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用期进行中》 第一章 忘记剧情怎么办 “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外交官吗？少年。” “不想。” “和世界的沟通交流要了解一下吗？” “不要了。” “给神打工干不干卅?” “来来来，干了。” “剧本看一下伐？” “行，看完了，开始吧！” …… 程诚站在包厢门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迅速推开门，瞄准好自己的“兄弟”，也就是小世界主角徐凯所在的位置，迅速走了过去。 他扒拉开挤在了自己位置上的辣妹，给自己腾出一个位置，坐到了徐凯对面。 这应该算是标准的言情男主长相，当然最标准的莫过于他头上非常显眼的主角标签。除了一看就休息不佳的黑眼圈之外，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处都透露着主角的经费，完全没有什么经费惨遭浪费的感觉。 说实话，除了他头顶顶着的“强行风流”状态，这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现充嘛。 其实程诚觉得连这点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常年被迫撩妹这种事情，分明是更值得羡慕的福利剧情嘛。 “程诚，你真的不准备继承家业吗？”徐凯顶着黑眼圈的脸在此时显得分外可恶，“不说你家是强制性要求了吗？听说你还有几个月就必须得做决定了。” “是啊，到时候再说吧。”程诚稍微一想便也知道了这大概是给出的任务时间——几个月，好像大部分都是拿来给他熟悉任务流程的。 毕竟前辈都说了，低级难度基本等于没有难度，除了给新手送礼包之外没什么可说的。 “比起我的事儿，你才更应该稍微放松点吧。”程诚看了看他的黑眼圈，下意识地提出了休息的意见：“你再这么下去，我真的有种你随时会过劳死的感觉。” 那可不，没听说过有谁每个工作日都只睡三个小时的。 程诚在看到那行资料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全靠主角光环——那么反人类的工作狂作息，身体早该虚得要命了。 “我也不想这样啊……”徐凯一边摇头一边抬起手腕，确认过时间之后，扔下他刚才搂着的妹子，站起来就向外面走。 “你继续吧，我先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 程诚愣在原地，和对面被扔下的辣妹面面相觑，数秒过后，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才终于让他的思绪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任务对象直接跑了。 他迅速从辣妹们怀里抽开了手臂，和徐凯一样，用利索的脚步走了出去，直奔厕所隔间，把马桶盖放下来就开始敲。 “祺姐，任务的完成标准到底是什么啊？” 站在厕所隔间里的程诚看着马桶盖上映出来的少女脸庞，以一个诡异的视角和自己的引导者聊天。 哦，引导者这个称呼是他自己现编的——这个少女自称是资深员工，来带他熟悉工作流程的，程诚是在综合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小说之后，给她起了这么个称呼。 “你刚才是跟主角接触了吧？我这边摸了一下世界意识，还没什么具体进展。”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双下巴，“你现在毕竟还是新手，所以我和世界意识谈妥了，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哦，这样。”程诚回忆一下之前听到的新手守则，“你要和世界意识接触，就得我跟主角接触……是要延长接触的时间吗？” “按照你自己的理解来吧。”少女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我们不能以一个死板的标准去说这个任务，所以得靠你自己理解，接触并不是只有一个含义——就能量质生命体的本质来说，能量波动方式的相撞也是一种接触、一种交流。都是得看个人理解的，随意尝试即可。” “噢，那就行。” 另外一个事情似乎更值得让他注意，程诚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祺姐，那个……还有个事儿。” “什么事儿快点儿说。”少女的面庞虽然稚嫩，但却有种谜之不怒自威的感觉。 “那个，你有没有出现过忘记剧情的时候啊……” “记不清了，说实话我不是这个部门的，刚开始带也不是很懂。” “那个……”程诚意识到了暗示的失败，“祺姐，我是说，忘了剧情怎么办啊？” “你不早说！”少女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他的眼睛，“闭上眼睛，我跟你解释一下。” 程诚依言闭上眼睛。 “符号是能够完成一切功能的，包括搜索，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行——默念啊，别真的把话说出口了，那就没意思了。这里基本能给你解决所有问题，所以我就不多说了。” 他迟疑了一下，准备一会儿再问。 于是在睁开眼睛后，程诚头刚低下去，就看到了再次回归光洁一片的马桶盖。 ……这大姐也是，不说一声就走了，连个道谢的机会都不带给的。 算了。 他索性转过身把自己摔在了马桶盖上，开始研究所谓的搜索功能。 说是自己研究，但这个功能着实很通人性，并且非常有眼力见、即便是没有眼睛都还在努力承担自己搜索的工作。程诚刚想要问个问题，面前就多出了一行字幕，正是他所要问的问题——文字版的那种。 幸好边儿上没人，否则把工作失误大剌剌的暴露出来简直是公开处刑。 搜索结果在他思绪飞出去两秒之后就出现了，在搜索栏写着问题的位置右下角的地方标着“实时提问捕捉意念”的字样，再下面有三个排列齐整的句子。 “凉拌，直接揍世界意识让它编简单点。” “随便走，反正闻闻味道知道方向找得到主角就行。” “占卜得真知！拿到占卜结果跟着办就行。” 呃，这都是大佬，普通人程诚表示自己啥也不会。 程诚默默在心底吐槽过一句之后，实时提问捕捉意念的字样便随着文字一起消失了，出现了一个新的字样——“历史记录高分排行”，下面又出现了新的句子，依然是三个，但这次的画风却和上次弹出来的是两个了。 “装一个剧情发生点提醒插件，就不用记剧情了，反正迟早会崩，想那么多干嘛。” “进入世界之前，先让搜索点把剧情看一遍记住它，根据世界意识的具体情况可以随时询问搜索点，记得设置好答案范围就行。” “让剧情跟你走，装载主角光环插件，价格完全不贵，黄金就能解决。” ……这个开口就是要黄金的前辈可以说是很接地气了啊。 不过前面提到的两个想法倒是很有可行性……现在已经进入世界内了，第二个暂时无法使用，不过第一个确实可以搞起来啊。 心念一动，搜索功能再次自己行动了起来，搜索栏上的文字变成了“剧情发生点提醒插件”的模样，答案范围的那一条比上两次都简单，只是略显简单粗暴的插件二字。 答案只有两条，名字和他要搜索的完全一样，区别在于一个是小世界内版本，另一个是与小世界交流版本。 程诚正要动手选择小世界内的初级版本，页面又一次自己动了起来，他所需要的那一条答案留在了页面，其他文字很快消失不见，这一条答案的文字闪动几下之后变成一道流光直接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清凉下火的男声—— “您好，剧情发生点提醒插件已装载完毕，检测到当前世界已有剧情线进展，将自动为您报告，如有不满请直接联系插件开发人员，谢谢合作。” 之后顿了一下，另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响了起来。 “当前正在发生剧情点，男女主第一次相遇，所在地点，您的左前方两百米楼梯拐角处。” 立竿见影，优秀优秀。 第二章 女主标配可还行 程诚自认为自己虽然不算优秀员工，好歹也是个合格员工。 所以在得到了关键信息——男女主相遇，以及关键地点——楼梯拐角之后，他便麻溜的冲水、离开厕所、冲向了所谓的关键地点，不过快到地方的时候，脚步还是下意识地缓了下来。虽然没听到什么声音，但他还是谨慎的在到达楼梯拐角之前停了下来。 “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中似乎蕴含着莫名的柔中带刚，仅仅三个字都让程诚对声音的主人产生了好感。 但这显然是不对劲儿的情况。 脑海中一个机械的男性声音让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您好，请维持冷静，拿出自己的新手负面状态清除喷雾，喷脸一次可以驱散负面效果，效果维持三个月。” 新手负面状态清除喷雾这个东西，程诚回忆了一下凌祺的话，迅速联系到了之前她提到的符号。 虽然说他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了，但是怎么用仍然是个问题，毕竟这和之前的身体都不是一个状态了，那个所谓的符号如何使用，凌祺也完全没有教，除了刚才说搜索是要默念之外——所以说他只知道自己应该有，用确实还不会。 他正这么想着，便发觉自己身处的空间似乎直接换了一个，眼前飘着的正是大字号标注新手使用的负面状态清除喷雾。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但他还是伸手拿过喷雾先给自己来了一下。 成功呲到脸上之后，喷雾清凉的感觉还没消散，那股莫名升腾起来的好感度就被呲了下去。程诚在自己升起来警惕心之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再一凝神想看看情况，便感受到身处的地方再次出现了变动，现在已经又站回到了之前墙根的地方——哦豁，还能这样的啊。 不过既然清除了负面状态，程诚还是迅速把情绪投入到了偷听事业当中。 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接触”，不过前辈都说了要勇于尝试，照做肯定是没问题的吧。 “没事，麻烦让一下。” 男声，显然来自于刚才离开的徐凯，带着一种浓浓的疲惫。 “好的，好的，谢谢。” 女声响过之后，便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似是向着这边来的，听着这声音，是马上就要走过来的节奏，不过好在另一个脚步声已经远去了，所以程诚还是成功把自己摆成了靠着墙的姿势，默默眯着眼睛。 楼梯在走廊的尽头，所以女主必然会路过，毕竟是得走进去的嘛。 至于他没喝过酒所以装醉酒确实也有难度，不过他又不是男主，被注意到才奇怪不是。 如程诚所料的是，女主确实走向了这边，所以他成功看到了穿着白裙的背影，身材窈窕，确实算是佳人，不过让程诚十分意外的是，这个女子并没有直接路过，而是向他走了过来。 正面对上之后，他顺便观察了女主角的正脸，是小家碧玉的类型，跟这个场合着实有点差距。 相比起女主为什么出现在这种场所，程诚还是觉得她的目标是自己这一点更值得让他慌张——不过她也没见过自己，应该可以随便发挥吧？ 想通这一点之后，糊弄过去就简单很多了。 程诚迅速松了一口气，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等待着这位女主角的下一步动作。 眯起来的眼睛正常说来其实是只能看到模糊剪影的，但是好在新手也有员工福利，所以他看到的脸并非高糊版本，而是清晰的能看到毛孔的。 嗯，这位女主角莫得毛孔。 在他心底升起来的疑问瞬间就被突然出现的符号转化成了问题，瞬时间铺满了女主的脸。 “显然是个新手世界意识，要不然不会连基本物种属性都不弄清楚就直接设计剧情。” “哦豁，估计这世界意识刚被格式化，太惨了哈哈哈哈哈。” “还可能钻空子的太多了，世界成了筛子，世界意识没空处理细节。” ……行吧。 问题解答之后，文字便自行消失，符号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张光洁的像是开了十倍曝光的脸。 “先生，您没事儿吧。” 程诚动动眼皮，趁着她扶自己手臂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她的装扮——女主标配的小白裙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又是来当服务员的。 说实话，程诚是真的搞不懂，这些女主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夜晚型场所作为当服务员的场地，当服务员去饭店不更好吗？说不准还能顺便蹭到饭，还能多省出一顿饭钱来，那才更合算不是？ 然而吐槽莫得卵用，女主们还是喜欢扎堆在夜晚开业型的场所当服务员。 程诚觉得还是去烧烤摊儿当服务员比较合适，说不准还能蹭点吃的呢，显然这些女主都不会过日子。 “没事儿。” 正常来说，到这儿就该放手了吧？ 然而并没有，女主硬拖着他的胳膊，十分精准地拽着他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包厢，把他推到了沙发上。 ……这又是什么路数？ 程诚十分茫然地看着女主往酒杯里倒药粉，觉得事情似乎往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他之前所以为的标配小白裙看起来都没那么飘逸了，甚至还有点吓人。 好在女主角倒好药粉之后，并没有把酒杯递给他的动作，不然那就真的毁三观了。 程诚还以为，至少言情文女主都很小白花的。 然而，事情比想象还要离谱——因为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精确地通过被加成了不知道多少的视力，成功看到了女主刚放下的手机上面显眼的名字。 当然，主要是那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眼里用红圈子给标了出来，看上去贼鸡儿显眼。 脑内的稚嫩女声让他瞬间想起了刚开启的插件。 “您好，此处为关键剧情节点之一，女主角将催眠接下来到的男性配角，并使他成为精神病院的保安，另外，女主角已经认出了您的身份，并且准备把您的行踪报告到精神病院，请小心行事。” 这话里边的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了？小白花女主突然学会催眠，还突然出现精神病院？ 程诚在这个瞬间有点想挠挠自己懵得一批的脑子，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女主标配真这样的吗？ 假、假的吧。 第三章 战斗力以鹅计量 作为一个爬墙看了很多年女频小说的男人，程诚在此之前是自认为很了解女主角这个生物的。甚至他对此的信心超足那种。 直到刚才被剧情发生点提醒插件提醒，他的三观终于彻底爆炸了——是的，纵横女频这老多年，他还真没见过说好女主小白花，结果还会催眠打小报告的。 可能是他还太年轻？ 不过刚才那一大段话里，精神病院这个词的两次出现，这是认真的吗？他这还给自己设定了精神病的身份？ 等等……又是催眠又是打报告的，问题很大啊。 这女主真是小白花人设吗？ 也不知道哪个插件再一次在适当的时侯给了他回答：“该世界的女主角人设，据可探测信息，粗略分析为十八重人格分裂的末世女王，来谈恋爱可能只是顺便的，她似乎更想实现自己以前想开发娱乐圈女明星的幻想……” 十八重人格分裂？末世女王？想泡娱乐圈女星？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元素啊！ 程诚思考了两秒钟之后，迅速问了下一个问题，答案也相当迅速的出现在了他眼前，一行行字符消失、新的字符又出现，整个过程维持了将近三分钟，爽完之后，程诚开始思考这到底是哪个插件回答的问题。 而本应该再过几十分钟才会被推开的门，在这时竟被直接推开了，沉迷于插件自动化功能的程诚还没来得及发现进来的是谁，就被劈头盖脸地罩上了一件衣服，眼前瞬间一片黑暗，不过即便如此，刚刚出现的文字们也没在他眼中熄灭，一瞬间它们成了柔弱的光线，继续兢兢业业地为他服务。 但当前局面下显然不适合继续沉迷插件功能，于是程诚迅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此时的局面上，兢兢业业的文字们暂时消失了。 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他相当于是个瞎子，但是按照正常逻辑思考，进来的应该就是那个男配了。 程诚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听女主是怎么催眠的。同时他也稍微摆动了两下手臂，算是示意一下自己只是醉了还没死、勉强让存在感强大一点。 “霜霜，你怎么会来这里？” 听罢来人的第一句话，程诚就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盲点——他这么蒙着头好像只能听出来声源体的性别，虽然说知道了长相也不能怎么样，但是不亲眼看着，只听的话，想象力不足实在也脑补不出来具体场面。 程诚干脆继续装作醉酒，挥舞自己的手臂，在手指碰到布料之后总算松出口气来，又多晃了几下试图混淆视听，过去十数秒之后才抓住了布料，成功用这个办法拽掉了头上的衣服。 不过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板寸头的男人站在那里和女主对视的场景，就又一次被兜上了衣服，视线再次被迫覆盖了一层布料。 这么一弄，经过自己努力的失败后，程诚终于想到了刚才不被光线所影响的搜索功能。 散着柔光的文字很快照亮了这块儿狭小的黑暗空间，上面名为“如何透过一层衣服看到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的问题，正是他现在所面临的那个。 “该不会是还没学基层物质解质吧？我记得这是造物类神的最基础课程来着。” “然而我不需要偷窥，所以不知道。” “可以找个靠谱的插件，随便单方物质解构或者双方视角共享都可以好像。” 最后这两个插件听起来都很有意思啊…… 搜索的文字在程诚升起这个想法的瞬间变成了两个框，一边搜索的是单方物质解构，另一边则是双方视角共享。程诚熟练地把两个插件都下载了下来，并且迅速给自己装上，兴致勃勃地准备开始试用。 双方视角共享上特别标注了试用期新人只能双方视角共享而不能多方，显然对新人很不信任，于是程诚的视线转向了另外一个插件。 而单方物质解构就厉害了，这东西差不多相当于是强化版本的透视眼，而且想看到哪方面的数据还能进行手动配置——确实程诚是不会手动调节配置啦，但是相比起视角共享这个没有信任的东西，能用就已经是载满了感动好吗？ 程诚迅速淘汰了名为视角共享的插件，专心致志地打开单方物质解构，随着插件的活动，他的大脑有些昏沉的闻到了一点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布料被变成了一个近乎完全透明的状态，根本阻止不了他的视线。 程诚满意的轻轻晃了下脑袋，然后看向了女主和年轻男人。 两人对峙的目光有没有闪烁着火花，程诚还真没看出来，不过对话终于在沉默了半分钟之后开始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样，你是为什么来这儿，我就是为什么来这儿。” 被称作霜霜的女主一撑沙发站了起来，和短发男配角对视了一下之后，似乎是发现了自己身高不太够的事情，她一脸“叛逆”地一脚踩到了沙发上，借力后勉强和短发男配平视。 这动作看起来不像什么末世女王，倒像是个对身高很敏感的熊孩子。 程诚这边吐槽着，白裙“霜霜”的头顶上也同步出现了字幕，上面标注着“女主角-陆霜，此时状态为七岁偏男性化人格”。 哦豁，还真是。 看来这就是单方物质解构的作用了吗？程诚稍点了下头，对这个功能表示十分满意。但很快他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了，因为那边重要男配的头上也出现了同样形式的字幕，看起来那是一个凶残。 “男配角-季锋，正常状态（轻微疲劳），鹅”。 为什么会用鹅这个单位来计算，程诚不想知道，不过他挺需要自己的战斗力做一下对比，确定下这个叫做季锋的男配是不是什么特殊职业。 另外单方物质解构不告诉职业……等等，好像可以理解。 职业显然并不是能和“物质”所直接联系的东西，不被看穿倒也正常。 第四章 自加难度贼优秀 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是一个七岁的人格，来夜场能有什么目的？ 这个程诚还真想不出来，不过再一想之前让他头皮发麻的十八重人格，瞬间也就了解了——能带着这么多人格穿越，那这个所谓的末世女王的人格肯定能相互协调、相互协助的，这话是其他人格教的，他还是很理解的。 正这么想着，陆霜的头顶的状态栏就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这次七岁的人格年龄瞬间翻了三倍，变成了二十一岁的男性人格。 “但是……”季锋稍低下头，嘴唇张张和合之间，却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顶着陆霜壳子的男性人格摇了摇头，往前几步直接推开季锋，然后走了出去，完全没理会被扔在一边的程诚，对于季锋的反应也没理会，不知道又是什么新套路。 程诚回想一下，更加无法理清她整套动作的逻辑。 不过既然是重度人格分裂患者，那么无逻辑的行为倒是也能说得通。 屋里在陆霜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人了，说到这里，为什么还会有多余的衣服往他头上罩也是个问题啊……程诚的思绪开始越飘越远，都没注意到季锋轻手轻脚的离开。 等他回过神来，眼前突然一片光明，在搜索功能按下去之后已经略微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猛地被刺激，眼角迅速湿润了。 “你还好吗？” 程诚眨了两下眼睛，让自己稍微缓过来之后，才发现面前三十公分的位置，怼着一张脸。 说实话，这张脸并不能算得上是视觉污染的级别，顶多只是有些随意，但是面前突然出现一张陌生的大脸，这谁能不心里发怵啊！ 程诚自己反正是顶不住的，所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下，由于身体处在沙发上，向后发力最后造成了他从瘫着到坐直的姿势，直面对方之后，对方头顶的文字开始彰显存在感了。 重要女配，林芊芊，当前状态：诈尸。 第一眼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等等，诈尸又是个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的新手世界都简单吗？又是十八重人格又是末世女王的，现在怎么还诈上尸啦？这些要素跟简单能挂上个边儿吗？ 脑内咆哮充斥着程诚的大脑，导致他此时都有点无法正常思考了——不过之前陆霜的打电话对象此时总算是出现了，但随之而来的疑点却变得只多不少。 “喂，先生，你没事儿吧？”林芊芊上来就要动手摇他，但是与众不同的红字诈尸还是让程诚吓了一跳，总算找回了自己的脑子。 他挠挠头：“没事儿，没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睡着了。” “需要帮您叫杯水吗？” 程诚现在才注意到她的长相并不是之前瞥到的，像是临时赶工之后突然变好看了一样，整张脸上都有种抛光的痕迹。 “不用了，谢谢您。” 在林芊芊终于后退几步留出来空间之后，程诚立马站了起来，快速走几步挪到了门口，正巧包间的门在此时打开了。进来的是一群穿着杀马特服装的青年男女，当然程诚是一个也不认识的，不过他们头顶状态栏那一水的诈尸，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程诚迅速让到了一边，在这群人都进去之后，以一种他自己觉得不能达到的快速冲出了包间。 等被楼道里的风吹的冷静下来之后，程诚才发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冷汗，他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越发觉得不对劲。 虽然剧情的细节他是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大体剧情确实是言情的啊，就算是有点尺度，但是跟末世女王、诈尸这两个词语都扯不上关系，甚至连十八重人格程诚都完全没印象。 问题多得让程诚都有些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他加快步伐下楼上车。 吩咐管家开到自己住的公寓之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准备梳理一下目前的线索。 首先，已知这个世界是以言情为主的，并且背景确定就是普通的现代都市，关于打打杀杀的剧情根本没有，危险性不高。但是由于刚才那个魔改版本女主的冲击，以及程诚自己完全不争气的脑子，这边就只能靠剧情发生点提醒插件了。 程诚坚信自己所看到的剧情是标准小言，所以才会对这些放飞自我的剧情猝不及防。 女主角是末世女王，还有十八重人格分裂，简而言之，精神病，短期接触简单长期接触难，而她来自末世，正好能跟刚才的女配角诈尸的身份联系上，往好的方向想，说不准女配还是跟着女主来的呢。 介于程诚自己来自和平时代，对于末世什么的完全不懂，也没跟精神病相处过，所以女主这边的线还是直接切了比较合适。 剩下的男主角显然就是要重点观察的任务对象了——想想女主角和女配角，再看看男主，瞬间明白了主角是个正常人也挺不容易，这么一想，再去跟男主接触好像瞬间变得简单了不少。 大方向有了，但是怎么想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接近男主，也是个问题。 “少爷，到公寓了。”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车门外正是他的公寓——嗯，设定一个独居大少爷的身份，主要还是因为程诚自己习惯一个人住，真要跟自己设定出来的“家人”相处，那程诚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 他点点头，下车和管家道别，然后上楼，动作一气呵成。 第一次打开家门，里面的布置还蛮让他满意的，像是他以前给自己设想过的未来。 唯一充满违和感的是厨房传来的饭菜香气，毕竟程诚没给自己设定保姆，他是准备自己动手点外卖的，这厨房里有人就有点奇怪。 正奇怪着，几个盘子就从厨房里蹦了出来，自己飘到了餐桌上摆好，与此同时，一个黑衣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了桌子旁边，随手拉把椅子就坐了下来。 “祺姐，这是你做的吗？” 程诚指指桌上的饭菜。 “不是，这些是我去另一个新手那边的世界买的，那个世界挺好玩儿。” 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少女还在扒饭的手完全没有停下，看来脑内传话并不是插件的专利。 程诚也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一堆不同形状的蓝色物体，瞬间失去了尝试的欲望，默默放下要去拿筷子的手之后，程诚的视线转向了前辈，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吃这些东西，着实不像是在享受。 看了还没一会儿，桌上的不明食物都被少女填入腹中，盘子上都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装过那些不像食物的食物。 “说起来，刚才跟男女主的第一次接触，感觉怎么样？”少女面无表情地一边隔空传话，一边擦嘴，整个画面看起来像是领导视察，虽然这领导年龄是有点小。 但是气场和年龄无关，更何况这位前辈，程诚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人都不是人形的，要真拿外表判断年龄，肯定也不科学。 “……”程诚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只是觉得这两个字的内容有点无法总结：“我觉得这可能不是新手难度……” 又是末世又是诈尸，不是说好的和平年代谈恋爱吗？这些女性角色怎么一个赛一个的凶残？ 而且程诚觉得自己有好好看过剧情了啊，为什么突然就细节全都忘完了只剩下大概？说好的新手难度特别简单、就是用来适应操作的，难不成都是谎言？ 三无少女眨了眨眼睛：“那你等等啊，我去给你看一下你中了什么随机状态。” 随机状态是啥？ 程诚觉得大佬跟他进的又不是一个副本。 “哦，一共两个，还好，记忆模糊化、连带效应，不算太惨——就说你给自己的设定太占便宜了不行，你又不听，这不中了俩负面状态。” 程诚再次深刻感觉到了大佬说的他完全听不懂的感受，他根本也没听到前辈说这事啊。 “记忆模糊，所以你完全不记得剧情了，顶多记得一个大致走向，这玩意儿有走向比没有更坑，建议别信。” 好歹算是给自己的记忆找回了场子，不完全是自己的锅。 “连带效应，这个在配角身上会很明显，不知道你碰到没有……这个反正是只能见招拆招。” ……一提这个词语，感觉跟那群诈尸的家伙有关系。 废话，都市言情都跑出来诈尸了，这画风差距还不够大吗？ 这句话说罢之后，少女陷入了沉默，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极其明显的笑容，与此同时，她的话也在程诚的脑海中回响了起来，完全没有语调的话，在程诚听来似乎都带上了幸灾乐祸的口气。 “第一次带你这种新人，说实话，现在的难度确实不是普通新手难度，但是你自己选的身份太占便宜了，进入世界的时候世界意识就会选择往你身上加负面状态，负面状态多只能说明改动之前的剧情对你太有利，另外，这里有跨界者，气息很弱，应该是个普通的倒霉鬼，稍微注意一下。” ……得，敢情这还是自己给自己加的难度。 程诚从未感觉自己如此优秀过。 第五章 突然想（让男女主）当场死亡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给你些什么建议，毕竟记忆模糊化了，说再多世界内你都不一定能记得，所以我回分部之后再跟你详细解释。世界内最好还是多靠自己，毕竟魔改是你自己选的，无法确定之后的走向很正常，善用搜索，毕竟只是新手难度罢了。” 留下这句话，名为凌祺的少女便消失在了原地，那些盘子也跟着她一起消失在原地，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也正好，程诚表示自己也懒得收拾，这种自己带饭来又把餐具带走的聚餐多来几次也无所谓。 刚才的食物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吃的，但是看别人吃东西就是容易饿，所以他从容不迫的打开了手机，找到外卖软件之后，刚一点开首页，就是一阵茫然。 一只血淋淋的大脑挂在首页最显眼的地方，整个页面上的推送甚至都是这个必须得打马赛克的画风，他颤抖着手点到了我的订单。 幸好设定自己的时候生活习惯按得是自己来的，这里的订单虽然大部分是烤肉，但至少都是熟食，还是能入口的级别，他迅速点好外卖，然后关掉了页面。 这些血淋淋的场面讲真的，还有点像屠宰场，虽然说程诚不是没见过世面，但是这么突兀地在饭店看到屠宰场，那是真的猝不及防。 吃个饭都这么刺激，程诚真的越来越觉得自己的选择很不对了，也不知道之前是为什么会这么选，好在听凌祺的意思这个效果只在这个小世界内维持，所以下次吸取教训应该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他又放下心来。 但是这个血淋淋的画风还是让他忍不住把这和之前那一水的诈尸联系到了一起，直觉告诉他，这大概就是连带效应的后果，他逐渐好奇自己当时的想法，甚至有些想回去打死当时的自己。 等到外卖到的时候，这种想法就更明显了——烤肉上还沾着明显的血丝，再翻开外卖软件看看，这都是最熟的了…… 程诚过去从没有像此时一样想打死自己的冲动，但现在他有了。 然而冲动并没有用，甚至还影响了思考，这导致代表搜索的那个符号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搜索栏上的，正是他急切想要解决的问题——如何知道过去的自己做了些什么？ “时间回溯可以，混淆球也可以，能办到的办法挺多的，只要能控制住局面怎么来都行。” “寻找相似走向的平行世界，按照自己的行为方式捏造一个新的自己，安排上你记忆中见过的所有人，挺好玩儿的。” “星星会告诉你一切，看看天空，懂了吗？” 程诚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然后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再低下头来的时候，搜索栏又换了一片答案，是……历史记录（试用员工版本）高分答案。 “没事，忘得多了，习惯就好。” “假装你没出生过，这样就没有过去了。” “还可以假装自己已经死了，反正死狗莫得过去。” 哦豁，能真实地解决一下问题吗？这些答案怎么都是自暴自弃的画风？ 但搜索栏下面的字样并没有变动，只是目前的这几个答案往上面迅速挪动，出现新的答案代替了它们的位置，这些看起来是没有上面的那么夸张了，然而看起来也并非合适的答案。 总之都对程诚没有参考价值，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没那个能力，不能解决问题的、多半只是在劝人看开。 既然找不到办法，那倒也不必过于纠结问题，反正离开这里就能变回正常，还不如多想想怎么跟主角接触，让大佬赶紧搞定世界意识来的实在。 那么就直接选定男主作为切入点，好好想办法吧。 搜索栏瞬时间变了个画风，变成了一小沓资料的样式，飞到了他手上，程诚稍微一扫，纸是A4纸，字是打印的宋体，还挺切合实际的，正要具体看内容，他感到自己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往后一看，是男主那张脸——倒不是因为他的辨识度有多高，主要还是因为头顶的字幕占满了程诚的视线。 他刚想知道男主是怎么进来的，然后就顺着这个角度看到了门上插着的钥匙，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起自己的扎心记忆力——是他自己忘拔钥匙了吗？ 应该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正这么想着，剧情发生点提醒的小萌音又一次蹦了出来，击碎了他的幻想。 “您好，由于您自己做出的设定，剧情发生不可知魔改，现在已操作搜索系统得知男性人类身上的钥匙是您目前的身份送出的，其他暂无消息，请自行探索。” ……在女主惨遭末世化之后，男主还要惨遭什么化？ 程诚有点想要表示拒绝，毕竟这和他一开始想的完全不一样了——说好的只是朵小白花的女主直接变成了来自末世的精神病大佬，身后还疑似跟着一群像是丧尸的群众，那说好是霸道总裁的男主会不会直接变成个修仙界大佬看破凡尘？ 他逐渐有些对魔改这个词语感到微妙的不满了。 但现在已经不是他拒绝就能改变现实，而是就算他拒绝也没得办法拒绝，毕竟工作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反悔了人家也不差这么个试用期员工。 “橙子，好久没来你家借宿了啊。” “今天这是怎么突然想起来我的？”程诚强打精神跟他打趣，声音有点颤抖，好在不算明显，“不刚刚才见过吗？” 徐凯直接坐到了地上，靠着沙发，发出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是这样，之前我不是跟你说找到对象了吗？” 不知为什么，程诚松了口气。 “今天是这样，我对象留了封邮件走了，还说我天天不知道陪他，只让他一个人干这干那，除了给钱之外恋爱跟单身没区别……说是给我一个月反思一下，等再回来的时候还不改变的话就分手。” 其实中文里的男他和女她本是听不出什么差别的，但是也不知道是物质解构还是剧情发生点提醒的效果，在程诚的视线中特别标注了一个显眼的人字旁他，导致现在的程诚也不知道该先发表什么意见比较好。 不过，言情小说看得多了，瞎扯上那么几句恋爱观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至少唬人这种事情，程诚还算是在行。 他以前还给一现充提供过恋爱资讯呢，而且事情最后还成了。 虽然说程诚自己至今为止都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甚至换身衣服就能去练童子功的家伙，但是对于这方面他还是蛮有心得的，并且他的自信心有不少都被点在了这里。 “我一个人待着实在想不通，过来看看你能不能给我提点儿意见。” 程诚已经把自己的头扭回来了，此时坐在沙发上看到的视角和男主是两个方向，但是他还是从这个口气中强行感受到了茫然。 那个之前出现过的机械男声再次出现了。 “您好，请维持冷静，保持自己的判断，拿出自己的新手清除正面效果喷雾，可根据您的需求驱散三个月内的任何正面效果附加。” 正面效果这个词语还没来得及让程诚震惊，他就再次到达了之前看不清旁边的空间里，面前是与那个声音相对的，清楚正面效果用的喷雾，不知道为何，他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又一次熟练地呲了自己一脸喷雾之后，面前的景色又变回了正常。 他还没来得及慌张，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新的声音。 “您好，是否清除此次‘加强自信心’的正面效果附加？” 这看来就是根据需求驱散效果的具体使用？他自然地想着是要清除的，那声音便也没再出现，但他刚才的迷之自信却是消失得彻彻底底了。 “我也不是当事人，不好判断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程诚面色复杂地说出一句万金油的句子，“不管怎么样，就你这个天天工作成一条死狗的状态，还是先睡个好觉，明天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再思考这个问题。” 男主这种除了吃饭就是工作的状态，其实程诚也挺理解那个不知名的男朋友的。 就是连续在一个言情世界的世界观里连续遭遇了女主变成精神病、男主变成双性恋之后，程诚觉得自己的心情有点复杂，需要再看几本言情小说压压惊。 “也对，那就麻烦你了。” 几声杂响过后，客房那边传来了关门声，程诚也总算松了口气。 感谢他脑子里及时出现的房间分布图，适时告诉了他那是客房，要不然这还得担心一下自己的身心健康。 他站起身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睡个觉来应对明天的暴风雨——不过也还是得放松心情，毕竟要是魔改了世界观，明天一觉醒来男女主全死光了，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那似乎是个更好的走向也说不定呢。 第六章 断网让我看世界 第二天早上，程诚醒得很早，甚至于他看窗外的时候一点光都没看到，于是下意识的拿起了手机，一看时间凌晨四点，这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然而他已经半点睡意也没有了，强逼自己睡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他随便打开浏览器，翻出了一本看起来相当烂大街的言情小说。 只是准备随便消遣一下时间的程诚只看到第三段，顿时已经生出了一种想要抽根烟的冲动。 “为什么连小说都是这样？” 说好的言情小说，霸总霸得好好的，怎么第三段突然闯进来一个男前任？双性恋都普及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说，这个世界比较流行双性恋？ 这么个背景，看来男主变双性恋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他心一狠，干脆屏蔽自己的想法继续往下看了下去——好歹也见识一下还能有什么样的神展开。 看完第一章的程诚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但是他还是坚持着逼自己继续往下看，看着看着，对于他来说神展开的情节竟然都显得有了那么一丝带感，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是有人在拍他的肩膀。 再确认了来人不是男主之后，他又低头看了下手机，此时已经是五点半了。 然后他的手机就飞走了。 程诚默默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毫无表情的少女脸庞：“祺姐，有什么事儿吗？” “跟我解释一下，男主为什么在你隔壁？”手机此时就拿在她右手上，看起来像个卑微的“人”质，“你当时要是叫我的话，我已经和世界意识完成第一次接洽了。” “那个，前辈你不是一直在的吗？” 程诚一脸茫然。 “当然不是啊，我还有别的事情做，你不及时叫我的话，哪有那么正好……而且另一个新人那边出了点大事故，我不去处理怕不是得劳烦上面的大佬。” “这，这样啊，”程诚其实有点想解释一下自己的无辜，但是蠢事儿是自己干的，想洗白…… “那个，方便透露一下隔壁的情况吗？” 他尽力转移了话题。 “这个可以，不过你还是先给我一下昨天的压缩数据。” “压缩数据？”程诚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觉得整个人都失去了脑细胞，“那个，压缩数据又是啥？” 三无小姐姐默默地摇摇头，干脆往前走了几步，坐在那里的程诚只看到了一只似乎正悬在他头顶的手臂，意识到了大姐的懒惰体现在什么地方。 “这样啊……确实不是很合适，你这个记忆清除的太彻底了，想用协助新手的操作面板都不一定能记住，也不能完全怪你，也有我的失误。另外，这个世界意识好像很新的样子啊……” 声音在程诚的脑海中响着，凌祺突然消失在了程诚面前，接着便是拉开窗帘的声音。 “另一边的话，那个新人来自一个半人半兽的地方，世界意识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然后做出了改革，中途由于能量不足，直接联系到旁的世界意识托孤，那孩子便是整个世界最后的标记了，于是便给了他一个试用名额。” “为了让他适应世界，送他到了一个类似的兽人世界，但是两边的生命体系差距过大，所以昨天我刚来你这边一会儿，他就出现了中毒反应，好像是两边的大气解析方式完全不一样，世界意识直接发现了他，但是好在那里的世界意识很温和，给了他几层保护……我昨晚上跟世界意识谈妥了，算他完成任务，不过还得重新开一个新手难度的世界才行。” “哦，是这样啊。”程诚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也不敢问试用名额这么珍贵他是怎么有的。 “然后你这边……嗯，你是选了个多合适的身份啊，把这个世界意识逼成了这样……” 凌祺叹了口气。 “算了，我还得去给那孩子安排一下任务世界，你还是自己加油吧，我估计接下来会挺顺利的。” 这句话说罢，便没了声息，程诚此时坐的方向是背对着窗户的，他干脆也没有回头，而是拿起了被摔在地上的手机，默默点开屏幕，看完了正在看的这段剧情，确定时间才六点十分之后，他扒到了正版评论区，迅速充值，订阅了自己看过的章节之后，在评论区编辑了一大段感想。 其实神展开还是挺好的，但是看得多了，实在有种想吐的冲动。 这么想着，他按下了发布的绿色按键，然而环形箭头转了好几圈，评论硬是发不出去。 难道是不能发差评？但这也不是差评啊，好歹有四分呢？ 程诚皱皱眉头，把自己的评论内容复制下来，又换个端口继续锲而不舍的准备投评论，但是这次连书都没搜出来，环形的小箭头看得他头都大了。 过了一会儿，页面显示网页无法连接，他才发觉，可能只是正好没网了。 ……这口气就要憋在这里发不出去了吗？ 气得有点爆炸的程诚在摔手机之前、还是先把大段评论的内容存在了便签里，才把这不争气的家伙摔出去。 他舒了口气，站起身来，然后转了个身，正好看到了窗外的景象。 阳光很美好，天空挺湛蓝。 但是程诚整个人在看到完整画面的一瞬间直接陷入了呆滞状态，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一座高耸的大厦直接断成了两截，断裂的位置还正在冒着黑烟，除了这半截大楼之外，竟然没有别的建筑物还是好端端的立着的！都无法在他的视线内存在！ 这是咋了？ 程诚下意识地捏了两下自己的脸颊，吃痛之后眨眨眼睛，确定画面没有发生变化之后，他才确信了没有看到假象。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之前三无少女所说的，把世界意识逼成了这样，是个什么意思。 不是，昨晚上不就随便一想的吗？这怎么说实现就实现了？ 他踉跄几步走到了窗前，再次确认了一下确实已经变成了废墟的外边，迅速更正了自己刚才的印象。 也幸好他是住在两层小楼的，看到的所谓残骸其实不属于什么摩天大厦，只是个中高层楼，断成了两截——更高的建筑物本来在这个城市里是更常见的，但是这些建筑物已经全都平了，产出来的垃圾顺便把路都埋了。 在那残骸旁边，有一块儿极为显眼的陨石。 ……又回到别的套路了吗这是？ 第七章 诈尸男主与扳手 程诚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那片评论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白写了那么长时间，第二反应是，男主还隔壁睡着呢，这下该不是直接挂了吧？ 一想男主挂了，他就只剩下女主这个精神病任务对象，程诚内心就写满了拒绝，因此他真心实意地担心了男主一秒钟之后，就再次回到了内心毫无波动的状态。 再想想男主还是双性恋的身份，程诚有种这俩主角都不是正常人的感觉。 所以折腾着要靠近哪一个，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吧……这么想着，他又放慢了穿衣服的速度，只是现在夏天的天气注定了衣服没有几件，没花多长时间，他就收拾好自己，推开了房门。 走出走廊之后，刚到客厅，他就看到了男主角显眼的后脑勺上飘着的身份标识，不过今早上的状态栏似乎不太一样。 随着他想要看清楚状态栏的需求，字幕也变大了好几圈，直接炸在了他眼前，他还没来得及做好反应，就确定了状态栏上的字是“诈尸”没错。 程诚心里刚刚升起一个现实的问题，就听到了自家门口的防盗门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时间他直接联想到了影视作品和普遍末世小说中会出现的丧尸，所以想都不想，他先跑到门边上了两道锁，然后靠在门上寻思了一下，倒也没被震动的门吓到——毕竟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都是给神打工的了，怕什么死啊。 希望搜索功能给力点吧。 不怕死和能带着一个诈尸的男主冲出去是两回事儿，显然武力值或者插件支持是必不可少的，问题不是有没有插件，估计得是他又没有问对问题。 那么……开始问吧。 意义不明的符号随着他的思考出现在了他面前，问题栏上的问题是“如何同时遮盖多人的行动痕迹”。 照例出现在最开始、作为初始界面的仍然是来自于大佬们的“实时提问捕捉意念”，说实话这个功能是挺人性化的，除了吵吵大佬之外，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只可惜程诚只是试用员工，除了喊大佬666之外，这些答案还真没什么参考作用。 “为什么要遮盖行动痕迹？” “直接走过去，记得要和带的人有一定接触性，别把幸运留在原地，不想被看到就不会被看到。” “让星星给你指出正确的道路。” 哦豁，果然又是一些毫无参考作用的大佬发言。 心念一动，内容又换了个版本。 “这边建议一个代码物质化插件（必须具备相应的代码辨识能力），我最近玩得还挺开心的。” “物质逆化也可以（同样要求具备代码辨识能力），不过限制很多不够常用。” “唔，随便安排个能量操纵辅助插件就可以了啊，对小家伙们来说应该还挺好使的，傻瓜式操作，半智能代理的，贼省心。” 前两个都标识着代码辨识能力的插件，显然都不是菜鸟程诚所能驾驭的，毕竟他一个刚入职一天的新人，要是什么都会了才奇怪，所以这个页面最后一个回答中所提到的能量操纵辅助插件显然是个好的选择。 用和之前相似的流程装上这个插件之后，程诚当然是想都不想的就准备试用一下了。 提示音非常给力，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被提示音抢去了话头。 “您好，这里是能量操纵辅助插件，请在最开始确认一下对在下的称呼，最好不会撞名的那种，可以方便使用。” 还有这种设定的吗？ 程诚虽然没起过什么名字，但是上学期间的非命题作文题目都能让他愁断头发，给一个提示音起名字，这要是记不住……那就真的是尴尬到原地爆炸了。 “起……起子？” “您好，请仔细思考，起子这个名字被使用过上亿次，在下认为很容易撞名。” 那程诚就有点没辙了，不过顺着起子这个方向想下去，下一个词语倒是很快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扳手？” “该昵称的使用次数不超过一万次，在下认为这是个很独特的名字，多谢您的命名。那么接下来，请由在下为您介绍详细使用方法——首先说在下辅助的能量范围……” “等等，”程诚迅速叫停了他接下来很显然要变得长篇大论的腔调，“不是说半智能代理傻瓜式操作吗？不是直接说就可以？” “好的，在下了解了，已转入全自动模式，在下会在您做出称呼后，做出相应的反应，并为您确认能量的具体流向。使用能量如果超出预估，将从您身上直接扣除相应的神力积分，已自动选择给予代理权力。” 后半段程诚得承认自己没听懂，不过傻瓜式操作对于记忆不全的他来说还是相当合适的。 刚入职应该莫得神力积分吧，再差也就是负分，还是那句话，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他相当淡定地忽视了门外的丧尸，走向了男主角所在的沙发，也不知道这插件的判断机制是个什么情况，门外面咯吱咯吱的声音愈演愈烈，甚至都出现了嘶吼，然后这插件完全没有反应。 可能这还不到危险的时候？ 程诚并不知道具体的，也不敢发问，生怕跟之前一样莫名其妙地就投诉了插件制作者，然后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得罪了大佬。 他强装淡定地来到了徐凯对面，但是凝神一看之后，却并没有在这人身上发现什么不一样的痕迹，和昨天的区别只有现在一动不动，叫他也没反应，程诚自然地根据他头顶上诈尸的状态排除了他已经死亡的选项，在伸了好几次手，试探过自己确实不会突然被咬之后，程诚思考了三十秒钟，然后把这个人拦腰抬了起来，顶在自己肩膀上。 虽然具体原因不明，但是站起来的时候并没感受到多少压力，似乎这具身体没什么重量一样，并未对他造成负担。 这倒还算个好消息。 只是…… 程诚看了看咯吱作响的门，脸上不免布满了担忧。 他终于还是先叫了“扳手”，才走向门口——虽然不相信一个半智能的提示音，但是大佬们应该还是值得信赖的。 第八章 不被需要的空间 事实证明，信大佬的回答是完全正确的做法。 门被打开之后，程诚从自己的视角上只看到了一群嗷嗷叫的丧尸，它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直接绕过自己和被扛着的徐凯，连身体变形都不介意地直接往门里边怼。 靠近程诚两人这边的部分，是以一种平滑的滑行怼过去的，根据提示音的部分，程诚很快脑补出了大部分要素。 “您好，这里为您使用微型风水能量操纵，形成透明防护墙。” 不管怎么样，问题都算是解决了，至少丧尸们基本当他俩是空气，这就确保了安全。 程诚默默地扛着这个并不多重的负重，迎着丧尸门走了一段，快到楼下的时候，旁边的丧尸便疏散了很多，等彻底到了大街上之后，分散的抛头颅丧尸们都像是没察觉到两“人”的存在似的，完全没引起骚动。 就像是被丧尸们忽视了一样。 这也是个好消息不是。 扛着个徐凯，虽然看起来很重，但是完全没有实际压力，正因如此，程诚才勉强安慰自己过后带上了这个家伙，顺便尝试一下新的猜想。 带着他走出这片区域之后，丧尸的数目逐渐多了起来，程诚斟酌着路边的丧尸们，确定他们不会突然扑上来之后，便带着徐凯走进了一家服装店，把徐凯往旁边一扔，程诚快速走向了试衣镜，在镜子上敲了几下，确保镜子的质量还算经得起折腾之后，在心里叫出了凌祺的名字，字音拖长，连喊三次——这就是召唤前辈的方式。 羞耻什么的，虽然是有一点的吧，不过程诚还是能克服这点困难的。 “前辈……祺姐，身体接触也算在内吗？” “看情况吧……”出现在镜子里的凌祺晃了晃脑袋，干脆从镜子里走了出来，镜子没什么变化，就是屋里多了个人，“唔，你刚才是拖着他过来的？” “扛过来的。” “这种情况，可以归类为主角不完整，接触无效，另外身体接触吧，是个效率很低的方式，希望你们能达到心灵互通的方式，那办法又省事又高效……对了，用你能理解的语言，这个方式叫做神魂交融。” “简称神交？” 凌祺慢慢踱几步，很快到了徐凯旁边，她抬起手咳嗽两声：“咳，你不是传统世界出身吗？怎么对这事情这么开放。我还以为是那种高度发达的科技位面才会出现观念这么先进的土著，没想到……” 程诚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是能想象到得是戏谑的。 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回答，于是也就默不作声了事。 “接触的方式不止是这些，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办法，毕竟主角也不一定是人，看开点，对世界意识多一点宽容，就像我们老大说的那样，就把它们当成一群不懂事的熊孩子，好好教育总会听话的。” 说到熊孩子，程诚就能接上话茬了：“那要是不听话呢？” 凌祺突地转过了身，她凌厉的视线出现在程诚眼中的那一刻，声音也正好在程诚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不听话就直接打爆，反正不缺几个熊孩子，靠谱的世界意识还是不少的，只不过基数太大了，就觉着熊孩子数目多——实际上比例在10:左右，打爆了格式化，也没什么问题。” 百分之一的比例，还真不算多大，但是这么低的比例都到了要招工的地步，那么基数到底有多大就是个问题了。 不过这都还不是程诚该担心的。 他更想问的是另外的问题，比如说一个能和末世主角相联系的东西。 “祺姐，还有个事儿得问你一下……” “是符号的事情吧？那是大家都有的，试用期也一定会配一个，不过一开始的使用基本得靠前辈提示……因为精神力强度问题，以及维度不同落差感的客服困难，所以符号空间使用在正式入职之后才比较常见。” ……听着这个符号似乎很牛的样子，然而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不会用还是扯淡，程诚其实只是想问个低级的。 “不是，一般末世小说不都给主角配个空间吗？祺姐，您看……” 凌祺的表情早已经回到了之前的三无状态，搭配精致的脸和堪称娇小的身高，像是个等身SD娃娃一样精致。 “说实话，没必要的。” “你得习惯一下自己不需要吃东西的生命体征了，那些所谓的空间，能够装载的东西全部都可以通过插件得到，这就是为什么给你安排一个年轻的世界意识。” 话音刚落，她的身形便渐渐消失了。 程诚则是陷入了沉思……刚才有说，大佬评价世界意识为熊孩子吧？ 年轻的世界意识，相比起其他的，岂不是更熊？ 算了，神展开嘛，多经历几个，习惯了就好。 他已经确认了，所谓的新手世界，可能会是神展开最多的一个，毕竟是为了习惯操作。换言之，挺过这个世界之后，应该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就开始吧。 程诚拍了拍自己的头，回过神来。 他走向刚被丧尸啃了两口衣服、但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的徐凯，再次把他扛了起来，然后离开服装店，走向了超市——好在方向是现成的、标牌在一片平的废墟中相当显眼，没有导航暂时也没造成问题。 程诚一边行走，一边兢兢业业地燃烧着自己的脑细胞。 既然前辈都说了，自己无需食物补充，所以程诚并没有去超市补给的必要。 但问题是，混入人群显然是个好办法，这就得去一个人们必定会去的地方守株待兔了。 男主角此时的状态无法造成接触，其一混入人群有机会接触到可能跟随人群的女主，其二、得给男主和自己做出伪装，其三万一要能解决男主的诈尸状态，任务不就说完成就完成了嘛。 程诚想着想着，已经站在了超市门口，对内部的情况一览无遗。 里面没几个丧尸，估计都是工作人员变的，身上还零零散散地穿着超市的工作服，里面完全没人。今天是周日，有工作人员在里面，说明应该是早上开始尸变的……不过这一点也不好说。 他挠挠头，扛着徐凯直接走了进去。 找个小的工作隔间，看看能不能蹲到主要角色吧…… 第九章 甚至还有个姐姐 出于人类对食物本能的需求，程诚最终找到了食品区，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食品区根本没有方便食品，主要是连方便面都没有，基本都是一些肉类衍生食物。 那么按照常理推测，放着这么多生肉，应该会有大型的冷库之类的地方，虽然味道估计很感人，但是在程诚看了看徐凯之后，还是踏了进去。 有几个明显刚空下来的大冰箱，还带着不少血水，估计就是之前放着半头牛尸体或者半头猪尸体的地方。冷气仍然很凉爽，显然制冷系统也还在运作中，于是程诚直接把男主的身体塞了进去。 出于诈尸还有可能突然活过来、到时候还能解释是为了让尸体保持新鲜的考虑，程诚终于还是放弃了关上冰箱门的行为。 不过不关冰箱门的情况下，这里的温度很快就会降低下来。 程诚自己是对骤然降低的温度没什么感觉，但是伪装做给别人看还是得要的，于是他走出冷库，准备随便找个地方默默地当个蘑菇，正要蹲下身来的时候，却看到了案板上一把陈旧的剁骨刀，瞬时间眼睛亮了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公寓有没有厨房、有没有菜刀，但都不影响让男主误会啊……反正还可以假装对门有，楼下有什么的。 就算男主现在是个卑微的诈尸，但是能不能恢复正常又不好说。 于是程诚当即站起来拔出剁骨刀，拿这把刀制造了一个案发现场，顺便根据不知道哪里来的提示音，用着猪牛羊身上的血水做做假、做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痕迹，一顿操作过后，他找准位置，把剁骨刀用一个神奇的角度操作在了冰箱门把手上。 ——好吧，其实并没有神奇的角度，角度是“扳手”现场给扳出来的，门把手已经快报废了才终于卡住。 不过结果是对的就行了。 程诚叹口气，再次走回了之前准备坐下去的位置，正要坐下去，后背就传来了一阵压力，他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喊出扳手，就听到了一声惊喜的“弟弟”。 嗯？ 难道他还顺便给自己设定了个姐姐？这他完全不记得了啊—— 他还没来得及深思，就感到身上一轻，多余的重量消失了，手腕上感到了细腻的触感和强大的拉力，视线迅速跟着这股力道向上移动着，到达了正常站着的视角。 “姐？” 对一个叫他弟弟的女声，当然就选择对应称呼了。 一个转身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面容精致的美女，看表面看不出年龄来，不过介于程诚自己自进入小世界之后也没有好好照镜子，所以想从外表看出些什么来，也没什么希望。 也幸好没关闭单方物质解构，现在还能从姑娘的头顶字幕得到一些消息。 “萧林，，鹅，路人甲。” 姓氏都不一样，这就搞得程诚更尴尬了，想拿这个确定这姑娘是不是“姐姐”变得瞬间更加困难，于是他干脆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都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来住了，哥他们还都没意见，这下好，陨石直接掉你家旁边，幸好来找你了。”萧林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腕就往超市外走，完全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不过好在惦记着男主这个无法行走的大型经验包，程诚还是找回了接触到自己部分设定后失去的理智，勉强拉住了她。 “等等，姐，徐凯在那边。”他伸手指了指冷库的方向。 虚掩的大门带着不少乱七八糟的血水，还隐隐有几道刀痕——那是程诚刚刚用剁骨刀和弄出来的痕迹，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没丧尸在这里，还真挺逼真的。 至于刀痕为什么那么浅，大概是因为程诚的身体素质毫无提升吧，所以拎着剁骨刀都费劲儿，能刻出来几个小的已经不容易了。 “那你在这儿等会儿，我进去看看。”萧林终于放开了手，快走几步，推门走进了冷库。 没过两分钟她就又走了出来，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带着程诚往出走，出于程诚没想到给自己进行身体强化，搜索相关插件并迅速实用，现在时间都来不及让他试了，甚至还得让扳手赶紧假装不存在。 毕竟末世背景也不一定有异能，就怕别人都没有，就他有“异能”，那就过于扎眼了。 保险起见还是得问问。 “扳手，接下来不要自动进行能量操纵。” 脑内对话就是这点好，除了分心容易撞树不会被别人听到。 “好的，在下即刻将进行短暂休眠，将在您下次呼唤在下的名字时自行启动懒人功能。” 程诚回过神来，正好看到眼前的丧尸，他还没想好该摆什么姿势，萧林就以一个神奇的姿势把前方的中年女性丧尸踢到了一边，程诚也终于在这时顺便得到了观察丧尸具体情况的机会。 ……原来这丧尸的速度这么慢啊，从躺着的姿势换成坐起来都得花十几秒时间，也怪不得萧林敢单枪匹马进超市。 程诚寻思一下，可能是影视作品的影响，导致他总觉着这些丧尸应该挺厉害，结果连突然冒出来的路人甲姐姐都打不过，被踢一下就起不来了，要是会说话，倒更像是个即将碰瓷的大妈。 就是不知道战斗力都是什么个算法，鹅的战斗力就这么优秀了…… 他看看前方又踹开一只老年男性丧尸的路人甲姐姐，觉得这边的武力值天花板可能也就5鹅。 看起来难度似乎都在末世背景上——另外他现在知道自己做的一部分设定了，比如这个武力值超标的姐姐和跟男主关系天然要好的竹马身份，显然都是设定的内容。 也怪不得世界意识要魔改，要不魔改的话，就他给自己设定的竹马身份，想要接触主角，基本是个想完成就能完成的任务。 新手区世界也不会想让自己太简单的，这个道理程诚觉得自己已经记住了。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别把它忘了，否则下个世界继续栽跟头，多栽一次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走出超市之后，程诚再次深刻意识到了自己做了多么作弊的设定——超市外面停着好几辆越野车，虽然改没改装过程诚不晓得，但是这种车显然很适合末世。 车上肯定还有别的人，所需的司机数目都决定了不止有萧林一个人。 程诚想要点根烟，最好能回到过去告诉过去的自己不要贪小便宜，毕竟世界意识不傻，人家说魔改就魔改，主动权怎么也不会到自己手上。 吃大亏的结果就是，本来能有正常的物质条件和大部分同类组成的社会，现在好了，得跟丧尸相亲相爱了。 第十章 不如当死鱼安乐 坐在越野车上的程诚转瞬间忘记了还被仍在冷库里保鲜的男主，开始研究起自己开车的可能性——问题其实在于他自己完全不会，但是不知道自己之前设定了会开还是不会开。 这大概就是自己坑自己吧。 但想想看，程诚进超市之前这里一辆车都没有，这么短的时间里停了好几辆车在这儿，说明司机数目至少也跟车的数目一致，那干脆就不必管他自己给自己设定的是会还是不会了，直接坐副驾驶等个司机就好。 等待的时间里，他顺便又通过搜索询问了冷冻保鲜的男主有没有救的问题，在得到了一堆没有参考价值的意见之后，名为萧林的女性迅速占据了驾驶位，一手拉着安全带一手握着方向盘，还没安顿好脚下就踩下了油门。 由于互作用力，程诚往前倾了一段，好在车速没多快，脑袋没磕着。 “……”萧林已经拉好了安全带，她把空出来的手放到了方向盘上，“程诚，我觉着你该学学开车了。” 这个问题程诚也不晓得应该怎么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他的心理活动已经炸成一片了，最上面的片片上估计还写着：哦豁，完蛋。 可不是完蛋了，连自己设定了什么都记不得，甚至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算了，算了，随缘吧。 反正最惨也就是新手世界完蛋，虽然不知道在小世界内死亡会怎么样，但是程诚清晰的记得自己已经死了——怎么死的不重要，反正死都死了，总不至于还能死第二次。 他默默地瘫在座位上，完全没有对萧林放弃方向盘给他捆绳子的行为进行反抗。 不过也多亏了程诚完全不带反抗的行为，使得萧林没能成功离开方向盘超过一分钟，于是车子的行进道路还在可控制方位内。 程诚眼见着马上要撞到废墟上的前一秒，车头一转，终于还是没撞上。 哎，当时为什么脑抽做这么多设定啊，正常的都市世界这下没得了，被绑上之后好像还更刺激了。 他突然又有了抽根烟的冲动。 …… 全程程诚的心情上上下下，从惊心动魄的刺激到生鱼安乐死鱼瘫痪的躺尸，然后跟诈尸一样再次被刺激地动弹两下……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正好保持在死鱼瘫痪的状态上，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死鱼眼很吓人。 人生真刺激，活着刺激，死了更刺激。 于是在萧林给他松绑的时候，他也懒得做出什么反应了，干脆瘫成一个看不出字形的形状，随便绳子离开自己的身体——别说，相处了这么一会儿，都快对这些绳子产生感情了呢。 “弟，你这是咋了？” 萧林的表情很是无辜，装得像之前给程诚捆绳子的不是她一样。 然而程诚很清楚这个候补精神病刚才捆绳子动作的娴熟程度，那动作，甚至都让程诚想质问一下她为什么那么熟练。 不过再转念一想，她是什么职业不在程诚了解的范围内，问错了更为尴尬。 保持沉默，沉默是金。 不过这个选择从另个角度而言，也是绝不出错的。 在程诚沉默之后，萧林十分自然地担当了主动开口的角色，避免了程诚的出错。 “不就给你绑个安全带吗？你这是怎么了？比以前还闷了，话都不说一句的？” 呃…… 捆绳子＝绑安全带？ 这是什么奇怪的等式，程诚是没听说过的。 但看着萧林的笑脸，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算了，就假装这是正常安全带吧，反正捆着也没什么损失，也就瘫了个患而已，都是死过的人了还怕什么怕。 “算了，还是别说了，不说我都知道你想说啥，还是别破坏好心情了。”她捏捏自己的鼻子，继续用强行拖拽的方式带上了程诚。 经历过颠簸之后的程诚，自认为已经明了死鱼瘫痪的真谛，于是完全没有反抗，甚至还让扳手给自己换了个土系能量化的身体，更适合被拖拽，耷拉到地上都不带留痕迹的那种。 一进别墅门，程诚自动忽视了上方瓦蓝瓦蓝的天空，假装自己能看得到已经不存在了的天花板。 不过伪装很快被打断了——是个看起来和萧林长得很像的青年男子，看起来像是萧林的弟弟。 本来程诚倒着看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的，奈何符号顺便出来镜像了一下，他现在也就能以一个仰头的视角看到正常的世界了。 在看到这人的下一刻，萧林就很不给面子的叫了“哥”，随后程诚就再次遭受了强行拖拽，站起来之后，视角转换的有点快，脑子也有点晕，他只来得及让自己闭紧嘴巴。 ——好歹别露馅不是。 “萧林，你这是在干嘛？”青年男子走过来的时候捏着拳头，看起来是要对萧林图谋不轨——不过这跟瘫痪的咸鱼又有什么关系呢，程诚只是默默地站在旁边围观。 要不是因为萧林拽着他手腕的动作过于用力，程诚早就跑到墙角继续瘫痪了。 “哥，”萧林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些，“就算是小诚已经得了精神病，我们也不能放弃他啊！” 死鱼程诚开始懵逼了。 等等，他被动失忆之前居然是个狼人吗？居然会把自己设定成精神病！ 天呐，这是怎么强行跟男主成为竹马的、难道说……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吗？ 心、心情复杂哦。 “那也不能直接把他从精神病院带出来啊，那边是全市最安全的地方了，救援优先一级，你知道些什么啊，就随随便便把他带回来的。”青年男子变拳为掌，狠狠地拍到了萧林右肩膀上——这只胳膊正是拽着程诚的那只。 力道松开之后，程诚的手腕终于得到了解放。 然而肉体的折磨结束了，精神折磨才刚刚开始……就刚才那么大的信息量，搞得程诚很想要抽根烟冷静一下啊。 不是说好的都市变末世吗？怎么精神病院还有救援优先级别了？ 现在回去弄死自己让世界意识做个人还来得及吗？这特么是又多套了什么设定啊！ 算了，精神病就精神病吧。 死人都当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程诚叹口气，默默把自己塞到了角落里，尝试继续从这两兄妹的对话中获取新的消息。 说实话，当死鱼可能更安乐呢？ 第十一章 情况是真的复杂 “哥……我还以为小诚真的得了精神病，才让你把他送到茩山的。” “他确实也得了精神病，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里跑出来的……”他看向了萧林，“我敢肯定，这里面得有你一份功劳，是不是啊？” “我只知道你把他送到茩山了，没有地址啊。”萧林的声音显得很是无辜。 程诚默默蹲在角落里记下了这个关键地名。 “行吧，姑且信你一次——本来我们还能用小诚在那边这个借口跟军方稍微说道说道，怎么着也能探个口风的。”青年叹了口气，“然后不知道你怎么就把小诚从精神病院里捞出来了，本来也是出了点精神问题才送他过去……” “出什么精神问题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萧林问的也正是程诚想知道的——说实话，要不是刚才亲耳听到，他也没觉得被动失忆前的自己有这么沙雕，还能做出这么垃圾的设定，自己送自己精神病院，可能这才是最骚的操作。 “之前不说了，他跟徐凯去了昆溪的一个茶会，回来之后就好像是中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想想也不能让他在家里呆着放弃治疗……” “然后就把小诚送精神病院了？” 萧林帮他说完了后半句，然后拍下了青年放在她肩上的手。 “是，毕竟精神病院的安全等级比这边高，我也是想着那边安全点……” 青年的表情还挺正常，一时之间程诚居然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甚至还想着，这可能就是真实的亲哥吧——呃，虚假的亲哥不会把弟弟送进精神病院？ 这么一绕，他成功把自己绕懵了。 “然后你就把你亲弟弟扔进精神病院了？”萧林上去就拽住了他的衣领子——衬衫的衣领子还挺好揪的，“程飞，我有时候真的感觉你不像是小诚的亲哥。” “是的，也不是你的亲哥。”名为程飞的青年皱皱眉头。 “你就不稍微解释一下吗？”萧林更为生气的使了力气，程飞的脚面都快要离开地面了。 程飞拉了她两下之后，没拉动，于是没再尝试：“懒得解释，解释了你也不信，所以都是一样的呗。” 对此程诚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要说他是当事人吧，确实也是，可是做设定的人又是自己，这就导致了他也不知道改怪谁——所以果然还是打死自己算了。 “不管我信不信，你都不准备解释一下？”萧林终于把他放了下来，口气却是更加不善了。 “不能说，总之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知道——陨石这事情还不好说是不是上边弄出来的动静，消停点。”青年走到了程诚对面动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就把自己当成普通群众等待救援，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程诚继续保持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姿势，试图蒙混过关。 “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萧林直接盘腿坐在了原地，对话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程诚再次想起了被冷冻保鲜的男主。 之前程飞也提到了徐凯，那么不管怎么说这应该也是个关键人物。 他抬起了头，看到了程飞的下巴。 程飞果然没有就此停下对话，而是抓住了之前似乎被忽视的一点，看起来要追究下去。 “萧林，比起这个，你是怎么伙同徐凯把小诚从精神病院弄出来的？”停顿一下，“精神病院的保密级别和安保等级很高，你还有几个同伙，最好现在都交代一下，否则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萧林的脊背慢慢挺直了：“没什么好交代的——说起来，你为什么知道徐凯跟我一起去了？” “你说呢。” “又是诈我的吗？感觉不像啊。” “我有精神病院的监控调查权，当然得好好利用了。查询结果我记得很清楚，除了小诚之外还有五个人，你和徐凯是怎么认出来的，需不需要我给你分析一下？” 听着这怎么好像也是个大佬的样子…… “不用了，哥。” “你帮他们瞒着不是什么好事，徐凯是不是已经开始尸变了？” 程诚瞬间确定了这个人的大佬身份。 “你怎么知道？” 萧林一下站起来转了个身，根据脚步声，她正在往这边走。 不过也多亏了她，问的问题总是那么合适，成功让程诚继续沉默着，减少了暴露的可能性。 “我当然知道了，他身体最虚，一个月休一天，工作都那么累了还能找到机会混夜场，不是最先尸变的才奇怪。”哦豁，男主角的生物钟终于被吐槽了呢。 舒适。 “这和尸变早晚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身体强壮的能撑得久点，多当会儿人，这么说来你肯定是最晚尸变的了……”程飞转了个身，绕开了萧林走向大门。 萧林迅速追了上去，然后程诚被留在了原地。 没过几秒钟，这两个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哥哥姐姐就直接走了，连句话都没留给程诚。 ……其实根据这个行为，这才应该是亲生的没错，但是总觉得这里不按套路来、所以应该是假的。 算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吧。 程诚默默站了起来，就顺着刚才两人的路线往门口走，刚被门口的黑西装保镖抬手拦住，脑海里同时响起了剧情发生点的提醒声：“您好，这里是重要剧情关节点之一，男主角的苏醒，接下来的剧情节点，精神病院的营救计划已经被完成，由于不可控力的介入，剧情将转入另一方向，请您做好准备。” 啥？这还有剧情呢？不是都已经碎成渣渣了吗？ 算了，说有就有吧，反正有也不知道跟没有是没什么区别的，程诚觉得自己已经看穿红尘了，剃个度就能立马出家的那种。 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头发可以剃——对了，说起来经历了一夜半天的折腾，进入小世界以来他都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呢！ 哎，算了，长相什么的，也没有意义，还不如继续躺尸。 看了看黑衣服保镖，程诚很了解自己肯定是打不过这位的，所以完全没有与之打斗的概念，直接转个身看向了客厅。环绕一圈之后，很快就发觉了一张看起来就很柔软的沙发。 他默默地走了过去。 不管是这俩谁先回来吧，他心累，还是先给沙发睡一下平复平复心情。 第十二章 意外完成初接触 但是想要当咸鱼的梦想，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因为毕竟还是个试用期员工不是？ 程诚即将睡着的时候，成功被自己的“引导者”吵醒了。 “小伙子，刚才做的不错啊。” 说话的是个长得相当精致的少女，她看起来完全是个真人娃娃。这话虽然说的很是老气横秋，但由于长相讨喜的缘故，倒也不至于令人心生厌恶。 “啥？” 什么叫做得不错——难道说一脸懵逼的看着不知真假的哥哥姐姐互怼做得很对吗？ 程诚一脸茫然地站了起来，用半蹲的姿势跟少女形成了完美的对视。 少女看了看他的膝盖，嗤了一声，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翘了个和脸型很不相符的二郎腿，手上还夹着根烟，如果不是可爱的脸蛋，此时的她确实像个黑道大姐大。 “我刚才跟世界意识完成了第一次接触——你刚才干了什么？现在怎么是这幅表情？” 呃，可是徐凯的尸体不还在冷冻保鲜吗？不说那个状态不能形成正常链接？ 程诚默默转过身来面对她，顺便站直，回忆一下“刚才”做了些什么，然后一无所获。是的，果然他刚才什么也没干，除了看戏。 凌祺把烟头随手一扔，胳膊肘往膝盖上一放，然后把脑袋搁了上去，形成一个很有进攻性的姿势，除了胸前的一马平川略输气势之外，完全就是个黑帮大姐头的样子了。 “你刚才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什么也没干就成事儿了？” 余光瞥到烟头自动消失的程诚小小地庆幸了一下：“是，前辈，我刚才什么都没干……” 所以说真心没听懂您说的干得好，是怎么干得好的。 “行吧，你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对，就是我离开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说一遍。” 凌祺一边说着一边还点了点头。 程诚回忆一下，前辈是今天早上走人的，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他是选了个多合适的身份才把世界意识逼成这样——然后一起来就从窗户里看到了一大片废墟。程诚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心情了，但是可想而知，复杂肯定是很复杂的。 再然后…… 他组织一下语言，把今天一个上午都不到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了凌祺。 “总而言之，男主现在在冷库里保鲜、也可能已经醒了，我给自己设定的哥哥和姐姐刚刚离开……” 就姑且当他们是自己设定的吧。 凌祺全程到尾面无表情，虽然她的脸和程诚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是程诚还是没能成功从她这里读出表情来，于是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和前辈聊天其实心情还是相当忐忑的，特别在前辈看上去是个美少女的情况下，雄性的表现欲让程诚很难落落大方起来。 但是比起美少女前辈，更重要的果然还是通过试用期。 “前辈，有什么能提点我一下的吗？” 问出话之后，才算是松懈了这口提起来的气。 “算不上是提点，不过你这个反应比一般新人都淡定不少，适应得还不错？” “怎么说呢……”程诚很想说自己根本没适应，“还好吧。”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逞强吧。 “那就行，希望你能在今后的工作中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最好不要丢下这个心态，否则工作会非常难的。”她迅速放下了腿、收回了手，然后站起来，把自己的右手搭在了程诚肩膀上，狠狠拍了两下。 “虽然不应该提醒你，不过看在你的心态这么好的份儿上，还是给你一点提示，首先，一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只围绕一个主角转的，世界意识没那么弱，最弱小的世界意识也不会把宝压在一个个体身上；其次嘛……这里的难度确实是新手级别，一点都没有翻天，所以不要抱怨难度问题，以后的只会更难。” “好的，谢谢前辈……”程诚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失去灵魂了——一想到这么折腾脑细胞的世界意识都只是新手级别的难度，他就对今后的难度充满了绝望。 越来越难的话，他完全不觉得自己能挺过试用期。 好在来自于凌祺的评价不算太糟糕，他的信心好歹没被完全打磨掉。 “对了，前辈，还有个事情想问你一下——”程诚回过神来，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了客厅再次回归了空无一人的情况，显然这是前辈又走人了。 算了，既然主角不止一对，那么徐凯是不是还在那里冷冻保鲜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反正不缺他一个主角。 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个，程诚更想知道，低等级的世界都这么难了，高等级的时候还能难到哪里去？ 但仔细想来，这已经不是现在的他应该操心的事情了啊…… 程诚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思考下去的冲动，只是突兀地有了一种凌祺成为了“存档点”的感觉，然而再思考一下，让前辈当存档点的不正是折腾设定把自己搞失忆的自己吗？ 得，果然还是想打死自己呢。 他往前走几步，再次瘫到了沙发上。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神展开，但是既然有多个主角，现在留在这里肯定是个正确的角色，毕竟今天上午只接触过三个人，排除掉还在保鲜中的尸体徐凯之后，剩下两个人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亲的，好歹也是“亲人”，接近起来比较方便。 这么一想，果然就直接在这里等着算了。 他于是心安理得的把眼睛一闭，准备睡觉——但是这次依然没能够成功睡着，刚闭上眼睛，外面就传来了一些不太对劲儿的声音，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儿飘进了他的鼻子。 程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绝望。 理由都找好了、前辈都应付好了、好不容易又躺下了…… 就不能让他好好睡个觉吗？ 之前看到还保持着瓦蓝状态的天空此时都被污染了，有一片黑烟在门口方向的天空上显得很是明显，显然这就是怪声的来源。 有点想打人，但是又谁都打不过。 心酸。 程诚干脆瘫在这里没有动弹。 毕竟他出去也没什么用，一个没有武力值的人不配管事情，还是被管比较合适。 第十三章 干净的精神病院 关于程诚对自己武力值的贬低，其实完全没有错误。 甚至可以说是全中了，毕竟他就是个刚入职的试用工，要啥啥没有，肯定还是苟着比较安全不是。 但是即便抱着这种想法，跟咸鱼一样苟，也并不能阻止想要挑事儿的人不找上他。 然后他就在声音平息下来之后，被一只麻袋随意地装了进去，顺带一提，整个过程中程诚都睁着眼睛，并且完全没有做出反抗——废话，听听人家的武器，再看看自己，手上有武器吗？ 当然想要现场得到武器应该也是可以的，然而就算是拿到武器了也并不能怎么样，毕竟程诚根本不会瞄准，拿着武器资敌的话，还不如不反抗呢。 和之前一样，生鱼安乐死鱼瘫痪，准没错的。 他淡定地感受着麻袋粗糙的触感，完全没有动弹的打算。 甚至麻袋的厚度还成功起到了遮光的作用，于是程诚干脆闭上了眼睛，在没有颠簸的被绑架路程中睡着了。 这里就得顺便谴责一下那个便宜姐姐的车技了，看看，就连专业绑架的都比她开车开得稳当，甚至人家的车技比她还好很多。 睡吧睡吧。 …… 等到程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那幢天花板和上面楼层都原地消失了的别墅，他感到了身下的布料和厚实感，以及床所传递给他的安全感。 根据头顶上的天花板没有破损，并不能一览无遗的看到天空这一点，程诚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可能距离事发地点很远。 那一片废墟根本没有高于两层的建筑幸存，当然这个第一反应也并不一定对头，毕竟还有正好两层的小楼和平房可能是幸存的嘛。 做出准确的判断，还是需要再亲眼看一看具体情况。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个过程慢得像是在和情人分手一样——而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确实没错呢。 程诚选择的方向正好对着窗户，这么一往外边看，乍一看居然并没有早上的小楼附近像是废墟，甚至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居民区一样，毫无攻击性。 再站起来往窗口走上两步之后，视野开阔了，窗外的景色也变得明了起来。 这外面并不是像个普通的居民区，而是从外表上看一模一样，楼房高度没有超过十层的、甚至连对面的阳台上隐隐飘扬的衣摆都能够看得差不多。 ……这不就又和之前的都市背景接上了吗？ 然而早上的废墟也不至于是眼花了啊，再说他还近距离接触过那些残垣断壁呢，在萧林的车上，他可是曾经和很多残片擦肩而过的。 陷入沉吟的程诚挠了挠头，转过身来，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一片纯白—— 纯白色的床、床单、枕巾，纯白色的床头柜，以及白色的椅子，甚至还有个白色的衣柜。 这地方，白的有点儿不正常啊。 程诚踮起脚走了一段，发现自己并没留下脚印之后、才放心地把脚踏实地，然后打开了门。 对面的房间上有个十分显眼的标牌——C-423，看起来像是个房间号，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走廊也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地板、墙面、天花板…… 白色运用的如此之多，就完全不像是正常的居民区了，毕竟要说有一两个人有洁癖装修成纯白色的还说得过去，一群人有洁癖？ 再一联想到之前那对兄妹反复提到的精神病院、精神病这两个话题，他对这里的性质大概也有了个底儿。 反正怎么着也不像是个好地方就是了。 程诚拿左右手做了一下石头剪刀布，在右手胜出后选择了往左拐，当然，出于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心理，他在离开之前关上了自己刚才所处房间的门，顺便也记住了门上的标牌是C-412。 虽然不知道记住能不能派上用场，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强些。 走廊自然是有尽头的，甚至尽头直接就是个门，楼梯简直不能再显眼——但这问题很大啊，精神病院的话，为什么会让他自由行动？ 程诚挺好奇这一点，不过能自由行动总比被关屋里好得多。 他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刚才看窗外的时候没有仔细看楼下，也没搞清楚有没有人在外面，不过不用想他也知道往上走容易无路可逃，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向下比较好。 数着楼层向下走了两层之后，楼梯就直接没有了——也怪不得没给走廊设置多余的隐蔽，敢情是根本也走不出去。 向下两层的话，这里是二楼啊。 要是距离合适那说不好还能直接跳下去呢？ 抱着这个想法，他走进了二楼的走廊。 这里依然是纯白一片的，但是和刚才所处的四楼显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因为四楼的走廊里空无一人，而这里却并非如此。 严格说来，这一层也没有走廊，只有如同蜂巢的小工作隔间，几乎在每个隔间里都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既有男性也有女性，他们的共同点在于，对站在门口的程诚完全不予理会，就跟没看到他一样。 程诚一脸茫然、带着探寻走近了他们。 小小的蜂巢之间，都有着不算太狭窄的通道，进入内部之后，刚开始的震惊愈发强烈了。 目光之所及，这些人全身都穿着白衣服，白鞋子，机器也都喷了白漆，看上去这简直就是个白色爱好者（洁癖拥有者）的天堂，就差没有直接写上干净两个字了。 他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一看——啧，也是一身白色，除了白袜子之外和“蜂巢”内的工作人员们完全是一个打扮。 说起来，这个地方还真是容易让程诚产生大胆的想法。 他现在已经在幻想见过几次以来、一直穿着一身黑的凌祺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个什么场面了。 那肯定对比贼强烈。 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自己这身打扮，让程诚有了个更加大胆的猜想。 他是不是已经病到了给自己设定个精神病院医生的程度呢？ 还别说，真的挺有可能啊…… 第十四章 蜂巢里的“工蜂”们 单站在这里也并不会得到答案，所以他选择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这里走着。 本来是想从这里出去，看看楼下的，但是楼梯直接被封死了，于是也就只能没有目的的走一走，看能不能找到新的路。 沿路上的工作隔间，除却里面工作人员的性别之外，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连动作都有不少相似之处——如果不是有的人快些有的人慢些，那就连动作都要同步了。 而蜂巢也并非是没有尽头的，走了约莫十分钟，“工蜂”们的工作隔间就到了尽头，一整面白色的墙展现在了他的眼中。 这里依然没有类似于门的存在，但是程诚莫名就有一种想把手往上一放的冲动。 于是他走过去就把手放了上去。 没有任何变化。 程诚默默地嫌弃了一下自己的直觉，手在上面停留了几秒钟才撤了回来。 变化就在他准备往旁边摸两把看看的时候发生了——整面墙上、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都出现了细碎的蓝色线条，倾斜的、笔直的、扭曲的……各种线条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他面前的这一部分拼合在一起，上面的蓝色线条消失之后，倒像是一张不规则形状的大门。 大门自动向内打开，程诚没禁住探索的诱惑，把脚放了进去。 门里的通道有个倾斜的弧度，程诚下意识感到这可能是通往一楼出口的方向，于是没有对自己劈着叉从通道上滑下来的姿势进行吐槽。当然，吐槽也没用，所以也就懒得吐槽了。 至于站起来的时候会不会腿抽筋，反倒是次要的了。 坐滑梯的速度总是比正常行走要快上不少的——甚至应该说会快上几倍才对。 不过对于黑暗之中的时间，具体过了多久，程诚也不清楚，也就眨了几次眼的功夫，眼前就又亮了起来。 好歹这次不是那个亮瞎眼的亮度，倒还能接受。 他揉揉眼睛，把仍然沉浸在劈叉状态的腿恢复到正常状态，然后准备迎接站起来之后必定会有的腿抽筋儿——但意外的是，即便他此时已经站直了，也没感觉到刚才劈叉姿势带来的副作用。 这一点有点奇怪。 他把这个疑点记了下来，然后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但是还没来得及四处观望一下，他就发现了正站在他面前的人——他实在是很显眼，特别在这个完全没有其他声音的空间里，这个显眼的程度更为特殊了。 他的装扮和其他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但这个人的头发是黑色的，上面那些“工蜂”们，头发都被染成了一水的白色。 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程诚的视线，对方微微躬下身，似乎是在向他示意一样。 “您好，C幢23区的管理者，我是黑尔珀23号，负责协助您管理医院的病人，并为您提供外出通道。” 等等…… 程诚刚才只是猜，他给自己设定了精神病院医生的身份，结果这下子直接告诉他，他还真是个管理精神病院的，这下就真的是有点儿顶不住了。 结合之前说到的非单一主角，程诚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里肯定得是都市世界的隐藏面之类的地方，甚至丧尸、陨石这些东西也…… 而这里一旦是个重要地点，那么设定另外的主角在这里肯定也是合情合理的。 程诚已经隐隐对自己干的事情有了点了解。 如果这里就两个主角的话，这个身份一方面是精神病院的管理者，一方面还是都市那边男主角的竹马，这个身份何止是占便宜啊？一下子接近两个主角的途径就都有了，连接近的借口都不用找…… 选择是对的，但是世界意识没死，所以就显得这个选择很有问题了。 另外世界意识在应对上、直接把关系更近的徐凯变成了丧尸，这还导致徐凯失去利用价值的速度快到不忍直视，好牌一下子被换了，开局再好的出牌顺序都直接被打乱了——而程诚自己还不知道出牌顺序，这直接就被砍断了一条线。 “外出通道？”程诚现在只想出去静静，顺便再认一下出去的路，“现在开放吗？” “抱歉，尊敬的管理者，”黑尔珀23号的脸上依然挂着之前一样格式化的笑容，“现在您的状况不适合离开外界，只能在C区内散步，外出到芬黎城的请求、以及去往B区的请求，在您回复正常之前将暂时不被允许。” 这笑容的弧度一点变化都没有，着实让程诚心里有点儿毛毛的，不过能散步就不错了，计较那么多也没得用。 他愉快地接受了设定，并向这位大哥申请了散步：“那我现在能去散步吗？” 编号大哥点了点头道：“请随我来。” 随即他便转身向前走去，程诚这时才终于空出了足够看一眼周围环境的时间，匆匆扫了一眼这里依然完全纯白色连成一片、根本看不出深浅的装修，没再追究下去，而是急忙跟到了编号哥的身后。 幸好这位大哥动作不算特别快，只是普通的迅速，所以他小跑几步之后还是成功跟上了。 “管理者大人，您已经错过了午餐时间，我将会为您准备之前常备的套餐，在之后送到您和另外两位阁下的老地方，确保您拥有一个良好的进餐环境和舒适的心情。” 话音刚落，就是熟悉的眼前一亮—— 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段向上的楼梯，并不算很长，光亮就出现在楼梯的尽头，显然这里通往地面。 这里的情况倒是和程诚所想象的一楼差上一点，不过地下一楼也是一楼不是，所以这一点上说，也不算他估计错了。 跟着编号哥走到楼梯的顶端之后，柔和的太阳光终于洒在了他身上，程诚终于才感到自己好像还活着——人生真是难以预料，就像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不靠谱一样，也从未想过死后的生活能过得这么精彩。 仔细一想，好像还蛮不错的。 不过现在又有了新的问题——他也不知道所谓的老地方在哪里，假装自己知道也不会走啊。 略显尴尬哈。 第十五章 人格分裂的阴影 编号哥在把他带到地面上之后，便直接转身走了，似乎完全没有约束程诚的意思，但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是个假象。 程诚看看周围的景色，确定自己估计是记不住怎么走回来之后，干脆放弃了记忆路线的行为，凭感觉选了个向左行驶的路线之后，便顺着视觉的第一印象，走向了左前方的小路。 虽然楼内的装饰物全都是白色的，但是在楼下却有不少绿化，甚至绿化的程度还挺高的，灌木的高度都快超过程诚的腰部了，树干很细的树木更是个个都超过了程诚的身高，走进来一晃，还真有种心情舒适的错觉。 程诚相信，要是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精神病院管理员，肯定会对这个绿化表示满意的。 但任务的头绪还是无从抓起，这就导致程诚即使心情好多了，心底也仍然压着那块儿名为任务的巨石。 欣赏美景的心情瞬间被冲淡了，再加上这里的景色也算不得是特别美，心情一落下来，欣赏什么也很难欣赏得来，于是程诚走了一阵，看到椅子就迅速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来，还没来得及惆怅呢，就发现脚上的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双鞋子——哎，这很高科技啊。 呃，也多亏是变了鞋子，要不然拿袜子走石子路，鬼知道现在那袜子还能不能活着。 惊讶一会儿之后，心情再次回归了失落，他还没准备好正经地思考一下自己的任务目标们会在哪里的问题，思绪就又被打断了。 这次打断他的是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看起来比之前在外卖上找到的黑暗料理要强不少。 拿着盘子的手程诚看不出来是谁的，不过回忆一下刚才编号哥说的话，手是谁的也就尽在不言中了……嗯，这种识趣的下属挺值得一份年终奖金的。 手很快被收了回去，餐盘留在这里，同时也让程诚放下了“老地方”是哪里的疑问。 他拿起食物，看看手上的汉堡仿佛全熟的颜色，充满信任的一口咬了上去，浑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不需要吃饭的生命体征了。当然这并不是重点，刚把这口食物咽下去的程诚在下一刻就蓦然变色、然后吐了出来。 这个汉堡着实很有欺骗性啊，看起来是全熟的，结果吃起来居然还能是全生的——这个味道着实难以形容。 看着粉嫩的夹层，程诚彻底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他把夹着生肉的汉堡放了下来，拿起了看起来也很正常的橙汁，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 嗯，这个居然还挺正常的，除了没有放糖之外，就是个酸的占比更大一点也不甜的橙汁，有点儿感动。 程诚一边沉默一边慢慢地把这份橙汁喝完了——好歹碰到点能吃的东西，还是不要浪费比较合适。 他找到了一些新的盲点。 这些思考应该是和他自己的设定有所关联的，比如说编号哥之前说，这是之前常备的套餐，那就说明在精神病院任管理员的自己偏爱生食，汉堡除了看起来很熟之外，里面简直生得一塌糊涂。 但是在之前还在的手机上，外卖单里显示的全都是熟度非常符合程诚三观的烤肉，甚至程诚自己也尝试了一家。 虽然不太能接受纯肉的晚餐，但是这至少表明两边的身份，饮食习惯完全是不一样的。 由于程诚也不知道自己给自己做了什么人设，所以他也无法确定，哪一边是装的，哪一边是真的——还是两边都是真的？那这个口味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总不可能会给自己设定什么人格分裂吧…… 他又把思维发散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区域，但是出乎意料，这个设想，越想得多，好像就越容易觉得这是个正确的方向。 可能是之前碰到的女主十八重人格分裂实在太耀眼了吧，导致程诚现在迟迟无法摆脱这个阴影做出正确的思考，总是忍不住让自己的脑回路往那个方向跑。 但再想想，精神疾病的发病几率哪里有那么高，就算是为了精神病院的剧情强行凑设定，也不至于这样吧？ 可是设定又是不管这些其他因素的，所以对比起来，就愈发觉得这是个可能性很高的设定了……但搞清自己之前是不是人格分裂，又好像并没有意义。 反正现在都已经是个被失忆的人了，那不如将计就计，给自己谋取更多的好处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呢…… 程诚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看不懂自己的蠢蛋了。 但是造成这局面的又是他自己，于是最后还是那句话，不如滚到过去打死当时的自己。 不管怎么样，果然还是先用现在精神病院管理员的身份探一探这家精神病院的情况。好歹这也可能是另一个主角的活动主场，了解得多一点好歹还能多点主动权？ 他看了看餐盘上惨不忍睹的食物，觉得自己是根本做不到再把这些食物吃到肚子里，给自己做出完美伪装的。 一次不吃完还好解释，但是如果之后准备的食物都是这样…… 算了，不管了，能查多少算多少吧。 他默默站了起来，看一看周围，在确定了周围有四条路之后，排除了自己来时走的那一条，随便选择了长椅右边的那个方向，顺着小路就走。 但可能是因为还给自己设定了个事故多发体质的缘故，路还没走到尽头，一个显得有些熟悉的爆炸声就从侧边响了起来。 程诚循着声音往过一看，并没能成功看到什么——绿化做得略好，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这就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单方物质解构的功能似乎还在开启状态，程诚还没开始懊恼，绿叶的影子们就变成了毫不影响观看的光影，他成功隔着以打算的叶子们看到了爆炸声的源头。 但这个源头，只是一个身着紧身衣的女性，即便是距离非常之远，但程诚还是成功通过物质解构看出了这人的身份。 正是之前那个车技贼差的便宜姐姐萧林。 咦？事情怎么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之前说的好像是……他是被便宜姐姐和徐凯以及不知名的同伙从精神病院救出去的？ 可现在知道了管理员的身份，这事情就有的说道了啊。 这个身份的存在，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呢？ 值得思考啊。 第十六章 毫无线索的白色 萧林在栅栏外疯狂爆破，但程诚内心不仅对此毫无波动，甚至还觉得她有点好笑——反正不管她知不知道，就当她是知道在装不知道，内心就不会受到谴责了。 至于好笑这个话题……跳得一上一下的动作其实还是很搞笑的。 程诚默默地站在这里，看着她对着栅栏疯狂输出，然后再被栅栏全部都挡回去，爆炸的艺术顺便送了萧林一个崭新的爆炸头。 别说，还挺有艺术氛围。 在爆炸头被整出来之后，萧林就没有再跳上来跳下去了，爆炸引起的浓烟也全都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被控制住了，整个爆炸过程除了声音之外，似乎没给这里带来任何损失——所有的花草树木完全没有被伤害到。 硬要说有什么损失的话，程诚倒也勉强能找出一个来。 栅栏的耐久度估计会经历了大幅度下降，或是小幅度下降，这大概会是唯一必然的损失？ 他摇了摇头，不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 相比起一探究竟，果然还是主动出击找寻新的线索比较合适——现在可用的线索还是很少，所以就需要更多的线索。 在萧林离开后的十分钟后，程诚挪动脚步继续走了下去，很快他就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 这当然还是一栋看起来相当普通的居民楼，从表面上看和其他的建筑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很多阳台上都有飘扬的衣服和床单，极附生活气息，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程诚默默走到了其中一个单元的门口，由于这个防盗门狭开了一道缝，所以并没能成功起到阻拦的作用。 这也给程诚的探索行为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走进去并没花多少时间，但过于顺利也不像是什么好兆头，刚打开门，程诚就先吩咐了扳手随时待命，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踩进了一只脚。 嗯，啥也没踩着，就是个正常的地板，真不算什么危险。 程诚松一口气，踏进门里之后就让防盗门回到了原位，继续维持着其实并无任何阻挡能力的守卫。 里面有一些昏黄的灯光，勉强足够维持视觉，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这点灯光成功让程诚看清楚了防盗门靠里的一侧完全没有可用于自由开关的锁，楼梯也只有短短一截，完全没有通向二楼的办法——看来一二楼之间确实是完全隔断了的。 看着只狭开门缝的防盗门，出于保护自己的需求，程诚拿手抓住了门，让这个缝隙更大一些。 然后他抬起头来，继续观察这个狭小的空间。 楼梯间的大小其实和个小房间差不多，但这里完全封闭，没有窗户，装修也是沉闷的白色，再配上昏黄的灯光，也就差点可疑的血迹就能立马造成悬案现场了。 不过好在这里并没有血迹，甚至门也没有。 这点倒是和之前的地方都统一了——白色，干净得甚至有点儿病态。 应该是居民住宅的两边都只有墙壁，没有应该存在的门，这比之前的第二层看起来还要恐怖。 第二层虽然也被封闭了，但是也有窗户的，阳台也有做出来，工作人员们的表情虽然都很麻木，但至少都是活人没错，墙壁的白色涂漆只是冰冷。 而这个没人的地方，又是另个感觉。 程诚打了个寒颤，确定没有这里没有其他可以观察的东西后，便迅速抓着刚才的把手往里一拉，露出了门外的阳光。 走出这个“楼梯间”之后，他又走向了下一个单元门。 …… 过去十几分钟后，这栋楼的单元门都被程诚观察了一遍，由于防盗门都没有关——当然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楼梯间也没必要装个门，程诚成功看过了每一个单元门的情况，全都是没有门没有窗户，只有白漆和昏黄灯光的小隔间。 一栋楼是这样，是不是所有的楼都是这样？ 他不死心的跑向了相邻的那一栋，打开了同样没关死的防盗门，再次看到了完全相同的景象。 不得不说，要是这是解谜游戏的话，那这还真的挺成功的。 程诚叹了口气，随意地找了一条小路拐了进去，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一把和刚才见过的完全相同的长椅。 他默默在这里躺了下来。 这里什么消息都找不到，其实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回到之前的地下室，那里的探索价值肯定更高。但是很不幸，程诚大概是收到了过重的被动失忆影响，现在已经迷路了。 心酸的瘫痪一会儿冷静一下吧。 其实程诚非常希望，躺着躺着能等来转机，毕竟这里不是只有一个主角，非主角的也不一定没有戏份，所以说总会有人打破平静的局面不是。 他现在就指望出个大佬搅搅浑水，这样他就可以当只死鱼了。 躺了没过多久，他十分突兀地再次睡了过去，甚至睡得还挺香。 睡着之后的程诚当然注意不到椅子上闪动的红光，甚至他也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张椅子的四条腿下都多出了不该存在的滚轮，而他毫无知觉地被转移到了之前的地下室里。 推着他的正是之前一直都摆出一副笑脸的黑尔珀23号，此时的他毫无表情的站在地下室的一台机器前方，十分机械地点着头。 “确定C级管理员23号程诚的状态稳定？” 他点一下头。 “确定他只有失忆反应，没有别的问题？” 他又点一下头。 “确定只有这点问题吗？” 他再点一下头。 “行吧，你去做自己的事情，让管理员继续睡，等他醒来之后，你必须一直跟着他确保他的状态，如果他能翻出去的话，你跟在后面就行。” “是的，副院长阁下。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他终于说了句话。 “不需要特别为管理员的行为作出失常反应，也不必追加人手跟踪，你一个就足够了。但是所有的精神病人一个都不能跑，必要情况可以通知24号双子之一接管你的工作，你坚持跟住23号管理员就可以。” 他继续点头。 “行，没别的事情了，做你的事去吧。” 他最后点了一下头，之后便离开了那台机器，走到了另外一台机器前，翻出了一些画面，他迟疑地敲敲机器，发出了几下砰砰的清响，似乎是正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一个麻袋瞬间套在了他身上—— 第十七章 被推崇的格斗术 程诚当然不至于被推着走了一路都没醒——倒回到之前的场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躺好之后，刚想开始死鱼瘫的程诚，稍微回忆了一下今天睡觉的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懒惰，出于内心受到的谴责，他终于还是勉强让自己清醒着思考了起来。 说起来，刚才要是稍微有点攻击力，然后有个空间的话，应该能取点样本做个标本什么的。 就这么离开实在是有点亏了，连点记号都不留着，怕是下次去的时候还是分不清楚哪里是哪里。 虽然标了也不一定能够分出来，但是至少这代表着一种认真的态度不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总是说态度好，怎么也有印象分，那这个新手世界，不知道是不是也这样呢？ 对此很有想法的程诚，在心里默念出自己的问题，然后还没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符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这是个很神奇的视角，但说来也简单，就是普通闭眼时候会产生的黑暗上，多出了符号、再然后它变成了文字。 于是他就干脆眼睛也没睁，假装自己在睡觉的同时，顺便看着估计印在眼皮上的文字。 第一个问题是“如何快速提高自己的战斗力”。 来自大佬们的回答一个比一个牛批，当然这个画风他也已经习惯了，看大佬装逼有时候还能顺便激励一下自己，所以也没有反驳这个默认就先麻烦大佬们的问法。 心念一动，真正可能有参考价值的“历史记录高分排行”的答案们便一条一条排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皮上的空间比较放得开，此时排在一起的答案居然有五条之多——不过这些应该也就足够解决问题了。 “最简单的，准备好黄金找奸商就行了。” “仙侠类世界找师门，安全期比较长，星际世界找学校，对手不会突然就能毁灭世界，非人类世界自求多福，因为无法确定种族所以没有答案，死一死随机下个身份，很快的，不疼。另外，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买主角外挂、主角身份可大幅降低难度，只需黄金999吨，可赊账或分期付款，最多接受一千年内还完。” “听我的，战斗力都是假的，多学点格斗技，就正好能打晕不至于死人的正好，千万别想什么血腥暴力的招数，不然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弄死了关键人物。总之，只要别倒霉到天天被世界意识坑失忆，总能用得上一次。” “战斗力？呵呵，我天生神明，听带我的前辈说我是新人里甚至老员工里边数一数二的水平，结果现在天天被打得满头是包！” 呃……这些前辈们都是经历了什么惨痛的经历啊？一个个都这么苦大仇深的…… 程诚默默把第二个答案和第四个答案记下来，出于对高分两个字的盲目信赖，他决定再看看别的回复。 这片文字瞬间往左边一闪消失不见，新的文字出现在了原先的位置。 这次也还是五个回答。 “战斗力这种东西，出门左拐，不送。” “自从我从奸商那里**到爆表战斗力之后，从来没有用上过，并且现在都还一直***，总之这东西没用的，稍微会点格斗就可以了，战斗经验大佬灌输，战斗水平大佬代练，我们不需要战斗力的，因为世界意识不讲战斗力。” “放心，你还是太年轻，等经历的多了，你就知道战斗力全都是狗屁了。” “该给你战斗力的时候，会给的，运气好的时候，也会有的，祝你好运哈，提前恭喜大家过水平考核。” “年轻真好啊。” 程诚沉默了。 这怎么看着越来越像发牢骚专区了——不说好的高分答案吗？ 对于乱码内容，程诚倒是一点都不好奇。其实结合一下奸商这个称呼，就知道这肯定是来自该大佬的屏蔽词了……估计是想避免自己的生意被影响？ 这也不是很重要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根据在两条回答中都出现过的格斗字眼，他略微思索一下，便换了个“如何快速提高格斗能力”的问题。 照例略过大佬们对于格斗技巧不屑一顾的真牛批，高分排行中的回答，显然格斗技术是格外受到推崇的。 “你永远都不知道它有多有用，我只能说这问题问对人了，能坚持到现在没去偏安一隅的大家应该都至少是格斗宗师了吧？” “首先格斗有很多流派和分类，建议先通过符号使用模拟空间练习基础格斗术，在学到精通之后，再研究接下来的部分，我将格斗分为六个方向……正面格斗、正面控制格斗、反面双方偷袭格斗、反面单方偷袭格斗、侧面身体类格斗、侧面肢体类格斗，这六个方向几乎就是我们会遇到的所有场合。在此解释一下，前面四个分类更适合人形练习，原形非人或非人形的同僚请在熟练掌握四肢后进行训练，以免骨折修复耗费能量，后两个分类更应该称之为搏斗，适合非人形练习，有针对不同种族所划分的细节方向，可以自行选择，原形人类或人形的同僚请在熟练掌握肢体后进行训练，以免身体打结或其他情况造成的面子丢失。关于所有流派的详细讲解可以在历史记录高分区进行搜索，在格斗技的讲解这一点上，大部分同僚都还是认可在下的分类和训练的。” 可能是第二个答案的长度原因，这一次显示出来的只有这两条答案，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那么就看看怎么用符号使用模拟空间吧。 问题再次变动，答案再次翻篇，两次文字飞舞过后，程诚需要的答案迅速被他精准的找到了。 “直接默念你所要使用的功能，符号就会自行出现并为你解决问题，但注意时间不要过长，特别是菜鸟，控制住自己不要沉溺于全身投入的感觉，否则精神力波动太严重，会浪费能量修复精神世界。” 直接默念功能，那这个似乎比插件还好使啊。 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记下了“时间不要过长”的警告。 哎，菜鸟嘛，莫得办法啦。 随后搜索栏便和文字一起鸿飞冥冥了。 程诚默念过“模拟空间”之后，便感觉到身体一轻，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感觉比之前闭着眼睛看大佬的回答还要奇妙，因为他现在没有睁眼，却能够“看”得到自己是个小型的火柴人，正站在一片巨大的白色空间里。 漫无边际的白色包围着散发着浅淡紫光的火柴人，按理说刚见过那些古怪的白色空间，看到这些白色、应该压抑才正常，但是他却完全没感到压抑，只感受到了一种无边的辽阔和温和。 无需对话，他就知道这里是虚拟空间，由于是第一次来，此时他需要在脑海中想象专属自己的模拟空间建成什么样子。 一个演武场样式的台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火柴人的脚下，这显然正是他给自己选择的初始场景。 那么……开始练习基础格斗术吧！ 第十八章 反反复复在训练 对于基础格斗术是什么，其实程诚完全没有概念，对于他来说，格斗这个词似乎还挺遥远的。 大概是这里的气氛过于舒适了，搞得他完全没有回忆一下自己之前记忆的想法，只想赶紧学会基础格斗术，然后去完成任务，成为一个优秀的试用期员工。 总而言之，不管过去他是谁，反正已经经历了被动失忆，所以他完全就是从零开始的学习。 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现在菜鸟一只的状态，演武场的台子上面，显眼的大鼓颤动了两下，一股金黄色的雾气升腾了起来，组成了一个人的形状，然后做出了扎马步的动作。 也不知道一个只有人形的浓缩雾气是怎么展现出力量感的，总之这雾气就是很优秀的给程诚一种力量感。 程诚下意识地跟着它开始蹲马步，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这个动作的持续结束了，而本来应该很累的程诚却一点都没觉得疲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他还是按照影子的下一个动作学了下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和之前扎马步重复了一样的操作，一个又一个动作，在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过后，确实有种不知日月的感觉。 但由于这里过于舒适的外部环境，倒也没至于疲惫，甚至在看着两个人形物完成了所有动作之后，程诚还打了个瞌睡。 打瞌睡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一个瞌睡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什么召唤了一样，眼前一黑，就到了火柴人的身上，旁边就是那个金黄色的影子。 现在正在做的是第二轮的扎马步。 刚开始其实没什么感觉，但感官都回到自己身上之后，时间又过了好一段时间，双腿便开始酸软了起来。 程诚是很想休息一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继续让酸软的双腿继续扎着标准的马步，但再过去一会儿之后，一股温和的风拂了过去，他整个人就好像满血复活一样精神了起来，双腿酸软的感觉也消失了很多。 在他第二次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酸软得要命的时候，这个动作终于结束了——但这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因为还有很多动作，他刚才是一个不漏的看过的，此时真要一个不漏的自己来一次，数一数数目都能让他感觉到绝望了。 动作好像永远都做不完一样，一个动作结束地越来越慢，清风吹过的频率似乎也变慢了下来。 但是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好像也莫名轻盈了起来，最开始那种酸软得无法接受的情况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只会偶尔出现几次不听指挥的情况。 而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已经失去了概念。 不过在这种温和的条件下锻炼，也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他在完成了所有动作的重复之后，又开始了第二次重复——在这些动作由他自己附身完成了三次之后，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那金黄色的影子也终于站回了正常姿势。 但很可惜，这个动作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金黄色的影子便做出了新的动作来，在程诚的火柴人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摆好姿势之后，熟悉的酸软感再次出现了，而铁板桥的姿势，着实让他的腰很难接受。 不过摆姿势的行为并没能在他的拒绝下被拒绝。 金黄色的影子做出什么动作，他就照着学，除了最开始的一次是在外面看着之外，后来的次数就全是自己上的了。 最开始的那组动作，他一共重复了三次，接下来的数十组动作，则都是第一遍学，再重复三遍，由于次数实在太多了，到最后程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学了多少个动作。 但这些显然还只是基础，因为金黄色的影子又一次动了起来，这次行动的速度比之前几次都要快得多。 感觉上，这似乎是把所有动作都串连在了一起，做出来的一套“健身操”，但运动强度之大，也是空前的恐怖，第一次做出来这套动作时的疼痛甚至让程诚有些绝望，这套动作重复了数十次，然后还有新的连续运动需要学习…… 时间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然程诚也完全放弃了这个无意义的行为，他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想要休息一会儿。 但金黄色的影子似乎觉得他还没到极限，再次把他拽了起来，然后给了他猝不及防的一拳，直接从后脑勺把他打懵了——程诚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想要还击。 拳头成功挥出去了，并且还挥动得很顺畅，像是在使用自己的身体一样。 但很可惜，这金黄色的影子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级别的躲避能力，他这一拳过去，什么也没打中，直接落空。 但这个轻盈的感觉似乎在跟他道喜——基础格斗术终于练完了！ 他看了看那金黄色的影子，还对这个结果有些茫然，那金黄色的影子便再次散成了一片金黄的雾气，飘回到了大鼓上面。 而程诚就直接维持着这个状态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刚汇合的时候有些不习惯，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顺着意念做了几个格斗动作之后，便能够正常使用身体了。 他高兴地动弹了一下自己的小拇指。 好在此时的黑尔珀23号正在和机器对面的人进行点头对话的内容，完全没有瞥他一眼的意思，于是也就成功没有暴露程诚醒来的事情。 回过神来之后的程诚在听过整场对话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些有意义的消息，而在确定自己不会被一堆枪指着射成马蜂窝之后，心也就放了下来。 出于想要尝试尝试自己新学的，不知道应该叫做格斗术、还是叫做健身操的玩意儿，程诚现在还保持着想要试试它好不好使的好奇心，于是一跃而起，在黑尔珀23号的编号小哥背对他的时候，迅速冲了上去，然后往他头上套了个麻袋。 至于麻袋——这东西来自程诚刚才随意一眼瞥到的，在这个地下室里本来就有的东西。 把麻袋捆好，然后随便揍了编号小哥两拳之后，程诚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发生的巨大变化。 那些身为火柴人的格斗经验好像可以和现在的身体完全契合，因此刚才的整套动作，他都维持着一个很轻盈的状态——那正是在演武场里的感觉。 这个组织选得太对了，不说别的，大佬真的是手把手的在教啊！ 第十九章 刚上天台就爆炸 打包完黑尔珀之后，程诚一时间陷入了完全没有目标的状态——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为什么凌祺说空间毫无作用了。 但是再想想，这么瘫着也不太对劲，最主要的目标都已经被他捆了，已经没人能阻止他探索精神病院了，那么为什么不去探索呢？当然得去探索啦！ 程诚再次确认过麻袋的袋口捆得够劲之后，把麻袋往地下室角落的方向一踹，自己则是继续坐在之前的长椅上往四周看。 地下室的灯光打得其实和之前的楼梯间没什么区别，但是这里摆放着很多和二层上的十分类似的白色机器，一整面墙都被埋得看不见影子了。几乎这面墙上、所有能塞下机器的地方都被塞了机器，于是这里倒是不至于因为空荡让人觉得害怕。 而在程诚眼中，功能各不相同的机器都长成了一个样子，如果不是物质单方解构的插件给安排了字幕，那就完全一样了。 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即使给了他字幕解释说明，还是一样的不会用，所以他对这些完全没有探索的欲望。 他看向了麻袋。 这袋子没给字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可能用得上。 他思考了一下，站起身来，然后抓住了麻袋被捆住位置，用力一拉——然后麻袋居然成功被拽了起来，完全没让他感觉到费力。这个毫不费力气的力气活，让程诚想起了之前扛过的徐凯。 按理说一个大男人的重量，能压垮他这个死宅的肩膀没问题才对，然而他却完全没有感觉。 难道说这是什么隐形福利吗？ 心底疑问升起来的瞬间，那个熟悉的符号便出现在了眼前，文字迅速铺展开来。 依然是熟悉的默认大佬回答。 但这次的回答，终于不再是只能看看的鸡肋了。 “物质化身体突然能量化不适应了吧？其实都是身体转换之后很正常的事情。” “习惯一下自己的生命形态，反正都是好事，就不用计较那么多了，原理不需要懂，知道是福利就可以了。” “能量型生命体对于物质重量基本是没有感觉的，除非超过能量承载度，但在新手期没听说过有这种情况。” 唔，既然算是福利，那就不用对这个继续好奇了。 程诚用之前使过的姿势，熟练地把麻袋扛了起来，转了两圈，愣是没看到任何通道，这就让他懵圈了。 出去的路没打开这个他能理解，但是上楼的路都没有一条，甚至他自己下来的时候那个可能是滑梯的通道，全都看不到，这就显得很是尴尬了。 他迅速把目标锁定在了空荡的三面墙上，然后扛着麻袋走向了机器和墙面的一处夹角。 一只手继续跟麻袋较劲儿，另一只手在墙上摸索了起来。 这里的高度其实并不高，但是想要在只有一只空余的手可用的情况下摸遍整面墙，显然不太现实。于是在摸索的过程中，程诚顺便在不经意间开发了自己身体的新用途——手臂伸长变形，甚至都能毫不费力的摸到天花板。而整个变形过程中，程诚都没有任何感觉，自然地像是他一直都拥有的技能一样。 在快到这面墙的尽头之前，他总算还是成功把一块儿砖按了下去，一堆蓝光乱闪一通之后，似乎有个低沉的“核实完成”响了一下。 墙面下陷一大块儿之后，一条向上的楼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呃，向上能做些什么呢…… 程诚也不知道去精神病人们的病房能干些什么，不过这里只有看不懂的机器，相比之下，果然还是开辟新地图更有意思点。 他扛着没多少重量的麻袋走上了楼梯。 在走到第五楼之后，程诚就彻底确定了此时扛着麻袋上五层楼都丝毫不喘气的状态、确实是个优秀的福利，最神奇的是，在他发现之前，都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不对劲的。 这就更值得夸奖了。 他其实也有想进入楼层看一眼的冲动来着，但是这里说是楼梯，真的就只有楼梯，完全没有和其他楼层连接的门，也是个完全隔开的操作。 那就更奇怪了，到底是怎么进去二楼的？ 他很快轻快地到达了楼梯的尽头，这里终于出现了之前没有的要素，是一扇普通的防盗门，而且和之前的那些居民楼单元门一样，都没有锁上，是狭着一条缝的状态。 程诚推开门的瞬间，一个熟悉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虽然声音很熟悉，但是好好的推门突然推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吓得程诚当场就把麻袋给扔了，推门的手也迅速给收了回来。 麻袋蠕动了几下之后，没再动弹。 门哐当一声被风吹上，出于不能浪费人质的思考，程诚把麻袋再次捡了回来，继续自己打开门的动作——顺带一提，由于爆炸声非常连续，所以程诚成功打开了门的过程中，没有第二次扔掉麻袋。 门外就是普通的天台，看起来丝毫没有问题，甚至还挺干净的。 但是站在高处就能看到更远的地方，这一点倒是丝毫不错，程诚成功看到了栅栏外的废墟——都是和之前见过的一样，高度没有超过一层楼的，两层楼也都歪歪扭扭的建筑。 下意识地再联系到这个精神病院完全没有问题的建筑，问题就很明显了。 这里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也不可能出现这种别的地方全塌了，就这里还幸存的事情——但也不一定，万一还有幕后黑手把精神病院推出来当靶子…… 哎，新手世界真鸡儿复杂。 程诚又出现了想要抽根烟的冲动，但是爆炸声突然停止，就让他想起了上次造成这个声音的人。 希望这次不是萧林干的事情吧。 他扛着麻袋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往下面看。 栅栏外围绕着一圈烟雾，而之前看来相当无害的栅栏们在此时展现了它们的本来面目，一柄柄看起来火力就很不弱的武器伸出了头，对着烟雾的另一头疯狂射击，对面也在往过射击的样子，星星点点的红色相当之明显。 呃，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第二十章 离开精神病院吧 程诚摆着一脸茫然的表情，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台，他的表情才被打破了。 他下意识地把肩膀上扛着的麻袋放到了高台上，摆个姿势确定不会摔下来之后，放开手让麻袋和里边的编号小哥待在这里，准备绕开这里去天台的边缘看看情况。 但他还没来得及迈步，那个台子上就传来了一个机械的提示女声。 “您好，C区23号管理员，当前出现了意外事故，C区精神分裂患者C-1-623号收到了不知名人士的蛊惑，杀死守卫和1号楼223病房的患者后，折断223房间窗户的栅栏翻出，意图离开精神病院的管理区域进入人群，请您通过黑尔珀23号使用自己的管理员权限，打开天台武器系统，对C-1-623号病人进行麻醉狙击。” “另外请不要用不知名物体阻隔操作页面，谢谢合作。” 说实话，天台武器系统和那些栅栏旁边出现的武装，都让程诚觉得这不是个普通的精神病院，甚至很有可能这就是幕后黑手的所在地？ 他的脑子里出现过无数个脑洞，但是却又被一一否定了。 程诚悼念一分钟自己死去的脑细胞之后，把麻袋从台子上再次转移回自己的肩膀上，开始观察这个操作页面。 说实话，设置很简单明了，完全不懂行的程诚都觉得自己看懂了，可以进行操作，但是前置条件却实现不了——得通过黑尔珀23号使用管理员权限，然而编号小哥此时被绑在麻袋里。 哦豁。 他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大楼，果然看到了一个长相很相似的台子，但是那后面不知为什么没站着人，武器系统自然也就不能启动了。 程诚掂了掂麻袋，确认自己扛好了不会再掉下来一次之后，绕过台子走向了天台的边缘。 那里完全没有栏杆存在，不过这不是重点，程诚莫名有种走到那里就会发生点什么事情的感觉，于是他扛着麻袋，几步就走到了那里，还没往下看，一阵气浪就吹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空出一只手来揉眼睛的同时，突然少了一只手来稳定的麻袋一个不稳又一次摔到了地上。 既然掉了，程诚干脆把两只手都拿出来揉眼睛，终于那阵冲击感过去了，他才睁开了眼。 虽然对于军事并不着迷，但是他也并不至于连这个都认不出来。 他面前只能看得到软梯，并且和梯子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手臂不到的距离。 但是往上边看之后，就能看到红色涂装的金属外壳、黑色的底盘、以及正在工作的螺旋桨——这是一架直升机！ 正大开着的舱门那里伸出个脑袋来，仔细一看，不就是他的便宜姐姐萧林吗？ 程诚都不用思考，就知道跟着这个姐姐肯定能比在这里待着得到更大的信息量，所以他当即就转身花费一只手扛起了麻袋，另一只手则是抓住软梯，并且动脚踩了上去。 也多亏他的“生命体态”改变了，否则放以前，别说扛着麻袋爬梯子，随便一项都是个老大难的话题。 他踩上来之后，直升机没有立刻起飞，所以给了程诚用一只手附加两根手指把自己和麻袋安全又惊险地送到舱内的时间——安全的是他自己，惊险的是麻袋和里边的“人质”编号小哥。 等快到驾驶舱的时候，萧林伸手接住了那个惊险的麻袋，两下就把“人质”提了上去，之后程诚也成功爬进了舱室内。 他刚进来，萧林就迅速拉上了舱门，让整个舱室成功封闭了起来，随即便是一阵强烈的震动——看来是飞起来了。 与此同时，程诚听到了一个似乎很久没出来溜的萝莉音—— “你好，这里是剧情发生点提醒插件，此处为关键剧情发生点，男主已完成第一次逃离精神病院的剧情节点，他正在准备杀死包括阁下在内的在场所有人，请阁下提高警惕。” 杀死在场所有人？ 程诚瞬间想起了自己刚才想看看这里人员组成的念头，于是一抬头就开始观察。 可能是生命形态改变的缘故，应该有的眩晕并没出现，而其他人基本都摆着不舒服的表情，有几个也没睁眼，正好给他的观察提供了便利。 看了一圈之后，第一轮确认的就是，这里除了他刚才扛上来的麻袋以及便宜姐姐之外，还有个他认识的人，正是之前和便宜姐姐吵得很凶的便宜哥哥程飞。嗯，这个便宜哥哥得是个傲娇。 在此之外还有四个人，程诚都不认识。 但是算算数目，他也能猜得出来其中一个是想要杀死在场所有人的主角——之前是有过哥哥也是主角的猜测，但是他显然不太可能直接把自己亲生弟弟妹妹全杀了，所以这个选项被程诚暂时搁置了。 而另外三个人，应该就是之前程飞和萧林吵架的时候提到过的，除了徐凯之外，把他从精神病院里“救”出来的另外三人。 这样数量就对上了。 但具体谁是主角，谁是能够信任的同伴……这关系要理清楚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程诚想知道能不能有个什么直接看出来凶手是谁的插件，然后就可以省掉这些燃烧脑细胞的功夫了。但很可惜，在符号和搜索栏出现后，得到的答案就让他瞬间死心了。 “傻孩子，上次看到这个问题还是厌倦之地的创始人呢，咱们会不会看到厌倦之地2啊？” “燃烧脑细胞，活性更佳，多烧一点吧，万一得个高级神位，那就赚大了不是？” “脑部运动，你值得拥有。” 但是最后一丝希望还是让他有所侥幸，所以他倔强的看到了历史记录高分排行上，更加残酷的否定。 “相信自己，我们能解得出来。” “脑细胞，那是什么东西，我现在想当个傻子，在线等怎么人格分裂让次人格帮忙干活。” “强烈建议试用期开放分身术使用权，哪怕是后期世界可用！” 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是哪种工作都一样不容易，只不过这个对脑细胞非常不友好而已。 程诚压抑住自己想要抽根烟冷静一下的冲动，把视线转向了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四人。 第二十一章 报警器在观察哟 另外四个程诚第一次见的男人，长相都很有特点。 他们都没在驾驶位上——此时充当飞行员的是便宜哥哥程飞，这个临时职业和他的名字可以说是完美贴合的。 而都坐在位置上，就给了程诚观察他们长相的便利。 坐在前排左边的这个男人，留着半长的头发，估计放下来能有个披肩的长度，但长相却颇为粗犷，身材也是相当健美，和那头柔美的秀发完全不搭，但配上他身上红色的格子衬衫粗糙的边缘，却有种艺术家的感觉；前排右边的那一个男人则是穿着和凌祺相似的一身黑，有种极其明显的病态，体型很瘦，但并不矮小，只是放在左边大汉的旁边，对比感实在很强，所以没觉得他攻击性强；后排两个人则都是白衬衫黑西裤的打扮，两人长得也是极其相似，看着像是双胞胎，虽然这两人的打扮很不对劲，但是这两人的长相类似这一点，就足够排除他俩的嫌疑了。 那么，还剩下两个嫌疑人…… 程诚个人是倾向于瘦弱男性的，但是左边大汉和后面的双胞胎看起来也不熟，这就又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心里斗争进行的正是关键时候时，前方的程飞突然开口了—— “林漠，你有什么去处吗？” 瘦弱男子闻言张了张嘴，但没有立刻做出回答。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萧林挡在了程诚面前，成功杜绝了他看向作为的视线，直接让程诚刚才观察到的信息全部报废了。 回答声和萧林的问话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出于需要更多信息的需求，程诚优先去辨认了那个回答。 “程哥，我和……没什么去处，不过…已经安排好了，不用……” 两个声音搅混在一起，程诚觉得自己尽力了。 并不只有这一句，但是程诚只勉强听了这半句，就被萧林强硬的按在了驾驶位的后面听她说话。 “小诚，你跟我说实话，麻袋里是什么东西？” 麻袋里……不就是那个编号小哥吗？ 程诚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是着实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编号小哥——真要叫黑尔珀23号，万一程飞知道他是管理员，肯定要凉，毕竟这两个人都不知道他失忆了。 所以得再新起个名字。 但这个难度更让人头大，所以程诚果断选择了蒙混过关—— “我也不知道。” 然后萧林就上手开始捏他的脸了，显然这是不信任他的答案。 好吧，这也很正常，换了程诚自己，问弟弟问题得出这个结果，也绝对不信。 “说实话，听到了没。”萧林又捏了两把他的脸，眼神突然凶戾了起来。 程诚继续一脸茫然。 前面的程飞突然开口了，一句话就成功的把程诚从便宜姐姐手上救了出来：“萧林，你别跟他计较了，小诚现在应该失忆了，连你是亲姐姐我是亲哥都不一定记得。” “那你不早说！”萧林放开手，然后站起来走到了驾驶座旁边。 “我刚确定的事情，怎么跟你早说？就知道你个野猴子不长脑子，我才这会儿跟你说。” 程飞的说话风格和之前怼萧林的话比起来，好像更毒舌了点，不过问题不大，应该还不至于换人。 所以程诚迅速把目光转移到了那个应该叫做林漠的瘦弱男子身上。 这下彻底确定了，这个人就是主角。因为他旁边的大汉已经转过身去跟双胞胎聊天了，刚才程飞也是在问他去处。 第一次离开精神病院的主角，是他没错了。 现在不适合出声提醒程飞和萧林，所以程诚也就只能选择当个称职的报警器，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危险生物了。好在经过基础格斗术训练，他对于长时间持续一个动作产生了心得，所以过程倒是不很难捱的。 忽视掉程飞和萧林的拌嘴，以及长发大汉和双胞胎的聊天，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之后，程诚很快就成功看出了些许不对劲儿来。 首先他的两条腿都在微微颤抖，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僵硬，不太像是刚刚逃出生天的喜悦，倒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一样——这仿佛是个在等待机会来临的猎手！ 他好像没发觉程诚，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大意，程诚迅速转开视线，观察了左方的大汉同样的时间后，才再次把视线转回到林漠身上。 这个主要的观察对象仍然保持着刚才的表情，但是两腿的颤抖已经微小了很多，此时颤抖很严重的，是他的一双手臂。手臂没什么问题，笼罩在黑衣下面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程诚突然注意到了他右手的姿势。 那只手正缩在袖子里，如果有凶器的话，这里显然是个合适的藏匿位置。 袖子很宽大，足够塞下一把匕首。 很危险！ 程诚给这里做好标记，然后再次把视线转到了大汉身上，顺便观察到了大汉腿上的迷彩裤和军靴，以及口袋里大咧咧露出来的手枪。 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再次让视线离开了左边的大汉，对右边的林漠进行重点观察。 鼓鼓囊囊的右裤兜里，可能也藏着什么了不得的凶器，也记下来——等等，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呢，这有点明显啊。 程诚皱皱眉头，回忆一下高台的机械女声所说的话，发觉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抵是所谓的记忆模糊化发力，他的记忆越来越靠不住了。 哎，本来是能正常难度通关的，怎么办，越想越有种锤死自己算了的冲动。 不过这冲动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默默地把这一次也记了下来，准备等到之后学了分身术，自己锤自己。 当然，现在重要的还是看住这个随时可能掏出个定时炸药搞死所有人的主角。 视线熟练地挪动到了林漠身上，然后转向了脸上的表情——看他的动作这是快要动手了，抖得这么厉害，也是很优秀，程诚注意到了他头顶上的冷汗，顿时便觉得好像是有哪里不对。 但是高台女声说得很大声，主角还是精神分裂患者，所以说……这是要切换人格大杀四方的节奏？ 程诚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摸不透精神病们的思想。 这时，突然有人动手了—— 第二十二章 到底是谁在骗谁 第一声是枪响，但程诚一直观察着的林漠却只是拿出了一把匕首，这和枪响对不上，但是程诚突然想起来了——之前高台女声所说的，623房间杀死了223房间的患者，以及守卫，掰开了栅栏从二楼跳下去…… 那个223房间的患者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逃生？ 623房间的精神分裂者根本没有必要杀死一个无关紧要的223号患者，杀死守卫已经足够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应该是离开精神病院而不是杀人。 一开始的先决条件就错了，坐在前面的长发大汉，应该就是精神分裂者，也就是那个策划杀死在场所有人的主角！ 至于他是怎么想的，程诚都还不知道他是几重人格分裂，有几个想法，为什么帮人假死了然后还要再杀了他……这些都是未知数，但有一点是很明显的。 那就是他才是真正的重点防备角色，林漠只是个助手！ 好在学习过格斗术之后的程诚总算不至于毫无自保能力了——甚至他觉得自己还能主动进攻一下。 但是刚刚站起来，他就被刚才一直警惕的林漠掐住脖子摁在了地上，毫无任何反抗之力，仿佛刚学的格斗白学了一样。 对面的林漠表情非常凶狠，看起来就不像太正常，这让程诚对他的精神病更加确信了。不过由于自己的脖子没传递给他任何痛感，导致程诚失去了对表情的控制，就像是没任何反应一样。 然后对面的林漠表情就更凶狠了。 这张脸直接怼在这里，程诚虽然没什么心理压力，但还是被阻隔了视线，他完全没能看到应该被重点关照的长发大汉在干什么，只能瞥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在往驾驶座的方向扑过去。 枪声又响了一次，然后便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两次声响均是来自驾驶座那边——情况似乎完全被控制住了，下一个声响是程飞淡定的声音。 “林漠，左潜我已经打晕了，一边一个人质，咱们可以谈谈了。” 左潜应该是那个大汉，那是程飞所说的人质，而自己的脖子还被捏着。 哎，没有痛感，还真忘了自己是人质这回事儿了。 “没什么好谈的。” 程诚把视线转回到了林漠脸上时，他已经又换了个表情。 他好像完全没有身处险境的自觉，似乎对于这个舱室里只有一个自己人还已经被对方抓了的事情毫不在意。 “是两边都有人质，但是你们的人质只是我的弃子，我手上的人质是你们都很在意的……我说的对吗？”这个冷漠的表情乍一看还挺像是个精英，可惜是个精神病。 “情况反过来才更对，小诚又不怕死，你的弃子还没到被抛弃的时候，该担心的是你才对吧？” 程飞一句话就让程诚懵在了原地。 这是又有什么新设定了？我为什么突然又不怕死了？我怎么不知道的？ 失去痛感这个设定难道不是跟生命形态的改变有关，而是进入小世界之前他给自己设定的一条内容？ 程诚越发茫然了。 不过好在不是他一个人懵逼，掐着他脖子的林漠也陷入了茫然。虽然程诚没能来的及反应，但是显然有人能反应的过来——一条长腿一下就在他面前踢到了林漠的脑袋上，他抓着程诚脖子的双手直接跌落了下来。 程诚还没来得及同情一下似乎被踢爆脑袋的林漠，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保护在了身后。 他实在是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安全感，总之懵还是懵的，就是觉得这个便宜姐姐可能是他被世界意识针对的主要原因：这外挂过于强力了，不符合游戏规则。 “嗨，你还真信了？” 声音来自于萧林，她的语气确实挺像是在开玩笑，所以程诚对于自己到底是怕死还是不怕死这一点还是无法评价。 不懂就要问，所以他果断召唤了搜索插件，问出了“生命形态改变是否会造成痛感缺失”的疑惑。 照例略过大佬们的闲扯之后，高分记录再次成功回答了他的疑问。 “生命形态不同，对于痛觉的定义也很不同，两者的范围都很广泛，硬要问，只能说在生命形态刚刚改变的初期，会对痛觉失去敏锐度，但不能说没有，只是大幅减小了。” “前期，一点也不痛，后期，哭着叫引导员领你去厌倦之地。” “看灵魂耐受度高不高，皮糙的前十几年基本失去感官，皮薄的适应期过度快，一两年。不过也有那种非常迟钝的，几十年才能正常转换生命形态。” 第一个看起来像是最靠谱的，大幅减小疼痛的话，就和自己的情况不太符合了。 林漠刚才确实是在狠命地掐他脖子，然而程诚什么感觉也没有。 那就是设定上的问题了。 “B区，实验室的感官消失实验室，里面有很多人……”从萧林的身体侧边看过去，勉强能够看到林漠颤抖的左手臂，“他们说那是失败品，我就差一点也要进去那里，我不想去……” 这声音还带着些哭腔，似乎特别可怜。 程诚默默往后边缩了缩。 “他当然不怕死，他都没有痛觉——又怎么可能怕死！”最后一句话的音调骤然升高，似乎是想摧残在场众人的耳朵。 这话细思极恐啊。 程诚再次出现了脑细胞不够用的情况，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想多，不过好在程飞打断了林漠的发言，及时的达到了救程诚于水火之中的效果。 “骗你的。” 但林漠完全没有相信程飞的话，甚至还用了更大的声音反驳：“不可能！我掐他的脖子用了那么大力气，他都没有表情——这怎么可能？” 程诚稍微想象了一下反过来的场景，瞬时间觉得这可能是个恐怖片现场，不过好在他是个啥感觉也没有的当事人，不至于吓尿自己。 “那是因为小诚是个面瘫。”萧林接过了打断他发言的接力棒。 “我入院之前徒手掐死了我大哥，他也是面瘫，一瘫三十五年，可是我掐死他的过程中，他的表情可是精彩的很！”他癫狂的笑着，“我不信……唔。” 笑声突然断裂开来，在他的闷哼声过去之后，场面突然陷入了寂静中。 第二十三章 是否死亡与、程飞 萧林率先打破了这个安静的氛围。 “他死了。” 他是…… 程诚茫然了一瞬间，就联系到了突然中断的笑声，死者应该是……林漠。 挡在他身前的萧林向前走了过去，那正是林漠所在的地方，这个动作再次让程诚确定了死者是林漠，但是现在还没看到林漠身上的致命伤，真要这么早下结论，又显得有些武断了。 他犹豫地咬了咬嘴唇，跟在萧林之后站了起来。 程诚没能成功走在萧林的后面，甚至他都还没迈出去几步，就被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两只手臂分别来自之前被排除了嫌疑的双胞胎兄弟组，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这两个人的相似程度就更加明显了——嘴唇的薄厚都像是一个人，眉毛向上挑的弧度都差不了多少。 “橙子，你还是先解释一下你的麻袋吧。” “别看血腥场景，对小孩子发育不好的。” 两个人先后说了这么两句话。 程诚感觉到了，这两个应该都是他给自己设定的熟人——哦豁，现在说失忆还来得及不啦？ 一下子应付四个“熟人”，程诚真的想表演个头都掉了。 给还没失忆的自己表演。 “你们俩，别说话了，”再次救程诚于水火之中的又是程飞，“还没发现吗？小诚是失忆了，这是深入虎穴翻的车。” 程诚有时候真的会很迷茫，比如现在这种时候。 困局是因为失忆前的自己设定太多造成了负面buff，解开困局是设定的发功，他真的是想要夸一下自己，还得考虑考虑应该先揍几顿再夸。 不管怎么算都奇怪，要是两相抵消，那也很奇怪…… 令人头大。 “这样啊……行吧，不为难橙子了。” “你早说啊大哥，我俩都打算逼供了。” 两人打趣几句，然后抬起手臂给程诚让开了地方，两人直接走向了被甩到角落去的麻袋。 程诚思考了两秒钟不到，就做好决定、并走向了林漠的方向。 黑尔珀虽然也很关键，但是对比之后果然还是精神病患者更值得关心，而且还没弄清楚左潜和林漠到底谁是主角，真要让其中一个说死就死了，也不是很合适的样子。 虽然不是只有一个主角，但是死一个主角就少一个选择，即便是叫做林漠的精神病患者一看就很难搞，也不能让他死得这么随便啊。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走到了林漠的旁边，再次开始做个称职的观察员。 林漠此时的身体大致是个坐姿，并且是跪坐着的姿势，双腿膝盖到小腿都接触着地面，腿上的裤子绷成了没有褶皱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是紧身裤的样子了。 这么个姿势，那个鼓鼓囊囊的右裤兜就越发突出了，这个明显的标志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此时萧林已经戴好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手套，往他的右裤兜掏，程诚很快便把目光转移到了这里，萧林的右手伸进去了、又掏出来了—— 她的手上此时多了个黄色的布团子，被一些细线捆了起来，但体积还是很大，程诚的第一反应是，这裤兜能装下这团布着实不容易。 布团子被扔到了程诚手上，然后萧林又伸了第二次手—— 这次什么都没拿出来，看来这兜里只有这么一件东西了。 程诚一脸茫然地看向了黄布团子，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才对了。 好在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拿走了这个东西，让他成功脱离了这个无所事事的状态，他顺着手臂的方向望过去，发现这次给他解围的又是便宜哥哥程飞。 虽然他此时更应该在驾驶位上才对，但是往外一看，已经停在了一处废墟的凹陷里。 看来都是已经计划好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凭空出现这么大个凹地。 他这才放心把视线赚到了林漠的上半身。 林漠的脸上是一副他之前见过的癫狂表情，眼睛睁得很大，眼角还有些水迹，除了眼角处不显眼的青白色，根本没有其他任何已经死去的标志可供辨识，上半身也是一个完全没有致命伤存在的状态。 这硬要说他死了，只能是心脏停跳，但心脏骤停来得这么及时，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程诚皱起了眉头。 一边的萧林显然已经是做完了检查，她已经摘下了手套，右手直接按到了程诚头顶上。 “小诚，别看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她一边说话，一边推着程诚的上半身错开程飞，带着程诚就从不知真假的“尸体”旁边走开了。 “确定已经死了？”程飞蹲了下来。 萧林带着程诚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此处正好能看得到林漠“尸体”的背部和程飞。 “当然了，我验尸可从来没有出错过，心脏骤停，大动脉都凉了，试了三分钟都没反应，除非是会龟息，不然肯定死透了。” 程飞摇着头站了起来：“也不好说人家会不会，不管怎么样，既然都死了，也没有别的线索，直接把他和左潜放在这里算了。反正也就个临时根据地，等左潜醒了，还顺便把尸体带走，我们就省得处理尸体了。” “也是，关卫闻关卫武，你俩把他们俩扔下去！” 双胞胎两兄弟这才从麻袋那边离开，两人一个走向驾驶位，一个走向程飞。 程诚往麻袋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编号小哥已经从麻袋里出来了，身上好像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程诚并不相信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干，所以把这件事情记了下来。 希望记忆模糊别那么给力吧。 一晃神的功夫，双胞胎兄弟两人便一前一后提着一人一尸体走到了舱门边，打开舱门后，两个精神病患者便被先后扔到了下面。 之后，蹲在那里的程飞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剪刀，把之前从程诚手上接过去的布团子上缠着的细线给剪了开来。一团如乱麻般的线球从布上滚了下去，“布”也终于被展开了。 程诚这才终于看出来，这原来并不是一块儿布，而是一件简单的T恤衫！ 这又是什么重要道具呢？ 程诚不得而知，但他很清楚，自己脑门上要是能沉积问号，那估计现在已经积累了一河滩。 这种知道的越多想问的越多的感觉，真的是难以形容。 他越发想要点根烟冷静一下了。 程诚正要收回视线，让自己饱经摧残的脑子冷静一下的时候，余光却看到了程飞的不对劲——他居然把那件黄色的T恤衫收了起来，收到盒子里的时候还嘴角带笑！ 有问题！ 第二十四章 精神连接和“神交” 然而，程飞有问题又能怎么样？ 这架直升机上，战斗力最高的显然是萧林，而她和程飞是一伙儿的，剩下两个也和他们一伙儿，虽然程诚没有用单方物质解构看一眼程飞的战斗力，但是就算程飞没有战斗力，他也不能怎么样。 所以经过思考后，程诚干脆利落地失去了探寻这个问题的欲望。 不管程飞有没有战斗力，他都是对方四个人的指挥，所以没有打不过，有了更打不过。 程诚叹口气，看了看旁边的萧林，瘫在了座位上。 还是这个便宜姐姐更省心。 之后程飞回到了自己的驾驶位上，关姓兄弟坐到了前面的座位上，直升机再次起飞，程诚看着外面的景色，心情终于放松了一点——这种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的感觉还挺刺激的。 过于沉溺风景的美丽，导致程诚突然在窗户外面看到凌祺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凌祺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程诚回忆着之前和扳手脑内对话的感觉，用同样的方式试着回了一句。 “是用了什么半智能插件吧？学会和ai精神连接了，不错。不过两个生命的对话和智能区别很大，现在开始练吧，另外一边问题不大了，我能跟你一阵。” 程诚瞅了一眼其他几个人，确定该睡的睡该开飞机的开飞机，不会突然有精力看他之后，悄悄点点头，然后问出了问题—— “如何与自己的引导者在其他人面前进行任务交流” 大佬的回答迅速被无视，高分排行很快刷了出来。 “学会生命连接精神，想象你的精神力是一团线，把你的线头和对方搭上，就可以进行正常的精神交流了。” “放飞想象，思想无限而精神力有限，你的思绪碰到墙壁了，那就是引导者、不用惊讶，人家是前辈比你牛才正常懂吗？” “接上句，碰壁了就是连上了，直接想你要说什么，就能传递语言。” 学会生命连接精神的话过于抽象，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却完全没那么夸张。 实际上，程诚只是心念一动要舒展身体，就觉得自己离开了“身体”，然后又离开了“精神”，整个思绪飘到了自己的精神上空，完整的看到了所谓的“精神”。 那正是之前联系基础格斗术的时候，他所附身的小火柴人，此时随着思绪的变化，火柴人被压缩了，变细了——它成了一条泛着紫光的白线，他很快感觉到思绪又附着在了“精神”、也就是那条线上，向前缓缓地流动着。这条线的流动很快、于是很快线头就接触到了一个柔软的墙壁。 这应该就是前辈的“精神”？ 他正想着，那条线便猛地一下整条撞在了墙壁上，然后便是一种两相交融的美妙感觉—— “你在干什么？” 没有说话，但是声音却很清晰，程诚回过神来，便感到了自己的身体，看到了窗外的凌祺，代表着“精神”的线正盘踞在他的脑海中默默地跳动着。 “我也不知道……祺姐，刚才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没有张嘴，但是声音却顺着“精神”传给了前辈。 感谢新手教程足够简单，他一次就学会了。 “真的没想到，你们这种世界观的人这么开放，精神体第一次接触就搞‘神交’，我还以为星际社会的人是最开放的，真没想到你们更开放。” 这个句子似乎似曾相识……程诚茫然地看了看浮在窗外的凌祺，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到现在为止，遇到的状况我都看到过了，已经被模糊化掉的记忆我是帮不了你，你还记得住的已经帮你记住了。另外，目前为止的进度挺快的，这个速度继续保持，你的新手世界估计能拿个不错的评价。” “前辈，这个评价有什么用吗？” “废话，肯定有用啊，关系到给你发的新手世界奖励是好点还是差点——当然要是运气差的话就别指望这个了，倒霉的属性到了现在只会更严重。” 呃，难道说哪里都歧视非酋吗？ 这过分了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凌祺下一句话就回答了这个疑问。 “不是说歧视非酋，但是运气好的话，碰到意外事故能少点，成功通过的概率高——其实从下面上去的大佬基本运气都不好，所以过程普遍挺坎坷的。” 也就是说运气不好的话，会燃烧更多脑细胞。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前辈你能给我点建议不？” “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啊，我给你建议也没用的，程序不让给，新手世界前本来都给过了，结果你全忘了、我能有什么办法。”窗户外飘着的凌祺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那你跟着我一阵的意思是？” 就单纯的跟着吗？ 这也太惨无人道了吧！ “我的意见也是你新手世界评价的一环啊，有问题？” 凌祺面无表情地换了个姿势继续飘。 行、行吧。 就是这个随身带个考官的操作，搞得他压力好大啊。 “要嫌我在旁边跟着压力太大，我开个具现模糊化，看不到我是不是就不紧张了？” 她说话间，人直接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怎么好像更惊悚了—— “别，前辈，你还是就这么跟着吧。” 程诚思考了两秒钟：“好歹我还能确定你是什么时候走的。” “嗯，那倒也是。” 凌祺又凭空出现了。 “不要有什么压力，新手世界真的难度很低，甚至前几个世界都没有难的，放松点，都能过的。” “嗯，知道了，祺姐，我会努力的。” “加油，小伙子。” 交流终于完成，那条线沉寂了下来，思绪缩回到身体，随后是一番震动——直升机降落了。 程诚的视线透过窗户，在凌祺的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正是之前天花板都没了的别墅。 舱门被打开之后，关姓兄弟率先跳了下去，然后程飞离开了驾驶位，他感到了自己的肩膀被剧烈摇晃着。 “小诚，你这是睡着了？” 正在摇晃他的是萧林，声音也来自于她。 “就说你没脑子了。你见过睁着眼睛睡觉的？” 程飞的话显然是噎了萧林一下，萧林的动作停顿下来，直接把程诚提了起来。 “你带上那个麻袋。” 第二十五章 还是有很多问题 三分钟后，程诚被塞到了沙发里，麻袋被扔到了地上——编号小哥的待遇略惨，直接是被提进来的。 但是他惨和程诚又没有什么关系，所以程诚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此时的站位，程诚一个人瘫在沙发上，萧林和程飞两人站着，站在沙发前面左右两边不远的位置，转个身就能当左右护法的地方；关姓兄弟蹲在沙发对面五六米的地方，他们和程诚之间还隔着个麻袋，并不能直接对视。 哦，对了，沙发扶手上还蹲着个凌祺，但介于在场众人除了程诚之外都对她视而不见，就可以直接略过了。 现在这个站位，看着似乎是要对这个麻袋做些什么事情了吗？ “小诚，你是怎么想到要带个人质出来的？” 这问题其实问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程诚目前知道的信息量太大了，所以事情越想越复杂，甚至现在正常的回答个问题都得想想为什么这么说。 他最后抬起头来，警惕地看了看说话的程飞，然后什么也没说。 说的越多，越容易暴露是肯定的，问题是什么都不说也可能暴露，所以最后就成了意识流命题，直接跟着感觉走确实是最不费力气的办法。 他果断选择了这个办法。 “行了，哥，不是你说的小诚失忆了？”萧林一脸严肃地盯着麻袋，“我估计他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打晕了看守跑出来的吧。” 要是真的就这么简单就好了。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觉得他已经无法理解自己了。 “……但是他是怎么上天台的，还是问题，据我所知，C区的住院区，患者通往天台的楼梯是封死的——也不对，他们应该根本都没有建这层楼梯。” 萧林的话依然很合程诚的胃口：“那也可能是直接扒在外面窗户翻上去的啊，反正不至于上不去。要上去还没几个办法吗？” “小诚从小到大都是爬两层楼梯都喘气，你是能翻上去，他能吗？”程飞继续往出抓疑点，“更别说还带着这么大个麻袋，里面还装着人呢，这个重量，你徒手爬上去都费劲儿吧？” “也是哦……小诚，你什么时候学了武？” 程诚继续保持沉默。 哦豁，完蛋。 看来过去的自己完全没想到生命形态改变导致的武力增加，这下就出bug了。 “他应该没学，所以之前跟我说的确实没错，他是自己主动申请去了B区实验室做实验体的，成功后才会拿到C区管理员的位置。我之前还说他是怎么做到进去管理层的，结果是这么个办法……”程飞的表情显得很是无奈。 萧林听了这话，突然跑到了程飞旁边，揪住他的领子就把程飞提了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不拦着他？”萧林的表情显得非常淡定，但是另一只手的拳头已经捏了起来，看着下一秒就得砸到程飞身上。 “我们虽然是要切到精神病院管理层，但是还不至于真的让小诚牺牲——萧林，你冷静点。” 程飞的话说到一半，拳头就砸到了他胸口上，他整个身体随着这个力道都摆动了一个弧度，足以见得这一拳上的力道，用得肯定是不轻的。 “我真的是越来越觉得我才是他亲姐姐了，你能像点儿样吗？” 萧林放开手，让程飞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把申请书递出去了，还跟我说，找人算过了，他肯定能通过实验——” 程飞挠了挠头发：“你也知道的，申请书都递了，院方不管怎么样都会把他带去的，所以我就找人给他弄了一份精神方面的病例，假称他得了精神病。” “这到底……” 萧林转过头来，看了看还在努力伪装警惕的程诚。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小诚肯定什么都记不得了。”程飞揉着胸口走向了麻袋，很快走到麻袋旁边，轻轻踹了麻袋一脚，“呐，这就是这次唯一的收获。” 程诚一脸茫然地围观着事态发展，感觉自己是个人才。 这哪里是小世界魔改的剧情，分明就是他自己设定的剧情吧？怪什么世界意识，世界意识也很无辜啊！ 还找人算命，掺点玄学，脑细胞它容易吗？ “等等，程飞，你不解释一下之前你骗我去精神病院用的理由吗？” “呐，这不是把小诚救出来了。” 程飞一脸淡定地指指沙发上的程诚，然后蹲下身去解开了麻袋。 “不是，你顺便救的那两个人是谁？那个叫林漠的还有那个左潜，你又跟他们谁达成了合作关系？” 萧林这姐姐是真的很让程诚又爱又恨，她问的问题全都是程诚迫切需要知道的——然后给他更大的信息量让他大脑宕机。另外程飞这个人也是太能搞事儿了，还有个“又”字，很有灵性哈。 “就是随便搭个飞机，顺便给了我一份B区的实验室分布图，我们能去B区试试水了，开心不？” “就这么简单？” 正在把编号小哥从麻袋里面往出拖的程飞头也没抬：“就这么简单，还能是怎么样。” “那他干嘛要掐小诚的脖子？” “精神病嘛，没办法的。反正他人都死了……” “谁知道是真死还是假死？”萧林成功抓住了重点。 刺啦一声，编号小哥终于从麻袋里解脱了出来，程飞把编号小哥平摊在地上之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我知道是假死啊，但是当时就跟我说了他人格分裂太多层，只有四五个人格已经谈妥了，还有好几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所以要是出了意外，可以直接弄死他。” “那他从里面出来干嘛？” 程飞露出一个笑容来：“大概是不想死在里面？你这让我解答精神病的内心世界，我也说不出来啊。” 行了，假死的。 那两个既然都没死，问题就不是很大了。 程诚松了口气之后，得到的更多信息和疑问都翻涌了出来。 但是还不是思考的时候，他看向了凌祺。 凌祺比了个可以的手势，示意已经帮他记下了。 ……这么一搞更像是存档点了啊。 程诚看向了地上的编号小哥。 第二十六章 前辈经历过什么 编号小哥仍然没能张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晕着还是在装晕。 当然不管是真晕还是假晕，他都一样即将面对程飞四人的拷问——甚至是解剖。 程诚难得眼尖一次，看到了关姓兄弟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手术刀，分析出了这个可能。好吧，要让他说实话，他也挺害怕自己会被解剖的，不过再想想还有萧林在，应该没那么危险。 感谢大姐带来的安全感。 “泼醒了，然后直接审？” 萧林提出了最简便的方式，但是被其余三人迅速否定了。 “得先看看脑袋上有没有什么微型仪器之类的东西，直接泼水就全都废了。”程飞摁住了正蹲着的萧林的头。 “我觉得可以解剖一下，反正什么也不会问出来。” “太血腥了吧，我觉得还是先找个冰箱什么的再剖。” 呃，有区别吗？ “也是，根本什么也问不出来，那我也赞同解剖。”萧林认真地举起了右手。 程飞把摁住她头的手收了回去：“你们先一边点儿，我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精密机器之类的。” 另外三人俱点头，并向后退了不少距离。 程飞蹲下身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剃刀，拔出来就往编号小哥的脑袋上怼，场面一度看上去像是恐怖片现场。不过好在程飞的技术似乎还不错，除了头发刮得不太干净，脑壳并没被一刀捅出来个洞。 在编号小哥黑尔珀23号的头发终于被全都霍霍完之后，程飞从他的右耳后拽出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看来这就是要找的东西了。 “说实话我怀疑脑袋里可能也有，”程飞捏了捏这个仪器，“但是在这里随便弄，风太大了脑浆掉一地没法清理，所以关卫闻关卫武，你俩把他抬上。萧林，你把小诚带上，咱们下去再动手。” 说话间，那个小仪器就被他捏成了渣渣，随意地散落在了地上。 程诚眼皮跳了跳，然后视角瞬间变换，就被萧林扛在了肩膀上，全程中他顺便看到了旁边的凌祺——凌祺果然如她所说，完全没有干涉行为、只是在旁边看着，现在正在跟着萧林一起走。 然而不管程诚自己是怎么抗拒的，也没得用处了。 具体是怎么走的，由于视角问题，程诚没能看清楚，只根据晃动程度来推测行走速度。他只判断出来此时应该在别墅外面，呃，因为看到了破烂的大门。 然后他的眼睛就被萧林捂住了。 本来也看不到些什么，这下更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么一下真的陷入黑暗，真心是有种骂出声来的冲动，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就感到了身体迅速飘了一阵，又很快落了下来，全过程似乎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大概是在电梯里呆了一段时间？ 正想着，捂住眼睛的手就被拿开了。 他被放在了地上，视角恢复到了正常情况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旁边、依然没有表情的凌祺。 把视线转开，确认剩余几人也都在这里后，他便把视线转移到了场地上。 相比起之前天花板不翼而飞的别墅，这里的装修只能说是个混搭风，有几把木质椅子，又有不少金属制机器，地板看起来是平整的石头，最主要的是，在整个封闭空间的最中间，还真的有个可以装进去一个人的冰箱。 ……呃，他们这还真打算是要解剖编号小哥的？ 程诚还以为他们是在说笑，还真没想到说要找个冰箱，还真的有…… 不过出于跟黑尔珀23号不熟，他替编号小哥担心了两秒钟不到，就又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些机器上。 说实话，这些机器，非常眼熟啊。 好像这些就是那些白色机器们换个色之后的样子…… 程诚捏着下巴把视线转向了冰箱，正好看到关姓兄弟二人抬着黑尔珀23号往冰箱里放的场面，想到之前被提出来的解剖选项，他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此时的自己应该很害怕——也确实挺害怕。 随着冰箱方向传来的重物落地声，程诚也把视线落到了凌祺身上。 他迅速地开始回忆起了之前和前辈“精神对话”时的感觉，经过一次业务之后，这次思绪飘出身体的感觉似乎更顺畅了些许，精神凝成的线迅速抖擞了两下，然后飘到了凌祺的近前，拿线头轻轻敲了两下柔软的墙壁。 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果然上次是操作失误了。 “祺姐，问个事儿。” “怎么了？” “能给打个马赛克吗？”代表着“精神”的另一个线头指了指那个大冰箱。 凌祺依然没有表情：“建议你还是快点适应自己的生命形态，毕竟能量型生命没有味觉，全靠感觉。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多，要是不从一开始就做好准备，最后你哭都哭不出来。” “真的不能打码吗？”程诚觉得这场面绝对不很适合他。 凌祺摇了摇头。 “不是不能，主要是我没记住这个功能怎么开启，我个人还蛮适应这种场面的。另外，由于我正在跟人打赌、这个世界不能用符号，所以你可以自行搜索一下。” “哦，晓得了。” 程诚默默的把自己的整条线围了起来，组成一个不知道圆不圆的圆，示意自己知道了。 果然前辈这种东西，用的时候是根本用不上的。 已经回到自己身体的程诚，默默吐槽了这么一句之后，心思微动，识趣的文字们迅速排列在了面前。 “没听说过还有这个功能唉。” “把造成需要打码场面的人全杀了，就不用打码了。” “好几年没见过活的了，给谁打码啊……开荒真好玩，老大别削我，我有认真工作的！” 这些大佬都是逻辑鬼才吗？ 照例切换成高分排行的那一波答案，画风就正常多了。 “打码需要通过符号，直接默念即可，但是菜鸟不宜多用，这个功能**神力，容易看到一半马赛克突然失效。” “我曾经是个圣树树灵，看不了血腥的东西，后来知道了马赛克功能。再后来有一天，我去了一个恶魔类世界，从开始到结束全都是要打马赛克的，精神力终于在中途支撑不住了。后来，我去了厌倦之地。” “我以前是魔王的，看到绿色的东西就会出现心理性失明，直到有一天我去了一个主打精灵之森噱头的自然类度假世界。工伤瞎了，现在还在厌倦之地的岩浆谷养伤，有同样经历的可来交流经验。” 这…… 突然觉得解剖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呢…… 程诚思考了一下，觉得当场吐出来应该会比到了关键时候直接失明，去所谓的“厌倦之地”好点。 讲真的，这地名听着有点不吉利。 第二十七章 居然还有得奖抽 程诚经过一番心理建设之后，还是把视线投注到了大冰箱的方向——万幸，此时的关姓兄弟手上没拿着手术刀。 但是解剖又不一定要用手术刀。 所以综合来说，编号小哥依然很危险。 他此时站的位置距离编号小哥几米远，估摸着在冰箱里切编号小哥，他顶多能看到一点儿血，这倒是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程诚稍微踌躇了一下，想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对鲜血很狂热的狂教徒，干脆站在原地没动。 训练自己的接受能力也得一步一步来，突然从普通人到鲜血狂魔，跨度也太大了，程诚自己是接受不来的。 先远远地看一下，场面有多血腥再做决定吧。 打定主意之后，他便站定在了原地。 但接下来的画面，完全和他想象中的南辕北辙——因为程飞从裤兜里掏出来了一把锃光瓦亮的螺丝刀。 呃，说实话，还真没听说过有谁拿螺丝刀做解剖的。看着程飞也不像是个买不起手术刀的，这怎么还拿着螺丝刀说要解剖呢？关姓兄弟手上那不是有手术刀嘛。 程诚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挑开了黑尔珀23号的白大褂，又拆了人的白衬衫，露出了精瘦的胸膛。 ……怎么感觉像是那啥现场，不是解剖现场？ 说时迟那时快，程诚的眼睛还没跟上，程飞拿着螺丝刀的右手就直接飞了起来，一下钉在了黑尔珀23号的腰侧——两相接触之后，竟是发出了一个铿锵的金属碰撞声。 这声音显然不对劲，毕竟人类怎么说也是肉做的身体，又没有隔着金属板，这声音也太可疑了。 确定完全没有吓人的血光之后，程诚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声源地。 走近冰箱，距离还剩下两米不到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完全敞开的冰箱内部状况了。 黑尔珀23号塞进冰箱里之后正好没留下一点缝隙，完美契合这个冰箱的形状，他的腰侧上此时半点伤口都没有——等等。 程诚的目光跟着螺丝刀看到了一处很小的伤口，是个不规则形状的小洞，看来这就是螺丝刀留下来的痕迹。而这个小洞正在蠕动着，试图闭合起来，整个伤口根本没有流血。 ……行吧，又浪费感情了。 “果然还是半改造人的模板，这个看起来好像有不少人类特征。”程飞拿螺丝刀又戳了两下那个还没完全闭合的伤口，让伤口变得更大了点，于是下面的金属光泽更加显眼了。 “唉，哥，你说精神病院他们到底哪里来的实验资金啊？” 萧林说话间就蹲在了程飞旁边，从这个角度看，这两人终于像是一对兄妹了——虽然按照之前说的话，她可能和程飞、程诚二人没有血缘关系。 这个也是重点，果然还是记下来备用。 “鬼知道，咱们家是芬黎城的首富，都还顶不住做实验的花销，现在起步都困难，他们的实验资金支持方怕不是城主税收。”程飞咬着牙继续往伤口上戳。 首富这个设定…… 程诚沉默着往旁边挪了挪，但再想想，这好像是唯一一个跟最开始的言情小说贴合的设定了，便又挪到了程飞旁边。 说起言情小说这个词语，一开始的男主角徐凯已经是个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上线的丧尸了，一开始提到的那个所谓的“末世女王”女主小白花，应该不至于也还没说没直接没了吧？ 另外那个女配和那一群“诈尸”，和见过的那些丧尸又有些什么联系呢？ 还有，为什么多次都只踢到了芬黎城，按理说逃难不应该是要离开城市才对的吗……难不成只有芬黎城做了具体设定，是“主角们”的活动范围，其实别的城市全都没有开放使用？ 哎，一转到这个方向，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程诚刚想到这里，肩膀就被凌祺一把抓住了。 咋了？ 凌祺的表情难得出现了变化，她指了指旁边动作停滞住的程飞，程诚才注意到程飞的动作已经完全静止了，再往旁边看一圈——整个场面都静止住了。 咦？发生了什么？ “你猜对了这个世界意识没被批准开放化的主要原因，有加分，据说还有临时奖励……” 这次凌祺居然是张开嘴说的话，程诚很是稀奇的看了看她的嘴巴。 “我先走了，一会儿检察员会来给你派奖励，一会儿我再回来。” 她说罢这句话，一转身人又不见影儿了。 但所谓的检察员并没有立即出现，全场画面仍然处在停滞的状态中，程飞和萧林正蹲在那里，关姓兄弟都是半蹲着观望冰箱内情况的姿势。这些憋屈的姿势，程诚真的是看着都替他们难受。 然而静止的画面并没能因为程诚的想法而运行起来，这段静止的时间长得甚至让程诚感觉到有点儿害怕。 虽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在程诚开始感到害怕的时候，终于有人出现打破了寂静——严格来说，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其实更像是一团火焰，而不是一个人。 很快他就走到了程诚的对面。 可能是由于第一印象所看到的“火焰”，程诚对于他的五官怎么也记不下来，只觉得自己此时更像是在直视一团火焰。 来人向他微微躬身之后，拿出了一个红色小册子，翻开就照着念了起来。 “你好，我是凡火成精的火灵，代号凌贰，是你前三个世界，也就是新手时期的检察员。之前曾给过你一些提示，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但是也算有过交流吧。” 这声音程诚确实有印象——似乎之前提醒过他使用新手喷雾，至少说过两次话。 他对这个声音还留有印象。 而自称凌贰的火灵已经说罢话了，他把小册子收了回去，拿出来一个转盘。 “相信你的引导员应该也说过了，我是来派发奖励的，呐，奖励是转盘机会一次。” 他把转盘递向了程诚，看样子似乎是要让程诚接下来的意思。 “哎？这么快的吗？”程诚刚听凌祺说了非酋更倒霉，还没一个具体的印象，这就直接给了他一个靠运气的奖励——这也实现的太快了吧？ 非洲人，妄图偷渡过，但从未成功的程诚觉得自己的抽奖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于是抱着消极的心态接过了转盘。 但是看两眼之后—— 这转盘和他想象中的，似乎有点儿不一样啊…… 第二十八章 中奖的感觉超爽 只见这个转盘上除了划分区域之外，居然完全没有文字的存在，那么问题来了……这么抽奖，奖品到底是啥啊。 “那个，这上面怎么没有字啊？”程诚一脸懵逼地指了指毫无内涵的转盘。 对面的凌贰挠了挠头，直接发问—— “你的引导员是什么也没跟你说吗？” 这个……现在的程诚怎么会知道，让他说他也没脸说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做什么乱七八糟的设定，导致的被动失忆啊！这怎么也不能怪到别人身上了。 “算了，一看就是做了一堆设定触发了遗忘buff，我再跟你解释一遍好了。” 凌贰往旁边看了一圈儿，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之后，才又转回头来。 “咳，其实转盘这个机制是新增的人性化设定，上面跟我们说发奖励直接发的话没有神秘感，所以得先转一下转盘。虽然不管你转到哪里奖励都是提前定好的，但是能给运气不好的同僚一个安慰。” ……懂了，就是让非酋体验一下中奖的感觉。 “你可以自行设置上面的其他文字，有什么想要的可以都按上去，假装自己真的在抽奖。” 然而这有什么意义呢，该是非酋不还是非酋吗？ 程诚有些想笑，但害怕自己会笑着笑着哭出来——另外现在也不是该笑的场合，所以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只是他现在对组织更有好感了，即便他现在都还不知道组织叫什么，但是这么人性化也太贴心了。 “那没有想要的可以直接发吗？” 凌贰低下头，又拿出了那个红色小册子，翻了几下之后回答他：“可能不行，没有想要的可以去积分商店瞅一眼，随便放几个商品上去。” 还有积分商店？ “那个，前辈，积分商店是什么意思啊？” “看来你忘得很彻底啊……积分商店可以通过符号打开，默念一下就出现了。” 程诚迅速照做。 随着默念结束，一个摆放着商品的货架摆在了他的面前，上面的商品看起来都像是真的一样，标价也都标得很清楚，木牌子上刻着的，显然就是商品的名字。 左方第一件物品叫做“召唤黑暗之神的水晶球（一次性）”，标价200000神力积分，第二件与之相对，叫做“召唤光明之神的竹令牌（一次性）”，标价与前一件相同，第三件依然是召唤类产品，叫“召唤生命女神的藤蔓（可用三次）”，标价100000神力积分…… 虽然程诚知道自己一个也买不起，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是真的有人能凑出来那么多积分，反复召唤一个神明，会发生什么事情。 “上面的就不用看了，大佬们互相掐架的时候才会买这些道具，我们买不起的，当然也没人敢买这些召唤道具，你看看就行了。” 过于真实了，不过“我们”指的是正式入职员工的话，那这个神力积分非常有价值？ “我建议你往下翻翻，找个积分不超过10的，运气好奖励会变化。” 不超过十，新手莫得尊严吗？ 好吧，就是莫得尊严的。 心念一动，货架一层一层迅速往上翻，迅速达到了底层。 最底层的物品，和之前一水的召唤类完全不同——这里的商品种类似乎都没重复的，除了都标着“小世界内使用版”之外，看起来都是些互不相关的产品。 加速化形草，神力积分；客体易容术，神力积分；语言同化术（客体版），神力积分…… 按照这个来算的话，神力积分这个单位好像很有价值啊。 程诚往上翻了一阵，才找到超过5个神力积分的物件，显然这里的大部分商品定价都低于5积分。这么一想，二十万积分召唤神明，恐怕并不容易。 果然大佬也不是很想被召唤的。 5积分左右的产品数目显然也不少，但这些基本上都是休闲类产品，除了在后面没标注小世界内使用版之外，程诚也看不出这些东西对他而言能有什么用。 大概是搜索功能基本解决得了所有问题，这些东西对他毫无吸引力可言。 不过快翻到10积分产品的时候，终于还是找到了一件看起来合适的。 “负面状态清除（低级世界意识版）”，9积分。 程诚感觉这个应该会很适合现在的自己，货架随着心意的确定消失在了原地，而拿在他手上的转盘也变了样子，空无一字的转盘变成了黑白两色的样子，白色的一小部分是未知，黑色的一大片是他选的那个负面状态清除。 这个意思……怕不是原本给他的奖励比这个9积分的要好？ 不愧是大佬们组成的组织，是真心很大方。 “唔，小伙子，你确定要只剩下两个选项吗？” 他讪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更适合我。” “不是，你要选的通用版我肯定不说你，但是低级世界版的，你运气万一不好，恐怕只有前三个世界能用。据我所知，原先给你安排的奖励是个通用天赋，比这个级别高很多的。” “没事，这个世界能用上就行。” 程诚指了一下那个非常随意的指针：“是要自己动手转吗？” “这个没规定，都可以——你这样真的很有可能根据你的需求改掉奖励的。” 凌贰的表情有些心痛的样子。 “我已经决定好了。”程诚现在只想让自己完美通过新手世界，最好能拿个优秀评价。当然这个道具要是能在前三个世界都用上，就更好了。 “那你转吧。”凌贰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劝他。 程诚动手拨动了转盘的指针，然后双眼盯着这指针的转动，看着它迅速的划过去两圈，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就等着逐渐变慢的指针有个归宿。 虽然知道肯定能有东西拿，并且两个选择都不坏，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为这根指针心动。 可能这就是转盘的魔力吧——这么说组织真的好懂啊，这种次次抽奖都出奖励的感觉，谁能不喜欢呢？ 指针终于慢了下来，它慢慢地划过了白色区域，在黑色的大板块停了下来。 “果然是改了……”凌贰叹了口气，“算了，既然是自己选的，那你别后悔就行。” 第二十九章 积分商店调查员 派发完福利之后，名为凌贰的检查者就用转身消失的招数离开了这里，静止的周边环境并没有立刻恢复正常，似乎是给他留了用外挂的时间，于是程诚也就安心的打开了浮在面前的功能，然后，还没等他思考一下自己的变化，静止的画面就突然生动了起来。 程飞的螺丝刀再次砸到了那个伤口上，发出了第三次金属碰撞的声音。 “城主税收就城主税收吧，人家怎么着也是凭本事拉的赞助，我们这种又得赚钱又得搞实验的，时间花销上就远远比不上人家，更别说钱还赚的不够多。” 萧林把手搭到了他肩膀上，整番话都充满了致郁的氛围。 “你不要老是说话，不想听你说话。”程飞一脸郁闷地把她的手拍了下来，但没有理会她再次放回原位的动作。 萧林一边点头一边继续怼他。 “怎么了，还不能说话啦。钱还是我赚的呢，哥。” 程飞没有搭理她，他选择了继续朝伤口怼螺丝刀，伤口的豁子开得更大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金属的这一层根本没有被刺穿——程诚正这么想着，程飞的下一次捅刀，就成功穿破了金属板，浅银色的金属板上似乎有了点血迹。 “这次捅得怎么好像比平时慢啊……”程飞小声嘟囔一句，然后甩甩头又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划开了黑尔珀23号腰侧的皮肤。 皮肤像一片皮革似的崩了开来，呈现整齐的弧度。 虽然程诚不懂医学，但是也很清楚皮肤被剖开不应该是这种有弹性的感觉，显然这是假皮。 “果然又是假皮。”程诚一边说话，一边拿水果刀把破皮往旁边挑了挑，这么一来，金属板终于露出了一大部分，程诚也终于找到了螺丝刀的用武之地——偏向腹部的中间还真有个螺丝钉，存在的特别显眼。 螺丝刀轻轻一转，钉子就被旋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应该就是很正常的人体解剖图的样子？ 程诚是没看过，所以他也不好说自己看到的是啥，反正他现在只剩下了想吐。 然后他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吐出来到编号小哥身上。但为了不错过消息，他只是转过身继续蹲着，竖起耳朵来准备捕捉他们的对话。 ……像他这种连生食都不能接受的废柴地球人，果然还是适合生活在安全的社会主义社会哈。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萧林的言论再次回到了正常状况，和之前怼人的似乎都要成为两个人了。 “好像肾脏上也有金属零件附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心脏居然还在跳动，生命力真的很顽强啊。”程飞的口气中带着敬佩，“或者说对方的技术又有进步了，居然能做到这一步，人还是活着的。” “这个是多少号？”程诚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萧林的视线，这视线似乎还挺凉快的。 “嗯，我看看……”金属碰撞声，“是助手型23号，应该是23号楼的协助型半改造人，没什么战斗力。” 萧林呼了口气出来：“那也怪不得小诚能把他绑了。” “行了，问题不大。”轻微贴合声、金属碰撞声，“皮我不会缝，关卫闻，你缝一下。” “老大，我也不会啊——要不还是您来？” “别贫了，就你一个会穿针的，你上，”程飞停顿了一下，“我还得看看B区的地图，咱们得趁早行动，最好是今天晚上就去干这一票——不然换了地图，咱们还按着这个去找，那就尴尬了。” “也对，那我缝就我缝吧。”这个声音叹了口气，随后是小声的嘟囔，“为什么萧姐不会缝啊？” “都不会，瞎缝算了，反正器官应该不会突然从里面掉出来。哎，老大，你螺丝拧紧了没有？” “肯定拧紧了，别废话。”萧林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打断了兄弟二人的无内容对话。 程诚听这声音，应该是不会再见血了，便压抑住自己的呕吐冲动，又转了回去——血腥内容果然没有了，就是那块儿皮可怜巴巴地搭在冰箱壁上，还插着根针的样子有点暴力。 程飞已经离开了这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那件黄色的T恤衫研究了起来。 可能是由于负面效果终于被清理掉了，这次程诚成功地想起了这件T恤衫的来历——是从假死跑路的林漠裤兜里搜出来的。 负面效果清除的效果很是及时，搞得程诚都想给个好评了。 然后脑海中就想起了一个陌生的机械男声：“您好，这里是积分商店商品调查员，也检测到您对产品的好评，是否载入商品历史记录？如果不愿留名可选择匿名。” 程诚有些茫然，这东西也不是他买的啊，上边给发的奖励，没花积分，也可以做点评的吗？ “是的，只要是持有商品，并确定确实出自积分商店，就可以做出点评。” 那么……这种情况留真名没有关系的吧？都是一个组织的，应该不至于有什么留名诅咒，真碰上事儿了，找上面反映应该也是可以的。 “请对积分商店的两位店主放心，她们是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的养女，确保不会出现真名诅咒问题，如果真的出现，可以及时向调查员反映情况。” 懂的，懂的，这个商店有背景的，怪不得敢出售召唤各路大佬的道具。 “已按照您的描述做出点评，如果您的心情有所变化，点评会随之更改。谢谢您对在下的工作态度进行好评，如有售后问题将随时为您服务。” 这还是真的人性化了啊…… 程诚默默地看向了程飞，发现T恤衫已经换了个颜色，整个成了红色的状态。 ……他走神跟调查员大哥交流的时候，这是发生了啥？ 程诚站起身来，也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了一个水盆，然后折腾了一台其中一台机器的不知道哪些按键，一根塑料管子就掉到了水盆里，从中留出了还冒着丝丝热气的水流。 这是热水吧…… 为什么要放热水呢？ 程诚一头雾水，只得继续看了下去。 第三十章 蜡染地图与思考 红色的T恤衫紧接着就放进了热水中，提供热水的管子被提了起来，程飞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双洗衣服用的手套，他用双手把衣服又捞了起来——变成红色的热水瞬间被从衣服里挤了出来，好在T恤衫不算什么大件，只晃了几次，落下来的红色就没那么可怖了。 然后程飞提着沥干水分的衣服，扔进了第二个水盆里。 这个水盆里已经有热水了，是刚才萧林走过来接过水管后找出来的盆。 程飞蹲在那里，搓起了衣服，搓了有好一阵儿之后，又把衣服捞上来，程诚才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这件T恤衫上似乎有着断断续续的黄色短线，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地图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过一遍热水，就会出现颜色啊。 许久没出现过的单方物质解构突然蹦了出来，列出来两排字幕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一种染布方式，蜡染。” “实际上这种传递信息的方法，并不很容易，因为除了布之外，还需要溶解的蜡作为另一原料，因此只能在特定条件下使用，此处原理为双色蜡染，先染黄色，再滴蜡，蜡已经凝固了三四个小时，再粘上红色染料，捞出后再用热水脱蜡，就能得到黄色底色作为信息传递源的蜡染布，而此处用之于传递消息。” 程诚其实还是不太懂这些，不过他不懂没关系，地图有了就可以。 “行，地图有了。”程飞一脸喜悦地把T恤衫从没什么蜡渣的最后一盆热水里捞了出来，萧林恰在这个时间给他递了个衣架子，T恤被架了起来，地图也出来了。 虽然上面有不少细小的红痕，但是认出来具体位置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估摸着按着再描一遍地图，就能得到一个好辨认的版本了。 程诚松了口气，在听到萧林说“我去描一遍地图之后”，除却程飞之外的三人终于都有事儿可做了，看着程飞也不知道从哪里拽了张床出来躺下了，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人平静的分析一下自己忘了点什么，错过了多少关键信息的时候。 就是……他没有床可以躺，只能站着分析了。 他看了看完全没理会他的萧林，再看看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关姓兄弟，程诚确认自己不会被突然打扰之后，便走到了一个高度合适的机器旁边，一侧身，靠着机器站住，然后闭上了眼睛。 刚刚开始回忆，他就发觉了一个很重要的盲点——别人都是普通猝死或者干脆没死，为什么就他是地震死的？ 是的，事情的开端开始于咸鱼程诚的午睡期，由于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在凌祺邀请他入职的时候说了“活着这么爽，死了再工作”的话，然后，不知道凌祺怎么操作的，就出现了地震，然后午睡中的咸鱼就凉了。 他迅速接受了世界观设定之后，迅速“遗忘”了自己留下拆迁房的猝死爸和改嫁妈，离开了自己的原世界。 在凌祺递给他一个剧本，他看完之后，听过凌祺说的可以随便设定身份，就立马给自己设定了程飞亲生弟弟，徐凯竹马，以及对精神病院感兴趣三个重要标签。 再之后，他就直接进入了小世界，其他什么都没听。 这还真不能怪凌祺不拦着他，人前辈也是第一次带新人，一次要带两个人，他决定太快了把人家吓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干脆就直接听他的做了—— 然后，根据现在来看，剧情发展怕不是已经凉了。 剧本确实是言情剧没错，但是本来应该看的剧本应该不止一个。 徐凯确实还在前往丧尸皇的路上没错，女主应该也在精神病院B区猥琐发育，他俩都还没事，剧情也才刚开始，但是女主要下放到C区做管理人员，这肯定需要时间，之前倒是误打误撞正好把黑尔珀23号绑了，23号没有管理员这条没问题，但是今晚上就要去夜袭B区，女主今晚上守夜…… 咋子搞哦，先不说确定是主角的就两个人，万一碰上女主被反杀了岂不是完蛋？ 剧本上是全文也没有写女主还是个十八重人格分裂，也没有写她是什么末世女王穿越的，结合之前凌祺提到过的微不足道的“跨界者”，答案就很明显了。 他开始熟练地搜索“跨界者是什么”。 难得的是，先出现的并不是实时提问捕捉意念，而是类似名词释义的句子。 “跨界者，顾名思义，离开自己的界域去别的世界继续生活的人（或非人生物、人形生命体）。这个称呼适用于两种人（或非人生物、人形生命体），一种是实力强大到了能够撕裂自己世界所在的边界，强渡虚空进入其他世界的人（或非人生物、人形生命体），另一种则是在位面运行中极其倒霉的弱小者，全靠运气从虚空中活到下一个自然入口开启。” 那么，微不足道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女主角，就是个倒霉的跨界者，十八重人格分裂并不是她本来的设定，而是外来者的个人特征。 就是不知道，这个改变会不会对剧本有所影响了—— 废话，女主都换核了怎么可能没有影响！ 能设定自己的身份，相应的也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除非是有道具保护，否则这种中了这么严重两个随机状态，大脑转得宕机都不一定能成功找到办法。 不过想起来之后，总比记忆模模糊糊什么也不知道的强，至少他现在知道自己还学会了基础格斗术和与生命体的精神交流。 这算个难得的好消息。 至于凌祺前辈说的那什么“神交”，程诚却是完全没有感觉这是个重点。 程诚只是越发觉得，他下次进世界之前一定得看完剧本——至少也得搞清楚主角是什么名字，要不然这种还得猜谁是主角的日子真的没法儿过啊！ 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到剩余几人还是之前的状态之后，又闭上眼睛。 不管怎么样，今晚上行动的时候，紧跟着程飞行动，想尽一切办法也得找到空档和他“接触”，最好能一次性完成任务。 梦想总是美好的，但是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想嘛。 程诚觉得还是有所希望的。 第三十一章 有希望的探险吗 觉得自己应该努力一点的程诚在这个空档时间，又一次默念“基础格斗术”，进入了之前曾经进入过的演武场，然后继续跟着那道金色的烟雾反复学习了好一阵儿“基本功”，感到自己似乎有些疲惫的时候，他才终于离开了演武场。 等出来之后，再把火柴人凝成一股线的状态，这根线变细了很多，但是似乎也比之前更为凝实了。 感觉这大概是个好趋势的程诚，开心了两秒钟后，睁开了眼睛。 虽然这里只有电灯存在，判断不了具体的时间，但是程诚还是有种闭眼睛已经过了很久的感觉，眼睛酸涩得甚至有点难受。他使劲儿眨了好几下眼，才感觉到好受了一点儿。 眼睛好多了之后，再一转头，就看到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的程飞，正在收拾纸张的萧林，以及已经瘫倒在了那张床上的关姓兄弟。 放在整个屋子中间的冰箱似乎已经变空了，里面的黑尔珀23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呃，他这是又错过了什么隐藏剧情吗？ 程诚一脸茫然地把视线转向了萧林，试图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小诚，咱们准备一下就要出发去B区了，你这睡得很可以啊，站着睡这么死。” 程诚沉默。 要是有床可用他还会站着去学格斗？ “带上橙子真的没事儿吗？”瘫在床上的两人之一坐了起来，“老大，咱们好歹是去精神病院搞突袭的，带个病号真的没关系？” 那倒是正好，程诚不用想办法该怎么让他们把自己带上了——他这么一说程诚才想起来自己确实还在“失忆”状态，感谢突然的奖励，让他成功清除了负面状态。 虽然本来还能有个通用天赋，听起来远比清除负面状态要厉害，但是想想看，通用天赋是什么谁都不知道，确定了现在能用上的负面状态清除，至少是到账就能使唤的。通用天赋再怎么稀有，不确定它能不能立马用上也是白瞎啊，所以程诚当机立断地选择了自己急需的那个——至于之后会不会后悔，到时候再说吧。 “没问题，咱们有两个内应呢，要是还进不去B区那也太失败了。”程飞显然是精神振奋的，他脸上显得很是容光焕发，“不管怎么说，好歹这次还是挺有希望的。” “行了，老大，你每次都是这句话——每次都有希望冲进B区，说不准还能去A区，结果最后都是去C区抓半改造人数编号。”依然瘫在那里的另个人动都没动。 程飞挠挠头发：“那行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再失败我就不去探索精神病院了。” 他叹了口气道：“也就是个精神病院而已，我就是很好奇管理层怎么想的，一个医院搞得像是大型屠宰场一样，还是全封闭式管理，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秘密，结果那些机器全都是测心电图的，还有刺激心跳的，维持脏器反应的，真不知道为啥非要做成个那样。” “说实话，我就是想去探索一下院长办公室，看看他是怎么个想法，把普通医疗仪器弄得跟在搞邪教仪式一样，真心是个人才。” “哎——”瘫在床上的关姓青年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我也挺好奇的，上次知道他们C区二层放的全都是医疗器材以后，我就特别想拜访一下设计隔断的人，真心是个人才啊！” 本来就坐着的那个青年站了起来：“关卫武，你有点出息吧，是人才没错，他那个隔断让你徒手爬到楼顶，开心不？” “还行吧，就是爬上去又到二楼之后，只看见医疗仪器有点失望——”关卫武又瘫了下去，“讲真的，我还以为这么神神秘秘的，他们真的拿精神病患者做实验了，本来以为会看到一摊内脏洒一地呢。” “所以果然还是再试最后一次……”程飞顺手帮萧林整理了一下折起来的衣领，“去昆溪吧，萧林。” “我知道是我，你们要么不会要么懒，别拽了别拽了。”萧林拍掉了他的手，收回去的时候顿了一下。 昆溪？ 这个地名，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啊…… 对了，是之前谈论他是不是精神病的时候，程飞和萧林争论中透露出来的地名。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茩山？把他送去茩山，那么茩山是精神病院C区，他和徐凯去昆溪参加茶会，回来就不对劲…… 不是说地图只有这个城市吗？ “昆溪是哪儿？” 不懂就问，这一点程诚运用得相当熟练，考虑到搜索功能也不能让大佬们看见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他果断选择了询问发话的程飞。 “昆溪是芬黎城的一个区啊，还能是哪儿。”程飞把视线转向他，“我还真没想到你能失忆得这么彻底，连咱们芬黎城有五个区都忘了。” 五个区…… “现在在哪个区啊？” “这里是茩山区边缘，在和芬讷区边缘交界的地方。”程诚回答了他的问题。 程诚自己则更想知道这里和昆溪有多远的距离——毕竟他给自己设定了宅男的身份。 当时问都没问，他就迫不及待的选了宅男的身份，这对于自己体力也真的是太有自知之明了，导致现在知道了生命形态改变导致的又能扛又能跑的时候，尴尬感简直溢出了身体，填充了这块儿空间。 希望程飞的印象里别觉得他是个跑五层楼都费劲儿的宅男吧。 “放心，咱们开直升机去，不会让你累瘫的！”程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林也走了过来，对着他的肩膀就拍了一下——虽然没有受到打击的感觉，但是他的身体似乎自动做出了往后一踉跄的反应，向后面退了两步。总之程诚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推开了。 “你不是都已经学过武了吗？怎么还是这么弱啊。”萧林的表情看着就跟刚才拍程诚的不是他一样。 越发感觉这便宜姐姐不只是莽，而是天然黑了。 “我不知道啊。” 萧林摇了摇头：“算了，你要真的不行我把你带上，肯定不会累着你。” 程飞凑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小诚好歹也是个男孩子，给他留点面子哈，比起这个，咱们是不是应该开始去探险之前的例行插旗子了？” “对唉，老大，不瞒你说啊，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就是每次例行插旗，开始开始。”瘫着的关卫武一下跳了起来。 站在那边的关卫闻也往这边看了过来。 这两兄弟互一拍手，也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第三十二章 极其明显的特写 他们说的插旗，自然就是网络流行用语所说的那种，这一切的解释，应该都可以推给世界意识了。 真心没见过主角团最终探险之前，还要先找上一堆旗子给自己插一遍的。而在这里，他成功看到了这个画面，程飞四人是真的轮流往自己身上插了一面旗。 “这次探险要是再没结果我就回老家结婚！”程飞顺口就是一个旗。 萧林看了看他，也插了一面差不多的：“要是还没结果我就回老家扫墓。” 关姓兄弟则是异口同声，说了个相同的：“我觉得咱们肯定能活着回来。” “你俩仿佛在废话，”程飞瞥了他俩一眼，“哪次没有活着回来啊？这个还用立吗？” 程诚已经再次失去了对两个人的辨认，也分不清是哪个摇头，哪个说话。 “因为想不到了啊，咱们去了好多次了，今年平均三天一次，哪来的那么多旗子好立的，”说话的那个挠挠头，“好歹立个经典的旗子吧，我俩又没想要结婚，也没要金盆洗手，就说活着回来啊。” “行吧。”程飞没反对他的话，而是拉了拉萧林的衣袖。 “我知道，我先上去弄直升机，你们一会儿上来就行。”萧林拍拍他的肩膀，走向了房间门的位置，程诚这才发现那里有个简易的金属架子，等她站上去，地上那块金属板颤颤巍巍地升上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个简易电梯。 虽然这个电梯有没有通电都不好说，但确实萧林慢慢的向上升了。 金属板的横截面，程诚此时能看得清清楚楚，越看他就越觉得这东西真能用简直是个奇迹。 就这豆腐渣工程一样的金属板，现在还没有断也是很不容易了。 剩余的三人依然保持着盘腿坐在那里的姿势，一动不动，搞得程诚也不好离群，于是只能跟着盘腿坐了下来。 沉默在这里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被打破了，打破这个寂静的依然是程飞。 “走吧，应该差不多了。”他率先站起来走向了那个简易电梯，程诚刚才有观察过，这东西刚升上去就又掉回来了，所以现在站上去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就是安全问题值得质疑，但想想他们能在这里呆这么久，总不至于连出入问题都解决的过于随便吧。 抱着这个想法，他跟在了程飞后面，也站在了金属板上面。 这个“电梯”主要是由几根粗壮的金属链子带动的，四个人站在上面都还挺稳当的升到了上面，等往出走的时候，程诚才发现这是个亭子，整个顶部都没有丝毫损坏的亭子。 亭子也是由四根柱子组成的，地板在金属板落下的时候又填上了一块颜色相近的金属板。 但是程诚进这里以来，这么显眼的一个亭子却丝毫没被他关注——再怎么样这也是世界意识干的吧？这个高度可比失去上层和天花板的别墅客厅高不少呢。 直升机带起的尘土完美的在这时扑到了程诚的脸上，把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面前的直升机软梯上。 他跟在程飞上面，踏上软梯，大概是由于这次没带着麻袋，整个行动过程还算顺利。 等四个人都坐好之后，最前面驾驶座上的萧林转过头来对他们笑了一下之后，强烈的震动就开始了——整个飞行过程颠三倒四地搞得程诚想吐，但是其余三人和驾驶员都是一副适应的样子，他也没敢说话。 在他真的吐出来之前，一个呕吐袋被递到了他面前，那只手来自程飞。 “拿着吧，万一真吐了可没法搞。” 在程诚接过纸袋之后，直升机的飞行就迅速平稳了下来，就像刚才的强烈震动都是故意的一样——随后前面就传来了萧林的声音，还真这么回事儿。 “让你们天天使唤我开这开那的，刚才爽不爽？” ……算了，飞行员开心就好。 程诚捏了捏喉咙，嗯，估计是因为生命形态转换还没适应过来，刚才是想吐没错，但已经吐不出来了。 他正要把那个纸袋往旁边一扔的时候，直升机再次出现了强烈的震动，他刚准备脱手的纸袋真的脱手糊了他一脸——现在得庆幸多亏刚才没吐了。 等纸袋从他脸上脱落下去的时候，程诚已经失去了摆表情的欲望。 但更刺激的是，他发现左边的车窗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弹痕和破洞，冷风正在呼啦呼啦地往进灌。 呃，感谢上帝，多亏他不是个土著。 关键时刻，程诚终于还是及时想起了自己还是个有无数外挂的试用期员工，并且迅速呼唤了名为“扳手”的半智能：“扳手，麻烦保护一下我别让子弹弄死了。” “好的，已为您开启懒人模式，当前状态检测中……” “对了，千万别被他们发现我被你保护了——”这么说怎么好像很奇怪，“不要被主角发现就行。” 机械男声语调平常：“您好，这里的伤害程度为轻微，介于您不被发现的要求，在下会在接下来开启中等级别防护，使用能量系别为风、水，如有必要可以及时调节，在下竭诚为您服务，请避免差评，谢谢合作。” 呃，这么高大上的插件也怕差评的吗？ “您好，在下懒得去检修，因为制作者会检修上万年，在下认为工作更值得热爱。” ……行吧，真的大佬花一万年时间检修产品，没有任何问题。 程诚把注意力回到了飞机上之后，疑惑愈发强烈了——对于一个有强大武装能力的集团，探险这项活动这么随意，窗户都已经被打成渣了都还不怕的吗？ 飞行员依然飞得很稳，流弹确实也有出现，但是神奇的是，所有的流弹留下的弹孔都离四人的座位不远，他和程飞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 往后一看，也没有血迹出现，显然真没有受伤情况。 难道说，这个保护还顺带捎上了其他人？ 程诚有些疑惑他们丝毫不紧张的反应，他自己是已经知道会被保护才淡定，他们是怎么做到对热武器毫无畏惧之心的？ “您好，在下只负责保护您的安全，不负责任何剧情角色和小世界土著的代码安全，请不要随意连带，谢谢合作。” ……那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第三十三章 真正接触的恐惧 程诚还在怀疑的过程中，行驶的直升飞机却是迅速降落了下来，程诚沉默着透过窗户一看，是一片几乎都亮着灯光的大楼。 他有种今晚上能结束一切的预感，并且应该还挺有可能的——所以在思考了两三秒，踌躇了两三分钟之后，他还是召唤了名为凌祺的前辈。 记忆恢复之后，好歹能知道并不是非得在平滑的地方敲两下再召唤才能成功了，正确的召唤方式其实是心底默念她的名字。 由于只念一次可能是失误，所以念三次才能形成召唤。 三次默念之后，再睁开眼睛，凌祺就打着哈欠出现了——她甚至还顶着黑眼圈。 程诚正要跟她反应情况，视线却先被吸引到了前面驾驶座上扭回头来的萧林身上。他看的很清楚，她的眼里有光，看方向是正在注视着自己身边坐着的程飞。 ……这，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哥，你去看三到五层，关卫闻、关卫武，你俩去六到八层。小诚，我一会儿把你放到九层，然后我去一二层。” 行吧，又被分配好了。 按照之前的经验，二层应该会有不少信息——但是之前那是C区，这里是B区，总该有点儿什么不一样的才正常不是，所以程诚自己对这个划分没什么感觉，他毕竟不是真的来查精神病院秘密的，他只想跟程飞一组，想办法接触…… 九层，这个跨度也太大了吧。 “那个，姐，”他默默举手，“我能跟哥一起吗？” 她是真的忘了自己“失忆”的状态吗？ 程诚开始觉得这是个大boss了。于是觉得还是离程飞近点比较好，这样要是程飞快挂了他还能使唤扳手把人救下来抢救抢救不是。毕竟现在已经是就剩下程飞这个“主角”还有点指望的情况了。 突然觉得争取一次完成任务的自己有些靓仔呢。 “不行，咱们人手不够——”萧林看了看他，“不是，你也别哭啊，这样吧，关卫闻关卫武你俩换成七到九层，小诚你去六层，查完了去找哥。” 这个距离就差不多了。 程诚送了口气，没再继续暴露自己。 但是也不好说目的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他其实在被骗…… 只希望没有想太多吧。 程诚跟着关姓兄弟、程飞下飞机之后，萧林最后才拉上门跳了下来，落地声音挺大的，然而其他楼顶没有任何反应。程诚很快想起了之前C区楼顶上，询问他是否开启武器系统的机械女声。 这里肯定不可能是没有的吧？一般来说，不应该在更高保密级别的地方设置更多的安保措施吗？ 那么，为什么没有被开启？ 往前一看，萧林已经走到了前面，她相当熟练地走到了唯一的那个楼梯口那里，然后打开了毫无警惕的门。 ……为什么天台的门没被锁上呢？C区是这样，B区也是这样。 程诚保持好奇心，跟她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程诚第一眼就看到了向上跳起的萧林，成功伸手够到了天花板上，然后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墙上就出现了一个洞——呃，看来并不是没有通道，而是他根本没找啊。 萧林依然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程飞和程诚，最后的关姓兄弟只跟着走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看来这里就是第九层了，他们显然是打算从这里开始查，程诚跟在了程飞身后，沿着之前走过的封闭楼梯下楼。 数到第六层，即将要走到的时候，萧林指了指通向走廊的门，然后便带着程飞继续向下走了。 程诚看了看萧林，还是走到了走廊里面，多亏这里是开着灯光的，害怕还是不至于。 作为一个普通人，程诚并不对探险游戏感兴趣，因此对这方面也没什么知识储备——因此他也不知道应该先查些什么，对于搜查一层楼该花多少时间也没有概念，所以算着时间下去的行为他是做不到了。 他转身走向了走廊的最深处，准备开始排查。 当然，也不是真的就一间一间的仔细搜，他是打算着认真查个两三间的，再略过剩下的，直奔下一层找程飞。 ……希望别查出来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这样就得在这里花费更多时间了，着实不很划算。 走廊尽头依然是光洁的白色——这和C区23号楼他所见到过的颜色似乎完全没有区别，这家精神病院似乎就是普通的医院，甚至空气中还有熟悉的消毒水味儿。 程诚迟疑着看了看走廊两边，最后选择了标牌为B624的房间，也是自己右手边的那一间。 打开门之后，并不是之前他所待过的病房结构，但是这里显然也是个病房，所以床是不可或缺的家具，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张大的落地镜，整个房间都没有能躲人的地方，镜子在上面灯光的映射下耀眼的过分，空旷感让程诚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要是有个人能扑过来，也比没人强得多啊…… 他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但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响，循声望去，除了门边什么也没有看到，瞬时间被自己吓了一跳。 先不说除他自己之外的主角团别的，光是这个每三天查一遍心里还丝毫不怵的心理素质，他就得学很长时间了。 程诚默默的叹了口气，打开了对面的门扉，奇怪的是，这里相对的两扇门却并不是连起来的号，对面这扇门的牌子上标着B601——这跨度着实有点大了。 他再次呼唤了扳手：“能确保我的安全吗？” 虽然知道生命形态改变了，可能死都不是事儿了，但是还是害怕啊。 “您好，请勿反复确认在低级小世界中的安全问题，高级世界也不要怵，在下会帮您召唤在下的制造者，之后可以补价。另外如果您还不够放心，可以自行调节能量强度。” 自行调节个锤子，他只会基础格斗术，才刚开始练，啥子也不会就自行调节，那就是真的蠢了。 相信默认设置够优秀吧。 ……也不知道怕死会不会成为扣分项啊。 在这个寂静的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地方，程诚这次终于是感受到了心跳如擂的意思。 别的还好，就是一个人有点儿害怕。 说起来，不是召唤了前辈吗？ 她人又哪儿了？ 第三十四章 柜子里确实有人 往旁边看了一圈，没发现凌祺的存在之后，程诚也不好说她在不在——毕竟之前出现过“隐身”着，但是人还在的情况，现在说不好也是这样。 算了，果然还是自己上吧。 他把手放在了把手上，沉沉按了下去，但却迟疑了数十秒，才终于推开了门。 狭开一条缝，没有眼睛正在看他，除了白色什么也没看到——谢天谢地，世界意识还没折腾到灵异方向去。 推开的力度再大一点之后，能隐隐看到这张病床上有隆起的弧度，他屏住呼吸，继续让门打开的缝隙更大之后，终于看清楚了——在床上有个盖着被子的人！ 程诚提着一口气，走到了床边。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算是胆小的人，但显然这都是错觉，真要搞事情的时候还是顶不住压力。 被子没有盖住脸，所以能清楚地看到这是个中年男人，脸很瘦、很长，闭着眼睛，皮肤呈现青白色，程诚迟疑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停顿了一分钟左右才放到了中年人的鼻下。 还有鼻息，看来是没死。 程诚刚松了口气，要闭上眼睛仰个头缓一缓的时候，有段时间没出现过的字幕，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路人甲，状态：诈尸。” 嗯？什么情况？ 程诚立马把头低下来，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拿左手折腾了两下右手，确定右手还正常，这才又一次伸出右手，再次去探这人的鼻息——很平稳，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等等，这都和自己不在一个世界，他居然还会留下下意识的想法，觉得诈尸一定是死人！ 程诚脑门上瞬间出现了几滴冷汗。 “如果说诈尸不是死人的话……林芊芊和占据了女主身体的‘陆霜’，就是毫无关系的了，林芊芊不是跨界者。那么那些丧尸真的死了吗？这一点也值得怀疑，整条大街上都没有丧尸，本来就不太正常，超市的所谓‘丧尸’，战斗力也并没有多强……” 简直细思极恐了。 丧尸们甚至都没死，他们可能都是‘诈尸’状态，但是单方物质解构并不会直接作用于每个人……他的视线没有在超市的那几个大爷大妈身上停留超过三秒时间，单方物质解构甚至都没有时间显示字幕，怪它反馈不及时，也是无稽之谈。 程诚看了看病床上的中年男子，再次确认了他不是死人之后，才把视线转移到屋子里—— 病房里的装修风格很随意，和走廊是一脉相承的纯白色，病床，白色的，从床上垂下去的线也是白色的，它们最终汇成一股插进了白色的墙里，显然这就是和二楼的医疗仪器们的联系。 刚才是病床上的人率先吸引了他的视线，程诚才没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病房的事实。 确定这里没有别的东西之后，他松了口气，退出去把门轻轻关上之后，看向走廊。 空旷的走廊里仍然是一个人也没有的状态，不过这样的空旷在此时更能让程诚安心点。 诈尸并非死亡，那么所谓的末世可能根本就是人为的，或者说这里也不是什么末世——只有这么几个丧尸，剩下的正常人呢？他们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去到了地图覆盖范围以外，这才导致了他目前看到的人非常少？ 在这个背景下，要真出来个人，那可能比空旷更让人害怕。 程诚再次嘱咐了扳手之后，带着金手指的勇气加成，才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下一扇门。 又是一模一样的床，上面没有人，床单没有褶皱，但是有不少线和细小的探头，看起来这是应该插在病人身上的，只是这里的病人不见了。 确定没人之后，他又关上了门。 之后的数个房间，程诚一推门，就能看见千篇一律的白色大床，屋里可能有多的配件，但有配件的地方肯定没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是没配件。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状况，但是显然这一点很有问题。 有人的屋子里，可能是老年、少年，也可能出现青年人，所有年龄群体的人都出现了一遍之后，程诚终于快要走到原先的起点了。 还有最后两间…… 他叹了口气，打开了房门。 这里的床上没有人，配件是个带锁的小柜子，他正准备关上门走人，却发现了柜子似乎晃动了一下——这个弧度在视线里着实没多少存在感，但寂静洗礼了程诚的耳朵，碰撞的声响他还是听见了。 除了碰撞之外，似乎还有轻微的“吱吱”声，显然这箱子里得是有点儿什么东西的。 程诚又一次打开门，走进了柜子。 这是个铁皮柜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除了有点生锈，铁皮上刷的白漆有点掉色之外，忽略那点儿声响，就是个正常的小柜子。让程诚做个肉眼观测，他也看不出什么长宽高尺寸，但是就算不知道尺寸，也可以肯定这里确实能装得下一个人。 并且被装进去的人还得很瘦，身高不超过一米六，这才能是勉强塞进去。 他看了看柜子的小锁。 这个锁头很精致、很小巧，但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什么束缚力的东西。 但里面装着的人，被它成功缚住了，显然这东西的实际强度远远高于目测。 程诚默默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摆件，确定有个房间有烛台之后，他转身就走向了中部的房间，在寻找了近十分钟后，成功从B615找到了一个烛台。 坚硬的铁质烛台应该算是能用上的道具吧。 程诚捏紧了烛台的柱身，把自己打开的门全都关上之后，再次回到了603房间。 此时的柜子摇晃程度更剧烈了，似乎是柜子里的人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程诚又一次走了过去，蹲下身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手里的烛台，确定了更尖锐的一端是烛台的顶部之后，拿起烛台开始敲锁，试图敲开，这次尝试很快就宣告失败了。 不但是因为烛台没能成功把锁怼下来，还是因为烛台角度错误直接怼到了他的脸上。 疼倒是不疼，主要是这个开锁方式过于没效率了，跌份儿啊。 思考了两秒钟后，他呼唤了扳手。 第三十五章 她到底想做什么 “可以做到用能量控制这个，把锁砸开吗？” 程诚生怕扳手不清楚情况，一边说话还一边指着烛台。 “您好，没有问题，在下可以做到，手可以放松一点了。” 感谢万能的扳手。 扳手的话刚说完，程诚就看到自己的右手“抓”着烛台，狠狠砸向了精致的锁头，两相接触之后的瞬间，锁头直接就断了，勾起来的半截还挂在锁孔上，好险没有直接掉下来。 然而整个过程中，程诚也没有用力的动作——可以说这插件是真的好用了。 “您好，刚才使用了风系能力微量操纵为您增加瞬间作用力，原理暂不为您详解，可在新手世界结束后到售后页面查询。” ……这个看不起新手的世界啊。 程诚默默拿开了被打裂掉的锁，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里面确实有个人，并且这人他还见过——那个脸上跟打了抛光一样的女配，应该是叫林芊芊。 一面之缘，程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认识她还是不认识，但想想昨天晚上才见过，这么快就不认识了过于虚假，所以他还是决定了不刻意隐瞒。 反正林芊芊不问，他别说话就行了。 打定主意，程诚就搭把手，把这姑娘从柜子里拉了出来，准备把她放到空无一物的床上。 但在这之前，林芊芊刚从柜子里出来，就有几只毛茸茸的胖老鼠也跟着跑了出来——程诚于是先把林芊芊放在了原地，先动手把几只跑出来的老鼠扔回了柜子里，把柜门关上，断裂的锁头也塞上，这才又拉起了林芊芊。 这姑娘的嘴巴位置被粘了一大圈胶带，这也就能解释刚才发不出声音的事情。 程诚把她抱起来放到了病床上的同时，和之前几只老鼠一样肥嘟嘟的同类从她的病号服里掉了出来。 ……略有点惨啊。 看她的手没被绑着，应该可以自己撕掉胶带之后，程诚就站起身来，在扳手的协助下抓回了几只老鼠，并且把它们又塞进了柜子里。这时候他终于注意到了柜底上有些不明血迹。 老鼠啃的？ 程诚其实很好奇这老鼠是被她养肥的，还是放进去的时候就这么肥。 这个问题得问放林芊芊进去的人，答案是取决于这人和林芊芊的关系到底怎么样的。如果是关系好不得不放，放肥点的老鼠就能少啃她两口，如果关系差点的，放瘦的老鼠，进去就开始啃。 不过看看这血迹，就知道不管是哪种可能，这姑娘肯定都遭受了心理阴影，还是别问这个问题扎心了。 他转身回到床边，再看的时候，林芊芊已经揭掉了嘴上的胶带，整个鼻子以下的部分都红成了一片，但她的脸上却看不到恐惧。 显然没放进去多久，所以还没吓出问题来。 “居然会是这样吗？”林芊芊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揉了揉眼睛。 程诚默默站在旁边看着她，出于感觉到这里要爆出大料的预感，他还顺便吩咐扳手让自己发出更小的声音别被林芊芊注意到。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抬起了左手，把右手上的袖子撂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右手小臂。 小臂上有很多不规则的圆弧状血点，纵横交错，看着就挺疼的。 “原来我所追随的院长，会是这么样为了私欲去欺骗大家的人啊。”她的笑声逐渐缓慢下来，“还真没想到，所谓的进化只是一种特殊安眠药，亏我还给他（她）打掩护。” 汉语中的第三人称，无法知道性别，这次没有字幕特别标注出来偏旁，程诚自然也不清楚院长的性别。 但是这下好歹确定了林芊芊是个重要配角没错。 “所谓的丧尸都是假的，那么进化论也都是假的吧。” 林芊芊放下手，宽松的病号服又挡住了大部分手臂，只余下一点触目惊心的伤痕还露在外面。 也不知道是谁跟她这么大仇，会把一小姑娘跟一堆老鼠锁一个柜子里。 “也不知道他（她）的目的是什么啊，老院长想要活过一百岁，那么他（她）又想做什么呢？” 林芊芊说罢这句话，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了程诚。 “不管你是谁吧，既然你会来B区，在这里救了我，就是缘分。” 她伸手就开始脱自己身上的病号服。 等等，这是干啥？ 程诚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两三下脱了病号服，露出了里面黄色的T恤衫。 ——这东西怎么好像似曾相识的样子，不久前是不是……被程飞弄成红的之前那是件黄色T恤衫来着！ 难道这东西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她又把T恤也脱了下来，幸好下面还有一件无袖背心，不至于造成非礼勿视的效果。 林芊芊又把病号服披到了自己身上。 她拿起自己脱下来的T恤递向了程诚，面无表情的抛光脸显得相当镇静。 这是什么操作，感谢送T恤？ 程诚一脸茫然，正准备伸手，她就解释了这个行为的含义。 “这里并不只是B区，在三楼有个房间，是最高层所在的A区，也就是说精神病院其实并没有众所周知的四个区，其他大区的位置都没错，但A区的大楼其实是C区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A区被套在了B区里面——怪不得在程诚回忆到的剧情内容上，徐凯最后也没找到A区的痕迹，精神病院的最后痕迹还是保留了下来。 “B区的所有人都没有进入那个房间的权力，但是A区没有设置禁止机制，因此他们只是潜意识的不进去，想要进去其实穿着B区工作人员的特权服装就可以。我之前就是B区核心员工之一，据我所知三天更新一次设置，我的特权码应该还能用。这件T恤就是特权码的具现化，每三天一换，不嫌弃的话……” 程诚迅速伸手接过了衣服，直接往自己身上套好了。 “另外，今天应该是三天来一次的那几个人来的日子吧——我感觉没被放进去多长时间。” 她笑了笑，把自己的病号服裹好，躺在了床上。 “不论你有什么目的，祝你成功吧。” 三天来一次的那几个人，显然是关姓兄弟两人和程飞、萧林兄妹。 都已经被核心工作人员知道了，这种武装系统优秀到那种程度的地方是为什么每次都会放这几个装备不全的人进来？程诚反正是不相信上面的天台没有台子，没有麻醉武器的。 根据之前的推测，萧林是最可疑的人……可是她到底图的什么呢？ 程诚深深望了一眼林芊芊，她的状态栏又一次出现了——这次诈尸两个红字终于有了改变，仅有两字的诈尸后面多了个显眼的括号，并且字体变成了绿色。 “诈尸（半解除版）。” 可以解除诈尸状态，那么萧林的目的就不是杀人——姑且认为她就是林芊芊所追随的新院长，现在程诚也很想和林芊芊问一样的话。 她到底想做什么？ 第三十六章 房间面积小了吗 确定自己把T恤穿好之后，程诚走出了603房间，在确定了剩下的两个房间都没有特殊情况后，他深吸口气，又走进了楼梯间。 此时的楼梯间和之前一样灯火通明，白的仿佛在发光。 他走上了楼梯，慢慢挪到了五楼，快到通向五楼的大门时，小心地往里边瞅一眼，确定没人之后迅速踏到了下四楼的台阶上，正要向前走，却发现面前站了个人！ 程诚下意识差点要叫出声来，但好歹在声带反应过来之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成功堵住了自己的嘴。 “很不错，就是这个状态，继续加油！” 面前的人没张嘴，但是熟悉的一身黑、熟悉的脑内发言，程诚在认出凌祺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第三次把精神凝结，和凌祺代表精神的墙壁微微接触一下后，程诚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线”，成功开始对话。 “前辈，你能别突然出来吗？” 这样是真的很吓人啊。 “习惯习惯就好了，我是让你提前适应一下高级世界的部分画风——胆子大点，死了我给你兜着！” 凌祺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你争取今晚上直接完成任务吧，我会继续虚体化跟在你后面的。不用怕死，入职的时候我不都跟你说了，入职福利永生不死，外包复活，前三次免费，神力积分。” 还有这福利？他怎么不知道？ “没说吧，祺姐，我不知道啊……” 还真是应了林漠的话，这下还真的是“不怕死”了。 “呃，我记得最开始给你托梦的时候就先说的这个啊，你怎么没记住……” 程诚也很绝望：“祺姐，我不管做什么梦，醒来之后都会忘干净的，你真托了梦我也不知道……” “怪不得哦。那个连带反应为什么会导致你家那一片轻微地震，就你那个顶层塌我可算知道了——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地震还能只塌一层的，我跟你讲我也是第一次见。” “连带反应？” “不知道哪里飘来的连带反应堆，我寻思着反正你也不入职，就想看看你的运气……” 行了，程诚已经知道了。 发现他运气差之后，凌祺想了想就又给了他一个答应的机会——谢谢当时的自己没有丝毫迟疑的答应，否则入职福利没有了，也不知道得找谁哭去。 “那我现在继续任务？” 表现自己的诚意，当然应该是马上进入努力工作状态了。 “嗯，程飞已经下去四楼的房间里了，你加油。” 凌祺面无表情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再次消失了。 程诚再次把心提了起来，向下走去。 知道程飞在房间里待着，他也就干脆没看接下来的四楼走廊，直奔三楼走去了。 其实还有个萧林会不会来三楼的问题，但是想想前三次复活免费，程诚都觉得自己膨胀了，再联系一下“诈尸”的半解除，知道萧林没杀人的爱好，生命危险大致也不会有，所以只要别老是突然往出蹦人，他就还挺冷静的。 三楼的画风和之前去过的都不太一样——最为显眼的莫过于刚一走进去，就看到的左右手两边的大型玻璃墙和长办公桌以及数目不少的椅子。 程诚走了一大段，才在接近中部的地方找到显示门牌的地方，这两间屋子分别是B301和B312，两个门程诚都试着推了推，然而没推动，权衡利弊之后他迅速放弃了这里——他并不能留下一个显眼的痕迹，刚才凌祺说程飞是下去的，那也就是他从五层往下走了。 保险起见，果然还是少留点痕迹。 他迅速走向了走廊尽头，等到头之后，房间的形式除去编号之外，便是和六楼一样的位置。 林芊芊只说了三楼，并没说具体地点，虽然知道301和312肯定重要，但是他又进不去，直接排除，一间一间的查其他房间，总能有点什么收获的。 做好准备之后，程诚便打开了编号为B311的房间。 这里的装修和六层完全不是一个方向，同样是白色，这个房间放的是同色的办公桌和涂了白漆的木椅子，档次立马上来了，即便是一点绿色都没有，也并不至于显得很空旷，甚至有点可怕。 而房间里的物件也就一眼看到的这两样，其他地方全是空的。 灯光似乎都是这么亮，在病房里看还不那么明显，但是从光滑的办公桌上，白光反射过来，似乎是更刺眼了不少。 程诚扫视一眼，确定没人、也没有别的物件儿之后，按照正常流程推门就走，顺手他还带上了这间的门，才去打开对面的B302，继续排查。 但查过B302之后，仍然什么发现都没有的程诚却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站在B311的门口，感觉到房间似乎没那么空旷的原因—— 并不是办公桌有什么特别的作用，而是这里的面积有问题！ 他想通这一点后，很快又回到了B311房间，看向周围的墙壁。 似乎确实没什么问题，很完整的墙面，就连之前在病房看到的、为了容纳机器的线通过留的瑕疵都没有一点。 但是空间确实没那么空旷了。 现在再返回到上面的楼层确认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程诚还有别的主意。 他回忆了一下之前让自己的手伸长的感觉，没回忆起来——不过这也并不重要，即便是没有那个感觉，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到天花板的时候，手臂还是轻易地伸长了。 程诚松了口气，开始试着用之前试过的办法，一点一点的摸索过了天花板，没什么发现之后，正要换个角度去摸摸看墙上的机关，扳手却突然发出了声音。 说实话，得感谢这个机械男声足够好记，要不然程诚要不是换了个生命形态，真的是当场就能被吓出个心脏病来。 “您好，当前有机械类电能试图通过机械对您实行观察，请问您想要选择模拟新的图像生成并传输过去，还是把您的存在伪装在六楼？” ……这个问法，他这是被监控盯上了吗？ 当然是伪装自己在六楼比较合适了。 “好的，已经收到您的反馈，此处选择会被在下记录到您的客户服务单上，酌情考虑在之后实现为您专属定制的懒人模式。” 这也太人性化了吧，还带专属定制的。 第三十八章 确定过新老院长 在直视对面的墙三秒钟之后，物质解构给出的字幕肯定了程诚的猜想。 “门，状态：正常。” 确定没找到锁孔之后，他直接推了上去——大概是生命形态改变造成的力气变大吧，这扇不像是门的门很快就被推开了。 扳手提醒了关闭光能发亮之后，门外的房间依然亮着灯光。 走进去之后，确定这个门的外面有个把手，不至于还得再找一次机关，程诚才把门给关上了，开始观察房间。 和之前见到的所有物件一样，这里也基本由白色组成，除了一个玻璃仓之外没有白色之外的存在，这就导致那个透明的玻璃仓在此时变得异常显眼了。 程诚当然是朝着最亮的地方走了过去。 玻璃仓里面装着半满的淡绿色液体，里面还躺着个老头，看起来估计得有七十来岁的样子，不过鹤发童颜，保养的倒是非常优秀，也不知道这人是谁。 不过有扳手的保护在，程诚倒也没有怂，他绕着这个没靠墙放的玻璃仓走了一圈之后，成功找到了一个最显眼的圆形按钮。 按下按钮之后，玻璃仓整个玻璃的部分像是棺材滑盖一样的滑到了老头的头部方向，滑倒底之后落了下来，要不是材质是玻璃，里面装的还是老头，这场面还真挺唯美的。 老头没有动静。 程诚思索一下，出于害怕人已经死了线索消失的目的，他熟练地伸出了右手，和刚才一样放到了平躺的老头鼻底。 还有轻微的呼吸，看来是没死，就是不知道这老头是谁了。 看看老头不至于说死就死，程诚就又按了一次圆形按钮，把作案现场恢复到了开始的状态，开始探索房间里别的物件儿。 和之前他所见过的二楼不太一样，这里也是有着很多机器，但在二楼出现更多的是白色塑料壳子，这里出现率更高的显然却是被涂上了白漆的金属——虽然程诚还是什么也不知道，但显然这两种画风都各不相同的机器出自两拨人。 稍微联系一下之前林芊芊提到过的老院长，假设新院长是萧林，那么…… 等等，也只能萧林是新院长，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他们为什么三天来探索一次精神病院还没被武装系统炸成刺猬，这里确定了之后，那老头应该就是老院长了。 然而，这似乎也没什么帮助啊。 程诚看看玻璃仓，确定那个老头还在躺着，不会突然跳出来下自己一跳之后，才走向了这个并不算大的房间里，唯一的办公桌。 走近之后，才发现这里的疑点可能并不比上面少——可是程诚要探索的是跟主角有关系的剧情，而不是一个几乎完全没可能是主角的老院长的隐藏剧情。 忽视掉那一堆很明显的照片和奇形怪状物品之后，看上去还有价值的东西，还剩下一大沓的文件。 这个A4纸的大小真的好顺手啊。 程诚把资料拿在了手上，按照订书机的分类，一份一份的看过了标题。 这么一来，一大沓的厚度便减少了很多，把标题不符合的排除掉之后，程诚只翻出了三份跟“丧尸”这两个字扯得上关系的文件，并且其中还有一份似乎完全没什么卵用。 “丧尸计划的完成纪念、丧尸计划的具体施行流程讨论，辩论会提到丧尸活体化可能性的思考……” 按照这个顺序，程诚翻开了第一本文件。 这东西确实得用“本”来形容，因为仅这一份文件的厚度，就超过了其他的两份加起来再乘二。 第二页就写了计划的具体施行时间以及具体施行方案，是4月27日早上5:00，通过饮用水系统，在居民用水中下入特殊安眠药，在居民确定入睡后，由精神病院的员工们把他们暂时带到别的城市——也就是地图外。 也不知道去了未开放地图还能不能回来。 程诚对此很好奇，但想想疑问还没有解决，便继续看了下去。 把居民和精神病院员工一起派遣到了地图外，不管这个行为合不合逻辑，都成功解释了为什么萧林带着他飙车的时候会连一个人也没看到了。 再往下看，并不是所有的居民都被带到了地图外，而是大部分，剩余的一些则是被喂了一半分量的特殊安眠药，通过衣服上的金属配饰和特殊吸铁石控制活动——这状态感觉像是梦游一样，也怪不得当时的萧林一脚一个毫无压力，街上毫无血腥味儿，甚至程诚都觉得这丧尸很好欺负了。 这些人为制造的虚假“丧尸”们，被它们投放到了程诚的住宅附近一部分，其他的就是距离他的公寓很近的超市和便利店，可能都专门放了丧尸。 ……他有这么重要吗？ 小世界的世界意识真的是捉摸不透。 程诚默默挠挠头，继续看了下去。 然后就没了——最重要的目的完全没有提到过。 这有点儿尴尬啊…… 他没带思考，就往后翻了翻，确定都是些他看不懂的东西之后，把这份文件放了下来，拿起了下一份文件。 具体施行流程讨论和上一份文件提到的一模一样，但是字数更多，丧尸活体化的可能性这份文件，程诚稍微瞅了一眼第二页的内容，就迅速判断出了自己估计就能看得懂标题的事实。 出于自知之明，程诚默默放下了三份文件，走向玻璃仓。 其实刚才他是有看到圆形按钮旁边写到的“如有急事可以直接推醒”了，但是不想太莽撞，这才让老头继续睡着。 现在嘛……希望老头已经睡好了，不至于发起床气。 他又一次按开了圆形按钮，让老头的身体露了出来，弯下腰开始摇他的肩膀。 也多亏是他的生命形态改变了，要不然还是人类的话，这个姿势怕不是得直接先把自己的腰子给累垮了。 晃了此人有好一会儿之后，老头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深棕色的眼睛搭配着花白的头发，配合上他的表情，就差把衣服穿好就能人模狗样了。 “有什么急事吗？” 老头眨了眨眼睛，两个人对视一眼，一时间竟是两相无言。 第三十九章 逐渐超前的画风 沉默没持续多久，老头率先打破了这个场面。 “你是……” 老头慢慢抓住玻璃仓的仓壁，让自己坐了起来，与正在弯腰的程诚达成水平对视状态。 “我可不记得这栋楼里有你这么个工作人员。”他的另一只手撑到了另一边的仓壁，依靠着这两个支点，老人成功站了起来——程诚这才发现他的身材不太像是这个年龄的老人。 咳，主要是只穿着泳裤的情况下，不看头部只看身体部分，看这具身体都是个壮年中年人的感觉，违和感太严重了。 程诚想直接承认这句指认，毕竟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员工，但是想想身上还套着件T恤，又有点难以解释。 “这件衣服的编号看起来应该是件女式的，很完整、不是抢来的吧？” 他一边笑着一边从玻璃仓里爬了出来。 等他的手拍到程诚的肩膀上时，程诚的目光再次对他不合理的身材行了一次注目礼。 “来，让我猜猜，”他从上到下扫视了程诚一遍，“你应该是B区负责我这边实验的负责人研究出的唯一一个成功实验体，现在你已经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但还有简单的常识。” 他这边实验？ 程诚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如果这个人是老院长，并且有两波不同的实验，萧林的“丧尸”计划重要载体，也就是那个特殊安眠药，大概就是其中一个。 两人理念不同，但是还不至于到了要自相残杀的地步，估计是这样？ 不知名的老者继续做出推测。 “但是你身上并没有金属零件拆装的痕迹，说明只完成了第一步，就出了意外——”他在说话之前弯腰从玻璃仓里面拣出了一个有着白色塑料壳子的金属仪器，在上面按动了几下。 程诚一脸懵逼地看着不大不小的门对面那堵空白的墙上出现的蓝色页面，突然觉得这个科技水平可能有点儿不对。 “真的没有过于超前吗？” 他悄悄在搜索页面里问了这个问题，意外的是，这个并没有明确指向世界、不够具体的问题居然也得到了回答。 “世界意识没能成功意识到自己的超前——也可能是它们正在推崇复古，这是个复古试验点。” “实际上并不超前，因为世界意识能够通过点的连接接触到其他所有世界意识，不要跟世界意识比博学，比不过的。” “世界内容设定取决于世界意识的见识，不要惊讶，各种世界意识都是有联系的。” ……这么一搞，他的原世界怎么好像很虚假。 程诚暂时压下了自己的惊异，把视线投注到了蓝色的页面上。 页面上显示的是一个人体，右边划出来线条，分析具体数据，文字非常之多——程诚失去了一点点辨认的兴趣。 “一点金属都还没接触过，这说明你是个潜逃的实验体，或者说……你已经逃出去了，但又因为不知名原因进来了。这个原因我猜不到，但大概会和小林有关系？” 他明明说的是问句，面上的表情却很笃定的样子，似乎并没考虑自己推测出错的概率。 不过，这个人反复提到的“金属”，让程诚想起了之前的黑尔珀23号。 那块金属板、以及程飞手上的螺丝刀，给程诚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这时候就不由得地联系到了这一点。 这老头的名字虽然还不知道，但是他在研究些什么方向，已经很明显了——半改造人！ 很可惜，两边的目的都不知道，所以有这两个具体的研究方向之后，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作用似的。 程诚正在努力转动大脑思考，站在他对面的老头突然朝他伸出了手，脸上还带着和之前类似的笑容，看起来似乎还挺友善。 “不论如何，重新认识一下吧。” 他的手带着程诚的强行完成了握手。 “你好，我叫秦声，是精神病院的院长，其实主要是个搞研究的。” 秦声的笑容很有亲和力，这就搞得程诚更加懵逼了，他下意识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好在接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能把我从这里叫醒，也是个缘分。”秦声使劲晃了晃他的手，才给放下，“我已经一年多没醒了，那个孽徒啊……” “萧林吗？” “对，我就是让她的半成品给弄得睡到现在的。”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那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戳了两下。 这怎么好像搞得这个院长很没本事一样…… “半成品……”是安眠药吗？ 那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在没有发生冲突之前还很不错，要不然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就是造成丧尸的安眠药——其实那也不是丧尸，药的效果好像只是让人陷入龟息状态，想要把人伪装成丧尸的样子，还得再做其他准备去配合这个药效。” 他迅速解释了安眠药的药效。 “能问一下，您是做什么研究的吗？” 这为了研究把秦声一个老人弄得睡过去一年，得是特别两极分化的冲突吧。 “我做的半改造人实验，实不相瞒，我就是想给自己延寿——” 他这话一说，程诚就很不解了。 这老头看着很精神啊，怎么还要延寿了——主要是金属跟延寿咋扯上关系的？ “看着您也很精神啊。”程诚挺好奇这老头怎么想的。 秦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我今年才五十二岁，四十不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他指指自己的脸——那是张七十岁的脸，“说是延寿，其实也不恰当，只是想通过外力让自己活得长点，看能不能研究出来别的东西。” ……这还真看不出来，程诚第一眼看他的感觉是、这像个很精神的老头。 也怪不得想延寿了。 “这边跟监控系统是联通的，虽然不知道阁下是从三楼还是四楼哪个入口进来的，但是想必自己再进来，也有别的目的。” 蓝色的页面上出现了新的内容，还不至于眼瞎的程诚成功看到了分别位于页面两边的两拨人，一边是关姓的双胞胎兄弟，另一边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走到了一块儿的程飞、萧林兄妹。 第四十章 突然回到言情场 有嫌疑的萧林跟程飞走在一起，程诚真的很害怕自己的任务对象说没就没了——虽然就目前所知，萧林还没杀过人，但是她的计划已经足够丧心病狂了，杀个把人什么的，估计也不是问题。 他当即提出了建议：“秦先生，咱们能去那边吗？” 手指指向的是屏幕右边的程飞萧林。 秦声迅速点了点头：“既然想去，那么咱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他转身就走向了程诚来时的门。 推开门之后，跟上秦声的脚步时，窄小的走廊里居然出现了和现在一样的灯光，在跟扳手确认过它什么也没干之后，程诚往上看看，看到了光源是小小的灯泡。 还挺亮堂。 跟着秦声上楼的速度，程诚估计一下，恐怕他跑的得比自己还快，所以倒是没有被拖后腿的感觉——与之相对，他感觉可能是自己的存在拖了人家后腿。 他这个弱鸡身体，还不如老人家跑得快，可以说是真的弱鸡了。 正想着，前面的身影就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他。 程诚快走几步，一边估摸着自己身上这件黄色T恤的耐久度都快被墙壁磨穿了，一边停在了秦声下面的一个台阶上，看着前面扭过头来正在看他的秦声。 “前面这条路能走到B301，到头的时候往左手边推门就是。” 秦声指了指正前方的窄小楼梯，笑容仍然很慈祥。 程诚点点头：“那秦老先生是？” 秦声指了指另个向上的方向道：“我去四楼看看。” 两人简短地告别过后，便成功分道扬镳了，走在向上的楼梯上，程诚成功意识到了新手世界确实是简单——简单之处就在于你遇到的配角npc会给你正好需要的帮助，实际上最难搞定的只有主角。 ——前提是，你得先找到合适的配角npc。 像程诚这么惨，从头到尾都找不到几个合适配角给他提供信息的新手，怕是也挺少见的。 林芊芊头顶上的诈尸其实已经很显眼了，可惜程诚没珍惜唯一的机会…… 想着想着，楼梯已经走到了尽头。 程诚费力地向左边转了个身，然后长吁了一口气，轻轻用力推在这堵墙上，墙没有发出什么大声响，成功被推开了。 依然是个不算多大的门缝，确定自己能从这里走出去之后，程诚便没有再让门缝扩大。 他迅速通过门缝钻了出去，反手就合上了这扇门扉。 向下一蹲，程诚成功透过两大块玻璃的阻隔，看到了对面B312办公室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一兄一妹。 正是他的便宜哥哥程飞和便宜姐姐萧林。 此时的程飞根本没睁眼，甚至整个身体都呈现着一种瘫软无力的感觉，状态很是不对的样子，但是这和双眼发红，手上还抓着剪刀的萧林比起来，他这状态都快算是正常的了。 双眼通红的萧林在双手互相阻止了一顿之后，终于扔掉了手上的剪刀，然后把瘫软无力的程飞挪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挺直腰背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在柔和与狰狞之间反复转悠。 程诚难以形容现在的自己应该是个什么心情——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解谜游戏，搞得还很紧张，结果现在又回到了言情的气氛。 ……也不知道他为啥要跑这么长时间，去搞一些本来应该已经知道的世界背景。 有些心酸的程诚默默往下一蹲，让办公桌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身体，只露出来半个头、一双眼睛充当围观群众。 也是好歹之前练了好一阵儿的扎马步，不然现在蹲着吃瓜都得费老劲儿。 过了好一会儿，萧林脸上的表情终于还是被温和占据了，不像是程诚之前所看到落落大方的潇洒姑娘，这个表情下，这张漂亮的脸看起来分外违和的温柔。 隔得太远了，还是有影响，程诚的眼睛倒是跟住了她的嘴唇，看见她在说话，然而听是根本没得指望的。 单方物质解构给了玻璃很正常的字幕，但没有让他听到声音，看来这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了。 程诚默念出了新的问题。 “听无法具体搞明白距离之外的声音，用双方感觉共享，千里以内的声音，用隔叶，离得很近的要是还听不到的话，那就回忆一下，你同意入职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人了，明白点，变个纸片什么的都行。” “声音是什么东西，我以前都没听过，能给演示下吗？” “人形入职表示了解，人类一般都有听觉，当时是难以想象用精神去触碰声音的。” ……变个纸片，这程诚还真没干过。 不过双方感觉共享，倒是和之前的双方视觉共享很像的样子——等等，后者真的不是前者的分支吗？ 程诚越感觉似乎越像了，他迅速默念了这个插件的名字，便感觉到了代表着自己精神的“线”分成了两截，一截还留在身体内，另一截则是附着什么东西向上方升了起来，很快穿过了两面玻璃，到达了对面的B312办公室内。 漂浮在上面的精神体下意识就要往程飞身上钻，但是程诚思考了一下之后，落到了办公桌上。 附着物好像不见了，剩下的只还有程诚的精神，融入办公桌之后，程诚也很难形容这个视角——大概像是程诚的脸上躺了个程飞，萧林正在俯视的姿势完美和他对视了？ 总之挺神奇的，就是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大。 到达这边之后，总算是能开始正常观察萧林的情况了。 程诚松了一口气。 “哥哥……我真的好希望，你不是我的哥哥啊……” 萧林的眼眶有湿润的痕迹，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到了桌面——也就是程诚现在的脸上。 拿两个视角同时观察一个人，看到两个方向还是挺神奇的，除了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之外，倒也不算太累。程诚正要膨胀的感觉自己可以三方视角一起使唤的时候，眼前一花，身体那边的联系干脆被切断了。 ……行吧，还带这样的。 他干脆没再担心身体到底怎么样了，集中精神到了现在的“身体”上，倾听着萧林的声音。 “有时候，我真的想过，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地和你倾诉，是不是就能说我喜欢你——但如果我不是，那我们首先根本不会相遇。” 完蛋，这是骨科现场啊！ 还真的完全回到言情氛围了吗？太不讲理了吧！ 第四十一章 嘴炮似乎胜利了 “我到底爱你吗？” 萧林离开了桌旁，程诚也无法判断她此时的表情，但声音中的颤抖却是很显然的。 “还是为了满足我自己呢？我是在骗谁吗？还是没有——不，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轻轻呜咽了两声，声音很轻，“我是你的妹妹，也只能是这样——我必须是不爱你的，也不能爱上你。他们都说，这是不对的，那么，就是不对的吧。” “我和该要看着你结婚，生子，而不能有丝毫质疑……” 这句话话音未落，程诚就“看”到萧林趴到了自己的另半边脸边缘上，拿双臂捂住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她哭着哭着，程诚揪心的都有点想跑出来拍拍她的背，让她消停一会儿的时候，哭声终于慢慢止住了——程诚下意识地停住了刚才的冲动，让自己继续待在办公桌里，当个安静的看客。 哭泣停止后，萧林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再次变成了之前发红的样子，看上去像是红眼病病发，但更像是只暴起的兔子。 “我知道，我永远都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最后一个字音，她拖得很长，像是在悼念什么失去的东西一样，这个语气着实令程诚感到了惊悚。 要不是没有汗毛，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汗毛乍起的。 “但是，如果看着我们的所有人都死去，是不是就没有人在意，我喜欢你，是很不对的事情了？” ……这便宜姐姐，逻辑鬼才啊。 另外，这个逻辑怎么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感觉哪个大佬发出过差不多的言论似的，这姑娘是和大佬隔空统一意见了？ 不过抛开道德不谈的话，确实这个逻辑没有问题，除去所有敌视目光的人之后，只留下同意的，也没人敢出现反对意见了——一般人谁还会反对？ 二般人也不会这么随便作死的吧。 当然这感情转折是太快了，刚刚还哭得像个兔子，现在就要比狮子还凶了。 估摸着这也是新手世界的一部分设定，程诚没敢对此提出质疑，只是默默地看着狂暴化的萧林，准备看看她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 她又一次站了起来，程诚的注意力无处安放，因此暂时把它集中在了还瘫在那里没有动静的程飞身上。 和程诚预料中的一样，萧林的脸再次出现在了这里。 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然后伸出双手来，把程飞的上半身抱了起来，向着程飞的视线也是很温柔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通红的双眼有什么影响。 “我真的，好爱你啊……” 萧林说罢这句话，突然放开手，把程飞的半截身体重重地抛回到了桌面原先的位置上，程诚感到一阵儿脸疼之后，不知怎的精神就突地离开了办公桌，再回过神来，已经回到对面的办公室里了。 感觉萧林状态不对像是要动手，出于担心程飞的安全问题和自己的任务完成度，程诚迅速站了起来，走向办公室大门。 ——幸亏推门的时候，刚一推门就成功打开了，要不然就真尴尬了。 程诚松了口气，抬眼一看萧林手上突然出现的匕首，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他成功推开了B312的房门冲了进去，正好成功听到萧林的后半句话。 “……那么我们不如死在一起吧！” 这个转折这么快的吗？不刚才还抒情抒得好好的，现在这又受啥子刺激啦？就说一句话就准备殉情！ 眼见着萧林手上的匕首，一下就捅在了程飞的腹部上，程诚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夭寿啦，任务完不成主角还死了这评分怎么办啊！ 程诚再想想动手起来他肯定打不过萧林，就更绝望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评分还是得想办法抢救一下，既然物理说服是没得可能了，那么也就只剩下动口说服一条路了。 “姐，别动手！” 程诚进来之前给自己设定的身份其实还挺模糊的，完全没具体说什么性格，并且现在他还被补全上了“失忆”设定，不管表现出什么性格来，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所以应该还是能嘴炮一下试试看。 萧林的目光随着他的发声转了过来，通红的双眼和凶戾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惹。 也确实如此，正常人没谁会带着匕首出门不是。 “你也是这样的吗？” ……这样？ 觉得他们谈个恋爱就不对，那倒不至于。 毕竟恋爱自由了，谁爱谁，又和他没关系，他觉得不对除了给人家添堵还能干嘛。 骨科，只要双方都愿意，其实也就是正常恋爱，只要别生孩子，让孩子天生畸形就没什么毛病。 想清楚这个词语指代的人群之后，程诚迅速开始组织起语言。 “姐，你喜欢哥没什么不对的。” “哥也没说不喜欢你，你们想要怎么样为什么要看别人的眼光呢？” 这说殉情就殉情的，也太不尊重自己的生命了吧。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你们还是好好活着，你都还不知道哥是什么想法，为什么就要问都不问他一下就要一起死？”程诚个人认为唯独这一点是他难以接受的，“他如果也喜欢你，你都不跟他说，他怎么会知道？” 这姑娘的伪装实在也太成功了，说实话程诚从头到尾都没看出来萧林对程飞有什么亲人之外的感情，要不是之前那一眼太显眼…… 感谢这是新手期任务，要不然程诚早就凉了。 “如果你们能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谈一下，他要是喜欢你，也没有说出口呢？” 程诚觉得这个可能性其实挺小的，不过至少精神上还是安慰一下萧林，别让她太没指望了。 “真的吗？” 她的视线已经动摇了，拿着匕首的手也晃了下来，程飞身上穿着红T恤，看不到他有没有流血，不过好歹捅一下腹部还不至于直接死人。 成，阶段性胜利。 “你还没对他说过，你喜欢他啊。” “你怎么知道他就不喜欢你呢？” 没告白过就笃定了结果，这姑娘还真的就跟程诚的第一印象一样，很莽啊。 “别人是怎么看的，有关系吗？” 这大概就是特殊安眠药和诈尸这个状态的原因，有时候这些东西，真的能够击垮一个人的心理。 程诚正要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却发现对面萧林的动作突然静止了——甚至连刚被她抛开的匕首也停在了半空，一动也没有动。 这个状态，似乎似曾相识？ 他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突然出现在自己对面的凌祺，正在对着他点头。 第四十二章 萧林的内心世界 两人的“视线”对视的那个瞬间，程诚感到了面前景色的迅速摇晃，萧林和程飞、以及整个都白得发光的办公室，都快速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样子。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等到再睁眼的时候，身边的景色便发生了极其迅速的变化。 ——没有房间，没有桌椅，他此时就像一团雾气，飘在一个大型石墩子的上面。 除却这个石墩子之外，旁边也都是像是石块儿的东西，周围则是一片黑暗，只有远方的星星点点微微发亮——所以程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附近完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看”到石墩子的。 等等，他刚才也没有转身的动作——是怎么突然看到身后的远方的？ 刚反应过来这一点，程诚就看到了本该在他“对面”的凌祺、正在下面抬头看着他，她依然保持着人形状态，没直接变成最开始程诚见过的雾气。 “和之前一样，把精神凝结成线——” 凌祺没有张嘴，声音又是直接被他“听”到的。 不过把思绪放在自己身上之后，程诚就发现了自己现在也确实是团雾气，就跟之前看到的凌祺类似的、没有形状的一整团。好在之前有过几次尝试，在这里让精神凝结成线的动作还是和之前一样，很流畅的成功了。 在熟练地接触过那堵柔软的墙壁之后，一“人”一线终于又连上了通话。 程诚有一肚子疑问想要问，但还没想出来应该如何开口，凌祺就先动手把他整条拽了过来，强行摁在了大石墩子上。 咋感觉自己突然就给变成蛇一样的东西了？ 大概是错觉吧。 成功达成了让自己安慰自己的成就后，凌祺把他整条线拉直之后，直接就着这个姿势，继续用精神交流的形式和他交流了起来，架势甚至有些类似居委会大妈。 “你是叫程诚吧？小伙子，你居然拿到优秀评价提前出界了！” 嗯嗯嗯？敢情您老还不知道我叫啥？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能一天两夜就完成任务，这效率确实相当不错——我打……我去接任务的时候还以为得花个好几百年呢。” 好几百年这么长的吗？试用期得是有多难啊…… 程诚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随意答应下来确实很不严谨的问题，但他都已经过了新手期上成贼船了……现在想这些也没得用处了，往好处想想，要放在整个不能计数的生命里，几百年似乎也并不长。 大概时间的长短都是相对的吧。 “我马上得去领一下你的奖励，关于上个世界的记录，已经发给你了，默念新手世界，资料全都在那里。”她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领奖励，记住别接触一切光源，最好一直待在这里，不然我也懒得往出捞你。” ……懒这个字过于真实了啊。 话刚说罢，黑衣少女的身形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完全没有滞留的意思。 不过好歹是提前说过了，程诚倒也没有做出震惊的表情——说起来现在做表情也莫得脸？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至今还留在他心底的、来自新手世界的疑问。 上个新手世界，简单到底简单在哪里了？ 好几套主角，全都集中在一个城里边耍，说好的爱情故事突然变成悬疑带点科幻并且需要侦探的硬核言情，男女主要么精神分裂要么变丧尸，正常人全被搞走，配角加起来没有几个，是绝对会提供帮助，但是遇到配角也太难了吧？ 程诚要是不去三楼找到隐藏通道，估计只能一头雾水地看着萧林示爱又狂化了。 怀着期待答案的心情，他默念了“新手世界”，果然，大石墩子上就凭空出现了一个发着白光的页面，集中注意力之后，被齐整的归好类别的文件夹在页面上发光一样的耀眼。 默念主干剧情之后，又出现了新的选项分类——徐凯、陆霜、程飞、萧林、以及林漠。 徐凯和陆霜被隔离的原因大概是程诚的身份太占便宜，林漠没再出场的原因应该是没来得及，程飞表现得不像是什么都知道，所以程诚迅速选择了他完全不觉得是个主角的萧林。 这是一份完全从萧林的角度解释新手世界的文件。 萧林从来没离开过芬黎城，她本来是个孤儿的，但是非常幸运，她被自己的养母，也是程飞的后母收养了。 这是个很温和的女人，但大抵是由于不会养孩子，她没能让萧林放下戒备，直到这位养母嫁给了失去发妻的程飞父亲，形成了一个重组家庭——程飞是年龄更大的哥哥，为了让萧林有归属感，养母称其为自己的孩子，并为她起名萧林。 由于程父和养母的感情升温，两人到处旅行，程飞和萧林在这段时间内短暂的“相依为命”，让时年六岁的萧林感受到了温暖。 幼年期结束之后，程诚降生，但由于父母对彼此更重视，因此程诚被扔在了老宅，两人继续旅行。 程飞的注意力从妹妹转移到了弟弟身上，造成了萧林的患得患失，她旁敲侧击的得知了程飞喜欢做研究之后，摸索着认识了精神病院的老院长，并被其收为弟子，之后，为了伪装精神病院的非法收入，她开始作为董事长管理公司，为精神病院工作，去年的时候成为了精神病院的副院长，在这期间，除了提供研究资金，她和程飞的接触非常少，因此伪装大大咧咧的形象也异常成功。 在整个研究过程中，她自己的脑补成功让自己“喜欢”上了程飞，并且开始策划要试着询问程飞的意思。 这便是“丧尸”计划、以及特殊安眠药研究的开始原因。 在去年开始，程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想要探索精神病院，并且这种热情持续了一阵时间，于是萧林便通过自己的能量，给程飞创造了很多适合探索还没有生命危险的条件。 ……行吧，这就成功连上线了呢，这种问都不问一下直接殉情的做法，跟萧林“让”自己去喜欢程飞的做法也是很类似了。也就是说，萧林其实并不喜欢程飞？经过脑补的话……其实萧林更喜欢的，是她记忆中的程飞？ 这个解释怎么好像更说得过去。 程诚默默退出了这个页面，决定去看看程飞到底又是个什么情况。顺便再推测一下自己突然成功的原因，让脑细胞活动一下。 第四十三章 再次出现的奖励 在程飞的这一边，资料显示的却是另外一种画风了。 他八岁的时候，妹妹降临到了自己身边，出于好奇，他照顾了天使一样的妹妹两年。 直到自己的弟弟降生，他意识到了自己老是帮妹妹洗衣服洗澡的行为似乎不对，于是强逼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弟弟身上，开始照顾小孩，越压抑，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太变态了。 于是压抑到了去年，通过朋友查到了精神病院的院长正是自己的妹妹，于是准备通过这个机会和萧林开诚布公地谈一下，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程诚现在有种想笑的冲动——明明严格说起来这得是个绝望又禁断的绝望恋情。 但是要是忽略掉萧林脑补这一条的话，这种双向暗恋两边都在鸡同鸭讲的感觉、甚至是有情人终成兄妹的要素都让他有点儿可乐，讲真的，要不是现在变成一根线了、连嘴都没有，至今母胎单身的程诚肯定能笑出声来。 好笑倒是其次的，主要是看到他们没成，就莫名很开心。 放下资料，程诚把视线转向了林漠。 这个剧本从只言片语中得到的消息来推测，应该还挺刺激的。 反正凌祺也还没回来，那就顺便观察一下。 收回喜闻乐见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情绪之后，林漠的资料被打开了。 他出生在精神病院里，似乎刚出生就已经是个疯子了。他越来越怀疑自己，由于精神病院的员工们和病房区完全隔开，因此也几年过去也没人发现他的存在。母亲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一半，生活勉强继续着，两个人都活了下来。 五年一度的病人排查中，他被发现了，被关进了另一个房间里，员工们没能改变他，甚至他通过盗窃得到了向外联络的手机，通过这个他学习了文字，以及一些必要的知识。 他开始意识到了精神病院的不对，于是准备离开这里，但一针麻醉让他睡了不知多久。 醒来之后他用半天时间就做好了离开精神病院的计划，并在和623的叔叔左潜联系上，两人联合演了一场“杀死”守卫，假死潜逃的戏，实际上守卫没被杀死，只是左潜伪装进行了死亡，但这成功提高了精神病院武装系统的开放程度，通过通讯器林漠联系上了程飞，迅速准备虚假地图后，两人逃离了精神病院。 在直升机上发生的事情，程诚就都是知道的了。 虽然可能还是有些连接不上，但这果然是个精神病……嗯，看着原剧情他还得在精神病院进进出出十几回，这就跟程诚经历过的就没什么关系了。 另外，弄得那么炫酷，结果是假地图，这不是浪费感情吗？ 要不得啦，假地图这种东西还是朴实无华一点比较好。 他刚乐得从石墩子上飘起来，就被一股力道又一次按在了原来的地方上，变得动弹不得了。 哦豁，飘一下都不让的吗？ 再次做出看这个动作的时候，凌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对面，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你似乎还挺幸运的。” 啥？ 程诚整条线晃荡了一下。 他不是说好的非酋吗？怎么可能幸运啦？ 凌祺一脸复杂地在空气中随便掏了两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转盘来——纯白色的盘子在这个整体背景色趋向于黑的地方着实很是刺眼。 程诚立马认出了这东西——正是之前给发放奖励的凌贰递给过他的转盘。 纯白色的转盘和之前白色的未知奖励区域正好对应，程诚很快猜出了自己的奖励。 “是之前要奖励给我的通用天赋？” 凌祺的眉毛挑动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之前奖励的和现在的可能不是同一种嘛。” 然而对程诚来说都是没差的，毕竟他也不知道之前打算发给他什么。 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能希望非酋脸别这么快生效了。 不过比起奖励，其实程诚更想知道自己上个世界是怎么突然通关的，所以他忽视奖励的存在，问出了这个问题。 “祺姐，之前我通关世界，是触发了和哪个主角的接触啊？” 讲真的，程诚和哪个主角都没有什么多的肢体接触啊，正是如此才导致刚才凌祺突然出现的时候，他一脸茫然的状况。而这么一茫然，就对所谓的“和主角接触”这个点更不了解了。 “当时是引发了和女主之一萧林的双方精神共鸣吧——大概，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哦，不过这个世界意识挺可爱的，谈得挺快。” 谈得快……相对就会有谈得慢的了？ 至于精神共鸣——可能是因为萧林长期没得到肯定、所以突然受到了支持就发生了精神共鸣？ 怎么感觉这个词有点怪怪的？ “比起这个，建议你还是赶紧地随便挑几个别的选项把转盘奖励给拿了，要不然时间一过，你奖励不领就没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转盘递了过来。 不过介于程诚没有手可以用来接下转盘，所以转盘被放在了石墩子上。 程诚把自己绕成一圈，环住这个转盘，思考了两秒钟之后，除去纯白色的未知区域多了两块占据极小面积的选项——一黑一白，正是召唤积分商店前两位大佬一次的道具。 咳，看来果然二十万积分的价格很高，凌贰说了很珍贵的通用天赋与之一比也就是个垃圾。 不过这么一来，他这种非酋也就不用思考可能性了。 肯定是白色的未知通用天赋没跑的。 代表自己的线头像一条蛇的头一样往起抬了抬，默默集中注意力观察着转盘的转动。 不出程诚的意料，指针再次停到了代表大部分的白色上。 这次的反应和之前定好直接装到脑子里的负面状态清除不同，指针停好之后，转盘上代表白色的部分往起一飘，化成了一个话筒形状，而剩下极小的黑色和金色部分统一变成了灰色，然后碎成渣渣不见了。 程诚的线头默默捆住话筒用于握的部位，把它抬了起来。 天赋居然不是直接加点的，这个奖励难不成还能分用不用？ 不对，常识是直接加，然而他地震死的时候就应该放弃常识这个选项了。 他抛开了其他想法，开始观察这个白色的小话筒。 这东西在线状的程诚感觉上，没有任何重量上的负担，但是从内心角度讲，程诚却下意识地觉着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估摸着这是重要物品自带的重量，他的动作就更小心了。 话筒底部的位置铭刻着一行看不出是什么语言的符号，但是在程诚看到的时候，却不知为什么读懂了这文字的含义。 “通用天赋，天籁之音凝聚版，（符号）出品，质量保证。” 符号的含义依然不明，想来得等到程诚成为正式员工才会告诉他——不过这个程诚也很理解，想想那些修仙世界都是有什么血源诅咒真名诅咒的，组织可能并不害怕这些，但是老被蚊子骚扰也很烦。 质量保证，都拿这个符号保证了，应该是很靠谱的吧。 他默念了一句这个名字，然后默念了使用二字之后，白色话筒变成一绺白光，缓缓附到了代表着他精神的白线上。 ——这大概就是有通用天赋了？ 程诚茫然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凌祺身上，想要问问她这是个什么天赋。 但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凌祺就先捏着自己的下巴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只是程诚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我怎么总觉着刚才那个话筒有点儿眼熟呢？”她低声喃喃着，难得是用嘴巴张开说话的。 “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啊……” 程诚也不好打断前辈的思考，于是什么也没敢说，甚至动都没动，等着凌祺回归正常。 凌祺回到之前正常状态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中的时间要快多了，程诚还没反应过来，一大摊乱七八糟但大致能看出来是A4纸的文件被扔到了石墩子上——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文件是直接穿过他这条线掉到石墩子上的。 呃，难道说他现在已经确定人也不是了吗？ 程诚有些绝望地让自己挺成直线，一条线愣是瘫得像是只快死掉的咸鱼。 凌祺的声音在她的身形消失之后才被程诚“听”到。 “你这个通用天赋好眼熟，我去翻翻是在哪里见过，这些全都是剧情资料，你先看着。” 全都是剧情资料？ 程诚整条线绝望地跳了起来，愈发像是一只濒死的咸鱼了。 但是不管想怎么咸，他也还是得看剧情资料的。 记忆中他肯定是说了以后要好好看剧情的，至少也得避免连主角是谁都不知道的尴尬情况。 说到做到，线条凌乱的绕成一个球之后，A4纸终于被成功地翻了个大概。 得到了过多信息的程诚彻底懵了，这导致他失去思考，直接让自己继续捆成一个找不着线头的线团，呆呆地飘在原地。 这主角也太多了吧？ 说好的新手世界呢！ 假的吧！ 第四十四章 果然也是资本家 程诚没能保持线团状态更长时间——因为不知道到底去干啥了的凌祺很快就回来了。 她一边动手开始解线团，程诚的精神体随着思绪一起晃来晃去，很快成功把自己搞晕了。当然物理绕晕其实还好，主要让他晕的还是那一摊资料的信息量。 讲真的，这些东西要真的是新手世界该有的内容，程诚能直播女装倒立拉稀好伐？ 哦，忘了，现在没身体了，女装也莫得载体了。 不知道为什么，更心酸了呢。 线头终于被凌祺折腾一阵之后搞了出来，但是另一个线头还绕在里面，凌祺的眉头越来越皱，看来是已经失去了解线团的耐心，直到她掏出了一把菜刀，程诚瞬间吓得把刚被解出来的线头又一次绕进了线团里。 前辈您这么暴力的吗？ 程诚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直接就被菜刀剁在了“身”上，整个线团一抖一抖地被剁成了一段一段的小截，接口还断的特别整齐。 ……然而他并不想被剁成这样啊。 程诚绝望地往旁边一看，嗯，视角更多了，他达成了自己看到自己的头尾成就。 “别抖了。”凌祺的菜刀终于收了回去。 “你现在只是短了一点而已，反正还能再接回去，抖什么抖，都是永生不死的能量型生命了，怕啥子哦。”凌祺的话中不经意带了点儿口音，但是还挺可爱的。 ——如果刚才没被她突然掏出菜刀砍成这样子的话，程诚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的。 “剧情看完了？有什么感想没？” 她似乎并没查到和通用天赋相关的事情，所以并没提这个，而是把话头转移到了别的话题上。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些什么感想，问就是想自杀。 就是不知道菜刀只能切成段，还有什么办法能成功自杀的。 他努力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然后开始控诉。 “祺姐，我觉着这不像是新手世界的难度，之前不说的新手世界吗？上个世界也就五个主角，这个世界循序渐进，咱们不应该慢慢增加的吗？” 程诚觉着自己接受的极限其实是五个变十个——这都翻倍了，他要求明明很低了好吧？ 凌祺瞅了瞅还在努力想把自己拼起来的他，先说了其他的。 “精神本来就是一体的，你想象着自己是什么样子，很快就能变成对应的形状。” 程诚立马动“脑”试了试。 一次成功，他再次从小线段和渣渣的零散组合变回了之前的线条。 ——这个形状还挺幸福的，如果别被切成那样的话。 “对，就是这样。说实话这确实是新手世界的难度没错的，上面跟我讲，第一个世界活动范围是一个城市，这个世界是一个国家。所以应该挺合理的吧，虽然你的第二个世界可能因为优秀评价比别人高一个等级，但是范围没错的啊。” 啥？一个城市到一个国家这叫循序渐进吗？ 大佬们是不是对这个词语有什么误解啊！ 看着凌祺面无表情的脸，感觉还有内容的程诚继续把精神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另外主角的数量本来就是很多的，上个世界也不是只有五个主角——我给你的资料是把你遇到的主角挑了出来而已，实际上的主角比这要多至少十倍。” ……程诚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他可能是真的上了贼船了吧。 但这还没完。 “再说了这些资料也没把所有的主角举例出来，这只是每个城池、每个省的主角概梗，具体到每个县城、每个村、每个镇子，都还有更详细的主角介绍。” ……行吧，世人皆主角，我懂了。 “我给你的那些都记下来，然后一个城一个城的试，总能成功的——毕竟你的生命是无限的嘛，看开点儿啦。” 其实如果只有上百主角，那么程诚还真的会觉得自己可以。 然而刚才给他的资料上提到的人数，多达五百人——这是五十人直接乘十倍的节奏啊！ 这特么谁能顶得住！ 现在程诚可算是明了刚开始就跟他说的、入职送永生的真正含义了。 要没有这么个条件的话，恐怕生命有限的试用期员工们不等新手期完成就直接摔饭碗了！ 敢情都是为了更好的压榨员工。 然而，知道了也没得用啊，为了神位、甚至为了正式员工名额，让自己安心确实永生了，这活儿还是得干。甚至还不敢有什么大的怨念，毕竟谁也不知道神的定义是否全知全能。 永生不死=干更多活。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早该知道的。 程诚叹了口气，再次飘到了资料堆的上方，开始用自己的线头慢吞吞的捡起第一张资料，尽自己线容量所能，开始疯狂记忆——还是和之前立的flag一样，他依然想要尽量记住主角团们的名字。 经过上个世界的提醒，他得到了剧情发生点提醒插件的不好用——不是说别的，主要是不提示剧情是哪个主角发生的，光这点就是个暴击。 不过，说到剧情发生点提醒插件，好像当时还查到了另外一款插件，因为在世界内无法使用，所以被无奈的放弃了。 好像是什么来着…… “进入世界之前，先让搜索点把剧情看一遍记住它。” 好像是这样，程诚默念一下搜索点，然后成功得到了一个扫描的符号——看着像是个wifi的符号，看着特别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然而他的新手世界只花了一天两夜而已，也不知道是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 程诚似乎感到了自己有所变化，但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变化。 于是思考几秒钟后便不了了之了。 这一大摊文件都被扫描过之后，程诚终于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着，去哪儿都肯定是能至少知道一个主角叫什么的，所以应该这个任务不至于和上一个一样忙活半天，只是解答自己疑问吧？这波肯定是稳了。 他看向了凌祺，凌祺也正看着他，眼神中什么都没有，只是倒映着远处的星星光点。 嗯，自己是条线的时候也还挺靓仔的呢。 程诚扭动了一下，线条也跟着扭动了一下，凌祺的瞳孔这才真的凝聚到了他身上。 “你准备好了？” 程诚的线头抬起来，费劲地上下晃动两下，表示点头。 凌祺点点头，把手伸了过来，捏住了程诚的线头——随后便是熟悉的景物扭动，以及在视线余光之外的A4纸炸裂惨案。 第四十五章 非主流古代世界 一阵旋转的视角过渡之后，程诚再次“睁开眼睛”，是在一张贼大的床上。 虽然不知道床和枕头都是什么材质，但是这个枕头刚一碰上，就冰凉冰凉的感觉，提神醒脑效果那是真的优秀——反正程诚是当场就摆脱了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奔精明的方向去了。 即使是精明状态的他也不一定能做出正确决定，但好歹也比之前的失忆状态要强不少不是。 他默默从床上爬了起来，往旁边一看，感觉随机的开局可能要比自己选的好点。 没有世界意识给加的随机状态，还真是神清气爽呢。 身处的大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甚至被子的材质还很舒服，这开局真心没什么好挑剔的——程诚默默走下床，跑到了显眼的镜子旁边，在时隔漫长的一天两夜之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张相当女气的脸，程诚扒开衣服确定一下还有肌肉，才勉强确定了自己应该不是女的。 就是不知道生命形态的变换包不包括变性，要是变的话，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尝试女装、尝试各种假发的手感了。 程诚表示自己对这个好奇很久了。 身上的衣服看着怪模怪样，像是浴衣一样的黄色袍子，莫名有种觉得这袍子很贵气的感觉——不过根据上个世界的经验，这多半只是个不知名的状态。 果然，之前那个熟悉的男声再次出现了。 “您好，此处为半正面加成buff贵气逼人，是否需要正面状态接触喷雾？” 还没摸清楚情况，程诚也不晓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贵气逼人，但是喷雾随时都可以使唤，倒也没什么必要非得现在就喷。 他淡定地看了看周围奢侈的家具，觉着可能到了一个实权人物身上——之前看到的剧本上写得很清楚，这是个古代背景的社会，虽然说背景魔改很严重的样子，但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贫富阶级爆炸。 正想着，就有几个女性穿着成一大片样子的长褂，朝他走了过来。 程诚其实对古服之类的东西没什么研究，但是这个长褂的画风过于奇葩，导致他多看了好几眼，终于妹子们围到了他的周围，把他围住就开始扒他衣服。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衣服就没了，不过好歹“宫女”们动作很快，在他完全反应过来之前，身上就穿上了另外一套衣服。 ……看着这黄和黑交加的颜色，程诚感觉到了一丝微妙。 因为在世界背景中，这两个颜色似乎是尊贵的代表，虽然不知道两个色调为什么非要放在一起，不过这身衣服还是挺好看的，更偏向于金色的黄带来的装点有种尊贵的味道。 果然，在他出现这个感觉之后，之前的男声再次出现提醒了这件衣服上也存在“贵气逼人buff”。 再次否定之后，穿着袜子走到门口，套上放在门口的鞋子，程诚看向了这个院子。 这着实不能被称之为小院，因为面积肉眼可见的大，甚至他距离大门口的距离，看起来都有个将近一百米的样子——虽然知道这只是视觉上的落差，但是真的大气到不像是个普通的皇亲国戚。 程诚开始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个皇帝了。 “您好，这里是您的检察员凌贰，在线为您服务，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旁边没有类似太监的存在，所以没人提醒他行程是什么，程诚也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往哪边走。不过好在刚开始任务之前，凌祺就跟他介绍过，不管附身到什么生物身上设定都会尽量按照本人的下意识去设置，所以至少不用担心破坏人物设定之类的东西。 甚至听说这些设定都是进入世界之前现给改的，扮演自己，这确实完全没有难度。 程诚默默地等在原地，准备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人物出来提供线索。 幸运的是，他没被晾多久，就有辆马车哒哒地跑来停在了他的面前，一个身侧附着把剑、身上穿着全套盔甲的男性侍从半跪下来道：“请陛下上车。” 程诚打量了两眼马车，越发觉得这确实得是个非主流古代。 虽然没见过出门坐马车从门口开始坐的皇帝，但是他好歹当了第一个不是。 程诚默默通过放下来的木头台阶，上了马车，憋屈地坐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身高似乎很优异。 正因如此，在马车上窝着就显得很是憋屈。 马车微微震动之后，便开始行驶了——甚至跑了一段路除了刚开始没有半点震动。 这里越来越像是个披着古代皮子的奇怪地方了。 他沉默着撩开帘子瞅了一眼，窗外正好能看得见宫殿的轮廓，但是第一眼，不对劲儿的感觉就对视觉发起了进攻。 如果没错的话，尖顶一般都是西式的建筑？ 果然是魔改版的神奇古代，直接就当这里是个中古西方世界和东方世界的私生子算了。给三观一条活路，大概还是很有必要的吧。希望世界观别再脱开这两个大方向直接脱轨。 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啊。 程诚默默地放下帘子来，让自己在马车里蒸了数十分钟的桑拿之后，之前的那个男侍卫撩开帘子，把他拯救了出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夫专座，程诚就晓得这侍卫还兼职着车夫工作了。 感动的程诚一边想给他加个工资，一边想这皇帝好像哪里都不对，默默走进了面前这个和之前的寝殿都一样尖顶的宫殿，在站在门口的两个长褂宫女引导下成功到达了自己的专座上。 好赖这个专座的位置还很正常，是被设置在了一段楼梯的上面。 和他认知中完全不同的是，专座的旁边依然没有一个宫女，甚至整个大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等等，都没有人他是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为了线索才往出跑的程诚一脸茫然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室内和站门口的两个宫女，开始觉得这里的画风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神奇了。 也确实如此。 见过皇帝先来，然后晾了皇帝半个钟头的大臣吗？ 这里全都是！ 第四十六章 大概是个吉祥物 程诚孤单地在这个放着软垫子上的椅子上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在扳手提供的计时器时间突破半小时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程诚也没来得及先观察人，他先把已经搁到了椅子扶手上的右腿拽了回来，让两只脚着地，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估摸着勉强算是严肃之后，才看向了来人。 先进来的是个带着金丝眼镜的长褂女学者，进来的只有她一个人，她行走的步伐非常慢。 当然重点不是她行走的速度，重点在于是她完全没抬头看程诚一眼，直接顺着门边往程诚的左手边走，走到了半路直接停在了原地，看都没带看程诚的。 ……程诚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是猜错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比起这个，他其实更想知道这个眼镜镜片是个怎么回事——说起来中古西方就已经有这个了？ 遇事不知问搜索，这个程诚还是蛮懂的。 “看是哪里的中古吧，我记得有个世界的中古世纪还有神明铭文呢，结果到了后古时期直接被逼到地下成了地底精灵。” “还有的原始社会就出现这种东西了，不能一概而论，主要看世界意识开不开心。” “甚至还有最末纪把眼镜片当成光明的追求呢，淡定点，什么时候都可能有的。” 常识又该扔了呢。 搜索得到的回答消失，程诚默默地看向了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宫殿，发现左右两边都多了不少人之后，把注意力转回到了这里。 在这时集中注意力去观察大臣们，程诚很快就发现了更多和时代显然差距很大的细节。 比如说宫殿里的大臣们男女都有，但是普遍男性都穿着高底的靴子，才能和女性官员们身高差不多；而在殿内的女性官员数目显然高于男性，她们的长相大部分都偏向于朴素，而且半数带着和这个场景格格不入的眼睛。 程诚有点儿出戏，不过看着下面大臣们自行互动的样子，有他没他似乎也没差，于是他选择保持沉默，继续默默观察大臣们的对话。 大概是生命形态改变造成的听觉敏感度提高吧，现在的程诚一旦集中精神去听某一组对话，就可以成功窃听到，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特性挺适合当特工、去为国家添砖加瓦，然而很可惜，现在都已经是远离原世界、种族都变了，这个觉悟虽然高，但是显然有点迟了。 在第一个大臣进来后，又过了大概半个钟头，宫殿的大门终于被关上了。 宫殿内的细语声很嘈杂，但下一秒全部声音都被一个提着简易喇叭的女武士吼了下去。 “肃静！案桌起！” 她的话音刚落，显然是被特意空了出来的中间位置就出现了晃动，甚至程诚坐着的椅子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之后，一块儿长宽都很是优秀的地板就整个升了起来，变成了类似桌子的存在。 全都围绕在桌子两旁的官员们在晃动停止之后便各自从“桌子”的边拽出来石椅子，各自坐下只花了十来分钟。 场面迅速被稳定下来之后，又是那个身着战甲的女武士，一脚踩在桌子上，继续提着喇叭喊话：“大家安静点，今天的话题是华东地区洪水决堤，西南站务设立事宜、以及北海梁湾野人突袭，野人突袭的来我这边！” 说罢这番话，话筒被扔给了坐在中部桌子那一段的一个长褂眼睛女学者，仔细一看还正好是之前第一个到的大臣，她迅速接过喇叭也吼了上去。 “华东洪水决堤的来我这边，剩下对西南站务设立感兴趣的同僚可以自行去案桌尾端和左侍卫长讨论！安静！” 刚成了菜市场的“案桌”又安静了一阵之后，她把喇叭递向了远离程诚方向的“案桌”末端，一人一人的传递过后，喇叭最终停滞在了一个扎着大麻花辫的长褂男性官员手上。 他的身形相当单薄，和发出来的狂躁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谈论西南站务设立点的，来这里！” 当他放下喇叭的时候，程诚茫然地看了看整个案桌的旁边。 在完全没有问他的情况下，这些大臣完美形成了共识，并迅速给自己分配了工作——现在谁要讨论什么的区域都已经划开了，三堆人之间的间隔都是相当明显。 ……他这不是皇帝，是监工吧。 甚至人家工人的积极性超强，还用不着他监工，现在已经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一些女性官员甚至都已经在撩袖子了，虽然不知道这是要干些什么，但是感觉这肯定不对劲儿的程诚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她们中的一个身上。 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一边观察着第一堆人，一边竖起耳朵，开始听第二堆、也就是中间那一堆人的谈话。 “先听我说完整个事故经历！别插嘴！” “不就是洪水决堤吗？有什么先说后说的，要我说派一队洪水治理员去就行了。” “现在的问题是已经派过去一队了，还没回来，甚至下面传话来，说是洪水治理员处理不当，决堤现象爆发，差点淹到周边的平原了。” “所以说了让我先说啊！我一线治理员刚回来！” 这个喊上司毫不含糊的治理员很靓仔哦。 “行，那你先说是个什么情况。” “治理员没有问题，令德城公孙城主联合附近四个城池把消息压下来不报，说是还得治洪，其实就是想捞经费，其他治理员还在令德城关着没放呢，我也被威胁了，说是说实话就等死什么的。” “没有其他证人吗？” “要有别的证人我还用在这里吼？就我一个跑回来的，要不是跟着左侍卫长学过东西，还会那边方言，恐怕我也跑不出来的。” “没有两个以上证人不能开庭，这样，我再安排一队洪水治理员过去，去的时候带上财务部副部长，看看能不能把账本翻出来直接定罪。” “今天出发？” “明天吧，陛下还能给开个光什么的。” ……所以说我是沦为开光道具了吗？ 程诚开始疑惑自己功能的同时，早已经把之前投入到第一堆人中的视线收了回来。 不过这么一说，他倒是终于找着自己的定位了。 ——不就是吉祥物嘛。 这个他很擅长的。 第四十七章 集英馆、微服私访 收回注意力之后，反倒很容易发生事故。 第一堆官员中，之前撸起袖子的女官员们已经穿着长褂或者重甲打了起来，画面异常美丽，甚至有点搞笑——因为穿重甲的官员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刚第一轮就成功把所有穿长褂的员工们压在了地上。 但是重甲派们之间显然也不都是一个派系，所以“战斗”并没能立刻停止。 重甲战士们扭打了一阵之后，还没分出什么长短来，一个熟悉的吼声便再次从第一组的中间响了起来。 “安静！先散开，恭送陛下！” 哎？ 程诚这才反应过来，往两边看了一眼，刚发现突然出现的两个侍卫，他就被架了起来，被这两个人抬着直接顺着“案桌”的中间滑翔到了门口，大门适时地打开，把他放出去之后又关上了。 落地之后的程诚成功站稳之后，恍恍惚惚地走上了马车。 吉祥物都只当这么一会儿的，这个皇帝也当得太随便了。另外大臣这个越俎代庖的功力也是相当了得，开着会直接吉祥物都不要了，直接自己开自己的，那他这个身份的意义在哪里？ 程诚内心充满了槽点，然而马车都停下来了，他也没有成功吐出来一句话。 撩开马车帘，程诚暂时放弃了吐槽，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依然是和之前看到的宫殿类似的尖顶建筑物，没有中西方加成，但是看着看着，他突然回忆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每个城市每个省都有且至少有一个主角，那么这座城市里总得有那么一两个主角吧？ 按常理来说，皇帝所在的都是个人才多的地方，主角总不至于全都不是人才啊！ 这似乎是个盲点。 他迅速呼唤了凌祺的名字，三声过后，黑衣少女飘在了他的面前。 “有什么要问的吗？” 虽然不清楚凌祺为什么出来就知道他是要问问题了，但是程诚还是诚实地道出了自己的质疑。 “祺姐，确定是每个城市都会存在主角吗？” “不确定啊，看世界意识的。”凌祺打了个哈欠，揉揉自己的黑眼圈，“其实第二个世界的主角本来没这么大数目，但是你第一个世界评价还不错，所以这个世界的难度比正常情况大，我之前给你的那些资料，具体数目是103个人，大概是这个世界的一半主角了。” 然而程诚并没有认真地背下来几个，他主要都记的是名字，而名字得跟地名结合才能找得着人。 有些尴尬——不过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不是还有搜索点这个东西存在嘛。 前方的人又一次不见了，程诚压下了对黑眼圈来历的好奇心，默念了搜索点之后，顺利通过其中一个叫做“方管”的名字搜到了一堆句子。 首当其冲的第一句话，险些就成功做到了亮瞎程诚狗眼。 “封如晦，不认识方管。” 他要找的是方管，又不是这什么晦，谁管他认不认识方管啊？ 但很遗憾，接下来的所有句子全部都是类似的画风，谁谁谁，认识方管，以及谁谁谁不认识方管。 程诚估摸着这可能是个流水账功能，或者说他的用法不对。 然而根据大佬的话，得在世界外设置才对，也就是世界内无法做出设置，所以用法不对也只能认栽了——哎，只能记在小本本上，等能召唤分身的时候，再揍自己一顿了。 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回到了面前的庞大建筑物上。 这里叫做“集英馆”，光看名字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好在边上站着个浓妆艳抹的神奇形象。 这个皇帝设定，这么亲民的吗？ 程诚默默地在前方兼职侍卫的车夫同志带领下，走进了这个建筑物。 全程他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看来这个随机身份还是这里的常客——那么，今天说不准就是摆脱魔法师身份的日子了！抱着希望，双眼泛光的程诚紧跟在侍卫身后，然后成功到达了一个处于三楼的房间。 房间装修和程诚之前刚待过的寝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基本没有装修，就是个精简得不能再精简的普通房间。 侍卫在把他引到房门前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因此现在站在此处的只有程诚一个人。 门已经关上了，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在这样的屋子里，想要藏下一个人，是很难的，而这个人也没有躲藏的意思，他壮硕的身材在窗边格外显眼。 程诚的脚步停在了房间中央。 他现在有种很不妙的预感——比如说性向突变的微妙感。 说起来，刚才那个浓妆艳抹的老鸨，胸前一马平川的，该不会一开始他就认错性别了吧？ 现在跑路继续当魔法师，转职魔导师还来得及不啦？ 思绪千回百转之间，壮男已经转身朝向了他，并且朝他走了过来。 这么一走，此人身上的肌肉就更加明显了。 “扳手，在吗？” “您好，在下全年在线保证各位的生命安全，只有一小时修假。” 那就行。 程诚安下心来，警惕的看着他，依然做出随时跑路的准备。 不过壮男语出惊人，一句话就让程诚放下了警惕心。 “陛下，之前商量说要微服私访的事情，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他在距离程诚两米多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现在就可以带着队伍出行，您对时间有什么要求吗？” 这个皇帝的主职难不成是微服私访？ 寻思着朝堂上大臣们议事议得很开心，肯定是不需要他这么个吉祥物，才直接恭送的，所以程诚已经失去了能在朝堂上找到主角并与其单独接触的信心，刚才甚至都没问凌祺有没有主角的问题。 留在这里没得卵用，所以程诚思考了不到两秒钟，就确定了这趟行程。 不管去哪里都肯定有主角在，两百多个主角都在这个国家里，说实话要是国土面积小点儿那就更好了。 “走，今天……”程诚迅速打断了自己，“现在就走吧。” 剧本太多看不过来，他现在对于碰到的主角最后的要求就是，别是什么跨界者。 要不然再增加点儿什么变数，程诚真的就只能表示绝望了。 第四十八章 我的沙雕同事们 最终，事实证明了，微服私访其实并不“微服”，程诚稍微感受一下侍女刚给他换上的衣服，就知道这个料子肯定也是很不错的那种。 至于侍女——谁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给他换完衣服就又跑了，之前的壮男和刚开始就一直兼职车夫的侍卫，双人当车夫，继续让他一个人待在车里。 重点其实不是外面有两个侍卫还能聊天，而是他们两个能聊天，真的就不管吉祥物的感受吗？ 程诚生了两分钟闷气，发现撩开车帘之后什么也看不见，就放弃了这个不解闷的解闷方式，然后默念搜索，让空空如也的搜索栏浮在了自己面前，准备随便问几个问题打发时间。 首先……嗯，新手世界的难度真的都那么高的吗？ 出于这次的目的是用沙雕大佬们的回答解闷，不是解决问题，所以大佬回答的部分没有第一时间翻过去。 “不知道，没经历过新手期，我特招的。” “新手期是什么？不清楚，是刚入职时期？三观接受设定还挺难的，我还以为位面侵略者已经很厉害了。” “被收养的，婴幼儿期还好吧，没什么感觉。” 标准大佬回答。 经过上个世界对大佬们回答的认知，程诚也没指望从这里找到答案，而且这次的打击也没有特别大——不就是特招嘛，这说明创世神建个组织都一样是有走后门的。 怎么感觉非酋的自己更心酸了呢。 这一片答案迅速褪去，换上了新的颜色。 “新手期还好，我是个幸运值相当一般的试用工，赞美生命！不欧不非真是太好了！” “幸运值满点，一点也不难，刚开始主角就站我对面跟我讲话了，我知道你们不信这是随机，但这是事实。总之，谁也没有成功阻止我二十天通过试用期，迅速成为普通员工呢。” “新手世界难度超高，鬼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已经成为大佬的非酋和已经被锻炼出来的黑脸举个手，来我统计一下有多少还有希望混出头的。” 欧皇不好吗？虽然程诚不知道二十天是什么概念，但是新手任务给了几个月的时间，算算看，第一个任务都还没做完呢，人家都转完职了。 甚至就这样，都还不满意……程诚也挺想这么快过了试用期的。 但按照这么来看，欧皇不容易成为大佬，只是过试用期很快？而非酋的淘汰率高，出头率同样也高…… 那么就先定个成为大佬的小目标吧。 实现不了就反悔，反正也没有损失嘛，定目标什么的，定高点还能想得美点呢。 他极为冷静地问出了下一个问题——请问各位都在新手世界遇到了什么？ 大佬们完全没有意义的吐槽略过不看，下一片答案并不是历史高分记录区，难得的，这里是个新分区——实时提问捕捉意念（试用员工版本）。 抱着能够看到更多沙雕经历的心理，程诚开始了迅速浏览。 “我出身于类魔法世界，偏黑暗阵营的那种，是个普通的软泥怪，运气超好所以被选中给予了试用工名额，新手世界是个类魔法世界，他们把软泥怪当做储备粮！我的天哪，我当时都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会吃浑身恶臭味儿的软泥怪！不要问我怎么从新手世界出去的，我只是被一个主角吃掉了。” “这里是出身精灵帝国的黑暗精灵，新手世界精灵森林，赞美黑暗，居然有精灵会对生命尊重！我感觉我可能是最快因为生理原因被送往厌倦之地的试用工，对不起，给黑暗之神大人丢脸了，他的仆人居然连新手世界都没过去。” “原世界，魅魔之主，新手世界，人类乞丐。说实话，没有天赋技能了不会使唤身体，非常非常非常不习惯。” ……沙雕同事们都这么优秀的吗？ 程诚感觉自己的新手世界好像还算是中等难度了，毕竟只是假末世和伪骨科，整个过程一个人都没死，听到的消息里，说已经挂了的还是假死的，虽然三观有点茫然，但是还没彻底破碎。 他向下翻了翻，又看到了新的经历。 “普通都市世界，普通人类，跳河溺死的，新手世界是地精地下城，说实话，最大的困难是不认识谁是谁，每天都想吐吐不出来。” “非主流奇幻世界，类人种法师职业，新手世界，亡灵天灾——虽然我确实会一点魔法，但是确实不会一边跟在骷髅们跑一边认出来主角，骷髅挤骷髅，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到腿骨卡到别的骷髅肋骨缝里边的感觉，说实话，稍微用一下力就哔——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高武世界，低武人类，新手世界，女尊宫斗类（大概是），不好归类，总之我待在后宫里靠着剧情发生点提醒度过了漫长的三个月，终于成功见到了女皇。” 后两位好惨啊，一个觉醒了奇怪的属性，另一个学会了宫斗？ 那这个世界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这里没有什么骷髅，也没有女皇。 程诚成功在沙雕同事们的惨淡经历下得到了正面鼓励，他坚定地相信着自己一定能只靠燃烧脑细胞成为大佬。 ……成为不了大佬的话，那只过试用期也不是不可以的。 他撩开了马车门帘，确认过帘子外面依然没有有趣的事故发生、还是死气沉沉的风景后，他再次让帘子自由落体地垂坠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沙雕同事们的新手世界经历上。 “种族，鱼人，新手世界，鲛人世界，我的头和他们格格不入，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并且管理员拒绝了我换个世界的要求，说这个要求不合理，新手前十个世界不能挑，有的活儿干就不错了。” “种族，炎魔，新手世界，废土开荒世界，这个星球应该起名叫水星，这里的水真的好多，反正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通过的，引导员说难度太高了，但除了这个没找到合适的任务，所以让我坚持一下——总之莫名其妙的成功了，其他都好，就是皮肤有点儿潮，去厌倦之地的岩浆谷晒了好几年了还觉得身上好湿。” “种族，锦毛野鸡，新手世界，虫族帝国，有必要说一下，让我一只鸡在虫子里面不暴露本性，不如让我自杀。三次免费花完之后还赊了好多次的样子，自闭了，厌倦之地养花中。” 程诚动手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试图让自己的笑容别太灿烂的太过分。 然后他失败了——哈哈哈更有信心了呢。 车窗旁边的帘子突然动了动，程诚的注意力迅速被吸引了过去。 沙雕同事们的惨淡经历陈列表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了程诚使劲儿盯着车窗帘子的眼睛。 第四十九章 强烈要求收后宫 左一其实非常不理解，自己作为一个正经的皇家御前侍卫，为什么会被皇帝安排到集英馆这个全城闻名的地方做探子。 主要不是说去集英馆当探子这个工作有多丢脸的问题，重点是比他专业的探子多了去了，为什么就他这么个侍卫会被安排到集英馆？这么安排根本不合适啊，这探子他当的真的还很随意啊，啥消息都没有递回去。 也幸好安排下来的任务没跟他说要什么消息，只说是要他安排一下皇帝出城事宜——还好还好，这个简单，至少专业没那么不对口。 他迅速安排了马车，联系了以前经常一起蹲门口站岗的侍卫，两人商量好一起当马夫之后，便迅速做好了一切准备事宜。 不过再怎么准备，这么说走就走的也实在是有点太快了。 “唉，左安，你确定陛下就这么出来不报备一下能行？” “没事，当好你的马夫，右相和太傅他们都默认了，咱们当个好马夫就行了。”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没事，有其他暗卫负责保护陛下呢，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那我不管了啊，你好歹注意点。” 马蹄哒哒地声音又一次大了起来，成功盖住了车厢里边的动静。 马车的门帘动了，自然不是真的只是被风吹动这么简单。除了清风吹动之外，还有个穿着很轻薄的男性身躯顺着门帘吹动、像个纸片儿一样落在了车厢地板上。 虽然程诚也不知道这么小个窗户、这么大个人是怎么这来简单就跳进来的，但是这个出场方式，他觉得有猫腻。 三声呼唤之后，凌祺再次飘在了程诚的对面，从程诚目前的视角来看，甚至能感觉到她似乎和刚跳进来的家伙身体都重叠在了一起。不过顶着黑眼圈的凌祺依然摆着面无表情的脸，默默地往后飘了飘，一边指指新进来的男性同志点了点头，一边打了个毫无声响的哈欠。 “拜见陛下！” 和程诚所想象的套路不一样，这个青年男性轻手轻脚地翻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冲着他双膝下跪。 ——见面就行大礼，兄弟，老这么拜我会折寿的啊…… 虽然说了永生是入职福利，但是从小接受的教育还是让程诚很难接受这个大礼。 “起来说吧。” 估摸着魔改过的古代世界也不可能在语言上有多么文绉绉，程诚就直接用了自己习惯的说话方式。再加上之前见过的那些估计都高学历的大臣们还一个个的满嘴白话呢，所以语言应该没什么问题。 正这么想着，凌贰的声音就发出了提醒。 “请放心一切有关语言的问题，我们有一整套跨世界翻译体系，会自动为您调试成最适合你使用的那种。” “当然，如果想知道异种语言的发声构造和语言构建，也有很完善的学习机构——可以在试用期中期转职阶段选择适合语言翻译的岗位。” 呃，真是人性化了哦。 那应该就不用了，对于程诚而言，最主要的还是赶紧地让新手期过完。 对面的男性依他所言，真站了起来——并且这站的还特实诚，整个马车车厢的高度和他的身高不匹配，哥们愣是屈着膝盖站那儿了，头顶上就是车厢壁。 “有什么事情，是想跟我说的吗？” 一般按照这个套路，应该是要伸冤、或者说是要威胁他帮忙找工作什么的？ 不过介于之前大臣们把他撇在一边，完全不予理会的行为，程诚还是觉得这不大可能——毕竟他只是个似乎除了吉祥物，没有别的作用的菜鸡皇帝而已。 找他能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找大臣们伸冤，看他们那个工作效率，没有监工都能积极成那样，真的是太敬业了！ “麻烦陛下收我入后宫！” 啥？ 程诚本来应该是淡定的表情直接转向了茫然，甚至整个人回归到了发现集英馆真面目的时候。 他不是都已经跑了吗？为什么还要被迫改变性向啊！ 是跑的还不够快吗？ 但是不等他反应，面前的男青年就继续陈述了下去：“您好，陛下，我是来自华东令德城蠡东乡的村民，之前洪水决堤的事情爆发，我被洪水治理队征用，帮忙搬了不少息土袋，有个治理员就说要带上我看能不能帮我谋个差事，但凑巧当天那个治理员就发现了，令德公孙城主和回皇城的那位治理员达成协商，合作欺骗朝廷经费，为了节省经费，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让我一路告到皇城去。” 嗯，这个治理员很敬业嘛，为了节省经费这么拼。 到时候给他涨工资。 “但公孙城主知道了这件事，我一定会被针对的，请您一定要把我收到后宫去！” 不是，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收后宫不还是要被针对吗？等等，这个公孙城主直接给他反映上去难道不会直接押下去的？ 这里都咋子处理的啊！ 程诚是真心没搞明白这个逻辑关系，甚至整个人更懵了，之前看沙雕同事搞笑经历的好心情，瞬间便是一去不复返了。当然让他失去抉择的，主要还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这个事情抱有疑问。 他醒的时候，一个后宫也没看见，但是这也不代表人真的没有后宫这个系统啊…… 主要问题也并不在于后宫到底有没有人，主要的是，后宫收男孩子，这个操作要是真的搞了，那他真的会有种自己转变了性向的感觉——可能生命形态改变之后不存在什么性别了，但是心理会受到很严重的打击好吗？ 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直男而已，为什么非要给他这么难的问题！ 不对，不应该先被这个问题冲击的脑子发昏，因为还有另外的问题，比这个更加严重。 这人是怎么通过车窗户，跟个纸片儿一样，丝毫不惊动外边两个侍卫跳窗进来的？ 他自己讲，是什么令德城蠡东乡的村民的，哪里的村民能有这本事？ “比起这个……” 程诚默默地指了一指不算窄小、但是也绝对没有宽敞到能过来一个人的窗户。 “你是怎么从这里进来的？” 第五十章 没有完成的接触 马车，一般都是有车窗的，程诚现在坐的这一辆自然也是如此。 但是它们的大小，普遍都不应该会是多大的，甚至还有的窗户小到只能露出去一双眼睛的程度——这辆马车的车窗大小还不至于那么小，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一个能让一个人进去的大小。 毕竟谁家的马车都是为了出行便利才安排的，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让车窗大得足够把人跌出去。 因此能从这么小一个递婴儿都费劲儿的窗户进来，程诚值得对这位不知名的男士表露一下怀疑，他甚至觉得这可能和缩骨功有关系——如果这里有这门神功的话。 对面的男青年没能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场面停在这里僵持住了。 “陛下，我错了。” 在沉默持续了半刻钟不到之后，依然是不知名的男青年首先妥协，他再次跪了下来，开始陈述另个版本的事件经过。 “小人是陈家村的村民，其实并不是治理员大人觉得我有前途，才告诉我消息的，主要是小人自己想要进入陛下的后宫，才自己偷听了这个消息。”他的脸上有明显的愧疚，“我不应该偷听，之后一定会去官府领罪，请陛下收下我！” “……”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好了，光偷听一下，就这么有觉悟要自首。 然而他想问的事情是这个人怎么从马车窗户飘进来的——甚至对于他为什么一定要求让自己收后宫，程诚也挺感兴趣。就是偷听这事情是否主动，实在没什么好关注的。 不过如果要是主角的话，随便有什么奇遇，也就能解释了。 程诚个人还是很确定自己性别男爱好女的性取向的，着实也没什么收男孩子当后宫的想法。 “抱歉，我不太想收。” 但这个男青年并没能成功领会到他的意思，依然坚定地跪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一种能让程诚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说实话程诚没看懂这个眼神，但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单身又久，形容这个眼神的词语他能找出很多个来。 最简单的，含情脉脉。 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吧。 觉得自己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程诚悄悄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臂：“你出去驾车吧。” 他感觉跟那俩侍卫搁一起说不准还能舒坦点，虽然这个男孩子看起来是认真地在“勾引”他，想被收后宫，但可惜，方向相反，背道而驰，这样就算是收了也注定没有缘分的。 如果可以的话，程诚更希望自己能跟引导者有点关系——讲真的，他是很好奇引导者为什么老是有黑眼圈。 不都永生不死了吗？难不成还得继续早起早睡？ 看着穿着轻薄的男青年依言往外挪，他总算是松了口气，看到门开的时候，外面侍卫盔甲的影子都让他感受到了有些感动。然而很可惜，男青年回过头来递的那个暗送秋波的眼神，又给了他当头一击。 程诚刚听到外边的两个侍卫询问的声音，马车门就被啪的一下关上了。 “突然感觉一个人待着也蛮不错的……”至少不用担心性向突然要被改变，也不用担心自己知道啥不知道啥。 “你会越来越觉得，一个人很无聊。”凌祺依然飘在之前的位置，完全没动。 “祺姐，刚才接触上了吗？” 希望这个世界意识和新手世界一样好搞定，这样他就可以飞速完成第二个世界了。 “说实话，没有，因为他只是个次要主角，作为敲门砖有点儿勉强，并且之前你的接触太初级了，只有对话是不行的。”凌祺摇了摇头，“在有把握的时候叫我就行，最近我应该挺闲的。” 她说罢话，人影就再次原地消失了。 “主角还分主要次要？”程诚还没来得及问出这个概念问题，凌祺人就没了。 于是他便暂时收回了自己的疑问——所谓的接触是什么呢？ 有初级，就有高级，说不准也有中级，这些级别的标准又都是什么概念？敲门砖又是什么？ 这么一打问题下来，搜索的原材料就又出来了。 程诚默默开始在心底念出自己的疑问，当然，这次为了避免环境的影响，他闭上了眼睛，开始看估计贴在自己可能其实并没有的眼皮上的文字。 “主角是什么，代码中的大条数据，说实话，主要和次要的区别主要在于，数据链的长度和宽度，所以说都是抬抬手就能删的，没区别。” “没感觉，不过确实有顶级世界摧毁时，大量抵抗者的强度不同的情况出现，当然，其实没什么区别。” “世界意识更为偏爱的一些人就是主角，主要的就是更被偏爱的那个，次要的就是有点不一样的——按照次要的强度排序，其实还分次要内的主要，和次要中的次要。” 行吧，也就是说主角的强度和主要次要挂钩。 那么……和世界意识接触的敲门砖，是什么？ “我比较能打。” “我比较能吃。” “我就是个辅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刚站在那里，它就直接吓成崩溃了。” 换个页面继续看。 “敲门砖是个通俗的说法，解释一下，第一次和世界意识接触的时候，你得有一个强作用力，直接打开它的外壳，所以次要主角一般来说达不到直接的效果，集中好几个的话又费劲，因此为了搭上第一根线，第一次接触的最好是主要主角。通过第一次接触之后，其他累计进度皆可通过次要主角集齐，只要是主角，就能加进度，最后要和其中一个主角达成至少中级接触，任务就完成了。” “联通世界意识的第一根电话线，又细又短是不行的，容易带不动节奏，连核心都接触不到的话，结果可想而知了。” “通过不受宠的养子联系亲妈简单，还是通过亲儿子接近亲妈简单？” 最后一个回答，成功让程诚搞明白了两者的关系。 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他压抑住自己老想抽根烟的冲动，问出了这个问题。 “接触”是什么？ 第五十一章 通用天赋非酋版 “接触，也可以翻译成联系、关联，让两个个体发生碰撞或者交流，这就是两者间的接触。” 第一条出现的是名词解释，显然这完全不能解决程诚的疑问。 那么……和主角接触，具体应该怎么做？ “说实话，我已经是正式员工了，可是我至今也还是不清楚这个答案……” “看心情吧，反正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最后都是一样要被毫无逻辑的逻辑垃圾糊一脸的，最神奇的是小世界自己真的就这么觉着。” “无所谓怎么做了，规范自己是没用的，因为世界意识不规范自己，咱们要搞的就是这些不听话的。” 不愿意给出答案？ 程诚感觉应该不至于都不给答案，他往后翻了翻，确定只有这类吐牢骚的答案之后，才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继续刷沙雕同事们的经历表，看看还能不能有让他头给笑掉的那种。 直接笑掉了，就不用再研究分身，自己揍自己了。 而在他和沙雕同事们达成共鸣的时候，马车外却是个类似逼供现场的地方。 两个侍卫，穿着盔甲的那个还握着缰绳，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他的面部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下来，戴在了毫无装甲的大汉脸上。 “左一，你就戴个面部盔甲，这是在骗谁呢？” 身上一片盔甲都没有，只带个面部盔甲，这块甲就几乎和面具的作用相当了。 “左安同志，我每次露脸行刑，最后的判决结果都很奇怪，所以这次想试试遮遮脸能不能有什么作用。” “挡住自己的脸，是想让自己相信自己有好好行刑了吗？” “都说了不是，那我不遮了，出现什么后果你负责！” “没问题，我给你兜着，怎么样，哥对你好不好啊？” “你先兜了再说。”左一黑着脸把自己唯一的盔甲扔了回去，让左安再次成为了一个武装完全的侍卫。 左一接过了左安递过来的剑柄，把剑尖的方向指向了不知名男青年的脖子。 “来吧，你叫什么，来自哪里，干什么的。” 他虽说是在问话，但实际上表情很凶，似乎还标着不好好回答就要直接杀人的标签。 “小民来自令德城旁边的陈家村，是为了给陛下传递消息才背井离乡……小人名叫陈琨，是个书生，给一些村民们代笔写信。”他说的头头是道，“实不相瞒，小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见到马车里的贵人的……” 左一的剑离他更近了些。 “小民说的是真的啊！军爷明察，陈琨要是说一句谎话，这头颅便赔给军爷当球踢！”他一边发誓，一边抬起右手，让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有个人突然出现，带着小民走了一段路之后，小民就被扔进了马车里，那人还跟小民说马车里的贵人是当朝陛下，让小民看着办……” 陈琨身上确实完全没有武力值存在，但是必须警惕陛下身边的一切非必要因素。 左一把剑收了回来，直接把自己的裤带解了下来，充当绳索往陈琨的脖子上一套，然后把他扔下了还在行驶的马车——虽然现在的马车行驶速度并不算快，但是也不是一个能让人跟在后面跑的速度。 左安身上的盔甲咔嚓动了两声，他摘下自己的头盔，往后一扭头，确定陈琨摔下去之后直接没影儿了，便又把头盔戴了回去。 而后，鞭子挥到了马身上，马车的速度迅速提了起来。 “说起来，那些暗卫为什么都不出来啊，我好想跟他们学习在大马路上藏得跟没有一样、这是怎么做到的。” 左一拍拍之前坐的座位，又在这上面坐下了。 “因为陛下有个特别特殊的天赋……不太适合让女性做近侍。” “什么天赋啊？” “陛下之前就不让说了，我还不想被辞职。” “怂蛋！” “你不也是嘛，骂我干嘛。” 两人吵吵闹闹着，继续和谐地驾驶着马车，两人都没有理会左一失去裤带的裤子。 …… 仍然瘫在马车里的程诚已经感受到了马车座位低、不碰头的好处，他像一条咸鱼一样瘫在座位上——事实证明，虽然失去了触感，但是还是可以过得很舒服的。 倒不如说，想要过得很舒服的人，什么情况都能想办法自己好受一点。 沙雕同事们的经历已经让程诚成功笑成了一个智障，各种经历的猎奇程度，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这也说明世界意识们从不按常理出牌，说干就干了。 程诚无声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感觉眼角有点湿润——可能是眼泪都笑出来了，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应该收敛点儿。 揉揉眼睛后，程诚看到了漂浮在对面的凌祺。 她脸上此时的表情居然是一言难尽的……这表情放在见到她以来只见过面瘫脸的程诚这里，简直有些可怕。 “祺姐，是有什么事儿吗？” 程诚感觉自己已经做好承受坏消息的准备了。 非酋嘛，有点状况那才是正常的，真的一直没状况，肯定后面得憋个大招。 “我去帮你查了一下你的通用天赋……关于天籁之音这个东西，有不少小道消息。”凌祺的表情慢慢平复了下来，“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你现在心理状况怎么样？评级优秀吗？” 这组织还管这个的吗？评级优不优秀，程诚可不知道。 “没事儿，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关于这个天赋，程诚其实已经搜索过了，但是沙雕同事们普遍表示有天赋就是欧皇、不要跟他们说话，大佬们又普遍表示自己出生自带天赋，不知道奖励送通用天赋是什么意思，于是导致最后基本没有得到结果。 反正，再怎么糟心的答案，也得给他一个。 “那我就说了。”凌祺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天籁之音，根据风评是通用天赋中最差的那一档，呃，等等，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一下。” “什么问题啊？” 程诚是早就知道自己非酋了，所以这个天赋不好其实还挺正常的。 “听说过，描述一个声音好听到能让人怀孕的吗？” 啥？ “听、听说过。”程诚恍惚地想到，该不会是一说话就容易让自己怀孕吧…… 那还不如没有呢，天，他从小世界开始说了不少了！ “天籁之音这个天赋，我问了一大圈，都说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听到你声音的人怀孕……当然，怀孕的含义按照你下意识对怀孕的理解中，印象最深刻的人群种类选取，不会发生违背三观的情况。” 让别人怀孕……好歹比他自己怀好不少。 但是，这也算天赋的话，也太惨了吧。 程诚宁愿没有这个天赋。 他充满希望的眼神望向了凌祺。 凌祺看了看他：“别看了，通用天赋，一旦开出来就不能关了。要是能连拿五个优秀，我就帮你去申请——上个世界也可以算上。” 好了，短期目标就此定下来了。 先拿五个优秀，把这坑爹的鬼天赋给关了再说。 第五十二章 直奔客栈先点菜 知道通用天赋之后，程诚就能理解为什么那些侍女会回避他了。 毕竟世界意识会补足设定——这么一来，他就一直都能说话让女孩子怀孕了，不被回避的估计都是在备孕，而这么一来，这个天赋好像也还是有点功能的。 比如说要是有什么生育效率低下的种族，至少能确保还剩一公一母，就可以绝不绝种。 ……怎么说着说着，好像更伤心了呢。 古代世界这天赋显然毫无用处，说实话这种特定情况才能用得到的天赋也是没谁了。 程诚越来越感觉，自己身上确实有那么一层怎么着也洗不掉的非酋光环了。 又有种想要抽烟的冲动呢。 这时，车门突然被敲响了起来，声音挺清脆。 程诚默默让自己的姿势往正摆了一下，车门正好在他整理好仪容的时候被拉开。 门口依然是那个不知名的光膀子壮汉，看着这哥们完全没有穿个衣服的意思，甚至连好好系着的裤带都直接没了，程诚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种受到污染的危险——他决定还是说句话提醒一下。 透过壮汉的身躯能看到外面还是官道，依然在行驶，所以旁边应该没什么雌性生物存在的。 程诚松了口气。 “那个，这位……” 程诚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干脆就指了指他，示意是在跟他说话。 “你能去穿个衣服吗？” 程诚没感觉天气怎么样，但是外面太阳又不大，风还不小，着实不是和光膀子很搭的季节，于是也有点搞不懂这家伙为什么不穿上衣，现在连裤带都扔了。 “陛下。”壮汉默默单膝跪了下来，双眼直视他。 “您说现在就出发，属下实在是没找到机会把盔甲都穿上。” ……看来这是个临时去客串了情报人员的侍卫，并不是他之前瑟瑟发抖的那个职业。 “行，之后有机会记得先整理一下仪表。” 程诚自己不给人家时间说走就走，也不能去怪侍卫，一套全身铠的穿戴恐怕过程挺麻烦，现在要求也不是很现实。 另外，就算古代魔改了，也不能当街换衣服不是？ “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吗？” 进来肯定是有事儿，不然下属一般不会麻烦上司。 “已经跟暗卫团确认过了，之前潜入马车车厢的陈琨，确实只是个普通村民，出身令德城周边，是给城主府的仆人写信的穷书生，他说之前潜入车厢是被人扔进来的，已经证实过他没有说谎了。” 壮汉直视着他的视线往旁边偏了偏：“另外，决定勾引陛下，他求陛下收进后宫完全是临时起意，并没有任何准备。” ……就说呢，勾引做得这么不敬业。 被人扔进来的话，这个问题似乎很严重的样子——但是这跟程诚有什么关系呢，他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晓得的非酋而已。 “行，咱们到了吗？” “如果陛下想下车的话，一刻钟的功夫也就到镇子上了。”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给自己规划了怎么样的微服私访路线，所以现在也就只能是跟着这俩侍卫，先看看情况再说。 “好，你先出去吧。” 目送壮汉关上门，程诚让自己回归了咸鱼瘫的躺姿，想想一刻钟估计什么也做不了，就再次打开了沙雕同事们的经历集，拿出看小说的劲头，顺便想着就刷一刻钟、肯定没多久的。 刷了没多久，敲门声就再次响了起来。 没能成功放下沙雕故事集的程诚默默站了起来，然后从不知道又踩在哪儿拿出来的木质台阶上，成功到达了车下。 这是个看起来很有一种农家乐趣的小镇，他此时站在客栈门口，似乎这俩侍卫是觉得他饿了，才提出下车这个观点的——嗯，又得到了新句式，有种饿，是你侍卫觉得你饿。 经历过上个世界半生不熟的烤肉们之后，程诚其实已经失去了对食物的信心。 他慢慢踱着步，试图让自己走进去的速度更慢一点。 但实际上，这个走路速度已经算是快的了——甚至有点像是在飞奔，而不是在走。 “陛下真的这么喜欢探店吗？怎么随便一家饭店走进去都那么快啊。” “不晓得，这可能是他的乐趣？”全身盔甲的侍卫摘掉了自己的头盔，往壮汉脑袋上一罩，“都开始嫌弃你没衣服了，赶紧的去买，要不然一会儿不带你。” “不是，清过场了吗？” “我确定过了，里面都是男的，肯定不能出什么幺蛾子，你赶紧去吧。” “哦。”依然光着膀子的壮汉戴着头盔点点头，走远了。 剩下只露出来一个头的侍卫，依然在敬业的观察着店内的老板，当然，他也没忘记顺便到隔壁摊子上掏出几个铜子，买了一大碗面，抱着面碗和筷子一边吃着，一边靠超神的视觉继续观察自己的老板。 程诚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他了。 不过，想想看，一个皇帝，没有暗卫，那正常吗？不正常。 有人在看着他，反倒是好不少。 他找了张离门口很远，并且还被塞在角落的桌子，刚坐下来，店小二就甩着肩膀上的白毛巾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 “客官您坐好嘞！”看上去是个少年模样的小二动作麻利地擦了一遍桌子。 “本店提供的服务都在墙上，您要有什么想挑的，跟我说就行！” 程诚看了一遍墙，发现除了中二之外，这个菜单倒还是蛮正常的，至少是没有任何血腥气的感觉，终于放下了心。 虽然看不懂原材料都是什么，但是能花这么多时间在起菜名上，这家店还是很用心的嘛。 他放心的浏览了一遍菜单，然后又浏览一遍。 现在的身份是皇帝，那么应该不缺钱的吧？ 抱着这个想法，程诚又看了一遍菜单，避开那些过于奇怪的选项之后，他思考了两秒钟，开始点菜。 “来一份武圣狂刀诀，一份青山过碧水，再来一份赤壁过干戈，最后要一份米饭。” 说实话，程诚除了米饭一个都没看懂。 不过有的饭吃，好歹比之前生的烤肉占据主流要好太多了。 看着小二吆喝着离开了这里，程诚此时的眼神应该是异常渴望的。 吃口饭，真的，好不容易啊！ 第五十三章 迅速反悔女青年 上菜的速度比程诚想象中要快很多，米饭是他想象中的米饭，并且最神奇的是，最先上来的，就这么一碗米饭，而没有点的其他菜。 这就搞得程诚非常懵逼。 难不成还要直接干吃米饭吗？ 他决定等等，然后店小二走了过来，随口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客官，您这是怎么啦？咱家的米可是找乡亲们收的，都是新米，不趁热吃吗？” ……完蛋，看来这个世界的饮食系统也很奇怪。 程诚看了看米饭，默默拿起了筷子，扒了一嘴饭——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和普通米饭一样，就是没有什么味道。在他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扒了大半碗饭之后，菜终于上齐了。 和之前大刀阔斧的菜名不一样，这些菜真弄出来之后，其实就是单一的食材堆砌。 第一个菜，一大盘牛肉片，生的，加上一小碟不知道是什么的蘸料，第二个菜，整盘绿油油的菜花下面压着一小条甘蔗，最后一个，番茄像是不要钱的被弄成了碎渣，上面还盖着不少鸡蛋丝。 他觉着，这些菜……好像有点不对啊。 最神奇的是，别桌上的菜都很正常，就他这里全是生的…… 被针对了的话，应该是不至于的。 但是点菜方式哪里出错了呢？为啥除了鸡蛋丝全都是生的?这一点程诚不是很理解。 茫然的看了看菜单，和别人桌上正常的菜色，程诚默默地开吃。 番茄是番茄的味道，糖也没放的那种，菜花就是没味儿的，好在甘蔗还算甜。生牛肉程诚没敢碰，另外他对生肉也不感兴趣。 他默默地做好了以后做一定要吃熟食的打算，然后强行吃完，站起身来。 还没做出结账往出走的动作，第二个意外就发生了—— 一把弧形的片状物刷的一下，贴着他的鼻尖划了过去，不知为何，明明没有触感，程诚却觉得自己有点浑身冰凉。 往那件东西的去处方向转一下头，程诚才发现这是一柄长刀，看起来很是锋利。 要是他真是土著皇帝的话，现在都说不好已经失去鼻子了——由于程诚自己也忘记了有没有关闭扳手的功能，但是想想都知道这估计也不是他自己躲过去的。 一个连格斗术都还没学好皮毛的菜鸡，不经意间躲过了一把突然飞来的刀? 这谁信啊！ 反正程诚自己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甚至顺便都给自己定好了以后好好练格斗术的目标。 他默默地握住刀柄，还没用力，刀就被他成功抽了出来，这下锋利的刀刃在他眼中便更加突出了。 程诚暂时遗忘了自己已经改变的生命形态，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转了个身的功夫，穿着全身盔甲的侍卫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很快把视线锁定在了右边的角落。 “陛下，请把刀交给我。” 他非常自然的伸出来贴着盔甲的手，但这个平滑的角度让程诚有些费解，应该把刀尖那一端递给他，还是递刀柄。 但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程诚还是问了个问题。 “你的盔甲足够结实吗？” 侍卫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陛下，岚国的制式盔甲，自然是足够结实的。” “那就好。” 程诚松了口气，握着刀柄把刀递到了侍卫的手上。 侍卫捏住刀之后，向下一看自己捏的是刀尖，没敢说话，只是默默捏着刀尖，慢慢顺着刀刃的弧度摸到了刀柄，顺理成章地换成了正常的握刀姿势。 “陛下，此人善用刀。” 他的另一只手指向了之前看过的方向，正是靠近大门右边的那个墙角。 程诚顺着他手指的弧度看过去，发现这是个年轻的女性青年——程诚当即想到的，并不是能顺势结束一下魔法师生涯了，而是之前的那个通用天赋。 天籁之音到底会不会使所有听到他声音的女性（雌性）怀孕? 如果是的话…… 要是还在地球，那完全可以去动物园给濒危动物聊天嘛，这不就可以让濒危动物失去濒危标签了？ 咳，可惜这个天赋觉醒的时候，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地球了。 他有点不敢跟人家说话了。 可是不做交流，光是这个侍卫恐怕就不能接受。 他思考了两秒钟，果断召唤出搜索。 “通用天赋造成的影响在离开小世界之后，还会继续产生影响吗？” 他自己的常识中，怀孕得十个月呢，程诚是不信自己能一个任务做那么长时间的。为了不让鬼天赋阻止他发言，果然还是问问看。 “一般不会，因为你离开之后，世界意识就会被成功说服，整个世界观都是说改变就改变的，不差这点小影响。” “无所谓啦，影响都是后来人该担心的事情，只要副作用别在自己干活期间爆发就行。” “一般来说，通用天赋都还是利大于弊的，有用就使，莫得问题。” 利大于弊? 程诚这个天赋，除了限制他说话怕不是就没有别的作用了。 他倒是不想使，可惜也没找到办法。 只能说，非酋不亏非酋，说倒霉，再好的东西到了他这里都是没用的，那是真倒霉。 他思索片刻，还是走向了女性青年，试图向她问几个问题。 “阁下，能问个事情吗？” 程诚没有回头看，但是很肯定刚才的侍卫同志正在帮忙进行物理威慑，大概是迫于压力，该青年还是开口了。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请问，刚才的刀，”他抬起了手，刀柄被自然地递到了他手上，“就是这把，是您脱手扔出去的吗？” 侍卫的动作很合作，搞得程诚又想给他加工资。 “是我的刀，是我扔出去的，有什么问题吗？”她的表情充满了冷厉，嘴唇平平的抿住，看起来就像个不好相与的人。 “没什么问题，但是它差点伤到我了呢。”程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个，您是不是考虑一下给您的刀付一下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女青年愣在了那里。 但一瞬之后，她便指了指程诚手上的刀，表情非常认真：“这不是我的刀，我什么也没干。” 哦豁，你说不说就不是啊？ 我们人民警察才不信你的鬼话咧! 第五十四章 强买强卖再来发 程诚一边吐槽，一边让自己退到了一边，给真正的物理说服者、随身侍卫让开了地方。 侍卫老哥果然是很有眼力见的，他直接上去，手上拿着一柄剑，紧紧贴住了女青年的脖子，看着是个动一下就能出血的动作。女青年十分配合的停住了正要起来的身体，但她的右手确实已经摸在了自己腰间。 不过侍卫动手够快，很快就把她的双手都控制住了。 程诚有预感这是个重要人物：毕竟她的出场方式和别人都不一样，和之前强烈要求想被收后宫的那个男青年有所雷同，估摸着至少得是个次要主角。 他感觉，主动出场，并且出场方式能让人印象深刻的，怎么着也是能捞个主角当当的。 毕竟之前两个“配角”的出场方式都是“被他找到”的，其中即便是有所水分，但也都是被动形式开场。 那就更不能把这姑娘扔了，万一要用上了呢？ “把她带上，敲晕……唉，对了，之前那个潜入马车的刺客，现在还在吗？”专业的审问官应该不至于直接把俘虏审死吧。 “应该在暗卫部那里，陛下。”侍卫同志微微低头。 “好，把她也一起带上，咱们走。” 吃没吃饱其实不重要，刚才程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痛感都没有，自然是没有饱腹感的，这应该也正是之前凌祺说的，吃饭没有必要的原因。 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非要把那些不想吃的都吃下去……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看看门口小摊摆着“面”的标牌，亮着眼睛就要往那边跑，然而他的行动并没能成功施行，就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严格来说，被抓住的不是后颈皮，而是衣领子。 其实按照程诚现在无法计量的力气来讲，他一溜烟的跑出去才正常，但是显然世界意识为了让他符合人设，直接把他削了…… 或者说，抓住他领子的比他力气更大。 程诚顺着力道转头，一看，抓着他的是个看起来很女气的男青年。 他扶了扶圆框眼睛道：“麻烦阁下先给小店结一下账。” 结账…… “给。”看不到表情的侍卫默默地递出了一把银币，光是看的都知道这可能远远超过了刚才程诚那顿饭的价格。但这个疑似老板的青年看了看他手上的银币，全都抓走之后，并没放开程诚的衣领子。 ……这都还不够吗？ 没能够成功挣开的程诚又悄悄瞥了他一眼。 然后下一句话直接把程诚搞懵了。 “多了，不过没关系，小店提供吃住两项服务，阁下付的钱币足够连吃带住一个月的。”他笑着把银币揣进了兜里，“要给阁下开个房吗？一个月的，怎么样。” 后面的话听起来似乎是问句，但实际上，他根本没给程诚回答的机会。 这人直接揪着程诚的衣领子，然后非常自然地把程诚拎到了二楼的走廊里，程诚全过程都默默看着卑微的跟在他身后、完全没敢开口的侍卫，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吐槽。 现在的皇帝贴身侍卫，连个客栈老板都不敢打了吗？ 这个世道啊。 程诚一边感叹，一边发现了突然出现在他头顶上的人影——又是“引导者”凌祺。 一个声音同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恭喜你，完成初次接触了……嗯，我最近挺闲的，会尽量和你的通关节奏保持一致。”她下眼轮匝肌上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你继续加油就好，万一我出现工作失误……到时候看情况补给你神力积分什么的，对了，这个世界意识可能比上个难搞，继续加油。” 现在的情况去完成程诚依然不很熟练的神交、显然不是个好主意，所以程诚艰难地做出了一个幅度很小的点头动作。 他还在无法确定凌祺是不是看到了，一眨眼和一阵强大的作用力过后，他看到了一间装修很简陋——与之前的寝殿相比简直是个猪窝的房间。 ……也难怪能连吃带住一个月的。 或者说、这店很黑。 门没被关上，揪着程诚衣领子的那只手终于放开了，恢复自由的程诚刚想要抬头看看凌祺，确认一下前辈还在不在，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小哥啊，看您也不是差钱儿的人，要不也开一间？” ……这是敲诈完他，强买强卖了还要再来一发的节奏吗？ 程诚木着脸扒住门边，决定离这个老板远一点。 他关上门，看着破破烂烂的木床，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走过去，坐到了床板上。 盖着床单，上面也有被子存在的床板嘎吱了一声。 程诚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还算干净的窗户边框，往过走了走，然后扶住了窗框。 他是准备去干啥来着？ 怎么好像被这老板揪了一下衣领子，连目的都给忘了？ 程诚挠了挠头，正好看到一根木棍，于是他顺手便把窗户往上推了推，用木棒撑了起来。 外面正好有一棵树，树上有个很眼熟、但是却又有点儿陌生的黑衣人。 程诚也不记得这应该是谁，也没敢出声跟他打招呼。 他默默地用之前的操作，把自己变成一条线之后，随便往旁边晃荡了两下，就连上了凌祺，虽然没看到她人在哪儿，但是终于能聊天了，也不容易。 “祺姐，接触完成的话，门外边这个老板是个主角？” 刚才老板揪他衣领子揪到一半，莫名其妙完成了初次接触——而侍卫同志，要真是主角那也难度太低。 所以只能是老板了吧。 凌祺很快给出了答案。 “是，并且还是个主要主角，除了定点之外还是蛮重要的。不过定点这一点上，选择跟他打关系，花的时间肯定更长，所以建议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花更多时间去死磕一个主角，显然不合算，毕竟评分计算公式还不知道。 所以程诚很快做好了决定。 ——总不能因为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啊！ 反正去哪里都可能碰上主角，倒不如多走走看。 第五十五章 浪费的神力积分 经过考虑的程诚很快决定了要离开这里，寻找新的主角。 死磕一个难度很高的人，其一，他没有耐心，其二，又不是只有一个人可以磕。 之前既然对于这个人，用到了定点这个词语，就说明他就摆在这里，什么时候来死磕都是一样的——这意味着一条简单粗暴的退路，只要能记住地址就可以随时反悔。 这就又一次涉及到了程诚的知识盲区。 其实这个世界没必要为了地图发懵，毕竟他好歹也是带着俩侍卫的皇帝，再怎么着侍卫也能给办个事儿的。 但是过完这个世界之后，不能保证别的世界也有地图啊！ 抱着这个想法，他再次遵循了之前不懂就问的好习惯，当场就搜索了。 答案很快被给了出来。 “其实宙类世界根本没有地图可言，包括我们的‘大世界’，以及一些高级的小世界，都无法通过地图寻找地址。” “中低级小世界的世界地图采集功能一般不会主动开启，这个功能得每到一个世界开一次……默念所在小世界的大致分类，选择大致的分支下，差不太多的地址采集，一般都能记录地点，并且能给出相对粗略的世界地图。” “地图采集，没必要的，你的宿主、下仆、甚至是炮灰，都会使劲儿推着你往主角的方向跑，当然，你认不认得出来谁是谁，那就不好说了。” 不会主动开启…… 程诚正想要熟练地默念一下，却发现了自己有个严重的误区。 他好像……根本不清楚小世界的大致分类是什么啊？ 遂，再次搜索。 “不懂世界分类的新手啊，麻烦去积分商店找本书，谢谢合作。” “大家都是要花积分买书的，不能互相交流，否则少则被当众打一顿，重则被挂到货架上拍卖一星期。” “请给我转三个积分，可以代买。” ……行吧，敢情积分商店还是有用处的。 程诚一直以为那上面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呢——凌祺也没有提醒他，有获得过什么神力积分，程诚就直接默认自己的积分是零了，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积分这个单位也就被抛到了一边。 现在突然知道积分可以换点有用的东西，他就突然慌了起来。 毕竟仓鼠属性的种花家嘛，没有点囤货心里不发慌才奇怪不是。 估摸着积分商店跟搜索这俩高大上的功能应该都是一个出现方式，程诚熟练地默念了积分商店四个字之后，一个熟悉的货架摆在了他的面前。 放在第一面的依然是一些好几个零的召唤道具，并且这次的道具好像发生了变化。 ……召唤黑暗之神分身半次，这是个什么卖法？ 程诚表示自己没看懂，当然这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重点是，召唤分身半次的价格，还多了一个零。 呃，这个定价，之前召唤本神，现在召唤分身，档次下来了，价格上去、还一乘十倍。 这操作，积分商店得是个黑店呐。 程诚目瞪口呆地看着价格一起升了上去的竹令牌，以及基本后边都多了个零的召唤牌牌们，默默滑到了下面，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全店乘十倍，否则他肯定不用指望买什么东西了。 但这么多商品，凭借着程诚自己一双眼睛去看，想能看到介绍小世界分类的书，也是个问题。 不过这问题刚刚出来个苗头，就迅速被掐断了。 因为刚一想到这里，货架就自行往上运动了起来，很快停在了一个大概是中间偏下的地方。 显眼的《世界意识分类纲要》、《小世界的爱恨情仇们》、《世界意识的具体分类和性格议题》、《论世界意识分级》，就已经明晃晃的摆在他面前了。 中间偏下的位置，导致了这里每本书的价位都不超过5积分。 然而所有跟世界意识扯得上关系的书，加起来却是半点也不少的，数目一上来，问题就大了。 花过积分的前辈们不敢说话，那么程诚就只能卑微的买书。 光看名字，把可能没用的，或者是进阶类的扔出去，其实只要有一本《分类纲要》，大概也就足够满足程诚目前的需要了。 反正他现在只是个菜鸟，还莫得积分。 但问题在于，虽然这本书是最便宜的，个积分，但是程诚…… 依然穷的买不起啊。 他有点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积分的时候，一个崭新的羊皮纸从货架上掉了下来。 纸张刚还是空白的，现在突然出现了一行行楷体的黑字。 “您好，这里是积分商店服务员，小墨。” 这行字停留了三四秒，大概是确定程诚已经看完了，字才慢慢消失，变成了另一行。 “积分查询已得出结果，，是否需要查询消费记录？” 唉？ 他是有积分的吗？ 程诚挠挠头之后，纸张上的文字便换了一茬。 “已为您查询消费记录，初始神力积分为5，在新手小世界中，使用能量操纵辅助插件，，中级能量操纵辅助一旦开启，强制每个世界开始前启用，每个小世界耗费1积分开启，累计消耗2单位神力积分。积分。” ……等等，原来是有初始神力积分这种东西的吗？ 那岂不是前期其实能兑换不少道具？ 虽然货架最下面的东西似乎是很便宜，但在小世界内使用道具——恐怕是个无底洞。 最主要的其实是，除了这点初始赠送的，怎么赚积分呢？ 他还差一点积分，就能买得起最便宜的书了。 不过比起赚积分…… “扳手，关闭懒人模式。” 说实话，扳手保护得非常到位，但是神力积分这种东西，就光看前面召唤的功能，程诚都知道囤着肯定没错。 不能再浪费了，否则万一用一次积分，情况每次都跟现在一样尴尬，那真的太惨了。 格斗术学习什么的，是时候提上日程了吧。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无情的拒绝了扳手继续服务的要求。 第五十六章 分类纲要与地图 如何赚取神力积分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在试用期、根本没有任何途径能主动争取积分，也就是说，就差那么一点本来应该有的积分，积分的书——但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程诚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服务员并没有因为他莫得积分而放过他。 甚至羊皮纸上的字迹出现的更快了些许—— “如果急需积分，可以通过小墨在积分商店处借贷；在阁下得到积分的时候，我们会自动收取欠款。” 大概是考虑了试用期员工们的现状，下面还在显眼的地方标注了“不收取额外的利息”。 不想欠账的程诚最终还是通过赊账得到了《分类纲要》，在他拿到书的瞬间，货架便自行消失，面前的景象又回到了之前客房的样子，门外还隐隐响着老板和侍卫的尬聊。 他手上此时多了一本线装书。 大概是为了贴合此时的环境吧。 程诚默默吐了个槽，翻开书来。 …… 所谓的世界意识分类，其实就是小世界的分类——因为世界意识的性格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类人，但更博广”。 依托于世界意识们的类人属性，根据生命形态大致分为两类，一大类是非人形类，另一大类则是类人形类。非人形的分类中，不仅物种主流并非类人种族，就连整个世界的大部分环境，也都是难以概括的。 在类人形的分类中，物种主流基本为人族，大致能和程诚看过的小说划个等号的世界环境，是这里最主要的特征。 当然，既然是类人，所以看起来像是人的生物作为主流的世界，也被划分在了这一类中。 这一大类，又分成了三个小类：人类世界、人形类世界，以及…… 类人类世界？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书上没有解释，估计意思是得买更多书才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程诚默默挠了挠头，翻到目录，记住人类世界的页码，然后翻到了想要找的地方，继续寻找着。 人类世界之下的小分类，他总算是能看懂了。 ……不就是小说里面写的那些吗？ 高武、中武、低武；高魔、中魔、低魔；高科、中科、低科…… 咦，这什么什么科的是什么意思？ 再翻回到引言的地方，很快得到了解释。 武指的是身体能力为主，魔是能量操纵为主，科则是……世界的整体科技水平核算。 那就很明晰了，这些指的全都是世界的发展方向。 他估摸着自己现在在一个生产力落后的古代世界，怎么着也不可能跟魔法、科技这两项扯上关系，所以综合之后，这应该是个低武世界。 毕竟侍卫还是能打的，相信不至于比低武还差。 再翻到低武的页数之后，又出现了好几个小类——似乎已经到了最后的分支选项了，这几个一个比一个像正确选项。 皇帝为核心的朝廷争斗类、江湖为主的武侠类、门派争斗为主的武林争霸类、国家和国家相对的战争类…… 林林总总的选项让程诚都有点儿眼花。 但是除掉战争，这个大概不会在只有一个国家开放的世界出现的选项之后，其他都很有可能——甚至就连这个他已经排除掉的选项都一样有可能。 毕竟不管是哪个江湖，都一样不至于连朝廷和皇帝都没有啊。 程诚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以什么为主，他实在是不清楚，但是…… 低武这也算个小分类吧。 要不就这样？ 他果断默念了这个分类，然后在后面跟上了地图采集，顺便想着干脆把书收起来算了。 这两个动作同时实现了。 一个符号凭空出现，闪着光芒让书消失不见了，同时，程诚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窗口。 还是个上面标着文字的窗口。 “是否使用地图采集功能、对当前世界进行探索？” 当然是啦。 窗口转瞬消失不见，一张庞大的地图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用无法形容的大小填充了整间房屋，包括程诚自己的身体，都直接被地图覆盖、好像切成了两截儿一样。 看着这大小，可能都要铺到房间外面去了啊。 怪不得这还要再弹个窗口出来提醒一下。 说是地图这也太实在了吧？ 他默默站了起来，看向离他最近的部分。 离他最近的部分，是一个大型建筑的模样，连带着建筑物的名字和俯视图都很明晰，除了大小实在太精细之外，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程诚往前走几步，试图往再前面看看，但很可惜，地图很有眼力见的跟着他一起移动了这几步的距离。 综合来讲，程诚相当于动也没动。 他沉默地看了看标注着客栈茅厕的地图，觉得这东西有点太精细了，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好好地形容比例—— 但是毕业这么久了，程诚哪里还记得怎么换算比例尺啊？ “能再小点不？” 程诚觉得能拿在手里的地图才是好地图。 客栈在哪里，着实不很重要。 地图上下浮沉了两下，似乎是在点头。 于是这张似乎并没有实体的地图很快缩小了很多，变成了不到一米的长度和宽度。 ——这下总算是能拿在手里了。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抓住地图，开始仔细观察。 整张地图上，只有一个完整的淡黄色版图，像一只水灵灵的萝卜一样横在那里，除了这块儿地方，其他地方要么是灰色、要么是蓝色，显然是不开放的土地和海洋。 也有不少零零星星的小岛，但完全可以忽略掉。 程诚很快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皇城——其实他现在在的是郊外，不过无所谓，在这么张地图上看，几乎是没有变化的。 皇城几乎就在萝卜根部的地方，距离海洋不算很远，如果按照上北下南这个办法看地图，这地方几乎是在最东边——但大片的领土全在皇城的西边。 之前所提到的华东地区决堤问题，其实距离皇城很近，特别是所谓的令德城，甚至跟皇城的距离只有不长的一段。 当然，决堤问题和程诚没有关系，不管决不决堤，他都得去找主角。 但这么近的距离…… 行程就这么决定了！ 去令德城！ 第五十七章 路上的露营活动 决定都下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行动了。 程诚把地图折叠起来，符号便再次飘了出来，把地图收走了。 他快走几步，打开房门。 门外的侍卫和老板仍然僵持在原地，几乎没有动弹，两个人也都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在僵持个什么劲儿。 程诚一推门出来，侍卫就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给程诚让出了走出来的空间。 他成功从门口走了出去。 …… 老板没有二次阻拦，并且把多余的银币还给了侍卫，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没有想要挽回的意思。 成功到达马车旁边时，程诚看到了坐在马夫位置上的壮汉。 令人感动的是，他终于穿了身衣服，这下子压迫感就没有之前那么强了。 程诚松了口气，顺着搭好的梯子走到了车厢里，关好车门找好地方，继续瘫成一团。 马车还没开动起来之前，程诚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还没说明目的地——之前也没说是定了什么目的地。 他刚意识到这点，想要爬起来，车厢门就被敲响了。 “陛下，陛下。” 比闹钟声还轻的呼唤，还没有敲门声响。 “进来吧。” 车门被推开了，是现在已经穿了身黑衣服的壮汉。 “您现在要定一下下一个目的地吗？” 呃，这难不成出门之前都没定目的地的？ 不过这可能是体谅他还没弄清楚地名，才设置了到一个地方再确定下一站的办法。 “去令德城吧。” 这下好歹不至于走偏了。 程诚看着他关上车厢门，感受到马车传来的一点震动，知道已经起步了之后，便放心的让自己闭上双眼、精神放空，默念了演武场三个字，到达了之前的演武场。 金色的烟雾再次飘起来，变成了人形。 但这次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让程诚学习的意思，这道身影朝着程诚走了过来，然后一把把他掀翻在地上。 突然被掀翻的程诚倒是没感觉疼，但是这么突兀地被来一下，还真不习惯。 他默默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之后，又被一下摔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程诚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又一次地站了起来——又被掀翻在地。 再重复过一次之后，人形烟雾默默站到了一边，摆出了最开始的扎马步姿势。 程诚站起来，像之前一样扎好了马步。 一开始毫无感觉，甚至有点习惯这个动作。 但是等到动作终于结束的时候，虽然程诚不知道在这里应该怎么计时，都觉得时间应该是比第一次的时候长很多了。 ——如果没错的话，他的胯部以下，都出现了之前没出现过的沉重感。 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是程诚却联想到了刚才话都不说直接把他掀翻，还一掀好几次的动作。 ……难道说，不反击就会造成这种沉重感？ 程诚立马默念了出去，被弹出来之后，又一次进来。 果然，他刚刚进来，那道人形烟雾便冲过来准备掀翻他。 这次好歹也是做了准备的，所以程诚还是成功伸出手臂、试图阻挡了一下。 但他的小臂刚来得及挥舞出去，整个人就被摔倒在了地上，并且人形烟雾没再动手。 反抗基本约等于无。 不过这次反抗失败之后，程诚还没站起来，人形烟雾便直接扎上了马步，没有再摔第二次和第三次。 他默默的把问题记下，先是站起来，然后摆了扎马步的姿势。 好好学格斗，好好学基础。 …… 等程诚再从演武场中出来的时候，一掀挂在车窗旁边的帘子，就发现了外面的天色有所变化——他进来的时候是刚吃过午饭，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模样了。 车窗外是一片银杏林，嫩绿色的小叶子正好落下来一片，摊在了程诚伸出去的掌心上。 马车丝毫没有晃动，并且外面的景色也没有高速移动——看来已经停下了。 但马车的速度应该还不至于快到一个下午直接过去那么长的距离。 那应该是在中途停下了？ 程诚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一边让手掌自然地朝下，小扇子样的银杏叶缓缓落下去之后，他才把手拿回来，屈着腰站起身来，走到车门旁边，推开了车厢门。 门外一眼没看到人，甚至连车前的马都没了。 不过走到外面去，就看到了已经放好的木质小台阶，顺着走下去，然后朝没有车窗的那边一看。 正好有个湖，就在那边，马正在吃草，壮汉握着鱼叉摸鱼，另一个全身铠侍卫没穿铠甲，换了一身黑色劲装正在一边摆木头一边拔草，两个侍卫终于统一了穿着。 嗯，看来这是要露营的节奏。 程诚看了看壮汉同志插在水里的小腿，觉得自己失去了食欲。 他果断地问出了问题。 “有没有适用于小世界的、只针对世界内配角的幻术/障眼法？” 答案是有，需要积分兑换。 又是积分商店的吗？ 他想了想自己的欠账，再想想得到积分会先还…… 算了，欠多了之后会越欠越多，彻底完蛋。 大不了就真的吃呗。 程诚绕过马车的车头，走到了没到湖边，看着土地还很干硬的地方。 湖边有一摊沙子，看着就跟他这身行头很不兼容，因此程诚也没有直接凑过去——水里边又不会突然蹦出来一个主角，所以实在没有这个必要非得站在湖边。 岸边这个距离湖面还有一段的地方就挺有诗意的嘛。 他满足的站在这里，一会儿看看正在拔草的侍卫，一会儿忽视摸鱼壮汉看看湖水，觉得整个人都从演武场那个怎么也轻松不起来的地方走了出来。 有种大踏步迈向新生命的满足感呢。 不过一说到演武场，就想到了刚才记下来的问题。 程诚挠了挠下巴，看看摸鱼的侍卫，以及拔草的侍卫，确定他们俩都还在……等等，这个拔草的什么时候弄出来个小火苗？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一堆木头上的火苗，再看看鱼叉上已经有两条大鲫鱼的壮汉，顿时觉得这俩侍卫效率确实很高。 于是程诚便迅速放弃了问问题的事情，先坐了下来，默默看着两个侍卫。 烧火的那个迅速把火苗弄成了篝火的大小，摸鱼的那个鱼叉上突然多了四五条肥鱼——程诚见识不够广，后面扎的那几条完全不认识。 嗯，露营已经彻底安排好了呢。 第五十八章 刺客的奇怪要求 等到吃好喝好之后，暗卫们也已经把露营需要的帐篷弄好了。 ——就是豪华度过于爆表了，不太像是个帐篷。 程诚默默走进去，然后再次陷入了演武场，这次金色烟雾依然是刚出来就掀他。但找到了技巧的程诚，成功伸出了完整的半个胳膊，当然没能反抗成功，不过比起上次有点进步。 训练持续了很久，大概是觉得他该出去了，烟雾自己散掉了，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师傅都跑了，程诚也没什么自觉的意思。 他也离开了演武场，到达外界之后，才发觉已经天亮了——躺在榻上的身体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失去感官还是怎么回事儿。 但从帐篷里走出来之后，一眼就看到的淡红色湖水，着实看着不像是正常现象。 程诚的视线下意识地转向了两边，结果看了一圈过来，除了散落得乱七八糟的树叶，以及在岸上蹦跶着的两三条鱼，其他什么也没有。 包括他睡着之前还在的俩侍卫，也都不见了。 ……有些尴尬啊。 还有来时坐的马车、包括应该在拉车的两匹马，除了帐篷，似乎是什么都原地消失了。 程诚感觉有点心酸。 没有别的都可以接受，但是连马都跑了，这下他是应该在原地等待还是自己出发？ 地图是有了，但是怎么跟着地图走对路，也是个大问题。 他干脆放弃思考，让自己瘫回了帐篷里，继续去演武场做格斗训练。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默念之后并没能成功进去，程诚正要睁开眼睛，眼皮上就多了一行小字。 “经判断，当前情况应当优先处理任务，演武场暂不开放，谢谢合作。” ……行吧，还带这样的。 程诚默默地站起身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不认路的程诚也没有自己找到令德城的可能性——这地方是哪儿他也不知道，所以留守在原地，当然应该得是个合适的选择。 他走出去，看了看昨晚的篝火残骸，顿时想到了办法。 可惜现在时间有点早。 他又瘫回原地，在开始刷沙雕同事的世界经历之前，程诚没忘记折腾了一下符号，定了个简单的闹钟。 ——这符号确实很全能，从高科技到单机闹钟应有尽有，功能之多简直优秀。 接下来，就是沙雕同事的欢乐时光了。 程诚带着笑容再次召唤了符号。 …… 左一的身手其实不算差——好歹也是当上皇家近卫的人，算是已经站在这种工作的顶端了，身手不凡才是正常。 他本来对于这次皇帝的微服私访，保证皇帝的安全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皇帝很能来事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子无计划出门了，而是第无数次，这么多次都没有问题，所以他的警惕心其实提起来的很有限。 包括同行的另一个侍卫，以及剩下的暗卫部，大抵也都是这样提着精神，但并没有非常警惕的状态。 守夜向来是两个侍卫一人前半夜一人后半夜，这个晚上自然也是如此。 但很可惜，意外不会因为他们准备不充分而放弃来袭，这个本该无事发生的夜晚，一丝冷光从湖中斜斜的跳了出来，迅速冲向了左一的脖子。 左一及时避开了要害，但还是被砍中了肩膀，同时，听到声响的左安从帐篷里冲了出来一剑斩下来袭者的头颅，左一提尸体、左安拎头颅，一人一件把来袭者的尸体扔进来不远处的水中。 湖水泛起来几圈涟漪后，水面就已经平静了下来，尸体的痕迹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偷袭者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每次都只出现一个的偷袭者很容易就会被解决，大多数时候甚至什么都留不下。 今天似乎是个特殊情况，这个潜水的刺客成功在左一肩膀上添了道伤口。 左一把绑住袖子的绷带扯了下来，一边麻利地给自己包扎，一边警惕地望着周围。 “没事吧？” 左一摇了摇头，夜风正好吹开他的刘海，凉风吹到额头上，危险似乎已经平息了，除了左一的肩膀上多了圈绷带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变化。 但在两人确定安全后，左安正要往帐篷里走，却发现地面上突兀地多出了一个洞！ “左一！” 左一迅速跑到了地洞旁边，鼻翼耸动起来。 “是个新洞，陛下……” “我去！” 左安话音未落，就已经掀开内里的帘子，跳进了帐篷内部。 透过帘子，左一看到了塌边半蹲着的持刀少年…… 他低下头看了看地洞，还是守在了这里。 里面传来的声音大都被帘子隔住了，但集中一下听觉，勉强还是可以能从里面听到不少内容——持刀少年身份不明，左安不认识，他们似乎是想让跟着陛下的侍卫和暗卫都离开这里。 但他们身负保护陛下安全的职责，总不能真的听这个不明立场少年的话。 再说了，有暗卫部的存在，怎么着也不可能连增援都没有啊。 在这里守了有一刻钟之后，门帘被掀了开来。 掀门帘的正是左安，左一正要松口气，却是发现了左安脸上并不轻松的表情。 “我们必须后退三公里，等到明日午时才能继续跟随陛下。” 他的右手捏成了拳头的形状。 “陛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他的表情其实诉说着完全相反的含义。 左一看了看又一次合上的帘子，越发感觉事态严重——然而暗卫部此时居然还没有反应。 这不大正常啊。 他看了看左安，再看看闭合状态的帘子。 最终左一还是跟在左安身后，走出了帐篷，夜风又一次扑面而来，混着血腥气和鱼腥味儿，湖水似乎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光。 尚有几具尸体还未沉下去，看衣着，全都是黑衣，看不出来谁是谁。 但联系刚才左安的表情…… 暗卫部，难道已经…… 左安慌忙跳到了湖里，捞过来离得最近的那具尸体，开始查看尸体身上的衣着。 确定了不是暗卫部的制式黑衣服之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但他正好瞥到了岸上左安的表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的样子。 两人最终什么都没有交流，只相携着上了马车，驾着马离开了这里。 第五十九章 大佬分身的分身 两个侍卫并没有在顺着来路去的方向找到暗卫部的任何一个部员，约莫够了三公里的路程，停下马车的时候，天色还很暗。 左一看了看左安明显不安的表情，没有问出口。 两人静静等待着，天色慢慢亮起、太阳缓缓地挪到了正中间——午时终于到了！ 左一和左安几乎是同时扬起了马鞭，挥在了两匹马的臀部上，重重的一声啪嗒之后，驾车的两人迅速同马车一起冲向了湖边——冲向了他们的王。 不说别的，这个工资待遇都让他们必须对皇帝负责。 马车驶向的前方，大概是金钱……不，责任。 这边的马车还在哐当哐当，另一边帐篷里的程诚却已经被闹钟吵醒，成功从榻上爬了起来。 为了伪装自己，至少搞得像个正常人，程诚准备的方案是…… 他走出帐篷，捡起之前的鱼叉，跑到湖边，划一划水。 此时被染成血色的湖面已经恢复了正常，所以还是能看到鱼的，当然程诚是没有什么捕猎技能啦，现在也就是摆个姿势，一会儿还是可以想想办法让鱼自己插上来的。 重点其实不在插鱼上，而在程诚需要伪装自己的身份。 想想看万一两个侍卫和暗卫集体完蛋了，那他正常情况下不早该被拎走了、或者被关禁闭了才正常？ 但现在没有，那就说明干了这事情的人对他的命可能没什么兴趣，或者脑回路比较清奇，是个神经病什么的。 人家要是真想看皇帝在线表演荒野逃生的话，那也莫得办法嘛。 程诚看了看自己的裤脚，觉着这可能不是很适合下水插鱼——不过重点不在这里，他现在先装装样子，等到晚上再装装样子，基本上应该就能行了。 不过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就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陛下！” 虽然程诚贫瘠的词汇量无法形容出这个称呼中饱含的情感，但很明显这里面包含着满满的愧疚。 ……感觉怎么好像是自己被卖了一遍似的。 程诚挠挠头，站起来照着湖水整理一下仪表，转过身来。 两个侍卫都单膝跪着，其实真的看不出有什么殷切的表情，不过他们愧不愧疚也无所谓了，更重要的其实是暗卫部——手上的男女青年两个人。 虽然他俩估计都是次要主角，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进度啊！ “暗卫部还好吗？” 希望没事儿，不然又得多找几个主角。 程诚觉得自己谁也认不出来，还是珍惜现有的比较安全。 评分还是挺重要的——谁想莫名其妙让各种雌性生物怀孕啊！他只想一口气拿全五个优秀，摁掉非酋充满泪水的开关！ “陛下，属下没联系到暗卫部。”左边的壮汉选手沉闷道。 右边的瘦弱选手则给出了一个不错的结果：“陛下，暗卫部应该还有人存活，湖里的尸体就算全都是暗卫部的部员，也应该是还有剩余的。” 那就还好。 至少那两个次要主角，还挺有希望的。 程诚看了看他俩，也懒得追究两人莫名其妙全不见了、还带了马车和马的行动。 “走吧，继续路程，还是去令德城。” 上马车，挥鞭，启程。 一气呵成。 …… 湖水的对岸，与程诚一行人之前的宿营地正好遥遥相对的地方，其实也有一个不很显眼的营帐——与对岸奢华的营帐相比，这里的营帐颜色几乎能和这边的树林混杂在一起。 加上这座营帐距离湖水的距离相当之远，甚至没被发现。 虽然看到了这里但被抓了起来的暗卫，自然是无法把消息传递出去的——四舍五入，就是没有暴露了。 帐内。 须发洁白的老头儿捋了捋胡子，看着面前的沙盘出神。 “这小皇帝，还算不错啊。” 屋内没人，他的话音量并不大，自然没人知道这个敢于评价皇帝的人是谁。 他抬手挪动了沙盘上的小旗子，似乎是代表皇帝的金色旗帜，被用力按到了沙盘的中下端！ “去令德城吗？如果能扳得动公孙令那个老滑头，那我倒是真能放心了啊。” 他的胡子又被拽下来一小绺。 老人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整个营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 演武场终于再次开放了——程诚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没问的问题，于是第一下反抗的手臂还没伸出去，就被掀翻在地。 被摔得多了，竟然还有一丝熟练。 程诚成功在站起来之后，第二次即将被掀翻之前伸出了完整的手臂，但由于没能碰到金色烟雾一丝一毫，依然毫无抵抗力地被掀成了四脚朝天的形状。 ——这么个姿势，让他成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个火柴人。 默默爬起来，继续扎马步。 问题依然环绕在他心中，所以程诚并没能专心致志地扎马步。 搜索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敢情还能混用的吗？ 程诚扎着马步问出了问题。 “演武场的基础格斗术训练功能中，为什么会出现刚进演武场就被教官掀翻的情况？” 第一次出现的，就是高分排行——显然大佬们根本不存在有教官这样的情况。 “如果你的教官突然从金烟，变成了黑烟，然后二话不说揍你，这是换人了。” “如果一直都是金烟，没换人的话，就是基础差不多打好，可以慢慢熟练格斗内容了——应该是这样来着。” “还有可能，如果一直是黑烟，没换人的话，突然打你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 ……怎么搞得这些教官还拟人了？ 程诚有点摸不着头脑。 “演武场的教官都是大佬的分身分出来的一点经验，相当于是分身的分身这样。” “基础格斗术训练的话，教官有俩，积分商店排最前面那俩的。” “其他可以形容一下具体特征以便寻找。” 积分商店前两位，那两个一次性召唤道具卖最贵的吗？ 这么四舍五入一下，金色应该代表光明之神——这免费得到大佬分身的分身教育格斗术，这相当于是白赚了至少一万积分啊！ 程诚成功忘记了自己的欠账。 另外，可以慢慢熟练格斗内容了…… 是个好消息。 把心收回来，关闭搜索功能，程诚看了看大佬的分身的分身教官，默默盯着它，准备更专心地学习。 这可不仅仅是大佬分身的分身，这可还是一万积分呢！ 这个教程好值积分的！ 第六十章 残破空旷的城池 虽然对时间的感知可能出错，但这次在演武场的时间一定是最长的。 大概是前辈帮忙做了什么设定，程诚再次从演武场里出来的时候，掀开车窗旁的帘子往外一看，已经能看得到崭新的城墙了。 ——是的，崭新的城墙。 整面墙上都毫无岁月的沉重感，甚至组成城墙的材料青石、都显得十分没有重量。 程诚还没来得及吐槽，车厢门就被敲开，两个侍卫扭过头来、四只眼睛都盯着他看。 两个扭着脖子看他的壮汉实在是个不小的压力。 于是程诚也没时间去思考城墙了，他赶紧站起来走出了车厢——两个侍卫掐着点跳到了下面，一匹马被惊到，嘶鸣着跳了起来，但很快又被控制住了。 没有护城河，城门已经打开——城们旁边有几个穿着盔甲的守卫正在给来人作登记。 微服私访能不能坐马车进城、这个程诚不知道，不过既然侍卫们把他叫下来了，肯定就是要走进去的意思。 感知不到累的前提下，这完全不是问题。 但他走向城门之前，又被拦住了。 “陛下。” 壮汉选手双手捧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意思是让他换一下的意思。 马车停在一片小树林中，有遮挡物；再加上程诚也已经不是人了，没必要遮掩。 在程诚迅速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主仆一行三人，程诚骑着马，瘦弱的那个侍卫牵着这只马向前走，壮汉侍卫则是牵着另一只马，三人两马绕了一圈之后，顺着官道走到了城门前。 大敞开来的门上挂着“令德城”的牌匾，牌匾相比起城墙来看，已经是残破的不成样子了。 一新一旧的对比着实过于强烈，程诚成功注意到了这个特写。 走近之后看，才发觉城门口的几个守卫虽然都身着铠甲，但精神状态着实不佳，不仅站的东倒西歪，铠甲都穿得松松垮垮，看起来甚至没多少防御力。 这身铠甲看着跟之前侍卫身上的一样，然而穿出来的效果却有很大的差距。 离得最近的一个侍卫揉了揉眼睛，伸手道：“进城费一钱铜子。” 问题更大了。 进城不要路引或者身份证明，而是伸手要钱？ 虽然现在程诚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类似路引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座城里有没有主角，但是光冲着这个伸手就要过路费的侍卫，就知道这座城池肯定有问题了。 两个侍卫对视一下，壮汉从腰包里掏出来一个银币递了过去。 守卫慵懒地接过银币，看也不看就揣进了兜里，随后抬起右手随意的挥了挥。 这是放行的意思？ 程诚一边琢磨着，一边跟着两个侍卫走进了城内。 城门进来之后就是一条宽敞的大街，整条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角落里有那么几个衣衫褴褛的，看起来像是乞丐。 但是除了疑似乞丐的几人之外，空旷的大街和户户关门的商家都彰显着这里刚遭过大劫。 程诚也不清楚正常情况下，街上应该是有多少人比较合适。 到这里的第二天，他要是能知道些什么事情，那才更奇怪。 但两个侍卫显然是知道的。 “陛下，”那个瘦弱型选手的声音悄悄传到了程诚的耳中，“人流量太小了，这是个大城……而且、这里是整个城池的主干道，人数应该是最多的。” 人最多的主干道，都已经没剩下几个了，那其他地方估计也…… 这想要微服私访，连对象都没了，还访个什么头？ 程诚觉得自己的非酋光环又开始发光发热了。 有些不妙啊。 “陛下，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做打算？” 壮汉小心翼翼地提了个建议。 他这个建议，其实程诚站在城门的时候就想实行了——然而现在商铺全都关门了，还有没有客栈开门迎客也是个问题啊。 不过还是得再抢救一下。 程诚点了点头，三人一马走向了大街的尽头。 …… 不往近处走，不会发现这些细节——当铺的老木门已经摇摇欲坠了，但却被顽强的锁头拦住了下降的趋势，危险地挂在门边，时不时地从门缝里还落出来一些细细碎碎的灰尘；门都没关的珠宝店里，货架上还摆着不少看起来就很值钱的珠宝，货架上积了不少灰，连带着珠宝的上面也都有不少污秽；煮面的小摊儿没有招牌，但作为挡雨棚的小棚子、四条支柱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弯折，大锅和招牌就快要被棚顶砸到了。 不过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还真看到了一家顽强开业中的店。 这条街的尽头有拐向另两条街的方向标，这家店就开在还没拐弯、但即将拐出去的地方上。 这个地理位置不能说好，但也不能说不好。 好在容易被看到，但看到这家店，更期待的是下一条街的内容——因此这里估计很容易被忽视。 也许这就是这家店在这一堆店铺中幸免于难的原因？ 程诚一边做着猜测，一边看着正在排查危险的两个侍卫，再次惊叹了两人的敬业。 想着想着，两个侍卫已经做完了检查，对着程诚微微躬身。 三人走进了这家有着“客栈”招牌的小店。 店的内部装修和它的外表一样，都是又小又旧的，完全没有与实物不符的惊喜感。 然而、能有个地方住已经不错了，好歹这里还有个活人。 侍卫们把银币交给了柜台后面唯一的活人——一个挂着大一号蓑衣的白头发老太太之后，三个房间牌子被摔了过来，程诚先选过屋子之后，顺着楼梯爬到了小店的二楼。 难以想象，从外面看起来面积极为狭小的店面，二楼的空间却是大得惊人。 程诚迅速找到了标着自己手上牌号的233，开锁关门一气呵成之后，陷入了迷茫中。 ……现在小客栈的小本生意、这也太下功夫了吧？看看这里的装修都快赶上程诚在皇宫见过寝殿的一半了，这小本生意啊…… 发挥咸鱼天赋，程诚第一时间让自己瘫在了床上，准备开始整理这个世界的疑点。 之前还不觉得，但这还没开始核算，光是一提这个词语，都有种问题很多的感觉啊。 第六十一章 伪穿越与伪重生（打劫推荐票啦~） 首先是程诚刚来的时候从皇宫醒来，宫殿里没有人伺候，然后一群宫女莫名其妙地冲了进去，给他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人就又一次全部消失了。 紧接着，走出寝殿、刚到门口，瘦弱型选手侍卫把他拉到马车上，到达……至今还没有名字但大概是议事厅的地方。 在那儿被晾了有半个小时之后，一堆叫不上名字来的大臣们冲进来议事——全程依然完全没理会他，这也就算了，会开到一半还直接扔了吉祥物出来，他莫名其妙地被恭送了。 侍卫带着他去了那个集英馆，随后便是“微服私访”，先是去吃了一顿基本没熟、莫得调味的蔬菜拼盘，随后调整方向，确定要前往令德城，确定路线之后……前进然后停下，早上起来有一阵被扔又被捡回来的插曲，最后达到目的地。 目前程诚能总结出来不少内容了。 比如说，这里应该是个女性为主导的社会——并且是个披着古代壳子的假古代世界，对皇帝的定义和他常识中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样，这里是真的把皇帝当成吉祥物的。 至于被扔出去又捡回来这件事情，他虽然懒得追究，但还是看出来了他这个皇帝身份其实一点也不重要的事实。 ——说实话，也没哪家的皇帝旁边没人保护大半天还没被砍死啊？ 他能成功活了下来，只能说明这个皇帝身份完全没那么重要。 抛开这些背景因素，再去看主角团中目前已知的三个主角。 主要的那一个作为定点npc，基本就不用考虑了，虽然有客栈老板的身份，但是除了提供初次接触的桥梁之外毫无卵用。 剩下两个次要主角——一个自荐枕席想当后宫，另一个一言不合直接扔刀子还不承认，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再加上捆着他们俩的暗卫部也不知所踪，所以这两个也不太好指望。 甚至就算这两个主角还在线，程诚也不能停下脚步……谁知道两个次要主角够不够推进度的？要是不够的话那不是还得继续找？ 所以当然是一边找新的切入点，一边等暗卫部带着俘虏们跟上啦。 至于之前被晾了大半天这回事儿，倒是没必要担心。 因为一个人瘫那里的程诚显然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几乎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刺客都没顺手抹了他脖子，那就说明人家是真的对他的生命不感兴趣。 所以那会儿死不了，现在就抵抗能力来说，还多了俩侍卫，肯定是比之前强的，绝对没可能说挂就挂嘛。 比起自身的生命安全，他其实更好奇下一个主角的身份。 新的主角，有没有可能是乞丐呢？ 这个问题刚刚在心底勾勒出来，符号便从他的“额头”上飘了起来，缓缓变成了搜索页面。 “主角，一种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又有多少的东西——他们有可能是任何东西，活的、死的，腐烂的、新鲜的，不要拘泥于形体，乞丐算什么，还有清道夫呢！” “对种族宽容一点，不是所有主角都是人形，在人类世界都是这样，更别说别的世界了。” “有些世界意识甚至酷爱没有形体的死物，是的，甚至连蛤蟆的毒液都可能是个主角——你怎么知道蛤蟆随便吐出来的毒液里有没有世界意识安排进去的‘穿越者’？” ……行吧，看来这些世界意识路子都野得很。 不过，这个穿越者为什么要打个引号？ 页面随着他的问题发生了变化。 “有一部分低级世界出身的同事们，会认为穿越者是通过时空漏洞渠道另外世界的幸运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想，但我还是得不留情面的矫正一下，时空漏洞的兼容性很低，除非是一个高级世界的顶级强者（或中级世界专业对口的顶级强者）穿越时空漏洞，才能确保安全性，因此主动穿越的都是大佬，不要惹。” “跨界者主动和被动差距很大，被动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死了，百分之一能成功转生，但也容易被世界意识针对，所以被动跨界者——也就是‘穿越者’，全都是万里挑一的倒霉蛋。” “我只知道，一些主动跨越时空漏洞到本世界、异世界的大佬，甚至有可能拒绝过组织的入职邀请。” 但这和穿越者这个词打引号有什么关系？ 往下翻一翻，解释终于露了出来。 “在转职世界意识的一部分课程中，有过对世界意识们的一些讨论，比如说，它们在对所谓的‘穿越者’、‘重生者’充满兴趣的时候，会选择让自己迅速跨越几个世代（文明计量词），把前面世代中的文化内容提取一部分，放到现在正在进行的世代中某个角色身上——这样就可以达成穿越者、重生者的效果。” “用数个人类世界最常见的词语来形容，就是，穿越者、重生者中的大部分，其实都是土著，他们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来自于世界意识有预谋……有组织的灌输，换句话说，差不多就是世界意识想看穿越者演电视剧，所以安排了两下。” “现在的世界意识早就成精啦！我至今都记得两百年前路过梦泽、听两个高级世界意识咬耳朵的事情——它们甚至还有自己的论坛，专门用来交流哪种穿越者演的电视剧比较好看、哪种重生者搞的事情比较大能挠痒痒！” ……也就是说，本质上，大部分的穿越重生，其实都是由世界意识操刀完成的伪穿越、伪重生。 得到结论，他除了是个非酋、还是个渣渣。 人家大佬都能拒绝入职邀请了，他还在这里燃烧脑细胞……哎，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大佬的。 程诚叹了口气，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搜索页面原地消失，程诚闭上双眼，再次进入了演武场。 认识到自己是渣渣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么好的条件，这么贵的课程免费给，这么溜的大佬当教官，当然是努力成为大佬啦！ 万一有一天能回到原世界体验一下自己给自己安排重生、穿越各种剧本体验人生呢？ 梦想总归还是得有不是？ 万一实现了呢。 咸鱼也是想成为大佬咸鱼，变得更咸的啊！ （感谢打赏和投推荐票以及投资的大佬们! (*^▽^*)打劫推荐票~ 继续去赶作业啦，错字已修正。） 第六十二章 强行打开切入点 再次离开演武场，是在第二天早上——大概是源自资本家剥削为主的理念，他摆姿势摆到一半、刚练出感情来，就被强制传送了出去。 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打开的窗户，程诚不禁庆幸自己多亏是没什么地位。 要不然这三天两头的，早被刺杀好几遍了。 从屋里走到楼下，看一看前台——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现在不在线，老旧的柜台看起来和昨天入住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大概老太太还挺好的。 两个侍卫似乎是后知后觉、刚发现他从楼上下来，现在才急匆匆地下楼。 “我们先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群。” 人都是社会性动物，单个的座位询问对象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也代表不了什么。 “陛下，路线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瘦弱型选手一边说话一边给了壮汉选手一个眼神，壮汉选手吹了个口哨之后，门口的马蹄声和瘦侍卫的说话声同时响了起来。 “这里是直通城主府的唯一一条主干道，前面两条路分别通往东城和西城，东城人多、西城人少，我们先走左边去东城，如果在东城的所有大街道绕一圈之后，没有多少人……那么令德城的问题可能很大。” 瘦侍卫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确认了什么之后，才继续说话。 “陛下，属下也不知该不该讲，不过这件事您还是知道为妙。”他停顿了一下，“属下出身令德城城郊的倪家村，被发卖的时候五六岁，正好记事——当时令德城似乎就发了一次大水，但根本没有赈灾银两发下来，有几次施粥，但间隔长达数月，村民根本吃不饱。属下不敢评价公孙城主，但是这几年，每年都发洪水，都是令德城……” 真要说这是巧合，那怕不是个傻子了。 不过问题不大，最多就是个贪官呗，就算这个皇帝身份没什么威慑力，也不至于处理贪官都处理不了吧。 这么一想，就觉着没什么好怕的了。 程诚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但等走到两匹马跟前，他才想起来一个残酷的事实——他根本不会骑马，甚至也没想起来要学这个技能！ 有些尴尬哈。 回忆一下之前进城的时候，都还是人俩侍卫把他抬上去的，他就在马背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愈发显得自己是条咸鱼了啊。 显然是意识到了他的尴尬，两个侍卫一人一条胳膊把他架起来抬到了马背上，然后瘦侍卫牵上另一匹马，壮汉牵着程诚坐着的这一匹，三人两马去往了前方岔路的左侧。 左侧的街道宽度比之前完整的要窄很多，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街道上依然没几个人——缩成好几团的流浪汉们忽略不计，其实是完全没有人。 店铺的状态也基本和之前看到的没什么区别，但是走过一般之后，出现了好几个分支路线。 瘦侍卫迅速开始解释程诚的疑问：“陛下，前面就是民居区域了。令德城是把这些住宅分成区域管理的，东城有六个区。” “人最多的本来是哪儿？” 显然是原先人最多的地方更有希望。 “听说住户最密集的区域是东三区——就是这一条。”瘦侍卫的手直直指向了从左向右数的第二条街道。 虽然程诚也很想吐槽为什么三区不是第三条，但显然现在不是该吐槽的时候。 “那就先查这里。”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是旅游顺便找主角，这下成了抓贪官证据顺便找人了。 程诚已经没指望能找到主角了——就算是一个村儿能有一个主角，在这种没人的地方找个人也挺够呛的啊。 叹口气的功夫，程诚正好低下了头，低头的瞬间，他正好看到了斜前方的一家院门——大门敞开着，门口居然还掉落了一粒没沾多少灰尘的米粒！ 感谢生命形态的改变，否则程诚的近视眼能不能看着门大开着都说不好。 他坐在马上指了指方向：“前面有家院子开着门。” 俩侍卫几乎是瞬间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会意地牵着马走向了民居敞开的大门。 一行人停在了大门前，瘦侍卫抬手把手上的缰绳递给了壮侍卫，走到门前仔细观察了地面之后，敲响了大门。 没有人声回应，大门悠悠地借助这点力气晃悠了一小段路程，便没有后话了。 “陛下，里面有人。”瘦侍卫站在那里，声音却传到了程诚耳边。 “这里有新的糙米，还没沾上多少灰尘，而且……里面有个没断奶的孩子。” 没断奶的孩子、肯定没可能自己生活，所以肯定还有个大人在照顾他。 里面至少有两个人。 按理说，擅闯民居肯定不对，但是里面有人还不回话，这问题肯定很大。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皇帝，有没有擅闯民居的权力。 但是事情再耽误下去，他的评分真就越来越低了啊…… “你进去再敲敲里间的门。” 吩咐一声壮汉之后，程诚也就没招儿了。 果然还是干不出来这种不经人家同意直接进去的事情。 壮汉应了一声，绕过瘦侍卫，走进了大门内，很快，清脆的敲门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依然没人回话——也就是门还没被打开。 不过敲门这个事情，程诚还是很懂的。 只要继而不舍的一直敲门，主人家其实也受不了，在里边一直听这个声音，真心不是没有原地聋哑的可能性。 正常来说，敲个五分钟也就不耐烦了。 这户人家坚持的时间又一次让程诚有种出乎意料的感觉、 数秒都已经过去将近八百多个数字了，还是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但又过去两分多钟之后，才终于有了第一个计划中的声音—— 是孩童的小声哭泣，声音正是来自院内，看来瘦侍卫的判断完全没有错误。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连里边有个小孩儿都知道的，但是这个技能确实很管用。 孩子的哭声之后，壮汉还在敲门。 哭声渐渐停止下来，一个柔软的女声哄孩子的声音渐渐明显，壮汉敲门的动作大概是变轻了很多，并没有盖住这个女性的声线。 切入点，终于强行打开了。 程诚松了口气，任由瘦侍卫一个人把他从马背上提了下来。 接下来，该去拜访一下这屋子的主人了。 第六十三章 这个侍卫太秀了 当程诚走进院子里的时候，里屋的门已经打开了，壮汉就站在门旁边一动不动。 这是当看守呢？ 程诚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门里的人已经走了出来，他也就没顾上摆个表情。 走出来的是个身着劲装的少妇——她的手上提着一把锋利的剁骨刀，看着那个刀光和她的表情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个好惹的人，和之前的女青年相似，她身上甚至还携带了煞气。 “你们是什么人？” 少妇的表情极其警惕，程诚下意识就要说话，意识到这是个雌性动物，立马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好心酸，这还不如假装哑巴呢。 好在瘦侍卫很有眼力见，立马接上了话茬儿。 “阁下，我们是上头派下来的钦差大使，先来考察考察情况的。” 少妇警惕的表情丝毫没有放松，甚至她把刀举了起来，作势要砍。 “我不太相信，你们把武器放下。” 武器？ 程诚自己身上是毛都没有一根的，另两个侍卫手上也没有肉眼可见的利器啊。 “阁下，我们得保护大使的安全，放下武器可能不行。” ……行吧，敢情俩侍卫还私藏了武器。 也不知道都放哪儿了。 “钦差大使总有个御章吧？拿来我看看！” 她从上到下地看了看两个侍卫，确定没可能达成共识后，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瘦侍卫又是张口就来：“抱歉，我们带的御章进城之前放在了马车上，没敢带进城里——阁下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随我们去城外看一看。” 她哼了一声：“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再说了，现在还有谁敢从这城里出去？” 这是城主管控了人生自由的节奏？ 程诚一头雾水地看着她，觉着不太像——也没谁限制人身自由的时候还给留下管制刀具的吧？ 菜刀确实必不可少，但是城主怎么也不至于连把厨房的剁骨刀都偷不走吧？ 那也太丢城主的脸了！ “现在正是征兵去填洪水的时候，谁敢出去，就被拉去当添头——你们钦差不怕，我孩子还没满月呢，我怕！” 大姐一边说话，一边挥了一下剁骨刀。 “征兵填洪水？财务部不是早就划拨了钱款救水灾吗？还有洪水治理专员，不也派来一队吗？” 瘦侍卫讲得头头是道，听着好像和程诚之前在朝堂上听到的部分内容有些相似——这怎么搞得好像人家侍卫都比他关心政事，更像个皇帝啊？ 程诚联想到之前，大臣们擅自恭送他出去，还真是有道理的。 ……就说一嘴吉祥物，没想到还真的就是了。 “财务部拨下来的款直接汇给公孙那个老贼，洪水治理专员打不过老贼的私卫，武力值不够——你们要回去的时候千万记得把这条报上去啊，洪水治理专员不能只会治洪水的，打不过城主就只能被抓起来洗脑。” 看来钦差这个职位，还扯的正好了。 洪水治理专员还得能打，这也太为难人了吧，还不如直接先干掉这些城主呢。 “行，这条记上了。”壮汉选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根缀着鸡毛的笔和一个小号线装本，拿着笔的手迅速飞舞着。 瘦侍卫一边点头一边说：“洪水治理员普遍不能打，也不能为难他们，反正皇城不缺点能打的，打手都快泛滥到外派给驻镇官员了，与其让人背井离乡的，还不如直接派给那些个洪水专员当护卫什么的。” “这个行！”大姐的刀已经放了下来，看来是被两个侍卫的专业素质折服了。 “说实话，有个治理员还挺专业的，被抓了也没忘找个局外人递消息——就是个短发的姑娘，到时候千万给她记个功啥的啊！”大姐把剁骨刀往门板上一插，还真扎在了上边，“就你这么高。”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比划着身高，最后指了指瘦侍卫。 “行嘞，左一，你给记上了。” 似乎名为左一的壮汉点了点头，拎着笔继续往小本本上怼字。 “递消息的人，我们来的时候就见着了……他说是城外蠡东乡陈家村的人，之前是个帮人家代笔写信的穷书生，洪水决堤爆发的时候，他被洪水治理专员征用，帮忙搬了不少息土袋，凑巧当天那个治理员就给被关押了，他拿到消息是令德的公孙城主和回皇城的那位治理员达成协商要吃回扣、从财务部拿更多的款项。” 大姐猛地一拍手：“对头，那小伙子就是东城给人家代笔写信的，公孙老贼肯定能干出这事儿来！” “好，谢谢大姐了。大姐，问你个事儿？” 瘦侍卫的试探来的恰到好处，大姐很快做出了答复，和之前的冷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问吧，问吧，这周围的事儿姐都知道。” “旁边的人家，还有多少户是有人的？估计得有多少家是被征了兵的，大姐你知道不？” “这你可就问对人啦！”大姐爽利地拍拍他的肩膀，“别的区不知道，东三区的街上，能看到大门的人家里边全都有人！各家肯定是都被征了兵的，征多少人我是不知道，不过肯定都被征过的。一家人都没缺的，要么是拐了乞儿给他们充数，要么就是私卫的亲属什么的。” 左一飞速提着笔做笔记，瘦侍卫连连向大姐道谢，看到左一终于收了笔，瘦侍卫话头一转，立马和大姐提出了告别。 “姐，麻烦你了，这多亏得是遇上你啊，要不然这还不知道得走多久——哎，我们得去别家问问看了，麻烦大姐了啊。” 大姐一边连连点头一边说道：“那可不，多亏是遇上我了，赶紧去吧，再晚了他们家里做饭，肯定不敢给你们开门的——哎，能顺便给姐把门带上不？” “没问题，没问题。”瘦侍卫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慢慢走着，给了程诚和左一各一个眼神。 ……能走了啊。 程诚默默地走出了院子。 这侍卫太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专业的，顺话走的本事，是真的绝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这个至今不知名的瘦侍卫，感觉这不是自己的任务，而是人家的任务。 看着瘦侍卫一言不发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抹布，迅速给大姐收拾了门前散落的米粒，顺便给人家关上门的动作，程诚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多余。 上个世界好歹是意外被带飞的，这个世界直接就主动被带飞了？ 仔细算算，好像从出寝殿之后，就一直都是这个侍卫在干活儿啊…… 咳，不能想了，还真有些细思极恐的意思。 呱打劫推荐票!呱 第六十四章 自我怀疑都要有 “左安，你这越来越熟练了啊。” 名为左一的壮汉选手这句话，终于让程诚知道了这位秀儿侍卫的名字。 “那当然，我可是要当外交官的人——必须得很擅长与人交流不是？”左安轻巧的关上门，接过了左一手上的缰绳，“陛下，上马吗？” ……他是那种就几步路还懒得走的人吗？ 当然是啦！ 程诚迅速点了点头，然后被两个大汉转移到了左一牵的那匹马上。 两个侍卫走在前面，左安路过一家门就会把缰绳递给左一，去门口观察一阵，之后才会敲门。 左一以及两匹马，加上程诚这个巨大的吉祥物，就这么默默跟在他后面，看着这个侍卫慢慢的一家门一家门敲了过去——最神奇的莫过于所有他敲过的门，全都应声而开了，就算没有开门，里面也都传来了答复。 ……程诚默默想，自己可能见证了一代伟大的外交官慢慢成长的时刻，但很可惜，这本来应该是他的任务。 废宅去做交流，着实很为难他。 但是这几乎已经是任务全都让左安完成了啊！ 到底谁是试用工啊？ 程诚不想说话，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个全方位的提升——自信心莫得了，全都被左安打磨了。 消沉到一半，他面前的所有画面突然都静止了下来。 这个场面似乎哪里出现过？ 程诚很快回忆起了上次出现静止画面，是因为猜对了上个世界只有一个城市开放，给发奖励那会儿，整个画面就全都是静止的——但是这次什么都还没想呢，怎么可能触发这个情况？ 程诚一脸茫然地看看左安的背影，面前大概三四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焰。 暗红色的火焰慢慢从最中间的焰心炸开，变成了一大团火焰之后，一只干净的手从火焰的最中间伸了出来，慢慢扒着外围的暗色，把这团火焰的面积扯得更大了些，直到整团火焰被扯成一个足够当做门的大小时，手的主人才终于从焰心里踏了出来。 正是上次给他派发奖励的检察员，凡火成精的那个……名字和凌祺一个系列，叫什么来着？ 对了，凌贰！ “多亏了还记得我哈。” 他笑着看了看程诚：“果然，决定只给你三个世界的习惯时间是正确的——你适应的非常良好，甚至自我怀疑的时间提前了非常多，能避免很多浪费。” 这是被夸了？ 可是跟左安一比，他是真的很辣鸡…… 越想越觉得自闭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选中的。 “每个新人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后，都容易在别的世界对自己产生怀疑，一般……呃，没有一般，总之现在的大数据中，能看到的都表示了自我怀疑期几乎得过去十个世界才能得到强烈的激化——所以我们的新手世界保守起见，一般会有十二个，除了简单之外，每个小世界内都会偷渡给新手一个自己渴望成为形象的参考人物，用于激化自我怀疑的迅速产生。” “你的新手世界只有三个世界，所以一开始其实就属于高难度——上一个小世界的‘萧林’，是一个临时安插的人物，她的形象是为了畸形的依赖疯狂，大分类来讲属于向往混乱的角色。可能是伪装太到位了，你并没被挑起怀疑的情绪。”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萧林伪装何止是到位，那简直就是个普通的妹妹，要不是降低难度的情况下、给了他那么一眼特写，着实很难对她产生什么疑问。 “度过上个小世界之后，我其实有感觉三个世界有点儿少了，想给你多安排几个世界。但是我的上司没有同意，他很看好你。” “没想到你意识到的这么快。” 那么……事情就很明显了。 “左安……”程诚指了指前方瘦弱的背影，“他就是这个世界我渴望成为的参考人物？” 程诚其实真没觉着自己想变得这么励志过。 “严格来说，是的，并且他偏向于光明守序阵营的崇拜者，目标非常直白。” 凌贰点了点头，翻出来一本白色的手册。 “自我怀疑这件事情吧，迟早都得经历一次，一般是早经历早好的，我们有过很多次的经验总结，刚开始怀疑，我们就要开始打消它，一遍一遍地去打磨这个念头，最后会变成你的目标。” “现在的你确实不尽人意，但是你总归是不想以后也不尽人意的吧。” 凌贰翻开了白色的手册，整本翻过一遍之后，把手册扔到了他的面前，手册自动打了开来。 第一页上，白纸黑字地写着这样一句话—— “不必怀疑自己的一切，因为怀疑并不能怎样；我们选择改变，即使失败了，也选择过。” 程诚抬起手接过了手册，继续一脸茫然地看着凌贰。 “这是一本能回答你一些有关自己问题的书，编纂者是守序阵营的光明之神，黑暗之神也有一本，如果需要比对，也可以给你——可以保证自己的思想坚定吗？” 程诚也没试过，他怎么能知道…… 好奇是好奇的，然而逞强着实不是什么好主意。 “现在我还不知道，之后想要的话，可以随时跟您说吗？” “下个世界结束之前可以，”凌贰向他点了点头，“因为你的新手世界只有三个世界，过后我这个检察员身份也就失效啦，想跟着你继续跑肯定是不行的。” “好，我知道了。”程诚召唤出符号把这本小册子收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回答你想提升自己的问题——咱们是有专门的大课教学的，但是会在新手世界结束之后统一开始。” 凌贰看了看他：“当然，要是不满意这个设置，想要提前跟班也可以的，有一个小班能在新手期结束前上几节基础细胞构造课，想听的话我可以帮你报名——不过这个肯定和你不太合适，毕竟你只有三个新手世界，时间也对不上。” ……基础细胞构造课，这是啥？ “建议还是在新手期结束后一起上大课，之后会有一大批试用工一起上的。”凌贰挠了挠头，“要是实在很想早点开始提高的话，可以先让能量操纵插件给你一点能量学习微小能量操纵，或者在大宇宙——也就是世界之涧的时候学完基础格斗术什么的，那里的时间流速刷拉一下也就过去了，不浪费时间的。” ……能量操纵插件还能有这个用？ “不用这么一副惊讶的表情……好好干吧，或许你现在会怀疑自己，但事实上，谁都要经历过这一步的。说实话，能够被我上司肯定，你其实已经足够优秀了。” 他带着笑容，又踏进了焰心里，和来时一样，现在消失得也相当突兀。 第六十五章 不同的生命形态 有了凌贰的插曲，虽然他已经走了，但还是成功冲淡了程诚的自我怀疑。 虽然在画面再次行动之后，程诚又有点儿自闭了，但是好歹淡定了好几秒钟，也不能说是完全没用。 一家一家的寻访，大概到了中午才停止下来——东三区其实还没敲完，但是大姐已经说过了，开火做饭的中午没人会开门，于是左安显然也没有去撞南墙的意思，三人两马直接转身返回到了之前的客栈。 程诚被俩侍卫拉下来之后，看着他们两个熟练地把缰绳绑在树上的动作，终于知道了两匹马昨晚的去向。 窗户看来还真不是刺客开的——哎，这么咸鱼的皇帝，刺客估计都懒得策划。 他看了看大敞开的客栈门，默默走了进去。 老婆婆现在正坐在柜台后面吃饭，看到程诚走进来，便慢悠悠的叫住了他：“哎，小伙子。” 程诚的常识告诉他，这个年龄应该很安全，所以他难得开口说了句话。 “老板，有什么事儿吗？” “中午没吃饭的话，要不要来点儿自家做的?儿面？” 这又是什么？ “来三份吧。” 自家做的，那说明人老板自己也是要吃的。 至少能保证能吃。 对正常事物的渴望让程诚有些饥饿感，但其实改变生命形态后，他应该是不会饿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老婆婆悠哉地点点头，直接从柜台下面一个一个地拿上来三个已经盛好了面的碗，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这老婆婆很鸡贼啊，做生意头脑很溜的节奏。 “行嘞，拿去吧，端着碗吃。” 她指了指柜台上的碗，又端起了自己的那只，缓缓的转着边儿，继续悠哉地吃着。 程诚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转头看看两个侍卫也在身后，便告诉他们一人一碗，自己端了一碗，带着碗走到了楼上。 在房间里停下来，坐到床上之后，程诚才来得及仔细地观察这个碗里的东西。 里面是一整坨浅暖灰色的东西，看着像是还没切割时候的厚款碗托。 上面也淋着辣椒油，似乎是能吃——就是没有餐具。 于是程诚开始学习刚才老婆婆的吃法，把嘴靠在碗壁上，用手辅助让碗倾斜，里面的一整坨“?儿面”也就朝他的嘴巴滑了过来。 但因为没控制住力道，整坨面没有顺从地让他吃到嘴里，甚至一口也没吃着，面就一整坨摔在了程诚的脸上，估摸着肯定被糊了一脸辣油，程诚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拿手摸向了自己的脸。 ——他摸到的只有光洁如初的面颊。 程诚从未如此干脆地意识到自己生命形态的变化，但现在他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失去了原先身体的束缚，变成了一个新的形态。 脸上都被砸了这么大一坨面，还啥子痕迹都没有，这要还是人类，那他现在就去表演倒立拉稀！ 大概是一切束缚都在这个意识逐渐清晰的时候被挣脱了出来，精神体慢慢抽了出来，变成一根线之后，穿过自己的身体似乎毫不费力——这具身体，恐怕也并没有实体，只是一个能够被“看到”的躯壳。 对于神明来说，更重要的，显然不是形体。 程诚感觉自己似乎在这一瞬间知道了很多东西，比如说精神体才是本质的重要性。 虽然依然不知道被欣赏的理由，也没觉得自己有多优秀，但至少他想要当最咸咸鱼的心是不会被磨削的！ 嗯，这个很重要。 也许是因为这个才被选中也说不定？ 精神再次从线盘踞回到“身体”的部分，看了看手上的空碗，程诚把它放到了一边的木桌上。 程诚只是个文科生，所以也不很清楚现在的生命形态应该怎么形容，但可以肯定，他确实已经失去了身体这个概念，只剩下精神存在了。 和之前看到的金色烟雾人形一样，他的本体本应该没有形体可言，但是由于精神的凝练，从“雾气”的没有形状，变成了现在的线状，联系之前和凌祺精神连接时所触碰到的“墙壁”，其实可以得知，精神力确实才是本体。 一切的常识，即将正式开始颠覆了啊。 程诚叹了口气，让自己瘫到了床上，开始思考之前凌贰所说的微量能量操纵—— 让一个智能教能量操纵，这是认真的吗？ “您好，在下能量操纵辅助插件智能、扳手，为您服务。” 又来了，刚一想到立马出来。 经历的多了，这个效率越来越让程诚觉得可怕，不过想想还在组织内，受益者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该担心的是程序员的头发。 “可以……”程诚回忆了一下凌贰的原话，“给我一点能量，学习——用来学习微小能量操控吗？” “抱歉，当前积分为负值，可供使用的能量非常微小，阁下，如果不介意流离能量不听话的话，当然可以。” 不要再提醒他积分负值了行吗？ “来吧。” 说不准从难搞的开始搞，更能看出来他很有天赋呢。 “那么，阁下，我们现在开始基础教学——首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能量是什么？” 这智能教学怎么搞得好像小班一对一的亚子，还特别有灵性。 “一种推动物体或非物体活动的力量，没有形状——” 程诚挺想继续侃侃而谈的，然而这个他似乎很熟悉的概念，真要说出这是什么东西来，还真说不清楚了。 可能物理大佬比较懂吧，他现在只能做个不懂的表情。 就像这样_(:з」∠)_ “实际上，大部分中低级科技类世界出身的试用工们，都会存在这样的知识误区，他们无法精确形容能量的概念，包括阁下。” “但实际上，这是很正常的情况，毕竟在生活中，中低级的科技世界很难直接接触能量，并且精准对其进行应用——这是普遍存在的问题。已经了解您的情况了，即将上报得到合适的适用教程，请安静地等待一刻钟，在下讲继续为您讲解。” 嗯，半智能。 果然和正常上课是有差别的，才讲两句就走了，这也是相当符合它应该有的行为模式。 程诚挠了挠头，觉得一刻钟已经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那么这段时间要用来跟沙雕同事互动，肯定不太合适。 他默默进入了演武场，准备顺便试探一下演武场有些反常的时间流速——相信扳手回来的时候会叫他出来的。 第六十六章 咋还没有被祭天 程诚的第三个姿势摆到一半的时候，扳手回来了。 “阁下，接下来的讲课内容，将暂时引入制作者音源为您讲解，如有问题可直接提出，在下会在课程结束后为您提供所有问题的答案，保证您可以得到最好的体验。” 一刻钟摆了这么久的姿势，这时间流速肯定有问题。 程诚一边腹诽，一边从演武场回到了“外界”，回到房间里之后，之前的机械音果然没再响起。 一个清冷的男声在他心底响了起来——感觉和之前被凌祺单方面传话的时候一样。 “我是能量操纵辅助插件的研究员，关于能量这个词语，还有很多未知数等待探寻，现在我们先从已知的部分开始了解吧。” “所谓的能量，其实比你想象中还要多元，就目前已知的所有作用，这其实才是构成生命的最基本因素——你来自中低科，所以应该是相信细胞进化理论的，但实际上，细胞最开始的裂变，依然源自能量运动。” “所有先天神明，几乎都没有固定形状的身体，都是后天觉得应该变成人形，才会转化成人形，实际上，他们的本质全都是能量型生命体——而精神也一样是能量的一种，换句话说，入职之后的生命形态改变，是追本溯源地找到最开始的形状，然后按照目前最主流的方向发展。” “身体其实是一种束缚，有时候它很方便，但实际上毫无作用。精神其实只是带着思想的能量聚合体，能量的聚合形式可能不一样，但最后终归是殊途同归的。” 大概是意识到了程诚还没消化这些，声音停顿了一阵儿，似乎是要给他思考的余地。 程诚当然已经懵了。 他现在没有身体，其实自己已经试探出来了，但是这么明显的揭露出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直接飘了一样。 反应的时间远远没有给足，程诚还没想清楚，新的信息就又被给了出来。 “如果你出身高科世界，就会知道，能量生成金属、生成智慧，而在高魔、高武世界，能量强度高的表示则是另一种——能量的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天材地宝，当然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生命的形成到底依托在什么上。” “思想的诞生在一开始是艰难的，我走过时间，看过时间的开始——五十万亿年才萌生三个意识，创世神出现之后，关于思想的进展才开始一步千里，比如说，无师自通的创世神，造出了第一个小世界。而到这个小世界焕发生机，出现新的意识，只花费了不到一百万年的功夫。 一生二、二生三，都很难，很庆幸，我们出现了——创世神开始批量制造世界，虽然世界等级开始下降了，但是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第一批有形体的‘生命’，在最开始的小世界里诞生了。 偶然的能量碰撞得到了固体的生命——当时生命没有名字，但根据你意识中的命名系统，它应该是细胞的起源，也就是单细胞生命。 得到固体生命之后，创世神开始对创造充满兴趣了。 从单细胞开始，祂慢慢实验，得出了更多的可能性。现在已经有了一套相对完整的结论，比如说，哪种小世界环境更容易出现能量型生命、哪种小世界更适合固体生命的生存和萌芽发展，这些基本都已经明了了。 但总结来说，人形生命体的出现似乎更为容易，于是祂开始更多的尝试人形生命的创造，那段时间，大概是人类、类人类主流世界出现率最高的时期。到后来，人类世界过于集中，祂的精力才转移到了非人、异形的生命之中，继续尝试创造新的世界……现在，是创世神开始研究非人生命的第二十亿年，零头抹去不计。 世界一多，问题也就多了，小世界意识的状态不够稳定，大部分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很小一部分，却出现了很多纰漏——我们的员工其实非常少，组织刚刚起步，领导都没抓全。现在基本上都是一带多，带很多，处理和世界意识的交涉问题。” “世界意识听起来似乎很高大上，但其实，这只是发育不完全的能量型生命思想，它们不可能会往‘神’的方向发展了，因为有一个创世神、光明黑暗两大先天神明已经足够，不需要与之同级的先天神明，一旦世界意识真的有变速完善形成完整意识、想要成为神邸的倾向，就会被第一时间处理，这正是生命的本能。” “你还接触不到这个等级，但是和世界意识的交涉，本质上其实也与此相关——” 清冷的声音顿了顿，再次揭露出了让程诚觉得他马上要被拿去祭天的真相。 “跟它们交涉，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告诉它们，不要动什么成神的歪脑筋，也不要指望能拐弯抹角的拉帮结派，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耗费主上的能量，让祂继续研究新世界的生命诞生，而不是去解决世界意识的鸡毛蒜皮。” “目前组织其实也是这个目标，但很可惜，现有的高层都比较懒，并且基本没有专业对口的，碰上事情只能直接灭杀了它们，有点浪费，所以我们广撒网的意思是，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外交官，最好是勤奋点的。” ……得，原来如此，神明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也都是为了利益的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研究员怎么现在还没拿去祭天，这讲课讲得跟分分钟要被搞一样，能活到现在肯定是特别能打。 “能量的本质，暂时还是无法明晰，但据我的研究，能量是一切的基础，因此，学好能量操纵，其实是成为试用工的基础——你可以不会格斗术，但是必须学好能量操纵。” 转折很生硬啊，大佬。 不过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前情提要，只告诉程诚现在是要找个试用工管理员，专门管世界意识发展的。 这个大佬路子很野嘛。 “那么现在正式开始教学内容——首先，能量的小分子有大有小，我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微操，只有理论知识，所以一旦教错，概不负责……” 第六十七章 被动实行美人计 等到那个声音讲完课的时候，程诚已经彻底懵了。 ——倒不是说他讲得多深奥，主要是讲的内容实在没什么干货，除了之前一顿揭老底之外，完全没说实际操作部分，如他所说的一样，确实是包教不管会不会的。 什么也没讲，能会了才是有鬼！ 一节课结束，中午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外面的天色暗淡下来，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 不知道有没有带伞。 程诚走下楼梯，走到了外面，街道上依然是一个人都没有的状态，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落了下来。他伸出手去，看着雨滴穿过他的手掌消失不见，又从下面穿过去。 有种变成了透明人的感觉啊。 程诚叹了口气，向前走两步，站在了雨中——但雨水并没有穿过他的身体，因为一把伞稳稳地悬在了他头上。 拿着伞的是名为左安的瘦侍卫，他表情非常淡定，似乎完全没有觉得程诚是精神病的意思。 “陛下，接下来还去寻访吗？” 这个嘛…… 其实没什么必要，毕竟又不是真的来体察民情的。 说起来，之前光是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公孙老贼，跟骂狗城主一样的，程诚都感觉这个城主问题很大。既然公孙城主谋反了，市民全都还闭门不出的，看来是城主人还在城内给他们施压。 “有带换洗衣物吗？我们接下来潜进城主府，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左安点了点头：“左一已经去取衣物了，马上能回来，陛下，要不再上楼等一会儿？” 他这提议其实很到位，因为这客栈的一楼没有座位，让程诚站着等，拿来衣服也没可能立马在这里换上——再说让一个上司等下属，还是站着等，这跟想辞职有什么区别？ 程诚点了点头，两人再次上楼，回到了屋子里。 窗户还开着，程诚还没来得及瘫倒在床上，突然外面无人的街道上、响起了马蹄的哒哒声——声音之密集，绝不可能是他们带来的那两匹马能够发出来的。 程诚立马掐了自己的脸一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好赖没有掐空，只是没有痛感让他提神失败了。 于是他也就只好揉了揉眼睛，凑到了窗户跟前。 还没到窗户边上，就看到了一整队骑着马的士兵——这些兵和城门口那些收过路费的、精神状态几乎是两个极端，也不知道这城主是怎么练的兵。 程诚一边吐槽，一边小心翼翼地凭借着窗户的遮掩，悄悄观察下面的情况。 马匹都被喂养的很好，皮毛富有光泽、肌肉显得夸张、马蹄铁都在发光。 侍卫们身上的盔甲，光泽甚至都要比得上之前看到左安穿的那一套了——可是左安好歹也是天子近侍，盔甲的水平怎么也应该是全国顶端才是。 ……这造反的装备给的好用心啊。 怪不得人家敢策划造反，人就是有这个水平嘛。 程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咸鱼皇帝身份，赞赏的还挺开心的。 他观察的正开心，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下意识的转过头来，一看是左安，这才放心下来。 “陛下，这些恐怕都是城主的私卫——这城主确实是想要造反的意思。”他的脸上是熟悉的面无表情，“征兵的话，一会儿我们两个应当不必担心——只要这城主没有女儿。” 他又看了看程诚，确定他没生气，才继续往下说。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使一招美人计，未尝不可。” ……美人计？ 程诚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左安，看清楚他的表情，这才确定他是认真的。 “你去当美人吗？” 他抬手指了指左安。 然而这个瘦侍卫也没有多好看啊，怎么还能使美人计了？ “咳，陛下……”左安默默低下了头，“您是又好几年没照过镜子了吗？” 照镜子干啥？ 左安这么一说，程诚才想起来自己在皇宫寝殿的时候，确实照了一次镜子没错。 嗯，现在这张脸好像是男生女相，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像个小白脸了。 ……他不是皇帝吗？ 美人计这种事情居然还得自己上？ 看了看左安去了刀疤勉强能算清秀的脸，程诚觉得自己可能是当仁不让了。 “需要女装吗？” 虽然对女装感兴趣，但是程诚真没想到这时候来的这么快，真的是，谁能想到一个皇帝还要被迫女装？ “啊？”左安惊呼一声之后，抬起头来，表情难得有了大的波动。 “陛下，这城主是个女子，你就这么打扮就可以了。” 左安看了看没关上的窗户，话头一转：“那些留守主夫们都跟我说，这里的城主十数年没有换过，还是公孙令——若真换了个男城主，怕是……” 呃，为什么一个女城主要谋反？ 不对，更重要的是…… “家庭主夫？” 是一声吧，他没听错吧？ “陛下，我早先跟你说过无数次了啊，”左安的视线中充满了无奈，“上一任男帝和女皇的相处方式，真的只是个例——大多数地方，男人都是做家庭主夫的，征兵征女性为主，女主外男主内，左一那样的聘不出去，您这样的……” ……懂了，看来上一代是就留了他一个孩子，要不然肯定选的是个女皇，他是“外嫁”的。 “再说了，人有男女，美人自然也有男女的……”左安看起来是要继续给他做开导。 程诚正想叫停，门突然被哐哐敲响了——还没响两声，房门直接被砸了开来。 门外站着的，正是他刚才偷偷看过的私卫，不止一个，而是一群。 近距离这么一看，这些私卫也确实如左安所言，基本全是女性—— 看来一开始就错了，这特么是女尊世界啊！ 程诚觉得自己有点绝望，但是他再怎么着也没用了。 领头的那个女卫停驻在门口一阵，旁边有个人上前来向她说了些什么，这才对程诚开口。 “阁下，是否去城主府一叙？” 她微微躬身，后面的一群私卫也往后退了退，让出一条路来。 “公孙城主欢迎您的光临。” 程诚越发想要抽根烟了。 (￣c￣)y▂ξ 这是上赶着强行美人计吗？ 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潜入的，进去再说。 他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仿佛一只亲手把自己送进狼窝的兔子。 第六十八章 令德城主公孙令 私卫们训练真的非常有素——反正程诚是没见过这么训练有素的私兵。 当然，他以前也没有看见军队的机会，除了大阅兵跟着喊之外，并非军事迷的咸鱼能见过军队才比较奇怪。 他又一次被抬上了马，这次动手的是私卫首领，一手就把他提上去了，总之，又是没能成功秀一把格斗术的一次经历——嗯，人动作还挺轻，蛮有种害怕唐突佳人的感觉。 ……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 程诚看看自己身下慢慢走动的马，以及前面丝毫没催促他的私卫…… 哎，他已经这么熟练地用这个词称呼自己了吗？ 大概是失去身体的冲击过大吧。 程诚挠了挠头，越发感觉到三观的破碎。 厌倦之地为什么存在，以及很明了了啊，怪不得会有那么多前辈过不去这个试用期考核。 随便思考一下的功夫，一行人就已经慢慢行到了城主府门口——路上程诚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是之前通往西城区的那条岔道，再往前的中间路线。 城主府的规模，就算是相比起程诚之前所见的皇宫寝殿，也已经是丝毫不逊色了。 由此见得，这城主确实是有野心的人。 联系城主至少十数年的任职时间，再看看这个建筑堪比皇宫的规模，几乎已经相当于程诚所熟知的提前做龙袍穿身上了——讲真的，程诚也不是很懂他们为什么喜欢在成功之前、要先在乎穿在身上的衣服。 难道不应该是苟到成功的时候直接穿真的才对吗？ 这种证据，大剌剌的放在那里，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而这座城池，距离皇城还没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步，也不知道这位公孙城主是怎么任职十数年的。 这证据，比在自己屋子里偷偷穿个龙袍，怕是要显眼多了。 踏进去的时候，私卫首领带着他走的是正门。 穿过院堂，他被带到了待客厅——这地方的环境，说实话蛮不错的。 比皇宫寝殿那处院子好看不少。 有好几位侍者就站在周围，当然，更让程诚放心的是，左安就在他身后跟着。 虽然程诚对左安的武力值完全没抱期望，但是这个侍卫的存在好歹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在使什么美人计，而是在人家家里做客。 ……这点作用也就足够了。 程诚叹了口气，看看外面院里的红花，再看看小几上早已备好的热茶。 不敢喝。 “陛下，”耳边突然传来了左安的提醒，“一会儿若有什么问题冲着您来，不必开口，我会替您回答的。” 他这么一说，程诚就想起了自己那个罪恶的天赋，以及一说话就让所有常识内的生命体全部怀孕的具体功能——也多亏这个世界意识能替他圆上，上边还给插了一个帮手左安，要不然这任务真就是让他送命的。 左安的存在大大提高了程诚的效率，估摸着这个任务应该还是有可能得优秀评价，程诚现在才没有跳脚。 “如果公孙城主非要问话，您摇头就够了——我会想办法给您解释上的。” ……这太为难左安了吧。 但是想想公孙城主是女的，再想想狗币怀孕天赋，程诚就觉得自己开口说话可能更为难左安。 实在不行说他是哑巴，应该也行。 想到这一点，他点了点头，示意了解。 捧着茶等待了足有半刻钟之后，终于有脚步声出现了——来自门外，但程诚现在摆着低头的姿势假装自己很安静，所以也没能看到来人的样子。 为了继续摆姿势，至少能充充胖子，所以程诚也没直接抬头，而是先抿了口茶。 但来人似乎丝毫没有生气，对程诚不抬头的行为半点没有意见。 “没想到，公孙这辈子还能见到如公子般的玉人。”很清冽的女声，在程诚的旁边响了起来。 ……程诚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得到这种评价。 他明明只是条普通的咸鱼。 循着声音，程诚抬起了头，努力想着自己此时是微微带笑的表情，也不知道摆好了没有，就先看到了坐在他右边位置上的女……女壮士。 会客厅只有两个座位，中间只隔了一张小几。 所以这位公孙城主的全貌，极为轻易地被程诚框在了眼中——他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 夸张的肌肉比健美先生还漂亮，但是脸却长得很清秀，头也不是很大，估计站起来是个比例极为吓人的九头身——身材的壮硕程度，程诚一时间也只想到了“金刚芭比”这个词语。 他是想不出自己该摆个什么表情了，所以头脑一片空白，就默默地捧着茶杯，继续望着对方。 不过好在他的三观被冲击的快要碎裂的时候，左安丝毫没有怯场，而是迅速地帮他撑起了场面，甚至言语之间也是颇有气度。 “承蒙城主夸赞了，公子可当不得这个玉人之称。” “哪里哪里，”金刚芭比公孙城主的声音再次和她的身材形成了剧烈的反差，“公子确实当得此称呼——若当不得，世间怕也无人可当得了。” “就是不知道，公子此次来令德，是有什么事情、还是？” “公子出身中南司马家，从小养于深阁，熟读书经、近来在修闭口禅的功力，于是这说话便由属下代劳。此次来令德，主要是受司马家主之托，来令德城捐一笔货物——听闻华东近来水灾泛滥，司马家决定出一笔物资，以示善心。公子便是此次代表家族的人……” 左安编的话，程诚感觉是无懈可击的了。 虽然闭口禅什么的很扯，但是也没别的办法解释他一直不说话。 “原来是司马公子啊！早闻司马家在深阁有位时公子，没想到已经到了这般年纪——着实是风华绝代的少年，久闻大名了。” “哪里，在下听得公孙城主的名号，才当真是如雷贯耳！”左安熟练地进行了商业互夸，“听说令德城主还与皇城多有交集，听家主说这次想给公子找一位良妻，还得麻烦城主大人呢！” “这可不麻烦，令公子的亲事，怕是百女皆求的——”公孙令笑得肌肉都跟着衣服抖，“怎么还需要小女帮忙……不过，公子出行，怎么没带着车队呢？” “若没带车队，中南路遥，敢问阁下是如何当枪匹马护住时公子的？” 第六十九章 极其成功美人计 这就一下子问到关键问题了。 程诚继续沉默着捧茶，偶尔假装喝两口——说实话连水流划过喉咙的感觉都没有了，其实跟之前一样直接喝下去也没关系。毕竟一坨面都能直接拍着脸“吸收”没了，这点儿茶水肯定也是一个道理。 他总觉得现在这个生命形态，就算人家往杯子里加料，他也不会有事。 毕竟身体都莫得，只有精神了。 实在不行，不还有免费复活吗？ 他淡定地继续看着对面的金刚芭比，清晰地感觉自己的心态更上一层楼了。 左安的回答依然显得滴水不漏—— “城主，物资恐怕还得来的再迟不少。我们来时遇到了一队悍匪，匪女看上了公子——本来是有一整队女卫的，但都和悍匪拼杀，十不存一了。时间耽搁不得，便让公子与我先走，只带了两匹快马，随后再从中南向这边发出物资。” “但中南踞令德城足有半个月的路程，我们在即将到达的月亮山碰上这事儿，恐怕再快也得一月后，大部队才能跟来。” 行了，这就又圆上了。 就是程诚彻底沦为了被抢的角色——嗯，这段故事里最大的漏洞就是，司马家为什么不派一个女性出发，非要派他出来。但是联系之前要给他找个“良妻”的言论，这一点也能解释上。 ……这也真的是为难左安了，能现场编出这么合理的故事来。 虽然是有点老套吧，但是全都圆了过去，还给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他的皇帝身份，这个月随便往皇城传封信，也没几天功夫，就能安全了。 甚至听完整个故事，公孙城主都没有任何怀疑的神色、甚至她似乎还有些唏嘘的样子。 “哎，没想到会在月亮山遇匪——早知道会有这么回事儿，早该联合附近几位城主，一起剿了匪才是。” 她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不如先给公子安排房间住下？府上还是有不少空房的。” 程诚默默点了点头，努力想让自己忽视这位城主眼中势在必得的光芒。 然而并没能成功。 ……越来越感觉自己剧本拿错了，这是个祸世妖妃的剧本吧？ 程诚越来越想抽根烟了——这个世界结束一定要顺便学一下！ 跟着公孙城主，他们穿过花园和前院，进了后院。 虽然被安排到了客房，但程诚还是有种绝望感——总觉得自己要被收了，这是个什么节奏？ 看着公孙令离去的背影，程诚和左安终于得到了独处的机会。 公孙令确实安排了侍女，但是现在还没来，所以还有段时间可以让他俩交流一下。 “陛下，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左安紧蹙着眉头，看这样子就非常不淡定。 深入敌营过于轻易，还没计划好就先进来了，程诚也不晓得应该有啥子打算。 遂摇头。 左安叹了口气：“陛下，你动动脑筋吧，我这个谎恐怕只能让她消停不到半个月——这公孙城主真不是省油的灯，主要她好像还看上你了，肯定不可能放着你在这里待着。” ……越来越有祸世妖妃的感觉了。 “月亮山确实在令德城附近，也确实有一窝匪，但首领是否女匪，属下不清楚，因此只含糊说了匪女，中南距离虽远，司马家也确实有位时公子——但是他们家这次水灾也派了物资来，几乎是没有可能性的。” “令德城每年发一次水灾，司马家不可能每年白送物资，发善心这种借口，戳穿开来，确实很简单。” 真的难为他了，这个侍卫急需涨工资。 然而，程诚想动脑筋，也不知道从哪里动起啊。 周边环境一概不知，就知道公孙令这位城主风评不好是个“老贼”、华东地区每年水患这两条消息，能想出个什么主意来？ 程诚也很绝望啊。 这两人面面相觑，毫无办法的时候，反观离去的公孙令，却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拿着手下刚递上来的资料摩挲着，一边看资料，一边连连叹气。 如若公孙令现在还是三十多岁，肯定会为这位公子倾心，只可惜，她现在将近五十，年龄差距之大，着实没什么可能了。 对于那位属下的话，公孙令其实没有多少怀疑。 她作为令德城城主，清晰地知道中南司马家确实有这么一位空有芳名而无面目流传的美人时公子，并且也知道司马家家主打算近几年送他出来游历、找位好妻主的事情。 对上刚才这位司马公子的言行举止，都颇有大家之风，可能性很高。 月亮山那窝悍匪的存在，她其实早就想除掉了，只可惜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但这也不失为一个时机。 她丧夫之后，一直未曾续弦——虽说司马家的公子恐怕看不上她，但是至少有这么一个月的时间，还能尝试一下。 司马家的势力是正好的助力。 若她能在六十岁之前打上皇城，逼帝为后，到时候……倒也不是没有把这位时公子收入囊中的可能啊。 ……若真是计，那也无妨。 有谁舍得，把如此美人拿出来做计设局？ 公孙令是个俗人，自问是决计舍不得的，将心比心，她的对手们，恐怕也是一样…… 她轻哼一声，继续摩挲着资料上司马时的名字。 听闻现任男帝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不知比起这位司马家的时公子，又是谁的容貌更胜一筹？ 不过，都是要被她收入囊中的，到时候总能分个高下。 公孙令弯起唇角，吩咐自己的侍者头子来，再次嘱咐了挑几个好侍者去给司马公子使唤，这才放下资料，自己研磨墨汁，准备写信——快到时候了。 二十年大计，终于到了要揭开一角的时候！ 相信假以时日，她公孙令的大名能够响遍整个国家，甚至传到海外去，受万人敬仰！ 轻笑着的清冽声音，丝毫不像是从这位壮士口中传出来的——但屋外的侍者似乎对此相当习惯，甚至完全没有反应。 主公这种生物，疯着疯着总会正常的。 侍者们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聊起了天儿。 “那位司马公子，那长相……” “啧，要我是个女人，也得聘一个那样儿的夫，就算是只知道琴棋书画，也养眼啊！” “看城主是想聘了这公子？” “城主倒是很威武，可这年纪……” “说不好，万一这时公子眼瞎了呢？” “那倒也是。” “不是没可能。” 第七十章 可惜方向都没对 在房间里面面相觑的左安和程诚依然没能得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不过，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他忘了…… 程诚捏着下巴往旁边看了两圈，感觉确实是少点什么。 很快，他猛地一拍手，想了起来。 “左安，咱们把左一扔在城外了，这没事儿吧？” “没事。”左安看了看他，“他相当安全的，没有女人喜欢聘他回去，所以应该非常安全。” ……然而就长相来讲，程诚感觉左一还好看点。 看来这里的主流审美是男人小白脸女性金刚葫芦娃，也就是说，左一这种壮汉，以及瘦弱的女子，其实是标准的“丑男”、“丑女”…… 虽然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但是安全问题既然能得到保障，倒也没什么大事的。 程诚转头看了看床，默默地站起来、走过去，然后摆了个咸鱼瘫的姿势。 “这样，左安，你先跟我说一下详细情况，我们慢慢想。” 不慢慢想也不可能思维敏捷的，又懒又咸又不怕死，除了评分很需要正视，其他形式上的问题那是不存在的。 左安看了看瘫床上的上司，也很无奈——具体情况要说什么方面，也没有说清楚啊。 既然如此，那就随便分析一下算了。 “据属下所知，城主府这种地方，布置书房都会在不到后院、差不多整个院子中间的地方。”左安挠了挠头，使劲儿回忆起来，“令德这位城主，听她的名声就知道绝不是什么清官、再算上造反，负责在书房外警惕的护卫恐怕不少，实不相瞒，属下其实没什么功底，只是二流水平，能当御前侍卫主要是因为脑子好使。” “所以，我提议，等左一找过来之后、先探一探这城主府的守卫有多少，再制定计划。” ……武力值不够，也莫得专业水平，所以这个提议其实还挺合适的。 但依然有个相当绝望的命题…… “左一能找过来吗？” 左安沉默了，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来这位壮汉同志和程诚所估计的差不多少，确实是有勇无谋的角色。 “咳，陛下，他可能得多花点时间才能过来，咱们先想想别的办法吧……” 这是对左一多没有信心啊。 “嗯，那你加油，我就先睡了。” 熟练掌握睡觉这门艺术的程诚迅速闭上了眼睛，瞬间呼噜呼噜地打起了呼噜。 却看左一的方向，他此时已经拿到了马车上的包袱，并且，在马车的周围看到了一圈黑衣人。 左一的警惕心还未能够提起来，就看到了这些黑衣领口上显眼的一根银线——这所代表的正是之前突然消失的暗卫部，如此多的人数，代表了暗卫部显然并没有什么伤亡。 领头那个领口两道银线的站了出来：“左一，陛下无碍否？” “无碍。” 左一下意识地回答出声，看看两道银线之后开始保持沉默——这个标志，说明这位至少是暗杀部的副部长呢。 “好。” 他点了点头，挥过手之后，其他黑衣人都散了开来，给左一让了一条道出来。 左一默默顺着这个被让开的小路走了过去，走在小路上，感觉自己抱着包袱的手甚至有点儿瑟瑟发抖。 ……被这么一群杀手盯着，搁谁那儿不慌啊。 反正左一是没这个勇气。 他默默加快了脚步，提着精神晃进了城内，直奔小旅馆而去的步伐比之前还要快，几乎是在飞奔——他很快停在了陛下的房门口，把手放在上面，轻轻敲了两下门。 过去许久之后，并没有人对此做出回应。 他皱皱眉头，看了看门锁，握着门把慢慢打开了房门。 “陛下不在？” 由于有些震惊的原因，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大了许多——他刚一出来就没看着上司，怎么突然人都没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数道黑色身影顺着打开的窗户扑了进来。 这几位身影都是暗卫的打扮，都是两条银线，人不算多，只有五个，但显然都很有素质，进来就开始翻腾房间了。多亏左一记得把房门给关上了，要不然还有人在外面偷听也说不准。 翻腾房间的几位很快得到了结论。 “看来是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 “来人穿着铠甲，并且人数肯定是不少的。” “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私兵——” “绝无其他可能。” “带了左安，应该也去了。” 几人对视过之后，一个看不清性别和样貌的黑衣人走上前道出了结论：“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城主府的私兵带走了陛下，这支城主府私兵恐怕训练的非常好。”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左一点了点头，带上包袱，从窗口跳了下去——虽然他不会追踪之类的神奇技能，但是城主府还是找得到的。 他很快埋伏在了城主府的门口附近，找了个能听到门卫聊天的地方，迅速躲好了。 门外就是门卫们打诨聊天的声音。 “又是一个美人，要落入公孙城主手上了吗？” “哎，真是暴殄天物。” “嘘，小点儿声，万一让城主私卫听见吃不了兜着走啊。” “怕她作甚，大不了人死鸟嘌呤呗。” “说起来，那是真的美不胜收……” “是啊，远远瞟了一眼，那样貌着实了不得。” 很快，关键信息就被侍卫们在不经意间唠了出来…… 地点在城主府西南侧，刚进后院的地方。这里距离城主的书房并不很远，听侍卫们讲，似乎是为了方便近水楼台先得月——联系一下自家上司的长相，左一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说的是陛下。 他默默地离开了大门口附近，小心翼翼地开始靠近整个城主府的中段位置。 进展一切顺利，就是路痴发作有点找不着北。 左一挠着头皮，感觉有点头大。 是那种棘手又麻烦、却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他默默绕过了警戒森严的会客厅，义无反顾地向着厨房方向冲了过去，很快掉落在了一个柴堆里，摔了个屁股墩。 拍拍屁股站起来之后，他又一次选择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错误的方向。 每次冲锋都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可惜方向都没选对。 第七十一章 寻找谋反的证据 一晃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半，程诚一直泡在演武场里，都快学完基础格斗术的站姿势了。 姑且不提中间偶尔会打扰他学习进度的公孙令，以及一直在抓头发努力想办法的左安，程诚感觉他的收获还是挺大的——就是有一点非常有问题。 “左安，这都这么长时间了，左一是路痴吗？” 也不至于路痴到这种程度吧？ 程诚扳着手指头努力计算了一下，感觉外面应该是过去了数十个小时的样子。 “不只是路痴……还是个傻子。”左安一边说话，一边又抓下来一大把头发。 看来他距离无敌已经不远了呐。 程诚一边吐槽，一边再次瘫回了床上，刚想要继续进演武场学习，敞开的窗户外就跳进一个黑衣壮汉来——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正是刚才被念叨的左一。 “陛下，恕属下救驾来迟。” 他跪下说话的功夫，左安已经迅速把他来时跳的窗户关上了。 程诚挠了挠头，默默坐起来。 倒不是他不想吩咐左安干点啥，主要是演武场待的时间长了，他都有点忘了自己的目的是要干啥了。 找主角就要有更多人，为了出现更多人，不如干脆让这个城主造反的事情揭露出来——有了证据，大概也就可以递消息到皇城，然后出兵剿城，等剿完城，不就有人出来了吗？ 好像没毛病哈。 “能找到书房吗？” 一般重要的东西去书房这种地方找准是没错的。 “能！”左一一边回答，一边点头，“陛下，城主府的书房离这里很近，最多半天就能找得到！” 造反证据会是什么东西呢…… 程诚捏了捏自己并不存在的下巴，一时也不知道该编个什么比较合适。 “陛下，你是想找公孙城主谋反的证据吗？” 左安迅速抓住了重点。 程诚默默点头。 “属下建议找通信的书信，一次拿一点，左一——看看日期，拿最早日期的，然后再拿近期信件。”左安皱了皱眉，“信件数目够多的话，一次多拿几件，最多不能超过五封。” “那要是少了呢？” 左一很快问出了程诚想问的问题。 “那就一次只拿一封，不被发现是最主要的，进度慢一点无关紧要。” ……行，又自己商量好了。 看左一已经开始点头，程诚也跟着点了一下头：“左一，现在就去找吧。” 安全期只有一个月不到——保险起见半个月的时间，集结军队、从皇城到令德城的往返、慢慢临摹信件内容……个个都是极其吃时间的活计，现在都过去两天半了，剩余时间只有十二天半不到，自然是动作越快越好。 左一点过头，人直接从另一个窗户飞了出去，他刚出去一阵，就有脚步声走近了。 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程诚自然已经能够听出脚步声的主人——正是被他调侃为金刚芭比，其实也确实是金刚芭比的公孙城主。 他默默站了起来，迅速窜到了椅子上坐好。 生活不易，这样才不必行礼，为了一会儿能够一动不动，现在热个身还是很必要的。 他刚刚坐好，公孙城主的鞋子、连带着一只脚，就出现在了房门口。 …… 窜出房间的左一，并没有直接去找书房。 他躲在拐角处，确认过进了屋的是真的公孙令之后，才迅速动身、翻墙，很快从这院子里翻了出去。 躲避巡逻队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但是要确定书房的方向，确实是个大问题。 左一很快确定了自己采取的方法——翻滚到绿化带的灌木丛中，让身形隐藏其中，再次开始听侍卫们巡逻路上的唠嗑。大概是这次的运气够好，还没蹲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得到了书房向北的关键信息。 左一从灌木丛中跳出来，迅速向北，很快从防护严密的角度出发，找到了书房的位置。 但很可惜，守卫的数量之多，让他也不敢直接进去了。 …… 送走公孙令之后，程诚再次沉入了演武场，等他再次从演武场出来，已经是深夜了——他刚一睁眼，左一就从敞开的那扇窗户中跳了进来。 看到他手上不止一封的信，程诚就感觉不太好。 ——信件数目越多，往返次数就越多，花费时间也就越多。 只能希望公孙令没有翻自己看过信的习惯了。 如果她有这个习惯，那么刚住进来的程诚和左安自然就是最容易被怀疑的对象了。 左安的表情也很无奈，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并且迅速从左一手上接过了信件，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来一小摞宣纸和半根黑色的炭棒，迅速比对着在纸上写了起来，约莫一刻钟之后，把信件递给了左一。 左一翻身而去——等他回来花费了又是不少功夫，得有半个时辰的样子。 左安拿着炭棒写完这次新来的之后，又掏出了一根新的笔来。 他没有立马把信件递回去。 “左一，信件数目是不是非常多？” “对。”左一一边说话一边点头。 “而且书房外面的防守很严密——是不是？” 左一连连点头：“很严密，而且我也还没有摸清楚巡逻的规律。” “能带我进去吗？” “可以想办法，会很慢——不过三更天之前应该可以做到。” 左安舒了口气：“那就来得及，两天应该就能做到。” 他转过头来，看向了程诚。 “陛下，这位公孙城主的信件，现在的这点和谋反完全是扯不上关系的，我顶多能看出来她和西域边缘的部族有些交情。”左安顿了顿，“这几封信是二十年前开始的，要让左一几封几封的去拿，恐怕会花销更多的时间。” “属下跟过去，可以两夜之内找到证据，但是得劳烦您守夜——否则公孙城主派的下侍一旦进来，根本无法解释。” 熬夜让敲门的小伙计滚蛋嘛，这个可以有。 程诚点了点头，左一和左安便相携从屋里跳了出去，走时还没忘记把窗户带上。 他看了看封闭的房间，索性召唤搜索，开始询问最近的疑惑。 第七十二章 答疑奖励可还行 小世界那么多，肯定不可能只有和他的常识贴近的世界，而没有脱离常识存在的世界，理论上讲，只要小世界意识愿意，把什么因素糅合在一起，是不是都能够解释的呢？ 答案是否定的。 “所有的小世界，都有自己的意愿，去决定世界内的细枝末节和大致走向——但是它们并不是毫无根据地在制造自己的世界。有些要素是不能够同时出现的，否则世界的基础构造直接崩溃，世界意识也会走向毁灭，这就是为什么存在毁灭世界专部的原因。总有觉得自己可以打破常识的世界意识出现。” “如果它不能用代码讲清楚自己的逻辑，就不行——但确实在任务世界中，有一部分这样的小世界。” “科技和魔法融合的巅峰可以存在，但不能有科技和魔法对立且同时存在的情况——目前为止没有能够解释高科和高魔同时存在的巅峰世界，其他组合需要探寻。” 那就是说，特别违背常理的逻辑组合，不能存在。 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这个世界属于“低武”的世界。 但却存在很多……程诚认为可能是“中科”才会存在的东西，当然，只说了巅峰世界，不代表低级世界不能转换，但是这肯定也说明些什么问题。 一个武功和科技走向同时都有发展的世界……他总觉得着是在告诉他什么事情。 其实他目前皇帝的身份，就是最大的漏洞了——在女尊世界出现男性皇帝，这是和常识中出现女帝一样难得的事情，也就是说，在这一点上肯定有问题。 那么，倒不妨大胆地想象一下。 “这个世界，是类似于虚幻的……但是。” 但是也不能说它不够真实，是真实的有点怪异，这些怪异点从感觉上讲不太对。 程诚想到了一个词语。 “这里可能是依托于另一个大世界存在的虚幻世界，大概是类似网游的世界？”程诚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面，“它所依托的主世界，才是相对更‘真实’的世界，对吗？” 回答出现在了他的“精神”中。 “严格来说，其实是对的，你的语言表达有些问题，但是总的来说，意思对了。” “有一个答疑奖励，要吗？” 似乎是意识到了程诚的下一句话，凌贰的声音率先给出了确定的奖励内容。 “我想知道准确的答案。” 程诚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问题。 “嗯，好。”凌贰稍微停顿了两秒钟，“首先从你口中，它所依托的‘主世界’说起吧。” “那是一个女尊世界，从狩猎时代开始就以女性为尊，男性人类人数较少，且身体素质不足，于是沦为生育道具和后勤工作者——之后亦然。现在那个世界已经发展到了低科中的顶峰，正在即将突破中科的位置徘徊，这个所谓的‘网游’世界，就是她们做出来的，试图突破‘低科’水平的半成品。” 这意思，难不成世界晋升还需要创造新的世界？ “这里是她们对于自身历史中古时期的猜想——由于那个世界中途发生的动乱，之前发生的历史记载全部紊乱，小世界的世界意识也没有备份，所以这里也是历史的尝试性演化。” “所有的不和谐，其实就源自于未来对现在的猜想、现在对过去的猜想。当然，问题不是很大，这个世界完善程度还是很高的，只有低级问题，说服世界意识——也就是游戏的主机听话，跟随那边世界的程序员和策划完善世界内容，这次任务就完成了。这个就是小祺要谈判的部分，你倒是没必要担心。” ……这样啊。 那么，世界的晋升必须要创造新世界吗？ “伙计，只有一个答疑机会，刚才已经用过了——这个问题可以去积分商店自己买书看。” 凌贰没有回答疑问，显然他也是被买书坑过积分。 “好，我知道了。前辈，真不能再问一个吗？” “希望你尽量提问我能回答的问题。”凌贰轻笑了一声，“问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 “我的试用期任务，真的只有跟着祺姐，跟主角接触吗？” 程诚总觉得自己的非酋运气不可能不显灵——当然，和之前凌贰提到过的、新手世界只有三个也有些关系。 “怎么说呢……按照你得到的评价，会随时调整任务的难度，甚至是世界进行的前后。”凌贰咳嗽两声，“不过一般来说，前中期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去做任务的，这事情对新手来讲实在是有点太为难。” “后期会有自己独立完成的情况吗？” 前中期对应的另一部分，就是后期了。 “看你的评价怎么样，到时候才会决定，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些。”凌贰的声音低了下来、语速也突然快了起来，“当然，我个人感觉，你还是很有希望在后期就开始独立完成任务、而不是最后一个世界才勉强完成第一个独立任务。” “行了就说到这里，我该走了，迟点回来。” 话音落下，房间变回了寂静。 看来这个回答也不像是能说的——只不过凌贰还是告诉他了。 程诚揉了揉眉心。 显然，后期就开始独立完成任务，和最后一个世界完成第一个独立任务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和之前不开心直接过关的欧皇是一个事情。 ——也就是说，评价非常重要，甚至比过关快还重要。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何提高自己的任务评价？ 搜索栏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试用期，任务评价，很难搞。 反正我，是没能够，全部优。 总之吧，越高越好，准没错。 听说呢，倒霉的话，概率高。 可惜我，运气太好，是欧皇。 然后呢，唯一就是，不要拖。” “拿优秀，所有的教程全都不要信，因为全是要积分的，等你过了这个坎儿，就会发现那些积分你得花好几万年才能还清楚——利滚利最后会有多少利息，小数点往后移的算法很要命的。” “总结，拿了全优的不能再进来说话，只能围观，所以没人知道怎么全优，目前为止，只知道，不要拖时间这一个，因为任务时间花太多会自动失败。” ……行吧，拿全优的不配在这里出现。 那就只能摸索着来了啊。 程诚托着下巴，正要思考下一个问题，房门却突然响了起来—— 第七十三章 励志大佬公孙令 一晚过去，门一共被敲了十八次——程诚是数着手指头打发门外侍者的，所以应该还不至于数错这么尴尬。 敲门人正是之前提过的，公孙令派来的侍者们。 为了不让他们怀疑，程诚特意还通过搜索找到了一个实用的小道具——万能伪装插件。 这东西的作用正是伪装自己的声线和体型，经过反复尝试之后，程诚把自己设置成了“会被别人看成左安”的身形，又把声线调成了左安的声音，把被子往起鼓鼓充当自己，然后就是源源不断地拒绝敲门的侍者们了。 当然，天籁之音的狗比功能依然是管用的，正因为这功能还管用，所以外面是男是女、有没有怀孕这件事情…… 就假装它不存在吧。 窗外已经隐约能看见些光线了，窗户正好在此刻被敲响。 程诚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给两位同志开窗户，他们就自己打开窗户跳了进来——就是走的时候两个人，回来的只有左安。 他顿时被吓了一跳。 “左一呢？” 该不会直接牺牲了吧？ 这个剧情发展也太迅速了吧，死得悄无声息啦，这大兄弟好惨。 “左一回皇城了——”左安默默爬了起来，“比计划中顺利，信件看完还挺快的。而且，信件里的内容很多，已经拿到切实证据了，回去就能申请出兵。” 是个好消息。 程诚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先坐下吧。” 他默念一下，让万能伪装的插件停止使用，随后走到床边把被子抖了抖，让被子恢复平整，一切回归正常，再回过头看的时候，左安已经默默坐在桌子旁边了。 程诚干脆坐到了床上。 “陛下，需要向您汇报一下令德城主的行为吗？” 左安的表情难得波动非常大——有种嫉恶如仇的味道，问句都说得像是个肯定句。 程诚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二十年前，公孙令还只是个试图通过治理城池的办法，得到政绩，然后通过自己的政绩调往皇城的普通城主。” 大概是抱着“天真”的想法，上任的前十年，也就是三十年前到二十年前的时间段内，公孙令都是个很好的城主——至少她从来没有任何贪污和欺压民众的行为。 从二十六岁到三十六岁，公孙令一直勤勉的治理这座城池，她以一人之力，成功让令德城成了华东省十四城中最富庶的那一个。 但是这样的政绩，却并没有得到升职的消息，甚至她从要好的隔壁城主那里得到了自己即将被薅掉的消息。 她开始怀疑自己了，不过好在并没有真被薅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公孙令开始好奇为什么自己可能被薅。 她慢慢开始调查省部官员们，越调查越发觉得账目有问题。 很快，她得到了一个并不愿意相信的结论。 ——之所以会有自己可能被薅的传言，正是因为她没有主动接触省部官员，用政绩换金子。而没被薅掉的原因也很简单，当时正值御史部下方观察，华东省十四城需要一个清廉的标杆，避免被查到证据。 她成了那个标杆，并且成功“庇护”了省部官员们，得到了近一年的喘息时间。 这一年之中，公孙令发现，自己的政绩其实并没有被如实上报，甚至很多政绩被充做了省部官员的政绩。 悲愤之中，她在下半年一边继续查自己的政绩去向，一边联系了西部边疆的老友，得到西部的消息之后，她通过老友和西方试图吞并帝国的部落联系上了。 西方部落和公孙令达成了协议，公孙令付出金钱，部落付出兵力。 联系构筑之后，部落通过公孙令适当传递的消息一路从西部绕行，直接达到了华东的北部，凿穿了北部两三个城市之后，打到了省部官员们所在的城池——省部官员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迫下马了。 清廉的公孙令其实本没有资金和西方部族联系的，她所使用的正是从省部官员的私库之中偷出来的金银。 ——也就是说，公孙令用她们贪污所得的财物，买凶杀死了她们。 感到讽刺的同时，公孙令不再清廉了，她也开始贪污，甚至比那些官员还严重。与之相对，她的名声也开始下降，不过由于曾经清廉的经历，公孙令每次都通过了御史部的审核。大概是十年前吧，不满十岁的男性皇帝上台，对此极其不满的公孙令开始谋反——她自然是有盟友的。 是的，盟友依然是那群开放地图外的西方部族。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公孙令非常成功地通过他们为这个帝国制造了各种麻烦。 而在这段时间里，她也连同附近几个城的城主一起，准备私兵、训练私兵，以及联系一些有独立领兵权的亲王，做出了不少尝试。 甚至她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每年通过水患的借口，从这个固定渠道中捞更多的钱，训练她自己的私兵。 一套组合拳下来，她成为了一个极其成功的蛀虫——真心就差起兵推翻皇帝这一步了。 现在已经是起兵的前夕了……她准备华东水患结束的时候伪装灾民起义，让自己顺理成章地接收这些灾民，再顺理成章地让自己的私兵以一个合适的名头出现。 程诚开始感觉自己来得有些不是时候了。 这么励志一人，真心不好意思让她的努力付之一炬，要是他能在起兵完成，王朝被推翻的时候出来，成全她一下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脑内就传来了凌贰的问话。 “你确定要让她实现人生理想吗？” “我们可以把出现时间调整一下的，就是这么做容易让变数增加，其他问题不大。” ……说说而已，真要让她实现人生理想了，程诚的皇帝身份就变成一个尴尬的宫斗身份了。 现在这样，好歹完成任务还有点加成——左安的大佬光环还是挺亮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继续。” 程诚松了口气，越发感觉组织确实是非常的人性化了。 这次任务从开局就有种在完成边缘徘徊的感觉，他实在也没有想给自己加第二次难度的欲望。 嗯，励志大佬值得尊敬，但是放弃自己的任务评价让大佬完成人生目标什么的，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第七十四章 愣是没有叫醒他 汇报做完之后，左安就陷入了沉默中。 程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比较对——比较不管说什么都是要等到左一把消息传到了皇城，然后才能出兵。 继续在屋子里待着，显然不是什么合适的办法。 于是在这一天的中午，公孙令日常来一起吃饭的功夫，程诚通过左安的嘴巴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并且迅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吃过饭，迅速送走公孙令，左安一边沉思一边安抚程诚。 “陛下，踏青这个借口少说能出去半天，从这里到皇城最快一天半，修整军队可能要花个半天，之后行军赶来，需要一天半……我们大后天出去吧。” 程诚算了算这个时间。 正是三天后。 “到时候我会提醒您时间。” 程诚迅速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还算平静——就是临近左安所说的行军赶来日期越来越近，让程诚越来越焦虑了。 踏青的这一天，说是程诚起了个大早，其实倒不如说他一夜没睡。 顶着并不存在黑眼圈的程诚，默默穿戴好，在早饭期间和公孙令提出了出门踏青的要求。与之前所说的一致，她同意了这个请求，并且给程诚和左安安排了不少随行的侍者。 程诚默默坐上了豪华版马车的时候，其实有点担心跟着他们俩来的那两匹马。 不过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了。 清风徐徐吹来，温和地拍打在门板上，木门和珠帘拍打在一起，轻轻作响，这声音略比风铃的清脆沉闷一点，依然甚是悦耳的。 程诚看了看正扒在门口看着车夫的左安，感觉他站的位置有些说不上来的哪里不对。 ……这家伙当了好久一阵儿车夫，也怪不得看着他就改在车夫位上待着。 程诚收回思绪，默默闭眼，把思绪探进了演武场中。 他最近的进度其实有些加快的意思，换姿势摆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甚至在一开始金烟给他一下的时候也能挥出去一整条手臂了——这相比起最开始的进度真的是快了不知道有几倍了。 所以得继续努力，至少也能多挥出去一条腿不是才合适吗？ 而在外界看来，勤奋学习格斗基础的程诚，大概是陷入了昏迷……也可以说是睡眠。 左安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这点震动完全没被他表现出来，左安成功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只知道主子在睡觉的侍者，也就花了两步——拧住手臂内侧的嫩肉，然后绷住脸上的面无表情。 这个办法还是很成功的，他成功维持着面无表情，到达了令德城郊外，也就是正式开始踏青路程的地方。 程诚还没醒——左安倒是没有怀疑这有问题，毕竟最近上司的睡眠质量确实高得离谱。 所以在马车上睡死了也还是很有可能的。 左安往里走几步，轻轻推了推程诚的肩膀——这次尝试失败了，程诚并没能被成功推醒过来。 但他没叫醒程诚的同时，束缚着车厢的木门被推开了，外面的侍者们看到了这个动作。 一队人开始轮流试图叫醒程诚，但很可惜，尝试均未能成功……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过去半个时辰之后，从左安开头，开始使用各种医用手段，试图叫醒程诚。 左安看了看已经就位的车夫，手上用的力更大了些——很可惜，程诚跟昏过去了一样，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左安只得放弃了继续浪费时间拖延的想法，从程诚身边挪开，把离得最近的位置让给了下一个侍者。 这位侍者可能是懂医，所以二话不说一只手就探到了程诚的手腕上。 他皱着眉头，拿出了一卷看着就疼的金针。 左安感觉不太好，于是出声试图阻拦：“我家公子怕疼，能不使针吗？” 侍者也很为难：“随行的侍者，只有我一个是略通医术的……我善施针，若不施针，叫不醒公子，也不能和城主交代啊。” 这就尴尬了。 左安看了看他的表情，感觉这可能是件跟他的工资相关的事情，于是也就没敢阻拦——他一个连自己的工资都放不下的俗人，当然是没脸让别人放弃自己工资的啊。 “那，麻烦阁下动手轻点儿吧。” 他尽力了，希望醒来的陛下不要削他的工资。 左安看了看程诚，双手合拢，朝着他拜了两下充作祈祷。 侍者的金针在左安还没拜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刺了下去，动作很麻利，看着插到皮肤里的那部分，估计也不是很深——所以大概也不疼？ 基本不懂医的左安一边寻思着一边把手分开了。 他刚把手撑到刚才坐的椅子上，肩膀上便传来了一阵厚重的压力，一个熟悉的声音也一起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公子无事吧？” 这是公孙城主的声音！ 左安一边惊惧，一边却又不敢做出什么过激反应，只是微耸了下肩便平静下来，果然，这点儿反应并没有被警惕。 另一边正在施针的侍者摇了摇头，把最后一根还留在程诚身上的金针收了回去：“城主，时公子的身体没有丝毫异样，但就是久叫不醒——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那就让他睡吧。” 公孙令摆摆手，马车内的其他侍者便都意会走了出去，就剩下左安一个人杵在这里当电灯泡。 ——左安其实并不想担当这个角色来着，但可惜，为了保护上司，他总不能表现得跟公孙城主家的侍者一样随便……这就导致了他只能蹲在这里继续当巨型电灯泡。 公孙令并没有理会他，这位占据了整个车厢一大片位置的金刚芭比选手，柔情地走到了程诚的旁边，然后蹲了下来，静静地等待他苏醒。 左安一脸无言，他转过头去，往外面四周的山上看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不少皇城卫军们插的位置非常隐蔽的小旗子。 看来士兵们已经就位了…… 程诚最近已经非常习惯计算演武场和外界的时间倍速差距了，所以他其实是数着时间从里边跳出来的。 他刚一醒来，就看到了趴在自己旁边，摆着情真意切表情的公孙令，以及视线对着外面的左安——他瞬间意识到了军队到达的事实。这自然是个好消息。 但是更令人惊讶的是，凌祺就飘在公孙令和左安之间的这块儿空地上，对着他点头。 哎？ 第七十五章 四个名词性阵营 果然，在凌祺出现，并且点过头之后，确实就意味着第二个世界的结束——虽然程诚脑子里还装着一大把的疑问，但现在也来不及说出口了。 意识陷入昏昏沉沉之中，他所看到的地方很快就从马车内部转移到了一片混沌，然后便再次转移到了之前所见到的大桌子上。 这次程诚的形态是一条线——就是他练习凝结最多的那个形状。 他刚刚清醒过来，就迫不及待地用自己的“身体”和凌祺的墙壁快速接触了一下，形成了精神连接。 “前辈，这个世界就这么完成啦？” 程诚脑海中还弥漫着满满的不真实感，甚至他自己都觉得一觉醒来之后，发现任务突然完成这个形式着实有点儿随意了。 刚才一睁眼就看到金刚芭比同志的大脸这块儿心理阴影都被不经意的祛除掉了呢。 “对啊，你还想要多难？” 代表着凌祺的黑衣少女形象挠了挠头道：“你这次完成任务的时间不已经是上次的好几倍了吗？这个速度完成任务虽然也在快的这一块儿，但没有上次的评价分数高了。” 评价低点这个结果，其实已经可以预见了，毕竟整个世界完成过程中程诚都是被左安带着，基本上相当于是全程躺赢。 其实还挺爽的哈。 “那个，刚才突然结束是因为？” 上次虽然配角助推也很给力，但是最后一段剧情中程诚还是清醒的啊，至少还嘴炮了一段呢。 怎么这下子“睡”一觉起来就突然这样啦？ “说实话，这个世界意识挺不听话的——我最近正好跟在毁灭世界意识分部的部长学世界意识的鉴别，所以没忍住就现学现用了一把，直接动手把它揍了一顿。” “你在那里学格斗的时候，我就蹲在世界意识旁边，那个医师一离近，我就开始动手打了。” 凌祺撩了撩头发，打个哈欠：“等到公孙令上车的时候，给了它最后一下，估计是被打怕了，世界意识直接投降了，然后你的任务正好完成。” ……这个过程有些随便啊。 所以说主角是谁？ “你前后遇到了……我数数啊。”她一边扳起手指头一边喃喃自语着，“一个投怀送抱、一个动手就扔刀、一个定点npc、一个励志城主、最后是这个城主的医师侍者。” 就这么五个人？ “又不是按照数目计算的——这里面可是有两个半主要主角呢。定点npc和医师都是大主角，城主属于提升重要程度的半中间，也算个大主角。” 她放下手指，揉了揉眼睛：“定点npc给我提供了初次接触，两个次要主角积累了一点破壁进度，和城主的相处时间很足，这一段时间，进度已经差不多了，在你决定去踏青，跟城主说这件事的时候，破壁进度条正好完成。之后，连着一个半大主角，要是还搞不定……那就是我的失误了。” 这么一听，好像确实也不是很简单。 程诚整根线晃了两下，示意点头。 “对了，你之前不是要看上个世界剧情的吗？这个世界还看不看啦？” 之前那是好奇心，现在知道了主角的数目，程诚自认为是决计没有那个过目不忘的神功，所以也没这个必要去看那些剧情——算算看，这个世界凌祺不说了有两百多个主角，一个一个都看了也背不下来啊。 看个好玩儿就更没必要了，是沙雕同事们的悲惨经历不好看还是格斗术很好练？哪来的时间去看剧情？ 不过说起主角，程诚还是有不少疑问的。 比如说…… “在完成任务之后，主角们……世界意识们会做些什么？” 它们要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完成任务的意义又在哪里？要是它们做了的话——这个问题就是有必要的。 “这个看具体情况啊……”凌祺一边慢吞吞地说着话，一边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白色手册，翻看起来。 她一边翻页一边继续回答程诚的问题：“据我所知，按照世界内主角们的表现，世界意识会对主角们的身份地位、人生经历进行一系列的调整，大部分情况下，都会走培养主角的路线。当然也有相反的情况……嗯，世界意识干什么，主要看它是哪个阵营的吧。” 阵营？ 程诚突地想起了之前得到的那本白色小册子。 似乎是，来自于光明之神编纂的，那本能够回答他一些有关自己问题的书，凌贰说，黑暗之神也有这么一本——光明之神是守序阵营，那么肯定有与之相对的部分。 “对，阵营有两个大分类，之下还有小分类，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主要的两大分类，是围绕着两大先天神灵，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的，一方为光明守序阵营，一方为黑暗混乱阵营。”凌祺咬了咬手指头，“当然，黑暗中亦有光明，光明中未必没有黑暗，所以也有单独的两个次级分类，黑暗守序和光明混乱，但这部分的存在较少，也有单独的先天神灵管控——当然这个暂时你就不需要了解了。” “知道了阵营，再往下解释，其实就更简单了。” “一切光明阵营的，不论属于混乱还是守序，都会偏向于把主角改向好的方向；守序类的，会倾向于变更主角的行事方式更加严肃符合逻辑；混乱类，是偏向于改造一个随心所欲的主角……至于黑暗的大分类，我解释不清楚，但是大概也能够用坏的方向来说明。当然，我个人是不认同单纯的好或者坏的，毕竟在一个总体偏向于好的世界，好是大多数，所以坏是坏、好是好，但在一个总体偏向于坏的世界，坏事大多数，所以就会演变为……坏是好、好是坏。总之，碰到具体的情况你就会知道的。” 这么一解释，就已经相当明了了。 黑暗和光明是个相对概念，混乱和守序却是一定的概念，有一个固定的方向。 那么不妨从这一点出发去理解世界们的“阵营”。 接下来，就到第二个问题的时间了。 “从这个世界结束，到下个世界开始，有能够让我自由支配的时间吗？” 听说在这里学格斗进度会变得刷刷的，程诚很想感受一下到底是怎么个“刷刷”法。 第七十六章 格斗术训练开始 凌祺狐疑地看了看他：“你新手期这都还没过呢，这就打上这个算盘啦？” 这意思，难道是说，必须得过了新手期才能有自由支配的时间？ 那格斗术怎么才能够刷刷的训练过去啊…… 程诚开始头大了。 然而头大是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该咋还是得咋。 他整根线绷紧，似乎是在紧张地“看着”凌祺一样。 凌祺歪着脑袋点了点头：“是要学格斗术啊，我还以为你都已经无师自通学会浪费时间去跟那群无业游民神交聚会了——不过新手期好像连不上那边的线路，倒是我担心得太早了也说不准。” 所以说，能行吗？ “在新手期就这么好学，一般都是好几个世界之后这个样子才比较正常。”她挠了挠头发，又打了一个哈欠，“你这个进度有点快——不过听说你是只有三个世界的新手世界来着？觉悟的这么快，确实对得起我们上司对你的赏识。” “当然是可行的，就是可能进去的过程比较难熬。之前不是痛觉几乎没有嘛，在这里进入演武场，你没感受的痛觉就会放大很多倍，换言之，就是有点疼。” ……相比起快速学习，这其实也不算多大的问题。 反正程诚自己还是相当愿意为了学习付出这点儿代价的。 那么，是和之前一样默念吗？ 凌祺点了点头：“对，进入演武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默念的，我这会儿正好去拿一下下个世界的资料——在这里演武场的时间流速会变得更快，所以恐怕我还没回来，你就从演武场出来了。” 程诚的线头上下挪动两下，充作点头。 “看”着凌祺的身影原地消失之后，程诚像是以前的无数次那样，在心底默念了“演武场”三个字。 这次的感官变化和之前的几次都完全不同——代表着程诚的这根线仿佛在这个瞬间经历了轻微的千锤百炼，然后落到了一个细小的裂缝之中，顺着裂缝飘着、飘着，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再有明确的意识时，确实有种浑身上下都在疼的感觉，与此同时，程诚又一次发现了代表自己的变成了一个火柴人。 大概是换了进场方式的缘故，飘出来的金色人形烟雾并没有直接动手做出之前的攻击动作。 难得有这么一次不被掀翻在地，确实还挺感动的——毕竟程诚最近进演武场的频率高，被掀翻的频率也就非常之高。 意识到这个火柴人也是自己的精神体之后，程诚就知道自己之前的摆姿势，为什么没感受到多少肌肉酸痛、也没感觉有什么难以接受的了。 一个精神体，怎么可能会有酸痛和难受的概念？ 所以后来被增加的那些“压力”，恐怕也都是他这位烟雾教官给手动增加的。 程诚若有所思地在地上坐了有好一阵儿之后，才终于不舍的站了起来——这次，停在那里没动的教官直接给冲了过来，然后迅速把他掀翻在了原地，全程完美忽略了程诚的懵逼脸，以及成功伸出去的一整条手臂。 ——是的，这点儿反抗在教官眼里估计完全不是什么反抗，甚至还挺疲软无力的。 程诚又出现了想要抽根烟的冲动，并且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试图去找根烟。结果不必多说，自然是失败的……呃，想想都知道一个精神体不可能有抽不了的烟。 他又傻了。 程诚默默站了起来，看了看教官的动作—— 这次他看到了新的操作方式。 似乎摆姿势的那一套已经被摒弃了，现在教官的对面出现了另外一道黑烟，她一个鞭腿就把黑影直接甩没了，但黑烟似乎是并没真的被踹没，消失了仅仅是一瞬间，便又再次出现了。 再次出现的黑烟依然是和之前一致的姿势，随后金烟教官刷的一腿又一次把它踢爆，接着又是新的循环……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程诚看了看自己对面、和教官踢爆的那一道一模一样的黑烟，瞬间明了，摆姿势这个内容已经毕业了，现在是进入了实战阶段的教学。就是功夫还没学到位，可能实战会来得更慢、显得更难。 然而，永生咸鱼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嘛。 程诚冲上去就是一个鞭腿，试图一口吃成个胖子——然后迅速被黑烟打脸。 因为这个鞭腿压根没有踢到黑烟，甚至黑烟躲开他的“鞭腿”之后，还顺便用烟雾凝结出来一只手，冲着他比了个中指。 ……行吧，现在的教官就是皮。 程诚感觉自己会逐渐习惯这俩教官的。 被黑烟鄙视过之后，程诚调整了一下角度，再次悍不畏“死”地冲了过去，然后再次得到了失败。 在这之后，黑烟一直在那里反复横跳，变换了数十个角度站立。金烟教官的动作又帅又凌厉，没有一次黑烟能逃脱被踢爆的命运，而在程诚这边，就仿佛变成了黑烟教官在跑来跑去的逗他玩儿一样。 大概这就是水平不够吧。 程诚一脸扎心地爬起来，又继续冲了上去。 多亏是这次进来并没有额外的附加压力，所以程诚完全没感觉难过——否则程诚恐怕还没来得及尝试这么多次，就已经虚脱乏力了。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程诚的精神上终于对这个变换的鞭腿动作感受到厌烦的时候，第二个完全不同的动作出现了——金烟教官的“手”被黑烟教官抓在“手”里，然后金烟教官的另一只手迅速扣住了抓着金烟教官的那只手，咔嚓一掰，金烟教官就成功用单手的力量把黑烟教官甩到了地上。 黑烟腾的一下消失，随即一个新的黑烟教官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而程诚自己，在下意识地拿两个秃秃的手腕揉了揉自己的脸之后，发现自己多出了两只手，身后多了一个人影，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嗯，这个一对一慢慢练的格斗技肯定挺实用的。 就是有点难。 程诚抱着雄心壮志，用没被控制的那只手，开始试探着抓黑烟教官的手腕。 毫无悬念地，他又失败了呢。 第七十七章 价值无数的讲座 学格斗学得甚至开始有点儿上瘾了的程诚，最终还是成功从演武场中脱离了出来——他也没有计算过了多久，不过显然过了很长时间，因为从里面被强制弹出回到原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少女已经站在那里等待他了。 而本来任何实战都完全不通的程诚，现在已经是个能够勉强抓住黑烟教官手腕、抬脚的鞭腿能够得到教官残影的高级菜鸡了。 ……这么一说，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更菜了？ 程诚挠了挠头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现在似乎还保持着刚才火柴人的形状——嗯，没有形体的情况比现在尴尬一点，所以这个情况比之前的一根线要好太多了。 就是依然没有手。 不过这一点在当线的时候，程诚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倒还是很好接受的。 凌祺手上的资料，又是很厚一沓——不过联系之前第一个世界升第二个世界直接翻了十倍的主角数目、翻了十几倍的开放地区面积，以及凌贰所说过的难度升高，这个资料数量其实还是在可以接受范围内的。 ……当然，资料的多少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因为程诚已经失去了研究它的欲望。 看和不看，其实都不能影响任务世界的真正难度——所以看又何必呢？不过是白白多花销一些时间去惊叹罢了。 上个世界，明明难度是更高的那个，结果比第一个世界来的还轻松…… 这大概也是典型的实物与图片……预期不符吧。 但是凌祺既然花了功夫去收集这些资料，真要放到一边去看都不看一眼的——那也太糟蹋人家的心意了。 所以程诚还是用光秃秃的手腕“拿”起了一份资料，假装自己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和之前两个程诚似乎很熟悉、其实完全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大背景不一样，这次的大背景就是明摆着告诉程诚，你就是没见过——这大概是个妖怪和人类混杂在一起、但主要还是以人类为主要生物的小世界。 当然，实物是怎么样的还有待考证，“图片”反正是已经给程诚了。 人类世界所拥有的科技水平，相比起程诚所知道的，可能会领先五到六年——这个应该问题不大，总不可能领先五六年就连外星飞船都能造出来。 这么一点小小的领先，可能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吧。 反正程诚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而这个小世界最大的特色，莫过于妖怪和人类社会的无缝衔接——似乎是完全摒弃了建国后不许成精的规定吧，这个小世界有很多的新生妖族，它们乐于接受新事物，一旦安排上合适的“屏蔽机器”，它们就能出现在人类面前，甚至是做直播、做主持人、做明星，过上不同于纯妖族的人类生活。 甚至可以说，这种妖族除了外表上可能还有些妖族特征，其他方面是完全没有和人类的区别。 ……这还算是“妖”吗？ 程诚对于这一点，着实没那么肯定了。 而这里的主角资料数目，只看资料的厚度，程诚就已经开始感觉一张都没必要打开了。 ——上个世界的资料，只有这里的十分之一那么厚，也就是粗略估计，这个世界少说有两千个主角，可能都还不止。 花多少时间能把资料全部记下来？ 没有过目不忘的天赋，程诚感觉自己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所以倒不如多切身实地的体验几回，再感受一下“任务”的真实面目比较合适。 记资料用不出来，那还不如不记。 那么…… “现在可以开始第三个任务了吗？” 程诚反正是已经准备好了。 但凌祺并没有点头同意，相反，她转移到了另个话题上。 “不用绷这么紧，淡定点，世界之间的休息时间其实挺长的——你这么早去，是想凑一个度假世界吗？”她一脸疑问地看向了程诚，“但是这个是要引导员申请的，省下业余时间，又不会增加任务给你的时间。” “再说了，你现在的任务完成速度在这一批里面已经是最快的了，实在没必要赶进度。你下一个世界就是新手世界最后一个，剩下的所有同期员工，第二快的也还在第一个新手世界晃悠着呢。”她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而且，我挺需要休息的。” ……这个黑眼圈就很能说明问题严重性。 为了自家引导员的生命健康，程诚终于还是同意了她的提议——好吧，程诚也还没那么大能耐，能自己去跟世界意识交涉。 就是有个问题他一直很好奇…… 想着想着，搜索就用和之前相同的方式打开了，一大片文字洋洋洒洒地铺在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不会有黑眼圈？小神还活不活啦！黑眼圈只要过度疲劳就会有啊，估摸着是连续好几千年没闭眼一直在专心研究吧，我见有几个差不多同级的，熬了好几十万年结果那点儿灵感还是没抓住，哈哈哈……” “什么情况下需要休息……这个不清楚，但是每次听完黑暗之神大佬的讲座，都会有种特别困倦的感觉——这大概就是黑眼圈容易出现的情况？” “能量微操真难学、身体搏斗也真难学、单点复活更难学……随随便便就有了，黑眼圈这种东西。” 行吧。 看来这并不是个特殊情况，那就没必要特别担心了？ 看着凌祺闭上眼睛瘫倒在桌子上，程诚顿时有点失去目标——这大佬是离开之前没给他设置目标吗？ 难不成得挂机啦？ 程诚绕着大型桌子转了一圈儿之后，一个全新的页面悬浮在了他的眼前…… 页面的外圈又炫酷又帅气，由纯黑色的蔷薇和枯枝、黑叶子们组成。 当然，重点不在于这个外框有多帅，比起外表更重要的，是里面的文字内容，着实让程诚吃了一惊——这得是个值多少神力积分的邀请函呐！ “敬不知名的试用工同志，这里是黑暗之神的能量操纵讲座（初级）的邀请函，入场请自行出示，不出示邀请函被拒，请自行承担后果。讲座将在二十（符号）的时间内开始，请随时准备好进入会场——本场讲座由积分商店提供场地，费用已由您的引导者007付清，敬请等待讲座开始。” 程诚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可能见到在货架第一排常年存在的召唤物黑暗之神了，然而，世事果然难料，他一会儿就能去现场膜拜大佬了。 至于引导者凌祺到底付了多少积分……这个问题还是别想了。 可以肯定，绝对是一笔程诚负担不起的数字。 第七十八章 去往的讲座会场 在程诚看过邀请函之后，这幅邀请函就变成一个金框黑的信封，化为实体形态跌落到了桌子上。 程诚操纵着自己的火柴人身体，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捡了起来，捧在了两个光秃秃的线头中，一边看着凌祺完全没有动静，跟猝死了一样的身体，一边静静等待邀请函所说的二十（符号）单位时间流逝。 在程诚越发觉得凌祺其实是猝死了的时候，邀请函上所说的时间终于过去了—— 一个小型“黑洞”出现在了他的旁边，这洞悉乍看起来像是之前去往演武场的时候，出现那条小号裂缝的放大重置版。 那么与演武场同理，这应该也是一个通向神奇地址的通道。 这里的尽头，应该是……讲座会场。 程诚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形状变回到了之前的一根线，变好之后，整条线把装着邀请函的信封卷了起来，然后这根线和信封，同时消失在了这片荒芜之中，只留下一个一动不动、宛若化石的少女。 踏进黑洞内的程诚切实地感受了一把时空穿梭的感觉。 大概是之前从裂缝跌进演武场的距离太短了，所以之前那段昏头涨脑的旅程完全没给程诚留下什么记忆。但现在这个荒芜的位置大概是距离会场很远，于是整个本该没什么概念的旅程也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刚进来的时候，这里的颜色还黑得像是完全没有光，但是进来数十分钟之后，黑色突然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似乎在这片无光的斑驳下，有一个五彩斑斓的背景板，由于黑色并没能够覆盖掉全部的背景，所以这些斑驳的色彩从下面透了出来。 由于全过程都是飘着的，所以程诚也就没有什么脚踏实地就是到了的想法。 直到被狠狠拍打了一下、受力摔了一把，程诚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到地方了——并且还有人把他敲醒了。 感觉是没感觉，就是有点晕乎。 他的视线在整条线被摊开之后，才恢复到了正常，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看”清了自己此时是身处何处。 四周是和之前的星海没什么区别的地方——不是说完全没有区别，主要是两者之间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周围的光点多少。这里的光点虽然是那边的数十倍，但是美丽程度是没多大区别的，都是一个种类的好看，所以程诚是实在没什么欣赏的欲望了。 而拍醒他的……显然正是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一团红色火焰。 他刚看到那火焰，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递到了他的脑海中。 “你是怎么凑够神力积分来听讲座的？” “是凌祺前辈给我的邀请函。”程诚一边回答，一边回忆了一下自己贫乏的经历——一团火一样的存在，显然正是之前作为他监察员的、凡火成精的凌贰了。 声音也是他的，所以大概没有认错？ “凌祺啊，怪不得……”火焰跳动了两下，一丝火舌从整团火焰之中分离开来，从火焰焰心里掏出了一张和程诚卷起来那张完全一致的邀请函。 “她可是不缺积分的主，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的，能在新手时期就得到这个机会……” 凌贰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跳了两下。 “你不跟上吗？” 这意思难道是…… 程诚努力把整团线组织了一下，然后让视角回到了“竖起来”的正常方向上。 果然，在凌贰前进方向的尽头有一座雄伟的建筑物。 很难形容这个建筑风格，但是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里，程诚一定会使用“粗犷”。即便是纯黑色的外壳都遮掩不住外壳使用的石料打磨很随意的事实，导致整个应该阴森又精美的建筑物，都像是个完全提不起劲儿来的莽夫。 浪费这张设计图了啊。 程诚一边叹息着，一边跟着了凌贰的身后。 当然，一线一火的前进方式其实是完全不同的，凌贰是跳动着前进，程诚是漂浮着——约等于在飞行一样的前进。 而这两种前进方式的速度，就目前来说是差不太多的……这是在不确定凌贰到底有没有放水降低速度、故意让程诚跟上的前提下，两个非人类的前进速度没差多少。 两团可爱的小东西，以一种不能说快、也不能说慢的奇特速度，匀速运动到了建筑物的大门口。 门口的一团蓝色史莱姆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了一火一线递过去的邀请函，便慢吞吞地蠕动着让开了位置，两团非人物体顺着它让开的道路，进入了大门里面。 内部的装修风格，和外面其实是非常一致的。 一样粗犷的打磨原材料的形式，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毛边突出，给人一种粗糙烂制浪费设计图的感觉。 当然，事实是怎么个样子，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程诚也不敢问，积分商店提供的会场为什么这么粗糙的问题——毕竟人家还真可能是故意粗糙的。于是也就只能默默地跟着凌贰火团后面，一路前进了。 整体黑色的建筑风格，以及完全没开灯光的走廊，实在是很考验程诚的视力，好在凌贰的本体是团火焰，还能充当照明的角色——呃，这个作用似乎又哪里不对劲儿了。 程诚无师自通地分出跟小线条挠了挠大线头，感觉这可能是个错觉。 想着想着，会场已经到了。 大概是为了符合“黑暗之神”这个名字的格调，会场是异常黑暗的情况，根本看不清作为在哪里，这下即便是紧紧跟着凌贰这个天然照明体，程诚也只能“看”清楚附近两三个座位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凌贰是怎么找的，但是这个培养皿座位…… 好吧，还挺适合他们现在的体型，小小的一团。 程诚默默缩在了凌贰隔壁的培养皿里，想要假装自己不存在——可惜旁边的光源体过于显眼，这种情况下必然是整个会场最亮的仔了。 但很快，其他的光源体和它们的同伴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亮点不止有一个，这个尴尬的场面也就缓解了很多。 程诚又默默地舒展开线条，开始观察其他的光源体们了。 黄色的、蓝色的、透明的、淡灰色的、淡蓝色的、浅粉色的……如果换一个星海的背景板，这些光源体们甚至是完全可以充当真正的星河中、那些代表小世界们的亮点的。 光是看这些光源体的数目，拿到邀请函的大佬们应该都来齐了，那便该到了开始演讲的时候了吧？ 程诚正这么想着，一个声音便对他的猜测做出了肯定。 第七十九章 黑暗之神的分身 “欢迎各位能量型生命体、非能量型生命体来到这次能量微操讲座！本次讲座的演讲者是我们万众瞩目的老大，黑暗之神大人……的分身！” 老实说，听到这个分身的时候，程诚还以为会场要炸锅——然而并没有，会场不仅没有炸锅，甚至还稳得一批，全场没有一个出声讲话的，甚至连质疑分身这两个字的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出于货架上召唤分身比召唤黑暗之神本神还贵的神力积分，以及自己的萌新身份，程诚没敢发表言论，沉默着听了下去。 “在每次讲座的最开始，我们都必须先跟大家再说一遍——所有说会有黑暗之神本尊到场的讲座都是胡扯，不管是谁发的邀请函，都是胡扯，最多是有老大的分身讲课。当然对于大部分神明来讲，分身授课已经足够了，老大本体非常忙，就算是买了召唤道具也肯定是假货，所以跟黑暗之神召唤相关的一件都不要买。” ……一件都不要买这个告诫也太真实了吧。 程诚又一次拿小线头挠了挠大线头，做出挠头动作。 “与之同理，光明之神只会更忙，所以召唤道具百分之百全都是假的，召唤分身比召唤本体真多了，如果一定积分多的花不完，可以去买召唤分身的卷轴做实验，谢谢合作。” 行了，现在程诚知道为什么召唤分身比本体更贵了——敢情都是假货的啊！ 另外现在可以吸取教训了，积分商店也是会卖假货的。 ……就是，这不是积分商店出资给安排的会场吗？这么直接拆台是不是有点点过分了？ 程诚正好奇着，上面的声音就再次进行了解释。 “关于积分商店瞎扯大旗的行为，已经由真正的两位养女进行了惩戒，之后会尽量保证卖出的产品都是真货——当然，如果再次被奸商夺得经营权，我们将会使用分身卷轴，召唤两位养女与奸商理论，谢谢诸位的理解和配合，那么能量微操讲座，正式开始！” 激昂的机器女声迅速戛然而止，另一个新的声音从同一个方向响了起来。 “大家好，这里是黑暗之神的分身——这次讲座的演讲者。” 声源处并没有光源体生命，所以那里一片黑暗，又一次完美熄灭了程诚的好奇心，让他把倾听的重心放到了即将开始的讲座上。 “众所周知，黑暗之神是所有神明中最擅长操纵能量的——这与他身为能量型生命的鼻祖，先天能量型神明大概有一定的关系，但关系也并不大。毕竟先天神明之中也是有不同发展方向的，另一个众所周知的先天神明大人就选择了成为身体搏斗方面强者的道路。” 这个清澈的男声富有磁性，程诚默默给他脑补了一个大男孩儿的形象，然后继续沉入讲座的内容之中。 “能量型生命先天其实非常适合掌握能量，因为能量对同类是有先天亲近感的，所以我的本体应该是全系的元素亲和——当然，先天条件并不代表一切，所以说并非先天能量型生命的同僚，也不必早下结论，不妨多听几句再说。” “我们所规定的一切内容，全部都是依托于能量而存在。 包括（符号），包括生命，也包括一切……这就是能量的魔力。 在讲能量微操之前，我们对于能量的理解，应该是更丰富的，而不是一个简单的概念，这就是这门课程存在的意义——我相信，大家应该也不会认为能量只是一个基础吧？” 他讲到这里，竟是自顾自地笑了两声。 不过好在台下看不见的诸位和看得见的数位光源体生命们，都很给面子地发出了笑声，所以全场的笑声，倒显得不笑有些尴尬了。 程诚也挺想跟着笑两声的，可惜他还没学会这个发声方式，于是便只能继续沉默下去了。 笑声刚罢，这位“分身”的讲座便进入了正题。 “当然，相信来到这里的所有生命乃至非生命，都不可能是为我而来的，我们的课程，能量，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操纵它、控制它、研究它，这是我们的本能。 我所讲到的细分类，基本上属于操纵能量的实战。而学会实战之前，我们得去感受能量的存在…… 它们是无处不在的。” 停顿一下的分身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程诚突然失去了感知——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是听觉似乎还在，所以隐隐约约听到了那声音继续讲座的内容。 “失去你的感知，你还能够记住些什么？” 什么都记不住啊。 程诚下意识地想要回忆，却什么也没有回忆起来。 幸好这个状态并没有长期持续，只这么一小段时间，便又恢复了原样，那些明明灭灭的光源体们又好端端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讲座在这时继续了下去。 “我刚才切断了所有人的感知，只留下听的能力之后，应该是你们距离真实的能量最近的时候——这个状态是去操纵能力之前，必须要长期经历的一个过程。 为什么这么说呢？很简单，你想要操纵能量，那么你首先要拥有属于自己的能量，如何拥有自己的能量？切断感知，距离能量最近的时候，就是积累能量、压缩能量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然而，程诚这个菜鸟根本不会切断感知这么高级的事情啊。 那声音很快又解释了这个问题。 “当然，可能这里有一部分新手，刚知道能量并不是直接操纵的新手，有专门的为你们准备的单独讲座，不必担心，两者分开授课，细碎的分类也有——好歹我还能再分裂个十几次呢，回答问题至少还是足够的。” ……这个讲座可以说很合适了，还要根据各种情况让讲师分裂开往细里讲。 但是价格恐怕也很让人心酸…… 这次欠下的人情，恐怕近十个世界内，程诚都赚不够还人情的积分啊。 它的两边线头默默绞到了一起。 不过讲座的进度却并不会因为程诚的纠结而停止，下一步已经开始进行了起来。 程诚猛地被吸纳进一个新产生裂缝中，晕头涨脑地落到了另外的地方。 第八十章 能量教你吸收它 大概是经历过了两次昏头涨脑，有了抗体的缘故，这次的程诚没有过多的晕眩，就又回到了正常状态——但是这正常状态突然间似乎也不是很正常。 因为他现在的视线完全是没有的，感知倒是可能还在线，但是却并无卵用。 一片黑暗……应该没可能是感觉剥离，程诚很快有了猜想。 “唉？这次的小朋友们居然都没有一个会发光的？这就有点儿尴尬了啊，什么都看不见的。”男声是从程诚的左前方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引导员都这么不缺积分的吗？居然这次有这么多个……他们这是去哪里薅了一笔啊，我也想薅。” 没有听到回答声，但男声却似乎了然了什么。 “去奸商那儿高利贷了？怎么都这么争强好胜的，一个个的，不应该和平相处吗？” 这个话题没能再继续下去，很快就被结束了， “算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继续下去吧……有对黑暗过敏的吗？没有，好，那我们继续。 之前也说了，你们都是菜鸟，所以别指望直接接触能量操纵这个部分的话题，接触这个话题，只会提前消磨你们的自信心，总之我个人是不很推荐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 那么正规方式吧，首先要做的一点其实是去感知能量、接触能量、与能量相联系。 听起来似乎很抽象，那么就拿你们愿意理解的方式去解释，这个办法的第一步就是切断自己的感知，在长期沉入到这个状态的时候，就会感知到自己对能量的亲和程度，越早接触到能量、就是亲和度越高，当然有一个基础的时间点能量根本不会靠近，所以这段时间内谈天赋和亲和力毫无意义。 所以，我们的第一个话题就是，学习自己切断自己的感知，并且熟练运用把自己从无感的状态唤回——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们，后面一个比前一个更重要。 你可以花费很多时间去沉入，花多少都无所谓，但是从无感回到现实，必须是越快越好的。” 这个程诚还是很了解的，如果出不来，必须靠别人叫醒的话，那么学得再好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现在先讲后一部分的理论知识。” “进入无感状态的时候，最突出的‘感觉’其实不是感觉，而是你自己的身体——是的，能量型生命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特殊的本领，用精神抓住身体。如果感兴趣的话，倒是不妨一试。 想要从无感中出来，唯一个方法就是让精神贴合身体，从物质上讲，能量型生命体，包括我在内，所有能量型生命的最本质特征就是身体透明化、无形状，这种情况下，感知身体的韵律，抓住一瞬间的共鸣，让精神流入身体之中，其实也需要天赋，这往往和亲和力是毫无关系的。 希望你们的精神和身体共鸣度都高，这样就不会出现精神沉入无感出不来，身体直接流走的情况了。” ……听起来，怎么好像感知能量还成了什么危险事件一样？ 程诚再次拿好几个线头做出了挠头动作。 “咳，这是在以十万年为单位的感知能量时才会出现的情况，所以你们应该暂时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相比起这个，让精神贴合身体凭感觉，这个跟别人都是讲不出来的，只有自己才能完美了解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那么接下来就进入正式主题了。 进入无感状态之后，怎么感知能量，能量们自己会告诉你这个问题，所以我需要做的，就是帮助你们进入无感——这也是感知能量的过程中，几乎最难的一点。 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也有不少会觉得从无感中回归更难，但大部分能量型生命还是赞同这一点的。” 停顿只持续了一瞬间，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 “怎么从现在的状态进入无感，铲除自己的感知迹象呢？ 经过我和几位先天神明多年以来的总结，有一个非常统一的标准，以及一个成功率最高的办法。 标准很简单，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无法感觉，基本是失去了作为生命的特征，开始有一些难以形容的光芒向你汇集，这个时候无感就完成了。” ……那么办法呢？ “进入这个状态的办法就是忘记自己的感知，甚至是自己，直到达到之前所说的那个标准，这就是无感状态——但是真要通过自己进入这个状态，非常困难，所以我们开发了专门的练习专用道具，可以加快时间倍速，一般正式进入试用期的时候才会发到你们手上，不过早点发也是没差的。” 程诚的线头上瞬间多出了一个小珠子——是个纯白色、还正在发光的小珠子，并不能够照亮周围，但是能让程诚看到它，以及别“人”手里的它。 环绕周围一圈之后，程诚不用数都知道这里的“人”数少说也得是千把往上。 ……毕竟刚才他有种身在高中开学典礼的感觉。 小珠子的密集程度已经快到了能让密恐原地昏迷的程度了！ “时间加速是它的一部分功能，现在已经打开了。其他功能可以自己开发——引导者会尽力回答问题的。 好了，大家可以开始忘记了。” 唉？这么随意的吗？ 程诚盯着那个小珠子，也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忘记，浑浑噩噩地过了一阵之后，才意识到是……“忘记一切”。 自然也包括他手上的这个珠子了。 大概是抛开珠子，什么都不再去想的时候，周围瞬间就变得一片黑暗了。 在黑暗中流失了多少时间，程诚也是一概不知，似乎很快、似乎又很慢，程诚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慢了起来，一些跳跃的亮点跳到了他的周围，然后慢慢的转起了圈，亮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它们似乎是在呼唤着程诚，要让他和它们一起舞蹈。 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跟随光点们运动起来，运动的速度开始是很慢的，但之后便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快到了极致，光点们主动投入到了程诚之中，代表着程诚的光点壮大起来、吸引更多的光点，再旋转、运动，更多的光点投入到程诚这里，让他旋转地越来越快了。 似乎永无停歇的运动很快就被动停了下来——程诚意识到了，他应该离开这里了。 没有光点在催促他离去，甚至它们更加喜闻乐见的是让他留在这里，可是程诚却感觉自己并不能长久地逗留，他下意识地开始脱离开固定的轨道，到了一条从未旋转过的道路上，很快，他抓住了一点灵感，迅速融入了进去。 视线、感知、听觉似乎是一起回复了——其他都不甚清晰，只有那个小珠子的白光在此时显得异常明亮。 隐约之中，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 “原来这就是这批最强的那个啊，确实素质不错，知道点到为止——那就送你一程吧。” 第八十一章 以为你是骷髅嘛 等程诚彻底清醒过来，已经离开了之前那个一片黑暗、只有一大堆小白球球发光的演讲会场。 他此时正飘在之前那个桌子上，凌祺已经醒了，她正在慢吞吞地揉着眼睛——眼睛外圈的黑眼圈终于没见，看来是已经休息好了。 其实程诚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她，而是自己的线头上搭着的那个小珠子。 “是这个啊……”凌祺的语气非常平静，“老大他们一起从奸商手上薅的羊毛，这东西我记得人手一件来着……不过好像不是现在该发的。” 确实，是新手期结束，正式进入试用期的时候才会发的。 从奸商手上薅羊毛？ 程诚看了看小珠子，召唤符号把它收了起来。 现在是该进入下个世界的时候了， 显然这不是去管奸商的手有没有羊毛的时候——有和没有，跟程诚也莫得关系。 “走吧。” 凌祺一边揉眼睛，一边把右手猛地往上一抬。 A4纸们组成的资料再次进入了空气碎纸机，程诚的意识也跟着沉到了深处。不过刚学到的东西瞬间产生了作用，至少程诚清楚现在大概就是所谓的“无感”状态。 他正准备尝试着等待一下光点们到来的时候，眼前光线一亮，立马就退出了这个状态。 新世界到了！ 和之前所看到的世界资料有些不太一致，程诚一睁眼看到的，居然并不是蒙着灰霾的天空——不过想想都市世界也存在那种没有污染的农村地带，这个湛蓝的颜色还是可以解释一下的。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更大的不对劲儿——因为他试图翻身居然失败了！ 程诚一脸茫然地想要继续翻身下去，但尝试了十几次，均未能有成果——一个不祥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他在心底如此默念了一句话—— “能在我面前来一个镜子吗？” 他有点怀疑自己现在的形状、以及自己的生命形态了。 ……怕不是根本不是人。 动都动不了，会是个什么东西？ 山还是水，树还是石头？ 镜子很快随心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在这镜子里看到了两根白玉般的腿骨，一根大一根小，长得都甚是讨人喜欢。 也不知道两根骨头是怎么会给人这种印象的。 程诚反正是不太懂这个概念——另外这镜子给他看的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是个不能动的骷髅精吗？ 那为什么只能看到一只腿的小腿骨，而不是完整的全身……骷髅好歹也该是有面部的不是？难道说，这具身体没有完整的骨架，只剩下一条腿的骨头还在了，不想露脸？ 没事啊，拄着拐杖的骷髅身体程诚也是能接受的嘛。 但这个推测显然也是错误的。 因为他突地感觉到了一阵地动山摇——像是被动直立起来了一样，视角突兀地从看天变成了看山，呃，山脚下还有只漂亮的梅花鹿。 不对，这不是重点。 这次的身份…… 不会是腿骨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心底”响了起来：“是的，同志，你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一只白骨精的左腿骨——呃，是哪根小腿骨来着，我一会儿帮你查一下，现在先感受一下这个视角。” 凌贰的声音，没错。 ……这还真变成腿骨啦？ 程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然的假装自己很冷静。 实际上……冷静个锤子啊！ 上两个世界是懵逼一点儿，是被带飞一点儿，但是也不至于让他直接从人变成一根骨头冷静一下吧？心态失常、直接疯了，倒时候找谁报销？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程诚也不太想知道答案。 爆炸中的程诚只能看到山下的梅花鹿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身上呼啦啦的顶着风，不知怎的，首先袭上心头的竟然是没穿衣服的羞耻感…… 呃，好像有哪里不对。 程诚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梅花鹿已经是近在眼前了——他感觉到自己被动飞了起来，然后砸到了梅花鹿的脊背上。 由于整根骨头都埋在梅花鹿背上，所以程诚是完全没能“亲眼”观察到梅花鹿的改变。 于是等他被从梅花鹿的背上抬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浑身只有两片衣服的少女——好在由于接受了之前动物成精合法的世界观，现在还勉强能维持清醒。 ……但是不穿衣服是要被打马赛克的啊！ 然而并没有，程诚完全没在她身上看到任何马赛克…… 呃，这是什么原因？ 凌贰很快出现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打马赛克啊？” “难道都不打的吗？” 程诚有些茫然。 现在也是实在没办法挠头了，要不然他又得把头挠秃。 “我们能看到的是代码……都很正常啊，没什么问题，这是一只刚成精不久的母梅花鹿，皮毛很顺滑，但是肉不太好吃，所以综合来说不值钱。” ……哦，懂了。 神明的视角是从创造世界来看世界的，清心寡欲，懂了，懂了。 骨头咔嚓咔嚓的响动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在白骨精说话的同时，程诚也跟着它说话的节奏一起颤抖着。 “可不枉我在这清明山下硬生生躺了十几年，总算是等到这么个合适的小蹄子！” 声音刚一落地，程诚瞬间确定了——这是个女白骨精。 “等一个成精的真不容易，也多亏还允许妖怪们自相残杀——来，小鹿啊，你给老娘乖乖的，我白骨夫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是从不杀生的，只要你这一张美……” 程诚咔嚓咔嚓跟着大抖了两下，似乎是白骨精仔细看了看梅花鹿精，发现它并不好看，话头瞬间转了过去。 “只要你这一张女人皮，你看你也是成了精的小妖怪了，不过一身皮，两三年的就能长出来……” “不如把你这身女人皮，赊给夫人我？” 这只白骨精的声音，腔调其实是极美的，但再怎么美的腔调，搭上这段话，都不是什么美的声音了。 位于她小腿位置，被迫沉默着在原地待着、只能观察梅花鹿精以打发时间的程诚，敏锐地注意到了梅花鹿精发狠的眼神。 然后梅花鹿迅速变成原型，冲上来就拿自己的脑袋直接怼到了白骨精的小腿骨上—— 中招的正是左腿。 第八十二章 白骨夫人很圣母 梅花鹿成功怼断了白骨夫人的左腿，所以她成功得到了一个badending。 不仅皮被扒了下来，还被割了好几块儿肥肉——虽然白骨夫人显然没办法吃肉，但是她找借口的时候振振有词，程诚也反驳不出口、也不想反驳。 给一个撞断他的梅花鹿说好话，程诚反正是没那么大方。 当然，他现在也说不了话……咳，这点就假装不存在吧。 现在程诚已经觉得自己附身的白骨夫人是个好妖怪了——梅花鹿精都已经撞断她的两根小腿骨了，白骨夫人居然都没有生气，甚至只割了梅花鹿精两斤肉，皮也没剥，只拿了走了它遮盖身体的两块儿布。 ……这已经是圣母级别的白骨精了吧？ 任由白骨夫人慢悠悠地把自己捡起来，程诚分割成两截的视角正好一边看到白骨夫人的手骨，一边看到她的肋骨。 ——不知怎的，程诚居然想起了之前在沙雕同事们经历中，看到的那个神奇例子…… 变成正在降临人间还是骷髅大战中的骷髅兵，手骨连着半截腕骨卡在了隔壁同志的肋骨缝里，然后、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呢。 思绪迅速收回，程诚再次开始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发现此时白骨夫人似乎已经坐了下来——这么说不太准确，准确的说，她是把程诚、也就是断掉的小腿骨暂时搁在了石台子上，然后把自己的下半身两根腿骨都卸了下来，以一个双手手骨撑地的姿势，让胯骨慢慢降下来，然后形成了类似于坐下的姿势。 她抬起一只手拿起断成两截的程诚，再抬起一只手拿起从梅花鹿精身上拿来的衣服，拿其中一块儿衣服把断成两截的程诚包裹了起来。 虽然程诚已经是一根货真价实的骨头了，但是乍一下被裹成这么个鬼样子，着实也不很习惯。 ——甚至还有种要被闷死，窒息掉的感觉。 总之不是什么好感受。 在程诚视角受限，被包裹起来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时候，白骨精却是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程诚扔了下来，转手又拿起了之前从梅花鹿精那里要来的肥肉，比划了好几下，才心疼的竖起了手掌。 只见她的手骨连带着指骨一起变成了一截看起来就很是锋利的刀刃，把梅花鹿精割下来的肥肉全都割了下来。 她又把手掌变回原来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削下来的肥肉堆到了一起，然后毫不手软的提起那块儿瘦肉，另一只手提起断成两截的程诚，迅速把瘦肉全部都怼在了皮的外面，瞬间成了一座略显奢侈的肉山——程诚倒是对此没什么感觉，就是闷得更厉害了。 白骨精两只手齐出，迅速掐了一个决之后，裹在最外面的肉迅速变成了血水，裹在中间的皮也失去了光泽，开始发黑，但是被包裹在最里面的腿骨却是莹润如玉、恢复了一开始可爱的玉白色。 她挥挥手，血水和干皮便都随着风被吹出了山洞，只留下了一堆骨头。 程诚的视角是跟着这节腿骨移动的，在他看来，就是被闷了两下之后，刚一出来就发现自己的视角回到了正常状态。 快得都有些蛮不讲理了啊。 程诚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抓了起来，然后咔嚓两下，他被送到了白骨夫人的骨盆大口里——程诚惊恐地望着两排饱满的牙齿咔嚓就咬了下来。 这是饿了吗？连自己都吃？ 不过这两下似乎只是试试骨头的硬度，因为啃了两下之后，白骨夫人就又把程诚接回了腿上，又熟练地安装好了自己的大腿骨，整个过程熟练到让程诚都有些怀疑这位夫人的年纪了。 把腿骨装好之后，白骨夫人叹起了气。 “唉，这十几年怎么又白躺了，这都好几个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找到一张美人皮——要求都放低那么多了，居然连个小梅花鹿精都能把我这腿给撞断，这身老骨头可怎么办呐。” 好几个十几年……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老骨头哈。 程诚一边思考，一边转换了一下视角——是的，他刚发现自己在骨头形状下的视角其实和当线条以及雾气的时候差不多，还能转换视角，只要想转换就能转换方向，可惜这个能力只能按着现在的形状去转换视角，骨头一但被遮挡住，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算了，骨头就骨头吧，好歹还是有视角转换的，问题还不是很大。 程诚的“视线”此时凝聚在了在他对面，缩小了无数倍的凌祺身上。 熟练地把精神凝成线条，不自然地把线头从骨头里边伸出去，迅速连上柔软的墙壁，然后再把线头缩回到骨头里。 “祺姐，这次完成初次接触这么快的吗？” 凌祺现在的身体，大致和程诚整根骨头的长度一般高，也不知道是比之前小了多少倍，程诚是不太会算的。 说实话，她要是不突然冒出来点头，程诚甚至是不会发现她的才对。 “嗯，还好吧……毕竟这次你的身份不是很方便，所以就给你提供了别的便利，比如说，这只白骨精就是一个现成的主要主角。” 呃，那就怪不得了。 怪不得凌祺是在白骨精咬了他两口、尝过味道之后才出来点头的。 果然是毫无社会主义战友情的前辈呢，这都在被吃边缘徘徊了都不救他一下——对，死了还有复活呢，救也没什么必要好像。 组织福利太好，导致莫得战友情？ 这个标题程诚是想不好了。 “既然有便利，那是不是……直接就只接触一个主角，也能迅速完成任务？” 这仿佛是个现成的bug哦。 “不行啊，只接触一个主角，数据会很单一，而且你的任务进度也会进行的非常慢——所有的主角之中也有一些完全相同的，这些完全一样的主角们，最好避开。人物所需要的是多元化，不是只有数量多就行，当然没有数量更是绝对不行……” 凌祺挠了挠头：“我们其实也在慢慢尝试呢，说是说不清楚具体的。反正你记住这一点——主要主角一个世界内至少需要接触两个，次要主角数量可以不限，而且主要主角必须不能相似，这个是目前已知的部分。” ……看来确实都在摸索完成任务的过程中，还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呢。 那么，这份标准答案，就由我来创造吧！ 第八十三章 问：如何脱离宿主 不过还是有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在那里的—— 程诚可没有当这种“物体”的经历，就算他之前感受过当线条了，这也是和做一根骨头完全不同的经历，更何况现在的位置还是一只白骨精的腿骨…… 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完成任务。 要接触主角，首先要有的条件，至少也得有自由移动这么一条的，否则首先无法移动，等主角来找你这想法显然不现实。 而身为白骨精的腿骨，现在首先考虑的还不是该怎么移动。 相比起移动，更重要的是得先脱离开白骨精——要不然他也没办法控制白骨精带着自己去找主角不是？ 而且，让白骨精感受一下、她自己的腿骨有自己的想法？ 这个情况，程诚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相当的诡异。 程诚是不太想承担再次断成两截的风险，让白骨夫人尝试一下腿骨有想法是个什么感觉的。 “前辈，是必须自己想办法吗？” 变成这个形状之后，程诚还没使用搜索——他先入为主的感觉是自己现在这形状可能不太适合这个平面功能，正好凌祺还就在对面，精神连接刚才也都建立好了，所以程诚干脆就这么问出了口。 “对，都给那么多道具了，这还要我们想办法的话，那这是谁在做任务？”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点儿上了。 确实如此，若是所有人都不去做任务，指望着引导员想办法，那恐怕试用期员工这辈子都转不了正了—— “可以用道具吗？” 不用道具程诚肯定是完不成的，用道具的话……想想办法，说不准还有希望。 “所有道具都不会限制使用，哪怕是超越小世界时代的道具，只要你能够避开人用，我们就可以帮忙扫尾——不过用习惯道具之后，得需多学一件事情，以便转正之后自己扫尾。” 果然，人性化组织还是那个人性化组织，限制都这么人性化。 “那就好……对了，前辈，你这段时间也会一直跟着我吗？” 这样就不用在看到疑似主角的生物时、随时召唤凌祺了，有效避免了程诚的尴尬癌。 虽然说变成了骨头，没有脸面这种东西，但是谁说骨头不要面子了？ 面子还是要的哈。 “其实我之前就说过，我是第一次做带新人的事情，不熟练很正常……正常情况下，下派的引导员都会分身，他们会多次分身，每个分身各负责一个世界，这样就能同时带多个试用工——但是我是临时来帮忙的，所以没有这项技能，这才出现了这种乌龙。” 那也就是说…… “一般新手期，应该是引导员全程都跟着的吗？” 凌祺点了点头：“对，因为让新手判断什么时候叫引导员太难了，没这个浪费时间的必要。我临时也就帮忙带两个人，就没有学分身。” 那么，自己的难度果然是一开始就加大了啊。 “嗯，这样啊……” 程诚用不存在的手捏起了刚才裂开产生的骨头缝。 “你加油，按照你完成任务的速度，我最近十个世界内应该都能跟着你。” 程诚看了看凌祺离开之后，便完全恢复平静的空气，开始做出提问。 “如何才能从自己附身的宿主身上脱离？” 自己=骨头，宿主=白骨精，脱离=白骨精失去一根左小腿腿骨。 寻思着应该没毛病的同时，搜索栏出现了。 “又是一个说都不说清楚的问题，就宿主和脱离两个词，我给你安排一个大纲出来——系统脱离宿主，一种直接摧毁寄存的芯片、另一种切断精神联系；器官脱离身体，可以用巧劲儿把自己判成坏器官、宿主会主动让你脱离；如果是细胞或者细菌类，恭喜你不用思考这个问题了，赶紧的去死一把换个身份更快。” “变成软泥怪吃掉而没消化的骷髅头时，我没有慌，因为我知道还有办法被它吐出来继续完成任务；变成即将被天使吸收的圣光礼赠时，我也没有慌，因为我觉得还有办法被排泄出来换个形态继续苟；变成快要被消灭干净的无上量劫时，我依然没有慌，因为被消灭了也不过是变成某个神体内的功力……现在我变成了世界意识，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问就是自杀也不会自杀，在线等一个完成任务的办法，急，各位大佬麻烦帮个忙。” “我变成了世界意识的宿主，大家好，在线假装主角难不难？有没有搞头？” 第二个大兄弟好惨一个世界意识啊，这怕不是得自己说服自己了。 另外，他现在这个状态算是器官吗？ 骨头应该也算是器官的一种吧…… 然而应该怎么让白骨精觉得他是一根坏骨头，给把他扔了？ 参考之前的情况，他都给断成两截了，还被捡回来修好，程诚感觉自己可能很难能找得到让白骨夫人放弃自己这根腿骨的办法。 顺其自然这个做法又很不符合他的目的…… 这就显得有些尴尬。 开始尴尬的程诚决定先听一听白骨夫人的自言自语，再决定是继续思考怎么离开她、还是直接就跟着这位大佬开疆扩土，当腿部挂件。 说到腿部挂件，他现在这个位置，那真的是腿部挂件没错了。 白骨夫人依然在自言自语着。 “哎，难啊，做个骨头精都找不到皮穿，现在修炼成精的小妖精也不知道都去哪里了……山里的空气这么好，居然一个个的都走了。夫人我找张皮也是越来越难，真是。” 她的右手食指指骨敲起了石台。 “罢了，山不来就我、那我去就山，总还是能捞着几张皮的，再这么躺下去，真变成老骨头，那得是多大的损失啊！” 她似乎是此时正好下定决心，指骨和石台接触的那个瞬间梆梆作响。 “我白骨夫人，怎么还能被这点儿小事情给难倒了呢。嗯，就这么决定了，改个名字去人类那里找小妖扒皮！” 说罢，她便迅速的撑着石台站了起来，程诚的视角跟着晃成一片模糊，但心里却充满了喜悦—— 夫人干得漂亮，不要停下来，这样就可以继续抱着你的膝盖骨睡觉啦！ 程诚的视线逐渐晃荡的越来越快，最终糊成了一片。 而他的心情却是与之完全相对，越来越开心了。 怪不得都喜欢抱大腿，这活计是着实不亏啊！ 反正他还挺喜欢这项活动的。 第八十四章 平地摔的白骨精 行进的过程中，程诚都有点晕晕乎乎——倒不是视角多奇葩的问题，主要在于他突然被蒙蔽了“视线”，不管换哪个方向，都只能看到一片皮肤色…… 呃，不是说找不到皮吗？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被蒙蔽视线的程诚很茫然，但是没有被遮挡视线的白骨夫人却是没有半点茫然的，她走动的脚步完全没有半点停滞，导致程诚的晕厥状态更加严重了。 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不能思考的。 白骨夫人的骨头架子还在咔嚓咔嚓响动着，但这都无关紧要，因为此时的她，看起来已经完全像是个山野村妇了。 精怪们好歹还是有点能力的，像是屏蔽声音什么的，都是基础能力，谁都会一点那种。 所以咔嚓咔嚓的骨头摩擦声，就这样被掩盖住了。 她龙行虎步地朝着清明山下的方向走了下去。 …… 清明山，说是一座山，其实这个地方并不只有一座山，而是由许多座山组成，严格来说，这里甚至是一条山脉。 正因如此，在山与山的缝隙之中，总有一些未被人踏足的地方，那些犄角旮旯正是妖精们成精的最佳地点，白骨夫人深谙这个道理——毕竟她也是出身小地方的，自然知道小妖精的初生地点。 为了在精怪这里找到合适的皮毛，为自己做一个伪装，她整整花了一百二十年等待新生的小妖。 虽然一边等一边躺着，大部分时间都是陷入沉睡的，但是那也是等了数年、换了不少地方呢，只可惜，由于种种意外，各种新生小妖的皮毛都没能被她得手，努力了这么久也没有结果，白骨夫人很生气。 再想想听老友说的，人间界最近对术法的分辨能力很差劲的事情，她便当仁不让地在这次失败后踏上了下山的路。 这次选择的位置其实距离人类城镇很近，也就两三天的脚程，大概是白骨夫人的法力又精进了不少的缘故，她用更快的速度从清明山的范围走了出来，找到了距离最近的人类城镇。 不必敲门，只需看上几眼，白骨夫人便能够看出来这里的人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学武的跟脚，修道的更是完全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白骨夫人霎时间便了然了。 对妖精来说，最大的天敌几乎都是道士，而修道者少了，妖精们的生存空间自然也就大了。 至于武者，这是许多妖精们的敌人，武者长存而阳气被夺，一些先天较弱需要阴阳二气调和的妖怪们便无法修成人形更好的隐匿，故而武者之少，自然也是妖精们所乐意见到的事情了。 知道没有道士的存在，那就没必要顾忌了。 白骨夫人上下动了动牙齿，让自己摆了个笑的表情之后，便全力放开速度，让临时扯上的熊皮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整个骨架子跟撒了欢的一样在荒野之中奔行了起来。 大致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更大的城市就已经在眼前了。 和她上次看到的不同，城墙的存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整个城镇的建筑物直接就在眼前，不需要多余的观察便能够尽收眼底。 站在小山坡的顶上，白骨夫人挠了挠并没有眼珠的空档眼眶，露出了属于骷髅的妩媚笑容。 “这真是个繁华的时代啊……” 她不知道有没有的声带辛劳工作着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路边的草丛跟着声音的弧度炸了起来，变成了蓬松的一团。 白骨夫人摇着头看了看这团草丛，跳起来迅速离开了这里。 …… 一个不起眼的少女像是其他所有少女一样，把自己融入到了人群之中，完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也是很正常的，在人流量大的时候能有数千人的大商场里，多一个人又算什么？ 白骨夫人看了看周围女孩儿们的脚步，跟上其中两个，兴致勃勃地学着她们的脚步逛了起来。 可惜还没这么走几步，她的左腿突然自顾自的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听她使唤。 但是右脚的行进方向还维持着正常，因此整个上半身也就不听话地跟着丧失平衡的右腿摔了下去——还努力停在那里的左腿骨自然也没能幸免，跟着她一起砸到了地上。 而外人自然是看不到白骨夫人身体内部的纠葛，于是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异常顺滑的平地摔而已。 除了摔倒的少女很青春，摔倒的姿势很顺滑，着实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现在又不是什么扶人起来是好事的时候，所以自然都离她远远的，什么大的风波都没引起。 白骨夫人就着摔倒的姿势，悄咪咪地赶紧扶正了被摔歪的脸，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没那么惊悚。 然后她才爬了起来，再次尝试过，感受到左腿又恢复正常，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难不成刚才是幻觉吗？ 可是没听说哪个大妖还会天天平地摔的，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 她默默揉了揉左小腿，然后迅速站了起来，循着人流的方向找到了厕所，把自己关在一个小隔间内之后，她坐在马桶上就先把左腿骨从大腿根部连根拆了下来，又单独拆掉了小腿的腓骨。 阻力正是从这里传来的。 白骨夫人寻思了一下，很快想起来这根正是之前断掉的那根骨头。 她狐疑地低头看了骨头两眼，又毫不嫌弃地往嘴里放咬了好几口，确定没有别的问题，这才又把它安回了原处，装上自己的大腿骨，回到了完整的形状。 大概是错觉、或者是断了一次的后遗症也说不准？ 这么想着，白骨夫人召唤出幻象，走出卫生间，再次开始寻觅自己的目标。 ……大妖确实没什么可能会平地摔，但是这根腓骨有自己的想法却是真的，所以在程诚回归思考和周边视线能力的时候，便下意识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也就是白骨夫人的左小腿腓骨。由于两者的意识不兼容，于是就导致了白骨夫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来了一发平地摔的惨案。 刚到达商场的时候，程诚真的就是下意识想要控制自己，真没有意识到自己还能影响白骨夫人的事实。 被拆下来咬第二次的时候，他才确定了自己还真有一定自主权。 即便是这点权力相当于没有，但是保持乐观的心情，有总还是比没有好的不是？ 万事都是这个理儿嘛。 第八十五章 三个大基础方向 实际上，在白骨夫人意识到道士与武者式微的现状之后，她便当即撤去了身上的残皮，用自己的真身骷髅裹上一层幻术之后，便趁着幻术的遮掩直接跑了起来。 而程诚也正是在这时苏醒过来的。 对于他来说，白骨夫人用原型全力奔跑的速度着实是有点儿快了——他脑袋都被晃得晕成了浆糊，完全没感觉到任何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白骨夫人停滞在商场，汇入人流、动作慢下来不少的那个时候，程诚才终于找到了回归精气神的机会。 他也正是在这时醒过来，下意识地自我控制了一下——于是很快就是一发平地摔。 也多亏白骨夫人不要面皮，还是精怪，所以他没被真的怎么样了。 程诚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拘束着他视线的那层“皮”已经消失不见，视线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已经是能看到周围状况了。 然而，即便是没有皮肤在外面罩着，一根腿骨能看到些什么呢？ 局限在小腿的这片空间里，程诚只感觉到了四周都是往上看根本望不到边的巨人，他们的小腿似乎比自己的“身体”还庞大，程诚也多亏他们的腿没有自己的想法，要不然程诚真的很有可能突然被看不顺眼，说被踹断就被踹断。 这真心是个悲伤的故事哈。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他自己是小腿骨的两根中更细的那一根，不管谁的腿肯定在裹上皮肉之后，都是大于一根骨头的。 这种遍地都是的压迫感真让人绝望。 程诚让自己的视线旋转了一圈，并没能找到一个比自己还弱的存在，顿时就有些绝望——现在他算是意识到自己缩减成三个的新手世界，这是个什么概念了。 就这个人性化组织的已知状况，十二个新手世界肯定是步步递进，绝对不会出现一个跟一个之间的难度差距过大这种情况的。 所以说，十二个新手世界的难度，甚至应该是从最贴近生活的，到最不能理解的才对。 ……而这个世界的某些世界观，程诚居然还挺能理解。 所以说，这可能并不是最难的那个，虽然说三段式跳跃，但也没直接让他断腿。 想到这里，检察官凌贰那熟悉的声音便再次出现在了程诚的耳边。 “对头，即便是三段式跳跃的任务难度，也是给了你一定的接受空间、而且也都是完美涵盖三个基础方向的。我们从来不会给员工不可完成的任务，就这一点上，你还是可以放心的。” 接受空间这个程诚懂，但是基础方向又是什么东西？ 他正好奇着，便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拨动了一下——如果把他的精神比作琴弦的话，刚才确实是一种被拨动的感受。 刚才那一下，大概是和凌贰的精神连接，但这次却是和凌祺精神连接时完全不同的体验。 凌祺的精神状态就像是墙壁，但凌贰却像是进攻的剑刃，即便只是单纯的语言交流，都带给了程诚一些隐含着的锋锐，比起凌祺，他更给程诚压力，这是真的。 而建立了精神连接之后，两个非人物体之间也就达成了通话渠道。 “刚才你问什么了？再说一遍。” 凌贰的语意虽然是询问，但是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感觉，更像是在威胁一样。 相比起来，凌祺的是语言之间，波动却是非常平淡了——就像是根本没有感觉。 “那个，基础方向又是什么？” 这个词语着实让程诚非常茫然。 “这个啊……” 凌贰的声音顿了顿：“也罢，这个虽然应该在新手世界结束后再说，但是这批你的进度都快赶上上一批的顶尖了，告诉你应该也是无妨的。” “所谓的基础方向，是把所有的任务都分成了三类之后得到的最笼统的大分类，当然分类大就代表了内容杂，所以说真由分类去判断世界是完全不可行的。当然这和基础方向是什么没关系，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建议。” “这三个任务大分类，分别是情感、权势、实体。” ……这怎么听起来比能量操纵的基础课程还要抽象啊？ 程诚终于还是没能在这个形状下成功做出挠头，所以他就感到头更大了。 “咳，不要这个表情……呃，你现在这样没表情哈，还挺好的。”凌贰干笑了两声，“情感，是一切以情感纠纷、以情感作为基调的小世界；权势嘛，所谓力量的附加是权势，但实际上，只要是发展了势力，一切世界都能归属到这一点，这里的小世界数量是最多的；最后的实体……怎么解释呢，对于你这种以前是人族的，不是人类身体的都划归这里，但对于非人族的异族新手，人类为主的世界是他们的实体类世界。” “实体类可能不太好理解，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能接受自己身体的各种形状、熟练运用，甚至没有身体的时候也能创造身体，实体这个小世界关卡是最简单的。” 行了，我还是不懂。 程诚更加想要挠头了，然而他既没有手、也没有头，只是一根不能说话的骨头。 略显尴尬呢。 “当然懂不懂其实无所谓，你能通过世界，那就算是全都不懂也能被拉做典型。而要是概念一点就透，世界一过就废，最后也就是只能在废弃之地瘫着睡觉……总之，老大看好你，我也看好你，想得通透其实真挺好的，至少不要死磕在一点上，把目光放大一点。” 世界这么多，多去几个地方当咸鱼，那肯定是个好主意不是？ 当初励志要做最咸的鱼，现在看来，还要做精力最多最有资本的咸鱼，这样才能成为大佬咸鱼啊！ “但是为什么没有无形体的前辈呢？” 适应所有形体之后难道不会有什么感想，比如说顿悟飞升什么的？ “有啊，挺多的……在养老院集中营蹲着呢。” 凌贰咳嗽两声：“咳，我们的任务不仅是打碎，还有建立——真的老大的老大是创世神，算算差不多就是你妈……不是，你祖奶奶……也不对，咳咳，总之创造你的人总还是想让你变得更好的，不要辜负祂。” 程诚又有了新的想法，不过这是真是假，还待验证。 现在果然还是不要太浪，稳定发育为妙。 看看新手世界正常情况下能有十二个，就能满满地感受到创世神的毫无恶意了——甚至这还有种很担心自己家的孩子被欺负了多上几年幼儿园的既视感。 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咳，加油干总是没错的。 干吧。 第八十六章 白骨夫人爱打工 和凌贰的交流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程诚发现自己又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白骨夫人可能真的是很久都没下过山了，居然现在还在蹦蹦跳跳地逛街。 不过现在的地点已经从大商场里面转移到了外面的步行街。 现在似乎是夏季，程诚看到了很多光洁露在外面的小腿，以及相当多漂亮的弧线。 可以想象，如果他现在还是人类的高度，就目前审美暂时没变的情况下，他应该还是能在大街上饱饱眼福什么的。 然而很可惜，他已经是一截无法自主行动必须被带着的小腿骨了。 身边有些什么呢，小姐姐的凉鞋、小姐姐的脚腕、小姐姐的小腿、小姐姐的脚踝……以及大概也是小姐姐们的脚气。 程诚现在是真心想摆个咸鱼瘫的姿势了。 阳光混合着闷热，虽然不知道一根骨头哪里来的嗅觉，但是他现在真的很想原地昏厥在这拥挤的商业街，让自己冷静一下。 于是他缓缓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很快，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被接管的感觉。 介于程诚现在是跟骨头，所以被接管着实很正常，于是倒也没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 ——也就是白骨夫人接管了她自己的左腿小腿骨，继续走动了起来。 程诚默默地让自己缩成一团，只勉强用能看到外界的视线往外观察一下，确定是只能看到外面而闻不到气味的程度，然后安心理得地趴作一坨，默默围观着白骨夫人的旅行。 令人心酸的是，白骨夫人和大部分女人一样，完全没有对逛街的节制、甚至相比起来之后，由于种族特性脚底不打滑，白骨夫人比起别的女性生物来说，持久战斗力更强，甚至中间都不用停下来吃东西补充体力—— 即便是她似乎出于好奇心买了一个甜筒，也因为骷髅架子的身体实在是无法进食的原因，无奈丢弃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对于程诚来说，最不能理解的事情莫过于白骨夫人逛了那么多家店，都一件没有买——他很清楚刚下山的白骨夫人可能并没有流通货币，但是好歹也是个妖怪啊，居然半点违法犯罪的事情都不干，最后更是走进了一家面馆里。 程诚看不到招聘启事的高度，但是听声音没有问题。 加上大概是自带的翻译插件起作用，他完全没感受到语言障碍，成功听懂了白骨夫人和面馆老板的对话。 “老板，看你们外面的招聘启事，日结工资，每日八十还包吃包住，这是真的吗？” 日八十是什么水平？ 这个程诚还真不知道，不过工资日结确实很少见。 “真的啊，小姑娘，咱家面馆是多年的老招牌了，只招年龄大些的员工——你这要去干些别的事情不也很容易，你们小姑娘不都知道那些个店嘛，咱们这面馆主要是给游丐们提供点打工机会。” “那按理说应该不缺几个服务员啊？老板你们怎么还贴上招聘启示啦？” “是这样——之前不是有个研究出什么生物基因系统的教授，那些游丐们有好多都找回自己家里了，那些塞给我的钱财倒是都拦了回去，可是这面馆的服务员也就没人干啦。” “那我真不能干吗？” 白骨夫人坚决地不像是一只白骨精。 不是，你一只白骨精，你去鬼屋装死不都比这赚得多吗？包吃包住对你来说这么重要的？ 程诚真是对这个宿主摸不着头脑。 面馆老板最终屈服了：“行吧，姑娘，先干一天试试成不？” “这个能成。” 于是这两人当场拍板，白骨夫人当天晚饭时间便光荣上阵了——多亏这里的统一服装是个围裙，程诚的视线没能被遮住了，所以他最终也没造反…… 至于说程诚能怎么造反嘛。 这个问题，他好像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控制自己的那块儿骨头，让白骨夫人平地摔迅速丢掉工作。 ……然而这只白骨精真的在意这个服务员的工作吗？ 程诚总觉得她要么是在开玩笑，要么是在体验人生……啊，不是，体验骨生。 总之不像是个正经服务员就对了。 “哎，小姑娘，来一碗牛肉面，加肉，加面，辣椒油也有，记住了啊！” “好，记住啦！” “是新来的服务员吗？来碗酸菜面，加面二两，不要葱花。” “好。” “小姑娘来一下，我们这桌要点炒菜！” “好好好，马上来！” 然而真的进入服务员的角色时，白骨夫人做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甚至程诚都没感觉出来这是一只妖怪——不过想想谁也不会来这地方抓个服务员啊！ 另外，这个面馆服务员，得是个合适的工作。 程诚默默掏出自己的小本本记上——不要问他哪儿来的小本本，问就是没有小本本，其实是记在心里的！ 面馆服务员，至此终于和烤肉店服务员的身份一起站在了第一名。 因为程诚此时终于意识到了碳水化合物的美妙……咳，倒也不是。 相比起外面的大街，现在这个骨汤的味道，完美掩盖掉了一切走进面馆的其他味道，于是他的嗅觉里成功只剩下了这个好闻的味道——虽然现在作为一根骨头，程诚吃不了面，但是想想自己不还能作为原料熬汤嘛，所以他又一次振奋了起来。 只可惜白骨夫人遍地跑来跑去做记录、端面的动作频率太高，速度也越来越快，导致现在程诚又一次被她给晃懵了。 然而，懵在面馆的骨汤味儿里边，幸福就两个字！ 程诚适时地在骨汤的帮助下陷入了沉睡之中，白骨夫人兢兢业业地干着服务员的工作，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骷髅的身份——直到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拿到后厨师傅递过来的热汤牛肉面，她才终于为之动容了。 这真不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动容，她的眉骨都颤抖着动了起来，眼眶的周围瞬时间都多了几条裂缝。 这张属于骷髅的面容，货真价实地动了起来，最后，竟是做出了一个明显的皱眉动作。 但她出口的声音却是充满了悲伤，似乎是在哀叹。 “如若还在当年，我早该买下这一碗面的啊。” 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骨头缝里掏出来一根漂亮的骨笛——这笛子之前和她的骨头缝几乎粘连在了一起，因而很难会被发现。 这碗热汤面，被她珍重地收进了骨笛之中。 第八十七章 扔出窗被叼走了 等到程诚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外面的天空很漂亮，颜色很鲜艳，甚至就连空气都很新鲜——而他此时跟着白骨精一起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大概是早上面馆不开业的缘故，所以白骨精没有起床。 白骨精在睡觉，是个什么睡法，程诚自然是不知道的——按常理来说，一只白骨精都没有眼睛，也不知道精神寄居在哪里…… 一动不动地，也不一定是在睡觉，万一是在躺尸呢？ 这可实在是说不好。 但显而易见的，作为宿主的白骨精同志一动不动，程诚也就跟着失去了自主权，除了瘫在这里一动不动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翻身了。 另外他现在还卡在白骨精的两截骨头中间充当添头，动弹的也只有视角。 不过转机其实还是有的——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意外也是随时在发生。 比如说，白骨精此时住着的小屋子有个小窗户，从外面跳进来一只漂亮优雅的黑猫自然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不是？ 程诚默默地调试着视角，让自己正好转移到能看见黑猫正面的方向。 为人的时候还真没感觉过猫是一种庞大的动物，但是体型变成一根骨头之后，猫这么长的身体，着实也能够算得上是庞然巨物了。 ……猫对骨头感兴趣的吗？ 看着黑猫冲着白骨精的脚趾伸出了舌头，程诚也是非常茫然。 “喵！” 但很可惜，大概是白骨精的骨头长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刺，黑猫只舔了一口，便迅速放下了这截带刺的骨头，恼怒地叫了一声，摇摇尾巴就走了。 转机就此消失——但这真的是转机吗？ 程诚也不知道，但是黑猫还没离去，他就感受到了熟练的连带震动——白骨精醒了，此时正在往起坐。 没能及时跳出去的黑猫，被动地漂浮了起来，在空中停留住了。 它的毛炸了起来，整只猫看起来又大了一圈，此时粗略的看上去，竟是比程诚整根骨头的数十倍大……但是这些反应都没能对白骨精带来任何问题，只是轻轻一挥手，黑猫便被甩出了窗外。 在窗外传来一声刺耳的猫叫声之后，白骨精便站了起来，开始继续之前的喃喃细语项目。 “哎，怎么还有这种不妖不怪的小家伙来找我麻烦了？” 她抬起手捏了个决，“算了算了，反正也不过是只野猫。但是这座城市，也没有可能不存在比它更强的真妖。” 一座城市里会有很多种妖物，其实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唔，手上的骨头一旦没有了，恐怕很难应付端菜，就算是有幻象在身，不会被发现，但也不太好——腿骨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她略显狐疑地话语很快就得到了实现——她当场就坐回到床上，然后开始对自己的两边腿骨图谋不轨起来。 “嗯……右腿是常用腿，就这么拆掉实在是不合算，但是左腿也很重要，小腿的话……这两根腓骨选哪个好呢？”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冰冷的骨手瞬间就袭上了程诚的身体，然后程诚身体一松，就被拽了出来。 “去！” 白骨精也不知道是捏了个什么决，反正她的手指刚往程诚身上一点，程诚就陷入了迷茫，然后整根骨头也被甩到了窗外。 直坠到楼下的感觉说实话还挺刺激，要不是程诚知道自己完全没有痛觉了，现在肯定已经刺激到原地昏迷，不过好在生命形态改变了，程诚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大概是身体材质的原因，落地的时候甚至还是带响的，这点大概是最骚的没错了。 刚落到地上，程诚还没反应过来，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去研究附身固体无生命物体上的时候、移动问题该怎么解决，他周围就围上了一圈儿有肥有瘦的猫猫狗狗，而在这之中，那只漂亮的黑猫首当其冲！ ……这大概就是报复吧。 没打过白骨精的黑猫喵了一声，得意地迈着猫步走了过来，踩在了程诚的脸上。 可惜它肉垫的柔软着实没有半点威胁，只是给了程诚一个近距离吸猫的机会——虽然不知道触感是怎么来的，但是还有触感，怎么着也是件好事嘛。 程诚幸福地被肉垫踩在下面，刚以为能好好吸会儿猫的时候，另一端的视角就让他看到了横撞而来的大狗。 黄毛狗狗一下就把黑猫撞翻到了另一边，程诚也因为黑猫的离去，跟着在地上，顺着这股力量滚了好几圈，身上都蒙上了不少灰。 但撞翻黑猫的狗狗显然不很在意，它昂头向着黑猫汪了一声，随后便带着得意的步伐走近了程诚。 程诚被它一口叼在了嘴里，这下自己移动不来的缺陷就完全展示了出来——就算是程诚想要从它嘴里挣扎出来，也都无从下手。 其一，程诚已经是跟没手在身的骨头了；其二，程诚就算还有手在，手上的力量也没可能比这只壮硕的狗大。 ……行了，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人不如狗，当年想的都是错的。 好歹当人的时候，就算是单身，也不至于连狗都打不过。 就这样，程诚被大狗叼着，远远离开了这里。 不过还是有个好消息的。 大概是因为大狗的速度没有白骨精全力爆发的时候快，程诚现在甚至还有精力观察大狗的喉咙，鲜红的舌头正不时地触碰过他，森白的牙齿有点带黄，看来是有阵儿日子没有刷过牙，不止哪来的嗅觉还告诉了程诚，它刚吃过肉。 这就让程诚有些费解了——你一只吃过肉的狗为什么还死叼着我这么一根没肉只有骨头的跑啊？ 他是得不到这个答案，于是便把视线转移到了别的方向去。 骨头的两端、以及圆滚滚的桶状身体部分，只要是暴露在外面的外壳，就能够作为程诚转移自己视线的地方，而此时也是如此。 大狗叼住的正是中间圆形、较细的这一部分，除却这里之外，还有一截露在外面。 两边像是半边爱心的顶端位置，就成了程诚的另一个视角…… 第八十八章 与两狗斗智斗勇 等到程诚把视角转换到这里来的时候，才发现狗的前进速度确实不慢——好吧，大概是当人的时候，体型给了程诚能比狗跑得快的自信。 但真要让程诚现在变回人的样子，去跟这只大黄狗赛跑，十有八九还是得输。 当然，这是在不计算变换生命形态加成的情况下。 姑且不提这个粗浅的想法，现在更重要的是，大黄狗迟早会停下，到时候它要是拿程诚磨牙用，叼回窝里便，那程诚基本上就别想出来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自己从它嘴下溜走。 那么…… “无生命身体应该如何快速移动？” “搭车晓得伐？就是随便找个能动的，把自己往它耳朵里塞——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熟练。” “可以考虑一下不要移动，原地守株待兔什么的，现在的生命体都鬼精鬼精的，说实话你耍不了它们，所以说只要形状别太奇怪，还有可能被靠近，干脆就原地待着，毕竟主角很多，并不是每一个主角都是人，都有身体——总能等到的，伙计。” “如果实在着急的话，还可以购买主角业务，在线转换流动的无生命身体，马上能动！空气与水、岩浆与河流、仙气与元素任君选择，现在立马下单可得九八折优惠！” ……又是主角业务。 自己当主角的话那就真的可以站着不动，慢慢等别的主角靠近了啊。 不过想想自己连本书也买不起，程诚就没觉得这件事还得有别的搞头……积分就能压垮他，他真的很脆弱没错了。 略显心酸呢。 显然这些都不是目前程诚能使用的正确答案。 总不至于真没有办法吧？ 要是现在给程诚一张脸，那眉头肯定已经皱出屏幕去了。 没有找到结果之后，搜索栏随之消失了。 但是程诚的颠簸还在继续，没有停止——因为精力严重过剩的大黄狗还在兴致勃勃地跑动着，旁边的景色也在快速变化着，绿化带、大马路、小巷子，终于在程诚被民居的墙根连着撞了好几下之后，黄狗终于停了下来。 它停在的，是一个装着铁栅栏门的大院外面。 光是看着这个铁栅栏，程诚就已经有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了——但最让人心悸的是，这点不祥很快就得到了实现。 因为在铁栅栏门后面，出现了一只比大黄狗还要威猛的狗！ 程诚对于狗这类动物也是实在没什么研究，所以真要让他说这是什么狗，他是真说不上来的。 但是就肩宽来看，这只狗的宽度和他横着的时候一比都还要宽一半，这要是还不算威猛，那程诚等到有嘴巴的时候就当场吃榴莲！ 至于身长，正面是看不出来，再加上程诚自己对它那张血盆大嘴的先天性鸡皮疙瘩，现在已经没功夫继续做观察了——因为他很可能随时被这只大黄狗小弟上恭！ 这要再断成两截，那岂不就凉凉了？ 这旁边现在可没有白骨精跟着，程诚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希望从两截变回到一整根，所以综合来说，果然还是再小心一点比较合适。 眼见着他就要被扔出去了——正这么想着，程诚真的整根骨头都跟飞起来一样，被大黄狗狗牙上传来的力道刷的一下扔向了铁栅栏，不过好在这个栅栏的宽度还没有真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所以程诚被铁栅栏猛地拦在了栅栏门外面，没能被成功进献。 清脆的咔嚓声之后，程诚从接触面落到了地上，很可惜，这里依然是个和铁栅栏门离得很近的地方，程诚熟练地调整了一下视角，发现换过视角之后，他完美观察到了正向他咬来的大嘴！ 不是，大兄弟，你这隔着一道栅栏门是怎么把嘴伸过来的啊！ 程诚一边惊恐万分，一边吐着槽努力想还有没有逃离的办法，惊恐之间，他突然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嗯，精神力是不是还能有别的用处？ 精神力溢出“身体”之外，程诚把这些力量凝成实体，然后汇聚成了两条腿的形状，刷刷的就跑出了狗嘴能咬到的地方。 这个计划非常给力，因为它不仅成功了，还迅速给程诚提了醒——敢情精神力是确实在哪里都能用的东西。 虽然有了更多新玩法，但是现在还是只有这点贫乏的作用，程诚是没时间再去思考别的主意了，但是现在这两条腿怎么也勉强够他现在脱离险境的了！于是他迅速迈着两条小短腿儿，又往旁边蹦了好一阵。 即便是在两只狗看来，这跟骨头只是被动地滚了出去，甚至他的前进都是在贴着地面跑动…… 但是贴着地面跑也是在跑啊！ 程诚迅速地跑动着，整根骨头很快就跑离了这里，滚进了草丛之中——草丛的环境真心不是很适合跑步，所以程诚刚踏进去的第一步，就摔了一把，成功把自己滚懵了。 而狗的速度确实非常给力，也在这个时候显示了出来…… 因为程诚还没来得及找回自己的意识，就又一次被叼回到了铁栅栏门口，又落到了之前那个熟悉的、紧挨着大铁门的地面。 程诚现在真的非常想要口吐芬芳，要不是他现在连张嘴都没有的话，肯定已经是个脏话张口就来的骨头了！ 那岂不是就成脏骨头了？ 怎么好像又有哪里怪怪的呢…… 但大敌当前，再这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程诚还是迅速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比如说现场开发一下精神力的新用途，然后通过新用途安排一下这两只傻狗。 很可惜，这次并没能得到急智，程诚又一次在大狗的嘴巴咬过来的时候险之又险的逃脱出去，然后翻滚几圈，换了个方向，在马路上“滚”着跑了一阵，又被大黄狗当场追上，就是一口咬住，随即，他又一次被重复了被叼回去，再跑掉、再叼回去，再跑掉…… 整整重复了有一个白天，天色都快要暗下去的时候，程诚终于成功等到了救赎—— 倒不是他自己有了新想法，主要是大黄狗已经跑来跑去把自己累成一坨了，铁栅栏里面的那一只显然也对他失去了耐心，所以在天色即将擦黑的关口，程诚成功被它们两只狗放弃了。 行吧，这也算是暂时安全了不是？ 程诚默默地瘫在这里一动不动，大概意识到了精神力的另一大好处——很难感到疲倦。 这都这么跑来跑去的过去一整天了，他居然丝毫没能感受到疲惫！ 不过再想想就知道这其实只是大佬们偷懒的主意——不会疲惫就不用申请假期了，一直做任务不浪费时间岂不是美滋滋？ 果然，到处都是资本家啊。 第八十九章 哐哐滚动的骨头 一动不动的程诚在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终于恢复了继续跑动的精神，逐渐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他好歹也是白骨精身体的一部分，这么突然被扔出来，肯定也不可能是毫无目的的——想想看，没有活人会突然想起来自己给自己放血，那么与之相对的，也不可能有一只白骨精无缘无故地就自暴自弃，然后毫无理由地拆掉自己身上的骨头。 就算是减负也没听说过减自己身体的啊！ 那么就先确定白骨精其实是有目的性地直接把他扔出来的……但是窗户外面有什么呢？ 刚被扔出去的黑猫吗？ 可是黑猫又有什么能被一只白骨精看上，难道又是皮？ 这白骨精总不至于饥渴到连猫皮都不放过吧！那么小的一只猫，能有多大点皮啊！而且还长这么可爱，不应该先抓起来撸好几把再说吗？ 程诚满腹都充满了疑问，但是由于说不出口，所以也就只能憋着继续想了。 哎，这只白骨精连梅花鹿都不放过，想想都知道猫不可能被放过——这岂不是她就相当于全种类的动物皮毛收集狂了？ 姑且不论白骨精是不是一只成功的收集癖白骨精，既然她都把程诚扔出来，给了程诚自由活动的机会，那么程诚首先应该考虑的当然不能是白骨精怎么样怎么样。 能自由活动了，那不自己跑跑看能不能找着主角合理吗？ 不找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至于自己现在这个骨头一根的身体能不能被新主人看好，那就是新主人自己该考虑的事情了……反正程诚不想办法就遇不到新主人，肯定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找到目标之后，就应该思考新的问题了。 现在这是在哪儿？ 在大黄狗前进的道路上，程诚一边想事情一边观察周围看似游刃有余，其实脑子懵得一批，完全没记住它前进的路线，现在再想回到小巷子里找黑猫，寻路的技术难关首先就很难攻克。 得，别问，问就是找不着路，没毛病。 现在的周围，程诚很清晰的知道自己横着对着的地方，其中一边是去往铁栅栏门的，这个选项首先去掉——那里好歹还有两条大狗呢，就算是其中一只已经累瘫了，那不是还有另外一只吗？隔着铁栅栏吼两声，程诚脆弱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的心脏都得给吓出毛病来。 至于剩下三个方向，两个头的方向对着的，大概有一个是黄狗叼着他来的时候走的，具体是哪个程诚不知道，但这两个方向的路段构成显然都很复杂，远不如另一个横截面构成的方向安全。 ——当然这个横截面估计也不安全，但是他都已经这样了，走又走不了，一马平川的大马路，就算是被碾成个片片，也总比被追着跑好不少嘛。 决定方向之后，就立马可以走了。 但是依然存在很多问题。 略做思考之后，程诚迅速让自己的两条小短腿变得更长了很多，大概把自己托举到更高的位置之后，他迅速看了看周围，确定一个人都没有，才放心地看向自己选定的那个方向。 这个方向确实如之前所料，是条很宽阔的马路，但是现在的情况呢，他要是直着滚过去，其实就是在横穿马路而已。 程诚默默地用两条“腿”转了一个方向，确定方向正确，自己也是看起来正好可以滚的样子，便放松了身体，感受到其中一边滚起来更加轻松——大概是坡度的下方，他便顺势朝着这个方向滚了下去。 当然，所谓的滚也是有技巧的！ 程诚先是用精神力制造出一截小短腿来，然后猛地往前一跳，落地的同时让两条小短腿给收回去，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助推力。 他很快成功顺着坡度的下方滚了下去。 …… 在程诚开发精神力新用法的同时，白骨精还在面馆里面默默地端着盘子，整只骷髅由于缺少了一根腓骨，所以走路显得有些歪歪扭扭——有好心的顾客提醒她注意休息的时候，她会默默点一下头，其他时候简直是个身残志坚的好员工没错。 此时是夏季，天色刚擦黑真不算有多晚，所以面馆里的客人还络绎不绝呢。 正是忙的时候，白骨精虽然注意到了自己扔出去的那根腿骨好像有异动，但是刚一注意到，她就又该去记账端面了，所以也没能及时察觉到这根有自己想法的骨头跑得越发远了这个事情。 她一边兢兢业业地端着面当服务员，一边偶尔擦擦汗，控制自己的幻象露出几个人性化的表情来，很快就忘记了这茬事情。 而在老板提供给白骨精的小阁楼的窗外，那条幽深的小巷子里，一群漂亮而优雅的黑猫群聚在了一起，正在你一声我一声地喵喵叫着，场面一瞬间甚是有些滑稽的倾向。 最大的那一只黑猫比最开始出现的那一只要大一倍多，它此时正拿爪子抚摸着被扔下楼那只黑猫脊背上的毛，静静地听着小黑猫的喵喵叫，剩下一群黑猫在这个场景下都没敢往出叫，整个场面显得又温情又诡异——猫这种生物，一两只还好，聚在一起的时候真心让人头疼。 那只被扔下来的黑猫最后一声叫完，一张毛茸茸的猫脸上已经充满了委屈，大黑猫安慰地舔了舔它的毛之后，便昂头就是大声一下，周围围着的小黑猫们随着它的叫声，迅速从这里四散了开来，也不知都去了哪里。 在小巷之中，只剩下了这么一大一小两只黑猫，默默地互相舔着毛，完全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垃圾桶中的黑毛野狗，悄悄地抬起头来，瞅了瞅这两只猫，没敢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又把头缩了回去，全程都装得像是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也多亏它的伪装足够优秀，大黑猫只抬起头来往旁边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别的活物在这里，这便又满意地低下头来，继续舔小黑猫的毛。 小巷里，只剩下两只趴在废弃车棚顶上互相舔毛的黑猫，以及一个似乎什么东西都没装着的废旧垃圾桶…… 月色悠悠地洒在了小黑猫的毛上，漂亮的翠绿色猫眼显得更灵动了很多，随后，它突地一口咬在了大黑猫的脖子上。 大黑猫拿爪子把它的头扒下来，恼怒地看了看它。 两只猫这一瞬间突兀地便反目成仇了，小黑猫没有动弹，于是大黑猫甩了甩尾巴，黯然地踩着旁边的屋檐，默默从天台离开了这个小巷。 小巷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只猫。 第九十章 睡眠恢复精神力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一个陡坡上，一根骨头真顺着坡度和风的推动，迅速地从坡上往下滚动着——也多亏这里是市郊，没几个人会路过，就连路过的车都很是寥寥，所以这个滚动方式还算成功。 就是接连凝成大十几双小短腿之后，感觉非常虚。 程诚刚才已经用过了搜索，得到的结论是菜鸟的精神力就是很少，所以省着点用，用完了还可以睡觉补充——然后他就懵了。 一根骨头咋子睡觉？这个概念是针对啥的？ 槽点还真就遍地都是了啊。 现在就是非常地懵，程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睡觉——但寻思着等到了凌晨天色亮起来的时候，狗子们容易精神恢复跑出来撒欢，只要有那么一只把他给叼上，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所以程诚还在顽强地依靠着自己的一点点精神力和风向的助推，努力前进之中。 但很可惜，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随心意而发生的，意外这种东西，永远都是到处有的。 所以程诚努力前进的道路很快就被挡住了——甚至他差点认错了这只拦路猫。 漆黑的毛色其实在这么黑的天里，完全不明显，也多亏是路边上有装着几个质量杠杠的路灯，不然程诚都看不出来这只浑身都很黑的是猫还是狗。 确定这是猫之后，程诚就松了一大口气。 倒不是对狗有什么偏见，着实是作为一个猫奴，刚才还刚被两只狗子叼了老半天，现在已经是对狗这么一整类生物都产生了生理性厌恶。 再加上猫奴对于猫的天生好感，所以被猫咪叼起来，好歹还能顺便吸猫，怎么着也不亏不是？ 所以程诚干脆不再跑动，让自己成功被小黑猫拦了下来。 如程诚所愿，他成功被小黑猫叼了起来，然后黑猫叼着他便小跑了起来。 幸福地被舌头拂过的瞬间，程诚顺便发现了它带着自己前进的方向正好是陡坡的下端——所以也正好没走重复路线。 这个虽然百分之百只是巧合，但是程诚还是感受到了一边白嫖一边顺便搭车的幸福感，也知道了多位大佬对于“搭车”这件事情的强烈推荐，确实是很有道理的。 相信大佬，绝不吃亏。 搭车的过程中，程诚静静地等待了数十分钟，确定小黑猫没有把他扔开到一边之后，程诚又一次默默打开了搜索功能。 “附身于无生命物体的时候，应该如何恢复精神力？” “不管附身在哪里都是睡觉啊，傻孩子……最多就是提高自己的睡眠质量，睡得更好，你不睡还想咋地？” “为什么都觉得无生命物体不存在睡眠呢？真的是……我解释过好多次了，无生命物体和有生命物体，在你附身的那一刻开始就是精神体，最多别人看起来、摸起来是他们看到的那种形状，本质都是精神类生命体。不懂精神类生命体怎么睡觉的，自行搜索，谢谢合作。” “附身=精神体，而且就算是真的无生命物体，也一样存在睡眠的概念——它们往往一睡就是好几千年，基本上一回过神来，自己就会换个形状。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无生命物体出身，我不知道谁知道？” 原来如此……还有附身等于精神体这么个说法。 那么，精神类生命体如何恢复精神力？ “如果知道能量操纵基础，那么我们就从这里说起，在进入无感状态之前的、忘记一部分现状的那个状况，只要能稍微持续的时间长一点，就是睡眠。行了，懂没懂？” “不知道能量操纵基础的话，就从人和非人两方面讲，人类，以前睡过觉吧？把多的思维都放空到一边，进入无意识的形态时，就是在睡觉了；非人的异族同志们，你们要是对于这个词语实在没有概念，可以假装一下自己在睡觉，我认识的几个异族同僚都是用假装的办法成功睡着的。” “连这么讲都听不懂的，忘记睡觉功能的修仙大佬们，推荐你们就是直接打坐，打坐约等于睡眠——因为要的是最放松的时候，这个心理状态才能恢复精神力。” 咳，假装的办法成功入睡，这可是真的骚了。 最放松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只要不是失眠症，那肯定是睡觉的时候最放松，就算是失眠症患者，睡着的时候都没有感觉，那十有八九这个时候也是很放松的。 也就是说睡觉准没错。 程诚对于自己做什么事情比较放松，真心是没有感觉的。 第一个回答太抽象了，于是他把视线转到了第二个办法上，然后迅速准备把所有的多余思绪全都扔在了一边，然后让自己陷入了所谓的无意识状态中。 果然很管用。 刚生出这个念头，程诚就义无反顾地睡着了，而且还睡得非常香——可想而知，现在要是有人类身体在的话，程诚甚至是在打呼噜的！ 小黑猫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叼着的骨头发生了什么变化，它依然默默地按着嗅觉的路线小跑着。 它没能注意到旁边一辆停下的车，车窗已经被摇了下来，一只持着手机的手稳当的让镜头对准了叼着骨头小跑的小黑猫，拿着手机的人还在说话…… “哎，这走路上还正好碰着这么只叼着骨头的黑猫，这猫是真漂亮……咦，这骨头也有点儿好看哈，等等我先拍完了再跟你说。” “哎哎哎，明子，开慢点跟着这猫，看这皮毛不像是没主的，咱看看主人是谁，看到时候能不能顺便给采访一下的。” 司机没有说话，但是车慢慢地运行了起来，很快就跟上了小跑的黑猫——还别说，现代工具那是真的好用。 黑猫小跑着小跑着，自然也不至于全无感觉，它很快就发觉了跟在它身后的车。 但加快速度并没能甩掉跟踪者，甚至跟踪者还跟得更紧了。 它恼怒地甩了甩头，停了下来把骨头一放，昂头狠狠地喵了两声之后，便多出两只黑猫来，其中一只叼起了骨头转身就跑，另外一只则是和小黑猫站在了同一条线上，警惕的看着车内的两个人类。 “哎，这猫怎么这么精呢，还会叫猫分工合作了……” 那个声音刚笑了两声，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两只黑猫顺着敞开的车窗户跳了进去，一猫对一人，拿肚皮狠狠捂住了两个人的脸。 第九十一章 兜兜转转回原点 却说另外一边叼走了程诚的黑猫，一路跑动着，是朝着那条小巷去的。 巷子里的小黑猫还在看着自己无法接受的黑猫身体，看到进来的黑猫之后，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的物种——这怎么可以？！ 老子以前可是身高有好几层楼的凶手梼杌啊！这突然就物种都变了的，好不容易接受了那个高大威猛的身体，结果又换一个？这是什么狗比操作啊啊啊啊！ “喵！” 小黑猫一边生气地挠起了废车棚的棚顶，一边看着那根骨头。 ……它闻出来了，这个正是来自摔死原主的那只妖怪身上的味道，那是个大妖，就目前来说它打不过，所以也没办法给原主报仇，当然，它也完全没想要报仇。 它一点都不想要变成一只猫啊…… 太心酸了，换物种越换越弱，这都还不如不换呢！ 摆了摆爪子，底下那只黑猫会意地把骨头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就跳走了。 棚顶上的小黑猫被这个操作吓懵了，瞬间呆滞在原地。 不是，这直接就扔垃圾桶的吗？被大妖现场发现扒皮了怎么办？ 它看了看垃圾桶，小声的喵了一声，左右观察了一下，顺着屋檐围成的小路奔向了小巷深处，动作丝毫不像是个刚变成猫的新手。 …… 程诚陷入沉眠的时间，这次比起之前沉入到演武场的时候还要过的久，于是相比起他的苏醒，更早到来的是一只叼着玫瑰花的大黑猫——正是之前被小黑猫咬了一口的那只。 大黑猫叼着的玫瑰花还非常新鲜，花瓣上还带着露水，此时的天色刚亮起来没多久，也不知它是怎么拿到这朵玫瑰的。 但是它来的时候小黑猫已经不见了，大猫垂下头低低地喵了一声，看了看垃圾桶，也不知为什么就很生气。 它拿自己庞大的猫躯便撞翻了垃圾桶，也没有在意里面有些什么，它叼着玫瑰花便消失在了巷口。 垃圾桶内栖息的黑毛野狗即便是被撞翻了，也依然没敢叫，等大黑猫终于离远了，它终于精神振奋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根形状很漂亮的骨头——这真是意外之喜！ 它一口就叼走了这根骨头，然后顺着小巷深处跑进去，找到了一个新的废弃垃圾桶，往里边一跳，便抱着骨头磨起了牙。 …… 程诚这一觉睡得那是真香，睡眠过程中完全没感受到任何颠簸——除了周围的味道似乎有些变化，他不该有的嗅觉老是没眼力见的反应给他之外，一切都还是挺完美的。 然后等他醒来的时候，“闻到”这一瞬间浑身上下透露给他的味道，就更想直接一刀捅死自己的嗅觉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为什么一根骨头还会有嗅觉这种东西！ 太鸡儿臭了啊，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旁边真的是一片漆黑，除了两个琥珀色的黯淡光源不知道是啥，以及圆滚滚的那部分一直在被啃咬的牙齿触感，真的就只剩下了对于此时的程诚来说铺天盖地一样的臭味——这个味道真的是绝了，程诚这才刚醒来一会儿，就已经在被熏晕倒的边缘反复徘徊了。 一时间程诚也没意识到自己应该干点儿啥——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又恢复精神力了。 有精神力在，那就好说。 程诚熟练地化出来两只类似手一样的东西，熟练地把自己从不知是猫是狗的生物口中扒了出来，然后摸索着找到了垃圾桶的边缘，拉着边缘，努力把自己从中解救了出来。 由于用力过大的缘故，最后程诚顺便还带出来不少垃圾——但好在用在自己身上的力气更大一些，于是他自己也就飞得更远一些。 飞得更高的程诚成功落到了一个不知哪里但是地面很硬的地方，还没来得及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他就被一只骨手捡了起来。 这只手程诚很熟悉——废话，他怎么能不熟悉啊，这特么是自己之前的那个宿主白骨精啊！ 被捡起来之后，程诚当然更加地不敢有什么“有想法”的行为了。 白骨精失去自己这么一根骨头肯定不会怎么样，但是程诚这根骨头失去宿主……呃，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他要是被白骨精发现异常给捏碎了，再复活一次浪费一次复活机会没什么，进度要是全都重算那程诚真的得原地崩溃。 为了保险起见，果然还是不要出风头，老老实实的假装自己就是一根正经骨头，至少不会有什么多余的事端不是？ 不多事，程诚还是非常懂的。 “……哎，这绕了一圈，最后又回来了啊。”白骨精一边叹着气，一边弯腰把程诚又安回了远处，甚至洗都没有洗，“看来是没什么特别的大妖，或者说我判断错了，人家大妖对骨头不感兴趣。” “算了，算了。” 白骨精的腿部晃动之间，又是程诚十分熟悉的脑子晕，想想之后的白骨精可能还真的就继续在这面馆里面打工下去，程诚就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可能性渺茫。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精神力充足，还没有睡眠的必要，还是听听白骨精的话再做决定比较好。 遂听。 “不过这座城这么大的范围，总不至于连个大妖也没有……若找不到人守护这面馆，那便找个灵兽也可了。实在没这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再有一年就是妖术交流会，如果我再不去的话，怕是骨尸一脉只能认输了。” 哎？这么看来是还有隐藏剧情了？ 如果现在的程诚有身体，肯定已经是两眼放光了。 这不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在等三个月吧，这里离白骨山也没有多远，过去不花多少时间……传承了这么久的馆子，看守起来还有些功德可赚，应该不至于连个镇守之妖都找不到。” 白骨精突地停了下来，然后把自己的左腿骨伸到了路边的水龙头下面，打开水龙头，就着这个姿势就把自己的左腿大腿小腿骨连接处、连带着脚趾全都冲洗了一遍。 大概是因为程诚刚从垃圾桶里边捡回来，左小腿的腓骨是受到了重点照顾的那一根。 冲洗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之后，白骨精才终于放过了程诚。 ……好吧，看来不是没想到，只是在找水龙头洗他。 但看到白骨夫人的两个脚掌都是直接接触地面的，程诚就又有了新的好奇——咳，这个骨头架子同志，她是洗脚的吗？ 这个问题暂时不得而知，依然需要等待大报记者程诚同志的在线观察呢。 第九十二章 被迫吃面的夫人 白骨精再次回到了面馆，她带着程诚从小巷中走出去之后，程诚才注意到原来已经是中午了。 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他除了感慨自己睡得实在有点久了之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吧没有嘴巴的骨头不配说话，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合适。 但白骨精并没有放过他的逻辑。 “哎，老板，我回来了！” “好好，当时还真没想到你能这么适应这工作，这两天都干得不错啊！” 老板粗壮的小腿从程诚旁边晃了过去。 “嗯，我也觉得这里挺好的——就是厕所离得有点远了，不合适。” 行，白骨精刚才跑出去的原因搞清楚了，是说自己去厕所……成吧。 反正不管她用的是什么借口，最后都是一样在面馆打工的操作，所以实在没什么必要着急，再加上既然又被安回了原位，就说明短时间内从她腿上离开又成了问题。 就是这个白骨精实在非常给力哈，说要在面馆打工，就真打上工了，还打工打得很认真。 这大概就是干一行爱一行？ 程诚也不是很懂，但是总感觉她非常厉害，莫得毛病。 但是这两天干得不错——这句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他不是就被叼出去一天吗？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突然，就两天了……等等，难道说？ 白骨精同志在程诚思考的功夫，已经让自己跑到了厨房里，从大师傅手里端过一碗面，白骨精又回到之前的前厅，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还不等程诚疑惑一下骷髅精应该怎么吃面，白骨精就打了个响指，然后费劲儿地翘起了二郎腿。 程诚和大腿骨的接触点，也就是大概膝盖的位置，直接顶在了右边腿骨的大腿骨上，白骨精似乎是完全没感觉到疼，就这么让自己身体的两个部位咔嚓作响的同时，她的骨手摸到了程诚身上。 …这么说可能会有点诡异，所以还可以形容是，白骨精两只手突然摩挲起了自己翘起来的左小腿腓骨。 “相比起这两天的打工，我其实更好奇你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后面怎么突然就一直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呢？” 白骨精一边摩挲着他一边还叹着气，不知道是在感叹些什么事情。 程诚也不晓得这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一动不动两天，显然他刚才的猜测瞬间成真，他就是睡眠持续了两天，在这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两天里，最终流浪到了垃圾桶的黑毛野狗嘴里沦为一根磨牙棒。 最后，醒来的程诚刚从垃圾桶里脱身，就被白骨精捡走—— 等等，这么一算，岂不是他白白被臭味熏了一把，还差点就直接把自己很有想法的事实暴露在了宿主的面前？ 那这也太不合算了吧！ 要是醒的稍微迟一点，白骨精就自己动手把他捡出来、洗涮好、按回原位了啊！ 他这是直接错过了神仙待遇吗！ 显然是的。 陷入呆滞的程诚继续充当树洞聆听着白骨精的自言自语。 “算了，那群阿猫阿狗的，本来也是很喜欢跳垃圾桶的腌臜玩意儿，不能是骨头不好使，恐怕是它们就离不了这种肮脏的环境！”她摇了摇头，又掏出骨笛来收走了桌上的面条。 过程很炫酷，但她的自言自语却和动作的不拖泥带水完全相反：“再不走的话，这里面着实可放不下多少面条了，要是再这么下去，真的得动嘴吃东西……” 程诚帮她想象了一下，还没想到入口的场面，就觉得让一只骷髅动嘴吃东西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先不说进去之后，那些食物要被装在那里，就是入口的时候，面条刚进去被咬断，就直接从骨头缝溜走掉到地上……呃，怎么好像有点滑稽？ “三天也不行了，放这么多太浪费粮食，面太多了，幻化出吃干净的碗也很麻烦啊……” 如果白骨精现在有一张带着皮肉的脸，此时的表情一定是异常纠结的。 程诚已经能够想象出那个表情了——能让他放松下来开始瞎思考，是的，白骨精这个好同志已经非常上道儿地把腿放了下来。 “这附近总应该是能有尸隗的，阴气这么重的地方，总有些自然生长的尸隗。”她迅速拍拍自己的手做出了决定，“那么就今晚上去郊外找吧！” …… 一个下午连带着大半个擦黑的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天色完全暗下来，面馆的生意高峰期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白骨精终于告别了老板，走到了阁楼的小房间里。 这个小房间其实很简陋，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桌子和一个破旧的木凳子，但是作为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这种小地方的单间住所，着实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条件了，白骨精对于这些没有什么概念，不过她很喜欢这里的小窗户——这是一个边框很老旧，能够引起她回忆的物件儿。 窗外能够看得到月亮、是一弯略有弧度的线条。 但最显眼的不是这一缕月亮，而是呈现出浅灰色的云朵。 白骨精在昂着头看了好一阵儿天之后，终于确定了目标，她踩在床上的两只骨脚蹬了一下床板，随后便发力从这个大小正好的窗户跳了出去，迅速发力，一边辨认着方向，一边跑动。 至于她的腿部挂件，目前暂时兼任战地记者一职的程诚嘛，现在脑子还有点晕——他下午一直都没敢进入睡眠状态养精蓄锐，主要就是因为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睡眠的时间长短，一个再好的事情，失去控制的情况下，也不能够有多么好了。 由于不知道醒着也要消耗精神力，所以他一直醒着，跟随白骨精走动端菜的脚步一起晃脑袋，可想而知，现在晕的不行才是个正常现象。 白骨精刚运动完，还能这么有精神，可能是因为她的“大妖”身份，以及她目前非常熟悉，没必要再做熟悉的身体。 ……程诚嘛，就凉凉了。 总之程诚维持着全程懵逼的状况，在醒来的时候，身处的环境已经迅速发生了改变，从好好的小巷人家，变成了幽深的墓地墓碑混杂…… 程诚也不晓得所谓的尸隗是什么，不过没关系，相比起别的，更恐怖的都已经见过了，还怕什么怕？ 说实话，程诚是真的就觉着作为一整具骷髅的白骨夫人更让他害怕的。 然后白骨夫人现在是他的宿主了。 _(:з」∠)_ 第九十三章 白骨精要做尸隗|一更 白骨精这类生物，既然看起来就是骷髅，所以它们实际上也就是骷髅。 对于它们的性别分类，其实都是按照生前来算的，比如说白骨夫人生前就是当时十分有名的美人——可惜红颜易逝，她听信了花言巧语的负心郎，在大嫁知县之前，带着自己的细软金银，去了城外的府庙之中的槐花树下，情郎没能等到，只等到了穷凶极恶的土匪。 土匪们既劫财又劫色，美人之逝被娘家遮掩下来，却也被编进知县的家谱之中成了早逝的夫人，于是白骨夫人后来便是白骨夫人了。 往事不必多提，对于白骨夫人而言，过去的事情只是让她看开了些，再加上既然已死，娘家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也就放下了一切——除了自己的坟埋在哪里还记得清楚，过往也不过是过往罢了。 每一片墓地都埋葬着一片过往，每一片墓地之中过往最为苦痛、执念最深的那个灵魂，往往不会转生，这就是找到尸隗的第一步。而它们的过往如何查看，只有同类能够知晓，白骨夫人作为同类自然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她十分熟练地抚摸过一个又一个的墓碑，整个过程之中都没有过多的停留，似乎只是路过便已经知晓了。 程诚不是很懂这个摸墓碑是什么神奇的操作，但是他知道应该不会有墓碑这样的主角——就算是有，这个主角应该也不会是特别重要的。 毕竟他是没听说过哪个偏心的妈妈，更喜欢让自己的孩子一动不动的事情。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能够到处走动的主角显然是更受偏爱的，定点npc主角们，是主要主角的概率十有八九更低些。 至于上次出现过的那个定点主要主角是个什么操作，这个程诚也不晓得。 反正都是瞎猜的，倒时候打脸就打脸吧，反正他已经非常习惯了。 拂过其中一个墓碑的时候，白骨夫人突然就停了下来，开始施法——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施法方式，反正程诚这个神奇的视角是只能看到凭空出现的黑雾团，以及从墓碑上飘起来，飘到了自己上空不知名位置的白色光点。 还别说，这个白色光点是挺像之前给他发的那个、进入“无感”状态的时候必须的那个白色小光球来着。 白色光球像是乳燕投怀一样的扑进了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雾球里面，然后便再也没了影儿，而白骨夫人似乎很是不满意，程诚被连带着咔嚓了两声之后，她就再一次往前走了过去。 又过去好几个墓碑，白骨夫人一次都没停下，似乎并没有更多符合她要求的白色小球，那团黑雾只漂浮在旁边动都没有动过，就连位置都是完全没变化的，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最后，“巡视”完整个墓地的白骨夫人，也就只捞出来这么一个光球—— “哎，现在的尸隗灵魂都这么弱了吗？” 程诚回忆一下这位大妖以十几年为单位，就想等到一张皮的情况，就知道她所处的时代和此时是截然不同的了。 在两个不同的时代下，对同一个物种，有同样的要求，那实在也太为难。 程诚自己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不过白骨夫人确实完全没有这种顾忌罢了。 “罢了，道士式微、武者式微，这么弱的尸隗一样是可以凑活用的。”那个大概正浮在白骨夫人骨手上的黑雾团子被抛起来又掉下来两趟，“看来大妖是很少的，这么大一个城市都没有的话，别的地方恐怕也不会有了。” 那就说明这个白骨精主角可能还是武力值相对而言更高一些的。 “也不知道，我那几位老友都还在不在……” 白骨精是能活很久，毕竟血肉都已经没有了，但是白骨精的老朋友，这还能不能活那么久，恐怕真是个不小的问题。 “去过骨尸一脉之后，就去拜访一下老友吧。” 她一边这么说着，玩弄着黑雾球球的手一边动得更快了——黑雾球在被转动的过程中，雾气迅速被散了开来，白色的小球再次出现的时候，上面已经是多了一条黑线的状况。虽然程诚不是很懂这些神啊鬼啊的，也是刚开始当新手骨头，但是这种你上面有我的颜色，不算十有八九，也得有十之五六是已经被同化、或者污染了啊！ 也就是说，毫无疑问地，这个不知名的小白球，已经凉了。 如同程诚所估计的那样，小白球刚被放出来，就绕着白骨夫人转起了圈，看样子转圈转得还相当开心。 ……这是傻了吧，大概。 但是带着黑色条纹的小白球，丝毫没有意识到发生在程诚内心世界中的加戏，它依然绕着白骨夫人转圈圈，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然而，小白球同志没有不耐烦，白骨夫人先不干了—— “不要转了!” 小白球被这么一吼，才终于按着白骨夫人的意思停了下来，但它显然是完全没有意识到白骨夫人的厌恶源自哪里，依然跃跃欲试地小弧度跳跃着。 “真是聒噪。” 白骨夫人不耐烦地拍了小白球一下，让它猛的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好大一截，这才勉强消停。 “尸隗的魂有了，还缺一具身体……” 白骨夫人空洞洞的眼眶“看”向自己的手骨，很快有了新想法。 她带着刚得来的白色小球和刚清醒过来不久的程诚，龙行虎步地走向了墓园之外。由于动作太大、速度又太快，程诚再次没看清楚旁边墓碑上的字。 白骨夫人向来都是只很喜欢做准备的妖，在她还是人的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了——策划与情郎出逃，都一定要先收拾细软。 当年她若不收拾细软，结果会怎么样，已经是不得而知了，但是现在的白骨夫人保留了这个习惯。 刚才也是一样，她进来之前，就有先看过墓园的门口，还顺便记下了从大门出去，一右转就有一颗的大柳树。 柳树的阴气很足，这意味着这棵树大概可以做为尸隗的身体，树还和放着灵魂的墓园很接近，于是也不必多思考适配度的问题。 至于身体强度嘛，柳隗大可以依靠术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上架感言 咳，这里是扑街仔阿墨。 有稍微扫过作话的都知道，阿墨是个话痨，不过上架感言，长话短说吧，不浪费大家时间。 前辈推荐卖惨，不过阿墨没惨可卖，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喜欢写小说，仅此而已。因为是真的喜欢写，所以只要不是不可抗力，都会坚持更新，直到写完全本的。 关于这本书的设想，一开始其实围绕的是“说话声使人怀孕”，也就是天籁之音这个沙雕金手指开始的，结果动笔之后…… 写开头的时候，是想让大家不明觉厉还能看得又爽又嗨（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我没成功） 有多个前辈提点过，阿墨的文笔没问题，但是剧情非常弱，而且文青过头……所以依然在努力中。 本书有什么缺点可以随意提（盗版同学请自觉远离，否则阿墨不码字安排文言体脏话逮着骂哦） 只要不言论过激，阿墨不会删评的，毕竟扑街仔阿墨也没几个评论。言论过激指，谈书可以，不要论及父母、败坏人品，对你对我对社区环境都不好哈，火气大影响身体健康，不好。 至于定制世界…… 大家直接提就可以了，现在骨头精世界之后就可以写定制世界，随时能插到剧情中间——毕竟阿墨也没大纲，全是现写。 世界分类希望能安排清楚点，否则阿墨也不知道你想看什么世界。 总之就是高武、中武、低武，高魔、中魔、低魔，高科、中科、低科这些分清楚，就可以提，有什么喜欢的角色类型也可以安排，可以在书评区畅所欲言，阿墨百章之后在书评区发一个置顶帖子，给大家安排定制世界、定制角色。 更新的话，阿墨其实只要有时间，一般就是每天至少万字毫无压力……甚至一万二，一万三之后才有些竭力。 这本书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收入，十有八九就跟全勤杠上了。 首订阿墨自己去拉几个，大家觉得写的还行的话，也麻烦支持一下哈。毕竟除了上架第一天，估计之后很少会加更了，每天四千字，二十个币，也就两毛钱……三十天下来，六块钱，可能还不够买杯奶茶。 关于加更的话，阿墨是能写，但是就怕写了也没人看。 目前的加更原则如下： 六月暂且不算，七月底（即七月三十一日之前）均订超过五十，每多十个均订加一更，上不封顶（仅限七月底之前），七月份的加更在八月一日统一结算。 之后每月统计一次，当然要是超不过五十均订的话，加更莫得。 至于打赏……阿墨不配拥有，不求。 所以万一有了到时候再说。 有想要的创意，需要留评带走，谢谢合作。 某卢爽文太难搞，阿墨只是死文青。大家都去看盗版，阿墨就去写定制。写定制好像要求字数日六千，也不是很多的样子，而且还能学点新东西，顺便赚生活费，所以阿墨准备两本一起写试试……（目前存稿略多，有点不想码字） 最后，中午12:00上架之后，仍有万字更新（五更）掉落，老规矩，最后一更依然是18:45. 我觉得我下个月真能当自己票王了QAQ 求一发推荐票_(:з」∠)_ 第九十四章 数百年的承诺啊|二更、求订阅 打定主意的白骨夫人很快走到了墓园门口，往右一拐。 与之前白骨夫人所记得的一样，柳树就正存在于大门右手边，这颗树生长的很好，难得长到了不能够一人合抱的程度。 正因如此，它的树枝也有相当可观的粗细，最粗的那一根相比于白骨夫人现在显示出来的形象的腰身，可能都还粗些。 这肯定足够制作尸隗了。 白骨夫人把手指刺入树干之中，靠着自身的力量慢慢把自己拉到了树上一个较平的树枝上，站在这里就开始了挑肥拣瘦。 这根有点粗不要，这根太细了不行…… 也多亏柳树的枝杈足够多，白骨夫人很快还是找到了合适的树枝，徒手让手指并拢，合成刀的形状，把树枝连砍带拽地拖了下来。 把树枝拽下来，白骨夫人便又从树上跳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么大一架骷髅，落地的时候居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并且程诚没感受到多少震动。 这和之前老是时不时震动一下的水平可不是一个，看来白骨夫人平时都在藏拙。 把树枝拖下来之后，白骨夫人抬起右腿。 程诚眼睁睁地看着她右边膝盖往下的部分刷的一声之后，便整个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把锋利的骨制长刀，然后快狠准地把这跟长长的树枝截成了一个圆，一个矮胖的圆柱体，两个特长、两个长的圆柱体，最后是一整块最随意的长方体。 她随意地拿脚骨吧啦了两下，让所有的身体部位拼起来，看着像是个人之后，便又一次伸出了手。 程诚的角度当然无法看清楚她具体捏了个什么决，不过她肯定是捏了个诀的。 因为这个动作之后，地上的一堆木料便自行组合在一起，爬起来就变成了一个多出手脚两处，腰变细了好大一截的木头人。 在白骨夫人动手把小白球扔进木头人那个充作脑袋的圆木球里边之后，木头人变更加灵活了——甚至这个木头人整个变化了起来，抽条长高，甚至多了一副漂亮的面容、以及一条直接穿在了身上的长裙。 “正好是个女性，那倒是很合适……”白骨夫人点了点头。 对面身着长裙的女性木头人此时已经张开了眼睛，只可惜这双眼睛也是木头做的，于是并没有多么美丽。 白骨夫人显然也对自己得到的视觉享受不太满意，所以她掏出之前的骨笛来，手掌一翻，就往大概就是所谓尸隗的木头人眼睛上安了两个水晶珠子。 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换个水晶的看起来还有点人样，不错。” 木头人非常有眼色，被赋予眼珠的那一刻便半跪下来，似乎是在无声的向白骨夫人表示臣服。 对于奉承自己的人，白骨夫人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出现什么恶感。 她微点了点头：“既然你是被我所制作，那么就应该知道，我召唤你出来是要做些什么吧？” 木头人非常了然地就着半跪的姿势点头。 “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去面馆代替我的工作……等等，你应该还找不到去那里的路。”她摇了摇头，“也罢，也罢，我带你去罢，也顺便再看那里最后一眼。” 木头人微点了点头，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递给白骨夫人，慢慢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请夫人赐姓。” 她的手腕上适时地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凹槽，看来正是要装载白骨夫人所赐姓氏的地方。 白骨夫人歪着头，没有回答她。 气氛在这一瞬间似乎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尴尬之中。 不过好在木头做成的女性角色似乎并没有在乎面皮的意思，她锲而不舍地再次把手腕递给了白骨夫人，眼神中不知怎的，竟是充满了期盼。 ——也不知道水晶材质的眼睛是怎么出现这种感情色彩的。 “为什么要让我赐给你姓氏？” 在白骨夫人的观念之中，姓氏是很重要的，对于她来说，出嫁前从父姓，嫁后则从夫姓，对于自己而言，姓氏是什么？她却是很茫然的。 所以她很不能理解这个要她赐予姓氏的女人。 “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就这么简单。” 木头制的尸隗的头低得更下了。 “好吧，既然如此……”白骨夫人自己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的姓氏了，但是她自己曾辜负过的夫家的姓氏，她却是还记得的，“你就姓姬吧，天子之姬。” 当时的姬姓当然是并非天子，但是她还记得找个遮羞布，来掩饰一下自己的真正目的。 “是，主人，从此之后，尸隗为姬茜。” 得到赐姓之后的木头人，手腕上的空白上多出了一个浑然天成的“姬”字，这赐姓才是真正的刻在了她的身体上。 “走吧。” 白骨夫人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姬茜跟在后面，便像是打开开关一样，提高速度便顺着来时的路行了过去，由于速度过快，甚至给一些过路的人带去了残影冲击。 而在她身后跟着的姬茜，虽然显得略有吃力，但还是稳稳当当地跟上了她的脚步，也带出来一道残影。 一骨架一木隗，两个人型生物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面馆。 白骨夫人带着姬茜绕了一圈，给姬茜介绍过面馆的大门、面馆的后厨、以及面馆的老板之后，便绕回到自己之前下降时经过的小巷，又一次通过那扇窗户跳进了屋里。 她指了指自己睡过几天的床，一张骷髅脸上难得显出来些伤怀。 “今后你就住在这里，保护这家面馆，最主要是保护主人……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份就是这家面馆的服务员。”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记得尸隗可活一千年之数，今日你方成尸隗，因此还能活上很久。” “虽然我是你与世界的中介，但是也不至于奴役你的所有生命——这样，只要在此看管两百年即可，这两百年之间，若我还来面馆，你需得在此看守，两百年之后，也必须有别的精怪可以看守这里，我不管你是怎么做的，都必须有。” “……若是面馆开不下去了，那么就跟着老板，保护他，以及其直系后代……” 白骨精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一个家族的传承能有多久，但是她总还是要记得这恩情。 一个承诺，竟是前后完成了数百年啊。 第九十五章 新的服务员岗位|三更、求订阅 白骨夫人吩咐尸隗的功夫，程诚没有去听墙角的兴趣，于是便没听。 实际上，在白骨夫人给尸隗赐姓的时候，程诚就已经默默陷入了沉眠之中，完全没有在意接下来的事情——他其实已经能猜到剧情走向了。 无非不过是白骨夫人曾受过面馆的老板祖先的恩惠，于是便承诺要照顾他的后代，而白骨夫人如约履行，确定面馆没有问题，并且身有要事，所以就制作了一个似乎是有灵魂的尸隗来替她守护面馆。 这些对于程诚的任务来讲，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白骨夫人总不能直接制造出来一个大主角。 所以他安心的睡觉去了。 等到程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起来一点，他现在又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刚开始，看到自己旁边的行李时，程诚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在哪儿，但是等行李撞到他的“腰”，他往旁边一看结果看着一大堆行李的时候，程诚就知道这是哪里了。 ……万万没想到，都换了一个世界了，还得继续体验赶火车。 程诚着实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正懵到一半，就又被撞在了同一个地方。 介于生命形态的转变，程诚自己没感受到什么疼痛，但是白骨精自己显然是感觉到了，伸出两只手来就翘了个二郎腿，两只手骨交替着捏了捏程诚的身体。 确定程诚没有被撞断之后，手又被搁回了原处。 程诚沉默着看了一圈旁边，发现自己的视线即使是在被翘起来之后，也只能看到平行方向的膝盖视角，以及膝盖上面的桌子，当场就放弃了继续往旁边看的主意。 倒不是他不想滚出去被别人捡一下。 最主要的是，谁会捡一根骨头回家？就算是家里边养狗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抱根骨头回家啊！ 现场只有在意自己原装骨头的白骨精还可能在意他，这点程诚还是清楚的。 为了不要多吃苦头，程诚非常明智地一动不动。 但很可惜，他自己不动弹不代表不被行李撞、不被过路的人碰，所以他最后还是努力的放空了自己的思绪——然而刚睡过的精神不允许他睡觉，程诚愣是睡不着。 不过这个时候的状态，确实和之前那个所谓的“无感”没有多大区别。 当然区别还是有的，无感的时候，身前还要浮一个白色的小珠子道具。 程诚突发奇想，直接把珠子取出来之后，再次意识到了自己还可以有别的操作——比如说不能睡觉，他还可以尝试一下这时候试试看能量操纵最基础的部分。 至少现在积累能量，要是能积累的差不多的话，下次课程的时候就能再学更深奥一点的东西了嘛。 白色的小珠子非常给面子，它完全没有出去程诚这根骨头的形状之外，似乎这东西没有实体一样，只有程诚一个“人”感知到了它的存在，于是这点光芒很快被程诚“忘记”了。 再次进入无感之中，程诚又有了新的收获。 上次进入无感的时候，旁边的光点们围绕着他转圈，这次其实也是这个操作，不过相比起上亿次，光点们活动的范围变得更大了许多。 如果用他以前所理解的来理解，那就是从一个足球那么大的范围，进化到了差不多超过西瓜的大小—— 而且还是那种贼大贼甜的黑美人西瓜那么大。 程诚一时间也不好形容自己的感受，就是非常想吃西瓜吧，大概。 光点们围绕着他，他像是一颗有着无数卫星围绕的行星，艰难地自转着，而这时的程诚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 “这是不是就是星球自转的一部分规律呢？” 想想自己的上司就是创世神，这种吸收能量的办法十有八九也是由祂开始，那么确实很有可能。 又或者说，创世神从能量运行的轨迹之中找到了灵感，然后用这点灵感开启了自己创造世界、不断进化的道路。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哈。 程诚把这点想法往外一抛，然后完全沉入到了能量附着在自己的“体表”，让自己的体积慢慢变得庞大起来——而他这时候，才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之前会存在被排斥的情况了。 因为能量全非本源，只是附着在他的表面，而没被真正吸收，只是附着着。 自转的过程之中，程诚其实半点别的也无法操作，但是自转的同时，附着在他体表的那些能量，已经有了微微的、要与他自己的那个小光点彻底合在一起的倾向。 看起来，这就是彻底吸收能量了。 都是要花水磨工夫才能吸收，看来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他彻底沉入了自转的过程之中，没能再思考多余的事情，也没有中途醒来干涉白骨精的行动——当然就算是他醒着，也一样是完全没办法干涉又一次走进了一家糕点铺申请服务员岗位的白骨精。 不过如果这时候程诚还醒着，就会注意到门口其实本来什么都没贴，只是在白骨精走到门前的时候，才出现张贴着招聘服务员的报纸。 大概是对服务员这份工作爱得深沉，白骨精自己贴上去的，也说不准呢。 …… 大黑猫从小汽车的后备箱悄悄跳出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汽车主人此时没在，但是后备箱开着，负责看后备箱的小姑娘像是根本没看到它一样，什么话都没有说，导致了大黑猫从车上下来的过程意外迅速。 黑猫矫健的身影看了看小汽车，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跳到车前盖上面，对着车前的大块玻璃吐了口唾沫。 神奇的是，它吐出去的唾沫完全没有在玻璃上留下痕迹，只是这么一下之后，玻璃看起来更亮了。 吐完唾沫的大黑猫萎靡不振地舔了舔爪子，然后甩甩尾巴，轻盈的跳进了灌木丛里，半点没有声响地消失了。 它犹豫了很久，也没确定要往哪边儿跑，于是小巧玲珑的爪子从灌木丛中扯下来一截树枝，连扯带拽让树枝只留下带着一个小叶子的前端和光秃秃的尾端，然后拨动树枝，树枝转了两圈停下来，黑猫盯着小树叶看了一阵，确定它所指的方向是一片湖泊之后，尾巴摇动地更慢了。 最后大黑猫也没能下定决定选择这个路线，它再次拨动了树枝，准备挑选出新的方向来。 这次树枝上的小叶子指向了……它刚跳下来的车的方向。 黑猫甩了甩尾巴，终于还是选择了遵守第二个命运的选择，再次跳回了后备箱，把自己缩在了角落中。 第九十六章 加速时间小白球|四更、求订阅 而另外一边的白骨夫人，再次兴致勃勃地做起了服务员。 这个一架骷髅的女人，似乎是真的对服务员这份工作充满了热情，离开一个城市之后，还要到另外一个城市，孜孜不倦的继续当服务员。 虽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但是这个白骨精爱当服务员的操作，确实非常有节奏感没错。 于是等到程诚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身处一个充满了甜腻香气、整个人的嗅觉被提升到了另一个极端的情况。 看着旁边只有一堵墙的地面，程诚还以为白骨夫人正在站岗，但是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 “哎，好嘞，这是您的糕点，二两绿豆糕三两桂花糕，一共十三块钱，哎，对，正好，欢迎光临……” 这是又卖上糕点了？ 程诚一边懵逼，一边觉得这个白骨精的天赋技能可能点错了方向。 ——你一个在深山老林里边躺了那么久的白骨精，为什么对服务员这项工作这么熟练啊！ 甚至最可怕的是，竟然还能到了新地方就立马找到一份新工作？ 这是个什么神仙技能！要白骨夫人现在还是人的话，这能保证她绝对不会饿死啊！ 程诚回忆一下自己当人的二十来年，瞬间感觉自己还不如白骨夫人。 看看人家白骨夫人，这么大年纪了还对服务行业这么熟悉，紧跟时代又能服务面馆又能服务糕点店的，程诚自认是根本做不到的——他这条咸鱼，要不是因为有拆迁房的款项在，真有可能出现自己饿死自己的情况。 ……越来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呢。 程诚陷入自闭之前，终于还是被甜腻的香气又熏回了现实中。 不对，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明明是程诚自己的任务才对——想想看，白骨夫人这要是当服务员当上瘾了，各种行当全去试一次的话，恐怕程诚真的原地就得凉凉。 她说了距离那什么骨尸一脉什么什么的日子还有一年多呢，按照现在的节奏进行下去，她十有八九不会立马准备走，要是换个地方就当几天服务员，这还自带能找着工作的天赋，那程诚真就不知道还得跟着她待多久了——虽然这段时间内磨炼附着能量，多感受一下自身壮大的感觉也不错…… 可是任务的时间限制，那鬼知道是多少啊！ 反正程诚现在是很想掀桌，特别着糕点铺的甜味还特别严重，熏得他甚至无法正常地一动不动。 程诚的骨头身体还在努力地颤抖，白骨夫人还在打工，自然也就没有理会他。 “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总得想想办法……” 程诚绝望地打开了搜索，在无法被屏蔽的糕点香气之中陷入了沉思。 “如何快进任务内的时间？” 被白骨夫人安回身上之后，程诚就没什么希望再被扔出去了——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白骨夫人自己要去进行活动的时候。 除了快进到一年之后，迅速跟上剧情，他好像确实什么也干不了。 “快进时间这个事情……还记得能量操纵第一堂课给你发的混元珠吗？对，就那个贼小一个的小白球，那个其实是时间道具，自己感受一下。” “建议不要莽撞的快进时间，因为一不小心，你的宿主直接老了，主角又换一茬，之前的进度就得全部重来——活得长没用的，不要懒，多走走动动，总能找到合适的方向。” “主角换茬的时候，你进度就没了，伙计，晓得伐？” ……原来那个小白球叫混元珠？ 这个名字略显中二啊。 “混元珠的正确用法是什么？” 有道具不代表会用。 “_(:з」∠)_没听说过。” “混元珠什么东西，从奸商身上薅来的羊毛吗？不要给它这个名字，请再起的随意一点。” “那不是混元珠，那是削弱版……叫它小白球就行了，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 又在吐槽。 把问题中的混元珠换成小白球之后，答案很快出来了——这次的画风相比起吐槽，严肃了不知道多少倍。 “小白球，又称奸商的羊毛，具体用法，它自己会教你，所以我们选择保持沉默。” “小白球，时间类道具是也，具体使用流程如下，召唤它，告诉你要时间加速、减速还是暂停，或者有别的新用法直接告诉它就行了，它会自行使用的。” “小白球，白的，奸商的心，黑的，或者没有。” 那看来就是直接召唤那个小白球，然后……让它自己使唤自己？ 这怎么听起来有点儿扯呢…… 程诚默默看了看自己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白球，感觉大家对于它托付了很多的希望——自己使唤自己可真心太秀了。 不过真正动念使用起来，程诚就知道各位同僚的意思。 看似浑然一体全无缺陷的小白球，其实表面上有很多坑坑洼洼的不平，这些不平，其实就是它的功能区划分。 程诚迅速找到了分属于时间加速的分区——不过相比起直接时间加速，他还有别的问题得先问一下。 遂召唤搜索，继续询问。 “时间加速会不会影响任务评分？” “看情况吧……只要别加速到世界线之外就行，要是超过你该完成任务的时间，肯定是凉了，f级评分等着你哦。” “看任务是什么任务，如果是你完全控制不了的局面，加速吧，让一切都过去，大不了再等一茬新主角，重启进度，如果是修仙类剧情，不加速心都老了，很难办的。” “我试过很多次，事实证明不太影响，但是要是觉得这功能好用一直使，基本人就废了。” 那是肯定的，这个程诚很懂。 既然不影响评分，那就可以使。 搜索栏撤掉，小白球浮在骨头的正中间浮浮沉沉，看起来颇为可爱。 意识连绵成线条，细细的看小白球上的分区，程诚很快就找到了时间加速的分区，把意识的一端伸进其中之后，时间加速的各种选择已经尽在眼前了。 有一个选项很快引起了程诚的注意。 ……加速时间之后，直接到达需要的剧情点上？ 感觉好像不错——但是算了算只需要一年时间，应该没必要选这么夸张的倍速。 果然还是选个更平稳些的好了。 做好决定，程诚迅速选择了五十倍速、一年的选项。 第九十七章 是不是哪里不对|五更、求订阅 所谓的时间加速，确实非常有水平。 程诚个人也是第一次体验，说不上好坏来的程度，但是能让人在更快的倍速中经过一年，显然这位奸商又是个大佬中的大佬。 在五十倍速度的情况下，去看外界的事物，真的会越发感觉到，过得真的是太快了—— 而这段时间之中，程诚也顺利见识到了白骨夫人确实是很喜欢当服务员，甚至更可怕的是，她当完服务员不算完，还要再折腾出“尸隗”来，让他们也跟着当服务员，也不知道这是庇护了多少家涵盖各种食品方向的店家。 在糕点铺之后，白骨夫人又换了个地方当烤肉店服务生——这个是最正常的，因为白骨夫人可以正常吃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烤肉掉进她嘴里之后直接没了。 大概就是真吃下去了吧？ 程诚也不太清楚。 大概是因为自己能吃烤肉的缘故，后来她待过的肉食类店铺很多——后来还去了烧烤摊、夜市协助当看板娘卖烤鱿鱼、菜店收银员、普通饭馆服务员、面包店学徒…… 而大部分工作都是提供食宿的，这个依然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大概是白骨夫人的特殊天赋。 至于被白骨夫人收走的食物最后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全都送到了离得最近的寺庙上，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白骨夫人往过送吃的，寺庙就一定是在施粥，这也就导致了全无浪费的情况。 程诚越来越感觉到了白骨夫人的深不可测。 作为一只深山待了那么久的白骨精，居然对外面的环境适应地如此良好，甚至动手干活的时候非常麻溜，只要找工作一定能找到，热爱当一个称职的服务员……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所好奇的，程诚好奇的其实是另一个事情。 不管去哪里工作，她都只做三到五天，从来没有会超过五天的工作岗位，在她离开的时候，会根据不知名的判断标准决定直接请辞还是制作木质尸隗代替自己。 程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白骨夫人可能有什么不知名的目的什么的。 然而一年之中，程诚只要清醒着一定盯着白骨夫人，愣是什么目的都没看出来——就看明白了这是一个人生目标定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白骨精。 大概这就是旁人所不理解的境界吧。 等到五十倍速的情况慢慢降下来的时候，程诚虽然没感觉到自己老了，但是这一年却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的。 白骨精着实是个非常称职的服务员，她教会了程诚应该怎么寻找空隙、用哪种道具擦墙比较方便、甚至灯管的清理方式、鸡毛掸子的使用方法…… 虽然程诚也不晓得他自己一个宅男学这么多根本不会用上的技能有什么卵用，但是闲着也是闲着，遂学之。 紧跟着白骨夫人的脚步，现在的程诚也是个非常有水平的家政大佬了呢。 估摸着给他一具身体，立马就能入职家政公司当金牌清洁员的那种。 …… 时间倍速慢慢降下来的同时，程诚的思考速度似乎也跟着慢了下来……不过稍微适应一下，程诚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思考速度相比起进入加速世界之前，要快了很多倍。 具体是快了多少，这个程诚还没能做实验，所以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是至少不会出现白骨精跑起来的时候，程诚连旁边的景色都看不清楚的情况了。 此时的白骨精没有坐火车前往下个城市——根据一年前时间加速之前的话，她应该也到了前往所谓的骨尸一脉的时候了。 但是此时，白骨夫人正行走在路上的脚步完全没有加快的迹象。 程诚估摸着，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所谓的“骨尸一脉”完全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白骨夫人不着急过去，还准备在山野小店之中继续当服务员，另一种嘛…… 白骨夫人该不会因为长久不出门，打工打得很开心，结果把自己要干什么事情给忘了？ 程诚感觉这还真挺可能，毕竟好几个十几年过去了，什么约定能维持那么长时间，恐怕真的已经忘掉了。 真要这样，那程诚就尴尬了，毕竟他是专门加速了要等剧情的，这下主角自己都把剧情给忘了…… 无法形容此时程诚的心情。 不过白骨夫人再次的自言自语，终于还是给了程诚一点信心。 “说起来，我是不是走错方向了？白骨山是不是往这边儿走的来着……哎，没有地图真麻烦。” 程诚其实见识过白骨夫人拿着智能手机，用骨指划过去，手机丝毫没有动静的画面，所以完全没有白骨夫人为什么不开导航的疑惑——让一个骨头用智能手机，首先她也得有温度才行啊！ 然而白骨夫人只有骨头，没有温度，不说指纹开锁，屏幕对她的手指是丝毫没有兴趣的。 果然，遵纪守法的白骨夫人完全没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她干脆就放弃了智能手机的使用，去找了个老年机之后也没用上功能，最后…… 最后这只白骨精在闹市之中当了一年服务员，愣是连个智能手机都没买。 这操作也是很令人窒息了呢。 “还好，方向没错……虽然没有地图，但是好在地方还在。” 白骨夫人说话之间，已经停了下来——她所停下的位置，对面正是一座造型破旧、看起来已经被废弃了的客栈。 程诚位于她的小腿位置，视角受限，于是只能勉强看清楚狭开的门里，看起来就非常不祥的暗色。 看来还是要去那什么“骨尸一脉”的，程诚这便把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 破旧的客栈门嘎吱嘎吱地打开，里面的暗色确实让程诚有点害怕，不过白骨夫人好歹也是个大妖，自然不会害怕这点小场面，懵逼的只有涉世未深的程诚。 她大步地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的同时，整具骨架都在咔嚓咔嚓地响动着，连带着程诚也震动个不停。 不过好歹经历了一年的时间加速，程诚现在已经能经得起这么点儿折腾了。 白骨夫人伸手推开了大门，声音中带着些冷厉。 “我来应聘服务员，今天就能开始工作，要求包吃包住。” 等等，等等，这么符合阴暗气质的地方，就只有包吃包住这么点要求吗？ 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第九十八章 完全倒挂的酒吧|六更、求订阅 破旧的门里，传来了似乎是在和白骨精的问话相呼应的回答。 “包吃包住？这倒是可以，但是工资又怎么算？” 呃，这些看起来画风都很阴暗的家伙，难不成在内心深处都对打零工充满了渴望吗？居然流程都这么熟练，甚至都不像是第一次对话。 那要是这么样的话，白骨夫人居然并非不合群…… “工资无所谓，五个骨灵石出得起吧？一年这个数就行了！” 白骨夫人往前走了一步，说话似乎都有些颤抖。 但对面的声音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让步收敛，甚至说话间都开始带上了资本家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操作。 “一年五个骨灵石，那也太多了吧？不行，我们最多给你出一年五个骨灵石碎——你知道现在的骨灵石有多贵吗？就开这个价格，我们可出不起。” 呃，看来是白骨夫人躺深山老林里的时间太长了，这物价都已经变低了。 算算躺了几十年的话，其实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物件涨高的吗？开国至二十年代，物价可是涨了几十倍不止，这边和他的认知中只差几年的话，应该也是这个情况才对。 但是骨灵石这个单位，程诚都不认识。 所以说要是骨灵石的产量近来变少，那么这个压价程诚还是很能理解的。 “现在都这么剥削人的了？” 白骨夫人听完这句话，突兀地向前走了一阵，一边走还一边叹气，“没办法，我很缺骨灵石啊。这要是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来这里当服务员不是。” “这样吧，包吃包住不能讲价，工资就按你说的，一年五个骨灵石碎好了。” 她说完这番话，已经走到了小店的大门口，残破、堪堪被陇上的门都已经近在程诚的眼前了。 行吧，看来白骨夫人是对包吃包住有执念。 门内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就传出了声音来——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包吃包住，年工资五个骨灵石碎，现在可以进来了……等等，我先告诉你正确的开门方法啊。” “看到那个充满古朴气质的门把了吗？右手抓住它，把自己倒挂上去，倒着开门。” 声音响动的同时，白骨夫人已经摆好了动作，程诚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离屋檐不远了。 他也没有合适的角度能够看清楚倒着开门是个什么操作，就是感觉面前的门这么打开之后，他还没来得及“看”，就先通过嗅觉感受到了一股糜烂的气息。 这个神奇的嗅觉机制，程诚已经完全失去了吐槽的欲望。 等到视线能够看到正常的光线之后，程诚就懵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正常的酒吧视角——就他现在的小腿高度视角，只能看到一根根小腿和裤管，又都是比他粗壮的…… 心情复杂。 且不说倒立着开门，白骨夫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个难以被程诚理解的问题，这么开门进来，居然看到的能是正常人的小腿，这才是让程诚最懵逼的。 不是，这种能倒立在天花板上喝酒的生物怎么会存在？ 最可怕的是，他们酒杯里的液体居然半点都没有洒出来！ 就算是这些挂着的“人”可以倒着，他们的酒也能跟着倒挂——并且他们酒杯里面的不明液体还没有半点倾洒，这才是最骚的。 但是抛却之前对这里应该是倒立的这个印象，这里就是一间气氛很不错的老酒吧罢了。 破破烂烂的木头桌子，木头吧台，甚至就连酒吧的转椅都是木质产品，程诚甚至都能从中闻到不少腐朽的味道，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但确实有，而且真实的可怕。 这里的“人”们，从程诚的视角上去看，会发现其实他们都没有影子——也有人是拥有影子的，但是那影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人。 也无所谓啦。 倒立着的白骨精能走进一个正常的酒吧当服务员，那才比较奇怪呢。 “我是新来的服务员……” 白骨精已经走到了吧台的尽头，此时正在和坐在吧台里面的调酒师说话——只是她现在的姿势有些撩人的感觉。 程诚被翘了起来，顶在木质吧台上，不知道在哪里的嗅觉器官兢兢业业地工作着，给程诚传来了一股木头腐烂的时候会出现的潮味儿。 估摸着她现在是正翘着二郎腿、用趴在吧台上的姿势和里面的调酒师对话呢。 “……新来的啊，先去后面工作间换上衣服，一会儿出来我再告诉你应该做什么。”调酒师虽然估计也不是人，但是声音中却充满了溢出对话框的嫌弃，“我跟你讲不要摆这种姿势，很丑的，一点也不好看的啊。” 程诚这才被放了下来，刚喘口气，旁边就又挤过来一只贼胖的腿。 那是个极其可怕的体积——大概是程诚的十倍宽，长度和他还差不多，像是个庞然大物一样杵在那里。 “哟，小妞儿不错的啊，这个骨头的松紧度可以。” 程诚使劲儿往上看，最后也只看到了来者的手指插进了白骨夫人的肋骨缝隙之中——呃，这个台词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劲啊。 “我也觉得挺不错的。”白骨夫人的回答听起来非常给力，甚至不像是个被称为夫人的角色。 她的手骨一动，转瞬之间就把自己变成骨刃的手骨插进了来者庞大的腹部上。 来者发出一声惨叫之后，便没再说话，从他迅速的步伐来看，显然虽然被插了一刀，但还没死，所以只是不发言的跑远了。 而插了他一下的白骨夫人迅速获得了威望——最明显的表示莫过于通向工作间的路直接被让了出来，没有人还停在中间，试图继续调戏她了。 白骨夫人也没有拒绝这个特权，她迅速从这里走向了工作间，在这个过程中，就连酒吧里略有些疯狂的音乐都被放低了好几个分贝，似乎是在畏惧强者一样。 白骨夫人顺利走进了工作间里。 这里的色调相比起外面的酒吧，还要更暗一些——要知道外面的酒吧就已经相当暗了，看起来装修看上去都要是黑的，可是工作间的灰暗程度更加严重，完全看不清楚这里是个什么状况，以至于程诚都看不出来工作服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相比起这个…… 更可怕的应该是白骨夫人的骨手，此时已经抚摸到了他身上。 “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第九十九章 还未成熟青红椒 这难道是被发现自己的存在了吗？ 程诚有理由相信，现在如果自己有心脏在的话，肯定是心跳如擂鼓一般——这句话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是否意味着白骨精发现了他的存在？ 程诚也不敢妄作猜测，毕竟万一猜错了会显得相当尴尬。 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一动不动，等着白骨精的耐心逐渐消失—— 毕竟也不知道这个疑问是真的在问话，还是在诈他。 程诚也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地等待着。当然，他不想默默等待也是没辙的，毕竟一根骨头嘛，又莫得什么说话的功能，所以最后就是沉默以对了。 沉默在这里持续了数十分钟之后，白骨精终于憋出了下一句话。 “也不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有问题，不过我下次碰到想起来的时候、肯定还是会再试试看……也有可能只是不会说话？” 明明是问句，她却说的很是笃定，似乎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 “姑且不论这根骨头有没有问题吧。比起这个来，工作服既然已经穿好了，那么正好能出去工作……” 白骨精扯了扯身上形状不明的衣服，整具骨架似乎都精神了起来，她一手推开了通向酒吧的那扇门。 工作间和酒吧的尾部相连的部分毫无设计，就是简单的直通，所以刚一打开这里的门，就进入到了更亮一筹的酒吧。这个时候，白骨夫人身上的衣服在灯光下突然开始变得显眼了起来。 只可惜程诚的视角依然无法看到衣服是什么样子，所以由下而上只能看到一部分衣角和骨架的视野，实在难以满足他的好奇心。 白骨夫人不发一言，但是看到了她身上衣服的众人似乎却很哗然，像是对此非常意外一样。 程诚更加好奇她穿着什么衣服了——但是现在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骨架和围在外面的布料，说实话、这布料的数量光是看起来，都让程诚觉得这身衣服对于白骨夫人来说太厚重了。 更何况，一只骷髅充满骨感不才是正常的吗？穿其他任何衣服，除了当个不合格的衣架子，还能有什么效果啊。 另外，白骨夫人刚才还没穿衣服呢，没有人质疑半句，现在刚穿上衣服，为什么突然哗然了起来呢…… 这穿上衣服之后还变得更引人注目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不过想到这里，程诚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重点——之前当别的地方的服务员，白骨夫人好像完全没穿衣服，全都靠打响指让自己覆盖上幻觉，看起来不像是个白骨精，所以说，现在可能是她穿最多的一次！ 但是不穿衣服打工的骨架，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哈。 程诚还没来得及就这个似乎无解的问题陷入沉思，就被拦住白骨精的“人”打断了思路。 来者又是一个光从小腿这个部分看，就不像是个人的生物，即便是他拥有四肢和头，甚至脸也是全乎的，但依然不像是一个“人”。 回忆起世界主题其实有都市带精怪的操作，程诚瞬间了然。 这估计是个不知道种类的妖怪，假装自己是人这样——毕竟依然是人类为主流种族的世界不是。 来者拦住了准备继续前进的白骨精，并且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红牌，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嗬、嗬，哼！”他一边比划手上的红色卡牌，一边挡住了白骨精的去路，由于其体型的庞大，完全没给白骨精留下避开他过去的空间，间接也就造成了两人的正面对话空间。 白骨精却似乎听懂了这三个短暂的音节，她暂时停住了脚步，正面对着高大抽象的不明生物，哼了一声。 “我倒看看，有谁敢拦下我！” 简短的警告之后，她便抬起左腿骨来——在程诚的视线被晃得颠三倒四的同时，狠狠地用这条腿蹬向了对面的不明种族成精生物。 程诚只感觉到自己突然就跟电梯断线一样，从十五楼掉落下来的感觉击中了他。 但是即便是在这个十分懵逼的情况下，程诚还是成功注意到了滴落在自己身上的红绿交杂的液体——顺着大概是液体提供者的方向望过去之后，果然看到那个不明生物的腰腹部被洞开，他身上呈现红绿交杂颜色的液体就是不明生物提供的。 当然，红绿交杂的液体不仅仅是有奇怪的颜色，还有着异常刺鼻的味道。 ——这次程诚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嗅觉，再一次成功坑到了他，他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暴露在了这些液体的浇灌之下，被辣的甚至有点想哭。 如果他有眼睛的话。 好吧，很可惜，程诚是个莫得五官的骨头。 即便是被这个液体呛得要死要活，但因为目前的身体分类，程诚还是哭不出来，所以没有泪水用来模糊视线的他成功透过一堆骨架子看到了…… 白骨夫人A到爆炸的下巴！ 在这一瞬间，白骨夫人似乎都快要帅得不像是个夫人了。 “我，清明山白骨夫人，就是喜欢穿小二的工作服当服务员，怎么，有问题吗？” 等等，这个台词是不是哪里不对？ 程诚现在可以肯定自己要是还有脸在，肯定懵得一批——好吧，即使是他现在脸都没有，依然还是懵得一批。 果然，不管是什么形状，都是一样的茫然。 “嗬……”对面那个被踹倒在地的不明生物轻轻叫了一声之后，迅速扔掉了手上现有的红牌，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打白色卡牌，扔给白骨夫人之后，他站起来就跑开了——跑走的姿势还很神奇，一个比大汉还壮观的生物居然是膝盖并拢在一起，小腿朝外奔跑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个力量。 程诚是不知道，不过他已经被放下了，所以现在完全不晕的情况下，他也没有什么想探索这个问题的欲望。 再看白骨夫人这一边，接到白色卡牌之后，居然发出了大笑声！ “哈，却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拿到改规矩纸牌——现在的守卫太弱了，一个还未成熟的青红椒，能给我什么压力？”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寒冷，但此时她的行为，和帅爆的声音完全却不在一个方向了。 因为她的手正在一遍一遍地过着那几张空白的卡牌。 程诚这个什么也看得一团模糊的视角，甚至都成功看出了这是有七张卡牌，可想而知，一直翻来覆去数牌的白骨夫人也肯定知道。 但她就是不停下数牌的手。 现在好好的数牌，这都快要变成在耍杂技了呢。 程诚刚准备好吐槽词，她正好停下了数牌的动作。 第一百章 卡牌与妖怪酒馆 白骨夫人熟练地让手上的所有卡牌全都归拢到了一起，在手上拍了拍，似乎是在感受这几张卡牌的重量，她把这些摞在一起的牌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左边手掌上、微微伸出手指来，让卡牌稳稳当当抓在了自己手里边。 程诚终于在这时由于保持向上视线的难度，转回到了正常的半仰视方向。 然后，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先看到了围了白骨夫人一圈，却犹豫着不敢向前的众人——是的，从这个角度看，可喜可贺，由于白骨夫人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他终于能看到最近三米开外的人了！ 还真挺令人激动的。 保持冷静，程诚静下心来，思考了一瞬间，便把视线转向了白骨夫人的脸所对的正前方。 之前确实那个不知名保安是从这里跑出去的，但是他刚一跑出去，这里就空出了位置来，正好能够容纳不少人——所以他刚离开，白骨夫人数卡牌的时候就又有人堆了上来。 正对面的三米开外蹲着三个最显眼的，分别是一个蹲着挠头的女青年、一个站着拿手做出望远镜形状的男中年以及一个身着盛装和夜店格格不入的大白裙姑娘，程诚猜不出第二个拿手假装望远镜的是什么物种，但很明显，第一个是猴子，第三个是花。 果然，这里并不是个正常的酒吧—— 而要是倒立开门进来的是个正常酒吧，那才应该是件可怕的事情呢。 女青年脸上的毛发显然很浓郁，大白裙姑娘的腿完全看不见，裙摆末端跟长在地板上一样一动不动，男中年此时是单腿站立姿势…… 接受了这应该是个非正常地点之后，程诚就很理解这些非人类了。 毕竟非人类也需要放松的，喝酒显然就是一种——就是不知道白骨精身上到底是穿了什么衣服，她又是为什么非要反反复复地数手头上的卡牌……这两个问题依然有待揭晓。 程诚对于答案并没有什么兴致，于是确定这是家不知道正不正规的妖怪酒馆之后，程诚就继续回归了之前毫无斗志的状况，继续做一条缩在骨头里的咸鱼。 白骨夫人并没有停止动作。 她原地自转了一圈之后，又转回到了正前方，看着前方众人头顶上的空气，白骨夫人抬起右手，就从左边抽出来一张空白的卡牌。 “是时候该结束了，这个罪恶的地方。” 白骨夫人用右手让卡牌慢慢转成了竖向，让它转到了能和地板、天花板形成九十度角的方向，左手一挥，放下剩下的卡牌之后，卡牌并没有直接跌落在地上，而是漂浮着待在了半空之中。 而她的左手却是转瞬之间便失去了半根食指骨，似乎是把这截指骨献祭给了右手上的空白卡牌，那张毫无内容的卡牌动了起来，脱离开白骨夫人的手心，自己飘了起来，焕发出淡淡的金黄色光芒来。 白骨夫人的两排牙齿咔嚓了两声之后，终究没有说话。 她摇了摇头，用右手的食指点在了空白卡牌上，指尖舞动之间，在卡牌上写出了一个泛着蓝光的“炬”字。 写罢，她便放下了手，用残缺的左手拿回了其他没被动用的空白卡牌。 那张被写上了字的卡牌倏地一下，便从半空中飞到了最里边的围观群众圈这里，一边绕着圈，一边放出淡蓝色的火焰来，所有被染上了蓝色火焰的围观群众身上，全部都脸色相当难看——与之相对，没染上这个蓝色的围观群众们的表情很是轻松。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在场百分之九十的精怪身上，都染上了这种蓝色的诡异火焰。 飞过一圈之后，卡牌一闪融入到了建筑物之中，整座建筑物连着刚才程诚看到的吧台、酒保们，以及所有染上了这个颜色的精怪，全都面带惊恐地烧了起来，蓝色愈演愈烈，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至少那些沾上了这颜色的全部都没被放过。 建筑物整个给烧没了之后，程诚才发现之前的倒着还真不是假的。 现在所有没沾上蓝色的妖怪，全都一脸茫然地栽倒、或者坐在地上，甚至还有不少没反应过来的直接倒栽葱在地上、导致头都掉了。 这可是货真价实地，确实头就掉了。 至于他现在完全没有震动感，主要还是白骨夫人比较给力，愣是房子烧了还在倒立着飘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神奇操作。 程诚是没搞懂这个神仙操作，不过他自己毕竟是个骨头，视角怎么也没有受到限制。 所以白骨夫人倒立着笑的时候，他屁事没有，白骨夫人恢复正着站的姿势时，他的世界就颠倒了——好在反应及时，程诚很快又把视线转回到了正常方向。 白骨夫人手上的卡牌，看来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神奇用途，至于具体是个什么用途，程诚只观摩了一次，还不清楚。 当然他也没有要观摩清楚的意思，毕竟他对这个完全没什么兴趣。 虽然是有点好奇，但是这个能比积分商店里面的那些东西好玩、有趣吗？ 显然是不能的，所以好奇就完全没什么必要了。 “第一张卡牌，必须用于摧毁现有的交界建筑物，否则第二张卡牌则无法被使用。”白骨夫人低声喃喃着的同时，第二张卡牌飘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卡牌自己进行的运动还是白骨夫人所推动的结果。 但与第一张不同，第二张卡牌上确实已经写了字——程诚逐渐意识到之前白骨夫人可能并不只是在数卡牌。 可能还有别的用意也说不准？ 他一边揣摩着白骨夫人的想法，一边却听到了来自白骨夫人自己的独白。 “第二张卡牌上虽然有字，但是却并不限制具体用法——这一张要求不浪费，需要在三分钟内说出具体的要求，要求完成的限制，只存在于空间。当然这一步的要求也不能太过分，否则没有建筑下一个交界建筑物的能源，下一次开启白骨山会非常麻烦。” 程诚又一次感觉到了文化的重要性——他已经是第无数次有听没有懂了，但是这次似乎格外重要了起来。 也不知道现在赶紧去学还来不来得及…… 突然又想学抽烟了——等等，上个世界就说要学，结果这个世界都还没有学会！ 这是拖延症吧！ 第一百零一章 蓝火与卡牌齐飞 白骨夫人做完自我解说，便又一次倒立了起来，晃懵程诚的同时，东倒西歪摔在地上的小妖们也全都摆出了一脸懵逼的表情——完全不是一个人懵，而是一群人懵。 程诚寻思着，介绍完第二张卡牌的作用了，怎么着也该到用的时候了吧。 结果却不是这样。 正寻思呢，骨头精一下就直接倒立了。 程诚对此反正是相当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没办法干涉白骨精的活动，于是也就只能做个默默无闻的身体部件，用这个倒立的视角继续观察旁边的神奇物种们。 介于倒立的视角看清楚着实很麻烦，所以最后也就演变成了盲猜各位都是什么物种…… 猜到一半，白骨夫人又继续念起了台词——这次的台词显得似乎更加中二了起来。 “如果说第二张卡牌的作用，必须被限制的话，那么我选择……”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空中发力的，但不管怎么样，白骨夫人的身体连带着程诚的视角，又一次做出了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转，晃懵程诚的同时，白骨夫人却依然很冷静。 漂浮着的卡牌沉沉浮浮，似乎是在催促白骨夫人赶紧使用它一样。 白骨夫人摇了摇头，抬起右手，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这张卡牌的尾部，捏着卡牌让这张不大不小的卡牌贴近了自己的两排牙齿。 “去吧，给所有我经过的店铺加一层防护——可以很薄弱，强度没什么要求，但是必须是我经过的所有店铺。” 她第二次做出了强调。 虽然程诚没有搞清楚为什么非要说“她所经过的店铺”，但是从这里，就能知道白骨精途径那么多家店铺，反反复复地当不同地点的服务员，显然并不是毫无目的的热爱，而是有所深意的目标。 现在把这个事情提出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骨尸一脉这个大型计划，会牺牲店家们的气运，本该开始就做补足的，但是却一直等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了，可能已经有些迟了……” 在白骨夫人喃喃细语地同时，卡牌已经自行从她手上飞了出去——甚至由于用力过猛，白骨夫人的手指骨太尖锐，直接把自己的身体划成了两半，变成了两条，分别腾空而起，飞向了两个方向。 “……不论怎么说，还是做些面子出来比较好。” 白骨夫人低低地落下了尾音，落在地上之后，把左手抬起在面前，剩下的五张卡牌被排成扇子一样的形状，陈列在她的面前。 “剩下的五张……” 她飞速抬起右手，确定天空中已经没了之前那张卡牌的影子，让手指尖端的骨头变得尖锐起来，然后只花了两秒钟、让自己除去大拇指骨之外的四根指骨上全都穿上了卡牌。 全部都是从卡牌中间洞穿的，被洞穿的卡牌显得摇摇欲坠，看起来已经在直接碎裂的边缘徘徊了。 然而它们摇摇欲坠着，终于还是没有自行脱落下来。 自行脱落的是别的东西。 卡牌们摇摇欲坠、飘逸的身姿只持续了两分钟不到，白骨夫人就又有了新的动作——她一挥右手，竟是让自己的右手直接从身体上脱离了出去，整只手掌、连带着右手臂手肘之下的部分全都脱落下来，却还和卡牌们一起漂浮在空中。 之前那个诡异的蓝色再次出现——这次出现的地点是白骨夫人自己断去的右手。 骨头们连带着卡牌烧了起来，卡牌燃烧很迅速，但是在肉眼看来又显得很慢，最后综合之后的效果嘛…认真观察的程诚反正是只看出了每张卡牌燃烧的时间不一样、并且它们并不是同时燃烧的这两个细节。 燃烧的先后似乎和白骨夫人的手指洞穿前后有关，但由于之间的差距还没有两秒钟，所以看起来没区别。 “去吧。” 白骨夫人再次用自己嘶哑的声音，说出了极度中二的台词。 “三为极乐、四往浮生，五之为今、六者向明……”最可怕的甚至不是台词中爆表的羞耻度，而是白骨夫人对此似乎完全没有概念，说话的声音平稳的像是完全没意识到台词的尴尬，“去吧，去吧。” 她最后吹了一口气，结束了这段令程诚颇为尴尬的表演。 此时被扔出去的半截骨手、连带着手指骨上的卡牌们，已经全部被诡异的蓝色火焰烧了个干净，只剩下看不清晰的半透明气体，慢慢升腾起来，直插入天空之后，便再也看不到它们存在过的痕迹了。 程诚这时才终于回过神来，观察到了白骨夫人左手上仅剩下的那张卡牌上。 他此时对于白骨夫人这一年间的诡异行为已经有了猜测。 很显然，白骨夫人这次出山的目的，就是被反复提到过的所谓“骨尸一脉”，具体是想要怎么操作，暂时还不明晰，但是此时已经可以确定了，白骨夫人其实并不是热爱服务员工作，这一年不停换工作还是一直当服务员有其原因。 去那个“骨尸一脉”的白骨山，显然是有什么不明条件。 可能这一年她其实都在为进入白骨山做准备，而不是喜欢当服务员体验骨生什么的。至于现在的这七张卡牌，显然也是一样的道理…… 虽然不清楚一开始为什么接地气成这样，但是精力这么复杂的过程，才终于要进入白骨山，果然这个地方是个重要地点哈。 程诚感觉自己又闻到了任务即将完成的味道。 白骨山，重要剧情地点，白骨夫人，主要主角，白骨山里面肯定有人，现在是新手世界，所以根据经验，里面的只要随便有个配角，程诚就很有一次完成任务的希望！ 这显然是个好消息。 果不其然，和程诚所推测的一样，白骨夫人抬起右手臂，就要再抽卡牌。 ——但很尴尬，她刚抬起手臂来就发现，自己的手没了。 于是白骨夫人默默放下右手臂，抬起了拿着卡牌的左手。 她的左手骨头，此时看起来多了一层淡淡的蓝光，联系之前的经验，程诚差点以为白骨夫人身上要被沾上蓝火——但终究还是没有沾上。 而她左手上的最后一张卡牌，也不再是一张完全呈现白色的卡牌了。 第一百零二章 去找场子的黑猫 似乎是接受了什么神奇的洗礼，这张本该空无一物的卡牌上，此时沾满了淡淡的蓝色，但仔细一看，整张卡牌的边缘上却散发着金光。 ——怎么搞得跟开过光一样？ 程诚一边吐槽，一边看着白骨夫人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白骨夫人左手拿着卡牌，右手臂齐根而断，沾上蓝火的同时，全身上下其余位置被笼罩的蓝色全部熄灭，只剩下了被截出去的那一段大臂上，沾满了蓝色。 大臂很快便被蓝火燃尽，只剩下了一小撮白灰色的粉末，化成一条丝带样的东西，飞行着和卡牌融合在了一起。 但很神奇的是，那张薄薄的卡牌却并未因此变得厚重，而是和之前一样轻薄，甚至还变得更薄了。 白骨夫人一甩左手腕，最后一张卡牌便浮在了她的面前。 卡牌上的蓝色变得更为显眼，之前似乎镶着的金色边缘却变成了浅浅的乳白色，而卡牌的最中间，也出现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归！ 程诚还没来得及好奇这个字的具体含义，就看到白骨夫人的左手小指指尖点到了卡牌的中间，点在那上面的一瞬间，卡牌轰然破碎成了小小的一片一片，白骨夫人的左手小指齐根而断，她直接完整地失去了一根手指。 卡牌破碎是失败了吗？ 程诚正有些惋惜白骨夫人一年来的努力，却发现事情似乎还没完，因为卡牌的碎片自己舞动着飘动成了一个门的形状，紧接着他的惋惜，卡牌碎片直接消失，它们之间的的连线却是留了下来，形成了一个不规整的“门”的形状。 实际上，说起来复杂，其实这就是个很普通的光门而已，如果不是费了这么大功夫，程诚会以为这只是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 白骨夫人这才松了口气——与之相对的，程诚甚至感觉到自己和大腿骨连接的部分都松动了不少。 程诚很快被带着跨进了光门之中。 …… 却说那只大黑猫，跟着车跑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该去哪里才对，所以最后又迈着猫步回到了最开始的废弃车棚顶上，默默地摆出一个颓废的躺姿来，却发现了一道爪痕。 对于猫来说，毕竟它们没有文字，于是久而久之，它们就无师自通地创造了用爪痕来记录生活的方式。 这道爪痕在人类看来，可能只是一道简单的划痕，但是大黑猫却轻易从中看出了很多东西——比如留下爪痕的应该是它以前收的小弟，这个小弟留下爪痕的时候非常着急，甚至是一边跑一边留下的，所以划痕显得非常浅，如果大黑猫没能及时回来的话，再过几天就看不见这道爪痕了。 能让自己的小弟跑得来不及留下消息？ 那肯定是在挑衅它猫老大在这片儿地方的威严！不能轻饶！ 大黑猫当即警惕地站了起来，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直接升起了最高的警惕心，一边狠狠地喵呜一声，一边再次看向了那道爪痕。 爪痕里的信息远不止这么点。 从爪痕的弧度和大小之中，能轻易地判断出留下爪痕的猫当时的动作。 大黑猫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它更清楚，如果自己的小弟是在仓皇逃跑，肯定不可能只留下这么一道痕迹，在这种情况下，它教过小弟应该留下更多痕迹以便之后复仇。 出于对小弟的信任，大黑猫思索着寻了下去，很快找到了下一道爪痕。 相比起之前他看到的那个，现在这道爪痕对比之后，就显得淡定了很多——而这道爪痕存在于建筑物边缘的屋檐上。 这是个只有猫才能轻易踏足的地方，从弹跳力和体重综合来说，除了猫之外，只有鸟能在这点空间留下痕迹。 而现在空中飞的鸟，这个物种实在也太危险…… 所以少见的鸟类基本也失去了在这里存在的可能性，排除之后，剩下的就是猫了。 看来是小弟没事。 确定这道爪痕确实在刚才那一道之后出现，大黑猫甩了甩尾巴，不紧不慢的开始寻找下一个爪痕的存在。 它的爪子一抓，在这里留下一点痕迹，向前走去了。 前面果然就是下一个爪痕，再前面又有这样的痕迹，于是它一步一步地迈着，跟着爪痕买猫步，很快找到了爪痕的尽头。 爪痕消失的地方是一个灰暗的天台角落——在这种没有电梯的矮楼中，一定会有个庞大的天台。 这里就是其中一个完全没有打理过的天台，天台的角落只有淡淡的灰尘。 大黑猫嫌弃地犹豫片刻，在这个天台绕了一整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之后，垂下头来。 它正准备放弃原则，离开这里的时候，却有了新的意外发现—— 在通向楼梯的那个大门旁边，此时搭着一个看起来就很简易的小棚子，由于它没有绕到那边，所以这个地方就造成了灯下黑的错觉。 黑猫甩甩尾巴，开心地迈步过去，果然在小棚子下面看到了自家的小弟。 那是一只尾巴带一点白色的小黑猫——大概它是刚刚脱离奶猫的范畴还没多久，所以它身上完全没有多少肉，好在毛发旺盛让它看起来很大一团，所以还是有那么点黑社会气质的。 黑猫的右前爪往小猫脸上一伸，便直接拍在了小猫的猫脸上，睡得正香所以对老大的来临完全没有反应的小猫一下被打醒连带着打懵，睁开眼的动作都显得很迷乱，不像是一只合格的黑社会猫咪。 “喵？” 它低低地叫了一声，猫叫声中似乎还带着些畏惧。 大黑猫很快明白过来这猫还没睡醒——甚至它对于出去几天的自己可能都不认识了。 这只傻猫！ 它狠狠一爪子又拍在了小黑猫脸上，当然出于大哥轻易，尖锐的部分还是收回去了，拍到小黑猫脸上的依然是柔软而毫无杀伤力的肉垫。 小黑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往起一站——然后又趴下了。 大黑猫狐疑得凑近一点，闻了闻小猫身上的味道，这才发现有一点不甚明显的血腥气，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它才发现了小弟的右后腿上明显的绷带包扎。 白色的绷带其实显眼的一批，不过刚才大黑猫完全没看这块儿，所以愣是没发现。 “喵！” 大黑猫的爪子又一次拍到了小弟头上，这次的落点很正常，是头顶。 谁欺负的它小弟？ 这必须得找回来！ 第一百零三章 被埋在杂草丛中 介于小黑猫已经完全忘掉了大黑猫还是自己的老大，所以两猫对视许久之后，大黑猫愣是没有从小黑猫这里得到些什么关键信息，最后干脆一拍小黑猫的脑袋、直接转身走了。 它就不信，作为这一带的猫大王，它还能找不着弄伤自己小弟的是谁了！ 大黑猫气鼓鼓地找到了另外一只流浪橘猫，喵喵问了一通之后，竟是很快就得到了结果。 从橘猫的口中，大黑猫知道了自己小弟是被一只狗给咬伤的，具体伤哪里它也不知道，但是那只大黄狗看起来很可怕——并且它也不知道大黄狗住在哪里。 不过作为一个成功的片儿区老大，大黑猫还是很清楚自己的地盘上都有些什么的。 它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应该会在什么地方。 确定好目标方向之后，大黑猫一溜小跑着，奔向了一处附近养着大狗的宅门，从大大的铁栅栏门光明正大地钻过去，然后找到了这家养的藏獒，亮出爪子来就先胖揍了它一顿。 之后一猫一狗便一方汪、一方喵的交流了一阵，很快大黑猫便确定了咬伤自己小弟的犯事狗身份。 ——正是这只藏獒的一个小弟。 于是气急的大黑猫二话不说又亮出了自己的爪子，动爪子就又揍了它一顿。 警告过藏獒之后，大黑猫最后留下狠话，又留下对该藏獒的小弟大黄狗的警告，告诉藏獒发现大黄狗就立马通知给它、不允许包庇罪犯之后，大黑猫便踏上了寻找肇事狗的路程。 ……然而，这只能打的猫，并没记住自己其实是个路痴。 它蹭到的第一辆汽车，就已经坐反了，多次转车之后，更是完全没找到正确方向。 也许是在缘分的牵引下，折腾了将近一年，愣是没找对方向的大黑猫，它所坐的车去往了一家白骨夫人曾当过服务员的店，而大黑猫也终于在这里停了下来。 …… 白骨夫人带着程诚落下的地点，和离开的时候差不多。 因为这里也是一座荒山，甚至连个之前的小破屋子都没有，就是单纯的荒山，硬要说这里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可能是这里这座山荒废的程度更厉害。 荒山，顾名思义。 所以说着里的杂草完全没人打理，长得格外茂盛的同时，也遮挡住了通向山下甚至是去往其他任何地方的道路。 “难道说骨尸一脉已经没有这个条件来白骨山了？” 白骨夫人狐疑地轻轻发问，但由于这里似乎只有她一具骷髅，也没人回答得了这个疑问，声音扩散到旁边，带出一点余音来。 “看这草长得，怕不是有十来年没人来过了，居然连去往圣庙的路都没有了。” 她一边摇着头，一边让自己板板正正的脚踏实地，压塌了一大捧鲜草的同时，整具骨架的下半身都基本陷进了草丛里边。 作为白骨夫人下半身的一部分，程诚当然和她的下半身一致，全都在草里徘徊。 甚至程诚因为在小腿位置，旁边拥挤的杂草们显得更加拥挤——接近脚骨的部分还好些，毕竟脚掌压下了一部分直立的草，但是离膝盖近的那一部分，简直了。 旁边的草就跟全戳他脸上了一样，成功给程诚带来了不少的痛感。 果然，还是又矮又短的草更适合当做草地的成员，这种高成这样都不修剪的杂草……反正程诚是欣赏不来的。 特别是被戳的脸都在疼的时候，程诚就更加难以接受这个草丛的高度了。 更加糟心的还不是草丛戳脸，而是这么一来，上半身下半身隔开，他这根距离骷髅头部很遥远的小腿骨，想要听到白骨夫人在说些什么话，平白又被加了不少难度…… 这是个什么事儿哦！ 程诚只能继续努力竖起耳朵来，试图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下听到白骨夫人的自言自语——不过努力着努力着，他就发现自己可能是傻了。 他毕竟不是只有一根骨头在，他又不是根一般的骨头。 想起之前曾经使用过的物质解构，程诚默默地召唤了这个功能，然后开始凝视上方的草丛。 凝视刚刚三秒钟，草丛便成了透明的绿色物体，完全阻隔不住他望向白骨精头盖骨的视线了——但挑战这个视角对于程诚自己来说着实是个艰难的事情，所以还是中途停止了。 把草丛解构成这样之后，声音果然就没再被阻隔了，程诚的听觉系统感动地收到了来自白骨夫人的声音。 “……我也是一百二十年都没来过白骨山了啊，也不知道圣庙的香火还有没有旺着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在杂草丛中走动了起来——好歹白骨夫人也是一尊大妖，所以脚步的前进倒是没有被阻隔什么的，整个行走过程都显得很顺畅，就是半个胯部、包括大腿小腿和脚骨的下半身全部埋在杂草丛里，在外面平视着估计只能看到半个向前平移的骷髅，视觉效果估计是惊悚的一批。 “圣庙是往哪边走来着？” 估计是没有路和杂草过高的问题，白骨夫人没能成功找到自己的目的地，所以在原地暂时停下了脚步。 “我记得应该这么走来着吧……”她一边喃喃着，一边抬起左手，让骨手与胯骨的开端持平的同时，她整具身体直接向上升了起来，与之前的卡牌一样，稳稳当当地飘在那里，完全没有任何往下垂坠的迹象。 但这里的视野似乎还不够广阔，所以白骨夫人停在这里观察了一阵，半句话不说地便继续让仅剩的左手继续向上抬起，抬起手的同时，整只骷髅的身体还在继续上升。 她终于还是停下了，似乎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一样，白骨夫人没能继续升上去，停在了一个不算很高的地方。 ……可能是见识过更辽阔的星辰大海了，所以现在“站在”百米高空上的程诚完全没有慌。 甚至他开始感觉这个新奇的视角，似乎还有点好玩这样。 至于白骨夫人，自然不会去理会程诚的想法了，程诚还想继续在原地观察一阵的时候，白骨夫人已经把手掌翻起来，做出了推动的动作——她的身体跟随这个动作迅速向前推，直接在这个高度固定下来，然后向前飞了过去。 第一百零四章 这里灰尘欢迎您 往前推手掌的白骨夫人站着飞行的行为，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基本上全程都在这个高度。 白骨夫人飞行的过程中，程诚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儿。 首先是天空的高度限制——白骨夫人所飞行的这个高度似乎已经是空间的极限，比这更高的空间根本无法被涉足，第二个就是整个空间的大小限制。 这个空间仿若一个被笼罩在四周烟雾之中的小型岛屿，各种地形都存在，并且不止一处，而且有些地方还有不少精巧的建筑物，看起来就不像是匆匆修建的——更像是精修过的，所以这么远远地看着，怎么看都是相当的精美。 离近了会怎么样嘛，这个程诚也不好妄下推断，毕竟他没有靠近好好看。 烟雾之外是什么东西，这个暂时不得而知，因为白骨夫人根本没有脱离开烟雾范围，大概和天空的高度限制一样，这里的地面也同样被划了个不规整的形状，把一片土地圈在了烟雾里面。 说得好听点，这里真的很像是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如果那些精美的建筑物上，积灰没有现在这么严重的话，还真有点这个意思。 程诚估摸着，随便找个鸡毛掸子收拾收拾这些建筑物，再找个修建杂草的机器把长太高了的杂草们全部修平了，估计这里立马就能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起来，做个合格的“桃花源”——至少也得是参观价上三位数，住宿费随便四五位数的度假山庄。 不过白骨夫人毕竟是一具老骨头，并且对于钱财也完全不在意——所以她所关注的和程诚关注的完全就是两个事情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怎么连白骨圣庙都迁出去了？没有白骨圣庙的白骨山还是白骨山吗？” 她连问了两个问题，飘在半空中的身体突兀地震动了起来，连带着拼接在她身上的程诚也抖得要死要活，看风景的视线都被晃得不好了。 没有条件看风景的情况下，再去看风景，确实不是什么合适的情况。 反正程诚是在这个震动之下强行放弃了自己看风景的意愿，默默开始等待白骨夫人的下一步行动——即便这并不是程诚的本意，但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外部条件并不适合让他继续摸鱼，现在也就只能放弃摸鱼看风景这件惬意的事情了。 “罢了，连圣庙都迁出去了……看来白骨山的骨尸一脉早就已经没落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这样了。”白骨夫人摇了摇头，让自己的左手向下降落一点，飘行的身体跟着手的活动降落了下来，“看看有没有给我留下些什么话吧，若是连知道我存在的老人也都不在了，那就真的完了……” 白骨夫人的骷髅身体落到了一座小楼前。 近看之后，这建筑物确实是精美的，并且还是非常精美，即便是这么近地观察，也看不出有多少瑕疵的存在，对称的部分和飞檐都做得非常完美，就连门上的铜扣都保留的相当完整。 可以肯定，如果这个建筑物有些年头，然后换个地方、直接放在某个古城的某个角落，立马就能身价大增，成为一个合适的旅游景点。 确实非常精致。 程诚已经被这种精美震撼到了——不过由于现在用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他也控制不住白骨精，所以白骨夫人向前走去的时候，程诚也只来得及看了两眼，勉强看清楚小楼的牌匾。 “玉漱阁？” 他刚要回忆一下小楼的名称，白骨夫人就先冷笑出声，省了程诚不少功夫。 “这个地方却是还在的，真没想到，居然没带走这里——这边不是难得的空间法器吗？这也不带……” 难得的空间法器是个什么意思，程诚不清楚，不过一听她的意思，肯定是说这种法器很珍惜，所以说正常情况下，这种的好东西就算是逃难也会连带着打包带上。 既然不带，那就说明离开的时候，要么慌慌张张跑路的，要么就是长辈都挂了、没人还认得宝物。 想想这两种情况，好像都不是什么好的啊…… 白骨夫人再次伸出腿来，一脚就踹开了“玉漱阁”的大门——这次使唤的总算是右脚了，所以程诚只是被大腿骨压了一下就又平静下来。 只见大门一开，一大把灰尘就直接从里面扬了出来，就跟搞批发一样，也多亏白骨夫人收脚的速度够快，要不然保准能整条腿骨连带着脚骨全都给沾上灰，全给洗出来都是件麻烦事儿的那种。 灰尘洋洋洒洒地全部落地之后，白骨夫人的脚步踏进了小楼之中。 和之前大门上出现的问题一样，阁楼里的建筑也都很精美，但很可惜这里的灰尘累积情况更加严重，反正程诚是相当绝望的——白骨夫人可能自己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她走在灰尘上面的每一步，都掀起了严重的扬尘，大部分全都抛洒在了他和隔壁、以及右腿那两根骨头兄弟上，就跟洗灰尘澡一样的那种感觉。 ……这种澡还不如不洗呢。 程诚非常想要点根烟，但很可惜，首先他现在是骨头，其次他也没学会抽烟。 也就只能静静地跟着白骨夫人，继续被灰尘洗礼这样…… 幸运的是，洗礼并没有持续进行，虽然扬尘状况一直都眼中的要死要活，但到了更里面的时候，灰尘的高度终于不是夸张到甚至有些要命的那种了。 反正程诚努力了一下，还是成功接受了这个结果。 ——也多亏他不是个洁癖症患者哈，要不然真心难以想象崩溃的心理应该怎么修补。 这座小楼装修的非常精细，就是除去大门之外似乎没有门这一点比较尴尬，其他的话都还是很优秀的，当然，其实现在里面的小门全都没有了，对于程诚来说是件好事。 门一多了，开更多的门，肯定会让他身上的灰积得更厚，并且程诚也没有灰尘爱好这种特殊癖好…… 程诚胡思乱想的功夫，白骨夫人似乎已经找到了要寻找的地方，因为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没有继续扬起前方的灰尘。 第一百零五章 满载收获而离开 白骨精所停下的地方，正是玉漱阁这座小楼的最中间——这种板板正正的建筑物，最中心的位置一般都是最重要的地方，玉漱阁自然也不例外。 由于这座小楼的另一个空间法宝的身份，所以这里的中心点也是控制中枢。 但是真要从大门进去寻找控制中枢，肯定也是找不到的。这个地方在小楼的底层，曾经做过玉漱阁阁主的白骨夫人自然很清楚控制中枢应该怎么去找。 “我记得应该是这样来着？” 白骨夫人一边喃喃着，一边绕着中心点顺时针走一圈，又逆时针走两圈，最后回到一开始的位置站好。 记忆没有出错，白骨夫人刚站回到最开始的位置，整个地面便陷了下去——小楼似乎整个动了起来，灰尘像是从四面八方挥洒过来的一样，程诚跟着白骨夫人，几乎是转瞬之间就被淹没在了灰尘的海洋里，完全失去了观察旁边情况的能力。 等他的视线再次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周围的场景直接发生了巨大的转换。 刚才还在想灰尘不多，现在几乎转瞬就被打脸了——外面的灰尘可能确实不多，因为和房间几乎用灰尘堆起来的情况相比，外面已经算是没有灰尘了。 程诚现在整条骨头有一大半都是淹没在灰尘里的，只有一小截还露在外面，刚才正好是被白骨夫人抬起来往前走，所以说正好往上一看、看见了天花板上都快要摞成一坨的灰尘块儿…… 一时间程诚也不知道该吐些什么槽才比较合适了，第一感觉就是，这么厚的灰，洁癖症真到了这里，那恐怕是当场自杀都嫌脏的节奏啊！这会儿他才终于意识到之前的沙雕同事们，那些进入到根本接受不了的环境中，当场自杀的其实完全不矫情了。 ……再次感谢自己没有洁癖之后，程诚用仅剩下的视线，顽强地继续追随着白骨夫人。 白骨夫人的骨手抬了起来，按向的地方估计正好是房间的最中央——但是落下之后，由于灰尘对视线的阻隔力超强，程诚完全没能成功看到具体的动作。 这下物质单方解构也有点不管用了，即便是程诚死命盯着大部分视线中的灰尘，有一部分已经成功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但是还有更多的灰尘阻隔住他的视线，根本无法被解构…… 于是，在最后就是白骨精通过程诚看不到的方式，去做了不知道什么事情之后，白骨精就带着程诚从中弹了出来，再次转换视角的时候，旁边其他的景色全都是没有变化的，就是正对面的“玉漱阁”直接整个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程诚正准备好奇一下它的去向，就看到了白骨精适时举起来的左手。 她左边的骨手上拖着一座漂亮的浮空阁楼，如果把之前对于玉漱阁的印象浓缩百倍，确实也就是这个小东西。 只不过现在这座小小的浮空阁楼，相比起之前的大小，直接缩小了数百倍，已经变成了正好能被拿在她手上、如同手办一样小巧的建筑物。 看来空间法宝的意思是，这件东西可以随身携带…… 但是即便是变小了无数倍，阁楼也没有直接变得光鲜靓丽，相反，缩小了无数倍之后，那些过于严重的灰尘就变得更加显眼了，所以此时的缩小版玉漱阁，整个都显得灰扑扑的。 白骨夫人抬手让阁楼自己浮在半空中，让左手空出来之后，便随手一指，变出来一长条正合适洗礼一下小阁楼的水流，直接冲向了小号阁楼。 水流迅速进去，又迅速地冲出来——浅淡无色的水流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就直接变成了半黑半灰的情况，小阁楼表面也直接变黑了好几个色号。 由此可见，这是被闲置了有多长时间…… 程诚是没学会通过这个看时间的技能，但是很显然，要不是闲置了很长的时间，肯定不至于脏成这个样子。 不过好在白骨夫人的法力足够，最后还是成功把这个东西给洗出来了。 洗完小阁楼之后，这个程序又进行了几次，一天一夜零几个小时终于过去之后，白骨精虽然什么线索也没找到，但还是面带笑容。 飞到雾气团的旁边，她双手用力一撕，直接离开了这里。 …… 这次撕开雾气之后前进的感觉，倒有点像是之前程诚体验过的在星海中用雾气状态漂浮，但相比起星海中的状况，现在却是简单很多了。 最后的落点处，并不是荒山野岭——与之相差甚远，这里非但不是荒山野岭，人烟的存在感还蛮强烈。 因为这个落点其实是一家饭店，再精确点说，其实就是白骨夫人之前打过工的饭店，嗯，这家烟雾缭绕的……程诚略微思考一下，便想起了这是一家烧烤店，白骨精辞职估计都快要半年了。 这个落点倒是跟之前一年中到处找服务员工作的白骨夫人非常合拍，但是现在白骨夫人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也没可能继续去当服务员，所以程诚就失去了继续围观的欲望，缩了缩意识，准备随意地睡一觉。 但他刚做好这个准备，就被一个狗叫声打断了睡意。 ……倒不是说狗叫声有什么好奇怪的，主要是这个狗叫声他非常熟悉。 在时间加速之前，曾经有过一次白骨精把他扔出去的经历，当时把程诚整根骨头叼走、并且反复叼了一天，一直试图把程诚叼给它老大的那一只大黄狗，绝对是程诚新手期以来最可怕的经历。 没有之一！ 所以他自然也记住了这只大黄狗的各种特征，包括它的叫声…… 而这个叫声，就来自那只狗！ 加速一年时间期间，程诚绝对没见过它一次，可是程诚刚一集中精神，就看到了自家的宿主白骨精，单手拖着这只大黄狗——虽然说看不出骷髅精的表情来，但是她居然笑了！ 程诚逐渐开始怀疑了起来。 难不成说从一开始，那次出走其实都是对他的试探？ 他开始觉得这个很有可能了。 但是白骨夫人笑过之后，说出的话终于让他放心了一点。 第一百零六章 骨头与狗的叙旧 “若吉，真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寿元耗尽了呢！” 白骨夫人单手托举着大黄狗，凑近了自己的骷髅头。 程诚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首先是看到这只大黄狗，他的心理阴影就一股脑的往上涌，其次白骨夫人之前的问话和她认识这只狗结合起来，也是一重压力……最后，现在白骨夫人的右腿直接是悬空的，全身的重量基本压在左腿上。 虽然程诚并不是完整的左腿，但也是左腿的一部分嘛。 就算承受更多重量的大概是脚掌，可他不也是承担力量的一部分嘛，然后三个理由混合在一起…… 这谁顶得住啊！反正程诚是根本顶不住。 承受着这个体积不该承受的重量，程诚整根骨头都不太好的同时，还要遭受来自大黄狗的心理压力，于是他越发难过了起来。 特别是注意到了大黄狗向着白骨夫人的下半身，也就是朝着自己的方向扫过来的视线，程诚就更慌了。 ……这大概就是被生活的重压压在下面的感觉吧。 对于程诚而言，这种经历着实不是他想有的。 白骨夫人当然没有在意程诚的瑟瑟发抖，对于她来说，这点震动基本上是无关紧要的，毕竟小腿的腓骨并不是个主要的承重部位，她对于身体部位的控制又是相当缺乏，就算是被打断了腿，恐怕也得看到的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而她自己又掌握着自己修自己骨头的独门秘诀。 所以断一次骨头，最后也就变成了浪费一点时间的事情。 遇到老友的惊喜感，对于白骨夫人来说更为重要——毕竟她确实是一把老骨头了，熟人本就是变得越来越少，甚至她认识的老朋友们，可能都有不少已经离世，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着实是件难事。 大黄狗也很给面子的汪了两声，一骷髅一狗子，这似乎是直接用不同的语言聊了起来。 好在没聊多久，白骨夫人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在摇摇欲坠，可能是承受不住压力了……或者说，狗子的重量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这么托着狗子就显得有些为难。 白骨夫人托举着大黄狗的双手慢慢地往肋骨上靠了靠，她的右腿也不再托大地抬起来，而是慢慢放在了地上。 两只脚都脚踏实地之后，她总算是感受到了自己这一身骨架子的安全得到了保证。 于是白骨夫人松了口气，用这个省力很多的姿势继续托着大黄狗，整具骨架刚要松散下来，突地看到了大黄狗的嘴巴，竟是直接咬在了自己的一根肋骨上，好在她身上的骨头够结实，狗子的头都往外偏了，这根肋骨依然顽强地贴在原地，丝毫没被拉动。 白骨夫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始感觉自己的膨胀。 她之前还一直骨质疏松呢，吃啥都不不好，还以为自己已经没救了，还真没想到，现在居然敢被狗直接叼住肋骨拉扯了，最优秀的是，就算是狗子死命地在扯肋骨，她的肋骨还是用自己的坚强给狗子上课。 这简直太优秀了。 白骨夫人一边感叹着睡眠果然很重要，一边和老友沟通交流，试图让它放开自己的肋骨。 “若吉啊，你这叼着我的骨头是想干啥？我这把老骨头上可是半点儿肉也没有，你咬着这也没什么味道啊！” 躺了一百二十年的老骨头，死去的年岁已经是不知良几，还能有狗子们喜欢的肉味儿那才更奇怪。 “汪呜。” 咬着她肋骨的狗子没有松口，而是顽强的裂开一点嘴巴发出来一声低低的叫。 “不是，你们现在表示友好的方式变成咬肋骨了？这你逗谁呢，我怎么也是个大妖了，面子还是要的啊，你赶紧地放开了。” 白骨夫人哭笑不得地伸出左手去扳开狗子的嘴巴，很可惜，由于一只手行动起来实在是不够方便，她不仅没成功把大黄狗从身上掀下去，自己还因为狗子带来的重量和突然的松手，直接向后方倒了下去——也多亏她的骨头够硬，摔在水泥地上头盖骨都没碎、甚至没有出现弯曲。 大黄狗依然咬着这根肋骨不放，似乎就看上这根骨头了。 “真没肉！” 这么一摔，其实对于白骨夫人来说并不疼，毕竟作为一只白骨精，她根本没有痛觉这个感官。 但是直接向后摔倒这个姿势，实在是和她大妖的身份不相符合——这么摔一下是不疼，但是丢份儿啊！这对于要面子的大妖们而言，完全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就算是白骨夫人很少接触主流，其实是个非主流大妖，其尊严一样是不可轻犯的。 大妖要没这点特权，也不可能妖妖都想成大妖了。 一旦动怒，白骨夫人浑身气势乍起，还未成为大妖的大黄狗便承受不住这个压力，松开牙口，不再硬刚白骨夫人威势的同时，舌头都瘫了出来。 白骨夫人抬起左手就把它提溜起来扔到一边，然后自己站起身来，像模像样的拍了拍骨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程诚自然也被顺便拍了一下——嗯，还别说，白骨夫人这一下拍的力道正好。 装完样子，白骨夫人站直身体的时候，大黄狗已经再次恢复了精神，它长长的狗脸上写满了谄媚，与之前的憨厚截然相反。但由于它距离程诚还是太近了，所以程诚依继续维持了无法冷静的状态，让自己继续死死盯着这只狗的方向，提起警惕心。 但是事实证明，过度的警惕心根本无法完成自我保护，甚至还更容易被发现。 说时迟那时快，大黄狗直接再次扑到了白骨精腿上，上次咬的肋骨它现在够不到，所以它一口咬住的，正是位于白骨夫人左小腿上的程诚。 ——被一口咬住有多酸爽这个事情暂且不提，更可怕的事情莫过于黄狗一咬之下，直接把他叼离开了白骨夫人的身边！ 这简直太可怕了，虽然现在和白骨夫人之间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一截，但程诚还是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恐惧。 因为他在这一瞬间想到的，正是之前被这只大黄狗反复叼到大铁门前面的那个画面—— 叼一次两次是没什么，但是这只狗整整叼过他一天啊！ 想到这个事情，程诚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反复徘徊了，可是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他命的是，白骨夫人的骷髅脸上毫无表情，甚至相当镇定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算了，反正这根骨头也不是很重要，你先叼着吧，一会儿再给我。” 不，不是……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第一百零七章 我早该想到这的 程诚充满惊恐的心情完全无法被重视，甚至他的心情也没人知道。 于是内心充满了各种咆哮体的程诚，就这么被大黄狗叼在嘴里，仿佛度日如年一般，程诚感觉几天都过去了，才终于听到来自白骨夫人的第二句话。 “不过比起这个，我记得你以前不是骨尸一脉的看门狗吗？”白骨夫人的骷髅脸程诚根本看不清晰，只能隐约瞟见个淡淡的影子，“怎么，现在转行了，已经不看门了？” 大黄狗转了个身，程诚的视线随之受限，干脆连白骨夫人也看不到了。 但好在听觉的范围更广些，转了身也依然能够听见。 “行行行，不说这个啊，你是什么时候从骨尸一脉离开的？” 黄狗又转了个身，嘴里的哈气加剧速度，导致喷在程诚身上的味道更加严重了——程诚现在甚至都能够闻出来，大黄狗早上刚吃过新鲜的肉骨头。 这味道实在是太可怕了。 身为一根骨头的程诚居然都被馋饿了，甚至他终于从这个细节上注意到了自己许久没吃饭的细节。 ……这大概是疯了。 程诚突地感觉震动了一下，可能是大黄狗拿自己的爪子比划了什么，白骨精又一次得到了关键信息一样的笑了起来。 “哈哈，是这样啊，六十年前你就离开那里了……看来我这出山得确实很晚了。” 这个交流方式也是非常之优秀，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愣是一个人说话一个人比划还能交流得这么起劲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妖怪们之间才能拥有的交流方式。 程诚对此充满好奇，但是想想自己用过的无数次搜索，又感觉可能这个更有技术含量，也更优秀。 而这里都还只是初级小世界，搞得程诚就对那些更高级的小世界更好奇了。 似乎是大黄狗点了点头，程诚感觉到自己被甩了两下，之后白骨精就继续了她的发言。 “的确是晚了，我还以为骨尸一脉还在……” 这个话题转移的妙，程诚已经知道她的目的地了——甚至白骨夫人其实根本没对这个做过掩饰。 这大概是强者归来流的主角也说不定？ “你说什么？”白骨夫人的声音似乎是突然就变得激动了起来，但程诚还是能感觉到这个情绪的高涨很假，“骨尸一脉还在呢，这是真的吗？” 套话，毫无疑问这是套话。 但是大黄狗它就是吃这一套，所以说白骨夫人很快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程诚感觉自己又被狠狠地甩了两把。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 她迅速切入正题，说明了自己的意图：“那能麻烦你为我带路吗？我得去骨尸一脉看看，毕竟是我师父留下的道统，我当年曾说过要庇护此脉，可是当时的负责人没同意。” ……拒绝了庇护，这个骨尸一脉听起来怎么好像还挺酷炫的？ 将心比心，程诚自己恐怕是那种很难拒绝好意庇护的人，所以对比之下，就越显得这个行为似乎很优秀了。 实际上怎么样，还是得看具体情况才能做出判断。 “可以带我去，但是路可能不好走……不管怎么样，还是麻烦你帮忙带个路吧，倒时候跟不跟着走再说，如何？” 大黄狗又一次甩了甩程诚，嘴里的唾沫成功甩到了程诚身上。 “行，走吧，现在就走。” 白骨夫人当机立断就要出发，大黄狗又是一甩头，转身就直接跑了起来。 刚适应好白骨夫人跑步的程诚，着实还适应不了这个上下颠簸的跑步方法，所以整根骨头难得又进入了完全懵逼的状况之中，只能默默假装自己不存在。 车还是晕的很厉害的程诚，再次恢复感知的时候，似乎已经到了地方，旁边的白骨夫人正在说话，她话中的内容信息量略有些大。 “呃，这个道路倒是正为你而量身定制的，不过我可能过不去啊。” “不是说我看不起你的种族还是别的，主要是你看看这个洞的大小……它实在是不合适啊，你说是吧，这个大小，我就是想把自己塞进去，怕也是没辙的……” 白骨夫人的话语之中，难得充满了迟疑和犹豫，暂时失去了之前一往无前的气势。 不过等到程诚自己的视线恢复到正常状况的时候，很快就知道白骨夫人的迟疑是源自哪里了—— 他此时被大黄狗叼着的横向视角之中，正好能够完整地看清楚面前是个大小正适合一狗通过的洞，大黄狗的身形对比此洞口，略有一点超出，但是想象一下狗毛的体积，程诚就知道它应该是可以挤过去的。 毕竟猫是流体，狗虽然不能跟猫一样流动，但是小一点的狗洞，钻过去还是没问题的。 而白骨夫人的迟疑，首先是洞口大小是个狗洞，其次就是……大妖钻狗洞，还要不要面子了这个问题。 白骨夫人是个大妖，所以要面子的她对于钻狗洞这个选项表示迟疑是正常的。 但是既然是大妖，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狗洞凿大了然后再走呢？ “骨尸一脉所有留的门都是固定住的大小，不能动外周，这事情我是知道的。” 白骨夫人似乎是在陈述大黄狗的话，但好在还有大黄狗在，所以顺便给程诚解释了一下。 “翻墙也不行，我知道，我都知道，因为全是固定在这个方向留给特定人员的生门，所以不会特意封死。我之前也有过独立的生门，只不过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连他们的新地盘在哪里也不知道，所以估计也没给我留下生门。” 一睡好几个十几年，谁能想到白骨夫人还活着？ 被忘记才是正常的啊。 “行吧，就给你留这么一个生门……” 白骨夫人悠悠地叹了口气，低声喃喃一句什么“我早该想到的”，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罢，也罢，你先过去吧，我马上跟上。” 大黄狗又是一甩头，把程诚甩得一懵之后，程诚被它放了下来，然后被大黄狗换了个方向，又被它用鼻子直接怼到了对面。狗子吭哧吭哧地钻过去之后，才又把程诚叼到了嘴里。 现在它的方向正对着这个洞，所以程诚也就得到了完整看到白骨夫人钻狗洞情形的机会。 只见白骨夫人仅剩下的那只骨手往里一伸，就先把自己的头骨单独递了进来，然后骨手就伸在这边猛地一捏，捏过之后，骨手之后的骨头全都拧成了一整个长条，直接从狗洞的那边单手扒了过来。 白骨夫人的头骨眼眶稍微一动，所有骨头便全都四散开来，又飘在半空之中重新排列着，很快组成了一具熟悉的骨架。 ——她就这么样，又把自己组合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第一百零八章 终到白骨圣庙了 白骨夫人把形体凝成原先的样子之后，一骷髅和一只叼着根骨头的狗便再次向前走去。 狗洞这一边的景色，其实完全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民居，当然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还没走多长的距离，就到达了第二个狗洞前。 这次依然是和上一次同样的流程，相比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程诚被狗鼻子怼过去，大黄狗钻过去，白骨夫人变成骨棍从狗洞挤过去，又是相同的流程…… 他们很快遇到了第三个狗洞。 接下来的流程依然和最开始的一次一样，就是普通的钻狗洞，然后普通地走一段，再普通地钻个狗洞，再普通地走一段…… 等等，钻狗洞这个事情放在正常人身上完全就不是什么正常事件吧？ 程诚在第无数个不清楚次数的被怼到狗洞的对面时，终于发现了白骨夫人身上的骨头原来是有纹路的，还顺便发现了大黄狗的身上其实还有黑毛——就是这一点杂色长在鼻子旁边，大小还很不可观，所以非常容易被忽视掉。 终于，在他等到身心疲惫得甚至都有点想要陷入睡眠、精神力都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一行大概有三个生物的同伙们，到达了一个和之前都不太一样的地方。 旁边阴风阵阵，山坡上的草不知道为啥也带着点黑色，甚至河水的颜色带着一点点淡红，确实是个细思极恐的细节。 不过程诚率先注意到的还是就踩在大黄狗的左前爪之下的那根白色坚硬物体。 这东西，看起来怎么着也不能是普通的石头吧？ 反正就光泽来讨论，这绝对是跟程诚目前的种类一样的东西。 是的，骨头…… 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来自于哪一种生物了。 他刚刚被这块儿疑似骨头的东西弄得彻底清醒起来，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放下来了——仔细一看还真不是好像，他确实就被放下来了，大黄狗伸出来的红色长舌头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看着就颇是渗人。 哦，他现在不是人了。 那就是看着渗骨头。 程诚被放下来的地方，下面垫着的就是之前他看到的那根长长的白骨头，两相接触的瞬间，程诚彻底确定了这东西的品种，确实是和他一样的骨头。 ……而且这骨头也挺脆。 嘎嘣响那种脆。 那么大黄狗非要叼着他来这里的原因就有些明显了，要么是它觉得这里有很多骨头，再带一些来这里凑做堆正好，要么就是……这只狗比较独特，喜欢不带肉的人骨头。 联系一下之前白骨夫人说的看门狗、和这里的遍地阴风，这只大黄狗干过些什么事情，那可就细思极恐了。 程诚也不敢往下细想，只能是默默让自己恢复了清醒，甚至拉出符号，让自己到达之前那个储物库里找了个强制清醒药剂，拿在储物库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来的人身，动手往自己全身喷了一遍之后，终于是勉强清醒了过来。 这个办法确实立竿见影，开局就给带好了的储物库里装着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能用上的，也不知道设置储物库的大佬是怎么做到的。 反正程诚只能对此默默地表示一下很佩服，然后就完事儿了。 清醒过来之后，他再往旁边观察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又被白骨夫人抓在了手上。 白骨夫人也没有把他往身上安的意思，直接拿仅剩的左手提溜着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到达这座山，似乎也并没有到达白骨夫人的目的地，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一骷髅和一狗持续走动，而程诚从被狗叼着变成了被骷髅提着…… 实际上还是没有区别。 这趟行程，终于还是在程诚失去意识去睡觉之前得以结束了。 不知行走了多久之后，程诚终于感觉到被附加在自己身上的震动感停止了——这说明他们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也说明目的地终于到了。 他努力地让意识凝成一个圆球的形状，勉强自己甩了两把自己，让自己暂时维持住了清醒。 这是…… 眼前是一座和之前所看到的空间法宝“玉漱阁”建筑风格相差不大的建筑物，这座建筑物看起来更加宏伟壮观，也更加庞大，相对而言，虽然玉漱阁空间法宝的身份更优秀，但这个名叫“白骨圣庙”的地方，却也是丝毫不差的。 两者都是空间法宝的情况下，被收拾带走的肯定是作为宗庙的这座建筑物，于是程诚便也能够理解玉漱阁蒙了那么多尘的事情了。 而这里显然正是白骨夫人要找的地方，就算是不论之前夫人曾经说过的话，白骨这两个字都已经是个极其显眼的标志了。 果不其然，程诚还没开始预料，白骨夫人就提溜着他走向了圣庙的大门。 这座宗庙一样的地方和宗庙有些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最为不同的部分，莫过于这座“宗庙”，大门是极其明显的白色，有着一道一道不小的缝隙。 显然，与之前程诚感受过触感的那根骨头一样，这里也是由一堆骨头砌成的，毫无疑问了。 白骨夫人左手上还提溜着程诚，所以并不能直接伸手推门——不，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直接握着程诚按到了门上，使出去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对于程诚一根骨头而言，再小的力气他也反抗不了啊！ 所以程诚被摁在了门上。 在这一瞬间，程诚的视线十分熟练地落到了白骨夫人右胳膊齐根而断的地方，回想起夫人对自己狠绝的同时，他已经意识到了夫人要把他献祭——连右手臂都全给献祭了的白骨夫人会在意他这么一根小腿骨吗？ 那显然是不会的啊！ 程诚迅速呼唤了凌祺三声，但很可惜，刚呼唤完，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之前凌祺刚跟他说过近十个世界会一直跟着他来着，所以说其实她一直都在附近围观。 他的意识很快被触动了一下，然后凌祺的声音便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我一直在，复活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马上就能用——虽然现在不一定能用上。” 这什么意思？ 程诚有些懵逼。 “不一定能用上是个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里根本没有生命危险，你的生命危险其实在别的地方，这个世界当然是有危险的，这件事情毋庸置疑，我解释的已经很清楚了。” “这里根本不吸收有‘意识’的骨头，只要无意识的祭品，所以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 ……好叭。 白骨夫人却对他没有消失的情况有别的解读。 “难道说是这点骨头不够开门的？可是我好歹也是个大妖，这要真要那么多骨头才够开门，那恐怕后人根本打不开圣庙的门……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圣庙迁出来的。” 她淡定地说罢，也没执意继续尝试这个想法，干脆把程诚又装回了原处。 第一百零九章 白骨夫人的牌位 于是程诚看到了白骨夫人挥动自己仅剩的左手，挥动之下，来时走过的路上，看到的大片地面，直接爆炸开来，显出一个个的土坑，洁白的骨头们从这里离去，被白骨夫人召集起来—— 程诚使劲儿让自己的视角转移到了往上看，然后他发现自己看到了一大片白色。 看不清楚具体的形状，因为白骨夫人也是白色的，程诚有很大一部分视线都被白骨夫人的头盖骨阻隔住了，所以也就能看见大片的白色。 然后看着看着，那大片的白色便被白骨夫人再次挥手指挥着，直接朝着白骨圣庙的大门轰了过去。 程诚敢相信，如果自己现在是个正常视角，肯定觉得这个画面很宏大、很辉煌，但很可惜，他这个从下而上的视角只能感受到一丝淡淡的搞笑。 哦，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伤心。 白色的骨质洪流，看起来虽然是极其庞大的，但是在它们接触到白骨大门的那一瞬间，便直接蒸腾成了乳白色的气流，除了让白骨大门显得更加好看之外，完全没有起到任何实际性的效果。 等到白色的洪流被蒸发了一大半之后，白骨大门的颜色终于变成了那种象牙白——硬要做个对比，就是这个世界刚开始的时候，程诚从镜子里看到的那个洁白的程度。 白骨夫人又挥一挥手，放过了剩下的白色洪流，让它们回到原地的时候，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但总归还是被放回去了。 她推向大门的瞬间，大门应声而开。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程诚在这个瞬间感受到了一股要命的寒气。 他有些瑟瑟发抖的动弹起来，好在他旁边的骨头们也在跟着发抖，相当于白骨夫人整具骷髅其实一直在发抖，所以最后的场面就是一个瑟瑟发抖的白骨夫人。 但是即便是撑着咔嚓咔嚓胡乱响动的全身骨头，白骨夫人也丝毫没有退却，她不仅步伐丝毫不慢地踏进了宗庙内部，甚至还不慌不忙地关上了大门——这么一来，寒气更加严重，于是程诚和其他骨头们抖得更厉害了，白骨夫人也都得不成样子，可是她还是很顽强地一边哆嗦一边向前，直到停在了宗庙大厅的最中间。 程诚是没见过正经宗庙长什么样子的，不过对他来说，这个空旷的大厅，和整个大厅边缘铺成一片的蜡烛就已经很有宗庙的氛围了。 白骨夫人所停的位置前方，此时存在一个突兀的高台，越往这里靠近，白骨夫人的哆嗦病就越严重，等终于站到高台旁边的时候，已经是一只抖到快要散架的骷髅了。 程诚已经得到提示，自己感到的寒气虽然眼中，但已经是十倍削弱过的版本——这个属于新人福利。 一想这个还是新手福利，程诚就有点绝望。 没有福利岂不是……等等，之前说过没有痛觉，也就是说，其实没有福利就是不给他产生感觉的感官、融入旁边全靠演这个意思？ 暂且不提这个问题，接下来又到了可能是关键剧情的时候——之间上面白骨夫人的左手刷的一下伸了出去，然后按向了高台上不知名的位置。 这么一下按下去之后，程诚咔嚓一下，直接跟膝盖骨错开。 放在正常人身上，早该被察觉的骨头位移，白骨夫人却丝毫没有感觉，于是程诚也就只能默默用这个位移的视角继续从下而上观察她的动作了。 现在的白骨夫人，挥动的是手肘，所以可想而知，她应该是在高台上面滑动手指——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干什么。 程诚懒得做猜测，也不想用这个费劲儿的视角使用物质单方结构瞪眼。 所以他干脆什么也没干，恢复平视角度继续当起了毫无自觉心的咸鱼。 结果程诚刚当了咸鱼不到两分钟，就又被白骨夫人带着走了出去——大概是感受到了走路速度被影响，白骨夫人顺手又把他摁回了原位。 顺手是真的顺手，因为她完全没拿那俩大眼眶看，就盲按回去了。 程诚被按回到原位之后，视线其实依然没能发生变化。 因为往下倾斜和往后倾斜这两个视角，都一样不好观察——然而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只是一根又脆弱又无助的小骨头而已啊。 程诚平复心情，向前看去，刚只看了一眼，就生出了叹为观止的情绪。 他的面前是一层层矮小的台阶——与其说是台阶，不如说是牌位的摆放地点，因为所有的台阶上全都摆放着牌位，除了最高的位置上，那个一眼看上去最大的牌位之外，其他的台阶上甚至会出现牌位挤成一团的情况，这么一来，至少也有数千的牌位，何谈称不上壮观？ 确实是很壮观的。 但最令程诚叹为观止的，也并不是这些牌位的数目和摆放密集程度，而是面前的空地从空无一物到摆满牌位的速度，简直太快了。 反正程诚自己是没见过几次这么迅速的效率，只是这么在高台上按动了几下，居然直接冒出来这么多的牌位…… 在这种时候，他除了感叹一句古人的智慧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罢了。 但这些牌位、以及摆着牌位的木台阶升起来的情形，显然白骨夫人并非第一次见到。 她不仅对此丝毫没感到震惊，甚至还十分自然地开始寻找起了牌位。 ——看来这正是她的目的。 “这是师父……” 她颤抖着走近牌位堆，从从下而上的第六排那里抽出来一个白骨制的牌位，由于拿牌位的时候白骨夫人往下深深弯了个腰，所以程诚成功看到了牌位上的名字。 确切地说，这牌位上面写的可能并非名字，因为这个牌位上只有一个“冯”字。 程诚是没听说过东方人会使用一个字做名字的，而西方人连名带姓只会更长，于是这只有一个字的名字，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意思。 大概是骨头教派的人们都比较懒？ 等白骨夫人放下这个牌位，又弯腰拿起下一个牌位的时候，程诚立马确定了这还真有可能是大家都懒——这牌位上面也是一个字。 “琺？” 程诚正好奇着这个字的读音，白骨夫人就又揭晓了自己的底牌。 “没想到，我的牌位还在这里啊……” 不是，所以说你的名字叫做“琺”吗？ 这果然就是懒吧！ 第一百一十章 被丢弃的骨头诚 最后得到结果，白骨夫人的名字确实叫“琺”，这个牌位甚至直接被她按进了自己的脊椎骨之中，牌位完全融化覆盖到白骨夫人的骨架上之后，她刚被献祭没多久的右手又重新“生长”了出来。 从根部开始，重新长出来的右手臂，看起来其实和被献祭之前完全没有区别。 似乎这只是个简单的流程——手臂被献祭过，又长回来之后甚至还变白了一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反正程诚不是很懂这个流程，他默默地看着现在更应该被称作是“琺”的白骨夫人拿起了下个牌位，回忆从前。 这个回忆的过程持续了有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这一排所有的牌位都被白骨夫人经手过一遍，才终于停下。 “在这之后，除了这一代……”白骨夫人所指的是从下而上数的第四排，显然她就属于这一代人，“又经历了三代，或者四代？这最后一代的人数也不少啊……” 确实，如她所说，最下面的那一层上，牌位的数量真不算少的，甚至这里的牌位数量相比起那些牌位非常多的层数也不逞多让，着实非常的壮观。 这个底盘是真的稳——如果这些牌位上面记的人不是死人的话，那很难想象这个教派有多强大。 一个有如此多足以进入宗庙精英弟子的教派，真心可怕。 程诚反正对此难以理解，不过对他来说，这些都只是过客罢了，虽然为之震惊，但是想想以后可能还有更让他震惊的，情绪也就随之平复了下来。 当然，更主要的是，凌祺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些都已经死了，除了白骨夫人是伪装人类之后，误判其死亡的，其他人全部都是长眠于地下的了。 再怎么强大的宗派，终究已经成了过去。 那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程诚瞬间放松下来，然后继续当起了不明觉厉的围观群众。 然后他刚开始围观，白骨夫人一转身又回到了高台之后，不知道噼里啪啦一顿进行了什么操作，立马转身向着大门走了过去。 她倒是好，直接说走就走了，只留下迷茫的程诚，恋恋不舍的往她身后看一眼，发现那里再次变得空空如也之后，越发感觉到了白骨夫人这次行动的目的非常让人茫然。 也不能说是让人茫然，就是…… 她这么献祭自己的骨头找到这个白骨圣庙，然后就找到自己的牌位，让之前献祭掉的手臂恢复原状，除此之外，还真的就什么都不干了？ 甚至也不说一下是不是之后要去探索自己以前的宗派现在情况怎么样，话一句也不放的，这说走就走了？ 程诚真的是没见过这种迷乱的套路。 但这和他见过什么套路完全没关系，大概白骨夫人就是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吧。 他默默陷入沉思，然后也没发觉白骨夫人的行走路线和来时不同。 不过和来时一样，走的时候依然一骷髅一狗，抛却已经被安回原位的那根骨头，一切都和来时没有什么不同的，除了路线和白骨夫人自己的牌位，它们没有带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至于那些被消耗了大部分又埋回地里面的骨质物体们，迟早会在这片土壤的滋润之下形成新的骨头。 消耗了可持续恢复的物品，就相当于没有消耗嘛。 这一片山的边缘，和之前那个耗费了无数功夫才进去的地方一样，是一圈浓得根本化不开的雾气，这些阻隔视线的雾气们遮盖住了本该透过界壁直射而进的阳光，将这个地方营造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养阴之地。 显然把白骨圣庙安排在这里的时候，白骨夫人所属的教派依然还有余力布置，所以这里并不与外界相通，虽然景色相比起最开始白骨夫人所知道的地方，已经下降了不少，但是至少地方还是相当不错的。 也就是说安排这里的时候，即便是死了那么多精英子弟，他们也还有余力让自己的宗庙不被发现。 那么，安排这里的弟子们现在又在何方呢？ 六十年，按照现在的平均寿命计算，弟子们应该还没到寿命结束的时候。 是很有希望找到的，但是琺踌躇了——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去找寻弟子们的必要，撕开这里的空间之时，琺思索片刻，很快把手头上最不信任的那根骨头扔在了半途中，自己则是踌躇着准备走向另一个方向。 已经去过白骨宗庙了，看门狗的意义便也消失了，琺没再理会大黄狗，自个儿一架骷髅咔嚓着走了。 找回自己牌位的琺，已经恢复了白骨精最基本的能力——用法力恢复自己消失的骨头，正因如此，她才会毫不犹豫丢弃这块儿似乎有问题的骨头。 而程诚，毫无疑问，他就是那块儿被丢弃的骨头。 程诚完全被想到被抛弃这么轻易——不过想想之前白骨夫人一动手就是献祭自己的动作，扔掉他这块儿可疑的骨头毫不手软，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他再想一下，白骨夫人那条接上自己的牌位之后，突然起飞让自己的手臂重新长出来的情况…… 行了，他知道了，人家不仅心狠，还会修整自己的骨头，所以说他这种被发现有想法的被扔了也正常——而对他来说，被扔掉说不准还是件好事呢。 至少能自己决定自己该怎么走了？ 他一边寻思着，一边已经从空洞的黑暗中滚了出来，熟练地掉落在垃圾桶盖上之前，被一只熟悉的黑猫叼在了嘴里。 咦？这是什么情况？ 程诚当场就懵在了那里——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这只黑猫他很熟啊！ 之前被白骨精从窗户口直接扔下去后，第一个把肉垫摁在他“脸”上的，不就是这只熟悉的小黑猫吗？ 这个傲娇的表情，程诚记得老清楚了——不是每只猫都会做表情嘛，遇到这么一只实在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猫奴，程诚对它的印象非常深刻。 而现在小黑猫脸上摆着的表情，和之前摆出来的傲娇表情别无二致。 是，没错，绝对就是这只猫！ 第一百一十一章 观测伪穿越者们？ 黑猫叼住程诚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先从垃圾桶盖上跳了下去—— 很好，这是一只很爱干净的猫。 程诚默默在心里给它加了一分，下一个瞬间，程诚就被叼到了一个屋檐上面，虽然不知道刚下过雨的瓦片是怎么让他这根光滑的骨头没从上面掉下去的，但是小黑猫下一个瞬间踩到了程诚身上的小爪子，瞬间就让程诚忘记了这件不合理的事情。 黑猫的牙碰到程诚的身上的时候，程诚瞬间明白了自己其实并不是不想当磨牙棒…… 主要是之前的对象他不喜欢，现在一换成小黑猫，他就立马接受了，并且还乐在其中，当磨牙棒当得很是开心，半点没有不情愿。 这大概就是猫奴的劣根性吧…… 程诚一边沉溺其中，一边淡定地想到了自己的任务。 他觉得这只小黑猫可能也是个主角——当然不管它是不是主角，被这么磨牙都还挺开心的。 但是任务同样也是重要的，所以程诚感受着自己身上那个熟悉的精神联系，迅速连到了凌祺精神上，然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凌祺的回答令程诚感觉到有些不可置信。 “之前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伪穿越者、伪重生者这两个命题……”凌祺干脆又解释了一次，“所谓的伪字，主要是因为穿越和重生的知识、能力全部由世界意识给予，这种不依靠自己力量进行的穿越者和重生者，实际上是世界意识们热衷观察的对象，对于它们来说，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自己的造物做出一些可以到世界意识论坛上吹嘘的事情。” ……所以说世界意识也都一样接地气，很喜欢互相之间吹牛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对于它们来说这个叫做交流创造经验，顺便还能给主上提供一些创造的新想法，所以说一直都是存在的——对于我们来说，去参观一下世界意识论坛也是可以的，不过得有世界意识自己发放的围观票才可以去。” 行吧，怪不得那些世界意识一个个都那么乖巧。 但既然有论坛的存在，又为什么存在长歪的世界意识呢？ “不可能没有长歪的，神明没有那么全能——最主要的是祂们很忙，下面的管理者又懒，现在才需要新的、勤奋的管理神明。” 懒这个特质，程诚也有。 这么想想，四舍五入他也是神明了，还挺美。 “姑且不说这件事情，”凌祺干脆转移了话题，“这只猫就是世界意识从之前的世代之中截取的一个个体——它曾经是梼杌，有作为野兽的经历，应该是最近才刚被赋予这个意识——就你进来的时候，已经产生的主角才算数，所以它是主角你也得再找别的主角。” “所有的伪穿越、重生者都有自己是主角的想法，但实际上，真正的主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行事也不一定顺利。毕竟世界意识和世界意识不同，有的世界意识喜欢的主角，其他的世界意识会做成路人甲，所以说每个世界的标准也不一样。” 不过，世界意识既然在观测这些伪穿越、伪重生的，为什么不能通过他们去跟世界意识对话呢？ “这个早就有人试过了。”凌祺回答得很迅速，“得到结论是非常危险，因为世界意识一般都认为它们是实验体、也就是小白鼠一样的角色，所以亲近感不强烈，甚至世界意识对于它们毫无好感，接触完全没有作用，失败的非常严重。” 看来这个案例留下的失败阴影非常严重了。 要不然凌祺的回答没可能这么迅速。 不过，程诚还是对此有所想法——他觉得还可以找个新的角度作为切入点。 “和世界意识一样，把它们当做实验体，能不能达成共鸣？” 他感觉这个方向肯定很新奇，绝对是没人用过的那种。 “……这个，你等一会儿，我得去问问。” 凌祺熟练地表现出了刚接手工作的新人感，一转身人直接没了，只留下程诚在这里安静的被动吸猫——还别说，小黑猫带一点倒刺的舌头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加上傲娇脸，确实猫中极品，当磨牙棒他都当得很是安逸。 不过安逸没过多久，因为凌祺这次返回来的速度比之前加起来都要快，程诚数着秒，刚感觉小黑猫舔了三口、咬了一下的功夫，凌祺就回来了。 她带来的回答成功打击了程诚。 “说实话，这个方向试过了，假装自己也在把伪穿越、重生者作为观察对象，有三四种差不多少的结果，基本就是世界意识认为你也是世界意识、直接把你提溜到世界意识的交流层面上，结果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接被弄死；再就是世界意识直接识破，控制你沟通的对象，让它背叛你；最后……” 凌祺三无美少女的脸上难得又出现了新的表情——那好像是同情？ “最后的结局是，那个沟通对象通过世界意识的透露自己知道了砍你它能成主角，然后把你砍了当主角什么的。” 这和第二种有啥子区别哦？ 程诚不是很懂，就感觉除了主被动的对象转换，第二三个没什么区别。 “第三种单独提出来说，主要是因为这之中，还有一个确实是强者破碎虚空穿越的案例，他的高度比试用工还摆得厉害，直接用第三个办法，动手把试用工抓了、扔给世界意识换了主角的身份。” ……这个研究院的身份摆得很到位啊！ “最后世界意识被逼无奈，只能跟这个外来强者平起平坐，最后这也没能够满足他的野心，最后这个外来强者成功奴役了一整个世界……” 行吧，外来者也能这么优秀，果然是他见识的还不够多。 感觉到了自己知识上的匮乏，程诚做好了努力学习的决定。 “所以说，不要想这个办法了，赶紧去找主角吧。” 凌祺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哈欠，做完这两个表情，又恢复了一直以来的面无表情，她默默摆摆手，又消失在了原地，没给程诚任何提示…… 不过引导员也并不是给他提示这个工作，所以程诚还是很理解自己引导员的。 他思索片刻，很快确定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搜索！ 第一百一十二章 简单代码的告诫 这些天来，茫然的程诚由于不确定世界内消息是否在所有的世界都互通，所以一直没有打开搜索功能，问过各位前辈们的事情，由于精神力的积累过程和消耗过程中，他感受到了自己精神力上面的显著进步，所以程诚干脆什么问题都没问。 现在显然到了借助广大前辈力量的时候了。 被否决了通过小黑猫这个“实验体”沟通世界意识的提案之后，程诚就有点不知道自己该找点什么该找什么办法完成主角了——他思考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得出一个办法来。 这里看起来就不像是只有一只猫的存在，所以说按照常理，旁边还有猫，他可以找点什么隔空驭兽术之类的东西，控制别的猫把他带走，然后搭上那只猫的车，基本上就可以在这附近跑动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偶遇主角了。 ……想想看，这个计划的行动范围好歹比现在强点，毕竟自己奴役的猫，是可以被他所控制的，也就是说，移动范围至少扩大四五倍。 只说是四五倍，这都还是程诚自己担心猫的体型不够大，体力不够好的情况，往低了说的。 一法通而万法通，只要控制猫可行，控制其他动物也就可行…… 做好决定，程诚立马把问题问了出来。 不过小黑猫自然没有看到只出现在程诚“面前”的搜索栏，所以它依然在努力地抱着这根磨牙棒动嘴动舌，努力给程诚赠送猫控福利。 一边享受福利一边查资料，程诚真的很少感到这么幸福过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有点想感谢把他扔了的白骨夫人“琺”——她要是不把程诚给扔了，让程诚继续跟着她这个移动堡垒，恐怕完成任务得好几年以后了。 不过，想到这里，程诚就有点好奇白骨夫人到底是找了什么理由，把自己给扔出来的…… 难道仅仅是因为不对劲儿？ 他总觉得这并非正确答案，但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最后干脆不再思考，让自己先开始看还没有消失的搜索栏上陈列整齐的答案。 “驭兽术，888斤金一吨，88吨金一斤，8亿金一本。” “最简单的驭兽术——精神压制，把你的所有精神力放出来，怼着你想驭的兽直接压过去，压倒了你就赢了，没压倒的话……伙计，复活不贵，多用多赚。” “要哪种，具体点问，否则你什么也问不到。” 明码标价、简单粗暴、劝之放弃。 程诚不太懂金价，但是也知道越少的越贵——然后他连最低的价也出不起，于是直接pass；简单粗暴这个，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确实还是能够压倒一只猫的，不过他想学个能靠点谱的办法——不然以后肯定靠简单粗暴翻车，浪费一次免费复活；最后这个虽然劝他放弃，但是还有点参考价值。 要哪种驭兽术？ 程诚估摸着自己是个完全没钱的，要任何道具都悬，积分也没有，所以重点就是门槛低、用的时间长。 再加上这两个关键词之后，他再次选择了搜索。 “门槛低的话……这种问题，都是可以学代码解决的，所以别学什么驭兽了，最后都用不上的，建议直接转学代码，学一点点简单的，试用期都能过得很滋润。” “门槛最低的驭兽只有代码、代码直接从世界意识的后台把你要奴役的安排给你，半点也不反抗，而且它发自内心的认为你是真正的主人。” “别说什么驭兽之类的了，代码就是一切，少年，学代码吧！” 所以说直接学代码又是什么操作？ 第二个解释似乎还算详细，于是程诚仔细的看着这个选项，把每个字拆开来努力理解了一下——他很快得出了一个合适的结论。 代码直接从世界意识的后台操作，也就是说世界由代码组成，还能让世界之中的造物发自内心的被征服、再或者说它们甚至都没觉得自己被征服了。 这真是个可怕的操作。 但这么一看，代码必须要学，那他的头发岂不是危险了？ 程诚刚要下意识地抬起手挠挠头发，看看自己还经不经得起损失，就想起了另一个悲伤的故事。 ——哦，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头发根本是莫得的，所以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好吧，这下就什么都解决了，问题没有了，头发也没有了，一切准备工作都不用有了——但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驭兽需要学多少代码？” 要是需要学很多的话，程诚感觉自己还是老实点慢慢结束第三个世界，之后在世界之间加速的时候学习，这样速度还能快点。 “简单代码一类，看完你就知道了。” “最简单的就是驾驭类的，因为世界意识本身就是一个偏向驾驭的个体——但是最难的也是驾驭类，因为严格来说，世界意识也是‘兽’，硬要说的话。” “其实吧，也没必要学代码的，一入此坑深似海，从此智商是路人。想想看，不要学什么代码，买个主角插件立马飞升，神格造神套餐要不要？” 打广告可还行哈。 程诚一边腹诽着，一边还是开始了接下来的查询。 简单的代码……入门级教程。 “如何创造一个世界？入门级代码就能够拯救你！” “入门级到地狱级，从创造世界到钻空子拯救世界，内心的满足感带你飞翔，我是秃了还要拼命学的带班导师，全程指导决不放弃任何一个新人，请认准秃了还要拼命学的招生！” “想拯救世界吗？想当英雄吗？想做一个种族的主人吗？学代码吧，入门级代码告诉你一切！” ……这广告词搞得有点跌份儿啊。 程诚默默放松享受了两秒钟来自小黑猫的爪爪按摩，然后换了个问话方式。 学习简单代码的快捷方式。 这次难得又跳到了官方页面——没有任何的吐槽话语，这里摆着的就是最明显的说明语句，没有半点添加剂。 “简单代码，就是次级创世符号教程的入门课程，当然，这门课程也可以作为其他一些能力的媒介，但是大部分时候它更适合于直接构建最简单的世界，对此类课程、职业感兴趣的任何员工都可以进行学习，但在学习之前，你要先记住一点。 永远不要把赋予你的权力当成是自己的，生命一旦创造出来，就是平等的，没有任何差别，可以服从、可以恭敬、必要情况下奴役毫无问题，但如果它们有思想，那就报备上来，会安排资深员工解决问题。 第一百一十三章 黑毛的拉布拉多 简单代码的学习，并不很难——但是程诚也很难解释自己在这堂课程中学到了什么东西。 似乎他只是会用这个东西了，还是一样不懂原理，也不知道创造世界为什么用“代码”。而这代码的含义，也是非常模糊的。 程诚只感觉到这种作为代码的文字，似乎是和承载着一切的“符号”是很类似的。 学罢之后，确实学到该怎么驭兽了这倒是真的。 传授代码学习的女声已经没再出现，搜索也早已关闭，程诚把注意力转移到当前局面的时候，发现小黑猫已经睡了，自己也已经换了个地方——从屋檐上被叼到了不知道在哪里的猫窝里，由于猫毛的保暖性以及他身为一根骨头的特质，现在还算安逸。 而且现在还被小黑猫抱在怀里，这个姿势简直是很幸福了。 不过作为一个有理想的咸鱼，还是不能够被这种神仙待遇所吸引就不再努力的。 他立马散开了思绪，尽量的把精神力折腾成细丝往外放，很快程诚就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选择对象。 小巷还算干净的青石板路上，此时站着一只圆滚滚的大老鼠，这只老鼠的皮毛油光锃亮的，看起来就很有排面——虽然说这个体型可能不太适合作为叼着程诚的对象，不过…… 程诚刚想对它下手，就看到了一个更加合适的目标！ 这个目标就比较厉害了，那是一只黑毛的拉布拉多，看起来就很壮观，而且眼睛里的光芒也很锐利，看上去就不像是一只傻狗。 虽然说程诚现在对狗已经有点习惯性畏惧了，但是他毕竟还是根骨头，被狗叼才正常。 犹豫片刻之后，程诚开始准备对狗子下手。 ……万一这只好点呢？ 也没有更合适的选择了嘛，将就将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于是程诚做好决定，便十分淡定地把其他的精神力细丝全都收了回来，全部回收那些细丝之后，他便按照自己所理解的办法，一股脑把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汇成一股，像是刚学会拧成一根线的时候一样，程诚现在就变成了一根比那个时候要粗一些的线。 教程上所教到的办法其实并非程诚所想象的那样。 相比起传说中“代码”的枯燥，不知名的符号们组成的世界其实显得非常有趣，甚至在没有手机看小说的时候，程诚都对这个很是入迷。 说到小说这个事情…… 从第一个世界之后就再也没看过了，这对于一个高度上瘾者来说，实在是有些伤心。 程诚一想到这里是都市世界、肯定会有他的活力源泉沙雕言情小说们，但自己却是一根没资格看的骨头这件事情，就觉得这简直是个折磨——而为了任务，他这个世界甚至一直都没来得及观察沙雕同事们的精神世界…… 行，他已经是根蔫儿掉的骨头了。 如果这个种类也能蔫的话。 哎。 深深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把活力源泉深深地铭记在心，程诚把自己的精神转移到了那只黑毛拉布拉多的方向。 拉布拉多没有跑——它非但没跑，甚至还在原地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看来很是慵懒嘛。 程诚的精神力迅速挥动着，靠近了这只英俊的狗子，然后猛地一下变换自己的形状——从一根粗线转成了一个薄薄的大罩子，把拉布拉多罩在了罩子里边。 与此同时，罩子外面迅速多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 程诚自己也不认识这些符号，因为那个温和的女性声音只解释了这些符号可以创造世界，却完全没有解释这些符号的意义……这就导致了程诚也用的一知半解。 不过好在符号的形状全被那个声音铭刻在了记忆深处，一旦用出来一点错误也没有，精确的甚至有些可怕。 把符号组成所谓的“控制类”构成之后，狗子的脸上就失去了所有表情，甚至它身旁的一切都有些泯灭的迹象，周边甚至还隐隐能看到穿越空间的时候那种深邃的黑色。 拉布拉多的形状都有些破碎迹象的时候，它的全身上下都浮出了细小的符文，显然这些符文之间是同源的，看起来都长得很像。 当然，重点不是符文的形状，重点是在这些符文出现的时候，程诚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控制权。 按照那女声的教导，现在应该…… 他迅速从整个身体中分出去一缕细丝，刺入了组成狗子的符文中间，感觉大概找到眼睛的位置之后，才停了下来。 这里的符文很少，但是相比起外部存在的那些来，大小却大了不少。 光是从符文的大小上，程诚都能轻易地判断出来，这肯定得是个重要的东西——废话，刚才女声其实都说了，只要是有形体的，能辨认出来脑袋的生物，第一个目的地就是直接戳它眼睛，这种情况下基本上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关键地方，这样就能增强在战斗中的实用性。 而对于程诚来说，想想都知道不会出现这种战斗中的情况。 除非是出来的时候已经在大战中间了，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策划战斗的——毕竟一个擅长打酱油，职业也是打酱油的咸鱼，又能指望他些什么呢。 程诚迅速按着上面的指示，找到了一处空隙非常大的地方——这里能够增添一个符文，这就是所谓“代码”流驭兽的精髓，找到空地安一个符文上去，然后就能通过操纵这个符文来操纵所选择的兽类了……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真的非常简单，并且只要把自己丢进去的符文染个显眼的颜色，那就肯定能完成驭兽。 他对找到这个符文充满了信心，程诚认真地看了看旁边的一片黑灰，想起演武场那个金色的烟雾教练，他干脆把符文颜色设置成了金色。 在一片灰黑色之中，这个金色简直不能再耀眼了。 确定符文的作用没有问题之后，程诚便小心翼翼地控制属于自己的这点细丝，慢慢从拉布拉多的符文群之中退了出来，然后汇入到了自己的精神体内。 “这样就行了吧……” 程诚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满怀期待地把自己化身而成的罩子上所有的符文都化成了一团。 符文化作一团集中的雾气之后，拉布拉多恢复到了最开始的状况，又从一堆组成狗形状的符文变回了一只正常的狗。 此时它的一对眼睛之中，已经充满了对骨头的渴望。 第一百一十四章 猫猫狗狗与屠夫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程诚便松了口气，让自己迅速从罩子形状变回到了最开始的粗线条，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骨头身体内——他汇入身体之前有些迟疑，因为似乎有一瞬间看到骨头的形状有点弥散。 不过进来之后，并没什么问题。 于是程诚愉快地忘记了这个十有八九只是眼抽的负面影响，瞬间陷入小黑猫的猫爪按摩之下，又一次感受到了一丝幸福。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 但是生活却并不能只有幸福在，所有的幸福都要有别的东西来作为基础，这几乎是个必然定律。 比如说程诚现在就得骑着拉布拉多——不对，是被拉布拉多叼着去找主角了。 感受着拉布拉多离这里越来越近的距离，程诚一边感到自己任务完成的时候已经近了，一边有些舍不得此时正踩着自己玩儿得异常起劲儿的小黑猫。 小猫的好奇心都很重，也都很看重自己的玩具，玩上了就舍不得放开。 他有点担心小猫失去了他这个玩具会怎么办，不过想想看这是被世界意识所关注的“小白鼠”，就知道它肯定不可能缺少什么玩具。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是在白做担心。 但他终于还是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在拉布拉多站在猫窝外面、试图伸进爪子来把程诚逃出去的时候，程诚就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致命错误——他只设定了让拉布拉多把他叼走，然后带着他这根骨头旅行，但是没有给小黑猫设定会让拉布拉多叼走他！ 也就是说，现在小黑猫根本不干。 果然，拉布拉多的狗爪子刚伸进来一会儿，小黑猫的小爪子就扑腾了上去，虽然并没有伤到拉布拉多，但是小黑猫也意识到了这个对手的皮厚——所以它直接翻滚一下站起来。 这下正好又踩到了程诚的脸上，成功让程诚在吸猫爪之中迷失了自我。 然后程诚就被小黑猫用这个体型叼了起来，从猫窝另一个方向跳了出去。 程诚还没来得及恢复意识辨认一下位置，就被叼着跑了起来。而在这一年的时间加速之中，程诚虽然学会了在白骨夫人走动和正常速跑动的时候跟上她的动作，但是依然没有尝试过猫咪们这种不仅快速，还经常跳上跳下的前进方式，所以上上下下折腾了好几个屋顶之后，程诚就直接懵了。 他这么一晕，后面跟着的拉布拉多也就没能成功追上——严格来说，拉布拉多还真就跟不上小黑猫的速度，因为小黑猫叼着骨头跳上跳下，半点事情都没有，但是拉布拉多只要随便跳一下，这些质量良萎不齐的建筑们就有轰然倒塌的危险。 所以说拉布拉多从第一个往下跳的时候就没能跟上，后面几乎是凭着直觉跟着的。 ——也多亏这是一只狗，东闻闻西嗅嗅之下，找到的方向总还是正确的。 小黑猫不知道跳了多少次，终于才停了下来。 它把程诚放了下来，用两只前爪交替着挠了挠猫脸，才又看向程诚，确定这个麻烦不会突然消失之后，小黑猫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地又把他叼起来，直接向着它觉得最恐怖的地方，便一路小跑了过去。 于是程诚再一次从眩晕中恢复正常的时候，他已经被丢在了一个菜市场里面、距离猪肉摊不远的地方——他清楚地看见了这家摊主手里的刀，然后确定了这是个专业屠夫的事情。 ……他感觉有点不太好。 程诚刚想要化出自己的两条小短腿儿，假装滚远了的时候，已经完全迟了。 那个猪肉摊后面的屠夫已经看到了他的存在，眼珠发亮的同时，已经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由于人高马大、膘肥体胖，所以前进的速度也是异常地快。 程诚很快就被他抓在了手上，突兀地在屠夫手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肉味儿…… 屠夫，顾名思义，这种职业没什么可能是不沾血的。 ……至少说猪血、羊血、牛血这些的，肯定都有沾过，再加上是每天都卖肉啊，这种熟悉的肉味儿程诚也是熟悉的很。 在屠夫开心地往他身上捋了一遍之后，他粗犷的声音便传向了菜市场的前面。 “哎，你这小猫先别跑啊，这骨头不错，正好能磨磨刀用——是根好骨头，小猫，过来给你点儿肉！” 话说的其实没怎么可怕，但是这人身上的气势实在非常给力，所以导致了这么一句道谢的话，说起来都像是在打架边缘反复徘徊。 猫咪们显然都是害怕这种声线的，这个程诚有专门了解过。 果不其然，屠夫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小黑猫背上的那圈儿毛倏地炸了起来，直接转身跑远了。 屠夫的挽留声非但没能让它停下，甚至屠夫越说，小黑猫跑得越快，所以这句话刚刚说罢，程诚就看不到小黑猫的背影了。 再加上菜市场的人流量不小——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刚出摊儿，这会儿的大爷和大妈们经常来菜市场买菜、以及买肉，购置新鲜的食材正是时候，这里人一多，小黑猫那么小一只，陷入人群之中随便一甩尾巴，就是什么也看不到了的情况。 所以程诚遗憾的收回了注意力，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他就发现，现在他已经被屠夫抓着放到了水桶里，在这桶充满着肉味儿的血水里面泡了个澡之后，程诚就又被捞了起来，眼见着直接就要往上面的绳子上系。 ……不是，就这么随便的吗？ 看着旁边的老大爷和大妈们丝毫不在意的表情，程诚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他就是觉得自己的经历有些离奇了，这是真的。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离奇——见过谁家的离奇是从白骨精的腿骨、变成屠夫的磨刀骨的吗？ 他有些想哭，并且一点也不想真的就当根磨刀用的骨头。 这个愿望总算还是得到了实现。 因为之前被他种下了金色符号的拉布拉多终于跑到了肉摊旁边，一对眼睛看着被屠夫抓在手里的程诚，狗头歪了歪，就准备摇摇尾巴走狗。 喂！不是，你这狗子就这么没原则，说走就走的吗？ 程诚真的已经想哭了。 哪里有这种驭兽的啊！怎么就这样就直接走了啊！ 屠夫又不是恶魔！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多好多个主角 好在之前那个温和的女声教的东西非常有用，程诚其实还是能够找到破局的办法的——这个办法也并不难，主动权也全都在他自己手上。 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程诚要还不现学现用，恐怕真的就要被磨刀了。 对于被磨刀这件事情，程诚可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他当即就联系到了那个金色符文上，通过与其说是暗示不如叫明示的办法，直接把救他出去的优先度提高了一度之后，拉布拉多又当机立断地转过了身，一脸坚毅地看向了猪肉摊，整张狗脸上都洋溢着明显的决绝。 ……好吧，看来对于猫猫狗狗们来说，直接跟屠夫这种狠角色硬怼，恐怕不亚于找死。 哪怕是这只看起来就很威风的大狗，也是不敢惹怒屠夫的——但这也非常好解释，毕竟屠夫这种存在身上应该沾满了对于猫猫狗狗们来说，应该属于死亡级别的煞气。 说实话，屠夫当年说不准还是屠狗证道的呢。 所以说拉布拉多这种跟视死如归都快没有区别的眼神，其实是非常有道理的。 程诚很能理解它的情绪，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不自救了——作为一根暂时只有这么一个“下属”兼座驾的骨头来说，自己的安全还是更重要一筹的。 主要是这屠夫的语气挺温和，他感觉还是有些搞头。 屠夫似乎是成功发现了盯着程诚目不转睛的大狗，他摩挲了一下程诚的身体，恋恋不舍的叹了口气：“哎，看你这么想要这根骨头，还是给你吧。” 他说着话，便把程诚整根骨头扔了出去，整个动作异常潇洒——甚至可能是出于对拉布拉多接骨头精准度的怀疑，他扔出去的动作还特别轻柔，完全没有那种气急败坏的意思。虽然屠夫应该会很温柔这一点，程诚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但他还真没想到屠夫能这么温柔…… 程诚正要感动一下的时候，就看到了肉摊旁边半跪下来的黑衣人手上那根异常粗壮的、带着血丝和肉的大骨头。 行吧，看来这是有了新的磨刀骨头用，没必要用他这么细一根腓骨了。 程诚对于自己的粗细还是很有逼数的——毕竟他也不是主要身体的骨头，所以说适合当磨刀道具的原因，十分可能就是因为长得好。 屠夫抱住新来的骨头之后，就完全把一狗一骨抛在了脑后，确定屠夫没生气之后，拉布拉多才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叼上程诚，转身就跑。 大概是由于大型狗的优越身体条件，程诚这么被叼着一路小跑，居然半点没感受到震动——和之前被小黑猫叼着，有点磕磕碰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确实是件好事情。 这座驾似乎是选对了啊。 程诚迅速对自己的临时决定作出了肯定，并且越发庆幸当时没选择那只大老鼠作为第一个实验对象。 且不说老鼠的体型叼着他跑都是个问题这毛病，光是先前守着他的是只猫，那老鼠十有八九就得凉凉，它一旦凉了，程诚再重新花费时间选择一个新的坐骑，那就又得花上不少时间。 这简直就成了一个一直循环的无底洞了。 但是现在坐骑是有了，暂时也保住了生命安全，以及免费复活的机会，然而这里是哪里都还是问题…… 程诚也知道能去买地图，但是问题在于现在一根骨头和一只狗组队，应该谁去买？ 按理说程诚其实才是那个更熟悉流程的，只要赚钱就能去买，但他现在却是一根完全无法移动的骨头，有移动能力的那只狗不是他，现在就导致了他还得训狗。 ……程诚是等不来训狗，但是随便一走直接迷路了，那也是凉凉啊。 于是在拉布拉多慢慢行走的途中，他又一次开始召唤凌祺了。 “祺姐，在吗？” “在。” 凌祺没出现，但是声音在他意识中响了起来。 “问你个事情啊，这个世界的主角数目是多少？还有就是大致的区域分布会怎么安排……这个可以透露吗？” 程诚感觉有了这个城市的地图也并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因为按照之前说的，他好像还差很多进度的样子。 “唔，主角的具体数目应该就在开启世界之前会发放资料来着，进世界之前销毁掉的那一沓里面，第一张应该就是对于这两个问题的介绍。”凌祺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 程诚是有认真看了前几页的，然而前几页跟凌祺说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啊——前几页上面的分明都是些世界背景。 “可是我没看到啊……” 程诚是真的很无辜，为了不浪费凌祺的努力，他真的有认真看了前几页和末尾几页的内容。 即便末尾上面记着的那几个主角，他根本也不可能遇上，但他还是认真看了……然后现在就是个哪儿在哪儿也不知道的现状。 “你没看到……这怎么回事儿呢？” 凌祺一边发问，一边从她那边传来了刷啦啦的翻资料声音。 “咳，之前不跟你说过我是新手吗？我那个资料给放错地方了，在最中间。” 她显然很是心虚，所以在下一句话出口之前，多咳嗽了好几声出来。 “总之，这个不是你的问题，我之后会去认错的，有什么补偿肯定第一时间发给你，资料现在传给你了。” 程诚回忆起那个A4纸版本的资料，就开始觉得不太对——这东西怎么传？ 而且不是已经销毁了吗？ 然而并没有，他的面前直接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小裂缝，就正好能够让A4纸大小资料顺利啊通过的那种——同时，街上的所有景色全都停滞住了，小白球在程诚的骨头身体里面飞来飞去地旋转着，看起来似乎异常兴奋。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程诚费劲的转换了好几个视角，终于还是找到了合适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平铺在地面上的A4纸。 上面的内容，有些令人绝望。 “当前世界内主角数量：14673002人。 其中主要主角与次要主角的比例约为：1:1029. 分布区域设置：基本都在陆地上，海洋中存在也有，但是稀少而强大，务必杜绝惹怒他们，是个好的选择。 具体区域设置：陆地，大城市：小城市：小镇≈3:2:；海洋，大型海域：小型海域：湖泊与河流≈1：2：5。” 这种主角数量，再对比一下之前的…… 上个世界是多少个主角来着？程诚是有点不太记得了，但是记得那个数字绝对是没有超过四位的。 现在呢！ 这是直接翻了几千倍的节奏吗？良心呢！ 程诚敢相信，他现在要是有胸口的话，肯定在隐隐作痛。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是有原则的咸鱼 主角的数量之多，已经让程诚有些放弃思考了…… 之前他自己也提过“世人皆主角”的概念，但是问题在于，现在还就告诉他这是真的了——不仅如此，这还告诉他主角一千万。 即便是程诚也很清楚这种都市世界的人口基数，肯定是以亿计数的，所以说在数十亿中有一千多万的主角完全很正常，但是真的直接把这个数字给他，他就直接丧失了动力，甚至还觉得随便上街逛逛就能碰到一个这样。 可是，告诉他这个数字，真的是让他颓废的吗？ 程诚觉得给资料的肯定不是这么个意思。 大佬们都懒，这还指望着他们干活儿呢，突然就给他们这么扎心的资料，打击他们的自信心，有必要吗？ 根本没有，这甚至是完全不符合他们初衷的。 姑且不论大佬们想要培养什么样的管理者，首先不可能想要一个颓废的管理员，所以说打击他们的自信心，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具体是个什么意图，程诚也不知道，毕竟他自己并不是个非常敏锐的人。 默默的叹口气，没有再为难假装自己不在、或者说真的不在的凌祺，程诚默默思考着，感觉自己还是赶紧继续任务比较合适。 主角那么多，数目真心不至于是海底捞针，反正程诚也不是很缺时间，所以打起精神来，决定继续进行任务，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旁边还都在固定着一动不动呢。 似乎是在等待他做好决定，程诚刚刚下定决心继续想办法之后，那张本来还好好的A4纸直接就皲裂成了老旧的黄纸，在下一个瞬间，直接就给搓成了灰尘，再也没有了影子。 世界再次恢复了活动，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充当程诚坐骑的拉布拉多悠悠散着步，还和刚才一样惬意，行人们也都和之前一样，该行色匆匆的、该衣衫靓丽的、该慢慢踱步的都在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与之前似乎别无二致。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 程诚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些好奇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了。 上次这个暂停还在一个没几个人的地方，所以他没能对此有深刻的感受，但是这次确实是很有感触了。 说不准是让他们更加努力，朝着神明的方向奋斗的阴谋也说不准？ 毕竟懒嘛，这个字，可是一种根本戒不掉的癌啊。 程诚一边揣测着一边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管怎么样，现在当务之急，对他来说仍然是完成任务。 放空一阵思路，再转回到这个事情上，程诚当场就有了主意，计上心头几乎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熟练地放空意识，他迅速地让自己的那点意识投入到了那个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上，给拉布拉多下了一个新的暗示。 不过这个暗示的作用出来的时候，效果基本就和明示没有区别了。 拉布拉多迅速地跑动着，在一个个城市的垃圾桶边穿行而过，终于在上午十点左右，天气还未到最热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商场外的垃圾桶外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小兜子。 ——正好能挂在狗脖子上面，充当钱袋的那种小兜子。 当然，这东西让拉布拉多自己动手也实在有点太为难它了，所以程诚思考片刻之后，顺着布兜子的线条寻到了小兜子的主人，然后犹豫之间，程诚终于还是给这个男性青年下了暗示。 暗示的内容非常短暂，就是让他想办法把这个小兜子送给拉布拉多。 程诚其实很清楚这件事情可能不太好，毕竟下暗示这个方式本身就很有问题……但是他一截骨头又能怎么办？ 不下暗示难道等着有人来帮它戴上吗？ 那根本就没得可能啊！ 程诚一边疯狂否定着自己，一边又对这只神俊的狗子充满了信心。 最后小兜子的主人还是来了，并且如同程诚所下的暗示那样，他把小兜子戴在了拉布拉多的脖子上，然后转身就走了——不过程诚看到他眼中完全没有怨怼、甚至还有点开心的神色，还是有点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下暗示的时候，顺便还给做心理辅导的吗？ 程诚非常不理解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收下了这个布兜，然后带着疑问和自己的坐骑一起，踏上了寻找下一件东西的道路。 …… 其实程诚有非常仔细地思考过，下一步应该先干什么。 是的，除了这个最必要的布兜子之外，还有两件事情的优先度也属于比较提前的。 一个是训狗卖艺、赚够买地图的钱，另一个则是找到写着地图这两个字的碎纸片——最好能规整点那种。 程诚感觉，训狗卖艺这个事情，怎么着也还是比训狗写字这件事情稍微靠谱那么一点。 两相对比之后，他决定先让训狗卖艺这件事情往后面让一让，现在先去找写着地图两个字的纸片——打印纸也行，不过那就显得这狗太精了。 所以说为了狗的自由、以及他的任务完成度，这东西可能才是更难找的。 于是抱着结果惨淡的决心，程诚还是驱狗走向了下一个目的地。 有什么众所周知的、能够捡到碎纸的地方呢？ 这个程诚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知道学校这种地方以及其周边，肯定是不好找这些东西的。 而且就算是找到，也未必是他要的字——其实程诚也想过让人写了，然后直接把纸张投放到小布兜里，这样就直接省去了这些麻烦。 可是他还是有点不太习惯控制别人的行动，即便他们可能只是一群代码，但是对于程诚来说，还是做不出来这种控制人家行动的事情。 说轻松一点，这个行为是很简便的。 可是他按照这个方向继续发展下去，会不会成为一个对自己的出身毫无感情的“人”呢？ 即便程诚已经不再拥有人的形状了，但他还是不愿意这么做。 哪怕是事情多转上几个弯路，他也不想挑这个看似简便的方法—— 程诚虽然是个咸鱼，但还是很明白的。 有些东西，一旦碰了就停不下来。 所以，只要他还把自己当成人一天，就绝不会使用这个功能。 至于难度如何，任务评价如何，暂时都可以放在这后面。 这是一条有原则的咸鱼！ 第一百一十七章 搜寻废品回收站 骑着座驾拉布拉多，思考了很久之后，一狗一骨头，终于来到了废品回收站。 程诚自己也是在高中毕业之后，做过把自己的练习册习题打包，然后扔到废品回收站换了零钱的事情——所以说在那之后他就记住了废品回收站肯定能有不少纸质物品这件事情。 就算是没有被丢弃到这里的书，这里也绝对有纸箱子的存在，而这些纸箱子上面，一般也都是写着字的，这里写着的字，就是第二个希望——不过相比起废旧书籍，想从纸箱上面找到两个合心意的字，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但即便是找到了合适的废旧书籍，那也不一定管用。 因为拉布拉多这种狗，很显然不太适合作为撕书的选手，按照程诚的常理推论，这只狗子应该挺憨厚的。 所以说作为撕书选手，它显然排名趋向弱势。 不过办法总还是人想出来的，程诚是个自认为点子很多的人，他感觉自己说不准还是挺有希望的。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拉布拉多悠闲的步伐已经迈到了废品回收站的外面。 现在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在叼着程诚行走的过程之中，拉布拉多非常幸运地得到了两次来自路人的投喂——大概是它这派头够大，所以投喂它的人其实还挺多。 拉布拉多只是随意选择了其中两次投喂，放下程诚张嘴，就被拍了一堆照片，作为主人的程诚再次成为了被忽视的那个。 不过这种待遇程诚已经很熟悉了，所以他也完全没有出现什么扎心的感觉。 最后，说句实话，程诚自己也更喜欢皮毛顺手，短毛又帅气的拉布拉多——即便是他现在对于狗子这类生物的心理阴影已经几层楼那么高了，但是他还是觉着自己现在的外形不配被喜欢。 因为他自己也不喜欢自己这个磨牙棒的外形。 作为一个猫奴选手，不喜欢狗狗磨牙棒的形状，其实还是蛮正常的吧。 他这么想着，就迅速进入了沉默。 ……进来就是狗狗磨牙棒的形状，他也很无奈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还不是要继续顶着这个砸心的形状四处乱晃，然后一点也没办法改变？ 程诚有些绝望，又有些想哭。 但可惜他现在是根骨头，连眼泪也莫得。 当然，说起这个就是另外的故事了，相比起这个，更重要的可能是……得先找到书。 黄昏时候的废品回收站，味道相比起白天正常很多——这样能够得到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合适的废弃书籍，主要是气温的原因，导致这里在黄昏的时候更为温和。 至于夜晚是个什么样子，这个程诚还真没有体验过，要是他今天找到废弃书籍那一堆不够快的话，大概就能当场感受一下废品回收站的夜晚是个什么操作了。 ……然而程诚一点也不想感受这个。 他觉得自己还是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咸鱼比较好，并且熟练地让自己瘫了下去。 说到瘫这个所有人都能无师自通的字眼，程诚就有很多话可以说了——比如说，他今天听课的时候顺便找到了一个适合用精神体瘫的方式。 主要就是分裂出来一部分能量，混上一点点精神力，就能让精神力被实体，在那之后，把这团混合体捏成一个适合瘫坐的形状…… 是的，这样就可以用精神体的方式继续咸鱼瘫了——甚至由于精神体似乎是不会被别人看见的，所以还能光明正大地瘫着。 这事情要是上个世界程诚就发现了，他根本就不会出皇宫的啊！ 还以为马车上能舒服，结果皇宫的马车，就算是不震动，不也就是那么个水平吗？ 反正程诚是接受不了那个比五菱宏光还要扎心的待遇，对他来说，就是现在都还要拿出来吐好几遍槽的那种扎心。 话说了这么多，主要还是得找到废弃书籍堆。 程诚对于废品回收站这个地方的了解，其实相当的有限——毕竟他就来过那么几次，要是能了解很深刻，那才是件奇怪的事情不是？ 他总之是不太懂废品回收站这个地方的。 所以最后程诚搭着自己安排的拉布拉多，整个废品回收站绕了好几圈儿，还是没能找到任何一张碎纸片儿，更别说是什么废弃书籍了，那根本都是没影儿的事情。 好在黄昏的时候，废品回收站的负责人完全不在线，而拉布拉多加上一根骨头的阵容，着实也就一个小队伍。 程诚估摸着可能是找的不够仔细，所以他们绕了第二圈——依然没有找到。 这可能就不是找得不够仔细的问题了吧？ 带着这个大大的疑惑，程诚看向了几乎位于废品回收站最中间的那座小屋。 如果这是游戏，这肯定是个爆大奖励的地方——但这里却并非什么游戏，也并不是什么重要地点，就是个废品回收站负责人的常驻地点罢了。 但是既然整个回收站就这里没有找过，在这里的可能性确实还是很大的。 抱着这个想法，程诚默默地指挥着拉布拉多在小屋外面趴下了。 其实直接莽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抢到废弃书籍，甚至可能性还蛮高的，毕竟里面一般情况下只会有负责人一个在，拉布拉多这么大一只狗，负责人一个人制服肯定是很有难度的。 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么直接莽进去，抢到的书上面真能够找着地图这两个字吗？ 这可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找到对的字，他们还是得继续蹲在这里等着，然后等负责人走人，或者确定他进入沉睡了，才能进去找。 然而愣是等到天黑，里面依然没有人往出走——看来负责人就是住在这里？ 程诚也很绝望，不过虽然有那么一点扎心，但是负责人在这里，意味着晚上锁门不会特别狠，这样看守估计是没有。 毕竟一个废品回收站嘛，又能指望有多么强大的防守系统？ 安得起，但是没必要。 拉着拉布拉多，让它绕着屋子转了好几圈，程诚总算是从门窗之中隐隐听到了人类的呼噜声，不得不说，这个声音好久没听了，虽然有点噪音的嫌疑，但是真的挺亲切的。 门口大开着，能够看到里面的景色。 里面只有一张床，那点呼噜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别说，这声音还挺大的。 程诚稍微往里扫一眼，就发现屋里确实有他们想要的书籍，甚至不仅是废弃书籍，并非废弃书籍，看起来很是崭新的也有不少。 外包装还没拆开的都有不少。 虽然不知道这是因为负责人喜欢看书，自己买的；还是有人不珍惜书籍，刚买来就扔了，但是至少能告诉程诚，这个目的地是毫无问题的。 他松了口气，暗示拉布拉多小心翼翼地进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终于拿下地图册 拉布拉多的爪子很灵活，被程诚下好暗示之后，它就停在门口，对着那个狭开的门缝伸出了爪子——还别说，刚一动爪，就直接成功把爪子伸了进去。 一声轻轻的咔嚓之后，屋门被它整开了。 现在依然被叼在它嘴里的程诚成功看到了屋门里、单人床上起伏很小的床单，就知道这里的主人还没醒来。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程诚继续给拉布拉多下达了新的暗示。 这种通过符文反应的暗示速度非常之快，基本就是程诚刚一下达命令，拉布拉多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然后开始寻找办法去完成他的命令。 当然，介于拉布拉多的脑容量问题，它不一定能够想出什么合适的办法来，最后还是程诚的办法。 但是至少从态度上说，狗子还是做得非常优秀的。 这次依然如此。 屋里的格局非常简单，除了这张单人床之外，在床对面有一个小小的电视柜，但是这个电视柜上面并没有电视，而是放着一些茶缸子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就非常寒酸，很符合废品回收站这个地方的特质。 除去这两样明显的家具，还另有一件重复了几次，长得各不相同的、大概是书架的存在。 三四个书架上面满满当当地塞着一些不明种类的书，由于程诚的视线收到限制，所以他实在不是很能看清楚书的名字，只能看出这个数量十有八九超出了预期。 除去书架上的书之外，这里的地上其实也摆着很多书，大部分书堆的高度都超过了拉布拉多的身长，而且书脊上写着书名的位置几乎都朝着内侧，所以依然是看不出来这都是些什么书。 这对于程诚来说，就是一个相当绝望的情况了。 不过总还是得想办法的，要不然拿不到地图，也不好完成任务不是。 他思索片刻，便给拉布拉多下达了新的暗示——很快，他就被叼着在屋里慢悠悠地转起了圈。 屋子的大小其实非常有限，再加上屋里堆的书确实是很多，所以落脚的地方很是狭小，即便对于一条拉布拉多来说，转身也是件相对困难的事情。 被坐骑载着观察了一阵儿，程诚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 书堆并不是实心儿的，在书堆的另外一边有不小的空隙——但是这些堆起来的书，并不能够像一个完整的桌子一样，承载住拉布拉多这么一条大型狗的重量，所以跳过去对于拉布拉多的身高来说，实在是有点难度。 不过又转了两圈儿之后，就能看出来其实那里可以从床上直接到达，这个狭小的缝隙足够一个人的通过。 靠近床边的书堆，高度较为有限，因此从这里跳进去还是有不小希望的。 做好决定，程诚立马就给坐骑下达了新的命令，命令很快就被实行，拉布拉多很快就挪到了靠着床边的书堆那里，熟练地跳了起来，在空中扭转一下角度之后，成功跳进了书堆内部。 刚跳进这里面，程诚就立马松了口气。 这里几乎是个用书籍围成的圈子，在里面随便瞅一眼，就是以打算的书名，直接就能看观测到。 他很快找到了一本合适的地理练习册，位置不高，所以视线锁定到这上面的速度简直很快，然而找到了合适的书，这个位置又是一个极为不合适的位置。 ……就先不说靠近床边容易被主人发现、这个地理位置上面的天然缺陷，光是这里的位置太下面了，上面垫着的书太多，拉布拉多的狗爪子再怎么灵活，也不可能把它的爪子用得跟手一样，所以怎么把这个书弄出来，就是个难度很大的事情。 反正程诚对于这个是挺无奈的。 下不去手“暗示”人族，这就意味着他要做事情，难度暴增，看似简单的从书上撕点纸片下来，都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了。 这么一来，也就只好继续让拉布拉多往前走，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别的更好拿到的。 好在这里的书数目很足，所以还是很有希望能找到放上面、又符合要求的书的。 满怀希望的看了一圈，程诚果然还是找到了一本挺符合要求的。 是初中的地理图册，虽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字，但是至少外面写着地图册，书还是靠墙放着的，相比起直接堆起来的要好拿一点，也不容易倒塌下来。 程诚迅速开始观察起了目标书籍周围的状况。 在这本书之上还堆着两三本，基本可以一手掌握的数目，下面的数目也不是很多，这沓书几乎是贴墙之中最矮的那一摞。 好在旁边的书堆也没有摞得特别高，所以现在还是很有希望通过用爪子推这个方式，拿到这本书的。 程诚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暗示拉布拉多半跳起来，两只前爪够到了书堆上，然后抬起一只前爪来，用这只右前爪艰难地开始挪移。 爪子尖先勾住靠近书脊的地方，书页之间紧凑的夹缝，往旁边一提溜，然后用爪子推动着书的边缘，很快就把这本书扣到了旁边。 还有两本了。 靠近之后，程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嗅觉系统就又给了他神奇的反馈——也不知道书香为什么会是这么个味儿。 程诚也不懂，然后也不敢问，于是干脆和拉布拉多的爪子同步心情，开始死盯着那只挪动书籍的右前爪。 这只爪子的功力还是很优秀的，没过多长时间，这就动手把第二本也挪动到旁边那摞上了。 然而还有最后一本。 拉布拉多的爪子还是不够熟练，动弹的时候没能够成功勾住书页间的夹缝，程诚跟着它失败的动作叹口气的下个瞬间，爪子成功抓到了那个夹缝。 程诚跟着它的动作振奋起来一点的同时，爪子一个松动，又把书扔回了原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 好在下一次勾动又成功了，所以倒也还没太失望。 连续掉落三次之后，这本书终于迈上了前面几本的老路，也被够到了旁边那一摞的最上面。 目标之中的地图册已经近在眼前，书名终于全乎地出现在了程诚面前。 这也是多亏了现在没有嘴，否则程诚肯定已经口吐芬芳了。 这本地图册的全名居然叫做—— 《历史上的云国地图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猫在后套骨头 程诚也不太清楚他应该怎么嫌弃现在的自己。 当时到底是太激动把其他的字全都忽略了，只看到地图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然而找什么原因都显得有点儿多余了，这已经意味着这本书是白找了一通，再加上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悲哀——也就是屋主人醒来的声音，事情就显得更加大条了。 虽然说不一定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吧，但是至少代表这个废品回收站不能继续待了啊！ 程诚一听这个声音就觉得头大，再考虑到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刨出来这么一本地图册，虽然还不清楚能不能用得上吧，但总不能费劲儿扒拉出来，愣是用不上那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 很快，在他的示意之下，拉布拉多转头把他一扔，然后叼着地图册就先按照原路跳出了屋子，程诚静静地在原地躺了有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等到了反身回来的拉布拉多。 被叼在拉布拉多的嘴里过了有一阵儿，程诚才被放下来。 屋主大概是还没清醒过来，所以整个过程依然很平静，当然与这个相比，现在更重要的可能不是这件事情，而是…… 地图册既然失败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程诚也不太清楚，不过想要买地图还可以直接训狗卖艺，大不了到时候拿着钱去报刊社咬两口，拉布拉多这个体型上来说，好歹还是有希望够得到的吧。 抱着这个全新的想法，就没必要再跟地图这两个字杠了。 拉布拉多叼着他，迅速从没锁严实的大门溜了出去——这个夜晚还没有过去，所以天色还很暗淡。 不过好在天上的月亮还很明亮，所以即便是没有路灯，也丝毫不影响视野，程诚正思考着要如何训狗卖艺、得到一份全新的地图，拉布拉多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虽然这只狗子的行走非常稳健，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震动感，所以说它刚一停下来，程诚就察觉到了。 猛地向前一看。 拉布拉多的对面突然多出了一只程诚相当眼熟的大黄狗——是的，就是那只来来回回叼了程诚一天、还是所谓看门狗的那一只。 姑且不论这只狗给程诚造成的心理阴影多大这个问题，就用平和的心态去看待它。 程诚依然不是很能理解它出现在这里的缘由，毕竟它们一行三个意识是在一个狗洞尽头的不知名空间分开的，虽然还是说不清楚分开的地点，但是程诚可以肯定自己的落点应该和另外两个不一样。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程诚是真的不得而知。 但是这只狗确实是程诚根本都不想动弹，去给它下暗示的。 就算是真的下成功了，又能怎么样呢？ 大黄狗的目标显然还是程诚，他汪了一声，横跨几步，挡住了拉布拉多的去路，整张狗脸上都写满了凶戾。 拉布拉多迟疑地摇了摇头，然后把程诚小心地放到了一边的地面上，这才昂头对上大黄狗。 “汪！” 两个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似乎是交流了一阵儿之后，没能达成共识，所以两只狗叫了一通，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之后，同时冲向了对面。 两只狗撕咬的声音异常激烈，程诚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大黄狗占优——听白骨精说的，这似乎还是条成精的狗妖吧，要是打不过一头普通的大狗，岂不是很丢妖怪界的脸？ 可是对于程诚来说，拉布拉多虽然显得有点弱，却是他这边的狗。 大黄狗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咬向了拉布拉多的耳朵，多亏拉布拉多躲得快，这一口只咬在了毛上，大黄狗咬了一嘴毛。 程诚默默地把自己的意识抽出来，按照之前的流程，绕开这里，朝着别的方向寻了过去，很可惜，精神力细丝虽然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但是这个对象却显得有点太强了…… 虽然身躯只是完全不庞大，甚至还有点小的黑猫，相比起其他猫来说，绝对是一只大猫，但是按照精神力的强度，程诚无法对它下达“暗示”。 无奈地抛弃这个选择对象之后，程诚很快发现了更远一点的天台上，又有一只猫。 ……是之前那只给程诚送了不少福利的小黑猫。 小黑猫的精神强度大小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想想它给自己送的福利，以及那个被世界意识关注的伪穿越者身份，程诚就觉得这可能也不是个合适的对象——然后抛却这两个对象，这周边根本就没有适合程诚动手脚的动物了！ 废品回收站离城区这么远的吗？ 程诚心里直犯嘀咕的同时，虽然想到了夜晚的因素，但是夜行动物都没有，旁边甚至都找不到老鼠，这未免也太扎心了吧。 放弃这两个选择之后，再把精神汇聚到自己身体内之后，两只狗已经分出了胜负，大黄狗略胜一筹。 拉布拉多身上多出了不少秃毛的地方，显而易见是认真的打了一架。 它委屈地汪了一声，缩到旁边的角落里之后，大黄狗带着略显得意的表情，朝着程诚的方向慢慢行了过来，整张狗脸上都写满了嚣张。 可惜这嚣张还没有保持到程诚的面前，它就直接被一只突然窜出来的黑猫一爪子抓伤了面门，狗脸上转瞬间多出了一道明显的伤痕，但黑猫并没有消气，又是左右开弓的上爪子狠狠抓了好几遍，又是动嘴咬上了大黄狗的鼻子！ 大黄狗很快就呈现了一个撑不下去的趋势，它怪叫一声，就要转身跑路，结果还没跑两步，又被黑猫追上，狠狠地往它屁股上抓了好几把，又留下不少伤痕之后，大黑猫才终于放过了它。 它停在原地，三只爪撑地，一只前爪抬起来挠了挠脸，口中发出一声冷厉的喵来。 然后那大黄狗便跑得更快了。 充满高贵冷艳范儿的大黑猫喵了两声，然后才放下那只凹造型的前爪，朝着程诚的方向走了几步，把他叼了起来，然后跳到了屋檐上，顺着屋檐、叼着程诚直接跑了。 在被叼走之前，程诚注意到了垂头丧气的拉布拉多。 他沉默了两秒钟，迅速伸出自己的精神体来，把之前那个金色的符号“擦掉”，换上了另一个疗伤能用得上的符号。 这次学习符文的收获其实还挺大的，至少治动物是完全没什么问题了。 被黑猫带着走了一阵，程诚才反应过来这个方向，他的精神体好像刚才经历过？ 不是，这个方向果然是去找小黑猫的吧？ 第一百二十章 真实的新手前辈 如程诚所预料的一致，这只大黑猫的最终目标，确实就是小黑猫。 它很快就落在了天台上，然后把程诚叼到了小黑猫的对面。 虽然程诚不通喵语，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这两只猫之间的恋爱氛围的……他刚要象征性地哭泣一下，示意一把自己也很渴望甜甜的恋爱，就看到了浮在自己对面，缩小了无数倍但是依然一身黑的引导员同志。 和以往所见过的凌祺一样，这一只也依然是面无表情、公式化的冷厉款。 刚才程诚肯定没有召唤过引导员，而根据凌祺主动出现的规律推测——果不其然，程诚收获了来自于上司的点头。 周围两只猫的你侬我侬和脉脉传情一瞬之间就被凝结住了，这个恋爱的画面慢慢模糊，程诚则是跌进了与之前类似的旋涡之中，暂时失去了自己的意识……等到他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又是熟悉的大石头桌子、以及变成雾气的自己。 凌祺的身体大小已经回归了正常，由于旁边没有参照物的原因，所以程诚也分辨不出来此时的凌祺是什么大小，不过相比之前，现在肯定是变大了。 但对于程诚来说，更重要的显然不是凌祺的身体大小问题。 且不说别的，程诚真的感觉自己没搞明白整个任务过程中，除去白骨夫人之外的主角都是谁——所以说他真挺想了解一下那几位主角的。 凌祺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问题，所以直接先开口为强了。 “你是要问上个世界你遇到了哪些主角吗？” 她挠了挠头，“关于这个事情，我这个世界一直跟着你，所以没有准备好资料……我之前没接触过完成世界任务，所以非常不熟悉流程，要不这样——” 尾音拖长，凌祺迅速提出了几个方案。 “我之后给你一点积分补偿，大课上完之后，就把总结资料找到，保证正式世界开始之前你能知道差不多的流程，这样能行不？” 程诚把自己变成线，默默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会好奇任务完成标准，主要就是因为不知道任务完成的标准……说实话，虽然知道凌祺是新手，第一次做这个工作，但是啥也不说清楚，接连三次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任务就完成了，这也未免太过随意了。 说实话，程诚越来越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个严谨的组织该有的作风—— 谁听过有什么组织新手还什么都没学就能够上岗接班的？ 虽然程诚并没有正式踏入工作的经历，但是也知道最基本的原则啊，搞得好像这个组织非常没秩序一样，然而却又并不像是个没什么秩序的组织。 充满了矛盾感，这个感觉大概是最为强烈的。 介于凌祺长得可爱，还是自己上司，所以程诚也不好说她什么，只能默默点头。 当然，积分也是他愿意答应的另一部分原因。 毕竟负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虽然说债主催都没催，似乎完全不在意这点积分，但是程诚自己还是清晰的记得，当时买书的时候积分不够，然后负债这件事情的。 好吧，自己的债务不自己记住，也没人会帮他还不是？ 这个程诚还是很清楚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的第三个世界依然是优秀，评价很不错。”凌祺挠了挠头发，整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莫名颓废的气质，“不过相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你的新手期过去的实在有点快了……虽然说有上司告诉我们的加成，但是三个世界花这么点时间，也说明你很有水平。” 程诚对此不是很懂。 他完全没觉得自己有水平——整个过程就是被追着怎么怎么样，实在不是什么有水平的，甚至就连完成任务都是被推动着进行，他连自己干的事情有什么作用都感觉不出来。 ……所以说，这都是安慰吧。 程诚挠了挠头发，感觉这可能确实就是在安慰他。 太惨烈了，活着太累了，任务太难了。 “咳，你可能要说你其实不怎么擅长完成任务，所有的任务完成度全都是有人在推动，那就更了不得了，我听说有不少大佬喜欢转生体验生活的，万一力量都还在封存，那你可就厉害坏了！” 这姑娘是在想啥子啊。 怕不是真傻了哦。 程诚默默把自己的形状变成一个圆圆的圈，假装自己没有立场。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新手世界提前结束了，现在可以直接跟着进入大课堂范围，跟着前几轮的前辈一起上大课了。” ……大课，这是要上啥子课？ 回想起之前的讲座，程诚感觉这两者可能有点相似，果然，凌祺立马就肯定了这个想法。 “这个得根据你自己的意愿慢慢选择……怎么说呢，所有的课程全都是要按照自己可能擅长的方向，一步一步来吧，反正在那边花的时间应该不会有多长。” “虽然说有很多种选择，但是实际上根本到不了全部试过的时候，就能做好决定了。” “首先是一开始就会根据你之前的行为做好大方向的判断，所以做决定应该还是很简单的。” ……行吧，做决定很简单。 信你才有鬼了。 程诚默默地听着，就假装自己没有意见。 “总之，加油做选择——我们组织别的都好，就是做选择的时候特别多，特别详细，保证你能做出这些选择题，就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发展方向。” 他从环状变回到了线条状态，然后点了点头。 你是大姐，你说的都对，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萌新，所以我保持沉默。 凌祺默默点了点头：“总之到了主会场，不要说自己只过了三个世界，就算是装也必须装的像是经历过十二个世界全套，不是特别新的萌新——否则那里的变态会非常多。” ……不是，装自己不是萌新怎么装啊，他就是个渣渣啊。 这个操作我根本不会好不好？ 然而凌祺才不会管他会不会演，话都不说一句，人姑娘直接就动手把程诚团成了一个线团，然后把他揉吧揉吧，现场撕开一道裂缝，就把他扔了进去，似乎并不是随手扔的。 ……但这个操作，真心感受不到目的地哈。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生命女神说实话 所谓的主会场，其实和上次去听讲座的时候，那个宫殿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的宫殿从黑变成了白，规模也更大了一些，但实际上的巨大差距？ 大概是这个会场里面不黑，甚至还挺亮堂，并且这地方相比起来更加高大上，完全没有之前的黑暗，要是突然从那边来这边，眼都能给闪瞎了。 也正是由于这里的亮度很充足，所以即便是没有凌贰这个凡火成精的大哥在旁边飘着照亮，程诚也能够自己看清楚旁边的情况。 主会场，确实没有输阵，至少这个场面看起来还是挺大的。 ——与之前黑暗之中只能看光亮来估计人数的状况不同，这里的生物数目，肉眼就能计量。 这下就不是什么高中操场上的氛围了，直接是挤在天安门广场外面看升旗的那个数。 至于种族…… 程诚一眼望过去，就至少有二十个他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种族的存在，而他一共也没一眼看到三十个人那么大的视野。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有种族的，按照程诚目测，这些生物们可能还有一部分就是自己变的形状。 原理大概和他变成线条的时候，差不多吧。 程诚一边推测着，一边拿出线头来挠了挠。 这么多人全都凑在这里又是在闹啥呢？说要上大课，那又是个什么流程？ 难不成就这么随便的开始，所有人一起教？或者说按照之前凌祺透露的玩法，讲大课的大佬默默分身，然后努力兼顾所有人这个节奏？ 这是不是有点太为难大佬了啊…… 程诚正想着，自己的周围就直接多出了一圈白色的光芒，光芒直接把他包裹在了中间。 一个温和的女声响了起来——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各位正式进入试用期的员工们，欢迎来到第一次职业选择课堂，目前已经根据你们近来的一些选择，为大家进行了初步划分，白光将会带领大家正式进入分类课堂，如果感觉分类之后的老师讲得不适合自己的话，各位可以随时提出问题。” “那么，敬请期待下一部分的课堂内容。” 程诚刚想起来这个女声正是之前教学所谓“代码”的声音，白光更盛的同时，他眼前一亮，直接从这里被传送离开了。 再一次恢复正常视线，是在一个装修风格类似的地方，一眼望去恍若是个白色的天堂。 但仔细的看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儿——这里是很白，而且很广阔，并且非常奇怪的是，就他这么一根线条在，似乎没有别的存在了。 ……这该不会是开小灶吧？ 程诚也很想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但是他的常识告诉自己，这不对。 他这么一个完全没有后台的试用工，突然就有了神奇的际遇，这也就只能骗骗刚出社会、还没什么经历的小萌新了。 就算是程诚基本靠吃拆迁款过活的，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 这种莫名其妙的优待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原地害怕就对了。 这个空旷的房间很快就多出了一点不一样——一点绿色凭空出现在了程诚的前方一米处，然后飞快的膨胀起来，从一个浅淡的光点迅速膨胀成了一个巨大的虚影。 相比起最开始的体积，这个虚影真的是很大一个了。 程诚费劲儿的观察了一下虚影，然后发现自己线条形状的视角也不咋地，随后，他刚刚放弃了观察的念头，这虚影就缩小了下来，很快变成了程诚能够观察清楚的那个大小。 和之前他变成骨头形状的时候，凌祺的大小估计差不多。 这个大小下的虚影，能够轻易看出来，这是个很平凡的年轻女性的样子，身着一身绿色的长裙，不知为什么能感受到这是个优雅的姑娘。 即便是就那么站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她开口了。 “你好呀，小家伙。” 她微微躬了躬身，随后便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是生命女神，当然，这只是一道虚影分身——想要起死回生没有问题，但是真的做奶妈肯定有难度。”她偏偏头，挥手变出来一个椅子，然后坐到了上面。 “关于你的课程问题，目前由我全权负责。” “你是最近唯一通过了最近管理员初次试探的，就目前来说，同期只有你一个，并且最近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上课，学的可能也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程诚觉得这有点哪里不对劲。 且不说别的，他真的就是懵逼的过去了三个世界啊，这啥都没干的，怎么突然就通过试探了？ 最后，这个通过试探……好吧，大佬们也很皮。 “之前应该跟你说过了，我们挺缺人的，主要是这边开导世界意识的，部门管理人根本抓不到，能干这份活儿的全都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旁边突然冒出来的裂缝，抽出了一沓资料。 与之前所出现过的资料们一样，这沓资料依然是A4纸的大小——当然现在对方的大小程诚也吃不准，所以也可能只是竖着排版的资料，那也不是没可能。 “……现在备选的管理员，实不相瞒，暂时只有你一个。” 不是，外面那么多人呢。 “就优先级来说，你是最高的，只要通过是个世界就行——之前三个新手世界也算，也就是说之后还有七个世界了。当然，要是你对任务不舍、或者说想调剂一下心情的话，还有四到五个的度假世界名额，也是可以的。” 别人的新手世界我听说是十二个？ “当然，新人的正常流程，新手世界十二个是真的，你要听实话吗？” 那必须得听啊！ 程诚表示自己还是能接受实话的。 “实话就是，其实你开始任务世界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多幸运，也不是多倒霉的问题，主要是有几个大佬打赌，经过计算抽到你了，所以就决定是你，没什么别的原因，不要多想。” 她的墨绿色长发突然扬了起来，整个人影似乎是隔着猎猎长风，向着拿资料时打开、现在还没关闭的裂缝指了一下，随后才继续说话。 “当然，地震只塌一个屋子纯属意外，这是你的运道不行的问题，和他们打的赌完全没有关系。” ……这就更心酸了好吧。 程诚还指望听到自己其实只是个正常人呢，只是因为突然被大佬们选中了所以倒霉一次，结果这就是纯粹倒霉…… 成吧，非酋脸，真没的洗白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总之教官不是人 “行，看你接还挺良好的，那么我们继续上课。”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讲“课”。 “其实吧，说是上课其实形式挺随意的，因为这部分才刚刚开始实行，完全没有标准——我们对于怎么开导世界意识也不熟练，大部分神明更熟练地是破坏，可能主上挺懂它们都是些什么意思，但是创世神只有这么一个，剩下的……” 她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总之，管理员这个职位，主要和实力没有关系，甚至神位也无所谓，只要你能提出合适的方案，并且足够了解世界意识，就没有问题。” “……毕竟对于主上来说，赋予个体力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全部都是祂的造物，我们没有高下之分，仅此而已。” “正因为这部分知识非常欠缺，所以说……你的课程只有最基础的一些，比如说自保必备的课程。虽然说免费复活的成本很低，甚至约等于没有成本，但是这种方式转生过后，世界意识就会变得更敏感，所以希望你能在任何一个世界中对自己的每一条生命都慎重一点。” 对自己的每一条生命慎重一点…… 程诚默默把这条记在了小本本上。 “当然，你要是不慎重选择，我们也是没办法的。” “世界意识的探索度慢下来，或者降低，反正对我们来说都没差，大不了随便出个人，把这些出问题的世界清空进度，抹去世代，回到最开始的状态，还能省下一笔力量。” “但是对你来说，这是你成为一个普通职员，还是成为一个管理员的重要选择。” 这么一说，程诚就懂了。 主要毕竟还是为了自己努力，这么一想好像也挺合适的哈。 他伸出个小线头来挠了挠头。 “那么正式进入内容部分。” 生命女神一下站了起来，她刚才坐的椅子倏地一下消失，然后半空中多了一片似乎白板的东西，她的手上多了一只黑色的笔，看起来，这是要接地气的进行板书教学了？ 程诚半信半疑地飘动着离白板近了一点，把自己团起来，专心致志地观看这位女神的表演。 基础格斗训练进度——1/23， 基础能量操纵进度——1/17， 基础符文排列进度——1/435. “目前来说，你需要的基础应该只有这些，到时候我给你画几个分身玉筒，随身带着，再加上把这些基础的东西全都学了，应该就能有点概念——我们要的系统总结是什么样的，都能明白了。” 所以说，这些进度条的意思是？ “进度条现在这个情况是说，总共多少个大项目，你都只完成了一个，甚至是不到一个，所以说这些全部都搞下来，才能出去继续任务的意思。” 确定就这三个吧？ “放心吧，其他的基础确实也有很多，但是你没必要全学。主要是别的课程都是有针对性的，我们需要的是，你去开创一门管理用的课程——要是你一亿年之内做不到这个问题，我们就只能重新开始筛选了。” 一亿年？ “对于你来说可能很长，但是大佬们的生命都是按照上万亿年这么算的，所以说其实只是一段很短的时间，就这么简单。” ……行吧，大佬牛批。 “最后，不用做心理准备了，现在就直接开始，我看你应该也是可以的。” 她一边笑着，一边就提起了程诚，然后把他按进了白板上面的第一行字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刚一往里边按，代表着程诚精神力的那条线就直接没了。 而程诚则是进入了一个前两个世界经常经历，所以导致他很熟的地方。 演武场！ 这次金黑二色的两个烟雾教官都直接飘了出来，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对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他俩打着打着，肯定要有拳脚往外面留——这么一来，程诚就在神仙打架的夹缝之中，成功获得了锻炼。 虽然原理依然不明，但是至少现在他的格斗术可以做到挡上一下了。 即使这一下挡完了，依然还是得被踹倒，但是比起之前，反应还是快了不少的…… 大概是这个反应速度差不多了，接下来在演武场的正中间直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鼎，鼎中空无一物而重量之大，难以用言语形容——但很可惜，这么重的鼎依然是被两个教官拎在手里，对着对方砸的很是欢实。 程诚继续夹缝之中艰难求生，在这躺结束的时候，他终于能在两个教官把鼎砸向他并且他还躲不开的时候，艰难地把大鼎举起来了。 …… 整个格斗课程结束之后，程诚的课后感，只有五个字。 教官不是人啊！ 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烟雾化出来的教官可能又是什么神明分身了，但是这种训练真的是……他要是心态不好的话，当场就能疯给这两个大佬看。 被打击真的，挺难过的。 但是刚从演武场飘出去，真实的教官生命女神就迅速发力，很快把他塞进了第二行字里。 被塞进去之前，程诚勉强只瞄到了第一行10/23的进度条。 这是遭受了这么多社会的毒打，还只有这点水平吗？ 不是，那把进度搞到最那边，会是个什么样的妖怪啊！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吐槽，就被迫再次睁开了眼。 此时的环境和之前第一次上能量操纵课程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周围全是一片黑，啥都没有，特别程诚还不是什么发光体，所以处在这种完全黑暗的地方，甚至都会感觉自己根本不存在。 好在程诚反应迅速，想起了第二行的文字是能量操纵，所以掏出了小白球，然后迅速沉入到了“无感”之中。 等他进去吸收了很多漂浮的能量之后，就不由自主地出来，被这片似乎有自己想法的黑摁着狠狠洗刷了好几遍之后，身上一轻又被放了出来，然后再次无感、积攒能量、再次被洗涮…… 这个重复的过程比之前的身体训练，似乎花了更长的时间，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之后，程诚终于感受到自己跟着感觉从积攒能量的过程中脱离的时候，没有在被这片黑暗摁倒洗涮了。 他很快离开了很暗，再次回到白昼之中，切真的感受到了之前调侃的眼睛都要瞎了，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特别是，生命女神还没把他投进第三行文字里，而是如此说了一句话……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世界是个树精 “前两个已经很够了，符文排列不一定能用得到，其实你学过的那些正好就够了。” 说罢，程诚便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手甩开，直接飞了出去。 最后一句话的余音还隐隐往他的脑海里面印。 “嗯，可以开始下个世界了，我直接把你送回去吧。” 于是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又回到了熟悉的大桌子上面，变成了之前的烟雾，熟练地漂浮着。 凌祺现在没在，程诚刚想着要不要召唤她一声，还是怎么着，一道黑色的裂缝突然出现，一只手扒着裂缝，一只手抱着一摊资料的凌祺就从小裂缝里面跳了出来。 这么久没见，凌祺的黑眼圈越发严重了啊。 不过还不等程诚吐槽，凌祺就先把资料递到了他的下方——这沓资料依然是熟悉的A4纸，看起来非常得劲儿。 上面的字号很大，所以程诚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样的话语…… “不要管主角是谁，因为没有具体的统计，和所有见过的生物全部打好关系，肯定是没有错的，就是这么简单，剩下的还没有总结，但是我们觉得你一定可以——是的就是这样，所有的资料可以自己总结填写，也可以去下载已经被填写过的资料，然后就能有好多资料了。” “虽然不能帮助你找到正确选项，但是资料下载市场一定是管用的！至少我们能保证给你排除的错误选项绝对是错的！就算是每个世界只能进入一次，所以重复的经历永远不存在，但是总结还是有用的！” 资料的一堆感叹号简直充满了决心，就是很可惜，这个决心不能遮盖住存在于纸张最下面的红色小字。 “注：以上全是瞎扯，排除错误选项也不一定能成功。” ……行吧，敢情你们弄了半天愣是什么收获都没有是吧。 程诚也不知道怎么吐槽，也不敢说话，干脆把主要的视线赚到了凌祺的方向。 “咳，别看我啊，这些资料全部都是我从论坛找来的，肯定不会出现什么太离谱的错误……不是，你怎么这个表情啊？” 看来祺姐同志是看也没看就把资料拿来了。 程诚也不晓得自己该摆什么表情，就是觉得这个百废待兴的管理员职位，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全都是bug啊！一个靠谱点的总结都没有，这果然就是在套人呢吧！ 他戳了戳凌祺，转移了这个伤心的话题。 “祺姐，进入下一个世界吧，我已经看完了。” 看起来又一整沓的资料，全部都写着同一句话，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程诚自己是实在不想说话了，也没觉得能有什么帮助。 自食其力、自给自足吧。 “你确定不看一下下个世界的资料了吗？”她把腿一提，飘在半空中摆出了一个盘腿的姿势，大概是和之前一样的不知名原理，飘着也完全没有摔跟头的意思。 “不用了。” 程诚之前也觉得好歹看一看世界资料，万一有用——但是第一个世界说是都市其实是假末世、第二个说是古代其实是权谋勉强擦上边、第三个世界说是都市精怪类，结果弄了半天，程诚除了白骨精和一只不知道是不是妖怪的大黄狗，啥也没看着，就是个清爽的日常流。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自带着霉运体质，还是别的什么操作。 反正程诚是不太了解自己的非酋体质是个什么标准——资料都能因他而改变的话，那可就真是太秀了。 他现在反正已经不想知道自己是个啥了，想想骨头精的骨头都当过了，这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程诚思索片刻，干脆选择了放弃思考。 “那好吧，你做好准备。” 凌祺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随手就拉出来一个乌漆嘛黑的空间裂缝，然后动手提起程诚，一人一雾跳进了空间裂缝里，与此同时，那沓A4纸资料直接原地消失。 经历过一段短暂的五彩斑斓而又很黑的旅程之后，程诚终于看到了外界。 但他刚看清楚这里也是星空色之后，就又陷入了熟悉的浑浑噩噩之中——整个雾气团还没有经过变化，直接就这么再次进入了小世界之中…… …… 程诚醒来的时候异常茫然——因为这次的情况和之前不太一样，他的视角直接变成了多视角，就像是之前在星空中一样，能够同时看到四面八方的景色，就是相比起在星空之中，这里的视角具体的让他更有真实感了…… 同时感知到地上泥土的微湿，天空空气的清新，旁边绿叶的味道，甚至是不远处花朵的香气，其实也是一次不错的体验，就是相比起之前能感知到具体形体的状态，这次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不懂就问，遵循这个原理，程诚迅速召唤了引导员。 凌祺很快揉着眼睛出现在了离花那一边更近的地方，整个人飘动着，依然没有落地。 “是想问为什么没有具体形态吗？” 显然她已经做过功课了，所以现在说起来确实就显得头头是道，甚至还很专业的样子。 “是的。” 程诚成功用之前的方式触碰到凌祺的精神体，两者连线之后迅速搭上话。 “是我这次本来就没有形体吗？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他一边这么问着，一边开始试图让自己变换成线型——虽然说这个形状显得也很惨烈吧，但是至少还有个固定的方向可以看，相比起雾气状态，程诚对这个线型的形体还比较能接受。 ……虽然说都不是人，都用的不很熟练吧。 “这次是个树精，当然，和这次你附身的对象是什么没有关系，主要是现在已经进入正式的试用期世界了，所以说，有一个最为明显的特点……” “那就是你的身体必须由自己来凝聚，之前的新手期，主要是为了照顾新手，所以我们才没有直接做要求，上几次的身体都是我动手捏的。” 这说明什么呢？ 大佬抠吗？ 当然不是！ 说明凌祺的动手能力强，而且审美观很优秀啊！虽然第一个世界的脸长得什么样子，程诚看也没看到，但是第二个世界的脸，捏的很成功，程诚是切真的感受到了——都能说当小白脸就能当小白脸，还能比这个更优秀吗？ 显然不行了。 “祺姐，能教我捏身体吗？” 管它的，先拜师再说！ 肯定能学会！ 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己卖自己还行 “不是，你先别这么着急，我们不是一开始就要学捏身体的，考虑到你之前只经过了三个世界，虽然都是优秀评分，但是经验积累不够的事情，我专门去帮你申请下来一个特权，这个世界和下个世界都会给你安排最合适的身体，现在主要是身体还没运过来，咱们降落地好像有点早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不还是得学习吗？ “意思是我在这两个世界顺便学习捏身体？” 考虑到要变成的物种不一定是人，所以程诚迅速放弃了捏脸这个词语。 “差不多吧，不学也是可以的，只要你能每个世界都买得起跨世界运送的合适肉身，任务都好说。” 凌祺挠了挠头，又是随手撕出来一道裂缝。 “你的身体好像快到了，我先帮你捞一下，你去那边赶紧挖个坑。” 凌祺随手指出来的方向正是她的对面，那边有一块儿大号的山石，泥土遍地都是，程诚也想不通该挖个多大的坑——当然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刚变成一条线的状态，想要挖坑也莫得手，做这个活计实在是很有难度了。 “那个……祺姐。” 程诚为难的吞吞吐吐了起来，好在凌祺非常给面子，刚说话，她就迅速领会了程诚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手挖坑很难，所以可以尝试一下把你的精神力变成铲子，直接挖土——我觉得这个还是很有操作性的。”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比划了一下上下挥舞的手臂，似乎是把这个当成了铲子，在给程诚做出演示。 “好，那我试试。” 说干就干，程诚迅速开始想象铲子的形状，通过回忆拼凑起了一个铲子的形状。 虽然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个挖土用的铲子，但是长柄铲子说不准能用得住呢？ 程诚充满乐观的心情，把自己插进了看似松软的泥土里——第一步非常给力的成功了，于是他慢慢地往上方发力，试图让自己把土掀起来，完成第二步。 “咔嚓”一声之后，程诚直接就断成了两截，一段是铲子能够铲土的部分，直接齐根而断，另一端的长杆子也是断的非常给力。 ……这么一来，程诚就成功拥有了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拥有的两块儿视角。 沉默了有一会儿之后，程诚刚打算继续努力，把自己拼回之前完整的状态，凌祺那边却是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真没想到那边送到这里来能有这么快，你赶紧起开，不用挖坑了！” 程诚默默把自己散成一团，迅速用雾气形状飘动着往旁边挪了好几十米的样子，这才停下来，朝着凌祺的方向看过去之后，他看到了一副极其壮观的画面。 一颗庞大的树冠刚从凌祺拉开的小空间裂缝里往出挤——大概是那条空间裂缝太小了，所以周围的空间都被树冠挤得很小，甚至树叶旁边的一些地方还时不时地有些黑色的裂缝出现，看起来和凌祺拉出来的空间裂缝很像。 树干的部分还没能从小号的空间裂缝里挤出来，整个粗壮的树干拧巴在一起，看着异常别扭。 凌祺正在努力把空间裂缝扩大——她的两根手指慢吞吞地伸到了空间裂缝和树干的交界处，猛地一拉之后，空间裂缝迅速张大，树干的粗壮程度也随之迅速加剧，很快，整棵树都从里面挤了出来，庞大的根系完全扯出来的时候，程诚附近的空间似乎都在震动着，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树，但是光看这个目测得有一两百米的树干，程诚就能肯定这绝对不是凡品！ 也就是创世神开的组织比较大方了，要不然也没可能把看起来就这么厉害的树直接抓来就充当身体用。 “这棵树是虚空雷域之间很常见的长生木，虚雷树，这棵其实是因为发育不健全被抛弃的，所以价格也不是很高，我想了想你正好要用身体，干脆就帮你买了下来。” “当然，价格已经报销上去了，不用花积分的。到时候记得请我吃顿新奇的。” 程诚默默地点着线头。 且不说别的，光是这根树这个可怕的气势，都得多请引导员吃好吃的。 “再往旁边让一让，它还没膨胀到最大号，根系还要再放大一下才能种下去。” 程诚依言往旁边让着，很快就让出了一百米开外。 “可以了，这里就行。”凌祺把他叫住的同时，挥手一抬，然后直接往下压了下去。 只见这颗大树的根系单独又膨胀了两三倍，往前面一挪，飞行在半空之中，显得有点无助的身形迅速沉了下去，然后它的根系直接插进了地下，树干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它终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好了，你直接进去吧……应该直接就可以有个形体了，树木有自己的记忆，你跟它商量一下最近你来控制身体，它暂时睡个两百年肯定能被同意，一般不会有什么波折。” 程诚点了点线头。 他又一次把自己散成了雾气状态，然后让自己飘到了树干里面，开始寻找大概会是这里主人“房间”的地方。 在树干接近分开的那个部分，他找到了一处充满了绿意的空间。 让自己沉入其中的下一个瞬间，程诚就感知到了一个意识体的存在——它是个很温暖的光点。 “你好呀，我是小虚雷树。” 对方很温和地跟他打着招呼，完全不像是生长在危险区域的危险品种，甚至听这个声音，还异常温柔这样。 “你好，我是想要……”程诚组织一下语言，也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想借助你形体的试用工，程诚。” 程诚稍微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上去。 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好歹意味着自己的诚意吧？ 他这么想着，下意识地想要弯腰一下，表示尊敬。 不过由于雾气这个形状的桎梏，所以程诚没能够做出这个动作来。 “好的，这个之前007姐姐跟我都说过啦，把自己当做商品来卖其实也是小虚自己做的决定，不要这么低落啦。” 温和的少年音熟练地安慰了程诚一把。 “自己卖自己？” ……这个操作是不是有点骚了？ “大家都这么干的呀，好多虚雷树都在提供躯体搁货架上待着，其实没什么的哦。” 甚至还是群体贩卖自己，这就有点优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差不多就是当人 由于似乎名叫小虚的虚雷树交涉态度良好，程诚很快完成了和他之间的交流，然后按照他教给的办法迅速开始“化形”。 按照把精神能量和能量一起注入到一截树枝上面的操作，程诚很快就得到了一具身体。 他的精神跟随着树枝的化形，在化形结束的瞬间，程诚迅速收到了极大的打击。 听着那个“小虚”的声音是个正太，程诚还以为自己应该会化成一个小男孩儿的样子，甚至他都已经准备好要迎接自己的小短腿儿和小短手了。 然而很可惜，世事不遂人愿才是一个正常状态。 因为他此时摸到自己脸上的时候，虽然确实摸到的是柔软的脸蛋，但是一把手挪到头发上的时候，整个人就懵掉了。 ……这么长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程诚还没能想清楚，就被长头发秀了一脸。 糊到脸上有点痒，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头发长他头上。 保持沉默，程诚很快想到这附近应该有溪水的存在。 ——主要是他刚才一眼就看到了，所以说现在应该还在，没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按照记忆中的大致方向，程诚辨认了一下旁边的景色、大致判断出一个方向来，就朝着那方向走了过去。 很快，记忆没有出错，程诚成功到达了溪水旁边。 他看到了一张看上去简直就是个萝莉的脸。 本来是简直，但是配上长得一下看不到头的头发，一下就变得是个女装大佬了这样。 好在摸了摸自己身上之后，配件还算齐全，除了特别矮特别幼之外，问题还不是太大。 “……树精都是长这样的吗？” 程诚觉得这可能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差错，毕竟他从来也没听说过树精能这样。 当然他以前也根本看不见树精这种东西。 “这个我不知道，你得自己研究……当然，友情提示一下，正式进入试用世界，记住一点就够了，其他统统不要去想。” 凌祺抬起头又打了个哈欠，她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给了程诚一个十分给力的提示。 “不管怎么样，都不要用你的惯式思维去套世界意识，因为那些世界意识经历过的时间，你还没出生呢，用世界意识的方式去思考世界意识——其实它们根本不是什么生物，它们是凌驾于你的，也是凌驾于很多生物的，生命形态又是另外一种了。” “简单来说，别把世界意识当成人看。” 程诚默默的维持着树精的脸蛋，扭过头去，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那就先到这里，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会继续跟着你实时完成任务的，不过近几天你可能会叫不醒我……嗯，最近特别困，想多睡会儿，就是这样。” 她很快说罢，又拉出来一道空间裂缝，迅速地走人了。 被留下来的程诚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啥。 万万没想到，就之前说了对女装有兴趣，这么快就给他安排了约等于女装的世界…… 程诚感觉自己心情很复杂，甚至有点心酸。 他就是说说啊，这怎么女孩子的脸都有了？ 他又转回头，对着清澈的水，看自己倒影的同时，不由得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真的好嫩！ 对着自己的倒影，程诚颓废了好一阵子，终于能够把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他还是勉强找回了理智，让自己平静下来了。 想想那些变成了软泥怪之类东西的前辈们，程诚瞬间就冷静了，甚至默默站起来走到了树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点还是可以被肯定的。 站在树下的程诚，最先看向了树干与地面接触的位置。 ——之前被带出来的泥土全部都恢复了平整，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刚被插进地里面的树，而是个土生土长的躯壳。 但是程诚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具体怎么回事儿他还是能够说出来的。 不过相比起组织的强大，更重要的还是他得完成任务，得让自己努力成为管理员。 那么，现在该做什么？ 旁边什么人都没有，甚至这方圆数百米之内，程诚通过“树”这个视角也观察了，完全没有其他生物，草都是最简单的杂草，显然没什么开智的可能性。 应该怎么办？ 他挠了挠头发，更加头秃了。 程诚迅速浮出意识来，用和之前差不多的办法联通了“小虚雷树”。 “您好，雇主大人。现在有什么需要售后服务的部分吗？” 小正太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莫名还有点搞笑。 “可以移动吗？” 相比起骨头状态还能搭车，现在这么大一棵树的形状，车都放不下啊，搭啥子车还能比一棵树大？什么样的顺风车能够装下一整棵树，还能到处跑？ 这个大小都不适合搭车了，精神力移动带这么大的身体恐怕也是问题很大，就算是程诚有所进步，这个负担也绝对不小。 如果躯壳能够自己移动的话，那肯定最好了。 “移动……雇主，您说的移动是跨界还是不跨界？”声音开始反问程诚了。 “跨不跨界……”程诚思索着。 所谓的跨界和不跨界，肯定说的是小世界，他其实也很好奇直接任务期间出去会有什么结果，不过这个问题等他当了管理员再好奇肯定就更没问题了。 所以说果然还是先完成任务，图谋管理员的位置，其他的以后再说，更符合他的利益。 “当然是在界内移动了，毕竟我主要还是选择完成任务不是？” 正太声音放松了一些。 “那就好，如果说非要跨界的话，我的树龄还有些不够——我们要数亿年才能成年，我才两百多万岁，支撑跨界移动会非常勉强，这个在租用身体的时候，已经事先说过了，所以没有消费欺诈哦。” ……动不动就是几百万岁几亿年的，真不知道活那么长干什么。 “不算，不算的，就是这不跨界的移动，是怎么个走法？” “是这样的，不跨界的移动对于每一种能在虚空存活的树种都是毫无伤害的，我们虚雷树有个特点，可以让自己的真身隐藏在一界虚空内，实际上现在也只是扎根在虚空中，扎在土地里都是障眼法，也并不能够抽取什么力量。” “也就是说其实没有扎根？” 程诚可不懂虚空是什么地方，但是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也就是说，其实程诚就可以直接走树，除了还多一个“真身”之外，和当人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区别。 这挺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莫得前情提要了 根据小虚雷树的正太音，程诚迅速得到了自己现在完全可以约等于人的结论，并且他迅速做好了决定。 ——姑且不算目前树精的种族，姑且也不论旁边完全空旷什么都没有的状况，按照最符合常理的方向思考，他走向了水流的下游。 水向低处流，一般来说，生命种族都会把自己的聚落位置，选在生命之源地的下游——一旦破坏了上游的环境，下游很难幸免，当然更重要的其实是下游的水流量远大于上游，即便上游是源头，占有更高的地位，但事实却是下游更受欢迎。 为了生命聚落的扩大，也为了种族的扩张，生命会本能的选择更有利的位置。 这正是他选择这个方向去寻找的原因。 但很可惜，事情并不像是程诚所想的那样。 比如说，他并没有走出去一段路就找到生命聚落，更加没有看到其他生物，除了杂草之外，这一段路程似乎什么都没有。 猜测可能是自己“附身”的这颗树精比较稀有，所以很吃能量之后，程诚便打消自己的疑惑，继续向下走了下去。 无尽的荒野慢慢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棵树吸取了这片区域的所有能量，然后导致其他生物都活不下去，只有生命力最顽强，对生存环境也没什么要求的杂草才能活下去……” 根据自己看过的一堆小说，程诚很快找到了解释的方法。 这种生存方式，说明他所“附身”的是个特别强——潜力强、实力也强，并且还很霸道的树精。 他有点好奇已经消失掉的原身体是个什么种族，不过想想种族都变了，应该以前积累的一切也都没有了，程诚就打消了探寻的念头，继续向下走。 天空上并没有程诚所熟悉的、可以用于计时的太阳，整片天空都是淡淡的青色，没有光源。 不知道走了多久，这附近依然是一片荒芜，似乎除了杂草之外没有任何别的生物了，甚至连杂草都长得很蔫儿。 身体没有什么疲惫感，这大概得归功于生命形态的改变。 程诚正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却是眼角突然看到了一点突起——这在满是杂草，杂草比程诚身高略低半米的平原上，着实是很显眼的突起。 红色的，是什么东西？ 程诚挠了挠头发，感觉这东西过于碍事，但是又没什么现在剪掉它的办法，只好拽了一根杂草，强行捋了两把，然后拿杂草当头绳，把自己的长头发胡乱地绑了绑。 “不管那是什么……” 在程诚绑头绳之后，那个突起突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再也看不见了。 这就有点尴尬哈。 “……看来是沿着河流走的思路不对，突破口在那边。” 他看了看离自己近的河岸，找了一个勉强算是平缓的段落，让自己站在了这个段落的中间，然后转过身来，走向那个似乎出现了突起的方向。 但很可惜，按照这个方向行走了好一阵儿，程诚依然没能找到突破口，能够被他看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杂草。 让整个平原都荒废掉，半点没有杂草之外的东西，他这个原身恐怕非常不同寻常…… 就希望它和围住这里的生物时朋友吧，要不然程诚完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也干不了什么——等等！ 难道说到了正式任务的时候，就不告诉自己的身份和前情提要，全部都要靠猜的了？ ……那这个难度还真就加强了不止一倍。 不懂就问，还是再确定一遍比较合适。 “祺姐，祺姐，你在吗？” 凌祺很快对召唤做出了回答：“在，直接说。” “是从这个世界开始之后，就不提供前情提要了吗？”程诚皱了皱眉，开始感觉哪里不对。 凌祺明显愣了一下：“……唔，你等一下啊，我去看看资料。” 新手前辈，过于真实了哦。 “……那个，是这样。”刚说完看资料，凌祺很快就又回来了，“正式世界之后只提供世界类型和身份关键词，其他全靠猜——对了，还有个事儿，我之前忘了没跟你说。” “第三个世界的主角阵容……还挺豪华的，除去你已经知道的‘宿主’白骨精之外，大黑猫也是一个关键性主角，是世界意识研究伪重生者，也就是那只小黑猫的伴侣，至于次要主角……屠夫、第一家面馆的老板、甚至几具躺在尸隗旁边的尸体也是，人数非常多。 还有，最后的关键主角你肯定想不到。” 凌祺迅速来了个大喘气，吊起了程诚的胃口。 “是谁啊，祺姐？” 程诚还挺好奇的，被控制的拉布拉多不是最后出场的关键“人物”，能够被控制、所以其实它连配角都不是。 这么算起来，倒是有一套简单的鉴定主角是谁的办法了。 直接用所谓的“代码”，实际上是符号，用这个来直接操纵尝试，不能够控制的那就必须是主角。 “你去的那个‘垃圾回收站’木屋里面睡觉的男人，这个是你完成任务的关键。” ……这就很优秀了。 程诚还以为会是大黄狗——毕竟这条狗出场率很高。 “那只大黄狗是什么？” 怎么着这也得是个配角啊！要不然这都浪费程诚被叼着跑来跑去的那一整天。 “对于白骨精来说，它是个很关键的钥匙，但对于世界意识来说，由于这条狗已经相当于‘物品’，所以也就相当于是重要配角。它的自主意识来源于一段即将消失的程序，所以说对于你而言，它什么都不是。” ……行吧，白骨精的钥匙。 一说这个程诚就想起了白骨夫人自己拽下去的、燃烧的骨头棒子，和它准备牺牲自己的动作。 就差那么一点，程诚就被牺牲了——也不知道白骨夫人顾忌的是什么，但是好歹这次没让程诚浪费自己的复活机会，也还算不错的结果。 “既然上个世界的事情说完了，那么就麻烦祺姐给我介绍一下这个世界了。” 第四个世界、也是第一个正式进行任务的世界——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个提示词选择 “这里是一个以武力为主题的世界，也就是武系列的世界——本来这里的难度是中武世界，但是由于你还是个新手，不能太为难你，当然主要是难了你也做不到，所以只要你别自己作死，这里的武力值其实是被压制到了低武巅峰的。” “你要是硬要作死，去折腾最强者、吸引眼球，那么压制世界的办法会失效、或者威力骤减，只剩下一般的能量压制，巅峰武力值至少会被开放到中武低级。” 这个程诚还是很懂的。 “对，还有一件事情。” 凌祺的声音顿了顿，暂停了似乎有十几秒钟的样子。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非常特殊，说是武力值，但实际上这里也有部分的魔法踪迹——到了高武情况下，这种状态会很常见，在中武世界里，这种世界确实很特殊，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有晋级到高武世界的可能性。” “如果出现部分魔法类世界会达到的效果，也不要太惊讶，这就可以了，毕竟你现在的身份非常了不得。” ……所以说，是什么身份呢？ “具体是什么身份，得让你自己猜，我是不能全说了的，否则就算你违规了，现在你得进行一下选择——我们组织很人性化不是，所以提示词的方向，你需要自己选择，目前本世界可以提供选项的方向有……” “九个！” 然而有多少种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能够选择几个提示词、每个方向又有多少提示词。 “提示词根据每个世界的情况，给你不同的选择数目，当然，到了中后期的时候，不管进什么世界，都一定会出现提示词骤减，甚至很多世界只会剩下一个提示词的选择。” “……不过你毕竟才刚开始正式任务，所以提示词数目还是很多的。” “本身来中武世界的新人会得到五个提示词的选择机会，但是由于你的能力储备不足，所以只能把中武世界的武力值巅峰下调，也就造成了你的提示词减少了两个……在这个世界，你有三个提示词的选择权！” “每个方向内的提示词，都不是只有一个，所以说，只有三个提示词，并不多。” “那么……嗯，具体提供的方向有，武力值、精神力、‘身体’状态、回忆、人际关系、未来目标、秘密、财产、地位，一共九个。” “你有三个提示词的选择权，也就是说，最多能选择三个方向、每个方向得到一个随机提示词，或者选择一个方向，得到三个提示词——当然其他的组合也是可供选择的，这些就需要你自己斟酌了，选择权在你手里，我不会做出任何干涉，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根本做不了干涉。” 说到最后，向来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的凌祺，声音上居然带着不少笑意。 “那么，做出选择吧，少年，我相信你可以的！” 凌祺最后使用了一个语气很强烈的感叹句，似乎是在教唆程诚一样。 “……我有多少时间考虑？” “多少都可以，不过思考时间也会计算到评分里面，也就是说，其实你没有多少时间思考。” 这么说程诚就很懂了。 评分不是完全只看时间的多寡，但是肯定是包含思考时间的。 为了评分，他也得认真地花更少的时间去思考——毕竟时间不等人，就算是给他无限的时间，程诚也不一定能想出更好的主意，所以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还更彻底些呢。 进入思考。 武力值、精神力、身体状态……这些看似能直接踢出考虑的范畴，但实际上这几个因素并不能直接说不考虑就不考虑，对于程诚来说，身体状态应该是最不需要考虑的，毕竟换了身体，就算是再怎么着，这个因素能够用得上的可能也降到了最低。 而在武的世界里，相信精神力的作用也很有限，而这就可以排除掉精神力这个似乎有点关系的方向。 武力值姑且需要保留——哪怕只是看着世界的分类里自带的那个“武”字，这个因素就必须列入思考范畴内。 回忆、人际关系、未来目标……这三个之中，程诚最先排除掉了所谓的“回忆”选项——看起来这个选项似乎很占便宜，因为这包含了其余的所有，范围太大、不确定性太强，程诚也不能确定自己得到的关键词一定是这个方向中最关键的，于是干脆舍弃掉这个很有诱惑力的选择。 人际关系和未来目标中，似乎人际关系更值得选择，但是人际关系的关键词，程诚还真不知道这得怎么个给法，要是给他一个不知所以的人名，他甚至都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那么这个选择有用吗？ 最终保留了未来目标。 秘密、财产、地位，看似是三项，其实只有一项，财产和地位明显互通，这些都可以通过武力值、以及他能达到的未来目标去推测，所以这三项之中，选择秘密！ 最后保留的三项，便是武力值、未来目标以及秘密了。 程诚也不清楚自己应该只选择一个方向，得到更多的提示词，确定一项更合适、还是得到几个方向模棱两可的词语，去推测语义做阅读理解更合适。 两个方向各有优势——但是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显然是有不同方向的关键词，对接下来的推测更合理。 一个完整的方向，真的能够管用吗？ 程诚也不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对于他来说，寻找这个答案已经无关紧要——因为他已经有了答案。 即便这个答案随时有可能让他后悔，但是自己选的，不跪着走完也没办法不是？ “武力值、未来目标、秘密，三项各一个关键词。” “嗯……好，我知道了。”凌祺稍稍一顿，“武力值方向的关键词是‘半步妖祖’，未来目标是‘独立’，最后……秘密是‘穿越’。” ……程诚也没想到想什么来什么，刚结束了上个世界的伪重生者、这现在自己就又“附身”到了伪穿越者身上，然后跟这两个本来跟他没什么关系的词语硬给扯上了关系。 不过既然如此，这个穿越者的待遇应该不是很好，否则，独立这个词语，可不是那么简单、说用就能用出来的。 “好，我知道了。” “那行，我先走了？” 微微带一点提气，最后一句话似乎是疑问语气。 也不知道是真的想给自己提供帮助，还是什么别的操作，不过程诚都能够理解。 “忙您的事儿吧。” 程诚感觉自己还是有点谱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令人惊愕的事情 半步妖祖、独立、穿越…… 最好理解的莫过于穿越，看小说看得很多的程诚相当理解穿越者的普及程度，当然，重点不是普及不普及，而是凑够这个穿越者，他就能够集齐见过伪穿越、伪重生两种“半土著”生物的成就了。 ……怎么搞得好像玩游戏在收集什么图鉴一样了？ 把这个不算是疑问的疑问暂时往旁边一放，程诚开始思考自己的去路。 之前所看到的突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也就是说现在选择的道路不知道对不对——就算是他现在有了关键信息，也对现状毫无改变，只有几个关键词，知道这里是低武巅峰、随时可能回到中武级别的小世界，武力体系很有意思…… 然而这些都毫无卵用，首先他得找到别的生物，才能突破现在一个树精乱跑的绝望。 另外，刚才那么一堆选项，愣是地图都没有，可真是太优秀了。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吐槽点儿啥，不过相比起刚才摸不着头脑，现在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大概也能算是一点进度？ 朝哪边走比较合适？ 除去程诚来时的方向——那后面的一百八十度都会跨过溪流，一旦跟着河岸走，就又陷入了茫然，所以那边是不能再去了。 现在没走出去多远，程诚还能够精确地判断自己的方向相比较之前定的，还算是很正确的，于是他索性继续向之前选定的方向走了下去。 这次确实很快找到了“尽头”，那是一堵看不到也摸不着的墙壁。 有了之前的经验，程诚迅速散发自己的精神体，然后用这种同样不会被“看到”的丝线，成功穿刺了墙壁，一丝触角到达了“外界”。 这点触角很快把它所“看到”的东西传给了程诚，程诚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就懵了。 不是程诚的接受能力还不够强，主要是他所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惊讶了。 那是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房间，整个房间都闪动着蓝色和白色、以及少许彩色的光芒，短小的光线们截断了程诚的“视觉”，他只能勉强看到这个房间里一些明显和武这个字完全无关的机器。 ……显然这不是个能够用武来解释的情况。 这点触角在传回消息的同时，已经被粉碎成了渣渣，根本看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也就不能够提供更多的信息……不过比起这个，让程诚更为惊愕地还是武这个字的范畴。 科技和武力结合，算作武力的世界——科技很发达了，还算是武力的世界吗？ 而“半步妖祖”这个词语，更加让他难以接受这个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观了。 程诚感觉，这可能并不是个纯粹的武力世界。 来不及思考，程诚面前就已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搜索框。 “一个混入科技水平的武力世界还是武力世界吗？” 他想要问的问题，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这上面，没有半点掺假，回答已经摆在了下面——程诚的眼睛却是半点不敢往下挪动了。 但是他终于还是揉了两把之后，张开双眼“看”了下去。 “武力世界不论混了什么要素，都还是武力世界——一个世界的划分，主要看的是主流力量体系，也就是世界意识最重视的部分究竟属于哪种。实际上，每个世界意识都不止经历过一个世代，每个世代，世界意识都有更换世界种类的权力，毕竟剧本都是它们自己写的，主上从来不设任何干预。” “世界意识没有固定的世界分类，说实话，现在做出来的大部分分类，分门别类只是为了更加方便的查找资料和寻找世界坐标，其他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武为主，便是武类世界，没有更细的划分，因为没有必要——分类随时会改变，这个世代是什么样的，下个世代绝不会相同，因为世界意识也会对自己感到厌倦，所以说每个世代绝不相同，而这也就保证了每个世界意识的部分权利。” 分类是可以改变的，主要看主流力量体系…… 程诚其实很难想象一个科技世界尚武的场面，不过想想看，除了三观炸裂之外，其实这个方向，还是蛮刺激的。 而加上这些要素之后，程诚已经彻底无法判断“自己”是个什么地位了。 所以他干脆放弃了这些思考，暂时不再去考虑世界背景，而只想怎么从这透明的墙壁出去。 这个结果很容易就被得出了，但是他依然有些顾忌，比如说潜伏期的时间，算不算在评分里面，如果说肯定要算上，并且评分占比还很高的话，那么这些时间就成了自己五连胜失败的拦路虎。 至于五连胜这个目标…… 沉默寡言的面对世界，不知道能不能别让那些听到他声音的所有雌性物种安全点。 不过这事情依然要放到出去之后讨论，毕竟现在根本不能出去，这个透明墙壁所围住的区域之中，除了自己之外一个人都没有，自然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个事儿了。 潜伏期，需要多久呢？ 程诚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拿出了之前发给自己的“时间加速”用到过的、也名“混元珠”的小白球，然后把这个珠子吸纳到了自己的“体内”，让它漂浮在空白一片、只有一个形状的头颅之中。 这时程诚才注意到了这个躯壳并没有内部结构，只有外形看起来是人的事实。 而这点目前来说却是无关紧要了。 程诚把自己一半的意识沉入到了小白球之中，另一半意识留在外面，犹豫了好一阵儿之后，他才终于驱动一半意识，让时间加速了起来。 相比起上次的轻松、就是有点懵，这次的结果却是完全不同的。 大概是把自己的精神分裂成了两份的缘故，程诚感觉自己又快又慢——看着杂草慢慢地长势愈佳，然后又迅速的萎缩蔫吧，一部分意识感觉这个过程迅速的重复了七八次，而另一部分却是觉得这点杂草长得很慢、凋零得也慢……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茬杂草的外界意识、在与终于离开了混元珠的意识接洽时，两边竟是同时出现了紊乱，一时之间，谁也没压住谁，程诚的意识直接在内杠之中成功陷入了货真价实的昏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脱离妖籍了没有 杂草长得快还是慢呢？ 快到白驹过隙、沧海桑田！ 又慢到垂垂老矣、日新月异！ 新的意识去扑灭旧的，旧的意识去说服新的，逐渐，程诚开始自己说服自己，自己反驳自己，一个不知道长度的辩论和反驳它的论断互相冲击，两部分言论都说服不了对方，但是也都无法被说服，于是两个类似于“人格”的存在开始互喷口水。 但是这点口水却不能被任何一方顾忌，于是两部分意识开始思考，充实自己领域的同时，对方也就直接被打落了下来，虽然过程不能被任何人看到，但是激烈的辩论愈来愈激烈，两个声音逐渐加大音量。 可是都没有屈服——其中一股支持慢的意识被外来的光线侵吞了一点，这一个小小的黑点便如同瘟疫一样，越来越大，扩大到了极致的时候，黑点完全吞没了意识，好在另一个新的光亮出现了，这光亮慢慢地吞掉了黑色的部分，两股意识蠢蠢欲动，被染黑的回复透明，两者终于在外力之下成功混合在了一起。 混合在一起之后的事情便简单了不少，两个意识体汇成一股——程诚醒了。 “小心一点，不要动，不要操纵你的身体，也不要说话，先用意识探路。” 这个声音却不是之前的凌贰了——这女声是凌祺的！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不太靠谱的前辈，是不是值得信任，但是相比起外界的未知，她显然值得信任——更不必说刚才意识被援助才消灭了试图控制程诚的黑点，显然她值得被托付信任。 这就足够了。 “知道了。” 他简短的接触了凌祺一下，一触即分之后，两个意识都有点烧。 程诚有点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觉，不过这有点让他沉醉——这到底是什么呢？ 想到刚才意识仿佛浸泡在温泉里的舒适，程诚就觉得凌祺可能付出了些什么东西，他思索着，却并没有得出结论来，于是只得暂时放开这个事情，把精神浮起来，他看到了之前惊鸿一瞥的机器房间。 近距离的用精神观察这些东西之后，程诚就更加确信这是个可以被归类到科技世界类的武力世界了。 然而，这些有自主转换分类权利的世界意识，弄出一个两者混夹的世界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显然这里就是其中一部分的产物了。 房间里，没有“人”，但是有一个类似于人类小女孩的精神投影——这是能够发现程诚的，如果说直接发生触碰的话。 不过好在程诚的动作足够小心，两者完全没有什么触碰，于是便也没什么问题了。 他小心翼翼地刚要摸出房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正是那小女孩的嘴唇在张张合合着，而声音却是从一台机器的方向传来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站住！浮离妖圣！”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体连个脚也没有应该怎么站住，不过相比起这些口头上的问题，更让他茫然的是——这女孩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两者没有发生什么触碰的前提下，她就相当于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啊！ 程诚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这个女孩十有八九就是以前经常在科幻电影里面看的那种“智能”，虽然不知道拟人之后，算不算是生命，但是两者至少没有接触，她会诈骗的可能有多少？ ……这真是个无法计算的问题。 他伸出个触角来，给自己“挠挠头”之后，默默缩回了自己的躯壳内，一声不吭地等待外面的动静。 精神力附着在“皮肤”上，一样不影响闭眼时候的视觉，此时程诚就是采用了这个办法。 “我知道您是妖族的大圣，但是我们人族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紧锢您四十五年之久，也着实只是逼不得已，绝对没有什么肮脏的利益交换，您放心，我一定帮您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只要您现在现身，就立马为您建造一处占据一个小型服务器的豪宅！” ……小型服务器，这又是啥？ 程诚愈发好奇了起来。 “浮离妖圣，我绝对是真心诚意地跟您谈条件的，以数据库担保，我易玲女皇从不说谎！” 然而，程诚原先的身份是“浮离妖圣”吗？如果是的话，出去承认自己倒还算合适，要是不是的话……那就非常尴尬了。 相比起他真的是浮离妖圣，程诚自己是更相信他啥也不是的。 至于以数据库担保——那就让她担保着呗，反正程诚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出去之前被监管自然是无妨的。 “难道以数据库做担保，您都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联邦吗？相信联邦吧！妖圣大人！你可浮离，妖族却是不可浮离的啊！您真的能代替您的群族、拒绝这些条件吗？” 室内依然一片沉默，似乎这个妖圣并不存在。 但实际上说，程诚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妖圣——他现在要是的话，说明真的妖圣肯定凉了，如果不是，那倒还好，甚至还能有人替他背黑锅。 然而并没有这个存在…… 机器咔嚓咔嚓地运转着，程诚的手腕开始感觉到有点难受，于是他这才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里。 很符合被他看到屋里全都是的机器，手腕上绑着的是个简单的金属触角。 这没什么特别的——如果说触角没有直接插在他“体内”的话。 程诚还没睁眼睛，所以还能考虑一下，他现在应不应该因为疼痛醒来，两者直接对峙这个问题。 树会不会疼呢？ 痛觉产生于神经系统，树大概没有这种东西——所以说可以继续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了。 大概可行。 程诚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小女孩很快又发声了——这次依然是机器的方向发出来的，机械音完全不能和之前那个女孩的面相联系起来，似乎两者确实不是一个线路。 然而这和程诚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两者有没有关系，他都一样要去寻找不知道有没有名字，是不是人的主角。 “奇怪，这可是接触电，正常来说是个妖就会发生反应才对，难道说浮离妖圣已经脱离妖籍了？” 妖籍。 又是一个新的名词。 而且还有个问题，这个所谓的“女皇”，是不是在拿话诈他? ……不懂就问，程诚选择搜索。 “在生命形态改变后，无法确定‘身体’受到了什么刺激，该做出什么反应？” 第一百三十章 又一个新的漏洞 “做出对方想看到的动作，或者假装面瘫，不熟悉物种行为模式的话，建议后者。” “一切引起对方反应的动作都能做，只要能控制住场面，拿到主动权就行，操作过程向来是其次的部分。” “任何反应。不要陷入僵局，再怎么糟糕的场面都能申请善后处理。” 不要陷入僵局…… 一切行动没有约束，那么只要是在一个世界内，限制就很弱，几乎于是没有。 那倒不妨假装一下所谓的“浮离妖圣”，毕竟用这个作为切入点来打破僵局，肯定是个好主意没错。 程诚很快做好决定，于是他开始用意识控制自己的身体，手臂微微动弹了一下。 女孩毫无反应，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整张脸都跟是面瘫了一样，不过联想到那个从机器中发出来的声音，无法做出表情来，也是很正常的状况了。 程诚略微思索一下，只好选择继续动弹，与刚才不同，现在选择的身体部位是手指。 他感觉这次的活动比上次轻微很多了，然而刚往上弹起来，还没放下，小女孩就发现了他的动作，并对此做出了反应。 “浮离大人，没想到你伪装的本身还挺强啊，能坚持这么久，可不是一般妖物能做到的。” 机械音毫无声调，但莫名给了程诚一种嘲讽感。 程诚继续保持沉默。 倒不是他不想主动说话——现在这个树的物种限制了他的想象力，程诚也无法确定一棵树的叫声应该是啥样，于是只好由这个小姑娘来继续了。 小女孩的行动很符合程诚的期望。 程诚放在皮肤之外的视角成功看到了她的挥手，以及随着她挥手之后落到了程诚腹部上面的一根粗壮的金属管道。 颇有生化实验的气质啊。 程诚一边吐槽，一边看着管道一抖一抖——也不知道是输入还是输出的方向，但这个运动幅度就决定了活动很大。 他突然地感受到了这块地方传来的疼痛。 这难道是为了提示他做出表情的? 程诚感觉有点像，不过又不能确定，他正要呼唤一下前辈出来答疑解惑，旁边的一切就都停止了—— 管道停在了原地，女孩纹丝不动，之前一直有点不稳定、所以一直在颤抖发出嘎吱声的机器也停下了声音，程诚默默地让自己的精神体浮了起来，如他所料，一凝神对面就是凌祺。 “恭喜，你又发现了盲点。” 凌祺眼眶旁边的青黑发展的越发严重，看起来像是画了烟熏妆似的。 “生命形态改变之后，对于疼痛的承受力几乎就是没有极限，但是很多时候，在任务中需要对疼痛做出反应。” “所以就有了这样的提示，用重压来提示任务者做出正确的反应。” “当然压力给你的感觉只有疼痛——也不应该说是疼痛，这其实是疲惫的后遗症而已，只有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引导员出来讲解，才有时间停顿，给你学习时间的时候待遇，之后肯定是没有的了。” 也就是说，还是凭感觉做表情——就是给了个提示你错了的感觉系统，做得不对使劲疼这样。 “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凌祺迅速认同了程诚的话，并且掏出了一个程诚非常眼熟的小册子。 “……好吧。” 程诚也不能怎么样，毕竟他没什么话语权，也没必要反驳——说得好像反驳有用一样。 反驳这个无意义的动作，除了浪费时间，在这个各种规章制度都不健全、全都靠自己发掘的系统里边，真心是太吃亏了。 “行，告诉你了，那么你可以先尝试一下——第一次的教学尝试时间有一天，你可以尝试一下，用控制身体形状的方式来操纵自己脸上的表情。至于身体反应可以先往后面放一放，毕竟身体反应练得再多也不好改。” 程诚默默的赞同一下，然后开始尝试。 游戏中有一个叫做捏脸的说法，程诚现在做的大概就和这个词语差不多。 程诚努力地按照凌祺的说法，开始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尝试改变表情——但很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尝试全部都以失败告终了不说，脸上的表情也完全控制不住，甚至捏表情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了捏脸，之前好好的萝莉脸五官都被捏变形了，毛孔都变得贼扎，确实很像是个男人。 ……然而这个不到十岁的身体，配上这几个要素，真的诡异啊！ 旁边飘着的凌祺丝毫没有安慰他的意思，全程都在说风凉话，场面一时间异常奇妙。 “捏脸不是这么样的——主要你是捏表情不是捏脸的，麻烦注意一下，别太过分了啊。” “我跟你讲下个世界就要自己捏身体了，捏的丑我可不管你啊。” “要不这样，下个世界再给你安排一个不用自己捏身体的——唉，这还正好有个合适的。” 感觉下个世界又得是个非人生物了。 程诚一边吐槽着，一边继续捏脸——但大概因为不懂艺术，他捏出来的鬼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概就是放那里看，非人生物都比他捏的这个表情像人，当然，这个表情说不准还是有点作用的……这么丑，完全可以扔到鬼屋去赚一笔收入嘛。 他一边这样想，一边更觉得心酸了。 一天可能不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系统教程…… 程诚绝望地看向了凌祺。 “没有系统教程，因为捏的什么样子不影响完成任务，虽然捏的丑可能会被嘲笑，不过相比起嘲笑，你不觉得能把人吓哭也是个好的技能点吗？” 不，我没这么觉得。 程诚很绝望，没有系统教程、他自然就没辙了，毕竟只有系统教程才自带时间加速，能够在一个有限的时间里教会他无限的知识。 “积分商店也有能时间加速的教学道具、买道具送课程的，说起来，我不是正好赔偿了你不少积分吗？” 唉？已经赔了？ 程诚还以为还得过两个世界凌祺才能想起来来着，毕竟她这个记性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这个，虽然我喜欢忘事儿，不过不喜欢欠钱。” “我有专门的备忘录，确保自己不欠别人钱的。” ……所以说别的事情弄个备忘录有那么难吗？ “不过说实话，积分有更多的用处，我还是建议你把积分放到后面使用。” 程诚点了点头。 他也不准备这会儿用上积分，毕竟得来不易。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什么叫秒进监狱 “既然你捏脸、捏表情这么不行，那就直接装面瘫好了——等会儿我去给你改一下数据，让你能合情合理的面瘫，一直保持住，也算是个法子。” 她很快给程诚制定了发展路线。 ……很明了，之前的答案中为什么会有个面瘫了。 “好。” 程诚目送她扯了一道裂缝，迅速离去。 时间的齿轮又一次恢复了转动，毫无波澜的起止，似乎没有丝毫连带作用，再次开始之后，之前的停滞没能留下丝毫负面影响。 机器的咔嚓声越发明显，小女孩没有再试图言语激怒他。 不过这无关紧要，毕竟程诚自己必须得和她正面冲突了，由谁来挑起争端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你？” 程诚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比较符合身份，于是想来想去，最后干脆放弃思考，使用了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挑衅。 ——希望小女孩比较给力，能听得出强烈的、想要嘲讽她的意思，然后两个人成功对上。 “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女孩古怪的咳嗽了两声：“还以为要多审些功夫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自投罗网了，怕不是还不知道联合国的新条例吧。” “拒不回答拷问的，一旦确定是主观行为的拒绝审问，就要被投入牢中——您现在肯定是得进去待不少时间了。您准备好了吗？” ……这就尴尬了。 不晓得监狱里的牢饭怎么样。 “不过说起来，从这里过去可倒省事儿，这床铺可是直通向特殊监狱的、绝对不会再有别的通道能够出来了，新出的法案要求，坐牢时间必不低于生命长度的五分之一——您的种族，寿命可是没有极限的呐。” 这意思，难道说…… “那正好，判您一个九十年最高年限的刑期，在我们能够对付您之前，就劳驾您先搁里边待着了！” 身体放空，程诚的视线很快陷入黑暗，机器的吵闹声音远去，显然，按照那女孩的说法，这是直通特殊监狱的通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像是实验室的地方，会有这种直通监狱的通道，但是这都进去了，自然还是先保持沉默，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出去再说。 至于说半路逃跑，这个程诚还是挺想跑的，但是触感告诉他旁边全都是金属制品，这显然不是一棵树能够对付的，虽然说按照他的“武力值”，应该可以突破，但是强行突破之后呢？ 去外界，更大的区域，找更多的主角，听起来选择很多，然而那也得找得到才行啊！ 程诚完全不觉得自己自带什么蛊惑人心的天赋，他只觉得自己是个非酋，运气肯定不会一直好，一直差才是正常情况，看看这开局之后加速一开、直接秒进监狱，还能有比这更倒霉的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程诚一直坚信着。 通道即将到尽头了，黑暗迎来终结，程诚坐倒在了地上，昏黄的灯光之中，面前的铁栏杆上冷厉的线条似乎都显得柔和了很多。 地面是水泥地，很平整，没有凸起——这意味着拿着铁锹也很难通过挖洞逃出生天。 铁栏杆看起来也很结实，不用捏两把，程诚都能感觉出来这是实心、而非空心管子，想要锤开这个栏杆，恐怕也是个不那么简单的活计。 轻轻的咔嚓一声，大概代表来时的通道完全闭合了，去了一个其实没什么希望的来路，就可以好好思考去路在何方了。 程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头发，开始往旁边观察。 过去的程诚绝对是个良好市民，所以说他是完全没有见过监狱的，电视上看的不算，真实的监狱这还是第一次见识。 他自己目前所在的这一格，不知道为什么，是被单独隔离了出来，而除去他这一格和旁边的格子们相距甚远的之外，其他格子的大小都很一致，格子之间的距离也很一致，甚至就连格子们里面的人体型都很类似。 都是那种瘦不拉几、看起来是猝死边缘的熬夜患者，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跟之前骨头架子一副的白骨夫人竟有些异曲同工的意思。 而他自己所在的这一格，相当于是一个半格子的大小，距离左右两边的牢房都很遥远，和两边的狱友，都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机会——不过总还是有善于社交、或者说自来熟的人的。 对面胡子拉碴，穿着黑白条囚服的老哥看了看他，然后默默转过了身。 不是，这什么意思？ 程诚还没来得及好奇，就听到了来自左边的砰砰声。 这是皮肉和墙壁相撞的声音，这声音说明金属栏杆确实是实心的，毕竟实心的才难以发出声音，舍弃了更容易作为门铃的铁栏杆，几乎就说明了铁栏杆的实心。 “喂，新来的！” 左边的声音非常小，如果不是这个微弱的砰砰声在一片呼吸之中显得很突出，恐怕程诚根本听不到这句模糊的试探。 “有什么事儿吗？” 程诚试图把声音压到和他一样低，但显然失败了，对面的老哥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问你个事儿，你是从那上面被投下来的吗？” 留着长胡子，在这群人之中颇有特色的老头惶诚惶恐地用左手向上指了指。 程诚点了点头——这个形容有点抽象，不过总的来说，他确实是从上面被投下来的。 “你见过女皇大人……不，从上面投下来的话，必然是见过女皇大人了，就是见了多久的问题，但是这和我们可没什么关系。”他哼哼着拍了拍自己的囚服，“新条例下来了没有？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新条例？ 这倒是正好联系上之前那小女孩说的话。 但这和这位老大爷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程诚摸不准其中的原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认真回答才比较合适。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扔下来的——触犯了新条例，可是也没跟我说是触犯了哪条，就让我做一辈子的牢，实在是闹不清是要干什么。” “这倒是。”老大爷晃了晃脑袋，没对这个说法反对。 甚至看他的表情，他还对这件事情深以为然。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狱警盯上了吗 “正常，我也是不明不白的进来的——鬼知道触犯了什么条例，就被莫名其妙的扔进来，然后安上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的条例，又给安排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罪行，往这里边随便一扔，说实话，这里边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罪的，真正有罪的全都在外面，可是没人抓。” 老大爷冷笑了一声，摇摇头，转过头去，没有继续跟程诚交流——但他的态度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这段话点燃了其他人的情绪，更多的人开始声讨把他们投入到监狱里的人。 “不明不白进来的还有我，我每年都纳税，还按照最高金额给，结果不明不白因为避税进来了——进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生意做大了别人看不惯，然后才被投进监狱……嗬，就是这么个结果啊。” 程诚正前方的牢房里，一个留着利落短发、很有精英气质的家伙如此道。 右边的小格子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也是，进来才知道突然更新了一个所谓的拒绝访问条例，一切离开自己管制辖区、和其他地区交流的全部都是违规，最可笑的是，我刚被投进来不到半年，就有人告诉我，这个条例只实行了十天，抓了一批人之后又取消。” ……抓了一批人之后再取消条例，这都不放人的吗？ 纯粹就是在找借口填充牢房呢吧！ 在程诚的理解中，法律应该是长期稳定的才正常，监狱里关着的、至少大部分都是坏人——但显然，这里的监狱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含义。 接下来的“道听途说”越来越充实了他的观点。 “你这还算不敷衍的，我们几个，老老实实地上工，然后莫名其妙触犯了什么一天条例的，就得来这里待三四十年、真不知道那些大爷们是怎么想的。” “这还算好的，还有更惨的，那边那个快脱形了的，以前可是什么小天后的，就因为一个听都没听过的临时条例，直接说进来就进来了，之后也有人试图把她捞出去，可就是没办法——最后还被判成什么军妓的，这才刚被扔回来没两天，眼见着就要自杀了。” “哎，没办法，触犯了什么条例的，也就是说说而已，真的长期条例根本没被公布，我们这群人除了继续待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气氛瞬间冷凝了下来，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众人摇了摇头之后，再也没有说话。 跟着起哄的几个人也没敢在沉默下来、只剩下粗壮呼吸声的情况下起哄了，一滴冷水瞬时间就止住了热水的沸腾。 这未免怂的有点儿快了吧…… “大家都没想过从这里出去吗？” 有谁愿意因为莫名其妙的罪行，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呢？ 程诚其实没打算越狱，只是想以此为话题，看看能不能引出可能是主角的家伙——毕竟主角总是与众不同的，而且还能顺便听一听各位狱友口中、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也算是一石二鸟？ “你的意思是，越狱？” 左边的老大爷第一个明晰了他的意图，但是他完全没有赞同的意思，言语之中只有对程诚鲁莽的斥责。 “你以为那些狱警是假的吗？我们根本出不去……不是没有尝试过，最周密的策划，足足准备了十年，可是依然连个缺口都没打开，直接就领了死刑。” 可是在这里活着，和直接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吧？ “可在这里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越狱至少能拼一把——程诚不太相信如果有主角、会对这种失去自由的小格子生活很向往。 倒是说不准，这里会不会有狱警安插进来、专门打消他们越狱的斗志，也就是俗称内奸的人…… 反正程诚先入为主，就感觉这个观念肯定是被人为挑起来的。 “活着至少还能等来希望……听说曾经以前有过，从这座监狱里出去的人。” 看起来就是在监狱里待的时间最久的那个老大爷率先叹了口气，道出真话——虽然这些话也不尽可信，但是相比起程诚的猜想，这个听起来好歹还没那么绝望。 程诚宁愿相信这个不知道具体可信度的“希望”论断。 “真的没有一起策划越狱的人吗？” 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如果是三四年前，其实是有的，但是最近监狱满了，没有继续修建的意思，狱友无法扩充，没有新鲜血液，挑不起他们反抗的信心，你所在的是唯一一个空闲的监狱格子，这里也被填满之后、如果不再扩充，那就意味着除非有人老死、不会再有新人来。” 对面那个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讨论下去，而是沉默了。 “难道说这里的人数都固定死了吗？” 程诚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旁边众人的表情。 从左到右，对面的所有人，他能够看到的所有脸蛋上面，全部都是满满当当地写着绝望和颓废、看起来是彻底对越狱二字失去了信心。 而一些年轻的脸庞上，也完全没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冲劲儿和干劲儿，只有和中年人一样的麻木。 ……看来被折腾的贼狠了。 他正这么想着，道路的尽头就传来了一个令人心寒的脚步声——如果程诚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走动之间还带着不少金属接触声音的来人…… 是狱警！ 很快，脚步声便离程诚的方向越来越近了，麻木的犯人们脸上又回到了之前的状况，就像是刚才从来没有过那一瞬间的光彩。 从这里直接走过去的狱警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这位壮硕的狱警却半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用自己的体型、以及身份示警。 似乎如此？ 但稍微仔细看一看，就能发现他的手腕上还提着手铐，裤兜里面鼓鼓囊囊像是装了热武器，甚至手上提着的钥匙圈上面，都有着小小的金属光泽——这说明他手里的钥匙都很尖锐、说不定能具有不少杀伤力。 ……这果真是全副武装呐。 程诚咂咂舌，看着狱警同志完全不做停留的向前走，还以为自己是已经被忽视了，当即松了口气。 但他刚打算放下心来，走过这个小格子的狱警，便把脚步转了回来，对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那皮鞋尖头的光泽简直在发光。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狱警男的来与去 狱警看来是走过头了，这才走过去、又往回来走。 如同程诚所预料的那样，他的脚步停在了程诚所在的格子之外，停住脚步之后，他抬起手就拿着钥匙圈拍打了两下铁栏杆，金属碰撞迅速发出了清脆的咔啦声，串在一起呈现一圈的钥匙们互相碰撞，发出了更多的杂音，在这个没有什么人说话、所以显得很是空旷的监狱格子里，声音格外的明显。 “……你就是女皇大人说的，新来的那个吧？” 双方不算平视，毕竟程诚现在的身体太小了，身高具有不小的先天劣势，这也是完全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从下面往上看，程诚也能看出来他的长相应该不算什么善人样，光是下巴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就给他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然而这又如何呢？ 程诚选择保持沉默，想尝试一下能不能空手套白狼，从这个与“外界”似乎能联系上的狱警身上得到一些不知道的信息。 失败了也没什么坏处，因此，做这个选择也就是一瞬间的决定了。 “啧，听说您可是什么妖圣呢，这不还是要掉进我们特殊监狱，让我这个小卒子进行看管？”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旁边踱了几步，走到了拐角处的栏杆旁边，从钥匙圈里面翻找出来一把很小的钥匙——那简直不能说是一把钥匙，简直就是一根铁棍了。 他把这把“钥匙”插在了栏杆上，用力一拧之后，边角的栏杆处落下了一根短短的铁杆子，也不知道狱警在上面按了些什么，程诚面前的栏杆平白出现了一圈很是显眼的蓝紫色泽，光是看着，就知道绝不是什么能够被轻易触摸的地方。 倒有些像是交流电？ 程诚也摸不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狱警就动手把铁杆子又弄回了原地，继续跟他说话。 “行了，这可是武圣大人亲自来特殊监狱，给放下来的雷鸣、困住一个状态不全的妖圣大人，怎么着也是绰绰有余的。听说妖圣大人的本体可是植物，要是缺水了不能活，务必得想办法告诉我啊，要不然，可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操纵这里的雷鸣了。” ……太尴尬了。 一个草木类的妖，怎么着也得是要水和土壤，才能保证最基本的存活，就算是程诚目前的身体，能够脱离这两样东西，原先那具身体却是不一定能够摆脱这些的，一旦摆脱不了，问题就大了。 只能是让越狱时间无限提前了——因为程诚什么都不知道，多长时间补充水分、扎根大地，这全是坑！ 看着狱警远去的身影，程诚感觉越发烦躁了。 周围基本相当于没有能用得上的人，监狱里真的有主角？还是没有，这都是问题。 但不论他目前的感受是怎么样的，都不影响周围的狱友们，在狱警离开之后就接二连三的狂呼起来，似乎是得到了救赎一样。 “我去，谁会想到会有一个妖圣大人会被投进来？要我看，武圣留下来的枷锁，对于妖圣大人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罢了，谁还不是个圣者了！” “是啊，只要想办法让妖圣大人状态复原，咱们出去其实还是挺有希望的——毕竟圣者无敌，那个什么武圣早就死了好几个世纪了，亏他们还能把什么雷鸣祭出来使唤，不就是吃老本吗？这谁不会啊！交给我亏，一年能给他们吃好几十年的老本！” “想办法联系别的街区吧，就咱们这么多人，怕是成不了事，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让妖圣大人一人出力，咱们就算是帮不上忙，好歹找找能帮得上忙的，能出多少力出多少力，怎么着也不能当个孬种不是！” “对对对，这话在理，听你的，一会儿社区劳动的时候，我就联系我那个B32街区的老弟，先叫上B街区的所有人，然后再说别的街区。”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还有个E23号的兄弟呢，那哥们可是E区的一把手，怎么着也能多喊点人。” ……众人一时间嘈杂的让程诚都快有了目前身处菜市场的错觉。 其实他们讨论的这么热烈，程诚完全是没有意见的，毕竟这些讨论最终还是为了众人谋好处，能有好处——为什么不去做呢？ 就是，直接把越狱这个事情放在台面上，狱警不会做出干扰的吗？ 特别刚才狱警还在这里，这是刚刚才走啊，怎么他一走就直接透露意图了？这样岂不是会被当场抓获？ 程诚都快要想出那个尴尬的画面长什么样子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继续观察一下吧……为什么监狱有“街区”，又有什么一把手的，甚至还有裙带关系，这就说明了监狱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好在气氛没有一直热烈下去，一句话很快打断了当场众人的遐思，把问题拉回到了实际轨道上。 “妖圣大人，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能不能使出自己的力量还是两说……” 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确实没什么意义。 程诚暗暗点头。 “那妖圣大人，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被弄到这监狱里来？” 处在程诚左边格子的老大爷首先看着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程诚略微思索一下，现场编了个原因。 “我失忆了。” 万能解法，失忆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要是不管用的话再说，反正程诚也不是很着急，反正生命无穷，甚至那个小女孩是因为桎梏不住他，才会把他扔进这里，就说明少说三五十年内，他什么事儿也不会有，无非就是被克扣“赖以生存”的水和土壤。 而刚才程诚已经跟小虚雷树确定过，虚雷树这个种族扎根虚空就能活，所以说这点桎梏也是相当于没有的。 问题不大。 “失忆了……” 老大爷一脸思索地看了看他，很快提出了一个现成的解决方案。 “我们这边有不少心理医生来着，解决心理问题不成问题，要不您贡献一下自己，让他们给看一下？” 他话说的小心翼翼，说完还不够，看着像是怕程诚追究责任，又补上一句。 “当然，就算是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也保证绝对不会对您造成任何伤害，请您务必尝试一下。” 这个殷切的眼神，让程诚着实没有什么拒绝他的底气。 所以程诚自然是答应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狱友们在行动哦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程诚真的很惊奇——在其中一个瘦弱的身形，成功从墙壁和最边上的铁栏杆两者的缝隙之中挤出去的时候，程诚成功感受到了绝望。 ……也不能说绝望吧，反正是个很难形容的、百感交集的感觉。 就是为什么生命形态改变了，他都没想着直接从这里直接钻出去，而人家就是能够想到，这实在是个很难想明白的问题。 大概是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 又有谁知道呢。 程诚轻微地摇了摇头，然后沉默地看着那道身影一溜烟儿就跑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好歹这个操作让程诚想起了自己的形态，于是抽出精神变成线条形状，程诚用看不见的细丝跟着这道身影，一起走向了他的目的地。 两个“街区”之间联系的关卡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一样是铁栏杆做的，明晃晃的缝隙再次把这名狱友给放到了这里，程诚默默地看着这道身影迅速走到将到尽头的位置，停在了一个标着C221的格子外面——当然，全过程中的操作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全过程都没有引起其他格子里囚犯们的注意。 程诚也闹不清楚是心照不宣还是别的原因，不过如果不是心照不宣的话，别的原因可就有趣了。 由于被找到的是个壮汉，两个人的交流过程一直是贴脸交流的状态，所以程诚也没什么凑上去听一听的意思，索性看着两人窃窃私语，说了有好一阵儿之后，那个瘦的无法言说的瘦子就用几乎相同的姿势跑回到了自己的格子里，这时程诚把精神力收回来，仔细观察一下他的表情之后，就发现这人心情还不错。 看来是谈妥了，虽然不知道谈妥了什么事情，不过妥了总比不妥好点。 那个瘦不拉几的狱友抬手招了招之后，很快好几个人都凑到了靠近他的栏杆旁边，由于这次距离很远，所以这次的四方谈话，程诚非常顺利地、全都听了一耳朵。 “我堂哥同意狱警离开之后给妖圣大人看一下，说不准就能治好失忆了。” “你堂哥，是不是就隔壁C区的那个？就那个什么来着……” “开膛手杰克！就是他对吧，我记得之前做的一起开刀手术来着，特别成功，还成功减刑了二三十年呢，这都减刑这么多了，怎么还没出去啊？” “不是，他当时犯事进来足足给判了三百年，当初是坐牢坐到死，现在也还是坐牢坐到死，听着减了三十年刑期是挺多的，可是三百年一减下来，还有两百七十年呢，他这才坐了不到五年的牢房……” “嗬，那了不得了，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要不然再怎么着也该出去了。” “不过说起来，他这擅长开刀手术的话，心理问题能给解决得了吗？这位妖圣大人，可是失忆了，不是被开膛破肚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不然还真指望狱警能给妖圣大人派个医生？他们不趁机杀人就算不错了。” “那倒也是，能成就是赚到，不成也就不成吧，反正没什么损失，大不了就是加社区劳动呗，债多不压身，我们也不缺那点儿社区活动了，多干点儿活还能活久一点，占着这个牢房给他们不好看呢，那多爽了。” “可不是，不管怎么样试试先，对了，你们谁手上有狱警的时间表？” “应该都没有，这个狱警是新来的，刚来上班第一天，没有时间表……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现在去偷。” “不过来不来得及，我们现在必须要，就得去偷，瘦子你既然已经跟你堂哥联系了，那接下来的活，就我们几个来吧。” 说话的是程诚对面牢房里那个形象打理的相当不错的中年人。 “那就我们几个来，偷时间表必须得一次结束，最好不被发现——听说最近出去放风的狱警不少，要不这样，咱们两人组行动、来三四个组，就足够让他们相信自己全抓了，有一组能成功把东西带回来，我们就不算亏！” “是这个理，那就这样分组……” 几人讨论着讨论着，很快就做好了具体实施行动时候的分组，甚至编出来三四个组别，一共零零散散的有十二个人，除去居中策应的三人，和已经冒险联系过堂哥的瘦子之外，剩下的八个人分成四组，各自约定了一条路线，互相确定过之后，几人便再次回到了之前的淡定模样，似乎什么也没有策划。 这一片牢房回归到最开始的平静，还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咔啦咔啦声，便再次离近了，尖头皮鞋和水泥地面的摩擦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还是之前那个狱警，与之前那一次不同，这次狱警手上没有拿着钥匙，也没有别的物品，也就晃了一圈之后，就直接走了过去。 程诚直接被忽视了——当然，这大概和他牢房的铁栏杆上接着的、大概就是交流电的东西有关。 刚才程诚有顺便尝试了一下，所谓的“雷鸣”，但很遗憾，做过尝试之后，程诚很快就确定了这个东西并没有狱警说的那么溜。 当然这可能也是正常状况，毕竟他已经问过小虚雷树了，现在的身体强度和能量密度、以及最重要的武力值，比起之前的妖圣级别只强不弱，虽然力量水平和力量体系不一样可能问题很大，但是相比起这个“雷鸣”的主人，那个已经死去几百年的武圣，凭借肉身硬撼大抵还是没什么毛病。 但是武力值能够硬闯出去，也不代表他有地图，和狱友们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然而他们的态度给了程诚极好的印象。 这也是程诚决定在这里多待上几天，顺便想想办法能不能把狱友们一波从监狱里全部带出去的原因。 至于别的……反正已经是管理员候选了，别的统统不教，全部自由发展，程诚回忆了一下前几个世界的“通关”经历之后，很快得出了这个任其发展的道路。 说不准这就是正确答案呢？ 还是挺有可能的嘛。 第一百三十五章 狱友们的日程表 牢房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陷入沉默的。 在观察了很多狱友们的一天之后，程诚轻易地得出了他们的统一作息表——早上天刚亮就要被狱警们叫醒，大部分人都要从牢门走出去，排着队到达和监狱直接相连的地面，到地面上的楼房位置去，到达贴着自己名字标签的位置，开始所谓的社区劳动。 由于程诚开发了自己的身体形态和精神形态，所以他成功看到了以上内容，当然，真要具体说的话，绝对不止上面那一点内容。 他还看到了狱友们通过一个一个的手工关卡做出来的手工艺品、或者半化工产品，直接在盒子外面贴上商标，被另一些工人摆放的整整齐齐之后，通过大型货车运向了外面的世界——当然，由于自己的精神力不能离自己太远的限制，程诚只看到了外面街道的坚固之后，便又把视线转了回来。 倒不是程诚有多少原则，主要是他想了想，万一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想从这里出去的话，他自己恐怕都不能控制自己。 为了这些可爱的狱友们能洗清冤屈，他终于还是成功压住了自己的主观想象。 而这仅仅是一大部分。 从牢房走出去的，一整个上午都会在看似社区劳动，实则工厂车间的地方度过，而另外一边，没有被带出牢房的狱友们，有的被带走进行类似于切片类的研究，也有的会直接接受刑罚——最后很少的一部分，比如说自己，就什么都不用做的也有，而且不少。 当然这个不少的数目，依然没有超过五十个。 按照整个“街区”一共有三百个格子来算，这不到五十个人，连一个区也填不满，但是按照常理计算，不到五十人，具体来说是四十八的人数，绝对也不算少。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顺带再提一下整个监狱的面积了。 这座所谓的特殊监狱，整个带着牢房的监狱部分全部都被建造在地面以下，每一个街区“街道”的最中间，都有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天窗”，程诚就是从这里勉强判断出时间变化的，当然，这也得顺便庆幸一下，今天的天气足够好，还能够分清楚早中晚的分别。 所谓的街区，其实就是监狱的分区——一共是26个街区，分别以字母作为顺序，每个街区里，都是正正好好的三百个监狱格子，格子里必定都装着人。 就算是程诚现在所在的A区，他这间牢房一间顶两间大小的，也一样是有三百间牢房的。 就是他所在的这一排，或者说这一列，修建的格子相比起其他格子小一点，匀到一整排的一百五十个格子之后，这点差距就看不见了。 那么略微一算之后…… 很快就能得出，这里有七千八百个犯人的结果！ 程诚有些心惊于犯人的数目——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这里是特殊监狱，这个名头意味着，这里面关押的总不能都是普通人。 这么多的特殊犯罪者，那么整个世界的特殊种有多少的占比？ 这个世界的等级还仅仅是中武而已，甚至最高水平还被压制到了低武巅峰，即便如此都还有这么多特殊犯罪者…… 真是一笔很难算清楚的账目。 继续来罗列狱友们的时间表。 到了中午的时候，不管是哪一种狱友，都是到了午饭时间——是的，并没有早餐这个选项。 不过即便是到了午饭时间，也一样是有区别的，去了工厂干活儿的，干的活多的，就能得到更多数目的午饭，干的活少，就少吃一点。 被带走研究的，配合的午饭数目最多，相对的越不配合，得到的午饭量也就越少。 而这些什么都没干的，包括他在内都是得到了一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午饭，能够保证行动的分量，确实是相当丰厚了。 不过程诚现在的物种决定了他不太需要这些东西，于是他就得到了一个新的结论—— 不吃午饭会被收走。 行吧，这个看管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从不浪费粮食这一点上来看，没有任何问题。 程诚看着回到牢房的众人吃完午饭之后，总算是回来了，但是跟着他们的几位狱卒却并没有离开，甚至又多出了几个狱卒来，一起看管他们。 午休，根据程诚从狱警的手表上面看到的时间，是过去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之后，狱友们被全部拉了起来，又一次去往了牢房之外。 程诚的精神力跟着他们走了一阵儿之后，发现是到了一个广场里——就是这广场里面除了健身器材和水泥地之外空无一物，甚至旁边还建着异常雄伟壮丽、上面明显通电的围墙。 与他这个铁栏杆上面的电差不多的电，其实围绕着整面墙，也就是说，这所谓的“雷鸣”，剩下来的数目很是不少。 这就让程诚有些怀疑了，这真的是所谓的“武圣”留下来的东西？ 他觉得那个武圣就算是还活着，也不一定能够提供这么多电流，并且一直这么提供，这样子，程诚越来越觉着，这更像是武圣被抓起来当做电源使唤了。 但很可惜，程诚还没学会用精神力追踪能量的去向，就算是围墙上的能量已经摆在那里了，但是程诚没学会追踪，就是没办法奈何它。 这就非常尴尬。 狱友们在广场上的健身器材上折腾了很长时间，这次依然是从狱警的手表上看到的，健身时间将近四个小时，整个下午差不多都被拿来健身了——当然这完全不是重点，重点是回到牢房之后，每个人才拿到了自己的晚饭。 ……这意味着什么呢？ 程诚一时间只能想到的，只有狱卒的人数严重不足这么一点——毕竟如果狱警的人数足够，完全可以健身完之后在广场上吃。 毕竟犯人们回到牢房之后，狱警也得回到自己位于地下室的办公室，相信要是有条件，狱警们也不会满意这个用餐地点不是？ 但是狱警人数不足，真的就能逃出去吗？ 程诚很清楚，监狱不会放这么大一个漏洞出来——没道理，也没可能，除非他们桎梏犯人们的手段，并不是这些狱警，也不是这座监狱，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而这些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判断出来。 这就得问问失败的狱友们，都是怎么失败的了。 从失败之中总结成功的经验，这个应该还是可以有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失败中得到教训 晚饭之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在属于自己的那个格子里自由活动的时间。 前天的程诚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从上面被扔下来的，狱警的第一次路过其实还是专门为了程诚来的，就是为了打开牢房外圈的所谓“雷鸣”，会有走过去几步又走回来的行动，其实只是因为走错了。 第二次到来则是例行“查房”，确定了所有人都睡觉、或者还安安静静地待在牢房里面，这就是一天的结束了。 每天的自由活动时间，其实在照例之后特别无趣，但是在程诚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狱友们就活跃了起来——甚至效率很惊人的，他们已经准备好今天晚上去偷一份地图和时间表了。 程诚确实有着用精神自由奔跑的功能，但是现在说出来，先不说合不合适的问题，主要是程诚根本不知道地图会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时间表会被挂在哪里，所以斟酌过后，也就默默维持了自己失忆小黄花的人设，决定必要的话再帮助狱友们。 而今天的自由活动时间，正好能够被程诚用来询问狱友们越狱失败的经历。 程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应该怎么开口——倒不是别的，他进来之后一直都是被动开口，还有个失忆人设，不知道外界情况的前提下，自然是不能够太懂。 这个时候假装自己不是很懂，说不准还能收获更多的信息。 他思索过后，稍微观察了一下旁边几个人的性格特征，很快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按照之前的方式，程诚让自己的精神离开“身体”，然后用和之前控制大黑狗的时候差不多的办法，给位于左边牢房的那位老大爷下了一个暗示。 暗示很快奏效，聊天的方向被十分健谈的老大爷挑了起来。 “不过比起这个，既然今晚上就要行动了，那咱们是不是好好地商量一下……比如说一说，之前那些失败都是怎么回事儿？再提醒一下去行动的几位，千万别翻车了，就算是翻车了咱们也先商量好？” 这个话头一被挑起来，程诚就迅速抹掉了自己动过的手脚，把放出去的精神力收了回来，继续窝在自己的脑海里发霉。 “那倒是，哎，大爷，你这个流行词用的不错啊，” “我就说吧。” “这一说之前的失败……那可就多了去了，基本每有一批人进来，就要策划一边越狱的事情，但是策划着、策划着，就愣是成不了事，真要说借鉴经验啥的，去的这几个都干过，全都有经验……当然，还是经验更多，成功的可能性越大，所以说咱们还是再多整理整理，能有一点希望就算一点儿不是？” “那就从我这一批人开始说吧……”老大爷捋了捋胡子，“那时候这里可还没有水泥地面，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铁栏杆啊，不过那狱警说的雷鸣倒是一直都在的——” “我们三个老家伙，都是同一批进来的，罪名是一九四年颁布的一项战时条例，说不让打仗的方圆几百里地种庄稼，可是我们就是一群的庄稼汉啊，除了种庄稼还能干些什么？” “我那个老伙计哟，有那么一点减速生长、什么用处也没有的天赋，然后连带着我们三个人都被插了什么罪名，就直接被扔进来了……哎，那会儿可是没什么狱警，只有几个小卒子，当时不是没有水泥地吗？我们进去牢房几天之后，听说这个条例一取消了，本来还指望着能被放出来，结果进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结果愣是什么也没告诉我们，我们就好像真的被抓进来再也放不出去，那个有减速天赋的兄弟就跟我们说挖洞出去，也不知道是怎么着就从小卒子的地方找来了铁锹，然后三个人就硬抓着那个铁锹挖呀，挖呀，洞是挖出来了，也从这里出去了，结果从那里出去之后，仔细一看，嘿，我们又挖到了另一处牢房！” ……这真是个令人绝望的故事。 程诚听着都感觉贼扎心了，也不知道这几个老大爷的心情是怎么能那么好，愣是没有当场自杀的。 “正好我们待着的牢房老化了，人家还担心怎么迁移囚犯呢，嘿，这下好，我们三个人挖好了通道，愣是把所有人都给迁过去了，那真是什么都没花，就莫名其妙地又给抓了。” “有一个老伙计，就是提议挖洞的那个，当场一口气没上来，就不行了，让狱卒子给运回了之前的监狱，正好拿他填了他挖的那个洞，还剩下我和另外一个——哎，那个老伙计去年一口气没上来，也没了，就剩下老头子我一个人，这么混着愣是到了现在。” 他说话间轻而易举，但是真有决心能把一个洞挖成这样的，也是人才。 但是能正好挖到另一个监狱那里，绝对不可能仅仅是巧合——这样子的巧合，未免也太绝望了。 程诚更相信主导这些的是特殊能力。 “这怕不是监狱给引导的，我知道有个能力叫引诱的人，也是那个时候的，估计就是被‘引诱’了，大爷你们才会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有人替程诚把这个观点说出口了。 “是啊，这我也知道，一九三年的时候，有一个引诱能力的背叛者，从一个不知名组织背叛出去，去给特殊监狱当走狗了——怕不是真这样。” “不过说起引诱来，算算年头，应该是个老人了，再怎么着，按照特殊能力者身体不好、活不过六十岁的定律算，应该也是死了吧。对了，大爷，还没问呢，您今年高寿？” “今年老翁七十有三，没想到啊……” 大爷悠悠地叹了口气，声音中似乎有些惆怅。 “那这个人铁定已经死了。”对面那个收拾的很出众的中年男人笃定地说道，“不过大爷你能熬死他不也是本事嘛，没什么好叹气的。” “那倒也是，我的已经说了，你们给分享一下呗？” 老头的眼中闪现了八卦的光芒。 “这个啊……” 剩下几人两两对视了好几次之后，才终于选出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选。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经济诈骗犯、老师 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开始陈述：“我是个经济诈骗犯，按理来说应该是到普通牢房的，结果吧，我刚被人坑骗犯法，就出了一个为期一小时的新条例——因为我有一点计算方面的天赋，直接就被扔到了这里。” 经济诈骗犯…… 这说明本来应该是只坐个几年牢，愣是因为所谓的条例在这里待了很久？ 中年男人的话还在继续：“说是经济诈骗犯，其实也是个悖论，当然这个我也解释不清楚，只能说好多人都因为那次法律更改成了罪犯，包括我，不过我比较倒霉而已——这一个小时的条例更改，就让我直接被关了进来，一关就是将近二十年，我来这里之前不过十九岁，现在已经三十八岁了。” ……好多人，到底是多少？ 程诚其实还是比较相信这个说辞的，甚至这个被关了近二十年的说辞也让他很是唏嘘，但是这都不能给他否定这个中年人身上问题的理由。 好多人这个词语，实在也太模糊了。 “你也是十九年啊，我也差不多。” 右边的这位迫不及待的挥挥手，也开始陈述经历了。 “我也是十九年前来到这里的，不过中途换过几个牢房，旁边的人一直不固定，所以我一直在策划自己一个人逃跑。实施过三四次的样子，其中有一次根本没有被发现……不过我根本出不去围墙，这围墙上面有种危险的感觉，没敢尝试，最后回来了。”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经历很不值一提，便没再具体说明。 但是程诚很清楚，这个人的思路，十有八九能够用得上——因为他的主意能够不被发现！ 而程诚想要的，就是这个不被发现的思路！ 他很快再次给老大爷下了暗示，示意继续问，往下说，很快老大爷就如他的意，把问题问了出来。 “哎，小伙子，你这怎么不继续说了，这很有参考作用啊，至少你能出去不是？到了这牢房外边呢，这可不容易得很。” “也是，大部分人可能都还到不了地面，就直接被发现了呢。” “这么一比，你这个不错了，好歹还能从这里上去——就算是拦在围墙那里了，也有不少人连那儿也到不了呢，还有的根本都不敢策划越狱呢，你可比他们强多了啊！” “那我就献丑，说一说具体的吧。” 他压低了声音，却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先问了个问题。 “确定狱警不在这旁边吧？” “确定，确定，这绝对没有狱警在！”带着点儿回声的声响从连接两个街区的铁门方向传了过来，很快，另外一个尽头那边，也传来了类似的声响：“这边也没有，放心！” 他这才用这个压低的声音继续说话。 “别怪我这么小心翼翼的，这要是真让狱警听着了，那我肯定是直接被切了，没第二条路。” 说到最后，他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希望大家听完这事儿之后，看着狱警了，都小点儿心，这事儿也千万别往心里去了，总之就当是没听过就成。” 上了这么好几道保险，他这才终于揭晓了秘密。 “实际上，我是用了和瘦子差不多的办法，你看他不是贴着栏杆和墙的接缝划过去的嘛，这段我也是这么走的，但是我那会儿街区和街区之间的门不是这样子，街区之间不能行动，只有一个狱警能有钥匙，在查房的时候路过一下，我当时的牢房位置在最那边——” 一边说着，他一边指了指门的另一边。 “狱警查完房之后，我就贴着靠门的这片墙，一点一点绕着栏杆，跟在狱警后面，直接蹭了出去，再到了下一个地方，继续贴墙，继续走，那会儿最外面的大门也没现在这么厚，就是差不多和里面的门一样，没多少区别，狱警要回自己的办公室，就必须走大门，因为办公室在外面，最后那一段我趴在天花板上面混过去了，也多亏当时年轻，体力好，所以才能扒住了，到这之后基本就能大摇大摆往外面跑了。” “再然后，我就看到了围墙……怕狱警起疑，第二天早上我用差不多一样的办法混了进去，幸亏这里面一直没有装什么亮灯，要不然我肯定是被发现了，没第二个可能。” 没装什么亮堂的灯…… 这一下就直接找到了里面昏暗的原因了。 程诚悄悄叹了口气，感觉这个方案不太适合复制——不过只要解决掉窗口大小的问题，直接走天窗位面不是个办法，但那必须是需要外面地图的。 小虚雷树稍微自带一点挖地道功能，应该勉强可以担当重任，不过能力有限也很正常。 首先就是挖地道必须要土地，而不是这里的水泥地，这里这个水泥地，就直接杜绝了程诚计划直接从这里挖洞出去的想法。 再加上老大爷挖洞的前车之鉴，程诚感觉自己最近几个世界都不会想这种可能一下变成馊主意的了。 挖了好几年，结果一下出来，就看到了要抓自己的人，程诚光是替他想想，都觉得自己难受的想爆炸了——特别最后这个洞口还给别人作嫁衣裳，可想而知，这事儿是得多憋屈。 现在看起来是看开了，但那是过去多少年了？ 不容易啊，果然还是找别的办法比较合适。 继续听吧。 数位越狱未成的大佬依然在埋头交流自己的失败经验。 “我是近几年进来的——也不对，说起来，我这都进来有十年了，不能算是最近进来的了，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不过还是说一说聊作参考吧。” “我是个老师，是因为教训一个学生，他们家里有关系，找那个关系给弄了一个什么条例的，具体内容我是不想回忆了，反正两三分钟撤下去的，我就给抓了，判了三十年的牢饭。” 说话的胡子拉碴的男人摇了摇头：“当时还以为他是威胁，没想到真给我吃了十年牢饭，其实我刚进来一个月的时候，觉得自己半点错也没有，把小孩送到学校去不就是学做人的吗？连教都不让教的，那还真不如就让人在自己家里学呢，反正教的没什么区别，都是自由发展不是？” “现在吧……呵，大概是错了。” 他又摇了摇头：“不过现在是交流越狱经验，也没人想听我在这发牢骚，那就直说。” “十年前有一个所谓表现良好的牌子，有这个牌子就能自己决定去广场里放风，我当时就靠当‘老师’拿到了这个牌子，拿到牌子之后，经常去广场放风，那时候连天窗也没有，有这个牌子了肯定都经常用，我就花了一个月，摸清了外面狱警的换岗情况，最后终于是找到机会，直接弄晕一个狱警，换了他的衣服直接往出跑。” 往出跑！ 程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开始期待他接下来的发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半斤八两的两人 “外面那个马路，怎么形容吧，那个时候其实是很荒凉的，全都是土路，但是划出了地方，还有施工队在那儿，我和另一个搭伙的一起走，就是靠施工队往外面跑了几十里地，结果没什么用，最后还是给抓回来了——搭伙的那个当场被射死，我嘛，因为那个牌子……也不能这么说。” 他迅速反驳了自己。 “应该是说，因为给我牌子的，我得罪的那家人，不想让我死得这么轻松，就又被抓回来继续坐牢了，后来就没再试过，没什么原因，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吧。” 这和那挖洞的老大爷，怎么听着有点儿像呢…… 但是两相比较，老大爷还算好的，这个老师直接是让自己的仇人牵着鼻子耍弄，以为跑了，结果资本还是来自于敌人…… 也怪不得他之后没有别的行动了。 “你这贼惨啊……不过要说仇人，我也差不多，咱们两个半斤八两吧。” 说话的人距离有些远，不过能听出来这本应该是个温和的声音，现在有点沙哑。 “我也不知道怎么着治个病不给他们垫医药费，就得罪人了，反正那家人的孙子得势之后，就是一个条例……咳，当年他的学费还是我出的呢，结果就弄出个这玩意儿来，我算是自作自受，只是可怜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啊……就不明不白的被撞死了。” “我可真不知道能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呵，半斤八两，挺失败的，是吧？” 两个人这眼见着就快要隔空聊上了，不过好在老大爷很给力，又一次提醒了一下他们谈话的主题—— “你俩这倒是确实半斤八两，哎，医生，你是怎么越狱的？” “这个嘛，当时上边的工厂还不是什么手工艺厂，是个肥皂厂，里面有不少能用得上的化学材料，我当时刚学过点东西，直接配了一管强效药剂，药死了不少狱警之后，剩下的拦不住，要是没有增援过来抓人，当时所有人都能被我带出去——不过这是十一二年前的事情，那会儿挺轰动，现在估计也没什么影响了。” “那可不，还是有不少影响的，要是你没弄这么一招，咱们和狱警不会分开吃饭——说起来，这些牢房也是因为当时反抗太激烈了，才增设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之后我肯定是犯罪了……哎，我知道我不应该给那些狱卒下药，可是心里那口气呀，就是下不去。我估计不适合当什么医生吧，脑子里都是这种想法。” 他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茬正好被同病相怜的老师接上：“我也不该是当老师的人，哎。” ……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知法犯法。 程诚一边腹诽，一边挠头。 “哪里有什么不配的，俺看你们就没有错！”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大门那头响了起来，很快，又出现几个声音声援他了。 “没错，要不是那群垃圾玩意儿，老子根本不会在这里！” “都是这些狗*的玩意儿，硬要说些什么狗*的话，我看该死的是那群垃圾！” 文明倾听，少说脏话。 程诚默默捂上耳朵，然后听到了医生的嗓音，他又把手放了下来，继续做一个沉默的倾听者。 “我是说，我不应该配那些药剂——要是不配的话，那些狱卒不会出事儿，至少他们的家人不会因此伤心，他们也不会有事，但说这一件事，我是不对的，因为狱卒们只是认真的对待这一份工作，他们没有错，他们是无辜的。” 狱卒……是不是无辜的，这得看具体情况。 “或许也有不是无辜的，但是只要有一个没做过错事，那我为什么要杀他？我配了药剂之后，他们丧命了，其中有无辜者，这就是我的错。” 他说着说着，话头就转到了老师身上，干脆开始给老师分析了起来。 “至于老师，你是不是觉着，自己根本不应该带人出去？另外一个一起走的，死掉了，是你的责任？” ……这个一针见血啊，老师的表情立马就凝滞了。 “对，他要是好好在牢里待着，根本不会出事儿，可是他还是因为相信我，两个人一起走了。” “要我说，你是无罪的，因为跟你一起走的那个人，就算是没有人搭伙，也一定会策划越狱，所以说不管他死在哪一次越狱里面，都是有可能的，而不能说是，因为跟你一起走死了，就是你的错，这又是什么道理？” “就算是没跟你一起走，他也一定会越狱，既然这样，死在什么时候，有什么区别？所以说，不是你的错。” 他这么长一段话，瞬间就成功把程诚洗脑了。 程诚这个文盲就是很擅长盲目相信说话说很长的人。 这大概是个弱点也说不定？ 不过仔细想想之后，医生的话其实有不少的逻辑漏洞，比如说，如果老师不叫那个不知名的搭伙人，在那天从监狱离开，至少人家能够多活几天，这件事情的对错主要其实在于搭伙人的意愿——如果说他本来就想越狱，那么其实老师没什么大错。 但如果老师游说了人家加入进来，然后这才越狱的话，就确实是老师的一部分责任了。 可世事之中，又有谁能够清楚地分辨出真真假假呢？ 反正程诚是没觉得自己能分得出来，活得糊涂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不是？ 程诚继续保持沉默，试图得到新的信息。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才会死在那里！”老师崩溃的抱住自己的头，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我没有把他拉上的话……如果他没有理会我的话……” 他一边做着不会实现的假设，一边更加崩溃了，听声音似乎都要哭出声来一样。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姑且不去讨论，因为更重要的是，你根本看不开，所以就算是我解释了也没有用，只能是白费功夫，所以我不会做出解释——毕竟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实在不敢说大话，我是怕了那些人了。” 医生冷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徒留老师在原地继续崩溃。 而众人的交流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第一百三十九章 转移话题偷地图 为了避免自己别忘记其中几位的经历，一会儿因为错过重要信息出现致命的问题，程诚默默地从搜索中找到了一个临时发现的小插件给自己安上，让它在听到关键词的时候适当地提醒一下自己。 接下来嘛…… 众人依然在热烈的讨论着，但是现在又该转移话题了——倒不是别的，主要是那个查房的时间快要到了，在不快点准备好入夜之后的计划，那铁定抓瞎。 想到就必须进行针对性的改良，程诚迅速地按照之前的办法寻到了医生的位置。 这才终于看到了医生的样子——如果衣服穿对了，这至少能当个花美男，靠自己的脸都能活的很好的，估计就是他这种人。 用符文罩子罩上他之后，程诚很快发现了这个同志的符文很是独特，最中间居然还有一个纯金色的小符号，按照一般的逻辑来稍微推测一下，程诚很快得出了这应该是个主角的结论。 ……不过是主角的话，对于暗示这种东西会不会抗压性更强一筹呢？ 这个程诚还不知道，并且他也没有答案，不过这个角色作为切入点确实绝佳，所以他决定试试——然后立马就成功了，和操纵拉布拉多、给狗子下暗示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 行吧，看来主角也没什么特权的。 程诚一边思考着一边编写暗示，大概是由于业务熟练度上来了，所以这次很快结束了暗示的修正，并且迅速又从这里离开了。 他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会儿，暗示就成功起到了作用，医生的声音迅速响了起来。 “不过相比起这个，一会儿不是要去偷时间表和地图吗？现在已经有详细的计划书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写，在等着现想呢？” 他的声音非常冷厉，和之前程诚所看到的、拾掇拾掇立马能上任花美男的脸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想到之前的沙哑，程诚更加沉默了。 这个人，还挺适合当领导的，另外他知道为什么那个被资助的人要反过来把他弄到这里面了——因为害怕他。 害怕他这种领导一样的语气、或者说埋在骨子里的骄傲。 程诚也无法准确地找到那个形容词，但是那个被资助的男孩，应该在想什么——把他拉下来，把他的骄傲和自尊碾碎，然后就能碾压这些害怕了？ 程诚推测之中，这孩子应该是这么想的，不过真这个情况下，是怎么个想法，那可就没人知道了。 “还没计划书呢，不过也不是现想——咱们不是在折腾失败的经验吗？看要是失败的原因总结的不够，才让这次不成功，那就有点浪费了啊，这么大个妖圣大人跟我们在一块儿呢，这种机会真的就是来之不易了。” 来之不易确实是真的，毕竟程诚的战斗力确实可以约等于这个世界的最强战斗力，反正这里也没人会动手跟他真的打起来，他的任务也完全不是什么打架。 嗯，怎么跟医生做知音，其实不成问题，毕竟所有狱友都想从这里出去，相信医生肯定也在这个想出去的范围内，所以说既然他想出去，就有做交易的余地了。 甚至还能做个长期交易什么的…… “只有失败的经验有什么用？知道这些真的就能成功吗？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现在就要出去，我们只是要去办公室偷时间表，偷地图而已。所以说根本不需要出去——这里有不少人都有在这里折腾了，又全身而退的经验吧，既然不缺这个经验，我们完全可以只说怎么偷东西的事情，没必要非得跟越狱杠上——反正也不一定能越得了狱，折腾又是何必？” “这倒也是，投一份时间表和地图而已——这东西可是有备份的，想偷出来肯定不能再简单了。” 很快就有人被他成功洗脑了。 “不过自从三年前监狱的人满了之后，大门就换成了三米多厚的不锈钢门，我们再有办法，也不一定能根据经验完成这个事情啊……” 有人还在踌躇着。 “是啊，三米后的大门，那会儿出去的时候，大门可是就那么一点厚，现在的门，可是比起之前厚了不止一倍……谁知道还能不能出去呢？” 有的人在怀疑门的厚度。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设定一个合适的计划才好吧，毕竟我们还是要越狱的，这么多年了没有放弃，妖圣大人来了，这是个多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否则这辈子都会后悔。” 这是不愿意让程诚置身事外的。 这些严格来说都是需要关注的点，但是又有什么需要格外注意的呢？ 程诚也不太清楚，都还是要靠他所选定的棋子，医生来进行挑拨、渲染情绪，这个工作，这个人来做应该会格外合适。 这是个很模糊的感觉，但是程诚还是愿意一试的。 “对，这个机会肯定是不能浪费的，毕竟我们说不准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机会——谁又愿意让自己一辈子困在这牢笼里面呢？没有的，包括我在内，没有人愿意，对不对？” 这里明明没有高可以登，也没有什么地理上占据心理优势的位置，但是医生还是成功地用一个意义不明的点骗到了一片呼声。 程诚想要冷笑，但是想了想，这人似乎是在给自己工作，于是这才把自己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为他工作，就算是他自己的手下了，怎么着程诚也还是有常识的，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直接找手下，这手下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依然是手下。 这可能是成为所谓的试用工之后，程诚所获得的的少许优越感吧。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觉得自己好像变了，虽然说不出自己的变化在哪里，但是确实有所变化，这点变化确实是真实的。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摆表情的冲动？ 程诚觉得这不太正常，但是有些抓不住自己想到那个关键点，特别是，他抓不到之后，那个关键点干脆就离他越来越远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 程诚慢慢地思考着、但是很扎心，他依然没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另外一边的几位狱友已经在讨论出一个结果的边缘徘徊了，但是很可惜，他们所讨论的和程诚所想要的是两个方向…… 程诚想的是越狱，他们拿着一堆资料，却想着要偷地图。 不过想想这些人曾经折戟沉沙的事迹，程诚也很能理解他们的绝望，对于越狱这两个字的习惯性规避，其实有所解释，并且还能解释得很好，这都正常。 而偷地图，依然是为了越狱。 因此其实两者之间只有先后关系，而不是什么矛盾了。 第一百四十章 狱警先生的晚间 想通这一点之后，程诚很快放弃了思考，刚准备继续观察数位的聊天，就听到了大门的方向，那个熟悉的皮鞋踩地声音，以及钥匙圈上面的钥匙们叮当碰撞的声音。 “……哎，今天怎么都一个个的半死不活。” 狱警先生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之后，也没注意瘫在一边的数人看似颓废其实精神饱满的眼睛，只是一言不发地从人们的身边走了过去。 当然，因为中间空出来的道路足够宽阔，所以他说是从犯人们身边走过，其实什么也没有碰到，就是很单纯的路过。 狱警先生的例行查房很快就结束了，由于全过程中都没有出现什么多余的现象，所以狱警先生离开的很快、很快，说走也就走了，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 关上门的时候，狱警先生又念叨了一句，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紧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影子，于是几个人影没有丝毫障碍，就通过那个已经关好的铁栅栏门，从这里钻出去之后，影子们继续跟着狱警先生，默默地跟随着狱警先生的第二圈查房，在这个街区里，由于心照不宣，所有的囚犯，没有一个出声挑明他们的存在，哪怕是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些影子。 他们成功地依靠狱友们之间的兄弟友谊，从这个最深处的可怕牢房慢慢地挪到了最外面的牢房。 狱警先生很快就查好了所有的狱友，确定了没有一个人跑掉之后，他拿出钥匙夸啦夸啦的翻找了起来，由于钥匙圈的庞大体积和上面挂着钥匙过于可怕的数目，这个过程其实是很费力气的。 “哎，这个不是。” 狱警先生遗憾地放下了他尝试的第一把钥匙，翻到了第二把钥匙——这把钥匙竟然和第一把钥匙长得没多少区别！ 于是他很快又一次发出了叹息的声音，在这之后，每换一把长得差不多的钥匙，跟在他身后的影子们就要跟着抖动两下，直到第十七把钥匙插进去，狱警先生才终于打开了这扇厚重的难以言喻的大门。 这扇门的厚度，怕是有好几个狱警先生横着叠在那里还要厚了。 狱警先生适时地发出啧啧惊叹之后，踏了出去。 大概是由于狱警先生普通人的身份限制吧，他行走的速度并不快，所以大门顶上的位置，快速爬过去的两道影子达到的速度比他走过去的速度都还快上不少呢。 狱警先生没有注意到这两道影子，依然不快不慢的走着，只是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大门的尽头。 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快要往后面倾的门把，稍一使力便成功让门关上了，他掏出钥匙来，继续不紧不慢地重新试了起来——看来刚才所做出的的所有尝试又要重来一次了。 仍然扒在天花板上的两道黑影使劲儿地抖动着，但好歹他们还是坚持住了，在狱警先生试到第十把钥匙，就成功把门锁上之后，黑影们的状况猛地好了起来，狱警先生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向了地下室的另一个方向，整个人的脚步看起来从容又优雅。 而扒在天花板上的两道黑影，却并没有那么好运了。 黑影迅速地变得瘫软，只是奋力扒在天花板上又爬动了几下之后，便悄无声息地从上面落了下来，两个人似乎都没有重量。 两人的身体虽然已经快到了极限，但是意志力却并没有什么改变，甚至他们眸子里的光芒更亮了。 他们互相拍了拍肩膀，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动，两人最终还是成功变成了之前影子的模样，按照相同的方式奔向了狱警先生所去的方向。 这片地下室，看起来很是破旧，但实际上很有年头了，所以这里最重要的问题其实并不是破旧，而是老，老建筑物产生旧这个并发症向来是很容易的事情，于是这里看起来就又破又旧了。 实际上，这里只需要稍微修缮一下，就立马又能变得全新，不能不说，这也是个很可怕的底蕴。 而这种老旧的格式，已经有数十年没有改变过了，正因如此，由于这里有数十年没有修缮、改变过格局，所以对于不少人来说，这里都很熟悉，比如说现在站在这里的两道黑影。 其中一道，曾经单枪匹马闯到大广场过，虽然说被围墙拦了下来，但是能从大门扒出去，其实已经是一项很了不起的技巧了。 而另外一道，则是其他项目的好手，相比起第一道其实更优秀，因为这位曾经参过武道大赛，并且又十分不错的名次。 参加武道大赛的这位，也是参与过不少次越狱的，要不是他身手足够好，能在被抓回来之前强行把自己塞回牢房里面，恐怕现在都不知道被死刑枪毙多少个来回了——而在这里终身监禁，甚至刑期超过生命五六倍，就是他的惩罚。 倒不是这位有什么罪行，他主要功力在于得罪人身上，一得罪一个准儿，得罪的绝对没有差劲儿的，于是，久而久之，他的伸手也就越来越好了——直到他踢到铁板被强力条例直接送进来，才终于结束了武道生涯。 狱警先生嘛，虽然被特殊监狱聘为狱警，但实际上，这位只是个擅长算数的心理学家，真让他动手打架，那铁定是个抓瞎，因此，他的感知也就极为有限了——根本感觉不到还有两个影子跟着自己的狱警先生，像是往常一样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桌子上的所有资料整理了一遍之后，他把桌面上的一个小纸片放在了抽屉里面——值得一提的是，再放下这块儿纸片之前，狱警先生是先看了纸片一遍的。 很显然，这就是最可能是时间表的东西。 放好东西之后的狱警先生，默默地挠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小单间里，全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好像是自然而然一样，他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就闭上眼睛，还没过两分钟，就直接打起了呼噜。 不过相比起这个，他睡得很香，两个黑影却是没有睡着，甚至他们两个在确定狱警先生睡下之后，干脆利落地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但即便呼噜声都已经传到了屋外，两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他们依然在屋外等了整整半个小时，才进去翻找物品。 好在两个都有前科的人都有经验，所以即便是翻找速度很快，也还是没发出什么声音来。 大概是准备工作做得足够，整个过程狱警完全没有被惊醒。 接下来，就是等待天亮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卫生纸的新妙用 两个黑影在成功往卫生纸上拓印了一份时间表之后，又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了地图——又做了新的拓本之后，他们终于完成了今晚的所有任务。 说来似乎很难，但并不然，由于前期准备工作足够，现在不用担心狱警先生发现地图、日程表的丢失，所以现在两个人就直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好歹两个人还算熟手，所以找的位置很刁钻，瘫的地方也是个死角的不能在死角的犄角旮旯，一般来说，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想去的地方。 两人在这里成功度过了平稳而没有危险的一整夜，于是在狱警先生醒来之后，他们也十分有经验地，第一时间就直接跟了上去，好歹早上叫起床的时候，狱警先生从来没有关上房门的意思，于是两个人非常成功地从这里溜了进去，在各位狱友们或朦胧或淡定的眼神中，他们成功回到了最深处的牢房堆里面，并且把地图和时间表的拓本交给了程诚。 ——当然拓本并不是只有一份，但是程诚一抹手，直接就把他手上的拓本变没了，其他拓本好端端地待在两人身上，几人先是进入牢房做了伪装，等到狱警先生的叫醒任务结束之后，所有的拓本才终于落地，除去程诚之外的几乎所有人一股脑就朝着工厂的方向涌了过去。 而几乎于单独被留下，没有任何工作的程诚，正好就有时间来观摩一下这几份东西了。 虽然说到了他手里也不一定能用得上，但是相比起别人，至少他整个上午和整个下午，除了狱警先生路过的时候，全部都能研究这两份东西。 外在条件即便很艰苦，但是狱友们还是成功做到了拿着卫生纸当正常纸张用、在这上面画了地图的拓本和时间表的拓本，其实程诚昨晚上就用自己的精神力跟着他们看了一遍时间表和地图的原件了，但是那两样东西并不能被带回来使唤，它们就没有价值。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就不存在程诚借力观察的前提，于是观看那些似乎有用的原件，可能真还就不如拓本效果好了。 时间表列的非常简略——和程诚自己推测的几乎没什么区别，不过这里标记着很具体的时间点。 比如说，早上叫起床，和高三学生们的上课时间差不多，甚至不到早七点就要被叫醒，而晚上查房居然是晚八点整开始，要查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程诚也很震惊这个查房的时间，不过稍微算一算，程诚就知道这个时间匀到每个街区没有多少，所以这么一比对之后，其实这也只是个基础时间，仅此而已。 狱警先生给自己规划的时间表，其实看不出什么来，毕竟他写的，程诚几乎都已经观察过了，所以实际意义也就随之降低了好几个档次。 那么就到地图了。 这份地图很详细——光是从两个大哥给拓出来拓本数量就比时间表要厚十倍，不光如此，甚至这些拓本还分了详细的位置：厨房、废弃食堂、监狱的“街区”划分，甚至就连门外的世界，这张地图也做了不少标注，也怪不得能分出十张小地图来这么细致。 “不过再细致，也得用得上才行。” 不管怎么样的地图，都不是细致就好的，更多时候，粗略的地图反而更给人合适的判断。 程诚抱着有了就看的念头，默默开始翻看这一本地图拓本。 卫生纸三小张薄的叠成一沓之后，差不多也能够担负重任，所以说最后的结果其实并没有那么严峻，这份地图也并不细致——把它们拼起来之后，其实这就是单纯的粗线条罢了，只不过粗线条表示的区域太大了，一张放不下，字又写得龙飞凤舞，才导致看起来好像很细致。 真正的细致程度其实还挺一般的。 程诚问过小虚雷树，从他那里得到了树种具有合适技能树的答案，于是开心地使用了来自“身体”的障眼法，把地图拓本们分开区域，按照差不多合适的顺序稍微摆放了一下，这片地方的大体形状就摆了出来。 整座监狱的围墙呈现一个方方正正的样子，看起来差不多是个长方形的形状，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片地图的极限只到围墙，最主要是围墙以内的部分，完全没有围墙外的一点资料，这就搞得程诚心里边有点儿没底。 倒不是说没有围墙外的资料不能直接跑路，主要是程诚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世界观什么的又全部不知道，真要指望这一群和社会至少脱节了三年的狱友们能担负让他融入社会的使命也不是很现实…… 挺棘手的，但是还是得尝试一下。 真要什么都不去做，就等着机会自己到来，又很扯淡。 他开始观察剩下的位置。 废弃食堂和厨房的位置相近，甚至这个废弃地点这里还有一个被标注的地道符号，说明有人曾经在这里挖掘过地道——显然这是过去狱友们的功劳，虽然不知道这个洞有没有被填死，但是相比起别的地方，这里作为一个突破口显然很合适。 狱警办公室和宿舍，几乎是和最边缘的牢房挨在一起的，这一点不太好，和狱警离太近了，对于出逃的动静，狱警一过来观察就很麻烦。 不过就狱警的战斗力来说——可能程诚全部都能一下挑翻了。 所以要是带上武力值思考问题的话，就相当于这个问题不是问题了。 七千八百人……这个人数真的是很让人头秃啊。 带走这么多人，还是从监狱里面，他根本不能确定每一个狱友都是被冤枉的还是别的入狱理由，这么一来，带着所有人越狱的举动，是对是错还真不好说了。 像是医生，之前是个好人，但是被抓进来关了好几年之后，十有八九是已经心理变态了，把他救出去的对错问题就很值得讨论。 而这里一共有七千八百人，类似的情况肯定是有的，而且还很可能不止一个，正因如此，程诚才会这么担心自己行为的对错问题。而这不仅是个难搞的项目，还必定是个极大的工程量，因为就算是说自己冤枉、也不一定都说的真话，他们的事件发生点，距离现在至少有三年，现在还在监狱里，所以真相其实根本就无从调查了。 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这一点也是无法确定的，正因如此，问题就更大了。 程诚默默地叹了口气，把这些拓本上面的粗略地图全部记下来之后，他把画着地图形状的“拓本”们卷吧卷吧，直接扔进了和之前类似的裂缝里。 大概算是“毁尸灭迹”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大概是灯下黑 午饭和之前的所有时候都没什么区别，但是到了晚饭结束之后，众狱友们都回到了自己位置的时候，他们殷切的目光都朝着程诚的方向望过来的时候，程诚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妖圣大人，妖圣大人，我们真的还能从这里出去吗？” “这地图和时间表应该没错吧，大人，这是狱警自己看过的时间表，地图是放在老地方的地图拓本——我们敢保证绝对没错，和三天前去预演找地图的时候，找到的那份地图一样，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说话的是去偷地图的两人之一。 “我也不知道。” 程诚很想说这么一句话，但是想想这里的狱友们或受到了天大的冤屈，或莫名其妙地入狱，程诚就没有说风凉话，看着他们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勇气。 哪怕他很清楚，这些人在“外界”可能只是一串不算多重要的数据。 可是在他们的人生中，这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为他解围的是被下过暗示的医生——这人在替他解围的时候，还顺便对他做了暗中施压。 “不管怎么样，妖圣大人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毕竟这是妖圣不是？虽然失忆了，但是武力摆在那里呢，怎么着也能想出办法来。” 软刀子让程诚无法反驳，更糟糕的是，他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真让他硬想，最后的结果十有八九就是要直接闯出去——这个办法几乎已经不能算是办法了，这就是拿武力值瞎怼而已。 狱友们成功被医生安抚了情绪，但是医生这个替程诚打包票的行为，成功给程诚的肩膀上压了一个艰难的任务。这个代替出口打包票的行为，到底是可行还是不可行的呢，有待考证，不过医生这个行为成功让程诚意识到了暗示这个办法的局限性。 下暗示和控制人脑的区别确实很大，不是简简单单地说怎么样、得到暗示的人就会怎么做。 也就是说，其实直接动手弄个控制符号可能会有更好的结果。 然而程诚自己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于是到了最后，暗示不够强制，效果也没有那么好的结果，也就只能这样子维持现状了。 他默默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既然还是个人，就继续保持这个现状吧，如果实在不能维持现有的状况，再说接下来的事情。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程诚是一直都信奉、并且履行着的。 如果说非要带着这么多狱友一起出去，那么除了直接莽出去这个不是很可行的办法之外，就只剩下和监狱的所有者谈判这一条道路了——根据小女孩模样的虚影所说的台词，程诚很快能够判断出来，一个半步妖祖的武力值是他们所忌惮的东西，很显然，这也是和小女孩那一群人谈判的本钱了。 她口中的不确定，基本能让程诚确定，这个半步妖祖的武力值，能够彻底压制下去，要花的时间可能远远不止九十年这么点儿，说这个时间甚至可能是因为原身能承受的禁锢时间是这么久。 ……看看那些刑期比寿命还长的狱友们，他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隐晦的示好行为了。 树的生命相比起人类而言，是很悠长的，像是半步妖祖这种武力值，寿命一般来说只会更长不会更短，九十年可能真的就是人家一打盹儿的功夫。 但是怎么谈判呢？ 和那个小女孩联系的办法，程诚不晓得，不过他知道自己是直接掉进这间牢房里面的，所以说那条送他前来的金属通道，一定跟上面实验室一样的地方相连接，也就是说从这里去找那个小姑娘，说不准能找着。 办法来了。 程诚迅速松了口气，撤掉障眼法才想起来，自己的面瘫插件已经到账了，所以说现在没必要摆什么表情。 不过好在障眼法状态下，他们看到的一样是面瘫脸，所以其实问题还不是很大。 狱友们的情绪完全没有多余的波动，也好在他们没有什么波动。 程诚默默闭上眼睛，摆了一个盘腿练功的姿势，然后在狱友们屏息静气的时候，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细丝，异常熟练地在墙壁上翻找了一阵儿，然后成功找到了一个圆形的洞口。 程诚也不晓得这是熟练度加成，还是别的原因，但是找到了显然是件好事，他思考了两秒钟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该加什么精神防御——毕竟啥也没有学过的野生候选，也没有别的办法嘛。 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他直接从洞口钻了进去，顺着金属通道寻了过去。 他十分成功地找到了通道的另一端，并且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完全没有被发现——倒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视线的伪装，主要是从这里钻出来之后，那个实验室一样、摆放着各种看起来就高精尖仪器遍地的房间直接不见了，上来之后看到的居然是一片荒芜的黄土！ 这比黄土高原还干脆啊。 月光下的黄土完全没有什么闪动诡异光芒的迹象，看起来实在不能再正常了，就是实验室突然消失这一点，让程诚很是茫然——不是说好的要关他九十年吗？这金属通道都不填一下的，真的是，程诚觉着自己随便伸根树枝出去，这都能让本体拉出去了啊！ 这个洞口掩盖都没有掩盖，显然就是为了让程诚走人，换言之，他们甚至都没准备抓程诚，估计只是因为正好他当时没醒着，不能双方飙戏把他放走，才做出了这么个迂回的举动。 程诚感觉自己有点儿哭笑不得，甚至有点想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想了半天，通道根本没有埋上，也完全没做任何人力埋伏，放眼随便往旁边儿一看，全部都是黄土高原的黄土，还有一望无际的荒野，除此之外，炊烟民居统统没有，甚至山都没有…… 很难想象，这个监狱到底是建在哪里的了。 程诚现在只感觉很费解，自己为啥不早点想到这条通道——就算是不相信会给他留个后门，为啥连看都不看一眼这个就明晃晃地开在背后的出口…… 大概这就是灯下黑吧。 点烟。 好歹现在想到了，也不算是很迟。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场无声的狂欢 有了通道，那么接下来呢？ 整个监狱的人，是要直接出去，从黄土高原这个几乎鸟不拉屎的地方四散开来，然后各奔东西、分道扬镳，还是通过组织的形式想交通方式，给每一个人直接安排好方向？ 这个程诚也不太能替他们做决定，更何况替别人做决定实在不是什么厚道的事情，所以这个事情，还是交给各位自己判断比较合适。 考虑到自己从来没有组织过任何大型活动，程诚对于自己的组织能力完全没有信心——当然，这都没有组织过，有这个能力没有都还说不准呢。 不过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现在一个一个地去看他们的符号，研究各人擅长的方向，从里面揪出来两个擅长交际的也是个很麻烦的事儿，程诚对于这个事情是没什么兴趣的——而且错过这个晚上，就只能明天再说了，这也很不合适。 倒不如现在直接说出口，大家一起想办法。 他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就睁开眼睛，观察了一下旁边，再次放出精神力，观察一遍，确定了这个“街区”一个女囚犯都没有之后，程诚才终于开口说话。 “现在有一个摆在这里的办法。” 所谓的办法自然就是他身后的金属通道——虽然就算是有了这个办法，连带出现的问题也还是很多，但是至少有个念想了，让那些判了长刑期的狱友们再振奋一下精神，说不准能多点胜算也说不准呢。 “咳，我就直说吧，送我下来的那条金属通道，直接被改到了别的方向，这个通道就是通向外界的地方。” 他站起身来，转个身指了指那个相比起现在的身体，完全算得上是硕大的洞口。 “当然问题其实还是有不少，比如说，从这里直接上去，你们会看到一望无际的黄色平原。当然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地方，不过，通往外界是确定的。” “金属通道非常光滑，我能轻易地出去，但是大家能不能行，就得靠自己想办法了……至于是不是要通过这里回到自己的生活，由大家自己来决定，因为我跟大家还不是很熟悉，所以说只能靠认识人比较多的狱友们，知会一下还不知道的，如果有意向越狱，最好明天晚上之前就做好决定，明天如果做不好决定，时间不等人，咱们派个先锋队出去，看看情况再说。” “至于我，会在所有想离开的人都走出去之后再走，如果说还有人想走，那我就一定在你后面！就这样吧，希望大家能尽快商量好对策，毕竟上面的黄土很严重，可能并不能找到什么食物……” 他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存在可能是个强心剂，于是补上了这句话。 荒野求生这个栏目，程诚是有听说过的，不过正常来说，真要在黄土高原求生、还是在空无一人的黄土高原上求生，那怎么着也得是此中高手才行。 反正程诚是不觉得他们能在这种土壤沙化严重的地方捉到虫子吃。 提出问题，然后狱友们肯定得想到可行的办法解决问题——这就完事儿了，用狱友们的办法来解决他们自己被困在此地的问题，他们能多动动脑筋，程诚能多瘫一会儿围观一下大佬，简直不能再双赢！ 果然，狱友们对于从监狱里出去的事情，很有激情，程诚刚说完话，就有两个动作快、又很灵活的狱友钻到隔壁去做通知了，这行动力，简直完美。 说完话的程诚，默默捏了个障眼法，然后熟练地往地上一瘫。 大概是特殊监狱的待遇好吧，地板不是很潮，所以他还没有长蘑菇，甚至快要把冰冷的水泥地睡暖和了。 至于还在行动着的狱友们。 ……就让他们去行动吧，反正程诚已经完全不着急走人了，门就在这里开着，他还担心个锤子。 莫得必要。 今天的A区，是激情四射的一天呢。 相比起平时来说，今天这里的犯人更加活跃了不说，甚至还在晚间自由活动时间窜来窜去的，而他们的激情也全都被传递给了被串门的其他街区，每个街区在今晚都很精神，甚至还出现了集体和狱警告别的场景——不过狱警先生只是感觉，这可能是关的时间太长了才产生的幻觉，毕竟关的时间最短的都已经被关了三年了，这么长时间在一个小格子里面待着，那是真的让人绝望。 狱警先生是心理学的高材生，因此对于这些还算是很有研究，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们的精神状态居然是集体群发性质的！ 这问题就大了啊。 整个监狱这有七千八百人呢，就算是除去那些还算冷静的，都还有不少人疯狂，保守估计一下，数目都不小于五六千，这得请多少个心理医生才能顾得过来？ 狱警先生表示，这么多人，他是根本没办法解决的，实在不行只能明天早上再做一次观察了。 要是观察结果依然不很友好的话，恐怕只能联系上面的领导，给再多来几个心理专业的狱警了…… 狱警先生叹了口气，把自己桌上的日程表收回抽屉里，像是往常一样，他躺到了自己的硬木板单人床上，然后十分熟练地用端正的睡姿陷入了沉睡。 和他的日程表完全一致，没有任何差错，闭上眼睛打起呼噜的时候正好是晚间十点钟。 而几乎一门之隔，监狱里的囚犯们却在度过最后的狂欢一样，疯狂的用手势和行动起哄——当然，他们的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实际的意义，只是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已。 少数眼中没有闪动光芒的，几乎都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显然，这个状态想出去也是奢望。 这些人基本就是放弃离开的那一群，两者的人数和范围几乎都是相互覆盖的。 而这就决定了，他们只是没有离开的基础，才会放弃。 不过这场狂欢，属于这个特殊监狱的所有人，每一个人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除了程诚——因为面瘫插件异常给力，给出来的幻觉异常靠谱。 这场无声的狂欢，在即将凌晨的时候结束，每一个决定出发的人，都在这时候躺了下来。 毕竟，还没有出发呢。 值得狂欢的场景还在之后。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七千三百四十二 不论其他人是多狂热，程诚都一直保持着不悲不喜的表情，默默的坐在那里，思考人生。 倒不是他对这个完全没兴趣，主要是别人狂欢的是以为不能出去、结果有了好消息，他却是并不想出去甚至还想继续待在监狱里面发呆的。 出去之后，可供选择的地域范围更大了，主角就算是再多上几倍，最后得到的结果也是出去之后找起来更费劲儿。 ……程诚现在只希望出去之前，能够凑够一个主角的进度条，这样说不准还能触发之前出现过的那些莫名其妙完成任务的bug。 当然，这依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所谓的国家会对个人做出隐晦的示好、甚至是退让？ 个人武力值在这种所谓的武力世界，真实影响力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吗？ 显然并不是。 那与之同理——武力、魔法或者科技，发展到了最后，都是个人占据重要地位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不要瞎想。” 打着哈欠的凌祺默默从两根铁栏杆中间出现——是的，这次她的体型又是能混进小人国的大小。 “谁统治谁，不是只有一种选择，一个世界的发展机会是不同的，每一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才是决定世界发展方向的唯一，意识具有很强的主观性，这就导致了，很多时候，它们的发展模式完全没有固定的样式，想到哪里就发展到那里、充满各种不同方向bug的情况非常多，所以说我们近来还新开了一个寻找bug、做方案修补的部门，那边比起这个来，可能只会更难。” 听听还要修补，程诚就知道这肯定更难了。 毁灭远远比创造简单，修补一个世界……程诚感觉这可能比说服世界意识不要出什么岔子难得多。 “当然，硬要说的话，其实你所在的部门和那个部门的工作也差不多，都是一个方向——不过修补bug相比起劝说世界意识，更加细化而已。” ……哦豁，也就是说改刀大方向。 “所以说隔壁部门的人数更多，选个合适的部长更困难……嗯，你有信心领导隔壁部门的员工吗？要是有信心的话，现在立马能上任开始尝试。”凌祺揉了揉眼睛，“那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代管理的老员工一个人几千个分身都做不到一对一教育，虽然难度很大，不过一旦完成试炼，直接统领两个部门哦。” “还是算了吧。”程诚主动放弃了这个看似诱人的选项。 有大问题的世界意识该怎么劝，他都还没学会，再去弄什么小世界的具体bug修正，那边的数目比这边至少要多十几倍——程诚至今还记得之前，前辈透露的、问题很大的世界意识其实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比例，只是基数大才会显得问题很大，这件事情。 有小问题的世界会少吗？ 如果用病痛来形容，就是大问题相当于癌症之类没药可治的病，虽然严重但是患上这病的人数不是很多，而小问题就是感冒发烧，几乎每个人一辈子至少要有那么几次…… 可想而知，小问题频发才是常态。 他这么想着，刚要继续摆姿势，就看到对面的凌祺又走了。 这是就来问一下意向吗？ 程诚有点搞不懂，她来这里是为了给自己解惑，还是来询问直接一步到位成管理员意向、顺便解惑的。 呃，不过好歹问题是解决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接下来，就是等待一切准备就绪了——组织人员狱友们自己安排，出去的名单狱友们自己列出来，出去之后怎么办还是狱友们自行解决…… 这么算着算着，怎么好像全都是狱友们自行解决？ 不过程诚能够这么咸鱼瘫着就很幸福了。 他摸了摸背后的通道口，感觉这事儿没有问题，甚至有点简单。 通道都已经摆在这里了，要是他还不能搞定一切，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 狱友们的行动非常迅速，这天晚上程诚刚说完话动员，他们立马就在第二天晚上做好了名单，最后确定下来的名单上，选择出去的狱友数目，多达七千三百四十二人！ 程诚没有什么探测疾病的道具，所以也就辨别不出来，剩下的人是不是都有无法抗拒的理由，才会出现不出去的选择。 嗯，人多力量大的角度上看，其实这是件好事儿，但是就这么一条管道的情况下，光滑的金属制通道、能够坚持住这么多人的重量吗？一个一个的走出去，又会不会出现被狱警发现，提高警惕，导致接下来的人出不去的情况？ 程诚觉得都有可能，但是这么多人从这里出去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他也无法考虑周全——当然，他根本不想考虑。 相信万能的狱友们为了自由，一定能找着合适的办法吧。 第二天晚上自由活动的时候，之前表演过徒手从空隙钻出去绝活儿的同志、就又一次站了出来，率先探测了程诚背后的通道之后，他的表情非常愉悦。 “这里确实通向外界，并且中间一个陷阱都没有，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们可以就这个现成的通道想办法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快！明天一个晚上的功夫最好能直接出去，并且我们必须学会我偷来这点缩骨功。” 他苦笑着指了指看似锁住程诚的铁栏杆：“我试过了，这上面有很可怕的电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栏杆要关注的不是别人，而是试图从这个看似空隙的地方钻出去的我们……” 那就怪不得要通电了。 程诚自己是没感觉这个有威胁，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运用自己的力量从这里出去，这就是一件异常尴尬的事情了。 而他自己不会帮别人规避这些电流，就说明狱友们依然要自己想办法…… 嗯，行吧，希望狱友们真能是万能的，不然这东西可没有那么好解决。 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就这个实际问题开始抒发自己的看法。 “我觉着也没必要非得学缩骨功，毕竟这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的——我知道有几个试图学，然后愣是根本学不会的人，也在这里面关着的，所以说这样子就不能每个人都出去了。” “那还能怎么办？人体抗电流吗？这活儿更不是谁都能办得了的啊！” 很快有人反驳了他。 “那要不这样，我记得咱们监狱的所有铁栏杆都是一起建的，强度基本一致，也就是说，只要能把靠墙的那根杆子掰成弯的，或者直接掰断了，基本两个空位，大家都还是有希望挤过去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力士与绝缘体 那问题就又来了，由谁来掰断这根紧靠着墙的铁栏杆？ 程诚觉得自己难当大任——当然，估计是害怕程诚的武力值，也没人把这个主意动到程诚的身上。 他们开始有些窝里反的感觉了。 “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因为犯了不知名法案，然后突然被扔进来的大力士，那个大力士应该能把铁栏杆掰断吧？好歹人也是十里八村儿的怪力选手不是，怎么着也应该是有点儿本事的吧。” “但是那个大力士能扛得住这些电流吗？要扛不住电流的话，就算是有力气在，一身力气都让电给弄没了，那也不划算呐。” “我听说C区好像有一个天生的绝缘能力者，生来就断绝任何联系，应该也不会怕这点电流。” “那个绝缘体大哥，我记得可瘦了，真有那力气能掰得动那么重的一根实心铁栏杆？”又有人开始质疑不怕电能力者的力气。 “这就不好说了，反正我只听说他是个绝缘能力者，不然一会儿先去问问看这人力气怎么样，要是还行的话，那就直接说服他试试看。” “……呼、呼，我刚从那边问完回来了，这个绝缘体大哥实在没什么力气，因为这个能力体质很差，所以都已经放弃从这里越狱出去了，他甚至都没打算参加这次集体越狱。” 那看来是真的体虚吼。 “那咱们看看大力士准不准备出去……哎，你也回来了？” “是，我刚从E区回来，那个大力士特别积极，昨天晚上当晚差点把自己那间的杆子给拆了，多亏没动弹，要不然今天就给扔禁闭室里边了。” “……得，力气有了，怎么绝缘还真是个问题哦。” “那个绝缘能力者说……呼、呼。”说话的人大大地喘了两口气，“只要给他一双手套，两个小时的功夫，他就能把手套变成绝缘手套，虽然不确定这里的电流怎么样，他也只能凭感觉，不过绝缘手套绝对比空手掰杆子好受多了。” “这可以啊，有没有谁手上有手套的？麻烦往那边送一下……哦，这边都没有就往旁边问问，要是还没有的话，实在不行，咱们直接找个会缝纫的，弄根针弄点儿布当场缝一个，也算手套不是？” 一群人说话之间，就把这个棘手的问题解决的差不多了。 “先别着急，咱们还有别的问题呢……” 率先出去打探的那个人无奈地摊了摊手，指指显眼到不行的通道，又抛出来一个复杂的问题。 “这金属通道非常光滑，说实话，我根本没到上面，就从半中间滑下来了——能确定这个通道确实通向外界的事情，主要是因为爬到一半的时候，上面扑下来一堆黄土，还有不少风。这东西可是密闭空间感觉不到的。” 呃，通道光滑…… 又到了狱友们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绽放光彩、为了越狱而奋斗的时候了呢。 程诚毫无同情心的继续摆着盘腿坐加兰花指的姿势，准备听一听来自狱友们的奇思妙想。 很快他就得到了一个新的主意。 “我记得有个金属能力者来着？他手头上有没有小型金属制品？就可以多做点钉子的那个大小就足够了，虽然七千多人这个人数是有点儿夸张了，但是我们每人鞋底安个十来个钉子，应该就足够出去了……” “金属能力者没那么优秀的，咱们真没那么多多余金属……除非直接拆了这些铁栏杆用……说起来好像也可以啊，那个金属能力者的抑制项圈，可以让绝缘体大佬给摘了，这样咱们就可以搞起来了。” “可以有，可以有，要不这样，咱们计算一下金属能力者把这些金属杆子变成钉子的时间，然后明天先做一下实验，看这个通道距离地面到底有多远，要是太远的话……那就只能让金属能力者多跑两天，让他多花几天时间把这个通道里面的金属形状稍微给安排的不那么光滑，用的时间应该比咱们从鞋底往下插钉子这个主意快点。” “金属能力者的改变能力，限制很大的，这个大家也都知道，他最强的一个能力就是变个螺丝钉，没有更强力的办法……” “好吧，那就只能变钉子了，也不知道金属能力者能不能办得到变七万多个钉子……要是不行的话，我感觉咱们要不就多花几天时间，等要走的人手上全都攒了钉子再走？” “咳，这也太浪费妖圣大人的时间了。”这句小声的嘟囔引起了其他人的同感，他们热火朝天的氛围瞬间凉了下来，像是现场被淋了一勺冷油。 “那就，有没有什么会能量转化，或者有类似单方面传输能量、或者体力值能力的人？要是有的话，只要有那么两三个，再加上金属能力者自己的能量储存，我感觉咱们还是挺有希望一晚上就把足够的钉子搞出来的。” “这个可以，我就是储存能力者……以前还一直觉着自己的能力没什么用处呢，结果现在说用上也就用上了，呼，这倒是正好，咱们今晚上就先试试——我的能力一晚上就能把储能全都存回来，所以应该一点儿也不会浪费。” ……行了，这问题眼见着又要解决了。 果然，监狱里面不缺能人，特别这种充满冤假错案的监狱，更加不缺那么几个有本事的犯人。 甚至不是还有因为本事大的被关进来的吗？ 这就充分说明了，这里面的狱友们还真是万能。 “最后，如果全部上去了，我们是各奔东西，还是组织起来，给大家规划好逃跑路线？” 会缩骨功的先锋同志这时已经从程诚的监狱格子里蹦了出来，他的脸上此时充满了希望，就像是被关在格子里、已经准备离开的其他人脸上一样，他也对能够离开抱有很大的希望。 讨论出去的办法时还显得很热烈的场面，一瞬之间就凉了下来。 他们对出去之后没有畅想吗？ 自然不是，他们眼中的渴望和希冀简直已经要溢出眼眶了，简直不能再明显……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吧，快要出去了，他们对于过去的回忆、以及那些试图忘掉的感情，便一下子喷涌而出、百感交集了。 “……我们自此相识、自此相离，相聚不过是个意外，不如各奔东西，去找到更好的自己。” 老师不愧是个文化人，这当场说话的事情，要不是看他手上没有稿子，程诚都要以为这人是偷偷写了首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就在通道门口了 转眼之间，就到了约好要开始行动的第二天晚上。 自由活动的时间，众人之间讨论的声音都没有之前那么大了，甚至很多人都在发呆，似乎是在畅想未来——这说不准是个好的走向。 程诚很清楚，这不过是“决战”开始之前的隐忍罢了。 狱警先生的钥匙圈和皮带扣子偶尔碰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看着格子里的囚犯，开始犯愁。 这还真的很想是集体精神失常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集体出现精神失常，是不是换了狱警，他们不适应的缘故？ 仔细一想，这些接触不到什么人的囚犯，也没有出现什么彼此碰撞的情况，那就只可能是因为狱警不一样…… 这个理由也太扯了，狱警先生怀疑自己把这个事儿报上去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算了，不就是被上面骂吗？ 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因为上司骂丢工作的事情，大不了再丢一次工作，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下定决心，查过房回到自己的宿舍之前，还专门在便签纸上标注了明天一大早跟前辈反应情况的事情。 在狱警先生终于打起了呼噜时，监狱之中却没有一个人睡觉。 和大部分人都要从这里出去无关，主要是这么集体性的越狱，即便是在越狱事件频发的特殊监狱，也是头一回——之前的越狱，多是刚被关进来的那一批犯人集个一批人，就开始动手越狱，最大型的越狱事件也不过是之前医生所组织的那一起，那一次越狱，也没有超过五百人的规模，但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行为了。 而这一次要参与进去的，却是整个监狱百分之九十，将近所有的犯人！ 与之前程诚所估计的一样，这甚至根本不再算是越狱了，这更像是一场狂欢！ 昨天晚上已经做好了的钉子慢慢被从鞋底插到鞋底外面，就像是之前所成功的第一双钉子鞋一样，这些鞋子被分发给了各自的主人。 从其他区域赶来的两个大力士，一个掰断了其他格子最边缘的那根栏杆，另一个则是向着程诚格子的方向走了过来，他手上泛着黑光的“绝缘手套”显得很是亮眼。 他行走的速度很快，非常迅速地，这人已经走到了栏杆旁边，他戴着手套的右手率先捏住了最靠边的那一根杆子。 在他的手放上去捏紧的一瞬间，栏杆上瞬间蹦起了闪亮的电流，在只有一点昏暗光芒的晚间，这个亮度着实很是显眼，当然显眼相比，更为重要的大概是这些电流的杀伤力到底如何。 电流们成功地被泛着黑光的手套挡在了外面，捏住铁栏杆的手没有抖动——看来电流没有入侵到手套内部，也没有对这位壮士造成影响。 壮士同志这才把两只手都放到了栏杆上，他深吸一口气，使出力气一掰！ 在他自身力气的影响下，栏杆很快就被掰弯了，但这还没完，被掰弯了的栏杆无力地抵抗了两下之后，干脆被从中间掰断了！ 程诚是没有这个力气，所以他对此表示很惊讶。 好在面瘫表情自带不少加成，所以大力士同志也没注意他，只是动手直接把掰断了的栏杆从上下两个方向拽了出来。 地面出现了一小块儿突起，上面崩下来不少土石——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只发出来那么一点声音。 没声音，就相当于没出事。 而这根被掰断的栏杆只是个开始，在这根栏杆被掰断、然后抽出去之后，大力士又掰断了旁边的那一根栏杆，在这边的两根栏杆都掰断之后，程诚本以为他会接着掰断旁边那根，直到全部掰断——但是他却走到了另一个与墙接触的方向，把靠近墙的那两根掰断了。 程诚稍微思考过后，明白了众人的意图。 不把栏杆全部拆掉，可以让剩下那些起一个规划秩序的作用，毕竟进了监狱的囚犯，很难让他们遵守秩序，排队从这里进去通道、就算是在有组织的情况下，都着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些带着电流、大多数人都顶不住的栏杆留在这里的话，基本就可以让他们保持安静和秩序了。 倒是个好主意，看来之前挺身而出的那几个组织者都挺有本事。 程诚默默地让自己闪到一边，给接下来会陆续从这里出去的狱友们让出位置，继续着打坐的姿势。 拆掉了栏杆的大力士松了口气，从窄小的通道毫无障碍的穿过去之后，视洞口为不见，直接从另一边通道又穿了过去。 接下来，一个个手上提着钉子鞋、自己光脚的狱友们通过几位大力士动手创造的通道，走出了自己的格子，来到了这个格子的旁边。 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们都异常安静地待在外面，没有一个人因为看到了通道发出声音，除了脚底和地面接触的轻微摩擦声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发出来——程诚不知道这个秩序的场面出现的原因，不过这个不吵闹、就没有好戏看的情况他不是很满意。 但是狱友们能安全出去，集体越狱说不准也是个好的走向？ 程诚继续保持沉默。 他已经决定最后一个出去了，虽然可能会浪费一点时间，但是七千多人越狱的大场面，就算是通过精神力去观察一下，也能长长见识——这里是最好的观察位置，所以还是留在这里继续等待更为合适。 “马上就能开始走，咱们慢慢走！” 一个身影从众人让出的狭小通道里走了出来，他的胡子比之前的老师看起来还要乱糟糟、但与老师相比，他的眼神可要坚定多了。 陷入了迷茫中的老师没有报名越狱，他是程诚没有见过的狱友。 不过程诚认不认识他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组织能力很强，众狱友会听他的指挥，这已经很能说明他的个人能力。 很快这个人便走到了程诚的格子里，他站到通道前面，面对着众狱友的时候，程诚才发现他腰上也别了钉子鞋，和其他狱友一样，他也是光脚进来的。 “大家听好了，咱们到了两边的门口再穿鞋，穿上鞋之后先走两步适应一下，再从这里爬上去——上面粘了钉子的手套，也在做，已经有一双好了，拿到手套的从两边排队进来，不要插队……” 狱友们很快排好了队伍，在排队的手上除了鞋子，另一只手上多半还拎着手套。 这个准备是确实周全了。 程诚叹了口气，看着这位不知名的组织者。 他开始感觉、狱友们可以成事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四处无人的监狱 事实证明，一个好的领导者确实是可以让一件事情做到事半功倍的。 在这位不知名组织者的领导下，拿着手套和鞋子的狱友们排队走进了程诚的格子里之后，才开始着手穿鞋子、戴手套，戴过手套之后，按照左先右后的顺序，左边的人上去一个，右边的人下一个上去，再下来又是左边的人上去…… 循环十个人爬到通道口上面之后，暂时停顿一段时间，才又放接下来的人向上走。 整个过程的有序程度简直肉眼可见，甚至程诚同时观察手表转动和狱友们的行动，发现他们十个人往上爬就算是算上穿戴鞋子、手套的过程，也就花了不到三分钟！ 在这之后，狱友们行动的速度加快，加快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形成流程之后，最快的时候三分钟已经是二十个人爬上去了……等到爬走有两三千人之后，组织者直接如此发言—— “接下来没有身体问题的狱友们，请继续加快速度，我们争取在天亮之前把所有人转移出去！” 果然，随着他这一声令下，狱友们的行动更加迅速了。 程诚看了看发黑的天色，感觉有些不妙。 不过好在狱友们的速度进一步提升，到了天色擦亮的时候，出去的人已经有将近六千了…… 程诚的精神力顺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寻了过去，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儿的状况。 明明已经出去五千多人了啊，为什么精神力查探到了尽头的地方，他只看到了数百人？虽然说视觉效果上其实没太大差别，但是七千人该是比这么点要多的吧？ 顺着通道再往回找，他很快在路程不到中段、主要还是以向上为主要方向的地方发现了蹊跷。 这个看似向上的转折处，其实不止有一处通道，其实有四五条分叉在，甚至在分岔的后面还有分岔路…… 这着实算是个很庞大的体系了。 程诚不太了解数列算法，不过每条都有分岔，只能说明这个方向还带拐弯。加上这个转折点的视觉盲点效果，可能里面的人根本没注意到人数不对的问题，直到出去才发现地方不对！ 不过这么庞大的工程量，不太可能修得太远了，那经费就过于庞大了，很明显不符合常理。 所以说问题也不是很大，毕竟是用来放他出去的，通道再偏也不会修太偏，换言之，反正狱友们肯定是逃出生天了没错。 于是在精神力分了四五个触角，每一个方向全都寻了一条路、去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埋伏，只是地形变化之后，程诚就放下心来，没有继续考虑这个问题。 反正出去都已经出去了，相信有本事的狱友们肯定不会出现那些个把自己饿死的操作。 程诚很相信他们的本事。 狱友们继续着从下面爬上去的路程，相比起之前的几天，这个夜晚过得确实很快。 看着狱友们元气满满地把自己送到监狱之外的过程，其实比看他们在外面无声狂欢来的有意思多了。 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这个街区最后只剩下了组织人。 他向着程诚鞠了一躬之后，也踏上了通道，脚步很迅速，又很决绝。 程诚保持沉默，看着他走掉之后基本没剩下几个人的街区，感觉自己也该是时候走人了。 没人的地方，又不能指望铁栏杆是主角，因此，程诚根本没打算在这留多长时间，他准备的就是跟狱友们一块儿走…… 也不知道在监狱有没有积累到经验。 程诚叹了口气，在组织者离开的十几分钟后，动身飘到了通道的转折点。 这个地方设计的很巧妙，向上推这个圆形洞口的时候，会根据放在上面的手不同的位置决定之后显示的不同通道，虽然说方向有四个，但实际上，这四个方向的洞口方向很近，如果不把整个上半身伸到这里来，根本不会发现接下来的路，而把上半身伸到上面之后，腿怎么蹬后面的人也弄不清楚。 最后会出现每个通道的人不同是很正常了。 程诚思考了两秒钟，先把自己的精神力触手放了出去，按照分开多看几个方向的思路，一起看了好几条路的方向，很快他找到了一个完全没有人的方向。 出乎程诚的意料，他本来以为这里所有通道外面都是一片黄土飞扬，但这个方向看起来却是海岸的尽头。 说不准能碰到长得像是一条鱼的主角？ 程诚回忆了一下之前曾经看到的，长得像是只小黑猫、其实也是只小黑猫的主角，就觉得这个还真挺可能。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向着这个方向飘了过去。 大概是虚雷树的身体自带飘动功能，程诚飘的速度很快、飘的姿势也蛮优美，当然，最后飘到地方的时候，也很快。 他返回去一看，狱警先生还躺在宿舍睡觉，再看看他的手表…… 现在才是早上六点十六，按照六点半查房叫起床来算，狱友们的效率确实很高，特别是后面那些身体倍儿棒的，也不知道都是怎么才能做到三分钟刷刷的五六十个人上去。 这些人大大拉快了越狱结束的进度条，现在程诚甚至还来得及找了个礁石坐上去，反手从海边捡了一根新鲜的钓鱼竿，拿着什么也没有放的新鲜鱼钩，程诚异常淡定地一边钓鱼一边等待狱警先生的叫起床时间。 等到程诚做好，再去看戏的时候，狱警先生被六点二十的闹钟吵醒了。 他花了五分钟时间把睡衣换成制服，然后开始迅速地洗漱、迅速的翻找钥匙…… 狱警先生最终还是准时站在了大门前，打开锁头，推开三米那么厚的门，他终于看到了监狱里的一片狼藉——铁栏杆彰显自己敬业的残破身躯、留下的几乎没有的犯人微弱的呼吸、以及空空如也的格子们。 他倒是没有什么发火的意思，只是向前几步，确认了这个街区真没剩下几个人，这才摆着茫然的脸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昨天还说，要去跟领导提议要找几个心理专业的狱警呢，得，这下干脆没人了……” 他挠了挠头，又往前面的街区走去。 要是每个街区都是这副惨状的话，恐怕真是个需要立马报告上级的大事件了啊。 刚入职几天的狱警先生，开始感觉自己的工作摇摇欲坠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坎坷的求职生涯 查探完整整二十六个街区之后的狱警先生，彻底确定了监狱已经没剩下几个人的事实。 他面色丝毫不沉重的走了出去，整个人的脚步居然还显得有点儿轻快。 大概是对于丢失这份工作的担忧？ 程诚一边不负责任的猜测着，一边决定为了剩余狱友们的安全，再看看狱警先生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事情——不过说实话，可能狱警先生也左右不了什么，他只是一个狱警而已。 那就不管怎么样，都先看一下再说。 做好决定，程诚继续让精神力跟随着狱警先生，一路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面的摆设非常随意，完全没有庄严肃穆的感觉，不过这里的各种设施还都是备齐了的，至少和外界联系的老式电话机确实有。 狱警先生拿起电话话筒的时候，脸色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嘟嘟的提示音过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阁下，早安。” 狱警先生甚至非常冷静地道了早安。 “早安。” 对面的人显然是摸不着头脑，于是也和他一样，说了声早安。 “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怎么这么早来电？” 狱警先生沉默的时间里，对面的人忍不住问出话来。 “事情是这样的，阁下。” 狱警先生的语气平静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的时间，发生了一起极其严重的越狱事件……那位被特殊关照过的犯人已经走了。” “他肯定是要走的啊，我们门都给留好了，走了好，走了好。” 对面的声音彻底肯定了他们是故意要放程诚出来的事情。 “这个不是重点，主要是，监狱里的多数犯人可能全都跟着一起走了……我早上查房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待在原地，甚至留下来的犯人看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心理疾病。” “跟着走了人正常，我记得是有不少会缩骨功的，还有身材很瘦的……甚至还有大力士呢，等等，你的意思是？” “阁下，虽然无法精确排查离开的人数，但是这起案件的参与人员至少超过四位数。” 狱警先生的话丝毫不夸张。 “……行吧，看来是非常严重了，那边就你一个人看着，其实就没准备继续往严了关人，甚至我们最近其实准备关闭监狱，只是一直没找到把所有人放出去的理由，才一直拖着没有全放走。” 对面的声音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之前还说想什么理由、这下好了，干脆什么也不用想了，人也不用抓了，咱们就直接关闭监狱，迟点我们会派人过去接手，干脆所有人都放了。至于你……监狱现在倒闭了，也就是说，你可能得重新找工作了，这几天的工资直接去化工厂，找他们的财务部结一下，遣散费可能也有一点，不过肯定不多，见谅啊。” ……这个操作就很骚了，监狱还能倒闭的。 程诚一脸茫然、甚至开始感觉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时候，手上的鱼竿突然一重。 这是突然有鱼上钩了？不是，他这么不专业的钓鱼、甚至连个鱼饵也没有挂，怎么还能钓着鱼？ 不过相比起鱼饵上钩的懵逼，程诚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到了围观狱警先生打电话身上。 在程诚走神的瞬间，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挂断电话之后，狱警先生的表情终于沉重了起来，嘴上也开始念叨了。 “为什么老是这样啊！” 他一脸沉重地挠了挠头，掏出来一张A4纸，然后一边拿着黑色水笔往上面写字、一边念叨着。 “毕业之后，我去了心理诊所，结果还没过两天，诊所就直接关门大吉了，关门大吉也就算了，听说医生后面的老板还直接破产了……又找一份儿大公司的心里顾问工作，结果公司是没事儿，带我的那个经理直接离职、我被分给了之前上司的对头，老师被骂，还直接降成实习生，然后又失业……” “本来要去刑警队当心理医生，结果当天整个队都派了什么任务、最后也没有雇佣我，然后来当狱警，这几天当得好好的……然后监狱就破产了？” 他最后一句话充满了不可置信。 “大型越狱被解雇我都准备好了，结果宣布破产，这也太狠了吧？” “我真的就想找个工作啊！” 程诚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出来这是真心话了。 以及，狱警先生还真是命途多舛，找个工作都能这么多事儿，这活这么大也不容易。 看完热闹，精神力收回来，程诚手上的鱼竿依然在蹦蹦跳跳着。 看来那条眼瞎撞上来的鱼还没跑。 程诚心情很好地拉了拉鱼竿，果不其然，还真拽上来点东西——不过这可不像是鱼。 充满浮肿的身体，外表上有不少颜色暗沉的星星点点，看起来就让人失去食欲，虽然说程诚没准备钓鱼，但是钓上来这么具看起来就很没胃口的尸体…… 程诚明媚的心情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这根新鲜的鱼竿会被主人扔下了。 要是他钓起来这么个东西，不想处理的情况下，也一定会把鱼竿扔了的。 不过尸体都已经被钓起来了，程诚不想处理也没招——自己挑的鱼竿，钓起来尸体了，海水看起来还这么清澈的，他实在也找不到直接走人的理由。 而按照要寻找主角完成任务的思路，就着这个机会，再次卷入麻烦事件里，说不准完成任务还能更快点呢。 那就干吧。 程诚叹了口气，让自己手上多幻化出来一双手套，然后使劲儿把鱼竿一提，直接让尸体躺在了礁石的下面。 他从这上面跳下去，拿自己戴着手套的双手，先把尸体摆成了正面朝着他的姿势。 这个姿势之下，尸体的面部终于对准了他，浮肿的身形也彻底明了。 这具尸体上没有任何能够确认身份的东西——衣物、手表、鞋子、包，这些统统没有，除了右脚上绑着的断裂麻绳绳套之外，他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品。 而身体部分看起来也根本做不了什么多余的判断。 因为这个人的身体浮肿非常严重，程诚这个并非法医的人，实在没什么专业知识。 他只能看出来这人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从短发猜测，更可能是男性，初次之外就没什么办法了。 思考毫无卵用，毕竟程诚完全没有相应的技能判断。 不过想到自己既然有越狱这个操作、又有监狱这个系统，至少能说明这里应该也有类似警察局的官方系统，如此一来，说不准还有得办法？ 不管怎么样，还是尝试一下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低马尾辫的男人（尝试大章） 莫得技能的程诚最终选择了精神力探测。 ……没办法，他一个连世界背景都还没明晰的，除了这个办法好像也没有别的招儿了。 当然，精神力探测，不是真的要程诚自己去找到地方，而是他准备像上个世界找坐骑那样，找一个合适的对象，看看能不能从这个生物的记忆插件里找到点有价值的东西。 这些所谓有价值的东西，其实就是世界背景…… 然而首先还是要找到合适的选项才行。 和之前一样，程诚选择让自己的精神力分成数目众多的细丝，朝着陆地寻了过去——很可惜，这个方向只找到了这么两条路，所以说想要找个合适的对象，也就是这两个方向的节奏。 程诚把精神力汇聚起来，让分了一堆的触角聚成两个触手样的东西，朝着这两个可能的方向探了过去。 将近飘动了几百米，在这两条几乎呈现九十度角的道路上，他居然愣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最夸张的是程诚的视线范围、包括精神力能够“看”得到的地方，居然任何建筑物都是看不到的！ 什么建筑物都没有，海岸旁边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开始感觉不妙的程诚思考了两秒钟，开始发觉问题。 他正要把精神力撤回来，往监狱里探，却又想到了自己现在卑微的处境，于是他干脆将错就错，继续顺着这个方向查探了下去，很快他就跟着这个方向找到了尽头。 海岸和绿化的尽头，是和程诚所看到的黄土高原类似的景象——按照正常道理来讲，差距这么大的两个场景，应该是不会离得这么近的，甚至这个变化也太突兀了，正常情况下，中间应该有一个草原的绿化缓冲带。 程诚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略显绝望的答案。 所谓的越狱，其实只是个笑话，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这个小世界——结合上偏玄幻的中武、降到低武范围的世界观…… 恐怕这里又是一个被套起来的小世界，和刚醒过来的时候待的地方差不多的那种。 这真是个绝望的话题。 程诚苦笑着让自己的精神力触角继续向前，很快他看到了一处人类聚集点——离近了一看，果然里面有自己熟悉的脸，光是凭借着这一点，程诚都能很快得到答案。 触角略过这群人，继续对着一个方向向前——另一个方向的触角已经与之合并了，因此现在只剩下这个视角观察。 而这个方向的尽头，如程诚所料，真就是透明的屏障。 ……这下事情大条了。 程诚还以为这是直接越狱了呢，结果只是从监狱出来，到了一个更大的监狱…… 略显尴尬。 程诚把精神力触角收回来，看了看面前的尸体，觉得这哥们可能是要做个无名氏了。 他摇了摇头，干脆把鱼竿扔下，走向了之前的通道。 靠近一点，到了将近通道口的位置时，他就着这里坐了下来，然后再次伸出了精神力触手。 狱警先生的电话对面说，会派人过来解决监狱倒闭的事情，现在就是得等这些人来，再看看还能不能有转机了……至于狱友们，呃，应该出来就挺开心了吧，程诚也没办法隔空喊话安慰他们，只能尽力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找到把世界打碎的办法了。 现在，还是要等。 …… 监狱里此时堆满了人。 除去已经打包好行李的狱警先生、以及一直在监狱格子里待着基本没动的剩余犯人，还有化工厂的一些工人之外，现在这个地方又站了很多身着白衣的人——他们的衣服罩得非常严实，因此程诚也分辨不出男女来。 说这些人把监狱挤满了可能有点儿夸张，但是他们现在站着的，最靠外面厚重大门的那个街区，确实已经塞满了白衣人。 白衣人的数目之多，已经快要将近千人了。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呢？ 把精神力凑得再近一点儿，程诚很快听到了领头梳着马尾的男人和狱警先生的对话。 “你是说，今天早上例行查房的时候，全部查了一遍，发现整个监狱的人都少得太多了，你就立马回去报告了？” “是的，确实如此。” 提着行李的狱警先生和这位看起来像是行为艺术家的领头人对话的时候，居然丝毫不显怯意。 “那么，昨天晚上查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犯人数目的变化？” “没有，昨天晚上查房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也没有任何栏杆上的缺口。” “看来是在昨晚上查过房之后，才开始正式行动……大门没有丝毫被推开的迹象，所以就只能是从那个给妖圣开的通道出去的了。” “给妖圣开的通道？” 狱警先生疑问一句。 “对，就是送他进来的那条金属通道，其实那里的通道在送他进来之后没有关闭，甚至另一边的洞口转移到了一个更适合逃脱的地方，甚至在他待了第二天的时候，还多设了好几个出去的方向……” 得，那个转折点为什么能有这么多个方向可走，答案这就出来了。 “那这通道你们开的，不关我的事儿了，我这能走了吗？” 狱警先生这目标定的很明确，就是被辞了要走人。 ……不过说起来，就算是从大门口越狱的，跟他一个每天都好好动手关门、刚入职没几天的狱警也实在不能扯上什么关系。 “麻烦您多提供点线索，可以吗？比如说之前犯人们有什么反常的现象……还有有没有不经意间发现什么工具？” 狱警先生换了只手提行李：“这个语气就对了嘛，我都已经被辞了，又没义务回答问题，当然要用敬语说话才算数……唔，之前的反常现象，有，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都觉得他们精神状态很糟糕——双目无神，全部都是一副表情，甚至就连坐姿都没什么区别，感觉像是被关的太久了，出现了什么集体精神失常一样。” “……对了，你提到的工具，我是一件也没有发现，只看到他们在和平时一样工作，还有运动。” “前狱警先生，麻烦您说话稍微严谨一点。”领头的低马尾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和平时一样，您恐怕还没见过几次平常是什么样的，用这个词语不太合适吧。” “呃，是没有见过几次，不过工作确实是挺认真的啊。” 狱警先生比对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态度，觉得自己甚至还不如这些囚犯们认真呢。 “好吧。双目无神，集体精神失常……” 低马尾的男人右手提出一张A4纸来，左手往纸上一抹，这纸上就多出了一张照片的样子。 照片里的狱友们一个个的都有着基本一致、看似非常平静麻木的表情，但是眼底深处却闪动着灼灼光芒——当然，这点光芒并不是很明显。 “是和这个看起来很像吗？” 留着艺术家扮相的男人如此问道。 “差不多，比这个还严重点，这里面动作幅度不是很一致——我看到的精神状况很成问题。” “那就没错了，看来前天就开始策划越狱……这次还有一个妖圣在后面给他们确保安全性，能逃出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低马尾男再次摇头：“你知道吗？这张照片是特殊监狱唯一一次大型越狱事件之前，我们一个老牌狱警从查房的胶底相机里面找到的照片……三年之前就没有胶底相机生产了，其他相机和录音设备又会破坏这个小型空间的平衡，所以我们后来就没有再填设录音仪器和留存摄像的仪器，这次大型案件，越狱参与人数九百七十四人，直接撬了门出去，案件的领导者被叫做‘医生’，以前是被冤枉进来的，之前还有人做保，想把他保出去，但是这次案件发生、死了五十个狱警之后，那个做保的人就直接被去了职位。” ……医生，确实像是个疯子。 程诚这次越狱行动，一个人也没有死，出来的人还更多……大概比较起来更成功些。 不过，和医生一个疯子比这个，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这种表情，基本就能代表临走前的疯狂，医生之前曾经教过不少人，摆这个表情假装心理疾病——然后当时的心理疾病还很少见，我们的老狱警就没看出来这个事，最后……最后才会被他用这个借口摆了一道，对了，除了五十个狱警之外，死的还有三个从外面请来的心理医生，一共请了三个，全都死在了这里。” 死了这么多……怪不得现在就剩下一个狱警了。 程诚非常能理解来应聘的人，惜命的精神，以及监狱倒闭的先决条件。 “人手不充足之后，本来就已经打算关闭监狱了……” 狱警先生摇了摇头：“我的问题都回答完了，能走了吗？” 看他的样子，估计是要赶着去参加下一场面试。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啊！这都折腾倒闭好多公司了，被迫辞职无数次了，还是坚持要继续求职…… 程诚有点心疼他准备去的那家公司。 也不知道准备好倒闭了没有呢。 低马尾完全没理他，继续感慨：“但是由于监狱里面不稳定分子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不能确保、让每一个从特殊监狱出去的人都得到及时的监控，所以干脆继续关着，加固监狱之后，问题变少了，本以为能直接关死一批人，那个时候再趁机打开监狱，把所有人放出去，结果……” “不就是个计划提前的事儿吗？” 狱警先生很不理解他的唉声叹气。 “本来都打算放出去了，不如直接放出去算了呢，反正关着你们又浪费人手、又浪费钱，就上面那个手工艺的小厂子，恐怕也赚不了多少钱，为什么不直接放走他们？” 他这句话可算是替程诚问出了疑惑。 “找不到理由，而且当时正逢……”他指了指上面，似在暗示什么，“……换了一个不差钱的主，说是做得不对就关着，其实吧，都知道这里面积了很多陈年的冤假错案，但是没人管这些冤假错案，都只顾那些大的，因为条例迅速更改犯了事儿，结果被抓的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头，就算是最大的越狱案件，也根本不到引起轰动的程度。” 不差钱，程诚也很想不差钱。 可惜他生前做不到、死后就算是做到了，也没给他承诺复活，所以赚钱对他来说已经莫得意义了。 “这样啊，既然如此，不如一直关着呢，为什么突然又说要放出来了。” “放一个面子给妖圣……联合国恐怕真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不妥协还能有什么办法。” “欺软怕硬呗！这我知道。”狱警先生迅速进行抢答，给低马尾男人噎了一下之后，又道：“我现在能走了吗？我真不知道什么东西，你们什么设备都不给带，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行，你走吧……”低马尾男人叹了口气，“出口和入口是一个地方，厂子的厂长办公室大门就是……” 嗯，切入点有了。 看着狱警先生提起自己行李就往外走的身影，只有一道精神体的程诚愣了一秒种之后，把这一道分成了两根，然后一根附到了狱警先生的行李上，另一根继续飘在原地，等待着领头的马尾男能再透露点有用的消息。 “不管怎么样，咱们先查查看吧。” 马尾男一挥手，所有的白衣人井然有序地行动了起来，有的排成队伍走向更深的街区，有的就地取材蹲在原地就开始研究铁栏杆的断口…… 这边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于是程诚把注意力的重点又转移到了另外一边的狱警先生身上。 此时的狱警先生已经踩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程诚的注意力转移的正是时候，再过一会儿他就走到地方，程诚就没办法观察清楚了。 很快，狱警先生走到了挂着厂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礼貌性地敲了两下门之后，没等门后面传来什么声音，他就直接打开了门。 门里并不是什么办公室——但是也并非什么无人区域，因为这里正对的是一个类似大厅的地方，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很有办公的氛围，看起来像是个公司。又有谁能想到，这扇通向大厅的门里，装了一所监狱、甚至是直通监狱呢？ 程诚反正是想不到的。 不过对于他来说，其实也不是想不想得到这回事儿的问题…… 第一百五十章 如何摧毁小空间（依然大章） 用精神力去触摸门框，程诚很快发现，这里的门框挺结实的——这完全不是什么贬义词，因为这种金属制、甚至是整个门框全都是实心金属，这个框确实很给人压迫感，估计也挺给员工安全感的？ 当然安全感不安全感的，不是程诚应该担心的问题。 他顺着门缝猛地一撬，在门缝晃动的同时，他的精神力“身体”也感受到了很严重的摇晃，身体摇晃的同时，甚至还伴随了“能量”的震动！ 也多亏是程诚之前学习过能量这个东西的基础知识，否则现在可能连这些能量都认不出来。 一丝丝的银色、甚至偶尔带着一点黑色的小股能量震动着的同时，还在试图变成匕首划伤他——程诚的精神力感觉到有被割裂的风险，于是躲开了一些。 被割裂其实没什么实际伤害，但是问题在于，这么被割裂一下，还挺疼。 能够避免的疼痛，果然还是避免掉比较合适。 躲开这些能量也不是非常重要，重要的是，程诚从这种割裂感中感受到了熟悉——再仔细一项，这些极少数的黑色能量，形成很大的隧道的时候，他确实是见过的…… 也就是说，这应该是小股的空间能量，如果把这些能量在弄多一点出来，他说不准也能自己感受一下制造空间通道的感觉。 有点意思。 那么，如何摧毁一个空间的稳定性？让这个空间崩溃——如果出现了这种状况，里面的人会怎么样？ 程诚的本意还是把狱友们救出来，而不是自己做刽子手，让他们早死早升天。 这个时候，地方找到了，原理还不会……很显然，又到了求助各路大佬，打开搜索的时候。 程诚一边分出两个精神力细丝来模拟苍蝇搓手动作，一边开始思考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如何摧毁一个小空间？” 虽然程诚目前是精神体，但是搜索框依然是那个呈现在“面前”的位置，即便是程诚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也开始感觉这可能非常厉害。 这次搜索和之前的所有次，都有了差别——这次回答的句子后面居然跟上了回答者的名姓。 仔细一看，搜索栏下面多出了一行之前没有过的小字。 “您好，尊敬的正式试用工，此次已为您更新了<符号>各项功能，成为正式试用员工之后，已经为您开放了个人系统，您的用户名默认为自身印象最深刻的名字，当前用户名为‘程诚’。另外，所有功能皆为思念式传导，一旦您的意识有强烈需求，我们就会直接使用功能，如果需要手动可以自行默念‘我’进行适合您自己的改动。” 人性化组织，是真的人性化。 每到了程诚快要忘掉这个设定的时候，他们总是能适时地跳出来彰显一下存在感，并且每次彰显存在感的方式都异常显眼…… 不过这也挺好的。 仔细一看，再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标注。 “注：之后的一切打分和行为都会实行实名制，如果出现什么连带效果（如打低分被打），本平台概不负责。” 打低分还会被打的吗？这些神仙都是些个什么样的小心眼儿啊！ 这个标注让程诚有点懵逼，不过想想看既然是神仙了，闲得没事干的话……那干出什么事情来，其实也都挺有可能的吼。 以后必须得小心点打分了……不然这个真就顺着网线来打人，这谁顶得住？ 程诚反正是顶不住。 他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辣鸡咸鱼，只感觉自己有点危险。 接下来，就到了看回答的时间了。 这次出来的第一页又回到了之前看大佬提问的时候。 “小型空间的具体大小、还有摧毁方式其实都有很多种，主要是看你有什么需求，说实话，只说摧毁一个空间，这个范围实在也太笼统了，讲真的能列出来所有摧毁方式的孩子绝对有，所以麻烦问题问仔细一点。 ——目前还没神位正在毁灭世界意识分部当副部长的司徒修” 说来惭愧，程诚对于这位副部长的大佬的回答，第一个印象居然是，这位副部长的前缀怎么能这么长——这都有十几个字了吧！ 然后才发现，这前缀既毫无营养、又长。 不过他的回答还是很切点的，至少告诉了程诚摧毁小空间的办法很多这一点。 有了这一点在，至少告诉了问题关键词放的长一点。 接下来是第二条。 “还记得创世基础课程吗？第一课就是叫你灭世。所以说，同理，还记得上过的空间制造课程吗？第一课就是教你摧毁空间的各种方式，所以说，答案就在那里，赶紧的去上课，我们课程和教案都摆在那里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现在是新手（试用工）培训中心老师的空间女神辅神K40086.” 得，看来现在是很流行这种带一打前缀的名称。 估计是因为看起来比较有排面儿？ 程诚一边猜测着，一边感觉自己也应该给自己加点前缀才比较合适。 ……然而他一个还没过试用期的扑街，要跟风果然还是等到过了试用期、有个什么部长副部长的头衔之后，再说这个故事比较合适吼。 另外，现在这个答案好像也挺合适的。 空间制造课程，这个听起来好像更秀了啊。 程诚反正是这些课程一门都没上过，当然，上过课也不能说明什么，万一是把上课内容都忘了，那真还不如当场需要当场去学——如果说学习也给他个时间暂停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样就能完美实现到需要的时候再去学习的想法了。 不过这个十有八九不太可能，甚至可以说，十有八九这得是个收费服务…… 程诚对此已经十分熟练了呢。 他感觉自己可以去安排一下，去给谁谁谁讲个什么课的。 这页最后的答案，显得很是简练，甚至内容都非常暴力——这是程诚目前为止完全无法想象出来的东西。 “直接一拳打碎，一拳不够再加一脚，就是这样。 ——目前任毁灭世界意识部门总部长的黑暗之神。” 这个前缀相比起来居然还是最短的，当然重点不是前缀的长短，而是这个没带上名字的黑暗之神，程诚还挺有印象的！ 这个不就是和光明女神的召唤术玉筒摆在一起的那个黑暗之神吗？ 行了，知道了，这俩果然就是最厉害的，不需要疑惑了。 比之前看起来更长很多的前缀造成了阅读时间的增加，不过说是增加了，其实也没有增加特别多，程诚看完整片回答，再返回来看办公室的门，还没完全关上—— 现在还剩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看起来应该是足够程诚继续研究了。 程诚索性把自己的“身体”顶在了门框上，大概是精神力没有实体的缘故，他完全没有出现卡住门的情况，甚至还分出了门里门外两个视角…… 行了，这下一步到位，干脆就不用思考别的选项了，直接想办法把空间打碎、又不伤害里面的狱友，就完事儿了。 既然卡住的位置很是恰到好处，那么问题就不是很大。 忽略掉最后一个一拳一脚的不务实选项之后，剩下的两个选项看起来都很靠谱，一个说让问题问详细点，另一个说要现场学课程。 轻重缓急很清楚，学习花费的时间肯定要比问问题长不少，这就决定了他先问问题，肯定更合适点。 把问题细化，那就是…… “如果想要摧毁一个小空间，让里面生存的所有生物，都从里面出来，应该用哪种方法摧毁空间？” 其实程诚想问，杀死一部分、另一部分从里面出来这个复杂的问题，但是考虑到这个问题的复杂程度略高，他可能出现拿了办法一样做不到的情况，所以干脆让问题变简单点算了。 程诚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也没有任何杀人的癖好，所以说，果然还是谁都别有事儿比较好。 “问题范围依然有点大了，说实话，这个问题依然有四五个版本的回答，如果想要各种方案的具体实施，务必去员工区再问一遍什么的。 ——依然是前缀很长的司徒修” ……这个大佬真的是，这不是都已经细化问题了吗？怎么他这个回答还是一个套路…… 不过汲取之前程诚就已经搞清楚的事实，果然，在大佬们这个实时提问的区域，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回答确实是很难，真要找问题答案，看大佬们吹牛是完全解决不了的，还是同为员工的诸位、他们的建议才更有参考意义和可行性。 换个方向去问问题之后，出来的答案光是看起来都靠谱多了。 至少从他们那些字数锐减的前缀，程诚都感觉到了浓厚的靠谱气息。 “让所有的生物不出问题，其实是比牺牲一大部分，只救少数人更难一点的选项，说实话我们是有傻瓜式操作这个选项的，直接用空间震荡，设定豁免权范围给空间内所有人，这个最简单，就是有点耗积分…… ——萌新员工司吾” 傻瓜式操作可还行。 不过程诚现在就是需要这个东西，莫得问题，这种傻瓜式操作的，至少比他自己摸索着折腾、或者按照提示折腾强不少。 至于积分…… 既然有“我”这个选项了，一般来说积分就是会在这里显示了吧。 果不其然，心念刚刚一动，程诚就成功看到了自己的面板—— 原地自闭者程诚，看起来这个前缀居然还有点好玩儿。 然而，他一点儿也不想原地自闭。 往下看，程诚很快看到了自己的积分选项，思索着之前凌祺曾经答应过他的补偿积分，程诚就知道积分应该不会和之前一样，还是个负数了。 然而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得多，他所看到的那个数字，可比0要大不少…… 凌祺给的补偿，除了给程诚还上了之前买书所需的积分，还直接变成了一个异常接近三位数的数字。 “99个积分……”那就怪不得之前凌贰会说，凌祺是个富婆了。 行了，不用看了，直接就选择空间震荡就行，反正再怎么耗费积分，也不至于把这么多积分都一口给吃了。 空间震荡的搜索比程诚想象中还要更顺利些，他本以为会再次出现的问答选项，再次变成了一个插件安装的选项，安装结束之后，空间震荡插件，就变成一个比搜索栏要大上好几倍的面板，直愣愣地摆在了程诚的面前。 确实是非常傻瓜式的操作。 面板的第一个选项就是询问——您是否有过创造空间的经历？ 无。 接下来就是更多的问题。 没有摧毁过空间、没有学习过空间结构、没有安排过创世课程，以及一些非常基础、应该人人都学的课程，他统统没有学过。 程诚木着脸结束了细致到家的提问环节，感觉自己小本本上记着的东西实在有点多，这些东西可能等到他转正之后，都得再学好久、才能学完…… 这大概是个悲伤的故事。 对于不爱学习的咸鱼来说，果然还是努力赚积分，然后拿“神力积分”来安排这些功能，还能简单点。 程诚保持沉默。 傻瓜式操作，顾名思义，他加起来一共也没有动手几次，但是无所谓，插件已经帮他把剩下的事情全都干了，所以剩下的工作，实在也没剩下多少，还主要是回答问题，刚才就已经全部都回答过了。 现在就等着插件干活就行。 整块儿面板发出一个浅淡的蓝色光线之后，一闪之下，面板直接消失不见。 随着面板的消失，程诚所能够看到的所有或银色、或黑色的线条，全部都被面板化成的蓝色光线收拢了起来，在两边所有的银色和黑色全部都远离了程诚的视线之后，蓝色的面板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的面板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从浅蓝色变成了半深不浅的天蓝。 面板出现了新的问题：“请设定您想要拯救的人。” 下面出现了一大页的名单，出于时间问题的考虑，程诚干脆选择左上角的全选，让所有人都进入了这个“豁免”的名单之中。 ……把所有人都救出去，直接就省去了考虑谁好谁坏的步骤。 这个还是可以有的。 名单选择好，然后划拉到最后，选上那个明显的“确定”按钮。 天蓝色的面板刷的一声之后，直接消失在了程诚的面前，但是处在门缝处的程诚还是清晰地看见了两个空间交界的崩散和消亡——边界的规矩线条直接变得不规则了起来，所有的线条都失去了圆润的形状，只剩下银色和黑色的边缘。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银色和黑色刚刚出现，就被天蓝色的光芒全部“吞”了进去。 两个空间开始连续起来，空间内的程诚身体开始感受到了略显熟悉的迷茫——这个像是之前曾经在每一次的空间通道里待的感觉。 ……看来震荡要结束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抱着希望的程诚，再次进入了沉眠状态。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小妹妹与协查所 等到程诚再次醒来的时候，发散出去的精神体已经又收了回来，他又回到了相对更完整的状态。 “唔，这里怎么有点儿眼熟呢……” 程诚感觉有点不对——于是他熟练地让自己的精神力离体，分成好几股之后，往旁边发散开来，然后让这些精神力作为侦察兵，查探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地形异常熟悉，等他再仔细地看一下之后，就发现这里的环境他之前刚侦察过…… 没错，这里其实就是空间震荡之前程诚所站着的海岸边——那块儿他坐着钓过鱼的礁石，这会儿也还在那里摆着，甚至之前发现的那具标志性的尸体，以及那根被主人扔下的崭新鱼竿，此时也在之前被他扔下的地方待着。 程诚沉默着让剩下的精神力触角往旁边触碰着，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里确实就是之前的那个地方。 不仅是海岸上，就连他之前看过的两条尽头直通黄土的通道，现在都还在线，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两个通道的尽头已经能看到很多现代化的建筑物了，也就是说，确实到达了外界，这一点还是没错的。 不过比起这个，那些不该存在的、通往监狱的通道，是否还在，却是另一个令人有些绝望的问题了。 程诚小心翼翼地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细条，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循着地方找了过去，很不幸，他确实看到了那个通往特殊监狱的通道。 ……这就尴尬了。 他的精神力一马当先的闯了进去，然后顺着通道的走向一路向下，试图寻找到可能还在的监狱。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条通道的尽头就是之前的转折点——那么按照同理来思考，其他通道的尽头估计也是这样……那么也就是说，监狱的格子确实不见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残留通道还没有彻底报废掉，但是这个问题总比通道直通监狱，特殊监狱还在、就换了个地方好得多。 既然这个通道的尽头什么也没有，程诚干脆动用自己的精神力，从旁边挪来土壤，直接用这些挪过来的土倒进了通道里，在发现数目有点捉急的时候，他索性用自己的精神力组成一个之前的符号“阵”，然后通过一个代表坚固的符号，把土壤的凝固性加强，给洞口抹平了。 这个状况下，基本能确保平常的走过去，不会发生意外。 这应该就完事儿了吧。 他做完这一步，才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但刚松了一口气，程诚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旁边为了一圈儿人，这些人身上全都穿着集齐统一的制服，制服呈现黑底白条的样式，看着他们肩膀上挂的肩章，程诚就感觉有点不妙了。 之前是想要主动联系类似警察的人员来办案来着，但是那个意思是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的啊。 现在这被人家围了一圈，还有个锤子的主动权！ 不是，最主要的是，难道他们不应该去旁边围那具尸体吗？为什么这都围在自己旁边啊！他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犯啊！ 程诚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周围人全都严肃地看着他这个诡异的气氛。 “哎，小妹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说话的是个留着长发的年轻姑娘，大概是看到了程诚背后的长头发，直接默认了程诚是个“妹妹”这个性别。 然而，即便是化形之后自带的身体有一头靓丽的长发，程诚依然还是下意识认为自己是个男性的。 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干脆保持着冷漠的表情，继续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着。 “……小姑娘，你没事儿吧？怎么一个人这个时候来这里钓鱼啊，还带着这么长一根鱼竿……” 鱼竿此时就滚在程诚的脚下，也怪不得会被错认为这根鱼竿的主人是他了。 程诚继续保持着沉默。 “那个，你没事儿吧，刚才看到了什么难受的东西？” 中年男人扯了扯制服领带，蹲下身来，看他的表情，是要把程诚当成闺女哄的节奏。 然而程诚能回答些什么呢？ 他回答什么都不合适啊！ 最终程诚维持住了自己的面瘫脸表情，跟着数位身穿制服的公职人员来到了他们的协查所，站在协查室里的程诚表情依然和平时一样冷静。 也是多亏了凌祺给他临时加上的buff足够给力。 “小妹妹，先坐吧。” 最开始跟他说话的那个年轻姑娘第一个开口，把他引到了座位旁边之后，拿充满殷切希望的目光盯着程诚，看来对这个让他坐下来的事情很是执着。 程诚从善如流地坐下来之后，下一个人又顶了上来，继续和程诚进行下一轮对视。 “咳，小妹妹，你是哪里人，那个……不是……”问话的男青年一脸委屈地举起手上的表格，“我们不是查户口，只是关心一下你的心理健康啦，不是得问清楚地方，还有父母是谁才能把她送回家吗？” “哦，这倒也是。”之前的女青年悄咪咪地把手收了回去，没有继续再从背后折磨他。 但是程诚依然无法开口。 倒不是他想故意耍酷、或者说这个行为是故意的，但是他开口要说什么？自己是浮离妖圣、特别能打，这是刚把监狱搞破产出来吗？ ……这个开口模式一不留神就会直接闹崩的，程诚什么世界背景都不知道，这个身份还不能放明面上。 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想起了很久之前凌祺曾经给他介绍过的，搜索有时候还能当做网络黑客用的这个隐藏功能。 既然是隐藏功能，那么应该就能给他解决一下户籍还有身份来历这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了。 好歹以后瞎编身份的时候，还能有个地名可供发挥，不至于编得太假了。 他当即就打开了闭目养神模式，然后打开搜索，搜索“黑客功能”。 在他脑海里的回车键被按下去的一瞬间，整个搜索框的颜色都直接变成了黯淡得让人发慌的灰色，整个面板也变成了隐于背景板的半透明，只能看见字体清晰的轮廓。 “您好，此处为黑客模式，如果需要匿名，请在此处选择，正式进入黑客模式之后，不提供任何匿名服务。”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户籍问题和案件 思考了两秒钟之后，程诚立马选择了那个需要匿名的选项。 倒不是说他害怕报复，也不是别的，主要是匿名好歹算是披上一层皮，能给程诚提供一点薄弱的安全感，尽管这点安全感可能近乎没有，但是总还是比没有强很多的。 而进入所谓的黑客模式之后，和普通搜索情况下的面板确实不一样。 平时的面板是在输入问题之后才会出现下面的文字，但是黑客模式下，一开始就是铺满了文字的页面，着实很给人一种冲击感。 大概是程诚自带些从海量信息中提取出自己需要的技能，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页面边角处“户籍处理新手教程”的文字，以及位置也被安排的非常偏僻的“黑户须知”。 ……行吧，这个黑客模式还真是直接就开在他最急需的地方了。 忽视掉其他的选项，程诚首先记住了这两个选项的位置，之后才不紧不慢的点开了其中一个。 户籍处理的新手教程给的非常简单粗暴，和之前的空间震荡几乎是类似的流程，这个户籍处理的新手教程也是直接通过搜索找到插件，然后动用神力积分解决问题这样，所以这么一来，之前似乎没怎么出现过的神力积分，这个名词真实的作用可能是作为插件的驱动动力…… 而在这个每个插件都有可能随时用得上的时候，神力积分的重要性到底如何，也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甚至程诚都有点怀疑神力积分的真实名称，是不是就是“神力”。 如果不是神力的话，哪里又会存在一种有很多个功能的能量？ 因此神力积分还真的就可能是一个能量单位，而并非一个虚拟货币的单位…… 这个依然是傻瓜式教程的东西，依然没什么理解难度，所以在确定了这个东西确实完全没有技术难度之后，程诚就直接转到了黑户须知的页面上，开始观察这个东西。 所谓的黑户须知，他很快就彻底明了了这是个什么。 “……” 只要是没有在世界意识处备案，就算是有户籍，也会被世界意识理解为黑户，在统一清理的时候直接被清除，而他们进入小世界之前，一般任务上面都是自带着小世界认证，而没有小世界认证的任务，会被特殊标注出来，作为高难度的任务来作为试用工的终极考核…… 呃，听起来就很危险，显然这不是他这种咸鱼会去主动做的事情。 而这个黑户，和程诚索要查询的世界内的黑户，显然又是两个东西了，两个不同的词语，显然也不是很适合作为对比的对象。 程诚默默关闭页面，退出这个高大上的模式，然后在搜索栏上摁上了户籍处理四个字，下载安装插件之后，几乎是和之前完全一样的流程，回答几个对于自己需要户籍的问题之后，程诚就得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高大上的户籍——而且户籍上的他还显示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不用再多做解释，完美！ 搞完这个勉强能够解释自己来历的户籍之后，程诚才结束了自己的“闭目养神”，非常有精神的睁开双眼之后，他在自己的对面看到了一个正在悄声说话的白大褂。 就这个打扮来看，十有八九是个医生，当然，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在于他嘴里说的话，就物理意义上确实算是小声，但在程诚的耳朵里，却是根本没有这个概念的，他听到的声音明显的完全就不像是小声交谈。 “要我说，这个小妹妹可能是受了什么严重的精神刺激，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根本不做反应的情况，我看她这个头发都有点缺水的样子了，感觉可能是被拐卖了……是哪里人暂时还查不出来，咱们得上报上去，让上边给安排一起查，才能查起来快点，要不然的话，咱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这倒也是……”女青年忧虑满满地说道：“也不知道她父母都在哪里呢，怎么能这样呢，给根鱼竿就让这么小的姑娘自己钓鱼了，钓不钓得到鱼还是两说，鱼要是把人给钓下去了怎么办，他们都不担心的吗？” “不过这小姑娘应该问题不大，问题大了的是那具捞起来的尸体。”白大褂皱了皱眉，“那上面的味道，可不像是只在水里边泡了十几天的样子……可是最近根本就没有发生溺亡案，黑帮那边前几个月全都敲下去了，他到底是谁？”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实在不行就从失踪人口里面，身高差不多、体型也类似的开始找吧。”旁边的男青年如此提议，“如果说实在找不到，就去上游的那些城市寻求帮助——这么一起案件，虽然只有一个死者，但是最近也只有这么一件案子可以查，总不至于连一个案子都查不出来。” “你给我闭嘴！”女青年给了他一下，“失踪人口里面排查早就开始了，你小点声，如果是上游的城市，谁还想不到逻辑关系了？” “……那如果不是上游那边飘来的尸体，这总也应该有个章法吧，咱们这么瞎查的，能有什么结果？” 女青年摇了摇头：“听说可能是武者作案，咱们反正也联系不到那上面去，咱们就保持沉默、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把这个小妹妹送回家就完事儿了。” “这倒也是，反正联系不到上面，查了也没用，说不准还得再多赔上两条命，确实是不如不查。” 男青年抓起茶杯喝了口水：“不过说起来，为啥不能借用其他地方的搜查系统了？咱们不都是地方协查所的吗？难不成还有什么勾心斗角的戏码不成？” “不是这么回事，主要是除了这边之外的其他搜查系统，最近好像同时沾上了一种不知名的病毒，虽然说不至于让整个系统瘫痪，但是这个东西的负担非常严重，咱们还是不要折腾这个，别加入进去继续捣乱、才比较合适……你说咱们这边毕竟也是常年垫底的，业绩少点无所谓，麻烦少点才是关键不是？” “这确实，说起来，都业绩垫底了，咱们真的挣扎都不准备挣扎一下了吗？” “挣扎要是有用，那肯定挣扎了，然而你要知道、做什么事情最后都是没有用的。” “行吧……” 做什么事情都是挣扎无用，这也太绝对了点。 至于把程诚送回家的事情嘛…… 反正他没给自己设置所谓的家，以前待的孤儿院都直接倒闭了，这下子肯定就可以走上只能被收留的道路了吧。 至少程诚是感觉待在这里，能比在外面安定一点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是否找回精神力 也多亏是他们聊得起劲儿，愣是没发现程诚还在一边睁着眼睛。 但是这段聊天内容还没过去多久，话题一转，就再次回到了程诚身上——一堆谈话过后的大意就是，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是他是个孩子，所以我们先把他收养了养在协查所吧，类似这样。 也多亏是外表上过于娇小的体型，成功让程诚继续了假装自己真的是个孩子的道路。 并且他做的还异常成功，不仅装得骗过了在场所有人，甚至差点要骗过自己。 “来，小妹妹，咱们换上睡衣，今晚上先睡觉，明天再继续跟你玩儿好不好？” 协查所每个晚上都有一个队友会待在这里值班，确保这里晚上也是有人的，当然，由于很久没人会在晚上报案，所以这个功能已经将近报废了，这只是个例行查询一样的情况而已。 “……” 程诚继续保持沉默。 作为一个合格的妖圣，当然主要是作为一个试用期员工，他实在已经过了继续装嫩的年纪。 所以程诚自己动手打了个响指之后，让身上的衣服进行了自动切换——当然这其实就是个障眼法，毕竟化形的时候是连带着衣服一起化的，现在也就是在化形的基础上稍微做些改动，问题还不是很大。 “哎，小妹妹，你也是个武者吗？” 年轻姑娘一脸惊喜地摸了摸他的长头发，然后把他领到了宿舍对面的临时小床上。 程诚沉默地继续着被摆弄的过程，等待她的新鲜劲儿过去。 然而并没有，在正式睡下之前，年轻姑娘愣是抱着程诚又折腾了好一阵儿，除了问问题、试图和他交流、甚至是做游戏这几个选项之外，甚至还出现了令人更为绝望的选项，比如说强行把他举高。 好在程诚的面瘫表情挡住了他的一部分热情，两人终于还是在时钟指针到达晚上十一点之前回归了平静。 独自躺在床上的程诚终于还是在夜深时刻想起了自己遗忘的一点事情。 比如说之前他还分出去一段精神力，试图跟着那个领头的低马尾白衣男人得到更多消息的事情，他总算还是想起来了。 在这件事情想起来之后，程诚就开始试图找回自己的精神力了。 考虑到可能是空间震荡造成的负面影响，所以程诚直接动手搜索，很快得到了一个看起来能够把整件事情都解释得异常清楚的一个说辞。 “精神力其实是一种无形无质的能量体，硬要说这个东西能够被看得到摸得着，其实是在无理取闹，因为确实无法触碰、也无法触摸，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出现把精神力分出去一点之后，忘记以前曾经在哪里把精神力分出去、把精神力分出去又是干些什么的事情。” “大部分时候，后一种情况比前一种常见，甚至经常会出现忘记自己把精神力分出去、到了最后考核才想起来的，这个是最倒霉的，不过由于大家都经常出现，所以说问题也不是很大。” ……那真是多亏想起来了。 要不然真的把这个忘了，等到最终考核，那都不知道过去几个世界了，想要找回来只会出现难度加倍的情况，想又想不起来，找也找不回来，最终考核又必须要完成……那时候才发现真的就在凉透的边缘了。 想起来这个之后，程诚索性找了一遍距离海岸近的位置，按照自己之前掩埋了通道的地方翻找了一通之后，他才总算是找到了洞口的位置。 透过洞口一下扎进之前曾经到过的通道尽头之后，程诚凭借记忆继续向下寻找——但是很可惜，天并不总遂人意，这次他没能够找到对头的地方，也完全没有看到监狱的存在，更别说是监狱里面的那群白衣人了——他们是连影子都看不到的。 这应该怎么办？ 难不成放弃寻找分出去的那点精神力？ 程诚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轻易放弃，毕竟这点看似渺小的精神力要关系到最终考核。 要是真的因为这个被卡在最后面…… 真的难以想象他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最好还是不要放弃。” 又有一阵儿没出现过的凌祺的声音，再次在关键时候出现在了程诚的脑海中。 “此话怎讲？” 其实程诚很清楚凌祺的建议多半正确，但是最近老是没人给他参考意见，所以导致他需要多跟引导员聊会儿天。 “说是精神力分流，其实这就是分身的雏形……最开始的分身就是精神力分流，你要知道这个东西看起来虽然是有那么点无所谓，但是精神力相当于你的一部分灵魂，修炼精神力的同时，也是在让灵魂变得更加强大……而一旦割裂出去一点精神力，似乎你一开始什么都不会感觉到，但是一旦到了需要用全部灵魂投入的关卡时，就一定会被这点过去的羁绊牵住，差一丝一厘、与差千般万般可是没什么区别的。” “……嗯，提前给你一个提示，想要学好分身，首先要学会让所有的精神力汇入自己的精神体。分身和这个基本上是一个原理，只要你能学好这个，以后学不好分身才是奇怪。” “好。” 虽然程诚还是没听懂，不过凌祺都说了这么多话了，程诚还需要消化一下自己应该怎么样具体操作，于是最后也就先假装知道，然后最后再尝试了。 不过既然凌祺来了，那就顺便再多问一嘴。 “祺姐，还有个事儿想问你一下……” “说。” “你知道应该怎么找到自己丢失的精神力吗？” 这着实是现在一直在困扰着程诚的问题，毕竟他完全没有类似经验，甚至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及时搜索。 “……说实话，我不会。”凌祺打了个哈欠，“我根本不会任何跟分身有关系的法术，精神力分流和探测对我来说没有必要，我是单兵部门的……除了跟着大佬学打架之外，别的学不学都是无所谓，所以我就全都没有学。” ……行吧，单兵部门。 “不过想要找到自己丢失的东西，只要是能量形态的，我都很建议用同态附和——这个插件就是让两个能量本质相似度很高的能量体进行迅速接触、甚至是迅速贴合。感觉应该还是挺好用的，反正每次收回多余能量，用这个都还挺不错的。” 程诚默默拿小本本记下来，而凌祺的声音在回答过问题之后便就此消失了。 那么接下来，就到了程诚尝试各种办法找回自己的遗失物品的时候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民间组织的信息 根据凌祺给的提示，程诚干脆地找到了名为“同态附和”的插件，确定只有一个简单的“能量体”版本之后，他半信半疑地把这个版本下载了下来。 来自插件的温柔女音响起的下一个瞬间，程诚就感受到了这个插件确实很好使—— “您好，尊敬的试用者，这里是同态附和插件，现在检测到有两个小股能量逸散在外，需要找回，请问您是否选择开放权限，查询具体地址？” 然而，就算是知道地址，程诚也很难直接找到地方。 不过小虚雷树说，至少在使用这具身体的时候，通过一个位置坐标进行移动没什么问题。 “开放权限，转为查询具体位置坐标，使用坐标方式反还过来。” “好的，两个小股能量分别为精神类能量、以及时光类能量……请问您需要优先了解哪一部分的坐标？麻烦把您的顺位目标规定下来。” “不管什么情况，都优先回收精神类能量，至于其他的之后再说。” 程诚有点好奇时光类能量的来源，不过回想一下之前曾经用过一次的小白球，就知道应该又是来源于此了——说起来，现在小白球还在不在他手上，程诚都已经有点记不清楚了。 他心念一动，发现小白球再次浮现在他的手掌上了。 嗯，这倒不错，好歹没有丢。 “好的，已经为您记录，第一顺位找回的一定是精神能量的习惯。那么，您目前遗失在外的精神类能量有一股，位置在当前位面，周围的具体环境是湖泊，并且是淡水湖泊……具体位置坐标为E337，S225，深度大致为-29米。” 程诚记下坐标，一挥手之后，整具身躯就直接消失在了宿舍，让这个宿舍只剩下了女青年一个人。 再次出现的地点，和插件女声所提示的一样，是一个透彻的淡水湖泊。 目前飘动的位置是在湖面上——这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小虚雷树的身躯对于淡水没什么需求，这种树木的养料是万钧雷霆，正因如此，对于水不需求，甚至水对于它们来说，更像是微量毒素。 化身之所以会停在半空中，甚至都是因为对于水的厌恶被程诚所感知到了，才会出现的状况。 于是程诚的精神力离体而出，身体依然在这里飘动，意识却是沉入到了平静的湖泊之中，按照现在飘动的位置，垂直向下寻找着。 说实话，让精神力和意识体去记录一个具体的数据，对于这两者来说绝对是个灾难。 毕竟这两者根本都不会出现对外界的尺度判断，就算是做个判断什么的，最后也十有八九是错误的判断和选择，最后和没有做出判断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些错误的东西还得再去矫正一遍。 于是程诚索性完全不去计算距离了，省去这道工序之后，他直接让意识沉到了水底。 果然，与他的判断相同，监狱的残骸——严格来说，基本上除了地下通道之外的完整的监狱，全部都在这里，而他的精神力也确实在附近。 大概是离得近了很多的原因，现在这点分割出去的精神力也感知到了他的存在，所以就激动了起来。 把意识沉入到监狱——由于意识什么都无法触碰到，所以他这次选择进入的方向是大门，从大门进去之后，程诚直奔地下一层的监狱，推开那扇足有三米厚度的大门之后，程诚异常惊讶的发现，离门最近的这个街区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管是越狱时候剩下来的囚犯，还是后来又进来排查的那些个白衣人，全部都没在。 再往里面走，所遇到的情况也是完全一样，所有的街区都没有人，犯人和搜查者都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程诚的意识一边疑惑，一边慢慢沉入了最后一个街区。 这里依然是空无一人，不过好在精神力的互相感应让他感应到了自己遗落的精神力。 往前面稍微飘动了一段路之后，程诚成功地在自己之前曾经待过几天的监狱格子里找到了一团白色的光团——两者成功融合之后，程诚才算是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完整。 当然，可想而知，这些其实都是心理作用而已。 灵魂完不完整，他真心是感受不出来什么的。 不过这团精神力，却给他带来了一点新的信息收获——比如说，那些白衣人所属的机构并不是那个小女孩所说的联合国，也不是自己现在“借宿”的协查所，而是另外一个听起来分外不像好人的民间组织。 白盐…… 程诚是不知道这有什么特殊含义，不过他们那身全白的衣服，和这个名字确实很搭倒是真真的。 这些信息一多了，问题其实也就更多了，一个民间组织白盐、一个官方组织监狱和“研究所”、还有协管所……这些地方之间有什么区分？谁是谁的附属？ 目前为止他应该经历过两个小型空间，这两个小型空间的所属权都是完全归属联合国？却又不太像，如果全都归属联合国的话，首先就不会出现那些“白盐”组织的白衣人闯进监狱里面，协助进行排查的事情了。 那就有可能是这样，第一个他待过的空间是完全属于联合国的，第二个空间是白盐占有一定支配权的……否则一个空间的资源，如果不是白盐也知道，联合国不可能主动去给白盐一杯羹吃。 这实在是一个很难解释清楚的问题，程诚想的头都大了。 不过既然现在都看不到那些个白衣服的了，少说能少接触一方势力，这样少点麻烦，也还是不错的。 程诚思考了不到两秒钟，就又一次回到了小虚雷树操纵着的躯壳内，然后一个响指过后，他就连人带壳子的回到了出发之前的宿舍。 床铺质量还算不错，旁边的小姐姐长得也漂亮，果然还是赶紧换个方向找主角，顺便享受生活吧。 按照正常思路，这个很明显是个重要地点的协查所，多睡几个晚上，每晚上值班的不是一个人，所以说他肯定能碰到至少一个主角。 除非是倒霉已经到了一种极限…… 应该不会那么惨烈。 至于被误认为是女孩儿的事情，程诚有思考要不要解释——但是他好歹记忆力还在线，还记得自己那个“天籁之音”的debuff存在，所以说话又不敢说话。 最后就只能综合一句，顺其自然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令人绝望的尸臭 在协查所的日常生活过的非常顺利，即便是程诚从头到尾也没说两句话，那些协查所的员工们也没有丝毫嫌弃——除了越来越觉得他有精神疾病，老带他去看法医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行为。 这就让程诚非常得劲儿。 当然，也是有一点不顺心的事情的，比如说那个经常被充当儿科医生的法医身上，总是飘着一股让程诚十分绝望的尸臭味，显然，最近这个法医一直都在解剖那具由程诚动手钓起来的尸体。 天知道程诚以为他们能很快解决，才没有就地把尸体给埋了。 结果现在的结果就是，他必须总是闻着这个尸臭味去看病，导致看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生硬了。 法医对此毫无所觉，他还以为是自己对于尸体的查验没有进展摆出来的棺材脸吓到了小朋友，于是在程诚过来看病的时候，他就会异常熟练地把嘴一咧，摆出一个令程诚更加绝望的傻笑来，让嘴里若有若无的味道更加明显。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的嗅觉系统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但是这个跟普通人一样的嗅觉系统，放到他身上有十来倍的敏感度。 于是只是普通的一点尸臭，在他这里直接就变成了能熏死人的程度。 程诚逐渐开始烦躁起来，然后他开始有点想要帮这些协查所的同志们干点儿什么了——比如说直接把尸体给挖个坑就地埋了，让他原地消失，这样这个味道应该就会消失。 可是再看看众位协查所成员敬业的样子，恐怕埋下去还得挖起来继续做验尸…… 从土里翻回来之后，味道要是变得更可怕了，那程诚估计能死在这里。 所以他当即否定了这个选项，开始继续想办法。 帮他们验尸这个主意其实程诚也想过，但是问题在于他的嗅觉系统现在的发达程度，接近那具尸体都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验尸味道散发出来，他估计直接就到了猝死边缘…… 所以这个选项也被快速否决掉了。 毕竟生命安全还是更重要一点的。 然而真要让程诚继续忍受这个味道，他也是完全接受不了，这么一来，矛盾就非常严重了。 对于程咸鱼来说，生活质量还是一个很重要的课题的，在这种情况下，破坏他生活质量，甚至是严重破坏了他好好过日子慢慢做任务基本方针的尸臭问题，就很值得被重视起来，最好是立马安排好，眨眨眼就能解决这问题的话，那就更好了。 思考了半天之后，程诚做好了从根源处解决问题的决定。 尸体的来源，需要追本溯源，而怎么追本溯源……相信沙雕同事那么多，肯定有干过这类事情的，所以说应该没必要担心有没有办法解决，等回来之后需要做的决定主要就是该用什么办法了。 所以他在被好几个大姐姐喂饭的功夫，十分顺便地打开了搜索面板。 “如何根据一具没有任何装饰物的尸体找到他的来历？” 大概是最近几天总是打开搜索功能的原因，现在的搜索又一次记住了先看解决办法（同事们建议）的优先选项，按照这个方向来搜索之后，得到的答案还是蛮务实的。 “挺多办法，如果不介意损坏尸体的话，强烈推荐毁尸溯源剂，滴一滴到尸体的眼球（效果最强）、或者其他地方，尸体直接消失的同时，会告诉你尸体的来历……不过这个追溯效果有限，追溯不到世界意识创造角色时的意图，给的文字也比较多，有不少觉得阅读很有困难的同僚…… ——扑街退休工酥梨” ……给文字给得多，这个其实算是不错的选项才对不是？ 这程诚就不是很懂了。 “如果非常介意尸体完整程度的，我们也有相应的办法……不过相比起上一个来说，成本比毁尸溯源剂可要贵至少五倍，所以说请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再往下看。 成本最低的追溯本源，价值十个积分，一份只可使用一次，药剂一旦分为多次使用，就会默认失去效果，如果时间打紧，尸体也不是很重要的可以买，这个东西的优点是尸体能保存的时间挺长，硬要说的话，就是尸体一旦保存住了，基本你要是一千年不用管都行。 ……成本最高的碧玉毒珠，听起来似乎是毒类物品，不过实际上这是一件非常高档的多用途法宝，整件法宝比较偏向于高武修仙类的走向，出自一个和组织有一般合作关系的修仙创界大佬，法宝批量生产的，所以说质量有限，但经过可靠测试，这件法宝功效非常强，除去极强的尸体保鲜作用和时间回溯功效之外，还有很多功能……价值一万两千积分。” 这个回答者和上面那个回答者是一个人，很显然，这两段回复也是出自他一人之手。 能够以好评度这么高位列前面，看来所谓的毁尸溯源剂性价比真的很高？ 程诚一边思索着一边打开了积分商店，默念毁尸溯源剂这五个字，货架上的商品飞速滑动着，很快就到达了很接近中下区域的位置。 这个地方意味着这件东西的价格确实很便宜，程诚松了口气，定睛一看之后，再次感受到了这是个当之无愧的良心价。 一整塑料瓶子，标着500ml字样的毁尸溯源剂，个积分！ 虽然程诚算不清楚500ml有多少滴，但是这个数目，他觉得任务期间估计是没可能用完了…… 再想想另外不毁坏尸体的东西…… 成本最低还要5积分，都还是一次性药剂，必须一管才有那个效果。 行吧，良心商品果然是会被更多人看好的。 尸体有什么好保存的！ 打定主意，程诚看了看自己剩余93的积分，干脆买下两瓶药剂。 这东西，万一要是能用到活人身上的话，说不准还能有更优秀的用途呢…… 两瓶买回去虽然可能到最终考核也用不完，但是程诚害怕这东西涨价，所以干脆一口气买够这辈子……近几十年都够用的量，这样直接就没必要担心突然涨价了。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程诚多年购物总结的经验——他要是看上一件东西，放在购物车里先不买，就会出现等到买得起的时候，想买的东西价格直接上涨，然后他就又一次变得买不起了这种事情，而且还不是只发生过一次，这事情发生过很多次。 于是现在的程诚已经非常熟练地要在还能买得起的时候多囤点，以备不时之需了。 希望今后遇到的所有东西也能这么凑巧，能够来得及囤货吧。 他叹了口气，沧桑的离开了这个让他想起伤心事的积分商店。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是具陈年尸体 拿到毁尸溯源剂的当天晚上，程诚就立马动用自己的精神力，现场表演了一个携带物品闯协查所车间的节目。 说是带着毁尸溯源剂，但是当然也不可能把整瓶都给带上，毕竟整瓶的大小实在也有点引人注目。 于是程诚思考了两秒钟，从里面弄出来一大滴的分量，用自己的精神力裹着可怜的一滴毁尸溯源剂，顺着门缝流过，又顺着锁头的缝隙闯进停尸间…… 最终这滴黑褐色、带点红色的液体还是成功到达了停尸间那具更加惨不忍睹的尸体上。 尸体的眼球已经根本看不见了，甚至这具尸体还有没有眼球都已经是件说不准的事情，所以程诚也就放弃了这个办法，直接让液体落在了尸体的头部附近。 眼球上有难度，那就让落点离眼球近一点嘛。 程诚如此想着，也就如此做了出来。 在那滴液体落到头部中间的一瞬，整具尸体迅速萎缩消失，而程诚留在此地的精神力却是接收到了一份异常详细的文字资料。 确实详细的有点夸张了。 这是个中年男人，死亡时间是他三十七岁零七个月整的时候，当时他正在往下水道撒花香型洗衣粉，由于身后突然出现其妻子的姘夫直接动手勒住了他的脖子，所以他被勒死了。 ……这年头的姘夫都这么嚣张了吗？ 程诚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这个死因好像和他浑身的水肿情况毫无关系。 不过文字叙述这么长，原因肯定是不止这么一点的。 于是放下心来的程诚继续向下看了下去。 果然，很快他就找到了这具尸体严重水肿的原因。 在被姘夫杀死之后，中年男人被六神无主的妻子通过下水道扔了下去——后附一张极其宽阔的下水道图片。 看来这地方的下水道修建的非常发达？ 程诚一边腹诽，一边继续向下看。 中年男人顺着下水道慢慢流到了一片浑浊的河流之中，当时那片河流正好是小型空间产生的节点，一部分河流被截断，送入了小型空间内，作为空间内的“海岸线”，而中年男人正好在这时流到了这里，被河水携带着，在到达这里之后正好被礁石拦在底下。 而程诚之前所猜测的因为钓到了中年男人，才会被扔下的吊杆，其实并非如此，那根鱼竿其实是被截取的一部分海岸上，没来得及被收走的物件儿。 只不过因为小空间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才会出现这种鱼竿到现在还是崭新的情况。 而时间流速不同，也正是中年男人的尸体到现在也都没有彻底腐烂的原因——他死于六十七年前，那时候还是被上报成了失踪人口…… 也怪不得协查所根本找不到线索。 按照就近时间失踪的人，去寻找一个六十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失踪人口…… 这着实不是一般的高难度案件。 甚至这案子给他们的线索都有很多错漏，时间流速不一样这简短的半句话，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很是影响一个案子的发展。 程诚现在就很理解他们一直没有办出案子来到底是为啥了。 这种不可控因素，实在不是说不碰上就不碰上的——不符合常理的案子，能推测出来案件真相，那这个法医得是个神仙级别的大佬了。 反正程诚自己是完全推测不来的，讲真的，就算是现在真相摆在他面前，他都还有点不相信…… 继续向后看之后，程诚很快找到了新的不对劲之处。 六十年前是一个庞大的战争时期，联合国一致对外实行战时联盟，而在战争过后，联盟正式成立，命名为联合国。 这其实还是很有可能的事情，程诚所怀疑的是另一件事情。 听着这些个小空间都是人工制造的，那么这些人工制造的小空间是由谁在主导？战争时期还没有成立的联合国吗？还是一些别的组织？ 他正要继续联想到协查所身上，冷不丁却看到了接下来和协查所半点关系也扯不上的文字内容。 “白盐”组织在当时是民间一个最支持战争的组织，甚至还出现过帮助联盟一方游说群众们加入战斗，甚至无偿为联盟捐粮，这种说法显然并不是空穴来风。 这两个本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的组织为什么会扯到一起？ 程诚是不相信那些随便乱说的东西的，他向来只相信利益联合体——而那个风雨飘摇的联盟如何拿出动得了人心的财帛？显然他们什么都拿不出来，但是他们却会制造能产生收益的小空间……以此为条件，联合国和当时很有民众影响力的白盐组织形成了合作。 这么一来，倒是可以解释得了之前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白盐的人之所以能进入监狱，进行第一步排查，甚至可能是因为他们对于小空间的“股份”占比相对更高，仅此而已。 但是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对于这两个组织的联合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继续看下去，就发现这个死于三十七岁的中年男人，还真的有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比如说，他妻子其实就是白盐的一员，甚至他妻子的姘夫也是白盐的成员，这两个人正是因为组织相同才会勾搭在一起，出现联手把他毙了的情况。 而这个中年男人看似没什么隐藏身份，就是个普通民众，但是实际上，这个男人是联盟方的地下联络员——这个身份隐藏的非常深，如果说程诚早点放弃不要看资料，根本都看不到他还有这个身份。 而资料的长度还有很长一段…… 程诚再次感受到了头部爆炸的绝望，然而不管资料有多困难，他也还得去研究这些东西。 也不是说必须要做，主要是不想闻到尸臭味，他处理了尸体，处理尸体之后、协查所管了他好几天饭的同志们，还是要继续查案的，程诚是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是那些他总不能去坑害那些给他投喂了好几天的协查所成员。 协查所从属于联合国，也就是说上面还有要管着他们的，为了让他们完成任务，给上面儿有个交代，程诚还是选择了更困难的方式。 自己选的hard模式，干不出来也不能怪别人啦。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复杂的尸体来源 程诚本来以为这已经足够惊爆眼球了，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还只是最简单的部分，越往后看，这些资料带给他的冲击就越强烈。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个什么虚假世界了。 接下来的资料上，有这样一段文字…… “中年男人的家族在当时是非常有威信的一个家族，所以他的妻子和他一样，也来自一个难以说清楚来历的大家族，这种大家族都和一些民间组织有些临时合作的情况。” 都是大家族出身，这又是什么意思？ 其妻子出身的大家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民间组织白盐的强力资助者，而这也正是她为什么会是白盐成员的原因。 大家族站在民间组织背后，和其有很密切的关系……那么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什么呢？ 下一个消息更加惊爆眼球。 其实小空间里的监狱，整个工程都是外包出去实施的！这个外包的对象，就是这位中年男性尸体的妻子出身的那个家族！这还不算完，这个家族对于承包这项工程不是很感兴趣，于是又二次转手，把这件事情推给了当时正在想办法切入上层社会的白盐手上，白盐得到工程承包之后，发现妻子参入进了这项工程，害怕她的丈夫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正好又握住了妻子出轨的把柄，于是他们伙同试图上位的姘夫，一起动手勒死了这个联盟地下人员，有计划地把他的尸体流到了小空间里面。 但是这个中年男人毕竟是联合国的属下，突然死了，联合国方面却完全没有发难的意思……这其实也很能说明问题。 光是这一点，就能说明中年男人的身份还另有蹊跷，否则联合国方面不可能完全不做追究，甚至说，其实联合国方面不做追究，其实主要原因是这个中年男人是另一个组织的人——果然如此，在这后面再次出现了一个程诚曾经怀疑过的组织名称。 “联邦？” 这个听起来似乎和联盟只有一字之差的组织，却和联合国和联合国的前身联盟毫无关系，甚至这个组织和联合国呈现敌对趋势，如果不是同在一颗星球上，两者的实力又很相近，现在已经是打起来的节奏了。 而这个中年男人，号称是联盟方的地下线人，实际上却还有一个更为不明显的身份。 是的，这个人同时还兼任了联合国的卧底。 能在一个人身上集中这么好几个身份，说实话，这人真心是个人才，要不是他已经死了，现在可能还挺适合被招工的——能处理得来这么多个身份，这个人的人际交往方面肯定很有一套。 就是现在已经出现了协查所、实验所、联合国、联合国前身联盟、死对头联邦，顺带一个民间组织白盐这么多个势力，事情就越发错综复杂了。 程诚稍微数了数，除去联合国前身不计之外，都还剩下五个组织！ 协查所是这几个组织之中最单纯的那个，因为这个地方很明显从属于联合国，然后联合国和联邦是世仇较为好理解，除此之外的两个组织，就实在没那么好理解了——甚至这俩才是问题的大头。 实验所的真正归属到底是联合国还是联邦？这个问题程诚曾经在那个自称是“易玲女皇”的虚影小女孩儿身上听到过两个答案，她说过一次联邦、也说过一次共和国，两个词都说过，就说明实验所挺有可能倾轧了两方势力，目前还不明确到底哪一方势力占比更大些，暂时得先把这个复杂的问题搁置一下。 而白盐这个民间组织…… 看起来似乎民间组织的问题更好解决一点，但其实不然——谁知道这个民间组织的背后都站了些谁？ 一个没有说清楚背后势力都有些什么的民间组织，从这份资料上能看出来这背后的势力有一定的世家大族……但是除了世家大族之外就没有别的势力了吗？十有八九没这么简单。 讲真的，程诚不用想都知道，这后面至少还有一部分真正和民间这两个字能扯上关系的高层人员，甚至还有不少民间和世家大族之间的联络人员，甚至这个所谓的民间组织，还有非常大的可能能和政府扯上关系——这个可能性的可行程度也是相当高的。 白盐，听起来还挺简单的。 然而也就剩下听起来简单了。 不过势力倾轧的问题再怎么复杂，也不会和程诚硬扯上点关系，只要程诚不要去深究各大势力的一些裙带关系和幕后交易，他们绝对是不可能理会程诚这个小虾米的。 虽然说“半步妖祖”这个武力值、以及那个“独立”的未来目标都很危险…… 然而那两个词语都只是放在那里，只要程诚别傻到自己全都交代出来了，就绝对不可能突然被发现。 并且，还有另外一重保障——现在他化形出来的样子完全不是以前的样子，毕竟原形都不是一棵树了，所以说实验所那边能认出来他还是原主，其实也是个蛮厉害的黑科技。 那么，杀死尸体的应该就是六十多年前的白盐组织了…… 这个资料倒是写得很详细，甚至还描写了中年男人死前往下水道倒洗衣粉、洗衣粉还是花香型的这个细节。 程诚顺便想到了洗衣粉的用途——很显然这个中年男人被杀死的时候，恐怕正好在给他伪装的、真正的联盟地下线人毁尸灭迹，花香型洗衣粉很可能就是毁尸灭迹的时候能掩盖住那股味道的“掩护”。 就是不知道这些细节报告放到法医的办公室之后，法医会不会相信这件事情。 但现在已经不是相不相信这个的问题了，主要是他就算是相信了，上报上去，这也不一定能解决得了。 逐渐头大。 尸体已经没了，再变一具尸体出来程诚是没有这个技能，所以说现在就只剩下把资料往这里一放，信还是不信全都随缘这个不算是招数的招数了。 “……稍微删减一下，把其他组织的资料去掉……” 程诚使用自己刚get不久的新技能，删减得到了一份新的A4纸版本文件，把文件转化成纸质，往法医的办公桌上一扔之后，他离开了这里。 不管法医看不看资料吧，反正他是已经把资料放在那里了。 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是喂饭小姐姐呀 第二天的中午，程诚在日常被各路小姐姐围在中间日常喂饭的时候，成功得到了新的消息。 旁边的小姐姐里面有没有主角，其实已经不是很重要了，毕竟看的是又不是她们的身份——真要指望她们是主角，程诚估计这个世界都很难完成任务。 不过说起来，完成新手世界之后，想要知道目前任务的进度，是不是就已经没有办法了？ 程诚对此有些疑惑。 但是旁的声音却打断了他此时的思绪，把他的思路拉到了另一个线路上。 “说起来，小洛，今天早上法医在他桌子上发现的那份资料，你们说是不是真的啊？这写的真心有理有据哦，我真的是就差那么一点儿就信了——要不是上面说什么时间流速不一样，文件上面写的其他东西还都像模像样的。” “谁说不是呢。”被叫住的喂饭小姐姐拿走了她手上装着一勺冰糖汤圆的勺子，“我也看了，那份文件原件上面写的东西，看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如果说不要写什么时间流速、空间的，我也信了。” “可惜上面写的那个时间流速不同、还有什么空间构建的实在太扯了。” 还是之前说话的那个女生，她掩着嘴说完这半句话，“不过六十年前这个其实也不是很可信，反正我个人不是很相信这什么六十年前——还六十七年前，那会儿谁活着啊！” “我敢说那个写文件的肯定没过脑子，要么就是写小说的，脑筋完全不动一下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又一个喂饭小姐姐挪走了手上夹着排骨的筷子，“还有谁会编出六十七年前这种时间？能活这么长时间，恐怕是只有那些个武者大人了吧？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么长寿的，那会儿子就记事了，那现在还精神清醒，现在至少也应该是生命中后期——这是活了多少年？” 没有人接上这个话题。 大概是生命这个话题有点儿太沉重了？ 程诚一边做着猜测，一边张嘴接受旁边小姐姐喂到他嘴边上的甜点。 味道还真是蛮不错的——相比起之前几个世界，要么世界内条件有限没东西可吃的，要么就是身体条件受限什么也吃不了的，现在总算是吃上几顿人饭了。 做任务他也蛮不容易的。 “……不过说起来，法医怎么好像一脸信了的样子？” “我看他都还打算直接去上边申请了，说是要查一下六十七年前的事情，说是得要查到那个时候的失踪人口——哎，真傻，说了他就信，这怎么能行啊。” “他已经去所长办公室申请了，听说要申请的就是超级计算机的使用权……” “能把使用权给他吗？” “这怎么知道，超级计算机使用权从来没有出借过，他这个用一下应该还不算是出借，所以有可能批准……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找理由。” “反正要是真说那个理由，所长不会批准。” “换了谁会批准啊？就因为一份来历不明的文件，就跟所长申请超级计算机使用权，这不是上赶着要搞丢自己的工作吗？” “这可不好说，听说后面有人呢，怎么着也不至于直接被辞退。” 呃，看来这份来历不明的文件给法医同志造成了困扰。 “不是这个问题，说起来，你们光说是这份文件来历不明的——那有谁见过文件是从哪里进去的吗？咱们协管所的保安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好歹不也是联合国的官方机构来着？怎么文件出现的这么莫名其妙？都没人在讨论这个？” “这个……不知道，主要是法医什么也没说，监控室的也没有把摄像头安到法医办公室里边，保安能有什么办法——那边没有什么及时保存影像的设备，然后外面的机器上面什么都没照到。” “得，又是一桩冤假错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找不到，那估计就是没有了……能把那么大一份文件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去，我真挺想见见放进去文件的是个什么人……” “然后你好交个男朋友？” “哈，不是啦……你们不要老是开这种玩笑啦！” 小姐姐们的话题很快从这里转开，又到了什么谈婚论嫁的话题——这个话题程诚不感兴趣，更何况还有不少小姐姐围在他旁边继续喂饭呢，果然还是继续张嘴接受投喂比较合适。 他从善如流地张开嘴，接过了旁边递过来的一个汤圆。 芝麻馅儿的，还挺甜。 不错。 …… 结束吃饭时间之后，围在程诚周围负责喂饭的小姐姐们就又到了工作时间，虽然她们依然对于折腾程诚很感兴趣，但是毕竟工作代表着生活质量，这就直接导致了午饭过后，更多的小姐姐们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在确定旁边围着他的小姐姐数量少了四分之三之后，程诚才异常熟练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假装午睡。 这一招再次发挥了它的优势，程诚刚一闭眼，旁边的小姐姐就又走了五六个，最终他旁边就剩下了一个看着他睡觉的。 这样就好办事儿了。 程诚送了口气，让自己的精神力熟练地飘动出来，然后找向了所谓的所长办公室。 其实他本来是不知道这个所长办公室在哪里的，但是碰巧喂饭小姐姐之中有一个担任所长助理工作的，提过几嘴所长办公室在四楼，每天下楼找食堂吃饭的时候都碰不到热乎的事情。 程诚下意识地把无关信息记下来的习惯起到了关键作用，他又一次无意中得到了这个地点在四楼的信息。 找到四楼之后，其实要找一个标着所长办公室牌子的地方就简单很多了。 程诚熟练地操纵着自己的精神力向前飘动着，很快，他的精神力就找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之前担任所长助理工作的喂饭小姐姐站在走廊里！ 果然，往她身后一看，后面的那扇门上就写着所长办公室的字样，很显然，这里就是程诚要找的地方。 小姐姐站的很直——甚至有点像是在罚站，不过这都不是很成问题。 程诚的精神力直接顺着门缝飘进了办公室里面。 第一百五十九章 潇洒所长啤酒肚 办公室里面的场景有些让人头秃。 如果说程诚还是之前一根线那个状态的话，现在肯定是要把自己缠成一个线团冷静一下的了。 因为里面又摆着很多让他根本看不懂来路的机器——这些机器们还都看起来很重，这个重量实在是让人很难冷静下来，更何况机器上面的按键也都很周全，这就导致程诚一个按键都看不太懂，这下子就懵逼了。 好歹里面还是有两个生命体，属于他能够看得懂的范畴的。 这两个生命体，一个就是刚才小姐姐们正在谈论着的法医，另外一个则是看起来又秃顶又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诡异的是，这两个油腻的要素结合在一起，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也完全不油腻，相反，这个人看起来甚至还挺清爽和善的。 “所长，您确定把使用权安排给我了？” 法医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程诚要是能做表情的话，现在也得是这个表情。毕竟刚才听了一通这个使用权有多重要、从来不给别人的事情，所以说现在猛地一听到法医这么一阵儿功夫直接要到了使用权，两者的反差实在也是很大。 但是所长却完全没有觉着自己行为的不对劲儿，相反，看他的表情，很显然这个男人对这个决定表示很冷静。 “嗯，反正这堆机器在这里放着也是放着，一直都没人用，我跟你讲我可害怕下一任所长接任的时候，机器给生锈了——那我可就真的交代不了了，毕竟用旧了还能想办法给弄台新的换上，这要是一直摆在这里，用都不用一下，那简直不就是资源浪费吗？” 啤酒肚男人一脸难过地捧着自己的肚子：“我跟你说啊，小一，我真的萌生过很多次把这堆机器出借出去给那些游戏厂商，当上几年的服务器……好歹给他们做服务器不浪费啊！这老是在这里干放着……” 他的语气听起来真的是很绝望了。 “要不是把官方物品出借出去收租是违规的，我早就干啦，你放心，借给你使唤又不会违规，你担个啥子心哦！要不是咱们协查所要查的案子实在太少了，我早就把这间办公室让给你们当工作室了。” 得，这个所长也是很有想法，说要出借给法医的功夫还不忘记诋毁一下那些个条例法规。 另外，把官方机器租给游戏厂商当服务器的想法，好像还挺有搞头的哦。 程诚感觉这个灵感可以记下来，万一以后要是能用得上，直接就赚了，那肯定是件好事情。 “行，所长，我保证不把机器给弄坏了！”法医随手用食指和无名指两根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头侧——这似乎是个什么做保证的仪式，在他做过这个动作之后，所长就非常淡定地站了起来。 他捧着自己的啤酒肚，秃顶部分的皮肉随着眉头蹙动鼓起不小的青筋：“没事儿，你要是能把案子给查出来了，把机器弄坏了也成——毕竟咱们十好几年没发生过什么杀人案子，更何况是这种情节特别恶劣的杀人案件，更没有发生过，要是你能查出来了，咱们上报上去，怎么着也能给申请个新机器下来。当然，要是没什么把握申请到新机器的话，那就稍微珍惜一下咱们的旧机器。” 行，这个所长可以的。 程诚默默地看着这个啤酒肚的协查所所长淡定地捧着他的啤酒肚离开的背影，感觉这是个真的勇士。 反正程诚自己是没有见过几个能把往上面申请活动经费，这么直白地告诉下属的上司——好吧，他其实也没工作过，所以这个上司真的是生平仅见，没有毛病。 直接把自己的办公室拿给属下办案用的上司，程诚也是就见过这么一个…… 说实话，要是他能够碰上这样的上司，程诚肯定会选择出去工作，而不是整天在家瘫着，直到被一个墙角的豆腐渣工程当场砸死。 所长很快迈着淡定的步伐离开了这个地方，甚至他走到门口之后，离开的时候顺手关上门，还吩咐了站在门口的助理妹子继续站在门口，帮忙看门，然后就乐颠颠的走人了——这个人离去的背影真心比其他人都潇洒得多。 而得到了所长办公室、以及办公室里面堆放机器使用权的法医，第一个动作是站在最大的那块儿显示屏幕前面，打开了显示屏幕。 随着屏幕亮度升高，程诚在屏幕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个他曾经见过的小女孩！ 没错，这就是之前程诚在被扔进监狱单人间之前，曾经看过全息形象的那个、自称是什么易玲女皇的臭屁小姑娘。 这次她的态度可和之前看到程诚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出现在屏幕中的小女孩面无表情，但是至少能看出来这个小女孩比之前程诚看到的那个态度稍微好点。 “您好，我是易玲2334-B27号，是超级计算机的部分智能辅助。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法医的表情很是激动，他激动地在屏幕旁边的空地上跳脚了好一阵儿之后，才开始正式使用计算机——当然，这里的跳脚指的是抒发兴奋感情的正面含义。 “你好。” 他右手发抖，先跟小女孩打了个招呼。 小女孩毫无反应，甚至眼睛张合的角度都没变化一下——看来只有指令才能让她恢复精神。 程诚做出猜测的同时，显然法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他低下头去，摆弄了一阵自己的手指之后，才像是刚组织好语言一样的抬起头来，和小女孩对视的同时，他开始下达略显一板一眼的指令。 “我需要调查六十七年前在海城发生的失踪案件——只要是记录在案的，全部都筛选出来，摆放在屏幕上。” “好的，请问具体的时间区间，是从六十七年零几个月之前开始算的……或者说，是要六十七年前一个取中间值的数据，也就是那个时间点向后半年、向前半年的所有数据吗？” 法医迅速思考了两秒钟，然后给出了否定答案。 “不，那就要六十七年前，一共半年区间内的资料，向前三个月向后三个月的就够了。” 这样其实就已经完美的排除了不小一部分内容了，工作量几乎是瞬间就减轻了一大半——由此足以见得，法医是个非常娴熟的法医。 如果说他不够娴熟的话，这个要求的具体内容应该提点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讲真的，在这种案子都没得办的地方，这个法医还能有这么娴熟的职业素养，这已经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啊。 听听所长说的，十好几年都没有案子可以办…… 机器没生锈，说明机器的质量真的很优秀，法医还有经验可谈，就说明这个法医也是个很有水平的法医。 法医不容易呢。 第一百六十章 挑肥拣瘦的法医 然而真要深究，哪个职业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程诚选择继续保持沉默，看着小女孩儿转过身去，动手在屏幕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之中划拉了好几下，然后后面的黑漆漆一片上就突然出现了很多文字。 ——是的，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很多，是真的很多的文字，这些文字的数量简直难以形容得多。 这还不是最后，最可怕的是，这些文字居然还带着不少血腥的配图——也是好在精神力形态下，程诚可以手动给自己把所有看起来会血肉模糊、或者恶心吧啦的东西全部打上模糊的“马赛克”，所以对于他的直接冲击倒是还能够被他接受。 就是一堆一堆的马赛克堆积在一起，让程诚开始有点儿心疼法医同志的眼睛了。 感觉这双眼睛又一次遭受到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这些在程诚眼中打满了马赛克的东西，在法医的眼里可是丝毫没有马赛克的存在的！ 但是等到程诚转眼去看法医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男人还是很敬业的。 首先，他一次性接受了这么多图片加文字资料也没有倒下，其次，他现在居然还在很是顽强地观察着屏幕上的文字内容，有没有在看图片程诚也不知道，不过能在这么多图片的左右夹击之下寻找文字的存在，然后聚精会神地看下去…… 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 甚至更可怕的是，程诚的精神力稍微离得近一点之后，还能听到来自于法医嘴里，似乎已经接近精神失常的念叨声……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中年妇女，四十岁回家途中遭遇了不知名伤害，在那之后直接失踪……” 他用自己的双手比划了一下之后，又摇了摇头：“这个也不是，四十岁左右确实是中年妇女的年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四十岁都是这个身高，像是这个中年妇女，目测身高应该不会超过一米七的样子，最多就是一米六五，所以说绝对不可能是这个人。” “哎，可惜没有细筛选的功能……” 他低声抱怨一句之后，似乎还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整个人又一次打起了精神。 “不过就算是没有细筛选功能，也可以安排一下筛选年龄，易玲……”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思考小女孩的序号，“唔，B27，你现在可以帮忙筛选出里面年龄超过三十岁……不，二十五岁以上、五十五岁一下这个年龄范围的失踪名单留下来，其他的可以直接先撤掉了。” 倒不是说别的，主要是小于二十五岁的话，骨头的质地不至于是现在这个状态，某种意义上说，这个还是很确定的。 至于五十五岁以上……这个年龄之后的失踪案件，先不说知情不报的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找出来了，也只能找到个例，完全没有任何参考性，而且这些年龄的人也和之下年龄的差别很大。 所以这两个选项确实是都能被筛选掉的。 屏幕中缩小到了角落里的小女孩自动放大了不少，变成之前的大小之后，又对着法医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背过身去，重复了刚才划拉的动作。 就是这个动作现在出现在一片马赛克之中，莫名带了那么一点血腥的氛围…… “好了。” 小女孩转过身来，报告一下任务完成，然后便再次变成了之前所在角落里的大小，把自己塞到了屏幕的角落里。 在法医把这个范围划出来之后，二次筛选之后留下的人数，瞬间就少了很多。 这也意味着马赛克的密集程度终于降下来不少，程诚终于能够让自己的视线直视那片屏幕了。 这片屏幕上此时已经没剩下几个人，甚至可以说，现在剩下来的人数，都快要到了说要数得清，就能够数清楚的程度。 程诚组织出来两根精神力细丝，给自己慢慢揉了两下“眼睛”。 ……当然，这个所谓的揉眼睛，其实没什么效果，就是起个心理作用，仅此而已。 而此时剩下的照片，至少能够看出来照片上面的人，四肢健全。 这么一来，程诚好歹有了点敢打开马赛克，直面图片真实面目的自信心。 “……还是有点多啊。” 法医一边这么抱怨着，一边开始念叨着数起屏幕上的图片——或者说失踪人数。 “这个年龄阶段按理来说应该是失踪人数最少的才正常，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揉动自己的头发。 说实话，法医长得还不错，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还真有几分撩人的意味。 如果说旁边有妹子在围观的话，肯定是一水的尖叫。 很可惜，这里除了程诚之外没有人，而程诚是个男性同志，他对于图片中的人数更感兴趣一点。 确实如法医所说，现在虽然少了一多半人，但是仔细地数过数目之后，程诚就知道现在的人数依然不下三位数……一个城市在六个月之内会出现这么个失踪人口，其实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现象。 而这座城市能够出现这个状况…… 很显然，这个所谓的海城，可能也是六十年前几个组织计划中的一部分。 虽然程诚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但还是为能够搞出这么多事儿的人存在而感到惊讶——这个能搞事儿的特征，又一次完美符合了这个部门摘取试用员工的某些特质。 不过好在法医同志的眼力没什么问题，所以他观察图片上人员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身高不对、体型差一点，但是泡过水之后其实还都差不多，所以应该也没什么差距……这个看起来倒是挺正好的，就是身上的肥肉太多了，要是按这个体型泡发了，恐怕现在看起来只会是更大型……” 法医皱着眉头：“那份文件给的也太不严谨了，光说是怎么怎么样，也不说清楚点，到底算是泡水里泡了多少天，光是简单的说个什么时间流速不一样，就直接糊弄过去了——哪里有这种说法？真的是，一看就不是在行的人弄的资料。” 程诚承认自己是个行外人的事实，毕竟他确实就是。 不过时间流速具体怎么样他也没有看——资料上那些文字光从数量上来看，就知道上面肯定写了时间流速的具体算法。 只可惜他实在没什么动手研究这东西的必要，所以后面的资料他根本也没看，直接就是把前面的总结出来，扯出来一个随便的原因之后，就把这份总结起来的资料扔到了法医的办公桌上。 虽然说就算是程诚仔细总结一下，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合适的、内行法医一眼就能看懂的资料吧…… “不过这种随便飞过来的资料，硬要保证真实性也不太好说……有就不错了，总比没得查起强点，只要所长到时候别揍我就成。” 法医瘪了瘪嘴，继续不抱希望地观看着资料。 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迫离开协查所 过去一整个中午、甚至又多过了半个下午之后，程诚总算是等到了法医的结果。 “……居然还真的有这么一个失踪人口，这里说还就是他的妻子上报的失踪，身高、体型、年份全部都能对的上，看来这份资料的猜测方向还真有可能。” 法医皱着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平整下来，与之相反，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就算是这样，也根本就查证不了那什么时间流速、还有小型空间啊。” 他犯愁犯到一半，索性把思考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但是案子都这么查了，总不能直接查一半就不管了吧？要查肯定是要查到最后的，要不……” 听法医说到一半，程诚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倒不是别的，主要是法医都下定决定要查下去了，那么到最后想要得到真相，肯定是个毫无疑问的事情了。 所以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等待了。 回到自己的躯壳之后，程诚总算是找到空余时间询问自己的引导员一件刚才就想知道的事情了。 “祺姐，在吗？” 答案是肯定的，程诚刚问出话去，还没过去两分钟，祺姐就给出了回复。 “在，我都说了最近几个世界一直在，那就是一直在。” “那问你个事儿，就是说，现在是新手世界过去之后，就没有随时知道自己的任务进度这个选项了吗？” “这个……你等等啊，新手世界过去之后就没有这个选项，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儿。” 她迟疑地停顿了两下，才继续说。 “唔，我们其实一直都没有这个给你直接看到任务进度的选项，也就是说，其实新手世界也是没有任务进度这个说法的——怎么，你是不是完成任务的时候，发现有任务进度条在线，完成任务更方便啊？” “……”程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毕竟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有个进度条的，这么骤然出现个进度都不给的…… “可能是有了这个进度条在，完成任务的时候可以更迅速？” 他也没敢直接说没有进度条的人生怎么样、怎么样，只是默默地找了个委婉的说法。 “那这个可以反映上去，到时候我们会做出统一修改……就是时间上可能要花费多一点，不过这个可以匿名报告。” “有什么快速报告的办法吗？”听这个匿名的说法，就知道肯定还有个报名字的会比这个更快。 “有，就是得实名举报——也不能说是举报，就是说报名字上去之后，上面会更快地派技术人员和实验人员来多查探几次，查探过之后，就肯定能解决问题了，而且也会及时加上这个功能。” 那么，很显然，为了早日使用能查看任务进度的插件，程诚选择了实名举报。 “可以了，我已经帮你报上去了，这还有什么事儿吗？” “所有事情都要自己探索？” 凌祺的声音疑惑了起来：“那肯定是全部要自己探索啊！要不然为什么这个部门会被叫做开荒……不是，咱们是探索新世界的先锋队、就是还没给起名字。” 行了，你已经暴露了，大姐，明明就是开荒队。 名字都还没起，就直接先招部长……程诚虽然很确定自己不一定能当得上部长，但是他能确定他要是当上部长了，到时候的心情一定相当绝望。 啥都没有，全都靠开荒，怪不得当时入职的时候什么也不跟他说清楚。 要是说清楚了，还真不一定会接这个烂摊子。 虽然说永生是个很好的入职福利，但是怕麻烦的人也是很多的。 默默和凌祺告别，结束了这一次的闲谈之后，程诚瘫在椅子上陷入了迷茫—— 想想一会儿又要被小姐姐们包围住，进行喂饭活动，程诚就觉着自己这一瞬间很是幸福，除了不能开口说话之外一切都是很完美。 就是不知道，这个继续在协查所住着的选择，是不是一个正确的方向。 程诚对此表示怀疑。 那就再过一个月做好决定，是不是要离开这里，找到新的突破口吧。 反正现在尸体已经解决了，不告而别之前再找一个清楚记忆缓存的插件，就能基本抹除掉自己来过的痕迹，再住一个月主要还是程诚对于这里美食的不舍之情在起到不可磨灭的作用。 果然，这些东西就是让人沉醉。 程诚张嘴接过刚坐下来的小姐姐投喂给他的西米露，继续了死瘫着的咸鱼生涯。 …… 一个月还没过去，刚过了不到十天，程诚就已经待不住了——倒不是别的事情，主要是协查所又遇到了突发案件，程诚没有忍住让自己的精神力跟着跑过去凑热闹，于是凑着凑着，最后直接变成了惊悚。 是真的惊悚，因为程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还会看到之前的狱友！ 甚至闹事的那个人，程诚还是很有印象的！ 这就麻烦大了——这些狱友们或多或少都是见过的，能给程诚留下印象的，至少也是他见过不少次的那部分。 这一部分人，肯定都知道程诚和这次大型越狱事件有关系…… 眼见着那哥们就要被抓进协查所里边，程诚当场就开始了慌得一批，甚至都没来得及先把其他人的记忆消除掉，就率先折腾起了匆忙逃跑的案发现场。 在不清理记忆的情况下，程诚想要伪造一个合适的离开理由，实在是太难。 首先就是小姐姐们给他安排的待遇实在太好了，让他没有什么跑路的理由，其次在各位协查所成员的眼里，他就是个偶然跑到了海边钓鱼的小萝莉，甚至由于经常给睡一个宿舍的小姐姐们表演一个响指换一身衣服的绝活儿，还得到了被当成芭比娃娃的新奇待遇。 虽然好像是有哪里怪怪的，不过待遇太好了，就让他现在只能就地伪装出一个被掳走的现场了。 让自己的精神力带上点黑礁石碎之后，看起来就像是直接被一阵黑风卷走——然后在房间里不能留下黑色的粉末避免穿帮，所以风从门外开始刮起来…… 程诚真的是操碎了心，才终于安排出来一个合适的案发现场。 另外，也多亏之前曾经出现过布置别的案发现场的工作，所以程诚这次尝试的真实度还是蛮成功的。 就是自己把自己绑走这个事情，真要说起来，其实还蛮羞耻的……这一点比较尴尬，但是除此之外，真的就没什么需要着急的了。 待在自己吹的黑凤里，程诚觉得还是蛮惬意的。 就是离开协查所之后想要找个合适的去处，着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啊。 应该去哪里比较合适呢？ 他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举报使人超快乐 离开协查所的程诚，越发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以后的苟且。 甚至可能还有以后去哪儿苟且…… 行吧，这辈子也就只剩下苟且了啊。 也多亏他这个人不用太担心一辈子过完，好歹也是有着永生buff的男人，自然是没必要担心这点小事情的。 一直飘在黑烟里边，完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毕竟想要让黑烟不显眼，着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所以说现在的程诚已经站在了黑烟下面，让黑烟带着空气走了，而他自己则是继续保持着这个看起来像是萝莉，实则是只正太的体型，走在了大街上。 飘走的黑烟正好就是他引走视线的幌子，毕竟显眼的东西一旦出来，就没人会注意一个从巷子里边跑出来的萝莉了。 程诚挠挠自己的长头发，一脸淡定地在大街上散步。 说来惭愧，他这好几天的功夫里，虽然一直没在同一个地方待着，但是一直都在小空间里面待着，唯一不在小空间、从那里出来的日子，还赖在协查所里面骗各路小姐姐们给他喂饭，也就是说，其实他根本也没有出过街。 有些尴尬。 现在这么一看大街，程诚才感觉到这个地方确实很荒凉——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荒凉，而是真的荒凉。 明明是修建的很规整的建筑物，但是整条大街上却没有一个人。 甚至看起来是人的程诚，也根本不是这个种族，所以说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那是确实一个人都没有的。 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程诚也摸不清楚原因，不过凭本能，他就感觉这地方可能很不同寻常。 毕竟协查所也是修建在街上的建筑物，协查所里面可是有人的，同理可得，其他的房子里面十有八九也是有人的，也就是说，按照一般来说建筑物里面有人、外面也应该有人在，才是正常现象。 程诚看看空空如也的街道，不自觉地在这个宽阔的环境中感受到了一点阴凉气。 还真的挺惊悚的。 他挠了挠头发，把自己的精神力导出来，开始悄无声息地让自己的精神力细丝侵入到门缝里面去——大概是察觉到精神力存在的设备还没有普及的缘故，这个举动并没有得到多少关注，甚至于所有的住户之中，没有一户出现不良反应。 侵入门缝里面，非法进入民居的精神力细丝们，都很成功地看到了人气的存在。 也不能算是人气旺盛吧，但是至少所有的建筑物立面都还是有普通居民存在的，而不是空荡荡的一片。 这么一来至少能说明，这里确实是正常的民居，可能是民居里面的人没有多少吧，不过硬要说的话，肯定都是有人的。 程诚越发好奇起来，为什么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件事情。 他慢慢踱步，脚步越发缓慢了下来，突然觉得这个气氛还挺不错的——至少这种情况下确实是完全杜绝了被注视这个选项，毕竟旁边是一个人也没有。 这种没有人的地方…… 环境好、空气好、氛围好，什么都好，除了不适合给程诚做任务，也不适合给所有人做任务之外，真的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程诚对此其实还是挺满意的，但是他要找主角，想想都知道主角不可能是一束花、一根草这种抽象生物，化形之后才成为主角的话，那又显得有点迟，那时候的花花草草化形版也不好说能不能成为主角…… 那么有什么封闭场所适合直接闯进去刷任务进度的吗？ 程诚思考了两秒钟，很快找到了一家总是有新气息流入进去的“麻将馆”。 是的，程诚是不会打麻将这个活计啦，但是不会还是可以学的嘛，所以说先混进去领一个能混入人群的证证，那之后再继续找主角，应该也还来得及。 他很快做好决定，把自己的身形隐去，变成纯粹的精神力之后，找到了这家麻将馆人气变化最多的地方。 站在这旁边之后，程诚才知道了大街上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人都没有这种尴尬的场面—— 不是别的，主要是地下的这个通道，可比上面要高端多了，程诚随便往里面望了一眼的功夫，就看到了里面令人心驰神往的画面，顿时感觉一阵儿难过。 行吧，敢情他跟小姐姐们在宿舍里睡了这么久，最后居然连她们会从这里上下班都不知道！ 真的是妄为贴心小棉袄了。 程诚默默地给自己捏了一个障眼法，然后边做一个成年人的样子混入了从麻将馆往出走的人流之中，成为了地下街道之中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就是非常平凡的一个路人。 除了现在变成的高度让他实在有点扎心，有点不习惯之外，其他都还是挺合适的。 这条地下街道，完全没有任何建在地下的感觉——甚至这条街道的装修比地上的那一条还要宽阔，也不知道是怎么攻克的技术难题，但是可以说这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发明了。 就是把地方弄出来之后，直接荒废了地上面的这部分，实在是有点浪费了。 现在这个样子走在街上完全不打眼，就算是程诚毫无目的地，其实就是在瞎逛，但是大街上和他一样显然是无业游民的青年非常多，数目上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分母而已。 然后，接下来应该干点儿什么呢…… 程诚陷入了沉默，然后一边踱步，一边陷入了选择障碍之中。 他实在是没有什么适合去干的事情，毕竟一个日常无业的人员，真有什么事情要做才是奇怪的，无业人员真的还是对于什么也不干的无所事事更熟练些。 就是现在不找个事情干，就没有目标——世界这么大，先定一个合适的方向去找主角反而很必要。 想到这里，他干脆开始呼唤前辈，试图再次做出对任务机制查缺补漏的提议。 “祺姐，问你个事儿，咱们做任务都不给标个具体点方向的吗？” “对啊……以后你问问题就这么直接问，别问我在不在，按照你现在这个考核效率，我估计到后面就可以直接去只管另一边的一个了。唔，具体方向这个问题，之前不都跟你说过实话了吗？” ……讲真的，你们人数这么多一个组织，这么说的实话其实真的不像是实话。 相反，所谓的刚开始兴办业务，所以人手不多、甚至管理员才刚开始选拔的事情，这个说法似乎是挺真实的，但是放出去说这谁信啊？ 随便开办一个什么店铺，都要先做好完全准备再去开店，这么多人手、这么大一个部门开办之前居然根本不商量一下，说办就办，办完了才考虑管理员、人手管理、甚至员工培训…… 真的是多亏后台够硬，后面站了一堆的神明，不然再怎么着，也得是个强行关门的生意。 “……那个，这事儿也能给报上去吗？” 程诚终于还是决定自己头铁一把，做第一个踊跃上报的人。 他其实觉得，之前所有的情况都没有改进，其实主要是因为其他员工都被神明这个过于可怕的头衔给镇住了，没敢上报上去，最后才会出现现在这种错漏百出、还在顽强坚持的这个模式。 “能报……说起来，自从你知道了有这个向上反映的功能之后，这边这组员工的工作量都是激增，甚至连带着研发组也是工作量急速加大……哎，我也懒得转告了，下次再有这个事情要向上面报，你直接和其他功能一样、心里边默念举报就行，都是一个流程的。” 都是一个流程、又是因为什么，程诚已经很懂了。 程序组肯定是个闲散的组别——当然，其他组别估计也和这个组别一样的闲散。 大概是永生这两个字的特殊魔力也说不定？ 他一边这么嘟囔着，一边回归现实，继续看着地下大街街边上的各种美食发呆——说是发呆也不尽然，其实程诚更多时候都在流口水。 其实被小姐姐投喂的十多天以来，程诚的生活过的还是蛮幸福的，人家小姐姐们什么也没有短了他。 甚至街上的食品其实经常会出现在程诚的嘴边。 但是看到一堆美食的集中聚集地的时候，程诚还是忍不住得到了更多的食欲，他很快就控制不住自己，打开积分商店划拉到最下面，找到那个贴在最后面的选项，点了上去。 也许是大佬们很不推荐这个用积分换货币的选项，所以用神力积分兑换小世界货币的选项，被压在了积分商店的最后一名，压到了这里之后，其实销量也并没出现什么减少的情况，相反，可能是对于最底端最后一名的好奇心吧，这个选项的销量还是蛮高一个的。 大概也有很多同僚，出现过和程诚很类似的情况，他们可能是收到了各式各样的诱惑才会做出这个决定，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些选择都不约而同地推动了这项商品的销量。 甚至最可怕的是，商品的左上角还标注了一个商店最热…… 果然，喜欢享受生活的大佬，人数还是挺多的。 就像是现在的程诚一样，都很有闲情逸致——或者说他们也有不知名的原因？ 程诚反正是更相信浑水摸鱼的那个选项。 他思考了不到两秒钟之后，一脸扎心地打开了自己的钱包。 钱包属于变身时候的附带物品，并没有花费多少精力，所以设置得还是很简陋的——个积分换到的钱财从这里边取出来。 这里面包含了些什么呢……一张几乎相当于不限额的巨额黑卡，还有把钱包装得鼓鼓囊囊的现金。 两样东西的价值到底有多高？ 反正程诚是只取出来一张大额钞票，就成功买下了整条相当于夜店的地下大街上，四五家店铺的好几样美食，由于两只手有点拎不住东西，所以他索性用买吃的剩下的钱，成功在这旁边的一家小旅馆里开了一间钟点房。 物价是真的便宜——贪图享受的成本实在是有点低。 程诚一想起之前不知道凌祺还是凌贰曾经说过的、刚开局就给发五个积分的福利，顿时觉得堕落到美食怀抱里面的成本实在是很低。 刚开局就给了堕落的资本，这波不行啊…… 他花了两秒钟思索，然后毫不犹豫地默念了举报，把刚才的想法原模原样的全写了上去，组织了两下语言，之后才瘫倒在床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就是一觉睡出去 程诚也是万万没想到，他瘫在床上醒来之后，再一次出来，就发现自己此时已经不是一个人形——树木化成人形那种的形状，而变成了之前在世界之涧经常出现的那个雾状气体。 果然，往旁边一看，现在已经走出了之前的世界，又到了这个往旁边一看就是无垠星空的地方。 程诚自己对于这个地方还是很喜欢的，毕竟在这里的所有经历都没什么燃烧脑细胞的功夫，这里说是个完整的咸鱼地带，还真就是这么个地带了。 如果说现在他的心里没有放着一堆问号的话，现在程诚感觉应该还是蛮不错的。 只可惜这些问号实在是拉低了他的期待值，现在程诚开始感觉自己不太好了——上个世界出现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程诚光是淡定的思考，根本无法想清楚这个问题，于是纠结了半天之后，他成功得到了更多的疑问，所以这会儿站在这里，程诚直接就杜绝了自己想办法的选项，把期待的目光投注给了准确出现在他对面的凌祺。 现在的凌祺是正常大小，至少在程诚自己的视线之中是个非常正常的大小。 这基本上就相当于是正常大小了吧？ 当然，相比起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更重要的还是另一件事情。 “祺姐，上个世界的资料能给我一下吗？” 程诚真的觉得自己除了站在狱友们身后，给他们越狱的武力支持、以及部分技术支持之外什么也没干，甚至最后一段时间随便的混吃混喝，这点儿功夫就完成了任务，实在是个难以让他理解的事情。 不看看资料，他真的就要出现被自己的疑问憋死这种憋屈的死法了。 “每个世界的资料在世界结束之后，都不是什么秘密——其实吧，主要是每个世界结束之后，世界意识都会重新组合自己的世界观，也就是说，完成这一次任务之后，以前曾经出现过的所有经验，重来的时候就全都不一样了……” 也就是说这点经验，其实只管一次的，也就能完成一下答疑解惑这个作用，其他时候就没用了。 这就搞得程诚有点无语。 “不是，姐，这种事情都会直接说出来的吗？” 这种明显的弊端，不应该藏起来别被知道的吗？更有甚者，正常情况应该是啥也不说，直接让员工自己瞎折腾才对。 “无所谓说不说出来啊，因为进行到后面，一旦出现了选择创造世界一路，学会了动手折腾世界里面的各种场景之后，这些谁都知道了，所以说早知道晚知道其实也没多少区别吧？” 这就……有点太佛系了。 不过就算是这个世界之后会进行改动，也不影响现在的程诚就是对之前发生的事情非常好奇的本质。 何止是一般的好奇——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惊讶。 这点好奇心他还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 “……呐，资料权在这里了。” 凌祺挠了挠头，然后从旁边的黑色裂缝条里抽出了一沓熟悉的A4纸大小资料，默默递给了程诚。 程诚目前这个雾气形状实在不是很适合弄出一只手来接资料，所以他思虑过后，资料是他变成线条之后接住、又放到了石台子上的。 这个遍地石台的地方，实在是不缺这么一个放资料的平台。 “既然你要看资料，那么我先走了，好久没去那边……嗯，等我回来应该正好能给你找个合适的身份去下个世界什么的，对了，主要是为了你之前担心的天籁之音副作用不出现，下个世界你的角色暂时不用担心不小心说出话来了。” ……程诚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给他挑个非人的身份也就算了，总不能直接给他一个哑巴身份吧？ 还真挺有可能的样子…… 不过凌祺说罢话之后，直接撕开一道空间裂缝，说走人就又走人了，于是也没有给程诚反驳她的机会，故而程诚也没有继续反驳的意思，而是直接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手头的资料上。 翻开第一页，程诚就开始有点茫然了。 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这里的世界类型标注——世界类型居然是中武+中科+低魔…… 这是不是和之前所说的大类别有点不一样？ 程诚现在还记得，凌祺跟他说过，这个世界本来是中武中间的级别，因为他的级别不够，所以强行压制了世界等级……说好的只有低武巅峰呢？这还带着这么多的科技和魔法要素怎么算的！ 他开始搞不清楚这个神奇的任务世界了。 也好在这个任务世界，被取缔也就是那么一阵儿的功夫，他是最后一个被这逻辑茶毒的人。 再往后面翻页，很快程诚就发现，这个世界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些…… 因为世界背景的现代版介绍，都是要从六十几年前、七十几年前开始的，光是看看这些个东西，程诚就能轻易地判断出来这里的背景他有点理解不来。 不过问题还没有解决，果然还是得硬着头皮往下看。 这个世界有两个主要的国家——由于整个世界空间结构较不稳定的缘故，所以两个国家的领土也都存在除去大块儿的、在整片大陆上的之外，领地边缘的部分很多个零零散散的空间这种情况。 由于这个领土的零碎问题，导致领导起义的人很成功地就从几个小空间之中游窜，领导了不小的班底。 而这之后，联合国变成了联盟，整块儿那部分的领土也出现了四分五裂的情况，修建地下街道的行为逐渐变得常见，之后就是越来越熟练的联合…… 作为联合国死对头一方的联邦，则是理所当然地派出了一打又一打的卧底，那个程诚所见到的中年男人，只是其中很普遍的一个，而他的身份还不算是保密性很高，因为还有打入到了更高层的卧底，甚至说现在的联合国，很大一部分都是联邦的卧底了。 更可怕的是，联合国自以为最核心的科技成果，也就是程诚所见过的易玲女皇，那小女孩…… 也是联邦一方的卧底！这就是为什么对着程诚说话的时候，觉得程诚没醒的时候，会说过为了联邦这些话的原因——而明面上，她还是实验所的核心。 联合国正是在试图以科技为核心，把所谓的武力全部剖析出来，然后淘汰武者这个游离于大部分人之外的边缘群体…… 程诚之前所猜的，武圣未死的事情，难以想象，确实也猜对了。 因为这个武圣真的被抓起来，变成了监狱或者其他地方，放“雷鸣”这个垃圾技能的时候，用于抽取能量的能源体……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奇的关键词们 这还真是个难以想象的事情。 联邦那一边却是个非常尚武的风气，于是两相综合之后，这两个国度经常会出现正面冲突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至于监狱和它所在的空间，其实也只是两个国度互相冲突的一部分体现…… 除了这部分矛盾显得很突然之外，没有别的不正常的地方，甚至可以说，这些矛盾都是一些正常冲突，两者势力的互相倾轧，也是一部分具体体现，仅此而已。 不过如果这些都只是两者势力的互相倾轧，那么为什么又会出现那么多的冤假错案？ 监狱里的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吗？还是他们确实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误、还有那些朝令夕改说变就变的新条例，又是些什么东西？ 程诚抱着这个疑问，继续往下看资料。 资料很快解答了他的疑问。 所谓的新条例，其实很大一部分并不是出自联合国本身，而是来自于联邦埋在联合国的卧底们发出去的条例——这个所谓的条例，是联合国一直也没有取缔的事情，而能够下发条例的人又没有做特殊规定，于是到了最后，朝令夕改，其实就是联邦先动用卧底更改条例，然后联合国再重修修正回来。 自然，在这过程之中，使用各种手段，为了对付看不顺眼的人去更改条例的权势人家……自然也是有的。 而那些在条例施行期间被抓进去的，其实也不一定都是好人……或多或少有些冤假错案，但是联合国风雨飘摇，对付来自于联邦的那些人还都来不及呢，怎么能做得到不冤枉人呢？ 于是，冤假错案也就一直堆积在了那里…… 甚至这其中还有联邦一方，为了让联合国失去民心所出的不少力气，可以说是用心良苦了。 而最优秀的事实莫过于，真的有很多民众对联合国一方失去了信心…… 原来还能这样啊。 程诚把这个办法记下来，然后把资料放在那里，让自己默默地瘫成了之前一团雾气的形状。 脑细胞用完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休息会儿。 …… 大概是在星空之中，看出时间的变化很难，所以等到程诚自然醒之后，也没看到周围的景色有什么变化——甚至感觉和他睡着之前一样，就是他睡着的时候周围没人，现在凌祺已经又顶着黑眼圈儿回来了。 程诚真的是每次都很好奇凌祺黑眼圈的来历，但是每次又都不好问出口，所以他话头一转，问了另外的事情。 “祺姐，那边的那个……”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另一个被安放在凌祺手头下的同僚，“同期现在怎么样了？” 程诚觉着，他自己都已经完成四个任务世界了，同期再怎么着也应该完成一次了吧？ 要是能被追上就更好了，这样有点动力，程诚能保证自己不要咸鱼得太早。 “你的同期……唔，是说我手头带着的另一个新人吗？” 好在凌祺揉了揉眼睛之后，还是强行反应了过来。 “是，想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程诚想了解一下同期的生活……这样好歹可以比对一下，看一看自己的情况到底算不算是正常情况。 “……唔，说实话，它现在不怎么样。”凌祺挠了挠头发，又打了个哈欠，“之前不是跟你说，它对第一个世界好像有点过敏吗？整个世界的空气构成对他的生命形态来说是有毒的，但是它又不放弃自己的生命形态，非要保持那个生命形态，我也没办法，就给它申请了，然后通过之后，一直在第一个世界外围感受自己的生命形态和空气怎么兼容这个问题……” 该不会现在都还没完成这个事儿吧？ 这意外事故未免也有点儿多哈。 “也就是说，别说接触主角了，它首先得融入世界……我把地址给它了，慢慢研究吧，正好等我带完你了，再转过头去带它……估计还挺来得及。” 行吧，保持自己的生命形态。 真是个有想法的少年。 既然同期那边是没什么好问的了，接下来就该到了考虑一下自己的时候。 比如说下个世界到底给他安排了什么身体——程诚觉得自己应该先练一下捏脸什么的，好歹到时候脸不要太难看。 “……那个，我能在进入世界之前先学一下捏脸吗？” 程诚自己也对那个随便一下就能扔去鬼屋吓人的造型非常不满意，但是相比起那个造型、他总不能没有造型，下个世界是安排好身体了，但是又不是只有下个世界，还有下下个世界呢！ 为了自己的形象勉强能看，别给吓着小朋友，程诚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世界之涧学一下这个新技能。 他思考了两分钟，然后对凌祺提出了这个要求。 说实话，他已经有很多东西都直接略过不学了……现在要是捏脸也不学，老是租赁现成的身体，虽然说是很方便、也很简单，但是讲真的这个办法花销肯定很大啊！ 虽然现在他账户上还有凌祺赔给的不少积分，但是花着花着就没了，那也过于尴尬了。 程诚自己是不能接受这一点的。 “学吧，反正也不会花多少时间……” 凌祺叹了口气，感觉这是个很有追求的好员工——不过想想看，有这么个敬业的手下在，她说不准带人会更快，能快点跑路也说不定？ 那肯定得是件好事儿。 于是凌祺不光同意了这个要求，还自己动手现场买了一个时间倍速道具。 在程诚开始练习捏脸之后，她直接把整团雾气全部罩了进去，然后使劲儿摇晃了两下——再次打开的时候，直接从这个蛋形的道具里飘出来一个大众脸。 嗯，看来是成功了…… “对了，这个世界你还是选择之前的三个方向、要关键词吗？” 凌祺突然想起了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这个正常情况下本应该是进入世界之前就问的，不过因为她业务实在不熟练的关系，所以才会出现上次进了世界、程诚开口问话，她才想起来的事情。 “对。” 刚学好捏脸的程诚一脸沉思，回忆了一下之前选择的关键词方向……武力值、未来目标、秘密。 这三个选择应该还是很能打的吧，至少能确定不少东西。 至少，有关键词还是比没有要好不少的。 “三个方向各要一个关键词。” “……唔，武力值、半圣，未来目标、飞到塔顶，秘密、不吃生肉。” 第一百六十五章 所以我是小龙神？ 程诚听到这几个关键词之后，还没来得及摆个一脸懵逼的表情，就直接被扔进了小世界内。 这次和上一次在旁边围观的视角不一样，他刚进来就是一个已经附到了载体上面的情况，目前别的感觉还没有，首先就是肚子非常疼——然后别的感觉全都跟自动屏蔽了一样，感觉不到。 不过好在疼痛对现在的程诚来说，已经没剩下多少影响力了，所以现在的情况倒还是可以接受的。 忍受着疼痛，程诚第一反应就先往下看向了自己身体——于是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惨白色。 是的，是第三个世界曾经看过的、和白骨夫人的骨头差不多少的颜色，这颜色看起来比那个颜色还要惨烈一点，除此之外，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继续观察的价值了。 发现自己是一具不明生物的骨架子之后，程诚还是挺冷静的。 毕竟他已经是当过白骨精腿骨的人了，再怎么糟糕，也不至于出现更糟糕的情况——而且当腿骨的时候不也过去了吗？总会越过越好的不是，所以他就没必要过多的担心了。 之后就产生了第二个疑问。 既然都已经是个白骨架子的形式了，那么现在为什么还会出现腹部疼痛的提醒？这个疼痛感还真挺厉害的，比起之前出现过的任何一次疼痛都要严重不少的样子。 疼得程诚甚至有点想变出只手来现场学个抽烟冷静一下。 疼痛使人清醒，现在的程诚就维持着一个难得很冷静的状态，开始等待接下来会过来这里的第一波消息提供点。 他自然不是毫无目的性的徒劳等待——会等待其实更主要是因为这里的装修。 目前身体所待着的地方并不是个房间，而是一个类似露天广场、但是被围住了周围的地方，这地方旁边的柱子都修建的非常粗壮、但是在这之余又不失精致，能把目测至少直径有两三米的大号柱子弄得这么精致，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个地方非常重要，否则又不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在这种地方被藏起来的一具骨架，会是一具普通骨架吗？ 十有八九肯定不是啊！ 所以程诚很快就放宽心态，开始静静等待。 由于他转了两下头之后，成功确定了四下无人的事实，所以程诚最终把发呆的视线望向了天空——说实话，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种族，所以有点好奇是真的。 不过天空很澄净，给了程诚不少继续发呆的动力，于是他干脆仔细地发起呆来。 直到天色由明变暗、然后再次由暗变明，程诚才开始感觉沉不住气。 该不会没人吧？ 还是维持沉默的方针有问题？ 他正准备让自己制造点什么声音，让人过来理他一下的时候，却看到了天空中向这边飞来的两道金光——确实是黄金的颜色，看起来都很值钱那种。 两道金光落到了这个露天广场之后，变成了两个人的样子。 只不过在程诚的视线之中，这两个人更像是小不点，而不像是人的大小，但是程诚稍微一想之前凌祺的话中，给他找的非人生物躯壳，就知道这两个确实是正常人大小没错。 那么他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程诚越发茫然起来。 不过出于之前的提示，他现在还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哑巴，所以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发出声音都显得有点儿勉强了。 好在来人很懂行，这两个人向下一鞠躬，一个巨大的声音就在程诚的耳边响了起来。 “小龙神大人，今天感觉怎么样？” 程诚勉强能听出这两人话语之中的关心，就是……现在这个物种让他有点不能平静。 为啥要给他个骨龙的身份？ 这既然都让他当龙了，不是干脆给条活龙的身份算了吗？ 程诚一时之间没想到要联系关键词来推断自己现在的身份，于是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站在下面的两个人没得到它的回复，于是索性两人自顾自地讨论了起来。 “这位小龙神真的没问题吗？” “有问题你还能怎么办？大龙神说飞升就飞升了，咱们总不能真的不管它的孩子吧……就算是小龙身得了怪病，半圣的级别也是放在那里的，可没人能动得了它。” “你一说这怪病，我就特别弄不清楚……大龙神那么正常的龙，为什么它的孩子会得这么奇怪的病啊。” “……你好歹也是红衣大主教了，大龙神庇护教会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至于会害我们的，就算是得了怪病，人家小龙神照样是能继续庇护教会的半圣。” “教皇大人，我觉着咱们就算是每天来给小龙神祈福，这也不一定能让它恢复正常啊……” “那也得祈福！大龙神庇护教廷度过了整个教会战争时期，这份恩情，大龙神已经是飞升了，在那之后再也还不上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们要对小龙神好点……真的，你在这么说下去，下次祈福就不必带你了。” 较为年老的那个人非常生气，甚至动手锤了说这句话的另一个人。 年轻些的那个人面上不显什么，但是很显然，看他的意思，应该是对此没什么感觉的。 于是年老者索性大手一挥：“此处有小龙神见证，正好又是在圣殿上……还有圣柱正在旁观，圣主在上，剥夺索力·瓦特加红衣大主教的法袍，以及其大魔法师巅峰的法力，自此之后，此人将不得在任何一座教会承认的机构下得到工作！” 呃，这下子…… 现在这个身份怕不是还挺高的？ 程诚一边好奇，一边看着教皇挥过手之后，落下来的三四道白晃晃的光线，感觉自己有点对不住这个被现场剥夺一切的红衣大主教——主要是他以前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因此还真的挺新奇的。 从没见识过这种大场面的程诚，眼睁睁地看着之前还是一身红衣、有红衣大主教职位的中年男人身上的红袍自燃起来之后消失，只剩下一身肃静白衣，然后一脸失魂落魄地直接被突然出现的其他白光直接晃走——感觉这场面确实很西幻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受到了一个严肃组织的纪律性。 程诚继续保持着沉默，直到那个被称作教皇的年老生物凭空飞起，站在他的肩膀上位置，程诚看不到他的时候，才开始有点茫然。 这是要说什么悄悄话的节奏吗？ 他一边好奇，一边迅速竖起了耳朵。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假装去外面治病 教皇站在这里之后，程诚成功以另一个方式听到了他的声音。 这声音和之前凌祺的方式类似，直接是响起在他的脑阔的，不过相比起之前凌祺平稳的声线，教皇这个声线虽然没什么不平稳，但是两者的精神连接却好像很不稳定一样，教皇说一句话一共十个字，都得有八个字在颤音。 “……小龙神大人，请您务必和您的母亲一样，一如既往地庇护教会吧。”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有很多的教会新人，都对于两位龙神失去了尊敬——在您的父亲古龙神彻底没有消息之后，一直如此，小龙神大人，我们相信您能够回到正常状态，至少把那些心怀不敬的小人赶出教会去。” 断断续续的听完教皇的话，程诚只感觉自己听了很多说教，有点昏昏欲睡，但是看着他走人，又感觉好像哪里非常不对…… “先别走！” 程诚情急之下，迅速暴露了自己用精神交流的技能，不过好歹教皇很给面子，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停了下来——本来都已经腾空的脚步，又一次落到了程诚的肩膀上。 “小龙神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程诚第一反应是想要只说自己要出去的事情，毕竟他得去找主角。 不过想想这个理由不能直说，所以他很快改变说辞。 “我得出去一下，我的病最近好像更严重了。”反正现在是只有不知名怪病的骨龙，可以随便瞎扯，“如果能出去找到办法解决怪病，就没必要继续麻烦诸位了。” 他其实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怪病是什么，但是想想也知道，在一个地方死待着，再怎么好治的病找不到医生，也一样治不了，所以说这个理由勉强就能说得通——现在的身份让他应该能省下来一点积分，直接跟教皇说，直接从教会手头上领点资金什么的，整个任务过程就非常够用了不是？ 抱着这个想法，程诚还是果断地直接跟教皇坦白了自己的打算。 “……真的没问题吗？”教皇还是有点担心，“小龙神大人，您需要我们做出什么准备吗？” 程诚思考了两秒钟，然后熟练地用和之前差不多的方式在自己现在的脑袋里找到了一个无主之地，用这片地方给自己捏了一张非常大众的脸，做了一个差不多像是个人的能量化身。 这和之前当树精的时候，化形的步骤基本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里是个无主之地，所以化形得自己解决。 把原身扔在原地，程诚使用自己的精神力身体，同样落在了自己肩膀上，正好还站在教皇的对面。 “这样出去就行。”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化形身体，感觉这么着教皇肯定得同意。 如程诚所料，教皇很快就点头把程诚出去的事情同意了下来。 得到教皇的同意之后，教皇甚至还抬手抓住程诚的手臂，直接把他带离了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两个人并没有落在所谓的教会教廷，而是落到了城外。 这座城市的城墙看起来很是厚重，当然，重点不是城墙有多厚，重点在于从城门进出的人数。 这绝对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光是从进出城门的人数就能看出来。 “……小龙神大人，出去一定要用化名……”教皇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个戒指来，“这里面有不少货币，应该足够您玩不少时日了，您千万别把东西全扔了，要不然到时候找不到人，我是负责不了的。” 程诚接过戒指，默默点头。 被知道在哪里待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他现在对于整个地图都不明确，所以有人随时注意他有没有跑太远还是挺必要的。 虽然知道这个戒指上面十有八九还带了个定位仪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嘛，带着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就假装不知道，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更合适些。 教皇吩咐完之后，变成一道光就消失在了这里，把程诚留在了原地，似乎对程诚很是放心。 当然，这只是个表象。 程诚目送他远去之后，看向了城门。 有人在收进城费用——程诚知道刚才拿到的戒指里面，肯定有足够他折腾的货币，进个城肯定不在话下，但是他并不想交钱进城，相反，他今天想要直接从这里进去，不交钱那种。 说不准可以尝试一下？ 程诚思索了两秒钟，然后直接准备闯进去。 然后他成功失败了——这还没碰到大门口，他就被人家拦了下来，用的还是看起来打磨得就相当锋利的剑。 细长的剑身泛着寒光，程诚完全没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这把剑走过去，不过介于他现在的身体其实是能量介质的，所以说其实直接顶着剑直接过去，也不会受伤吧……但是这么直接过去，肯定就不符合假装普通人摸鱼这个概念了啊。 为了继续假装一个合适的普通人，程诚丝毫没有自觉地停了下来，然后递出了货币。 前面程诚已经比对过之前几个人手上的货币——进城只用了三四个货币，也就是说其实不需要多少货币进城，可能这只是走个过场这样？ 他一边沉思，一边手头上的货币被递了回来。 “请出示您的挂牌。” 守门的侍卫对他说的话和对前面人说的话完全不一样，显然，直接闯关和老老实实缴费进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唔，挂牌……” 程诚保持住面无表情的状态，相当严肃地在教皇递给他的那个戒指里翻找了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戒指里什么都有的范围里，包括所谓的挂牌——甚至这个挂牌看起来还挺华丽的，就程诚感觉，这应该得是之前当场被祭天了的红衣大主教的牌子。 他把牌子翻找出来，正打算要递给守卫，守卫就一脸惶诚惶恐地半跪下来。 “抱歉，属下不知道是红衣大主教大人当面，冲撞了大人！属下向您道歉！恳求大人原谅属下！” 一连三个感叹句，听起来这孩子是真的吓了一跳。 当然程诚不是什么红衣大主教的啦，但是作为一个假装大人物非常熟练的人，现在拿出那个派头来随便哄哄这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程诚当即背过手去，一脸淡定地让自己单手拿着挂牌走进了城门。 随后，便是熟练地震惊一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与众不同的存在 他所震惊的不是别的事情，主要是一眼望去，看到的场面实在是很让人无语——城门直对着的这条街道上，居然零零散散地铺满了小商贩，这些和教会这两个高大上字眼完全扯不上关系的小人物，居然看起来表情还都非常安逸……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甚至连抓小偷的声音都不绝于耳，可以见得，这个城市的繁华程度。 一般来说，按照寻找主角要找个目的地的思路，程诚应该选择一个符合繁华这个形容词的去处——然而这座城市里，那个地方显然叫做教会，十有八九就是教会的教廷。 所以说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选项，决定去寻找另外一个与之相反的地方…… 黑市！ 一般来说，这个地方也应该每个地方都有一处的，这么一座繁华的城市里，也绝对没有缺了这个黑暗一角组成的理由，很快，程诚就选择了和之前类似，放出精神力到处找的办法。 精神力离体寻找合适方向的同时，程诚目前的能量状身体也没有闲着，两边都开始了懒散的“散步”。 身体的这一边离得越来越近，靠近小商贩们的同时，正常食物的香气飘了起来——顺便提醒了一下程诚自己现在的能量状身体无法享受美食的事实。 他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睛，索性绕过小商贩们叫卖的身影，走向了小巷。 小巷深处都是民居的大门和小门，遍布了居民生活痕迹的同时，这个地方也很有生活气息，大概是很多居民现在都不在家吧，紧闭上的大小门扉更多些，人影更少些，这里的气息也没有商贩遍布的地点那么重的食物香气，成功给了程诚一个喘息的机会。 让躯壳继续在这里踱步，转眼看向精神力的方向，那边的状况倒是比这一边要顺利不少。 黑市的入口，程诚只是随便跟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母亲寻找了两分钟，就跟在她身后找到了地方——人口贸易市场的位置看起来居然一点也不显眼，在大门口上还挂着个明晃晃的赌场招牌，看起来确实是个非常不符合教会这个主题的地点。 看着母亲把自己的孩子卖掉，程诚终于还是没有直接显出身形救下这个孩子。 倒不是他没有同情心，主要原因是，之前已经知道了每个世界的数据会在他离开之后清空的事情，现在继续做好事，在他离开的时候也根本不会留下痕迹来——那么留下自己名声的意义又在哪里？ 孩子似乎是无辜的，但是世界有轮回，现在是个无辜的孩子，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真的不好说清楚的事情。 所以程诚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看着他被关在笼子里之后，默默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到处弥漫着贫穷气息的人口贸易市场。 程诚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些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样一个法外之地——毕竟语言总是苍白无力的，在有教会的城市都这么猖狂，那么在没有教会的地方，这种法外之地会不会更猖獗，这几乎是不必去思考的事情。 黑暗之地，真的很多、又很大啊…… 就是不知道，真正的黑暗是什么样的了——程诚至今还是对那个被列在积分商店前面的黑暗之神召唤玉筒感到很好奇。 如果光明与黑暗是一样必不可少的，那么黑暗占据主导的地方应该是什么样的场面呢？ 他越发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耳边很快传来了凌祺的声音。 “嗯，满足你的要求，咱们下个世界就找个黑暗意识占主导的地方，看看你能不能深刻理解一下光明和黑暗对立的真正含义。当然，理解不了也无所谓，毕竟你要应聘的职务其实和这两个概念没什么关系，咱们就继续保持现状，慢一点完成任务其实也无所谓。” ……行吧，人性化组织。 程诚最近已经很习惯来自组织的关怀了。 这大概是组织对于培养管理人员还算重视？他一边好奇，一边继续观察这个地方，没有回答凌祺的话——不是不尊重前辈之类的，主要这是个单纯的单向通知，实在是没什么回答的必要。 这个人口贸易市场，和这个城市其他地方光明又带着点高大上的氛围完全不同。 整个城市的地上部分，全部都建设成了金碧辉煌的样式，哪怕是这块儿地下交易场所的地上部分，那个挂着赌场招牌、显然是个违规建筑物的地方也一样很有金光闪闪的意思。 而这块位于地下的人口贸易市场，整个色调却是非常昏暗的，如果没有墙壁上经常出现的那些壁灯，这里铁定是个黑乎乎的地方。 这依然不是最明显的对比所在。 最为明显的对比莫过于地上归类分明的垃圾、干净整洁的街道，地下的垃圾归类倒还好些、街道上却像是泼了什么神奇的东西，整条街道都泛着一种诡异的黑光。 如此也就罢了，地上的精神状态和地下的对比也是非常明显，地下被交易的人口们，脸上的表情全部都是麻木的，没有一个鲜活的…… 等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程诚居然成功从这些被交易的人口们之中找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不管在哪里，一般而言与众不同的存在都意味着这个人绝对是主角…… 那还等什么，先把他揪出来放在那里啊！ 程诚立马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形成一个人形，从地下街道的角落里捡起来一件被遗落下来的黑袍往身上一罩之后，程诚就用这道精神力假装成人类，飘向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所在的方向。 与众不同的那个疑似主角的家伙，正是一个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小孩儿，那小孩长相不能算多好看，甚至因为头顶的半边疤痕，还挺丑的一个小孩儿，但是他和这里的大部分人肤色都差不多，这就导致了虽然有那么一点特征放在那里，真要去找这个人还是有点难度。 精神力一下把人从人海之中揪出来，主要是因为精神力的发散排查方式和集中排查方式不一样，发散出去精神力排查，一下似乎是只看了一个人，实际上却是一下看了十几个人。 他现在也只能确定那个疑似主角的小孩大概方位…… 程诚有点头疼，毕竟他这个人还是有点排斥从人海之中找人这个活动的。 不过想要做一件事情，很快就能想出合适的办法来——现在的程诚就是这个状态，他已经是想出合适的办法了。 “如果说，精神力集中之后只知道那里的大概位置，那么大可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如何安置手下呢 程诚眼睛一亮，弄出来一个镂空的形体，让斗篷靠近那个方向的同时，又用另一部分回归到一开始状态的精神力变成了一张细密的大网，把不确定的区域内，所有人全部都罩在了这张大网下面。 在这之后，让自己的精神力变成几个符文的形状，让这里的时间暂时停滞下来。 被罩在其中的所有人身上，也全都出现了类似形状的符文——果然，在这之中有一个颜色异常显眼的金色符文！ 程诚的猜测完全没错，那个偶然瞧见的、与众不同的家伙，显然就是一个主角了。 然而找到符文，确定了主角在这里，也没有直接抢的道理。 不过既然这里是人口贸易市场，那么主角十有八九也在这个可以被“贸易”的范围以内，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确定了。 去跟人贩子手上抢到主角？不，现在要做的是，找到抓着主角的人贩子是哪个人，然后…… 从这个人手上买到所有人口，在那之后，就可以开始和主角接触了——至于和主角是怎么个接触法，这个程诚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相比起其他事情，果然还是先把主角抓在自己手里，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才让人比较放心。 不过好歹还是个手上只有钱的人，除了重量和人员的来去之外，其实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大不了就是全部都买下来呗！ 精神力很快动员起来，找到了身高一米六左右，在人群中丑的甚是有点显眼的人贩子——这个矮胖矮胖的家伙，虽然看起来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但是实际上他的表情非常凶戾。 光是在他旁边的其他表情非常瑟缩的人，程诚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人贩子。 毕竟只有人贩子，才会被其他商品所惧怕。 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一溜烟飘到了人贩子的旁边，递过去一个黑色的牌子。 这个黑色的标牌，程诚也不确定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之前母亲卖掉自己小孩的时候，卖完孩子，她手头就多了一块牌子……显而易见，这个东西肯定是要和黑市扯上关系的。 果不其然，看到这块牌子之后，那个又矮又胖的人贩子就停了下来，悄声和程诚的精神力虚影交流了起来。 “……阁下，你是要买下我手上所有的奴隶吗？” 果然这牌子是跟黑市能扯上关系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教皇递给他的戒指里会有这么个东西，不过有了自然是好事，现在至少能省下一半的功夫。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了。 “对。” 这附近几百个人之中，其他人的表情都是偏向麻木瑟缩的，除去眸子里面还有点光亮的小男孩之外，也就是这个有些凶戾，甚至手头还拎着不少钥匙的人贩子最为打眼了。 “阁下，您这块牌子能抵一般的价钱……现在您应该也没带着现钱，要不这样，您先把令牌抵押在我这里，然后这里的所有奴隶直接现在就能交给您，您看怎么样？” 程诚其实可以直接答应下来，不过考虑到自己要的其实没那么多奴隶，这么交易容易浪费…… 他还是先拒绝了这个提议。 “我的意思是，我只要这里你的所有奴隶，待会儿给我送到……” 程诚沉默了两秒钟，因为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其实还没有地址，现在硬要说地址，只能随便编一个假的事情，于是场面暂时沉默，气氛也一瞬间尴尬了起来。 “你等等，我先问问我家主人要接收奴隶的地址，估计得一会儿才能告诉你……” 程诚麻木地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躯体，开始编造新的谎言。 “至于价格的话，这块儿宝石够不够？”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斗篷的角落里抠出一颗蓝色的宝石，往人贩子眼前一晃。 “够……”矮胖男人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有点不够，您得再付一个添头，毕竟像我们这类人想要从这里到地面上去送货、风险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是胖子不怕死，也得有那么多人掩护才行……” 他咳嗽了两声：“咳，我手头上的奴隶，哪怕是只在这个市场上的数目，也不少于五百人……” 程诚很清楚这是在提价，作为送货上门的要求。 不过就算是程诚非常清楚这个价格可能虚高，也不可能真的把价格压下去，因为他必须保证把男主拿捏到手上，这就让他必须付出一个相对高昂的价格，甚至这个价格他还得付的心甘情愿。 但是现在依然还没到把憋屈吃下去的时候。 因为程诚现在还没有地址，所以得现找一个地址——最快能解决租赁手续、或者购买手续的房产在这座城市的哪里呢？ 从躯壳中仅剩下的部分，程诚又抽出了不少的精神力。 他选择用这点精神力……看向地下黑市的楼上，而他的躯壳也在向着这个方向行走。 让自己分出两个精神力分身来，分别谈两样生意，本体却在一边散步，显然是个愚蠢的选择。 所以程诚选择让人形的能量躯壳一起往过走，这样好歹能再轻松一点。 而精神力所选择的方向，很快就确定了是正确的。 别的不说，赌场的二楼直接就是一处拍卖场，现在就正在拍卖郊区的一处房产…… 确定了有的房卖，躯壳那边的脚步更快了些，很快已经站在了这里的大门之下，看着标牌发呆——好在赌场的工作人员服务态度还算不错，他就算是发呆没有理会旁边的工作人员，对方也完全没有出现对他生气的情况。 甚至人家还服务态度很好地待在了旁边。 当然程诚并不是故意要这样，主要是分出去两部分精神体之后，他自身留下来的部分就没剩下多少，正因如此，就出现了一个异常绝望的现象——现在他甚至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就有些尴尬了。 程诚看着旁边微笑得弧度很漂亮的小姐姐，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理都不理会人家一下，真的是……哎。 “先生，麻烦您跟我过来这边，对的，房产快速过户，没有风险，整个光辉城只有我们一家房产中介能办得到，虽然这里看起来是个赌场，但实际上的所有业务，基本上全都是房屋中介撑起来的，所以您肯定是不用担心的啦……” 游荡在二楼楼梯口附近的那道精神力终于还是听墙角顺便听到了这句介绍。 甚至连后面的半句话也没有漏掉。 “对，就是往这边儿走，您要说租赁房产啊？没问题啊，我们这里租赁房产其实也是最快的，不要着急了，肯定能在十分钟之内给您办好了，租房最慢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情，您放心啊。” 这样的话…… 岂不是就很符合程诚的要求吗？ 十分钟过户，三十分钟租赁！那些即将被买下来的奴隶们就有地方可去啦！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具体能住多少人？ 程诚眼睛一亮，精神力跟着讲话的人，正准备往上边跟一段，找找房屋中介的具体出没地点，却想起了另一回事儿——他自己不也是这里的顾客吗？所以说怎么着也不至于是没人招待他。 接待的服务员小姐姐就在旁边，大可以直接说！ 毕竟房屋中介这种职业还是可以放到明面上说的，正因如此，与之相对的赌场也能放在明面上…… 那也怪不得光辉城这么个光辉的名字，最后会带上赌场、房屋中介、甚至是肮脏的人口贸易，这些神奇的像是只存在于黑市的职业。 程诚开始理解教皇递给他的戒指里，为什么会存在一个全新的黑市通行证令牌了。 这大概代表着，教会这边可能和黑市有一定的隐秘联系，虽然说程诚也不确定这联系到底是个什么，不过……有联系总还是要比没有联系强点？ 毕竟有所联系，就说明黑市的发展状况还没有脱离教会的掌握。 要是彻底没有联系，那恐怕就意味着……黑市完全脱离教会的势力存在、发展、壮大，教会根本无法钳制这个势力，而这就成了黑暗势力占据主导的剧本了。 弄清楚这件事情，程诚立马松了口气，然后把自己送进里面的精神力抽回来，放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精神力一入体，这具躯壳半倒不倒的情况立马就得到了缓解，程诚虽然也不确定是不是所谓的“灵魂”变得完整了一点，现在才显得轻松，但是效果明显到了他现在立马就能和服务员小姐姐正常交流。 嗯，这就不成问题了。 “姑娘，听说这边有房屋中介，我是想快点入手一套房子……” 程诚迅速转动脑瓜，然而并没想出应该怎么样形容自己的来历，于是思考了两秒钟，他选择直接让自己的来历模糊化——这么一来就算是不对，至少能保证不是错的。 “从北方过来，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找房子落脚嘛，然后我又不太想租房子住……” 他这么完全不真的解释着，服务员小姐姐眼里也丝毫没有鄙视，只有对他的尊敬，和稍微有那么一点儿的微笑。 “嗯，好的，阁下，您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服务员小姐姐微微躬身，给程诚鞠了一躬，然后弯下腰来用右手手臂指出了方向——她的右手手臂冲向的方向是大门。 显然，这是个敬业的服务员。 “接下来我们边走边说可以吗？” 小姐姐的态度很温和，程诚感觉自己收到了人类的待遇，很感动——说起来，他真的有好一阵子没享受过什么舒服的服务了，因为世界背景一直都令人绝望，所以至今为止，这可能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服务职业敬业的世界呢。 程诚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应该出现在现代世界的词语，他会在这么一个西幻世界感受到…… 他点了点头，顺着小姐姐的手臂指引的方向，开始向楼上前进了。 与楼下金碧辉煌的装修完全是两个画风，赌场的楼上，装修很有一种山水清静的气质，甚至还挺有仙气——除了这个装修放在西幻世界实在是让人感觉到违和之外，其他都还是很不错的。 特别是旁边小姐姐轻言细语的声音，更是为这里仙气渺渺的感觉增加了几分颜色。 “我们的房产中介项目，是整个光辉城独一份儿的，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就是光辉城城主还有那些个主教会、教廷的人，他们联合起来试行了一个限购项目，就弄得好多初来此地的大佬们根本找不到买房的机会，于是到了后来我们扶烟阁的董事们，就联合起来弄了这么一个项目。” “主要我们就是为了刚来到光辉城，还不知道应该在哪里置办府邸，安排自己脸面的大人——比如您这样的大人物提供房产转卖服务，当然，说着是房产转卖吧，其实我们这里的房产都是一手的房子，从土地的地基刚刚打好开始督建，一直到了整个府邸、整个房屋全部建好，才会把地方挂到这里进行贩卖。” “不过，之后又有很多人反映说，光辉城里租房也很难，所以为了给一些找不到地方住的贫苦人家提供住所，我们还亏本营业了租赁房屋的项目……” 整句话说的，一句话都要转三个音调，程诚是不能说这个说话方式不好听，不过说实话，他听得很不习惯。 “那么我想买一套能住人住得多点儿的房子，应该得是个什么价钱？” 程诚上来直接就问到了自己这个问题最主要的地方——不是价钱，重点主要在于前半句话的住人住多点这五个字。 只要这里的房屋能解决这个问题，程诚肯定得买，就算是花了冤枉钱也一样得买。 因为他必须得花这个冤枉钱，来安排一个主角的位置——一个主角的接近，这个价值和世界内货币的价值比起来，完全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了。 “呃，阁下……”服务员小姐姐明显愣了一下，“那个，您是想要能住下多少人的住宅呢？” 她还是没问出府邸这两个字来。 “……保守起见，得要两千人这么多，我不差钱，主要就是手下太多了，所以想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地，不然到时候属下都没地方去，我也丢面儿不是？” 程诚也觉着自己这个要求能住两千人的故事有点过分。 但是他也不得不这么要求。 先不说现在已经立马能定下来的五百多个奴隶，他之后可是准备直接连入黑市，跟那些人贩子进行长期交流的——毕竟主角们被买进黑市里面的时间又不确定，他也没别的办法能以逸待劳，所以最终只能是选择个笨办法这样。 和人贩子长期交流……其实恐怕能够住下两千人的府邸都有些不够，谁知道人贩子手上有多少“货”？ 这几乎都是个无解的难题。 程诚等待着服务员小姐姐的回答，感觉自己此时的心情莫名有点儿忐忑，甚至还忐忑得厉害。 “…阁下，我们这边有这种大型的连续府邸……不过价格上面可能有点贵，而且人数上面也和您的要求差挺多的，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服务员小姐姐的步伐又往下慢了不少。 “你说说看吧，具体能住个多少人？” 程诚很快选择了一个听起来就不差钱的选项回答她的疑问。 而现在实际状况，其实也确实不差钱。 “唔，这个咱们上二楼之后详谈吧，这片住宅得给您看看地图……不然我们也害怕您不相信不是？” 服务员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继续保持着服务型的微笑。 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比起最开始的时候要灿烂上几分——果然，业绩也是个让女人开心的东西。 第一百七十章 山脉外围的府邸 服务生小姐姐摆着有点开心的笑容，带着程诚来到了二楼走廊的深处——她推开的这个房间，房门上挂着一个标牌，上面写着“经理办公室”。 果然，这种大生意，经理都是必须得掺上一脚的。 程诚一边腹诽，一边还是走了进去。 和整栋楼的装修风格特别符合，这里的装修也很富有仙气，整个仙气缭绕的感觉还特别强烈。 甚至就连桌子旁边的“凳子”都还被做成了云朵的形状，上面还是云朵的白色。 ……这也不想想，桌子其实是石头制的，整个风格看起来特别奇葩。 不过整体来说，要是远观的情况下，还是挺有意境的。 程诚淡定地保持住自己的大佬气场，然后用面瘫脸的表情坐在了显然是经理那人的对面——服务员小姐姐非常有眼力见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似乎是在表明什么立场似的。 “欢迎大人能来我们扶烟阁，通过我们的介绍买房啊！” 肥头大耳然而身材一点也不显肥胖的经理站起来鞠躬的同时，还特别富有销售气质地使劲儿把手伸过来，握住程诚的右手，就开始使劲儿摇晃了起来。 “大人能来这里，真的是蓬荜生辉！” 似乎是用上了仅有的词汇量，经理的肥头大耳上面有很明显的汗迹。 “……蓬荜生辉倒是说不上。”程诚继续摆着极具大佬气质的面瘫脸，对着经理一脸冷淡，“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我来是要干什么了？” 肯定是知道了吧，服务员小姐姐的动作那么明显，要是还不知道，程诚现在甚至根本不会被引到这个房间里来。 “是的，我们已经给您找到比较合适的房子了……” 经理的表情看起来也有点忐忑——显然，这房子的规模和价格估计都不是什么善类，想要买下来，就算不被宰也得花上不少的一笔钱。 “就是规模上，可能比您的需要更大……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这所连续府邸。” 连续府邸？ 程诚倒是没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毕竟他对于府邸的要求很低，硬要说的话，其实这个人是完全没要求的，真的要求都集中在接下来他要养的那些奴隶身上了。 他眼神示意经理继续往下说。 “主要不是连续府邸的问题，主要是这座府邸和大人要求的两千人数差了实在是很多，这座连续府邸的正常核载人数是五千人……相比起两千人实在超出去太多，所以也不确定您能不能接受。”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了。 毕竟程诚是因为觉着不会有核载人数超过几千人的住宅，才选择说个低点的人数。 能装下五千人，那他顺便还能再请点护卫之类的，用于维护奴隶秩序，所以说能装下更多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这座，你们再给我仔细介绍一下，主要是说明清楚位置在哪里。” 要是距离城市太近了，在城里面养这么多奴隶，那恐怕就算他自带着隐藏身份，也很难在被发现之后把自己摘出去了。 “……这个就得从我们光辉城的地图开始看了——”经理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石桌上戳弄了几下。 石桌上升起了一份看起来颇为立体的地图。 地图的中间是一座很方正的城池模样，显然这代表着光辉城。 经理的手指很快点在了城郊的位置——那是个距离经理所在的方向还算近的地方，在远离城门的那一边，这个位置上面，乍一看有一整片山脉。 很快经理就肯定了程诚的这个想法。 “这座住宅是整个围在格拉山脉外围的，周围的这一整圈儿……就是山脉外围的这个部分，就全部是府邸的范围。” 也就是说……这片住宅直接依山而建，住宅的面积还非常可观。 那就怪不得能装下五千个人了。 “既然能够住下我要求的人数，就没有问题，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能住下越多的人越好，所以这个显然很符合要求，不是吗？” 程诚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他反正是不太相信经理还会拒绝把房子卖给他。 反正花钱的事情，不是程诚需要考虑的，先不说戒指里相当可观的货币储备，就算是程诚手上半毛钱都没有，直接让这些人去跟教皇要，相信最后教皇也会把钱给付了这样。 也就是说，确实没必要担心没钱买下房子。 “……不过这屋子可能有些别的问题，和住下多少人无关，这附近一直流传着一个信任度非常高的怪谈，说光辉城北面的山上，隐藏着许多污秽之物……这片房子其实就是因为这个怪谈一直卖不出去的。” 那么直接不告诉他怪谈所在，让他稀里糊涂买下来，不就成功卖出去了？ 对这种府邸的排面看重的土豪，相信也不至于到没有的程度吧。 程诚向来是相信这世界上无聊、愿意到处闲逛的有钱人很多的……毕竟有钱之后，想要做点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难度，在别的地方置办房产，去别的地方玩耍，这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的选项了。 “那你还把这个怪谈的内容告诉我？” 不懂就问。 “相信您之后也一定会稍微打听一下光辉城背面的山脉，毕竟府邸买在了那里……说实话，之前不是没有不懂事的服务员把这片地方卖出去的事情，但是最后我们还是把这地方又收了回来。” 经理苦笑着说：“还不如把事情直接摆在明面上，您敢买是您的胆子够大，我们好歹在您这里留个好印象不是？” 但是他们的目的真这么简单才是奇怪了。 “……那既然如此，我就买了，你们出个什么价格？” 程诚其实也不知道正常情况下，叫价会叫多少，所以说经理其实说多说少了，他也不一定能知道。 不过就算是这种情况，也要顽强地试图给自己省下一笔钱不是？ 所以程诚分出去一点注意力，准备看看服务员小姐姐接下来听到报价的表情——服务员小姐姐好歹是个懂行的，看她的表情就算是不能完全看出来，但也能看出不少东西来。 “这片府邸，加上后面部分山脉的地契，一共的价格大概是……” “三个魔力源泉！” 服务员小姐姐的表情有些惊愕，看起来这个报价属于非正常报价——就是不知道这是往上虚报了一部分，还是往下虚报了，价格偏低。 不过如果已经很低价了的话，程诚再往下砍价，经理面上的表情肯定会露出破绽，所以他果断往下砍。 “一个魔力源泉！” 程诚皱着眉头，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看着经理，当做是这么给他施加压力。 实际上这也确实给了经理很大的压力。 他光滑地甚至在反光的皮肤上，逐渐沁出了汗珠。 “这，您这直接砍下去一大半的价钱，我也实在做不了主啊……这片地方可是不小的，光是那块儿地契都不止这么点价钱，更别说还有那么大片房子呢。” 经理很快摆出了苦着脸的表情。 服务员小姐的脸上这才平静下来，她扳了扳指头，最后还是恢复了之前的职业性微笑。 程诚心底很快有谱。 这个价格，恐怕并不算是最低价，他砍得还不到位，这个价格估计是正好正常价。 ……能直接把价格往上面叫三倍，这位也是个人才。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奴隶商人与黑兵 在确定自己心里有谱之后，程诚花费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成功让经理同意了用这个价格把房子卖给他——两人甚至在十分钟之内敲定了手续，那边的奴隶商人依然在谄媚地等待时，程诚的房产终于到手了。 “行，那就这样，地址就是光辉城郊外，对，光辉城郊外没有别的建筑物，除了您的府邸之外什么都没有，特别清静。”经理恭敬地一边弯腰行礼，一边和程诚使劲儿握了下手，代表着这次交易的圆满成功，“那恭喜大人早日乔迁新居，孙二就在此给您道个喜。” 程诚点了点头，继续保持着自己的大佬威严，让自己的身体走向门外的方向。 其实程诚本来是不知道魔力源泉是什么东西的，不过多亏了精神力让他解锁了很多新玩法，通过分出去的精神力，他终于还是成功得到了魔力源泉是什么的答案。 所谓的魔力源泉，听起来似乎是很稀有一样，但其实这个东西……在教皇递给他的那个戒指里面，完全就是一抓一大把，全都散落在地上的小型圆球——知道这东西长什么样子，主要是有个单独房间的土豪被骗了，掏出了一个所谓的魔力源泉来付款，他刚一掏出来，程诚就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富翁的事实。 这大概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一边这么思考着，一边离开了这里，躯壳走向了城外。 现在大门口站岗的士兵应该还没换班，大概还能省下一笔出城费？ …… 另外一边的精神力躯壳总算是知道了房产解决的问题，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和奴隶商人透露了这个地址。 “就在光辉城城郊。” 程诚的精神力斗篷装，十分努力地在认自己做主人：“我主人说，别的府邸都有点装不下这么多奴隶，所以为了装下这些奴隶，索性又一起买来一栋足够装下所有奴隶的府邸。” 这样可能逼格不太高，不过有利于接下来程诚要开口说的话。 “……不过买下这个府邸之后，主人的私兵就有些不够用了，所以再问你个事儿，这边的黑市能买到合适的兵种吗？” 程诚觉着这个问题其实很可能得不到回答，毕竟他自己也没听说过买卖士兵的事情。 但是没听说过不代表就没有啊！ 所以还是得动口问问先，要是没有了，再考虑没有这个选项的可能性。 那么接下来，就到了奴隶商人展现技术的时候了。 “这边的黑市……唔，也没有那边儿的黑市能买卖士兵啊……”奴隶商人也对此有些茫然，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之后，还是扯了谎，“也可以买兵种，不过这些兵种不叫这么个名字——他们明面上都是奴隶，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出得了黑市大门，就得给退回来。” ……行吧，明面上都是奴隶，这也不知道又是个什么操作。 “那我听你的意思，不是根本不买卖士兵吗？” 程诚开始做个合格的杠精。 “说是不买卖，也就是说说而已，黑市的所有卖力气的奴隶都有和士兵类似的体格，但是这些奴隶身上也有非常多的问题，比如说这些奴隶根本不能称作是军人……他们没有经过任何的系统锻炼，所以要用真正军人的标准来要求他们，是不行的，但是稍微拉出去练一练，这些人全部都能达到私兵的标准，却是毋庸置疑的……一般来说，这种奴隶被叫做黑兵，不会轻易出卖掉，而且也很难转卖，因为他们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绝对也是死士培养的好选择。” 奴隶商人一边给程诚介绍着，一边搓着右手，一脸的猥琐。 “就是这个价格嘛……因为黑兵实在是很难搞，而且又少见得很、最后还好用，所以这个价格嘛……” 又是要让程诚被狠宰一笔的节奏。 不过程诚的手头上有这么多的资金，倒是没必要着急这个，对于他来说，更怕的还是兵源不足，而不是价格开太高。 要是奴隶商人手上的黑兵人数足够，那么程诚还是能接受被宰一笔的。 “这批人的价格还好说，我只有一个问题。” 程诚的精神力身体拉了拉黑斗篷的兜帽，整个身体跟着外面的黑斗篷狠狠地颤抖了两下，之后他伸出去一根银色的刀刃抵在了奴隶商人的腰间。 “你所说的黑兵，你的手头上有多少兵源能够卖出来给我？” “我要到了主人的府邸立马能开始用的兵！不要打什么马虎眼儿！” 程诚自我感觉这不算什么威胁，毕竟他所谓的银色刀刃其实也是精神力制作的东西，要说杀伤力是没有多少的。 不过奴隶商人还是成功被吓住了。 “那个，黑兵那么难得，小人就是个普通的奴隶商人，手头上根本没有几个兵源啊，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给小人镇场子用的，所以小人……壮士，壮士，您先别着急，要不这样……” “我把您引荐给我们光辉城黑市里最大的奴隶商人，小人知道他手上有很多的奴隶资源……” 那就是说，这个所谓的，最大的奴隶商手上，十有八九会有足够的“黑兵”。 这就可以做到只坑害一个人了。 “……行，就是他了，你给我一张地图，或者告诉我这个人在哪里，现在我就放了你，并且只要这里着几百个奴隶做赔偿。” 是的，程诚终于还是要再尝试一把空手套白狼、想要顺便套走这个现成主角的。 毕竟能白白到手，总还是比被宰一笔大的才到手好点的，就算是程诚自己现在是个有钱人了，也没有扶贫的必须不是？ “不是，大人，我做的就是个小本生意啊，真的赔不起这么多奴隶……” 奴隶商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扭曲的脸上都要能吓哭小朋友了。 “实话说，这些奴隶全部都是最大的奴隶商的，其他的所有商人，看起来不是一家，其实全部都是一家人，所以说……我们真要免费把奴隶赔出去了，不说别的，我这条命肯定是没了。” “那我要是执意想要你赔偿呢？”程诚一边威胁他，一边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勒索理由。 奴隶商人真的哭出了声音：“大人，我真的赔不起的啊！求您了，您主人那么富有的人，想必也不缺买这么几百个奴隶的财产……可是对我来说，这是我的命啊！” ……行吧，这哭得也忒惨了。 程诚默默地把他放下，然后付了钱，看向了黑市的另一个方向——没错，这个怕死的奴隶商人已经把地图放到了他的手上，果然，为了活命出卖老大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算了，有什么仇怨，果然还是冲着大商人去吧。 就算是奴隶贸易这个行业，小商人们也赚不到什么钱的，他们最多就是赚个辛苦钱。 程诚也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始走向黑市的深处、那个看不见光的方向。 那个方向，大概就是最黑暗的地方吧。 至于这个刚被他放下来的奴隶商人，会不会把“货物”们送到相应的位置嘛，程诚倒是毫不担心的。 毕竟刚才都做过威胁了不是。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终于达成了交易 找到最大的奴隶商人，程诚几乎没花时间——因为这张地图给的实在是很详细。 虽然说路上是有不少拦路石，但是程诚最终还是找到地方，见缝插针地寻到了地图上那个标注着“老板”的地方……然后他就顶着自己的黑斗篷，看到了刚才放走的那个奴隶商。 ……所以说，绕这么大个圈子是什么意思？ “阁下，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测试一下您是不是真是教廷来人……那个令牌，是我们在教廷最大的后台了，容不得在下不小心。” ……难不成教皇是他们的后台？ 那这个光辉城，未免也太让人绝望了…… “黑兵的兵源吧，其实整个光辉城的黑市上加起来，数目也绝对不够一千人，甚至其中将近一半的黑兵都已经是有主的存在了，我就算是帮您想办法凑人，也做不到给您凑一支军队，人数五百人已经是极限了，这点不论，还有别的问题……” “每一个黑兵，其实都是记录在教会案上的，所有权严格来说不能归我们黑市，所以根本不敢卖给您，说实话，我现在还敢站在这里，跟您讨论这件事情，主要还是因为您拿着教会的牌子。” ……看来要是没带着那个牌子的话，连这个话题都不配讨论了。 这就让人显得有些尴尬了。 “……” 程诚有些沉默。 现在该说些什么呢？ 应该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说出什么小龙神的羞耻称号，然后当街把自己搔死吗？ 显然这不是一个正确的打开方式，再加上小龙神并不是被教会的所有人推崇的保护神，这个选择显然是非常不明智的。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把黑兵卖给我呢？” 程诚现在脑子里甚至都已经围绕着那些即将到手的私兵展开了一场顽强的接近主角大作战——如果说在拿到黑兵的这一步凉凉，那他这个计划就彻底宣告破产。 一旦破产，先不说别的，光是接下来去找到别的城市，再去寻找一处黑市、从黑市里找出主角…… 重复这些步骤，都是一件让人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更别说要重复很多遍了——程诚现在才想清楚那些个辗转反侧愣是找不到主角的同僚们，究竟是把完成任务的时间都浪费在了哪里。 寻找主角最艰难的，不是别的，而是去寻找他们的这个路程啊！ 他觉得这个任务，搞得他已经有点想放弃了—— 这个时候真的很需要一种类似主角探测器的东西，或者说一个比较明确的接近目标，不然一茬主角全都死完了，都不一定能找到对的人。 这不就显得非常尴尬了吗？ 默默念出举报，把这个想法也一并报上去之后，对面的黑市总奴隶商总算是给出了一个有搞头的回答。 “如果说您把这块令牌抵押给我，甚至可以不付钱，直接从这里离开——但是显然，每一块黑市令牌的作用都是互通的，您没有这个必要把令牌赊给我，更想直接付钱离开，是吧？” 这就说到了点子上。 直接付钱离开，确实就是程诚的想法，毕竟这块令牌还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用呢，万一要是以后能用上，现在要是抵押出去，那不就尴尬了？ 所以为了在之后，能够用得上令牌的时候，令牌还在线，程诚还是想直接付账。 “……唔，确实如此，因为这令牌别有他用。” 他用，是个什么用途，程诚暂时还没来得及想好，不过肯定是要用上的就对了。 “那么我推荐您最好还是现在就走。”奴隶商人摆着和善的微笑，说出了赶人的话，“反正我们是不支持用金钱购买黑兵的，或者说别的大城市会有提供这种服务的时候，但是光辉城的任何黑市，都不会同意用金钱换黑兵——在别的城市，黑兵都有很多提供源，但是光辉城却是只有我这么一个地方能买到黑兵的，如果您愿意用令牌抵押，给我和教会谈判的筹码倒也无妨，但是您却要用金钱直接交换？” 他冷呵了一声，整个人圆滑的气质都直接变得平静了下来，更像是一匹眼睛发绿的野狼了。 “这我就不能接受了……哪里有你这种把生意往门外推的说法呢？” 通过教皇和武力值关键词两个方向，程诚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的武力值很优秀的事情了，所以他现在就正在往那个方向走了。 直接让逸散能量稍微聚集起来，把能量们集中施压的地点从空气转移到别的方向，很快压力就摁在了秃顶商人的头上。 “……抱歉，大人，就算是我看漏了您的武力，也断没有因此投降的说法。” 奴隶商人鼻尖已经沁出了汗珠，甚至汗珠聚集在一起，开始往地上滴了。 “您无法用武力威胁一个商人，放弃自己安身立命的商品，毕竟小人还要在光辉城混下去，怎么着也还是必须得有那么点骨气不是？” 他一边调侃着，一边悄悄抬起手擦了擦汗珠，让形象变得严肃一点。 虽然说这个秃顶的头发，其实就能决定他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的事情，但是终究还是有那么点区别的。 “那么你要怎么样，才能把黑兵卖给我？” 程诚思索着自己的计划，感觉可能没必要需要他手头上的所有黑兵——所有货物全部脱手了，来不及补上新的货品，这对于一个商人而言很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这也很可能就是这个商人不同意这笔买卖的真实原因。 那么数量缩减一点，应该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他思索着，把这个数字下降到了三百。 “我也不强求要所有的黑兵，但是从数目上来说，至少不能比三百少……剩下的足够你交差了吗？” 不过除去奴隶商人之外，还有教会方面的问题…… “如果说教廷找上你的麻烦，就直接报我刚才给你的地址。” 虽然说是有怪谈，但是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男人，程诚还是很相信科学的力量的——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问题，相信他也可以通过武力值完美解决。 这下子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好，这笔生意可以成交——实不相瞒，两百黑兵刚够给我用来周转，您选择的数字别说，就是小人自己可以支配的最大数额……放心，小人一定不会把这事情透露给教会的那些大人的，您的地址一定是安全的。” 他看似信誓旦旦地打着包票，眼神却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不过这笔订单能够敲下来，确实已经不错了。 程诚松了口气，付出和房子的价格将近的魔力源泉，然后带着能够统领自己买下黑兵的“兵符”，离开了地下黑市。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伏尔塔与奴隶商 伏尔塔是个可怜的孩子。 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因为他确实很可怜，父母早亡之前，还没忘记把他买到黑市里面，换走一批足够两人活上一阵的粮食。 虽然这两个人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些粮食，就直接死在了战争之中，但是他也彻底失去了仅有了亲人。 这仅仅是“可怜”这两个字所形容的冰山一角，因为他所经历过的事情，比这些要多得多了。 买下他的黑市商人，其实原先并不是个黑市商人，甚至这个黑市商人，原先并不是什么黑市商人——他原先是个被卖的奴隶，只不过这个奴隶遇到了个心善的商人，把他当做儿子一样养了这么大。 之前的商人死去之后，奴隶就成为了新的商人，与之前的商人一样，他也很仁慈。 伏尔塔就是他选下，准备作为下一任商人培养的存在——因为伏尔塔年纪还小，完全可以做到不露馅，其他由这人买下来的奴隶，年龄上就没什么希望了。 如果伏尔塔继承他的身份，成为一个新的、和善的奴隶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很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 甚至那是个最糟糕的发展方向。 由于抚养了伏尔塔，一次例行的巡查之中，最大的奴隶商巡视过程中，发现了双目光泽不同寻常，试图把他带走，卖个好价钱，却是遭到了那个抚养者的阻止。 于是在那之后……抚养者彻底死亡，伏尔塔也没有成为高级商品。 他的右肩上烙印上新的“奴”印，之后，作为一个没有人愿意买下来的商品，伏尔塔再次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奴隶。 在成为最下等奴隶的几年之中，伏尔塔不是没有被卖出去做苦力，但是他的年纪太小，做苦力根本不行。 端茶倒水倒是没有问题，但是问题在于，人家也不缺这么一个端茶倒水的下等奴隶啊！ 上层贵族们买小奴隶陪着他们的少爷长大的时候，确实会顺便买几个年龄差不多少的小奴隶，但是那些小奴隶，也多是些上等奴隶。 所谓的上等奴隶，多半又都努力成为过奴隶商人的“***”。 伏尔塔不屑于完成这个妥协，于是他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整个人的状态也越来越糟糕……他逐渐混迹在最下等奴隶之中，从三四岁到现在的十岁，整整六七年功夫，从来没有翻身过一次。 这一天，听说有个土豪买下了管着他的奴隶商人手下的所有奴隶。 由于商人答应了送货上门的要求，所以他们现在正在一个接着一个的踏进“生物箱”。 伏尔塔轻轻地冷笑一声，然后乖乖踩进了所谓的生物箱之中。 这个所谓的生物箱，看起来是很干净，但实际上，这里才是整个人口贸易市场的黑市部分，最为肮脏的地方——在每一个生物箱之中，都曾经死过成千上万个奴隶，是的，看起来是很干净。 可是这干净，确实因为这里曾经的斑斑血迹。 他慢慢地缩成一团，屏住呼吸，等待那要命的液体灌注进口鼻，等待自己的身体活动全部静止，等待着被运送到那位所谓大人的家里、在被那位大人斥责着，离开他的家，去到另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或许别的人都还有地方可以去，他却是再没有地方可去了。 两个下等奴隶的标签已经贴在身上了，除此之外，就连头皮上都有标志着自己“身份”的纹身……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去处。 就这样苟且着等待死亡吧。 鼻尖充满了冰凉的液体，这次的质量倒是还不错——看来是被卖了个高价。 他带着冷笑，陷入了沉默之中。 …… 黑市商人在大主顾离开之后就行动了起来。 商人向来是不会说实话的——所以说整个光辉城里，所有无主的黑兵数目，其实远远不止五百人，无主黑兵的真实数目将近一千五百人，只不过这些黑兵大部分都已经有了主人，所以不好出卖而已。 “也不知道这次的顾客到底是谁，出手居然这么豪气，唔，就三百个黑兵，居然就直接给了这么大一个魔力源泉。” 他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冤大头，但是刚才感受到的压力确实很大——面对教皇的时候，也就不过如此。 所以害怕自己的真话被听到，冤大头知道了真相，过来找他讨差价，这他接受不了，所以最后嘚瑟的话还是全部都收了回去。 “不过能把所有无主黑兵全部卖出去……这下也很麻烦啊。” 虽然并不是所有教会的大佬都对黑兵感兴趣，但是也有很大部分的教会大佬都对黑兵感兴趣，也有不少大佬都表示要约十几个到三十几个的黑兵，只不过账目一直拖着没有结算，这才是他刚才发出话，说这些兵还不能卖的原因。 后面出了那些价钱，就直接卖掉黑兵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个价格让他非常心动。 正常议价的情况下，教会那些个老不死的抠门肯定是不可能出这么高的价钱，用能够买下黑兵一千人的价格，跟他买这么三百人手的。 商人嘛，价格只要合适，自己也不是不能卖出去的生物。 所以他当然还是说卖就卖了。 就是现在要动手、重新培育新的黑兵，时间周期上很成问题而已。 舍点面皮的事情罢了。 淡定地指挥着手下，把那些装着奴隶的生物箱全部搬到大型飞船上，让手下开船，顺便把这艘船一起送出去的事情，商人联系了自己手下的所有黑兵，对着那位土豪客户宣一遍誓，然后让他们自己结成队伍跑到城郊去，这笔买卖就算是做完了。 不过说起来，城郊的那片住宅区……价格好像也很是可观啊。 这恐怕得是个真土豪。 商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踱步离开了这个地方——他好歹也是黑市的老大，还是要面子的，有自己的专用地盘呢，凑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个事儿。 他摇了摇头的功夫，其实也想到了城郊地区的怪谈。 但是那些怪谈，说实话，恐怕是很难撼动那位威压厉害的土豪大佬，所以说问题应该也不是很大吧？ 他这么想着，最终也没有给土豪带话。 多此一举的行为，很多时候，其实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他还是不做这个打扰大佬兴趣的人了。 万一真的打扰成功了，怕不是要直接被切了。 为自己小命着想，黑市商人还是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另一处盘踞地点，并且销毁了之前和大佬见面的地方——狡兔三窟，像他这种身份见不得光的商人更是如此。 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双管齐下的对策 程诚的计划非常随意——其实整个计划都只包含了黑兵和奴隶，也就是说，其实这个计划几乎相当于没有计划，就是简单粗暴四个字，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困难。 让黑兵加快速度跑过来，然后假装成劫匪，把这些奴隶劫走，再放出去——然后他自己也夹杂在奴隶之中，假装自己是一个奴隶。 这样和奴隶主角打好关系，总比拿着一个土豪领主的剧本，高高在上地和奴隶身份的主角搞关系轻松一点不是。 程诚其实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假装好一个奴隶，不过说实话，好歹他也是个什么半圣。 实在把他给逼到绝路上了，那大不了就是直接动手莽出去呗！ 反正奴隶里面出现一个武力值超强、能直接一下把他撂倒的人很难，拿武力值去折腾别人，程诚觉得还是很可行的。 黑兵，自己的，奴隶，自己的……这就说明，就算是角色扮演被发现，也不会有什么太糟糕的后果。 没有严重后果，这就给了程诚更多的发挥场地。 虽然把身份转变成奴隶之后，可能会造成一些麻烦——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有精神力身躯这个新选项了，那么大可以让自己的精神力分出去一部分，用精神力…… 也不知道精神力接触的能不能算是接触，如果不算的话，那就只好真身跟上主角，让精神力享受了。 这个憋屈的选项…… 真不如谁也别享受。 “祺姐，问你个事儿，在吧？” 还没等凌祺病恹恹的声音不耐烦地出来，他就继续问出了问题。 “接触主角，精神力接触能不能算是在接触啊？” 程诚个人感觉，精神力属于他自己的一部分，怎么算，应该也是能算接触了主角的——就是不知道组织这边又是怎么认为的了。 “唔，精神力接触……接触谁啊？主角吗？” 懒洋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慵懒：“唔，主角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怎么接触主角，都是那么回事儿呗，你想怎么接触就怎么接触……对了，之前你反应的，给你们一个任务进度条的事情，已经给你安排上了，下个世界开始就有进度条这个东西了，保证进度条一定在最显眼的地方。” 所以这个世界就不能给安排一下吗？ “……这个世界？” 程诚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声。 “这个世界暂时还赶不上，虽然说我们这边和那边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但是研究一下插件，就算是大佬也是需要时间的嘛，所以说，就跟你说得下个世界才能开始用。” 成吧。 总比什么也没得用要强点儿不是？ 程诚松了口气，想起自己一开始时的问题，觉得这个话题拉的好像确实是有点偏了。 “那也就是说，我用精神力去接触主角完全没有问题？任务进度照涨对吗？” 如果真这样的话…… 程诚觉得自己可以让精神力到处乱跑，找到一个主角算一个，让精神力触摸到他/她，然后一直捆到人家身上，这样直接就能完美地解决问题了。 试想，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把自己直接捆主角身上吧？ 可能精神力会有点累，最后回收自己“灵魂”的时候有点麻烦，但是问题完全不大。 “对，应该照涨……现在来说，你这个世界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最小的五分之一。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等着你呢，千万别松懈了哦。” 最小的五分之一？ 这意思，教皇是次要主角、还是红衣大主教是次要主角？ “世界内不能回答有关主角的问题，因为这个时候主角的资料还不在我手上，所以就算是你真的问了，我也说不出来……所以说，加油，我也帮不了你，就是这么两句话。” 成吧。 好歹是得到了可以用精神力接触主角的答案，这一点能够确定，程诚至少能多做点事情了。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分出去一点精神力——这点精神力作为和奴隶类主角接触的分身，然后自己的精神力躯壳则是留在了自己的豪宅里。 没错，就刚才那么一阵儿的功夫，他就把自己的精神力和身体一起送到了城郊，两个东西刚才已经合体过一次，这次分出去的精神力又是另外的部分了。 虽然这么弄起来，是比直接从自己的精神力上面再分出去一点麻烦多了，但是这样把自己的精神力弄丢的事情好歹能几率变小一点。 所以总体来说，这个主意还是没有毛病的。 待在豪宅里的能量躯壳，一边享受美食、一边享受着豪宅自带的妹子给他安排上的按摩服务，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另一边的精神力上，感受着精神力躯体带来的视觉盛宴——虽然说黑兵们演技非常一般，但是好在这些人服从命令上完全不含糊，所以这场戏还是勉强可以演下去的。 即便是出乎程诚的意料，黑市商人居然还顺便给他送了一辆飞舟，但是黑兵们动手能力很强，只有三百人的队伍伪装之后，两三个人组合起来，扔出去一柄长矛的功夫，飞舟就被十几柄长矛直接摁到了地面上，直接变成了“地舟”。 这还没完，黑兵们直接上船，就开始了打砸抢—— 严格来说，只有打砸，没有抢这个部分。 毕竟飞舟上除了没什么价值的装饰品之外，只有更加没有价值的奴隶，两相综合之下，就是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抢的东西。 生物箱乱飞的当口，一个不起眼的黑兵把一个空空如也的生物箱扔出了飞舟的地盘，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迅速扔掉斗篷，无形的气体跟着钻进了生物箱里，让生物箱鼓了起来，形成了装着人的效果。 而其他生物箱也大多被扔出了飞舟之外——这些箱子里，几乎装下了全部的交易奴隶。 本来应该有所遗漏的，但是幸好飞舟又一个侧翻，成功又把最后装着奴隶的生物箱也从飞舟里面扔到了外面，这么一来，所有装着人的生物箱就全部落到了地上。 黑兵们和奴隶商人派来的人纠缠了起来，程诚的精神力则是趁此时跳了出来，试图就此成为挑起革命大旗的领头人。 “他们打起来了！大家快跑啊！” 希望能有愿意跑的奴隶吧，要是真的没有的话……那就大不了被奴隶商人换走，然后再卖给别人呗。 反正程诚的精神力是丝毫没有痛感的存在，光是不怕疼这一点就足够让他自己淡定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来自教皇的委托 作为“奴隶”身份，试图鼓动其他奴隶动员起来，一起从这里直接跑掉的言论，如同程诚所预料的可能性之一一样，并没有成功鼓动任何一个奴隶——甚至他直接和那批奴隶一起抓了回去，扔在一起。 要卖给程诚的奴隶直接换了一批，而程诚的精神力也成功深入敌营——至于为什么会出现他的出现没引起人数不对的怀疑？ 这一点很简单，因为程诚直接动手把主角一个人救走了，他现在补得就是主角的错漏，甚至外表看起来都和主角一样，是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儿这样。 至于被救走的主角，该怎么跟他进行接触……这个程诚暂时还没有想，不过他让自己的精神力形成一张纸条，贴在了被他放走的主角所在的生物箱的外面。 这个作为后手，肯定是能够发挥一部分威力的——至于能发挥什么样的力量，那个就不确定了。 但是能够发挥点余热，总比什么用处都干不上要好一点的。 所以程诚沉默着让自己瘫在生物箱里，继续假装一个正常的奴隶。 生物箱没有被别人打开，程诚就不能跳出来，开始自己的奴隶生涯，于是弄了半天之后，第一个进入正轨，开始进行计划接触其他人的，居然是悠闲地瘫在豪宅里面发呆的能量躯体。 这边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身着普通牧师衣物的教皇。 之所以能够分辨出这是普通牧师的衣物，主要还是依靠程诚进城之后，到处瞎瞟的眼神，碰巧看见过几个衣着简单的白袍牧师——这些人都被很恭敬地对待，而教皇的衣物其实也不会太复杂，相比起牧师的长袍，复杂不到哪里去，就是胸前的金色丝线绣出来的教会标志过于显眼，所以才会有种很高大上的错觉。 实际上吧，他的衣服其实还是挺普通的。 至少现在换成牧师长袍之后，教皇看起来还一样是之前那个外表很和善的老爷爷。 “……小龙神大人。”在程诚的对面坐下来之后，教皇的姿势是正襟危坐，这个姿势显得程诚现在的姿势瞬间变得糟糕了起来，于是程诚不由自主地让自己的身体坐直了。 “我这次来，是想问您一下，您最近是不是和黑市那边联系，买下来一批奴隶？” 老头子脸上沾满了苦笑，显然他对于这个事情没有多开心。 “如果是的话，希望您能接受把奴隶还回去，然后那边会双倍把款子退给您……” 显然黑市和教会，还真的有联系了。 否则现在根本不会出现教皇出面来找程诚这个故事。 “……说实话，我对于奴隶没有多重视，其实奴隶都是随手买的，不过教皇……”程诚思索了一下，发现之前并没有出现对教皇的称呼，索性将错就错下去，直接叫教皇，“我想问一下，这个令牌，是不是代表教会和黑市的接触？” 他拿出的正是自己在黑市买东西时候，所用的那一枚黑色令牌。 “对，这正代表着教会的一部分人和黑市的交易，这是我作为这一任教皇，所根本否定不了的东西……”教皇摇着头，看起来似乎非常不满这件东西代表的含义，“在这里，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小龙神大人。” 老头的眼神特别明亮，和他的年纪完全不成正比，这个人非常有精神头的样子。 “你说吧……” 程诚觉着自己不一定能够完成教皇的委托，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听听看，委托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 “我想委托您，打击厄尔斯帝国范围内，所有的教会和黑市的贸易，不管是大型的奴隶贸易，还是什么别的贸易，都希望您能够将这些贸易一网打尽！” ……这个教皇，很敬业啊。 “我会尽力做到我能够做到的，但是能不能有效果，这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程诚也不敢确定自己能做到教皇的要求——因为一提这个帝国范围内，他就觉着这个范围太大了，可能根本无法做到完全打击，甚至不管什么贸易都一网打尽这个要求，也显得有些多余。 所有和黑市之间的贸易……教会和黑市之间会有什么贸易呢？ 这个程诚不敢打包票，所以说还是别说大话比较好。 “行，不论如何，能打击一桩算一桩，那块儿令牌的级别基本已经是教会和黑市交流的最高级别令牌了，所以应该不会有更高级的令牌，您如果不放心……” “我很放心。” 程诚淡定地打断了教皇的话，决定让自己当奴隶的那部分精神力去完成这个目标。 至于他的能量躯壳……自然是继续待在这座豪宅里当个合格的土豪了！ 要不然他为啥要买下这座豪宅。 当然，当土豪的时候顺便还可以安排一下组织大宗奴隶买卖，让自己这座能够装得下五千人的府邸更加充实，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好，多谢小龙神大人了。” 教皇明显松了口气之后，弯都不带转一下的彩虹屁就直接崩了出来。 “也怪不得小龙神大人会托生在大龙神这里，成为我们教廷这一代的希望……”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晚辈的孩子一样，“如果没有您在，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够找到谁去开这个口，把黑市的贸易压制下来……” 这话说的，和他已经要成救世主了一样。 程诚瘪了瘪嘴，心里还是异常开心的——这么直白的彩虹屁，换了谁听到，能觉着不开心呢？ 反正程诚是个会因为夸奖而感到开心的俗人。 然后他也干脆开口，跟教皇直接商业互吹起来。 “您也是个德高望重的教皇啊，要不然怎么会想到做这件事情……我只是承了母亲的光泽，现在才会是这么有用的龙。” 最后一个字一转弯，程诚好歹还是没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波商业互吹之后，两人都是心情愉悦，各自行过礼——严格来说，是教皇跟程诚行了个礼，然后程诚点了点头之后，教皇便加快脚步离开了豪宅，离开的时候还没忘记给他自己身上换回了正常的教皇衣服。 这一件衣服往身上一套的功夫，教皇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至少相比起刚才贼眉鼠眼的和程诚商业互吹的时候，现在的教皇更有威严——然后这个有威严的教皇便向着光辉城城门的方向默默飞了过去。 看来是要正常的走进去。 程诚一边把精神力收回来，一边让自己继续瘫回椅子上，接住了自带女仆小姐姐递到他嘴上的葡萄。 直接剥好皮的服务，简直不能更优秀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赌场上面有什么 现在的程诚看似是在享受来自于女仆小姐姐的特殊服务，实际上也确实是在享受小姐姐的喂饭——不过他还是在顺便用着最近顺便解锁出来的一心好几用功能，努力试图找到新的插手方向。 由于之前刚去过黑市，所以现在路线还是热乎的，没有重新找路线的必要。 但是到达黑市外面的赌场之后，就又出现了新的想法——既然赌场下面直接就是地下黑市，那是不是说明这个赌场、以及里面的大部分内容都会和黑市这个词语扯上关系？ 这显然是非常有可能的。 抱着这个想法，程诚从赌场一层找了过去——不过还没有找到符合黑市气质的地方，他就先看到了非常适合用来赌博的各种能够和这两个字眼沾上关系的赌桌们。 程诚也不是很能认出这些东西，但是转盘不止一个、骰子之类的东西也是层出不穷……联合上这个地方的招牌，认出赌桌来真的是件异常轻易的事情。 这些赌桌旁边，或多或少都围着些许赌徒，赌徒的眼神之中或清明、或迷蒙，但很显然他们都很喜欢这个地方。 已经能算是上瘾了吧？ 他不经为此咂舌——但是这里的人生百态才刚刚开始呈现，真正的大场面完全没有出现。 程诚顺着自己选定的跟随对象，跟着他的步伐一起向前方飘动着，这片连在一起的赌桌形成的热烈氛围很快被抛在了身后，这位选定的跟随对象异常熟练地跟着服务员小姐姐上了二楼。 打开二楼的大门之后，显而易见，这里才是真正的销金窟——因为这里光是筹码就能看出和楼下的显著区别来，筹码很快说明这里赌得可能更大，另外就是……这里的人数相比起楼下虽然要少很多，但是整个的氛围却比楼下还要热烈得多——长桌两边甚至还坐着两个衣衫半解的姑娘。 有点刺激。 程诚默默提醒自己非礼勿视，然后往自己的精神力上统统按了一堆的手动马赛克。 虽然这可能只是辣他自己的眼睛吧，但是好歹算是表个态？ 他刚要继续发散自己的思维，选定的对象就带着他继续向上走了——这里看来还不是最高端的场面，因为走到这片地方的尽头之后，又能够看到新的楼梯。 这段楼梯的旁边……到底有多奢华，程诚是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怎么看都只能够看到马赛克。 于是他干脆不再去看这堆在他眼里妥妥都是马赛克的东西，把视线转移到了楼梯的尽头。 灯光已经在这位选定对象站在这里的时候亮了起来，所以程诚也能沾他的光，一起看到三层的楼梯口有些什么东西——然后程诚就又一次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鬼画符。 货真价实的，这些东西就是鬼画符，因为真的就完全看不懂这些字符的意思…… 反正程诚是看不懂的，这位带着他的附身对象有没有看懂，程诚也不知道，不过往前面一走，他就能看到那两大片的鬼画符终于挪开，出现了一个正常的大门样式。 虽然门里面有些什么，依然因为灯光照不进里面去看不清晰，但是很明显，这里的水平肯定更高。 附身对象终于动弹起来，走进了这两扇鬼画符中间的大门——然而进去之后，里面也并没有亮起灯光，只是前面跟了一坨白色的马赛克。 程诚也闹不清楚这坨马赛克到底代表着什么含义，不过……这里面为什么一直是黑的，不给开光线的原因，这坨马赛克同志兢兢业业地给在场的众人（其实只有程诚和附身对象两个）做出了详细的讲解，直到附身对象点头之后才停下解说。 “我们的拍卖场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喜光、甚至怕光的宝物，如果有这类宝物，一旦出现光亮，就是严重的毁灭性打击，所以在这次拍卖会的整个过程中，都不会出现光芒，这主要是为了避免毁掉这些宝物……” 是个女性的声音。 附身对象似乎身份一般，他最终被引到了普通座位上——不过这人身份怎么样，和程诚也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习惯性做个观察而已。 在把附身对象引到正确座位上之后，白色马赛克便起身离开，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考虑到把精神力分太多小股很难做到回收，于是程诚索性放弃了往出探索的步骤——这样还能再顺便把回收的步骤省掉，索性就这么省事儿一点。 拍卖会在附身对象落座之后没多久，就直接开始了。 整个拍卖过程，程诚本来以为会是很激烈的，甚至他都准备好长期作战，还从自己的豪宅方向运来了数目不少的零食，结果最后拍卖的时候，场面却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 “碧落草，二十年，三棵。起价二十金。” “四十金！” “好，一，二，三，四十金，成交！” ……以此类推，整个拍卖过程特别没意思，甚至买一件东西只要报一次价就能到手，基本最多就是翻两倍，根本不存在任何抬杠、为了买东西拿身份压人、任何对于拍卖品的价格提升有所帮助的额外事件。整个就是一个随意的卖东西场所，而并非是什么传说中的拍卖场。 程诚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感情。 当然，主要其实还不在这里，更加没意思的地方在于拍卖场提供的那些拍卖品……居然全部都是物品形式，完全没有程诚所期待的任何场次……是的，拍卖台上面半点马赛克都没有出现过，甚至就连推小推车的拍卖师，都完全隐没在黑斗篷中，估计还装着类似变声器的设备，所以程诚连他的声音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 不过好在没意思的拍卖很快就结束了，这场效率极高的拍卖之后，程诚选定的附身对象离开了——但出于还剩下不少人，程诚想要继续观察的愿望，所以他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换了一个附身对象。 这次选定的附身对象，干脆就是拍卖台中心的拍卖师——虽然说只是附身在他的斗篷上面，不过这个视角之下，视野总算是开拓了很多。 “那么，参与普通拍卖的顾客们已经离场，接下来的拍卖是每日一度的非常拍卖……有请拍卖师大人上场！” 不是，这哥们原来都不是拍卖师的吗？ 程诚刚准备再换一个附身对象，就感觉附近的空气有点粘稠了起来——虽然说移动没有问题，但是在这种粘稠将近实质的地方移动，肯定会带出点移动的痕迹来。 为了自身的安全起见、以及能够继续观摩非正常拍卖，程诚选择了继续待在这里等待接下来的项目。 第一百七十七章 当托儿的白袍男 如同这个拍卖师所说，接下来的场次不是正常拍卖，他从一开始就能看出来——先不说直接换了一个人，脸上的皱纹都不复存在了的新鲜拍卖师是露脸的，看起来还挺有徐娘半老的感觉。 光是场次现在附身的对象一转身，推的那个小推车上，出现的一堆马赛克、以及呼吸声，他都能感觉出不对。 显然，这场拍卖的拍卖品，很可能是活物——不光是活物，恐怕还不是一般的奴隶。 毕竟一般的奴隶身上并不是全都是马赛克，这种整坨的马赛克，自然就是特殊奴隶了……如果程诚没有猜错，这些马赛克们的价格估计比起之前的“宝物”来说，恐怕也不逞多让。 就是不知道具体价格怎么样，能不能看到更优秀的画面了…… 等等，他不是接了委托，说是要打乱所有黑市和教廷的贸易来着？ 台下的那个白衣服，正在叫价的那个家伙，牧师长袍位面也太显眼了吧！这好像是他要破坏的范围？ 程诚思考了一下，感觉马赛克还是无辜的不能迁怒，所以他终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叫价者身上——白色的牧师长袍，脸上的白色面具，嘴角还带着点不知道能不能说的弧度。 在突然出现的昏暗灯光之中，这个一身白色的家伙，也依然是个非常亮眼的存在。 不锤他，还锤谁呢？ 打定主意，程诚把目标定在他身上。 正好旁边粘稠的能量松动了一下，于是程诚把自己的精神力细丝送出这个拍卖台的范围，从拍卖台这里到达了白袍喊价者的头顶，好在现在又有人站起来叫价了，不是只有一个人的竞争，于是白袍男显得更加急切，继续把价格喊高。 程诚默默的盘踞在他的头顶，一边自己和自己对视，一边寻找时机，很快，拍卖师拍板成交，这坨马赛克的最终价格竟是足有万金！ 这可是比一件宝物要贵得多了。 程诚一边咂舌，一边感受到了物价的神奇，他看了看由于拍卖失败而垂头丧气的白袍男，索性又在他的头顶上弄出了新的动静——把垂在他头顶上的小灯直接拍到了白袍男的头上，一下就砸了他个灰头土脸。 “……真倒霉。” 看着白袍男急得跳脚，程诚的精神力细丝顺便返回拍卖台上合成一股，正好听到了自己附身对象的吐槽。 嗯，确实是挺倒霉一个人。 程诚毕竟也是刚接了教皇大佬的委托，如果说程诚不去接这个委托的话，现在人家应该还好好地等待下一坨马赛克的拍卖呢，完全不会出现这种意外情况。 但是即便出现了意外情况，拍卖也并没有出现什么中止——甚至继续得还挺淡定，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程诚终于还是盯着白袍男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被别人抢走拍卖品的时候，这个人居然只有一点垂头的动作，至少是从程诚可以看到的表情上，他完全没有特别沮丧——甚至眼底还很开心，只不过要小小的给他一个教训，所以精神力细丝行动的时候没能看清楚。 直到那盏不小的灯直接砸到他的头顶，他的表情才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果然有问题。 程诚果断地把精神集中起来，分出去更大的一股精神力细丝，跟上了离开拍卖场的白袍男人。 他感觉这后面可能隐藏着什么幕后交易，否则白袍人现在的表情不应该是这么个样子。 果不其然，刚跟上一阵，走出拍卖场，程诚就“亲耳”听到了他们的幕后交易——迅速得出了这个白袍人其实就是个托儿的结论。 “说起来，今天来这边的不是就我一个吗？” “没事儿的，阁下，就算是你不来，我们也不至于亏本，少卖一个场子的货也没关系……当然，影响还是有的，比如说一些压轴货，可能要挪到明天了，到时候还是得麻烦阁下。” “行，到时候再说……反正我也不是很着急。” 白袍男人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自己动手接过了小姐姐手里的纱布，利落地往头上缠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很快，一圈圈的纱布就把他的头包成了一个大号白色粽子。 就是里面的馅料不是很美好。 “对了，你们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拍卖场的装修……这个装修实在是太不行了，坐得好好的，头顶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壁灯……这都些什么事儿啊！” 他摇着头，似乎是很不屑这里的装修。 “知道了，大人。” 小姐姐欲言又止地张嘴好几次，但是最终还是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躬身离开了这里。 白袍男人留在这个大厅里，盘着腿折腾了好一阵儿之后，才终于甩着头离开这里——他的白袍已经是换了一身了，不过由于都是白色的袍子，总的看起来依然也不是很显眼。 程诚的精神力细丝继续跟着他的行动，向前追寻着…… 拍卖场的场面依然没变，仔细地观察过后，能发现所谓的托儿可能并不止一两个，而是占据了所有人数的百分之五——这场拍卖之中，显示自己财力，威胁别人这种戏码的人，几乎全部是托儿。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约定俗成，但是事实既然已经这么摆在了面前，那么接下来，程诚自然就对看演员们演戏的场面失去了兴趣。 他果断地把自己留在拍卖场上的所有精神力全部抽走，直接跟在了之前的白袍男人身后，在大街小巷之中穿行了起来。 白袍男人的目的地距离拍卖场，可以说是城南城北的距离。 他最终停在了一座异常豪华的府邸门前，然后打开了大门——门内站着不少身形窈窕的姑娘，好在这些姑娘身上没有马赛克，所以还能看出来她们的性别为女——身份嘛，估计是这府邸主人的侍女？ 程诚一边猜测着，一边看着白袍男人在她们的服侍下走进了府邸。 “嗯，我回来了……对，这事儿不要告诉我妈啊，要不然又要说些多余的话。” 白袍男人脱下白袍，白袍之下穿着一身华贵的服装，很显然，他可能并不是缺钱去当托儿的……这么一来，程诚就更加好奇他当托儿的目的了。 如果不是缺钱，拍卖场付钱给他充当零花钱，又会是什么别的原因呢？ 跟着白袍男到达这座府邸的书房，跟着他站在他的父亲，那个胖胖的家伙对面接受训话的时候，程诚总算是知道了这个原因。 “不是，爸，去假装喊价而已，又不会真的把东西买下来，你放心，就算是买下来了，拍卖场也不会让我掏钱的，最多就是把这件东西转送到其他城市去，放到别的拍卖场继续叫卖。” 白袍男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是对这一行非常熟悉。 “别说了，我还不知道你吗？” 胖胖的父亲冷哼一声，道出了真正的原因。 “不就是觉着那么肆意喊价、只要最后别喊太过分了，这个事情很爽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顺便教训他们下 ……行吧，原来富二代也不能随意花钱，所以说为了逃避家长定下来的、必须要怎么样怎么样花钱的规矩，他们找了这个随意喊价、只要不买下来就都可以的工作。 不过这个原因即便是明了了，但依然弄不清楚这个府邸能和教会扯上什么关系啊…… 甚至这府邸看起来完全都和教会没有关系，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一边沉默着，一边等待接下来的场目，想要继续看戏。 然而被跟随的对象却并没有体会到他的要求，甚至这个被跟随的对象，完全没有继续演戏的意思——人家直接回自己屋里边，往床上一躺之后睡着了。 这就尴尬了吼。 程诚一边沉默，一边让自己的精神力又找到了之前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人——不过这个地方向来会放一些约定俗成的纸质资料，却应该是大家的共识。 非常幸运的是程诚确实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资料。 “……原来是这样，这家人和教会的关系只是一个类似赞助商的感觉……” 原来教会也需要赞助商，原来赞助商还能直接金钱支持……那么问题来了，赞助商直接披上教会的衣服，出去晃荡的时候说自己是教会的人，这种情况下，所谓“教会”的人做出来的事情，能够算是教会的行为吗？ 如果说不是的话，那么这家人就和教皇的委托毫无关系了。 毕竟他们和教会唯一的沾亲带故，就是每年赞助教会一定金额的金钱……虽然说这个数目非常优秀，但是也不能否认他们确实不是教会的人这件事情。 定义真模糊。 程诚挠了挠头，感觉这个问题自己解决不来。 正好这里的位置他已经记了下来，光辉城的中间就是教会的总部……所以这么一来，倒是可以很迅速地找到教会的存在，然后直接去里面问问教皇具体要求，顺便观摩一下教会的样子，是个什么样。 程诚对此还是一直保持着好奇心的。 毕竟他从小到大也没有接触过西方的教会，挂掉之后，更加不会和教会扯上关系……严格说来，这里还是第一次和教会接触。 嗯，顺便满足好奇心。 抱着这个念头，程诚离开了这个地方，然后寻向了城市的中心。 光辉城的整个城市，样式其实非常板正，虽然说城市的规划区域也非常规整，但是其中还是穿插着很多和规整沾不上边、极具生活气息的小商小贩们。 顺着小商贩们的步伐，继续往前面寻找，很快就能够看到前后相距不远的小号“教会”据点。 这些据点里没有什么人，不过却有浓浓的香火气息，以及令人非常绝望的臭味……虽然程诚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况下会出现这种恶臭的味道，但是这个味道，确实很让他感到绝望。 “……所以说我到底是为什么有嗅觉系统啊！” 他现在都是个精神力身体了好吗？怎么还有嗅觉系统这种东西的！ 程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只好默默地让自己包裹住自己，形成一个神奇的大卷卷，然后用这个大卷子把自己裹起来……一边忍受着恶臭味道的侵袭，一边飘得距离这些小型教会据点越来越远。 没办法避免这个味道，也就只好远离它们了。 程诚叹了口气，让自己的能量躯壳多吃两个葡萄开心一下，然后继续用精神力躯壳向前赶路。 所有的道路都走到尽头之后，终于到达了城市最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型教会据点的地方——这里的味道总算是没有之前那么恶臭了，虽然也还是很难接受，但是有一个新的东西好像包裹住了这里，于是最后展现出来的味道是个偏向恶臭、但是还能继续接受的味道。 程诚默默地捏着自己的身体，钻进了大门里面。 大门里面有着很浓厚的信教仪式感，里面跪拜的信徒不在少数……然而这里的味道又突然臭不可闻起来，导致程诚非常茫然。 他默默地裹紧自己，把自己往教廷深处塞，继续寻找教皇的存在。 皇天不负有心人，程诚最终还是成功找到了一个朴素的房间——这房间挂着教皇的牌子，这片的空气味道也正常了起来，相比起之前的各种神奇味道，几乎是一个天一个地。 程诚异常感动地扑进了房间里。 教皇不在线，不过他的房间里面难得出现了正常的空气味儿……真的不容易。 松了口气的程诚默默瘫在了地板上，觉得自己的精神力现在都要沾上那个味儿了——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洗精神力才是正常的打开方式。 程诚是不怎么洗衣服，当然精神力和洗衣服也是两件事情。 他纠结地想要扔掉自己的精神力，但又害怕什么“灵魂”不完整，现在扔掉以后跑回来找的故事。 那比起现在肯定会更加尴尬不是？ 所以思考了好一阵儿之后，程诚只是往地板上蹭了两圈充当洗澡，就继续等待教皇的归来了。 好在教皇没让程诚等太久——也不知道是他感知到了程诚的到来，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但总之这个老人还是推门进来了，刚一进来，教皇就开口叫出了对程诚的称呼。 “小龙神大人，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他的语气和口吻都非常淡定，似乎完全没有要斥责程诚不请而来的意思。 程诚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精神力应该怎么说话，于是他索性用精神力把桌上的笔和纸卷到了教皇面前，用自己的精神力当桌子，精神力连当手带当胳膊，总算是在纸上写了字。 “如果说有商人、或者别的人赞助了教会，然后用教会的名义行事、和黑市交易，这样的事情算不算是教会和黑市在交易？” 程诚对于教会的定义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哎，商人、别人赞助，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出现的，我早就说过，好好履行神的旨意，比什么都好……可是没有谁愿意听。”教皇额头上的皱纹连着表情的严肃一起严肃了起来，“要我说，这些赞助商哪怕是只顶着一个名头，也一样是教会的脸面，所以这自然也是教会和黑市的交易了。” ……行吧，这个打击范围有点广。 “我知道，小龙神大人，虽然是龙神没错，但是也不一定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所以我的意思其实是，如果您在行走世间的时候遇到这些人，一定要顺便教训他们一下。” 程诚卷着自己往纸上写了个好字，然后便扇开门离开了这里。 教皇的表情…… 这确实是个好教皇，可惜，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世界，这里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悲哀吗？ 悲哀，但是又无可奈何。 再想到这么沉重的事情，只不过是在任务完成之后的一个存档，他就越发觉得这个机制，很让人觉得难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掀翻府邸第一步 尽力解决这个范围一划下来，问题就没有多少了。 不过由于看到了教皇的表情，程诚还是决定自己能做一点、就做一点，毕竟数据是死的，感动是真的，就算是为了教皇的敬业，给他一点反馈，能让他开心点、别那么苦大仇深也是个好事情。 “那么就先去把刚才那个府邸一锅端了吧！” 以此作为开始，甚至还可以顺便煽动一部分比较能搞事儿的民众——法不责众这条道理，绝对会让不少民众对高压统治感到轻松，一开始的畏惧会很轻松地消失，到了最后，甚至民众的暴动会更加疯狂。 那么，就让他来起个头，看看这里的民众是不是真的受压迫非常严重吧！ 当然程诚很清楚，民众的生活如果压力不大，教皇的表情不至于那么苦大仇深的，但是总还是有点好的事情的……不至于所有的人都过得那么艰辛。 抱着挑翻贵族府邸的念头，程诚找到了之前离开的那座府邸。 这座府邸的形状很是规整，里面的具体排布不是很确定，但是能够很清楚地看出来，这里面的人还挺多——不是主人们的数量，是仆人的数目多。 规整的府邸中行进的仆人数目，直接让程诚放弃了物理折腾的办法——这么一来大部分办法都不好使。 这就有些尴尬。 说是要开头挑翻一个府邸先做示范，这个示范一般来说一定得足够亮眼，甚至表现出来的情况一定是要非常帅气的——这样才能让一些冲动的民众直接无脑地跟着反对。 程诚自己这么理解，所以也正准备这么做。 然后他就直接被拦在了第一道门槛后面。 想要帅气地掀翻整个府邸，并且还不伤害任何一个仆人，避免民众产生厌恶情绪……这就是个极其困难的事情了，程诚思考了半天，都只得出了晚上直接炸教廷的结论。 直接炸了教廷肯定是很吸引眼球没错啦，但是引出来的问题会更多…… 比如说教廷肯定要使劲儿找凶手，再比如说教皇老胳膊老腿儿被这么一炸真可能被弄死，然后程诚多背一个黑锅……所以这个选项依然没那么令人满意。 程诚的精神力纠结地浮在这里，能量躯壳在豪宅里吃了葡萄吃荔枝、吃了山竹吃桃子的过去一天。 到了晚上，天色即将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一个接着一个的仆人离开了这里，甚至整个府邸大半的人数全都离开了，府邸之中只剩下了少量仆人，那些离开的人甚至就是被府邸的主子们指挥出去的。 根据程诚从对话之中拼凑出来的事实，他很快得知，这些人是领了他们少爷的命令出去的。 他们的目的，似乎是要去一个湖旁边做布置，好像是为了明天他们少爷能够俘获到时候会去湖上泛舟的一位“圣女”的芳心，而这个布置挺复杂的，没有这么多人都弄不出来。 程诚当场开心的差点笑出声来——也好在他的精神力身体隐蔽性强，最终没被发现。 瞌睡有人送枕头，这么一来，府邸里面的人只剩下了一小半，甚至有很多地方根本没有仆人看守！ 程诚让自己的精神力分出更稀薄的部分，然后控制着精神力笼罩住了整个府邸，找到人数稀薄的方向，然后给这边游荡着的仆人们逐个下了暗示。 在暗示和人少的双重驱使之下，所有的仆人全部离开了程诚划定的区域。 而在这片区域正好还剩下一个人——这人正是白天程诚所碰到过的那个少爷，显然，他俩还是挺有缘的，除了现在的场合注定了少爷得再受点伤之外，不管从其他哪个方面来说，他俩都还挺有缘分——其中大部分联系主要还是靠程诚自己动腿的。 嗯，那也是很有缘不是？ 程诚一边憋着笑，一边把这片无人区域再次划了一次边，再次确定这里面一个仆人都没有之后，他随意地伸出去一根精神力触须，勾动这片地方之下明显的土系能量运动起来，很快，地面上相对脆弱的建筑物便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坍塌，位于屋里的主子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埋在了一堆建筑物残骸之下。 甚至其中倒霉的还出现了受伤和破相的状况。 当然，破相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那个被称作少爷的白袍男又一次成功躺枪，他包成了白色大粽子的头还没有拆开纱布，就又一次被砸上了建筑物。 出于最好别出人命的目的，程诚最终还是帮了他一把，让最后砸下来的建筑物残骸没有落到他腿上。 这么一来，第一个头破血流的惨烈人士就跑出来，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 “是地龙翻身！” “快跑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房子就突然塌了！” 甚至还有不少人，现在还处在基本一脸茫然的状况之中，完全没意识到有人搞事——甚至由于程诚力求逼真，他还把剩下的一片地方也稍微带了一下，所以这次人为事故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幸存者”们最终把制定对策的位置安排在了府邸没有被震动的另外一侧。 “……要我说，应该只是个意外，先不说整个大陆都不存在这么高等级的大地类法师，那么厉害的法师大人恐怕也不会来这么个小地方。” “确实，就算是光辉城是个合适的目标，这里有教廷的总部，但是就算教皇也不过魔导师巅峰而已。” “虽然光辉城这边很少出现各种自然灾害，但是并不是出现少就是没有，好歹祖庙虽然震塌了，里面的牌位都还好好的，没有直接被震碎。” “勉强算是件好事吧……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边的仆人房全部塌了，重新修建、请大地类法师来也有些来不及了。” “只能先遣散一部分仆人了，等到府邸修好之后再考虑重新招人吧。” “对了，今天晚上怎么没有多少血腥味，塌掉的那边不是主要都修的仆人房吗？那里面怎么都没几个人？” “好像是少爷直接让那些人都出去做什么布置了……” “啧，也算，这样也不错，至少可以少付不少的遣散费呢，那些仆人没死还好说，要是死了，随便来几个人要赔偿，咱们都没那么多人手派出去……” 至此，怀疑已经全部排除，他们确实认为这是个天灾事件，甚至完全没有人提出别的可能性。 那么接下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第一百八十章 传播谣言第二步 作为一个合格的任务执行机器，程诚现在已经非常熟练各种突发事件的发生，并且他越来越喜欢制定计划了。 虽然说制定好的计划不一定能够实现得了，但是有计划的情况，稍微还是比没有计划好掌控一点的。 于是在养成了制定计划的习惯之后，他又逐渐开始熟练修改自己已经制定好的计划——或者让计划扩散到更大范围，这样就可以成功做出更为优秀的效果。 虽然说最后的结果可能也就是一般般，但是总还是有点区别。 这次的计划依然一样的简单粗暴，基本就是弄塌府邸第一步，传播谣言第二步，煽动民众第三步……目前第一步完成，那么接下来就到了传播谣言的时候。 程诚稍微研究过一点传播谣言的案例，所以还是能有点经验的。 问题就是，不知道西幻世界的白话是怎么个说法，要是西幻世界老百姓说的话和别的世界不一样的话，那岂不就说明……他传播谣言之前还得把语言翻译成日常说法？ 所以在传播谣言之前，他先把精神力汇聚到了这座府邸之中特意没有弄得塌方过于严重的书房。 书房的位置相对偏僻，并且位于坍塌严重的那一半，这里目前完全没有人，里面的书籍……由于开始让这片地方直接塌方的时候这片地方没人，所以程诚肆无忌惮地对大部分书籍加上了防护，所以现在的防护问题上还是不必担心的，至少能够确定这里的书籍损失完全不严重。 甚至于这片书籍压根都没有损失才对。 翻开书籍，程诚成功看到了一种不同的文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文字下面都自带他能够看得懂的注释，所以阅读障碍倒是没有。 看完几页书，程诚基本已经得出了结论。 那就是他怎么去传播谣言，应该都没有问题——因为组织已经给解决了一切语言障碍，他说出去的所有话，都是自己想要的效果，虽然说他自己可能听不出来，但是这个隐形福利确实存在也是真的。 于是程诚迅速地把手里的书一扔，顺便销毁掉书房，弄出来一个坍塌严重的现场，便离开了这里。 散布谣言，这个虽然程诚还没做过，不过至少他还是个有常识的人，所以说还是知道从远离这边的方向开始散步的——民众愚不愚信的，程诚也懒得思考，他索性就张贴了一个海报，直接告诉民众自己想要传播的消息。 反正张贴消息不要钱、传播消息也不要钱，四舍五入，相当于没有成本。 这张粘贴极其随意的海报，终于还是在程诚蹲在旁边拽着几个人过去看了之后，成功做到了无成本传播的故事——甚至他才拽了两三个人的功夫，就有更多的人随着这两三个人直接凑了过来，于是四舍五入，程诚都还没来得及耗费一下自己的精神力，整个传播过程就搞大了。 程诚沉默地看着这些人自觉散开的身影，开始觉着自己用的这点功力，可能还是太大了。 他可能根本不需要张贴海报，甚至只要跟一个人说了这个秘密，秘密就能直接传播开来，这样就又能省下一点纸张…… 不过事已至此，海报已经粘贴了，那就只好将错就错下去了。 光辉城西城的平民区，因为一则来历不明的消息震动了起来——一开始传播消息的人这么说，海报做的那么华丽，上面甚至还沾着水钻，肯定是心地善良的大老爷害怕他们全被祸害了，这才帮忙张贴出海报，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然后警惕起来…… 这一点确保了消息来源的百分之九十可能是值得相信的，但是问题在于，来源值得相信、消息是值得传播的吗？ 最后结果得出，消息确实也值得传播。 因为这则消息说，东城区的贵族老爷们，有些人和黑市联系，所买下的很多奴隶孩子，甚至就是平民区不慎丢失的孩子……那些孩子被那些没良心的贵族老爷们当成了***玩弄，或者是玩够了就被丢弃，甚至还有好多孩子都被丢进了城外的乱葬岗！ 事情在一个失去自己四五岁女儿的独身母亲，孤身去城外捡回来一具小小的女童尸体之后，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因为那个小姑娘确实就是母亲的女儿，而这个女儿的身体上却是沾满了一些能在程诚这里打马赛克的东西……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形容这件事情。 万万没想到，瞎想出来的谣言居然会是真的，还直接翻出了真实案例——这姑娘的尸体他真的完全没动手脚，这只能说明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这就有些尴尬，会不会有点儿闹大了？ 程诚一边有些懊恼，一边又觉得应该不至于……毕竟民众还是比较容易打发的，这个母亲最终，估计也就是作为一个闹事的人一起被安排了，不会有别的选项。 这真是个令人绝望的故事。 程诚叹了口气，看着母亲抱着女童的尸体走向教廷的背影，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 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呢？ 至少现在母亲还找到了真相，找到了自己女儿的尸体，如果程诚什么也不说，那么母亲估计不会彻底放弃希望去乱葬岗寻找，如果说她没有放弃希望，现在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那就又触及到程诚的知识盲区了。 “不管怎么样……安息吧。” 由于程诚至今没能学会能量的具体排列方式，所以最后的安息，还是他引动了母亲身边的光明能量，让能量们联合地稍微密集一点之后，光明能量形成一片薄纱的样子，覆盖在了小姑娘的身上，给她除去了身上的一切污秽，在这一刻，这具尸体看起来不再是那么渗人。 母亲原地跪了下来，对着教皇房间的方向磕了几下头，便继续向前爬了过去——是的，她再也没有抬起自己的四肢，而是抱着女儿的尸体向前爬动。 程诚沉默地计算着教皇房间的方向，再次确定了母亲膜拜的方向。 那个方向……真的是教皇房间的方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知道这个方位，但是这个场面，真的难以形容而又触动人心。 能量躯壳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这是什么呢？ 一个母亲的爱。 而这件事情，将会把程诚传出去的谣言推行到最高点，让谣言方面占据主动……这次利用，却是母亲自己送上来的。 程诚叹了口气，感觉这件事情越发复杂了。 不过好歹比最惨烈的情况要好些，所以问题还不是太大。 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安静地等待了。 等待教会方面的发言。 希望教皇不要再背上不属于自己的锅了。 他太累了，也太无辜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酝酿谣言、随商队 煽动民众这个步骤，往往要随着谣言的广泛传播来进行——一般而言，谣言传播着，传播着，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谣言就足够让人相信。 这些让人相信的谣言，很快就成为了真实可信的言语。 而在这之后，就会出现另外一个让人很担心的事情。 ……比如说程诚这个煽动民众的目的，其实就可以直接跟着这个步骤一起来，一旦谣言传播度扩大到了一定程度，谣言的覆盖范围足够大之后，谣言就不再是谣言，而是民众们非常信服的真话了。 这也正是舆论战的一个可操作性很高的策略。 不过不管舆论如何变化，总还是有不会变化的东西的。 比如说程诚用新找到的插件查询到的数据，明明确确表示了在这个世界里，信众对于教皇的信任程度极高——他们会怀疑教会，但是却永远不会怀疑教皇，这就是在这个世界、程诚的任务时间之内，基本不会发生变动的东西了。 虽然程诚对于具体原理也很茫然，但是这个事实却是毋庸置疑的。 把话题转移到另外一边，来谈论另一件事情…… 如何让人相信谣言？ 让很多人去传播它，传播愈广，谣言就越不是谣言，或许实际上内容方面还属于谣言的范畴，但是在人们的心目中，这已经不再是谣言，而是一个崭新的、正确的言论。 这大概和传销有些类似把…… 即便是没有经历过多少社会毒打，但是热爱套路的程诚也还是很懂传销套路、甚至专门研究过它的。 根据传销的神奇套路，他成功得到了更多的信息——然后从这些信息之中提取出了有用的内容，又把它们全部组合起来，形成了金字塔形式，这大概就是母亲的主动被利用所产生的连带作用之一。 平民和贫民的交界区域，有很多人都在交流自己知道的消息。 “谁说的，居然真的有人从乱葬岗挖到尸体了？谁挖的尸体！我们必须眼见为实吧！老是听信什么传言，这样下去能行吗？” “听说是贫民区，有一个单亲母亲丢了自己的女儿，因为觉得自己的女儿没有生还希望，所以……” “好惨啊！那个妈妈岂不是要心都碎了！” “谁家惨烈的事情不多呢……不过如此罢了，听到她这件事情之后，有很多人都不再对找到自己的孩子抱有希望，很多人都去乱葬岗一通找……尸体找没找到不知道，但是乱葬岗，可算是彻底乱掉了！” “那可不是！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只能……哎，乱葬岗嘛，本来就该是乱的。” “我隔壁的那个人家，他家里丢掉孩子的尸体，也在乱葬岗找到了！那孩子回来的时候，脸上竟然都有不少咬痕！我觉着那些个贵族老爷，恐怕里面有不少人心都是黑的！谁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啊！” “反正就是一群变态，我家的小儿子，卖给教会的一个红衣主教大人，最近不好经常回家呢，我看主要不是不卖孩子，而是找个好主人把孩子卖出去。” “这倒也对，只要找个好主人，咱们肯定能让孩子过上差不多的日子，对吧。” “你说得有理……不过就算是这样，咱们怎么就知道哪个贵族老爷有毛病，哪个没有啊……咱们就是普通百姓而已，什么内部消息都不知道，最后还不就是被欺骗？” “确实……哎，我感觉那海报上说的确实是真的，贵族老爷们互相包庇，谁是黑心的老板、谁是红心的老板，咱们根本就分不清楚。” “何止，海报上不是还说，贵族们全部都是垃圾玩意儿，还和教会的一些狗杂种狼狈为奸吗！” “教会别的人不知道，但是教皇肯定是个好人，否则他根本不会从那时候开始资助那么多人，而且就算是到了现在，资助也完全没有停下……就算是别人谁都不信，我也是相信教皇的。” “我也相信教皇呐！可是教皇根本管不住教会层层包庇的其他人……教皇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我们……要不要为教皇大人举起大旗，帮教皇大人清理掉那些阻碍了教皇大人为我们施以仁慈的垃圾？” 终于，有人提出了类似于清君侧的反叛意图。 这就够了……或许这个念头还很粗浅，但是已经成功被挑了起来，只要再有别的地方也发生类似的事情，有人对此做出响应，程诚就完全可以推出来一个傀儡领导，带着民众干翻那些阻碍教皇的人。 这些人……基本就是教会之中和黑市做生意的那一群了吧？ 他思索着，让自己这部分精神力离开了这个城市，跟随着远道而来、卖完自己货物，正准备归去的商人身上，准备去往下一个城市。 虽然不知道距离这么远，精神力还能不能收回来，但是相比起精神力，更重要的是找到更多主角。 这个商队正好带着一群从黑市拿到的“货品”，要去往的方向暂时不明，但是这里主角的味道却是比起别的地方更加明显——是的没错，这块儿精神力正好连上了之前卧底到黑市的那部分，所以强度瞬间增强了起来。 生物箱里面的味道还算不错，除了完全把程诚的“身体”浸泡在内的神奇液体有点奇妙之外，其他都非常顺利。 甚至最神奇的是……程诚感觉自己和另外一个不知名主角隔着一个生物箱，这个主角的感觉很强烈，并且通过符文验证，确实是个主角无疑——最主要的是，虽然隔着一个生物箱，但是现在的距离，似乎也可以增加进度。 只希望这一点不是他的错觉——和主角稍远距离的接触也能够算作进度之内的话，任务就要简单很多。 程诚默默等待着外界的摇晃结束，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晃荡。 他的精神力躯壳随着生物箱内的液体一起浮动，不过好歹一起浮动的时候，还能感受到生物箱的浮动，所以倒是也不很难捱。 甚至生物箱和车底一下碰上，车底在和突起的石头碰上的连续声音，还挺刺激的。 他把自己的精神力伸出去一点，接触到了隔壁主角的生物箱，保持着这个微妙的短距离，和这位不知名主角进行有点距离的接触。 既能够不被发现，还能顺便再加点进度…… 这种好事可是不常有的。 他默默跟随着马车晃动，感觉这个微妙的速度可以说是正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 索港城只是开始 跟随着马车的前进，程诚的精神力躯壳也跟着前进——很快，就要到达下一个城市了。 由于没有进度条提示，程诚一直也没有敢确定跟旁边这个小主角的接触是不是足够，于是为了保险起见，在整个待在生物箱的过程之中，他都异常敬业地分出去一点精神力触手，用这个触手一直和隔壁生物箱的外壁长期接触。 于是终于到达了下一个城池的时候，程诚的第一反应就是让自己的精神力触手四处扭动了一遍，哪怕是他知道精神力自带不僵硬的特色，也还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是啊，大人，所有的货都卖出去了，光辉城那边物资短缺毕竟是真的嘛，所以我们也就没办法了，只能把所有货物都卖出去，对，没有货了，不过我们从光辉城的地下黑市那里带回来不少好货……对的，听说他们在那之前几天正好去狩猎了，所以有不少好货，我们就接着那些好货回来了。” 停在城外的马车上，那个又矮又瘦的中年男人一脸谄媚地拿着个传讯器，如此说道。 “好好好，到时候一定把所有的好货都优先给主教大人送过去，好，没问题，一会儿进城立马就把生物箱送过去，您放心！” 类似这样的话语，整整说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终于结束，中年男人放下通讯器的时候，表情都凝固了。 “哎，这年头，跑商还得给那么多人免费送货……还全都是不给钱的玩意儿，最好的货免费给他们享用？想啥呢，给了他们那还不如我直接自己用呢！送出去干啥子，又不记人情。” 中年男人最终发着牢骚把通讯器扔了。 而他扔出去的通讯器，又被另一个人捡走，放回到了一大堆通讯工具的中间。 其他姑且不说，光是之前给主教送去的言论，就足够让程诚提起警惕了——程诚思考了不到两秒钟，然后迅速找到了直接混进去的办法。 在中年男人挑挑拣拣地选出了要送走的货物，马上要进城之前，程诚动用自己的精神力，和一点能够运用的空间能量，用这点能量让自己和那个要被送去主教府邸的货物互相换了一下。 由于此时正在进城路上，中年男人在应付外面的护卫，所以没看里面。 进入到这个挂着“索港城”牌子的地方之后，所有贴上了标签的箱子立马就要被出送——而这些贴着标签的箱子们之中，就有程诚一个。 考虑到自己的精神力实在是没那么多可以分支的地方，所以程诚终于还是做出了只走这一条线的决定。 做好决定之后，让精神力内敛到箱子里面，然后程诚开始静静等待。 外面的震动，说明了自己还被带着赶路，被送到地方之后，怎么着也是得开箱的，所以等到被开箱的时候，程诚再从箱子里出去，完全是可以达成的策略。 箱子很快停下，更快地被打开。 一个探测器从程诚的“身体”路过又离开之后，箱子彻底被打开，程诚所营造的幻象也成功展现在了其他人的面前。 “你们大人不是说，这次给的是好货吗？这怎么回事儿，居然直接把一个小孩送到这里了，这是什么意思！” 拿着探测器的那个一脸茫然，但还是敬业地质问起来。 “没什么意思啊，这个小孩怎么回事……”送人来的护卫也是一脸懵逼，“可能是我们带错箱子了，要不这样，我回去找到对的箱子，再返回来送一个，到时候再把这个小孩带走？” 解决方案没有问题，但是这里的人却并没听这个解释。 “滚吧，既然对主教大人没有诚意，那么以后就做好接受报复的准备，这小孩……” 程诚所在的箱子直接被一脚踹翻，他立马控制着自己制造出来的幻觉迅速滚动起来，滚着滚着，直接滚到了墙角，完成了刚开局就被踹懵的任务。 “……行了，一会儿找个人把尸体整理了就行。” 拿着探测器的人索性连探测器都扔了，看来是这小孩很不满意——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程诚已经弄不清楚滚了这么多圈，这个岁数的孩子能不能活了。 现在是直接假装尸体放弃幻觉，还是假装还活着，混进去？ 程诚寻思着无形无质地入侵可能还有点指望，但是这里还得继续假装尸体得被处理一下，所以他继续停留在这里，继续等待接下来的事情。 至于这里面的主教是什么样的——其实已经完全没有探测的必要了，光是看他仆人的态度，程诚都能感觉出来这个主教不怎么样。 蹲在原地充当尸体的程诚很快得到了自己的处理方案。 一个看起来很是和善的大妈走过来，手上还拎着个麻袋，程诚正觉着自己的处理方式应该别这么随意的时候，他直接被罩在了大麻袋里面，一下卷起来提起，看来马上就要被扔掉了。 ……有些随意。 程诚叹了口气，寻思着自己给自己附加的重量，找了差不多同等重量的石头悄悄从袋口装进去，完美地把自己替换出来，继续跟着提麻袋的大妈，很快看到了麻袋的处理方式——是被绕着小路扔进了下水道。 大概是和上个世界有异曲同工之妙，这边的下水道也是一样的宽阔。 看着麻袋掉在下水道里，程诚有些无法言语，索性木着脸原路回到了之前待的大门，顺着大门钻进去，找个角落默默待着。 稍微消化了一下自己被扔进下水道这个粗略的解决方案，程诚终于还是提起了精神。 不提起精神来，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不是和第二个世界一样自带同伙，现在就他一个人在动——不动弹时间线拉长，要是主角团老死了，那程诚就真的凉透了。 为了自己的任务进度着想，他终于还是拿出自己的所有精神力，罩住了主教的整座府邸，蹲了一整天。 ……一整天的考察，在第二天正午时分终于得到了结论。 这边的情况比光辉城那位赞助商还夸张，可能是因为主教这个位置吧，这边的仆人都是格外猖狂，没几个人有资格得到幸免的结果。 于是程诚索性用相同的方式，把整个府邸全部掀翻了。 这次的情景可要比上次没几个人，光是建筑物倒塌的场面大多了。 血流成河倒不至于，但是死亡人数没有特意控制的情况下，这边自然是更为夸张的——按照同样的套路传播谣言，很快，这座城市也一样沦陷在了恐慌之下。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造谣”者超神前夕 从索港城之后，程诚又用几乎类似的方式，把这场谣言危机带到了其他城市——不过他的努力终于还是有所成效的，在把谣言传播到第五个城市的时候，程诚终于得到了呼应！ 他得到了另外一个他根本没去过的城市，一家教会赞助商的府邸经历地龙翻身的消息。 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支持了——虽然说动手的人没有透露姓名，但是在得到消息之后，程诚立马就先让这座城市的主教府邸也来了一发地龙翻身。 一南一北、相隔甚远的两座城市同时传来了这样的消息，这让民众的恐慌越来越严重了。 终于，在这场谣言活动进行到第十个城市的时候，第一个被程诚踏足的光辉城，传来了新的消息——民众们完全相信了程诚所散播的谣言，谣言可信度达到了整个城市的百分之七十左右。 甚至已经有人站了出来，举出了给教皇清理垃圾手下的大旗，直接把自己称为教皇的骑士。 可以说是骚操作了。 虽然程诚也不知道这个站出来的小伙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站出来的，但是他感觉这个思路好像有搞头——直接给教皇安排上能够说得通，大家都愿意接受的武装势力，首先教皇肯定得开心。 由于程诚也是要帮助教皇的，所以最后就能够得出结论，这个势力可以支持。 于是他在第十个城市完成第一个步骤之后，思虑许久，终于还是在第二步张贴海报之前，在海报上增加了教皇需要武装的内容。 希望教皇能因为自己有了骑士这件事情高兴一点，不要继续摆着苦大仇深的表情了。 贴完海报的程诚，连过路人的反应都没有观察，就直接离开这座城市，寻向了自己掀开第五座城市里主教府邸之前，听到消息的那个城市。 除了这个城市之外，还有四个地方同样对此行为做出了响应，不过另外四个城市的行动者们，可能是弄清楚了程诚的行动套路，所以甚至复制了程诚张贴的海报……所以另外四个不必考虑，直接去安排唯一没有张贴海报的地方就对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去安排嘛…… 主要是两个城市的连带反应，当时让程诚开心的只想去下一个城市继续折腾，折腾了第六个，又想干脆凑个整数。 现在第十个城市结束，算上不是程诚自己弄塌的府邸，现在已经是十五个城市的贵族府邸惨遭地龙翻身了。 这个数目，会不会被教皇口中的帝国追究，程诚不清楚。 但是非常明显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现在已经不需要程诚继续去掀翻府邸了，目前更重要的是从光辉城开始，把已经出现的举旗者变成自己的手下，然后再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找下去，让有了举旗者的地方、举旗者能够为程诚所用，让没有领导人的地方、多出一个程诚的领导人…… 在做到合纵连横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会简单的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教皇想要什么样，就让这些人去舆论战。 而在精神力躯壳大杀四方，即将超神的前夕，程诚的能量躯壳却还在他的豪宅之中，一脸绝望地等待着新的对骂。这件事情略有些复杂，从头说起，是程诚的精神力离开这里第二天的事情了…… 他的精神力说走就走，主要是因为能量躯壳这边不会遇到什么实际的麻烦。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精神力离开的第一天，能量躯壳非常淡定地瘫在躺椅上，让豪宅自带的女仆们往他嘴里喂各种球类水果，比如葡萄、葡萄、以及葡萄…… 好在晚上的时候，同样是豪宅自带的管家，非常专业的找自带的仆人出门买了新的球类水果…… 于是之后投喂的各种水果都是球类为主的各种其他水果。 在第一个夜晚平安无事的过去之后，第二个白天开始，就有了各式各样的来访者——主要人士有黑市的各类推销商、上门推销各种神奇货品；教会的各类传教士、试图进来给他洒圣水赚钱；最后是怪谈中的参与者、试图把他从这里吓出去。 第一类人在程诚吩咐管家拒绝了整整一天之后，终于识趣地不再来这里了，但是第二类和第三类生物，却是完全听不懂人话，一直孜孜不倦的要让程诚开门的架势，让他很是绝望。 传教士到了最后，终于也没有再来。 而怪谈的参与者们，却是经常用各种神奇的形状钻进大门里，然后…发出各种难以用一个词语概括的声音，似乎是试图用这些声音把住在这里的人吵吵到离开。 这个思路其实完全没有问题，因为连着跟它们吵吵了十几天之后，程诚已经精疲力尽，并且对于骂仗失去了兴趣。 可是问题在于，就算是程诚失去兴趣了，它们也在继续来。 程诚寻思着黑市现在可能很忙，所以就没想退款的事情，然后他每天早上都换一个房间，在不同的房间里骂仗，寻找不同种类的心情——也不知道这个操作方式哪里正确，至少目前程诚还能开口和它们继续骂。 只能寄望于它们自己吵懵自己的程诚，默默叹了口气。 今天的怪谈生物是一只挺可爱的小家伙——头顶上的触须居然还是白色的，有点与众不同。 程诚很快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确实拿这些小东西没什么办法，不过既然没有办法，那么为什么非要用每天骂仗的交流方式呢？直接换一个交流方式，让这些小东西都成为他的圈养“物品”，不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吗？ 程诚很快自己折腾着剩下的精神力，做出了一个窝来。 虽然这个窝的形状很是随便，但是完全能够装下来这里住下的小东西——并且这个窝的大小，也完全没有特别大，只占据屋子不到一个角落的位置。 在得到了自己的窝之后，小东西就没有再叽叽喳喳，程诚成功渡过了一个完美的夜晚。 这个安静的夜晚，程诚得到了新的启发，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程诚不光是依靠随手造窝的本事让所有来袭的怪谈生物们全都安静了下来，甚至把一些怪谈生物放进窝里，转手卖给了黑市。 奴隶商把东西接到手里的时候表情特别茫然，似乎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个操作。 不过大概是人都对未知生物很感兴趣，所以这些商品卖出去之后，又承包了程诚一大部分买水果的资金……这么一来，怪谈生物们的到来终于不是问题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光辉城的领导人 但很可惜，即便是怪谈生物这个问题解决了，也不是不会出现新的问题。 之前显得非常没有存在感的传教士们，又来了，不光是又双叒叕来了，甚至他们还带来了新的东西——比如说教会传票。 由于上面一个教皇的印章都没有，程诚自然是拒绝了，于是第二天就来了一个红衣主教。 出于对这些等级没什么概念的缘由，程诚最终没给红衣主教开门，而在能量躯壳这一边把红衣主教拒之门外的同时，精神力躯壳方向已经得到了那个城市虽然没张贴海报，但是得到的结果意外很惊喜的答案。 于是精神力躯壳非常淡定地向着光辉城方向赶了过来。 第二天下午，天色不是那么明净、略带些浑浊的时候，程诚的精神力躯壳终于突破各个障碍，成功地来到了光辉城的城门口。 他没有准备和能量躯壳汇合——因为经过大半个月的奔波之后，他已经得出了精神力躯壳更好用的结论。 反正现在用的就是比较好使的精神力躯壳，所以程诚自然是非常淡定地直接飘进了光辉城里。 飘进光辉城之后，找到现阶段的民众首领，程诚几乎没花时间——因为这个首领实在是有点高调，这人居然直接嚣张地把自己的通缉令挂在那里，撕都没有往下撕…… 看了看照片里的光头，程诚默默地按着这个长相找了下去。 他很快在教会的监狱里发现了这个光头——这难不成是骚过头了直接被抓了吗？那为什么还不把通缉令撤下去的？ 让通缉令通缉一个早已经被抓的人…… 行吧，光辉城不愧是教会的总部，思路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程诚挠了挠头发，让自己开始思考人生。 首领已经被抓了……那是不是立马动手扶持一个新的首领出来呢？ 寻思着这个可能有搞头，程诚思索着让自己的精神力离开了教会总部，寻向了另外的方向——由于他大半个月没在光辉城，所以现在还不知道这里的民众组织大概在哪个方向。 能量躯壳确实是在线的，然而……能量躯壳根本动用不了多少精神力，于是他这大半个月以来啥情报都没收集。 能量躯壳的任务就是享受——这么一想，程诚的精神力都有点吃味了。 自己到处乱跑努力干活儿，结果另一边却是一直什么也不干！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但是骂归骂，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的。 程诚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寻找到了最开始张贴海报的地方——大概是由于他选的海报看起来足够高级，所以这大半个月过去，海报张贴的位置居然是完全没有动一下，甚至海报看起来保存的还挺完整的。 就是在海报边缘位置有点纸张泛黄的意思，不过这毕竟是正常状况，所以倒也没什么值得但心的。 “……这看起来，他们是从这里开始发展势力了吗？” 海报本来是张贴在一个很平整的墙面，不过这个墙面在屋子外面——而现在屋外面本来应该是空气和垃圾，但是现在却是变成了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类似多功能树屋一样的地方。 跟被供起来了一样啊…… 程诚一边默默吐着槽，一边顺便把海报炸起来的一角抚平，这才飘向了屋外。 找这个地方的决定，很快就成为了正确选择，因为屋外正是民众们自己的组织聚集点，甚至这里还有一个新的领导者——和之前通缉令上面的光头长得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出现两个首领。 程诚挠了挠头，看看高台上正在说话的、头发茂密的男人，感觉自己有些受到了欺骗。 “……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不被承认的民众组织……就算是我们为了教皇做了很多事情，但是教皇也不敢承认我们的地位，实际上教皇大人爱民如子，他又怎么可能否认我们的身份呢？” “我深信！我们一定是教皇大人最为忠实的支持者，也是教皇大人最爱的子民！为了教皇大人得到武装，不再被教皇的王八羔子们所束缚！我们一定要表明自己的态度，绝对不能够被那些垃圾主教、赞助商轻易地扭转观念！我们一定要让教皇大人得到教会的允许，让我们成为合格的教会武装！” 这语言其实很干巴，完全没有什么煽动力，甚至下面的部分人还在因为此种言语偷笑，但是问题在于，大部分人却还是对此非常捧场。 不说别的，他们还能继续待在这里，丝毫不对这话提出质疑和反驳，就已经是捧场的具体表现了。 程诚沉默地看着高台上的同志，感觉这可能并不是个真的领导人。 甚至很有可能，还有人和他打着一样的主意……只是这人背后站着的又是谁呢？这却又是个不得而知的事情了……可能性过多，有可能会是教皇的反对者，也有可能会是教皇的支持者。 这事情看来要棘手了啊。 要是民众真的能接受这么干巴巴，没有什么煽动性的语言的领导，那么他们恐怕就不是民众了…… “教皇大人，一定能够领导我们得到最后的胜利！” 程诚思考的这点功夫，高台上毛发旺盛的男人已经结束了这次讲座。 所有人已经四散离开——程诚稍微观察了两个人，发现他们都去发小广告了，甚至张贴的小广告内容是和他海报上的东西很类似的……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想干啥，原版海报放在这里，还非要去折腾新的小广告。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程诚刚才已经成功从这个男人的话里，三番五次一定要强调一遍教皇大人的情况中，成功找到了盲点。 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教皇敌人派来的领导者，否则不会这么样折腾，总是一副要把教皇摆火上烤的样子。 教皇的敌人……到底是谁呢？ 作为教皇的委托对象，程诚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顺便帮教皇看看他的敌人是谁的——于是思考过后，程诚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准备看看具体情况。 这是个令程诚有些难以想象的事实——他在男人行走路线的尽头，居然看到了一个教皇！ 当然，作为一个对教皇还有点了解的人，程诚很清楚教皇不会掺和进这些事情里面，也很清楚这应该不是真的教皇，所以经历了刚看到这人时候的懵逼之后，他还是相当淡定地仔细观察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假冒教皇的是谁 如同程诚所笃定的那样，这位看上去和教皇长得一模一样的老人，并不是什么教皇——相反，这个老人的身体状态非常差劲，除了乍一看的时候很像教皇，仔细观察之后疑点非常之多。 首先需要怀疑的，就是这个教皇身周的光明能量聚集程度——光明能量几乎完全没有。 回想一下之前看到教皇的时候，经常能够看到的光明能量聚落们，程诚就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教皇，甚至很显然这是个做得很逼真的冒牌货。 接下来的对话，开始继续混淆程诚的视线了。 “请您放心吧！教皇大人，我们一定可以让所有的愚民都听从您的领导，您的权杖所向，便是我们征伐的对象，不管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一定会排除！” “我们一定会让您和您的教会凌驾于帝国之上！哪怕是帝国的国王，也一样要遵循您的指令！” ……这段话一出来，程诚就更加确定这不是教皇了。 不是说教皇没可能有这些野心，主要是，就算是教皇有这些野心……他也根本不可能就在这种隔音措施都不附加的屋子里面，跟人家商量这种事情啊！ 就算是程诚没有脑子，都能知道这是在嫁祸…… 就是不知道教皇清不清楚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真的被坑了。 回忆一下教皇充满智慧的眼神，程诚本来感觉自己可以相信他，但是屋里那个形似教皇的老人一开口，这个声音瞬间让程诚茫然了起来。 “好孩子，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达成目标……” 老态老钟的样子，还有说话时候的声音、语调，丝毫没有和真正教皇的差距，似乎这人真的就是教皇。 哪怕是很笃定这不是教皇的程诚，现在都有点害怕自己的判断错误了，可以想象出来，如果教皇真的不知道这个“替身”的存在，等到这位突然出来假装教皇，恐怕他真的得栽个大跟头。 把这个位置记下来，程诚刚要去寻找教皇的房间方向，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却发现屋外的角落里…… 有那么一处光明能量聚集特别明显、简直跟开着聚光灯一样的地方。 程诚下意识地寻着能量的走向，找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就在这里看到了正牌教皇，他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似乎对于自己被假冒没有丝毫意见。 程诚沉默了两秒钟，还是让自己的精神力落了下来，显形在了教皇对面。 “小龙神大人。” 教皇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就先叫出了程诚的身份。 “……你好。” 这种见面状况好像有点尴尬，于是程诚也就没有多做说明，只是和教皇打了个招呼。 “小龙神大人，你的动作确实很大……虽然手段很粗浅，但是却成功从教会里面揪出来不少家伙，这些人至少都对我有意见，或者说，对我的约束很有意见。” 没有等程诚问问题，他就自说自话继续了下去。 “像是这里面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这个人，其实是一个反对派已经折腾了很久的替身，我这几天去稍微查了查，才发现替身已经存在了将近十年，前年开始，他就已经通过药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了……可是我却丝毫没有察觉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您把这件事情掀出来，恐怕还真有被假冒的可能。” 能够折腾一个替身折腾十年的功夫，教皇的敌人还真是个有毅力、有恒心的人。 程诚沉默着，继续等待教皇接下来的言语。 “我、光辉城第二十三任教皇，我自认为上任之后没有做过一件对教会不利的事情，甚至我还凭借个人，让教会的影响力更上一层楼……可是我的对手却不愿意放过我，他们甚至想要不惜让教会背上覆灭帝国的阴影，强行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确实，刚才说的那些话，到了最后真的有不少能够直接定罪忤逆帝国一类的可能。 “……小龙神大人，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感谢吗？可是我又说不出口……”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下一任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这次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全力协助您，如果失败了，会尽量让您在教会的地位提高，不论如何，我只希望信徒能够变得更好……希望您能够把事情引导到这个方向。” 程诚越发感觉自己像是个做白工的了，毕竟一直都是教皇在跟他提要求。 他挠了挠头发，刚准备提一点要求，就听到了教皇接下来的话。 “如果您有所需要，一定要把所有的要求写在纸条上，递给圣女——这是教会中，唯一一个我还能信任的存在了。” 他重重地躬身之后，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不论大人能不能够让现状变化，我都以个人的名义为您祈祷，圣女会到您上个月买下的豪宅之中，与您的另一个躯壳做出交流，那么，接下来，让我们各自努力吧！” 教皇语焉不详地说了一通之后，整个人便散成了光明能量，彻底失去形状。 程诚一脸茫然地让自己的形体也散掉，正觉得教皇这事情做得不地道、话也不说清楚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之前作为“领导”的傀儡男又一次走了出来，就这个方向，看来是一眼就能看到刚才在交谈的两人。 行吧，教皇也不容易，也害怕被发现…… 程诚感觉自己可以理解这个动作了，于是索性让精神力飘起来，冲回了自己之前买下的豪宅里。 精神力终于和能量躯壳汇合起来，成为一个整体之后，大门被敲响，管家进来报告，有个身着大斗篷、看不清楚到底是谁的人请求进门，说是已经和主人说过了。 寻思着这应该就是教皇口中的圣女，还有点懵逼的程诚瞬间点头把她放了进来，不过由于自己状态不行，先去到浴室冲了个澡，放话让外面的人等等之后，这件事情才算是终于是暂时平静了，程诚终于通过冲澡，接受了两截身体汇合起来的感受之后，才终于成功回到了会客厅。 这里的长沙发上，此时正坐着一个身着长斗篷的女孩。 仔细一看她的眉眼，可以看出来很浓重的教会味儿，再加上这姑娘额头上明显的金饰和那颗水润的蓝宝石……很显然，这位就是光辉城教会的圣女，也是教皇唯一信任的人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教皇目前没打算 看到这个外表的第一感觉，程诚就感觉这可能是个主角……毕竟就这个外表，怎么看，这姑娘都不像是什么普通人，所以结合一下主角的特征，程诚觉着这就是主角了。 于是他一边和姑娘握手，一边探出精神力搜了一遍，确定了组成这姑娘的符文里面也带着一个金色部分。 这么一来，就很确定这是个主角了。 寻思着自己这么点时间已经见过了三个主角，程诚开始感觉到有点感动…… 教皇真是个好人啊！要是他不派这个圣女过来，程诚就还得继续到处跑来跑去，继续寻找那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主角，然后现在……他完全可以一边和定点主角定时接触，完美完成刷进度条的任务了。 虽然说现在还是没有进度条的事情，对于程诚来说也有不小的影响，但是总还是比没有目的地瞎找要强多了。 程诚使劲儿跟她握过手，然后坐了下来。 “……大人，我是教皇手下的光明圣女，虽然顶着这名头，不过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她腼腆的笑笑。 程诚很清楚这时候还不是说事儿的时候——他管家还都在旁边，仆人也有不少散落在周围，所以很明显，现在还不是聊正事儿的时候。 “你好，我是这里的主人……” 程诚思考了两秒钟，觉着尬聊估计也聊不出什么长短来，除了浪费时间，几乎毫无作用。 于是他果断挥挥手，让屋里的所有仆人全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两三个人还留在外围——不过也无关紧要了，在程诚顺便给他们耳边扔一个幻听符文之后，这里的对话就可以被顺便屏蔽掉。 但是还是不能排除掉被偷听的可能性，于是程诚索性又动手上上下下扔了一圈隔音法术。 确定了没问题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好了，我已经把这一片都下了一遍隔音，现在应该可以谈谈正事儿了。” 光明圣女一脸不放心地指了指地下——看起来是在担心来自地下的窃听。 难不成这边的偷听技术格外强大？ 程诚一边寻思着，一边当着她的面又往地下扔了三四个隔音法术，全部都扔出去之后，光明圣女同志才终于摘下了身上的斗篷。 斗篷里是个身材窈窕的妹子，不过已经自己尝试过捏身体动作的程诚已经对此没什么波动了。 “您好，小龙神大人，我是教皇大人的心腹，这一点您应该是知道的。” 这个程诚确实是知道。 “说正事儿。” 程诚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她浪费——除了光辉城还有别的好几个城池呢，要是不快点说正事，别的城市也出现了领导者被别人暗中控制的情况，那就比光辉城还要麻烦了。 光辉城好歹还是有教皇居中策应，能够稍微控制住这种局面，别的城市却是根本没有教皇这个存在的。 也就是说，光辉城情况是很严峻，但是别的城市只会更严峻。 如此之下本来就没多少能浪费的时间，现在更加紧迫了。 “……教皇大人对于掀翻帝国完全没有兴趣，也就是说，那些掀翻帝国的言论全部都是在污蔑——可偏偏他们找到的替身能把大多数人都糊弄过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出来光明能量，更多人关注的都还是教皇的长相……从长相上看，那个替身和教皇大人，是完全没有区别的。” “这个我知道，说重点……”程诚寻思着这姑娘可能业务不熟练，还有点弄不清楚到底什么是比较重点的，索性决定自己把重点划出来，“就是教皇到底准备干什么。” “教皇大人会在最近把那些假冒他的人捅出去，让民众决定如何制裁……至于帝国那边，有从帝都直接外派的大人，所以都知道教皇大人没有反叛之心，双方此时处在合作之中，目前基本没有什么矛盾问题。” ……然而这仍然不是重点。 看来还是问题问得不太对，程诚一边反思自己，一边提出了更加具体的问题：“我的意思是，我如果把其他城市民众运动的领导人全部发展成我的手下，之后教皇有什么具体计划吗？” 这件事情，不出意外应该能成。 并且花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太长，最多也就十来天的功夫——如果有人在旁边搅局，那么程诚可以直接动用武力值。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教皇大人肯定是已经有了打算的。” 小姑娘大张着嘴，看样子对程诚的言论很是惊讶：“那个，我们不能在先把事情完成之后，再考虑这件事情吗？” 看来是不相信程诚能把这事情做好。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十五个城市的路程不近，我感觉还是先把目的带上，一边从各个城市飞过去，一边把目的渗透在行动里面比较合适。” 程诚感觉这姑娘既然是教皇的心腹，那么应该不至于说漏嘴：“所有城市的谣言我已经掀起来了，民众基本对于教会里除去教皇的大部分人失去了信心，接下来带上目的，一次办完事儿还比较简单不是？” “……好的，我马上问问教皇的打算。” 圣女一脸不可置信，她神色恍惚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通讯器，低声与那一面的声音交流了起来。 “好的，好的……” 显然是另外一边的回答持续是个语焉不详的状态，小姑娘的神色越来越茫然了，到最后话也不说，只是使劲儿点头，也不知道对面是说了些什么颠覆她三观的话，弄得小姑娘话也不说了。 “……好，我知道了。” 圣女最后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茫然，很显然这是被说懵了。 “那个，小龙神大人，教皇大人说他没有什么准备……所以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他只是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到您的手上，由您全权负责，只要不要对那些教会的真实信徒造成严重伤害，能够完全清洗了教会的污秽最好，如果不行的话，大人说了，不会强求您做出决定的。” ……这就让程诚懵逼了。 他之前还一直以为教皇是因为有人出来，没来得及把所有的话说完。 程诚还就真没想到，教皇真的什么打算都没有，直接就把决定权全部交给了他…… 这真的就直接让程诚懵逼了。 他一脸木然地把啥也不知道、啥也没说的圣女送走，觉着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这种啥子要求也不说，基本全靠自由发挥的场合…… 真的致命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中途改变的目标 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最令人绝望的是，程诚刚准备好好坐下来思考一下自己应该干点儿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在他的耳边，根本连回避都不能回避那种。 “唔，居然还有这种完全开放式的任务……你的任务目标现在改变了，小伙子。” 不，他一点都不想改变任务目标，他只想安安稳稳的结束这个任务，然后早日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可能现在是没有白富美这个概念了，但是这依然不是什么大问题，没有白富美还可以迎娶凌祺不是？ “……任务目标还能中途改变的吗？”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程诚木着脸，感觉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能中途改变了！你的所有任务目标都是根据世界意识的需求来的，当然是世界意识说啥就是啥了，还能是怎么着。” 凌祺淡淡的说着话，说话的语调丝毫没有改变。 “另外，现在的任务目标已经非常具体了……之前是去接触主角，没有给出主角的位置，也没有给出别的要求，只是一个词语，让你去自己研究，在改变之后，任务直接就变得具体了很多，比如说，现在你的任务跟主角毫无关系，甚至完全不需要思考主角是个什么谁了，任务难度是不是直接就从上面往下面下调了不止一点？” 这倒是真的，改变了任务目标之后，任务难度确实下降的非常厉害…… 可是问题在于，就算是难度下降厉害，这种中途突然改变任务内容的模式程诚也不会喜欢，相信换个人来办事情，也肯定不会喜欢这种任务模式。 “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按照教皇的思考模式行事——具体来说，教皇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教会，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教廷，你都必须满足他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 “因为这个世界的教皇，虽然不是什么主角，但却担负了世界意识的所有情绪……”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世界的教皇，是绝对的世界中心，世界意识愿意为了他的愿望而妥协，所以现在跟世界意识接触的关键就落到了教皇的身上，只要能帮世界意识想出让教皇脱困的办法，世界意识立马就把自己的衣服扒了，把关键节点全都露出来给我折腾。” ……这个世界意识对教皇是真爱啊。 居然还能有这种操作，自己想不出办法来，就用酬劳吸引别人想办法…… 这对于教皇是真的很用心了。 程诚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难当大任的同时，凌祺的声音淡去，显然这家伙又走人了——而她留下来的难题瞬间让程诚茫然到不可自拔。 如何才能让教皇特别满意？ 首先暂时可以把联系所有的民间组织领导人，把他们全都发展成手下的计划歇一歇了，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教皇想要点儿啥，教皇又是整个新任务完成的关键…… 程诚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也许这就是绝望吧，他一个打工的，真的搞不来这么复杂的问题。 思虑了十来分钟之后，程诚终于做出了第一个决定——让自己的精神力直接钻到教皇的房间去听墙角，应该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至少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下警惕嘛，这个事情不管是谁都避免不了的，即便教皇也应该如此。 抱着这个想法，他又一次让自己的精神力离体而出——寻思着出去的太多可能被教皇发现，所以他把精神力的大小压缩一下，只放出去之前分量的一半。 正好是不会被自己忘掉的分量。 现在这么折腾着，能量躯壳勉强可以进行简单的活动，而不是机械活动……不过现在也没有能量躯壳需要做的事情，所以哪怕是具有合适的活动能力，能量躯壳还是默默地瘫在原地一动不动。 用脑过度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多休息会儿呢。 瘫在原地的能量躯壳特别淡定地吃下了女仆递过来的葡萄，看着精神力一路远去，面无表情。 …… 精神力熟门熟路地寻找到了教皇的房间，然后钻过房门，在房间里查看了半天之后，程诚居然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藏身之处。 甚至这里的大部分物品都是一些朴素的难以形容的物件，大部分物品上面根本没有多余的设计。 确实是有个衣柜，但神奇的是，这个衣柜居然采用的是半开放的设计……也就是程诚一眼就能看得到里面有些什么衣服，又有多少衣服的状况。 程诚沉默着看这个衣柜，觉得自己可能只能把自己挂在房梁上的时候，稍微一抬头，就又一次遭受了打击。 因为教皇这个小房间里，居然连个房梁都没有——不是，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房梁都没有是个什么样的神奇操作啊！ 但是不管为什么教皇屋里没房梁，都改变不了程诚现在的处境。 他正打算心灰意冷地直接贴墙站尝试一下会不会被发现，却看到了床底的一点缝隙——确实是只有那么一点的缝隙，这个缝隙的大小实在是非常给力，只有不到两根手指的高度，也多亏程诚现在是没有什么形状的精神力，所以在强行挤了挤之后，还是成功把自己塞进了狭小的床底。 床底什么都没有，包括灰尘——这让程诚不由得想要同情一下那些不小心进来这个房间里的小偷。 恐怕进来之后真的就是什么也偷不着，除了灰尘之外毫无收获，那恐怕比他这个试图获得消息的还要惨烈…… 不过这地方没有灰尘，至少也让程诚躲在这里的负担感减轻了很多。 一个小时之后，教皇依然没有回来，程诚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索性他就躺在床底直接滚动了起来，权当消遣——毕竟旁边什么人也没有，地上的空间对于一半大小的精神力来说还是很大的。 滚着滚着，程诚居然还真的成功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刚才滚过的一个地方，好像有个什么奇怪的突起？还是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居然完全看不出来，只有滚到上面的时候才会发现。 又有预谋的滚动了两下之后，他终于成功发现了一个像是拉环一样的东西。 寻思着这可能是个什么奇怪的隐藏开关，所以程诚相当淡定地一下就把拉环拉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条黑黝黝的通道。 虽然拉环只抬起来一点，只能看到里面的一点缝隙，但是这好歹也是个口子不是？ 程诚想想教皇还没有回来，就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趁着教皇回来之前去里面探探路什么的。 当然，最主要还是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呢？ 精神力扭动两下，然后顺利地把自己扔了进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在教皇房间蹲点 凭着一腔好奇心的驱使，程诚终于还是顺着这条看不清前方的通道滚了下来。 大概是通道的长度很有限，所以说是滚了下去，其实也根本没有滚两下，加起来不过是两三秒钟的功夫，程诚就感觉到自己的躯壳碰到了这个地方的极限。 周围确实和一开始的时候一样，一直都是全部黑乎乎的样子。 这么样的地方其他都好，就是黑的要命，对于光线很是敏感的程诚，终于还是无师自通地用出了光明能量点燃照明的招式。 他看到了一圈看起来就和教会很不沾边的怪异生物。 如果说这些怪异生物能够说话、这里的空间范围再稍微扩大一点，那么程诚就可以成功体会到教会和地狱的两个极端了。 最神奇的是，这两个地方居然离得这么近…… 程诚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这里镇压着怪物，但是问题在于，光明能量自燃、充当灯泡的这些时间里，他成功看到了怪物的面部一点都不狰狞的表情。 这些表情似乎说明这些生物并不难过，这就不太像是镇压了啊…… 程诚一边寻思着，一边伸出一点更小的精神力，给自己挠了挠头。 由于这里的光明能量数目很小，所以这点能量也就照明了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不能再继续照明下去了。 程诚寻思着既然已经看过这里有什么东西，也就没必要继续往下探索。 所以他让精神力凝实起来一点，摸着短途通道的四壁成功回到了教皇的床底。 大概是在里面耗费的时间一过去，教皇就想起来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所以程诚刚一上来把整个通道关上，把这个地方的样子恢复到了进去之前的时候，教皇就回来了。 说实话，程诚也不知道教皇应该是个什么样的脚步声。 但是他能够听清楚呼吸声的缓慢、和脚步声的低沉，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双极具辨识度的鞋子上，十字架的符号。 为了能够及时认出教皇，程诚特意观察过他全身上下的所有配件，在这些配件里面，自然就包括鞋子。 嗯，这双鞋就是教皇没错了。 程诚一边松了口气，一边等着教皇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他好从教皇的动作之中发现一些新的端倪。 然而教皇回来之后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整个人似乎都在思考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甚至就连他身后的房门都没关上——这就让自带一点强迫症的程诚非常难过，甚至有点想要帮教皇把他的房门关上。 但是现在不适合这么做。 把自己的强迫症强行压下去之后，程诚很快就看到教皇把房门关上，然后坐到了床边的行动。 但是问题在于教皇依然没有说话——能够判断出他坐到了床边，这还是因为鞋子离床边越来越近了，到了最后面，鞋子距离床边越来越近，最后鞋后跟出现在了程诚的视线之中。 甚至床也随着教皇的行动稍微往下面沉了沉。 沉默持续了挺久一段时间，甚至持续到了一种——程诚觉得这个人可能要疯了的时候，教皇终于还是发出了声音。 “有的时候，真的好累啊……” 他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声音终于让程诚彻底确定了他的身份。 然而就算能确定这是教皇，愣是什么关键的也不说，那也没有用啊！ 程诚蹲得有些烦躁了起来。 之前蹲点的府邸外面，虽然说是蹲点，但实际上程诚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精神力——基本上就相当于他一边看话剧，一边顺便注意一下旁边的一整屋子人都在干点儿啥。 甚至因为没有几个人能感受到程诚的存在，所以还能顺便做个恶作剧之类的。 但是蹲点教皇，却是另一个种类的故事了。 先不说教皇的精神力和对程诚这个身份的熟悉程度，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他是谁，光是教皇身周的光明能量对于教皇的忠诚度，就导致了程诚必须不能肆无忌惮地在教皇周围使用精神力。 虽然说正常情况下，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教皇也不会对他的窥视多说一句话。 但是问题在于，想要知道教皇真正想要的东西，明确自己的任务目标——就必须不能被发现！否则教皇绝对没可能程诚随便一问，就真的把自己的目标告诉他！ 教皇的人生目标，依然还是得让程诚自己慢慢蹲点，才有可能在教皇无意识自言自语的时候听到。 现在……唯一就只能是希望教皇是个热爱自言自语的人了。 程诚叹了口气，感觉这个事情希望很渺茫。 能量躯壳默默享受，给蹲点蹲得有点精神失常的精神力提供了一点动力。 …… 第二天早上。 在教皇的屋子里蹲点蹲了整整一个晚上的程诚，最终还是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不说教皇有些什么样的人生目标了，就连他的话都没听到几句，就好像来这里跟啥也没干似的。 程诚一边沉默着，一边在早上教皇离开之后，默默跟了上去。 ——蹲点蹲了这么长时间，居然真的没有收获！ 这样直接走掉怎么能够对得起他浪费掉的时间啊，更何况除去浪费掉的时间，任务内容还是程诚必须得知道的事情，所以说他不管怎么样也必须得继续跟着教皇，直到成功拿到线索，再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毕竟总不能任务一直吊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加上程诚每次看到教皇的年龄，都要为他的生命长度好奇一下，所以现在还真的不能这么简单的算了。 万一要是程诚任务还没做完，教皇直接一蹬腿儿死了…… 程诚完全不敢想象，那会是一个多让人绝望的画面。 他感觉自己完全接受不了这件事情，所以只好继续努力跟着教皇，试图从教皇本人的无意识说明中挑拣出自己完成任务需要的词语。 而这个早上，远远跟在教皇身后飞到了目的地之后，程诚居然看到了自己之前的骨龙身体。 看着教皇直接落在骨龙的肩膀上，像模像样的做着祷告，自己又跟得太远什么也听不到，所以程诚索性一个发狠，把自己的全部精神力撞进了骨龙的身体之中。 大概是两者同源的故事，所以程诚的动作完全没有引起骨龙身体的震动，甚至站在他肩膀上的教皇完全没有发现里面多出了意识，还在那里做祷告。 只是他的话语瞬间让程诚一脸懵逼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该去哪里找线索 “如果说我能够完成终结，是不是所有的过去都不再是问题？” 第一句话就直接给程诚整懵了，然而问题在于，他所说的并不止一句话，而是一长串话——整段话的信息量非常之大，弄得本来就是从半路开始听声音的程诚，现在非常的茫然。 “黑暗和光明，到底哪种信仰才更合适？不管是哪个信仰，我都有相应的神职了，那么为什么，不管是哪个神明都不曾回应我的祈祷呢？” 哪种信仰？ 我去，大事件，教会的老大教皇居然还有完全相反的神职——昨天程诚钻床底的时候发现的暗门也就有了新的解释，那些看起来是怪物的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怪物，相反，那些雕像可能代表了教皇另外一个信仰的神像…… 程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只是默默地待在自己的“身体”内，继续等待接下来的炸弹。 “如果真的没有神明，我又为什么要做这个教皇……百姓的哀嚎，根本不是信仰就可以解决的，我当这个教皇毫无意义吗？又是有意义的呢？” 听起来似乎像是在怀疑人生。 而这些倾诉，越发让程诚后悔自己没有在这具身体里留下一点意识——要是他可以早点知道教皇这件事情，要是他能够早点听到这些话…… 好吧，如果他真的把精神力留下来一点，恐怕教皇根本都不会倾诉这些话。 也没有什么如果。 程诚的精神力默默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教皇感慨完事就走掉的背影，觉着他走得很轻松，自己却是决计轻松不来了。 接下来程诚即将成为一个为了百姓而奋斗的战士。 因为教皇这个人，居然是一个为了解决百姓的哀嚎而拥有两份信仰、两个神职的大佬……程诚现在很能理解世界意识也很想让他成功，到底是为啥了。 至少他是为了世界意识的大部分子民而做出努力，哪怕这个人下个世代十有八九不一定还在…… 但是这种人，好几个世代都不一定能有一个。 那么……百姓的哀嚎到底是为什么发出来的呢？ 这个问题的范围实在很大，解决方式也不好判断……程诚觉得这可能会是个旷日持久的任务，所以他第一反应并不是开始任务，而是散发精神力询问凌祺。 “祺姐，有个事儿问你一下。这个任务世界的时间限制……就是，如果我想得优的话，在多长时间内完成任务可以得优？” 希望能给他一个稍微安心点的时限，否则担惊受怕的完成任务，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唔……这种模糊任务，其实在教皇死后，完成他的遗愿也可以——具体的得优要求好像是，必须得在教皇被大多数人遗忘之前完成这个任务。” 这就是说，只要教皇别死得太透，影响力别全都没了，程诚就还可能得优。 嗯，这个可以有。 那么既然范围已经给出来了，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安排一下新的计划了。 比如说，先去研究一下百姓为什么哀嚎……这个范围不说别的，这是真的很模糊了。 教皇这个人，真是让人绝望。 程诚叹了口气，指挥自己的精神力开始寻找方向——然而世界之大，哪里都是百姓，所以这个方向基本只要别对着没人的地方，应该都不至于落空。 不过大半个月的散播谣言，别的作用是什么，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至少程诚现在脑子里装了不少地图。 他现在至少还是知道帝国哪边是危险区域，哪边又是贫穷区域这样的话题了…… 但是知道了这些，也并不能说选出来往哪边走，立马就能够选出来，毕竟数据自带延迟效果，愣要说有数据在手真能够制定出特别合适的计划，那也不尽然。 程诚寻思着厄尔斯帝国这个范围，觉着自己应该从最繁华的地方开始调查。 毕竟繁华区出现的平民意见，基本上就能够代表很大一部分的平民意见了，再去最贫瘠的地方看看民众的声音，中间的多去几个城市综合一下，也可以得到答案…… 这么一来，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帝都是在哪个方向呢？ 他很快找到正确的方向，指挥自己的精神力向前行进着。 要说精神力赶路还是蛮方便的，至少指哪儿去哪儿是真的，就是一边走一边可能会出现被风吹的乱七八糟，整个精神力会在停下来的时候懵逼——不过这也不是很严重的后遗症，所以程诚还是选择了这个前进方式。 到达帝都的速度很是迅捷。 程诚停在帝都上空，被这里的无形护罩拦下来的时候，这天都还没有过完。 不过夜晚已经来临，现在已经是一片华灯初上的景色了。 “……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会有哀嚎的地方啊。” 程诚伸出自己的小触须，继续做出挠头动作。 确实光是看起来就很繁华，但是说实话，这种地方想找到背后黑幕多的在哪里，可能会比其他的地方更加难找……不过程诚还是有办法的，毕竟他是一个自带搜索的临时试用工！ 有了搜索在手之后，随时问前辈们一些似乎很低级的问题就不会显得尴尬了——毕竟回答问题的大佬们都很闲、还随时在线。 那些随时在线的家伙们，不回答问题也是浪费嘛。 “在一个繁华地方，想找到背后的黑幕，最先应该去什么地点寻找？” 大佬们果然很闲，这次难得连一般只吹牛的大佬们也提出了很有建设性的建议。 “当然是****啊！ ——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萼儿” “赌场、黑市、拍卖场，随便哪个只要能找到，里面随便找找都是黑料……像是这种看起来繁华的地方，弄起黑料来就更凶。 ——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司徒修” “唔，找黑幕，先去**机关，这个你们都懂的。 ——另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小神官” ……为什么一堆看不见的文字？ 程诚木着脸看着一堆星号，觉着现在的搜索好像有那么点儿不好使了。 点了一下星号之后，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当前不可使用的文字——会直接显示为**，有几个*代表有几个文字，具体内容可以依靠自己的才思敏捷来猜测，官方不提供任何方法破解，感谢猜测。” ……行吧，行吧。 全部都要靠猜测……这还看个锤子，这跟自己想又有什么区别。 好歹自己想不会出现这个符号，程诚只好选择自食其力。 第一百九十章 一波三折的经历 让程诚自己想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地点就是皇宫了。 别的不说，对于之前当过一次皇帝的程诚来说，联想到这个选项确实很容易。 这个地点不说别的，藏污纳垢还是非常合适的，虽然说可能这里查探消息可能麻烦一点，但是目标性够强，地方又够大——再加上知道了上位者的想法，在按着上位者们的操作去寻找百姓们的哀嚎声，总会比什么头绪都没有，直接瞎找要快不少的。 抱着这个念头，程诚一头扎进了皇宫大门。 还别说，刚一扎进去大门，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精神力强行顶着压力往自己身上聚集了好几圈的空间能量，让自己的行迹才算是安全一点。 这么一来，刚才的窥视感最算是没有刚才那么强了。 当然还是有很多问题，比如说他一个根本没有皇宫地图的人想要扎进皇宫里面，实在是很有问题。 不过总还是比被看着在这里跑来跑去要好不少的。 确定自己身上没有那么多的窥视感之后，程诚才安心地贴在了墙上，往皇宫更里面的位置移动——一般来说，不管是谁，建造皇宫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把更重要的地方放在更中间，想到这一点之后，果然还是去到皇宫更里面的位置能得到更多消息。 但实际上往里走之后，程诚非但没能够听到有用的消息，甚至连消息都听不到了。 更里面的位置确实也有更多人，但是越往里面，仆人们就越是谨言慎行，甚至很多仆人索性沉默着伺候主子，话都不说一句，完美杜绝了程诚想要听到消息的耳朵。 程诚也很绝望。 往里走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他往里走了很长一段路……可是愣是什么消息也没有听到。 他索性决定不再试图去更里面听消息，顺便放弃了皇宫这个目的地。 相比起什么消息也听不到，至少出去外面之后说话的人比里面的多多了，就算是多蹲上几天，总比这种沉默的环境要好很多——这种沉默的地方实在是很消磨人的意志力，像是程诚这种意志不很坚定的，就根本无法接受听不到任何人的话，一心一意潜入进皇宫听消息。 想想看外面也不是听不到消息，甚至去外面听消息还能速度再快点呢。 程诚于是当场放弃了这个目的地，一转身就潜入地下，顺着来时的路线说走就走了。 虽然说放弃得还是稍微有点晚，但是至少他还是反应过来这个皇宫的难搞程度了。 也不知道这皇宫是谁主导的，里面的人居然一个赛一个的沉默，全都不说话，这基本就能够完全杜绝消息的传播……程诚真的很佩服那个选择让所有人闭嘴的家伙。 能想到这么绝的招数，也是个狠人没错了。 再回过神来要去找消息，程诚已经站在了围墙之外，看着皇城的灯火人家，觉着自己可能很难从这些手里抠出来合适的消息。 他思索过后，还是准备再寻找几天。 程诚很快一头扎进城墙里面，顺着皇城外圈的围墙寻找了一圈儿，然后通过不同视角往里面看的办法，他成功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是平民区的地方。 顺着墙壁直接突破到平民区之后，最让人热泪盈眶的就是，这个地方的人们都不是闷葫芦，并且也都在特别活跃的说话……甚至说话的声音都还挺大的，似乎他们完全不在意被人听墙角。 这对于一个基本上靠偷听搜寻消息的人来说，真的是不能再友好了。 程诚保持着热泪盈眶的感受，在听到人们的对话时，这个感受才终于被打碎。 因为他听到的对话画风，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听说帝君大人新娶了一个侍应，那侍应听说是北区额拉尔家的姑娘，你们说……” “我觉着咱们还是挺有指望的吧？至少新任帝君人还算不错，所以就算是被安排了，怎么说也不会太糟糕。” “这倒是真的，就是那姑娘长得水灵，本来说要带我儿子去提亲的。” “这事儿说说就算，帝君再怎么宽宏大量，也不能那这事儿开玩笑啊。” 听这个语气，所谓的帝君应该就是帝国的领导者，然后很快就又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家伙似乎没什么黑料，还能开玩笑，也就不至于引起百姓哀嚎了…… 那么所谓的百姓哀嚎，到底应该跟什么扯上更多的关系？ 到底应该是扯上教会、神学，还是什么别的关系……程诚现在觉得哪个关系都很有可能性，甚至根本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毕竟这个世界都挺玄学的，跟科学好像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吼。 不过既然世界是玄学的，程诚就有了一个更加丧心病狂的想法——如果说这里出现的状况是帝国和教会正在互相爆锤，民众饱受两者争斗的夹击，这样似乎就有了民众哀嚎的理由。 就是这个想法好像更扯，因为教皇自己还主动提出了清除厄尔斯帝国范围的教会黑势力。 目前程诚感觉这个猜测可能是不切实际的，接下来还得继续考察……就是这些聊家常的水分还是太大，分析出点什么东西来，需要的信息量和脑细胞数目都巨大，光是这一点就不是程诚现在可以轻易决定下来的。 他觉着自己活着已经这么累了，果然还是让自己找点好分析的消息吧。 这种容易被吐出来的真言，在哪里会出现的比较多呢…… 联系到喝酒这个词语，这种地方是不是一个叫做酒吧的地方，程诚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不管是不是酒吧，总归还是要比继续瞎找下去要好的。 就是这个瞎找的范围稍微缩小了点。 确定要去找家酒吧之后，程诚终于放松下来，让自己的嗅觉开始工作，使劲儿寻找那个传来酒味儿的地方…… 按照自己嗅觉的敏锐成，程诚果然很快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就是这个酒精味道的来源和他想象中有点不一样——程诚本来以为看到酒精的地方会是个类似酒吧，或者说什么休闲娱乐场所、再不济也是个饭馆儿，但问题在于，现在出现在了他面前的建筑物，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教会建筑…… 程诚现在总算是知道为啥教皇对教会的现状非常不满了。 这种狗比现状，换个教皇也得对其感觉到不满啊！ 谁家的教会里面，酒味儿还会比酒吧里面严重的！这个位面就是，教皇都已经被气得快翘辫子了！ 程诚沉默地蹲在门口，再三确认了两遍，味道散发的来源地确实是这里之后，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 现在的教会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像教会。 这个教会建筑物立面传来的酒味儿，居然比酒吧里面传出来的还香醇…… 甚至都能改行当个酒吧了。 过于优秀哦。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名为饭馆的酒店 等正式走进这个充满了酒味儿的教会建筑物之后，程诚一眼就看到了醉倒在神像旁边的两三个牧师。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教廷的所有神像在程诚的眼里都看不清楚样子，虽然说是神像吧，但实际上这些神像在他眼里一般没有脸，只有普通的四肢，勉强可以确定这些似乎是人类的样子。 不过重点不在没有脸的神像上，而是长着脸的牧师身上。 这些脸长得都很正常的牧师们身上穿着的，确实就是牧师的纯白色长袍，由此可见，这些人确实就是教会的牧师……然而他们身上的酒味也很真实。 也可能是现在信教不限制喝酒了？ 程诚寻思着也不是没有可能，最终还是没敢动手收拾一下这几个瘫倒在神像旁边的牧师。 他直接越过这里，寻到了和光辉城的教廷中、教皇房间的那个位置，然后看到了一个身上酒味儿更加严重的大胖子——这个胖子身上的肥肉很厚，大概是肚量大，喝的酒也多，所以他这里酒味儿是最重的。 不过对于程诚来说，酒味儿多重都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认真地翻过教廷的入职要求，虽然说并没有要求入职教廷之前不让喝酒，但是在他们的手册里面，是存在成为牧师之后禁酒这条规定的。 ……行吧，现在成为牧师之后都没这个讲究了。 看了看胖子身上的红袍，程诚很快从光辉城教廷建筑物的模板之中联想到这里的建筑样式。 他很快找到了帝都的教廷中记录人员神职的小册子，然后从图文资料两方面看出来，刚才那个胖子确实是个红衣大主教。 红衣大主教都是这个德行。 程诚摇了摇头，觉着自己估计也很难从这群醉鬼里面问出话来，所以他果断离开这里，并且迅速抛弃了用鼻子闻味道的主意，直接化形披了件衣服，加了一个障眼法效果，让自己混入人群之中开始问话。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程诚当然不会拦下那些看起来就和酒吧扯不上关系的路人。 思索再三，他终于选定目标，从大街上拦下一个身上有一点酒气，并且表情还很陶醉的人——看起来这应该会是一个经常去娱乐场所消费的家伙，拦下来问话肯定没有错。 “哎，兄弟，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可以喝酒的地方吗？” 直接在大街上说酒吧这个词语，实在是有点怪怪的。 不过想必热爱娱乐场所的大哥们肯定还是很懂这是什么意思的。 “这我怎么能不知道！” 对于当街拦上他直接问话的程诚，这位大哥不仅没有产生反感，甚至还很自来熟地搭在了衣服的肩膀上，做出了一个环着程诚“脖子”的动作。 “呐，就这个方向，直走，走到能闻着酒味儿的地方，那里就是这边最大的酒鬼聚集地啦！” 他指着的正是自己来时候走的那个方向。 程诚使劲儿做出点头的动作，努力和这位大哥告别之后，总算才脱身走向了他所说明的方向——这件找个地方的事情都得一波三折，程诚现在对于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表示非常没有信心。 不过好歹现在怎么着也是有具体地点了，应该不至于继续翻车了吧？ 他很快用和常人差不多少的速度，慢慢在街上踱步的时候，很快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儿——这个味道和刚才那大哥身上的味道还有那么点儿像，很显然这就是那位大哥口中的酒鬼聚集地。 然而抬头一看……招牌是个饭馆。 果然，说好要找个酒馆当目的地，最后都还是要换别的地方。 程诚摇了摇头，走进去，还没走到柜台，酒香就愈发浓郁起来，酒的味道非常明显，乃至于他的嗅觉都被感动了，想要一份酒喝……然而他现在的精神力状况，并不能喝酒。 不过能让嗅觉感动，确实也是好酒没错了。 走到柜台之后，酒味儿愈发浓郁起来，甚至还没有到柜台，店员就直接问话了。 “欢迎，大人想要来多少酒？要不要配上我们家独家秘制的酱牛肉？” 最近吃水果有点吃腻了的程诚，还真的对酱牛肉很感兴趣——再想想看，来了饭馆儿总也不能什么都不吃，直接在饭馆儿干坐着，就算是他敢这么做，人家店员十有八九也不会同意。 所以程诚索性点单。 “两斤酱牛肉，二两酒！” 既然都说是酒、没说品种，就说明这里的招牌非常明确，说是点酒，点到的就那么一种。 程诚感觉自己可以点一点——反正随身空间也是互通的，这边精神力把东西收起来，还可以下个世界身体合适的时候吃掉不是？ 点好单，程诚看了看座位的分布情况，很快发现了唯一剩下的座位。 好在这里的人坐的够满，不管程诚在哪里坐下来，周围都不会缺少旁边人的聊天，所以选择座位的功夫总算是省了下来。 店员很有效率，程诚才刚坐下来，就直接给他把点好的东西全都上了上来。 看着赤酱浓油的酱牛肉，还有清亮透彻的酒液，程诚顿时就觉着自己有点儿馋——饿是不饿的，毕竟一个精神力躯壳，完全没有这个选项。 当然说实话，能量躯壳也不会饿，但是那边好歹可以吃出味道来，这边却是只有嗅觉…… 寻思着闻两下直接收起来下回吃，程诚立马做好选择，使劲儿嗅了两下，然后趁着旁边人都在聊天聊得热火朝天，程诚立马动手把大半酱牛肉全收进了随身空间，就连之前完全不敢兴趣的酒，也收进去不少。 确实他是个从来不喝酒的人，但是啥事儿都有第一回的嘛，所以说尝尝味道也是没有问题的。 让剩下来的一点牛肉跟着酱汁摆出一个杯盘狼藉的感觉，程诚捏起酒瓶，往自己杯子里倒了点酒，一边装模作样地闻着杯子里的酒味儿，一边竖起耳朵听隔壁和隔壁隔壁的对话声。 “要说今年最惨的啊，可不就是霍格村那一带了……一个村子被两条河一起淹，我长这么大反正都没见过那么浮夸的事情。” “难道不是连续十五个城都出现了地龙翻身吗？听说可严重了，还有人募捐什么的，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难不成又是假募捐？” “假募捐倒不是，主要是那些个地龙翻身，都是翻得很是个地方啊！你想想翻了一整个城正常，连着掀了十五个城，居然遭殃的只有那些个给教廷交保护费的，还有些垃圾一样的主教吗？” “嘘，小点声，别说的这么明显了，真要让教廷的人听见了……” 来了！虽然找了那么长时间，但是好歹花出去的功夫没有白费！ 这些酒鬼们真的有内幕！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内幕消息提供者 程诚眼睛一亮，看了看那边的酒鬼们，瞬间转变了一个方向，换出一个看起来没那么刻意的偷听姿势。 不过不管怎么换姿势，他也还是在偷听就对了……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酒鬼们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偷听，十分淡定地依然在聊着天。 “说起来，霍格村那边的事情，两条河一起淹一个村儿的事情……这怎么着也不能是碰巧的吧？” 程诚也不觉得这是凑巧，能让两条河一起淹一个村落，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反正是没想过还能有两条河淹一个村落的操作，甚至这次听到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懵逼的。 “这谁也不能觉着是凑巧啊！换只猪来都不会相信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这个霍格村能倒霉到这种程度？肯定是村子里面有人得罪了一些大佬，然后直接给他们村子扔了一些洪水诱导术……” “听你说的这么熟练，你这是知道内幕？给咱们说说看呗？” “唔，怎么说，也不算是内幕吧，但是我正好有个亲戚是给那些大佬们工作的，是个魔法学徒……就是之前那个事情，其实就跟我亲戚侍奉的那几个法师大人有所关系。” “具体是个什么关系……你看，能给咱们透露一下吗？” 说话的人一脸猥琐地举起一只酒杯，他的酒杯里面，那股香醇的酒味儿格外浓稠，闻起来应该稍微要比别的酒液稍高一个档次。 看来这些酒鬼们之间，交换消息的方式是好酒了？ 程诚把这个信息记下来，然后开始仔细等待他们的谈话继续下去。 果然，透露消息的那个酒鬼收到了这个诱惑，立马就把自己的酒杯跟了过来，对于猥琐男的表情丝毫没有反应。 “……这个嘛……那几个法师大人都说了，其实这事情还得从很久之前说起，因为霍格村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一直都是出了名的莽撞，村子里莽撞的人一个比一个莽撞，就是能多莽撞、就有多莽撞，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因为莽撞，其中一个霍格村的家伙冲撞了其中一个法师大人的先辈，后来……你们就知道了。” 显然，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打击报复。 “都不能说出去啊，这事儿真要传出去了，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就算是我那个魔法学徒的亲戚，好歹怎么着也是个会魔法的，再怎么说，弄死几个普通人还是很简单的。” ……这么听起来，看来这个世界魔法师的地位很高，甚至就连魔法学徒都还能弄死普通人。 不过这么说来，是不是百姓的哀嚎这个字眼，就又一次出现了新的解释……毕竟百姓们还很有可能是被安排在魔法师、也就是特权阶级的统治之下，根本无法动弹。 这很可能还真的就是百姓哀嚎的原因。 虽然依然有点儿扯，不过相比起上一个更加扯淡的原因，这个原因……好像还是蛮合适的，毕竟魔法师们现在的口吻，稍微和魔法学徒沾亲带故的家伙都已经牛气冲天了，那么真要换了魔法师上来，岂不是会更加嚣张？ 考虑到这一点，程诚继续把自己的耳朵竖起来，准备倾听接下来的倾诉。 “这肯定的啦，大家都知道，只要跟魔法沾点边，都不能轻易地往出说不是？” 猥琐男一脸的淡定，似乎对这个威胁丝毫没有反感，看来是对于现状非常习惯，所以说才会出现这个状况。 “那就行……不过说起十五个城市地龙翻身，还是有的猜，因为这件事情一点幕后消息也没有。” “难道真的是老天爷发威吗？如果说真的是老天爷发威，直接把那些个垃圾全都收走了……”猥琐男的小眼睛里难得出现了希冀的光芒，“那我以后肯定天天给它老人家立长生牌位，就算是没有什么用处。” “这个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但是可以肯定，这件事情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至少绝对不是只有一方大佬在接触这个事儿。” “说起来，教廷那边有派人解决这个事情吗？” “听说是有的，但是被教皇大人压下去了……也还好有教皇大人的存在，要不然光是这件事情，就又是一通折腾，最后也还是折腾不出什么长短来，结果还是要我们配合。” “……配合个锤子，我们就指望着那些个垃圾玩意儿全部被震死呢，这下好。” “但是这事儿真的没什么消息吗？要是有的话，怎么着也给人家立个长生牌位啊！” 猥琐男依然孜孜不倦的追问，看来是对于给幕后凶手立一个长生牌位的执念非常深刻，似乎对于这个事情非常有想法，看他的样子，就是立马回家里就要去立个牌位的意思。 “……这事儿真的还没有人承认，什么内幕消息都没有，不过听说从光辉城开始……” 那个已经拿走了猥琐男一堆酒、似乎和魔法学徒沾亲带故的家伙再次对此事做出了发言，看起来他又知道内幕……并且从这个正确的内幕之中，程诚很快判断出来这家伙的消息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所以说他的话还蛮有可信度。 “也不知道那些大人还动不动手，要是能把事情卷到帝都这边来，直接把那些垃圾玩意儿全部弄死，我们就可以安心了。” 猥琐男一口一个垃圾，看起来是狠极了那些人，整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少的狰狞。 这张猥琐的脸此时看起来也没那么猥琐了，更多的好像是狰狞和霸气。 “这可不好说，要是事情能卷起来，直接把那些大人物弄死，直接天下大乱，肯定是好玩儿了，可是问题在于，就算是天下大乱……那也不一定能不能轮到我们过上好日子。” 根本矛盾难道说，还不是当权者、和那些地位更高的法师？ 程诚越听越懵，只感觉自己好像又选错了地方，整个人顿时有点不好起来。 也可能，他不是很适合在酒馆这种消息太多的地方分析消息？ 一边这么寻思着，程诚一边又新点了食物，准备在这里长期作战——只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千杯不醉的大佬，基本上就能继续在这里长期待下去了。 似乎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一边寻思着，一边继续让自己竖起耳朵来，一边又把自己手里的酒杯端了起来，为了伪装自己真的有在喝酒，甚至他还不惜把一点酒液倒在了自己的袖子上，学着旁边酒鬼们各种神奇的姿势瘫了下来。 当然，为了更好的听到隔壁的消息，这次瘫倒的方向正好就是猥琐男几个人的桌子。 这里的酒鬼众多，所以一个瘫倒的酒鬼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也完全没有人走过来把他扶起来的意思…… 不过这样的状况，倒是很适合继续探听消息。 程诚仔细地聆听着，很快，他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爆炸性消息。 第一百九十三章 民众声音在这里 “对了，在场的有几个人有想法，想去……帮忙的？” “我倒是挺想去的，可是害怕自己还达不到民众的平均标准，这边又距离那些个爆发事件的城池太远，所以实在不是很合适作为民众，去参加那些民众起义。” 民众起义？ 这个词语一下子就成功引起了程诚的注意——因为他现在也是个领导民众起义、准确来说是在背后试图操纵民众起义的，所以说稍微一想，也就知道应该干点什么事情了。 当然是就着这个话题找到新的桌子，在这桌旁边继续听啦。 这桌挑起这个话题的，是一个身着长袍的少年——他的长袍上面还镶着金边，看起来真的是个特别贵气的人，不过不管怎么样的人，在这个名为饭馆实则酒馆的地方，都不会有太好的形象，哪怕是他也一样如此。 “……要我说，只要有想法，就算是距离再怎么遥远，也不至于参与不了那些大人物们挑起来的民众起义，毕竟不过是登高一呼的事情嘛，我就准备，等到十几天之后，立马动身去光辉城参与民众起义。” 隔壁桌的猥琐男听到了这番话，立马对他的行为做出了反驳。 “还等十几天之后？我看等着等着，你也就不去了……”少年轻声对他的话做出了反驳，看来是并不相信看起来不够可靠的猥琐男。 “那也比你去都不去要强！”猥琐男张了张嘴之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自己不立马动身的原因。 看着两边吵起来，程诚就更兴奋了。 一般来说，这种大型吵架之中，只会出现比单纯喝酒更多的失言——毕竟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意气用事的天赋，相信这里的小伙子们也不例外。 就维持这个似乎醉倒的姿势，程诚很快成功从诸位同志们的对话中分析出了自己需要的内容。 他们口中出现过很多次的民众运动，实际上就是自己之前的连挑十城、外加上连带着反应后出现的五城跟随，现在的十五个城接连地龙翻身造成的后果。 当然，准确来说，是那些后续谣言造成的后果。 不过也没差啦，毕竟都是程诚的手笔，没有什么先后之分……不过从这些人积极响应这里大佬们的样子，很快可以得出结论，民众起义这项活动还是很受欢迎的。 毕竟不管怎么样，至少这项活动的受众群体广泛，小点的和老点的都愿意参与到这项活动之中。 群众基础基本能够确定了，毕竟帝都这个地点距离事发地点光辉城一带的距离并不算近，正常来说，自己所折腾出来的事情在这里的影响力应该没那么大才是正常状况。 而现在的影响力表现得这么严重，只能说明事情的传播速度比程诚自己想象中更快。 那么民众确实是很欢迎这个事件发酵，就非常明显了。 这样看来……最先确定的事情竟然是，不算所有、大部分民众对于教皇的信仰都是非常坚定，并且相当信任的。 看来教皇身上很大一部分的压力，都来自于这些无条件去相信他的民众了。 然而现在还是不能够确定，民众的哀嚎到底是什么，只能勉强确定，他们确实对于民众起义喜闻乐见，甚至相对持支持态度，当然真的要揭竿而起，也不一定都会有所行动吧，但是至少声援还是会干的。 有了民众的声音之后，又应该做点儿什么呢？ 程诚暂时还不确定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不过他知道，这么得民心的组织，肯定还是要抓在自己手里才比较稳妥。 所以为了接下来的话语权，现在他的首要目标不是搞清楚自己的任务…… 而是完成之前没能够完成的行动，把十五个城池的民众起义领导人全部抓在自己手里。 于是现在就没有必要继续装醉听消息了，毕竟这里的消息，最多也就是到声援了……真正的战场还在别的地方，很显然，他应该去“正式”战场上，做点儿更符合自己幕后黑手身份的事情。 做好决定，程诚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破坏掉了刚才喝醉的伪装。 不过为了之后来这里听消息方便，他还是故意做出了一瘸一拐的脚步，似乎走得很不稳定——大概这个速度算是刚刚好能伪装个醉鬼，旁边的人都没有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走到柜台前面用教皇给的钱币结账之后，程诚还隐隐听到了身后的哄笑声。 看来似乎是在笑话他的酒量……不过他本来也没有什么酒量，所以说哄笑就哄笑吧，反正他也不会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就是这么直接滚出去，好像有点没形象。 算了，没形象也不差这么一点了。 程诚迅速说服自己把这件事情看开，然后从大门出去，钻到小巷子里，把披在身上的衣服一扔之后，他就再次回到了无形无质的正常状态，用这个没有形状的身体继续向前努力前进着。 大概是精神力身体行走的足够拉风，最后他甚至还没有花费一整天，就到达了之前的第二个城市。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民众领导人吧……如果说现在有人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么程诚就负责把他收为己用，或者直接下一个暗示，让他成为自己人；如果说还没有领导人，那么就就地找一个合适的人选，让这位同志成为领导人。 当然有没有领导人也不是很重要，但是民众们确实需要这么一个标杆。 既然他们需要，那就去立！ 程诚深吸口气，默默从城墙绕过去，找到了自己之前张贴海报的地方——非常令人高兴，这里的海报并没有被供起来，这件事情还是很值得庆幸的。 反正他是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被供起来的一天。 看着这边的反应这么正常，很快就能够比对出来行为浮夸的光辉城，那边的民众起义，果然是要把教皇架到火上烤。 甚至于，他们很可能还试图让教皇玩火自焚。 当然，这件事情已经完全移交给了教皇，和程诚半点关系都没有了，现在他需要思考的是这座城市的起义者们都在哪里。 海报旁边站着个人……这个人可能会跟这件事情扯上点关系。 程诚的精神力索性原地蹲下来，开始等待这位人士的换班交接。 又是一轮漫长的蹲点，要开始了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愣是转了无数弯 对于蹲点这件事情，程诚本来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的，但是奈何他好几个任务，经常需要他自己动身去蹲点…… 于是为了自己的任务能够好好完成，以及后续的优秀评价，还有他的被动天赋能顺利去掉。 程诚逼不得已的学会了蹲点——他的蹲点技术愈发高超，甚至在开发精神力分身功能之后，蹲点蹲得越发厉害，在这之后他的蹲点甚至别人都察觉不了…… 就是蹲点的时候特别无聊，听不到爆炸性消息的时候更加无聊。 程诚叹了口气，然后默默让自己的精神力缩成了一团。 好在现在距离夜晚已经不是很远了，程诚等到换班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几乎是他刚一确定自己有点困倦，想要打个瞌睡的时候，就看到了来换班的人。 来换班的跟正在海报杆子旁边站的人，穿着完全一样的衣服，据实猜测，这还挺有可能是制服的。 程诚打起精神来，精神抖擞地观望着换班的两人。 但是他很快就感到了失望——因为换班的两个人居然一句话也没有交流，只是两个人的右手互相碰撞之后，值钱站这里的人就走了，后来者直接就顶替在了他的位置上继续站岗。 既然没有交流，那就算了吧。 程诚叹了口气，跟上刚才走掉的那个人——然后跟着他的脚步拐了好几个弯，最后来到了一间民居外。 民居的外表看起来很朴素，在他忍不住跟进去之后，很快就发现民居的内部结构也是非常朴素，完全就是个普通的民居，甚至里面就这么一个人。 就是刚刚进来的这个。 难道说这里不是据点？ 他们换班都这么随意的吗？直接从家里走着去！ 程诚刚想原地表演一个咆哮，表示一下自己抓狂的心情，然后就想到这似乎也并不是坏事……能想出这么反人类的主意来，由此可见这边的民众起义领导人可能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 算了，算了。 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继续蹲点而已——毕竟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所有的民众完全不做联系。 如果民众们连不到一起，那么就算是他们试图起义，也不过就是一盘散沙而已，这样心思缜密的领导人，绝对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寻思着继续等下去，肯定可以有一点收获，所以程诚很快淡定地继续了之前缩成一团的动作。 在民居之中等待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位参与起义的民众居然没有半点要从这里走人的意思，甚至他睡得很香，还打着呼噜…… 听着这个民众睡得高兴，自己却得在这里一直蹲点，眼睛不能闭一下的，程诚就觉得来气。 所以在第二天早上，民众同志终于醒过来的时候，程诚就先动手往他身上加了连续半个月一直失眠的暗示——加完暗示之后，民众同志从屋里走了出去。 看来早上就是集合时间了？ 寻思着这应该就是事实，程诚默默跟在了他身后，准备看看这里的领导人是什么样子。 然后他并没有看到什么领导人——他所看到的领导人整个身影罩在一席白袍子里面，程诚顺着衣领子进去瞅了瞅，于是发现这个领导人完全就是木杆子加上宠物的结合体，一只通灵的宠物一脸茫然的站在木头做的高跷上，披着白袍子假装是个人。 然后在宠物的头顶有个通讯设备——声音从这里传出来。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够小心谨慎了。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开始分析通讯设备的能量构成，准备顺着网线过去揪到这个鬼精鬼精的领导者。 网线成功联通，另外一个配套的通讯设备此时正放在一个并不是很适合作为通讯地点的河岸，这弄得程诚更加茫然了，让自己的精神力直接顺着通讯设备爬过去之后……程诚看到了一个留音石。 留音石，顾名思义，这东西可以留下使用者之前的声音。 辛辛苦苦爬了半天网线，最后就给他看这个？ 程诚一把举起留音石，刚要扔掉它，却意识到了别的事情……如果说这东西真的扔了，到时候肯定得打草惊蛇，这对于程诚来说，可完全不是什么好事。 冷静下来之后，再顺便想一想，留音石可是一种非常珍贵的宝石，怎么也不可能一天就扔一个。 所以说确定没有事情，留音石肯定是要被回收的。 他默默让留音石放回原地，然后自己继续蹲在留音石旁边，蹲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这个声音总算是结束了——现在程诚已经想要直接动手把他弄死了。 留音石的旁边，在声音结束的那个瞬间就多出了一个繁复的法阵，确定这个法阵是传送法阵之后，程诚把自己的精神力团吧团吧，努力塞到了留音石里面。 好歹这东西虽然很珍贵，但是依然是提供寄宿服务的，所以说这个过程倒还不算艰难。 在程诚杀人的视线之中，法阵终于启动了——程诚也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并不是一个人的手上，而是一个小小的通道。 程诚附身的留音石顺着小型通道滚到了最下面之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留音法阵。 留音石很快启动，留音法阵里面和今天这一趟洗脑活动差不了多少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程诚强压着自己心头的怒气，分析出了布置留音法阵的人，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 他迅速顺着留音法阵的残留法力，找到了最后确定的位置。 刚从空间能量的包裹中跳出来，程诚就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人开始暴打——旁边有两个人，所以他一起打了两个人。 “……” 虽然说精神力并没有说话功能，交流全部靠脑内传音，但是程诚现在的内心完全是咆哮体的。 让你们弄这么多层法阵！让你们折腾成这样！自己上去直接说话不行的吗？非要布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能精神力暴打起来一点儿也不疼，不过……就算是这两个女人感受不到疼痛，但是至少程诚打她俩一顿，自己心情舒畅了啊！ 暴打终于结束，两个长相相似的小姑娘终于还是被程诚放了下来。 “对不起，大人，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冲撞了您，但是我先替妹妹给您道歉啦！” 说话的小姑娘头发更长一点，表情上也显得稍微成熟点。 然而再怎么成熟，这也完全就是个小姑娘——刚才是正在气头上，程诚自己都不是很能控制得住自己，但是现在并没有那样，所以说对于道歉，他选择了接受。 “你们就是索港城民众起义的领导人？” 如果不是的话，也没必要折腾这么多道工序，就为了折腾追踪者…… “是的，我们就是……” 头发短点的妹妹一边小声说话一边举起手来，看样子有点唯唯诺诺的，但是眼底却有着异样的光彩。 这两姐妹折腾得程诚够呛，弄得现在程诚完全不想说话。 所以在思考了两秒钟不到之后，程诚直接选择了给两姐妹下暗示——两边全都折腾上暗示，告诉她们暗地里记得要听自己的话，他直接转身走人，没有继续理会两姐妹的意思。 接下来还有十几个城市呢…… 程诚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口出狂言的教皇 程诚那个不祥的预感最终还是没能够发威，接下来的十三个城市，全都比第二个城市简单很多——虽然说其中有三个城市已经遭到了别的势力控制，但是至少他们的势力和教会没什么关系。 全部下了一遍暗示之后，也不过是花费了数天的功夫。 而在暗示到达了每一个领导者的心中后，基本上就相当于所有人都已经在程诚的控制之下，在这种情况下，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去帝都继续探听消息？不！现在程诚还没有进行下一步活动，就算是帝都，估计也没有他想知道的消息。 那么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就应该得去光辉城问问教皇了。 毕竟全部要按照教皇的意愿来，所以以教皇为基准去制定计划，首先就要问问教皇的意思了。 虽然说能量躯壳也在光辉城，但是又不是真的动口去问，最终还是得程诚的精神力先动、去教皇的房间，或者继续跟着教皇听墙角，所以说还是得再去一次光辉城。 大概是到处跑来跑去的功力越发熟练，最终到达光辉城的时候，这一天的夜晚还没来得及落幕。 夜晚即将落幕的时候，教皇应该在哪里，程诚当然不知道了，不过怎么想也知道，他肯定能够在教皇的房间蹲到教皇，只要能够蹲到教皇，问题就还不是很大。 所以几乎不假思索地，程诚直接钻进了教皇的房间里—— 和程诚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不太一样，这次来到教皇的房间，简洁的窗户完全被封死，外面的阳光根本透不进来，教皇依然不在，他床底那个小地方是被打开的…… 程诚寻思着自己可能需要继续钻床底蹲着，所以熟练地往床底的角落一滚，开始观察房间里的情况。 其他都很正常，但是教皇床上现在放着一件他的礼服…… 就是之前程诚见他的时候，一直穿着的那一件。 光明系能量会自带去污效果，更别说周边带着那么厚一圈儿光明能量的教皇了，自然衣服上也是纤尘不染的，就是他把衣服扔在这里，现在这是出去微服私访了？ 寻思着有可能，程诚继续蹲在床底，把自己缩成一团，不做多余的猜测。 反正他也猜不中教皇是去哪里微服私访的，所以说干脆就不猜，直接等着教皇回来的时候，他直接跟上去就完事儿了。 确定策略之后，程诚蹲在床底下的思路更加明确了。 他在这里静静地待了好一阵儿，终于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刚要以为是教皇从外面回来了，就听到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教皇大人，您休息结束了吗？我们马上要开始祈福啦！” 虽然程诚也不知道这是又要为什么祈福，但是教皇的工作总是和这些脱不开关系的。 当他正想着教皇会在哪里放个留音石，自己溜出去玩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床底的缺口传了出来—— “马上就好，会准时到的。” “好。” 女声低沉下来，脚步声响起，显然是说话的那个姑娘走了——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教皇现在居然在线？ 程诚非常懵逼地看了看那个黑洞洞的入口，感觉教皇是真的拼——也不知道他的体型是用了什么犄角旮旯里的法术才变成这么小一个人，直接进去这里面给另外一个神明做祷告的。 当然，直接把另外一个神明的神像直接放在床底，还在教廷的范围里，这个操作也很秀啦。 不过这种给这边神明做完祷告，立马去给完全相反的神明作祈福，这家伙到现在都还没有精神分裂，这都是个奇迹啊。 程诚一边啧啧称赞着，一边看着一个渺小的黑色身影从通道里飘了出来。 在钻出床底之后，通道直接关闭，教皇迅速变大，并且换上了自己的白衣服——由于动作很快，所以程诚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 “祈福？呵呵。” 教皇冷笑一声，站在镜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衣角变得越发服帖起来。 “神明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如果真的有神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教皇是个无神论者？若不是这个身份足够方便……呵。” 他摇了摇头，在确定形象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之后，拉开窗帘，让阳光洒在了屋里。 蹲在床底的程诚一脸茫然，甚至有点懵逼——在他知道教皇有两个信仰的时候，也就是有点懵，也就懵了那么一下，然而现在知道教皇居然不信教，只是为了身份才当教皇，程诚的脑壳现在有点痛。 他甚至差点儿没有跟上教皇往出走的步伐。 不过好在清醒的及时，最终他还是跟在了教皇身后，看着教皇前进的脚步，程诚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人的人生目标了。 他感觉自己的任务难度，可能全部都集中在了教皇身上……教皇的人生目标到底是啥？ 让教皇高兴，具体应该怎么做，他依然不清楚，不过之前给出的关键词，那个所谓的未来目标，可能要稍微有点用处了。 毕竟按照教皇这个经常要跟自己的身体谈心的架势，程诚要是能完成自己的未来目标，他肯定有点反应——比对着现在的状况吧，已经是有反应比没反应强了。 有点反应就行。 就是所谓的飞到塔顶，到底应该是飞到哪一个塔顶呢？ 程诚目前还没好好研究过地图，只看了自己去过的那几个城市，反正是全部没有高塔的，包括帝都在内，都是没有什么高顶建筑物的地方，这么看来，塔顶很有可能并不是单纯的在指建筑物。 至于出来的时候曾经提过的怪病到底是啥，程诚现在都还不知道，所以无从治起。 于是果然还是飞到塔顶这个未来目标实现起来还稍微有点希望了。 塔顶，是哪一个塔顶？ 思考着程诚已经落在了教皇的身后，不过他停下来的地方，不远处正好是个图书馆。感觉这里可能找得到全国地图，所以他终于还是从大门进去了。 如同程诚的打算一样，刚才大门走进去，第一眼就能够看到一张特别详细的地图…… 详细确实是够详细了，并且这上面也确实有几座塔的样子。 但是完全没有什么看起来算是高塔的存在，在地图上面出现的所有塔类建筑物，全部都是没有高顶的、或者说历史遗迹。 想想看就知道，历史遗迹这种地方虽然程诚一走人就刷新，但肯定不适合作为被飞上去的地方。 那如果说塔顶不是高塔的塔顶，字面意思，深层含义到底指向了哪个方面？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给大家发个问卷 目标转换实在有点太快的程诚，最终还是没能够在图书馆一进去的巨型地图中看到所谓的高塔。 失望的离开图书馆之后，程诚又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不是来光辉城跟踪教皇听墙角，要知道教皇当前目标然后吩咐其他民众领导人跟着干的吗？ 怎么现在又歪楼了…… 程诚异常熟练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让自己默默地走到了之前的方向。 教皇已经走人了，不过问题不大，他还能感觉到残留的光明能量在哪里，所以丝毫不虚——虽然说现在追上去，看起来可能有点尴尬。 默默地循着光明能量的浓郁，程诚找到了教皇的祈福地点时，只感觉自己的心情很是复杂。 刚才他好歹是在图书馆研究地图，现在教皇居然在屠宰场祈福！ 虽然说屠宰场外面的文字可能并不是就这么写的，但是教皇这个词语搭配上这个神奇的地点，也实在是太有趣了。 程诚看了看屠宰场的大门口，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屠宰场，顾名思义，这种地方怎么看起来都不会是多干净的，虽然这个屠宰场里面站着个教皇，但是光看外面的表象，这间屠宰场，完全不是一个多么干净的地方。 和教皇这个词语，实在是非常不搭。 走进屠宰场之后，程诚看到了更加有意思的画面——这地方一进去就飘着很浓厚的血腥味儿，然后这么刚一走进去，他就看到教皇正站在那个断头台一样的地方上，双手摸在站在断头台的牛羊身上。 左手是牛，右手是羊…… 程诚也不晓得自己应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总之，就是有点茫然吧。 看着教皇双手上浓郁的光明能量，程诚只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无法正视屠宰场这个地方，还有教皇这个词语了。 他默默地看着教皇在摸完牛羊之后稍做祷告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碎裂。 可能是活的时间还不够长，现在看起来，他可能对于自己的永生福利理解错误——大概上边把这个福利发下来，意思并不是要让他们觉得永生有多好。 而是更想告诉他们，活久见，活得久了可以长更多见识，所以最好还是多活点时间，多看看。 跟着教皇从屠宰场走出来，又多跟着他跑了一阵儿之后，程诚感觉自己目前的行为似乎跟自己之后的行动完全扯不上关系。 按照现在这个他根本就不能从教皇这边得到信息的套路…… 之后恐怕不会有什么合适的消息了，也就是说，教皇这边，倒不如干脆把光辉城整个交给他，让教皇自己去折腾。 让能量躯壳继续留在这里，一边享受、一边注意一下教皇的动静。 ……这么说来，精神力就有点羡慕自己的能量躯壳了，说享受就是一直在享受，完全什么活儿都不干的那种。 他默默叹了口气，把这个计划共享过去。 让教皇满意，从教皇这里还得不到他的人生目标……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的啊！ 精神力身体默默摇着头，决定按照自己的步调继续搞事情——一般来说民众起义的下一步应该是掀翻他们最不满意的地方，但是现在他所领导着民众起义，却不知道民众们都在不满意些什么。 要不然，就干脆让每一个被控制城市的起义首领给自己的手下们发调查问卷吧！ 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想着想着，程诚很快就动手设计了一套调查问卷，其中内容大致包括了民众们的各种意向，当然，归根结底，最终的目标还是放在民众起义的大方向上。 虽然这个大方向是有点假大空的意思，但是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要的只是一个很空泛的大方向，程诚要的只是自己具体的对付目标——教皇之前的话，推理得到的意思就是百姓要满意。 让他们满意需要什么，就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 或许民众起义组织的人群依然不够广泛，不过这部分人群好歹也是人群嘛，数目再怎么少，也比光看着教皇一个人的意向要简单很多。 寻思着询问其他民众的意向，依然逃不开帝都这个地方，所以在飞行给自己麾下的领导们派发完调查问卷之后，程诚又一次来到了帝都——由于之前在酒馆旁边的小巷子里专门安排了坐标，所以这次好歹是不用继续寻找方向了。 默默走进名为饭馆的酒馆里，程诚看了看屋里的人，发现这里的人数居然和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 这也就算了，更神奇的莫过于这次和上次他看到的熟人们坐的位置，甚至都是完全一样的。 他上次来时候坐的桌子此时正好又是空着的，很显然，这次又要坐这张桌子了。做好准备，他点了和上次一样的菜，多点上一点酒，之后…… 之后就可以继续听听看旁边同志们正在聊点儿什么了。 值得一提的是，上次提到过不能怎么怎么样的少年，现在并不在线，猥琐男也不在……不过算算时间，猥琐男应该是动身去参加起义了。 如果说他说的是真话。 今天的聊天内容和上次也没有什么区别，基本上就是围绕着十五个城市连续的地龙翻身，以及所谓霍格村的两条大河连发洪水这两件大事情说话。 当然，还是稍微有一点区别，比如说今天还出现了另外的话题。 似乎皇宫最近有新的消息，皇帝要为自己的公主选婿……对于驸马的要求非常简单，只要有法师或者大武师级别的实力，同时年龄也在二十五岁左右，就可以参加比武招亲。 所谓的比武招亲，其实程诚也有点感兴趣，毕竟他至今还没有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武力值计算，所以对于自己的实力是半圣到底有多强，没有多少具体了解。 可能去这边折腾一下，可以搞清楚自己的实力有多强……然而说好不是要比脑细胞嘛，武力跟民众意愿半点关系都没有的，程诚就算是再怎么着也只能摁着自己继续执行计划，好在酒馆的人员众多，他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合适的人选。 在一群酒鬼里面挑出来一个合适的、靠谱的人选，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但是问题在于，现在这里人够多。 所以在排除了一些明显的错误选项之后，剩下的稍微挑一挑，还是有能使唤的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此人欺骗了一切 经过寻找十几个城市的领导人，并逐一对他们下暗示，现在的程诚已经有不少经验了。 要找一个合适的代言人，首先不能看年纪——很多小伙子们并不适合这项站在台前的工作，或许他们的演讲特别激昂澎湃，但是问题在于不够稳重。 对于程诚来说，在酒馆的北边角落里，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家伙看起来邋里邋遢，并且胡子拉碴的，外形上完全就是个典型的酒鬼，稍微闻闻味道之后就更是个典型酒鬼，但是他的身上却有好几个金色的符号。 按照之前程诚粗略学过的符号知识，勉强可以得知，这个人能用。 所以他很快把自己的调查问卷内容全部以纸张形式发到了这家伙脑子里，然后在他脑子里加上了新的暗示内容。 暗示表明，现在的老家伙和程诚一个目标——也就是为了民众的高兴而奋斗。 这些工序全部完成之后，老头子就立马从座位上爬起来，跑到柜台旁边结账，然后从酒馆一溜烟就要走人。 程诚寻思着自己好像就这么一个目的，没什么需要继续听的消息，所以在看着老头子动身离开之后，他干脆把桌子上完全没吃完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然后动身离开了。 账单已经结算了，所以现在可以直接走人。 走到巷子里再次扔掉这件路上随便卷来的衣服，程诚迅速追上了之前的老头儿。 令程诚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这老头子在得到了他的暗示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收拾——他家里的条件光是程诚肉眼观测就能知道是绝对不差的，甚至还非常好。 看着老头子在家里好好把自己拾掇了一阵，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老头之后，他终于又一次出门了。 这次出门，他直接走向了书店——在这家小书店雇了数十个手抄报纸的之后，调查问卷就被复制了好几份，在很多人一起动手的前提下，老头儿手上的调查问卷一下子就从一份增加到了十几份，在十几份调查问卷全部都交到老头手上的时候，他付过钱，立马动身走人。 这次走向的目的地是一个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地方。 程诚上次来到这里一直都没找着的贫民窟，在老头稍微绕了两下子之后就直接出现了——程诚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上次完全没找到这里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调查问卷在这里全部分发了出去。 看着老头转身就原路返回，程诚默默跟上了其中一个拿到调查问卷的孩子。 小孩子跑来绕去，很快就把这份调查问卷贴在了已经有不少海报张贴的墙上，然后问卷被微风吹起来，孩子刚从这里离开，就陆陆续续有人走到这边来，看了看问卷之后，他们自发寻找了新的空白纸张…… 这大概是在自己给自己创造条件？ 程诚一边寻思，一边蹲点，看着墙旁边的自制问卷越来越多，感觉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去收其他地方的问卷了——当然收还是要收的，现在就是说说这话而已。 第二天早上，还是之前那个小孩儿，动作熟练地把所有的调查问卷全部收起来，装进随身带着的麻袋。 ……这也太过优秀了。 程诚目瞪口呆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拎着麻袋走到之前被雇佣的地点，把问卷全部交给老头，自己从老头的手上领了一份食物之后，说走就走的洒脱。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年轻了。 老头接下来又雇佣了一个壮汉，把所有好几个包裹收起来之后，他带着这些东西回到了自己家里，然后坐在书桌前面就开始统计了起来。 ……这还带顺便统计的？ 程诚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动作，一边感觉自己还是活得不够久。 过去一个上午之后，所有的问卷被分完，老头手上的纸也全部安排好了他刚做完统计的信息。 程诚默默凑到了他的旁边，就着这个相当合适的位置，直接看了起来。 贫民窟的众人，最想要的是吃饱…… 这仿佛是在废话，但是贫民窟的人也属于百姓的范畴，这个任务最大的问题……这难不成是百姓的范畴问题？ 程诚寻思着，这说不准还真有可能，就觉得教皇这人有够不严谨的。 只要是个百姓、就能够算是百姓，所谓百姓的意愿到底是什么？到底是百姓本身的意愿，还是教皇所认为的百姓的意愿？ 他觉得百姓的意愿应该是前者没错，但是问题在于，任务是让教皇满意…… 所以所谓的百姓意愿，全部都是假象，所谓教皇的任务，听起来伟大，但实际上，其实也就是为了让教皇自己心安；再联系上教皇的两个信仰，不难得出教皇只是在求心安，而非真的对百姓有责任感。 那按照这个思路……为什么世界意识又会把让教皇开心作为第一要务？ 难不成教皇直接骗了世界意识，让世界意识认为他很为国为民、让世界意识替他实现他的想法？ 这个想法听来好像是很有问题，但是稍微一思考，这个事情居然还是特别有可能的，因为世界意识在他目前所知道的知识里，其实真的和人类的区别很小。 严格说来，神也是人，什么也都能是人，因为一切道理都是互通的。 那么……世界意识被骗，就不是没有可能了。 确定自己的想法有所可能之后，这个任务的意义其实就不重要了——想想看他的任务，就是要协助凌祺接触世界意识，现在看来的话，恐怕这个世界还可以换一个操作方式…… 比如说，直接通过祺姐，揭破教皇的真面目。 虽然说不知道世界意识会不会相信，但是凌祺怎么说也是大佬们选出来的临时工，要是没点口才、没点本事，那肯定是没有继续当着这个员工的道理。 所以说跟凌祺说一下，让她和世界意识接触的时候，用这个作为接触点，肯定就是没多大问题了。 想到就做！ 程诚当场就直接三声召唤，直接把凌祺叫了出来，原原本本地跟她把自己的猜测全部说了一遍——可能是有点没说清楚吧，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毕竟凌祺也是自带理解能力的。 告诉凌祺这些事情之后，程诚暂时就有点无所事事的意思了。 倒不是说别的，主要是揭破教皇的真实目的，就他自己来说，虽然也有不少想法，但是这些想法十有八九都不能实现。 但是真要让自己无所事事，让凌祺自己单枪匹马的谈判，程诚也做不出来。 所以程诚很快想到了别的主意。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如直接找根源 让教皇自己承认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这个确实是个很好的想法，但是想想就知道教皇肯定不会承认，折腾到最后依然是自己倒霉。 所以倒不如直接把对教皇有利的选项直接送给他。 抱着这个想法，程诚很快行动起来，去到另外十几个城市收回了之前发下去的调查问卷，由于这些属下比较没有眼力见，或者说他们的行动效率不够高，所以问卷完全就是没有整理过时候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啦。 重要的是收回自己的调查问卷的时候，程诚还顺便给所有的领导人们全部说了一遍，接下来的行动。 所谓接下来的行动，正好就能和之前程诚埋下去的前两个伏笔连到一起去，虽然说接下来煽动民众，并不是直接让教皇高兴，但是为了让教皇高兴，他要放出去一些对教皇来说很是有利的消息。 比如说……教皇确实有一点办理私兵的意思，程诚所做的煽动行为，其实就是让民众们觉得教皇需要武装。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还需要时间酝酿一下，这个时间正好会到光辉城，再一次作出确认。 如果在做确认的时候带着怀疑，无疑会做出更多带有偏见的决定，所以在和能量躯壳互通有无之前，程诚告诉自己的能量躯壳在他从帝都赶到光辉城的时间里搜集更多的信息，等今晚再做一次确认。 做好决定之后，精神力躯壳迅速带着风回到了位于光辉城郊外的豪宅。 豪宅里除了仆人之外，并没有别的存在，所以他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开始等待，顺便稍微思考一下自己的思索如果失败，确定是错的应该怎么办。 但是思考了半天之后，他也没觉得失败会怎么样。 索性更加放松地等待能量躯壳，精神力终于在把互通的储物空间里面所有的酒全部喝完之前，看到了从外面跑回来的能量躯壳。 两者迅速合二为一。 精神力舒坦地开始回忆能量躯壳一边的享受，能量躯壳则是迅速汲取着精神力这一边的信息量……他很快通过两边的信息对比，得出了结论有八成可能是真的推断。 “首先是民众对于教皇，好像并不是单纯的信任，因为光辉城的很多贫民，甚至出现了以教皇为天这样的情况，如果没错的话，我有感觉，教皇似乎是在造神……造势让自己在人们心中的地位类比为神，这个操作方式说实话非常潜移默化，如果不是有了猜测，我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甚至真的会觉得教皇是个为国为民，而不是为名为利的。 不过能够做到为名为利，还用这么真实的为国为民来做遮羞布，其实教皇也没有什么错误，但是真的要动手把他送上神位的时候，依然是能够发现那么一点蛛丝马迹的。 一个神如果真的为了百姓做事，那就一定不会在意自己在民众之中的名声。 但是教皇犯了这个错误，在别的城市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在光辉城，教皇的名声实在也太好了——这着实非常反常。 如果说他有很多能把他的话当成旨意的狂信徒，然后去反驳对他不利的言论，程诚也能够相信。 可是偏偏他一点黑点也没有——明明之前还出现过圈养替身，试图抹黑他的人，这两者这么一结合起来，岂不就是在作秀？ 据程诚猜测，恐怕并不是没有过黑教皇的人。 只是那些黑教皇的人，全部都被教皇动手处理掉，或者做出了洗脑——再或者，这部分内容很可能会和教皇的另一部分信仰挂钩。 一旦和那块儿黑不溜秋的地方扯上，程诚就觉着不太可能有什么好事儿。 现在基本就可以确认教皇很有问题，再把精神力分出去看看教皇的脸色、去蹲墙角的事情，果然还是继续往后拖延一下吧。 如果说凌祺直接把事情说完了，他就干脆不用去蹲墙角了。 想想都有点开心呢。 精神力和能量躯壳过去大半个世界总算聚合在一起，程诚心头瞬间涌上一股的疲惫，于是在啃了一阵儿葡萄之后，他迅速沉入到了睡眠之中。 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做的了，该让他去确定的事情已经完全确定下来。 给教皇送的助攻也已经安排上了，虽然说教皇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那些武装，但是这对他的名利来说，肯定是个足以载入史册的——想想看教廷出现以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教会的武力，就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或许联系上帝国皇室方面可能更方便些……不过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已经胜券在握了。 然而第二天醒来，程诚并没能够一觉从这里睡出去——与之相反，他身上披着一件软绵绵的斗篷，斗篷里面还裹着一张字条。 之所以侍候在旁的仆人们看不见斗篷，主要是因为这东西完全隐形，而字条裹在斗篷里面。 挥退左右佣人之后，程诚默默抖开斗篷，从里面拿出大号的字条看了起来。 字条上面的字体很是娟秀，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凌祺的字体，工整又很漂亮，确实很有排面儿。 “小世界意识表示，它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教皇，而不是外人的挑拨——所以你还得继续证明，教皇真的在骗它，它所看到的基本上是假的。我已经与之做好协商，一旦你做出证明，就立马能够离开任务世界，并且送一个世界级的buff加成。” 最后还留有凌祺的署名，最令人感动的是，这个名字前面没有一大堆前缀。 小世界的世界意识更愿意相信教皇，这一点确实也属于不出意外的范畴，就是折腾起来可能比较麻烦——当中揭穿教皇在作假，这实在也太难，虽然之前给教皇送私兵的行动能算是做了一点点铺垫，但是问题在于，就算是有了这点铺垫，揭穿教皇的完美面具也很难。 甚至可能教皇自己都没觉得自己戴了面具，他都已经把自己活成了面具。 在面皮和面具都要长到一块儿去的情况下，程诚想都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度很大——并且最主要的也不是难度大，而是对于揭穿的力度要求不够明确。 他使劲儿想办法，说不准可以做到让教皇直接跌进谷底。 可是问题在于，教皇都活成个面具了，他的行为上绝对就没有一点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依然在实时给教皇处理黑手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说这个人选，小世界意识都没有能够意识到，并且对此觉得特别正常……这应该是很隐晦、并且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想要骗过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世界意识，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把私兵的事情当做甜头，接下来就应该动手去给教皇一个大棒了。 接下来就把这位合作者和教皇之间的全部合作，都揭出来试试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如何揭开真面目 教皇的合作者会是谁呢？ 程诚第一时间就想到的，自然是教皇的拥护者们——但是作为教皇关爱的对象，这些人的数目实在也太多了，如果说拥护者之中有合作对象，这无疑是一件大海捞针的事情。 他知道很可能真的有，但是问题在于，根本也找不到这个存在。 所以索性把这个选项率先排除在外，思考一下别的可能性。 把教皇的拥护者排除之后，剩下的人群就是无信者和教皇的反对者们了——如果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也就是无信者作为教皇的合作者，一定会让世界意识出现疑惑。 所以这个选项一旦排除，就只剩下了最后的选择。 教皇的反对者们，就是他的合作者！ 第一次联想到这里的时候，程诚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是反复做过三四次排除之后，他终于还是确定了这个猜测。 之前的替身为什么养了十数年那么久，一点都没给教皇造成影响？ 因为替身根本就没有动用过，甚至替身和教皇就会互换身体——毕竟从长相上来说，这两个家伙长得完全一致，如果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就算是教皇顶替掉替身，直接去跟他的反对者们商量事情，也完全不会出现人设问题。 想到这个可能性，程诚真的是一阵儿的毛骨悚然。 他把突然出现的隐身衣披在自己身上，觉得这件事情真是一波三折了……最开始他还觉得教皇是个好教皇——当然也不能说这个教皇不好，只是这种为了名利直接欺骗世界意识，并且还欺骗成功的操作实在也太骚了。 如果说替身是给教皇提供一个ooc完美人设的机会，那么没有黑料，就一切能够说得过去了。 甚至反对者们和教皇之间的争斗，都可能是双方共同操纵的结果……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啥，反正现在就是一个字。 牛！ 能把欺骗自己这件事情做到登峰造极，甚至是小世界的世界意识都看不出来，这简直就是一部教科书级别的欺骗啊！ 也多亏是教皇没有入职，如果这人能够入职的话…… 那肯定得是个特别优秀的员工，直接靠这种高超的骗术，就可以把世界意识们骗得团团转了。 “说起来，祺姐，我这些世界里遇到的，这些适合做员工的人，能不能做个标记、或者说他们是不是变成别人之后，就没有现在这个能力了？” 其实遇到这种适合做员工的人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之前的都没有教皇这个阴谋帝优秀。 他实在是优秀到了一种，程诚不推荐他去做员工，都觉得非常浪费他聪明才智的地步——相信哪怕是整片星海之中，都没有几个人才能够做到他这种程度，让世界意识都被骗成这个鬼样子…… “不会，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后天可以学习和改变，但是这个意识应该会铭刻在心里，重新轮回……当然，做标记让他们暂时把数据备份留在世界意识这里，等到时候你要招新的时候直接招进来也可以的。” 只要能把人招进来，别浪费他们的聪明才智就行。 “好……还有个事儿，祺姐。” “你直接问。” “所谓的让教皇的真面目暴露出来，要让我揭露到什么地步，小世界意识才会松动？” 这个问题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影响程诚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行动——如果说世界意识很玻璃心一个的话，他就稍微揭露得少一点，让世界意识不要当场崩溃。 “我试过一下，这个世界意识虽然挺软的，但是接受力还算不错……你就照着最狠的直接来就行了，之后崩溃了不记在你头上，最多是再给我安排一点儿不开心。” 呃，直接整崩溃，听起来有点儿狠啊。 程诚听着这个声音，只觉着自己可能还是有点嫩。 看看人家大佬，张口闭口就是直接照着最狠的，完全不怵这些小世界接受不了、原地崩溃，既然如此，他也就按这个说法来吧。 “好的，我知道了。” 照着最狠的来…… 可以按照原计划来，直接在替身身上动手脚？不对，这还不够狠——如果说被民众爱戴的教皇，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民众们看见了他直接换了一身衣服，小世界识破他的伎俩…… 看起来似乎不是很严重，但是在众人之前暴露，被世界意识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肯定很刺激一个事儿。 披上隐身衣的程诚，立马动弹起来，走向了之前发现过那个替身的地点——也就是最一开始张贴海报的地方附近不远处。 这个地方，程诚很快找到了。 不过可惜的是，替身此时并不在这里……前前后后在这旁边寻找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没能够搜寻到教皇的身影。 但是披着隐身衣的程诚，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不算明显的地道。 他刚要继续用精神力进行探索的功夫，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迅速对他的行为做出了反驳。 “不要保持精神力和身体的长时间分离，即便是保证能够把自己找回来，也不要做多次长时间分离，这种事情是非常伤身的——如果说不伤身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有重新安排分身术的必要。” 确实，如果说精神力直接离体的方案没有弊端，没必要做一个新的分身术。 “稍微熟练一下精神力的使用方法还可以，但是你的精神力已经使用过度，不适合继续离体——因此我的声音会在使用过度的时候出来提醒，并且在之后世界禁止精神力分身的使用。” ……前一条还好，这一条就尴尬了。 直接禁止了使用，之后很多已经做好策划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办法推辞了，甚至还必须得对自己之前做好的方案做出补充和推翻…… 这实在不是一般的麻烦啊。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引导员关心程度做得确实刚刚好——就是有时候反应过于迅速，之前说好的蠢萌，在这种时候老是不存在。 但是有时候又是真的很有新手的感觉，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儿。 不过通道已经有了，不管是直接走，还是通过精神力走，也都是走，再加上可能是因为预见了现在的状况，凌祺给他塞过来的隐形斗篷，就更加没有退后的道理了。 程诚掀开通道入口，默默盯着黑洞洞的通道口看了好一会儿。 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的程诚，最终还是直接披着斗篷跳了进去，并且在跳进去之后顺手带上了刚掀起来的“门”。 第二百章 替身能配合的吧 相比起精神力行走的时候，能量躯壳带着隐形斗篷一起走，速度慢了很多。 不过现在好歹精神力和能量躯壳合在一起了，所以只有一个人，程诚还感觉挺神清气爽的，除了通道有点黑，还得空出来一只手点燃光明能量充当火焰之外，其他都还是蛮好的。 通道的两边虽然是挺土的，不过问题不是很大，毕竟脚下的道路非常平坦。 程诚默默地走了好一阵之后，成功在这个地道发现了发现了非常多个岔口——他第一次就得同时面对三个岔口，实在是想不出来应该选哪一个。 他最终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开始寻找能量的迹象。 左边的光明能量很少，右边的光明能量很少，中间的倒是很多，但是这边的火系能量也很多……寻思着陷阱的可能性，最终程诚完全没有敢走中间。 思考很久之后的程诚，默默走在了最右边。 这边除去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光明能量、黑暗能量之外，就只剩下一丁点都不到的空间能量了。 空间能量是谁的，程诚当然不知道，但是这一点至少可以跟程诚猜测之中的教皇、替身穿着同样的衣服互相交换联系上。 联系到教皇的两个信仰，他当然是选择了这边。 事实证明，程诚的选择完全没错，因为他真的在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之前曾经和假教皇对话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男人的声线相当特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听起来更像是个女的，主要就是他的声线非常尖锐。 这种尖细的声线在这种地方，真的就是暴露具体位置的存在呐。 程诚一边悄悄感叹着，一边默默顺着声音走了过去——由于隐身衣的存在，所以他不担心被发现，但是由于自己的能量躯壳有实体，所以又害怕他们听到脚步声。 所以最后也只是停在了大门口。 寻思着自己来的地方可能有点重要，他把脚步停在了门的另外一边，竖起耳朵，试图听到小土洞里面的声音。 “如果说您再不做出决定，真的就只能当教皇一辈子的替身了！” 尖细的声音似乎是非常气愤，此时显得比平时还要再尖细一点点。 一个平静、有点像教皇的声音淡淡回答了他：“我无所谓是不是教皇的替身，再说了，就算是我们几个人加起来，也不够他的武力值，也不够那些操纵我们两个的人一只手打，不是吗？” 这个替身有点淡定哦。 现在的替身都这么有个性了吗？ 程诚悄悄探出头，往洞里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是之前那个男人和教皇的替身，刚才正在说话的就是教皇的替身。 这个替身真的是……就连声音都是一样的像。 恐怕真的有一部分教皇的命令，实际上是来自于这个假教皇的。 毕竟教皇不可能一直都带着面具不摘，有这么好的一个替身可供选择，相信这两位甚至还通过这个身份发出去过一些命令什么的…… 果然，接下来替身同志的话再次令程诚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们不是都已经通过这个身份，发出给贫民窟更大自主权的命令了吗？这还不够……你到底还想怎么做，是要当光辉城的土皇帝，还是想把整个帝国收归麾下？” 他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很明显对于那个年轻人非常不满。 而程诚则是更加茫然了——如果说对于平民和百姓好的命令，都是出自这位替身的，那教皇可能连作秀都没有作过了…… 这也太狗血了吧。 他默默挠了挠头发，觉得自己昨天刚洗的头发实在有点撑不住脑子转动了。 替身是个好人……又是为什么做替身的，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过于夸张，程诚的脑子一时间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如果能够实质化、现在还有身体，他脑袋上现在一定全都是蒸腾的雾气。 太要命了。 脑壳是真的疼。 “和这些全部无关，我只是想让光辉城的贫民们变得更好……这个所谓的教皇，说是非常民主的，但是怎么从来也没见过他给我们贫民窟贡献点什么东西？哪怕是赐福，都全部是去平民的居民区，而不是去贫民窟，偶尔去一次贫民窟就是善良了……” 尖细的声音也跟着平静了很多。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我们根本就没有武力，我虽然是有一个空间系的所谓能力，但是这只是教皇玩剩下的东西，只要稍微动一下手指，就只能被收回去。” “又能怎么样呢……当然是孤注一掷了！” 尖细的声音刚要说出自己的计划，程诚就想到了自己之前的计划——如果说能有替身跟着配合的话，事情肯定会比之前更加顺利。 他迅速把自己头上顶着的隐形斗篷收起来，然后直接走了进去。 本来程诚是没有这个勇气的，但是他想起了自己名为半圣的武力值……寻思着应该不是个太惨烈的水平，他很快就让自己走了进去，接上了刚才年轻人的话茬。 “阁下两位，倒不如听一听我的计划。” 反正世界意识也没有做出规定说，他不能够和事件的关键证人联系，所以说直接跑出来，说是要做出联系，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甚至于程诚很有信心，这两位会同意。 因为光是在外边听着声音，就能够听出来这两个人对教皇很不满的事实。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遵循这一原则，再加上程诚自带的强悍武力值，他就直接这么走了进来——或许有可能被攻击，但是程诚没有忘记自己那三次完全免费、至今没用的复活机会呢！ 有复活在身的男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对面的一老一少都有些警惕，但是并没有直接对着程诚做出激烈反抗——看来是对于程诚的提议非常有兴趣，所以才会什么都没说，等着程诚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各位对教皇很不满意的话……倒不如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教皇和您的替身关系。” 反正教皇的名声也有这个替身的一份，虽然说程诚至今不知道这位替身的真实身份，但是可以肯定替身同志的觉悟比教皇要高，就算是没有光明能量、法师等级在身，也能有对贫民发声的觉悟，确实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再加上这还是一个几乎没有什么人身自由的替身…… 这种精神就愈发难能可贵了起来。 至于计划到底如何，其实都是诓骗他们的，虽然后续是有一点点准备，但是绝对没程诚自己说的那么万全，后退的准备其实本身就没给安排多少。 也好在这家伙比较好骗，问题不是很大。 第二百零一章 适时的继承任典 和两位同志终于洽谈完成的时候，程诚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之中，更让他棘手的那一个，居然并不是看起来吃过的饭更多的替身，而是那个年轻男人——这家伙真还是挺能提问的，如果说没有之前的经验，现在程诚还真的有可能栽跟头。 不过好在最后事情还是办妥了。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然后通过一老一少的贵宾通道回到了地上。 虽然和这边两个人谈妥了，但是也得再关注一下教皇的行程才行，如果说教皇不是万众瞩目状态的话，打世界意识的脸也实在没什么意思，有人群的时候直接打脸，虽然之后人群也就是一堆数据，但是好歹也可以作为打脸的道具不是。 他默默地走向教皇的房间，只感觉没有精神力单独行动的时候，实在是有点难过。 不过好在现在还是白天，人还算是不少，所以在程诚找了个角落披上隐形斗篷之后，居然愣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动作——就好像他真的什么也没干一样。 然而程诚很清楚，自己的能量躯壳是能够被看到的大活人。 好吧，人是真的多。 程诚努力寻找着人群的缝隙，总算还是在天黑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了教皇的房间旁边。 这次没有精神力身体好躲藏、没实体的依仗在，程诚总算是没有敢直接跳进教皇房间里面——不过躲在外面也是一样可以蹲点的嘛，外面空气还更好。 大概是教皇的特殊待遇，他的房间外面甚至还有不少绿化，现在程诚就披着自己的斗篷，默默蹲在这块地方。 也好在他的能量躯壳只是看起来是个活人，不然一直这么闷着鼻子不呼吸，早就凉了。 程诚默默地等待着，天黑的时候，教皇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他身上的衣服此时看起来是真的非常华丽了，除了天色有点暗，所以程诚看不清楚袍子上面的所有装饰物而已。 确定这人走进去之后，程诚继续沉默着蹲点。 即便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但他还是顽强地在这个夜晚，依靠沙雕同事们的各种笑料成功渡过了无眠的一晚，第二天早上，教皇刚要从屋里往外走的时候，程诚就默默把自己吊在了他的身后。 跟着教皇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毕竟教皇是一个非常需要外出的男人，别说是逢年过节了，就算是平时也少不了的外出。 今天早上显然就是日常一般的外出，程诚几乎是跟上去还没多久，就看到了很多人。 听着旁边各位的话，程诚觉得自己有些绝望…… “教皇大人今天是要出来的吗？” “也不知道今天又要去哪里，总之看着好像精神很好的样子。” “教皇大人每天精神都很好啦。” “比起这个……有人知道教皇大人今天的行程吗？” 程诚默默混进去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但是很快直接被淹没掉，没有人继续接话，也没人回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有继续对教皇大人的讨论。 “说起来，那边好像是去……” “对啊，这好像是去那边一个大佬的府邸的路，说起来，这不就是之前第一个被掀翻府邸的赞助商吗？” “难不成还要去那边超度……” “教皇大人总归是对的，我觉得就算是他去那里超度，也很有道理。” “有可能吧……” 有人这么说了，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更多对话。 几个人的聊天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程诚在听过对话之后继续跟了上去——他本来就该知道，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并不容易这个事情的，再说了这里合适的机会……恐怕只会更少。 光辉城是一座很小的城市，就算是加上其他的面积，算上郊区也没有多么大面积。 这并不是一个能够聚齐很多人的地方，就算是程诚很有号召力，也很难能做到这一点，更别说他在这个地方没有号召力了。 什么地方，什么地点，是教皇一定会去，并且周围的人一定会非常多的？ 程诚一边感觉到好奇，一边觉得自己可能得花些功夫才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是非常遗憾，他很快就知道了问题的结果，并且知道结果的速度快、成本还是极低——因为另外一段路的街边上有人聊到了这个话题，顺便还带上了关键词教皇。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看到教皇大人的继承任典了？” “应该是快了吧，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不对，好像明天就是！” “咱们都能进去观礼的吗？如果不行的话，那可就好玩儿了。” “就在露天祭台上办！只要离得近点，或者能去周围的茶楼上看，应该是能看看热闹。” “那就行，明天的继承任典……也不知道继承教皇之位的是圣女、圣子，还是主教？” “这可就不知道了啊……” 虽然程诚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还远远不到睡眠时间的教皇，为什么会在明天、在露天祭台上面办一个所谓的继承任典，但是无疑这个所谓的典礼，就是在给他机会…… 至于继承者是谁，对程诚来说是全无所谓的，毕竟他在众人面前把教皇揭穿了，事情也就办完了，至于事情办完之后，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后续，就不在程诚的考虑范围内了，毕竟正常来说他经历过的数据全部都格式化，什么也不会留下不是。 其实程诚也有想过，这会不会是小世界给他的机会。 但是再回忆一下，世界意识之前对于教皇特别信任的事情，又觉得前后矛盾，所以思考过后，程诚干脆就什么也没有说。 他思考了不到两秒钟，就迅速放弃了前面教皇现成的目标，直奔向之前去过的图书馆。 程诚至今还记得这个不走寻常路、大门口一眼望过去，就直接能够看到地图的图书馆，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在这片光辉城的地图上，他首先一眼看到的是自己豪宅旁边的那一溜山，再之后才是城墙。 城墙的内圈有点复杂，一眼看过去看不清楚哪里有个祭台。 但是稍微靠近一点之后，他才总算是看到了内圈最外面，稍微偏一点北边的平台子，这块儿地方简直是平到了一种程度，所以在稍微看看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来那种平坦的感觉。 当然，更加明显的是地价不要钱的感觉——这台子的面积也是真的很大了。 程诚比对着处在整个光辉城最中间的教廷和祭台之间的距离，又开始了一脸茫然寻找方位的故事。 第二百零二章 最后稍微留人情 不过好在速度有点慢的程诚，最后还是成功找到了祭台的位置，看到了祭台的那一刻，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倒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他这找到祭台的时候，天色直接已经是深沉的黑色了。 没错，这地方程诚比对着、比对着，还愣是找了一个晚上……因为实在不敢随随便便让精神力出来溜溜，所以程诚愣是用自己的路痴属性花了一整天找到路。 他倒不是没想到找人带路的主意，但是害怕祭台旁边会有防范，所以他干脆披着隐形斗篷走了一整天加半个晚上，这才终于找到了这个符合规范的地方。 终于走到地方的程诚，虽然还是觉得自己非常累，但是看着旁边的一溜守卫…… 好歹这个笨办法是蠢了点，但不会犯错也是真的。 他叹了口气，默默绕着整个祭台绕了一圈儿，终于找到了一棵还算是适合远程操纵的树木——树高差不多，飞行起来能够得到，并且上面只有一个蹲在树梢上的守卫。 说是守卫的人，其实只穿着一件牧师的长袍。 看着这件牧师长袍，就很不适合做什么守卫，但是这家伙居然还特别的兴致勃勃，就蹲在树梢上…… 也好在这棵树的高度足够，这棵树上的枝杈也算不少，虽然牧师同志占据了最为合适、粗壮的那一根树枝，但是其他树枝的粗细程度，也勉强能够得上承重的门槛儿，所以在寻找一根合适的枝杈站上去之后，程诚默默地把后半夜蹲完了。 如同街头上的道听途说，第二天一大早，果然就有很多教会的人乘车过来了。 当然，除去那些坐在车里的教会人员、以及不少一部分的权贵人员之外，还有很多看起来就是普通百姓、甚至是穿着很寒酸的平民们，聚集在了祭台的下方。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给教皇让出了一个合适的通道。 通道并不算是多么宽敞，但是足够让教皇一行人通过了。 程诚所在的位置距离那个通道有点遥远，所以此时树上的一个侍卫都直接走人了——看起来对于这个薄弱方向并不在意。 不过程诚也很能理解他的感受，毕竟这里下面的人多啊！ 贫民的数目已经达到了一个除非踩头、否则根本下不去脚的程度，想也知道，这确实没必要做出什么防御了。 但对于程诚来说，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他只要能看得到教皇，就可以直接进行远程操作了。 至于要看教皇的惨状，可以在教皇本人直接被传送走之后，直接披着隐形斗篷飞过去看——毕竟除了教皇之外，没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 程诚沉默了一阵儿，然后继续默默的等待着。 人群的喧闹依然在继续着，喧闹的程度越发加剧，而维持秩序的人手却并没有多少。 特别是在平民区维持秩序的牧师，人数远是在程诚这个方向贫民们的数十倍不止——从这个细节上，很明显就能够看出来，教皇果然是个渣渣。 程诚默默摇了摇头，继续等待。 人群愈发喧闹，喧闹终于达到了最顶点的时候，人群终于分开，教皇的位置也能够被程诚看清楚了，他被簇拥在很多人的中间，看起来非常慈祥的眉眼，在这个时候显得愈发狰狞了起来。 虽然实际上看起来，这确实只是个相貌没什么大特征的老人…… 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个人都干过多么可怕的欺骗呢？虽然这不算是什么罪行，可是却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人。 若要是算上从世界意识身上骗到的气运，可能这还是贼大一起大型诈骗案呢。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在教皇踏上祭台第一个台阶的时候，直接动手立马发动了空间转换——祭台上的教皇一下子就从一身白色的教皇服装，变成了一身红色的衣服。 人看起来似乎没有改变…… 可是现在的教皇已经不再是教皇、而是一个身着红衣的替身，虽然现在的程诚无法了解到这背后的故事，但是等到从这个世界出去之后，之后就有主角资料可以研究了…… 有了资料，就可以愉快地吃一阵子瓜，顺便熟练地再安排一下下一个世界。 虽然说这次世界之涧只想休息，别的什么也不想做，但是真不好说能不能如愿以偿的休息——要是有什么新的事情做，就没什么办法了。 但愿一切顺利。 程诚迅速腾空，一下就通过飞行术来到了祭台的上面，正好停留在现在这个“教皇”的旁边。 旁边的反应还算镇定，除了几个看起来很有问题的红衣主教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表情之外，其他人都没对这衣服的变化有什么反应，看来可能以为这是大典上面独有的特殊效果…… 不过实际上并没有这种特殊效果就是了。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有点心累——但是至少真正的教皇直接被替换了，让世界意识免于被骗，一波三折的任务总算也就结束了。 这么一来，他的任务结束，应该也就可以走人了？ 程诚刚想要主动问问凌祺任务有没有结束的故事，却在一抬眼间不经意看到了一个塔尖的模样——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那个房顶好像就是个塔尖。 似乎这就是自己的未来目标…… 一个声音在他看着塔尖的位置不由自主发笑的时候响了起来—— “这个任务世界已经结束了，你还要继续逗留吗？如果还要继续逗留的话，世界意识将根据你最后点醒它的动作，或多或少地奖励你一些特殊的加成效果。” 加成效果？这东西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我稍微逗留一会儿……” 程诚还想干点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行，要走的时候直接叫我，我会直接领走你。” 干脆说完之后，大姐大的声音便再次陷入了沉寂——看看已经走到了高台上的教皇替身，程诚默默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接下来这个举动虽然是为了让原主开心，但是也顺便便宜了他。 不过万事开心就好，也没必要太过计较。 他给教皇替身留音，告诉他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说不准能够得到吉兆，然后便急急忙忙地顺着之前被教皇带着的方向，找到了自己的骨龙身体所在的位置。 这里其实就是豪宅背后的山脉深处，甚至程诚很怀疑所谓的怪谈，跟他自己的身体也有一部分关系。 带上这具身体之后，虽然速度还是慢了一点，但是一条龙起飞的速度就算是有点慢，也比程诚的身体要快上不少——所以程诚很快就带着骨龙身体飞到了城市上空。 光辉城并没有外围的一些屏障，所以很轻松就能进入城市。 由于今天教皇在举行庆典，这个城市的大部分居民全部都是教徒，所以更多人都聚集在了那个方向——也就没几个人能够看到骨龙了。 确定偶尔路过的行人看到骨龙完全没有出现惊愕的表情，程诚就彻底松了口气。 他默默扇动着翅膀，来到了城市的最中间，绕着教廷稍微转了两下，确定过是哪个方向看起来像是塔顶之后，他从这个方向直接飞到了塔顶上。 程诚来了之后都没怎么控制过自己的身体，所以对于爪子的触觉没有感觉。 他只是觉得这里抓起来好像还挺舒服，还能多站一会儿……当然，对于他来说，飞到这里就很足够了，接下来让原主开心一下就完全没问题。 当然，为了替身能够完全代替教皇，他还做了多余的准备。 张开嘴，程诚仰起头来，寻找了半天，总算认准方向，努力地嗷呜了一声之后，才算是满意自己的表现——当然最后这个嗷呜的叫声实在很是跌份儿，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 “祺姐……” 他还没来得及把凌祺的名字叫出来，整个人就直接陷入了熟悉的半梦半醒之中。 这次的晕眩状况，总算是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啊。 程诚满足的喟叹一声。 第二百零三章 替身的奇妙旅程 与之前每一次任务结束的时候一致，这次的迷茫期结束之后，来到的依然是之前的星海。 星星还是按照和之前不变的方向转动着，看起来星海与进入小世界之前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看着看着，程诚越发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精神力外放后遗症吗？这个其实就是了……” 凌祺再一次出现在了他对面，此时这位引导员脸上的黑眼圈特别的明显——已经显眼到了能让人首先注意到这里的地步。 “比起这个……祺姐，为什么你的脸上总是有黑眼圈？” 其实程诚好奇这个问题已经有很久了，甚至他以前就有好几次，都想直接把话说出去，不过由于不想被认为是对凌祺有别的意思，所以他一直以来也没有真正把事情问出口。 今天可能都是因为自己太过懵逼，下意识才会问出口的。 不过既然都已经问了，引导员总不至于不回答。 “我是黑暗之神的粉丝……唔，大概可以这么说吧，可能是最近看的讲座实在也太多了，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状况……黑眼圈，其实我没什么感觉啦，不过化形的时候，会因为身上的疲惫感自动给我加上这个东西，所以看起来可能就挺疲惫的。” 然而实际状况并不是这样。 这么一来，问题就解决了……不过很快程诚就又想到了另一个故事。 “之前那个世界意识，有给我什么加成效果吗？”其实程诚也不是对这个特别很感兴趣，并且即便是没有加成效果，至少这个动作也能让原主开心一点。 毕竟看世界意识的意思，似乎本来没打算在他走人之后立马把数据清理掉。 “有加成效果……等等我给你看一下哦。”凌祺动手从旁边突然出现的小型黑色裂缝之中抽出了一个字条，“唔，加成是在世界之涧的恢复速度呈现十倍效果，并且还是通用型加成，相当不错了。副作用是完全恢复的时候，会感觉到自己很难受——字面意义上的难受，具体是什么个难受的效果，我也不是很能确定那种。” 十倍恢复，恢复完会有点难受。 行吧，虽然不知道是在恢复啥，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一点的。 程诚抽出一点细丝能量给自己挠了挠头，刚准备问一下上个世界的剧情后续，满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凌祺就提出了下一个话题。 “比起这个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的加成，其实还有一件更加值得庆幸的事情。” 凌祺面无表情地宣布着好消息。 “什么事情值得庆幸啊……难不成是？” 程诚很快想到了之前的一个麻烦事儿。 “没错，这个世界由于你发现了可以和引导者联系，分工合作让任务速度加快的事情，所以这个世界的评价是优秀——如果你想要更好的评价，我可以跟上面申请一下，给优秀的上面再多加一个档次。” “更好的评价就不必了，有什么奖励能给我申请一下的，倒是可以安排安排。” 程诚很快又想到了新的好消息：“说起来，既然连续五个世界都是优秀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安排一下之前那个天赋了？” 那个从来都没有管过用、也没有用过的被动天赋“天籁之音”，现在总算是可以光荣退场了？ “没错，我已经帮你关掉了……对了，还有个不错的消息，这次世界之涧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你的其他课程全都被停了下来……上面说之后学习什么课程，会在考核正式结束之后，由你自己做出选择。” 这个好！ 程诚自己可以选择自己学什么，总比之前瞎给他灌输一通要强得多了。 “这个世界的背景资料能给我一下吗？” 对于这个替身的奇妙世界，程诚真还是挺好奇的…… 想想这个世界能酝酿出来一个欺骗世界意识的大佬，程诚就特别佩服这个世界意识——虽然不知道世界背景能不能把世界意识不知道的也一起给出来，但是不管有没有给出多余背景的操作，程诚都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多看看这个世界背景。 万一就知道大骗子是怎么养成的了，那不就直接血赚了吗？ 虽然说教皇这种大佬级别的骗子，想要直接把他的经验复制下来培养新的骗子，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甚至基本上没有什么复制的指望…… 凌祺点了点头，默默地又开出来一个裂缝，伸手过去，从裂缝里拎出了另外一沓资料。 “……这里应该就是全部的世界资料了，具体的主角经历没放在这里，因为这个世界挺特殊的——不说别的，其他世界都不存在一个主角占据世界意识大部分精力的，但是这边存在……甚至那个都不是主角。” 程诚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凌祺略有波动的表情，直接从她手里接过资料翻看起来。 资料的第一页写着，这里是个西幻魔法侧，稍微有一点科技萌芽的意思，但是被魔法压制，因此这里依然是一个魔法为主流的世界。 之后的大部分内容就是在介绍教皇了。 教皇，一个出身非常普通的人，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出身普通的教皇是怎么成为教皇的呢？因为当时的教皇继任要依靠抽签，在教皇出生之前就已经抽签，在这里发现将要出生的孩子，就直接等在签子所指的方向旁边。 而教皇这里，却出来一个双胞胎…… 当时的上任教皇已经死亡，双胞胎两人身上的光明能力不分上下，甚至就连长相都很是一致。 所以在仔细斟酌之后，主教们决定让哥哥继任教皇，但是弟弟又应该怎么办？父母不愿意继续养育，于是抱着以防万一的心理，一个红衣主教收养了他——作为教皇的备胎。 不过好在教皇在十岁之前就觉醒了空间系能力，通过所谓的心灵感应，兄弟两人那时候就经常互换位置，一人当会儿教皇。 在这后面有更加显眼的标注——写着兄弟两个人都对这件事情不在意，世界意识这时候开始就没看出来…… 行吧，世界意识一开始就被骗。 继续向下看，很快就能得到结论，兄弟两个人之中，教皇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他的弟弟却是察觉了不对，开始思索着要不要取而代之……可是这个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行，教皇就意识到了被人憧憬的妙处，并且愈发对此感到向往，教皇思考了很久，然后决定让自己成为一个名传千古的人。 从那时候开始，教皇就开始布局。 一个完美的人需要什么呢？想想都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答案，首先他为了不让自己发脾气，竟然自发学会了远距离操纵能量，直接把弟弟废掉之后，他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 在施行自己的计划中，他非常烦躁，于是就会和弟弟互换位置，两人穿着相同的衣服，谁也看不出来。 而在他离开身体，弟弟在位的时候……弟弟是一个真的圣父，特别懂得为国为民，甚至经常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些行为成功让教皇的名声好了起来。 教皇回去之后，发现这个事实，于是他很快利用弟弟的“善良”，为自己谋取福利。 如果说弟弟确实是善良的，也就算了，至少两人之中有个好人，但是问题在于，这个双胞胎弟弟，也就是程诚之前所见到的替身，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他所打着的主意也很简单，直接把教皇的名声推到最高点，在那个时候自己操纵这个身份，直接在最高处毁掉他。 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仇什么怨…… 程诚继续挠挠头，觉得这两个兄弟确实不相上下，光是从手段上来说，确实是根本分不出上下来的。 教皇并不知道自己弟弟的打算，不过他觉得自己的替身，并没有什么走在台前的可能，所以索性就什么都没有动手，准备等自己的替身没有利用价值再动手。 但是弟弟的利用价值一直在线，毕竟两个人的长相实在是太相似了。 所以教皇自己动手，给自己打造出了所谓的反对者——说是反对他，实际上这些反对派们更多的责任是要约束住这位双胞胎弟弟，安排弟弟在意的东西，让弟弟继续听话。 在他四十多岁，接近五十岁的时候，终于还是出现了纸包不住火的现象。 于是他安排着让自己“知道”了反对派，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他什么也没敢动手…… 蹉跎着到了现在，其实已经把弟弟磨得完全对付不了他，甚至都不敢跟他直接说话了，两人完全不做交流，继承任典也确实是小世界给程诚准备的机会。 实际上，在程诚站在地道下面，听到替身和年轻人的对话时，世界意识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黑市的交易甚至也都是教皇的一手主导，很多的赞助商甚至都是在教皇完全掌权、成年之后才出现，甚至教皇的手下一直特别嚣张地联系那些赞助商。 之前请求程诚多次的那个教皇，其实在请求程诚的时候，并不是教皇本人，而是他的替身…… 这么算起来，替身也算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大佬了啊。 程诚看向凌祺，觉得自己脑壳有点痛。 “稍微休息一下就开始下个世界吗？” 程诚让自己组成的线条使劲儿组成了一个圈儿，示意自己同意这个提议。 第二百零四章 进来就开始奔跑 休息时间完全没有持续多久，几乎是程诚看完资料，刚觉着自己的脑震荡好一点，就看到凌祺掏出了新的A4纸。 “说起来，下个世界的资料还挺周全的，你要不要现在看一眼？” 凌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就要把她手上的资料往过递。 程诚默默摇了摇头。 之前已经确定了不看资料，那就是说不看就不看的！毕竟程诚也没有什么必须看资料的原因，就算是看过了资料，他不是一样要继续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扑腾。 不过现在脑震荡的情况好多了，大概也就可以进行下个世界了？ “给我关键词，直接准备下个世界吧！” 他挠着自己的头发，觉得恢复速度加快确实挺好——虽然还不确定啥时候得疼一下，但是加快进入小世界完成任务的速度，至少能让他更快接任所谓的管理层职位。 有了职位之后，可想而知是要比没有职位的时候清闲很多。 “还是之前三个方向，各要一个关键词吗？” 凌祺面无表情地做出提问。 程诚又把自己组成了一个圈表示同意。 三个方向各要一个关键词，其实和不要没有区别……但是至少比没有要强不少，所以说愣要说的话，还是听听关键词比较合适。 “武力值，凡人；未来目标，养大儿子；秘密，没有。” ……没有秘密可还行。 不过说起来，上一个世界是有原主的身体在，现在这个世界，应该没有用原主身体的说法，得开始自己捏身体了吗？ “我是不是应该从这个世界开始，就要自己捏身体了？” 按照之前的状况，程诚其实对自己捏脸捏身体还是带有不少的心理阴影，虽然捏出来的成果应该不会太糟糕，但是问题在于之前捏的跟个鬼似的，完全没有夸大事实的意思…… “没错，身体有模板，你直接照着捏就行，之前不是都已经自己做过特训了吗？肯定没问题的啊！” 凌祺打了个哈欠。 “咱们现在就走吗？到了地方再捏身体也是可以的。” “现在就走吧……” 程诚也不知道继续待在这里，可以做点什么别的事情——毕竟他的课程全都临时取消了，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挺茫然的，比较课程虽然有些随意，但是至少也是个方向。 与其在这里一动不动，还真的不如直接动手让自己活动一下呢。 “行，走走走。” 凌祺又打了个哈欠，大手一挥，A4纸熟练地碎成一堆渣渣，程诚的视线也迅速进入了迷蒙之中。 下个世界是什么呢？ 他完全没问，并且完全不觉得自己适应不了新世界。 …… 再次睁开类似眼睛的视觉器官之后，视线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周围环境怎么样的问题，甚至他第一感觉是脚下正在奔跑、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小适中的包裹。 包裹里有什么，程诚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原主为啥直接进来就在跑，这着实是个问题。 而且之前说好要让他捏脸，这么一进来直接就是在跑路…… 程诚稍微顿一顿脚步的功夫，就觉着自己的胳膊被狠狠地咬了一下——出没出血不知道，但是确实贼疼一下，这么一疼，他刚感觉自己的速度要进一步下降，小腿上也传来了略逊一筹的痛楚。 感知很快告诉他这是因为腿上有长裤，布料勉强给安排了一层阻隔，所以痛楚才显得没有那么严重。 虽然不知道在他身后追着的到底是什么，但是非常显然后面的东西对于现在的程诚来说很危险——特别再联系到武力值是个凡人的事情，程诚就更觉得自己有点绝望。 前两个世界，能够完成任务最大的依仗就是几乎位于世界最顶端的武力值啊！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个普通凡人，显然武力值是没什么指望了，想要用武力值来让自己过上和之前差不多的日子，更是相当困难。 他默默地继续向前跑动了起来。 虽然由于跑动的速度太慢了，程诚并不能够知道后面的不明生物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但是至少现在的动作可以确定没什么问题了。 旁边的景色虽然是很模糊，但是至少糊的能看个边缘，所以光是从边缘看，这里景色应该还不错？ 一边顺便寻思着，程诚一边拼命向前跑动着——他怀里的包裹负重好像越发严重了起来，似乎这东西的重量真的是个接受不了的负重，特别这个重量也挺令人绝望的。 程诚真的很想直接脱手，直接把东西扔在半路。 然而这显然是和原主的身份直接相关的物件，不能说扔就扔——最主要的是程诚感受到了手里的东西好像是有温度、会呼吸的。 寻思着万一有点用处，他最终还是带着包裹继续前进了。 双腿一开始是轻松的，但是大概因为目前凡人的身份，轻松着、轻松着，也是很快就又变得沉重了起来，两条腿越发沉重，越来越不像是自己身上的两条腿，似乎这两条腿特别让他难过。 程诚终于还是坚持不下去了，直到就连惯性都根本不能够让自己的双腿迈开，他才终于默默停下。 轻轻站在原地，沉重地呼吸了好一阵儿之后，程诚才终于确定了自己身上并没有再次遭受攻击，很显然，追在他身后的不明生物，现在已经掉线了。 呼吸声持续着沉重了很长一段时间，程诚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这里是哪里呢？” 他第一时间转了个身，看向身后——果然是什么也没有，旁边一片绿色没有变化，似乎只是从一片绿色之中变化到了另外一片绿色之中，并不是非常巨大的变化。 追在他身后的不明生物总算是不见了。 程诚松了口气，轻轻放下手里的包裹，然后重重地把自己的身体扔在了地上，让自己直接瘫坐下来。 大概是之前曾经提到过的提醒插件，现在的疼痛应该就是正常情况下的身体都会感受到的——这份工作也是不容易，因为任何时候都不能够出现人设崩坏的情况，在观察扮演的同志其实是世界意识，不会放过任何一处出现不对的扮演内容。 大概这种突如其来、相比起之前的任务实在是太过突兀的疼痛，也是任务完成艰难的一大原因。 不过总还是有好消息的，虽然今天的程诚更大的感觉其实在于身体上疼痛给他带来的新想法，但是视线彻底稳定下来之后，他下意识看到的还是自己视线之中永远在最显眼地方的进度条。 如同凌祺所说，这个世界刚一开始，他就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任务进度条。 说实话，这其实对于认真要完成自己任务的程诚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消息。 毕竟有了进度条，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第二百零五章 包裹里的小婴儿 确定进度条的提议已经完成，说好要有的进度条也直接显出了踪影，就没有了继续麻烦自己引导员的理由。 所以程诚思索再三，很快还是动手打开了自己刚刚放下来的包裹。 他现在的身份不明，身上的衣服也很简陋，完全是兽皮制作、两三片包在一起做成一件衣服的节奏，看起来就不是多么结实的东西。 衣服只能说明要么原主条件不好、要么世界的文明水平低，所以想把事情弄得再清楚一点，程诚选择探索。 探索的对象应该怎么选择？当然是就近原则了，思考自己的手边上只有包裹，所以程诚自然是当仁不让直接把这个大号包裹拆了开来——然后他惊悚的从包裹里面看到了一个小婴儿。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男婴之外，婴儿身上也并没有能够证明他身份的物件…… 程诚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世界该不会真的特别世界条件特别差，所以他一上来养崽的同时，甚至还得兼职点别的事情做吧？ 也就是说，他手头上恐怕什么也没有，跟凭空捏身体的条件没有多少差别，干脆都找不到什么身份证明，这说明事情只会更麻烦……如果世界的文明水平高的话，恐怕程诚就会被安排成黑户。 被当做黑户，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换言之，他好像一进来就摊上事儿了。 至于之前追赶的野兽是什么，程诚当然完全不知道，不仅是完全不知道，甚至他问也不敢问一句——只是在仔细观察过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确定这是大型野兽留下的痕迹，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如果说有大型野兽追赶人类，那么这个世界很可能是属于文化水平低的。 追加上天空清澈以及环境优美的条件，这里大概真的是个原始世界了——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自己的能力，如果说不能用能力，只能够用现在凡人的武力值解决问题…… 那真是个绝望的故事。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看了看包裹在包袱里面的小儿子，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跟这家伙挂上钩，恐怕很容易就能被拖长战线，光是这个世界的解决时间，就能比其他任务的时间加起来还长。 上个世界说是任务时间长，但实际上前前后后也就是不到一年时间…… 可想而知程诚现在的心情了。 他默默地摸了摸小婴儿光滑的皮肤，心里已经默默确定了这个确实就是儿子的事实——就算不是，也肯定是个很重要的婴儿，否则不至于在被野兽追赶的过程中还不直接脱手扔掉。 就程诚最近开始有的观念来看，婴儿虽然战斗力约等于无，但是至少可以在被追赶的时候充当诱饵。 这个婴儿没有被当做诱饵扔出去，就说明对原主的意义很深刻，如果说婴儿对于原主不重要，直接把他喂给后面追赶的大型猛兽，刚才程诚根本就不会被紧紧地追在后面，还被趁机咬两口。 原主要是真能把诱饵脱手，恐怕直接脱离险境了。 程诚默默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用包裹外面的麻布把孩子重新包裹了起来——包裹里面有一些软绵绵的、程诚并不认识的植物，不过这无关紧要，至少是对孩子的身体健康非常有益的东西，所以问题不是很大，直接照着原来的样子包起来，就可以继续自己的动作了。 让孩子重新回到只露出口鼻的包裹状态之后，程诚默默地把孩子抱了起来，然后看了看周围。 之前奔跑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但是非常明显，这里一直都是乔木环境，旁边的树木植被高度都很是可观，完全不是灌木丛一类的植被，非常适合动物生存。 这地方的空气还非常湿润，稍微感觉一下就知道是个类似热带雨林，但是气温只在亚热带的气候。 至少现在比直接出现在冬季要强一点，如果说程诚落地直接出现在冬季，那就真的没什么只靠自己的“身体素质”解决任务的可能性了。 因为冬季虽然他自己勉强能够做到一个人生活，他怀里这个包裹却是完全不行的…… 让自己在寒冷的冬天减少需求，增加睡眠量简单，但是还根本听不懂话，稍微一看就知道不足满岁的婴儿真不能指望和他一样在冬天过成个糙汉。 带着包裹，程诚走上了在原始森林讨生活的第一天。 …… 说是原始森林，其实这个地方的危险程度还是比程诚的想象中少很多的——因为这里有很多程诚能够认出来的植被，只要稍微认一下，就可以叫出名字，很少有植被是程诚完全不认识的，小型动物的品种也都常见，很显然之前没能够认出来的大型猛禽，也可能是程诚自己认识的熟人。 熟人这个说法可能有点问题，不过这动物过去的程诚十有八九是见过的。 这就可以了。 程诚一边松了口气，一边用右手扶在了自己身体右边的枫树上。 这种枫树叫做糖枫，从树干上直接弄出来的树液，完全可以直接当做无毒无害的天然饮料，基本上是一种天然的饮用水资源——不过这个饮用水资源很少见，所以在现代很难被作为饮用水。 思考一下，加工之后树液甚至可以变成糖浆，程诚就知道喝上去肯定无毒害。 虽然说世界不一样，但是也没有长相完全一样的植物习性完全做出变化的操作，至少现在这个状况，光是听听旁边丝毫没有的水声，程诚就完全放弃了循着声音去找个水源的打算。 这片糖枫其实就是很不错的饮用水，他思索了一下，决定让自己先在这里停下来，默默掏了半天…… 结果并没能够从自己的兜里找出来小刀的程诚，并没有成功给树干开一刀，确定一下树液是否无色透明——他现在连工具都没有，想要动手真是个绝望的主意。 也怪不得原主会夺路狂奔，完全不敢反抗追杀自己的动物了。 要是追杀他的动物是巨型野兽的话，没有工具在手，直接转身对抗只会表现自己的鲁莽，完全不会表现出他是多么英勇。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创造工具的才能。 他又想要搜索了——好在这个通用插件功能并没有被限制，搜索很成功得到了具体的答案，而他得到的答案，这次难得看起来非常有操作性。 第一条看起来就非常可靠！ “创造工具之前，首先思考一下你的所有技能，如果所有技能全部都用不上，再出来说话。 ——不愿透露姓名的黑暗之神” 第二百零六章 如何去创造工具 提到创造工具之前先思考一下自己身上的技能，程诚就有了想法。 他其实没有几个技能，不过只要是他会的技能，基本上就是非常通用的，没用的技能大佬们完全没有让他学习的意思，所以到现在程诚也没有掌握几个技能。 数目不多，但是从技能的实用性上来说，问题还不是很大。 能量可以做出切割吗？ 程诚率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最先用的那一种，他很快尝试着控制自己能够操纵的能量，费劲儿地组成一个小小的能量刀刃之后，他默默地在树干上先刮了一下，果不其然，刚才还好好的树干上立马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裂缝，开始往出渗透树液。 树液是有点浓稠的半透明液体，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不过切实的喝到嘴里之后，很快就可以确定这种神奇的液体并没有问题，甚至喝起来的时候还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儿，光是稍微一舔就能感受到那个味道。 确实非常不错的了。 程诚点了点头，然后动用木类能量迅速给树干做了恢复手术。 树干立马恢复原样的同时，之前做出来的刀刃也就消失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至少现在可以自己动手制作工具了。 寻思着旁边没有人，也不能直接把包裹里的孩子说扔就扔，所以为了孩子的生命安全，最终程诚还是抱着孩子走向了周围。 糖枫虽好，但毕竟不是山泉水，如果能在附近找到更合适的水源地，顺便在寻找水源地的时候安排一下自己接下来要用的木头工具们，那肯定更合适——但是这不是程诚说了就行的事情，除了程诚自己之外，还需要周围的环境确实允许。 程诚思索了一下，终于还是动用自己的精神力在糖枫林的最中间留下一个明显的标记。 精神力标记用肉眼完全是判断不出来的东西，但是他自己想要识别自己的精神力标记还是很简单的，当然更主要的是做这种标记并不会造成精神力分割。 做好标记，他首先向着最光亮的方向寻了过去。 这个小世界的天上和程诚的潜意识之中一样，都挂着一个圆滚滚的太阳，就是它的移动速度显然过慢，这一点稍微有些令人堪忧。 把这个东西作为辨认方向的标志之后，姑且把这一边认定为东方吧…… 程诚默默向着东边行走了过去，花了不到十几分钟，他走到东边的尽头，除了悬崖的尽头和地下的云雾，其他什么也没有看见——这地方大概底部挺深的，是个危险地带？ 他一边寻思着一边退了回来。 从东边往回退的时候，程诚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树木作为自己的武器——确实树木是遍地都有的，但是更多树木上面悬挂着果实，稍微看一眼就知道这些树暂时还不能折腾。 不管是悬挂着什么果子，那都不至于果子完全没有用处。 他默默退回到原地，走向了西边——这个方向似乎也很有问题，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小动物，以及越来越秃的草地，等走到尽头直接看到一个山洞……里面传来的呼吸声很快告诉程诚这并不是什么空山洞，甚至这里的主人可能是个凶悍的食肉动物。 山洞具体是什么情况，程诚甚至完全没有探出自己的精神力，完全没看就退回了原处。 这边的树木确实有不少符合要求的，但是这边的动物太多了，如果说来这边伐木，基本就断掉了以后在这里打猎的道路。 考虑到自己并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居住地、水源地点，程诚终于沉默着走向了南北两边。 这两边两条路看起来，应该能够给他一个不错的结果？ 他抱着希望走了上去。 一天终于即将结束，天色还没有完全暗淡下来，但是也距离完全天黑没有多少时间了，稍微看一看就能知道夜晚将近。 今天一天的探索并不是没有结果，严格来说，目前程诚所得到的消息是喜忧参半的。 首先南北两个方向并不是什么绝路，甚至在南边有一处水源地，看起来水质不错，就是这地方完全位于平地，想要围绕着这个地方安排一下营地，直接是自找死路。 北边的话……森林无数，并且有很多合适的树木，越往北边，树木的粗细看起来就越夸张。 程诚觉得如果这是个武力值类世界或者魔法世界的话，这些粗壮的树木恐怕都是些树精一类的成精生物，在北边伐木会是个令人绝望的事情。 不过这里大概还是个原始世界……吧。 他惆怅了一整天，终于还是躺回到了之前的糖枫林里面，靠着一颗枫树，刚要直接睡下，却发现自己一直随身携带在身前的包裹响了起来。 “哇呜呜！” 响亮的哭声抽噎着响了起来，三个音节为一段，反反复复地重新再来，成功把刚要开始睡眠的程诚吵醒了。 真实令人绝望……为什么他完成任务还要带个孩子啊！ 顶着并不存在的黑眼圈儿，程诚一脸绝望地掀开包裹，然后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奶味儿——仔细一瞅之后，他很快发现这股味道似乎是来自于孩子的下半身…… 程诚彻底陷入了绝望。 然而这孩子又不能扔，又不能杀的，只能精细地继续养着——程诚只觉着自己这个任务世界可能是要暗无天日了。 不管怎么样，这孩子肯定是不能扔的…… 至于应该是怎么个精细养的养法，这个程诚还真没有认真地想过，如果说精细地养着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那么作为一个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只想完成自己任务的人…… 反正程诚是不会去学习什么具体办法的。 一切，大概随缘。 他默默叹了口气，一脸绝望地把散发着奶味儿的包裹扔掉，当然扔掉之前用包裹里面的软植物蹭了蹭婴儿的屁股，权当是做了厕纸。 孩子干净了，包裹也扔了…… 程诚异常绝望地看了看天空上刚刚出现的月亮，觉得自己这日子真的有点儿没法过，不说别的事情，就光说一个孩子的养护问题，都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事情。 他抱着光屁股的小婴儿，觉得今晚上可能无法进入睡眠了。 如果说世界是个错误，那么这个婴儿是他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最大的错误——当时跑路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扔了啊！ 错过那个天赐良机之后，现在就真的没有合适的机会直接把小婴儿扔掉了。 甚至现在开始，他甚至还得把这个小家伙供起来…… 这真是个令人绝望的故事。 程诚叹了口气，抱着光屁股的小家伙，一头就钻进了东边的树林方向——这边的树木虽然不适合作为他的工具用树木，但是至少树木的材质可以给小家伙弄个竹篮子、竹筐子之类的东西。 有了这些东西用来装载之后，至少……就没有必要让孩子继续住在包裹里面了。 程诚默默叹着气，一边叹气一边伐木——现在工具还没有做，所以他甚至是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操纵着能量去折腾着伐木。 第二百零七章 养孩子和造铁器 一个晚上过去之后，孩子是没有怎么样，甚至都还住上了新的竹篮子，有了新的地方可以安排住上，但是程诚的眼睛上却和凌祺一样，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 黑眼圈的覆盖范围甚至比凌祺还要严重，因为凌祺那个只是系统设定，程诚的却是真实的熬夜专有。 整整一个晚上，程诚控制着自己能够操纵的一半能量，花费了九牛二马之力，这才终于是把孩子现在躺着的竹篮子做了出来，正好作为孩子的床铺。 虽然说昨晚上熬夜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但是至少今天出门的时候不用多空出一只手来抱孩子了。 程诚用两根手指轻松地提起竹篮，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虽然以前也没有经常看这些东西的制作，但是现在他就是能够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把这些东西全部都给做出来，甚至做出来之后的成品还挺结实，即便是还不确定东西够不够耐用…… 可是这件竹篮子光是从美观度上来说，反正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 耐用程度的话，就程诚今天一直两到三根手指交替着提篮子的频率，就能看出来竹篮的把手质量很是不错了。 可能这东西在程诚的目光里面还是很简陋……不过这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简陋就简陋吧，至少能用，甚至多铺点东西之后还能继续当做床。 今天去北边的林子里寻找到了昨天已经寻找好的合适木材，程诚立马动手把木材劈了下来，把木材折腾下来的第一个步骤，就是直接动手让木材变成工具了。 ……这些木材的质量真的非常优秀，光是质量上就可以把程诚竹篮子的原料甩上二十条街的样子。 然而质量问题不是重点，更加重点的其实在于其他问题——比如说木材直接变成之前，程诚首先也得思考一下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工具，然后再动手用自己手头上的模型想出一个差不太多的样子，直接用能量刀刃打磨出合适的工具。 工具的大小不是问题，最主要还是实用程度…… 但是在原始森林之中，最为实用的工具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着实是一个过于实际的问题，程诚思考了数十秒钟，愣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工具可以选择。 刀、斧，这两样工具其实都是这地方肯定能够用上的。 但是问题在于，用木头做这两样东西，完全没有铁器的辅助，恐怕杀伤力会非常糟糕。 如果说这两样东西造成的杀伤力不足，那倒不如直接换成别的东西，比如说直接让他的工具变成铁器——然而要铁器，又没有材料在线，所以这么一来，问题就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应该用些什么样的工具才是合适的呢？ 程诚想过做出弓箭，作为自己的狩猎道具，但是问题在于他不是个专业的猎手，弄出来弓箭也一样不会拉弓射箭，所以果然还是选别的。 可是选择别的工具，又有什么工具是合适他使用的？ 寻思着别的工具也不一定适合，程诚就更加绝望了——到底木头适合做个什么样的道具？ 在他曾经看过的很多小说里面，出现的木制品，能够跟武器联系起来的唯一一个，就是桃木剑，而且这东西一般还和天师等形容词结合在一起。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程诚根本不会用剑，现在如果弄一把桃木剑出来的话，还得现场学习…… 所以为了不要出现现场学习的杯具，程诚选择了棍类武器，以及和棍子们只有一点区别的枪——尖端很扎人的那种枪。 虽然说这种武器也是铁制品更为唬人，但是也不至于不是铁制品就不能够使用。 程诚辛辛苦苦砍了一棵树，最后用这棵树制作出来一堆棍子类的武器，当然，除去那些已经确定好形状的武器们，更多的其实是只有一个空杆子的木棍。 目前虽然还是空的，但是程诚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要把孩子养大…… 那么还真不是没有可能让这些木棍变成农具、铁器。 养大一个熊孩子，这可要比把铁器折腾出来更加费力——如果说能把熊孩子养大，那么程诚以后绝对不会再怀疑自己的能力。 孩子都能养大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了的呢。 程诚寻思着两件事情的难度，最终直接把这两个事情划分到了不相上下。 对于他来说，大概折腾铁器会麻烦一点，但是养熊孩子需要花费更多的心力，程诚是绝对拒绝付出的，所以最后也就是半斤八两的样子。 做出这些道具之前，程诚是有想过要引一点水来这边的。 但是问题在于，他的道具实在是威力过低，别说是挖渠了，就连最简单的挖坑，对于这些木制品农具来说，都是了不得的改变——换句话说，其实木制品农具们根本都挖不了坑，除了摆着跟真农具一样，真的任何用处都没有，只能充当一下模型。 “……那么有这些道具，到底有什么用呢？” 程诚使劲儿询问了一下自己，然后发现自己制作出来这些道具好像半点用处都没有，除了让自己变得更无聊，度过一个无聊的上午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确实是真的。 道具没有用，主要是因为木器的材质，确实非常不适合作为利器——这东西真的是完全没有锋利可言。 他默默看着手上的道具，只觉得自己浪费了不少时间，只做出来这么些根本没用的东西，显然是完全不符合制造业的逻辑。 甚至最开始的选材就错了，甚至他更应该做个石器道具…… 至少石头的坚韧度要比木头强上很多，所以严格说来，他一开始就看到一大片的森林，于是思想就被局限在了这片森林上面，整个人一直都在想的完全都是木头道具应该怎么制作，用什么木头制作，而不是思考用别的道具…… 也怪不得想不到，因为这地方确实没有什么石材，除了小型的石子之外，完全没有其他可以作为道具的材料。 可是想要做一个大的工具，只要这些碎石，却是完全组合不起来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程诚一直没有想到要给自己折腾一下石质道具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看了看刚喝过糖枫树液，所以精神头还挺好的小家伙，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石质道具……相比起这个，倒不如直接去山洞，把那里腾出来，给自己作为一个住地。 毕竟能量可以运用，程诚就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家伙，稍微动手就可以轻松地用自己操纵能量的技术稍微做到一些正常的凡人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说徒手狩猎。 第二百零八章 准备狩猎的凡人 狩猎过程中，想要带着一个包袱显然是个不切实际的行为。 于是程诚完全没想过，要带着自己扔进竹篮子里面的婴儿行动——他准备一个人去狩猎，这也是当时为什么要动手做出来一个看起来就非常结实的竹篮子。 至少把这件道具做出来之后，程诚想要出发狩猎的时候，就能够比其他时候更加简单粗暴了。 他在糖枫林之中搜寻了一阵子，找到一个适合悬挂的树枝之后，才终于停下脚步，动身爬上树，把竹篮子挂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上，程诚才动身从树上爬下来。 今天的目的地，是西边的山洞——虽然不知道这里生活着什么猛兽，但是毫无疑问它的攻击力。 虽然说这样把婴儿挂在树枝上，实在是一件非常不靠谱的事情，甚至孩子十有八九没几分钟就要被扔下来，折腾成一个面目全非的样子，但是问题在于，程诚又没有帮手、又没有宠物，直接把他挂在这里，总还是比让孩子跟着自己冒险要好很多的。 狩猎带上一个孩子，能干嘛呢？ 除了作为诱饵之外，程诚也想象不到别的用途，但是对于他来说，作为诱饵的小家伙并不一定能够起到重要的作用…… 所以说最后真的是还不如把孩子扔在这里呢。 程诚赤脚踩着草叶和泥土，走向了西方的山洞——其实他本来是有鞋履的，虽然鞋子是个很简陋的样子，也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但是问题在于，那鞋子虽然也是草做的，但是真要和植物接触，还是会发出声音。 但是赤脚就不一样了，赤脚不仅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甚至比穿着鞋子的时候还要轻松很多…… 虽然说也有踩上各种生物粪便的风险，但是毕竟已经找到了水流，可以对自己的身体做出简单清洁，所以这一点倒不至于太糟糕。 脚底和地面交替接触，略带潮湿的泥土正好是不会让踩在上面的程诚打滑和下陷的程度…… 轻轻嗅着鼻尖的青草香气，程诚觉得自己这次行动还是很有可能成功的——如果说山洞里面的大型猛兽正好在家，那么他正好可以动手弄死，顺便把这动物变成自己的晚餐。 至于小婴儿……现在可真的没办法给他找到正好在哺乳期的母兽，然后把兽奶送到他嘴边儿。 所以为了让自己稍微能够轻松一点，程诚完全没有去寻找母兽的主意——或许寻找食草动物，并且从食草动物那里挤到奶很容易，但是就算是弄到了兽奶，也不一定一直都能够弄得到兽奶…… 为了让自己之后的生活能稍微轻松一点，程诚最终还是放弃了细养孩子的打算。 糖枫的树液至少可以保证一点营养，如果说这孩子顶不住的话……那程诚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让他自生自灭，毕竟这孩子并不是他的负担。 只是……这个世界的情况显然和正常状况不一样，不管怎么样进度条都是一动不动。 程诚真的很想问问，在这种索性一个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主角全部是不会说话的动物——这样子的话，他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行动才符合标准？ 和主角的接触，能不能是直接把主角给吃了？ 这样好像，也可以算作是接触吧……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自己毫无波澜的进度条，觉得这世界寻找主角可能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情。 好不容易没了天籁之音，可以跟别人好好说话，结果突然又到了这种根本没有说话必要、旁边也没有人在的原始社会……这真是个令人头秃的消息。 别的世界好歹还可以通过多方面的交流，然后通过人找人，结果这里干脆一个人都看不到。 程诚觉得自己很是绝望，但是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得继续，他思考过后，终于还是决定继续寻找自己的猎物。 不管怎么样，寻找人也得先等自己安定下来，可以有条件的时候再去找。 当务之急，果然还是直接把山洞里面的生物弄死，然后让自己占据这个山洞——这样就可以在这边占据一席之地，好歹算是有了一个固定据点。 怎么算，这肯定也是个好主意，虽然说弄死山洞里面生物的过程，可能会有点艰难…… 但是其他任务世界就不艰难了吗？好不容易出现这种对于生物的智商要求不高的任务，程诚觉得自己怎么说也还是可以胜任的—— 虽然说他智商不怎么样，但是至少在折腾这个方面上，程诚是从来没有输过的。 非常不专业地潜伏在山洞外面的程诚，最终并没有被山洞里面的生物发现，里面均匀的打鼾声一直都在持续着，很显然，里面的打呼声来自于一个正在睡眠的大型动物。 光是听这个声音，程诚就知道这家伙的嗅觉系统肯定足够敏锐。 所以，趁着睡眠时间潜入到山洞里面直接动手的打算，并不是什么优秀的打算……不过有打算总还是比没有打算好很多，所以说现在果然还是继续蹲在外面等一会儿。 在山洞里面打斗，就算是程诚本来可以打得过人家，现在也会变成根本打不过。 狭小的空间对于身体更小的程诚来说，其实是非常不利的——谁知道里面的大家伙会不会一尾巴就直接把他撂倒？ 程诚不敢冒险，虽然说复活机会是有的，死亡对于他这个员工来说，也不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但是如果复活出来还是这个地方，还要养崽……程诚觉得这次还是直接一次通过比较符合他的现状，如果说没办法一次通过，至少也得确定一下自己能不能用仅有的一点经验压垮山洞里的动物。 之前和教官大佬两人组学过的格斗……希望可以派上用场吧。 虽然野兽不是人，但是怎么着也不至于会比人还能对付，在打斗之中，更多应该是不看体型、比拼智力的战斗更多不是？ 他默默地嗅着旁边树干的味道，看着大敞开口的山洞，觉得自己可能完全没必要想这么多。 毕竟现在只是在守株待兔，如果里面的大家伙完全不往出走，那就算是程诚有天大的本事也用不出来，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出色的战斗功力，其实就是在逞强。 希望……里面的大家伙能不那么凶？ 程诚由衷盼望着自己的对手别那么强悍，特别他们即将短兵相接，这件事情就更令人绝望了。 第二百零九章 填上一点的进度 如同程诚所想的那样，这里面的野兽鼾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久到中午已经完全过去，打呼的声音才终于停下来，产生了新的声音——这声音响了一下之后，洞口便出现了野兽的身形。 这看起来是一头肮脏的野猪，事实上大概也确实是。 只不过这家伙身上的味道没有特别严重，所以乍一闻，其实什么也感受不出来。 程诚看着它动身往山洞外面走，第一时间就操纵能量折腾出好几个能量系别的刀刃——只是这些东西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挥，所以程诚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呼哧。” 野猪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吼声，四处开始观望。 看它的意思，应该是要出去狩猎——所以才有现在四处观望的动作，当然这并不是重点，对于程诚来说，更重要的莫过于它伸出去的脖子上面，正好能够被程诚看到，有一块儿小号的粉色嫩肉。 这块地方一看就要和要害扯上关系了，虽然说程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物种，但是这么显眼的地方，一看就很适合被攻击，所以他操纵着自己的一半能量刀刃，用刀刃全部怼在了嫩肉上——这一小块粉色立马爆出血红色，又被戳成一个稀烂。 野猪仰头长长地吼了一声，然后直接瘫倒下去了。 这难道是误打误撞，直接就把猎物弄死了？ 程诚一时间也有些茫然，完全没有敢直接往前跑，他思考了不到两分钟，就直接在原地停留下来，然后让自己的身体暂时停在这里，默默一动不动。 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野猪的尸体却是依然一动不动，很显然，误打误撞之中，野猪成功被弄死了。 只是……现在又有了新的问题，比如说应该怎么折腾尸体，让这件尸体被完全利用起来？ 程诚默默看着野猪的尸体，觉得这个问题他还没解决过，正好可以拿来锻炼一下自己——大概这东西可以作为自己解剖时候用的练手道具？ 然而手头上半把刀都没有，确实很不方便啊…… 程诚看了看野猪的皮毛，觉得这件兽皮至少还能起到一点保鲜作用，于是他索性绕过死亡的野猪，走进了野猪曾经住过的山洞——这个山洞确实非常宽敞，特别难得的是，就算它是野猪的曾住地，也并没有沾上野猪身上略带点腥气的味道，甚至于这个山洞的通风也不错。 大概是野猪也对自己比较嫌弃，山洞里面只是比较脏乱，完全没有粪便的痕迹。 程诚默默松了口气，迅速动手收拾起来——在没有粪便的情况下，徒手整理一下山洞，让这个地方变成一个可以住人的地方，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所以说，现在应该就差不多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整理，山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脏乱差了，虽然还是很粗糙，但是这种原始世界的山洞，粗糙才是正常现象，要是不粗糙的话，山洞巧夺天工，粗糙才会觉着很有问题。 至少现在的粗糙不影响居住，甚至多住几年都没问题……只是如果定居找不到主角的话，可能比较麻烦。 程诚对于找到主角这件事情，其实完全没什么执念，但是奈何任务要求要找个主角。 为了让自己别太尴尬，到了最后一个主角找不到、任务毫无进展，所以在折腾完山洞，返回到糖枫林的路程中，程诚默默和自己的引导员沟通起来。 “这个世界的主角，能给我透露一下种族吗？” 程诚寻思着光说种族可能有点多，所以又说了一句话，试图把这个范围减小。 “就是说每个种族里面，出现主角的比例，稍微给我透露一下……这样就可以，没必要说得特别清楚，只要有这个比例就可以了。” “……每个种族出现主角的比例，肯定不用多说，人族是最主要的啊。” 凌祺的话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毫无波动，大概并不是假话。 然而进入任务世界以来，程诚愣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这里确定是原始世界吗？” “确实是啊，为什么不能是原始世界呢？这边严格来说其实是人类世界和非人类世界的一个交点，差不多就是人族的地位没那么高，但是主角很多——没错，世界意识想看人族崛起，一对多的掀翻其他种族。” 行吧，还能有这种操作…… 程诚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次任务完成起来，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族的地位不高，这边世界的分类能给我透露一下吗？” 程诚觉得自己一个人单过还好，真要跟别的各种种族接触，首先他就没办法遮掩自己的体型，甚至于和别族的主角接触，还有生命危险…… 只希望这里能是个稍微讲点儿道理的科学社会。 虽然说让原始世界掌握科学，确实是有点扯吧，但是至少科学社会能稍微讲点道理，别的世界却是半点儿道理也不会讲的。 “这是个中魔世界……不过魔法在大部分生命中的普及程度不高，人类也不是很多。” 那怪不得程诚会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了——普通人都是稀有物种了，可想而知不普通的人更加稀有，所以他能够随机到一个普通人类身上，而不是别的物种身上，都已经是一件幸运爆棚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所谓的随机到普通人身上，这一点到底有没有水分。 说话的功夫，程诚已经顺便走到了糖枫林的外围，来到自己挂孩子的树下，往上面看一看之后，很快能够确定孩子还好好地挂在树上，甚至于竹篮子确实和看起来一样结实。 三两下爬到树上，再把孩子拎下来的时候，竹篮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奶味儿…… 程诚苦着脸看了看竹篮子，和里面睡得很香的小婴儿，觉得这日子真有点儿没法过了。 但是好不容易弄出来的竹篮子，还有几个小的竹筒，也实在是不好直接扔掉，并且扔了要花费更多功夫重新编织……这就让程诚非常绝望。 他默默地提着篮子，走向了糖枫林的南边。 既然实在没办法扔，那就只好拿水冲一冲权当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了。 程诚又一次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好爸爸了，虽然说这孩子还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但是现在都还没把婴儿直接扔了，已经是耐心的极限。 目前，似乎只剩下希望水流的冲刷能力优秀这个招数了。 程诚一脸绝望地蹲在水边，一手提着男婴，一手提着竹篮，把孩子和竹篮一起冲一下——出于孩子比竹篮子稍微重要的原则，他终于还是把孩子放在了上游。 醒来的男婴自己玩起了水，看样子还挺开心。 开心就行吧。 程诚看了看他，觉得自己这两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只是任务依然没有头绪，进度条却默默向前挪动了一点。 这一点确实很不明显，但是相比起之前那个红色的框，现在框直接变成了橙黄色…… 甚至于橙黄色的空白框，已经被填上了一点橙黄色。 第二百一十章 表示有想走捷径 “祺姐，养孩子还算在进度条里面的吗？” 程诚寻思着自己进了小世界以来，一共只做过两件事情，一个就是使劲儿想办法制作毫无卵用的道具，另一个就是决定养婴儿，并且动手成功做了个竹篮。 确实刚才还弄出了山洞，不过在狩猎之前，进度条其实就已经是这个颜色了…… 只是当时的程诚并没有注意那个只占一个底儿的进度，所以没有当时就直接开口问话。 “当然算了，虽然看起来你好像只是在养孩子，不过这个孩子一开始就算在进度条里面的，大概会占到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一半左右的份额。” 行吧，行吧，一半的进度条归养孩子，那看来这孩子还真的就不能扔了。 此时的程诚顿时就有一种眼前一黑的感觉——不能扔掉这个孩子，他就得好好接手养起来，养个孩子要花费的精力和功夫，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程诚觉着自己并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不过如果养孩子占据了一半的进度条，还有剩下的一半进度条，又是怎么个算法？ “另外一半的进度条，是跟主角挂钩的吗？” 如果说跟主角扯不上关系，那程诚就可以放弃接触人群的提案，现在就开始动手整理自己的生活环境，让自己用生活环境来安排剩下的一半进度条了。 “唔，怎么说，这个世界也属于比较特殊的那种，稍微有点特殊，就是养孩子和建设一个合适的家园各占一半的进度，最后一丝进度是必须得接触一个主角……毕竟我们还是与人接触的任务，不是单人挂机任务。” 最后一丝进度要跟主角挂钩，四舍五入就相当于只要在生活质量起来之后稍微跟主角联系。 那么问题还不算很大。 把孩子洗洗干净，程诚带着这个小家伙回到了西边的山洞里——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确实非常方便，不说别的，首先就省去了程诚寻找材料做个屋子的功夫。 把竹篮和里面的婴儿扔在那里之后，就到了不得不处理门口猎物的时候。 之前死去的野猪依然惨烈地瘫在那里，看起来非常脏乱差，不过由于没有过多的移动，所以也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只是看起来稍微有一点不像是食物。 不过野猪的外壳本来也不能够被当做食物，现在这个等待处理的状况确实非常真实了。 就是动手处理的时候可能有点，难办。 程诚默默地看着自己手头上完全不锋利的石头，觉得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任务确实有些任重而道远的意思——建设一个居住区域，任何道具都没有，还得顺便带一个孩子…… 相比起来，可能别的世界跟主角接触的任务，还比现在要好很多——至少不用带孩子。 他思索着要不要动手做点儿别的事情，但是很快就因为野猪身上扎人的皮毛放弃了动手，且不说别的，猪皮最外面一圈儿的毛确实非常扎人，扎到一种程诚都不想动手，只想直接让猪皮自己被划破，然后自己处理好。 然而这样的事情并不是随时都有的，严格来说，如果精神力不开放使用……反正光从这个世界说，是完全没招儿的。 “哇呜……” 孩子突然爆发高音哭了起来，不会哄孩子的程诚顿时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动手哄孩子，还是先动手分割野猪——但是稍微思考之后，他就想起了自己根本不会哄孩子，所以完全没必要思考这个问题的事实。 程诚很快把孩子的叫喊声抛在脑后，然后使劲儿凝聚出了一把银色的大砍刀。 别的能量都自带属性，但是精神能量却是不带任何属性的，这种不带属性的刀刃可以确保野猪肉在某种意义上的安全，因此正好能把野猪肉安排的清清楚楚。 程诚很快就动手把野猪身上的皮全部剥了下来，并且用多余的精神能量凝聚了一把小号的匕首。 匕首用来切割大份的肉块儿，其实并不是很难的事情，甚至更多时候，用小一点的刀刃会更容易划开肉和肉的连接，甚至于切割出来的肉也会看起来更漂亮。 当然，更多时候，大家都不会选择用小号的匕首切割…… 因为这些匕首看起来确实没有那么阔气，不够阔气的匕首，完全不符合大部分猎手的审美观，于是更多时候，会用看起来更大一号的刀切割。 但这里的猪肉却全部都是留下来自用的，旁边也没有观看者。 这自然就自动忽略了有没有排面的问题，让猪肉分割变得简单了很多。 切割好肉块儿之后，稍微把难处理的内脏和必定要扔出去的兽皮安排在一起，剩余的一小块儿兽皮用于垫在下面——可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他们没有任何容器，也没有和盐类似的腌渍调料，也就是说，这些东西能维持多长时间的活力…… 基本上得看运气。 这真是个令人绝望的事件。 程诚挠了挠头发，只感觉自己现在还一头茂密的头发迟早要完，于是他很快把主意达到了积分商店上——他曾经在货架上见到过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 “祺姐，积分商店的物品可以进行兑换的吗？” 虽然神力积分也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真的要进行比较的话……积分商店的产品至少可以保证程诚现在不要直接凉透，而是等过段时间经过挣扎之后，再在其他任务过程中积累积分比较合适。 “说实话，积分商店的东西放在那里，就是让你兑换的，但是什么都没有的困境可以锻炼你的能力，所以说我个人不是很推荐你去积分商店买生活用品，不是偏见，只是从那里买东西度过冬天的话，你可能会什么也学不到。” 什么也学不到，这在任务世界中可是个不太合适的词语。 程诚可是要成为管理层的人，每一个任务世界都必须要得到全优评价，虽然着并不是大佬们对他的要求，但是他对自己也不是没有要求。 凌祺的话直接提醒了程诚，自己并不是一个全能人士。 锻炼自己是必须要有的，如果能够现在就锻炼好，总比走马上任的时候才现场锻炼要好很多，说实话，现在他还是缺乏锻炼的，这件事情很是真实。 程诚很明白自己有多少斤两。 于是在一顿思索过后，程诚果断地选择只在积分商店买调料——如果没有盐就不能做出腌类食物，没有腌渍食物，就会导致目前大批猎物的浪费。 调料的制作方法，程诚稍微研究过一下。 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天赋，所以很快还是决定了让自己买一点调料。 大概这样能比什么都没有好一点，虽然说好的有限…… 第二百一十一章 暂时悠闲的一晚 但是有了调料在手上，至少可以保证腌渍食物的时候别什么道具都没有。 程诚思索着，自己应该还可以用自己的能量刀、能量剑、各种能量给自己寻找一下别的福利，所以他很快决定继续狩猎——当然在这之前得先把所有的野猪肉全都处理好。 实际上，更实际的问题应该是把山洞建设好、或者说想办法给婴儿存点儿粮。 然而这两个问题，目前程诚都没有任何办法解决，他思考了很久，都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所以叹了口气之后，他迅速走到了野猪肉的旁边。 现成的调料全部用能量托举起来，然后用能量把猪肉和调料混合在一起，简单的腌渍工作就完成了，但是问题在于，用于悬挂食物的木架子，现在却是完全还没开工的状态。 程诚寻思着没有架子也没办法，所以他操纵着这些猪肉暂时悬挂在旁边的树上，另一边却是动身走向了北边。 到了北边之后，手上没有斧头，没办法做出砍树的行动，当然，相比起砍树，喂养孩子可能更重要。 不过能量是万能的，即便是程诚的手头上什么也没有，照样还是可以通过能量制作出刀刃的形状，或者斧头的形状，甚至由于用能量制作工具之后，直接动用自己的精神力指挥这些道具自己工作，效率相比起来还要更高一点。 一个简单粗暴、关节处稍微用了硬树枝固定的木架子，在程诚来到北边折腾的第二个小时出现了。 程诚一边感叹着，感觉自己可能是有一点木工天赋，一边带着这个木架子回到了自己刚才选定的山洞旁边。 “哇呜呜！” 就这么一阵儿的功夫，孩子已经再次哭了起来，哭声震天——也多亏附近的大型食肉动物刚被程诚弄死，所以这个声音完全没有引来更多的危险。 至于树上悬挂着、刚刚才弄好的腌肉…… 程诚向上看了看，一时间也确定不出来上面的腌肉有没有少，但是全部收下来之后，确定这些肉的分量足够一头野猪，跟自己切割时候看到的分量没有多少差距，他就淡定起来，把树上悬挂的很多肉食从上面慢慢摘了下来，一样一样地放到了自己刚刚做好、新鲜出炉的木架子上。 虽然说刚做好的木架上有不少新鲜的木茬子，但是这些并不影响肉的味道。 至于吃的时候，嘴巴可能会有点难过，这就不是程诚现在能够考虑好的事情了——反正现在生存下来都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了，想要让自己嘴里的食物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这可真的不是容易的事情。 程诚叹了口气，把专门留下来还未曾腌渍的食物找了出来，用今天多余精力弄的柴火生了一堆火。 或许今天还有点儿时间可以浪费，但是程诚却是断不想再从这里离开，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寻找新的物品了——晚上的时间倒不如好好吃个晚饭，然后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顺便再好好逗弄一下孩子，让这个小娃娃别对自己产生什么恶感。 他默默地找出粗壮的树枝，把生肉插在了树枝上，然后把肉的部分悬到了火堆的上空。 火焰的余温大概很高，程诚稍微动手之后，很快就感受到了手臂上传来的热感——想到那个目前还没有名字的小婴儿，程诚寻思着这个小家伙可能也受不了林子里面难过的冷空气，所以索性把他从竹篮里抱了出来，程诚一手烤肉，一手抱着婴儿。 今天婴儿身下的棉絮还是干净的，问题不是很大，总算是没给自己折腾地一身不好的味道。 程诚默默松了口气，一边慢慢转动手上的树枝，让树枝上面插着的生肉感受到火焰的热情，一边却是在思考着孩子的事情…… 这孩子目前才跟了他两天，所以还没有弄明白他应该被叫啥。 程诚寻思着总不能以后用单音节字呼喊，所以还是觉得应该给这个小家伙起个名字一类——至于起个什么样的名字，这就不是程诚所能够考虑到的事情了。 他只是感觉这小家伙不能没有名字，所以决定给他来个名字。 然而，目前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之前应该是什么名字……现在想要起名字的话，程诚自己是想要一切从简，一切服从他抓阄的，但是问题在于物资短缺问题实在是太过严重了，程诚就算是想要抓阄，都完全没有可供使用的纸张和笔…… 这真是个尴尬的故事。 程诚看了看手上的娃，越发感觉这个世界的任务不是玩意儿，之前好歹还有主角的明确提示，现在只说是养孩子，也没说要养个什么样的孩子、也没说怎么养孩子，直接把孩子当场扔给他，这么一来结果非常简单，那就是随缘养活一下，能养活了，这是肯定的事情，但是想养好了…… 那就是个巨大的难题了。 他默默看了看睁着眼睛，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婴儿，只感觉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 要是这小家伙现在可以自己发表一下意见，然后自己决定一下自己的发展方向就好了。 这个任务简直要比上个世界给教皇安抚百姓还要难！ 对于一个母胎单身，至今没有恋爱经验，别说是养孩子，就连孩子他妈也没有见过的单身狗，程诚觉得自己真的是特别惨烈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继续转动着手头上的烤肉。 野猪肉身上的瘦肉相比之下其实更多，但是程诚在腌肉之前特意观察了一下，选择了一条油脂较为丰富的猪前腿肉，留下来烤了之后，肉上面挂着的油脂变成了小小的油珠。 油珠刚要变成一滴猪油掉下来，火焰就率先接触到了这个火源点，两者接触的瞬间，猪油刺啦刺啦的蒸发，肉条上传来了一阵儿诱人的香味儿。 现在的肉上，可还半点儿调味也没有的呢。 程诚迅速动手撒上去一把盐，让盐和猪肉接触到的瞬间，一把薄薄的白色粉末就扑到了程诚的脸上。 他默默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得，大部分调味料都直接被洒在了自个儿脸上，对面这阵儿风还真是来的邪乎了。 不过在多次撒了调味料之后，猪肉终于还是看起来成熟了很多。 特别是表面，看起来有种神奇的金黄色光泽，即便是表皮上有不少部分是脏乱差的，但是真实的一口咬上去之后，确实特别好吃。 程诚满怀感动的吃完了热乎乎的一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害怕篝火会在晚上引来野兽，所以终于还是直接把篝火弄灭，然后忽视了之前想要逗婴儿的想法，默默走回山洞，在原地睡着之前，顺便把小家伙塞回了他的竹篮里。 不管有什么扎心的事情，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 生存是很艰难，但是至少还是有点盼头的——看看已经放在山洞里面的，木架子上面的所有腌肉！ 有这么多存粮在，至少捕不到猎物，还能有一条退路。 再不济，还可以去摘果子吃？ 这应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二百一十二章 轻松扛走五棵树 第二天一大早，程诚刚从睡梦中醒来，就闻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味道。 昨天晚上半点动静都没有的小婴儿，终于在这个时候动身了——属于婴儿的竹篮子里此时正在努力地往出传一个令人心碎的味道。 哦，这个小婴儿可能对自己拉的屎没什么感觉，但是作为要善后的程诚，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一大早首先处理完开门红之后，程诚看了看除了木架子和竹篮之外空空如也的山洞，就感觉自己一点儿也不好。 或许别人会觉得在原始世界求生具有挑战性，但是程诚却没觉得。 他这是抱着自己可以在原始世界过现代化生活的宝山，默默地在这里通关荒野求生副本啊！ 积分商店的东西全都摆在那里，积分也全都是摆在那里，可是自己却什么也不敢直接用……这真的是个异常心酸的故事了。 程诚一边叹气，一边绝望地走向了北边的树林子方向。 或许别的方向也有另有用处的东西，但是现在的程诚只能想到存粮——溪水就在旁边，清洁问题暂时还没必要担心，或许有必要折腾一下水渠之类的东西，但是那也得等铁器备好。 程诚只感觉自己没那个本事弄到什么驱寒物品，所以倒不如等到秋天的时候去做交换。 至于现在……存粮其实是没什么必要，但是总不能一直闲着。 为了让秋天一口气打到的猎物们，做过处理之后，它们的皮毛不要直接扔掉、肉也可以那个时候就地放好，所以现在果然还是动手做点用于储存的工具。 对的，是有储物空间没错，但是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全都关掉了…… 所以就算是现在抱着宝山，依然还是得强迫自己继续去打猎，折腾木架子——可能这就是原始世界安排的挑战？ 程诚看了看自己相当于作废的储物空间，再看看大部分商品都不能购买的积分商店。 最后看看自己面前的树木们，程诚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让自己一脸淡定地工作了起来——木质工具不能用，所以他的一把子体力最后还是只能浪费，继续让自己的精神力操纵着能量道具自行工作。 其实一开始程诚也想过徒手抓着能量道具做力气活儿，但是他发现，只要自己的能量道具一直存在，精神力和能量都会逐步消耗，所以长期使用能量刀刃，相比起让能量道具们发挥更大的能量，还是很不合算的，为了更加合适的效率，他终于还是选择了这个快捷方式。 数着树木倒下的数量，程诚很快确定了自己需要的木材已经采伐完毕。 之前做了一个木架，只用了不到半棵树，现在已经砍下了五棵粗壮的树木，根据目测，至少也可以做上二十个木架子…… 不算之前的数目，这个木架子数量应该也是足够的吧？ 他一边沉思，一边动手扛起了一根树木。 其实在这里直接就地做好东西，也是非常合适的选择，但是问题在于程诚并不是一个人讨生活，除了他自己之外，竹篮里面的小家伙今天并没有一起提来，现在男婴还被丢在山洞里面吃灰呢。 寻思着男婴可能遭遇的危险，程诚实在是不敢太过心大。 不过直接把树木扛在自己肩膀上之后，程诚很快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个树木怎么好像很轻？ 寻思着自己和人不一样的身体素质很快就可以发威，程诚终于还是没有深究为什么这个身体素质和能量操纵为什么没被封掉权限，他迅速扛起了第二棵树、第三棵树，然后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没感受到有什么负重。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终于还是在试图扛起来第四棵树的时候意识到了肩膀上的位置有点不够。 程诚默默地带着三棵树，迅速往西边的山洞旁边跑。 今天早上行动的速度并不快，一方面是因为这次直接从西边找向北边，直接舍弃了之前糖枫林的参照物，另一方面则是在沿路比较合适的地方稍微记下了几个记号。 程诚寻思着有这些记号应该足够，所以这个路线上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他现在就正顺着这条新划出来的路线奔跑。 手头上的三棵树一点也不重，所以最后拖累了程诚前进速度的，其实是这些树没被直接砍掉的枝枝杈杈。 他默默的挥动能量刀刃，再次割断树干边上的树枝。 其实这些树枝也有些作用，比如说上面长的树叶子叶片很大，非常适合作为小婴儿的叶片尿布——至于程诚自己确实没必要担心的，毕竟他生命形态改变之后，再也没有过上厕所这个人类活动…… 他默默叹了口气，迅速带着一堆树干回到了山洞旁边。 把树干全部从肩膀上卸下来，然后稍微观察一下山洞里面的小婴儿，确定婴儿身上半点事情也没有，只是身上又出现了令人绝望的味道，程诚就异常淡定地走了出来。 至于里面的小孩儿，完全可以过一阵子再去处理了…… 毕竟拉屎拉尿什么的，全部都是自然规律，程诚是控制不住的，所以也就是稍微努力一下让自己好受一点。 ……现在还有两棵树等着他去扛呢，怎么也是没办法先去让自己折腾这些了。 他思考了很久之后，终于还是迅速动身跑向了北边的树林，然后通过树林中自己留下来的路标，迅速找到了剩下的两棵树。 吸取之前拖拉三棵树的教训，程诚迅速动手，把这两棵树的树枝全部砍了下来。 迅速把树干扛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动身返回到山洞外面的时候，味道还是一样的味道——程诚默默把树干放了下来，然后一脸绝望地让自己走向了山洞。 反正迟早也得进去一趟的，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健康，以及孩子的身体健康，程诚终于还是迅速动手，给他全部处理了一下。 处理完孩子的事情，把他再次扔回到竹篮子里面的时候，程诚几乎已经是丢掉半条命的状态了。 他默默地维持着失去灵魂的表情，然后坐在了自己折腾好的树干前面。 这时候的程诚，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很绝望的吧——要是不绝望，也难以用其他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表情了。 这么多树木，全部都要处理成木架子或者木棍子…… 他觉得自己又不好了。 弄完这些东西，或许小孩、树木不会怎么样，但是他自己肯定是受不了的——特别是旁边一个人都没有，空气特别清新，环境特别静谧，光是看起来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休闲地点。 然而在这个休闲地点，程诚却丝毫不能休闲，甚至他还得特别努力地弄这些木头。 毕竟虽然不太清楚冬天会在什么时候来到，冬天的压力也还是悬在脑后，一动不动的，为了让自己可以更加努力地为了冬天做准备，秋天时候要用到的木架子，自然是越早做好越好了。 他默默地开始动手。 第二百一十三章 似乎无需交流哦 大概是昨天晚上良好的睡眠吧，今天程诚工作的质量难得非常优秀，只是稍微动弹两下手指，就感觉自己成功把大部分的木材全部折腾了个差不多。 至少很多需要弄成木棍子的部分，已经在上午就做完了。 接下来还得继续折腾下午的工作呢，然而中午已经快到了，也是应该弄点什么东西吃——大概是世界内新增加的bug，现在程诚每到一个饭点儿，都会觉着自己非常饿。 不过也不是多大的问题，毕竟以前也会经常在饭点的时候感受到自己的饥饿。 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现在之后，程诚很快就发现了两个时间点的不同。 以前的饭点感觉饿，只是自己的生物钟作祟，他自己其实不一定是肚子饿的，但是生物钟会提醒他在这个时候吃饭。 而现在的饭点时候感觉饿，完全就是在程诚一点都不饿、只想干活儿的时候直接折腾出来饿的感觉。 虽然说他被迫因为这个感觉坐下来用火系能量点火，随手烤肉的技能已经迅速变成了一气呵成的行动，但是一开始确实是对这件事情不满的。 程诚一边小口叹气，一边捂着肚子转着手上的树枝。 烤肉的时间其实一点儿也不短，如果这个时间能够有一个类似宠物的存在，帮助程诚看着烧烤，然后程诚自己动手去折腾的话…… 就这么点功夫，程诚甚至可以迅速组装起来两三个木架子。 这真的是在强迫他休息啊。 程诚一边默默叹气，一边让自己看向了旁边的孩子。 说实话，这个小家伙不哭不闹的时候，真的还有几分乖巧的模样，甚至于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无理取闹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乖巧又可爱的小婴儿。 顶多屎尿之类的不能自己处理——不过大部分小婴儿也无法处理自己的生理问题，所以这个真的不能怪他。 烤肉的香味儿已经迅速溢了出来，旁边的火焰升起来的样子显得更加显眼了。 但是肉还没有直接烤好，自然也就不能直接吃进嘴里。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放下对于这个小婴儿的成见，一点也不淡定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小家伙的皮肤很细嫩，非常明显，这是个皮肤很不错的孩子……虽然说在这个地方想要蹉跎自己的皮肤，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既然养了孩子，就不能让孩子跟着他一起悲催。 程诚觉得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养个孩子，应该也不是太困难。 思考的功夫，肉已经完全烤好了，肉香彻底飘散出来，就连未食过五谷的小婴儿都特别高兴地举起了自己的四肢，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的喜悦。 “总算是好了……” 看着颜色和昨天晚上烤的那一次差不多，程诚也没有多想，直接把一把盐撒了上去，并且前前后后撒了好几次盐，这才终于让五花肉上面蒙上了一层漂亮的金黄色。 这个颜色光是看起来就相当美味，实际上吃的时候更是别说了。 猪肉的肥油直接和嘴唇触碰的感觉，真的是一种实在的享受——如果说程诚以前经历减肥危机的时候，很理解那些女孩子，现在他就更理解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直接动口吃，甚至于还得强逼着自己去吃菜叶子…… 这真的不好说到底是个什么日子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然后一口咬在了肉上。 外皮焦脆，大概是放盐放得太多了，所以吃起来的第一时间，只感觉味道好像非常咸——不过这也不是太打紧，咸是稍微咸了一点，但是五花肉外皮的焦脆和内里的娇嫩完全可以弥补这一点。 他刚要这么思索着，就感觉自己咬到了一块儿特别柔软的地方。 程诚默默松开自己的嘴，然后迅速看了看刚才牙口的落点——敢情这是里面还有地方没烤熟呢。 他觉得刚才的自己可能是个大傻子，甚至于折腾烤肉的时候还那么淡定，一点都不感觉会出现这种受热不均匀烤不熟的事情…… 程诚揉了揉自己的脑瓜子，然后把肉继续举了起来。 还能怎么办，肉是生的，这一点已经是明明白白放在那里了，很显然，除了返工重新烤一次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弄到这些野猪肉的办法，说是简单，但实际上也不能算是多简单。 所以为了不要让浪费食物的事情发生，也就只好继续努力了。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觉得之前那个试图全优解决天赋的自己，真是个傻子——不说话又不会影响任务完成，现在为止他都还完成得挺好不是？ 虽然说至今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动手，应该怎么让自己完成任务。 这个具体的切入点至今仍然是个不甚明晰的存在，所以现在的程诚真的是特别扎心。 他真的挺想做个合格管理层的，然而…… 真的是很多人都不允许。 这个世界甚至都是不需要说话的……对于很久没有进行人际交往的程诚来说，这着实可以算是个复健世界了，虽然说这个练习说话，甚至是没有对象的练习。 但是至少还有个婴儿可以养。 现在为什么要给他安排一个小婴儿，答案好像就已经明显了起来——因小婴儿至少可以作为程诚的倾诉对象，作为一个倾诉对象来说，这小家伙好歹是活的，还勉强算是同类。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婴儿。 他最终还是没跟这个小家伙聊天，在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程诚抱着自己返工烤熟的肉，迅速啃完。 这顿饭并不能算是多好，但是至少可以确保自己不饿着。 程诚看了看自己已经收拾好的木棍子，迅速按照之前的方式组装了起来，很快他手下就多出了两三个完整的木架子——新鲜出炉的赶工痕迹还是有点明显，不过并不打紧。 反正赶工的木架子并没有什么新旧的分别，就算是带上一点木茬子，也并不是要紧事情。 程诚迅速把所有的木架子飞速打磨过一遍之后，时间已经要来到了晚上，看着天色，已经快要到大晚上了，又是一个饭点的即将到来。 他默默看了看悬挂的腌肉，莫名失去了食欲，于是直接带着孩子待到了山洞里面。 山洞里面只有刚做好不久的腌肉，现在的程诚又正好对它们失去了食欲，于是现在看来，问题也不是非常严重的。 他默默瘫在了地上。 地上有点儿凉，不过婴儿在竹篮里面，应该不至于生病吧…… 带着这个念头的程诚，迅速沉入到了睡眠中。 第二百一十四章 第几个禁用功能 这个晚上过得特别好。 程诚一直都感觉身周好像有风声，不过由于不太确定风声的走向，甚至于这些微风只是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更舒服，所以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 第二天早上醒来，山洞里面却是直接呈现出了一副灾难现场的模样。 大概是昨晚上程诚感受到的那股微风作乱吧，他自己的感受是微风，但实际上表现出来，却完全是暴风过境的样子——整个山洞里好多个已经组装好的木架子都被拍成了散的，重新回归了木棍的行列，看起来一点也不漂亮。 甚至于被做好的腌肉们，也有不少都乱七八糟地落在了地上，地面的尘土显然是沾上了肉，虽然肉上面并没有明显的灰尘，但实际上却很是埋汰。 程诚默默看了看稳坐钓鱼台一动不动的竹篮，开始感觉这孩子要么命大要么有本事。 木架子的重量可比这个小竹篮加上婴儿两件东西加起来都重上不少的。 所以正常来说，直接被掀翻的应该先是竹篮子，然后才是那些木架和腌肉…… 然而现在竹篮确实保持在原地一动不动，半点移动都没有发生，孩子也都睡得很香，很显然是个非常不正常的画面。 程诚一边叹着气，一边走向了竹篮子。 虽然说那些木架子都被掀翻了，想要重新组装起来，甚至解决那些被弄断的木棍，都是个不小的难题，但是相比起“可再生”的木棍们，“不可再生”的婴儿显然更重要一点。 走到竹篮子旁边，再次做过确定，这才终于能够确定竹篮子里面的婴儿还好好地待在里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扒拉了两下竹篮子，最终程诚还是把竹篮提了起来—— 一下居然没能够提动，甚至于还提了两下，才终于起来，起来的时候还顺便发出咔嚓的一声，似乎是竹篮底部出了什么问题。 程诚默默看看地上的尖锐石头、以及被折断了一点的木头制品，只感觉自己脑子很疼。 行吧，权当是这孩子是个有福气命大的，所以才没出什么问题——他自己为什么只感觉到微风，这个倒是可以用别的事情稍微解释一下。 程诚看了看孩子，只觉得自己头更大了。 地上还有石头，他现在就没有不带孩子离开的道理，毕竟这地方邪乎，万一孩子丢了，程诚都不好确定自己的任务能不能够完成。 他思索再三，终于还是在出门之前把孩子带到了身边——竹篮子下面有点裂缝，但已经补好了。 这次要去的是东边的林子。 那边有不少看起来就能吃的果子，如果可行的话，程诚其实是想让自己动手把结着果子的藤蔓从那边挽回来，然后在自己的山洞旁边把东西种上。 本来那片标志地点一样的糖枫林是个合适的地点来着，但是糖枫的根系肯定复杂。 考虑到移植方面的难度，程诚一句话也不敢说，索性就去到东边的那一片寻找更适合的植物——这些植物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程诚不是很清楚，不过不是还有搜索在身，没有被屏蔽么！ 有了万能的搜索在线，自然就没什么必要折腾了。 他默默地站在了东片的大片林子里，看着树上面结的果子直流口水——说起来，至今为止一直在给孩子喂的，只有糖枫的树液…… 这东西对于一个小婴儿来说，是可以入口没错，但是这个真能保证婴儿别给死了吗？ 他对此表示深刻的怀疑。 结合今天早上看起来像是巧合一样的灾难现场，程诚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这孩子的不同寻常——或许一次能是意外，但是两次绝对不是意外。 更别说是在吃这么重要的事情上了。 不过现在直接揭穿婴儿，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回应。 于是程诚现在准备先在东边挽好藤蔓，或者小树苗，等到把东西全部挪回到自己山洞的旁边，才可以跟婴儿对话。 虽然说现在也并不确定能不能跟小婴儿谈一谈，也不知道婴儿到底会不会说话…… 但是这个可能性，说实话还是非常有令人信服的魅力的。 他看了看小婴儿的脸，然后默默走向了树林里。 树林里面的情况其实目前还不确定，但是相比起这个不知深浅的婴儿，还是不会说话的树林比较靠谱，为了让自己现在的难题再少一点，程诚还是果断走向了树林里。 至于竹篮子……当然也没敢放下。 毕竟现在还得顺便伪装一个担惊受怕的老父亲形象，并不能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程诚叹了口气，刚在心里默念过“搜索”，却发现自己的面前并没有跟着这声默念出现一个搜索框，更别说是他刚想要问的问题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程诚也想直接问，但是想了半天，在这种没人的地方一个人说话有点尴尬，所以最后的声音是以精神力形式吼出去的。 不料想却真有个声音对他的问题做出了回答。 “您好，尊敬的试用工先生，当前世界搜索功能禁用，如有疑问可以在世界任务完成之后询问您的引导员。” ……询问引导员可还行。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只感觉这日子好像要越来越难过……啥啥都禁用了，这个世界恐怕还真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和勤奋，徒手制作出一个合适的居住地点了。 日子真的难过……他真不想过了。 程诚叹了口气，只感觉自己大概是个绝望的少年——彻底失去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不过机械女声好歹还是给了他一点提示。 “如果您对于周围的各种野果，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信息，可以尝试一下自己动口把果子吃下去，您的反应系统会酌情给您一点提示，虽然这点提示可能有限……” 但是总比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瞎猜要强上不少。 程诚叹了口气，看了看面前森林里，几乎一种都不认识的野果，觉得自己很是难办的同时，不知怎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呈现的居然是神农尝百草的故事。 ……可能这个世界，他自己就得当一回神农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味觉系统持续开放下去，如果说可以的话，这事情倒是好办很多。 “可以，我已经帮你申请了维持味觉系统……说实话，小世界里面有很多不错的食物，所以严格说来，开放味觉系统对大家都好。” 凌祺的声音响了起来，顺便给程诚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多谢祺姐。” 想想第一次烤肉的时候嘴里边吃到的味道，程诚就觉得这个世界好歹是有盼头的。 就算是要尝试更多的植物能不能吃，至少那些东西也都是有味道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非常接近人类的感觉系统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如何圈养储备粮 确定不会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他才终于冷静下来，继续带着孩子到处跑。 并不是有了味觉和感官，就可以差不多弄清楚什么适合栽种了，对于植物来说，除了好吃和能吃之外，更重要的事情其实是生长环境的适合程度。 山洞外面的生长环境有限，能够装下的植物也非常有限。 出于对安全的考虑，程诚也不敢直接动身去到更深处的森林……所以想要在东边最靠近糖枫林的这一片地方，找到适合栽种在自家山洞旁边的植物，那真的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了。 于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首先果然还是先选择一株合适的植物。 程诚看了看自己带着的篮子，开始感觉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真正找到合适的植物，并且也顺利摘下了果子之后，果子刚一和他的牙齿接触起来，程诚就表现了一脸绝望的表情。 倒不是别的，主要就是酸！ 程诚这还没有咽下去，光是牙齿稍微一碰，汁水稍微崩出来一点，就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酸。 比起以前吃饺子，不小心喝了一口醋的时候还要酸呢！ 程诚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这个东西好像正可以作为调味料，做个酸甜味的东西，稍微加一点酸味就足够了，第二反应则是，自己的糖好像全部是来自积分商店的…… 也不知道积分商店会在什么时候直接关闭，要是真的在半路关闭了，程诚能把自己的头给锤下来。 这些果子如果说只是作为调味的话，并没有什么移植的必要，所以综合考虑之后，终于还是稍微摘下来一点作为调味，就已经足够了的程度。 把小小的酸果子收到了竹篮的角落，然后带起竹篮，继续寻找合适的植物。 大概是运气足够好吧，程诚这一次才刚走了两三步的功夫，就直接看到了一个特别合自己眼缘的藤蔓——藤的高度不怎么样，稍微一下就能拽下来。 从这里摘个果子，甜味就凑上了。 虽然说味道可能并不怎么样，但是相比起之前的酸果，甜甜的果子虽然更小一点，但是至少可以可持续性发展，直接把藤蔓撤回去结果嘛。 寻思着山洞旁边正好需要一颗小树苗，程诚又顺便看了看藤蔓攀附着的小树。 这确实是个小树苗的大小，如果说要是正好可以用上，那还真就合适了。 他看了看小树上的果实，很快发现了类似辣椒的东西——虽然这是调味料，但是吃什么都是得放上点辣椒才有劲儿！在冬天，辣椒更是可以用来填肚子的东西，着实不能算是什么不好的物件了。 这两颗植物虽然都是不能果腹的主儿，但是至少也不至于是没用的。 程诚松了口气，索性把结着辣椒的小树苗连根拽起来，带着小树苗和藤蔓，手臂上顺便挂着个篮子，就往自己的山洞方向继续跑。 跑动速度快与不快完全是其次，主要是把两颗植物栽下去的时候，动手时候明显感觉还挺轻松。 把两株植物全都给安排好，又到了中午。 饭点自动饥饿的功能还是在线的，不只是在线，甚至现在在饭点的时候饥饿，准时吃饭之后，比不准时吃饭的效果好很多。 同样多的食物，在不同的时间吃下去，补充体力的效果都不一样…… 确实程诚的身体素质超出人类范围，但是这里似乎给他设了类似于不让用超出人类范畴的规矩，一旦他使用自己的身体素质超过凡人，就会直接给他狂跌体力。 所以刚把一棵小树苗、一根藤蔓栽上去之后，他就立马瘫在了地上。 体力值强行耗尽——又来了。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只感觉这日子越来越没法儿过，也好在他手头上还有不少的腌肉，大半只野猪都还没被吃掉，所以现在还可以继续之前饭点到了直接插上肉去烤的行动。 就是现在手头上的肉越来越少了，他也就越来越难以安定地不去思考开源的事情了。 虽然说越来越少，只是一个人的消耗也没有多少…… 秉承着居安思危的原则，他终于还是让自己开始思考别的事情。 比如说养殖、再比如说铁器。 铁器是实在没什么办法的，因为完全没有技术，要道具也是没有道具的，就算是程诚再怎么想办法，也没办法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凭空变出来一个铁器匕首。 金系能量的使用，确实可以让能量匕首的刀刃更加锋利，但是……再怎么锋利还是能量，没有实体。 不过养殖确实可以试一试，就算是失败了，大不了也就是活捉几只猎物的事情——那些猎物就算是不能养殖，还可以直接吃下肚呢！作为储备粮，肯定是半点儿都不吃亏的。 养殖需要抓捕，然而只有一点点卑微狩猎技能的程诚，完全没有这个本事。 他思考了很久之后，终于还是决定用自己的能量操纵继续抓动物——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身体素质也就是能够保证他别被那些动物折腾死，其他的却是半点儿也保证不了的。 所以倒不如继续用能量操纵这个技能，一边能够抓到圈养的动物，一边还能联系数量度。 现在用起来已经愈发有种又快又好的意思了，完全没有之前勉强行动、被迫营业的感觉。 大概这就是成熟吧。 程诚走向了自己所在的山洞旁边——这边正是猎物最多的地方，显然也是野猪给自己选择的狩猎地点，甚至于猎物都还是非常合适的小型动物。 不过在成功用能量操纵指挥着自己的能量手，抓到了一只兔子之后，程诚就陷入了沉默。 应该养的家畜是抓到手了，然而他并没有把家畜关在“家”里的栅栏，这么一来，似乎现在直接抓到这些家畜也是白的。 想明白这件事情之后，程诚就知道自己首先得弄栅栏了…… 栅栏的选址肯定得在平地，山洞所在的位置旁边有一大圈的空地，很明显是个合适的地点，甚至于这片空地也很是平整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很适合圈养动物用。 思考着自己需要养的家畜应该不会太少，程诚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习一下怎么安装栅栏了。 虽然说他从来没学过类似知识，现在完全是白纸一张的状态，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确实需要圈养——进度条上面标着建设居住地的那一点进度，此时居然已经往前面推进了整整百分之十！ 整个进度条现在都已经有了将近二十分之一的进度。 很显然，此时这个建设思路是正确的，毕竟原始世界想找个人、想找个奴隶都不对，进度基本都要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来推进……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想要做栅栏养殖 虽然程诚没有安装过栅栏，不过怎么也是信息爆炸时代的人，他还是看过栅栏长什么样子的。 至于刚才略显艰难活捉到的兔子，此时却是已经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藤蔓拴住了可能要跑，所以程诚已经直接给了它一刀，成功给了它一个安乐死。 “……不过想要做栅栏，问题还是很多。” 程诚一边迅速处理掉兔子的内脏和肠子，一边用树叶把所有不能吃的都包了起来。 至于放血时候放掉的那些可疑血迹，此时却是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毕竟小孩子还小得爬不起来，让地方看起来血腥一点，还能假装野猪现在在线，让这里稍微安稳一点。 相信活了那么大一只的野猪，肯定还是有一点威慑力的。 把做过处理的兔子肉扔在木架子上面，下午的活动就应该开始了——这段时间的活动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已经非常显然了。 因为想要做一个合适的栅栏，首先得去慢慢实验。 首先别的不说，还是得确定一下想要圈养点什么家畜——如果说要多种动物混合圈养，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招数。 毕竟很多食草动物的身高都不很一致，想要让这些身高不一致的动物关在一样的栅栏…… 就算程诚自己是个外行人，也知道这个逻辑稍微想一想都不合理的事情，所以思考过后，他很快决定首先选择一种动物作为自己想要养殖的，再去思考做栅栏的故事。 然而，在来到山洞旁边小动物密集的地方之后，程诚很快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并不是他想要有什么动物，就能直接有什么动物，这里的动物种类是一定的，甚至于很多动物看起来虽然很好吃，数量却是非常少，先不说抓起来困难，最主要的是，就算是他把这一片地方的这种动物全部都抓到自己的手里，也不一定能够形成养殖的规模。 比如说看起来羽毛好看的山鸡，在他转悠的一个小时之中，愣是就看到两只…… 这么一来，就算是程诚非常确定野鸡同志的味道不错，也实在是没有抓来养的可能了——这要是两只都是一个性别，那就是个更加悲伤的故事了。 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观察，可以确定之前一下抓到的灰毛兔子，其实就是这片地方最常见的生物。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 非常明显，之前选择直接宰兔子，完全已经是个错误的决定了——因为现在还得重新抓一只，然后带着这一只去北边，确定一下应该选择什么树木来做个栅栏。 他默默伸出自己的能量手，然后成功抓到了一只看起来就很强壮的兔子。 再把手往兔子的嘴里一放，等着兔子啃了两口之后，他迅速确定了这只兔子的牙口状况，然后又抓起另外一只兔子，尝试感觉出另外一只兔子的牙口，又扔掉这一只，提起了另外一只…… 等到程诚的手指前前后后在十几只兔子嘴里被啃过之后，他才总算是确定了最开始那只兔子牙口最好。 确定这一点之后，他并没有拎着兔子直奔北边开始砍树继续尝试，而是先找去南边，使劲儿往嘴里灌水的同时，顺便使劲儿洗了一遍手。 口渴估计又是强加的设定，当然这并不重要，要点在于他终于洗过手之后，去到北边看到了树木外表上明显的灰尘。 ……所以说刚才为什么要多跑一趟，专门洗一次手呢。 程诚沉默着让自己的手掌背在身后，试图让刚刚洗过一次的手远离灰尘，但是很可惜，在把一段木头折腾成上面尖尖的木板之后，他就不得不伸出手抓住了木板。 把这块儿不知名树木做成的木板递到了带来的兔子嘴里，然后现场尝试了这块木板的质量。 兔子的牙落下来的瞬间，木板应声而断——这着实是一块儿很脆弱的木板了。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兔子完好无损的牙，以及木板稍显粗糙的断口，感觉这棵树有点悲惨——甚至于完全担不起这个被尝试的责任。 他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走向了下一棵树，然后又做出了一块厚度和宽度没有区别的、更小一点的木板。 别的程诚是不能决定的，但是至少可以决定这块木板大小稍微合适一点，别再迫害那些成长得好好的，至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树木。 这块新的木板也没有成功撑过灰毛兔子的牙口。 于是接下来，又一次开始了和之前类似的重复流程——此时兔子的牙都已经有点松动了，看起来似乎是被多种木板折腾地够呛，牙都已经出现了松动…… 寻思着兔子不能继续折腾，它的牙口还比较重要的事情。 所以程诚最后并没有换只兔子——别的兔子并不能有这么厉害的牙口，然而这只兔子又不能再被折腾。 最后他选择了兔子咬过的木板里面，损伤最为轻微的那块，找到这棵树之后，他淡定地看了看树枝的繁茂程度，然后很快确定了别砍树的策略。 之后还要折腾很多栅栏，一次把合适的树给砍掉，完全不是可持续发展的行为。 所以为了可持续发展，程诚最终只是砍掉了这棵树上面的一些大树枝——树枝的粗壮程度告诉程诚，这个数目已经是个非常足够、并且还可能富余的数字了。 只要足够，那就没有问题。 程诚肩膀上扛着树枝，另一只手提着兔子，满载而归地回到了山洞旁边。 他离开的这个下午，这个临时的居住地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甚至于装在竹篮子里面的孩子现在都还在睡觉——全部被扶了起来的木架子，上面的肉也完全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 程诚松了口气，然后默默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树枝。 时间赶巧，他刚把树枝从肩膀上全部卸下来，肚子就传来了强烈的饿感，程诚几乎是下一秒就有了一种完全站不稳的感觉。 可以，这个感官系统是真的强大了。 不过这个饥饿感还真是说来就来，完全没有一点预兆——要不是现在的天色看起来正好是灰黄的颜色，还真没有晚上的感觉。 饭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评价标准，程诚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这个饥饿不能够自己控制的感觉，那可真的是糟透了。 他默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用另一只手提起了兔子的耳朵——这兔子看起来真是该死的好吃，可惜它是今天的大功臣，能够把合适的木头筛选出来，基本都是靠它。 想想山洞里面也很现成的腌肉，程诚索性松开手，把兔子从自己手里放了下去。 看着兔子跑远，程诚默默爬起来，走进山洞，然后从这里找到了一块肉——正是中午刚吃完饭的时候逮住，直接被剥皮抽筋，死得很惨的那一只。 现在它的肉也还算是新鲜。 那就这一只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儿子是个傻儿子 小树林晚上的气氛总是格外的热烈，特别是还有个山洞，在山洞外面点上篝火，就是一个非常有气氛的晚上了。 天色虽然还没有彻底擦黑，但是灰黄的颜色也并不没有多么闪耀。 这完全就是个合适的晚上嘛。 劈啪作响的篝火上面，如同往常一样，架着一大串形状漂亮、颜色也好看，看起来也很好吃的肉。 比起之前做的腌肉，这块儿肉的颜色还算鲜亮，看起来就很适合作为今天晚上的烧烤材料，新鲜显然就是它被选择的原因——不过这也无关紧要，毕竟不管有没有这个烧烤材料，程诚都是一样要吃晚饭的。 他缓缓转动着手上的木棍，另一只空着的手则是淡定地捂着肚子。 也不知道是谁给设定的饥饿感，实在是过于真实了，稍微吃饭吃得晚一点儿，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在一抽一抽的疼，程诚也不知道饥饿感是从何而来，但是这种熟悉的感觉，真是把他给害惨了。 “好饿啊……” 鼻尖耸动，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特别明显的嗅觉系统再次发作，成功把肉香送进程诚的鼻子里。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明明已经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饥饿，但是程诚还是在坚持动手自己烤肉——哦，是在坚持用自己能够感知到的能量，顺便修剪一下外面的树枝。 树枝上面当然是有很多叶子的，比起之前那一次做木架子，这次的树枝才是主要材料。 这么一来，作为“卫生纸”，承担类似作用的树叶们，也就随着程诚扛回来的树枝，一起来到了山洞外的空地上等待。 肉香即将激发到最浓烈的时候，程诚再次撒上调味料的时候，开始感觉自己之前可能过得有点奢侈了。 不是别的事情，主要是现在他手头上的调料，已经从上次的特别爆满，到了现在的即将见底——很显然，这肯定不是有人在偷程诚的调料，而是另外的原因。 他沉默着看了看自己手边上装着调料的编织袋，只感觉它们真的有点用太快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居然已经有了见底的迹象……盐也就算了，毕竟这还是腌肉的主要选手，实在是不能被忽视，但是怎么就连糖都变成了见底的样子？ 他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抓着一把糖洒在了兔肉上面。 兔肉上面事先就做好了切割，调料撒在上面的时候，终于没有之前那么浪费了。 然而即便如此，调料也还是撒出去一大把——一看就知道，这些一撒一大把，大部分全部喂给地面的撒料方式，才是自己的调味料原地失踪的关键原因。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自己撒调料的能量手，终于还是挥了挥手，什么话也没说。 要是别的原因，他还有理由给自己脱罪，但是既然是自己干的…… 果然还是继续积分买调料，然后让自己撒调料的方式，稍微变得别这么大气比较合适。 他挠了挠头，想要思考一个合适的主意。 但是肚子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甚至于程诚这才刚刚想要节约自己的调料，下个瞬间自己的肚子就传来了咕咕的叫声，被烤的兔肉刺啦一声，发出了更加明显的肉香味儿。 程诚终于还是诚实地抬起手，把还在烧烤之中的肉拿了下来，机械地塞进了嘴里。 味道其实不能说不好，毕竟兔子完全野生。 但是味道再怎么好，一直都是这么一个味道，程诚自己也有点难受啊！吃了好几天味道一模一样，除了生熟完全没有区别的烤肉，这个味道已经在接近吃腻的边缘了。 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一脸淡定地把所有烤肉全都塞进了自己嘴里。 吃过晚饭之后，体力瞬间满血复活，又到了和今天中午刚吃完饭的时候差不多的状态。 程诚迅速把篝火熄灭，然后让自己走到了刚被砍下来的树枝旁边。 得益于程诚就连做饭的时候都一直在修剪树枝的动作，现在的大块儿树枝是和带着很多树叶的小树枝分割开来的，程诚很快成功从这些树枝之中得到了很多截短短的木板。 木板高度虽然看起来并不高，但是已经是兔子的两倍了…… 程诚寻思着这个高度，再给上面加上一层自己的能量，兔子应该就没有直接跑掉的道理——至于到了暴雨、暴雪的时候，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就他现在的体力值，去再拖回来一棵树，然后再动手弄出一个木棚子来，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么寻思着，程诚终于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成功把栅栏外面的所有木板都切割了出来。 不过这些栅栏的木板解决好了，也并没有完全解决问题。 栅栏除了木板之外，还是需要一点藤蔓在外面包围一下的。 虽然说这东西可能只是个形式，并不能够对木板们起到多么好的固定作用，但是至少还是可以表示一下栅栏圈住的范围……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做个多么大的栅栏，程诚就觉得自己头有点大。 这可能是个令人心酸的故事吧。 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自己扔进了山洞里面，挨着那个趴在竹篮里面的小婴儿睡着了——虽然肚子又一次传来了饥饿感，试图骗他去吃饭，但是最终程诚还是没有成功被骗。 一夜无梦。 一大早，程诚就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竹篮子被掀翻了，里面的小婴儿也没见，这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里面的软植物都被他给掀了出来。 大概是婴儿的身上也带着不少植物的软纤维，所以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线条，此时就横在程诚的面前。 他沉默着看了看这条明显的通道，感觉自己之前觉得这是个天才的猜测，此时已经被成功推翻了——不说别的，别人家的天才恐怕根本是不会留下这种明显痕迹的吧？ 就算是人小、还不会处理痕迹，但是至少可以把身上的软纤维稍微甩掉。 把身上的植物纤维甩掉之后，就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了。 他站起身来，默默跟着这条明显的白线走出了山洞，然后成功在白线消失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这个小家伙此时还特别精神，正在笑呵呵的，还有那么点好小孩儿的意思。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在于，程诚发现他所在的位置，好像有点微妙…… 面前是一处将近垂直的平直石壁——这看起来似乎完全是人工建造出来的地方，但是往上一看，正好可以看到一个天然向着这边的弧度。 这个弧度正好可以给这一片不小的地方挡风挡雨，可以说是个天然避雨的位置。 就是地方还是有点小。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合适的过冬地点 程诚默默把躺在地上的小孩抱了起来，稍微拍怕他身上的土，确定没有什么伤痕，这才终于抱着沉思的表情看向了这块儿地方。 地方是挺不错的，也很平整，并且适合作为养殖地点，甚至距离山洞也不是很远—— 甚至程诚现在才发现，这么一路找过来的功夫，他已经翻了一个山头，大概是因为早上没有理会那个明显的饥饿感，此时饥饿的感觉越发严重了。 他好像一直都在咽口水。 路上居然并没有什么动物把这个婴儿吃掉，这着实已经是个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他叹了口气，看看面前的空地，实在有点舍不得这个好地方——可是真要把这个地方作为一个养殖地点，恐怕从山洞过来，再回去的过程得非常费劲儿。 特别这还是一个没有精神力可以动用的世界，也不能远程操纵，保证自己的动物全都别跑。 他默默地叹了第二口气的同时，想到了总会来到的冬天。 倒不如直接在这里重新建造新的木屋，作为过冬地点——毕竟冬天的山洞很容易被掩埋，显然不是什么合适的地方，这里的平坦，还有上方天然的挡风地点，应该可以稍微挡一挡冬天的大雪。 想到这里，程诚才终于松了口气。 倒不如直接从现在开始，就把这里当做真正的居住点来建设，把之前的山洞暂时作为临时落脚点。 进度条随着他的想法，似乎稍微向前挪动了一点。 既然进度条都肯定了，这就完全能够确定了，程诚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孩子，以及他的四肢和躯干夹缝中间依然有不少的白色植物纤维，他最终还是动手把孩子又一次放回到了地上。 看着孩子淡定地爬了两个对于孩子体型来说巨大的圈，程诚才彻底确定把这里当做居住地的决定。 另外……这孩子还真的可能就是天才。 虽然脑子还是有点坑。 他抱起成功给栅栏和房屋地基划好地方的婴儿，然后一溜烟走向了之前的山洞。 大概是看到了任务成功的希望，这次肚子传给程诚的饥饿感都没那么明显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明显的盼头。 有盼头，就很好。 轻快的脚步之中，程诚成功回到了自己之前抢来的山洞里，迅速把孩子和植物纤维扔回篮子里，他拿起一块肉就激动地走了出去，迅速生火烤肉，然后吃下这顿其实没什么滋味儿的早饭。 他看了看已经做好的木板们，感觉现在这一摊东西，可能需要一个大的装载道具，才能全部挪到另外一边。 想到就做。 他迅速动身走向了北边的树林，然后随便找了一棵树，迅速从树枝上面削下来形状正好的木板，拼成了一个大箱子。 其实能够做出来个小推车，可能才更好一点，然而材料只有木头，实在是没什么实用性。 所以思考过后，还是做了一个大箱子——不过这个大箱子上面有四个明显的孔洞，正好可以从这些孔洞穿过藤蔓，然后让箱子变成大型背包，或者大型篮子。 虽然说可能并不能够找到这么合适还结实的藤蔓吧…… 但至少有了这些孔洞在，程诚还是记下了留意结实好用藤蔓的事情，并且会在路途上偶尔扯一扯藤蔓。 程诚迅速带着大箱子又回到了山洞附近，然后用大箱子把散落的木板们全部装了起来，再抱着箱子跑向山头后面——整个行动之中，最为困难的部分莫过于把箱子从地上抱起来。 倒不是重量的缘故，主要问题在于，程诚确实是不把这点重量放在眼里，但是箱子大小超过了他手臂张开的长度…… 这就导致了整个前进过程异常艰难。 要是有个人能给他扶着大箱子，把整个箱子扛在肩膀上倒也还好，然而就只有他一个人…… 程诚深刻感觉到自己，吃了人太少的亏。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拖着箱子来到了之前选好的平地旁边——虽然在路上颠簸的时候，程诚成功把不少木板从箱子里面甩到了外面，但是好在准备充分，现在剩下来的木板，也足够围出两个栅栏来。 程诚迅速动手，让木板的尖头朝下，迅速把木板插进了划好的线条里面。 大概是之前寻找的植物纤维染料功能优秀，现在的线条也还是能够看个差不多的。 他松了口气，很快就按照木板朝下，中间缝隙稍小的格式把整块四方的地方全都圈了起来——整个地方全都给圈出来之后，程诚才终于看向了自己圈好的地盘。 地方还是和之前一样平整，但是之前所确定的两条兔子那么高的木板，现在看起来已经只剩下不到一条半的兔子长度了。 他看了看木板的高度，觉得自己之前的考虑还是有点欠妥——这个高度的木板，要是兔子跑了…… 真是个灾难片的剧情了。 不过地方都已经圈了出来，现在的栅栏也勉强算是能用了，接下来好歹还是可以抓兔子试一试的……这边不能够全部作为一个合格试点的话，实在不行还可以继续在山洞那一边折腾嘛。 程诚松了口气，然后又一次返回到了山洞这一边。 腌肉和木架，甚至连竹篮子里面的孩子都没有进行转移工作……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饭点饥饿期再次到来，程诚熟练地给自己投喂了加酸果的烤肉。 加了新的佐料之后，烤肉总算是另一个味道了。 上午终于在这个时候结束，转瞬间，时间就流到了下午。 栅栏已经做了出来，虽然它的稳定程度、以及能不能够把兔子困住，都是很严肃的问题，至少栅栏已经摆在那里，说能用，就立马可以投入使用了。 至于兔子应该去哪里抓，这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根据之前观察过的规律，在山洞附近就正好有类似兔子窝点一类的存在。 他兴致勃勃地带着手头上唯一的竹篮子，走向了山洞外面——甚至于之前占据着竹篮子的小婴儿，现在直接被从篮子里扔了出去，此时正躺在山洞里面的地上。 当然，由于小婴儿的年龄，程诚还是迁就着往他身体下面铺了不少的植物纤维。 现在小家伙还在睡觉，看样子精神应该还不错。 “……抓兔子。” 上一只兔子，之所以能够被程诚抓在手里，基本全部靠能量操纵辅佐——严格来说，其实都不是程诚自己抓的，完全就是能量操纵的本能反应。 希望这次大型抓捕活动，可以比小型抓捕更顺利吧。 毕竟这次并不一定要活捉一直什么样的兔子，不管是母兔子、公兔子、瘦兔子、肥兔子，全部都在程诚的狩猎范围。 应该能相对简单不少。 第二百一十九章 栅栏太大怎么破 然而，事实很快证明，并不是放宽对兔子的要求，就能更容易地抓到兔子。 程诚带着满腔的自信心，以及一只空空如也的竹篮子，一脸淡定地来到了之前看到兔子的地方——和之前一样，现在这里的兔子也一点不少，看起来就是可以随手一抓，抓到好几只的样子。 但是真的把手伸下去之后，程诚却并没能一下成功——甚至于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抓到一只兔子。 抓不到耳朵也就算了，毕竟这是兔子们严密保护的身体部位，但是身体也没抓到，尾巴也是揪不到——看起来毛茸茸的兔子，在这么抓起来的时候，瞬间开始显得滑不溜手。 “我就不信了！” 程诚轻声喃喃一句之后，拿出了更大的热情对付这些该死的兔子——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相应的，和他做对的那些兔子也跑得越来越快了。 两者均衡之后，结果就是程诚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抓到兔子，直到下午即将结束，才终于用能量操纵着自己的能量手抓了一个篮子的兔子。 一个大号的竹篮子看起来似乎很大，但实际上根本装不了几只兔子。 等到程诚带着篮子，把所有兔子放进隔了有一座山头的栅栏里面，感觉这一天终于过去了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他抓来的兔子进去之后，完全没有要跑的迹象，甚至直接就向着栅栏里面长势茂盛的草去了。 程诚默默数了数今天抓到的兔子数量，开始感觉自己的错误。 主要不是别的，光是这个栅栏的大小，就让程诚非常绝望——今天下午一整篮子的兔子，足足有十四只，可是真把它们全部都放进栅栏之后…… 整个栅栏，估计都还没有填满百分之一。 这对于只准备弄个小型养殖场地的程诚来说，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别说是填满栅栏了，程诚之前的目标其实是二十几只兔子，然后再去圈养别的动物，动手捕捉一类——可是现在十四只兔子，已经是目标数量的一半，却是连栅栏的百分之一都没填上。 过冬哪里需要准备这么多猎物，这么多的家畜，到时候怕不是还得考虑一下它们过冬的粮食……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程诚叹了口气，看看似乎完全对栅栏没有兴趣的兔子们，觉得自己经验真的是过于不足了——幸亏之前没有直接砍树修栅栏，不然现在重新修改栅栏围住的大小，这都是个严肃的问题。 他看了看里面的兔子，估计是没什么想走的意思。 程诚默默转身走向了山洞。 说起来，现在不用担心兔子跳出栅栏跑掉，其实也是件不错的事情，但是想想明天还得重新折腾栅栏，程诚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好在情绪没有对他的理智造成伤害，所以他很快还是决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 回到山洞旁边，继续熟练地烤肉、投喂自己，然后看看孩子。 这个婴儿真的能算得上生命力顽强了，现在为止，程诚已经是第五次没有按时给他喂饭——糖枫的树液很有限，供给一个小孩子其实绰绰有余，但是程诚还是想试探一下这孩子的某些言行举止。 以及这小家伙会不会自己给自己寻找食物，避免饿死。 程诚摸了摸他鼓鼓的肚子，彻底确定了这应该是个天才——并且他的天赋在这种野外求生的环境里面，属于那种很能打的，要不然不可能婴儿时期就做到自己投喂自己。 既然如此，之后就可以直接把给他寻找食物的任务交给他自己了。 虽然说小家伙可能还听不懂话，但是只要程诚不给他安排好食物，他自己会出去觅食，这就非常省力了不是。 程诚松了口气，刚要带着孩子躺下睡觉，却想起了等待明天被安排的栅栏。 想到北边树林和山洞之间过于长途的距离，程诚就觉得头大——正好吃完晚饭也有多余的精力，所以他几乎没有做什么思考，就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走向了北边的树林。 或许是有不小的安全隐患，但是对于一个热爱完成任务的人来说，这点困难还是在可以克服的范围内的。 程诚默默拨开自己前进路上阻拦的灌木丛，走到了之前做过记号的树下。 之前为了做栅栏，已经砍掉了这棵树上差不多所有稍微粗壮一点的树枝，现在还被剩下的，都是之前看起来很较弱，没有什么砍伐必要的细树枝——只是也没有别的树枝可以用了，直接折腾树干又很难办。 程诚默默把剩下的所有树枝全都砍了下来。 不过在把树枝扛在肩膀上往回带之前，他还是做了一点多余的事情——往这棵老树的树根上面附加了不少的木系能量。 木系能量能对老根产生什么效果，这个事情程诚还真不知道，毕竟他记忆中一直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这还是第一次尝试，但是想要知道效果也很简单，过几天再来看看，基本就能思索出来这些附加上去的能量都起了什么作用。 确定老树的所有根系上全都附加了木系能量之后，程诚才总算是放心地扛起了树枝。 这些树枝，也不知道够不够，但是现在就这么一点树枝，也没什么办法做实验一类的。 于是程诚也就只是单纯把树枝带了回去，刚准备钻进山洞里面继续睡觉，程诚却注意到了之前没能注意到的事情——山洞外面好像有一种特别熟悉的味道，和一个特别诡异的能量。 程诚不认识这种能量是谁的，但是不管能量是属于谁，程诚很轻易就可以感觉出来，这个味道…… 是之前经常在小婴儿身上闻到的那股奶味。 ……所以说，山洞旁边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大型的食肉野生动物、也完全没有别的动物出现，其实是因为自己养着的这个小婴儿放出自己的气味把它们吓跑了？ 这真是个玄幻的故事。 程诚默默抹了一把脸，再次确定了一下味道确实就是那个奶味儿之后，才终于带着自己没剩下多少的世界观瘫回到了山洞里面。 由于竹篮子里面有不少兔毛，程诚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清理，所以现在小婴儿和程诚一样睡在地上，不过就是程诚直接接触地面，而他却隔着一层的植物纤维接触地面就是了。 第二百二十章 兔子的食料在哪 第二天一大早，强行给自己又喂了一棍烤肉补满体力值，程诚精神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熟睡中的婴儿，揉了揉他的头，从山洞外带上昨晚刚扛回来的树枝，一溜烟走向了后山。 姑且称这个天然的避雨湾为后山吧。 后山这片被程诚划出来的地方，经过昨天抓的兔子和栅栏内部面积的对比，总算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栅栏围的地方太大。 早上站在栅栏外面，往里面稍微一看的功夫，程诚竟然完全没看到一只兔子，于是他不由得调出了昨天刚给兔子们打上去的标记，寻找半天之后，他沉默着发现，昨天抓来的十四只兔子，居然一只也没有跑路。 甚至于它们还特别淡定地挖出了新的洞，甚至还顺便给自己弄了个厕所…… 这下好，就抓了这么几只兔子，一下子就连卫生问题都不用自己担心了 程诚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探寻着它们的位置——这些兔子们距离自己所在的这块儿栅栏确实挺遥远的，但是毋庸置疑，它们仍然位于栅栏之中。 他背着树枝，顺着栅栏绕了大半圈之后，终于在最接近山壁的地方看见了兔子们的身影。 厕所其实就是用挖洞的土顺便垒出来的一个小地方，现在正有一只灰毛兔子蹲在那里——它们这么主动地聚集在这里，实在是省去了程诚不少的功夫。 他这才放下心来，随手从栅栏里抓出来一只兔子，跟他这次重新带来的树枝比了一下。 十四只兔子，加起来也就占据了那么一丁点的地方，之前只养二十几只兔子的目标一下子就变得没那么远大了，所以程诚思索再三，干脆划出了一个能装下两百只兔子的地盘，然后用新弄来的树枝折腾了起来。 这些树枝确实很是细嫩，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是完全没有被兔子们咬断的迹象。 程诚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把更多的树枝扎成一捆，然后做出了看起来能更结实一点的栅栏——虽然这个结实程度光是看起来，完全没有得到改善，但是至少还是比之前跟没有栅栏约束的时候好上不少的。 确定傻兔子们完全没有跑路的意思，程诚还是没有放心。 他终于还是在兔子们的上面加了两三层能量压制，确保它们不会从栅栏跳出去，跳到别的地方，这才再次回到了山洞附近。 既然已经到了山洞附近，程诚索性进去看了两眼，确定过婴儿没有跑，他就再次走到了抓兔子的路上——这次程诚总算是对自己的动手能力感到了绝望，所以上来就直接用了能量操纵。 大概是用多了能量操纵，这下子确实一下抓来了不少兔子。 看了看能量手上的兔子们，精神力还没感受到疲惫，程诚自己就觉得累了，他很快带着这些兔子们来到了山洞旁边，把所有抓来的兔子全都扔进了箱子里。 大号箱子下面的部分有一点地方可以透气，但是还是有窒息的危险。 为了兔子们的生命安全，程诚最终还是只抓了能装箱子三分之一左右的兔子，然后徒手抱着这个大号箱子跑向了后山。 这次行程的速度比起之前要快上不少，大概是因为熟能生巧吧，程诚很快到达了栅栏旁边。 之前的傻兔子们还是没有闹腾，甚至吃草依然很欢实，完全没有抑郁的迹象——但是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很好的消息了。 因为这些留守的兔子们，已经成功啃掉了这一片地方的草皮…… 草地都快要变成一小块儿泥土了，由此可见兔子们的食量，程诚一边把自己新抓到的兔子们抖动着扔进栅栏，一边再次数了数现在圈养的兔子数量。 数目已经将近过百了，这片属于兔子的栅栏还没有满，但是它们的食物已经成为了问题。 程诚使劲儿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决定先给这九十几只兔子解决一下它们的食料问题——虽然说这个兔子的数目实在太多了，但是既然都已经抓来了，就不能不考虑正式开始养殖之后的各种问题。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栅栏里面的傻兔子们，终于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种草解决兔子的食料，肯定都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所以为了让自己能够可持续地解决兔子们的食物问题，这事情还得多思考一下。 他看了看前面的山头，越发感觉自己有点绝望。 这片地方能够供养这么多的兔子，十有八九是因为兔子散养，很少有大规模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所以现在草皮的损害还不严重。 但是从兔子们恐怖的数量上，很快就能看出来，它们的天敌恐怕完全没在这片地方。 要是天敌在这片地方，山洞附近的草皮不会损伤那么严重——既然如此，腌肉还可以保存，之后倒不如多杀几只兔子祭天，顺便平衡一下这里的生态环境。 想着想着，程诚已经走到了山洞旁边，开始看山洞里面的情况。 婴儿还在睡觉，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腌肉已经有点风干的迹象，外皮看起来已经变硬，甚至于沟壑之中还能够看出白色的小点来。 这里没有问题，那么就暂时还没有后顾之忧，但是就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也依然有更多的问题。 比如说……兔子们的食料，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问题。 程诚使劲儿挠了挠头，觉得这事情可以暂时往后放一放，毕竟那些兔子一时间也不至于当场饿死，然后一瞬间直接开始互相残杀。 下午倒不如继续去折腾新的栅栏，然后再弄新的动物…… 虽然圈养有风险，食料都还无从下手，但是现在要解决兔子们的食料问题，相比起来，可能把新的动物弄进来更简单点。 确定这一点，他立马开始烤肉——饭点又到了。 这个饭点对于程诚想要安排的各种工作来说，都是一个相当于阻碍的存在，不过他的工作效率已经远超常人了，所以饭点的饥饿感就是一个提醒吃饭的作用了。 虽然这个饥饿感可以说很坏事儿，但是对于程诚来说，至少可以提醒一下，他过去的身份。 原来，过去也曾如此脆弱啊。 真是令人怀念呢。 他一口咬下了近在嘴边的肉——刺啦的油溅在了嘴唇边上，但是却半点泡都没有溅出来。 今天的午饭，是甜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是受限制功能 吃过午饭之后，就又到了工作时间。 程诚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基本上一直都是在工作的，没有休息日，只能一直工作——这和前几个世界的悠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他本来是对干活儿完全没有什么意见的，毕竟进度条和干活紧密相关。 但是想想前几个世界的悠闲，再想想这个世界开始之后一直都在卖力气的节奏，程诚也有点搞不懂，世界之间的顺序安排到底是怎么搞的。 排列起来这么随便，这都完全不在乎效率的吗？ 一般来说，悠闲和苦力之间，怎么也应该隔上一个既不那么悠闲、也没这么苦力的世界才对，可是这任务安排就是这么极端。 程诚现在越发感觉，那些说自己轻轻松松过了试用期的员工，都是在说假话。 想着，他已经走到了北边的树林外。 最近经常来这边折腾这里的树，所以他最近对于来这边的路相当熟悉，这也就是为什么路上花的时间越来越少——走得多了，熟悉了，自然就会在路上花费更少的时间了。 “……也难得现在还是这么青翠。” 这些树也是挺不容易的，被搜刮了不止一回，经常要被砍树枝，自己也有被砍的风险。 这次程诚并没有带着现成的动物——他本来是想带的，但是问题在于，并没有在来的路上看到合适圈养的动物，所以寻思了一下，他干脆决定继续用之前围兔子用的那一种木头。 毕竟能够顶住那么尖牙齿的兔子啃咬，相信对于其他动物的抗压能力应该也很强。 所以在思索过后，他还是单枪匹马来了这里，甚至什么东西也没有带，只带了自己。 走到之前做下标记的位置时，程诚有点茫然。 别的都没有什么变化，程诚都还能够认得出来，但是做下标记的位置，原本光秃秃的树上，却是多了很多一看就相当繁盛的树枝，甚至于这些树枝连新生的痕迹都没有，还有不少从树上落下来的叶子，就在树冠覆盖的这一片地上。 这和他之前看到的已经完全是两棵树了！ 程诚一边惊讶地看着这棵树，一边计算着树木的粗壮程度——他很快发现，这棵树虽然看起来树枝更加繁茂了，但是树干的粗细程度却是和之前看到的那棵一样的。 树干粗细一致，那就说明标记中的树，确实还是这一棵树，没有被连夜迁走。 程诚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之前也没有出现这种突然长出来树枝的情况，只能说明是昨天离开之前在根系位置留下的木系能量起了作用——程诚迅速把自己的手按在了树干上，让精神力顺着树干下到根系的位置旁边，稍微看了看。 这里的木系能量依然是储存很够的样子，从外面的逸散情况看来，老树甚至没有汲取多少能量。 程诚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又想到了新的玩法。 木系能量既然有催生植物的作用，那么就修建栅栏所需的木材，就没有必要非得砍树了——毕竟不管砍树还是不砍树，都可以得到足够的木材。 甚至于程诚还可以试试用土系能量建造房屋，挖出水渠…… 之前的构想不用直接被抛弃，而是可以换个方式被实现了。 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程诚挠了挠下巴，把新生的树枝又一次砍了下来。 由于树根下面埋着的能量还有很多，所以倒是没什么补充的必要——至于栅栏之外的事情，比如说抓动物，应该就不是这些能量能够解决的了，毕竟能量并不会自行捕捉生物，真要让这些能量去瞎折腾，完全就是在为难它们。 带着树枝的程诚，前进速度依然丝毫不慢，仍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成功把树枝带到了后山的栅栏附近。 到了后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看栅栏里面的兔子。 好在虽然兔子们看起来很焦急，但是却并没有因为食料问题打起来，看起来场面还是非常和谐的。 程诚松了口气之后，赶紧开始计算栅栏里面的兔子数量——在他走之前是九十多只，现在数完之后，还剩下八十九只，问题还不算很大。 这就还行…… 但是跑掉的兔子也不能不去理会，所以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试图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寻找一下丢失的兔子——可惜他的精神力根本放不出去。 逼不得已的程诚只好蹲下身来，把自己的手掌贴在了地上，通过这点和地面的接触面积，把自己的精神力塞进了地面，通过地面开始寻找自己丢失的兔子们。 然后他失败了。 离开身体的三四米范围之后，程诚的精神力成功感受到了限制，就好像是之前的禁用功能们一样，只要离开这片地方，脑袋就跟着精神力一起抽痛。 看来这是隐形限制，具体探索之后，把具体距离摸出来，居然只能把精神力外放到身体外面的三点五米直径…… 这和之前的状况真的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想想上个世界精神力分身的方便，程诚就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亿——讲真的，上个世界的精神力都快要能玩儿出花来，现在却是折腾得这么惨烈。 心理落差真的很大，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导致任务失败，似乎都是特别正常的事情了。 程诚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精神力从地下收了回来。 虽然说这点精神力并没有什么探查作用，但是想到之前凌祺提到过的，把精神力分割出去，最后还得再找回来的事情，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既然精神力不能用，程诚仅有的探查手段也就直接没了作用。 程诚叹了口气，放弃了走失的几只兔子，然后开始处理自己带来的树枝，大概是之前做过一次栅栏的经验值终于起了点作用，他这次处理树枝的时候，动作简直可以算得上是行云流水，比起上一次的磕磕绊绊，可是好了不止一点。 “……不过这栅栏，到底应该用来装什么呢？” 程诚也没想好自己接下来该料理什么动物，毕竟不管哪种动物，最后到了他嘴里之前，都会直接给处理成烤肉，味道怎么也找不出区别来，所以思考半天之后，程诚觉得还是继续处理自己本来要去折腾的栅栏比较合适。 他迅速行动，把围成栅栏的木板做出来，然后按照和之前类似的办法，一根根全把它们插在了地上。 很快，木板们就组成了一个看起来特别结实的栅栏，整个栅栏的样子特别好看，就是木板过多，所以围出来的栅栏比起之前兔子们的地盘要大不少。 也不知道应该抓点什么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难道要养更多兔 距离吃晚饭还有好一阵儿，时间完全是足够的，就算是程诚动身去山洞那边观察一通动物，也都来得及在饭点之前结束工作，再确定一下小孩儿的肚子——要是小家伙饿着了，那就不好了。 虽然说已经把给他喂食的任务交给了小家伙自己，但是这也得小家伙自己知道。 他所需要确定的，就是那个小婴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得找食物——要是不知道的话，那就只能继续想办法了。 那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程诚叹了口气，直接越过山洞，走向了另外一边动物经常行动的地点，然后随便找了一个灌木丛蹲进去，最后就地趴着，开始观察这里的动物生活。 这一片似乎并没有食肉动物，除去程诚之前杀死的野猪之外，其他都是非常明显的素食动物。 不说别的，这些动物全部都是鸡、鹅、鼠之类的常见品种，就是看起来鸡比较少，鹅也算是比较少，更多的还是兔子——哪怕程诚都已经抓回去差不多两箱子，快有一百只的兔子，这里的兔子看起来也还是和之前的数量没什么区别。 “……所以说，只能继续扩大养殖范围，养更多的兔子了？” 这个还真不好说，毕竟其他动物的数目，想要做成养殖，恐怕现在能够看到的野生全部得抓回去——不过禁锢它们的自由，程诚也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毕竟这些怎么也都是些动物，而不是和程诚差不多的物种，两者物种不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必要愧疚。 程诚看了看这片地方鹅的数量，决定下一次正好可以抓这东西。 虽然刚刚开拓出来的养殖地点大小相比起之前那个兔子窝点，是有点大了，但是鹅的体型也是比兔子大上不少的，稍微看一眼，就能确定这些鹅看起来多，也就是堪堪能够填上养殖圈地的一半。 嗯，这也算不错了。 之前程诚还想着，要不要再走远一点，去寻找一下别的猎物，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没必要这么麻烦了。 直接把这里的所有动物全都抓进栅栏里，虽然看起来很没有动物权，但是这些动物又不会说话，自然不能够反驳程诚的统治权，相对的，它们还能作为储备粮。 可能它们会对自己的命运不满意吧，不过这跟程诚也没有什么关系嘛。 它们不满意它们的，又不影响程诚直接动口吃了它们。 确定下来要抓这些大鹅之后，程诚立马动手操纵能量，当场就用十几只手分别抓鹅，转眼之间，立马就抓到了十三只鹅。 大概是散养的缘故，它们看起来一点也不肥美，并不是立马就能够宰杀。 程诚叹了口气，直接用能量手带着这些大鹅，直接飞速奔向了后山。 兔子们可以用大篮子装，主要是因为它们的身体小、不占地方，就算是用大箱子，也能一口气装上四五十只——这还是害怕兔子们窒息死亡、没敢多放。 鹅的大小，不光是看起来，实际也是非常可观的。 真要把这些鹅放进篮子里面，肯定是一项困难的工作——这件事情，就算是程诚不尝试都能看出来，自己带的那个箱子装不下几只鹅。 于是，程诚干脆丢了箱子，直接自己带着能量手和刚抓到的鹅走人。 再次来到后山的时候，已经又一次即将到达饭点，不过程诚还是强行撑着自己饥饿的胃，坚持把所有鹅都放下来之后，还顺便观察了一下旁边的环境。 栅栏外面就是山，绿化是很好，但是这也容易跑。 把抓来的十三只鹅全部扔进栅栏里面之后，程诚才终于动手，在鹅圈的上面多加了比兔子窝点更多的能量覆盖。 其实当然是直接守在旁边，更能减少损失，可是现在这边房子都没有建起来，问题实在太大。 确定兔子们没有死伤之后，程诚才终于把手放到地面上，动手让兔子圈里面的草全都长起来——也多亏兔子们对草根不是很感兴趣，所以现在根系还在的情况下，想要催生一点草木，完全不费功夫。 确定草全都长起来之后，程诚看了看各找地方吃草的兔子们，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尽是些不好的消息……但是至少也不是没有转机，毕竟能用能量操纵，问题还不算是特别大，有能量的情况下，至少程诚可以确定，建造房子这项活计，在入冬之前能够完成。 有了后山的屋子，还有这些提前收拾好的家畜，秋季的打猎负担就能轻松很多，甚至于完全可以忽视打猎这件事情。 食物过于富裕，这就导致没有什么打猎的必要。 程诚一边松了口气，一边让自己走向了山洞的方向——在这里能够准备的东西，程诚都全部准备好了，现在留在这里继续装蒜，也没有什么用处。 再说饭点也到了，这里可没有什么道具——确实是可以在这里就地吃饭，不过那条件未免也太艰苦了。 回到山洞附近，熟练地切下来一大块儿腌肉，然后开始烤制。 在吃过晚饭之后，终于也就到了折腾自己孩子的时候。 程诚把篝火的余烬收拾干净，确定所有的火星子都完全看不到之后，才终于放松身体，缓缓走进了山洞里面。 小婴儿依然和他走之前姿势一样，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婴儿。 甚至由于他的皮肤光滑水嫩，看起来还挺可爱——不过这完全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别的事情。 “……我走之前，确实没有喂过他。” 并且还是一走一整天，中间虽然路过了一下，但是完全没有进来给小婴儿投喂，当时小家伙的肚子还是扁的，一点内容都没有，而现在都不用上手摸，只要看一眼，就能够发现小家伙的肚子圆滚滚的样子。 这肯定是小家伙自己给自己加餐了，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别的原因。 程诚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蹲下身去、伸出自己的双手稍微确定了这个孩子的肚子。 确实和看起来一致，是相当地圆。 可以肯定了，这个小家伙确实就是会给自己找食，神奇的是，他甚至还无师自通地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单独去打猎，自己打到的猎物也是吃独食，完全没有被程诚发现。 甚至如果之前没有发现小家伙类似于给他“划地盘”的行为，恐怕现在程诚还被这个小东西瞒在鼓里。 可以说真的是个天才了。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的天赋技能是什么，怎么能在这么小一只的时候就得到这么多的猎物，把自己喂饱。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早上的野鸡很肥 确定了小家伙确实能够喂饱自己之后，程诚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儿心事。 松了口气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大早刚吃完烤肉，程诚就直接带着自己飞奔了出去，然后到达之前的“狩猎”地点的时候，才发现早上的猎物似乎和下午能抓到的不是一个品种。 在下午非常少见、甚至于只有两只，全是公的野鸡，也有不止一只。 甚至于……现在这里的野鸡数目还挺多的，甚至可以随便抓来烤——稍微数一数之后，程诚就发现野鸡的数目甚至可能来得及让他一天烤一只…… 敢情昨天什么都没有，主要是因为时间不对喽？ 要是真因为这个事情，才出现前几天都是看到兔子多，那就说明下午这个时间是兔子们的主场。 大概是因为野鸡需要早上散步？ 不过具体原因也没什么深究的必要，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得出了结论——现在直接动手抓走野鸡，给自己填充一下栅栏，之后还能吃野鸡，做一个专业的养殖人。 感觉似乎还不错。 程诚看了看野鸡数目，再次放弃了回去拿箱子的事情，干脆用了和上一次抓鹅的时候同样的办法，直接把野鸡也提着脖子一手一只地拎了起来，就要往后山跑。 不过大概是由于这次相比起上一次来，有了不少经验，所以程诚甚至分出了二十几只手。 二十几只手，每一只都抓着野鸡，这就代表了程诚手上的野鸡数目在二十多只左右，这已经完全满足程诚想要养殖的野鸡数目了——甚至如果运气好，这一把抓到了母鸡，甚至之后还能有配种之类的好活计。 一边飞快思考，一边飞速奔跑，程诚很快到达了后山。 后山的栅栏还和之前一样空荡，但是在把二十几只野鸡扔进去之后，再怎么空旷的地方也变得没那么空旷了。 甚至于程诚发现，自己之前插上去的木板栅栏，正好和野鸡们的身高差不多…… 嗯，这下正好，让它们拦住野鸡，就可以暂时不去思考该弄个什么样的栅栏了——虽然这事情迟早也得重新想起来，但是至少现在不用思考，可以等到下午再说。 虽然说现在距离中午的时间还很遥远，但是上午也可以继续干点别的事情。 比如说，继续观察猎场位置，还会出现哪一种三五成群的动物，然后等到第二天的这个时候，程诚直接跑过来蹲着，立马能顺便给自己的栅栏里填一种家畜。 这肯定得是比合算的买卖。 程诚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淡定地把野鸡放在那里，没有继续做栅栏，而是跑回到了之前猎场的地方，在边上有着不少灌木丛的地方直接蹲下来，然后只戳两个洞，露出自己的眼睛来，然后仔细地用眼睛看着里面这片空地的动物们。 早上时分，兔子一点也不多，甚至这里根本没有几只兔子，稍微看一眼就能确定兔子数目不到双手之数。 不过相比起兔子，野鸡确实是早上的主力军，哪怕是程诚已经随手抓了二十几只，现在还剩下的数百只动物里面，也都还是野鸡占据主要地位，它们高高地昂着头，鸡冠鲜红，看起来特别精神——可惜不用多长时间，就得被程诚抓走。 这些野鸡的鸡毛颜色很是鲜艳，在这片地方，和兔子比起来，野鸡还好看点。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就算是鸡毛颜色鲜艳，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只能是继续被吃——当然，现在这样，可能会有味道变更好的可能性，也说不定。 除去这两种生物之外，这片地方还有别的动物。 为数不多的羊，身上的毛看起来很脏——不过羊肉并不会沾上什么灰尘，所以大致还应该算干净。 程诚双眼放光的看着羊肉。 他之前是想要在积分商店卖点孜然之类的香料来着，但是奈何就算有了香料，想要操作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他最终没买——不过相比起难操作，更主要的是，他根本没有在下午的时候发现类似于羊的生物，程诚甚至差点以为自己这个世界没有这个口福了。 但是就是这么凑巧，在以为不可能的时候，他居然真的看到了羊…… 有一只羊，就意味着有很多只羊，就算是现在看不见，也意味着有更多羊的可能性已经摆在了那里，现在看来，孜然羊腿并不是幻想中的食谱了。 程诚随便伸出一只手，把自己的口水擦了擦，然后继续往旁边看。 旁边的几只动物，他都有点不认识，不过通过形体特征，勉强能够认出来，大部分都属于处理处理就能吃的——别的不说，至少这个世界可以换点别的伙食了。 虽然可能肉的种类再怎么丰富，也只有烤这么一种烹饪方式，但是再怎么着，也比没有强。 他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觉得自己越来越饿了——是真的很饿，看着这么一堆食物在自己眼跟前晃悠，这有点食欲都会觉着很饿啊！ 他看了看这些动物的身高，迅速发觉自己之前折腾的栅栏，高度上似乎问题很大。 牛羊两种程诚能够认出来的动物，就完全不是栅栏能够挡住的，甚至于它们稍微跨个腿，都不用啃栅栏，也能直接从里面跑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在上空布置能量，只是禁止跳跃，还真的框不住这些家伙。 最后程诚只好是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自己面前行走的储备粮们，努力控制着自己，然后离开了。 他还得去折腾一下栅栏——现在的栅栏高度不足，那就得去折腾高度足够的栅栏，然后用栅栏把动物们框在里面，勉强确保别跑出来。 所以在弄栅栏之前，首先得是要弄明白今天得去哪里砍树。 毕竟高度足够的栅栏，可不是只要用树枝就能凑够足够的长度了——程诚寻思着树木们既然能通过树根长出树枝和树叶来，那么想要从树根开始，得到新的树干，应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想想之前能够扛住兔子牙咬的，其实并不一定能够扛得住牛羊的蹄子…… 所以木材的选择，还是得慎重。 想要选择能够圈住所有动物的木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所有动物都不是一个特点，正因如此，正常情况应该是各种动物需要不同的树木作为栅栏…… 或许生前的农村里没这么多讲究，但是在这里，程诚要是不好好折腾，就是个没命的下场。 所以他当然得为自己的生命负责——然后给自己的储备粮们准备大小不同的栅栏，还有分割动物们不同种族之间的距离。 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些小家伙真的跑出去嘛。 混养怎么样，程诚也不确定，但是同种族养在一起，肯定是安全的。 毕竟在抓到这些小家伙们之前，它们自发地都聚集成了一团一团的样子，很明显，它们自己也知道，这是对自己生存下去更合适的。 否则，又为什么要凑成堆生活呢？ 独自生活，可要比凑堆容易很多。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进度条的新用途 想着各种事情，程诚也是很快就到了北边的树林里。 和之前没什么分别，北边的树林依然是一样的繁茂，甚至很多树枝的方向都没有变化，看起来那是特别的荒凉，风斜斜的吹过来，迅速带起了树枝和树叶，整片林子都响起了哗啦啦的声音。 听起来或许有点诡异，不过这声音确实还挺好听的。 程诚一边做着评价，一边淡定地让自己开始思考人生——他根本不会观察树木，别说是看生长环境，就算是稍微研究一下哪种树木更坚硬，其实都属于完全不懂行的人。 刚才虽然是确定了自己要抓的动物们能够轻易踏破栅栏，所以需要更换新的木材…… 可是就算是答案摆在了面前，程诚也依然对这件事情一窍不通，顶多就是知道不对——该怎么换成合适的木头，做出大小合适、松紧合适，正好也能够把家畜们拦在里面，并且所有栅栏还不是一种木头，看起来很专业的话…… 那真不是他能够干出来的活儿。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一样要做出新的栅栏……” 并不能因为程诚啥也不懂，就真的啥也不干，毕竟栅栏对于养殖来说，相当于至关重要的东西，实在没那么简单就被忽视掉。 所以思考过后，程诚还是决定专人专用——按照之前的笨办法，想要抓什么动物，就先找个样本，研究出来这只动物最擅长的攻击方式。 只要能够杜绝最厉害的那一只也被栅栏框在里面，很明显，其他更差一筹的动物们是完全冲不出去的。 就是这里面这么多树木的种类，想要知道哪一种是更合适的，得实验很多遍。 倒是也可以多抓几种动物，一起进行实验，但是这就需要纸笔进行记录了——奈何现在却是正好没有纸笔在手的，想要进行实验，实验记录都不一定能够保存住。 所以说，直接想都不想的用这个笨办法，其实也是件没有办法的事情。 程诚看了看这里的一大片树林，计算一下西边动物云集的猎场和这片树林之间的距离之后，他彻底感受到了绝望。 小型动物还好说，直接手抓、也是耗费不了多少能量的，顶多就是有点难办。 但是大型动物，用能量手一路搂着跑过来，中间还得控制着让它们别跑路，这和抓捕小型动物的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会导致大量的能量直接被浪费……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程诚现在的状态，属于根本负担不了多少能量的情况，想要让自己一直不缺能量用，都是一个异常艰难的事情。 更别说是抓着大型动物到处瞎跑了——这简直就是在浪费！ 对于浪费能量的事情，当然是坚决不能姑息的。 想想看自己好不容易囤积的能量又被浪费，程诚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好——虽然说其实除了体力之外，他的能量也是可以自行通过吃饭恢复的，但是这也是辛辛苦苦锻炼的！ 他叹了口气，刚准备站起来的身体又一次蹲了下来。 这次蹲下来的时候，程诚手上顺便扯上了一根树枝——他所在的这棵树，属于树枝长得比较低，很靠近地面的那种，所以程诚稍微一伸手，就直接把树枝够到了手里。 “……我眼花了？” 程诚眼尖地发现自己眼前右下角的地方，那个颜色鲜艳的进度条，此时似乎狠狠跳动了一下——方向向前，而且是往前面跑了不小的一截。 他之前已经知道，自己建造栅栏，其实就是建设居住地点的一部分。 因为栅栏里面的储备粮，主要是为了好好度过冬季，冬天是原始社会最为危险的时候，因为对这种潜在危险的准备，进度条稍微往前面蹦一蹦自然是正常事件了。 现在只是稍微扯一下树枝，之前还一直一动不动的进度条，就直接往前面蹿了一截…… 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有利于生存、有利于建设居住地点的决定。 扯树枝能跟这些扯上关系，很明显，这就是程诚所需要的栅栏原料——换言之，现在似乎还真的没必要继续用笨办法了。 现在标准答案已经摆在面前，能够和栅栏扯上关系的，可以让进度条稍微往前面蹦一点。 不过程诚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头上的树枝放了下去，让它随着自然的方向直接落下去。 “……进度条居然降下去了。” 自从程诚看到进度条以来，都还没有见过这种涨了之后还要往下面降的进度条。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是抓住了真相。 不过即便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也还是得再稍微试探一下，做个最后的确定。 程诚默默从蹲姿改为站姿，然后走向了旁边的一棵树——刚才所在的树又高又直，但是现在这一棵树，却是树干弯折、树叶形状奇葩的。 从肉眼上看，就知道这两棵树不是一个品种的。 他站在这棵树旁边，用和刚才类似的姿势蹲下来的时候，却并没能够顺便扯下树枝来——这棵树的树枝格外的顽强，根本不跟着他的手来，一直都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很倔强的样子。 程诚沉默了两秒钟，然后颇没面子的站了起来。 也不能要求一棵树给他面子，毕竟人家听不懂——所以他还是自己动手吧。 站起来之后，身高终于正好能够够到树枝了。 程诚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在了树枝上，开始注意自己视线范围角落里面的进度条。 现在的进度条，依然是之前的颜色，不过相比起刚才，现在的进度居然往后面稍微跳了一点，看起来似乎是因为选的树枝不对，所以进度条还要往下面降…… 行吧，这虽然是有点作弊了，但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能够用这么简单的方式，迅速分辨出来哪种树木是自己需要的、哪种又是自己完全不需要的，此时已经完全一目了然，看起来本来是只能起一个提示和安心作用的进度条，在此时居然起到了关键作用。 讲真的，程诚在往上面提议的时候，其实也是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巧合的。 他只是觉得没有进度条在手，自己干什么事情都有点不太方便，所以才会把这种小事往上面举报…… 然而万万没想到，上个世界刚反应完情况，到了这个世界，他就直接从自己的提议中尝到了甜头。 这真是个意外。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准备利用进度条 知道了拽着树枝就能知道进度条变化的事情之后，程诚就愈发冷静了下来。 之前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都还能光棍地给自己安排一下后路，现在有这么好的帮手，就更加能够淡定了——想要做栅栏，用什么样的树木都告诉他了，说明进度条很有诚意。 这也就让程诚又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说直接把手贴在自己的猎物身上，进度条产生变化，是不是也能够得到关键信息——再狠一点，不如直接一手拿着树枝，一手贴在猎物身上，看看进度条到底给什么反应…… 用这种简单的办法，很快就能够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猎物会给程诚什么反应，这个还真不知道，但是这些树枝却是完全不会说话的——想到就做，程诚几乎是想到这件事情的下一刻，就立马动手开始折腾这些可怜的树枝了。 它们无一例外，都是让进度条产生正面反应的树枝，说明适合做栅栏。 程诚把不同树木的树枝抓在了完全不同的能量手上，准备分门别类地开始研究。 由于树枝的大小相比起能量手来说，属于体积很小的那一种，就算是直接带上，也完全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程诚特别淡定，直接就带着所有的树枝跑向了之前西边的猎场。 猎场说是猎场，其实也就是一小片比较空旷的平地，看起来一点都不高级，也完全没有氛围。 就是这个地方总是充满了各种猎物，所以所有的猎物看起来都很好吃、也很好抓，于是程诚就暂时给这地方按了一个猎场的称呼。 实际上，这个地方在各种动物们自己的称呼中，估计是个类似游乐园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空地，有什么好娱乐的，但是这地方确实很吸引小动物们，就算是程诚近几天已经迅速动手，然后抓走了近百只兔子、十几只鹅、二十多只野鸡，它们也一样还来这里玩耍，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也可以说是孜孜不倦的了。 程诚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数种动物，感觉自己有点不太开心。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他的面前，早上看到的那些新品种动物，都直接原地消失了，甚至是直接不见了，目前剩下来的就是老三样。 三种已经被程诚抓过一次，甚至还有两种动物都被关在了专属栅栏…… 确实野鸡也需要合适的栅栏，可是问题在于，野鸡已经有不少都被装在栅栏里面了，直接回到后山现场抓也可以。 程诚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行动还是有点没有逻辑。 他看了看猎场里面的兔子、野鸡、鹅混夹在一起的和谐场面，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没想清楚——直接过来，当然是没那么容易得到信息的。 就算是进度条再怎么好用，这些动物们又不会跟他打什么配合…… 所以现在出现这个场面，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程诚使劲儿摇了摇头，确定这里没有第四种动物之后，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果然还是得明天再来吧——或者说，可以等到吃完中午饭，再过来继续观察。 他需要知道这里的一整天是什么样子，当然能有现成的时刻表最好，但是想要在这种地方得到时刻表，那肯定是天方夜谭。 精神力又不能使用……这么一来，也就只能自己下场了。 打定主意，程诚刚吃过午饭，就又到达了自己给划出来的猎场，随便找了一个灌木丛蹲了下来。 在灌木丛里面随便蹲下来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始观察动物们的一天了。 虽然说所谓的一天，是从下午开始观测，但其实也并不打紧，因为程诚观察作息表，只是想要更加了解、自己能够在什么地方看到什么动物，然后在想抓自己想要动物的时候，来的时间是合适的。 思索着，程诚很快决定让自己就这么直接开始观察。 或许现在开始观察，会有那么一点慢，但是他本来也没有做过这种工作，现在还都是第一次尝试——为了尝试的结果不要太糟糕，所以他还是很快做好了心理准备。 看着地面上的兔子们逐渐增加，程诚逐渐意识到了下午的到来。 他自己经常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猎场的，这也是为什么会对兔子们铺满整个场地的画面熟悉。 现在程诚基本上是轻装上阵，今天上午弄来的所有树枝，已经全部都放在了山洞里面——虽然之后要是出现状况，想要直接把树枝们弄过来，直接开始观察着进度条一点一点尝试……可能这样子会让事情变得更费劲儿吧。 程诚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兔子们慢慢占领了整片猎场，然后默默记下了这一点。 想要直接把兔子们从猎场之中拉下来，实在不容易，而且现在的程诚也并不是要抓捕它们。 程诚把自己的角色代入到观察者这里，终于迅速进入了角色。 “……吱。” 为了让自己的演出更逼真，他甚至发出了小小的老鼠叫声。 兔子们没有半点察觉，甚至也完全没有理会到灌木丛旁边出现的一双多余的眼睛，所有兔子都保持平时的动作，特别淡定地给自己寻找食料，低着头在草地上一啄一啄，一只这么个动作，是特别可爱，但是放了很多兔子在这里……这个画面突然就变得惊悚了起来。 一双画外的眼睛，静悄悄地观察着里面的样子。 到了即将黄昏，天色将暗的时候，所有的小兔子们似乎是有组织性的全都跑掉了，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几只，看起来完全没有排面的小兔子们看了看周围有点空荡荡的地盘，也跟着走了。 到了饭点，程诚的肚子终于饿起来的时候，空空如也的猎场终于还是再次被填满了。 整个猎场的地面上，突然多出了一大片漂亮的小家伙——这些小家伙又小又可爱，吃草的样子都格外动人心弦的漂亮，特别有精神。 就是……它们的种族一般来说，可能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甚至更多人会对于这个物种表示有偏见。 它们是一群小小的老鼠，看起来皮毛很光滑，最主要的是所有小老鼠的皮毛，全部都呈现出一种神奇的彩色来——就好像是蘑菇里面的有毒品种一样，这些动物们也充满了全身带毒的气质。 程诚沉默着看着它们啃掉了一部分被掀起来的草根，终于还是探出自己的意识，用手接触地面仔细看了看。 果不其然，这片地方看起来很是茂盛，但实际上，这里根本没有多少草了。 一波兔子、一波鸡、一波老鼠……最开始的兔子咬走了所有的草叶，之后的野鸡们吃掉了被兔子们嫌弃的虫子，最后的老鼠，居然直接啃了树根。 这片地方，按理来说，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凉了才对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遗漏的关键信息 按照这种吃法，就算是这片草地再怎么厚实，也没有撑很长时间的道理。 因为野草的生命再怎么顽强，也还是存在极限的，它们再怎么样，也一样做不到草根都被啃掉了，还可以顽强地活下去。 相信除了这片地方之外，还有很多已经遭到祸害的猎场……虽然程诚现在可能没有什么时间去慢慢观察，但是只要稍微等几天，基本上就可以知道这里需要几天被祸害干净了。 就是这个说法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诡异。 草根还处在随时被啃的危险之中，程诚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从自己手里发出一点能量，解救它们。 能量对于程诚来说，既重要又不重要，严格说来，在这里救下这些草根并不能算是没有意义。 但是救下来这些草根也没有什么用——再说了，这里的草叶和草根，顶多还可以支撑所有的动物折腾一天…… 想都知道，就直接这么继续看下去，就能够得到很多了不起的消息了。 程诚看着皮毛鲜艳的老鼠们迅速离开的身影，和刚刚升起来的月亮，感觉今晚上还有别的生物。 相比起别的生物，其实他更想看看这些老鼠的去向，但是奈何现在还得继续蹲守在这里，继续看着老鼠们默默地直接跑路。 而根本没有底气的程诚，完全不敢追上去。 他现在需要的，并不是老鼠们的去向，而是这个猎场一整天，所有的成员变动，相比起别的，果然还是事关到计划的事情更加重要一些。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远去老鼠们的背影，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把目光挪开了。 或许不看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至少可以让程诚好好集中精神，把自己的精力全部都放在这块地方，不要随便就直接让注意力到了别的地方，错过自己更需要记住的事情。 而空荡荡的猎场上面，在月亮升起来之后，就迅速变成了一个更加庞大的地方。 相比起别的，现在这处猎场看起来，可能就是比起白天更宽阔了——要说原因，程诚也是说不出来，但是现在这块儿地方给他的感觉，和白天时候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今天为了好好做出观察，所以并没有回山洞那块儿地方进行日常的烤肉活动。 中午程诚发现自己之前做的腌肉，看起来应该是风干结束了，所以索性就带着类似“肉干”的腌肉直接趴在了这里，在这里待了一下午。 至于下午肉干上面有没有爬上去蚂蚁、苍蝇一类的蚊虫，这件事情，程诚也就不清楚了。 他当然也是不想清楚的。 如果说他想清楚的话，就得必须顶着这些压力把肉干吃进嘴里，要是不想的话，事情反倒是变得简单了起来，因为只要并不存在直接看到，就可以假装事情是假的。 假装这些东西并不存在的话……把它们吃到嘴里，好歹就没有多少负担了。 或许真的有小虫子依附在肉干上面，但是既然程诚都已经选择了要吃它们，自然就要把事情进行到底，淡定地把可能带着“加餐”的肉干吃下去了。 毕竟，在这种食物难得的地方，想要找到合适的食物，真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程诚又一次叹了口气。 养殖的计划肯定是正确的，他吃的苦也不算很多，但是问题在于这个办法有没有用——还有这篇猎场会不会被那些小动物们抛弃。 如果说这片地方直接被小家伙们抛弃了，那就真没有继续折腾下去的必要了。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草地上面没剩下多少的草叶，觉得这可能一天都撑不下去。 除非是还有人偷偷摸摸地跑到这里，每天晚上种草——不过当务之急，果然还是在这里继续待着，待满一整天，然后记下来一整天所有动物行动的规律。 他沉默着看着这片光秃秃的草地。 如果说，这片草地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也不尽然，可是真的有所转机吗？ 还是这里再过去一天，就会被直接抛弃？ 这都是未解的难题。 程诚又看了一眼草地，终于还是不愿意继续看下去——这个满目疮痍的场景，真的没有什么观赏性，甚至于一点都不美观。 还不如挂在天上面的月亮讨喜呢。 他一边叹着气，一边用严肃的眼神看着月亮——谁料看着看着，月亮也变得不对劲儿起来，程诚迅速看到了月亮中心的那个小黑点，然后又迅速发现了小黑点的迅速扩大。 这怕不是……有什么神秘系的物种。 然而这不应该是个低武世界的吗？怎么还会出现神秘系生物这种东西啊！它们本来都不应该在这个等级世界出现的不是？ 上个世界那是中魔世界，才会出现龙这种神秘物种…… 等等，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等级来着？ 程诚脑袋一凉，突然想起来自己开始走之前遗忘的事情——他这种什么都没问直接就开始进行任务的…… 恐怕在试用工之中，也是那种少见的愚蠢吧。 程诚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用和之前差不多少的话，这样说了起来。 “祺姐，你在吗？我想问个事儿……” 说实话，程诚自己都觉得这个事情有点难以开口，但是说实话，他进来之前没有问清楚，总不能进来之后也一直都不问，就这么粗糙地继续折腾下去。 为了让自己能够折腾清楚，所以程诚决定还是多拖两句话，再进入正题。 “直接问，不要磨叽——虽然我现在的时间还是挺多的，但是之后没时间的情况只会更多，所以现在想问你一下，你要是可以的话，就直接准备好问题，叫我的名字，把问题说出来，我立马回答，这样更有效率一点。” 程诚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一点，甚至于他之前经历过了那么几个世界，其实已经很明白这件事情了。 可是这个问题实在也有点难以启齿……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多拖上几句话，甚至都不能把正事儿完整的说出口来——真的也太羞耻了，说是要好好进行任务，说要为了当成管理层而努力，结果到了现在…… 这真是个令人感到绝望的故事。 程诚沉默了两秒钟，终于还是把话问出了口。 “祺姐，这个世界的分类，能现在告诉我一下吗？” 大概是出于自己的卑微，所以他完全没敢把声音放大，当然，精神力状态下，想要让声音放大也很艰难，不管声音大还是小，都很容易被听到，这是精神力的特点没错了。 “当然可以了……我还说你这是已经知道了，所以完全没问呢。” 凌祺的声音中充满了调侃的味道，显然是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儿。 “我……” 程诚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沉默着等待答案。 “这是个中武世界……之前不是已经经历过中魔世界了吗？现在这个是稍微过度一下，接下来十有八九会是中科世界。”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来自月亮的黑龙 虽然不知道这个规律是从何而来的，但是程诚还是淡定地把这件事情记了下来。 现在或许用不上，但是之后万一用上了呢？ 这种事情都是说不准的，程诚也没有什么别的思考，只觉着这个提示可能只是来自于自己上司的私人提示，不太适合直接说出去…… “好，我知道了。” “嗯……我也知道了，你叫我就是问问题，问完了我就可以走了。” 凌祺一边说，一边笑着，虽然笑声有点膈应人，但是这声音好歹中和了一下她话里面尖锐的感觉。 “不是……祺姐，我没有这个意思。” 虽然程诚自己也有点意思，觉得自己的引导人其实就是工具人，但是真要让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却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试图等到来自于上司的回答，奈何却并没能够听到这个回复。 似乎是说完这句话之后，上司就直接跑路了——哦，凌祺也不是上司，只是个引导员。 不过引导员再怎么说，也算是程诚的前辈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程诚刚准备给自己点上两炷香，就发现面前能够看到的猎场已经不是空白一片，再把视线转移到月亮那一边，就能够发现月亮上之前出现的黑点已经没了。 合理推测，很快可以得出，停在程诚面前的庞然大物，确实就是他之前看到的黑点。 哦豁，两者形象差距着实也有点大了。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面前又大又黑的大块头，感觉自己可能是看到了一只龙——上个世界程诚正好是当过骨龙的人，虽然说当骨龙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更多时间都放在了精神力拯救世界上面，但是怎么说，也还是可以认出这只动物的种族的。 之前程诚骨龙的形体，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皮肤，还有一层巨厚无比的盔甲之后，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也说不定。 他沉默了一会儿，准备继续看看骨龙的行动，但是很快就发现，似乎没有什么行动。 这条身上覆盖着黑色鳞甲的大龙，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它现在却是一本正经地抬着自己的后腿，然后还是背对着程诚的方向。 说实话，要不是抬起来的后腿过于明显，现在的程诚甚至完全看不出来这条龙现在摆了什么样的姿势。 ……这个抬着后腿的姿势也是很迷。 程诚当然不知道，这个家伙抬着后腿是要干嘛了——这还抬的是右后腿，也是非常灵活了。 这只龙到底是在干啥？ 他好奇地甚至想绕两圈，直接跑到这条大黑龙的正面，看看它到底是在干啥。 然而目前也不清楚这条龙的本性好坏，想想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程诚瞬间就把自己的疑问摁在了心底，一动不动。 “……呼。” 大肥龙长长地呼出去一口气，听声音似乎还有那么点惆怅。 它是在惆怅什么呢？这件事情确实不得而知的。 程诚看着大肥龙身上覆盖着鳞甲的肥肉颤抖了两下，然后它迅速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看起来似乎还像那么回事儿。 但在呼出去这口气之后，它立马动身向着月亮飞了起来。 整条龙腾空的瞬间，它的身体掀起了一阵狂风——甚至整片风还刮的特别给力，直接一股让人鼻子难受的味道，就扑到了程诚的脸上。 奈何程诚自带着优秀的嗅觉，所以还没来得及捂上鼻子，就成功闻到了这股味道。 他迅速沉默了。 这闻起来，怕不是那条龙，刚刚在这块儿地方解了个手的节奏啊。 ……能在这个地方解手，姿势还这么熟练，恐怕这里为什么会是动物们聚集地的原因已经明显了起来。 他静静地向上看了看，确定那个飞向月亮的大黑点慢慢变成了小黑点，很快再也看不清晰之后，又站在原地等待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淡定地走到了猎场内部。 猎场内部看起来特别平整，大概是刚才被黑龙的屁股统一压过一遍，所以现在看起来特别平。 而在平整之外，这里最重要的，却是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尿骚味儿——回忆一下刚才那个姿势，不就是在撒尿，所以很明显，这其实就是黑龙的尿了。 在黑龙跳进来之前，这里的草还都很平整，看起来也一点没有紧张的气氛。 甚至于它跳进来以前，这里的草地其实没有几根草，也没有多少草还活得好好的，更多的草，已经连着草根都一起被折腾了个彻底。 但是在黑龙这一泡尿过去之后，草地上就多出了一大片草…… 呃，这个肥料也是很强效的了。 程诚沉默着继续返回原地，继续蹲在这里等待着——反正草的长势问题，到时候是要直接交给黑龙自己着急的，自然没有程诚担心这个地方的道理。 他趴在原地，继续蹲了不长的时间之后，成功看到了一片漂亮的小动物。 它们缓缓地朝着这个方向游了过来，看起来身高一点也不高，可能是什么类似于小型动物的生物——但是稍微靠近了，继续仔细地观看一下之后，很快可以发现，这些动物并不是什么漂亮的小动物…… 这是一群贼大的蟒蛇！ 就算是程诚自己也不能够确定这些动物的种族，但是至少也能看出来，这就是一群蛇！ ……他是完全没有那个胆子，说要养殖，立马就要挑战爬行动物的。 程诚沉默着看着蟒蛇们继续在草地上游走，干脆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并不存在——也多亏来他这边的蛇并不多，一整个被蛇统治的夜晚之中，只有一条蛇从他的身体上爬了过去。 而在蟒蛇们全都游动着回到草丛里面潜伏起来之后，程诚终于看到了之前早上的生物——不过现在看起来，兔子属于是数目比较多的。 蟒蛇们迅速潜伏、捕猎，然后又迅速带着自己的猎物，直接离开了猎场，而遭劫的猎物中，数目最多的也是兔子，这么一中和之后，剩下的还真没有几只兔子了。 而在它们刚刚潜伏过的地方，刚经历过一番掠夺的小动物们完全没有反应，甚至小动物们特别淡定地带着自己的身体，继续着刚才的活动。 嗯，看起来好像还是挺淡定的嘛。 这么一来，程诚也就知道为什么前几天抓走小动物，兔子们没有跑了——之前恐怕也出现过不少不在捕猎时间捕猎的蛇，对于蛇们来说，几十只兔子，还真就是一天的食物…… 这些小家伙们，能够孜孜不倦、前仆后继地来这里赴死，也是一种神奇的精神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甚至还想挖水渠 至此，猎场全天会发生什么事情，程诚就已经完全了然了。 正好到了早上，手里的干粮也没有剩下多少，他索性反身往回走。 很快到达山洞之后，看到山洞里面的小婴儿依然在吭哧吭哧地睡觉，程诚才终于放下心来，从随便一个木架子上面直接扯了一根腌肉，然后淡定地重复之前烤肉的步骤。 当然，腌肉没有放盐的必要，所以这块儿肉烤起来，自然也稍微简单一点。 一边烤肉，程诚一边又熟练地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养殖是绝对没错的，之前一手抓动物、一手抓着木头看进度条的模拟操作，应该也没有问题……那么，其实很多养殖生物的安全程度，也就是储备这种粮食，对于建设居住点有没有作用，显然也可以直接通过进度条看出来。 小小一个进度条，之前程诚一直都还觉着它顶多有那么一点用处…… 结果现在看起来，进度条的作用好像是越来越大了。 他沉默着看了看即将形成金黄色外壳的烤肉，开始感觉种植其实也能提上日程。 已经栽在了山洞外面的辣椒还有甜果，要是继续移植的话，肯定是个令人绝望的故事，但是别的新发现的植物，之后倒是可以直接栽到后山旁边了。 数数看从早到晚出现的那些动物，其实程诚现在已经抓进去不少了。 鸡、鹅、兔子都有，其实还可以抓个老鼠，或者抓点儿鸭子之类的生物，凑一个鸡鸭鱼肉——这么一说起来，好像也是时候挖个水渠之类的地方，顺便自己挖个河道之类的，让水直接流进去，基本就不用担心冬天缺水了…… 当然，冬天就算是想要缺水，其实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然而寻思着有条小河，还可以养点鱼，养点儿鸭子，程诚就感觉挖一条水渠、挖一条河，这两个东西很有生活气息。 嗯，可以先把事情安排上。 他缓缓做出思考的同时，手上的烤肉也迅速出现了一股令人熟悉的糊味儿——最近还真挺容易出现这种烧糊味道的，因为老是要在烧烤的时候想别的事情，所以综合来说，不能够把心思全都放在控制火候上，于是就容易让肉直接被浪费。 不过现在这块儿还好，毕竟只是块儿腌肉，问题怎么也不会很大。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自己手上有点黑的烤肉，终于还是把已经糊的有点厉害的烤肉拽了回去，然后直接让自己的右手抓在了烤肉上。 肉上面烧糊的痕迹，很快就从肉块儿上面转移到了程诚的右手上。 看起来虽然这块儿痕迹还是有点儿黑乎乎的，但是抹掉这块儿痕迹之后，程诚很快发现，里面的肉还是之前的正常状态，完全没有烧糊的意思，甚至内部没有烤糊的肉，火候刚好，这么一来，倒也不算是特别浪费。 他默默咬了上去。 养殖业之中，其实也不是没有蛇类养殖这种，但是程诚作为一个合格的怂货，当然是没有这个胆子养蛇的，就算是他的生命形态改变了，内心又是没有遭遇变化的。 所以说，养殖果然还是弄点他熟悉的储备粮、最好能吃草养活的最好了。 正常情况下，野鸡应该是吃虫子的，这个其实就有点不符合养殖规律，但是问题在于，野鸡就算是吃虫子，那块儿被程诚圈起来的地方，也并不能够放下那么多的虫子。 草可以循环利用……说起来，鹅应该吃点儿啥？ 程诚之前也没有特别注意这些动物的进食，所以现在到了要思考自己的家畜吃啥的时候，就开始有点懵了——那些鹅昨天去后山看的时候，精神好像还挺不错，可是自己什么食料也没准备…… 可能是大鹅们自己给自己找了不少吃的，也说不定？ 程诚一边寻思着，一边把今天的早饭吃完了。 其他动物其实都不适合养殖，吃草根的小老鼠们，虽然看起来确实是很合适的养殖生物，但是光是它们吃草根这个食谱，就让程诚不是很敢动手养。 他是可以通过木系能量，催生草叶从根系重新长出来没错。 但是他哪里有直接催动木系能量，把草根瞬间变出来的本事？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还没来得及熄灭的篝火，抽走了篝火旁边的火系能量，很快，火焰因为没有后继之力，直接就暗淡下来，没过几分钟，甚至篝火直接出现了熄灭的架势。 接下来，就是按照野鸡和大鹅的特征，通过进度条判断哪些树木更合适作为栅栏了。 把篝火熟练地处理一下，程诚站起身来，扛起自己昨天用藤蔓捆在一起的各类树枝，直接走向了后山——现在手头上就有现成的野鸡和大鹅，自然就没有继续动手抓捕的道理了。 他掂了掂肩膀上的重量，脚步走得越来越轻快。 后山距离山洞并不是很近，但是脚步很快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对行走的进度造成多大的影响。 程诚一边沉默，一边却是很快走到了后山。 放眼望去，之前随便划出来的栅栏还是很大，别说是没填满了，就连一个边角也都是勉强填上的——然而这都已经抓了上百只动物。 嗯，果然不能随便划个地盘直接开始搞。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之前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外圈栅栏，感觉刚开始折腾的时候，小家伙实在是有点太能爬了，要不然也不会给弄出来这么大一个圈儿。 现在看起来，这个圈也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啊。 程诚一边挠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看了看正在到处散布的野鸡们，顿时有点看不顺眼的意思。 “……地方都给你们划出来了，怎么还是这么瞎跑——到处乱跑，一点格式都没有。” 虽然程诚自己对于格式也不怎么看重，他也很清楚自己养殖的野鸡们其实听不懂话、看不懂他划出来的那个圈，但是他还是想要找个借口，率先对野鸡们动手，把它们全都关起来。 这些到处散步的家伙，到时候还是得重新抓起来。 很明显，到时候要作为主力的，依然是程诚自己，所以现在自然也就憋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他越发沉默，索性扛着树枝，继续绕着栅栏走了大半圈，走到了一只一动不动的野鸡旁边——这只鸡似乎还挺老实，完全就站在昨天程诚把它放下去的地方。 就它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完成栅栏造房子 选定合适的鸡之后，程诚终于把肩膀上的树枝放了下来，然后扒拉了两下树枝，直接开始用之前思考好的操作，开始慢慢尝试。 第一个被尝试的树枝，就是之前用来圈住兔子的那种。 这两个物体一起握住的时候，进度条非但没有前进，还成功往后退了退——成功让程诚开始怀疑自己的水平。 他决定一会儿再尝试一下兔子们那边的情况。 整个上午，程诚还是成功从一堆树枝里面找到了最适合做野鸡和鹅栅栏的树种——这个经历实在是有点黑暗，所以程诚很快就想到，少养殖几个种类，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严格来说，食客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储备粮的数目，光是这些兔子，应该都已经很足够了。 但是栅栏开始的时候又划了太大的地方，这么一来，要是想要养殖更多物种，花费的心思实在也太多，着实不是什么合算的事情。 只养几种动物，就算是再怎么累，也还是有个边界的。 值得一提的是，程诚之前累死累活、用笨办法找出来的那棵树的品种，确实就是最适合和兔子一起的树木品种…… 这至少肯定了程诚一直以来的努力。 他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思考接下来的问题——刚才看到了大鹅吃的东西，现在程诚感觉有点不太好。 因为大鹅们使劲儿往自己嘴里送的，居然是空气…… 程诚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评价好，他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总不能大鹅们真的是依靠吃空气过活的，这种食料对于一个活物来说，实在不像是靠谱的食物。 他决定一会儿再去看看别的大鹅都在吃啥。 不过在那之前，果然还是得先吃个午饭，然后去北边的树林寻找木料，带着木料直接回来，先把栅栏给安排好之后，看完别的大鹅都在吃啥，再决定到时候给自己养的大鹅们折腾些什么东西来吃。 再次确定过自己留下的阵法没有任何问题之后，程诚才终于走向了北边。 从山洞走到北边的路应该怎么个走法，最近几天已经渐渐明白了起来，也就没有了什么障碍。 …… 之后几天的日子，都过得非常快。 程诚几乎没做什么事先准备，就非常成功地找到木材，成功拖到后山，然后徒手加工成大小合适、粗细合适的木板，最后按照差不多的方式，用木板在大圈里面安排了两个小圈儿，正好用于安置鸡和鹅两种家畜。 至于兔子们的栅栏，则是没有扩大的必要了。 程诚索性在鸡和鹅栅栏的边边角角，偶尔插进去几个小的兔子栅栏——兔子们体型小，就算是只有那么几个小栅栏，也足够装上很多兔子了。 能够装下很多兔子，这就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了不是。 栅栏的更多边边角角，当然都是空白的——主要是因为作为一个管理者，怎么说也没有程诚在里面没有落脚地的道理。 这些边边角角的空白，其实就是放着给他用的。 除了兔子们的栅栏之外，这里就没有了别的东西，因为边角处想要塞下野鸡和大鹅的栅栏，实在是有点艰难，所以整个栅栏的范围内看起来似乎是多了很多东西，但实际上，依然没有什么内容。 “不过栅栏既然都弄好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继续折腾别的事情了？” 栅栏和储备粮的问题暂时解决，野鸡、大鹅、兔子们的食料也已经明了，说准备立马就可以准备很多，所以这么一来之后，倒是剩下了之前想要建好的房子。 现在这些房子还完全不存在，只有一个简单的框架——更具体的说，此时的房子根本也不是什么房子，只是一个现成的、划好的位置。 这个位置用于建房子，之前看来是大小正好的，但是隔了一段时间再来看，就发现这地方大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是比一大块儿鹅圈的范围还要大的。 需要住下来的只有程诚和他的小婴儿两个人，小婴儿甚至根本占据不了什么空间，都能算是没有——这么一来，现在划出来的地盘稍微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太大了。 “既然木系能量可以催发植物的生长，那么土系能量……” 不出意外，正好可以作为建设房屋的原材料，甚至于原材料都不用，可以直接用自己的能量催动着土地们自己行动起来，建设出一个看起来合格一点的房屋。 进度条明显在程诚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往前面跳动了一下，很明显，这个猜测完全没错。 程诚松了口气，立马走到了自己之前划出来的建设房屋地盘旁边，然后开始一直盯着自己划出来的大圈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下子进度条并没有什么给他脸色的意思，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这可能是因为不管地方划多大，进度都不会改变？ 程诚一边猜测，一边让自己距离大圈的对面更近了一点，但是在看到这块儿地方之后，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进度条的挪动。 想到就要立马开始动手。 抱着这个原则，程诚很快带着自己之前做栅栏时候留下来的树枝废料，然后在大圈里面又划出来一个新的小圈儿。 小圈的位置还算不错，但是说实话，进度条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选择了什么位置，都一样不影响进度条的变化，甚至房屋大小其实和居住地没有什么关系？ 程诚抱着这个猜测，划了一个更小一点儿的圈，然后很快得出了结论。 ——他的进度条在眼睛盯着小小圈看了十分钟之后，直接往下面跌下来一点。 虽然说跌下来的幅度一点也不大，甚至和之前明显的变化都不一样，但是在最近每天看进度条的程诚眼睛里，这么一点变化都已经算是很明显的变化了。 他确定过进度条的变化之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最开始的圈上。 进度条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做出明显的变化，很显然，把地方圈大一点，进度条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他有意见的事情在于，程诚圈的地方太小。 既然这样，那索性造最大的屋子，虽然这件事情稍微想想都知道很难，但是那也得建屋子。 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试探地放出了自己的能量，操纵着土系能量，默默开始了第一轮的试探。 第二百三十章 体力的迅速消耗 第一轮的试探很快结束，程诚的土系能量迅速按照之前划得最大的一个圈儿，折腾起了一条很高的土墙——说是很高，其实这点高度也就是能拦住程诚的兔子。 做出来这么一点墙之后，进度条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进度的内容直接往前面跳了一大截！ 虽然相比起整个进度条来说，这点内容可能一点都不多，但是再怎么说，也至少占据了整个进度条的四分之一左右，确实已经能算得上是很多的进度了。 程诚沉默着，让自己继续行动。 既然是房屋，那么就一定不是只有一面墙这么简单，程诚稍微思索一下，就知道想把房子建设好，就得在一开始的时候把功能房屋的地方提前划出来，就算是到时候不一定能建成，占着地方也没有什么毛病嘛。 程诚一边保持沉默，一边顺着房屋外围的这圈儿墙走了一段。 整段路并没有任何问题，墙面是全部连在一起的，又平又直，而且还非常平整。 就是不很适合作为一个房屋——这么一来，最为明显的错误就是，现在根本没有大门的存在，很显然，一间房子没有大门，肯定是不行的。 程诚思考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指挥墙面落下来的缺口。 让门在合适的位置落下来之后，就可以稍微规划一下房屋内部的设置了。 他当然对于房屋建造没有任何经验，但是信息社会的狂轰滥炸，还是决定了程诚有足够的信息量，在那些个设计图、平面图的渲染之下，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真要上手造房子的话，还是有不少把握的。 整片地基现在是完全规整的长方形，没有一点错漏的地方。 想要在里面造房间——程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储藏室。 毕竟原始世界最为重要的其实还是食物，为了让自己的食物保证一直充足，自然就要努力做一个大小合适，最好是特别大，能够装下很多种食物，最好还有隔断别窜味儿的。 这样的储藏室，可能有点麻烦…… 肉类的窜味儿再怎么说也是同一个品种，这么一来，倒是可以思考一下，做出两个小的储藏室，或者储藏室隔成两间，一边放肉类，一边放还没有影子的粗粮和蔬菜…… 这么说起来，别说是没有影子了，现在程诚见过最能和蔬菜扯上关系的，居然直接是辣椒。 想也知道，辣椒只是一个调味佐料，小红灯笼勉强还能充当一下小型景观，再多的却是着实没什么办法了。 程诚保持沉默，刚想把蔬菜储藏室的选项糊掉，就想起了这是一片森林。 嗯，相信一片森林里面应该不至于出现什么农作物都没有的情况，所以倒不如稍微保存一点希望，让自己继续找找看。 万一要是能找到合适的植物作为粗粮，那就真的是大功一件了。 程诚一边小心翼翼地呼吸，一边把肉类储存室的位置扩大一点，只给植物类食品的储藏室划出一个小小的隔间——其实程诚怀疑自己能够找到的蔬菜，填满一个箱子都够呛，但是不管怎么样，也还是把地方划出来比较合适。 不过地方都已经划出来了，再思考别的事情却是没有必要的了。 他沉默着看了看自己刚画出来的储藏室位置，正好是在最靠近山壁的地方——这种地方似乎很可能出现潮湿的状况，不过腌肉放了很多盐，应该也能有点保鲜的作用？ 既然地方已经好好划出来了，那么就这么决定吧。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看向了剩下来的位置。 储藏室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大，但是却占据了整个屋子的一大半地盘，剩下来的地方看起来不大，但是怎么说也足够折腾出一个大小足够的卧室、一个大小合适的厨房了。 甚至如果规划没有错漏的话，还能顺便安排一个类似客厅大小的屋子，用于聊天。 卧室可以距离储存室近一点——厨房得距离储藏室稍微远一点，这么一规划之后，厨房和卧室索性紧挨在一起，两个门之间的距离直接远一点。 至于客厅，剩下来的所有地方，正好都是客厅——虽然比起一开始的规划大了点，不过也没什么问题。 决定好所有定好房间的位置之后，稍微控制土墙起来一点，能量就有了开始颓废的架势。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的能量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但是想想看，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一些神奇的现象，所以能量颓废，可能也是来的时候顺便给他安排的禁用功能之一。 然而之前一直没有出现这种状况，可能只是因为当时的工作量不够大，所以还没必要开始颓废？ 能量彻底进入颓势，完全没有继续折腾的能力之后，程诚终于叹了口气，暂时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才想到了应该建一个厕所——他自己的生理形态是改变了，但是那个小婴儿暂时还不确定，等到他吃五谷之后，肯定就会出现粪便。 随手在距离房子五六米的地方划一个小圈儿之后，程诚颓废的回到了山洞里。 熟练地支起烤架之后，他把肉放在那里烤着，自己则是走到山洞里面，看了看在用正常姿势睡觉的小婴儿，越发觉得这孩子其实是真的省心。 先不说食物是自己找的，这小家伙不需要他的投喂。 光是这个小家伙在刚开始尿了几次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任何需要程诚帮忙处理的情况——身上永远都是清爽的，就是皮肤偶尔会有点冰凉，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省心是真的省心了。 之后就是吃烤肉——然后再去后山用土系能量折腾房屋。 然而刚吃完烤肉补充体力之后，程诚回到后山，刚控制着自己的土系能量把一面墙立起来，就在五分钟之中感受到了熟悉的颓废。 这是体力完全支撑不住的意思，这个程诚非常清楚，就是这么快颓废，实在是有点神奇。 他开始感觉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变成大胃王的同时，直接随手捡了一段木头，然后迅速用粗壮的树枝把随身带着的烤肉穿起来，用废弃木材生了一堆火，然后坐在原地用火烤肉。 然而，更加可怕的是，程诚才刚把刚才的食物吃完，把自己的体力恢复起来，刚又竖起来一面墙，他就又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颓废。 他沉默着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感觉自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可能会有点心酸。 第二百三十一章 造好房子与鹿群 如同程诚自己所感觉到的那样，他才刚刚感觉到心酸，就开始了辛苦的工作。 接下来的两三天之中，程诚的生活都是吃饭-建设-饥饿-再吃饭-再建设……这个日程表成功让程诚感受到了绝望，甚至这种吃了立马干活，干活几分钟立马开始颓废的生活，在过完之后，直接把程诚之前做好的所有腌肉全都消耗了个干净。 不过好在房屋的建设速度也在这种流程之中，成功加快了建设的速度。 “……终于做好了。” 持续这种生活的第三个下午，腌肉已经全部吃完，程诚的脸上显示出一种明显的成就感——他的面前此时正有一座外观不算漂亮，但是肯定能住人的房屋。 这就是程诚三天以来的成果。 他狠狠地咬掉自己手上的最后一口腌肉，决定今后再也不做这种食物的同时，程诚默默走了进去。 房屋的规划和程诚之前划出来的地方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损耗和不合心意的地方，除了整个房屋的建筑风格偏向粗糙这一点对于程诚来说，属于有点不能接受的事情，其他的问题却是完全没有的。 客厅有顺便弄出来的桌子椅子，都是土制品，看起来有点埋汰，不过程诚已经尝试过这些座位，可以确定它们的实用性一点问题都没有。 卧室里面已经有了建好的一大一小两张床，床上已经放好了一些植物藤蔓—— 当然放兽皮肯定会更舒服，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大型动物，想要把皮毛拼接起来，程诚又根本不会处理兔毛，所以也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厨房里面的土灶台也已经准备完毕，就是可惜这里还是没有锅，只有一堆调料和程诚用顺手的树枝。 这根树枝正是用于直接扎肉的，在烤肉的过程之中，它磨损了很多，但是至少现在为止，还没有到直接被烧没的状态。 占地面积最大的储藏室，此时还是完全空白的状态。 倒不是程诚不想折腾着做储存——他已经把山洞那边所有的木架子全都搬到了现在的储藏室里面，只不过腌肉全都吃完了，所以现在木架子上面很空。 实在是他手里面的调料没有多少，看起来一个积分可以换上一百瓶盐，已经算很多了，但是真要开始腌制……那点小瓶子的盐，就算是有一百多个瓶子，也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过既然房子已经建好了，那么就可以直接把婴儿转移过来，然后开始正式囤粮了。 当然，在此之前，程诚还想给小婴儿做点什么…… 他让自己瘫在刚刚做好的土床上，逐渐觉得这个世界果然跟前面的那一些完全不一样——这个世界完全就是在出卖自己的体力，相比起前面的世界，别的不说，累是比之前要累得多的。 关于小婴儿的思考并没有成功进行多久，就成功被打断了—— 因为疲惫终于支配了程诚的精神，他成功在十几分钟之后进入了睡眠，并且发出了香甜的鼾声。 最近几天，确实是太累了。 …… 程诚睡醒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跑回到之前的山洞里面，然后迅速动手把小婴儿带回了新的地方，把他扔在他的小床上，然后程诚开始思考起来。 制作腌肉的最佳时间，当然应该是秋天了，毕竟这个时间段是动物们肥膘最多的时候。 其实现在已经感受到了天气的明显转凉，程诚觉得这似乎已经到了秋天，但是天气的凉意并没有成功给程诚带来一点凉意。 他思索着接下来的秋膘应该去什么地方猎，但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之前的那个地盘。 想到了那里，自然不如直接动身过去看看，所以提前吃了一顿兔子之后，程诚绕了好几个圈儿，终于还是成功去到了之前的猎场。 现在的时间是刚过中午，现在的猎场上，正好停着好几只程诚之前几天完全没见过的动物！ 从这种生物的脚来看，非常明显，这是一种鹿——虽然并不能从花色上认出来是个什么样的品种，但是这东西确实是一只鹿，却是很明显的事情。 有一只鹿在这里，就能说明有更多的鹿在别的地方停留。 程诚寻思着万一能够抓到更多的鹿、这个冬天别说是食物和储备粮，甚至就连补品都要一起有了，所以很快，他就决定跟着这只鹿去寻找一下它的群族。 虽然不一定能够找到，也不排除这只鹿是个独行侠的可能性，但是鹿血之类的东西可是大补啊！ 水渠还没有开始挖，这个时间段程诚是准备先打猎的，这几天要是能够成功找到一大窝子的鹿，打猎期间的食物就完全不愁了。 至于之前从来没有杀过鹿这事情，其实已经算是小事了。 程诚以前还从来都没有杀过生呢！可是现在手里却是已经有了很多条兔子的小命、很多只野鸡的小命，一回生二回熟，就算是他没有杀过鹿，但是动物们宰杀起来，应该都是同样的流程吧…… 抱着这个想法，他跟在了离开猎场的鹿身后。 这只鹿看起来又矫健又漂亮，浑身的肌肉线条呈现出流线型的样子，没有一点的赘肉，光是看起来，程诚都知道它身上的鹿肉肯定很有嚼劲。 嘴里迅速产生口水的同时，程诚跟在它身后，成功发现这只鹿走向的方向正是南边。 南边有些什么呢？ 程诚不由自主地一边跟在它身后迅速行走，一边思考着南边的方向——这边别的没有，却有一条不小的溪流，正是程诚下一个阶段的目标。 挖水渠要引去的水，就是从这里来的。 虽然现在还没开始动手挖水渠，但是这里也是程诚视为自己家地方的。 他沉默地跟在鹿的身后，很快跟着这只鹿看到了一大群鹿——其实这些鹿看起来多，实际数量并不过百，主要是因为体型很大，所以组合起来之后，才会觉着这些鹿非常多。 这些适合作为养殖对象吗？ 程诚自己都觉得自己折腾出来的栅栏围不住它们，想要阻止这些鹿的越狱，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恐怕把这些鹿拘在他的栅栏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除了捕猎和养殖之外，程诚还有别的事情要干…… 他轻声叹了口气。 显然养殖是没有什么必要的，这么一来，直接从这些鹿里面寻找几头合适的宰杀掉，然后把自己的猎物拖回去，可能是更合适的选择。 第二百三十二章 现成鹿皮安排上 程诚很快从所有的鹿中，找到了自己更需要的目标。 现在他手头上最为缺乏的，并不是食物，而是毛皮——如果有毛皮在手，至少不用担心铺床的时候应该用什么东西，这个尴尬的问题了。 他看了看前面的鹿。 很多鹿的皮毛一点也不顺滑，很显然在冬天不是什么合适的选择，但是除去这些鹿之后，剩下的更多鹿，光是看着，身上就有很多灰暗的毛发，很明显是正在脱毛。 这么一来，已经提前脱好毛的那些鹿就成了程诚一直盯着的对象。 他沉默着看着自己的猎物们，指挥着能量刀刃，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所有鹿后脖子那一块儿的皮毛都很漂亮，显然这里并不能做为下刀的位置，这实在是有点浪费这些鹿漂亮的皮毛。 观察了好一阵子之后，他终于把第一道刀刃发了出去。 刀刃的刺杀对象，是一头此时正好张着嘴巴的大鹿，刀刃顺着它张开的嘴巴直接刺了进去，然后顺着喉咙慢慢找进去，又很快用刀刃接触到了鹿的脏器。 让刀刃直接自由发挥，在鹿的体内肆虐了十几分钟之后，这只被选中的鹿，终于口吐血沫地倒下了。 它的身体倒下来之后，成功在旁边的鹿群之中引起了一阵儿大的骚动，鹿群很快哗然起来，很多鹿都惊讶地张大了嘴——这其中正好包括了程诚选中的那几头。 他默默地用和刚才基本相同的方式，把自己选中的几头鹿全都用这种办法折腾掉之后，才终于停下。 鹿群的首领毛色其实也很漂亮，但是这只鹿并不在程诚选定的范围内，所以在它带领着活鹿们向着这些死去的鹿鞠了一躬之后，所有的鹿便散了开来，直接顺着水流，走向了水流更多的那个方向。 死去的鹿被扔在原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这些鹿能够被这么扔下来，确实是省去了程诚的不少功夫，至少现在不用和鹿群发生直接冲突，这一点还是非常不错的。 他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了自己的猎物们。 用能量刀刃直接在鹿的体内肆虐，可能是会造成鹿的体内，一些鹿肉被浪费——但是相比起和这些鹿起正面冲突，浪费一些鹿肉其实也是非常合适的，甚至这些被浪费的鹿肉，一点也不亏。 他松了口气，看了看鹿群远去的方向，终于还是没有在这里进行原地解剖。 倒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在这里进行原地解剖，非常可能出现刚才离去的鹿群再次转身返回来的场面。 那就不是程诚所希望的了。 他控制着自己的能量变成好几只大手，一手一只，提着死去的五只鹿，就直接向着自己位于后山的屋子跑了过去。 到了地方再重新开始折腾，其实有那么点麻烦。 但是想想看，这么一次狩猎，就直接解决了之后挖水渠的时候需要用到的食物，甚至连床上面要铺的那些个皮毛都一起准备好了，所以这么算起来之后，解决一件事情，顺便能解决很多件事情，其实还是蛮合算的。 思考之间，程诚已经成功带着自己的猎物回到了后山。 这片地方其实不是很平整，作为一个剥皮的场所，并没有那么合适，并且想要把鹿平整的放下来，对于这个凹凸不平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条件都是人创造出来的，程诚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娴熟的能量操纵，很快就用能量弄出来一个相对平坦的、没有形状的台子。 这个台子用来作为垫板，是最适合不过的。 把其中一只猎物放在台子上，程诚刚准备动手解剖它的时候，却意识到了另外的问题。 想要弄出来一张完整的鹿皮，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光是要从哪里把鹿皮剖成两半，都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程诚叹了口气，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下整只鹿，终于还是选定了合适的开刀位置。 鹿的肚皮上的绒毛，和背后的毛之间有一段交界线一样的位置，这条线上的毛是两种毛混夹在一起的，光是看起来，就是天然的分割线条。 于是程诚在旁边划好的厕所位置放过血之后，迅速把鹿提回来摁在这个位置上。 顺着这条线迅速切割的办法果然不错，程诚还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成功把这一块儿皮剥了下来——甚至还摸索出了一个弯刀更适合剥皮的小诀窍。 虽然这个诀窍可能并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 切割好鹿皮之后，这上面还带着一股腥气。 寻思着可能需要晾一晾，程诚果断找出了刚转移到储藏室的木架子，把这些木架子放到了客厅，然后在“客厅”这个位置吧所有的木架子全都支了起来，把刚切割好的鹿皮放在上面。 鹿肉还没有经过处理，想到直接挂起来风干应该也是个办法，所以程诚就直接把鹿肉也挂在了那上面。 可是这么一来之后，食物储备和皮毛储备确实迅速被丰富了，然而之前做好、用于悬挂腌肉的木架子就剩下了不到一半。 程诚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新失误。 之前折腾这些木架，其实主要是因为当时那头野猪的肉没地方放，而现在又有了更多的猎物，只能够悬挂一头野猪猪肉的木架子们，之前还够用，到了现在也就直接不够用了。 他叹了口气。 把手放在木架子上面之后，进度条只往前面蹦了一丁点，很显然，这可能只是数目不够——果然，等到程诚的双手都抓在木架子上面以后，他眼前的进度条立马往前面蹿了更多一点。 看来对于木架子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木料要求的。 毕竟程诚刚开始折腾这些树木的时候，动手其实非常少，更多的是乱砍一气，五棵树砍下来之后，也没有看看是不是一个品种。 所以十有八九，估计那些树就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只是……现在需要大量木架子，肯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折腾好的，直接离开这些已经死去的鹿去折腾，怕是折腾着折腾着，到了最后会让这些鹿肉腐坏…… 那也太浪费了。 倒不如让它们暂时先跟地板接触一会儿，毕竟之后不管怎么样，还是一样有着要挖水渠的计划，等到挖了水渠之后，用引过来的水洗一洗，肉还是一样能吃。 打好主意，程诚便立刻动起手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成功挖出了水渠 终于，在一大堆带皮鹿肉的产生之后，程诚还是淡定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然后直接走向了北边的树林。 其实之前移栽在山洞那边的辣椒树，也到了挪回来的时候，但是他现在并没有两个人可以一起动手，精神力的使用直接被限制，这就导致程诚没有别的办法把自己一个人分成两个来用。 这么一来，他现在似乎也只能把自己当一个人用。 程诚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选择了当前更加合适的策略，让自己迅速跑向了北边的山林。 放在地上的鹿肉被晾了出来，至少不会说腐坏就直接腐坏，北边的山林那边，对于木架子的树木毕竟没有什么要求，就是最简单的结实就行，这么一来，倒是可以动作更快一点了。 到了北边山林，选好树之后，程诚就直接开始砍了起来。 木架子对于树木没有树种的要求，但是最好得是直一点的木头，所以这种情况下，想要继续折腾那些个树枝，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不过直接砍树之后，直接拖着树木跑回去，直接在后山给自己打工之前，完全可以顺便移栽了辣椒树。 这似乎也并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 砍下来数十颗树木，把上面的树枝全都除干净扔在原地之后，程诚给自己砍掉的那些树木根系迅速加上了木系能量，算是自己砍走树干的报酬。 之后，往返三次之后，程诚终于把大部分树干全都扛回了后山。 带走最后一根树干的时候，他甚至没忘记朝着山洞的方向稍微拐了一下，顺手把那里的辣椒树连带着藤蔓全都带了回来。 终于把辣椒树放下来之后，程诚才算是把自己提起来的气松了下去。 事情基本上已经解决了，还有最后的工序就是挖水渠——这一点其实也不难，因为后山和水源之间的距离并不能算是非常遥远。 程诚寻思着自己之前找到的糖枫林，其实也可以稍微折腾一下，作为水源地，就半点也不慌了。 毕竟他现在根本没有喝水的必要，想要弄过来水渠，主要是让自己能方便点——就是这片地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位置可以放下一个湖了。 程诚用能量操纵挖个湖并不算什么难事，但是就算是想挖个湖出来，这里也没有这个条件。 怕是弄个水池都有点困难，更别说是挖个湖了——不过倒是可以见缝插针的挖一条小溪。 想到就先做。 程诚几乎是想到这个主意的下一秒，就思索着在最外面一圈的栅栏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挖条小河，似乎还真的有不少可能性。 甚至因为程诚自带着的能量操纵技能，他想要挖出一条小河来，就更加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就是可能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程诚都会对于吃饭这个必须的补充体力手段感到绝望了。 想要快速把水渠挖出来，就要在短时间内耗费大量的食物——而现在大量的食物完全是现成的，还正好可以把这些多余的食物消费掉。 既然食物要在短时间内被消耗，那么就没有必要立马开始做木架了，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往后面放一放。 取而代之到了更主动地位的挖水渠，则是让程诚再次开启了痛并快乐着的吃-建设-累瘫-再吃-再建设-再累瘫的旅程。 可能是稍微有那么点让人难过，但是建设进度也是实打实的。 …… 在程诚刚打回来的鹿成功在他不眠不休地折腾下，消耗了大半鹿肉，甚至木架子都只剩下了一只鹿的鹿肉，其他都挂着鹿皮之后，程诚终于成功在自己的屋子和畜生们栅栏的外面弄出来一条小河。 河水的宽度只有三米，但是深度却是非常可观，保守起见能够装下上千条小鱼——不过养殖鱼类这个事情，还是得等先研究一下自己想吃什么样的鱼，然后再去思考养殖的事情更为合适。所以程诚现在先在自己的水渠和河流的中间路段做了一点隔断。 养鱼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到之后再考虑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其实并不是睡个好觉一类——因为程诚不经意间发现，自己在吃过饭之后，居然就开始感觉到了困倦，很显然，他的困倦感其实都是刻意被给出来的，而不是自己主动有的。 想明白这件事情之后，休息就完全没有什么必要了。 程诚看了看面前的劳动成果，愤愤地给自己脸上拍了一下水。 “如果说养殖放在后面……” 把养鱼这件事情稍微往后面一放之后，排在最前面的是什么，其实非常明白。 如果不先开始搞养殖，那么最开始做的，自然应该是狩猎——现在鹿肉消耗了那么些，肯定之后也不能靠着这些坐吃山空。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河流，又一次叹了口气。 其实之前想到的，把鸡鸭鱼肉当成目标之前，首先也得考虑到没有的情况。 比如说，整条河流之中，确实有不少鱼，但是却完全没有鸭子这种生物，这就对程诚凑够鸡鸭鱼三个物种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甚至要把狩猎放在前面的话，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猎场那片地方，也出现过别的生物，那几种大型生物，虽然不是很适合作为养殖的牲口，但是想要作为狩猎的对象，应该不会很难。 只是要想把它们的肉找个地方放下来，还是一件并不简单的事情。 程诚叹了口气，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木头。 最终事情绕了一圈儿之后，又一次回到了原点，甚至现在还得更快地折腾木架子，更快地打猎——因为鱼就肥那么一阵儿。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使用自己的能量操纵。 可能这个世界给他能量操纵和快速颓废两个属性，主要就是为了让程诚感到绝望吧。 这两个属性交替的前提之下，程诚就特别绝望地只能吃了继续建设、建设完继续吃——恐怕等到这个世界结束，立马就能对吃饭这回事情充满抗拒，并且以后怎么说也不想吃饭，做个合格的仙男。 嗯，估计这就是大佬们的阴谋。 然而就算是知道了这是个阴谋，又能够怎么办呢？还不是要继续让自己淡定地被剥削。 为了企业形象，干就干吧。 他看了看面前堆成山的十根树干，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的苦力活儿有点多，也多亏是给配了一个吃饭立马能恢复体力重新开始干。 虽然说这个世界之后，十有八九得对吃饭这个词语、还有烤肉这种食物充满心理阴影。 但是至少这个世界还可以让他尽力做一把建设。 都是有预谋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轻身上阵与疑点 由于意识到了疲惫和困倦的感觉，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感觉，而不是真的疲惫和困倦，所以程诚这个夜晚，成功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夜晚的工作时间终于结束的时候，程诚的面前已经摆放了数目将近破千的木架。 除去今天晚上刚刚做出来的木架子之外，其实更多的木架，都是之前做好的木架，上面全都晾着鹿皮，甚至有一些味道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估计马上就能拿去用。 但是这些马上就能拿去用的木架子，并不能让程诚开心起来。 因为在昨天晚上的一整个晚上，他把剩下的鹿肉也全部消耗完了——虽然只吃了一只，相比起之前挖水渠的时候使用的肉量要少很多，但是对于他来说，鹿肉的全部消耗，意味着马上要出去打猎！ 上午的猎场位置，可能只有鸡，和很少的兔子…… 这跟程诚自己养殖的这些动物种类一样，显然是没有什么必要去打猎的。 想要找到不一样的猎物，排除准备要养殖的鱼类动物们之外，剩下的动物，想要找到不一样的作为自己打牙祭的对象，其实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因为猎场上之前看到的动物们，很明显其实都只是些个个别生物。 那些独自到了猎场的，又很快离开的动物们，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群族，但是如何寻找到这些群族，然后在这些群族之中找到猎物，这依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打猎经验的人，程诚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打猎…… 可是这么多的木架子都已经做好了，难道只能随便打点野鸡之类的东西，继续做出味道不一样的腌肉吗？ 这不是程诚想要吃的东西。 就算是他是一条合格的咸鱼，但是也对食物有自己的追求！ ……就是想要实现这个不一样的追求，可能有点困难，甚至是非常困难。 可是困难总还是要去克服的，想要找到更好吃的东西，那倒不如多走走，毕竟地方很大——就是现在所有的腌肉全都被消耗完了，重新开始制作，再重新带上做好的腌肉从这里离开，可能是一件比较繁琐的事情。 既然如此，倒是不如直接不要做什么腌肉了。 直接放弃做腌肉，带着自己离开这里，然后饿了就地打猎，就地开始烤肉，然后用这些烤肉来填饱肚子，之后继续打猎——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用个专有名词来说，这应该算是……“以战养战”？ 应该是有点意思的。 确定好这一点之后，程诚立马给自己安排了新的方向。 他看了看自己能够看到的天空，然后顺着上方石壁的弧度，淡定地看了看上面的天空，颜色很清澈，云朵的形状也很漂亮，就是缺少一点点睛之笔。 这里没有太阳。 想要辨别方向的想法瞬间被程诚自己按了下来，他思考了不到两秒钟，就直接走动了起来。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猎物在哪里，但是不管怎么样，不去行走肯定是不行的，想要让这次打猎成功，肯定不能是这么简单就算了。 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大山。 虽然程诚自己不需要喝水，但是很多动物还是需要这项东西的，所以去水流的旁边寻找自己的猎物，肯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行为，甚至于他现在还能正好绕着自己刚挖出来不久的水渠，直接顺着这个方向行走，很快就找到了位于糖枫林北边的水流。 水流的旁边暂时没有什么动物，但是之前程诚在自己的水渠和河流之前竖起来的土墙，在水流这一边的位置上，已经有了不少凌乱的水痕。 非常明显，如果没错的话，其实这种凌乱的水痕就是被这边的鱼拍出来的。 甚至于罪魁祸首们——一些尾巴很大的鱼，现在还在那里孜孜不倦地用自己的尾巴把水甩起来，似乎对于土墙对面被养殖的生活很向往。 程诚刚想象征性地笑一笑，就想起了之前曾经听到过的一些故事。 比如说……鲤鱼跃龙门什么的。 大概，看到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墙，就有跳过去的欲望，这是鱼类生物的本能？ 他一边做着不是很靠谱的猜测，一边淡定地让自己盯着大尾巴鱼们的视线稍微转移开来，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另外的方向。 这些鱼既然都自己跳动着想要被养殖，那么就更加没有理会它们的道理了。 要是因为程诚多看了几眼，然后发生了它们直接从这里跳走的事故……那程诚肯定会心痛的直接无法呼吸。 他叹了口气，然后顺着河流向上游的方向走了过去。 鹿群走向下游，但是上游的水质肯定会更好，所以稍微一想之后，很快就能确定这其实并不是因为它们不想去上游，更可能只是因为上游已经有更强大的群族占领。 都是群族，鹿群对于那个霸占上游的群族，肯定也是惧怕的。 否则不会这么主动，说离开就离开——只是这群族，会是哪一种动物呢？ 程诚也想不清楚会是些什么动物，能够让这么一大群鹿感到忌惮——毕竟这种生物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实际上，就凭着公鹿们头顶上长着的长角，都能够确定这并不是什么战力渣渣的物种。 甚至于鹿群的战斗力，其实在这一片动物里面，都能算得上是特别不错的。 毕竟这里除了那头夜晚的黑龙之外，大部分动物都是食素的动物，这些食草动物，就算是再怎么样，也绝对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力，这么一比对之后，有了两只长角的鹿…… 还真的能算得上是战斗力相当不错的物种了。 而且它们的群族之中，看起来强壮的公鹿更多一点，小鹿、母鹿和老鹿的存在相对来说不是一般的少。 这么一来之后，很快就能发现之前鹿群之中很明显的疑点——为什么它们之中的母鹿和小鹿那么少？老鹿的数目比较少，还能确定是因为老鹿不愿意拖累群族，然后进行自杀。 附近毕竟是存在断崖这个地形的。 它们为什么会只带上那么几只的母鹿和小鹿？难道说真的不担心自己所在群族的未来，所以任由鹿群之中的性别占比直接失衡？ 这显然不是这么个原因。 程诚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往前行走，很快，他就在看到占据了上游种族的时候，知道了大部分真相！ 第二百三十五章 擒不动的野牛王 占据了整个上游的，是一群看起来颇为凶悍的野牛，和程诚记忆中所有牛类动物的形象都不一样，它们的身高特别有利，而且身上的毛发也很旺盛——在最近一只都急于寻找更暖和毛皮的程诚眼里，这几乎就是最佳的毛皮来源！ 就是它们的眼神非常凶悍。 很多眼神特别凶悍的野牛直接把一小片鹿群围在了自己的群族中间，程诚的视力还算是不错，所以隔着好大一片地方，还是特别轻松地看出了这片鹿群的性别。 这里的所有鹿，全部都是母鹿，稍微小一点的是小鹿…… 很显然，鹿群自愿离开的原因，完全就是被这里的野牛群们进行了威胁，威胁的内容也非常明显，就是把所有的小鹿以及母鹿围在这里面，鹿群不离开，他们不放走这些鹿…… 现在的鹿和牛，都跟成精了一样，甚至还能用这种方式谈判，不得不说是一种特别优秀的动物了。 但是想想这个世界的中武等级……这些动物身上自带的灵性就一下子得到了解释。 程诚保持沉默，看了看数目不下两百，随便一头牛都能比他的身高和体型优秀的情况，干脆把整个人趴在了草地上，然后观察着野牛们的动作。 它们的动作其实不能算是特别快，但是很明显，所有的牛都在一头看起来异常强壮的野牛指挥之下。 这头强壮的野牛，光是体型就是最小成年野牛的两倍那么大，甚至强壮到了一种地步，整头牛比起第二强壮的那一头，都要直接大了两圈儿。 这个概念，确实说明了这头野牛首领身上可供食用的肉食相比起其他牛更多。 但是牛群到底团结不团结，程诚还真的不是很清楚，他沉默了两分钟，然后默默拽了两根草，叼在了自己嘴上，继续等待牛群的活动。 然而很可惜，所有的牛群都没有什么活动的迹象，光是稍微看起来，都能知道它们是准备一直抱团。 这真是个绝望的故事。 程诚悄声叹着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自己身上的饥饿越发不好受了起来——本来是可以直接从这里离开，寻找别的猎物的，但是他又实在舍不得自己手头上的这点儿猎物。 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完全没有抓走随便一头牛的机会。 但是保不齐有一头要去解手的呢！ 要是有一头跑出来，然后被程诚给猎走了，那么这个冬天的皮毛大衣，甚至是一大段时间之内的腌肉材料，都不用着急了。 再加上程诚刚把木架子上面的所有鹿皮都卸下来，给小不点床上铺了一块儿肚皮身上的皮毛。 所以现在的木架子上还空着呢！放上去一头野牛的肉和皮两样东西，完全就是没有问题的。 他使劲儿眨眨眼睛，让自己从饥饿之中缓过神来，然后让自己进入了更加聚精会神的状态……当然，肚子还是很饿，甚至还从肚子里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听起来更是加强了那种饥饿的感觉。 但是手头上又没有吃的，打的主意是要弄什么“以战养战”…… 说实话，程诚现在已经非常后悔了，自己要是之前给随便杀一只鸡、杀一只兔子，然后把它们的肉稍微腌下，直接带上，绝对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还在巡逻的野牛们，以及威风赫赫的野牛首领。 终于，程诚还是不甘心的离开了这片地方，回到了之前的猎场附近，从猎场这片地方随便找了只兔子抓起来打杀了，然后再用自己随身携带的一点调味料给兔子肉稍微加了点味道。 一只兔子总算是让程诚的肚子稍微感受到了餍足，但是体力就算是恢复了，也并不能让程诚放弃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思考了两分钟不到，立马就继续行动，再次走向了之前看到野牛的地方。 之前还能在野牛群的中间看到的一小片鹿，现在已经不在了——如果没错的话，很有可能只是因为野牛群履行承诺，然后已经离去的战败者，把自己被扣押的家眷们接回去。 就是这些鹿群一旦离开之后，只剩下野牛群，情况稍微比上午有看管对象的时候好了一点——虽然也好的有限。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就算是在吃草，依然要往四周看一看的野牛首领，深感到了这位首领的扎手。 还不是一般的扎手——要是一般的扎手，至少不会把群族领导的这么好，这家伙，恐怕是从小都是孩子王，然后从小到大，就一直培养着，让自己越来越强大…… 最后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野牛首领了。 程诚看了看野牛首领坚定的目光，觉得自己想要收复这头牛，估计是完全没有可能了——再加上这个世界无法使用之前能够使用的精神力离体，非常明显，这头牛估计只能被程诚干掉了。 他有些惋惜，但还是迅速放出了自己的能量刀刃，试图来一个远程刺杀。 虽然远程刺杀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那么道德——主要是刺杀这两个字不道德，但是程诚还是不能让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他看了看野牛首领，让自己放出去的那个能量刀刃变成弯弯的样子，闭上眼睛，直接朝着野牛首领的眼睛刺了过去。 其实这种不看自己的刀刃走向的行为，并不是一个合格杀手应该干的事情。 但是程诚本来也不是什么合格的杀手，要不是他正面肯定刚不过，肯定会选择正面刚——现在闭上眼睛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不想看到自己亲手杀掉那只野牛。 这头牛实在是一个过于合格的首领了，而它也正是因为合格，所以才会被程诚选做目标…… 不得不说，这完全是一件讽刺的事情。 能量刀刃挥了出去，程诚听到了金属和金属接触的声音，之后便是和之前几乎类似的牛吠声！这些牛吠的声音层出不穷，简直是要找出一个凶手来。 而在程诚睁开眼睛之后，便彻底陷入了沉默。 他刚才挥出去的能量刀刃并没能够成功接触到野牛首领的眼睛，刀刃直接从闭上的眼皮弹走，发出了金属碰撞声音的，一方是程诚的刀刃，另一方则是野牛王大佬的眼皮子…… 天晓得这头野牛的眼皮子可以这么硬哦！ 程诚挥出去刀刃之前，是完全没有思考过，还有这么一个可能性的，甚至他睁开眼睛之前，还在想是不是有什么牧牛人之类的，然后发现了他挥出去的能量刀刃，双方对打。 万万没想到，现在的野牛都这么厉害，一个眼皮子硬得跟个钢板儿似的，也是非常优秀了。 他看了看只有眼皮上有浅浅一道白色痕迹的野牛王，瞬间就放弃了擒贼先擒王的想法——先擒王的前提是得擒得动王，现在根本搞不动野牛王，果然……这还不如直接弄个普通野牛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斤斤计较的公牛 然而，程诚的刀刃没有伤害野牛王的后果，并不是一点都没有的。 野牛首领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与之相对的，在野牛王旁边站着的几头大型公牛，动静却是非常得大了。 “哞！” 这个叫声层出不穷，一瞬间就让程诚对之产生了厌恶感，而看着几头公牛们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方向……程诚一下子就不好了起来。 或许他是有那么一点能量操纵，但是这点本事并不能让程诚跑步跑得更快啊！ 他就算是不去思考，都知道自己没有继续折腾的必要，赶紧跑路才是正道——这也是多亏那些个公牛们只是看向了这边，并没有直接追上来的意思。 程诚松了口气，让自己动作放轻，然后迅速用能量操纵迅速控制住自己身周另外的能量，然后用这些额外的能量，把自己旁边这些和身体有一个相对紧密接触的植物，赶紧给用能量托举起来，然后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覆盖在能量的覆盖范围之中，让身体成功从灌木丛里面匍匐着退了回来。 牛群依然没有声响，但是在程诚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视线之后，便听到了牛蹄子和地面接触的声音。 相比起马蹄，这群野牛们的蹄子要更大很多，所以现在稍微听一听之后，就能发现这个声音也是非常地不错——要是没有赶在程诚的身后，一直进行夺命追魂的话，那就更好了。 然而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程诚默默用上能量操纵，让自己行走的过程中，腿脚上全都环绕上数目丰厚的风系能量，这么一来，跑路的速度确实是快了不少，但是与之相对的，身后那些野牛们的蹄子声也越来越大，声音似乎是完全覆盖了程诚的脚步声，它们似乎就紧紧地更在程诚的身后，蹄子和地面接触的哒哒声一直都没有消失。 这就让程诚非常绝望。 他也没有想到，这只野牛首领的进化程度这么优秀，愣是能量刀刃做成弯的，都根本割不破人家的眼皮子——甚至这还有一大群特别尽心尽力的手下，就为了给它报仇，直接在后面要追程诚一个多小时。 其实追赶的时间远远不止一个小时，只不过程诚自己感觉到肚子饿了的时候，确实就是过去这么长时间。 下午还没过去，就假装是被追了一个多小时吧。 程诚叹了口气，在跑过猎场的时候顺便又绕了好大一圈儿，从猎场里面顺便抓走一只兔子，把从兔子身上放出来的血全都抹在自己身上之后，后面的野牛已经有几只消停了不少——至少没有继续跑着追在程诚后面了。 在程诚跑动的过程之中，再把手里现成的兔子肉给烤了的时候，所有的野牛就全都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追捕——也不知道是什么具体原因。 程诚也很好奇它们停下脚步的原因，不过现在更让程诚惊喜的是，自己跑动之中，真的把兔子肉烤熟了！ 虽然说因为没有手放佐料，所以兔子肉是完全的原汁原味儿，但是这个味道比起平时…… 已经算是非常优秀的水平了。 程诚舒服地叹了口气，然后不由自主地多吃了好几口兔子肉——大概是身后重新开始追赶着的野牛们给了程诚一个好心情，所以这次吃兔子肉，居然还挺开心的。 不过这段时间里面，程诚还真的确定了这个事情。 如果说直接用火系能量烘烤肉类，最后得到的味道，可能就会比正常情况下要好很多——换言之，用火系能量来点火，并不是烤肉时候火系能量的正确用法。 大概他之后还可以试试用金系能量做个锅之类的东西，虽然并没有什么可以放进锅里面煮，但是至少还是可以放在厨房稍微有点人气的。 这个操作大概……还是挺可行的吧。 程诚继续让风系能量带着自己跑，虽然这点能量并不能有什么大的加速作用，但是相比起正常的跑步速度，还有野牛们的跑动速度，现在程诚还是能勉强保持上风不被追上的。 值得一提的是，刚才野牛们稍微停下来的原因，应该和兔子没什么关系。 刚才稍微慢了一点，完全只是因为那边猎场上面的味道——如果没错，就是程诚之前见过的黑龙撒那里的尿给了野牛们一个警告。 虽然说它们还是继续追了上来，但是至少中间停下过一段时间，很明显野牛和黑龙，也不是一个数量级的生物。 他又一次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往前面跑。 或许晚上能有办法，但是现在才刚刚下午，怎么说，还是得绕着这里继续跑上好几个小时，然后再返回猎场，才有可能赶上黑龙的协助……虽然程诚现在是个凡人，跟黑龙对上肯定是个凉凉，但是好歹空间能量的操纵在手，程诚对于在黑龙面前直接跑路，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心得的。 就算是跑不了……程诚现在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三次免费复活。 一次都还没用呢！ 野牛们还在追赶，程诚于是只能继续奔跑，在不经意之中顺便思考一下自己应该往哪里跑——山洞那边肯定是不行的，正追在他后面的这些个野牛，完全就是一些有智商的，肯定不会在他的引导之下直接往山洞里面跑，除非是程诚自己也进去。 然而，程诚现在的空间能量操纵，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没有把握…… 如此一来，他自然是不敢把野牛引到西边方向的——更别说之前还亲眼目睹了这些野牛围着一圈儿母鹿和小鹿的场景，很显然把围住的对象换成程诚必须得养大的那个小不点，对于这些个野牛来说，也完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对于野牛们来说，估计没有什么围攻对象是个小家伙的困扰——甚至对于它们来说，更重要的估计是效率。 所以经过程诚的反复思考，终于还是没有行动多久，就特别硬气地冲到了北边的树林。 这边的树林，严格来说，还是有挺多都能够困住野牛们一会儿的，光是看看野牛们身上长着的长角……程诚就觉着只要走位足够灵活，把所有野牛的牛角全部都卡在树上面，自己就可以解放了。 所以脚步迈向北边树林的路上时，他的脚步越来越轻松，到了最后，几乎是完全没有了压力。 “……说起来，怎么后面的声音突然变小了啊。” 正常情况下，野牛狂奔，再怎么不是人干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声音说小直接就小了，说没有了直接没有——毕竟野牛又不会听你说话。 这种声音突然变小的情况，只能说明是野牛们有一部分停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终于挡在了前面 程诚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才刚刚确定声音变小，立马当机立断，抓住旁边的大树就直接爬了上去，旁边的树顶算是稀疏，所以他成功看到了野牛们的走向…… 这些野牛居然一溜烟就朝着西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程诚的眼睛还算是不错，所以就算是隔了这么遥远的距离，还是成功从这些树木之中找到了自己之前做下的标记……那个醒目的红色粉末，正是辣椒们的残骸。 非常明显，程诚在这条道路上留下的气味被发现了。 这条道路上残留气味最多的是哪里？毫无疑问，残留了最多味道的，绝对就是北边的树林直接通往西边后山的那条道路——之前程诚做出那些木架子之前，可是前前后后折腾了很长时间的！ 虽然他在路上逗留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也确实留下了不少明显的味道。 看来，在这些野牛之中，正好有一号天赋异禀的存在，它的鼻子可以号称整个群族最为灵敏的存在，甚至能够媲美传说中的一种嗅觉动物，刚才停下来，正是稍微对话几下，确定直接朝着味道更浓的这一边寻找。 作为熟手强盗，野牛们其实已经很有经验了，这种味道浓，但是看不见人的，十有八九是直接通向追捕者老巢的方向，走这个方向，一般来说可以直接走到头，然后直接带走气味最浓厚的那个。 如果说有所拦截的话，就说明这个方向肯定更重要啊！ 如果拦截的人正好就是他们所要追捕的，这事情就更加合适了——之前要追捕，跑着跑着就是追不到，但是这么一来之后，拦截者直接就跟他们正面对敌了。 这种办法弊端很明显，但是对于野牛们来说，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其实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于是，便也没有什么更加复杂的办法。 程诚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在树上弹跳起来，然后迅速让自己下树，拦在了这条道路和后山之间的路上。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保护的，可能是比自己还强的存在——这个世界他没有什么武力值，这一点着实算是非常麻烦的。 他所要保护的那个人，虽然现在还是个小婴儿，但是光看这小家伙能够这么小一只，就自己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他就完全也不是什么需要被保护的，所以现在的所有功夫可能都是白白浪费掉，甚至于完全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结果。 但是他还是必须得做出这个动作来。 或许小家伙自己不知道，但是他是程诚的任务，这就代表了程诚必须得去救他，就算是没有什么具体动作，但是这个态度也是必须得实实在在的表达出来的。 ……就希望这个小家伙能稍微有点眼力见吧。 程诚现在就指望着自己多表态，然后等到他长大了之后，自己直接就从这里解放了——养孩子的诀窍，这个程诚真不知道，甚至于他一直都觉得，只要把这小家伙从小养到大，应该就能算完事儿。 野牛当然不会因为程诚的阻拦而停下，它们因为程诚的阻拦，迅速看明白了这里就是这个对手的老巢！ 虽然以前没有见过这个形状的生物，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形状，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不管是个什么形状，等到他们冲进老巢里面，直接叼走他的幼崽，肯定最后会乖乖听话！ 要是洞穴里面没有幼崽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吧，但是这种可能性真的就很低了。 严格来说，正常情况下，要是山洞里面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肯定不至于拼死拦截在它们前面，甚至于还会等它们进山洞的时候在后面动手呢。 两者对峙起来的第一时间，程诚就先用能量在自己身后的五米之外布置了一个隐形的屏障。 能量屏障能够保护的范围其实只有五米后面这一段的一小圈儿，但是这一小圈搁在了他最习惯使唤的那条道路上面，并且正好可以把附近的几棵树也覆盖在一起，完全割断了道路两边的气味。 这个味道，估计就是野牛们能突然换一条道路的原因？ 程诚一边猜测着，一边看向了自己对面的野牛们。 除去绕过了程诚直接往后面冲的那几头之外，其余的野牛已经全部都在自己的面前了——这些追踪者们的数量其实非常一般，看起来只有那么十几只，仔细数数之后，会发现一共也就十二只野牛，还全部都是公牛…… 呃，看来是因为公牛的力气比较大，才会只有这种牛往前面追踪。 只有公牛在，说明想办法养殖，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没有母牛在线，养殖就算是搞了，也根本没有繁衍的可能性。 虽然说这才是第一年，但是程诚实在是没有什么在公牛发情期时间，协助它们追母牛的办法。 放弃养殖之后，直接把这些野牛选做猎物，其实也并不是不能直接全杀了，但是杀完之后呢？把血水都淌在这附近，然后招来更多的野牛？直接跟野牛群族、和那个一看就贼精的野牛王对上，这似乎更不是什么好主意。 程诚使劲儿挠了挠头，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自己对面的野牛，觉得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其实应该是打斗方面的困难——他现在就算是想要直接跟野牛对打，都是一个特别绝望的技术难题。 想要跟野牛打起来，首先得有体力，然而刚才开始，程诚吃掉兔肉补充回来的体力就又被消耗个大概。 这么一来之后，简直已经是不战而败了。 但是程诚需要思考，对面的野牛们却是并不需要的——对于它们来说，攻击自己首领的生物，妥妥的就是敌人，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才会攻击首领，那都是已经攻击了首领啊！ 这么一来，直接打上去就行了。 至于对面的生物怎么想的，跟野牛们当然是并无关系的。 只要死了，就肯定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了，不是吗？ 它们向来都是抱着这么简单粗暴的战斗观念的。 眼见着对面不到十只野牛组成的群族，直接就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冲了过来，第一反应是什么？ 程诚额头冒出冷汗的同时，终于还是迅速用脚撑地，来了一个原地跳高——也是好在身体素质和之前没有多少区别，所以现在他为什么能够直接把自己的身体从原地撑起来，然后迅速跳到野牛们的背上。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三米范围的忠诚 对面有不到十只的野牛，程诚的起跳对象其实就是最中间的那一只。 选定对象之后，他迅速跳到了自己想要跳到的野牛背上，并且迅速让自己开始观察对面的生物们。 被他跳上来之后的野牛背就没有之前那么平坦了，但是在他转了个身之后，看到对面也朝着这边冲过来的野牛群族，直接低着头，让角对着他刚才在的位置就要进行二轮冲锋，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 直接要被这些个牛角给挑翻了……程诚也不好形容自己会是个什么感受，但是身上绝对不会舒服，才是正常现象。 好在现在已经抓到了其中一头牛的背上。 他一边松了口气，一边让自己的两只手牢牢抓住了牛背上的毛——也是多亏这种牛的皮毛足够厚重，所以愣是一根毛都没有揪下来，甚至他还在上面贴的特别淡定。 “……呼。” 其中一只手终于松开，直接贴在了这头野牛的背上，贴上去之后，程诚似乎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如果没错，他的精神力现在好像还可以外放三四米的样子？ 他熟练地看了看自己完全张开的手，还有处在自己手下的野牛，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微笑。 和之前的流程基本一致，程诚把精神力探出去之后，非常成功地感受到了野牛身上的一大圈儿咒印，这些符文的样子和他之前曾经见过的那些，基本上没有任何差别，就是看起来更加漂亮一点，边缘处带着一点令人熟悉的毛边，仅此而已。 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可以先开始养殖公牛了。 虽然说想要养殖野牛这种生物，现在一只母牛也没有，到了发情期也会很困难没错——但是这些问题都还是可以解决的嘛！想要把这些事情都给找个办法解决，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比如说，完全可以让公牛们自己出动去追求母牛什么的。 程诚眼睛亮起来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往身下这头野牛的符号中间加了一个忠诚的符号——把符号的忠诚指向安排给自己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很多。 被程诚骑在身下的野牛，一下子就结束了刚才还特别狂野的挣扎行动。 它一动不动的样子很显然给了其他野牛一些惊吓，对面马上要冲过来的那几只野牛，瞬间脸上就只剩下了惊疑不定的神色，并且在这个动作的下一秒，立马就凑到了这头野牛的旁边，完全没有理会它身上还驮着的程诚。 看来对于野牛们来说，第一顺位要关心的事情，并不是其他，而是自己同伴的身心健康，只有确定自己一起行动的小伙伴们没有问题，它们才会一致对外。 也就是说，在确定自己的小伙伴没有事情之前，其实它们的行为就属于优先看小伙伴。 这么一来就成功给了程诚更多的可乘之机。 他迅速动手，把自己手上的这头牛的忠诚印记继续往深了刻印。 虽然这种印记一旦摁上去之后，不管是怎么个折腾法，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加深刻印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作用的，暂时让野牛发狂，有一定的逻辑思维能力之后，被程诚“奴役”了的这一头野牛立马开始了哞哞的叫。 这叫声很快就让旁边的好几只野牛也都出现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甚至它们整个一对的野牛身上，都浮现出了极其明显的各种符文。 距离三米以内的只有三头牛，所以程诚也就只一口气往这三头牛的符文上加了忠诚印记。 而在把这三头牛搞定之后，整个小牛群就已经被程诚控制在手心里了——虽然这些牛群可能并不算多么强大，但是刚才程诚凑巧绑架了一头和小团体之中的首领地位类似的野牛，于是现在把符文给刻上去之后，他也就能成功通过这一头牛控制别的野牛了。 至此，野牛危机正式解决，但是这个危机虽然很快就要过去，但是这些牛的处理依然是一个问题。 程诚之前可是完全没有养殖大型动物的打算，也就是他动手以来，居然是完全没有折腾牛圈这类地方的。或许被程诚下了忠诚刻印的野牛们不会对自己没地方休息感到不满，但是除了这些牛之外，可也还是存在没有被种下刻印的野牛的。 这些野牛的战斗力或许可以被碾压，但是要是因为待遇不好，直接跑回去…… 那恐怕还得再来一次野牛危机，并且再来一次之后，领导者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最厉害的，也就是让程诚颇有几分忌惮的野牛王。 他叹了口气，驱使自己胯下、以及剩下几只被控制的野牛们，直接朝着自己的根据地后山走了过去。 当然，为了让野牛们的味道稍微分散一点，不要太过明显，所以程诚带它们回去的路上，还顺便在南边的水流里边过了好几遍，估计应该是没有什么味道了之后，才终于带着这些野牛，慢慢顺着自己之前挖出来的水渠往回走。 路程中，程诚其实还发现了自己之前曾经看到过的胖头鱼，已经有好几只成功蹦了过去，游向他挖出来的河流方向的样子。 不过这些鱼其实已经只能算是一点点小惊喜了，毕竟除去这些生物之外，还有更多的牲口呢。 冬天的准备已经结束，而秋天的准备应该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当然，之后要是闲的没事儿干，还可以继续去北边寻找一些木质特殊的木头，直接用木头做个锅之类的东西，与火接触的时候基本会凉，但是做个木碗之类的，却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 程诚甚至准备之后想办法去弄个密封容器，稍微把糖枫折腾下来一点。 盐的出现他实在还没想办法糊弄过去，不过糖枫的树液天然的甜味，至少可以解释一下从积分商店买来的糖，这样之后的时间至少不要太无聊。 这个世界确实也挺磨练人的，一开始程诚是绝对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养殖这么多东西的。 甚至他以为的养殖规模，也就是山洞旁边的那么一片——不过后山这片地方的出现，确实也给了他更大的发挥空间，然后现在甚至敢于养殖大型动物了。 程诚松了口气。 眼前已经要到达他自己建设的房屋——看起来这片地方已经有点像模像样了，虽然看起来外形还是有点随便，但是这个地方相比起最开始的啥也没有，已经是有了极其明显的提高。 当然，能量操纵这个技能，几乎是支撑起整个世界建设内容的…… 程诚对于这一点，有一点不好的猜想。 不过那是关于下一个世界的，现在并没有那么糟糕。 第二百三十九章 散养与建设暂结 屋子外面的设备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就是看起来有点土气。 但是在这种类似原始世界的地方，又没有别的人会来评判程诚的垃圾设计，所以目前来说注重实用程度，已经是完全可以支撑住需求的了。 带着十几头野牛站在河道圈子的外面，程诚看了看宽度达标、深度也很达标的水渠。 野牛的高度不足以直接趟着水走过去，甚至于程诚自己都是全程借助木板才能在这里行走的——再看看这些家伙的弹跳力，之前其实就知道可以跳过去，但是对面并没有合适的空地可以放下它们。 跳过去装在哪里？ 栅栏的空白位置确实还有很多，但是那些栅栏全都是根据野鸡和大鹅的高度弄出来的栅栏，肯定是关不住这些身高爆棚，甚至最矮的都能有三只野鸡叠起来那么高的野牛的。 既然关不住的话，那倒不如散养。 毕竟程诚给这里的小头领身上下了忠诚印记，不管是接下来野牛王会不会来寻找它们，这只牛都会尽力拖住野牛王，甚至直接和野牛王告辞。 忠诚印记的作用确实是可怕的，甚至程诚自己都不敢去想，要是自己在上个世界使用能不能折腾个宗教。 ……答案几乎是可想而知的。 他叹了口气，从野牛身上翻身下去，自己先从旁边把木板拎过来，然后踩在木板上面，慢吞吞地顺着木板的弧度一点一点地往过走，很快走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把木板收回来，告诉自己的“属下”，暂时先在对面熟悉一下环境，然后，程诚自己走向了栅栏。 野鸡、大鹅和兔子只占据了整圈栅栏里面不到一半的空间，剩下来的大部分空间，全部都是空白的，完全可以用来放置野牛们。 空白的这一边正好就是整片空间稍微靠外的这一边，这边看起来是靠外，实际上也是正好靠外。 外面这片空间里面，正好有一片和屋子比较近的位置，这块儿位置现在作为野牛们的栖息地，完全是恰到好处的，只要稍微改一改栅栏的方向，就没有太大问题。 确定这一点，他立马动手，把这一块儿插在地上的栅栏拆掉，然后把之前插地上的那一块儿拆掉，最后从旁边拆出来一点藤蔓，直接把这片刚被拆出来的木板弄成了一扇不伦不类的门。 门的形状看起来有点随意，实际上也确实是很随意。 不过这扇门稍微加上一点藤蔓，和刚才拆掉一截的栅栏绑在一起之后，就完全是一个正常大门的样子了，虽然还是有种粗糙烂制的气质，但是在这个世界……这设计只能说是程诚尽力了。 这么一来，一个带着大门的栅栏才终于告一段落。 里面完全没有做多余的隔断，因为没有什么必要——做什么隔断都至少需要大半个小时，让这些野牛在外面等着，在程诚看来或许是理所应当的，但是野牛们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栅栏要是弄得太久，没有被忠诚刻印控制的那一些……恐怕就不会听从约束了。 即便这只是个猜想，他也不愿意自己去做一下尝试的。 程诚打开大门，摆出一个正面对这些野牛的姿势，然后直接吩咐被自己下了忠诚刻印的那几只前后跳过来，直接往栅栏里面跑。 第一头牛直接跳过来的时候，地面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程诚刚要摆出一个惊悚的表情时，却又觉得自己的身份好像并不是那么适合——他现在怎么说也是野牛小群落的主人了，要是老是摆这么些一惊一乍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大惊小怪。 他强行逼着自己露出了一个从心的笑容。 第一头野牛，也就是这一小群野牛之中的首领，率先冲进了栅栏里面，并且在里面发出了哞哞的叫声之后，终于有了第二头、第三头野牛的出现。 虽然这几头野牛都是程诚已经控制住的，但是这个接二连三的视觉效果比一股脑冲过来好些。 在这几头全部进去之后，还没有被控制的，也都接二连三地跟在后面，全都一只一只、陆陆续续地冲进了栅栏里面，并且在最后程诚把栅栏门关上的时候，完全没有异议。 ……看来在它们眼里，这个栅栏果然很脆弱了。 对于野牛的体型来说，程诚刚才赶工做出来的小门，其实还蛮精巧、蛮漂亮的，就是整扇门的高度实在有点低了，随便一迈就能出去，实在给不了它们多少危险的感觉。 位于门口的那只野牛小心翼翼地用前蹄踩了踩小门。旁边的野牛立马伸出自己的牛角来，迅速把它顶了回去。 ……估计它们都没把这个栅栏门当成是关住它们的东西，而是当成了精巧的玩具。 程诚看了看粗糙烂制的门，沉默着笑了笑。 就是笑容有点沉重。 野牛事件、至此总算是能够告一段落了，这段荒唐的狩猎期也终于还是被放弃了——因为想要捕到更厉害一点的猎物，就要距离这里走得更远，虽然程诚自己对于小婴儿的生命安全一点也不担心，但是换了个地方之后，每天就算是没有搜索可以解闷，也完全可以折腾小孩子得到欢乐。 程诚开始觉得，自己其实完全没有什么狩猎天赋。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有世界评分，果然还是继续安分地蹲在角落里一点一点地做建设吧。 毕竟这个世界的任务进度条，最主要的两部分，全都能和建设扯上关系——甚至于在野牛群拉回来，也有一些鱼跳进水渠过来之后，越来越多的鱼也出现了自投罗网的现象。 现在建设居住点的这半边进度条，已经无限接近于满值了。 至于养儿子的那半拉进度条，此时却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不过相比起最开始的时候，还是能够稍微看到一点变化的——似乎是往前面推进了一点。 这可能是因为这个小家伙给自己找食物的时候，还顺便吃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程诚想过，自己是几乎没有动手安排小家伙的饮食的，之前的大半个月，时间基本上全都花在了建设居住点上面，不过现在天气转凉，正好建设完成之后住进来这里，再开始养儿子，程诚是这么打算的。 而现在的居住点建设，却是到达了接近完成的时候……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程诚还得尝试一下养儿子，然后试着跨越整个冬天，确定这处居住地点的安全程度，他现在已经很想直接通过时间加速，然后看着这个小家伙长大了。 冬天结束之后，再思考直接时间加速的故事吧。 这么想着，程诚看了看野牛们身上的水珠，决定等它们的皮毛干掉之后，再去思考一下小婴儿之前是去了哪里寻找食物…… 目前来说，这个事情暂时还是毫无目的的。 有点难搞了。 第二百四十章 准备腌肉与探索 野牛的追赶耗费了程诚很大的精力，他进到屋子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肚子饿——是类似于之前饭点到了的感觉。 嗯，估计这不是什么错觉吧。 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开始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难过。 ……就是不知道，现在养了野牛，还能不能继续假装他们不存在，然后像是平时一样宰鸡宰鹅宰兔子的。 希望还能继续和之前的生活别有太大区别了吧，要不然这日子真的就没法儿过了。 程诚很清楚明白自己能够接受的，所以他知道，万一自己连杀兔子、宰鸡宰鹅都不能随便找个地方进行，恐怕很快就会感觉到不耐烦，然后迅速把这些野牛全部放走。 ……想想这个很有可能的发展，程诚都觉得自己脑仁疼。 于是做好决定，他立马让自己动起手来，直接从栅栏里面拽出来一只大鹅，熟练地在之前划好的地方把大鹅处理了个干净。 之前本来打算给小家伙当厕所用的地方，已经完全变成了用于安放各种动物骨骸和下水的地方。 其实下水本来也是能吃的，但是程诚稍微想想，都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项工作，于是他自然就没有思考该怎么处理，直接一股脑全都扔了。 当然，这片地方也得隔一阵子翻一遍土，让一些新土盖上来之后，再安排上新的厨余垃圾，完全没毛病。 思考之间，大鹅很快被整只剥皮处理好，然后能被程诚剥削出来的鹅肉，也都全被他穿在了类似于棍子的地方上面——这些树枝的粗壮程度其实完全承受不了火焰，所以等到正式开始烤制食物的时候，他就要顺便再给这些肉食换个地方了。 寻思着换个地方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程诚淡定地带着这些肉走回了屋子里。 当然，在进屋之前，他有顺便观察了一下自己刚刚关起来的散养牲口野牛——似乎对于程诚把这只大鹅抽筋扒皮折腾成肉的动作丝毫没有异议，对此完全没有反应。 也不知道它们是对于自己种族之外的生物没有同理心，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但是不论如何，它们都没有对这只被扒皮抽筋的大鹅做出什么反应，并且看起来似乎是对于这个事情一点感觉都没有，光是看起来就能觉着，它们对于围住自己的“袖珍栅栏”更感兴趣一点。 程诚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就迅速带着自己的鹅走进了屋子里面。 整个屋子看起来都没有什么东西，客厅里面大部分地方全都是空着的，只有两三个用土做出来的凳子，以及一个大号桌子——说实话，程诚是挺想直接弄一个沙发和茶几的，但是问题在于，要求一些土来做出松软的感觉，这实在是对他自己的为难。 所以思考了一阵子之后，他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件事情，然后让自己开始了淡定——毕竟烤鹅的时候是在厨房里面，做出来厨房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做饭、烤肉自然也在那里进行，没有什么折腾的必要。 在厨房里面做饭虽然通风问题稍微有点大，但是至少不用在客厅里面对着这些个程诚不满意的桌椅板凳了。 至于通风问题，其实也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程诚分出一只手来捏住自己的下巴，开始感觉自己有点难办——厨房的通风问题其实还真不能算是特别严重，毕竟他自己有自带着一些能量操纵技能，所以备用方案就是直接动手在墙上开个大洞之类，直接进行物理通风之后，自然就没有必要纠结这些问题了。 现在的灶台完全就是土灶的样子，虽然看起来的时候还是稍微有点土气，有种乡村风的感觉，但是程诚对于自己能够折腾出来密度这么大，这么结实的土灶这一点，还是感到非常满意的。 毕竟整个世界其实都是原始世界的风格，乡村风对于这里来说都已经是超前很多了。 鹅肉已经做好其他的处理，现在已经是能够直接上火去烘烤的情况了，并且鹅肉上面看起来真的是非常紧致，肉质一看就很好，想都知道烤好之后会有多么多汁。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鹅肉，然后往灶台下面点了一小堆火，火焰的颜色看起来就正好。 把鹅肉放在上面，刚刚和火接触在一起，就立马蹦出了一小簇火星子，于是当即就驱散了程诚想要让自己一边烧烤一边思考的主意。 要是烧烤的用时很长，那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现在的情况下面，一边思考…… 这简直就是直接把他手里面的这块儿鹅肉说扔就扔了啊！ 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专心致志地烧烤起来。 …… 结束整个烧烤过程，并且迅速让自己吃完鹅肉之后，其实还剩余了不小的一堆鹅肉，颜色和程诚开始烧烤之前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这些鹅肉上面的汁水却渗出来一点，表明着自己是坚持不到下一顿饭的时候了。 不能浪费，所以程诚很快掏出自己的调料罐子，在开始思考之前顺便拿手里的鹅肉做了一小块儿腌肉——但是这块腌肉刚刚新鲜出炉被挂在木架子上面，他就又联想到了之后的食物问题。 想要在之后确保自己的食物没有什么来源问题，首先要解决的，其实并不是养殖，因为就算是有了那些储备粮，也还没有主食呢，养殖的鹅一天得杀一只，这么算来，岂不是一个冬天就能把所有的食物全都吃完？ 主食肯定不能是选择自己的牲口们了，但是又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吃…… 程诚想了想，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能放弃打猎，毕竟之前在那里潜伏的时候，他就顺便感觉出来了，腌肉更多时候是要比其他肉食顶饱的，所以养殖不能大规模全都宰了的情况下，果然还是多杀点自己栅栏外面的动物，然后用这些动物的肉来制作腌肉。 相信外面的动物比栅栏里面要多很多。肯定不至于没有腌肉可以准备的条件。 他点了点头，刚要下定主意去外面宰杀各种兔子、野鸡、鹅之类的东西，却想起了之前想要先摸清楚自己养的那个小家伙食谱的事情。 小家伙的食谱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程诚还真不知道，毕竟养了他之后，除了少数给他喝点糖枫树液的经历之外，其他时候程诚完全没有管过他，小家伙所有的食谱都是来自于自己的狩猎…… 所以这么一来之后，他之前是需要想个办法摸清楚小家伙的食谱，然后给小家伙囤点粮食什么的。 只是现在发现腌肉更适合作为主食，他立马就把这个事情扔到了一边而已。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迅速变长的婴儿 不过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程诚完全也是可以在给小家伙完善食谱的时候，顺便打猎作为自己的食物的，毕竟他有能量操纵在手，就算是两只手都用来抱孩子，也并不能算是多么严重的资源消耗。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由于最近的所有粗活完全都是由能量操纵完成的，所以这双手完全没有什么类似伤口之类的地方，也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粗糙的地方，看起来和程诚刚进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直接抱着孩子，应该也不会直接对他造成伤害，但是他并没有学过什么抱婴儿的办法…… 程诚很快想到之前做好的竹篮子应该还能用的事情，所以他迅速让自己飞奔到储藏室，翻找了一小会儿之后，就成功寻找到了一个和刚做好的时候没有多大区别的竹篮子。 篮子的大小和之前一样，但是等程诚带着这个篮子走到卧室，然后把睡在鹿皮和软植物纤维簇拥之下的小婴儿掐起来，试图往这个竹篮子里面塞的时候出现了问题——这个婴儿已经比竹篮子长了一大段，这么一来之后，现在已经是根本够不到边的情况了。 是的，就这么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婴儿就直接大了一圈儿……甚至一个竹篮子都放不下了。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被婴儿压扁的竹篮子，也不知道应该先吐槽点什么了。 他索性沉默下去，然后让自己迅速把婴儿徒手抱了起来，直接就这么抱着他走出了屋子。 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把他装进篮子里了，但是程诚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抱着他的意思，毕竟抱着一个小孩儿，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所以现在程诚只是带着这个小家伙直接奔着之前做竹篮子的地方去了而已。 把竹篮子做好，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更多的时间程诚是花在了测量上面——测量一个竹篮子能做成多大，实在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因为这个小婴儿并不听话，甚至还能直接从程诚的手里翻出去，并且他还成功了好几次，直接把自己摔在土里面，然后往自己身上滚了好大一圈儿土。 这让程诚成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想要直接做一个大小一致的篮子，恐怕根本是困不住这个小家伙的，甚至他恐怕还能一边笑一边翻出来，这么一来，万一直接在路上把他扔出去，别的不说，光是找回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程诚最近的各种动作和行为都是行云流水，完全没有什么凝滞的意思。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片地方不大——整个地盘相对于一片山头来说，或许并不算是多么大的地方，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也是一片不小的地方啊。 要不然，也不至于能出现野牛群和鹿群……两个群族的占地面积可是一点都不小的。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竹条们，迅速改变主意，竹篮子编着编着，很快就被编成了一个竹筒——还是有盖子的大号竹筒，小心翼翼地把软纤维和自带来的鹿皮铺上之后，把小家伙直接关在里面，可以说是正正好好。 甚至因为大竹筒上面的盖子有不少缝隙，所以透气性上面也没有什么问题。 程诚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直接把孩子装进去之后，他意识到了另外的问题——虽然自己是可以用能量操纵直接把盖子压成扣上的样子，但是这里一个光滑的大竹筒，要怎么被他带上？ 旁边还没有被剥削干净的竹子，立马就进入了程诚的视线之中。 柔韧性良好的竹子，用于制作个背带之类的东西，完全是毫无压力的事情，甚至这些柔韧性恐怖的竹子们，在被程诚砍下来的时候还有点藕断丝连的意思。 直接把一根竹子劈下来一段，一分为二之后，就勉强得到了一个形状刚好的背带。 顺着大竹筒的缝隙之间穿过去，然后在两条背带的末端都加上一大团的植物纤维，这么一来之后，就可以确定背带不会掉下来。 当然要是有胶水之类的东西，肯定能做得更好，甚至软纤维们的强度一般，估计很容易掉。 但是在这种纯天然的环境里面，能稍微弄出点像样的道具来，程诚都已经是拼尽全力了，自然就完全别的力气了。 总算是把背在背后的大竹筒处理好，接下来几个月估摸着小孩儿还长不到竹筒这么大，程诚才总算松了口气，把大竹筒和里面的孩子一起背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后走向了山洞。 其实直接走也行，但是在这片森林里面，也还是存在辨认方位这个问题的。 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加方便地寻找到一些地方，所以程诚还是以之前探查出来的地图作为自己的一个参考。 以糖枫林为中心点之后，西边的位置是程诚的主场，也是最安全的一个方向。 东方的位置是一条绝路——下去就是悬崖，所以不用看程诚都知道自己没有这个下去看看的胆子，这里的探索是要放在最下面的。 北边是树木的天堂，现在所有需要的木料已经折腾完，所以这边也没有什么探索的必要。 而南边的水流……以及生活在水流附近的生物们，才是程诚想要狩猎的那些。 最尽头的野牛群因为有野牛王的存在，所以很明显并没有那么好招惹，于是这个选项被自动放弃，中游这片地方却是鱼类动物非常多，对于程诚来说，狩猎难度其实不大，但是问题在于，很多鱼都已经直接撞破土墙，往程诚自己家里的水渠里面跑了，实在没有什么狩猎它们的道理。 毕竟都已经变成家养的了，之后直接在自己家的水渠里面破冰挖鱼，不也能算是储备粮吗？ 所以中游地带的鱼类动物也没有什么动手的必要。 但是除去这些鱼类生物之外，最后的下游地区，此时还没有开始探索……程诚思索着，很快背起自己要养的孩子，然后走向了南边的水流。 在水流的下游，不出意外已经有鹿群的驻扎了，甚至程诚还顺手在鹿群里面捞了一笔。 不过这些相比起所有的鹿群来说，其实那些鹿的数目其实也就是个小数目，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鹿群并不是下游的物种，它们十有八九其实应该是从上游战败，然后被迫迁到下游的。 说实话，野牛群也确实惹不起，程诚也都是机缘巧合才能把那个小群落挖到自己的栅栏里面。 不管怎么样，还是去下游看一眼，万一要是下游也是惹不起的…… 那么储备粮就只能在猎场那片地方多抓一点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出发寻找与端倪 打定主意要看看南边的水流下游有什么东西之后，程诚迅速背着小婴儿出发了。 其实他还没有问过小婴儿的意思，也没有主意小家伙的肚子饿不饿——然而就算是知道了小家伙现在饿着肚子，他其实也完全没有什么办法给小家伙填填肚子之类。 主要不是别的，他根本都还没有摸清楚小家伙的食谱…… 所以就算是想要给小婴儿准备食物，也暂时找不出办法，是应该给他弄点什么吃的。 于是索性就这么走下去吧。 在经过自家的水渠和河流的交界，看到了更多鱼类动物继续努力撞着程诚垒上去的土墙时，程诚索性顺手把自己弄上去的土墙给掀翻，然后看着一部分鱼直接游走…… 可能是这个高度不对，鱼类动物们其实更想撞墙成功自己过去？ 他一边做出猜测，一边迅速让自己又动手垒出来一个新的土墙，如同程诚的猜测一样，这个新的土墙刚垒出来，就又一次得到了鱼类动物们的青睐。 然后看着这些鱼类生物们继续开始了孜孜不倦地自己往火坑跳，他才默默走向了下游。 下游这一片地方，已经出现了水流越来越大的趋势，甚至到了后面，水流的道路拓宽，甚至像是一条河流的宽度——他走着走着，终于听到了前面传过来的声音。 程诚看了看河岸旁边，好险还是在自己发出声音被发现之前，在旁边距离一点也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小片树林，并且迅速把自己藏在了树林的后面。 树林里面的树木都不算是特别粗壮的那种，所以程诚想要再靠近一点听听声音，确实没有什么可能。 他索性就停在了原地，然后让自己距离树木们的距离越近了一点。 声音在被树木阻隔之后，还能够听到的已经没有太大了，甚至根本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只能隐约听到是两种不同的叫声正在进行对峙，具体是什么动物，他只能猜出来其中一种应该是刚往下游迁的鹿群们。 另外一种，很明显就是这一片地方的原住民了…… 想要靠着声音猜测，实在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所以程诚越发想要让自己距离声音来源地的方向再近一点儿——现在其实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完全都靠猜。 但是靠近了又很容易被发现。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然后让自己原地坐下来，直接把竹筒的盖子掀开，让里面的小祖宗露出了头。 其实从被扔进去开始，这个小祖宗就一直试图把竹筒上面的盖子掀翻，然后直接从里面跳出来。 但是也多亏了他一直在尝试，所以程诚一直没有忘记往自己的背后加上一点能量压制，然后直接把小家伙摁在竹筒里面，完全没有一点能够直接脱困而出的可能。 现在也是程诚自己要打开这个盖子，他才能够把自己的头露出来。 小家伙的皮肤白里透红，但是身上却并没有穿衣服——嗯，程诚得到鹿皮之后其实只想到了可以用来铺床，完全忘记了还能做个衣服。 不过算算时间，现在穿上冬天穿的鹿皮衣服也有点早，所以倒是不如过一阵子再动手。 他顺便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粗糙烂制的皮革衣服，发觉自己这大半个月以来好像完全没有在意过形象——这倒也正常，毕竟这里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另外一个小婴儿。 生命形态改变了之后，程诚根本没有排泄、以及另外一些正常人类应该有的需求，这才是他忘记衣服这个大问题的原因。 当然，旁边什么人都没有，所以也就让他忘记了自己还应该有点蔽体的需求。 这个事情可以放到之后，程诚一边把这件事情记下来，一边让自己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刚要继续捏两下的时候，之前声音传来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个更大的声音！ 他不由自主地因为这个庞大的音量缩了缩脖子，并且迅速动手把小家伙拍进了篮子里面，把盖子扣上。 这个音量真的不能算是太大，但是在这种只有树林的空旷地带，就算是只听到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发展到最后都能感觉自己听到了很大的声音。 现在很显然就是这种情况——整片树林的树木都很稀疏，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听到这种庞大的声音，就完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甚至这种庞大的声音还来的特别简单，一下完事儿之后就立马又出现了第二下，声音似乎是完全没有结束的迹象，所以来来回回过后，声音越来越大了。 “哇！” 小家伙似乎对于这个事情一点都没有感觉，所以他甚至特别开心，还从竹筒里面把自己的小手伸了出来，特别淡定地顶开了竹筒的盖子。 他的小脸上此时弥漫着一种有点认真的可爱。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并不能说明清楚这个小家伙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头抬出来，然后直面这个声音——婴儿的耳膜一般来说都是脆弱的，严格来说，婴儿们身上的更多部位都是脆弱的，所以应该是根本无法抵抗这种声线的，才是正常现象。 然而现在这个小家伙对于声音却是敏感的厉害，甚至他对于这个声音还敏感到了一种程度，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小手伸出来，跟随着这个声音的律动，一起挥舞起来——其实这要是没有别的原因，甚至还能判断这个小家伙有音乐天赋。 但是事情远不应该是这么简单的。 他看了看小婴儿的手心正对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心里逐渐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猜想。 怕不是这个小家伙，之前的狩猎对象……就是发出来声音的这些动物们，所以才会对于两者交战的声音表示敏感和开心，因为他一般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是正常的开饭了。 不管是什么物种，对于开饭的声音感到开心，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程诚再次看了看竹筒里面挥舞手臂的小家伙，决定让自己动手带着这个小家伙去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一看。 或许别的看不见，但是至少可以确定之前这个小家伙给自己打猎的时候，都吃了点什么东西。 等知道了这一点之后，至少就可以直接开始给这个小家伙囤积一下他需要吃的食物了。 但愿他吃的东西能稍微正常化一点，不要太非常了，还是正常一点的食谱对程诚来说比较能接受——他的食谱要是太过夸张了，甚至可能会出现程诚不敢动手给他囤积的情况。 这么一来之后，就可能会出现冬天的各种不方便现象…… 万一要是小家伙自己在冬天出来打猎，恐怕真的就是他的尸体和程诚的进度条一起凉凉，没有别的选项可以有。 希望，这小家伙的食谱能够正常一点吧。 程诚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让自己距离声源地的方向更近了一点。 第二百四十三章 对峙的鹿与猴们 现在程诚和声源地之间的距离，基本可以说是并不遥远。 但是问题在于，这个声音的源头地点，和他现在所在位置中间的距离基本上全部都是树木隔开来的地方，所以具体看起来之后，就会发现这段路看起来很好走，但实际上却完全没有那么简单。 主要就是在中间间隔的树，实在是一些很需要功夫去除掉的东西。 特别是现在的程诚怀里还抱着一个贼大的竹筒，这个竹筒占据了他手里的不小空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往前面走就是一件更加艰难的事情了。 抱着竹筒用一只手继续往前面行动？当然不是。 程诚就算是再有自信心，也没有这个一只手行动的道理，所以他思考的办法自然是另外的办法。 比如说，用和之前类似的办法直接把竹筒背在自己的背上，然后背到背上之后，继续往前面行走——虽然这样一来，其实和直接往前面走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至少可以确定自己手里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带着任务目标的。 想想自己的进度条，程诚就还是把小家伙带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还是带着他比较安全——如果说不带这家伙，等会儿发现了什么东西，只会更麻烦，因为毕竟要确定的就是这个小家伙的食谱，没有任何问题，这个事情自然是应该围绕着这个小家伙来进行的。 程诚看了看前面的树丛。 在两只手都被空出来的情况下，想要拨开树木们的痕迹，然后迅速往前面行走，就完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特别是在这种树木稀疏的灌木丛之中，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道路，就更不是困难的事情了。 他舒了口气，默默扒拉开自己左右手两边的小树，然后继续往前面行动。 行动的速度并不能说有多么快，但是因为手里没有什么累赘，所以还算是比较轻松。 向前行走的路上，程诚甚至还看到了几条蛇——多亏能量操纵让他养成了眼疾手快的习惯，所以在身体还没有对这些蛇做出反应的时候，他的能量操纵就先直接甩了出去，甩出去之后直接就钉在了沿路蛇群的七寸上，几乎每一条蛇都没能逃过程诚的毒手。 当然，因为这些蛇是否有毒的事情并不能确定，所以它们的尸体就这么被扔在了原地。 至于这些尸体之后会引发一些什么样的恐慌，这个就不是程诚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他终于还是突破各种艰难险阻，成功让自己到达了距离声源地更近一点的地方——这个地方看起来好像比别的一些地方都要平坦一点，之前没有看到的水迹，也在这里完全被展现了出来。 水流汇入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湖泊，虽然看起来大小有点迷你，只能称为一个不那么合格的池塘。 但是至少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水源地了，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地方生活着一些群居动物，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毕竟不管是什么动物，一般来说只要别太特例，就不能够离开自己的水源。 水是生命之源的事情，可真不是就说说而已。 小池塘的最外面一圈，此时就站着一大群鹿——看这些鹿的花色，确实就是之前被程诚打了秋风的那一群，然而现在这些鹿群却是显得比之前更加狼狈了一点。 之前看起来虽然也是很狼狈，但是那只是看起来稍微有一点丧家之犬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么夸张。 现在看来，甚至已经有不少鹿的背上出现了明显的伤痕，它们的脊背和更多的身体部位上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擦伤。 这本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在具体观察之后，会发现擦伤导致了鹿皮的损坏…… 虽然这些鹿皮现在还不是程诚的，可是现在它们已经又一次成为了程诚的猎物，所以这些鹿皮的损伤看起来是伤在鹿群们的背上，实际上却是直接伤在程诚的心里的。 这些鹿皮，真要处理了剥出来，这得能做出来多少衣服啊！ 程诚光是稍微想象一下，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颤抖，甚至觉得弄伤了这些鹿的家伙，已经在还没有见面的时候变成了自己的阶级敌人。 他沉默着看了看鹿群对面的动物，然后迅速陷入到了更加沉默的状态之中。 要是他的对手是一群人类，或者说灵性稍微有那么一点的动物，现在程诚都不会是这么状况，但是现在他所要面对的“对手”，却是一群根本没有灵智的猴子，甚至稍微观察一下之后，立马就能确定这些猴子的爪子里面，大多都抓着一些光是看起来就很有棱角的石头。 这种尖锐的石头，作为攻击的武器，在根本不会存在什么攻击手段的动物里面，其实就已经算是很高端的武器了，甚至这些武器……虽然是有点简陋，但是对于没有规避手段的鹿群，这还是很难能躲避的。 最恐怖的还不是对面正在对峙之中的鹿群和猴群，最可怕的是，程诚背后带着孩子在这里观战的同时… 他的背后，那个个头还没有一个大竹筒大的小孩子，开始折腾了起来，并且动静还挺大的，程诚一个没有注意到，就不小心让这个小家伙把竹筒的盖子直接顶了下来，这个盖子被顶下来，落到了地上的同时，小婴儿的手臂也直接往前面一伸，然后直接和程诚的皮肤紧密接触在了一起。 这个接触完全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问题在于，在小家伙往前面伸出自己手臂的同时，还顺便吼了起来！ 一个小孩儿的声音当然没有多大，但是那是在没有发出来多大声音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状况，更多的时候，只要他们想要发出被人听到的哭叫声，是他们的家长完全控制不住的事情。 程诚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控制住这个事情，但是问题在于，这家伙在这种地方直接吼…… 鹿群的威胁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小，虽然也有一定的危险，但是至少可以确定鹿群们不会直接冲过来，说顶就顶之类的事情，也完全不会出现。 相比起鹿群，猴群的威胁显然就算是比较大的那一堆了。 虽然猴群的数目光从肉眼观察上，并没有鹿群那个数量，但是它们几乎每一只猴子的手里都抓着一块儿尖锐的石头，这么一看之后，就会觉得猴群的威胁更大，当然，事实也就是如此的。 他叹了口气，刚准备动用自己的能量操纵随便给安排出来一道屏障，然后在屏障保护下放手施为…… 但是程诚才刚刚做好这个准备，就看到了自己对面猴群们的动作—— 这怎么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第二百四十四章 惊恐反应与下水 要问程诚的想象之中，对面正在严肃对峙之中的两个动物群族，看到他和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应该是一个什么表现，他立马就能说出来一个一致对外，直接上来围殴他俩的回答。 但是现在对面的两个群族却全都不是这个反应，甚至它们居然是集体怪叫了一声，就要直接冲着池塘的方向跑——这虽然一看就知道池塘的水深一般，但是就算是水深一般，这也没有大家集体跳水的道理啊！鹿群们跳进水里面之后肯定不会有多舒服，这是肯定的。 就算是猴群们身上的毛发并不厚重，也没有喜欢洗澡的意思吧…… 程诚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充满惊恐的两种动物，终于还是淡定地让自己把背后的竹筒直接放了下来，然后把竹筒里面的小家伙掏了出来。 按照这个所有动物全都找个能躲的地方躲起来的操作，恐怕程诚这个白捡来的儿子又得是个了不得的大佬。 “哇！” 果不其然，在程诚把这个小家伙挪到前面，让自己把他抱在怀里之后，他愈发兴奋地伸出来自己的小手和小脚丫，然后特别精神地在程诚的怀里折腾了起来。 小手看起来一点都不大，但是打到程诚鼻子上面的力道却很大。 也是好在程诚并不会感受到什么疼痛感，所以现在倒是没有什么翻脸的必要，毕竟这还是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对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发脾气——舒服是舒服了，但是心里舒服了之后，也并不能有什么用处，甚至还会被人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气量。 教育孩子，不应该先从拳脚让他学会道理……但是问题在于，现在也并不能够确定这里的文字是什么。 不过正常情况下，学说话的事情应该也是迫在眉睫了，没有问题。 这件事情等把小家伙的食谱弄明白再说吧。 程诚一边在自己的计划里面加上一项，一边带着小家伙走到了池塘旁边，蹲下来查看一下此时还正在水里面泡着澡的动物们。 跳下去的鹿群数目不少，但是还在岸边附近的已经没剩下几只，它们都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来一个鼻子，看起来只要堵住鼻子之后把鹿捞起来，立马就又是一笔成功的秋风。 看着它们瑟瑟发抖的身体，程诚当然能够确定这个眼神并不是对着自己看的了。 它们所害怕的对象，自然就是程诚现在抱在怀里面的这一只小东西，他的身长甚至还是不到一米的水平，完全就是领到任何景区玩耍都能免费的高度，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多么值得害怕的小家伙。 甚至现在还能看到的地方里面，已经看不见那些鬼精鬼精的猴子了。 它们似乎是跳下水之后立马就游走了，所以现在一只猴子也看不到，根本无法确定那些猴子都直接到了哪里。 程诚沉默地看了看自己怀里手舞足蹈的小家伙。 小家伙两只手的手指方向都是直接对着池塘的水的，很明显，这家伙是要直接自己动手下去跟那些看起来就可怜巴巴的小动物们玩耍。 本来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问题在于，这么一个身长不足一米的小家伙，居然还想自己下水？ 一般来说，这个身高别说是下水了，就算是自理洗澡都成问题，所以程诚当即就想给他一下，让他认识认识自己的错误。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惯性错误。 这个小家伙不能下水的前提，首先他得是一个正常小孩儿，但是这个婴儿，当然不是什么正常小孩儿了，要是他能是个正常小孩儿，还把这里的两个群族都吓成这种瑟瑟发抖的状况，那也是蛮不容易的事情。 程诚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来，让自己抓着这个小家伙的两只手慢慢贴近了水面。 婴儿就被程诚的两只手牢牢掐住了两只手臂的肋下，所以程诚两只手下沉的同时，小家伙也直接跟着他的动作下沉到了水面上。 确定这个小家伙对于水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直接接触到了水面的时候，小脚还特别机灵的往上面挑了一下，程诚才总算是放下心来——看来这个小家伙根本就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所以现在才会出现似乎是对于这个地方熟门熟路，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的情况。 完全把这个小家伙放在水里之后，程诚总算是可以让自己松出来一口气了。 因为把小婴儿完全沉入到了池塘的水里面之后，他自己稍微挥舞了两下手臂的功夫，就直接在池塘里面浮了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他旁边用只露出来一个鼻子姿势的几只鹿，就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起来——这也是多亏事先就知道这个种族是鹿。 不然要是放在现在看看，说不准程诚还能猜测它们是什么水生动物呢。 小婴儿稍微往水面上飘动了两下之后，似乎是感觉已经和程诚道别，所以接下来的动作就是直接扯过来一只雄鹿的鹿角，然后让自己骑在了鹿背上。 这头鹿的背上没有一点伤，也非常听使唤，几乎是在小家伙挥舞手臂的下一个瞬间，它就驮着婴儿直接往前面飘了过去…… 这个动作确实更像是在飘动，而不是游动，水面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泛起波纹，雄鹿就直接带着程诚远去了。 程诚沉默了两秒钟，刚收回来的手无力地又一次伸了出去。 ……这，他本来是要出来探索一下小家伙的食谱的，结果这个小东西本事也是很大，说要跑，一溜烟儿直接就没了影子，程诚就算是想把他追回来，甚至都已经没有什么下手的余地了。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剩下的鹿，终于还是想到了办法。 既然自己是肯定追不上去的，那倒不如直接借用一下外力——毕竟借助外力也不能够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所谓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人类会使用工具，现在就到了展现这个区别的时候。 他一边叹着气，一边把自己上半身破烂的皮革，只穿着下面的衣服，直接跳进了水里。 水里面是水系能量最为浓郁的地方，想要在这里使用水系能量来给自己谋取福利，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甚至程诚还能通过这些能量直接和那些个沉在水里面的鹿接触。 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了。 程诚迅速学着之前小婴儿的动作，让自己动起手来，迅速拽住了旁边另外一只公鹿的鹿角——虽然说大概是因为婴儿的离去，现在这些鹿的身上没有刚才那种畏头畏尾的气质了，但是想要让自己抓住的这一只乖乖听话，自然也还是有办法的。 他熟练地用老办法直接给这头鹿身上刻上了忠诚印记，然后骑着鹿，驱使水系能量推动，一路向前。 第二百四十五章 和小家伙打水仗 大概是这只鹿能够闻到自己同伴的味道吧，所以程诚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吩咐它一下规划路线的事情，这头鹿就特别有精神地自己驮着程诚往前面一路飘行了。 程诚是用了能量操纵之中的水系能量作为推动力的，于是自然要比起之前小家伙直接驱使要快一点。 他还没来得及想一下自己刚收下来的宠物能不能认清楚路，就直接在这头鹿往前面行动了还没有几分钟的时候，看到了刚才跳下水自己挑了鹿直接跑掉的小婴儿…… 然而程诚还没来得及开心一下，他胯下的这头鹿就直接带着他路过小家伙直接往前面跑了。 果然，这些不听话的鹿群，并不会因为被刻上了忠诚印记就变得听话——但是他才刚要思索着训斥这头鹿一下，往后一看，就又看到自己需要管教的那个小家伙再次追了上来…… 这是在搞什么？ 程诚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头雄鹿带着小家伙往前面迅速行动，拉了他坐着的这一头一段距离，立马就感觉到自己胯下的公鹿发力，然后又往前面飘动着超过了小家伙坐着的那一头，终于还是成功摸索出来一点门道。 看来现在要去的应该是同一个目的地，现在两头鹿是在驮着两个人去往目的地的时候顺便竞速…… 嗯，这个竞速的习惯不错，值得表扬。 程诚一边思考，一边在明白过来之后，给自己这头鹿身上附加了一个加速buff。 这应该并不能算是作弊，毕竟真实的作弊应该是要更过分的，程诚这个加速功能看起来厉害，但是实际上也就有那么一点作用，最多就是能够抵消掉现在这头鹿身上自己的重压。 如果只是能够抵消掉这点压力的话……那真的不能算是作弊的。 他使劲儿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小家伙骑着的鹿直接被自己抛在后面，刚准备象征性地稍微笑个两声，然后直接把小家伙远远落在后面，结果还没有过去两分钟，刚才被落在后面的小家伙就直接追了上来。 小婴儿现在居然是自己站在水面上飘动的，甚至他手里还举了一只鹿！ 仔细一看之后，就能够发现现在被小家伙举在手上的，其实就是之前充当他座驾的那只鹿…… 呃，这个坐骑跑不过，然后直接代替坐骑下场跑的操作也是非常优秀。 程诚茫然了两分钟，然后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 …… 这场变相的竞速终于还是在他们拐进来的河流到达尽头，到了一个更大的湖泊的时候，才终于是圆满结束——最后的结果以小婴儿和程诚的鹿同时把脚丫和蹄子踩在水里作为结束。 这个平手的结果似乎并不能够让小家伙满意，所以这个小家伙根本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小家伙甚至让他自己站在了水面上，然后用自己的两只手对准了程诚的方向，稍微动弹一下的功夫，一小股水流就直接呲到了程诚的脸上，甚至程诚都还没有看清楚这个小家伙是用什么办法突然把水呲起来的，水就已经在程诚的脸上扑成了一片。 “……你个小家伙。” 程诚顺手给自己洗了把脸之后，终于还是迅速动手，往小家伙的脸上也拍了一片水珠——水珠的颜色还算清澈，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害怕的，就是直接被人家呲上一脸水，这个人家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婴儿，这一点就非常让人难过。 小家伙被程诚拍过去一片小水珠之后，立马摆出了一个似乎是有点生气的表情，摆出来这个表情之后，他的小手一挥之后，程诚直接遭遇了全身都被扑上水珠的故事。 疼倒是不算有多疼，但是这个感觉特别新奇，像是直接自己动手洗澡一样，还是挺好玩儿的。 跟小家伙打起水仗来，并没有花费多少工夫，甚至程诚觉得还没有过去多长时间，这场别开生面的水仗就直接在中间被叫停了。 说是叫停，但实际上让他们停下来的，并不是人类的叫声，而是一只野猴子扔过来的桃子。 桃子看起来特别水嫩，所以程诚第一反应就是接过桃子来啃了一口，他这么啃一口，自己是舒服了，但是没有吃到桃子的小婴儿就不开心了，他立马拍起来更多的水珠，然后用这些水全都拍到了程诚的身上，把程诚直接冲到了水里面。 这么落水之后，想要让手心一点不感觉打滑的抓住桃子，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程诚自然而然地直接把桃子脱手而出。 小家伙看到这一幕立马兴奋起来，控制着水流居然就直接把桃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真可爱。” 程诚低声喃喃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看向了另外一边的小猴子们——这些扔桃子的都是一些个野猴子，光是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但是这些家伙现在却是全部都对着这个小小的婴儿表示臣服，一点都没有要当个刺头儿的意思。 看来这个小家伙之前的食物可能是水果？ 程诚看了看抱着桃子啃得正香的小婴儿，瞬间觉得自己应该是找到了真相，他看了看小家伙吃桃子时候淡定的动作，立马能够看出来这个小家伙应该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被打扰。 他轻声叹了口气，然后直接趟着水飘过水面，来到了猴子们跳来跳去的这一边。 岸上有不少草地，脚底和草地直接接触的感觉非常舒服，不过程诚这么一上岸之后，这里所有的猴子都不是特别能淡定，它们一股脑全都四散开来，大多数都是朝着岸边更深的地方跑去了。 这个方向到底是有点儿什么，程诚还真的是不太清楚的，他沉默着看了看面前四散开来的猴群。 嗯，一般来说，猴子们总不会给自己寻找一个并不合适作为栖息地的地方，所以这个方向十有八九就是程诚想要给小婴儿做出来的囤粮。 虽然现在的时间，并不是非常适合桃子的生长，但是刚才都已经吃了好几口…… 所以说估计这个地方的水果可能是反季节生长的吧。 程诚一边做着猜测，一边迅速地向着猴群逃窜的方向寻了过去——小孩儿他当然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毕竟这个小家伙说是自己打猎就是自己打猎，之前的饮食基本全都是自理，才会出现现在这个在水上漂一点都不露怯的情况。 其实也还是挺好的。 顺着猴群的移动轨迹，程诚果然成功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猴群逃窜的地点，走到了最深处，是一大片熙熙攘攘的桃林——林子的大小一时间不能确定，但是到了这附近之后，突然就能听到很大的水声。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从桃林带回口粮 顺着水声继续去寻找一下，立马就能够看到一片壮阔的河流——桃林就生长在一个很小的角落里面，不占多么大的地方，但是现在看起来也是很大一片了。 程诚跳进河里面感受了一下——这里水流的冲击力和前面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等到顺着河流被冲刷了一小段之后，他终于才在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往下落的时候反应了过来——这是一片瀑布！ 正常情况下的水流绝对是没有这么大的，并且也绝对没有身体下落好几米这种神奇的操作。 好在反应过来之后，程诚立马就使用能量操纵，控制了他身体附近的一小股风系能量，直接用这一团风系能量带着自己的身体回到了之前桃林所在的那一小片地方。 也怪不得之前挖水渠的时候能成功。 这么大的一片瀑布，想要被支撑起来，恐怕上面还有更多的水源，所以那些水源既然能够把这个瀑布供起来，也就自然能够让他成功挖出来一个深潭了。 只是现在这片桃林显然是因为距离活水很近，才能在这种深秋的时候还有收获。 所以一旦出现移栽之类的事情，估计就不能让桃子们继续保持鲜活了——如果桃子们不能够保持鲜活，移栽过去也是毫无卵用的。 毕竟小家伙需要吃的肯定不是死掉的桃树，而是鲜活的果实。 这一点还是非常明显的。 程诚小心地叹了口气，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把那个竹筒带过来，而是就那么留在了最开始的地方，要是带过来的话，现在肯定能够装下更多的桃子，这件事情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现在只有他的两只手，想要带走多一点的桃子，就比较艰难了。 当然，就地取材直接用桃林折腾一个筐出来，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个办法虽然很好，却会让桃林的产量直接降低…… 想想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确实今年能够因为收集到了足够的桃子，不会缺少冬天的储备粮，但是还有明年的冬天呢？ 养孩子可不是就养这么一年——要是他真的能只养一年，那就真的好了，可惜进度条不会说谎，现在仔细地看一看之后，确实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进度条属于小孩子的这个部分……才过去那么一点。 虽然现在还是不太确定，这个进度条有没有够数…… 等等，这个颜色是？ 现在这么仔细地观察一下进度条的具体进度，程诚才终于发现自己的进度条上面之前只有两个颜色的漂亮线条，现在已经有了三个颜色——除了之前已经填满很大一截的建设色、还有只填上了一小点的养娃色，现在居然多出了一个红色。 想起之前曾经说过的，还有最后一点进度是需要世界主角提供，他就知道了这个颜色代表的意义。 呃，就是不知道这个进度是什么时候填上去的了，程诚现在接触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储备粮，居然也能够填上这个进度条。 不过能够填上进度条就行，具体是谁确实是没有必要在意的事情了。 这个确定之后，也就只剩下了养娃啊…… 他使劲儿挠了挠头，看看小家伙的一片口粮，觉得估计把整个桃林里面的桃子全部都给摘下来，十有八九也能够把整个冬天的口粮凑够，然而并不是只有小家伙，这里还生活着一堆猴子呢！ 猴子们的口粮显然也是跟这片桃林挂钩的，所以自然就不能全部都摘走了。 然而就算是不全部摘走，应该拿走多少，这都是一个有些复杂的问题——嗯，其实程诚自带能量操纵，直接让能量自己变成手，然后变成袋子，全都装回去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 就是全部装走这些桃子，可能会直接让这里的所有猴子饿死…… 这显然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他轻声叹了口气，想想看这里的桃子估计离开这一片地方之后也不能长久保存，干脆只摘下来二十几个桃子，作为自己的餐后水果和小家伙的口粮。 其实二十几个桃子，也就是一小袋子的数目，一点都不多。 把桃子全都准备好之后，他终于还是迅速让自己带着桃子们下水了——过一遍水之后，就能算是顺便给洗了一遍，回去就直接拿着吃了。 到了之前停下来的地方，把小家伙往怀里一带，然后带着小婴儿和桃子们成功到达了岸上。 最开始被扔下来的竹筒还挺好的，但是程诚上半身之前扔下来的皮革衣服，光是看一看就能感受到它们现在可能一点都不好。 之前只是稍微有点破旧，但是现在却是直接多出来两个洞。 想都知道这个东西不能继续作为衣服了，得重新制作——程诚一边叹着气，一边把小家伙直接扔进了完好无损的竹筒里面，然后把盖子盖上，顺便还把能量操纵制作出来、装着桃子的包直接扔在了盖子上，确保小家伙不要老是自己直接把盖子顶开然后钻出来。 把竹筒和口粮一起背起来之后，走回自己家的路，并不算是多么缓慢。 甚至在路过之前土墙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早上的时候刚刚垒好的土墙，现在居然已经被鱼类动物们撞出来一个大洞了——洞口的大小实在是非常不一般，所以估计是因为多出来一个洞，目前还在往里面跳的鱼就越来越少了。 他一边不由得发笑，一边还是重新垒砌了土墙。 如果说只是垒上这么一个土墙，就能够得到更多往里面跳的鱼，肯定是一笔合算的买卖，毕竟程诚把土墙垒出来，基本是不需要花费多少工夫的，就是稍微花费一点点能量和精神力。 养殖鱼类生物的办法，基本上已经明确了。 至于它们的食料……程诚是直接把一小片河底的沙地直接搬迁在了自己的深潭下面。 虽然不知道这些跳进来的鱼类生物能不能和之前移栽过来的沙地形成一个完整的生物圈，但是至少从目前为止，这个发展方向还是非常不错的。 会到后山的屋子里面，把小家伙放下、竹篮子放好，然后把桃子放在比较通风的客厅…… 给小家伙寻找口粮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之后可能还需要多次出门去稍微摘回来更多的桃子，但是这完全也不能算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也完全不能够算是什么负担。 第二百四十七章 终于到来的薄雪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在这个月之中，程诚终于发现，自己现在养着的这个小家伙，虽然看起来是很能折腾的，但实际上真的没有多少食量——因为他带回来的二十几个桃子，自己就吃了十几个，小家伙整个月的口粮也就是五个桃子，现在都还剩下来五个…… 这实在能够算得上是一点电量、超长待机了。 程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个特性总算是让程诚更加轻松了起来——甚至他更多时候都是去打猎，完全不需要专门去给小家伙把吃的带回来。 可以说是非常省心省力了。 这个月并没有使用时间加速一类的东西——因为养孩子过程中不让用，是的，没错，在找到桃子之后程诚立马就想用一下时间加速的，但是当场就直接遭到了拒绝，然后解锁了一个全新的禁用功能。 不过这个月过得其实也还算是不错了，毕竟什么都有。 甚至程诚还动手试了试打猎——他的狩猎对象甚至还包括了蛇类动物、鼠类动物。 因为日子过得很无聊，所以打猎的对象拓展了一下，程诚就又成功发现，不管是哪种动物，剥了皮都是一样的吃，甚至因为程诚几乎完全没有变化的烧烤技能，所以烤出来之后的味道是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 就是蛇类动物的肉是长条的，鼠类动物的肉是小块儿的而已。 一个月完全过去之后，储藏室已经装满了大概是因为贴秋膘、而长得格外肥壮的大量腌肉，甚至现在已经没有剩下来几个空余的木架子可以往上面放吃的了。 当然，腌肉的制作过程中也消耗了大量的盐，也多亏这里的地形原因，根本接触不到海水。 否则程诚怀疑自己甚至都不能在积分商店购买调味料——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就连食盐都要自己提取的日子到底应该怎么过…… 呃，当然也不至于过不下去了，不过肯定是要比起现在麻烦一点的。 在这一个月之中，程诚尝试着用之前专门留下来的鹿骨头做成骨针一类的道具，但是失败了无数次之后，都只做出来一个一点都不完整的完成品。 鹿筋倒是还在，但是都已经在程诚做出来骨针之前，成功变成了嘎嘣硬的东西。 那显然已经是不能被用做线的了，于是程诚还去找了一颗能够被搓成软纤维的植物，直接把这种藤蔓往自家的房子外面移栽了一小堆。 这么一来，针线都有了，程诚终于给自己身上换上了新装备。 之前成功晒出来的鹿皮，现在已经是完全变成了柔顺的皮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程诚特别不熟练地折腾了一顿，终于还是成功弄出来一个能够围住下半身的皮裙。 嗯，是有点女气的意思，但是在这种内衣都莫得的地方，能有得穿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待遇了。 程诚甚至还给小家伙缝了一个更小一号的皮裙——给他围上去之后，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虽然野人的原始感觉还是非常强烈，但是这个感觉和这个世界的环境还是很符合的。 值得一提的是，程诚给他穿上鹿皮裙的瞬间，进度条就往前面蹿了一小点。 …… 衣服有了、房屋有了、储备粮啥啥都有了，但是这些东西也都是一些外部条件，想要安全地渡过整个冬天，可能还是需要一些新的东西——比如说各种道具。 其实本来最开始程诚就思考过要制作什么工具的问题，但是奈何什么材料都没有，所以实在是问题很大。 现在总算是找到了石器这么一个稍微能和自己手头上道具们稍微沾点儿边的东西，所以程诚还是挺高兴的——但是真的上手去做，试图完善工具的时候，问题又是非常大的，他甚至做了好几件道具，都没有一件东西是能真的使唤一下的，这么一来之后，损耗几乎和制作成为了正比。 在程诚终于从树林里面找来了无数的石头，并且试验了无数次之后，他终于还是成功在制作工具的过程之中，等到了冬天的来临。 第一片雪花轻轻落到程诚肩膀上的时候，他正在分割自己手头上的石头。 石块儿的切割更多时候都并没有那么简单，在深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毕竟程诚虽然是自己坐在院子里面，但是真正干活儿的也并不是程诚自己，而是他的能量操纵。 能量操纵至少是足够锋利的，所以切割最困难的部分，还是在于对于轻微控制的把握。 程诚现在就是在使劲儿盯着他面前的那个石块儿，试图用眼神监工，然后让自己眼神之下的石块儿直接乖乖听话。 不过他并没能成功，甚至还把自己的眼睛瞪得生疼。 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把眼睛闭上之后，程诚终于还是再次睁开了眼睛——这一下子就真没有什么快速和不快速的区别了，刚一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了自己手上正要开始融化的雪花。 只有小小的一片，融化之后甚至还凑不出来一个小水滴…… 但是这也确实代表着雪季的来到——原始生活之中最困难的一个季节终于到来了。 他看了看院子里面的石器，终于还是淡定地在自己头顶和石料旁边的这块儿位置努力地用能量操纵安排出来一个小帐篷，把他自己的身体和石器稍微挡住了。 这个小小的空间已经足够程诚使用。 他就这样在这一片地方完成了今天制作石器失败的实验——虽然直接制作失败确实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把头抬起来，刚一看到下雪，他就直接高兴了起来。 冬季的到来或许会有点难捱，但是就算是再怎么糟糕，也不至于比养孩子更糟糕。 抬头之后，能够看到的积雪厚度大概是能够覆盖一个脚掌的薄雪，刚刚把脚丫子埋在里面都算是不错了。 “这似乎还不错……” 程诚以前是见过真正的大雪的，虽然那些雪的颜色可能并没有这么白，但是最大的高度是完全可以覆盖自己半个身体的——就算是现在算来，那都能算是大雪暴雪之类的厚度了。 他看了看完全报废的石料们，操起能量操纵，就直接把石料全都丢出了刚撑起来不久的院子外面。 栅栏是没有看到多少雪花的，光是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很薄的一小层，很显然程诚选择的这个地形还是成功占了便宜，没有让更多的雪花直接落到自己的栅栏里面。 他踩着积雪，稍微看了看栅栏方向的各种动物们——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甚至精神都还不错。 甚至都还有鸡和兔子正在争抢食料。 程诚点了点头，然后默默踏着积雪回到了房屋。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从屋里跳出去了 这段时间里，他其实有稍微给房屋做出过一点改变，但是这么一点变化，放在这么大的屋子里面，确实不是特别明显。 进屋之后没有暖气，但是大抵是因为这里是个封闭空间，或者是因为心理作用，进来之后便不太冷了。 他小心翼翼地往手心哈了口气，然后把自己脚上好不容易缝出来的鹿皮鞋脱下来，直接光脚在地上走了起来。 地上也没有什么温度，但是就算是没有温度，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这就是正常的土地而已，这种土地怎么也不可能在冬天还散发温度，相比起冬天的到来，更让程诚有点担心的，还是小家伙的食物…… 小婴儿这个月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说长就长得很长一只，这还没过去多少时日，就直接变成了一个二三岁孩子应该有的长度——可以说是长得很快了。 他第一时间走到客厅角落用植物纤维编织的软垫子旁边。 垫子上面还放着十几只桃子——这是前两天刚去桃林那边摘过来的，那边现在看起来并不像是深秋，反倒像是夏天刚刚过去没多久。 按照之前的计算方式，小家伙的食量也就是一个月五只桃子，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而这种桃子的储存方式也没有什么值得但心的，它虽然看起来现在就很新鲜了，但是放上十天半个月，也还是一样的新鲜——没有放更长的时间，主要都还是因为程诚觉得没有必要让这个小家伙直接吃被放了有好一阵子的桃子，所以自己拿来当水果吃了，吃完之后又去摘了新的桃子。 这些桃子要是在外面的雪往高堆起来之后再放出去，估计至少也能多放个十来天。 这样子一来之后，这个月小家伙的粮食和程诚这个月的餐后水果也就是有保证的了，至少可以最近十几天不用去桃林折腾。 冬天没有什么娱乐方式，程诚本来也想过继续用搜索作为自己的消遣方式的。 但是奈何搜索已经变成了禁用功能，就算是他再怎么想看大佬们那些有趣的经历，也没有渠道开放给他了，现在还剩下的唯一一个娱乐，可能就是抱着小家伙玩一玩。 虽然那个小鬼头大部分时间都没有那么配合，但是小鬼头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他还小。 由于算算时间，应该还没有到学说话的时候，所以程诚也就完全没有教他说话，只是淡定地让自己继续跟小家伙玩耍，在偶尔一起玩耍的时候才会稍微上点儿心，实在过于无聊的时候才会跟小家伙说几句话。 然后这个小家伙大概是自带天赋异禀的语言天赋，最近突然就会说话了。 这绝对不能是什么正常的事情——谁见过刚开始还是应该在吃奶年纪的小家伙，说是往大了长，就真的往大长了那么多的。 而且这还直接因为程诚偶然间说了几句话，说是能说话就直接开始说话了…… 这也是真的很有天赋了。 他小心翼翼地让自己走进卧室，然后看向了放着小婴儿的小床——现在没有在睡觉，正好还是可以跟他一起耍的。 程诚立马走过去，把小孩子抱了起来，然后带着孩子直接坐到了窗户旁边的位置。 之前程诚完全没有记得还应该开个窗户的故事——主要是因为没有窗玻璃、没有把窗户糊上的材料，这么一来之后，开个窗户吹风可能并不会对身体有多好。 但是要是整个屋子全都不通风，好像也不太行…… 于是他就在客厅靠墙的一片位置随便开了一个洞，在洞的旁边放一个椅子，在这个“窗户”的外面来两根藤蔓，想要看看外面世界的时候，就直接让能量操纵着藤蔓挪开位置，然后让窗户露出来。 果然，这个办法是可行的，既能够保证通风，也不会直接着凉。 在两个人的屋子里面，也是存在一点通风口的——只不过那些通风口全都被开在了上面，所以显得不是非常明显而已。 想想随时也能开窗户，这个事情的执念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现在就是坐在了客厅开着的这个大窗户旁边。 大窗户看起来还是很漂亮的，透过这个窗户直接去观察外面的雪，也是非常有意境的——虽然说窗户的毛边可能没有那么好看，但是还是可以用藤蔓直接把这些毛边遮住的，遮住这些毛边之后，从窗户往外面看，就是在藤蔓的包围之中看到一片雪白了。 这个场面还是挺好看的，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的凉风——程诚自己没关系，毕竟皮厚。 小家伙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却是一个程诚有点关心的事情，他稍微捏了捏小婴儿的小手，然后握住他的小手，稍微往外面伸了伸。 现在还在飘着雪花，更远处的地方显然是要下着比这里更大的雪的。 不过这里的雪虽然下的很小，但是也一样漂亮，小家伙的手碰到雪花的瞬间，稍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对于外面算是很有凉气的不良反应，但是再仔细地看一下之后，他还没来得及更加仔细地观察，就听到自己怀里面的小家伙咯咯地笑了出来。 声音确实有那么一点糟糕，但是问题也并没有很大，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程诚松了口气，刚准备把他的手拽回来，两个人继续坐在这里安静地看一会儿的时候，小家伙竟然直接睁开了程诚的手，然后顺着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虽然窗户并没有开了多大的口，但是也绝对没有开很小的口。 这个窗户的大小，大概也就是能够让这个小家伙跳出去的大小，因为这个小家伙还没有长成一个多么大的身量，所以光是看起来，还真的不能觉着这个小家伙特别大。 程诚之前开这么大的窗户，只是想着通气的风能够进来的大一点，仅此而已。 他也不曾想，自己稍微把风口打开大一点，会出现小家伙直接跳出去的情况——甚至看着这家伙跳出去的动作还很熟练，这就让程诚有点搞不懂。 不过想想之前也并不是没有过小家伙自己跳出去狩猎的事情，他就释然了很多。 甚至恢复冷静之后，程诚甚至淡定地把旁边的藤蔓拽出来看了看，确定了这些藤蔓上确实有不少折断的痕迹——虽然因为藤蔓全部都是绿色的，这些痕迹完全有点看不清楚，但是痕迹却是切实存在的。 ……看来这家伙还真不是跳出去一回两回了。 程诚这可是专门挑选了最能扛得住的藤蔓，结果这些藤蔓并不能扛住往出去跳的小家伙。 第二百四十九章 “水仗”与突然失落 看了看在雪地之中弹跳起来的鹿皮丸子，程诚一边轻声叹了口气，一边淡定地追了上去。 为了还原小家伙弹跳的痕迹，确定自己没有追丢，程诚索性让窗户稍微开大了一小会儿，然后让自己跳出去之后，才终于把窗户直接扯开更大的部分拉了回去。 这么一来之后，总算还是成功顺着小家伙弹跳的痕迹直接到达了他前进的方向。 还没有走出去多长的距离，程诚就成功认识到了这应该是去往桃林的道路——他一边思索自己客厅里放着的桃子们，一边跟在了小家伙身后。 食物都已经给他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了，结果还是老想着往出去跑…… 很显然，这个小家伙之所以会出现一个月只吃五个桃子，估计只是因为他更多的吃饭时间都是直接放在了自己给自己加餐上面的，在外面吃饱之后，回家自然就没必要吃更多东西了。 他觉得自己估计已经看到了真相。 虽然外面现在还是在下雪，但是雪下得并不能算多大，只能说是一点也不小——雪花的温度还是很低的，也是多亏程诚已经给他身上套了不少鹿皮衣服，甚至还套了鹿皮鞋，所以问题应该不大，不至于出现冻伤之类的现象。 他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还是小心翼翼地让自己速度更快了一点。 程诚自己出门着急，是直接光脚出来的，也是多亏能给自己的脚上附加一点火系能量，所以这么一来之后，就可以让自己的身上并不会感到寒冷了。 虽然说身体素质已经是个非人类了，但是至少还是内心还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类。 于是各种附加的东西，一点都没有缺少，甚至还弄得挺多的。 他看了看前面已经有点儿看不见影子的小家伙，思考了两分钟之后，终于还是让自己追得更快了一点——速度快了之后，程诚终于还是更快地来到了自己应该到达的地方。 小家伙停下来的位置并不是桃林，而是进入桃林之前的水流…… 大概是外面的雪下得更多一点，所以程诚路程之中就感受到了有点严重的温度下降——甚至他把脚插在地里面，都会直接感受到更加深厚的雪地。 想想都知道这些雪地的厚度，才应该是正常现象。 也是多亏他找到了后山这片地方，不然早就凉了。 程诚一边松了口气，一边让自己在冰面上停了下来——是的，大概是因为外面这片温度下降地更加厉害，所以这里的水面已经结冰了，甚至还挺平静的。 一块儿碗大的冰块儿直接就朝着程诚扔了过来，他险之又险地躲过去之后，终于还是看到了正在冰面上停滞的小家伙。 他手里抓着一块儿更大一点的冰块，眼见着就是要直接对着程诚扔过来的样子。 程诚沉默了两秒钟，然后默默让自己也溜到了冰面上。 当然，因为没有鞋子，所以想要让身体直接在滑溜溜的冰面上滑动起来，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程诚思考了两秒钟，然后给自己脚下附加了一层附近最为明显的冰系能量。 这种能量虽然看起来很寒冷，但是真实接触之后，却并不会感受到什么过于寒冷的温度。 他稍微感受了一下自己脚底的温度，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终于还是淡定地让自己滑到了冰面上。 大概是冰系能量和冰面更搭吧，所以滑行的道路还是完全没有什么滞涩的，甚至他很快熟悉了操作，就开始跟小家伙打起了水仗。 当然，用的弹药都是结冰的，所以程诚一直也没有敢弄多么大的冰块，就是稍微用小冰块扔一扔——直到确定冰块打到了靠近小家伙的地方，就会直接变成水汽的事情，他才终于冷静下来一点，然后用大冰块儿怼小家伙身上。 没有问题，因为冰块直接接触到小家伙身上之后，就立马能变成水汽。 打水仗玩儿了还没有一会儿，至今还没有一个正式名字的小家伙就突然垂头丧气起来，看样子似乎是突然就没了兴趣。 这样的状况之前也是曾经出现过的，所以程诚思考了两分钟之后，终于还是让自己往前面一溜，把小家伙抱了起来——结果他对于往常一直很感兴趣的举高高都没有什么兴趣了。 看来这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程诚默默带着小家伙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最开始的屋子。 多亏是程诚反应迅速，在出去之前还记得让窗户外面的藤蔓把窗户关上——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寒冷之后，再次进入屋子里面的时候，终于还是感觉到了温暖。 大抵是因为对比？ 把已经自行学会行走的小家伙放下来，程诚熟练地往自己手心哈了两口气。 虽然不知道小家伙的低落心情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但是至少能够确定小家伙现在心情确实是非常不好的，他再次把小家伙抱在了自己怀里，然后带着小家伙直接去储藏室随便拿出了两三块儿腌肉，直接走进厨房，就直接折腾了起来。 大概是做过很多次了，所以现在做烤肉的动作不是一般的熟练。 甚至还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他就成功做出了一大块儿烤肉，寻思着现在看起来的年纪，应该也到了能够吃肉的时候，他小心地割出来一小块儿，然后放到了小家伙嘴里。 大概是吃到了新鲜的食物会让人感到开心吧，所以程诚很快就看到小家伙的表情重新恢复到了正常情况。 一大一小两个人很快就把所有的食物全都吃完，然后两个人都瘫回到了自己床上，都摆出了颓废的姿势——大概是冬天不必出门，所以没有什么消耗热量的必要吧，所以颓废的姿势持续了很久很久。 整个过程之中，程诚其实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这个小家伙刚才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感受到失落的。 想了大半天的程诚，最终还是没有就这个问题找到一个答案，他沉默着让自己思考了很多，然后经常要扭过头去看看小家伙。 嗯……可能这只是少年人的中二期突然发作？ 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某一天的中午，程诚一边让自己转动着手里的烤肉，一边想着自己被逼无奈、选择了这么一个选项——大概还真挺有可能的。 也许孩子们的想法，就是这样反复无常的吧。 第二百五十章 给予名字的后果 小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而感受到难过的，在几天之后，程诚称呼自己强行拉来的那只野牛首领的时候，他总算是知道了小家伙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常情绪。 因为在他称呼野牛首领的名字时，这个小婴儿的表情变化实在是过于敏感了。 就算是没有什么眼力见的程诚，也成功看出了小家伙的意思，应该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毕竟野牛都有名字了，这种情况下，要是老不给小家伙起名字，他有点什么意见也是完全正常的事情。 但是想要给小家伙起一个合适的名字，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程诚思考了很久，甚至通过搜索功能成功弄到了一本旧版的新华字典，抱着字典就开始了头疼。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那些个起名废的心情了——不管是哪一个字看起来都一样有很好的寓意，所以实在是找不出来一个不好的字，然后把它们排除。 就算是扔掉那些明显的贬义字词们，剩下来有好寓意的字……也完全不少。 程诚光是看着字典，就感受到了孩子出生之前起名字的心酸——虽然说他这个孩子完全就是现捡来的，完全没有什么生母和生父的概念，但是也还是一样需要一个名字的。 抱着字典思考了整整十几天，他终于还是决定选一个稍微没那么复杂的办法，让自己的脑子稍微放轻松一点。 那就是直接把字典给小家伙，他自己能够翻出来什么字，就从翻出来的这两页里面选名字。 虽然说选到一些拗口难念的也有可能，但是这至少是直接把选择权放在了小家伙自己手里面，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什么嫌弃自己名字的故事了。 毕竟名字都是自己选的，要是嫌弃，也只能是嫌弃他自己当时的时候手气不好。 做好决定，程诚几乎是一拍手就直接站起来，拿着字典走到了小家伙的房间里面——是的，没错，这个冬天程诚甚至还专门给小家伙收拾出来一间屋子。 虽然说是收拾出来，就是直接把卧室隔成两个并不算很独立的空间吧…… 但是至少稍微收拾过之后，小家伙估计是因为有了自己的空间，所以终于不是一个成天就惦记着往外面跑的小家伙了。 “……这倒是正好。” 小家伙现在就一脸郁郁地趴在床上，看表情有点郁闷，估计郁闷的也正好就是为了程诚现在的来意。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名字的吗？”程诚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手头上的那本大头字典放到了小家伙的床头上，然后把并没有合拢的书页直接合上。 “这样，小家伙，你自己翻书，找到合眼缘的字，安上我的姓氏……” 其实这家伙并不是程诚的孩子，真要说实话，用程诚的姓氏其实一点也不合适——但是要是没有一个姓氏的话，随便拖一个别的姓氏出来，就怕是小孩儿自己不承认。 他要是不承认，这个事情就又一次没有意义了。 程诚最后还是决定让小家伙直接安上自己的姓氏，毕竟这个姓氏还是有那么一点特殊含义的，好歹也是养了他一阵子的人的名字。 “嗯……” 小家伙虽然面上不显，但是还是特别迅速地直接跳了起来，然后用亮晶晶的视线直接看向了程诚——虽然还是带着那么一点点的矜持，不过相比起正常状态，现在已经是特别反常、特别兴奋的了。 “那就翻翻字典？” 一开始程诚就把小家伙的床弄成了一个单人小床的样子，所以就算是现在小家伙身子长长了不少，也还是能够装在这张床上，并且有不少地方都是富余出来的。 程诚迅速让自己坐到了床边上，默默坐在床边观察着小家伙的手。 他一开始并没有把自己的双手直奔字典而去，而是首先拿出来自己的两根手指，稍微试探一下的直接让自己的手指靠近了字典。 第一根手指正式跟字典接触之后，他才慢慢让自己的第一只手直接挨在了字典上面。 这之后小家伙直接翻开字典开始寻找的过程，一下子就变得很正常了起来——甚至因为小家伙的眉眼之间实在是长得好看，所以还挺有一种画面感的。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字典上面的字。 小家伙翻到了“zhou”的页面上，这个页面上面最为明显的一个字就是白昼的“昼”，光是稍微看一下这个字，程诚就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挺不错的，就是直接给安上自己的姓氏之后，可能直接就给变得不伦不类的。 他小声地试着把这个名字念了出来：“程昼……” 嗯，好像有这么一个跟自己的姓氏紧密相关的孩子，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虽然这孩子完全就是白捡来的，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谁家的，但是现在就直接能算是自己家的孩子，没有任何问题了。 甚至现在还直接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这种联系感似乎更加强烈了，但是似乎也隐隐有什么地方透露着不对劲儿。 如果说只是因为一个名字，就能有这么多的感觉，实在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在程诚的感觉之中，虽然第一反应是把孩子看得更亲密了，但是他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为什么就因为一个名字，就能有这么熟悉和亲密的感觉了呢？” 疑问还没能够得到解答，他的眼睛就先瞟到了自己顺眼就能够经常瞟到的进度条，很快发现自己之前还差着好大一截儿的进度条，此时居然是直接升到了满值，然后程诚的面前便出现了之前最为熟悉的半朦胧的感觉，他很快看到自己面前的模糊一片，还有孩子飘起来试图放出能量的样子。 似乎这孩子早就知道他要离开，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事情总不至于这么巧合的，但是程诚相信自己的引导员能够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毕竟现在估计都已经在通过考核的边缘徘徊了，自然没有什么不去通过考核的可能。 所以为了让各种事务得到更好的解决，相信凌祺也是会坦白的。 毕竟她之前就已经说过，同一个时间之内，只有那么一个人有这个被考核的资格，现在被考核的就是自己，所以自然就不会出现什么中途被打劫的事情了。 程诚一边沉默，一边让自己闭上了眼睛。 就算是现在他心里已经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不少感情，甚至有点塑料父子情的意思，但是实际上，真要说是有什么关系，也并没有。 那孩子再怎么可爱、再怎么聪明，一样还是一串不普通的数据。 再次睁开眼睛回到星海之间的时候，程诚终于不是一团雾气的状态了，大概是因为之前变化成线条的次数比较多，现在就是一捆普普通通的线条，完全没有什么不同的形态之类的。 和之前的所有经历一样，一睁眼第一时间看到的人，还是凌祺。 第二百五十一章 让她去争取福利 “这个世界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没有等到凌祺发出声音，这次程诚选择了自己开口。 不光是这个世界的结束时间就一点不对，最后面结束的时候，本来也不应该是一个因为起了名字直接算是养好孩子的故事，甚至他自己都觉得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结果世界又是这么样戛然而止了。 甚至这个戛然而止的时间还有点微妙的感觉。 具体是个怎么回事儿说不上来，但是就是感觉有那么一点的奇怪。 “……说实话，这是我们这边的问题。” 凌祺显然也是没有什么推卸责任的意思，出现问题就直接自己承认了下来，完全没有否认和一点不担当的意思，就是整个人的表情略微有点着急。 “你也知道……” 听这个开头的意思，估计又是要打同情牌之类的东西，但是程诚一想到这些事情，就觉着头大。 先不说是别的事情，光是这个一听就似乎带着好几个省略号的句子开头，他就想起了凌祺经常跟他说的部门还没有起步，所以很多事情都是非常不成熟的，最后就导致更多的事情得不到更好的解决，甚至有些好解决的事情，都要直接被拖延下来。 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式要解决问题的意思，换言之，这些大神们刚开始起步的时候，甚至完全也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不是管理的材料，说要办事情就直接开始办了，结果现在就是一个员工都没有两个的结果，一看就是非常得不专业，给不了人什么好印象。 “我真不想说那套说辞了，反正就是一直都是那么来来回回的几句话，说是我们这边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就直接建设之类的事情，我反正是不想反驳，这个事情也是根本没什么反驳的余地，所以现在情况也就是这样子了。” 凌祺并没有顺着刚才那个话头直接说下去，而是风头一转，直接换了一个新的攻击对象。 “我们这边别说是人手，其实一开始就连场地都没有，跟你说得好听，说是这里是个什么分部——其实这里一直也就是长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这块儿的所谓分部，甚至连个装修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么之前出现过的那个特别粗犷的建筑风格，程诚也就能够表示理解了。 人手都是刚现成招来的，建筑物们自然也就是说要开始做建筑物，然后才自己动手去制造建筑物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所有的人都没有统一的制服，所有人甚至种族差距都非常巨大…… 这些事情一桩一桩、一件一件的，都很能说明问题，另外也能特别明确地搞清楚，其实他们何止是完全没有管理经验——甚至他们是完全都没想过要管理的。 说不准最开始的规划其实都是物理镇压，甚至都没有筛选什么负责人。 现在可能是完全运转不过来了，事情全部都弄成了一个烂摊子，所以这才终于是让手下做筛选，然后辛辛苦苦试图从员工里面挑出一个能管理一下的，稍微把烂摊子整理一下。 事情已经完全明了了。 程诚成熟地叹了口气，然后让自己开始思考人生——如果说这里的所有大佬们没有一个是管理的材料，居然也没有人想到要找个管理人员，现在事情都已经红红火火办起来了，才开始寻找管理员…… 这个管理员着实不能算是什么好当的职位了。 他叹气之后便默默盯着凌祺，也没有什么说其他话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继续盯着凌祺，试图让自己的视线给凌祺带来压力，然后让凌祺直接去争取更应该属于程诚的福利。 虽然说这么利用自己的引导员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至少还是可以确定自己能拿到一点福利的。 他稍微叹了口气，然后让自己慢慢飘向了这个天然石桌的中间。 最开始没有让自己的态度摆得太低，主要其实都是因为以为这个地方是有人制造出来的，自己只是占了这么一点的地形便宜，所以完全不敢在上面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现在知道这个地形全都是自己形成的，自然也就没有这个考量了。 程诚沉默着让自己滚了好几圈，然后试图让自己无声地进行反抗——嗯，凌祺显然是很吃这一套的，光是程诚稍微滚动了这么两下的功夫，她就已经有点看不下去，甚至直接带着自己的身体离开了这里。 虽然程诚也不清楚自己的引导员能够争取过来什么福利，但是至少可以确定她不会让自己吃亏。 老是要给那些个大佬们收拾烂摊子，程诚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怨言的。 所以保持沉默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还是让自己默默恢复到了正常坐起来的姿势，然后迅速让自己摆出了一个正常员工应该有的姿势，直接用这个正经了很多的姿势开始等待凌祺的归来。 相信引导员怎么说也还是很向着程诚的，怎么着也不至于让程诚吃亏之类的。 至于具体能够有什么不吃亏的举措……这个程诚还真的有点不清楚，他思考了两分钟，愣是想不出来自己能够得到些什么福利，索性也就直接让自己陷入了沉默。 好歹凌祺还算是了解他的，总不至于给他争取一个完全用不上的福利。 像是自带天赋一类的东西，程诚已经是基本没有什么指望了——他一个幸运E的非酋，有些时候还是真的不能直接让自己碰到这种需要完全依靠运气的选择，毕竟运气总是不会垂青他的，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一点，更多的时候……还是要靠自己的。 想想运气们那个神奇的垂青几率，程诚就觉得自己很不安全…… 不过现在想这些暂时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思考了两分钟之后，就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裂缝，裂缝里面迅速地伸出了一只漂亮白净的手，然后这只手迅速把裂缝扯开地更大了一点，最后……这个人终于完全从裂缝里面出来的时候，程诚感到了一丝的茫然。 别的不说，裂缝里面能够出来一个人，其实他已经很习惯了。 让他不习惯的是，这个人他完全也没有见过，所以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过糟糕，他迅速让自己开始思考了别的事情，比如说……自家引导员到底去了哪里？ 虽然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之类的，但是光是想想引导员不见了，程诚都有点心慌。 把这个反应归类于听到熟人突然失踪的不适应，他让自己淡定地看向了对面突然出现的小男孩——这个身量虽然看起来确实很高，但是确实也就是一个小男孩子的身高，甚至都还没有之前那个小孩拉成长条之后的两倍那么高。 不过比起这个小男孩儿的身高……这个小家伙是谁？ 抱着怀疑，程诚终于还是选择了开口提问——别的不说，开口提问至少能够确保事情不要太糟糕。 第二百五十二章 来自考官的消息 “你是……” 其实程诚下意识是想要直接用上一些敬语的，但是看看这个小男孩儿的身高，也实在是说不出来，所以最后中和一下自己的情绪，还是说了比较普通的你这个称呼。 “说实话，我其实也是整场考核的考官之一，来跟你稍微解释一下咱们没有招聘管理人员的原因……” 小男孩小心地挠了挠头，然后开始用小心翼翼的表情看了他两下，确定他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之后，才淡定地继续往下面说。 “就我个人，还有另外几个和我是朋友的考官来说，你现在的水平其实已经能够算是非常优秀的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实在没有什么挑剔的地方，基本上十拿九稳，你已经是管理人员了。” 他说的很是轻松，很明显这个职位确实没有什么人想要，所以现在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直接告诉他肯定就能预定一个管理员的名额……这事情办得实在是有点不行，这届的考官也是实在没有什么水平，说是要许出去什么东西，轻轻松松直接就送出去。 “但是现在依然不是，所以并没有直接把公司当成自己家的道理。” 一天没有正式通过考核，那就一天不是正式的管理人员，只要程诚自己并不是什么管理人员，就并没有什么说要怎么样，就要怎么样的道理，听从领导们的安排才是一个正经员工应该干的事情。 “……行吧。” 小男孩的表情也有点无奈——显然是完全没有思考过程诚是这种固执的人设，所以现在才会直接在这里碰壁，甚至出现话都有点说不下去的情况。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一声，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什么亏待你的意思，这边之所以会出现这个事情，主要也是因为世界意识那边率先反悔，不能说是你的问题，你引导员给出去的条件足够……”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向着旁边张望了一下，彻底确定旁边没有人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所以说正常情况下，想要稍微弄那么一点福利，或者说补偿，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意思，难不成是现在不算是正常情况，所以说弄不到什么福利和补偿之类的东西？ 还真的挺有可能哦。 程诚一边托着自己的脸开始思考，一边让自己距离小男孩稍微近了一点——当然，因为现在线条一样的身体，程诚并没有脸，但是这也并不能让他忽视自己对于八卦事件的热情。 “不过现在库存告急，想要拿到什么切实的好东西，恐怕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看着小男孩说话时候有点急切的表情，程诚就有点儿想笑。 这些切实的好东西，其实放在程诚这里半点作用都没有，甚至还不如一些立马就能够用上的小物件儿，相信凌祺也知道程诚更想要的并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说实话，相比起所谓切实的好东西，其实程诚是更喜欢假期的。 但是就是不知道，凌祺能不能把假期这个事情给办下来了。 程诚表示自己其实还是挺相信凌祺能力的，毕竟怎么说也是一个被临时带进来的，业务能力稍微差一点可以理解，但是去要福利的时候怎么说也不至于没有什么水平。 “我个人对于那些所谓很切实的好东西，其实完全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小男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就行，我估计最后顶多也就是能够要求到一个度假世界……据大数据观测，其实那些度假世界可能一点儿也不休闲。” 然而不管是休闲还是不休闲的，都一样是度假世界，至少能够说明凌祺给他争取了。 “那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要是真的就为了出现告诉他得不到什么好福利，那么这事情还真就有点尴尬了，毕竟这个突然出现的出现方式，当时一下子就给了程诚不少心理压力。 “没有了，看起来凌祺姐姐似乎已经回来了，那就完全是没有我的事情了……” 小男孩迅速熟练地撕开一道样子差不太多的裂缝，然后通过这个裂缝迅速伸出去自己的手臂，最后成功通过这个裂缝迅速跑路了。 他刚离开之后，程诚就看到一条新的裂缝迅速出现了。 这个裂缝里面伸出来的小手是程诚非常熟悉的那只，所以他很快就能够知道这个其实就是凌祺。 “我回来了……” 她像是往常一样，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迅速整个身体都直接出现在了程诚的面前，全身上下看起来都特别没有精神，这并不是单单一个黑眼圈给人造成的感觉。 毕竟在其他时候，哪怕是顶着黑眼圈，这位前辈还是一样的很有精神。 “说实话，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给你争取补偿，并且我也已经尽力争取过了，结果具体是怎么样，本来是我根本决定不了的事情，但是现在至少还是可以保证补偿肯定能够超出一般范围，毕竟你所完成的世界都是难度偏大的。” 凌祺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双眼，默默看向了他。 “唔，因为正好碰到了一个对你比较赏识的大佬，所以大佬帮忙说了两句话，下个世界是个休闲世界。” ……果然，之前那个小男孩的猜测非常准确。 程诚迅速想到了小男孩之前提到过的休闲世界，立马就又想到了所谓休闲世界不休闲的说法…… 嗯，确实这并不能算是什么好消息吧，但是这个消息至少可以让程诚确定之前那个男孩确实就是其中一个考官，他所说的十拿九稳，还真的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但是把事情想到最坏的部分，果然还是不能相信会真的十拿九稳。 为了保险起见，果然还是让自己把所有能够动手的事情全部都做到最好，就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了。 “因为是休闲世界，并没有什么有难度的任务，所以这个世界里面是没有关键词提示的——当然，估计你也意识到了，其实关键词并没有什么作用，很多时候也就是给你一个误导的作用。” 凌祺大概是比较头铁，说是要怎么要，当场就直接动口把话说了出口。 “另外，进度条在休闲世界是不适用的，毕竟休闲世界的任务是在出来任务世界之后，才会进行提问——其实休闲世界都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小世界了，这些世界里面的错漏一般也就很少。” 进度条在那里不适用，给程诚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好不容易给争取出来的福利，这直接没了？ 不过，接下来总算还是稍微给了程诚一点好消息。 第二百五十三章 短至两天倒计时 所谓的休闲世界，其实就是在一个固定的时间之内，随便附身在物品或者生物的身上，然后顺着自己被规划好的移动轨迹，进行一段时间之内的移动。 这段时间一般都是进入世界之前就已经规定好了的事情，对于程诚来说，还算不错。 “……也就是说，你也不想透露接下来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程诚自然是不相信凌祺说她不知道的说辞的，然而人家就是一个字也不去透露，他当然也没有别的办法，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最后也就是小心翼翼地恳求一下，试图能够用自己诚恳的态度直接让引导员感受到诚意，然后稍微透露一点关键信息。 “说实话，不是我不想透露，主要是我根本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其实非常简单，给你安排到的这个休闲世界，其实是一个大佬的原世界，他属于是直接打破自己世界的时空，然后从里面跳出来的。” ……行了，这下直接就懂了。 大佬也不想让自己的原世界被更多人知道，所以决定干脆只负责投放，谁也不想告诉。 程诚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到达下一个世界必定会变成物品的命运，不过想想这个事情，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毕竟大佬们还是要面子的…… 反正之前也是当过骨头的，现在就是换一种东西当，虽然可能精神力依然要受到限制，但是至少还是不会有太多制约之处的。 直到被投放的前夕，程诚直接被扔进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装置里面，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别的不说，这个装置至少能够说明凌祺是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别的不说，之前的所有世界几乎都是有凌祺在之后作为一个保障的，现在没有凌祺跟着他……还真的不很习惯。 凌祺给出来了很客观的解释。 “主要是因为这个大佬的原世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为了保密，其实这个投放装置会把你扔在哪里的小世界，我其实也都完全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可还行。 程诚悄悄咳嗽了两声，然后让自己被投放装置笼罩住了。 大概是担心他会出现不适应的情况，所以凌祺还给出了另外的安慰—— “唔，还有就是，休闲类世界并不存在什么生命危险，就算是直接死亡，也并不会浪费复活次数，直接在这里出来，直接就算是完事儿了。” 她说话之间，透露出了一点很有把握的意思。 这句话说完之后，程诚就直接被投放装置扔走了——相比起之前有些迷糊的状态，现在位于投放装置之中，竟然是成功看到了被投放的整个过程。 一颗星辰距离投放装置越来越近，在这之前是无数流动的符号，正在迅速流动着直接冲向星辰。 星辰并没有任何实体化的意思，等到投放装置正式带着程诚到了星辰外面的时候，投放装置就直接消失不见，然后出现了一种神奇的色彩——可以说它什么颜色都不是，是真的挺神奇的颜色。 这种色彩一闪而过之后，便是到了其他时候。 …… 程诚再次睁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的第一个瞬间，就完美感受到了自己目前能够感受到视角的单一——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主要是他的猜测迅速成真了。 之前他猜测到了自己这个世界有可能是个物品，现在展现出来的情况，也确实说明他完全就是一件有那么一点奇形怪状的物品——后面紧贴着的好像是一种柔软的布料，前面似乎也触碰着柔软的布料——整个身体能够产生视线的位置只有正前方，正前方却是一片黑暗。 他很快从这些布料联想到了新的物品。 能够和布料们紧密接触在一起，并且还不是布料的东西，其实还是挺多的，大多数应该都是衣服上面的小饰品，但是大部分饰品一般都不会在衣柜的时候就直接跟衣服直接紧密接触。 按照最符合常理的推断来考虑…… 程诚现在估计是变成了一个纽扣，具体是什么衣服上面的纽扣还不知道，但是现在反正是被悬挂在衣柜里面。 他沉默地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但是一时之间还真有点冷静不下来。 ……这大佬也实在是太狠了，说要是猜主角，这恐怕想要猜测一下世界背景，都得完全靠瞎猜。 不过想想任务，难度也是确实并不大的，毕竟休闲世界只是待一段时间，在进来之后他就清楚地在之前能够看到进度条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倒计时。 倒计时的数字是正宗阿拉伯数字，程诚完全可以完美地认出来，没有任何问题。 他小心翼翼地让自己仔细确定了一下倒计时的时间，越发有点觉得自己可能并不能见到什么主角，甚至可能会完全看不到世界背景的存在。 呃，这个只有两天的倒计时，甚至现在都已经往后面数了好一阵子…… 现在只剩下四十七个小时了啊。 程诚一边悄悄地让自己在衣柜里面感慨，一边让自己使劲儿往自己的旁边看了看——虽然说视线的范围完全受到了限制，但是至少还是能够确保看到倒计时的。 看着倒计时继续一分一秒的过去，程诚也没有了胡思乱想的兴致。 别的不说，要是等到时间完全结束的时候，他还一直跟着所有的布料一起待在衣柜里面，那恐怕猜出自己接触的谁是主角的事情，就完全不是什么秀智商的时候了。 毕竟，说实话，一堆衣服里面有没有主角不好说，程诚至少能确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是不能知道哪一件衣服能是主角的。 不过好在胡思乱想并没能够持续多长时间，就成功被打断了。 打断程诚思路的，是来自外面的光亮——从目前来看，光线完全来自于他的左边，具体是谁打开的不确定，因为在这个倒计时还有四十六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时候，他和附近的衣服一起被外来者捣鼓着转悠了好几圈儿，被晃晕之后，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轻。 嗯，这个感觉十有八九就是直接被选中了。 他很清楚自己要是还留在原地，肯定会继续跟着其他衣服一起懵逼地摇晃着，然后到最后被关进衣柜里面继续等待临幸。 虽然知道被选中可能是策划好的剧情，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轻松…… 毕竟想要在那么多件衣服里面脱颖而出，可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想想那些现在还被留在柜子里面的衣服们，他就觉得被选中的自己可以说是非常幸运了。 嗯，感谢自己是来走剧情的崽。 他一边舒了口气，一边让自己迅速恢复精神，准备看看周围的景象。 第二百五十四章 青年宿主与纽扣 在确定了自己确实被选中之后，程诚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发现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 镜子的大小是个正常的等身镜大小，完全能够映照出来镜子对面的人，是一个面容十分冷峻，然后身材也是非常标准瘦弱体型的青年。 青年身上现在穿着一套还算合适的军装，程诚默默让自己的视线和等身镜齐平，终于还是知道了自己是啥。 和之前所猜测的纽扣不一样，他是一颗被绣在了肩章上面的扣子…… 整个扣子的身体都是通透的白金颜色，和整件呈现黑银色的军装映衬起来，还是相当好看的，特别是肩章上面的复杂形状，程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所跟随的这个主人，可能是个看似年轻但是非常厉害的军人…… 当然，这个职业别的不能说明，至少可以确定不是什么魔法世界之类的了。 反正程诚是没有听说过除了科学世界之外的世界有军人这种生物。 虽然也有军队，但是魔法世界一般来说应该是一种比较华丽的世界，武力值占据主导的世界多门别类的，自然也就有了更多的选择，而不是只有这个看似很复杂，其实很简单的肩章。 程诚默默看着这青年在镜子前面站到了四十六个小时的倒计时变成整数，越发觉得自己这个世界要遭。 别的不说，光是现在这个“宿主”同志这个磨叽的意思，恐怕都得让他时间一份当成半份花……就是不知道现在让自己开始思考能不能早点换个宿主之类的，能不能说实现就直接实现了。 不过想想现在这个肩章纽扣的身份……程诚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没有什么换个人跟着的希望了。 毕竟一个军人的肩章，应该还是比较重要的东西的。 大概是照镜子的时间超过了预算吧，所以程诚很快就感觉到了震动——一下一下的震动，大概是因为被带在肩膀上面行走的原因，所以这个震动还是挺规律的。 寻思着可能是因为青年军人的身份，程诚也就沉默了。 由于青年的肩章纽扣是基本朝着正方向的，所以他现在好歹还算是有那么一点视野范围，稍微能够观察一下外面的世界。 嗯，还是挺不错的。 视线能够看到的所有地方，都能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颜色——但是这颜色又绝对不是雪。 程诚是见过雪的白色的，那个颜色一般是稍微有点柔和的雪白，所以他很快就能确定自己看得见的颜色并不是什么雪。 可是这个白色又有点太白了，肯定不是什么自然颜色。 他沉默着继续观察了下去——他其实也是很想发出点什么声音来让自己表示一下不满的，但是问题在于，之前好歹是一个多样化的武力值世界，所以骨头说话还算是件稍微正常的事情，然而现在这个世界……嗯，估计不会这么淡定。 “……是的，洛斯中尉，事情就是这样了，虽然是有人愿意承担责任，但是这件事情还是挺大的，非常严重，不是有一个简单的替罪羊就能把事情揭过去的。” 他所跟随的青年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漂亮的对讲机，然后直接开始对着这个东西说话。 其实这也并不能算是一个对讲机，毕竟光是看起来，这个所谓的对讲机一点都不是程诚所认识过的那个形状，甚至这形状更像是一个手机。 “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释的。” 对面的声音并不明显，但是大概是因为程诚强化了自己的听觉，或者说其他原因，声音似乎是清晰得就在他耳边一样。 和青年对话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沧桑的感觉。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沧桑，这个声音还是带着一点严肃感的。 对话之中实在是说明不了什么事情，所以程诚沉默了两分钟之后，终于还是让自己继续保持了一贯的沉默——一个科学世界的纽扣不配说话，这个他刚才已经彻底确定过了。 别的不说，光是这个科学世界的对讲机，就很能说明问题。 当然光是一个对讲机，其实本来是根本不能够让程诚冷静下来，放弃自己原先想法的，所以他更多的念头被打消，主要还是因为尝试说话的动作直接失败。 这个动作的失败，让程诚彻底意识到了自己旁观者的身份。 然而就算是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事情，却并不是跟自己不能说话有关系的，而是其他的事情——比如说之前累死累活拿到那么多评价，终于还是关掉了的天赋…… 程诚现在终于还是发现了，所谓的通用天赋，其实关不关闭都是毫无关系的。 只是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有点迟了，所以现在程诚就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思考的必要。 不管是通用天赋到底怎么样，反正它十有八九也不会用上，就算是一直按照那个说话方式去说话，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以对于程诚来说，关闭与否，越去考虑，就越觉着不关闭好像还能派上一点用场。 至少有个不靠谱的天赋，听起来总还是比什么都没有好很多的。 他沉默着，继续观察旁边的环境。 白茫茫的一片在过去一阵子之后，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整个房间一下就变成了和之前通道里面完全不一样的银白色。 这种隐隐约约有点金属气息的颜色，很快让程诚知道了自己之前看到的银白色到底是什么东西。 原来刚才路过的地方居然全都是金属制造的，这么一来之后，立马就可以排除掉这个世界是魔法世界，只剩下来两个选项了。 至于到底应该是科学世界，还是带一点武道，最后被直接分在了武力分类里的科学世界，其实都能和科学这个词语扯上关系。 没有毛病，这个世界肯定就是更偏向科学世界的了。 程诚让自己确定猜想之后，宿主也在这个银白色的房间停了下来——其实房间里面并不是只有整整四面墙壁，而是还有别的东西，但实际上，就算是还有别的东西，程诚也有点看不清晰的意思。 不说别的，光是看着全部都是银白色的物品，程诚就不觉得自己能够分辨出来这都是些什么。 他能够确定的唯一一点内容，其实也很简单，唯一能够确定的其实就是这些物品他都不认识、并且全都是用金属制作的。 似乎这也就不能算是什么自己判断的事情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概是科学世界 不管房间里面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都还是不能够否认青年动作快的。 就在程诚还在这一片白茫茫之中懵得一批的时候，青年就直接站在房间最中间，随便踩了两块儿地板之后，青年的面前很快出现了一块儿面板。 面板的颜色是淡淡的蓝色，也不知道他都在上面做了些什么操作，程诚才刚刚反应过来，就看到他的对面出现了一块儿类似屏幕的东西，这块儿屏幕中间站着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样貌看起来非常凶悍，甚至脸上还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刀疤。 具体这个刀疤到底是怎么出现的，程诚当然不知道。 不过就算是他并不知道刀疤是为什么出现的，也一样还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大佬走剧本——别的不说，这是要把自己见过的所有人之中，谁是主角、有主角水平的都得猜出来才行的！ 这个刀疤脸不说别的，至少也是程诚的任务对象之一。 当然，程诚自己也不是很想挑选这个家伙作为自己的任务对象，但是任务对象也并不是能让程诚自己挑选的，就比如说这个世界，不说别的，光是任务对象就是程诚见过的每一个人…… 甚至还要包括程诚见过的动物。 刀疤脸看起来很沧桑，很有主角的味道，但是光是从脸上看出来的东西，肯定是不能那么轻易相信的。 任务对象的选择权失去，和这个世界只有四十八个小时结合起来，其实还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项的，至少可以确定这个任务世界的时间长度非常渺小，甚至能够回归最开始花不了几天完成任务的状态。 抱着这个成熟的想法，程诚继续开始盯着刀疤脸。 只是由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有点迟了，所以现在对话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甚至对话直接都已经到达了结尾的时候。 “那我一会儿就过去拿。” 对面的刀疤男人点了点头，然后道了一句“老地方见”，这两句简短的交流结束之后，程诚的视线直接被打断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的身上突然覆盖上了一只手——唔，大概是那个青年的手吧。 视线直接被抹掉之后，什么也有点看不见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程诚知道自己现在位于军装的肩膀上，如果没错的话应该还是很安全的，当然这个词语可能决定了程诚很难会被带到别的地方。 只能相信推动的力量足够强大吧。 另外，按照之前遇到的第一个都是主角的定律，基本上也可以确定现在附身的宿主也是主角。 这个得记下来，而除了这个要记下来的事情之外，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被记下来，比如说那个刀疤脸男——想想那句老地方见的话，程诚很快就确定了自己接下来估计也能“亲眼”看到这位刀疤脸。 虽然说可能并不能特别迅速地发现刀疤脸，但是至少可以确定接下来是会看到这位的。 就是不知道这位能不能是个大佬了，要真的是的话，他可能又得感受一下看到的人都是主角的事情，似乎这样也还是挺不错的？ 程诚一边思考着，一边感受到了视线的回归。 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片特别熟悉的白茫茫，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茫茫飘过他的眼前之后，他终于还是成功看到了白色的尽头。 倒计时已经来到了不到四十五个小时的位置，而真正的对峙现在还未曾开始。 他沉默着让自己继续观察旁边的情况——虽然还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基本所有的东西全都是白色，但是这个房间和刚才的那个房间，还是有那么一点显著的不一样，比如说现在的房间，白色基本是覆盖了所有物体的，可是所有的物品上面，并不都是只有白色这一个颜色。 除去占据了大部分的白色之外，更多的颜色还是浅浅的青灰色——这个颜色似乎更耐脏一点？ 不过这两个颜色的区别其实并没有很大。 至少程诚自己是有点区分不开的。 他沉默着让自己开始思考这个房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然而很可惜，试图寻找到的不同点，并没有那么简简单单地直接寻找出来。 “……你出来吧，这附近没有什么人，应该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房间里面还真的出现了新人——面前的一块儿墙壁抖动了两下之后，终于还是成功被程诚看出了一点端倪，他看了看抖动的墙壁，很快，所谓的墙壁就直接落在了地上，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过现在这个没有表情的表情，反而比起刚才的严肃还要吓人一点。 程诚小心地咽了咽口水。 当然，现在身为一只纽扣的他可能并没有这种东西，但是大概就是做出了和这个动作很类似的一个动作。 “这附近是没有什么人，但是你真的确定这里绝对安全吗？” 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突然出现的金丝框眼睛，如此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里当然不是绝对安全的了，我只是说这里相对安全、比较安全的意思就是相对来说安全一点，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不存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这里只是一个相对来说最安全的位置。” ……这个回答还真是充满一种神奇的学术气质。 “白泠同志，你也确实是非常能挑起人的愤怒——能活到现在真心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对面的刀疤脸状似无意的开了个玩笑，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程诚现在所在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他手心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印章——这个花纹其实还挺好看的，当然，最主要是这个花纹非常眼熟。 如果没错的话，肯定是程诚见过这个花纹，所以让自己保持沉默之后，事情很快就要到了明了的时候。 “嗯，确定你确实是康恩。” 青年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的右手递了过去，似乎是在摸了摸这个花纹之后，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行，这次叫我过来，是有什么情报吗？” 对面的刀疤脸说话声音稍微放肆了一点，肆意地甚至不像是在一个隐秘地点秘密接头，而是正常的在大街上面开始对话。 “就算是有情报，肯定也不是能直接说出口的，你能够做情报工作做到现在，我也很纳闷是怎么做到的。” 青年很快回敬了他这么一句话，然后伸出自己的双手，飞快解开了衣服扣子。 “你这是干什么？” 刀疤脸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整个人似乎是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上半身——这个壮硕的汉子做出来这么一个动作，还真是挺有一种滑稽的感觉。 “情报在衣服上面，不管你是准备要怎么做，反正带回去交给其他白字辈的家伙就行。” 名为康恩的刀疤脸这才点了点头。 第二百五十六章 换到一个新地方 在青年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的时候，程诚其实就已经懵了。 敢情还能有传递情报脱衣服这种操作——也是这剧情敢写，要不然从衣服里面读出情报来，还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甚至还挺困难的。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转而逝，他刚刚意识到了这个事情的困难程度，自己的视线就直接被完全遮盖住了。 这也就算了，与此同时直接出现的，其实还有一种神奇的感觉。 程诚沉默着让自己开始思考人生的同时，脑子已经被沉闷的空气和直接被甩了几圈的动作弄到懵逼了，再次恢复视野的时候，还是在现在这个房间里面，之前的宿主青年直接只剩下了一个背影，背影还很快直接被门挡上，然后看也看不见了。 他沉默着让自己继续观察了下去，并且在观察不下去的时候，还特别淡定地思考了一下别的事情。 现在是被留在房间里了，门都被直接关上了…… 房间里面现在只剩下程诚这个纽扣，还有他附身的衣服，以及一个看起来就有点反常的刀疤脸。 所以说，如果说没有别的通道的话，接下来恐怕就是只能通过地下通道了——现在这个银白色的身体，实在是让人非常受不了。 果不其然，如同程诚的想象中一样，他还没有思考多长时间，刀疤脸就直接把外套披在自己肩膀上了。 这个动作异常潇洒，并且成功给程诚换了一个完全朝向上方的视角——这个视角看起来似乎更加刺激，他刚准备让自己继续思考一会儿接下来应该干啥的时候，视线所能看到的位置迅速漂移着，很快，就到了另一个洁白的地方。 全都是一个颜色，这就成功导致了程诚根本认不出来哪里是哪里。 他只是感觉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直接换成了另外一个，具体到底是换到了什么地方，还真是完全不清楚的事情，只能是感觉到这个地方好像空气还挺清新的。 其他都无法肯定，唯有视线右下方不变位置的进度条还在那里淡定地前进着。 当然，由于现在的进度条其实是个倒计时，所以就是时间在迅速地跳动。 终于在倒计时显示时间还有四十个小时不到的时候，程诚成功重见天日，并且成功从刚才噩梦一样的大片白色中恢复了过来，看到了正常的景物。 正常的景物其实和不正常的也没有多少区别，因为这里的金属建筑物依然是银白色为主，光是稍微看一看，都有一种浓郁的金属颜色，所以非常明显，这里就完全是科学类世界，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这里的天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完全就是一种静默的蓝灰色，很漂亮，但是也不能称得上有什么特色一类。 程诚继续保持沉默，让自己继续观察周围的景色。 然而景色却是完全没有变化，直到倒计时来到了还有不到三十六个小时，时间只剩下一天半的时候，程诚才终于把自己的状态调整了过来，并且淡定了下来。 着急也是没用的了，一直看风景也就一直看着吧。 反正一直看风景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就是了。 晃荡着其实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程诚晃荡了没有什么意义的十几分钟之后，很快被停了下来，然后成功看到了一座和别的房子画风都不一样的房子。 说起画风不一样，主要原因其实不是别的，而是这座房子光是看起来，就是一个单栋。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栋房子还算是低矮的那种，高度是其他居民楼的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样子，看起来高度是真的非常低矮了。 特别是等到带着他的这位中年同志终于成功敲开门，然后带着他走了进去之后…… 嗯，里面的装修相比起之前那种平板的银白色，显得更加单调了一点，虽然说这个单调也并不是太过严重的吧，但是至少这个白花花的颜色，确实很有一种单调的意思。 程诚继续等待着，再次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搁在了桌子上面，视线正好对着带他过来的中年人。 当然，一颗纽扣的视线其实也没有什么存在感啦，所以中年男人估计并没有发现他的观察，这个叫做康恩的男人一边看着程诚这个方向，一边又要扭过头去看看楼梯口—— 很明显，他是来这里找人的。 刚才那个青年宿主同志到底是谁，暂时不清楚，不过他肯定是和这家人有点关系的。 否则也没有把程诚连带着他附身的这件外套带来这里的原因。 一个低沉的脚步声迅速响了起来。 “……康恩，这次没有被发现吧？” 光听这个声音，来者应该是个女人——并且年龄应该也不会太大。 “自然是没有发现我了，好歹也是过去的中将，还有那么一点能力，怎么说也不至于接个头的功夫，直接就被抓了，哪里有这个道理了。” 中年男人以一个非常轻松的口吻说出了这么一段话来。 确实之前的情况还算是比较淡定，不过程诚还真没看出来这个中年男人有什么能力，唯一能够看出来的，其实也就是那件隐身衣一样的东西比较厉害。 他没有被发现，估计有很大的功劳都是可以直接归于隐身衣身上的。 “这次是带回来什么情报了？” 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说话之间，已经停了下来，之后便是衣物和布料接触的声音——看着康恩坐着的沙发质感，程诚很快猜测出来，这应该是来人坐了下来。 “我也不清楚，这个是白泠给我的。” 康恩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指头来指了指桌子上面的衣服。 “……看来是又要把事情直接告诉他父亲了，这个毕竟是只有他们几个人才清楚具体情况的，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从这上面提取情报。” 来者的声音稍微顿了顿。 “那么，康恩中将，你先回去吧——其实这次过来也是冒了不小的危险，说实话，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继续碰面了，之后还是直接去黑狱寻找合适的传话人，否则……” “我知道，这次过来主要还是想跟我女儿说点事情，之后恐怕要去霍德星很长一段时间。” “行，那就麻烦你转成跑一趟了。” 两人进行过商业客套之后，那位从楼上下来的女性就和中年男人康恩一起站了起来。 进行了一顿可有可无的送别对话，康恩推开大门离开，女性再次回到了沙发上——不过这次的座位换到了康恩之前坐的这个位置上。 第二百五十七章 被拆掉的旧纽扣 在她换了个地方坐着之后，程诚总算是可以看到这位夫人的面孔了。 说实话，这位女性看起来很是年轻，光是看脸的话，绝对当得起言情小说里面盛世美颜的女配角，甚至从面部来推测年龄，她的年纪可能并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可以说是非常年轻了。 然而在她和这件衣服相处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直接抱起衣服来，让自己的头埋了进去。 程诚的视线刚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就听到了一个略显呜咽的声音抽抽噎噎着说道：“我可怜的儿子啊！怎么这么多年都还没被发现，要是早点被发现，不是早就已经回家里了摸？哪里还用继续在帝国继续做劳什子的卧底……谁家的卧底不是往政府派的，还往科学院派……” 哭儿子不稀奇，但是想想这衣服的主人，程诚刚才跟着的那个青年宿主…… 他很快想起来自己刚才跟着的青年男人看起来也和这位夫人差不多大，甚至要是光看脸的话，这俩都能算是兄妹了。 管他叫儿子，总不能是瞎叫的，所以很显然，这是真的。 程诚不太想把天山童姥这个角色代入进去，但是要是真的母子，只能说明这个世界的年龄衰老非常缓慢，换言之，可能这个世界还是一个很发达的科技世界。 嗯，之前那个青年宿主要是不是主角的话，总不可能他母亲是主角…… 正常情况下，果然还是猜测他是主角吧。 “也不知道他爸什么时候能回来。” 夫人的情绪在过去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还是尽力平复了下来，她沉默着把衣服放了下来之后，程诚的视线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状况，现在总算是能够看到天花板了。 天花板上面的吊灯看起来是真的好看，就是跟整栋房子性冷淡的风格有点不搭，非常不协调。 “……刚说你呢，你就回来了，还挺快的？” 说罢话之后，便是程诚已经能够分辨出来的开门声音了。 进门的人甚至完全听不到脚步声。 “嗯，那当然还挺快的了，这不是急着回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吗？” 是个男中音。 两人继续寒暄了几句之后，程诚在盯着自己头顶上的天花板和吊灯看得有点眼花了的时候，终于还是成功被提了起来，然后看到了这个新来的男人。 “看起来挺眼熟的，小泠之前给弄过来的衣服，好像跟这个是一个系列？” 女声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这是废话呢吧，他之前往回扔的衣服全部都是帝国的制式军装，这件也是一模一样的，当然眼熟了，你在战场上不是应该天天能看见的吗？” “是有好几年没去战场上了，所以才不记得这衣服长什么样子。” “荒废了啊。” 被提起来之后，程诚的视角也终于换了个方向，换个方向之后，他才终于成功看到了这两位发出声音的人。 一男一女，看起来都很年轻，脸上完全没有什么所谓岁月的痕迹。 意外还是很般配的，就是完全看不出来这对夫妻有那么大一个儿子。 “我记得之前应该是把情报都放在肩章上面的，所以现在应该也是要直接把肩章拿下来研究一下吧……” “这我还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差不多少。” “嗯，那就把肩章拆下来带上就行。” 程诚所连接的这一边，刚才在照镜子的时候，他就已经顺便看过了，确实就是有图案的肩章没错，所以他估计也能混上一个被顺手领走的待遇。 两人说要动手，就是要动手的，程诚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和被连接在下面的肩章就被一起拆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一段令人十分熟悉的晃动—— 这一段晃动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任何出去的迹象，程诚估计一下自己的行动范围，很快想到自己应该是还在这栋房子里面，只不过随着夫妻两个人的运动，换了个新地方而已。 在被晃动着行动的过程中，程诚顺便思考了一下自己之前看到的两张面孔。 结合一下之后，他居然很快就得出了青年确实就是这两人儿子的结论。 确实，脸看起来并不像，不过脸不像主要是因为每一个小部位随着两个人的不同位置长的，可以说是结合了夫妻两个人的优点，所以之前的青年宿主看起来确实非常好看。 他一边沉默，一边发现周围的景色变动停了下来。 这个变动最能够说明的并不是别的，而是现在已经要被研究了。 不过听着这位男性的意思，应该并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情报，也就是说对于解析被藏在衣服里面、准确来说是藏在肩章里面的消息，他们非常有经验…… 嗯，这种情报想来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搞明白，可以想象被卧底的帝国是一个多么凄惨的组织了。 “说起来，这个扣子有什么作用吗？” 大概是和衣服分离开来的过程顺便扯断了程诚和肩章之间的联系，他成功被夫人抓了起来，捏在手里，直接被转了好几圈展示给对面的男士看。 “好像是没什么作用的，也就是稍微看上那么两下的用处，别的作用统统没有这样。” 男士挠了挠头发，捏着小小的肩章便转身了。 “嗯，那既然没用，我就直接把东西拿出去了？” 夫人看起来似乎是在征求男士的意见，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她的动作快到说话的时候，已经带着这颗不合时宜的纽扣直接缩到了门边。 “拿出去吧，反正也没有什么用，放在这里最多也就是能够占占地方。” 男士并没有对这个动作发出质疑——看来这种事情估计经常发生。 程诚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这要听到情报的半中间，直接就被带出去了，什么都听不到，这就弄得他刚才的委曲求全好像非常没有意思。 “……总觉得这东西有点儿碍眼。”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来，就直接被夫人捏着摆在了脸前面，被说了这么一句话的功夫，浑身差点儿都要直接冒出冷汗来。 如果他身上现在有汗腺这么个器官的话。 不过还别说，就这么被捏着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不知道为什么，夫人的手心一直没有出汗，皮肤柔软的触感比起衣服来要更加温和。 他感觉自己现在成功包上了好厚的衣服，本来是毫无感觉，现在似乎也凭空生出了汗珠…… 好在没有感官，并不算热。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还能有再次转场 这一系列动作说来复杂，但是真要说有多么复杂，却是完全不至于的。 程诚终于被夫人从手心放下来，重新回到之前的桌子上面的时候，再次能够看到进度条，才发现时间也就过去了不到十分钟…… 然而之前完全没有感觉，时间却又过得非常快。 他开始感觉到，看起来一点都不多的两天倒计时……可能并没有那么少。 真的要发生什么转手事件的话，一天半顶多还能再转手两次——因为毕竟从一个地方转手到另一个地方的话，还是非常耗费时间的。 如果不发生转场的话，那么事件的主要发生地点应该也就是……这座宅子。 程诚其实个人来说，并不相信这座宅子里面出现的能够有几个主角，他只是觉着，这要是不转手的话，至少能让他不要被更多人看到，也最好不要单方面的看到很多人。 这样事情还可以稍微轻松那么一点。 他沉默着被放在了桌子上的同时，感觉自己的存在是如此渺小——而又有那么一点卑微。 主要不是别的，开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又有新人物登场的同时，也说明他需要认识更多的人，从更多的人里面挑出一个数目不明的主角来…… 真是个令人绝望的故事。 特别任务里面还完全没说过要不要区分主角的主要和次要，事情于是也就变得更加糟糕了，毕竟要是还得区分主要次要……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咦，你这是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往家里面走的？” 夫人似乎对于来人的身份非常惊讶，看来这是一个不常回家的人。 从这句话里面，其实就能够感受到满满的恶意了，有了更多登场的新人物，程诚就得花费更多的功夫去思考，到底谁应该是主角，这个故事。 不常回家的人都要回家，这完全就给程诚的任务又一次增加了不少难度。 他一边沉默，一边让自己继续思考人生。 “我……这次给放了婚假。” 这声音来自一个年轻男性。 “这都放婚假了？可是你不是说的不喜欢未婚妻吗？” 还有婚假，又是什么未婚妻…… 情况更加复杂了。 程诚沉默着为自己点了根蜡烛的同时，还是强迫自己淡定下来，开始认真倾听两人的对话声——现在只能希望别一会儿又被夫人想起来，然后被再次换一个地方放着。 那可能并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甚至还能再次顺便增加他的任务难度。 “不喜欢也得回来，婚假批完之后，我的副官直接放假，好多文件都被他带去旅行了，太多事情都不能做，所以我就索性回来了……反正也得娶个人，所以倒不如早点回来把事情敲定下来。” 这倒是确实可以，但是早不放假晚不放假，就正好卡在程诚来做任务的时候…… 这事情很明显又是直接针对程诚的，并不算是什么好事儿。 “……说实话，妈妈和你爷爷，甚至你爸，也都是对你这个未婚妻不太满意的，所以婚期推迟，主要是想要找个合理的借口来把婚约给直接取消了。” 光听这意思，那个未婚妻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家人都不喜欢，恐怕这婚事肯定没完，一旦处理这个事情，肯定就要有更多人出场，人越多，程诚就越绝望。 “唔，那既然这样，我就直接回去继续工作吧，我刚刚才看到副官发了一条新消息，看起来应该归队了。” ……那真是太好了。 光是这个不计较的风范，以及洒脱的个性，就完全可以预定一个主角位置了。 程诚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同志记下来——确实现在他并没有看到这位的脸蛋，不过没关系，相信到时候凌祺都知道他是在说的谁。 “行，等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们会告诉你，让你去自己请婚假？” “都可以……唉，对了，这桌子上面的这个扣子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程诚清楚地知道这张桌子上面应该就自己一个纽扣，所以这话十有八九又是在问他——嗯，之前在镜子里面他也发现了自己这枚扣子上面有不少花纹，很明显，所谓的眼熟是有原因的。 “这是你三哥给弄回来的衣服，纽扣没有什么用，不过肩章上面有情报，我寻思着这东西放在那边没什么用处，也就直接给带出来了，要是你用的话，要不直接带上？” 夫人说话之间，就又一次把程诚提了起来，然后迅速递了过去。 这么一往过递的动作，程诚终于算是能够在合适的角度看到说话的青年男性长什么样子了——很明显这个青年一样遗传了夫妻两人的相貌优点，光是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死角。 就算是程诚现在用仰视角度观察，都觉着青年同志的下巴和脖子挺好看的。 然而他长得好看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居然想要把程诚带上。 因为他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也好，毕竟我好几年估计又要不回家，带上三哥这个纽扣，还带提醒我自己一下……” 青年淡淡地直接接过了夫人递给他的纽扣，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在了自己的手心里面。 “行，那你就走？” 夫人刚问过话，程诚还以为他要稍微否认一下，在家里待一会儿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类似于幻想破碎的声音。 “嗯，估计飞船还没有动身离开，现在直接赶上去，应该还是非常来得及的。” 他的口气很是平淡，似乎觉着这事情一点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行，那路上慢点。” 现在这个能够看到夫人的角度，很轻易就能看到夫人有那么一点酸楚味道的鼻子，以及她眼底的丝毫不舍。 “我走了。” 青年留下一句话之后，便一手捧着一个纽扣，一手推开打开，然后迅速跑动了起来。 相比起之前被康恩带着的经历，现在这么被这个目前还并不知名的青年人带着跑动的经历，就算得上是轻松了——毕竟他跑步的速度非常均匀，并且一点也没有颠簸的意思。 当然，可能也和之前康恩带的是一整件衣服有关系吧…… 不过他跑得又快又稳，这件事情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优点没错了。 这次跑动的速度非常快，而且用户体验还算是不错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主动与剧情接轨 程诚就这么被一路带着，来到了一架飞船的前面。 这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端着架子，也完全没有什么直接飘着的意思——因为这个青年人带着他来到的这个港口特别有种入乡随俗的感觉，整个港口的旁边还真有一大片海水，现在所谓的飞船就是像轮船一样直接停在港口旁边的。 当然，毕竟是飞船了，所以甲板并没有轮船的大小…… 在飞船的旁边，一开始是正好有人在收拾的，但是飞船开着的门这块儿走出来一个工作人员之后，工作人员特别淡定地和这位青年打了两声招呼，门口就敞开得更大了。 “白光！你不是被放了婚假，老大勒令你说没有媳妇儿之前不让回去的吗？” “我妈说现在这未婚妻大家都不满意，肯定不行，所以现在就没有那么多讲究的了。” 名为白光的青年摆了摆手，然后突然捏紧手掌，把程诚这枚纽扣捏在了手心里面，彻底让程诚失去了自己的视线。 “行吧，你这个工作狂。” 对方摇了摇头之后，终于还是放开门，让这位青年走了进去。 而此时的程诚，已经陷入了茫然状态——现在这个情况下，好像就看不到别人了，所以这情况算不算是被看到了？ “……说起来，三哥好像还在科研院继续给人家发光发热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刚才还在捏着程诚毫无表情的青年，现在已经把他解放了出来，然后用两个贼大的眼珠子开始盯着程诚看。 他的眼睛其实是非常漂亮的深蓝色，这个颜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星空，加上一闪一闪的小亮点…… 这双眼睛还真的就是很像星空的。 不过程诚却并没有沉溺于这份美丽，他的第一反应是看了一圈青年目前所在的地方——确定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办公室四下无人，甚至于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终于松了口气。 好歹只能被一个人看到，比起被很多人看到可要好很多了。 “哎，真想让他回来，咱们联邦这边的科技水平本来就不怎么样，这还没有一个领头人，能当领头人的隐姓埋名的在帝国当卧底，这还真不知道是在图啥。” 他叹了口气，然后把程诚放了下来。 程诚再次用自己仅剩的精力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方向，发现这里是一个并不狭小的办公室，程诚现在正躺着的地方其实就是办公桌。 而那个青年人放下程诚之后，就惆怅地直接跑到一边抽烟去了…… 虽然是电子构成的形状，并不是真正的烟，但是从形状上看起来，确实就是香烟没错的。 “……” 这么直接把一个有意识的人放在他的办公室，也不知道是该说心大还是别的，不过程诚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形状，又觉得这么抽烟下去，让自己的时间直接结束可能会更好。 然而并没有那么简单，去观察一下倒计时，就能看到还剩下三十四个小时…… 啧，刚才那个风驰电掣的感觉，居然还剩下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还真是程诚挺不能理解的事情。 倒计时还没有跳到三十三个小时，看起来特别颓废的青年就“抽完”了他手里面的烟，然后把完全没有剩余烟头的右手挥舞了两下。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工作吧。” 青年人一边摇了摇头，一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迅速动手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并且迅速坐在了办公桌的后面，值得让人开心的是，他并没有故意挪动程诚的位置。 现在这个视角，甚至是可以直接看到青年的工作内容的。 程诚也挺想试图看一看，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青年埋头正在处理的文件，他只要把头一伸过去，就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的白茫茫，什么内容都没有。 但是想想青年没可能处理白纸文件，就知道这应该是另外一种高科技。 现在具体剩下来的时间其实是三十四小时二十分钟……不过这时间听起来不多，真的要全部都把这些时间花在这位白光先生身上，继续尝试看到文件内容，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作用。 他只好继续保持着完全一动不动的姿势，试图等待一下自己能不能看到什么别的。 但是很可惜，白光背后唯一能够被看到的东西，就是一片白花花的墙——整片墙的颜色都是白色，完全没有任何装饰。 啥也看不到，太真实了。 程诚绝望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投注给了视线中唯一还在运动的倒计时，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期待一点什么。 真的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虽然非常无聊，但是好歹视线里面还有一个跳动的倒计时，明明白白告诉程诚在这个点就可以直接走人，所以在这种有盼头的情况下，还有青年白光处理文件的声音，也就是……熬过这段时间而已。 就是他觉得那么有眼力见的剧情，可能并不会如同程诚的想象之中那么安分。 果不其然，程诚成功等到了不安分的剧情——他发现之前完全没有一个打开迹象的窗户直接被打开了，窗户被打开的同时，一阵凉爽的风直接朝着他的方向吹了过来。 现在虽然程诚确实没有什么本事了，但是好歹也还是可以决定自己跟不跟着风向走的。 他思考了两秒钟，很快就觉着在这里继续待着可能并不会多么有意思，于是迅速打定主意的同时，程诚迅速让自己的身体放空，然后跟着风向直接被吹到了地上。 纽扣是金属制作的，在和地面接触的一瞬间，程诚感受到地面也是金属制作的同时，两者接触发出了一个不算很小的声音。 清脆，又有那么一点的刚硬。 好在这个不算很小的声音并没有成功吵到白光的工作，他依然维持着和之前类似，一直趴在文件上面，时不时挥动一下手上笔的动作。 他并没有从工作之中脱离，也就并没有程诚的落地。 程诚小心地松了口气，然后自己就直接被这股风带着，迅速轱辘到了门边——好在他的形状还是挺圆的，所以滚动起来还不算费劲儿。 门现在没有被打开，也完全没有什么要打开的迹象，不过这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程诚在心里默默倒数了三二一之后，一阵风迅速打开了门，露出一个小小门缝来的同时，风力迅速吹动着程诚直接从门里面滚了出去。 而在他滚出门外之后，门也随着风再次关上了。 这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发出来过多少声音…… 第二百六十章 滚皮球样的标准 滚出门外之后，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因为滚出去稍微一看，就能发现自己的头顶上站着一堆一堆的人，这种所有人都凌驾在自己头顶上的感觉，还真没有多么舒服。 不过限于现在是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纽扣，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程诚沉默着让自己滚到了门的另一边，然后滚到了另一边——走廊的对面是另外一个房间的门，两边的门看起来是完全没有区别的。 不过再怎么没有区别，也就是看起来的事情而已。 实际上有没有区别——那当然还是有区别的。 这扇门看起来有一点奇怪的细闪，相比起白光那边那道简单粗暴的白色门扉，看起来要有格调多了。 然而，再怎么有格调的大门，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毕竟这个大门的格调，再怎么样也没有程诚所见过的宫殿有格调——那可是真正神明的建筑物。 虽然那建筑物严格来说有很多赶工的痕迹，但是……即便是有那么多赶工的痕迹，也能够确保那座宫殿看起来，并不是只有粗犷。 大概这就是神明们的一部分特权吧。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让自己紧贴在了目前的这扇门边上，试图等待到门扉的打开，也在等待着门扉打开的时候，风带给他的助推力。 如果有这股力量给予程诚助推的话，至少能够说明……剧情想让他接触到这扇门里面的人。 即便是现在并不知道这扇门里面有什么人，但是程诚现在也很有一种危机感——里面不管有没有人，他都必须让自己继续接受剧情，看到更多人，否则这个度假世界的难度要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了，肯定也不是程诚自己想要的。 他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让自己继续定定地待在了原地。 其实并不是不想表示一下自己的配合，但是剧情很明显并不是很需要他的配合，不管他是配合还是不配合，都是一样的结果，所以这么一个结果下来之后，自然也就没有了配合的道理。 不过好在剧情并没有对于倒计时无动于衷，当程诚能够看到的倒计时终于跌到了接近整整三十二个小时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感受到了门的晃动，首当其冲能够感受到的一点，就是门扉剧烈晃动之后直接打开，然后程诚目前纽扣的身体也就直接因为惯性成功滚动到了门里面。 他果然在门里面解锁了新的人物。 程诚叹气的同时，一个穿着和刚才那个青年人一样军装的女孩子，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然后……大概是看到了门扉被打开，女孩站起身来就走向了门边，然后迅速把门给直接关上了。 “……啧，真没想到，给那家伙都还得送回家，怎么着老娘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她的口气之中，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愤愤不平，但是更多的，却并没有了——看来也就是稍微口头抱怨一句，真要说有什么怨言，那还是完全没有的。 程诚继续把自己缩成一个正宗的球球，蹲在角落里面试图发霉。 不过好在发霉的速度不算是很快，而且他现在所在的地方还非常隐蔽，属于一个程诚自己能够看到这姑娘，但是这个姑娘却看不到他的一个位置。 所以这种单方面的看到……到底能不能算是见面了呢？ 程诚有点好奇，于是当场就开始呼唤自己的召唤引导员。 “祺姐，问个事儿，这个任务世界里面，说是让我猜见过我的人里面谁是主角，但是如果只是我单方面的看到了这个人，觉得他是主角的话，能不能算作是任务范围里面的事情呢？” 也就是单方面的视物，到底能不能算是任务范围里面的选择对象。 “你可以觉得是，也可以觉得不是，这个做决定的事情我们一向是不会干涉的，更何况这事情本来就定义很模糊，实话跟你说，这个事情吧……嗯，其实现在的标准就是，如果你说主角的时候，说出了自己单方面见过的人之一，就算是你承认这个范围里面的也算主角了，如果你回答的时候没有带到任何一个自己暗中观察的人，那就不算是有这个范围的。” 这规定……程诚真是给这群大佬跪了。 说不是就能不是，说是又是，真的是个非常模糊的定义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赏罚分明弄一个特别清楚的规章制度出来，都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 说实话，程诚还真不觉着自己能够做到，甚至就算是他担任了这个职位，恐怕也就是管理一下熊孩子…… 这些神明们，本质上来说，其实也不就是一群大型的熊孩子嘛！ 每次程诚想到自己的这种幻象，都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对，但是再去确定一下那些神明干的事情……还真的就能够被称之为熊孩子，这个事情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我知道了……” 程诚也不能确定自己回答问题的时候不要说漏嘴，所以这种情况下，倒不如直接做好最坏的打算，直接在自己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挑选出来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的主角，似乎也并不能算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了。 他沉默了两分钟之后，便没有听到凌祺的声音，显然前辈再次隐匿了起来。 至于凌祺到底是为什么能够跑出来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也非常简单，因为这个问题并没有触及到大佬这个原世界的任何，就是一个关于任务世界的任务完成讨论而已。 中间的沟通到底是怎么完成的？这就是大佬该去头疼的问题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咸鱼，反正程诚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去头疼这些事情的，反正对于他来说，能够照常问问题，其实就算是件不错的事情了，想想上个世界那个恶劣的环境，就觉着这个世界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甚至严格来说，是一点都不糟糕的。 这小姐姐是不是个主角，他还真不知道，不过按照之前遇到的所有女性角色，基本上只要是打过照面就全部都是个角色的定律，现在这个小姐姐十有八九也是一个有牌面的。 所以就直接当她是一个有水平的女主角吧。 整理好心情，程诚让自己继续开始了听墙角——不过好歹现在换了一个房间，目前这个房间里面的小姐姐至少光是看起来就是要比隔壁的青年男性更能让程诚心情舒畅的。 虽然这两个人的颜值只能说是不相上下，但是他们俩性别不一样啊！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对于一直还觉得自己是个男孩子的程诚来说，还是非常有道理的事情。 至少现在听墙角的时候，就完全没有之前那个枯燥的感觉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又一次回到原点 但是很可惜，小姐姐虽然看起来是个健谈的人，但是实际上却一点都不喜欢说话。 大概也不是不喜欢说话，可能只是不喜欢自己一个人说话——不过对于程诚来说，看着倒计时一点一点地走过去，过去了整整三四个小时，小姐姐依然一言不发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什么耐心继续等待了。 时间统共也就是这么一点点，然而就光是做这个毫无意义的听墙角，程诚就做了很长时间…… 也好在这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并不是只有听墙角这个行为。 除去程诚毫无意义的蹲墙角以外，这段时间里面飞船刷的一下就飞了起来，然后刷的一下飞起来的同时，程诚跟着直接滚到了这个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 只是很可惜，在这一次剧烈震动之后，整个房间的情况就突然镇静了下来。 由于刚才那么明显的出现，都没能够引起小姐姐的注意力，所以程诚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被小姐姐注意到的事情——刚才的惊鸿一瞥之中，小姐姐分明是在淡定地折腾自己手里的文件，看着那个文件厚度，就完全不是能够稍微一下就被处理好的数目。 所以程诚沉默着让自己继续等待了下去。 也是好在飞船长期的平稳飞行终于达到了极限，他看着自己视线里面右下角的倒计时，淡定地让自己看着倒计时数了起来。 在时间正好归于第二十六个小时整的时候，程诚终于感受到了第二次头昏脑涨的转动…… 等到他终于从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中恢复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直接捡了起来——捡到他的人正是这个房间的主人，那个光是看起来就特别漂亮的小姐姐。 这么近距离一观察之后，很快就能感受到这个姑娘是真的漂亮，他看了看小姑娘优美的下巴弧度，突然有一种神奇的非礼勿视感。 他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好看和能看是两回事情，虽然人家姑娘并不知道他是个人，但是程诚自己还是要脸的。 “啧，这个纽扣一看就是帝国军装的肩章纽扣，看看花样，还是个高级军官的肩章纽扣——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泠上尉的东西。” 小姑娘一边说话，一边兴奋地摩挲着这颗纽扣。 看起来程诚的第一任宿主，估计得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否则也没有道理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就是这么大一个小姑娘的偶像了。 “……估计又是白光那个混蛋随便乱扔东西，哼，他不要正好，他不稀罕我稀罕！” 小姑娘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自己手心里的纽扣吹了一口气，这口温热的湿气让程诚当场就有原地脸红的意思了。 不是别的，主要是口腔里面清新的味道，不是一般的明显。 但好在现在是个普通的纽扣身躯，就是想要脸红，也并没有那么个感官可以使用，所以感觉虽然还是很强烈，可是程诚并没有愉快的继续淡定下来。 他保持着羞窘的姿势，直到自己被递在了之前那名叫白光的青年手上，才终于缓过神来。 呵呵，女人，嘴里说着稀罕，结果都不说一声，立马就把他扔给了别人，嘴里说的是一套，手里做的事情又是另外一套。 他早就应该知道的。 程诚默默把自己莫名的心酸塞到了心底，然后让自己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呃，这个剧情让他跑到隔壁溜上一圈，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 明明这不是跑了一圈之后，又一次回到了原点吗？ 想都知道不可能真的没有深意，所以刚才被单独见面过的小姐姐，肯定得是个重要角色，如果不是重要角色的话，恐怕根本就不会被重视——剧情推动着让程诚在下飞船之前见她一面，已经能够说明她的特殊性了。 对于一个小世界来说，一般一个特殊的对象，肯定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 所以不用想都知道，刚才盲猜这姑娘是个主角的行为，其实已经正确了，并且这姑娘还很可能是个主要主角——能被专门见面的这种特殊，肯定也不能够是普通的特殊。 程诚沉默着看了看白光弧度鲜明的下巴，很快联想到了对面那姑娘形状类似的下巴曲线。 也不知道是好看的人都是一样的好看，还是这两个人有夫妻档的潜质——程诚个人是更加倾向于前一种猜测的，甚至他对于后面一种猜测还有种隐隐的嗤之以鼻。 他怎么能够看到两个好看的，就直接把人家归类成夫妻档呢！ 这世界上面看起来长得像的人，可并不是一个两个的，要是光说有一两个身体部位长得类似的，肯定也不是没有。 所以说，刚才这种夫妻相的猜测十有八九只是个错觉。 他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去看白光的脸，总算是没有这个猜测了。 不过很可惜，程诚才刚刚为打消自己这个念头松了口气，自己的视线就直接遭受到了屏蔽，甚至于眼前的一片黑暗，还不是一般二般的黑暗，而是形状非常鲜明的那种。 有那么一种，面前全都是黑的感觉，但是在黑色的边缘还稍微透露着那么一点淡淡的粉红色…… 刚才白光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显然现在的动作也不是很大，他很快就猜测出来，现在挡住自己视线的可能正是白光的某一根手指头。 手指的边缘，没能够彻底挡住光线的颜色，所以两者交替之后，就能够看到这种粉红色了。 至于程诚为什么能够知道这个事情，其实也是很简单的——毕竟他小时候还是个傻孩子的时候，可是经常要做出来这种事情的。 “……瑟琳娜，谢谢了。” 白光的声音偶然出现的时候，还别说，真的挺好听的一个声音，完全没有什么的被质疑的立场——程诚真的就因为这个声音，迅速想到了自己之前曾经经历过的天籁之音被动奖励。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白光这个声音，可能就属于天生自带着这么一个技能的，所以才会这么好听。 好听到让人怀孕，还真不是吹的，确实有这么个意思——能在这种没有低音炮的地方，说出来男低音的撩人效果，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毕竟怎么着也是你的东西，对了，长官，之后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吗？” 瑟琳娜的声音和刚才的声线完全不一样，刚才听起来还有点像是一个叛逆少女的声音，但是现在这么一听之后，立马就觉着她是个特别高冷的御姐了…… 声音还真是一种非常具有魔力的东西，光是稍微听一听，就很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早就安排好了，斯图亚特兰肯定全都准备好了，你只需要跟我一起去折腾就行了——反正我哥是坚持要自己在帝国那边卧底，继续浪费他的聪明才智，虽然不知道他是有什么计划，你捏着这个东西肯定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我知道。” 事情很复杂，之前那个夫妻档的猜测可以直接推翻了。 估计这个名叫瑟琳娜的姑娘，可能是更喜欢白光的哥哥，也就是之前程诚跟随的第一任宿主——嗯，那个青年就是光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好招惹的。 可能他比白光更优秀？ 也说不定。 第二百六十二章 充满军队的绿色 对于言情文的发展走向，程诚反正是从来没有猜准过的，对于他来说，这种不确定性的调剂，才是对生活中一些不想度过时间最好的消遣。 所以猜不猜得准，其实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测，确定小姑娘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化，甚至还有点开心，他让自己收回了之前的猜测，然后跟着白光一起下了飞船。 是的，程诚也完全想不到，自己被遮掩住视线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 实际上他就被捂了两秒钟的“眼睛”，所以自然就没有错过任何的表情变化了，真要说实话，并不是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吧…… 但是这个变化并没有什么用处就是了。 程诚叹了口气，让自己默默地看向了飞船外面的世界。 这大概是一颗军队驻扎的星球，整颗星球看起来都很有一种军队的感觉，目前程诚所能够看到的所有地方，除了一大片的绿化之外，就只有相比起绿化的颜色而言，要更加深邃一点的军绿色了。 也就是这么一大片连在一起的军绿色，瞬间就给了程诚一种军队的感觉。 等到白光带着他距离这片地方越来越近的时候，程诚越来越感觉到了自己距离这个曾经向往的地方越来越近……他开始感觉自己此时似乎有一种完成了愿望的神奇感觉。 虽然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是这确实是同一个职业，没有什么问题。 “……我，没有完成婚假，就直接回来了，其实是因为家里人觉得我还小……” 白光落到帐篷里面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直接被带着走进了一个大号帐篷里面——这个帐篷光是看起来，是真的和其他帐篷没有什么区别的，除了大小上面稍微有点夸张之外，没有任何特殊待遇。 甚至于所有的帐篷外面都没有驻扎士兵…… 不过相比起站岗士兵，程诚看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这座帐篷的上空之中有很大一片不明显的银白色小机器，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明显，这些银白色的小机器，确实也是存在的。 只不过在程诚的视线彻底被帐篷的顶部遮掩住的时候，这些机器就离开了程诚的视线范围。 在进入帐篷之后，并没有什么跪下来的意思，不过程诚还是成功从自己某个方向的边缘看到了他对面的人员，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光是看起来就是个很有念头的老人。 他此时说话的对象，也正是这个老头。 至于程诚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能够看到这些东西……其实也很简单，主要是因为帐篷里面的材质居然也全部都是金属，他虽然是被背着手放在后面的，但是通过好几个方向的反射之后，还是能够成功看到对面那个老人的具体模样的。 “也就是说，我给你批了婚假，然后还特地送你回去……结果你连个孙媳妇儿都没有给我带回来？你让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啊！” 老头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急躁，好像还真的是为了白光着想。 不过他扯出来的爷爷，很快就遭受到了白光的反驳——具体来说这个言辞的犀利程度，完全都不能算是反驳，甚至都能算得上是在奚落了。 “说实话啊，洛斯中将，咱们是没有什么亲戚关系的，而且我爷爷今年还在线，实在没有什么您比我爷爷还要更先操心的道理，所以务必不要说这些话了，我家里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呢。” 确实，看着他母亲的那个样子，似乎是要慢慢挑，挑个好媳妇儿的意思。 “行吧，行吧……这我确实也管不了你，谁也不通知就给你放婚假，没有准备的时间，这也是我的不对，但是主要还是得跟你家里那几个提提醒，你这样一直没有个伴儿，哪天要是直接凉了……岂不是得让你父母和爷爷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头说的一套一套的，这个说辞不行，立马就见机换了一个说法。 “首先，我绝对没那么容易直接原地死亡，其次，我已经做过繁殖捐献活动，后代有没有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我家里的兄弟姐妹也不少，所以就算是我直接死在前线，家里也绝对不会绝后，我就是这一代的小儿子而已，硬要说的话，我的辈分可是并不比你小？” 辈分这个东西，还真是不好说。 虽然这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很年轻，另外一个却是非常老迈，但是要真的是同一辈人，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只需要一个辈分大的长辈，就能够迅速扭转局面了。 说实话，程诚这个人向来都是分不清楚辈分这些东西的。 白光，可以说是一个嘴巴很厉害的人了，虽然说之前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个事情，不过这两段话，就直接表明了他的水平，吵架绝对是没可能吃亏，这才是正常现象。 “……比起这个，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 小老头估计是看着也超不过白光，所以索性就换了一个话题，并没有继续拘泥于这个课题的意思，特别上道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来搓了两下。 “有一点吧。” 白光说话的同时，程诚迅速感受到了天旋地转和一脸茫然，等到他恢复正常的时候，就直接看到了刚才通过多次反射才看到的老头，这个家伙虽然须发皆白，但是真要看脸的话……还真不算是什么老头。 就是头发和胡子的颜色很占便宜而已。 “呐，这个是我母亲递给我的东西，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我三哥通过康恩传递回来了新的消息，具体是什么消息不清楚，但是能让三哥冒险，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情报……如果没错的话，可能这个东西完全能够左右最近的战局。” 他的话说的还是有点模糊。 不过即便是有那么一点模糊，也并不影响对面须发皆白的年轻人眼睛迅速亮起来，然后带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了白光，顺带余光扫到了程诚的身上。 “唔，不过这么一枚纽扣，到底能够有什么作用？” 对面的年轻人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然而，白光也并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开始说话之前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皱了皱自己的眉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在他做出表情之后，对面的年轻人终于没有继续发问了。 “那我先去一趟咱们这边的科研部吧，虽然我自己并不能够从这里发掘出什么东西来，但是万一那些个科研人员能够稍微有点头绪，不是也算是不错的事情吗？” “确实，你去吧。” 白发青年人迅速摆了摆手，完全没有做出挽留的意思。 “……所以说你稍微挽留一下能怎么样？多张张嘴，不然你这个中将的位置，也就是迟早被撸下去的事情了。” “咳，这是个人素养，懂不懂？” 青年人迅速站起身来，一个闪身就直接出现在了白光的对面，两个人击掌过后，相视一笑。 果然就是在装个样子。 程诚一边叹着气，一边跟着白光到达了下一个地方。 第二百六十三章 实验室的打招呼 这次飞行的目的地似乎还挺遥远的，白光带着程诚飞起来的时候，背后甚至多出了一双翅膀。 虽然这双翅膀光是看起来，就知道承重力估计不行，但是带起来白光这么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外加上程诚这么一个几乎不占据任何重量的纽扣，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程诚一开始还有点担心自己会直接跟着白光一起滚在地上，然后出现一个找不到落在别人手上的剧情。 但是确定他能够看到的剧情时间点，确实是还剩下二十六个小时，他就不再这么觉得了——毕竟想要折腾这个戏码，别的不说，首先就需要不少的时间…… 在这个以倒计时计算的世界，恐怕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好实行。 真的想让剧情波折的多一点的话，花费那么多时间安排这么多戏码，戏要是还没演完，程诚就直接脱离了世界，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估计对于剧情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即便是现在还不知道剧情是谁设计的，他也能够肯定幕后设计者的想法，绝对不会想让剧情不被演出结束，舞台上面的人就直接下场…… 想也知道这不算是什么好结果。 他最终果然还是安全地跟着白光降落在了地上，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情况，整个事件都显得特别轻松，就是程诚自己在想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才会觉得旅程的结束好像并不是非常迅速。 程诚被白光带着停下来的地方，建立着一座看起来外观完全银白色，光是看着都知道是金属制造的屋子。 这座房子看起来和这片绿色的世界格外截然不同，但是有绿色的遮掩，银白色似乎也并没有那么明显。 这显然就是所谓的研究所了。 程诚一边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一边他面前的大门就直接被打开了，这扇大门看起来是真的特别有科技感，彻底让程诚确定了这个世界的科技身份。 他很快被白光捏在手上，然后走向了门里面的世界。 大门里面的世界看起来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好看，但是相比起外面的绿色，还真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特别是科技感和绿色结合起来，还真有一种绿色是假的感觉。 然后，他很快就在进门之后路过的第一个大厅看到了一个蓝色的屏幕。 屏幕的样子是非常明显的，上面的所有数据程诚都能认得，他稍微确定一下之后，立马就看出了外面的树木还真的跟里面这个大厅的面板挂钩，甚至这大厅里面有很多细细的玻璃管子里面，都放着一些树木身上的组织结构。 这些东西光是看起来，其实一点也没有什么残忍的感觉。 但是在确定这些都跟外面连接之后，他收到了更大的震撼——将近一整个星球的树木！这样多的绿色植物们，真的是能够被科技水平所供养的吗？ 有这么一个科研所，就意味着别的星球也一样有科研所…… 这背后到底代表了多少树木被科研所供养，程诚不是很清楚，但是很明显，这个地方的原始森林并没有存在了，地貌已经遭到了毁灭性的变化…… 也就是说，这估计是一个被完全开发过的星球。 而这代表着……这是一个非常完整的科技世界，毕竟想要研究透彻一整颗星球，把整颗星球上面所有的资源都搜刮干净，也并不能算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他沉默了两分钟，然后继续跟着白光看向了下一个目的地。 大概是对于这个景象熟视无睹，所以白光路过的动作特别熟练，甚至完全没有一点滞涩的意思。 下一个目的地的地方好像距离这里更加遥远了。 程诚只感觉自己好像被带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个地方，他的视线似乎是完全被屏蔽了，所以甚至是什么都不能看见，只能感觉面前什么都没有。 黑暗覆盖了视线所有的落点，实在不是一个很舒服的感觉。 程诚沉默着，让自己继续假装不存在，不过这个办法总还是非常不错的，还没过去几十秒钟，在他这里还没感觉到过去多少时间，面前就已经不再是一片黑暗了。 黑暗似乎是一瞬之间就直接离他而去了，整个世界的颜色又一次鲜明了起来。 虽然这个鲜明的颜色硬要说有多么明亮，也并不至于，但是至少相比起之前完全单调的黑暗，现在略微带着一点杂色的银白色显得似乎会更加真实那么一点。 嗯，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就是了。 白光并没有在这个地方停下来，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迈的步子很快就要超过了程诚能够坦然观察的速度，于是这时候程诚观察的视角一下子就变得颠簸了起来。 这个颠簸的视线似乎还是非常优秀的？ 程诚感受着难得的颠簸，莫名想起了很久之前经常要看到的跑步时候的视角。 嗯，估计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了——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把走路走得像是跑步一样快，但是这都和程诚现在享受这个“坐骑”，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还是淡定地待在这个男人的掌心里面，一直保持着沉默。 当然想要说话也是不行的，毕竟物种再怎么说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的限制，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在正常情况下面，一颗纽扣应该都没有什么自我意识，这才是正常情况。 程诚最终当然是整条路上全都在沉默了。 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想要发出一点惊呼，已经是在另外一个地点了——这个地点看起来真的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实验室，从里面到外面看起来都非常有一种禁欲系的气质。 而等到白光走进去之后，这种禁欲系的感觉就更加浓烈了。 “……欢迎您，哥伦萨斯准将大人。” 一个淡淡地机械音如此对白光表示了欢迎，声音的来源地并不能够被看清楚，不过想了想之后，很快就能知道这大概是因为声音来自于一个比较高级的智能设备了。 要是不够高级的话，恐怕也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声音来源地找不到的情况。 程诚下意识感觉到，这可能是这个发出声音的“人”，对于自己的保护。 “你好。” 似乎这并不是机器，而是一个真实的人，白光这样对这个声音做出了回复——他的声音其实还是非常有磁性的，完全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声音，在这里必须得再次感叹一下。 “请问您今天的来意是什么呢？” 机械音很快问出了重要的问题，与此同时，程诚整颗纽扣身上都突然出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感觉之前说到的要解剖他的事情，可能并不是在吹牛什么的。 如果没错的话，这甚至可能是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那当然就到了程诚应该毛骨悚然的时候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扫描与离奇猜测 但是大概是因为遮羞布的存在，程诚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直接被说出去，他其实是过去了好几分钟，才终于听到了白光的回答。 “嗯，我的来意其实很简单，帮我扫描一下这个纽扣。” 说话之间，程诚的身体很快被搁置下来，一两下的功夫就直接被扔在了操作台上面——操作台具体长什么样子程诚还真不知道，因为他现在的视线朝向是天花板，只能看到自己上空的样子，还不能够把天花板的花样看完整。 这就实在不能算是多么好的事情了。 程诚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慌，在直接被扔到操作台上面的时候，几乎是整个人最慌的时候，相信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是个人，或者还是个生物，那肯定是出了一斤一斤的汗水，整个人都成了从汗水里面捞出来的。 也好在现在是个纽扣，而不是别的什么……否则程诚还真不能保证丝毫不慌。 他毕竟内里还觉得自己是个人呢，想想这个一直在想的事情……再稍微思考一下自己直接被扔在实验室里面的场景，整个人自然就不会有多好了。 现代的信息爆炸带给他的，除了比较淡定和咸鱼的心，还有极其丰富的想象力。 ……那可真不是什么一般的想象力。 但是不论程诚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慌张，都还是一样要继续下去的，毕竟作为一颗普通的纽扣，他实在没有什么行动力，加上之前已经尝试过用精神力行走一类，几乎是通通不行，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咸鱼，就直接放弃了自己动手的道路。 而放弃了这条道路之后……自然也就只剩下任人宰割这么一条道路了。 虽然说听起来是有点糟糕，但是仔细一想，现在扮演的生命形态是一个物品，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纽扣，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完全不用害怕直接被解剖之类的——毕竟想要解剖之前，首先也是需要有个器官的。 他现在可是个器官都没有的物什呢！ 这么说起来……怎么好像还越来越心酸了？ 程诚茫然了一瞬间，然后就发现自己在不经意的时候直接被罩上了玻璃罩子，一道五彩斑斓的光线直接穿过他的身体的同时，程诚整个人也出现了一种略显颓废的气氛。 “……” 这种感觉还真是挺奇妙的，甚至程诚还有那么一点想要再来体验一次。 毕竟……说实话还算是很舒服嘛。 这道光线直接覆盖过程诚的纽扣身体之后，他的感觉就刚洗过了一次澡一样，整个人的身体似乎都变得轻飘了很多，似乎有种突然解放开来的感觉。 还是挺难以形容的事情呢。 他小心地通过天花板的反光瞅了瞅，很快发现整个房间居然全部都是一片白色，他自己一个银白色的纽扣直接被混在了这里面……嗯，要不是现在生命形态改变了，眼神还算是好使的，他还真的照镜子连自己都看不见了。 听说过黑人在晚上根本看不到人，程诚也是没想到，还能有这种真实白得发光的经历…… 有点奇妙。 在经历过这道光线的扫描之后，程诚终于还是被再一次拿了起来，再次接触到人类体温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一种神奇的舒适感——嗯，这个感觉好像还真有点玄妙。 “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 白光的询问声很快再次响了起来，这个声音乍一听起来，还真是挺好听的，程诚忍不住再三强调这么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好听，他都快感觉自己入魔了。 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声音似乎是更加动听了…… 嗯，估计是因为，这句话上面带有滤镜加成？ 这句话要是直接被同意了，程诚之后就没有必要被解剖了，换言之，基本上就已经算是安全了。 即便是这个安全代表着他可能看不到实验室更深处的景色，也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对于实验室更深处的景色感兴趣，作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程诚就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想看到实验室的最深处到底有点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甚至是最好一辈子都别看到更好。 程诚让自己继续保持沉默，屏住呼吸，试图听到一个比较不错的答案。 机械音终于在程诚等得都有点儿不耐烦了的时候，愤愤不平的给出了回答——这个回答的声音其实一点都没有忐忑的意思，还是正常的平坦声线，但是由于滤镜加成，他还是听到是一个似乎带有一点感情的机械声音。 “嗯，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颗纽扣背后有一块地方有一点星辰碎片，虽然只有一小点……” 白光当即就把整个事情的结论直接说了出来。 “星辰碎片……不对，这么小一点的其实应该管它叫星辰碎屑？总之不管具体是什么东西，都肯定是我三哥真正想要传递的信息，毕竟纽扣的制作过程，并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事情……” 白光顺手把程诚塞进了口袋里面，然后开始像模像样地分析了起来——这个人分析事情的时候，声音好像更有魅力了。 “星辰碎片的原产地……严格来说应该是只要在宇宙都有的，但是在帝国那边没有形成重视的同时，联邦认为这属于一种重要的战略性物资，也就是说这个物资在联邦之中记载的，最为重要的事情，其实才是三哥想要告诉我们的事情。” 程诚觉着他三哥，可能并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所谓的星辰碎屑可能只是个意外。 不过白光能因此得到这么多联想的材料，甚至还想得弯弯绕绕这么厉害……嗯，可能他还真的就挺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 所以才会把事情往这个方向想，当然要是他们家里都是这个思维模式，就没有程诚质疑的余地了。 “当然，星辰碎屑的产生是更加麻烦的，在联邦的战略性物资之中，帝国最不重视的就是这个东西，他的意思恐怕是让我们攻击星辰碎屑连续产生的原产地，直接把这个东西的产地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自然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担惊受怕这项来源会被帝国切断了！” 然而联想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莫过于他甚至还直接把这件小事直接联想到了战略上面…… 这战略是做得真儿戏了。 “唔，这么说起来，怕不是要告诉我们最近这边帝国的防御下降了，提醒我们从这里入手，防御比起别的地方薄弱……” 甚至他还自动脑补出来了别的事情。 程诚现在真的是有一种特别想抽烟的感觉，他想了好几分钟，最终什么也没有干。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现在干什么事情的资本都没有了。 主要是不想太暴躁，仅此而已。 第二百六十五章 似乎感觉不真实 不过白光的脑补计划，似乎并不是完全不被重视的，甚至……这个计划还真是很受重视的了，光是机械音就在白光自己脑补的过程之中，迅速出口弥补了几个听起来似乎更加有一种神奇滤镜的重要事项。 这么一来之后，程诚真的已经彻底无言以对了。 不过人家想要完善计划，自然并没有碍任何一个人的事情，也就是说，他虽然内心还是充满了想要阻止一下的想法，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正式施行出来——谁又会听一颗纽扣的话呢。 就算是有想要操作的心，首先也得有个资本才行嘛。 他现在甚至都还不能说话。 他就这么听着一人一机器迅速完善了一个并不完整的计划，听着整个计划的迅速新鲜出炉，程诚整个人都不太好——这个计划乍一听好像是非常完整吧，但是计划里面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不可能被完成的，很多事情……甚至没有执行者。 讲真的，要是能随便给杜撰一个执行者上去，这计划都能稍微可信一点。 程诚看了看仅剩下二十三个小时的倒计时，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可能并不会碰到什么别的操作了，毕竟他再怎么样也就是个纽扣而已，想要被转手，都没有合适的条件…… 于是乎，事情好像越来越大条了呢。 不过最后白光，还真的说出来了执行者的名字——就是他所说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也不是一个小队的名字，更不是一个团的名字…… 他说出来的，居然是这样的…… “既然计划都已经定下来了，那么接下来我就先带着整个集团军在局域内试图进行一下尝试军演之类的事情，反正也没有多大成本，稍微做几个假设，应该还是有成功希望的。” “这个确实。” 最神奇的，并不是白光一上来就直接提出要带着集团军军演，而是光听声音就非常高级的机器，二话不说就直接同意了这个计划，整个过程之中，完全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唯一做出来的动作……还是特别多余的肯定。 程诚敢相信，不管是有没有他的肯定，最后白光肯定都会实行计划。 但是问题在于，经过同意和不经过同意完全就是两回事情啊！想想都知道实行计划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么简单就直接附和着同意了，又是个什么操作？ 只可惜，这些决定都没有程诚冲上去进行干涉的道理…… 毕竟他只是一个卑微的被扔在口袋里面的纽扣而已。 …… 在这个不算什么计划的计划还是被确定下来之后，程诚终于没有了任何反驳的余地——当然，其实他本来一开始也就是一个旁观者，现在老是在吐槽着发表自己的意见，主要还是太久不说话了，还没有人交流，这么一来实在是憋得慌。 憋到了一种程度之后……做个旁观者也忍不住要多吐槽几句，这可能是个不能说话造成的后遗症也说不定？ 程诚一边这样思考着，一边在黑暗之中感受到了腾空。 被白光装在口袋里面的什么都看不到，偶尔还是可以透过布料感受到一点光线的，虽然光线一点都不清晰，完全没有那种特别透气的感觉，但是不管是有没有透气的感觉，至少这里不至于一点颜色都看不清晰。 实在是想要看的话，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 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一开始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一旦做多了之后，这个事情是真的没有多大挑战性的，程诚甚至觉得他根本也没有可能会在剩下来的二十三个小时里面睡觉，毕竟时间甚至还没有一整天。 实在不能算是有很多的时间了。 不过不管是怎么样，他现在在口袋里面一直待着的姿势，依然不是一个适合让自己作为旁观者的姿势——什么都看不到，真要根据声音去分辨谁是主角，这恐怕是当时策划出来这个事情的人，都不一定能够做得到吧。 他刚要思考一下，应该怎么才能出来，就觉得自己面前突然换了个地方——一下子就从白光的口袋里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程诚也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形状还是不是一枚纽扣了，不过不管他还是不是纽扣，都还是一样要懵逼的。 现在面前的景色突然变成了一个特别漂亮的海洋馆——严格来说这个海洋馆的大小有点夸张，更像是一个没有玻璃壁垒的海底世界，这么一下子完全变换的场景，实在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在下一刻，他就立马看到了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面板。 这个面板完全是蓝色的，稍微看一下就能感觉这好像和背景里面的海洋颜色融为一体，他甚至一开始都还以为这是个恶作剧——就是这个恶作剧看起来实在是过于真实了。 不过仔细一看，确定面板上面写了什么字的时候，他终于还是确定了自己刚才不真实的感觉…… 还真是不真实了。 因为这面板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他现在使用的是星网手环连带服务，现在算是被白光带进来的小客人，如果需要联系白光的话……嗯，得在这上面联系白光。 然而，并不需要联系白光什么的，毕竟他的意识的存在…… 并不是白光一直知道的事情不是？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直接不过白光，所以就直接把页面点退。 好在有之前使用搜索这个神奇页面的经历，于是现在动手使用这个面板，也完全没有不适合的意思，甚至一点问题都没有出现，上手速度特别快，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白光一定会知道我的存在？” 看这个面板左上方的字，似乎就是这么个意思，因为现在默认的情况似乎是直接把程诚当成了白光的孩子、或者宠物一类的东西，他现在别说是地位了，就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不过好在一个声音迅速出现，适时地解答了这个疑惑。 “放心，他什么都不会知道，所有记忆都会在最后别抹掉存在的痕迹，严格来说，这个人会跟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模一样，所以说……你现在就假装自己不存在就可以了，就是科技不会允许这一点现象的出现，所以你可能还要稍微给自己打打掩护，当然，这个事情还是很简单的。” 这个声音真是有一种苏爽到不行的感觉，甚至其中还稍微带着那么一点点的耳熟。 如果没错的话，程诚觉得自己可能最近就正好听到过这个声音。 他沉默了两分钟，刚想尝试着分辨一下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然后就迅速发现自己好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接就保持了沉默。 哦豁，看来大佬成为大佬之前，就是这位啊。 就是不知道让他进来当个旁观者，这种馊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然而并不能滚到 不过不管这个主意到底是出自谁的双手，一样也是没有对着主意的主人发脾气的道理的。 程诚沉默了两分钟，继续确定了一下这个声音的主人，现在已经彻底确定了——他这才终于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面板上面。 忽视掉上面告诉程诚白光知道他存在的这一点之后，面板上面剩余的内容还是非常讨喜的。 别的不说，光是稍微看看这个面板上面写着的好几排小字，就能够知道这个面板代表着的内容，似乎还是挺喜庆的，嗯，说是这里是星域有名的度假胜地，在虚拟世界之中也是非常有名的景点之一…… 这么一段话出来，程诚立马就联想到了自己之前刚刚听到的军演。 如果说这个世界虚拟的技术已经发达到了这样一种程度，那么进行模拟军演完全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也就是说，这种虚拟技术的军用的同时还能供给民用，已经是一种非常成熟而强大的技术了。 在这种技术异常强大的情况下，民用的发展还能有这么好，已经不能说是单纯的厉害了，也就是程诚之前所担心的所有问题，在这种强大的虚拟技术面前，几乎已经就不能够构成问题了，甚至于有这么样的技术还不去进行军演……还有那么点浪费。 程诚沉默了两分钟，然后让自己淡定地看向了面前的海洋世界。 既然事情都已经是现在这样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了，反正都是孤陋寡闻惹的祸，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直接被带到了这里面……那么接下来应该干点儿什么？ 程诚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点幻想不出来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事情，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操作似乎也就那么一两个，那么一两个随便瞎跑的操作，也是和这个不真实的虚拟世界完全不符合的。 想想现在所在这个虚拟世界的技术程度，他都知道自己现在随便乱跑，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能够不知不觉让程诚摸到白光身边的操作了，要是有这个操作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但要是没有这个操作的话，也并不是什么完全没有事情可以做的。 程诚思考了两秒钟，一时之间，感觉自己似乎还可以动用一下人脉。 比如说十有八九还在等着他问问题的凌祺——虽然不能详细地说出来到底是有什么问题，但是至少能够保证她可以给出来一点合适的建议。 不过现在还没有研究一下面板上面都有些什么东西，想都知道并不适合这个时候去寻找引导员。 这样子的话，十有八九会被认为是没有能力——二话不说直接去寻找自己的引导员，这事情干的，那和直戳了当的妈宝男有什么区别？ 真要去麻烦凌祺，怎么着也得是程诚自己确定绝对没有自己想出来办法的可能了，才会去问一下这个事情。 “……” 他二话不说直接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淡蓝色面板。 面板的淡蓝色实在是一种很好的伪装，能够和后面的海洋世界几乎重叠在一起，而且淡蓝色的面板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好像还是挺不错的—— “有直接传送到监护人旁边的选项啊……” 这个选项乍一看，似乎还真就是可以选择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动手让自己点上去，不过好在没有手，用意念指挥着箭头挪动，实在不能算是多么简单的事情，所以他想要直接点上去的尝试并没能够直接成功。 虽然说直接传送过去是个特别方便的选项，但是想要那么传送过去……白光真的不会发现吗？ 从之前言语之中的蛛丝马迹，很快就能够发现白光是个职位并不算低的军官，这个军官的身份首先就能够确保白光不会是个傻子。 再加上白光是这里的土著居民，程诚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所以，非常明显，这事情肯定不能干。 真的要是做出来这个事情了，恐怕第一时间出现的问题就是白光当场发现自己的纽扣有毛病，毕竟不管是在什么世界，一样也是没有轻视土著居民的道理的。 程诚深信着自己属于那种没有水平，基本走大运的。 所以他自然不会犯什么轻视的错误了。 排除掉这个选项，看起来好像就完全没有跟监护人有关系的选项了，乍一看好像还就没有选择了，摆在程诚面前的似乎就直接只剩下了寻找前辈问问题，还有主动暴露自己身份这么两种。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通过后面的办法把任务搞砸。 但是前面一种也是并非必要的，因为程诚终于还是看到了事情的转机——在能够看到的面板的右下角，明明白白写着这样一句话。 如果您对本系统的主驱动程序感兴趣，其坐标为xxx-xx。 这句话看起来似乎是和程诚的目的地毫无关系的，但是现在这个面板的主驱动程序是什么？是白光身上的星网手环！主驱动系统所在的地方算是什么地方？那就是程诚现在需要去往的地方！ 于是，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程诚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然后让自己迅速滚动了起来——这是吸取之前世界的教训，知道了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一样可以使用精神力来助推行动。 在外面的世界自然还是不行的，毕竟那个禁制的强度已经算是强力禁制了。 不过在这种虚拟世界里面，使用自己的精神力其实也就需要稍微做上那么一点点伪装，所以这种情况下，想要用自己的精神力来推动身体的行走，就不能算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了。 他成功顺着地面的弧度迅速滚动着，顺着导航给出来的地图，向着地图给出来的目标位置移动。 …… 一枚小小的纽扣，就算是滚动的速度再怎么快，也一样是和人类的行走速度有所区别的，所以在滚动了很长一段时间，两者之间的距离依然是遥遥之后，程诚就让自己的身体停了下来。 要说他是怎么知道看坐标确定两者位置的，其实还得感谢这个面板上面自带的导航系统。 不然就现在这个单面的视角，就算是可以召唤出来一个大面积的地图，程诚也根本看不出来地图的具体形状，也看不出来这个地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停下来只是因为刚才的行动做了无用功而已。 白光还是得继续寻找一下的，毕竟这个小家伙还是很重要的，他现在外面的世界里面还捏着程诚的身体呢！想都知道不去跟着他，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第二百六十七章 终于找到了宿主 但是既然直接自己跑着寻找的路子断了，也就没有继续自己一个人去寻找的道理了。 程诚默默看了看面板上面剩下的各种选项，眼花缭乱的同时，总算还是控制着自己看向了似乎能和直接跨越空间有所联系的选项，然后发现自己现在这个名义上属于“附属”的面板上面，居然还有免密支付这个不算小的权限！ 想都知道，一个二代的银行卡里面有很多钱，这是绝对的事情。 程诚当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定点传送空间服务到底是什么价格了，但是能够在附属面板的快捷分类上面出现，只能说明主人的面板上面，对这个东西的使用频率非常之高，在对这个东西使用频率很高的前提下，甚至还没有破产。 所以这就说明，对于白光这个超级富二代、或者富n代来说，这点钱花出去都是洒洒水的。 这个价格不会引起白光的注意，又正好能够给程诚带来便利，于是在程诚再次确定过免密支付没有问题之后，立马点开了空间迁徙，迅速把刚才看到的那个坐标输入了进去。 面板最上面迅速出现了一个很小的成功支付页面，被弹出在整个页面的最中间，然而上面的字都有点看不清楚—— 不过程诚自带对数字敏感的天赋，仅仅是惊鸿一瞥，还是成功记住了这串数字。 数字的长度，还有这串数字的位数，其实已经成功地让程诚再次认识到了真正的土豪是什么样的，然后，他一时间就对于花掉这点钱来瞬移，没有了丝毫感觉。 ……希望白光别发现吧。 七个零、好像还是挺多的…… …… 花钱换来的服务，自然是十分的优质，几乎是在程诚输入进去刚才的坐标之后，刚刚按下确定，就发现自己的半边视角慢慢的消失，被挪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视线分割的瞬间，居然还稍微有那么一点的不舍和扭曲。 很快，另外半边视角也被迅速挪到了新的地方。 这个方向再一次看看地图上面的导航，很快能够发现程诚现在和白光之间的距离甚至还没有一百米远——相比起之前怎么也看不到尽头的路程，现在的距离之间总算是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的边际，至少可以自己滚着去寻找一下白光了。 嗯，这个前进方式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丢份儿吧，不过就算是稍微有一点丢份儿，依然是不影响程诚现在的形象的—— 毕竟都已经是个纽扣了，真要说他现在还剩下点儿什么形象，那就是没有形象，完全没有问题。 “……似乎是往前面十几分钟？” 程诚当然说不出话来，不过这里是一个类似于精神世界的地方，想要稍微说两句话，问题还没有那么大的，至少他的精神力还在线的时候，想要说点能够被人听到的话，就还是可以的。 这个声音之后自然不会被别人知道了。 但是就算是不会被别人知道，也不能继续拖延时间了。 程诚小心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滚动自己的身体，然后向着下一个方向滚动了过去——这个方向上面暂时还看不到白光的存在，不过这一片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也有很多穿着非常华丽的人群，所以在人群的遮遮掩掩之下，程诚现在这个低矮到不能再低矮的一个视角，几乎真的就是什么也看不见。 他兢兢业业地让自己避开人群，慢吞吞地滚动。 相比起一开始给自己策划的速度，现在这个速度已经不能算是有多么快了，然而就算是这个策划出来的速度，也在人群的遮掩之下，慢了好多倍。 等到看不到倒计时的程诚终于滚到白光脚底下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说实话，要不是有导航一直在线，程诚自己都不能够相信这个家伙是白光——光是从下面往上面看一下，真的是完全做不到从下巴开始分辨谁是谁的。 感谢导航。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白光却是并没有低下头——现在程诚作为一个纽扣，所能够在的地方也就是他的脚底下，他这么一个不抬头，程诚就根本失去了被发现的可能性，于是这种情况下，程诚也就只能继续咬牙跟着白光，他走到哪里，程诚就滚到哪里。 也是多亏这里的天气还算不错，现在并没有什么下雨的天气。 否则程诚就算是想要滚在地板上，都没有那个资本了——这种带着不少尘土的街道，等到下大雨的时候，恐怕就会直接变成泥汤一样的地方，别说是整个身体都扑在地面上趴着的程诚了，就算是穿着体面的人们，估计也并不是很乐意下大雨。 这个地方一旦出现下大雨，他们的鞋底，还有其他一些别的地方……恐怕就没有那么好了。 程诚想到这个更加糟糕的可能性，顿时成功把自己给安慰了下来，把自己给安慰下来之后，他瞬间就继续了滚动——只不过这次的滚动还算是心平气和，一句脏话也没有说出口。 他沉默地滚着，白光沉默地前进着，终于，白光还是在一次偶然的低头之中成功看到了程诚的存在。 在看到程诚之后，白光直接惊喜地弯下了腰，然后一只手就直接把程诚捏了起来——这个动作还是挺有一种少女漫氛围的，如果说程诚现在的性别是女性，并且还能够从纽扣形状变成一个少女…… 这恐怕得是一个好玩儿的事情。 程诚默默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白光却并没有，他只是擦了擦程诚身上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直接把这颗纽扣捏在了自己的手里，继续用和之前一样的速度往前面行走。 行走的速度并不算慢，但是直到程诚终于回到了他的手里，这才终于有了继续看看风景的闲情逸致。 周边的建筑物都是白色的，不同于在现实世界之中一直反复出现的银白色，这种白色偏向于米白，配上浓墨重彩的房顶，是一片看起来非常有居民区氛围的地方。 整个暖色调的建筑物，和后面颜色上似曾相识的蓝天搭配起来，着实是一片美景。 虽然这种景色只是出现在虚拟世界里面的，完全不是什么真实的东西，但是程诚也还是不由得沉浸在了景色之中，完全没有要继续思考人生的意思。 美丽的风景，还是会给人带来好心情的。 他一直相信这一点，很多时候，这一点也是必定会应验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头颅嘴里的文件 程诚目前还是不太清楚是白光的目的地是在哪里，刚一开始的时候，程诚还有点担心在虚拟世界里面过去的时间太长……但是在发现自己视线之中失去了倒计时，他就直接让自己所有的紧张全都不翼而飞了。 这个任务世界里面最紧张的莫过于时间，而现在没有了时间限制……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没有时间限制的情况下，还有这么美丽的风景，所以下意识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好好看风景了——风景这么好看，现在不看还有继续等的道理吗？ 万一要是等着等着，直接又一次出现了倒计时…… 那到时候后悔的肯定还是程诚自己。 他深刻了解自己，所以也能够非常确定，自己一定会因为没有好好看风景而感受到失望，这种失望……加上这个世界好像很难进来的样子，最后要是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能进来看风景，恐怕程诚都往自己身上来两下。 所以，果然还是趁着能够在这里看风景的时候，多看上两下才比较合适。 看风景的时间过得很快，主要是在看风景的过程之中，白光一直都在迅速地奔跑着，奔跑的速度还很快，这个过程之中能够看得到景色，这都全部是因为程诚自己的眼睛足够灵光，要是他自己的眼睛实在不行的话，恐怕还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也就是看见一大片模糊的白色、棕色还有模糊的蓝天…… 那恐怕就不会是什么好的回忆了。 程诚一边庆幸着这件事情，一边感受到了身体形态变化的另外一个好处。 纽扣不会造成视线的过度模糊，其实也不仅是纽扣，除了是纽扣的时候，他是其他形状的时候也都一样享受了这种生命形态改变带来的便利，只不过这个时候展现出来之后……程诚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曾经得到过的福利到底是一个多么珍贵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天空上迅速移动的云朵下落，整个人都感觉有点飘然。 白光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严格来说，他根本也没有不停下来的理由，在上面飞着，也就是一种赶路方式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当然，光是一看这个人的动作，都知道他绝对没有可能是进来虚拟世界什么事情也不干，除了赶路什么都不干的。 毕竟刚才那段时间里面明明白白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合格的工作狂。 他停在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只不过这里看起来也是一样有很多房子的，所以一点也没有显现出什么空旷的感觉，甚至……这里的房屋还稍微有那么一点拥挤的意思。 从视觉效果上面看来，拥挤似乎还是真的。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程诚沉默着，看着白光走近的这间房子——房子看起来真的是非常漂亮，离得越近，房子外面能够看到的花纹和别的装饰就更加显眼，这些装饰品越来越显眼，也就导致了这个地方看起来……还挺高端的。 他也说不上来这里到底为什么有那种明显的高端感觉，但是不管说不说得上来，最后白光还是走到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的情况，在刚刚进来，才看了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一览无遗了。 程诚下意识就感觉到，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大厅——明明在外面看起来这就是一座普通的房子而已，但是在现在看来，却是一座非常大的大厅。 ……行吧，虚拟世界技术，可以理解。 他强行摁着自己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很快就看到了更多自己的三观有点难以理解的东西。 比如说大厅最中间悬挂着的头颅——这个东西可是跟程诚能够想象到的装饰物没有半点关系的，他总觉着这个悬挂起来的头颅，可能有别的用途，比如说……威慑之类的。 不过很多时候，想象之中的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浮夸。 白光也就是淡定地带着程诚来到了这个头颅前面，然后熟练地伸出手直接从头颅的大嘴巴里面抽出来好大一沓的文件。 文件是程诚所熟悉的纸质，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虽然文件是从头颅张开的嘴巴里面拿出来的，但是纸上却没有沾染上半点唾液，甚至于纸上面的文字都还非常清晰，完全没有一点多余的痕迹。 程诚沉默了两分钟。 不过不管他是不是要沉默，都一样不能阻止白光工作的热情，拿到文件之后，白光就开始捏着纽扣扒拉面板——他这个面板不知道为什么，是在扒拉过好几遍之后才出现的。 程诚眼尖地看到了面板上面写着的文字，果然，这是在确认从虚拟世界离开。 他默默地等待着，当白光正好按下确定的时候，他面前的所有景色就熟练地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样子，然后过去两三秒之后，他又一次跟着白光回到了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之中……他现在被捏在白光的手里，然后现在白光的手放在一个平面上。 倒计时再次出现了，和之前的倒计时相同，滚了这么好几圈之后倒计时居然还是剩下二十多个小时…… 看来虚拟世界里面的时间基本相当于不计时了。 就是不知道，虚拟世界到底是有什么作用了，白光要是单纯的只接收一份文件，实在是没有什么跳进虚拟世界的必要。 然而相比起别的，现在更为明显的是，直接出现在了程诚面前、严格来说是突然降落在了白光的办公桌对面的康恩，可能就成为了任务的关键转折。 要说康恩具体是怎么个降落法，程诚还真的没有注意。 就是稍微一个走神的功夫，康恩就直接出现在了白光的对面，这个速度是真的很快，这也让程诚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另外一个主角。 “说实话，最近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好。” 白光看似淡定，但是实际上却捏紧了手里面的纽扣——纽扣的大小非常适合被放在手上捏，也是多亏程诚没有什么痛觉系统之类的东西，也就是感觉自己的视线直接收到了阻碍，不知道白光突然要发什么神经。 “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情况不好？” 虽然是很紧张，但是他问话的时候还是一样的淡定。 “……帝国的科研院总部肯定出了状况，具体是什么情况不清楚，但是里面来往人员非常多，万一你三三哥继续折腾情报，估计会非常困难。” “那应该不算什么问题吧，毕竟我们都受过训练，不会在这种情况还想着运输情报之类的事情。” 毕竟一个全须全尾的卧底，可要比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情报更有用些，卧底的存在就是一个非常有水平的故事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瞬移与暗哨家门 “不是只有情报运输这个问题，更重要的在于另外的地方——现在情况非常糟糕，因为那边开始排查之前的事情了，要是把之前曾经出现过的旧账全都翻出来，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康恩的表情看起来很是严肃。 白光也跟着他的话紧张了起来，整个人的表情都在一瞬之间严肃了起来。 “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 大概是白光是个很让人放心的人吧，他刚说完这句话，康恩就直接转身走了，看起来特别放心——似乎他就是来稍微通报一下消息，而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过就算是我直接过去，又应该去哪里呢？” 这真是个严肃的问题了，程诚也不知道，但是他现在的装扮，首先应该就不适合直接跑到“帝国”的接到上面。 毕竟从言语之中进行推测，很快能够知道，帝国和联邦是互相对立的双方。 这个关系可能会比较类似于之前的那个披着武力世界的科技世界，不过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当时的程诚有自带的武力值，还有其他的各种东西，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的。 甚至于，现在还不能说话不能动了。 限制是真的挺大的，不过就算是有那么多的限制，程诚还是一样得完成这个任务…… 也是好在这个世界虽然禁止使用精神力，却给程诚配备了各种坐骑，所以进行生命活动还没有什么问题，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就安静地当一个普通的纽扣，能够碰到什么主角，能够完成什么任务。 “那就走吧。” 白光自言自语一样地喃喃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迅速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随手掏出来一个水晶，刚要直接用力捏碎的时候，余光顺带扫到了程诚的身上。 程诚终于还是再一次被捡了起来，这次被捡起来捏在手里之后，白光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停滞的原因了。 他很快动手捏碎了小小的水晶，然后在水晶破碎形成的小卷风之中，成功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面前的景色变化非常迅速，程诚一时之间甚至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眼睛——到底应该先去看什么，真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了。 …… 所谓的另外一个地方，其实也就是另外一个居民区。 居民区的大小很一般，除了银白色能够扩张一下空间，假装这里比实际上的大小大一点之外，其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是好在从通道的中间能够看到天空的颜色还不错。 不然程诚还得担心一下这里有没有雾霾这个事情。 “……我记得这里好像有一个暗哨来着。” 白光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成功提起了程诚的精神——一听暗哨这个词语，他就觉得特别专业，所以说肩负着这个名词的，肯定也是一个专业人士。 可能专业不专业这么判断会稍微有那么一点偏颇，不过重点又不在于这个。 程诚的重点依然还在于能够看到更多的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个暗哨肯定又是另外一个人，所以说这几乎就是在告诉程诚，他之后马上就能够看到另一个任务对象。 能够看到新人……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振奋的事情了。 毕竟时间就剩下那么十几个小时，多看到一个算赚一个，多认出来几个主角可能并没有什么作用，当然看到的人数要是太多了也不好，不过大概是习惯了惊险的任务吧，所以现在程诚还挺习惯刺激的，甚至有点觉得任务不够刺激，他还提不起精神来…… 可能是受虐受的多了，现在都已经学会了要自己找虐吧。 程诚默默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身体，然后一脸凝重的继续等待着新的动向——新的动向并没有多么夸张，就是白光继续带着他往前面走，走路的速度也还是均匀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好像就是这里了吧。” 白光说话的时候，已经带着程诚站在了单元楼的下面，现在站着的那个单元门外面，就正好标着不少的字，字具体写了些什么，程诚并没有注意到。 因为刚才说了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就成功被白光带到了楼道里面…… 甚至都没有按门铃，也没有互相的任何交流沟通，他还是真的没有看明白这个楼道的大门到底是怎么打开的，一时之间甚至是完全分辨不出来。 哒哒的脚步声慢慢响动着，大概过去四五次转折之后，程诚成功看到了大门。 这扇民居的房门依然呈现着一种熟悉的性冷淡风格，整扇门的颜色都是纯正的银白色，完全没有一点的杂色，甚至于这个颜色还有那么一点神奇的……亲切感了。 大概是见多了之后会产生什么后遗症也说不定？ 程诚一边怀疑着，一边还是看到白光终于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像个正常人那样敲了敲门——敲门的动作非常熟练，似乎这个人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但是之前进来外面大门的时候没有这个敲门的动作，其实已经能够说明这个人没讲道理了。 他本来也不能算是什么讲道理的人。 不过好在这扇门大概也知道外面站着个谁，里面的人一点都不敢怠慢的直接把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了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来。 这张脸实在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然而白光推开门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却并不是别的，而是…… “你为什么要打扮的这么扎眼？难不成最近有什么必须动手的活动吗？” 这个普通人的样子，好像并不能算是非常扎眼的吧…… 看来这个世界正常情况下的平均颜值也不是扯的，恐怕是好看的人占多数，所以才会出现这种言论吧。 程诚一边在内心进行疯狂吐槽，一边看着白光在这个普通脸的男性邀请下走进去，逐渐开始感受到了不对劲儿。 为什么直接走进暗哨的家门？ 这一点似乎是非常不合常理的，毕竟正常情况下要是想要询问情报，肯定是直接开口让暗哨从自己的家门里面走出来，然后在外面接头之类的，这样才不会出现暴露暗哨地址的事情。 然而现在的白光却是直接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这能说明什么事情呢？ 那就是联邦对于帝国的卧底渗透，可能要比更多人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 真的很难想象，暗哨明哨之类的到底是有多少了。 第二百七十章 信息与被落下了 走进暗哨的家门时，程诚还是稍微注意了一下倒计时的，现在还剩下十九个小时整…… 之前还觉得可能要没有什么花样，然而真的要看到了花样，却又觉得这么十几个小时可能有点不够好戏上演，毕竟他现在就算是已经到了事件的发生地点最中间，也依然有点担心时间不够。 要是好戏到时候没有看全乎……虽然不至于抱憾终身什么的，但是也绝对会让程诚感到遗憾就是了。 “……最近科研院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只要是稍微有点关系的，都告诉我。” 白光刚刚坐下来，把对面暗哨递过来的热茶接过去，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最为关注的提问。 单刀直入的效果非常明显，暗哨也是非常上道的，说要汇报就直接汇报了，话语之间虽然稍微有点没有组织的迹象，但是说话的逻辑还是很鲜明的，第一时间就说出了目前最重要的一点。 “首先，请您证明自己的身份，阁下，谢谢合作。” 在这种暗哨很需要保护自己生命安全的情况下，这种自保的心态自然不能说是多余的，甚至于这种谨慎的心理……还能让白光点了点头，对他进行了一句夸奖。 “我是新被授予准将的白光，当然，如果你之前曾经听说过的话，那就更好了。” 对面的暗哨点了点头：“那么也依然需要请您证明自己的身份，毕竟我得为自己和这一条线的安全负责，没有足够的证据，我并不会为您提供信息。” 嗯，这个暗哨很有原则。 大概也正是因为他的有原则，白光才会完全没有对他的行为做出多余的反应。 甚至他还特别配合的把自己兜里面的一堆证件都拿了出来，在暗哨全部都拿起来翻看了一遍之后，这件事情才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好的，这些证件可以证明您的身份，暗哨为您服务，我的代号是H2997.这样称呼我就可以。” 对面的普通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脸：“之所以会做成这样，主要是因为耀眼并不意味着会被排挤，为了不要有更多不必要的麻烦，这张脸其实还是很有必要的。” 没问题了，这个世界果然属于那种好看的人多的。 否则怎么也没有长相这么普通，能有耀眼这种效果的，在大多人之中的少数人，才是耀眼的，也就是说平凡的人很少了。 “……这个问题其实无关紧要，关于科研所，有什么确定的消息吗？” 白光很快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想要询问的那个方向。 “没有什么确定的消息，不过白光阁下，这件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最多就是有一条通往实验所的暗道直接曝光了，其他没有什么问题……” 暗道还能直接通往实验所，可想而知两者之间可能并没有什么势均力敌，更多的是一边倒的碾压。 目前已知的很多消息，都很能够确定这一点了。 “没有别的问题，只是你的猜测，对吗？” 白光很快指出了暗哨言语之中的失误——一条暗道的曝光并不算是特别小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产生的各种连带效果，应该也是有不少的，所以说没有其他任何问题，肯定是没有什么可能的。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问题是假的，才应该正常一点。 “对，但是我认为猜测应该属实，毕竟科研所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所在的这一边已经是非常靠近科研所的了，没有动静就是好消息，十有八九最后不会有什么大事情。” 暗哨给出了一个主观肯定的答案。 “……提醒你一件事情，2997，我们的暗哨需要的不是主观的判断，因为你们还不够专业，想要主观的判断，你还可以去换个部门之类的，暗哨这个部门并不适合发挥你的想象力，所以这一点上，我感到非常遗憾。” 白光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在他做出这个回答之后，便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了暗哨家里的大门，没有继续询问下去的意思了。 “给你一个衷告，暗哨这个部门完全不需要任何的主观意识，因为需要你们知道的，只有最客观的事件发生过程，而不是掺杂着自己主观判断的，并不算是多么准确的信息。” 确实，一个哨兵的岗位，要是思考那么多事情，还要参谋和军师有什么用？ 不过是在其位司其职，仅此而已。 他离开之后，哨兵到底是什么表情，程诚亲眼看着他的表情直接从淡定变成了茫然，又从茫然转换成了一种只能被称之为懵逼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程诚能够知道哨兵是个什么样的表情，这也很简单。 因为他现在就躺在哨兵家的茶几上面，一脸没有表情的看着哨兵的脸庞，计算着这张脸的弧度——嗯，好像也没有什么弧度可以计算的，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的好看而已。 “……所以，我至今以来，一直所做的工作，都是错误的吗？” 哨兵自言自语地呢喃着，整个人都有一种茫然的气质，甚至这个人现在的表情光是看起来，还稍微有那么一点迷茫少年的意思…… “……” 程诚很想开口给迷茫的少年解释一下他的人生方向，就发觉自己好像不能说话。 是的，没错，继各种禁用功能之后，现在上面的各种插件已经是在明目张胆的直接给他禁言了，大概也发现了程诚没有什么投诉的手段，所以……这个措施强力到了一种能够跟双面胶所比拟的程度。 就是那种真实的就算张开嘴巴，也根本说不了话。 看着迷路的少年继续在那里一脸茫然的不知道干嘛，程诚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想哭了，不说别的，这世界给他禁言了，好歹让他的宿主稍微靠谱一点，不要动不动就直接把他忘了，带都不带扔给别人啊！ 这样的事情是一个合格的宿主应该做的吗？ 不是啊！ 然而程诚的宿主里面，有几个人做了这个事情呢？要是算上最开始那个把他说扔就直接扔了的青年宿主，还有现在表现的对他完全不屑一顾的白光…… 这都已经有连个宿主都这样了。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心情现在前所未有的复杂，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甚至完全不想说话，也不想完成任务，就想让自己一个人——不是，一颗纽扣随便找个没有人的角落稍微静一静什么的。 “……所以说，我到底应该干点儿什么呢？” 迷茫的哨兵再次抬起了他的头颅，看向了自己家的天花板。 而躺在茶几上面的程诚，却是一刻也不间断地开始在心里面进行各种花式谩骂，整个人都已经虚脱的不想说话了，甚至觉得自己的纽扣身体都在跟着精神一起出汗一样。 你倒是稍微低一下头啊！看什么天空啊！仰望个锤子啊！ 知道脚踏实地不啦？ 第二百七十一章 暗哨先生的言行 然而，任凭程诚怎么样进行辱骂，他自己身上带着的各种禁言措施，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被取消的，他甚至都是顶着这些禁言措施进行了心灵中的怒斥和谩骂…… 哦，这些所谓的怒斥和谩骂并没有什么卵用，除了让程诚自己的心情更加烦躁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别的用处了。 “……算了，与其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还不如直接行动起来，申请转去别的方向上做个暗哨什么的，可能还能做更多的事情呢。” 暗哨终于结束了他的寂寞展示，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份上面，开始了琐事的吐槽。 他也终于还是把自己的头低了下来，像是成语里面的脚踏实地那样，迅速让自己看向了茶几——程诚的身体上过于醒目的银白色，让他在第一时间就受到了广泛的关注，甚至包括暗哨，也终于发现了程诚的存在。 “这个是……” 暗哨先生直接动手拿起了程诚的身体，然后把他看了两圈，终于还是想到了自己家里面本来不应该有这种东西的事情。 他仅存的脑细胞思考了两秒钟，很快就想到了纽扣的主人应该是谁。 “看来是准将大人把东西给丢了下来……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总不至于太过糟糕，毕竟这才刚走出去没有多长时间呢。” 确实，白光并没有走出去多长时间，要是暗哨现在跑出去追的话，还真挺容易追上的。 “不过这可是准将大人的东西啊，怎么说也不至于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也不知道抱着睡一个晚上，能不能够蹭到一点准将大人的本事，要是真的有可能的话……” 暗哨的言语之间，突然充满了一种追星族的味道。 而程诚也迅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一股难过，嗯，这个味道…… 他迅速使用了一下自己的视线，然后很快发现凑过来的是暗哨的右手小拇指——这根指头到底代表了什么，程诚并不清楚，不过他很快就能够从这根手指上面，感受到一种十分熟悉的东西……如果没错的话，这里居然带着一点精神力的残渣。 主要是，这些精神力的残渣居然是和暗哨自己同源的，小拇指就是这种精神波动最为强烈的地方。 这个神奇的精神波动，好像还挺优秀的？ 程诚一边感受到好奇，让自己的精神力稍微触碰了一下这块儿小小的残渣，一边让自己距离残渣的位置更近了一点点——嗯，其实从外面看，并不会看到纽扣的移动，因为真正移动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别的，而是程诚被禁止使用的精神力。 大概是这里也有用精神力对付精神力的说法吧，所以程诚的精神力并没有在这一次探出去的时候直接遭受到拦截一类的东西，只是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似乎收到了一点说不清楚的限制。 有限制、好歹还是可以使用的。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终于还是放任自己的精神力和这一片精神力残渣进行了接触，然后成功触动了对面的精神力残渣。 当然，在这整个过程里面，程诚自己其实是并没有真正用自己精神力的。 更多的还是用自己的精神力作为一个主导，然后带着外界的精神力量触碰了一下那个看起来就很脆弱的残渣——残渣的大小真的有点迷，估计强度是跟大小挂钩的，所以实际上可能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脆弱。 大概是暗哨自己也感受到了这种精神力的流露吧，所以程诚刚把自己的精神力收回来，就看到了哨兵放松的表情。 “果然，准将的纽扣具有放松精神的作用，别的不说，我的传导能量残渣居然稍微震动了一下……” 他这话里面的每一个字，程诚都认识，但是等到整个连成了一个句子的时候……还真的说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意思。 传导能量残渣是什么玩意儿？就那一小团精神力吗？ 这个是很有可能，但是程诚现在作为白光的纽扣，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有个所谓的放松精神的作用——他给自己的身体排查了很多遍，结果每一次都没有发现过自己身上还有别的效果附加…… 行吧，就当是有吧。 他默默地等待着暗哨的再次口出惊人——这里并不是虚拟世界，这里是现实世界，所以程诚现在并没有冒用白光的名头，然后用他的银行卡给自己的移动服务买单的可能性。 考虑到暗哨自己的资金可能不多，甚至有可能根本买不起一次移动服务，所以之前的方案直接就作废了。 然而问题在于，就算是程诚现在不用什么服务去追上白光，也并不希望暗哨什么动作都不干…… 虽然说白光这个宿主比较没话说，但是至少他算是一个身处高位的将领，所以说这种身份注定了程诚跟着他肯定会比跟着暗哨能看到更多主角，当然，也不是说暗哨身边没有主角类的人物，但是完全两个阶层的不同主角，程诚真不觉着自己一个人就能够认全乎。 中间一旦出现一点变化，程诚就直接连带着哨兵一起凉了。 哨兵凉的可能是尸体，而程诚凉掉的，十有八九是任务…… 虽然说现在并没有说任务一定要做的怎么怎么样，但是之前的全优记录那么困难，自己累死累活才好不容易拿来的评价，怎么着也没有因为这个世界的休闲任务，直接就变成了不全优…… 那真就能让程诚产生打死自己的冲动了。 “哎，不过这纽扣既然是准将的，怎么也还得要还回去……也不知道科研所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边直接接触准将恐怕很有难度，所以倒不如直接联系别的人，换几个方向也就直接送到联邦那一边了，应该也不会有多慢吧……” 他这话说得轻松，但实际上操作起来，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暗哨说完这句话之后，下一步的动作就是直接把程诚打包在了一个小小的礼物盒子里面，然后根据颠簸，也不知道是把程诚装在了第二层箱子里面，还是直接寄走了。 程诚只是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好几次颠簸，甚至还有一两次神奇的波动，当倒计时在黑暗之中归于不到十个小时的时候，他才终于感受到了停驻——很显然，他终于还是在任务时间完全结束之前，回到了联邦这片地方。 重见天日的那个瞬间，程诚感觉自己真心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虽然说有点见外什么的，不过说实话，他现在真的高兴地想哭。 这还是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一来，很少有的几次有这种情绪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又是终于找到他 哭泣在程诚这里，其实并不是什么卸不掉的偶像包袱。 但是奈何现在形态摆在这里，他就算是再怎么想哭，也一样没有这个器官可以使用，所以最后自然就继续维持了面无表情——当然，估计也没有人会在意一枚纽扣有没有表情。 现在的重见天日，并不是直接出现在了白光的面前，而是直接出现在了一片蓝天下面。 这里具体是个什么地方，程诚当然并不知道，说实话，他现在甚至也分不清楚什么联邦和帝国的区别，只能够搞明白两个政权大概是对立的，然后自己的两任宿主，两个都是联邦这边的人，就是一个在联邦这边工作，而另外一个在帝国，作为联邦派出去的卧底…… 嗯，说实话，这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帝国估计是呈现一个比较不好的局势，现在占了上风的是联邦。 不过这个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两个政权一旦对立，就一定会有相对的上风和相对的不占上风。 这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你来我往罢了。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现在只是一颗纽扣的程诚来说，都不能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于程诚这枚纽扣来说，他现在第一重要的事情是要等到白光把他想起来，然后把他顺手带走…… 毕竟再怎么说，白光也是个看起来是个主角，实际上估计也是主角的。 别的不说，他肯定还认识不少别的主角……不说别的事情，至少这个人是个比较适合认识的，好歹他认识很多别的主角，这一点就是白光除了自己准将身份，在程诚这里的“其他作用”。 唔，现在来说，之所以想要被白光带走，主要还是因为被大佬带走能稍微方便一点。 至少说跟着一个主角，想要见到别的主角的话，还算是比别人简单很多的，跟着白光也就是这么一点的好处罢了。 程诚重见天日的时间，又是只有不到两三分钟。 他才看了十几秒钟不到的天空，就感觉自己再一次被关进了盒子里面——盒子的触感还算不错，他身体之中和盒子接触的部分，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似乎是躺在床上还陷下去了一截儿那样。 嗯，还挺舒服。 他一边享受着这个舒适的感觉，一边看着倒计时继续的持续——这次总算是没有出现什么别的幺蛾子了，程诚成功看着倒计时一直淡定地往前面飞，然后这个倒计时到达还剩下五个小时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颠簸突然再次出现，让程诚遭受了好一阵子的颠簸之后，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重见天日。 时间只隔了不到五个小时，但是程诚却觉得好像过去了很长很长时间。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不见天日吧，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甚至于现在刚刚看到光芒，都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亮起来的似乎不只是自己视线所及的这一点圆圈，而是整个世界。 …… 他很快被熟悉的温度触碰，然后成功被抓了起来——这个温度之中稍微带着一点熟稔，显然，这应该是他所认识的人的体温。 至今为止，程诚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其中体温有点异常的，一个是白泠，另一个就是白光。 这两个兄弟之中，白泠的体温算是那种偏向冷的，白光的体温属于是偏热的，虽然说也偏热不到什么程度去，但是总还是跟别的不太一样的。 他沉默了一秒钟，终于还是熟练地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是真的，还挺感动那种。 “……唔，好在没有丢掉，暗哨这一点上面做的还不错。” 大概是心情不错，捏着程诚的白光特别淡定，抓着程诚的手心都没有半点出汗的迹象，整个人都没有一种直面战争的紧张感觉，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依然冷静地夸张，整个人的身体之中都带着一种难得的寒冷。 当然，并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感觉到这份寒冷。 他们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纽扣的低温——但是在和体温不直接接触之后，金属制品迅速降温是一种非常正常的事情，更别说程诚还是一个经过了太空旅行的金属饰品…… 这确实已经能算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 程诚也说不清楚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事情，不过他总觉得现在这么被捏着，实在是非常担心之后能不能碰上剧情，也非常担心自己能不能够被接受。 好在白光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显然，这一点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也到了新一轮战争的时候了啊……” 白光小心地感慨着，这话说的虽然很小声，但是终究还是成功被程诚听到了——所谓的新一轮战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还真的没有那么清楚。 白光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程诚并不清楚，但是他也并没有什么探寻的欲望，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个事情并没有那么严肃，就是个简单的混日子事情而已，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儿，事情本来就很简单。 他不懂这些事情，白光自然是不会跟他解释的。 毕竟程诚现在只是一个旁观的纽扣而已，就算是要解释，也没有人对着一个纽扣解释的道理，更多的话其实更应该放在别的时候去说，事情本来也没有那么复杂。 他沉默着被白光捏在手里，然后再次体验了氪金瞬移服务——还别说，氪金就是有服务体验。 相比起之前的感受，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腰酸背痛的感觉，甚至还挺舒爽的，整个人也并不是那么难过，瞬移的速度比起不氪金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嗯，氪金玩家享受更好的服务，这个程诚还是很理解的。 现在能够被带到白光的身上，顺便蹭一下这个神奇的服务……有时候也还是个不错的体验的。 …… 大概是因为氪金带来的服务体验吧，程诚跟在白光身上，花了不到两三秒的时间，就完全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看起来还挺好看的，就是这地方和刚才能够看到的那个地方，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甚至于现在能够看到的这个地方，相比起刚才能够看到的那一个地方，突然就有了一种神奇的战争中体验…… 唔，这地方血肉横飞的，当然还是很有氛围的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欢而散与决定 什么是战争呢？ 这个问题一向是没有一个确切答案的，并且很多时候，很多人也并不会觉得这是一个距离自己的真实很近的东西，而会感觉这是个很不切实际，距离自己的生活非常遥远的词语。 在跟着凌祺开始自己的试用工之旅之前，程诚完全没有想象过这个词语会造成的景象之类。 毕竟在他的记忆之中，不单是没有这个词语，甚至也完全没有跟这个词语相关联的画面，再没有想象素材可供使用的时候，自然也就想不出什么夸张的画面来了。 “……” 白光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带着程诚往前面行走着，行走的速度相对来说比较一般，而这个迅猛的行走速度，也给程诚的观察旁边景色带来了困扰，他并没能够看清楚周围的景色都长什么样子，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白光的目的地。 这个所谓的目的地，和之前的那些机器一样，都很有一种神奇的科幻感觉。 不说别的，光是这个目的地的房间里面摆放着的各种东西，都给了程诚这种感觉——这些机器光是从外表上看起来，都是能够支撑起一整部大片儿的存在了。 至于说这些东西的具体价格是个什么样子……还真就不是程诚能够得知的事情了。 他下意识能够想到的，还是自己更加习惯的东西，而不是那些他还不很熟悉的事物——人类总还是需要时间去观察自己的新生活、适应自己的新生活的。 这是人之常情罢了。 “也就是说，这里这次战争其实并不是什么偶然事件，你叫我过来之前跟我往严重了说的那个事情，其实并没有多么严重，甚至于，其实这场战争的导火索，也并不是什么帝国一方的卧底，而是你们跟我们派过去的卧底指派了任务，然后让我们的卧底作为帝国军犯错误……” 程诚走神观察这个房间的过程中，也不知道白光手里面拿着的通讯器是接通了哪一个人，此时白光说话的口吻，和平时说话时候的口气，甚至都不像是一个人了。 “我觉得，您应该是身处高位的时间实在太久了，现在居然还没有看清楚局势，真的以为事情会有那么简单吗？并没有，光是用我们自己的卧底来说明帝国一方的错误，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白光的言语之中，充斥着一种明显的愤懑。 “甚至于这种随意去差使卧底的动作，只会给我们还在帝国一边潜伏的卧底带来困扰，甚至是他们根本解决不了的困境，也会被摆在他们面前……这真的是什么合算的事情吗？” 他的疑问句，句尾的音节挑起了好多，但是却并没有给程诚带来丝毫恶感。 相反，甚至还顺便刷了一把程诚的好感度，让程诚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不说别的，光是现在给那些素不相识的卧底们说话的行为，就已经很给程诚好感了。 更别说话语之中的逻辑还非常鲜明。 “上将大人，在您做出来这件事情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先去思考一下，咱们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卧底的感受——在我们自由联邦，做卧底可并不是什么小众行业，甚至整个联邦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都至少和现在身处帝国范围之内的卧底们有所联系！” ……果然，这个卧底数量已经是在严重犯规了。 程诚一边吐槽，一边继续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嗯，似乎也没有什么接下来的事情了，这段对话在白光气鼓鼓地把通讯设备挂断之后，终于还是正式宣告结束了。 “……不管卧底们现状如何，这场仗既然已经被我们单方面拉开了序幕，那就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叹气的动作做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脊背都是佝偻着的，很有一种人都老了好几岁的感觉。 “没有中途放弃的可能，只能是继续打仗的话，虽然人口上面的消耗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真的要让所有人都跟着战略里面说的，全都去送死，那么我做不到这件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子后面，一脸淡然地撕毁了此时正摆放在桌子上面的纸质文件——文件的材质非常脆弱，白光稍微动手一撕之下，完全没有什么要幸免的意思，直接就全都碎成了渣滓，没有剩下多少渣渣，看看那些渣子的大小，估计现在想要拼起来，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按照我的想法，来打一场全新的战役，说起来好像是很过瘾的样子，但是真要说这场仗好打，确实万不可能的了。” 光是听着白光被人家老是叫做准将，程诚就知道这个青年看起来军衔很高，但是恐怕并没有独立领军过…… 不说别的，在准将上面，肯定还有更高一筹、或者更高好几筹的军衔。 于是在这种体系里面，想要自己一个人单独做出点什么成绩来，并不是什么说做就能够做出来的事情，想要真正做到出成绩，事情的关键并不是只有一点两点，而是有很多个关键点连接起来，组成了一件事情的困难。 将军的军衔相比起来肯定要更高那么一点。 不过要是白光真的能够个人出马做出个什么成绩来，还真不是什么没有可能的事情，毕竟一个人军衔的高低，并不代表他的才能，更多时候，他们职位的高低只是束缚住了自己实力的发挥。 职位低一些的，很有可能在地位低下的时候，要把自己的一部分功劳让给上级。 至于上级，收走下级这里多余的功劳，自然就是他们会做的事情了……唔，这大概就是体制这种东西的利弊所在吧。 或许会侵吞一部分功劳，但是至少更多时候，这个东西还是相对公平公正的。 具体的评判标准虽然依旧不明确，可是，这种东西还是有存在意义的，否则不至于到了这么不科学的科幻世界，体制都还是存在的——像是这种社会，要是真的没有体制的束缚，恐怕也并不是发展不下去的。 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面，体制还能够存在，就已经是一个很明了的说明了。 程诚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让自己距离白光的方向稍微靠近了一点——这么一点的距离其实也并不能多看到点什么东西，不过至少现在把视线转移到白光脸上，能够看到这个青年人脸上的壮志昂扬。 显然，他目前的“壮志”，应该就是自己独立指挥一场战争了…… 程诚并不知道他准备如何去实现这个壮志，但是光从他的表情来看，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下定了决心，在这种下定决心的情况下，不管是他想出了什么样的办法，都一定会去努力实现这个想法的。 至于程诚现在存在的目的呢…… 之前本来说是要让他自己跟着白光的方向，继续咸鱼下去的，但是现在看到白光突然这么有斗志了，他自然也就没有了要让自己继续咸鱼下去的决心，甚至于他还被这个男人的斗志昂扬带动了起来。 当然，程诚就算是有斗志了，也并不能做出什么实事…… 不过至少比一开始时候的状态要好很多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飞船起航和星空 在白光说完这句话之后，并没有直接动身要怎么样怎么样，而是熟练地让自己坐在了桌子后面，继续把那些碎纸视为不顾，抱着从后面书架上面拽下来的兵书，一脸严肃地观看着。 乍一看这个反应好像是很正常，程诚也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问题在于，这个反应虽然是很正常，但是真的要说这反应多么正常，再去观察一下青年白光放在桌子下面，捏成一团的拳头，就知道他坐下来看兵书的主要原因是紧张了。 当然，所谓的兵书其实可能也并不是兵书，只是在书架上面放着，为了贴合气氛，所以程诚才叫了这么一个比较符合气氛的名字出来。 这个说是书的东西，其实也就是两片儿金属页…… 上面发出来的光芒和金属页面配合起来，这其实更像是金属编织成的电子书，不过说实话，电子书也算是书嘛，所以这一点上面，其实还是没有那么多必要去反复考证的。 对于程诚来说，这到底是什么，并不很重要，这就对了。 他让自己继续沉默了下去。 …… 白光坐在书桌后面翻书的样子，在过去十几分钟之后，很快就变得没有那么夸张了，因为他捏紧的掌心终于被放松了——放松掌心的同时，程诚也感受到了自己有可能被再次丢在这里。 要说他现在为什么能够看到白光的手在桌子下面的状况，其实就是刚才白光往书桌后面走的时候，顺便直接把程诚脱手了，没有什么复杂的。 真的是非常顺便，就是把程诚扔出去的这个角度有点眼熟。 好在这次情况并没有那么严峻，程诚虽然被扔了出去，但是白光并没有说忘记他就直接忘记他，而是特别淡定地趴在桌子下面翻找了起来。 也是多亏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比较靠外的，所以在程诚思考了两秒钟之后，他还是被白光捞到了手上…… 再次被抓起来的时候，倒计时还有四个多小时的样子，算算时间，大概程诚也赶不上大战结束的时间了，不过至少四个多小时……应该还是能够稍微观察一下正式交战时候的样子，然后开开眼界的。 程诚沉默着被白光带到了新的地方。 和第一次被白光带着走的时候，经历十分雷同，程诚这次被带去的地方，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港口——码头旁边还有停驻的船只，上面甚至还有船员之类的存在。 但是相比起船只和船员，更加明显的还是那几艘光是看起来、造型就非常拉风的宇宙飞船。 当然，这个飞船可能并不叫这个名字——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毕竟飞船的名字到底是什么，都一样不影响它的帅气。 然而当白光站在了其中一艘甲板很大的飞船上的时候，他叫出来的名字却是让程诚不自主地有点想笑。 “王八蛋号，准备好起航了吗？” 嗯，这个名字还真是有种画风清奇的感觉，甚至不是一般的清奇。 程诚一边庆幸着自己现在的身体没有带着嘴巴，实在没有什么不小心笑出声来的经验，一边开始感觉这艘飞船之前的帅气全都打了个折扣。 甲板上，几个现在正在做出不明操作的船员们，也在这个时候表示出了自己的表情。 全部都是在憋笑——不过也有那么一两个满脸无奈的，估计是已经习惯了自己所在这艘飞船的名字吧，所以现在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甚至还挺淡定的。 “……准备好了。” 甲板上捂着嘴巴，小心笑出声的船员们，很快就恢复自己的本职工作，各司其职地站到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更多人顺着甲板和船内的小门直接溜走了。 也不知道是找个空旷的地方继续笑，还是他们的工作地点就在船内了。 这一点暂时也是一个无从考证的事情。 白光则是在他们各自归位，飞船也震动了起来的时候，一溜烟儿走到了甲板边缘的中间位置，抓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存在的一个大号杆子。 白光抓住柱子的边缘，柱子的木头上面都多出了几个被手指抠出来的印记。 而被他抓在另一只手上面的程诚，此时却是大睁着眼睛，观看眼前的美景——当然，一枚纽扣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睁眼睛的概念的，他只是保持着自己的视线一直在观察着天空。 整片天空随着白光一声令下之后，飞船的震动，距离天空越来越近了。 这颗星球上并没有太阳的存在，整片天空虽然都是明晃晃的，但是依然没有那种一个光源的迷之刺眼感觉，整个空间之中最为明显的感觉，还是整片天空明亮的蓝色。 漂亮的天蓝色随着飞船的迅速升空，变得越来越深邃了起来，整片天空的颜色也随着变得越来越深了。 等到能够直接看到一个明显屏障的时候，天空的颜色已经明明白白地变成了一个明确的湖蓝色——这个颜色依然很深邃，但是也绝对是美丽的。 黑暗在星球的边界上，似乎并不存在，这层屏障也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芒。 然而在正式到达屏障的外面之后，便并不能够直接触碰到外面的星空了——船的甲板上面露出来的空白位置，完全被屏障罩在了里面，没有任何一点逾越雷池的部分，但是好在屏障还算是空白的，所以能够看到外面漆黑中带着杂乱光芒的空间。 这个地方真的也很美。 只不过危险程度，光是从出来之后就没有消失过的屏障，就能够明显感受到了，毕竟要是外面的星空不算危险的话，也并没有罩上这么多层屏障的理由。 程诚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好像完全没有转移的余地。 这片星空真的太美了，美得不像是在人间。 他舍不得让自己的视线从这个地方挪到别处去，所以说看风景还真的有会上瘾的可能……嗯，就是变成纽扣之后，眼睛也并不是完全不会酸痛。 程诚感受到眼睛酸痛的时候，终于还是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平视的正常状态。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些什么东西——为什么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直接就甲板上就出现了一堆堆起来的饮料瓶子，还有好几个长条形状的烤炉、甚至还有好几个身着白色厨师衣服的大师傅？ 程诚反正是不相信这些个家伙，是自己组织上来的。 毕竟白光的威严摆在这里呢，说要触犯就直接触犯了，那未免也太不给白光面子了，不像是这些淡定的家伙们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很快，答案就鲜明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到达白柯星域了 因为在程诚产生了结结实实的疑惑之后，很快就发现自己又被放了下来——用这个新的视角观察一下旁边之后，就能发现白光正在提着一大瓶饮料咕噜咕噜。 之所以能够清楚判断出来这并不是什么酒味儿，其实原因非常明白。 毕竟程诚是一直都自带着自己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存在的嗅觉的，过度灵敏的嗅觉导致了，很多时候他对于一些事情都没有猜测的必要，就可以直接得出结论。 现在自动得出来的那一个结论，非常明显，就是他们并没有喝酒，手里的全部都是完全不含酒精的饮料…… 嗯，没有酒味儿，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 程诚让自己放弃了思考的同时，也听到了各位战友们的互诉衷肠…… “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回来，但是至少……现在这一刻还是开心的，联邦的福利也还不错，所以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 “可是我就是还想回来啊！” 一个年轻的士兵一边揩着自己的眼泪，一边把旁边另一个士兵的眼泪也一起给揩了，动作一时之间，看起来居然还挺娴熟的，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样子的一个操作。 “你别说了，上次的战场不是比这一次还凶险呢，咱们还不是照样活着回来了？要我说啊，这次肯定也能够活着回来，这一点肯定没有什么问题的。” 被他揩了眼泪的士兵也是一脸的悲痛，不过就算是带着一脸悲痛，他还是在说着俏皮话逗前面的士兵开心，这个场面乍一看起来，还挺和谐的。 “不管怎么样，只希望这次别再给调到最前面了，在飞船里面其实还算是最安全的……” “这可不好说，大家只要是上了战场，还不都是一样的危险啊！之前还听说有飞船直接被别人在中间剖出来一个大洞，甲板上的人等到了救援，里面的所有人，二层以下全都被带着死了……” “主要还是能够直接面对太空的强者太少，如果我们能够在太空中有正常行动力的话，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糟糕。” “这项技术又哪里是那么好突破的？就算是出来了，成本也绝对不可能低廉，不低廉就不可能广泛使用，我们也就只能继续这么干下去……想想看，比我们更早服兵役的，他们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呢！那个时候还是两边打起来的关键时候。” “再早上多一点时间，帝国都还没有被联邦直接发难劈成两半，所以当时还是和平年代呢。” “这事情就别说了，当时就已经见过哥伦萨斯家的祖训了，主要是帝国的不对，而不是我们这一边的不对……所以不要挺不直腰杆儿了，不对的是帝国那一边。” “少废话，快到白柯星域了！” …… 这段看似废话的对话之间，飞船终于还是停了下来——这艘飞船停滞下来的地点，是一个看起来一点都不专业的地方，不过就算是这个地方不够专业，问题依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夸张。 别的不说，程诚还是成功被白光抓了起来。 当然，因为飞船上空的屏障并没有被直接打开，所以现在也就只能看到略带模糊，并不精确的两三个星球，这些星球的颜色都是一溜儿的白色，光是这么一眼看过去，说实话还真有那么一种集体得了白化病的错觉…… 不过，这些白色的星球，当然并没有患上白化病这种病症了。 在白光直接个人飞行起来，从屏障里面撞出到外面去之后，程诚才终于看清楚这种白色的真实来源——原来只是因为这一大片星球上面，都有着很多白色的山脉，所以全部连起来，并且站在星球之外进行观察的时候，便能够看到这么一种独特的白色景观了。 壮观是肯定的，不过更加让程诚茫然的，还是白光突然做出来的动作。 他飞行到了星球外围的屏障旁边之后，摆出来一个异常淡定的表情，就直接敲了上去。 这种屏障，显然并不是他的手能够直接敲开的，所以在白光使劲儿用敲门的动作敲了好几下之后，一个沉重的声音直接在程诚——严格来说，是在白光身周的一段范围内响了起来的。 “您好，白光准将大人，请证明自己的身份，直接从正门走，相信也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确实，是不会有人拦着白光，也不会有人做出什么类似事情的，毕竟白光再怎么说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光是他那一个准将的身份，就已经很有说服力了。 更何况说还有他的家族在……所以说加上家族之后，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走正门被拦的可能性。 至于现在为什么会被拦在半路上，其实原因也很明显，因为这里这个地方，现在更需要的并不是其他内容，而是让白光按照程序来。 程诚个人猜测，可能是因为他这段日子里面都不会怎么照着正常流程来了，所以打算先从这里开始提个醒，好歹别之后突然的转变直接把别人给吓懵了，或者出现真的怀疑他身份的…… 不过这个猜测的真实程度，目前还是一个有待考证的故事呢。 程诚继续沉默着，准备围观这个故事的续集，然而非常可惜，这位似乎并没有让程诚围观一下续集的意思，甚至于根本也没有开口说话什么的。 “……现在确实可以直接放您进去，但是军部最重流程，要是我现在这么把您放进去，肯定会出大乱子的。” 那个声音似乎是发现这样的程度根本说不动白光，所以就说出了下一段话。 “我就要这么进去。” 白光装作了自己脾气不行的样子，直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还真有那种感觉，不过说实话，大佬装得并没有很像，毕竟估计从小也都是顺风顺水长大的，并没有遭遇过太过怎么样的事情，顶多就是有些做人方面的失误，所以在这种前提之下，程诚想要做好演戏的功夫，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程诚其实觉得这个低沉的声音已经把这个事情听出来了，不过就算是听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就他最近观察到的，白光的武力值已经完全是可以凌驾在一小部分人的身上了，这种情况下，武力值才是更加占据主导地位的一个因素，其他的事情，相比起来就会没有那么浮夸。 “……行吧，您要是非得在这个时候发挥自己的武力值特长，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但是希望您能够在之后上级谴责的时候，稍微帮忙做一下解释什么的。” 低沉的声音慢慢低落了下来，似乎是笃定白光并不会帮这个忙。 “行。” 然而并非如此，这件事情白光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飘行在山峰对面 程诚也想不清楚白光的想法，毕竟就算是距离再近，也不是同一个人，对于程诚来说，距离白光这么近，唯一有点作用的其实也不过是能够在这段时间里面来到战场上…… 估计剧情杀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安排，主要目的就是想要把程诚直接安排在战场上，仅此而已。 程诚沉默了两秒钟，然后直接继续观望了下去。 他不观望，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毕竟现在唯一一个剩下来的选择就是继续观望，不然程诚也就是一个单纯的纽扣而已，真要指望他能够做出来些什么有点真实用处的事情，那才是更加值得震惊的事情呢。 “……哎？” 低沉的声音显然也对此感到了惊讶，不过大概是因为职业素质，所以他并没有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八卦，而是特别淡定地说了好几句话之后，才开始继续聊天。 “咳，那就麻烦您老动静小点儿啦。” 低沉的声音大概是觉得现在的白光比较好提要求，所以直接就提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要求——确实，这并不能算是特别困难的事情，只不过这个事情的困难程度也并不是没有的，对于白光这种热爱搞出点大动静来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所以大概是感受到了完成这个事情的难度吧，他并没有实话说怎么怎么样，而是直接对这个问题保持了沉默。 低沉的声音估计也意识到了白光想要搞事儿的决心，所以并没有做出继续询问之类的举动，甚至他还挺冷静的，直接就保持沉默蜷缩了起来，假装自己并不存在的操作玩儿得非常溜。 “……这个事情，就不是我能够自己把握住的啦。” 白光小声喃喃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终于还是淡定下来，直接在屏障上面扯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裂口——这个裂口的大小真不能算是多么大的，不过想要让白光走过去，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光就这么顺着自己扯出来的裂缝，正式走进了星球之中。 虽然即便是走进了星球的内部，他也依然用悬浮起来的姿势淡定地漂浮在半空中，但是悬浮起来的姿势，也依然不影响程诚淡定地让自己待在白光的身上看景色。 顺带一提，现在就必须得感谢白光随手把程诚挂在了他肩膀上了。 不然要是现在还被捏在手里面，白光的对面看着的是风景，程诚的对面对着的就是他的裤兜……那绝对不会是一个能有多舒适观景体验的视角。 程诚自己还是对这件事情比较抵触的。 当然，更多时候，他就算是再怎么抵触也是没有作用的，不过至少现在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成功让自己看到了对面白色的山峰…… 还别提，这个居高临下的视角往下面一看，真的有种高贵冷艳的感觉。 程诚一边沉默着，一边让自己的视线稍微集中了一点点。 这也是他最近才发现的小诀窍——如果把自己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一个点，那么视线所能够看到的范围就会根据这个点的位置，形成一个类似于望远镜的效果，也就是程诚的眼睛就可以在长时间盯视一个地方的时候，作为一个……纽扣望远镜。 当然，由于现在没有说话功能，这个功能顶多也就是给自己稍微服务一下了。 程诚继续保持沉默的同时，终于还是并不冷静地使用了这个仅限自己使用的功能，然后看到了白光对面山头上，一个并不明显的山洞，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明显，但是程诚现在的位置却是在白光肩膀上的，按照平视这个角度去使用一下望远镜，很快就能发现有这么一个山洞，就在白光视线的正对面。 可以说是非常正直的一个视角了。 程诚一边吐槽，一边让自己继续观察了下去。 作为一个人肉话痨机器，程诚还是更喜欢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的，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个人，是人就是社会动物，是一个社会动物，就注定肯定不会喜欢安静。 特别是上个世界刚刚经历了全世界只有两个人的任务，现在就更加渴望多说话了…… 现在这个世界直接给程诚变成一个不能说话的纽扣，特别他现在身上那个相当于不能说话的鬼天赋已经被取消了，所以这种情况下面，很快就能够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宝贵的发言机会。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然而就算是发现了这个事情，又能够怎么办呢？真的动手怎么怎么样吗？那是没有什么可能的，毕竟真的要是动手，有输有赢的肯定也是世界意识，并且输赢上面估计也会是非常一边倒，最多就是只有程诚输给世界意识、世界意识赢了程诚这两个单方面结果。 想想看从这个世界走出去的大佬，已经很明显，谁才是被偏袒的那一方了。 程诚叹了口气，让自己沉默了两分钟，然后继续充当一个无情的望远镜，淡定地观察着对面山洞的情况——唔，这对面的山洞里面，好像还真的有人住！ 他刚发现这个事情，白光就直接把话说出了口。 “康恩！我知道你现在在这边，直接出来吧，有点事情要拜托你一下。” 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程诚茫然地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并没有成功回忆起什么东西来，最后还是在山洞里面有人走出来，确切地看到了这个人的脸上那条长疤痕的时候，才终于想起了这个人的存在。 他是之前曾经和白泠碰头的，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男人！ 这个名字，大概是听白泠和白泠两人的母亲叫过，所以现在才回出现这种觉得这名字很熟悉的事情。 程诚这么思考着，终于还是发现了白光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动弹一下的迹象，就是站在这里说话——呃，如果没错的话，听到之前的话里面，好像康恩的军衔是要比白光稍微高一点的？ 那这么直接称呼人家，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 事实证明，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白光就算是全程都在叫康恩的全名，后面还加了个姓氏，这样叫了好几遍之后，康恩都还是维持着一个特别淡定的表情，直接就从对面的山头上飞了起来。 原地起飞这个动作别的不说，华丽程度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嗯，很好看，完全没有问题。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些当然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康恩的态度——这都已经弄得像是白光才是主人，他是手下了，这个形式可以说是安排非常奇怪了。 “跟我去战场？” 仔细倾听，还是能分辨出来，白光的声音里面稍微带了一点的疑问。 第二百七十七章 获得一员大将啦 “我就不跟你去那劳什子的战场了，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星盗，现在突然说我不是什么星盗了……这谁还相信啊？这件事情上面还是得听我的，怎么说也比你早入职好几年不是？” 康恩说了很多话，但是仔细甄别一下，这家伙一长段话其实也就是一个不去的意思。 嗯，能够说出这么一连串的话，这也能是个人才了。 程诚一边淡定地让自己保持沉默，一边继续等待着两个人言语之间的交锋，试图从这两个人可能会存在的唇枪舌剑里面推断出真相来——虽然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甚至约等于没有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得继续思考自己能不能够拼凑出来什么事件。 “……这事情还真就不能听你的。” 白光再一次开始多说了很多话，整个人说话的过程都显得特别冷静，没有一点急躁的意思：“要我说的话，就算是你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星盗，但是再怎么样，不也还是做过中将的人吗？实不相瞒，我想独立指挥这场战争，但是我没有得到指挥权……” 他甚至直接透露出了自己的意图。 其实光是从康恩当过星盗这段经历来推断，程诚都能知道这是一个不怎么符合常理的人，对于康恩来说，没有授权直接想要战争的指挥权，可能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还是有很大几率，白光会得到同意的。 但是他还是不由得为白光捏了一把冷汗。 整个说话的过程之中都特别有一种想当然的感觉，似乎这件事情只能是按照他的想法来，没有第二种可能性了一样。 “这件事情我还是可以协助你的，甚至你让我开庭之后站在你那一边，我也没有什么问题。” 康恩很快就白光这个问题继续给出了针对性的回答——不过真要说自己加入进去，却是完全没有透露出来这个意图，甚至还使用了熟练地和稀泥招式。 “我要的不只是你站在我这一边，因为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光是支持我得到指挥权这一点，可能是完全不够的，我的心腹只有那么几个人，不足以支撑整场战争的正常运转，所以我非常需要您，康恩叔叔。” 大概是意识到了之前说话之中的火气过重了，所以白光现在终于还是对此做出了挽回…… 虽然这个挽回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的拙劣，也完全没有什么过分地夸张，所以康恩表情稍微波动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做出了直接拒绝白光的动作。 “你的心腹还是得自己培养的，真要让叔叔上去就给你帮忙……这事情叔叔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康恩大概是意识到了单单拒绝并不能吓退白光，所以后面还顺便加上了谴责自己无能这个模式……这一点可以说是运用得非常炉火纯青了，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给白光发挥空间的意思。 “我觉得你有。” 白光简简单单的半句话，直接就把康恩接下来的发挥空间怼在了肚子里面，完全没有成功说出来的可能性。 “我没有……”康恩刚说了半句话，就意识到了自己不应该这么幼稚跟小孩子对着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保持沉默，没有继续接着这个话头说下去，而是另起一个话题继续扯了下去。 “怎么说吧，这事情不是说你觉得怎么样，他就是怎么样，很多事情有时候都是复杂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对错关系，光是说你对我不对的，咱们也没有什么讨论体验，也就能够单纯地说一说这事情而已。” 康恩很快把事情说得更加复杂了一点。 “我觉得吧，康恩叔叔，你绝对还是那个宝刀未老的康恩叔叔，至少很多时候还是可以保证自己水平的，你说是吧，我觉得你现在直接给放到别的地方去，当个说客什么的，也不是不能继续讨生活……就你这么个口才，怎么说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然而现在的康恩还就是这么样待在这里继续当一个沉默的山顶洞人，完全没有什么不淡定的痕迹。 “嗯，这个确实，毕竟你叔叔是有真本事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讨生活这个事情吧，我肯定也还是能够做好的，主要是你叔叔这个女儿吧，他就不是那种你叔叔能够控制住的，要是我能够关得住我家这个小姑奶奶，肯定老早就跟着你走了啊！” 这下好，干脆还把自己亲闺女拿出来当借口用了。 程诚并不觉得他闺女是真的有这么多问题，就是用个人推测来判断，都能清楚地意识到康恩可能是并没有那么清高廉洁的。 “……这件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白光回答出这句话来的时候，表情有种神奇的意思，似乎是……并不太接受康恩的女儿，可能还是对于这位康恩女儿心生厌恶的，否则也不至于现在摆出来这么一副表情。 “行，那咱们出发？” 大概是康恩的条件已经全部集中在了他女儿身上，所以在白光同意这个条件之后，他的状态瞬间就达到了一个神奇的程度，迅速就提起精神飞了起来，然后让自己的身体直接跟半空之中的白光达成了平行。 这种直接对视的情况下，程诚刚才开出来的望眼镜状态就成为了一种负担。 甚至于他放大的视线直接看到了对方肩膀上的配饰——肩章上面的花纹是另外一种简约的画风，整个画风并没有什么夸张的意思，甚至，还有一种特别熟悉的、小清新式的好看。 当然，也好在小清新依然好看。 就是这种整个放大的样子，实在是非常茶毒程诚的视野就对了，虽然说现在这个纽扣的形状可能并没有什么视力测试之类的东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存在模糊程度这个东西…… 所以这个模糊的画面，就直接被程诚当成了视力遭受损伤之后的后果。 “出发吧。” 大概是因为康恩就站在自己的身边，白光的语气难得出现了一点明显的放松——是真的非常放松了，最后一个尾音都带着一点儿要飘起来的迹象，实在是没有特别稳重。 当然，稳重这个词语可能也并没有那么适合他就是了。 程诚松了口气。 他并不是对白光没有信心的，但是这点薄弱的信心，并不足以支撑起他盲目相信白光能够在自己指挥的第一场战争中直接成功，现在有了康恩在后面附加第二层支持，程诚好歹还有点理由，说自己相信白光了…… 嗯，当然，可能也没有人会询问他的意志什么的。 不过人生在世，最应该做的事情，不也就是给自己加戏吗？ 程诚向来还是非常擅长给自己找事情干的，现在加戏，也是这么个道理，总之现在看着康恩脸上的刀疤，这事情还是稍微有点谱儿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还是得休息会儿 收复康恩这员大将的过程，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康恩和白光一起落在甲板上面的时候，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出头的样子。 在两个人连带一个纽扣落到甲板上之后，便是第二次的开船了。 第二次开船前进的方向很明显不再是什么星系之类，而是真正的战场——别的事情不说，现在战士们的表情全都严肃了起来，光是看着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想也知道，战士们刚才摆着一个那么样子的表情，主要是因为还没有真正到了走去战场的时候。 真正要去面对战争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会比别人更严肃，还不是严肃一点半点，是严肃很多倍——现在程诚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就算是当场摆出来一个严肃的表情，也绝对不会比这些士兵们更严肃了。 对于他来说，真正的严肃，果然还是很遥远的东西啊。 程诚的感叹之中，很快，他们还是到达了一个更加像战场的地方——这片星海的上面飘洒着很多鲜血的颜色，还有各种神奇的颜色，光是看起来就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断裂的半截手臂、半截兵器一类的东西，在这个地方几乎是层出不穷、十分正常的东西。 而这种场面真的是正常的吗？显然并不是，在更多时候，战争之中真的很容易出现这种东西吗？程诚依然不觉得这些东西的存在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终于到了啊。” 白光如此说话的同时，程诚能够从侧脸看出来，这个男人此时在想的事情，可能和这个地方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于这个地方……可能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战场，或者说，白光也对这个地方没有那么多好感。 程诚也不清楚白光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继续在这里光看白光的表情，肯定不会看到别人了——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白光的表情对于程诚来说，目前只是个一转眼就能够看到的东西。 一转眼就能看到之后，这个表情的观察还有意思吗？ 当然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程诚默默地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另外的方向——飞船之外的地方，真的有很多根本不能够用简单的话语来形容的神奇景色，更多的地方，那些景色看起来非常血腥，有一种神秘色彩。 星空的颜色似乎都被鲜血遮掉了，更多的地方是已经看不出来本来样子的星空。 不过就算是沾染了需要被打上马赛克的颜色，这里的星空还是一样的好看——虽然这个颜色上面沾染的血腥，让程诚很容易就直接想起了一些和这个颜色相关的不好的场景，不过这里的美丽依然是毋庸置疑的东西。 “……是该开战了啊。” 白光喃喃了一句之后，便命令自己所在的飞船停了下来——停滞的时间和地点恰到好处，是一处看起来还没有沾染上红色的地方。 “……” 他张了张嘴，在这一次却是并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看的白色机器。 机器的形状像是个开关的样子，他的右手捏在打开开关的地方，眼见着就要直接摁下去的时候，终于还是把手抬了起来，被迫冷静了下来。 让他冷静下来的，正是刚才从别的地方请过来的康恩。 刀疤脸男人的表情在这个时候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这份平静甚至让程诚有点心惊，毕竟自从程诚看到这个人以来，便没有见过他流露出来这样子的表情。 这种表情在一个日常都非常随和的人身上，真的是有一种说都说不清楚的违和感。 “我们最好还是确认最后一次，如果说你还想要后悔，这应该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不后悔，现在也得让士兵们休息一下，毕竟他们刚刚经历过一段不短的长途跋涉。” 康恩的话大概是成功打动了白光，白光很快就同意了这件事情。 “确实，我们得让士兵休息一下，再怎么短途的长途跋涉，也毕竟还是长途跋涉……” 达成共识之后，两个人终于还是成功握手言和，并且迅速结束了这次对话，开始了新的操作——嗯，就是两个人分工合作，然后迅速找个中间协商人员，通知士兵们休息。 对话的风格很是冷硬，带着一种略有强制的感觉。 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毕竟一般都是要通过副官做一个中间人，然后士兵们才知道上面长官的意思，这都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甚至操作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就是程诚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有点不太习惯这个场面而已。 “……所以说，现在休息了，我们应该干点儿什么事情？” 康恩突兀地在士兵们正式开始休息之后，把自己的右手搭在了白光的右边肩膀上，右手正好直接摁在了白光右边肩膀上面的纽扣上面——这枚纽扣的样子显而易见，其实就是程诚。 是的，没错，程诚的视线就这样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再一次遭受到了遮蔽。 也是好在现在还没到关键时候，被遮挡住视线问题不大——当然被遮挡住视线之前，程诚也不见得能看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相比起来，现在直接什么也看不到，这个情况比只能看到一点一知半解的情况更加糟糕一点点。 “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了吧？” “跟我聊聊你新提拔的那个文员——说是什么手边缺个文员不好办事儿，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不好意思直接说，所以才通过我想找人家问一下这个事情？” ……也不知道是怎么扯上康恩的，两者的办公领域都不一样。 不过说起什么文员找对象的事情，程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之前接触过一段时间的黑衣女子——他觉得白光可能并没有这个找对象的意识，不过再怎么着，那姑娘看起来也是一个相对特别的存在了。 “没有，她就是我的死对头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白光的语气十分平静，完全不像是在说什么不淡定的事情，看来他说的在自己认为，确实就是实话——嗯，否则要是追人的时候语气都这么冷静，十有八九应该是谁也追不上的才对。 “但是你对她不是还挺特别的嘛……你也别怪叔说你啊，你妈和你爸都已经找到我这里说要说媒了。” 让一个脸上长着刀疤的中年男人说媒——不对，相比起说媒，白光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吗，这怎么又扯上说媒的事情了？ 白光很快对此做出否定。 “我之前是有未婚妻的，我爸妈没有那么闲，都已经有现成的结婚对象了，还非要去现场随便找一个——这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九章 略显僵硬的询问 “行吧……不过你真不考虑一下结婚？” 白光的声音比起之前更加冷淡了一个度。 “不考虑，再说了，我这一辈里面没有结婚的里面，我还是年龄最小的一个，要是我比几个哥哥姐姐结婚还早，这事情恐怕并不妥当。” 两人的对话就此结束，完全就是白光单方面对此表示了沉默。 主要还是哥哥姐姐们比较刚，都擅长于硬怼让他们结婚的媒人，要不然到了白光这里，也就没有什么直接拒绝的道理——这毕竟说亲是好意的。 白光叹了口气，直接一声大喝。 “伙计们，扬帆起航了！” 又要起航？ 程诚刚寻思着这已经到了目的地，还能到哪里去起航，就看到自己正好能够看到的星海直接变成了一片黑暗——黑暗的颜色就是完全的漆黑，没有半点其他色彩要满溢出来的意思。 飞船于此同时，也是在剧烈震动着——程诚茫然了一小会儿，很快还是想起了现在身处的位置。 震动的是飞船，说明现在确实在航行，否则飞船平稳地就是停在那里，断没有突然震动起来的理由。 起航这两个字的读音，很快就在程诚这里手动被替换成了开战——现在可能是从战场的遗骸去往真正的战场，所以想到这里，程诚也就完全淡定了下来。 左右都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去的也就是个战场而已。 想着现在已经在战场了的话，他很快也就好受了起来——甚至觉得呼吸的空气都带了一点神奇的硫酸味儿，唔，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知道硫酸味儿是什么味道的，但是反正已经知道了，也就是稍微耸动两下自己的鼻子，确定一下味道的真实存在。 也就是这个味道的存在，才终于让程诚确定，自己现在确实是身处战场。 虽然说这个神奇的味道表示了，这可能是一个特殊的战场，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不管是什么样的战场，都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所以现在保持冷静，其实一点都不艰难，甚至还很简单。 “……我们到了。” 白光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在几秒钟之后响起来的，也好像是在十几分钟之后响起来的，更像是在数十年之后的战场上面传过来的声音。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这个声音都成功把程诚拉回到了自己所在的现实世界。 “这里是，域外战场。” 视线再次恢复到了正常情况，能够看到目前所在的地方依然是一个神奇的平台，只不过这个平台和别的平台不大一样，整个平台的颜色都带着一种星空的神秘感，完全没有距离感，星空完全近在眼前，之前相隔着的屏障，在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好像是已经不存在的东西一样。 白光此时的表情并不能被程诚看清楚，毕竟他现在的视角很受限制。 不过大概是剧情指挥着白光，让他给程诚一个接触星空的机会，所以程诚很快被他从肩膀上面揪了下来，被单手举起来，放到了一个距离星空触手可及的地方。 景色真的很美。 程诚真的是在看到了这片星星的同时，就有了拍照留念的意思，但是问题在于，他刚刚要把自己的右手伸出去，就意识到了另外一个严肃的问题——他现在并没有手！ 这样子拍出来的照片不完美！并且最重要的是还拍不了照片！ 程诚看着面前的星空，以及亮闪闪的星星们，越发感觉自己似乎可能并不能在这里拍到一张令人满意的照片了——唔，现在应聘的职业毕竟不是什么摄影师，而是所谓的试用期员工。 或者是员工管理员，不过不管是哪个职位，都不是程诚曾经给自己想象过的未来中的样子。 他小声叹了口气，不过白光并没有注意到。 毕竟现在的纽扣身体并不能发出来声音。 大概是注意到了程诚失落的心情，凌祺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这姑娘之前都没有特别出现过，不过现在却突然出现了这个声音，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她的目的很快就了然了。 “你好像很不开心？” 凌祺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于程诚的心情了如指掌，一开口就直接说到了点上，说话之间完全没有滞涩感，也没有距离感——没有距离感的原因非常简单，毕竟程诚和她也认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就算是两个人并没有怎么说过话，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情基础的。 但是之前，大概是因为临时上任的缘故，凌祺说话之间总还是有一种令人略显熟悉的滞涩的。 毕竟一听她说的话，都是当场组织出来的，现在说话突然这么冷静了，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其实就是，凌祺提前准备了腹稿，或者说有人帮她准备了腹稿之类的。 “……要我说啊，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事情不如意才是正常的状态，要是真的事情没有一点问题，进行得非常顺利了，那才是很有问题……在更多时候，我们应该把最坏的情况考虑进去，并且把最好的情况也都给考虑上，最好的虽然没有实现的可能、或者实现的可能性会很低，但是至少放在那里，你还可以假装这是你的成就……对的，这个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用来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还是非常管用的。”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随机摘录过来的稿子，恐怕句子和句子之间的不连贯都能是因为抄串行儿了。 程诚的心情一下子就美丽了起来，并且难得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确实是这样的，祺姐，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但是还是跟你说一说这个事情——前情提要可能会很长，不过都是我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真实事件。” 凌祺念稿子的声音倏地停了下来。 “嗯，你说吧，我现在没事儿，就在这边听着呢。” 她的声音此时终于恢复了平时的平静，要是忽略掉口气之中略微的一点颤抖，甚至都更像是个机械音，而不是真人的说话声音。 面对这样类似于电子音的声音，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透露过去的心理压力了。 程诚索性把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凌祺当成了自己的临时树洞，迅速开口跟凌祺交流了起来——他的句子又长又乏，也是多亏现在跟他交流的是凌祺。 不然要是换了真正的机器音来聆听的话，还真有可能因为处理不了这些对话直接死机。 第二百八十章 过去平凡不特别 “我出生在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程诚长吸了一口气，开始自己的正式交流——言语一时间不能够表明自己的激动，特别这还是第一次找到可以好好听他说话的树洞，所以一时间显得特别激动，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那里的山山水水都是随处可见的东西，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小时候也并没有觉得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最多就是觉得这个地方一旦看得多了，景色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一家人在我八岁的时候，整个村子遭到了拆迁。” 去村子里面拆迁……这是个什么操作，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商业价值，所以就算是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也依然是非常费解的，程诚好长时间都没有想明白开发商打得到底是个什么主意。 “离开村子的时候，我刚刚开始记事，所以那个时候的风景，我也就一直记了下来——最神奇的事情就是，我们家里因为拆迁的时候不想继续跟村子里面的别人住在一起，所以多加钱，换了一个更新一点的小区，我在那个地方附近长大之后，这片地方也直接拆迁了——大概是这次拆迁得到了更多的钱款，所以后面又买了新的房子，新房子过去没几年，再一次出现了拆迁……” 每每回想起这个事情来，程诚都不由得感受到有一点震惊。 从小到大，家里面住的房子刚到了可以搬走的时候，立马就可以拆迁，甚至还能多拿一笔钱，这种事情稍微想起来的时候，程诚总是忍不住让自己羡慕一下家里人的好运气。 甚至很多时候，他还总是觉得自己的幸运e主要就是因为家里运气太好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该换个地方住立马就能拆迁上的操作，而他的幸运e，主要就可能是因为别人运气太好了一点，所以……轮到他头上的时候，就剩下了最后一个e。 这个事情说起来虽然有点不可信，但是真的要去追究的话…… 这事情居然是真的，听起来明明更像是个故事才对。 “所以我在大学毕业之后，就带着拆迁款去旅游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有一点心理难过，就是那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不过大概是心理疾病之类的东西——程诚也很难想象，从小到大都是开朗的自己会有心理疾病，不过这段时间的心理难受确实是真实的，虽然原因是什么，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面，我看到了很多美丽的景色。” 非常非常多，这些景色让他舒服了很多的同时，也让程诚解锁了新的爱好摄影——这个爱好其实还挺不错的，经济并且节约，就是花费时间。 “这就是我喜欢摄影的故事……” 其实这并不能算作是一个故事，只能勉强算是一个并没有什么波澜的平凡人生，唔，当然还是有一点不平凡的，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点点而已。 这一丁点儿的不平凡，在整个平凡的人生之中，好像并不能算是多么不平凡的经历吧。 他这么想着，终于还是让自己淡定了下来，等待着凌祺声音的回答。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前辈会对这件事情给出什么回答，不过就算是回答再怎么敷衍，程诚也还是会记住的——毕竟他从小到大基本都是一个没朋友的人，就算是到了这里充当试用员工，也不过就认识包括凌祺在内的两个人而已。 虽然说主要交际功能也没有开放…… 但是问题在于，就算是交际功能原地开放了，作为一个战略性死宅的程诚，也依然是不可能主动出发去跟别人交际的，毕竟他再怎么样，也就是一个加强版本的死宅而已，作为一个死宅，当然还是不能够对他抱有更多幻想的，最多也就是能有个自来熟靠近他多说上两句话，除此之外，还真没有其他可能性交上朋友。 可以说是深度死宅的正常状况了。 “……唔，我个人觉得记录日常生活还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的，毕竟这个事情并没有什么门槛儿，你看，虽然这个技能看起来没什么用，这个爱好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有意思，但是，好歹这个东西带着你走出了你自己的世界，所以从这个方面来看，这个事情还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确实，摄影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是却成功把程诚从所谓的抑郁症之中拉了回来。 “而且，如果你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管理员，以后还是有不少工作福利的，比如说随便指派一个文员，让他跟着你做你的跟班什么的，如果说跟人交流非常费劲儿，我们也还是有机器人跟班的……” 她这话瞬间就把话题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嗯，还是一个有点儿诡异的方向，毕竟机器人跟班这种东西，虽然听起来很让人心动，可是对于程诚来说，机器人再怎么样，也还是不能够和真人相比拟的，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愿意让自己去思考一下别的可能性。 如果说，能够和凌祺一起，继续按照现在你问我答的方式，完成一场没有尽头的旅行，好像也还不错的样子。 “我想和你一起行走万界。”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凌祺甚至根本也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不过就算是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这句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对于程诚来说，就算是他成功通过了考核，成为一个真的管理者，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直接在姑娘面前说情话的事情的。 甚至于，就算是他想做……也没有这个对象。 凌祺或许是一个好的选择，不过这个姑娘，再怎么样，程诚也还是更喜欢她不要露面的这个相处模式——嗯，她一旦别出现什么露面的情况，程诚就绝对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并且另外一个，就是程诚已经习惯了这个相处方式。 对于凌祺广义而言上的“心动”，也是因为在这种想出方式下面合得来，而不是另外的原因，所以对于他来说，把事情想得太多、太远，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唔，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大概是凌祺又有了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她很快就开口催促了一下程诚——话语之中其实也没有催促的意思，但是程诚还是下意识觉得，大概是浪费了前辈的时间。 “好多了，谢谢前辈，能帮我拍张照吗？” 有了之前的铺垫，程诚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甚至于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来，居然是完全放松的，这和程诚之前曾经有过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更加放松，也更加安心。 虽然摄像机拿在自己手里面是放心的，但是放在信任的人手上，也依然还是放心的。 希望能稍微拍好看一点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雾气笼罩的视角 拍照的咔嚓声很快过去，这一段声音过去，程诚再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这个方向的时候，很快就注意到了另外的事情—— 现在的战场，一下子就没有了之前的平静，本来还是好好的，结果现在一下子就有了战场的氛围！ 程诚刚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就听到了好几声枪鸣——这非常明显，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让自己的视线，在自己所能够看到的一百八十度里面全部转了一圈，总算还是轻松地让自己看到了此时战场的样子。 刚才还是一片漆黑、一片寂静的战场上面，此时突然炸出了很多光线，光线的颜色一方偏绚丽、另一方偏向冷淡，两种光线基本上在爆发出来的时候，都有一种明显的声音。 那是枪炮的声音，具体是谁在爆炸，这是分不清楚的，毕竟声音几乎每时每刻，都要从其他的地方传过来。 程诚刚想转动一下自己，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现在好像已经离开了白光。 确实是离开了白光的，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现在突然可以转动了——刚才在白光周围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能转动的，抱着一大堆的现成精神力，也是根本没有用起来的办法。 能转动了，应该往哪边转动呢？ 程诚吃不准这个方向，所以干脆就让自己不转动。 如果要是真的转动不了，那就干脆不动，反正这么一片范围能够看到的东西，还是不少的，虽然并不能直接看到指挥官白光，也不能通过反光看到白光在干啥，但是，现在在战场上面，就已经是一个有用的信息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确实，突然就开战……这事情确实不愧为哥伦萨斯做出来的，也不愧是哥伦萨斯家的小儿子，可是这种根本控制不了的因素，确实不是我们应该放任的东西。” “哥伦萨斯肯定不会同意。” “他们不同意，他们的孩子直接死在了这里，那就是不同意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你说是不是？” 这倒确实，直接弄死之后，就算是有再多的意见，也就没有发表的可能性了，不同意也是人死了之后的事情，而人死不能复生……这事情怎么说，也还是死人的那一边吃亏的。 由于现在的视角并不能够直接看到声源方向，程诚现在观察起来就……比较卑微。 毕竟这段对话还是很重要的，值得让程诚不顾自己的视线直接变瘸掉，都得观察一下说了这些话的都是些什么人——知道这些人的长相，虽然说也救不了十有八九是被图谋对象的白光，但是，这些人要是能够活着回去复命……那么这些人的老大可能就是个主角。 虽然程诚也不知道现在仅剩下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要是真的有这个剧情应该怎么演，但是作出多手准备，总还是绝对没错的事情。 他继续沉默着，让自己成功通过反光的效果，看到了其中两个人的长相。 都还算是出众的脸庞，虽然说相比起白光差上一截，不过也绝对不能说很丑了——这长相绝对算不上市不好看的，与之相反，其实挺舒服。 唔，就是这两个。 他很快把这两个人的长相记了下来——而在他记下来之后，自己旁边的甲板上就又一次没了人。 空空如也的甲板并不是非常美丽，不过在这个漆黑的星空之中，好歹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个活计，怎么着也还可以稍微看看星星，所以说无聊还是并不无聊的。 他于是让自己的视线转向了现在已经被各种颜色弧线占领的星空。 之前明亮的星星们，在这些激光的大段截断之后，也就看不见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只能够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五颜六色，好看也还是好看的，却没有之前那么纯粹了。 程诚很快意识到，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一声炮击，可能就是这场战争最开始的信号。 心里倒还是一点不慌的。 首先现在还剩下最后三个小时，其次他现在在这片星空之中，是比人类的身体还要渺小的一颗纽扣，仔细看看之后就能发现，现在飞船外面还多了一层防护罩。 怎么想也知道，这个防护罩估计实用性很强。 再加上自己此时的大小，这一堆因素的影响之下，程诚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纽扣体型，真的还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为了保护程诚的生命安全，以及他的三次免费复活。 要不然换个别的体型到战场上面……就他这么一点的防身术，估计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跑过来撂倒他。 所以换个思路之后，现在的体型也还是非常方便的。 可能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好看吧，不过银白色的呢，还是一个圆形的小东西，换个身份，想想自己现在是面值最大的硬币，也就开心很多了。 幸运硬币——嗯，幸运纽扣。 都是值得被喜欢的东西，所以仔细说来，其实还真没有什么问题。 他自我安慰着，非常突然地，自己的视线一下子蒙上了一层神奇的雾气，雾气被蒙在视线之前后，程诚暂时也就完全失去了看的功能，而就算是这样，他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呃，还挺奇妙的。 程诚沉默着，让自己继续在雾气之中沉默。 说实话，这种雾气刚把视线笼罩起来的时候，确实是不习惯的，可是现在雾气已经笼罩了一段时间，所以眼睛习惯了这个视角之后，还是一个非常带感的东西的。 蒙上一层雾之后，能够看到的星星们都沾上了一点灰色，而那些闪瞎人眼的光芒，也都黯淡了很多。 可能这就是雾气的作用？ 程诚下意识其实很清楚，这些雾气可能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个作用。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让这个雾气只有这一个作用，毕竟作为一个追求美的摄影师，还是希望美丽的东西稍微纯粹一点的，毕竟纯粹也是美丽中重要的一个种类。 不过在战场上面，这种不纯粹的事情，不纯粹才是更正常的事情呢。 他早就已经学会不报期待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心累，或者类似的感觉。 抛开这一切，单纯只是用眼神欣赏的话…… 美还是很美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倒计时终于结束 胡思乱想很快还是结束了。 因为在雾气笼罩在程诚视线之中的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握力，被抓起来仔细观看的时候，他才发现抓住自己的人，正是白光。 白光此时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出来好几个口子了，看起来缺少了不少扣子。 其中包括程诚最开始担任的肩章——他刚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被缀到这件衣服上面跟着打仗了，整只纽扣就直接被扔进了口袋里面，外面是两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对话。 “这个东西，对你来说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雾气看起来是很美，可是……” “我都知道，这些事情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知道了，所以你没有什么必要说第二遍，这些个事情，我都是知道的。” 这个更熟悉一点的声音，略微刚硬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我知道，你肯定都学过，所以这只是我的自作多情而已，之所以要多说一遍，并不是因为别的，主要只是，我是你的长辈，在这里就不能让你一个人挺着。” “那你跟我说这些，多说几遍能有什么作用呢？” 确实，语言是一种最有力量、也是一种最无力的支援。 说话要是能够解决所有的困难，那程诚肯定早就说了，可是并不能——好吧，这其实并不能够当做是他社交恐惧症的解释。 不过很多时候，他也想过，一个静默无声的世界，是不是会更吸引人。 答案其实是否定的，毕竟动和静都是相对而言的东西，要是一个世界完全都是沉默的，世界之中的动和静、就是另外的概念了。 所以这些事情……再怎么样，也就是想想就罢了的。 “确实是没什么用……” 来自于康恩的声音颇有些哑口无言的意思。 “那就不必说了，反正所谓的让我不要一个人挺着，也就是唠叨一些基本无用的废话，这些话其实是不说一样的，所以你可以一直沉默下去，什么也不用管。” 白光的反击丝毫不留情面，他的对话之中并没有什么对长辈的尊敬之类的东西。 这一点上，程诚对于这个主角还是很有好感的，但是想想这个主角有可能是大佬，他就觉得自己不太好，甚至完全没有什么想要发展友谊的想法，也是多亏现在的身体是个纽扣，想跟大佬对话都没有机会，不然还真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 康恩没有再说话。 不过从这一段简短的对话里面，很轻易就能感受到，刚才略微蒙蔽住了程诚视线的雾气，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现在还把沾满了雾气的程诚揣进兜里，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当然，这事情是白光自己决定的，程诚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当然她也并不能反对，不过这事情白光自己都不是很在意，所以确实没有什么康恩越俎代庖的可能。 “就这样吧，打起来应该很快，毕竟那边也就是卧底，我们的卧底比他们多，这仗本来也是没法子打起来的。” 唔，可以有的。 之前暗哨直接住在居民区里面的明显结论，此时终于还是被白光亲口证明了——联邦确实有很多卧底，所以那暗哨估计也就是整个关系网里面微不足道的一个，仅此而已。 “确实如此，这场仗本来也不该打起来的，但是既然都已经打了……” “我知道，一定会赢的，你不必挂心，带你过来，其实并不是真的需要什么指挥，而是为了多一个背黑锅的人而已。” 白光再次毫不避讳的展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就知道。”康恩的声音很是无奈，“下次要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也没必要真的商量，好歹是要告诉我一下的。” 这都已经这么干脆了，甚至都不用商量…… “嗯，尽量提前告诉你……不过我觉着你应该是很熟练的了，没必要仔细说，所以就没有具体说。” “下次说一下？” “尽量，尽量。” …… 两个人对话结束之后，外面又一次进入了平静，一时之间，唯一的声音也就是程诚自己心里，给倒计时的声音配上去的时间倒计时声音。 在他被拽进白光的裤兜里面时，已经只剩下两个小时出头的样子了——这已经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了，所以真的要煎熬起来，以一个数秒的形式度过，也还是没有那么舒服的。 主要是内心已经因为倒计时跳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正常频率，还是因为倒计时即将结束，所以下意识让自己听到了钟表转动的声音——这一点还是很值得商榷的。 他只是感觉到时间一滴一点的过去，倒计时越来越接近0。 一个小时。 三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十分钟。 最后十分钟的六百秒，大概是因为在这里面有点无聊，所以这一小段时间里面，程诚甚至都是数着秒过去的——数秒的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格外迅速，但是又那么的缓慢。 最后三分钟，程诚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风——他刚才被放进去的衣兜，正就是朝上方开口的。 这个风说明，白光打开了衣兜，衣兜里面只有程诚这么一枚纽扣，所以很明显，他要拿的东西就是程诚这枚纽扣，没有任何问题。 程诚的心跳如同擂鼓，越来越快。 但是很可惜，一秒一秒的数过去，十几秒钟过去之后，依然只有凉风往程诚身上刮，再稍微敏锐一点的感受，就是凉风刮过来的速度很快，仅此而已。 十几秒钟很快就过去了，但是白光却并没有把手伸进衣兜里面，把程诚拿出来。 相反，在程诚经历了那十几秒之后，他直接把衣兜给关上了…… 刚才舒服的凉风瞬间也就没有了，世界又一次在可能出现转机的时候，并没能够出现一个转机，而是直接把转机的大门直接焊死了。 程诚的心情失落下来的时候，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钟零三十秒。 衣兜再次打开了，但是随之传来的凉风并没能够像上次一样让程诚心神澎湃。 他甚至对于这股凉风无动于衷了起来，完全没有重视一开就是三十大几秒钟的衣兜，而是自顾自地继续数秒——数完这五十多秒钟，也就直接从这里离开了。 然而，在数到第五十四秒的时候，两分钟之前就应该直接把程诚带走的手，伸进来捏住了他。 捏住程诚之后，手还在扭扭捏捏，程诚却是依然没有半点激动，甚至还有点……无动于衷。 扭捏了足足二十多秒钟之后，手终于还是把程诚拿了出来。 然而，他刚把这枚纽扣拿出来，要递给对面的人，说句话什么的时候，纽扣的周围却是出现了一圈扭曲的光环，整个世界的进度也直接停滞了下来——纽扣直接消失在了圈里面。 倒计时结束了。 一个清浅的声音叹了口气。 “原来我年轻时候这么优柔寡断的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据说是个好消息 说实话，程诚在被拿出来的那个瞬间，其实还是有点小激动的，毕竟他就算是不再幻想了，也还是想在离开之前再看到几个新人的嘛。 结果这个事情并没有程诚想象之中的那么顺利。 因为他被捏出来之前，总是要碰到一个两个的事故，导致被捏出来之后，刚看到对面好像站着个人，倒计时就直接到了，模糊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变得清晰一点，程诚就迅速被一个熟悉的感觉抓了出去。 嗯，这个感觉是真的挺熟悉的。 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最开始的星空套装。 这个地方还是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漂亮，整个星空的颜色和形状都没有要变化一下的意思，看起来真的是特别老实了。 “……祺姐。” 凌祺和每一次回来的时候一样，就飘在程诚的对面，这个位置还是正好能够看到她的脸庞，是一个非常柔美、非常漂亮的弧度，并不像是真人的面部轮廓。 “这个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唔，估计是大佬对你的表现比较满意，所以你合格了？” 凌祺的表情说明，她也是不知道这事情为什么会这样的。 这个茫然的表情，光是看起来，就知道凌祺肯定装不出来，她的演技毕竟还是入门不到的级别，想要演出这种表情，实在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么随便的吗？” 程诚进去的时候还在想，两天倒计时真的就只有倒计时这么简单，是不是有点儿戏——被坑的多了，他也不是很相信倒计时的真假，还有任务的难度。 现在真的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完事儿了，还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大概是吧，毕竟组织正式成立之前，我们都还是没有什么职位的，大佬们成立组织之后，还是更喜欢休闲一点的，所以我们自然也就……被骗上任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也就是说，不是大佬的还在努力，是大佬的在使劲儿划水摸鱼…… 行吧，行吧。 这种成为大佬主要是为了划水摸鱼、更好休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说实话，程诚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这一瞬间的感觉，可能是真实的。 “好吧。” 他的吐槽在自己嘴里面转了好几圈，很快还是被压抑了下去，毕竟这里也并没有什么吐槽的气氛。 “对了，程诚，有一个好消息，现在得告诉你一声。” 凌祺突然抬起了头。 她的眼睛里面闪动着之前少有的亮光，这光芒的颜色实在是非常美丽，亮光似乎也是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一点都没有单调的味道。 “……什么好消息？” 程诚其实对于所谓的好消息并没有多么重视，毕竟对于他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好消息，都很难提起兴趣来，反正他这个人对于所谓的好坏消息，没有那么大的执念。 “你还有最后一个任务世界，就可以直接拿到管理员的任命书了！” 凌祺的表情，就像是在生日时候从背后拿出来一个生日蛋糕的愿望精灵——唔，她长得其实也完全能够担得起这个词语，只不过和程诚之前一直在寻思的一样，演技真的是非常一般。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惊喜其实还是有的，毕竟任务世界的难度都不是很简单，想想这种一把一把掉头发，死脑细胞的感觉，程诚都觉得自己不是很想经历下一个任务世界。 猛地知道了下一个任务世界，可能就是最后一个，这自然就能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了。 意外……凌祺的演技，已经完全杜绝了让他意外的可能性，毕竟这个演技从最开始就已经完美把目的全都给暴露出来了。 “……惊喜还行，意外就算了。” 意外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的，反正现在的感官系统也是格外的不发达，所以……确实没有什么对话的必要，就直接实话实说，可能效果都是一样的。 “行吧。” 凌祺蔫儿地一下就把自己的脑袋耷拉了下去，整个人的状态一下子又变成了另外一个状况。 “其实也还是很意外的，毕竟您的时间有限，我也没有浪费您时间的道理，也就是直接杜绝咱们两个互相说些废话之类的，这样还稍微合适一点。” 程诚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对自己的上司。 毕竟引导员的态度再怎么亲和，也还是自己目前为止的上司，所以对她稍微存在疑点敬畏心理，才是正常状况，要是老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行吧。” 凌祺并没有成功提起精神来，甚至她的精神状况更糟糕了那么一点点。 “……所谓的好消息，居然只是不过如此的，我实在是有点不太开心，所以现在就不是很想跟你说话，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有第二个原因。” “现在这段时间，我还是在生气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凌祺说完这句话，便兀自扯出来一个黑洞洞的空间裂缝，把裂缝的范围整个撕成了更大的一块之后，她便施施然地直接从这个裂缝离开了，离去的背影看起来都卓尔不凡，颇有几分风采的样子。 “……” 程诚如果现在还有自己的器官，现在的表情肯定是在瞠目结舌的。 毕竟他完全没有见过凌祺这么实诚的人，说是不开心，直接就甩脸子走人了——当然，也没有真的甩脸子，就是这么个说法而已。 “……” 就是凌祺这么直接一个走人，程诚之后的最后一个任务世界，也就没有完成的可能了——完成之前首先怎么也得要凌祺带着他最近那个世界。 现在都不说明一下应该怎么去任务地点，程诚想要做点儿什么事情，那也是非常难办的。 不过好在她离开之后不久，一个熟悉的机器就直接出现在了程诚的面前——这台机器的样子非常眼熟，就是之前曾经把程诚带到上个世界的机器。 这台机器很显然有带着程诚去往任务世界的能力，这东西一来，程诚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等着了。 他思考了几秒钟的功夫，就直接让自己的身体距离机器的方向更近了一点，甚至几秒钟之后，他的身体直接被机器吸到了里面。 像是之前曾经发生过的那一次一样，程诚被机器带着，很快就去往了下一个任务世界。 至于机器的来源，这件事情却是没有什么必要多思考的，毕竟都是一个体系的，并没有什么对他说动手就要动手的道理。 所以现在去往的目的地，肯定也是一个正经地方。 比如说就是下次的任务世界完成地点什么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中考后的第二天 和程诚预想之中的完全一致，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景色确实就不再是之前的星空了，而是迅速变成了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天花板的颜色虽然很单调，但是在上面却贴着一堆程诚异常熟悉的壁纸。 壁纸的颜色都是程诚中二时期曾经疯狂热爱过的黑白灰三个颜色，非常明显，这是那个时候的他觉得炫酷的，甚至很多壁纸上面还顺带给安排了……骷髅头和锁链、骨头这些颇具中二色彩的小玩意儿。 “……所以说，这里好像是我的过去？” 程诚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墙纸，很快发现这些墙纸的存在，也是他很久之前曾经见过的东西，甚至这里的很多墙纸的花色，程诚都还是稍微有一点儿印象的。 他在过去上学的十几年之间，最近一套拆迁的房子里面住着的时候，那里的墙纸长得就是这个样子。 和记忆之中还记得的那些相比起来，这似乎就是程诚曾经见过的墙纸，所以熟悉的程度……特别深刻，乃至于程诚现在都觉得自己并不是到达了一个新的任务世界，而是觉得自己好像重生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模糊的梦。 他小心地叹了口气，让自己从床上跳下来，趿拉着拖鞋走进了位置熟悉的卫生间里面。 镜子的摆放位置，还有一个简陋的小浴缸的存在，瞬间就让程诚确定了这里是他曾经住过很多年的地方，他想了一小会儿之后，终于还是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镜子的方向。 “……”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倒不是没有想说的话，主要是他根本说不出话来——现在的这张脸确实就是他自己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一点的错误。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捏了捏脸颊边缘的脸皮。 很薄、非常容易就能够被捏起来，这个薄厚的程度，程诚还是非常熟悉的，毕竟当时的他没有娱乐项目的时候，都是在做这些个事情，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操作难度了。 现在确实就是过去的自己，这一点却是并没有什么问题的。 程诚又一次想到了重生的词语，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并且直接从洗漱台上找出来一把刷子，从嘴里塞进去之后，终于刷子还是成功从他的腰背位置直接漏了出去。 非常明显，现在并不是真的重生了，而是在任务世界。 毕竟过去的自己，再怎么样，也还是没有这种身体跟不存在一样的功能的，现在还能够感知到身体的存在，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过……唔，还在任务世界里面，至少可以确定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之类的。 或许现在能够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不过既然到了十几年前，自然也没有什么都不理会的道理，按照自己最开始的行为模式去做，十有八九也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他松了口气，这才把身上的睡衣整理清楚，然后离开了卫生间。 学生时代的时候，程诚并没有手机，这一点他还是非常清楚自己的，所以最后自然也就没有去寻找自己的手机确定时间，干这种傻事的可能性。 他只是伸出自己的双手，淡定地打开了电脑。 电脑的配件都是全新的，这是刚买了台式电脑还没有一天的时候，程诚的脑子里面转了好几下，总算还是想了起来——自己家里面刚买电脑的时间，似乎是在初中时代的……最后一天。 现在是中考结束，即将迎来两个多月三个月假期的时候。 这个时间点似乎还算不错了，毕竟现在的程诚已经把自己过去曾经学过的知识忘了个干净，什么都想不太起来，真的要是让他出发去上学之类的……恐怕就是个灾难现场。 毕竟什么都不记得了，想要上学也一样糟心。 估计就算是上学，也得是特别冷静地往桌子上面一趴，睡觉——现在不用上学，也就没有思考一下要不要让自己好好学习的必要了，可以淡定地继续睡觉。 他当即在打开电脑之后再次确认了一次时间，确定自己看到的时间和记忆中的没有区别之后，便把电脑关掉，再一次瘫倒在了床上。 再一次回到中考结束之后的暑假，应该做点儿什么事情？ 很简单，躺下来直接睡觉，这个问题不需要继续疑惑了。 毕竟很少能够有像是这个时候一样，睡这么长时间的时候了，所以能够躺下来好好睡一觉，还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的。 程诚叹了口气，很快便直接陷入了睡眠之中。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面前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了，唯一能够看到的，只剩下了贴着墙纸的天花板，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年轻的女性，就站在程诚的床边上，用她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程诚。 “程诚，这会儿才醒过来？” 她的声音非常熟悉，是程诚过去的时间里面，听到最多的声音——这是程诚的母亲，虽然程诚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年轻，但是毋庸置疑，这就是他的生母，没有任何疑问。 “……嗯，刚考完，所以有点儿累。” 为了佐证自己的发言，程诚下意识地伸出来右手，捏了捏左边的肩膀——这个动作其实并不能够带来多少减负和轻松的作用，但是至少可以向女人表示，自己说的话确实是真的。 “那就继续睡会儿？” 女人一脸心疼地把手按在了程诚的肩膀上，稍微给他揉了两下之后，便给他掖上被角，直接从房间里面出去了。 她甚至都没有等待程诚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行动。 嗯，这个行动倒是确实跟程诚记忆中的一样，他记忆里面的母亲，就是这样从来不动手、自说自话的人。 虽然很多时候，她的行为逻辑都不是很明确…… 不过谁让她是自己的母亲呢，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原谅她的不管不顾。 “……” 人说着话，这都已经走出去了，自然也就没有把她叫回来的道理了。 程诚默默地叹了口气，然后回忆了一下——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是初中刚刚毕业，嗯，这个时间段，这里的房子还没有那么值钱，所以家里就决定一直自己家住着，没有往出卖的打算。 有要往出卖房子打算的时候，是三年之后的现在……大概也就是程诚高中毕业快上大学的时候。 程诚刚劝着母亲放弃这个想法，就发觉自己刚从家里面走出去，去往大学，然后直接就得到了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也就是家里的房子再次被打上了拆迁这个标记。 他当时的想法，大概比知道自己突然幸运，还要惊讶一点点。 第二百八十五章 如何了解任务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过着很正常的日子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现在的生活……应该是特别淡定，就是母子两个人一起生活在这座房子里面，没有别的多余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程诚的母亲虽然很少摆出什么表情来，但是她确实也是很爱程诚的。 具体是怎么个关爱法，程诚能够举出来不少例子，但是这些例子到底是不是只有他感受过，这件事情程诚就没有那么清楚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清晰地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非常缺爱的人的。 能够发展成为一个愿意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人，主要原因还是在母亲的身上。 这个女人真的是一个很善良、也很傻的女人。 程诚想到自己的母亲，便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他现在想想要跟自己的母亲再相处一次，期待也还是期待的，却没有之前那么期待了。 大概是近乡情更怯、或者距离产生美的这些个原因，所以说距离很远的时候想到自己的母亲，程诚会觉得很想念，到了距离太近的时候，又失去了一开始的尊敬。 “……可能我们母子的缘分比较浅薄？” 他真的感觉有这个可能，但是所谓的母子缘分浅，也就是程诚自己一个人的想法罢了。 母亲向来是没有发火的时候的，就算是她遭遇了那么多不公的事情，也还是特别冷静，从来没有过什么不开心，每一天的表情都非常淡定，似乎从来没有烦恼一样…… 程诚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他母亲这么一个大家小姐的性子是怎么被养出来的，正常来说，一般人遇到不公正的事情，怎么也得稍微动嘴骂上两句，结果……他的母亲就是一个从来不发火的人。 相比起母亲现在的情况，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其实在于程诚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知道了这里是任务世界，而不是什么真实的地点，所以程诚也就没有了和母亲相处一下的欲望，甚至不是很想跟自己的母亲接触——虽然现在他就是自己，但是真的不太确定母亲会不会察觉到自己现在和过去的不同。 这个女人的感官实在是太敏锐了。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然后下意识地喊了自己的上司——声音照例是用平时的精神力交流尝试的，但是刚找到一个合适的精神力交流对象，程诚就发现这个交流对象的存在，似乎有点问题。 因为这个精神力的波动，居然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于程诚的母亲！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精神力退了回去，然而母亲却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脸悻悻地摆了摆手，说了句“今天怎么这么冷”，也就没有再注意这点不同寻常了。 程诚这才终于把自己提起来的那口气给放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之前的所有任务世界，基本上再怎么糟糕，也还是可以接触到上司的精神力的，怎么着也算是有和上司交流的机会——这个机会基本上也代表着上司和他保持联系，那所谓的三次免费复活，还能够使用，就没有担心自己生命安全的必要。 “现在居然根本接触不到……” 他刚想要说出凌祺的名字，却注意到自己根本不能发出这个声音，而且迅速站起身来把笔拿起来，随手试图写上凌祺的名字，第一个字刚刚写上去、让他松了口气，第二个字就直接被拘在了半空中，就连手和手里面的笔都一起动弹不了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程诚下意识地放下了想要拿纸笔写凌祺名字的想法，然后放下纸笔，带着自己的身体就直接从门口冲到了外面，看向门外的女子。 母亲长相非常不错，和程诚不是很像，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程诚看着她的脸，试图说出凌祺的名字时，几乎是一瞬之间就直接失败了！ 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偶然事件了，毕竟其他的事情也应该是正常情况下面可以做的，这突然说出凌祺的名字都不行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里是任务世界，还是因为这里是考核的任务世界…… 可是就算是这里是任务世界，所谓的考核任务又是什么东西呢？ 这什么都不告诉他，真的能够把任务完成吗？ 程诚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厉害，连任务是什么都还不知道，立马就能够完成任务，那就不是人，是神仙了。 他觉得不告诉他任务这一点，其实有可能是任务难度提高的表现。 毕竟之前也出现过任务不明确的情况，比如前几个世界只给关键词——不算上上个休闲世界之后，前面几个只给关键词的世界，其实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唔，那么这种难度提升……其实就可能是因为这是一个考核世界。 通过这个思路，立马就能够豁然开朗，但是就算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依然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按照之前的思路去寻找主角？这毫无疑问肯定是个错误选项，毕竟寻找主角的前提是带着凌祺，凌祺是要跟世界意识谈判的。 现在连凌祺都找不到，更别说喊她的名字让她出来跟自己对话了。 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大概猜出任务到底是什么，也是任务的困难度之一。 “……只是，任务到底是什么呢？” 他的房间和自己记忆之中的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按照现在的“始发地点”，去思考一下一贯以来的套路，就能够想象出来，任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划掉了在自己房间里面寻找线索的选择。 可是不在房间里面找线索，也就只能在屋子里面找线索了——这座房子绝对算是大户型，整个房子的大小都有一百七十平，算上当时买房子时候送的阳台，一共都快有一百八十平米…… 这个大小的屋子，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搜个彻底的。 程诚真的想要叹口气，但是看到自己的母亲就在对面，即便是知道这并不真的是自己的母亲，也还是觉得不太开心。 他看了看对面的母亲。 “妈妈，我跟冯天约好了明天过来玩，我先去那边杂物间找找看之前的物件。” 他母亲是一个懒得追究的人，所以不出意外肯定是会同意的，这一点上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有一点和程诚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因为在他说完这段话之后，母亲并没有立刻点头，而是指了指餐厅的方向——桌子上面放了好几个大盘子，还有两只碗。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与记忆中的不同 “你要干什么，妈也是不会拦着你的，但是你这么折腾下去，不吃饭就开始折腾东西，一会儿肯定得肚子饿，到时候再出来吃饭，饭就凉了……” 母亲的话非常符合她的身份，并且也通情达理：“所以我们先吃了饭，你再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这个商量的口气，确实也跟程诚的母亲非常相似，但是很遗憾，程诚的母亲是一个根本不怎么说话的人，就算是说话，也很少会超过三个短句，并且也绝对不会干预程诚什么时候吃饭…… 这一点不同，再次让程诚确定了，这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任务世界。 “好的。”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这一点，他还是熟练地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整个人走到饭桌旁边坐了下来，熟练地端起了自己的饭碗——母亲已经慢慢地在对面坐了下来。 “……今天的饭菜真好吃。” 程诚刚夹了第一筷子，就闻到了自己筷子上面挟着的油焖茄子熟悉的香味儿，这个味道让他感觉到非常熟悉。 忍不住都红了眼眶，也是好在泪点比较高，所以没有当场哭出来。 “昨天不是还嫌弃妈妈做的饭吗？今天就不嫌弃啦。” 母亲的声音还和记忆中一样温柔，程诚在这一个瞬间，真的是非常认真的思考过，自己是不是应该多留一会儿——记忆中的场景，再次再现，恐怕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但是理智很快却又阻止了他可能的行动。 “……特别好吃，真的。” 他忍住眼泪，默默地把菜连同米饭一起扒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然后迅速地夹住了下一筷子的糖醋排骨——这也是母亲的拿手好菜，他当时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这辈子再也没有吃到的可能了。 在母亲离世过后，他再也没有吃过这道菜。 乍一吃，好像跟当时的味道一样，但是真的仔细品味一下，就会发现排骨上面并没有他最爱的、最外圈的那一小块儿炸出来的部分。 那才是母亲做出来的菜。 仿品终究还是仿品，而不是珍品，这个味道，再怎么样，也就是作为他的回忆了。 他把骨头放下，把筷子伸向了另外一道菜——那是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从小到大的饭桌上面的藕合，这个东西母亲从来没有做过，因为不够手巧，所以她的拿手好菜都是快手菜，简单方便。 从细微之处，很明显能够看出来，这并不是他的母亲。 程诚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 这顿饭终于还是在两人一起动筷子的半个多小时之后结束了，看起来像是他母亲的女人把所有的碗筷利落地收拾了起来，然后迅速带着这些东西走进了厨房，进去之前还没有忘记告诉程诚好好玩耍。 程诚摆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 终究不是他记忆中的母亲，不过这个母亲，和他想象中最理想的事情，可能是非常类似的，毕竟年少时候的程诚，因为每天都吃那些个快手菜，所以其实是有点腻歪的，更想吃点别的精细一点的家常菜，结果母亲从来也没有满足过他的心愿。 那个时候，年少时候想象中，最完美的母亲，应该就是现在这样子的了。 从来也不会阻拦他做任何一件事情，甚至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榜样来，整个人都是那种温柔又贤惠的贤妻良母，最好母亲还是家务精通的，而不是跟自己的母亲一样，洗个碗都要一个一个从餐桌往厨房里面拿，看起来又可爱又心酸的。 “……或许这就是我想象中的母亲？” 他说出来这句话，却觉得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了，于是摇了摇头，走向了杂物间。 所谓的杂物间，在母亲把阳台收拾出来之前，是阳台，不过阳台已经在几个月之前被处理了个干净，现在的杂物间应该是一个小屋子才对——因为阳台被母亲打扮成了一个特别有情调的小屋子，那个地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隔间，甚至有点像是咖啡馆。 程诚下意识地走向了那间当了三四年杂物间的小屋子之后，走到地方，才发现自己的想当然似乎并不是很正确，甚至他刚打开杂物间的大门，就看到了一张窄窄的小床——这张床在他的记忆中，分明已经不复存在很多年了。 程诚瞠目结舌的看着这间小屋子里面的小床，然后关上门扉，再次确认了一次。 嗯，他完全没有看错，这个门扉里面确实不再是程诚记忆之中的杂物间了，之前那个又窄又小的、暗无天日的印象不复存在，现在这里是一个有格调的小隔间，甚至隔间的小床上面还放了一堆东西。 从这些杂物看来……这个隔间好像就没有什么格调了。 不过母亲就算是折腾杂物间，也要拾掇得非常整齐这一点，程诚还是非常清楚的，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母亲的德行，所以也就没有对这个杂物间和自己记忆中的那点不一样发出什么感慨。 “……可能是只有这里不一样吧。” 他一边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边准备在这里搜寻一下有没有记忆中东西的时候，却发现床上好像有很多程诚根本不认识的东西——这些东西的归属明显应该是一个女孩子，而不是年龄已经上去一点，虽然美丽但是不太喜欢花衣服的母亲。 这女孩子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无疑，但是程诚还真的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室友…… 他的记忆之中，自己好像从来也没有见过家里面有除了自己和母亲之外的第二个人吧。 这些记忆过去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但是家里多出来一个人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小事情，所以严格说来，这个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粗暴，说过去直接就能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没有走进去，而是直接关上门，转身走向了阳台。 令程诚非常意外的是，阳台上面的所有装饰物品，好像都跟他记忆中的一样，没有多少的区别，似乎变化的只有当时的那个杂物间——可是对于杂物间的记忆已经不清晰了，最清楚记得的可能就是那张床不应该在杂物间里面，其他的还真是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不一样的。 可能就是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面，杂物间的存在比较模糊，所以才会出现轻微的不一样？ 程诚一时间也摸不准到底是哪一个可能性，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了。 可能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也说不定呢？ 抱着美好的幻想，他迅速冲回自己的房间里面，然后关上门睡了一觉。 第二百八十七章 投放错误的尴尬 虽然睡觉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但是至少睡觉的时候，任何烦恼都能直接离他远去，所以程诚还是非常喜欢睡眠这个活动的。 他默默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渐渐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再次陷入了睡眠之中。 睡眠并不是非常安稳，因为总是有一两个声音在他的耳朵旁边吵吵，具体是在说点什么，程诚还真有点弄不清楚，不过大致能够听到几个熟悉的词语。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投放错误”、“是否修改”之类的词语，很快就把这次时间的所有词语串了起来。 看来难度这么高，主要就是因为投放失误这一点了，否则这么高的难度……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程诚在睡梦之中叹了口气之后，喋喋不休的争吵声音便直接被按下了暂停键，两个声音终于没有继续唠叨下去了——相反，这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直接沉默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达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共识，但是程诚很清楚，自己可能并不会得到一个更高难度的任务。 毕竟投放错误这些事情，他都是被动知道的，肯定就没有他的问题了。 一旦把事情算到那两个声音身上，不管他们的身份是什么，肯定都是比自己厉害的人，所以……只要是那些人比程诚自己厉害，问题其实就不是很大了。 毕竟现在的任务规则，都是他们那些人制定出来的。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花板还是那个熟悉的天花板，就是程诚不再是原来的程诚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眼角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进度条——非常明显，这就是相对来说的补偿。 有进度条在这里，基本上就相当于是有了一个提示器！ 不过也正是这个东西的存在，才让程诚想起来上次任务世界，似乎并没有汇报自己的任务进度，然后自己就直接被送到了现在这个任务世界里面。 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状态。 唔，不过既然都已经是现在的任务世界了，上个任务世界既然没有那么有用，没有必要知道任务的最后结果和反馈，那么程诚也就没有必要跟他们主动说明了。 不过天花板是熟悉的，还是让程诚感受到了一点难过。 这投放错误并没有改变，就算是给了他进度条的补偿，也一样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啊！这进度条虽然是有了，但是上面都还是光秃秃的…… 这个任务世界的自由度又很大，所以非常明显，自由度很大的这个世界，光秃秃的进度条能有的作用非常有限。 不过好在还是有作用的。 这就足够了。 程诚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然后用和昨天差不多的活动轨迹，从门口出去，然后吃过早饭，再次确定了一遍整个房间之后，很快他就发现了好几处不太合适的地方，比如说……和记忆中不同的杂物间。 还有卫生间的布置，母子两个人一人一个的操作，好像也变成了两人一个。 至于说厨房的摆设，程诚是实在没有看出来什么长短，毕竟他根本也没有见过几次自己家里的厨房，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就是进去洗个水果之类的，这样的动作，自然是不足以他把厨房完全记住的。 不过可以肯定，厨房的真实摆设，肯定也和之前程诚母亲做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毕竟那个女人并不真的是程诚的母亲，而是一个数据类似的其他人，具体数据到底有多么类似，或者这个人有多么像是程诚的母亲，她终究也并不是程诚的母亲。 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做出两个完全不同的动作，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像是现在这样，有一点点相似，又有那么一点不同的情况，才是最让人感到迷惑的事情，因为程诚非常清楚，自己目前所在的组织，想要动手把自己的母亲真实的塑造出来，可能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但是问题在于，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弄了一个有点像，又有点不像的世界…… 那么这个似乎就是自己世界的地方，被做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真的就是为了自己的考核人物吗？ 程诚可并不觉得，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毕竟这里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一点，在把时间消磨到大晚上，程诚成功看到了一个从门外走进来的女孩，施施然地直接走进杂物间之后，便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两个看似相似的母亲，果然是有着很大不同的。 按照现在看到的信息来推测，很快能够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这个母亲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少女、或者说她把这个小小的杂物间租给了这个拿着乐器的少女。 嗯，这还真不知道是为啥。 他沉默了两分钟之后，才发现这两天自己的父亲好像都不在家…… 这一点似乎也是不很正常的，毕竟程诚的记忆之中，自己的父亲除了话稍微有点多之外，按时回家这个习惯还是存在的。 所以说两天都没有看到父亲，这个状况非常不对。 昨天没有出现，还能稍微解释一下，可是今天还没有出现，这是个什么情况？ 程诚也很茫然——就像是刚知道自己家里面的杂物间被租出去的时候一样，现在发现了父亲并不在家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两次茫然都是非常认真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自己琢磨自然是琢磨不出来事情真相的，所以趁着今天吃晚饭的功夫，程诚直接在餐桌上面对着自己的母亲问了出来——那个女孩一直都没有从那个小杂物间里面出来，在程诚说话之前，她的房门都是关闭状态。 很明显，这女孩儿并没有那么容易直接从屋子里走出来。 “唔，这件事情……哎，你父亲其实已经去世了。” 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视线都在往右边转动着——非常明显，这是在说谎话呢。 要问程诚是怎么知道的，这还是他母亲自己透露给他的弱点，母亲这么告诉他——如果有一天出现这种状况，可能就是妈妈有不想告诉你的事情，所以碰到这个时候，你就别问，直接给妈妈一点面子就好。 现在面前并不是真正的母亲，所以自然也是可以追问的了。 程诚确定了女人的表情问题不是很大，这才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了第二次。 “我爸爸去世了？” 那个生命力顽强的男人，在程诚的记忆之中，就算是遇到了车祸，也并没有直接当场死亡——反倒是被他护在怀里面的母亲，当场死亡了。 大概是因为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太好，不能接受事实吧，所以程诚知道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 母亲死于车祸，当场去世；父亲抢救中知道了母亲的死讯，于是拔掉了自己的氧气管，缺氧而死。 有点戏剧性的殉情…… 程诚叹了口气。 第二百八十八章 去寻找更多不同 “嗯，你父亲确实去世了。” 母亲说话的时候，手抖的更加厉害了，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程诚经常见过的那个脆弱的样子，这让程诚不由得回忆起了自己记忆之中的母亲——似乎也是这么一个样子的。 两者的相同之处，霎时间便直接感动了程诚。 他没有在母亲严重的手抖之下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很清楚，这个样子的母亲，并不会轻易地回答他的问题。 既然问题并不会得到回答，那么就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程诚吃完晚饭之后，小心地拍了拍母亲的脊背，确定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之后，才终于是带着自己的身体，还有一股脑的问题，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睡是根本睡不着的，因为现在程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其实并不需要睡眠。 他现在又想到了灯下黑，比如说自己的屋子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所以他迅速打开了房间的灯，然后迅速寻找了起来。 寻找并没有那么容易。 甚至他根本也没有找到什么和记忆之中不一样的东西——只是在他搜寻房间的时候，作为一个指示灯的进度条一直都在前后晃荡，虽然说幅度非常小，但是这对于程诚来说，也是非常明显的提示了。 他迅速翻开了自己的所有抽屉和柜子，一个一个翻看找了一遍之后，进度条的波动还是只有那么一点。 这难道说明，翻看这些东西，并不会对任务的进度造成影响？ 程诚一边思索着，一边把所有东西都收拾起来，直接带着这些东西，把它们全都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然后自己再次瘫回到了床上。 天花板还是熟悉的颜色，趁着这个颜色再次确定一下进度条之后，进度条果然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程诚叹了口气，开始思考能不能让时间稍微过去得快一点——似乎也是可以的，毕竟他在内视自己身体的时候，竟然是非常意外的发现了之前经常出现的，那个用来改变时间的小白球！ 看来，这应该也是投放错误的一个补偿吧…… 现在程诚甚至还可以在这里搜寻线索没有办法之后，直接去任务发生点所在的位置，然后在任务发生点淡定地确定一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这个东西，可以再之后一点再用。 程诚现在还是觉得自己能够找到线索，并且觉得自己应该出门确定一下——反正母亲是一个给零花钱从不手软的人，所以就算现在的身份是未成年，应该出门去自己熟悉的地方，也是没有问题的。 而在这附近住了很多年的他，对于这个地方，也确实就是熟悉的。 程诚小心地叹了口气。 今晚上直接翻出去寻找，其实也是可行的，但是问题在于，就算是翻出去寻找，一些没有招牌的小铺子，也根本是不存在开业的，他们不开业，看不到老板的存在，程诚也就不能够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些人、那些铺子。 再次比对还是有必要的，所以现在也就暂时无事可做了。 为了保持明天早上的精神……程诚再次像小时候一样睡着了，并且一夜无梦，睡得特别香甜。 …… 再次醒来的第二天早上，大概是为了配合程诚的想法，母亲大早上就直接出门了，餐桌的桌布下面有两张百元大钞，在百元大钞的上面对应的位置上，放着一张便签纸，大概就是说明一下，自己要出门一趟，早上让程诚自己下去吃饭，中午可能也不回来云云。 这正好能跟程诚准备干的事情对上号。 因为他要做的，是要逛两到三圈整条街的，在街上不买吃的肯定不行，甚至中午都不一定能走回来——这条美食街的长度，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吃下来的，最多也就吃上半条街，肚子就饱了。 就算是有什么挑战的大胃王，还是一样只能吃半条街的。 程诚深吸一口气，从另外一个方向的窗户确定了一下楼下的美食街已经有不少店铺开业，这才终于淡定地走了下去，怀里面还揣着两张百元大钞。 钱当然都得带着，毕竟要转上整整三四圈…… 程诚其实还怀疑这点钱不够用，不过他属于那种有钱立马花出去的人，所以自然是没有什么手上有余钱的可能性的，于是就算是这两百块钱不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下楼的速度和平时大概一样，不过路上遇到的奶奶还是笑着嫌弃了一下他的速度。 程诚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和过去的不一样。 之前的全速可能就是普通人跑步，但是现在的全力以赴，速度却是不止快了一点半点的，所以也自然怪不得老奶奶会喊快了。 程诚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 终于还是成功走到了美食街。 现在天已经亮起来好一阵儿了，自然早上应该开业的所有早餐店，也都一个个的开业了，各种饼类食物充斥着程诚的视线，好不容易才能从这里面找出来一两家跟饼这个字眼没有关系的。 程诚熟练地发现了自己早上经常会去的灌汤包，然后迅速走了进去。 其实小时候的程诚还是很喜欢吃饼的，但是长大了之后，大概是因为吃了太多的饼吧，所以就对这种食物产生了心理阴影，不管是早饭、中饭、还是晚饭，都一定会尽量不选择饼类食物，主要就是为了避免触碰到他的雷区。 现在也还是这样，主要是因为他最熟悉的一家店，就是这家主要卖各种粥类食品的灌汤包店…… 虽然至今程诚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的粥店非要挂上一个灌汤包的名字，但是不可否认，这家店里面的粥都是真材实料，值这个价格的。 程诚熟练地跑到窗口点了两碗粥，然后要了两个不灌汤的普通包子，就坐了下来。 咸粥甜粥两碗粥的价格，加上两个包子也就十块钱。 他熟练地付过账，已经确定自己现在看到的脸，就是以前经常见到的那一张了——这就是他高中三年一直见到的粥店老板娘，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找钱的时候要下意识地数两遍，这个小习惯也是一模一样的。 他默默坐下来，一口气干掉一碗粥，然后吃一个包子缓一缓，再干掉另一碗粥，吃掉了另一个包子。 这个神奇的饮食习惯，在别人看来可能是有点费解的，不过对于程诚来说，这个饮食习惯是他很多年以来养成的一个饮食习惯，一时间还有点改不过来…… 高中的三年，他经常会这么喝粥，主要就是为了赶时间。 所以在高三那一年终于结束之后，程诚意识到了自己的肥胖——一下子就变成了半个大胖子，也是多亏大学的时候意识到了肥胖对身体不好，所以才成功把体重减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更多的不同之处 吃过这碗熟悉的早饭之后，也就有力气继续寻找了。 这家煎饼果子的老板看起来很熟，打个招呼然后走人；那家茶叶蛋家的饮料好喝，买上一杯走人；还有那家那家豆浆店的豆浆好喝，也动手买上一杯…… 程诚真的不知道走了多少家店铺。 直到他感觉到肚皮溜圆儿了，这才终于走过去第一遍，走完这一遍之后，时间一下子就到了中午，太阳高悬的同时，也有更多的食物开始叫卖了，各种饼类食物的存在感减少之后，程诚再次逛下去，这个事情就成了一种煎熬。 所有的食物闻起来都是熟悉的味道，火锅很好吃，麻辣烫很好吃，米粉很好吃，冰淇淋也好吃…… 程诚默默地逛过去一圈之后，终于还是带着一堆食物，回到了自己家里面。 母亲还没有回来，不过之前的那个小女孩在线，程诚默默把自己手里的所有食物都扔在了餐桌上面，然后叹了口气。 为了携带方便，他拿的所有食物全部都是速食产品，但是这些食物的存在，并不是很能吃完。 程诚虽然生命形态改变了，但是意识之中他的饭量就是那么大，各种因为推脱不过去，所以买下来的食物，现在再怎么也是塞不进嘴里面的了。 他小心地叹了口气。 女孩并没有走过来，也没有从房间出去，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不过程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小心翼翼地让自己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是好在外面买的大部分食物都可以冷吃，所以就算是放上一个下午问题也不很大。 “……如果说这些也都是我很熟悉的。” 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要更改这些数据吗？以下面那条美食街上面所有程诚熟悉的店主举例子，这是一大堆的数据啊！要是再加上程诚熟悉的其他东西……真的很难想象出来，到底需要做多少数据。 那这个考核任务，未免也太让人绝望了吧。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外面的一堆食物了，所以很快，他就直接打开了自己的意识，让精神力飘出来的同时，还顺便使用了白色小球的加速功能——这个功能是真的非常管用，程诚也有点说不上来具体的，但是现在使用加速功能，总算是不会出现最后的那个眩晕时间了，这一点就非常舒服。 程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提着一堆行李站在了一扇防盗门的外面——这个防盗门的存在非常眼熟，还是之前的那个家，只不过之前的位置是在家的里面，现在却是在家门外面。 好不容易空出来的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门口的门铃上面，程诚下意识地用了一点力气，直接按下去。 门铃响起来的同时，程诚让自己的手再次握到了行李上面。 还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自然也就是要慎重对待的了。 程诚小心地舒了一口气，等待防盗门的打开——结果出乎意料的是，时间都已经过去好几十秒钟，准确来说，一分多钟都过去了，大门却是完全没有打开。 这是个什么情况？ 程诚有点懵逼，于是让自己艰难地把之前的那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来，迅速地按了一下门铃，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然而声音虽然响了起来，程诚却是半点都没有看到门有打开的迹象。 当然不是程诚不想自己开门了，主要是他记得自己大学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带家门钥匙。 由刚才“自己”放在门铃上面的手来推测，现在的自己也还是一个没有家门钥匙的，所以自然也就只剩下按门铃这一个途径能够让程诚把门叫开了。 但是里面却好像并没有人给他开门一样……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程诚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在他按了十几下门铃，对面的防盗门都没有丝毫反应的时候，程诚的家门对面的防盗门打开了，一个老迈但是很精神的老头探出一个脑袋来，直愣愣地看着程诚。 “小伙子，你妈现在可能不在家，这样，你先来我家这里待一会儿吧，这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对门的老头，也存在于程诚的记忆中，因为小时候程诚还是个很活跃的孩子，喜欢跟老人玩耍什么的事情，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这个老头可能就是程诚当时非常在意的玩伴一类的存在。 所以作为忘年交，关系还不错，去他家里面待一阵子也不会不自在。 程诚默默提着自己的行李进门，老头甚至还动手帮他一起搬了起来——行动的速度真的是非常利落，完全没有给程诚嫌弃他动作慢的机会，甚至老头比程诚搬行李的速度还快一点，比他多搬了一小件…… 行吧，可以说是个动作很快、非常精神的老头了。 程诚小心地舒了口气，然后熟练地坐在了老头家里的沙发上——沙发其实也不能算是沙发，只是一个长长的木椅子，椅子的硬度特别适合养生的老年人，比如说这老头。 “最近过得怎么样呀？” 老头挤眉弄眼，特别熟练地就开启了和程诚的唠嗑，两个人的态度都很熟稔，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意思，所以聊天还算是愉快。 “挺不错的，你呢？” 程诚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学校上学，具体情况怎么样，不过对于他来说，不管是去哪里上学，应该也不会太糟糕，毕竟他自小在母亲的周围长大，很少有放下书本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一种书香门第的气质……很少有人会把他跟单亲家庭之类的词语联系起来。 不过，程诚真正的经历之中，也确实跟这个词语毫无关系就是了。 “都还不错啦，我两个儿子都孝顺，都经常叫我过去住，说是不用另外一个，随便一个都可以赡养我，不过我老头子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所以就都没去。” 老头的脸色在提起两个儿子的时候，非常开心，显然都是真实的。 但是在真正的程诚那里，曾经经历过的却是这个老人并没有得到赡养，因为两个儿子都不想让他一起住，老人最后是用自己的养老金，继续在这里度过了余生…… 程诚当时也想过，要不要帮助他。 但是这边的房子拆迁之后，才出现父母两人的车祸，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所以自然也就……再也没有联系，直到程诚成为试用员工为止，他也没有再听到老人的消息。 这个发展和程诚记忆之中的那一个，又出现了新的分歧。 第二百九十章 父母两人的争吵 大概是因为很久之前忘年交的交情打底，两个人尬聊了好一阵子，愣是没有出现冷场的情况，直到老人家的房门被敲响，程诚才终于被自己的“母亲”领回到了对面的自己家。 现在的家里面，装扮还是和程诚记忆之中的没有什么差别。 行李全都给放下来之后，程诚再次确定了这里的所有装扮和自己记忆之中的没有什么区别。 嗯，还是之前陷入沉睡之前的时候，曾经见过的那个样子……各种装修都非常漂亮，还带着一种隐隐约约的小资情调，彰显着屋子主人的品味。 “……可算是回来了，小诚。” 母亲的手落在了程诚的头顶上，像是程诚真正的母亲那样，这只手摸了好几遍他的头顶，才终于放下来——不过很快，手又一次放在了程诚的肩膀上。 “这可不行啊，小诚，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母亲一边惊呼着，一边两只手齐上，捏了捏程诚的脸蛋——上面的皮肉非常紧绷，看来是已经减肥成功的那个假期了…… 程诚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忆之中还记得的假期场景，总算还是想起了这个时间点。 大概得是程诚大二放暑假回家的时候，那个时候刚刚减下来——或者是大三的寒假，这两个时间点具体是哪一个还不太能够确定，不过他能够肯定，应该就是这两个时间之中的一个。 “没事儿，妈，现在这个体型才正好。” 之前那个肉乎乎的脸蛋，也就母亲自己会觉得刚好了——程诚都不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刚好的，结果母亲却是一个劲儿的要让他吃…… 这个事情就比较绝望了。 “哎，这怎么行，这也太瘦了，你肯定是在学校没有好好吃饭，没有第二个解释了。” 母亲一边揉了揉他的脸，一边叹了口气，把他引进了屋子里面。 “真没有……” 程诚要真的说实话的话，他自己其实在学校吃的一点也不少，甚至还挺多的，不是一般的多，是特别多的能吃。 要不然也不至于非要去健身房锻炼。 “……我说有就是有。” 两个人扳扯的过程之中，还是很迅速地进入了房间里面——客厅里面有很多奇怪的痕迹，似乎是有什么摔打的意思，看来刚才并不一定是母亲真的出门了，还有可能是她在屋子里面跟别人发生了口角，但是这个发生争吵的对象到底是谁，这个事情着实非常值得争议。 毕竟母亲那边的亲戚早已经断得差不多了，没有剩下几个还有联系的亲戚。 “那我先回屋里睡会儿？” 程诚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走进了屋子里面——他已经认出了这里的装修，和自己记忆之中的还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稍微有一点发黄的破旧。 房间里面的装饰也是和程诚记忆之中没有什么区别的，大概就是初中结束时候的屋子做旧。 程诚叹了口气，一下子滚到了床上。 他还真的不清楚，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事情了，之前是时间点不对，现在时间对了，可是也不见得真的有事情可以做——更多的，其实现在并没有什么事儿。 到底应该干点儿什么呢？这个事情也不是很确定。 因为他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常来说，不应该是父亲不在家的——为什么父亲总是不在家？ 程诚真的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要说这个世界是复制他记忆中的画面，首先怎么也得有他的父亲，毕竟父亲就算是不说话，也是他记忆之中，对于亲人这个词语里面，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 “……到底要做些什么？” 他小声喃喃着，似乎是在询问自己。 无事可做，但是又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这个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他于是真的像是自己进屋之前说的那样，直接倒在床上就直接呼呼大睡了起来。 既然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倒不如直接养好精神，然后用这个精神头来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各种变故——不管有没有变故吧，总还是得把精神养起来的。 …… 等到程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房间的窗帘儿已经被拉上了，整个窗户都透着一点暗光，房间里面整个都没有什么光线，完全是入夜之后才会有的情况。 这一觉睡的时间可以说很长了…… 程诚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默默从床上滚了下来。 目前为止，程诚唯一感受到的，这个任务世界的难度，可能主要来源是在于……他对于这里的熟悉，如果对于这里没有那么熟悉的话，恐怕很容易就能脱离，可是现在竟然已经对这个熟悉感产生了不舍。 这真是个略显悲伤的故事。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的功夫，突然听到了外面的细微声响——这个声响并不是很大，如果说程诚不要太过注意的话，甚至能够轻松忽略它。 可是问题在于，现在的注意力就是全都放在外界，试图看到一点不寻常的。 所以程诚当即就站起身来走到了房门旁边，抓住把手，想到开门会产生声音，所以索性放开自己的手，什么也没有干。 把耳朵贴在门上之后，很快就能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了。 “……我说过，不要再来找我。” “我也说过，你乖乖的跟我回去，这个事儿根本不会发生……这件事情唯一的分歧就在于你我，所以事情真的很简单，跟孩子没有关系，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男声的声音，对于程诚来说也是非常耳熟的，如果没错的话……他听到的这个男声…… 就是程诚记忆中的父亲！ 他爸爸是一个特别沉默寡言的人，很少会有说话特别多的时候，但是就算是说话很多，也绝对不会情绪激动，这种爸妈能够吵起来的画面，基本上也就是存在于程诚的想象之中了。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 这个事情，这么一来就有点令人绝望了。 这连想象中的画面都出来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可能的？ 程诚真的是不用想都能感觉出来，自己并不能想象到之后会发生些什么，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 外面的争吵声还在继续，现在争吵地似乎更厉害了，话题也转移到了新的方向——这个方向似乎更加诡异。 “我对孩子没有兴趣，就算是真的把孩子带回去，我们也没有家产可以继承，所以说了，我只是喜欢你而已，真的和孩子没有一毛钱关系，我就是喜欢你一个人，和孩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们不要孩子也是可以的！真的！” 爸爸的声音说出了这么一长段话之后，程诚已经有点不好了。 什么叫做不要孩子也是可以的，他就喜欢妈妈一个？这什么操作，好好的家庭说不要就不要？ 程诚对此是真的非常摸不着头脑，甚至他觉得自己可能和这两个人的脑回路对不上号，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浓重的茫然感觉。 他小心地开始思考这些台词代表的意义。 这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见过的父母，顶多也就是想象之中，曾经觉得父母可能会有的模样……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争吵终于结束了 “你怎么能这样？喜欢我？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你知道我们的孩子有多累吗？你居然连孩子都不要了！你个人渣！” 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传到程诚的耳朵里面，就造成了暴击伤害。 他也不知道，自己过去曾经想象过的母亲，也有这么脆弱、这么煽情的一面——对于他来说，曾经想象过的母亲，本来应该是很少有这种不坚强时候的才对…… 也不知道小时候都幻想过些什么东西。 程诚小心地叹了口气，再次确定过自己记事以来并没有那么幻想过，一时之间，已经确定了这个不知名的幻想，肯定是还没记事、孩提时代的产物。 唔，要是猜错了会怎么样…… 当然也并不会怎么样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 父亲的这句话，总算是成功问出了程诚的心声——是的，没错，现在程诚已经迅速给他安上了父亲的身份，毕竟光是这个熟悉的声音，就是根本也做不了假的。 最多就是程诚自己的幻想之中，给父亲安插了别的身份，非要让这两个人表演一下虐恋情深之类的。 他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真相，而这个猜测，十有八九还是真实的。 程诚默默地叹了口气。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我都一个人把孩子养到这么大了，哪里有你们横插一刀出来，说我的孩子是你家的道理？这就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能抢走他，也没有这个理由！” 这话说的，程诚更加茫然了。 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房门，然后四周环绕，看了一圈这个熟悉的房间——这个房间里面，很多父亲买给他的东西，现在的痕迹也都还在线啊…… 然而，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他所看到和父亲相关的东西，有很多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从形状开始，轮廓消失、内里消失，直到整个消失…… 程诚看着一言不合直接消失的床，感觉自己看到的空气可能才是个幻象——这事情真不是人干的，说要怎么样，他的床都能给没了，这不就是在欲盖弥彰吗？ 结果他刚一这么想，书桌也跟着消失了。 不过好在并不是单纯的消失，它们这些东西消失的同时，又有新的东西直接顺着轮廓的消失，变成了另外的形状——换言之，这个东西其实并没有消失，它们大概都只是换了一个形状。 程诚抽出自己的精神力，试探着研究了一下它们的组成符号。 果然，只有最外面的一点变化，主要是让他父亲留下来的痕迹直接消失——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程诚真的是一时半会儿想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他看了看自己面前能够看到的书桌，又看了看房门，愉快地选择了继续偷听的选项——这个选项选择起来并不困难，毕竟书桌也就是换了个外观而已，大概也就是相当于换个皮肤，到后面再去观察这些东西，它们也并不会说跑就跑。 但是外面正在吵架的是两个人，都是长着腿儿的，说走也就走了，别的不说，要是他俩真的说走就走了，程诚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儿什么来做出挽留。 所以优先选择窃听的，肯定还是相对容易直接跑路的对象。 程诚叹了口气，顿时觉得自己有点难过了。 外面的争吵声音还在继续着。 “我真的没有，你都把孩子养到这么大了，我们当然没有说把孩子带走，就直接带走的道理，这事情要是真的给办出来了，那真不是一般的不讲道理啊。” 父亲笨拙的解释声传了进来，这个事情的复杂程度瞬间又上了一个台阶。 “……也是多亏你们没有办出来？我是不是还得应该感谢你还稍微有那么一点良心？” 母亲的声音是程诚过去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冷嘲热讽，说实话，这个声音确实是程诚从未见过的一面——这就越发可以肯定，这确实就是程诚的想象之中存在的画面了。 程诚小心地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父亲显然很着急，声音的音量都大了一点——这个音量的大小，更加让程诚感到有点绝望了。 “那你还说这么大声？你不就是在欲盖弥彰的？呵，也是多亏我警觉性够强了，否则这事情真不是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程诚也觉得母亲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 不过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幻想世界的话，可能说明母亲并不知道父亲的说话习惯，也说明……这事情的不简单程度不是一般的不简单。 当然，就算是知道父亲的说话习惯，也并不一定是要跟他好好说话就是了。 “我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母亲的话越说越大声，声音和父亲着急的时候都不逞多让了，反倒是向来会在这个时候开始大声说话的父亲，此时萎缩了下来，并没有继续之前的大声。 “我们？看来外面还有人呢，就等着把我儿子带走是不是？你给我滚蛋！” 这句话瞬间触动了母亲的神经，她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门——这个打开防盗门的声音还是很明显的，就算是程诚隔着一层房门，都能够轻轻松松地听出来。 父亲并没有继续反驳的意思，听声音，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身上，然后狼狈地离开了这里。 唔，程诚一时之间也真的猜不出来，自己过去的脑洞之中，到底对于这个事情有什么样子的猜测了。 “……总算走了。” 防盗门关上之后，程诚听到了母亲的低声说话——这个说话的声音，是真的非常低，程诚真的是差点儿听不到这个说话的声音了。 然而紧接着出现的，则是母亲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大，能够听出这个趋势，说明是往程诚的房间这边走的——程诚迅速转过身来，刚准备趴回床上继续摆一个睡觉的姿势……却看到了床上那个闪瞎人眼的天蓝色。 他整个人都不太好的同时，外面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了。 寻思着不能让母亲知道，他已经什么都清楚了的事情，程诚很快就让自己的心理压力摁了下来，冲到自己这张有点小公主感觉的天蓝色床铺上，迅速摆出了一个睡眠中的姿势。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刚躺好，就直接陷入了睡眠。 失去意识的前一个瞬间，他是这样想的。 刚才还想装睡，正好，现在根本也就没有伪装的必要了——这可是真的说睡着直接睡着。 第二百九十二章 继续寻找不同点 再一次意识复苏的时候，程诚面前的天花板上是非常明显的贴纸。 贴纸的颜色非常梦幻，和他之前天花板的猛男风格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那些看起来民风彪悍的贴纸、其实是来自于父亲。 父亲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那些东西，程诚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不管他是清楚还是不清楚，都一样要继续自己的动作的——顺承之前曾经对书桌和突然变化的床的探测，他再一次熟练地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开始观察起来。 能够观察到的大部分东西都没有问题，就是外面的外观相比起最开始有所变化而已。 “……难道说真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熟练地走出门坐到了餐桌旁边——然后发现家里很多熟悉的痕迹都直接消失了，只剩下一些并不是很熟悉的东西。 不过好在应该都还是能用的。 这个临时修补bug的操作，很多时候，都给程诚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他很清楚，这应该并不是似曾相识……不过这些大佬们，还真的就是事情发生的当时才会去完成数据的变化，这也是太过真实了一点。 “今天妈妈要出门吗？” 程诚看到了母亲嘴上的口红。 母亲并不是一个经常化妆的人，一般来说，她一旦要化妆，那必定就是要出门，不一定打扮得怎么怎么样，但是肯定还是要打扮一下的。 “是啊，妈妈今天有点事情要去做。” 母亲伸过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熟练地单手剥鸡蛋，剥完之后把一个特别完整的鸡蛋直接丢在了程诚的碗里。 这一点和程诚记忆之中的母亲，是真的很相似了。 “……已经吃过早饭了吗？” 一般来说，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就是等他起床告诉他一声自己要出门，然后……就直接出门了。 “嗯，吃过了，妈妈先出门啦。”他的头发又一次遭到了蹂|躏。 “你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的。” 这个声音又温柔又熟悉，程诚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点感受不出来这和自己真正的母亲有什么区别，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捏起鸡蛋掰开，露出了里面的蛋黄。 是程诚最熟悉的，完全熟透的鸡蛋。 他小心地把所有蛋黄都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然后看着母亲的背影慢慢消失——她的身影似乎是真的消失不见了，而不是所谓的出门。 这个消失，和昨天晚上家具的消失没有什么两样。 得，程诚本来还打算跟踪一下的，然而，这直接人都没有了，就算是想要跟踪，首先也还是得需要有点线索的，可是这么一来，别说是线索了，就连人都直接飞了，鬼知道是去了哪里。 程诚又一次叹了口气。 这事情真不是一般地难办。 他默默把自己手头上的鸡蛋吃完，然后开始思考人生——早饭算是吃完了，但是接下来干点儿什么呢？ 跟踪是没有什么可能性了，就算是程诚真的能够神通广大地找到母亲，也会遭遇到第二次被甩开，所以跟踪这个办法，自然就是完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的了。 不跟踪，一时之间，还真就没有别的目的地了。 程诚叹了口气，继续思考人生。 …… 花费了好几分钟之后，程诚终于还是想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合适的地点——他所知道的，当时父亲所在的公司。 这个公司的存在，其实并不能是个秘密，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工作单位而已。 所以程诚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地方的，甚至他过去也是去过这个地方的，就是不太清楚，现在这个工作地点，还有没有人，有没有程诚认识的父亲了。 如果有的话，基本能够确定纠缠母亲的并不是父亲…… 唔，确定这个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程诚挠了挠头发，把自己吃早饭时候用的餐具收拾干净，然后冷静地从家门走了出去——幸好楼道还是在线的，都是他记忆中曾经见过的东西。 楼道的样子还是很老旧，不过无所谓，楼梯还算结实，走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迅速让自己踩在楼梯上面，三下两下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下楼之后看到的景色，也是程诚记忆之中曾经见过的，虽然细枝末节上面可能有不少的差别，不过就算是有所差别，差别应该也是不会太大的。 顺着熟悉的道路，搭乘熟悉的公交车……一路居然走得异常顺溜，没有遇到多少阻拦。 不过这本来也就是正常的路线，没有直接被拦下的危险才是正常情况。 他一路转站之后，终于还是到达了父亲的公司——之所以会慢很多，主要是因为公司从原地址搬迁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一时之间还真不是转上两三次公交车线路能够找着的地方。 当然，其中也并不是不存在绕弯路的情况…… 不过这个并不是非常重要就是了。 “……总算到了。” 即将到晚饭时间的时候，程诚终于还是看到了父亲以前所在的公司——看起来办公楼确实非常不错，光是楼层数目，就给人一种开门见山的感觉了。 所有的设计也都是和之前一样的，只不过程诚进不去而已…… 他看了看电梯，终于还是没有直接离开——虽然说确实不能进去瞅一眼，但是至少他还是可以继续待在外面，然后在外面看看自己的父亲会不会从电梯里面出来的。 如果真的能在人堆里面成功找到自己父亲……这两个人真的在家里扳扯，也就是可能的事情了。 毕竟昨天他俩吵架的时间，基本上也就是晚上这个时间。 他四周环绕一圈，索性在大厅的角落找到了一条沙发，在这里坐了下来——旁边也有甜品店，所以在这里坐下，把拿来掩饰自己真实目的的东西放下来之后，程诚就迅速起身去买了一点甜品，又一次坐回到了这个沙发的位置上，观察电梯附近的情况。 这里其实视线并不是非常良好。 不过就算是视线不良好……也不是特别严重的问题。 程诚一边思考，一边挖了一勺慕斯蛋糕塞进了自己嘴里——唔，还挺甜的。 好吃。 第二百九十三章 熟悉与陌生的他 大概是程诚来的时间刚刚好，他才坐下来，吃了一半左右的蛋糕，电梯就停下打开，然后陆续走出了一片的职员——他们身上都是很普通的便服，并没有刻意穿着职业套装的。 这种情况下，知道自己父亲喜欢穿什么样便服的程诚，总算是轻松了一点。 总算是没有必要继续虐待自己的眼睛了——要是全都穿的差不多，那真的就是灾难片现场了。 程诚瘫了下来的同时，又一次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蛋糕——蛋糕的味道是真的非常不错，就是尺寸稍微有点小，所以垫肚子都有点困难，这一点稍微还是有一点灾难现场的。 电梯里的这一波人里面，并不存在程诚的父亲。 他一边松了口气，一边让自己继续吃蛋糕，躲在绿植的后面——没有人把视线看到这一边，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了。 接下来，电梯上面又陆陆续续下来好几拨人，但很可惜，这些人里面并没有程诚的父亲。 他小心地叹了口气，然后让自己更加努力地开始观察。 但是父亲确实就是不在人堆儿里面，所以就算是程诚开始虐待自己的眼睛，也没能够成功看到父亲的存在——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是去了哪里。 他又一次叹了口气。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一拨人一拨人的离开，外面的天色甚至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天色越来越暗，往外走的人越来越多，又越来越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规律，但是他们还是一波接一波的，走了很多人。 程诚又一次叹了口气。 他父亲如果在公司的话，肯定是那种第一波出去的，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没有悬念了，那就是父亲真的不存在于这个任务世界，或者在他的幻想之中，不存在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会出现把他父亲造成的所有痕迹全都弄没。 不过说到这个事情，似乎还有别的说道？ 程诚挠了挠头发，看看关上的电梯，把手里的垃圾收拾起来，直接从大门走了出去——当然，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忘记带上垃圾的。 把垃圾扔掉之后，程诚重新查询了路线，终于还是找到了一条更加合适的线路。 确定问题之后，他直接走到了公交站牌，开始等待公交车的中途，对面大楼上面的画面，也完完全全地撞到了他的视线之中——这张熟悉的脸！就是他见过很多年的父亲！ 程诚睁大了自己的双眼，越发感觉这事情有点玄幻。 他自己从来没有什么本事的小职工父亲，现在居然能登上大荧幕？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大荧幕——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够发现这个大荧幕所在的大楼是一座市中心的大楼，再具体观察一下，能够发现这座位于市中心的大楼非常贵……在这种地方摆设的大荧幕，能够卖出去的广告价格，肯定不是一般两般的高。 在这种地方突然出现的父亲，这还是他爸吗？ 程诚感到陌生的同时，再次确定了这里确实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世界，而是一个全新的地方，具体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还得要他去观察一遍了。 程诚小心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荧幕上父亲的脸，然后上了刚刚行驶过来停下的公交车。 不管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和现在的程诚没有关系了，毕竟对于这个世界的他来说，似乎是并没有父亲这个生物的——嗯，要是有的话，估计也并不是程诚记忆之中曾经存在过的父亲了。 毕竟现在的母亲就已经和程诚记忆之中的不甚相同了，估计父亲，也会是差不多的情况吧。 他一边这么思索着，一边让自己距离公交车的吊环更近了一点。 嗯，没有座位，所以现在是直愣愣站着的，虽然动作还是有点随意，不过问题并不是很大，毕竟坐公交车最大的乐趣，就是还可以站着到达目的地。 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市中心，所以程诚所在的这辆公交车上面，虽然并不驶向一个常用的地点，但也一样是坐满了人的，程诚跟着这辆车继续走的路上，居然半点也没有坐下来的可能……这就非常倒霉了。 程诚叹了口气的同时，也让自己距离家的方向越来越近了。 虽然那并不一定是自己的家，也不能算是程诚记忆中熟悉的样子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地址上还是没有多少错误的，对于程诚来说，就算是地址上面有点问题，他也是一样不敢说话的，毕竟不管地址有没有问题，那也算是现在他必须作为一个……安全点来看的地方。 他终于还是在晚饭时间彻底结束之前回到了自己家。 母亲已经回来了，并且已经卸掉了自己的妆容，整张脸上都是一种清新又自然的感觉，整个人都有一种并不算多么美丽，可是又非常温和的气质。 “回来啦？” 母亲是从来不会询问程诚去向的，她最多也就是问上一两句话，问话的时候顺便连带说出自己的关心，除此之外，并不会做出别的事情来。 “嗯，回来了。” 程诚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的鞋子脱掉，挠着头发，让自己换好鞋子，脱掉外套，这才迅速走进了屋子里面，在餐桌旁边坐了下来。 之所以没有在外面吃饭，主要原因其实在于，程诚知道自己的母亲肯定会在家里面做饭。 为了让母亲做的饭不被浪费，所以他从来不在外面吃饭，也很少会在外面用餐之类的，最多就是母亲明确说明自己什么什么时候不回家，程诚才会真的在外面吃饭。 现在……母亲什么也没说，那就可以直接当成是单纯的出门处理。 他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然后又看到了一大片熟悉的菜式——是真的非常熟悉了，这些菜式就是上次初中那个错误的时间点上面，母亲做出来一整桌子的饭菜。 可以说是不能再熟悉了。 他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然后让自己端起碗来，开始认真地吃饭——吃饭的速度很快，这也正是他当时能吃成一个大胖子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但是吃饭并不能真的就是只吃饭，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世界，还是一个复杂的世界，具体来说，程诚这还是个考核的任务世界，要是真的表现出来自己只会吃、喝，那恐怕就真的是灾难现场了。 想想都知道自己不应该怎么样怎么样，所以程诚默默地让自己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开口。 第二百九十四章 突然的禁言套餐 直接说公司？不，恐怕母亲并不清楚父亲工作的公司在哪里，程诚都是因为具体问过父亲他的公司到底在哪里，所以才会知道这个事情。 要是说出父亲的名字，然后尝试问话？ 也不对，母亲肯定也是知道父亲叫什么名字的，要是打草惊蛇，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他很快想到了自己看到的大荧幕，然后迅速想到自己似乎确实可以从这个地方入手，毕竟荧幕这种东西，他说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应该也不会惹母亲怀疑，毕竟这是一个算是大城市的地方，想要找个能够看到大荧幕的地方，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情了。 “妈妈，你知道最近的荧幕上面都是个什么人吗？” 一段时间之中，那里经常不会装上相同的人，所以其实母亲其实不一定能够从大荧幕上看到，他只是随便问一问，对于两人是否认识做出一个试探而已。 “这个，我怎么知道啊？人家不都是大明星的吗？妈妈谁也不认识的，对明星之类的，也不是很懂。” 母亲的双手当即就摆出了紧攥着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紧张，就像是平时被问到了一些很少回答的谎话时候一样紧张，完全没有了之前职场精英的气场。 “妈妈，你不是经常看一些个电视剧的吗？” 明星怎么也是要演电视剧，才会有知名度的，有知名度的和广告结合，就更加让人影响深刻，不容易被忘记了，估计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吧。 “……这个，妈妈真的不知道啦，最近没怎么出门，其实这次是去一个小巷子里面的中药店，也就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哎，真的是。” “好叭。” 看起来，其实这两个人还是认识的，否则母亲没必要对自己是不是认识荧幕上的人做出这么多层的掩护，还会主动透露自己去的地方，这一点就算是在程诚记忆之中，也根本没有几次，毕竟这个女人向来都是非常神秘的，保护自己的行踪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 他张张嘴，刚想继续询问，就发觉自己的嘴巴似乎现在并不能张开了——这是根本不能说话了的节奏！ 这是因为什么？ 他刚要好奇一下，就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整个人的嗓子又干又哑，根本就是遭到了所谓的禁言套餐……这下好，干脆就不能说话了。 母亲迅速察觉到了程诚的不对劲，伸手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摸到了程诚的额头上，然后迅速揉了揉他的脑门儿。 “这也没发烧啊，小诚……” 程诚默默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虽然不知道禁言套餐的副作用能不能靠中药解决，但是总还是不能继续在翻车边缘疯狂试探的。 这个世界到底是要干嘛，他不知道。 但是就算是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也不能继续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继续用嘴巴问话了——这种禁言套餐要是多来几次，直接变成了哑巴，那肯定比禁言套餐起效的时候还要糟糕一点。 “看来是上火了，哎，这喉咙都说不出话来了？小心点啊，妈妈给你去煮一点梨水。” 所谓的梨水，其实就是冰糖雪梨汤……不过家里一般都是这么叫的而已。 程诚默默点了点头。 这种禁言套餐，似乎比之前原始世界禁用各种功能还要糟糕一点——可是他这是为什么突然就被禁言了呢？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毕竟莫名其妙要是遭受了禁言，这个可能性并没有很大。 他小心地挠了挠头，然后开始回忆自己刚才想要说的话……最坑的是，才过去这么一点的时间，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说了点什么话了。 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程诚小心地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厨房中忙碌的背影，这才总算是冷静了很多。 “……说起来，好像也没有想说什么啊？” 这么突然就什么也不能说了，说话的时候都跟蚊子叫的声音一样小，像是母亲这种不注重两个人交流的，肯定不会仔细听他到底说了什么话。 最坑的其实还是，他刚才到底想说些什么话，现在已经全都忘了。 程诚真的是从未有那么一刻，像是现在一样，对于自己的金鱼记忆特别难过——要是他的记忆里稍微能好上一点，现在根本也不至于还要回想自己都说过什么……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他又一次叹了口气。 刚才说话特意使用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发现声带受损的情况是真的非常严重，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冷静下来的，甚至……现在别说是说话了，可能吃饭都得是问题。 这种情况严重的嗓子哑，能不能稍微有点预兆啊！ 这种禁言套餐也未免太生硬了！程诚光是稍微想想，都已经确定自己绝对是没有之前毫无预兆直接骂娘的，可是现在…… 一言难尽。 他看了看母亲迅速端着梨水走出厨房的身影，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不说别的，这个梨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喝——这个程诚知道，可是为什么本来应该是透明带点黄色的梨水，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半黑的？ 这总不能是在梨水里面，还要加上一点竹炭粉吧？ 程诚终于还是接过这碗汤，默默一干二净。 看起来问题虽然还是很大的，但是至少还是可以确定自己的汤没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梨水喝下去之后，并没有出现什么情况变严重的，最多就是梨水稍微变得更加粘稠了一点，味道和记忆中没有区别，甚至还带了一点特别熟悉的糊味儿。 喉咙瞬间就好了起来。 而程诚也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创造出来的真实目的。 这似乎并不单单是为了考核，可能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要让程诚回忆一下自己的过去——不说别的，这个浓稠的梨水，还有这个略带糊味儿的感觉，都是程诚过去经常会体会到的东西。 现在突然看到、吃到、喝到熟悉的东西，还真有种轻微的怀旧感呢。 他叹了口气，把碗递给母亲，然后看着母亲带着碗走进厨房，拿出了一碗新的梨水——这一碗看起来和刚才的那一碗并没有多少区别，不过颜色上面还是有点分别的，比如说这一碗确实就是程诚记忆之中的。 “……所以说，你好点了吗？” 轻柔的声音，像是平时母亲哄他睡觉的时候一样。 很温柔啊。 真的像是回到了过去。 程诚竭力遏制着自己，才终于没有在这个时候丢脸地哭出声来。 嗯，他才没哭！ 第二百九十五章 生病带来的契机 “好多了，妈妈。” 然而出乎程诚的意料，虽然他好了起来，但是好起来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再一次出现了并不太好的情况，整个人都直接瘫在床上起不来了——如果程诚没有记错的话，他记忆之中，唯一一次这么生病，这还是在高考之前的十几天。 那次生病的情况非常严重，整个人都只能瘫在床上……总之是很糟糕的。 这次生病的情况也是一样的糟糕，严格来说，这两次生病似乎都没有什么分别，甚至这次还要稍微严重一点，生命形态改变之后，虽然病的很严重，但是程诚也还是能够让自己冷静地爬起来，稍微研究一下自己能够看到的花瓶之类。 不过第二天开始，他就彻底浑浑噩噩，连床都有点下不去了。 这种神奇、并且久违的感觉，过去了十几天之后，才终于有了很大的变化，比如程诚迅速动手的时候，总算是看不出来像是一个病人了。 不过本质上还是个病人就是了。 十几天过去，程诚对于外界的感知几乎一直都是很模糊的，唯一稍微清醒的时候，也只能感觉到母亲在自己的床边，还有就是另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也站在自己的旁边。 这个看不清样子的到底是谁，他还真不知道。 然而等到程诚恢复得差不多之后，他居然特别冷静地让自己走向了客厅——靠着房门偷听了一小会儿之后，程诚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的父母已经迅速达成了共识，说是要在他的病彻底好起来之前，暂时井水不犯河水之类。 当然，母亲并不会拦着父亲不来看他，更多的，主要还是母亲绝对不会跟他生气之类的，最多就是围绕着程诚，说是父亲自称自己是程诚的叔叔之类，不要暴露身份，毕竟程诚从小一直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比较脆弱之类…… 母亲是真的很能扯，程诚在这个时候才总算是确定了自己对于她的映像。 “……总之，你要是想来看看我，我无所谓，看孩子也可以，但是不要透露你是他父亲的事情，因为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也并不需要父亲。” 母亲说话的时候，语气特别的冷静…… 唔，明明是个温柔的人，结果非要假装自己非常凶。 程诚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不过现在确实做不出什么表情来，寻思着一会儿可能他们两个人可能进来看看自己，程诚就让自己又一次躺回到了床上。 柔软的床铺像是平时一样舒适，不过这时候，似乎又有了新的含义。 他小心地叹了口气。 “好，那我现在能去看看孩子吗？” 父亲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的同时，程诚也听到了这句越来越近的话——嗯，这距离还真不是一般的近了。 “你这不都已经走了吗？” 母亲的话成功说出了程诚的心声。 “……咳，这个，反正也是我的孩子嘛，你当时其实本来也可以让我负担赡养义务的，结果却并没有……” 母亲迅速反驳：“我又不缺你这点钱，说实话，就是借个种而已。” 行吧，借个种而已，还得挑人的嘛。 程诚迅速翻个白眼的功夫，一男一女两个人就走了进来，两个人的对话声音非常明显—— “咳，哪还非要找我？” “当时没办法，就你一个还能看的！” 母亲还是像平时一样傲娇，说话都喜欢说的特别夸张，这一点程诚已经习惯了，但是这两个人说话都开始变得夸张的时候，事情就更加有趣了起来。 “行吧，那感谢我爸妈，能把我生得能看。” 两个人贫嘴起来，程诚差点不小心笑出声来，不过好在定力超强，还是成功忍住了想要笑出声的欲望，并且成功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两个人都没有发现程诚还醒着。 “少贫嘴！” 这才终于算是结束了对话。 “他跟我长得很像啊……” 父亲的声音似乎有点感慨：“我现在才能确定你是真的没有找别人，哎，秀兰，咱们真的就没有什么可能了吗？” “明明是跟我长得像，跟你个老头子有什么像不像的，除了都是男的之外，你俩没有任何共同点，你给我记住了。” “好好好，秀兰，真的不考虑跟我结亲吗？” 母亲的名字特别秀气，但是在这种容易发笑的场合说出来，还真的特别……有种喜感的味道。 就是结亲这个词语，实在是有点让人误解了。 “结亲？你家一个个都长得歪瓜裂枣的，可是没有一个好看的，能配得上我儿子的，结亲就别想了！要是让我儿子认你家的一个儿子、闺女儿的，这还差不多呢。” 母亲迅速对此做出了应对。 “这个……肯定也是可以的，我说的结亲是咱俩，跟他们那些人都没有关系。” 两个人迅速又揪着这个话题开始拌起嘴来，直接把旁边的程诚当成了是不存在的——这也是非常优秀了。 程诚小心翼翼地稍微睁开一点眼睛，很快发现这两个人真的是特别冷静地在拌嘴。 他迅速把眼睛闭上，继续开始装死——这种打情骂俏的时候，实在不是很适合加入一个第三者之类的。 程诚更加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 “……咱们出去吧。” 父亲迅速打断话题，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出去干什么？你不是要认我儿子吗？我告诉你，我就是不给你认！” 母亲并没有应和的意思，相反，还在按照刚才的操作，继续进行拌嘴。 “……跟这个没关系，咱们声音太大，万一要是吵醒了小诚，这也不太好嘛，你说是吧？” 这话一说出来，母亲就愿意听了，甚至还特别配合，点了好几下头。 “行，出去再说。” 两人打定主意，立马就从屋子里面跑了出去，没有继续在屋里呆着，而是给了程诚一个安静的空间——虽然这个空间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处，但是这个安静的空间，总归还是稍微有点作用的。 至少能让程诚稍微思考一下，他接下来应该做点儿什么事情。 禁言套餐这就算是结束了，但是这东西虽然已经结束了，也还是带来了不少的影响。 比如说父母两个人，好像又到了一个新的阶段，突然开始……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吵架。 虽然很多时候，把他们俩给拉开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但是真的要经常做这件事情，就没有刚开始去干这个事情的时候那么有趣了，甚至还会觉得这个事情开始无聊了起来——嗯，现在其实听着他们两个拌嘴，也就有点没意思了。 程诚默默叹了口气。 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很多事情，可是……任务世界不是这么想的。 它好像觉得，来完成任务的程诚都是全能的一样。 第二百九十六章 猜测世界类型吧 两人的闹剧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程诚并不清楚，不过他找到了新的主意——比如说，让自己使用搜索功能里面，约等于是黑客选项的世界内搜索。 他发现自己的父亲其实是个企业家——这和父亲的真实身份严重不符，因为程诚的父亲就是个普通人。 就是他中二期的时候曾经想过，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很有钱，等到他成年的时候突然一下就甩给他一沓的钱，然后……他就可以带着那些钱潇洒了。 但是很可惜，上辈子直到死去，他也没能等到父亲说出这样的话…… 那就估计，父亲并不是一个富豪，而是一个贫穷的普通人吧。 他都已经习惯这一点了，然而这里的任务世界里面，程诚的父亲却并不是什么普通人，摇身一变，说是企业家，然后就直接是了，甚至都还能直接上大荧幕之类的，一看就很厉害…… 这习惯了父亲的平凡设定之后，对于程诚来说，这个设定就很是中二了。 这果然是他中二期时候曾经幻想过的世界——爸爸还是企业家，这种梦他上高中的时候就没有做了，恐怕现在甚至都还可能是在梦境世界呢！ 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而程诚的母亲，也有着非同寻常的资料，不说别的，光是她在资料上面名校毕业的履历，就并不是程诚知道的真相，他记忆之中的母亲，其实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女人，最最不平凡的事情，也就是……过马路闯红灯之类。 她还是天天窝在家里面的自由职业者，所以更多时候，程诚都不觉着自己的母亲能够做到单亲家庭养大他。 毕竟母亲脑袋里面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嘛。 程诚叹了口气，再次深入追究之后，发现很多事情，好像还必须要定点查询——嗯，到了对的地点，才能查询剩下的资料，看来如果没错的话，这个任务世界的任务可能就是要把所有的相对地点，把所有的资料全都查出来看一遍？ 他这么思考的时候，进度条成功变成了一个稍微有那么一点进度的条。 看来，这个思考方向居然还是正常的。 想到自己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程诚顿时就像是无师自通一样，知道了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事情了—— “我是不是应该猜出这个世界的世界类型，然后用这个世界类型推测出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进度条顿时往前面跳了好大一截，这代表着程诚说的话居然是对的…… 这真是个优秀的故事了。 “看来没错，那么是不是还需要说出来几个关键词……” 连续几个世界没有提到关键词，程诚已经有点忘记这是个什么东西了，不过几种东西一旦串联起来，想要知道什么是什么，还是一件相对并不困难的事情的。 程诚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 进度条又往前面稍微跳了一丁点，不过并不是很明显。 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得根据所有的已知信息去推断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了……这还真是一个并不算简单的事情。 还有些什么样的已知信息呢？ 其实也没有多少的已知信息了，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定点查资料的要求，现在能够知道的还是只有资料的名字，这显然并不能通过资料的名字来猜测出来资料是什么…… 说起来，上个世界的任务好像还是猜主角是谁来着。 虽然没有汇报结果，但是这个事情，就是猜测世界是什么世界的任务，好像正好能够和之前那个猜主角的任务对得上，大概也是一个系列的任务。 嗯，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么，第一个地点……” 他小声喃喃着，看了看资料们的名称，突然感到了棘手——这些资料光是从名字上面看一下，还真的就分不出来到底是谁更好一点了，毕竟都是字母和数字的组合，还真没有什么优劣之分的。 “就这个吧。” 程诚随手指出来一个地点，瞅瞅对应的地方，正好就在自己母校的附近，这才算是淡定下来——他其实也想过这个地点会特别为难人，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地点其实还算是简单的。 直到他跟母亲请假失败，才终于失败地瘫在了床上。 难度可能在于，一直觉得他没有痊愈，应该继续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根本也不同意他从床上下去，更加不同意程诚出去闲逛之类的。 这就很是尴尬了。 程诚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的同时，终于还是决定不能伤母亲的心。 虽然他已经痊愈了，甚至这个母亲也并不是真实的母亲，可是程诚还是会感觉到伤心的——毕竟母亲再怎么，看着也就是自己母亲的样子。 他终于还是放弃了从窗户翻出去的念头，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顺便一口灌下去一整碗梨水。 嗓子好了，但是所谓的“高烧”却是完全没有要好的迹象，程诚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但是还是不得不继续在床上躺着。 他宁愿让自己继续躺下去，也不愿意倾听来自于母亲的牢骚…… 或许也是关心，但是他连自己真正母亲的唠叨都不愿意听，也就更别说这个并非真正母亲发的牢骚了，毕竟他也是个不愿意听唠叨的人。 就这么在床上又躺了好几天之后，程诚才终于成功获得了自由，虽然是得要多穿很多衣服，才能被允许出门，但是相比起之前只能瘫在床上听唠叨的节奏，现在多穿点衣服再出门根本就不算事儿了——至少现在多穿点出门的要求还算是很合理的要求，程诚还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身上会稍微重一点，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能出去就已经是件好事儿了，其他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很高的要求了。 程诚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然后淡定地从大门口走了出去——也是多亏之前没有翻墙翻窗户出去之类的，否则程诚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父亲那边“派”过来的大佬们当场揪回来。 毕竟他的武力值是真的挺有限那种。 现在光明正大的出去，至少是没有必要考虑那些大佬了——通过监控观察的时候，那些个大佬，光是看起来，都是非常凶悍的那种啊。 也是好在他们并没有派上用场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得到资料的艰难 程诚的母校，其实一共有三个，小学的学校跟这个地方没有什么联系，不过初中和高中，两个不同的学校，距离程诚家里其实都还是挺近的。 特别是初中，距离程诚家里的距离，基本上也就是几十米的样子…… 现在重新修建一遍之后，基本就是走出小区没有多久，直接就能看到一个初中学校的大门了。 嗯，这个距离是真的近，程诚小时候基本上都是步行出动的，几乎没有过需要送的时候，除了是年龄太小的时候没有办法，后来全都是自己去学校，或者走路，或者骑车。 高中的学校也没有特别远，距离大概也就是走路十几分钟，骑车几分钟的样子。 绝对都是那种不需要接送的距离——程诚也很争气，基本没有被接送过几次，最多就是大考和下雨的时候，才偶尔需要接送。 他总而言之，还是一个很省心的孩子的。 不过更多的时候，并不一定说省心，就真的很省心了，更多的时候，所谓的省心只是对比之下的结果，在程诚周围的所有孩子，大部分都是需要父母接送的，所以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之下，就造成了一个很明显的后果，他看起来很省心。 当时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程诚也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不管怎么样，看起来省心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的。 现在任务要求的地点，在程诚的初中附近，这个位置其实就是一个特别近的地方，之前的那条美食街前两年拆掉之后，后来被摁上去的，就是初中的扩张范围。 说起来，美食街突然被拆掉，似乎并不能算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他一边行走着，一边还是成功绕了学校一圈之后，走到了一个有点令人尴尬的地方——这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小花园，这个尴尬的地点，其实也不是多尴尬的地方，就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屋子。 是，小屋子是挺漂亮的。 就是可惜这地方，做的是个狗窝。 现在显示要让程诚过去的地点，其实就是狗窝里面，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弄，但是真的走近了之后，就知道应该把自己的手伸过去了——因为身体的大小实在不是那么适合被塞到狗窝里面去，唯一能够进去的就是手和脚，脚作为一个操作对象，不是那么合适，所以最后，程诚伸手进去，用整个人趴下来的姿势，终于还是成功看到了狗窝里面显示出来的资料。 父亲的父亲和母亲，也就是程诚的爷爷奶奶，对于父亲这个“企业家”的期望值非常高，所以并不愿意让他娶一个对事业毫无帮助的女人，他的母亲更是程诚的父亲和母亲分手的关键要素。 这个剧情点看起来好像很眼熟？ 程诚挠了挠头发，很快想起了霸总小说里面，对女主角狂甩五百万的恶婆婆——其实能给五百万，已经不能算是什么恶婆婆了，毕竟谈一次恋爱有这么多的收获，绝对不能算是多么少的收获了。 “……不过就这么一点资料吗？” 总共一个贼大的页面，看看上面的字，居然只有一行——这搞得好像是在耍程诚到处乱跑一样。 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正面目的同时，再一次确定了这肯定是自己过去曾经有过幻想的一个世界，然而，很可惜，就算是知道自己曾经幻想过这个世界，他的金鱼记忆也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世界的幻想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了。 这真是个十分悲伤的故事。 程诚一边思考者，一边默默叹了口气——接下来需要去的地方还有哪些，他暂时还不是很想知道，因为不说别的，光是稍微动手的功夫，程诚的手里就已经沾满了各种味道，虽然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味儿，不过很不舒服是真的。 他赶紧走到路边的公共洗手间里面，迅速洗手、洗脸，让自己从花园狗窝的阴影里面冷静了下来。 “唔，这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啊……” 他终于还是通过查看资料，看到了下一个目标地点——居然是初中外面的一个小卖部，这地方能有什么很尴尬的事情？程诚还真就有点想不出来，毕竟都已经掏过狗窝了，总不应该还有更糟糕、更尴尬的地方了吧。 但很可惜，等到了地方，确定自己的任务对象是卖烤肠的烤肠机上面的玻璃，程诚就真的不好了。 掏狗窝还勉强能够找出来个解释，可是现在这个站在人家的烤肠机玻璃前面一直看……这可真的就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解释了，总不能说是自己想买个烤肠机吧？ 就算是买了，人家要的也是在这个地方的烤肠机才能够看到资料，放别的地方，却是并不会被买账的。 这就非常尴尬了。 程诚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的同时，越发觉得自己有点难过，毕竟他还是更愿意当一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神经病的。 “……那个，我……” 他迅速动手，稍微点了一下烤肠机——资料一下子直接弹到了程诚的视线之中，他成功看到了一大片资料，正是他母亲这个世界的人生履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因为这个东西是必须的资料，还不能不看。 他只好一边看，一边努力给自己找借口——虽然这事情是有点困难，但是不管怎么样，也还是必须得要完成的。 “哎，好久也没有回初中这边了，想吃这边的烤肠，就寻思着过来买两根……” 他迅速开启了跟摊主套近乎的模式，一边套近乎，一边还淡定地数了数烤肠机里面现成的烤肠——嗯，现在只有三根，勉强还能用多买几根，等新烤肠熟的操作。 “那叔给你多弄几根，然后你挑挑看要吃哪个？反正这会儿也不着急，你不赶时间吧？” 程诚身上的是休闲装，当然是完全不着急的了。 “是，不着急，没事儿，慢慢来。” 看着摊主转身扑到冰箱上面的身影，程诚迅速观看弧形玻璃板上面的资料，整个人都开始茫然了起来——这里的资料他居然还有点看不懂，整份资料上面除了高逼格三个字，程诚真的想不出别的字眼来形容了。 “……哎，小伙儿，我们这里有原味儿和脆骨两种，你要吃哪种啊？” 程诚咬了咬牙。 “都要！各来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