那这个说嘴,所以,就算以后她出嫁了,田氏也不会也不可能拿出太多的陪嫁,毕竟自己那个继父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更何况自己下面还有两个田氏和于荣的亲生女儿呢。 所以,于雪的想法就很简单,只要于府不败,能够为她以后在婆家撑撑腰也就得了,真真的家财有多少,又用在了哪些人的身上,她倒是没什么所谓。 不过她也很明白自己母亲的想法,于府能在余杭成就今天的富贵和地位,不仅仅是靠着于荣的精打细算和勤恳,一开始外祖家也是帮了不少忙的,在刚起步的时候,田氏更是跟着于荣起早贪黑受了不少罪,理所当然的,田氏自然会认为这个家有自己很大的功劳,可偏偏于荣这些年又是个死死将钱攥在手心里的,要不是为了下面的弟妹,母亲又如何会忍气吞声这么些年。说到底,田氏能和于荣过那么多年,骨子里也是节俭的,所以在李氏没来之前,田氏认为反正府里的钱省来省去还不都是孩子的,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可是现在,于荣竟然要将田氏认为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贴给那个从未谋面的李氏。也无怪田氏会不忿了。 “不行!我这就去找你爹去,这件事儿我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真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了!想拿我的银子贴他那个穷酸妹妹一家子,没门儿!”就在于雪沉思的当口,田氏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桌子转身就要向着门外走去。 “娘!”于雪回过神,赶忙一把拉住就要往外冲的田氏,“娘,您冷静一点儿!你刚刚也说了,爹这会儿正高兴呢,您现在去说。不是落爹的脸面嘛!您明知道爹宠着那个姑姑,你还要去撕破脸皮的闹,这以后您和爹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我就得忍下这口气?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的用着我的钱,我还得凑上去送笑脸,自个儿憋着气不成!”田氏转过身瞪着于雪道。 “谁也没让您忍下这口气啊,不过嘛,咱们也得想想该怎么说,如何说,才能让爹既不恼了您,也明白了您的苦心啊,我想您也不希望最后的结果闹得亲者痛仇者快吧。这要是将爹给惹毛了,硬是要跟着您对着干,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吗?而且我想爹也不是那种傻傻的会一个劲儿的把钱往外掏的傻瓜吧。”于雪推着田氏走到椅子旁,柔声劝道。 田氏听着大女儿的分析,气息平复了很多,缓缓坐了下来。女儿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按着自家老爷的性子,自己现在去大堂闹,把大家的脸皮都撕扯了开来,说不定他就会为了面子跟自己死磕到底,到时候,无论自己再怎么有理,他也有可能不会再理会自己。到时候,钱还是一样的要往外拿,还白白的让老爷与自己生分了。而且,女儿说的对,自家老爷那节省的个性自己还不了解嘛,现在是亲情感动的时候,大把的银子往外拿自是不心疼,可以后这感情淡了,又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左右的摩擦也说不得的,自家那个老爷还能这么一个劲儿的往外拿钱吗? 田氏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这要是你爹真被她那个妹妹糊了心,真要养她一辈子,那” 于雪微微一笑,她知道她的娘已经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娘,就算爹真要养我那姑姑一辈子,咱们也可以想法子让那个姑姑自己走嘛,反正日子长着呢,而您才是咱们于家的当家主母啊!” 于雪此话一出,田氏脸上的自得便再也掩饰不住,连连点头,亲热的拉起女儿的手道:“幸好娘身边还有个你,要不然啊,娘这回真是要气糊涂了。来,做,咱们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跟你爹说这个事儿,怎么能让你爹既不恼咱们,也明白娘的意思。” 看着田氏冲着自己亲热的模样,于雪顺着力道坐在了田氏的身边,也是亲热的与她商量了起来。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娘终于想通了,她可不愿意在自己成亲的前几个月,自己的娘和那个继父闹起来,毕竟自己还是想风风光光的出嫁的。 ***** 而就在田氏热切的思索着如何能够打发李氏母女的时候,李月兰的船已经摇摇晃晃停在了距离余杭三百里外的一个码头。已经在船舱里待了好几天的李月兰正打算在三儿和青青的陪同下上岸透透气。 (晚上还有一更,可能晚一些!~~大家可以第二天早上来看~谢谢~) [奉献] 第七十九章 逛街 第七十九章逛街 船已经在江面上航行了六天了。虽然这次雪柔帮李月兰定的船是三明瓦大船(乌篷船的一种),很是敞亮,舱内的空间也大,不过这六天来,李月兰三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都待在船舱里,只是偶尔在浪静的时候去船头透口气,委实也让他们憋闷坏了。 所以在船停在距离余杭三百里的淮阴码头停靠补给的时候,李月兰三人便打算上岸转悠转悠,松松筋骨,反正等船家补给完船上的必需品,怎么也要两个时辰,所以李月兰三人便与船家商量着两个时辰后再到码头集合,吩咐三儿给了船家一吊钱,李月兰便披着银狐披风,抱着两个孩子,在青青和三儿的陪同下,踏上了淮阴的码头。 自古淮阴就作为南北货物集散的大码头沟通着全国的商贸,所以,当李月兰他们上岸后,迎面而来的就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左右搬运工人的吆喝声。离他们的船不远就是好几条大艘的粮船,此刻岸上的工人正穿梭在船和岸上的仓库见。一袋袋的将船上的米抬往岸边。看着孔武有力的卸货工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着号子,青青明显的向一旁缩了缩。 李月兰看着青青紧张的样子,抿嘴笑了笑,继续向市集中心走去。一行人穿过城楼,便向着淮阴最大的集市街走去,只见两边房屋鳞次栉比,各色的商铺也是一家接着一家,有飘香的酒坊、酒肆、还有供来往旅客短暂歇脚的脚店、供文人雅客聚会的茶楼等等。买卖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有西域的绫罗香料,南方的绸缎、奢华的珠宝、就连香火纸马也有专门叫卖的店铺。路上的行人,或慢或快的走着,又忙碌着做生意的商贾,也有悠闲看街景的士绅,还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吏,当然还不乏走街串巷叫卖的小贩,形形色色,真是各样的人儿都有。让李月兰他们看得是目不暇接,直呼精彩。虽然李月兰也曾在京城待过一些年,不过相比京城的大气,这儿更透着一股精致和自由的风气,听着青青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呼着周遭的景致,她不停的顺着青青指着的方向一一看了过去。 望着前方长长的集市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小三拉住了还在叽叽喳喳不停的青青,冲着李月兰躬身道:“夫人,前面的人不少,要不我去租个轿子,吩咐轿夫抬着您向前逛吧。也省的来人不小心冲撞了您和小少爷,小小姐。” 李月兰冲着躬身的三儿点了点头,走了这么节路自己又抱着两个孩子,还真是有点儿累了。对着三儿的细心,李月兰暗暗点了点头,怪不得雪柔那么看重他,这样的人确实是既心细又贴心,这一路上也是将她照顾的很是周到。 转头看着青青望着三儿的背影吐了吐舌,见自己望过来,她的脸上划过一丝羞赧,只见她慌忙从袖子中抽出一条绣帕,上前帮着李月兰拭了拭额头隐隐的汗珠,急道:“夫人,都怪奴婢一时忘了形,差点儿就累到了夫人,害的夫人跟着奴婢走了这么些路,”她将擦完汗的手收回来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个不长记性的脑子!” 李月兰手里抱着孩子,阻止不及就眼睁睁的看着青青狠狠的敲了下去,眼睛微微瞪了瞪,“你这孩子。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疼吗?我也是被这淮阴城的繁华绕花了眼,都忘了自己累了,怎么能全怪到你的头上呢!” 青青看着李月兰投过来的关切的目光,心中微微扬起一股感动,刚刚涌上来的眼泪也因此消散了下去,她笑着冲着李月兰摇了摇头。虽然一开始雪柔将自己给李月兰的时候,自己的心中是稍稍的不满意,自己是被雪柔救下的,自然便想着一辈子能跟着雪柔。可是这一路之上相处下来,青青发现这位李夫人真的很温柔,浑身的做派也是比那些常来店里的富太太好上不少,所以青青也就慢慢接受了李月兰,真心实意的伺候起她来。 就在二人说着,三儿领着轿夫抬着一定小娇小跑了过来。 “夫人,请上轿。”三儿拉开轿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月兰冲着青青安慰的笑了笑,道:“一会儿咱们去吃好吃的。”说完便弯身上了轿。 “起轿。”三儿见李月兰坐稳后,便高声道。轿夫们便稳稳的向前走了起来,三儿和青青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轿子的两旁。青青依旧咋咋呼呼的对着撩着帘子看向外面的李月兰讲着周遭一切她认为好玩儿新鲜的事物,李月兰也听得甚是有趣。 就这样一行人从街头逛到了市集的中心,李月兰看着依旧望不到头的长街,估摸的时辰,便决定下轿找间酒楼吃顿饭,接着便可以往码头的方向去了。 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三儿,没多一会儿,三儿便找到了一家颇大的酒楼,李月兰下了轿。三儿给了轿夫们一吊钱,让他们在外面等他们一会儿,接着便和青青一起随着李月兰走进了酒楼。 “夫人,三位是吗?里面请!”刚一进门,就见小二迎了上来,冲着他们热情的招呼着。“敢问夫人,这是做大堂还是包间儿啊,我们的包间儿清净雅致,大堂也是宽敞明亮。” 李月兰左右看了看,可能不是什么饭点儿,酒楼内的人倒是不太多,三三两两的不是低声的喝茶聊天,就是快速的扫荡着桌上的饭食,看着像是来往的客旅,都也不算太吵,她微微点了点头,冲着小二道:“就大堂吧,给我们选个靠窗的位置,我们也好看看景儿。” “好嘞,夫人您请这边请!”李月兰的话音刚落,小二便引着李月兰一行向着窗边的一个座位走去。待李月兰坐下后,小二便笑着问道:“夫人您是歇脚喝茶啊,还是赶点儿吃饭?” “吃饭。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咱们介绍介绍。”李月兰笑着道。 “好嘞,您听好了。”接着小二便使着淮阴独特的嗓音如数家珍的报着一串一串的菜名,让李月兰他们听得甚是开心,只可惜听到最后却是没听懂几个菜。 一旁的青青‘扑哧’一声变笑了出来,“好啦,你这个小二,报个菜名也是这般的有趣,可咱们可是一个字儿也没听懂啊,哈哈” 只见那小二倒是不慌不忙,冲着青青作了一个揖。笑道:“姐姐莫急,小的可以重报一遍,还有咱们店的招牌菜也都悬挂在酒店的各处,您看。” 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李月兰果然看到各色的餐牌悬挂在酒楼的各处,并且还详细覆上了菜肴成品的画册,让人看了觉得新奇异常。 一旁的青青倒是不依了,冲着小二呸了一口,娇嗔道:“谁是你的姐姐,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店小二忙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道:“是小的嘴贱,姐啊,小姐千万莫放在心上。” 李月兰在一旁听着一脸戏谑的看向轻青青,青青的一张脸顿时就红了,看着她一脸尴尬的模样,李月兰也不打算继续为难她,笑着冲着小二挥了挥手,“你也不用报菜名了,挑几样你们店里出名又实惠的给咱们上上来就成。” “好咧!”说着店小二便退了下去,李月兰转头见青青还在红着脸嘟囔着什么‘我也不是小姐’,摇头笑了笑,冲着她和三儿招呼道:“来,都坐吧,出门在外,咱们也不讲究那些个礼法什么的,一起坐下来填饱肚子要紧。” 三儿和青青自是百般的推让,最后是李月兰的一声令下,二人才坐了下来。 很快的,菜便端了上来,却是是香气扑鼻,很是诱人,青青抱过两个孩子,让李月兰他们先吃,见她这么坚持,李月兰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提筷和三儿吃了起来。 而就在他们吃的正香的时候,窗外传来了一阵争执声。李月兰皱了皱眉头,朝窗外望去,不想却看到了一个她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人。 (多出来的字算是福利给大家~不收钱~希望大家看的开心~~哈哈~~一个重要人物要上场啦~~) [奉献] 第九十章 疑惑 第九十章疑惑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月兰和于雪都没有再说话,一个低头轻轻拍着已经熟睡的孩子,一个循着车帘下阳光的轨迹慢慢出神,直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青青掀开车帘告诉她们慈安寺已经到了。 慈安寺的香火依旧很鼎盛,由于她们带着孩子,又是女客,便直接从后门进了去。 古朴的钟声带着宝刹的庄严,一声声地回荡在整个寺间。不绝于耳的佛经吟诵声让李月兰的心平静下来。 她们跟着小沙弥走进大殿,诚心拜佑。由于大殿上人比较多,李月兰便让青青和另一个丫鬟抱着孩子先回寺里专门为前来上香的贵客准备的静室,而她自己便接着跟着于雪拜完了慈安寺内的各方菩萨,待她们解完签后,便跟着小沙弥向着后院主持方丈的禅房走去。 “施主,请在此等候,贫僧这就去禀明方丈。”小沙弥念了一句佛号,冲着李月兰她们说道。 “小师傅不用多礼,我等自会在这里安心等候。”李月兰和于雪也合掌恭敬地回道。 因为这次的进香她们一早便做了安排,所欲没过多久,小沙弥便躬身请她们进了方丈的禅房。 李月兰和于雪将她们亲手绣的福袋交给了主持方丈后,便算是彻底完成了此行的目的。接着二人便回到了寺中为她们准备的静室。打算歇一会儿便启程回府。 “夫人,这是慈安寺有名的斋菜,您和大小姐要不要用一点儿?”见李月兰她们二人进屋歇了下来,青青上前询问道。 李月兰看向于雪的方向,于雪想了一会儿道:“那咱们就多少用一些吧,顺便也带一些回去,娘他们也都很喜欢吃这里的斋菜的,也好让姑姑她们尝尝鲜。” 见于雪如此说,李月兰也没有表示反对,转身冲着青青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床的方向走去。 见两个孩子睡得挺熟,李月兰放心地笑了笑,复又轻声走到了外间,见于雪坐在桌旁喝着茶,便也依着她坐了下来。 “怎么样?孩子睡着了吗?”于雪见李月兰从里间走出来,问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笑道:“真是不该带这两个淘人的小家伙一起来,看看这一路上,除了吃他们也就知道睡,希望佛祖可不要怪罪才好。” “呵呵他们才多大一点儿,不就是该吃吃,该睡睡的年纪,难不成你还打算让他们帮你捐香油钱吗?”于雪失笑道。 李月兰也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觉悟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如是观察。渐离生死”见桌上放着几本佛经,于雪便随手拿起了一本翻开其中的一页轻声念了起来。 “呵呵看,原来佛祖早就告诉世人世间无常了,按照上面写的,原来我们没有经历的苦难还有这么多啊。呵呵真不知道我们这算是幸还是不幸啊?”于雪轻轻将手里的佛经放了下来,冲着李月兰笑道。 “无论是幸还是不幸,既然生而为人,这段人世如何无常我们都要一条道走到黑的走下去,我们也没什么其他的选择不是吗?哦,除非你打算看破红尘,去旁边的慈云庵度过余生。”李月兰也冲着于雪调笑道。 “再说,你看这上面不是说了吗?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只要你心不动,就算世事再无常,你也不会有伤了。”李月兰翻看着手中的佛经,指着其中的一行对于雪说道。 “好吧,我还没有出家的打算,毕竟这漫漫红尘,我可还没走多远的。至于上面说的‘心不动’,我想就是主持大师也不一定能做到面对世事,可以做到无心不动。平静无波吧。”于雪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会儿,突然转换了话题冲着李月兰问道:“月兰,你是不是打算走了?” 李月兰翻阅经书的手指猛的僵了僵,“你怎么会这么想?” “感觉吧,从在马车上开始,我便觉得你似乎在想什么嗯有种微微的忧心似乎缠绕在你周围,而我想,在余杭除了这件事会令你有些烦恼,估计其他的事情应该是引起不了你的注意的。” “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就算我有打算也没什么奇怪啊,毕竟我和我娘都在你们家住了半年了,老是这么麻烦舅舅和舅母,我想应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李月兰迟疑了一会说道。 “也是,你带着孩子也出来半年了,估计你婆婆家也该想孩子了,表姐夫呢?有给你来信吗?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吗?”于雪喝了口茶,接着问道。 “嗯大概还要半年吧,只不过,我想也确实是时候该带着孩子回去看看婆婆他们了。”李月兰柔声答道。 “嗯,说的也是,你想好日子了吗,姑姑她也一起走吗?哎,也不知道咱们这次一别要有多久不见了。” “总会有机会的。”李月兰说着便见青青端着几碟斋菜点心推门走了进来,待丫鬟们上前将斋菜都一一摆好退了下去后,她才接着道:“这还只是我的打算,还没告诉我娘,不过按照我娘的个性。十有**是要跟我一起回去的。我也希望能在她老人家身边尽尽孝道。” 于雪理解的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筷子夹了一道斋菜尝了一口。“果然还是那个味道,你也尝尝,要是吃的好,咱们走的时候多带一点儿回去,你也能带一些回去给袁家人尝尝。” 李月兰笑着点了点头。 待等到夕阳微微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的时候,李月兰她们从小沙弥那儿接过已经由主持方丈开过光福袋,便打算打道回府了。因为两家在不同的方向,所以二人便分坐了两辆马车,各自回府了。 傍晚的余杭城依旧很是热闹,酒馆,茶楼,脚店,三五成群的人们结伴进进出出着,街上的小贩们也还在赶着天黑前的最后几笔生意,也有赶晚市的提早在路边准备着的,总之依旧是一派繁华之相。 李月兰将车窗的帘子给撩了起来,来回打量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喧嚣繁华,直到一个身影闪进了她的视线,顿时让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直到马车转过弯来,那个身影消失在李月兰的视线里后,她这才微微低下了头。皱紧了眉头 ********** 待马车行到于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马车刚刚驶进了二门,李氏便带着丫鬟婆子迎了上来。 “娘,你怎么在这儿啊?”李月兰一下车便看到李氏站在了车前,微微惊道。 “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们嘛,怎么去了这么久?小雪呢?”李氏上前从丫鬟的手中接过了孩子,转身问道。 “娘,我去的时候不是告诉您福袋要开光,我们大概下傍晚回来的嘛。小雪回府了,因为看天色也暗了。怕那边担心,便没再跟着我回来给舅舅舅母请安,直接回去了。”李月兰抱着孩子跟着李氏向屋里走去,边走边说道。 “哎呀,你舅母还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不少好吃的,打算你们一起回来,吃完饭再送小雪回去的呢。”李氏微微皱着眉头道。 “一会儿跟舅母说说就是,我想她会体谅的,毕竟小雪已经出嫁了,怎么也不会如原来在家时那般的方便,对了,小宝的身体怎么样了?有好转了吗?” “不行,今天下午你舅母又请了城里有名的保和堂的陈大夫来帮小宝看了看,开了几服药,说是只要喝了药,退了热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别说,那大夫真是有些手段,下午和晚上的时候喝了他留的两服药,等到刚刚我来的时候,小宝的热已经退下去不少了,人也不再哼哼,也能喝些米粥啥的了。”李氏道。 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见李氏快步走在前边,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下午发生的种种事情,脸上也是多有喜色,李月兰不由的想到刚刚在市集上一瞥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啊,自己和他从小基本上是一起长大的,虽然中间隔了前世的十五年,可是那个身影自己应该不会看错啊。 那么难道是自己想多了,看着李氏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那么他难道是来办别的事情的,或是只是顺路路过余杭? 李月兰望着李氏前行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幽暗。 “怎么了?”快走到厢房门口的时候,李氏突然转过身来,就看见李月兰一脸疑惑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在想这两个小家伙怎么还在睡觉,今儿在慈安寺的时候,这两个小的都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了。”李月兰明显被突然回头的李氏惊了一惊,她强笑了一下冲着李氏说道。 “呵呵傻丫头,也有什么好奇怪的,小孩子哪个不是这样的,不过也确实不能让他们继续睡了,要不然晚上他们又得闹了。”李氏闻言失笑道。 见李氏推门进了房,李月兰迟疑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晚上九点左右还有一更~) [奉献] 第九十一章 惊闻 第九十一章惊闻 “青青,你一会儿出趟门。帮我去东大门边上的福来客栈问一下,这两天有没有一个叫李四的人投过店,嗯大概这么高,很瘦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晚间吃完饭后,李月兰趁着李氏在屋里帮着小石头他们换尿布的功夫,走到屋外跟青青说道。 “那奴婢找到他之后呢?”青青问道。 “找到之后?”李月兰迟疑了一会儿,暗自道,那就是最坏的消息了。她顿了顿,见青青仍旧在一旁等着,便道:“找到了你就回来,不要惊动到那个人,也不要那个人察觉到,之后回来告诉我就成。” “哦,那奴婢过一会儿就出去吗?”青青接着问道。 “嗯,门房问起来,你就说就说今儿下午我在石宝斋定了跟簪子,说好晚上去取的。”李月兰想了想,冲着青青说道。 “是。”青青应完刚要退下,李月兰又出声道:“哎,对了,要是东大门那边儿的福来客栈没找着的话。你就在附近的几家客栈都问问。”李月兰想了想,还是不能太肯定今天下午见到的李四的的确确是进了福来客栈的,所以便赶忙加了一句。 “是。”青青又应了一声,这才退了下去。 “你怎么还在外面啊?”就在这个时候,李氏拉了门走来,见青青离去的背影,疑惑道:“咦?那不是青青吗,这么晚了她干什么去?” “哦,我让她帮我去取下午我在石宝斋定的簪子,说好的晚上去取的。”李月兰笑着回到,说着便拉着李氏向屋里走着,“好了,娘,咱们进去吧,那两个小家伙呢?” “呵呵,刚换完尿布,现在在床上来回爬呢。”一说到两个孩子,李氏的心思便完全的被转了过来,兴奋的说道着。 李月兰见此李氏完全转了过去,心中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并在心中暗暗祈祷青青这次去前往不要找到李四才好,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 由于李月兰这半年来都在调养身体,在加上有孩子要照顾,所以李氏和李月兰一向都有睡的很早,戌时刚过不久,她们就已经上床睡下了。 而今夜的李月兰却是有点儿辗转反侧,因为青青从晚饭过后出去。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这让李月兰的心中一半是充满了希望,一半又觉得不会是青青被人发现或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而就在李月兰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她的房门激烈地响了起来。 李月兰猛地坐起了身,冲着门外喊道:“谁?”然后迅速地走下床来到一旁的摇篮边上,轻轻拍了拍因被刚刚猛烈地敲门声惊哭的两个孩子,抱起他们在怀里哄了哄。 而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又再次响了起来,而门外也响起了敲门者的声音,“表小姐,快醒醒,夫人请你和姑奶奶赶快去大厅一趟。” 李月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听出来人是一直在舅母身边的伺候的大丫鬟秋菊的声音,接着冲着门口道,“你等等。” 李月兰将两个已经不哭的小家伙放进了摇篮里,轻轻晃了晃,亲了亲两个小家伙的额头道:“乖,睡吧。” 接着就赶忙穿了衣服鞋袜,快步打开了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月兰一拉开门就见秋菊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便开口问道。 而就在这时李氏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身边也跟着田氏身边的丫鬟。显然也是刚刚被叫醒,也是一脸的疑惑,她转头见李月兰正站在门口,便快步走了过来。 “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什么事情大半夜的叫我们起来?”李氏听到李月兰的发问也跟着问道。 秋菊冲着李氏和李月兰福了福,焦急道:“姑奶奶,表小姐,咱们边走边说吧,夫人他们还在大厅等着呢。” 李氏和李月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跟着秋菊向着大厅走去。 “大小姐刚刚回来了,具体事情奴婢还不知道不过看大小姐的样子似乎很是着急,所以夫人才派奴婢来请一下姑奶奶和表小姐,一起去商量。”秋菊断断续续地轻声说着,而李氏和李月兰脸上的神情也渐渐从疑惑转而带了些微的凝重。 她们心中都很清楚,于雪下午才刚和李月兰一起去进香,而那么快又回府来,而且还在如此的深夜,自然不可能是一般的事情。 一进大厅,李氏母女便见于荣和田氏端坐在大厅之上,于谦夫妻二人坐在一边,而于雪则是捂着脸一身疲惫焦虑地坐在另一边,众人的脸上都似乎透着一股担忧和焦急。 “这是怎么了?小雪,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氏一见此情景,立马走上前开口问道。 李月兰这时也走到于雪的身边,轻声唤道:“小雪?” 只见于雪微微抬起头,李月兰她们这才看清她已经哭的红肿双眼,“发生什么事了,小雪。你怎么苦成这样?是不是沈家他们欺负你了?”李氏一见到于雪红肿地眼眶立马皱起眉头问道。 李月兰也担忧地看向于雪,可是于雪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见此时于雪说不出话来,李月兰转头看向于荣夫妇,“舅舅,舅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雪怎么哭成这样?” “哎沈荣出事了?”于荣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 而他的话音刚落,田氏也在一旁低声哭了起来,一边说着‘我苦命的女儿’一边拿着帕子擦着眼泪。 “出事?出了什么事?”李氏闻言一愣,接着问道。 李月兰在一旁也是微微一愣,想了想这才记起于雪的丈夫好像就是这个名字,顿时也顺着李氏的询问看向于荣夫妇。 “沈荣前几天不是跟着他们家的粮号送粮去了边境宜城嘛,今儿晚上刚从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因为前线战争吃惊,军中便紧急调用了这批粮食,原本也没想太多,毕竟这事儿也是偶尔会出现的,所以沈荣便交了粮。可不想刚交粮没两天,宜城的现任知州便将沈荣一行连带着宜城沈家粮号的掌柜都抓了起来,说是奉了军都统的命令把他们全部下了大牢,说他们里通外国哎”于荣皱着眉头低声道。 “通敌叛国?有证据吗?”李月兰微微一愣,问道。 “不,这一定是诬陷。沈荣他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他不会的!”于雪猛地激动的拉着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沈家世代经商,更何况他的父母亲人都在余杭,怎么看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于雪闻言这才松开了手,平复了心情。 见于雪微微冷静了下来,李月兰的话锋一转,“可是既然宜城的知州敢抓他们,定是有了什么证据才会这么做的,否则他不会如此行事。而且他还抓了宜城沈家粮号的掌柜,这件事情就不那么好说了。” “月兰,你这是什么意思?”于雪沉着脸问道。 李月兰微微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既然会抓粮号的掌柜,那么说明这件事不会是个人的恩怨报复,也不会是冲着沈荣一个人去的,很显然是冲着沈家粮号去的,那么你们说他们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粮食?”于雪迟疑了一会儿道。 “呵我记得沈荣他们家是整个沈家粮号的分支,既然这件事涉及到整个粮号,那么我想你们最好赶快联系一下沈家的家主,很明显,这次是事情是冲着沈家粮号去的,他不会袖手旁观的。”李月兰拍了拍于雪的肩膀安慰道。 “那我这就回去回禀婆婆,让她赶紧联系家主。”由于沈荣家现在只有他**一人在家,沈荣的父亲也在前段日子去了京城,至今还没回来,所以当宜城的消息一传回来,于雪和她婆婆便有些乱了手脚,在一段漫无头绪之后,于雪只得跑回娘家求助。而这时听到李月兰的分析,她立马就站起了身,打算回府去,现在的她哪怕再微小的一个希望也要努力的去尝试。 “女儿,你先吃些东西再走啊”见于雪就要往回走,田氏赶忙擦了眼泪跟在后面喊道。 “没事儿,娘,我不饿”于雪一边向外快步走着,一边冲着田氏说道。 望着匆匆而去的于雪,李月兰的心中似乎又沉重了几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正在大厅外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着。 李月兰刚跟着李氏走出来,就看到青青躲在一旁悄悄地跟着她打着手势,她朝着她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便转头冲着李氏道:“娘,您先回去吧,刚刚我出来的时候那两个小家伙醒了,估计这会儿也该饿了。我去厨房那些小米粥。” 李氏见天色已晚,刚刚出来的时候身边也没跟着丫鬟,便点了点头,转身先走了,这一夜也让她挺折腾的了。 待看着李氏走远后,李月兰这才冲着青青招了招手。 [奉献] 第九十二章 再遇 第九十二章再遇 “你说什么?人今天已经走了?”李月兰诧异地问道。 “嗯,奴婢问了好几间客栈,后来在福运客栈打听到,说是人已经在下午的时候退了房离开了。”青青低声回道。 李月兰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转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今儿晚上辛苦你你,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见李月兰仍旧是一脸思索的模样,青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退了下去。 李月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抬脚向房间走去。 ******* “沈老爷?”李月兰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 今天一大早,沈家便传来的于雪的消息,说是昨天夜里沈家的家主已经赶到了府上,因为听了于雪所说的,便让人一大早请了于府众人一同去沈家商量,所以李月兰便跟着李氏和于荣夫妇一起来到了沈家。 一进屋,便看到沈家的大厅里此刻熙熙攘攘的人群,于府众人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 “爹娘,姑姑”就在于府众人不知是进是退的时候,,于雪从厅中迎了上来。 “月兰,”于雪冲着于荣夫妇和李氏行完礼,便一把抓住了李月兰的手,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你们可算是来了,快进来吧。” “小雪,这是?”于荣疑惑地看着大厅的人群问道。 “哦,是咱们余杭沈家粮号的掌柜和伙计,还有家主带来的一些族里的长老。” 于荣闻言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家主和长老对于沈家粮号的影响,也明白此刻大厅里所坐着的都是能影响沈家粮号和沈荣生死的人。 这时,于雪的婆婆也迎了出来,和于荣他们见了礼,便引着他们向大厅的位置上走去。 而当于荣他们与沈家家主见礼的时候,李月兰便看到大厅之上坐着一位熟悉的身影,不由低声呼道。 “月兰?你认识家主?”于雪正好站在李月兰的身边,所以李月兰的低呼她自然听的到,看着李月兰的表情似乎跟此刻正坐在大厅的沈家家主认识,便开口问道。 “家主?”李月兰转头疑惑地看向一旁的于雪,心中顿时划过一丝了悟。是了,他们都姓沈,做的都是粮号的生意,她记得半年前遇到沈存中的时候,他也说过沈家的祖宅似乎在这儿,这么说他和沈荣是一家人吗? 而就在这时众人见完礼纷纷落座后,坐在大厅之上的沈存中也自然注意到了站在一边正与于雪低头说话的李月兰,他的眼中微微划过一丝亮色,不过很快的也归于了平静。 他正了正声音,道:“相信各位已经知道沈某请各位来的目的,沈荣和咱们沈家粮号在宜城的掌柜现都已被宜城知州下了大狱” 见堂上的沈存中已经开始说话,于雪便拉着李月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 “我相信大家已经知道,这次宜城知州一向跟咱们沈家还是有些交情的,所以,当夜他奉命抓了沈荣他们之后便连夜给我去了信,大家可以看一看。”沈存中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笺,递给一旁的沈钱示意他传阅给众人。 “岂有此理!”坐在沈存中左手边的一个长着三撇胡子的长袍男子看完信后,‘啪’地一声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恨声道。 “怎么了?”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个男人闻声赶忙将信接了过去,询问道。 而当信传阅完大厅一圈之后,厅上的沈氏众人皆是一脸的激愤。 “岂有此理,让咱们沈家出一百万担粮食,岂不是要让兄弟们一年都只能喝西北风!再说了,沈荣当时上交的粮食也差不多又一万担了,这个张都统也未免胃口太大了!” “就是,还说如果咱们不交就按通敌叛国罪处置沈荣,让咱们沈家一族满门抄斩,简直就是威胁!” “可是现在他们就是一口咬定沈荣上交的那一万担粮食是交给了敌军,还有沈荣亲自写的交子,这可怎么办啊?” “家主,我看现在咱们必须得赶快联系梁相,咱们这些年可没少孝敬他和他的门生弟子,这次怎么着他应该也会出手相助的。” “哼!那些当官的还不是有奶就是娘,那个宜城的知州咱们平日里也没少孝敬,这次开不是翻脸不认人!这次沈荣是被抓了人赃俱获,如果不是栽赃陷害,那就是有人一早就盯上了咱们沈家的粮食了,你以为那梁相又怎么会帮咱们?” 沈家众人看完信之后便互相争吵起来,顿时大厅之上便是一派吵杂。因为于家众人不是沈氏族人,所以刚刚的信他们并没有看,不过此刻听着众人的争吵,他们心中也算明白了七七八八。 而就在众人争吵着到底是该交粮食还是该寻人打点求救的时候,一直都未出声的沈存中开口发了话。 “各位,静一静,听我一言。”顿时厅中便在沈存中不大的声音中安静了下来,而这也让李月兰惊诧到沈存中对整个沈家的领导力。 “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京中联系了梁相,并且和督管此次战役的方将军取得了联系。据我所知,这次的事情说到底就是因为前线战事吃紧,前一阵子敌国派了一队人马在朝廷送粮的粮道上把运往前线的军粮烧了精光,而国库一下子又拿不出这么多的后备粮食,所以就有军中的人打起了咱们粮号的主意。因为全国三大粮号,只有咱们沈家会走宜城这条粮道运粮食去关外。” “而现在不是交不交粮食的问题,而是咱们沈家拿不拿的出三百万担粮食的问题,按照惯例,我们每个州县的流动囤积粮食都不会超过一万担,就算加上我们往年为灾年准备的囤积粮,加起来也不够三百万担这个数。” “那这可怎么办啊?我苦命的儿啊”沈存中的话音刚落,坐在一边的沈家老太太便大哭了起来。 “婶娘,你也不用过于担忧,这件事又我和族中的各位长老,定然会让沈荣平安回来的。”沈存中沉声道。 “就像我刚刚说的,虽然这件事情算是对咱们沈家上下的一个大考验,但是我们沈家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沈家子弟,现在大家就想想,咱们如何集齐着三百万担的粮食,至少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听着沈存中掷地有声地宣告,沈家的众人也开始忙活了起来,于荣夫妇和李氏坐了一会儿,便打算告辞了,这次他们来,一是看看女儿好不好,二就是看看是否能够帮得上忙。可是刚刚从沈存中的话里,三百万担粮食和朝中的政治争斗已经不是简单的银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小雪,要不你先跟咱们一起回去住两天吧,现在家里乱成这个样子,你留在这儿也只是徒留担心啊。”田氏看着还在争论不休的大厅和已经哭倒在地的亲家,转头拉着于雪说劝道,事情的严重已经让她这个深宅妇人感到一丝害怕。 于雪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娘,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已经是沈家的人了,所以,我一定要留下来。哪怕帮不上什么忙,我也能陪着婆婆,诚心祈祷上苍让沈荣平安回来。” 看着于雪依旧挂着泪痕的脸却因为她的这番话闪着动人的光芒,李月兰拉过仍想再劝说的田氏道:“舅母,我相信小雪知道现在她最需要做的是什么,您就别担心了,咱们就先回去吧,不要让小雪再担心您了。” 田氏犹豫了一会儿,但见女儿仍是一脸的坚定,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强忍着眼泪,在李月兰和李氏的搀扶下跟着于荣离开了。 (晚上还有一更~) [奉献] 第九十三章 前往宜城 第九十三章前往宜城 对于于家上下来说。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可谓甚是煎熬。于荣和田氏的脸上都带上了些微的愁容,就是李氏每日也要长吁短叹几声。 可是,这一切对于远在宜城大牢的沈荣来说,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于雪还是会不是的捎回一些消息,告诉于荣他们事情最新的进展,只可惜大多时候都没什么好消息。 就这样,这件事情便拖拖拉拉前后过了一个多月,直到一日清晨,于府的大门再次被人敲响。 因为这几日田氏的情绪一直都不太好,李氏和李月兰便抱来了孩子,一起住进了主屋,陪伴田氏。 所以,当听到下人来报大小姐回来的时候,李月兰和李氏也正好在场。 她们赶紧穿戴好了衣服,扶着田氏便直奔大厅,等她们到的时候,于雪已经跪在了于荣的面前。 “我的女儿啊”田氏一看到于雪便留下了眼泪,见于雪跪在大厅之上,赶忙走了过去,打算将她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老爷。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让小雪跪在这儿啊,闺女难得才回来这么一次啊” 听着田氏嘤嘤的哭诉,于荣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的尴尬,可一转头看见跪在膝前一脸坚决的女儿,立马急声道:“你也不问问你这个乖女儿!她竟然说要去宜城!你不知道宜城前面就在打仗吗?你一个女儿家,去凑什么热闹!万事有你们沈家的家主,再不济你还有我和你母亲,你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什么?小雪,你要去宜城,为什么?你可不能犯糊涂啊!”闻言田氏立马拉过于雪急声道。 李月兰和李氏站在门边互相对视了一眼,皆都是一脸的诧异,她们也没想到于雪这么一大早来会是说要去宜城这件事。 见田氏的神情越来越激动,李氏和李月兰赶忙上前一边拉起了一个,柔声劝了起来。 “嫂子,你别激动啊,小雪这就是一时的冲动,估计是担心沈荣的情况,毕竟这都一个多月了,那边也没松口,咱们好好劝劝她,别吓着孩子。”李氏抚着田氏的背道。 “什么?就为了沈家那个小子,你就要抛下你爹和我去宜城!你脑子不清楚啊,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吗?不提你爹刚刚说的那儿正在打仗,就是这一路之上,遇到个土匪山贼,你以为你还能有命活着回来?”不想李氏的话音刚落便激起了田氏更大的反弹。她指着于雪怒道。 而听到田氏这番话的被李月兰好不容易劝说起来的于雪立马‘噗通’一声对着李氏又跪了下来,“爹,娘你们就成全我吧女儿知道是女儿不孝,可是这三十多天里,沈荣半点儿消息也没有,传来的都是家主和军中谈判的结果女儿真的受不了了,婆婆前几天已经担心的病倒了昨天家主回来告诉我们他要去宜城,亲自和那位张督军谈,说不定可以看到沈荣爹,娘,女儿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最起码知道他现在是生还是死”说完,于雪已是满脸的泪水,看得一旁的李氏的李月兰心中着实不忍。 “你要看他?那你就不想想我和你爹吗?你一个人在外,你让我和你爹怎么办?难道你要我们以后吃饭的时候担心你吃饱了没有,睡觉的时候担心你有没有找到地方睡觉,走路的时候担心你有没有跌倒,上街的时候担心你在外是否还安全吗?你我和你爹养了你十七年,那个沈荣你嫁给他不过半年而已啊你就忍心让你爹和我担心吗?” “娘”于雪听到田氏一声声的质问声,和于荣满脸的不忍,泪水殇然而落。 第一次。于雪第一次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小火苗在炽烈的燃烧,让她控制不了决堤而下的泪水。从前的她自从在六岁那年从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后,便总是觉得自己和于府格格不入,哪怕于荣从小就很疼爱自己,哪怕他们对自己的关爱相比家中其他的孩子也不少半分。 因为她就得自己得到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所以,她逼迫自己长大,懂事,讨于荣和田氏的欢心,以保证他们对自己的爱不会减少。 直到有一次田氏和于荣在争吵中,再次提到了她的身世,听着田氏的累累咒骂,她彻底失去了对这个家的归属。自此之后的每一刻,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家,逃离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她甚至开始厌恶于荣对自己的好,厌恶田氏跟她家长里短的抱怨声,从那一刻开始,她便不断地希望自己可以早日嫁出去,获得一个新生,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家,她的位置。 可直到她得偿所愿的嫁入沈家,她才发现原来‘新生’是那么的艰难,无论她如何的决绝,也无法斩断她和于府的联系,哪怕她借口自回门后便不再回于府。 而获得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家,也是那么的艰难。虽然沈荣总是会竭尽自己所能的帮助自己,但刚刚出嫁的陌生感和恐慌还是不时的伴随着自己。 但就算这样,自己还是那么的害怕失去这个暂时的避风港,所以。当她得知沈荣失踪的时候,她便彻底慌乱了,她很害怕自己‘新生’才刚刚开始就要这样夭折,所以,当她得知沈存中要去宜城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说要跟着去。 可是此刻,听着田氏一声声的质问,于雪这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被这么多的爱爱着,关心着,保护着。 看着于荣从自己一进屋时的欣喜到自己说出要去宜城的愤怒,于雪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格格不入’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直都是自己的庸人自扰。 原来她的爹娘和全天下所有的爹娘都是一样的,只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可是他们一样会担心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安全无虞,有没有开心快乐。 原来一直贪婪地接受着爱和关心,吝啬于付出的那个是自己。 于雪哭着扑到了田氏的怀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田氏被于雪着突如其来的愧疚弄得有点儿不知所错,无奈下她只得抚上于雪的后背,轻轻拍着安慰道:“好了,好了。娘知道,娘都知道,只要你不去宜城什么都好说的” 于雪扑在田氏的怀中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望着田氏道:“娘,对不起可是,女儿一定要去宜城!”说完便冲着田氏磕起了头来。 “什么!不行!你要再这么说我就让人把你关起来了,别以为我不敢这么做,不管你嫁到哪儿去,你还是我闺女,我绝不同意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田氏见于雪还在坚持。不由一惊,接着便也是满脸的坚决冲着她说道。 于雪冲着田氏和于荣各磕了三个头,便起身向门外走去,田氏立马一步拦在了她的面前,冲着周围喊道:“你们是死人啊,还不赶快给我把大小姐架回房里去!今儿谁要是敢让你们大小姐离开于府一步,我就扒了谁的皮!” 田氏的话音一落,站在大厅和院内的丫鬟婆子便应声而上,堵住了门口。 “娘!”于雪见状不由急道,“娘,现在公公还没有回来,婆婆又病倒了,如果我不去宜城,沈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沈家就垮了!这一路上,还有家主和沈氏的几位大掌柜,你放心好了,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你就让我去一趟宜城吧,不让我心难安啊!” “既然有那么多沈家的人去,你还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你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大小姐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田氏不再理会在一旁哀求的于雪,转身对众人道:“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带你们大小姐会房去!” “娘!您不能这样,我跟沈家主已经说好了,我一定要去看看沈荣,难道你想让女儿守寡吗?”见丫鬟们就要上来抓自己,于雪赶紧扯着田氏急道。 田氏一挥袖子,“你放心,就算沈荣死了,你守了寡,我和你爹也会帮你再找个比他还要好的夫婿给你!就算你以后终身不嫁,我和你爹也养得起你,总好过咱们这十七年白养了你!”说完便将于雪推到了丫鬟的手里,转头坐到了一边。 “爹爹”于雪挣扎着朝着于荣的方向喊着,见于荣闭着眼睛不理会自己,无奈之下转头冲着一旁的李氏和李月兰哀求道:“姑姑,姑姑,帮帮我月兰帮帮我我真的不能不去宜城我要去见沈荣一面啊” 看着于雪在眼前剧烈的挣扎着。李氏也是一脸的难色。李氏明白哥哥嫂子的顾虑,毕竟如果这事儿放到她自己的身上,自己也是定然不会同意的。可是现在看着于雪一脸的哀求,心中又着实有些不忍。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李月兰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走了出来,冲着田氏和于荣道:“舅舅,舅母,不如就让我陪着于雪一起去宜城吧!” 李月兰的话音一落,顿时语惊四座。 (问一下,有人想让男主早日出来露露脸吗?如果有的话,俺会加紧步伐滴~~~~ps:请大家多多支持啊~~粉红评价推荐打赏啥的,十九都是很喜欢的~~求动力~~p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九十四章 意外 第九十四章意外 “月兰,你说什么?”李氏诧异的看向站在大厅中央的李月兰。仿佛不相信刚刚的话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娘,”李月兰转头看向一脸诧异的李氏,刚一开口就被惊诧的李氏打断,“胡闹!小雪她现在脑经不清楚,你怎么也跟着一起不清楚啊?你没听到你刚刚舅母说了什么吗?” 李月兰看着神情激动的李氏和厅上其余众人惊讶的神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方才缓缓说道:“我知道现在小雪有些冲动,可是,舅舅,舅母,娘,那是小雪的夫婿啊,现在小雪她的丈夫正身陷囹圄,生死不知,作为妻子,我想小雪已经够冷静的了。而且她刚刚也说了,不是她一个人上路啊,沈家家主这次也会陪同她一块儿去宜城,我想这一路之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到了宜城,自有沈家人会打点一切,小雪又不是要上战场。又怎么会有危险呢?反之,你们将小雪她关在府里,不说外人会如何看待小雪,如何看待于府,就说倘若这次沈荣真的遭到了不幸,就算他日小雪另嫁,我想她也会一辈子生活在懊悔中的,因为这一次在她可以做的的情况下,她没有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知道舅舅,舅母担心小雪,但是我想,这是小雪的人生路,我们除了能在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以外,是不可能代替她选择和走下去的,不是吗?” “我这就是在帮她!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脑子去选她该走哪条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女儿就这样一条道儿走到黑,在我能够阻止她的时候!否则懊悔一生的将会是我自己!好了,月兰,你就别在这儿捣乱了,就算你跟着小雪一块儿去宜城,那又怎么样?除了多一个人担心你们以外,这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田氏皱着眉头,转过脸,示意让丫鬟们拉于雪下去。 “就是就是,月兰啊,我知道你跟小雪处得好。可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啊,你这身子才刚刚有点儿起色,怎么能受得了长途跋涉呢,再说了,你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啊,咱们过些日子也该会袁家村了,不是吗?”李氏上前拉起李月兰的手,直直地看着她说道。 李月兰复杂地看了一眼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李氏,这一刻她终于能够确定这一个月以来自己一直在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袁家还是给李氏送信了,自己那日在城里看到的李四也的的确确是来给李氏送信的,可她还是一直抱持着侥幸,认为以李氏的个性,倘若真的接到了信定然会质问自己,却没想到李氏竟然会隐下这个秘密。 从李月兰第一天打算来余杭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在冒险,可是,面对这份好不容易再次得到的亲情,她不愿就这么放手,更何况她很清楚倘若已经陡然失去父亲的母亲如果再一次得知自己出了意外的消息,那么她一定会崩溃的。 所以。几经考虑之后,她还是来到了余杭,阻止了李氏回到袁家村的脚步。原本一直没有消息的袁家,也让李月兰一度认为自己赌对了,毕竟按照袁老太的个性,定是想着能托一日是一日,毕竟也没有确切的消息确认自己已经亡故,她大可以以此为借口一直拖到李氏回家后再告诉她以逃避李氏的究责。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李月兰的心却是越来越不安慰,她很清楚自己就像是在身边埋了一颗极其危险的种子,而这颗种子随时都有可能发芽壮大,让自己先前的一切努力都变成无用之功。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思索该怎么解开这个困局。 直到,那日在进香的归途中看到李四出现在余杭的街市上,她这才察觉到,原来危险,已经离自己如此的近。 可是当她回来后,李氏却只字未提,甚至连半点神情的流露都没有,这让她的心中也变得异常的疑惑。 所以,她才吩咐了青青去客栈查询,在得知李四已经离开的消息之后,李月兰便把这一切都当成了一场巧合,就像自己想的那样,李四说不定只是路过余杭,或是来余杭办些其他的事情,总之这一切,都和自己。和李氏没有关系,虽然她的心中仍旧隐约有着不安。 在接下来的日子,由于沈家的事情,于府上下也变得战战兢兢,李月兰的担心也是与日俱增。所以,她时常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两句的口风,刺探李氏对此的反应,只可惜,不知道是由于于雪的事情还是别的,李氏每次都是以借口逃避掉了。 而今天,于雪的突然到访,却让李月兰灵光一闪。人的心是很小的,往往当人们心中同时担心着几件事情,而这几件事情的压力源头来自于同一个人的时候,人们就会不由自主的将这几件事情串联到一起,将对这几件事情的所有担心一起表现到脸上。而在这个时候,只要些微的刺激,就能让人以言语的方式将她所担心的事情不经意地吐露出来。 所以,李月兰突然提出了要陪着于雪一起去宜城的建议,毕竟能让李氏担心的,李月兰想大概也只有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才会引起李氏同等的担心。 所以,在李氏提出‘回袁家村’的时候,李月兰的心猛地一沉。一时间她望着李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李氏不可能知道自己全部的计划,但也一定清楚自己在得救之后并没有回到袁家,更加没有捎去消息,那么她为什么不问自己呢? 而此刻大厅里的众人却不知道李月兰心中的疑惑,一旁被丫鬟们架住的于雪见李月兰沉默了下来,也顾不得刚刚自己听到李月兰说要陪自己一起去宜城的震惊,激烈地挣扎了起来,冲着李月兰喊道:“月兰,月兰,快帮帮我,快帮帮我啊月兰。月兰”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月兰刚刚回过神来,便感觉到自己被人拉扯着向门外冲着,待她看清楚前人的时候,不由惊呼:“小雪?!” 原来就在刚刚,于雪眼见着自己就要被丫鬟们拉了下去,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让她一把推开了紧抓着她的丫鬟,然后一把抓住正好愣在她身旁的李月兰,趁乱向门口冲去。 “小雪,咱们要不要停下跟舅舅舅母好好说啊”李月兰被于雪拉着快速的向门外跑着,而身后便是田氏领着一大群的丫鬟在后追着,她不得不边跑边冲着于雪说道,“这样跑下去的话咱们跑不到大门口就会被舅母他们抓回来的” 此时的于雪却完全顾不得听李月兰在身后的劝说,现在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一切可能地冲出去。 而田氏他们在于雪挣脱丫鬟拉着李月兰向外跑的时候,也是惊讶地怔楞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府中最是端庄的大女儿竟然会拉起李月兰就向外跑去,待田氏他们回过神的时候,于雪他们已经穿过大厅外的回廊向大门口跑去了。 顾不得其他,于荣夫妇和李氏赶忙带着丫鬟也跟着向门口追去,田氏也一边追着一边冲着路上的丫鬟婆子们大喊,让他们赶紧拦住于雪他们。 而就在于雪和李月兰二人终于快跑到门口的时候,门口的小厮们一把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而就在这个时候,田氏他们也追到了门边。 “你你你再跑啊你!哈你竟然还敢拉着你表姐一块儿跑今儿你要是敢出了于府的门,你信不信我就敢打断你的腿!”田氏喘着粗气,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冲着于雪恨声道。 “哈哈”于雪也剧烈地喘着大气,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跑过这么快这么远过,直到她微微平复了呼吸,才对田氏哀求道:“娘,你就让我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月兰表姐也说了会陪着我不让我冲动的,更何况还有沈家的人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就让我去吧” “不可能!除非老娘死了,你们还不快将大小姐扶回去!”田氏一口便回绝道。 李氏也赶忙上前拉过李月兰,示意她别再掺和进去。 而就在于雪打算再次激烈反抗的时候。于府的大门却被人敲响了起来。 “你们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带你们大小姐下去!”田氏扫了一眼因敲门声而停下动作的众人,不耐烦的说道。 “慢!”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一开始便沉默在一旁的于荣在听到门房小厮在耳边的回禀后,开口阻止了推搡中的众人。 “老爷!”田氏见于荣开口阻止立马娇眉横竖起来。 “大家先回大厅吧,你去请沈家主,我们打听谈。”于荣冲着一旁的小厮说道。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于荣说完便转身往回走去,田氏愣了愣,回过神来瞪了站在一旁显然也是惊愕万分的于雪,转头跟了上去。 ******** 在前往宜城的马车中,李月兰和于雪相互对望着,在彼此的眼中她们看到了相同的意外。 (晚上还有一更~~) [奉献] 第九十五章 傻丫头 第九十五章傻丫头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拉着你跑了半个于府”马车中,于雪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一刻似乎她的理智才全部回笼。而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些什么。 “我我们现在是在去宜城马车里吗?我娘同意了?天呐我都做了些什么”听着于雪在一旁一句句地质疑着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坐在她身边的李月兰也同样的在心问着自己同一个问题。 ‘天呐,我都做了些什么?’是的,李月兰对于自己现在身处在去宜城的马车上心中也满是震惊,她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明明自己只是打算刺探出李氏是否真的收到了袁家的来信,好让自己做下一步的打算,可现在自己怎么会坐上了去宜城的马车了呢? 于雪支着下巴转头望向李月兰,问道:“刚刚那个沈存中到底和我爹他们说了些什么?怎么他们会同意的这么快,就让咱们上了马车?”因为在大厅的时候,于雪挣扎的厉害,田氏便让人将她带了下去,所以她并不知道沈存中进来后和于荣他们谈了些什么,只知道在没过多久之后,就有丫鬟通知她说,夫人已经同意大小姐去宜城了。 李月兰闻言,嘴角也是扯出了一抹苦笑,天知道那个沈存中跟于荣夫妇说了些什么,就这样打乱了自己接下来的所有计划,让自己现在莫名其妙地要去宜城。因为李氏担心李月兰会在大厅里又说些什么‘要一起去宜城’的胡话,便在还没进大厅前就拉着她回房了。 而直到下人们通知她们去客厅,她这才得知了于荣已经同意自己和于雪一起去宜城的要求,让她顿时便是一派措手不及。 而就这样,在简单的收拾了衣物之后,她和于雪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向宜城赶去。 天知道此刻的李月兰有多么的懊恼,为什么当时会挑那么一个笨法子,将自己现在弄得进退不得,尴尬万分。 见于雪仍是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李月兰轻轻摇了摇头,“你被带下去以后,我就跟娘回房看孩子去了,直到舅舅派人来通知,我才知道我和你要去宜城了” 李月兰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一具柔软的身体投入了自己的怀中,紧接着从她的肩膀上传来于雪的声音:“谢谢谢谢月兰,你不知道今天对我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察觉到于雪靠在了自己的怀中,李月兰微微僵了僵,随即便放松了下来,“呵自从我知道自己不是爹的亲生女儿那一刻起,我的生活就彻底改变了我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只为了不失去爹娘的欢心天知道,那是我的家,那些是我的家人啊可是我还是要每天带着端庄懂事的面具,就是害怕有一天他们不再爱我可是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压抑,厌恶这样的的日子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的我是多么的自私,一味的的生活在自己的自怨自艾里,看不到别人的付出,别人的爱,又何谈心的归属所以,虽然我知道我不该再让爹娘担心,但我还是不能不去宜城,哪怕这是见他最后一面因为我怕我怕因为自己的自私会让爱我的人再一次的失望我怕我会再一次忽略爱我的人” 于雪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李月兰的怀中坐了起来,正色道:“月兰,我知道这一次难为你了,但你一定不知道当你站出来说要陪我一起去宜城的时候,我的心有多么的感动说实话,从你第一天进于府开始,我真的从未想过我们之间会接下任何的情谊所以谢谢谢谢一千个一万个谢谢,谢谢你站在我的身边,谢谢你给了我一次不再自私的机会” 听着于雪一声声的谢谢,李月兰的心却是微微泛着酸涩。因为她知道之一声声地谢谢,她真是受之有愧,毕竟她一开始提出去宜城的动机并不是那么纯洁高尚的姐妹之情。 而听着于雪的一句句剖白,李月兰终于明白往日间会与她如此投缘的原因了。因为她们太相像,一样是逃离,一样是自私。可是面对着眼前恍悟的于雪,李月兰却说不出任何打击的话来,也许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生向往的,也许只是单纯的羡慕,羡慕于雪还有不自私的选择。 此刻她突然想起,刚刚在临上马车之前,和李氏最后的拥抱。 她记得自己在母亲的耳边低声问道:“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是逃家出来的,却不问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对她的隐瞒,却没有丝毫的愤怒? 紧接着,在母亲一如既往的温暖怀抱里,她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傻丫头,你是我闺女啊。” 是的,那么理所当然,那么简简单单。原来自己这一个月的小心刺探,这一个月来的满心疑惑,答案也不过是那短短的几个字。 因为是母亲,所以可以无限地包容自己所犯的错;因为是母亲,所以相信自己没有走错路。 其实往往世事的复杂只是在于人心的复杂,有时候你苦思不解的谜团,答案往往就是最简单的那几个字。 而此刻望着一脸正色的看着自己的于雪,李月兰所能想到的就是,伸出手,环上她的肩头,轻声道:“傻丫头,我们是姐妹啊。” 是的,我们是姐妹,所以不用说谢谢;因为是姐妹,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不用说谢谢。 听着李月兰理所当然的轻声低诉,于雪微微怔楞了一下,接着灿烂了笑开了。 而此刻在另一辆同是前往宜城的马车上,沈钱正帮着沈存中在膝盖上轻轻地盖上一床薄毯,虽然天气已经临近夏日,可沈存中的腿依旧不能感染到任何的凉气。 “老爷,咱们这次带上于府那两位夫人合适吗?”沈钱将毛毯盖好,转身在沈存中的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沈存中的目光却一直盯在手中的书本上,对于沈钱的疑问没有做任何的回答。 “老爷,咱们这次可是要快马加鞭赶到宜城的,其他的我倒是不担心,就是害怕两位夫人受不了这一路上的颠簸”沈钱见沈存中没有说话,便不气馁地继续说道。 还未等他说完,沈存中便放下手中的书本,微微朝了他一瞥,而眼中的寒意让沈钱不由微微一噤,“既然你这么想赶快赶到宜城,不如你就先骑马去宜城帮我们打点一切吧。” “老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沈钱闻言立马急道。 “还不去?”沈存中却没有理会,拿起刚刚放下的书又继续读了起来。 沈钱见沈存中没有继续回旋的意思,明白定是刚刚自己的说话惹得他不高兴了,只得应了一声从马车里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换了一个小厮进来服侍,而他自己则是和一名护卫换了马,拿上包袱便扬鞭先行去了宜城。 车中,沈存中的双眼依旧盯着手中的书本,似乎看得很是入迷。 (这周十九会努力更新的~~基本上保证每天五-六千字保底,偶尔会有小爆发~~亲们,多多给力支持吧!~~) [奉献] 第九十六章 思念 第九十六章思念 沈家的车队似乎对一路去宜城的路线很是熟悉,所以这一路上李月兰他们倒没有遇到露宿野外的情况,大多数的时候,沈家人都可以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件温暖舒适的客栈,而在第二天出发前也能提前制定好要走的路程和时间。 可是意外往往就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一日的午后,刚刚还灿烂非常的天空便突然阴沉了下来,在李月兰他们还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的时候,瓢泼的大雨就倾盆从天空中倒了下来。 沈存中赶紧让车队加紧前行,否则再过一会儿,大雨如果还没有停歇的话,那么他们的马车势必会陷在因积水而变得泥泞的道路上。 听着马车外‘哗哗’地大雨声,感觉到身下的马车陡然加快的速度,李月兰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很不喜欢雨天,无论是那饶人心神的雨水撞击声,还是那份会让自己联想起临盆那日的危机感。 而此刻,她心中唯一所愿的就是沈家的车队能够在天黑以前按照计划抵达下一个城县。 不过,世事往往就是喜欢朝着人们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所以当李月兰坐在郊外微湿的大石头上,仰望着头顶上一洗如新的星空的时候,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想什么呢?”一根被包裹在绢帕上烤熟了的兔子腿被递到了李月兰的面前,让她微微一怔。 李月兰带着微微惊讶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沈存中坐在轮椅上,一手正拿着绢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沈老爷?”李月兰疑惑的看向他的身后,只见他的身后并没有站着任何的人,而其他的人正在距离自己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烤着晚餐。 “你再不拿过去的话,我的手就快累断了。”沈存中见李月兰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身后,微微笑了笑,“这点儿路,我还是能自己推自己过来的,你放心,这块兔肉和我就不是被人扔过来的。” 见沈存中点破了自己以后,李月兰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伸手赶忙从他的手中接过了兔腿,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这里的天空很美吗?”沈存中见李月兰接过兔腿,也便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调侃,转而接着他最初的问题问道。 “没有只是有点儿感叹世事不都皆如人意”李月兰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吃了一口已经微微有些冷掉的兔腿,轻声说道。 “哦,我的意思是你看,我们一早的计划是能在今晚上赶到安平镇,可是现在我们却不得不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露宿在这郊外”见沈存中听完自己的话眼中划过的意思了然,李月兰赶忙又补充道。 “呵呵确实如此,可人生有时候就是因为这些意外才变得更有意思不是吗?例如我们之前的几次相遇,如果没有意外,我想我们也不会相识,而现在我们也不可能坐在这郊外的星空下闲聊了,不是吗?”沈存中因李月兰的解释,眼角滑出一抹弯弯的弧度,他看了看天空笑道。 而沈存中的这番话,却让李月兰有些反应不过来,在潜意识里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沈存中话中的意有所指,可脑中的理智还是让她忽略了心中那股微微奇怪的感觉,冲着沈存中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我们会成了亲戚。”李月兰一边撕着手中的兔肉,一边笑着说道。 “相信我,我一样也很意外,如果早知道的话”后面的话,沈存中的声音却突然低了下去,让身旁的李月兰没有听清楚。 “什么?”她反射性地问道。 “没有,对了,表弟妹呢?”虽然沈荣一家是沈家的旁支,可是按辈分算,沈存中还是要喊沈荣的父母作表叔表婶,唤沈荣作表弟,所以按辈分说,沈存中称呼于雪为表弟妹。而这时一路都和李月兰焦不离孟的于雪此刻却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他不由问道。 “刚刚下车的时候,小雪不小心让衣服上沾了泥水,我就让丫鬟们扶着她去河边洗漱去了,嗯这会儿也差不多要回来了。”李月兰转头朝河边的方向张望了望,只可惜由于周围的天色比较暗,她并没有看到于雪的身影。 “嗯,那等表弟妹回来,你们就去篝火那边再拿些吃的,我会让人帮你们留的,车上虽然有干粮,可是毕竟不是热食,人吃了也不太好受。今晚,我们就在马车上休息,周围有护卫值夜,你们可以放心,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全速向西平县前进,只要过了西平,咱们离宜城就不远了。”说完,沈存中便推着手下的轮椅,朝篝火边走去。 “月兰,看什么呐?”于雪一回来便见李月兰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篝火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出声问道。 李月兰收回刚刚看着沈存中离开的目光,转头见于雪正挨着自己坐了下来,身上的衣物已经换了一套,她微微一笑道:“没事,就是担心你怎么还不过来的。对了,青青呢?”因为这次来的匆忙,她和于雪两个人也只带了青青一个丫鬟过来照顾她们随行的需要,见于雪一个人过来,李月兰便问道。 “她先去马车那边整理一下咱们晚上的床铺了,呵我这还是第一次露宿荒野呢哎,也不知道沈荣他现在怎么样了?”于雪微微叹息道,脸上也染上了一抹哀愁。 “你就放心吧,咱们那么的人,这不都是在努力着吗,他一定会坚持下来。好啦,咱们也别在这儿多愁善感了,这么晚了,你也一定是饿了,咱们赶快过去吃点儿东西,早早睡觉,也好尽快的赶到宜城才是。”说着李月兰便拉起于雪向着篝火边走去。 “哎,哪来的绢帕?”于雪刚刚起身边见从李月兰的手中滑下一方绢帕,她低身拾了起来,看到上面有明显的油渍和烧烤的味道。 “刚刚我拿来包兔肉的,刚刚我坐在这儿可是真的非常饿了呢。”李月兰笑着从于雪的手里接过帕子,不甚在意道。 “哦?今天有兔子肉吃吗?那咱们快过去看看。”于雪一听李月兰如此说,体内的馋虫也被引了起来,赶紧拉着李月兰便向着篝火的方向跑去。 由于于雪和李月兰是女客,也不便和那么多的护卫见面,所以,她们在走到篝火旁的时候,沈存中便已经将安排好的吃食派人给她们递了过来,她们便转身上了已经铺好床垫的马车。 也幸好沈家车队准备充足,就连棉被等一系列的野外休息的工具都准备的很充足,而这也避免了李月兰和于雪僵硬地在马车了硬躺一夜了,虽然天气已经很是暖和,但野外夜间的风还是很大的。 在解决完吃饭和其他一切的睡前活动后,于雪抱着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而李月兰望着车船外零星的篝火和天空上点点的繁星,不由地思念起自从离开余杭后自己每一夜都会想起的思念,天空中一颗颗闪烁的星星也让李月兰不由地将它们幻化成心中最思念的影子。 小石头,双双娘真的想你们了呢 (晚上还有一更~~) [奉献] 第九十七章 序曲 第九十七章序曲 在李月兰一行离开余杭的一个半月以后,沈家的马车终于缓缓驶进了宜城的城门,而沈钱因提早抵达,一早便带着沈家在宜城别院的仆众们到城门口迎接沈存中一行。 “老爷。”沈钱毕恭毕敬地撩开马车车帘,朝着坐在车中的沈存中躬身道。 沈存中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招了招手,沈钱的脸上立马显露出一丝喜悦。 “先去别院。”沈存中对车夫说完,便示意沈钱放下了车帘。 “宜城现在什么情况?沈荣你见到了吗?”在感受到身下的马车慢慢行驶开来后,沈存中低声问道。 “回老爷,小的半个月前到宜城后,便立马去拜访了方知州,方安那厮收了我带去的三千两白银,可却没有露半点儿的口风,只说一切还要等您来才能谈。另外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到过表少爷。”沈存中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 沈钱见沈存中脸上好似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赶忙道:“不过这些天小的打听出来,原来张督军只是后来那位派来押运粮草的,因为粮草在路上出了事情,他一时筹措不到足够的军粮,无法和正在左前线与敌军交战的程虎程将军交代,这才打起来咱们沈家粮号的主意。怪只能怪咱们这次的运气真真是不太好,正好撞上了这个当口。沈荣当日送粮的时候虽然签了交子,却没有保留下凭据,这才让咱们越来越被动。” “而且我还听说,这张督军和那程虎将军很是不合,现在朝内两党之争,文武两派各不相让,这位程虎将军是这次在朝中督战的辅国大将军方睿的直属部下,而那位张督军虽说是天子门生,可暗地里确实隶属于梁相一派,所以这才两厢争斗了起来。”沈钱将这几日打听来的消息一一禀告给沈存中。 “可表叔父前几日才跟我回过信,不是说梁相已经收了咱们的好处,答应咱们以一百万担粮食成交了吗?为什么这位张督军还不松口?”沈存中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似乎是事情起了变化,小的听说那位程虎将军也不是个草包,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听来了张督军冤枉咱们沈家粮号,企图借咱们粮号的粮食弥补运粮失误的过失,便紧紧地咬住了这件事。而张督军此刻只怕是想放过沈荣和咱们沈家粮号都是力不从心了。小的还打听到不日程虎就会派他的心腹来和咱们,还有张督军,方知州来个三堂会审,这件事情小的只怕是会越拖对咱们越不利,会越闹越大的。” 沈存中听完沈钱的禀报,低头思索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眼睛微微闭着。他当然知道沈钱说的是什么意思。自古民不与官争,哪怕自己是富可敌国的沈家家主,这朝廷党派之争更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 可是,现在的沈家已经被绑上了船,由不得自己选择。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沈家除了正面的对抗,没有什么别的路。 可是商人,尤其作为一个成功的将生意遍布全国的商人,最大的护身符就是平衡之道,万不可参与到朝中官场上的任何一派。否则,等待沈家的除了一只永远饥渴的巨大吸血虫外,剩下的就是死路一条。 但眼下的情势要解决这件事情,自己就必须选一条船,然后带着沈家所有的族人义无反顾永不回头的走上去,无论经后这条船遇到的是暴风骤雨还是一帆风顺。而这也是让他最不愿意选择的道路。 “你今天备齐礼物,咱们明天登门去见方知州,明日,咱们一定要见到沈荣。”沈存中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对沈钱说道。 沈钱闻言猛地抬起了头,脸上一派惊讶。令他惊讶的不止是沈存中的吩咐,还有沈存中语气里不容忽视的决绝。而作为从小便跟在沈存中身边的老人,他当然明白沈存中话语中艰难的原因。 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人们大多数时候就会开始权衡,然后,舍弃。弃足保车,壮士断腕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沈荣的命却是很重要,可是对于整个沈家而言,便是轻的那一部分。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沈存中既不能向任何一派妥协,将沈氏一族的命运交到任何一个政客的手中,又无法彻底对抗两股势力的逼压,所以,他只能选择放弃沈荣。 因为只要沈荣意外身亡,那么沈家就可以利用多年来在朝中经营的关系,保住沈家。至少在没有确凿人证的情况下,谁也不能将富可敌国的沈家粮号逼垮。 可这却是无奈之中的不得不选,沈存中和沈钱的心中都很明白,倘若沈荣一死,那便意味沈家将永远担负着叛国的嫌疑。而正是因为他们的妥协,让明知道是被冤枉的沈荣就必须这么含冤而死,所有的沈家子弟还必须咽下这口气,这怎么都让人觉得憋屈。 所以,一时间,车厢内沈存中和沈钱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那咱们还等那程将军派来的人和张督军吗?”沈钱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沈存中微微撇了他一眼,转头望向船外,缓缓道:“明天明天一切都会有个了结。” 沈钱闻言低垂的头又向下低了两分。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车厢内,气氛却是欢快异常的。 李月兰和于雪两个人,一个为终于到了宜城而送了一口气,另一个则是因快要见到丈夫而心喜。这两个半月来不知沈荣生死的日子,于雪真真是体会到了什么是煎熬。 “我们终于到宜城了,月兰。”于雪微微伸了伸懒腰,兴奋的拉着李月兰朝着车窗外看去。“哎,你看,这里的人都跟咱们那儿穿的不一样呢,他们怎么都喜欢用布包着脸啊?还有,还有,你看他们每个人好像头顶上都带着一顶帽子呢。” 李月兰也是第一次来到边境小城,于雪的惊奇李月兰当然也是有所同感,只不过因为她毕竟比于雪多活了一世,所以还不至于向于雪那样到处看着发出惊奇的声音,可她的双眼也被这马车外来来往往的异族人们紧紧吸引住了。 “月兰,你看,你看,好大的饼啊,呵呵哇你看,那个女孩她身上的纱裙好漂亮啊”于雪指着路边上的每一处新奇跟李月兰说着,可正说到车外一个少女的纱裙的时候,她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 李月兰依旧新奇的看着窗外,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的于雪不知什么时候缩到了马车的内侧,低垂着头,全身笼罩着一层沮丧。 “怎么了?”李月兰疑惑地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转身坐到于雪的身边低声问道。 “”而就在李月兰以为于雪不会回答的时候,一阵闷闷地低沉声音响起,“沈荣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就说过这儿的女孩子都穿着刚刚我们看见的那种彩纱,他说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帮我带一些,让我也裁成裙子穿” 于雪从怀中缓缓地抬起了头,无助地看向李月兰,“月兰姐,你说这次他会没事吗?” 李月兰看着此刻满脸无助的于雪,心中微微一软,她知道于雪通常都是直接喊她的名字的,只有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她才会喊她‘姐姐’。 其实按照当时在余杭他们得到的消息,沈荣这一次真的是九死一生的,如果不是情况真的危机,沈存中也不会提出要来宜城。更何况,以她前世的经验,身份越是高贵,手中的富贵越是富余,选择牺牲的时候就越是决绝。而沈家便是大家族中的大家族,在必要的时候,选择牺牲也必定不会手软,而这样沈荣的生机也是万分的渺茫。 可就算事情的真相多么的残酷,人们还是愿意抱着最美好的希望去努力,这也是人性最美丽的地方。 所以李月兰轻轻拦过于雪的肩膀,柔声道:“放心吧,他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已经到宜城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嗯。”于雪在李月兰的怀中重重地点了点头,复又紧紧地抱住了李月兰。这一刻她真的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支持着她,鼓励的这她。因为她真的无法想象,倘若这次李月兰没有跟着自己一块来到宜城,恐怕这一路之上自己早就被自己的担忧和无助给打得遍体鳞伤了,何谈再去给现在最需要自己的沈荣任何的支持和鼓励呢。 而此时柔声安慰着于雪的a却没有想到,在距离她一百里的城外,有一骑身着铁甲的卫士正快马加鞭地向她驶来,而她更没想到的是,她的这次意外的宜城之旅,因为这一骑卫士,而更有了意外之外的意外。 而这也让她在不久的将来陷入深深的懊悔和踟蹰之中,更是给她带来了两段纠葛万分的爱恨情仇,为她在日后更为精彩的生活打开了最初的序幕。 (下面,男主会出来露露脸~~然后呵呵不告诉你) [奉献] 第九十八章 前奏 第九十八章前奏 “袁校尉,咱们距离宜城已经不到一百里了。”距离宜城大约一百里的官道上。一队铁骑正朝着宜城的方向驶进,其中一名卫兵冲着为首的一名铁甲士说道。 “嗯,让大家全速前进,今日天黑之前咱们一定要赶到宜城。”那名为首的铁甲士并没有放慢脚下的速度,只是转头冲着那名卫兵吩咐道。 “是。”那名卫兵应诺道,然后转头冲着身后一众铁骑大声喊道:“大家全速前进,天黑之前赶到宜城!” 而那声众口一词的“是”伴随着‘哒哒’地马蹄声,显得威武而整齐。 这个时候,沈家的马车也驶进了沈家在宜城的别院,一个三进院子,显然不是很大,不过也足够这次沈家同来的人在此勉强住下。 院子依旧是沈家的风格,没有任何的阶梯,楼阁和门槛。 沈存中被小厮们扶下车后,便被推着进了院子,“沈钱,带表弟妹和李夫人下去好好休息。”沈存中看到正撑着青青缓缓走下马车的李月兰和于雪,转头跟身后的沈钱吩咐道。 “老爷放心,几天前我就已经把李夫人和表少夫人的厢房给打扫好了,虽然比不上余杭,不过也定然比这一路上的客栈和马车厢要舒服多了。”沈钱躬身答道。然会回转过头,冲着李月兰和于雪道:“李夫人,表少夫人,请随小的这边走吧。” “等等!那个家主,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沈荣?”于雪却先一步走到了沈存中的面前,神情略带忐忑的问道,此刻的她并不关心今天晚上住在哪里,而是何时能够见到沈荣,确定他是否安好。 “表弟妹不用这么客气,这里不是族中聚议,私下里跟沈荣一样叫我十一表哥就好。”对于于雪的突然,沈存中并没有什么恼怒,他笑着说道,“至于什么时候能见到沈荣我想,应该会很快的,不过我觉得大家现在最需要的是充足的休息,毕竟这一路上也算是够呛的了。” 见沈存中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李月兰上前拉回了于雪,冲着沈存中福了福,“那么就有劳沈老爷多多费心了,小雪是担心沈荣的安危,适才有些鲁莽,请沈老爷不要见怪。” “不会,一会儿晚饭我会让沈钱给你们送去房里的。”沈存中冲着李月兰微微点了点头,说完便示意小厮将他推进主屋去了。 “小雪,咱们先回房休息吧,至于见沈荣。我想沈老爷应该是比你还急,这毕竟关系到沈氏一族的生死荣辱。而现在,我想你最需要的应该是好好洗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我想你也不希望沈荣见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已经憔悴的像个老婆婆了吧。”见于雪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李月兰笑着劝道。 于雪略带沮丧地望了一眼李月兰,最终还是被李月兰拉着,跟着沈钱回厢房休息了。 是夜,沈家别院。 “老爷,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程将军的人已经进城了,此刻正住在宜城县衙里,刚刚方安已经赶到县衙去了。”沈存中正倚靠在软榻上,翻看着宜城粮号的账册,沈钱匆忙地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冲着沈存中急道。 “那么快?”沈存中吃惊地撑起了身子,瞪着沈钱道:“消息可靠吗?” “是咱们埋在知州府里的眼线刚刚传回来的,而且据粮号的人说。今天夜里却是有一队身着铁甲的士兵进了城。” 沈钱见沈存中沉默良久,微微抬起了头,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问道:“老爷,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督军的人呢?也到了吗?”沈存中皱着眉头,轻轻敲了敲软榻上的小几,沉声问道。 “这小的还不清楚,不过据上次眼线来报,此刻他们应该还没有进城。”沈钱想了想答道。 “该准备的东西你继续准备”沈存中点了点手指,“先准备两份,然后多备些银子,这些当兵的,就算是给他们好东西他们也不会有多明白和在乎,还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际。” “那咱们明天先去州府还是去宜城县衙?” “州府,不管这里面牵涉到多少方的势力,咱们只要认准是方安抓了沈荣就成了,其他的,咱们不必多理会那些滩浑水。”沈存中想了想,继续道:“你明天一大早,去县衙也送封信,探探这个程将军的意思,要是合适的话,最好能将他派来的那队人一并请到州府,呵不过,我估计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总之咱们就先安最好的结果努力吧。” “那么明日表少夫人他们也跟咱们一起去州府吗?”沈钱想了想,接着问道。 沈存中点了点头,“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说道关系的亲疏远近。明天就算谈的再不顺利,方安身为一州知州,也不好拦着人家夫妻团聚吧。” 见沈存中又拿起了账册,沈钱便想躬身退下,不料沈存中在这个时候又开口道:“这次跟沈荣一起被关进去的除了宜城粮号的掌柜意外,没有别人了吗?” “还有这次跟着表少爷一起运粮的伙计,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人。”沈钱虽疑惑于沈存中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答道。 “那么现在宜城的粮号是谁负责的?”沈存中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 “据小的所知,好像是从从邻县临时调来的二掌柜。” 沈存中盯着手中的账册,神情微微有些沉,让站在一旁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沈钱心中微微一突,“老爷,有什么不对吗?”沈钱忐忑道。 “没什么,你先下去吧。”沈存中从沉思中回过神,转头对着沈钱淡淡地说道。 “是。”见沈存中的神色还算正常,沈钱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直到走出门后,他这才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沈存中平日里都表现的很无害,可从小便看着他长大的沈钱可是非常的清楚自己这位温和少爷面具背后的锋利爪牙。 翌日,由于一大早沈存中就派人过来通知李月兰和于雪,早上他们就要去州府拜见知州大人,看看是否可以入狱探望沈荣他们。于雪和李月兰便早早的梳洗打扮好,匆匆吃完了早饭,便赶到了大厅。 “沈哦,十一表哥,咱们什么时候走啊?”于雪拉着李月兰刚走到大厅外,被看到沈存中一行人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于雪赶紧上前打算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不过刚一开口便被沈存中微微不赞同的目光改了口。 听到于雪改了称呼,沈存中这才微微笑了笑,“不急,这才刚过卯时不久。咱们辰时再出发。表弟妹和李夫人吃早饭了吗?” “我们已经吃过了,不能早些过去吗?”于雪问道。 “表少夫人,老爷还没有吃过早饭呢,您看”沈钱见于雪一直拦在沈存中的面前,不由开口道。 “沈老爷,真是不好意思,小雪只是有些心急,真是抱歉,您们先用早饭,我和小雪先回房,等要出发的时候,您再通知我们就成了。”李月兰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冲着沈存中福了福身,笑着便要拉着于雪告退。 “沈钱,多嘴!”沈存中斥了拦在身前的沈钱一句,待沈钱退下后这才笑着冲李月兰和于雪道:“表弟妹,李夫人,是在下管束不严。我明白表弟妹心急的原因,同样的,我也是恨不得在最快的时间里救出沈荣,可是呵呵知州老爷可没咱们这般的心急,他可不会卯时就起来会客,所以我们不得不等等。不过,我想李夫人这个建议不错,表弟妹可以回房先休息一会儿,待时辰到了的时候,我自会派人去通知两位的。” 闻言,李月兰和于雪互视了一眼,冲着笑的儒雅的沈存中点了点头,福身退了下去。 ******** 宜城知州府 “哦,这位一定就是沈家粮号的大当家----沈存中沈老爷吧,久仰久仰,来里边请。”沈存中一行刚刚驶进知州府中,以为体型微胖,身着深青色官府的中年男人便迎了出来,笑着冲着坐在轮椅上的沈存中拱手道。 “哪里,知州大人才是百闻不如一见。风采不凡。”沈存中也是微笑着冲着那名男子拱了拱手。 而就在这时,一栏台阶正对着沈存中一行,而那位知州大人却是一脸的惊诧懊恼:“哦,我不知道沈老爷是哎,是在下的糊涂,糊涂来人啊,你们还不过来帮一下沈老爷,把沈老爷抬进去。” 虽然那位知州大人的脸上满是懊恼,但沈家随行的一众人还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嘲讽。 立时,无论是沈钱还是沈家随行而来的大掌柜们脸上都显露出一丝愤慨,沈家粮号可以做如此之大,无一不全赖于沈存中的手段,理所当然的,沈家家主体有残疾这件事只要是听过沈家粮号的名号的,又有那几个不知晓,更何况这个他们年年都会有所孝敬的宜城知州。 不想理应最为气恼的沈存中脸上却是一派的平和,就连嘴边的微笑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勉强,他冲着知州笑了笑,“沈某怎敢劳烦大人,如此不就是沈某的罪过了吗?”接着转过头冲着身后的沈钱道:“沈钱,把东西拿出来。” 沈钱瞪了那个知州一眼,然后才从轮椅后的布袋里拿出了两柄像是船桨的东西,他将那两柄东西小心的打开,众人这才发现那原来是两柄折叠起来的类似拐棍儿的东西,只是比一般的拐棍要粗扁一些。 沈存中从沈钱的手中接过两柄拐棍,在沈钱的搀扶下,将两柄拐棍夹在了腋下,一下子就将身子撑了起来。 而众人看到此情景脸上都带上了程度不一的诧异,要知道沈家家主这双腿可是断了快二十年了,就是沈家的众人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见此情景他们有些激动的都微红了眼眶。而那名知州更是惊诧地瞪着一双眼睛,像是它们就要掉下来一样。 “大人,咱们不是要进去吗?”沈存中转头看到依旧愣在原地的知州,微笑道。 “呃是是进去进去”知州在沈存中的说话声中才微微回过些神来,立马笑的很是勉强的将沈存中一行引进了大厅。 而跟在沈存中身后的李月兰见到此情景,眼眸中也是划过一丝诧异,她记得很清楚,在半年前的那次意外里,沈存中不要说勉强走了,就是站也是站不住的。 不过随着众人陆陆续续走进大厅,李月兰的思绪便围着略有些激动的于雪打转儿,没有再想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疑惑。 “恐怕方知州也很清楚沈某这次来的意图,不知方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虽然我知道现在案子还没进一步审理和判决,不过”沈存中进入大厅坐下后,便单刀直入道,接着指了指于雪的方向:“这位是我的表弟妹,也就是沈荣的妻子,这次实在是担心沈荣的安危,这才央我带她一起来了宜城,希望能见沈荣一面。我想根据我国的律法,即使是再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也有见父母妻儿的权利,更何况沈荣这次的事情是否是冤枉还没有被定论不是吗?” 方安顺着沈存中手指的方向望向坐在下首位的于雪,于雪也适时地起身冲着他微微福了一礼,接着沈存中一番犀利的言语,让他的脸色也是微微变了变,不过很快的,他便笑着冲着沈存中道:“当然,当然,这个不是问题。前几日贵府的这位沈总管就为了这件事情和我商量过,可是沈老爷你也知道,咱们律例之上除了父母妻儿是无权探视人犯的,下官也是按律办事,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是在下考虑不周,让方大人难办了。”沈存中也笑道。 “不过”方安活头一转,又显露出一脸的为难。 “怎么了?可是大人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沈存中适时地接道。 “哈实不相瞒,其实是昨夜下官刚接到前线程将军派来的特使传来的消息,说是沈荣现隶属一级战犯,鉴于现还未查出他除了粮食以外是否还与敌军传递了我军的内部消息,所以,在昨夜的时候,沈荣已经被程将军派来的人接走了” 方安面有难色地还没有说完,于雪便突然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道:“你说什么?!” (还有一更!~~~) [奉献] 第九十九章 交锋(求粉红~) 第九十九章交锋(求粉红~) “我们从余杭到宜城。整整走了将近两个月,现在你告诉我人不在你这儿?难道当初不是你抓了沈荣吗?”于雪气愤难掩地向前走了一步,质问道。 “小雪!”李月兰待反应过来以后赶忙将已经很是激动的于雪拉回了座位。 沈存中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并没有对于雪不合时宜的质问有什么责难或是不满,至少从他的脸上众人都没有看出来,只见他转头冲着脸色微显尴尬的方安道:“方大人,真是抱歉,因为这关系到沈荣的安危,所以我表弟妹才有些冲动,我在这儿带她向您赔罪了。不过虽然刚刚我的表弟妹是冲动了一些就像她说的,既然当初是知州大人您派人直接将沈荣和我沈家宜城粮号的大掌柜以及一众伙计关押了起来,那么无论是程将军还是梁相国亲自来,他们都无权将人犯带走,为何” 方安边从怀中掏出了汗巾擦了擦额头上微渗出的汗水,边道:“沈老爷有所不知,如果是其他的罪名,下官都好依例行事,可这沈荣涉嫌的可是通敌大罪,更何况这前线还未停下战火,这要是沈荣真的是那延误了军机,一个弄不好。下官可就要人头不保啊不过沈老爷您也可以放心,昨夜程将军派来的人只是说要审问一下沈荣,我也派了人跟了去,不会动用私刑的,而且他们也跟我保证过只要沈荣没有向敌军泄露我军军机,那么今日便会将沈荣送回来。” 于雪在一旁闻言立马就要站起来,被一早已准备好的李月兰给伸手拦了下来。 “那么敢问大人,他们要如何评判沈荣是否泄露了军机?如果按照他们的审问,沈荣认了罪,不知道沈荣的下场又会如何呢?不知道张督军和梁相对大人这次的做法又作何感想呢?”沈存中笑着问道。 “呃这个嘛”方安拭汗的动作也在沈存中的一句句追问下频率变得越来越快。 而就在这个令方安进退维艰的时刻,一个下人的来报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人,那些当兵的已经把沈荣送回来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下人,快步走入大厅冲着方安行了一礼道。 “呼哦,是嘛,沈老爷,我就说嘛,不会出事儿的,我这都排着人跟着的,再说程将军的手下也不会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嘛。”方安长呼了一口气,脸色终于恢复了如常,笑着冲着沈存中说道。 而就在小厮回禀的时候,一旁的于雪也激动地紧拉住李月兰的手,喃喃道:“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沈存中微微点了点头,对方安说道:“那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能安排我家表弟妹和沈荣他见上一面?” 方安也似乎知道昨夜的事情自己处理的有些不大妥当,便赶忙点头答应道:“现在就可以,现在就可以。这样吧,福安呐,你带着呃这位沈夫人去牢里见见沈荣吧。” 方安的话音刚落,一名衙役打扮的男子便走到于雪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于雪闻言立是满面的喜色,站起来就要跟着那名衙役向外走去。 “等等!”就在这时,沈存中出声阻止道,而众人皆微微讶异地看向他,他微微笑了笑,冲着于雪道:“表弟妹,你似乎忘了东西。来的时候,婶娘可是很担心沈荣的,你也要安安她老人家的心啊。”说着目光已有所指地瞟向一边一直拿着包裹的沈钱。 而还未待于雪开口,方安便道:“沈老爷,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当然,我也不会为难方大人,包袱里面的东西不过是我的婶娘为了自己莫名其妙而身陷囹圄的儿子准备的一些衣物吃食,大人可以派人随便搜查,我相信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通敌的证据或是叛国的文书的。”沈存中依旧笑得温文儒雅。 “呵呵下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沈老爷您也别误会,不过例行公事例行公事嘛”方安说着便示意一旁的衙役将包裹接了过来。仔细翻查着。 待衙役左右翻查了三四遍以后,终于将包袱交还给了沈钱,并向方安示意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可以物品。 “方大人不介意的话,就让我这位仆从跟在表弟妹一块去吧,这包袱虽然不大,不过也是挺沉的,我想方大人也不会不给面子到连个帮我表弟妹拎包袱的下人都不允许进去吧?”对于衙役仔细的翻查,沈存中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在最后转头笑着对方安说道。 而方安刚到嘴边的拒绝也就这样被沈存中的微笑给噎了回去,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那就多谢方大人了。”沈存中笑着冲方安拱了拱手,然后在方安回礼的瞬间,隐秘的给站在一旁的沈钱使了一个颜色。 而由于角度的问题,众人都没有发现他这一微小的动作,不过正好站在他们斜前方的李月兰却恰巧抬起头看到了这一幕,让她的心不由微微一颤。 就在于雪感激地冲着方安和沈存中福了福,打算在沈钱的陪同下跟着衙役下去看沈荣的时候,李月兰一把握住了于雪的手。 于雪微微一惊,因手中的力道疑惑地回头看向李月兰。 望着堂上众人略带疑惑的目光,李月兰迟疑了一会儿,才对着于雪道:“小心。” 以为李月兰只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去大牢看望沈荣,于雪安慰地朝着李月兰笑了笑:“月兰,你放心吧,这儿可是州府,我不会出事儿的。”说完便转头向外走去。 而当沈钱跟着于雪经后李月兰的身边的时候,他脸上微微沉静地表情,让李月兰心中刚刚萌生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她担忧地向于雪离去的方向望着,心中暗暗祈祷。一切只是自己多想了。 而此时沈存中又和方安继续谈笑风生起来,李月兰调回追随着于雪的目光,转头看向堂上的沈存中,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危险 接下来,沈存中和方安又是打了一会儿的太极,不过二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到沈家这次的冤案,坐在一旁的沈家人也只是坐在一边安静的喝着茶,仿佛他们来就只是为了尝尝宜城州府的茶是否新鲜一样。 而于雪的探视,也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大约不到一个时辰,于雪和沈钱就在刚刚送他们去大牢的衙役带领下又回到了大厅。 李月兰立马迎了上去,于雪的两眼微微红肿着,很明显刚刚是哭过了,不过最让李月兰觉得费解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连那位她一致认为不太好相处的沈钱的脸上也微微透着悲戚。 不过没有时间再让李月兰烦心其他,因为于雪刚刚握住她的手,便哭倒在她的怀中,惊的她赶忙轻声安慰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今日耽误了方大人如此多的时间,还让表弟妹能够见沈荣一面,沈某在此代表沈家多谢方大人了。”沈存中坐着冲着方安作了一个揖。 “不敢不敢。这是下官的分内之事,当不得沈老爷如此的大礼,当不得的。”方安虽如此说,也只是虚扶了沈存中一袖,眉眼间却是掩不住的得色。要知道平日里虽然自己是个做官的,可是和富可敌国的沈家相比,又怎么会入了了沈家大当家的眼,而此时这位大当家却要看自己的脸色,这有如何不让方安心有雀喜呢。 方安的得意大家自是看在眼中,不过沈存中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计较什么,没有再多说。沈存中便开口告辞了。 方安虚留了几句,便没有再厅上多留,转身便回到了里屋,而沈存中一行则在衙役的带领下,向院子里停靠马车的地方走去。 因为沈存中的腿不能长时间依靠拐杖行走,所以,一出大厅打了平坦的路面上的时候,沈钱便拿出早就准备好在一旁的轮椅,将沈存中扶了上去。 而就在李月兰扶着依旧在低声哭泣的于雪山了马车之后,州府的院子里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在一声巨大的‘吱呀’声后,州府的大门被打了开来,一队身着铁甲的士兵骑着高头骏马直接走了进来,正好就停在了沈家马车的旁边。 而那位刚刚才跟沈存中他们说道要去内厅处理公务的方大人,却是连跑带跳的匆匆从大厅赶了过来。 由于李月兰和于雪已经上了马车,所以她们只听见马车外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和一阵慌乱,而紧接着的便传来了沈存中那独特的低沉嗓音。 “哦?方大人,您也来了,不知这几位是”沈存中还没有上马车,便看到一队整齐有序的骑队走进了州府的大门,然后整齐划一地翻身下马,明显就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 而眼见着方安从大厅内匆忙赶来,便笑着冲着方大人问道。 方安看到一脸微笑的沈存中,心中暗道倒霉,怎么这位还没有走,那边的人就来了啊,他的上峰可是交代过他,不能让沈家人跟这次的任何一派人单独见面的啊。 而还未待方安回答,一声刚健有力的声音便从那一队铁骑中响起:“方大人,沈荣是否安全回到州府了?” “呵呵当然当然”方安接下来的话或者说当那声刚健有力的声音响起以后,李月兰都听不清楚了,现在在她耳边不断回响的只有刚刚那个声音,而这个突然而至的声音让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以后每10票粉红500推荐,十九会加更一章的~~so~~亲们,给力十九吧~~ps:给俺一章评价票吧,对手指到现在还一张评价票也没有呢~~当然不要给俺太低啦,不然十九会伤心的~~~pps:以上字数免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奉献] 第一百章 交锋(二) 第一百章交锋(二) 而那队铁骑自进了院子以后。就井然有序的下了马,然后便牵着马退到与沈家马车相对的院子的另一边,只有其中一名铁甲士,显然是他们的领头人,向着方安的方向上前了一步,朗声问道。 就这样马车外,方安,沈存中,和那队铁骑的领头人便分站了三角。沈家其他的人不是已经上了马车,就是站在马车旁护卫着。至于方安府中的衙役,则是分站站在院子的各个角落,听后差遣。 方安听到领头铁甲士的询问,忙上前一步道:“呵呵原来是袁校尉,袁校尉放心,人犯已经安全被押送回来的,此刻已是在我州府的大牢里。”接着他转头望向站在一边的沈存中,笑着冲着那名领头铁甲士道:“沈老爷,这位就是昨夜从前线刚刚赶到宜城的程将军的特派使者,袁校尉。袁校尉,这位便是这次沈家疑案中沈家粮号的沈家主,沈存中。” “哦。原来是程将军的心腹大将,在下沈存中,久仰大人英名。”方安互相为二人介绍完,沈存中便拱手冲着那名领头铁甲士道。 “不敢当。只是袁某有一事不明,还望沈家主和方大人赐教。”那名领头人也回首冲着沈存中行了一礼,接着面部改色地冷冷说道。 “呵呵赐教不敢当,袁校尉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是方某知道的,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某相信沈家主也是一样的。”方安笑着瞥了一眼沈存中道。 “当然。”沈存中欣然点了点头。 “既然是沈家家主,那么就是这件粮案的嫌疑犯了,就算不是主谋,可是沈荣既然是沈家子弟,那么身为家主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那名领头人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方安的脸上便闪过一丝的尴尬,他赶忙用眼角偷偷瞥了一眼依旧显得很是气定神闲沈存中,只见沈存中施施然笑道:“是啊,方大人,沈某也很好奇,为什么方大人二话不说便抓了我们沈家的子弟和宜城粮号的掌柜,却独独放过我这个说不定是主谋的嫌疑犯呢?” “呵呵呵呵这个沈荣只是沈家旁系,沈荣自己犯了案子,自然与沈家其他人没有干系了”方安笑着边说道,边从袖子里抽出汗巾,偷偷拭着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荣犯得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依律是要罪延全族的。”那名领头人却没有松口。继续追问道。 “这”看着那名领头铁甲士问的一句比一句犀利,而沈存中却在一边悠然地看着自己被人逼问,方安不由在心中低咒了一声,只得无奈道:“当然,通敌叛国是要罪及全族,但是那也是在定罪的情况下,现在由于沈荣的案子还没有审理,所以这本官自然没有权利扣押沈家主和沈家其他的人。” 见领头的那名铁甲士终于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打算,方安总算能偷偷地呼一口气了。而一旁的沈存中见下面的事情似乎与自己也没什么相干,便冲着方安和那名领头人行了一礼,在沈钱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见沈存中在下人的搀扶下才勉强上了马车,那名站在一旁的领头人的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袁校尉,咱们里边请吧。”方安见沈家众人终于都上了马车,上前冲着那名领头人道。 那名领头人点了点头,带了几名一直站在院子另一边的铁甲士,便跟着方安向州府大厅走去。 转身之际,一辆沈家的马车从那名领头人的身边驶过,似有所感,那名领头人停下了脚步,一双黑亮如夜空之星辰的双眼牢牢盯着那辆渐渐驶出州府大门的马车。半晌无言。 “怎么了,袁校尉?”方安转过身见那名领头人依旧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大门的方向,疑惑地问道。 而就在这时,那辆马车也驶出了州府,州府的大门也缓缓地关了起来,那名领头人缓缓地收回目光,转头迎向方安的一脸疑惑,淡淡地道:“没事,走吧。”说完便向着方安的方向走去。 方安见状也只得摸摸鼻子,转头继续向大厅走去。 而此时已经驶出州府的马车上,李月兰却是一脸的惨白如纸。而终于缓缓从低泣中擦拭干眼泪的于雪,抬起头看到的便是如此的李月兰。 “月兰姐,你怎么了?”也许是那一刻李月兰脸上的惊恐是那么的明显,连带着让一旁的于雪也微微吓到了,她赶忙伸手拉上李月兰的胳膊,急声问道。 “啊?”李月兰在于雪焦急的呼唤中回过了神,接着便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这是她才发现刚刚的那段时间里自己竟然已经忘了继续呼吸。而这也使得猛然吸了一口气的李月兰剧烈的咳嗽起来,胸口更是传来一阵阵窒息地疼痛。 “月兰姐,你没事吧?你还好吧?”由于李月兰的脸上显露出明显疼痛的表情,于雪赶忙坐近李月兰,伸出手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焦急地一遍遍确定着李月兰的状况。 “咳咳咳咳没咳咳没事儿”李月兰在于雪的帮助下慢慢抚平了气息,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呼我没事了,刚刚可能是呛岔了气,没事儿,没事儿了。你别担心。”安慰完还是一脸担忧的于雪,李月兰全身放松的向着身后的椅垫上靠去,而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冷到麻木,骤然地放松让她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窜起一股酸疼的痛感,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月兰,你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现在的脸色好糟哦,我觉得就是我这个刚刚哭过的人的脸色都要比你好唉。”于雪看着因刚刚剧烈的咳嗽而让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的李月兰,不无担忧地说道。 “胡说,”李月兰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意,睁开眼看向正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于雪轻声说道:“我就是早上起得有些早,早饭吃的急了些,这才脸色有色不好的,更何况这都快午后了,还不允许我饿吗?看你哭的像个小花猫的样子,怎么看,该担心的人都应该是我吧。” 于雪迟疑地看了一眼的确显得有些疲惫的脸,微微张了张嘴唇,最后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虽然李月兰如此说,可刚刚她脸上满布的惊恐于雪却是怎么也不会分辨错了,不过刚刚她们一直都坐在马车里,于雪也是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会让李月兰如此的惊讶和害怕。更何况李月兰现在明显就是一副不愿再继续往下谈的样子,于雪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换了一个话题。 “月兰,刚刚我见到沈荣了他真的过的很不好,你不知道他和我上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整整瘦了一大圈,一脸的胡子,浑身还带了一股子的酸臭味儿不过,我还是抱他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是了,就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我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了将近两个月为的目的我想见他,想要确定他好不好。想要知道他活没活着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一如我那般想念他的想念我”于雪这一刻也迫切地需要着倾诉和安慰,刚刚与沈荣那片刻的见面带给她的冲击也是异常的巨大。 “他说,我是个傻瓜,为什么要来看他;他说他好的很,一点儿也没想我;他说他很快就会回家,让我早点儿回去照顾婆婆;他说他这个大混蛋,他难道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他吗?他难道不知道着三个月以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不过,最后他还是被我看穿了我走的时候看到他背着我在偷偷地流眼泪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想我担心,所以我就笑着离开了” 李月兰缓缓睁开眼睛,伸出手拦着于雪的头,将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小雪,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放心你和沈荣一定会度过这次的难关的。”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帮着她擦了擦早已泛滥成灾泪水。 “当然了,我可是于家的大小姐,于雪啊。那个大傻瓜最后竟然说什么让我不要等他,要是他出事儿了,就赶紧改嫁,头七不用帮他守更讨厌的是,他竟然还让我如果改嫁以后,有空多去沈府走走,帮他照顾照顾二老你说有他这么气人的嘛,我那么担心他,千里迢迢的来见他,他除了刚见面时候的欣喜,便一直冷嘲热讽的,而他只是看了婆婆帮他准备的东西就红了眼睛,还一副半点儿不希望我帮他守节的意思,只吩咐我有空去看看他爹娘,哼!我知道他不希望我担心,可是” 听着于雪开头的话,李月兰还觉得她们夫妻间的相处甚是有趣,不过也看的出来那个沈荣应该是真心喜欢于雪的,否则也不会每一句话都隐者为于雪着想的意思。可是越听到后来,李月兰的心便越是不安,终于她‘噌’地做起声,打断于雪问道:“你说沈荣是什么时候红了眼睛。什么时候说了那些让你改嫁的话?” 于雪明显被李月兰这突然的一问惊了一下,她眨了眨还浮着泪珠的眼睛,茫然道:“看到婆婆给他准备的那包东西以后啊怎么了吗,月兰?” “哦,没事儿,我只是想说是不是你没有准备东西给他,他这才存心挤兑你的”李月兰强笑着说了几句,这才让疑惑的于雪送了一口气。 “哪有我有准备平安符啊,就是咱们上次去慈安寺求来的那道啊。我知道我没有像婆婆她准备的那么细致,什么衣食都准备得周到,再说既然婆婆已经准备了,我又何必准备两份呢他不会小气到和我计较这个吧”于雪絮絮叨叨地说着,而李月兰的眉头却悄悄地锁紧了。 (撒花~~~终于一百章了~~开文两个半月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晚间还有一更送上!~~谢谢!~(》^w^《)) [奉献] 第一百零一章 请求 第一百零一章请求 是夜,在于雪终于熟睡过去后,李月兰只身来到了沈存中的房门前,叩响了沈存中的房门。 而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走出来的是沈钱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见到门外的李月兰,眼睛的瞳孔微微一缩,低声讶道:“李夫人?” “能和你们老爷谈谈吗?”李月兰单刀直入地问道。 面对李月兰的直接,沈钱明显愣了一愣,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迟疑道:“李夫人,这天色已经暗了,老爷已经躺下了,有什么事情吗?告诉小人也是一样的,要是不方便,您明日再来也行。” “沈钱,谁在外面?”还未待李月兰回话,屋内就传来了沈存中那独特低沉的询问。 沈钱闻言连忙冲着李月兰行了一礼,转身关上门,向房内走去,“回老爷,是李夫人,她说想跟您谈谈。”沈钱走到床边冲着未侧着身子的沈存中说道。 沈存中闻言,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眼神瞬间清晰了起来,他撑着手,坐起了身,冲着沈钱吩咐道:“更衣。” “是。”沈钱拿起一旁衣架上的长袍帮着沈存中穿了起来。 而李月兰没有在沈存中的门外等太长的时间,大概一刻的时间后,沈钱再次拉开了沈存中的房门,躬身请李月兰走了进去。 “李夫人,不知深夜来访,所谓何事?”此刻沈存中已是衣冠整齐的坐在桌前,笑着看着走进来李月兰问道。 “我想知道沈荣这次还能活着跟我们回余杭吗?”李月兰没有废话,在沈存中的示意下坐到了桌旁,便直接将她此次来的目的宣之于口。 “哦”沈存中闻言,目光微微闪了闪,接着依旧笑容不变地说道:“这个我当然是如此希望的,不过这具体还要看到时候三堂会审的结果,倘若沈荣真的是无辜的,那么自然是” “好了,我来不是来听沈老爷的官面话的,我只是想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也就是三堂会审之前,我和小雪不会收到沈荣意外身亡的消息吧?”李月兰打断沈存中接下来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而这次,沈存中嘴角的微笑渐渐放了下来,就是站在一边的沈钱脸上也闪过一丝惊奇。 “呵呵李夫人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想州府大牢的守备应该足以抵御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沈存中拿起手边的茶,浅饮了一口,接着又笑着说道。 “沈老爷,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还是你给我的答案是----不会呢?”李月兰直直地看着低头喝着茶的沈存中,眼眸中散发出一股锐利的光芒。 沈存中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抬起头回看向李月兰,半晌过后,他才开口道:“没想到李夫人原来是这样看沈某的吗?为了家族的利益,不惜牺牲族中子弟的生命?我以为那次的意外李夫人会对我有不一样的见解也是。” “呵那么沈老爷,你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吗?”李月兰没有理会沈存中后半句别有意味的话语,微眯着眼睛问道。 沈存中但笑不语,而在这一片沉默中,李月兰已经找到了她的答案。 李月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沈存中惊讶地目光下冲着沈存中行了一个半蹲地大礼。 “李夫人,您这是干什么?沈某可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啊。”沈存中示意沈钱上前将李月兰扶起来。 不过李月兰却执拗地依旧冲着沈存中行着礼,没有起来,只听她一字一句道:“沈老爷,小妇人知道这次小妇人的请求有些过分,可是也许对您或者说整个沈家粮号来说,那是沈家子弟应该尽的义务,不该逃避的责任。可是对小妇人乃至整个于家来说,毁的就有可能是小雪一生的幸福,甚至是于府一家的灾难我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沈老爷也不会放弃沈荣,可是,小妇人在此还是请求您,不,是恳求您哪怕哪怕只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请沈老爷勉力一试,不要放弃沈荣,不要放弃小雪最后的希望”李月兰每说一句,身子便压低一分,到最后,她的膝盖已经快要接近地面。 而一直在一旁低声劝说无效的沈钱,在这时也从门外招来了一个丫鬟,将李月兰强行扶了起来。 而当李月兰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沈存中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呵李夫人,你知道吗,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可思议”沈存中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出最后四个字。 而李月兰给予他的回应,则是一脸的茫然。 沈存中像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接着不以为意地冲着李月兰轻轻挥了挥手,道:“好了,李夫人,你的恳求,在下收到了,我向你保证,只要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沈荣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面对着沈存中眼底散发出的那一股不同一般的认真,李月兰的心有了片刻地慌乱,似乎,有什么是自己不小心忽略掉的;似乎,一切都没有她最初设想般的那般简单。 “好了,天色不早了,沈钱,帮我送李夫人回去吧。”说完,沈存中便端茶送客了。 沈钱闻言立刻走到门房边,打开门,冲着李月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月兰疑惑地看了一眼低头喝着茶的沈存中,迟疑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待屋中的人都退了下去,沈存中看着那扇刚刚关上的房门,用几乎低不可闻地声音轻声说道:“你察觉到了吗?” 只可惜回答他的除了一屋子的静谧,没有半点儿的声音。 而当李月兰在房门外道别沈钱,转身进屋的时候,一室的月光正柔和地洒在地上,映照在于雪微微带着泪痕的睡脸上,显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和柔谧。 李月兰轻轻走到床边,帮于雪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然后慢慢地走到窗前。 曾经的她,坐在袁家新房的那张梳妆台前,看过无数次的月光,而今夜的月光,似乎又将她带回到了那张熟悉的梳妆台前。 李月兰缓缓地伸出一只手,看着月光穿过自己的指缝,隐隐地照射在自己的脸上。 是你吗?那个声音她在心中低叹。 (啥时候让两个人见面呢?十九望天) [奉献] 第一百零二章 惊喜和疑惑 第一百零二章惊喜和疑惑 距离他们去州府的那日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似乎一切都表现地很是风平浪静。 沈存中和他带来的那帮掌柜整日不是在房里低声谈论着什么,就是出门去拜访宜城的官员,似乎所有人都在为着沈荣的事情忙碌准备着。 而于雪和李月兰在这三天里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出门逛了逛,剩下的时间都待在了房里。于雪忙于将第一天从街上买回来的布料缝制给沈荣的衣裳,而李月兰除了给于雪打打下手以外,大多数的时间里,她都在望着船外发呆。 于雪手下不停的飞针走线,经过这两日来的赶工,整个袍子就只剩下将两个袖子缝合好便可以完工了。她伸手揉了揉已经甚为酸涩的眼睛,抬起头看向一旁。 只见李月兰又一如这两日来一般,呆呆地端着一杯茶,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雪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活计,开口道:“月兰,这两天你怎么老是望着船外发呆啊?” 只可惜回应她的除了李月兰依旧呆滞地脸,没有没点儿的回音,显然某人依旧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过神。 “月兰,月兰月兰姐!”无奈于雪只得加大了嗓音喊道。 “什么?”猛然回过神的李月兰差点儿打翻了手里的茶杯,她慌忙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转头迷茫地看向正皱着眉头看着她的于雪。 “月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怎么自从那天去了州府回来以后,你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了?”于雪皱着眉头瞪着说道。 “有吗?你想太多了,我很正常啊。”李月兰勉强笑了笑。 “有吗?!当然有!难道前两天咱们上街的时候给人家十两银子买缝衣针的人不是你吗?难道这两天总是对着窗户发呆的人不是你吗?我刚刚可是冲着你喊了至少有半刻了!你觉得这叫正常?”说到后来,于雪的声音已经抑制不住地向上扬了。 “我都说过了,那次是意外,再说我后来不是给她换了铜钱了嘛,至于你说的发呆,我只是没有什么事情坐,胡思乱想罢了。”李月兰说着从窗边地矮几旁站了起来,转身来到了桌前,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月兰我不知道这两天你到底怎么了,又是怎烦恼什么,可是我看得出来你的不对劲儿。我也无意追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我希望你明白就像你跟我说的那样,我们是姐妹,所以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你解决不了,如果我能帮得上忙,请一定要告诉我。”于雪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走到的身边,拦上她的肩头,头轻轻地靠上她的额头道。 李月兰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面对于雪的好意,她微笑的点了点头。 “.不要让我担心,要知道我现在已经很烦心了。”于雪向后退了一步,将手搭在李月兰的肩膀上,笑道。 “知道了,我的大小姐,您啊,还是赶快去继续你的缝制大业吧,说不准什么时候沈老爷就能将沈荣他救出来了,你不是还想让他出来以后还穿着在牢里的旧袍子吧。至于我,我想相比之下,更应该担心的应该是你吧!好啦,你继续做,我去外面问问青青,看厨房里还有什么点心没有,喝了这么多的茶,我还真是饿了。”说着李月兰就将于雪推回到了床边,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于雪看了一眼已经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李月兰,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头继续起手里的活计。 当李月兰端着两盘点心回到房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于雪喜极而泣的脸。 “怎么了?”走到桌前李月兰刚刚放下手中的点心,于雪便飞扑了过来,她赶紧接住飞身而来的于雪,疑惑地问道。 “月兰,太好了,太好了,刚刚沈哦,不对,是十一表哥派人来说,说”于雪从李月兰的怀中抬起身来,一脸欣喜的望着,道:“说明日沈荣的案子就会三堂会审,而他们已经找到了非常有利于沈荣的证据,证明当日交粮的时候是我方的军士接收的,所以说不定明天之后,沈荣就能跟咱们一块儿回余杭去了。” “真的?”李月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诧异道。 “嗯,刚刚他们来说,他们已经找到了人证,只要他明日当堂只认出当初扣押沈荣的官兵,沈荣就会没事的。”于雪连续地点着头,脸上的欢欣已是溢于言表。 “天啊,那真是太好了,小雪,你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李月兰拉着于雪地手,开心道。 “嗯,那你说我要不要准备一下,明天说不定沈荣就回来了,要不我我出去买菜,给他做一桌的好吃的?八宝鸭,芙蓉鱼片,醋溜藕片哦,你快帮我想想宜城这儿有什么食材啊?你不知道前几天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瘦了好大一圈不,不行,他在里面一定吃得不好,说不定都没得吃,不能一下子就吃那么多的油腻荤腥我看我还是给他做粥好了,哎呀不知道宜城买不买得到燕窝,早知道从余杭出来的时候,就带一些出来了” 听着于雪絮絮叨叨地说着各样的准备和吃食,李月兰不由微微失笑,她伸手拉住已是在原地不停打转儿的于雪,道:“现在你最应该做的,就是吃点儿点心,现在距离晚饭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我刚刚去厨房的时候,青青正在那儿煲你最爱喝的红豆汤呢,今晚你有口福了。”李月兰伸手捂住于雪想要说话的嘴巴,继续道:“至于如果明日沈荣真的能从牢里出来,你该准备什么,你放心,只要你漂漂亮亮完整无缺地站在他的面前,我保证那就是他最大的惊喜了!” 听着于雪紧张地问道“那我现在漂亮吗”,李月兰无奈地向上翻了一个白眼,“是,很漂亮,不过如果你现在乖乖吃点心的话,明天就会更漂亮了,还有,我记得你的衣服还差两个袖子,如果不吃东西,你怎么有力气在明天之前完工呢?” 李月兰的话音刚落,于雪已然乖乖地坐在桌旁,冲着她讨好般地笑了笑,开始吃起了点心。 李月兰见状笑着摇了摇头,也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只是她吃点心的时候,却是没有于雪那般地开心的。 她明明记得那日从州府回来的那日晚上,自己去找沈存中,沈存中的态度明明就是已经放弃了沈荣了啊。难道一直都是她猜错了,会错了意? 不可能,在心中暗暗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为什么在过去的将近三个月里,沈家没有传来过任何这个所谓人证的消息,而仅仅只是三天,沈存中就可以这么有把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证可以救沈荣的性命? 可是,沈存中这么做又有什么理由呢?给于雪一个虚假的希望?那还不如直接告诉她真相来的打击更小些。难道沈家有了别的部署,还是这个人证本身有什么问题呢? 只可惜李月兰心中的这些疑问在明日开审之前是得不到解答的了。 (晚上还有一更!~) [奉献] 第一百零三章 袁子忠 第一百零三章袁子忠 “月兰,怎么了?”于雪一边带着耳环一边看着依旧坐在床边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的李月兰,出声问道。 “我想,今天开堂我还是待在房里好了,反正有沈老爷他们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李月兰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月兰,你到底怎么了?你应该很清楚我需要的是你,我希望至少在沈荣平安出来的时候,你能够在我的身边分享我的喜悦。我知道,这些日子真的麻烦你了,我的情绪总是不太受我的控制,可是这是最后一次了,求求你了,月兰,我真的需要你,如果最终的结果不是至少我还有个可以晕倒的肩膀啊”于雪走到李月兰的身边,缓缓蹲了下去,握着她的手轻声道。 望着于雪一脸的恳色,李月兰的脸上却是划过一抹难色。她知道今天的意义对于雪而言真的很重要,可是只要是与他有关的半点可能,自己也是不愿意去轻易尝试的,一个不小心,等待自己和孩子的就是前世的悲剧。可是望着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于雪,李月兰觉得拒绝有多么难说出口。 最终,在于雪坚持不懈的恳求的目光下,李月兰点了点头。也许老天爷对她是不错的,那个声音只是意外的巧合,更何况自己记得在上一辈子的时候,袁子忠可是一直到再次回乡后才被封为振威校尉的,应该跟自己那个时候在州府中听到的‘袁校尉’不是一个人,毕竟‘袁’这个姓氏还是很普遍的。 带着最后一丝的侥幸,李月兰和于雪上了前往县衙的马车。 “月兰,你还好吗?如果真的身体不舒服的话,你今天还是在屋里休息吧,我让十一表哥派人送你回去吧。”于雪坐在马车里,担忧望着蒙着黑色面纱靠坐在一旁的李月兰。 “没事儿,只要不见风,我想没什么大问题。再说你不是说需要我嘛,这就是我来宜城的目的啊,就像你说的,反正是最后一次了。”李月兰低沉着嗓子,笑着说道。 “你少打趣我啦,我是认真地在关心你唉。我是说真的,如果你真的不舒服,真的不必勉强,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我想我能抗的过去的,再说不是还有青青嘛。”于雪正色道。 而李月兰听着于雪认真的话语,只是摇了摇头,接着便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于雪见李月兰只是摇头不语,以为她的身体还在不舒服,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月兰,你觉不觉的刚刚咱们上车的时候,沈总管好像在瞪咱们?”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于雪想起刚刚上车时的情形,开口冲着李月兰说道。此刻的她一想到一会儿的开审便是满心地不安和焦躁,马车内静谧的气氛让她更觉得压抑,所以她这才想着找一些话题和李月兰闲聊度过这段时光。 李月兰缓缓睁开眼,却是顺着于雪的话想了开去,的确,刚刚自己和于雪上马车的时候,沈钱看向她们的目光说不上友好。虽然李月兰一直知道沈钱对自己似乎都一直有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敌意,但刚刚却是第一次沈钱在自己面前明明白白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虽然李月兰下意识里觉得那似乎应该和沈荣的案子与自己那晚的请求有关,可是却又觉得自己应该对沈存中造成不了这么大的影响,所以她顿了一会儿,才冲着于雪说道:“沈总管那个人一直都很严肃的,可能他只是昨夜没睡好,两眼比较无神,并不是瞪咱们。再说咱们和他又能有什么过节,以至于让他对咱们这么不满。” “也是哦,也许是我自己眼花也说不定。”听着李月兰的分析,于雪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不一会儿,青青便掀了帘子,告诉她们马车已经到县衙了。 因为当日方安越过宜城县衙直接抓了沈荣他们本就属于越权行为,这次依从上意,对沈荣的案子进行三堂会审,由于这件事情涉及正在进行的前线战役,所以方知州,张督军,与程将军分别代表着朝堂,文臣和武将这三方对沈荣以及宜城沈家粮号的大掌柜进行公开审理,而身为沈家家主也自然得作为被告嫌疑人出堂。 而于雪和李月兰作为被告家属自然是不必上堂作证的,当然她们也无权上堂旁听,只是沈家毕竟财雄势大,而她们二人又是女眷,所以沈存中便帮她们在州府的后堂安排了一个座位,一边她们可以在那儿随时得知案件进行的发展情况,而又不必与堂外的百姓相挤,抛头露面。而在合适的金钱交易下,方知州当然是很乐意帮沈存中这个忙的。 而沈存中这个无心的体贴,却是让李月兰大松了一口气。因为无论她的猜想是否正确,这个安排都可以让她避免掉最让她担心的局面。 而接下来的审问,却是让于雪欣喜万分,李月兰惊讶不已。因为所有的事情似乎就变成了一面倒的局式,很显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知州和那位袁校尉彻底地站在了沈家的这一边,无论那个张督军提出怎样的质疑和证据,在沈家的那个所谓的人证和方知州的巧舌如簧之下,都变得溃不成军,再加上那位袁校尉适时地以粮草押运不利作为施压,那位张督军很快便被说得哑口无言。 所以,整个三堂会审下来,似乎就成了为沈荣,为沈家洗刷冤屈的青天直辩,很快沈荣和那位宜城粮号的大掌柜便被判当堂无罪,并且从张督军的手下揪出了一名通敌叛国的奸细,而就是他收了沈荣的粮草却谎报沈荣是将粮草偷偷交给了敌军,而很自然的,那位张督军的脑子也不完全装的都是草包,所以很快的,粮草押运不利的事情也被揭露了出来,而顺势的,那个奸细也就成了张督军的替罪羔羊。 而结局也自是皆大欢喜的,除了那个张督军手下的奸细被当堂推出去斩首示众,众人的脸上都带着欢欣,尤其是于雪,在方知州宣布退堂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从后堂冲到了前堂,抱住愣愣不知所措的沈荣,开心的大哭了起来。 而那位张督军则是在案子完结后匆匆与方知州等人告了别后便带上了人马,立刻回转军中去了。 而剩下的人自然在方知州的邀请下进了后堂,而沈存中也立马表示要做东,到宜城最大的酒楼请大家去吃一顿,除了感激这次在场各位的帮忙,顺便也是帮沈荣去去晦气。 在彼此隐晦的心照不宣的目光下,方知州当然是欣然表示了同意,而那位袁校尉却在走进后堂后,盯着后堂里一位身着藕色衣裙的妇人,呆愣住了。 而站在那位袁校尉身旁的方知州见此,眼中立马闪过了一片了然和兴味十足,却不想一旁的沈存中的脸上却是划过一抹不自然。 “袁大人,袁大人?!”见沈存中没有开口,方安瞥了瞥嘴,转过头冲着那个袁校尉唤道。 而此时那个袁校尉,不,我们也可以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袁子忠,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直盯着后堂里正坐在一旁的李月兰,口中不敢置信地唤道:“月兰?!” (继续就评价票和粉红票票!~~) [奉献] 第一百零四章 再次逃离 第一百零四章再次逃离 大堂中的审判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后堂中,两个女人却同时满心牵挂着前面的情形。只不过一个担心的是这场审判中犯人能否沉冤得雪,另一个则是担心着那个距离她只有数十步之遥的熟悉嗓音是否就是将她重新带回地狱的声音。 时间的绵长,这一刻李月兰才有了深刻的体验,每一次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的心便不由地随之震颤,懊恼,焦虑,烦躁等等的情绪都让她觉得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分分秒秒都在折磨着她的地方。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离开余杭;早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就不该多嘴;早知道,昨晚的时候就该装病;早知道,今天在于雪提出让自己留在房里休息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逞强拒绝;早知道 可是一千一万个‘早知道’都无法形容当后堂的帘子再度掀起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李月兰那一刻的慌乱。 是的,前所未有的慌乱,这种慌乱似乎要李月兰集齐全身所有的力量才能压制住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僵直地坐在原位上。 直到从那个男人的口中,轻轻地吐出‘月兰’,瞬时李月兰全身地神经都在叫嚣着赶快逃离。而就在她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低压。 “袁校尉,你在叫谁?”沈存中正好就坐在袁子忠和李月兰之间,自然看出了在袁子忠惊愕唤出那个名字以后,李月兰浑身表现地甚是明显的僵直和抗拒,所以他转了一下身下的轮椅,隔在袁子忠和李月兰的中间,然后笑着问道。 沈存中的这一声询问,不仅暂时解救了李月兰,也将袁子忠从刚刚的直楞中惊醒了过来。他用惊疑不定地目光来回蹿梭在沈存中和李月兰之间,最后才沙哑着声音道:“没没有,只是袁某有些惊讶县衙的后堂竟然有女眷”他迟疑了一会儿,接着目光朝着李月兰的方向道:“敢问这位夫人是?” 而这时于雪也拉着刚刚当堂释放的沈荣走了进来,见除了李月兰依旧坐在一边,其他人都在后堂的门帘出站着,便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十一表哥你不是说请大伙儿吃饭呢嘛,怎么都站在这儿啊?哦,对了,沈荣身上简直臭死了,我想带他先回去洗个澡,十一表哥你看成不?等他拾掇干净以后,我们再去酒楼找你们吧。” “当然可以,不过来迟了,我们可是不会留吃的给你们的,省的让方大人和袁大人笑话。”被于雪这突如其来的打断,众人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了于雪他们的方向,而沈存中则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沈荣也赶忙冲着沈存中和袁子忠以及方安各行了一礼。表示一定会准时到酒楼的。 而于雪趁着这个空挡也赶紧走到了李月兰的身边,打算拉着李月兰一起先回去。不想刚刚走近李月兰,便被她一把拉了过去,“叫我表姐,不要叫我的名字,然后赶紧带我出去,快点儿。”李月兰用余光瞥到沈荣正和袁子忠相互见着礼,赶忙接着于雪拉她起来的动作凑到于雪的耳边低声说道。 于雪虽然很疑惑,但瞥了一眼此刻正是一脸僵硬面无表情的李月兰,还是立马正了神色,大声道:“表姐,那你就跟咱们一块儿回去吧,今儿一天真是多谢你了。” 接着,她便转头冲着沈存中道:“十一表哥,那我就带表姐先回去了。”说完便拉着李月兰冲着众人福了福,然后绕过众人,跟在早就等在门边的沈荣向外走去。 又一次擦肩而过,但袁子忠这一次却没有上一次在马车外时的无觉,他的双眼牢牢地盯着从他身边走过的李月兰,锐利的像是要立刻撕裂李月兰脸上的面纱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却依旧什么也没有做,虽然他很想就这样直接上去解开她的面纱,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她’,可最基本的理智袁子忠还是没有忘记,他还记得自己现在身处的是县衙后堂,而在这里,却不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所以,他只能这样直直的看着李月兰他们,直到后堂的门帘再一次被放下。 又一次擦肩而过,李月兰却一如第一次一般的四肢麻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而此刻的她却无法再继续关注身边的人对她的注目,因为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被用在了如何自然的走好每一步上。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从他的身边再次地逃离出去终于,身后的门帘阻隔了那如针芒在背的炽热目光 呼直到李月兰走上马车,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此刻已经完全湿透了。 待门帘放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众人发现袁子忠似乎依旧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面对如此赤luo裸地在意,就是方安的脸上也是划过一丝尴尬。 所以,他微微咳了两声,打算说两句将刚刚的不自然给揭过去,便道:“哈哈大家先坐下说,坐下说吧” “沈老爷,刚刚那位夫人是?”却不想袁子忠收回目光以后,却还是依旧没有放弃刚刚的话题,坚持问道。 而沈存中闻言当下便立刻变了脸色,如果说刚刚袁子忠的询问只是质疑后堂突然多出来的女眷。可此刻再次刻意地询问,就明显带上了冒犯的意思了。即使李月兰并不是沈家的大家闺秀,可袁子忠此刻贸然的询问,却是相当于在当众打沈家的脸面,毕竟从刚刚于雪的所做所说中,大家已经不难看出李月兰是跟着沈家人一起来的。 “就如刚刚表弟妹说的,刚刚那位夫人是沈家的亲眷,今日只是陪同表弟妹一同听审而已,不知袁大人还有什么问题?”说话间沈存中的脸色已是一沉。 “那敢问那位夫人贵姓?”袁子忠急切地问道,半年多的思念绝望,半年多的辗转忐忑,这一刻袁子忠迫切的想要得知答案。 沈存中的脸上划过一丝暗色,“袁大人,恕我直言,你的问题非常的不礼貌,尤其是在询问一名夫人的时候。” 袁子忠一愣,这才想到刚刚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冒失,脸上也不由的升起一丝赧色,而一旁的方安赶紧出来说道:“哈哈袁大人,不是我说你,刚刚沈老爷都说了那位夫人是沈家亲眷,这自然就是姓沈了嘛,哈哈不过沈老爷。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袁大人这些日子有多累了,这才一时没有注意到口下,我相信你也不会如此追究吧,咱们不是说要去吃饭嘛,要不咱们这就去吧,哈哈” “是吗?原来是姓沈”袁子忠嘴角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意,冲着沈存中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真是对不住,沈老爷因为刚刚那名夫人跟在下半年多前失踪的妹妹身型非常的相似,袁某方才才一时心急多有冒犯还望您多多海涵。” 见袁子忠态度甚是诚恳,沈存中的脸色才复又恢复了之前的一派微笑儒雅。他忙虚扶了袁子忠一把道:“原来如此,亲人失踪却是人之大痛,想必袁大人当时定是担忧不已,见到相似的人当然会在激动之下一时错认,沈某自当谅解,毕竟这天底下相似的人还真是挺多的。” 虽然不知道袁子忠的话是不是借口,不过既然有了这个梯子,沈存中自然也乐意顺着往下走,毕竟因为这次的事情,以后沈家和军中的交往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沈存中也没有继续摆着脸色,而是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和众人谈说起来。这,就是大家世族的生存法则。 只不过,在下意识间,沈存中并没有解释袁子忠刚刚的误解,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李月兰会和这个袁校尉有什么瓜葛。 而这厢边李月兰一回到沈家的别院,顾不得于雪的疑惑,便立刻开始收拾东西。现在她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 立刻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立刻逃离那个男人的身边,立刻逃离那个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来的前世悲剧! “月兰,你干什么呀?”望着李月兰忙碌的拾掇着东西,一张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于雪打发沈荣去洗澡后,便一把走到李月兰的身边,将她手中忙乱的东西一把抢了过来,然后大声说道。 “从那天咱们去了州府回来,你就开始不对劲儿,今天更是”于雪冲着她抖了抖手里的东西,“更是一回来就收拾东西要回去,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今天根本就没有病是不是?你这两次的异常,每一次你都像现在这样的害怕,惊恐,像是要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谁一样。对,你在害怕,你是在逃避谁!是谁呢?你要逃离谁?” 于雪自言自语的得出了这个结论。伸手抓住李月兰不由自主颤动着的肩膀,急声问道,可李月兰却依旧沉默不语。 “让我想想,我想想这两次,这两次我们见到的共同的陌生人有不是方大人,那天我们进州府的时候,你很正常,那么是他!是那个校尉对不对,你在逃避的人,是那个校尉对不对?!”像是断掉的珠子重新被穿合成一整条项链,于雪陡然之间串起了所有的线索,然后冲着李月兰追问道。 而李月兰依旧沉默,“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怕他?我们跟他之前压根儿就不认识啊?”于雪疑惑地问道。 李月兰突然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一把推开了阻在她身前的于雪,从她的手中抢过刚刚被抢去的衣物,“够了,不要再说了!小雪,现在沈荣平安了,那么我来这儿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接下来有沈荣他们陪着你,我也很放心。我一会儿就走,你帮我问问沈家是否有马车可以现在送我回余杭,如果没有,我就直接去城里雇了,其他的你就不要多烦心的。另外帮我跟沈老爷告声辞,就说我有急事要回余杭。” 说完李月兰便利落地将最后一件衣物放进了包袱里,系上背带,拎了包袱便朝门外走去。 (继续求粉红!~~) [奉献] 第一百零五章 追 第一百零五章追 在于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月兰已经背着包袱走到了门口,于雪回过神赶忙冲上前道:“月兰,你疯啦,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能一个人回余杭啊。好了,你先冷静一点儿,我们大家都冷静一点儿,我们先坐下来慢慢商量” 但还不等于雪说完,李月兰便已经推开她,拉开门向门外走去,于雪见李月兰如此坚决,无奈之下只得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去帮你问沈家有没有马车送你回余杭,至少让沈家的人陪你回去,不然这一路上你让我怎么放心呢?” 李月兰看了一眼于雪,依旧沉默着,但也不再向外走去。于雪见状,偷偷的送了一口气,接连又安抚了李月兰几句,这才拎上裙角飞快地向门外跑去。 望着渐渐消失在回廊见的于雪,李月兰的目光闪过一片幽暗。在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她伸手紧紧了肩上的包袱,最后看了一眼于雪离开的回廊,然后转头朝着别院的后门走去。 而此时宜城最大的酒楼----福来酒楼的一个雅间里,却是一片的谈笑风生。由于人还没有到齐,沈存中便先让小二上了酒水,和众人推杯换盏起来。喝的众将士和方安等人都是满面的红光。 而席间,唯一一个可以用心不在焉来形容的,可以说就是袁子忠了,他一杯杯的喝着手中的就,脸上却没有半点儿的放松和笑意。 “哎,袁大人,你也别光顾着喝闷酒嘛,要不,咱们一会儿去春风阁乐一乐,那儿的姑娘保准能让您身心放松,一解疲乏的。来,来,咱们一起喝,一起喝”几杯黄汤下肚,方安的舌头已经开始打着卷起来,他见袁子忠自来后便一声不吭地坐在窗边的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闷酒,以为他这是对刚刚县衙后堂的那位夫人有些意思,还是念念不忘,这才打趣的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沈存中的眼中便快速的闪过一丝幽暗,不过也快速的没有任何人发觉。而袁子忠则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继续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手中的酒。 半年多了,准确一点,十个月零二十天,自从李月兰失踪以后,袁子忠才发现日子是那样的难熬。 每一天,他都像是个绝望的赌徒,抱持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在悬崖边上苦苦支撑,而很多时候,他这个赌徒却不确定自己抱持着的最后希望到底是什么。 一切,都从那一天,他在房中发现空荡荡的梳妆盒后,变得不同了。他一边乞求着一切都不是早有预谋的背叛,一边却希望她可以安然无恙的在某个地方生活着。 可是就是这样的不确定,这样的矛盾,在这十个多月里,一寸寸地折磨着他的心,让他时刻都处在一份患得患失的卑微祈求之中。 所以,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便越来越无辜危险,在他战场杀敌的时候,也越来越勇猛无惧。那一刻,他唯一所祈求的便是,他能够追随她死亡的脚步,然后彻底停止这段无止尽的绝望希望,至少,一切都依旧是那么纯洁美好,没有沾染半点的预谋背叛。 是的,他不愿意相信,李月兰的失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大骗局,一如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李月兰这么做的原因。 而今天,那个相似的身型,给了他太多太多的冲击,和再一次的希望失望。即便,他的心中依旧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没有认错,那个日夜相伴,相濡以沫了将近一年的身影,自己不会认错。但就像沈存中说的,世上的人相似的太多,更何况沈存中没有任何理由会欺骗自己。 所以,袁子忠一杯杯的喝着手中的酒,此刻的他最需要的便是这杯中之物,可以让他短暂地逃避那一直被压抑,此刻却翻天蹈海而来的心痛和思念。 而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十一表哥”于雪的脸上还残留着未来得及掩饰的惊慌,但在随后而至的沈荣的拉扯下,这才看到雅间内满满的人群,连忙随着沈荣见礼。 沈存中笑着让他们不必多礼,也赶快安排了两夫妻坐了下来,接着便领着沈荣开始一杯杯地冲着众人敬酒,而一旁没有机会开口的于雪脸上的焦急却是越来越明显。 直到小二将菜品一一上齐,沈存中才带着沈荣回到了座位,而于雪顾不得沈荣频频的眼色,走到沈存中面前低声道:“不好了,十一表哥,我表姐她” 而还未待于雪说完,一直坐在窗边默默喝着酒的袁子忠突然站了起来,让众人皆是一惊。只见他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某一点,不敢置信,惊喜,焦急等等的情绪一一从他的脸上划过,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见他踏上临窗的窗台,飞身一跃便跳了下去,顿时引得众人惊声一呼。 众人立马冲到了窗边,只见袁子忠安然地跃了下去,幸好他们选的雅间只是在二楼。虚惊一场的众人,立时又回到了桌边,继续吃喝起来,而这时沈荣和于雪也推着沈存中来到了窗边,只见酒楼下人群熙熙攘攘,已然不见袁子忠的踪迹。 “表弟妹,你刚刚想对我说什么?你表姐怎么了?”沈存中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若有所思的转过头冲着于雪问道。 “哦,对了,我表姐突然说要会余杭,可是我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嘛,我就借口说问问看沈家有没有马车送她回去,就回去和沈荣商量去了。却没想到当我们再回去的时候,表姐已经不见踪影了。”于雪赶忙说道。 沈存中转过头,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就在于雪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他低声道:“表弟妹,不知道你表姐的闺名是?” 虽然疑惑于沈存中怎么会问道如此私密的问题,但心急于李月兰的于雪却没有多少时间考虑,迟疑了一刻便直接道:“我表姐的闺名?月兰,她叫李月兰。” 于雪的话音刚落,沈存中的心便是一沉,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果他不记错,当时在县衙后堂,那个袁校尉口中喊得,便是‘月兰’这个名字,难道他们 见沈存中没有反应的只是闭上了眼睛,于雪不由急道:“十一表哥,你快派人追吧,不然我表姐这一路上万一有个好歹” 沈存中猛的睁开眼睛,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明天安排见面!~~) [奉献] 第一百零六章 揭穿 第一百零六章揭穿 ‘呼’‘呼’‘呼’ “嘿。看着点儿路!”“什么人呐,大街上也这么横冲直撞的?!” 一个极速奔驰在大街上的人影从人们的身旁跑过,引起一片怨声载道。 但引起这片混乱的罪魁祸首----袁子忠却顾不了那么许多,此刻他的眼中除了刚刚蓦然出现在自己眼中的那个身影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也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现在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快速地奔跑,赶快追上那个在心中心心念念了十多个月的人儿。 而终于,刚刚在酒楼之上看到的车马行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来不及喘口气,上前一把拉住一个伙计问道:“刚刚站在这里的那个女人呢?” “什么女人啊?客官,咱们这儿是车马行,不是春风阁,更何况现在可是大白天!”那个被猛然拽住的伙计不满地嘲讽道。 “就是刚刚站在这儿,大概这么高,穿着一身藕色长裙的那个,刚刚我明明看到她在这儿的,你在好好想想。”顾不得伙计的嘲讽,袁子忠急切地比划着,期待地看向那名伙计。 “哦。你说那位雇车去余杭的夫人啊,已经走啦。”看着袁子忠比划的样子,那名伙计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朝哪边走了?”袁子忠立马问道。 “刚刚才走啊,就朝着北城门走了,要是”还不待伙计说完,袁子忠已经飞快地冲了出去。 可是门外人群熙熙攘攘,无论袁子忠如何眺望,也没有再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袁子忠立马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冲回了车马行。 “哎,客官,您怎么又回来啦?有什么”伙计见刚冲出去的袁子忠又转头回了来,忙上前问道。 “这匹马我要了。”袁子忠却没有多说废话,从怀里掏出了一定银子,解开拴在车马行门口的一匹马,跳上马背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哎,这年头怪人可真多!”伙计咬了咬手中的银锭,掂量了两下,便摇着头向店里走去。 “哒哒”“哒哒” 听着车窗外‘哒哒’地马蹄声,李月兰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离开宜城了。虽然她并不能肯定自己现在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作用,但至少暂时地,她和孩子都安全了。 她从没想过会再见到袁子忠,自从她决定带着孩子离开袁家村开始,她的生命,她的孩子的生命里就不应该和姓袁的人再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老天爷就像是特意不愿意让她重新好好的过生活一样,一次意外的宜城之旅竟然让那个他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李月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要从纷繁的脑子中彻底将那个人影从脑中甩出去。她从包裹中拿出两个小小的婴儿肚兜儿,是的,她现在最应该想念的是小石头和双双,至于其他的那些人,跟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李月兰握着小肚兜儿,倚靠上身后的椅背,缓缓地闭上了严重,慢慢地脑海中描绘两个孩子的画面,慢慢地她的心情也平复了很多。 “哒哒”“哒哒”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从马车后缓缓临近,猛然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顺着惯力,李月兰猛地向前倾了一步,她疑惑地睁开眼睛,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紧接着马车外便传来了车夫咒骂的声音。 就在李月兰想要出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呃时候,马车的门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拉了起来。 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孔突然出现在了李月兰的面前,令她震惊的呼吸一窒。 “月兰是是你吗?”袁子忠望着眼前这张日夜思念的脸庞,语气却突然不确定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我的车?我你是要钱吗?我的钱都在这儿,你你不要伤害我!车夫车夫!”李月兰却惊恐地向外喊道。 “哎。你什么人啊你”车夫听到李月兰的呼叫,立马跳下了车,冲到了袁子忠面前阻挡住他的视线,然后推搡道。 “滚!”袁子忠将那名马车夫朝后一推,冷冷说道。 接着袁子忠便不再理会那个被推倒在一旁的车夫,跳上马车,上前一把拉住李月兰,急切地说道:“月兰,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袁大哥啊?月兰,月兰,我是袁大哥,袁大哥,你的丈夫啊!” “你胡说什么!什么月兰,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叫什么月兰啊!再说我才不管你是谁,无论你是谁,这样拦路跳上马车的这种粗鲁无礼的行为都足够我去衙门报案了!”李月兰神色慌张,一脸不认识袁子忠的样子。 “不,这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这半年多来,我天天都在想你,你的声音,你的样子我怎么可能认错?月兰,你是我的月兰!月兰,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住在袁家村的时候,你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的门前之约,第二次婚礼,大姐的婚事。你爹的意外,还有荣隆庄的官司这些事情你怎么可能不记得?还有,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那个梳妆盒还有,对了还有这件,这件你帮我做的衣服你看,自从你失踪以后我就一直穿着你放在衣箱里,你帮我做的那两件衣服,你的手艺好极了,你还记得吗?你的绣工就连荣隆庄的大掌柜都赞不绝口的你还记得吗,我们说过要一起看我们的孩子出生,长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还记得吗?”袁子忠一件件细数着他和她的过往,动情之处,他已红了眼眶。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位好汉,我真的不是什么月兰,更加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情,如果你只是想要钱的话,这些全部都给你,求求你,放我走。求求你了”而对于袁子忠的激动,李月兰却是全然的冷漠,她只是瑟缩在马车的一角,从包袱里拿出钱袋颤颤巍巍地捧在袁子忠的面前,只求他赶紧离开。 “你你”望着全身都发着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李月兰,袁子忠的心却是痛的不能自已,他盯着李月兰看了良久,最后他垂下眼,像是放弃般地说道:“是吗?你不是她,我认错人了?是啊,他们说的对。这个世上的人那么多,定然会有相似的,又怎么会那么巧的让我找到她呢” 接着袁子忠便失魂落魄地下了马车,直到耳边在没有传来那熟悉的脚步声,李月兰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被重新放下的车帘,泪雨潸然。 距离马车不到一里的地方,袁子忠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一片茫然。像是不知道该何去,也不清楚该何从。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队人马飞速地向他们驶来,为首的赫然便是于雪夫妇二人。 “袁大人?你怎么会在这儿?”沈荣率先翻身下马,走到袁子忠的面前行了一礼道,而就在这时于雪身后的马车也从里面被打了开来,沈存中也冲着袁子忠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袁子忠却像是被夺了全部的心神一般,只是愣愣地看着前方,没有发出半点儿的声音,一时间,沈家众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而此时心中很是着急的于雪却顾不得继续和袁子忠寒暄,在一旁催促道:“沈荣,咱们快走吧,再晚我怕就追不到月兰姐了。” “你说什么?”而这时最先给予于雪回应的却不是沈荣他们,而是一直怔楞着看着前方的袁子忠,只见他眼含锐利地望着于雪,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丝什么。 而其他人显然被这样的袁子忠吓了一跳,于雪更是在袁子忠的逼视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们聊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我只是担心我我表姐如果如果你们没什么事的话” 就在于雪紧张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时候,沈荣上前拦住了袁子忠逼人的视线,“贱内不太会说话,得罪了袁大人还望多多包涵,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贱内的表姐突然一个人离开了宜城,所以她刚刚才有些着急,真的是很抱歉,袁大人” 但还未待沈荣将赔罪的话说完,袁子忠就一把推开他。冲着于雪上前了一步,急切地问道:“你说你表姐她叫什么?” “我问你你刚刚说你表姐叫什么?”见于雪抿着嘴唇不说话,袁子忠加强了音调,又重复了一遍。 眼见着袁子忠冲着于雪一步步逼近,而于雪却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沈荣忙一把上前拦道:“月兰,她的名字叫李月兰。” 话音刚落,袁子忠便转头冲着前方的马车跑了过去,而于雪则是一脸恼怒的看向沈荣:“你怎么告诉他表姐的闺名啊,这到底什么人啊,也实在是太无礼了!” 从在沈家别院和李月兰的谈话中,于雪或多或少感觉到了李月兰不正常的原因跟这个突然跳出来的袁校尉有不少的关系,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原因到底是什么,但听着袁子忠突如其来的追问,于雪还是下意识的不想告诉他李月兰的姓名,毕竟至少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李月兰并不希望和这位袁校尉扯上牵连。更何况在于雪的印象中,这位袁校尉也的确是无礼的很,沈存中也就罢了,至少大家都还是亲戚,可身为一个陌生的男子,怎么可以如此突兀地追问一名女子的闺名呢。所以,就算于雪当时有些害怕,但依旧没有回到袁子忠的逼问。 可没想到沈荣却因为担心于雪,脱口而出了李月兰的名字,望着袁子忠飞奔而去的背影,于雪的心中渐渐染上了一层不安。 而一直坐在马车里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沈存中,也同样的顺着袁子忠的背影,看着远处的马车微眯了眼睛。 [奉献] 第一百零七章 我不认识你 第一百零七章我不认识你 袁子忠此刻只觉得怒火中烧,现在他的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李月兰她骗了自己。先前的茫然失落,绝望心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满腔的怨怼,让他怒红了眼睛。 所以,他在听到沈荣的回答后,便向着李月兰马车的方向飞奔而去。 可是,当他再次掀开车帘,印入他眼帘的却是李月兰失声痛哭的模样,一瞬间,怒火被击溃成一片不知所措,他愣愣地看着在泪雨下显得无比悲伤无助的李月兰,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的李月兰却沉浸在莫名的悲伤中不能自已,并没有察觉到车帘再次被人打开。 袁子忠犹豫了一会儿,便利落的上了马车,轻轻来到李月兰的身边,笨拙地抚上她的肩膀,哑着声音道:“月兰” 听到这声突兀地呼唤在耳边响起,李月兰猛地抬起了头,望着此刻蹲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儿,她瞬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而还来不及擦干的眼泪因着李月兰此刻的动作,缓缓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袁子忠的目光顺着李月兰潸然而落的眼泪从她的眼角一直看到了她的脸颊,他缓缓地伸出手抚上了李月兰的脸颊,轻轻地擦拭着李月兰脸颊边残留的泪痕。明明是很粗糙的指腹,却让李月兰莫名地感觉到那轻柔之下的温柔。 突然地,像是打破了魔咒一般,李月兰猛地挥开了抚摸在自己颊边的手,一脸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我认识你了吗,你要是要钱的话,就赶紧拿去,不要再缠着我了。” 而李月兰突然的动作和话语也像是打破了袁子忠刚刚的迷幻,刚刚因李月兰的泪水而消散的怒火此刻有汹涌地涌了上来。 “不认识我!?是吗,那很好!我告诉你,我不要钱,我只要你!”袁子忠说完便向前移了一大步,将李月兰逼到了马车的死角,接着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李月兰怔怔地看着袁子忠的逼近,直到唇上的疼痛才让她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袁子忠吻了她,羞愤立时涌上了心头,她开始激烈地挣扎起来。 但袁子忠却利用者身体上了优势和马车的狭小,牢牢地将李月兰固定在死角里,双手牢牢地紧握住李月兰不断挣扎的双手,双腿也死死地夹紧李月兰不断扭动着的身体。 袁子忠紧闭着双眼,不断变换着角度吻上那自己朝思暮想的唇,李月兰却因自己无力的挣扎而羞愤地潸然泪下。 直到在两人交接的唇中尝到咸咸的苦涩味道,袁子忠才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李月兰因短暂地停止呼吸而显得娇红的脸颊,袁子忠不由感觉到下腹一紧。可但视线交接,李月兰双眼中迸发出的恨意和羞恼,却让袁子忠刚刚丧失的理智回笼了一些。 他缓缓放开一直牢牢固定住李月兰的双手,然后从她的唇上退了下来,身子也向后移了一步。 而重新从袁子忠手中解脱出来的李月兰立马从刚刚的那个角落爬向了马车另一角落,然后牢牢地抱住一边的包袱,浑身颤抖的警惕地看着袁子忠。 看到李月兰害怕警惕的目光,和因刚刚自己的粗鲁而红肿的嘴唇,微微泛着红色的手腕,袁子忠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懊恼和怜惜。 他不由地向着李月兰的方向倾了倾身,而李月兰却因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而向着角落里又缩了缩,浑身紧绷小心翼翼地盯着袁子忠的一举一动。 看着如此的李月兰,袁子忠的嘴张了又张,却最终没有发出一个音符。 而就在这时,马车的车帘再次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而当来人看到马车中的情景时,不禁惊呼出声。 “月兰姐!你你怎么了!?你这个混蛋到底对月兰姐做了什么?”于雪看着袁子忠上了前方的马车就感到了一股不对劲儿,见沈存中也是一脸幽暗的看着那辆马车,而其他人则是全然的一头雾水,最后犹豫再三还是跟沈荣说了一声,向着那辆马车走去。却没想到当她打开车帘的时候,会看到李月兰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瑟缩在马车的角落里,而姓袁的那个男人却一脸阴郁地跪坐在马车中央,她不由惊呼道。 于雪迅速地爬上了马车,推开袁子忠一把爬到李月兰的身边。而李月兰见到掀帘而入的于雪,刚刚强忍的羞愤立马涌上了心头,一把扑倒在于雪的怀中。 “月兰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话啊!对,我们去找十一表哥,你要是受了委屈,十一表哥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放心,不要害怕!”于雪说着便狠狠瞪了一眼倚靠在一边的袁子忠。 但李月兰却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片刻不停地往下滴落,也让焦心的于雪更是心急不已,不知从何安慰。 “月兰姐,咱们先下车吧,我和沈荣还有十一表哥都来找你了,咱们先回别院,好不好?”于雪见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想了想便出声说道。 说完,便将李月兰扶下了马车,而袁子忠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也跟着她们走下了马车。 而马车外,沈家一众已经等在车外了。见于雪将李月兰扶了下来,又看到李月兰一副狼狈的模样,众人的脸色各是不一。 “沈荣,你们怎么过来了?”于雪一下车便看到站在车外等候的沈荣,遂低声询问道。 “十一表哥他不放心你,就说让咱们一起过来看看表姐她没事儿吧?”沈荣看了一眼于雪怀中的李月兰,又看了一眼随后下来的袁子忠,低声冲着于雪问道。 于雪瞥了一眼身后的袁子忠,冲着沈荣道:“赶紧帮我把表姐一起抚上马车,至于这些无谓的人,等我们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自然会向他讨回公道的!” 说着于雪便扶着李月兰向着后面的马车走去,却不想一直跟在她们身后沉默不语的袁子忠却在此时出声道:“月兰,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听到袁子忠的声音,李月兰的身子明显僵了僵,而扶着李月兰的于雪也自然感觉的出来,她正要开口打算刺袁子忠几句,却不想李月兰一把扯住了她,然后站直了身子,背对着袁子忠冷声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又有什么话好说?” “哦?是吗?可是刚刚这位夫人可是喊你月兰姐呢。而且她刚刚才告诉过我,原来你的名字叫李月兰。现在,你依旧没话和我说吗?”袁子忠沉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小雪,咱们走吧。”李月兰的语气明显加快了许多,说完便拉着于雪向后面走去。 “我刚刚在车马行打听的时候,伙计告诉我你要去余杭,而她叫你表姐,我想她不会是姓于吧?”望着李月兰匆忙离去的背影,袁子忠不紧不慢地说道。 闻言的李月兰猛地转过身,“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语气快速而决绝。 “怎么样?呵”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言论,袁子忠嗤笑出声,紧接着,却是一个箭步走到了李月兰的身边,眼中迸发着锐利,“我只是想知道问什么我的妻子会突然失踪?为什么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为什么又要对我装作完全不认识?为什么明明还活在这个世上却要让我以为她已经死了?为什么要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我?你说,我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又要我怎么样?” 袁子忠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浑身的肌肉也随着问话越来越紧绷,李月兰却依旧沉默地看着他,而其他的众人闻言则是满脸的惊讶。 看着李月兰平静无波的眼眸,袁子忠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愤恨,如果她如此的冷漠无情,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早已计划好的,那么自己那一年的小心讨好,百般呵护的付出算什么?自己这将近一年来的辗转反侧,自责绝望又是算什么? 不断涌上心头的质问在李月兰无言的平静下一遍遍冲击着袁子忠的理智,最后他猛然再度吻上了李月兰的唇。 哪怕只是因为这个无礼的举动也好,他不愿再见到她面对自己时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啪!”一声利落的耳光甩到了袁子忠的脸上,当袁子忠转过被打偏过去的头时,印入他眼中的便是李月兰红着眼眶再度扬起的手臂。 他一把抓住了李月兰想要再次落下的手,满含怒火地盯着她的眼眸。 “放开我!”李月兰一把甩开了袁子忠紧握着的手,望着李月兰红肿的眼眶,袁子忠在她的这声娇喝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李月兰转过身,猛喘了几口气,直到呼吸平复后,才冷声道:“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总之,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的纠葛。” [奉献] 第一百零八章 苦劝 第一百零八章苦劝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雪双手搭在沈荣的手臂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幕,眼睛不断地在李月兰和袁子忠之间来回游离,像是很难相信眼前这位袁校尉就是她那未曾谋面的表姐夫一样。 “好,很好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好,既然这是你的愿望,那么如你所愿!”袁子忠直盯着李月兰决绝的背影,突然大笑了起来,接着便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转头最后瞥了一眼李月兰,眼角的余光一一打量过沈家的众人,直到他看到马车边框上沈存中紧握的手指,一抹冷笑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接着便策马离开了。 “月兰姐!”在袁子忠离开之后,李月兰终于支撑不住的软下了身子,站在一旁的于雪连忙上前扶住了她,担忧地唤道。 “没事吧,月兰姐?”于雪担忧地看着李月兰苍白的脸色,问道。 李月兰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喘了一口气后接着站了起来,向沈家后面的马车走去。 “老爷?”见李月兰在于雪的搀扶下上了后面的马车,沈钱望着依旧看着原地紧抓着马车门框的沈存中,出声道。 “回别院。”沈存中收回已经被压得泛白的手,躺回了马车里。 沈钱躬身应道,然后放下了马车的车帘,示意车夫赶车。 “老爷,那福来酒楼的方大人和那一众的士兵该怎么办?”见沈存中的神色还算正常,沈钱坐在一旁问道。 “老爷?”但沈存中却没有半点的反应,只是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无奈沈钱只得再次出声唤道。 “嗯?”沈存中缓缓抬起头,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 沈钱依言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让人去招呼一声,就说今天他们所有的花销都记在沈家的账上,至于我就说我身体突感不适,改日再聚。”沈存中低声吩咐道。 沈钱闻言点了点头。 “沈钱,你说李夫人和那个袁校尉是夫妻吗?”沉默了一会儿,沈存中迟疑地开口问道。 “从那位袁大人的口吻和李夫人的反应来看小的觉得应该是。”想了一会儿,沈钱道。 “是吗?”沈存中喃喃道,接着便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 李月兰回到沈家别院后,梳洗了一番便躺上床沉沉睡了过去,今日的种种已经超过她所能接受的一切,她现在只想什么都不想好好的睡一觉。 而因为沈存中派人来说身体不太舒服,福来酒馆那边就被全权交给了沈荣,于是尽管于雪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一肚子的疑问,也只得暂时装回了肚子里,和沈荣一起去了福来酒楼。 而沈存中则是一回到别院便进了书房,直至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下人们才轻轻叩响了书房的大门。 “老爷,晚饭时辰到了,表少爷他们还没有回来,您看?”沈钱拉开房门,听到了下人们的回禀,转身请示沈存中道。 “让厨房备好饭食,其他人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这点儿小事儿也用得着来请示我吗?”沈存中烦躁地放下手中的账册,不满道。 “是。”沈钱躬身应道,正要转身,身后又传来沈存中迟疑的声音:“她我是说李夫人她还好吗?晚饭送过去了吗?” “据下人来报,李夫人似乎从回来之后便睡下了,至今还没有醒过来。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只要李夫人醒过来,就会送过去的。”沈钱答道。 “她还没有醒吗?”沈存中闻言立马关切地问道。 “是的。” “沈钱,推我去右厢房。”沈存中放下手中的账册,冲着沈钱说道。 右厢房正是李月兰和于雪住的房间。 而令沈存中意想不到的是,沈钱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僵直着身子迟疑了片刻,‘噗通’一声冲着他就跪了下来。 “沈钱,你这是干什么?”沈存中惊诧道。 “老爷,小的知道,您对那位李夫人别有不同,小的也知道当初她和老爷在元和镇的时候经历了一些事情。对于那次李夫人对老爷的救助,小的真真是感恩戴德,而因为李夫人,您这半年接受了您从前一直拒绝的王大夫对您双腿的治疗,这让小的下半身为李夫人她做牛做马,小的也是心甘情愿的。老爷,您为了她改变了初衷,决定与程将军合作,沈钱不敢多说什么,因为毕竟那关系着表少爷,小的也相信老爷您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更何况这次程将军所提出的条件也确实优渥,沈家可以冒这一次险。可是老爷,您可以以各种的借口帮助这位李夫人,但沈家当家主母的位子却决不能由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来担当啊!”沈钱说着便是老泪纵横,‘嘭嘭’地给沈存中磕起了头。 “够了,我说过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家考虑,跟李夫人没有半点的关系,你这是在干什么?再说,你们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李夫人的的确确是于府当家的侄女,有什么身份不明的。” “老爷,可是她是袁子忠的妻子这件事情我们却是今日才得知的啊。沈家刚刚跟程将军建立了合作,而那袁子忠却是程将军手下的得力心腹,从程将军会派他来宜城这一点,咱们就可以看出来。可是如果您也陷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定会对于这次合作大大的不利啊,我们已经彻底得罪了梁相那一边,如果这边再失去程将军的扶持,那么等待沈家的便是灭顶之灾。更何况撇开这一切都不谈,只说李夫人的再嫁之身,和她的那一双儿女,老爷,您真的认为沈氏宗族们会认可这位当家夫人吗?”沈钱苦口婆心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沈存中手下转了一下轮椅,冲着书房的大门口走了出去。 “老爷!”沈钱大喊道。 沈存中停下手中的动作,在书房门口停顿了一下,才沉声道:“你放心,我只是要回房。”说着便快速地转动着手中的轮圈,离开了。 沈钱跪在书房中,脸上松了一口气。 (做个下集预告----两个男人~~呵呵~有书友反应文章的情节慢了,十九对此也很无奈,原本计划的三个层次50万字结文,因为一个后来追加出来的男二号被迫拉长了战线o(╯□╰)o总之,十九会加油快一些的!╮(╯▽╰)╭~~每次看着三十几万的字数和新书上传的对比,十九也真真是很无奈啊~~) [奉献] 第一百零九章 过渡 第一百零九章过渡 “饭撤了吧。”沈存中放下了筷子。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 “是,老爷。”丫鬟立马上前躬身道。 “等等沈荣他们回来了吗?”看着丫鬟们将桌上的饭菜一盘盘撤了下去,沈荣迟疑了一会儿,冲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丫鬟问道。 “还没有,老爷。”那名丫鬟答道。 “嗯李夫人那边的晚饭你们送过去了吗?”沈存中沉吟了一会儿,轻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哦,回老爷,听说刚刚李夫人已经起来了,想来厨房已经送晚饭过去了。”那名丫鬟想了想,开口说道。 沈存中闻言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退了下去,然后推着轮椅到了书架边,随手抽出了一本书下来。 正想打开书,沈存中烦躁地翻了翻,又给合了上去,放了回去。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沈存中一直重复着取书,翻书,和放回去的动作,沈钱的话和李月兰的脸交替的在沈存中的脑海里来回变换着,让他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终于。他放下手中的书,冲着门外唤了一声,很快一名丫鬟就躬身走了进来。 “老爷。”丫鬟低头冲着沈存中行了一礼。 “表少爷和表少夫人回来了吗?”沈存中转了一下身下的轮椅,转过身问道。 “回老爷,表少爷和表少夫人刚刚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右厢房和李夫人说话。”丫鬟答道。 “?”一阵静默之后,见沈存中没有继续说话,小丫鬟略带着疑惑看向沈存中。 “你先退下吧。”大约过了一刻的时间,沈存中才出声挥退了丫鬟,小丫鬟立马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而就在小丫鬟退出去之后没多久,沈存中的房门又再次被打了开来。 ******* “沈老爷!?”听到敲门声,李月兰咽下了刚刚到嘴边的话,朝着沈荣夫妇示意了一下,便转身打开了房门,而当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沈存中一个人出现在门前的时候,李月兰微微吃惊道。 “李夫人,我听说沈荣他们在你这儿?”沈存中冲着李月兰微微一笑,说道。 “哦对您找他们有事?那”李月兰回头望了一眼正坐在桌旁低声说着话的沈荣和于雪,转过头来冲着沈存中道,“要不,沈老爷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进来说话吧。” 沈存中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手下一个用力,沈存中便滑进了厢房中。 “十一表哥?!”沈荣和于雪看着进门而来的沈存中,同时惊呼道,“十一表哥,您怎么来了?”沈荣站起身。上前了两步问道。 “我来问问今天晚上福来酒楼那边怎么样,刚刚回来觉得身子不太舒服,希望不要让方大人他们误会。”沈存中笑着说道。 “哦”沈荣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要知道沈存中能够以残疾之身执掌偌大的沈家,靠的不仅是经商的手腕,更是识人善用。按照往日的惯例,既然他将福来那边的事情交给了自己,那么除非是那边出了麻烦,否则他是不会过问的,更何论到李月兰的房中询问自己。 不过想到这次因为自己的事情差点儿连累整个沈家,自己更是差点儿就在狱中自尽,沈荣以为沈存中是重视这次的事情才过来询问自己,立马正了正颜色,开始冲着沈存中报告今晚福来那边发生的事情。 见沈荣在一边开始说起了晚上福来那边的事情,李月兰为沈存中倒了一杯茶以后,便和于雪坐到了一边。 “后来,我看方大人的余兴未消,便让人陪着他和那一群军爷去了春风阁,帐自然是报在咱们沈家粮号的帐上。”沈荣简洁的将晚上的事情告诉给了沈存中,“我想那位方大人对于这次和咱们的合作还是很满意的,接下来的事情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十一表哥?”沈荣说完后。见沈存中依旧一脸的高深莫测,以为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疏漏,连忙道:“十一表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听着沈荣略带着紧张的询问,一旁低声说着话的李月兰和于雪也同时抬起了头望向沈存中的方向,这时沈存中才笑着说道:“没事儿,你处理得很好,我很放心。” 听到沈存中的肯定,一旁的于雪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沈荣也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这次能够脱险,是多亏了沈存中从中斡旋,立马冲着沈存中行了一个大礼,“这次荣能脱险,再见妻子父母,多亏了表哥从中斡旋,与荣知道这次为了我,沈家是冒了一个巨大的风险,无以为报,只有一礼,不足万一。” 看到沈荣一脸动容地朝着沈存中行大礼,于雪也跟着冲到了沈存中的面前跪了下来,沈存中见状忙出声阻止道:“好了,咱们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如果,你们真要谢的话”沈存中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月兰,而李月兰看到沈存中投来的目光,立马轻轻地冲着他摇了摇头。沈存中这才收回了目光道:“沈荣在生意上多多帮帮我,表弟妹赶紧给咱们沈家添丁加口,就是你们最大的谢意了。” 而听到沈存中如此调笑的语气,沈荣夫妇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对了,你们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打扰李夫人,我想沈荣回来了,表弟妹应该不会舍得让他独守空房吧。”沈存中笑着问道。 “哦,我们是来问”沈荣刚想说,于雪在一旁赶紧狠狠地捏了他一下,在沈荣吃痛的当口,她赶紧笑着开口道:“没有,当然不会,沈荣只是来陪我能下衣物,一会儿就走了。” 沈荣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臂,疑惑地看向抢着自己话头答话的于雪。明明是于雪心急于知道李月兰和那位袁校尉之间的事情,才这么晚还拉着自己来找李月兰,打算问个清楚,怎么表哥面前她就变了话头了呢? 而于雪看着沈荣一脸疑惑的神情,不满地偷偷地瞪了沈荣一眼,无论李月兰和那位袁校尉之间有什么瓜葛,都是李月兰的私事,又怎么好在陌生的男人面前说这些呢。哪怕这是他的十一表哥,可是从关系上来说,李月兰可是和这位沈老爷没什么关系。更何况于雪总是觉得这位十一表哥看向李月兰的眼神总是透着某种不同寻常。 不过这次于雪倒是冤枉了沈荣,不是沈荣想不到这种私密地事情不应该在沈存中的面前说,而是那位跟李月兰扯上关系的袁校尉是接下来沈家粮号和程将军合作的重要桥梁,如果真如他们所推测的一般,袁子忠与李月兰是夫妻,那么沈家也自会调整当初的合作计划,自然会更有利于沈家的发展。所以沈荣才会在于雪的耸动下,跟着来到李月兰的房间,打算打听一下。否则他压根儿不会理会李月兰和谁是夫妻。自然的,沈荣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能听的,沈家家主自然也可以听,反正自己也会将得到的消息告诉给沈存中,所以这才疑惑起于雪前后不一的态度。 沈存中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接着拿东西吧,我先回去了。”沈存中说完便转了一下轮椅,向门口滑去。 李月兰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外,又看了一眼眼中正透着迫切望着自己的于雪,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沈老爷,我送你吧。” 说着便快走了两部,握住了沈存中轮椅的椅后扶手,冲着于雪和沈荣示意了一下,让他们自便,便推着沈存中走了出去。 而于雪和沈荣看着顷刻间便空荡荡只余下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沈荣才开口道:“小雪,咱们还收拾东西吗?” “收拾什么,没看月兰都走了嘛!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好奇,还借口走了。”于雪撇了撇嘴不满道。 “不是,小雪,我的意思是咱们是不是该回房了”而就在于雪对着李月兰和沈存中相携而去的背影不满时,沈荣陡然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低沉着声音,带着一**惑道:“这几个月来我真的很想你” 于雪当然也早已不是那少不经事的少女,方才满心的不满在听到沈荣露骨的暗示后,立时被抛诸于脑后,娇红了一方脸颊,转身轻捶了一下沈荣略显瘦弱的胸膛,轻斥了一句,一抹羞涩的暗喜却悄悄爬上心头 这厢边沈荣和于雪的久别重逢的温存,而那厢边李月兰已推着沈存中回到了房间,但此刻沈存中脱口而出的问话,却让李月兰有些不知所措。 而这时,宜城县衙的后堂中。一抹深色的人影正端坐在大堂上,轻轻抚摸着身下的扶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蓦然,他抬起了头,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猛然站了起来。夜色中,一抹深色身影正从县衙内向着沈家别院的方向疾驰。 (真是不好意思~~年底事情多,十九今天忙到晚上将近十点才回来,更新迟了,万分抱歉啊~~明天十九会多更一些做补偿的,十九保证明天一定写到三个人之间的重头戏~谢谢~~) [奉献] 第一百一十章 沈存中的请求 第一百一十章沈存中的请求 “那位袁校尉真的是你的丈夫吗?”李月兰将沈存中推入房中后。便福了一礼起身告辞。却不想刚刚转身,身后便传来了沈存中这句略带着迟疑的问话。 李月兰诧异地转过身,虽然因为下午的那一出的慌乱,李月兰已经有了准备会被人问道这个问题,可她万万没想到最先问她的却是沈存中。 看到李月兰诧异的转过身,眼中带上了一丝疑惑,沈存中忙道:“我不是要探你的私事,只不过你知道的,这次我们沈家为了救沈荣出来,选择了和程将军他们合作,而这位袁校尉恰恰就是其中的关键人物,所以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的这次合作会出什么差错,所以才” 还未待沈存中解释完,李月兰便理解的点头笑了笑,“我明白,是我应该说不好意思才是,因为我的问题让大家都奔波了一下午,又闹出了那么一场真的是很抱歉。不过,我想袁子忠不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沈老爷不用担心因为我的问题会影响您和程将军的这次合作。” “看起来你似乎很了解他,那么你们真的是?”沈荣的语气中带上一丝让人不易察觉到的急切。 李月兰却是摇了摇头。“不是。”然后给了沈存中一个最简单和直接的答案。 “那为什么今天袁校尉会说?”沈存中追问道。 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曾经我和他是夫妻,只是现在不是了。” “那你的孩子是?”沈存中的心微微落下了一下,但想起两人初识的原因,忙开口问道。 李月兰微微瞥了一眼沈存中,“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虽然李月兰没有明说,可沈存中还是了解了她的意思。她既然没有否认,那么其实也就是承认了孩子时袁子忠的了。 “所以,从元和镇沈家别庄开始,你就是骗我的?你的丈夫根本就没有死,那么你又是怎么会独自一人临盆在官道之上,又怎么会到了余杭呢?” “沈老爷,我想这些应该不会影响沈家和程将军的这次合作的。当然我很抱歉,对于我先前的谎言,只是当时的我的的确确是有难言之隐,所以还是请沈老爷多多见谅。”对于沈存中不懈的追问,李月兰的脸上微微划过一丝不快,但想起最初的欺骗还是满含抱歉的说道。 而李月兰说完后,沈存中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只余留一片尴尬的静默在两人之间,直到李月兰出声告辞,打算转身离开时,沈存中才开口道。 “月兰,你的过去我不会再问,可是,你能告诉我,你的未来。不会再有那位袁校尉的位置了吗?” 听到沈存中突然变了的称呼,李月兰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但此刻的她满心里还在围绕着袁子忠的突然出现而烦恼,所以并没有多想,立时坚定道:“当然。” 沈存中闻言,深深呼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一般,一脸正色地对李月兰说道:“那么,月兰,请你相信,下面的话我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我是认真的。” 听着沈存中认真的话,李月兰也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依旧询问般地看向沈存中。 “月兰,你愿意嫁给我,做沈家第二十三代的当家主母吗?” “这”李月兰吃惊地看向沈存中,她从没想过沈存中会向她提出求娶的请求,一时间她只是怔楞在原地,下意识中李月兰立刻就想否定,认为这只是一场沈存中说的玩笑,可是方才沈存中认真的话语和此刻认真的表情。令她不得不咽下嘴边的质疑,道:“沈老爷,这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沈存中问道。 “可是沈老爷你为什么想要娶我呢,你可是沈家粮号的大当家,而我只是一个成过亲还带着孩子的小妇人,沈老爷,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草率了吗?”李月兰没有回答沈存中的问话,反而是反问他道。 “你认为我不是认真的?”望着李月兰略带着尴尬和疑惑的神情,沈存中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为什么沈荣他们会喊我十一表哥吗?” 李月兰微微摇了摇头,沈存中微微笑道:“那是因为我的上面还有十位哥哥,虽然我是长房嫡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可是我的母亲,并不得我父亲的宠爱。相反,那十位哥哥的母亲中却不乏深得父亲宠爱的妾室。所以,从小我娘就像是宝贝眼珠子一样的看着我,更是为了获得父亲的注意,从小就逼迫着我学经学典籍,算账出纳,你知道吗,我的记忆中小时候每年的生日,娘都只会拿着算盘逼我被珠算表更不要那些后宅院中的腌啧之事,更是家常的手段。所以,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真的从没想到,这个世上竟还有像你这般的母亲是你告诉我,原来孩子也可以不仅仅是工具,原来母亲是可以为了孩子无条件的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从小,我最先学会的不是爬树打弹弓,而是威胁和利诱,因为我身处的环境告诉我,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谁会无条件的对你好,更加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在我的腿摔断了以后,我更是清楚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人情冷暖,所以,在那之后,我所相信的,只有我自己,其他的一切都是利用和算计可是,在那个偏僻的山坳里,你的绝不放手又再一次让我震惊了,明明那个时候,你只要丢下我,就有很大的可能带着孩子离开那里获救,可是你却没有那么做。” “其实我的腿当年是可以救治的,可是因为某些缘故延误了治疗,后来在我当上家主以后,家中曾请来了名医帮我治疗,那位大夫告诉我。因为是幼时落下的残疾,又延误了治疗,现在要治只能是重新断骨再医,可是,我再站起来的机会也不可能超过一成。所以,我拒绝了,那样微小的希望,我总是认为并不值得我为之努力。可是,在那次意外之后,看着你为了那一丝丝的获救希望,哪怕身体到了极限还是不停地拉着我向前走所以”沈存中说着。便拄着拐杖,勉力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看着沈存中摇摇晃晃地身影,李月兰忙上前一步扶了他一把。 沈存中的手搭上李月兰的手,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她,“月兰,我是认真的,在我灰色的生命里,你是唯一在我眼中绽放出彩色的人。今后的人生路,我希望你能陪我走下去” 看真沈存中透着真诚的双眼,李月兰的耳边似乎依旧回响着沈存中刚刚的话语,她将沈存中又扶回了轮椅上,缓缓道:“沈老爷,我们其实根本就不了解彼此。就像我说的,你和我是完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所以,你站在远处看我的世界才会觉得那么新奇和美丽。可是,你刚刚说的那些彩色,是大多数的老百姓都会做的事情,兽类尚知道护崽,更何况是人呢。至于那次意外,我当时说了,我是为了报恩,在我危难之时,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异地而处,我自然也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挂心。‘ ‘我不知道沈老爷您生活的世界是多么的险恶,但是从你刚刚的描述里,我想我也可以猜想一二。可是如果你刚刚所说的是你真正珍惜我的地方,那么,将我娶回去,你认为我身上的彩色在大宅门里的争斗中还能永远保持住吗?我难道不会变成和你爹的那些妻妾一样的那种人吗?要知道,我们往往的选择都是迫不得已的,毕竟可以善良的理直气壮的活下去,谁又愿意恶毒而心虚的活着呢。其他的我不能确定,但有一点,我却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如果我的孩子在那个环境中受到了威胁和伤害,我绝对不会继续善良下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拒绝吗?”沈存中微微皱眉道。 看着沈存中瞬间黯淡下来的表情,李月兰的心中泛出一丝不忍,沈存中今天虽然说了很多,但经过前后的联想,李月兰也能够略微猜出沈存中的付出,也无怪她总是疑惑为什么沈总管对自己总是不太友善了。 滚到嘴边的拒绝在李月兰的这一丝的不忍下,最终还是犹豫了。见李月兰没有回到,沈存中像是看到了希望般的立刻道:“没关系,你回去好好考虑,这毕竟是人生大事,我会等你的。” 李月兰复杂地看了一眼沈存中,最终点了点头,福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李月兰的房门外,袁子忠却是满腔的怒火中烧。 (晚上还有一更!~~) [奉献] 第一百一十一章 袁子忠的选择 第一百一十一章袁子忠的选择 袁子忠猫着腰,悄悄避过来往的丫鬟和小厮。小心地穿过回廊和堂院,寻找着李月兰的住处。 还好,沈家在宜城的别院并不大,所以,很快的,跟在来往的丫鬟身后,袁子忠很快便来到了李月兰的房间外。 “哎呀,里面好像有人呢,青青姐。”一名小丫鬟拉着一旁稍微有些年长的丫鬟说道。 “有人怎么了?咱们这不就是来给我家夫人送茶水的吗?”青青疑惑的看了一眼身旁略显紧张的小丫鬟。 “可是”小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屋内就传来了一声男子低声的呼喘声以及一声女子的娇喝声,惊得青青险些打翻手中捧着的茶水。 “好像是男人”小丫鬟满面的羞红,自小便在这大宅门中长大,小丫鬟自然是联想到刚刚的声音后面的事情,忙急道:“青青姐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慌什么?你小声些,说不定是咱们听错了,也或许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总之,你给我闭紧了嘴巴,少在这边大声嚷嚷”青青狠狠拧了一下小丫鬟的胳膊,厉声道。 而两个小丫鬟的窃窃私语。袁子忠却是全然听不入耳的,此刻猫缩在窗下的他,已然被刚刚那两声引人遐想的声音而弄得怒火中烧。现在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李月兰对自己的背叛,已经拼命压制想要立刻冲进去,将那对奸夫yin妇杀了的冲动。 而就在袁子忠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李月兰的房门却从里面被打开来了,袁子忠立马警觉的利用身后的阴影将自己的身躯完全隐藏在黑暗里,一双眼睛却还是紧紧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依旧端着茶水在房门外轻声说话的两个丫鬟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给吓了一跳,在小丫鬟的慌张下,青青手中的托盘也随着小丫鬟紧张的拉扯下而掉落在了地上,随即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两名丫鬟赶紧冲着房门跪了下来。可这时从房中走出来的两个人,却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开门而出的两人正是沈荣和于雪两夫妇。话说,在李月兰推着沈存中离开后,二人便在沈荣的主动下亲热起来,好几个月没见,沈荣又是经历了那么大劫难,夫妻二人差点儿就生离死别了,所以,当即便有些天雷勾动了地火,有些控制不住了。 谁知二人正是情动之时,门外却传来的丫鬟的惊呼声,而这也让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的于雪理智快速的回了笼,这才想起此刻二人身处的是自己和李月兰的厢房,于雪立马推开了还有些欲罢不能的沈荣,二人赶紧穿戴好,这才走了出去。 “咳你们怎么在这儿?”于雪此刻已是完全羞红了脸,毕竟那种私密的事情被丫鬟们听了墙角。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刚刚还是在李月兰的厢房里。无奈下,沈荣只得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奴婢是来给我家夫人送茶水的,每天这个时候,奴婢都要来为夫人添水的。”青青见一旁的小丫鬟已经抖成了筛子,低头答道。 “哦表姐她出去散步了,还没有回来,我们就是过来拿些东西,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你们先下去吧。”沈荣冲着两名丫鬟挥了挥手,说道。 见沈荣如此说,青青立马拉上一旁的小丫鬟,冲着沈荣夫妻磕了一个头,赶忙躬身退了下去。 见两名丫鬟走远了,沈荣赶忙拉着依旧满脸羞红的于雪快步地离开了李月兰的院子。 而窗下阴影中,此刻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李月兰走的很慢,感受着月光柔和的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企图平复因震惊而一路都有些慌乱的心。 这一天大概是她过的最混乱的一天,先是和袁子忠的意外相逢,接下来又是沈存中求娶的请求和情感的剖白。 想到刚刚在沈存中房中,沈存中那一席认真的话语。李月兰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睛。 自从打算离开袁家,李月兰便从未想过再嫁,她只想着以后开个小铺子,将孩子们平安的拉扯大,在李氏的身边承欢膝下。 可是却没想到,偶然间与自己有了交集的沈存中会对自己存下了心思。 但李月兰还是很清楚自己和沈存中之间是不具备任何的可能的。就像自己刚刚在沈存中面前说的那样,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并非是搪塞之话,而是的的确确的现实。 更何况自己前世经历了那高门权贵的日子,终日的人情来往,明争暗斗,今生已最是豪门巨富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嫁给沈存中做沈家的大少奶奶,更加不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而就在李月兰越来越打定主意拒绝沈存中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啊呜”突然出现的身影让李月兰不可抑制地就要大声叫出来,那个人影赶忙几个箭步上前伸手捂住了李月兰的嘴巴。 “呜呜”李月兰激烈地挣扎着,那名人影左右看了看,将李月兰拉到了一个有着微弱光亮的回廊背后,轻声道:“是我,袁子忠。” 听到这个声音,李月兰瞬时僵住了,直到袁子忠见李月兰停止了挣扎缓缓地将手放了下来,李月兰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像是不相信他会出现在这儿一般。 “你怎们会在这儿?”猛然回过神,想起此刻二人正身在沈府,李月兰沉声问道。 “怎么?不再装作不认识我了?”袁子忠低沉着声音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和我认不认识你又有什么关系!”李月兰将头撇到了一边,低声道,“你怎么会在这么晚进来。你进来想要干什么?” “我想见你!”袁子忠以手撑着墙,将李月兰固定在自己的怀抱中,然后说道。 “莫名其妙!”李月兰挣扎了两下发现如何都挣扎不出去,索性将头撇到了一边,不再看他。 “月兰,我们的孩子呢?”却不想袁子忠接下来的问话让她立刻抬起了头瞪向了袁子忠。 “不要骗我,月兰。我记得岳母娘家的姓氏是于,而那位沈荣的夫人的娘家好像也是姓于。”在李月兰开口前,沈存中出声说道。 李月兰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袁子忠,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道:“你想怎么样?怎么样你才可以放过我和孩子?” “放过?呵呵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是我的妻子,那是我的孩子!你想让我放你们什么!?”袁子忠低沉的笑声在一片黑暗中响起,却透着一股不解的悲伤。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李月兰冷声道。 “那封休书?你真的去衙门登记备案了?”袁子忠虽然用的是问句,可是口气却是一副的笃定。 “是。” “所以,在一开始,你在找我要休书的时候,你就准备好了离开?那一年的日子都是虚情假意,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我,对吗?” “”面对着袁子忠一声声地质问,李月兰却只是沉默以对。 “呵呵好,就算我已经休了你,但是孩子依旧是我袁家的骨血,我要孩子!”以为李月兰默认了刚刚自己的猜测。巨大的悲伤立时涌上了袁子忠的心头。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困兽,想要缓解从心中窜起的疼痛。所以,想到李月兰每次说起孩子时的小心谨慎,他决定也要让李月兰尝尝和他一样的痛。 “你不能那么做!”李月兰不可置信的看着袁子忠,不敢相信他竟然开口向她要孩子,忙拒绝道。 “你可以试试看!”袁子忠说完便收回了手臂,准身便打算离开。 “不,不行,你不能那么做!”李月兰一把拦在袁子忠的面前,在双方对峙下,李月兰慢慢柔化了表情。“求求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也好,不要夺走我的孩子!” 望着李月兰脆弱的目光,袁子忠的心又被微微刺痛了一下,掩下心中升起的不忍,他推开了李月兰打算继续向前走。 “够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是你先背弃了我们的承诺,是你先背叛的!你答应过我,我也不止一次的确认,你不会离开我和孩子,无论任何的理由!”望着袁子忠决绝的背影,李月兰的脑中猛然回想起前世在池塘边看到的自己的那一双儿女,她紧抿着嘴唇,没有多做犹豫,冲着袁子忠的背影喊道。 “我在官道旁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拼死生下孩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和孩子被人绑架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袁子忠,我问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到底在哪里?” “难道你真的以为只凭你一句‘等我回来’,我就会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在家中安心的等着你吗?在我再次嫁给你的时候,你没有发觉我满心的不安吗?在我一遍遍确认你会待在我的身边,你察觉不到你对我有多么的重要吗?在我开口让你走的时候,你看不到我的心在流血吗?在我说我不认识你的时候,你看不到我的心因为你的出现多么的慌乱吗?” “如果这些你都看不到,感觉不到,那么,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妻子?妻子在你眼中,只是一个帮你生孩子,然后永远活在等待你的日子里,让你在闲暇时逗弄几下的布偶吗?我不是,袁子忠,我不是!”李月兰说的泪雨潸然,袁子忠却早在她的第一声质问中便转过了身子,听到李月兰说到‘重要’的时候,他依然将李月兰拥入了怀中。满脸的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眼角也渐渐湿润了。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李月兰在袁子忠的怀中大声哭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月兰,在这十个多月里,我真的快疯了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也没有背弃它我回去过,我真的回去过就在你失踪的那一天你知道当我满怀着欣喜回到家中,却听到小弟慌乱地告诉我,你失踪了,我有多么的痛苦吗?当我跟着小弟找到你的马车,看着那一车的血迹,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慌乱吗?我常常想,是不是如果我的马再快一些,我在路上再少耽搁一些,你就不会失踪,不会生死不明我找了你整整十天,可是却没有你和孩子的半点儿消息,我真的快疯了后来,我竟然在梳妆盒里发现休书不见了,我翻遍了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找到,我我就连去衙门确认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不知道,面对你的背叛,失踪对我而言是不是更容易接受所以,我慌不择路的走了可在军营的大半年里,我每一天都在懊恼,为什么自己要离开你,为什么自己没有早到一天,为什么自己没有在离开的时候去一趟县衙?我发现,只要你好好的活着,背叛与否与我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可是,今天下午,面对你的互不相识,我以为我又认错了却没想到老天爷终于没有再让我们错过月兰,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再失望的。”袁子忠抚着李月兰的肩膀,认真道。 看着袁子忠坚定的目光,李月兰有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很快的,前世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如果袁子忠的这段话放在前世,那么自己大概真的会被感动,可是这一世,她生命的重心已然不再是他。 李月兰深呼了一口气,按照心中想好的话,缓缓说道:“你一定会让我再一次的失望。”止住袁子忠想要反驳的开口,李月兰接着道:“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做同样的一个梦,梦里你成了将军,而我们一家也搬进了京城,每天的锦衣玉食,高宅府邸,美婢俏仆,真真是做梦一样的日子。” “月兰,你要是喜欢这些,我一定会”袁子忠赶紧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这才是一切悲剧的开始。你当了官,终日都不在家中,为了彰显身份的改变,家中的人都做起了面子,我也会终日的在那些富贵夫人的圈子里阿谀奉承,虚荣表现。接着,在婆婆的劝说和同僚的好意下,你纳了妾,然后彻底抛弃了我和孩子” 看着李月兰缓缓道出的梦境,袁子忠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戏本中的桥段,却让他感觉到一种真实,像是曾经发生过一般,让他的心微微的慌乱了一下。 但很快的,他便抛下那说不上来的感觉,揽住李月兰轻声说道:“月兰,那是梦,当不得真的,我不会,也不可能抛弃你和孩子更何论什么宠妾灭妻的。” 李月兰将袁子忠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拿了下来,冷静的说道:“袁大哥,未来的事情我们谁也说的不算,可是你扪心自问,我刚刚说的,是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至少是大部分。” “你认为你做官以后,你还能像一年前一样,每日都能和我见面?这一次的战争结束了,那么下一次呢?你做官以后,你真的以为婆婆会让你只有我这一个妻子吗?你的同僚会认同你吗?如果我们真的到了京城,那儿一派的浮华奢丽,我们真的不会变吗?”听着李月兰的种种推测,袁子忠微微沉默了一会儿。 “月兰难道我们要因为你的这一场梦,所谓的可能的未来,就要失去彼此吗?”袁子忠带着些荒谬的问道。 “我不能拿我的孩子的一生来赌。袁大哥,如果你愿意为了我放弃官位,和我一辈子只是种地绣花地过一辈子吗?”李月兰直视着袁子忠问道。 就在李月兰以为袁子忠不会再回答的时候,袁子忠缓缓地伸出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吻了吻她的发际,道:“月兰,试着相信我们之间的爱,好吗?因为它的的确确的存在在我们两个之间,相信它,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走下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月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等这场战争结束以后,我就辞官去余杭接你。”袁子忠笑着说道。 “真的?你愿意为了我放弃官位,要知道,这个是光耀门楣的大事情,你真的愿意为了我一辈子只当一个农家汉?不后悔?”李月兰再次问道。 袁子忠闻言依旧笑了笑,低下头抚上了李月兰的唇,“有你这个农家女愿意为我生儿育女,采桑织布,就是我这个农家汉这一生最大的幸福。”袁子忠在李月兰的耳边低声说道。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明日就要回军营了,好好照顾自己。”袁子忠抬头看了看天,对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带着方才染还未散去的一丝红晕。 不想袁子忠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冲着李月兰问道:“你和那位沈家家主,没什么吧?” 李月兰闻言猛然想起刚刚在沈存中房中的那一番剖白,心下微微一惊,但面色却佯装起一丝怒容,“胡说什么,沈老爷是于家的亲戚,我这次主要是陪表妹来看沈荣的。”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呵呵”袁子忠傻笑了两句,便转身趁着夜色离开了。 望着袁子忠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李月兰脸上的羞涩和娇嗔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她从袖中拿出一方绣帕,将嘴唇上存留的胭脂擦了干净,转身向右厢房的方向走去,眼中却是完全冰冷的一片。 [奉献] 第一百一十二章 噩耗 第一百一十二章噩耗 次日清晨,在床上坐了一整夜的李月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惊。她赶紧从床上走了下来。一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一边快速的来到了门前。 “月兰,咱们要立刻回余杭。”刚拉开门,于雪便一脸急色的走了进来,不待李月兰发问便急忙说道。 “怎么了?”见于雪如此焦急,李月兰忙问道。 “今天天还没亮,余杭就来了人,说是我婆婆她在我们离开余杭没多久就去世了”于雪的眼中划过一丝黯然,“沈荣刚刚已经去找十一表哥去了,还好宜城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那个袁校尉今天也会回前线了,余下的事情交给宜城的掌柜继续跟进就成了。月兰,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可能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李月兰转头看了一眼昨天已经收拾好的包袱,微微苦笑地低声道:“可能不用收拾了。” “好的,我这边你就放心吧,现在最需要你陪在身边的应该是沈荣,刚刚避过大祸,又逢大丧,想必他一定非常的难过。好好照顾自己,等咱们回到了余杭,还有的你忙的。别太心急,相信你们会处理好的。”李月兰拍了拍于雪的肩膀,安慰道。 于雪感激的冲着李月兰点了点头,“好,那我就不多留了,我那边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我就是赶着过来告诉你一声。”接着她便转身向外走去。 李月兰冲着她点了点头,示意让她放心。 看着于雪焦急的身影消失在门前的回廊间,李月兰缓缓地关上了门,又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包袱,眼中划过一丝迷离。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给你一次意外,无论你是否准备好,却不给你说不的机会。 因为一个突然而至的消息,沈家众人和李月兰在一阵忙乱的早晨后,踏上了回余杭的路。 “老爷,咱们也跟着表少爷一起回余杭?可是我担心咱们现在就走,要是张督军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在前行的马车中,沈钱开口道。 “不会!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下了定论,张督军就已经是无计可施了,总不会再陷害我们沈家一次。现在程将军这边得了咱们的帮助,估计朝中文武两派的争斗只会越来越激烈。而且现在的梁相国可不会有什么心思来计较我们区区一个沈家,昨晚我才收到消息,据说等到今年的年一过,圣上就会宣布举行大选。先皇后已经死了六年了,这六年来。后位一直空悬,大选也应该为两次的战争而推延。而这次的大选,估计这两派都攒足了力气,想要搏一把呢。所以,宜城这边的事情有这边的大掌柜盯着就行了,再说我不是留了沈赫让他继续在这儿盯着那个方安了嘛,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沈存中笑着说道。 “老爷说的是。还好这次京城的方将军愿意出面,否则估计只一百万担的粮食,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沈家,程将军也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老爷提出的条件,和咱们合作。不过,老爷,京城有消息传过来,这次方将军肯出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啊,要知道咱们从前跟他的交集还没有和梁相国那边来的深呢。” 沈存中闻言脸上也是一闪而过的疑惑,沈钱的疑问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不着急,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的,只要能让咱们沈家粮号顺利地发展下去,到时候粮食在咱们的手里,无论他们想要什么,我们只要掌握住这个主动权就可以了。”沈存中低声说道。 沈钱闻言躬身应是。 而此刻另一个马车上。一个人显然有些心慌和忐忑。 “好了,小雪,你就被急了,咱们已经上路了,就算你再急,这路上最快也还是要一个多月的,别一开始就这么六神无主的,那到了余杭你怎么帮得了沈荣呢。”李月兰看着于雪自上了马车后便左挪右移,频频撩起车窗的窗帘向外张望,无奈的劝道。 “没有啦,我不急”于雪口中虽如此说,可是那双大眼睛依旧朝着窗外沈荣的方向张望着。 “小雪,”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将于雪从窗边拉了回来,看着于雪投来疑惑的眼神,她缓缓道:“小雪,沈老夫人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是担心沈荣才会跟着沈老爷他们来宜城的,并不是刻意地丢下沈老夫人一个人在余杭的,我相信沈荣他了解这一点,不会怪你的。” 听着李月兰缓缓道出的劝慰,于雪诧异地转过了一直向外张望着的眼,有些惊慌地说道:“可是可是如果我留在余杭照顾婆婆的话,说不定婆婆就不会出事儿了。都怪我,明明那个时候婆婆已经因为担心而昏倒了,我还将她一个人留在余杭我怕” “小雪,我再说一次。沈老夫人的辞世与你无关,就算你当时留在了余杭,你又不是大夫。对沈老夫人的病也不会有什么帮助的。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既然当时你已经做了选择,那么你就要一直坚定的相信下去。我觉得你在这儿担心自责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想想,等晚上到了客栈,给沈荣准备些什么吃食,要知道这几个月来他在那个牢里,本就吃不好睡不好,这刚出来就出了沈老夫人的事情,这一路之上又要赶路,等到了余杭,更是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们去解决。” 听着李月兰这番劝慰的话,于雪慌乱了一早晨的心这才缓缓的安定了下来,她摸了摸脸,冲着李月兰抱歉的笑了笑,“月兰,你说的对,是我太紧张的”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着道:“这个消息真的是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看着沈荣他悲伤的全没了表情的脸,那一刻我真的好慌乱想起咱们从余杭来时的那场大混乱。我就觉得有种负罪感,如果,当初我没有闹着跟着来宜城,也是婆婆就呵谢谢你,月兰,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于雪握着李月兰的手,缓缓露出了从今早以来唯一的笑容。 李月兰也微笑着拍了拍于雪的手,将她垂到额前的碎发向后拢了拢。 “对了,月兰,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虽然我一直和沈荣说着余杭的事情,可是我也有注意到,你和十一表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抛下了包袱的于雪突然想起早晨餐桌前的那一幕,开口问道。 李月兰刚刚从于雪额前收回的手闻言立时无可察觉的僵了僵,“为什么这么问?”她问。 “虽然十一表哥从前看你的眼光就不同,可是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朝你这边看唉,这也太奇怪了,总觉得你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好像乖乖的。月兰,是不是十一表哥他因为昨天的事情为难你啊?你不要怕,我一会儿让沈荣去说说,反正这次的事情都解决的,就算是那个袁校尉应该也不会轻易的毁约的,他们的那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嘛。” “担心?什么担心?”听着于雪前面的话,想到昨夜的事情,李月兰的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沈存中认真的请求和袁子忠的再一次承诺,说实话,这两件事情都不是她所乐见的。却没想到,于雪却早看出了她和沈存中两个人的不同,当下心中便是微微一紧。可是听到后来,却发现于雪是完全的误会了,但听到‘担心’后,李月兰立刻抓住了转移话题的重点。 “哦那个啊”于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是沈荣说的啦,他担心你和那位袁校尉的关系会影响到沈家和程将军那边的合作,所以,我和沈荣昨天才回去你房里找你”蓦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于雪的脸微微红了红,她折了折袖子,突然道:“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你跟那个袁校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他真的是我表姐夫吗?” 看着于雪一脸好奇的看着她,李月兰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刚想回答,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李月兰和于雪赶忙互相拉了一把,才稳住了身子,她们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同时上前拉开的车帘。 车帘刚刚被拉开,李月兰和于雪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队银光闪闪的铁甲士身着一色的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正整齐地列队在马车的前方,形成了一股威灵的气势,散发着浓浓的压迫。 “月兰,这是”回过神的于雪疑惑的轻轻拉了拉李月兰的袖子,低声问道。 李月兰的眼中也划过一丝疑惑,不解地看着那队铁甲士,回过头冲着于雪微微摇了摇。 而就在这时,沈存中的马车缓缓驶上了前,紧接着就听到沈存中那独特的低沉声音:“袁校尉,真的是很准时。” “哪里,这是末将应该做的,辛苦沈老爷了才是。”为首的袁子忠骑着马也上前了一步,冲着沈存中拱手说道。 沈存中微微笑了笑,接着冲着一旁的沈荣使了一个颜色,沈荣立马冲着身后的车队,挥了挥手,紧接着便见到一队车马走上了前。 “这里是二十万担粮食,是我沈家粮号沧州仓库所能调集的最多的粮食,请袁校尉回去回禀程将军,接下来的粮食,沈家会在最快的时间内陆续秘密送往前线的。”沈存中指着车马对袁子忠说道。 袁子忠也冲着身后挥了挥手,立刻有两名士兵跃下了马,仔细清点后报告给袁子忠,他这才冲着沈存中点了点头,拱手道:“那末将在此待前线的五十万将士多谢沈老爷的相助了。袁某还要尽快回军营向将军复命,就此告辞。” 沈存中连忙也还了一礼,道:“请。” 袁子忠让手下重新整队,把运粮的车马放在了中间,然后便大喊了一句‘出发’,霎时间,路上尘土飞扬,车辕在路上印下一长长的痕迹。 袁子忠最后朝着沈家的马车望了一眼,直到看到那个站在马车上一脸平静的温润身影时,轻轻扯了扯嘴角,冲着她做了一个口型,让后便拉起了缰绳,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月兰,刚刚那个袁校尉是在朝咱们这边看吗?”于雪看着那队铁甲士绝尘离开,转头问道。 “你大概看错了吧,好了咱们进去吧。”这时正好马车又重新走了起来,李月兰正好拉着还一脸疑惑的于雪弯身进了车厢,而她的指尖却在袖中深深地扎进了掌心之中 等我 呵呵袁子忠,你真的是前世今生一点儿都没有变啊,这样的你又要我如何相信呢? (谢谢燕语曾来者的粉红票票~~o(_)o) [奉献]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冬至 第一百一十三章冬至 由于赶着回去奔丧。所以一路之上,沈家车队行驶的速度要比来时的快不少。 “呼外面简直是冷死了,天气阴沉沉的。”于雪爬上了车,凑了凑手,往马车内置的暖炉边坐了坐,口中抱怨道。 “老话怎么说来着,冬至黑,过年疏;冬至疏,过年黑。今儿正好冬至没出太阳,看来咱们今年会过个暖烘烘的年了。”李月兰朝着一旁让了让,把于雪拉到了身边,笑着说道。 “哎咱们赶路都快赶了小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余杭。”于雪顺着李月兰拉她的力道,坐到了李月兰的身边,说道。 “昨儿晚上吃饭的时候,沈荣他们不是说了嘛,咱们已经快要到江左了,按照咱们现在这个速度,出了晚上睡觉才停下来,估计腊月里就能到家了,你也别太心急。”李月兰轻声劝道。 于雪闻言点了点头。“对了,马车怎么还不走?”看着马车大约已经停了半盏茶的时候了,李月兰奇怪的问道。 “好像是前面设了什么关卡,只开了一个过道,所以有些慢吧。”于雪正说着,马车动了起来,她冲着李月兰笑道:“看,不是走了嘛,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刚刚听沈荣他们说原本这儿是没有关卡的,不知道上面又出了什么事情,在这儿盘查起来。” 见马车动了起来,于雪又说不出个左右,李月兰便笑了笑,闭上了嘴巴。 为了可以多赶一些路,这些日子以来,李月兰一行都是直到天黑才找客栈休息,所以,这天当他们终于找到客栈下车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了亥时。 一下车,沈存中便吩咐车夫将马车赶进了后院,接着便让各人去房间简单洗漱一下就下来吃饭。 因为于雪要照顾沈荣,所以这一路上自然也就是于雪和沈荣一间房,李月兰带着青青住一间房。 沈存中说完之后,李月兰自是在青青的陪同下,回了已经准备好的房间,简单洗漱以后。便来到了客栈的大堂。 由于时间比较晚,所以整个客栈大堂也只有沈家的众人三三两两坐着,看着桌上已经陆陆续续上来的一盘盘大水饺和面线,李月兰不由笑了笑。 “哎,月兰,这里。”刚走下楼梯,就听见于雪朝她招呼的声音。 李月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于雪坐在沈荣的旁边,正一脸兴奋的冲着自己挥着手。而沈存中和两个沈家的掌柜也坐在一旁。 李月兰走上前,冲着桌上的众人行了一礼,还没待完全直起身,便被于雪拉着坐到了她的身边。 “月兰,十一表哥说啦,今儿是冬至,咱们吃面线和饺子。呵呵这还是我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冬至呢,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年冬至我娘就会吩咐厨房做好多好多的米团和面线,什么味道的都有,可好吃了。你呢,月兰,你们那边冬至的时候吃什么?饺子吗?”于雪待李月兰坐下后。便低声跟她咬起了耳朵。 “嗯,差不多,我们那儿是北方,和你们南边的习俗是有些不同。冬至这天我们大多还是吃饺子和馄饨,不过要是在大户人家里,就会宰羊以示庆祝。对了,舅舅难道没和你们说过吗?”李月兰笑着说道。 于雪闻言摇了摇头,“我爹以前从来不会跟我们说他以前的事情,更别提老家的风俗了,大多时候都是母亲按着咱们余杭的风俗准备的。” 李月兰想起李氏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这位舅舅年轻时的叛逆离家,对于于雪的话当即理解的点了点头。 李月兰这厢和于雪悄声说着话,沈存中那边也正在和沈荣谈论着什么。 “我刚刚接到消息,表叔他已经到余杭了,你放心,家里有表叔照应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东府那边也不会一点儿的反应都没有,估计我娘她们现在已经住到你府上去了,你放宽心。”沈存中低沉着声音道。 “我爹长年不在家,家里的那些事情他也一定闹不明白,我就是害怕一时他乱了手脚,让娘走的仓促。现在听到表哥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这次有劳表姨娘她们了。”沈荣感激了冲着沈存中瞥了一眼。 “没什么,只是你也知道我娘那个人,虽然有了她府里不会出什么差错,可是之后要头疼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少,你最好要有个准备。”沈存中无奈地笑道。 而想到东府大*奶,自己的那位表姨娘往日里的作风。沈荣的额头也的确冒出了一丝冷汗。 沈存中拍了拍沈荣的肩膀,接着便转头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冲着众人说道:“咳咳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为了宜城的事情,还是为了其他,都辛苦大家了。在此,我沈某人先敬各位一杯。”说着便仰头一饮而尽,而众人也自然是纷纷起身回敬。 “今天是冬至,虽然饺子比不上咱们北方的十足羊肉馅儿的大饺子,面线也比不过东城老店手擀的精细,但咱们大家能够坐到一起,一块儿过这个冬至,就是下一年最好的意头。我相信,这一次的难关没有打倒我们沈家粮号,那么就算今后还有再多的难坎儿,咱么也一定可以同心协力的一起迈过去。来,我再敬大家一杯,今儿饺子管够,面线管饱!”说完,沈存中向众人敬了一圈儿,再次一饮而尽。 看着因沈存中简单的几句话便显得很是激动的沈家众人,李月兰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沈存中果然不愧是执掌偌大的沈家粮号的家主,几句话就让一众人更是死心塌地地为沈家卖命。就是连日来的奔波而引起的些微不满也瞬间消失于无形。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皆都放开了吃喝,此起彼伏的大小声来回穿梭在客栈的大堂中。 每一桌的人似乎都沉静在着难得的放肆中,吃的很是愉快。而这边于雪一边吃着,却是拉着李月兰继续悄声说着。 “月兰,你上次和我说,你和那个袁校尉之间已经是没有任何关系了是吧?”于雪冲着沈荣打了一个颜色,便转过头拉着李月兰悄声问道。 李月兰疑惑的转过头,不明白于雪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那日他们从宜城出来,遇到袁子忠一行之后。李月兰便将自己和袁子忠的事情简单跟于雪说了个大概,当然其中并没有提及前世还有自己是有计划的逃离袁家。 只是说在路上难产幸得遇沈存中相救,后来,因为生气与袁子忠的不守承诺,便拿着袁子忠曾经给自己的休书去了衙门,之后便一路南下去了于府。 至于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实情,李月兰只是推说害怕让李氏担心,这才编了谎言。 虽然于雪吃惊于这其中的种种巧合,更是对袁子忠竟然可以在成亲当日将休书给了李月兰表示了诧异,不过还是相信了李月兰的说辞,之后就没有再多加追问。 令李月兰不解的是,为什么于雪会突然又和自己提到了袁子忠,随即便问道:“怎么了?” “哦,是这样啦,我听沈荣说好像十一表哥对你而且你也说啦,是十一表哥当时救了你和小石头,双双,又那么巧,因为我的关系,大家都成了亲戚,也算很有缘分啊。要说,十一表哥除了那双腿因早年的意外而行走不便,其他的条件倒是万里挑一的好而且沈荣说了,十一表哥的家里可是一个姬妾都没有” 听着于雪左一句的‘缘分’,有一句的‘好’,李月兰当即便明白了于雪的意思,只是不清楚于雪此时如此试探于她,是沈存中的授意,还是只是她和沈荣自己的想法。 所以还没待于雪说完,李月兰便打断道:“我知道沈老爷人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带着你来就沈荣啦。我知道你和沈荣感谢他,我也是一样啊,他不仅是我和宝宝们的救命恩人,现在更是咱们于家一家的恩人呢。等咱们回到了余杭,我一定好好更舅舅舅母说,让他们准备一份大礼给他。” 说着便朝于雪刚要开口的嘴巴里塞了一个水饺,“嗯这个牛肉馅儿的不错。你尝尝。”说完便不再理会于雪,低头吃了起来。 于雪好不容易将嘴里突然塞进来的水饺吃完了,看到李月兰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也便歇了心思。自己刚刚这么问,也不过是听李月兰说沈存中曾经救过她和孩子,再加上沈荣告诉他沈存中似乎对李月兰的事情挺上心的,加上往日里观察,她才会这么多嘴的一问。 毕竟如果真的李月兰和那位袁校尉没有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李月兰可以再找一个好的归宿,毕竟一个单身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在这世上生活,虽然于雪只是个大小姐,但还是能够想象得出其中有多么的艰辛的。 但看到李月兰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于雪也知道自己是瞎操心了,于是便也低下头继续吃了起来。 而李月兰此刻的心情却并不平静,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沈存中没有再私下找过她,更加没有明示或暗示那晚的请求,但李月兰知道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尽快的解决,否则继续拖下去,除了误会更多以外,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 而就在李月兰暗自下定决心的时候,客栈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谢谢蝶の戀的粉红票票o(_)o~~) [奉献]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遇雪柔 第一百一十四章再遇雪柔 “小二,一间上房。快点儿。我丈夫有些行动不便,麻烦你们帮我把他扶上去。”一声熟悉的女声从客栈的柜台前传了过来,引得正低头吃饺子的李月兰诧异地抬起了头,而同时,也看到了一个让她很是意想不到的人。 “雪柔姐!?”李月兰眨了眨眼睛,诧异地开口唤道,一旁的于雪等人也因李月兰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而同时将头转向了柜台的方向。 而此刻正站在柜台前与小二说话的那名靓丽的女子不是雪柔又是谁! “月兰?!”显然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李月兰,雪柔也很是诧异。 李月兰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向着柜台的方向走去,雪柔也向着她的方向迎了上来。 “雪柔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在京城的吗?”李月兰惊喜的拉住雪柔的手连忙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对了,你呢,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不是在余杭的吗?”雪柔的嘴角划过一丝疲惫的微笑,回问道。 李月兰微微愣了愣,笑道:“我恐怕这也是说来话长了。”说完脸上和雪柔同样的扯出一抹苦笑。 “大掌柜的,没想到我们在这儿还能相逢,近来可好?”正在李月兰和雪柔沉浸在彼此突然出现的惊喜中的时候,一声特别的低沉声音出现在她们身后。 “沈老爷?”雪柔见到来人微微一愣,显然有些不太能弄清楚李月兰和沈存中怎们会同时突然出现在此处,不过她还是冲着沈存中回礼道:“沈老爷有礼。雪柔也没想到会在这儿再遇到沈老爷,真的是很巧啊。” “看来这真的是个很长的故事,我一会儿安顿好了去找你,你住几号房?”雪柔靠近李月兰耳边悄声地笑着问道。 李月兰微微瞥了雪柔一眼,不理会她挪揄的眼神,扯了扯嘴角,“天字七号。” 李月兰的话音刚落,店小儿便扶着一个男人从店外走了进来,雪柔见状赶忙冲着李月兰笑着点了点头,又冲着沈存中等人示意了一下,便赶忙上前帮着小二扶那个男人上楼了。 看着雪柔走上楼去的背影,李月兰微微皱了皱眉头。 按照她前世的记忆,此时的雪柔应该是在京城当她的将军夫人啊。难道当年雪柔对她曾有过隐瞒?可是没理由啊,雪柔好端端的不会骗她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啊?那为什么雪柔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如果她没记错,刚刚被小二扶上楼去的就是那位与雪柔前世纠缠不断的将军啊,此时的雪柔应该跟他势同水火,又怎么可能和他同时出现在这儿?更何况刚刚自己如果没看错,雪柔的脸上丝毫没有愤恨,反而是一脸的温柔。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正在李月兰疑惑着,于雪悄然走到了她的身边,轻声道:“月兰,刚刚那位是?” “哦,从前的一个姐妹,不过上次见她她已经去了京城,突然看到她出现在这儿,有点儿意外。”李月兰回过神,冲着于雪笑着说道。“我刚刚也差不多吃好了,你照顾好沈荣,估计他们今晚喝的少不了,你看着点儿,我先回房了。”瞥了一眼身后各桌已然喝得有些亢奋的众人,李月兰对于雪说道。 “放心,有我在,沈荣他有数的。”于雪也笑着回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便转身上楼去了。 “你少喝点儿。”于雪刚坐下便看到沈荣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忙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唉?你表姐呢?”沈荣将酒碗从于雪手里拿了过来,赶紧转移话题的问道。 “月兰说她吃饱了,就先回房了。别转移话题,让你说喝点儿,没听到啊,明儿还要赶路呢!”于雪把沈荣手里还来不及喝下的酒又拿了过来,说道。 沈荣见于雪一脸正色的瞪着自己,撇了撇嘴,“好了好了,我陪十一表哥再喝一杯,就一杯”说着便趁着于雪放松的片刻赶紧把酒碗拿了过来。讨好的冲着于雪笑了笑,转头和沈存中他们又喝了起来。 看到沈荣近日来难得的笑容和放松,于雪的心微微一软,瞥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阻止。 而这边沈存中听到于雪和沈荣之间对话,目光随即顺着李月兰转身上楼的身影望了过去,直到李月兰消失在楼梯拐角,沈荣转过头拉着自己喝酒,他这才转过头来继续和桌上的人说笑着。 而一直坐在沈存中一边的沈钱看到此景却是眉头微微一皱。虽然自从上次在宜城的沈家别院自己的那一跪之后,沈存中便收了往日那种看着李月兰便散发着独特的目光,但不知怎么,他却从没有过一种放心的感觉,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担心。而此时看到沈存中如此看着李月兰的背影,心中的担忧更是深了一层。 ******** “叩叩叩叩”李月兰刚端起茶,打算过过嘴里晚饭的味道,一阵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她抬起头见青青正好铺好床走出来,便冲着她笑着开口道:“青青,去开门。” 青青疑惑的看了李月兰一眼,不过依然依言向门口走去。 而就像李月兰猜想的那样,伴随着开门的‘吱呀’声,随即响起的便是青青惊喜的呼声:“大掌柜!” “大掌柜,你怎么会在这儿?天啊我不奴婢不是在做梦吧?”青青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雪柔,愣愣地轻声说道。 “傻丫头,怎么一看到我就整个傻住了,看来真是跟了新主子,日子过得很好吧。”雪柔自是没听到青青悄声的自言自语,只见青青打开门见到自己便傻愣愣地怔在了原地,便打趣道。 李月兰闻言也走上了前,“雪柔姐。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呢?青青,怎么,看到雪柔姐怎么就傻傻地堵在门口了,还不赶快让雪柔姐进来。” 雪柔和李月兰的一番打趣的话,让青青忙回过神退到了一边,满脸的羞红,但一双眼依旧惊喜的看着雪柔,嘴角都不自主地扯出了笑容。 “大掌柜,夫人,喝茶。”李月兰拉着雪柔刚刚坐下,青青便赶忙上前替二人添了茶水。 “呵呵来来,赶快喝赶快喝,瞧咱们青青看到你多开心。”李月兰笑着打趣道。 “夫人”青青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不依道。 “好啦,好啦,你们夫人这是打趣我呢。嗯看来青青你这些日子把月兰你照顾的不错,都会打趣我了。”雪柔扯出一丝笑意,说道。 见雪柔和李月兰似乎有话要说,与雪柔二人简单说了几句,青青便告退出去了。 “雪柔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刚我看到”见青青走了出去,李月兰也不多废话,直接问道。她看得出雪柔强颜下隐隐的一丝焦急。 但还未待李月兰说完,雪柔便伸出食指放在了李月兰的唇间,一脸紧张道:“嘘!” 李月兰疑惑地看向雪柔,雪柔迟疑了一下,才靠近她轻声道:“京里出事儿了,有人正在追我们,尤其是他,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说出他的身份。” 见雪柔一脸的认真严肃,李月兰也不由的正了脸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雪柔看了一眼门外,拉着李月兰向着里间走去。直到走到里间的床边才坐下来说道:“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事情似乎一夜之间就失了控。” “我一到京城,我爹他们就被他救了出来,他帮我安排好了一切,在我爹他们平安离开京城的那一天,我便进了将军府。原本,我觉得既然他这么逼我,更是毁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我自然是打算拼上下半辈子跟他斗到底所以,在进将军府之前,我就跟梁相国那边接上了头,你也知道,现在朝中文武两派已经是势同水火,所以,没有多费功夫,我就和那边联系上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我跟着他虚与委蛇,得到他的信任,终于可以自由进出他的书房以后,我的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当初你在元和码头边和我说的那番话,两个宝宝的小脸也总是在我的脑子里转悠,所以在送了两次消息以后,我就我就迟疑了却没想到,就在我迟疑不定要不要把最后的情报交出去的时候,他竟然发现了我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我没有把最后那封消息交出去,在三天后,朝廷竟派了人来了将军府抄家,他还把我放了出来让我赶快逃当时实在是太混乱了总之在我回过神的时候,我的手已经牢牢的拉住他逃了出来了。” “于是,我就和他一路逃出了京城,却不想身后的追兵却是如何都甩不掉,一路之上,我真是什么办法都用上了,就这样,他还是受了伤而直到在三天前。我们才甩掉了身后的追兵。就这样,我也不太敢进城镇,直到今天,我看天色晚了,他又晕了过去这才带着他进了这间客栈,却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到了你们” “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这儿有没有好一点儿的伤药,他身上是刀伤,我简单的帮他包扎了一下,害怕请大夫会让人发现行踪,可是他我真的很担心”雪柔说着说着,疲惫的脸上透露着浓浓的担忧。 李月兰听完雪柔简短诉说的前因后果,担忧也染上了她的眉宇,她没想到这次与雪柔的再遇,竟然是在雪柔他们在被追杀的情况之下。 在听懂雪柔说道‘他’的伤势的时候,李月兰想了想,道:“我这儿没有,不过我想沈老爷那边应该是有的,毕竟他们走南闯北的,这是必备的东西。我这就去帮您问问,你别急,先回去照顾他。对了,你住几号房?” 说着李月兰便向外走去,雪柔闻言也点了点头,“天字十三。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的确不能离开太久。”接着雪柔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月兰,这件事情一定不要告诉别人我” 还不带雪柔说完,李月兰便笑着道:“放心吧,雪柔姐,孰轻孰重我知道的。沈老爷那边,我不会多说的。” 雪柔得到李月兰的保证,这才舒了一口气。她冲着李月兰感激地笑了笑,这才转身出了门。 目送雪柔离开后,李月兰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也拉开了门向外走去。 [奉献]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起去余杭?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起去余杭? (昨天回来晚了。匆匆忙忙赶完上一章,今天起来看了一下,不是很满意。不过十九不太清楚怎么修改,所以就在这儿简单把上一章需要修改的地方在这儿说一下,免得大家上下文衔接不上。等到过完年编辑上班以后,十九再问问看到底怎么改。在此真是万分抱歉)以下是上章十九需要修改的地方: (李月兰与雪柔突然相遇之后,雪柔并没有理会李月兰的招呼,声称她认错人了。而就在李月兰疑惑不解的回到房中之后,雪柔突然来到了她的房间,希望她能帮她秘密找一名大夫李月兰找到了沈存中,让商队中的大夫前往雪柔的房中医治‘他’,‘他’的伤势严重,雪柔担心不已随后在与李月兰一同看护的同时,告知了她事情的始末另外‘他’并不知道雪柔背叛了他的事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带着雪柔一起逃亡,却在躲避追兵的时候受了伤,雪柔感到很是愧疚) 修改大致如上,十九觉得雪柔在逃命的这种情况之下应该不会有心情和李月兰寒暄,此时她的神经应该是万分警惕和紧绷的,所以为了突出当时紧张的效果做了以上修改。对于昨天写文的不严谨。情节考虑的不周全,十九再次向大家说声对不起,真的很抱歉~~(》_《)~~~ 好了,对于前文,十九就说到这儿,接下来时新文,新文是从雪柔告知李月兰始末后开始接的,谢谢大家。 ps:以上字数免费 ---------------------------------------- 桌台上的蜡烛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层层叠叠的烛泪,床边脚架上水盆里的水也早已失去了温热。外面的黑夜渐渐地散去,缓缓透出一丝的光亮,很快的,光芒便透过窗棂,照射到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的李月兰的脸上。 她的眼睛轻轻地颤了颤,最终缓缓睁了开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赶忙朝着床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雪柔正依靠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正躺在床上的‘他’。 李月兰缓缓站起了身子,微微转动了动胳膊,以缓解长时间趴在桌上而僵硬的四肢。接着她走到雪柔的身边,轻声道:“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嗯,一个时辰前刚退下去,睡的也安稳了许多,那位大夫的药挺管用的。月兰,这次真是麻烦你了,谢谢。”雪柔抬起头,感激地冲着李月兰笑了笑。 “我们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可是我孩子的干娘。来,我出去帮你换盆水去,我看外面天都亮了,我顺便再帮你拿些吃的过来。”李月兰笑着说道。 雪柔看了一眼窗外,冲着李月兰笑着点了点头。 李月兰刚从雪柔的房里出来,就看见对面的房门也同时被打了开来。 “哈月兰!”于雪打了个哈欠,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李月兰从对面的房间走了出来,忙唤道。 李月兰也是微微愣了愣,冲着于雪向楼下瞥了一眼,便端着水盆向楼梯口走去,于雪见状也赶忙朝楼下走去。 “小二,帮我打盆热水来,再帮我准备一大碗白粥,两样小菜外加两个包子。”店小二刚应声离去,于雪便走到了李月兰的面前。 “月兰,你怎么从那个房间里出来啊?昨天你没回房吗?”于雪疑惑的抓着李月兰的手问道。 “嗯一个朋友,我们好久没见了,就谈的时间长了些。对了,你怎么也这么早起来?”李月兰笑着简单解释道,想到雪柔昨日那一脸的紧张。便立刻转移了话题。 “哦,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冷冰冰的大姐,我还在说你怎么突然从我对面的房里走了出来,害我还以为自己昨天记错房号了呢。”于雪敲了敲脑袋,笑着说道,“哦,昨天沈荣喝的有些多,我就想早点儿起来问问看小二早上有没有什么清单的粥什么的,如果没有我打算帮他熬一点儿。” 于雪正说着,小二已经端着一盘子吃食走了过来,“夫人,您要的白粥,小菜还有包子都齐了,请问送到几号房?” “哦,这就给我就成,一会儿你把热水送上来就成,天字十七号,快点儿啊。”李月兰伸手从小二的手中接过托盘,笑着说道。 “我看这白粥就不错,你可以再问问还有什么其他的吃食没有,我就先上去了。”接着李月兰转过头对着于雪说道。 “嗯!哦,对了月兰,昨儿你走了以后,十一表哥说了,咱们今天辰时正启程,你别忘了时辰。”于雪突然想起昨晚沈存中说的出发时辰,赶忙说道。 “嗯,我知道了。”李月兰点了点头,接着便向着楼上走去。而于雪见李月兰离开后。便拉着小二开始询问起店里早餐的种类来。 李月兰和雪柔简单吃了早饭,接着便帮着‘他’给伤口上了药。 看着雪柔轻柔的动作,李月兰想起刚刚于雪的话,便开口道:“雪柔姐,要不,过一会儿,你和他就跟着我们一起回余杭吧。” 雪柔将手中的纱布打了最后的一个结,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李月兰道:“去余杭?”她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现在他的伤势那么重,按照你们前些日子的情况更本就得不到好的治疗,更何论休养。昨儿大夫是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吗?按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继续逃命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把你们两个的命都搭上。”李月兰微微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我不能连累你。我和他现在是朝廷的通缉犯,谁要是包藏了我们,那就是同罪,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更何况这其中会牵涉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沈家,于家。所以我说了,不行。”雪柔依旧坚决。 “那这样吧,我留下来跟你一起照顾他,让沈老爷他们先走,然后我们一起回余杭。至少比起你一个人来,多一个人帮你。就多一份安全。这样就算我们被抓到,沈家和于家也不会有事。至于我,你就不要和我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了,当初如果没有你,我和孩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李月兰想了想说道。 看着李月兰坚持的目光,雪柔只得点了点头。见雪柔终于同意,李月兰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帮我照看一下他,我到厨房看看他的药煎好没有。”雪柔起身道。 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放心,你去吧。这儿有我呢。” 雪柔走到门边,复杂地看了一眼端坐在床边的李月兰,拉开门走了出去。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让刚刚起床的沈存中微微愣了愣,他赶快穿戴好,撑起一旁的拐杖,慢慢走到了门前。 “雪柔大掌柜?”看着眼前的来人,沈存中诧异道。 雪柔冲着他微微笑了笑,看了一眼撑着拐杖站在门边的沈存中,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让沈老爷站了起来。” 沈存中闻言笑道:“哪里哪里,只是沈某的幸运,得遇名医而已。雪柔大掌柜这么一大早来找我,定然是有要事了,快请里面坐。”说着,沈存中向着一旁让了开去,把雪柔请了进去。 “沈老爷,这样的话,我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了。我这么早冒昧的打扰,只为了一件事情。嗯目前我的情况出了一些小问题,可是月兰不放心我,非要留下来跟我在一起。因为我的一些问题有些危险,我并不希望月兰掺和进来,所以我希望你能劝劝她,让她跟着你们一起走。”雪柔进屋坐下后,想了一会儿,便直接道。 沈存中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既然这是李夫人的决定,为什么大掌柜不干脆欣然呢,也许李夫人的考虑也并没有错啊。” “我说了,这只是一个小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并不需要她在我身边。我也说了,这些问题有危险,我并不希望月兰因为我的事情发生什么意外。”雪柔道。 “既然大掌柜如此说,沈某自当帮忙。只是如果真是大掌柜说的这般,为什么大掌柜不亲自和李夫人说呢。据我所知,李夫人不是一个听不进劝的人啊。更何况,如果真的李夫人连您的话都听不进去,何论是在下呢?”沈存中笑道。 “你关心月兰,不是吗?你应该不希望她有任何的危险吧?”雪柔微微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威胁。 沈存中的眼色微沉,沉吟了片刻,他才抬起头道:“好,在下知道了。” 闻言,雪柔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 “沈老爷,雪柔姐,你们怎么?”听见敲门声,李月兰走到门前打开门,抬头竟看到雪柔和沈存中一起站在了门外,微微愣了一愣道。 “哦,刚刚在楼下我们正好遇到,想着好久没见了,就约沈老爷上来喝杯茶。”雪柔笑着解释道,说完便率先走进了屋子。 李月兰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昨夜还紧张地不让自己告诉任何人的雪柔怎么会突然之间邀沈存中上来喝茶。 可是转头看向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沈存中,昨夜沈存中的询问又浮上了心头,顿时让她有些微的局促和尴尬。 “李夫人,难道想让在下一直站在门口说话吗?说实话,虽然在下现在的腿可以撑着拐杖走几步了,可时间太长,在下可还是吃不消呢!”听到沈存中调侃的话语,李月兰回过神,忙朝着一旁让了让,将沈存中请进了屋里。 看着雪柔一进屋便径直走到了床前,半点招呼沈存中的意思都没有,李月兰心里的问号就更大了。不过见沈存中在此,她也就没有追问雪柔给他煎的药到哪里去了,只是帮着沈存中倒了一杯水,在一旁陪坐着。 片刻,屋内就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终,李月兰想起方才跟雪柔的说话,便对坐在一旁的沈存中说道:“对了,正好沈老爷你来了,我也正好有事想找你说。” 沈存中抬起头,笑着带着询问看向李月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雪柔她孤身一个女子在外,还要照顾受伤的丈夫,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我想留下来帮忙照顾一下。我知道余杭那边的事情也是迫在眉睫,所以,我想,还是你们先走,我一个人留下就行了。”李月兰笑着说道。 “这样啊”沈存中闻言,迟疑道。 只见坐在李月兰身后的雪柔拼命的冲着沈存中打着眼色。直到李月兰都疑惑着看向他的时候,沈存中这才缓缓道:“要不雪柔大掌柜他们就跟咱们一起走吧。” 话音刚落,李月兰和雪柔都露出了一副诧异的神色。 (谢谢e小小猪的粉红o(_)o!~~) [奉献]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回家 第一百一十六章回家 “嗯我的意思是。既然李夫人和雪柔大掌柜都担心着彼此的安危,那么为什么我们大家不能一起走呢,我是说如果我们的目的地都是余杭的话。无论雪柔大掌柜的有什么麻烦,我相信以我们沈家粮号的名头,应该说这一路之上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加上我们常年在外行商,各路的关卡也很熟悉,最起码来说,比起你们两个单身女子和一个受伤的男人一起赶路要来的好的多吧。”沈存中看着二人诧异的神色,笑着说道。 “可是这不太方便吧”李月兰转头看向雪柔说道。 “既然雪柔大掌柜是李夫人的朋友,李夫人和咱们沈家又是姻亲,我想应该没什么不方便的。更何况当初在元和镇的时候,我和雪柔大掌柜也有数面之缘,算不上什么至交,但算不上陌生吧。”沈存中继续道。 “不是沈老爷,实在是我真的不太方便,我只希望你能够帮我劝服月兰,让她打消留下来的念头,其他的真的不用多费心了。您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雪柔赶紧上前一步道。 李月兰左右看了看,虽然说沈存中的提议的确是让她心动不已,毕竟以沈家商队的名义穿州过省怎么也比雪柔他们单独逃亡来了安全的多,自己也方便就近照顾。可是就像先前雪柔说的。这件事情一个弄不好,沈家和于家都要搭上,所以她也开口说道。 “是啊,沈老爷,既然雪柔姐她不方便,我想这就算了吧。还是我留下来帮忙照顾着,你们先走。” “不行!你不能留下来,你跟沈老爷他们一起走!”李月兰的话音刚落,雪柔便反对道。 “雪柔姐,刚刚我们说好的。”李月兰皱着眉头赶忙道。 见李月兰和雪柔僵持了起来,沈存中摸了摸鼻子,突然道:“雪柔大掌柜,不知道有一件事情,沈某当不当问。” 雪柔转过头,“沈老爷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只要能帮我把月兰她劝着跟你们一起走就成。” 闻言,李月兰忙焦急的看向沈存中。沈存中忙安抚的冲着她笑了笑,接着道:“当初我离开元和镇离开的比较早,竟不知道大掌柜的竟然成了亲。不知道当年叱咤元和的荣隆大掌柜下嫁的到底是谁家的儿郎,如此有幸?” 听着沈存中的询问,雪柔和李月兰同时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但对此沈存中却没有丝毫的不耐,反而微笑着道:“据沈某所闻,大约在十个月以前,京城归德将军韩宿成亲了,据说这位新任的将军夫人是靓丽异常,只是却很少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巧的是沈某曾经和韩将军有过一面之缘。倘若沈某的眼睛没花的话,此刻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正是韩将军本人吧。而沈某没猜错的话,那位被坊间传得如天仙之女,深的韩将军之心的韩夫人应该就是雪柔大掌柜吧。” 沈存中的话还没说完,雪柔便一个箭步挡在了沈存中的面前,挡住了他向床上窥探的目光,待沈存中说完之后,更是一身紧绷的盯着沈存中,抿着唇脸色一片沉寂。 “沈老爷”李月兰在一旁也是震惊非常,她没想到沈存中竟然会知道雪柔丈夫的真正身份,要知道韩宿身为方大将军的得力干将,却一直都在做比较秘密的事情,从当年他潜伏在雪柔家中搜集雪柔的父亲的罪证,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前世要不是与雪柔走的近,李月兰也不会知道韩宿真正长什么样子。 “呵呵不用紧张,雪不,应该是韩夫人,你放心。韩将军既然是方将军最得力的部下,而我们沈家又刚刚和前线的程将军签立了合约,那么自然地,你们的安危。沈家不会见死不救。你们就放心跟我们一起走吧。等到了余杭,我自会帮你们联系方将军,无论你们现在身上有什么或大或小的麻烦,我相信到时候都是可以解决的。更何况,我看韩将军的伤势并不轻,这沿途有我们沈家的大夫随行照料,定然会让他更好的康复。否则,只是你们两个弱女子,恐怕就是平常的抓药,都很困难。” 听着沈存中的劝说,雪柔的心却是产生了巨大的动摇。可以说沈存中的每一句话都打在了她的心窝上。尤其是听到沈存中可以帮忙联系方将军和治疗韩宿的伤势,更是让她犹豫不已。毕竟这些天来她最为担心的除了继续逃亡便是韩宿伤势的问题。 李月兰在一旁听完沈存中的说话,也自然是看到了雪柔的犹豫,她微微想了想,上前了一步,拉上雪柔的手劝道:“雪柔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韩将军的伤势,更何况沈老爷说的很对,你们现在非常的不安全。所以,跟我们一起走吧,去余杭。” 雪柔看了看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李月兰,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韩宿,最终点头同意了。 雪柔这厢刚同意,门口就传来了沈钱的声音:“老爷,大伙儿都已经准备好了,过会儿就出发。” “那我就先出去了,你们二位尽快收拾好东西,我一会儿会让人来帮忙把韩将军抬上马车的。”沈存中闻言便转头冲着李月兰喝雪柔说道,接着便起身离开了。 雪柔在屋里收拾东西。李月兰自然将他送到了门口,沈存中开门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月兰,接着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而这样的目光却是让李月兰的心中微微一沉。 ****** 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赶路,终于沈家一行有惊无险的在腊八节这一天到达了余杭。这一路上果然关卡要比来时的多的多,也真真是幸亏沈家商队多年来积累的关系和门路,雪柔和韩宿这才没有被发现,一路跟着他们到了余杭。 到了余杭之后,沈家一行自是直奔沈荣的家,于雪作为沈家儿媳自然也是半步不离的跟着沈荣。而李月兰和韩宿夫妇则在沈存中派来的家丁的护送下回到了于府。 “女儿啊”李月兰一下车,便看到李氏拉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出声唤道。 看到久未见面的母亲和一双儿女,李月兰立时湿了眼眶,“娘”她快步走上了前,拉住李氏的手唤道。接着便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两个孩子,亲热的喊道:“小石头,双双” 两个孩子愣愣的看着已是激动的满脸泪水的李月兰,眨巴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她。小石头胆子大一些,拱着头窝在李月兰的怀中,而双双则是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李氏的袖子。 看着两个孩子眼袋陌生的看着自己,想到自己这一走就是小半年,心中顿时愧疚懊恼不已,所以李月兰更是收紧了怀抱,一遍遍的在两个孩子的耳边说道:“小石头。双双,我是娘,我是娘啊” 看着李月兰如此的动容,李氏在一旁也是红了眼睛,她一边拿着帕子拭着眼泪,一边冲着两个孩子道:“小石头,双双,这是娘啊,你们不是一天到晚跟着婆婆说,要娘,要娘嘛。现在娘回来啦,这就是你们的亲娘啊快,快告诉娘亲,你们想不想她” 两个孩子仰着头听到李氏如此说,总算明白了眼前的人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娘亲,顿时哭倒在了李月兰的怀中,拼命的哭喊着:“娘不要不要我们娘宝宝想你” 听着孩子稚嫩的哭喊,李月兰的心却仿佛被揪住了一样,酸疼酸疼的,自是开口抚着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安慰道:“娘要你们,要你们娘也想你们,好想好想娘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哎不是我说你,怎么一走就是小半年,看把孩子们想的还好,还好,总算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李氏在一旁忍不住说道。 李氏正说着,于荣夫妇也匆匆忙地从里院走了出来,看到李月兰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忙喊道:“月兰,月兰啊” “舅舅,舅母。”李月兰听到声音忙将两个孩子放了下来,匆匆擦了眼泪,转身行礼道。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田氏一把扶起李月兰,笑着说道,但眼睛不住地朝着李月兰身后的马车瞟去。 见于荣夫妇眼里掩不住的焦急,李月兰忙道:“小雪她跟着沈荣先回沈家去了,就让我先回来了。” “哦,对对,应该的,应该的,她毕竟是沈家的儿媳,现在沈家可是离不了她的。”闻言,于荣夫妇的脸上都显露出一丝失望。于荣拍了拍田氏的肩膀,勉强笑道。 “这一路上,小雪也很是挂念舅舅舅母的,只是当日实在是太担心沈荣,才会那么冲动”李月兰出言安慰道。 “哎,这个丫头,我还不了解嘛,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咱们这些做上人的还能同她计较不成。哎偏偏沈家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老爷,咱们一会儿也去沈府看看吧,我担心孩子们忙不过来啊。”田氏挥了挥手,转头冲着于荣担心的说道。 同样担心女儿的于荣自然点头称是。 “哦,对了,娘,我这次出门遇到了一位熟人,您见到她一定会很惊喜的。”李月兰这时才想起马车上的雪柔夫妇,边和李氏说着,边向马车的方向走去,两个孩子也是紧紧地拉着她的裙摆,摇摇晃晃的跟着,让李月兰不由会心一笑。 “大掌柜?!天啊,是您!”李氏看着马车帘掀开,露出了一张靓丽的脸,立马惊呼道。 “李大娘,好久不见了。”雪柔笑着冲着李氏福了福。 “雪柔姐,这两位是我的舅舅舅母。”李月兰看着一脸疑惑的看过的于荣夫妇,忙介绍道。 “舅舅,舅母,这位是我们元和镇荣隆庄的前大掌柜雪柔姐,从前我和我娘多得她多方照顾,后来因为嫁去了京城便失了联系。却不想这次路上竟正好遇到了,我便邀他们一道来余杭玩两天。原本雪柔姐因为和沈家有些交情打算住在沈家的,可是您们也知道,现在沈家”雪柔冲着于荣夫妇行了一礼,李月兰站在一旁解释道。 “哎,既然是小妹和月兰的朋友自然就是咱们于府的贵客,哪有让咱家的贵客住别人府上的。月兰你别说了,这位”还不待李月兰说完,于荣便打断道。 “小妇人夫家姓韩,于老爷不介意的话,就我韩夫人就行了。”雪柔笑着说道。 “哦,好的,韩夫人,你就安心住在这儿。我们家有个正宗的余杭厨子,包你足不出户就能尝到咱们余杭最地道的味道。”于荣笑着说道。 “那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于老爷于夫人了。”雪柔又笑着行了一礼。 而此时的田氏心却完全的飘去了沈府,担心着于雪,所以对于雪柔的突然到来,也没有多加追究,只见于荣和雪柔寒暄完,便忙冲着于荣道:“咱们现在就去沈府吧,看看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 于荣看了一眼心焦的田氏,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冲着李氏说道:“那,小妹,家里就交给你,我和你嫂子先去趟沈家。” 他的话音刚落,田氏便拉着于荣匆匆离去了。 而这厢边,李氏正想拉着雪柔叙叙旧,马车里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祝大家除夕快乐!~~今晚12点准还有一更,十九设定好了,算是十九陪大家一起倒数吧~~o(_)o~~) [奉献] 第一百一十七章 醒来(新年快乐) 第一百一十七章醒来(新年快乐) 听到马车中突然传出的咳嗽声,雪柔立马又走回了马车,李氏微微一愣,转头疑惑的看向李月兰。 “哦,是雪柔姐的丈夫,韩将军。路上有些水土不服,您知道的,他们当兵的一年里有十个月都在北边儿的,乍乍到咱们南边竟然就病倒了。”李月兰上前扶着李氏说道。 李氏闻言这才释然一笑,忙道:“哎,你怎么不早说啊,还不赶快让人把呃对,韩将军给扶下来,要不,我让他们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见李氏说着就要冲着身旁的人吩咐道,李月兰忙阻止道:“娘,不用了,路上沈老爷已经请人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就成了。” “哦,这样那咱们就赶紧回房吧,大掌柜的要是不嫌弃,就住在咱们的小跨院旁边的那个厢房吧,靠近外院一些,有和内宅的女眷隔了开来,大家也都方便。”李氏想了一会儿,说道。 “李老夫人客气了,直接喊我雪柔就成。我还要多谢月兰邀咱们一块儿来余杭玩呢。只可惜我相公的身子真是不争气,平时壮的像头牛似地,可不知怎的,一到这南边儿的地界儿就蔫了,真是让人操心,麻烦李老夫人了。”雪柔见韩宿还没有醒过来,刚刚只是轻微的咳嗽,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冲着李氏笑道。 路上这半个多月,因为赶路,韩宿的伤势虽然有沈家的大夫照料着,但依旧是反反复复,时醒时昏迷,也让雪柔担心不已。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个老婆子啊,就喜欢热闹,月兰这次出门能在遇见大掌柜,这就叫缘分。哦,好好,雪柔,雪柔,呵呵不多说了,咱们先回屋,先回屋,这一路上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休息。”李氏笑mimi道。 李月兰闻言连忙让人将韩宿扶了下来,雪柔也没有推辞,一行人便向着李氏母女的小跨院走去。 ********* 此时沈府上下皆是一片缟素,来往的丫鬟奴婢皆是一脸的戚容。院子里聚集了一群不断诵读着**的和尚,整个院子上空都弥漫在一片香火之中。 沈存中一行一到沈府,看到的便是如此的情景。众人都是大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场面竟然做的如此之大。沈荣却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径直穿过院子,走到了灵堂前。 仿佛没有听到一旁哭灵人哭的凄惨,沈荣走进灵堂后,便直直地冲着灵堂跪了下来,而久蓄的泪水也在此刻划过了眼角。 于雪看到沈荣的样子,无言的也跟在她的身边跪了下去。 沈存中慢慢走了进来,见灵堂之上只有一群哭灵的人,却不见沈荣的父亲和自己的母亲,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娘和表叔人呢?”沈存中转头冲着沈钱低声问道。 “回老爷,刚刚听大管家说,表老爷从京城回来以后,便生了场大病,后来稍微好了些,便把自己锁进了书房,不怎么出来。家中的一切好像都是老夫人打点的,刚刚小的进门前好像在回廊的拐角那儿看到老夫人身边的刘妈妈了。”沈钱轻声回道。 想起刚刚这一路以来的所见,沈存中对他那位老娘做的事情大致便有了心理准备,现在见她竟然没有露面,一股不好的预感很快便袭上的沈存中的心头。以他对自己那位没事儿就爱捣鼓出一些事情的母亲的了解,接下来一定会有他头疼的事情。 沈存中紧接着便吩咐道:“把刘妈妈找过来,我要亲自问问她,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钱应声便退了下去。 看着沈荣夫妇依旧跪在灵堂之前,沈存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表叔。”沈存中一推开书房的门,便看到沈荣的父亲独自坐在书桌后,他缓缓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出声唤道。 ********* 而这时,于府李氏母女的小跨院里却是一片的欢声笑语,雪柔搂着两个孩子,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笑容。 李氏母女也围着两个孩子,正逗着他们。两个孩子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词,三个人正教着他们喊干娘,只是两个孩子一个劲儿的往着李月兰的怀里钻,让三人哭笑不得。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冲着三人福了福,便起身说道:“姑奶奶,表小姐,那那位那位跟这位夫人一起来的老爷他” “他怎么了?”听到是韩宿的消息,雪柔立马正了神色,原本蹲在孩子们面前的身子也不由的站直了起来。 李氏母女对视了一眼,也询问的望向那名丫鬟。 “那位老爷他醒过来了。”小丫鬟见三人都看向了自己,紧张地不敢多耽搁,立马回道。 三人闻言皆是一惊。 (大家新年快乐!~~十九在此恭祝各位书友兔年大吉,万事如意啦!~~) [奉献]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交代 第一百一十八章交代 还未待李氏母女反应过来。雪柔已经先一步跑了出去。 “哎,你们两个快去外面请个大夫回来。”李氏反应过来,立马冲着身边的小丫鬟吩咐道。 “月兰,要不咱们也去看看?”李氏转过头冲着李月兰问道。 李月兰刚想点头,但想到雪柔这一路以来的担心和眼泪,犹豫了一会儿,道:“娘,韩将军这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这好不容易醒了,雪柔姐一定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咱们还是过一会儿再过去吧。” “也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啊,呵呵你这个鬼丫头”闻言,李氏停下了刚迈出去的步子,回过头笑着道。 “女儿这说的是人之常情嘛,再说,这么久没见到我的这两个小宝贝了,娘也想和你们多在一起一会儿啊”李月兰环抱住两个孩子,笑着回道。 “来,小石头,双双。叫娘,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娘就陪你们玩丢高高,好不好?”李月兰柔声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脸蛋,哄着说道。 因为小石头和双双最近喜欢上了丢东西,然后再捡回来的游戏,所以整日的喜欢找人陪着他们玩儿。李月兰刚刚和他们待了一会儿,就一直被他们缠着玩这个游戏。 所以,李月兰这话一说出口。两个孩子便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鼓励一般,一个个在李月兰的面前跳来跳去,一个劲儿的喊着‘娘’,逗得李月兰和李氏都哈哈大笑起来。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外面的天色就暗了下来。 “姑奶奶,表小姐。”李氏和李月兰正逗着两个孩子吃糖豆,刚刚被李氏吩咐出去请大夫的小丫鬟匆匆忙走了进来,弯身行礼道。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大夫呢?”李氏转过头,疑惑道。 “回姑奶奶的话,大夫已经请来了,但是”小丫鬟的脸上浮起一丝难色。 “但是什么?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李氏皱眉道。 “回姑奶奶,大夫是请来了,但是但是那位韩夫人不让大夫进门啊,奴婢在门口劝了好一会儿,她就是不答应。”小丫鬟的脸上划过一丝委屈。 “韩夫人?”李氏想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小丫鬟说的是雪柔。这才转过头问向李月兰:“月兰,这是怎么一会儿事啊?难道是我不应该请大夫来?” “哦,不是,娘你不误会,可能是这一路上都有沈家的大夫照料着韩将军,估计来的时候是留的医嘱的。我听说,这看大夫啊,就得要在一个大夫那儿看,要是中途换了大夫,这不仅方子可能开得不一样,说不定有些药材相冲了,反倒是对病人不好。这样吧,我看一会儿我过去看看,问问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要是上个大夫真的留了医嘱,咱们也好了解之后方便照顾啊。”李月兰这才想起韩宿受的是刀伤,这一请大夫,就露馅儿了,慌忙想了个由头冲着李氏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对,我也好想听过这么一说。那事不宜迟,月兰啊,你赶快过去问问,看看需要咱们干些什么。什么药方子啊,饮食啊,都给咱们说说,咱们也好准备。不过要是讳疾忌医的话,你也要劝着点儿,一定要他们看大夫再说。”李氏闻言这才释然,接着不放心的冲着李月兰嘱咐道。 “好,我这就去。娘,小石头和双双玩儿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要不您先带他们去睡觉吧,我去过雪柔姐那儿就直接回房了。” “好好,去吧去吧。”李氏冲则李月兰挥了挥手,从她的手中抱过两个孩子,牵着他们转身向房间走去。 两个孩子可能是是玩儿的累了,没让李月兰哄什么,就乖乖地牵着李氏手跟着往房里去了。 李月兰直到看着李氏和孩子进了房门,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 沈家 “表叔。”沈存中推门走进了书房,冲着坐在书桌后的身影喊道。 “哦,存中啊,你们回来了,来,快进来做。”沈荣的父亲沈兴业抬起头招呼着沈存中道。 而沈存中走进书房这才发现沈兴业一脸的暗沉和憔悴。想到沈荣母亲的突然离世,他出言安慰道:“表叔,逝者已逝,节哀。我相信表婶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闻言,沈兴业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摆了摆手,道:“哦,存中你误会了。哎这都老夫老妻的了,咱们心里都明白,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有些突然罢了” “哎不说这个了。对了,存中,这次你们这宜城之行怎么样?我看你第一封来信的时候,还以为,沈荣这次哎,没想到,最后你竟然决定同程将军合作,救出了沈荣,表叔在这儿多谢你了。”说着沈兴业便起身给沈存中行了一礼。 沈存中阻止不及,只得将手下的轮子一转,避开了这一礼,忙到:“表叔,千万别这么说。我和沈荣都是沈家的子弟,但凡有一丝希望,存中都不会牺牲族人来换取利益的。再说,这一次程将军提出的条件也很公平,沈家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不管怎么说。表叔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家荣儿估计现在已经是一摊白骨了,何谈回来。而要不是还有荣儿这个儿子,估计你表叔我也早就跟着你表婶一起走了,哪里还烦的了这世间的红尘烦扰。” “表叔咱们是一家人。沈荣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就是沈家的事情,这是我应该做的。也请表叔放宽心,现在沈荣他们都平安回来了,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等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家里就要添丁了呢。” “呵呵要真是这样。那我老头子这辈子就知足啰。”沈兴业暗色的脸上终于扯出一抹笑容说道。 “对了,既然存中你来了,那这些东西就交给你吧,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沈兴业说着便转身从书桌上拿出一叠的东西。 沈存中疑惑的接了过来,翻看一下,竟是这些年沈兴业一家手下经营的米铺的账册和钥匙。 “表叔,这”沈存中疑问的看向沈兴业问道。 “哎,这些年我常年在北边儿,跟你表婶他们都是聚少离多,沈荣也是全国的跑粮道,一年里也有大半年不着家。这次的事情虽然说是那张督军的有意陷害,但也是我家荣儿不小心,上了当,却差点儿让整个沈家陷入危机。所以我想着,还是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好。这是这些年来,我和荣儿经手的米铺的账册和库房的钥匙,我就把它们交个你了。你不用为难,你刚刚也不是说要咱们沈家添丁嘛,要是沈荣还向从前一样,估计我这孙子还要等上不少年呢。存中啊,你就当成全我这个老头子吧,至于我们家,你也放心,这些年,荣儿和我手里也有些营生和地,生活是不成问题的。”沈兴业虽然句句话都在劝说着沈存中,但眼中的那一丝疲惫和不舍还是没有逃过沈存中的眼睛。 沈存中想了想,迟疑道:“表叔是不是我娘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从这么多年沈兴业常年在外经营着米铺,沈存中就可以看出,他对沈家粮号付出了多少的心血,而沈荣这件事情实属朝廷上的纷争纠葛,就是沈家的族长也说不得沈荣半个不字,可沈兴业现在却因为这件事突然提出了上交粮铺,这怎么想都不符合逻辑,跟别提只是想要抱孙子这个借口了。 所以,沈存中脑子转了两转便马上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随即便带着肯定地问道。 而面对沈存中的猜测。沈兴业沉默了。 “我明白了,表叔,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至于这些东西我先收下,但我一定会给你个沈荣一个交代。”在沈兴业的沉默中,沈存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说完便转着轮椅,走出了书房。 而看着沈存中就这样离开的沈兴业,却是皱紧了眉头,眼中划过一丝锐利。 ******* “娘。”李月兰推门走了房,看到李氏坐在桌边绣着花样,开口唤道。 “哎,回来了?怎么样了,雪柔的夫婿?”李氏听到李月兰的声音抬起了头,放下手中的绣样出声问道。 “嗯没什么事情,听雪柔姐说,确实是沈家的那位老大夫吩咐过的,不能再让另一个大夫瞧,免得方子上冲撞了。还好那位大夫留下了药方,说是只要清醒过来就没什么大事儿了。至于吃食方面,清淡一些就成。”李月兰说起刚刚在雪柔那儿想好的说辞回道。 李氏闻言点了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这我就放心了。你说这些当兵的,往日里的身子看着强壮的很,可你看看,只是这地方一变,身子还不如雪柔一个姑娘家。”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啊,咱们人呐一旦习惯了某些气候和水土,突然换了地方就会身体不舒服。估计是雪柔姐从前走南闯北的惯了,这才没什么事儿。”李月兰笑道。 “嗯,就是这个理。”李氏笑着说道,“对了,月兰,给我讲讲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吧,小雪丈夫你们是怎么就出来的?还有你又是怎么遇到雪柔他们的?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没有?”看着李月兰的目光飘向了里间,李氏忙道:“放心,孩子们早睡了,咱们娘俩好好聊聊,这半年可也把娘给想死了呢。” 听到李氏的询问,李月兰收回了向里间探视的目光,想到在宜城发生的点点滴滴和那个人,想到离开余杭的原因,她,微微垂下了眼睛。 (有点儿晚~~最近家里天天吃饭,所以更新有些晚~抱歉抱歉啊~~继续祝大家新年快乐!~~) [奉献]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释 第一百一十九章解释 “娘我想跟您说个事儿。”李月兰犹豫了一会儿,抬起头冲着李氏说道。 “哦?什么事儿,你说娘听着呢。”李氏笑道。 “娘,这将近一年以来,袁家从来没有从过信来余杭吗?”李月兰迟疑地问道。 李氏闻言,微微一惊。 “娘,他们来过信对不对,我又一次在街上看见四哥来着,我想他大概就是给您送信来着的吧。”见李氏诧异的盯着她不说话,李月兰扯了扯嘴角说道。 “还说呢,那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害的我平白担心了不少日子!”李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还好后来雪柔给我来了信,说你难产被她救了,又因为气愤不愿回去,便要来余杭。我这才放下了心。” 听着李氏没好气的说好,李月兰微微一怔,她没想到雪柔竟然会给李氏去信,“那为什么娘什么都不问我呢?”李月兰神色复杂的看向李氏说道。 “哎”李氏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道我不想嘛,只是娘不希望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一开始我接到雪柔的来信,知道他们竟然把难产的你弄丢了,我真的是气愤不已,可见你来余杭,娘也就不想多说些什么,免得勾起你的伤心事。谁知那袁家直到你来余杭两个多月以后才给我送了信来,娘当时接了就恨不得立马回袁家村好好骂骂那两个袁家老了,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你这肚子里还怀着他们袁家的骨肉呢,他们就这么粗心大意的对待你。雪柔信里可是说了,要不是她赶到的及时,你和小石头,双双这三条性命可就危险了。所以,娘就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袁家那些个人,别以为咱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月兰,你是我闺女,在这个世界上,娘最亲的亲人就是你。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么娘自然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要你好,小石头好,双双好,娘不在乎你选择谁,你住在哪里更何况,袁家大郎又不在家,娘自然是舍不得你回去侍候那个袁家老太婆了。只是啊,你也太会让人省心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就想不起来跟娘说说这事儿?还把你母亲当外人了!” “娘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只是不希望你担心我”李月兰急道。 “傻丫头,娘逗你呢,这么认真干什么?你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娘还不知道你啊,自小就是个有主见,孝顺知礼的娘啊,都懂”李氏笑着抚了抚李月兰的头发说道。 “娘谢谢你!”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会无条件包容我们的任性的人,大概也只有父母而已。李氏的话就像是给李月兰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一瞬间,李月兰的眼眶模糊了。 李氏笑着拍了拍李月兰的肩膀,“傻孩子母女之间说什么谢谢”她的眼角也微微泛起了红。 “娘,你刚刚不是问我,这一路上发什么事情吗?我在宜城遇到袁子忠了”李月兰拭了拭眼角的眼泪,冲着李氏说道。 “什么?”李氏大惊。“你说你遇到袁家大郎了?怎么可能,不是说他上了战场了吗?你们怎么会在宜城遇到?” “这次能把沈荣救出来,就是因为沈老爷和前线的程将军定了契约,而袁子忠就是那位程将军派来的使者”李月兰简单的把宜城的事情和李氏说了一遍。 “那他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不对,你突然出现在宜城,他是不是很惊讶啊?也不知道袁家那边有没有写信告诉他你失踪的事情对了,你有没有告诉他啊?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 听着李氏略带着担心的询问,李月兰微微一怔,随即想到李氏到目前为止虽然知道自己离开了袁家,但也只是以为自己是因为一时的怨气才离开了,并不知道那是自己早就计划好的,更不知道自己离开的当日,袁子忠回过袁家,所以她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娘,他们军队哪有个准的,他又不是什么将军,什么时候战争能结束,又不是他说了算。娘我打算过些日子咱们搬到淮阴城去吧。”李月兰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隐瞒下去。毕竟在很多时候,善意的谎言要比真话要来的被人接受的多。 “淮阴?你怎么会想起搬去淮阴啊?难道在你舅舅家住的不舒服?”咋听到李月兰的提议,李氏非常惊讶。 “不,不是,舅舅这儿很好,只不过毕竟不是咱们的家。你不会忘了当初我刚来余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想着,等袁袁大哥回来了以后,咱们就全家搬到淮阴去,那儿风景秀丽,气候温和,地方也热闹。再说淮阴离余杭很近,以后就算咱们要和舅舅联系,也很方便啊。”李月兰劝说道。 “可这袁家能同意吗?要知道袁家的祖宗八代都在袁家村呢,他们能同意让袁家大郎跟咱们一起去淮阴?那袁家二老怎么办?再说咱们到了淮阴,以后干什么营生啊?人生地不熟的。”李氏依旧反对。 “娘,我都想好了,咱们这一年多也积累了不少的钱。我打算到了淮阴,咱们可以开个小绣庄,那儿是个大码头,我想生意定是不错的。至于您说的‘人生地不熟’,这住久了不就都熟了嘛,舅舅他刚来余杭的时候也不是两眼一抹黑嘛,现在你瞧这日子过的也不是挺红火的。再者说,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婿一辈子就只是在袁家村那两亩的薄田里起早贪黑的干吧,这淮阴城很大,赚钱的机会也多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呵我看啊,是你这个丫头想要出去单过,不想服侍你那婆婆才是真的。丫头啊,不是我说你,虽然袁家那个老太婆我也不太喜欢,但是既然已经嫁进了袁家,你就本本分分的相夫教子就成。你别看你舅舅现在是风光,可你不想想当初他有多辛苦才熬到了今天。再说,咱们这一年多确实是赚了一些钱,可这人呐,就担心有个万一,这钱可是不能动了。万一哪天家里出了大事儿,连个应急的钱都拿不出那可是不行的。” 李氏见李月兰还想说话,挥了挥手道:“好了,我累了,今儿就说到这儿吧,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哎,你舅舅和舅母还没回来,估计今儿可能在沈府陪小雪了,咱们依礼明儿也该去看看的,赶紧去睡吧,说不准明儿还要早起呢。”李氏说着不待李月兰回话就回房休息去了。 见李氏就这样走了,李月兰想起当日和袁子忠的约定,不由皱了皱眉。 (过年这几天真的很忙,请大家多多包涵~今天少一些,明天十九一定补上~谢谢~~) [奉献] 第一百二十章 乱(一) 第一百二十章乱(一) 腊月里的天很是寒冷。但李月兰却因为刚刚与李氏的一席话而显得有些烦躁。看到隔壁房间已然熄灭的烛火,李月兰想了想还是拿起了一旁的披风走了出去。 “表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李月兰刚走出房间值夜的丫鬟便走上了前来询问道。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随意走走,你先下去睡吧,我这儿不需要了。”李月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冲着丫鬟说道,接着便朝着小跨院中心的小石桌子的方向走去。 见李月兰发了话,小丫鬟也没有再坚持,冲着她福了福,便转身退了下去。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只剩下了李月兰一个人。 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大,更衬得这夜色微凉。李月兰右手托着下巴,抬起头望着夜空,眼中倒映着那遥远的一方冷月,不知不觉地发起了呆。 前世今生的画面不断出现在眼前。袁子忠当初在宜城的承诺尤言在耳,但她的心却无法兴起任何的波澜。从她决定离开袁家开始,她便已然下定决心。今生不会再和袁家的人有任何的牵扯。 可是想到刚刚李氏的态度,李月兰又不禁头痛起来。想要避开袁子忠的唯一方法就是消失。可是李氏又不会无端地跟着她远走他乡,哪怕是如此之近的淮阴,她都不同意,更不用说其他。 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就算告诉了李氏,对于自己的未来,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只是多了一个人担心自己,那还不如咽下这一切,自己去面对。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呢?如果不离开,早晚有一天,袁子忠一定会找上门来。无论到那时他辞官与否,李月兰都很清楚自己是不会和他继续过下去的。就像她当初下定决心时说的那样,她决不能那自己孩子的生命来赌那未知的幸福。她赌不起啊! 正当李月兰苦苦思索无果的时候,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 “你说什么?你要我现在离开?”一声熟悉的女声从院门口传来,李月兰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坐在了原地,没有离开。 “咳咳是,既然沈家已经答应帮我联系方将军,那么我就安全了。你也不必再和我呆在一起,明**就离开吧。” “韩宿,你搞清楚一点,你可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能住在这儿的,你现在让我离开,那你认为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合适吗?” “咳咳我可以搬到沈府去住。” “沈府?这一路上难道你没听到。沈家正在办丧事,你要这个时候去沈家?更何况那个沈存中只是口头上答应了帮我们联系方将军。联系不联系到还是两说,就算联系到了,你认为方大将军就那么有把握,让你没事。你可别忘了,你这次的罪名是私放天牢囚犯,你真的以为方大将军能只手遮天吗?你可别忘了,一旁还有那梁相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呢。” “总之,你不要再和我呆在一块儿了。难道你忘了,你有多恨我了?我亲手把你的父亲和兄长送进了大牢,让你们家破人亡,更是不择手段的欺骗你的感情,害的你被罚入宫中,吃尽了苦头;咳咳如果这些你都忘了,那么我害的你放弃了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荣隆庄,难道这你也忘了吗?” “是,我我忘不了!这一切我都忘不了。可是,让我现在丢下你一个人离开,我就是做不到。等到你平安无事了,我自然都会报复回来的!” “雪柔,你不用自责。更不用觉得愧疚,真的不用” “胡说,我才没有”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在进府之前和梁相国那边的人接上了头我书房里的信件也是你偷偷拿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 “咳咳因为从你刚进府开始,这一切的一切就都是我和将军安排的计谋。我们得知你和那边连上了线,所以就将计就计,让你以为一步步获得了我的信任,可以自由出入我的书房咳咳再然后,我更换了信件,其实你拿出去的信都是我们事先准备好的为的就是混淆那边的视线,让程将军在前线可以确保作战的顺利,和粮道的安全咳咳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觉得愧疚,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他们做出来的反击手段,根本和你无关再说,当日我带着你,也不过就是为了迷惑那帮文臣,让他们以为我在乎你,那么他们就会更加相信你提供的消息只是我后来受了伤,这才出了一些意外,没有和你说清楚” “所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对吗?” “不是。我是真心娶你,对当年你爹的事情,我无愧于心,但对你,我一直很愧疚,当初利用了你所以,我知道你跟梁相国那边接头以后,我便下定决定接受你的报复如果我的死可以偿还我对你的辜负,我不介意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前线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我才会同意方将军的提议但我真的不想再继续骗你”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紧接着,便听到雪柔满含着愤怒的大喊:“滚!你给我滚!” “对不起”一片静默之后,一声男声响起,接着便是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拖沓着离开了。 没过多久,院门外便传来了隐隐的低泣声,李月兰迟疑了一会儿,走上前唤道:“是雪柔姐吗?” 而雪柔也显然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见到李月兰,赶忙拿着手里的帕子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一通,唇边扯起微笑,冲着李月兰道:“月兰?怎么那么晚还没睡啊?” 看着李月兰一直盯着自己的脸,雪柔忙拿起帕子微微遮在了脸的一边,低头道:“哦刚刚不知哪里的灰尘迷了眼睛” 李月兰见雪柔一脸的慌乱,想到刚刚听到的谈话,她缓缓蹲下身,另一只手抚上雪柔拉住自己的手,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雪柔姐,我去给你端杯热茶吧,这天真的很冷呢。” 雪柔抬起头,见李月兰没有追问,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旋即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当李月兰端着茶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雪柔一脸茫然仰望着夜空的样子。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夜的月色真真是惹人啊。 李月兰将托盘放到了桌上,帮雪柔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了下来。 雪柔听到声响,但并有收回仰望着夜空的目光,依旧是那样呆呆的望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李月兰也没有出声,只是浅饮着手中的茶水,继续低头想着刚刚被雪柔的突然而至而打断的思绪。 “他原来都知道”突然地,雪柔轻声说道。 李月兰微微抬起头。 而雪柔依旧看着夜空。像是在喃喃自语道:“他说,他什么都知道我和梁相国的合谋,偷偷进他的书房,窃取他和方将军的密信和计划书我的百般算计,报复的计谋他说他都知道呵曾经我还以为我做的天衣无缝,甚至暗暗自喜却不想,一切都是他早就计算好的这到底是算什么呢我这一路的愧疚后悔,甚至是自责,原来只不过是他眼中的一场笑话吗?” “我讨厌他我真的好讨厌他他凭什么装成那副伟大包容的模样,他凭什么自以为什么事为我好?真的为我好,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逼迫我?我都已经放手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回到他的身边,继续纠缠下去他毁了我的家,毁了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和心血我有什么理由还要继续爱他?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纵着我报复他,就可以弥补我失去的一切?他以为他如果真的死在我的手里,我就会一辈子开心幸福吗?谁给他的权利让他决定我的下半生?又是谁给他的自以为是,认为只要让我报复成功了,他所犯下的罪就可以全部得到宽恕?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家国天下,为什么他每一次选择牺牲舍弃的,总会是我如果一切的接过都早已注定,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雪柔说着,依旧抬着头,向上仰望着,冷冷的月光映照在她白净的脸庞上,简单勾勒出她的棱角黑白。但却让一旁的李月兰感到一股由心透出的无奈挣扎和悲伤。 想到前世两人最终的悲剧,李月兰缓缓的走到了雪柔的身边,将她拥入了怀中,“雪柔姐,如果你觉得悲伤,那就哭出来;如果你觉得愤怒,那你就去将那个让你愤怒的男人骂一顿;如果你想离开,那么就骑上马再也不要回来如果你舍不得” “不,我怎么会舍不得他。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品尝着一次次被背叛的煎熬,深陷在那永无止尽的恨意里。我怎么会舍不得他月兰,这一次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不会离开的既然他那么想要我的原谅,那么会打算,那么会算计,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当接触到李月兰柔软温润的肩膀,一直因仰着头而满蓄的泪水终于顺着雪柔的眼睛砰然滑落,落入了李月兰的肩膀上。雪柔伏在李月兰的肩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听着雪柔话中的决绝,李月兰的心猛地一沉,她一把从怀中将雪柔拉了起来,“雪柔姐,你在说什么呀!你难道忘了当日我在码头边和你说的话了吗?难道你真的要和韩宿斗得你死我亡才甘心吗?想想我们,想想小石头和双双,你不能这么做他们的干娘啊!是,韩宿是可恶,可是你不能否认他的所有出发点都从未想过去伤害你。” “当年,如果不是你爹他做得太过分,让老百姓们怨声载道,上面也不会派他来调查你爹。是,是他害的你家破人亡,可是这些年来,他为你做得还不足以弥补他的过错吗?我相信他的付出,你感受的到,一个小小的仆役宫女,又怎么会这么好运气无端被贵人看中呢?你知道的,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你也不会离开京城来到元和镇了。” “是,我都知道,我爹是罪大恶极,罪有应得,可是无论他怎么坏,他还是我爹啊为什么偏偏抓我爹的人要是他呢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远远逃开了,他还是不放过我?我能怎么办?月兰,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不能不恨他,可是我的心又不能不想他只要我一闭上眼睛,面前出现的就是他的样子当年的样子元和镇陪着我的样子我真的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听着雪柔蹲在地上痛苦的哭喊,李月兰也有一瞬的惘然。 前世今生的影响仿佛突然又出现在眼前,然后快速的从她的眼前划过,当曾经的一幕幕痛彻心扉的画面向她袭来,仿佛她的心也感受到了此刻雪柔的疼痛。直到最后那扇偏院的门缓缓的关起,就像是被突然惊醒的人儿一般,她回过了神。 是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既然已经注定了前世的悲剧,那么今生绝不要重蹈覆辙。 李月兰将雪柔扶了起来,轻声缓缓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 沈府 “小雪啊,来,给你母亲看看,瘦了没有。真是担心死娘了,这一去就是小半年的”田氏拉着于雪走到外廊下,仔细打量着说道。 “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就连沈荣也一块儿回来了呢!对了,娘,婆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如此的突然呢,明明我走的时候,大夫说婆婆只是思虑过重,没什么大碍啊”于雪任由田氏拉着,轻声道。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咱们是亲家,可是你不在,我和你爹也不好常来。好像是突发性的,不知怎么一回事,一晚上人就没了,就连请大夫都没赶上”田氏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我听你爹说,你婆婆这事儿好像跟沈家那位老主母脱不了干系” “娘你是说沈家老太太,可不可能吧,沈家老太太怎么会和婆婆的死扯上关系呢?”于雪闻言惊呼道。 “老头子,你来说。”田氏瞥了一眼不相信的于雪,冲着一直站在一旁的于荣说道。 “好像是关于沈荣家执掌的沈家粮号几个铺子的事情,要知道,这么些年,沈兴业可是一直都在京城经营着沈家的粮号。趁着这次沈荣出了纰漏,这沈家当家的还不是想要趁机夺回来嘛”于荣低声道。 “就是,就是,你爹说的是,小雪啊,你在这儿可是要小心啊,那位沈家老太太,我和你爹都是见识过的,可厉害着呢。你婆婆刚出事儿那会儿,原本看在亲家的面上,家里有没个主事的人,我和你爹原想着来帮帮忙的。不成想,那位沈家老太太三言两语的,便把你爹和我给打发了。所以,我跟你爹琢磨着,你在这儿啊,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你就回家呆几天,就是你爹和我想你了”田氏也紧跟着道。 “娘”于雪轻轻扯了扯田氏的手,“婆婆的丧事还没办完,我怎么好回娘家住呢。这让沈荣的脸上多难看呀。再说沈荣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我就更不能走了。” 见于雪一脸的坚持,于荣夫妇对视了一眼,只得无奈道:“那这样吧今天我跟你爹就不走了,在这儿陪陪你,明儿也能帮帮你,要是那个沈家老太太难为你,至少看在你爹和我的面子上不会太过分。” 于雪闻言,想了想,随即冲着田氏点了点头,便吩咐丫鬟们将他们带去了客房,自己则是转身回到了灵堂,继续走到沈荣的身旁缓缓跪了下来。 虽然还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沈家老太太,但从她进门开始的所见所闻,和刚刚自家爹娘的言语,于雪都不认为那位沈家老太太是块好啃的骨头。所以,她并没有拒绝于荣夫妇的好意。 “沈荣,吃些东西吧,赶了这么久的路,又跪了那么长的时间,不休息也要吃些东西啊。”于雪跪在原地想了想,还是端起了一旁的粥碗,冲着跪在一旁的沈荣说道。 此刻的灵堂已不见那些哭丧的人,只有沈荣两夫妻跪在中央,还有一众的丫鬟小厮,身披孝白,分守在灵堂的各个角落里。 “我不饿,你吃吧。”沈荣哑着声音说道。 “沈荣”于雪一脸担忧的望向沈荣,她不希望沈荣因此而熬坏了身子,“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不为了我,你也想想婆婆,你想想她看到你现在这不吃不喝的模样,该怎么担忧伤心啊!还有公公,我听说,公公他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好几日了,我真的很担心” “你说什么?你说我爹把自己关在书房?”沈荣的精神明显有些不济,三个多月的牢狱之灾,之后又是一阵的大喜大悲,连上赶了一路的车,有这么跪了一下午,他的身子已经是吃不消了,此刻完完全全只是靠着一股念想支撑着。他恍惚了一会儿才抓到了于雪话中的重点,忙出声问道。 “是啊,都好几日了,无论管家他们怎么劝,公公他就是不出来。我担心公公的身子继续这样下去,撑不住啊”于雪说着又把手中的粥碗向着沈荣的方向递了递。 沈荣接过粥碗,三两下喝完了,放下碗,便起身要向书房走去。 也许是起的急了,沈荣的身子不稳当的晃了晃,吓得于雪忙道:“慢点儿,慢点儿” 灵堂内的一众丫鬟小厮也赶忙上前扶到。 而这时,沈家的另外一个院子里,却是一派的剑拔弩张。 (这章还挺肥的吧~~o(_)o哈哈~希望各位看官看的满意~~) [奉献]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乱(二) 第一百二十一章乱(二) 在沈家的一座客院里。一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正端坐在大厅里,一丝不苟的发丝隐隐透着一丝银白,但在一套翡翠头面的映衬下,却显得华贵异常。皮肤依旧娇嫩雪白,没有显出半点的老态。只是那端着茶杯的手显露出一丝的皱褶。 沈存中从沈家的书房中出来后,便看到沈钱拉着一名妇人恭敬的站在一边,他很快便认出妇人正是自己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刘妈妈,没有多耽搁,询问了她母亲的住处,便带着沈钱直奔客院而来。 此时,沈存中正在沈钱的搀扶下,撑着拐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那端坐了大厅之上的华服老妇人行了一个大礼,恭声道:“母亲。” 厅上端坐着的正是沈存中的母亲,沈家现任的主母,沈老太太。 “嗯,回来了?去给你表婶上过香了吗?”沈老太太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让沈钱将沈存中扶了回去,然后转头看向沈存中问道。 “儿子一回来就已经去过灵堂了。”沈存中坐下道。 “嗯。”沈老太太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哎这次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表婶这说走就走了。真是造孽啊沈荣呢?他也回来了?” “回母亲,是的。”沈存中答道。 “嗯,那就好,好了,我乏了先去歇着了,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也早些歇着吧。”沈老太太揉了揉额头,挥了挥手中的帕子,说着就要往里间走。 “娘”沈存中叹了一口气,冲着一旁的沈钱招了招手,“沈钱,送老太太回府。” “是。”沈钱应声答道,说着便要走上前。 “你这是要干什么?”沈老太太瞪了一眼走上前来的沈钱,转过头冲着沈存中问道。 “娘,您不是说您累了吗?我让沈钱送你回府有什么不对吗?”沈存中带着一丝疑惑地问道。 沈老太太闻言一窒,脸色微微红了红,挑眉道:“你表叔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管。这几日,我就歇在这儿了,怎么,不行吗?” “哦,不是不行,只不过,娘,如今沈荣夫妻俩已经回来了,表叔也在家,所说咱们都是姓沈,可毕竟还是不方便的。既然主家已经回来了。我想咱们就先回去吧。”沈存中淡然的劝道。 沈老太太瞥了一眼一脸淡然的沈存中,眼中闪过一丝埋怨,然后冲着沈钱和厅中的一众丫鬟婆子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先退下,我和存中有话要说。”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便躬身退了出去。沈存中见状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待众人都退出去之后,沈老太太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你是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沈老太太的声音突然变的尖锐起来。 “娘说的哪里话,儿子可不敢担这不孝的罪名,只是体恤娘您多日的操劳,不希望您太累而已。”沈存中依旧神色淡然,仿佛真是只是在跟沈老太太谈论着无关紧要的问题。 “哼!你少跟我装傻,从小到大你就是个样子,每每装的丝毫不关心的模样,却处处和我作对!我可是你母亲,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能有你现在吗?” “娘这是想要跟我说当你如何才生下我的吗?放心,存中永远不会忘记娘您对我的恩德,尤其是在我这双腿断了之后的十多年里您对我的‘照顾’,存中自当铭记在心。”沈存中笑着说道。只是眼中却无半点的喜色和感激。 “总之沈荣家这杯茶我是喝定了,你就不要想方设法地要我放弃了,不帮我也别处处为难我我知道,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可是该弥补的我不也弥补了嘛,你还要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还有你弟弟他们”听着沈存中口中特殊的‘照顾’,沈老太太没有来的觉得心中一冷,但想到现在院子里那颓废的丈夫和终日无所事事的小儿子们,她只得咬着牙说道,更是希望动之以情,让沈存中软化。 “所以,你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帮着表婶操办丧事,宣告要接手沈荣家,更是迫不及待的要收回表叔手里的铺子?”沈存中的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娘,我可不希望我们主家落下一个威逼族人交出家产的名声。” “怎么能叫威逼呢?这次明明是沈荣犯得错,连累了咱们沈氏一族,让他们交出手中的铺子也是为了以防更大的错误发生,难道下一次真的要咱们沈家一家给他们陪葬不成。更何况这可是族中长老共同商议出来的结果,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沈老太太皱着眉头反驳道。 “哦,是吗?那么身为沈家粮号的家主,收回粮铺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我却不知情呢?我倒想知道到底是哪位长老同意的,没有我的同意,就敢做这么大的主?”沈存中冷声道。 “沈存中!”沈老太太怒瞪着一脸冷然的沈存中,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但看到沈存中一脸的不为所动,她只得深深呼了好几口气,放缓了声音轻声道:“儿啊,娘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吗?你想想。你现在可是沈家的家主,怎么好让沈家的粮铺落在别家的手中,尤其是在京城这如此重中之重的地方?你想想,等你将粮铺收了回来,这到最后还不都是你的。就算让你爹和你弟弟去打点打点,这还不是咱们一家人的。你表叔他虽然姓沈,可和咱们毕竟是隔着两道墙呢啊,你就能这么放心?这次咱们家收回铺子那是名正言顺,我刚刚的意思是,咱们收回铺子,族中长老们是不会反对的。儿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沈老太太柔着嗓音冲着沈存中低声劝道。 沈存中微微瞥了一眼勉强着笑意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微微透出一股嘲讽。哼,这就是他的母亲,他的娘。蓦然地,心中划过那张带着浅浅笑意的脸庞,和当日一脸坚持的背影,一瞬间,沈存中原本坚硬的心突然软了下来。看着自己母亲微白的头发,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睛微微闪过一丝波澜。 “娘,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情我会安排的。”沈存中心中微叹,原本冷然的声音融进了一丝暖意。 可是。显然的,沈老太太并没有和他有那么的心有灵犀,听到沈存中还是坚持让她回去的话,刚刚被强压下的恼意立马翻涌了上来,冲着沈存中吼道:“沈存中!你不要太过分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如果今天你一定要这么赶尽杀绝,他日我也定不会让你如意!” 沈存中微微转过头,原本眼间的暖意却是丝毫不剩,他盯着沈老太太道:“什么意思?” 沈存中冰冷的目光刺得沈老太太微微向后退了退,但想到前几日刘妈妈告诉自己的消息,立马又挺直了脊梁。仰着头傲然道:“哼!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听说这次去宜城的路上可是不止沈荣媳妇一个女人,听说是于府的表小姐,我只是想着咱们都住在余杭,哪天要是巧了,说不定就能在街上遇见。” 沈存中闻言,神色一片冰冷。 ********* 沈家书房 “爹,爹,快开门啊”沈荣疾步走到了书房门口,拍着门冲着里面喊道。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一片静默。 “爹爹开门啊,我是荣儿啊爹,我回来了,您快开门啊”当于雪追着沈荣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便看见沈荣正一脸焦急的拍着门,冲着里面大喊的模样。 于雪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环顾了一下四周,见门口回廊下站着一个小丫鬟,便走上了前低声问道:“老爷一直在里面吗?” “回少奶啊你,是的。”小丫鬟见到于雪冲着自己问道,忙低声回道。 于雪微微皱了皱眉头,“一直都没出来吗?晚饭送了吗?谁送的?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回少奶奶,老爷一直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晚饭是奴婢送的,但奴婢也只是送到了门口,没有进去。嗯下午的时候,好像十一表少爷来过书房,进去和老爷说了一会子的话。” “十一表少爷?是十一表哥吗?”于雪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 “是的。” 小丫鬟的话音刚落,书房的门突然被打了开来,于雪忙转过头,只见沈兴业一脸的疲惫缓缓走了出来,冲着沈荣道:“进来。”接着便再没多看一眼,便转身又进了书房。 “是。”沈荣应声回道,临进房门前,冲着于雪使了一个颜色,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于雪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接着抬头看了一眼头上高悬的圆月。这才转身离开了。 书房内 沈荣忐忑的看着自从走进书房便背对着自己,沉默到现在的沈兴业,一股不安从他的心中慢慢升起。 “荣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沈家的当家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后,沈荣听到了这句令他吃惊不已的话。 [奉献]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乱(四) 第一百二十三章乱(四) “夫人,这药真要下给十一少爷?这咱们不是要表老爷家的粮铺吗?为什么要给十一少爷下毒啊?夫人,那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哼!什么亲生儿子!亲生儿子会这么对他的爹娘?会对他亲生的弟弟赶尽杀绝!刘妈,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老十一当上家主的这几年,小幺和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小幺当年可是差点儿就被人给杀了,可是你看老十一却是连一点儿的同情心都吝啬的给,那可是他的亲生弟弟啊,你见过他顾过咱们吗?我要是不争不强,等我和老爷走了,你让小幺这么一大家子可怎么过呀!只有小幺当上了沈家的家主,咱们才有可能过上好日子。再说,这毒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只不过让他虚弱一点儿罢了,我知道分寸的。更何况,只有他倒下了,沈兴业那个老匹夫也蹦跶不了几天,到时候什么粮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是,那老奴这就下去办” “嗯你小心点儿,这里不是在咱们家,作嫁祸可要谨慎些” “老奴知道” “哼!我倒要看看,这次沈家的当家在这儿出了事儿,沈兴业这个老匹夫还有什么话可说!”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望着渐渐远去地那华服老妇人的身影,李月兰右手抚在了胸前,像是要平复那因惊吓而剧烈跳动的心脏,一双眼睛里盛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李月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来沈家上柱香而已,竟然会在这儿听到这么一个大秘密。 原本李月兰和李氏,雪柔一起到了沈家,依礼去了灵堂上完香之后,便随着于雪一起去了后厢房,于荣夫妇正在那儿。也就简单的说了几句,顺便安慰了于雪一番。 见于雪的气色不错,李氏和李月兰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雪柔跟大家并不是很熟悉,李月兰便想着尽快找到那名沈家的老大夫,好一起带回去。 况且两个孩子还小,这次到沈家来,害怕冲撞了,便把他们留在了家中,由着丫鬟婆子照看着,刚刚久别重逢,李月兰的心中还真是放心不下孩子,便想着要早点儿回去。 就这样,李月兰朝着于雪打听了那位老大夫的下落,接着便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客院打算跟沈存中说一声,就把大夫接过去。 却没想到刚一进客院,丫鬟便闹起了肚子,李月兰想着已经到了,便让那名丫鬟下去方便去了,自己便独自进了客院。 可更没想到的是,李月兰一进院子便看到了两个迎面而来的老妇人,一位身着华贵,一位倒也不似一般的婆子,见二人一边走,一边神色神秘地轻声说着话,李月兰也就不好贸贸然地上前打扰,便随手找了个廊柱躲在了后面,而就因为这样,竟听到了这个让她吃惊不已的密谋。 从那两位老妇人刚刚的谈话,李月兰自然得知她们是在密谋给某一人下毒,而那个人还是那名华服老妇人的亲生儿子。 虽然李月兰一直知道这深宅大院里最不乏的就是阴谋诡计,倾轧斗争,却没想到时隔那么长的时间,竟然这一幕会在她的面前再一次的上演。 一时间,李月兰有些不知该怎么做。要阻止吗?可是这是别人家的内斗,自己贸贸然地出手,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一个弄不好就是天渊之别。可是要袖手旁观?李月兰又自认没那么大的狠心和冷漠。 该怎么办呢?李月兰有些烦躁的在原地踏了踏步,望着已经快看不到身影的那两名老妇人,她眼中的挣扎越发的激烈。 就在李月兰想要向前踏出一步的时候,一声特殊的低沉男音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略带上一丝的惊讶:“李夫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月兰刚刚想要抬起的腿微微一僵,接着她转过头来,只见沈存中一袭白衣的坐在轮椅之上,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她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脸上僵硬的表情,冲着沈存中福了福道:“哦沈老爷。” “李夫人不用多礼,李夫人怎么会在这儿?”沈存中抬起手在空中微微虚扶了一下,接着问道。 “哦,是这样的,韩将军昨天醒过来了,我想请那位在路上照顾韩将军病情的老大夫去于府看一下,看看接下来该怎么调养,该用些什么药才好。所以,这才想过来麻烦一下沈老爷。”李月兰压下方才的担忧,想起来此的目的,赶忙说道。 “原来是这样。李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是沈某考虑不周,昨日就该让大夫一起过去的。沈钱,你回去接一下老大夫,让他跟着李夫人他们一道去于府看看韩将军的伤势。”闻言,沈存中立马冲着站在一旁的沈钱说道。 沈钱应声而退,很快,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李月兰和沈存中两个人。 “李夫人,不介意的话,咱们去那边坐着等吧,大夫昨日便回了本家,沈钱这一来一回要些时候的。”沈存中指着院中的石桌和石凳冲着李月兰建议道。 听到沈存中率先开口建议,李月兰便只得压下了已经到嘴边的打算回去等大夫的想法,依言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来。 “李夫人李夫人”沈存中冲着面前端着茶杯但已经明显发起了呆的李月兰轻声唤道。 “啊”而一坐下来便想起刚刚的那两名老妇人的李月兰被这两声唤声一惊,差点儿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没事吧?”沈存中快速地移动手下的轮椅,来到了李月兰的身边,拿出了帕子递了过去,指着李月兰袖边沾湿的水渍道:“来,擦擦吧。” “呃谢谢”李月兰的脸上微微划过一丝窘色,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上,接过沈存中递过来的帕子谢道。 “不好意思”李月兰拭干了身上的水渍,抱歉的冲着沈存中说道。 “不好意思?是为了刚刚的心不在焉,还是为了弄湿了我的帕子?”沈存中的嘴边划过一抹调笑。 “沈老爷” “呵呵我说笑而已,我的意思是,不管是哪一样,你都不用和我说抱歉的。”沈存中的眼中透着浓浓的宠溺,让李月兰的心有一瞬间的慌乱。 而此刻她才想起,她还欠着眼前这个男人一个答复。 而事情也似乎越来越朝着她担心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就在李月兰沉默的当口,沈存中突然伸出手握住她拿着帕子的手,认真道:“月兰,我说过,我希望你能够认真的考虑我们之间的可能,虽然我有很不错的耐心,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考虑好了吗?” 李月兰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认真的男人,已经酝酿了许久的拒绝终于缓缓从她的口中说出:“对不起沈老爷” 看着李月兰欲言又止的样子,沈存中缓缓放下了嘴角的微笑。一句‘沈老爷’,已经清楚地表明了她的态度。 男人眼中的失望是那样的清晰,让开口拒绝的李月兰的心也不禁为之一震。 “因为我的腿?”沈存中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问道。 看到沈存中眼中的受伤,李月兰忙道:“不是的,沈老爷,你不要误会。不是你的问题,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我配不上你,是我的问题”看到沈存中疑惑的目光,李月兰微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沈家高门大户,月兰一介再嫁之身实在是无法高攀,更何况月兰还有两个尚不足岁的孩子,所以” “月兰,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你放心,我会待你的孩子像亲生孩子一样的。今后,你们母子的生活就由我来负责,我绝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的,你放心我”沈存中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急切。 “我相信,沈老爷,我真的相信你。我说过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相信你对双双和小石头会视如己出。但就像我说的,是我的问题。可能锦衣玉食是一些人的向往,但绝不是我的。我不要我的生活里充满了勾心斗角,更不愿我的孩子刚刚学会说话,就要学习心计谋算。我宁愿一声粗布麻衣,清粥小菜,也不要他们牺牲在权利金钱的倾轧之下,无法活着长大。而这就是我拒绝你的原因,没有其他。” “沈存中,你敢说我嫁给之后,我的生活依旧能单纯平淡,没有丝毫的虚伪计谋吗?你敢说我嫁给你之后,你能给的了我要的幸福吗?”李月兰在沈存中开口之前抢先问道。 看着一脸坚定的李月兰,沈存中的心弦不由地又再次地被拨动了。这是第一个女人,告诉自己,不要金钱权利,只要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自己的生活单纯幸福的女人。 一时间,他只能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开口给她那个肯定的答案。 就在两人默默注视着彼此的时候,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紧接着一声洪亮的妇人声音,让李月兰猛然调转过头。 “十一少爷,原来你在这儿啊,看吧奴婢一阵儿好找。”一名老妇人手托着托盘半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转过头的李月兰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这名妇人恰恰就是刚刚她进客院看到的那名华服老妇人身旁的那名老妇人。 “十一少爷,这是夫人看您这几日赶路辛苦,特地给您炖的燕窝,您可要趁热了吃啊,来。”那名老妇人说着走近了石桌,放下托盘,端起上面的一个小盅,放在了沈存中的面前。 “知道了,我娘呢?”沈存中的情绪依旧有些低落,随口说道。 “哦,夫人去了佛堂,说是要念念心经,保佑表夫人能早登极乐,成仙成佛。”说着,那名老妇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沈存中的嘴角轻轻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拿起了勺子轻轻搅动了几下盅里的汤水,“既然我娘的心那么诚,那你还不去陪着她,两个人一起念,说不定佛祖能早日听到你们虔诚的祷告。” “是是是,十一少爷说的是,奴婢这就去。”那名老妇人口中应承着,但身下的脚步却未挪动半分,眼光却不断地在沈存中手中的盅和李月兰之间来回窥看着。 沈存中抬起头见她没有走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有什么事儿吗?” “十一少爷,这位是?”那名老妇人的眼光有些闪烁,却忙开口道。 “这位是于府的表小姐,李夫人,在这儿等老大夫的,还有什么事儿吗?”沈存中的语气有些不太耐烦,要是再往日,他或许还愿意和他**的人耍耍心计,逗弄一番。可刚刚李月兰的一番话却让他对自己往日的生活生出了一丝厌烦,连带着对着刘妈**语气也没了往日的圆滑。 刘妈妈闻言微微一愣,忙摆手道:“没,没有了,奴婢奴婢这就退下,这就退下” 而沈存中和刘妈妈这一番的对话,李月兰却没有多加注意,她的心绪已经被刘妈妈那就‘十一少爷’给牵扯了起来。想到刚刚躲在廊柱后听到的那位华服老妇人的话,如果她没记错,她们要下毒的就是‘十一少爷’。 李月兰在心中暗暗懊恼,是啊,这儿是沈家,那么十一少爷除了沈存中又还能有谁,自己刚刚怎么没有想到呢。 而眼见着沈存中搅动着盅里的汤水,李月兰是暗急在心,可是那名刘妈妈一直在身旁,自己又不好直接说出来。难道要自己说“不要喝,你母亲给你下毒了”,这万一要是真的,那要让沈存中情何以堪;这万一要是假的,那自己这么一说,闹起来那就是自己别有居心。 所以,当刘妈妈退下的时候,李月兰压根儿没注意到她对自己的好奇,只是在一个劲儿的思考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 待刘妈妈走出了院子,她便趁着沈存中不注意的时候向前一倾,装作一不小心的样子,打翻了沈存中手中的那盅燕窝。 沈存中原本也没什么胃口,搅动了两下汤匙便打算盖上盖子,却不想李月兰一个踉跄正好撞在了石桌桌脚上,手顺势一挥便将他手中的盅给打翻了。 沈存中没来得及想其他,便赶忙将李月兰给扶了起来,小心地查看着她刚刚打翻了汤盅的手,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烫到?有没有摔到?” “没事儿”借着沈存中的手,李月兰勉强站了起来,轻轻挥了挥微红的手,微笑道:“没事儿只不过,今天我好像一直都莽莽撞撞的,刚刚打翻了茶杯,这会儿又” “别管什么茶杯不茶杯的,我看看,都红了,一会儿沈钱把大夫接过来,先给你看看手才是,身子没事儿吗,刚刚跌下去地那么突然,有没有伤到哪里?”沈存中一把拉住李月兰微红的手,一边轻轻吹着,一边紧张的说道。 看着沈存中一脸的在意和紧紧握着自己手的手,李月兰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的尴尬,用力向回抽了抽,而这时,沈存中也反映了过来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唐突,赶忙松开了手。 李月兰抽回手,脸上依旧残留着一丝红晕。看着桌上一片地汤渍,她的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接着她冲着沈存中微微福了福,道:“沈老爷,那我就先回小雪那边等大夫吧,我出来这么久了,我娘他们看我一直不回去,也该急了。”说完便不待沈存中开口,便转身打算离去。 “月兰”李月兰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阵踟蹰地低沉男音,让她不由地停下了脚步,“月兰,除了我是沈家家主一个原因,再没有其他了吗?” 虽然沈存中的话没有完全说明白,但李月兰却听懂了他想问的,眼前蓦然浮现出那张被晒得黝黑,笑的很傻气的脸,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听到她的声音带着坚定地回道:“是的。” 待李月兰回到后厢房的时候,正巧李氏打了帘子向外张望,见李月兰走了回来,忙上前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正说要去找你呢。对了,大夫呢?” 见李氏向自己的身后张望着,李月兰微微笑道:“刚刚沈老爷不在,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大夫在沈家的本家,沈老爷已经派人去接了,咱们等等就好。” 李氏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笑着拉着李月兰向屋内走去:“我还说你迷路了呢,小雪让我别担心,可我啊,就是放心不下。娘就觉得,哪怕就是快一步见到我闺女,娘也开心。呵呵可不许笑娘啊” 李月兰跟在李氏的背后,听着李氏平实的话语,心中不由微微一暖。想到刚刚擦肩而过的毒计阴谋,她不由低头笑了笑,伸出手挽上了李氏的胳膊,抢先一步打起了帘子,与李氏相携走了进去。 而这时,沈存中低头看着一桌的狼藉汤渍,眼中的阴沉一闪而过。 [奉献] 第一把二十四章 谁说不在乎 第一把二十四章谁说不在乎 是夜,李月兰坐在窗台前,小心地将右手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片乌青。 看着胳膊上的伤口,李月兰不由疼的抽了一口凉气,小心地将药膏抹在乌青地胳膊上。 啧,看来这故意摔倒真是个技术活,自己的第一次尝试就把自己弄得撞伤加烫伤,真不知道当年那个女人那些个恰到时候的故意摔倒究竟是怎么练成的。 李月兰不无自嘲的想到。白天在于府,当着李氏她自是不好让她看到自己受了那么大的伤,只是让大夫帮手上的烫伤抹了了些药,就这样李氏也是在一旁好一阵的担忧唠叨。 为了不让李氏担心,李月兰自得私下找了大夫,要了一盒专治跌打的膏药,到了晚上将孩子们哄上了床,李氏也睡下了,这才偷偷给自己上药。 药膏似乎很有效,李月兰抹上没过一会儿,胳膊就没有了刚刚的灼热和疼痛感,反透着一股清凉,让李月兰稍稍松了一口气。 放下袖子,李月兰将药膏收紧了抽屉。想到今天在沈家发生的事情,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沈存中有没有发现自己的故意,那盅燕窝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毒? 李月兰甩了甩头,站起了身,决定不再想这些。既然自己已经拒绝了沈存中,那么沈家的事情就和自己在没有关系,她不能再让自己卷进这些是非诡计之中。 她转身走到床边,看着两个孩子酣然地睡着,原本有些浮躁的心也缓缓平静了下来。 是的,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接下来,只要自己劝服母亲,搬离余杭,她就可以彻底摆脱那些倾轧斗争,看着孩子们平安的长大。 坐在床边的李月兰暗自下定决心。 第二天,李月兰起的挺早,便小心地跨过了正在熟睡的两个孩子,下床洗漱穿戴起来。 但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两个孩子竟然醒了过来,眨巴着眼睛,趴在床边看着李月兰洗漱。 李月兰一转头便看见两个鬼灵精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见自己回头,小石头更是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冲着她的方向不断伸手喊着‘娘,娘’,双双的动作似乎没有小石头那么迅速,只是依靠在小石头的身边,眼睛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李月兰看着,但她眼中的欣喜也没有逃过李月兰这个母亲。 李月兰微微一笑,将刚刚擦脸的帕子掏了掏,拧干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然后行动迅速地换了一盆水,重新拿了一块方巾浸湿了拧干,接着走到床边,把两个孩子挨个儿擦了一遍小脸,然后亲热地在孩子的两颊便各亲了一下,逗得两个孩子‘咯咯’地直笑。 见两个孩子都醒了,李月兰便将他们抱了起来,摸了摸他们的屁股,看看有没有湿。双双的屁股很干净,不过小石头就没那么乖了。 李月兰亲了亲双双以示奖励,又轻轻打了一下小石头的屁股做惩罚,接着便动作麻利地帮小石头换上了干净的尿布,又帮着双双把完了尿。接着才将一旁的小衣服给他们换上,然后就一手拉上一个,向着外厅走去。 一进大厅,见李氏也已经起来了,李月兰忙拉着两个孩子上前行礼,李氏忙一把迎了过来,“好了好了,又没外人,那么多礼干什么。来,让我看看我两个乖孙,有没有想外婆啊?”李氏说着就将两个孩子抱到了腿上,笑眯着眼问道。 两个孩子也奶声奶气地连声说‘想’,更是一把扑到了李氏的怀中,逗得李氏哈哈大笑。 “娘,咱们要去主厅吃早饭吗?”看着李氏和两个孩子笑声不断,李月兰的心情也很愉快。她看了一眼大厅,见丫鬟们都没有站进来,反而都是站在院门口伺候着,便开口问道。 因为于雪那边没什么事儿,又有沈存中他们在,于荣夫妻俩也就没有再在那边继续待下去,昨天和李氏他们一起在沈府吃了顿饭,便回来了。李月兰自然便想着是要去主厅那边和于荣夫妻一起吃饭。 “嗯。”果然,李氏抬起头冲着李月兰点了点,然后冲着坐在她腿上一个劲儿地想要吸引她注意的两个孩子问道:“小石头,双双,咱们去和舅公舅婆一起吃饭饭好不好?” 两个孩子闻言一个劲儿的点头,小石头更是从李氏的身上跳了下来,拉着李氏和李月兰的手就要像外走,双双双手环着李氏的脖颈,也一个劲儿地冲着李氏和李月兰道:“婆婆走娘走吃吃” 李氏和李月兰见状相视而笑。 就在她们正打算向外走的时候,一个惊慌失措的身影突然冲了进来,差点儿撞上了走在最前面的李月兰。 李月兰定了定神,一抬头才发现,来人正是雪柔。看着雪柔满脸地慌乱,手中拿着一张纸却在隐隐地颤抖,一丝不好的预感在李月兰的心中升起。 “娘,你带着孩子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就去。”见雪柔一脸的欲言又止,想到一旁的李氏,李月兰忙转身冲着李氏说道。 李氏似乎也感觉到了雪柔的紧张,没有再多问什么,拉着孩子冲着雪柔点了点头,便带着丫鬟们向院外走去了。 雪柔勉强回了李氏一礼,见李氏一行人走远了,这才冲着李月兰急道:“怎么办,怎么办,月兰,我到底该怎么办?” 听着雪柔语无伦次的话语,李月兰忙安抚道:“雪柔,你冷静点儿,什么该怎么办,你说清楚啊”留意到雪柔手中拿着的薄纸,李月兰忙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这个这个是我在他房间找到的”雪柔忙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怎么办,我我以为他昨天吃了药就休息了我就睡在了隔间可是可是一大早我起来,就找不到他了怎么办?我前前后后都找遍了,月兰,你说会不会昨夜有人发现了我们,把他抓走了?会是谁呢?该死的,他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啊” 李月兰从雪柔的手中接过纸,只见纸上赫然只写着三个字‘我走了’,便再没有其他。 “韩将军他走了?”李月兰左右翻看了一边,见纸上只有这三个字,遂开口问道。 雪柔忙点了点头,“昨晚大夫来过以后,重新给他配了方子和药,他喝完了药,我又帮他敷好了药,就到隔间睡下了。谁成想,今天一早起来,床铺都是冷的,桌上就只留下这么一张纸怎么办,月兰,我真的好担心,你说他会不会被抓回去了?不行,我要去救他” 李月兰赶紧一把拉住就要向外跑的雪柔,“雪柔,你冷静一点儿,既然韩将军留了字条,就说明是自己走的,有谁抓人还留个字条啊再说,韩将军现在可是通缉犯,要是真被人发现了身份,又怎么可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这会儿咱么应该都在牢里才是。所以,你放心,一定不会是又人抓了他的而既然是韩将军一个人走的,你也说了,他身上受了伤,一定走不远,更何况还是凭空从于府里消失。我一会儿去问问门房,看看有没有见着他。他现在是通缉犯,一定出不了城,你放心,只要他还在余杭,咱们就一定能找见。我一会儿再让人去沈家捎个信,我想既然韩将军需要沈家帮他给方大将军捎信,以洗脱他的罪名,那么说不定他就有可能去了沈家。就算他没去,我想他也会联系沈家的。” 听着李月兰有条不紊的分析,雪柔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真的,他不是被抓走的吗?”雪柔再一次确定地问道。 李月兰肯定的点了点头,接着便坐到了桌边开始写信,打算捎去给沈府。 “谢谢你,月兰”看着李月兰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丫鬟去捎信和询问门房,雪柔的眼中显露出浓浓地感激。 李月兰犹豫了一会儿,紧接着拉着雪柔的手,微皱着眉头问道:“雪柔姐,你你很担心,很在乎他?你不恨他了吗?你你原谅他了?” “没有,我只是不希望他死在别人的手里。除非我愿意,否则他就要一辈子愧疚地活在这个世上!要是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死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了我,就要在我面前付出代价!”雪柔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看着撇过脸的雪柔,李月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雪柔姐,我想了想觉得韩将军最有可能的就是去了沈家,毕竟在这儿除了咱们我想他也不认识什么其他的人,除了去沈家,我想也没有其他地方” 李月兰的话还没说完,雪柔便拎上了裙子向外跑去。 “哎雪柔姐,你慢点儿,我话还没说完呢”望着雪柔快步离去的身影,李月兰在她身后赶忙追道。 雪柔却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冲着李月兰摇了摇手,便一转身出了院子。李月兰追着不及,只得冲着院门口摇了摇头。 还说不在乎 (谢谢kimieng的平安符~~o(_)o~~) [奉献]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日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日子 “娘娘玩丢丢,玩丢丢”李月兰放下手中收拾的东西,一转身便看到小石头一脸期待的在一旁拉着她的裙角,仰着头奶声奶气地不断说道,而双双也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小石头的旁边,含着手指,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李月兰微微一笑,弯下身将双双含在口中的手指拿了出来,然后拍了拍小石头的脑袋,道:“乖,去找外婆玩儿去,娘在收拾东西呢,你们要乖乖的,娘一会儿给你们做白糖糕吃。” 小石头和双双闻言,煞有其事地对看了一眼,接着拉着李月兰的裙角喊道:“娘娘白糖糕白糖糕” “你们要听话才有白糖糕吃,不听话可就没有了。乖,走,娘带你们去找外婆去。”说着李月兰便拉起两个孩子的手向门口走去。 距离她从宜城回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眼看着新年即将到来,李月兰的心也越发地焦急起来。 她记得前世袁子忠得胜归来,大约是在上元节左右,那么按理来说,这一世他也大约应该是在那一天得胜。她必须要在袁子忠来余杭之前离开,否则她就走不成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在前几天的时候劝服了李氏,让她同意跟着她带着孩子出去玩玩。虽然不是定居,但只要能先离开余杭,李月兰认为以后的事情才能有个开始。所以,在李氏拒绝她搬去淮阴之后,她便打算打着出去游玩儿的幌子先将李氏带离余杭,至于之后,也许在路上她可以劝服李氏。 而这大半个月里,在余杭却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沈家终于在大寒的那天出了殡,整个出丧弄得很是浩大,那天的一大早,余杭那条主要的街市就已经被洒满了白色的纸钱,送葬的吹打声直到午上也没有停歇。 李月兰一行也去了沈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家老太太和沈荣的爹都因为身体不适而缺席了。整场的白事都是有沈荣夫妻两个一肩挑起,就是沈存中也只是匆匆来了一趟便走了。所以,原本只是去观礼的于府一众人便在沈家帮起了忙,直到第二天沈荣母亲下完葬才回府。 看着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沈存中,李月兰心中微微有了些猜测。恐怕当天的事情自己还是露馅儿了,不过也是,自小便生活在虚伪和争斗中的沈存中又怎么会发现不了自己那天临时起意的拙劣演技呢。 而自从那日之后,李月兰便再也没有见过沈存中。就像是两条偶然交叉的平行线又再度恢复了平行一样,再没有交集。 这也让一直悬着心的李月兰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对沈存中的感情无疑是有些复杂的,感激,同情,歉疚,但李月兰却很清楚,在着一连串的复杂情绪中,唯一没有的,那就是爱情。所以,见沈存中放弃,她心中层叠的石头也算是轻了一些。 雪柔子那日寻找韩宿出去之后,便没了音信整整三天。让李月兰着实担心了一把,因为派去沈家的人都说没有看到他们两夫妻,更是让她很是自责,为什么最后要多那一句嘴。 直到三天之后,雪柔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李月兰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雪柔的精神却很是不好,就像是突然之间一直支持她走下去的东西消失了一般,人也开始不言不语起来。 那段日子真是让李月兰很是劳心。一方面要照顾好雪柔,一方面又要拦着李氏,帮着雪柔编造借口,让李氏不会胡思乱想地乱担心,最后还要照顾两个活力很是旺盛的孩子。 而这场风暴在李月兰突然的晕倒后,瞬息停止了下来。雪柔在她的床下大哭了出来,告诉了她那三日她和韩宿的遭遇。 原来,那一日,雪柔一个人跑去了沈家,打算看看韩宿到底在不在,却没想到在半路上竟然就这么碰到了韩宿。却不想还未待两人说话,就被人一棒子打晕了过去。 待雪柔清醒过来,竟然发现她和韩宿被捆在了一座破庙里,而帮他们的人竟然是她十余年未见的哥哥。还没从久别重逢的惊喜中反应过来的雪柔却在这一刻得知了一个隐藏了十余年的大秘密。 原来当初雪柔的哥哥并不是向雪柔曾经想的对一切一无所知。恰恰相反的是,雪柔的一家出了雪柔之外,都曾经协助过雪柔的爹搜刮民脂民膏。原本他们打算待雪柔出嫁之后便彻底收手,辞官归故里,却不想,雪柔爱上的竟是一个煞星,给他们一家带来了灭顶的灾难。 可更让他们没想到的,在他们一家被关了十余年后,当年将他们一家送进大牢的人竟然又将他们救了出来。 后来他们一家逃亡到了余杭,雪柔的爹娘却在路上因病去世了。过后不久,雪柔的哥哥只得流落在码头商铺间出卖苦力。 却不想,竟然在余杭的街头意外见到了雪柔和韩宿。想到曾经一家的遭难,爹娘落魄地逝世,自己从堂堂的知府少爷变成了街头贩卖苦力最低贱地工人。一股不忿便从他的心中涌了起来,这才将韩宿和雪柔两个人捆了起来。 将这些年的遭遇说完之后,雪柔的哥哥也没有多留,他说他是罪有应得,但是他不能看到仇人却什么也不做,更做不到一笑泯恩仇。所以,便只得让他们两个人绑在一座破庙里,听天由命。接着,便不顾雪柔的哭喊哀求,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这样,雪柔和韩宿在破庙里待了整整两天,直到一个路过的柴夫将他们救了起来。而这一次,雪柔再次醒来,韩宿又再一次的失去了踪迹。 雪柔不知道是该继续找韩宿,还是去找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最后,便回到了于府。 曾经,雪柔最恨韩宿的,便是将她无辜的家人牵扯到了她爹的案子之中,可一息之间,原来最傻的什么也不知道的那个竟然是自己。 听着雪柔一一道出了前因后果,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只是跟她说了一句话,之后,雪柔在当天夜里再次失去了踪迹。 ‘既然你们之间曾经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已经分不清孰是孰非。那为什么不给个机会,重新开始?’ 李月兰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缓缓走出院落。望着在头顶上异常灿烂的太阳,她微微眨了眨眼睛。 明天可就是年三十了呢她不知道雪柔选择的‘重新开始’是如何开始的,但她很清楚,自己的‘重新开始’已经迈开了第一步 (原本写了很多,不过十九还是都给删了,觉得配角的戏份还是不要那么重了,不过因为关系到后面主角的决定,所以又不可以删,最后就一带而过就好了~~(》_《)~~可怜俺辛辛苦苦码了那么多最后做了无用功明天会更得多一些,另外明天男主就要回来了~~) [奉献] 第一百二十七章 残忍 第一百二十七章残忍 “沈老爷!?”看见来人,众人皆是一惊。虽然于家和沈家是姻亲,但今天可是三十晚,沈家的家主怎么会突然上门而来? 袁子忠看着进门而来的沈存中也轻皱起了眉头。 沈存中一进屋,忙向着众人行了一礼,当目光转到李月兰身边的时候,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袁子忠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屋内的空气有些凝滞,于荣左右看了看,转头冲着一旁的丫鬟开口吩咐道:“还不赶快添副碗筷!沈老爷,来,坐坐,就是家常便饭,您要是不嫌弃就做下一块儿吃吧。” “哦,于老爷客气了,存中是小辈,于老爷直接喊存中名字就好。今天是三十夜,冒昧打扰已是沈某的不是,得于老爷如此客气,更是让沈某汗颜。其实,今晚我冒昧前来,只是为了一件事情,说完我就走了。我表叔也就是沈荣的爹自从我那表婶突然离世之后,身子便不大利落,今天更是彻底倒了下来。给大夫看来,说是刺激过重,忧思太甚,一时也没什么好法子。正好听人说京城有位名医,沈荣两夫妻就没等过完年就带着我表叔去了京城。沈荣他们走得急,就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让我过来说一声。”沈存中拱了拱手,冲着众人说道。 “啊,那小雪他们不在余杭过年了吗?他们已经走了?”田氏忙问道。 “嗯,他们下午的时候就乘车走了,伯母放心,有我们沈家的车队护送,他们一定会平安到达京城的。只是今年是他们成亲的第一年,家里却出了这件事情,不能回来过年,让沈荣他们觉得很是抱歉,真是对不住了。” 沈存中的话音刚落,失望和没落便爬满了田氏的脸,于荣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是沈荣他们临走前让我给您们二老带的年礼,听说是表弟妹亲手准备的。”沈存中冲着身后捧着包好的年礼的小厮挥了挥手,对于荣他们说道。 田氏让身边的丫鬟们接了过来,“哎,怎么也不来府上跟咱们亲自说一声,这还是小雪第一次不在家过年,我好像着明天接他们回来过几天的呢”田氏不无抱怨的说道。 “好了好了,闺女又不是出去玩儿,既然嫁进了别人家,自然应当已夫家为先,沈家这些日子也出了不少事情,你少说两句。再说,小雪他们又不是不会来了”于荣安慰田氏道。 “嫂子,哥说的是,你放宽心,小雪他们又不是不会来了,这不是情况特殊嘛!”坐在田氏身边的李氏也开口劝道。 李月兰也站起身来,走到田氏的身边和田氏的两个女儿和着李氏的劝说继续劝道。 “沈老爷,该是咱们不好意思才对,还让你特地跑过来一趟。来,既然来了,就在咱们这儿喝两杯再走吧,咱们家酒菜都现成的,来来来,坐,坐。”于荣没有在理会田氏那边,转过头冲着沈存中说道。 沈存中推辞了几句,不过还是在于荣父子的劝说下,喝了两杯,这才起身要告退。 于府上下自是起身相送,沈存中忙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说不用。 不过于荣倒是很坚持,说是一定要将沈存中送出门,双方僵持间,不知怎么,李月兰正好就站在了沈存中的旁边。 沈存中眼睛转了一圈而开口道:“好了好了,于老爷您也别跟我再客气了,您是长辈,哪有长辈送晚辈的道理。要不这样吧,李夫人送我吧,大家就别送了。” 沈存中的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愣。要知道送沈存中,在座的人中于荣也好,于谦也罢,可怎么也不应该是李月兰啊。 袁子忠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晦暗。 “沈老爷,可是小雪有什么话要你交代我的,上次咱们一块儿去宜城,得了您不少的照顾,当然应该我来送您了,来,请吧。”李月兰上前了一步,笑着说道。 听着李月兰不像解释的解释,众人这才想起上次李月兰跟着于雪一起去宜城,与沈存中自然是熟识,这才微微释然。 于荣闻言也忙道:“那那就月兰送沈老爷出门,真是不好意思,让沈老爷特地跑了这么一趟,改天我定会携拙荆一起上门拜访的。” 沈存中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在身后小厮的推动下,跟着李月兰向外走去。 待沈存中一行走后,大厅内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除了田氏的兴致有些不高,众人依旧是推杯换盏,聊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但在李氏有意无意的劝说下,田氏也很快换上了笑颜,跟着两个女儿和李氏聊起了各府的八卦。 只有袁子忠一个人,自从李月兰出去之后,便有些深思不属,一杯接着一杯的低头喝着酒。 于府大门外 “有劳李夫人了。”沈存中停在马车前,转过身冲着李月兰拱了拱手,谢道。 “不会,是月兰应该多谢沈老爷才是,多谢您特意来了这么一趟告之我们小雪的消息。”李月兰微微笑道。 “这是沈某的分内之事,当不得谢。”沈存中摇了摇头,看着李月兰的瞬间,目光深邃了起来。 天空中依旧飘落着雪花,见沈存中似乎没有上车的意思,李月兰微微有些尴尬,自从上次在沈府拒绝沈存中之后,她以为他们两个不会再有交集,却没想到两人的再次见面这么快就来了。 “这天还真冷啊,那沈老爷您走好,我先回去了。”沉默了一会儿,李月兰笑着说道。此刻她并不希望和沈存中再有什么交集,更不想继续任何的误会。 “月兰”李月兰转身离开的刹那,沈存中开口唤道。 李月兰闻言停下了脚步,看着周围环绕的仆役,微微皱了皱眉头。 “月兰,你拒绝我的请求,是因为他吗?”想到刚刚在大厅看到的那个坐在李月兰身边的男人,沈存中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想起李月兰的拒绝,他不由地出声问起了这个憋在他心中整整一个晚上的疑问。 “沈老爷,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还有请叫我袁夫人。”李月兰没有转过身,声音却像是最冰冷的利剑直刺沈存中的心。话音刚落,李月兰便大步离开了。 看着李月兰决然离去时的背影,沈存中的眼中盈满了被深深刺痛的哀伤,放在轮椅上的手因为紧紧地握住轮椅的扶手,而泛起了根根青筋。 而就在李月兰的背影消失在门廊之间的时候,从沈家的大门内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看着来人,沈存中瞬间隐藏起周身所有的悲伤,甚至嘴角还扯出了笑意,一瞬间,他似乎就变成了那个永远都温文有礼高高在上的沈家家主。 他冲着来人拱手道:“哦,原来是袁校尉啊,刚刚在大厅的时候,沈某还不敢确定呢,也没和袁校尉喝两杯。怎么,袁校尉也来送沈某?那真是沈某的荣幸了。” 袁子忠走近沈存中,看着沈存中客气有礼的微笑,皱了皱眉头。 “沈老爷,你不必跟我这么一个粗人说这些场面话,我也听不懂,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月兰是我娘子,你少打她主意,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袁子忠直截了当地冲着沈存中说道。 沈存中闻言,收敛起了嘴角的笑意,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袁校尉这是何意?李夫人和袁校尉是什么关系跟沈某又有何关?沈某只是和李夫人有过几面之缘,沈某很是欣赏李夫人的为人,觉得李夫人这样的女人很值得沈某去尊敬。只是沈某有些好奇,如果袁校尉真的是李夫人的丈夫,那么何以当初沈某会救起一个人在路边难产的李夫人呢?不知当时身为丈夫的袁校尉人又身在何处?何以当初在李夫人生死徘徊之际,会是沈某陪在她的身边呢?” “你!”。袁子忠被沈存中一番夹枪带棒的言语激得向着他的面前冲了两步,一旁护卫着的沈家家丁赶忙挡在了袁子忠的前面,牢牢护住了沈存中。 沈存中挥了挥手,让家丁退了下去,然后嘲讽地瞥了一眼一脸晦暗的袁子忠,抬起头看着天空中不断飘落下的大雪,呼了一口气道:“这天还真冷,沈某也该回去了。帮我带向程将军问好,告辞。”说完便示意身边的家丁们将他抬上了马车。 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袁子忠神色萧条的站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雪水一滴一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却像是好无所觉,可手中的拳头却是越握越紧。 直到良久之后,猛然地,伴随着一声像是闷在嗓子里的呐喊,袁子忠一拳打在了身下的雪地之上,缓缓地,一块殷红渐渐染湿了白雪皑皑。 而这时,李月兰缓缓走在于府的回廊之间,看着早晨被下人们打扫干净的庭院披上了一层厚厚地雪衣,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眼睛在白雪的映照下像是泛起了一层涟漪。 “娘” “娘” 两声奶声奶气地呼唤由远及近地传来,将李月兰从无尽地遐想中惊醒了过来。看着摇摇晃晃飞扑而来的两个小小的身影,李月兰赶忙张开了怀抱,等待迎接两个她生命中最璀璨的光芒。 一把抱住两个小小的身影,温柔的笑意浮现在李月兰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左边戴着镶着长命富贵金锁片的红色帽子的孩子,斥道:“小石头,又带双双乱跑,娘不是说了嘛,在家里不准乱跑,要是刚刚娘没接住你们两个怎么办,那可就要痛痛啰!” 两个孩子却完全不理会李月兰的申斥,尤其是小石头,反而拉着双双一个劲儿地在李月兰的怀中蹦跶着大喊道:“娘娘玩抛抛玩抛抛” 双双也一个劲儿地跟着小石头后面应和着,李月兰看着怀中的这一双儿女,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大概他们也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她摸了摸双双的小脑袋,笑道:“傻丫头,就知道跟着你这个哥哥胡闹!” 看着女儿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满脸欣喜的望着自己,李月兰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收敛了起来。 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两个孩子的身上有那么多那个男人的影子。他们眉眼间的距离,鼻子挺翘的弧度,扬起微笑的样子。 是啊,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又怎么会没有他的影子。 李月兰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脸,似乎在努力寻找着切断他们和他关联的轨迹,可这时,刚刚在大厅外偷听到的那段对话却突然出现在她的脑中。 她迟疑了一会儿,拉着两个孩子的小手,轻声问道:“小石头,双双,你们喜欢爹吗?” 两个孩子的眼中却是盛满了疑惑,似乎并不懂李月兰询问的到底是什么。 “爹,今天下午突然出现的那个,刚刚在大厅里,陪你们玩的那个。”李月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爹!”“爹!”就在李月兰以为两个孩子已经忘记了爹是什么的时候,突然,小石头指着李月兰的身后大声喊道,双双也冲着她的身后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李月兰转过身,只见袁子忠浑身湿透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和两个孩子,一言不发。 李月兰缓缓站起身子,看着袁子忠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就在两人之间隔着最后一步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拉起两个孩子的手道:“走,咱们回大厅去。”说着便拉着孩子向前走去。 看着李月兰慌乱的转过身去,突然逃避开的眼神,袁子忠的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他微微垂下了头,静默在远处,并没有跟上去。 两个孩子被李月兰牵着,却频频回头想着袁子忠的方向张望,见袁子忠低垂着头不看他们,便一路向着袁子忠喊着:“爹爹” 顿时惹得李月兰的眼眶有些泛红,听着两个孩子的呼喊,一瞬间她竟感受到了一丝残忍,自己的残忍,童言无心的残忍 蓦地,两个孩子变了单音,冲着袁子忠大喊着:“红红红红” 李月兰微微顿住身子,转过头,疑惑地看向身后。 (今天初十,十九过生日\(^o^)/~和爸爸妈妈好好吃了一顿饭,却因为违停被罚了200块~~(》_《)~~今天算是十九过年的最后一天,该吃饭终于都吃完了,明天开始恢复年前的更新时间,不会再这么晚啦,不过特殊情况的话,十九也会另外通知的啦!~~o(_)o~新的一年里,还请大家多多关照~~ps:以上字数免费) [奉献]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乱(三) 第一百二十二章乱(三) “荣儿,从今天开始,你一定要当上咱们沈家粮号的当家人!”沈兴业放下这句爆炸性的话语后,才缓缓地转过头面对沈荣,而其眼中的认真不得不让沈荣相信刚刚所听到话语的真实性。 “爹,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咱们沈家现在的家主可是十一表哥,我知道娘突然逝世,你很伤心,我也是。但是,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糊涂啊。”沈荣虽然听清了刚刚沈兴业的话,但却不得不下意识的否定。要知道,谋夺家主之位,一个弄不好,那就是除族籍,甚至锒铛入狱的下场。更何况这一次的意外要不是沈存中的帮忙,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被放出来,甚至很有可能连命都搭上。无论沈存中当时是站在什么立场帮助了他,只救他一命这一点,沈荣还是非常感激的。 “我没胡说!儿子,你难道不明白,咱们现在已经是豺狼嘴边的肉了,倘若不反抗,等着咱们一家的那就是死路一条!你的那位好表姨娘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收回咱们一家在京城打理的粮号了,你以为照这样下去,沈存中他就能为了咱们一家违抗她娘!就算他们母子真真对上了,可是,这身在屋檐下,看人脸色过的日子,难道你就想这么过一辈子?儿子!只有咱们自己当家做主了,才能把一切都攥在手里啊!”沈兴业说着便有些激动起来。 可显然的,沈兴业的这种激动却没有传染给沈荣,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冲着沈兴业道:“爹,这次事情本来就是我负责的,既然出了事情自然是应该我来交代。这次沈家差点儿就赔上了一族的性命,现在更是损失了一百万担的粮食,表姨娘要拿回咱们家负责的粮号给族里一个交代,也是无可厚非啊。爹,经过这一次,儿子也想明白了,什么钱财,什么权位,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当初,要不是咱们贪图关外那笔丰厚的银子,我也不会受此一难,娘也不会就这么去了爹,咱么一家人踏踏实实的好好过日子不好吗?这一路上,就我看来,十一表哥真的是不错,我相信他不会亏待咱么的” “臭小子!那个残废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只这么几个月,你的脑子里就全偏向了他!我可是你爹,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那个残废断了一双腿,还能打败他之上那十个兄长和之下的那一众弟弟,更不要说当日他接掌家主的时候,他是怎么对他爹他娘的。现在你看看你那表姨娘和表姨夫,成天的只能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向他这般对爹娘都如此狠心绝情的人,你还指望他能顾全咱们这么点儿微薄的血缘?儿子,你清醒一点儿,难不成咱们当初的计划和谋算你都忘了?你放心,上一次只是个意外,要不是那个张督军要对付沈家,你压根儿就不会出什么事情。这一次,咱们再小心些,你放心,爹一定会把你捧上沈家家主的位子的!你听我说,我刚刚已经咱们只要就一定可以” “爹”沈荣无奈地看着沈兴业一脸的狂热,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劝说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最后只得沉默地站在一旁,听着沈兴业说着他心目中的大计划。 而这厢沈存中从客院退了出来,冲着门口行了一礼之后,才转身离去。 沈钱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的客院大厅,方才跟着沈存中走了出去。 沈存中看着一路之上都似乎欲言又止的沈钱,微微笑道:“先问什么,你就问吧。” 见沈存中似乎愿意回答,沈钱连忙上前躬身道:“小的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又答应让老太太留下来了,您一开始不是很反对的吗?要不然您也不会一出了书房就直奔这儿来啊?” “呵呵我娘希望我和表叔能斗个鱼死网破,她好坐收渔翁之利;我那表叔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对我说那番话的目的无疑也是为了让我和我娘斗个天翻地覆,他好来个黄雀在后,毕竟在咱们沈家,我和我娘不合,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既然是这样按我为什么别人的靶子和工具呢,这种隔岸观火的好戏,不是我最拿手的嘛!既然我娘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好了,我倒要看看,她这回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沈存中依旧云淡风轻的笑着,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他口中的话语多么的犀利。 沈钱在一旁恍然大悟,冲着沈存中躬身道:“老爷英明。” 沈存中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没什么英明不英明的。只是,我最讨厌别人用我在乎的东西威胁我而已,既然他们都这么想玩儿下去,我岂有不奉陪的道理。”沈存中后半句的话说的非常的轻,轻到站在一旁的沈钱都没有注意到他眼中划过一丝阴霾。 直到沈钱推着他回到了房间里,沈存中望着头顶上的圆月,似有所思。 如此的月色,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些什么啊。 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浅浅微笑的脸庞,沈存中的嘴角不由地划出一抹笑意。 翌日,于荣夫妇依旧没有回府,李氏见着日头渐高,便拉上了李月兰打算去趟沈家看看。 因为昨晚睡得晚,李月兰起来的也比较迟,刚刚洗漱好,便见李氏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告诉自己打算去一趟沈府的事情。 想起昨夜雪柔的眼泪,李月兰有些不放心,很担心自己这么一走,那边的两个人一个冲动之下会发生什么事情。便索性去了一趟雪柔住的厢房,让她跟着一道去看看。 虽说雪柔和于府和沈家没什么太多的关系,但是作为曾经荣隆庄分铺的大掌柜,雪柔多多少少还是跟沈家有些面缘的,所以去上柱香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毕竟雪柔他们还是在逃脱追捕中,韩宿自然是不能露面,雪柔也不能以韩夫人的身份出现。而荣隆庄分铺大掌柜这个身份就要安全的多,毕竟没几个人会去多做追究一位将军夫人的身世背景,雪柔这个身份也自然能够逃避开官府的耳目。 当然对于李氏的说法,自然是说雪柔跟着去是去请那位一路之上照顾韩宿的那位沈家大夫去的。至于韩宿为什么不去,李月兰自然是推说他的身子还没有好,无法走那么远的路。 所以,就这样,李氏,李月兰加上雪柔三人一行便在上午巳时左右来到了沈家。 (情节需要,今天少一点儿~明天十九会补上来的~~o(_)o~) [奉献]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除夕 第一百二十六章除夕 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来人,李月兰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干娘”“干娘”乍然响起的两声连续的童声让李月兰猛地回过了神,眨了眨眼睛,只见两个孩子已经像是两个花蝴蝶一般一把扑进了来人的怀中,欣喜地大声喊着。 “雪柔姐!”,惊喜从李月兰的眼中蔓延开来,来人竟是失踪多日的雪柔。她一把上前抱住了雪柔,惹得两个拉着雪柔衣角的孩子也一个劲儿地向着雪柔的怀中拱去,奶声奶气地喊道:“抱抱抱抱” 李月兰松开怀抱,与雪柔相视一笑,接着弯下腰一人一个将孩子抱进了怀中,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雪柔姐,这些日子你就去去哪儿了?也不捎个信儿回来,真是担心死我了。”望着雪柔红润的脸颊,李月兰一直悬在空中的心总算落了地。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担忧,不由埋怨的笑问道。 “没事儿,你雪柔姐我啊,可是个老江湖了,这走南闯北的事儿,我从前做的也不少,这才几天,你就放心吧。双双,想不想干娘啊?”雪柔抱着怀里的双双狠狠亲了两口说道。 “小石头,去,带着妹妹去找外婆去。”李月兰放下怀中的小石头冲着他说道。 小石头看了看李月兰,走到雪柔的身边,道:“干娘,小石头也要亲亲。”说着便扬起了头,冲着雪柔说道。 雪柔之前在于府住的那些日子,早就和小石头他们混熟了,也在雪柔他们不懈的努力下,小石头和双双总算学会了怎么叫‘干娘’。因着雪柔爽朗的个性,小石头和双双两个小家伙很是爱腻在雪柔的身边。 雪柔看着仰着一张脸冲着自己要亲亲的小石头,‘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将双双放了下来,冲着小石头的小脸就是两个响亮的亲亲,然后笑着道:“好啦,乖,听你母亲的话,带妹妹出去玩去吧。”说着拍了拍小石头的小屁股,小石头赶忙捂住了屁股,拉起站在一旁的双双,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李月兰赶忙让一旁伺候的青青跟在两个孩子的身后,让她小心在后看着他们,这才转过身和久未见面的雪柔继续聊了起来。 “雪柔姐,明儿就是除夕了,一块儿留下来吃个团圆饭吧。”李月兰给雪柔倒了一杯茶,说道。 “呵呵,我呀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不就是为了能和你们一家人一块儿过年嘛,你放心,就算你不留我,我也一定要赖在这儿不走的。”雪柔端起茶抿了一口,笑眯眯地说道。 “看你这样子,怎么?都解决了?”望着雪柔满脸的春风,李月兰调笑道。 “哎,什么解决不解决的。”雪柔的嘴角浮出一抹苦笑,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这才接着道:“就像你说的,既然我和只见已经分不清楚孰是孰非,却又注定纠纠缠缠一辈子,我又何苦再执着于从前那些不知道谁对谁错的事情。说道底,我们一家是罪有应得,当初我恨他,只是怨恨为什么抓我们一家的人非得要是他。哪怕是换个人呢,我想我大概会少不少的怨怼。现在想来,幸好是他,否则我哥他们也许这辈子再难重见天日了。” “当初在宫中,要不是他的帮忙,我又怎么会有今天,说不定早就在深宫之中的某个地方成了一堆白骨,又何谈什么大掌柜呢。我跟他都不年轻了,既然我和他都已经纠纠缠缠了这么多年,早就失去了另寻个人重新开始的可能,那为什么不放下过于所有的恩怨,和他重新开始,或许,我和他还有幸福的可能啊”雪柔的嘴角扬起一抹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憧憬。 懵懵懂懂阴差阳错的开始,伴随着仇恨的戛然而止,到后来的纠纠缠缠。 曾经雪柔以为她最为放不下的,是孰是孰非,谁对谁的亏欠,后来,雪柔看清了,情之所终,只爱与不爱差别。所以,她从宫中出来后,远走异乡,重新开始,她告诉自己,自己可以不再爱他。可现在,雪柔却明白了,放下才能重新开始。既然已经是个死结,那么将所有的结一刀剪开,绳子才能重新变成绳子。 雪柔告诉李月兰,她和韩宿要做回最初的那两条绳子,之后才有可能打出漂亮的同心结。 看着雪柔像是新生一般的明朗笑容,李月兰送上最大的祝福。想到前世雪柔和韩宿的悲剧终于在今生获得了改变,李月兰真心的感激上苍。 自从两年前自己重生开始,所做的所有努力,无一不是希望改变前世的轨迹。可是几乎所有的事情的都收效甚微,自己的父亲最终还是走了,就连本该平安出生的两个孩子也差点儿因为她的努力而变得危险。 一度,李月兰以为这是上天对自己改变曾经的警告,警告他过去无法改变,如果自己执意改变,结局只会更加的不好。她曾打算过放弃,为此,她不知辗转了多少个日夜,沾湿了多少条罗帕。 可是每每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退缩的脚步又不得不向前迈出去,即使是灾难也好,哪怕只有最微弱的希望也好,她也要试一试。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前世的一切再次在她眼中上演,那她的重生一世将没有任何意义,她也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雪柔和韩宿的改变让彷徨不安的李月兰的心中多了一份信心,事在人为,她一定可是改变一切,让两个孩子平安长大的。 除夕 这一夜,整个余杭城都沉浸在热闹的气氛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声声声不断。因为一大早,余杭的上空便飘起了大雪,所以,到了夜里,整个街市便都笼罩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衬着红红的灯笼和对联,显得格外的漂亮。 巨大的烟火在余杭城的上空闪烁,一声高过一声,一片大过一片。惹得百姓们站在街廊下,仰望着天空,拍着手喊着好。 孩子们三三两两在街上捡着炸剩下来的鞭炮,有时遇到熟识的大人们也会叫嚣着围成一团讨要红包。还有的就干脆在自家的门口呼朋引伴地堆起了雪人,打起了雪仗。 这一天,家中的大人们也不会过多的要求孩子们。他们和家中的老人们还有从远方归来的兄弟姐们围坐在一桌,吃吃喝喝,推杯换盏,追忆着从前的光阴。 而于府,也早就在年三十的一大早就忙活开来了。 来往的丫鬟婆子都是形色匆匆,就连一直在外院的小厮们也是起了个大早,看是满庭院的忙活开来。 陈年的旧家具,摆设,一样样都拿了出来一一的擦拭,庭院里的每一个角落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半片叶子也不再见到。 虽然一大早便开始下雪,但大家呼出来气去都显得热气腾腾的。厨房的炊烟自二十八就没有断过,一直熬煮着。 厨房里,摘菜的,洗菜的,切菜的,那是争分夺秒的忙活着。每个收拾碗碟的丫鬟手里都是抱着高高的一摞,更不要说那些灶上的。虽然是大冬天,但他们依旧穿着最清凉的无袖对襟褂子,就是这样,从额间滑下的汗水也似不要钱的向下淌着。 “表小姐”“表小姐”“表小姐” 李月兰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走了进来,厨房里忙碌的丫鬟们一抬头见是她,忙躬身行礼道。 “你们忙,你们忙”李月兰冲着一众人挥了挥手,丫鬟们这才各自又忙开了去。李月兰冲着站在一边指挥着众人的一个妈妈招了招手,那名妈妈赶忙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行了一礼。 “孙妈妈,这是舅母刚刚写下晚上添加的菜色单子,让你们加紧做出来。过一会儿酉时三刻正式开席,有劳您了。”李月兰忙虚扶了孙妈妈一把,从怀中拿出刚刚田氏交给她的单子,递给她说道。 疑惑地看了一眼李月兰的身后,虽然这些日子李月兰一直帮着田氏处理着年终的诸多杂事,可添菜色这样的小事儿一般都是田氏身边的大丫鬟走一趟也就罢了,孙妈妈怎么也没想到李月兰会亲自来。 不过想着离酉时还不到半个时辰,孙妈妈也没多话,直接接过了单子,冲着她笑着道:“表小姐哪里的话,这是老奴分内的事儿,您就放心吧,今儿就看老身的,定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李月兰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出去了。 站在廊下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依旧不断飘落的白雪,李月兰眼中有片刻的恍然,犹豫了片刻,她低下了头继续按着原来的方向,向着大厅走去。 离大厅越来越近,她的步伐却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缓慢。 听着屋内不时发出的爽朗笑声和间杂着几句奶声奶气的说话,李月兰的眉头皱褶着拢成了一座小山。 她放轻了脚步走到大厅的门外,只听见屋内传来这样的对话。 “爹爹是什么?” “爹爹就是爹爹。” “能吃吗?” “呃不能” “能玩儿吗?” “呃不能” “能给双双扎花花吗?” “” “那我不喜欢爹爹!” “嗯!双双也不喜欢!” “哈哈臭小子,不准带坏妹妹!你们爹爹虽然不能吃也不能玩,当然更不能帮双双扎花花,可是你们的爹爹可以买给你们吃,陪你们玩啊,还可以教你们骑马玩,这样你们还不喜欢吗?” “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表舅舅可是不会骗人的!不信你们问你们爹爹!” “是,是,爹爹会陪着你们玩,买最好吃的给你们吃,教你们骑马,只要是你们喜欢的,爹都做,都做!” 听着大厅内最后的哽咽,李月兰的心中不由的染上了一丝酸涩,视线也渐渐地模糊起来。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渐渐响起,李月兰猛然回过神,转过了身快步向一边走去,而这时一个刚从大厅内走出来的身影望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快步追了上去。 李月兰快步走到一个无人的庭院角落里,眼泪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月兰”一声突兀的唤声在李月兰的身后响起,惊得李月兰赶忙擦干眼角的泪水,这才转过了身。 “雪柔姐?”见来人是一身紫色儒裙的雪柔,李月兰微微松了一口气。“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快开席了吗?” “”雪柔看着低着头躲闪着自己目光的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刚刚从大厅里出来,看到你朝这边走过来,我才追来的” “哦,我刚刚是” “你不会告诉我,你正好被沙子迷了眼睛吧,现在可是在下雪呢”看着李月兰一脸找借口的样子,雪柔打断道。 “月兰,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跟袁子忠回去,甚至压根儿就没想过让他知道小石头和双双的存在?”雪柔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不我只是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李月兰抿着唇摇了摇头,一脸恍然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的,只是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 听着李月兰像是在说服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的说辞,雪柔微微皱了皱眉头,“是吗?那么月兰,你能告诉我,你一年前是为了什么离开袁子忠的吗?我想一定不是我写信告诉伯母的那番说辞吧?” 李月兰微微撇过头,“没什么,就只是些口角罢了,只是我一时气不过才跑了出来。上次我和他在宜城相逢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 雪柔闻言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是吗?那好吧,我先回大厅了。” “月兰,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他在宜城都说清楚了,今天袁子忠却像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两个孩子的模样,难道,你忘记告诉他,孩子都还活着吗?”雪柔转身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冲着李月兰说道,“月兰,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些什么。”说完,雪柔迈开了步子,大步离开了。 看着雪柔离去的背影,李月兰靠着身后的院墙缓缓地滑落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是为什么,偏偏他又要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年三十的下午,刚刚吃完午饭,那个她今生再也不想相见的人竟然敲开了于府的大门,站在她的面前告诉自己,他信守着他们的承诺,辞去了官职,到余杭来接她回家。 明明上一世不是这样,明明她计算的日子他不会那么早的出现在这儿,明明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这样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李月兰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着风雪敲打在她的脸上,直到她的脸上被雪花浸湿了一片。接着,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抽出帕子,才干净了来呢,草草弹了弹身上的雪,向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月兰啊,刚刚还在说你呢,怎么去了那么久。”田氏抬起头一眼看到缓缓走近大厅的李月兰,忙起身将她拉上了桌,“呦,瞧瞧这手冰的,还有这小脸也冻红了,我就说让春花去送单子就成了,你非要去,你放心,你舅舅他们不敢再打趣你们夫妻俩了,赶紧坐下,赶紧坐下。刚刚要不是我们拦着,你家袁子忠可是要出门找你去了。”田氏将李月兰按坐到袁子忠的身边,笑着说道。 李月兰的脸上浮出一丝尴尬,左右动了动身子,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而坐在一旁的袁子忠也在田氏的调侃下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李氏见状忙笑道:“好啦,好啦,我说嫂子你还说不让哥哥打趣,你这嘴啊,可是比哥哥要厉害一百倍呢,看把我闺女女婿说的,一会儿我可得好好罚你和一杯!” “呦,丈母娘维护起女婿来啦,好好好,这杯我认罚,不过一会儿我可是要让我家谦儿好好敬敬这位表姐夫的。”田氏也笑着回道。 大厅内一片说笑声,只有李月兰坐在一旁低头喝着茶,而一旁的袁子忠眼中划过一抹深色。 时间没过多久,于荣便招呼着大家去了宴厅,吩咐年宴正式开始。因为只有于荣一家,李月兰一家,雪柔夫妻俩,人并不是很多,便只摆了一桌。 因为于荣一家中午去了田氏家吃团圆饭,晚上这一桌就显得很是热闹。于荣父子俩卯足了劲儿和韩宿,袁子忠两个人喝了起来,而因为桌上没什么大的长辈,田氏等人也很是放松,和李氏等人东说一句西说一句的聊了开来。 几个孩子被奶娘带在一边的小桌上吃着饭,间或在大人的身边出出进进,奶声奶气的问着不着边际的话,于谦的儿子更是被于荣一筷子酒给辣的直淌眼泪,煞是可爱。 而就在众人吃喝的正是开心的时候,门房的小厮突然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说是屋外来人了。 于府众人正疑惑着,谁会年三十的突然来访,只见在一众抱着厚厚一摞年礼的家丁和小厮簇拥着一架轮椅缓缓走进了大厅。 [奉献]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伤口 第一百二十八章伤口 顺着两个孩子手指的方向,李月兰看到了袁子忠握着拳头的手依旧缓缓向外冒着的血丝。 顺着手的方向,看到袁子忠浑身湿漉漉地低垂着脑袋,像路边被遗弃的大狗一般,李月兰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先去我房里吧,一会儿我去帮你上药。”犹豫一会儿,李月兰开口说道。 袁子忠闻言猛然抬起了头,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当顺着李月兰的目光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势时,连忙道:“哦没没关系的我”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李月兰已经拉着孩子们向着大厅的方向走了。 袁子忠站在原地,看着李月兰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嘴角升起一抹微笑。 至少她还是关心他的 李月兰牵着两个孩子踏进了大厅,大厅内于荣父子和韩宿已经是喝红了脸,桌上也只剩下一些下酒小菜和面食,其他的都已经撤了下去。而一众女眷也都下了桌,三三两两的坐在偏厅里喝着茶聊着天。 李月兰牵着孩子来到李氏的身边,李氏笑呵呵地接住了两个孩子,和他们说起了话来。接着李月兰便向着田氏回禀了已经将沈存中送出了门,田氏点了点头,就让她坐了下来。 看着一进大厅就冲着她使眼色的雪柔,李月兰冲着田氏福了福,便转身走到了雪柔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没事儿吧?”李月兰一坐下来,雪柔便一把拉过她轻声问道。 李月兰泛起一丝疑惑,“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雪柔闻言呼了一口气,望着不明所以的李月兰摇了摇头,“你不会以为那个沈存中对你存了什么心思我看不出来吧?好好的,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让你去送他?你们不会真有什么吧?对了,你没看到你家袁子忠吗?你送沈存中出门后,我就见他一杯一杯的低头灌酒,没一会儿就出门了。怎么,他没去找你?” 听着雪柔的询问,想到刚刚袁子忠手上的伤势,李月兰又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她摇了摇头,“说什么呢,雪柔姐,我跟沈老爷什么事情也没有。至于袁子忠,没有,我没看到他。” 看着李月兰一脸不愿多谈的模样,雪柔抿了抿嘴唇,最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刚刚酒桌上发生的一些趣事儿。 听着雪柔在耳边说着于家最小的儿子小宝如何将辣椒水倒在了于荣的酒杯里之类的笑闹事情,李月兰却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嗡嗡地响个不停。 她抬起手,轻轻揉了揉额头,眉眼间闪过一丝疲惫。 “月兰月兰”回过神,听到雪柔在一边叫着她,她忙放下抚在额头的手,勉强笑着道:“怎么了?” “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屋歇一会儿吧,子夜之前我让青青去叫你,你再过来守岁。”雪柔看着李月兰一脸的倦意,提议道。 李月兰看了看李氏的方向,见她搂着两个孩子和田氏有说有笑着,便也就没坚持要留下来。虽然自己就这么回去歇着有些失礼,但是她真的感受到了一股由心而发出的疲惫,便冲着雪柔点了点头,起身跟田氏和李氏说了一声,便打算告退。 李氏自是心疼女儿,立马每口子的答应,让她赶紧下去休息,孩子有她照看着呢。而田氏看到李月兰的确是一脸的倦意,想着这些日子她帮着自己的忙碌,也没反对,笑着让她退下了。 李月兰低头亲了亲坐在李氏怀中的小石头和双双,便转身回房了。 将手中的绷带系上最后一个结,李月兰抬起了头,看着一直盯着她看的袁子忠说道:“这两天不要沾水,记得按时上药。”说完,她便将一旁的伤药膏和绷带收拾了起来,端起了一旁放在脚凳上的水盆,起身就要离开。 “月兰”袁子忠一把握住李月兰将要离开的胳膊,说道,“咱们能谈谈吗?” 看着握在自己手腕之上的大手,李月兰抿了抿嘴唇,“你先放手,我把水倒了,咱们再谈。” 既然早谈晚谈都是要谈的,那不要趁早说清楚。 袁子忠闻言,放开了紧握在李月兰手腕间的手,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桌上的烛火烧得正艳,李月兰和袁子忠分坐在桌子的两边。 看着隔在两人中间的烛火,恍惚间,袁子忠似乎回到了他们第二次婚礼的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烛火也是像今天的一样,炽热地和烛心纠缠着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 “你怎么会那么快就回来?”李月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这也是她最疑惑的问题。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问的太过直接,她顿了顿,补上了一句,“我是说,我一点儿都没听到胜利的消息,我以为,你会跟着大军一起回来。” 袁子忠从李月兰的问话中回过了神,笑了笑说道:“哦,自从上个月龙峡谷大战之后,敌军的皇子受了伤,敌军就已经败退了。半个月前更是已经派了使者送来了和战书,接下来那边主要就是一些统计伤病员,打扫战场等等一些收尾的事情,过不了几天估计京城那边就会有消息了。” “我我说过,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会做到。战事一结束,我就跟将军递了辞官的上表,将军同意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朝余杭来了。” 袁子忠笑着伸手抓了抓头发,却正好用的是自己那只刚刚受伤的手,痛的他‘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气。 李月兰忙将他的手拉了过来,见还好没有扯开伤口,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也不知道小心些,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 看着李月兰埋怨责备的眼神,袁子忠的心中却漾起了一丝甜蜜,他转手覆上了李月兰抓着他的手,目光有些炽热。 “月兰你不开心吗?见到我回来?”袁子忠拉着李月兰的手低声问道。 “不只是有些突然”李月兰想到自己当初在宜城跟袁子忠说的话,心中有些懊恼,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也不会有今天的麻烦。看着袁子忠一来期待的望着自己,她只得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呵呵是我考虑的不周到,应该给你提前送封信的”袁子忠脸上划过一丝黯然,接着说道:“只是我想着,咱们俩好像从没一起过过年我以为我不想你一个人过年,才想着怎么样也要在除夕前赶到,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没有提前” 这一刻李月兰才发现袁子忠的眼下满是青色,联想起刚刚他的话,李月兰有一丝的恍然。 原来是为了和自己过年‘一个人’,是啊,当初在宜城,自己并没有告诉他有关孩子的任何消息,他一定是以为孩子已经 看着袁子忠手上缠绕着的绷带,李月兰开口问道:“手是怎么受伤的?” 听到李月兰突然转移的问话,袁子忠有微微的愣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道:“哦刚刚路过院子,不小心被树木刮伤的” 看着袁子忠脸上的不自然,李月兰心中泛起了一丝的冷笑。 被树木刮伤?于府庭院的花草树木每日都有专门的工匠进行修剪,怎么可能刮伤人?更何况那伤口怎么看也不是刮伤啊。 想到刚刚在大厅内雪柔的话,李月兰心中暗自思忖,他应该是听到了自己和沈存中在大门外的说话吧。 虽然她和沈存中的那段对话听上去没什么,可谁知道袁子忠听到后又会怎么想呢。 想到这儿,李月兰不由烦躁的皱了皱眉头。 看到李月兰盯着自己的手皱起眉头,袁子忠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忙道:“没事儿,没事儿了,一点儿都不疼的,你看。”说着就要握几次拳给李月兰看看。 看着绷带上渗出了血渍,李月兰喝止道:“干什么呢,都出血了,谁要你逞能!”说着起身快步拿过了伤药。 看着李月兰低头再次细心的替自己上着药,袁子忠的嘴角漾起一抹幸福。 “谢谢谢谢你,月兰”蓦地,袁子忠突然开口道,“谢谢你还对我这么关心,在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之后我今天才知道你曾经徘徊在生死的边缘,那么的危险,差一点儿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还有,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大的惊喜和幸福,你知道,今天看到小石头和双双,我真的感到好开心” “如果说,过去一年的折磨和苦难是为了今天这一天,那么在看到你和小石头和双双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好值得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咱们一家分离好,而是而是”看着袁子忠急于解释却词穷的着急模样,李月兰的心却更沉重了。 为什么不质问她?明明知道自己骗了他,隐瞒了孩子的存在,为什么还要替她找借口?明明心里介意自己和沈存中的关系,为什么不开口问她,还要谢谢她 为什么要对她好,让她没有借口拒绝他的好 李月兰没有回应袁子忠的解释,低头快速地将手上的绷带重新缠绕好,便松开了袁子忠的手,端起了桌上的绷带和伤药,走到一旁的架子前,将绷带和伤药一一放好。 而就在袁子忠想着如何继续解释,李月兰想着如何拒绝的当口,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晚上还有一更~可能会有些晚~~因为一会儿十九要去看《将爱情进行到底》~~o(_)o~算是对曾经那些逝水年华的纪念吧~~话说十九曾经很爱看那部电视剧的说~~) [奉献] 第一百二十九章 落水 第一百二十九章落水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屋外传来青青急促地惊呼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大力的敲门声。 李月兰愣了愣,转头看了一眼有些有些茫然的袁子忠,转过身快步走到了门口,将门打了开来。 青青跟着她这么久了,她还从未听过她如此惊慌的声音。 “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和小小姐他们落水了!”青青一进门,不待喘匀气,便冲着李月兰大声急道。 “什么!” “什么!” 李月兰和袁子忠闻言具是一惊,袁子忠快步走到了门口,冲着青青厉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的是小石头和双双?你是说他们落水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听到袁子忠一连串的质问,青青愣了愣,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老爷’她还是很不习惯。 还未待青青回话,李月兰便大力地推开了她,一把冲了出去。 袁子忠见状急忙要追,可想到刚刚青青的回报,忙抓住青青的手臂,急声问道:“他们在哪儿落的水?说啊!” 被袁子忠的急声惊回过神,青青忙说道:“大厅旁边的那个小池塘” 青青的话音未落,袁子忠已然像是离弦的箭一般,追着李月兰跑出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此时的李月兰却像是发了疯一般,急速地跑动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停下来。 前世两个孩子倒在池塘边的那一幕不断的在她的脑中浮现,巨大的恐惧瞬间包裹住了她。 不会,不会的,她已经这么努力地离开了那个男人,上天不会这么残忍,让她的孩子再一次离开的她饿身边。不会,不会的 李月兰的口中不断呢喃着‘不会,不会’,目光却越发的慌乱起来,其中的疯狂凝聚在一双秋水盈盈之间,仿佛一个刺激,就会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而袁子忠追上李月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频临崩溃的她。 “冷静点儿,月兰冷静点儿”,心疼的感觉在心中瞬间蔓延开来,袁子忠一把将那个脆弱的人影拥入了怀中,像是要给她一些支撑下去的力量。 “放开孩子不会孩子”,李月兰却激烈的挣扎起来,她不断地扭动着身体,被寒风吹红的脸因为她剧烈的动作显得更加的红润起来。 袁子忠松开手中的怀抱,拉起李月兰的手,“走,我们去找小石头和双双。”说着,便拉着李月兰奔跑了起来。 看着面前拉着她的手,坚定地带着她向前走的袁子忠,李月兰感觉到刚刚那股巨大的快令她窒息的恐惧稍稍退散了些。她跟上袁子忠的步伐,也快步地向前跑着。 还好青青说的地点是在大厅旁,袁子忠知道,很快的,二人便跑到了大厅的回廊上,而这时,已经有一些丫鬟和婆子在一边为他们引路了。 望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前世的记忆渐渐跟此刻重叠了起来。李月兰缓缓抽出一路上被握在袁子忠手中的手,渐渐停下了脚步。 “月兰?”袁子忠向前走了两步,察觉到手中突然失去的重量,疑惑地停下了脚步,向后望去。 望着袁子忠向自己投来的疑惑的目光,李月兰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孩子的身边。可是,身子就像是灌上了铅,沉重的抬不起来。寒冷从指腹间一路传递到她的心窝里,就像是前世最后一次拥抱自己的两个孩子时的冰冷。 见李月兰茫然的站在原地,袁子忠走近她的身边,向前拉了两步,却不想李月兰又迅速地退回到了原地。看着她眼中的防备,仿佛像是在脚下便是她最安心的所在。 袁子忠看着前方聚集着人群,犹豫了一会儿,冲着一旁的一个丫鬟说道:“帮我照看好她,”说着走到李月兰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才转身冲进了人群中。 望着前方人影幢幢,泪水渐渐从李月兰的眼眶中滑落。 此刻,等待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呵呵~~这章有些少,大家将就看~明天俺一定多更一些~~o(_)o~ps:《将爱》还不错,如果是情人节看的话,十九觉得还是很不错的选择的~~里面有一些桥段还是挺搞笑的~不过看到12年前和12年后的杨峥和文慧,真真是感觉岁月不饶人啊~~主题曲挺好听的,不过最喜欢的还是《等你爱我》~刹那间,把俺带回了那个单纯的以为电视剧就是真实的年代~~话说当年俺真的以为李亚鹏和徐静蕾是一对儿的说~~哎~~真是沧海桑田,岁月变迁啊~~电影的画面很唯美,拍的很像mv~尤其是最后听海那段~~三个故事,只有第一个故事的结局是he,后面两个都没在一起~~) [奉献] 第一百三十章 虚惊 第一百三十章虚惊 等待,这个名词在李月兰的生命里,曾经无数次的出现。 从最初等待了三年的婚姻开始,她便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的等待里。 最初,她等待他,希望他能平安的从战场上得胜归来,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从最初陌生的等待,到相知相守后的相思,再到漏*点退却后的牵挂,她总是在原地等待。 后来,她被迁入了偏院,她依旧等待他,等待他的对不起,他的抱歉,他的忏悔,甚至是他的偶然记起。只可惜,一次次的等待,等到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偏院的大门始终没有再度从外面被开启,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没有等到。 所以,等待的滋味儿,李月兰曾尝过千千万万遍,是她最讨厌的滋味儿。等待,更是她最讨厌的名词,尤其当这个词从‘他’的口中说出的时候。 可是,就在刚刚,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等我,我一定会将孩子们平安的带回来的。’ 又是‘等待’,天知道,曾经她多么的厌恶等待加肯定的话语,因为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失望。 曾经在等待的日子里,李月兰每一天都会在心中不断地祈祷,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点儿,再快点儿这样,她的煎熬就能少点儿,再少点儿只可惜,时间每一次都过的异常的缓慢。 但这一次,她却在心中祷告,时间啊,慢一点儿,慢一点儿如果她每一次的等待最终都要以失望告终,那么这一次她祈求失望可以来的慢一些,让她为那曾经的痛彻心扉做一些准备,哪怕是在这等待的煎熬里度过一生。 毕竟,等待,代表着还有希望 远处的人声鼎沸似乎离她很遥远,很遥远,李月兰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身子却抑制不住地不停颤抖,她的手慢慢地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带给她一丝温暖,让她的心不会彻底地冰冷下来。 天空中的雪花依旧不停的飘落下来,仿若没有尽头一般。 蓦地,一个声音突然在她的身旁响起,“月兰!下那么大的雪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啊?我刚刚扶韩宿回房听到丫鬟说小石头和双双落水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雪柔将手中的伞撑到李月兰的头顶上,急声问道。 李月兰却不言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雪柔皱着眉头,看了看前面的人群,转过头冲着站在一旁的丫鬟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小石头和双双真的落水了吗?” “好好像是的”小丫鬟也有些慌乱,谁也不明白,除夕之夜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月兰,走!”雪柔拉起李月兰的手就要向前冲,却不想被李月兰一把甩了开去。 “不不我不要去,我不要去”雪柔疑惑地看向身后的李月兰,却只见她嘴中不断呢喃着‘不’。 听着李月兰口中不断诉说着的‘不去’,雪柔顿觉的怒气冲天,“李月兰!那是你的孩子!那是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差点儿丢了命生下的孩子!”雪柔一把抓住李月兰的肩膀,却惊觉她身上的冰冷和颤抖,感受到李月兰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恐惧和抗拒,雪柔不由地放柔了声音,“月兰,也许这一切都是咱们自己吓自己,也许孩子们都没事儿。不,他们一定会没事儿的,小石头和双双他们这么可爱,老天爷一定不会这么狠心地就算就算,真的有万一,你是他们的娘,他们现在需要你,你怎么能只呆呆地站在这里,不去找他们?你难道没有听到他们在叫你吗?你听啊月兰,我知道你在害怕,可是小石头和双双现在也一定很害怕,很想你能够陪在他们的身边,你怎么能因为害怕而听不到他们呼唤你的声音呢?走,我们去找他们,好不好?” 不知道是雪柔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李月兰恐惧的生出了幻觉,似有若无间,她似乎真的听到了两个孩子哭喊着唤她的声音。 双脚不由自主地想着声音的方向迈开了步子,接着,越走越快。 是啊,她不能害怕,她还要保护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在喊她,他们需要她。她怎么能因为恐惧和那曾经的哀伤,就逃避地不去找他们,不去看他们。在他们重新回到她身边的那一刻,她不是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陪在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平安长大,幸福的生活下去。哪怕是死,也要和他们死在一块儿嘛?既然自己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又有什么可怕? 这样想着,李月兰的步伐越来越快,推开前路上的人影,她寻找着那声她今生为之坚持的呼唤,终于,她找到了。 远处的人群中,于家众人围成了一个半圆,袁子忠浑身**的站在中间,两个孩子被李氏抱在一旁,一身的泥巴雪水,小脸也脏乎乎的,正皱巴巴地哭唤着‘娘亲’。 当他们看到跌得撞撞跑来的李月兰,声音更是响亮了起来,两双小手在李氏的怀抱里拼命地朝着李月兰的方向伸着,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朝着李月兰出现的方向看去。 “娘娘”“娘娘” 像是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原始的牵引,当李月兰奔跑着来到两个孩子的身边,看到母子泣极相拥的画面,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地微红了眼眶。看着孩子们渐渐在母亲的怀中停止了哭泣,母亲在孩子们的脸颊边印下感激的亲吻,嘴角牵起微笑,众人不由会心一笑,那最原始的牵引,名唤母子之情。 “好啦,好啦,都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这大冷的天,赶紧带孩子们进屋去吧。”田氏见两个孩子终于停止了哭泣,忙说道,“好了,你们也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接着,朝着围在池塘边的一众丫鬟小厮吩咐道。 “对对,你舅母说的是,月兰啊,你快带孩子们进大厅了去,外面太冷了,还有大郎,也赶紧回屋换下衣服,小心别感冒了。”李氏扶起李月兰,边和她一人抱起了一个孩子边说道。 而还未待李氏的话音落下,李月兰便在李氏的搀扶起身的时候突然昏了过去,顿时引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袁子忠刚想上前,可是看着自己一身的水,伸出去的手向前递了递,最终还是缩了回来,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田氏吩咐着丫鬟们将李月兰抬进屋。 “你们带小表少爷和小表小姐去梳洗一下老爷,赶快派人去请大夫啊”田氏看着丫鬟们将李月兰抬进了大厅,顾不得和于荣的说话,忙阻止道:“哎,别去大厅,先去旁边的暖阁,那边有床也比大厅暖和” 于荣也赶忙招来了小厮吩咐道让他们赶紧去找大夫。 将一切都吩咐好之后,众人又跟着去了暖阁,李氏看着袁子忠依旧是一身的**,忙冲他道:“哎,大郎,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啊,赶紧去换衣服,外面这么冷,你又跳进了水塘里,不把湿衣服换下来怎么能行呢?一会得生病的,去,赶快去换衣服,月兰这儿有我们呢,你可也不能倒下来啊。”李氏说着便要将袁子忠向外推。 “娘,没事儿我没事儿的,我担心月兰,等月兰醒了,我就去换。您放心,我身体好着呢阿阿欠”袁子忠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李月兰,却是不愿意离开。 “还说没事儿,都打喷嚏了。好了,这儿这么多人呢,你去换个衣服,月兰不会有事儿的,你快去吧。”李氏皱着眉头,不赞同的看向袁子忠。 袁子忠还想要拒绝,这在这时,突然床边的小丫鬟一声惊呼,“醒了,醒了,表小姐醒了。” 小丫鬟刚说完,众人便赶忙围到了床前。 “月兰,月兰,你感觉怎么样了?”李氏忙坐到床边关心地问道。 李月兰缓缓地睁开眼睛,迷茫的双眼似乎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地,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猛然地坐起了身,抓住身旁李氏的手急道:“孩子小石头双双” “放心,放心,没事儿没事儿,小石头和双双都没事儿。”田氏抱着已经梳洗干净的小石头和双双走到了床前,放到了李月兰的怀中,笑着说道。 李月兰一把抱住两个孩子,仔细查看了两个孩子的身子,发现没什么损伤,更加没有冰冷,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回过神,李月兰抬起头,看着众人围坐在床前,袁子忠也是依旧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床边,一抹疑惑浮现在她的脸上。 不是说,小石头和双双落水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都是这些小丫鬟咋咋呼呼的,小石头和双双只是刚刚玩耍的时候一不小心跌进了池塘边的那个小泥坑里,这天黑灯不明的,她们一时也没看清,就以为孩子们是落水了,就大声的嚷嚷起来,吓得我,你舅舅,还有你母亲外衣也来不及披冒着大雪就直往池塘边赶,你母亲更是自责了半天说是不该让两个孩子出去玩儿,我也赶紧让丫鬟们去给你送信。谁知后来等咱们到了池塘,这才发现孩子们只是跌进了池塘边的泥坑里,已经被小厮们救了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想啊,大郎一来,二话不说,就往水池里跳,把咱们都给吓了一跳,谦儿赶紧把他给喊了上来,不过这衣服就湿成这样了,你母亲刚刚让他去换,他还非说担心你不肯离开呢”看出李月兰的疑惑,一旁的田氏忙笑着解释道。 听着田氏的话,李月兰的目光不由地朝着袁子忠的方向看去,两人四目相接,其中似乎有什么在缓缓流动着,李月兰不自然地忙闪避了开去。 而一旁的于荣见李月兰醒了,便开口道:“好了,好了,大郎啊,月兰也醒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去吧,别大过年的再生病了。既然两个孩子没事儿,咱们继续去大厅守岁吧,还有夫人,那些个小丫鬟做事儿也太不沉稳了,你可得找个机会好好说说她们,看今晚上闹得,不过也幸亏是场虚惊。月兰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大夫来了再给你看看。”说着于荣便带着于谦走了出去。 田氏冲着李月兰笑了笑,拉起李氏道:“好了,妹子,咱们就先去大厅吧,让月兰好好休息休息。”说着便拉起李氏要走。 “伯母,您放心,这儿有我照顾就成了,您和于夫人去大厅吧。”雪柔见李氏仍旧一脸担心的看着李月兰不太愿意离开,忙上前说道。 李氏左右看了看,李月兰冲着她点了点头,让她放心,她这才转身跟着田氏带着一众丫鬟走了出去。 一时间,原本被挤得满当当的暖阁内,只剩下李月兰,袁子忠,雪柔还有两个丫鬟。 雪柔看了看低头轻哄着孩子的李月兰,又看了看傻站在一旁的袁子忠,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袁子忠的面前说道:“你先去换衣服吧,这儿有我照顾,你放心吧。” 袁子忠闻言,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月兰,踟蹰了片刻,这才冲着雪柔拱手说了句‘有劳’,转身快步离开了暖阁。 “好了,人都已经走了,小石头和双双早睡着了,你还想抱他们抱到什么时候?”看着手轻拍着两个孩子,却一脸明显神思不属的李月兰,雪柔走上前将两个早就熟睡过去的孩子抱到了床的一边,低声调笑道。 李月兰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转过身帮着两个孩子盖好被子,硬撑着说道:“我就是想抱着他们睡啊,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意外,我担心他们会害怕啊。” “呵是他们害怕,还是你害怕啊?如果我刚刚没听错,于老爷可是很大声的说是虚惊一场。瞧袁子忠刚刚看你的那副模样,都恨不得长在你床边上了。还有你,连看都不敢看他。知道的说你们是夫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欠了他不少钱呢。真是闹不懂你们两个,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呀?”雪柔摇着头,头疼地问道。 (情人节快乐!~~\(^o^)/~) [奉献] 第一百三十一章 梦境 第一百三十一章梦境 “月兰,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有主意,有胆色,很坚强,也很敢做。和荣隆庄签契约,一个人顶着大肚子从袁家离开,拖着沈存中一起逃出劫匪窝,甚至打算一个人带着孩子,瞒着所有人,把孩子独自养大。这份勇气,说真的,我自叹不如。也正是因为你身上的这份坚持和勇气,让我最终下定决心,放下过去,和韩宿重新开始。可是,我发现只要一碰上跟袁子忠有关的事情,你就会瞬间的溃不成军。甚至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雪柔见李月兰不说话,想了一会儿,缓缓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轻声说道。 “月兰,我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促使了你要离开袁家,但我想绝不是袁子忠去参军了这么简单。你不说,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也不会问。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面对袁子忠时的动摇恰恰是你心中的不舍呢?” 听到此处,李月兰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被雪柔制止了话语,“听我说完。月兰,我不管你有什么不舍也好,还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但你需要坦白。对于突然一夕之间失去你和孩子的袁子忠,你对他应该有一个解释。我说的,不是敷衍更不是借口的那种,我认识的李月兰不是个爱逃避的懦夫,你和他之间要坦坦白白,彻彻底底的说清楚。无论你们是要继续走下去,还是到此结束,都要有个了断。这么拖泥带水下去,对你,对他,对小石头和双双,都不是件好事。” “月兰,我们的日子不能终日生活在逃避和谎言里,这是我曾经从你这里学到的,我希望这一次你也能做到。”最后,雪柔站起了身子,来到李月兰的面前,双手抚上她的双肩坚定地说道。 “坦坦白白,彻彻底底?”李月兰看到雪柔眼中的鼓励,口中轻声复述道。 “是的,坦坦白白,彻彻底底!”雪柔再次坚定地冲着她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有些微沉重的脚步声。 雪柔向着门口看了一眼,转头冲着李月兰说道:“应该是他来了,那我就先走了,韩宿刚刚喝多了,我还要回去照顾他。”说着拍了拍李月兰的肩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雪柔刚拉开门,就看见袁子忠正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显然是刚刚站到了门口。雪柔冲着他点了点头,顺着他向里张望的目光,冲着靠坐在床上的李月兰笑了笑,接着便让开了身子,让袁子忠走了进来。 看到雪柔关门前冲自己那抹意有所指的微笑,李月兰轻轻皱了皱眉头。 “月兰,你感觉怎么样?”再抬眼,袁子忠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略带着些微的小心地看着她问道。 看着眼前略带着小意的袁子忠,耳边回响起雪柔刚刚的劝说。 其实雪柔对她的判断,真的让李月兰觉得很吃惊。她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的勇敢和坚强,更不要说带给雪柔重新开始的勇气。 她的上辈子就是个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农家妇人,她最大的所求,就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宠她爱她,保护她,为她遮挡一切的风雨,陪她一起到老,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的长大,成亲生子。虽然到了后来,随着袁子忠的官位越升越高,也曾做过一时的富贵人家。可在她的心中,最初的所求并没有因为地位金钱的改变而改变。 而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也不过是为了达成她最初的所求,可最终她却发现,当一家人衣食无忧,甚至略有富足的时候,竟越是求而不得,直到那个曾经让她一生依靠的男人让她彻底的失望,自己一双儿女的死亡,自己被迁入偏院郁郁而终。 意外重生之后,她挣扎过,犹豫过,她其实依旧不愿放弃曾经最初的所求。可是她发现很多事情多不是自己可以选择和做主的,在这个世道上,有太多太多的情势所逼,情非得已。面对着父亲的突然离世和男人再一次的失约,她不愿再将所有的赌注押在自己已经丧失了信任的他的身上。如果自己真的注定无法获得幸福,那么至少她希望能够守护她的孩子们平安长大。 可是今天,这个她曾经爱过,恨过,最终下定决心忘记的男人却又再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他们的约定,风尘仆仆,踏雪而来,只为了不让她一个人独自过年。 当面对孩子们再次出事的可能,这个她曾经失望的男人又再一次的站在了她的面前,肯定的告诉自己,他会带着他们的孩子平安的回来。 然后,他**地站在大雪纷飞中,孩子们安然的回到了她的怀中。 自己可以再信任他一次吗?如果她的等待等到的不再是失望。 想到这儿,李月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而站在床前的袁子忠看着李月兰的眉头越州越深,却以为她身体的确是不舒服了。顿时便慌了手脚,忙上前将李月兰扶着往床上躺,“月兰,你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该死的,大夫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头疼,是不是发烧了?”说着就伸出手向李月兰的额头探去。 因为袁子忠先是向前倾着身子将李月兰扶回床上躺好,接着伸出了手,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因着他向前倾的身子而离得非常的近,李月兰面上的肌肤似乎都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她略显尴尬地想着一旁转过了头。 而急于查看李月兰有没有发热的袁子忠却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亲密的距离,见李月兰侧过了头,忙低声道:“不动,我看看你烧没烧,今儿是年三十,大夫一定不好找,要是真的发烧了,那可就麻烦了,我得立刻带你去医馆才行。” “呼,还好没烧。”袁子忠仔细对比了李月兰和自己额头的温度,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而这时,袁子忠也终于看到了李月兰脸上的尴尬,和两人间如此亲密的距离,慌忙以手撑着床,向后一倾,站了起来。 “你我我你”袁子忠慌忙站了起来,在床前‘你你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睡在李月兰身边的双双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抓着李月兰的衣带,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娘’,立刻将李月兰的注意力拉了过去,显然刚刚袁子忠大力的动作将她惊醒了过来。 看着李月兰又坐起了身子,轻拍着双双的背部,哄着她睡觉。袁子忠傻傻地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坐到床上,将李月兰按回了床上躺着。 “你身子不好,我我来”看见李月兰投来的疑惑的目光,袁子忠的脸上微微染上了一丝红晕,低声说道。 双双睁开眼睛看了看李月兰,又看了看笨拙的轻拍着自己的背的袁子忠,鼓了鼓嘴巴,复又闭上了眼睛。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僵硬笨拙的哄着双双睡觉的袁子忠,李月兰恍然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曾经,直到两个孩子逝去,他都不曾哄过他们入睡,因为他总是不在家的。 恍然间,耳边再次响起了雪柔刚刚地劝说,‘坦坦白白,彻彻底底’吗?李月兰的眼中滑过一抹深思。 渐渐地,耳边响起了轻声绵长地呼吸声,李月兰转过了头,见双双已经沉沉地再次睡了过去,可是袁子忠的手已经没有停止动作,缓慢而有节奏,更加的小心翼翼,眼中的宠溺温柔却是让人无法忽视。 而就在这一刻,看着袁子忠那双和黝黑的面孔丝毫不搭温柔的双眸,李月兰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她一手撑住了身下的床板坐了起了,一手伸了过去,握住袁子忠的手,在袁子忠诧异的目光中缓慢而坚定地道:“袁大哥,咱们出去谈谈吧。” 弯弯转转地回廊栏杆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庭院内,或远,高高耸立的梧桐树,或近,曾经在夏日里争奇斗艳此刻却只剩下枝桠的花花草草,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远处的屋檐瓦顶,也都层层叠叠地染上了雪白。 天空下,终于停止了飘落了一天的雪花,乌云散去后,大片的星光璀璨,映衬地月亮都恍惚失了颜色。 屋外,似乎远远地能听到街市上孩童嬉闹的声音,和那间或响起的鞭炮声。 李月兰和袁子忠站在暖阁的外间,透过窗户看着屋外的点点星光,和间或传来远处热闹的喧嚣,只是此刻他们都没有什么心情欣赏。 听着李月兰缓缓道出那个被她编织成梦境的前生和她逃离的计划,袁子忠彻底愣住了。 “月兰,你疯了吗?”待李月兰说完,袁子忠满脸地震惊,望着她颤抖地问道。 “我没有疯,我清醒的很,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只是想要坦坦白白,彻彻底底地将一切说清楚。从两年前梦境开始,我就一直在努力着想要逃避梦中的种种,直到我爹的死和你最终还是去了战场,我发现很多事情是注定了的。面对这样的命运,我只能逃,不断地逃,因为我赌不起,因为失败了就会有人死,因为这些人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可是,我发现,好像无论我逃到哪儿,你都会出现在我面前。呵我累了,这么长的路,这么多的事情和情绪,我背不动了所以,我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何去何从,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个了断!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该由我一个人承担。”李月兰转过头,看着袁子忠说道,认真的语气让他明白,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从你嫁给我开始,就是一个骗局!你只是想要离开我,离开袁家!对,一定是这样的,为了这个目的,你编造了这个梦,想让我离开,不再找你和孩子!对,是你骗我,是你在骗我!”可是袁子忠却不愿相信李月兰口中的一切,他拼命否定着李月兰所说的一切,更是拼命在为李月兰这么说寻找着借口。 看着袁子忠赤红着眼睛,大声吼着自己的欺骗,李月兰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没有骗你。” “呵呵真的?你是说我我会抛弃你,害死我们的孩子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这么一个梦,你你就你就带着孩子独自来到了余杭,要我以为你就这么死了是真的?还是从一开始你就一心的想要离开我,这是真的!”袁子忠突然笑出了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接着激动了冲着李月兰质问着。许是太过的激动,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微有些变调和颤抖。 “这就是你说的坦白?实情?”袁子忠瞪大着眼睛看向李月兰,而当看到她无言地望着自己的时候,怒火更是猛烈地侵袭着他的思绪,他一把拉过李月兰,恨声道:“好,就算那个什么狗屁梦境是真的,就为了这个,你拿我们的孩子来冒险!就为了你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梦,你就背叛了我们曾今一年的相处!就为了这个我有可能抛弃你的梦,我这一年里,懊悔自责,辗转反侧,想着要跟着你和孩子一块去死!为什么,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相信我?在你带着孩子离开我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吗?在你毫不犹豫地失踪,让我以为彻底失去你以后,你有想过我失去你和孩子后会面对怎样的世界吗?该死的!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当初什么条件,什么承诺,都是你一步步逃离我的计划!该死的!该死的!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看着手腕间因为紧握而泛白的手,和像是一头盛怒中的狮子向着自己怒吼着背叛的袁子忠,李月兰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晚上还有一更~可能会很晚,大家可以明天早上起来看~\(^o^)/~) [奉献]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后的约定 第一百三十二章最后的约定 “够了!”李月兰一把挣脱了袁子忠的桎梏,大声喊道。(手打小说) “这个梦我做了整整两年了,在这两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再受着煎熬。我是想当这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场荒诞不经的梦魇,可是我能吗?无论我做的和梦中的如何的不同,我爹还是死了,你还不是一样的离开的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又能怎么做?爱你,我能爱你吗?我爱的起你吗?难道我真能拿两个孩子的生命来赌吗?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事情一步步向着梦中的预示一步步地走下去吗?”李月兰的声音有些尖锐,她盯着袁子忠一声声地质问着,仿若这已在她的心中质问过自己千万遍,就连窗外远处传来的鞭炮声似乎也随着李月兰的尖锐而越发地响的大声。 “我以为我有勇气和你一起面对,我以为我可以相信你跟你一起走下去。可是,最后呢?在我爹出事的之后,我一遍又一遍的向你要着承诺,你一次又一次的和我约定,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和孩子的身边,你说过的!可是,事到临头,你还不是一言不发的接受了任命,让我等你回来,就像梦里发生的一样。”李月兰的声音渐渐平缓了下来,可袁子忠却仿佛听到了她曾经心中的绝望,原本布满了怒气地脸也因着间或地心疼和愧疚而渐渐缓和下来。 “我有错吗?我只是女人,没有多大的能耐,更加不是无所不能。你知道我在梦中看到你对我一次又一次地失约,我有多么的失望吗?你知道我在梦中看到你决绝地抛下我,拥别的女人入怀时我有多么的撕心裂肺吗?你知道当我在梦中看到小石头和双双再也无法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又有多么的绝望?我无法对抗这个世道,更加不能改变命运,那么至少我可以选择尽我所能的保护我的孩子,直到最后。你告诉我,你有什么错?没想过你的感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面对可能是我和孩子最大的不幸的你,你让我怎么顾及到你的感受?”李月兰缓缓说着曾经心中的无助和挣扎,眼泪在脸颊边静静流淌。 远处的鞭炮和嬉闹似乎有着它独有的节奏,在一轮的响彻之后,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你那么迫切地想要逃离我,那么你在宜城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说,要我辞官来找你?”袁子忠沉着声音问道,但此刻他已没有了最初得知背叛的满腔愤怒,就像只是在询问一件平常的事情一般。 “在宜城的时候,你出现的太突然,我能想到了除了逃还是逃。可是你似乎总是能找到我在哪里我只能想办法先稳住你,因为我的梦告诉我你会在正月十五左右才能回来,所以,我只要在正月十五之前离开余杭就行了。可惜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快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余杭,原本再过几天,我就会带着我娘和孩子离开这里,我们根本就不会再见。”李月兰拿出帕子擦干了颊边的泪水,平静地说道。 “那么现在呢,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想个借口继续骗下去,然后再带着你母亲和小石头双双再次的消失?你不是最拿手这个的吗?”袁子忠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问道。 “”听着袁子忠带着刺的问题,李月兰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袁子忠说道:“因为有人告诉我,人不能永远活在谎言和欺骗里,你我之间需要一个了断,不是我单方面一个人做的了断。再说,我不能永远看到你就逃跑。这样的日子,我也厌倦的。现在,我将一切都告诉你,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未来,还关乎着小石头和双双。你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你的梦都是真的?倘若只是巧合呢?又或者,只是你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袁子忠缓缓走到李月兰的身边坐了下来,接着皱着眉头提出了一个可能。虽然李月兰所说的一切,看似不可思议,却又带着一股真实,他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如此离奇的事情,毕竟如果那梦境真的可以预示未来,那便意味着他必须离开李月兰和两个孩子的身边,就像李月兰说的,她不能拿孩子为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做赌注,同样的,他也不可能做到。 “要知道我的梦是真是假,这很简单。”似乎知道袁子忠心中所想,李月兰微微挑了挑眉,提议道:“我们以一个月为限,我说出梦中未来一个月会发生的三件大事,倘若一一实现,那么我的梦就是真的。倘若没有,那么就是假的。” 闻言,袁子忠的手指轻点着桌面,陷入了沉思。不可否认,李月兰的提议确实是验证预示梦的真假的最好办法。虽然他心中很不愿意和李月兰定下这个看似荒谬的约定,可是就像是刚刚说的,他无法拿两个孩子的生命做赌注,哪怕只是最微小的可能。更何况,他也心存了一丝期望,万一李月兰所说的梦中的未来没有实现,那么她就再也没有理由离开他的身边。所以,在思索良久之后,他终于抬起头,开口道:“好。我们就以一个月为限。” “倘若是真的?”远处的喧嚣声似乎经过了方才的修正又响彻了起来,声响越来越大,伴随着偶尔的鞭炮声,向着窗边袭来,李月兰看着袁子忠开口问道。 “倘若你的梦真的可以预示未来,那我我会离开不会再出现在你和孩子的面前。可倘若你的梦境没有成真,那,你要立刻带着孩子跟着我一起回袁家村,从今往后,不再提起梦境这些事情,安安心心地跟我过日子,一起将小石头和双双养大成*人。”未待李月兰问完,袁子忠便回道。 “好,一言为定。”听到袁子忠的承诺,李月兰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冲着袁子忠说道。 “一言为定。”袁子忠举起了茶杯也同时站了起来。 “嗑!”两个茶杯地轻声碰撞 “嘭!嘭!嘭!”窗外地天空上绽放出一轮又一轮地绚丽烟火 “嗡嗡嗡”远处的慈安寺响起了辞旧迎新的钟声,一声声声韵绵长地钟声告示着余杭地百姓们,新的一年的到来 紧接着,整个于府也热闹了起来,噼里啪啦地鞭炮声,和随处可听见的新年恭贺声,让白雪中的于府似乎彻底摆脱了方才的静谧,红火跳跃了起来。 听着门外传来青青的呼唤声,李月兰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袁子忠说道:“新年了,咱们去大厅吧,大家估计都在那儿等着呢。” 袁子忠点了点头,“你先去,我去把小石头和双双叫醒。”说着就要拉门出去。 “等等,袁大哥。”让袁子忠出乎意料的,李月兰在身后唤道,“我们一起去吧。”李月兰走到袁子忠的身边,开口说道。 袁子忠转过头,望着身边的李月兰良久,缓缓伸出了手,拉上了她的手,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袁子忠拉着自己想着暖阁的内屋走去,虽然有一丝的诧异,但李月兰却没有挣开,跟上他的步伐,向着屋内走去。 他们心中都明白,如果李月兰所说的梦是真的未来,那么未来的一个月就将是他们相聚的最后的一个月 (昨天去看了致命伴侣,朱莉第一部没有打戏的电影~~不过还是那么性感啊,德普也很有味道~~爱他们两个~~这是一部纯粹的爱情片,没啥动作,一开始俺还以为会有一次大逃亡,谁知就这么结束了,真是有些意犹未尽啊~~期待德普五月的《加勒比海盗4》,听说好像是3d的,应该会看的很爽~~\(^o^)/~ps:原本昨天要加更的,可是回来太晚了,所以,加更就放今天啦~~十九继续去码字,争取九点之前放上来,一定会是肥肥的一章的~~pps:以上字数免费~~) 第一百三十三章 约定之后 第一百三十三章约定之后 不知道是因为彻底将一直压在心中的秘密吐露了出来,还是因为连日年前的奔波劳累,李月兰在从守岁礼之后,回到房间便开始发起了高烧。(手打小说)刚刚安静下来的于府就立时忙乱了起来。 “哎,青青,怎么样,大夫还没来吗?”李氏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着步,看到青青从门口进来,忙拉着她问道。 青青的脸色也净是焦急,她冲着李氏福了一礼,摇着头说道:“没有,晚上去请大夫的小厮回来说,今儿是年三十,大夫都回家过年了,医馆压根儿就没人,实在是请不到。先前见夫人醒了过来,以为是没事儿了,就没接着去找。我刚刚又下去吩咐了人去请,可是这一时半火儿的可能回不来啊。” “那怎么办?月兰刚刚都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了,这这要是有个危险这”李氏说着便急红了眼睛。 守岁礼过后,于府的众人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于荣两父子更是因为喝了不少的酒,一躺上床便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田氏侍候着于荣梳洗睡下后,刚刚躺上床便听到丫鬟来报,说是表小姐发了高烧,情况似乎很危急,累得她又赶忙让丫鬟给她穿戴整齐,急急忙忙地朝着李氏母女住的厢房赶。 “妹子,你放宽心,我这就吩咐人,让府里的小厮们都去街上请大夫去,我就不信了,偌大的余杭城今儿晚上还找不出个大夫来,你放心,月兰不会有事儿的。”刚刚得信儿扶着丫鬟匆匆赶过来的田氏一进门便听到李氏焦急地说话,忙上前劝慰李氏道。 “嫂子”像是找到了支撑,李氏上前握住田氏的手,眼泪便开始一滴滴地往下落。 田氏拍了拍李氏的手,让她放宽心,接着便冲着身边而当丫鬟吩咐道:“你赶快府里的所有小厮管家都找过来,让他们赶紧上街一家家医馆给我找,特别是和咱们家熟识的那位王大夫,让他们去王大夫家里去找找,一定要请回大夫回来!” 那名丫鬟闻言忙领命退了下去,田氏转过身,又开始吩咐厢房里的丫鬟婆子,让她们一桶接一桶的烧水,帮着李月兰降温。又让人抱了几床棉被,盖在了李月兰的身上,希望能让她把热给发出来。 田氏一件件地吩咐下去,李氏也坐到了床边,亲自照料着李月兰。而就在这时,大门突然从外面被猛地推开,迎面而来的是袁子忠担忧焦急的脸。 因为李氏母女住的是内院,袁子忠虽然是李月兰的丈夫,但到底是男子,所以,晚上的时候,田氏便将他安排到了外院。 原本李月兰晚上跟他说的话,已是让他辗转难眠,不想还没睡着,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李月兰突然发起了高烧,情况凶险。 袁子忠立时是随手披了一件外袍,就大步地朝着李月兰的厢房赶去。此时的他已经无心去想李月兰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只一心担心着李月兰的身体。 李氏抬起头,看到推门而入满面忧色的袁子忠,忙站起了身。看的出他是跑着过来的,这么冷的天,袁子忠的额头却已是冒起了汗。 “娘,我听说月兰发了高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现在怎么样?大夫来了吗?”看着迎面走过来的李氏,袁子忠忙出声问道。 “哎,我也不知道,刚刚在大厅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回来,我抱着小石头和双双去睡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倒了下来。原先我以为她是累了睡着了,想叫醒她让她洗漱了再睡,去不想一摸,浑身竟是滚烫现在这热就是退不下去,我和嫂子用了好些的办法,又是捂被子又是用热水,可就是退不下去,只一个劲儿的喊着小石头和双双,真是愁煞人了。偏偏今儿又是大过年的,医馆都关了门,大夫到现在也没能请到”李氏像是倒豆子一样冲着袁子忠诉说着她的担忧,袁子忠听着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他大步走到床前,让坐在床前不断换着帕子的丫鬟让到了一边,自己将李月兰额头上的帕子拿了下来,试了试温度。 入手的滚烫,让他不由地心中一惊,听到李月兰口中喃喃地喊着小石头和双双的名字,袁子忠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又将手中的帕子浸了浸水,重新搭在了李月兰的额头上。 “哎呀,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李氏突然语带惊喜地说道,田氏和袁子忠不由地朝着她忘了过去,“我们可以让人去一趟沈家,韩将军的病不就是沈家的大夫治好的吗?嫂子,你还记得不,小雪刚回来的那次咱们去沈家的时候,不就带回来的是沈家的大夫嘛。咱们现在派人去请他,总好过咱们满城地找大夫的强吧。” 袁子忠闻言目光微闪了闪,却没有说话。但一旁的田氏却摇了摇头,道:“我记得那位大夫是沈家本家的大夫,不是小雪府上的。就我所知,沈家的本家是在城外,现在城门早就关了,就算要去请,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天一大早。” 听到田氏的话,刚刚露出欣喜的李氏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下了头。 看着李月兰口中依旧不停滴呢喃,一张脸被烧得通红,嘴唇更是干裂出一道道血口子,袁子忠坐在床边,慢慢握紧了拳头。 袁子忠恨极了此刻环绕在他心间地那股无助的感觉。看着李月兰脆弱的躺在床上,画面似乎和一年前的那张布满了血迹的床铺和马车相互重叠。无力的心痛向他席卷而来,他一遍遍地在心中问着自己,可以做什么,做什么能让她好受一些?可以做什么,做什么才能让她不再那么难过下去?可是一遍遍地质问换来的却是否定。 不由地,李月兰晚上那句‘可能是我和孩子最大不幸的你’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难道她所有的苦难都是自己带来的吗?袁子忠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痛,天知道,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更加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她的路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辛和痛苦。 就在袁子忠陷入种种质疑地猜测中时,手上蓦地多出了一个滚烫地触感。他低下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李月兰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正好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微微愣了愣,袁子忠帮着李月兰重新将被子盖好,但双手却紧紧握住了她方才伸出的那只手,像是在给彼此力量一般,他蹲在脚踏上,额头抵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她身上的热赶快退下去。 “袁袁大哥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和孩子不要小石头小石头双双不要去池塘边,不要去不要去”李月兰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苦痛,紧皱着双眉,摇摆着头,口中大喊着,眼泪更是从眼角急速地滴落。 不知什么时候,李氏和田氏带着屋中的一众丫鬟都去了外屋,内屋里,只剩下蹲坐在床边脚踏上的袁子忠和躺在床上的李月兰。 听到李月兰断断续续喊着‘不要离开’,袁子忠终于微红了眼眶。他哑着声音在李月兰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没有走,没有丢下你和孩子,我会一直带着你和孩子们的身边的不会,我再也不会离开小石头没事儿,双双也没事儿你放心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看着他们平安的长大,一定可以的” 不知道是袁子忠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怎么,李月兰渐渐停止了刚刚的摆动,神情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但口中依旧呢喃着‘不要离开’。 袁子忠见李月兰的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忙吸了吸鼻子,握着李月兰的手,口中不断轻声承诺着自己不会离开她,不会丢下她和孩子。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慢到当大夫来的时候,袁子忠的声音已经哑的厉害,让大夫差点儿就认错了病人;时间似乎又过得很快,快到袁子忠以为会就这么看着李月兰,陪在她的身边直到天荒地老,李氏已然走到他的身边,告诉他大夫终于来了。 经过大夫的诊治,李月兰终于在喝完药,发了一场大汗,将热降了下去。让李氏新年的一大早便一直念叨着‘阿弥陀佛’,更是拉着田氏在下午的时候一起去了慈云寺烧香。 而在新年的第一道曙光里,袁子忠枕在李月兰的床边,沉沉睡了过去。 曙光中,两只紧紧交握的手,闪烁着温馨的光芒 而对于同样沉睡中的李月兰来说,今年的辞旧迎新,似乎真的过的很长,很长 李月兰坐在暖阁里,手下动作不停的添茶,加水,烫壶,摆杯,可目光却总是不由地朝着窗外的一角瞥去。 坐在李月兰对面的雪柔抬起头见到的便是她不断朝着水壶里加水,目光去看着窗外的情形。看着水壶里的水越加越满,李月兰的目光却没有收回来的意思,雪柔忙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接着顺着李月兰的目光同样向外望去。 “哟,我说你这是看什么呢,原来是副父子亲善图啊,怪不得把你的心思都勾走了,连水快加满了都不知道。哎,这辛亏是我眼疾手快,不然啊,等会儿一不小心烫伤了,可是有人要心疼的。”当顺着李月兰的目光看到窗外袁子忠背着双双,拉着小石头在庭院里堆着雪人,了然的雪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更是调侃着望着李月兰说道。 听到雪柔调侃的话语,李月兰的脸不由地一红,将手腕从雪柔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刚想着继续若无其事的加水,却低头看到已经快满溢的水壶,而随之而来的,当然就是雪柔更为爽朗的大笑声。 羞地李月兰放下说中的热水,站了起来和雪柔笑闹了起来,顿时屋内嬉闹声求饶声不断。 雪柔喘了一口气,重新坐到了位置上,笑着说道:“哎,看来我真是白担心了,前几天还看你躺在床上,还以为你和他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听到雪柔欣慰的话语,也同样喘着气坐下的李月兰微微一愣。 看着李月兰微楞的神情,雪柔倾身向前,皱着眉头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和他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吧?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这种事情拖不得,越到后来误会越大,越是不好解决啊” 见雪柔似乎又要劝说自己,李月兰忙回过神笑着说道:“没有,雪柔姐你别担心了,我和他之间已经坦白彻底的谈过了,没事儿了。” “真的?”看着李月兰的微笑,雪柔一点儿不确定。 “当然是真的了,难不成我还能骗你不成嘛,也许我跟他在这儿在住个一个月,就会一起回袁家村了。”李月兰依旧笑着说道。她没有欺骗,只是隐瞒了另外一种可能而已,她不希望雪柔担心自己。 “真的?那太好了,这下我总算可以放心了。我可不希望以后每一次见到你,你都还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他。月兰,我希望你能幸福!不过,这么说的话,你们要在余杭再呆一个月?”雪柔闻言终于释然开来,笑着说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想起韩宿的案子,转头问道:“对了,韩将军的案子怎么样了?沈家那边有消息了吗?方大将军有什么回音?” “嗯,昨天韩宿已经收到了方大将军的来信,让他随着程将军的队伍一起回京,他的案子,方大将军已经疏通好了关系,到时候应该会没事儿的。我今儿来也是为了跟你说这个事儿,大概在后天的时候,程将军一行大概就会到达汉沽口,所以,明日我和韩宿也就要起程前往汉沽口和他们汇合了。”说起这个,雪柔也不由地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朝着李月兰笑着说道。 “明天就走?这么快?”李月兰有些惊讶道。 雪柔点了点头,嘴边扯起一抹苦笑,“没办法,你也看到了韩宿身上的伤,这一路追杀我们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有方大将军的担保,我们要回京,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韩宿的手里可是哎,不说这个了,总之,没办法啦,我们也只有跟着程将军的大军一道回京,这样才安全的多嘛。” 虽然雪柔的话有所保留,想起前世朝堂上文臣武将的倾轧斗争,李月兰也不由地感到了一丝危机,她上前拉起雪柔,沉声道:“雪柔姐,一定要保重。京城里风云莫幻,福危难测,万事当心啊。那些圈圈里的事情,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那些个朝臣没几个是简单的,实在不行你们就辞官离开吧,我还想着等到了老的走不动路的时候,跟着你一起串串门子,聊聊闲话呢。” 看着李月兰关切的目光,雪柔的心中不由一暖,心中虽然暗自叹息,韩宿早已泥足深陷,哪里是能离开就可以离开的。但嘴角还是扬起笑容,冲着李月兰点了点头。 次日,在微醺地晨光中,韩宿和雪柔拜别了沈家的众人,上了马,向着汉沽口的方向走了。 每一次的离别,都是李月兰觉得最难熬的时刻,因为难舍离别的人,不知何时可以再重逢的忐忑。可是这一次,看着晨光中相携而去的两骊,一瞬间她竟然升出了一股幸福的感觉。 也许对雪柔来说,曾经的苦难挣扎换来了今日身边的那个人的生死不离,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吧,无论前方到底是泥潭沼泽,还是刀山火海,只要他们相携走过。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蓦然地,这句古老的诗词浮现在李月兰的脑中,晨光中,她转过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怎么了?”袁子忠收回远方的目光,转头瞥见李月兰正恍然地望着自己,出声问道。 “哦,没事儿。”回过神的李月兰忙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弯下身子,将一直拉着她的裙摆的两个孩子抱了起来,转身朝于府的大门内走去。 看着李月兰抱着孩子离去的背影,袁子忠的双眸中划过一丝若有所思。 自从李月兰在年三十的那天夜里发烧倒下,他在她的床前守了整整一天一夜等她醒过来之后,他和她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 因为有可能这将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月,他总是会找着机会,终日守在李月兰和两个孩子的身边,陪着两个孩子游戏玩耍。但也从未越雷池一步,总是在天黑两个孩子睡着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和李月兰平日里谈论的也大多数是两个孩子的趣事儿,像是要将曾今错失的一年的光阴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补齐一般。 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为最后一个月的约定的缘故还是其他设么,月兰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想尽办法的躲闪,避免和袁子忠的接触。反而对于袁子忠终日围绕在孩子身边没有表示反对,有时甚至陪着袁子忠和孩子一块儿玩耍。 而在这样的氛围中,两个孩子也很快的跟袁子忠熟悉了起来,终日的围绕在袁子忠和李月兰的身边,就是李氏用糕点来吸引他们,他们也不太愿意离开二人的身边。 对于这样的转变,袁子忠当然是暗喜在心的,甚至一度觉得他和李月兰可以就这么陪着孩子幸福的过下去。可是每当一想到和李月兰那最后一个月的约定,他就无法彻底放下心来。他实在是不希望李月兰所说的梦境成真,有时候他甚至希望约定的日子可以永远不要到来。 虽然袁子忠希望日子可以过得越慢越好,但时间却没有丝毫的却步,慢慢地,日子走进了正月十五的这一天。 (这章很肥吧~~\(^o^)/~希望大家看的满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 梅花树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梅花树下 正月十五,程将军得胜还朝,并带回了敌国和战的请书。(手打小说)天子出城十里相迎,亲封其怀化大将军,风头一时无两,举国欢腾。 正月十八,天子封后,迎当朝太师贾意之女贾氏为后,大赦天下,京中披红三日,以示尊皇。 正月二十四,敌国使臣入京晋见,送大氏公主入宫为妃以示和战诚意,同日,天子纳梁氏女,并封为妃。 正月十四,于府接到了于雪从京城送来的平安信,田氏牵挂多日的心终是放了下来。因想着初一的时候曾今和李氏一起去慈云寺为于雪祈福,就想着怎么也要再去寺中拜拜,算是还愿。所以,便去约了李氏。李氏见李月兰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和袁子忠之间也似乎缓和了很多,便也没犹豫,直接就同意了。 就这样,在十四这天,于荣带着于谦去巡视铺子,田氏和李氏带着几个孩子在吃完午饭之后便去了慈云寺,一时间,家中就只剩下李月兰一家四口。 厢房内,李月兰哄着孩子睡午觉,袁子忠一个人坐在厅里喝着茶水。看着冬日午后慵懒的阳光,袁子忠想到前些日子李月兰醒来之后跟他说的三件事情。 这第一件,就是在明日了。根据朝廷派往各地邸报的速度,最迟三天,余杭就能接到消息,证实李月兰梦中的预示是真是假。 袁子忠转了转手中的茶杯,脑中划过与李月兰相处至今的一幕幕。 袁子忠虽然不算聪明,但也不是傻瓜。从当初在家中看到空荡荡地梳妆盒,联想到荣隆庄,他就又一种预感,李月兰这一次的消失不是偶然。 可是后来,他找了整整大半个月,也没有找到李月兰的踪迹,更因为此,差点儿就错过的将军嘱咐的任务,他才渐渐死了心。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一场意外,而他除了祈祷李月兰和孩子平安无事之外,就只剩下满心地懊悔和自责。 而在宜城和李月兰相遇的时候,袁子忠无疑是万分惊喜的。他以为上天听到了自己祈求,将她再次送回到了他的身边。听到李月兰说不认识自己,他的失望当然也是显而易见的。而后来知道了实情,却看到沈家粮号的家主站在她的身边,不可否认的,他的心中曾升起无数个猜想。 可李月兰的眼泪再次打动了他,他能听的出来,李月兰话中的痛苦失望是真的,一个人可以说谎,但她的心却不能。当李月兰冲着他大喊着‘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时,袁子忠听到了她曾经的无助。所以,在离开李月兰后,他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营地,和将军交付了任务。还好,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在一次奇袭之后,很快的,敌国便送来停战协议。 想到自从和李月兰成亲以来,自己就从没和她在一起过一个完整的年,所以,他在战争完结后,便向将军辞了官,履行了他对她的诺言,接着便马不停蹄地想着余杭赶来。 却不想,却是迎来了他们最为难忘的新年。 袁子忠在宜城遇到独自一人的李月兰,听到李月兰曾经遇到了危险,便下意识地认为他们的孩子已经遭遇不幸了。为了不给她的心口再撒盐,他没有提到任何有关孩子的话题,尽管在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时,他的心中有多么的难过。 却不想,在余杭,有着这么巨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虽然一开始,李月兰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出了惊讶之外没有什么惊喜的神色,可是已经被两个巨大的礼物冲昏了头脑的袁子忠并没有留意到这一切,直到沈存中的再次出现。 对于沈存中,袁子忠唯一的印象便是沈家粮号的家主,是将军选择合作的对象,不过是众多任务中的一个而已。 可是当这个任务和他最在意的女人联系到一起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豁达的。 看着李月兰送沈存中一行出去的背影,曾经被他按捺在心中的猜测又浮上了心头。 虽然他极力地在心中劝慰着自己,‘月兰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沈家粮号,也不可能一早就认识沈存中,更加不可能为了他放弃自己沈存中也说了,只是在宜城的路上相互照顾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一个有一个的念头总是无法彻底消散下去,手中的酒杯也被这一个个的念头没有放下过。 最终,他抵挡不住心中的揣测,跟了出去。 当听到李月兰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沈存中时,袁子忠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抹欣喜浮上心头。可是沈存中的话却让他觉得很是不好过,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惦念。 所以,他走了出去,直截了当地告诉那个男人,少打他妻子的主意,却不想被他的声声指责而怒红了眼睛。 当听到沈存中质问自己,当李月兰生死徘徊时自己身在何处,为什么是他陪在她的身边的时候,不可否认地,这句话触到了袁子忠最自责的软肋。 他的怒火不只是针对咄咄逼人的沈存中,更是对自己。 而当李月兰帮他轻柔地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一瞬他又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原谅,却不想突然传来了小石头和双双出事的消息。 李月兰身上的抗拒,自己不是看不到,只是在这分别一年的刻骨思念,让他不愿失去再度拥有她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很小很小。至少她还那么在意着他们的孩子。 当听到李月兰平静着向自己诉说着她所谓的预示未来的梦境,袁子忠能想到了,除了荒谬就是骗局。他没想到为了离开她,李月兰可以编造出这么大的一个谎言。 就算自己的未来真的有可能抛弃她,可是现在的自己什么也没做。她怎么可以,用他还未做过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甚至将他的孩子从他的生命中带走,更要和自己永不相见。 那一刻,袁子忠只觉的自己是个大傻瓜,彻底的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他质问着她,狠狠地抓住了她,有刹那地冲动,他希望将她永远锁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接下来,她的言之凿凿,往事又再次的浮现在眼前。李父的突然过世,之后李月兰的失常,一次次要求自己的承诺,和当时自己那种仿佛她知道自己将会离开她一样的感觉,都浮现在他的眼前。 当听到,她说,她不能拿他们孩子的生命来冒险的时候,袁子忠沉默了。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责怪她,还是该责怪自己。 是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才会这么毫不犹豫地带着孩子离自己而去。更何况,她给过他机会,只是自己当时不知道。 想起自己当日赶到家中时她的消失,一瞬间,袁子忠又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怨这该死的命运,哪怕只是一天也好,只要自己赶到她和孩子的身边,也许他们两人之间也不会在这余杭城里再次相逢了。 最后,他只能接受她的一月约定,就像她说的,他别无选择,因为他们谁也不能拿小石头和双双的生命来冒险。 眼看着,日子已经越来越临近李月兰当初所说的三件事的日子,突然地,一个念头从袁子忠的心中划过。他看着紧闭地厢房门,他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看着推门走进来的袁子忠,李月兰抬起头,脸上闪过些微的诧异。这些日子以来,袁子忠虽然终日跟着孩子们腻在一块儿,可从未踏进过她的厢房。 “有什么事儿?”李月兰看了一眼已经沉沉熟睡过去的两个孩子,从床上站起了身子,撩开内外隔间的纱帘,走到了外间冲着袁子忠问道。 袁子忠上前握住李月兰的手,认真的冲着她说道:“月兰,咱们带着小石头和双双一起走吧!” 看着袁子忠认真的神色,李月兰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明白袁子忠到底想干些什么,想起两人的约定,她微微皱了皱眉,道:“袁大哥,你在说胡说些什么啊?你不会忘了咱们的约定了吧,明天可就是十五了” 以指封唇,袁子忠止住了李月兰要说的话,“听我说,我没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也没有毁约的意思。”看着李月兰迷惑不解的神情,他笑了笑,接着道:“我只是想,既然这有可能是我们一家人待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月,不如,咱们就好好过这剩下来的日子。我想带着你和孩子们一起出去转转,就咱们一家人毕竟,这有可能是孩子们对我最后的记忆了” 看着袁子忠略带着恳求和憧憬的目光,李月兰发现拒绝的话到嘴边是那样的难以说出口。尤其是听到袁子忠说着‘这有可能是孩子们对我最后的记忆’的时候,李月兰的心就这样不受控制的软弱了下来。是啊,也就是最后的半个月而已。 “好吧”李月兰犹豫了好一会儿,就在袁子忠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李月兰终于点头答应了。 “真的?那太好了!太好了!”袁子忠一瞬有些不太相信,紧接着巨大的惊喜便袭上了他的心头,让他开心了一把抱住了李月兰转了一个圈。 “嗬!”在李月兰的惊呼声下,袁子忠突然意识到自己惊喜过了头,忙将她放了下来,一时间,二人都有些尴尬。 “呃那个我刚刚我惊喜过头了我对了我这就去安排马车你你和孩子们整理一下,咱们下午就走”袁子忠搔了搔头,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快速说完之后,便夺门而出。 看着袁子忠慌慌张张地背影,李月兰单手抚上胳膊,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因为余杭地处在南方的中心地带,所以,李月兰和袁子忠便将下面半个月的游玩儿路线定在了余杭的周围几个城县。 在简单整理了行装之后,李月兰给李氏留了信,告诉她他们带着孩子出门游玩半个月之后就回来,让李氏不要担心。接着便抱着仍在午睡的两个孩子上了马车。 正月里的南方虽然没有北方那么严寒,可依旧是有些寒冷的。因为带着孩子,李月兰又是刚刚生完病,所以,他们选择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距离余杭大约一日路程的金陵。 金陵地处余杭的上游,气侯也更加的温和。据游人们说,那儿梅花山上的梅花此时正是盛放的时节,吸引了不少大家前去观赏。更不要说名动全国的秦淮风光,更是让文人墨客畅所风流。 虽然对秦淮风光没多大的好奇心,可是梅花山的梅花李月兰却是神往已久。所以,当他们一行坐在梅花山中,喝着自带的清茶,望着不远处两个孩子兴奋的在梅花纷飞中跳跃嬉闹,李月兰有一丝的恍惚。 “怎么了?”看到望着两个孩子愣神的李月兰,坐在她身旁的袁子忠出声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儿真的是很美,美的不可思议”李月兰回过神,看了袁子忠一眼,转过头接着看着两个孩子,笑着回道。 “是啊,真的很美。”袁子忠的嘴边也扬起了微笑。 “扑哧!”当看到小石头歪歪扭扭地跳着从马车上将袁子忠特地为他和双双做的小木马摇椅拖下来,而双双则站在一旁兴奋地拍着手的时候,李月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看看,让你给他们做小木马,现在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就像是最平常的夫妻一般,李月兰笑着冲着袁子忠埋怨道。 李月兰的话一说出口,袁子忠和她都有些愣住了。 袁子忠立时扬起了笑意,“还不是于谦,跟他们说我能陪他们骑马,他们这么小哪能跟着我一起上马。还好当初我在家的时候跟爹学了手艺,这才摆平了这两个小鬼。”说完,袁子忠便笑着冲着两个孩子跑了过去,一把将正抱着木马向下拖的小石头拎起来倒转了一下,另一只手帮着他将木马从马车上拿了下来,乐的小石头呵呵的笑着,双双也在一旁伸出手冲着他喊着“爹爹抱抱抱抱” “好,好,爹抱抱,来,咱们的小双双”袁子忠放下小石头,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让他去玩儿小木马,接着伸手抱起了双双,开始跟着双双玩起了抛抛。 漫天的梅花纷飞中,李月兰望着梅花树下的父子三人,一瞬间,觉得很幸福 (原本想多更一些早更一点儿的,无奈老爸在我旁边打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电话!(╰_╯)#~~~明天十九会尽量早点儿更,多更些的~\(^o^)/~)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遇 第一百三十五章再遇 淮阴街头,一对年轻的夫妇正手忙脚乱地各抱着一个婴儿在怀中来回哄着,只可惜怀里的孩子却丝毫无法感受到他们的慌乱和焦急,反而是越哭越大声,引得行人纷纷回头张望。(手打小说) 这对年轻的夫妇正是已经出行游玩了好些天的袁子忠和李月兰。而此刻在他们怀中大声哭闹着的婴儿也正是他们的两个孩子,小石头和双双。 这些日子以来,袁子忠和李月兰带着两个孩子从余杭出发,一直从金陵落英缤纷的梅花山,走到了扬州香火鼎盛的大明寺,之后一路走进了淮阴城的繁华。两个孩子都很是乖巧听话,更加也没有哭闹过。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进了淮阴城之后,他们到客栈放下行李,想带着孩子出来逛逛街,刚一走到街市上,两个孩子就被汹涌的人群给吓哭了。 李月兰和袁子忠顿时也就顾不上逛街了,站在街头开始哄起了孩子。无奈街上的人真的很多,一时之间,二人都急出了一身的汗。 “夫人,老爷,买个拨浪鼓吧,小孩子最喜欢拨浪鼓了。”一旁卖小玩意儿的小贩冲着夫妻二人趁机兜售起了东西。 “哎,要我说,老爷夫人,要买就要买白糖糕,小孩子最爱吃白糖糕了。”另一边卖白糖糕的小贩也冲着他们说道。 “哎,我说卖白糖糕的,你捣什么乱啊,这么小的孩子能吃白糖糕嘛,夫人,还是拨浪鼓好” “你才捣乱呢,你那个拨浪鼓成天吵吵嚷嚷的,没看孩子都被这街上的吵闹声吓着呢嘛,还买什么拨浪鼓!我这白糖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可是祖传的手艺,怎么不能吃了!” 眼看着两边的小贩就要吵吵起来,李月兰和袁子忠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接着袁子忠便走上前冲着两个小贩道:“好了好了,白糖糕和拨浪鼓我们都要了。”说着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放下了钱,拿起了两个小贩手里的拨浪鼓和白糖糕。 接过钱的两个小贩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脸上也一点儿不见刚刚的火药味儿,双双冲着袁子忠拱了拱手,道:“承蒙惠顾!客官!” 袁子忠冲着二人点了点头,便转手拉上李月兰快步离开了。 因着街上人山人海,他们回客栈的路已经被人塞得满满当当,无奈之下,二人只得随处找了间茶楼,抱着孩子走了进去。 还好这个茶馆虽然在街市上,但内堂还算清静,两个孩子才在李月兰和袁子忠的轻哄下慢慢停止了哭泣。 “扑哧!”看着袁子忠拿着拨浪鼓,冲着双双伴着鬼脸,李月兰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李月兰的笑声,袁子忠抬起头,入目地便是李月兰的笑颜,放下扯着脸颊的手,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拨浪鼓,袁子忠也傻傻地笑了。 “买这个拨浪鼓也就算了,两个孩子还用得着,买什么白糖糕嘛,就算再如口即化,他们也吃不了啊。”李月兰拿过袁子忠手中的拨浪鼓,逗了逗双双和小石头,摇着头说道。 “因为我记得你喜欢吃啊”来回摇晃着的拨浪鼓突然停了下来,李月兰诧异地抬起了头。 她从没想过,他会记得她所喜欢的事情再说当日她说她喜欢吃白糖糕只是为了去荣隆庄找的一个借口。 没注意到李月兰一瞬间地愣神和诧异,袁子忠说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就伸手打开了放在一旁的白糖糕,接着推到了李月兰的面前,笑着抓了抓头,道:“吃,吃吧,这个趁热吃才好吃” 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白糖糕,和袁子忠一脸期待的表情,像是等待着她说‘很好吃’,李月兰的双眸有些模糊。她伸出手,拿起软糯地白糖糕,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不知道这跟咱们那时候在元和镇买的比怎么样”袁子忠笑着说道。 轻轻咀嚼,李月兰将白糖糕推到了袁子忠的面前,“很好吃,你也尝尝看。” “唉。”袁子忠也没推辞,伸出手,拿了一块便是一口,看的坐在他怀中中的双双盯着他的手拼命地流口水,伸着手冲着白糖糕的方向要着。小石头也不甘示弱地想要爬上桌子,却被袁子忠眼明手快地抱了回来。 “双双要吃吗?来,喊爹爹爹唉!你这个臭小子不准偷吃哈哈”看到父子三人为了一块白糖糕展开了你争我夺,李月兰拿起手中的白糖糕继续吃了起来。 看来那个小贩真的没说大话,这白糖糕,真的是入口即化,好甜 “好了,”李月兰从袁子忠的怀里抱过双双,擦了擦她因为刚刚吃白糖糕而沾了满脸的糖屑,对袁子忠笑道:“马上也快中午了,要不咱们点些吃食,接着就回客栈吧。这繁华的淮阴城,两个孩子估计是受不了的,等晚上人少些,咱们再出来逛逛吧。” 袁子忠替着小石头也擦了把脸,不过动作有些粗鲁,让小石头不满地撇起了嘴吧,转头就冲着李月兰伸出了胳膊,被袁子忠轻轻拍了一下小屁股这才老实了下来。 “成。不过这儿时茶楼,估计没什么吃食。要不我出去买吧,你和孩子就在这儿等我就成。”袁子忠转头看了看茶馆地四周,见众人的桌上摆的不是茶水就最多是些点心,于是冲着李月兰提议道。 “嗯,好。”李月兰点了点头。 “我很快回来。”袁子忠将小石头抱进了李月兰的怀里,笑着冲着她说了一句,这才转身离开。 而小石头一回到李月兰的怀抱,就乐了开来,兴奋地站在李月兰的腿上颠上颠下,惹的她不由失笑。 “臭小子,跟着你爹就老实,跟着我就淘气。乖乖做好,不然一会儿好吃的娘就都给妹妹吃啰”李月兰咯吱了几下小石头,更是将他逗得咧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位夫人,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李月兰跟着小石头和双双玩了一会儿,小二走了过来,帮着茶壶里续了水,问道。 “哦,再给我上一份茶果点心,你们家的茶果做的正不错,我的孩子都很爱吃呢。”李月兰见桌上先前点的茶果已经被刚刚袁子忠和两个孩子玩闹的时候吃完了,只余下一壶茶和那几块白糖糕,转头冲着小二笑着说道。 “呵呵那不是小的吹,咱们茶馆的茶果可是淮阴城出了名的不腻口,自有一股子的清香,那可是远近驰名的。常有大户人家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在咱们这儿订茶果,有时候还有别的城县里的人特地来咱们这儿买回去吃,或是孝敬家里的长辈呢。好嘞,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上来。”小二笑着在李月兰身边夸赞了一番,这才转身走开了。 李月兰看着小二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双双却趁着李月兰和小二说话的机会,伸出了小手继续向着桌上剩下的白糖糕爬去,当李月兰转过头来的时候,她已经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半个身子悬空了。 “小心!”李月兰顿时被吓停了心脏,赶忙一个猛起身,一手抱着小石头,一手捞起了悬空的双双。 “呼!”看着怀中一对带着无辜地看着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两个孩子,李月兰松了一口气,幸好!有惊无险,没出事儿。 而就在李月兰想要重新坐下,打算教训一下双双的时候,突然身后一个冲撞地力道,将她撞了出去。 “嘶!”幸好李月兰离桌子的距离不太远,当身后的力道突然来袭的时候,她硬是在脚下转了一下,背对着桌子撞了过去。虽然这一转,李月兰没有顺着原来力道的方向抱着孩子跌了出去,但后背的撞击和脚下的一痛还是让她不由痛呼了出来。 “哎,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李月兰还没从疼痛中回过神,就听见小二匆匆忙忙跑过来的询问声。 而接下来,她听到了一个令她觉得熟悉不已的声音慌张地从她的对面传了过来,“哎呀,我我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她突然抱着孩子站了起来我一时没注意这才” 听着带着哭音和明显无辜的娇嗔,李月兰缓缓睁开了因疼痛而下意识闭上的眼睛,入目地,是一张曾经熟悉的脸。 而这时,这里的意外也吸引了周围的人渐渐地朝着这个聚拢过来。 “哎,我说你这姑娘怎么也不看路啊,慌慌张张地,这茶馆里是能冲撞的地方嘛,这位夫人还抱着两个孩子,这要是万一装个好歹这位夫人您没事儿吧,孩子们没事儿吗?”小二走到李月兰的身边关切地问道,而他的话就像是打开了闸门一样,小石头和双双看着周围越围越多的人群,慢慢撇起了嘴吧,‘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李月兰顾不得小二的询问,更加顾不得眼前那个尽显无辜的女人,低头哄起了孩子。却不想刚走动了一下,脚下的疼痛便瞬间窜上了她的头顶,让她一个倾斜向一旁倒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有力的手臂一把环住了她和孩子,一双担忧的眼眸撞进了李月兰的眼中。 袁子忠买完东西一踏进茶馆便看见李月兰坐的桌子前聚集了一些人,他赶忙拨开了人群走了进去。 刚走到李月兰身边就看见李月兰将要跌倒的身影,他赶忙一个箭步走上了前去,抱住了她。 “没事儿吧?”袁子忠关切地问道。 李月兰看了一眼此刻一脸关切的袁子忠,下意识地朝着对面那个女人的方向望了过去。 (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态度 第一百三十六章态度 云瑶,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李月兰倚靠在袁子忠的怀中,视线来来回回地在袁子忠和云瑶二人之间流转,神色有些惊疑不定,难道这就所谓的命中注定? “月兰,你怎么了,没事儿吧?”袁子忠放下手中一直拎着的吃食,接过两个大声哭泣着的孩子,轻声哄了起来,两个孩子见到袁子忠也是伸着胳膊迎了上去,也许是父亲独有地安全感,两个孩子很快在袁子忠的怀里停止了哭泣。(手打小说) 袁子忠帮着两个孩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头见李月兰不说话,只是在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便像是闪了神一般直愣愣地盯着对面的那位姑娘看,袁子忠忙再次问道。 “不,我没事儿。”李月兰回过神,摇了摇头,从袁子忠的怀中站了起来。 看到李月兰皱着眉头,踮着脚尖,袁子忠立马将她扶到了座位上,蹲下了身子,抚上她的脚问道:“是不是脚受了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袁子忠说着后半句的时候,目光移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小二。 “哦,好像是这位姑娘莽撞了,冲撞了这位夫人,这位夫人为了护着怀里的孩子,扭伤了脚。”小二接到袁子忠眼神的询问忙答道。 袁子忠闻言皱了皱眉头,将两个孩子放到李月兰的怀中,接着就要打横抱起李月兰向外走。 却不想袁子忠刚弯下身将手搭在李月兰的腰间,就听见对面传来‘嘭’地一身跪地的声音。 原来那位撞了李月兰的姑娘竟然冲着他们二人跪了下来,只见她哭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刚刚这位夫人突然冲了出来,我又走的急,一时没看清,便撞了上去我我差点伤了孩子,又让这位夫人受了伤,真的真的对不起” 人人都说,女人最好的武器便是眼泪。这句话在李月兰看来对云瑶这个女人真真是非常的适用。瞧,只是几滴眼泪,茶馆的氛围便转变了开去,原本指责的看客们很快地便纷纷同情起了她。 李月兰转过头,只见袁子忠也是一脸的沉默不语,神色却有些微的松动。 失望,袭上她的心头。李月兰抱紧孩子,从袁子忠的怀中缓缓推了出去。却不想刚刚离开的指腹片刻后再度袭上了她的腰,李月兰转过头,一抹怨恨从她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 可是袁子忠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呆愣在了当场,“请你让开,我还要带我夫人去医馆。”袁子忠冷冷地说道,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说着看都不再看地上跪着的女人一眼,抱起了李月兰就向外走去。 “月兰,放心,我们这就去找大夫,忍着点儿啊。”袁子忠轻皱着眉头冲着怀中的李月兰说道,一瞬间,李月兰似乎有了一种他很在乎她的错觉。 李月兰愣愣地看着抱着她缓缓向外走的袁子忠,一步,两步,三步似乎每一步都走进了她的心里。 “啊!”而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不知道是周围的人群推挤,还是那位撞了李月兰的姑娘没有跪好,只见她身子一倾,便倒在了袁子忠的脚前。 伴着她脸上尤挂着的泪痕,脆弱地倒在地上,浑身透着一股我见犹怜。 望着突然倒在前行路上的人影,袁子忠和李月兰同时皱起了眉头。 而就在这个意外的时刻,两道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看着来人,袁子忠和李月兰都有些诧异。 “你们要干什么?!”一声娇喝传来。 “袁校尉,李袁夫人?”紧接着一声惊讶的低沉男音响起。 “沈老爷?”,袁子忠和李月兰同时望向声音的方向,竟看到沈存中拄着拐杖身边跟着一名少女,从人群中相携而来。 而那名少女,李月兰记起就是当初在余杭城买下云瑶的女孩,也无怪会在这儿再次碰到云瑶。但看到沈存中和那名少女相携而来,李月兰的眼中还是划过一丝疑惑。 还未待袁子忠夫妻二人和沈存中寒暄,那名少女变一把上前将那名撞了李月兰的女子扶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冲着袁子忠夫妻二人怒喝道:“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欺负云瑶?她已经那么可怜了,你们怎么可以欺负她呢?” “小姐”云瑶一脸的泪雨婆娑带着感激地冲着少女喊道,仿佛自己真的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地,“小姐,不关不关这位老爷和夫人的事儿,是是奴婢的错小姐你就不要管奴婢了,就让奴婢自生自灭吧奴婢知道小姐就要嫁人了,不能带着云瑶,云瑶不会拖累小姐的呜呜小姐,你就不要管奴婢了,奴婢不会有事儿的”云瑶又冲着那名少女跪了下来,哭着说道。 “哎呀,云瑶,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当你是姐妹,才不愿你跟着我一起出嫁,耽误你一生的幸福啊。我已经禀报了母亲,让她帮你择一户好人家让你出嫁,你又何苦跟着我呢?”少女忙将她扶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 “不,小姐是云瑶的救命恩人,是小姐从那群恶霸的手中救了云瑶,更是厚葬了云瑶的爹。这恩情,云瑶就算是一生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万一,又怎么能因为自己而弃小姐而去呢。小姐对云瑶那么好,小姐,就让云瑶陪着你吧小姐”云瑶说得动情而激动,让所有的人被这一番感人肺腑的忠仆之言而同情起她来,在一旁纷纷劝说着那位少女,让她还是收了她,回家去吧。 少女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她一把抱住了云瑶,点着头道:“好,好,我们做一世的姐妹,一世的姐妹” 当然,被感动的人里却没有李月兰。 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画面,前世的自己和眼前的少女相重叠,这时,李月兰才发现从前的自己是那么的傻,如此拙劣的戏码竟然就自己付出了所有的信任和友情,直至最后赔上了一生的幸福。 为什么,曾经的她没有发现在那个女人盈盈泪光的眼眸下,闪动着的是算计;为什么,曾经的她没有发现她仿若柔弱的外表下,从来就没有受过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为什么,曾经的她会相信,如此拙劣的演技和谎言呢。 李月兰靠在袁子忠的肩膀上,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地微笑。看着少女和那个女人相拥的画面,心中暗道,看来这就是原因了,这个女人还真是前世今生一点儿都没变,柔弱可怜的外表下总是掩藏着万般算计的心思。看来是眼前这个少女无法再带给她荣华富贵了,她这才在这儿上演了眼前这一出好戏,只不过就是不清楚她到底所求的是什么了。毕竟她可不认为,那个女人只想做一个陪嫁丫鬟这么简单。 嘲讽地目光从对面上演着主仆情深戏码的两人身上移开,目光正好撞上了沈存中若有所思的目光。 顺着沈存中的目光,李月兰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被袁子忠抱在怀里,红晕一瞬间爬满了她的脸,就在她想要挣扎着示意让袁子忠放下自己的时候,他却动了。 袁子忠抱着李月兰绕开人群,就要朝着门外走去。这时,沈存中却拦在了他的身边,“袁校尉,真是不好意思,刚刚那位是我堂妹,沈颜,刚刚她有什么无礼的地方,还请两位多多包涵。”他拱着手,冲着袁子忠和李月兰歉意地一笑。 “我已经辞官了,沈老爷不用这么客气。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只是想带我夫人先去医馆,如果没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袁子忠冲着沈存中冷冷地说道,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关心的话题。 “袁夫人受伤了?”沈存中闻言已经,目光已冲着李月兰仔细望了过去,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平复了情绪,正擦着眼泪的云瑶,他眼睛转了转,冲着袁子忠笑着说道:“那沈某就不打扰了,不过,如果袁袁壮士有任何的需要,请尽管去沈家粮号找我,能帮的上忙的,沈某自当义不容辞。”说着便退到了一边。 李月兰冲着沈存中笑了笑表示了谢意,还没说什么,便已经被袁子忠大步流星的抱离了茶馆。 望着袁子忠抱着李月兰离去的背影,沈存中的目光闪过一丝的暗淡。 “堂哥哥,你们认识吗?我刚刚听云瑶说了,是云瑶刚刚不小心撞倒了那位夫人,既然她受了伤,堂哥哥你怎么不邀他们去府上啊,沈老可是最好的大夫。”沈颜擦了眼泪转头见到沈存中一直盯着门口发呆,便出口说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沈存中口中呢喃道。 “说什么呢堂哥哥?”沈颜疑惑地看着喃喃自语的沈存中问道。 沈存中微微一笑,冲着沈颜摇了摇头,“没事说了你也不懂”接着,目光扫过站在沈颜身旁一脸若有所思的云瑶,眼中划过一抹嘲讽。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余杭 第一百三十七章回余杭 客栈内 “这包是外敷用,每天换一次;这包是内服,每天三次,饭后半个时辰服用十天之内不能用力走路”袁子忠站在桌子前,拿着几包药包,默背着刚刚在医馆的时候,大夫嘱咐的话和药的功效。(手打小说) “哎,小石头,这是你母亲的药,不能拿双双,别摔,那是杯子,摔了就碎了。嘘你们两个小鬼安静点儿,不准打扰你们娘休息,不让爹爹可是要打屁股的。”袁子忠正重复着医生嘱咐的‘注意事项’,就看到被他放在桌上的两个孩子开始东摸摸,西蹭蹭了,吓得他赶紧出声喝止。 “袁大哥,把小石头和双双抱到床上来吧,我没事儿的。”躺在床上的李月兰听到袁子忠手忙脚乱地声音,起身就看见袁子忠和两个孩子‘对峙’着的情形,开口说道。 “不行,你伤了脚,这两个小家伙又不老实,一会儿压倒你的伤口就不好了。”袁子忠将两个孩子抱离了桌子,转头冲着李月兰说道。 “可是我们没开别的房间,总不能让小石头和双双晚上睡桌子上吧。”虽然从余杭出来后的开始,她和袁子忠住客栈曾要过两间房,可是后来考虑到别人奇怪的目光和银子上的节省,便让袁子忠在房间里打了地铺。所以,这次他们进淮阴城后,住客栈也只是要了一间房而已,如果按照袁子忠的担忧,那么两个孩子确实就没有地方睡了。 袁子忠看了一眼桌子,又看了一眼自己晚上打地铺的地方,不由也露出一丝难色。而他怀中的两个似乎知道他所想的一般,当袁子忠的目光投向地板的时候,突然便撇起了嘴吧。 “好了,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再说也只是脚踝有些扭伤,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看着两个孩子委屈的样子,李月兰伸出了双手对着袁子忠说道。两个孩子在李月兰伸出手的同时,也迫不及待地朝着李月兰的方向够了过去。 袁子忠见两个孩子已是迫不及待地朝着李月兰而去,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两个孩子递了过去。看来也只能多注意着些了,总不能让两个孩子跟他一起睡地板啊。 两个孩子一坐到李月兰的怀里便兴奋的发出‘咿呀’地声音,惹得李月兰和袁子忠都不由有些失笑。 “你们这两个人小鬼大的小鬼,晚上可要乖一些,不准压倒你们娘哦。”袁子忠坐到了床边,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笑着说道。 而两个孩子回答他的自然是两声依旧兴奋的‘咿呀’,李月兰见两个孩子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放手,想起两个孩子自从早餐过后,就没有再吃过东西,忙转头冲着袁子忠说道:“袁大哥,你让客栈准备些米糊,两个孩子还没吃饭呢。” “哎呀,瞧我这记性,还好刚刚咱们在茶馆的时候喂了他们些糖糕和点心,不然这两个小鬼可是得饿坏了。月兰,你先歇着,我这就去。”袁子忠闻言立马站起了身,向门口走去。 李月兰点了点头,看着袁子忠的离去,她将两个孩子放到了床的内侧,跟他们玩起了游戏。 虽然李月兰跟着两个孩子玩动着手指,可是心绪却飘向了在茶馆遇到的云瑶。 她以为,这辈子,她和她不会再有交集了才是,尤其是自己那次在淮阴城遇上她之后。 当袁子忠抱着自己离开后,那一路上,她不止一次地想问他,他对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有什么印象。甚至,有一瞬间,她甚至想,也许那个女人就会向前世一样,这个机会和借口赖上他们,就此和袁子忠在一起。甚至,她撞倒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袁子忠。 可是,旋即,她便抛下了那个荒谬的想法。毕竟,今生已不是前世,袁子忠现在可不是什么校尉,那个女人也不再是自己所救的孤女了。 只是,命运的巧合性,却依旧让她心惊。这一次,他们三人的相遇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而就在李月兰心有所思的同时,房门外的袁子忠也皱起了眉头。 想到刚刚在客栈意外相遇的沈存中,他就不由地有一股子的烦躁,尤其这一次,月兰明明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却还是让她受伤了。失败的保护和意外的重逢,让袁子忠不止一次地在心中暗自懊恼。 想到当初在于府门外,沈存中的那番质问,袁子忠便不由地在心中暗骂自己的没用。该死!为什么,她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还是让她受了伤? “客栈只有红豆粥了,让孩子们将就吃吧。原先我去买的吃食被我落在茶馆了,我就在这儿随便点了两个菜,你也将就吃一些。”袁子忠端着托盘走进了房间冲着李月兰说道,此刻他的神情已经不复刚刚在房门外的懊恼,反而带上了一抹轻松。 “嗯。”李月兰回过神,冲着端着碗走过来的袁子忠点了点头。 “来,小心烫,你吃着,两个孩子我来喂就行。”袁子忠将饭菜端到了李月兰的床边,冲着李月兰说道。 “谢谢。”这一次李月兰没有拒绝,她将两个孩子抱到了床的外侧,从袁子忠的手中接过饭碗,点了点头。 李月兰吹了吹汤匙里的饭菜,转过头,看着袁子忠小心翼翼地喂着两个孩子,想到刚刚自己的所思,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袁大哥你还记得刚刚在茶馆里” 听到李月兰提到茶馆,袁子忠拿着汤匙的手不由顿了顿。 “茶馆里那个姑娘吗?”李月兰终于将话问出了口。 “姑娘?”袁子忠闻言一愣,不是要说沈存中吗?“什么姑娘?”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是那个突然跪在咱们面前的那个。”李月兰见袁子忠一脸的诧异,提醒道。 “哦,是把你撞伤的那一个吗?怎么了?”袁子忠回过神,听到李月兰的提醒,想了想说道。 “呃你”你对她有什么感觉吗?李月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不,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沈老爷。”这时,李月兰想起了和袁子忠的约定,是啊,再过几天就是一个月了,如果没什么意外,自己和袁子忠之后再也不会见面,那个女人将来会像前世一样跟了他又或是谋了别的出路,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儿,李月兰转移了话题。 “是啊,没想到啊”袁子忠却是面色微沉,终于来了吗?她又会跟自己说些什么?她喜欢那个沈老爷吗?还是 就在袁子忠满脑子胡思乱想的等待着李月兰接下来的话时,李月兰却低头吃起了饭。 “月兰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袁子忠见李月兰不像要再说话的样子,忍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询问道。 “什么?没有啊。”李月兰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袁子忠。 “哦,对了,”突然,李月兰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开口道,却让袁子忠心下一惊,手下的动作也不由地停了下来,“你也还没吃吧,我吃好了,孩子交给我吧,你吃饭吧。”说着便要从袁子忠的手里接过碗匙。 袁子忠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在愣神间李月兰已经将两个孩子抱了过去,他张了张嘴,最终低下了头,从托盘里拿起了碗筷开始吃了起来,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向上了弧度。 饭后,袁子忠让小二上来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李月兰帮着两个孩子换了尿布。 “嘶!”李月兰突然扶着腰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袁子忠给小石头将新的尿布塞好,抱着他走到了李月兰的身边问道。 “可能是刚刚在茶馆的时候撞到腰了,可能有些青。刚刚抱双双的时候可能正好撞到了床柱,有些疼。”李月兰放下手中已经换好尿布的双双,伸手揉了揉后背,勉强冲着袁子忠笑了笑。 看着李月兰轻皱着眉头,揉着腰的动作,袁子忠皱了皱眉头,将怀里的小石头放到了床的内侧,然后冲着李月兰说道:“脱衣服。” “什么?”李月兰诧异地抬起头望向袁子忠,见到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手中揉着腰的动作也不由地一停。 “我说脱衣服,让我看看到底伤在哪儿了,要是严重的话,就要敷些药。”袁子忠正色道。 李月兰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红色,原来袁子忠要说的是这个。掩下刚刚的尴尬和诧异,她冲着袁子忠摇头拒绝道:“不用的,应该就是有些青,没什么大事儿的。” 听到李月兰的拒绝,袁子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脱衣服。” 依旧只是那三个字,看见袁子忠一脸的坚持,李月兰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身边已经倒头睡下的两个孩子,心中暗吐了一口气。 算了,孩子都生了,不过是看个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想着,李月兰挣扎了一会儿,就解开外袍口子,趴在了床上,将内衣撩到了腰的位置。 “还说什么没事儿,青了一大片呢。幸好没出血,幸好大夫给你开了活血化瘀的药,我看看,是这包,对,是这包。”当袁子忠看到李月兰腰上的大片淤青的时候,他的心却是一阵心疼,想起刚刚在医馆大夫开的药,忙走到了桌边将药包都拿了过来。 “别动,我帮你上药。”当袁子忠的手触到李月兰的肌肤时,李月兰不由地向里一缩,他忙制止道。 感受到男人指腹间特有地温度缓缓地在自己的腰部游移,李月兰的心不由跳快了一拍。虽然这个男人曾经和自己同床共枕,甚至有过更亲密的事情,可是分离了一年之后,乍然地接触,依旧让她羞红了脸。 如果说一开始的抚摸,只是单纯的上药,可当袁子忠看到李月兰掩在手臂下羞红的一角脸颊的时候,他的心也不由地失去了规律。 这一年的分别并没有为李月兰带来任何的岁月痕迹,袁子忠指腹下的肌肤一如他记忆里的光滑细嫩,不似一般的农家妇人。袁子忠还记得曾经在自己母亲的柜中摸过类似触感地布料,他还记得母亲对他说过,那是最最昂贵的丝绸。 一开始的专心,渐渐变成了某种暗示;一开始的心疼,也渐渐转换成了某种依恋;无论是躺在床上的李月兰,还在坐在床边的袁子忠,不可否认地,此时,他们都闻到了一种名为‘情动’的味道。 稚儿的‘咿呀’声像是打破某种魔咒的解药,床上的两个人像是触电般地分了开来。李月兰慌忙间将衣服拉回了远处,袁子忠也猛地站起了身来。 “那个药上好了吧,麻烦你了”李月兰镇定住心神,将外袍披在了肩上,对袁子忠说道,目光却不敢向上看去。 “哦没没事儿,那我我先出去了。”袁子忠的目光也左右漂移着,胡乱说了一句话之后,他便转身大步向着门口走去。 听见房门‘嘭’地一声被关上,李月兰伸出一只手,缓缓抚上了自己依旧滚烫的脸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目光流转,看到两个天真地冲着自己笑着的孩子,她也不由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而房门外,袁子忠用力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从刚刚旖旎的画面中清醒过来,接着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是夜,袁子忠躺在房间地地板上,望着从窗外映射到地板上的月光,翻了一个身,依旧没有丝毫的睡意。 白天的一幕幕似乎总在他的眼前流转,尤其是那片光滑白腻的肌肤,不由地,他有些口干舌燥。 而此刻,床上,李月兰瞪大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布帘,同样没有丝毫的睡意。 前世今生的云瑶和袁子忠,一一在她的眼前交替着划过。可是他的在乎,他的关心,他的心疼,还有那指腹间的温暖,似乎都触摸在她的心上,留下了痕迹。 目光看到自己手边已经熟睡的两个孩子,李月兰的眼中流转过一抹复杂。 良久之后,她听到自己说:“袁大哥,睡了吗?” “没有。”闻言,躺在地上看着月光的袁子忠僵直了身子,声音却透露着轻柔。 “今天已经是二十八了,咱们明天就会余杭吧”他听到她如是说。袁子忠猛地坐起了身,转头看向床的方向,眼中透出一抹不敢置信。 最终,她听到他如是说:“好。” 月光缓缓移动着轨迹,在坐在地上的男人的脸上,映照出一抹情深无悔; 月光缓缓移动着轨迹,在侧卧着的女人的背上,映照出一抹决绝和坚持 (抱歉抱歉~~今天有点儿晚~~o(》﹏《)o~~明天十九会早一点儿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得知 第一百三十八章得知 “哎,听说了吗?跟咱们打了那么多年的敌国这回终于要跟咱们求和了? “是吗?真的假的啊?” “那还有假,我听说前几日敌国的使臣就进了京了,还把他们的长公主敬献给了皇上,以示和战诚意呢。(手打小说)” “哎,我听说了,听说了。说这次咱们程将军俘虏了他们的二皇子,他们这才投鼠忌器的只能来求和了。嘿嘿,要我说还是程将军厉害,这一次我听说要不是程将军运筹帷幄,为了那敌国的二皇子设下了全套,一举将他们给拿了下来,最靠近战场的宜城就很有可能成了他们下一个抢掠的目标了。” “啧,那是。我听我京里回来的朋友说,上元节那日,程将军率众返京,那场面可是非常的盛大呢。就连咱们的陛下也出城十里相迎,亲封了他从二品的怀化大将军,那可是连升三极啊,就连那一众的将领也是获封不少。京城里的百姓更是在城中夹道欢迎,可是出尽了风头呢。” “呵呵,要我说还是这年头好。你看,今天这年还没过完,程将军就得胜还朝。紧接着没两天,皇上就封了贾家的女儿做皇后,大赦天下。接下来,一直骚扰咱们边境的敌国也派来了求和的使臣,真是喜事一桩连着一桩啊哈哈” “对对,梁老您说的对,来来,咱们当为这好年头喝一杯!” “说的好,来!” 客栈的大堂内,人群七嘴八舌的闲聊着近些日子以来身边发生的大事儿,脸上皆透着一股愉快。 要知道因为长年的战乱,百姓们的心从没有一刻是真正放下过的。住在边境的,担心不知哪一日自己的家中会突然出现抢掠的敌人;住在内境的,担心朝廷哪一日突发的征丁和征税,一个不小心,便会让好好的一个家支离破碎,生死相离。所以,可以说,停战是百姓们多年的心愿,而当这个心愿真正实现的时候,自然是由衷的欣喜。 可是,就在客栈的一个角落里,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妇的脸色在听到众人的闲聊的时候,却没有露出欣喜,反而是有些沉重。 筷子轻轻磕碰到碗碟的声音,却让微愣的两人皆是一惊。 原本已经计划吃完早饭就起程回余杭的李月兰和袁子忠,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一顿早饭的功夫,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给了他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我去看看马车整理好了没有”袁子忠‘唰’地站了起来,像是要逃避着些什么似地,匆匆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向客栈后院马厩冲了过去。 看着袁子忠慌忙离开地背影,李月兰这才缓缓消化完刚刚听到的消息。 一时间,她分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开心,酸涩,悲伤,不舍,亦或是松了一口气。 矛盾地情感在她的心中反复翻滚着,就像是一直期待地某样东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那么期待了。 其实,从一开始,她下定决心将前世的一切以梦的形式告诉袁子忠开始,她便小小的耍了一个心机。从两年前重生开始,她便发现,她身边发生的很多事情和前世没有太大的变化,哪怕自己尝试去改变,影响的也只是小部分人而已,甚至,到最后,结果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而那些类似朝廷上的大事,天气,战乱,那些她一己之力无法影响的,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所以,她才敢跟袁子忠许下那样的约定。因为这一年是袁家举家搬进京城的那一年,说起大事儿,她直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当年发生在年初,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了好久的那三件大事儿。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但很大程度上,李月兰都知道,这个约定的结果势必是她赢的。 虽然,在内心的某些时刻,她觉得对今生什么都还没做的袁子忠不太公平,可是她却无法消除前世的记忆,做到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呆在他的身边。知易行难,虽然理智总在叫嚣着原谅,可是自己的情感总是无法对那只有自己知道的曾经释怀。 所以,她跟袁子忠许下了‘如果梦境成真,他就要永远离开自己和孩子的生活’那样的约定。她知道,以袁子忠的耿直和那一条筋通到底的个性,只要真的能够证实自己的梦可以预示未来,那么他一定会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并且会为了两个孩子的生命遵守约定。当然,她也不担心袁子忠会把自己当成什么妖女巫蛊附身,他那个人还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从前世开始,他就对那些勾心斗角的蝇营狗苟没什么敏感度,更不要说女人的谎言。 也正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李月兰才愿意跟着袁子忠带着孩子们出来,度过这最后的半个月。毕竟,对于孩子们而言,和袁子忠这个父亲相处的时间也就剩下这么长了。如果说,在两个孩子以后的生命里,她无法给他们完整的家庭和父爱,至少,在这最后的半个月里,她可是给他们多留下些印象。 可是,就在这短短地半个月里,李月兰却发现自己曾经早已冰封的心在剧烈的动摇着。一开始,只是些微的感动,到后来便是就连自己也无法掌控的溃。像是自己曾经亲手垒砌的高墙一瞬间地土崩瓦解一般,从那日梅花山上,感受到幸福的滋味开始。 不舍,就像这最细的桑蚕丝,在不知不觉中缠绕上了她的心,扯着她随着他的关心而感动,亲近而发烫,还有那坚实的肩膀,让她不由自主自主的想要依赖。 李月兰摇了摇头,将那些杂乱的思绪摇出脑袋,从怀里拿出帕子,帮着早已经吃完早饭的两个孩子擦了擦嘴巴,然后胡乱地将碗里还剩一些的粥灌到了嘴里,而这时,袁子忠也再次走进了客栈的大堂。 袁子忠的眼睛有些微微的泛红,不知道是因为外面的天气太冷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缘故。李月兰看到了,但什么也没问。 袁子忠走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抬起头笑着对李月兰说道,“马车已经整理好了,行礼我也搬上去了,小二也喂好了草料,咱们一会儿就可以走了。”虽然李月兰觉得他的笑还不如不笑。 李月兰点了点头,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馒头递到了他的面前,“再吃一个吧,刚刚你也没吃多少,我和孩子都吃饱了。” 袁子忠有些愣愣地看着递到眼前的馒头,想起刚刚自己在马厩里跟小二打听的事情,慌忙从李月兰的手中接过了馒头,低下头就着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饿了好几日一般。 李月兰就这样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手中轻拍着孩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滴!”一滴水滴落到了袁子忠的碗里,袁子忠立马端起了碗,仰头喝了起来。李月兰轻拍的手微微顿了顿,微微转过了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水滴落下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李月兰的脑中总是回荡着那滴落的声响,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洪亮,就像是滴落进她心里了一样 将缰绳拴好在马背上,左右检查了一遍缰绳的松紧,袁子忠将两个孩子从李月兰的怀里抱了出来放进了马车,接着扶着李月兰上了马车。 最后将马车前后检查了一遍,袁子忠这才拉起了马的缰绳向前走去。因为淮阴城里白天的人很多,他也就没有上马扬鞭,免得撞到行人。 马车在袁子忠的拉动下,缓慢的走着。袁子忠尽量地放慢着步伐,虽然他在心中不断地告诉着自己,因为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才没办法走的太快。可是,心中那个微小的声音却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他有多么希望,这段回余杭的路,永远漫长下去。 一步,两步,三步来来回回熙熙攘攘地人群仿若在他的眼中变成了虚无,他能听到的只有那身后隔着厚厚的车帘里,那时刻牵引着他的心跳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这一刻,袁子忠才发现,原来他和她的心跳是那样的吻合,却显得是那样的欢喜却又那样的忧伤。 一股甜腻的香味儿缓缓从街市的上空飘散了过来,袁子忠轻轻吸了吸鼻子。一瞬间熟悉的味道让他从刚刚的遐思中惊醒了过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缰绳,转身掀开了身后厚重的车帘。 手指挥动出,露出的却是李月兰显然慢了一怕依旧停留在车帘边的手指。紧接着,突然面对面的两个人脸上都流露出稍显的惊讶。 “我”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二人相视一笑。 “我刚刚闻到了白糖糕的味道了,好像咱们走到了昨天买东西的地方,我记得你呃小石头和双双挺爱吃的,要不,我去买点儿过来吧。”袁子忠敛起微笑,转头冲着旁边的方向一指,对李月兰说道。 闻言,李月兰有些微微的讶异。刚刚在马车内,她也是闻到了白糖糕的香味儿,想说下车买些上来,却不想竟是袁子忠先说了出来。 而就在李月兰愣神的当口,一直坐在她怀中的小石头和双双显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兴奋了起来,冲着袁子忠伸着小胳膊喊道:“糖糖糖糖” “那就买些吧,省的一会儿路上他们两个饿。”李月兰回过神,笑着对袁子忠说道。 “哎!”袁子忠点了点头,放下车帘,便拉着马车向着卖白糖糕的方向走去。 而这时,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在距离卖白糖糕的摊位几十米之外的一个巷口角落里,一双恶毒的眼睛正盯着李月兰的马车,一动不动。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走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走了 一路之上,除了马车发出缓慢地‘嘎吱嘎吱’声,马车内外都是静悄悄的。(手打小说) 小石头和双双在出了淮阴城没多久之后,便呼呼睡了起来。一包被打开来的白糖糕放在一边的车座上,李月兰坐在两个孩子的身边,冬日里的太阳透过马车的布帘在她低垂的脸上印上了一道道光影。 袁子忠坐在马车外的前板上,有节奏地挥动着手下的马鞭,保持着马车前行的速度。 虽然眼看着春天就要来了,可正月末里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袁子忠吐着热气,拿起一旁的水袋,灌下去一口,感觉身子暖了暖,继续坐直了身子。 自从早上在客栈里听到了消息,自己又向店小二证实之后,袁子忠的脑子就有些嗡嗡的,他总觉得是哪里出了什么错,怎么眨眼间,他和她就到了最后的日子了呢? 袁子忠还记得自己初次见到她的样子,他一身的风尘仆仆,而她却像是月下的山茶花那般温润美丽。他还记得,她嘴边那抹浅笑,笑着对他说“你先洗洗,我去给你端碗面”的样子,那一刻,他的心跳如鼓。 袁子忠从小就不爱读书的人,但他还记得自己和岳父在战场上的时候,闲暇时岳父念过的一句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那时自己只觉得每个字都冒着股酸气儿。可是当李月兰离开袁家的时候,他蓦然想起这句诗,竟觉得是那样的贴合自己的心。 那些日子,自己每一日去李家帮忙,为的,就只是能多看她一眼,无论她如何的冷言冷语。后来,她说他不要再看见自己,那一刻,她眼中的疼痛像是烧着了他的心一般,他想,不去就不去吧,至少,她能快活一些。 之后的日子,就像是上了瘾一般,他疯狂地希望能在自己的身边找到她留下的,哪怕只是些微的痕迹,所以,他除了跟着父亲下地做活儿,就是拿起从前最厌恶的书,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因为他知道,那是她最爱的事情。 听到她愿意嫁给自己,那一刻,他真的感觉幸福的要发疯了。那一刻,他只知道,无论她说什么条件,哪怕是要天山的月亮,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的。 时间穿越时光,那日婚礼的情形似乎出现在袁子忠的眼前,红色的花轿,红色的喜烛,红色的喜服,红色的床琅一切都是那样的幸福整整三年,他和她竟然整整错过了三年,当他掀开喜帕看着她娇红的脸颊,他感觉他身上的哪怕是最细小的发丝都在颤抖,他终于握住了她的手,而他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他绝不要松开这曾经差点儿就擦肩而过的人儿。 可是命运似乎总爱和他们两个人开玩笑,接下来,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追逐,他和她之间,似乎总是隔上了距离。 这一次的相聚,他分外的珍惜,这半个月的日子让他觉得他和她又回到了一年之前,他没有离开时的日子。 可是美梦易醒,他和她,再次要面对分离。虽然袁子忠不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抛妻弃子的事情,可是李月兰所说的梦境却一一实现了。他不由地回想起那日的三十夜,李月兰对自己全盘托出时,自己的反驳和她的质问。 “我不会抛弃你,更加不会娶别人,更加更加不会眼看着咱们的孩子出任何的意外的!” “如果你母亲以死相逼呢?” “月兰,我知道我娘平日里对你是有些苛刻,你和她之间有些误解,可是相信我,我娘不会再无理取闹了,她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她有理呢?你是不是也要听从她抛弃我,娶别人?” “当然不会!月兰,这辈子我只要你啊!” “如果,这个时候你已是身居高位,你的同僚们都是三妻四妾,你还能只有我一个吗?那个时候,你母亲以死相逼,你爹也要你这么做,而我,不答应就是不贤善妒,你,还会不答应吗?” “我” “不要说得那么干脆想好了再说!” “我我不知道,可是月兰,你说的这些都不会发生的,你忘了吗,我已经辞官了,我不会身居高位,更加也就不存在那些事情了呀。我说了,我只要你,这辈子只要你一个,我不要拿冰冷冷的官位啊!” “你能肯定,你不会再入朝为官?” “是!” “只可惜,我不相信!” “月兰!?” “曾经你也肯定过,一定会在我的身边,可是你还是一样上了战场。我懂你的无奈何迫不得已,有道是皇命不可为,我能理解,但我却不能拿我孩子的命去赌我们接下来的生命不会出现生不由己!” 他曾以为这一个月的约定是个难得的机会,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是被判了死刑。 望着马车前长长的官道,袁子忠心想,要是永远走不到头,那该有多好呢?至少自己还能在她不远的地方煎熬一些时间 只可惜,生活永远不会那么让人如意,待袁子忠从他那杂乱无章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余杭城的城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吁!”袁子忠拉停了马车,马车内李月兰微微向前一倾,接着没多一会儿,她便听到车外传来袁子忠的声音:“余杭城,咱们已经到城门口了,这一路上都赶路了,也没吃上一顿正经的饭菜,要不,咱们先去找家店,吃些东西吧,也省的回于府后麻烦舅舅舅母。” “好。”袁子忠尽量平稳着声音说完了话,就在他快控制不住他激烈跳动的心脏的时候,马车内传来了李月兰的一声‘好’。 他吐出了一口气,走到马的前面,拉起了缰绳向着余杭城门的方向缓缓走去。 马车又开始缓慢地前行了,坐在车里的李月兰却觉得那每一道车痕都压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有些心酸。 一家小饭馆,离城门没有多远,袁子忠和李月兰也没有挑拣什么,只是看着还干净,便下了马车走了进去。 随意点了些菜,袁子忠和李月兰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分坐在桌子的两边,眼睛瞥向不同的方向。 小石头和双双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压抑,反而因为隔了桌子,两个小家伙儿都一个劲儿地朝着桌子的中间爬,像是想要勾到对方似地。 “小石头我来抱吧,省的一会儿他和双双闹起来,你没法儿吃饭。”袁子忠将怀中的双双抱好,对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也将向着桌子爬的小石头抱了回来,听到袁子忠的提议刚想拒绝,可是,目光刚对上他的眼睛,不期然的,袁子忠那句‘可能是我和孩子最后的记忆’又从她的脑中冒了出来,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小石头递了过去。 “可能是刚刚两个小鬼在车上睡多了,这会儿精神来了。”看着两个孩子在袁子忠的怀中拼命地蹬着腿,一脸的笑呵呵的,李月兰的嘴角也勾上了一些弧度。 “嗯。”袁子忠没有多回应什么,只是抱着两个孩子的手又紧了紧。 很快地,菜便上来了。因为袁子忠抱着两个孩子,他便让李月兰先吃,他先抱着两个孩子喂些吃食,等她吃完了,他再吃。 李月兰见他不待她说话便自顾自地盛了一碗甜汤,将两个孩子排排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勺勺喂了起来,无奈也只得端起了饭碗。 一顿饭,除了两个孩子不是发出一些‘咿呀’的单音字节,李月兰和袁子忠就只是低头吃饭。 这顿饭,他们两人从天色尚明吃到了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终于,袁子忠吃完了盘子里最后的一筷子青菜,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走吧”袁子忠从腰间拿出一串铜钱,然后从李月兰的怀里抱起两个孩子,对她说道。 看着袁子忠抱着孩子大步而去的身影,李月兰缓缓站起身,理了理刚刚被自己已经捏的变了形的内衣袖,跟着走了出去。 “娘,这是金陵的桂花糖藕,桂花鸭;这是扬州大明寺的素果,扬州老字号的樱桃肉您,舅舅舅母,表弟表妹们,还有于雪那儿,我都买了一份儿,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也要让大家尝尝才是”李月兰一边一包包地朝外拿着东西,一边冲着坐在桌旁的李氏说道。 “呵呵好好,亏你们小两口还能想着我这个老太婆还好我今儿没跟着你舅舅舅母去慈云寺茹素,不然啊,咱们娘俩就要错过了。不过,你们不是说要道月底才回来了吗?我还跟你舅舅说你们至少要在外面玩儿到三月呢,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也不事前来封信?这些东西啊,也只有明天再给你舅舅他们送过去了,你就别忙活了。”李氏坐在桌旁看着李月兰自从进了家门之后就像个忙不停的陀螺一样,笑着说道。 “娘,我没事儿。您怎么说的好似我不会来您一点儿都不担心啊?”李月兰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就将包袱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叠放,边冲着李氏说道。 “你跟大郎出去我担心什么啊,只要我的两个乖外孙能在我身边,我才不管你去哪儿玩呢?”李氏笑着搂着怀里的两个孩子,左右狠狠地亲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橘子一边剥着喂给他们两个吃,一边笑着说道。 “娘您别惯着他们,这一路上他们可是睡了吃,吃了睡的,压根儿就不饿,别再喂他们了。”李月兰转过头看桌上已经放了三个橘子皮了,忙冲着李氏说道。 “哟,宝贝儿,你母亲不让你们吃了呢,怎么办啊?”李氏闻言煞有其事地对着小石头和双双说道。 两个孩子左右看了看李月兰和李氏,突然小石头冲着李氏大声道:“爹!”紧接着双双也跟着喊了一声“爹!” 顿时李氏乐了起来,“哦?你们两个小鬼竟然知道找你们老子来管你们娘啊,呵呵人小鬼大的小东西,来,姥姥告诉你们,以后呀,要找姥姥才行知不知道啊?”说着李氏便抱着小石头和双双乐到了一起。 李月兰的脸色却在看不见的角落中微微沉了下来,刚刚自己竟然下意识地就朝门口望去,她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呀? 甩开思绪,她继续手中的整理动作。将一件件的衣服拿了出来,将脏衣服放到了一旁的盆子里,还没穿过的就直接放进了箱笼。 突然的,一块牛皮纸封从衣间的夹层中漏了出来,她将纸封拿了起来,打开来,一股浓浓地白糖香味扑鼻而来,她微微一愣。 “糖糖糖糖”在李氏怀里的双双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了李月兰这边,看到她手中的白糖糕的时候,大声喊道。 李月兰猛然回过神,一把将牛皮纸收拢了回去,吸了一口气,脸部微微用了些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僵硬,这才转过脸,对双双道:“不能吃了,你们两个在车上已经吃了不少了,小心以后长大了变成没牙的孩子哦好了,娘,您待她们先去睡吧,也折腾的够晚了。” 李氏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拉起两个孩子就往内室走去。 李月兰缓缓滑坐在椅子上,一股疲惫从眼睛的四周向着全身蔓延开来,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闭上眼向后靠去。 而就在李月兰闭着眼睛似梦似醒之间,突然一串急促地脚步声传来过来。 “夫人夫人”青青焦急的呼喊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缓缓睁开疲累的双眼。 “夫人,刚刚我按老夫人的吩咐去老爷那儿送宵夜,可是就看到老爷背着包袱朝着大门口走了,我上前唤他,他老爷他就给了我这个,让我我交给你”青青见李月兰睁开了眼睛,忙将手里的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并说道。 李月兰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唰’地站了起来,一把拿过青青手中的信封,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差点儿握不住信封那轻微的重量。 “咚!”李月兰刚将手中的信封口朝下,一根像是木质的筷子的东西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声。 青青忙弯身捡了起来,“夫人,看,是支木簪。”青青将手中的簪子递了过去道。 缓缓接过青青手中的木簪,待看到木簪上那独有的山茶花的,闻到那沉香木独有的香气的时候,她的瞳孔不由地一缩,眼睛似乎更加酸涩了。 她握紧簪子从信封中抽出了一张纸,她急急地将它打了开来,上面只写了五个字,不待青青看见上面写了什么,李月兰已经拎起了裙角向外跑去。 “哎夫人”青青在身后唤道。 我走了,珍重 (有点儿晚,真不好意思~~(╯▽╰)~~) 第一百四十章 相拥 第一百四十章相拥 回廊,庭院,还有青青的呼唤声,都快速地从李月兰的身边滑了过去,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外院的大门边。(手打小说) 她猛地刹住了脚步,剧烈地喘着气息,她静静地看着前方的大门,有些不确定刚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走了,不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结果吗?那她为什么还要追呢?他离开了,自己的不幸也就离开了,小石头和双双的生命也不会再受到威胁了,她可以平平凡凡的做个母亲,看着他们长大了,不是吗? 那个男人曾经抛弃过她,曾经用最森冷的目光看着她;那个男人曾经一次次背弃自己的诺言,用一次次的身不由已搪塞她,现在他彻底走出了她的生命,她不是应该开心吗? 为什么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挖了一块,空荡荡地透着冷风刺骨呢?为什么双脚无法停止追出去的步伐,为什么她觉得所有的酸涩都朝着双眼涌过去呢? 为什么这么不舍呢? 她不是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吗?她不是早就逃离过一次又一次了吗?她的泪不是早就为他流干了吗? 为什么她还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想哭呢? 突然地,在双眼的迷蒙中,她仿佛真的看到了他。 真的是他,只见袁子忠背着包袱从外院的回廊走了出来,他刚走近外院的大门,看到的便是李月兰猛然转过头,愣愣地看着他走来的样子。 一时间,两个人似有千言万语,可最终还是静静沉默。 “我走了,你和孩子,多多保重。”像是嗓子里堵了一口艰涩的石头,让袁子忠的声音显得酸涩而沙哑。 “那么快就走?离一个月不是”李月兰下意识的要挽留,却惊觉住了口。 袁子忠看见李月兰惊觉的神情,一抹苦涩流过他的胸口。 “早晚都得走的,早些走,对你对孩子,都好。”袁子忠哑着嗓子说道。 望着袁子忠黯然的神情,李月兰心中思绪翻腾,刚刚心中的一声声疑问此刻更是让她觉得异常的难受。 蓦然地,他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抚上她的右脸,轻声道:“别哭,月兰,别哭,这是我们一起的选择,为了那可能发生的未来,我们不能赌。所以,不要哭,这样我才能安心地走。”袁子忠用指腹慢慢地将李月兰不知何时滑下的一滴眼泪推回了眼角,自己却不由地红了眼眶。 “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像是逃离一般,袁子忠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月兰,转身推门而去。 而李月兰站在门前,闭上了不舍的双眼 梅花树下他在身边的幸福,淮阴城里他将白糖糕递给自己时的温暖,还有茶馆里伏在他怀中的依赖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她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将那股酸涩和不舍狠狠地压了下去。却不想刚刚睁开眼,耳边竟回响起宜城沈宅,他对她说的话---- 月兰,试着相信我们之间的爱,好吗?---- 周遭的景色瞬间退去了所有的光彩,往事如烟一般朝着李月兰迎面而来。 第一次,他和她,懵懵懂懂,不知爱是什么滋味儿,只是单纯地依据着这条条的世俗做着一对夫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走进了彼此的生命。从此,她相夫教子,侍候公婆,一心只想着做一个好妻子;他也像父辈们一样,渐渐地顶起了家中的顶梁,在外风雪中辛苦打拼,只为履行好一个好丈夫的职责。 可是,他们却不懂得如何去爱,他们只知道应该去爱。 正是这份不懂和应该,她只知一味地忍让接受,直至沉默;他在她的退让沉默里,不知所措,最终,娶妾,弃妻 第二次,她知道了他们的结局决定冰封自己的心,可他却跌跌撞撞走到了她的面前,用最笨拙的方式告诉她,他不再是不懂和应该,而是想要和渴求。 可因为既定的结局告诉她,他们不会幸福,现实也依旧残忍直白地对她说明,他依旧会踏上了从戎的征途。面对一双儿女的生命赌注,她只能选择打破世俗,带着孩子逃离他。 然后,一个拼命逃离,一个拼命挽留 第三次,他和她终于彻底坦白地面对她知道的过去,他们以一个月为限,定下约定。梦境是真,他永远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梦境是假,她跟着他,一起回家。 所以,现在,他留下了她曾经留下的木簪,头也不回的走了,此生,再不相见 李月兰直直地站在外院地门前,手中紧握着茶花木簪,这一刻,她才感觉到手中那分外沉重的分量。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的他是如何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拿到了那一小块的沉香木,又是花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手捧着这支茶花木簪,别上她的发;她到现在还记得,铜镜里,别着木簪的她还有身后那张隐隐透着的红晕却依旧黝黑的脸。 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吗? 李月兰心中暗自问道,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记得她爱吃白糖糕;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人爬山过海的帮着自己找沉香木,只为打一支木簪;从今往后,小石头和双双再也不会有父亲,而自己也再也看不到他 突然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李月兰发现,自己又在奔跑,可这一次,她不想再停下来 袁子忠背着包袱,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院子里的灯火,似乎,这遥远的距离根本就无法阻碍他的视线,仿佛,他能看到李月兰依旧站在门前的身影,仿佛,他能看到小石头和双双伸着手臂大喊着‘爹’的样子。 他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迈开了步子,向着于府大门外走去。 一步一步他习惯性地摸向袖口,当他触摸到空荡荡地柔软时,这才想起,原先一直待着这里,陪伴了自己一年的想念,已经在刚刚被自己交回了它主人的身边。 他缓缓地放下手,似乎又些微的怅然若失,接着,他又继续迈开了步子,向外走去。 他不想再继续留下去,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既然她曾那么的希望自己从她的生命里推出,既然他已经再也找不到借口,那还不如痛痛快快滴离开,好早些还给她一个清静的自由。 袁子忠牵着那匹他从前线骑回来的马,望了一眼身后的于府,摸了摸手下的骏马,不由有些失落的笑意。 他想起自己来时的心情,当时的自己真的以为这一次,他和她终于能够长相厮守,去不想,一个月后的今夜,他依旧是他,马依旧是那匹马,可心情却翻天覆地。 袁子忠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翻身上马,他静静地坐在马上,像是在等待什么似地。身下的马儿有些焦躁的踢踏着蹄子,打着响鼻,他轻轻地安抚了抚。 他转过头,最后一眼,于府的大门依旧紧紧地关闭着,没有丝毫打开的痕迹。 袁子忠转过头,拉起缰绳,大声喊了一声“驾!” 时间已是深夜,空荡荡地大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袁子忠扬着马鞭,让身下的马儿飞快地驰骋着,“驾!驾!驾!”他一声声地喊着,身下的马也奔驰着飞快。 终于,带他再抬起头,已经来到高高地余杭城楼之下。 “嘿!干什么的?不知道城门已经落锁了吗,要出城明天卯时正再来!”守城的士兵们听到‘哒哒’地马蹄声,从城门边探出脑袋,冲着骑马立在城楼之下的袁子忠吼了一嗓子,说完也不待他反应,便又将头缩了回去,要知道冬夜还是非常的寒冷的。 袁子忠却好似没有听到士兵的话一样,只是静静地立在城门前,一动不动地盯着紧闭的城楼,神色木然。 李月兰费力地终于拉开了于府的大门,拎着裙角飞奔着跑了出去,可是,空荡荡地大街上没有半个人影,更加找不到袁子忠离去的身影。 她四处看着,像是不确定地寻找着,可是,依旧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她向左跑了两步,接着又向右跑了两步,可最终,她还是站回到了原地,因为她发现,她根本就猜不到袁子忠到底会走向那个方向。 李月兰望着空荡荡地大街,满心地无助向她涌来,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拥住自己,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只穿了一件单衣便跑了出来,连外袍都没有来得及套上。冬夜的冷风吹拂着她的身子,她不由地发起抖来。 好冷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就在李月兰觉得自己快要冷的失去知觉的时候,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渐渐在这一片黑暗中响起,一开始很快,渐渐地,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她甚至觉得那响声就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是,她却不想抬头看。此刻,就连站起来走回屋里去,她都没有了力气。 “踏踏踏踏”一阵熟悉的脚步身在她的身边响起,而这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呼唤,让李月兰抬起了头来。 “月兰”衣袍翻飞,她被拥入了怀抱。就在那一瞬间,李月兰觉得自己像是从最寒冷的冰窖里找到了最后的一粒火种,周遭的温暖让她不由地想要沉溺在其中,紧窒地拥抱让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要在他的怀抱中融化,成为他的骨,他的血。 “月兰月兰月兰”耳边不断回响着他的呼唤和呢喃,刹那间,李月兰觉得,原来自己的名字也可以这么的动听,强忍多时的眼泪也终于在此刻潸然。 月光下,沉香木簪散发着独有的芬芳,缠绕着这对相拥的爱人,透着一股幽然的喜悦 (那啥~十九终于写到这章了~~汗~~话说这一章在十九脑子里大概已经存了一个月了~~o(╯□╰)o~~呼~~今天终于写出来了~~ ps:十九早就说过,这篇文原本没那么长的,谁知为了一个男二写到了这里,大家还对他没啥感觉,弄得十九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哎~~按照十九的计划,农家这篇文大概会在四月之前结束掉,接下来十九会重新开始写**,话说这几天脑子里一直是**的情节,大概会推翻原来的重新写,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_《%~~不过总之,农家这篇文最后的一个月,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吧~~ pps:以上字数免费~~)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决心相守 第一百四十一章决心相守 “月兰”袁子忠松开紧梏的怀抱,低下头带着一丝小心地打量着李月兰的神情。(手打小说)她出现在这里,没有拒绝自己的怀抱,那么是否意味着袁子忠深怕自己猜测错了。 李月兰从袁子忠的怀中抬起头,睁着湿润地双眼看着他,当看到袁子忠脸上的小心和揣测,她的嘴唇慢慢向上绽放,“怎么办?看到你离开,我的眼泪就是没办法倒流回去怎么办?一想到从今以后再没有人为我买白糖糕,再没有人为我做梳妆盒,做木簪,我的心就好难过怎么办?看着你离开,我控制不了自己想要追上你的步调怎么办?我我竟然还想要继续和你一起努力下去,想要给小石头和双双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别说了,够了这就够了”袁子忠一手止住李月兰仍旧要继续下去的‘怎么办’,心中却像是有一股热血直冲上他的头顶,他带着颤抖的嗓音,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唇。 缠绵的吻像是最浓烈的醇酒,最易醉人。当两唇相覆的时候,李月兰和袁子忠都感觉到了那闪着花火的绚烂和沉醉。寻寻觅觅兜兜转转,轮回交错后,他们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真心和彼此的真情。 这样的爱,怎能让人放手? “月兰,你不后悔这个决定?你曾经那么努力的想要离开我,万一你梦中的未来真的成真”站在外院的院子里,袁子忠帮着李月兰拉好了刚刚从包袱里拿出来给她穿上的厚重外袍,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会吗?你会抛弃我们母子,娶别的女人?”李月兰抬头反问道。 “当然不会!”袁子忠立马摇着头否定道。 “那不就得了,我信你。”李月兰淡淡地笑着说道。 李月兰很清楚这个男人此刻最需要听的是什么。男人永远希望被相信被依赖,而不是被质疑,被威胁。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当别人全副信心地相信自己的时候,他就会瞬间变得无比的强大,并且会在别人相信自己的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在她认清了自己的真心,决定跟袁子忠继续走下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前路一定不会是平坦无波。而她更清楚的知道,他和她如果真的要幸福地走下去,她最需要的,就是男人此刻的真心和对自己的珍惜。这一世,她不会再妥协退让,更加不会像当初那样的愚蠢,将这个属于自己的男人一步步推到别人的怀抱。而他们的孩子,她也要给他们这世上最完整最幸福的家庭和父母之爱,绝不重蹈覆辙。 所以她没说出口的是,倘若在自己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之后,袁子忠还再次重复前生的作为,那么她能逃第一次,就能逃第二次。而那一次,就将是彻底的永不相见! 果然,袁子忠闻言,立时冲红了眼睛,搂住李月兰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抛弃你和孩子的。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看着小石头和双双平安长大的。” “你知道吗,月兰。刚刚我策马到了城门前,那时候我真的是心灰意冷,只想要尽快的逃离这里,我怕我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反悔,不顾一切的留在你身边可是,城门关了,我真的站在城门前,站了好久,好久我的脑子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都是你和孩子们,我我看着那紧闭的城门,就在心里问我自己,我真的就要这么永远的离开你们了吗?从今往后,再也看不到你和孩子,从今往后,正式缺席你和孩子们的生命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月兰,我我不是怀疑你所说的那些梦境,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更可况,为了我们的未来,一直以来,苦苦挣扎努力的都是你,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我不甘心呐所以,我告诉自己,至少至少我应该再努力一些,不要这么快就放弃” “是的,我们的未来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决定和守护,而不是那预示着未来的梦境。你看,从袁家村,元和镇,到宜城,再到余杭,我和你不止一次的错过之后,再次相遇是不是这也意味着老天爷在给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所以,我骑上马,回来了。” “月兰,你不知道当我在于府的大门前看到你,我有多么的惊喜和害怕惊喜的是你追了出来,或许对我还有一丝不舍而害怕的则是我的猜测出了错天啊,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就好像是梦里的那般美好,月兰你真的在我的怀里吗?你刚刚的意思真的是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吗?如果这一切是梦的话,我真不希望醒来”袁子忠搂着李月兰,下颚依偎在她的头上,口中不断地呢喃说道。 忽然地,李月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狠狠地捏了一下袁子忠的手臂,让他不由地吃疼了一下,袁子忠疑惑地看向她,不解其意。 “你看,你那么疼,就说明这一切不是梦啊。袁子忠,你记住这一切都不是梦,更要记住我们的决定为我们的未来埋下了多么多的未知和险境,所以,你一定要牢牢地抓紧我,不要丢下我和孩子,否则”李月兰微微瞪圆了眼睛,冲着袁子忠笑着说道。 “嘘没有否则,这双手,我这辈子是握定了!”袁子忠牵起李月兰的手,坚定地说道。 “嗯!”月光下,李月兰点了点头,笑灿如花,袁子忠不由有些看痴了 “是月兰和大郎吗?”突然地,身后传来一声疑惑地声音。 袁子忠忙转过头,李月兰也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见是李氏提着盏灯笼眯嘘着眼睛走了过来,二人忙行礼道:“娘。” “哎,真是你们两个啊,这么大晚上的,你们怎么还不睡啊。有什么话明儿说不行啊,这么冷的天,月兰你还不回房睡觉去。还有大郎,不是娘爱说啊,这里毕竟是月兰的舅舅家,娘知道你们小两口久别胜新婚的,但是也是要顾忌这点儿,别让那些个丫鬟婆子笑话了,你也赶紧地回去睡吧,赶了一天的车,怎么也累了。”李氏走近他们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边拉上了李月兰就要往回走。 “是,娘说的是,我我这就回去歇着。”见李氏拉上李月兰就往回走,袁子忠忙冲着她答应道。 “哎,对了,大郎,大晚上的你怎么拿个包袱啊?”不想李氏突然转过身,看着袁子忠手里拎的包袱疑惑的问道。 “哦,是是是因为哦,对了,是因为我刚刚收拾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包袱落在了马车里,这才去找来的。”袁子忠憋了半天,突然急中生智道。 “哦,这样啊,哎,不是娘爱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记性有时候还不如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儿,老是丢三落四的怎么得了啊。好了好了,既然没事儿的话,就赶紧回去睡吧,那些脏衣服你回去给拾掇出来,明儿一早我让人去你那儿取。”李氏点了点头,说完拉着李月兰转身走了。 “是,多谢娘。”袁子忠忙作揖谢道。 李月兰一边顺着李氏拉着的力道向前走着,便掉转着头看向依旧傻傻地站在原地冲着李氏作揖的袁子忠,不由微微笑了笑。这一刻,她才发现,上次宜城的相遇,这次的归来后,袁子忠身上穿的衣服总是会有当初她离开袁家是所留下来的那两件衣服。那两件都是春秋季才能穿的单衣,宜城的时候,他是穿在了铠甲里,归来后,他是穿在了厚重的棉袍内。 李月兰转过头,跟着李氏走进了屋内,她觉得,今夜,自己一定会睡得很甜 次日,李月兰是被一阵热闹的欢笑声给吵醒的。她随手披了件袍子,第一件事情便是走到了床边的摇篮,看看两个孩子是不是也被吵醒了,或者帮着他们换换尿布什么的。 却不想,两个摇篮里都是空荡荡地,就连被褥也被叠得整整齐齐,李月兰不由一惊。这时,屋外的欢笑声也似乎越来越大声,听到那熟悉的‘咯咯’笑声,她连忙走到了窗边,一把推开了窗户。 只见小院里,两个孩子摇摇晃晃地跟着袁子忠和李氏在一起玩闹嬉戏,一旁站着拍着手笑的东倒西歪的竟是于雪和于谦的儿子。 李月兰忙关上窗户,快速地穿衣洗漱了一下,这才拉开门向小院走了过去。 “呵呵看看这是谁来了,这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月兰姐,你可是起了。瞧瞧我表姐夫对你多用心,这一大早的,我抱着周周过来想着跟你聚聚的,偏偏被他给拦了去,还轻手轻脚的把醒过来的小石头和双双抱了出来,说是怕打扰你休息啧啧,看的我都是好生的羡慕呢,姑姑,你说是不是?”于雪捂着嘴笑着冲着缓缓走过来的李月兰调侃道。 李氏闻言哈哈笑了笑,指着于雪道:“你这个狭促鬼,竟知道逗你表姐。” 而于雪的这番话也让李月兰和袁子忠的脸上都有些泛红,“你这个死丫头,好不容易回来,就知道打趣我。对了,我还没问呢,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京城的事儿都解决了吗?”李月兰上前拉过于雪问道。 “我也是刚回来,这不,昨儿才会跟着爹娘他们一块儿去上香。至于我公公京城的大夫说了,这病啊,还是要养,其余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吧。”于雪说着,脸上一闪而逝了一抹忧愁。 见到于雪这样说,李月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正巧这个时候袁子忠从青青的手里接过早饭端了过来,对她道:“月兰,来,先吃些东西吧,吃完再说。” 李月兰转过身,就看见袁子忠将托盘放在了石桌上,笑着看着她。一时间,昨夜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尤其是那个缠绵的吻,更是让她立时垂下了脑袋。 当然和她相比,袁子忠也自然不到哪里去,虽然他一直想要勉力维持脸上的平静无波,可是个人都能看出他脸上藏也藏不住的欣喜,这一点从他一大早陪着小石头和双双玩了三十多次的抛高高,和此时同手同脚的走回两个孩子身边就可以看的出来。 于雪和李氏同时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欣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圣旨突至 第一百四十二章圣旨突至 “好了,那小雪你们就在这玩玩,我去前屋找你母亲唠唠嗑去,午饭的时候,你们就一起去大厅。(手打小说)”李氏低头亲了亲小石头和双双,转头冲着于雪说道,说完又拉着于谦的儿子亲了亲,这才转身向院外走去。 “好咧!”于雪揽着孩子在李月兰的身便坐了下来,对李氏点了点头。 吃完了早饭,李月兰便与于雪闲聊了起来。 “来,周周,表姨娘抱抱。”李月兰朝着站在于雪身边的小男孩儿伸出了手。小男孩是于谦的儿子,比小石头他们大半岁,已经能走的很稳了。还没出生的时候,于荣便翻遍了能看的懂的书,取下了于思周的大名,寓意万事周全,‘周’寓意圆满。又因为在府里是第一位孙少爷,大家都甚是宝贝,孩子娘更是宝贝的像是眼睛珠子一样,很少带出来见人,就怕一不小心磕到碰到。就是李月兰在于家待了快一年的时间,能和他相处的时间也很少。 李月兰抱起孩子,虽然大家都很宝贝,但于思周说到底也只是个一岁多的孩子,被李月兰这个不太熟悉的表姨娘抱在怀里,一下子就红了脸蛋。 “哟,小周周脸红啦,刚刚姨姨抱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可爱?”于雪瞥见周周红红的脸蛋儿,故作生气的鼓起了嘴巴,捏了捏周周的脸蛋儿,惹得他更是朝着李月兰的怀里拱了拱。 李月兰不由失笑,侧身一让,将周周从于雪的魔爪下解救了下来,“好啦,别闹了,都几岁的人了。对了,今儿你怎么把周周抱来了?还有这次回来住几天啊?” “哎,还不是我那个嫂子,昨儿上香的时候把我娘给惹了,我娘就一气之下狠狠抱于谦骂了一顿就把周周抱回了屋里,今儿早晨我见我娘还没醒,周周已经醒了,我就给带你这儿来了。哎,不提这烦心的事儿了,我这次会在家待几天,毕竟年时没在家过,沈荣也觉得挺对不起我的,就让我回来好好陪陪爹娘。”于雪甩了甩帕子,说道。 “那沈府不就沈荣一个人了?你不是你公公还病着吗,他一个人照顾的来吗?”李月兰帮着于雪倒了一杯茶,开口问道。 “哎,别提了。”于雪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李月兰身边道:“这事儿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姑姑和我娘他们哦。” “什么事儿这么神秘啊?”李月兰一脸的疑惑。 “我公公这次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哎反正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天夜里沈荣他跟着公公大吵了一架,接着就摔门去了城郊本家,第二天公公就一声不吭独自一人去了京城。那时候正好是年三十,把我跟沈荣都吓坏了。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就顾不得回家知会,只是在路过本家的时候,跟着十一表哥说了一声,接着就一路快马加鞭追到了京里到了京中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公公一开始无论我跟沈荣怎么劝怎么说就是不愿回来,后来还是十一表哥出的面,公公这才跟我们回来了哎,总之这会儿家里也是不消停的,沈荣也不希望我掺和那些个事儿,就让我回来住几天,顺便陪陪爹娘,休息休息,你是不知道,这一个月可真是把我累得够呛!”于雪把于思周从李月兰的怀中抱了下来,拍了拍他的屁股,让他去一旁跟着小石头他们玩去,然后才压低了声音对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闻言,心下顿是一惊,怪不得她和袁子忠会在淮阴城遇到沈存中,想来他那时应该是正从京城回来。 不过对也于雪说的这件沈家秘辛,李月兰倒是不太想继续深思下去,虽然直觉里她总是觉得于雪公公这件事儿跟当日她在沈家听到沈家老太太想要下毒的事情有些联系。 想到三十那晚沈存中那坚持地目光,李月兰的心情不觉有些低沉。但很快地,她便甩开了那些念头。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要跟袁子忠一起走下去,无论风雨,那么有关于沈家或是沈存中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她可以再插手的。 “呵呵既然是会来休息的,那你可要好好休息,好好陪陪舅舅舅母,你是不知道,三十那晚,舅母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就是年初一一大早还特意跟着我娘一块儿去了慈云寺去帮你祈福呢。正好啊,咱们姐妹俩儿也能好好聚聚。”李月兰冲着于雪笑着说道,轻松将刚刚略显沉重的话题揭了过去。 于雪也不太愿意再想沈家那些事情,便也顺着李月兰的话说道:“可不是,我可是对你有很多好奇呢。怎么,在宜城的时候,还装作不认识,一见面就是痛苦流泪的.这才多长时间?两个人就如胶似漆了?” “什么如胶似漆的,哪有这么乱用词儿的?”看着于雪调笑的神色,李月兰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没如胶似漆?我可是听姑姑说,你和他可是连正元节都没过完,就一起私奔”看到李月兰听到‘私奔’而瞪过来的眼睛,于雪拍了拍嘴唇,道:“好好好,我乱用词,那你快跟我说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于雪一脸“那你没辙”的神色,妥协道。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与其这么彼此折磨,还不如给大家一个机会。反正什么伤心我也都尝过了,也不怕再伤一次,只要小石头和双双能好好的,我就什么也不怕如果结局还是不好,那么至少我曾经为未来努力过,而不是单纯的只是一个逃兵,剩下的生命只知道仓皇失逃,去没有勇气面对”李月兰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头朝着不远阳光照射处,一个壮硕的男子带着三个孩子正拿着自制的竹签圈吹着泡泡。 “哈哈泡泡泡泡”双双拍着小手,一双圆滚滚地眼睛盯着袁子忠手中不断迎风吹出的泡泡,不断笑着喊着。 “爹爹”而显然地,小石头聪明的多,只见他拉着袁子忠的袖子,不断地朝着袁子忠手中的竹签圈靠近,虽然口里只是喊着‘爹’,但谁都清楚他盯着泡泡时有多么地渴望。那个样子就像是在告诉别人‘我要,给我!’ 相比之下,于思周就要文静多了。只是乖乖地站在袁子忠的身边,仰着头盯着天空中不断冒出的泡泡,不断地流着口水。 李月兰伸出手,当着落在眼角的阳光,从指缝之间看着天空里不断上升的泡泡,或大或小,微微而笑,“说不定这一次真的可以获得幸福呢” 于雪听到李月兰轻声低喃,托起了下巴,也看向天空中不断消失,又不断增多的泡泡,目光微移,顺着泡泡地方向,三个孩子围绕着男人开心地笑颜,她也不由勾起了笑容。 跟着于家一家人一起吃了午饭,李氏又和田氏一块儿进了屋,说是要继续教田氏绣花样,李月兰便和袁子忠带着两个孩子向回走去。 长长的回廊里,两人走的都很慢,两个孩子倒是左摇右晃地走到了他们的前面。 察觉到身边的人几次的欲言又止,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对着身后的青青说道:“青青,你带小石头和双双先回去吧,哄他们两个快点儿上床睡午觉。” 青青闻言冲着她和袁子忠两人福了福,接着就越过了两人追上了走在前面的两个孩子,拉上他们的手,带着他们想李月兰厢房的方向走去。 看到李月兰停下脚步吩咐青青,袁子忠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看都袁子忠脸上明显的疑惑,李月兰微微笑了笑。 “没有”袁子忠刚要否认,却看到李月兰一脸意有所指地盯着他的脸瞧,想起自己刚刚的踟蹰,他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他没想到刚刚自己的表情有那么的明显。 “呃嘿嘿就是我想说既然你还要我呃待在你和孩子的身边,那咱们是不是是不是应该应该去衙门重新登记一下户籍”袁子忠结结巴巴终于将一句话说了出来,李月兰看的出,恐怕这句话从一大早甚至是在昨天晚上就在他脑子里琢磨里,因为他的脸已经要红的变成紫色的了。 “噗嗤”一声,李月兰笑了出来。 看到李月兰笑出了声,没有半点儿的反对或是生气,袁子忠高悬了好久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底气也就足了起来,冲着李月兰说道:“我就是觉得,咱们既然下定决心以后一起努力,那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伸出捂住袁子忠还要说下去的嘴唇,李月兰笑着道:“我又没说不答应,那咱们下午就去衙门给办了吧。” “真的?”袁子忠的样子就像是突然捡了金子一样,一来呢不敢置信的盯着李月兰问道,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勾起了弧度。 “对啊,我还在想,出来这么久了,咱们也应该是时候一起回家了。”李月兰笑着点了点头。 “回家?”袁子忠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回袁家村?” “不然咱们两个有别的家吗?”李月兰微微疑惑地问道。 “没有没有,”袁子忠赶紧摇头道,像是深怕李月兰反悔一样。 李月兰又是不由浅然一笑,阳光下,袁子忠痴痴地看着像是比花儿的盛放还要显得明媚的她的笑,心跳如擂鼓 三天了,自从上次李月兰和袁子忠去县衙重新办了户籍,这三天来,袁子忠就总是早出晚归了,就是吃饭有时候都看不到人,问他去做了什么,他也总是支支吾吾地左右搪塞,这让李月兰不由想起前世他和云瑶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心中不由微微有些低沉。 难道?李月兰刚想了个开头,便赶紧将脑中闪现的那些不好的猜测甩了出去,她刚刚决定和袁子忠重新开始,怎么能就这么草率地怀疑他。再说,云瑶那个女人还在淮阴城,不可能出现在这儿。袁子忠也更加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事情啊。 尽管李月兰不断地在心中说服者自己,可是怀疑的种子就像是疯长的野草一般,总是是不是地侵扰着她的心。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 李月兰拉开了房门,向着外院走去。既然决定重新开始,努力幸福,那么自己就不能再重复前世的错误,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不满和担忧都不对他说! 李月兰身下脚步匆匆,朝着袁子忠房间的方向走去,她要知道他这些日子到底在干些什么! “袁大哥!”李月兰推开房门,却看到空荡荡地房间,显然袁子忠并不在这儿。 去哪里了?李月兰心中暗暗疑惑,跨进房中,左右搜寻者袁子忠的身影。 蓦然地,床边一抹红色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微微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是一朵红梅,袁子忠的床边怎么会有这个?于府没有种梅树啊?李月兰伸手拿起那一朵红梅,一抹疑惑在的心中闪过。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袁子忠诧异的声音:“月兰?你你怎么在这儿?” 听着袁子忠语气中明显的惊慌,李月兰的眉头微微一皱。 “你”李月兰刚想问他到底这些天在忙些什么,就听到屋外响起青青的大喊声。 “老爷夫人,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听到青青扯着嗓子的大喊,李月兰和袁子忠都不约而同的向着门口望去。 只见青青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门边,来不及喘口气,便想着他们二人扔来了一个爆炸性地大消息,“不好了,老爷夫人,府外府外来了京里的人说是说是有圣旨要给老爷!” “什么?!”袁子忠与李月兰震惊地看向传来消息的青青,接着迅速的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他们都看到了不敢置信。 第一百四十三章 红梅 第一百四十三章红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袁氏子弟子忠,战时英勇,奋勇杀敌,功勋卓越,现怀化大将军举荐,于国栋梁,朕心甚慰,特封从六品振威校尉,钦此。(手打小说)” 余杭县令手捧着圣旨面对着跪在身前的于家众人高声宣读完,却迟迟不见袁子忠磕头谢恩,无奈之下,只得又念了一遍“钦此”。 于家众人没有听见袁子忠出声谢恩,也是觉得有些奇怪,都微微抬起头朝着袁子忠的方向看过去。 “大郎,干什么呢,还不领旨谢恩!”跪在袁子忠身旁的于荣冲着他低声急道。 看到众人焦急的神色,袁子忠的双眼闪过挣扎,下意识地,他朝着李月兰跪拜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可惜,李月兰只是安静地跪在一旁,没有半句言语,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大郎!”于荣再次出声催促。 “”袁子忠直直地看着李月兰,却迟迟没有看到她抬起头来。 “小民领旨谢主隆恩”袁子忠终于收回目光,在众人皆是焦急催促的目光下,冲着县令手中高举的旨意叩了下去。 “哈哈校尉大人客气了,以后咱们就是同朝为官的同僚了,以后还要请校尉大人多多照顾才是。”县令见袁子忠终于接了圣旨,心中大大地送了一口气,接着扶起袁子忠笑着寒暄起来。 袁子忠闻言勉强笑了笑,冲着县令拱了拱手。于荣忙走了过来,上前握住县令的手,大笑着道:“哎,县令大人您才是客气了呢。要不是您给咱们家带来这么天大的喜讯,哪里有我们家大郎的今天,以后咱们互相照顾才是真的。哈哈瞧这孩子,估计现在还没回过神呢,来来,县令大人,您请里面请,我刚刚已经吩咐了厨下整了一桌的席面,还要请县令大人赏光啊。” 于荣身为商贾,平日里与官门里的人打的交道自然不少,跟余杭的县令也算是熟识。只是从前,他都是要千方百计的讨好,看着这些官爷的脸色行事。而今天,却是他的侄女婿得了皇帝的封赏,更是从六品的官职,比这七品县令还要高上半级,见到县令话里话外透着的客气,于荣自是眉眼都带上了笑意。 “哎哪里哪里,于老爷您太客气了”接下来于荣和县令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推辞和恭维,县令这才在于荣的三请四请下走进了于府的大门。 “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啊,恭喜恭喜啊妹妹,来来来,快走,咱们赶紧进去准备准备,说不准一会儿来道贺的人还有不少呐。”田氏站起了身,走到同样也是一样一脸惊喜的李氏面前,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虽然这些年于家的日子是过的富足了起来,可是就像之前说的,于府说道底也还是小小的一介商贾,只是这余杭繁华里的沧海一粟。平日里,总是少不得要看那些世族管家而当脸色,田氏为此也是陪了不少的笑脸。 却不想今日会有这么大的惊喜从天而降,让田氏喜不自胜。于家终于出了个官场中人了,虽然李月兰不姓于,可在田氏看来,这一年多的相处,关系自然就不同一般了。以至于看到李氏,心中更是亲热的几分。 在田氏的欢喜下,李氏还没回过神,就被她拉着进府了。紧接着在大门外跪着的众人也鱼贯地站了起来,纷纷上前冲着袁子忠道起了恭喜,一时间将袁子忠的身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待袁子忠费尽了力气终于从人群中挣扎着走出来的时候,举目望去,周围已不见李月兰的身影。 袁子忠的心不由一沉。 “哎,青青,看到夫人了吗?”袁子忠拉过一旁的青青急急问道。 “啊是老爷啊,哦,你说夫人刚刚你接完旨后,夫人好像就朝后院走了。”被猛然拉着的青青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袁子忠。她见他一脸的焦急,也没敢多耽搁,就将刚刚看的李月兰的踪迹告诉了他。 袁子忠闻言立马松开了青青,拔腿就向着后院跑去。 “月兰月兰”袁子忠焦急地搜寻着李月兰的身影,脸上透露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慌乱。 “月兰!”终于,在后院马厩前的回廊下,袁子忠终于找到了李月兰低垂着头倚靠在回廊下的身影,他赶忙快步走上前去。 “月兰,别哭”袁子忠见她低垂着头,以为她是又伤了心,担忧地唤道,却不想李月兰转过头脸上没有半点的泪水,让他诧异的忘记了接下来的话语,呆愣在原地。 李月兰冲着他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没哭。” “月兰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要是生气,你朝我发火也没关系的,就是打我两下出出气也成。我知道你一定是伤心了我我我们都说好了的月兰,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已经跟将军辞官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这圣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真的没骗你,月兰月兰你相信我” 袁子忠见李月兰只是沉默不语,心更是不断地往下沉,他焦急的说着,一遍遍地告诉李月兰他没骗她,让她相信他,此刻除了重复这两句话以外,袁子忠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看着袁子忠急于解释,深怕自己误会的模样,李月兰想起自己刚刚在他房间的猜疑,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就在袁子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软润地身躯已经投入了他的怀中。 “我相信你呐是你说的,我想什么就要说出来的好,你听着,这件事儿我真的好意外,也很生气,很生气不是因为你骗了我,而是命运又要开始捉弄我们两个在我们刚刚下定决心之后可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如愿!袁子忠,我相信你此刻的心,你的心里有满满的我,所以你也要相信,我相信你!既然命运总是要我们走到他既定的轨迹上来,那我们就偏要在一样的道路上走出不一样的风景!袁子忠,你相信,我们会幸福吗?你相信,我们能一起看着小石头和双双平平安安地长大吗?”袁子忠听到耳边传来这样的话语,让他不由地收紧了怀抱。 “相信!相信!我相信!”李月兰听到头顶上传来他带着满满激动的肯定,她靠在他的怀中,轻然而笑。 其实从知道圣旨的到来,再到接旨,李月兰却是有一度的绝望。她没想到,前世的轨迹那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她原本以为袁子忠为自己辞官,一切已经改变了,却没想到,这振威校尉的官职最终还是落到了袁子忠的身上。 可是很快的,她便发现,自己的悲伤和绝望很快被一种很强烈的情绪所替代了。不甘,愤怒!她只是一个最最平凡的小女人,为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捉弄自己。她只是想要一份最朴实无华的白头到老,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将前世的不幸摆到自己的面前? 难道自己上辈子所受的苦还不够吗?就是这重生的两年里,她也是日日的提醒吊胆,没过过一天的舒心日子。 好不容易自己终于鼓足了勇气,想要为未来的幸福再努力一次,前路的荆棘却蔓延地如此迅速,只在瞬间就到了她的脚下。 让她如何不恨,如何甘心!倘若注定自己要再经历前世的一遭,又为什么要让自己重新再来一次,难道还嫌折磨的她还折磨不够吗?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越是逆境不堪,就越是能激起人的斗志和向不公命运宣战的决心。 李月兰握紧手心,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这一世,她一定要幸福,和怀抱中的这个男人白头到老,看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 而此时的袁子忠却是幸福地想要晕倒,他没想到事到如此,李月兰依旧决定跟着自己走下去,心中也不由地更加珍惜这段得之不易的情。 突然地,袁子忠松开怀抱,拉起李月兰的手向着马厩的方向跑去。 “袁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待被袁子忠抱上了马背,李月兰才回过了神,吃惊地问道。 “做好!”袁子忠翻身上马,搂住李月兰的腰,拉住缰绳,大喊了一声:“驾!” 马儿嘶鸣地一声,接着就迈开了步子向着于府的大门跑去。 穿过城门,望着前行的方向离余杭越来越远,李月兰不由暗自想到,他不会是想就这么带着自己跑了吧。 开什么玩笑!圣旨可是皇上下的,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袁子忠又能带着自己跑去哪儿?再说还有小石头和双双,她娘和他们的家人呢。 想到这儿,坐在袁子忠的怀中的李月兰调转了头,冲着他道:“袁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你” “月兰,咱们到了!”李月兰刚想要劝他冷静一些,他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就听到袁子忠的声音带着一股欣喜从上方传来,身下的马儿也渐渐地放缓了步伐。 李月兰转过头,看着身边道路两旁只有大大小小的石块,身下的路也是高高低低很是不平,不由疑惑地想要回头问道。 却不想,马蹄突转,绕过了巨石丛生的小路,刹那间,阵阵冷傲的幽香弥漫,满目里,是漫天飘舞的红梅花舞,在忽儿的寒风里,纠纠缠缠,甚至将天边的一角都染上了微微的娇羞红晕。 “”一时间,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美丽,李月兰忘记了如何言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进京 第一百四十四章进京 “驾!驾!”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两骑快马快速地穿梭其中,相携前行。(手打小说) “吁!袁大哥,按照现在的速度,今天天黑之前咱们就应该差不多到京城了。”李月兰喝停住身下的马匹,转头冲着袁子忠说道。 “嗯!”袁子忠也停下马来,看着前方的路点了点头,接着转过头道:“月兰,这一路上辛苦你了。”说着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抱歉和心疼。 “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再说小石头和双双已经跟着娘一起回了袁家村,我也没什么要担心的,只不过是赶路,又没风餐露宿。”李月兰摇了摇头,冲着他笑了笑。 袁子忠也回了一笑,接着二人又向着京城的方向前行而去。 “来,袁大哥,你该换药了。”李月兰从包袱了拿出了两个瓶子,冲着刚刚放下包袱的袁子忠说道。 “没事儿,这么些日子了,手上的的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不用再擦了。咱们还是先去楼下吃晚饭吧,赶了一天的路,你一定饿了。”袁子忠转过身,说着就要向外走。 李月兰一把拦在了他的面前,“什么好的七七八八,不用再擦了,要是伤口再裂开了怎么办,这些天老是赶路,你的手也没怎么精细的照顾,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住进了客栈,怎么还能说不擦就不擦。” 说着,她便拉着袁子忠向着一旁的桌子走了过去。 “来,坐下。”李月兰将袁子忠推坐了下来,然后自己也坐到了对面。 “看看,这双手都成什么样子了!还不上药!”李月兰瞪了袁子忠一眼,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一些膏状的液体,向着他布满着细小伤口的手上抹去。 袁子忠下意识的想要抓抓头发,却发现手正被李月兰握着,旋即尴尬的笑了笑。 “不碍事的,以前做农活,帮着爹做木匠活的时候,伤口也不上,你放心,我皮实着呢。”袁子忠笑着说道。 “”李月兰闻言却只是低垂着眼,没有说话,专心着帮着袁子忠上着药。 说起袁子忠这满手的伤,还要从那日袁子忠带着李月兰骑马离开袁家说起。 当李月兰看到满天飞舞的梅花瓣,心中的惊喜自是不言而说。 袁子忠告诉他,他们在金陵梅花山的时候,他发现她总是爱盯着树下飞舞着的梅花瞧,他就想着,既然她那么喜欢,能不能在余杭也能寻着那样的美景。 他说,他喜欢她坐在梅花树旁望着梅花花瓣的微笑 他还说,既然他们下定决心要面对命运的捉弄,努力生活,又去衙门重新登记了户籍,那就代表着这往后的一切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虽然他无法给她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但是,他还是希望在他们重新开始的日子里,看到她那个在梅花树下绽放的笑容。 所以,那几天以来,他一直费心地在余杭城中打探,最终好不容易才在一个行者那儿听说了在余杭郊北有这么一小片的红梅树林,只是因为是野生野长的,也没有人打理,所以,通往树林的路早就被大大小小的石块堵住了,很不好走。行者也是因为一次意外才看到了那片美景,之后去再也没有去过。 当时的李月兰望着身后虽然依旧不平坦却已经是能骑马通过的道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三日里你到底去了哪里?这三日里你在忙些什么?这三日里你后悔跟我一起约定白头了吗?你的床下为什么会有一朵红梅? 那一刻,一切曾经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李月兰伸出手,拉起袁子忠的双手,那是才发现,原来他的手早就已是伤痕累累,只为了让自己看到这独一无二的美景。 有时候感动是那样的简单,当一个人拿着真心对着自己,当你感受到那份真心里的真心和在意,心中总是会有那么一股的酸楚和甜蜜,让人不由地红了眼眶,勾起微笑。 上药,缠绕,封口,李月兰小心着手下的动作,看着手中那双如今已经渐渐结痂的手,那一刻的感动又再次向她袭来。虽然红梅满天的景色很美,可是那时的她看到的却是他独一无二的真心,想到这儿她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了起来。 其实,在梅花树林下,她没告诉的是,她当日的微笑不是因为那满天的雪白和红润,而是他和他们的孩子在树下嬉笑玩闹的幸福 袁子忠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专心为自己上着药的李月兰,烛光在她的身上投射出一轮阴影,将她的面容更加雕琢地精细,虽然在阴影的作用下,他看不太清楚她此刻的眼神,但从手中的温柔中,袁子忠能感受的到,那满满的珍惜。 袁子忠觉得自己越发的爱上了此刻如此在乎着自己的李月兰。他很想告诉她,其实他手上的伤一点儿也不痛,她不用如此的小心翼翼,像是深怕碰疼了他;他很想告诉她,其实他觉得那三日的辛苦能换回她的微笑,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傻;他想告诉她可是万语千言的阻住话到嘴边,却在喉咙的翻滚下,又咽了回去。 像是会上瘾的毒药一般,李月兰此刻的温柔和在乎,让他希望时间能就此停驻,刹那永恒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月兰将手上的膏药擦干,抬起头,烛光中,两人目光相连蓦地,同样的话回荡在两人的心间 京城到底是国都,其中的繁华与热闹自是更甚于余杭等地。各处的达官显贵,各方的讨取生活的百姓,似乎都爱这个地方。 这儿有可以醉生梦死,一掷千金的温柔乡;有丰富的绸缎和最精良的刺绣;有天南地北的吃食特色;也有讨生活杂耍卖艺说书评弹的热闹总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只可惜京城的繁华与袁子忠夫妇二人却是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一个是在前世已经看遍了繁华,另一个却是为了程将军突如其来的信件而有些忧心。 “月兰,真是对不起,明天我就要去程将军府里一趟,不能陪你逛逛这满城的繁华你放心,我去问清楚程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就回来,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好好逛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再次向将军辞官的。”袁子忠带着歉意冲着坐在对面正帮着自己夹着菜的李月兰说道。 袁子忠在接到圣旨之后,原本只是要在春季到来之前到京城上任述职就可以的,因为一般的新旧官员的替换都是在每年的春闱之后,就算是之前得到了封赏,一般具体的职责也要到那个时候才会正式的落实下来。除非是一些机关紧要的官职,由皇上钦点才不在此之列。 可是没想到,程将军的一封信让袁子忠只得形色匆匆的带着李月兰赶到了京城。 因为信上只给了一个日期,让袁子忠在限定的日期前赶到京城。 对于程将军的做事风格,这一年多来,袁子忠是深有体会的。明明自己已经辞了官,却圣旨突至,直接封赏,再加上这样一封意义不明的信,当下他便明白了定是京中出了大事儿,否则程将军不会如此连让他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在军中的这一年,袁子忠可以作为程将军的心腹,升到校尉的职位,甚至去宜城和沈家接洽,可是说是深得程将军的信任的,而这也不仅仅是依靠战场上的勇猛就可以做到了。 所以,袁子忠在接到信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来。 虽然袁子忠对李月兰说他会辞官,可是他心中也知道,这一次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上一次只是在军中,没什么政治上的斗争,基本上只要打好仗完成将军吩咐的任务就可以。可如今是在京城,只要自己踏进了程将军的府门,势必就注定了一定会卷入京中各派势力的漩涡之中,到时候只怕是抽身艰难。 可是,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好,他也想要去试一试,这是他对她的诚。 李月兰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却是不在乎的笑着摇了摇头,“袁大哥,大事要紧,虽然你不能陪我逛京城,可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我知道,我在你的这里,”李月兰指了指袁子忠的胸口,接着道:“这就够了,再说了,这京城,我觉得还没有袁家村来的好,逛不逛也没差别的。” 袁子忠的话,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很清楚,这一次,袁子忠想要辞官恐怕不会如上一次那么简单了。所以,她没有应承他的话,能做的只是宽慰他的心。 接着,李月兰笑着转过头,透过窗户望着客栈外那来来往往令自己熟悉而陌生的街景。是的,在她曾经的记忆里,京城从来不是一个好地方。最初的新奇过后,之后所剩下的,除了一座有一座的高墙,就是越来越多的冷漠和算计。这里,远没有袁家村给她的记忆来的幸福。 袁子忠听到李月兰如此贴心的安慰,心中的歉疚这才微微减退了下来,他冲着李月兰笑了笑,端起手中的饭碗,开始大口吃起了饭来。 看到袁子忠吃的香甜,李月兰又将目光调向了客栈的窗户,蓦然地,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撞进了她的视线里。 (十九今天考教师资格证,好累哦~更新有点晚,大家多海涵~~ps:谢谢*紫沫*亲的粉红,十九会继续加油的~~\(^o^)/~) 第一百四十五章 是夜 第一百四十五章是夜 李月兰眨了眨眼睛,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忙转过头冲着袁子忠道:“袁大哥,你看”再看向窗外,那个熟悉的人影已经消失了踪迹。(手打小说) “看什么?怎么了?”袁子忠抬起头,疑惑的向窗外看了一眼,问道。 “”李月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市,轻轻皱了皱眉头,接着转过头冲着疑惑的袁子忠笑着摇了摇头,“哦,没事儿,可能是我眼花了,刚刚没事儿。” 袁子忠闻言又向窗外看了一眼,见窗外没什么奇特的事情,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低下头继续吃了起来。 李月兰继续将目光调向了窗外,心中泛起一丝疑惑,怎么那么快就不见人影了呢?,难道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人了? 这时,袁子忠放下了碗筷,对李月兰道:“月兰,我吃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回房吧。” “好。”李月兰调回视线,对着袁子忠点了点头。 “你先回房,我去让小二打桶热水上来。”袁子忠接着对她说。 李月兰闻言也没有异议,转身就直接回房间了。 进了房间,李月兰将客栈准备的铺盖从一旁的箱笼里拿了出来,在床上铺好。 刚刚铺好了床,袁子忠也领着小二抬了一桶水进来了。 “就放这儿吧。”李月兰从床上站起了身,走到门口冲着抬着水的小二指了指屏风后面。 “好咧!”小二利落的将水放了下去,便躬身退了出去。 “月兰,你先洗吧,这一路也没什么时间梳洗一下,我知道你肯定难受了。”袁子忠对李月兰笑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袁子忠说的没错,这一路上虽然赶路也很辛苦,可是最让她难熬的就是没有什么条件好好洗把澡,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她自然是希望能梳洗一番。 见李月兰走进了屏风后面,袁子忠走到了床前,看着李月兰刚刚铺好的床铺,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刚刚想坐下来,但在床边迟疑了好久,最终他还是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 看着整齐的床铺,他有点儿舍不得直接坐在那上面。 给自己倒了一壶茶,袁子忠看着不远处整齐的床铺,思绪渐渐陷了进去。 自从他和李月兰和好了之后,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亲密,就像是马厩回廊里的拥抱,梅花树下的吻,但却一直都没有跨过最终的防线。 这一路之上,虽然两个人为了赶路也是同吃同睡,但也从来没有半分的越轨。一般住客栈的时候,都是她睡在床上,他打个地铺睡在床下。 袁子忠也不太清楚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似乎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住进客栈的那晚,因为面对着只有一张床的房间,他们都有些尴尬,所以在情急之下,他自己就提出了让李月兰睡床上,他打地铺的提议,而李月兰也没有说话。似乎从那次之后,他们两个人就一直没有睡在一张床上。不知道今晚 想到这儿,袁子忠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红,突然的,他伸出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暗骂自己,乱想什么呢! 正巧着,李月兰这时正好洗完了澡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怎么了?”疑惑的看了一眼袁子忠微红的脸,李月兰问道。 袁子忠闻言,惊得‘唰’地站了起来,就像是自己刚刚的那些心思被李月兰知道了一样,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没事没”袁子忠转过身慌忙地冲着李月兰回道,却看到她只身着这一件里衣,身后因刚刚洗澡而湿漉漉的长发印在白色的里衣上,留下一滴滴暧昧的痕迹,一张娇俏的小脸也因为刚刚洗澡的关系,而被蒸的有些泛红,在烛光的映照下,浑身都像是笼罩在一层光晕里。一时之间,袁子忠忘记了刚刚要说的话,看着面前的李月兰,不由有些痴了。 也许是袁子忠的目光太过直接,李月兰很快便明显的感受到了其中的火热。不由地,脸上的温度似乎又向上升了升。 “袁大哥”见袁子忠只是一动不动地呆呆的看着自己,感到一丝凉意的李月兰迟疑的好一会儿,还是出声唤道。 “啊!”袁子忠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看呆了,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头。 突然的,袁子忠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向李月兰走了过去,看着越走越近的袁子忠,李月兰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糟糕,身子怎么这么凉!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披件衣服再出来,一会儿着凉就不好了,来,快上床躺着。” 听着袁子忠絮絮叨叨地说着关心的话,李月兰一愣,在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袁子忠拦着坐到了床上。 紧接着,李月兰感受到什么东西覆盖到了自己的头上,挡住了视线。 还没待她发问,她就感受到了一阵温柔的指力在她的头发上缓慢地轻柔了起来。 是袁子忠在帮她擦头发。 “头发一定要擦干再睡,外面这么冷,这个天最容易着凉了,一定要注意。”袁子忠手下不停,嘴中说道。 “”李月兰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让袁子忠一遍又一遍的擦干了头发上残留的水分。 “好了,那月兰你先睡吧,我去洗洗,一会儿我再来打地铺。”袁子忠放下手中的方巾,对李月兰说了一句,便神情带着一丝不自然,转过身疾步离开了。 “呼!”袁子忠走到屏风后,靠在大木桶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想到刚刚自己站在她的身后,透过擦拭的布巾看到那段雪白的脖颈,不由地,脸上又开始散发着热度。 而李月兰抬起头,看着袁子忠那疾步离开的背影,缓缓躺下了身子。 望着头顶上的床幔,感受到刚刚那被自己强制压下的感动和羞涩一波又一波的向她涌了过来。 她抬起手,摸了摸有些微烫的脸颊,接着将手覆上了整个脸,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想要让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平静下来。 可是,屏风内却不断传出哗啦啦的水声,不断打乱着她的思绪。 猛然地,李月兰坐了起来,看着床下的那块地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突然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箱笼边,从里面将最后的一床被子抱了出来,接着,放到了床上,铺了开来。 “呼!”忙完了这一切之后,李月兰躺回到了重新铺就的床上,摸着身下重新被垫的厚厚的床铺,长长出了一口气。 接着她便掀开了被子,将自己包裹了进去。 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停了下来,接着便是一阵箱笼开启的声音,李月兰在厚重的棉被下,感觉到一丝紧张。 “咦?”望着空荡荡的箱笼,袁子忠疑惑地发出了一声声音。 袁子忠下意识的向四下望去,开口问道:“月兰,你看到这箱笼里的被子了吗?难道是小二没准备?” ‘呆子!’裹在棉被里的李月兰闻言心中暗骂了一声,但没有出声。 “月兰?”袁子忠终于将头转到了床的方向,疑惑道,这才发现床上的被子好像厚了不少,由于看不到李月兰的脸,他迟疑道:“月兰你睡了吗?月兰?” 见李月兰没回音,袁子忠伸手抓了抓头,在床前犹豫了起来。就在李月兰等的有些着急的时候,突然听到脚步再次响起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袁子忠冲着门外喊道:“小二,抱床被子过来!” “唰!”李月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瞪向了袁子忠的方向。 袁子忠刚上门一回过头便看到李月兰脸上微带着薄汗,瞪着自己,微微吓了一跳,接着笑着冲着她道:“月兰,你没睡啊,是不是我刚刚吵着你了。没事儿,你继续睡吧。” 看着袁子忠说着走到了桌子旁就要坐了下来,李月兰终于开口道:“你没看到我把被子抱到床上了吗?” “”袁子忠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李月兰会这么问,但还是回道:“有啊,不过没事儿,你要是冷我叫小二再多抱一床过来。” 看着袁子忠一脸的不解风情,李月兰不由有些气闷,“那你自己睡吧!”说完就将被子一拉,躺了回去。 袁子忠疑惑的看向床的方向,有些想不通李月兰着突如其来的话和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应该是在生气? 看着床上厚厚的被子,想到刚刚李月兰坐在床上瞪着自己的样子,和刚刚那句话,蓦地,像是福至心灵,他的咧着嘴笑了出来。 “月兰,你的意思是呵呵我我真是傻瓜我我”袁子忠在床边来回踱着步,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说话有些结巴。 “客官,我给您送被子来了。”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小二的声音。 “不要了不要了,被子不要了!”袁子忠转过头,冲着门外喊道。 “扑哧”一声,从被子里传来李月兰的笑声。 “你打算在地上站一晚上吗?”李月兰终于再次坐了起来,冲着袁子忠笑道。 “没有没有”袁子忠听到李月兰的问话,脱了鞋子就大步跨上了床,笑着坐进了已经被李月兰唔得暖和的被窝里,嘴里发出了一阵傻笑。 “傻瓜!”李月兰看着袁子忠一脸的傻笑,也不由笑道。 看着李月兰慢慢的躺在了自己的身旁,袁子忠的笑容更显出了一股傻气。 感受到身后那温暖有力的臂弯将自己慢慢拥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李月兰嘴边勾起一丝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今儿有点儿晚,不好意思啊大家~~明天开始十九会早点儿更新的~~\(^o^)/~)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盘算 第一百四十六章盘算 一夜无梦,李月兰睡的很好。(手打小说) 虽然两个人终于是躺到了一张床上,但只是相拥而眠,并没有再过僭越。虽然只是这样,但两人都感觉到了从彼方传来的温暖。 袁子忠一大早吃了早饭便赶去了程将军的府邸,李月兰一个人留在了客栈里。 左右没什么事情,李月兰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便打算出去买些东西。 虽然她对京城的观感没那么好,但一整天闷在屋子里,也不会令她很开心。 所以,李月兰让客栈的活计帮忙叫了一顶小轿子,接着又在柜台留了一张纸条,给袁子忠留下了一个口讯,接着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客栈。 坐在轿子里,李月兰心中慢慢盘算着事情。 嗯,既然他那么喜欢自己做的衣服,那不如急趁现在有些功夫,多买些料子给他多做几件。买料子的话,那当然是去荣隆买,品种多,选择的范围也大些。 李月兰心中慢慢想着料子,款式,接着便很自然想到了雪柔。也不知道雪柔和韩将军现在怎么样了,他们的案子了没了,早上的时候也忘了让袁子忠去问问程将军了。 李月兰掀开轿子的窗帘向外面望去,早上的京城街市人还是挺多的,有出来吃早饭的,又出来上工的,也有出来采买食材的。 “轿夫,咱们先去趟荣隆庄吧。”李月兰冲着外面对着前面的轿夫说道。 “好咧!”轿夫应承了一句,接着就把轿子掉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另一边人潮较少的方向走去。 李月兰方向帘子,心道,希望雪柔姐他们已经没事儿了,自己去荣隆还是要留封信给她,告诉她自己来了京城了。 李月兰心里暗自想着,轿子也缓缓地被抬到了荣隆庄的门口。 “夫人,荣隆庄到了。”轿夫将轿子缓缓放了下来,隔着轿帘冲着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闻言走下了轿子,一抬头便看到‘荣隆庄’斗大的金漆招牌,接着她转过头吩咐轿夫们在门口候着,自己一会儿就出来,轿夫们也连声称是。 因为是早上,所以当李月兰走进荣隆庄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只有零星的两三个妇人在活计的招呼下翻看着料子。 “李夫人?!”李月兰刚刚向着柜台的方向走了走,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声。 “三儿?”李月兰一抬头,便看到当初送她和青青去余杭的三儿站在柜台里,冲着她挥着手,也微微吃了一惊。 “你怎么在这儿?哦,雪柔姐把你安排到这儿来了?在这儿怎么样?”李月兰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李夫人您呢。原来小的是想跟着大掌柜的,可是呵呵,大掌柜嫁进了将军府,再带着小的也多有不便,我也不太适应将军府那样的生活。大掌柜的就让我到这儿来帮忙了,到底是做惯了的,在这儿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三儿笑着对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接着想到刚刚在轿子里思索,便开口问道:“三儿,那你最近见过你家大掌柜的了吗?” “没有,”三儿摇了摇头,说着眉间也露出了些担忧,“前一阵子听说韩将军府里出了事情,接着府里的人都下了大狱,韩将军和大掌柜也听说失了踪迹。但具体是犯了什么事儿小的没打听出来,说是上面的人吩咐了闭嘴的。小的在韩将军府门口转悠了大半个月也才打听到这么点儿消息,真真是急死我了。”说道这儿,三儿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前几天,我有次不小心听到东家说,好像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上面的人突然松了口,不对大掌柜他们死咬不放了,不过具体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李月兰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对三儿说道:“嗯既然这样,我给你留封信,要是雪柔来了,你就交给她,告诉她我来京城了。” “好,李夫人你放心,只要大掌柜来我这儿,我一准把消息送到。”三儿说道。 说着,李月兰便让三儿拿来了纸笔,写下了一个地址,接着装进了信封,递给三儿道:“这里面是我现在住的客栈地址和房号,你到时候交给雪柔姐就行了。要是我变了地址,我也会让人过来告诉你一声的。” “成。”三儿点了点头,将信收进了衣袖的口袋里,接着道:“李夫人,您来一趟,要不要选些料子?” “我主要就是为这来的,三儿,你帮我挑两匹颜色深些的厚棉布料子,然后,嗯再选两匹做里衣的白缎子,还有再拿一匹颜色深的薄棉布料子。嗯大概就这么多。”李月兰边想边说道。 “好咧,李夫人,您等等,小的这就去给您拿,保证您满意的。”说着三儿就向身后满满的布料堆里翻找了起来。 李月兰点了点头,就在柜台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三儿就抱着好几匹的料子走了过来,“夫人,您看,这两匹是今年年后新到的料子,耐磨结实,也不会褪色。这两匹是咱们店里往年里买的最好的深色棉料子,不过比起今年这两款,颜色要深一些,也没什么花纹刺绣,但价格上要实惠的多。这两匹的白绫缎是出了名的透气和柔软,做里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一款是薄的一款厚实一些。” 李月兰仔细翻看着三儿介绍的这几匹料子,的确,和三儿说的没什么误差。质量都很不错,价钱也不是太贵,所以没看多久,李月兰就要了那新料子一匹和往年的深色料子两匹,还有两匹白绫缎,又买了些针线绣花绷子,接着就让三儿给包好之后放进了门口的轿子里,之后便和三儿告了别。 等李月兰从荣隆庄出来以后,太阳已经是当头照着了。略略估摸了下时间,她就让轿夫将自己送回了客栈。 一到客栈,李月兰就向小二询问了袁子忠有没有回来,看到小二将怀里的信完整的拿了出来,她就知道看来程将军的事情不是什么小事儿了。接着就简单在大堂点了些吃食,让小二做好送上了楼,她就转身回了房间。 简单吃完了午饭,李月兰坐到窗前,想了一会儿便提起了笔。 也不知道娘带着小石头和双双到了袁家村了没有?李月兰心中有些担忧,但还是按照先前在余杭跟李氏的约定,写好了报平安的信,想着歇息一会儿就去驿站送去。 洋洋洒洒的写了三页纸,撂下笔,李月兰看了看,大半的内容都被自己用来宣泄了对小石头和双双的想念。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李月兰收起满腹的思念,将纸上未干的墨水吹了吹,接着便放进了信封了。 她从窗边站了起来,走到了床旁,拿起一旁的包袱,将荷包从里面拿了出来。 将荷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她仔细的数着。总共还剩下三百多两银子,这一年在余杭虽然住在于府,吃住虽然不花钱,但各项的打点花销节日里的人情往来也确实不少。当初雪柔给她的银子她也没怎么用,一直以来使得都是自己当初在袁家村的时候给荣隆做绣活的钱。 就这样也花的差不多了。李月兰看着手里仅剩的三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眉头轻皱。 不能再这样坐吃山空下去,原本自己是打算带着娘和两个孩子去淮阴城或是其他什么小地方寻个买卖做下去的。可是,现在她既然下定了决心跟袁子忠来了京城,那么以前的路子就不能算数了。还得重新找个活计,虽然如果袁子忠依旧当上了校尉,可是李月兰并不愿意像前世一般依附在他的身后。万一有个万一,至少自己还能有条退路。 可是在着天子脚下,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李月兰有些发愁。 如果袁子忠最后还是留在了京城,那么袁老太他们也势必会向前世一样,举家搬到京城里来。到时候要烦心的事情也定然不会少。李月兰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闹了这么一出失踪的戏码,她的那位婆婆会给自己好脸色看。虽然她已经想好了说辞,可是袁老太会有什么反应,她还真的有些把握不住。 再加上,如果事情又向前世的事态发展,那么以后为了袁子忠的事情,她势必会跟这位婆婆对上,该怎么办才能避免曾经那些事情的发生呢? 想到此处,李月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虽然现在她和袁子忠两个人可以说是两心相许,她也愿意相信袁子忠对她的真心。可是,在经历过前世的那些波折之后,李月兰太了解什么是世事无常了。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相信这个世道。 所以,这一世,她也渐渐的开始习惯依靠自己。因为,无论世事再怎么无常,命运再怎么多变,她永远都需要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 将银票银子收拾了起来,李月兰撇开那些思虑,将桌上的信拿了起来,便打算去驿站。 而这厢,袁子忠也终于见到了一脸倦容的程将军,以及一位他意想不到的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袁二 第一百四十七章袁二 ‘沈存中?他怎么会在这儿?’看着拄着拐棍从程将军身后走出来的男人,袁子忠微微皱起了眉头。(手打小说) “子忠啊,你终于来了。来,这位你应该认识的,沈家粮号的当家人沈存中沈老爷。”程将军却没发现袁子忠脸上的不自然,上前介绍道。 “袁校尉。”沈存中上前走了一步,冲着袁子忠点了点头。 “沈老爷。”袁子忠冲着他回了一礼,接着就转过头问向程将军:“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圣上突然下旨赐封与我,还有,您这么急着让我来京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哎”程将军微微叹了提口气,接着负着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接着对袁子忠和沈存中二人道:“来,子忠,沈老爷,坐,我们慢慢说。” 袁子忠和沈存中对视了一眼,接着顺着程将军的手,坐到了他的身边。 “嫂子!”李月兰将信送到了驿站,刚出驿站的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唤声。 “小弟?!”李月兰转过头,竟看到袁二站在不远处,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想到自己昨日在客栈窗边看到的身影,果然不是自己眼花。 “哎,阿义,掌柜的在催了,你快点儿啊,我先走了。”站在袁二身边的男人冲着他说道。 “哦,好,我一会儿就过去,你先走吧。”袁二回过神,冲着那个男人点了点头,接着就冲着李月兰的方向大步走了过来。 听到男人的说话,李月兰有一瞬不太能反映的过来,微微想了一会儿这才记起袁二的本名是叫袁子义,只是在家中的时候,大家不是袁家二郎的称呼,就是喊他小二或是小弟,本名倒是不太用的上,就是李月兰也不太能记得。 “嫂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没死呸呸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对了,你赶紧跟我回去吧不不不,我得赶快给家里去封信,对了,也不知道大哥回去了没有?”看着面前显得很是激动袁二,李月兰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止住他要进驿站寄信的举动。 “不用了,小弟。”李月兰上前拦住袁二道。 “嫂子?”袁二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李月兰,有些疑惑。 “我是跟你大哥一起来京城的。”李月兰平静地说道,袁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客栈大堂内 “这么说,是大哥找到了你,接着你们就一起来了京城?”袁二一边喝着茶一边吃惊地吸收着李月兰给他带来的信息。 “嗯,当时我的身体不太好,就一直没能跟家里联系,直到我跟你哥在宜城相遇,他这才找到了我。接着因为是在前线,所以一直都不方便给家里去信,真真是我们的不对。原本想着战事一结束我和袁大哥就回家的,却没想到袁大哥临时接到上峰的命令,我们只得快马加鞭的赶到京城,昨天刚刚才歇下脚来。不过,我娘已经带着小石头和双双回袁家村了,我想公公和婆婆他们应该已经收到信儿了。” “小石头?双双?”袁二转过头询问地望向李月兰。 李月兰微微一笑,道:“是那日我难产后生下的双胞胎,一男一女,小石头是男孩儿,是哥哥,双双是妹妹。” 袁二拿着茶水的手微微抖了抖,“这么说这么说你跟孩子都没事儿?那那我有侄子了?”说着,他激动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的颤抖。 这一年来的日子,袁二过的也很是辛苦。自从袁子忠走了以后,没多久袁二也背上了包袱,跟着王明一起出来跑生意了。 虽然袁子忠什么责备的话也没多说,但对于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将李月兰母子弄丢了这件事情,袁二到底是耿耿于怀,尤其看到袁子忠那段日子的消沉,他更认为自己是让大哥一家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每当看到自家后院里那间没有任何声音的新房,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烈火上炙烤一样,难过异常。 而这一年的东奔西走,也让他越发的沉默寡言起来。却不想,在他已经认定嫂子肯定遭遇不测之后,老天爷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像是曾经背负的千斤重担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一样。 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是,下次见到他们,他们大概就会喊舅舅了,现在两个小家伙儿一些简单的字词都会说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袁二满脸的欣喜,甚至有些微微红了眼眶。 看着袁二这副模样,李月兰心中有些微酸和愧疚。 当初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策划,虽然其中出了一些意外,但是在这件事情当中,最无辜受到伤害的,就是袁二。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承受了本不应该承担的罪责,并在这一年里受尽了良心的谴责和煎熬。 “对不起,小弟。”李月兰声音有些涩然,她低声地对袁二道。 “说什么呢,大嫂。是我该说对不起才是,要不是我自作聪明,带着你去镇上,又把你一个人扔下,你和大哥也不会分开那么久你不知道吧,那天你失踪后,大哥就回来了,他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陪你一起迎接孩子的诞生的,却没想到哎我说这些干什么,总之,大嫂,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是我受的。”说着,袁二就要朝着李月兰跪下去。 “快起来,说什么要打要骂,这怎么会是你该受的呢?当时是我同意让你带我去镇上看大夫的,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和孩子早就死在家里了,又何谈现在。再说,也是我让你骑马去镇上的,是我让你放下我一个人的,你不记得了吗,那天的雨太大,我根本就走不了啊。所以,小弟,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再说了,如果不是你将我留在了马车里,说不定我和孩子就遇不到救我的那个贵人了啊。”李月兰连忙一把将他扶起,冲着他道。 “多谢大嫂不计前嫌,但这件事情我是有责任的。嫂子,以后要是你和小侄子他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一定给办好!”袁二坚持道。 李月兰笑了笑,“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客气的,你可是两个孩子的亲叔叔,咱们可是一家人。所以,既然咱们是一家人,以前的事情咱们就此揭过,再也不提了,好吗?” “哎!”袁二闻言点了点头,这才接着坐了下来。 “对了,你呢?你怎么会在京城的?”李月兰帮袁二续了一杯茶,也坐了下来问道。 “哦,我是跟姐夫一块儿出来的,原本我们是在南边儿买卖些米面然后运到前线的,后来接了一笔京城的生意,这阵子就到了京城了。对了,瞧我,我都给忘了,姐姐怀孕了,娘就让她待在家里安胎,外面的事情就由我跟着姐夫跑了。算算日子,大概再过两个月,姐姐就要生了,这些日子以来,我跟姐夫正准备要回去呢。”袁二猛一拍脑袋,说道。 “真的?大姐怀孕了?那真是太好了!”李月兰闻言也是一脸的惊喜。“那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要不要咱们在京城买些东西回去?” “不用不用,当初嫂子你怀孕的时候做了好些的东西,娘也准备了全套的,只不过后来你那些东西都摆在家里呢,现在刚好姐姐也能用的上,不用再买什么了。”袁二赶紧道。 “哦,”李月兰点了点头,“那这样,你去把王明也叫来,你哥大概也快要回来了,一会儿晚上的时候你们也喝两杯,虽然不比在家里,但是你们兄弟也快一年没见了吧,定是想了的。”说着,李月兰看了看天色,冲着袁二说道。 “哎,那成,嫂子,你在这儿等我,我这就去找姐夫去。”袁二闻言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就像客栈外走去。 看着袁二快步出了客栈,李月兰坐在桌旁想了一会儿,接着便起身回了房间。 到了晚上的时候,袁子忠回来了,看到坐在大堂等着自己的李月兰和袁二王明,果然是一脸的惊喜。当下就让小二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说是要跟袁二和王明好好喝几杯。 在听说袁大姐怀了孕,就快要生了的时候,袁子忠更是高兴的不得了,狠狠地灌了王明几壶酒,接着又和袁二说闹了开来,两兄弟终于不复一年前的沉默和愧疚,在推杯换盏间重归于好。 而在一旁的李月兰见到此种情景,微微展露了微笑。 饭后,三人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袁二和王明这才摇摇晃晃地回去了。李月兰将已经喝的有些迷糊的袁子忠扶回了房间。拧了帕子帮他擦了擦脸,接着就将他的鞋袜给脱了下来,将他扶到了床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月兰坐在床边喘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可没等到茶杯端到嘴边,李月兰就被一股大力给拉到了床上,她赶忙将杯子朝外倾了一下,杯里的水这才没撒到床上,只是泼在了地上。 李月兰轻轻呼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袁子忠牢牢的锁在了怀里。 (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四十八章 柔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柔情 刚接触到身下带着明显有些高温的肌肤,李月兰便闻到了一阵浓重的酒味。(手打小说)她立马将头让到了一边,打算撑着床从袁子忠的怀里站起来。 却不想袁子忠的怀抱却拦得严严实实,让她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开来。 李月兰抬起头,推了推身下已经沉沉睡了过去的袁子忠,轻声喊道:“袁大哥袁大哥!” 袁子忠听到李月兰的呼唤轻轻皱了皱眉头,将头歪到了一边,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李月兰盯着他的黝黑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见袁子忠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莫名的,她突然伸出了手抚上了那张黝黑中却透着异常坚毅的面庞。 浓黑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微厚的嘴唇,蓦然地,想起了小石头和双双。小石头的眉毛也跟他的一个样,又浓又黑,鼻子也随他,又高又挺。双双的睫毛也很长,脸型也有些像他。 李月兰的手从袁子忠的眉毛开始缓缓向下移动着,直到那双微厚的嘴唇。 李月兰想所有见过袁子忠的人都会说他长的老实可靠的原因,大概就是这张微厚的嘴唇了吧,它总是给人一种可以依赖的错觉。 而他也的确时常挡在家人的前面,为所有的人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无论是在袁家村还是在战场上,无论在前世还是今生,袁子忠的责任心,李月兰从来没有怀疑过。 想到今晚袁子忠在饭桌上猛灌着酒,虽然有和小弟他们重逢的喜悦,可是不难看出袁子忠眉间隐藏的一丝忧虑。 不知道今天在程将军府,他和程将军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月兰出神的思索着,没有注意到身下的袁子忠已经睁开了双眼,正亮晶晶地盯着她瞧着。 “月兰”一声低沉沙哑的呼唤从李月兰的身下传来,惊得她立刻抽回了触在袁子忠唇上的手,脸上瞬间变的通红。 可是袁子忠却没有允许她离开,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带入了身下。 “放放开我袁大哥”李月兰尴尬地想要挣脱出袁子忠紧握着的手,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找到一个洞将自己全部埋进去,更何论袁子忠此刻盯着她那仿佛要跳脱出火焰的目光。 “月兰”可是袁子忠却没有松开紧握的手,而是缓缓地低下了头,将刚刚李月兰描绘了好多遍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低吟浅转到浓烈芳醇,辗转缠绵中李月兰忘记了刚刚自己的思虑,也渐渐忘记了挣扎,心不在是单独的跳动,两颗心紧紧相靠,彼此相连,她甚至能感觉到彼此每一寸肌肤上的战栗。 漏*点间,他们的手紧紧相握,他在她耳边低吟,爱情的存在,她的泪缓缓滑落 第二天清晨,袁子忠缓缓地坐起了身,清晨的曙光让他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当他看到怀中还在沉沉睡着的李月兰,昨夜的缠绵犹如潮水一般,瞬间朝着他的面前涌了过来。 想起昨夜里两人的贴近和契合,想到她在自己身下时那隐忍的泪水和娇羞的面庞,袁子忠不由地轻轻笑了。 他又缓缓地躺了下来,伸出手将李月兰覆在脸上的零星几缕发丝轻轻地绕到她的耳后,接着,低下头,极其温柔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像是被这个吻轻轻吻醒一般,当袁子忠的唇缓缓离开李月兰的额头时,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印入李月兰眼中的就是袁子忠一脸柔情的看着自己,猛然想起昨夜的孟浪,李月兰不由地羞红了脸。她朝着被子缩了缩,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头来,用蚊吟一般的声音道:“袁大哥,你是不是该起了?”说完便又缩进了被子里。 看到往日里一贯冷静的李月兰此刻如此含羞的模样,袁子忠不觉有些莞尔。他缓缓地靠近她,有趣地发现她的脸也越发的红了起来。 “放心,还没到时辰呢”说完,看着李月兰已经快要熟透了的脸,他轻笑着往后退了退。 看出袁子忠眼中的戏谑,李月兰瞪了他一眼,看着他一脸像是偷了油喝的老鼠,这一刻她心中不由暗自道,以前怎么会认为这个家伙老实呢! 李月兰想着就翻过了身子,背对着袁子忠。 袁子忠见李月兰似乎恼了,立马倾身上前,轻声唤道:“月兰月兰” “好了好了,别喊了,快起来梳洗一下,浑身臭死了,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被袁子忠一叠声的呼唤烦扰的李月兰终于翻转过身子,将他向外推去。 袁子忠见李月兰终于转了过来,立马扬起了笑意。接着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是有那么一股的味道,便穿上了外衣,下了床。 李月兰也要跟着起床,却被袁子忠拦了下来,“你再歇一会儿,时辰还早呢。一会儿我让小二打盆水上来,你梳洗一下,早饭我也让小二端上来吃。” 李月兰微微一愣,就像她说的那样,袁子忠是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前世今生都为了一家人顶住了家外的风雨,可是相应的,他也有着根深蒂固的男人是天的思想,所以当年在他误会自己的时候,也会查也不查的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因为在他的思想里,女人从来不是复杂的动物,基本上他只要照顾她们,让她们衣食无忧,就可以相安无事。而曾经无论他们在如何的亲密,袁子忠也不曾如此的体贴温柔,因为温柔体贴从来刚来不是他的职责。 可是,现在袁子忠却注意到了,李月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他重新压回躺在了床上。 李月兰望着走到桌边继续洗漱的袁子忠,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安下心来享受着这迟来的属于他的体贴。 “袁大哥,你一会儿还要去程将军府吗?”李月兰突然想起昨夜自己的思虑,开口问道。 “”正在擦拭着双手的袁子忠闻言微微顿了顿,接着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我一会儿去衙门报道。”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难言启齿的事情,迟疑了片刻,接着才走到了李月兰的身边。 “月兰,我我我可能要待在京城一阵子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留京 第一百四十九章留京 “程将军那儿出了一些事情,我可能暂时无法辞官跟你回去。(手打小说)程将军对我有恩,我不能再这个时候离开。不过你放心,程将军已经答应我了,说只要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他就会让我离开的。所以可能我要在京城里待上一段时间了对不起,我”袁子忠满脸地抱歉道。 “嘘”李月兰伸出食指封住袁子忠继续的抱歉,微微笑了笑:“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在这儿陪着你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再也不离开彼此。” 却不想袁子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只见他摇了摇头,对李月兰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留在京城,你先回家去。” “你说什么?”李月兰闻言立刻坐起了身子,“你让我一个人回去?”她质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袁子忠说着懊恼的挠了挠头,接着道:“我昨天在程将军府里见到了沈存中了,我想托他派人把你送回去,接下来京城里的事情变幻莫测,我不希望你冒险你继续陪我待在这儿,我会放心不下的再说,小石头和双双也不能那么长的时间看不到你月兰,我真的很抱歉,但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小石头双双好我一定会今早结束京里的事情回到你和孩子们的身边的” “呵你的意思是,你要让别的男人送我回家,然后又是给我和孩子一个不知的期限,让我们等你回来袁子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京城的局势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危险,那么万一你回不来了呢!你让我怎么办,让小石头双双怎么办?你让我如何度过这些提心吊胆,整日担心着你的日子?你说啊!我知道程将军对你的恩义,我也知道你要留下来帮他,这是道义所在,我没想过要阻止你,可是只是让我待在能看到你的地方,就有这么难吗?还有,你真的以为我会天真的相信,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就能彻底跳出京城里这各方势力倾轧的漩涡,安然无恙的回到我的身边做个农家汉吗?”李月兰冷笑了一声,瞪着他说道。 “当然,程将军答应我”袁子忠开口道。 “答应你?袁子忠你告诉我,在你眼中,朝中的事情就这么简单,是他一个怀化将军能说的算的吗?你这一次站到了他的身边,那么以后,无论你想怎么样,你都不可能避免的掉隶属于程将军的记号,你认为与程将军他们敌对的那些人会放过你?而在你已经卷入了这些是非后,程将军他们就能那么放心让你了无牵挂的离开?袁大哥,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听着李月兰略带着沉重的语调,袁子忠找不到任何的言语来反驳。他知道,李月兰说的很对,他也很清楚,只要他这一次参合进来,那么下一次他就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可是,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寄希望于程将军对他的承诺。万一有万一呢,就像是他抱着希望走进程将军府一样。 “月兰那你要我怎么样?”看着眼前不复刚才蜜意的李月兰,袁子忠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冲着她问道。 袁子忠从来都不是个聪明的人,所以自从昨日从将军府回来,他的脑子就没有停止想过自己该如何对李月兰说这件事情。他没有忘记当初他承诺过李月兰什么,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当初自己又是因为什么差点儿就彻底失去了她和孩子。 所以,他希望她能够先回去,暂时避开京城里那些危险,只要自己将京城的事情结束后,就可以回去找她,之后再不分离。只是暂时的别离,虽然他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最不缺的就是别离。 却不想万般的准备到了她的面前就只剩下了哑口无言。 对程将军,他不能不义,对李月兰,他却实有不舍。所以,他想听听她的想法。如果她希望自己陪着她离开,那么 而就在袁子忠在心中做着最坏的打算的时候,他听到李月兰说道:“我要留在你身边!” “留在我身边?月兰,我说了,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会有危险”袁子忠不赞成道。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接受官职,我们在京城安家。”李月兰抬起头,对袁子忠正色道。 “在京城安家?”袁子忠不确定道。 “是,六品校尉,我记得朝廷是拨地建房的,咱们在京城安家。”李月兰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月兰你不是说,你的梦里咱们”袁子忠惊讶道。 “袁大哥,自从我决定跟你一起走下去,跟你一起来京城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这一世,我李月兰决不再做一个逃兵。既然这该死的命运总是要把我们两个拉回到那不幸的轨道,那么我们就更要奋起反抗。你接了圣旨,做校尉就要为义帮助程将军他们,不做校尉就是抗旨不尊。既然前路被封,后路也是陡峭悬崖,那么我们为什么不一鼓作气地向前打通一条路走下去。” “既然,我们注定要卷进这场漩涡里,那么我们就做好为止,将那些前路的障碍和隐患统统解决,这样我们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不是吗?只要,”李月兰拉起袁子忠的手,坚定地道:“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永远信任对方,永远将彼此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执手白头的。” 看着李月兰眼眸中散发出的灼灼的光火,袁子忠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手,也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在京城安家!”于此同时,袁子忠也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绝不会再让她失望。 “嗯!”李月兰终于收拾起刚刚的冷然,绽放出一朵微笑来。 “你在这儿等等,我去让小二打热水上来。”袁子忠回过神,冲着李月兰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热水就被送了上来,李月兰简单洗漱了一下,从屏风后走出来,就看见桌子上已经早饭,袁子忠一扫昨日眼中的阴霾,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来,正好早饭刚端上来,坐下吃吧。”袁子忠帮着李月兰盛了一碗米粥,又拿了一个包子向李月兰递了过去。 李月兰上前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接过包子,拿起了筷子,低头吃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袁子忠边帮着自己盛粥,边问道。 “嗯,还不错。对了,袁大哥,刚刚你说,沈老爷他也来京城了?也在程将军府里?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据我所知,做生意的人不是最忌讳牵扯上朝中的那些事情的吗?怎么?”洗了一把澡,抛开了她和他之间的烦恼,李月兰这才想起刚刚袁子忠的话里似乎提起了沈存中,便出声问道。 袁子忠闻言,手里的动作缓了缓,接着才点了点头,道:“嗯,自从前一阵子程将军得胜还朝之后,朝中的文武争斗就从一开始在明面上的渐渐转入了明面下。虽然彼此依旧是争斗不休,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没有当初战时那般的汹涌。这一次沈家好像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会又进了程将军府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好像跟上次梁相国的侄女入宫有关。”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哎,总之我听着是不简单的,不过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外面一切都有我呢,你只要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就成了。” 李月兰闻言回给了他温柔的微笑,“对了,雪柔和韩将军他们两个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打听到?”李月兰想起昨天在荣隆庄的时候,小三说的话,接着问道。 “韩将军?这我还不太清楚,今天我去将军府问问程将军,晚上回来再告诉你。”袁子忠想了想说道。 “好。”李月兰点了点头,“还有,既然咱们决定了要在京城安家,那你顺便问问看,朝廷给的地或是宅子在什么地方,老是住在客栈里,咱们也吃不消。” “嗯。”袁子忠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接着就捧起了碗继续吃了起来。 一顿早饭就在袁子忠和李月兰两人随意的谈话中消磨掉了,饭后,袁子忠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去程将军府了,而李月兰则是在袁子忠的嘱咐下又回到了床上躺了下来。 只是,虽然眼睛有些疲惫,但李月兰却没有丝毫继续想睡的想法。刚刚跟袁子忠的谈话,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转了几个身子,接着看了一眼外头已经渐渐高升的太阳,最后索性坐起了身子。 她略微想了想,就走下了床,到一旁的箱笼里将昨日买的针线和布匹,左右选了一下,左后还是决定先做里衣。 里衣比较好做,按照自己的手,大概两三天就能完工了,到时候也省的他们出去买成衣床。再说,这穿在里面的衣服,想着还是自己做的比较安心。 而李月兰和袁子忠二人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距离京城不太远的临安官道上,一架半新的马车正摇摇晃晃地向着京城的方向驶来。 (晚上还有一章~~) 第一百五十章 改变 第一百五十章改变 临安官道 “爹娘,再过两天咱们就要到京城了。(手打小说)”一声女声从一辆半新的马车里传来。 “哎呦,总算快到了,这一路上可把我这身老骨头给颠坏了。”接着,一声老妇人的声音响起。 “行了,还不是你非要吵着闹着来京城的。要我说咱们在家里待着多好,你还怕大郎不回家不成。”一个略带着沧桑的声音回道。 “我怎么啦!你懂什么,我都问过了,六品的校尉朝廷是分地分房子的。大郎最是孝顺的,怎么会不接咱们进京享福呢。可大郎这新官上任怎么好就回来接我们,还不如咱们直接去了来的省事儿。再说了,现在王明和小二都在京城,咱们过去不也好有个依靠嘛。大姐就快生了,到了京城,那儿的大夫也多些,总比在村里生来的强吧。”老妇人反驳道。 “哼!大姐那么大的肚子,这路上万一有个什么” “呸呸!胡说什么呢老头子,咱们都快到京城了,还有什么万一,有你这么咒自家闺女的嘛,快闭上你这乌鸦嘴!” “还说!当初要不是你私做主张,大儿媳妇能出事儿吗?” “你说什么?好啊,我就知道,你怨我,你一直怨我。我是不太喜欢大儿媳妇儿,可是这怪我吗?你也不看看她做的那些事儿。可孙子是你们袁家的,我能不宝贝着,我说了多少次了,当时是因为村里的稳婆不在,我只得由着他们去镇上找大夫啊!我哪知道会出事儿啊,我能怎么办啊!再说了,我看大儿媳妇那命就不好,自从她嫁进了咱们家,咱们家就没好过,当初我就说不该把人再娶回来,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白白连累了我那没出世的金孙!” “你!” 听着两人就快要吵了起来,一开始出声的那个女声再度响了起来,“好了好了,爹娘,别吵了,我这还大着肚子呢。这事儿都过去一年了,咱们再提还有什么意思。娘,你也少说两句。” 接着,也不知道是女声的劝说起了作用,只听得马车内悉悉索索地一阵响动,接着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微风轻送,掀开了马车的窗帘,里面坐着的赫然是袁老头和袁老太,以及显然已经有了身孕的袁大姐。 李月兰这厢在客栈里缝制着衣裳,不知不觉就过了整个上午。 而就在她感觉眼睛有些微微酸涩的时候,一个温热的大手掌,从她的手中抽走了正在缝制的料子。 “!”李月兰一惊,抬起头来,竟看到袁子忠正拿着从自己手中抽走的布料,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这是给我做的吗?”袁子忠拿着料子,在身上比划了两下,笑着问道。 李月兰赶忙站起了身来,一脸惊讶的望向袁子忠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娘子,这个时辰已经过了午上了。”袁子忠看了看手中缝的细密的料子和身后空荡荡的桌子,微微皱着眉头道:“你不会还没吃饭吧?” “过午上了?呀,真的是呢。一做起来就忘了时辰了,可是你不是说要晚上才能回来的吗?”李月兰后知后觉的往窗外望去,果然看见头顶上的太阳已经朝着西边的方向微微移去。 “嗯,我一会儿就走,就是回来看看你有没有按时吃饭,你啊,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我怎么能放心呢?”袁子忠轻轻捏了捏李月兰鼻子说道。 “哪有,我只是刚刚做的投入吗,你就是不来,我也正好打算下去吃饭了。对了,你吃了没,要不陪我一起吃点儿吧。”李月兰拍掉袁子忠的手,皱了皱鼻子说道。 袁子忠摸了摸刚刚在程将军府只填了几块糕点的肚子,点了点头。 客栈中午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大堂内也很热闹。 在大堂里简单点了几个菜,李月兰和袁子忠就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哦,对了,这是咱们的地址。”坐下后,袁子忠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字条交给了李月兰。 “朱雀东街46号?”李月兰念完纸条上的地址,诧异的挑高了眉头,询问的看向袁子忠。这可不是他们前世在京城的住址,而且如果他们记错的话,好像程将军给他们寄来的那封信上写的地址就是在朱雀街45号,什么时候一个六品校尉能和二品将军比邻而居了。 看到李月兰疑惑的目光,袁子忠开口解释道:“嗯,这栋宅子是程将军的,因为我要等到下个月春闱结束才能到兵部报道,所以,房子也是到那个时候才会分派下来,前任才会搬走。程将军就说让咱们先住在他家旁边的那个小院子里,也是他家,只不过跟主院隔了起来,平时就是招待外客的,也不大,也不用担心惊着女眷,正好能让咱们先住着应应急。” “哦。”李月兰理解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担忧道:“那咱们住了人家招待外客的宅子,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啊?会不会给程将军添麻烦了?” “不会不会,咱们就安心住吧,最主要这样我去将军府办差事儿也方便一些。再说,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月的事情,等到一个月之后,咱们就搬走了。到时候住不住京城还不一定呢。”袁子忠说着,小二端着菜就上来了。 李月兰这才放下了心,安心和袁子忠吃起了饭。 “好了,今晚上我争取早点儿回来,说不定咱们还能出去逛逛。对了,饭后你就上床歇歇,不准再做衣服了,我不急着穿,熬坏了眼睛我可是要担心的。”袁子忠嘱咐道。 李月兰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袁子忠将李月兰拉到了一边,避开了人群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大掌柜和韩将军的事情我打听了,说是已经翻案了。只不过梁相国那边似乎还咬着不放,现在圣上的旨意是让韩将军闭门思过,不过韩家的人都放出来了。整个将军府也已经被围了起来,说是拒绝外客探视,也不准韩府里的人出来。” 李月兰惊讶的捂住了微张的嘴唇,压低了声音道:“那不就像是坐牢?既然已经翻案了,为什么圣上还?” 看到李月兰眼中的不解,袁子忠又向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才低下头道:“不知道。不过听程将军说,韩将军以前可是皇上的心腹,当初大掌柜一家的事情背后操作的人就是当今的圣上,曾今的六皇子。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要知道,有时候惩罚也是一种保护。” 听着袁子忠在自己耳边的轻声说话,李月兰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该走了,你回房歇着吧。”袁子忠向后退了一步,用正常音调对她说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接着就看着袁子忠转身离开了。 她目送着袁子忠离开之后,这才转过身回了房间。 而李月兰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后,一双一直躲在暗处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和算计。 袁子忠疾步向将军府的大门走着,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想到中午的时候和李月兰的约定,他的步子就越迈越大起来。 “袁校尉,请留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独特低沉的男音。 袁子忠停下脚步,转过头向身后望去,只见沈存中拄着拐棍,站在身后回廊的拐角处。 “沈老爷。”袁子忠冲着向他一步步走来的沈存中一握拳。 “袁校尉不用如此多礼,是沈某无状了。突然叫住袁校尉,实在是有件事情想要请教。”沈存中走到袁子忠的面前笑着说道。 “请说。” “是这样的,刚刚在大厅的时候,沈某好像听程将军说,当初在运粮道上将军粮一把火都烧了的人是袁校尉你,这是真的吗?”沈存中依旧笑如和风般地问道,就像是他只是在询问今天天气怎么样这样的小问题。 袁子忠闻言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这件事情你该去问将军。” “袁校尉,沈某只是想弄清楚,是不是袁校尉当初烧了军粮,让张督军没有办法准时押送粮食到战场,才令沈荣背了黑锅,甚至差点儿搭上了我沈氏一族的命,最后还要我沈家赔上了那么巨大的损失。我想身为沈家的当家我应该有权知道这些,你说是吗,袁校尉。”沈存中笑着说道。 “无可奉告。”袁子忠丢下这四个字转身就要离开。 “袁校尉!”沈存中在他身后喊道:“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同盟,而现在又是最关键的时候,你说,如果我这个同盟军临时变卦的话,结果会怎么样?” 听到沈存中语气中的威胁,袁子忠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一双眸子没有任何的情绪,对沈存中道:“我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履行命令。而告诉你真相是什么,不是我的职责。不过,既然你有如此的大的疑虑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军人也同样不会拿前线士兵们的生命做朝廷倾轧的牺牲品,而显然的,在那个时候,军粮就是所有战士们的生命!如果沈老爷还有什么疑虑,大可以询问程将军,我相信将军不会有所欺瞒。”说完,袁子忠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看着袁子忠洒脱离去的沈存中,思索着他刚刚的话,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月兰,我回来了。”袁子忠推开客栈的房门,冲着里面喊道。 “回来了?”李月兰听到声音,向门口走去。 见袁子忠笑着从外面走进来,她拧了一个帕子递了过去,让他擦了把脸。 “哎。”袁子忠接过帕子,胡乱擦拭了一下,就将帕子扔进了一旁的水盆里,接着就拉着李月兰向外走去。 “走,月兰,咱们出去逛逛去。我听说京城的东门夜市是从戌时开到亥时的,咱们快一点儿过去,还能好好转转。”袁子忠兴奋的拉着李月兰的手,笑着说道。 “现在就去啊?要不咱们先吃了晚饭再过去吧。”李月兰跟在袁子忠身后,看着他兴奋的摸样问道。 “对啊,现在已经快戌时了,等咱们走到东门那块儿,也差不多要小半个时辰,当然得现在就过去。我听说夜市里有不少好吃的呢,咱们到那边再吃就成。”袁子忠答道。 李月兰听到袁子忠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反对,跟着袁子忠的脚步,牵着袁子忠的手,两人向着东门夜市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板,来两碗馄饨,再来两个烧饼。”京城的夜市果然十分的热闹,各色的小吃品种齐全,整个街市上都飘散着浓浓的香味儿,是各种香混在了一起的味道。袁子忠和李月兰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座位的路边小摊,见是卖馄饨的,当下就决定在这儿先解决了晚饭再说。 “好咧!”卖馄饨的老伯也似乎具备着北方人特有的那份豪迈和热情,听到袁子忠的招呼,立马冲着他们喊了一嗓子,没多久两碗分量十足,飘着浓浓香气的馄饨就被端了上来。 “客官,这是您的馄饨,这是您的烧饼,慢吃。”老伯笑笑呵呵地冲着两人说道,说完,便转身又回到了摊子前面忙活了起来。 “来,怎么样?好吃吗?”袁子忠将一碗端到了李月兰的面前,直到看着她将一颗馄饨吃了下去,才笑着问道。 却不想李月兰刚刚吃下去,就脸色大变了起来,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吓得袁子忠连忙倾身向前,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李月兰不说话,张开嘴猛哈着气。看着李月兰这幅的模样,袁子忠将目光调向了依旧冒着热气的馄饨,这才想明白了。 “好烫好烫”只听得李月兰终于将口里的馄饨咽了下来,这才在唇前扇着手轻声喊道。 “呵呵哈哈哈”看着李月兰如此可爱的模样,袁子忠再也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讨厌!”李月兰轻轻捶了一下大声笑着的袁子忠,杏眼圆瞪,双颊微红了起来。 见李月兰的眼中冒出了恼火,袁子忠忙收起了笑意,冲着她道:“来来来,让我看看,被烫到哪儿了。你呀,多大的人了,吃东西还会被烫到,幸好小石头和双双不在这儿。” 李月兰一把拍下袁子忠伸过来的手,吃馄饨被烫到,还能被烫到哪里,除了舌头,她还能烫到脚吗?她刚刚也是看着买馄饨的老伯轻轻松松的端了两碗上来,以为不是那么烫,所知道热度竟然一下子窜了上来,让她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吃饭!”李月兰瞪了袁子忠一眼,将通红的脸埋了下去,继续吃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要小心的多,将馄饨放在勺子上吹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吃了下去。 看到李月兰这个样子,袁子忠不由地又微微笑了起来。看惯了李月兰平日里温柔娴静的模样,他有时候都会忘记,原来他的小妻子也只有二十岁。原来,她也有如此羞涩的样子,原来,她也会因为一颗馄饨而跳脚。 像是发现了一个意外得到又像是早已寻觅中的珍宝,袁子忠嘿嘿笑着,也拿起了勺子开始了今晚的晚餐。 等两个人吃完了晚饭,京城的夜市已经是遍地的华灯了。小贩们的叫卖声,人群间三五两群的高谈阔论,还有那些诱人的食物小吃,让袁子忠夫妻两个整晚都扬着笑意。 “月兰,看,这个小弓箭还有这个虎布娃娃怎么样,你说小石头和双双会不会喜欢?”袁子忠拉着李月兰走到一个卖小玩意儿的小摊前,拿起一把小弓箭和虎布娃娃问道。 李月兰有些愣住,旋即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老板这两个多少钱,我要了。”看着袁子忠在小摊前笑着让摊主将东西包起来的样子,李月兰的双眼微微有些酸涩。 在前世,他从来没想过给两个孩子买过东西。他和她们总是聚少离多,而他也从来不知道该给孩子们买些什么。 并不是他不爱孩子,而是他实在太忙,而且在他看来,照顾孩子们是她的职责,给他们买东西当然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当然她曾经也是如此的认为。 可是这一刻,她看着袁子忠脸上喜悦的神采和那隐隐的期待,才知道原来爱和幸福可以给予的那么多。 “月兰,走吧。”手中拉扯的力道让李月兰猛地回过神,看着身前牵着自己向前走的男人,她在心中再一次告诉自己,今生和前世已经不同了。 所以,这双手,她绝不会再放开。 “怎么了?”感觉到身后停滞的力道,袁子忠转过头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李月兰唇边绽出一抹微笑,反手覆上袁子忠的手,笑着说道。 见李月兰没事儿,袁子忠点了点头,两人又向着街市的深处走去。 而这时,在两人身后,京城最著名的酒楼蓬莱阁的楼上,一名男子看着他们两人相携而去,目光深邃而悠然。 “沈老爷,站在那儿干什么呢。来来来,再喝两杯,我可是听说了你在余杭那大刀阔斧的举措了,听说就连老太太都”一个明显有些喝醉了的男人举着酒杯冲着男子说道。 “哎!说什么呢,沈老爷别理他,他喝醉了,来来,咱们敬沈老爷一杯,以后要仰仗沈老爷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啊。”一旁的人一把打断了拿着酒杯的男人的说话,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男子从窗边的阴影中拄着拐棍慢慢走了出来,笑着冲着桌上的众人道:“哪里,文侍郎才是客气了,来,沈某先干为敬。”说着就坐回了位置上,放下了手中的拐棍,像是没有听到第一个人的说话,冲着众人举起了酒杯。 笼罩在精致灯具下的烛光投射在男子的面容上,正是沈家粮号的大当家----沈存中。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点担忧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点担忧 第二天一大早,袁子忠和李月兰便退了房,到了朱雀街45号。(手打小说) 院子是个独门小院,的确不大,只有两进。用一墙隔着外院。墙建在东西厢房后南侧山墙的连线上,在中线位置开一道垂花门。后面的两间厢房也还算宽敞,厨房什么的也都配备齐全。总之只是袁子忠夫妇两个住,还是很绰绰有余的。 院子明显已经被清扫过,房间什么的也都被收拾的很整齐,基本上就是搬进来就能住的。 虽然是在达官显贵们聚集的朱雀街,小院也并没有那么浮夸的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红绿大门,院墙的顶部砌了一些花砖,院子里种着一颗枣树,倒很是附和程将军军人的风格。 简单陪着李月兰收拾了一下,袁子忠就去隔壁程将军府继续做事情了。 李月兰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到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小院,想着还是先去市集上买些米面什么的回来,也好节省一些,不用再出门吃饭了。 可还没等她走出垂花门,从大门外就施施然走进了一个面色沉稳的婆子。 只见那个婆子头上缠着一条素色碎花布巾,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着蓝色坎肩棉袄,大步走到了李月兰的面前。 “袁夫人有礼了,老奴是程将军府的,此番前来是特别奉了将军夫人的令,来请袁夫人过府一叙。”婆子走到李月兰的面前,冲着她行了一礼道。 “将军夫人?”李月兰感到有些诧异,不过想来自己和袁子忠现在住的是程将军的房子,按礼来说,自己也该是去表示一番感谢的。所以,在刹那的惊讶之后,李月兰立马对那名婆子笑道:“哪里,将军夫人客气的,是我理应去将军府向夫人请安才是,对了,还不知婶子怎么称呼?” “袁夫人客气了,老奴夫家姓周,您叫我周妈就成的。”那名婆子笑着回道,说完就领着李月兰向外走去。 李月兰点了点头,跟了上去,很快两人就进了将军府的后院。 到底是当朝二品的怀化将军府,整体都显得大气磅礴,细枝末节出也很是精致,无论是亭台楼阁也好,还是各色花品锦簇的前院后院。若不是李月兰在前世曾经经常出入这些京中贵妇的府邸,恐怕是要惊呼出声的。 而周妈看到李月兰处变不惊的模样,心中也是暗暗赞叹。她可是将军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婆子,要知道他们前一阵子刚搬进府里的时候,她可是大大的惊叹了好久,就是夫人的脸上也有些惊讶之色,可这位校尉夫人此刻却是一脸的平静无波,甚至是目不斜视地跟着她向前走,似乎根本就不为眼前一幕幕的美景所动。 曾经听将军夫人说过,这位新任的振威校尉的夫人可是标准的农家妇人。原本,夫人让她去请她过来一叙,她只当是个又要攀附将军府的,却没想到今天一见,竟有如此沉稳的气度。 周妈心中的惊讶咱们暂且不说,只说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领着李月兰走到了内院的门口。 只见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李月兰说道:“袁夫人,请您再此稍后,老奴现在就进去启禀夫人。” 李月兰笑着点了带你头。周妈见李月兰明白了,冲着身边的小丫鬟使了一个颜色,接着就撩开了帘子走进了屋里。 没过一会儿,李月兰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较威严的女声,“让她进来吧。”紧接着,就看见有丫鬟打了帘子,躬身请她进去。 李月兰简单理了理头发,接着便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了屋内。 一进屋,一股子暖气就迎面而来。现在外面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和屋里如此的暖和,显然是烧了地龙。 李月兰一路低垂着头,一直跟着丫鬟走到了内间停下后,才缓缓抬起了头,向前方打量开来。 只见一位身着紫色兰绣背襟和同色裙褂的妇人端坐在桌前。头上戴着翡翠玉簪,身上耳朵上还有手上,也穿戴的是同一色的首饰头面。眼角下方有些纹路,嘴唇两边也有些下陷的痕迹,更显出了她的别样的威严感。眉间的距离也稍短了些,让人看了就觉得定是个严谨的人。 妇人身边站着一应四个婆子,四个丫鬟,各人手里拿的东西都不同,相应的所司职责也不一样。 李月兰简单扫了一样,确定坐在桌旁那位戴了全套的翡翠头面的人定然便是程将军的夫人。在前世的时候,虽然她跟这位夫人有一起出席过一些场面,但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到还是第一次。 而在李月兰观察程将军夫人的同时,这位夫人也同样的在打量她。她原本不太相信刚刚周妈同她说的这位袁夫人的气度,不过如今一见,那不画而弯的柳叶眉,闪着温柔娴静光芒的双眸,还有那口樱桃小嘴,再搭配上李月兰今天这一身谈黄色的长裙和雪白外袄,的的确确就像是京城某个大家闺秀里走出的人儿。虽然头发上只簪了一支木簪子,可是却也透出了她身上那股子平和安宁的气息。 好一个温润可心的人儿。程夫人不由在心中暗叹。 “袁李氏见过将军夫人,夫人有礼了。”李月兰上前行礼道。 “快快免礼,周妈,赶紧给袁夫人上杯茶。来,袁夫人,坐。”程夫人笑着说道,她这一笑,刚刚显得过分严肃的面庞立马柔和了很多,甚至透出了一股子的喜气。 李月兰忙左右谢了一番,这才在袁夫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啧,要我说啊,袁校尉能娶到袁夫人这么个贤惠温柔的媳妇儿,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瞧瞧这温柔体贴的模样,要是我也是男子啊,定是要将她娶回家的。”程夫人笑着说道。 见左右的丫鬟婆子也点头应和着,李月兰不由红了红脸,“哪里,得夫人缪赞了。” “哎,我家老爷是个粗人,我呢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从来不说假话,也不爱玩那套虚的,我说是就是了。对了,那院子住了可还舒服,昨儿我们家老爷回来吩咐说你们夫妻两人要住过来,我就赶忙连夜让人收拾了,也不知道你们觉得怎么样。缺了什么,或是人手不够的话,尽管跟我说。找你来,也是为了这个事儿,你可别跟我客气啊。”程夫人笑着说道。 “哪里,夫人才是客气了。房子真的很好,什么夫人都给想到了,就是被子寝具也是不缺的,我们夫妻二人哪里还会觉得不舒服呢。说到这儿,倒是我们夫妇二人给夫人添麻烦了,真是万分感激夫人了。”李月兰笑着答道。 “好好,那就好。”程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这些个爷们成天的在外打拼,咱们帮不上什么忙,至少啊,这家得住舒服了。我听我们老爷说,袁校尉这次着实帮了他不少的忙,所以你们就安心在我们这儿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说就成了。要是我忙的话,找周妈也是一样的。”说着,程夫人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这时,周妈也拎着茶水走了进来,帮着李月兰倒了一杯,接着走到了程夫人的耳边一阵耳语。 只见程夫人听着听着,眉眼间越发的露出不耐的神色,紧接着就见她冲着周妈挥了挥手道:“行了,我不见,你告诉她们就说我身子不舒服,等我好了,再去拜访。” “是。”周妈闻言应声退了下去。身边的丫鬟立马走上前接替了周**位置,帮着程夫人和李月兰倒水。 “哎,都是些无谓的人。反正啊,你迟早也是会见到她们的,都是些武官家的家眷。我可不耐烦应酬她们,终日里只知道说东家的是非,西家的长短,真真让我头疼。而她们那几个又爱凑在一块儿,也不能轻易得罪了。总之年节的时候礼份上不要出错,大家就能相安无事。也幸好我长的本就严肃了些,她们也不太往我这儿凑,让我得了不少的清净。”见李月兰的脸上透露着一丝疑惑,程夫人笑着开口解释道。 李月兰心中微微讶异,听到程夫人的形容,想着门外的莫不是当初她结交的那群贵妇人吧。要知道,当初为了能打进那个圈子,自己可是没少花功夫大厅张家长李家短的,也是从那群人的口中,她得知程将军的夫人严肃不爱交际,所以大多时候都只是远着敬着。 可是更让她吃惊的是程夫人口中透出的那股子亲昵。要知道,程夫人花功夫装出严肃门面这样私密的事情,就算是今日自己特别合了她的眼缘,也不可能就这样子和盘托出啊。 而且话中还隐隐带着善意的告诫意味,怎么想程夫人也不该对初次见面的自己如此的掏心掏肺吧。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程将军的意思了。那么也就是说,程将军告诉了程夫人,要将自己当成自己人,程夫人才会如此坦白的告诫自己。那么也就是说,在程将军心目中,袁子忠是个非常值得他信任的人,至少应该能算的上是心腹了。 所以,程将军才会又是腾出房子给他们夫妻两人住,又是让他的夫人出面指点自己。 可是,袁子忠到底做了什么,让程将军如此看重他呢?明明前世的时候,袁子忠并没有和这位程将军又那么深的联系啊。 难道是跟这次让袁子忠进京的事情有关? 想到此处,李月兰不由心下一凛。 得到了越多,意味着付出的越大,这个道理她还是很明白的。 原本想着按照前世的记忆,袁子忠的差事最多是跟自己聚少离多,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如今思来,恐怕这次的事情也没那么的容易。更何况,就是前世,袁子忠身上的伤也不曾间断过。 看着李月兰有些恍惚又有些了悟的神色,程夫人微微笑了笑。看来这位袁夫人倒是个通透的人儿,仅凭自己那么两三句话就有所领悟。 想到昨夜自家老爷对自己的吩咐,让自己要像对亲妹子一般招待这位袁夫人。跟了他这么多年,在这吃人的京城沉沉浮浮那么些年,她又怎会不知他的一丝,又怎会不知如何做。只是原本想着只是一名农家妇人,心上也不是那么在意。却不想今日见了真人,倒是给了她不少的惊喜。 “袁夫人,现在咱们住得近,有空啊,你就过来串串门子,反正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闷得慌,不是丫鬟就是婆子的。我听我们老爷说,你也是只身跟着袁校尉来的京城,现在外面也乱,我听说你刺绣的功夫很是不错,有空就来教教我,就这两道门,也方便的很。”程夫人想到这儿,上前拉起了李月兰的手,亲热的说道。 李月兰回过神,看着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程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程夫人看着外面的日头渐高,就顺理成章的留了李月兰下来吃午饭。说是过一会儿程将军和袁子忠也一起过来,正好大家一起吃,当祝贺他们乔迁之喜了。 李月兰推辞不过,也自得留了下来。 只是,这顿午饭却不是李月兰原先想的只有程将军夫妇和自己与袁子忠四个人。看着拄着拐棍一步步向饭厅走来的沈存中,李月兰有一瞬间的呆愣。 旋即,她想起了袁子忠告诉她,当日他来将军府时也是见了沈存中的,这才松了口气。虽然她跟沈存中之间不算发生过什么,可是莫名的,看着沈存中她总是有一股愧疚感。无论是看到他拄着拐棍行走的双腿,还是此刻他在程将军府中的出现。 再者,她觉得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跟着袁子忠一起过下去,那么鉴于沈存中曾对自己的心思,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再和他见面为好,也好省却了些许尴尬和不必要的误会。 只是上天总不会让她这么如意就是了。 既然还是碰上了,李月兰也不是从前那个爱逃避的人。她和沈存中之间本就是清清白白,她也自然能做的理直气壮。 “程将军,沈老爷。”李月兰跟着程夫人站起了身,对着走进饭厅的程将军和沈存中行了一礼。 “哈哈袁夫人不用多礼。来来,坐坐,大家都坐。今儿是庆祝子忠你们的乔迁之喜,不用这么拘谨,大家开心就好。对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住的不舒服或是缺什么的话,只管跟我夫人说,不要跟我们客气啊。”程将军大笑着说道。 袁子忠和李月兰忙又施了一礼,同道:“哪里哪里,已经很好了,将军才是不要跟咱们客气才是。” 程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在程夫人亲自捧着的净手盆里净了净手,这才落了座。 沈存中朝着李月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接着也跟着程将军坐了下来。 袁子忠和李月兰相互对视了一眼,李月兰想起刚刚程夫人说的话,一抹担忧又从心中升了起来。可是顾虑到现下的场合,也只得将担忧咽了下去,思索着还是等到晚上袁子忠回去之后,自己再好好问问吧。 所以,她冲着袁子忠笑了笑,两人也分别落了座。 席间,程夫人很是照顾她,只是装着心事的李月兰还是有些食不知味。而对面坐的三个男人聊着似乎是刚刚还没有聊完的话题,程夫人和李月兰也没有插嘴的地方。 蓦地,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李月兰的耳中,让她手中的筷子顿了顿。 只听得程将军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收到消息,韩宿门口的禁军今早已经撤了,只是上面的旨意还没有下来,不过我想也应该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李月兰反射性地朝着袁子忠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他也正好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并递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也压低了声音跟着程将军继续说起了话。 李月兰的心中划过一丝欣喜,这是不是意味着雪柔他们没事了?想到这儿,李月兰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夜晚的到来。 而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沈存中,缓缓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不提这厢众人吃的是心思白转,袁二此刻看着手中的信,一脸的惊色。 只见他扬着信飞快的向外跑着,看到了马车前站着的王明,忙大声喊道:“姐夫姐夫,爹娘和姐姐来了,爹娘和姐姐来了!” 正在栓马车的王明闻言一愣,随即大惊道:“你说什么?大姐来了?她怎么来了?不是要生了吗?在哪儿在哪儿?” 见王明一脸的慌张,袁二跑到他面前,喘了一口气忙道:“没有没有,他们还没到呢,不过就快到了。”说着袁二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王明一把接过信,快速的看着,“这么说,人已经到临安了?不是说好了咱们这两天就回去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岳父岳母会带着大姐来京城呢?”王明放下信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啊,爹娘他们怎么也不早点儿给咱们来个信儿,差一点儿咱们就离开京城了,这不就要错过了吗?再说,姐姐那么大的肚子,娘她怎么能让她坐马车呢?”自从出了李月兰失踪的事情之后,对于马车,尤其是孕妇坐马车,袁二一直是心有抵触的。 王明皱了皱眉头道:“哎,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们这几日就该到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屋子,也好让二老和你姐姐到了之后好好休息休息。”王明想了一会儿,接着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得去迎迎他们。反正他们走得是官道,临安到京城也就这么一条,应该不会走岔了。就这样,小弟,你在家看着货,收拾屋子,我去接岳父岳母和你姐姐去。” 王明说着就要解开马绳,牵马向外走去。 “姐夫,等等!你说爹娘来这件事儿咱们要告诉大哥吗?”不想袁二一把拦住了他,问道。 “大哥?”王明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当然要,说不准爹娘就是为了大哥的事情来的,怎么能不告诉他呢?” 袁二听着王明这么一说,想想也的确是有可能。上次听大哥说自从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就直接到了京城,只是给家里去了一封平安信,人就到了京城。说不定二老就是担心他才会到京城来寻人的。 可是他还是有些想不通,怎么快要生了的大姐也会跟着一块儿来呢? 只可惜还没等他继续发问,王明已经焦急地牵着马,走了。 袁二见王明就这么急急的离开了,抓了抓头发,还是决定先去一趟客栈找到袁子忠再说。 袁二不知道的是,朝廷当时封赏的圣旨是发往了两个地方的,而第一个到的就是袁子忠的老家袁家村。所以,袁氏二老早就得到了喜讯,知道了大儿子不仅打了胜仗,更加是做了大官。 这可是让袁家二老长足了面子,更是让袁老太在乡里乡亲面前大大的吹嘘了一番。说是说不定朝廷封赏诰命的旨意就要下了,袁子忠定然会快马加鞭的回来接他们二老一块儿进京享福什么的。 只是,他们却不知那时袁子忠正在余杭,寻到了李月兰还有他们的孩子。而紧接着又因为程将军的一份信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京城。所以,自然是左等右盼也没等到袁子忠的回来,更不要说接他们去京城的影子。 所以,袁老太这才一怒之下要上京城,而袁老头也因为担忧儿子的安危,在袁老太的左右劝说下启程来了京城。 至于袁大姐,因为王明的爹娘早娘就因为王明大哥的死而劳损的身子,加上他的嫂子也不是那么健壮,所以,袁大姐自从怀孕之后,便一直是待在娘家安胎的。 袁家二老这么一说要去京城,留下袁大姐一人在家也无人照顾,托给别人,袁老太也不那么放心,最后索性以京城的大夫比袁家村的稳婆好这么个借口,带上了袁大姐一起进了京。 要说这厢王明心急火燎的向着临安的方向赶,笃定只这么一条道定然能迎到袁家一行,却不想,世间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发生。 此刻,袁家的马车正停在路边上,袁家二老扶着挺着大肚子的袁大姐正是一筹莫展的站在了路边上。 (虽然有点儿晚,但是是很肥的一章~~\(^o^)/~) 第一百五十二章 意外和温存 第一百五十二章意外和温存 “袁安啊,这马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眼看着就要到京城了,怎么就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坏了呢?”袁老太扶着袁大姐冲着正弯腰查看着马车状况的汉子说道。(手打小说) “婶子,好像是轮子磨损的太厉害了,我再看看,再看看。”那名汉子忙说道。 “我就是应该买一辆新马车,好马车,可你就是心疼那些银子,非要买李老2家的这辆半旧不新的,看吧,出问题了吧。我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我可是告诉你,你闺女还怀着七八月的肚子呢!”袁老太冲着袁老头抱怨道。 “要不是你非要来京城,咱们用得着买马车吗?买新马车,好马车,也不看看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一辆车就要五十两的银子,够我做一年的木匠活了!再说买了回来,咱们用的着吗,你别老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袁老头拍了拍袖子也怒气冲冲地反驳道。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你说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我可告诉你,现在大郎可是大官了,那可是比县太爷还要厉害的人物。不要说县老爷太太家,就是原先隔壁的春花只是做了白府的个通房丫头,你看人家回来探亲的时候,坐的可也是正正经经的高篷大马车!她那样的人能坐的,我为什么做不得?”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大郎还没回来,就看到你见天的跟村里人炫耀摆谱!还有,说到这个我还没骂你呢,你先前不顾大儿媳妇下落不明,就急着私自帮着大郎和隔壁村王屠户家的定了亲,等接了圣旨你又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惹得王屠户见天的到咱们家吵,害的我不得不和你带着大姐去京城,你现在还有胆子说别的!” “好了,爹娘,别吵了,”袁大姐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接着道:“爹,这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娘,起初娘也是一番的好意,不希望看着大哥为大嫂的事情继续消沉下去,便想着等大哥回来办个喜事儿,也让大家伙儿热闹热闹,您也不是不知道,自从大嫂出了事儿,咱家变成了什么样儿。就少说两句吧,我真的有点儿难受。” 见袁大姐的脸色不太好,袁家二老也顾不得再争吵,忙从马车上拿了一条凳子下来,抚着袁大姐坐了下来。 “袁安大哥,咱们离京城还有多远啊?”袁大姐坐下歇了一会儿,看看了天色,转头向着还在检查车子的袁安问道。 袁安是村里长年在外跑商的人,所以对上京的路很是熟悉。正好袁家去京城缺个识路的车夫,袁老头就邀了他前来。而因为袁子忠被封赏的圣旨直接下到了袁家村了,弄得是沸沸扬扬,袁安又本就是个好钻营的人,自然也是没口子的应了。 袁安抬起头,看了看前面的路,沉吟了一会儿道:“我看大概还要一两天的路程吧。” “那离最近的镇子呢,总不能马车修不好,今晚咱们就露宿荒野吧?”袁大姐皱了皱眉头。 “最近的镇子啊,差不多也要一天的脚程,不过如果咱们是坐马车的话,天黑之前就能到了。”袁安答道。 闻言,袁老头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们两个老的还好,但是袁大姐这么大的肚子,万一有个好歹,就是求救找大夫都没地方找去。再说,此处虽然离京城较近,也是在官道上,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蹦出个什么强盗土匪来的。 顿时,袁家的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不行不行,大姐这个样子,咱们肯定是没法走的,更加不能在这荒郊野林的地方待上一夜啊!”袁老太首先咋呼了起来。 “袁安啊,这车到底是能不能修好啊?”袁老头没有理会在一旁大惊小怪的袁老太,径直走到袁安的面前问道。 “这恐怕不行,最主要这个没有能换车轮的车马行,这辆车的轮子已经差不多被磨平了,一定是要换车轮的。也怪我,没有想周到,在上个镇子上的时候没检查清楚,要不,那时候去车马行备一个现在也不用如此的狼狈。”袁安一脸抱歉的说道。 其实袁安的确早就发现了马车的隐患,只是他错估了马车磨损的程度,原想着大致是能撑到京城的,却没想到却在这儿坏了。而另一方面促使袁安没说的原因,就是袁老太,对于她的个性,袁安还是知道一二的,没准当时自己提了出来,她不会认为是好心反而会以为自己是借机会讹钱。自己本想着借机会攀上京中的袁子忠,可不希望因为这些小事情而无辜受到猜疑。 “那现在怎么办?”袁老头问出了此刻袁家众人的心声。 “大叔,这条路我这些年没少跑,基本上哪里多了一块石头,哪里多长了一颗树,我都清楚。基本上,这条官道因为是临安方向通往京城的唯一一条官道,所以每天基本上来往的车马都很多,咱们只要耐心的等一等,说不定就能等到愿意载咱们一程的商队。况且,就算是最后没等到,咱们晚上歇在这儿,也还有我守夜呢,您们二老带着大妹子就安心睡,我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袁安拍着胸脯说道。 看着袁安如此的笃定,袁家一众人的心这才稍微安了安。 果然,接下来的时间里,来往的马车的确是不少,袁安都是一一上前拦停询问,只可惜不是带的货物太多,就是赶时间没办法照顾袁大姐这么一个孕妇,最后都是失望而归。 而就在袁家一行看着日益西斜的太阳越发的灰心的时候,突然一声柔弱的声音在他们身旁怯怯响起。 “我家小姐差我来问,几位是否要上京城?”只见四五辆马车一队,顶头的马车里探出一个显得很是柔弱娇俏一身丫鬟打扮的女子,冲着他们问道。 袁安忙走上前,行了一礼道:“是是,我们正是要去京城,只是半路上马车坏了,我家大妹子又是大着肚子,露宿荒野实在是不方便,是以这才在这儿拦车,有所得罪之处,还望小姐们海涵!” 那名丫鬟听闻袁安的说话,转头又向着马车了说了几句,接着似乎是听到了里面的吩咐,转头对袁安道:“我们家小姐同意载你们一程,你们就去最后面那辆马车里坐着吧,那里面只有些箱笼,你们搬开应该是够坐的。” “啊,多谢小姐,多谢小姐!”袁安闻言立时惊喜的向着身后的袁家人奔去,袁家二老听到袁安的转达,也是顷刻间露出了喜色。 可随即,袁老太望着身旁自家的马车,脸上泛起了愁色。 一旁的袁安看出了袁老太的心思,忙上前道:“大叔,婶子,你们带着大妹子先去京城吧,这马车虽然不能让大妹子坐上面,可是我还是行的,只不过是多了些颠簸。我慢慢的赶,等到了京城找了车马行,修好了马车之后再去找您们二老去。” 听着袁安这么一说,袁老太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冲着他直点头。 袁老头却不赞同,袁安这次帮他们赶车本就是帮了大忙了,怎么好将人扔下,还让人帮自家修马车呢。 在一轮的你推我让之后,那名丫鬟又探出了头,冲着他们催促道:“我们要走了,你们走是不走啊?” “走走,这就来,这就来!”袁安趁机忙推着袁老头他们上了马车。 袁老头见袁安如此坚持,最后也没有再坚持,只是留了王明他们的地址,嘱咐袁安进了京城就到这儿来,袁安立时点头称是。 就这样,车队再度行进了起来。 而此刻,在车队第一辆的马车内,那名刚刚招呼袁家人的柔弱小丫鬟正帮着另一名娇俏女子倒了一杯茶,仔细看,那名娇俏女子一身的精致绸缎,头上用同服色的缎带编制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在髻上叉了一根镶着红宝石的翠玉布摇,大大的眼睛中眨着一抹天真和不知世事,微翘的嘴唇透露出万般的宠爱和些许的任性。 “小姐,您真是好心,当初救了我,这次又看到那些子人里有孕妇,就什么也不管的要载他们一块儿进京,小姐,现在这个世道险恶,您可要当心呐。”小丫鬟放下手中的水壶,将杯子举到了那名娇俏女子的面前。 “哎,云瑶,佛祖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只不过是顺路搭他们一程,举手之劳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再说了,这离京城也没多少路了。不过,这次要你陪我一起出嫁,倒是苦了你了,原本我救你也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的,谁知道你这个姑娘这么的死心眼儿,非要跟着我。”那名娇俏女子赫然就是当初在淮阴城与李月兰两次相遇的沈颜,只见她接过杯子,不以为意地说道。 “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我的命是小姐救的,自当知恩图报才是。”小丫鬟也正是那在淮阴城卖身葬父的云瑶,只见她冲着沈颜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堂哥他定是对你有些误会。”沈颜拍了拍她的手,接着将目光调向窗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哎,也不知道堂哥他们到了京城没有?” 听到沈颜提到‘堂哥’,云瑶便猛地想到了当初在淮阴城客栈里,那张温润中却透着一丝狠戾的脸孔,让她的心不禁猛地一跳,想到当初那像是要穿透她的省视目光,她就不由地心慌。 想到这儿,她也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当初在淮阴城中三番两次差点儿就坏了她的好事的那名妇人,想到要不是她,沈颜后来也不会听她堂哥的话防了自己一阵子。还好自己够机灵,在沈颜面前一直是谨小慎微的,否则自己这辈子岂不是真真没了指望,之前她对沈颜那番伏低做小也岂不是付诸东流。 想到此处,云瑶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中的绢帕,望着沈颜那张带着些许恍惚的脸,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甘和嘲讽。 而这边,在拜离了将军府之后,李月兰将新院子和厢房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终于在日落西山的时候,等到了风尘仆仆而回的袁子忠。 看到他走进门,李月兰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迎了上去。 “袁大哥!” “月兰!” 两人面对面,相视而笑。 袁子忠环顾了一下四周,显然要比早晨搬来前多了些生气,他笑呵呵地搂住李月兰,想着内院走去。 “这一天忙坏了吧,真是辛苦你了。”袁子忠搂着李月兰走进了里屋,看到衣物,日常的用品都一一摆放整齐,笑着冲着她说道。 “哪里来的辛苦,这厢房院子程夫人都派人打扫好的,我也不过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咱们要用的东西拿了出来而已,哪里比得上你在外打拼的劳累。”李月兰拉着袁子忠在桌前坐下,端了盆热水帮着他净了净手。 感受到那不同屋外寒冷的热度侵入到手指的缝隙间,袁子忠不由舒服的舒了一口气。 “倒春寒,倒春寒,这些日子还是很冷的,瞧你这样子,以后出门可不能贪图方便就少穿了,要是着了凉可怎么办?”李月兰一边帮着袁子忠一边唠叨道。 听着李月兰絮絮叨叨说着关心自己的话,袁子忠一瞬间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这样的日子,放在一年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却没想到现在就这样被自己握在了手中。不由地,他的嘴咧得更大了。 李月兰放下手里的帕子,将说泼到了院子里,一回头,就看见袁子忠一脸傻笑的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傻笑什么呢!” 却不想袁子忠一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傻笑着道:“没啥,就是有点儿饿了。” 李月兰闻言忙要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你饿了?我去端饭菜,已经在灶上了,咱们这就吃晚饭。”说着就要往外走。 袁子忠却不松手,更是反手将她拥入了怀里,低声道:“真好,回来能看见你看,真好;晚上能吃到你做的饭,真好;能就这么抱着真实的你真好” 听着袁子忠这三句‘真好’,李月兰渐渐停止了挣扎,放松将自己的下巴垫到了袁子忠的肩上,心中不由附和,谁说不是呢,真好,你能陪在我的身边,真好 (晚上大概还有一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得信 第一百五十三章得信 “叩叩叩叩叩叩”还没待袁子忠与李月兰二人继续温存,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手打小说) 李月兰忙从袁子忠的怀中退了出来,二人皆是疑惑的对视了一眼,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会是谁人来。 “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等我。”袁子忠冲着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理了理头发,对他点了点头。 接着袁子忠就大步跨出了院子,李月兰在原地微微思索了一下,便转身去了厨房。 待李月兰端着饭菜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得大门外断断续续传来焦急的声音,因为距离有些远,李月兰手里又端着饭菜,便没有继续听下去,转身进了里屋。 李月兰刚将手中的饭菜放了下来,转身就看见袁子忠一脸沉色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刚刚是谁啊?”李月兰开口问道。 袁子忠看了一眼一桌子的饭菜,脸上浮现出抱歉的神色,接着他拉起李月兰的手,道:“是程将军府的管家,程将军那边出了一点事儿,要我立刻就过去月兰,对不起,我” 李月兰止住袁子忠继续抱歉的话语,一把拉着他向外走去,“那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去,万一真是要紧的事儿,不是要让程将军等了吗?” “月兰”袁子忠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袁子忠笑道:“袁大哥,去吧,等你回来,咱们再一起吃饭。” 见李月兰是认真的的,袁子忠紧绷的神情才微微松了松,自从当初出征的那件事情后,他对李月兰微笑着推他出门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感。 李月兰见袁子忠放松了下来,接着就要继续拉着他向门外走,却不想他依旧停在原地。 “怎们了?”李月兰疑惑。 “我不在家,你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能熬夜等我,也不能不吃晚饭。”袁子忠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只能嘱咐好李月兰照顾好自己。 “好。”李月兰闻言浅笑,笑容中透出一抹柔和的光晕。 “嗯,我会早点儿回来的。”说完,袁子忠便松开李月兰的手,转身离开了。 望着袁子忠离去的背影,刚刚的甜蜜幸福萦绕在李月兰的心中,久久都没有散去。 曾几何时,他不再说“等我回来”,而是“我会早点儿回来” 李月兰缓缓在桌旁坐了下来,想起刚刚袁子忠的嘱咐,轻笑了一声,端起了碗筷,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 嗯真甜 “叩叩叩叩叩叩”李月兰猛地从床上惊起,坐在床上又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李月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么晚了是谁呢?明明自己上床前,将军府派人送了信说今晚袁子忠不会来的啊。 屋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显得急促,李月兰也顾不得多想,将外袍穿了起来,拎了一盏灯笼,就向门口走去。 “谁啊?”李月兰大声朝着门外问道。 “”一阵沉默后,“嫂子,是嫂子吗?是我啊,小弟啊,快开门啊!” 是袁二! 李月兰一惊,赶忙拎着灯笼,上前将门打了开来。 “小弟,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李月兰打开门,看着倚在门边气喘吁吁的袁二疑惑地问道。 “还说呢,大嫂,你们搬了家怎么也没给我和姐夫留个口信儿啊,今儿真是让我好找。”袁二见到李月兰,喘着气抱怨道。 “瞧你,怎们累成这样,来先进来坐坐吧。”李月兰让开了身子,将袁二请进了屋内。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我跟你大哥也是今天才搬来的,正想着明日请你们过来认认门的,就没给客栈留口信。”李月兰给袁二倒了一杯热茶,解释道。 袁二摆了摆手,冲着李月兰正色到:“我今天接到信儿,爹和娘带着将姐姐就快要到京城了,大概就在这一两天!” “什么?”李月兰大惊。 “姐夫知道后,担心姐姐,急得不行,骑上马就说去迎他们去了,我就想着给大哥和你报个信儿。可商队里的事情一时我又走不开,把事情全部忙完天色也都暗了。我就赶忙朝着客栈赶,却没想到你跟大哥竟然搬走了。我一路的打听都没打听出来,后来还是我想起那晚大哥说道程将军府,我也就抱着侥幸寻了过来。问了将军府的管家,才知道你们搬到了隔壁,我这才找到了你们。对了,大哥呢,这么晚了,大哥还没回来?”袁二简单说了一下经过,接着满脸的焦急朝着屋的四周张望过去。 李月兰点了点头,“程将军有事情,你大哥去帮忙了。” “行,我就是要信给你们带到。那,大嫂我就先走了,商队那边晚上不能没人,我还得赶过去。”说着袁二喝了一口水,就要向外走。 “好,你大哥回来我会告诉他的。”李月兰点了点头,自己现在毕竟是独自在家,即使是小叔子自己也不方便多留,所以,她将袁二送出了门,便转身回了里屋。 袁二的带来的这个消息的的确确是让她很是震惊,她需要慢慢消化一下。 这么说,袁老头,袁老太,袁大姐都要到京城了? 这么说,袁家一家又还是像前世一样,举家迁京了? 再想到今天中午在将军府的见闻,前路未知的雪柔,以及至今未归的袁子忠,李月兰的脑子有些乱。 李月兰褪下了衣服,重新躺回了床上,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哎,真是千头万绪啊 就这样,带着些许的忧虑,李月兰皱着眉头,缓缓沉入了梦乡 而此刻,袁老太和沈颜一行也终于行进到了镇子上,找了一家较为干净的客栈,一行人便住了进去。 “老朽真是多谢姑娘了,要不是姑娘心善,我们老两口和这闺女今晚可能就要露宿荒野了。”坐在客栈的大堂内,袁老头冲着沈荣谢道。 “老人家客气了,都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任谁看到令千金如此不便,定然是要施援手的。”沈颜笑着说道。 “呵呵姑娘你真会说话。我告诉你,我大儿子可是在京城做了大官儿的,回头我一准让他重重的谢你。对了,咱们这次就是进京被我那大儿子接去享福的。”袁老太不甘寂寞道,提到袁子忠,那是一脸的得色。 沈颜闻言微微笑了笑,没有答话。袁老头在一旁微微沉了脸色。 不想袁老太却有些不依不饶,在村里的时候也是如此,要是她炫耀袁子忠的时候,对方没有露出欣羡的表情,她可是会一直说下去的。 “对了,不知道姑娘进京是干什么的?我看着这么多的车队,你定然是哪个员外家的小姐吧?我告诉你,我那个大儿子可是圣旨亲封的,叫什么什么威哎呀,总之啊,那可是比县令还要大的官哦!”袁老太一脸大惊小怪的说道。 “没什么,也是看亲戚。”沈颜淡淡地笑道。 “那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我猜的对不对?”袁老太继续问道。 “只是从商而已。”沈颜依旧笑着回道。虽然袁老太的语气浮夸,可是从来没接触过这样人的沈颜还是觉得很是新奇,所以也就耐着性子听着袁老太的吹嘘,就像是看一个逗乐的。 “哦,商人啊,那我没猜错嘛!呵呵要知道我大儿子可是”袁老太笑了笑,继续说道。 一直站在沈颜身后的云瑶听着袁老太左右三句不离大儿子,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屑,哼!哪里来而当乡野村妇,真真是上不得台面。 这么想着,云瑶转头正好看到小二摇摇晃晃端着四五盘菜走了过来,看着依旧在夸夸奇谈袁老太,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哎呦!你这个店小二怎么做事儿的,你想烫死我啊!”被菜汁猛的泼到的袁老太立马跳了起来指着小二的鼻子大骂道。 店小二忙弯身赔礼,可袁老太却是嘴里不停滴骂着,袁大姐见坐在对面的沈颜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就连她身后的小丫鬟脸上也露出了不屑,脸色也尴尬了起来,忙拉了拉袁老头,让他赶紧劝劝袁老太,让她被闹下去了。 袁老头也是从刚刚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上前一把拽了袁老太,就往房里走。 袁老太一路骂骂咧咧,袁老头充耳不闻,‘嘭’地一声关上房门后,紧接着才传来一阵的争吵声。 袁大姐坐在桌前犹如坐针毡,想了想,左后还是告辞回了房,让小二将吃食拿到了房间里。 “小姐,赶紧吃吧,别看那些无谓的人了。”云瑶上前将筷子拿了起来,递给依旧望着袁家二老房间的沈颜说道。 “呵呵真有趣,云瑶,你不觉的吗?”沈颜笑嘻嘻地接过筷子,冲着云瑶说道。 “对了,你记得在京城有个姓袁的大官儿吗?”沈颜突然抬起头,冲站在身边的云瑶问道。 云瑶愣了愣,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啊,小姐,别理那些无谓的人了,说不定只是吹嘘罢了。”其实云瑶心中已经认定了刚刚袁老太那番话定是胡说的。 不想沈颜却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夹了一筷子米饭放进嘴里道:“那也不一定呢如果真是的话那就有趣了” 看着沈颜别有所指的微笑,云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第一百五十四章 拜访 第一百五十四章拜访 第二天,李月兰醒来之后简单将昨天吃剩下来的饭菜热了热,作了早饭。(手打小说) 看着日头渐亮,可是门外依旧没有人走动的声音,估摸着袁子忠大概是不会在早上回来了。 她回屋换了一身衣服,便打算去小弟他们的住处去看看,毕竟袁家二老来京城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怎么也要去迎迎的,毕竟小弟昨儿可是说了,他们有可能这一两日就到。 李月兰将荷包拿了出来,琢磨着是不是要买些什么,二老第一次进京肯定是需要不少的东西,再加上大姐还怀着身孕。 想到这儿,她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一百面额的银票,收进了衣袖的口袋里。 可是还没等李月兰走出大门,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李月兰以为是袁子忠,忙走过去开了门。 却不想露出的竟是一张甚是陌生的妇人的脸。 “请问,你们是?”李月兰疑惑道。 “呵呵,敢问可是振威校尉袁大人的府上?”那名妇人笑容可掬地问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是,请问找哪位?有什么事情吗?” “呵呵,那就对了,看夫人这份气度定然就是袁夫人吧。哈哈奴婢是李校尉家的,我家夫人听说袁大人搬了新的住处,特别和吴侍郎夫人,还有王参将夫人一同来祝贺袁大人的乔迁之喜的。”妇人说着朝着门口的几顶轿子看了过去。 “哦各位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我在这儿就待我家老爷谢过各位了。只是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老爷有事儿不在家,我也正好要出去,我们昨天刚刚搬过来,屋子也还乱着,实在是有些不那么方便这样吧,还请大娘转达一声,不如下一次等我家老爷回来之后,再由我们递帖子请各位前来一聚。”李月兰看着门口整齐地排放着三定宝华篷顶轿子,轿子周围清一色站着四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后面围着十数个家丁。好大的排场,李月兰心中暗叹,只是面上不显。她走上前笑着微微福了福,冲着那名妇人说道。 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个夫人会这么一齐地聚到自己的门前,可是想起昨日在程将军府程夫人说的那些话,李月兰也知道此刻不是会客的时候。再说,她说的也是实话,现在袁子忠不在家,自己又是一脑门子的麻烦,哪有这个心情应酬这些贵太太。 这件事情要是搁在前世,李月兰不是已经退到了一边请人进去,就是头也不回的关门送客。可是,现在的她毕竟经历过曾经的那些应酬,自是深知贵妇人之间交往的法则。 总之,只要借口合适,为人搭的台阶舒服,别人自是不会管你是否是真的不方便,自然是会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不会撕破脸皮。而这些夫人今天会突然造访本就有些于理不合,但不管如何应该也不是为了找她和袁子忠的茬来的。所以,刚刚李月兰的那番话可以说的答得很是得体了,既给足了面子,也给了恰当的理由。 果然,那名妇人愣了一愣之后,便转头回去回复了,不一会儿便颠颠地又走了过来,冲着李月兰笑着道:“几位夫人说了,没有接到帖子便上门打扰是我们唐突了,还望袁夫人不要介意。几位夫人只是担心袁夫人初来乍到会有些不方便不习惯的,所以,这才结伴前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不过,既然袁夫人今日不方便,几位夫人这就回去了,不过请袁夫人一定要记得下帖子给几位夫人,也好让几位夫人尽尽地主之谊。”妇人最后那句‘地主之谊’说的尤为明显,李月兰闻言微微笑了笑,冲着她点了点头。 就这样,浩浩荡荡一排子从李月兰的门前离开了。 李月兰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结尾,心中微微有些疑惑,这里可是朱雀大街,达官王侯可是不少,刚刚听那位妇人说,那三位坐在轿子里的身份也没有那么高,她们怎们会如此的张扬,还是在程将军府门口? 李月兰转过头,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程将军府府门,接着转过身走进屋子里,将自家的门关了起来。 多事之秋,自己还是小心点儿吧。等到袁子忠回来之后,再去小弟那儿一趟。 只是,这一夜,袁子忠依旧没有回来,李月兰听着隔壁墙内一片静悄悄,忧虑渐渐爬满了心头。 再说到王明和袁家一行这边,话说王明在得知袁家一行快到京城之后,便骑上了快马出城去迎接。 可是王明走了大半日,都没有迎到。想到袁大姐的身孕,他也顾不得回城告诉小弟一声,便骑着马向着临安官道的方向疾驰而去。 只可惜,因为袁家一行是跟着沈家的商队走的,而王明注意的自然只是那单辆的小马车,所以,这两路人就这样堪堪错过了。 待王明继续往临安的方向而去,迎到的也只有袁安一个人架着不太好走的马车缓慢的向前进。 看着空荡荡的马车,顿时是将王明吓得打了个寒噤,他忙下马上前询问,这才从袁安的口中得知,袁家一家人已经坐上了商队的马车去了京城。 无奈之下,担忧着袁大姐状况的王明只得调转马头继续向京城奔了回去。 而这一来一回,就这样过去了两天。 袁二在京城则是担忧不已,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王明和袁家众人都失去了消息。 而就在袁二心急如焚的时候,袁家一众人已经随着沈家的商队进了京城。 “袁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在袁子忠离开的第三天下午,李月兰终于等回了一身疲惫的袁子忠,她赶忙放下手中的绣活迎了上去。 “月兰。”袁子忠冲着她笑了笑,只是无论嘴角如何上扬,都无法掩饰他此刻脸上的疲倦。 李月兰赶忙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手中,看出他的疲惫,她也没有多问这些日子他到底去干了些什么,只是赶紧从厨房打了一桶热水,帮着他梳洗了洗,便让他上床歇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袁子忠真的累了,原本他还想拉着李月兰说一会儿话的,可是当头沾到枕头的时候,便沉沉睡了过去。 李月兰看着袁子忠睡梦中依旧警惕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头拿起了绣活坐在床边开始继续绣了起来。 (这章有些短,算个过渡吧。晚上还有一章,尽量肥肥滴!~~\(^o^)/~)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回来了 “醒了?”袁子忠睁开眼,微弱烛光下,一张略带着关切的脸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问道。(手打小说) 他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一阵碗碟碰撞的声音,待袁子忠彻底清醒的时候,李月兰已经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碗碟走了过来。 “来,吃点儿东西,你睡了快两个时辰了,定是饿了。”李月兰将手里的粥碗放到了有些呆愣的袁子忠的手中,笑着说道。 “哎。”袁子忠轻声应了一声,低下了头开始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袁子忠的确是饿了,还是李月兰熬得粥格外的香甜,很快的,粥碗便见了底。 “来,我再帮你装一碗。”李月兰拿过袁子忠手里已经见底的碗,浅笑着说道。 “月兰,韩宿和大掌柜今天早上离开京城了。”在李月兰正要盛粥的时候,身后传来袁子忠幽幽的话语。 “什么?”李月兰的手微微倾了倾,差点儿将粥撒了出去。她一脸惊讶的转过身,吃惊地望着袁子忠。 “韩宿辞了官,今上愿意放过他和韩家一众人等的唯一条件,就是他们从此以后再不踏入京城半步。”袁子忠看着李月兰答道。 李月兰稳了稳心神,转过身将粥重新装好,递到了袁子忠的面前,在床边坐了下来。 “不是说韩将军是当今圣上的心腹吗?怎么会?你出去这些天和他有关?”李月兰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袁子忠喝了一口粥,摇了摇头,“不,不全是。韩宿的确是圣上的老臣子,可是,同样的这一次他也的确为了大掌柜而犯了国法。皇上不可能允许一个臣子除了对他的忠心以外,还有另外可以等同于生命的情感。不过这一次韩宿他们能保命离开,已经算是皇上的仁慈了。” “那他们去了哪里?”李月兰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韩宿答应了从今以后绝不出现在京城,也绝不再接触朝中官员。至于他们到底去了哪儿,恐怕这只有圣上一个人知道了。”袁子忠回道。 “袁大哥,这一次程将军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找你进京的?为什么这几**突然没有了消息?我真的很担心啊!”李月兰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只要韩宿和雪柔安全,在她心目中,归隐山野比起这京中繁华不知要好上多少,所以,她没有继续问下去。但想起这几日自己在家中的胡乱猜测和担心,不由地开口问道。 这一次,回答她的是袁子忠长时间的沉默。 “嗬你不说没关系,但是你得我放心啊。”李月兰微微叹息道。 “这次程将军找我来,目的是为了平息朝中日益严峻的文武之争。上一次,程将军得胜而归,皇上大加封赏,表面上看是武将这边得了胜,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皇上就迎了梁相国的侄女儿进宫。这一次,程将军掌握了一些那边的证据,找我来就是为了核实那些证据是否属实,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搜集更多可以扳倒对方的证据。原本,这个计划只有方大将军,程将军,我,还有沈存中知道。却没想到前日里,将军收到消息,沈存中突然失踪了,这几天来,我一直是早找他。”袁子忠沉默的半晌,就在李月兰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开口缓缓道。 “沈老爷失踪了?那现在?”李月兰怔然道。 “找到了。从他家丁的口中我查到了他最后失踪的地方,大致推测出了是谁掳走了他。这几日我就是一直在等机会,今天造成终于在换守备松懈的时候,把人救了出来,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已经回去休息去了。”袁子忠将吃完的粥碗放到了一旁,谈谈说道。 “为了什么?”李月兰直视着袁子忠的眼睛问道。她很清楚,沈存中能作为一个出色的商人,绝不可能招惹上这样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因为程将军的计划,沈存中才遭遇了危险。 袁子忠低垂的眼睛微微闪了闪,没有说话。 “是因为你们的计划,对不对?也就是说,这一次沈存中,下一次就有可能是你?”李月兰的语气越说越冰冷。 袁子忠猛地抬起头,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当看到李月兰脸上极力隐藏的担忧和身上微微的颤抖的时候,他一步起身,将李月兰揽入了怀中。 “不,我会平安的,月兰,你放心,当初的刀枪剑影我都闯过来了,这一次我也会没事儿的。我主要就是搜集搜集情报,沈存中是因为”袁子忠慌乱的解释着。 “够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哪些事情危险,哪些事情安全我会分辨不出来吗?你现在做的是虎口里拔牙,要的是别人要保命的东西,你以为我真的能相信你说要别人就给吗?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到在你说的刀枪剑影里你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吗?”李月兰推开袁子忠,质问着。 “袁大哥,我们不要再待在京城了,我早就说过,我们不该踏进这个京城,这里凝聚的除了悲伤就是分离,对我们没有半点儿的好处。朝中文武之争于我们何干,我们又不要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何况,文武之争,自古就有。你也说了,皇上封赏了程将军之后便立马封了梁氏女为妃,这是为什么,你们难道看不清吗?帝王心术讲究的就是平衡,他怎么可能让一尊独大,我敢说就算你们摆上满满的证据,他最多也只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再说了,武将赢了又如何,武将可以驰骋沙场,驱逐外敌,可武将能治国安邦吗,他们知道怎么让老百姓吃的饱穿得暖吗?袁大哥,我们走吧,不要再待在这儿了!”李月兰后来恳求道。 袁子忠沉默了。 他不能否认李月兰所说的句句在理,可是,对于程将军他又不能无义。更何况,现在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了一半,自己现在也不是说抽身就可以抽身的。 看到袁子忠一脸的难色,李月兰就知道他是不会跟自己离开的。 其实刚刚的请求,自己也是有些冲动了,她知道,就算袁子忠现在肯跟她离开也不是意味着他们夫妻二人就可以这样简简单单的离开的。 这段日子京里风云变幻,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这程将军府。单从昨日那几名上门拜访的夫人,李月兰就知道早在自己一家搬进程将军府隔壁的时候,亦或是说早在袁子忠快马赶往京城的时候,他和她就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深呼了一口气,李月兰感到刚刚热血起来的脑子平静了不少,她看了一眼依旧沉默的袁子忠,心中升起淡淡的失望。 虽然她心里知道他的身不由己,可是看到他沉默的拒绝,她的心中依旧会有些微微的难过。 闭了闭眼睛,李月兰转移了话题,要知道这几日让自己烦心的事儿可不止是这一桩。 “袁大哥,前两天小弟来过了,说公公婆婆带着大姐进京来了。”李月兰收拾了床边的碗筷,转身边向桌子前走边说道。 “什么?”这次轮到了袁子忠诧异,显然他的思绪还陷在刚刚的话题里没有回转过来。 “小弟说大概就在这一两日就到,你看咱们是不是要准备准备?我想我们大概还是要往袁家村去个信儿,可能我娘他们没跟公公婆婆碰上。”李月兰放下碗筷,转身道。 “爹娘快到京城了?还带着大姐?可可上次王明不是说大姐怀孕了,在这一两个月就要生了吗?怎么会?他们来京城干什么呢?”袁子忠从床上走了下来,诧异地问道。 李月兰抿了抿嘴,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袁家二老会突然带着大肚子的袁大姐一起进京。 “那爹娘他们到了吗?”想到自己母亲往日的作风,袁子忠不由抓了抓头发,现在局势不明,袁家二老来的可不是时候啊。 “应该没有,如果来了的话,小弟应该会过来通知的,可是到现在,小弟也没有捎个信儿过来。”李月兰推测着说。 袁子忠在原地踱了踱步,接着就拿起了刚刚因为睡觉而脱在一旁的棉袍披在了身上,一边穿着一边对李月兰说道:“那我去小弟那边看看,你在家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袁子忠就要向门外走去。 “袁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吧。”李月兰跟了上去说道。 “不”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袁子忠转头便看到李月兰坚持的脸,想到这一年来她的失踪和父母至今可能都还未得到信儿,他点了点头。 在袁子忠的心目中,李月兰无疑是聪明的,这不管是从从小读的书来看,还是每次说话的条理。所以,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跟爹娘说的效果定然是比不上李月兰自己亲自说的。 只是袁子忠却忘记了,母亲永远都是偏心自己的孩子的。 (不是很肥,一般量,大家将就看吧~~明天补偿给大家~~~今天去看了观音山哎让我说啥呢果然不是我那盘菜吗?从电影40分钟后,十九就在不断的看时间,想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也不能说拍的不好吧,至少范爷蕾丝边那段儿吻得还蛮精彩的~~最好的结果是张艾嘉跳观音山死了话说俺看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希望快进到结尾让十九知道结果是什么-_-||| 另外,十九觉得这部戏张艾嘉的戏份比范爷的重,不知道为什么让范爷当了影后o(╯□╰)o总之,十九和朋友看完后的反应就是----期待18号的洛杉矶之战\(^o^)/~让过去的过去,让将来的快点儿到来吧!~~~ ps:十九最近迷上了日式料理,很喜欢因为看了《鱼跃在花见》,里面的寿司真的是秀色可餐啊哈哈不说了,再说十九的口水就要下来了 pps:过两天十九会重新大修《**》,之后大概就会重新更新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吧~~ ppps:以上字数免费!~) 第一百五十六章 怨恨的种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怨恨的种子 李月兰望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府邸,身后依旧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手打小说)有一瞬间的疑惑,不知怎么自己就到了这里。 昨晚,袁子忠带着自己匆匆赶到了袁二住的地方,却意外的没有看到袁家二老和袁大姐的身影,甚至于王明都没有回来。 夫妻二人听到袁二的解释这才知道,袁家二老还没有到京城,去迎他们的王明也还没有回来。 简单安慰了一下袁二,让他别那么担心。还好他也只是一时慌了手脚,当看到袁子忠的出现,立时镇定了许多。 考虑到王明已经出城去迎了,再加上袁子忠现在也不可能离开京城,所以,众人最后决定还是耐心地在京中等待。毕竟只要袁家二老的目的地是京城,那么早晚都是会出现的。 安抚了一番袁二,袁子忠和李月兰只得打道回府。出来的时候正是夜市热闹的时候,李月兰想着前几日打算出来帮着袁家二老和袁大姐添置的东西,便提议袁子忠和她顺道逛逛,也好做些准备,袁子忠自是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夫妻二人从夜市的东头一直逛到了西头,走出了绫罗坊又进了调料铺。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人流推挤之间,当李月兰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已然是一间外观上有些破旧的房子。 熟悉的青苔绿瓦,熟悉的铜绿门环,熟悉的台阶印迹 唯一不同的,只有那府邸的名字,曾经高高的门匾上写的不是此刻的高府,而是----袁府。 “怎么了?”两手满满拎的都是东西的袁子忠看到李月兰站在一座府邸前突然停了下来,疑惑道。 “这里”李月兰口中喃喃出两个字,让一旁的袁子忠更是满头的雾水。 “这里,我好像在梦到过,好像是我们未来的家”李月兰从那高高的门匾上移过目光,转头冲着袁子忠幽幽道。 “我们的家?”袁子忠诧异。 “啊,你说的是你那个预知的梦?”袁子忠突然想到,大声的说道。 “嘘!”李月兰忙让他压低了声音。 看到来往行人的侧目,袁子忠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忙压低了声音道:“月兰,你是说,你在那个预知的梦里看到过这里,而这里是咱们以后的家?” 李月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跟他坦白了过去,更是以梦境这样的形式,此刻,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知道袁子忠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一只手就要拍上脑门,“瞧我这记性!”没注意到手中的东西,袁子忠差一点就要打到自己,忙伸手拉起李月兰,快步往回走去,“走,月兰,咱们先回家!” “我怎么都忘了,你告诉我你可以预知未来的。那月兰你知道这一次程将军的计划会成功吗?如果是失败的话,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将李月兰带回了家,刚关上门,袁子忠便着急的问道。 “不,我不知道,梦里没有梦到这些。毕竟是梦境,所以好多都是不清楚的,再加上我也不可能对未来都事无巨细的梦到,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和我梦里的情形早就有了差异了。”李月兰摇了摇头,答道。 李月兰顿了顿,接着道:“但我梦到过,多年之后,朝堂之上依旧是文武各守半壁江山,没有出现一面倒的情形。” 上一世,李月兰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过分的关心,最多也只是听那些贵太太们闲时念叨几句谁谁下台了,谁谁又上位了,又或是谁谁被复用了。但是即使她的政治敏感度再低,她也是知道朝中大体的局势的,那就是文武两党一直是互有角力,没有哪派出现倒台的趋势。 听到李月兰的话,袁子忠的眉头又皱紧了起来。 他没有怀疑李月兰说话的真实性,他只是对于这次程将军的计划更为担忧。 虽然他对所谓的朝堂上的争斗一知半解,但他却明白这一次程将军可以说是拿了全部的身家来赌的,如果真的失败了,那后果真实不堪设想。 突然地,袁子忠站起了身,对李月兰道:“月兰,我去程将军府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就向门外走去,李月兰目送着他离去,并没有阻止。 此刻的她因为刚刚的联想,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前两日那群官太太为什么来找自己呢? 她的手轻轻的握成了拳,轻轻敲击着桌面,深入了沉思之中。 袁子忠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六品校尉,除了程将军的器重,在他们眼中到底还有着些什么价值呢? “你给我跪下!”袁老太坐在大厅里,冲着下面站着的李月兰怒气冲冲的说道。 拦住自己身旁想要向前恳求的袁子忠,李月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看着李月兰干干脆脆地跪了下来,面上一片的平静无波,袁老太更是怒火中烧,指着李月兰怒骂了起来。 李月兰微垂着眉眼,听着袁老太站在自己面前,左右不过是“好大的胆子”“不孝”“心机”“恶毒”什么的,她的思绪渐渐向远处延伸开来。 眼前的这一切还要从袁子忠回来后的第二天说起。 自从那一夜袁子忠从程将军府里回来之后,李月兰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消沉了不少。程将军夫人也派人找自己去谈了一次话,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为妻当贤,丈夫的决定如果鲁莽了则应当劝则劝的意思。 虽然李月兰是听懂了程夫人的意思,但看到袁子忠不再成天的往外跑之后,她反而是觉得,无论那天袁子忠跟程将军说了什么,对她和袁子忠而言,无疑都是一件好事儿。 以袁子忠的个性,李月兰觉得这个官场如何都是不适合他,也不适合自己的。虽然她的想法有些自私,但,这既然都已经是自己重来的一生,相当于这些时日都是自己偷来的,那为什么自己不能让自己更幸福一些? 所以,对于那晚的谈话,她没有询问,对于程将军的计划的后续,自己也没有怎么关心。可是,从程将军府门口越听越多的轿子,和一夕之间无人上门的情景,李月兰还是大致能推测出来一些发展。 而就在这一片风声鹤唳的时候,袁家二老终于进京了。 在这一路上,因为沈颜对待袁家人都还挺客气,对于袁老太的夸夸其谈也总是报以着微笑倾听,所以,一路上的气氛可以上还是很好的,尤其是袁老太更是觉得到底是富人家的闺女,有些教养。 只是这一路,也同样有着不开心的人。那这个人理所当然的就是云瑶了。 云瑶一直都知道,当初在淮阴城救了她的这位沈家小姐是个十足的不知世事和烂好心。她也一直认为自己要比这位沈家小姐要聪明的多,和她相比,除了自己的出生不如她以外,她压根儿就认为自己合该是做贵小姐贵太太的命,从小到大,见过她的人没有不夸她长得水灵的。 也正是因为这份认知,云瑶一直认为自己是把这位小姐执掌在手中的。想着只要不再出现那些个坏事儿的,自己就能安然地跟着她一起嫁进豪门巨富的家里,到时候凭她的美貌和手段,还愁下半辈子没有指望? 只是,这些日子不知道这位小姐发了什么疯,对那三个本路搭顺风车的人那么和颜悦色的,要知道,沈颜的任性可是和她的烂好心是同样出名的。 原本对于沈颜想要对谁和颜悦色,于她没多大关系,她只要保证自己可以顺利的跟着她陪嫁过去就成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沈颜对袁老太的呱噪忍耐的太好,还是袁老太本身的虚荣心爆发,总是爱在人前使唤她,这让云瑶心中很是心闷。 因为她平日里扮演的就是善解人意,柔弱善良的性子,所以就算她不愿意,也不能厉声的反驳。虽然沈颜有时会出言劝她忙不过来就别勉强,可一心想着要在沈颜心目中维持着善良无害的样子的云瑶又怎么能将心中的不满和不屑说出口呢。 所以,自然的,云瑶自是终日陷在了有苦说不出里。 好不容易,车队终于进了京城,就是云瑶也不由地暗暗舒了一口气。 看着沈颜将袁家三人送到了一个杂货铺子门口,云瑶眼中的不屑更甚了。 哼!什么大官儿,还不是住在杂货铺子里。就知道那个老太婆是个爱吹嘘的,她可没听说过哪个大官儿是住在杂货铺子里的。这一路上竟然还对着她摆谱,说什么进了京城就让自己的大儿子打赏自己,还让自己清扫她闺女的呕吐物!一想到袁老太对自己的使唤,云瑶更是扭曲了原本柔弱的面貌。 而这边压根儿不知道袁子忠住在哪里的袁家二老,想着袁二他们在京城,定然知道袁子忠的下落,自然最先去的就是袁二和王明的住处。 因为王明和袁二这一次来京城接的就是杂货铺子的生意,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住在了杂货铺子里。 所以,袁家二老也没想到他们进了杂货铺子而引来云瑶的那番猜想和怨恨了。 (还有五千字%》_《%~~更新时间----大概十一点之前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怒斥 第一百五十七章怒斥 要说这世间的事情,倒真是无巧不成书。(手打小说) 因为李月兰看着袁子忠在家左右无事,就拉着他一起到了袁二的铺头看看有没有袁家二老的消息。 而正巧着,真个时候,沈颜也将袁家二老和袁大姐送到了杂货铺子前。 沈颜刚派人将袁家人扶下来车,正准备调转车头,就听见从两个方向同时传来惊喜的呼声。 “爹娘,大姐!” “爹娘,姐姐!” 沈颜有些好奇,让云瑶挑开了窗帘,探头朝着车外望了过去。 出声惊呼的正是从杂货铺里走出来的袁二和距离杂货铺不远的袁子忠。 袁家二老一下子看到了都是离家多时的儿子,自是激动了起来,袁老太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两个儿子的‘不孝’,竟一出门就是快一年。 惹得站在一旁的袁大姐也是直抹眼泪,看着袁大姐听着硕大的肚子,一直站在袁子忠身后的李月兰也赶忙走上前,扶住了她。 “大嫂?!”袁大姐看着手边扶着自己一脸笑意的人,吃惊道。 自从那次意外之后,袁家的人都认为李月兰是遭遇了不测了,所以,在此时看到了浅笑着望着自己的李月兰,袁大姐当然是以为自己遇到鬼了,自然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和恐惧。 看出袁大姐的惊疑,担心她自己胡乱的猜测把自己吓着,李月兰忙出声道:“我是人,不是鬼,你放心。现在是白天,我有影子的。别胡思乱想的,小心你这么大的肚子。” 听到李月兰的温言安抚,袁大姐小心翼翼地朝着李月兰的身后望了过去。 大大的太阳下,李月兰身后果然映着一道细长的影子,袁大姐这才呼了一口气。随即反应了过来,李月兰是平安无恙的再度出现在了眼前,口中立马发出了一阵欣喜的惊呼。 “大嫂,大嫂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儿,你没事儿!哈哈太好了!爹娘你们快看,你们快看,是嫂子是嫂子!” 原本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哀伤中的袁家二老听到袁大姐咋咋呼呼的惊叫声,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过了头。 当看到李月兰微笑着站在袁大姐的身边的时候,袁老头和袁老太也是长大的嘴巴,一脸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尤其是袁老太,更是抖成了筛子状,袁大姐忙道:“爹娘,嫂子,是嫂子,嫂子没死,她是活的,她是活的!” 听到了袁大姐的话,袁子忠和袁二也赶忙走上了前,告诉袁家二老,李月兰的的确确是人,不是鬼怪。 袁老太看到了李月兰身后的影子后,这才放下了心。 正想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一声黄莺般的女声打断了众人的诧异和解释。 “原来是袁壮士和袁夫人啊,没想到淮阴城一别,袁壮士又成了袁校尉了?”只见沈颜带着面纱被云瑶扶着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调侃地冲着袁子忠和李月兰说道。 “不知这位小姐是?”袁子忠疑惑,不知眼前的这位少女到底是谁。 李月兰也同样的疑惑,可是当她的目光凝聚到少女身边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又是她! 当然,从马车上扶着沈颜走下来的云瑶此刻也发现了李月兰,当初在淮阴城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又是她?!云瑶心中暗自诅咒了一声,每次遇到这个女人,自己总是没什么好事儿!就好像前世有了过节一样,每每都跟着自己作对。怎么会又在京城遇到她? 云瑶的目光移到李月兰身边的袁子忠身上,心中暗想,看刚刚袁老太那个样子,以及当初在淮阴城里沈存中对他的态度,难道他就是那个袁老太这一路上所夸嘘的做大官的大儿子? 沈颜没有回答袁子忠的疑问,倒是一旁的袁老太急忙说道:“大郎啊,这位小姐就是好心在我们进京的沈小姐啊,可真是多亏了她,要不然我跟你爹,还有大姐可就要露宿荒野了。怎么?你们认识?” “沈小姐?”听到袁老太的疑问,袁子忠没有回答,只是对于她提到的‘沈小姐’发出了疑惑,在他的印象中,他不认识什么姓沈的小姐啊。 而这时一旁的李月兰回过了神,笑着走上了前,对沈颜道:“原来是沈小姐,没想到淮阴城一别咱们竟然在京城里遇到了,还承蒙您的善心,给了我们家如此大的帮助。沈小姐是来找沈老爷的吗?正巧,袁大哥前几日还见过他呢。” 李月兰这一番话既表达了谢意,又从侧面提醒了袁子忠眼前少女的身份。果然,一旁的袁子忠终于想起了当初他们在淮阴城里与这位沈小姐相遇的一幕。 “是吗?那正是巧了。说到这儿,袁夫人也不用感谢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当初在淮阴城的时候,要不是托您的福,我可能还不了解云瑶对我的忠心呢。要我说啊,人这心呐就不能那么冷心冷肠的,总是把别人的好心视若跸履,甚至当成了暗箭心机,把别人的难处看做别有用心。您说,要是我也这么想,二位老人可不是就要带着个孕妇露宿荒野了吗?袁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沈颜口中说着一番别有所指的话,面上倒是依旧客客气气的。 说起沈家这位大小姐沈颜,虽然现在她是一派的天真可爱,可是从小的生活却不是那么竟如人意的。 沈颜的父亲从前到现在就是个爱玩的,沈颜的母亲也是因为长年的郁结在心,得不到沈颜父亲的关心和陪伴,这才在生沈颜的时候难产而死。出于对沈颜母亲的愧疚,沈颜的父亲倒是打心眼里疼爱这个女儿。 只是男人管起内院里的事情,难免有疏漏,那些个后院的莺莺燕燕又个个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所以在沈颜的童年,她没少受到欺负。这也造成了后来她喜欢抱打不平怜惜弱小的性子。 可是这一切都在沈存中的到来之后彻底改变。正是因为沈存中的存在,他父亲的那些莺莺燕燕也最后都被打发了出去,更加帮着她奠定了沈府大小姐的地位,让别人都不再敢小瞧她,欺负她。 第一次,沈颜在沈存中那儿感觉到了亲人的保护和温暖,所以,虽然之后因为各自住在不同的地方,来往渐少,沈存中又出了那样大的变故,可是沈颜依旧对这位堂哥充满了儒慕之情。 沈存中出事以后,她没少担心这位堂哥日渐的消沉,虽然他最后还是争到了家住的位置,但是从他一直逃避医治双腿这件事情,沈颜就知道沈存中从未走出过当年的伤痛。 可是,这一年来,沈存中的变化真是让她大大吃了一惊,他竟然主动去医治了那双一直逃避的双腿。 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沈颜便去问了沈存中。只可惜沈存中只是笑而不答。最后,她还是在沈钱的那里得到了答案。 一个女人?沈颜乍听到之后,当然是万分的惊讶,她想不出什么样的女人能带给她堂哥如此的影响。 可是当她得知那个女人已经成过了亲,更有两个孩子之后,她的心中剩下的就是满满的愤怒。 之前提到了,沈颜对沈存中的儒慕可以说是非常深的,一直以来,沈存中对沈颜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是他将自己带离了苦难,是他保护了自己让自己有了今日的快乐和自在。所以,在沈颜的心目中,沈存中无疑是完美的,如此完美的在她心中近乎于神的存在,却因为一个有残缺的女人而付出了那么多,这是沈颜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尤其在沈钱的口中,这个女人除了配不上沈存中之外,更让沈颜觉得她是满腹的心机手段。 而那日淮阴城意外相遇之后,沈存中便消沉了好几日。沈颜不笨,左右联想了一番,又得到了沈钱的证实,知道那个让沈存中付出许多的,就是那日在茶馆里相遇的袁夫人。 从那一刻起,沈颜对李月兰的印象彻底降到了冰点,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女人还勾三搭四地利用她堂哥,甚至是当着她丈夫的面。 再加上云瑶在一旁成日的意有所指地埋汰着李月兰,沈颜自是对她的观感更加的坏了。 而沈颜这一次在路上意外遇到袁家一家人,后来还将他们送到了京城。要说一开始的的确确是善心所为,可是在听到了袁老太的夸嘘和她曾经所得到的讯息一对比,她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家人或许跟那个糟蹋她堂哥心的女人有什么关联。 抱着这样的猜测,沈颜也就容忍了袁老太这一路上的无礼,毕竟同她心目中的李月兰的恶行相比,袁老太只是口头吹嘘两下,根本就算是无伤大雅的。 谁知,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就在她以为自己弄错的时候,那个女人和他的丈夫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而此时如果她不出口恶气,又怎么对得起她受了诸多苦难的表哥呢? 所以,沈颜这才不阴不阳地说了以上的话来存心讽刺李月兰。 而李月兰这边却是一头的雾水,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只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沈颜会对她抱着那么大的敌意。就算再云瑶的事情上,自己跟她有过过节,可是也不至于让她在她的眼里看到恨意吧。 “呵呵,沈小姐所言甚是,我们夫妻两个在此多谢您了。改日我们夫妻俩定然上门谢礼,还请沈小姐不要推辞。”虽然心中疑惑,可是李月兰却不能不回答。只能依旧抱持着微笑,冲着沈颜福了福。 一旁的袁子忠闻言也是冲着沈颜抱了一拳,道:“多谢沈小姐了!” “”听着李月兰说还要登门谢礼,沈颜的心中不由窜起了火气。不要脸的女人,还想要借机会亲近堂哥!果然就像是云瑶说的,最毒妇人心,这个女人简直是没脸又没皮!她的丈夫也是个愚钝的,还附和着她说话!看我这次不让她的颜面扫地,正好她的公公婆婆都在,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这个女人的真面目,看你接下来还怎么在袁家待下去! 想到这儿,沈颜就要口出恶言,将那些她知道的或是猜测的全部在这儿抖露出来,让所有的人都认清她的真面目,给沈存中出一口恶气。 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家丁打扮地人飞奔着跑了过来,冲着沈颜大喊道:“大小姐,你总算来了,快快,跟小的回府。” 沈颜收住将要出口的话,皱着眉头道:“什么事情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哎,家主大人他他受伤了!”那名家丁喘了一口气,也顾不得此刻的场合,忙冲着沈颜说道。 “什么?!”沈颜闻言大惊,“你说堂哥他受伤了,怎么会?” “云瑶,咱们上车,赶紧回去!”沈颜忙拉过云瑶,上了马车就急着让车夫向着沈府的方向赶去,就连一句话也没有再同袁家人说。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车队,袁子忠和李月兰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他们都看到了一丝无奈。 而这时,刚刚一直处于震惊或是疑惑中的袁家二老终于也回过了神。 “好了,都进屋去吧。”袁老头看着一家人站在大街上实在不是个样子,便背着手转身进了杂货铺。 袁家众人自然也都跟了进去。 走到了杂货铺的后堂,袁家二老落座,袁大姐也在李月兰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袁大姐刚刚给了李月兰一个感激的微笑,就听得袁老太坐在上面拍了一下桌子,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大郎,还有大儿媳妇,你们给我和你们爹说清楚!大儿媳妇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在这儿,还有我的金孙呢?这一年你都去了哪儿?还有,大郎得了校尉,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回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次袁老头没有阻拦袁老太的提问,因为他也甚是疑惑,不明白李月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当然他更想知道的是,他的金孙到底怎么样了? 袁子忠和李月兰对视了一眼,一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虽然两人自从决定重新在一起之后,一起商量过如何对袁家人解释她这一年的失踪,可是临到头了,袁子忠的脑子却像是糊了一层的面糊一样,不知如何说了。 而李月兰却是觉得这事儿如果由袁子忠来说,可能袁家二老的接受能力能高一些,毕竟他是他们的亲生子,要比她这个外来媳妇儿说的要得心的多。 可是看到袁子忠脸上的迷糊和示意,李月兰就知道接下来得靠自己。也的确,让袁子忠去骗人,还是骗他爹娘,怎么想也不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所以,无奈,李月兰只得自己上阵了。 而一直冷眼看着袁子忠和李月兰的袁老太看到他们二人间的眉眼传意,心中更加的不快! 要说起袁老太对于李月兰没死的这件事情,其实她的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谁的不愿意自己的手上和人命沾惹上关系。虽然她总是说李月兰的失踪与自己无关,可是每每想到自己儿子那无声的指责,老伴儿见天的对她的埋怨,每每想起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所以,在得知李月兰没事儿后,她的心里还是高兴的。 可是,可能是李月兰出现在她面前的太突然,让她还没有时间来思考自己内心里的真正声音。而当她高高坐在堂里的时候,那份身为婆婆的尊威感便跑了出来,尤其是近些日子以来,她摇身变成官太太后的那么虚荣和优越,所以,在她看到李月兰后,第一个反应自然就是这一年里因为李月兰的缘故她所受到的委屈。 所以,自然地,袁老太的声音里也带上了明显的指责意味。 李月兰将这一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不过还是隐瞒了自己的计划和曾经对袁子忠的坦白。只是说,当初被一个商队救下了,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可是身体一直不好,商队又一直走南闯北,所以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通知家里。后来意外与袁子忠在宜城相遇,这才得了团圆。因为袁子忠身在前线,所以,自己又只得跟着商队去了余杭投奔了李氏。后来袁子忠战后去寻她,原本他们是要回袁家村的,却不想又遇到了朝廷的急招,他们只得又直奔了京城。 “那我的孙子和孙女呢?”袁老太急忙问道,袁家其他人也是勾长了脖子。 “因为我和袁大哥要赶路,两个孩子我们就交给了我娘,让他们先回袁家村,也好尽早让二老知道这个消息,见见小石头和双双。”李月兰低着头柔声答道。 “小石头?双双?哈哈是我孙子和孙女儿?”袁老头大笑着问道。 袁子忠和李月兰同时点了点头,立时袁老头又笑了起来,他可不在意李月兰这一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总之人回来了就成。最主要的是他的孙子和孙女,知道孩子们孩子,他又哪里有不高兴的。 袁大姐也拉着袁二笑着道,自己做姑姑了,他做小叔子了。 顿时大厅了皆是一片喜悦。 却不想这个时候,袁老太怒气冲冲地让李月兰跪了下来。 看着李月兰‘噗通’一声就跪了袭来,大厅里顿时一片静悄悄。 “你这是干什么,老太婆!”袁老头皱着眉头道:“大儿媳妇儿平安无恙的回来了,还给咱们家添了丁,你发什么脾气啊你!” “哼!为咱们老袁家生儿育女那是她的本分!谁家的媳妇不做这个的!可是这一年里音讯全无这是她该做的吗?我就算她之前没机会,后来呢?哦,你都能到余杭投奔你母亲了,一封平安信你都没空写吗?还有,大郎到京城来是旨意,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带着孩子早早的回家去,跟着来京城凑什么热闹!你眼里还有你公公和我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袁老太指着李月兰怒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袁大姐产女 第一百五十八章袁大姐产女 一时间,大堂内都没了言语。(手打小说) 因为袁老太这一次不是无理取闹,说的的确是有些道理,所以就算是在一旁心急火燎的袁子忠或是有些担忧的袁大姐想要帮忙说情,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 “儿媳知错,请婆婆责罚。”李月兰低头道。 李月兰知道此刻的她再辩解也没什么多大的用处,主要还是要让袁老太将这口气出了出去,毕竟自己决定跟着袁子忠继续走下去,那么和袁老太也就势必要长期生活在一起,这是无可避免的。而现在袁老太因为自己失踪的这件事情攒了一肚子的怒气和委屈,如果自己此刻出口驳了她,今后还说不定有多少的麻烦在等着她呢,而她和袁老太之间的关系也会向前世一样越闹越僵。 而且说到底这件事情的确她也有错。 见李月兰一句不辨,直接就认了错,倒是让袁老太微微噎了一口气。依着李月兰往日的性子,她可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连反驳都不反驳就低头认错。 袁老太这厢一停顿,倒是给了袁子忠一个机会,他赶忙上前向着袁老太行了一礼道:“母亲,这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是我疏漏了,只记得往家里寄了平安信,倒是忘了提月兰的事情。实在是当时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儿子和月兰这一次也是马不停歇地一路疾驰道京城的。前几天我们才刚刚在京城正式落了脚,正想着过些日子就回去孝敬二老的。” “就是就是,娘,好不容易嫂子平安回来了,还给咱们袁家添了两个小家伙儿,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别难为嫂子了。女儿可是记得这一年里来,您可老是念叨着嫂子的好呢,怎么这会儿人到了面前,又板起了脸来?”袁大姐也趁机上前打起了边鼓。 袁大姐的这番话倒真是说道了原本仍旧怒气冲冲袁老太心里,她暗暗想道,的确,这个大儿媳妇虽然这两年因为她回娘家的事情自己有些看她不顺眼,可是,自从她失踪以后,她琢磨着要给袁子忠再娶一房,但比来比去,这七里八乡的还真没几个比她更出彩的,不是样貌上差了些,就是手艺不如她。 接着,袁老太又想到了小石头和双双,心不由就有些软了下来。说到底,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袁家着想,为了袁家开枝散叶,子孙幸福操心罢了。 而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袁老头终于也开口说了话,“咳咳,好了好了,咱们这一路上的颠簸你也不累得慌,既然儿媳已经知道错了,咱们做上人的就大度一点儿嘛,别再追究了。只要大郎夫妻两个以后带着孩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你就别再操心了。” 说完,袁老头就站起了身,冲着袁子忠道:“大郎啊,还不把你媳妇儿扶起来,别在这儿杵着了。”说完就转身进了内屋,这一路上虽然是高车软垫,可是长途的跋涉依旧让袁老头有些吃不消。 袁老太见袁老头就这么走了,自己坐在上面只有干瞪眼的份儿。还好,低下头看到袁子忠要扶着李月兰起身,李月兰不愿起来的情景,她挥了挥手,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道:“行了行了,起来吧起来吧,你公公说的对,你们也别在这儿杵着了,这一路我也累得够呛,回屋歇息去了。对了,大儿媳妇,我告诉你,这一次婆婆我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可是往后,你可要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给我好好的相夫教子,不要再给我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哎,娘,你放心吧,我跟月兰会好好过日子的。”听出袁老太语气中的松软,袁子忠高兴地冲着袁老太说道,接着就将李月兰扶了起来。 “月兰多谢婆婆,多谢公公。月兰经后定当谨遵婆婆教诲,好好持家,照顾相公和孩子们。”李月兰低着头冲着袁老太福了福,这才顺着袁子忠向上的力道站了起来。 “嗯。”袁老头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进了里屋。 见袁老头和袁老太相继消失在大堂内,众人这才常舒了一口气。 放下心来的袁大姐这才意识到,从她进屋到现在这儿好像一直缺了一个人。 她拉了拉袁二,问道:“小弟,你姐夫人呢?怎么我进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他?” “姐姐,你没遇到姐夫吗?几天前我受到你和爹娘的来信,姐夫就骑着马急着出城去迎你们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怎么,难道你们没有碰上?这这临安到京城不就一条道嘛?怎么会?”袁二疑惑道。 “可能是我们换了马车的缘故,载我们来京城的那位沈小姐你也看到了,她是带着一个车队的,我想着王明定然是只注意单辆马车了,咱们这才走岔了。”袁大姐想了一会儿,说道。 “那这样,小弟,你先领着大姐去休息,我出门买些吃食吧,我看着你这儿也没什么吃的,公公婆婆这一路上定没有吃好,一会儿我做两个菜,让大家好好吃吃,还有大姐也是,这个时候可是最需要营养的时候了。”李月兰拉着袁大姐的手说道,对于刚刚袁大姐的求情,她是真心感谢的。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袁子忠说道。 “对对,还是让大哥跟嫂子你一块去吧,这京城你定是人生地不熟的,有大哥陪着咱们也放心。”袁大姐冲着李月兰附和道。 李月兰笑着点了点头。刚刚袁子忠能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和解释,和前世相比,对于她已经是太大的惊喜了。此刻对于袁子忠的体贴,她也当然不会拒绝。 “啊啊好痛啊王明王明娘娘好痛啊”听着袁大姐在房内的痛呼,李月兰端着刚刚烧开的热水,绕过站在院子里心急如焚的王明和在一旁同样担心的袁家三个男人,就要向房里走去。 一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 当日袁家二老来了京城之后,袁子忠和李月兰就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将袁家二老和袁大姐接到了家里。 虽然他们现在住的是程将军的房子,有些不太方便,可是他们也总不能让袁家二老大老远的来了京城,只能跟着王明和袁二他们挤在一个杂货铺的后院里啊。别说袁家二老都这么大岁数了,袁大姐还有着身孕呢。 可因为到底是住在别人的房子,所以当日在袁二那里和众人吃了一顿饭之后,李月兰和袁子忠便立马去了一趟将军府,跟程将军和程夫人报备了一下。 程将军没有出来见他们,倒是程夫人依旧笑容可掬地让他们安心住下,二老有什么缺的也只管来向她提,她一定给安排妥当。只不过,话里依旧透着些意思,希望袁子忠能跟着程将军再好好谈谈,不要意气用事。 袁子忠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去了书房,去见程将军去了。 那一夜,袁子忠依旧很晚才回来。 接着,第二天,袁子忠和李月兰就雇了马车去了杂货铺子,将袁家二老和袁大姐给接了过来。因为屋子本身不大,只有两间厢房。袁子忠只得将前院的偏厅给整理了出来,自己住了进去,后院留给了袁家二老一间房,为了就近照顾袁大姐,李月兰搬进去和袁大姐一块儿住了。 后来,袁子忠就又开始了正常的每日出门办事,只不过再也没出现几日不回的现象。见袁子忠脸上的神色也算轻松,李月兰也就没有再多过问。 在袁大姐她们搬来后的当天,王明就回来了,还带着架着一架瘸腿马车的袁安。袁子忠夫妻两个就好好招待了一下袁安,袁安自是连道客气不提。 接着夫妻二人就带着王明去了家里看了袁大姐。 袁大姐看到久未见面的丈夫,当下就哭了出来,急得王明一阵的慌乱。一个劲儿地在床前说着软话,没多一会儿就让袁大姐破涕而笑了出来。惹得大伙儿又是好一阵的取笑。 就这样,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外面的风向也一如往常的平静。李月兰觉得日子好过了许多,至少除了有些担心银子的问题,她所担心的其他事情一件也没发生。 袁大姐的女儿也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如期要降生了。 袁大姐这胎是足月生的,李月兰一早准备请好了京中知名的稳婆,就连大夫也为了以防不测请了一个。袁家人自从经历了李月兰那次生产的意外之后,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儿,尤其是袁家的男人们,尤为觉得是个危险之极的事情。 就连袁老太也是早早的去庙里求了签,保佑袁大姐顺利生产。 所以,当袁大姐感觉到阵痛的时候,袁家的一家人立马就做好了准备,烧水的烧水,请稳婆的请稳婆。 而就是这样,袁大姐的痛呼,也让初为人父的王明吓白了脸色。一旁的袁子忠和袁二也是一脸的紧张,他们一个是没经历过,一个是看过李月兰大出血的样子,所以都没有站在一旁经验丰富的袁老头镇定。 李月兰绕过他们几个,就进了产房。袁老太和稳婆一个坐在床头拉着袁大姐的手,一个坐在床尾扶着袁大姐的腿,都可劲儿地喊着让袁大姐“用力,吸气”,袁老太见李月兰走了进来,赶忙冲着她招手,“月兰,快快,快把热水端过来,然后跟我换换!” 看着袁老太是满头的大汗,嗓子已经哑了,另一个手更是被袁大姐握的红一片白一片。李月兰忙走上了前,将水盆放在了窗前的脚凳上,然后扶着袁老太,和她换了一个位置。 李月兰低下头,袁大姐的脸上也是被憋得通红,毕竟是头胎,床上的被子已经被她扭得不成形了,可见是有多么痛了。她握住袁大姐的手,在她耳边打气加油,希望她能顺利生产。 袁老太被李月兰换下来后,坐在凳子上狠狠喘了一口气,颤抖着已经快没知觉的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 听到床上袁大姐依旧痛呼着喊‘娘’,袁老太想着自己再喝一口水就继续过去,把大姐交给自己的大儿媳妇儿,自己还是不怎么放心,只是现在她的嗓子已经快要冒烟了。 正在袁老太要放下茶杯打算继续回到床边的时候,突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在屋子里响了起来。袁老太只觉得眼前一花,稳婆已经抱着包裹好的孩子走到了她的面前说恭喜了。 “是是男是女,是男是女?”袁老太愣了愣,忙问道。 “恭喜老太太,是个千金,先开花后结果,真是大喜啊。”稳婆笑着冲着袁老太行了一礼说道。 袁老太闻言心里有些微微的失望,可是当看到稳婆手里那团小小的家伙儿的时候,血肉亲情又顷刻柔软了她的心。 她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越看越觉得怀里的孩子像极了袁大姐小的时候。一时间她有些感慨,也有些感动,想着当初袁大姐抱在怀里也就这么一点点,现在当初的小不点儿也生了小不点儿了。 而安抚完袁大姐,看着她沉沉睡过去之后,李月兰从床边站起身,看到的就是袁老太一派慈爱的模样,想到刚刚袁大姐的痛苦,和现在躺在袁老太怀中的那个小小婴儿,她的眼眶不由有些湿润。 这大概就是生命的伟大吧,尤其身为母亲,对此尤多感触。为着这怀中小小的生命,每一个母亲都经历了世间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过程,更是让她们以后无怨无悔地为了这群小家伙儿们付出所有。 李月兰走到袁老太的身边,轻声说道:“婆婆,大姐睡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孩子我来抱吧。” 袁老太这才收回了一直黏在孩子身上的目光,看了一眼李月兰。接着讲孩子交到了她的手中道:“抱出去给王明他们看看吧,他们啊,快要把院子里的地给走穿了!还有,好好谢谢稳婆。真是多谢多谢啊。”说着袁老太握了握稳婆的手,接着才向着床边走去。 “大娘,跟我出去吧。”李月兰笑着跟着稳婆说道。 一出门,果然三个男人都围了上来,只有袁老头已经维持着上人的镇静,站在三人的身后,可也是勾长了脖子向着这里看着。 “是女儿,恭喜你了,妹夫,你终于当爹了!”李月兰笑着对着面前三张焦急的面孔说道。 “女儿呵呵女儿好女儿好嫂子,大姐她怎么样?”王明傻笑着看着李月兰怀中的小婴儿,接着想到刚刚袁大姐在房中凄厉的痛呼,忙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母女平安。”一旁的稳婆忙说道。 “好好,那就好哈哈那就好。”王明一连的点头,从李月兰的怀里接过孩子,嘴就怎么也合不上了,咧了一个好大的弧度,看的袁子忠和袁二一阵好笑。 李月兰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早就预备好的大红包给了稳婆,将她送到了门外,稳婆连声道谢的走了。 转过身,袁子忠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方向,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李月兰走上前,袁子忠拉起她的手,“辛苦你了”袁子忠笑着说道。 李月兰看了一眼袁子忠身边围着孩子团成一团的袁家众人,转过头,与袁子忠相视而笑 (还有一更!~~)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来了 袁大姐生完孩子没两天,袁子忠就接到了兵部的任命状,让他过两天就去报到,具体负责的事情也基本定了下来,李月兰听程夫人说好像是主要负责京城东城门口的布防。(手打小说) 袁家二老得知之后自是喜不自胜,合着袁大姐的顺利产女,整个院子里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要不是袁子忠拦着,恐怕袁老太已经去买了红绸子挂了满屋子都是了。 要说隔壁的程将军夫人倒是很给袁子忠夫妻两个的面子,知道袁大姐诞下千金还特地遣了人来送上了一对金锁金镯子,让袁老太看了直说是个好东西。 李月兰自也是亲自绣了一席富贵花开的缎面做了回礼,程夫人见了就说太客气了,接着便直夸李月兰的手艺好,嘱咐她今后一定要多来走动,哪怕是住的远了,也要过来教教她的绣活,千万不能断了联系。 也就是从程夫人的这番话里,李月兰估摸着袁子忠大概就要走马上任了,而他们也快要搬家了。 怀着种种的揣测,在上面的任命下来之后,袁子忠夫妻两个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住房的那一面儿,果然,熟悉的地址跃然纸上,两人同时都有些沉默。 地址果然还是前世的那个地址。 “呵呵没事儿,月兰,我就干一段日子,等不那么突兀了,咱们就辞官回家种地!”袁子忠将任命状翻了过去,乐观道。 李月兰勉强笑了笑,只是笑容不太成功。 “月兰”看着李月兰的担忧,袁子忠上前搂住她,柔声安慰道。 说实话,其实他的心中也没什么底,原本以为李月兰所说的梦境十有**不会成的,谁知道竟然成真了。一时间他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安慰她,只能将她搂入了怀中。 “现在就算我们想走,爹娘怎么办?你觉得他们会愿意你放弃大好的前途,回去种地吗?”李月兰将下巴放在袁子忠的肩上,喃喃道。 “”袁子忠听到李月兰充满着担忧的话语,心下也沉重了起来。是啊,就算他愿意离开,程将军愿意放他走,他爹娘怎么办?依照袁子忠对自己爹娘的了解,他们是决计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袁子忠很清楚,他爹娘这一辈子最大的期盼或者说骄傲就是自己能够出人头地,光耀门楣,不再与那些庄稼木头为伍。 “哎放心,那么多坎儿咱们都走过来了,这一次咱们一定也不会有问题的。”袁子忠叹了一口气,鼓励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在袁子忠的怀中笑了笑,轻轻闭上了眼睛。是啊,自己已经决定赌了,就没得回头只能一条道走到底了。还好,他们还在彼此身边,自己累了,还能倒在他的怀里休息休息。 “对了,”温馨的时刻过后,李月兰突然想起一件早就被她遗忘在脑后的事情,她抬起头对袁子忠说道:“当初咱们刚搬过来的时候,有几位好像是嗯什么校尉夫人什么侍郎夫人来过咱们家,说要恭喜咱们乔迁。当时你没在家,我就找了个借口打发了她们,只说日后咱们正式下帖子给她们。既然这次咱们还要在京城待一段日子,就不能把人给得罪了。明儿我就去问问程夫人,看看那天来的到底是哪家的,等咱们搬家了,也好正式的下帖子。” “夫人?”袁子忠有点儿疑惑,不过听着李月兰说的在理,便点了点头:“好,随便你准备吧。” 袁子忠又想了想,接着松开了环在李月兰腰间的手,朝着袖子里掏了掏,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了李月兰,说道:“我今儿去兵部的时候,那边的人说战时的补贴发下来了。总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还有一块十亩的补偿地。你收着吧,以后家里人多,开销也大,你就拿着花。不够我再想办法。” 李月兰摸着手里有些沉甸的分量,前世今生的画面又交错了起来。她记得袁子忠前世刚拿到这笔补偿银子的时候,也同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她闭了闭眼睛,再正睁开时,已是满眼的笑意,冲着袁子忠点了点头。 “房子我听说朝廷每一届都有专员维修的,要不咱们先过去看看,看看还缺什么,咱们这两日给办齐了也好大家一块儿搬家。”袁子忠提议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笑着跟着袁子忠走了出去。 “咯咯咯咯” “来叫奶奶奶奶这是爷爷爷爷” “咯咯咯咯咯” “来,宝贝儿,来,叫爷爷呼真够沉的,大胖小子呀来,乖孙子,叫爷爷爷爷” 当袁子忠和李月兰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中的时候,就听到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二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猛然间,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午夜梦回总是回荡在两人耳边的声音。 袁子忠和李月兰相互又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期望和欣喜。顾不得手里的东西,二人飞奔着朝着内屋走去。 “”当二人进屋,看到两个水灵灵的娃娃一个窝在袁老太的怀里,一个被抱在袁老头的胸前,巨大的惊喜朝着两人袭来。 “小石头,双双!”李月兰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她真的很害怕此刻只是她思念出来的幻觉,直到两个孩子听到她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朝着她的方向‘娘娘’地大声喊道。 李月兰飞奔了过去,从袁家二老的怀里接过两个直朝着她伸手的孩子,一个劲儿地心肝宝贝地猛亲着。 天啊,一转眼她离开他们快三个多月了,这三个多月来因为袁子忠的事情,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将两个孩子暂时放到了脑后。但此刻她才发觉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思念惦念着他们,就是一刻也不愿和他们分开。 而跟着李月兰走到孩子身边的袁子忠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这两个孩子因为是他失而复得的,所以他尤为的珍惜。加上自己曾经缺席了他们生命整整一年的时间,就连他们的诞生,袁子忠也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陪在他们的身边,所以,他对两个孩子的愧疚也尤为的重。 这一次迫不得已让李氏带着两个孩子回袁家村,袁子忠已是非常的不舍,要知道他和他们的相处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又哪里能够舍得,又怎么可能不想念。 只是,每次半夜李月兰因为思念两个孩子偷偷的流眼泪,自己不能再表现出不舍,只能每每当做没看见,不思念。 而现在两个孩子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他又怎能不激动,不欣喜呢? 袁子忠上前抱起了一个孩子,脸上是一片的潮红激动,抱着孩子傻笑着。 看到他们两夫妻这个样子,坐在一旁的袁大姐抱着刚出生没几天的女儿笑着说道:“呵呵瞧把大哥大嫂给激动的,眼里就剩下小石头和双双了,咱们这么些的大活人都看不见啦!” 听着袁大姐的调笑,袁子忠和李月兰这才收敛起激动的神色,尴尬的朝着众人笑了笑。 二人将孩子重新交给了袁家二老,李月兰也在这个时候发现李氏也正坐在桌旁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娘!你怎么会在这儿?”李月兰惊喜万分,没想到李氏会突然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这里。 “岳母。”袁子忠也跟着向前行了一礼。 “嗯,乖了乖了。我带着小石头和双双回了袁家村,谁知道一打听才知道袁家一家都进了京城。没办法,我想着也不知道你们几时能回来,我就托你舅舅的人带着咱们娘三,一路到了京城。后来打听了好一番才找到了这儿。这孩子,也不知道给我来个信儿,让我这一路上好生担心。”李氏解释道。 “我有啊,我跟袁大哥一到京城就望着家里去了一封信,娘你没收到吗?”李月兰疑惑道。 李氏摇了摇头,微微想了想,道:“看来是岔了,哎不过,还好有你舅舅的人帮着打听,不然我一个老婆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找你们才好。不过呀,说来也巧,要不是” “好了好了,亲家母,别说了,来来来,咱们吃饭。哦小石头,双双,对不对啊,咱们吃饭饭啰”袁老太抱着孩子冲着李氏他们挥了挥手,就让王明他们把桌子搬到了袁子忠里,准备吃饭。 见袁家二老抱着孩子已经向外走了,李氏也就收了话题,扶着李月兰的手也跟着走了出去。 而就在李月兰扶着李氏落座的时候,从厨房里走出一个身影,让她顿时就愣在了当场。 看着她满脸笑容的将手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好,伸出手就要抱过袁老太怀中的小石头,李月兰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意想到的举动,顿时大家都诧异地愣在了当场。 李月兰一个箭步走了过去,将小石头从袁老太的手中抱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章 棋子 第一百六十章棋子 “哦哦来,小石头洗脸脸啰乖双双不急不急哦娘就来娘就来”李月兰手脚有些忙乱地帮着小石头和双双洗脸擦手。(手打小说) 距离吃完晚饭,已经过了快一个多个时辰了。因为袁子忠他们现在住的院子实在是不大,李氏吃晚饭就提出自己还是带着于府的人去客栈休息,明天一早再来。 虽然对李氏的提议,袁子忠和李月兰都有些过意不去,可一时还真没什么好法子,最后只得依了李氏。 吃晚饭后夫妻二人将李氏送回了客栈,回家之后又去了袁老太他们的屋子把一直带着二老身边的两个孩子给抱了回来。 原本袁老头和袁老太是想着把两个孩子留在后院厢房里跟他们一起睡的,可是因为两个孩子一看到李月兰就哭着闹着要跟她走,无奈之下,只能带着他们回了前院他们暂时歇脚的地方。 看着两个孩子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李月兰顾不上忙了一天的自己,就赶忙去厨房取了水,帮着两个孩子洗漱起来。 “来来,小石头洗好了吧,我来抱他去床上,你接着给双双洗吧。”袁子忠简单将自己捯饬了一下,就走到李月兰的身边,伸出手抱过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小石头,说道。 “好,你先带他过去吧。”见袁子忠过来帮忙,李月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他身上的被子你给裹好了,屋子里不暖和,千万别着凉了。” “哎。”袁子忠应了一声,抱着小石头就想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 “呼”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哄睡着了,李月兰轻轻敲了敲有些酸涩的腰背,这一天可是累的她够呛。 突然地,一双宽厚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腰,轻轻按压着。李月兰只听得身后袁子忠轻声道:“怎么,很累吗?” 李月兰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将全身的重量向身后靠了下去。袁子忠今生的体贴,她是怎么也不会拒绝的。 “月兰你好像对那位云瑶姑娘有些介意?”袁子忠将手从李月兰的腰后移开,环上了她的腰前,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李月兰靠的更舒服了些。两人间默默温存了一会儿,袁子忠突然想起刚刚在席间发生的那一幕,疑惑地开口问道。 刚刚吃晚饭他们落座的时候,那个曾经在淮阴城的客栈把李月兰撞伤,后来在杂货铺门口跟在沈大小姐身边的女人突然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让众人都有些惊讶,当然袁老太除外。 袁子忠也很奇怪,他想不通怎么沈家的丫鬟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还一副跟自己母亲很熟的模样。可是令他更加惊讶的是,李月兰接下来竟然在那个女人要抱过小石头的时候突然上前从袁老太的怀中将孩子抢了过了,更是一脸警惕的盯着她。 虽然之后,李月兰解释说是因为看到那个女人的手里沾了菜渍油渍,她一时紧张才会将孩子抱了过来。可是袁子忠分明看到了她那时望着那个女人一闪而过的敌意,这就令他更加奇怪了。 按理来说,李月兰和那个沈家丫鬟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啊。 袁子忠这样疑惑着,所以,此刻当然也就理所当然地问了。 “没有只是我觉得有些惊讶而且,我以前曾经跟她嗯见过一面我觉得这个姑娘有些怎么说呢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见袁子忠疑惑更甚,李月兰就将当初她在淮阴城第一次遇到云瑶的始末叙述了一边。 “哦?按你这么说来,的确是有些既然是卖身葬父,就不应该对着买家挑三拣四更何况你还说她父亲还没下葬,她就要跟着沈大小姐走嗯啊怪不得了,我就说那天在淮阴城怎么这么巧,这样看来,当初是她故意撞上了你,在那儿特地等着沈老爷和沈小姐的吧可是既然沈小姐都答应了放她自由了,那她怎么还要回去做个奴婢呢?”袁子忠想了想继续问道。 李月兰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如果她真的小小年纪就如此心计,那么无非为的不是金钱地位,就是门第权势吧哎我现在好奇的不是她为什么会放弃自由,做个奴婢,而是她这一次到咱们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说着李月兰的脸上露出一丝忧容。 “娘不是说是沈小姐看咱们人不够使,特地送过来帮忙的吗?”袁子忠道。 “”这一次李月兰没有吱声,因为她也弄不懂这个云瑶怎么会突然来了他们家,还做起了她前世的位置。 就算命运要耍她,也不用非要将她给塞过来吧,她以为自己今生早就摆脱这个女人了。 “但愿如此吧。”李月兰虽然如此说,但她心里总是觉得这个女人早晚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而此刻被李月兰视为**烦的云瑶,此刻却是蜷缩成一团睡在厨房的炕板上,狠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她想着自己今日中午的时候,还住在那精致隽秀的沈府,可现在自己却只能躺在这窜着风的厨房角落。一天一地的差别,让她是满腹的委屈。 想到将自己弄得如此下场的罪魁祸首就是此刻离自己不远的那个李月兰,云瑶又是一肚子的怨气,还有那个狠心将自己赶出来的沈颜,更加不是好东西。 话说云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沈府呢?这话还要从两个月前沈颜进京说起。 话说当日沈颜在杂货铺门口接到了家里家丁的传话,说是沈存中受了伤,她赶忙火急火燎地回到了京城的沈府。 当得知沈存中还在昏迷中,她是急焦了心。连忙拉着沈钱问了伤情,听沈钱说,沈存中前两日刚回来,身上受了不少的皮肉伤,也因此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病情一直反反复复,直到今天沈家动用了关系请到了一位荣养的老御医,开了方子灌下去,这才退了热。 听到沈存中的伤势如此凶险,看到沈钱说着脸上浮起的心痛,蓦地,沈颜就想到了刚刚在杂货铺门口见到的那位袁夫人。 她忙抓着沈钱问说,这次沈存中受伤到底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个袁夫人? 沈钱一时有些支支吾吾,后来在她一再的追问下,沈钱才告诉了她真相。说是这次是为了程将军府的事情,沈存中才会被梁相国派人给绑了去。跟那位袁夫人大概是没太大的关系的。 可是沈颜听到此处却是抓了狂,沈存中为了什么才跟程将军他们合作的,当初沈钱可是一丝不落的跟她讲了个明白,甚至是那一夜李月兰的一跪和哀求,她更是知道的清楚。 虽然沈存中总是说是为了救沈荣,可是沈颜却是不太相信的。 而现在沈存中又因为这件事情而负了伤,更让沈颜对李月兰的印象坏到了极点。 所以,当她回到房间之后,便气鼓鼓地摔碎了满屋能摔的一切东西。 云瑶在一旁自然是立马上前劝慰,说了一大车什么小心不要伤了自己,何苦跟那些无谓的人置气之类的话。 满肚子怒火的沈颜自然是听不进去的,可是当她无意间转过脸看到云瑶楚楚可怜的小脸的时候,她的脑中蓦地灵光一闪。 第一百六十一章 威胁 第一百六十一章威胁 “云瑶,你会帮我对吧?”沈颜拉起云瑶的手,急声问道,眼中迸发出一抹光芒。(手打小说) 而对于前一刻还是满腹怒火,这一刻已是眼带着一抹兴奋看着自己的沈颜,云瑶有些迷糊,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此刻自己的身份一直一直以来塑造的忠心耿耿知恩图报的忠仆模样,连忙点头道:“当然,小姐您有任何的吩咐,云瑶就算拼了自己这条命也会为小姐做到的。” “好,那你就为了我去袁家吧。”沈颜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云瑶道。 “什么?”云瑶闻言微微一愣,紧接着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东西要交到袁府吗?那奴婢这就”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要你去袁家,像伺候我一样的伺候那个袁夫人。就是她害的堂哥现在这么惨,我一定不能放过她。我要你去袁家,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让那个袁夫人过得不舒服,我让让整个袁家都鸡犬不宁!”沈颜打断云瑶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云瑶再次发出了惊讶的感叹,“小姐,您要我去袁府?像伺候你一样的伺候袁夫人?这这我又怎么可能让袁夫人不舒服呢我我小姐,我该怎么做啊” 云瑶虽然口中应付着沈颜,可心里早就慌了神。现在这样可是跟她想的完全的不一样啊。她可是原本打算着,趁着这次沈颜到京中待嫁,自己可以以陪嫁的身份一路跟着她嫁进侯府。要知道,沈家虽然是商家,可是却是全国数得上的富族,所以,这次沈颜要嫁可是京中安平侯的次子。 她可是早就打算好了,以她的美貌和沈颜的单纯以及对自己的信任,自己跟着沈颜嫁进侯府之后,得个妾室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她摆脱了奴籍,当上了侯爷府的姨奶奶,那到时候是何等的风光,就是沈颜,凭自己的手段也能将她死死的踩在脚底下。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在这一年里对着沈颜伏低做小,事事亲为的小心伺候的原因,也是当初在淮阴城茶馆里,自己撞上李月兰,导出了那么一出戏的缘故。 可现在,就在她的美梦就要成真的时候,就在离那侯府贵太太的宝座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这个沈颜竟然要让自己去那个一家人还挤在杂货铺的袁家。 云瑶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子的怨恨。可是此刻,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装出往日的柔弱善良,想向沈颜表明,自己干不了这个差事,不是自己不够忠心,而是她做不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听着,你放心,之后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安排好的。上次袁家的老头老太不是做了我的车才来的京城吗?我会让管家帮我查查看那个袁老太什么出来,到时候咱们弄一出偶遇,或者我就打着探望的名号去上门拜访拜访。到时候,我就说跟那个老太太投缘,不忍心看到她那么大年纪还操劳,就让你留下来帮帮忙,我想她是不会拒绝的。只要你能进得了袁府,你就有的是机会让那个女人难过。我看得出来,那个袁家老太太是个愚的,只要她耳根子一软,那个女人就有的好受。至于其他的,你也可以编造点儿假的证据什么的,就像是我那个爹新娶的姨太太为了陷害我,把那个扎人的布偶偷偷塞到我房里一样,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沈颜笑眯眯地冲着云瑶说道,末了,还摇了摇她的手,撒了撒娇。 “小姐我我”云瑶满脸的害怕,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如果这是您想要的,奴婢奴婢一定会帮你的呜呜就算就算要奴婢的命,奴婢也不会眨眼睛的”云瑶一边不断地向下落泪,一边颤抖着道:“可是可是小姐,您是那么善良美好,就算那个袁夫人真的是惹得您不快,您也不能不能这么做啊这些法子,这些法子当初小姐发现后可是非常的生气小姐奴婢不能看着您这样啊” 可以说云瑶的这番倾诉将自己内心的胆怯,对沈颜的忠心和担忧都表现的淋漓精致。她是在告诉沈颜,自己从来没做过陷害的事情,自己是善良的,所以,就算沈颜将她派了过去,她也可能无法狠下心做出这些事情。而且她不去也是为了沈颜着想,她希望沈颜不要错下去,希望沈颜永远善良。当然,她也表明了,自己是可以为了沈颜赴汤蹈火的,只是不希望沈颜走错路才拒绝了她的要求。 而对于云瑶这番声泪俱下的表演,沈颜给予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见沈颜“哼!”地一声,理都没有理跪在地上哭的柔弱的云瑶,转身走到桌子旁,慢条斯理地走了下来,一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云瑶看着。 “小姐”云瑶哭了好久,却不见沈颜的动作,心中还是没底起来。这个时候,沈颜不应该是扶起自己跟她抱头痛哭,然后更加的信任自己吗?怎么?她缓缓地抬起头,依旧抽着声音,偷偷地朝着沈颜地方向看了过去。 “哭够了?”只见沈颜像是捉住了她的把柄,盯着她偷瞥过去的目光,脸上闪过不屑。 “原本我不希望咱们就这样撕破脸面,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你带给我的乐子还真是不少。可是依然你这么不识趣,我也不在乎让你明白一些。”沈颜冷冷地道,“你真以为那个乡野村妇都能看穿的把戏,我堂堂沈家的大小姐会看不出你眼里的贪婪?哼!” 沈颜此话一出,云瑶彻底愣在了当场。 沈颜却不管云瑶此刻的震惊,继续说道:“是,我是挺好打不平的,也喜欢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可是,我做这一切的原因可不是什么善心,而是我想为自己找些乐子。在我们沈家的大宅院里,天天我吃的钩心,喝的是斗角,看着我爹那一房房的姨太太整日只为了我那个不着调的爹十年如一日的琢磨着手段尽出,丑态百露,真真是让我恶心,更让觉得腻得慌。所以,我喜欢在外面找些乐子,不必让日子那么烦闷下去。” 沈颜微微顿了顿,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爹根本就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奉高踩低,阳奉阴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哼!恐怕这些日子你竟做着踩着我登上安平侯府宠妾的宝座吧?呵呵不要奇怪我怎么知道的,每一次你看着我的那一箱箱嫁妆和那件嫁衣的时候,眼睛红的就快要滴出血来了。更何论当初小侯爷来淮阴作客的时候,悄悄你在我身边那一副风骚的样子,看的我真是乐了好多天呢!呵呵哈哈哈哈”沈颜说着说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云瑶当时的丑态还是怎么的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此刻跪在地上的云瑶却是瘫软了身子,她没想到自己自以为聪明的步步算计,落到沈颜的眼中竟然就是一幅幅的自作聪明和丑剧。那她曾经的算计,曾经的伏低做小的伺候,在此刻都成了什么? “呵呵你也不必这么灰心,虽然你那些小伎俩瞒不过我,但是对付那个袁家的老太太我想是绰绰有余了。毕竟我可是在这些阴谋诡计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那袁家的人和我相比那是朴实不过了。只要你收紧了尾巴,相信定会手到擒来的。”沈颜收起了笑容说道。 “既然既然小姐这么聪明,又何必用的着奴婢既然小姐早就知道知道了又何必耍着奴婢玩儿呢奴婢还请小姐高抬贵手,放奴婢一条生路吧”云瑶回过了神,慌忙爬到沈颜的脚边,拉住她的裙摆哀求道。 沈颜看着脚下哭花了一张脸,显露出巨大的惊慌的云瑶,微微笑了笑,她低下头道:“我这不就是给你生路吗?云瑶,我对你可是不错的,这一年来我可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只不过就是为了闲暇的时候看你演两出戏。而且,这一次,据我所知,袁家可的的确确的官宦人家,袁家的大郎就是那个女人的丈夫可是六品的振威校尉,我还听说他可是程将军的心腹大将,就是封官也是由皇上下旨钦点的,那可是前途无量啊。只要你进了袁府,还愁以后吗?再说了,你帮我做事儿,我也不会亏待你,你进去之后有什么要求,我也会帮你的。不过话说回来”沈颜说到这儿,微微冷笑道:“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答应就要做下去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你说,要是一个不小心,你的那张卖身契被那些花街柳巷的人捡走了” 听着沈颜话语未尽中浓浓的威胁之意,云瑶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气,打了一个冷战,忙不停的点头道:“我去我去小姐,我去” 看到云瑶点头答应,沈颜这才收回了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沈颜将还在惊吓中的云瑶扶了起来,亲热的说道:“这就对了,好了云瑶,那今儿你就早点儿休息,我让人进来把屋里收拾收拾,咱们明日就去见袁老太太。” “不不,奴婢收拾就行,奴婢收拾”云瑶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微微颤抖着身子,低下头开始清扫地上刚刚沈颜打碎的碎片。 沈颜见状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道:“那好吧,那你就在这儿收拾吧,我去看看堂哥的状况怎么样了。”说完沈颜就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而屋内看着满地碎片的云瑶,再也止不住泪水,仿佛那一地的碎片就是她的未来一样。 而此刻云瑶躺在窜着风的厨房里,望着四周有些斑驳的墙壁,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竹筒,泪流不止。 手中的竹筒是沈颜临走之前交给她的,让她有任何的进展或是消息就将这个竹筒送到沈家粮号将消息传给她。 云瑶躺在炕角上,一边怨恨着自己的命运不公,一面慢慢思量着自己今后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自己以后真的要挤在这个破烂的厨房里了吗?往日她幻想的华服美衣,和众人羡慕的目光都要离自己远去了吗? 自己该怎么办?不能逃,沈颜的手里还握着她的卖身契,自己逃了,这辈子就得东躲西藏,成了个逃奴了。再说,现在自己又没有银子,虽然这一年来她跟在沈颜的身边偷偷积攒了不少,可这一次也是被沈颜搜刮了干净,什么都没有给她就将她送到了袁府。 那自己真的要依照沈颜的安排行事吗?虽然云瑶心中十分怨恨李月兰,可是要搭上她的后半生幸福来报这个仇,云瑶还是觉得不值的。 该怎么办呢?云瑶轻轻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紧握住手中的竹筒,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就这样,云瑶一脸担忧地在袁家睡过了第一个晚上。 但云瑶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没两天,袁子忠和李月兰收拾好了一切,拜别谢过了程将军,便带着袁家的众人一起搬到了新家里。 高高的府门,重新粉刷一新的院前,宽敞的大三进房子,让云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虽然比不上沈家的气派,更加没有侯府的光鲜,可是在京城能有这样的一套房子已经可以算是大户人家了。 再联想起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沈颜对她说过的话,‘袁家大郎可是圣上亲封的六品振威校尉,更加是怀化将军的心腹大将,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经后可谓是前途无量’,云瑶觉得前两日渐渐离她远去的荣华富贵顷刻间又回到了她的眼前。 如果说袁家的新房子给了云瑶多一些的幻想和期望,那么接下来袁府门口络绎不绝的各方前来拜贺的贵太太就更是让她坚定了决心。 她一定要坐上袁家的女主人! ps:感谢书友100404155954770的打赏!~~\(^o^)/~ 第一百六十二章 搬家 第一百六十二章搬家 袁家搬家的那一天,没有袁老太原先想象的那么热闹。(手打小说)只有程夫人派了人来送上了贺礼,接下来,就像是普通百姓搬家一样,几辆马车,几箱的东西,袁家人就这么从朱雀大街搬了出来。 相比起来,甚至没有在袁家村的时候,一家人搬家来的热闹。至少在袁家村的时候,如果有人搬家的话,那定是要大摆筵席,敲锣打鼓放鞭炮的,总是要热闹个两三天的。 袁老太心中有些不满,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做了那么大的官儿,却反而没有在村里的时候风光。 可是她又哪里知道,在这京城里,一个六品校尉是多么小的官职。不要说敲锣打鼓的惹人注意了,朱雀大街上任何一户的人家哪个都不是他们能侵扰的起的。更何况,他们出来京城,袁子忠是刚刚走马上任,除了程将军以外,袁子忠认识的人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当来里面除了沈存中以外都是当初战场上的同级或高级军官。 所以,理所当然的,所谓的大摆筵席,在这儿对于袁家也是不适合的。 还好到了新房子以后,看到青砖绿瓦的大宅门子,袁老太心中的气稍稍缓了缓。要知道这中大宅子,袁老太只有在元和镇的时候偶尔看到那些富户人家住这样的房子的。 朝廷给袁子忠分的房子靠近京城的东城门,靠近他每日当值的地方,另外离宅子不远就是集市,买菜逛街什么的也很便利。 撇除前世的因素,李月兰倒还是挺满意这个房子的,毕竟待在京城里,各项的花销都不低,有了一个住处,相比而言负担要小的多。 新房子是大三进,第一进是门房和大厅,二进一边是个大厨房和洗浴室,中间有个小花厅,大致应该是饭厅,另外一边是三间厢房,不过都不算大,其中一间还是按着书房的样子建的。不过,当初袁子忠和李月兰来看房子的时候,就考虑过家里人多的问题,便让工人将书房和隔壁的厢房打通了,把三间房间变成了一大一小两个房间。 最后一进还是厢房,不过厢房要比第二进的要大一些,每个厢房都有分里外间,不过除了大一些以外,摆件儿布置都是跟第二进的差不多的。 就这样,袁子忠和李月兰把袁家二老和李氏都安排到了后院,袁二和袁大姐一家安排在了前院。 因为袁二还没成亲,又是男子,所以理所当然的住进了二进那间小一些的房间。而袁大姐因为是一家子,还要照顾刚出世的女儿,李月兰便让他们一家住进了那间打通后两间并作一间的厢房。 袁老太一开始对这样的安排还是挺满意的,可是一想到李氏也搬了进来,让自己而当闺女住进的前院,袁二那么小一间房间,她的心里就又开始有些不舒服。 在袁老头面前嘀咕了两句,被袁老头训斥了一番。所是李氏现在就孤身一个人,又只有李月兰一个女儿,他们做亲家的本就该帮衬着,怎好落井下石斤斤计较!后来袁子忠也过来说了,说是袁大姐毕竟是嫁了人的,总不可能让王明一起跟着住在后院吧,那像什么话。后来还说,当初分房子的时候就跟李月兰说好了,只要袁二成亲,他们就把前面的房子重新分隔一下,一定不会委屈了弟弟的。 得了袁子忠的保证,袁老太这才闭上了口。 只是这件事情也不知怎的,就被李氏给听了去,当天就找到了李月兰,说是自己把孩子已经送了来,现在还是袁家村的好。京城的繁华她也不喜欢,整天都是吵吵嚷嚷的,还不如袁家村给她的感觉好。趁着于府的人还没回去,正好能将她护送回去。 看着自己母亲脸上带着不悦,李月兰略略想了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忙劝李氏,让她安心住下,不然自己这个做女儿的是如何都放心不下的。为了让李氏留下,李月兰更是搬出了‘孝’字,说了以往许多李氏为她的付出,说现在这个世上她只有李氏这么一个母亲了。该是她反哺的时候了。 李月兰这一席话,让李氏听的心里热乎乎的,眼泪也被心里的热乎给煽的不停的往下落,连声说不走不走了。 听到李氏的松开,李月兰这才舒了一口气,还有一点她没告诉李氏的是,其实这个京城她和袁子忠压根儿就没打算长呆,所以,她怎么能让李氏这个时候就回去呢。 虽然,袁家的搬家很是低调,可是依旧是让李月兰忙得昏头转向,哪儿哪儿要添什么东西,哪儿哪儿没打扫干净,哪儿哪儿东西要怎么摆放,一切的一切虽然不怎么需要自己动手,但是查漏补缺也相当的耗神。 看着李月兰一上午的时间,嗓子就开始哑了起来,袁子忠在一旁是心疼的不得了,好几次都说让她回去歇着,这里由他来,可是李月兰就是放心不下,最后还是硬撑着给做完了。 要说这一次也多亏了李氏,她这次来,除了于府的人,还带来了青青,加上沈颜送过来的云瑶,李月兰才不用亲自动手打扫做事情,不然更是要累的够呛。 到了下午,因为搬家之前程将军就跟袁子忠说好了,晚上要带着几个当初在战场上一起征战的同僚过来喝一杯乔迁酒,李月兰当然也不能马虎,带着青青在厨房里忙了一个下午。 因为袁大姐刚刚生产还在坐月子,所以,李月兰将熬好的鸡汤端了过去,就让她待在屋子里好好歇着了。 而袁家二老在后院收拾东西,也顾不上过来帮忙。李氏原本想着过来打打下手的,可是最后也被李月兰给劝了回去。 袁子忠和袁二王明他们吃完中饭就去了杂货铺子,去拿剩下的衣物什么的,顺便将家里还没买全的都给买了回来。 所以,李月兰自然只能带着青青在厨房里忙活了。 至于云瑶,李月兰可不太愿意让她老是在自己的面前打转,就让她就收拾前后的院子去了。虽然院子总体还算干净,可是经过袁家人这一上午的搬来搬去和走动,现下已经是有些尘土了。再加上原本除了几颗看不出来的什么树以外,其余院子里的花草都东倒西歪的。 所以,云瑶这一天也算是累的够呛。想到自己当初在沈府的时候,哪里做过这样的粗活,心中便越发的怨恨李月兰了。 虽然她是很想就这样放下笤帚不干了,可是想到沈颜的威胁,她又不得不暂且忍耐了下来。 总算的,就这样全家人忙活了一整天,袁府终于初具其形。直到时辰过了亥时,送走了程将军一行的袁子忠终于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新家的新房里。 袁子忠一家的房间也是在最后一进,因为要照看两个孩子,他们就要了单独一边一间的厢房,而袁家二老和李氏则是住在对面。 袁子忠打开房门,脑子有些迷糊。今晚他是喝了不少的酒,刚刚在席上的时候,以程将军为首的几个同僚都借着乔迁之喜拼命的给他灌酒。 他有些摇晃地走进房间,却发现屋内没有任何的动静。他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四周,每一次他回家推开房门,李月兰都是会迎出来的啊。 “月兰”袁子忠轻轻唤了一声,慢慢地迈开了步子向里走去。 他的目光扫过桌台上的灯烛,只看见橘色的火焰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在他的眼中渐渐扩散成一大片一大片的暖色。 他仔细的搜寻着,桌子旁,箱笼,床上,窗户,梳妆台终于,在梳妆台,他看到了他心念的人儿。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只见李月兰闭着眼睛趴在梳妆台上,眉头轻皱,似乎有些不舒服,但平缓地呼吸还是告诉了袁子忠,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袁子忠缓缓在梳妆台前蹲下了身子,跟李月兰侧趴着的脸抱持了平行。他像是在研究一样珍贵的瓷器一样,专注地注视在李月兰熟睡的脸上。 可能是角度的问题,蜡烛的光亮大片地洒在了李月兰的脸上,一瞬间,让袁子忠有种错觉,李月兰的皮肤仿若成了透明一般,散发出动人心魄的美丽。 只有一排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形成了一道阴影,也让她显得有些娇弱。 袁子忠微微咽了一下喉咙,陡然之间有些口干舌燥,缓缓地,他闭上了眼向着李月兰的眼睛轻轻吻了上去接着是脸颊最后是那片娇艳的红唇 袁子忠傻笑着亲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干脆蹲在原地看着李月兰的睡颜,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嘴角依旧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而当李月兰终于幽幽转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袁子忠的这幅模样。 当即让她吓了一跳,脸也红了起来,只是袁子忠依旧傻笑着看着她,一动不动。 李月兰有些疑惑,抚住跳快了几拍的心脏,李月兰抽着鼻子闻了闻,果然,袁子忠这是喝醉了。 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烧热,她赶忙扶起了蹲在地上的袁子忠,“袁大哥,来,怎么蹲在这儿呢,来,到桌子那儿坐下,我去给你那解酒汤。” 袁子忠砸吧砸吧嘴,没回答,不过也跟着李月兰的力道走到了桌子前,乖乖坐了下来。 看到他还知道配合,李月兰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知道照顾酒醉了的袁子忠的辛苦,那可比待小石头和双双要累多了。 见袁子忠坐了下来,李月兰便松开了手打算去厨房拿一早熬好的解酒汤,却不想她刚刚向门口走了一步,就感觉腰間忽然一緊,整個人被往後拖了一步,落入一個強壯的懷抱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 买仆 第一百六十三章买仆 “别走月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别走”耳边传来男人酒醉的呢喃,李月兰渐渐感觉到耳边有些湿润。(手打小说) “袁大哥,我不走,我就是去拿解酒汤,一会儿就回来”感觉到腰间的禁窒,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开口解释道。不由心中暗自感叹,还好今天两个孩子抱到了袁家二老的屋子里睡了,不然她肯定是要照顾不来的。 “不不行不要走留在我身边”只可惜此时的袁子忠已经听不进她的解释,只是执拗地沉浸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之中。 听着袁子忠孩子气的话语,李月兰有些沉默。 她一直知道袁子忠在乎她,从他千里迢迢地跑去余杭找她,接受她荒诞不经的梦境,与她约定一个月的期限,还有为了她,欺骗他的父亲母亲。 这一切,是前世的袁子忠绝不会做的事情,当然也不是她会做出的选择。 可是此时袁子忠语气里不容忽视的恐惧,还是让她的内心有些震撼,就像是心中有块柔软被狠狠掐了一下一样。 感受着他的靠近,感受着他的珍惜,感受着他的不舍,李月兰想,算了,就让他多抱一会儿吧,这些日子他过的也不轻松。 夜,还很长呢 第二天,袁子忠顶着头痛去府衙报到去了,今天只要去领了官印和官册,他就可以直接到东城门巡防了。 虽然袁子忠的头挺痛的,不过,在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众人可是看到他的嘴都要咧到耳后跟儿了,惹得袁家人都很奇怪,不过也只当他是第一天上任,有些兴奋。 只除了李月兰那一张脸一直红到了袁子忠出门。 让云瑶和青青收拾了碗筷,袁家二老还有李氏在袁二的带领下就出去逛京城去了,来了这么些天,他们还没正式出门看看这繁华的京城呢。 王明要照顾袁大姐和闺女,还要兼顾着杂货铺的事情,所以没时间去,理所当然的,在坐月子的袁大姐也是不能出去的。袁子忠要去城门上任,自然也是没空的。而李月兰要照顾一家的中饭晚饭,还有采买等事情,自然也就不能陪同。 所以,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就由在京城已经待了好一点时间的袁二作陪,带着袁家二老出去好好玩玩。后来想着李氏也没逛过,就拉上人一块儿去了。而两个已经会走路的孩子自然也是跟了过去。 而李月兰在送走了袁子忠之后,又陆陆续续送走了袁家一大家和李氏,然后就回房歇了歇。 略躺了躺,李月兰就从梳妆台下面拿出了笔墨,想着过几日下帖子的名单。要知道现在袁子忠是六品的振威校尉,所以,这请客的名单也要好好斟酌。俗话说的好,有多大的头,带多大的帽子,请客也是这样。 六品的官儿自然不能向着一品大元家下帖子,那是不知天高地厚,是要被耻笑的。武官也不能向文官下帖子,第一没什么交集,第二在这个时候也容易让人误会,别人不领情不说,自己还得惹了一身的骚。 可是要说到请前世那些李月兰常奉迎的贵太太,她又有些不舒服。重新来过了一次,她可不想再像上辈子那么委屈自己,再说了,她原本也没打算让袁子忠长期干下去,何苦巴巴地上杆子巴结人家,还被人瞧不起。她可不会再像前世那么傻,自以为对家里好,对袁子忠好,就终日周旋在那些表面的功夫上,不仅累了自己的心,也让袁子忠慢慢与自己疏远,最后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要不,就请程夫人和昨天来家里吃酒的那几位袁子忠的同僚家眷就好了? 可是想到当初他们搬到程将军府的时候来拜访的那三位太太,李月兰又有些犯了难。当天她可是说了要下帖子的,她记得她们的丈夫和袁子忠好像也没什么利益的冲突或地位的尴尬,如果不请她们,定然是要得罪人的。可是请了他们,也就没有道理只请程夫人他们几家了。 李月兰左思右想,有些拿不定注意,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了身。 算了,还是晚上等袁子忠回来再商量商量吧。 如此打算的李月兰便落下了想法,走出了房间。 看了看日头,家里就只剩下自己和袁大姐了。中午家里大概也只有她们两个吃饭,袁子忠肯定是在府衙那边吃的,袁家一家人说不准也在外面吃,王明昨儿就说了要在铺子里的。 李月兰想着便去了厨房,打算看看还有什么吃食。 还好,昨儿的饭虽然都吃了,菜还剩一些,应该够她们凑活一顿的。只不过,袁大姐在坐月子,肯定要吃的好一些,只吃剩菜李月兰有些担心补的少了些。 还是再出去买些的好。 想到这里,李月兰便吩咐青青在家煮饭,让云瑶收拾屋子,然后自己就拎上了钱袋出了门。 京城早上的市集很热闹,各色的小贩们都在大声的叫卖着。有卖豆浆油条火烧豆腐脑一应早餐的摊子,也有堆满了土豆辣椒的蔬菜摊子,还有老远就能看着挂着猪头,整只牛的肉摊子 李月兰左看着又看看,感觉好多年没看到这么热闹的早市了,曾经埋藏在记忆深处前世的记忆渐渐也变得鲜活了起来,看着什么都觉得有些别样的乐趣,甚至就连路边的小贩,她都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李月兰买了一只鸡,想着给袁大姐熬些鸡汤,然后又向前走了走,想着再买几条鱼,正好中午烧鱼晚上还能再炖一次鱼汤。 李月兰跟随者人群向着前面走着,突然地,靠近身边的一个卖冬笋摊子的前,一段热闹的对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让她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月兰,昨儿我听王参将说,前门楼子那边好像有几个人牙子,要不咱们也买两个回来使吧?”袁子忠晚上回来,一边洗着手一边对着一旁的李月兰说道。 “家里就青青一个丫鬟,那个云瑶是沈家的人,咱们也不好长时间让她呆在这儿,这样说起来,能帮你的人就太少了。昨儿看你累成那个样子,我想要不,咱们就再去买几个粗使的婆子或是丫鬟什么的,你也不用太累了。现在咱家里有三个老人要照顾,大姐又在坐月子肯定是需要人手的。今儿我特地去前门楼子打听了,咱们要不就买两个吧。”看着李月兰泛着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袁子忠擦干了手,嘿嘿笑着说着。 “哦?那你可打听了价钱几何?”李月兰眨着眼睛问道,嘴边噙起一抹笑意。 “打听了打听了,听说是八两银子就能买了,我想着比咱们元和镇也贵不了多少,当初我可是听说了咱们家隔壁那个李大娘把春花卖到了白府足足收了六两银子呢。”袁子忠忙点了点头,一脸有些自得的说道。 李月兰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叹,哪里是贵不了多少,当初她可是记得自己买丫鬟的时候,稍微手里活利索一点儿的加上给那些人牙子的抽成,可是就要十五六两银子的,更不要说那些颜色好一些的了。袁子忠打听的价码也不是买不着,只是那人也不会好,不是年纪太小干不了活,就是身体上有什么残疾的。 不过说到请人手,李月兰到是真真认真的思量了一番。袁子忠说的话虽然有心疼自己的成分在,但也不可否认说的是实话,家里现在人多,地方也大,加上三个老人年纪都渐渐大了,袁大姐还养着月子,就这一个月,如果不请别人只靠自己,那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再说接下来,她肯定是要发帖子给袁子忠同僚的家眷的,就算她不做,她相信也一定会有人来提点她的。就像是前世一样,要是再牵扯上袁老太,那可真是要吃不消了。 那么接待那些太太,从门房到洒扫再到厨房,这样样都是缺不了人的。 该怎么办呢? 陡然地,早晨冬笋摊子前那段对话突然闪进了李月兰的脑子,让她的眼睛一亮。 不过看到袁子忠一脸肯定的模样,李月兰不知怎么的就想着逗逗他。 想到这儿,李月兰便笑着开口冲着袁子忠说道:“好啊,我看看,我记得你过两天就是轮休了,咱们可以一块儿去前门楼子那儿看看。” 听到李月兰同意了,袁子忠立马笑着点了点头。 李月兰看着兴冲冲走出去的样子,捂着帕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次她可是要让这个老实头好好看看这京城繁华里的道道儿,可不能像前世一样,让他以为当家是那么的容易。 李月兰这厢有些兴奋地想着怎么调教袁子忠,另一厢的人可过的不是那么开心。 云瑶看着只是这几日便粗了不少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第一百六十四章 贵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贵了 “云瑶姐,厨房好像没柴了,你记得搬一点儿过去啊。(手打小说)”青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云瑶的自怨自艾。 凭什么让她来搬?!要知道她在沈府的时候,最多就是伺候沈颜梳洗打扮,端茶送水而已,现在竟然要做沈家最低贱的杂役干的粗活!云瑶心中的委屈顿时转化成一股的怨气。 “哎,就来!”可是云瑶此刻却是没法子真撂挑子不干的,一来是沈颜的威胁,二来袁家现在到底是做官的人家,总是要比她从前走江湖卖身行骗要来的安稳一些。所以,虽然她一时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了绳,还是等故作无事的回道。 云瑶站起身来,这时正好后院的灯也被青青点亮了起来,看到袁老太房间里因灯火映照出的人影,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也许,她可以试试沈颜的说法,从这个老太太那儿下手,至少不能再让自己做那些个粗活了。 她如此想着,身下的步子也转了方向,向着袁老太的房间走了过去。 且不提云瑶心里的盘算,袁子忠和李月兰这厢商量后之后,两天后果真的一块儿去了前门楼子,打算买两个丫鬟婆子。 前门楼子算是京城三教九流聚集混杂的地方,当然各色买卖的东西也甚是齐全,上到人口买卖,古董交易,下到轿夫泥瓦匠,应有尽有。 而且前门楼子这个地方跟京城的集市也大不相同,虽也有叫卖的,但是大多数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儿,小声的嘀咕,互不干扰也不互相的打听。 李月兰因为是女眷,到这里来之前还是拿了面纱带了上去。 “你可打听清楚了?怎么找那个人牙子,怎么交易?”李月兰问道。 “嗯,打听清楚了,说是一个姓张的婆子,是京里老人牙子了,好多户都是在她那儿买的,都挺不错。听说她一般都是上门荐的,不过也有固定的摊位,好像好像是在一个叫福宝斋的字画店旁边。咱们先看人,挑好了再付银子。”袁子忠答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跟袁子忠向前走着,左右看着哪里有福宝斋的字画店。 “哎,在那儿!”突然袁子忠指着右前方道。 说完就拉着李月兰向着右前方走了过去。 果然,很快地便让他们找到了张婆子,听说他们是来买丫鬟的,自然是很高兴的招呼了。 “哟,老爷夫人来的真巧,今儿啊原本老婆子我是要去城南王大人家的,可正巧王大人一家去了大佛寺参神,这不,我才留下来看了摊子。呵呵不知道老爷夫人想要个什么样子的,是灶上的,还是粗使的,是跟前伺候的,还是那颜色好的?不是吹啊,这四九城里,可就属我张婆子手下的人最好了。老爷夫人尽管的放心挑,包你们满意的。”张婆子笑嘻嘻地说道。 “哦,我们刚搬来京城,家里有些人手不够,就想着买两个好力气的,能做饭当然是最好的了,还有家里有老人,也有坐月子的,所以也要个会伺候的。”李月兰答道。 “哦,成,那咱们就这会儿就去看看吧。”张婆子点了点头提议道。 袁子忠闻言当然点头说好,可是却被李月兰拉住了手脚。 “不知道张妈妈这钱是怎么算法,你先给咱们夫妻俩说道说道,也好让咱们夫妻两个心里有个数。”李月兰笑着说道。 “呵呵瞧我这记性,老爷夫人放心,我张婆子的价码可是出了名的公正的,你们决不会吃亏的,我这里灶上的贵一点儿,每个十二两到十五两银子,粗使的最便宜八两到十两的都有,跟前伺候手里精细的嘛是十五两银子,至于那颜色好又会做事情的呵呵这二三十两都是有的。”张婆子笑道。 听到张婆子的报价,袁子忠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我听说不是都八两银子吗?” “哟,老爷这话说得,这买白菜都有因为新鲜不新鲜,城里城外的分别而价码不同的,更何况是人呢?您说说,这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的人跟只有着一股子的蛮力气,连家里贵重不贵重的东西都不会分,斗大的字都不认识的人能一样吗?还有那能做各方吃食糕点的,能跟烧饭也能烧糊的一样吗?这四五十岁的能和一二十岁的一样吗?”张婆子嗤笑道。 闻言,袁子忠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咬了牙对张婆子道:“那咱们就去看看吧,我们要一个粗使的,一个灶上的,还有一个手脚精细些的。” 虽然价格比原先的设想高出了一倍,可是袁子忠还是不希望李月兰继续辛苦下去,想着自己每月有俸禄可以领,家里还有朝廷发的补贴银子,勉强应该是能买下的。 说完袁子忠就拉着李月兰跟上了张婆子,去看人了。 话说这张婆子虽然嘴巴挺厉害,倒也的确有些本事,手下出来的人挑出来,袁子忠和李月兰左右这么问问,倒是都挺满意的。尤其其中灶上的一个婆子祖籍就是元和镇的,做的饭菜也合袁家人的口味。 这厢袁子忠看得满意,就打算要了,直接问道张婆子:“妈妈,刚刚我们夫妻两个挑出来的那三个人,咱们就要了,总共多少银子,怎么个章程,咱们赶紧办了吧。” “哦,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契纸,老爷夫人在这儿坐着等等。”张婆子见袁子忠爽快,当然也是眉开眼笑的,说着就转身去了屋里。 “老爷夫人,您们看,灶上的王妈是十五两银子,粗使的丫头是十二两,还得精细的大妞是十六银子,外加老婆子我的抽成就是,总共五十三两银子,老婆子我给你们抹个零头,总共五十两银子,如何?要是老爷夫人满意,老婆子这就写契约。”张婆子拿出一个小算盘噼里啪啦这么一打,很快便算出了价码,冲着袁子忠和李月兰笑着回道。 “什么?五十两?”袁子忠听到最后的价码大吃一惊,忙道:“可是可是你刚刚不是说八两,十二两和十五两的吗?怎么都贵了,还有那抽成是什么?” “老爷,您刚刚和夫人挑的那可都是老婆子手里出挑的,就说王妈吧,那可是在灶上做了好些年了,却是当朝的一品大元家也是干过的,那自然是比平常人要贵了一些。老婆子报的可都是实诚价,至于这抽成吗,是咱们的行规,也算是给老婆子的辛苦费,不过咱们都是只收一次的,只要十两银子,以后但凡老爷夫人府上再需要人,老婆子上门介绍那就都是不收钱的。更别说老婆子刚刚还给去了零头,放眼整个北京城可是再也找不到比老婆子家更便宜的了。”张婆子听到袁子忠这么问也不恼,放慢着声音解释道。 张婆子做这一行那么久了,自然知道对应什么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嘴脸。通常来她摊子上上门买人的,家底都不会太殷实,更不要说主人家亲自来的,大多都是刚进的京城。所以,她自是会耐着性子慢慢解释。毕竟这个世道,她的这个营生最最不能做的那就是得罪人,至少如果买卖不成也还有人义,总归不会找她的麻烦。 最终,袁子忠和李月兰还是空手而回了。 一下子贵了一倍,袁子忠还能咬牙买下,可是突然贵了将近两倍,就不是他们能考虑的了。虽然他没买过菜什么的,可是也不是对京城的物价一无所知,就他的那一点儿银子,如果买了丫鬟婆子,定是不够全家人嚼用的。 原来袁子忠是打算将那个灶上的买回来的,可是想着无论买多买手都要付张婆子十两银子的抽成,最后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要他花二十几两买个婆子,对与从小就生活在土地木头周围,一年也花不到五两银子的袁子忠来说那真是一笔太大的数目了。 看着袁子忠从一早出门是的兴致昂扬,到回来以后的垂头丧气,李月兰心想,还好今天出去买丫鬟的事情他们两个人都没告诉家里,否则现在就不会仅仅是垂头丧气这么简单了,早就闹得鸡飞狗跳的了。 “袁大哥,好了,咱们再想想办法吗,咱们可以慢慢看,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便宜又做工好的呢。现在家里又不是没有人,我还忙的过来,不用这么着急。再说了,咱们不是说了不在京里久留的吗,买了丫鬟婆子到时候还要发愁如何安置,还不如现在这样,总归是清清爽爽的。”李月兰笑着劝慰道。 “”袁子忠没有说话,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眉间的紧致依旧没有半丝的放松。 哎,李月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声道:“那袁大哥,我先去厨房看看,青青她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李月兰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虽然对于请人的事情,李月兰心中一早就有了腹案,可是对于前世她曾经历过的困境,她希望这一世他们夫妻两个人能够一块儿面对,再不能像前世一般,让自己受尽了委屈不说,夫妻间也产生了误会。 其实夫妻间有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比不上一起经历困境,尤其是在这个困境来自银钱,而压力来源是家里上人的时候。 (ps:非常不好意思,最近家里事情多,姐姐要结婚了,所以十九每天只能晚上七点之后才能码字,每天也很累,更新有些晚,实在是抱歉,还请大家多多见谅~~不过十九还是会尽量保证更新质量的,请大家放心,觉得晚了的亲们可以第二天起来看~~\(^o^)/~)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知道该说李月兰回来后的庆幸过早了,还是该说她未雨绸缪的预见性。(手打小说)这不,还没来得及吃饭,袁子忠夫妻二人就被袁老太叫去了房里。 对于袁老太突然叫他们过去,袁子忠和李月兰都是一头的雾水,要知道这几日,在袁二的带领下,三个老人家可是跑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名胜古迹,就是皇城,听说昨儿下午袁二也带着他们在离得远远的地方眺望了一番。所以,可以说除了一大早晨一家人聚在一块儿吃个早饭,他们都好久没进过袁老太的屋子了。 而原本想着大概是因为袁子忠今天休息,所以,袁家二老才招他们进去唠唠嗑儿,在一进屋看到袁老太正一个人一脸不满地坐在桌前,袁子忠夫妻二人就知道找他们来定不会那么简单了。 果不其然,夫妻二人刚刚行完礼,就听到袁老太沉声问道:“今儿大郎不是休息吗?怎么也那么晚才回来?还有媳妇儿你去哪儿了,刚刚我满院子找你都没找到。” “不知婆婆有什么吩咐?”李月兰忙上前问道。 袁老太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我的事儿要等你来做我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呢。还好有云瑶帮忙,已经没事儿了。只不过媳妇儿,不是我爱说啊,大郎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不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你拉着他出去乱转什么?” 听到袁老太言辞有些严厉,袁子忠忙上前解释道:“娘,我们不是去乱转” 眼看着袁老太的脸色越发的不好,李月兰忙上前暗暗拽了一下袁子忠的衣袖,阻止他再说下去。 “婆婆教训的是,媳妇儿一定谨记。”李月兰冲着袁老太福了福,低头说道。 现在可不能让袁老太因为袁子忠护着自己的关系,而跟自己彻底的对立起来,要知道前世的时候,她的确因此而觉得甜蜜,当然现在她也这么觉得,可是前世的自己却因为这一时的甜蜜将自己放到了袁老太的对立面上,以至于越到后来,尤其是出了云瑶的事情时候,自己在整个家中开始孤立无援。 所以,这一世,她可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虽然不太可能改变袁老太贪慕虚荣耳根子软的毛病,至少自己不能彻底跟她针尖对麦芒。 而这边袁老太见李月兰低了头,倒是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不是因为她不想再为难这个媳妇儿,而是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 所以,只见她拿起了桌上的茶碗,慢慢喝了一口,接着道:“行了,知道错就好,以后别老是霸着大郎,他是男人,可是要做大事儿的。” “对了,你们今儿是做什么去了。我听说这京里有个惯例的,新官上任可是要宴请同僚的,还有那些京里的太太也是要要那什么哦,对了,下帖子的我估摸着,虽然有沈大小姐看在我的面子上将她贴身的丫鬟借给咱们家使,可算到底,这人手还是不够的。而且现在大郎好歹是个六品的大官儿了,那可是比咱们县太爷的官儿还大呢。我可记得人家县太老爷家都有十来个下人,咱们家总不能就只有青青和云瑶吧。大郎啊,你看咱们家是不是也添些人呐,也好不让媳妇儿那么辛苦你们今天出去可是为了这个?” 听到袁老太问道最后几近于肯定的语气,李月兰就知道,袁老太定是知道了他们今天出去是干什么了。 当初在前世的时候,为了这买仆役的事情,她和袁老太没少争执过,她是为了银子发愁,而袁老太则是除了一开始有些觉得贵了,后来就是想拼命地作出面子。而这也导致后来家里的情形越发的有些困难,让李月兰不得不出去绣些补子贴补家用,在那些贵太太那儿更是做足了奉迎的事情只为了能省些钱,多赚些钱。 不过,现在想要隐瞒着这件事情,肯定是不太现实了,一来听着袁老太的口气已经是近乎的肯定,所以定然是有人告密了。当然告密的人李月兰也是不用多想的,前世想不到是自己的天真,今生再错一次那就是自己的愚蠢了。 二来就是,听完袁老太的试探,袁子忠已经迫不及待地回道了,“娘,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还要瞒着我?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我问你们,人可找好了,买下了几个?”袁老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接着理所当然地问道,甚至目光中都带上了期待。 “呃娘,咱们没买”听到袁老太的询问,袁子忠想起刚刚的丧气,声音又低了下去。 “没买?为什么不买?”袁老太听了大吃一惊,接着转过头看向李月兰道:“媳妇儿,是不是你不让大郎买的。我告诉你,咱们可不能计较那些小钱,要知道,那些可都是可都是呃怎么说来着哎反正那都是为了咱们老袁家好的,对了,叫脸面,咱们袁家的脸面,大郎的脸面!这个时候可是不能省的!” 听到袁老太教训李月兰的话,袁子忠忙道:“娘,不关月兰的事情是” “婆婆,月兰怎么会这么不知事儿呢,当然知道袁大哥此刻身份已经不同了,自然是要打点一下门面,只不过实在是今儿袁大哥和我身上的钱都没带够,这不想着回来取了钱,就去买了。”李月兰拦住袁子忠,笑着对袁老太回道。 听到李月兰如此说,袁子忠一脸的疑惑,明明两人不是决定了不买了吗?怎么? “嗯,这就对了,等会儿啊,让袁二他们陪着你们一块儿去,我也放心。”袁老太听到李月兰如此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提议道。 “只不过”突然李月兰话锋一转,接着道:“婆婆,今儿我跟袁大哥问了价钱,三个仆人大概是五十两银子,如果按照婆婆说的要跟上咱们元和县太爷的那个家底儿,怎么着也要一两百的银子吧。婆婆,您也是知道的,袁大哥这次拿了补贴的银钱,总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给了媳妇儿留作一家的嚼用。这些日子婆婆在京城逛了一圈,我想您应该也知道这京城的物价,咱们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可这里里外外,几个孩子还小,大姐还在坐月子,这一天也要半钱的银子,以后再多添了人口,虽然不用付工钱,可这每日的吃食还是得包的,这样算起来,袁大哥以后每月是十两银子的俸禄,还是有些不够的。所以,咱们就想要不婆婆和公公您们也添补一些,就像婆婆说的,到底做的是咱们袁家的脸面嘛。哎真是,如果还要请那些贵太太来咱们家吃喝一气,咱们还要花不少的钱呢” 听着李月兰每说一笔的银子,袁老太就觉得心里被挖了一刀。刚想着不会是这个媳妇儿在忽悠自己,可是这些天自己也的确是见识到了京城的物价,一碗豆腐脑都要比元和镇上贵个两三倍,想着李月兰说的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袁老太那小心眼儿就冒了出来。是啊,这么下来,光个脸面,就要花上上百两的银子,虽然她觉得面子重要,可是,这可重要不过银子啊。 看出袁老太的动摇,李月兰决定再加一把火,开口问道:“婆婆,我算了一下,这么下来咱们少说也得拿出两百两的银子,我这儿呢有袁大哥的一百二十两,那婆婆是不是能再添” “哎,弄那么大的阵仗干什么,再说了我何时说要买十来个仆役了,咱们家有没县老爷家那么大,用不着那么多人,用不着那么多人再说了,那请客下帖子的事情,不急不急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再商量商量”袁老太忙说道。 “哈你看看我都困了,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睡一会儿,小石头和双双今儿还在我屋里睡,你们回去吧。”袁老太打了一个哈气,一脸困倦的说道。 “那要不婆婆,咱们明儿再说?”李月兰接着问道。 “呃那就明儿吧,明儿再说,啊。”袁老太胡乱的点了点头,就起身回里间休息去了。 袁子忠和李月兰对视了一眼,去摇篮边看了一下还在熟睡的两个孩子,就悄声推出了袁老太的房间。 “怎么了?”见袁子忠兴致不高,李月兰问道。 “月兰,对不起”袁子忠低着头说道。 “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呢?”李月兰疑惑。 “我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我想让你跟娘她们都过上好日子,脸上有光彩,有脸面,可是我”袁子忠一脸的歉疚,显然将刚刚李月兰和袁老太的话当了真。 李月兰闻言不由哑然失笑,看盯着袁子忠看了一会儿,才笑道:“袁大哥,你相信我吗?” 袁子忠抬起耷拉着的脑袋,眼中有些迷茫,但还是点了带你头,道:“当然。” “我也相信你。袁大哥,你已经让我觉得很幸福了。我不怕吃苦,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心里有我和两个孩子。我只怕,你转身离去,望着我的目光里不再有此刻这般的光芒。你知道吗?每当你看着我的时候,在这双眼里,流露出来的在乎,喜欢,心疼,怜惜都是坚持我继续走下去的动力,更是让我觉得幸福和值得的来源。所以”李月兰握上袁子忠的手,坚定地说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此刻的困境会让我们更加的坚强,拥有勇气,一直相互扶持的走下去。” 将一脸坚定的李月兰拥进怀中,袁子忠轻轻“嗯”了一声,眼睛中重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第一百六十六章 提议 第一百六十六章提议 第二天,袁子忠临走之前还是有些踟蹰,跟李月兰琢磨着道:“月兰,要不,今儿我还是去买一个吧,咱们就买个粗使的,这样你就不用既要照看着厨房,还要照顾大姐了。(手打小说)” 李月兰将木簪簪到头上,对着镜子看了看,接着才站起了身,边朝袁子忠的方向走去,边说道:“不用了,请人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已经想到办法了。而且我也打算好了,过两天就正式下帖子,把你那些同僚夫人都请过来热闹热闹。” 李月兰走到袁子忠的身边,理了理他衣肩上的褶皱,笑盈盈地拉着他就要往门外走,“走吧,青青她们应该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你不是一会儿还要去府衙那儿吗?” “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袁子忠好奇地问道。 “呵呵今天晚上你回来就知道啦。”李月兰神秘地笑了笑,拉开了房门,牵着袁子忠走了出去。 看到李月兰一脸‘放心’的表情,袁子忠想了想,自家的娘子从来都是比自己聪明的,说不定真有好法子?想到这儿,他也就安下了心来,跟着一起进了饭厅。 饭厅里袁家一家人除了袁大姐以外都差不多落座了,袁子忠夫妻俩上前给袁家二老和李氏行了一礼,方坐了下来。 桌上也已经买好了两大碗的米粥,包子油条还有小菜。袁老头见人到齐了,就吩咐了开饭。 “王明啊,大姐那儿吃的送过去了吗?”袁老太端着碗转过头问道。 “嗯,送去了,今儿一大早青青就给咱们屋里先送了过去。我看着大姐吃完才过来的。”王明点了点头答道。 袁老太点了点头,身旁的袁老头也喝了一口粥,转过头望向袁子忠,开口道:“大郎啊,我想着既然咱们一家已经在京城安了家,那袁家村了里总是要安排一下的。总不能让屋子老空着,虽然我和你母亲来京城的时候拖了二狗子他爹帮咱们家照看着田里和家里,可原本我和你母亲只是打算来京城探探你的消息的。一段时间人家能帮忙,可这三年五载的,人家可能就帮不了了。” “对对,你爹说的对。依娘看啊,要不咱们就要老家的房子和田都卖了算了,反正现在大郎出息了,咱们一家就彻底在京城扎根落户,老家那儿田啊地啊什么的空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就卖了的好。再说咱们在京城的花销也大,还不如将房子和地换成银钱,咱们在京里也能活泛儿点儿。”袁老太也在一旁说道。 却不想她的话却遭到了袁老头而当驳斥,“胡闹!那可是咱们老袁家的根,怎么能说卖就卖!你这一心只知道钻钱眼儿里的糟糠娘们,你就不知道想点儿别的吗?” “死老头子,我什么时候钻钱眼儿里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昨儿儿媳妇儿可是跟我说了,这京城的物价贵的要死,这两天你又不是没看到。那豆腐脑都买五个铜板,在咱们元和镇上,一个铜板就能买到了。再说了,现在大郎做官了,哪里不需要钱啊,逢年过节的还有个人情往来呢,更何况还有这一大家子的嚼用!”袁老太不满道。 见二老眼见着就要吵了起来,袁子忠和李月兰对视了一眼,忙上前劝道:“爹娘,你们别争了。这样吧,我看老家的房子和地咱们还是不要卖了,娘,你也知道咱们家那块地本来就不是太肥,爹这些年都是靠着手上的手艺来维持咱们这一大家子,所以,也定然是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的。至于卖房子,那到底是爷爷他们传给咱们的,还是别卖的好,小弟还没成亲呢。” “是啊,婆婆,咱们现在还不急着用钱,袁大哥每个月有俸禄,咱们节省点儿还是够花的。再说从袁家村道京城那么远的路,来回就要不少的时日,而且卖房卖地也是需要时间的,总不好咱们急于出手,就贱价卖了吧?”李月兰看到袁老太的脸上有点儿动摇,赶忙上前帮着袁子忠打边鼓。 “是吗?”袁老太有些不确定,可是对于儿子媳妇儿的话还是觉得挺有道理的。尤其是袁子忠说的那句‘小弟还没成亲呢’,是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还要为小儿子盘算盘算,这一旦卖了袁家村的产业,小儿子以后一旦混的不好,也好歹有个去处。虽然说是手足情深,可是要让大郎一家一辈子养着袁二,袁老太觉得无论对大儿子还是对小儿子都是不太好的。 “那那就还是先找人回去看看吧,就像你爹刚刚说的,总不能老是让那房子和地空着呀。”袁老太想了想继续道。 “岳母,要不就让小婿过去吧,反正再过些时日袁大姐就出月子了,我正好能带着她和妞妞一起回去一趟,看看我爹娘,另外也正好能把袁家村的事情处理一下。”王明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但此刻突然想着袁老太提议道。 “你?”袁老太诧异地转过了脸,望向了王明的方向,桌上的其余众人也是微微一怔。 王明点了点头,“正好我铺子里有一批货要送到北方区,你们二老年岁也上去了,又怎么能让你们这么来回奔波,还是交给我。大哥嫂子,你们说呢?”王明转过头冲着袁子忠说道。 “可是”我跟你嫂子没打算在京城多待啊,袁子忠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月兰给拦住了。 李月兰捏了一下袁子忠,笑着对着王明道:“那就麻烦你了,妹夫。不过这事儿咱们暂时也别急,大姐这还不是没出月子呢吗,你先安心照顾大姐和妞妞,这事儿等过一阵子咱们再商量。” 这个时候,当着袁家二老的面,怎么能让袁子忠说出他们的打算?李月兰心里想道。 王明听到李月兰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早饭就在这场有惊无险地提议中过了去。 将袁子忠送出了门,李月兰想了想,就带着青青一块儿出了门,二人直奔前门楼子而去。 (有点儿少~十九接着下去码~~十二点之前放上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去留 第一百六十七章去留 两日之后,京城城防营的武将们都收到了来自袁家的帖子,当然还包括程将军府上,还有那日在程将军府门口前来拜访的三位夫人。(手打小说) 李月兰和袁子忠商量了一下,后来还是决定秉持着‘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的立场,将凡是能请到家里的都请了过来。毕竟虽然说袁子忠是打定了主意能抽身走的时候就辞官离开,可这段日子到底还是身在官场,同僚间的和睦还是很重要的。 而至于他们一直烦恼的人手问题,在前两天袁子忠回来之后,他就发现家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不是府门上的的确确挂着袁府的牌匾,他差点儿就以为自己进错了家门了。 看到门口的门房里坐着迎送的小厮,院子里低头洒扫着的仆役,厨房里不时传来叮叮当当锅碗瓢盆的声音,一进屋,袁老太和李氏身边更是站了两个长相甚是乖巧的女孩儿。袁子忠一头雾水的将自家的娘子拉到了一边,慌忙询问。 而这时,李月兰才笑着将她那日在集市上偶然的听说一一说与了袁子忠知道。 原来,因为前些时候南边儿闹了灾荒,好多手艺不错的人只能离乡背井的来了京城太生活。而因为不是在本户籍地,官府查看的比较严,想要做个买卖,一是没银子,二来也是没身份。 所以,好多人就将自己暂时‘卖’给了人牙子,好到大家做些短期的奴仆差事,赚点儿钱养活自己。 当然,既然只是暂时的‘卖’,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卖身契,他们只是跟着人牙子他们签了一个短期的契纸,只要约定的日期一到就是自由身,不入奴籍的。 而也正因为是短期的,价格也就自然要比买断的要便宜的多,像是这样一套粗使灶上,精细的,一个月也不过就五两银子。 虽然从长远来说,是比不上买断的划算,但从短期来讲,对于袁家现在这样的状况倒是很是合适。 而李月兰当日在集市上的时候,听到的就是一对妇人在谈论自己‘租的’仆役如何的好,所以,联想到接下来的宴请,自然也就留了心。 所以,下午她就带着青青去上门找了张婆子,挑好了人员又跟她谈好了价钱,李月兰是立马就签了契约的。 总共算下来是六个人,一个月五两银子,再加上给张婆子的抽成的钱还是不能免,总共是十五两银子。 这一番的办下来,当天下傍晚,张婆子就办好了手续,带着手下的人上门来了。 看着李月兰挑来的人手下勤快,做事麻利,又听到李月兰说了价格,比起昨日说的足足便宜了将近十倍,就是挑剔的袁老太也立时笑眯了眼睛。 说到底,袁老太就是想要给自己,给袁子忠,给袁家人长长脸面,倒不是真要人在跟前服侍。所以对于李月兰用租的来应对宴请的惯例,当然是点头称好的。 袁子忠听着李月兰说完,又看到袁家二老都是一脸满意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别的话,冲着李月兰拱了拱手,道了声‘娘子辛苦了’,惹得李月兰娇羞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老实头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 因为家里的下人多了起来,李月兰就让人收拾了前院,整理了两个大房间出来,正好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又因为人手足了,青青就被李月兰给派到了袁大姐的身边,专心照顾她,这也让王明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袁大姐坐月子这几天,他可是基本上寸步不离的守着,孩子小夜闹腾,这些日子可真是折腾了他不少。 至于云瑶,李月兰依旧让她待在了院子里,做原来的事情。虽然,云瑶也隐晦地跟李月兰说过,自己有一手泡茶刺绣的手艺,可是李月兰却只当没有听到,只是跟着她说,她是沈家的人,也算是他们袁家的客,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只不过实在是不好那么麻烦她,只让她照顾照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就好,不用再操心别的。 虽然云瑶后来也找到袁老太那儿说自己不怕累,自己受了沈颜的吩咐自然就想为老夫人多做点儿什么,可是最后还是被李月兰以人手足够了给打了回票。 至于袁老太,她也不是对云瑶的话无动于衷,只不过,后来听到李月兰说‘那些仆人可是用钱买来的,要让云瑶做了他们的事情,那钱不就是白花了’这句话的时候,袁老太的斤斤计较的个性又显露了出来,当下就婉言谢绝的云瑶所谓的好意。 而就在云瑶在袁家待了这么多天依旧一无所获的焦急心情中,袁家迎来了一位客人。 “沈大小姐?”李月兰听到门房回来的传报,有些疑惑,她记得自己没写帖子请她呀,她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想不通,但李月兰还是让人请了沈颜进来了。毕竟自己家里还有个这位大小姐送来的隐患呢,要是能趁着这个时候将人送走,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李月兰心中暗自盘算,沈颜着一路走进来,心思也不是那么轻松。 沈颜当初一怒之下将沈颜送进了袁府,就是为了教训李月兰。可这几天来自己因为忙着出嫁前的准备,还有照顾沈存中,就将云瑶暂时忘到了脑后。 要不是她的京中好友那儿收到了袁府的帖子,她都差不多忘记了这件事情。 想着自己就要出嫁,沈存中又已经醒了。依着沈存中与袁家和程将军的交情,迟早他会发现自己云瑶送了过来。到时候自己一定会被沈存中责怪的,要知道当初在淮阴城的时候,他可是明确的告诉自己,要自己小心那个云瑶的。 而等到自己出了嫁,就更是鞭长莫及,想要掌控云瑶,教训李月兰自然也就不方便了。所以,沈颜这才抽了空到了袁府。名义上是看看袁老太太,实际上则是来探听消息顺便敲打云瑶,让她抓紧时间,将袁家闹得鸡飞狗跳,也好让她出口恶气。 沈颜原本想着,云瑶那个丫头也算有点儿手段,怎么着袁府现在也不应该一点儿表现都没有。却不想袁府里上上下下井井有条,下人们各司其职,半点儿都没有慌乱的意思,府里更是一片的平静。 当看到一脸笑意迎出来的李月兰的时候,沈颜更是在心中暗骂云瑶的没用。 当然,表面上她还是跟李月兰来回客套寒暄了起来。 吩咐人上了茶,李月兰请沈颜进了大厅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呵呵刚刚听到门房的回报,我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日子,或是自己下帖子写错了日子。却没想到是沈大小姐贵客临门了。” “袁夫人客气了。是沈颜失礼了,袁家乔迁那天我原本想着过来恭贺的,实在是家里的事情太多没有走的开。这不,今儿我看正好有空,就来府上贪杯茶吃了。”沈颜端起手边刚放下的茶杯,笑着回道。 “呵呵那沈小姐尽管放心,别的不敢说,这茶呀,咱们一定是管够的。”李月兰顿了顿,接着道:“对了,不知道沈老爷怎么样了,我听我家老爷说沈老爷前些日子因为公务受了伤,现在可还好了?” “前几日已经醒了,大夫说只要下面一个月小心着伤口,就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总是要在家养养的。多谢袁夫人关心了。”沈颜心里暗骂着李月兰不知廉耻,还敢在她面前提她堂哥,不过面色上依旧不显,笑着回道。 “哦,那就好,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是要慢慢来的。”李月兰点了点头说道。 “对了,袁夫人,袁老太太呢,今儿我可是特地来看她老人家的。对了,还有我前些日子送给老太太的那个丫头,不知手脚可还伶俐,我真真是有些担心她做不好反倒给你们添了麻烦。不过,当初在我那儿的时候,倒是手脚很是勤快,做事爽利。”沈颜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着厅后望了望,笑着说道。 “呵呵真是不巧了,老太太今儿跟着家里的人一块儿去了街上买东西去了,你知道的,刚搬来还有些东西不齐全。” “至于您说的云瑶嘛呵呵瞧您说的,是咱们受了您的帮忙,感激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埋怨的道理。只不过”听到李月兰前面的说话,沈颜刚想趁机找云瑶出来,却不想李月兰的话转了一个弯儿:“只不过嘛沈小姐您也看到了,家里现在的人手基本上也总算是安排好了了,婆婆还特地吩咐我让我挑个日子将云瑶送回去,并且一定要给您备份大礼,多谢您前几日的出手慷慨相助,毕竟云瑶姑娘可是您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听说这一次还要一起随着小姐陪嫁去侯府,我们怎么能一直如此麻烦沈小姐呢,就是云瑶在我们家这些日子,咱们一家人也是以客相待的。” “对了,青青啊,你去后院把云瑶找来,就说沈小姐来接她了。”李月兰转过头冲着青青吩咐道。 “呵呵我想有件事儿袁夫人误会了。”听到李月兰的吩咐,沈颜扯着嘴角说道。 “哦?愿闻其详。”李月兰微微挑了挑眉。 “没错,云瑶是我身边得力的丫头。因为我看重她忠心耿耿也知恩图报,手下的功夫也利索。而我跟袁老太太也是一见如故,所以当初我将云瑶送到老太太那儿的时候已经说了,云瑶以后就是袁家的人,我哪里会再要回去。虽然云瑶很不错,不过咱们沈家能干的下人可是不少呢。所以,袁夫人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沈颜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月兰,缓缓笑着说道。 “哦?是吗,这个婆婆倒是没跟我说呢。不过啊,我婆婆倒是常常跟我说,这做人啊,千万不能不知分寸,更加不能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贪心那些不属于自家的东西。所以啊,我估计婆婆也只是以为沈小姐当时说的是客套话,这才吩咐了我。就像上人们长教训的,咱们做晚辈的也不能听不进去不是。我知道沈小姐的好意和客气,可是咱们袁家人可不是那不知分寸的人,沈小姐的好意咱们心领了,也是千恩万谢的记载心里,但这人咱们是万万不能收的。”李月兰却云淡风轻地说着,但话里却不退却丝毫。 “夫人,大小姐。”正在李月兰和沈颜暗自较着劲儿时,一声怯生生轻柔的声音在大厅外响起。 李月兰和沈颜同时抬起头,向厅外望了过去。只见云瑶一身的素衣长裙,半蹲在大厅外朝着二人低着头行礼。 李月兰和沈颜的眼眸深处在看到厅外半蹲着的身影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厌烦。 不过这一点,除了她们自己,谁都没有发现。 “呵云瑶来了,来,赶紧进来吧,正好沈小姐今儿来了,你们主仆二人好久没见了吧,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你们主仆的感情当初在淮阴城的时候,我和我家老爷可是亲眼见证过的。这不正好,云瑶啊,赶紧回屋收拾东西吧,我想你家小姐也定然是想你才过来接你回去的。”李月兰笑着冲着云瑶说道。 虽然到现在李月兰还是不太清楚沈颜将云瑶送到袁家的目的,但是直觉得,李月兰认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在可以的情况之下,她当然是希望将这个隐患送走的。 “袁夫人,虽然云瑶这个丫头我也是喜欢,但我刚刚已经说了云瑶我已经送给了袁老太太,我沈家人说话可从来不会说虚的。所以,这人我是一定不会带回去的,袁夫人就不要推辞了。再说我看着云瑶在您这儿的几日也过的不错,我想着她应该也是想要留下来的。毕竟跟着我一起嫁进侯府,那就是一如侯门深似海,我又怎么能忍心呢,我想云瑶也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吧。”虽然沈颜是笑着看向的云瑶,可是云瑶却在她的字字句句里听到了不容忽视的威胁,尤其是那个‘那样’的日子,更是让云瑶后脊背发凉。 “噗通”一声,云瑶突然冲着李月兰和沈颜跪了下来,眼泪瞬时就流了下来,“夫人,奴婢愿意留下来伺候老夫人一辈子。大小姐,云瑶叩谢您当年的救命之恩,当年要不是小姐,云瑶的爹可能就要葬在了那无主的乱葬岗里,云瑶说不定也无法幸免于难。云瑶当初说过,为了小姐,云瑶愿意付出一切以报。既然大小姐将我送给了袁老太太,那从今以后,云瑶生是袁家的人,死是袁家的鬼。”说完,云瑶便冲着沈颜‘嘭嘭’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云瑶这番卖力的演出,李月兰刚想开口,却不想从门房的小厮匆匆跑了进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还是留下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还是留下了 “夫人,老太太带着小少爷小小姐回来了。(手打小说)”小厮匆匆走进了大厅,冲着李月兰说道。 小厮的话音一落,沈颜和云瑶的眼中都同时划过了一丝欣喜,太好了,只要袁老太同意将她留下来,那么李月兰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而李月兰则是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云瑶真的是老天爷送给她和袁子忠的考验了,哎,也罢,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月兰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现。听到小厮的话后,她就站起了身子,向着大厅外迎了过去。 “哎呀,月兰啊,赶紧过来,赶紧过来,今儿啊我可是买了不少的料子,你快过来看看。”袁老太还没进大厅就吆喝了起来,语气中无不透露着高兴。 这几天的袁老太可谓是过的甚是舒心。自从那些下人来了之后,她真正有了高人一等,自己成了富贵人的感觉。看着每日一起床便有人端茶送水的伺候到了面前,饭食什么也有人专门安排,天天吃的都不带重样的,还有那些洗衣服,打扫的那些家务活儿也再也不用自己上手,只要她两瓣嘴唇碰碰,就有人做的好好的送到了她的面前。 理所当然的,对于让自己过上这种舒心日子的袁子忠夫妻两人也是满意非常,也不再想着挑李月兰的毛病了,对她可是好了不只一个层次。 这不,今儿出去逛街,她看着不少鲜艳漂亮的料子,想到李月兰一手好女红,就立马买了不少,一回来也就赶紧招呼着李月兰过去看了。 李月兰朝着沈颜点了点头,便快步走了出去,沈颜和云瑶对视了一眼,也站起了身跟了上去。 “婆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也不多逛逛?公公和小弟他们呢?”李月兰走到袁老太的身边,伸手抱了抱小石头和双双,看着袁老太身后并没有人,就开口问道。 “别提那个糟老头子,原本咱们说好了下午去大佛寺再去拜拜的,可是你公公偏说上次去过了,下午要带着小二一块儿去南城门新开的茶馆转转。你说说,这拜佛哪有上次拜过了这次就能不拜的?只有平时勤上香,关键时候佛祖才能保佑嘛!”袁老太将手里的料子交到了一旁的丫鬟手里,气鼓鼓地说道。 “老太太,什么事儿动那么大的肝火呀,莫不是下人哪里伺候不周了?”袁老太刚将料子递给了身边的丫鬟,转过头便看看到沈颜带着云瑶款款从大厅了走了出来。 “沈大小姐?哎呦,你怎么来了啊,也不早告诉我一声,要是知道你来,我今儿就不出去了。快快,走,屋里坐,屋里坐。”袁老太一看到沈颜,忙惊喜道。 “老太太客气了。我就是听说袁家搬了地方,想着怎么也要过来恭贺恭贺,原本是该前几日就来的,可是家中有事儿耽搁了,本就是失了礼,怎可好让老太太特地等我。再说,您瞧,我没提前说,咱们这不还是碰到了吗?就应着我先前的话,我跟老太太您啊,是真真的有缘。”沈颜笑着道。 沈颜的这一番话把袁老太逗得是眉开眼笑。虽然这些日子家里有了下人,袁老太也听到了不少的奉承,可是这话从沈颜的嘴里说出来和从丫鬟的嘴里说出来,那是怎们都不一样的。袁老太此刻就像是刚刚喝了一瓶二锅头,整个脑子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是是是,我也看着沈小姐就像是我闺女一样。”袁老太笑呵呵地上前拉起沈颜的手,向着大厅走去。 沈颜看着袁老太那黝黑的双手握在了自己娇白的手上,顿时微不可见皱了一下眉头,但想到自己来之前的打算,还是挂起了满脸的笑意,亲亲热的跟着袁老太进了屋。 云瑶自是一路低着头跟在了她的身后。 “婆婆,那您跟沈小姐叙叙,我先带小石头和双双下去梳洗梳洗了,这玩了大半天了出了一身的汗呢。”李月兰拉着小石头和双双走到袁老太的身旁,笑着说道。 “哦,去吧去吧,这儿有我呢,你赶紧把小石头和双双带下去,不然一会儿着了凉可就不好了。”袁老太一听事关她的金孙,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忙点着头说道。 李月兰冲着袁老太福了福,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沈颜和云瑶,冲着她们笑了笑,便拉着两个孩子走了下去。 “沈小姐啊”袁老太走到大厅走了下来,便冲着沈颜开口道。 “老太太快别这么见外了,上次我不就说过了吗,我自己就没了娘,看着老太太就觉着亲切,老太太只管跟家里人一样叫我小颜就成,不用‘沈小姐,沈小姐’的叫我,反倒让人觉得生分。”沈颜打断袁老太的话笑着说道。 “哦,呵呵好好,小颜好,就叫小颜。对了,云瑶也在这儿呐,我正想说多谢前些日子小颜你把云瑶借给了我们家,真是帮了不少的忙呢。这次你是来接她的吧,放心放心,我们家现在不缺人手了,不过一会儿可是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再走啊。”因为李月兰一早就和袁老太说过,这云瑶既然是沈颜借给他们家的,那定是要还的。所以,袁老太现在看到了沈颜和云瑶站在了一起,也就自然而然想到了这里。 当然也不是说袁老太突然大方了起来,这要是搁在几天前李月兰没有将下人租来之前,那她肯定是万分舍不得云瑶这个免费劳力的。只是现在嘛,一来是家里的人手够了,更是自己家花银子请来的,用的舒心,云瑶虽然也是下人,但到底是别人家的,怎么也是有些客气的。二来,就像是老话说的那样,欠什么都不怕最怕欠人情。当初袁老太收下云瑶也是沈颜的盛情难却,但是当她知道在京城这人是那么值钱之后,这云瑶收下的,就有些烫手了。 虽然袁老太爱虚荣,可相应的也是有自卑感在作祟。这一二两的人情她能理所当然的手下,可这十几二十两的人情,她可就觉得有些心虚了。更何况她也从来不是个胆子大的,说到底跟这个沈大小姐也不过认识几天的日子罢了,再一见如故,也不可能当真将自家的下人送给自己吧。 所以说,对于沈颜曾经说过要将云瑶送给袁家的话,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客套话了。所以,这个时候她说出让云瑶回去的话倒也是出自真心的。 只是不想袁老太的这句话,却引起了下面两个的巨大反应。 “老太太,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可是云瑶这个死丫头这几日在府上伺候的不周到,您对她有什么不满意?您放心,当日我既然说了要将云瑶送给您,云瑶就是袁府的人,要打要骂您尽管使唤,我又怎么会出尔反尔地要将人带回去呢?”沈颜正着脸色说道,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像袁老太传达着她的认真。 沈颜这厢话落,还没待袁老太反应过来,云瑶就‘噗通’一声又跪到了地上,眼泪瞬时像是掉豆子一般大颗大颗地往下落了下来,冲着袁老太说道:“老太太,不要赶云瑶走,云瑶已经被小姐送与了您,那这辈子,云瑶就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求求你,老太太,不要赶云瑶走,要是云瑶做的不好,你打奴婢骂奴婢都成,就是千万不要赶云瑶走啊” “啊?”袁老太看着面前这一对主仆一唱一和,顿时没了主意。 “别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云瑶,云瑶你赶紧起来小颜啊,这云瑶当然是个好的,我不是说了嘛,要多谢这些日子她的帮忙呢当然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只不过这”一时间,袁老太有些混乱,有点弄不清楚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有点儿不知道刚刚自己说错了什么,沈颜和云瑶这个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当然一时也就不知道该说些。 而袁老太脸上的难色却让沈颜和云瑶以为她是听了李月兰的意思,不愿让云瑶留下来,所以,沈颜忙倾身上前道:“老太太,既然您不是嫌弃云瑶干的不好,那就收下她吧,也算是我的一片心。再说您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咱们沈家家大业大,就是小小的别庄丫头婆子加起来也要二三十个,云瑶虽是跟在了我身边,可我身边却是不缺人手的。所以,您就安心收下吧。再说,我可是听说了,这京城里买丫鬟可是不便宜呢,虽然您们府上已经配齐了人,不过今儿我进来看着,这院子里的下人少说也要上百两的银子,有了云瑶,您不是可以买了一个,也算可以贴补一下,在这京城里,每日的花销和打点可是要不少的呢。” “老太太,您就收下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会的,端茶递水,洒扫做饭,奴婢都能做的。”云瑶也赶忙接上附和道。 听着沈颜和云瑶这一大串地话,袁老太其他的倒没怎么听进去,但沈颜最后那一句‘有了云瑶家里就可以少请一个人,节省一笔钱’的这个意思,她倒是听的清清楚楚。 再看向云瑶,虽然是一副柔弱的样子,但这些日子看来,扫扫院子,帮帮厨房也都是能做的。虽然说现在儿媳妇租了下人来,只要每月五两银子。可是过了这个月呢,要是家里没有了需要再办几日后的那样的宴会,那这些人岂不是都要回去了。那到时候自己的日子还能像现在这么舒心吗? 留下了云瑶,好歹家里就有了两个下人,这样最起码洗衣做饭,端茶递水不用自己动手了。 想到这里,袁老太太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看着云瑶的目光也渐渐开始了不同。 而这个时候,李月兰将两个孩子在擦干了身子,抱到了床上,帮着他们穿好了衣服,哄着他们睡觉了。 她抬起头,透过窗户朝着大厅的方向望了一眼,就算现在她不在大厅之上,她也大致能够猜到袁老太在沈颜和云瑶的联手忽悠下,将会答应什么。 只不过李月兰收回目光,接着专注在床上两个已经闭上眼睛均匀了呼吸的孩子身上,脸上泛起了一抹柔和的坚定。 只不过,这一次无论她们要做什么,她都不会再给她们机会,让她的幸福坍塌。既然她们这么千方百计的要留下来,那么她自然也不会像前世一般心慈手软! 云瑶终于如愿留了下来,虽然依旧还是过去同样繁重的活,但现在她只要留下来,也顾不得其他的了。 想起沈颜今日临走之前对自己的那番威胁告诫,云瑶就不由地背后发凉,心里也更是充满焦虑。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枉我还以为你有些小聪明,竟然一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今儿更是差点儿就让人把你赶了出去。要不是我哄住那个老太太,岂不就是功败垂成!你给我用点儿心,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可在我手里,更不要想着逃跑。你知道我们沈家的力量的,无论你跑到哪儿,我都能把你抓回来!” “你都来了这么些天了,竟然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我告诉你,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在我出嫁之前,袁家的事情你要是不给我办妥了,你就等着做万花楼的头牌吧!” “这儿是二十两的银子,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好好教训那个李月兰,以后的好处我是不会少了你的。对了,你在这儿的事情,千万不能让我堂哥知道,否则,我可不知道我堂哥会把你怎么样,你可是知道的,他可是不怎么喜欢你” “以后每三天去米铺给我送一次消息,有什么事情和需要都放在竹筒里交给我,我会帮你办妥的” 沈颜的话尤言在耳,云瑶捏紧了手里的二十两银子和竹筒,眉头皱得紧紧地。又不是她不想教训那个女人,可是这些日子她连去趟屋里都少得可怜,更别说给她使绊子了。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也没做啊,她去了袁老太面前提了买下人的事情,就是想要为难一下李月兰,让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苦说不出。谁知道竟然让她误打误撞反而得了那个老不死的欢心! 看着手里的二十两银子,云瑶的眼睛微微沉了沉。 要不然自己就带着银两逃走吧虽然沈颜说会抓自己,可怎么想沈家也不会为了她抓一个逃奴而兴师动众吧,只要自己往后小心一点儿 云瑶望着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天空,心中迟疑了起来 (还有一更!~~)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宴客(一) 第一百六十九章宴客(一) 云瑶的迟疑显然没有抱持多长的时间,就在第二天,她便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坚定了要在袁府待下去的决心。(手打小说) 不过原因可不是什么突然想通了,要对沈颜尽忠或是受到了袁家的感召;而是当一顶顶气派精致的小轿前呼后拥地停在袁府的门前,一个个姿态优雅,举止贵气的妇人走进袁家大门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被她原先忽略了。 “王夫人?您怎么回来,我还以为” “呵呵听我家老爷说,这位京城新贵袁大人可是前阵子在前线大获全胜的怀化大将军的心腹,这一次更是圣上亲自下旨亲封,我当然得过来看看这庐山真面目了” “呵呵你们听说了吗,当初这位袁校尉刚进京城的时候可是住到了程将军的府上的,就连那一向清高的程夫人也是对他们一家另眼相看的” “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今儿程夫人也要来呢” “哎,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和李夫人和吴夫人还见过那位袁夫人呢” “哦?是吗?快说说,快说说,这位袁夫人如何,我听说只是个秀才家的出身,可是?” “我也不过粗略略地看了一样罢了,长的倒是端庄,只不过当时我们是拜访完程夫人顺路去的,也没递帖子,也就只是在门前说了几句” 听着身后那些贵太太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着,云瑶暗暗心惊。原来,那个袁子忠这么受器重,原来就连当朝二品的大将军也对他另眼相看,今儿就连将军夫人也要来?这些贵太太竟然也都那么给袁家的面子,下了帖子过来了? 云瑶一面吃惊着自己前些时候的看走眼,她原本只是以为袁子忠不过是个京城小官,没什么前途的,现在看来,却是完完全全想错了。一面引着众位夫人向着大厅走了过去。 虽然袁府没有什么精雕细琢的回廊水池,花园凉亭,可从大门这一路,倒也算是干净清爽,那些贵妇人们也没什么抱怨,毕竟她们的丈夫当中大多数也只是跟袁子忠平级,就算高,也不会太离谱,所以倒也没什么嗤笑讽刺的事情发生。 李月兰一早便迎了出来,与众人见了礼。因为是惯例,乔迁搬家,男人们一律都是在外面的酒楼摆酒宴客,而家眷则是要登门拜访的。 所以,这一天,袁子忠一大早便带着小弟和王明出了门,李月兰带着青青和所有的下人们在家忙活了起来。 见各个写了帖子的夫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李月兰吩咐着青青安排人落座,给每位上了茶。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不过李月兰花了心思,特地让袁子忠去京郊提了一桶的泉水回来煮泡,倒也胜在新鲜,所以各位夫人自然也没什么不满。 在富或是贵的社交圈子里,只有一条法则是不变的,那就是做什么都要讲究。你可以拿野菜出来招待别人,也可以穿戴最简单的衣服首饰,可是唯一要求的一点,那就是要花了心思。你要告诉别人,即使是哪怕一片叶子,那也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有别样的风味儿和不同。这才会让圈子里的别人感到尊重和有面子。 而前世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李月兰自是对这条规则知之甚详。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在这个京城的富贵圈里正式亮相,那就不能做的不伦不类,再像前世一样付出了许多努力,却得不到回报。哪怕是她早就决定了和袁子忠离开这个是非圈,但只要在这里一天,她就要让别人挑不出什么大错来。 所以,在计算过手里的银子后,李月兰便开始考虑怎么堵住这些贵太太的嘴,让她们跟自己的距离既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做到不会影响到袁子忠官场上的交际,也不会让他感到觉得人情难为。 这一次,她在茶点,菜肴上都花了些心思,因为现在家里灶上的正是那日她和袁子忠在张婆子那儿挑到的元和镇的老乡,她便让她花了些心思,做了一些元和特产的点心小菜,让那些夫人们尝尝鲜。 而其他的一应菜肴,李月兰也秉持着不要最贵,只要最新鲜的原则,让家里的下人一大早便去了早集采买了回来。因为哪怕是同一样菜肴,新鲜的食材和隔了夜的味道那可是大大的不同的。 而家里也早就被李月兰带领着家里的下人,里里外外擦洗了干净摆上了新鲜的鲜花摆设。之所以没有挂些字画或是摆两件古董。这一来嘛,今儿来的大多数是武官的亲眷,本身家里就不会挂太多那些文人的东西,而且好的字画也不便宜,当然李月兰不会打肿脸充胖子,非要弄一个不伦不类。至于古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想必那些贵太太没来之前就已经打听好了。乍然在家里放上那几百两银子的古董,别人第一个想到的便只有可能是假的,其次那就是袁子忠做官不实诚了。 所以,那两样东西,李月兰一样都没摆,只是让下人放了一些花瓶在大厅的各个角落,结合者大厅里原本就有的大瓷瓶,也算是有一种别样的风雅。 至于李月兰今天的打扮,也自然没有多么奢华,甚至头上也仅仅是簪了一根碧玉茶花簪子,就这个还是当初袁子忠上任第一天,拿了贴补的银子特地给她买的。说是见李月兰老是带那根木簪子,买来让她换着带的。 在袁家村的时候,李月兰没有为自己买过一件首饰,袁子忠当时也只能送得起木头簪子。虽然之后到了余杭,田氏给过她几件首饰,不过她还是不怎么戴的,到了后来跟着袁子忠到京城之前,她也将首饰都留在了于家。 所以,可以说这根碧玉簪子算是李月兰唯一一件可以算得上比较正式的首饰了。而今天要宴请这些贵太太,李月兰自然也不好只戴着木簪子出来。 今天,为了配合头上那简单的发髻,李月兰也只穿了一件素色的长裙外搭一件浅绿的苏绣外纱,脸上胭脂轻扫,眉画如远黛,轻抿着薄唇,在一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贵太太里平添了一份朴素的飘逸和端庄。 众夫人当然也没想到原本想象中的乡野村妇竟然有如此的气质,虽然还不及那娇养在真正贵府里的千金,但比起她们想象中的那是要好太多了。 而且这位袁夫人似乎还很懂得迎合她们这个圈子里的约定俗成,哪些该说的,哪些不该说的,分寸拿捏的倒很是恰到好处。 所以,这一席闲话下俩,各位夫人的心里都不自觉地对这个初来乍到的袁夫人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接受和满意。 “呵呵袁夫人啊,你家这茶还真是不错,我也算是尝了不少的种类,可你家的似乎更加的香甜呢,到底有什么秘诀啊?可是这茶叶有何不同?”一位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着问道。 经过了一开始的介绍和寒暄,众人已经开始放松了开来,互相聊了起来。此刻听到这位夫人说起了这个,其他有几位觉得好奇的也跟着附和地问了起来。 “呵呵也不算什么秘诀,既然夫人们好奇,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其实啊,这不是什么茶叶不同,这茶叶就是咱们平常喝的最普通的铁观音,不过我是拿了泉水泡的,这才格外的清甜。要是各位喜欢这个味道,回去拿泉水试试就成。”李月兰笑着回到。 “哦?这倒是稀奇,袁夫人竟知道如此茶道,今儿真真是让咱们长了见识了,咱们家里的那些都是些大老粗,让他们喝茶就像是牛嚼牡丹,咱们平日里也就不讲究,却没想到只是换了个水就有这么大变化,我定是回去试试的”那位刚刚发问的夫人笑着说道。 众夫人也跟着点头笑道。 厅里众人正热闹的说着,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冲着李月兰福了福,躬身道:“夫人,程夫人来了。” 闻言,众人立时向着大厅外望了过去,李月兰也站起了身,向外迎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章 宴客(二) 第一百七十章宴客(二) “哟,瞧这儿热闹的,不会就我一个来迟了吧?”程夫人扶着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冲着李月兰说道。(手打小说) “瞧您这话说的,宴会晚上才开始呢,现在才刚过了下午,您这要说迟了,那还有早的吗?”李月兰笑着迎上去说道。 “程夫人”“程夫人”“程夫人” 在座的官家夫人中就数程夫人的品级最大,众人见程夫人走了进来,自然纷纷向前行礼。 “呵呵大家不用这么客气,都免礼了吧。今儿是来给袁夫人道乔迁之贺,大家不要拘谨了,反倒让我不自在了。”程夫人笑着不咸不淡地说道。 “程夫人,请上座吧。”李月兰在一旁忙说道,请着程夫人坐到了大厅的主位上。 而众人见程夫人坐了下来,也纷纷跟着落了座。 “对了,刚刚你们都说什么呢?我大老远的就听到这儿的笑声了,也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程夫人坐下之后,笑着问道。 “哦,是我刚刚喝着这茶呀觉得有些不同咱们往日喝的,总觉得好像清甜了些,便开口问了袁夫人的秘诀,没想到我这一开口才发现啊,这原来王妹妹,周姐姐心里都好奇着呢,众人便起了哄让袁夫人赶紧告诉咱们姐妹。”那位刚刚开口问李月兰的夫人赶紧接道。 “哦?真的如此神奇?月兰啊,快,赶紧把你家的茶端出来给我尝尝,让我看看到底有何新奇的地方?”程夫人坐在李月兰的身边,手自然地拉上了她的手,亲热的说着。 而这一幕落在众位夫人的眼里,那透出的信号就不仅仅是一个意思了。 “呵呵成,您放心,您喝了要是喜欢,今儿啊我就管饱,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李月兰却仿若没有察觉到程夫人的动作一般,自然地笑着接道。 “啧啧啧,你们看看,这个扣索的鬼灵精,我来她家做客她就想招待个茶水就打发了我,真真是会精打细算!”程夫人轻笑着指着李月兰,冲着众人说道。 “就是就是,袁夫人啊,咱们今儿可是特地来打算敞开了肚子吃个浑圆肚饱再回去的。”坐在左侧的周校尉夫人点头笑着附和道。 “放心放心,今儿我一定保证大伙儿都撑着肚子走出去。”李月兰掩着帕子笑着说道。 正说着青青端着茶水已经走了进来,给程夫人送上了茶,给帮着众人添了水,然后便立到了李月兰的身后垂头站着了。 程夫人端起茶杯轻酌了一口,微微抿了抿唇,随即点了点头,“果然是清甜爽口,香而不腻,更难得的是竟不查一丝的苦味,铁观音泡成这样,呵呵我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用的是泉水吧,难为你有这番的心思。”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不过是一些小计俩罢了,算不得什么心思的。”李月兰笑着说道。 “瞧瞧,还是程夫人厉害,一尝就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咱们就没那么好的品味了。我看呀咱们在这两位的面前可都统统落成了俗人了,哈哈”那位一开始询问李月兰的夫人笑着说道。 “什么俗人雅人的,你们啊,平**少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这些个东西你们还能不知道?”程夫人摇了摇头,冲着众人说道。 顿时,从李月兰的方向往下望去,众位夫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了一丝的尴尬,不过让她们很快地掩饰了过去。到底是圈子里的老手了,这戴面具就像是每个人的本能一般,露在人前的永远都是一张完美无缺的笑脸。 “程夫人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咱们啊,以后一定要多跟袁夫人好好学学这些个风雅的心思。”一旁的王校尉夫人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咱们不仅要学这些个小心思,我可是听说了,袁大人至今可只有袁夫人这一位的原配夫人,就连个通房丫头可都没有呢,今儿我可是特地打算过来取取经的。”突然在这个时候一个一直坐在下首位的一个身着黄色裙裳,头戴金丝掐宝石红花簪子的夫人开口说道。 顿时,厅上的气氛有了一丝的凝滞,但却没有人开口训斥那个夫人说出的话不得体。本来嘛,这虽然管到别人家的家务事儿的确是手伸过界了,但这大多数的官眷聚在了一处,平常出了聊聊别人家的家长里短,自然也会说说自家的家务事情,所以,那个夫人这么问,虽然于礼不合但众人也算能接受。 而且,这袁家刚刚进京没多少日子,男人就已经深受上峰的重视和信任,这当家的主母竟然也能入了京城里最不爱与人交际的程夫人的眼,众人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心里,出了看重了袁家几分,那更多的可就是嫉妒了。 现在有人开了口想要让那个袁夫人难看难看,众人自然也是乐得看热闹的。 而坐在李月兰身边的程夫人此刻已没有说话,只是在那位夫人开口的同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很快又神态自若地喝起了杯里的茶来。 “呵呵哪里有什么经可取的。只不过我们家老爷总是跟我说,在他心里这最重要的就是我朝边疆的安宁,说是咱们小家不要紧,大家才最重要。也就因为这样,咱们一家人大多时候聚少离多,所以,这最重要的呀,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团聚在一起。”李月兰不动声色,笑着说道。 而这时,闻言的程夫人目光微微闪了闪,接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冲着众人道“好了,哪有到人家来做客问别人家的家务事儿的。不过,刘夫人,你的确是需要取取经,就是我这个每日里深居简出的都听说过刘大人在外的风流名声,虽然这对仕途倒是没什么影响,可你也要约束着点儿。为**子的,可不是只在家言听计从就行了的。我可不希望过几日在这京城的圈子里听到谁家宠妾灭妻的丑闻,那才是真真丢了咱们武官诰命的脸!” 程夫人一番不算轻的话,让那个刘夫人当场就羞红了脸,其余的几位夫人见状更是在心中暗自嗤笑。 呵呵,在这四九城里,谁家不知道刘大人的风流是出了名的,这个刘夫人当初带着人去ji院捉奸就去了不下三回,那可是那段时候京城里最大的笑话了。也亏得今儿她还敢提男人的事儿去招惹李月兰。当即,众人望向她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些嘲笑。 李月兰见程夫人严肃了起来,忙开口缓和了下气氛,今儿可是她下帖子请人宴客,可不能让气氛恶劣下去。否则,哪怕不是她的错,那在这个圈子了可也是件丢脸的事情。 “呵呵好了好了,程夫人说的是,我可是知道程将军有多疼爱夫人的呢,当初我跟我家老爷借住在将军府的时候,程将军那可是一天三顿除了公事在身无法赶回来,那都是陪在夫人身边的呢。您呀,就别让咱们绿眼睛了,跟程将军比啊,我家老爷可就真真是根木头了。”见李月兰说起了程夫人和程将军之间的恩爱,众人也立马上道的附和了起来,程夫人的嘴角这才慢慢缓和了起来。 “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大家就跟着我去饭厅入席吧。”李月兰又和众人说笑了一阵子,看了看天色,便招呼众人道。 众人自是跟着站起了身,接着在李月兰的带领下,领着自己的丫鬟向着饭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将众人交给了青青安排座位,李月兰便向众人告了退,只身去了后院去请袁老太。 到了屋里,袁老太已经是穿戴整齐了,一身枣红色的连衣长袄,上面用精巧的银丝绣上了五蝙和祥云,一双同色系的五蝠鞋,显得她富态了很多,当然这一身都是出自李月兰的手艺。而关于首饰,袁老太基本上是将她压箱底的金银玉器都捯饬在了身上,虽然是有些不太协调,但也算不失礼了。 李月兰见袁老太已经准备好了,便连忙走上了前,冲着袁老太躬身福了福道:“婆婆,咱们出去吧,请宴就要开始了。” 袁老太从座椅上撑着一旁地小丫鬟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接着便率先走出了房门。李月兰也赶紧跟了上去。 袁老太一进饭厅,众人自然又是一番的见礼,乍一见这么多的富贵人,让袁老太心里是倒抽了一口气。不过,随后,欣喜便充满了她整张的脸,天啊,这么多的富太太,那穿戴的可都比从前她在元和镇看到的县衙夫人穿戴的还要气派。从前,她看一眼那县老爷夫人都是要战战兢兢的,可现在这么多的贵人都要向她见礼呐。 袁老太瞬时有些飘飘然了,而直到程夫人也站起来冲着她福了福之后,袁老太的那个感觉啊,顷刻之间便被送上了云霄般的,虽然嘴里说着‘不必多礼’,可那笑的已经看不见眼睛的脸却向众人透露着她有多么享受这一切。 要不说呢,有些人啊,天生就是个好演员。有些人天生就非常适应那带着面具相互奉承的富贵圈,而袁老太显然就是那有些人中的一个。 就是在前世,李月兰在各个夫人太太间摸爬滚打跌跌撞撞的时候,袁老太已经是混的如鱼得水,潇洒自在了。 而现在,现在袁老太已经找到了那样的感觉。而在一旁看着袁老太嘴不停歇地跟着众家夫人你来我往的说话,李月兰在心中微微摇了摇头。 这场宴会因为有了袁老太的加入,一直到了戌时才渐渐散了。程夫人倒只是略略喝了两杯就回去了,因为她本身就不太参加这样的场合,所以,众人对她的提早离开也没什么看法。 李月兰将程夫人送上了车,又回到了大厅了继续跟着几位夫人说笑了起来,帮着袁老太夹夹菜倒到酒什么的,时间倒也过的很快。 一直到了戌时,众人才陆陆续续地回了家,李月兰将人一个个送上了车,又赶紧回到了袁老太的房间,给她端了一碗解救汤,服侍这她洗漱睡下,这才晃晃悠悠地回了房间。 这一天终于结束了,虽然过程还让人满意,可也让李月兰累的够呛。 这不,她一进屋,就眼都不睁地向着床上躺了下去。 只听得,突然一声闷痛呼声在身下响起,让已经脑子有点昏昏沉沉地李月兰猛地清醒站了起来,只见袁子忠也是一脸倦意地躺在自己刚刚向下躺的位置,只不过此时的脸上还微微有些扭曲。 “袁大哥?你怎么在这儿?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一声?”李月兰吃惊地瞪着床上的袁子忠问道。 “呼我也是刚刚才回来啊,正好看见门外的马车陆陆续续的离开,我就从后门进来了,谁也没惊动。”袁子忠揉了揉刚刚被李月兰猛地撞到的胸口,坐起了身子答道。 “就你一个人?” “嗯,我先回来了,爹今儿喝的有点儿多,我就让王明和小弟去找了马车送他回来,估摸着现在也快到了吧。”袁子忠点了点头。 李月兰靠近袁子忠的身前嗅了嗅,果然是一股浓烈的酒臭味,忙向后退了一步,“瞧瞧你身上这味儿,今儿也一定喝了不少。怎么也不洗洗就这么往床上躺,都快臭死了。” 李月兰说着就帮着袁子忠倒来了一盆热水,让他过去梳洗。 袁子忠看在李月兰虽然嘴里不住地抱怨,却手里不停歇地帮着自己忙着,就忍不住‘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傻笑什么呢,来,过来把这解救汤喝了,不然明儿有你难受的,你明儿不是还要去城门那边巡防吗?”李月兰转过身就看见袁子忠盯着自己傻乎乎地笑着,立马瞪了他一眼,招呼他过来喝解酒汤。 袁子忠还是没说话,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要咧到了耳朵边了,他乖乖地听着李月兰的指示,走到了桌前,端起桌上的解酒汤咕噜咕噜地就一气儿喝了下去。 见袁子忠喝的那么急,李月兰在一旁忙道:“慢点儿喝,慢点儿喝,又没人跟你抢!” 却不想袁子忠一放下碗,不是去洗漱,反而一个反手抱住了她,在她的颈后磨蹭了起来。 “干什么啊?”李月兰挣扎着,却发现袁子忠像个狗屁膏药一样贴着自己,她暗暗摇了摇头,前世她怎么没发现,袁子忠是个一喝了酒就变成了特别爱粘人厚脸皮的性子呢? 无奈任由袁子忠抱了一会儿,袁子忠这才渐渐放松了手,被李月兰半推半就走到了水盆旁,在她的帮忙下,总算在洒了一地的水之后,他总算是比较舒爽地躺在了床上。 忙完了袁子忠,李月兰已经是上眼皮打架下眼皮了,她强撑着精神,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去外间看了一眼早就被丫鬟哄熟睡的两个孩子,这才走到了床边,躺了下去。 这一夜,李月兰可以说是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沉睡,并且一夜无梦到了天明。 (还有两千字~~十九继续下去码~~~ps:昨天孔雀鱼给十九的建议十九想了想确实写的有些不合理,一会儿俺就去修改~~在这里说声谢谢啦~~) 第一百七十一章 袁二的古怪 第一百七十一章袁二的古怪 朦胧中,李月兰感觉到身边的不远处似乎有一些轻微地悉悉索索声,她缓缓睁开了酸涩的眼睛,撩起了帘子向外看了过去。(手打小说) 此时窗外的天已经敞亮,袁子忠正背对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声响地穿着手里的衣服。 看了看时辰,估摸着大约刚过了卯时,她随手将搭在衣架上的衣服抽了下来,在身上随手一披。 而听到身后响动的袁子忠忙转过了身,见李月兰已经做了起来,忙道:“月兰,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我声音太大了?我小点声儿,你继续睡吧。” “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来,我帮你吧,瞧你这手忙脚乱的。”李月兰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袁子忠身边,很自然地帮着他整理起了衣角。 “我来,我来我自己来就成都怪我昨儿喝多了,你那么累还要照顾我,我没事儿,一会儿我就去城楼那边了,爹娘那边昨儿也折腾了不少,现下还没起呢,你再去睡一会儿吧。我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会告诉厨房的人准备好早饭的,你就别忙了。”袁子忠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搭理好,接着就推着李月兰重新坐到了床上,说道。 看到袁子忠眼中的坚持,李月兰也没再多矫情,点了点头,道:“好,那你让青青一个时辰以后叫我。今儿我还要去趟大佛寺去接我娘,说好了在那儿住两天就回来的,我得去看看。晚上早点儿回来,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韭菜盒子。” “哎,你去接岳母也早些回来,要是晚了,就让人给我报一声,我去接你们去。”袁子忠点了点头。 李氏前几日去了大佛寺斋戒,早就定好了今天去接,这他是知道的。 李月兰点了点头,目送着袁子忠出了门,这才重新躺了下去。 等到李月兰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经是金灿灿地一片了。 李月兰简单地在头上挽了一个髻,将昨日簪的碧玉簪收到了当初袁子忠给她做的梳妆盒里,从里面拿出那根最初的茶花木簪子插了上去。 虽然碧玉簪子也很还看,可是,不知怎么,李月兰还是喜欢这根袁子忠亲手为她雕的沉香木茶花簪子。 简单梳洗换了衣服之后,李月兰就出了房门。 正巧青青这时迎了上来,见李月兰走了出来,立刻上前道:“夫人醒了,正巧奴婢正要来叫您起身呢。老太太他们都还没起,只有老爷和姑爷一早就出门了。” 李月兰点了点头,“让厨房中饭少做些,一会儿吃过早饭,你跟着我一块儿去大佛寺接我娘去。” 听到李月兰的吩咐,青青立马点头称是。 喝了一碗小米粥,李月兰将家里里外巡了一边,将昨儿宴客之后的狼藉都清扫了干净,接着才吩咐小厮套上马车,准备出门。 李月兰正领着青青向外走,突然地,一个人影匆匆地朝着她撞了过来。 青青眼尖,一把拽过了李月兰,随即瞪上了来人。 “小弟?!”李月兰回过神,定睛一看,眼前这神色匆匆的可不就是袁二吗? “嫂嫂子”袁二这时也抬起了头,见到刚刚自己差点儿撞到的竟然是李月兰,顿时结巴了起来,眼睛竟然还闪过一丝的慌乱。 “怎么了,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袁二眼间的惊慌当然没有逃过离他如此之近的李月兰的眼睛,她疑惑地开口问道。 “没没事儿嫂子,哦,对了,嫂子,你没事儿吧,对不起,刚刚我走路没看路”袁二忙摆了摆手,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地解释道。 “我没事儿,还好青青眼明手快的拉住了我。以后走路看着点儿,别毛毛躁躁的,这幸亏是在家里,要是在街上,一个弄不好可就要惹麻烦的。”李月兰嘱咐道。 “嗯,知道知道,我知道分寸的。那嫂子,那你去忙吧,我就先走了。”说着袁二冲着李月兰拱了拱手,不待李月兰再说话,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袁二焦急离开的背影和他离去的方向,李月兰目光中闪过一丝细微地光芒,接着轻轻摇了摇头,笑着领着青青接着向前院走了过去。 大佛寺,距京城大约十多里的路,做上马车大约一个多时辰就能到。它始建于西晋年间,可以说是历史悠久,几经易名。后来一直到了前朝的皇帝为了保佑国太民安在此建了一个高合台高8.6米的巨身释迦摩尼佛祖佛像,自此定名为大佛寺。 并且,伴随着它悠久历史的,更多的自然就是那数也数不清的传记传说,更是早就了它经年累月香火不衰的传奇。可以说,对于京城的百姓而言,这大佛寺在他们的心中的地位那是什么都不能比拟的,举个例子来说吧,每年的年三十,几乎京城所有的百姓都要早早地来到这里,然后等在大佛寺的山脚下,只为了能点上新年的第一柱香,以为来年自家的平安喜乐,仕途顺利祈福,讨个好彩头。就是那些个皇妃贵族,那也是时常会到大佛寺祈福上香,甚至是在寺中的厢房小住的。 而自从李氏跟着袁家二老来过了两次大佛寺之后,不知怎么的,她就觉得跟着这里是投了缘。更是让她自从李父死后便一直灰暗的心得到了一丝平静。 现在,她最挂心的女儿已经得了好归宿,而且她相信只要不发生什么天大的祸事,袁家的大郎自然是会对她的女儿好一辈子的。 而当李氏最大的牵挂得到了托付,自然地,她便更加喜欢上了这带给她精神上无限安慰的平和的寺庙和香火。所以,在跟李月兰商量了之后,她便决定在此斋戒几日。 当然,李月兰自然也便随了李氏的心愿,约定好了日子,前来接她。 可是让李月兰没想到的是,当她走到大佛寺的大殿之后,面对其中的情形是大大吃了一惊。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李氏的决定 第一百七十二章李氏的决定 “什么?回去?”李月兰站在厢房内,吃惊的望着眼前一身素净的母亲,瞪着眼睛惊呼道。(手打小说) “娘,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家呢?难道是我做的”李月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拉着李月兰走到了桌前坐下来,不解地开口问道。 “不,月兰,”李氏摇了摇头,“在娘的心里,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儿。不是你做的不够好,而是” “而是,娘累了。”李氏微微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自从你爹走了之后,娘就觉得啊,这心里空落落的。你说这人吧,还就是这么奇怪,你爹在的时候,我几乎天天都要跟他吵架。算起来,这辈子,我瞧你爹那股子的酸腐气儿就没顺眼过。可这人一不在了,心里反倒常常惦念起来。前一阵子,我带着小石头和双双一起回到袁家村的时候,我就去看了看你爹,跟他说了说话。不知怎么的,一坐在他面前,我就觉得心里可踏实了。” “原本我就打算着就这么守着他,可那时候担心你和大郎两个人在京里,我这才带上了两个孩子进了京。后来,见大郎出息了,娘也就放心了,这些日子,娘在这儿想了不少事情,天天听这梵音袅袅,不知怎的,就更想你爹。” “所以,我就想回袁家村了,想住在咱们家的老房子里,想回去陪陪你爹。” “娘你要是想爹了,那女儿过几日可以陪您回去看看,您何必急着现在一个人上路呢?这样,您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啊?”李月兰试图劝服李氏打消这个念头。 李氏拍了拍李月兰的手,她知道闺女是在担心她,只是“娘知道现在大郎出息了,你也不可能那么清闲,就像昨天似地,你可不是要忙的团团转嘛。再说,娘也不是那三四岁的孩子,还能丢了不成。你找人送我回去,或者租个好的马车夫就成,哪里还要你陪着。” “娘”李月兰见李氏态度坚决,不由皱紧了眉头。 “好了,别这么紧张。这一年是娘过的最开心的一年了。见了你那早年离家的舅舅,还看到他生活富足,儿女成群;娘还亲手抱上了外孙子和外孙女,看着你跟大郎两个人甜甜蜜蜜,红红火火地过上了好日子,娘啊,什么牵挂都没有了。” “月兰啊,娘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不幸福,更害怕你跟大郎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因为当时让你嫁给大郎的人可是娘啊,如果你不幸福,那就是娘亲手断送了你的幸福。所以,当初你只身来到余杭,娘什么也没问。不是不关心,而是娘害怕啊呵呵还好你爹保佑,你们小父亲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所以,月兰,娘这儿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既然决定了跟着人家过日子,那就一心一意地把这日子过好,小事儿不争吵,大事儿也就没有吵得必要了。这两口子过日子,最重要的是相互的包容体谅,你让让我,我让让你,这辈子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来了。千万不可口出恶言,没得像娘这样,失去了才知道重要。当然,娘知道你有分寸,可是你的性子啊,从小就闷,所以,你也不能把话都藏在心里,要让大郎知道你的苦你的累,这样他才知道心疼,他才知道珍惜。”李氏语重心长地拉着李月兰嘱咐着。 “对了,这儿是当初你爹那件事儿,白家赔的银子,娘这一年都吃住在你舅舅家,也没怎么动,你拿着当压箱底吧。当初你出嫁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就是喜服用的都是最便宜的料子,娘每次想到这个,就觉得对不起你。这次正好补全了。” “娘,我不能收。当初家里的条件我知道,袁家也知道,既然娶了那时的我,就没得现在嫌弃。再说了,当初给荣隆坊做绣活我也积攒了不少,真的不用。这钱还是您拿着防身的好。”看着李氏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地荷包,李月兰立马将它推了回去。 “收着,娘都是半条腿进棺材的人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跟大郎现在在京城,什么地方不用花钱?家里又那么多口子,每日的花销都惊人了,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哪里有不缺的好,那就当这钱是我给两个孩子备下的,等到他们长大了,留给他们成亲出嫁用的,你可不能帮着两个孩子拒绝吧!”李氏将手里的荷包强行地塞到了李月兰的手里,强硬地说道。 “娘”李月兰拿着过沉甸甸的荷包,心像是被烫过了一般,激得她的眼眶微微泛起的红晕。 我们常常觉得我们相比较其他人而言,对父母已经很孝顺了,可是当我们暗自满意于自己的那一点微薄的付出,转过头来回望父母,我们会发现,跟他们相比,我们那一点自满的付出有多么的浅薄。 李月兰靠在李氏的肩头,一时间,两母女都没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仿若回到了最初,她们也曾如此地贴近,依偎 “哎,小弟?”袁子忠从城楼那边巡完防,正往家走的时候,就看到袁二一脸懊恼地垂着脑袋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他忙出声叫住了他。 “啊?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啊?”在袁子忠接连叫了两声之后,袁二这才回过了神,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袁子忠,吃惊地问道。 “我刚刚巡完防啊,在这儿当然是要回家了。对了,我问你呢,昨儿你不是说今儿要在家歇着的吗,怎么晃到这儿来了?”袁子忠解释完,接着问道。 “哦我出来买点儿东西”袁二说着,突然目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抬起头冲着袁子忠急道:“啊,哥,我想到我还有些东西没买,你先回去吧,我买了东西就回去”说完也不待袁子忠反应,便迅速地朝着另外一边跑了过去。 袁子忠目光顺着袁二离开地方向望了过去,只看见一个不大不小的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弟,怎么越大做事越毛躁了,他摇了摇头,接着向着家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还没回来?”袁子忠听到青青说李月兰还没接李氏回来的时候,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今天巡防结束的早,可这天也快申时三刻了,就算来回的路程李月兰再慢,现在也该回来了啊。 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顿时,袁子忠的脑子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他也瞬时紧张了起来。月兰她不会 “小石头和双双呢?”袁子忠赶忙问道。 “哦,小少爷和小小姐在老太太府里呢,奴婢刚刚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醒了在跟老太太和老老爷玩呢。”青青答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李月兰那么疼爱两个孩子,她绝不会丢下两个孩子自己走的。袁子忠松了一口气。 可是看着天色越来越安,袁子忠心里的担忧也越增越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在心中将这个疑问翻来复去问了自己不下百遍的时候,袁子忠终于在也按捺不住,起身想着前院马厩走了过去。 “夫人,夫人回来了。”袁子忠刚跨出大厅,就听到前院的小厮喊道。 他心中一喜,忙大跨步地向前院走了过去。 “岳母,月兰,回来了啊?”袁子忠一进前院,正好看见李月兰扶着李氏走下了马车,忙上前迎道。 “哟,是大郎啊,怎么在这儿等着呢?”李氏看清来人是袁子忠,开口问道。 “哦,我也刚刚回来,就听到下人说您和月兰回来了,我就想着呃出来迎迎”袁子忠抓了抓头发,咧着嘴笑道,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月兰看着。 “你先去梳洗梳洗,我把娘送回房里。”见袁子忠盯着自己猛瞧,李月兰脸上浮出一丝尴尬,冲着他说道。 “哎。”听到李月兰的嘱咐,袁子忠笑着点了点头,不过身下依旧没挪动步子。 无奈下,李月兰只得不再理会他,扶着李氏就要向后走。 突然,袁子忠猛地从一旁抓住了她的手,脸色有些微凝,让李月兰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一旁地李氏见状,只当是小两口亲密,便忙开口道:“好了好了,就这么几步路,不要送了,月兰你也累了一天了,先跟着大郎回去休息吧。” 说完李氏便笑着转身离开了,没给李月兰半点儿反驳地机会。 “怎么啦?”李月兰看着李氏带着暧昧地笑意离开,脸上不由一臊,等着还紧抓着自己的袁子忠问道。 “你哭了?”袁子忠盯着李月兰微红地眼睛,像是直述一般开口道,但脸上的微凝却表达了他的疑惑。 李月兰闻言一愣,旋即心中一暖。他,这是在表达他的关心吧?可是想到自己为什么红了眼睛的时候,心中又是一沉。 “发生了什么事?”见李月兰没有说话,袁子忠心急地再次问道了。 一声低不可闻地叹息,李月兰上前拥住了一脸担忧望着她而当袁子忠,轻声道:“我娘说要一个人回袁家村” “岳母?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回去,这不都没住几天吗?”袁子忠闻言心中微微一松,原来是因为这个,他还以为回揽住李月兰,疑惑地问道。 听着袁子忠的疑惑,想起刚刚和李氏对话,李月兰的心又沉了下来。 “娘只是说想要回去陪陪爹,不想再在京城待下去。”李月兰有些无奈,一路之上无论她怎么劝说,李氏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回去。 “那要不过一会儿我去找岳母谈谈?”袁子忠提议道。 李月兰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再想想吧,”她从袁子忠的怀里退了出来,接着道:“咱们先回去换身衣服吧,一会儿得吃晚饭了。其他的事情哎,也不是咱们两个在这儿商量几句就能解决的。” 袁子忠点了点头,“好。你也别太担心了,反正咱们也没打算在这儿多待,总是要回去的。” “嗯。”李月兰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便跟着袁子忠一起回房了。 (168章十九已经重新改过了~~最主要就是卖身契的这个设定,再次感谢孔雀鱼~~\(^o^)/~)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云瑶的计谋 第一百七十三章云瑶的计谋 当晚的饭桌上,袁家众人都听说了李氏要回袁家村的消息,皆都是一惊。(手打小说) 就连当初对于李氏的留下有些不满的袁老太也开口劝李氏道:“亲家母啊,这一家人住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要走了呢?哦是不是我以前说的那些话你不高兴啊?哎,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就是说话不过脑子的,那时候我可不是真心想要你走的。你看,这京城里,咱们谁都不认识,你留下来,让我也能有个伴儿啊。再说了,袁家村那边要什么没什么,你一个人回去干什么呀?” 袁老头在一旁虽然觉得袁老太这番劝慰没说到什么重点,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李氏留下来,所以也难得的附和起了袁老太,对李氏说道:“是啊是啊,孩子他娘说的是,亲家母啊,你就一个人,李家那边也没什么相亲的亲戚,你就这么回去了,让我们怎么能放心呢?再说了,小石头和双双还那么小呢,你舍得放下他们回去?” “就是就是,不是前几天送你们来京城的人都会余杭了吗?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上路呢?” 听到袁家二老轮番地上前劝说李氏,李月兰的眼中浮起一丝希望,希望李氏能听了他们的劝,暂时不要回袁家村。 可是,却没想到李氏这一次态度依然坚决,就是两个孩子跑到她的身边拽上了她的衣袖,她还是摇了摇头。 “月兰在这边,有你们照看着,有大郎照顾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两个孩子也有你们一家人宝贝疼惜着,我啊”说到两个孩子,李氏的眼中还是泛起了不舍,她吸了吸鼻子,接着道:“我啊,还是回去了。从前是因为族里人老是上门,我这才离开了家里,去了余杭我哥哥那里。可前一阵子我带着小石头和双双回去的时候,看着老头子坟上的草都长到一人多高了,我还是想回去照看照看,也免得就这么荒了。” “至于安全,你们放心,现在天底下那么太平,咱们年初还打了胜仗,找个可靠的马车行送我回去,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李氏笑着说道。 见李氏态度坚定,袁家上下一时也没了主意,李月兰更是一脸的失望。 “要不这样吧,再过几天大姐就出月子了,反正当初我跟大姐商量着也是说等她出了月子就一起回一趟袁家村,去看看我爹我娘他们,李大娘就跟咱们一块儿走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两天,咱们一块走,路上也能有个照应。”坐在一旁的王明想了想,突然提议道。 “这?”李氏闻言有些迟疑。 袁大姐出月子还有些时日,坐在一旁的李月兰想着如果劝不住李氏,那就让她多留些日子,说不定在这几日里,她就能改变主意了呢。 抱着一丝希望的李月兰忙点头道:“对对,那娘你就跟着大姐他们一起走吧,这样咱们也放心啊。” “是啊,岳母,就再留一些日子把,也不急在这一两天啊,小石头和双双也想着你呢。”袁子忠也上前说道。 “是啊是啊,我看王明这法子好,咱们也放心,亲家母你就这么办吧。再说有你一路上照应着大姐和妞妞,我和老头子也放心多了啊。”袁老太也点头道。 “那那好吧,我就跟大姐他们一块儿走吧,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想到袁大姐一出月子就要远行,最后李氏还是点下了头。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就像是都在为着离别做准备。袁老太想着各式的袁大姐路上能用到的东西,还有孩子穿的鞋袜衣服。另外还准备了送给王家的京城特产,总是啊,是一天到晚都忙忙碌碌的。 而李月兰则是既要操心着袁大姐一路上的需要和给袁家村众人准备的礼物,还要担心着李氏。几天的时间里就拉着李氏和袁老太从京城的东边逛到了西边,从南边逛到了北边,搜寻着一切能用到或是可能用得到的食物。 虽然她还是希望李氏能够留下来,但最后在李氏的坚持下,还是妥协了下来,专心帮着她准备了起来。 而王明则是终日地泡在了杂货铺里跟商队里的人交接手续和货物,核对账目。就连袁子忠每天从府衙回来也要跟着袁老头一起从李月兰她们买回来的众多东西里挑挑拣拣,将什么东西该送什么人一一对应的记录了下来。 而这一群忙碌的人中,却不包括袁二。 这些日子来,袁二每日里皆是早出晚归,就算碰到了,家里人问几句他忙什么去了,也只是含糊地糊弄了过去。 只是最近家里实在太忙,众人也无暇顾及到他。所以,虽然这段日子袁二异常的反常,家里人倒是都没太留意。 可当袁家上下半个月后终于送走了李氏和袁大姐一家,彻底空闲了下来。却发现袁二的反常带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而在这段日子里,云瑶的日子却是大大的不好过。自从那日袁家宴会之后,她便下定了决心,要做这袁府的女主人。 可没想到还没等她动心思,李月兰就以沈颜没找到她的卖身契,自家不方便使唤一个连身契都没有的丫鬟为由,将她拘在了房里。不要说是府门,就是房门她也出不去。 虽然她想尽了法子想要出去跟那个袁家老太太说说,卖身契她可以重新再签一张,却没想到那个袁夫人竟然派了她身边的那个青青终日有事儿没事儿地看着她。 原先她还想着那个老太太发现自己不出现肯定是要询问那个袁夫人的,说不定自己就能被放出去,却没想到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除了每日给她送饭的那个青青以外,再也没了其他的人或音信。 起初,她还拼着力气趁着青青送饭的时候撞身出去,可是李月兰的一番话让她再也不敢出房门半步。 李月兰说:“既然你这么想重新签卖身契,那就签吧。只不过签了之后,你就真的是生是我们袁家的人,死是我们袁家的鬼了。要打要骂,要卖要送,可就是我说了算,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以为沈颜会是你的靠山,现在你是个连卖身契都没有的奴婢,到时候我只要说你知道没了卖身契之后,趁人不注意偷偷逃了,我想沈大小姐既然这么满不在乎地将你送了人,也自然不会跟我计较一个逃奴的。再说了,沈家还不是沈大小姐当家呢。” 云瑶对与李月兰前面说的话可以不在乎,可是,最后一句就得让她小心思量了。毕竟这么多年的漂泊江湖,她最明白的就是一件事情,那就好是绝对不能得罪那些掌握着绝对财富和权力的人。更何况那个沈家的家主明显的不喜欢自己。 当然,对以离开袁家这个想法,自从她知道了袁子忠和程将军的关系之后,她就压根儿再没想过。 所以,无奈之下,云瑶只得表面上假意安稳了下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便越来越着急。虽然她弄不清楚李月兰这么对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从她第一次个这个袁夫人见面开始,她就知道,她绝对自己没有好感,甚至她都能感觉到有时从李月兰身上冲着自己散发出来的敌意。 可是,每次午夜梦回,想到那日袁家宴客的风光,云瑶的心就像是有只猫爪在挠一样,她总是梦想着她也像是那些贵妇人一样端坐在高堂之上,一手搭在身旁奴婢的手上,身着绫罗绸缎,头戴金凤牡丹布摇,高傲地从众人的眼前走过。 所以,在表面安稳了一天之后,云瑶又开始动起了心思。 渐渐地,她发现每日除了青青会开门给自己送吃的以外,还有个洒扫庭院的粗使婆子也会走到她的房前。 所以,趁着一天门外只有那个婆子一个人的声音的时候,她悄悄地敲响了自己的窗子。 还好当初沈颜离开的时候留给她二十两银子,还好这个婆子是袁家租来的,干一个月也不过不到一两的银子。 云瑶让那个婆子每日留心着袁府众人每天出门回来,吃饭睡觉的具体时间,尤其是袁子忠和李月兰的,甚至可以说到了事无巨细,都让她一一说来的地步。 云瑶思考了很久,她想着既然李月兰已经如此的防着她了,她想要在袁家搬弄是非更本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更何况自己现在还被关在了屋子里。 所以,能让她当上袁家的女主人,斗倒那个李月兰的唯一办法,那就是自己和袁子忠发生了关系。想着那个袁老太太的愚钝的样子,到时候也定然不会让袁子忠不收了自己。到时候,只要自己在袁家有了一个正式的身份,凭她的手段,她就不相信,她斗不过那个整天只簪着一支木簪子,一脸淡然的李月兰。 男人嘛,总是爱那些柔弱娇美新鲜的,哪个男人会不爱偷腥呢?至少在云瑶的记忆里,是从没有出现过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进行时 第一百七十四章进行时 “姑娘,你可要小心着点儿啊。(手打小说)我就在这儿帮你看着人,天亮之前你可一定要回来啊。”粗使婆子小心翼翼地将身后地房门重新锁上,对着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云瑶低声嘱咐道。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云瑶听到婆子翻来覆去嘱咐的话语,心下了然地又塞了一小块银子过去,笑着回道。 看着婆子贪婪的接过银子,咬了咬便收进了袖子里,云瑶不由心中冷笑,她当然明白婆子的嘱咐可不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而是担心她自己被袁家发现偷偷放自己出来,更是想要向自己表明她担了多大的危险,让她要多给些好处。 哼过了今晚,自己就是这袁家半个主子,她哪里还会在意这么一个粗使的婆子。只要自己得了势,这些人还怕不巴结上来? 云瑶收回了心思,不再那个婆子身上继续费思下去。 她看了看头顶上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暗自握了握拳。 这半个月来,她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今天的机会,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只要成功了,那她就能真正的摆脱奴籍,过上那富贵荣华的好日子,再也不用受别人的白眼和欺凌。但同样地,她也很清楚,倘若自己这次失败了,那等着她的想到李月兰曾经望向她那冰冷的眼神,云瑶摇了摇头,不,她绝不会失败。 凭她的姿色和这么多年在江湖上的摸爬滚打,自己已经会成功的,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个深闺妇人,甚至只是个下里巴人,她绝不可能斗得过自己。云瑶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坚定道。 所以说,有时候人总是会被自己的固有印象所影响,云瑶沉浸在往日成功的那些小心思里,却忘了李月兰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困在了袁家小半个月,而在这段时间里,袁家上下甚至都没有遣人过来问一句,就连沈颜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再没有了音讯。 带着满满的坚定和决心,云瑶仔细在脑中又推演了一遍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所想的计划。 这些日子以来,她从婆子那儿打听到了袁家人每日大致的作息时间,因为自己只能利用晚上,所以早上的她也就没多关注,可是对于晚上,尤其是袁子忠什么时候从府衙回来,回来之后的习惯,什么时候洗漱,什么时候去饭厅,什么时候回房,什么时候熄灯,她可以说是打听的事无巨细了。 而另一方面她打听的最多的,就是李月兰了。自己能成功的前提就是那个袁夫人不能出现,这一点云瑶还是知道的。 可经过小半个月的观察,云瑶发现每次袁子忠回来之后都会先去找李月兰,然后才会回房换衣梳洗的,而这个时候,李月兰通常也是在他身边的。接着夫妻两个人就会一起去饭厅吃饭,吃晚饭会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在厅里陪着袁家二老说说话,然后才会一起回房。 可是这样一来,云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除非李月兰不在家。可是要李月兰不在家,那基本是不可能的。李月兰现在是管着袁家的上上下下,奴仆是她租来的,理应归她管。而两个孩子也还小,她也根本不太可能离开家。 就在云瑶快要绝望的时候,她发现老天爷还是很厚待她的。这不,今天因为袁大姐一家和李氏一块儿回老家,袁家一家人除了要去府衙上职的袁子忠以外,所有人都去了城外送人了。 而他们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听婆子讲,袁家一家人可是要送袁大姐她们一直到京郊驿站住下才会回来的。所以,按照路程来算,等他们回来怎么也要在戌时和亥时之间。而袁子忠下了职回来按照以往推算,大概是在酉时左右。而这中间间隔的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就是她的机会。 云瑶捏了捏手中她几日前托婆子买回来的**,只要在袁家人回来之前,袁子忠跟她褪了衣服躺在了床上,那么无论来不来的及发生什么,她进袁府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云瑶接过婆子一早准备好的茶壶,将手里的药粉一股脑儿的倒了进去,然后晃了晃,便冲着婆子使了一个眼色,转身向着后院走了过去。 这厢云瑶准备好了一切,那厢李月兰却是一番和乐融融的离别叮嘱。 此刻她正抱着袁大姐的女儿妞妞,跟着袁家众人在马车里说着话。 “大姐啊,孩子刚满月,这一路上千万可不能吹着风,就是你自己也一定能待在马车里就不要出来,虽然说是出了月子,可还是要顾着点儿。有什么事情,就让王明做,可别亲自上手啊”李月兰抱着妞妞对着身边的袁大姐说道。 这一次送袁大姐她们出城,袁家一共赶了两辆马车,袁老太,李氏,袁大姐,李月兰还有妞妞一辆车在后,袁老头和王明带着小石头和双双一辆车在前。 “对对,大姐啊,听你嫂子的,路上可不能逞强。还有啊,亲家母也劳烦你帮忙看着点儿她。我这个闺女啊,自小就宠在我身边,都被我惯坏了,这一路上还要你多多担待啊。”袁老太闻言也赶忙附和道。 “哪里的话,月兰既然进了你们家,咱们就是一家人,大姐也自然就是我闺女,说什么担待不担待的。你们就放心吧,这一路上有我照顾着,不会让大姐和妞妞出什么事儿的。再说,我看着大姐就是个知道分寸的,都是当母亲的人了,不会拿自己和孩子开玩笑的。”李氏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娘,嫂子,我都成了家了,孩子也生了,你们就别当我是孩子了,我有分寸的。再说,你们这话从半个多月前就开始在我耳边唠叨了,我就算再不知道,也都记住了,你们就别操心了。”袁大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李月兰怀里抱过了朝着她伸手的妞妞说道。 “你这个丫头,说你还不高兴了,我跟你嫂子是关心你,你看看换个人试试,咱们谁还会费那个心。要我说你跟妞妞就不该回去,王家那边的人要是急着看孙女,就让他们进京城来看嘛,非要你刚出月子就急急忙忙地跑回去,连妞妞的满月礼都来不及办”袁老太不满地说道,自然这话,也是她这些日子翻来覆去老是挂在嘴边的。 “公公他们不是身子不好嘛,再说了,他们老王家现在就只剩下王明这么一根儿独苗儿,他们想在老家给妞妞办百天也算是合情合理啊。反正这满月和百天总是要挑一个来办的,在哪儿办又有什么关系。”袁大姐亲了亲妞妞的小脸蛋儿,撇了撇嘴说道。 “你这个傻丫头,你想气死我啊,当然不一样啊。在京城办,咱们家人都在你身边,你多有底气了,再说现在你大哥这么出息,也该让老王家看看,他们家是多高攀了咱们家。我就说当初不应该让你嫁给王家小子,你偏要嫁”袁老太又开始碎碎念起来,袁大姐的脸色一听到她说起了当初,就立马是一沉。 “好了好了,亲家母,大姐现在孩子都生了,你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啊,还是两口子好好过日子来的实在。”李氏见袁氏母女俩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忙打起了圆场劝道。 “哎,亲家母,不是我想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要是当初大姐不急着嫁给这个王家小子,现在凭大郎的身份,怎么咱们家大姐也能嫁个县太爷啊,哪里还要这样跟着那个王明走东闯西,天南地北的做生意?”袁老太还不依不饶地想要李氏站在自己这一边,像是要证明自己有礼一样。 “哎,此一时彼一时嘛,亲家母,你要这么想,要是大姐真的要等到大郎坐了官,这个时候才开始寻夫婿,那能嫁的不就只能是那七老八十或者是孀居螺夫了,那就算有钱又如何,我看呐,还不如现在和王明在一起和乐。”李氏依旧笑着劝道。 “呵呵是啊,婆婆,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我看王明是个实诚的,这些日子以来,您看他对大姐和妞妞有多好,嫁人不就图个知冷暖疼怜惜的嘛,那有权有势的说不准还会欺负咱们大姐呢。哪里比的上现在的好。”李月兰也赶忙在一旁附和道,然后趁机给袁大姐递了一个眼色。 而在一旁的袁大姐原本听见袁老太又唠叨了起来有些不虞,可想着今天自己都要走了,而这半个多月来,袁老太虽然整日的在自己耳边唠叨,但却也用心的帮着自己准备着一切她能想到自己可能用到的东西。想到这儿,袁大姐也不由心中一软,在看到怀中茫然不知世事的女儿,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慈母之心从她的心中升了起来。 也许,等到妞妞长大了,自己也会想袁老太这样的唠叨吧,明知道她已经慢慢长大,可是依旧无法止住自己的担心,总是会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自己担心和忧虑,只希望那亿万分之一的灾难永远不会降临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一瞬间的感同身受,让袁大姐柔和了脸上的表情。算了,谁让自己的母亲就是爱操心呢。 袁大姐抱着妞妞坐到袁老太的怀里,柔声道:“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孩子,一定会让自己幸福,绝对不会吃亏的。咱们袁家的人是从来不吃亏的,王明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了他,他会对我好的,你放心好了。” 听着袁大姐在自己怀中撒娇般的诉说着安慰,又看到妞妞一脸天真的模样,瞬时,袁老太仿佛看到了袁大姐也这么小小地被自己抱在怀里。 忍住眼眶中微微的湿润,袁老太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袁大姐搂紧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就像在袁大姐也似那么小的时候,她轻拍着哄她一样。 李氏和李月兰看着搂在一起的袁家母女,不由也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们可不希望在这样离别的时候,袁家母女间再因为那些过往的事情而伤了感情。亲情的可贵,她们都经历过。 马车继续轻摇着向前走着,马车里有三对母女 这一天似乎注定了是个混乱的一天,因为袁家的人都出门去送了袁大姐她们,家里除了青青带着几个奴婢再没有了其他人。 可突然地,袁家的后门轻轻被人从开面打了开来,一个显得有些鬼祟的身影踮着脚悄然走了进来。 他左右小心地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人之后才接着往里走。每一步,他都走得很小心,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 夕阳缓缓地映照出躲在阴影下的人脸,竟然是袁二 只见他快速闪进了后院,向着前院慢慢移着步子。 可突然地,一道人影闯了进来,生生止住了他移动的步伐。他赶忙向着一边儿躲了过去。 只见一个柔弱的身影轻缓着步子,也是左右张望着走了进来。 袁二在暗处,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紧接着他没有多犹豫,便跟了上去。 云瑶左右张望着,她听那个粗使婆子说,今儿虽然袁家人都出去了,但青青那个死丫头还带着其他的仆人留在家里。所以,她只能小心再小心,要是被发现,那可就完了。而且,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估摸着离袁子忠回来也不会有多长时间,她得抓紧才行。 云瑶避开了所有的下人,偷偷走到了后院,还好因为后院是袁家二老和袁子忠夫妻的卧房,所以除了必要的打扫以外,一般仆人不会接近。 所以,当云瑶走进了后院之后,打量了一眼没有人,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径直便往袁子忠和李月兰的卧房走了后去,也就是这样,她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的人影。 见云瑶推门进了袁子忠他们的房间,袁二自然也跟了上去,接着伏在了袁子忠房间的窗户边,透过缝隙小心地观察着里面。 只见云瑶小心地摆放好她手中的茶壶之后,在屋里左右巡视了一番,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过了一会儿才从里面轻声退了出来。 袁二见云瑶从房里出来后,竟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房间后面的一个小拐角处蹲了下来,微微皱了皱眉头,让自己的身子更贴近了墙壁。 还好袁二蹲的这个窗户和那个小拐角正好形成了一个坡形的拐弯儿,让袁二站的位置能勉强看到小拐角,小拐角却因为地势比窗户下低而看不到袁二。 小心地观察了一番,在确定云瑶看不到自己之后,袁二的脑子飞速地转了起来。 只见他低下头稍稍想了想,接着便挑起头顶上的窗户便翻身滚进了屋里。 暗淡的天色下,袁府前门口,袁子忠按着平时下职的时辰踱着步向家走着,一切都跟往常一样。而袁府的后门前,一个身影背着包袱义无反顾的投入了夜色之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 继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继续 袁子忠按着往常的时辰回到了家里,估摸了一下时间,想着李月兰他们大概还没有回来,就吩咐青青迟些准备晚饭,他要等李月兰他们回来一块儿吃。(手打小说) 见青青听完自己的吩咐就继续去忙活了,袁子忠径直地向着后院走去,一路上倒没碰上什么人。这平时家里人都在觉得有些吵得慌,可乍乍人都不在了,反倒有些让他不适应。 袁子忠走进了房间,将穿了一天的外袍脱了下来,从一旁的水壶里倒了些热水,将自己擦洗了一番。 要说原本袁子忠也没这么讲究,原就只是个成天跟田地木头打交道的农家汉子,后来上了战场,一两个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情,也没什么不习惯。 可自从李月兰回到他的身边之后,李月兰就老是以说他身上臭烘烘的为由,让他每天坚持洗漱,不然不准上床吃饭,更不给他抱孩子。无奈之下,袁子忠只得每天按部就班的洗漱换衣服。 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从一开始不清不愿,敷衍了事,到后来,他竟然发现如果有一天不换了衣服洗了手再吃饭,竟然有些吃不下了。 不过,虽然一开始是不习惯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每当袁子忠想起李月兰皱着眉头说他臭,拎着他去洗漱换衣服的样子,就不知觉地想要将嘴巴向上画弧度。 今儿自然也不意外,袁子忠轻笑着,将自己从头到尾弄干净之后,左右看了看,这才满意地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嗯,今儿送完岳母和大姐,月兰回来心情一定会低落的,袁子忠脑子想着,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而双手也无意识地向着桌子上的茶壶伸了过去。 云瑶躲在房间外的小拐角处,眼看着袁子忠慢慢走近了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她小心看了看身后和院子里,然后便弯着腰悄悄地走到了袁子忠的房门外面。 从缝隙中,看到袁子忠换洗是健硕的身躯,云瑶想到自己马上要做的事情,脸上也不由地烧红了起来。虽然这么些年她漂泊江湖也让不少人占了一些便宜,可却每一个真正到最后的。因为她一直想着要嫁进富贵人家,所以,说到底,云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可是,尽管是这样,云瑶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缝隙间那个壮硕的身影,虽然心如擂鼓,可却更加坚定了她不久前下定的决心。 如果说,曾经她是为了袁府未来的钱和地位,那么现在云瑶除了想要这些,还想要袁子忠这个男人 虽然袁子忠长的不算是风流倜傥,可是却总是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安心感。 眼看着袁子忠的手渐渐伸向了自己摆放好的那个茶壶,眼看着他缓缓在杯中倒入了那个茶壶里的水,眼看着他慢慢将茶杯拿到了嘴边,然后,喝下去了 眼见着袁子忠终于喝下了那杯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茶水,巨大的欣喜传遍云瑶的身体。仿佛云瑶已经看到了自己娇柔地依偎在袁子忠的身边,而袁子忠也一脸疼宠地望着自己一般。 心中默数着时间,云瑶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里面坐在桌子旁边,一脸深思的袁子忠。此刻,她的心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焦急,她从没想到过,原来时间也可以过的如此的缓慢。 就在云瑶焦急地就要以为那个婆子给自己的药是假的时候,袁子忠终于从桌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床上,揉了揉额头,然后躺了下来。 云瑶屏住了呼吸,小心地观察者床上袁子忠的动静。此刻她恨不得身边没有一点儿声音,好让她可以听到袁子忠已经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大约又过了一刻的时间,云瑶想着袁子忠应该已经睡着了,向身后看了一眼,咬了咬牙,最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走进了屋里,轻探着脑袋向床的方向望了过去。 见袁子忠依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这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转身轻轻将门带了上去。 她一步步走向床边,小心地打量着床上的袁子忠,想着再过不到一个时辰,自己就能达成自己所有的愿望的时候,云瑶不由地勾起了嘴角,轻笑了起来。 她慢慢走到了床边,缓缓弯下身子,向着床上熟睡中袁子忠伸出了手。 依旧没有反应,云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了身子开始解身上的衣带。她的时间不多,得抓紧时间。 悉悉索索地一阵,云瑶终于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地只剩下里面的一件里衣,接着便跪到了床上,慢慢弯下身子向着袁子忠靠了过去。 “嘭”“嘭” 两声响声接连响起,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云瑶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感觉腰侧和后背的地方一阵巨痛,自己已经被一脚踹在了地上,而房门从外面被砰然打开,青青带着家中的仆妇,一脸怒容的瞪着自己,而那个自己买通的粗使婆子则瑟缩在众人的身后,脸都不敢抬一下,浑身打着颤抖。 云瑶撑住自己的身子,顾不得将身上仅有的里衣拉好,只是呆呆地看着坐在床上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袁子忠,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他不是喝了茶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不可能,他为什么要将自己踹下床,她不相信男人竟然会对她的身体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不可能,一切自己都计划好了,自己怎么可能跌坐在这儿? 不可能,明明明明那个婆子答应了自己帮她拦着青青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云瑶僵硬地转过头,向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而青青带着下人们推门而入后,看到的便是云瑶一身衣不蔽体的模样,不由有些羞红了脸,而当目光扫到床上穿戴整齐只是有些茫然的袁子忠时,微微松了一口气。呼还好,自己来得及时,没有让这个小贱人得逞 “老爷。”青青向着袁子忠福了福,接着便掉转过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淹啧东西给拖下去”青青瞪了身后一众呆愣的下人,厉声道。 “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滚开,滚开,我是你们的姨奶奶,我是你们的夫人”云瑶眼看着青青身后的婆子小厮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忙大声挣扎道。 “哦?我倒想知道知道,你是谁家的姨奶奶,谁家的夫人”就在此时,一声清丽的声音从房门口响了起来。 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 就在云瑶惊慌的与一众仆妇挣扎喊叫的时候,伴随着一个熟悉声音的响起,众人只见李月兰迈着步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手打小说) 云瑶看着渐渐走近她的李月兰,瞪大了眼睛里盛满了不相信。 李月兰?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这里?按照自己的计算,她现在不是应该在路上吗? “说啊,怎么不说了?你刚刚不是喊的很大声吗?我也挺好奇的,你到底是谁家的姨奶奶,谁家的夫人?”李月兰噙着一抹冷笑,渐渐走近云瑶,随后瞥了一眼坐在床上仍然有些茫然的袁子忠。 “月兰,我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我我回来,你们还没回来,我想我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我我就让青青吃点儿准备晚饭,想说等你们回来一起吃然后然后我就回房了接着我就洗了手,洗了脸,还换了衣服,再然后我有点儿累,就在床上躺下睡着了我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儿的我我我不是故意把她踹下来的我就是睡迷糊了我”袁子忠的目光在李月兰走近房门的时候,就再也没理开过她。此刻看到李月兰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再看到地上显然是有些衣不蔽体的云瑶,像是突然弄清了前因后果似地,赶忙一个箭步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子也顾不及穿好,就大步跨到了李月兰的面前,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听着袁子忠身上虽然有些微皱但还算整洁的衣物,李月兰心中暗自点了点头。接着看到他一脸慌张,有解释的语无伦次,和地上云瑶的一身狼狈一对比,不知怎么的,李月兰从刚刚走进门来心中的怒气缓和了不少。 “月兰我”袁子忠依旧想要继续解释,可这时他觉得自己的嘴真的是笨极了,总是说不到点子上。 看着袁子忠脸上显然有些慌乱的样子,李月兰安抚地冲着他笑了笑,“我相信你,袁大哥。” 李月兰眼中柔和的光芒让紧张的袁子忠陡然地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不由挂上了微笑。 而在一旁的云瑶眼看着眼前袁子忠夫妻两人间脉脉温情的流动,想到自己现下的处境,不甘地紧咬住了嘴唇。 怎么办?全完了,全完了,自己该怎么办?李月兰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沈颜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下面要怎么办? 最终,云瑶的目光定格在了袁子忠的身上,接着从她的眼中迸发出最后的一抹偏执。是的,自己没有退路了,既然身后已经是万丈悬崖,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也许向前搏一搏,能给自己搏出一个未来呢? 想到这里,云瑶突然不顾身边众人的阻拦,猛烈的挣扎了起来,然后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喊道:“夫人,您这是干什么,我又没有说错。云瑶虽然是一介奴婢,可也知道礼义廉耻,虽然曾经漂泊江湖,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可是可是刚刚老爷误将奴婢当成了夫人,就就夫人奴婢的清白身子现在已经被老爷看了去,奴婢呜呜奴婢”云瑶一边说着,一边用着自己的泪眼朦胧朝着站在李月兰身边的袁子忠哀怨地瞥了过去,微微颤抖着的身子不仅透露出了她对李月兰的害怕和渴求,更是透露出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尤其是在那半遮半露的白滑肌肤的衬托之下。 “没有没有,我没有月兰我没有把她当成你我刚刚已经睡过去了我没有”云瑶的话音刚落还不待李月兰反应,被云瑶那凄楚目光扫到的袁子忠反射性地抖了抖身子,立马紧张地拉着李月兰摇头否认道。 李月兰看着带着有些委屈急于解释的袁子忠,心中竟然有一丝的好笑。刚刚云瑶的那个样子,自己活生生地站在袁子忠的旁边,自然也是看的清清楚楚。谁实话,这要是搁在前世,面对云瑶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自己说不定都会心软放过她。却没想到一直以来她最担心的袁子忠面对的时侯给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反应。 “老爷老爷您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奴婢奴婢已经是你的人了啊您这样说,奴婢奴婢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而跪坐在地上而当云瑶听到袁子忠的这番话后却是满脸的伤心,甚至挣扎着就要向着一旁的桌脚撞了过去。幸好身旁的婆子一把的拉住了她,这才没有酿出什么血溅五步的惨案。 看着前世的一幕再次在自己的眼前上演,李月兰只觉的心中很是腻味。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女人每次要向着桌脚撞过去的时候都是挑有人在她身边的时候呢?自己竟然还每次都傻傻地相信她是真正的情非得已,觉得对不起自己。 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被什么糊住了眼睛,竟看不出这个女人眼中如此明显的算计。 而袁子忠站在一旁却是瞪大了眼睛,一来,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干,最多对不起这个云瑶的就是下意识的踹了她一脚,了不起就是帮她请个大夫嘛,怎么突然这个云瑶就赖上了自己,说是自己的人了呢?二来,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只是说出了事实,这个云瑶就要死要活的,难道自己还要因为踹了她一脚就娶她不成?话说回来,又不是自己让她到房间里来的 看着屋子里吵吵嚷嚷地乱成了一片,下人们都上前拉扯着云瑶,将她拉离开桌子,只是不知道是云瑶的求死心切,还是真正地羞愤,力气竟然大的惊人,差点儿就要把身边拉着她的一个婆子甩了出去,就是青青也被她狠抓了几爪子。李月兰皱了皱眉头,决定结束掉这场闹剧。 可以说,这一次云瑶会那么做,李月兰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虽然,以李月兰对云瑶前世今生的认识,她可不认为自己只要将云瑶暂时关了起来,就能万事大吉了,更何况以她重生的这两天事态的发展来看,老天爷也不可能让自己这么轻松过关。既然无论如何的预防都有可能出现漏洞和意外,那么李月兰索性就露出一个破绽给云瑶,她倒要看看这个云瑶的胆子到底大到了什么程度。 所以,这一次送袁大姐和李氏他们出城,她才会特地多说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并且将青青留了下来,吩咐她每个一段时间就要去检查一次关云瑶的房间,尤其是在袁子忠回来之后。如果那是房里已经没了人,青青就要立马赶去后院,阻止云瑶一切的计谋。 只是一开始,李月兰认为既然沈颜已经将云瑶送给了他们家,虽然卖身契一时没送过来,可云瑶也算是板上钉钉地袁家人了。所以,李月兰以为尽管自己露出了破绽,给了她空子,云瑶也应该会有些耐心,至少不会这么冲动就孤注一掷了。想当初,她可是在自己身边整整待了快两年,获得了自己全然的信任,她才出手的。而现在的自己虽然能关她一时,可也不可能长久将她关起来的。 而另一个意外就是,李月兰觉得这一次袁子忠应该也是会着道的,虽然,这一次他跟前世有了些改变,可对与家中的警觉,尤其是女人的警觉还是不多的。却没想到自己走进来看到的却是现今的这个样子。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多大意义了,既然抓住了狐狸的尾巴,李月兰自然是想要尽快的解决,她可没那么好的心性儿继续跟着这个女人玩计斗狠。 “青青,别再跟她纠缠了。先把她压到柴房去,明天你去沈家一趟,让沈家人跟着你去趟衙门重新将云瑶的奴籍落到咱们家来,然后就找张婆子来一趟吧。”李月兰似是轻描淡写地吩咐着,云瑶却犹如晴天霹雳。 她的是沈颜送来袁家的,虽然卖身契没了,可只要沈家人愿意作证,那衙门一定会将自己的奴籍落到袁家,那倒时候,是打死还是卖发,不就都是李月兰的一句话了?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云瑶却知道那就是她的下半辈子。 李月兰说完之后,自是不再理会身后的云瑶是震惊还是害怕,拉起袁子忠就向门外走去,“走,袁大哥,咱们去吃饭吧,爹娘他们还在饭厅里等着呢。” “哎哎”袁子忠听到李月兰的说话,这才反应了过来,见刚刚自己不解头疼的事情被李月兰一句话便轻松解决,顿时点头笑着,抓了抓脑袋,跟着她走出了门。 果然,自家的娘子是比自己这个木头脑袋要聪明的。 袁子忠这样想着,双眼看着走在身前的李月兰,也不自主地微微笑弯了眼睛。至于身后哀怨的云瑶,他倒是半点儿没放在心上。 看着袁子忠和李月兰就这样走出了房门,袁子忠更是半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自己,云瑶不由后退踉跄了一步,身子不由有些软了下来。 “哼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想当咱们袁府的姨奶奶,夫人呸不要说老爷夫人,老太太,老老爷,就是咱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看不上你这样的货色”青青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云瑶,啐了一口,开口嘲讽道,接着就让一旁的两个壮实的婆子上前将云瑶扶起来拖出去。 可却不想,就在所有人以为云瑶已经心死的时候,她竟然一个箭步推开了身边的婆子,撞开了前面的丫鬟,就这样冲了出去。 ‘对,还有袁老太太,还有那个老太婆自己还有机会,自己一定还有一个机会的’云瑶飞快地向前跑着,心中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的稻草。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完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完了 “呜呜老太太老太太,您要为奴婢做主啊”袁子忠和李月兰冲着袁家二老行完礼,刚要坐下,就听到饭厅外传来一声疾呼声。(手打小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衣着凌乱的云瑶‘噗通’一声跪在了面前,袁老太和袁老头都吃了一惊,袁老太放下手里的碗筷,指着云瑶问道。 李月兰和袁子忠对视了一眼,还未等他们回答,云瑶便跪在了地上哭诉了起来。 “呜呜老太太,老老爷,您二老可要为云瑶做主啊。奴婢虽然只是个奴婢,比不得主子,可从小也是知道些诗书礼仪的。早年奴婢跟着父亲虽因生计而被迫漂泊江湖,可可奴婢也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姑娘啊可是可是今天老太太你们出了城去送大小姐,奴婢奴婢就想着去收拾一下屋子却却没想到老爷老爷就突然抓住了奴婢,将奴婢呜呜等到夫人回来,就不听奴婢的解释,认定了奴婢是那下作腌渍的人,要要将奴婢卖了去啊”云瑶哭声凄厉,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她上前紧紧拉住了袁老太的袍脚,像是袁老太便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公正一般。 “什么?大郎,可真有此事?”袁老头闻言,顿时皱着眉头看向了袁子忠。 “是啊,大郎,云瑶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你真的把人家姑娘给”袁老太也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爹,娘,没有的事情,我我我当时睡着了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我”袁子忠忙摆手否认道,只是还没待他解释完,云瑶又开口插道,“是老爷那时候是还没有清醒,所以这才将奴婢当成了夫人的可是不管奴婢怎么挣扎老爷就是不松手奴婢” “你你你胡说八道”袁子忠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像是在说着真话的云瑶,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就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是,袁家二老眼中的质疑却没有因为袁子忠的否定而消散,反而因为云瑶的话而显得更加的浓重,“爹娘,月兰,你们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袁子忠急忙说道,然后看向身边的李月兰。 而此时的李月兰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焦急和愤怒,甚至可以说平静地有些过分,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云瑶,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这”看着袁子忠一脸的冤枉,袁老头有些为难。 “云瑶啊,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家的儿子我还是清楚的,大郎从小就最是老实,他不可能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同样的,袁老太也觉得虽然云瑶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袁子忠从小到大可是出了名的老实,要让他耍花花肠子,调戏别人,袁老太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老太太,奴婢奴婢知道自己是个卑贱的人,可可奴婢也不会拿自己的清白来乱说的老太太,老老爷要是不信,奴婢奴婢愿意立刻撞死在这大厅之上,以证明奴婢的清白”云瑶见袁家二老开始动摇,便起身要向着一旁的柱子撞过去。 “哎哎哎,千万别千万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袁老太和袁老头忙起身拦住了她。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看着云瑶一脸的死志,但儿子却是一脸的无辜,袁家二老有些糊涂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相信哪一边。 “呜呜呜呜奴婢知道,奴婢只是个奴婢,就像那地上的泥,实在是配不上袁老爷老爷身居要位,更是堂堂六品的大老爷,定然有许多家的姑娘可为良配只是只是老太太,老老爷,奴婢不求什么名分,只求这辈子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去,死后也不会犹如一个无主肮脏的孤魂老爷你就让奴婢留下来吧,就算只是个丫头,奴婢奴婢也想要待在老爷的身边啊”云瑶趁着袁家二老同情自己的机会,又跪了下来,顺便还诉说了一番自己的志气和对袁子忠的痴情。 “这”闻言,袁老头为难了,但相反地,袁老太却像是想通了,她想了想,转过了头对着袁子忠说道:“要不大郎啊,要不你就收了她吧,这男人三妻四妾的也很正常嘛,再说了,这云瑶看着也挺可怜的,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啊,你现在都做大官了,有几个房里人也是自然的事情啊,现在不管当时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可看在云瑶现在都一心求死了,你就收了她吧,也好歹算是救了一条命嘛” “娘我不要我这辈子只要月兰一个,无论我是农家汉还是六品的官儿,这辈子,我就只要她一个,还有小石头和双双。”听到袁老太的提议,不知怎么的,袁子忠的脑子里就突然出现了当初在余杭是李月兰对她说过的那个可能的未来,立马厉声反对道。 “胡说你可是咱们老袁家的长子,自然是要好好的为咱们老袁家传宗接代的。你现在都已经是六品了校尉了,以后还指不定要升多高呢,只娶一个,你不怕被别人笑,你就不怕别人说月兰善妒再说了,我看月兰也是个大度的,一定不会计较多几个人来照顾你的。这样一来,你身边的人多了,娘也安心啊,你说是不是?”见袁子忠反对,袁老太也来了脾气,不过想到现在儿子到底是出息了,所以还是暂时压下了性子,劝道。 “娘”听着袁老太说着还要给他娶‘几个’回来,袁子忠的眉头皱地更紧了。 无奈之下,袁子忠只得转头看向袁老头,在他的印象里,在对于李月兰的事情上,他爹总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所以,他急声问道:“爹,你说话呀?” “”只是这一次袁老头却没有说话,沉默地站在了一边。虽然他从前为了袁家的名声可以同意让袁子忠再娶李月兰一次,可相同的,为了袁家的子息繁茂,他自然也会站在袁老太的这一边,不赞成袁子忠这辈子只有李月兰这么一个妻子。 毕竟偌大的京城,除了穷的叮当响的乞丐,就是小贩,有两个闲钱也是要娶个妾的,更何况现在袁子忠已经是六品的武官了。 “哎,月兰,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见袁子忠一脸的执拗和反对,袁老太只得转过头来询问李月兰,她想着儿子媳妇儿要都同意了,那么她儿子还能反对不成?哪个男人有了能力不想三妻四妾,定是自家的这个媳妇儿不同意。 “婆婆说的话,媳妇儿自然是赞同的”这时,李月兰像是终于收回了神游的思绪,冲着袁老太笑道。 “月兰?”袁子忠瞪大了眼睛,不相信李月兰说了什么当初不是李月兰说这辈子只要自己陪在她和孩子身边的吗?怎么现在? “只不过,这个云瑶是万万不能收的”没让袁子忠吃惊太久,李月兰紧接的一句话就让他松了一口气,却也让袁家二老皱起了眉头。 而一直跪在一旁,低头听着这边袁家众人说话的云瑶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媳妇儿,这做妻子的最重要而当就是贤惠,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你也别忘了,这七出之上就有‘善妒’这一条啊”袁老太不满道。 “婆婆误会月兰的意思了。可能婆婆不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媳妇儿就在这儿简单的说说,”李月兰没有将袁家二老的不满当一回事儿,只是笑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下,“当时外院的婆子丫鬟还有小厮可都是进了房的,自然也看到了云瑶姑娘这‘清白’的身子按照云瑶姑娘的话来说的话,这看了身子就要负责那岂不是门房的东子也要负责吗?还有就连公公也是呵呵媳妇儿想着这应该不能这么算吧” 李月兰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袁老头,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再说了,当时咱们进屋的时候,看到袁大哥可是衣着整齐,而云瑶姑娘却是倒在了离袁大哥至少有两丈远的地方而且媳妇儿听青青说,她从见到袁大哥到进屋可也不过一刻多一些的时间,抛出了其他,我想袁大哥应该也不会跟云瑶姑娘发生什么嘶”李月兰抽了一口气,像是疑惑地向着云瑶问道。 “云瑶姑娘,你不会是想说,我家相公睡的昏昏沉沉把你当成了我,解了你的衣服还立马要了你吧?呵呵虽然你这衣服穿得是有些单薄了些,可这痕迹可不像啊” “我我”云瑶一时被李月兰略带露骨的嘲讽弄得羞红了脸,更是没有了话语反驳。 “公公婆婆,不是月兰善妒,而是如此的刁奴决不能姑息早前月兰已经跟婆婆说过,因为卖身契的事情,咱们家暂时不方便用云瑶姑娘,就让她待在屋子里,就当暂时在咱们家坐坐客,等到沈府将身契送了来,再让她出来。却没想到今日竟然趁着家中无人,私自溜到了后院,媳妇儿可是怀疑她不怀好意啊更何况,当时袁大哥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昏死了过去,她的力气再小,可也不是个哑巴吧,怎么就能被袁大哥呵呵公公婆婆您们可要仔细思量啊,这样的奴婢,咱们家能收留吗?”李月兰依旧笑容满面,只不过话中的意思却是让袁家二老面面相觑,看着云瑶的目光也渐渐冷了下来,而袁子忠则是彻底放下了心来。 而当云瑶看到袁家二老对她露出防备的目光的时候,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完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解恨 第一百七十八章解恨 “吱呀”,伴随着一声房门的开启声,云瑶缓缓地抬起了头向着门的方向望了过去。(手打小说) “灯笼给我就好,青青你先去出去吧。”李月兰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对身后的青青说道。 “是。”青青上前将灯笼递给了李月兰,然后飞速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云瑶,接着便退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云瑶见李月兰在柴房里巡视了一周,然后站到了自己的面前,警惕地问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袁夫人,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沈家的人,沈小姐要知道你现在这么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云瑶见李月兰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自己,可是其中的冷厉却是让她心中一颤,她慌忙说道。 “呵呵”不想李月兰听到她强作镇定的威胁却是笑了出来。 “真新鲜,当日可是沈颜亲自把你送到了我们家,你也是要死要活的要留下,怎么如今倒还说自己是沈家人?你不是生要做袁家的人,死要做袁家的鬼嘛?现在我成全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李月兰很快便收敛起了笑意,冷冷说道。 “你你你要杀了我?不,不,你没有我的卖身契,你没这个权利,没有”听出李月兰语气中的冰冷寒意,云瑶慌了手脚。 “很快就会有了,你看,现在离天亮已经很快了。”说着,李月兰看了窗外的夜色一眼,眼中划过一丝亮芒。 “你袁夫人,你已经赢了,我只是一个奴婢,你又何必跟我一般计较再说了,这种事情,你以为如果男人不愿意,我一介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逼得了他?”慌乱中,云瑶想到的只有让李月兰对自己的怒气降下来,说不定就会放自己一马,所以,她意有所指的说道。 “啪”地一声,在云瑶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李月兰一巴掌打侧过了脸。 “这巴掌是教训你不该心存妄想”李月兰说着,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落下。 “啪” “这巴掌是教训你不该胡说八道” “啪” “这巴掌是教训你不该自不量力,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连续的三巴掌接连落下,彻底将云瑶给打蒙了。 李月兰一把将云瑶推到了一边的墙壁上,一个箭步上前,又扬起了手臂,云瑶顿时瑟缩了一下。 好可怕云瑶看着眼前的李月兰,尤其是从她眼中迸发出的恨意,更是令她不寒而栗。 ‘她有多恨云瑶?’李月兰想,她应该是非常恨的。 重生的这两年来,虽然她每天都在告诉自己,上一辈自己的结局不仅仅是云瑶一个人造成的,这其中有自己的原因,有袁子忠的原因,有袁家人的原因可是,每每想起两个孩子的惨死,自己的意外,还有袁子忠最后那无情冷漠的一瞥,当年云瑶在她面前那抹得意的笑容就是那样的鲜明,怨恨更是时刻在燃烧着她的心。 整整十个年头的寂寞和孤廖,整整十个年头的期盼和等待,整整十个年头的思念和悔恨她怎能不怨,又怎能不恨 她可以原谅袁子忠,因为她爱他,因为他是她孩子的父亲,因为他也曾爱她保护她保护他们家;她可以原谅袁老太,因为她知道她只是太爱袁子忠,太爱这个家,所以,她会理所当然地站姿她的角度作出自认为为这个家好的决定;她可以原谅袁大姐,因为袁大姐和她的对立不仅是出自她本身的不幸,也是自己冷漠疏离的做人姿态。 可是,她凭什么原谅她呢? 她曾经对她那么的好,帮她买身葬父,怜惜她孤苦漂泊,便将她接到了府中,即使自己还因此受到了袁老太和袁大姐的责难。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她实实在在将她当成了姐妹。家中只要自己有的,她的不吝啬给她一份。 可是,最终她得到的是什么?赤luo的背叛,一步步的精心设计,还是最终那句耻笑自己愚蠢的嘲弄? 她是可以将一切与她分享,可是她没想到她竟然将手伸到了自己的枕边。 可以说,知道袁子忠和云瑶的事情,那对当时的自己而言,是双重的背叛。 所以,她可以原谅所有的人,唯独对云瑶,她做不到无怨无恨她恨她,从今生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 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一步步表演前世已经看腻的戏码,这时才知道,原来当自己跳脱出那个原来的圈子转过头来看,才发现她的戏是这么的拙劣。 她时常想,当年哪怕是自己略微有些清明,也许就是另一番结局。 一开始,李月兰自己劝说自己,这一辈子,袁子忠对自己已经很好了,对那些无谓的人,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在耗费什么心力。只要将她远远的卖了去,自己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自然也能从前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可是,今天,看着云瑶不知廉耻地故伎重演,一次又一次地以死胁迫,想要跟着袁子忠的时候,李月兰心中一直掩藏的恨意便再也遮掩不住。 当年,她一步步赶尽杀绝,今生自己为什么还要留有情面。自己曾决定放她一马,可是她心存妄念,想要偷自己的东西。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再苦苦压抑着心中深埋地恨意。 杀子夺夫之仇,这次,她要一笔清算 电光火石之间,李月兰的手又再次落了下来,‘啪’地一声,云瑶被李月兰的力道打倒在地。 云瑶捂着脸,痛苦地咳了一声,一颗带血地牙齿从她的口里被吐露了出来。 云瑶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宛若修罗的就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恬静自若的袁夫人。看着她看自己仿若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的目光,云瑶内心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包围了起来。 她觉得,李月兰是真的想要杀自己。 “袁夫人呜呜袁夫人我错了,我错了呜呜是我不知廉耻,是我说谎,是我一时迷糊了心智,是我不该心存妄念呜呜我该死不不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袁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我我你放心,只要你放我走,我一定走的远远的,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呜呜我也绝不会再出现在袁大人的面前呜呜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云瑶跌跌撞撞地爬到李月兰的脚边,拉着她的裙角哀求道。 此刻的云瑶已看不到刚刚半点的有恃无恐,李月兰下手的狠厉让她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再逞口舌之快的时候。现在求生的本能和投机迎巧的习惯已经下意识的让她做出了动作,她跪在李月兰的脚边,声泪涕下地说着已经知道错了。 看着脚边哭的凄惨的云瑶,李月兰想,恐怕现在换了不是自己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对她的这幅模样心生同情。不是说云瑶此刻已经我见犹怜,而是她那一身的狼狈,和已经哭的看不到具体五官的脸,任何人都会认为她已经真心知错了。 可是此刻站在云瑶面前的是李月兰。 只见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伸手抬起云瑶泪雨滂沱的脸,嗬,真是熟悉啊如果不是她的再次表演,自己大概已经忘记了当初自己在得知两个孩子的死可能跟她有关之后为什么会打消了疑虑了。 真像,就是这张脸,曾经骗过了自己,让自己以为错怪了她,接着隐下了已经调查到的疑虑,却让她在两天之后便让袁子忠将自己送进了偏院 李月兰猛地放开了云瑶,接着站了起来,“既然你已经知错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有改错的机会的。” 李月兰说完,看了一眼跌卧在地上一脸不知所措的云瑶,接着转身再无丝毫的眷念打开了柴房的大门,走了出去。 看着李月兰就这样离开,刚刚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云瑶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一股悲凉涌上了心头,想到刚刚李月兰临离开前看自己的那一眼,云瑶将脸埋进了胳膊,放声大哭。 “夫人,我来吧。”青青忽略身后那隐隐的呜咽声,跟上李月兰的步子,伸手接过了灯笼。 却不想,烛光轻移,映照在李月兰的脸上,已是泪雨潸然 “夫人?”青青大一惊,轻呼道。 李月兰慢慢地回过头,疑惑地看向青青,问道:“怎么了?” “夫人,您您哭了?”青青有些疑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李月兰忙伸出手抚上脸,当感觉到指尖的湿漉时,她也是一愣。 自己哭了吗? “哦,可能是刚刚被风迷了眼睛。”李月兰忙从怀里掏出了手帕,将两颊的泪水擦干,解释道。 青青闻言,没有再说什么,拿着灯笼走在了前面,帮着李月兰引路。 而李月兰则是缓慢地向前走着,她也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总之就像是万般的滋味来回翻滚在心间,让她有些茫然,有些迷惑,也有些轻松 曾经在前世的那个偏院里,自己不止一次的幻想着,有一天云瑶能付出她应有的代价,为了她那两个早逝的孩子,还有不幸的自己,付出代价。 可是当这一天真真到来的时候,她又有些迷茫了。像是多年的心愿达成,多年的怨气疏散,自己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青青,你先回去吧,灯笼给我,我想起还有些事情,吃些再回房。”陡然地,李月兰开口对身前的青青说道。 青青微微一愣,不过也没有多嘴,直接将灯笼递给了李月兰,然后福了福便退了下去。 李月兰接过了灯笼,看着青青慢慢走远之后,这才拉起了裙角,飞快地冲着大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她打开前院的大门,接走按着记忆的方向向着袁府左侧的一个巷子中跑了过去。 向左直走再右拐 当她走到一块空荡荡地石子地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曾经她住了十年的地方 现在的袁府还没有扩建,当初因着自己不懈的上下打点,和袁子忠的军功卓著,很快袁子忠就又得了封赏,袁府也被应着规格扩建,而这块空荡荡地石子地便是后来扩建开来的偏院,而自己当初也就是被迁进了这里,一住就是十个年头,直到最终自己躺在那冰冷的床榻上失去最后的意识,再度在袁家村的新房内醒过来。 自从来了京城之后,虽然后来她还是像着前世一般搬进了曾经的袁府,可这里,自己却从未再踏足过。 这里,承载了她太多太多的不幸,还有她太多太多的期盼和绝望。她从来不想再回到这里,只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要再来看一眼,这个曾经束缚了她将近半生的地方,看一眼这个见证了她从繁茂到枯萎的院子。 尽管,现在的这里,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尽管,现在的这里还是空荡荡的一片。 李月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在那块空地上踱起了步子。 这里,是小院子这里是那棵院子里唯一的梨花树这里是她的梳妆台这里是她的床榻这里是她最常驻足的窗边这里是她每每殷殷期盼的房门 她缓缓地停下了脚步,然后睁开了眼睛,这不过十丈见方的地方,可每一寸自己都是那么的熟悉,就如同她曾经走过了无数遍一样 她站在她曾经最常驻足的窗边,望着她曾经最期盼的房门然后,默默站立,不知在等待着什么就如同前生她那千百次的等待一般 突然地,不远的巷子里传来了由远及近略显着匆忙的脚步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李月兰不由地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 会是谁? “月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害的我好找,幸亏东子说看到你出了房门,我才追了过来,大晚上的,到这儿干什么,赶紧回去歇着吧。”袁子忠急匆匆地跑入了李月兰的视野,当他看到站在空地之上的李月兰时,长舒了一口气,顾不得满头的大汗,一把走到她的面前,拉上了她的手,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拉着李月兰就往回走。 “”望着眼前迈着轻快步子的男人,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担心和焦急,李月兰蓦然微笑,眼中积蓄的泪水终然滑落。 是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一直在等待的,就只有他 第一百七十九章 沈家来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沈家来人 “呃那个月兰你有什么话,想问我吗?我我我保证刚刚我在屋里和在饭厅的时候说的都是实话,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真不到为什么那个云瑶要这么说,但我真的一根手指头也没碰她的,更没有脱脱脱她衣服”一回到屋里,袁子忠便拉着李月兰说道,就像是深怕李月兰不相信一样,只是说道最后,他的脸上还是浮起了一丝红晕。(手打小说) 袁子忠说到底只是个淳朴的农家汉子,虽然在军队的时候,男人们之间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袁子忠还是觉得有些话说不口的。尤其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解释自己和另一个女人之间清白的问题,更是让他很是尴尬。 只是,想到刚刚久等李月兰不来,自己找遍了全府得知她一个人出了府门的时候,袁子忠便抑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惊慌,现在的他只想要将自己的清白解释清楚,将李月兰留在自己的身边,再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的问题了。 而这边还沉浸在前世今生的交错感动中的李月兰,听到他的这番解释却是愣了愣,像是有些不太明白袁子忠此刻怎么会说这个。 而那边袁子忠却误解了李月兰疑惑的眼神,以为她还是不相信自己,急的他刚刚因为寻找李月兰而跑出的一头大汗更是浸湿了后背。 一时没了章法的袁子忠突然就起身向外走去。 因为两人的手从外面走进来一直都没有松开过,所以李月兰也被他抓着向外走了去。 “哎,袁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李月兰回过神,忙拉住闷头向外走的袁子忠,急问道。 “我我我要卖了那个女人月兰,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和孩子的事情。我不会忘了自己的承诺的,我说过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和孩子,这一生绝不辜负你,我绝不会这么做的,你相信我”袁子忠转过头,急切地说道。 看着袁子忠微微赤红地双眼,李月兰心中一动,接着她微微一笑:“我相信你啊。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而这一次却是轮到听到了李月兰说话的袁子忠一楞,“你你相信我那你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走?” 想起刚刚自己一个人半夜跑去了后巷的空地,一路上又是默默无语,李月兰这才了然,袁子忠这是误会了。 她忙拉着袁子忠在桌边坐了下来,“袁大哥,我没有要走,只是”李月兰眼睛微微垂下,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接着道:“只是刚刚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就像去出去转转,你看,我不是没有走远吗?瞧把你急的。” “没有走?哦嘿嘿那就好那就好”袁子忠闻言顿时‘嘿嘿’笑了笑了起来,点了头道。 “对了,袁大哥,云瑶的事情”李月兰沉吟了一会儿,想到还在柴房的云瑶,遂开口道。 “哼那个女人!”却不想一听到云瑶,袁子忠就立马皱起了眉头,脸上升起了怒意。 虽然说,男人都是喜欢美色的,尤其是投怀送抱的美色尤其没什么抵抗力。可是任谁好好的睡个觉,一睁开眼就是一场仙人跳,还让自己百口莫辩,一顿的栽赃,谁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更何况袁子忠这样耿直的男人。 也许换个场景或是在一场意外的情景之下,袁子忠还能对云瑶有几分愧疚和怜惜,可现在明摆着是云瑶想要利用和他莫须有的关系赖上他,他哪里还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只余下满心的恼怒。 “明儿我就去找张婆子来,把她卖了去,咱们家可不能收这样的人要是沈家还要的话,那趁着今晚,我就让东子送她过去,反正不能再在咱们家要不是看她是女人,我”袁子忠呼哧呼哧地怒道。 看着袁子忠怒气冲冲地捏紧了拳头,想到晚上自己走进房里的时候袁子忠那慌张的样子,李月兰不由有些哑然失笑,她覆上袁子忠握紧的手,柔声道:“这个是自然的,我的意思是,云瑶的事情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个世上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人,为了自己的**不择手段,甚至做下那些下作的事情,咱们没必要为那些无谓的人费心神,那些心思深沉的人自然有他们该去的地方,咱们不跟他们一道就是。” “嗯,咱们不跟他们一道。”袁子忠点了点头,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又接着说道:“月兰,现在朝里文武两派依旧是互相争斗不休不过这一切都又重新到了水面之下,我想着,等到下个月,京里的事情至少表面上就应该彻底文帝下来,到时我就准备向兵部递辞表吧” 李月兰闻言一愣,她没想到因为这件事,袁子忠会加快了辞官的脚步,只是“袁大哥,就这么离开,程将军那边你该怎么说呢,还有爹娘那儿” 有些事情,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曾经是他们的障碍,现在也依旧没有消失啊。 “总会有办法的”袁子忠沉默了一会儿,握住李月兰的手,低低叹道。 是啊,还有程将军,还有爹娘 “嗯我们总会有办法的。”李月兰点了点头,微笑道。 “嗯”这一次,袁子忠的眼中更加多了一抹坚定。 “时辰不早了,明儿还要早起,咱们歇着吧。”李月兰站了起来,拉着袁子忠想着床边走了过去。 床上已经被青青他们收拾了干净,屋里也不见晚上的时候半点凌乱的痕迹,袁子忠跟着李月兰慢慢走向床边,窈窕的身影映衬着烛光,透露出那份独有的恬静和安宁,慢慢平复了他这一夜慌乱的心。 今夜对他们两人而言,都太长了 只是 “老爷,夫人,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沈家来人了,说是要找二少爷呢”屋外传来东子焦急的声音。 显然的,今夜还没有结束 第一百八十章 私奔?! 第一百八十章私奔?! 袁子忠和李月兰听到屋外的急唤声,同时停下了脚步。(手打小说) 彼此对看了一眼,袁子忠立马转身向门口走去,李月兰也急忙跟了上去。 一打开门,就看见青青显然一副紧急起身的模样,一身的衣服边角处还有些褶皱,只见她匆匆地拎着灯笼走了过来,看到袁子忠夫妻二人打开了门,忙大声道:“老爷夫人,沈家来人了,老老爷和老太太都去大厅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这都什么时候了,沈家怎么还来人?”袁子忠疑惑地问道。 “这奴婢不知道,不过东子就在院门口守着呢,要不”青青还没说完,袁子忠和李月兰就快步向着院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东子,怎么回事儿?沈家谁来了?怎么刚刚我还听到你说沈家的人是来找小弟的?”袁子忠快步走到东子的面前,皱着眉头问道。 “回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啊,只是来人说是沈家的大当家,有急事要见老爷夫人,所以”东子也是一脸的茫然。 沈存中?袁子忠和李月兰闻言皆是一愣,不明白这个时候沈存中怎么会来府里。如果是程将军的事情,他应该不会那么大张旗鼓,更何况还指名道姓地说要找袁二,难道是袁二出了什么事情? 夫妻二人这时才想起,今天他们已经一整天都没有看到袁二的影子了。刚刚因为云瑶的事情,更是让他们忽略了袁二压根儿就没出现在饭厅里。 “东子,你快去前院看看二老爷的房间可有人没有,如果二老爷在的话,就赶紧让他去大厅去。”李月兰率先反应了过来,忙冲着立在一旁的东子吩咐道。 “是。”东子应声离开。 李月兰走上前两步,与袁子忠并排而立道:“走吧,袁大哥,咱们先过去看看吧,就算现在咱们在这儿想破了天也是猜不出到底小弟和沈家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嗯。”皱着着眉头的袁子忠听到李月兰的说话,点了点头,向外迈开了步子。 “袁校尉,袁夫人。”袁子忠和李月兰一进大厅,就看见袁家二老一脸困倦和疑惑地坐在大厅之上,而沈存中则是坐在一边,见到他们夫妻二人走了进来,冲着他们拱了拱手。 袁子忠夫妻两人也回了一礼。 还不待坐下,袁子忠便单刀直入地问道:“沈老爷,不知道这么晚了,您上我这儿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我刚刚听下人说,好像还与我家小弟有关?” 伴随着袁子忠呃疑问,厅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存中的身上,只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却失了一如既往的温和,反而隐隐透露出一股焦急和为难。 “沈老爷,我家小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沈存中反常的沉默让袁子忠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连忙追问道,李月兰也是皱紧了眉头。她认识沈存中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难色,难道是小弟出了什么事情?李月兰有些担心了,所以她望向沈存中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询问的色彩。 而至于袁家二老在听到事情与袁二有关之后,便打起了精神,紧张地盯着沈存中看着。 “这哦,深夜打扰,沈某的确是惭愧,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询问一下贵府的二爷,不便之处,还望体谅,只是事情确实有些紧急。”沈存中沉吟了一会儿,微微松散开眉头,拱着手说道。 只不过,虽然沈存中的面上努力的想要做到云淡风轻,可心里却已经是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再想起现在自己怀中的那封信,他的头不由地更疼了些。 这事儿该让他怎么说呢,信是不能拿出来的,虽然事情已经是可沈家到底还是要面子的啊,尤其是哎 就在沈存中内心煎熬不已,袁家众人疑惑不定的时候,大厅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东子渐渐清晰的呼喊声。 “老爷夫人,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二老爷留书出走了”东子跨进了大厅,扬着手中的信冲着袁子忠和李月兰说道。 “什么?”此刻大厅内的人皆是一阵惊呼,就是沈存中也扶着拐棍站了起来。 “快给我看看。”袁子忠大跨步地走到了东子的面前,一吧拿过了他手中的信,掩饰不住心中的焦急,迅速打了开来,一目十行地看着。 大厅之内,众人都盯着袁子忠手中的那薄薄的一张纸,李月兰跟着走到了袁子忠的身边,刚想接过来仔细看看,却不想袁子忠看完后‘啪’地一声,一掌将信纸拍在了桌子之上,满脸的怒气,怒喝道:“胡闹” “袁大哥,怎么了?”李月兰被袁子忠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忙问道。 只是袁子忠的胸口却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他将信甩给了李月兰,连步走到了沈存中的面前,深深弯下了腰,冲着沈存中行了一礼,一脸的歉意道:“沈老爷,是我管教不严,竟然让小弟做下这等不齿的行为,你放心,我现在就出去找,明天我一定把他给找回来,然后还你们沈家一个公道。” “袁校尉多礼了呵呵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有沈某的过错,若不是家中从小便溺爱我那幼年失母的堂妹,她也不会有胆子坐下这等的事情哎我这次来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现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人给找回来,只要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就好说倘若”沈存中浮起一丝苦笑,脸色也显得有些不健康的苍白,显然前些日子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透,而今晚的事情给了他太大的冲击。 而这厢袁子忠和沈存中互相打着哑谜,袁家二老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而那厢李月兰已经看完了手中的心纸,瞪大的眼睛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惊。 “月兰,月兰啊,心上到底说了什么,快念给你公公和我听听,快啊。”袁老太此时已在一旁等的焦急不已,她冲着李月兰急道。 念?李月兰看了看手中的信纸,心中也不由苦笑,这让她如何能念。今晚她念出了声,明儿一大早袁二和沈颜就全完了,袁家和沈家的名声也全完了。 “青青,东子,你们都下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李月兰转过头,冲着站在门边的东子和青青说道,然后在两人退下之后,亲自把大厅的门给关了起来。 接着转过头,看到沈存中身边也只是站着一个沈钱,哎,看来沈存中也知道事情的严重,这才这么晚了没带多少人就过了来。 李月兰心中优优叹了一口气,顾不得再胡思乱想,走到了已经甚是焦急呃袁家二老的身边,在他们的耳边轻声道出了信纸上的内容。 信纸上只有一行内容:爹娘,大哥大嫂,对不起,我和沈颜走了。 但只是这一行内容,也已经足以让袁家上下翻天覆地了。 袁老太和袁老头听完之后满脸的震惊,袁老头紧接着便‘唰’地站了起来,冲着袁子忠怒道:“快快派人找,那个臭小子,他竟敢做下如此的丑事,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小二他他怎么可能跟小颜这这怎么可能小颜她她不是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成亲了吗?这这怎么可能”袁老太却是沉浸在不敢置信里,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小儿子可是跟沈家的大小姐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就算是她平时会吹嘘些自己的富贵,可最起码的自知之明她也不是不知道的。更何况,沈颜已经定了亲了,马上都要出嫁了,这现在又怎么可能两个人一起私奔了呢? 是的,是私奔。虽然,袁二的信上所写的并不清楚,可沈颜的名字却是赫然在上的。在这个世道里,一个未成亲的闺阁女子的名字能和一个男子的名字连在一起,那除非是已经定了亲而当才有可能,而没有任何关系的那么只有可能是私奔了 再结合沈存中刚刚在大厅内那一脸的难色和焦急,袁家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然是沈家也掌握了一些证据,说不定沈颜也像是袁二一样留下了书信,沈存中这才急匆匆地找上了门来。 要知道,如果两人都是未定亲的,那这件事情还有一丝丝的转圜余地。可沈颜可是众所周知的下个月就要嫁进安平侯府了啊。倘若此刻出了这么大的丑闻,那么不仅是沈家的声誉要受到损害,袁家也是难逃其咎,更是见接的得罪了安平侯府。 虽说安平侯府现在已经大大不如曾经,可是跟袁家这么一个百姓人家相比,那可不只是一枚铜钱和一块金子的差距了。 而往往这种事情一旦披露了出来,那么双方的男女最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游街示众浸猪笼,要知道无媒苟合即是私通,那可是犯了刑法的。 一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袁家的人也是坐不住了,袁老太更是开始抹起了眼泪。 而袁子忠则是二话不说带着沈家的人,回想着袁二有可能回去的地方,满大街地去找了。要不是袁老头岁数大了,身子有些不好,他也是要出去一起找的。 不过好在李月兰在一旁的劝阻,这才让二老先回了房间等消息。 至于沈存中则是在得知了袁二也的确一起失踪之后,便赶着回去布置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一来是要将人找到,二来便是将所有可能泄露出去的消息彻底的堵死。 李月兰看了一眼一瞬间便空荡下来的大厅,缓缓走到了门前,抬起头望着天空上的暮霭沉沉,心中也不由地忧虑万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原来那么好? 第一百八十一章原来那么好? 京城郊外,某做破庙中。(手打小说) 两个身影一南一北地坐着,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小小的火柴堆。 “哎土包子,快把火弄大一点儿,我快冷死了。”沈颜用银狐披风紧紧地裹住了自己,冲着坐在对面的袁二指示道。 没错,此刻在这座布满了灰尘和稻草尘埃的破庙里,相对而坐的正是一同留信私奔的袁二和沈颜。 听到沈颜的指示,袁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接着站起了身,走到了一边,又抱了一些柴火儿过来。 “咳咳咳咳死土包子,你你咳咳你弄那么大的烟想呛死我啊?”沈颜捂着口鼻,看着眼前的确是应她的要求大了一圈的火堆,怒气冲冲地指着袁二说道。是的,火确实是大了,可同样地,烟也大了起来。 “大小姐,不是你说快要冷死了,让我把火弄大一些的吗?这火大了,烟自然也就大了,难道你不知道嘛?”袁二的眼中闪过一抹调笑,冲着沈颜说道。 “你你这个死土包子,你一定是故意的吧,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沈颜瞪圆了眼睛看着袁二怒气冲冲地说道。 “哦,是吗?我还以为沈大小姐什么都会呢?”袁二不以为意。 “你你你欺负我?你敢欺负我,你相不相信我”沈颜气急道。 “相信你如何?大小姐,别忘了,咱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京城,你已经逃婚了”袁二一字一顿地说道。 顿时,对面的沈颜委屈地咬住了下唇,眼中渐渐凝聚起水汽。 沈颜和袁二怎么会双双出现在这儿呢? 这一切还要从沈颜那日去袁家开始说起。话说当日云瑶好不容易被留了下来,沈颜便在上马车之前吩咐了她一定要尽快将李月兰赶出袁家。 本想着这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这一幕正好就被刚从杂货铺回来的袁二给听了正着。 要说袁二,对于李月兰这个嫂子,怀着最多的,那就是愧疚了。他总想着,要不是当初自己私做主张,大嫂也不会在外漂泊了一年,两个侄儿也不会受了一年的苦。 所以,当看到李月兰回来之后,袁二无疑是高兴的。可是在他听到沈颜和云瑶的阴谋之后,他就不得不注意到了沈颜。 因为显然沈颜是主谋,而且后来没过多久李月兰就把云瑶给关了起来,所以,袁二的全副心思便放在了沈颜的身上,以防她出什么坏点子害李月兰。 而不得不说的是,袁家人似乎都有那么一股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拗劲儿,袁二那段日子的古怪也完全是因为沈颜。最后他终于在沈家门口等到了外出进香的沈颜。 袁家人都是朴实的农家人,所以袁二也自然不理会那些个弯弯绕绕,直接了当的告诉沈颜,他已经知道了她的阴谋,让她打消再害李月兰的念头。 却不想这次碰面却让两个原本还不相干的人扯出了联系。 在沈颜用尽了各种威逼利诱也没有令袁二闭口不泄露自己要对付李月兰的秘密,从小便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沈颜的执拗劲儿也升了起来。 从此以后,沈颜总是想方设法地摆脱家中的众人,身后的丫鬟,溜出门来,想法子恶整袁二,只为逼袁二守住秘密。 而袁二则是为了李月兰的安全,想尽了法子规劝,却也是被沈颜整了几次灰头土脸。不过,好在袁二从小干惯了农活,皮糙肉厚,很快地,他从与沈颜的斗法中找出了经验,偶尔也能气的沈颜直跳脚。 就这样,你来我往之间,沈颜和袁二之间渐渐斗得不可开交。 而至于如何出现了私奔的戏码,这一切还要说到沈颜的计谋。 因为云瑶那边迟迟没有音讯,袁二又总是对她紧迫盯人,而离自己出嫁的日子眼看着也渐渐到了眼前。可是李月兰却是半点儿事情都没发生,而沈存中却是一天天好了起来。 沈颜知道,一旦沈存中知道了云瑶的下落,一定会怪罪自己,所以,无奈之下,她只得兵行险招,对袁二编造了一个被逼代嫁身不由己的凄楚身世,让袁二带着自己私奔。 虽然这么做险冒得有些大,但沈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知道自己离开的当晚,沈存中就会收到自己的信,那么一定会派人来找她,更何况她还安排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在家里,她一定能带着家丁找到自己。 只要到时候,自己一口咬定是袁二诱拐了自己,沈存中和她爹一定不会责怪她,到时候,袁二这个麻烦自然有人会帮她清除掉。再加上这个袁二可是袁家的人,到时候沈存中为了自己,也定然不会和袁家有什么对付。只要沈存中和袁家的关系淡了,那么云瑶成功的几率就要大的多。 虽然一开始,沈颜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可能不是那么大,毕竟这私奔可是刑罪,严重了的话可是要浸猪笼的。自己是安排好了后路,有了底气,可袁二可是什么都没有。 却没想到这个土包子竟然答应了,就这样将她从沈府带了出来。 在走出沈府的刹那间,沈颜不可否认的感到了一丝感动。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计划,沈颜又赶紧将那心中的那一丝萌动给抛诸脑后。 所以,这时,她和他才会同时坐在这座前不挡风,上不挡雨的破庙里。 “好了,你看,这烟不是小了吗?”看着沈颜的眼眶渐渐委屈地泛起了红,袁二抓了抓头,将火调小了些,“我不是欺负你,只是以后这些事情你都要自己来了,我只能照顾你一阵子,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的” “为什么?你后悔了?”沈颜问道,待她回过神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问出了什么,脸不由一红,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傻蛋自己在想些什么呀不是说一切都只是计策吗?过了今晚,这个土包子就会身败名裂,就再也不能缠着自己了啊。 “啊?哦,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说好了,我送你回淮阴城你父亲那儿吗?这次是你那后娘逼你代嫁,等回了家跟你爹说清楚了,就好了。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那儿啊。”袁二摆了摆手说道。 “你怎么回去?你你和我和我都私奔了,你还能回去吗?”沈颜微嘟着嘴低声道。 “你放心,回去我跟我爹娘大哥解释一下就行了。”袁二听到沈颜的说话笑着说道。 “谁跟你说话了,谁又担心你了,自作多情”沈颜瞪了袁二一眼,翻过身子躺了下来。 “”看着沈颜突然就变了的脸色,袁二只得抓了抓脑袋,他实在是搞不清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怎么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后一刻就可以疾风骤雨了。 “哦,对了,你这次回去以后,不要要对我嫂子想坏主意了。还有那个云瑶,你也赶快将她接回去吧,嫂子是好人,你一定是误会她了。”袁二想了想冲着沈颜的后背说道。 不想听了袁二这番话的沈颜却是立刻炸了毛,翻身做了起来,眼中冒着怒火的瞪着袁二道:“是,你嫂子是好人,我是坏人好了吧,我就是要害她,我就是不让她有好日子过,怎么了?嗬我真是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妖术,把你们一个两个都迷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是非好话,只知道一个劲儿地为她说话我告诉你,土包子,不要以为帮了我这么点儿忙就可以对我指东指西的,我告诉你,就是我爹也不能要我做什么,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袁二看着眼前突然便口出恶言的沈颜,皱起了眉头。 沈颜看着袁二皱起了眉头,更是挺直了胸膛,剧烈喘息着瞪着袁二,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突然地,袁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她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大嫂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大嫂从以前就很照顾我,而当初要不是我擅作主张,自以为是,也不会连累大嫂失踪了整整一年。我我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不过,我想做出一点儿补偿。所以,才会在得知你的计划后,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大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要说不是这些日子我常常在你身边,我看得出来,你每次帮助那些穷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是假的,虽然你总是说只是为了自己寻个乐子;我也看的出来,你每次口语刁蛮地对付那些欺乡霸里的恶绅,是出自真心,虽然你也总是说只是为了让那些人不污了你的眼睛;虽然每天都说着要害我嫂子,让我好看,可每一次你都只是说说而已,至于那个云瑶,我知道她不好,她和你不一样,这我不会看错。还有,虽然,你每天都讲究这些,讲究那些,像个刁蛮的大小姐,可是这一晚上,你除了抱怨冷以外,一点儿都没抱怨过这破庙的简陋。”袁二挠了挠头发,笑了笑接着道:“虽然我没见过多少千金小姐,可是,你跟她们不一样,这我知道。” 听着袁二的轻声诉来,沈颜一愣,顿时觉得自己狠狠的一拳被打到了棉花上。听着袁二在面前低诉着她的种种好,沈颜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着。 “油嘴滑舌不是好东西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土包子,还是个花花肠子我才不跟你说呢,睡觉”沈颜噼里啪啦冲着袁二就是一顿骂,然后迅速翻身躺了下来,将身上的披风紧紧地裹住了自己。 “我没有啊”身后传来袁二有些委屈的低喃,包裹在披风里的沈颜双手紧紧地捂住了不停的迅速跳动的心脏,心中低声骂了一句“傻蛋”,接着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微笑。 原来,她在他的眼中是那么好的吗?带着微甜的疑惑,沈颜渐渐均匀了呼吸,熟睡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找到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找到了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清晨,袁子忠带着一身的疲惫,缓缓从门外了进来,一直等在大厅里的李月兰连忙迎了上去,问道。(手打小说) 袁子忠摇了摇头,“你在这儿等了一夜?”他看到李月兰眼下明显的晕黑,皱了皱眉头,“回屋去歇着吧,外面一切有我。今儿我去府衙告个假,继续出去找。” “没事儿,爹娘也等了一夜呢,我让青青去通知一声,你也先歇一会儿吧,都找了一夜了,离卯时还有些时候呢。”李月兰点了点头说道。 袁子忠伸手揉了揉额头,跟着李月兰一同回了屋里。 “袁大哥,你说,小弟他真的是和沈小姐她这怎么可能呢?算上他们相遇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个月啊再说,这么糊涂的事儿,他们怎么”走在回去的路上,李月兰不无担心地说着。 “怪不得怪不得”袁子忠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低语道。 “怪不得什么?”李月兰疑惑道。 “怪不得前些日子我看着小弟古古怪怪的,我怎么当时没有想到哎早知道就”袁子忠不无懊恼地说道。 听着袁子忠的说话,李月兰也不由地想起了那日她遇到袁二时,袁二话语间的躲闪。 可是,“袁大哥,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总觉得小弟不应该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就算是一时的情之所钟,小弟他他应该也不会喜欢上像沈小姐那样的姑娘啊”李月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记得在前世的时候,袁二虽然也跟着他们一家一起来过京城,可后来他还是回了老家,在老家继承了袁家的老房子,娶了一房本地的媳妇儿,压根儿就没发生沈小姐这样的事情啊。 再说袁二本就是个稳实会打算的,应该不会这么糊涂啊。 “有什么误会的?信是他的笔迹,定然就是他写的。既然是他写的,又哪里能有误会?再说了,这误会不误会的,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一旦这件事被抖了出去,就是浸猪笼的事情。更何况要是沈家反咬一口说小弟诱拐,那”袁二也是一脑门子的雾水,刚刚自己这边才出了云瑶的事情,紧接着袁二就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按理来说,袁二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会? “哎,看来现如今咱们只能尽快找着他们两个人,这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李月兰一边推开房门一边说道。 “京城里你都找了吗?杂货铺?客栈?沈家粮号,都找过了吗?”李月兰接着问道。 “都找过了,我差点儿就要去敲程将军府的大门了。你说,小弟他在京城就认识那么些人,杂货铺,商队的伙计老板我都一一去问过了,沈家的人更是把全城大大小小的客栈都一一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他们俩个。” “会不会是出城了?” “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所以,今儿我就跟着沈家的人一起去城外找,我估摸着,他们的路线不是回袁家村就是回淮阴,我跟沈家那边说了,让他们先派人向淮阴的方向去追,我一会儿过去就循着袁家村的方向去找。” 李月兰拧了一把热手巾,递给了袁子忠,让他擦了擦脸,便要上前帮他宽衣。 “好了,就这么睡吧,我歪一会儿就成,一会儿还要出去。”袁子忠握住李月兰的手,说道。 说完,袁子忠就走到了床边和衣躺了下来,李月兰见他一脸的疲惫,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他一块儿躺到了床上。 “你今儿就多睡一会儿,昨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也一定一夜没睡。一会儿我出门前去跟爹娘再说一声,午饭有青青他们就成,你就在屋里歇着就好。”袁子忠将一旁的被子搭到了李月兰的身上,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嗯。”李月兰没有拒绝袁子忠的体贴,虽然此刻的她满脑子的忧虑,还是强迫着自己闭上了眼睛。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样他们才有可能闯过这一次又一次的风雨。 等到李月兰再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身旁的被褥也早已凉透。 她揉了揉还有些酸涩的眼睛,从床上坐了下来,走到了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轻啜了一口,感觉口腔里那股有些粘腻的感觉要好了很多。 看了一下天色,李月兰随手将衣架上的外袍穿了起来,然后将头发在脑后随手挽了一个髻便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青青,老爷回来了吗?”看到站在门外的青青,她开口问道。 “回夫人,还没有。”青青听到李月兰唤她,忙走到了她的身前,然后回道。 “哦那老太太和老老爷呢?都起了吗?”李月兰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 “没有。老太太和老老爷也是在老爷走了之后才歇下的,听小桃红说现在还没醒呢。”青青想了想,说道。 “夫人,早上的粥早就做好了,要不现在奴婢去帮您端来?”青青看着一身随意的李月兰,建议道。 “不用了,我就去厨房吃好了,也没得要你端来端去的。对了,那个云瑶怎么样了?还有那个粗使婆子?”李月兰突然想起昨夜另一个主角来,转头问道。 “奴婢起身的时候,去柴房看了一次,人还在;奴婢离开的时候,云瑶也还是睡着的。至于那个粗使婆子,奴婢昨晚上也将他关进了柴房里,正好能让她们凑个伴儿。不过奴婢还没来的及去沈家去找人,也没来得及去前门楼子那边找张婆子,夫人您看要不,奴婢下午就过去?” “暂时这件事儿就先放着吧,等到过几天,家里的事情全结束了再说。至于那两个人,就把他们先关在柴房里吧,你记得每日去给他们去吃食过去,不要让她们两个再找到机会出来就成。”李月兰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 “是。”青青对着李月兰福了福,应声称是。 “夫人,夫人,回来了,回来了,二老爷回来了”李月兰正吃着饭,就听到屋外传来东子疾呼的声音。 这一声惊得李月兰差点儿将手中的筷子掉了下来,在回过神来之后,她赶忙站起了身,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便疾步向外走了出去。 “青青,你快去后院告诉老老爷和老太太一声,就说二老爷回来了。”李月兰大步向外走着,但也没忘了吩咐一旁的青青说道。 青青应了一声,跟着李月兰出了门,便小跑着向着后院跑去。 “人呢?”看着空荡荡的府门,李月兰皱着眉头问向一旁的东子。 “哦,二老爷和老爷还在路上呢,老爷怕您担心,这才让小的骑马快一步回来的。”东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喘着气说道。 李月兰闻言向着府门外又看了一眼,“那你就先在这儿候着,我先回大厅等着,等到老爷他们回来,你就告诉他们说我和老老爷和老太太都在大厅等着他们。” “哎,夫人放心,要是二老爷他们回来了,小的一准让他们去大厅。”东子点着头说道。 “哎呀,月兰啊,你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啊?难不成小二已经跑了那么远了?哎老头子啊,一会儿要是小二回来了,你也被骂他,咱们先问问情况再说,先问问再说啊。”袁老太焦急地坐在大厅里,冲着袁老头说道。 “有什么好问的这个混账东西,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都怪你,都是你,慈母多败儿”袁老头猛然啪了一下桌子,一脸的怒容,只不过紧皱的眉头和严重的血丝依旧泄露了他内心中的担忧不已。 “死老头子,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那个什么‘慈母’败什么了?你怪我,要不是你,小二早就成亲了,哪里还会做出现在这等荒唐的事情,你还有脸说我”袁老太见袁老头二话不说地边对自己说起了责怪,立马也瞪着眼睛反驳道。 “成亲?还成亲?你也不看看你挑的那是些什么人家,简直是丢尽了我们老袁家的脸还有那个沈小姐,还不是你,好好的萍水相逢,人家帮咱们一把也就够了,你还要收什么丫鬟,你看看昨儿那出的叫什么事情,现在可好,不仅是大郎,连小二都绕进去了,你就等着两个儿子毁在你手里吧”袁老头‘哼’了一声,将头转过了一边气呼呼地说道。 “公公,婆婆,袁大哥他们回来了”就在袁老太被袁老头气的发抖的时候,李月兰突然站起了身子,望着门口说道。 只见袁子忠率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李月兰忙迎了上去。 “大郎,你弟弟呢?”袁老太此刻也顾不得再和袁老头拌嘴,站起身子盯着朝着袁子忠的身后看了一圈,却没发现袁二的身影。 “小二被沈家人带走了”袁子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什么?凭什么,大郎,你怎么能让别人把你弟弟带走呢?”袁老太立马跳了起来,指着袁子忠质问道。 “行了,你给我闭嘴,大郎,你说,小二怎么被沈家的人带走了?”袁老头呵斥住已经乱了章法的袁老太,皱着眉头问道。 “沈家人说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关乎着他们沈氏一族的声誉和前程,所以,必须要慎重。不过爹娘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沈老爷跟我保证了不会为难小弟的,只不过一些具体的事情,他们还是要问清楚,毕竟哦,对了,这几位是沈家的兄弟,他们来帮忙拿一些小弟日常的换洗衣物,青青,你带他们过去拿吧。”袁子忠对袁家二老和李月兰解释道,然后对着身后的青青说道。 袁子忠身后为首的一名男子冲着他拱了拱手,接着带着身后的人跟着青青一块儿走了出去。 看着沈家人来去匆匆,袁家人面面相觑,目光最终对上了显出为难之色的袁子忠的脸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郎,你好好说说,这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能让他们把小二带回去呢。(手打小说)就算是真的那什么了,他沈家又不是官府,凭什么拘人?不行,咱们得赶快把你弟弟带回来”袁老太率先说道。 “娘”袁子忠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出了寻找到袁二和沈颜的经过。 今儿一大早,袁子忠正准备带着沈家的家丁一起向着袁家村的方向追过去,就接到沈存中派来的人的传话,说是找到了沈颜的贴身丫鬟,据她说,袁二和沈颜两个人应该是朝着淮阴那边的方向去了。 接到消息的袁子忠自然立刻带上了人,向着淮阴城的方向追去。在那个小丫鬟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地就来到了一座破庙,也就在这座破庙里,他们找到了还在沉睡的袁二和沈颜。 要说当时他们找到人的时候,情况的确有些尴尬。沈颜躺在一个火堆旁边,而袁二竟然紧挨着她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虽然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两个人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在这个礼教森严的年代,男女大防本就严格,更不要说那是两人在睡梦中紧紧相依了。 袁子忠的第一个反应当然就是立马上前喝醒袁二,却没想到他们刚打算走进破庙,躺在里面的沈颜就惊醒了起来,紧接着袁二自然也就清醒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领头的还是袁子忠,袁二当时便愣在了当场。 紧接着,便是沈颜的贴身丫鬟走了出来,指认是袁二诱拐,沈颜根本就是受到了欺骗,并不是自愿跟着他离开的。 而在面对着小丫鬟咄咄逼人的指认之后,袁子忠自然只得怒斥袁二的糊涂,说他怎么能带着沈颜私自离开。 却没想到袁二竟是一脸无辜,只说没有。 只是袁子忠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的出走到底是袁二的一厢情愿还是两人情投意合,袁二却是沉默不语。 而沈颜早就被沈家的人拉到了一边,一句话也不再说过。 看到如此情形,沈家人自然说不能放过袁二,袁子忠虽然也气恼袁二的沉默,可是也不得不出面周旋。 就在两边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沈存中乘着马车到了。在了解了情况之后,便开口问沈颜,到底是如丫鬟所说,还是自愿跟着袁二走的。 只是沈颜依旧没有说话,众人也无可奈何。 沈存中便提出让袁二先跟他们回去,到底事实如何,他们沈家一定是要弄清楚的。这不仅是要对沈颜的父亲交代,还有整个沈家。 而他也保证了袁二在沈家的这几日的安全,想袁子忠承诺了定然不会动用私刑,只是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 事关沈家声誉和沈家粮号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前途,无奈之下袁子忠只能妥协,所以,袁二这才会被带去了沈府,而自己一个人回来。 “什么?诱拐?”听到袁二竟然被指认是诱拐的时候,袁家二老大吃一惊。 “这这原本不是说两个人一起私奔的吗?怎么怎么现在成了咱们家小二一个人的责任了?这这这沈家也太欺负忍了,那沈颜又不是三岁的孩童,别人拿个糖球就能跟着走的。她那么大的人,要是不愿意,咱们家小二怎么可能带着她一起走呢?再说了,沈家家大业大,她要是真不喜欢咱家小二,有的是办法把人给赶了去,哪里还有让小二拐走的道理?”袁老太急道。 “”袁子忠听着袁老太的疑问,却是不知从何答起。这是个人都知道沈家小姐不是三岁的孩子,可现在人家的贴身丫鬟咄咄指认,袁二又什么也不说,这让他们又能如何。就算想说沈家仗势欺人,也要袁二开口说话呀。 只是一个单纯的否认是不可能得到旁人的认同的,时间,地点,时间,袁二都要一一交代清楚,这样沈家好处理,袁家也好有所动作。 可偏偏现在的问题,他就是不开口啊。 “大郎,走,我跟你去一趟沈家,我到底要问问,你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就不信,我去了,他还能不开口”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袁老头突然站了起来,对袁子忠说道。 “公公,等等。”一直站在一旁的李月兰拦身向前阻止道。 “公公,我知道您担心小弟,只不过我想还是让袁大哥一个去吧,毕竟他跟沈老爷有些交情,而这件事也的确是很尴尬,您要是去了,到时候一旦双方见的语气重了些,到时候也不好处理所谓长兄如父,袁大哥出面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看到袁老头疑惑地目光,李月兰想了想,还是说道。 毕竟袁老头年纪大了,这件事情又是个男女情事,更何况现在劣势显然的是在袁家这边,到时候定然是少不了低头道歉的,万一到时候一个处理不好起了冲突,那时就本末倒置了。所以,李月兰上前阻拦道。 听到李月兰这话,第一个上前附和的竟然是袁老太。 “对对,老头子,你还是别去了,让大郎过去,到时候沈家要是不放人,大郎还能带着兵把小二给救出来,你去了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办?”只不过,显然地,袁老太多担心地跟李月兰的有些不同。 不过还好袁老头还是听出了李月兰的话中之意,最后犹豫了半晌,决定了让袁子忠一个人去。 这人老了,活着也就剩下这么一张脸面,要是自己大儿子能处理的来,袁老头还是不太愿意去面对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在袁家众人达成一致后,袁子忠便跟着收拾好袁二衣物的沈家人一同去了沈家。 “公公婆婆,你们去歇着吧,昨晚上你们也定然没睡好,今儿一大早也是,小弟的事情是要紧,可您们也好顾一下身子。我看这样,厨房里还有些小米粥,我让小桃红端了来,您们二老用一点,吃完之后就回房躺躺,要是沈家那边或是袁大哥那儿传来什么消息,我就让人立马去给你传话,您们看,可好?”李月兰将袁子忠送出了门,见袁家二老坐在大厅之上一脸的愁容,便上前劝道。 袁家二老虽然是满腹的忧虑,可到底是上了年纪了,这一晚上得闹腾加上一早上的而担心,他们也的的确确是累了,所以在李月兰的劝说之下,两个人点下了头。 这厢李月兰刚伺候完袁家二老吃完饭,帮着他们铺好了被子,服侍两人躺下,院外的东子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李月兰回头关上袁家二老的房门,走到了东子的身边低声问道。 “夫人,老爷让我来接您去沈府,您赶快赶快跟我走吧。”东子见状也压低了声音急促地说道。 “去沈府?这个时候?为什么?”李月兰疑惑,自己可是一介深宅妇人,哪里有去别人家谈事情的资格,更何况还是袁二和沈颜这件那么敏感的事情。 “小的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老爷说,好像是沈小姐说要见您。”东子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沈颜?”李月兰闻言,眼中的疑惑更深了。沈颜对她的厌恶那可是明摆着的,虽然她也不清楚原因,可是如果沈颜对她不是怀抱敌意的话,那么云瑶也不可能出现在袁府里了。 而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候,沈颜怎么会想起说要见她? 李月兰想到这里,虽然是满腹的疑惑,但现在毕竟事关袁二,没有多做耽搁,她便简单梳妆了一下,便跟着东子一起上了去沈家的马车。 沈家,李月兰一下马车,早就等候在门口的袁子忠便赶紧迎了上去。 “你怎么在这儿?”李月兰一下车便看到袁子忠迎了上来,疑惑道。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里面吗? “小弟不开口,沈颜也不开口,沈家的人也没有办法,光有一个丫鬟,也顶不上什么用。刚刚沈颜终于开了口,却是只说要见了你才会说,所以我这不就在这儿等着你呢嘛。”袁子忠将李月兰扶下来了车,说道。 “她怎么会要说见我?”李月兰微皱着眉头问道。 袁子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李月兰微叹了一口气,她的询问也不过是顺心脱口而出,并未真是想要得到袁子忠的回答。 当下两人也不做耽搁,抬脚便向着沈家的大门走了过去。 与沈存中等人匆匆见了一礼之后,李月兰便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了沈颜的闺房。 “你来了?”屋内,一声略带着娇蛮的声音响起,李月兰走进屋内,只见沈颜端坐在桌旁望着她走进来的方向。 “不知沈小姐找月兰有何事情?”李月兰走到了桌旁,开口问道。 “坐。”沈颜看了一下对面的椅子,笑着对李月兰说道,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当李月兰依言微笑着坐下之后,沈颜突然说道:“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卖身契 第一百八十四章卖身契 “我一点儿也看不出你有什么好,值得堂哥为你死心塌地,付出了真情不算,还赌上了整个沈家。(手打小说)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吗?他为了你,要重新站起来,可是你却跟别人走了;他的娘要害他,沈荣的爹也想要谋夺他的位子,还有京城这里,程将军的不断施压,他承受了那么多,你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沈家只是一介商人,我们根本就不应该介入官场上的名利争斗。可现在,堂哥为你破了例,现在就要付出代价。从宜城到京城,只要是跟你扯上了关系的,堂哥他就不可能得好,这一次更是一身伤的回来。” “我在他床前整整守了三天,他的热才慢慢降了下去,看着他那副苍白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为他不值吗?” “在这个偌大的沈家里,除了我爹和堂哥,就没有谁是真心对我好的。每个人,每张脸上都戴着不止一张的面具,他们讨好你,亲近你,甚至为你付出一切,可是却个个心怀鬼胎,别有目的只有我爹和堂哥,他们没有任何的目的,不出于任何的计谋只是单纯的对我好。不过,我也讨厌我爹,当年要不是我爹风流成性,我也不会从小就没了娘,也不会从小就受尽了欺辱,学会了提防和伪装。” “而当年,要不是堂哥,我爹根本就不会发现我在暗地里所受到的欺凌,也压根儿不会意识到我这个女儿有多么的重要。从小,他就聪明,睿智,勇敢,可以说整个沈家能有今日的成就,离开了堂哥觉无可能。更重要的,他比沈家所有的人都还多一颗真心。所以,堂哥对我而言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却喜欢上了你?” “一个已经嫁了人,有了两个孩子的女人?一个自私淡漠,不知道感动的女人?” “我讨厌你,不是因为堂哥为你付出了很多,而是你的心一点儿都不懂得珍惜堂哥的付出。” “每一次看到你,看到你淡漠的神情,仿佛置身事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样子,我就恨不得将你拉到堂哥的面前,让你看看他所承受的一切,看看你还是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所以,我让云瑶去了你家,既然堂哥想要你,那我就要帮他实现这个愿望。只要你被袁家赶出家门,那么你就自然会顺理成章地回到表哥的身边。” 沈颜低声诉说着,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得到李月兰的回应,李月兰也只是安静地做在一旁听着,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不是不知道沈存中的付出,也不是真正的无动于衷。只是 “只可惜又是一个傻瓜”沈颜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说什么对不起你,说什么要补偿,说什么我是好人,我不应该那么做呵他凭什么为我做决定我真的从来没遇到过像他那样傻的男人,我的贴上丫鬟都已经指认他了,他还像是要顾着我似地绝不开口,明明就是我骗了他,他还傻傻不知,他不知道我就是想要毁了他,让他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再干扰我的决定吗?” “你说什么,是你骗了小弟,小弟不是跟你私奔的?”李月兰确认道。 “”沈颜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头,问向李月兰道。“李月兰,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云瑶成功了,那你会到我堂哥的身边来吗?在你知道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之后,你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闻言,李月兰一愣,她垂下眼帘,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情之所钟,无关对错,当然也和谁付出的多少没有关系我跟袁大哥,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我跟他能走到这一步,已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不可能放手,而我也不可能” “情之所钟?”沈颜轻声重复了一遍,“情之所钟”沈颜重复着,嘴边却扬起一抹苦笑。 “这是云瑶的卖身契,你拿去吧,至于以后,你是要继续留下她,还是卖了她,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你走吧”突然地,沈颜站了起来,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了一张纸递给了李月兰说道。 李月兰虽然疑惑沈颜怎么会突然决定放自己一马,将云瑶的卖身契给了自己,但此时她最关心的还是袁二的事情,所以顾不得手中的契纸,她连忙追问道:“沈小姐,那小弟他” “你放心,他会平安回去的,这一次只是我的一次任性妄为,和别人无关,下个月我会上花轿,嫁进安平侯府,以后绝不会跟他再有什么联系”沈颜转过了身子,停下了脚步,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 “怎么样?沈小姐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李月兰刚走进大厅,一直等在那里的袁子忠和沈存中就立马迎了上来问道。 “没什么。”李月兰冲着焦急询问的袁子忠摇了摇头,接着道:“沈小姐说,这一次只是她个人的一次‘任性妄为’,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跟小弟没有关系,她还说让我们放心,小弟会安然回去的。” “袁夫人。”落后一步的沈存中此时也走了过来,冲着李月兰点了点头。 “沈老爷。”当看到沈存中拄着拐棍缓慢走来的时候,蓦然地,沈颜刚刚的话又浮现在了李月兰的脑海里,让她微微一愣,不过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冲着他福了福。 “这件事情既然小颜愿意开口,那么沈家自然不会揪住不放。这样吧,小颜的爹大概今晚就到,等到他到了之后,我们沈家再询问一次两人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小颜那么,我们是绝不会难为袁二爷的。”显然地,刚刚沈存中也听到了李月兰的话,他开口道。 “那小弟的事就拜托沈老爷了。这一次,真的是万分的抱歉,是袁某管教不严,还请沈老爷海涵。”袁子忠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袁子忠对沈存中行了一礼,这件事情不管是谁的责任,女孩子家到底是吃亏的,自然低,男人这边就是较为理亏的一方。所以,无关谁对谁错,还是两情相悦,袁子忠的这一礼是必须的。 “袁校尉客气了,这是在下应做的。”沈存中也明白,所以也没有躲开,生受了他一礼,接着便说道。 “那我跟贱内就先告辞了,要是这边有什么另外的消息,还请”看着沈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袁子忠自然便提出了告辞。 “袁校尉放心,如果事情有变,我定然会传消息去贵府的,这一次也有劳袁夫人了。”沈存中也朝着袁子忠和李月兰分别拱了拱手,说道。 路上,袁子忠和李月兰坐在马车里,李月兰靠在了袁子忠的肩膀上,微愣着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兰,你进去了那么久,沈小姐还跟你说了什么?她跟小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知道吗?”袁子忠想了想,问道。 “哦,沈小姐也没细说,只是说是误会,这一次好像只是沈小姐的一个玩笑,却没想到小弟当了真,就这样搞出了这么一个大大的乌龙,他们两个之间”李月兰说道此处微微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私情的,至于当时为什么小弟不开口,我想,他也是为了沈小姐的声誉着想的吧。” “嗯,我也这么觉得。要说小弟真做出那等与人私奔的事情,我也是觉得不相信的。哎那个沈家大小姐也是,什么玩笑不好开,拿这个来玩儿,她不是已经不成亲了吗?”袁子忠微皱着眉头说道。 “哎那些个大户人家的事情,我们不在其中也定然感觉不到,自然也就无法理解他们而当所作所为。别为这个费心思了,只要小弟他平安无事,这件事情没传出去,那就是谢天谢地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给爹娘他们报个信儿,让他们别再家里瞎担心了。”李月兰说道。 “嗯。”袁子忠闻言点了点头。 “对了,袁大哥你看。”李月兰想了一会儿,还是从怀里将那张卖身契拿了出来,递给了袁子忠说道。 袁子忠疑惑地接了过来,一看之下竟是云瑶的卖身契。 “这?” “沈小姐给我的,说是找到了,还说以后云瑶的一切都跟沈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是留还是卖由咱们自己家做主就行。”李月兰解释道。 “那太好了,回去我就让东子却把张妈找来,将她给与远远卖了去,这样的人是断断不能再留在咱们家里的。”袁子忠想了想,又道:“嗯,还要让张妈注意着点儿,她有那样的毛病,就算是下次卖也是要跟主家说清楚的,不然害了别人可是不好。” “嗯,都听你的。”李月兰微微笑了一下,继续靠在袁子忠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悲剧~~昨儿最后一章竟然忘了上传,今儿得再补一章~~%》_《%~~老时间,晚上还有六千字~~) 第一百八十五章 袁二归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袁二归来 袁家一家人悬着一颗心度过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一大早,袁二终于回来了。(手打小说) 一听到东子的回报,袁老太顾不得放下手里的筷子,就这样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门口,看着袁二只是有些憔悴,袁老太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臭小子,臭小子,你想担心死你母亲我吗?啊?什么事儿你不好干,你带着人私奔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回来跟咱们说,就算是已经提了亲,那咱们也能上门去求一求啊,你你说你干的就什么混账事情,你不知道后果吗?”袁老太恨铁不成钢地拍打着袁二,语气中已经带了哭腔。 “哼你给我明儿就收拾东西回老家去,京城这儿也不要待了。”袁老头坐在远处,‘嘭’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碗筷,怒火冲冲地冲着袁二说道。 袁二在二老的训斥之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儿子不孝,让二老担心了。” “公公婆婆,小弟这才刚刚回来,一定是连饭还没吃呢,要不,咱们先坐下吃饭吧,青青,去,帮二爷拿副碗筷。”李月兰看着袁二一脸的憔悴,忙上前劝道。 说到底,这一次袁二会和沈颜扯上关系,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李月兰此刻又怎能置身事外呢。 “吃什么吃我们老袁家的脸都给他丢尽了这幸亏是找回来了,要是这次大郎和沈家的人没找到,或者找到的时候,他们真的干下了什么苟且的事情,他以为他现在还能完好无缺的跪在这儿?我告诉你,袁子义,你现在跪的地方就是京城府衙的大堂,到时候,把你们浸猪笼都是轻的,我们袁家世世代代都要因为你这个不孝子而抬不起头来”袁老头瞪着袁二,指着他大骂道。 “爹,这件事情就是个误会,小弟跟沈家小姐没什么的。”在李月兰的示意下,袁子忠也赶忙上前劝和道。 “误会?你让他自己说这到底是不是误会?就算是误会,孤男寡女,在一起待了整整一夜,就是跳进黄河他也洗不清更何况,沈小姐还早就定了亲,下个人家就要成亲了。我说你小子喜欢谁不好,尽想着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沈家小姐也是咱们家能够肖想的?” “小弟,你快跟爹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怎么你和沈小姐就会突然一起留书出走了呢?”一家人都被袁老头的怒火给吓住了,就连袁老太也是半天不敢吭声,更不要说帮着袁二说两句。李月兰想了想,只得先转头劝从回来之后便一直沉默着的袁二,希望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袁家二老能不会这么生气。 “我我”袁二张了张口,有些为难。他当初帮沈颜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可是出于这样的理由就留书出走,的确是他的不是,袁老头确然火气冲了一点儿,可他所说的,如果不是这一次袁子忠和沈家的人那么快找到了他们,要是自己真的带着沈颜一起回了淮阴,那么,他所说的,就都有可能实现。从今往后不仅自己的前途尽毁,害得连累沈颜,甚至是整个袁家和沈家粮铺的声誉。 “是儿子的错,儿子没什么好说的。明天我就会袁家村。”袁二支支吾吾了片刻,最后咬着牙,说道。 “小弟,你别那么冲动啊,有什么话好好说,要是没什么事儿,爹娘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啊。”李月兰赶忙在一旁劝道。 “嫂子,别说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好像无论哪一次,虽然我只是出于好意,可是做出的事情却总是欠缺考虑,甚至有可能带来那么严重的后果。爹骂的没错,是我不自量力,自以为是,是我,差一点儿就成了咱们沈家的罪人,是我不好。”袁二说完,便想着袁老头和袁老太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跪在了原处。 “哎呀,我说你这个死老头子,儿子没回来的时候,就听你念叨着,担心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现在儿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你却要摆出这样的臭脸,你这是给谁看呢。既然儿子现在没事儿了,这件事儿也没传开,算了算了,咱们就揭过去了。小二还小呢,你别老是对他挑剔来挑剔去,当初儿媳妇的事情也是这样,又不是小二一个人的疏忽,你老是待着他骂干什么?再说了,这次儿媳妇也说了,那个沈小姐都承认了,是她出的主意,跟咱们小二开的玩笑,当不得真,也不是咱们小二的责任啊。”袁老太到底是舍不得儿子,除了一开始说了两句以外,见袁老头还是在那儿喋喋不休,忙阻止道。 “哼慈母多败儿”袁老头吐了一口气,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碗筷,开始继续刚刚未吃完的早饭。 “婆婆,小弟,咱们都先坐下来吃饭吧,这吃饭是咱们做人的根本,无论什么事情,也要吃饱了才好解决,不是吗?”李月兰乘机跟着袁子忠上前将袁二扶了起来,让他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正好此时青青已经将后拿出来的碗筷准备好了,袁二也没有多拒绝,拿起了筷子,开始喝起了粥。 对此,袁老头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不过倒也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后,袁子忠去了城楼那边照例巡防,而袁老头和袁老太则是回了房间休息,这两天他们因为担心袁二的事情一直都睡得不是很踏实,这次袁二平安回了来,他们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接连几日的担忧紧张所带来的疲乏也让他们有些受不住。 袁二则是在袁家二老离开之后,这才放下了碗筷,回了自己房间。 李月兰叫来下人,将席面清理了一下,接着便追上了步履缓慢地朝着房门走着的袁二。 “小弟,我有话要问你。”李月兰追到了袁二的面前,停下了脚步说道。 “大嫂?”袁二有些吃惊,不过还是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望向了李月兰。 “嗯”李月兰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还是指了指饭厅的方向,咱们先回去坐下聊吧。 袁二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已经收拾好饭厅的婆子丫鬟们已经退了下去,他点了点头。 “小弟,你怎么会和沈小姐扯上联系的?据我所知,沈家的家教虽然不算森严,可是让一个即将出阁的女子和另外一个陌生男子无端相遇,还是不太可能的吧”李月兰没有绕圈子,直接问道。 袁二的眼睛微微闪了闪,他沉吟二老片刻,道:“意外只是意外而已” “小弟,你不用瞒着我,你应该也知道沈小姐让人来找我去谈了一会儿。你你这一次是不是因为那个云瑶的缘故,还是,沈小姐她抓住了什么威胁你的把柄?”李月兰皱着眉头问道。 “不,不,大嫂你误会了。我是,我一开始是因为大嫂你的事情,那天沈小姐来咱们家的时候,我正好听到了她和云瑶的谈话,然后我就去找她,让她不要再耍那些手段。却没想到沈小姐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人,她的生母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了,她爹虽然宠她疼她,什么好的东西都给她,可却时常不在她的身边,她也时常受她爹那些三妻四妾的欺负。就像这一次,就是她爹那个新夫人帮她寻得亲事,根本就是滥竽充数,不想她好的。所以” “所以,你才会听了她的话,带着她一起走?” “嗯。沈小姐说她只要到了淮阴城,把这件事情跟她爹说了,就会没事儿的。而前提就是她能平安的到达淮阴,并且不被人找到。所以,我才留了那么一封含糊的信哦对了,嫂子,那天我走的时候,正好看到云瑶鬼鬼祟祟地在你和大哥的房间外,然后我就看见她将一壶茶水放到了屋里的桌上,我担心她使坏,就偷偷将那个茶壶偷了出来。但因为当时时间紧急,我赶着走,也就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一声。怎么样,你跟大哥没事儿吧?还有那个云瑶” “呵放心,我跟你大哥都没事儿,现在那个云瑶也已经被关进了柴房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李月兰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那既然是这样,当时袁大哥找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要是在那时说了,沈家人也不会将你带走了啊?” “嫂子,这件事情是我同意的,不管这件事我是出于同情也好,义气也罢,总是的的确确我还是带着沈小姐一起离开了京城的。所以再说当时,沈小姐不说话,我也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袁二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难色,回道。 李月兰闻言,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恐怕也就是因为袁二的这份为沈颜着想,沈颜最后才会松了口,放了他一马,更是将云瑶的卖身契也给了她,明显地就是向自己表示,不会再对付自己。 只是看着袁二脸上些微的落寞,想到昨日沈颜嘴边的苦笑,李月兰微微沉了沉眸子,有些事情,既然双方都还没有察觉到,那么自己还是不要点破的为好,尤其是在这种彼此都不会有结果的情况之下。 “好了,我知道了。小弟,那你就先回去歇着吧,这两天你也累了。公公刚刚的话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他是关心则乱,这几天因为你的事情他和婆婆真的是没少担心,你多体谅体谅他老人家吧。”李月兰笑着安慰袁二道。 “哎,嫂子,我知道的。”说着,袁二便站起了身,冲着李月兰点了点头头,转身回了房。 而李月兰目送袁二离开之后,从怀里抽出了那张写明了云瑶的卖身契纸,思索了片刻,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云瑶的结局 第一百八十六章云瑶的结局 再看到云瑶,李月兰奇怪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有了前几日面对她时的那种愤恨,虽然不可能说对她产生同情什么之类的正向情绪,但也至少能算是云淡风轻,兴不起什么波澜了。(手打小说) 反倒是云瑶,在看到李月兰之后,反射性地向后瑟缩了一下。显然地,前两日李月兰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和带着真实杀意的话语和举动,让她彻底对李月兰产生了一种恐惧。 不过很快地,她便勉强克服了身上的颤抖,一把扑到的李月兰的脚边,哭着哀求道:“夫人,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干了。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了奴婢吧。奴婢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心存妄想,再也不会媚主犯上,求求你,夫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不要杀了奴婢,也不要将奴婢卖到那种淹啧地方去,奴婢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此时求生的渴望已经掩盖了云瑶其他的恐惧,她知道她现在的命运完全就是掌握在李月兰的手里,只要李月兰愿意放她一马,那自己还有活路,否则的话 看着云瑶因为这两日的惊吓和关锁,披头散发衣着凌乱的样子,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李月兰简直无法将现在脚下的人跟曾经头戴金步摇,身着绫罗纱,一脸嘲弄地看着自己的那个云瑶联系起来。 仿佛时空转换,她和她调换了位子一般。 不,李月兰在心中摇了摇头,她绝不会跟这个女人一个样子她不会让自己的手上沾满肮脏,更加不会让自己的心变得那样的丑陋不堪。只为了金钱和地位而活,一辈子只知道沉浸在算计和谋划里,早就不知道那花香几何,天空湛蓝。 “来人啊,把她带出去。”李月兰不再理会身下苦苦哀求的人,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两个婆子说道。 “是,夫人。”两个婆子上前将云瑶架了起来,虽然云瑶剧烈的挣扎,可是几日来没吃什么东西,再加上那一夜的惊吓,她早就没了什么力气。挣扎的几下,就被两个婆子带了出去。 屋外,张婆子一早就在那儿等着了,她的身边也跪着一个婆子,就是那日收了云瑶的银两,帮着她买了**的粗使婆子。 “就是她吗,袁夫人?”张婆子上前抚上云瑶的下颚,将她的头抬了起来,‘啧啧’两声,“倒是个好样貌,怪不得心思大呢。” “袁夫人,你放心,这事儿啊张妈我都知道了,这个混账东西竟敢砸了我张**招牌,我定然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你看这样行不,这人我带回去,一会儿我再送个老实勤快的过来,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至于为这个东西您当初付的钱我也一并退还给您,您看可好?”张妈收回手,转头冲着李月兰说道。 “张妈妈客气了,那就有劳张妈妈了。”李月兰笑着回道。 “哪里哪里,是老婆子我不好意思才对,作咱们这行有做咱们一行的规矩,不管是什么奴婢,只要是做奴才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对主家忠心。为了些个银子就把主家给卖了,这样的人,我们做牙子的也是断断不会接收的。” “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夫人打算怎么处理呢?”张妈妈笑着说道,目光转到了云瑶的脸上,对李月兰问道。 “张妈妈说的是,这做奴婢的第一条就是忠心,一个不忠不义还妄想媚主的奴婢我们袁家也是收不了的。”李月兰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云瑶的卖身契,递给了张婆子,说道:“这是她的卖身契,张妈妈只管将她卖的远远的就好,不要再让这样的东西脏了我和家里人的眼睛,至于价格,我相信张妈妈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价格的。” “呵呵瞧袁夫人说的,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的,我张婆子在这四九城里价格最是公道的。不过,要我说夫人您可真是菩萨心肠,老婆子我走多了各府各衙,从没见过哪个当家主母如您这般的慈悲。像这种整天想着爬上主家床的淹啧东西,那些个夫人不是就地打死就是卖进那种地方,可从来没说过有放一马的,要我说啊,夫人可真是心善的人啊。”张婆子笑眯眯地说着,目光看向云瑶透出一股不屑。 而云瑶此刻也很诧异,她以为李月兰定然不会让她好过的,毕竟那晚李月兰的恨意可不是作假的,她以为自己这一次一定是完了,却没想到她她竟然真的放了自己一马。 “呵呵妈妈误会了。只不过”李月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瑶,接着道:“我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满和她们这些东西一样的肮脏。她是该死,就像妈妈说的,就算将她就地打死也没人会说一句我这个主母做的不好。只不过,就像是畜生抓了你一爪子,难道咱们也要还一爪子回去吗?那咱们跟那些畜生又有什么不同?” “虽然折磨她的法子有千千万,我又何必非要让她在我的心里留下那么些痕迹。反正无论她怎么做,现在怎么样,我还是这个袁家的女主人,我的心是要留给那些我在乎的人的,而不是像她这样的东西。” “所以,还要有劳妈妈了。”李月兰向着张婆子福了福,说道。 “哎呦,夫人,这这可当不起当不起,您这不是折杀了奴婢嘛。您放心,这事儿啊,婆子我一定帮您办好。”张婆子忙也回了一礼,急着说道。 “这样吧,夫人,我看这丫头也是个颜色好的,只不过这媚主犯上的心思不好,嗯这样吧,婆子也给您一个实诚价,您看八两银子如何?”张婆子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全凭妈妈安排。”李月兰笑着回道。她知道张婆子的价码虽然说不上高,但也绝不是最低的,这样的价格跟李月兰原先预料的差不多,所以,她也没有反对。 之后,两个人便重新签了契纸,从此以后,云瑶跟袁家再也没有了关系,归了张婆子,至于之后张婆子将云瑶带回去如何好生调教又是如何卖发了出去,那是后话,咱们不提。 就说此刻,云瑶看着李月兰,仿若自己在她的眼中,连一粒尘埃都比不上,不知怎的,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眼泪一滴滴地向下落,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步步经营,那么多年的江湖漂泊,到最后竟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些从未属于过自己的东西将再也不可能属于自己了。 想到这儿,云瑶心中的悲就更显得伤了。 在契纸上签下名字的最后一笔,李月兰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渍,然后将它交给了张婆子,张婆子也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了李月兰,接着便朝李月兰告辞了。 “袁夫人,那婆子我就先走了,人我一会儿派人给您送来,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让府上的人去前门楼子那儿找我,我接到信儿一准就来。”张婆子笑着说道。 “张妈妈客气了。青青,帮我送送张妈妈。”李月兰笑了笑,接着对身后的青青说道。 “是。张妈妈,这边请吧。”青青冲着李月兰微微福了福,接着走到了张婆子的面前,领着她们一起出去了。 李月兰没有再看云瑶一眼,转过身便回了后院的房间。 而云瑶跟着张婆子,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整个袁家,从此之后,她和这里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想到那日自己在门缝中看到的那身强壮的身躯,云瑶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泛起了阵阵的疼痛。 倘若,她一开始没有动歪心思;倘若,当时她能沉得下气来,会不会,一切,都有所不同了呢 只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她只能跟上张婆子的脚步,走向另一段她所未知的人生,而这一次,她将和李月兰,袁子忠还有袁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而李月兰回到了房里,她在梳妆台前站了一会儿,右手来回抚摸着手下的那个梳妆盒,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一旁的箱笼边,将它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是男子衣袍鞋袜,从白色的里衣袜子,到深色的外褂棉袄,对襟长衫,一应俱全。 她拿起最上面的意见外衣左右看了看,接着又将箱笼里的衣裤外褂都一一摸了一个遍。如果细心的话,你就话发现,那些衣服裤袜似乎都是一个尺码。 李月兰一件件的拿起它们,从最边角仔细看着,像是在查看这什么,最后终于满意地将它们一件件叠好放了回去,然后关上了箱笼。 只见她走到了床边,然后拿起一旁针线筐里一件已经快要成型的里衣左右看了看,之后便从筐子里拿出了针线,慢慢开始缝了起来。 脑中想象着那个人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箱衣物时的感动,飞针走线间,李月兰便不由地弯起了嘴角。 第一百八十七章 袁二的离开 第一百八十七章袁二的离开 几日之后,袁二还是走了。(手打小说)只不过原因不是袁老头的一时气话,而是京城的商队要走了。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是跟着王明一块儿在外走些南买北卖的生意,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跑商的商队一块儿在南北的地界儿走走停停。哪里的东西便宜的,他们就去哪里进货,哪里能将东西卖出高价,他们就带着货物再到那个地方将低买的货物高价卖出。 而在这两天,一直在京城的商队终于在结束了这里的交易之后也要离开了。因为王明带着袁大姐回了家,所以,袁二这次便打算自己一个人跟着商队出去闯闯。 虽然现在袁子忠在朝中有了官位,可是袁二跟着留在京城并不会有什么作为。所以,正好袁二便打算趁着现在家中一切袁子忠支撑,自己一个人外出历练历练。 得知他的打算后,袁老太自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这些年来,她心里装的就是自己的这三个孩子。希望大儿子能从战场平安回来;女儿能嫁个好人家,日后吃喝不愁,奴婢成群;小儿子能成家立事,早日为袁家开枝散叶。 好不容易,这袁子忠终是平安地回来了,还当上了大官,让他们一家人住进了京城的大房子里。虽说这奴婢是租的,但好歹出门也算是有奴有婢,家里万事都不用自己动手了。就连大儿媳妇儿也生下了袁家的长子嫡孙,一家人和和乐乐的过起了日子。 袁大姐虽然嫁的不算如意,可好歹王明也算个实诚的人,对自己闺女也算不错,再加上王家曾今跟袁子忠的交情,自己女儿嫁了过去也不算受气,而自己还能多方照顾着。就算王家现在的家世不算好,但袁老太觉得以后有袁子忠这个做大哥的照顾着,自然是不会亏待袁大姐一家的。所以,虽然女儿嫁的跟她原先的设想是有所差距,但也还算能过的去了。 只是这个小儿子,自己是样样事情都不如意。早年经隔壁的李家介绍的那白家小姐,自己原是看着满意,就像帮着给这个小儿子定下来,却没想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个大骗局,不仅让自己在媳妇儿丈夫面前落了个没脸,更是让自己这个小儿子再也提不起成家的兴致。 就算之后自己托了各个村子的熟人媒婆帮忙介绍,却依旧没有能入得了自己这个小儿子眼的。而自从一年前自己那个大儿媳妇儿出了意外之后,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终日里只知道埋头在地里苦干,往日里有些主意的在那之后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后来更是跟着自己那个女婿离开家出去干了跑商,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就没几天。这也让袁老太每每想起唉声叹气不止。 原想着这次自己的大儿子终于功成名就了,大儿媳妇儿也找回来了,自己的金孙也找回来了,这个小儿子总该是应该定下来了吧。 却不想自己还没定下心来为他寻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他就跟着沈家的小姐闹出了这么一出私奔的戏码,让她好一顿惊吓。 而就在她还没弄清楚整个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两情相悦还只是一个误会的时候,自己这个小儿子竟然又要走了。 这让袁老太如何能答应呢,所以在袁二当时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立马就拍桌子反对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以为会跟她站在一边的丈夫却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答应了。 “趁年轻出去闯闯也好再说沈家的事情还不知道最后怎么说,虽然现在是不追究了,但难保那一日一个人多嘴杂给宣扬了出去,对咱们家也是个麻烦小二你出去避避风头也好”听到自己丈夫皱着眉头低声地说道,袁老太顿时觉得一阵的丧气。 因为她知道,平日里自己怎么闹,自己这个丈夫好歹都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太跟自己计较。可是一旦触及到袁家的整个脸面,他就绝不会任着自己的性子来。 当初李月兰二嫁的事情是这样,这一次也是一样。 而且自己老头子的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也的的确确是在为着儿子着想。沈家的事情影响是大是小,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对京城他们就是个外来的人,就算袁老太再对袁子忠的官位洋洋得意,可对皇权的敬畏那是深植在每个老百姓的心里的,更何况他们现在就住在离王城不远的地方。 所以在经过了一通的发泄和不满之后,袁老太还是摸着眼泪帮着袁二准备了行装,将他送离了京城。 短短几日间,袁家从热热闹闹地一群人就变成了只剩下袁家二老和袁子忠夫妇一家住在后院里了。 当日袁二走的时候,李月兰和袁子忠也一路将他送到了门外,商队的车一早便在离袁家大门不远的集市口等着里。 望着袁二背着包袱离开的背影,袁家二老都忍不住有些老泪纵横,李月兰和袁子忠也拉着两个孩子让他们说着‘小叔再见’。 他们知道袁二这一次离开之后,短期之内是不太可能回来了,这一次商队的任务是去最西边的沙漠小镇,据说那儿盛产黄金玉器,商队的主人决定到那边先探探路。 在再也看不到袁二的身影之后,李月兰让青青将袁家二老扶了回去,自己则是跟着袁子忠牵着两个孩子慢慢地往回走着。 路上,李月兰跟袁子忠说起了自己对袁二和沈颜的猜测,想到这次袁二宣布离开的突然,和离开时那略显落寞的神情,二人都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是有情还是无情,这样的结局对他们而言都是好的,毕竟哎怪只怪这老天爷给的缘分浅了些吧”袁子忠叹着气说道。 “也不知道小弟他什么时候会再回来,我可是听说那西陲荒漠道路很是难行,他们的商队也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只是听着同行之间的传说,你说这次小弟的出行会不会太莽撞些了,也许咱们当时该劝劝的”李月兰将牵着双双的手松了开来,让她跟着小石头一块儿走在了自己的前面,然后转过头对袁子忠说道。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虽然商队没去过,可我听说这次他们雇了一个经验很老道的探路人,他去过西边,再说商队三四十个人呢,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小弟临走的时候,我也给了他一个信件,那是当初跟我一起上过战场现在在西南驻军营的生死之交,到时候能照顾的地方也一定能给小弟一些照顾的。”袁子忠也松开了拉着小石头的手,转手揽上了李月兰的肩膀,宽慰道。 “嗯”李月兰点了点头,目光随之触到了身旁人那一身的墨色新衣,不由脸上挂起了微笑,她伸手摸了摸那新衣上的盘扣,道:“嗯,看来还挺合身的。” “那是当然,娘子的手艺为夫穿起来自然是最合身的。”袁子忠顺着李月兰手的方向,也望向了自己这一身的新衣新裤,瞬时也扬了笑容,夸赞道。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这油腔滑调?”李月兰扬着笑意瞪了他一眼道。 “这可是为夫的真心话,为夫这是在感谢娘子的辛苦呢。”袁子忠握住李月兰的手,想到自己屋子里那一箱子崭新的衣物,从内里到外袍,从方巾到鞋袜,一应俱全,就是四季厚薄不一的衣服也准备全了,哪里还能有不感动的。 望着袁子忠眼中流动着的脉脉流光,李月兰的心中也不由一热。 只不过她想起的不是那一箱子的衣服,在她看来,那是她作为妻子应该做的,当初自己没做,也不敢做。因为她太了解在那分针走线中,人会投注下什么样的情感,她不敢下注那样的深情,而当时她也不能。 她想到的是在看到那一箱子的新衣后,袁子忠将他身上一直穿着的那两件自己在袁家为他做过却从未正式交给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脱下折好的样子,尽管那两件衣服最初便是一大一小不太合身,尽管那两件衣服已经意味经历了战争的洗礼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 可是看着袁子忠那样小心的模样,就像是他曾千百次那样做的时候,李月兰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傻瓜,咱们是夫妻”是夫妻,说什么谢谢呢。 袁子忠与李月兰两人默默相视,点点温情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此刻,曾经的一切早就已经悄然与他们远离,曾经那遥不可及的幸福正缓缓地想着他们的周围聚拢,合围 而就在此时,在京城最大的茶楼里,一间顶楼的靠窗小雅间中,一个娇俏的身影倚窗而立,望着窗下那长长的商队,直到他们渐渐消失在最远的城门里。 “小姐,咱们回去吧,老爷可是说了”一名身着黄色长裙的小丫鬟走到了娇俏女子的身边低身说道。 “知道了,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们这就回去。”娇俏女子身后胶着在窗外的最后一丝目光,转过头不耐烦地冲着身后的丫鬟说道。 说完,娇俏女子便头也不回的打开了雅间的房门,率先走了出去。 茶楼的小二正走到门前,一抬头便看到了抬着一丝怒气的娇俏女子,忙退到了一边行了一礼道:“沈小姐慢走。” 只是娇俏女子丝毫不理会他,蹬蹬蹬地便下了楼梯,而跟在她身后的黄衣小丫鬟忙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锭银子塞给了小二,然后便急急忙地追了出去。 而此时,袁二跟着商队慢慢走到了城门之下,似有所觉间,他蓦然回头,望着那不远处的茶楼,神色微微一黯 第一百八十八章 纳妾风波 第一百八十八章纳妾风波 “什么,娘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你要让我纳妾?”袁子忠一脸仿若听错了一般地盯着端坐在大厅之上,一脸闲适地喝着茶的袁老太,诧异的问道。(手打小说) “做什么一脸的大惊小怪的,你没听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娘这几天跟着杨校尉家的夫人和王侍郎家的夫人可是长了不少的学问。人家一听说咱们家,尤其是你身边只有儿媳妇儿一个人,可都是吃惊的不得了。娘可是问了,这种事情在这京城里都可是件新鲜的事儿。从前咱们在老家,那小地方,也就算了,现在咱们家可是住在京城。而你现在可也不是平头老百姓一个了,好歹也是个官儿啊。这身边每两个人照顾着,你让咱们袁家的脸面往哪里摆,你让娘出去怎么见人啊。就是你的那些同僚知道了,那也是要笑话你的。”袁老太一脸的不以为然说道。 “娘,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纳不纳妾,是我的家事,跟旁人又有什么关系?更何论什么咱们袁家的脸面?难不成咱们袁家的脸面是要靠我纳多少妾室来决定的吗?再说了,即使程将军府上,也不就只有程夫人一位夫人吗?我也没见着有谁不尊敬程将军啊?”袁子忠皱着眉头说道。 “你知道什么?娘可都打听清楚了,你可知道那程夫人是什么来头?我可告诉你,程夫人她娘家可是护国将军府,当年的护国将军就是程将军的恩师,他当然是不敢纳妾的。再说这四九城里,谁人不知道程夫人是将门虎女,出了名的醋辣性子,可是把程将军管的死死的,可就算这也落下了个妒妇的名声。大郎,你可不想儿媳妇儿也因为你而落下这个名声啊?再说了,就儿媳妇儿那样的身家有怎么能跟人家程夫人相比?”袁老太见袁子忠不同意,也不着急,只是一桩桩一件件地细细劝说着。 不是袁老太不着急,而是袁老太觉得那个杨夫人说的很对,这男人哪里有不爱三妻四妾的,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到底也只是个男人不是。 再说自己也是为了他好,慢慢说他总是会同意的。一时的不松口估计也只是顾及着儿媳妇儿的感受。 再者说,自从小儿子走了以后,袁老太就察觉出自己这下半辈子很可能就是要靠这个大儿子了,所以此时是万万不能为了这样的好事跟自己的儿子翻脸的。 “娘,你这日子过得好好的,你何苦再往咱们家里添人呢?难道前些日子的事情您都忘了?那个云瑶?”袁子忠叹了一口气,走到袁老太的身旁坐了下来说道。 “胡说这事儿怎么能跟云瑶那个小贱人相提并论?”袁老太啐了一口,继续说道:“这次娘保证给你寻个老实稳妥的,你看看,这就是杨夫人介绍的,是她老家的表妹,家里虽不是做官的,但也是有名的富户,自小就知书达理,照顾人也是样样周到;还有还有,这是王夫人介绍的,说是她家老爷家远方的妹妹,也是个好模样的。家里出过一个县官,不过前两年因为出了些事情,就全家一起牵来了京城。这两个姑娘可都才是豆蔻的年华,正好嫁到咱们家,咱们能调教两年,到时候自然会伺候的你样样顺心”袁老太说着就拿起身旁一早摆放好的画册递到了袁子忠的面前,笑眯眯地指着上面画的女子画像冲着袁子忠说道。 “这个杨夫人家的姑娘显得稳重些,那个王姑娘呢长的活泼些,娘看着王姑娘应该好一些,正好你跟你那个媳妇儿都是不爱说话的,正好这家里也能热闹热闹。呵呵当然了,这也要你自个儿看着办,你看看你喜欢哪个,娘就帮你办哪一个?要是两个都喜欢,两位夫人说了,也不在乎一起做个亲家哦,对了,两位夫人还说了,你要是不满意啊,她们那儿还有呢,各府有姿色点儿的丫鬟,还有那远方的亲戚,都成,都成的不过,娘觉得,虽是娶妾,但还是不能要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丫鬟,到时候不免让人传出去说咱们袁家的家风不严,还是挑那些知根知底的良家女子为好”袁老太喋喋不休地说着。自从袁二和袁大姐走了之后,她的日子便空了出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跟着那些贵妇人们搭上了联系。 原本袁老太也不太愿意出去凑那个热闹,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自己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首饰衣裳,这勉强凑出一套袁老太还能办到,可这时间一长她总不能老是穿同一套的衣服吧。 不过,后来因为袁子忠看着自己的老娘终日在家中有些郁郁寡欢,便和李月兰商量着,帮着袁老太很是添了几件金银首饰和衣物。袁老太这才欢欢喜喜地出了门,却不想这一出门真是让她大开了眼界,更是让她兴起了为袁子忠纳妾的兴致。 而此时袁子忠听着袁老太一口一个杨夫人,王夫人,真真是悔不当初,要知道那些夫人尽给他老娘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当初他说什么也是不会让袁老太出去的。 不过袁子忠这么想,却是有些偏激了。要说袁老太相帮袁子忠纳妾是这几日才兴起的兴致,可那心思却是足足动了快一年多了。 当初李月兰失踪之后,袁老太便琢磨着要帮着儿子重新纳一房。毕竟李月兰生死不知,总不能就这么让儿子一辈子孤单单的等着吧。 她是相看了一家有一家,当时在袁子忠封官的消息传回来之前,她还真帮袁子忠敲定了一门亲事。可是就是因为袁子忠在京里做了官,袁老太便立马反了口。 在她想来,原本自己是贪图女家的家境不错,可现在自己儿子都当上了京里的大官了,又怎么能只娶一个富户家的女儿呢?虽然是继室,袁老太认为也是极不般配的。 而进京之后,因为李月兰的回来,又带回了两个孙儿,袁老太自然也就不好再提这个事情。可在袁老太的内心深处,可是深深的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配李月兰那么一个穷酸秀才家的女儿那是大大的亏了。 再加上袁二的事情,让袁老太对李月兰本就有那么一股子的不满。要不是李月兰,袁二当初也不会跟着王明一块儿出门跑商,现在也就不会跟着商队一起去了西边儿了。 所以,在王,杨两位夫人提出了这个‘纳妾’的话题之后,袁老太自然便认认真真地给听了进去,而此时才有的她对袁子忠的这番话。 “总之,娘,我不纳妾,我跟月兰日子过得好好的,做什么还要添那么一口人进来,再说了两个孩子还小,我也分不出来尽力照顾别人。”袁子忠有些烦躁地说道。 “傻儿子,娘这就是为你媳妇儿分忧啊。你想想,这多两个人照顾你呢,月兰不就有更多的精力照顾小石头和双双了吗?再说了,孩子的事情还有我和你爹呢,你实在忙不过来,不是还有我和你爹帮着照看着呢吗?另外,大郎,儿媳妇儿回来也有不少日子了,可你看看,她的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要我说啊,当初她生小石头和双双的时候定然还是伤了身子。这以后要是都生不出来,咱们袁家总不能就小石头这么一根儿独苗苗吧?怎么着这开枝散叶也是你应该做的本分,多收几个妾室,生下的孩子还是可以养在儿媳妇儿身边,到时候她老了也多了一份依靠,你也多了人孝顺嘛。”袁老太见袁子忠语气有些坚决,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快,不过想着自家儿子性子里的那股执拗,还是缓着声音慢慢劝道。 “娘”见袁老太越说越离谱,竟然将李月兰可能不会再有孩子这样的推测也拿出来说,袁子忠不由急道。 “娘当初我和月兰重逢之后,我们就说好了,我这辈子就要月兰一个,其他的我谁都不要。这辈子,我就要月兰还有孩子,还有爹娘,咱们一家人和和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求了。”袁子忠唤了袁老太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心的烦躁,低缓着声音对袁老太说道,他希望袁老太能理解他和李月兰之间的感情,以及这一路行来的不易。 “胡闹”却不想袁老太听完他的这番剖白却是立马沉下了脸色,拍着桌子怒道:“什么叫你们说好了?什么叫这辈子你就要她一个?怎么,是她逼你不准你纳妾的?好啊,我就说她李月兰不是个省油的东西,竟然敢管到丈夫而当头上来了。这男人是娶是纳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儿,亏她还是自小学的四书五经,读的女戒长大的,难不成就连最简单的三从四德都不知道了吗?” “去,把你们夫人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这袁家是她说了算还是袁家的男人说的算她不让你纳妾,你就不纳妾?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大郎,我告诉你,李月兰真这么说,你立马就给我休了她。咱们袁家能允许有个穷酸的主母,可不能出一个妒妇”袁老太指着袁子忠的火冒三丈的说道。 身为一个母亲,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被自家的女人给压得死死的,这对于袁老太而言,是尤为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在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为了另外一个女儿跟自己对着干的时候。 起初袁老太只是以为袁子忠的拒绝是本性里的羞涩和淳朴,压根儿就没想到纳妾这么一会儿事儿。却没想到自己那个儿媳妇儿一早就给儿子定下了约定,让自己的儿子一辈子都只守着她一个人,这让袁老太如何能不怒,如何能不气呢? “娘”看着袁老太突然间从和颜悦色的规劝跳到了满面的怒火,袁子忠一时慌了手脚。 恍然间,当初在余杭城,李月兰的那一句假设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时,他才明白蕴含在其中的苦涩和为难 第一百八十九章 纳妾风波(二) 第一百八十九章纳妾风波(二) “什么,纳妾?”李月兰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局促的袁子忠,眉头微微挑了挑。(手打小说) “月兰月兰你别误会,这件事情现在只是娘的一厢情愿,我是绝不会答应的。你放心,这辈子我一定会守在你和孩子的身边,你放心”在李月兰的脸上看不到预期中的愤怒,袁子忠的心更忐忑了,他连忙说道。 “娘她怎么会说到这个?”对于袁子忠急忙的表心,李月兰没有回应,只是疑惑地问道。 “月兰?你娘说给我纳妾你不介意?”看着李月兰一副像只是在谈其他一些无关紧要事情的模样,袁子忠迟疑了片刻,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自己满腹的担心看到此刻李月兰这副模样,却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低落了起来。 “介意?我当然介意,只不过,你忘了我说过的,我早就梦到过这种情形,所以,对娘的要求自然也不会太惊讶。只不过我觉得经过云瑶的那件事情之后,娘应该不会再想着给你纳妾才是,却没想到现在”李月兰注意到袁子忠的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微微一笑,说道。 这一辈子她可不会像上辈子那么傻,打落牙齿活血吞,什么苦都自己忍着。人就是那么奇怪,你默默地为对方做十件事情,有时候还比不上对别人说一句自己的付出。 虽然还不至于终日将自己的牺牲挂在嘴边,但适时的让对方知道,自己为了他,为了这个家所受的隐忍,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在乎,这反而是更能够让夫妻两人同进退的捷径。 至于现在李月兰为什么不那么紧张?好歹是重新活了一世了,袁老太的那几招基本上就是那样了,既然前世而当自己都经历过了,现在的自己自然不需要过多的惊讶,自己的那个婆婆总是要给自己找点儿麻烦的。 只不过李月兰也的确是很好奇,明明云瑶的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个袁老太怎么又想了起来为袁子忠纳妾呢? 见李月兰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袁子忠脸上的表情这才放缓了些。这才想起李月兰的那个预知梦,也是,要不是这样当初在余杭的时候,她也不会那样跟自己说了。 “还不是那群什么夫人,就是来过咱们家的那几个,前些日子咱们不是看着娘因为小弟的事情郁郁寡欢,就让她出去走了走吗?却没想到那些个夫人都不是个嘴短的,跟娘说了些乱七八糟的,娘这才”袁子忠一想到刚刚在大厅的时候袁老太那一口一个杨夫人说,王夫人说,就觉得一脑门子的火。自己家里的事情哪里有这些不相干人说话插嘴的份儿,平白的给自己的日子添麻烦 “夫人?”李月兰的目光微微闪了闪,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那可说了是哪位夫人?可是那日给娘递帖子的王侍郎家的?” “不是她还有谁对了,还有京郊铁甲营的杨校尉家的。”袁子忠没好气的说道。 “”李月兰闻言低垂下眼,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吗?”看到李月兰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凝重,袁子忠问道。 “那王夫人和杨夫人不会是介绍了他们家的妹子给婆婆的吧?”李月兰抬起头来问道。 “你怎么知道?听娘说一个是杨夫人家远方的表妹,一个是王大人家远方的表妹。”袁子忠惊讶道,紧接着想到李月兰说的梦境,难道“月兰,难道你梦到过?”袁子忠问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一时让袁子忠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抓着脑袋对李月兰问道:“月兰,什么意思啊,你到底是梦没梦到啊?啊难道你就是梦到我后来纳了她们其中的一个?月兰,你放心,我不会” 袁子忠还没说完,李月兰就伸手止住了他的滔滔不绝的嘴,道:“不是不是,瞧看你紧张的。我的意思是这也太奇怪了。虽然同僚之间相互赠个妾什么的,官场上时有耳闻。可将自家的远方妹妹嫁过来做妾,那可就是少之又少了。毕竟好人家的姑娘谁家愿意好好而当正房奶奶不做,偏生去做那低人一等看人脸色的妾?” “再说了,袁大哥你现在不过是个六品的振威校尉,那杨大人和你是同级,王侍郎可还要高你一级呢,怎么说要巴结你,也说不通啊。这只听说过将自家的人介绍给上峰保媒或做妾的,可从来没听说过给同级或者下级的啊?” 听着李月兰这么一分析,原本一脑门子担心李月兰的袁子忠这时也微微看出些端倪。 是啊,自己不过是个初来京城的芝麻小官,别人在巴结自己,也不可能送自家的良家妹子过来做妾啊。更何况方才在大厅内,听娘的语气,显然那杨夫人和王夫人是热情过了头,甚至说如果自己不满意,他们那儿还有的是。这哪里像是真心地撮合姻缘,倒像是有所图似地。 可就像刚刚说的,自己不过一介六品小官,他们又是自己的上级和同僚,虽然不隶属同一府衙,可品级在那儿摆着呢,他们又能图自己什么呢? 袁子忠想着想着便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仔细思量起李月兰的话来。 自己在京城唯一能惹人注意的,那么也就只有程将军的看重了。那么他们所图的,不是自己本身,难道是冲着程将军去的? 将自己的想法开口告诉了李月兰,袁子忠的神情也开始微微的凝重起来。 程将军虽然在有些事情上做的有些不太地道,可对自己可以说是恩深义重,当初要不是他的看重,说不定自己早就死在宜城边境的战场上了,更何论今日。而现在文武两派系暗地里的斗争那么激烈,可以说程将军此时的每时每刻都有如如履薄冰,一个弄不好那就是万劫不复。 而身为心腹的自己,平日里处理的事情,或多或少也会捎带着些程将军有时暗中下达的命令。 虽然说现在自己这么想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杨校尉和王侍郎也是同为武官。可万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他们是心怀不轨或者是已经被买通了,那到时候自己纳了他们两家中的其中一个为妾,而而又一个不小心将程将军的机密给泄露了出去,那到时候,自己岂不就成了整个程家的罪人?更加是对不起程将军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想到此处,袁子忠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而看到坐在自己对面也是一脸担忧的李月兰,他的心这才稍稍定了下来。 还好,还好有自家的娘子提醒了自己,还好自家的娘子没有因为一些捻酸醋意而不再理会自己,而是陪在了自己的身边,否则,那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袁大哥,你也别太担心了,现在娘也不就是只跟你提提吗?这说明她还没下决定呢,而杨夫人和王夫人那儿定然也没有说死。我看这件事情,你不如跟爹去提提,我想这家里的大事儿,爹他还是有些注意的。”李月兰抚上袁子忠的手,笑着安慰道。 “嗯,月兰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哦,对了,这件事情我还是要跟程将军他说一声,要是杨校尉和王侍郎真的有了反心或是真的被人收买了,程将军还要早做防范才是。”袁子忠听到李月兰的建议,点了点头,随即想到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一番的阴谋论,又说道。 “嗯,跟爹好好说,有什么事情,咱们是一家人,总好解决的。”李月兰笑着送了袁子忠出门,边嘱咐他道。 袁子忠给了李月兰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便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而李月兰目送着袁子忠离开后,才关上了房门,走回到了原先的座位旁。 将原本杯中已经凉掉的开水倒了出去,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然后端了起来,轻啜了一口,淡淡的暖意浮上了她的心头。 在袁子忠去寻了袁老头在书房谈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当天晚上,袁老太的房间里就间歇地传来袁老头不断拍着桌子大声说话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袁老太带着哭音的吵嚷,在经过一轮的你方唱罢我登场之后,终于,袁家的后院这才缓缓恢复了平静。 “我就让你没事儿在家待着,你出去凑什么热闹?京城里那些个贵妇人的花花肠子你能知道几个?你知不知道,一个弄不好,咱们一家子甚至全族的命都要因为你的这些个不知道,好心,就这么给一一断送了”袁老头经过方才一轮的大喊,现在心里的怒火已然平息了不少,他坐在一边的炕上,耐着性子开始跟袁老太说道。 “呜呜我哪里知道哪些。我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家好吗?你看看儿媳妇儿自从回来之后,那肚子是半点儿的动静都没有,这小石头和双双都会跑会跳了,我能不急吗?难道真的要咱们袁家以后就只剩下小石头那么一根独苗香火,你就安心了?”袁老太也从袁老头的话中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摸着眼泪坐到了炕的另一边,语气中带着委屈地说道。 “唉,这月兰才回来多久,你急什么?再说了,当初她嫁进咱们家,不也是过了好几个月才怀了小石头和双双吗?你瞎操什么心?再说了,不是还有小二吗,咱们家又不是就大郎一个儿子了。”袁老头对于她的担心有些不以为意。 “万一呢?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是万一儿媳妇儿以后就是不能下蛋的母鸡了呢?你是没看到今儿大郎跟我说话的那个样子,好似出了儿媳妇儿这辈子谁都不要了,你说说这像话吗?好歹大郎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堂堂的六品大官啊,难不成真的要让他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至于小二哼还不是你,当初非同意他去什么西陲荒漠,等到咱们抱孙子,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袁老太急道。 听着袁老太的话,坐在一旁的袁老头的眼中微微闪过了一丝光芒。不过,很快地,这道光芒便一闪而逝了。 “那那你说怎么办?总之那什么杨夫人还有什么王夫人家的可是不能进咱们家门的。”袁老头沉默了半晌,半垂着眼睛问道。 “还能怎么办?既然这两家的不行,我就找其他家的,我就不信,着偌大的京城还挑不出咱家大郎的一个妾来。实在不成,咱们就买个回来,买个岁数小些的,咱们也能调教调教,也不至于会出像云瑶那样的混账东西。”袁老太说道。 而这次袁老头没有再言语。 第一百九十章 纳妾风波(三) 第一百九十章纳妾风波(三) 而此刻袁家二老的这番商量,袁子忠夫妻二人却是全然不知道。(手打小说)因为此刻他们两人正在程将军府里做客。 因为考虑到下午的担忧,袁子忠便带着李月兰一同去程将军府拜访了。一来是自己可以提醒程将军稍微注意一下,没有事情,自己想的太多了那自然是好,可万一是真的,那么到时候至少也要做到有备无患要知道王杨二人还是掌握着京郊一部分的兵力的,虽然对大局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可有些不必要的牺牲还是能免则免的好。 而这二来,现在袁子忠虽然人人都知道他是程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可说到底已不是在同一个衙门或者说是兵营,所以,为了让自己晚上这趟的行程显得不那么突兀,李月兰还是跟着去了。对外则可以说是自己夫人感念程夫人当初的照顾,特地来看看夫人,而他自己则是陪同前来。 虽然只是换了一个说法,可落在一下别有用心的人的眼中,到底是少了一些可疑的。 所以,此刻,李月兰正恭敬地坐在程将军府的花厅里和程夫人喝着茶,至于袁子忠则是在一进门之后便跟着程将军一起进了书房。 “哼我就说了那几个长舌的东西没几个是好的,她们这些深闺贵妇除了说说李家长道道周家短,其他的什么忙都不会干尤其是看不得别人家好好过日子而当快活,非指望只别人都像她们那一个个的样子,天天的跟着那些个小妾明争暗斗,想尽了法子从婆家捞好处”程夫人听完李月兰隐晦的说完王杨两夫人为袁子忠纳妾的事情,顿时‘嘭’地放下了杯子,不屑道。 “月兰,我可告诉你,这个时候可不是软的时候这男人啊,虽然是又好又快,可也要咱们女人看的紧才是。不要表面上装的大度,自个儿回去一转身却是满肚子的苦水独自咽男人们可看不懂咱们那一套口是心非,不喜欢就要直接的跟他们说出来,没得便宜了那些狐媚子这种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夫妻同心。”程夫人拉着李月兰慢慢说道。 “至于你那个婆婆,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这‘孝’字在咱们头上顶着,可说到底,现在这袁家的当家主母可是你,你也不用太客气。该硬的时候可要硬起来,否则往后的日子可是有你的苦要吃的。” 程夫人是真心喜欢这个不大爱说话,但却行事稳妥的袁夫人。所以也不介意将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而坐在程夫人身边的李月兰自然也感觉到了程夫人的善意。想起前世那些贵妇人们之间的传闻,说这位程夫人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妒妇,将程将军管的死死的。当时的自己还跟着那群贵妇人们一起嗤笑。 却不知自己那时的笑意里带了多少的羡慕和苦涩。 而现在自己面对着这个有着妒妇之命的程夫人,却只觉得由衷的佩服。 是啊,别人的嬉笑怒骂又如何,自己的日子才最重要。如果自己的全部幸福都来自的是自己的丈夫,那么凭什么要让自己拿自己的幸福出去给别人瓜分? 李月兰对程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语带感激的说道:“夫人,谢谢。月兰明白的。” “呵呵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妹子,咱们的日子可是自己在过,没什么比的上咱们自己活的快活我就知道妹子是个聪明人,刚刚就当姐姐多嘴了。来人啊,去把我屋里那点金翡翠凤尾钗拿出来,我看着那就跟你最般配呵呵”程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屋外的人吩咐道。 “这这怎么敢当?”李月兰忙起身相拒。 程夫人忙一把拦住了她,笑眯眯地道:“当得当得。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玩儿虚的,我就是喜欢你这性子,所以啊,你这个妹妹姐姐我是交定了,这玩意儿也不算什么值当的东西,只不过咱们姐妹间的一个念想,妹子你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吧?”说话间,下人们捧着一只檀香木盒走了进来,上前交给了程夫人,程夫人从里面拿出了一支雕着一根栩栩如生的碧绿凤尾,通体金银交互镶嵌而成的簪子簪到了李月兰的头上,然后笑着说道。 见程夫人已是不由分说地将凤尾钗插到了自己的头上,李月兰微微迟疑了片刻,便大大方方的向着程夫人盈盈一拜,:“妹妹拜见姐姐。” 既是诚心相交,自己又何必矫情?也许这凤尾钗在世俗人的眼中是珍贵异常,可在程夫人的眼里却是诚心相待的一个念想,李月兰自然也不会再开口拒绝。 相交,贵于心而不贵于物。这一点李月兰很清楚。 看着李月兰落落大方地冲着自己行了一礼,程夫人忙开心地向前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妹子。” 两人相视而笑,这才又分而落座。 而就在这时,程将军和袁子忠也一同走了进来。 程将军见自己的老妻一脸的笑意,也开心的问道:“哦?夫人,什么事儿如此开心,也说出来让为夫也同乐一番啊。” “见过程夫人。”“见过程将军。”袁子忠夫妻二人分别上前行礼,程将军夫妻两人忙道不用如此多礼。 “瞧将军这话说的,好似妾身终日里只会背着将军在一旁偷乐似地。”程夫人走到了程将军的身边不满的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虽然话似指责,可那其中透露出来的亲密却是不难让人察觉。 “哪里哪里,瞧夫人这话说的,为夫这不是想跟着夫人同喜同乐,同悲同”眼看着程将军一大串的‘同’下去,程夫人忙打断道:“得了得了,将军这是想要看妾身笑话呢。” “呵呵不过这次可是要让将军失望了,方才,我刚认下了月兰这个妹妹,以后我这将军府可就是我这个妹妹的第二个娘家了,你可不能欺负她,否则我可就要把她接回来了。”程夫人捂着嘴笑着说道。 “哦?竟有此等喜事?夫人真是高才啊,这么快就认下了想袁夫人如才贤良淑德的妹妹,为夫佩服佩服。子忠啊,怎么样,你嫂子的话你可有听到,我这将军府以后可就是贵夫人的新娘家了,你可千万不能行差踏错啊,哈哈”闻言,程将军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打趣着袁子忠说道。 而听到程夫人话的袁子忠也同样是微微的一愣,不过在程将军的打趣下很快回过了神,忙躬身对程将军道:“子忠代拙荆多谢夫人将军厚爱了,将军放心,子忠此生决不负月兰。”说着袁子忠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李月兰,眼中情深脉脉。 李月兰闻言也是笑的美丽而恬然。 “啧啧,将军将军,瞧这小夫妻像是蜜里调油似地,仿若这都没了旁人似地。”站在二人对面的程夫人见着此景原先担忧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原本她还担心说袁子忠可能会受不了诱惑,现在想到倒是自己白担心了。 “可不是嘛,咱们这老夫老妻的都要让位子了啊,哈哈”程将军也附和着笑道。 程将军夫妇这一番调笑,彻底让方才陷入那一时情动的袁子忠夫妻俩红了脸蛋。 最后,袁子忠和李月兰在程将军夫妻两人的调笑声中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将军府,直到回到家中,两人的脸上依稀还能找到那一抹红晕的痕迹。 而袁子忠看着面前娇俏如画的妻子,再也克制不了心中的情动,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昨夜是柔情四溢,袁子忠一大早便精神奕奕的出门去了,而李月兰则是满脸娇羞的穿上了一件衣领较高的长裙,以遮住昨晚那一身情深的痕迹。 只是,在李月兰梳洗打扮完,走出门的时候,却看到了袁老太身边伺候的小桃花早早就站在了自己的门口。 “夫人,老太太请您去一趟。”李月兰听到小桃花恭敬的冲着自己说道,然后便转身又回了袁老太的房间。 李月兰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放松了开来,迈开了步子走向了袁老太的屋子。 “婆婆,您找我?”李月兰掀开门帘,冲着袁老太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嗯,坐吧,我有话跟你说。”袁老头看着李月兰走了进来,微微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指向面前的桌子,对她说道。 “是。”李月兰又行了一礼,然后坐到了袁老太的面前。 “月兰啊,我昨儿跟大郎说的事儿,他可有跟你说?”袁老太盯着李月兰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儿媳略有所闻。”李月兰微笑着回道。 “嗯,那就好。我也知道你们昨晚上去了程将军的府上,而昨天晚上你公公也跟我谈了不少,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有些考虑不周,差点儿就连累的大郎。真要我说,这京城里的人可真是险恶,这次要不是大郎激灵,恐怕咱们一家人都有可能遭殃呢,你说是不是啊,月兰?” “有劳婆婆惦记了,只不过现在这人心不古,咱们行事小心些也就是了。”李月兰依旧笑道 “嗯,不过虽然那杨夫人她们有些事情做的不地道,可我觉得这纳妾的事情却是有理的,你说是不是啊,大儿媳妇儿?”袁老太虽然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李月兰,但李月兰却觉得那双微笑的眼底隐藏着一股莫名巨大的暴风。 第一百九十一章 纳妾风波(四) 第一百九十一章纳妾风波(四) “其实这件事就是我不提,月兰你也应该想的到,这为男人纳妾,本就应该是咱们女人的本分。(手打小说)你想啊,能多一个人帮你分担分担家事,你也能轻松一些,不至于那么劳累。至于男人嘛,他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而且我可是说过了,就算以后这妾室真的为咱们家开了枝散了叶,这孩子啊还是得养在正室的面前。所以,无论儿媳妇儿你以后生还是不生,这一点你是可以放心的。当然了,我跟你公公也商量了,不会让你太辛苦,如果这孩子你带不过来,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也会帮着带的。都是我们的孙子,我们不会亏待谁的。当然小石头是咱们袁家的长子嫡孙这一点也是任谁都改变不了了,这你也可以放心。” 耳边响起袁老太那似曾相识的话语,一瞬间,李月兰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前世那段最痛苦的日子。 同样冠冕堂皇的借口,同样好似为她着想的好意。 帮她分担?分担什么?她的丈夫还是她孩子的爹?帮忙照顾袁子忠?难道她这些年来在袁家做的还不够好不够多,她对袁子忠的照顾还不够细致周全吗? 将别的女人跟自己的丈夫生的孩子养在自己的身边?嗬我还没那么大度! 都是袁家的子孙,都不会亏待了谁?可真是公平啊,只可惜她却半点都不稀罕 看着袁老太的嘴开开合合,眼里透着一股‘为你着想’的善意,还有一股子完全的肯定,仿若她的这番话只不过是对自己的例行通知;仿若就笃定了自己一定会答应一般。 李月兰慢慢地回想,想着自己的前世怎么会如此的愚蠢,就这样在袁老太这拙劣万般的劝说下点头就将这件事情应承了下来? 是了,在这个‘孝’大过天的世道下,当时的自己又能如何?更何况,那时候因为云瑶的背叛,自己已是彻底慌了手脚,更不要提当时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京城夫人们的轮番劝说。 可是现在,自己可不再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李月兰了。有了一定要坚守的东西,有了一定要保护的人,这一次,她半步都不会退让。 只是这一次少了云瑶这个备选,李月兰有点儿摸不清袁老太又会出什么花招。毕竟昨天袁子忠定然已是跟他们说清楚了,所以杨王二人的那个远方表妹应该不在袁老太的候选名单里了,那么现在她对自己就是旧事重提,那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李月兰心中划过百转的心思,只是面上却丝毫的不显。她安静地坐在一边,听着袁老太翻来覆去说着她的理由,然后,很快的,她等到了袁老太的后招。 “小桃花啊,去,把张妈妈请进来。”在袁老太说了一大串话之后,见李月兰只是低头听着,脸上也没有浮现半丝的不悦,她自以为已经说服了李月兰。所以便开口对一直立在身后伺候的丫鬟吩咐道。 听到袁老太的吩咐,李月兰这才抬起了头。在听到推门声响起之后,她这才想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张婆子满面的笑意,乐呵呵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颜色不错的小姑娘,大约都是十四五的年纪,一粉一蓝的打扮,耿衬得两个小姑娘双颊红扑扑的,透着粉嫩。 看见两个小姑娘在张婆子的带领下依次给自己和袁老太见了礼,接着便低着头站到了一边,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李月兰的目光微微闪了闪。看来这一次袁老太是有备而来啊,就连人都一早找好了。 “呵呵这才两日不见,袁夫人看着可是越发的好了,袁老太太也是,身子骨可真是硬朗啊。”张婆子见完了礼,便笑着跟着李月兰和袁老太套起了近乎。 “张妈妈客气了,只是不知这次张妈妈来是?”李月兰笑了笑,明知故问道。 张婆子是什么人,那是四九城里最出名的人牙子,那最长打交道的就是人了,尤其还是那富贵人家的人。李月兰这么一句话问出来,她的眼睛转了一圈便知道了这袁老太太一大早派人请了她,还特地嘱咐她带两个颜色好性子乖巧的小姑娘这件事请应该是有些内情的。既然听出了李月兰的言外之意,她自然是闭上了口,由着一旁的袁老太自己说了。 果然,还不待张婆子开口,袁老太便迫不及待地道:“呵呵月兰啊,是我让东子一大早去前门楼子特地请的张妈妈。哦,这两个就是张妈妈带来的人吧,来,走近些,让我看看。” 见袁老太招呼自己,两个小姑娘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向着张婆子投去了目光,脚下却没有动。 张婆子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的李月兰,这才冲着身后的两个小姑娘道:“还愣在那儿干什么?没听到老夫人让你们走近些吗,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地上前给老太太和夫人见礼真是一个比一个的蠢笨” 两个小姑娘闻言连忙走到了袁老太的身边,然后跪了下来,齐齐唤了一声袁老太:“见过老太太。” “嗯,不错不错,样子不错,这身段儿也不错,是个能生养的样子。对了,张妈妈,这两个孩子多大了啊?”袁老太仔细地打量了两个姑娘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张妈妈问道。 “回老夫人,一个十四,一个十五。按照您的吩咐,婆子我这次挑的可都是出挑的,性子安静也乖巧,手上的活也做得不错,上到端茶送水,针线刺绣,下到灶上厨房,洒扫院子都是能做的。”张婆子笑眯眯地回道。 “嗯,嗯,安静好,乖巧好,可不能向那个云瑶似地,整天脑子里做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就连主家都算计,那可不好,不好。”袁老太将两个姑娘扶了起来,拍着她们的手说道。 “哎呦,老太太您就放心吧,我张婆子手底下的人可没有那么不知廉耻的。这两个小丫头虽然是入了奴籍,可这身家可是清清白白的,现在可都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这点老太太可以放心的。”张婆子回道。 而听到张婆子这番话的那两个小姑娘顿时变红了脸颊,看的袁老太更是满意。这姑娘家还是羞涩些好,性子觉着也挺软和,也方便自己以后拿捏。 其实袁老太这么热心与为袁子忠纳妾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一直都没有说过。在进京的这些日子以来,袁老太越发的觉得在这个家里她的话,自己那个一向老实听话的大儿子有些渐渐不那么放在心上了。 不,应该说,自从袁子忠上次回到了袁家村,重新娶了自己现在这个儿媳妇儿之后,袁老太便觉得袁子忠似乎渐渐在脱离她的掌控。 虽然不是那么明显,可显然的,每次只要一涉及有关李月兰的事情,袁子忠就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是从前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了。 当初第二次娶亲的事情是这样,袁大姐的事情也是这样,现在纳妾的事情更是如此。甚至昨儿大儿子竟然还跟自己说从今往后这要这个儿媳妇儿一个。 这对于袁老太而言是个莫大的威胁,更是一种巨大的恐慌。 要知道她的后半辈子已经是做好准备跟着自己这个大儿子了,可如果大儿子不再听她的话,而是事事以李月兰的想法为先,那么自己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袁老太可是无法接受从今以后看着自己的儿媳妇的脸色过日子的。 可是,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大儿子变回原来的样子呢? 李月兰一年前的失踪给袁老太提供了一个想法。是啊,找一个比李月兰听自己的话,性子更软的做大儿子的媳妇儿不就得了。 袁老太曾为自己这个想法欣喜不已,只可惜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媳妇儿竟然大难不死地又回来了,无奈之下,袁老太只得选择为袁子忠纳妾这条路。 至少让儿子的身边有了自己的人,那多多少少能让自己这个做娘的地位不受威胁许多。 所以,此时虽然在经历了昨夜的那番不愉快之后,袁老太看着眼前这两个如花一般的小姑娘,听着张婆子在耳边的保证,眼里眼外都是分外的满意。 “月兰啊,你看呢,我看着是不错。来,去拜见你们的未来主母去。”袁老太想着向着李月兰问道,然后将面前的两个小姑娘想着李月兰的方向推了推。 “不用多礼,既然娘看着满意,媳妇儿自然是没问题的。”李月兰笑着将两个又要行礼的姑娘拦了下来,然后转过头对张婆子道:“张妈妈,不知这两位姑娘价钱几何?既然我婆婆满意,咱们就签契吧。” 张婆子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却在看到李月兰那双泛着流光溢彩的眸子时低垂了下来。这富贵人家的事情可不是她这个老婆子能掺和的,既然有买卖上门她又怎么有不接的道理。 “呵呵那老婆子我就多谢夫人了。”张婆子从衣袖里抽出了一早准备好的契纸,递了过去道:“一共是三十六两银子。” “那么贵?”原本一脸满意的袁老太听到价格之后却是变了脸色,皱着眉头道。 “呵呵瞧老太太说的,婆子我这可是给的实诚价,这两个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些,可手上的功夫却是样样不缺,就是这样貌也是不错的。在这京城里可是没有比婆子我手底下更好的人了。”张婆子在心中微微撇了撇嘴,但面上却是笑嘻嘻地答道。 “既然是婆婆喜欢满意的,做媳妇儿自然是竭尽所能了,全当时媳妇儿的一片孝心了。再说了,婆婆,这一分价钱一分货,张妈妈是不会骗咱们的。”李月兰却是不以为意,笑着对袁老太说道。 “这”袁老太还是有些迟疑,要知道在袁家村这三十几两的银子可是够他们全家顿顿吃肉吃上两三年的。 “要不月兰啊,咱们就买一个好了,不是你身边还有个青青吗?”袁老太思量了好一会儿,犹豫地对李月兰说道。 “婆婆,青青早就在没跟我的时候就许了人家的,正是荣隆庄的活计三儿。所以”李月兰闻言眼底地闪过一丝恼怒,飞快地谁也没能察觉,然后她为难地对着袁老太说道。 听到李月兰这话,袁老太不禁有些心疼和恼怒。当然,心疼的是那一个人银子,恼怒的是自己这个媳妇儿怎么能一早就将身边的丫鬟配了出去呢。可是一想到这两个丫头她是买来给袁子忠做妾的,怎么着也要比娶那清白人家的聘礼要便宜许多。更何况这还是关系到她未来的依靠的事情,所以,袁老太在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咬着牙点了点头。 却不想这一幕看在那两个新来的小姑娘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嘲弄和不屑。 而站在一旁的李月兰却是注意到了,她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后便起身跟着张婆子走到了屋外。 让青青去屋里取了银子,然后交给了张婆子,张婆子笑着边说着‘客气了’,一边将银子收拢到自己的衣袖里。 “夫人”将张婆子送了出去,李月兰一回头看到的便是青青一脸欲言又止担忧不已的神情。 “怎么了?”李月兰微微笑了笑,问道。 “夫人难道难道您真的要”青青有些着急,说话却结结巴巴。 “怎么,那么想尽快嫁出去?”李月兰打趣地说道。 “夫人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奴婢是担心担心夫人”听到李月兰的调笑,青青这才想去刚刚在屋里李月兰说要将自己嫁给三儿,脸顿时红彤彤了起来。然后又想到自己刚刚在担心的事情,连忙急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李月兰转过头看向身后袁老太的房门,隐约间还能从门缝间传出间歇的欢笑声。 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李月兰不由地想要将嘴角向上弯起。 纳妾?嗬自己的这位婆婆可没说为谁纳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纳妾风波(五) 第一百九十二章纳妾风波(五) 晚上,袁子忠一回到家,便接到了这个如此巨大的消息。(手打小说)顿时惊得他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走到了卧房门口,顾不得停下,直接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下意识认为李月兰今日定然遭受了不少委屈的袁子忠一推门看到的却是李月兰正笑着拉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起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地上也已是铺了一地的墨纸了。 “月兰”袁子忠有些诧异,出声唤了一声,这才引起了甚是投入在和孩子们玩着书写游戏的李月兰的注意。 “袁大哥?你回来了,呵呵来,赶快去洗洗换衣服,一会儿就要开饭了。”李月兰抬起头冲着袁子忠笑的灿烂,不过也就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又低下了头在小石头的耳边低声说道:“来,往这边画,弯的是小河,直的是高山” 顾不得欣慰眼前这幅母子情深图,也顾不得两个孩子布满了墨汁像个小花猫的脸,袁子忠自己盯着李月兰小心打量着,就怕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的痛苦和掩饰。 可李月兰却是全然没有一丝伤心的表情,这让一路上担心不已的袁子忠又不由地有些气闷。 难道月兰是同意母亲为自己纳妾的吗?那这两日来自己的坚持和担心又算得了什么呢?不,不会的,月兰不会同意的,当初在余杭的时候,她不就是为了这个而不愿跟自己回来嘛对,不会,不会的,月兰一定不是自愿的 而李月兰这厢指点完两个孩子手下的胡涂乱画,抬起头却看见袁子忠依旧一脸纠结的站在原处。李月兰嘴角微微划过一丝笑意,她将青青喊了进来,让她带着两个孩子先去将这一身的墨汁给洗掉,然后才走到了袁子忠的身边,拉着他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袁大哥,你看,这是我下午叫小石头和双双画的。这是高山,这是流水,这个是太阳”李月兰笑着一幅幅的指给袁子忠看着,“呵呵你快看呐,原本是我画教他们认的,却没想到两个孩子一抓到比就一副死都不松开的样子,然后还跟着我一起画了起来。你看到他们刚刚那个小花脸了没?那是小石头将笔拿反了,连累的我和双双都遭了殃。” 李月兰笑着指了指自己袖口上的那一大团的墨渍,对袁子忠说道,却被袁子忠皱着眉头拉住了手:“月兰,我听说娘下午买了两个丫头回来,你也同意了?” “对啊,娘喜欢嘛,咱们也算是尽尽孝心。”李月兰笑着说道。 “可是可是你不知道她们是要”袁子忠急道,却在看到李月兰的笑容之后住了口。 “月兰,难道你忘了我在余杭是对你说的话了吗?还是你还不相信我,想要考验我你放心,等一会儿我就去跟娘说,咱们不需要那两个丫头,明儿就让张婆子过来领走。”见李月兰笑的揶揄,袁子忠以为李月兰这是不相信自己,连忙表白道。 “呆子,咱们两个经历的这么多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不过”李月兰顿了段,笑着道:“谁说这两个丫头是买给你的?” “难道不是吗?”袁子忠又愣住了。 “呵呵我是看娘喜欢才掏银子出来买的,不然你以为咱们家哪里是能这么轻松就拿出那么多银子的人家。今儿上午你走了以后,娘就将我叫了过去,说了一大通娶妾的好处,我想着咱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是应以孝为先,不能驳逆,而这好事自然也没有单着长辈自己独享的道理,所以,这不,我看着婆婆喜欢满意那两个姑娘,我想买下来也算是给公公多一些的照顾,也能让婆婆轻松一些。”李月兰笑着解释道。 “我娘?我爹?”袁子忠声音微微上扬,有些不可思议。 “月兰你确定”你确定我娘是这个意思?袁子忠不确定地问道,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李月兰微微一笑:“当然确定了。如果婆婆不是想为公公纳妾,又何苦这么一大早跟我说了那么一通纳妾的好处,婆婆可是说了,这纳妾可是咱们女人的本分啊。” 听着李月兰说道‘咱们’时尤为加重的口气,和那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怒意,一瞬间袁子忠明白了过来,敢情自家的娘子不是不在乎自己,而是一早就模糊了是‘谁’纳妾了。 一抹欣喜划过袁子忠的心间,可紧接着他又皱起了眉头,对着李月兰说道:“可是,月兰,这样好吗?爹他那儿还有娘” 就在这个时候,青青领着重新梳洗过的小石头和双双走了进来,然后对着两夫妻福了福,道:“夫人老爷,老老爷回来了。” 袁子忠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不明白青青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跟他们说这个。 李月兰的眼中却划过一丝了然,她冲着青青点了点头,然后让她先带两个孩子去饭厅,自己和袁子忠梳洗一下再过去。 “袁大哥,你放心吧,我只是想要告诉娘一个道理,那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会做的太过火的,我有分寸的。”见袁子忠的眉间依旧隐着一股子担忧,李月兰上前一边帮他换了衣服,一边说道。 “那咱们一会儿过去该怎么说?娘又不是傻瓜,要是今天她就要直接把人塞过来呢?”听到李月兰的话,袁子忠这才放下了心来,紧接着又开始担心袁老太那边。 将帕子拧干净递给了袁子忠,李月兰也将脏了的外袍脱了下来,笑着道:“放心,娘不会直接就将人给咱们的,怎么着也要在身边调教些日子。” 对于袁老太的心思,两世为人的李月兰还是有些了解的。袁老太这次下了这么大的血本,虽然不是从她手里拿的银子,不过袁老太可是一想认为袁子忠的钱那就是她的钱。所以,她下了那么大的血本,不可能一声都不交代就这么把人送进自己的房里,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了别人做嫁衣裳。 而此时,李月兰要做的,便是利用这个时间差,跟袁老太玩一场你知我知大家也知却都不点破的误会。虽然大家都知道,可这知道什么,那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谢谢雨滴的节拍的打赏,乐舞飘零的粉红,还有非非扬扬的评价~~十九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惊闻 第一百九十三章惊闻 晚饭的时间,李月兰和袁子忠走进饭厅的时候,桌上的晚饭也已经摆放好了,两个孩子正坐在一边安静地玩着,袁老太则是端坐在主位之上,正闭着眼睛安然地享受着身后两个丫头的伺候。(手打小说) 只见那两个丫鬟一个是手下不停轻重适宜地帮着袁老太捏着肩膀,间或在她的耳边询问轻了还是重了;另一个则是手捧着茶壶,是不是地帮着袁老太添着杯中的茶水,伺候袁老太可谓是细心。 李月兰见状微微一笑,看着自家这位婆婆倒是很是会享受。与袁子忠相视了一眼之后,二人相携走了进去,上前给袁老太行了一礼。 “好好,一家人不用那么多礼,坐坐,哦,对了,这两个就是娘今日为呵呵买的丫鬟,一个叫春喜,一个叫夏香,你们两个也快去见过老爷。”原本袁老太想要直说是为了给袁子忠纳妾买的丫鬟,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儿子昨儿才那么坚决地拒绝的纳妾的事情,要是此时旧事重提,万一这个儿子掘了起来,要把这两个丫头送回去,那自己这一天岂不是白忙活了。所以,话到嘴边的袁老太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反正这两个丫头也要在自己身边调教些时日,总有一天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定会接受的。 而对于这一天都没有对她的计划又半点反对,甚至还主动出了银子的李月兰,袁老太也是和颜悦色了起来。果然,这媳妇儿还是要找个人压压,这气焰才不会那么嚣张。 而这边下午才被袁老太重新取了名字的春喜和夏香听到袁老太的话也连忙上前对袁子忠行了一礼。 “春喜(夏香)见过老爷,见过夫人。”见两个丫鬟走到自己的面前盈盈一拜地行了一礼,那眉眼间的柔顺之意不知怎么就让袁子忠想到了那个前不久在他床前苦苦哀求的云瑶,他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好了,起来吧。以后在老太太面前用心伺候就行了。”坐在一旁的李月兰自然是看到了袁子忠眉宇间的不悦,从桌下伸出了手轻轻握了握袁子忠的手,他这才放缓地神情对着两个丫头吩咐道。 “是。”两个丫头又是对着袁子忠福了福,这才退回到了袁老太的身旁。 只不过这一幕在坐在主位上的袁老太看来却是满意的不得了,觉得至少自家的儿子愿意搭理这两个丫头,看来也并不是对其他的女儿家就全然地无动于衷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袁老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袁子忠和李月兰自然是重新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在袁老头挥了挥手之后才又坐了下来。 “死老头子,今儿一天都死哪儿去了,到这么晚才回来?还说我爱乱溜达,你看你,这到了京城以后竟也不着家了。”袁老太看着袁老头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让一旁的丫鬟上前将一早准备好的手巾递给了袁老头,让他擦了擦手,只不过嘴上依旧如平时一样,不太饶人。 只是今日,一向喜欢跟袁老太在饭前斗那么几句的袁老头却是闷声不语起来。他默默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巾,随意地擦了擦手,就端起了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哎,我说你这个死老头,怎么今儿回来像是个钜了嘴的葫芦,闷声不响就吃了起来?来,我还没给你看看呢,这就是我今儿为咱家买的两个丫头,你看如何?”袁老太见状却不满了起来,转过头拉着两个丫头向着袁老头的方向凑了凑。 “嗯,嗯,你看着好就好没事儿那么浪费钱干什么,都那么大年纪了?”袁老头嘴里吃着,半嘟囔了一句。 “啧,你这个死老头,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袁家好。再说了,怎么就年纪大了,真是的。得了得了,吃饭吃饭,我看你今儿啊就是浑身的不对劲儿,也不知道在外面招惹了什么狐朋狗友的。青青,来把小石头和双双抱过来,奶奶今儿喂你们吃饭哦”袁老太说了两句见袁老头爱搭不理的,也便索性不再跟她继续说下去看,转过头对刚走进屋来哦青青说道。 而坐在对面将袁家二老刚刚的动作对话尽收眼底的李月兰闻言也向着门口望了过去。见青青冲着她使了一个眼色点了点头,她这才转过了头来,嘴角微微一弯。 看来自家这位公公是知道了,而且还向着她所期望的方向误会了过去。想到刚刚袁老头的目光扫过两个丫鬟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红晕,李月兰心中微微摇了摇头,看来自家这位公公也不是如表面上那么的木讷啊。 没有再多想,李月兰端起了手里的碗开始吃起了晚饭。 “呼”饭后,李月兰拉着袁子忠慢慢地向着房间的方向踱着步,帮着消化消化刚刚明显有些吃撑了的肚子。 “月兰你说这能成吗?要是今儿晚上娘就跟爹说了呢?”袁子忠左右想了想,还是觉得李月兰的法子不太稳妥。其实说白了,李月兰就是利用了里面这谁都以为心知肚明却谁都没说清楚的那么一个盲点,就这样李代桃僵,这万一自己的老娘今儿晚上回去就跟他爹说明白了,那不就是白搭了吗? “傻瓜,我说了,我不会太过分的。难不成你真的想公公这么大把年纪了,当真给你娶个二娘三娘回来?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误会了,至于时间的长短都无所谓,只要到时候咱们咬准了是‘误以为’就得了,再说如果婆婆还那么坚持要为你纳妾,那咱们自然也有理由坚持这两个人是咱们的孝心,特地买来就是为了给婆婆分忧的。至于婆婆收不收这收嘛,那咱们现在刚买了两个丫头,要在为你纳妾是在是拿不出银子来;如果不收,这两个丫头好歹是咱们为公公买的,哪里有做儿子接受做爹的女人的,哪怕是没成事儿,也是万万不合规矩的。”李月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么说来,以娘那个性子一定不会同意给爹纳妾,到时候咱们只要在旁边浇浇火,那以后娘就没了借口再给我纳妾了至于那两个丫鬟咱们也就可以卖回去,与咱们家也不会有什么干系了。”袁子忠听到李月兰的话,顿时连连点头。 见袁子忠一脸高兴的模样,李月兰也不由地微微一笑,正想接着说道,却听到身后传来青青惊慌失措的叫声。 (还有一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出事(一) 第一百九十四章出事(一)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小姐她出事了”当看到眼前疾奔而来,一脸惊慌的青青时,李月兰和袁子忠皆是诧异地停下了脚步。(手打小说) 可是当听到了是‘双双’出了事情,再加上青青那一手的血渍,李月兰顿时觉得身上的温度被瞬间降低到了冰点。 之前的自己想说什么她已然记不起来,而现在她的脑子里更是一片的空白,这余下青青上手那片刺目的红色,让她无法移开任何一丝的视线。 还好袁子忠在她的身边,在看到青青如此的模样,袁子忠也顾不得细问,拉上还在呆愣中的李月兰大步地向着原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奔跑中,他不断地说着:“没事的,没事的,双双不会出事的。”而就是这一句句的没事,像是不断地给李月兰慌乱的心注入了力量。 在走进饭厅的时候,李月兰已然回握住袁子忠的手,眼中方才的脆弱已被此刻的故作坚强所掩盖。 而此时的饭厅已然是乱成了一片,丫鬟,婆子都围在饭厅左边的椅子周围,隐约能看到袁家二老焦急地站在忠心。 李月兰的目光焦急地搜寻着,此刻只有亲眼看见小石头和双双,她的心才能放得下来。 很快地,两人在大厅的一边看到了正嚎啕大哭的小石头,袁子忠和李月兰赶忙上前将他抱入了怀中,李月兰狠狠地在小石头的脸上连亲了几下,轻声哄了哄,然后将他交给了袁子忠。自己则是向着那左边的椅子处走了过去。 而被方才的意外吓坏了的小石头此刻看到了爹娘,自是一番的委屈和对方才意外恐惧的宣泄,他趴在袁子忠的怀里,‘呜呜’地哭着,手还向着李月兰的方向伸着。 而袁子忠将小石头抱在怀里轻拍了拍,也赶忙跟上了李月兰的步子,向着饭厅的左边走了过去。 此刻因为人都围在那里,两人并不能将其中的情形看的真切,只能间歇地听到袁老头和袁老太不时的大喊和怒吼声,而正是这样,两人的心也更是焦急。 拨开丫鬟婆子,李月兰终于看到了满头鲜血地被袁老头抱在怀里的双双,眼泪瞬时就落了下来。她一把扑跪在椅子旁,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双双已然紧闭着双目的脸颊。 而这时,袁子忠抱着小石头也走到了跟前,看到双双一脸的血迹,袁子忠连忙伸手将小石头的眼睛捂了上去,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和李月兰走进来的时候,小石头会一个人在一旁大哭了。 犹豫了一会儿,袁子忠还是向外退了两步,只不过头还是担忧地向着里面探看着。 而这时,从刚刚意外发生便一直处在紧绷状态的袁家二老才发现了袁子忠夫妻两人已然走近了过来。 “呜呜大郎月兰,你们来了双双她双双她呜呜都是这些个死丫头没看好,我这才一转头,双双就”袁老太顿时边哭着边道,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大夫,大夫叫了吗?”顾不得袁老太在一旁哭的不知所措,袁子忠忙向着袁老头问道。 “叫了,刚刚就让东子去找了。”一直拿着帕子按在双双额头上的袁老头此时也才抬起头,对着袁子忠点了点头说道。 “公公,婆婆,先把双双抱到房里去吧,在这儿等会儿大夫来了也看不了啊。”李月兰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袁老头僵直地抱着已经昏迷的双双,虽然身边的丫鬟婆子也在不停滴拿着帕子帮着擦拭着双双脸上的血迹,可是总不能一直就让自己的刚刚这么在饭厅抱着孩子。 “刚刚我们想把双双抱回去的,可是这一动,血就止不住,没办法,只能暂时这样。”袁老头在一旁擦着眼泪说道。 “让我看看伤口,倒是是伤在哪里了?”李月兰伸出手就像要解开袁老头覆在双双头上的帕子,却不想被袁老头阻止道:“不行,帕子一拿血就会往下淌。” “袁大哥”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一时慌了神的李月兰下意识地向着身后的方向望了过去,眼中的无助倾泄而出。 看到李月兰如此模样,袁子忠此刻的心更是一疼,他将已经停止了哭泣渐渐眯嘘起眼睛的小石头交给了跟着他们走进来的青青,然后走上了前,仔细看了看双双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刚刚是刚刚,伤口过一阵子就应该停止流血,或者也应该不会像一开始流的那么多的。爹,来,给我,我把双双抱回去。” 袁子忠伸出手从袁老头的怀里接过了双双,就这样,袁老头覆在双双额头上的手也是半点儿不敢松开,见孩子安然落入了袁子忠的怀里,手下的帕子没有更加湿润的感觉,袁老头这才微微送了一口气。 “公公,我来吧,您跟婆婆先去洗洗,我跟袁大哥先送双双回房。”李月兰见袁家二老都是一身的血迹,伸手按住双双额头上的伤口,对二老说道。 看了一眼彼此的狼狈,袁家二老见此时袁子忠夫妻已经接了手,点了点头。 “我跟你爹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过去。还有你们,别在这儿愣着了,去,赶紧到厨房烧壶热水,还有去把小小姐的衣服什么的拿出一套来,回到房里帮她换上。其余的人赶紧去门口等着,只等大夫一到,就立马把人引到你们夫人房里去。”袁老太不放心地叮嘱着。 而此时袁子忠夫妻两人的心思则是完全被怀中苍白脆弱的小生命牵动着,只说了一句让青青带着小石头回袁家二老的房间里暂时休息,便抱着昏迷的双双大步向着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之上,袁子忠和李月兰的心情都是焦急而小心翼翼地,爬走快了,颠簸到了怀里的双双,又爬走慢了,让双双感到不舒服,吹了风,延误了病情。 就在这快快慢慢之中,袁子忠和李月兰终于推开了卧房的房门,将双双快速地放到了床上。 “怎么样?大夫来了吗?”袁子忠有些焦急地往回望着,门口却是空荡荡地一片。再回过头时,李月兰已是满脸的泪痕,手下却是小心翼翼地帮着双双盖好被子。 “月兰,坚强一点儿。双双没事儿的。只不过是磕破了一个伤口,不要担心,大夫一会儿就到了。”看着李月兰心中的担忧,袁子忠转过身拦住了李月兰,安慰着的说道。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我我是我不好,我没看好他们,我应该时时刻刻待在他们的身边,我不应该离开他们的”李月兰伏在袁子忠的肩头,自责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小孩子难免磕磕碰碰的,记得我小的时候还从咱家那个大瓦房顶摔下来过呢,听娘说,那时候我都跌的浑身是血呢。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还是活蹦乱跳的。所以,你放心吧,双双是咱们的女儿,不会出事儿的。这点儿小伤不会有事的。”袁子忠听到李月兰说着自责,心中也不好受,可是为了避免李月兰钻牛角尖,他忙强颜欢笑地安慰着,甚至伸了伸胳膊来显示自己的强壮。只不过他的双眼一刻也没离开过床上昏迷的双双,眼中的担忧更是不言而喻。 双双还那么小,怎么会这样呢?万一袁子忠甩了甩头,拒绝想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断在心里打着气,告诉自己双双一定不会有事的。 就在袁子忠和李月兰担忧自责的时候,门口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二人连忙向门口望去。 青青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老妈子,两人手里都端着热水,快步走了进来。 “大夫,大夫呢?”李月兰从袁子忠的怀里站了起来,急着向门口望去。 “来了来了,就在后面呢。”青青见李月兰和袁子忠都是一脸的焦急,忙说道。 而就在说话间,在小桃花的带领下,一个年月四五十岁的长髯老者,身着一袭青白的长衫,背着一个医箱喘着气大步走了进来。 “大夫,大夫,快过来看看,快过来看看我的女儿”袁子忠和李月兰看到大夫的身影,同时站起了身子,向着大夫迎了过去,连声说道。 “好好好,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老夫这就来,这就来。”那名老者将医箱打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诊脉枕,然后走到了床边。 虽然袁子忠夫妻两人都异常的焦急,可一时之间也不敢过于催促大夫,只得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大夫走到双双的面前,伸手将双双额头上的帕子拿了下来,然后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那个热手巾来。”大夫向着身后说道,李月兰忙拧了一个递了过去。 大夫轻轻将双双额头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露出了原本的伤口来。 “这是怎么弄的?”大夫问道。 袁子忠和李月兰同时望向了一旁的青青了,事情发生的突然,他们还来不及了解前因后果,在这个屋子里知道详细些的大概就是青青了。 “哦,是碎片茶碗的碎片。刚刚在饭厅的时候,那心来的夏香给老老爷斟茶,却不想打翻了茶杯,正好小小姐在跟小少爷玩闹,一不小心就摔了出去,正好就跌在了那片碎片上,这才”青青见众人的目光望向了自己,回过神忙说道。 “哦是瓷片啊我说你们这些做爹娘的,也不知道小心些,这么小的孩子,这么深的伤口,这可能就是要跟着一辈子的啊。”大夫闻言点了点头,接着摸向了双双的脉搏,只是嘴里却还在不停滴念叨着。 而在听到大夫说道双双额头上的疤痕有可能会跟一辈子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李月兰不由踉跄了一步,差点儿就倒了下来,还好站在她身边的袁子忠扶住了她。 看到李月兰再次湿润的眼,袁子忠心中也是一痛,到底是女儿家,如果女儿这次脸上真的落下了疤痕,那经后不过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大夫,那小女不会有生命之危吧?” 对于那一点有可能的疤痕,袁子忠更在意的是女儿的生命。 听到袁子忠的问话,李月兰也紧张地绷直了身子,看向大夫。 而大夫在一番查看把脉之后,才慢悠悠地答道:“没事儿,没事儿,这性命是无忧的,只不过有些失血过多,老夫多开些补血的方子,你们熬得喂给她喝,调养些时日便没事儿了。” 大夫说着从床边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桌边,拿起了纸笔,唰唰开始写了起来。 “那大夫,小女什么时候还不醒啊?”李月兰急问道。 “嗯贵小姐可能在跌下去的时候,力道过重了些,再加上后来失了不少的血,这才造成了短暂的昏迷。老夫开了一副药,一会儿让仆人煎了,三碗水和成一碗,当晚就应该能醒过来了。夫人要注意,小姐头上的伤口有些深,晚上有可能会发热,所以定要嘱咐守夜的人要小心照顾,一旦发了热,就按着老夫的第二张方子煎了药给服下去,要是万一到了明天早上,小姐身上的热还没退下去,夫人就赶紧给老夫送信,老夫再过来一趟,定然可保无忧。” “另外,这是老夫自己研制的祛疤痕的药膏,效用还算可以。等到小姐的伤口结了疤,老爷夫人可以给小姐试试,或许能有些用处。小姐现在年纪毕竟还小,以后大了,这疤痕好生照料着,应该不会有太深的痕迹。”大夫顿略带呢,又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袁子忠说道。 “啊,有劳大夫了。小小意思,还请不要推辞,小女就有劳大夫了。青青,送大夫出去。”袁子忠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大夫,接着便对一旁的青青说道。 大夫也没有多推辞,道了一句谢,便背上了箱子跟着青青走出了房门。 将大夫留下的方子和药材递给了一旁的小桃花和婆子,让她们下去煎药,袁子忠重新坐到了床边,看着李月兰拧着帕子,帮着双双轻轻擦着脸颊,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覆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出事(二) 第一百九十五章出事(二) 感觉到手上附着的温度,李月兰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但很快地便将手抽了出来,继续小心仔细的帮着双双擦拭着脸颊。(手打小说) 看着李月兰一脸的仔细认真,像是不想受到打扰的样子,袁子忠微微皱了皱眉头。 “月兰,看着我,听我说。双双的事情是意外,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其他人的责任,只是意外而已,你挺清楚了吗?这件事情是意外”突然地,袁子忠拉过李月兰的胳膊,强迫她面对着自己,认真的说道。 “不,这不是意外是老天爷对我的警告,是对是对我我这些日子以来对他们照顾不够的警告,我应该吃完饭以后就抱他们回来,我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我应该”李月兰缓慢的抬起双眼,其中盛满了浓浓的歉疚。 “不是的。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要怪谁,应该怪我。是我这个做爹的没有照顾好她,是我这个做爹的没尽到责任,才会让双双受到了伤害,是我,是我”袁子忠抓紧了李月兰的胳膊,眼中也满是懊恼。 “不不关你的事,是我”李月兰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两人四目相接,听着彼此相似的话语,在彼此的眼中,他们都看到了相似的心意。 “月兰,不管怎么样,无论双双以后会面对着什么,我相信你都会陪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她会很爱很爱你这个娘亲,她也会很开心很开心有你这样的娘亲的。”袁子忠抚上李月兰的脸,略带着激动说道。 “我们”李月兰微微顿了顿,伸出手覆上了袁子忠抚摸在自己脸上的手,低喃道。 “什么?”袁子忠没有听清,下意识的问道。 “是我们,我们会一起陪在双双的身边,照顾她长大成*人,保护她,爱她。是我们,我们一起,我们一起面对”这一次,李月兰的声音比上一次要坚定地多,袁子忠也清清楚楚听到了她的回答。 “嗯。”袁子忠微红着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郎,月兰,大郎,月兰,双双怎么样?双双怎么样了?”正在此事,门外传来袁老太焦急地询问声。 袁子忠和李月兰忙分开了彼此,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向门口迎了过去。 “爹,娘。”两人分别向快步行来的袁家二老行了一礼。 “好了好了,现在哪里是说这些虚礼的时候,快,快让我看看双双怎么样了?刚刚大夫怎么说?”袁老头这次也没了往日的气定神闲,焦急着向里张望着。 袁子忠和李月兰忙将二老引到了床边,边向里走边说道:“爹,娘,你们放心。刚刚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厨房也在熬药了。说是问题不太大,只要晚上不发热就好。” 见袁家二老一脸的担忧,袁子忠和李月兰都默契的没有提双双头上有可能会留下把横的事情,现在的事情已经够乱的了,也无需再让这两老再跟着担心。 “哦,那就好,那就好。”袁老头和袁老太听到袁子忠说大夫已经诊断过没什么大问题,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走到床前,心疼地将双双查看了一番,接着拿着一旁盆里的帕子给双双擦了擦手和脸,又帮双双掖紧了被角,这才带着一点不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那是春喜那个死丫头明天我就让张婆子来,把她给卖了去就是她笨手笨脚的,双双才会才会呜呜***心肝儿啊”袁老太一坐下来就发狠道,当视线接触到床上脸色苍白的双双时,又是摸起了眼泪。 “好了好了,这一路上你竟说这些没用的谁让你买回来的再说了,现在人不是已经被你罚了跪在前院儿呢嘛,一天一趟的,你让那张婆子怎么想咱们家”袁老头坐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显然是一路上已经听了袁老太说了好多遍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拦着,今儿岂是单单罚那个小贱人跪这么简单要是双双又个三长两短,打死她都是轻的”袁老太皱着眉头怒道。 袁老太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的眉头都不由地皱了皱。 虽然袁老太这是在为双双出气,可想想他们这一家搬来京城亦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可就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让袁老太轻言生命。虽然众人都知道这是袁老太一时的气话,可这听在耳朵里,却是如何的都不舒服。 要知道,从前的袁家虽然算不上那贫困,可也绝不算是大户富户。村里的人也不乏那卖儿卖女进镇上大户人家的,而那些村中的女儿也有不少是袁老太从小看到大的。可此时,面对着有可能跟着袁家村那些卖进大户的女儿们一样遭遇的春喜,她竟能如此的冷酷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不能不让人觉得心中泛起一丝的寒意。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孩子现在还没醒呢,你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袁老头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耐,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行了,大郎,你们在这儿照顾双双,小石头还在我们屋呢,今儿晚上我带着他谁,你们安心在这儿照顾双双吧。”对跟着走出来的袁子忠,袁老头吩咐道,说完便抬脚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啧这个死老头好了好了,月兰啊,那我也回去了。双双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在让人去叫我。”袁老太见袁老头走了,走到床边又看了一眼双双,接着便对着李月兰说道。 “嗯,婆婆您放心,这儿有我和袁大哥,没事儿的。”李月兰点了点头。 “嗯,这大郎明儿不是还要去巡防嘛,今儿晚上儿媳妇儿你就跟青青多照看着点儿,大郎你去前院小二那儿休息吧。”袁老太抬起头见袁子忠送完袁老头走了进来,想了想说道。 “娘,我不累。双双这个样子,就算我去歇了我也睡不着。还是我跟月兰在这儿看着就好。明儿城楼那边也没什么大事儿。我早上去点个卯,巡视一下,下午早点回来就是。”但听到袁老太的话的袁子忠却摇了摇头,现在就是那八匹马拉他,也是无法将他拉走的。 看着袁子忠一脸的坚持,袁老太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了。只是临走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月兰,这才转身离开。 “袁大哥,要不,你就先去小弟那边歇歇吧,这儿有我和青青照料着。厨房里也有人,要是双双有什么事儿,我再让人去叫你,也是一样的。”李月兰当然是看到了袁老太临走前的那一眼,想了想还是走上了前对袁子忠劝道。 “月兰”袁子忠闻言却是脸色微沉,他盯着李月兰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月兰,你难道忘了刚才你对我说过的吗?我们是我们要一起陪着双双,跟着她一起度过这个难关的。你现在是要让我一个人去歇着,独自留下你们母女两在这儿吗?” 看到袁子忠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李月兰心中微暖。像是沉在心头的巨石轻松了一些,她转过身子,将已经凉了的水盆放到了袁子忠的手上。 “去厨房重新打盆热水来,再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李月兰对袁子忠说道。 “哎。”闻言,袁子忠抿着嘴唇微微向上弯了弯,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双双,双双我是娘啊,双双”在袁子忠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时,便听到李月兰充满焦急和期待着呼唤。 “怎么了怎么了?”顾不得将手里的热水放下,袁子忠大步走到床前,发现床上的小人儿紧闭的眼皮竟有了丝微微的颤动。 赶紧将手中的热水盆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袁子忠语带兴奋地跟着李月兰跪在了床边,满脸期待地望着床上,“双双,双双,我是爹,我是爹啊双双,睁开眼睛,睁开眼睛” 也许是听到了袁子忠夫妻二人殷切的呼唤,也许是真的血缘相连,终于,双双睁开了眼睛。 “呜呜娘痛痛痛痛”睁开眼的双双还没待回过神,就被额头上那股钻心的疼痛给吸引了注意,她不由得想要伸出手摸向额头,并看着李月兰的方向,委屈的哼呼着。 “哦双双乖,双双乖,娘吹吹,娘吹吹,娘吹吹就不痛了,就不痛了”赶紧抓住双双想要向上抓的手,李月兰颤抖着声音安慰着女儿。 看着双双脸上擦洗干净而露出的那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有此刻皱成一团的小脸,袁子忠和李月兰顿时觉得那孩子那一声声的痛呼猛捶在了自己最柔软的心上。 天啊,她才一岁啊,上天怎么忍心让她承受这些痛苦。 方才强忍下泪水,复又重新涌到了眼眶。 “老爷,夫人,药来了,药来了。”身后传来青青的声音,袁子忠忙站了起来,从青青的手里接过了药碗。 “来,双双,双双乖,喝了药就不痛了,来,咱们喝药。”袁子忠弯下身,勉强划出笑意对着双双说道。 却不想双双一个劲儿地喊着‘痛痛’,并且小手不断地向着李月兰的方向伸着。 “我来吧。”李月兰从袁子忠的手里接过药碗,接着道:“袁大哥,你把双双抱起来,这样喂药我怕呛到她。” “好。”袁子忠将药碗递了过去,和李月兰换了一个位置,将双双抱进了怀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事(三) 第一百九十六章出事(三) 窗下的灯烛依旧噼里啪啦的发出着响声,床边的水盆里依旧不间断地冒着渺渺的白烟,袁子忠和李月兰分坐在床的两边,眼睛却同样紧盯着床上已经熟睡的小人儿。(手打小说) 想起刚刚喂药时,双双哭着脸,不断哭着喊着‘哭’和‘痛’,李月兰的眼中泛过一抹心疼。 还好那药里加了安神的药材,没一会儿双双就睡着了。 手下有节奏的拍在被子上,嘴中低吟着柔和的小调,而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是希望床上受了伤的女儿能够不皱眉头的熟睡。 而袁子忠在担心着双双的同时,也同样担心着已经不知流了多少眼泪的李月兰。 在过去没有他参与的这一年里,李月兰一个人带着孩子,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而他们母子间的感情也自然是深厚。 袁子忠还记得当初在余杭于府的时候,下人们误传两个孩子落水时,李月兰的慌张和恐惧,仿若就像是瞬间被抽走的全部生命的活力。 可以想象这一次双双的意外给李月兰的打击有多么的大。 但看到李月兰望着双双时那坚定的目光,袁子忠又不由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双双没出什么大事儿。还好,自己的妻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足够的坚强。 否则,袁子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同时失去李月兰和双双这样的打击。 “月兰,你去榻上歇一会儿吧,双双这儿我来照看着。”看着李月兰红肿的双眼,袁子忠开口道。 李月兰却摇了摇头,此刻她最不想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女儿离开自己的视线。 “没事儿,我不累。”听到李月兰的拒绝,袁子忠脸上闪过一丝忧色,但是想到自己同样不愿移开的视线,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时间慢慢慢慢地走着,间或能听到远处的街道上来回打更人的打更声,也只有听着那打更的声音,袁子忠和李月兰两人才能意识到时间的缓慢流逝。 青青也是不是的帮忙换着热水,夜深之后还去厨房端了两碗面条过来。只不过,李月兰却是全无胃口,看着女儿额头上的缠了一道又一道的纱布,她拿起了筷子搅了两下,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袁子忠看到如此的李月兰,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让青青将面条端了下去。看着双双苍白的脸,他也是吃不下的。 就这样,一直到了后半夜,看着双双一直沉沉地睡着,袁子忠夫妻才微微送了一口气,看来是不会发热了。 却没想到,这心刚刚才放下没多久,床上就传来了双双的呓语声。 袁子忠和李月兰忙倾身上前。李月兰伸手一摸,触摸到的是滚烫的一片。 她迅速地收回手,赶紧站了起来向门外喊道:“青青,青青,快,快去厨房把那副煎好的退热药端过来。” 紧接着就听到门外应了一声,便是一连串快速移动的脚步声。 袁子忠则趁着李月兰站起身来的时候,也摸向了双双的额头,果然,上面的的温度让他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随着时间的过去,额头上的白纱也渐渐地有了一丝湿度。 而很快地,青青也端着药走了进来。为了以防万一,厨房里一早便煎好了退热的药,一直在炉子上小伙温着。 一听到李月兰的喊声,青青便大步跑着去了厨房,将药倒了出来,这才没有耽误什么。 还是让袁子忠将双双抱了起来,李月兰接过药碗,一口一口喂向了双双的口中。 只是也不知道是勺子太大,还是双双因为高热而不愿张开嘴巴,李月兰一勺喂下去,很快药汁便顺着双双的嘴流到了脖颈里。 李月兰忙拿起一旁的帕子帮着她擦了擦,接着又喂了一勺。无奈,还是流了出来。 看着没有办法将药喂进去,李月兰端着药碗想了想,然后端起了碗喝了一口。 “月兰?!”袁子忠惊讶道。 只见李月兰倾身覆上了双双的小嘴,将药缓慢地渡了过去。还好,这一次,双双咽了下去。 见法子有效,李月兰也顾不得其他,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将一碗药给双双喂了下去。 喂完了药,袁子忠将双双放平在了床上,然后又将被子一层层帮着她盖好,然后掖紧了被角。 李月兰则是接过青青递过来的水杯漱了一口水,然后坐到了床边。 她伸出手摸了摸双双的额头,还是很烫。她皱了皱眉头,看向袁子忠,有些焦急地问道:“怎么办?袁大哥,还是很烫啊。” “这药还没那么快起作用,咱们再看看。”袁子忠也伸过手试了试温度,然后抬起头看向窗外,“这个时辰也快天亮了,要是天亮以后,双双的热还退不下去,我就让东子去接大夫。” “嗯。”李月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看着双双依旧泛着红晕的脸,担忧地抓住了她的小手,心中不断祈祷着。 无论是佛祖还是玉皇大帝,或是那些她也不知道的神仙,既然你们已经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就让我的女儿少受些苦吧。即使这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磨难,倘若真的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那就降临在我这个做母亲的身上吧。我的女儿,才一岁啊 光亮缓缓穿透过云层,昭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只是,双双身上的温度依旧没有降下来,袁子忠和东子驾着马车一起去接大夫,他无法再待在屋子里,看着女儿无力的呻吟,自己却无法做些什么。 而李月兰则是陪在在床前,时时刻刻地关注着双双情形的变化,小心地拿着帕子帮着擦拭着,并焦急地等待着袁子忠带着大夫的到来。 很快地,不知道袁子忠到底用了什么速度在驾车,大夫就摇摇晃晃地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只是,这样的时间在李月兰的眼中却是分分秒得煎熬。当她看见大夫的时候,眼中闪过狂喜,赶忙从床边让了开来,让大夫上前诊脉。 老大夫见袁子忠夫妻两人都是满脸的担心忧虑和焦急,也顾不得自己多喘一口气。稍稍稳定了心神,便走到了床边开始自己诊查。 他摸了摸双双的脉搏,又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接着才站起了身子,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布包。 解开来是一排粗细长短不一的细针。大夫眼疾手快地施着针,双双则是在大夫手起针落下,渐渐平复了方才急促的呼吸。 见双双的症状有所缓解,老大夫这才收了针,然后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桌边开始写起了方子。 见大夫有了动作,李月兰忙迈开已经发麻的双腿向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看着女儿已经渐渐平缓了呼吸,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袁子忠则是走到了大夫的身旁,看着老大夫龙飞凤舞地写下了方子,然后交到了他的手上道:“这次的药我来的急没带全,老爷派个人跟着我去铺里抓药把。至于小姐,现在就先喝着我昨日留下的那几服退热的药,这个方子是要等小姐退下了热来,再熬煮喂下去。” “多谢大夫,刚刚有所失礼的地方,还是老大夫多多海涵。实在是袁某救女心切,这才”袁子忠向着老大夫行了一礼,说道。 “哎,袁老爷不用多礼。医者父母心,老夫明白的。刚刚老夫已经给小姐施了针,配上昨日的那服退热的药,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碍。不过要是下面小姐的情况要是再有什么反复,袁老爷也可再去派人找老夫。”老大夫摆了摆手,不已为意,接着说道。 “多谢,多谢大夫。”袁子忠再次谢道,接着才将大夫送到了门口,让东子把大夫送了回去。 “老爷夫人,用早饭吧,多少吃一点儿,你们一夜都没睡了。”这时候青青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从里面端出了白粥和包子,对袁子忠夫妻说道。 李月兰现在满眼都是双双,哪里有什么心情吃饭,刚想拒绝,但想到袁子忠一会儿还要去巡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又看了一眼双双之后,走到了桌旁,坐了下来。 而袁子忠原本也是没有什么胃口,可是想着自己一会儿去巡防,李月兰一个人在家照顾着双双定然是不会想起来吃饭的,还不如自己现在看着她用一点。所以,袁子忠也依言走到了桌旁坐了下来。 “吃吧,今天双双还要依靠着你照顾着呢,多吃一些。”给李月兰夹了一个包子,袁子忠说道。 “嗯,你也多吃点儿,一会儿还要去巡防,你这一宿也没合眼。”李月兰点了点头,端起手里的粥碗,然后对袁子忠说道。 袁子忠闻言点了点头,“如果府衙那边没事儿,我早上去城楼巡完防,中午就回来。要是双双有什么事情,你就让东子给我报信,别一个人扛着。爹娘也在家,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去说一声。小石头我走之前去跟爹娘他们说一声,这两天就让他待着他们那里,让他们帮着照看着,等到双双没事了,咱们再接回来。” “嗯。”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接下来两个人便没再说话,低头开始吃起了早饭。 虽然是没什么胃口,可到底是累了一晚上,又是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当温热的粥滑进冰冷的胃里的时候,李月兰和袁子忠都不由地感觉到了一阵温暖的舒适。 简单地吃完了早饭,两人又给双双喂了一碗药,这时,双双额头上的温度已经渐渐降了下来。 见双双渐渐有了好转,袁子忠这才去了袁老太他们的房间,跟二老说了一下双双的情况和小石头这几日的拜托照顾,这才怀着一颗担忧的心,出门去了东城门。 第一百九十七章 混乱(一) 第一百九十七章混乱(一) “夫人夫人呜呜呜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李月兰微眯着眼睛看着此刻跪在自己的面前,好不凄惨的一张脸,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休息好的大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手打小说) 被接连的哭喊声震得有些头疼的李月兰,不由地伸出手揉了揉额头。刚刚将袁子忠送出了门,没想到一回屋竟然遇到了一身狼狈的夏香,这让想着早点回去照看女儿的李月兰不由皱了皱没有。 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青青看出了李月兰的疲惫,走上前冲着拦在两人面前的夏香喝道:“什么样子有你这么没规没据的吗还不赶紧地起来,这么一大早跑到夫人的面前大呼小叫的,你是不是也想像春喜一样被撵出去” 听到青青的呵斥,跪在地上抽抽咽咽的夏香这才渐渐弱下了声音,可那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依旧是盛满了期待和可怜的望着李月兰。 “好了好了,站起来说话吧。这一大早上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值当你这样的哭诉?”看着羸弱地望着自己夏香,李月兰压下心中泛起的那一丝厌恶,放下抚在额头上的手,沉着声音问道。 距离双双出事儿,已经过去了三天了,终于双双的情况算是总体稳定了下来。不再发热发烧,也不会晕过去说胡话了。 虽然伤口还是疼的让她老是拉着李月兰的手不愿意放开,可是已经能清醒的跟着李月兰和袁子忠说一会儿话了。 而这也让李月兰从双双出事后便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下来。 这两天因为双双的事情,袁家上下算是忙成了一团,李月兰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而袁子忠也是除了上职,便带着屋子里,帮忙照看着双双。 在发生意外的第二天,程夫人也不知从哪里得来信儿,带着婆子和各样的药材到了府上,好生安慰了李月兰一番,又将一位熟识的京中甚是有名的老大夫给介绍了来。 虽然诊断的结果和上一位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可这也足让李月兰心中甚感温暖。 无论程夫人的目的如何,可单从这份心意上,已足以让袁子忠夫妻感动了。 而因为双双这次的意外,虽然不是人为故意,可是最后,袁老太依旧还是将那个春喜给打发了出去。李月兰原想着劝下,可想想春喜和夏香这两个丫头自己本来就是买来让袁老太认清楚袁子忠和自己不会在纳妾这件事情上妥协,早晚还是要发卖出去的,所以,也就没有阻止。 毕竟,这些日子,照顾双双已经让她操碎了心了,她实在也抽不出什么旁的心思来关心这些本就无关紧要的人。 却没想到,这日子刚刚喘了一口气,这个夏香便一大早悄悄地溜进了她的屋里,然后拦在自己的身前,冲着自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然后哭诉求救起来。这让才稍稍好了心情的李月兰有些不太耐烦。 更何况因为云瑶的事情,她也是最不耐烦女子哭哭啼啼扮柔弱的模样,所以问话间的语气也带上了稍稍的不满。 夏香是什么样的人?那是自小便伺候着人长大的,更不要说在张婆子那儿受到的调教,又如何听不出李月兰话中对自己的不满。 可一想到昨日的所为,以及以后的日子,夏香只得咬着牙,冲着李月兰磕了一个头,然后将昨日自己的遭遇缓缓道了出来。 “呜呜事情是这样的昨儿老老爷依旧在前院歇下,老太太带着小少爷睡着后,奴婢就依着老太太的吩咐去了前院帮忙伺候老爷原本一开始也像是前几日一样,奴婢帮老老爷打完了洗脚水,伺候完老老爷洗脚,接着便便转身却铺了床却呜呜却不想老老爷他老老爷他” “老老爷怎么了?”看着夏香一副羞于耻口的模样,以及那眉眼间的含娇带怯,突然像是闪电劈过了脑子,李月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站了起来,紧盯着夏香问道。 “呜呜老老爷说奴婢奴婢是老太太专门买回来的妾,就让奴婢服侍呜呜夫人,求求您,一定要帮夏香做主啊,奴婢真的不是那存了下等心思的人,更从没想过什么富贵荣华,奴婢奴婢呜呜夫人奴婢趁着大早,就是想来求求夫人,救救奴婢这条贱命,要是老太太知道了,奴婢奴婢”夏香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出了事情,然后便拉着李月兰裙角开始哭求起来。 “什么?”李月兰此时却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的一时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在碰触到身后的椅子时,这才猛地回过了神。 而站在李月兰身后的青青此时也是一脸的诧异,没想到夏香所求的竟然会是这件事情,那岂不是说昨晚老老爷他想到此处,青青突然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这么说来,你已经是”回过神来的李月兰不确定地再次冲着夏香确认道。 知道李月兰所问何事,夏香一脸哀求的跪在原地,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而看到夏香点了头,李月兰的心彻底是沉了下来。 “老老爷他现在在哪儿?”李月兰深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下思绪,给身后的青青示意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 青青接到李月兰的暗示,明白地向着着门口走了去,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自己现在得出去查查看到底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另外,这毕竟是涉及到主家上人的事情,自己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为好。 看着青青推门走了出去,李月兰收回了视线,对着低垂着头跪在自己面前的夏香道:“说啊,老老爷现在在哪儿?” “老老爷现在还在前院休息,奴婢奴婢是趁着老老爷睡着的时候才偷偷跑过来得。”夏香明显瑟缩了一下,接着才擦了擦眼泪柔着声音说道。 听到夏香这话,李月兰的心里稍稍松了些,幸好夏香的这番举动还不是自己的公公指使来的,否则她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只不过,现在的事情也不好办啊。这个夏香到底自己该不动声色的打发出去呢,还是留下她来?打发出去,那袁老头那边自己定然是交代不了的,虽然这是袁老头自己一开始理解错了,以为袁老太为袁子忠纳的妾是为他自己纳的。可现在这人毕竟已经是他的了,自己这个做儿媳妇的未经得允许,就擅作主张,就算自己是袁家现在的当家主母,也是不能将手伸到公公的屋子里去的。 可是这要是将人留下来,袁老太那边势必会兴起一股暴风雪的。不说到时候这个夏香能不能留下命来,但就整个袁家而言,李月兰现在都可以预见未来会如何的家无宁日。更何况最初的那个误会还是自己授意的,虽然袁家二老都不知道,可袁子忠清楚啊,到时候袁子忠知道了事情没有往着原先好的方向发展,反而害了袁家二老,那自己和他两人间的关系也势必会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的。 想到此处,满腹的为难的李月兰不由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她还真没想到,自己那个平日里最是严肃不过的公公竟会这么的猴急,短短的几日,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要了这个夏香。 “这几日老老爷都歇在前院?都是由你照顾伺候的?”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的李月兰还是决定先将事情的始末弄清楚,自己也不能只听这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保不准这个夏香就是第二个云瑶呢。 “是是的,因为这两日小少爷歇在了老太太屋里,老老爷就搬到了前院去住了。老太太不放心老老爷自己一个人在前院,就让我和桃花姐伺候完房里的事情之后,接着去前院伺候老老爷。”夏香见李月兰端起了茶杯,一副要仔细细问的模样,也止住了哭音,微微颤抖着身子一字一句的回道。 “那么说,伺候老老爷的人,还有小桃花了?她人呢?怎么会让你昨晚一个人过去?”李月兰问道。 “回夫人,昨儿因为小少爷吵着说热,老太太便留下了桃花姐在床前打扇,让奴婢自己一个人去了前院,这才” “你刚刚说你不是那存了妄想心思的下等人,也不贪那荣华富贵,那么现在你想要如何?”李月兰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接着一边右手拿起了杯盖撇了撇茶碗中的茶末,一边眉眼不抬的问道。 “奴婢奴婢求夫人做主”夏香闻言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接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冲着李月兰拜了一拜,说道。 “求我做主?”李月兰闻言眼中却划过一丝冷笑,“嗬那按我的意思,自然就是按规矩办了。我想你在张妈妈手下做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清楚着大家府里的规矩。向你这样没名没分就敢爬上主家的床,勾引主家,那只有一个下场----就地打死,就是官府也问不到咱们什么的。我们袁府虽不是那京中贵户,可好歹也有些脸面。不过我也可怜你一身的孤苦,过一会儿我会让张妈妈过来,你就跟着她回去吧。” “夫人”听着李月兰云淡风轻地说着最残忍的话,夏香凄厉地唤道,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地不断地向下落着,她满脸涕泪纵横,原本干净红润的小脸此刻已是苍白不看。 只可惜对着夏香这副闻着伤心看者流泪的模样,李月兰却是半点儿不为所动。这件事情要是搁在前世,李月兰或许会面露不忍,甚至还有可能会同情起夏香。可经历过前世那一番的波折磨难,她早就不是那曾经只看的到表面浮华的李月兰了。 她没有心思?难不成自己那公公还真能强了她不成。要是她真的如她所说的一般如此的贞烈,以死相逼,李月兰就不相信自己那个一向老实忠厚的公公会真下的去手。 再者说,这个夏香竟然在事情一发生后便来找自己,显然就很清楚昨晚的事情会带来什么后果,更甚者她说不定一早就已经做好了计划。这些日子她成天的在袁老太的身边伺候,对袁老太的性子又怎会一无所知,当时候袁府闹起来定然是有一番风雨。而能保住她的,除了自己的公公,如果再加上了自己这个现任的袁府当家主母,那么袁老太 想到这儿,李月兰望着脚下哭的凄厉的夏香的目光不由更冷了起来,真真是好深的心思 “夫人,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而此刻跪在地上的夏香却浑然不觉李月兰心思的流转,一遍又一遍地冲着她磕着头,口中大喊着冤枉。 “冤枉?我冤枉你什么了?我是冤枉你爬上了主家的床,还是冤枉你不贪图荣华富贵啊?”李月兰在椅子上微微换了一下姿势,让方才僵直的腰部得到微微的伸展,接着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求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走”夏香没有回答李月兰的问话,可话中的意思却分外的明显,直指她被迫失了清白的事实。 而闻言的李月兰则是轻轻一笑,道:“哦?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那贪图荣华富贵,不想坐上咱们袁家二姨太***位置啰?” “奴婢愿意立马磕死在这儿,只愿夫人明察。”话音刚落,夏香就要向着桌脚撞了过去。 李月兰的眼中闪过一丝乏味,没想到这些个丫头还都喜欢这一招。无奈,只得伸手拦了上去,虽然李月兰心知肚明这个夏香不过是想要以死相胁,可她也不想让她的屋子里沾上别人的血。 “行了行了,我又没说不相信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既然是这样”李月兰状似思考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既然你非要什么清白,那这样吧,我听说京城边郊有座静心禅寺,专门接受那些” “夫人奴婢奴婢只求能有个交代,而且昨日昨日老老爷也曾跟奴婢说过答应答应给奴婢一个一个”却没想到夏香在听到静心禅寺的时候,浑身一颤,立马冲着李月兰大声道。 静心禅寺,明面上虽然据说是从前大户人家的出家女子特地捐赠出来的一座专供女子休养礼佛的禅寺。可暗地里,这京城的大户人家谁人不知,那里便是有进无出的女子炼狱。大多都是那些大户人家做出了下等事情的女子的去处。其中的厉害,夏香又怎会不知。 所以,见李月兰如此的油盐不进,还要将自己送到那里,夏香再也顾不得什么谋算,将心中所求脱口而出. 第一百九十八章 混乱(二) 第一百九十八章混乱(二) “呵呵你不是只求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走吗?这佛家大慈大悲,定然能度你身上一切罪恶苦,怎么你现在又要我给你一个交代了?那你倒是说说,我公公答应给你一个什么了?而你到底又想要个什么?这次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而闻言的李月兰眼中泛起了一丝嘲讽,更是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对着夏香道。(手打小说) “名分老老爷答应给奴婢一个名分”夏香当然也看到了李月兰眼中的嘲讽,索性直挺起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月兰说道。 “既然我公公已经答应给你名分,你又何必来找我呢?你是我公公房里的人,我可管不了啊。”李月兰见夏香这前后两种的模样,心中划过一丝了然,看来昨晚事情不单单是自己那位公公一时的不能自已了。 “夫人,既然事到如今,奴婢也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奴婢担心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太太。老太太的脾气,虽然夏香只在跟前伺候的三天,可也算是能摸得着几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老爷会误会,可是夫人您可知道,奴婢和春喜两个人原先可是老太太买来为老爷纳妾用的。” 听到此处,李月兰不由地转过了头来。 “这么说,你是来跟我谈条件的?”李月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看着夏香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自知是那卑贱之人,所求不过是一瓦遮头,一布遮身。奴婢只是想要奴婢应得的。既然老老爷已然误会了,不管这误会是如何产生的,但奴婢现在失了清白是事实。更何况老老爷昨日也答应了奴婢,给奴婢一个名分。奴婢想,夫人也不会吝啬到这般不答应吧。”夏香也不躲避李月兰探视的目光,正着目光回道。 “就算我答应了又如何?说白了,你现在是我公公房里的人,我又有什么权利对这件事置噮,说句不好听得,要是公公真的收了你,以后就算我看见了你,也要行礼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答应了,你又能如何?”李月兰问道。 “只要夫人愿意帮奴婢一把,在老太太发落奴婢之前帮着奴婢隐瞒下这件事情,在老老爷开口说要收了奴婢之时帮持着奴婢一把,那么奴婢就感激不尽了。” 李月兰看着迎着自己目光的夏香,眼中划过一抹沉思。过了大约半晌之后,她轻轻地笑了笑,走到了夏香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在夏香惊讶的目光中,她拍了拍她的手道:“既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用这么多礼,快回去歇着吧,公公一会儿起来,要是看不到你岂不是糟糕?” 看着李月兰柔和如春风的微笑,夏香知道她这是答应了。掩不住眼中流露出的狂喜,冲着李月兰福了一礼,这才微微不自然地迈开了僵直的步子离开了。 而看着夏香带着狂喜离开的李月兰,却在她的身后皱紧了眉头。 “娘娘”此时内屋里传来双双微泛着迷糊的呼唤,李月兰从沉思中回过了身来,吐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接着舒展开了眉头,转身向着内屋走去。 晚上,袁子忠回来之后,看着他换了衣服便直奔里屋去看双双,李月兰想了想,将他拉出了里屋,将在肚子里转了一天的话对他缓缓道来。 而在得知夏香和袁老头的事情之后,袁子忠果不其然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怎么可能?”袁子忠惊讶地有些结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月兰。虽然袁老头一向严肃,可在袁子忠的心目中,袁老头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不会是那个夏香骗咱们的吧?”首先,袁子忠想到的就是欺骗这个可能。 李月兰摇了摇头,“不太可能,这种事情又做不得假的,就算骗了咱们又如何,只要公公不纳她,那她也是无法可想啊。咱们又不可能帮着公公纳妾不是?” “那爹今儿有说什么吗?娘她”袁子忠抓了抓脑袋,有点儿想不明白事情转折起伏怎么会如此之大,前两天他们不是在忙着照顾双双吗,他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 “公公今儿上午起来之后就出去了,压根儿就没回后院,现在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至于婆婆,你不用担心,这儿我去屋里请安,她带着小石头玩了一整天,应该也是没有察觉的。”李月兰知道袁子忠担心什么,说道。 “那那个夏香不会跟娘说吗?”袁子忠轻皱起了眉头问道。 李月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不然今儿她就不会让我先帮着她隐瞒了。” “可就像你说的,这事儿如果是真的,早晚是要揭穿的,现在瞒着娘又有什么用?”袁子忠不解。 “你说她会不会是想要让木已成舟,瓜熟蒂落?”李月兰虽然觉得这也不太靠谱,可想了一天,她也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瓜熟蒂落?你是说?”袁子忠显然也有些不太敢相信。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袁老头的年纪不年轻了,可这世道上还有人八十岁做爹的,袁老头现在不过五十出头,这种事情还真是说不准。 “那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袁子忠担忧地问道。 怎么着,他们也不能眼看着那‘瓜熟蒂落’吧? 哎李月兰也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就将那个夏香发卖出去,这样对谁都干净利落。可是这事儿对袁老太他们又该怎么说呢?现在袁老太定然还打着主意让夏香做袁子忠的妾呢,又怎么可能现在让自己无缘无故地将那个夏香打发出去。 而一个弄不好,那个夏香要来个鱼死网破,就直接在袁老太面前捅破了窗户纸,那到时候袁老太又该如何面对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第一百九十九章 混乱(三) 第一百九十九章混乱(三) “老爷夫人,饭厅要开饭了,老太太让您们赶紧过去。(手打小说)”门口传来青青的声音。 “嗯,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去。”李月兰转过头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一转过头却看到袁子忠一来呢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的表情。 “不行咱们要趁早告诉娘才行”袁子忠抬起头冲着李月兰说道。 “现在?”李月兰有一丝诧异和不确定。 “对,现在”袁子忠想了想,最后点了点道:“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对咱们越不利。虽然娘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不高兴,可总好过将来被逼的将人迎进门的打击来得轻些。” 听到袁子忠这话,李月兰微微点了点头,的确,现在告诉袁老太不过是一场争吵风波,了不起也就是将人打发出去。可在过一阵子,要是那个夏香真的有本事怀了孩子,那处理起来可就更加的麻烦了。 “那公公那边,咱们怎么交代?”李月兰想到早上那个夏香言之凿凿的模样,想到了袁老头,要是袁老头是真如那个夏香所说真心要纳了她,他们现在将事情捅了出去,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既然是误会,说开了自然就没事了。”袁子忠对袁老头那边倒是抱持着乐观的态度,毕竟自己爹的年纪都那么大了,怎么想也不会硬要纳那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的。 “没事儿?”李月兰却摇了摇头,“现在那个夏香可是打定了主意巴上了公公,又怎么就这么让事情变得没事儿?” 李月兰见袁子忠依旧是不以为意的模样,只得接着道:“袁大哥,虽然我在嫁进来的时间比不上你从小和公公相处的时日,可我也看得出来公公是个循规蹈矩,忠厚非常,还十分爱惜脸面的人。这件事情说道底可是公公占了人家的便宜。虽然这纳不纳丫鬟在京城这些大户的眼里不过是见微不值当的事情,可在公公的眼里,你觉得他也能认同夺了那无辜女子的清白,然后便像没事人儿一样将人撵了出去?” 李月兰微微皱了皱没有,道:“我只怕到时候公公婆婆因为此事对上了,这势必要家无宁日的。” 袁子忠闻言,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渐渐聚拢了起来。他站起了身子,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啧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之现在这事儿已经是发生了娘总有一天是会知道的,只不过早晚而已,而如果爹真的要纳那个夏香,按着娘的脾气,早晚两个人也是一定要对上的。那咱们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区别?”袁子忠略带着烦躁坐了下来,然后无奈的说道。 是啊,他们早说晚上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事儿是真的发生了的,就算他们在想逃避这个真相,也是无计可施。那个夏香也不是个没心思的人,到时候依着她的心计,袁老太的脾气,倘若真的被袁老头纳进了府里,可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多是我当时考虑不周全,要是我早早将人打发了出去,或者压根儿一开始就不同意婆婆将人买回来,这件事儿也不会发生了。”李月兰有些自责,虽然当初自己或多或少存了一些幸灾乐祸的心思,想要看看当袁老太面对着自己当年的情况会是如何的模样。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却大大超出了她原本的预计,毕竟她也不想让袁家就这么乱了。 “哪里是你的错。要不是娘她哎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双双的事情,你看看你自己,都瘦了那么一大圈了,哪里还有的心思管那些个人。再说,那个夏香平日里看的是个老实的,却没想到竟有如此的手段,要我说,这些个丫头着的没一个好的。还是你说的对,咱们尽早辞了官,赶紧离开这个京城是非地,回老家去该种地种地,该织布织布,哪里有这些烦心的事情” 袁子忠听到李月兰的自责,心下却是泛起心疼。这几日李月兰寸步不离的守着双双,就是自己看了也是动容,哪里还有说责怪她。再说当时李月兰跟自己说这个事儿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好的,自己娘的确是被这繁华的京城看花的眼,分不清楚什么才是一个家最重要的了。 而现在出了意外,自己当然也不能就因为接过不如意便指责李月兰当初的考虑不周。当然地,相对于对李月兰的心疼和感同身受,袁子忠对造成现在困扰的夏香的厌恶也就更深了起来。也不由的让他更加坚定了要离开京城的想法。 “我明白,只不过那也是后话了,咱们还得把眼前的坎儿跟过去才成啊。”听到袁子忠的安慰,李月兰感到心中唯一的焦躁被轻轻地抚平了。其实,这件事情她最担心的,不过就是袁子忠的看法,她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他们夫妻两人会因此有了隔阂。 不过,虽然袁子忠体贴,但眼前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李月兰不得不将之再提了出来。只不过现在她的忧虑却比刚刚要少了许多,语气中也多了一点轻快。 “哎,算了,咱们先过去吃饭吧,不然娘她又要让人来催了。这两天为了照顾双双,咱们也没去饭厅一起吃饭,好不容易双双好了些,也别让爹娘他们久等了。”见一时也没什么头绪,袁子忠便索性拉着李月兰站了起来,一起向着门口走去。 “哎,等等,我先看看双双醒了没有。”李月兰止住脚步,对袁子忠说道。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袁子忠点了点头,便跟上了李月兰的步伐,一起向着里屋走了过去。 里屋内,双双依旧睡的香甜。虽然头上依旧缠着厚厚的白纱,可这跟前两日那时刻发着高热,一不小心就有性命危险的状况相比,已是好了太多。 夫妻二人在床边盘桓了一会儿,在帮着双双仔细检查了被子有没有盖好之后,袁子忠和李月兰二人这才转身向饭厅走了过去。 一进饭厅,袁家二老已然坐在首位了,小石头坐在袁老太的大腿上,看到袁子忠夫妻两人进来之后,便‘爹,娘’的大声唤道。 看到这几日因为双双的事情而有些疏于照顾的儿子,袁子忠夫妻两人此刻看到自然也是满心的暖意。给袁家二老行完礼之后,袁子忠就将小石头抱紧了怀里,狠亲了好几下。 “好了好了,又不是没见过儿子的。还不赶紧坐下,真不知道你们小两口整天的在屋里做些什么,到时辰了也不知道来吃饭,还要我跟你爹在这儿等着。媳妇儿啊,你在大郎身边也要注意着点儿,没得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袁家没有规矩。”袁老太见袁子忠夫妻两人姗姗来迟,趁机发作道。 李月兰闻言自是只得低头称是,虽然明知道袁老太是趁机发作自己,可现在她的烦心事儿可是够多的了,可真没什么心思来跟袁老太来争一时的口舌之快,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的好。 “行了行了,人不是来了吗,还那么多话做什么?大郎,月兰,坐下吃饭吧。夏香,去,给老爷和夫人那碗筷。”袁老头却在此刻开了口,并且吩咐一直站在身后的夏香道。 袁老太见袁老头开了口,撇了撇嘴,也就端起了碗筷开始吃了起来。而坐在对面的袁子忠看着面前刚刚被夏香放下的碗筷却是皱了皱眉头。 将小石头从袁子忠的怀里接了过来,李月兰趁机在桌下捏了捏袁子忠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别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弄得大家都不好收场。 与李月兰对视了一眼,袁子忠抿了抿嘴唇,最终垂下了眼眸,端起了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见袁子忠暂收了不满,李月兰这才抱着小石头,给他喂起了饭来。只不过因为小石头一直尝试着自己去拿汤匙,将粥洒在桌上一块一块的,一时间倒是让桌上平添了不少的欢笑。 “哈哈这个臭小子,跟大郎小时候一个德行就是不喜欢乖乖吃饭,他娘喂他死活就不肯吃,就爱自己动手挖的满桌都是。”袁老头笑眯了眼睛,指着正笨拙的拿着勺子的小石头说道。 小石头却是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的拿着勺子到处挥舞着,还仰着头冲着李月兰‘啊啊’地叫,让李月兰一个劲儿地问着他在说些什么。 不过小石头倒也不解释,只是在李月兰伸手要将他握在手里的勺子拿走时,才发出一两声‘依依呀呀’的抗议,并大声喊着‘石头吃石头吃’。 “哎呦呦,瞧这脏的,简直就是个大花猫了。”袁老太看着小石头的脸上都沾满了饭粒,不由地笑道。 “这两天小心肝儿跟着我睡的时候,你们不知道那个闹腾的,整宿整宿的让我给抱着,不然啊,就一个劲儿地喊你们,这不,你爹也因为这儿一早就搬到了前院去了。对了,双双醒了吗?我下午去你们屋看她的时候,见还在睡着,要是醒了,赶紧让人把药和粥端过去,我今儿可是特地让厨房熬得烂烂的小米粥,这样双双不用嚼,直接咽下去,也就不会扯到伤口了。”袁老太继续说道。 “嗯,知道了婆婆。我跟袁大哥来的时候见双双还在睡呢。一会儿我回去再把她叫起来喂她就好。大夫说了,双双是失血过多,她想睡的时候还是让她多睡的好。”李月兰笑着回道。 就这样,桌上你来我往的闲话聊着,渐渐地这几日笼罩在袁府众人头顶上的愁云也渐渐地散了开来。 而就在这时,袁老头突然转过头冲着身后说道:“夏香,你们也下去吃饭吧,别在这儿站着伺候了。” 闻言,袁子忠和李月兰手中的动作皆是一顿。 第两百章 混乱(四) 第两百章混乱(四) “呵呵你们老老爷说的是,你们就先下去吃饭吧,一会儿过来收拾就成了,也不用在这儿杵着了。(手打小说)”倒是一旁的袁老太却好似浑然未觉,笑眯眯地冲着身后的小桃花和夏香说道。 两个丫鬟自是行礼拜谢了一番,这才转身出了屋。 可就在转身之时,夏香冲着袁老头的一个眼神,却顿时让一直看着这边发展的袁子忠‘嘭’地一声放下了筷子。 夏香立是转身离开了,袁家二老倒是转过了头看向明显有些脸色不对劲得儿子,奇怪道:“大郎,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袁老太疑惑的问话,袁子忠顿时就想将嘴边的话脱口而出,却是被一旁的李月兰抢先开口道:“哦,没事儿的,公公婆婆,可能是袁大哥这几日太过劳累,一时没将碗筷那好,瞧这脸色,也定是累了。” 虽然李月兰的理由有些牵强,袁子忠脸上的表情可是一点儿都不像是累了,但袁家二老也没有深究,闻言点了点头,只当是袁子忠在外可能受了什么气。不过这现在毕竟是在京里,这上头的权贵多如牛毛,自己儿子官场上的事情他们也出不了什么主意,便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月兰,要不我去跟爹谈谈吧。”吃完饭,一走出大厅,袁子忠就开口道。 “跟公公谈?你是说跟他说夏香的事情?”李月兰抱着小石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因为双双的伤情有了好转,李月兰和袁子忠就决定今天晚上带小石头回去玩一会儿,也好让他们兄妹两个见见。毕竟两个孩子从出生就没分开过,这两日也定然是想的紧的。 却不想这一出门,李月兰便听到袁子忠这么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过身连忙将一早守在门口的青青叫了过来,让她先带着小石头回房里,把双双叫起来,让他们两个人先玩着。接着才正色看向袁子忠说道。 “嗯。刚刚吃饭的时候你都看到了,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再这么下去。难道以后的日子,就让爹和娘这么误会下去,那一早知道实情的咱们岂不是更不孝?”袁子忠皱着眉头说道。 “这可是难道你要对公公说,是公公误会了,这个夏香原是婆婆为你准备的妾,却不想被公公占了便宜?”李月兰说的有些艰难,毕竟她也很难想象袁子忠对袁老头说出这番话的样子。 “”而闻言的袁子忠显然也是一噎,的确,刚刚自己只顾着生气,却忘了这件事情自己该怎么跟他爹说呢?按着他爹老实要面子的性子,听到自己这话,还不得气晕过去。 “哎咱们先回房吧,这事儿咱们再商量商量,也不是一时冲动什么都捅破了就能成的。明儿我让张婆子过来一趟,要是能让这个夏香自动自觉的离开,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李月兰叹了一口气,冲着袁子忠说道。 “有可能吗?这些个丫鬟哪个不是想要那姨太太的位置,现在她的清白都给了爹了,她能甘心就这么走?”袁子忠有些拿不定,经过云瑶和这个夏香的事情,他可是看透了这些丫鬟们的心思,贪婪起来那可是比豺狼还要可怕的。 “总要试试。说不定张婆子有她什么把柄也说不定呢。再说了,就算这件事儿最后就算发展的再坏,大不了将她卖出去就算了。虽然这么做有些仗势欺人,可说到底这个夏香也是咱们买来的丫头,怎么处置旁人也多不了一句话,更何况那个夏香本就心思不纯良。只要公公松口,也没那么难解决。而我想,咱们在一旁帮娘说几句,公公应该不会坚持的。”李月兰倒是想的通透,原先她的大部分担忧不过是担心袁子忠因此而与她有了隔阂,而现在既然他跟她站在了一边,她倒是觉得事情简单了很多。 对与这些心思不正的,李月兰觉得做好就是打发的远远的,只要袁老头不坚持,这事儿都好办。而袁老头的态度,他们现在所了解的也不过是那个夏香的片面之词,说不定袁老头对她也没多大的渴求呢。再者说,就算到时候袁老头真的想要纳那个夏香,李月兰相信他们将利害关系跟袁老头讲明了,自己的公公也不是那么不讲理地人。 而听到李月兰这番话的袁子忠却是大大宽了心。是啊,原先是自己想的太过复杂了。不,也可以说是自己要求太高了。毕竟这件事情自己爹已经坐下了,对他娘来说,这定然就势必会造成伤害。无论自己想什么法子,这个伤害都是避免不了的。 而现在他们如果只是单从怎么解决夏香这个麻烦来说,倒是比原先他们考虑的那么多来的简单的多。 想到这儿,袁子忠这才微微舒展开眉头,拉起李月兰的手向着房间走了过去。 只是,有时候,很多事情真的会如我们当初设想的那么简单吗?就在当天的夜里,李月兰和袁子忠看着眼前上演的情景,发觉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了。 深夜,理应一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却不想房门外却开始陆陆续续地传来吵杂的争执声。 紧接着一阵激烈的敲门声让袁子忠和李月兰猛地坐了起来。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李月兰忙底下头轻哄着睡在最里侧也快被吵醒的双双,而袁子忠则是披上了衣服,大步向着门口走去。 “怎么了?”一打开门竟看见袁老太身边的小桃花,一脸着急的站在门口,袁子忠低声问道。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她晕过去了”小桃花急的话里已经带上了哭音。 “什么?”这时,李月兰也已经穿好了衣服,走了过来,听到小桃花的话连忙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袁子忠也赶紧问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只是好像老太太晚上去前院叫老老爷回屋里睡,然后然后就就”晕过去了 后面的话小桃花还没说完,袁子忠已然像是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李月兰也想抬脚跟上去,走到小桃花的旁边突然顿了顿,道:“你去老太太屋里把小少爷抱回来,让他今晚上跟小小姐一块儿睡。你在一旁照看着,别让小少爷睡觉时不小心碰到小小姐的伤口,老太太那边,你今晚就不用去了,就在这边伺候着。” “是。”已经慌乱的小桃花听到李月兰的吩咐,连连点头,冲着李月兰行了一礼之后,便快步向着袁老太的屋子走了过去。 小桃花刚走,李月兰抬眼就见青青快步走了过来。 (今晚更的有些少~~明天十九会给补上的,谢谢~~\(^o^)/~) 第两百零一章 混乱(五) 第两百零一章混乱(五) “夫人”半夜里的,各院子里的人都早就睡下来,却被这一阵的吵闹纷纷惊醒,各房的灯火也匆匆亮了起来。(手打小说)青青自然是披上了衣服便赶紧走了过来,看看李月兰有什么吩咐。 “青青,你来的正好,你赶紧去前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没我得吩咐让那些个婆子们她们老实呆在屋里不准出来。”李月兰见青青疾步走了过来,忙上前吩咐道。 “是,那夫人,其他的还要奴婢做什么?”青青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嗯你吩咐完那些婆子以后,就在二道门口下的回廊候着,这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也好让你过来。”李月兰想了想继续说道。 青青闻言应声退了下去,而李月兰则迈开步子打算向前院走去。 却没成想,她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袁子忠和袁老头抬着显然是昏了过去的袁老太一路向着后院走来,李月兰顾不得心中的惊疑,立马迎了上去。 “婆婆这是怎么了?”李月兰上前问道。 “月兰,你先回屋去,娘身子不太舒服,我已经让东子去请大夫了,双双那儿还得有你照料着呢。”听到袁子忠沉着声音的话语,看到一旁袁老头衣着潦草,满脸的尴尬,而两人身后竟然还跟着夏香畏缩的身影,李月兰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现在是自己的公公出了尴尬的事情,她虽是儿媳妇,却也不好现在就掺和在里面,否则不成体统。 所以,李月兰在接触到袁子忠似有若无的目光是,立时点了点头道:“哦,那我就先回去照顾双双了,要是娘这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让人来找我。哦,对了,小石头我刚刚也让小桃花抱回咱们屋里了,也免得打扰了娘休息。” 袁子忠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便跟着袁老头抬着袁老太朝着袁家二老的屋里走了过去。而李月兰则是转了一个身,向院门口继续走了过去。 “青青,回去歇着吧。今儿晚上没什么事情了。”找到刚刚从仆妇房间走出来的青青,李月兰上前说道。 “哦是。”青青微微一愣,立马又回过了神,冲着李月兰福了福便转身回房了。 接着,李月兰转过身走到了袁二的房间门口。此刻屋门大敞着,内里却是一片的狼藉,能打翻的东西似乎都碎了一地,不能打翻的的东西似乎也都掉了一个个儿。桌上的烛火也熄灭了,依稀还能看到烛心里渺渺燃起的一丝白烟。 李月兰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房里退了出去,然后伸出手将房门关上,这才想着卧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此时袁老太的屋里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袁老太躺在床上似乎没有一点儿的直觉,要不是那胸膛来回起伏着,袁子忠真的有些害怕自己的老娘一时刺激过度,就这么过去了。而坐在一旁桌子旁的袁老头也是眉头紧锁,不明白明明自家老婆子帮自个儿纳的妾,怎么会就会将她气成了这副模样,刚刚在前院的时候袁老太那一连串的咒骂和气的通红的脸,袁老头可是没办法忘记的。 而这一切事情的导火索----夏香,却是一派楚楚可怜呃模样低眉顺目的站在袁老头的身边,仿佛这个世上最无辜的人便是她了。 “你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只不过坐在床边的袁子忠却是很不耐烦看到她这副的模样,皱着眉头说道。 “啧夏香也是担心你母亲,大郎你说话也别这么冲”却没想到那夏香还没说话,袁老头便开口斥道。 “爹”袁子忠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那个一向忠厚的父亲嘴里说出。 虽然这事情的始末袁子忠去的晚,也不算太了解,可是看着老母就算是昏了过去也是一脸怒容的脸,以及父亲那满脸的尴尬,更不要说那个夏香一脸的含娇带怯,袁子忠就算再笨,也能想到一二。更何况这一晚上袁子忠的脑子里,转的都是这个夏香和他爹的事情。 看着那个夏香恭敬的表面下,一双闪过些微得意的眸子,袁子忠更是皱了皱眉头。 果然就像自家的娘子说的那般,这个夏香的心思果真不简单,这才几天,自个儿的爹竟然就帮起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说起了话。 而就在袁子忠打算继续开口想先将夏香打发出去的时候,床上传来了袁老太的轻微呻吟声。 不再理会已经迷糊了脑袋的袁老头和那眼中透着得意的丫头,袁子忠转过头向袁老太的方向望了过去。 “娘娘好些了吗?娘”袁子忠有些焦急的唤道,袁老太眯嘘着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时,听到动静的袁老头也急忙走了过来,道:“大娘,你母亲怎么样了?” 却不想袁老头这句简单的关心之语,竟然袁老太彻底跳了起来。只见她‘唰’便坐了起来,狰狞着面目,怒视着袁老头,尤其是在看到袁老头身边一脸低顺的夏香时,那目光更是彻彻底底透露出了厌恶。 “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多大的年纪了,竟还惦记着那些个肮脏事儿你看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竟然如此的没有脸皮,那个贱丫头都能当你孙女了,呸你也下得去口你这个不要脸的老色胚,连我为儿子预备的妾你也也不管不顾的伸手要,你也不怕别人那唾沫星子砸死你”袁老太一坐起来冲着袁老头便是一通好骂。 “呜呜老太太,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老太太要打要骂就打奴婢吧”袁老头听到这番话先还是怒气冲冲,可后来听到这个夏香竟是自己老妻帮自个儿儿子纳的妾时,顿时愣在了当场。而一旁的夏香见袁老头没有言语,只见就冲着袁老太‘噗通’一声跪了一下,开始一下一下地磕起了头来,更是嘴里说着自己该死,半点儿没有早上在李月兰那儿受了委屈的样子,反而是将错一个劲儿的往自个儿的身上揽了起来。 “呸你这个淹啧的东西,也配我打陪我骂我还怕脏了我的手,污了我的口呢你这个下溅的小皮货,前几日我看你还以为你是个好的,却没想到这么不知廉耻,这才进府几天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床,简直跟那个云瑶一个模子打出来的。不,你还不如那个云瑶呢,不爱少年郎,偏生的喜欢那枯柴货,真是看到了肉你就往上扑啊”袁老太一听到夏香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夏香就啐了一口。 “等等等等,什么叫为儿子准备的妾?为谁,大郎还是小二?你快给我说清楚”这个时候袁老头却无暇顾及袁老太和夏香间的口舌,现在他所关心的就是这个夏香到底是怎么来的。 原本自己以为今儿晚上不过是自己老妻气恼自己没告诉她一声就直接将人收进了房,一时气不顺,却没想到竟有可能是自己彻底误会了,袁老头怎能不紧张。 “哼你还真是会装蒜啊还,既然你要我说清楚,老婆子我也不怕丢脸,正好掰碎了揉细了好好说给儿子听听,也让他见识见识你这个做爹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袁老太冷笑,将身子靠在了身后的靠枕上,冲着袁老头落出一副‘你还真会装’的神情说道。 “当初,这个夏香,连同那个被打发出去的春喜都是我为大郎挑的妾,在买她们的事情,我可是跟你说过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哼大郎啊你不知道你这个爹啊,简直就是无耻你知道我刚刚在前院小二的房里看到了什么?这个你老子竟然搂着这个小贱人呜呜娘的命好苦啊”袁老太说着说着就拉着坐在身边的袁子忠哭诉了起来。 “什么你说这个夏香是你帮大郎纳的妾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袁老头闻言却是大惊,‘唰’地便站了起来,脸上青红交替着,一时脸色难看的很。 袁老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而且还在这个时候,还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被自己的老妻给揭露了出来。 当时袁老太将两个丫头买回来的时候,他本也没多想,却没想到一进门听到那些个婆子在下面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老太太真大方,大手笔,就这么买了两个小丫头给老老爷做妾’。当时,袁老头的心里自然是诧异不已,也有些不太相信。 毕竟,自己的妻子跟自己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更是为自己生下了三个孩子,袁老头自问还是挺了解她的。 平日里虽有些驽钝,可这心一直就是团着自己和几个孩子转,虽然做事儿不大靠谱,可也知道些尺寸。脾气虽然是个犟脾气,可自己的话她倒是也听。 但为自己娶妾这样的事情,袁老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是袁老太的意思。只不过这事情就是那么的凑巧,前一晚上袁老太刚刚给他说过,这京里纳妾是规矩的事情,袁老头便在心里琢磨开来,难道这是要给儿媳妇儿和大郎做个样子? 袁老头一开始也是保持着不确定的心思,可在饭厅吃饭的时候,袁老太对着两个丫头却也真真是透露出一种不平常的态度来,而接下来双双的意外,一家子里彻底乱了套,也就间接让袁老头打消了想要继续追根究底的打算。 而每夜里袁老太将夏香派来自己的身边伺候自己,袁老头也就这么默认的以为是袁老太给自己纳妾的意思。而就在这样的各自以为的默认下,误会就这么发生了。 可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袁老太竟然告诉他一切都是他弄错了。自己更是沦为了抢了儿子的妾室的混账爹,这种种的一切是让袁老头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以为?以为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你以为两个丫头是我为你纳的妾吧?呵呵可真是笑死人了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现在儿子在这儿呢,你也不怕人笑话明明就是自己为老不尊,动了歪心思,怎么?你还有什么借口”而看到脸色难看的袁老头的袁老太此时却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滚,滚,都给我滚大郎,你赶紧把这个贱女人给卖发了出去,这个老不死的你也给我滚”袁老太冲着袁老头大声嚷嚷道。 “娘”而一直站在两人中间的袁子忠却是一脸的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说到底是爹娘屋里的事情,他这个做儿子的现在又如何开口说话呢。 “老太太,老太太,求求您饶了奴婢吧,求求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是真心想要好好伺候老老爷的,奴婢经后也一定会更加尽心地好好伺候老太太的”此时夏香也像是浸了水的帕子,一个劲儿地往下落着泪,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一旁的袁老头有一丝不忍。 如果说这件事情是他误会在先,那岂不是最无辜的就是这个夏香。好好的女子,也不过豆蔻的年华,就是比自个儿的闺女也要小那么几岁。袁老头想到这儿,再想到昨晚虽然也不是自己先起的心思,可到底自己也还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就这样沾过就扔,将好好的女儿家卖了出去,自己又于心何忍呢? 可是看着袁老太在床上气的上半气接不上下半气的,袁老头又觉得如果真的收下了这个夏香,恐怕真的是要家无宁日了。 这可如何办好呢?一时间,袁老头也没了主意。 见袁老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同样听到的夏香的话的袁老太却没有他的那番怜花之意。只见她突然就‘噌’的从床上走了下来,冲到了袁老头的面前,抓起夏香的头发就是一番生拉硬扯,更是巴掌不断。 夏香吃了痛自然是下意识的向着身边袁老头的身后躲了过去。而袁老太见状更是怒火中烧,连带着袁老头也吃了她好几爪子。 而一直站在床边的袁子忠看到袁家二老和那个夏香扭打成了一团,自然也无法在那儿干站着,赶紧上前阻拦,就这样,夏香的惨叫声,袁老太的怒骂声,袁子忠的劝说声,还有袁老头时不时发出的怒吼声一时间都交织在了一起。 当袁子忠堪堪将三人分开,四个人的脸上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上了一些伤痕。 第两百零二章 收房 第两百零二章收房 而就在这时,好巧不巧的,被袁子忠硬力扯开的夏香一个没站稳就这么倒进了袁老头的怀里,袁老头倒是没什么心思想这个艳福,可眼看着这人就朝着自己的身上倒了下来,无奈只得出手扶了一把。(手打小说) 而这一把却是足足刺痛了袁老太的眼睛,让刚收回手的袁老太又激动了起来。 “你你们奸夫yin妇你这个活该进猪笼的小骚娘们,看老娘不撕了你。”袁老太抖着手指着那夏香,赤红着眼睛怒骂道,说着就要上前继续撕扯。 袁子忠连忙上前用身子拦着,袁老太挣扎不开,便索性就这袁子忠的胳膊指着袁老头和那夏香骂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东西,这才刚进城几天,日子还没过踏实,你就动起了花花肠子。可怜我当年跟了你,姓袁的你是要田没田要地没地,我不顾我娘的反对硬要嫁给你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小木匠,好啊,现在你就这么对我?当年,我嫁进你们家,你母亲可是没少刁难我,端茶递水,晨昏定省,我哪一样没做?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不过就只分得了两亩薄田,是我辛辛苦苦带着大郎,一起到山上摘野菜,这才千难万难的过了去。后来,我怀了大姐,你又别你那死鬼老娘逼着出钱帮你那不成器的哥哥,那时候咱家而当日子也不过才好了一些,你就巴巴的送了钱过去,我说过一句吗我?原想着你是个老实的,我吃点儿苦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你实心里如此的下作,竟然连儿子的妾你你也伸手呸我呸” “大郎,大郎你别拦着我,你看到了吧,你爹还护着那个小贱人他他就是不是个正经的东西”袁老太指着袁老头怒骂着,还挣扎着想要挣脱袁子忠的阻拦,向前继续缠打那夏香。 袁子忠是拦得满头的大汗,袁老太到底是他娘,他是轻不得重不得,可还要拦住了她。而此时一直站在袁子忠身后的袁老头突然抬起了头,沉着声音道:“大郎,你把你母亲给放开” 袁子忠闻言两边看了看,在袁老头的再次催促下,松开了手。而袁老太看着袁老头一脸的阴沉,一时却不知是该继续张牙舞爪还是暂停进攻。 “你不是要撕了她吗?你不是要打我吗?怎么,哑巴了?”袁老头瞪着袁老头道,胸口却剧烈的起伏着,“原来夫妻那么多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人。好,好,好。” 袁老头来回走了两步,连说了三声好,这让袁老太可袁子忠都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告诉你,夏香的事情是我误会了,前几**将人带了回来,根本就没和我说清楚这两个丫头你倒是是给谁买的,我听着外面的婆子那样说了,又见你亲自带在身边,这几日更是让夏香晚上去我屋里伺候着,自然也就这么误会了。但现在既然木已成舟,说这些个也的确没什么意义,不过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原本,既然这夏香是你为大郎准备的妾,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现在已经如此,我全着袁家的脸面昧着良心也是要将她打发出去的。可是可是你这个老货,嘴里竟这般的恶毒。这件事情本就是咱们做的不够周全,更是连累了这个丫头,既然你如此的不依不饶,好,我就收了她,我管他旁人说什么为老不尊,我对的起我的良心。再说了,这个夏香是咱家买来的丫鬟,也没有放到大郎的房里,我就是纳了她,旁人又能说什么”说完,袁老头就拂袖而去,夏香左右看了看,立马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袁老头一块走了出去。 虽然满目的狼狈,眉眼间却是一片喜色。 而袁老太看着袁老头走的如此的决绝,就这么将人收进了房里,顿时就哭倒在了袁子忠的怀里,而袁子忠看着袁老头转身离开,自己老娘又是一番的哭天抢地,头不禁一轮又一轮的疼了起来。 好不容易将袁老太安抚着睡下了,天早就已经大亮。袁子忠刚从袁老太的屋子里走出来,一早便等在门外的李月兰便迎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走,咱们回去说。”满身疲惫的袁子忠看见李月兰迎了上来,微微一愣,忙拉着她回了屋里。 “你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一会儿你就该去城楼巡防了,来,赶紧擦擦脸,换身衣服,将早饭吃了。”走进屋,还未待袁子忠开口,李月兰就拉着他走到了桌前,桌上早已摆放好了一应的早饭和水盆。 袁子忠探头向外看了看天色,果然,刚刚还没注意,他真的差不多快要走了。 而看着桌上一应周全的事物,沉重了一晚上的袁子忠这才感觉到了微微的松快。 赶紧将身上沾了大片袁老太泪痕的外袍脱了下来,就着水盆将手脸洗了干净,接着将李月兰递过来的干净衣服穿了起来,忙完这一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在桌旁坐了下来。 而李月兰这时已经将粥盛好了摆在了他的面前,将筷子递了过去,道:“快些吃吧,什么事儿吃完再说。” 袁子忠顿了顿,接着接过了筷子,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一个晚上的折腾,他也的确是饿了。温热的白粥划过冰冷的胃,袁子忠感觉舒服很多。 囫囵将一碗粥喝了下去,趁着李月兰替自己盛粥的空挡,袁子忠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包子,边吃边道:“爹将夏香收了。” 李月兰闻言盛粥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将粥盛好端到了袁子忠的面前才开口问道:“收房了,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昨晚婆婆折腾了一晚上,也没将公公他劝下?” “哎,哪里有一个晚上。我把娘抱回了屋里,没一会儿娘就醒了,接着就和爹还有那个夏香就争执了起来,最后还动上了手,我只能把娘拦着。你也知道娘那张嘴,没遮没拦的,那还不是有什么难听的就往外说什么爹一时恼了,便说出了要收了那个夏香,接着就转身走了,那个夏香也跟着爹一块儿去了前院,可是把娘给气的后来,娘就一个劲儿的拉着我骂那个夏香,又说爹哎要不是后来东子请来了大夫,让大夫给娘开了副安神的药,我就是现在也还出不来呢”袁子忠边吃边说着,满脸的无奈。 “那接下来娘有说她想要怎么办吗?是继续跟爹闹,还是就这么接受那个夏香进门?”李月兰轻轻皱了皱眉头,问道。 “娘现在哪里还能想得到这个,满心满眼里都是爹对不起她,要打杀了那个丫头。哎没想到咱们还没想好怎么说,这事儿就这么捅了出来,不过,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那个夏香还没什么依仗,只要爹同意了,人也能打发走。”袁子忠说道。 “嗯听你刚刚这么说,爹说要收了那个夏香应该也是被娘给一时气极了,这才不管不顾了起来。等到他心里的气消了,让娘再说两句好话,大概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也要劝劝爹,怎么着也不能让这家宅不宁啊。”李月兰劝道。 “哎,我也想说,只不过啧这事儿我还真不好开口,昨儿爹已经知道这个夏香还有原来那个春喜是娘想让我纳的,你说这事儿我”袁子忠一脸的难色,他不是没想过跟袁老头谈,可就像当初李月兰劝他时说的那样,这件事情他们父子怎么说怎么尴尬,倒还不如不说的好。 “我想着今儿白天娘醒了之后一定是要找你去诉苦的,你就在一旁听着就好,现在这事儿毕竟是上人们的屋里事儿,咱们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说了哪一头,以后这日子都不好过。”袁子忠放下了粥碗,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接着对李月兰嘱咐道。 “嗯,我省的的。我会多劝劝婆婆,让她暂时放放心里的怒火,总不能弄个亲这恨仇者快的结果。只要能让公公劝回了头,那个夏香还不是说打发就打发的事情。”李月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就是,但愿娘也能想明白吧。那我先去巡防了,要是那边没什么事情,我就早些回来。爹那边你暂时就不要去管了,我昨儿看着那个夏香真是好深的心思,你也不用为她这样的人费神,等咱们把爹说通了,自然也就不是个事情了。现在你去,反而说不清楚,也不好说。再说了,双双还病着呢,你也走不开。”袁子忠说着便向外走去,一边还冲着李月兰仔细嘱咐着。 李月兰再次点了点头,让他放心,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将袁子忠送走之后,李月兰重新走回到了桌前,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慢慢吃了起来。 虽然这一夜自己没在袁老太那边,可该担心的事情她可也是一件没少担心。袁老太怎么会突然晕倒?夏香的事情,还有在这件事儿里她和袁子忠会有什么影响一桩桩一件件她可是没少琢磨。 袁老太晕倒,现在看定是因为发现在袁老头和夏香的事情,可袁老太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地就发现了袁老头和夏香的事情呢?要说这里面只有凑巧,李月兰是如何都不相信的。 毕竟昨天白天,那个夏香还跟着自己说要让自己帮着瞒着,哪里有一到了夜里就松懈了下来,让一向没什么心思的袁老太逮个正着。 而且昨日夜里虽然是没什么光亮,可李月兰也注意到了那个夏香一身上下可没什么凌乱,除了那一身的瑟缩和柔弱,她还真没看出来哪里有什么仓皇之色。而袁老头虽然是面露尴尬,可衣着也没什么凌乱的样子。 也就是说,袁老太这个逮个正着也是有水分的,怎么着也不能是在床上逮着的。而看那夏香的神色,反倒似一早便准备好让袁老太逮个正着的样子。 可是这个夏香为什么这么做呢?其实对与夏香,李月兰想不通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一个好好的十四五姑娘,怎么会舍了袁子忠爬上了袁老头的床呢?这怎么想也是说不通的啊,毕竟虽然自己想跟袁老太耍个花枪,所以那春喜和夏香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被买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就算是袁老太言辞中又透露出纳妾的意思,她们也理当先考虑袁子忠啊。 虽然,这一次不关袁子忠什么事情,可细品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让李月兰惊疑不已。 难不成这个夏香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袁老头?可是为什么呢? 李月兰一勺一勺吃着碗里粥,脑子里却像是卷了一团乱麻,千头万绪,一时找不到要领。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青青走了进来,说是袁老太醒了,让自己过去一趟。 李月兰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碗筷放了下来,让青青收拾了,又去房里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双双和小石头,这才缓步去了袁老太的房间里。 一进屋,李月兰便看见袁老太病歪歪的依靠在床上,脸上隐隐有着泪痕。让李月兰的心不由一跳。 说实话,虽然前世自己这个婆婆真的是没少让自己吃苦受罪,自己有一度也是恨她恨的要死,要不是她非逼着自己为袁子忠纳妾,接下来又怎么会出现那样多的事情?而就是在今生,自己这位婆婆也没少刁难自己,要是心里没疙瘩那是骗人的事情。 可是,现在眼见着自己婆婆自食恶果了,心里反倒没了那股子的欣喜,反而隐隐升出了一丝悲凉。 也许,在这个世道下,女人碰上了这些事情,除了忍气吞声跟那些个进门的妾室丫头斗心斗狠,便是大闹一场被丈夫厌弃。而无论哪一种的选择,对与女人来说,都是算不得什么幸福的。 谁不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可这日子能让自己安心吗?就说自己这没缘由的重生,老天爷也非是给了自己一条顺遂的通天大道,这夫妻间的每一步还不是要让自己仔细推敲,在进步与让步之间小心经营着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谁的幸福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想起前生自己的不说不闻和不问,也说不得自己最后的下场到底全是谁的错。 想到这里,李月兰抿了抿唇,想着袁老太的床前走了过去。 第两百零三章 主与仆(一) 第两百零三章主与仆(一) 袁老太看见李月兰走进屋,立马开始长吁短叹起来,眼角边的眼泪也开始往下淌了起来。(手打小说) “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那个活该杀千刀的小贱人,为老不尊的东西啊”听着袁老太嘴里不停的咒骂,李月兰顿了顿脚步。看着袁老太已然向着自己看过来的目光,她只得快步走到了床边。 “婆婆,出了什么事儿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啊,小桃花,快,还不把赶紧去把粥热热。”看见桌上已经不冒热气的早饭,李月兰开口说道。 “热什么热现在就是山珍海味摆在我面前,我也吃不下月兰,这应了你当初的那些个话,那些个小贱人心思没一个正的,一个个都是下作的东西,尽想着怎么爬上男人的床那个夏香我原先看着还以为是个老实的,却没想到她她竟然竟然哎呦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袁老太咬牙切齿的说着,紧接着又开始嚎了起来。 看着袁老太一脸的恨意,李月兰明显感觉到立在一边的小桃花吓得身子抖了抖,更是趁着袁老太闭眼捶胸的时候,悄悄向后退了一步。 “婆婆,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不过就是个丫头,您不合心意卖了就是,又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小桃花,赶紧的,把桌上的赶紧撤下去,到厨房再端一份早饭过来。”李月兰微步上前,坐在了袁老太的面前,然后跟已经是斗成一团的小桃花使了一个眼色。 小桃花闻言朝着袁老太瞥了一眼,见这次袁老太没什么反应,立马迅速地将桌上的碗碟放进了托盘里,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卖?怎么卖?你那个老不羞的公公已经把人收进来了我能卖个丫头,还能卖他的妾?嗬那个被狗吃了良心的动东西,忘了当年我是如何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啊,现在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就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要是再过两天,岂不是就要把我给休了”小桃花走后,袁老太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哪儿能呢?婆婆,虽然媳妇儿嫁进咱们袁家时间不算太长,可也不算太短。我觉得公公定不是那样的人,我想公公那大概是一时的气话,说不准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是您误会了呢?说不准昨晚上天太黑了您一时看错了也有可能啊” “呸你少给那个老王八找借口,什么误会,什么天黑我昨儿去的时候亲耳听到那个老不死的跟那个小贱人说,过两天就要正式把她收进房里,要不是早就勾搭上了,还会说这个?还误会我呸” “月兰,你去,你现在立马到前院去,把那个小贱人带过来,哼既然我卖不了她,我还打不得骂不得她了今儿我就让她看看,敢爬上床的下场。不教训教训她,她还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不成要是那个老不死的拦着,你就放开了骂那个小贱人可是我一早为大郎准备的,那个老王八竟然抢了儿子的妾,呸我看他还有脸说”袁老太拉着李月兰说道。 “这”李月兰迟疑道。 “怎么?难不成你还站在那个小贱人那边?月兰,你可要搞清楚了,我可是大郎的亲娘,你的亲婆婆那个小贱人要是以后真的得了那个老不死的宠,你和大郎就得恭敬着喊她一声二姨娘了,你不会是想要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做咱们袁家的姨奶奶吧?到时候咱们一家岂不是都要受人耻笑?”袁老太见李月兰迟疑,睁着泪眼瞪着李月兰说道。 “婆婆,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也没可能不认您去认那个小丫头呢,就像您说的,您可是袁大哥的亲娘呢。只不过婆婆,月兰不是不想去,而是觉得倘若真的就这么将大家的脸皮都撕破了,尤其是公公那样好面子的人,那以后说不定就真的让那个夏香如了意了,您想了,这公公要是就为了跟您赌一口气,就是咬牙认下了,那到时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李月兰柔声劝道。 “哼我就是要看看那个老不死的到底还要不要脸,要是他能在你面前认下那个小贱人,那我也无话可说大不了明儿我就会袁家村去过去,反正大姐他们也在那儿,我还有大郎和小二,这辈子饿不死我我倒要看看,那个老王八蛋和那个小贱人以后怎么过”袁老太擦了一把眼泪,恨声道。 “婆婆,您这又是何必呢?忍一时之气,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啊。说不定您说几句软话,公公就将人打发出去了,又何苦闹得经后家不成家呢?”李月兰继续说道。 “那是他下作,那个小贱人”袁老太正说着,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突然停住了。 见袁老太突然变了脸色直盯着门口,李月兰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向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夏香素着一张小脸,一身羸弱地站在门口,脸上还能还出些微的红肿,应该是被人打伤的痕迹。 李月兰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想到这个夏香竟会在这个时候到这儿来。要知道,从早上袁子忠的复述来看,昨晚这个夏香可谓是大获全胜,既将袁老太气了个半死,又使袁老头一怒之下开了口说收了她。 现在她不在房里乖乖呆着,到袁老太这儿来,是想干什么?若说是单纯的炫耀,这未免也太早了一些。要知道袁老头只要念头微微一左,她的下场可就是不言而喻了,难不成她对袁老头已经这么有把握了?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西皮货,你你还敢到我这儿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袁老太说着‘噌’的便从床上走了下来,冲着那个夏香扬着手迎了上去。 而只见那个夏香不闪不躲的盈盈给袁老太和李月兰二人拜了下去,身子虽有些微微的发颤,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的慌乱。 “婆婆”,电光火石间,李月兰大步上前将袁老太拦了下来。无论这个夏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最不能做的就是让袁老太由着性子来,让袁老头的面上更加的过不去。 “你别拦着我看我不打死这个小贱人”袁老太依旧向前挥着手,冲着李月兰喊道。 “婆婆您先冷静些,咱们先听听她来到底要干什么?没得脏了您的手,为这样的人怎么值当?”李月兰快速的说着,将袁老太半推半就着推坐到了桌旁。 “夏香姑娘,您不在前院好好待着,到这儿干什么?”李月兰见袁老太虽然还是气呼呼的,不过到底是坐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冲着跪在门口的夏香问道。 “回老太太,夫人的话,奴婢虽然现在已经是老老爷的人了,可奴婢说到底还是老太太买来的人,奴婢不是那背主的东西,实在是所以,奴婢愿意回来继续伺候老太太,如果老太太怜惜,奴婢愿意一辈子服侍老太太和老老爷”虽然有袁老太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李月兰也是一脸莫测的看着她,夏香依旧声情并茂地上演了这么一段知恩奴婢身不由己的戏码。 “哼我可不敢收,没得脏了我的地方。”袁老太不阴不阳的说道。 “呵呵夏香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婆婆她不太愿意看见你,所以我想你这忠心是表错地方了。”李月兰似笑非笑的说道。 “老太太,奴婢奴婢真的是老太太,奴婢虽然是个婢女,可是也是明白廉耻道义的,自然知道做奴婢的应该要谨守本分,不能妄图非分之想,可是可是奴婢只是个奴婢啊,当时当时呜呜”夏香泣不成声,样子真的可谓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而站在一旁看着她的李月兰心里却不由的暗暗叫好,看来这个夏香跟从前的那个云瑶还真是有过之而不及。瞧瞧这一段断断续续语义含糊的话,真真将那无辜谦卑又无可奈何的小丫鬟的身份处境刻画的淋漓精致,要不是昨儿早上她已见识过这个夏香的另一番一样,还真的就要以为真是自家公公霸王硬上弓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了呢。 瞧这一旁不知情的袁老太现在不就是气的浑身发抖了,只不过那眼中的怒火已经不仅仅是冲着夏香,更像是穿透过夏香要将袁老头生吞活剥了似地。 “这个老不羞的东西看我不找他去算账还有你,我告诉你,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像死了娘一样,月兰,你现在就派人去找张婆子来,把这个小贱人发卖出去,我就不信那个老不死的能耐我何”袁老太说着便怒气冲冲地要向外走去。 “老太太,老太太,求求你,千万不要将奴婢卖出去,奴婢是真的感激老太太的恩德,奴婢愿意以后就待在老太太的身边,什么心思都不会有的老太太呜呜求求您,老太太,不要再跟老老爷置气了,这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老太太要打要罚奴婢都无话可说,只求老太太不要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伤了和老老爷这么多年的感情啊”夏香冲着袁老太一步一磕的爬到了袁老太的面前,跪在她的脚下,声泪俱下的恳求着。 “你给我闪开”袁老太一脚便踹在了夏香的胸口上,接着就要向门口走去。 却不想房门突然从外面被‘嘭’的一声打了开来,袁老头阴沉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时间,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第二百零四章 主与仆(二) 第二百零四章主与仆(二)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今日的袁家门前可谓是热闹非凡。(手打小说)红红的绸布挂满了门廊门匾上下,门口一大群人热闹的围着一个大红喜轿,兴奋的向里张望着,尤其是打头一名身着红衣新郎装扮的男子,更是满脸的笑意,一脸期待的望着大门的方向。 袁府大门大敞着,门口站着像是家丁一样的几个小厮,也都是身挂着红绸子,一脸的喜气。而袁子忠此时也是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与身边的人低声说笑着什么。 “请新娘上轿啰”喜娘大开着嗓子朝着内屋大声喊着。 聚集在门口的众人更是骚动了起来,新郎装扮的男子也是更加兴奋的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着。 而此时,在李月兰屋内,一身凤冠霞帔的青青端坐在梳妆台前,眼眶泛红地望着此刻正一脸欣慰地站在她的身后低声劝慰她的李月兰。 “夫人”青青紧紧握着李月兰的手,不舍的喊道。 “傻丫头,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哭了呢?来,赶紧擦干眼泪,喜娘都催你上轿了。再说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既是从我们袁家嫁了出去,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姐妹,哪里还有什么夫人”看着青青不舍的神情,李月兰也像是受到了感染,眼眶也不由地有些微微泛红。 “夫人青青不嫁了,青青不嫁了,青青不要离开夫人,不要离开”青青抱着李月兰哭着说道。 “傻丫头,哪里有说不嫁就不嫁的,那三儿岂不是要在咱们家门口等急死好了,你听,喜娘已经第二次催上轿,到了第三声,咱们就一定得出去了。来,我来帮你在上些胭脂,看,都被你哭花了。”李月兰说着便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一盒胭脂,细心的帮着青青将泪水模糊的地方重新上了颜色。 “从今天起,你就是大人了,就要好好尽起做妻子的责任。你跟三儿从小都是无父无母,家里人口简单,你嫁过去倒不用担心什么妯娌婆媳的相处,可就是这样,你也不能疏忽大意,没了上人,这日子就只得你们小两口一起打拼着过,有了矛盾和争吵,也没了中人在里面帮着说说话。所以,你更加要珍惜你跟三儿之间的感情,切莫为了些许的小事而吵得不可开交。不过,你也放心,我说了,从今以后,袁府就是你的娘家,三儿要是欺负了你,你也不用怕,只管来找我,我和袁大哥一定为你做主。”李月兰一边描画着,一边又是不放心的叮嘱着,惹得青青连连点头之外,眼眶有湿润了起来。 “新娘子上轿啰”听到喜娘第三次的催轿,李月兰放下手中的胭脂盒,将一旁的红盖头盖在了青青的头上,然后搀扶着她向着门口走去。 终于,在门口的三儿就快要将脖子伸的更加长的时候,李月兰终于扶着青青在众人的欢呼下走了出来。 三儿自是一阵而当激动,李月兰将青青交给在一旁早就等待多时的喜娘,然后冲着激动的三儿笑了笑,转身走到了袁子忠的身边。 看着喜娘背着青青终于坐上了花轿,三儿上前冲着袁子忠和李月兰行了一个大礼,满眼的感激。 袁子忠夫妻二人忙将他扶起,李月兰自又是一番叮咛,三儿听得连连点头。 在喜娘的再次催促下,三儿冲着袁子忠夫妻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翻身上马,跟着一大群的迎亲人吹吹打打的向着荣隆庄的方向走了过去。 因为三儿在京城也是没什么亲人,所以,这一次男方的主家就定在了荣隆庄,由荣隆的大掌柜做了主婚人。 看着方才热闹不已的门前渐渐空旷了开来,红彤彤的花轿也渐渐的远离了视线,李月兰再也止不住强忍的泪水,倒在了袁子忠的胸前。 看着李月兰喜极而泣的模样,袁子忠也不由向上弯起了嘴角,揽上了她的肩头。 回想起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独独也只有青青这件喜事能给人带来一丝欢笑的泪水了。 自从那一晚袁老头宣布收了夏香进房之后,家里便再没了安宁。因为第二天一大早袁老头便目睹了袁老太那狠狠踹下的一脚,更加听得了夏香那番的肺腑之言,从此以后便是铁了心不再理会袁老太,彻底搬进了前院,和那个夏香住在了一起,再没有踏进后院一步。 而袁老太则是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大打的,让整个袁家都鸡飞狗跳了起来。 下人们人人都谨小慎微,深怕一不小心惹到了盛怒中的袁老太,就是平常做事也不敢大声说道。而袁老太身边的小桃花更是被袁老太借机发作了机会,在月底的时候结了银子便跟李月兰哭诉着不愿再留在袁府。 无奈之下,李月兰只得又给了一些银子与她,劝慰了好些时候将人送走了。而袁老太身边她也只得安排了一个老实不多话的婆子,也好让袁老太见着不会再联想起那么多的怨气。 而就是这样,那个夏香也没有消停过,才刚在前院住了两天,便一脸期期艾艾的走到了李月兰的面前,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应该给些月例银子。好歹现在她也是袁家的半个主子,让当时站在李月兰身旁的青青好是一顿不屑和嘲讽。 而面对着这样的情形,袁子忠和李月兰两人也是无计可施。袁子忠最后也还是去找了袁老头,劝了好一阵子,却没想到这一次袁老头的态度竟然异常的坚决,说是受够了袁老太的无理取闹,蛮横跋扈,怎么也不能对夏香那么一个弱女子昧着良心将人赶出去。 无奈之下,袁子忠夫妻二人只得回头去劝说袁老太,希望她能稍微收敛些脾气,给袁老头点儿面子,别再这么不管不顾的甩开了膀子撒泼。 可是,现在的袁老太只要一提到‘夏香’和袁老头,便立刻满嘴的咒骂,一点儿冷静的趋势都没有,让袁子忠夫妻两人也甚是无奈。 而就在前一阵子,三儿突然上门来,说是要求娶青青。原先一直都没开口,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个小伙计,没得让青青跟着他受苦,而现在京城荣隆庄的东家赏识了他,再加上元和镇那件分铺自从雪柔走了之后便疏于了管理,所以,这一次,东家便将三儿派了过去,让他做了那里的大掌柜。一来他行事稳重,得东家的信任;二来三儿就是从元和镇来的,对那儿的运作也熟悉,所以,很快便拍了板。 而三儿知道自己被东家升了元和镇的掌柜之后,自然也是喜不自胜,立马想到了就是在袁府的青青。所以,也就厚着脸皮求到了袁府的门上。 虽然青青是雪柔送给自己的,也算是卖了身的奴婢。可这些日子以来,从余杭到京城,从于府到袁府,青青真的是帮着李月兰度过了很多的难关,李月兰更是对这个有些一根筋的小丫头心生了不少的感激。 所以,对三儿的请求,李月兰也没有多做刁难,只是在问了青青的想法之后,便点头同意了下来,更是将青青认了干妹妹,让她风风光光的从袁府出嫁。 而一向是站在李月兰这边的袁子忠自然也就没什么反对,而因为夏香的事情焦头烂额的袁家二老更是提不起兴致管这件事儿。更不要说袁老太现在对于不会爬上主家男人床的丫头有多么的好感了,再说青青是三儿的人这一早李月兰也是对她报备过了,所以,袁老太对这件事情倒也还算乐观其成。 所以,就这样,青青在一个月之后的今天从袁家嫁了出去。李月兰拿着自己的私房帮着青青添了妆,剩下的一应十五都是三儿派人过来搭理的,让袁子忠夫妻二人觉得也甚是满意。至少如此认真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喜欢青青。 李月兰依偎在袁子忠的胸前,想着她和三儿,青青三个人一路去余杭时发生的事情,不由笑了出来。看来老天爷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前些日子自己用来托词的借口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成了真,青青前些日子还在自己的身边,和她一起陪着双双和小石头玩耍,而此时已然为**了。 同样是主仆,前世的云瑶对自己,现在的夏香对袁老太,万般的算计,彼此的怨恨,最后闹得不死不休。而青青,虽然三儿没什么家产,也没什么官位,可至少有一颗真心。袁府挂着的红绸,听说是三儿早年就开始攒下的。如此的相对,只要两人用心经营,这一生也可得平安喜乐。相比云瑶,青青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知足常乐。 而自己对青青,也是万般的不舍与感激。曾经她也曾顾虑过她,毕竟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谁知道她是不是第二个云瑶。 可在余杭时的百般照顾,对着雪柔时的感动,再来到京城时的不离不弃。虽然,青青算不上什么忠心耿耿的英勇之仆,可至少在自己需要她的时候,她从来都是第一个出现在她的面前。 从一开始的防范,到后来的习惯,再到之后渐渐的了解和比较。 回想前世今生,对比着曾经那云瑶对自己的好,适才发现,原来有些人做的,比说得多,而有的人,说的比做的要好听的多 第二百零五章 危机 第二百零五章危机 袁子忠和李月兰回了屋,房里小石头和双双正坐在床上扯着红绸玩闹着。(手打小说)双双额头上一个多月前的狰狞伤口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依旧还是缠着纱布,但已经不会整日的喊疼了。 李月兰笑着走上前,将两个孩子手里的红绸扯了下来,然后将他们抱下了床,牵着他们走到了桌边。 “来,爹抱抱。”而坐在桌旁的袁子忠看着李月兰牵着两个孩子小步的走的过来,也笑着弯下了身,一把将双双抱在了腿上。 “咯咯爹,爹”双双坐在袁子忠的腿上兴奋的跳着,李月兰也将小石头抱到了两人间的凳子上。 “来,先吃饭,吃完饭再玩儿。”忙了一个上午,李月兰和袁子忠都觉得肚子里空空如也,两个孩子起来的迟,现在也还没吃早饭,所以,李月兰一早便吩咐了厨房把早饭做好了端进了屋里,此刻正好能吃。 “小石头来,小石头来”一听到吃饭,小石头便兴奋的向着摆在桌上的勺子伸出了手去,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对自己拿勺子吃饭表现出了很大的热情。 “好好,娘知道,小石头最能干了,来,咱们先把兜兜围上哦”一早知道小石头这个近来的习惯的李月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围兜围在了小石头的脖子上,以防止他每次吃饭都要吃的满身都是。 看着儿子顾着小脸,向着勺子长大了嘴巴,可每次吃到嘴里的却只有那么零星几粒饭,袁子忠坐在一旁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伸出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脸,他笑道:“臭小子,每天吃饭就像种饭的,还偏不让你母亲喂” “好了好了,小石头才多大啊,能想着自己吃饭已经不容易了,你少欺负他。”李月兰赶紧帮着儿子将他的小脸从袁子忠的大手下解救了下来,瞪了袁子忠一眼。 看着李月兰难得娇蛮的样子,袁子忠“嘿嘿”地笑了两声,收回了手,抱着双双打算给她喂饭吃。 却不想李月兰一把将双双从他的怀里抱了出来,道:“还是我来喂吧,瞧你昨儿为她的时候把她给撑得,大半夜的还不想睡觉。她才多大,你当喂小猪呢” “那什么,我看双双喜欢吃,我就都喂了些啊双双也没说不爱吃,对不对,双双?”听到李月兰的嗔怪,袁子忠咧着嘴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冲着双双讨好的笑道。 而双双坐在李月兰的怀里则是左右看了看,接着便不理袁子忠那一脸讨好的笑意,张开了嘴巴‘啊呜’一口,将李月兰送到嘴边的一小勺饭菜吃了下去,小脸左右鼓着,哪里还会理会袁子忠。 见闺女眼里只有吃的,袁子忠脸上闪过一丝宠溺的无奈,不过他也立马抬起了头冲着李月兰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双双的小脸,示意道‘看,我没说错吧,双双就是爱吃啊’,惹得李月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没想到青青这么快就嫁了,早知道我心里会这么的舍不得,当初就不该那么爽快的答应三儿那个小子,好歹也应该让他急上两天才对。”李月兰笑过之后,随即又叹了一口气,有些低落的说道。 “呵呵你没看当初三儿来咱们家的时候那个急的。你说当初是他和青青一块儿送你去余杭的?要是那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看对了眼,这三儿等的时间可是不短了呢?”袁子忠帮着小石头擦了擦他小脸上的饭粒,接着笑着回道。 “嗯说的也是。也难为三儿有这样的志气,竟然说只要一天没坐上大掌柜,就不提娶亲的事儿。你说吧,当时我还真没发现他对青青存了心思,当初他送我到了余杭之后,可只是在舅舅那里住了两天就离开了。我当时真没发现他对青青有什么不舍的,没想到一年多了,他竟然找上了门来。”李月兰想了想,点了点头道。 “要我说,青青还是碰上了你这么一个好主子。要是这事儿在别人家,哪里会像你这样二话不说就当妹妹一样嫁了过去?”袁子忠摇了摇头说道。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说到底,这青青原本就是雪柔姐送来照顾我的,原本我也没存着真让她跟着我一辈子的打算。如今她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也算是皆大欢喜。再说,这么些日子,她也的确帮我帮了很多,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好舍不得的,青青这是出嫁,后半生有了依靠,是大大的喜事儿,你怎么还掉起了金豆子?”袁子忠挪揄的说道。 “还不兴我舍不得一下嘛这人处久了怎么可能没感情,我可是真心拿着青青当妹妹看的。”李月兰瞪了他一眼说道。 “怎么了?”李月兰说完便低下了头继续喂双双吃饭,却发现对面的袁子忠半天没有反应,抬起头就看见他轻蹙着眉头,神色防空了起来,她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想到这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青青是一种活法,那个夏香又是另一种的活法”袁子忠回过神,想了想说道。 “还在担心?”李月兰问道。 “也不算吧,只不过觉得对娘有些对不住有时候又想爹怎么变成了这样,有时候也会想是娘的性子不好,将爹逼到了这个地步”袁子忠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 “对了,月兰,你以前做梦的时候,有梦到过这个夏香吗?她最后怎么样了?”袁子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李月兰问道。 “没有,自从我跟你一起到了京城之后不,应该说是从一年前我离开袁家村开始,有些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和梦里的不一样了,尤其是事关咱们自己的事情,变化的最大。”李月兰摇了摇头,回道。 “哎那你说那个夏香接下来会怎么做?这些日子爹可是都搬去了前院去住了。”袁子忠不无担心道。 “按理说她的目的如果就只是做公公的妾室,那现在也算是达成目的了。只要她以后能吧公公的心牢牢地拴在她那儿,其他的应该也不用做什么了,除非” “除非什么?”听见李月兰的迟疑,袁子忠连忙问道。 “除非她还有别的目的,那她以后就一定还会有所动作不过,咱们不清楚,所以也只有等了。”李月兰想了想说道。 闻言,袁子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碗里。 正想说话,门口突然响起了东子的喊声,“老爷,老爷,程将军府来人了,让您立马过府一趟。” 袁子忠和李月兰对视了一眼,李月兰放下碗道:“那袁大哥你先去吧,家里有我。” 袁子忠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便站起了身子向门口走去。 “对了,拿个饼路上吃,刚刚你也没吃多少。”李月兰动作快速的掏出了帕子,从桌上捡了两块饼放了进去,然后转身塞到了袁子忠的手里。 袁子忠接过了饼,冲着李月兰笑了笑,接着便转身出了门。 时间流水般的过着,李月兰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叹了一口气重新在床前坐了下来。 此刻两个孩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看着两个孩子无忧的睡脸,李月兰温柔的笑了笑,拿起了一旁箩筐里的衣服继续开始缝制了起来。 马上天气就要热了起来,她要得空帮两个孩子还有袁子忠多做几件夏天的汗衫出来,免得到时候只能急赶急的连夜做。 灯烛的光火忽明忽暗的,噼里啪啦的在墙上映上了一个纤巧的影子。 直到屋外响起三更的打更声,门外才有了些微的动静,而此时,李月兰已经依靠在床边睡着了。 而当袁子忠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李月兰无意识的靠在床柱上,胸前匀速的起伏显示着她已经熟睡的痕迹。大块的布料倾泻到了地上,而她的一只手却还握着布料的一角。两个孩子在她身影的遮挡下,依稀能看到些影子,而桌边的蜡烛已然结成了厚厚的烛泪。 他立马放轻了脚步,转身轻轻关上了房门,然后慢慢走到了床前。 此刻的李月兰一脸的平静安谧,就像是平日里那脸上那温暖如熙的微笑一般,带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有几缕活跃在她的肩头。头上依旧只是插了那根当初他送给她的茶花木簪。 袁子忠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李月兰熟睡的睡颜,从最顶的发丝,到额头,眉角,鼻梁,唇边,下巴,还有那细长的脖颈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如何都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就这样看着她躺在床边,和他们的孩子一起,袁子忠觉得,他的这辈子就这样看着他们,真的会怎么也看不够的。 可是,想起今晚在程将军府程将军对自己的那一席话,袁子忠又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说当初来京城的时候,他对官场还有一丝的眷恋,只是单纯的为了李月兰而放弃,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却觉得心中无比的疲惫。 这些日子以来,他越发的想来带着一家人离开这座京城的大牢笼。在这个繁华的京城里,他感受到的不是那浮于表面的虚华,而是每个人都带着两张脸的虚伪。 终日周旋其中,让他觉得很是有心无力。 可是,就在自己要离开的这个当口,程将军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自己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护着李月兰他们母子,怎么才能让年迈的父母安全的离开这个沼泽,不会受到自己连累? 袁子忠就这样站在床前,看着原本应是最幸福的画面,心中沉重不已 李月兰是在微旭的阳光中缓缓醒来的,感受到身上暖洋洋的棉被,她下意识的向里面缩了缩。 缓缓睁开眼睛,两个孩子孩子里侧熟睡着,她微微笑了笑,翻了一个身,向身后的外置探了过去,却没想到竟然是空空如也的一片。 李月兰疑惑的坐起了身,撩开了床帘,向屋里四处看了出去,却没有发现本应该在这儿的人。 她随手披了一件衣服,穿上鞋走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将身后的头发拢了拢,又将衣服穿好,便拉门走了出去。 “阿香,老爷昨夜回来了吗?”看到前些日子才雇来的小丫鬟走了过来,李月兰忙问道。 “回夫人,听东子说昨儿夜里是回来了,不过今儿一大早又走了。”小丫鬟快步走了过来,冲着李月兰行了一礼,回道。 “走了?这么早?老爷有留话说是这么一大早去哪儿了吗?”李月兰闻言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回夫人,没有。”小丫鬟摇了摇头答道。 “哦,没事儿了,忙你的去吧。”李月兰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冲着她挥了挥手道。 “那夫人,要奴婢端早饭进屋吗?还是今儿去饭厅吃?”小丫鬟问道。 李月兰看了一眼袁老太屋子的方向,看着里面房门紧闭着,她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才对阿香道:“让刘妈妈一会儿把饭菜送到老太太屋里去,一会儿我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一块儿过去吃。” “是。”阿香领命退了下去,转身去了厨房。 自从袁老头纳了夏香之后,袁老太的身子便不爽利了起来,每日也吃不下什么饭,只要一醒过来就是连声的咒骂袁老头和夏香。 后来袁子忠夫妻看不过去,只得每日去那里陪着吃饭,这才好了一些,可就是这样,袁老太现在也是下不来床了。 而袁老头则一律是上夏香去厨房拿吃食,然后一起在前院吃,李月兰两边也都不好明面上过不去,便让厨房备两份饭菜,平日里一份送到袁老太那儿,一份给夏香拿回前院。 而现下,李月兰看着天色还早,便转身回了房。 (咳咳~~那个啥,这篇文再过几天就要完结了,十九很感激这几个月里给了十九很多鼓励和不断鞭策的亲们~~虽然写到后面这这篇文已经完全不是十九当初的那个设想,无疑是写扑了╭(╯^╰)╮原本十九的计划是打算在这篇文完结前重新开始写**的,可是无奈下个月十九连续三周都有大型的考试,所以虽然十九设想的很好,但是实行起来却是很无奈的不过,十九是不会弃坑的啦~~十九将这篇文完结之后,应该会停更一个月,在四月底重新开始写**,希望亲们到时候也能多捧场~~这一次十九吸收了农家女的教训,对**重新写了详细的大纲,话说农家女原先是没什么大纲的当然也和先前写的也又非常的大出入,希望大家到时候能喜欢吧~~~\(^o^)/~ps:以上字数免费~~) 第二百零六章 嘱咐 第二百零六章嘱咐 让李月兰没有想到的是,再见到袁子忠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半夜了。(手打小说) 临近清明,这几日天边都开始飘落下了雨来,一连几日,越落越大。 而就在这样的大雨夜里,李月兰终于等到了自从三天前离开家里便再也没回来的的袁子忠。 “袁大哥?”顾不得放下手中的针线,李月兰诧异的望向门口那个湿漉漉的人影,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起身迎了上去。 “身上怎么如此湿了?大雨的天怎么也不知道打把伞呢?”略带着责问的口气却透露出浓浓的关心。 “来,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小心着了凉。”李月兰上前关上门挡住了屋外的风雨,将袁子忠拉近了屋里,转身就要去箱笼那儿那干净的衣服。 “月兰,别忙了。我就待一会儿,过一会儿我就走。”却不想袁子忠拉住了她阻止道。 “还要走?”李月兰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惊讶地转过了头望向袁子忠,“可可你不是才回来吗?” “难道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我前两天去程将军府里问过,听程夫人说,程将军也是一连出去的两天了,难道”李月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紧张的握着袁子忠的手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只不过这几日正当京城调兵换防,所以忙了一些,也没什么机会能回来看看你和孩子。这不,难得抽了一些空,便赶着回来见见你和孩子。”袁子忠微微笑了笑,安抚着李月兰说道。 “真的?”李月兰有些怀疑,虽然她只是个深宅妇人,可这京中换防的大事儿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小事儿,更何况从前袁子忠可是从来没有招呼都没打一声便消失了好些日子。 “嗯。”袁子忠又点了点头,然后便想着里屋走了过去,边走边道:“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在家怎么样?双双的伤好的快些呢吗?小石头有没有调皮?前院那个夏香有没有找你什么麻烦?” “家里一起都好,双双头上的伤口这几日也好了不少,小石头除了爱自己吃饭这点儿其他的都很乖,至于那个夏香,她有什么好为难我的,这些日子她都一直待在前院里伺候公公,只不过婆婆有些不大好,我请了大夫又来了家里看看,说是郁结在心,所以总是吃不太下饭。”李月兰跟着袁子忠一起走进了里屋,便温和着声音说道。 “来,还是把衣服换下来,衣服都湿透了,穿着也不舒服。”李月兰走到衣箱边将衣箱打了开来,从里面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袍,转过身子对袁子忠说道。 袁子忠迟疑了一下,不过想到孩子们睡在里面,要是自己一身的湿气浸了孩子就不好了,所以便也没有再拒绝,快速的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接过李月兰手里干净的衣袍换了下来。 做好这一切之后,袁子忠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床边,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甜甜的睡脸,他轻轻笑了笑。 “月兰,我长话短说,我这次回来除了看一眼你跟孩子以外,主要就是要将这个东西交给你,记住,要是万一总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开,要是真的到时候情况危急,你只管拿了东西去找沈存中,然后让他安排你们一起离开京城。切记,离开的时候无论我能不能回来,你都要带着孩子和爹娘走的远远的,千万不要留下来。”突然地,在李月兰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候,她已经被袁子忠揽着拐进了床后的一个侧角,只听得袁子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然后她感觉到了她的手上被塞进了一个硬物。 狭小的空间里,李月兰的头抵在袁子忠的胸前,一下子便屏住了呼吸。 待李月兰再回过神的时候,抬眼看到的就已经只剩下袁子忠离去的背影。 她赶忙将手中的东西放进的袖中,然后快步从袁子忠的身后环上了他的腰。 感觉到身后突然起来的温暖,袁子忠的脚步顿了顿。 “千万小心,我和孩子会等你回来。”他听到身后传来她坚定的声音。 袁子忠一把转过了身,看着李月兰的脸写满了不认同,难道她没听清楚自己刚刚在说些什么吗?刚想开口,可看着李月兰脸上隐隐的坚定,眼中泛起闪闪的波澜,一瞬间袁子忠觉得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一般,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照顾好自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迫着嗓子,李月兰听到袁子忠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手,然后艰难的吐出了这五个字,便再次转身离开了。 而这一次李月兰没有再追上去,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再一次被黑色的雨慢慢吞噬,直到眼睛酸涩,再也看不到为止 这一夜注定了李月兰的无眠,她坐在梳妆台前,有些愣神的望着紧闭的窗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她才像是突然回过了神来,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了刚刚袁子忠交给她的东西。 一个很普通的小木盒子,却上了一把锁。李月兰来回晃了晃,只听得里面传来像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会是什么? 回想起刚刚袁子忠在她耳边的低诉,无疑这是能够保他们一家命得东西,可是为什么袁子忠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东西给自己呢?还有为什么他一进屋的时候没有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跟自己说,反而是在他们两人进了里屋之后,用这么隐秘的方式告知自己呢? 李月兰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梳妆台上手指在上面无意识的来回摩擦着,心中暗暗思量。 不一进门就说,进了里屋里才告诉自己那么就是说袁子忠是怕被别人听到,那么也就是说家里已经不安全了? 是谁呢?那些心来的奴仆?蓦然,一张带着泪痕的脸闪入了李月兰的眼中,是她?难道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背派来监视袁子忠的? 可是袁子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校尉,在这个京城权贵云集的地方,有谁会花那么多的心思来监视一个小小的六品校尉? 除非袁子忠现在做的事情是掌握了某些人的关键把柄?是谁呢?梁相国?沈家?程将军一张张脸从李月兰的眼前划过,她却无法肯定任何一个。 应该不是沈家,袁子忠让自己出事了之后去找沈存中,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跟沈家的关联应该小的很多。除非沈家内部出现了重大的变故,否则应该没什么可能。 那么程将军呢?是他一路提拔袁子忠到了京城,袁子忠也曾经为他卖了不少的命,理应也掌握了不少他的证据,那么为了以防万一,派一个人来监视,似乎也是理所应当,而袁子忠为了防止程将军做出鸟尽弓藏的事儿来,给了自己程将军的一些证据以求保命? 不,李月兰在心中摇了摇头,现在文臣武将争执日烈,程将军这个时候怎么也不太可能做出危害袁家的事情,更何况她可是记得在上一世在她被迁偏院的时候,程将军可还是加官进爵,官运亨通的很,现在正是他用的着袁子忠的地方,应该不会是他。 那这么看来,只有梁相国那一派文臣有嫌疑了。为了铲除异己,而袁子忠又是他们的死对头程将军的心腹手下,那么为了了解敌情,派人过来监视,似乎也说得通。 可不知道为什么,李月兰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虽然具体的她说不上来,但总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理所当然。要说非要说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李月兰想了想,只能说是方才袁子忠的那个态度吧。 李月兰觉得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梁相国所为,那么袁子忠的脸上应该不会流露出那种怎么说呢为难?是的,应该说是为难亦或是说有些迷茫的表情。 虽然当初她的劝说让袁子忠对彻底将文臣一派扳倒有了一些迟疑,可身为一个优秀的将士,他对于程将军的命令从来是坚决执行的。 李月兰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无形中有一张网牢牢的网住了自己,还有整个袁家。 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这些事在前世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是现在,一桩桩一件件,统统都是自己所不熟知的。像是自从她跟着袁子忠一起来到京城之后,原有的一切便偏离了轨迹,前路的未知让她产生了一种身处黑暗的恐惧。 眨眼间,夜色渐渐淡去,厚重的云层也渐渐消散开来,透出一点点的光亮。 李月兰回过身,只见窗户上已然悄然染上了白色的光亮,她深呼了一口气,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刚跨出去一小步,腿上的酸麻便袭上了她的感觉,她微微顿了顿,没有停顿多久,她便倾身上前将窗户打了开来。 小院里,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仆人们似乎都还没有起身,厨房的烟囱也没有半点的烟火。 她看着院子里因为接连几日的雨而渐起的一个个小泥坑,嘴角微微向上扯了扯。 抬起头,仰望天空,虽然雨声依旧,可天还是透起了光亮 第二百零七章 信 第二百零七章信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这么不缓不慢的过着,除了暂时没有了男主人以外,袁府上下一切都和正常。(手打小说) 除了在一开始时候袁家二老向李月兰询问了一下袁子忠的去向,在听到说是出门办了公务便再也没有多问什么。 是的,毕竟现在袁老太每日都不太愿意起床吃饭,又如何有什么心力去追究袁子忠的去向。 而对于袁老头,这些日子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待一时的激愤退去之后,理智慢慢回笼,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可是每每看到夏香一副尽心服侍自己的样子,想要收回的话在嘴边打了一个转儿又咽了回去。 可就是因为这样,袁老头也再也不愿意出门了。他总觉得一走出家门,就会有无数的指责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嘲笑他老牛吃嫩草,抢了儿子的妾。 而对于去后院,也着实是拉不下脸来。一来,对于李月兰,他的确是没什么话好说;二来就是袁老太那个火爆的脾气,即使他有心求和,也会被袁老太给骂出来。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袁老头出了偶尔出来在院子里转转,便再也没有出过屋。 李月兰虽然想帮着两边劝说劝说,可袁子忠至今的音讯全无,让她又着实提不起劲儿去管这些个事情。 至于那个夏香,既然是狐狸,那么早晚都会露出尾巴,李月兰倒是并不太着急这么快便捉住她的马脚。毕竟她也不过是个棋子,李月兰最为关心的还是她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相信,既然那个人费了那么大的心力将这个夏香塞进了他们袁家,那么自然就会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不管是她主动的来找自己,还是被动的被自己抓到,总是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 现在想到,那日里双双的意外和那个春喜的被逐,似乎也是早就计划好的。为的就是保证那个夏香是唯一留下的那个人,进而没有任何阻碍的达成她留在袁家的目的。 而就这样,在李月兰每日焦急的担心和等待中,终于等到了夏香前来敲门的声音。 看着这个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娇柔面庞,李月兰不可察的微微松了一口气。 往往任何的磨难在来临的时候都不那么可怕和难以接受,唯独那等待的时光最是熬人。还好,自己的等待没有白费,她,终于还是来了。 “夏香见过夫人。”看着面前的人儿冲着自己盈盈一拜,李月兰微微笑了笑。 “夏香姑娘不用这么多礼,说起来你现在已经是我公公的人了,要认真说起来,该是我对夏香姑娘行礼才是。”李月兰抬了抬手,让夏香不用多礼。 “夫人哪里的话,夏香只不过是个奴婢,哪里当得夫人的大礼。奴婢虽然现在是伺候了老老爷,可依旧知道要谨守本分的。”夏香笑着回道。 “好了,夏香姑娘也不用那么客套了,坐下说话吧。”李月兰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让夏香坐了下来。 “对了,不知夏香姑娘这次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还是生活上有什么缺的,告诉我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待夏香坐下后,李月兰便笑着说道。 虽然此刻李月兰的心中焦急如焚,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夏香到底隐藏着什么目的,可是面上依旧只能端得正正的,不能流露出分毫。 “夫人客气了,奴婢和老老爷一切都好,夫人费心了。”夏香微微垂了垂眼睑向着李月兰回道,接着就看见她略略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这是”看着夏香递过来的信封,李月兰轻轻皱了皱眉头,面露出疑惑地问道。 “有位贵人托奴婢将此信交给夫人,只说夫人看了自会明白。至于其他的,奴婢便一概不知了。”夏香笑了笑,说着便站起了身,又向着李月兰福了福,然后道:“那如果夫人没什么吩咐的话,奴婢便告退了,老老爷那儿一会儿还要奴婢伺候呢。” 李月兰盯着手中的信封,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接着听到夏香的告辞,她忙站起了身,笑着道:“那我就不多留夏香姑娘了,刚刚那儿还劳烦你多多照顾,有什么缺的只管遣人来告诉我。” 夏香闻言冲着李月兰又福了福,接着这才转身离开了。 李月兰看着夏香离去的身影,缓缓地,将视线又回了手中的信封上,眉眼间滑过一抹深思。 她走到门前将门关了起来,然后转身进了里屋,接着才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条。 只见纸条上只有一行字,便再没有其他。 “明日午时,京郊慈云寺摩罗斋房。”轻声将上面的字缓缓念了出来。 放下纸条,李月兰脸上升起了深深的疑惑。 是谁?这么故布疑云? 自己是去还是不去呢? 李月兰的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倘若这只是个陷阱,毕竟现在自己并不知道袁子忠在干些什么,倘若对方只是想要引自己过去,然后绑了自己威胁袁子忠那该怎么办?再退一万步说,如果自己出了事儿,那到时候没有袁子忠的袁家,这一家的老老小小又该怎么办呢? 可是若不去,她就会失去弄清楚袁子忠现在到底在干些什么的唯一机会,让自己处在永远被动的位置。还有那个夏香,她到底有着什么目的,自己也无法弄清楚,这对于现在很有可能就是处在危机之中的袁家那是大大的不利的。 李月兰在原地有些烦躁的踱了两步。 不行自己一定得去她突然停下脚步在心中暗道,这一生她的命运除了老天爷能够时不时的丢给自己一些难题,再也不会交给别的任何人掌控 虽然袁子忠将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木盒子交给了自己,很有可能便是已经做好了安排,可是让自己就这么盲目的走进那一片未知里,她如何都是无法走下去的。 在打定了主意之后,紧接着李月兰所要思考的便是如何让自己在明日全身而退了,哪怕那是个陷阱,哪怕那是个为了胁迫袁子忠所做下的计谋。 李月兰很明白,现在自己的安全就是袁家的安全。 缓缓靠着椅子坐了下去,一张温润如玉的脸闪进了她的脑海。 (那个啥~~~用脑过度的结果就是----会饿的很快~~orz~~十九发现做完一套卷子以后晚饭就已经被完全消耗殆尽了,果然思考是很死脑细胞的~~~~(》_《)~~~~) 第二百零八章 真相? 第二百零八章真相? 第二日巳时三刻,一辆马车悠悠地停在了京郊慈云寺的大门外。(手打小说) 只见一名年轻的妇人从里面缓缓的探出了身子,对着驾马车的小厮道:“东子,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大概一个时辰以后出来。” “是,夫人。”驾车的小厮点了点头应道,说着便转身从一旁拿出的脚凳放在了马车的外面,将妇人扶下了车。 眼前的寺庙,香烟渺渺,虽然还不是什么大日子,可络绎不绝的人群依旧显示了它别样的庄严。 透过那缕缕的虔诚,妇人缓缓抬起了头来,赫然正是依约前来的李月兰。 跟着引路的沙弥,李月兰很快的便走到了昨日纸条上所写的摩罗斋房。 谢退了沙弥,李月兰站在门口,微微迟疑了片刻,接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只是慈云寺最普通的斋房,与从前李月兰跟着李氏她们一起来歇脚的没有什么不同,刷着白漆的墙壁上挂满了类似‘静心’‘省悟’之类的佛家诘语,只是中央的桌子上已然摆放好了一套茶具,两个茶杯里飘着细缕的白烟。 李月兰的目光从桌子上慢慢的向上抬去,只见一袭枣红色绣着金丝牡丹的长袍在自己的眼前展开,一个显得雍容的背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熟悉而陌生,这样的感觉瞬间袭上了李月兰的心头,她显得有些疑惑,正清了嗓子开口道:“请问” 还未待李月兰将口中的疑问完全问完,站在桌前的人已然转过了身来。 “是你”看着渐渐面对自己的脸,李月兰霎时间惊讶呼出声来。 “好妹妹,怎么,看到我有这么惊讶吗?”来人一如以往般的带着一股子爽利,有些不以为然的笑道。 “程夫人?”李月兰眨了眨眼睛,仿佛不太相信此刻眼前所见。要知道虽然她曾怀疑过找她来的人有可能与程将军有关,可怎么也没想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那个一向大而化之独来独往的程夫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李月兰还是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呵呵妹妹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是我约了你,自然我就会在这儿啊。还有,我说了咱们是姐妹,你怎么还称呼我程夫人那么见外?”程夫人抿嘴而笑,施施然坐了下来道。 “那那这么说,让夏香进袁府的人是姐姐你了?”惊疑过后,李月兰立马想到了那个夏香,连忙问道。 程夫人点了点头,“不错。我既然收了你做妹子,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既然你那个婆婆那么心急的想要帮着她儿子纳妾,那我也不放送她一份大礼,看她能不能接得住我的好意。” “那那个夏香” “夏香是我府上的家生子,因为当年她老子娘犯了事儿,我一时心慈救了她,她便一直都对我很忠心,正好上次你来府上说了那事儿,我想着你一向是个心软的,不如就帮你解决了。你放心,夏香是我的人,不会跟你为难的。倘若日后你觉得她不好了,直接打发了便是,不用顾虑什么的。”见李月兰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程夫人笑着说道。 “那不知姐姐这次找我来是为了?”听到程夫人的话李月兰更有些不解,不明白程夫人费了那么大而当功夫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见她的话,只要让人来府上递个话,自己自然会上府拜访,又何必想如今这般秘密非常? “呵呵不瞒妹妹说,姐姐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将你找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程夫人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对李月兰说道。 “姐姐哪里的话,既然咱们是姐妹,又哪里这么见外?姐姐有事儿只管吩咐就好,只要是妹妹能做的,自然是没有二话的。”李月兰回道。 看着程夫人一脸客气而当模样,李月兰的心中越发的没有底。她着实摸不清楚程夫人到底想要干些什么,要知道袁子忠现在可是程将军的心腹,做的事情也定然是程将军所吩咐的,她实在想不出程夫人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的帮忙。 “哎,实不相瞒,这件事情着实是让姐姐我有些难以启齿。”程夫人的唇边泛起了一抹苦笑,她顿了顿接着道:“妹妹可知道我的娘家?” “听说姐姐出自将军府?”李月兰愣了愣,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没错,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我的本姓姓方吧?” “方?可是方大将军的那个方?” 听到李月兰的疑问,程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方大将军的方,我不仅是跟大将军同姓,其实更是同族。只不过关系有些远了,依礼我是该就方大将军一声叔父的。虽然在表面上我们两家的联系并不多,可是叔父从小便跟我爹的关系非常的好,所以,从小我也受了他不少的照顾。就连我嫁给相公,当初也是叔父帮忙选的。所以,我真的非常感激叔父,不仅是这么多年的照顾,对于我而言,爹娘死后,他便是我最亲的人。” “只不过”就在李月兰理解的点了点头之后,程夫人突然话锋一转道:“只不过,我听说最近将军和袁校尉在查一件我叔父的案子,而且主要负责的人便是袁校尉,我的这个不情之请就是请妹子好好想想,这几日袁校尉可有托人给妹妹送来什么东西,有什么比较特别的。我想可不可以让妹妹拿出来给我看看,让我也好有个准备” “东西?准备?”李月兰楞个楞,接着道:“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袁大哥他自从前些日子去了府上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哦,前两天半夜他回来过一趟,也是疾走匆匆的,看了孩子一眼换了身衣服便又走了,至今也没捎个信儿回来,我还想过两天去姐姐那儿再打听打听,到底将军派了什么事儿给他,让他这么不着家呢。” “原来他是去查方大将军了可是,按您这么说,你跟方大将军是同族,那程将军和方大将军就是姻亲了,为何还会方大将军出了什么事情吗?哎呀,那袁大哥会不会有危险呢,那”说着说着,李月兰脸上流露出了慌乱。 “妹妹不用惊慌,袁校尉不会有事儿的,一起还有我家老爷担着,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只不过哎也是我抱着一点儿幻想,想着有没有可能袁校尉一时忙着事情,就会将重要的东西交到你这儿来,却没想到竟累的你担心了。是我考虑不周,你别自己吓自己。”见李月兰脸上显出了慌乱,程夫人连忙安抚道。 “嗬让姐姐笑话了,哎我就是这般的没有,一心只想着依靠着袁大哥,他可是咱们家里的顶梁柱,咱们袁家现在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袁大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李月兰有些尴尬的伸出手微拢了拢耳边的垂发,冲着程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这古话说的好,男人是天,你担心他是正常的,要是你不担心了我就要担心了。”程夫人笑盈盈地说道。 “哎,看来现在我也只能多烧两柱香,祈祷上苍,保佑我叔父了,我真的是不愿意看到有一天我家老爷跟我家叔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我哎”程夫人叹了一口气,接着便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姐姐放宽心,这天佑诚心者,姐姐如此诚心,佛祖定然会听见的。只是,没有帮到姐姐,月兰真的是有些心有不安。” “哎,哪里的话,我不过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找你过来问问,要是你这儿有那就是上天恩赐的,给我叔父多一点的机会。你这儿没有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也说不上来什么失望。”程夫人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月兰看的出来,将军很是心疼夫人,要是夫人能将心中的担忧坦诚与将军,说不定将军能改变主意也不一定啊。” “我家老爷的脾气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啊,绝不是那种为了私情就可以罔顾真相的人。哎只希望我叔父真的行的端做的正吧,否则也只能说是应得的。”程夫人淡淡的说道。 “瞧我,这么一说就忘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家里的大大小小也要我照看着。月兰啊,姐姐还是在这里拜托你一下,要是袁校尉托人给你送回了什么东西,请一定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并不是要袁校尉徇私,只不过希望能提前知道一下,让我叔父也能有个对策。”程夫人站了起来,走到李月兰的面前,再次郑重的嘱托道。 “姐姐放心,妹妹省的的。”李月兰点了点头,脸上在认真不过。 见李月兰点下了头,程夫人这厢也送了一口气,与李月兰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程夫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廊的拐角处,李月兰原本堆满笑意的脸瞬间便收拢了起来,更是渐渐向中间聚拢了起来,直到眉间形成了一个隐隐的川字。 如果现在有人问李月兰,刚刚程夫人所说的她有什么感觉? 那么她的答案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谢谢给俺粉红的岘雲和瓜子的~~~十九会努力完结,争取不烂尾的~~~ps:今儿家里有长辈过六十大寿,所以没有二更啦~~真是不好意思,明天十九争取补上~~%》_《%~~最后也没有几章了~~心情有些复杂~~) 第二百零九章 封府 第二百零九章封府 是的,程夫人所说的,李月兰一个字都不相信。(手打小说) 虽然所有的事情程夫人表面说的都是冠冕堂皇,似是很和情理,可是仔细推敲却是如何都站不住脚的。 首先,要说程夫人是为了照顾自己,派来了夏香,只是为了帮她对付袁老太,那夏香又何必一开始不直言相告,反而是自己的一步步紧逼才坦白她的所求。更何况当初夏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番言论和后来在袁老太面前的一番表演,李月兰是如何都看不出她哪里像个忠仆。更何论为了报答程夫人的恩情,自愿入府成为她公公的妾? 至于程夫人所说的方大将军的事情,倒是让李月兰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还记得在前世的时候,朝廷里出过一件大事,那就是权倾朝野与梁相国分庭抗礼的方大将军因图谋造反而被圣上满门抄斩,也让当时武将这一派大伤元气。 后来为了制衡于梁相,程将军便很快成了武将这一派新一代的领袖人物,他更是将自己膝下唯一的亲生女儿送进了宫,很快便与宫中早年进宫的梁贵妃分住在凤栖宫两侧,成为荣宠一时的程贵妃,程将军也因此让武将一派死灰复燃。 那么说,袁子忠很有可能真的是去收集方大将军的证据,但要说程夫人这次来找自己是如她所说为了救方大将军,李月兰却是不相信的。 倘若程将军真的想要放方大将军一码,只要让袁子忠不要继续查下去就好,又何必她一个妇道人家出来跟自己说这些话。 政治的残酷就在于,往往在你身上捅刀子的人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身后的伙伴。 虽然说军人性情耿直忠厚,可同样的,他们也狠辣,有时候甚至可以手起刀落下毫不留情。 可今天既然程夫人提出了想要自己手里的东西,要么她就是已经很清楚她想要的东西已经不在袁子忠的手里,更甚者她已经确定了袁子忠将东西送到了自己的手上;要么就是她想诈一诈自己,或许自己真的会落出马角,甚至直接便将东西交给她。 毕竟,程夫人方才那番的深情诉说,再加上之前夏香之事的恩情,要是李月兰还是上辈子的那个刚刚从袁家村走进京城的她,真的就会将东西立马拿出来,甚至还会将程夫人当成真心疼惜自己的好姐姐。 只是,这人经历的事情多了,或者说在这个世上的日子过久了,对于那些流于表面之下的东西便有了一根清晰敏感的神经。就好像在小的时候,我们会相互跟一样大的朋友说着无比夸大的话,振振有词间还认为别人所说的都是真的,而自己说的别人也看不出来是假话。殊不知这一幕在大人的眼中是多么的幼稚。 也许这就是岁月的洗炼,让我们的眼睛会更加的清明,思想也会不断的成熟。 不过对与程夫人为什么这么做的目的,倒不是李月兰此刻关心的重点。现在她唯一所担心的便是袁子忠的安危,以及程夫人他们下一步有可能做的事情。 仔细回想,不难发现程夫人从头到尾也并没有与自己撕破脸皮,就算自己表示了没有收到袁子忠的任何东西,程夫人也只是向自己解释了前因后果,并没有步步紧逼。 那么也就是说,程夫人还不想和袁家彻底的撕破脸,也就是说程将军很有可能还用的着袁子忠,也就是说袁子忠应该还没有出事。 至少在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之前,袁子忠应该是安全的。 可是李月兰走出厢房,看着大雄宝殿前冉冉升起的香火,担忧再次浮上她的眼睛。 就像她知道军人的残酷,她同样知道,武将从来就喜欢直来直往,大刀阔斧的干事情,可以说历任的武将没几个是有耐心的主。而这也意味着,袁府的安全是拖不了多长时间的。 而转念想到至今还杳无音讯的袁子忠,李月兰的心中不安就更甚了。 如果今天程夫人此行的背后是程将军的意思,那么袁子忠的安全可就不那么好说了 李月兰甩了甩头,将脑中的胡思乱想甩了出去。不,不会的,好歹程将军也视袁子忠为心腹,而袁子忠也为了他做了不少事情,现在还不到那卸磨杀驴的时候,如果这背后真的是程将军,袁子忠应该不会有事的 她缓步前行,走到大雄宝殿外停下了脚步。 虔诚在殿前焚了一注香,李月兰恭恭敬敬的在满目慈悲的佛祖像前磕足了三个响头,闭上眼,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 也许,在这前路未知的荆棘时刻,心中的信仰能给她以一些力量。 心中默念完祈求的最后一个字,李月兰缓缓站起身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慈云寺的大门。 此刻的她没有时间再多做停留,现在的她最要紧的事情便是赶紧安排袁家的人尽快离开京城。 虽然她并不清楚袁子忠当初所说的紧要关头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但现在,她的心中已经感受到了深深的迫切和危险。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李月兰的马车刚行进袁府前门不远的市集口的时候,东子惊慌的声音便在马车外响了起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咱们府门口围了好多的官兵啊”听到东子惊慌的呼喊,李月兰猛的将车帘掀了起来,顺着东子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果然,袁府的门前聚集了很多的官兵,而且看着那些官兵的装扮,一点儿也不像是京城府尹的衙役装扮,反倒像是平日里袁子忠巡防时所带的兵有些相似。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来的不是管京城大小事务的京兆尹,反而是派来了守防的驻军呢? 李月兰凝重的表情上划过一丝疑惑。 “夫夫人,咱们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东子抖着声音对李月兰问道,眼中已经流露出巨大的恐惧和退缩。 李月兰闻言回过了神,看了一眼已经抖成了一团的东子。对于老百姓而言,最害怕的便是这些军爷,更何况只是个小厮的东子。而且东子也不是他们袁家买来的,现在要求他忠心耿耿并且不怕死的跟着前路未知的袁家,也的确是说不过去的。 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李月兰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然后交给了东子道:“这里是二两银子,算是你这一个月的工钱。你也看到了,现在府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也不用跟着我了,你将马车送到北城的驿站,让他们照看着,然后便去找张妈妈吧。” “夫人那那您怎么办?要不要不咱们一起走吧,等老爷回来了,这不一切就都好了吗?”东子看着手里的银子,眼角有些微红,有些迟疑道。 李月兰冲着他微微笑了笑,摇着头道:“不行,府里大大小小我怎么能放下他们一个人走呢?就算老爷回来了,我也是没办法交代的。我还是要回去,无论是生是死,好歹我们一家人也有个照应。府里的王妈他们我也会找机会让官兵放他们走的,毕竟府里的事情与你们是无关的。” “好了,别在这儿蘑菇了,一会儿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你赶紧走吧。”说着李月兰便就着东子的手下了车。 “夫人保重”看着李月兰站在地上一脸坚定微笑的看着自己,东子的声音有了一些哽咽,迟疑了片刻,他才缓缓扬起了马鞭,最终架着马车离开了。 看着车轮在地面上印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李月兰微微抿了抿唇,接着才缓缓转过身想着袁府的大门望了过去。 因为有些距离,所以府内的情况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见得做士兵打扮的人来回在门前走动着。 惦记着家中的两个孩子还有袁家二老,李月兰终于踏出了脚下的步伐。 却不想,在她刚往前踏了一步的时候,身后一个巨大的力道将她扯进了市集口的一道墙角之后 是谁?李月兰立马警觉了起来,挣扎着向后看去。 “嘘袁夫人,是我”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温润低沉。李月兰诧异的转过头,身后的人也顺势松开了紧握着了力道,只不过身影又向着墙角的阴影处后退了半步。 “沈沈老爷?”李月兰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李月兰紧接着问道。 “我收到消息,说是兵部的王侍郎今天刚过了午时便带着人去了袁府,我有些担心,便顺道过来看看。我到的时候府门前已是只许进不许出,所以我只得在这儿等着,却没想都竟会在这儿看见袁夫人。”沈存中淡淡的解释道。 “兵部?王侍郎?他怎么会突然带人到我家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总是要有个名目吧?”李月兰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听说是袁校尉在两日之前窃取了军中的机密,现在上峰怀疑他有跟敌国勾结的嫌疑,所以就暂时派人将府围了起来。你可知道,袁校尉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府衙了,就是巡防也缺了好几次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找袁校尉,袁夫人,你可知”沈存中回道。 李月兰闻言摇了摇头,“袁大哥自从前几天半夜回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沈老爷,你刚刚说‘上峰’怀疑?我想知道这个‘上峰’指的是谁?”李月兰紧接着问道。 “不清楚,命令是直接从兵部发出的,所以没有知会京兆尹。有可能是程将军,也有可能是京里任何一位将军,都是有可能的,甚至兵部尚书也有可能。”沈存中摇了摇头答道。 “那程将军府沈老爷有去过吗?” “有,可是跟袁校尉的情况很像,自从几日前,程将军也没有再出现过,听程夫人说程将军染了恶疾,近几日在就休养,不便见客。” “那现在可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证明我家老爷通敌叛国?”李月兰再次问道。 “没有,倘若上面真的是掌握了证据,现在就决不可能仅仅是围了袁府就可以了事的。”沈存中沉声道。 李月兰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便冲着沈存中福了一福,道:“我有一事有求于沈老爷,还请沈老爷帮忙。” “哎,袁夫人切莫多礼,你放心有沈某在,定然不会让你被那些歹人抓去的。我的马车就停在前面,我们”沈存中连忙阻止,接着他指着不远处的一脸青布马车对李月兰说道。 “不,我想请沈老爷帮的忙不是这个。”李月兰打断沈存中的话,摇着头说道。 “那是?”沈存中疑惑地看着李月兰,不明白现在李月兰不想着赶紧离开还有什么所求。 在沈存中疑惑的目光下,李月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然后递给了沈存中道:“这是我家老爷前几日回来的时候交给妾身的,我家老爷将东西交给妾身的时候只跟妾身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如果真到了紧要关头,就让妾身将这个交给沈老爷。” 沈存中接过盒子,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他也不太清楚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更加不清楚的事情,袁子忠为什么会在前几日回来时给李月兰留下这么一句话。 再抬头,只见李月兰已然转身向袁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袁夫人,不可”沈存中忙上前拦道。 他的腿现在虽然还有些跛,但已经不再需要拐杖了。 “袁夫人,我知道你担心府中的老老小小,可现在你过去,往坏了说,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现在进府不过是多了一个牺牲的人,而就算往好了说,经后事情水落石出袁校尉没事儿了,你现在过去也不过是只能在府里等着袁校尉来救,这又是何苦呢?还不如留的有用之身,在府外大厅袁校尉的下落,也好一起想办法将府里的人救出来啊。”沈存中有些苦口婆心的劝道。 “沈老爷,我今生的目的,也可以说是唯一的幸福,便是能够守着我的两个孩子,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幸福康健。所以,无论何时,无论是怎么样的恶劣情形,又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地方,我一定都会陪着我的孩子身边,无论生死祸福,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看着李月兰认真坚定的目光,沈存中一时间感觉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反驳。是啊,这个世界上你可以嘲笑别人勇往直前的傻劲儿,你可以不屑别人苦心耕耘获得的收获,可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反驳这样无私坚定的母爱。 也许,就是这份坚定永不放弃,让从未感受到这种爱的沈存中深深地陷在了李月兰那唇边浅浅的笑容之中。 “你你真的要去?”沈存中声音有些涩然的问道。 哪怕他的心中已经预料到了答案,可是他还是想要再次确定一次。 而回答她的一如他心中所预料的,李月兰缓慢而坚定的点下了头。 一轮对视之后,沈存中缓缓向一旁移动了一步。 李月兰浅然而笑,冲着沈存中再次福了福,这才迈开步子向前走了去。 沈存中看着李月兰离去的背影,髻上依旧仅簪了一根沉木花簪,长长的发随着她的每一步在她的身后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却更加衬得她的脊背隐隐透出了一股刚强。 是的,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从来决定的事情便是去不回头的。一如当初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自己后便和自己再没有了联系。 除了那个男人沈存中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手中有些分量的木盒,心中划过一丝复杂。 虽然他不能肯定这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但袁子忠竟然会在这么紧要的时候将这关乎身家性命的东西托付给自己,难道就不怕自己袖手旁观吗? 再次抬起头,看着缓缓走向袁府的那个倩丽背影,倘若她愿意就这样跟自己走的话,说不定自己真的会袖手旁观,可现在 沈存中心中缓缓叹了一口气,转身向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现在可没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了,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而此时,李月兰已然站在了袁府的大门口。 “什么人?赶紧离开,这里已经被兵部接管了”守门的兵士看着缓缓走到袁府门口然后站定的李月兰,挥了挥手道。 “小妇人袁李氏,不知各位官爷为何会接管了我家?”李月兰微微欠身福了福,轻声问道。 “袁李氏?可是袁校尉的夫人?”还不待守门的那个兵士接话,一个身着红色蟒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迎着李月兰笑着问道。 “正是。”李月兰点了点头。 “哦,快,袁夫人快请进。哈哈这些小崽子真是有眼无珠,只是实在没想到袁夫人竟然不在家中,呵呵我还以为哈哈.来来,袁夫人请进吧,袁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可是一早就在大厅等着您了。”男子笑着说道,一边让开了身子,向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男子一副仿佛这个袁府是他的家,自己反倒成了客人的样子,李月兰微微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跟着那名男子便走了进去。 一进大门,就看到奴仆们都站在了院子里,全部挤在一角,一脸惊恐的看着来来回回的官兵,而每个房间也都大敞着,官兵们每个房间来回穿梭着,隐约可以从打开的房门看到屋内凌乱的样子。 只是这一切,李月兰都仿佛置若罔闻,她笑着对着走在她前面的男子问道:“不知大人是” “哦,袁夫人不用这么客气,下官是兵部左侍郎王堪,这次来呵呵夫人也不用那么惊慌,只不过可能有些误会,所以上峰派下官过来查看一下,顺便要是能等来袁大人回来亲自澄清误会是再好不过的了。”男子笑呵呵的说着,看着来往搜索的士兵就像是看着一片最正常不过的花花草草般,半点儿不见尴尬为难的神色。 李月兰微笑着点了点头,再抬头,他们已经走到了大厅之前。 (很足的一章~~感谢大家最后的支持~~十九继续滚下去码字去~~\(^o^)/~) 第二百一十章 响动 第二百一十章响动 一进大厅,李月兰便听到了一声急声呼唤自己的声音。(手打小说)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袁老太正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焦急的向着自己伸出了手。而与她隔着一张小几而坐的便是袁老头,此刻他脸上的神情也不是那么好看,见到李月兰走进大厅脸上也是闪过一丝焦急。至于站在他身后的夏香则是一直低着头,直到袁老太发出那声呼唤,她才想着李月兰的方向望了一眼。 “婆婆”见袁老太脸色蜡黄,瘫坐在椅子上,李月兰忙快步走上了前,想着袁老头行了一礼之后便握住了袁老太伸出来的手道。 “大郎呢?大郎呢?让他们走呼呼快让大郎回来,让他们走”袁老头颤抖着手紧张着抓着李月兰,带着一丝恐惧的看着与李月兰一同走进来此刻正笑眯眯看着他们的王大人。 “婆婆,您放心,您放心。袁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您不用担心。”李月兰尽量放柔声音,安抚着袁老太激动的情绪。 “呵呵袁老夫人不用担心,刚刚是我的手下莽撞了,无意间冲撞了老夫人和老太爷,下官在这里跟二老陪个礼,还请您二老多多担待。二老放心,就像袁夫人刚刚说的,只要袁校尉回来了,门口的人立马就撤走,绝不会做出伤害老夫人和阖府上下的事情的。”一旁的那个王大人也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闻言的袁家二老的脸上却依旧没有半点放松的迹象,依旧是一脸警惕的盯着那个王大人看着。 “呵呵既然袁夫人已经回来了,那下官就暂时告退了。哦,对了,后院下官还没有查看,实在是老夫人刚刚以死相逼,定要等到夫人回来才肯打开后院的大门。呵呵袁夫人您看”那个王大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笑眯眯的冲着李月兰说道。 “大人言重了,只不过.这后院历来都是私密闺阁之处,王大人带来的这群官爷恐怕还是多有不便吧。不过妾身也不是那不知情理的人,倘若大人是带了哪位将军的礼,只要是合理合法的,妾室自是没有二话。不过倘若王大人说的是假令,借口私自搜我们袁府,那么妾室别的不敢说,但妾身相信只要这袁家的当家主人还有一天会回来,到时定会向上峰请教一二的。”因为袁老太紧握着李月兰的手,她没能直起身子,只见她微弯着腰,转过头对着一脸志得意满的王大人说道。 而听到李月兰的话,那个王大人脸上的笑意微微凝了凝,随后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袁夫人哪里的话,王某岂会做那无礼的事情,别的不说,这袁校尉可是跟下官同朝为官,不看僧面不看佛面,王某又岂能无视与袁校尉的那一番同僚情谊呢。” “刚刚下官如此说,不过只是想要尽快能将袁校尉找出来罢了,失礼之处还望袁夫人海涵。哦,对了,我看着前院应该也搜的差不多了,下官这就去查看查看,暂且告退”说着不待李月兰行送礼,那个王大人就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见那个王大人一离开,袁老太便紧张的拉过李月兰,让她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月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前些日子你不是告诉我大郎去外地帮程将军办差事了吗?怎么怎么听刚刚那个人的口吻,大郎好像是失踪了。” “儿媳妇儿,你老实告诉我,大郎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一直在一旁阴沉着脸的袁老头也紧跟着问道。 “没有,只是可能是一时失去了联系,咱们在家里等两天,袁大哥他一定会来而当。”李月兰摇了摇头冲着袁家二老坚定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袁老头闻言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些放松的神情。 “夫人您刚刚是不知道,那些个官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进门就将老老爷和我叫出了屋,要不是老太太以死相逼,那个王大人就要直接推门进后院了呢。”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袁老头身后的夏香开口道。 “公公,那月兰就先扶婆婆回房休息了。外面的人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撤下去,咱们还是回屋安心等着好。”瞥了一眼夏香,李月兰没有理会她,看着坐在椅子上已经是没了力气的袁老太,她对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袁老头说道。 “好,好哦,对了,月兰啊,你婆婆身子不舒服,你照看的时候小心些,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要跟我说。”袁老头闻言连忙点头道,不顾身后夏香顿时沉下的脸色,担忧地看向袁老太。 刚刚要不是这个一向给他受着憋闷气的老伴儿,那些官兵就真的要什么都不顾及的闯进后院了。要是今后真的是罪名落实那还好,这要是原来只是误会一场,那那让他们袁家的女眷还有什么脸出门见人。 想到这儿,袁老头也不免埋怨起身后的夏香来,要不是她拦着他,他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一层。还要自己这个从来都不通事理的老妻顶着一身病体挡在那些官兵的面前。 袁老太听到袁老头的这番话,嘴角却是轻扬起一抹嘲笑的弧度,注意到的李月兰忙一把将她扶了起来,转身向后院走了过去。 “公公放心,儿媳省得。”说着,李月兰便扶着袁老太回了房里。 一进屋,坐在床上显然早就醒来了的小石头和双双看到李月兰扶着袁老太走了进来,一股脑的翻身下了床,冲着李月兰跑了过来。 “娘”“娘”两声迭声的呼唤,让李月兰注意到了两个向着自己跑过来的孩子。 “乖你们笑声一点儿,奶奶不舒服,不要吵到奶奶”将袁老太扶到了床上,李月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柔声道。 “奶奶奶奶睡睡”小石头拉着双双盯着脸色蜡黄微垂着眼的袁老太看了会儿,然后眨着眼睛冲着李月兰说道。 “嗯,奶奶在睡睡呢,来,娘一会儿带小石头和双双出去玩,你们现在在这儿乖乖的,嗯?” “嗯。”两个孩子大力的点了点头,应承道。 “月兰”就在这个时候,床上传来袁老太气若游丝的呼喊。 “婆婆,我在这儿。”李月兰忙转过身子抓住了袁老太的手道。 “大郎大郎他”袁老太断断续续的问道。 “婆婆您放心,袁大哥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休息一会儿,睡一觉袁大哥就回来了”听出袁老太话中未尽的担忧,李月兰忙说道。 在李月兰的一番安抚之下,袁老太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袁老太此时如此虚弱的躺在床上,哪里还有半点儿从前的气势,李月兰不由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帮着她掖好了被角,她站起了身子,拉着两个孩子回了屋。 小心地拿出伤药,帮着双双额头的伤口换了一次药,李月兰让两个孩子坐在了床上相互玩耍,而她则是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愣愣的开始发起了呆。 虽然刚刚她在大厅中信誓旦旦的对袁家二老保证袁子忠一定会回来,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是没什么把握的。 不说袁子忠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就算没事儿,现在他的处境也不会那么好。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将东西拿给自己,让自己在关键时刻交到沈存中的手里以获得一线生机。 而这次她回来,也是一个巨大的赌。当时沈存中问她是否跟他一起走的时候,她便已经开始了这场赌局。她虽然不知道袁子忠为什么会将全家人的命运交到沈存中的手中。可是想到沈存中曾经对自己有的心意,她便是无论如何不能和沈存中一起走的。 虽然往事已经可能如同云烟,可是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沈存中处理袁家的事情时有了一丝的懈怠,那是她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哪怕那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冒险。 所以,她只能选择回来。而她也很清楚回来之后会面临的是什么。万一,袁子忠最后还是没有出现万一,他此时已经有了什么万一万一,沈存中尽了力却没有成功 李月兰将自己的视线缓缓调向了床上正无忧无虑的玩闹着一双儿女,微微浅笑。 是的,就像自己跟沈存中说的那样,至少这一世能陪着她的孩子一同走进死亡,已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门口的官兵依旧没有撤离,但也没有再踏进内院,只是在各院门口派了人把守,一时间除了无法自由出入,袁府倒是同以往没什么多大的区别。 只不过待在袁府里的人,却是觉得日子越来越难熬,除了两个不懂事儿的孩子,袁府上下都尝到了等待煎熬的滋味儿。 袁老太的身子更是消瘦了下去,唯一让人觉得有些庆幸的是,经过这件事儿,袁老头又搬回了后院,虽然没有说将夏香打发出去的话,但一天里他渐渐待在袁老太的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起来。 不提夏香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李月兰倒是乐见其成的。倘若因为这次的为难能让袁家二老重新走到一起,她觉得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至于夏香,知道了她背后的人是程夫人之后,李月兰便也就没再多花心思在她的身上,只要袁老头回心转意,左右打发了出去就完了,跟眼前袁家的困境相比,她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而就在这令袁家上下担忧不已的第四天的晚上,后门的一阵响动,让袁府的人惊醒了起来。 (ps:本文大概在下周周三前完结,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二百一十一章 消息 第二百一十一章消息 夏香单薄的跪在大厅,身旁散落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手打小说) 而袁老头则是一脸冷凝地坐在厅上,胸口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 当李月兰扶着这几日在袁老头的照顾下病情有些好转的袁老太走进大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情景。 “公公,这到底是”刚刚后门口的动静李月兰当然是听到了,而此刻看着袁老头一脸愤怒的坐在厅上,厅外还多了人把守,再看到夏香身边的包袱,她隐隐觉察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问道。 “月兰,你怎么把你婆婆扶出来了,她身子开没好头,还不赶紧让她回房休息去。”袁老头原本冷凝的脸在看到自己的老妻的时候,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抹尴尬,接着便对着李月兰说道,并且起身走到了袁老太的面前扶住了她的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袁老太一进屋便瞪着跪在地上的夏香,现在看到袁老头这般的不自然想要将自己打发走,她又如何能愿意。 却不想此时夏香却突然抬起了头,冲着李月兰跪了过来,连声道:“夫人,夫人,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你这个小贱人胡说八道些什么?”站在李月兰身边的袁老太却是以为夏香所求的是她,立马就皱起了眉头怒斥道。 虽然在袁老太的心里的确恨不得将夏香剥皮拆骨,可这也只是在心里,在面上她除了骂她两句,打她两下,可从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现在何来的要死要活的说法? 夏香却不理会袁老太,径直拉住了李月兰的裙角道:“夫人,您是知道的我可是程夫人的人啊我进府完全是听了夫人的命令,可是可是现在袁大人已经不在了,这袁府也是撑不了几天的,您瞧瞧那门口凶神恶煞的官兵求求您夫人,奴婢的命不过是一粒微尘,再小不过,您就放了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奴婢不想跟着整个袁府陪葬啊” 夏香此话一出,惊得袁家二老顿时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你说什么?大郎不在了?不,这不可能”袁老太慌乱的目光向四处望去,当目光落在李月兰的身上时,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抓紧了李月兰的手道:“月兰,月兰,你不是说,你不是说大郎他没事儿的吗?你不是说他过两天就会回来的吗?她说的是假话,是不是?是不是?” 看着袁老太仿若疯癫的抓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袁子忠的安危,李月兰一时间脑子也空白了起来。 “是,是,娘,她说的是假话,不是真的,袁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回过神,李月兰下意识的便说起了安抚的话,就像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安抚袁老太的话一样。 可是,她却忘了,当绝望来临的时候,一开始的安抚还能给人以希望,可时间长了,人们转过头来发现自己还是身处黑暗的时候,尤其是在有人点破身处的黑暗处境时,绝望便会成倍儿来的将人吞噬,而从前带来短暂希望的安抚也会显得空洞和苍白。 所以,在听到李月兰一如往常的安抚话语的时候,袁老太没有像往常一样稍稍放下心来,反而是一把甩开了李月兰的手,‘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娘”“老婆子”李月兰和袁老头看着陡然跌坐下来的袁老太,同时惊呼道。 “我那苦命的儿咧你好狠的心呐你就这么丢下娘走啦儿咧儿咧”袁老太的眼泪大片的往下淌着,口中不断呼喊着袁子忠的名字。 “老婆子老婆子,你冷静一点儿,大郎还不一定出事儿呢,你别这么担心啊想想当初,啊,大郎第一年上战场,后来失了消息,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可是最后呢他还不是平安无事儿的回来了。现在是媳妇儿有了,孩子也有了咱们大郎是个有福气的,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袁老头走上前一把抱住痛哭的袁老太,低声安慰着,只是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在袁老太看不到的角度,他的脸上也浮现出深深的痛苦和哀伤。 虽然口中安慰着老伴儿,可是袁老头的心中也是越来越没底。起初在李月兰的安慰下,他还能安慰自己,儿子只是去出了一趟远门,过两天就一定能回来,而门口的官兵也定然是个误会,没两天就一定能撤走。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袁子忠依旧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的消息;而门外守着的官兵却是只增不减。而袁老头的心也就越来越往下沉。 可以说,刚刚夏香的那番话,说出了他们这两天一直都不敢面对的事实。 可是,就算这个是事实,也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认的事情,看着老妻在自己怀里哭得渐渐没了声音,脸上却更加的痛苦,袁老头此刻不由的在心中有些恨上了那个将最后那层窗户纸捅破的夏香。 而想到刚刚被守在后门的官兵押到大厅的夏香,看着她身边鼓鼓囊囊的包袱,还有她刚刚的那一番话,袁老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骗我你骗我你们都骗我这么多天了,如果大郎没事儿,知道咱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回来?我虽然不聪明,可是大郎的孝顺我是知道的,他他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一定是一定是”袁老太摇着头哭道,心里也越来越绝望。 “婆婆,您快起来,这地上凉,你的身子还没好啊婆婆,我没有骗你,袁大哥他真的只是被事情耽搁了,不信不信过一会儿您可以问那个王大人,他一定不会骗您的,袁大哥真的没事儿的。”李月兰见袁家二老就这么一脸悲痛的坐在地上,一个高声大哭,一个低声安慰,忙走上前说道。 虽然,李月兰的心里也是同样的没有把握,可是在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之后,她倒没有显得像袁家二老那样惊慌。总归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而这重来的一世虽然也还是有很多的不如意,可相比前世自己已经是幸福了很多,至少这一次自己要死也是死在自己孩子的身边,袁子忠从头至尾也从没有背叛过自己,更是对待自己如珠如宝,珍惜异常。 意识到自己一贯的劝说已经没有了作用,李月兰匆忙间想到,既然自己府里的守卫并没有撤掉,那么也就是意味着袁子忠还没有死,否则就应该是一切尘埃落定,定罪惩处了。 而那个王大人,李月兰想,他也不可能告诉袁家二老袁子忠已经死了的消息,现在他围着袁府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等袁子忠自投罗网,怎么着也不可能看着袁家二老彻底绝望的。 在一连串快速的思索后,李月兰这才说出了方才的话。 而袁家二老听到李月兰这番新的论调,这才微微抬起了头。 在老百姓的心里,这官所说的话的分量还是很重的,更何况是袁家二老这么在袁家村待了大半辈子的村户。所以,当听到李月兰信誓旦旦的说王大人可以证明袁子忠没事儿的时候,二老心中已经熄灭的火微微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 “真真的?”袁老太撑着袁老头和李月兰的手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她不确定地想着李月兰望去,小心的问道。 “嗯。”看出袁家二老,李月兰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袁老太刚刚有些好转的身体却再也受不住这样的大起大落,就这样倒在了袁老头的怀里,惹得袁老头和李月兰又是一阵的惊慌。 “老婆子”袁老头赶紧扶着袁老太走到了椅子旁,将她扶坐在了上面。 李月兰赶紧也想迈开步子跟上去,却不想自己的裙角依旧被夏香捏在了手里。 “啧你现在就是求我也没用,你刚刚不是已经走过了吗?你也应该清楚,现在这个袁家不是我说的就能算的,就算我想放你走,你也走不了啊”看着夏香一脸执拗的看着自己,对昏过去的袁老太全然没有半点的关心,李月兰微微皱了皱眉,将自己的裙角从她的手中拽了出来,冷声道。 接着便不再理会夏香,走到了袁老头的身边。 见袁老头又是掐人中,就是灌水,袁老太却没有半点儿的反应,李月兰想了想道:“公公,要不我让他们给咱们请个大夫来吧,娘这样子怎么也是要请个大夫来看看的,再说上次大夫留下的药,这些天也吃得差不多了,怎么也要再抓些药回来。” “好好,赶紧让他们请个大夫过来”袁老头此刻满心都是在担心袁老太,听到李月兰的提议哪里有不点头的,忙催促着李月兰道。 李月兰点了点头,刚转身想要去跟门口的守卫说,一袭大红色的官服映入了她的眼帘。 第二百一十二章 危险 第二百一十二章危险 “哦,这是怎么回事儿?”身着大红色官服脸上一脸疲色的王大人走进了大厅,打眼便看到了一脸凄楚的跪在正中央的夏香,再抬头,只见袁家二老一个瘫倒在椅子上紧闭着眼睛显然是已经没有了意识,而另一个则是在一旁一脸焦急担心的站着,站在一边的李月兰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他开口问道。(手打小说) 李月兰看到王大人的突然到来,也是一愣,忙弯身福了福,道:“王大人。” 而此时,一个士兵打扮的守卫也快步走到了王大人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将刚刚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回报给了他。 王大人一边听着一边冲着李月兰道:“袁夫人不用多礼。” “呵呵没想到就这么一晚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些日子给贵府上下带来的困扰和不便,下官在这里向夫人陪个罪,要是手下人有哪里做的粗鲁的,也还请袁夫人多多海涵。”王大人听完手下的禀报,笑着对着李月兰拱了拱手道。 而李月兰见到王大人如此的作态,心中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刚刚袁老太的事态情急,自己也没发现,现在抬头,外面竟然已经亮堂了起来。可是,这位王大人竟然一大早便到了府上,头一件事儿竟然还是给自己赔罪? 赔罪?现在袁子忠下落不明,罪名未清,这样的‘赔罪’如果说是客套的话也着实太客套了些。 难道 “呵呵,实不相瞒下官这么一大早的过来,主要是接到了上峰的命令,袁大人的嫌疑已经解除了,所以这府里府外的官兵也自然就撤除了。袁夫人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没有让李月兰心中暗自疑惑多久,王大人马上便紧接着说道。 “什么?撤处?真的吗?”一直在李月兰身后的袁老头听到王大人的话,也是一惊,紧接着又是一喜。 人撤走了,就说明袁子忠人没事儿了,真是太好了 “那请问大人,不知我家老爷什么时候能回来?”李月兰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暂压下心中的欣喜,将袁家人现在最担心的问题问出了口。 可原本以为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却让那位王大人面露难色。 “怎么了,大人?我家大郎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见王大人抿了抿嘴,没有答话,袁老头也不由向前走了几步催问道。 “这实不相瞒,这一次是有人投信揭发袁大人在年前的与敌战役中暗中勾结敌国,劫了朝廷特拨下去的运粮队,导致当初前线战事吃紧。因为袁大人这些日子一直没露面,所以这到底是真是假我们也没有办法查证,所以只得派人守住了贵府进出入口,希望袁大人回来的时候,能给我们一个交代。毕竟上峰也不可能只为了一封信就将朝廷的六品官员直接撤职查办,更加是寒了我们众多上过疆场曾为朝廷奋勇杀敌的将士之心。” “而原本此时应该是由京兆尹承办的,可是程将军担心京兆尹那边的人趁机难为袁大人的家里,您是知道的,虽然这不是能放在明面上说的事情,可咱们武官所以,兵部就直接派了我来接手。” “只是这些日子袁大人依旧是没有消息,而揭发的那边也没有再提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所以,这守卫才一直都没有撤掉。却没想到就在昨晚,皇上突然召集各部尚书,太傅,梁相,三大将军以及一众亲王大人,拿出了方大将军通敌卖国的证据,直接将方大将军撤职查办。哎真是我辈之不幸已” “而因为方大将军的事情,我们这才知道,这次袁大人下落不明就是去暗中查找方大将军的罪证,而那封检举袁大人的信,也是方大将军派人送进兵部的。”王大人难掩一身的疲态和失落,虽然说事情水落石出的确让人欣慰,可是相比较方大将军的下马,王大人心中的失望是更深的。 作为武官的领袖人物,方大将军从当初只身坚持力抗敌国,到后来在朝堂上对武官的维护,再到后来与文官的分庭抗礼,他起到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而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所以,他也很清楚,武官的地位只有有仗打,才会得以发挥。治国,那是文人的天下,而安疆才是武将的职责。 可是当今朝廷,为了以防武将手握重兵最后叛乱,实行的是轮将轮营制,一个将士除了上战场,平日里就是赋闲在家,手下根本无兵。 而士兵们,除了一些必要的巡防士兵以外,其余的都是只有在战时才会向各方招募,也大大的降低了将士的指挥作用。 所以,在这一切一切的驱动下,方大将军只得勾结了外族,发动了这场本不应该有的战争,以期获得更多的权利。 而现在事情被揭露,理所当然的,受到直接波及的自然就是武将们。而作为兵部的侍郎,王大人此刻的心情也自然不会有多高兴。 “那我家老爷”李月兰此时却顾不了王大人此刻的低落,她现在最关心的便是袁子忠的安危。 “哦哎也实在是袁大人的运道太差,下官听说袁大人将东西交给了程将军之后就因为路途上受了埋伏,伤重不治这哎”王大人叹了一口气,沉着声音对着袁家众人说出了这个无疑是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什么?”李月兰瞬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耳边听到的。 “这这怎么可能,大人大人您刚刚不是说,我家大郎没事儿了吗?你们不是都要撤走了吗,不是那个什么方大将军才是那叛国的罪人?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家大郎?”袁老头也是愣愣的不敢置信的盯着王大人,口中喃喃道。 “哎只能说袁大人运道不好吧”王大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口中却有那么一股子隐隐的不以为然。 在他的心里,可是巴不得袁子忠早死了才好,没想到这一路上这么多的人手,方大将军千防万防,竟还是让他将东西呈了上去。现在方大将军落马,之后他们武官的日子会有多么的难熬,王大人都不敢想象。一想到以后要在那些个文臣的手里讨生活,王大人心中就不寒而栗。 而看着面前听到袁子忠身亡而呆愣掉的袁家众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哼既然方大将军一家就要被满门抄斩,那么给他们武官带来这样噩运的袁家人也别想就这么逍遥的过日子就让他们先走一步为方大将军一家人铺路吧 快速将心底的阴狠收了起来,王大人咧嘴冲着李月兰笑了笑道:“袁夫人,该说的下官也都说了,还请夫人,老太爷节哀顺变。这天色也亮了,下官也不能多留,就此告辞了。” 说完,王大人便一拱手,转身出了大厅,紧接着在给院门口守着的官兵们也急速的靠拢了过来,然后袁府紧闭多日的大门重新开启,众官兵迈着同样的步伐跨出了门去。 而此时在大厅上,出了夏香那双眼睛像是重新有了色彩和希望,袁老头和李月兰都宛若一潭死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唯一相同的便是那周身的绝望和伤心如出一辙。 而让两人惊醒的,却是原本应该昏迷过去的袁老太那颤抖着的声音。 “大郎死了?大郎死了大郎死了”听到袁老太一声痛过一声的呼喊,袁老头和李月兰同时转过了头,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原本昏过去的袁老太竟然醒了过来。而此刻的这幅模样,显然也是听到了王大人方才的话。 “啊”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袁老太就这样直挺挺的又倒在了椅子上,脸色煞白,像是没了呼吸。 袁老头和李月兰赶紧快步走了过去,脸上都是充满的惊恐。袁老头颤抖着伸出手,放在了袁老太的鼻子下面是,似有若无的气息让袁老头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短短一段时间里,心情的大起大落,也让这个一向严肃的老人红了眼眶。老年丧子的痛,已经让他难以承受,倘若这个时候自己相伴了大半辈子的老妻也这么撒手人寰,又让他情何以堪。 而看着袁家二老一个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一个则像瞬间老了十岁,李月兰意识到现在不是自己怯懦悲伤的时候,现在袁家还不能垮。 自己还有两个孩子,袁家二老还需要照顾,哪怕袁子忠已然遭遇了不测,可袁家现在还不能就这么垮 迅速收拾了情绪,李月兰站直了身子,转身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很快一个仆妇打扮的婆子快步走了过来。 这些日子除了不能出去,袁府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除了东子以外,下人们也还是各司其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此刻听到李月兰的传唤,守在门外的婆子自然立马就走了进来。 “快,赶紧去医馆请个大夫回来。”李月兰快速吩咐道。 婆子抬眼看了一眼大厅里面,接着便立马低下了头。刚刚官兵走的时候,他们也是看到的,自然便以为袁府没事儿了。看到厅里袁家二老都在,估摸着是袁老太的身子不好,婆子便赶紧应声向门口走了去。 李月兰吩咐完婆子,转过头见夏香转着一双眼睛一副不安分的样子东瞄西瞄,皱了皱眉头,现在的自己可没心思管她。 她微微顿了顿,又想着门外喊了两个婆子进来,指着夏香道:“将她关进柴房去,没我得吩咐不准放她出来” 等到明日袁老太稍稍好些,再让张婆子来将这个夏香卖出去吧。李月兰心中微叹了一口气,现在袁老太这个样子,袁老头应该不会再坚持养着这个夏香了。更何况昨儿这个夏香将话可都是说明白了。 虽然自己没有解释,可是自己刚刚应该是能听的出这个夏香当初进他们袁府是别有目的的。 “夫人?”夏香此刻正一心盘算着如何离开袁府,再顺带些好处,却不想李月兰突然就来了这么一手,愣是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处。 那个婆子却不是含糊的人,听到李月兰的吩咐之后便上前一把抓住了夏香的胳膊,拽着她向门口走去。 夏香回过神来,立马剧烈的挣扎起来,嘴里嚷嚷着:“不,不,夫人,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我我是程夫人的人,我是程夫人的人老老爷,救我救我” 对于夏香的呼喊,李月兰是疲惫的揉了揉疼痛的额头,这一晚上的起起落落,也将她的精力折腾的所剩无几,加上袁子忠的噩耗,更是在她的心间划了一个好大的伤口。现在的她实在提不起劲儿来回应夏香这些嚷嚷。 至于袁老头,此刻他的眼里是命悬一线的老妻,心里是他老年丧子的悲痛,哪里还听得到夏香此刻的呼救。 更何况要不是这个夏香,自己的老妻也不会如现在般病的如此之重 对于当初的鬼迷心窍,袁老头此时的心中也是盛满了懊悔。 就这样,一个懒得听,一个不想听,夏香就这样被婆子拖了下去。 而此时,大厅外的朝阳才刚刚露出浅橘色的光晕,一天才刚刚开始 夜半,柴房里静悄悄的,夏香趴在门板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片静悄悄的,仿佛经过了一天的闹腾,袁府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彻底安静了下来。 再一次确定门外没有了看守的婆子,夏香悄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细长的簪子,从门缝里对准了大门上的锁眼伸了出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夏香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终于,‘嗑哒’一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她赶紧挑着簪子让门锁落了下来,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还好,因为柴房在二进,没什么人,夏香左右看了一下,再次确定了周围,这才快步向外走了出去。 走到院落门口,她向着后院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紧接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然后舒了一口气,嘴角也弯起了一抹弧度。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将值钱的东西都缝在了衣服里,要不然昨晚上被捉住的时候,都要将袁家的人搜了去。 她撇了撇嘴,自己这么些日子伺候那个半老不死的老头,没功劳也有苦劳,而袁老头也不是个会掌钱的,所以,这一个多月来,或多或少也让她积攒了不少。虽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总比没有的强。而且,自己现在去了程将军府,那个程将军夫人应该不会那么小气才是。 夏香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笑着转过身拉开院门走了出去。 而此时,一队身着黑衣的人也在袁府的门前站住了脚步。 (明天完结~~\(^o^)/~) 第二百一十三章 温度 第二百一十三章温度 李月兰将药碗端到了床边,伸出手打算将依旧没有醒来的袁老太扶起来喂药,一直坐在床边的袁老头忙倾身上前将袁老太抱了起来,对李月兰道:“我来吧。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阅读网)” “公公,还是我来吧,您也去休息休息,这儿有我照看着婆婆呢。从昨儿晚上开始您就没好好休息过了。刚刚大夫来的时候不是也嘱咐您要多注意休息,切忌忧思过重。”李月兰看着袁老头眼睑下浓重的青色和一身的苍老疲态,摇了摇头劝道。 “哎你婆婆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可能睡得下去哎你下去吧,你那儿还有小石头和双双要照看着,双双前阵子又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正是不能离人的时候,你先回去吧”袁老头挥了挥手,从李月兰手里端过药碗,环着袁老太,开始了喂药。 “那我去厨房给娘端碗鸡汤过来,娘现在这么昏着也吃不下东西,可多少也要喝一点滋补的汤水的。”见袁老头态度坚决,李月兰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开口道。 这一次袁老头没有再拒绝,低头一勺一勺将药汁送到了袁老太的嘴边。 “对了,月兰,那个夏香真的是程夫人派到咱们家来的吗?”就在李月兰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袁老头沉声的问话。 她微微一愣,转过了身,随即点了点头。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那日程夫人约她在慈云寺相见的事情一一告诉的袁老头。 待李月兰讲完,里面半天都没有什么声响,就在她想要转身走出的时候,突然听到袁老头开口道:“既然本就是别有目的来的,儿媳妇儿你明儿就将人打发出去吧” “是。”李月兰一愣,旋即冲着里屋福了福。 抬起头,看到映照在隔帘上袁家二老依偎在一起的剪影,她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早上请来的大夫诊断了袁老太之后,便说了袁老太原本就身子不好,现在就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续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恐怕这一辈子就会这么瘫在床上了。就是情形好一些,还能醒过来,有些意识,身子也不可能恢复道从前那个样子。 从前,李月兰总是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十分的过分,尤其是每每她想着法子逼着袁子忠纳妾的时候。至于袁老头,虽然他总是严肃谨慎的模样,可是在前世,在她被那个云瑶陷害,痛失骨肉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一旁不闻不问,甚至指责她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职责。可是现在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袁老头那瞬间苍老的模样,她有觉得心有不忍。 此刻,也许是基于相同的哀伤和失去,李月兰竟觉得有些羡慕此刻的袁家二老,至少,经历万般风雨之后,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深深吐了一口气,李月兰转身出了门。 此刻天色已是半夜,仆妇们也都下去睡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李月兰打着一盏灯笼,快步走到了厨房。 因为袁老太的病,李月兰一早便吩咐了人去外面的集市上买了鸡,早早的炖上了,现在一直就在灶上用小火煨着。 她走到灶前,将手中的灯笼放到了一边,打开了煨着鸡汤的瓦罐,一股浓浓的肉香扑鼻而来,她拿起一帮的勺子微微搅了搅,白色的汤底上飘着一层厚厚的金黄色油脂。 李月兰拿出了两个碗,一碗盛了汤,一碗是连汤带肉。她想着袁老头这一天因为担心袁老太也没有吃多少,正好也能补一补。 装好了汤,她刚瓦罐盖子,打算将汤端起来,就听见对面的柴房里传来一阵响动。 李月兰警觉的向外望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影从柴房里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 是夏香?她想逃 李月兰立刻意识到,她赶紧小心追了出去。 只见那个夏香站在院门前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拉开门走进了前院,李月兰立马快步跟了身躯。 她伏在二院门的门上,透过门缝看见夏香已经走到了门前。 刚想出声叫人将她拦住,可是转念想起袁老头刚刚的话,罢了,让她走吧,她好歹也算是程夫人的人,无论程将军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自己明日将她或送或卖都有些不太合适,还不如就这样让她无声无息的离开的好。 李月兰转过身,看到厨房里闪出的微弱光亮,轻轻笑了笑,还好厨房都有留灯火的习惯,没有让夏香警觉,否则她刚刚如果意识到厨房有人,走不了了,自己反倒是难办了。 而就在李月兰转过头打算回厨房,夏香打算打开袁府大门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 一队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顺着夏香打开门的力道顺势走了进来,被他们手中泛着粼粼寒光的尖刀一闪,李月兰瞬时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眼看着夏香颤抖着身体,伸出手指指向后院的方向,李月兰顾不得再继续留下,飞快的转身向后院跑去。 她快步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二话不说便将熟睡的两个孩子抱了起来。在一旁守夜的婆子被李月兰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夫人您这是”婆子站起身疑惑的看着一脸肃穆的李月兰,开口问道。 “别说话赶紧走,从后门走”李月兰没有多说废话,冲着婆子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抱着两个孩子快步走到了袁老太的房门前。 推开门大步垮了进去,开口压低了声音急道:“公公,外面有危险,来了一帮黑衣人,咱们赶紧离开这儿。” “什么?”袁老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待他抬起头看着李月兰紧张的苍白的脸,顿时他便站了起来。 没有再多问,袁老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他赶紧弯下身将袁老太背上。 见袁老头背起了袁老太,李月兰也没有时间再多做解释,走到桌前吹熄了蜡烛,拉开门就带着袁老头快速的向后门跑去。 却没想到,在他们还没走到后门口的时候,一具尸体已经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嗬”李月兰猛地停下了脚步,是刚刚在自己房里守夜的婆子 是自己让她朝后门逃的,现在她死了,也就是说 李月兰猛地转过头向身后望去,果然,一对黑衣人持着尖刀正悄无声息的向着他们靠近。 “娘”这时候,睡在她怀里的小石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显然此刻现场一派的肃杀气氛将他惊了起来。 “乖没事儿,你乖乖睡觉,睡醒了娘明天带你好双双出去放风筝。”看着儿子一双黑亮的双眸里闪着茫然,李月兰骤然鼻头一酸。她抖着声音,勉强撑起笑意对小石头说道。 不知是母亲独有的怀抱让他感觉到了温暖和安心,还是其他什么,小石头在得到李月兰的保证之后,便又将头搭在了李月兰的肩头,沉沉睡了过去。 见孩子很快便均匀了呼吸,李月兰抬起头,看着眼前明显对着自己一家人不怀好意的黑衣人,沉声道:“不知各位深夜到访所谓何事?这里可是朝廷六品校尉的府邸,妾身劝各位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哼上头有人要你们的命,六品又如何?更何况嘿嘿我相信袁校尉在地下一定等着夫人一家团聚呢”领头的黑衣人却对李月兰话外的威胁不以为意,带着一抹嘲笑说道。 ‘上头’?‘相聚’?从黑衣人的只言片语里,李月兰很快的意识到,这是朝廷的人。而朝廷的人会来杀他们这些孤儿寡母,只有可能是为了报仇。而跟他们袁家有仇的,除了那位刚刚落马的方大将军,不做第二人想。可如今,方大将军都已经入了狱,到底还有谁会派人来杀他们呢? 眼见着黑衣人步步毕竟,李月兰和袁老头不断向后退着。 突然,一抹熟悉的阴狠目光闪过李月兰的眼前,是他? “既然王大人是奉命而来,又何必蒙面而视,我想王大人也应该让我们这孤儿寡母死的明白,到底王大人是奉了谁的命?”李月兰沉着声音大声道。 这次轮到黑衣人停下了脚步。领头的人明显一愣,他没想到李月兰竟然会认出自己。看着李月兰一脸很有把握的样子,难道袁家还有什么后手? 不过旋即他便放开了这个可笑的想法,现在袁子忠已经死了,整个袁家就剩下眼前这么几个老弱病残,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呵呵都说袁校尉有个聪明能干的夫人,今日王某真的是见识到了,佩服佩服。只可惜袁夫人就算知道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我想您和老太爷还是快点儿上路吧,也免得让袁大人在下面久等了”领头的黑衣人笑着说道,承认了身份。 说完,他便向着身后一挥手,执起尖刀向着李月兰他们大步走了过来。 看着步步紧逼的黑衣人,李月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没有再发出声音。因为从刚刚王大人的话里,她已经知道,这一次他们是一定要杀了袁家满门的,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 在黑夜的衬托下,黑衣人仿佛地狱的使者,仿若一步步将李月兰他们逼到了最危险的悬崖边上。 深吸了一口气,李月兰闭上了眼睛,紧紧抱住了小石头和双双。 最后一刻,她想,至少这一世她的孩子一直温热的在自己的怀中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直到一双温热的手抚上了李月兰的脸颊,熟悉的温度的气味让她的眼眸微微抖了抖。 像是跨越了一个世纪的长度,李月兰缓慢的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当那熟悉的黝黑面庞出现在她的眼前,左眼的泪无声滴落,她听到了上苍告诉自己会幸福的声音 看不到脚下横成的尸体,听不到耳边的厮杀呐喊所能感知的,只有那胸口重新跳跃的心,还有距离自己不到一次的温热 本文完 (撒花~~~本文正文正式完结啦~~↖(^w^)↗~~~希望大家不要觉得太仓促,原本十九打算再交代的仔细些,可是又觉得全写了就失了味道~~⊙﹏⊙b~~~所以,十九最后还是打算就在这里完结,至于今后的生活和结局的解释就放到番外里,作为回忆来介绍~~~ 呵呵~~对于新手的十九来说,这片处*女作终于完结了,心情还是很复杂的~~原本就是想试试写写,却没想到一写就是半年~~其中有无数次的想放弃,有无数次的纠结在这儿十九就不多说了,不过值得庆祝的是,十九还是坚持将它完成了~~o(_)o~~(没有成坑啊~~呵呵~~)虽然其中有很多的不尽人意,也有很多的不足之处,在此十九多谢一直以来给予十九很多支持和帮助的亲们~~~在十九的下一篇文里十九会多多改进,也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ps:本文预计还会有几篇番外,前生的交代,还有之后的生活~~不过因为这个月十九要考试,所以番外预计会在五月更新,如果想看的亲,可以一个月之后来看,当然番外是福利,自然是免费的啦~~是十九对与一直以来支持十九的亲们的一点心意,还请不要嫌弃~~o(≧v≦)o~~再次多谢亲们的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