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年之新晋》 第一章:梦回晋朝 “皇上!皇上!王大将军在武昌起兵了,以诛杀刘将军的名义。” “皇上!沈将军于吴兴起兵。响应王大将军的反叛的号召。” “皇上!石头周将军开城投降叛军了,候将军阵亡。” “皇上!呜呜呜!王大将军已经攻破西门,建康城破了。” “王大将军你如果还识得朝廷,就此休兵,则大家还是能和平共处的。如果不是,皇位给你坐,我还当我的琅邪王去。我何苦在这挡着你的路。” …… 王大将军和沈将军都起兵造反了? 我这个皇帝坐困愁城,都城都让人家攻破了? 这个皇帝是谁? 一个被别人撵下台的皇帝我管他是谁。 这个梦,怎么像真的一样? 还好这只是一个梦。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对啊!建康?不是南京吗? 建康作为首都是东晋和南北朝时期的南朝都城我还是知道的。 现在是2019年了,怎么会梦见那么古老时代的事呢,最少是1500年前的事。 …… 这是什么鬼地方?周围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扶在一堵暖和的墙上。 这环境,就算是乡下,也没黑得这么深沉吧! 哦,原来是没戴眼镜。难怪世界还这么模糊。 墙上有毛? 墙还会动? 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一匹黑马?在我的眼里,不论什么颜色的马,现在看见的只是一匹黑马。 在我们山里,有牛有羊,马可是稀有品种。活了这三十多岁,只有在电视上见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马。 这是谁家的马? 我怎么睡觉睡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 转过头不远处有两只发着微黄亮光的灯笼,这么远的灯笼我没戴眼镜怎么可能看得清楚呢? 我的前方还有三个黑影。 “啊!”我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声,任谁在这种时候,看见三个会动的黑影,本能都是这样。 “鬼叫什么?这大晚上的,想吓死人啊?”边上的黑影说道。 然后,当中那个黑影也说话了。 “来者何人,奉上官命令,禁止所有贵人离开。” 什么情况,这句话怎么有股台词的味道,这是在拍电影吗? 等三个人走近了点,我才看清楚。原来是三个人,三人皆束发、劲装、右衽。 我靠,真是拍电影的。 怎么回事? 我发现自己喉咙发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同时,后方马蹄声响起,单人独骑从后面匆忙奔来。来人粗布麻衣,侍从装扮,只是好像个把月没洗过了。 “舍长,官府严禁贵人出境,怎么把你堵这儿了?”待到近前,来人翻身下马,急忙喘了两口粗气,然后对我说道。 “舍长?哪里人氏,打哪儿来,要往哪儿去?”三人中间那位小伙轻蔑地打量着衣着寒酸的我们,接口说道。 随后,来人马上赔上笑脸,一脸谄媚地走上前道:“几位官爷,我们家世代居住在洛阳,祖宗八代以来,都是小民,完全和贵人不相干啊!昨日收到家书,祖母病重,于是我们兄弟冒雨连夜赶了五十里路,欲回家伺候老人家。” 说着并隐晦地递上一串铜钱,接着说道:“望各位官爷通融、通融。” 当看清来人这张脸的瞬间,我发现我认识他。 来人姓宋名典,我的随从。 然后,我的脑袋像被人从后面拍一大巴掌般嗡嗡作响,随后一股清新的能量袭来,减缓了部分疼痛,并有一片片清晰的记忆涌入脑中。 本人司马叡,字景文,晋宣帝司马懿曾孙,爷爷是琅邪武王司马伷,父亲是琅邪恭王司马觐。 现在是货真价实的琅邪王,将来是东晋的开国皇帝,今年二十九岁。 今年是公元304年,七月,我以左将军的身份随东海王叔司马越讨伐成都王司马颖,在荡阴县战败,后被囚于邺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乘隙一口气逃出邺城。 为了路上安全考虑,我和宋典从逃出邺城开始就以兄弟相称。 眼看着渡口在望,历史上的司马叡却在这渡口畔死掉了。 而现代的我,一觉醒来,居然成了穿越人士?而且是灵魂穿越,继承了逝者前半生的所有记忆。一个穷屌丝,一夜之间变成将来能当皇帝的王爷,有点小激动。 前面那个梦,不就是历史上的东晋元帝司马叡在位期间发生的事吗。 大将军王敦造反,攻破都城建康。然后司马叡郁郁而终。昨天我还在书上看这个倒霉皇帝的历史呢! 我怎么这么倒霉!今天就穿越到这么个倒霉皇帝身上。 等等,今年才304年,离王大将军造反还有十八年呢,呵呵!哈哈! 咦!十八年,那现在的我值几个钱?一个没有一个兵的左将军,要是来个伍长,都比我有势力。 再说我这个王爷的身份。 现在我这个司马叡和当今皇帝晋惠帝司马衷的关系有点远,远到什么程度? 我们有共同的曾祖父司马懿,如果不是生在帝王之家,基本上属于那种远房亲戚,只是纯粹的血缘上有关系的陌生人。 只有自己的封国琅邪国靠谱点,靠着从爷爷那辈起就是琅邪王,应该能有点家底。 此时只见小吏掂量着手里的铜钱,缓缓说道: “既然老人家病了,那赶紧滚吧!赶紧的!” …… 这时,从后方冲过来三骑鲜衣怒马的劲装大汉,还好及时停住了马,差点就追尾我们的马屁股。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狗东西?怎么堵在路中间,没见到爷几个来了?还不快把路给爷让开!”当先的壮汉怒声骂道。 我是呆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宋典则是一脸不屑的看着来人。 “奉命禁止贵人离境,请下马接受检查。”拦在路中间的小吏先说道。 “什么狗屁命令?我爷爷是当朝司徒,现在是你们成都王爷的座上宾,一般的王爷见到都得给本公子几分薄面,你们算哪根葱?”三人中间领头的公子怒声说道。 “还请公子出示令牌。”小吏不卑不亢的说道。 “接着。” 只见令牌上“成都王特使王”字样。 “哦!小人们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还请王公子恕罪。” “赶紧滚一边去,要是耽误了某家的大事,定叫你们好看。”一个随从喝道。 “看什么看,两个臭要饭的,还不滚开?”王公子的另一个随从指着怒目而视的宋典呵斥道。 可能是王公子说一般的王爷对他都得客客气气,把宋典激怒了吧。毕竟我也是一般的王爷之一。 我赶紧把宋典拉到路边,把路中间让出来。 “真是晦气,大清早的就撞见两个乞丐,什么破玩意儿。”王公子的那个随从骂骂咧咧的跟着走远了。 “哥哥当心!”在宋典的搀扶下,我骑上黑马,我们二人也慢慢向渡口走去。 …… 今天之前,我还在俯瞰两晋的历史,但眨眼之间就置身其中,心里有点慌。 我这个王爷,在西晋末年这个当朝皇帝经常没有子嗣的时代,看似和皇帝只有一步之遥,但凭我这个琅邪王和当朝皇帝司马衷的血缘关系,正常情况下,我再活一千年都不一定能轮到我当皇帝。 这得从司马衷他爹武帝司马炎说起,我们且不说司马炎皇帝当得怎么样,其繁殖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从吴蜀两国抢来的嫔妃,多到他只能靠羊车领路来决定临幸谁。于是他生了二十六个皇子,十几个公主,在历代皇帝中也算是高产的。这么多地,其实只要种子没坏,换谁来都会有好收成。 理论上,要等到司马炎的后代们不行的时候,才有司马叡的后代的事,就像刘备是中山靖王之后一样。 但是历史有时候就是爱作弄人,只过了二十多年,就发生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永嘉之乱。西晋都城洛阳被汉国刘曜攻破,司马炎那一系及和他血缘近的王爷们就让匈奴人一锅端了。 结果一顶皇帝的帽子就活生生的砸在司马叡的脑袋上。 从历史上司马叡当皇帝这件事上,匈奴人其实是他的恩人。 但是这样的恩人,司马叡可以接受,后世而来的我,接受不了。 所以现在的我,努力去搞匈奴人吧,家里几十个王爷在排队当皇帝呢,不搞匈奴人反而能安安稳稳当皇帝,真的为难。 哎!看来是穿越来早了。 第二章:这个世界有点乱 任何事情,有果必有因。历史告诉我们,如果不好好治理国家,乱世会来的很快的。 晋朝虽然实现了天下一统,却没有好好的治理这片天下。 三国时期,为了应对长期的征战,临时出镇地方的将领往往被赋予极大的权利,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以便宜行事。 天下一统后,这种临时制度却没有被取缔,反而到后来却还形成了常制。 有军有权又有钱的人,自古以来有几个不想当皇帝的? 晋武帝司马炎治国,只是把曹魏时期统御一方军政大权的大都督,换成了司马氏家的大都督。 这一临时制度的常态化,不仅把晋朝自己玩废了,还悄悄地起动了以后三百年乱世的引擎,历史的车轮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滚滚向前。 到东晋时,对于北方十六国的乱世只能无视,或者说无力去视。直到公元581年隋朝建立才让乱世刹住车。 这期间,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老百姓。中原的原住民在司马炎时期有二千多万,在外族的铁蹄反复蹂躏下,几乎亡族灭种。 什么是亡族灭种?到公元351年羯族人石勒建立的后赵被灭,中原只有三百多万汉人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 相当于后世一个三线小城市的总人口,分布在山东、河南、河北、山西、陕西五省,这时,你会发现你的邻居们都住到村后的坟山里去了。 …… 在七月荡阴战败之前,安北将军王浚与司马颖就已经起了龌龊。司马颖派手下和演为幽州刺史,并密令和演把王浚刺杀掉,吞并其部众。 但和演的刺杀计划却因为下雨而失败。这时和演的同谋者,乌丸单于审登就在想,为什么会下雨让刺杀计划失败?这是老天爷在帮王浚啊,于是审登决定出卖和演。 王浚杀了和演后自领幽州牧,成了听调不听宣的一方强人。他看到惠帝被司马颖掳去邺城后,便联合东赢公司马腾及鲜卑、乌桓等部,集兵十万准备讨伐司马颖。讨伐檄文都发出去了。 …… 这时的并州左国城,也就是后世的山西省方山县的山里。因为惠帝战败才被司马颖封为冠军将军、卢奴伯的刘渊,被司马颖任命为北部单于,来这里招集匈奴人去抵御王浚与司马腾联军的讨伐。 “本单于这次来,是为了召集部众,去邺城抵御鲜卑人。望诸位一定要全力相助!”刘渊假惺惺地说道。 下面满座皆是披发、劲装、左衽的壮汉。虽然他们臣服汉人都几百年了,但他们的习俗却没多大改变。 “伟大的单于,您现在只是丞相司马颖封的北部单于,与您在我族人中的地位很不相符,我等愿推您为大单于,领导我们从这左国城站起来,向汉人说不!”刘宣刘士则进言道。刘宣是刘渊的叔祖父。 “叔祖切莫如此说,你我世受国恩,怎可行此不忠不义之事?”刘渊推脱道。 “当今之世,司马氏父子兄弟互相残杀,这是上天厌恶晋朝的德行,要将天下授予我们。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 “叔祖所言有理!” 就这样,刘渊被手下奉为大单于,定都左国城,几个月后将称汉王,以继承前汉刘氏天下为己任。 但历史上刘渊建立的汉国,刘曜称帝后改为前赵和石勒建立的后赵,两赵把汉人的中原大地蹂躏得体无完肤。 特别是嗜杀成性的姓石的那一家子,到公元350年冉闵的冉魏建立,中原汉人几乎已经亡族灭种了,才有冉天王的杀胡令的诞生。 …… 邺城距离洛阳七百里,今天是八月初八,我们总算到达了洛阳地界。 我们一路走来,路边草丛中,秋风过后,偶尔露出的累累白骨,无声地控诉着乱世的残酷。 “嗯!嗯!这个,宋典啊。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爷,怎么无缘无故问小的这样的问题?不是一路走来,把王爷您累坏了吧?” “你才累坏了。本王只是想听听你的对本王的看法。” “王爷您是天底下最好的王爷。对待下人和善,爱慕名士,风流倜傥,人见人爱……” “停,赶紧给本王停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越听越不靠谱。能说点实际点的不?” “在小的眼里,王爷就是这样的人啊!小的还有好多词没说完呢,王爷您雅量高洁,清静寡欲……” “停,再没完没了的,以后别跟着本王。” “王爷,不要啊,小的停了,停了。” “我们从邺城出逃也有两日了,你怎么看我们的这次邺城之行?” “小的没有保护好王爷,请王爷降罪。” “你以为你是赵子龙啊,千军万马之中保护本王,保护不好是正常的,知道不!” “其实小的有练过武,只是比赵子龙差点。”宋典说完有点脸红。 “比赵子龙差点?要是不差点,我都可以带着你直接去把成都王、刘渊这些人全干掉了。不说这个了,有时间你教教本王。那本王换个说法,这次的邺城之行,你有什么感受没有?” “请王爷恕罪,小的觉得,东海王爷让人很失望,名过其实。” “额!这个,这个东海王叔是我们的长辈,长辈知道吧,长辈即使犯错,我们也应该有一颗包容的心,况且王叔向来是我尊敬的人。有什么意见,我们两个人都知道就好了,不要外传。” 以后起家还得靠这个东海王,得罪不起啊。明年七月东海王将再度起兵,并安排我做安东将军,领徐州刺史,为东海王镇守他的老巢,这种信任可不是一般的朋友可以拥有的。 领镇一方的安东将军比现在的左将军靠谱多了。而且以后几年朝廷里都是东海王说了算,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吧,而且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 “小的遵命!” “还有皇太弟成都王司马颖呢,你怎么看?” “得势便猖狂的小人,小的很看不惯他。东安王爷多么厚道的人,居然说杀就杀了。” 由于我们和东安王同出司马伷一系,东安这个县名虽然出自琅邪国下辖的东安县,但琅邪国东安县并没有被分出去立国。东安王又是我的亲叔叔,所以两家走得比较近。 “哎!很快司马颖将败逃回洛阳,到时候又是生灵涂炭。我们得赶紧回家,去本王的封国才是当务之急。” 历史上司马颖被王浚联军打败,然后逃回洛阳,逃得有多狼狈,史书上说的叫“单车走洛阳”,可不是后世的骑单车去洛阳,而是逃得匆忙,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带,路上还差点让皇帝司马衷挨饿。 司马炎制定的封国制度,由于皇子皇亲们一直养尊处优,大都不愿意亲赴封国,只愿意赖在京城混资历名声。 司马炎于是不断地加强封国权利,又是选官权,置军权,最后税收都可以自主了,回封国发展的还是不多。这具肉身的前身也是这样的王爷之一,在洛阳混了二十多年也一事无成。 “成都王现在那么嚣张跋扈,连皇上都在他手里,真如王爷说的会失败?那真是报应不爽,活该他遭厄运。” “你们两个停下!叫你们两个呢,停下交税。”前面几个兵丁堵在路上,其中一个对我们呼呵道。 “交什么税?我们又不是做生意的,我们家就在城里。”宋典上前答道。 “不做生意就不用交税了?现在洛阳由我们张大都督接管,洛阳方圆五十里,除了做生意要交税,其他一律都得交人头税,每人五钱。”五钱就是五文钱。 “快点,连叫花子都得上税,何况你们!”另一个兵丁解说道。 “交税吧,我们回家要紧。”我向宋典说道。 “哥哥说的是,军爷别介意,小的马上交,马上交税。”宋典马上赔上笑脸交税。 “赶紧滚!后面的,赶紧交税,不交税就别想进洛阳城。” “这个张方张大都督,原来这么牛啊,皇上不在,就敢在洛阳收税了。”宋典小声嘀咕道。 我们两个很快到城门口,城门外堵了一大堆人。 “军爷求求你,我家就住在东城,家里的老娘等着我去伺候呢!”一个路人苦苦哀求道。 “每人十钱,谁也别想逃税漏税,我们这是城门税,不交的谁也别想进城门。这是给张大都督的税,知道吗?张大都督保护洛阳免受战乱之苦,你们交点税,难道不是应当应分的吗?赶紧交税,别磨蹭。” “小人来的匆忙,没有带钱啊,求求军爷通融通融吧!” “没钱还在这里废什么话?赶紧滚。刀!认识不?还不滚?” “又是张大都督,哎!形势比人强,宋典交税,我们赶紧进城吧。顺便帮那位兄弟一起交了。” “咦!你帮他交税?也行,你们三个进去吧。” “谢谢这位大善人,祝善人好人有好报。”路人感激涕零的向我说道。 “赶紧去伺候你娘吧。回见!” 第三章:开业大酬宾 待进得洛阳城,张大都督的军兵更是肆无忌惮的敲诈勒索,那些衣着华贵的,总是被军兵以各种借口明抢。稍不如意就是拳脚相加。很多人还被军兵拖往背街的巷子里去。 “你们两个要饭的,交过城门税没?” “军爷,我们刚刚交过才进城来的。”宋典赶紧答道。 “看你们的穷鬼样,比叫花子还不如,赶紧滚,别挡着爷发财。” …… 转过街角,前方有三个劲装大汉围着三个人,一老一少,还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三个劲装大汉就是渡口遇见的司徒府王公子一行人,周围没有张方的其他军兵。 “老头,别不识抬举,我们公子看上你家孙女,那是他的福气,何必这么躲躲藏藏呢?” “老夫真的是前太医令,今天进城是给贵人瞧病的,望这位小哥通融通融。”老人家说着并递上两串铜钱。 “还太医令,这都看不出来?我们不是为财而来,不过老头你挺有钱的啊!”其中一个壮汉掂量着手里的钱,起码有一千文,然后缓缓说道。 “不要为难人家老人小孩,我最见不得你们这些恃强凌弱的混蛋,有种我们再过两招。”被围的三个人之中,那个鼻青脸肿、天庭饱满的青年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哟呵,刚才还没被收拾够?还想尝尝爷爷拳头的滋味?” “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有种的和我单挑,我还怕了你们不成?” “哈哈哈,单挑?小子,你以为是武侠世界呢?自从爷进入军营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是单挑。这儿没你什么事,别自找不痛快。” “今天这事我还管定了,我葛洪就不相信这世上就没有王法了!” 葛洪,这可是两晋时期历史上医学界大大有名的牛人。他在医学方面的成就主要编撰了《金匮药方》百卷和《肘后备急方》四卷。 他还在炼丹方面造诣高深,他著作的《抱朴子·内篇》就具体地描写了炼制金银丹药等多方面有关化学的知识,也介绍了许多物质性质和物质变化。 可惜后世都亡佚了。 他可是南方人,怎么流落到洛阳来了?要是把他拉拢过来,以后家人的生命就有保障了。 “宋典,这三个你可能对付不?”我小声的问宋典道。 “王爷放心,三个小喽喽而已。” “真的确定你能对付?” “没问题!” “好吧,上去试试吧!” “小的得令。”随着残音入耳,宋典已经闪电般出手。 首先中招的是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壮汉,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打飞向另外一个壮汉,两个人撞到一起后继续飞向墙壁,飞行中两人手中的刀早已脱手。砰,砰,两声过后,两个人都没有了声息。 王公子看到眨眼之间两个手下就被放倒,直接被吓傻了,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典,连本能的呼救都忘记了。 我靠,这武力值,真的比赵云差点吗?我看真的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有个这么靠谱的保镖,我的小命看来是没多大问题了,难怪历史上司马叡能顺顺利利当上皇帝,原来王府藏龙卧虎啊! 王公子马上双膝一软,跪下求饶道:“英雄!英雄饶命啊!请这位英雄看在我爷爷是当朝司徒的份上,放过小人一次吧,小人愿意出钱赎罪,望两位英雄行行好吧。” “你们刚才对他们三人行行好了吗?真是下作的杀才,给我打断他一只手,让他长长记性。”既然宋典这么猛,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寒声说道。 “你们敢当街行凶?杀……”‘人了’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被宋典打倒在地,疼得王公子喊不出来了。然后宋典一脚上去,如踩在干树枝上的那种脆裂的声音响过。王公子的手臂呈现一个奇异的角度弯曲着,人已经疼得晕死过去了。 “好帅啊,不知这位兄台可否收小弟为徒。我葛洪行走天地间,立志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为天下谋太平!”葛洪看到宋典帅气的出场,顿时激动地说道。 宋典用眼神请求我的指示,对于这个送上门的人才,求都求不来,怎么可能不答应。葛洪看到宋典同意后,正准备现场行拜师礼。 “三位有礼了。这位葛兄台,欲为天下谋太平,习武只是小道,当读万卷书,习万人敌之法,万不可学西楚霸王,空有冠绝天下的武力,最后却落得个兵败自刎的悲惨结局。” “兄台是哪位?怎可如此诋毁武人?项羽行事光明磊落,只是最后着了小人的道。” “额,在下从来没有诋毁武人的想法,只是想为天下谋太平,在有武力的基础上,具备谋万世太平的眼光与谋略显得更为重要。我看兄台受伤不轻,不如到寒舍修养修养可好?这位老人家和您孙女也受到不小的惊吓,一同前往如何?” “先别忙着走啊!你可有谋万世太平的谋略?” “小老儿答应老友前往诊病,就不劳烦这位公子了吧。” “两位看看躺地上的这三个人,我们再逗留下去,很快就会有大队贼兵赶过来。老人家也不希望您孙女有什么闪失吧!前面就是我家,歇息片刻,我再派人送老人家去诊治朋友也不迟啊!” 两人思考一会儿后。 “那就打扰了。”两人一起说道。 …… 拐过前面的路口,右行二百步就到了琅邪王府,米。老人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小姑娘也低眉顺眼地跟在老人家边上。 “琅邪王府?你是琅邪王府的人?”葛洪一脸惊讶地说道。 “是啊,葛兄有什么问题吗?” “你难道是琅邪王?” “嗯,没错,难道本王很出名吗?连葛兄都知道我!” “没听说过。” 连小姑娘都被葛洪的直接逗得微微一笑。 “额,呵呵!葛兄真是真性情,像我这种小人物,洛阳可是有很多的,如果葛兄强说识得小王,倒显得虚伪了。三位请!” 待大家进得府来,我也跟他们三个一样,第一次打量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致。 “王爷的家境还不错嘛!你这府苑布置得挺讲究啊!” 什么叫家境还不错,好歹我也是大晋朝第三代琅邪王,爷爷那辈更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虽然现在一代不如一代了,咱祖上也阔过的好吧! “葛兄谬赞了,本王也不知道这些景致有什么讲究,只是看着挺顺眼的。” “王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王府的布置深合风水之道,能聚王者之气!长此以往,王爷当,呵呵!” “葛兄还懂风水之道?” “略知一二。” 行不多远,前方迎上来一个老仆,他是随从宋典的爹。 “恭迎王爷回府!” “恩,老宋辛苦了!” “小的不辛苦,只是听说越王爷兵败,大家都在担心王爷。王爷回来就好了。”老宋满脸慈爱的看着我和宋典说道。那份欣喜,跟后世的孤巢老人看见子女们过年回家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不一会,一行人就来到厅堂,分宾主坐下。 “不知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朽王叔和,名熙。武帝时曾做过太医令。” 真的是太医令!还是王叔和,这是个名气不在葛洪之下的大牛人啊!而且老人家以字行走天下,名却放在后面,和一般人是反的。 难道是开业大酬宾,牛人成双出现? 历史上不是说他生于210年吗?算下来都95岁了,但看来才六七十岁的样子,是历史有误还是他长生有术?不管了,既然老天爷让我穿越到这个时空,还安排这么牛的两个人来到我面前,如果不把握住,也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原来是前太医令王老大人在上,能遇老大人,小王之幸,荣幸之至。请恕小王冒昧,不知老大人可愿再度出山?让小子有福分聆听老大人的教诲。” “老朽老了,只想在家安度晚年。” “老大人也别忙着拒绝啊,老大人可知近年来洛阳的局势?” “洛阳战乱?” “是啊,王爷们互相不断征伐,黎明百姓苦不堪言。老大人身边不少青壮都消失在王爷们的征伐中了吧!” “确是如此。” “我东海王叔此次虽然战败,但他已经成功潜回东海国,将来必将东山再起,还有北方的匈奴和鲜卑各族磨刀霍霍。不久的未来,洛阳将不是一个可以安度晚年的好地方啊。” “王爷所说,老朽亦知,但家业在此,小辈之中也有数人在朝为官者,故土难离啊!” “老大人如果愿意随我去琅邪国,我愿为老大人再造一份家业,王氏族人亦可在我东海王叔帐下出仕或在琅邪国为官,虽然我琅邪国官小位卑。” “老朽后辈在朝者多半为八九品的小官,能得王爷如此看重,老朽当慎重思量。不知王爷何时启程?” “我预计后天辰时出发,到时希望能有老大人相伴。” “老朽定当早做决断。” 第四章:初见平原王 “不知老大人为哪位大人诊病?” “太保平原王司马干。他从小不知受了什么伤害,得了一种怪病,常常令他的行为乖戾,不合常理。老朽经过几十年的医治,也不能让他完全康复。几十年下来,我和他也成了无话不谈的老友。” 司马干是司马懿的儿子,我祖父司马伷的异母兄弟。是司马家到如今司马昭的同辈中硕果仅存的一位老资格。历史上活到公元311年永嘉之乱的洛阳陷落前,活了八十多岁。 “不知我能否陪老大人一起去看望叔祖,想一想,我都好久没有去看望过叔祖了。” “去也无妨,只是他向来对司马家的小辈们不假辞色,到时希望不会令王爷难堪才好。” “这点请老大人放心,叔祖的性情我还是知道一二的。” “王爷别忙着出门啊,谋天下万世太平的谋略还没说呢!” “八个字:以法治国,强军富民。”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过说着容易,要做到可不那么容易。” “前秦就是以法治国之典范,何以二世而亡?”葛洪思考片刻后疑惑的问道。 “首先我得纠正一点,秦以法治国不是自始皇帝始,而是从孝公与商鞅始,到秦灭亡有一百多年,以法治国并非二世而亡。其次,秦灭六国,主要依靠的就是以法治国之功。第三,我所说之法,并非万世不变之法,世易则法随,灭六国后当初的严刑峻法当适当做出调整,与民休息才是当时之正途。然而二世却反其道而行之,岂有不灭之理。” “王爷说得这么空洞,没什么实际用处啊!前秦都灭亡几百年了,王爷想怎么说都行。” “也对,靠嘴是不能以法治国的,等我们把以法治国的事一件件做起来,就会离天下太平更近了。对了,我还不知道葛兄来洛阳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是我比较喜欢专研炼丹术,想来洛阳寻访古籍。” “晚点我再问问府里有没有这方面的典籍,你好好在这里养伤,我陪王老大人去一趟平原王府。” “药房在哪边?我对医术也略知一二,我自己弄药。” “宋典安排个人领葛兄去药房。” “小的遵命!葛先生请!” 经过乔装打扮,我和宋典还有两个王府护卫装扮成王老大人的随从。我们一行人很快来到平原王府门前,本来两个王府就相隔不远。 “咦,那几个叫花子,别以为换身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们了,你们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在洛阳城,把本公子的手打断,还敢出来闲逛。” “洛阳城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我们不能逛街?” “哥,就是他们刚才把我的手打断的,阿大、阿二也被打得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看你们随从打扮,报上名来吧,本公子不杀无名鼠辈。”王公子的哥哥说道。 “王大公子没见这是哪里?” “平原王府?你和平原王什么关系,难道平原王是你爹?” “这我可不敢高攀,我爹已经过世了。” “没爹的孩子也敢这么嚣张?你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世道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知道啊!我是在我叔祖家门口呢。” 其实这个时代管平原王叫叔祖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宗室里就数他辈分大。 “呀呀呀!还是一个宗室啊,就算是一个宗室也不该把我弟弟的手打断吧。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谁要教我司马家的人怎么做人啊?啊?”这时从平原王府出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头,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他首先发话道。 王大公子看见平原王出来,赶紧一脸献媚地上前套近乎。 “老王爷这是哪里的话啊,谁敢在您面前教司马家的人怎么做人呢?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您老安好,小的们就不打扰您,先告辞了。” “不进去坐坐?那好,小子给本王记住,本王不希望再听到说要教我司马家的小辈们做人的话,永远!” 只可惜老平原王一辈子都没怎么好好做过一件像样的事,话说得再狠,也只是说说而已。这就跟司马昭之心一样,大家都知道。 打发走两个王公子一行人,我们跟着王老大人一起进入平原王府。 “老朋友,近来可好?”王老大人先向平原王打招呼道。 “不好,不好。很久没有你的消息,我都食不下咽。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活着,我就放心了。”身体清瘦、单薄但精神饱满的平原王悠悠的说道。 看着两个七老八十的老基友,一股基情四射的感觉充斥全屋! “放心吧,老哥我身体强壮得很,最近正好打算去海边转转。” “这好好的怎么想去海边?” “哪儿好了?从永康(公元300年)年间开始,这洛阳就没消停过,你们家的那些个王爷,就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让我这个老人家看着都都心惊胆战,夜不安寝啊!” “哎,现在的这些小家伙们,哪个不是骄奢淫逸,一朝得势,都自以为天下都是他的了。我也就是靠着这张老脸,在洛阳勉强混着。我只是想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等哪天我不在了,哎!” “老朋友怎么又想不开了,让我把把脉,哎!该吃药啦!” “不吃了,吃了几十年,我都快成你的药炉了。反正都治不好。” 看着这个可怜的老人,他是司马师、司马昭的亲兄弟,自小生活在强大的父兄阴影里,本身又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干。年青时候还干过奸淫小妾尸体的事,也许在他简单的世界里,死人比活人可靠,死人才永远不会背叛吧! “王爷不必如此,如果王爷信得过小子,小子相信可以帮助到王爷?” “你小子是谁?” “小子家住琅邪王府。” “哦,小觐子家的那个小子?啊,不知不觉都长这么大了!看来我真的是老喽。你怎么不学无术到给人看病了?” “嗯?”王叔和冷哼一声。 “老朋友,我不是说你,你医术通神,是人间的活神仙,不会和我老人家一般见识吧。” “哎!服了你这个老不修的。”王叔和无奈道。 “王爷又没病,小子这不算看病,况且小子也没学过医术。小子只是想帮助王爷。” “小子,你爷爷当年还不错。不过这些年我们司马家的子孙们,一代不如一代你是知道的。” “额!王爷不用这么直接吧,我也在那后面的几代里排着队呢。” 第五章:可怜平原王 “那你说说我贵为平原王,当朝太保,能有什么是需要你小子帮忙的?” “王爷成长在强大的老祖宗们身边,亲身经历了晋代魏的全过程。可是王爷你宅心仁厚,对身边的尔虞我诈感到惊惧,这样就对你的心神造成了伤害。这些伤害慢慢积累,又加上最近几年我司马家小辈们的乱战,特别是齐王的败亡,让王爷您更是伤心、失望,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我根据后世书上、网上对平原王的评论,推断平原王心病的病因。 “难道你小子能让我看到希望?治疗心神的伤害?” “治疗心神的伤害不敢说一定行,让王爷看到希望倒是可以保证。” “哦!知道了,你小子不是跑我这要官来了吧?你现在是左将军,三品官也不低了吧。” 老王爷看似对现实漫不经心,但是连我这个左将军都知道,看来他对司马家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事还是很上心的嘛! “非也,小子不想要官。洛阳乃四战之地,易攻难守,要论发展前景,这却不是一个好的根据之地。而且还有那么多王爷紧紧盯着,小子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应付王爷们的攻伐。正所谓紫气东来,我想回到我的封国琅邪国,以之作为我的根据之地。将来西出、北伐都能游刃有余。来之前小子已经邀请王老大人一同前往,不知叔祖想不想远离世事,到我那世外桃源之地,过几年悠然见南山的休闲时光?” “老夫就不去了,在洛阳生活了七十多年,离不开,放不下。” “有何放不下啊!叔祖像你这么高寿的人瑞,世事早该看淡。儿孙自有儿孙福,请恕小子直言。就算叔祖在洛阳,您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收拾你?” “小子信,信。怎么能不信叔祖呢?嘿嘿!” “老夫不想去,对你的琅邪国没兴趣。你们这些小王爷,搞来搞去就那几招,这么多年看都看腻了。” “那就太可惜了,小子还希望将来用琅邪国蓬勃的生机来治愈叔祖内心的伤痛呢!” “你小子想怎么令琅邪国焕发生机?” “首先是整军备战。我预感那个刘渊,将是个难缠的人物。” “一个在边关臣服我们的匈奴小儿,都过去好几代人了,威胁不到大晋朝!” “叔祖可不要小瞧了他,匈奴人向来仇视我们,以前臣服只是实力不济,只能臣服。但近几年中原战乱不休,且乱战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过不了多久,叔祖就会看到他们自北方兴起,然后肆虐中原。” “你说得跟真的似的,怎么这么肯定他们会肆虐中原?” “小子从邺城逃回的途中,曾经被摔到过头部,后来就经常梦见一些外族屠杀我们老百姓的场景,是那样的真实和恐怖。” “只是你做梦梦见的啊,不靠谱。” “小子梦见的不止有刘渊和匈奴人,北方广袤的大地上还生活着更加野蛮而嗜血的鲜卑各部,其凶残程度不在匈奴人之下。小子在邺城时就听说有几部鲜卑人在王浚将军的联合下,已经出兵南下。” “这些鲜卑兵不是来帮王浚打仗的吗?” “是来帮忙的,但如果王将军本身实力不济的话,这无异于引狼入室。” “先不管这些遥远的事,你小子还有别的发展策略吗?” “当然有,其次就是发展生产,提高粮食产量。老百姓只有衣食足才能谈礼义廉耻、才能谈忠君卫国。” “无外乎老一套的劝课农桑。” “岂止这些。我还要解救那些被世家大族隐匿的人口,当年武帝时颁布的户调式,就使得天下户数增加不少。但这些年来,不法世家越来越多,人口总数在增长,平民百姓却越来越少,这不合理。把他们解救出来,让他们富裕起来,我琅邪国才有希望,我大晋才有希望。” “还有别的吗?” “我想在开阳城建一座医院,专门为老百姓提供廉价医疗。有王老大人坐镇,小子相信将来能惠及全国,以后还会惠及全天下。” “呵呵,你小子志向不小啊!老朋友你找了个好归宿啊!” “你也可以啊,只要你能放得下。”王叔和回道。 “我还是先看看吧,等你们先发展几年,到时候你小子不会嫌弃我老人家去打扰你们吧?” “哪里会嫌弃,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琅邪国随时欢迎王爷大驾光临。” “看你们小年轻什么都敢想,干什么事都能朝气蓬勃、充满干劲,我老人家真是羡慕你们啊!” “王爷身体如此硬朗,亲自跟我们去看看就不用羡慕了。” “不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小子对我平原王府有什么企图?” “叔祖冤枉啊,小子只是纯粹的关心您老,不去拉倒。” “王爷,他不去老夫去。”王叔和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有王老大人相助,真是太好了。” “我老人家不去你小子需要这么高兴吗?”平原王酸溜溜地说道。 “叔祖别生气,小子没这个意思。只是来之前王老大人都还没答应去琅邪国,现在答应了。小子一时情急,激动了,呵呵!呵呵!” 我说道最后就只剩傻笑了。王叔和啊,他在脉学上的成就可是划时代的,通过把脉,比后世很多的化验仪器可是靠谱多了。如果能建几个医学院,把他的医术完完整整的继承下去,将会造福多少人?我能不傻笑吗? “老夫只是去安度晚年的,王爷你不会让我九十多岁的人帮你开医院吧?” “啊!这样啊?”我顿时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的吗? “不过王爷不用担心,我家小九已经学到我医术的九成,应该能帮王爷坐镇开阳医院。” “哦!还好,还好!嗯?王老大人您说的不会是她吧?” 我看向一直安静地站在老大人身后,没说过一句话的小姑娘说道。小姑娘的脸瞬间就红了,很是可爱。 “不是她,她是小九的闺女。小九就职太医院。因为皇上北伐邺城,他没跟随。他都没什么事可做。到时我们一家人可不少,全部随王爷东去,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到时候小子一定把老大人一家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第六章:平原王的彩蛋 当我们正准备回去之际,平原王叫住我们。 “老朋友,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有些话要交代给这个小子。”平原王向王叔和说道。 “老朋友随意,给我再上杯茶!” “来人,上茶!” “叔祖还有何吩咐不能直接说?”我问道。 “跟我来,废什么话!” “小子遵命!” …… 平原王府后堂。 “你来几天了?”平原王随意地问道。就跟问“你吃了吗?”一样。 “什么来几天了?”王爷的话让我心生警惕。 “你到这个世界几天了?” “叔祖什么意思?到这个世界?” 没看到王爷的目的前,我只能装傻充愣。 “别装傻了,我们都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原本的这个世界里,司马叡不是你所说的要整军备战、发展生产,还要向世家虎口夺食的人。” “啊!王爷您的话信息量太大,小子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太惊悚了,这是恐怖片?科幻?还是悬疑片? “这才哪到哪儿!就接受不了了?别以为你是穿越者就有多了不起,就能玩弄历史于股掌之间。这个宇宙,你不知道的还多得很。” “穿,穿,穿越?难道你也是穿越人士?不对,应该是穿越前辈?” “有何不可?难道胸无大志,一事无成,混吃等死,没事还喜欢奸淫小妾尸体的就不能是穿越者了?” 我靠,这样也行?三观尽毁啊!以后大家还能愉快的穿越了吗? “好吧,我承认我是穿越来的,刚到没两天。这个司马叡好像是逃到河阳渡口之前挂掉的,我一觉醒来就成了司马叡。”我沮丧地说道。 “你来自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我来自公元2019年的中国。” “啊,那是历史上很悠久的一个神秘国度,久到人们都快记不起来了。是来自地球吧?” “是地球啊,难道你来的时候中国已经没有了?地球也没有了?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现在是地球上中国的古代?” “都还有,只是叫法不一样了。我来自公元54173年,从24998年开始,地球就开始探索宇宙的深处,从那时开始地球就已经没有国家的概念了,大家都是地球人。我来之前算是地球人的后裔吧,人类发展到那时候,已经掌握了灵魂永生的方法。” “你来自公元五万多年?而且人类已经能灵魂永生?那不是不会死了?” “肉体会死,灵魂永生。地球人探索宇宙的过程中发现很多平行时空,也发现一些平行时空的穿越规律。我的家族就是发现了这个平行时空,就可以穿越过来。但有个规则就是,在同一个时代,穿越者不会超过五个。” “哦,难怪你能穿越过来,那其它四个是谁?” “你是第五个,前面四个是刘渊、石勒、王浚、司马叡,不是现在的你,是你的前身。” “怎么除了你还有五个,你不算?” “我不算,我是偷渡来的。” 我靠,这也能偷渡? “好吧,算你厉害。那为什么司马叡能穿越来两次。” “可能是老天爷比较眷顾你这个名字吧!” “这也行?那这些穿越者有什么特点吗?怎么才能对付他们?因为好像他们都会成为我的敌人,除了那个已经挂掉的前身。” “看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而且以后他们都有可能成为你的敌人,告诉你个小秘密。他们作为穿越者,会有一项特殊天赋,但不会超越人力的限制,即使是武力盖世如项羽、吕布之流,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的攻击。” “你的意思是说项羽、吕布都是穿越前辈?” “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这样也行?怎么感觉这个前辈说的有点不靠谱呢。 “好吧,算你猜的。那刘渊他们有什么天赋你知道吗?” “刘渊学习能力超强,应该算是一个学霸穿越吧,不过他命不久矣,可以不用太在乎。石勒的天赋是会用人,历史上能屡败屡战,还越战越强,最终建国,和他的天赋分不开。王浚的天赋是情商高,能左右逢源。” “这些天赋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也是你猜的?” “这是秘密,不能说。” “好吧,前辈,能整点有用点的信息吗?” “刘渊是第一个穿越者,虽然天赋很高,但终其一生也没弄出太高的成就。石勒是第二个,但羯族太过嗜杀,于是又有了第三个穿越者王浚。但王浚也只是借鲜卑之势在北方搅浑水,没什么用的一个人。你的前身估计是被淹没在温柔乡里了,一辈子庸庸碌碌,才有你的出现。还有,他们都不知道这段历史的发展方向,他们都是凭着本能在改变着这段历史。” “这么细致的穿越流程你都知道,你难道是这个时空的漏洞?” “嘿嘿!你终于猜对一次了,还不算太笨嘛!要不我怎么能偷渡来这里享福。” “快告诉我,你爹是谁?像你们这种官二代我后世可是听得多了。” “我爹是司马懿啊!你不知道?” 啊!心口有一口老血堵得慌。 “谁不知道你爹是司马懿,我是问安排你偷渡来的人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有意思吗?” “我是想求你帮帮忙,告诉他一声,这个司马叡的活难度太高,到时候我如果失败了还得换人,要不现在换人,我跟你混得了,嘿嘿!” “你想得美。你以为穿越是出去旅游啊,还能组团?你刚才在外面不是信誓旦旦要整军备战、发展生产、还要和世家大族板板手腕吗?怎么现在就怂了?” “那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谁知道这个乱世,来了这么多前辈都搞不定,我又有何德何能去改变呢?” “小伙子不要灰心,我虽然来得早一点,我可不是你口中的前辈,我纯粹是来享受生活的,所以这七十多年来,我没有做过一件改变历史的事。而且我要提醒你,穿越这条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那我作为目前最后的穿越者,我有什么天赋啊?” “把手拿过来我看看。” “这么普通的一双手,你能看出什么名堂?” “嘘!这是我的独家秘技。你的天赋是,是……。咦!怎么会多了一个天赋?” “多了一个天赋?你是说我有两个天赋?怎么会多一个天赋呢?”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多一个天赋,我又不是神。” “我看你就像个神,神棍的神。赶紧说说,我有哪两个天赋?” “第一,你穿越的时候灵魂已经被改造过,学习任何东西都很快。” “切,不就是第二个刘渊,很有用吗?” “别急,还有第二个天赋。在你能力提升的过程中,提升到一个指定的阶段,会有神秘奖品解锁,从未来或别的时空传送给你。” “我去,这个天赋高大上,就是不知道这些神秘奖品会是什么?别到时候给我整个痒痒挠或者充气娃娃什么的就好。” “你把我们文明史发展了几万年的人类看成什么了?不说这些没用的,过来,我在你大脑里印个系统,你可以在系统里查看你的能力阶段,方便你以后提升自己。不用谢,我还想在这个世界多享受几年,将来去琅邪国安享晚年呢。” “叔祖啊!问你个事呗。” “什么事?” “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小妾吗?” “什么意思,怀疑我穿越者的能力?” “不是,不是,我只是希望闲暇时能像叔祖一样享受生活,嘿嘿!” “这个可以有,拿着,这是我的独家秘方,回去吃十天,这中间不能吃其他的药物,包你够用一辈子。” “额!印度神油?叔祖啊,这不是印度穿越过来的吧?” “我只是觉得古籍上的这个名字比较霸气,就给我的发明取了这个名字,和印度没有一毛钱关系。” “哦!那就好,那就好。真的有用?” “怕没用就还给我,我留着以后用。” “还能以后用?” “我们只是灵魂不灭,这肉身还是会消失的,以后还不知道去哪里呢,万一找不到原料不是没得用了?” “哦,前辈你都不知道以后你会去哪里?” “告诉过你了,我不是神。” “那好吧,以后的事叔祖你以后再考虑吧。这瓶药现在是我的了,呵呵!” “赶紧滚吧,看你能做成什么样子。在这个世界几十年如一日,看都看腻了,今天算是个特别的日子,老夫很开心。” “那小子就告辞了,愿王爷天天开心!” 第七章:异世的家 辞别平原王,我们一行人很快回到琅邪王府。 “老大人,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在这里歇息,明日再回去吧。” “好吧,那就打扰了。” “老大人哪里的话,老大人在这里歇息,敝府上下蓬荜生辉,何来打扰!况且我还有事求老大人,希望老大人帮忙看看我的家人们有没有什么隐疾,特别是我那两个小儿。” “请王爷家人过来吧,老夫瞧瞧。” “好的,谢谢老大人。宋典,给陈总管说一下,叫老太妃、王妃及麒儿、麟儿来厅堂。” 王府总管陈伯,名陈福,是从爷爷司马伷封为琅邪王(公元277年)起就在府里管事的老人,老人家六十多岁了。 “诺!”不一会,四个人缓步来到厅堂。 老太妃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比王妃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只是脸色比较苍白,没什么血色。 王妃比我小两岁,此时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具魅力的年龄,精致的瓜子脸上两只丹凤眼,长长的睫毛每眨一下似乎都在向我倾诉浓浓的爱意。 占了别人的身体,看着前身生前的挚爱,看得我心里一阵发虚。匀称的身材在裁剪合体的便装下,显得清新、典雅。 后面跟着两个肉呼呼的小家伙,老大司马绍,小名麒儿,六岁,老二司马裒,小名麟儿,五岁。他们两个的生母是荀宫人,一个北地代国人。两个小家伙都是前身与荀宫人生的儿子。荀宫人金发碧眼,标准的白种人血统。但她身份低微,两个小儿从出生就送到王妃膝下抚养,王妃带他们也视同己出。 历史上老大只活到二十五岁,老二都没活到二十岁。 大家相互打过招呼后,我给她们介绍道:“这位是前太医令王老大人,大家都过来检查检查身体。” 老大人退休的时间有三十多年,比我的年龄还大,历史上我们一家子是不可能得到老大人的医治的。 四个人挨个让王老大人把脉,然后老大人沉思片刻,表情严肃地说道。 “老太妃虽然生活无忧,但脾胃虚寒,肾气亏虚,我开一服药给您,坚持吃一个月,让我小孙女再教您一套五禽戏,每天早上都坚持练习,二十年之内当可无忧。” 历史上老太妃只有十来年的阳寿了,看来遇到老大人真是我的福气。 “老大人有礼了,老身无用之身,何必呢!” “太妃这个年纪,有儿孙绕膝,应安享天伦才是,看看多么可爱的两个小公子,您的生活应该充满幸福与欢乐。” “是啊,母妃,王老大人说得好啊!难道是有人伺候不周?” “没有,只是你父王走得早,这十多年来,老身经常会感觉到你父王在呼唤。” “爱妃以后多去母妃那里走动走动,等我们回琅邪国后,我再做点休闲娱乐用具,一定能让母妃的生活充满快乐。” 麻将,后世老头老太太们必备的娱乐工具怎么能少了呢。 “王妃心气郁结,当慢慢调理,老夫开一服药,吃半年后当可无忧。” 王妃一生都没有生育有一男半女,可能就是她心气郁结的主因吧。历史上她也是个早逝的可怜人儿。 “谢谢老大人!”我发自真心的向老大人道谢道。 “王爷不用多礼,治病救人是老夫的天职。至于两位小公子,先天性心气受损!” 啊!不会是先天性心脏病吧? “但老夫见过不少此类病症,已经治愈过不少。老夫开两服药,配合五天一次的针灸,针灸后服药,两服药交替服用,再配合每天坚持练习五禽戏,一年后可根除病症。” 难怪,这个时代的混血可是很多的。孙权的样貌就异于常人,司马绍长大后也是黄胡子,被王敦称作黄须儿。看来是混血的时候混出来的遗传性疾病。在大量临床经验的基础上,老人家居然能治这么有难度的病,看来五千年不间断的文明史,自有他的独到之处。 “王爷,老夫看你面色有异,让老夫也瞧瞧吧!” “啊?哦!那就多谢老大人了。” “恩!嘶!嗯?王爷前几天是否受凉?” “被雨淋了半个晚上。” “那就对了,加上王爷逃亡途中心力焦急,寒气已深入经脉,如不治疗,以后有可能不能人道。” 这样就伤及下面了?有没有这么严重哦?以防万一,还是听专家的好。 “这,这病能治好吧?”我心里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 “没问题,需要连续服药十天,只是治疗期间王爷不能同房。” 哦,这样就好,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美丽的王妃,心里的紧张胜过了欲望。到时候不行又强做,别整成历史上第一个穿越的太监,就太尴尬了。 看着一家人的身体在老大人的治疗下,都摆脱了早逝的厄运。我心里的担心也去掉了大半,感觉心里暖流洋溢。 “陈总管,准备一桌丰盛的家宴,明天大家都要开始吃药治病,今天让我们好好的喝几杯,也为了感谢王老大人的再造之恩。” …… 吃饱喝足以后,看着王妃离开时依依不舍的眼神,我真怕唐突了佳人。还好有王老大人的话在前,让我有时间先看看平原王给我印在大脑里的查询系统。 恩,还不错。 感觉好面熟!穿越之前还在用。 怎么感觉有点像汁富宝!平原王穿越之前,他们家不会是马老板的后裔吧?很有可能。 只是这个操作界面是大脑里虚拟的,靠意念操作,意念指向哪里,就打开哪里。介绍的内容也简单明了。看来什么东西进化的过程都差不多嘛,都是化繁为简的过程。 看平原王那牛气冲天的样儿,真怕这是个神仙满天飞的世界。还好这只是个简单的穿越者的世界,没有修仙者们那么多仙啊、魔啊、神什么的。 这里能力提升都是以晶元值来体现的,介绍里是这么说的:救一人提升一点晶元值。做错事、杀错人则要扣除相应的晶元值。有一点好处就是,做事之后通过查询晶元值,就能知道事做对还是做错了。 就算我拥有亿万晶元值,也成不了神,还是普通人一个,只是能力比较强的普通人。但是晶元值越多就越接近后世地球人后裔的那种灵魂永生的概念。 晶元值增长还有奖励,就跟游戏里战力多少万解锁相应的奖励一样。奖品从一百晶元值开始就有,然后是一千,一万,十万,百万,千万,二千万,后面全是千万进制,直到亿万,都有奖品。 不过就目前地球上的人口来说,除了中国的几千万人,就算把全世界都救了,也拿不到几个奖品。只是些写在那里的海市蜃楼,看得见,得不到。 第八章:家事 刚准备洗洗睡了,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天,我连个洗漱间都不知道在哪里。正在我发愁去哪里找洗脸盆、洗脚盆之际。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谁?” “奴婢们来伺候王爷洗漱。”屋外有个女声回答道。 “门没锁,进来吧!” 我现在好歹也是琅邪王了,怎么还想着自己找洗脸盆呢,真是的,哎! 随着门推开,四个漂亮的小女生鱼贯而入。他们在后世最多是初中生大小,都是可爱型的脸,有两个还有一点点婴儿肥。身材平平,也不知是前身不缺乏母爱还是被王妃调教的。 闭着眼睛享受完婢女的伺候。哎,作为拥有二十多年穷屌丝灵魂的我,表示这样的日子很容易会让自己堕落。 “你们四个以后去王妃那里伺候就好了,每天早晚,芝儿来给本王梳头就好。”我指着刚才给我整理头发,前身的记忆里叫芝儿的女孩说道。 本来四个人都不想用的,集合两世的记忆,实在没有弄这一大把长头发的经验。 但是其他三个就被吓得赶紧跪下。 “求王爷恕罪,奴婢们伺候不周!”刚才领头进来的灵儿一脸惊恐地说道。 看来前身在下人们的眼中并不像宋典说的那么好啊! “本王没有怪罪你们,只是以后本王这些事可以自己做,把本王说的如实告诉王妃就好。” “谢王爷!”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奴婢告退!” …… 第二天是八月初九,早晨起来先安排人把王老大人送出城,安排我们家的小赵云宋典亲自护送。 “陈伯,府里上下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全部离开洛阳,去本王的封国琅邪,这里留几个门房就行了。对了,现在王府有多少财产?” 作为穿越者,搜索了前身所有的记忆,居然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少钱,只知道很有钱。也不知道上一个司马叡是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说不定这具身体还是没被穿过的。主要是前身对钱没兴趣,从小锦衣玉食,啥都不用愁,钱对他确实没多大实际意义。 “回王爷,洛阳王府有钱二千万,布万匹,其余古玩珍宝和典籍若干。” 啊!这么有钱啊,现在一文钱买一个馒头的时代,两千万钱就相当于后世两千万用了。而且还没有后世几十、几百万的房子那种高消费品。现在的钱可全是硬通货,硬到什么程度?两晋一百多年没造过一文钱,就可以想见现在的钱有多值钱。 “洛阳越来越乱了,安排府里几个得用的伙计,行事隐蔽点,到洛阳找找铁匠、木匠和医者,有愿意随我们一起去琅邪的统统带上,家人愿意去的也全带上。还有找找年龄十六以下的乞丐,男女不限,有家人的不要。” 匠师一直是古代我们国家被歧视的人物,很多朝代都把他们编成匠户,社会权利比普通平民还不如。经历过工业革命洗礼的灵魂,可是知道匠师的宝贵。 为什么只找小乞丐?收集小乞丐主要是想建立一支可靠的武装,但现在是逃亡时期,人带多就不叫逃亡,该叫出游。但看着混乱的洛阳,我只是想尽力做点事,让可怜的人少几个是几个吧。 现在的洛阳很危险,我作为一个皇室的遥远的旁支,加上前面十多年在洛阳的独善其身,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势力,当权者只要一个小小的念头,就能令我灰飞烟灭。 安排完这些后,我想去厨房找点吃的,这年头的人一天只吃两餐,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他们的早饭都是到晌午才吃,也就是后世十来点钟的样子。 到厨房门口时,早起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在拾掇吃食,食物的香味缓缓飘来。这时我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在灶台前忙碌着。 熟悉是因为她是麒麟儿的亲生母亲,都造出来两个小人儿了,说不熟悉说得过去吗? 至于说陌生。她以前经常和前身腻在一起,才有了两个儿子,然后就被王妃经常借机责难。她地位卑微,对王妃的责难毫无办法,只能在人后说王妃的坏话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这些不满传到前身耳朵里后,令前身非常愤怒。 慢慢的开始对她日渐疏远,疏远到如今陌生的感觉。 历史上最后还把她嫁给一个姓马的家伙。 这个小人物悲哀的一生,罪魁祸首就是历史上的司马叡。他的始乱终弃,让无依无靠的她走向悲哀。这个时代还没有像房玄龄老婆那种的忌妇,后院的关系没有那么不可调和。 “秀儿,是你吗?”秀儿是荀宫人的闺名,是前身司马叡刚认识荀宫人时的称呼。 忙碌的身躯听到我的呼唤后明显一顿,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慢慢的,双肩轻微的抖动。她想转身,却像是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头艰难地转过45度角,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脸颊,伴随着她哽咽的低声哭泣。 “这里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 我快步走进去,双手扶住那颤抖的双肩,让她慢慢转过身来。 还是前身记忆中那张脸,但是明显已经开始有了皱纹。不,这些不是皱纹,是心裂开的痕迹。 “秀儿受苦了!是我让你受苦了!” 我握着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无骨是无骨,但茧子有点膈手,这让我对前身的嫌弃无以复加。无论什么理由,自己的前身也不该抛弃这个可怜人。 “我没受什么苦,就算受苦也是我咎由自取,和王爷无关!” “我记得你不会煮饭、也不会烧菜,只会用牛粪生火。” “这些下人做的粗活,是小女子应该会的,以前我不会,只因我曾经有很多非分的想法。” 那些所谓的非分的想法,在前身的记忆里,她只是想找个依靠,一个家。 “都是我的错,从今以后,本王就是秀儿的依靠,永远的依靠。管事,一会儿告诉总管陈伯,秀儿从现在起是本王侧妃,一应待遇与王妃同。” “诺,属下遵命。”站在一旁的管事赶紧答道。 “王爷,秀儿只是北地一个普通的民女,我没有资格做侧妃。”秀儿听到我对管事说道话,眼中波澜不惊,依然平静的说道。 “需要什么资格,在我琅邪王府,我说有资格就有资格。” “其他小事,也许会和王爷说的一样。但封侧妃,恐怕宗正大人不会同意。” “额!还有宗正在管着这些事呢。就算没有官方的侧妃册封,但在本王心里,秀儿已经是侧妃了,王府所有人也会把你当王妃。没问题吧!” “秀儿谢王爷!只是可怜我那从出生就没见过的两个小儿,呜呜呜!不知道他们长多高了?有没有被人欺负?呜呜呜!” “爱妃不哭了,爱妃放心吧,他们在王妃处抚养,长得胖嘟嘟的。有本王在,没人会欺负他们,也没人敢欺负他们。晚上一起吃饭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第九章:招揽祖逖(一) 再次看到秀儿,让我心情很郁闷,也没胃口吃东西了。找来王府总管陈伯。 “陈伯,本王想问问,府里有炼丹方面的典籍吗?” “回王爷,有,还不少呢。当年老王爷专门派人收集过,有好几十份呢。” “哦,那好,一会叫葛洪自己去看看,看有没有他中意的。” “小的遵命!” “还有,祖逖祖士稚府邸在何处?本王想去拜访他。” 祖逖字士稚,一个名垂千古的超级牛人,在历史上可是和岳飞齐名,也和岳飞一样倒在了精忠报国的路上。 祖家祖上有很多二千石的高官,这个时代二千石是郡太守以上的官员俸禄级别。晋书说到祖逖时的原话是“世吏二千石,为北州旧姓。”,说明祖逖是个官N代。 晋书上说的是“轻财好侠,慷慨有节尚,每至田舍,辄称兄意,散谷帛以周贫乏。”,就是经常以兄长的名义周济穷人。其实后世的我也想这样,但穷屌丝没这这么多零花钱。当我把酸梅粉分给小伙伴吃以后,都被冠以败家子称号。没有祖逖的待遇,被“乡党宗族以是重之。” 历史上祖逖在永嘉南渡后归顺了司马叡,但现在的我,可等不了七八年,现在就想把这种既忠心又有能力的大将招揽过来。 其实这个时代有一个和祖逖差不多的牛人,刘琨刘越石。但现在他是范阳王司马虓的司马,在许昌附近不在洛阳。 他在305年借兵救父,将会在中原战场大放异彩,我不想破坏了人家的成名之战。 而且他在306年会被司马越派往并州出任并州刺史,其人虽然是魏晋名士风流,军事能力不是很突出,但气节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就暂时不找他了。 将来他在并州——后世的山西,我在琅邪——后世的山东,两边配合,联手遏制刘渊及石勒的侵攻,效果应该会好点。 历史上的祖逖北伐,东晋元帝司马叡给他的有奋威将军、豫州刺史头衔加上千人禀和和三千匹布。那时的豫州被汉赵占据,豫州刺史只是一个纯粹的空头衔。千人禀就是够千人吃的粮食,差不多千斛。一斛是后世的六十斤。 要兵?没有!自己招; 要武器?没有!自己打造; 要钱?还是自己赚靠谱点。 就在这样的条件下,祖逖从江苏往北,一路打倒黄河边的封丘。黄河以南的豫州、兖州都在其势力范围内。使得处于人生上升期的石勒不敢南顾,只敢坐下来和祖逖做买卖,互市。但是做买卖怎么做得过南方人,结果让祖逖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时的司马叡,我们不妨恶意的揣测历史上他的真实想法。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大部分地区,从来没有归属过他,也不是在他手里丢的,加上南方人其实对收复失地没多大热情。 你说他为何要费力气去北伐,还要得罪南方人。 对于祖逖北伐他的态度是放任不管,给你三千匹布意思意思,在道德上表明自己是支持北伐的,仅此而已。 以至于祖逖北伐的整整八年时间里,公元313年到公元321年,他没有增派一兵一卒支援祖逖。 整个东晋一百多年的历史里,对北伐念念不忘的全是永嘉南渡的侨民。祖逖、庾亮、殷浩、桓温、刘裕,有一个算一个,老家全是长江以北的。 历史上有名的北府军就是由南渡侨民组成。 既然南渡侨民是北伐的主力,那祖逖北伐的时候他们在干嘛呢?他们正在司马叡和王导的安排下,在江南新设置的侨民县里安家落户呢。 当他们把家安好,又在江南发展了几十年后,他们最终发现。侨民始终是侨民,根本融不进南方人的圈子。才有东晋后面几次轰轰烈烈的北伐。 回归祖逖北伐。就在祖逖稳定战线,赚石勒钱的时候,司马叡派戴渊都督北方六州诸军。戴渊成了祖逖的直接上司,加上祖逖也知道朝廷的局势,内乱将至。极度忧虑之下,撒手人寰了。 哎!如果东晋能多给祖逖一点支持,至少是个划黄河而治的局面。 “王爷想拜访祖逖?我儿外管事陈敏对洛阳地面的情况比较熟悉,老仆这就叫他来听侯王爷差遣。” 不一会,一个脸方嘴阔,眉目清朗的壮汉走进厅堂来。 “小人陈敏参见王爷。王爷是想去祖逖祖大人府吗?” “恩,准备一份一品官员的礼品带上。” “一品?祖大人的官职是六品豫章王从事中郎,府邸位于城西。” 陈敏很惊讶。一品?这个时代的一品是什么概念?除了王爵,一品最大。西晋的五等爵:公、侯、伯、子、男,只有公爵和位从公的是一品。整个大晋朝到目前为止,都没几个一品。能不惊讶吗? 豫章王司马炽,七月随东海王北伐邺城,现在是司马颖的俘虏。 “在本王心里,祖逖就是一品官员。快去准备吧,准备好就出发。” 现在的官员制度叫九品中正制,就是把所有官员分为九品,按品级大小授予官职。品级大小怎么定呢?由分布在各地的大小中正决定,中正说你几品你就是几品。说你有能力,你没有能力也有能力;说你没能力,你有能力也没有能力。 不一会陈敏就把礼品准备好了,再叫上宋典,只有宋典在身边,我才敢出门。毕竟现在的洛阳有仇家,安全第一。 我们打马往祖逖府邸行去。 我们于辰时三刻到达祖逖府邸门前。一路行来,我们尽量选偏僻的小路前行,总算安全到达。 站在祖府大门前,刚来这里那晚梦见的关于祖逖的那些画面在大脑里闪现。 “手拿帛书的老将,摇头叹道:‘戴渊非将才,皇上所托非人啊!所托非人!’老将嘴角溢出的鲜血,那轰然倒下的声音,似山崩!” “昏暗的床上,老将倚床卧座,锦被覆半身,仰天长叹:‘皇上啊!千里中原沃土,汉家江山,就要沦落胡人之手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那!皇上!’带着哭声的哀鸣,气息渐弱,微不可闻。只有那分痛惜和不甘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 穿过门房,很快来到祖逖府邸的厅堂外。这是一间极其朴素的房屋,全屋以原木色为主色调,除了功能性的门窗及廊柱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显得简洁整肃。 融合两世记忆的我,前身交友不多,也不会关注像祖逖这样的小人物。但后世的记忆里,对祖逖的事迹还是知道一些。什么闻鸡起舞、中流击楫、南塘一出……。 待进得厅堂,我与祖逖相互行过见面礼,并由随从陈敏奉上礼单。 这时只见祖逖一身宽袍大袖的便装,身材挺拔,大约一米八左右的个头,剑眉,目光如炬,面阔色红润,三缕长须打理得一丝不苟。 祖逖略微扫视礼单过后说道。 “王爷如此重礼,不知所谓何故?” “区区薄礼,小王只为略表敬意,素闻祖从事不拘小节,轻财重义,慷慨有志节,实在令叡仰慕。” “王爷过奖了,那些实为逖年少任性胡为。” “后闻士稚有赞世之才,可惜齐王、长沙王等非伯乐,不识士稚兄乃旷世良驹,怎堪驱驰?” 从公元291年八王之乱爆发后,祖逖先后效力于齐王、长沙王及豫章王司马炽。 效力过这么多个王爷,说明祖逖的上进心很足。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都要努力去做。 但连续的遇人不淑,明主难求,也让祖逖比较心灰意冷。历史上从今年以后,范阳王司马虓、高密王司马略、平昌公司马模竞相征召他,但他都不肯应命。直到公元311年,历史中才从新出现祖逖的身影。这其中有三年在守母孝。 “王爷过誉了,逖非千里驹,且旷世良驹?” “前魏有曹操之枭雄之才,可惜赤壁一战功亏一篑;秦末有项羽之天纵之才,前半生未逢一败,垓下一战后,一败涂地;在我心中,士稚兄之才,唯姜尚可比!” “王爷实在过誉了,逖不敢当。王爷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我想请士稚兄为我琅邪国护国中尉,当然,官职不高,却是我琅邪国武将第一人,望士稚兄能屈就。” 祖逖看到我这么直接抛出的橄榄枝,楞了瞬间,表情慢慢陷入沉静。 第十章:招揽祖逖(二) “不知王爷视当世名士如何?”祖逖略作思考后问道。 我心里认定祖逖的心态是积极的,要不不会在三个王爷间不停出仕。从历史上他的性格来看,只是未遇明主,一个实干家类型的明主。 “只知空谈之辈,空谈不能治国。我只重实务,空谈千言不如实干小事一件。家国天下如此广博,需要无数的亲民官员尽心做好每一件小事,才能国富民强,天下太平。” “不知王爷视如今之世家大族如何?” 祖逖作为正宗的官N代,也是世家大族的一份子。他沉思片刻后说道。 “如今之世家大族有很多已经成长到渐成气候之势,必须加以控制,我认为前汉的推恩令对于世家大族同样适用,用来逐步分化世家大族之势。如有顽抗不从者,可按户调式的规定,慢慢剥离其下的荫亲及荫客,使其势力逐渐减弱。有忠心可鉴者应适当扶持。” 推恩令其实就是分家,把聚拢在一起形成世家大族的庞然大物通过分家,慢慢减弱其势力。 户调式是司马炎颁布的税收制度,官员可以按品级占田及荫庇亲属及佃客,一品可占田五十顷,荫亲九族及荫佃客十五户。被荫庇者不用交税服役。但由于缺乏监管,世家大族往往荫庇远超法律规定的限额。 “何谓适当扶持?” “如士稚兄这般,就应全力支持,用整个天下作士稚兄驰骋的疆场。但士稚兄的家族势力就不应聚集在一起,我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望兄勿怪。人各有志,我们都看不到别人的私心,但我们可以放眼天下,如此广博的天下难道还容不下我们些许家族吗?走出去,外面的世界也许会更精彩。此即我所谓适当扶持。” “那在下敢问王爷之志!” “值此汝南王、楚王、赵王、齐王、长沙王继湮灭,朝廷对方镇的控制越来越无力之际,南方有蛮夷作乱,北方胡敌日趋强大,加之天灾频繁,百民日益疾苦,吾欲以琅邪国为根据之地,发奋图强,日后可振长辔而御八荒,扫河汉而清天途,还人间一个清平乐世!望兄助我!” 此五王是晋朝八王之乱的前五个,后面三个是现在占据邺城成都王司马颖,逃回东海国的司马越以及镇守长安的河间王司马颙。 “王爷大志,请恕逖无能为力!”祖逖深思片刻后说道。 “为何?当年兄轻财重义,锄强扶弱之心,与刘琨在司州主簿任上时,有闻鸡起舞奋发上进,一心为国之志,为何已无能为力?” “请王爷恕罪,如果来日王爷权倾天下,王爷会行赵王之事乎?” “吾以救天下万民为己任,若当真有天下清平的那一天,而我亦大权在握,如天子有道,则吾愿自我放逐,归隐田园;若天子无道,吾亦愿为生民请命。” “何谓无道?” “无道者视万民为鸡犬,视生民为蝼蚁,生杀予夺,予取予求,民不果腹。” “吾观东海王,终成事不足,而王爷与东海王亲厚。” “我是我,东海王是东海王,且东海王不足与吾论道。” 祖逖依然摇头。似有叹息,有挣扎,慢慢陷入寂静。 看到祖逖最后的拒绝,失落的心情塞满我的内心,伤心的泪水无声的滑落脸颊。 “苍天何辜?苍生何辜?” 遥遥对着祖逖一礼,好像心里丢失了什么!怀着巨大的期望而来,现在,难道自己还是那个庸碌的现代人?老天爷把我穿过来,只是搞笑的无心之失? 算了,收拾收拾心情,先打包回琅邪国再说吧。既然认识了祖逖,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如果我不再意外挂掉,祖逖早晚是我的人。数一数这个时代还有哪些名将们。 有陶侃,很有能力。多有能力?曾经几乎独自撑起东晋的天下。他还是一个寒族,是个可以拉拢的对象。可是人家现在在刘弘手下混得风生水起,正在荆州灭张昌呢。而且人家现在是南蛮校尉长史,领大都护,刘弘可是实权的南蛮校尉、荆州刺史,而且很器重陶侃,比我这个不靠谱的宗室王爷强多了,怎么拉拢? 还有一个周访,历史上,在江南的地面上,司马叡指哪儿,周访就能打到哪儿,从不让人操心。也不知道打得过前赵的刘家人和后赵的石家人不,主要是没机会北伐。现在人家还在庐江郡当主簿呢,你说庐江郡在哪里?我在黄河边,他在长江尾。 还有一个稀鉴,历史上曾经带着地方的乌堡武装抵抗匈奴人很多年,很多年。什么是乌堡,乌堡就是朝廷的军队跑路了,但匈奴人还没打过来,世家大族建的一个个以自保为目的的小城堡,也有些是流民建的,像一个个小蘑菇似的长在北方大地上。稀鉴带领的就是流民乌堡。稀鉴现在好像在跟着惠帝在邺城当俘虏呢。没搞头,完全没搞头。靠山不好找啊。哎! 就在我要踏出厅堂之际。 “主公!” “什么?你叫我什么?”幸福来得太突然,心脏有点难受,想哭! “主公!为主公心中之志,逖愿竭力相助!能遇主公,逖今生何幸!” “哈哈!哈哈哈!”大笑,必须得大笑几下,要不心脏真心受不了! 此时的心情,应该跟中五百万彩票时是一致的,虽然从未中过五百万,但祖逖上船了,绝对比五百万值钱。 “我得士稚兄,如鱼得水,如鱼得水啊!天下之大,哪儿都可去得矣!” “谢主公!” “那好,士稚兄,准备准备,我们明日就出发,在南门码头,从水路回琅邪国。” “任凭主公安排。” “好的,很好!士稚兄,从现在起,兄就是我大晋琅邪国护国中尉,待到琅邪国后,按制应有三千兵归兄统御。” 泰始元年(265年),西晋建国之时,晋武帝分封二十七个同姓王,以郡为国;之后诸王可自行选用国中文武官员及收税。并于咸宁二年(277年),又制定了王国置军的制度,二万户可置军五千,万户可置军三千,五千户可置军一千五。琅邪国有户一万零六百,算是一个可以佣兵三千的中等封国。领兵者一般为中尉或都尉。 “谢主公!” “现在洛阳归张方管,不宜请士稚兄一醉方休,待到琅邪,一并赔罪。” “张方小人尔!” “呵呵,是,是小人,他不是如今势力比你我强盛太多嘛,要不何苦如此小心谨慎!士稚兄,我先告辞了,明日辰时南门码头见!” “恭送主公!” 出得祖逖府邸,感觉真真恍如隔世,有祖逖冲锋陷阵,相信异世的这个大晋,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明天吧! 第十一章:建立“影卫” 我们很快就回到琅邪王府,不一会,陈敏就匆匆地跑过来。 “王爷,今天出去寻找匠人和医士的回来了,小有收获。” “有什么收获?” “一共找到五户匠人,其中三户铁匠,两户木匠,还有三个游方医士。找到八岁到十六岁的孤独乞儿九十八人,其中女童五十六人。” 这个时代,如果不是父母双亡的,被抛弃沦为乞丐的大多是女孩。加上司马乂守洛阳时的惨烈,乞丐都被吃光过一次了,现在这些是最近父母双亡或被抛弃的可怜人。 “好,大家辛苦了,每人奖励五十钱。还有把找到的匠人和医士带过来我瞧瞧。孤儿们先在王府安顿下来,要让他们吃饱穿暖。” 和平时期的一斛粮百钱,一匹布也是百钱,五十钱还是很有购买力的。 “谢王爷!小的这就去安排。” 一路问过去,都是些世代相传的匠人,名字也是大多普通国人的样子,三个医士则全是道士打扮。 “都下去好生安置吧。陈管事留下。”我示意让陈敏附耳过来。 “王爷有何吩咐?” “找几个家里几代人都是王府老人的可靠伙计,要识字的,还要机灵而且样貌普通的过来,我有事交代。” 现代社会什么最重要,那就是信息。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信息尤为显得重要。后世的锦衣卫,那无孔不入,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实力,是所有当权者梦寐以求的机构。远行得趁早,马上得建立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 一会儿进来五个样貌普通,扔人群中都不好找,但是眼泛精光的小伙,其中一个还是老熟人宋典。 “小人牛大、陈二、张三、李四、宋典,参见王爷。” “呵呵,你们几个名倒是排得挺好的,不过从现在开始,本王给你们取个新名。” “请王爷赐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取新名,但这是王爷亲自赐名,在琅邪王府这可是二十多年来没有人有过的荣耀。只有司马伷那辈才有人被老王爷赐名过,但那都是跟随老王爷出生入死几十年才能拥有的荣耀。要是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他们几个以后都可以在琅邪王府横着走了。 “从即刻起,你们五人就是琅邪国影卫。从牛大开始,分别叫影甲、影乙、影丙、影丁,但这个名只在影卫里使用,不许告诉外界任何人包括王府里任何人。宋典你的名就不改了吧。” “谢王爷赐名。” 不能在王府里出名,让他们有点小失望,不过有新名了,出名是早晚的事。 宋典疑惑了,别人都从新取新名,难道最近哪里得罪王爷了? “宋典,本王给你取个表字吧,就叫法正,希望以后本王的治下法清律正。” 古时候的下人是没有表字的,一般是拜师时老师给取或自己父亲爷爷这样的长辈给取。给宋典取字,能使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普通的主人随从到师生或长辈晚辈的样子。 “谢王爷赐字!” 宋典兴奋的回道。王爷赐字,这份荣耀完全不下于赐名啊! “影丙,你似乎有疑惑?”看见影丙皱在一起的眉头我问道。 “回王爷,影丙这个名属下什么时候能使用?” “只有在影卫里使用,在外行走用什么名本王不管,影卫里联络皆用这个名。” “属下知道了,属下遵命!” “你们每人将有一个专属身份令牌,身份令牌本王叫匠人马上为你们制作。从此以后,你们只需听从我的命令行事,勿需听令于其他任何人,包括你们的父母至亲或是皇上。你们可能做到?” “属下遵命,誓死追随王爷!” 五人这下是真的激动了,连皇上的话都可以不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可以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影甲、乙、丙,你们每人去支取钱百万,甲守洛阳、乙驻长安,丙赴邺城,这三城以后会很混乱,战争会让物价居高不下,你们在三城附近尽量收购粮食,粮食比钱好用。” “你们三人的主要任务是打探各自城市的所有消息,探得的所有消息需立即回报琅邪国。还有你们把年龄在五岁至十六岁的乞丐无论男女都收拢起来,有家人的连家人一起,分批送往琅邪国。” “你们三人之间不得直接相互联系,而且知道你们身份的人不能超过一个。你们可以经商或以任何职业潜伏在城里或城外,任何任务都要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全,当自己都不安全了,还谈何任务,必要时可能需要执行刺杀或救人等任务。有什么问题吗?” “王爷,如果我们需要跨地执行刺杀或救人任务时,如何配合行动?” “不许你们相互直接联系完全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你们之间永远不得直接联系,知道吗?等过段时间你们把各自的情报网建立起来后,我会把你们报回的各自的手下人员信息及联系方法分别给你们一份,紧急时可以联系对方的手下配合行动。” “属下遵命!” “影甲,影丙,本王现在就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有个中书侍郎姓稀名鉴字道微,可能跟随在皇上身边。你们谁找到他后,务必想尽一切办法把他请到我琅邪国去,王府属下,除了中尉和内史,其余官职可任其挑选。我能给的官职只能这么大了。本王到封国后马上就会着手改造琅邪国,希望一个全新的封国能够让稀道微感兴趣。” “启禀王爷,既然稀道微跟在皇上身边,影丙去寻找不就行了吗?”影甲守洛阳,于是疑惑的问道。 “成都王和皇上会很快败退会洛阳,这个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所以本王也知道你们两个谁会找到他。” “属下知道了,属下遵命!” “影丁,你到南阳郡去寻个人,去找一个叫鲍靓或鲍玄的南阳中部都尉,他有个女儿叫鲍姑。请他来做琅邪国记室或琅邪国护国军副中尉,做副中尉可以独领一军一千五百人,希望能请动他。” “属下遵命!如果他不愿意来,属下可以使用强硬手段吗?” 看来影丁是个武力至上的崇拜者。 “不用,如果他不愿来,到时候再联系本王。” 鲍姑历史上可是葛洪的原配,为了能让葛洪全心全意为我的事业服务,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还有,鲍玄、葛洪可都是传说中得道成仙的神仙中人。 “属下知道了!”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先下去吧!法正留下。” “属下告退!” “法正你的主要任务是监视琅邪国内所有的情报,等我们回国后再开展工作。我的要求是所有消息,我都需要及时清楚的知道。” “属下遵命!” 对于这五位我琅邪国影卫目前的高层,我也不知道他们能否胜任自己的角色。不过罗马城也不是一天建起来的,对于情报机构的建立和发展,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众人下去后我来到小乞丐们的住处。 跨过门槛,入目的是几十个衣着凌乱,其中大部分衣不蔽体的小孩在等候洗澡,最大的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他们个个骨瘦如柴,哪像后世的乞丐,后世的那大多是一种职业。 他们大都眼神空洞、麻木,也许有对家人抛弃自己的怨恨,也许有对前段时间洛阳人间惨剧的恐惧,也许有对命运无情的默认,也许……。 “孩子们,或许昨天你们的父母留下了你们,去了远方的极乐世界;或许你们的父母丢弃了你们,让你们的兄弟姐妹多一点活下去的机会;或许老天爷抛弃了你。” “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琅邪王府的人,每个人都是。本王,大晋朝琅邪王司马叡,永远不会抛弃你们,永远不离不弃。”我面对着孩童们沉重的说道。 但孩童们没有热情的高呼,连一丝激动的表情都没有,有的只是对陌生人本能的排斥感,只有几个灵动的转动着大小不一的眼睛。 看不下去了,先撤了,只有用真实的生活去慢慢融化,那一颗颗似坚冰一样寒冷的心吧。 第十二章:一生的宠爱 回到厅堂后,发现都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吩咐随从把王妃,老太妃和麒麟儿叫来吃晚饭。大家坐一桌,其间还有洗漱一新,穿上王妃服饰的荀秀儿。 “麒儿、麟儿,这是你们的娘亲。快叫娘亲。” “娘……亲。” 节奏明显有点卡滞,看两个小家伙一脸的不情不愿的表情,他们对叫一个陌生人娘亲显然还不太适应。 “麒儿、麟儿乖,娘亲好高兴。” 荀秀儿发自内心、欣喜地说道。自从坐上桌子,她的双眼就没离开过麒麟儿身上。 王妃看着这个麒麟儿的亲生母亲,却是满眼的警惕。自己亲手养大的两个小家伙,可不能让这个地位低下的宫人给抢去。 还有这个感觉有点不一样的王爷。本来这个荀宫人已经淡出王爷的视线很久了,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出现了,还被王爷亲口封为侧妃。虽然宗正大人那边不太可能承认,但王府里谁敢违背王爷亲口下的命令!还好王爷那双深情的眼神没有变。 “大家来吃饭了,爱妃你和秀儿以后就姐妹相称吧,本王到现在为止,只有你们两位夫人,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看着两位夫人脸上生硬的表情,真是头疼。但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妾身遵命!”两人各怀心事的回道。 刚开始有点僵硬正常,又不是后世一夫一妻的时代,时间久点应该就好了,就让时间来改变一切吧。 …… 吃完饭后我回到书房,看看今天晶元值进账多少。135点,看来收容乞丐和匠户都是在救他们。可以领取100点的奖品了,点击领取,打开一看。 这是什么?旁边有说明:五行真经。是一篇练习内功的心法,总共分为九层境界。也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产物,如果是一般人,也就能起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但现在这具身体可是穿越的时候被改造过的,要是让我练习到第九层境界,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运用五行之力给自己增加攻击力和防御力。虽然不是天下无敌,但一般的敌人就很难杀我了。 如果没有学习能力这个天赋,后世的自己,看这个心法无异于看天书,别说理解,翻着字典查都不一定看得懂。 浏览过一遍心法后,按说明中的五心朝天,感受着传说中的真气。 慢慢的,丹田之中,即任脉的关元穴,产生了一丝气息。慢慢的,这一丝丝气息,沿任督二脉运行一个小周天。之后就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似有热风拂过身体。 然后第二个小周天,第三个,第四个……。 随着次数增加,那一丝气息也在逐渐增大,慢慢的有若实质,并且运行速度越来越快。 …… “啊!”随着一声舒服的呻吟。我完成了一千次真气的运行。感觉神清气爽,骨头都轻了二两似的。 检查一下自己的状态,居然短短两个时辰,就完成了普通人需要三年才能达到的第一层筑基境界大成。让自己的身体内环境可以适应有真气的存在,并产生出实质的真气。 就这学习速度,恐怕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天下无敌了吧,到时候带着几个小弟,在北方大地自由驰骋,快意恩仇岂不快哉! 额!想得有点远了,我是来争霸天下的,不是来混江湖的。再厉害的江湖组织,在国家机器面前都是渣渣。 有时间得找人来练练手,看看这个五行真经到底有多厉害。 …… 不知不觉听到打更的声音,已到戌时。 忽然,敲门声响起。 “谁?”我疑惑地问道。 “妾身虞姬!”王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妃的闺名叫虞孟母,我私下都是叫她虞姬。 “虞姬有事?” “妾身熬了莲子粥给王爷送来。” 我起身把门打开,接过王妃手中碗碟,并让进屋里。 “虞姬吩咐侍女送过来就行,晚上风凉,你又何必亲自送来?” “王爷的事妾身帮不上,只能做点这些小事,略表心意,王爷还需保重身体才是!” “谢谢爱妃。我们是要天长地久、长相厮守的,而且刚刚王老大人都给我们开了药,我的身体好得很。恩,吃过药以后会好得很。” “嗯,虞姬还有事?” “没事,只是妾身昨夜梦见王爷跟着一个女人走了,不管妾身在后面怎么呼喊,王爷也没有回头。妾身好无助、好害怕!呜呜呜!” 额!怎么整?后世穷屌丝一枚的我,这种情节没经验啊!有老婆已经是上天恩赐了,这为了一个秀儿抛弃一个虞姬的好事,想都不敢想啊! “虞姬不哭,只是一个噩梦。爱妃,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我发誓,如果我哪天抛弃爱妃,我就……” 这时王妃柔软的手封住了我发誓的口,边哭边说道:“我相信王爷!我相信王爷!” “谢谢虞姬!” “妾身前夜还梦见王爷浑身是血,站在寒风中用仅有的左手抚摸妾身的脸,说王爷来世会在开阳城中等妾身。呜呜呜!” “虞姬不哭,我不是好好的站在爱妃身边吗?我今生绝不会丢下爱妃。” “妾身前夜还梦见王爷孤零零的坐在一间小黑屋里,眼神空洞,满脸死寂,就那么呆呆地坐着,时不时还要抬头看看漆黑的头顶,表情变得充满自责、懊恼加悔恨。偶尔还会咆哮,但妾身听不到王爷在喊什么。叡哥哥,妾身好怕!” “虞姬不怕,有我在,有叡哥哥在,这一切都只是梦,都不会发生的。爱妃放心,叡哥哥绝对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我把王妃紧紧的搂在怀里,小心的安抚着她。 她梦见的这个场景应该是历史上王敦造反,成功攻破建康后,司马叡在愧疚与自责中郁郁而终的那段凄惨历史。 时光匆匆而过,当温柔的身体离开我时,才感觉已经过了不短时间。 “王爷,妾身失礼了。” 看着从我怀里挣扎着出来,脸上挂满泪痕,声音颤抖的她,我的心,疼。 “爱妃不要担心,我今生会好好守护着你的,相信我!” “妾身相信王爷,那妾身先告退了。” “恩,爱妃慢走!” …… 历史上司马叡的形象不断在脑海中涌现。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晋朝版宅男,从小生于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的亲王之家。 自己性格软糯,在二十多年的记忆里,只有家人和王导是自己最亲的人。 虽然他很欣赏那些名士风流,但就这身份,就在洛阳城里,都有几十个身份在他之上的司马氏宗亲。所以除了王导,没有第二个名士欣赏他。 于是历史上东晋建立后,据说他网罗了六百掾。把当时江南和逃到江南的,他所知道的名士全都弄到身边当手下。 好像这样就显得自己很有能力一样,而且重用的也全是名士。 治理天下都只有靠名士们的名气大小来授予官职,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 看着王妃离去的背影,前身的记忆不停地回荡在眼前。 “叡哥哥,我想吃樱桃。” “我给你上树去摘。” “叡哥哥,我想吃鸭血。” “来人,杀鸭子。” “月亮好圆啊!真想上去看看有没有嫦娥仙子。” “你就是我的嫦娥仙子,如果我肋生双翼,就带你回月宫上的家里去玩玩。” …… “呜呜!叡哥哥,我们都结婚三年了,可还是没有一儿半女,怎么办?” “我们才十多岁,还年轻,先叫王府医令来瞧一瞧吧。” …… “呜呜!叡哥哥,我们都结婚五年了,可是,可是……呜呜……呜!” “虞姬不哭,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 “王爷,妾入王府已经八年了,至今还是,哎!求王爷休了妾身吧!” “虞姬不要,不要胡思乱想,你是我今生的唯一,你知不知道!” “呜呜呜……呜呜呜” …… “麒儿是我们的孩子?” “是的。” “太好了,谢谢叡哥哥!” …… “麟儿也是我们的孩子?” “恩。” “叡哥哥,我好开心!呜呜呜……” 第十三章: 回家路上 八月十日辰时。理想起步的地方,洛阳南门码头。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王府三百多人分八批出城,将分别乘坐四条大船,出洛阳后再汇合。 我们第一批只有十几个人,到达南门码头的时候,祖逖一家已经早已等候多时。没有多礼,我们只是互相点头示意,然后正准备一同上船。 “奉上官命令,严查出境者。你们一伙人,这是要离开洛阳吗?”一队张大都督的兵丁堵住我们上船的路后嚣张地说道。 怎么还是这个剧情?你们当兵的不烦,看官大人们都要烦了! “我是琅邪王,奉命前往本王的封国,你们张大都督好像还管不到我吧?” 为了尽快离开,我撒谎奉命离开,反正他也不可能去查我是奉了谁的命令。 “还请王爷见谅,我们张大都督确实下过命令,禁止王爷离开洛阳。” “为何?张方还专门针对我下命令?张方还真把洛阳当他家的了?” “具体为什么请恕小的不知,不如请王爷亲自去问问我们张大都督?” “放肆!” 这两个字本来是我想说来着,被人抢先了。我正在想是谁在抢我的话,我要让他闭嘴。 看着抢我话的来人,平原王司马干。 这我没意见了。 他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平原王府护卫, “叔祖,您老怎么来了?” “小子,不是我老人家说你,我不来你还能离开洛阳吗?” “额!可能、也许、大概能离开吧!”我心虚的说道。 “哈哈!昨天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小子哪里去了?啊!小子,在一边看着吧!” “张大都督的手下?”平原王接着对堵住我们的兵丁说道。 “小的参见王爷!小的是张都督亲卫营都伯。我叫……” “本王管你叫啥!是阿猫、还是阿狗?与本王何干?谁给张方的权利,可以禁止我司马家的人离开洛阳了?啊?”平原王马上打断都伯的话后霸气说道。 都伯的脸和脖子马上就被憋的通红通红的,跟刚从开水里捞出来的大虾似的。 “小的不知。”都伯鼓足勇气后说道。 “既然不知,就赶紧滚回去问问,问不清楚就别再回来了。听到没?” “王爷,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您看!”都伯还在坚持的说道。 “看什么看?我平原王、当朝太保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请王爷恕罪,小的没有这个意思,小的……” “恩?再啰嗦!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们全部抓起来,然后叫张方来领人并赔礼道歉?”平原王又打断都伯的话后说道。 平原王挥手间,后面的护卫整齐的前踏一步。 “小的知道了,小的告退!”都伯看到平原王护卫有动手的架势,立马服软说道。 “哼!” “多谢叔祖援手之恩,小子以后定当厚报。” “当谁稀罕一样,还不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 “小子遵命,马上就消失,还请叔祖保重,后会有期!” “聒噪!” …… 我和祖逖一家迅速上船。很快,起锚升帆,船只向着东方徐徐前进。 王老大人一家在洛水途中等着我们。 汇合王老大人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请老大人过船看看我的身体状况。看完后老大人惊奇的眼神不停的上下打量我,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王爷昨晚有什么奇遇吗?何以现在不但侵入经脉的寒气已经全部消失,经脉还强健了不少,生命力超强。” “也没什么,昨晚我打坐了一会。” 我可不敢说关于五行真气的事,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真是不可思议,道家的打坐我也小有研究,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奇效啊?” “可能是各人的心法不一,导致效果略有不同罢。”我胡扯道。 “可能是吧。” “昨天老大人开的药我还需要吃吗?” “不用吃了,王爷身体好得很,什么药都不需要再吃。” 治病的药不用吃,平原王的神药还得吃,早上刚吃了一份,身体明显感觉精力更旺盛了,我心里想道。 这时,葛洪在边上拿着一本古籍聚精会神的看着。 “稚川,王府的炼丹典籍还行吧?” “行,真是太行了。好多我师傅当年想找的典籍都有,老王爷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啊,呵呵!” “当年我父王也只是兴趣使然,让稚川捡了现成的。” “比如这个现象,丹砂加热可炼出水银,而水银和硫磺又能炼出丹砂,真是太神奇了,到开阳以后我得立马试试。” “好啊,王府的资源随你用。” “谢谢王爷,能遇见王爷,真是我葛洪今生的福气。” “稚川太客气了,以后我可能还有需要稚川帮忙的时候呢。”我期待地看着葛洪说道。 “如有用得着洪的地方,王爷尽管吩咐便是,洪定当竭尽全力以赴。” 葛洪却没有小红帽落入大灰狼手心的觉悟。 “那本王到时候一定不会客气,哈哈!” 就凭葛洪在历史上在急救学方面的成就,他是我军医院院长的最佳人选。 “来,老大人,士稚,稚川,大家干杯!为我们美好的明天贺!” …… 大家在船上也无事可做,只能吹牛加喝酒,打发时间。 其间祖逖和法正比试了一番武艺,祖逖的武艺大开大合,自有一股子霸气,法正则灵动、诡异。结果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我为了想检验练习五行真经的效果。先找法正来试下。 “法正,我最近练了一套功法,我们两个来练练。” 真气运行于手掌,和法正对了一掌。结果法正被打得倒退了五六步。 “王爷什么时候练的神功?这么厉害!” 听着他的夸赞,看着他浮夸的吃惊表情,真不知道是五行真经厉害还是他表演得厉害。 “有没有这么厉害哦?算了,我找士稚兄。士稚兄,我们两个来练练。” 看来法正当了半辈子的随从,要他认真和我练估计比较难。 两掌相碰,我瞬间就被打得往后退了七八步,依然止不住那份力道,最后一屁股坐到甲板上。看来五行真经筑基大成也不过如此啊! “王爷没事吧?”祖逖赶紧上来扶我起来,并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士稚兄你用了几成力道?” “三成。” “三成力道就这么厉害啊!士稚兄真壮士也!” “王爷真的是最近才练的吗?” “对啊,士稚兄有什么问题吗?” “那王爷真是练武奇才,短短时间已经具备普通武者苦练三年以上的实力了!” “啊?有这么厉害,呵呵,呵呵!” 看来也不是太弱,关键是练得那么快,其实正经算起来,还没练到一天,要是如实说出来,真怕把他们吓着。 “看来还是士稚兄实在,不像法正那么灵巧,法正,你说是吧?” “王爷说的是,小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你跟我很久了,对我的了解算多的,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碌碌无为的那个人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如此做事。本王需要你挺起胸膛,顶天立地做事,实实在在做人。” “小的谢王爷教诲!” 法正和祖逖经过比试,两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个人很快就凑到一起,到一边吹牛喝酒去了。 我则是闲暇的时候躲回船舱,写写画画,把这个时代以后会发生的,而且是我还记住的写下来。还有一些后世网上见过的一些小东西的结构图,统统画出来,以后说不定有用。 …… 第一天晚上,其他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各自回房休息。我和法正还比较清醒。这时代的粮食纯酿,度数和后世的啤酒差不多。 “法正啊,本王想把找来的乞丐们单独成立一营军兵,就叫稚羽营吧。本王任命你为第一任稚羽营司马怎么样?” “谢王爷信任,小的恐力所不及。” “凭你的武艺,当本王的这个亲卫统领绰绰有余。” “但他们大多是女孩。” “不要对女孩有偏见,先练着,以后武技实在没有进步的本王再考虑安排他们别的出路。” “属下遵命!不知王爷想以什么目的训练稚羽营?” “首先需要忠诚,绝对的忠诚。其次武技要强,虽然不一定要个个像你这般厉害,但越强越好。还要能识字。” “王爷要求这么高,每天十二个时辰的练估计都练不出来吧?要怎么练啊?” “本王是这么想的,稚羽营文武皆习,文开始以识字为主,后期看个人的天赋授予兵法。武呢开始练军纪,以后再练军中杀伐的技能。” “这样就能练出王爷心中要求的稚羽营?” “当然,这些只是大的方向,具体到武技怎么训练那是你的事,能做到吗?” “属下能!属下一定尽力为王爷练出一支像我一样忠心耿耿、武技娴熟的稚羽营。” “好的,本王等着。” 从上船以后,白天喝酒吹牛,晚上练习五行真经,两天下来,五行真气又有了实质性的提升。明显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都有筷子般粗细了,比刚开始头发丝粗细强多了。 外在的表现就是力气增大不少,以前的小身板,一百斤的东西根本提不起来,现在轻松就能提起来了,还有余力能向上抛一抛。 感觉浑身充满力量,真想再试试现在的武力。 第十四章: 浚仪 到第三天下午,船行到浚仪,就是后世的开封。我看大家都非常疲惫,于是决定在浚仪城里逛逛,休息一下,也顺便补充一点物资。 “臭豆腐,高阳远近驰名的臭豆腐了,一文钱四块,好吃不贵啊!” 一阵熟悉的臭味飘来,我真怀疑这又是一个穿越者,后世闻名天下的长沙臭豆腐也穿越了来? 看着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臭豆腐摊,应该没那么多穿越的,平原王不是说只有五个穿越的人吗! 派个随从挤进去买了几份出来,大家闻到这个臭味,本能的快速躲开。 我接过来张嘴就开吃。 “嗯!味道不错哦,臭得够劲,也香得够醇。士稚兄、稚川,你们不来点吗?这可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哦!”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辣椒。 众人一起摇头,似好多个拨浪鼓在风中飘零。 …… 随着人流继续往前走。突然前方街道两边站着两伙人,一边各百人左右,都拿枪带棒,两方虎视眈眈的对峙着。 “汴河帮的朋友,我浚仪盟的兄弟在码头上讨点生活也不容易,何必苦苦相逼呢?”其中一个年纪四十开外,长相富态的中年男说道。 “我也知道大家都是苦难当头,但你们抢了我们的活路。如今这世道,好人是越来越活不下去了。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希望这次的生意我们两家平分。怎么样?”和中年男对峙的三十来岁的那个青壮说道。 “不怎么样!还说我们抢了你们的活路,在码头上,说好的各凭本事,你们揽不到这趟大活,就来怪我们喽?” “各凭本事?你们为了多揽活,已经把工钱压低到了什么样子,高老大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知道又能怎么样,为了多养活几个兄弟,也只能这样了。” “说得冠冕堂皇,好像自己真是为手下兄弟一样。别人不知道,就你那奢侈样,你还好意思说。” “我怎么奢侈了?吃好点,穿好点,出门的时候兄弟带多点就叫奢侈?那李帮主和我也不相上下嘛!呵呵!” “我哪敢与您相提并论,说句痛快话,今天这事还有没有得谈?” “有什么好谈的,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兄弟们并肩子上啊,干死他们!” 其实历来但凡是这种群殴,真正打在一起的就那么几个人,大部分都是拉来壮声势,摇旗呐喊的。看着就六七对人打在一起,也不讲究什么武技,就是纯靠蛮力互殴。这两日练功小有所成的我看得手痒痒的。 “大家住手!都停下!”我大吼一声,并叫宋典和几个护卫准备一起上去制止他们。 正在互殴的几对人楞了一下,看是个陌生人大呼小叫,又继续专心地投入到互殴的事业中去了,都没有一个人多看我一眼。 我去,被鄙视了。我指挥几个护卫一起上。 “法正别跟我抢。”打声招呼后,我直接向两个老大的战场冲过去。 跑起来以后体内的真气自动运行,几个呼吸间我已经穿过几十米的距离,率先赶到两人中间。 “两位请息怒!” 看着他们像放慢动作一样的打斗,我只是轻轻拍两下,两个人的武器都脱手飞出。练功和不练功的差别太让人惊讶了,这种感觉,爽。 “两位有事可以慢慢商量嘛,何必动刀动枪的呢?”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老大,我先发话道。 “不知这位兄台是哪位?”高老大说道。 “小弟只是路过贵宝地,来游玩的。刚才两刻钟前到达的船队就是我们。” 两刻钟就是后世的半小时。 “那正好,我们正在为你们船队的事才闹成这样的,正好兄弟你来评评理,高老大他们恶意竞争,我们汴河帮都快活不下去了。”李帮主可怜的说道。 “李帮主可别血口喷人,谁恶意竞争了,露天场的饭大家吃,只允许你们高价干活,就不许我们也有口饭吃?简直岂有此理。” “谁高价干活?我们干了几十年都是这个价,天公地道,童叟无欺。” 在我把两个老大分开后没一会,其他几对互殴的也全被王府护卫们分开。都不是生死仇敌,所以都没有下死手,大多是受了点皮外伤。 但这两个老大似乎有了又要干起来的趋势。 “大家都消消气,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要是把谁打残废了,是你高老大来养他后半生还是你李帮主来?” 两个老大听到我的话,都不禁老脸微红。我继续说道。 “我们大家聚在一起,是要集合大家的力量,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这样大家伙才会真心实意的跟着你。如果某些人只想作威作福,早晚要被大家伙干掉。” “这位兄弟说得不错,我李三服你,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高五也同意你的说道。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那好既然两位都相信在下,在下就说说。我们这次的浚仪之行,所有采买及搬运,你们两边平均分,一边一半,价格就按李帮主的老规矩。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样大家都各自吃点亏,也各自都沾点便宜。 “还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呢?” “小弟王睿,小字景文。” “既然景文老弟如此为我等考虑,就依你了。”李帮主先说道。 本来没生意做,现在有生意了,当然答应得爽快。 “我也同意。”高老大紧接着说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先谢谢两位老哥给小弟的薄面。小弟以后或许会在汴水上做点小买卖,到时候还望能得二位兄长的帮助或合作呢。” “定当义不容辞。”两人第一次默契的同时说道,说完便相视大笑起来。 看着两个如老友一样勾肩搭背离开的背影,回想一下,这两个老货不会是一起演一出戏来忽悠我抬高力工价格的吧? 也不太可能,这时代的普通世族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不论他们打生打死,不多看一眼的人遍地都是,应该只是我想多了。 …… 就在他们两个老大离开,我和王府护卫都精神放松之际。 我突然觉得后背掀起一道凉风,我赶紧转身并向右横移了半步,一道箭影由远及近,速度奇快。就算我五行真经已经第二阶段都快练到大成,也不能准确把握这只箭的轨迹,只能判断箭是朝着我的心口射来的。 不是吧,躲开半步了,箭还是直射心口而来。难道有精确制导功能,还是射箭的时候就对我的行动有预判而蒙中的? 太诡异了,没时间想这些了,也没时间再躲了。 五行真气运行到掌心,挡在胸前,转瞬间一股钻心的刺痛由掌心传过来。虽然箭势来得快,我的五行真气也不是白练的。 在真气保护下,这一箭都让我的手心被刺破,差点就刺穿了,可见刺客的这一箭有多强。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疼得我冷汗直冒。 掌心插着箭,我极目远眺,看见百步外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士稚兄、法正,你们看见射箭的人了吗?” “属下看到的只有一道黑影,看不清,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法正回道。 “属下也一样。”祖逖回道。 “那算了,既然目标是我,他早晚会再出现的。” 来到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就得罪过一个人,司徒府的两个王公子,难道是他们派来的杀手?没有得手前应该还会再来的,静观其变就好。 …… 这时随行的,王老大人家的小孙女快速走上前来,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箱,开始为我处理伤口。 她叫王琳,自幼喜爱学医,一直在爷爷身边长大。到现在虽然才十多岁,医术已经很高明,爷爷的医术至少学到了六七成。 虽然表情看起来紧张,手上的动作却温柔顺畅,我都没什么异常的感觉。清创、上药,最后包扎。一套流程做得行云流水般,专业的就是专业的,看着都赏心悦目。 “谢谢!” “王爷不用客气,这是小女子应该做的。” 说完脸色变得微红,一个腼腆的小女生,很可爱。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边上的王妃和秀儿看得表情微变。以前的我在她们眼里就是个饥不择食的不堪形象吗?有点失败啊! “我们还是看看浚仪城有什么好玩、好吃的没有,后面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可不要太无聊了。”我赶紧开口分散她们的注意。 第十五章:东海国 掌心的伤口经过王琳的包扎后已无大碍,我能感觉到,伤口在快速的愈合着。因为五行真气还有疗伤的作用,只是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而已。 在浚仪休息一下午后,船队继续前进。 船行到第九天,来到东海国的治所郯城。到了东海王的地盘,得去拜会拜会东海王这尊大神。 一路打听,来到东海王王府。 “侄儿参见王叔!” “免礼吧,叡儿还跟我客气什么?” “礼不可废,侄儿不敢僭越。” “好了,好了。荡阴一别,叡儿可还好吗?” “侄儿一切安好。倒是王叔当时分别匆忙,看到王叔安然无恙侄儿也就放心了。”我真诚的说道。 历史上的东海王对司马叡是真的好。暂且不说东海王执政后的成败得失,就他安排司马叡镇徐州和后来的移镇建邺来说,没有他就没有历史上的东晋。或者就算说有东晋,也不会有司马叡什么事。 “叡儿有心了,我这身体好得很,就是时局艰难,我也是很发愁啊!” “不知侄儿可有什么能为王叔分忧的?” “现在皇上让成都王挟持,我欲振作朝纲,奈何我东海国民少国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奋起。” “等侄儿回到琅邪国,看看有什么能帮到王叔的,侄儿一定尽力而为。” “能有叡儿为孤分忧,真是天助我也,呵呵!目前东海国粮草、武器装备和军兵都缺啊。” “侄儿想在钱粮和武器装备上应该能给王叔提供不少,至于军兵,侄儿也不知道琅邪国具体有多少,但侄儿觉得应该向徐州都督东平王司马楙要。当初他既然不让王叔你歇脚,也该他付出点代价。” 来东海国的路上,就听到有关东海王邺城之战败逃后,欲投东平王,却被东海王拒绝的流言。历史上东海王的逃亡经过确实是这样,但是这可是他的污点,他应该不会叫人四处宣传吧。如果是东平王,这样做对他也没啥好处。太复杂,搞不懂。 “这个东平王也实在可恨,当初看我势弱,居然还想暗害我,本王绝不放过他。” “他居然敢想暗害王叔?侄儿立马提我琅邪国三千兵去灭了他,真是无法无天了他。” “叡儿不要冲动,我已经派人联系青州刺史略弟、东中郎将模弟和并州刺史腾弟,约定明年起兵勤王救驾,到时候定要东平王好看。侄儿只要能支持我些许钱粮武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原来王叔已经考虑如此长远了,侄儿佩服,待侄儿回到琅邪后就开始筹集粮草和打造兵械,只是希望到时王叔能支持点铁料。” “这个好说,要多少铁料你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了。那就这样说定了。” “好的,那侄儿马上启程,早日为王叔分忧。” “不用急在这一时,在王府休息几日再出发吧!王妃好久没见到你了,也是怪想念你的。” “多谢王叔好意,侄儿就不在王府逗留了,时不我待,王妃那里我马上去请安。望王叔珍重,侄儿告退。” “叡儿好样的,一路顺风!” 探望过东海王妃,闲话一会家常,王妃对我的王妃虞孟母比较关心,因为她们还有点亲戚关心。当得知我们两个都安好后,也就放心了。 …… 辞别东海王妃后,还得去拜访一下这具身体的好基友王导。 王导字茂弘,小字赤龙、阿龙,在历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做臣子能做到他这个份上的,古今独一份。他和司马叡开创了一个史上独一无二的大时代,“王与马共天下”的大时代。这个时代王氏和王氏的亲戚当官的半天下,占了天下官员一半还多,那可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时代啊! 来到王导所居的住所,他现在是东海王的参军。 “阿龙,久违了!” “景文可算是来了,洛阳对景文来说真不是好地方,老天爷保佑,终于让王爷想通了。” “这可不是,要是没有邺城之行,我怕还是不能醒悟过来,阿龙的远见卓识,令我好生钦佩啊。” “景文不用如此说。现今琅邪国有户口二万多,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国,景文此番前去,定当大有可为。” “谢阿龙吉言,不知我回琅邪后,当以何事为先?” “首先得笼络世族,让世族归心,世族归心则万民归心;其次是强教化;其三得劝课农桑;其四得繁荣商贸;其五是加强军备。大概先做这些就差不多了。” 这思路怎么感觉,感觉本末倒置了呢,最重要的军备,只排在最后? “首先要笼络世族?那不知琅邪现在有多少世族?势力怎么样?” “琅邪国总共有九大世家,临沂王氏、姜氏,阳都诸葛氏,东安袁氏,费县颜氏,华县刘氏,缯县萧氏和徐氏,即丘陈氏。这九家皆不平凡,景文要好生与之打交道,才能在琅邪站稳脚跟。” “如果有世家不合作,那该如何?” “应当尽力协调,使其为我所用。” “哦,阿龙高才,可惜阿龙不在身边,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行。” “现任的琅邪内史王棱,是我的堂弟,有大才,应该能帮景文分忧。” “好的。阿龙说其次是强教化,我想在琅邪九县都办县学,主要教授平民子弟读书识字,不知可行否?” “如果以教授平民子弟为主,我看不大行得通。” “我想试试,学学孔老夫子的有教无类。” “平民人数太多,就连教书先生都不一定能招够吧。”王导皱眉说道。 “如果只是以识字论,你们王氏有多少可以当教书先生的人?” “还在琅邪国的应该有十几个。” “那应该还差点,要是能再有几家支持就好了。县学主要是识字教化,不需要他们个个经学精通。” “那应该可行,应该有人会支持王爷的。到时琅邪国教化大行,当为当世传奇。” “希望如此吧。这还得阿龙联系你们王氏,看能不能帮我把县学办起来。” “没有问题。我这就给家里写家书。” 至于其他三点,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至于最重要的军备问题,既然王导都不太重视,也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回去后自己好好发展吧。 “阿龙,那就先这样吧。我还得赶紧回去筹备县学的事,先告辞了!” “我送送景文。” 第十六章:终于到家了 八月二十日巳时,我们总共经过十天的长途跋涉,跨越了直线超过一千公里的距离,到达封国琅邪治所开阳。 琅邪郡初为秦始皇分置天下的三十六郡之一,辖五十一县。后经东汉分藩,改郡为国,开阳即为历代琅邪国的治所。曹魏及晋均未作更改。现在的琅邪国辖九县。 开阳城高三丈,米,和后世二层小楼高度相仿,长一千步,宽八百步,周长三千六百步。 开阳城坐落于沂水之西柳青河之东,设东南西北四门,门外有吊桥各一座,东门外六百步是沂水码头,西门外八百步是柳青河码头。城外有护城河,宽四丈并与沂水相通,距城门二十步。 只是几代琅邪王都没有在封国内好好住过,看起来有点破旧。夯土的城墙,外墙没有包砖,那斑驳的墙面静静地陈述着历史的沧桑。 …… 我经过十天的练习,五行真经已经练到第二层洗经境界大成,这练习速度,也就比张无忌练乾坤大挪移慢点了吧。 其实五行真经最强的就是它变态的防御力,现在心法已经算是入门,能够使真气附着在物体上,使物体坚韧如钢铁。 当初浚仪城的那支箭,现在已经伤不到我了。就算是毫无防备的偷袭,最多只能擦破点油皮。 下一阶段是伐髓,进一步强化自己的身体。等第三阶段练成,几乎就是传说中的钢筋铁骨。 然后第四到第八阶段,是修习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那五种力量,只有靠机缘才能练成,不是靠时间或天赋能搞定的。 …… 一行人及洛阳带回来的全部家当,在两个开阳城琅邪王府随从的带领下,直奔城西偏北的琅邪王府行去。 由于在浚仪发生过刺杀事件,今天下船之前我就让宋典穿上我的衣服,骑在枣红马上假扮我。就算有什么不测,凭他的武力也能轻松应付。 从城中心的十字街口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叫青龙路、朱雀街、白虎路和玄武街。走在三丈宽的青龙路上,从大家的服饰及精神状态来看,渐渐显现的乱世在这个山东半岛东南部的小城里,还看不到丝毫的痕迹。 看着拥挤的人群,队伍行进速度越来越缓慢,还有很多人在往中间挤。 “欢迎琅邪王回国!”人群中这样的呼声很高。 我一个初到封国的王爷,有这么大影响力吗? 感觉很不对劲啊!难道有谁在背后搞事情? 似乎道路中间放着一块超级磁石,把周围所有物体都往中间吸。特别是有血有肉的,吸力更大。亦或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被别人安排着挤向中间。 呼喊声、喝骂声不绝于耳。人潮越发的混乱了,有失去控制的趋势。 路两边的王府护卫都快抵挡不住汹涌的人潮了。 “官兵杀人了!”这时人群中响起一声大喊,于是人群的情绪瞬间膨胀,有惊慌的,有茫然不知所措的。 “有冲击车队者,杀无赦!”祖逖这时登高一呼。 “冲击车队者,杀无赦!”上百的王府护卫也跟着齐声高呼,回声荡漾。 四下里的人们才平静一点。 但这时有二十多个壮汉,突然从后方冲向王府护卫,各自手中都举着钢刀,口中还高喊着“杀狗官!”。 我仔细数了一下,有二十二个。谁这么大手笔,一次送这么多人来送死。 直面敌人的是七八个王府护卫,瞬间就和敌人战在一起。护卫人少,很快就陷入弱势,险象丛生。 祖逖也发现后方的二十多个敌人,马上安排三十个王府护卫从左右两边支援后方,慢慢的敌人的优势被抵消。 就在这时。 我感觉正面有一道箭光袭来,来势比上次的更迅猛。这次我是坐在马上,没有躲闪的空间。我抬起手臂,真气运转。 “破!”我一声大喝,箭头在突破我真气的防御后,依旧去势不减。 我去!又受伤了,不过这次只是破皮了,就跟后世扎手指头验血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穿王爷服饰、骑王爷的马的是宋典好吧,怎么箭头还是朝我射过来? 难道这个刺客认识我?肯定没错,应该就是浚仪出现过的那个刺客。 因为现在的开阳城里还没有人认识我。 可恶,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刺客。从穿越到现在,我干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叫宋典打断司徒家二公子的一只手,至于为这事从洛阳追到开阳来刺杀吗? 边上的祖逖和法正等护卫却看得神情一愣,王爷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啊!上次空手挡住箭支受伤了,这次倒好,看起来箭支好像孩童的玩具一样,只是随意地流了两小滴血。 这次刺客离得近了不少,只有五十步不到,虽然蒙着脸,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是能看到的。身材瘦小,也不知道怎么能射出威力如此巨大的箭支。眼看着几个腾挪就消失在视线里。 等我们回过头来,后方的敌人已经在祖逖指挥王府护卫加强后方后,当场被斩杀了八人。其余的十多人迅速四散而逃。 因为有人群阻隔,祖逖也怕敌人是调虎离山,并未安排护卫追击。 直到这时,周围的人们才快速地避开来。 赶紧查看晶元值系统,多了八点,看来是杀了八个坏人。 “散去,都赶紧散去!不散去的按造反论处。”祖逖接着向人群喊话道。 平静后的人群开始迅速后退,都发生攻击王府护卫的事了,不走快点还等着王爷请你去大牢里喝茶? “士稚兄。这个刺客的胆子也太肥了吧,在浚仪刺杀本王,本王都认了。都到我的封国了,还敢出来行刺。这次你看清这个刺客的模样没?” “距离过远,只看到两只大眼睛。如果那两只眼睛现在放在面前,也还是认不出来的。” “这个刺客两次出手,还真会选择时机,都在两次大规模混乱事件发生时进行行刺。或者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本地人和这两拨刺客勾结。”祖逖认真的分析道。 “法正,把那八具尸体带上,回府交给内史府去查查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造反。还有查查逃跑的十多个,都是些什么人?我琅邪国已经民不聊生到如此境地了吗?” “属下领命!” 第十七章:我的地盘 穿过城中央的路口,又在白虎路上行了二百步后,终于到达琅邪王府。 琅邪王这个称号,从汉代开始,一直持续到隋唐时期。只是历史上东晋建立后,世家越发坐大,也就没有一个像样的琅邪王出现过。 这个王府大门,除了“琅邪王府”四个隶书大字还有几分气势,其他的和附近的门脸比起来,只能算寒酸。 从王府南边的正门进去。在原有管事的安排下,很快就把大家安顿下来。 儒家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天下大乱的日子快要来了,看来修身和齐家得同时进行了。 把所有管事叫来,不管是原来琅邪国留守的管事们还是从洛阳跟随而来的,统统叫到大厅中集合。 老老少少一下子来了二十个人。左右两边,一边十个,右边是留守管事。除了两个瘦点,其余都发福了,还有两个胖得比我更像王爷。看来王府的伙食很不错,有时间得叫他们减减肥了。 “从现在开始,本王就正式接管琅邪王府,你们都是王府的老人,本王希望你们以后都用心点,把王府管好。原来留守的管事职事不变,该管哪儿还管哪儿。原来开阳有内府总管吗?没有,那好。陈伯任内府总管,其余洛阳来的管事先待命,以后建工坊及工坊管理由你们负责。李总管先说说王府现在的状况吧。” 李总管叫李玉,四十二岁,不像其他管事发福,显得精干、练达。 “谢王爷。”留守管事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回王爷,目前王府的钱有两万万,粮食三十万斛(一斛六十斤),布帛十万匹(一匹宽50厘米,长近10米),田一百倾,共有田庄二十个,人口二千四百五十,开阳王府人口八百一十二,牛二百余十头,马三百匹,其中驽马二百匹。还有珍玩及典籍五千件。”按说一品拥有土地上限五十顷,但郡王超品,无限制。 “陈伯,我们从洛阳带来的家当有多少?” “回王爷,随行而来的有钱千万,布帛千匹,由于千里运送不便,尚余钱千万及布帛万匹在洛阳王府,其余随行车马若干。还有随行人三百五十四口。” “知道了。陈伯辛苦了。” “小的不辛苦。能随王爷回国,小的也算落叶归根了。” 原来我的家底挺厚的嘛。由于古人缺乏副食,行军时粮食消耗比较大,如果一个成年人一顿饭吃两斤粮,一天三顿饭计算,一人一天六斤粮,一万人一天六万斤,即是一千斛,三十万斛粮够一万人的部队连续作战三百天。 后世国家在改革开放之前,副食也比较稀少,那时候一顿饭吃两斤面条的人遍地都是。 但这是王国几十年的积蓄,即将到来的中原乱战,这点粮还只是杯水车薪。按现在的物价,王府总共有相当于二百二十万斛粮的财产。但是如果遇到战乱或灾荒,这点钱可能连五十万斛都买不到。 需要囤积粮食,大量的粮食,乱世里粮食就是战斗力。能养活更多人,才能支持自己去消灭更多的敌人。 “李总管,本王想购粮,你安排人手,先购六十万斛,需要花费多少钱?” “回王爷,现在年景还好,物价平稳,一斛粮需百钱,六十万斛需要钱六千万。不过如此大量的粮食收购,容易造成粮价上涨,也不一定能买到六十万斛。” “不行就去远一点买,只能多不能少,如果钱不够再多个一二千万钱买来都值得。而且不要以王府的名义买,分成几个商铺去购买,不要让有心人认为我们图谋不轨。” 泰始四年(公元269年)武帝始置长平仓,丰则籴,俭则粜,以利百姓。我也要建我的长平仓。从开阳向北,到阳都之间沿沂水建三座长平仓,每座存粮二十万斛。 “属下遵命!” “好的,马上安排购粮事宜,只要对方接受布帛的,都优先用布帛支付。” “属下遵命。只是现在布帛的价值比钱稳定,王爷确定要优先用布帛支付?” “那是现在,要不了多久,钱会比布帛值钱。你们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 等大家都下去后,又偷偷摸摸的回来一个管事,他是两个最胖的管事之一,也是开阳的留守管事之一。 “管事你叫什么来着?还有事?” “回王爷,小的叫刘孝,是外府管事。小的只是觉得,咱王府由于王爷常年住在洛阳,年久失修。现在王爷回来了,是不是可以修缮修缮了?也让王爷住得更舒心点。” “刘管事啊!本王刚回国,这王府的产业百废待兴。刚刚你也看见了,就买粮食就用掉六千万了,可能最后要七八千万都有可能。本王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对了,王府现在有漏雨或倒塌的房屋吗?” “这倒是没有。” “没有就先这样吧,以后咱们有钱以后再说吧!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小的告退!” 钱两万万、粮三十万斛和布帛十万匹,这也叫没钱?真不知咱王爷什么才叫有钱。刘管事只能在心里腹诽这个王爷。 …… 既然还有不错的家底,安排完购粮事宜后,最重要的就是军事了,趁着秋收后的这几个月,先把我琅邪国的五千兵练起来,有五千强兵在家里守着,干啥也能有底气点。 “法正,有请祖中尉。” 很快祖逖来到。 “士稚兄,和我一起去看看我们琅邪国的三军吧!以后他们都归你管辖,先看看什么是样子。” 在王府管事的带领下,来到城内西北角的军营。现在是八月下旬,秋收已过,正是琅邪国军队集训的日子。 这时代除了中央的宿卫军是世袭的军户,其余郡国兵全是半农半兵,农时种地,闲时操练、出兵。看三国时候的战争,绝大多数都发生在冬天就知道这一点。 一入兵营,我们两个满怀期待的心情马上就被浇了一大盆冷水。士兵东倒西歪,别说甲胄,衣服都没几个穿整齐的。 最可恶的是,这是军营不是养老院好吧,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到的全是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家。 “老人家,今年贵庚啊?” “回将军,小的今年五十。”老兵回道。 我去,都说古代生活艰苦,看来一点也不假啊,五十岁的人,快赶上后世七老八十的老人家的样子了。 “老人家您是哪一年当兵的啊?” “哪一年?我想想,我想想。我记得那一年我才十五,刚成婚不到一年。那时候我家大小子还没出生。我就跟着老王爷来到军营,没训练多久,就跟着王爷上战场。那些敌军一个个都跟猛兽一样,到处都是血肉。”老兵陷入回忆中,不能自拔。 “老人家知道自己当兵多少年了吗?” “将军如此问,不是为难小老儿嘛!当兵吃粮,跟将军去打仗,小老儿怎么知道我到底当了几年兵?反正很多很多年了。” “额!老人家你的孙子都十来岁了吧?” “回将军,小的重孙今年都五岁了。” 这哪里是军营,完全就是琅邪国家养老院,是这些老人的家。 第十八章:整军 一直来到中军大营,终于看到几个年轻点的。除了几个盔甲鲜明的,那十几个后生估计是他们的卫兵。 “自我介绍一下,本王是现任琅邪王,这位是我琅邪国护国中尉祖逖祖士稚,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将军,所有军务皆由他全权处理。还有,原琅邪国兵从现在起正式更名为琅邪国护国兵,下辖三军共五千人。” “属下领命!” “都自我介绍下,让大家认识认识。” “属下是原中尉王全,小字纯玉,临沂王氏族人。”右手边第一个人首先回道。此人长相文质彬彬,面貌姣好,儒雅潇洒。 “王全,本王现在任命你为我琅邪护国兵副中尉,祖中尉的副将。” “谢王爷。” “属下别部司马萧乾,小字建进,缯县萧氏族人。”左手边第一个人接着说道。 “属下别部司马诸葛运,小字尚行,阳都诸葛氏族人”右手边第二个人说道。 这两个别部司马,皆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之辈,一看就是正经八百的武将,看来虽然现在是各个世家大族把持官府的时代,个别地方还是有靠谱的人才的嘛。 其余六个牙门将皆是来自琅邪国各个世家大族,有费县颜氏,临沂姜氏,东安袁氏,缯县徐氏,华县刘氏以及即丘陈氏。 琅邪国内名门望族都到齐了,看来世家大族还是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枪杆子才是财富的有力保障。 “诸位都是我护国兵的高级将领,对你们的手下的军兵有何看法啊?” 萧乾及诸葛运以下,皆面显赧色,唯独王全面不改色。 “回王爷,现在的军兵大多是当年跟随第一代老王爷(司马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们。大家情同手足,所以许久没有新兵进营了。”王全说道。灭吴之战时司马伷是其中一路大军的主帅。 “大家情同手足就可以把军营当济老院?看来承平太久,诸位都忘了军兵是干什么的了吧!我护国兵是护国安邦的擎天柱,是能外御强敌,内靖四方的劲旅!” “属下知错!”下面军将们齐齐下拜道。 “知错需改,眼下的济老兵们本王一个也不要,该回家养老的养老,年龄小于十六及高于三十的,全部回家。至于新兵招募章程,明日再下发给诸位。都散了吧。” 其实对于目前的这些将领,我是都想换掉的。但是由于初到封国,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贸然撤换全部军官,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启禀王爷,有无家可归的军兵怎么处置?”王全问道。 “统统送到王府,做王府侍卫吧。”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等等,除了老弱,营里还有多少兵?” “只有主将的卫兵,二十余人。”王全回道。 “好嘛!算是一个兵都没有了。” 想想我这个只有二十余兵的光杆王爷,真是无语。看来一切都得从头来,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按自己的要求建立一支全新的军队。 …… 很快我和祖逖返回王府。 “士稚兄啊,我想把护国兵建成类似宿卫军那样的职业军队,但我又不想搞世兵制的那一套,我想以粮饷酬其劳。” “不知主公所说的粮饷是什么?” “粮饷都不知道?当兵的没有粮饷?就像做工的工钱一样的。” “属下从未听说过粮饷一说。” “大家当兵都不发工钱的吗?” “不发,世兵是世代为兵,一般的兵役也只管兵役期间的口粮。不论是世兵还是兵役,兵者自家都有耕地,不用再发工钱了吧!” “啊,原来这样啊。但没有粮饷,士兵就始终有后顾之忧。我想建的是职业军队,不能让他们有后顾之忧。” “主公仁慈!”祖逖感慨的说道。 “还有,在我的构想中,万民不应有户籍区别,只有从事的职业不同,至少在户籍上,大家都是平等的,当兵作战只是同农人种地商人经商一样的职业。” “万民平等?主公的愿望是美好的。但主公的想法有点……。” “不切实际或者说天马行空,是吧?” “主公恕罪。” “算了,算了,先不管是不是万民平等,至少我心里知道万民平等就可以了。士稚兄看看招兵应该怎么安排?” “按主公所构想,护国兵将要打造成天下强兵,出则能战,战则能胜。我建议士兵当选十六至三十岁的青壮年,力能举三石者为优,二石次之,一石最次,挽弓七斗以上者可入强弓营。”祖逖略微沉思后说道。 “还有,为了保证军兵战斗力,当兵五年如果没有升职的,应该退出现役军队。”我补充说道。 “是从进入兵营开始算还是升职后开始算。”祖逖问道。 “没有升职过的从进入兵营开始算,升职过的升职后开始算。” “这样岂不是会浪费很多老兵?” “浪费不了。我想在各县、各村建立民兵,作为护国兵的补充。老兵退役可以进入民兵队,当国家有敌入侵时可以随时成军。民兵先暂定五丁抽一,人多的村民兵多,人少兵少。目前由村民推举队正,以后有退役的老兵也可以加入县、村的民兵做队正、队副。” “民兵?属下担心其会成为祸乱的根源。” “我想不会,我相信百姓对保家卫国的忠诚。” “还望王爷三思!” “士稚兄不用担心了。至于粮饷,以前尚无定例,不好定啊。但我希望我们的士兵每家都要衣食无忧,让所有国人都以能成为护国兵为荣。武器及各种作战装备按例均由王府提供。” “由于现在招募的兵丁均是有家室,有田地者,可以定每人每月粮二斛,布二匹。” 每月四百钱的收入,还包吃住,在和平时期也是不错的收入了。当然和东汉乱世的高物价没法比,那时一个普通雇工都要四百钱一个月。 “好吧,就依兄言。护国兵应免除杂役及上交王府的税,让士兵和王府保持一致的利益关系。还有抚恤制度,若以后出战伤残或阵亡的,应以抚恤多少为宜?” “以前世兵均无抚恤,主公仁慈。属下认为可抚恤伤残者钱一千,粮二斛,布二匹,阵亡者钱二千,粮五斛,布五匹。”祖逖思考了一会说道。 “少了点,这是将士们出生入死换来的抚恤。这样,伤残者钱二千,粮五斛,布五匹,阵亡者钱五千,粮十斛,布十匹。士稚兄看怎么样?如果以后有父兄伤残或阵亡者,年龄十六以下可进稚羽营,男女皆可,算是抚恤之一吧。” “可,主公仁德,乃全军将士之福。” 至于抚恤多少其实主要是王爷的事,祖逖主要考虑的是士兵的士气和战斗力,抚恤高士气自然高。 “好了,就按我们拟定的要求,士稚兄请尽快安排招兵事宜,如果军营人手不够,王府护卫及书吏皆听从士稚兄调遣,我琅邪国九县均应设招兵点,每个村落也要派一到两人去招兵,六户选一兵,我要把最优秀的全招来。” “末将遵命!” 第十九章:稚羽营 祖逖下去后,我把法正找来。 “法正,我对稚羽营有几点想法,希望和你商量商量。” “请王爷吩咐。” “从今天起,稚羽营正式成立,明天我会给你们授旗。叫李总管安排人制作稚羽营旗,按这个图案制作。” 我把在船上的时候画好的一幅雄鹰展翅欲飞图递给法正。 “属下遵命!好漂亮的雄鹰展翅图!” “对稚羽营的训练,我想这样。第一,每天早晚各一个时辰跑步训练,就在王府演武场跑。第二,每天上午学习识字。第三,每天下午武技训练,刚开始可进行军纪训练。第四,每七天休息一天,算是休假吧,休假日跑步仍需坚持,只是不用识字和武技训练。” “王爷,如此训练,恐怕孩子们身体承受不住。军户都没有这么训练的。” “我要的是精锐,能以一当十的精锐。跑步和武技训练开始可以慢慢来,但要求必须越来越高。每天三顿,管饱,两天吃一顿荤菜。” 这个时代养殖业还很落后,基本全是一家一户的散养,现在开始建养殖场,一时半会也没肉吃。还好稚羽营规模还不大,一百个人不到,市面上的肉应该就能供应了。 “每天三顿,管饱,两天吃一顿荤菜。如此消耗,王爷就是有金山银山恐怕也承受不起吧!” “钱的事法正就不用操心了,本王自有安排。” 但是要提高护国兵的身体素质,还得找个能大量供应肉食的途径。还好开阳城就在沂水边,那规模,比一般小江小河大多了。也不知道当年灭吴的时候打造的大船还有几条,所谓靠水吃水,鱼肉是护国兵最好的补品。 盐铁是这个时代来钱最快的项目,现在缺的是护国兵,没有护国兵,什么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属下遵命。” “半年内识字低于三百的,降为稚羽副营。一年内识字低于三百的,男的送去炼钢作坊做学徒,女的送去王府医疗队当学徒。” “王府医疗队是何物?” “后面我会找葛洪来管王府医疗队的事,先不管这个。武技半年内没进步的降为稚羽副营,一年内武技没进步的,男的安排到王府做书吏,女的安排到王府医疗队当学徒,都可以继续习文。” “这些稚羽营的小家伙们可是有福喽,武技没进步的都还能习文。不过,稚羽副营又是以什么章程组建?” “那是,赶紧把我的要求拟定成条文,务必让所有稚羽营的孩子都清楚地知道。至于稚羽副营嘛,副营识字学习时间减半,武技训练时间减半,其余时间听从王府管事安排做杂役。” “诺。” “还有,以后还会有王府孩童及更多的乞丐加入稚羽营,等稚羽营满两百人后,后面进的全算作稚羽副营,识字五百以上或者武技特别出众的才能转入稚羽营。” “王爷还要不断扩大稚羽营规模啊?” 宋典在暗暗窃喜,稚羽营越强大,不是说明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越高。 “当然,我的希望是拥有十万稚羽营。” “啊!”宋典只剩惊叹了,十万,现在琅邪国才十多万人的吧,只有皇上才有可能拥有十万亲卫军吧! “啊什么啊!不要想着有十万人做你的手下你就可以作威作福了,稚羽营越扩大意味着你的责任越重大。如果哪天我发现你不能胜任这个稚羽营司马,我会找能胜任的人来替代你,知道吗?” “属下知道!属下一定尽力承担起这份重任。” “那你就先下去安排吧。顺便把内史大人请过来。”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 稚羽营营房。 明天稚羽营就正式成立,王爷还会来授旗。这是刚才营司马宋法正来告诉大家伙的。还有好多关于以后训练的事。 江心虽然都记住了,但她心里最关注的只有授旗和识字。 每次看着威风凛凛的队伍在旗帜的指引下,浩浩荡荡行进,都让小江心心情激动,好生羡慕。而明天,稚羽营也有旗帜了,那是人心所属的地方。 还有识字,以前在家的时候,这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不管是亲戚朋友还是街坊邻里,都没有一个识字的人。识字那是读书人,是官老爷的专利,怎么可能是别人口中的贱民可以学的? 进入王府也有十多天了,这些天不愁吃,不愁穿,王府的管事对他们也和善。于是江心也有了两个朋友。一个是男孩秦风,另一个是女孩赵兰,他们都是十四岁,比江心大一岁。 这个时代的穷苦人家,取名一般都是按排行,老大,老二的排下来,女孩一般就是大丫,二丫的。王爷听到她们三个的名字后,就给取了现在的名字。 这件事让她们三个兴奋了好几天,特别是看到韩三几个,每次看她们那羡慕的眼神时,就忍不住兴奋。 “哎!每次想起过去,就感觉现在生活在梦里,我只想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江心感叹的说道。 “谁不是呢!当初我躲在草垛里面,亲眼看着我的父母被双眼血红的饥民打得咽下最后一口气,父母那不甘、愤怒和绝望的眼神,至今我都忘不掉。然后饥民们还找来大锅,架起柴火……。”秦风眼神怔怔的看着远方说道。 似乎远方天边父母正在注视着他一般。 “我亲手埋葬完那一堆凌乱的曾经属于我父母亲的白骨以后,就过着四处流浪的生活。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时刻提防着那些对我图谋不轨的人。直到遇到王爷派出来的人,来到王府。才摆脱那地狱一样的日子。”秦风继续说道。说到后面眼中才恢复一丝神采。 “我两年前被父母卖给洛阳城南一户人家,当年听管家说,我就卖了半斛粮。那时还好,每天还能吃个半饱。去年就不行了,听说战乱乱了好几个月,他家也断粮了。我就每天晚上偷偷出去找吃的,出去几次后发现他们根本没人管我。我干脆直接出来当乞丐。后来听说他家得瘟疫全都没了,一个没剩。上个月有几个漂亮姐姐想把我拉到青楼去,还好我跑得快,要不就等不到王爷的人来找到我了。”赵兰说着说着,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都是我不好,让秦哥、兰姐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小妹在这里赔礼了!”江心说着把腰弯下成九十度。 “小妹就不要假惺惺的了,我们的故事都讲几十遍了,你没听烦?”秦风轻松的说道。 “我们三个,就你最古怪,从来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过去。说,你是不是哪里来的奸细?嗯?呵呵!”赵兰也打趣江心道。 “我的过去有什么好说的,大家还不是都差不多!” “还是这一套,哼!不理你了。” “兰姐姐不要这样嘛!我们既然在梦里了,就要把这个梦做一辈子。宋司马不是刚刚说了,明天我们稚羽营就正式成立了,上午跑步识字,下午练武跑步。以后等我长大了,我要好好的保护好王爷,让更多的人生活在梦里。”江心骄傲的说道。 “去!就我们小江心能,哥哥我就吃点亏,保护你们两个好了!”秦风拍着胸脯说道。 “谁要你保护!”两女一齐说道。 “我能看出来,我们稚羽营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保护王爷。秦风你可不能失职,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失职。”赵兰认真的说道。 “属下遵命!兰姐姐!”江心和秦风向赵兰抱拳作揖说道。 “两个小鬼头,讨打!” 第二十章:琅邪内史 “下官琅邪内史王棱,小字文子,参见王爷!” 他是临沂王棱王文子,是王导、王敦的堂弟,今年二十二岁。也是王导口中有大才的人。 历史上,他知道堂兄王敦骄傲自负,有叛逆之心,他便一天到晚向司马叡不停谏诤。最后惹怒了王敦,被王敦派人杀害。 像这样站在王敦对立面的人才,以后得多亲近亲近。 “王内史,本王刚回封国,对国内的情况不甚明了,需要内史向本王介绍一二。” “回王爷,国内现有耕地八万顷,户二万九千余,口十六万八千余,秋税现存粮十一万九千斛、绢八万九千余匹、绵八万九千余斤,其中三分之一为王府食俸,因为才完成征收,尚未交付王府和洛阳。另外内史府尚结余钱千万余,布帛万余匹。” “在内史治理下,这些年我琅邪国已今非昔比了,内史大人功不可没啊。” 原来琅邪国现在有这么多人口,乱世什么才是王道,有兵有粮才是王道。 “王爷过奖了,下官只是尽了下官的本分。” “好,很好!来人,赏王内史万钱,布千匹。”。 “谢王爷赏赐!” “本王想,以后我琅邪国军兵由本王直接统辖,王内史没意见吧?” “下官遵命。”以前下官也没统辖过,都是琅邪国中尉在管。我能有什么意见? “上交洛阳的赋税就不要送往洛阳了,给东海越王叔送去吧。” 回国之前就和东海王说好的支持他钱粮,就赋税这块就已经不是小小的支持了。 “赋税是朝廷的根本,下官认为,直接给东海国送去不合规矩。” “去岁东海国着了天灾,百姓无以为继。况且越王叔乃我大晋司空,恢复民生是他的职责。我们相助于他,不是也相当于效力朝廷了吗?” “下官知晓了,下官遵命!” “开阳城有国子学吗?” 国子学是晋武帝设立,主要教授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经学,这时代的主要经学有《易经》、《尚书》、《诗经》及《周礼》。 “回王爷,由于国内无生员,暂时没有国子学。” “本王想在开阳建一所开阳书院,八岁到十五岁都可以入学,不分士民皆可入学。” 自古以来,国人的识字率都极低。特别是当下,学术上的话语权都垄断在世家大族的手里。提起垄断这个词,后世大家都知道。不管各行各业,只要做到垄断,就意味着没有竞争,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士族和平民一起入学,可能士族子弟不会有多少愿意来的。” 现在的世族很骄傲,骄傲到如果家族内有人娶了平民为妻,就要被逐出家族。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剧。如果经常和平民混在一起,都会被家族耻笑。 “本王希望践行孔子的教育思想,有教无类。男女皆可入学。世家大族子弟愿意来我欢迎,不愿来的也无所谓。” “男女皆可入学,下官觉得送女孩入学的不会有几家。” “制度先这么定吧,至于女孩的问题,以后再想办法。” “下官遵命!只是教书先生不好找,现在平民识字的都太稀少,只有世家大族读书人多一点。” “我回来路过东海国的时候,就和王导说起过此事,王导说王家应该可以支持十几个教书先生。应该够了吧?” “应该够了。” “不知开阳大概有多少适龄孩童?内史府包食宿能否做到?” “开阳城有千余户人家,如果所有八岁到十五岁的孩童都入学的话,估计将会有一千生员。” “有一千人啊,是有点多,如果每人月食一斛,每月内史府就需要千斛粮。那这样,由王府包食宿。” “王爷每月发给开阳书院的童子千斛粮?” “王府这点粮食还是出得起的。” “下官不是担心王爷给不出这么多粮食,是在为开阳城的童子们高兴,谢谢王爷的恩情。” “不用谢了。为了激励送孩子来书院,对送孩子来的人家应给予奖励,送一名孩童就学的每户免役十天,送两名的免役二十天,直到全免,有孩童却不送来就学的每户加役十天。不知城里可有房屋可以让孩童读书?” “下官遵命!城中心有社庙和蒙山寺,均占地较广,社庙平时闲置,只有每年春祭和秋祭时使用,蒙山寺住了几个外来的和尚,信佛的人不多,和闲置差不多。是内史府下较大的两处房产,可供书院使用。” “那就选蒙山寺作书院吧,和尚们安置到东门附近去。劳烦内史尽快拟定招生条程。如果定在九月初一开学,不知能否办到?” 历史上从现在开始,后面三百年的乱世,让佛教在中华大地上极度发展,史上著名的几次灭佛运动都发生在这一历史时期。防患于未然,绝不能让佛教过度发展,不能让寺庙来争夺老百姓本就不多的生存空间。 “下官必定竭尽全力,按时让书院办起来。” “本王想在书院开学前,举办一场秋祭,希望内史大人能帮忙通传一下各大世家。本王希望各大世家都能派出精通经学,或者名望高的来讲经授学,宣扬自家的经学。” “下官将尽力安排。” “那好的,那就多谢王内史了。” “这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今天进城的时候发生人群攻击本王车队的事王内史知道吧?” “下官听说了,不过以下官之见,那些刺客倒是不像真的来刺杀王爷的。” “此话怎讲?” “下官认为,当时即使有混乱的人群作为掩护,但如果真是要刺杀王爷,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来攻击车队。在人群中放冷箭或者在民房中偷袭者才是刺客。” “王内史真乃真知灼见啊,那你认为攻击王府车队的只是警告本王的?让本王知道琅邪国有人不好惹?” “下官认为应该是这样。” “那如果真有放冷箭或偷袭的刺客呢?这两帮人会不会是一伙的?” “如果真有刺客,还真不好说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了。” “本王在洛阳的时候,得罪过司徒府的一个公子,后面和他哥都见过。” “司徒王戎府公子?” “是啊,王司徒还是王内史的族兄吧?” “正是,司徒公还是我临沂王氏的家主。他本来有二子,王绥和王兴,王兴是庶出,他向来不喜。后来王绥早逝,他便过继从弟王愔的儿子王悟为嗣子。不知那个司徒府公子多大年纪?” “大约二十来岁吧” “那应该是王兴的小儿子王治,不知王爷是怎么开罪他的?” “本王见他在洛阳街头调戏良家妇女,就打断他一只手,小小惩戒了一番。” “王治素来高傲、自负,王爷如此惩戒他,下官想他会把王爷深深的记恨上。” “原来如此,难怪本王到浚仪时,就被一个刺客偷袭过,到开阳城了,那个刺客就在那二十二个人攻击王府车队的时候又发动偷袭。” “王爷确定有刺客从浚仪一路跟随到开阳来了?” “肯定是他,因为当时骑本王马的是宋典,穿王爷服饰的也是宋典。但偷袭的箭支仍然直射本王。” “真是岂有此理,王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敢派刺客刺杀王爷。下官一定要去信询问族兄司徒公,问问他是怎么管教孩子的,真是无法无天。” 王氏虽然家族庞大,但其家规是真的严苛,要不也不可能在历史上的东晋初期和司马家共治天下。况且内史和太守同级,虽然和司徒相差巨大,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才有资格去质问司徒。 “那本王就多谢王内史了。” “这是下官该做的。” “刚才咱们说的两波刺客,如果不是一伙的,那凭你对开阳的了解,有谁可能是幕后主使?” “以下官之见,下官认为萧氏、颜氏和姜氏参与其中的可能不大。不过那个即丘陈氏在王爷回国前很是活跃,经常和袁、刘、徐三家频繁往来。也不知道他们在筹划什么?” “还有这事?那就重点查查那几家,看看这次刺杀事件有多少人参与其中?本王这里还有八具尸体,是当时持刀攻击车队的人,被王府护卫当场格杀。本王希望你帮忙查一下他们是谁。” “下官遵命!” 第二十一章:工匠的生活 “我琅邪国各大世家有什么主要产业?” “我王氏主营纸和粮食,诸葛氏主营石炭,萧氏主营木材,我们三家其余很多东西都有经营,但规模不大。其余六家几乎每家在各行各业都有经营,具体主营什么。下官就不知道了,那是他们的秘密。”石炭就是后世的煤炭。 “本王知道了。还有几项任务需要内史安排人员办理。” 我说完拿一张写满章程的纸递给王内史。 ‘第一:鼓励生育,从现在起,生育一个孩子奖励粮一斛,布一匹,另外每半年补助粮一斛,布半匹,一直到孩子成年。’看完第一条,王内史就站不住了。 “启禀王爷!琅邪国每天那么多出生的小孩,这样很快内史府就要揭不开锅了。” “不是余钱千万和布万匹的吗?” “下官认为,这样内史府最多能支撑一年。” “一年够了,明年收成会好起来的。” ‘哎!王爷这是慷内史府的慨,真是个败家王爷啊!’王棱只能腹诽道。 接着往下看,‘第二:清查土地,对于拥有土地超标的官员地主,先私下清查、记录在案,以后再做处理。’还好没继续刮内史府地皮。 ‘第三:鼓励立户,鼓励开荒,新开荒土地归个人所有,五年内半税,新立户免役三年,十年内半役。’ “王爷啊!第一条已经开支那么大了,这第三条又节源,内史府其实过得很不容易的。” 何止是过得不容易,王爷这是要逼死内史府的节奏啊! “没那么夸张吧!这些新立户的,以前本来就不在内史府税收之中,何来节源?不要整天盯着那一亩三分地上的事,开源的事内史府放心吧,有本王在,饿不着你们。” 王内史现在很沮丧,几十年没回封国过的琅邪王,居然这样,哎!来时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我可没有理会沮丧的王内史,接着说道:“目前就先做这些,全部拟定条文,用语要通俗易懂,全城张贴,并在每个点配两名解说员,要让所有人都了解我们的政令。” “下官,遵命。”表情跟吞了一只死苍蝇差不多。 “那就先这样吧,上面商定的事请王内史务必尽快办理。还有,祖中尉明天会安排人去我琅邪国八县招兵,王内史安排一些书吏随行吧。” “诺!下官告退。” …… “有请李总管。”王内史下去后,我吩咐边上的随从道。 不一会,李总管就匆匆赶来。 从李总管处我了解到,王府有这个时代有的作坊都有,还有一个车马店,商铺十间和酒楼三座。 商铺开阳城二间,其余八县各有一间。商铺里只要生活相关的都有经营。酒楼分布在开阳、临沂及阳都。 但这些仅仅只是够做一个逍遥王爷,要想在未来的乱世中有所作为,工业必须发展。工匠是发展工业的基础,什么是基础?就是不管有多少钱,没有工匠也发展不起来。 今天我得去看看我他们。 在王府管事的陪同下,我们一行六个人来到王府安置工匠们的区域。 刚跨过区域大门,这个门类似城市中的坊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臭味,让我如同置身一个一平米的密闭房间。周围八十八个吃了一天豆子的人,每人朝着我放了一个响屁,还是八十八人同时放的那种。 一道门隔开两边,形成两个世界。 “李总管,这里,就是你‘安置’工匠们的地方?”安置两个字我咬得特别重。 “按例,一直都是这样安置的。” ‘不是听洛阳来的管事说,以前的王爷特别喜欢名士,王爷也以名士的要求要求自己。今天把我叫过来对府里的产业详细了解一遍,已经够奇怪的了,现在王爷似乎对这些工匠特别在乎,这是弄的哪一出啊?’李总管在心里嘀咕道。 在李总管的眼里,工匠和奴隶的地位一样。虽然已经进入封建社会,但奴隶制的尾巴还在。 “谁规定的匠户只能住这种鬼地方?啊?” “王爷,王府向来都是把工匠如此安排的。”李总管提醒道。 “那是以前,从现在开始,所有工匠都是本王的上宾。工匠区的管事是谁?” “就是这位张金张管事。”李总管介绍到。 “张管事,既然李总管都说了,对工匠的安排向来如此。对过去本王也不想追究了,但是从现在开始,能否把所有工匠都当本王的上宾?” “小的能做到。”张金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本来看王爷刚才对工匠的态度,可是把张金吓得不轻。王爷眼中的上宾被自己安排在这样的环境中,张金自己都觉得自己危险了。但是一句既往不咎,让自己又看到了做人的希望。 “那好,本王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还有这恶臭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下人们为了图方便,都把垃圾倒这边了。”张金赶紧回道。 “哦,下人们可真是会方便自己啊!现在都令本王不方便了。李总管,本王现在定个新规矩吧。一会就安排人,在王府挖两个大粪坑,坑边要有排污沟,排出府外,每天的垃圾只能倒入粪坑。谁要是再乱扔垃圾,就把他当垃圾给本王扔出府去,永远不准回来。” “属下领命!” 踩在污水横流的路面上,我快速的前进着,后面的人则小心翼翼的跟着。前面是洛阳招来的工匠们的住处。 房屋破旧,估计有几十年没修葺过了。 我们走进去,有一间屋子居然没有屋顶。虽然看起来是厨房的样子,但这样开放式的厨房,也太前卫了吧! “王爷!你可算是来了!求求你,放我们回洛阳吧!我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跟陌生人走了。好吗?”迎面走来一个铁匠,扑通就跪下,说着就哭了。 这里是王府给他安排的新家,还不如他在洛阳的狗窝呢。吃的也是发霉的麦饭,虽然只是中午只吃了一顿。第一顿就这样,还指望以后有好日子过吗? 他叫张承,子承父业的承,今年四十二岁。据他说他家祖祖辈辈都是铁匠,他年轻时还跟他父亲在洛阳的炼铁作坊干过。传说中的汉代高炉炼铁他都见过,而且也是百炼钢行业里的一把好手。 只因八王之乱以来,今儿汝南王执政,明儿赵王执政,然后齐王、长沙王和成都王。永无休止的战乱,使得上头管理炼铁作坊的官员被杀了一批又一批。 弄得张承一家老小在忍饥挨饿中徘徊,最后在街边支个小摊干零活赚点养家糊口的钱,在王府人员找上来后,听说能吃饱饭,把个七尺男儿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样的人才,以后就是王府的宝贝。可是今天,由于我的疏忽,让这个七尺男儿再次的泪流满面。 第二十二章:打造一把好量具 “张匠师,是本王的疏忽。既然当初答应让你们一家吃饱饭,今天本王必须实现承诺。李总管,安排人送一百斛粮过来,全部要精粮,再杀两头猪,一起送过来,马上!还有叫刘孝管事安排人来这边修房子,要是修得令匠师们不满意,他就不用在王府待着了。” “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这时隔壁屋的听到这边说话声,走过来一个木匠。 “王爷怎么来了?”他对我说道。 他叫刘丙,三十五岁。看起来就是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木匠。据说只要他见过的木质建筑,就没有造不出来的。 除了城墙和土墙,这个时代百分之百的建筑都是木质结构。虽然不是创新型的人才,但是敢夸口见过的就造得出来,至少也是个山寨界的精英了。 可他和张承的待遇一样,应该说王府所有的工匠待遇都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屋子还是开放式的。 “我来看看你们,也来给你们一个承诺。从今天起,你们每一个匠师,食俸按王府书吏发放,学徒减半。”书吏的月俸是八斛粮。 “王爷说的是真的吗?其实小人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吃饱饭。按王府书吏发放食俸,小人真的不敢想啊!”张承不敢相信的说道。 “这是本王的承诺,千金不换。” 没一会儿,先到来的是来打扫卫生的小厮,一下子来了六十多人。人多力量大,很快满眼的垃圾就看不到了。然后是粮食和肉也运过来了。最后是刘管事带来修房子的小厮。 “本王得向二位道歉,没想到王府管事一直是那样对待你们的。不过先做饭吃,吃完本王有事要交代给你们做。”我对他们二人说道。 本来想惩罚管事的,不过想想,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要是因为这个惩罚管事的,就是不教而诛,谓之虐了。 “谢王爷!” 原来不是王爷不在意他们,只是下面的管事按规矩不在乎工匠。现在按王爷的话说,是按王府书吏给俸禄,那大小也是官府中人了,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 张承也打消了要离开王府的打算,两家人兴高采烈地做饭去了。 等他们吃完饭。 “本王过来,是有要事需要你们做。你们这里有量尺吧?” “有,就是这个。”张承说着,进屋里去拿出来一把量尺。 看着破破烂烂、磨损严重的量尺,上面好多刻度都看不清楚。 “张匠师,这个量尺,恩!磨损有点严重,误差太大,有没有刻度清晰精准点的?” “对不起王爷,这是小人最好的一把量尺了。” 看着他因为尴尬而通红的脸庞,我也是无语了。就像一个读书人把自己的书弄得污秽不堪,谁还相信他是个爱读书的? 我都怀疑这个张承是不是有真本事了。 “王爷,小人有更好的。”刘丙这时说道。然后一溜烟跑回隔壁,不一会儿就拿着一把九成新的量尺过来。 “王爷,这把怎么样?” “可以了。” 统一量具,这将是开创一个时代的基础。如果两个匠师做出的同样长一尺的东西,长度却差个一分二分的(一尺十寸,一寸十分),毫米。 一个234毫米的东西,长短差四、五毫米,如果是木制产品,可能使劲怼一怼,还能怼进去,如果换成钢铁,你怼给我看看。 还有,只有统一了量具,才有可能实现后世的流水线加工。 “这是一尺的量具,刘匠师、张匠师,你们能否做出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量具出来?本王需要的是两件量具测量一个物品时,测量出来的长度要一样。” “回王爷,小的可以。”他们两个一起说道。 “只是要打造一模一样的,我需要和张匠师好好商量模具需要留出多少打磨余量。”刘匠师说道。 “要把量尺的刻度雕刻准确,需要雕刻匠师帮忙,而且可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我估计要两天才能做出来一件。”张匠师说道。 “可以,到时候找王府最好的雕刻匠师来做。还有这个图上的卡尺呢?” 我把画有后世的游标卡尺的图纸递过去,图上有零件图及装配图。 “小的也可以做出来。只是……”张承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图纸后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 “王爷的这张图上的游标尺部分,中间掏空,再把尺身穿进去。这中间很不好打造,可能需要半个月才能打造出来。” “就这两个槽打造起来这么费劲啊!那你有没有简单快速的打造办法?” 后世的各种机械加工床子,这么一小个槽,分分钟搞定。要是有时间研究研究齿轮,弄个原始版的锻床、冲床也不错嘛。 “小人是这么想的,把游标尺部分从中间剖开,分成上下两部分,两部分打造好再装在一起。如果这样,小人可以保证一天打造一把。” “把这里分开,速度能提升这么大啊?只是这样分开打造,再组装,会使得这个卡尺测量误差加大。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太高精度的。就依刘匠师,分成两块打造,只是最后组装在一起尽量让游标尺和尺身不要有晃动。” “小的一定尽力打造出来不晃动!” 没有后世的焊接、铆接,要把两个铁家伙弄一起,估计只能用铁丝箍。这样使用寿命就大打折扣了。 “好的。多叫几个匠师一起,每个人做一个位置的零件,最后再组装,这样能大大提高打造速度。” “小的遵命!” “需要制作模具,铸造,打磨最后组装。这样,本王给你五天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十件,不用精美,以实用为主。本王需要的是精度准确,看见这个卡尺下边的这些刻度没?这主要是把一分分为十份,每一份本王称之为一厘,每一厘又分为五份,每一份就叫做毫,一丝一毫的毫。五把卡尺量一个物件时,本王不希望误差大于一厘。” “要求有点高,不过小的一定尽力完成任务。” “那好,等你们做好之后,本王重重有赏。那本王先回去了。” “恭送王爷!” 第二十三章:初见颜大公子 现在王府拥有的那些产业,那点产量,连在开阳城都玩不转。现在急需的是造更多的石灰作坊、造纸和炼钢作坊。 石灰可以消毒,没纸叫学生们在地上画? 炼钢,这时代主流的炼钢技术叫百炼钢,就是用生铁经过反复锻打得到刚。 但是这个反复锻打的过程非常漫长,这个过程有多漫长通过一个事例就可以知道。当年曹操命人打造五把钢刀,凭当年他一统北方的实力,人力物力可劲造,最后花费三年时间才打造出来那五把钢刀。 历史上要到南北朝时期的北齐,也就是一百多年后。出了个叫綦母怀文的,才发明了把生铁置于熟铁之上,利用生铁熔点比熟铁低的特点,生铁融化后流到熟铁上,两者发生化学反应,除去杂质,生铁脱碳、熟铁渗碳,炼出真正意义上的量产钢。按生铁、熟铁相同比例炼出的钢,含碳量介于生铁和熟铁之间,其硬度与韧性适中,且品质基本一致。 我要建的炼钢作坊就是能量产钢的作坊。 但是上面那些作坊,如果全靠人力,效率低还浪费人力,得给我的工坊群找个基地。 开阳城就在两水之间,得把咱们地利条件的优势发挥出来。建水车,建大型水车,把水力资源利用起来,能节省很多人力。 本来这个时代的人力就不多,像长城和大运河那样动不动几十万、几十万人的大工程,还是得悠着点,容易把自己玩废掉。 我把王府内建造、铁匠、木匠和造纸师傅都叫上,先出城一趟,去沂水边看看,找个地方做我们的工坊基地。 …… 未时,我们出东门后,一行十多人沿着沂水河往上游慢慢走着。大概离城有三里地的样子,开阳城的轮廓已经渐渐变得模糊。我们见这附近地势不错,商量着哪块能起炼钢炉,哪块做造纸工坊,水碓怎么布置……。 “喂!哪儿来的闲汉,在我家庄园边指手画脚作甚?” 一声娇叱在众人身边炸响,使得众人整齐的回头。 只见一个英姿飒爽、横眉怒目、五官精致、胜似潘安的二八年华女子驻马近前,虽是女子,但一身男装尤显英挺,身后跟着八个鲜衣怒马的随从。 “不知足下是?”我回道。 “管我是谁?你、你们只要知道这是我家的庄园,你们所站的地方也是我家的庄园范围就行了。” 说着手指画了一大个圈,把沂水和附近的一个大庄园包括在内。 “这是谁家的庄园?”我回身小声的询问王府管事。 “这是颜家的庄园,主家在费县,这里只是颜家的一个旁支在管理。但沿着前面这条路,左侧才是颜家庄园范围,右侧沿河这一片,由于易被水涝,现为无主之地。” “颜公子,在下在开阳城做点小买卖,想在这附近买地建几座作坊,如果有打扰之处,还请颜公子见谅。”我说道。 一般女扮男装者,都不希望被别人拆穿,所以顺着别人的愿望,也算成人之美吧。 “咳!想在这附近买地啊!这个我就管不着了,得我们庄主说了算。”她咳嗽一下,整理自己的喉咙,好让说出来的话显得粗犷一点。 “那不知贵公子可否为在下引荐贵庄主。”看着使劲在那里装男生的傲娇小姑娘,我忍住笑意,轻松的说道。 “我们庄主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小姑娘边上一个眉目清朗的小生抢先说道。 “放肆!”王府管事厉声呵道。 我和小姑娘则同时用眼神制止了即将升级的谈话对抗。 “在下王睿,世代在东海国经商,听说开阳要建书院,我就想在沂水边买块地,建两座造纸坊,我想应该能赚点小钱。望足下能够通融通融,为在下引荐一二。”我不疾不徐的说道。 “那好吧。我可以带你去见我们家庄主,至于卖不卖地,我可管不着。” “那是,那是,那就多谢了。” “跟我来吧。” 这时,路边的田地里,农人们已经开始为冬小麦的种植在犁地。只见每一大块田地里,两头牛走在前面,一同担着一个高大笨重的犁,呼哧呼哧地拉着犁地。 “这位兄台,你家的地都是这么耕种的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每块田地里都是两头牛拉一架犁?” 我在后世还是见过牛犁地的,都是一头牛在前面拉。 “两头牛拉一架犁很奇怪吗?哪家都是这样耕种的啊!你虽然是商人,也不该会连粮食怎么种出来的都不知道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不是应该一头牛在前面拉?” “一头牛力量不够,知道不?” “哦,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原因就在这犁架上,牛拉动这个犁架,犁架会产生一个向下的力矩,难怪一头牛力量不够。 “知道小麦长啥样不?” 我去,被颜公子鄙视了。好歹我在后世还是见过麦苗的,像一堆堆野草似的长在田地里。 “当然知道,不就和野草差不多嘛!” “哈哈哈!笑死我了,说麦苗和野草差不多。真是个五谷不分的商人。别把精粮当粗粮卖了,现在才改卖纸的吧?” 小姑娘和她的八个随从都大笑着,王府一行人则是使劲的憋着,憋得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 “有什么好笑的?我真的觉得长得像野草啊!你们真见过麦苗?”我不甘的继续说道。 “好吧,长得像你家野草行了吧!”颜公子最终下结论道。 我们一行人跟着来到颜氏庄园。 没多久就和庄园管事颜璋商量好千匹布买十亩地。现在布的市价百钱,好地每亩万钱。只要颜氏家主同意,最后就可以交易。 很快我们又回到王府,我们经过再次商讨。最终我们决定建造两座石灰煅烧炉、两座炼钢炉、二十座水车、水碓四十,四间造纸坊、两间刀剑工坊和两间甲胄工坊。总投入钱五千万,粮万斛。 生、熟铁炼铁炉暂时先不建,只做生熟铁再加工,就只做真正意义上的炼钢。这个时代的煤炭工业还很零散,一下子建太多,煤炭都找不到买的地方。 建成后预计月产石灰两万斤,钢三万斤,钢刀二千把,纸四万张。 还有招人,这么多工坊建起来,虽然水力能代替部分人力,依然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和大伙一合计,最少要招一千人。开阳县肯定招不到这么多人,得通知内史府,招兵的时候负责开阳百里范围内的人顺便给工坊招人,工钱是护国兵的一半,包食宿。 第二十四章:败家王爷 “法正,有请葛医士。一会去查查那个王府管事刘孝,看他有没有在王府建造时贪墨财物或者收受贿赂。” “属下领命!” 不一会,脚步虚浮的葛洪来到近前。 “属下参见王爷。” “葛医士为何脚步漂浮?不知有何不适?” “回王爷,属下刚才在王府药房发现不少五石散,用了一包,感觉身轻如燕,精神好得很,怎么能说是脚步漂浮呢?王爷要不要也来一包?” “五石散?我就不需要了,葛医士可曾经常服食?” 五石散,大名鼎鼎的魏晋时期的毒药。 “以前只服食过一两次,不过感觉对身体挺好的,吃过以后浑身燥热,快活似神仙啊,哈哈!” “打住,以后千万别再吃了,现在你的感觉全是假的知道吗?这些石头不是可以随便乱吃的,而且有瘾,多吃几次后,你就离不开五石散了。而且还会破坏你身体的五行运行,你会慢慢生病,最后病死。” “这是真的吗?有这么严重?” “真的,比真金还真。你见过吃五石散长寿的吗?” “这倒是没见过,王爷可别欺我年青见识少!” “信不信随你,反正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等你见得多了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看着他不想相信又有点害怕的表情,希望他能听得进我的话吧。 “先不说这个了。我们知道处理一般的外伤,主要有清创、上药及包扎三步。现在战场上的外伤,断骨的还要先正骨,但作战负伤的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十之一二,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难道是清创没做好?或者是药物无用?” “因为清创没有清干净,伤口上会聚集很多我们看不见的小东西,这些小东西很坏,能引起伤者生病,最后伤者大多其实是病死的。” “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常识,你不知道?” “我可没王爷博学,怎么知道这个常识。” “现在不是说常识的时候,我想说的是现在的药物对这些小东西基本没什么用。但有种东西可以消灭这些小东西,让伤者能够大都安全的活过伤口恢复期,这个东西就是酒精。” “什么是酒精?是我们平时喝的酒吗?” “是,知道喝酒为什么会醉吗?就是酒里的酒精麻痹了你的大脑,喝得太多时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了,就是酒精的作用。” “我知道了,王爷会做酒精?” “当然会!” “天啊!还有王爷你不会的吗?” “我不会治病,不会炼丹,也不会喝醉!哈哈!” “王爷酒量就比我多那么一点点,不用老挂在嘴边吧!” “这不是重点,稚川不用上心。酒精就能消灭这些小东西,但现在我们喝的酒里面酒精太少了,用来清创,根本达不到消灭那些小东西的目的。我这里有几张图纸,你拿去叫木匠作坊给你做成模具,然后叫打铁作坊帮你铸造,最后拿给酿酒作坊,叫他们按照这份说明蒸酒,蒸出来的就是能消灭那些小东西的酒精了。” “好嘞。属下遵命。这就去。真是迫不及待看看王爷说的这个酒精的效果。” “呵呵,很快就能看见效果了,赶紧去吧。” …… 忙完这些,都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这时就看见两个夫人搀扶着老太妃,款款而来。后面蹦蹦跳跳的跟着两个小家伙。 “母妃这是……?”我疑惑的望着两个夫人。 “嘘!母妃这是被气着了!”王妃说道。 我一听就毛了,这是谁家?在琅邪王家,我是琅邪王,工匠们被欺负还可以说是惯例。现在连老太妃都有人敢欺负,王府还有欺负老太妃的惯例? “谁?是谁敢让本王母妃气着的?啊?” 看我大声的喊话,两位夫人只有摇头苦笑,两个小家伙可是比刚才老实点了。 老太妃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眯着眼斜瞅了我一眼,缓缓的说道:“在琅邪王府,还有谁敢气老身啊?老身的好王爷!” “啊!母妃这话是何意啊?” 从回到开阳到现在,还没一天,我干啥了?能气着老太妃? 这时王妃实在看不下去了,忙解释道:“我们本来在后院打麻将,可是听总管来禀报,说王爷要买粮,六十万斛,要花钱六千万。要建开阳书院,给学生提供每月千斛粮。还要建工坊,要花钱五千万,粮万斛。妾身这还是只捡重要的说。” “咱们不是有钱吗?钱放家里是不值钱的,要花出去。”我试着解释道。 这时老太妃更气了,怒声道:“好你个败家王爷,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从你爷爷那辈起,我们家每年省吃俭用,这么多年才省下这么点家当。你这才半天时间,就花掉了一半。你说你怎么对得起你爷爷和你父王?” “额!儿这不是为了以后如果我琅邪国要是遇到灾荒什么的时候,老百姓能有口吃的嘛!” “哼!少拿百姓来糊弄老身!” “母妃,这真不是……” “王爷!”这时王妃打断我的话,然后说道:“王爷您还不赶紧向母妃认错!王爷想忤逆吗?” 啊!忤逆就是不孝,这个罪名可不得了。在封建的家国天下里,上下几千年,有不以忠义治天下的,但是没有不以孝义治天下的。大晋的天下尤其重视孝义,晋律里明文规定,不孝等同造反,死罪,遇赦不赦。 “儿错了,母妃!” “哼!”老太妃依然不领情。 “母妃,要不咱们花两千万钱给父王修一修墓,您看怎么样?” 老太妃脸色终于缓和点了,悠悠的说道:“你父王都走了十五年了,哎!这十五年,我和你父王都是那么的孤独!” 看老太妃神色缓和,我又试着劝道:“母妃!您看,要不我们只花一千万钱给父王修墓可以吗?” 修个墓花两千万,我真想给自己两耳刮子,心疼钱啊!这才是真正的败家好不好!个人觉得,崇敬先人,修传都比修墓强,还惠而不费。 “嗯?”老太妃又郁闷了,大手大脚瞬间就花掉一万万一千万钱了,给自己爹修墓话两千万都舍不得。真不知道怎么生出这种儿子来的,真想回炉重新造过。 这时两个夫人赶紧来拉我,意思很明显,叫我少说两句。 “母妃,儿看气氛这么凉,儿不是想活跃活跃气氛嘛。母妃,来吃饭了。麒麟儿,赶紧过来吃饭。先说好,不准挑食。” 第二十五章:肥管事 吃完晚饭后,法正匆匆而来。 “王爷,这是刘管事的贪墨财物及收受贿赂的记录。”法正说着递上一个账本似的册子。 “元康元年五月十日,建王府东南角偏殿,贪墨木材款二千钱。” 元康是惠帝司马衷的年号,元年就是从公元291年三月开始。 “元康元年七月初三,收受陈氏木材商贿赂千钱。” …… “永安元年四月初四,收受刘氏木材商贿赂二千钱。” 永安是今年的第一个年号,到七月荡阴战败后被司马颖改为建武。到年底惠帝被张方劫持往长安时,十一月洛阳的留守行台又改为永安年号。十二月在长安的惠帝又发布诏书改元为永兴,这个年号一直用到306年。 账本上从291年五月到今年四月,整整十四年的时间里,记录了刘管事的所有非法收益共计二十万钱。一个小小的王府管事,上面还有总管,就能获得这么多收入? “这个账本是怎么得来的?” “是刘管事的一个随从提供的,他从跟随刘管事起,就私下记录了这些。他说他是怕刘管事事发连累到他,小的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刘管事的事,所以干脆的上缴了这个账本。” “很好,能防患于未然,是个有用的人。把刘管事和这个随从都叫来吧。” 不一会儿,两人带到。 “刘管事,这个账本你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入?” 刘管事看到账本的瞬间,整个人双眼白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双腿一软,根本支撑不住二百多斤的身体,猛然跪倒在地。没有再看一眼账本,并且痛哭流涕的说道:“王爷饶命,小人知错了,求王爷开恩!” “仔细看看,有没有冤枉你的?” 刘管事才拿起账本仔细的看起来。 “没错,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十多年前的事你都记得清清楚楚?” “请王爷恕罪,小人自从第一次贪墨木材款后,就提心吊胆的过着每一天。小的也有一本和这个一模一样的账本,没事的时候我就会看看,所以每一笔欠款小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不算一无是处,至少还知道害怕。那你贪墨和收受的贿赂现在还剩多少?” “小人今年用了两万,给我母亲治病,其余的十八万都放在我的床底下。” “还是个孝子,好了,你的事本王知道了。十八万钱全部上交王府府库,你明天去内史府报道,进入修路工程队,劳动改造两年。两年后再来找本王,看你一身肥肉,真该好好减减肥了。” “小人谢王爷不杀之恩,小人有生之年,做牛做马一定报答王爷的恩情。” “下去吧,自己把钱上交府库。” “小人领命!小人告退!” “你叫什么名字?”我向检举刘管事的随从问道。 “小人姓牛名聪,没有字。” “好吧,你检举刘管事有功,有功当奖,你想要什么?” “小人只希望尽心为王府办事,不要什么奖励。还有,小人在刘管事手下这么多年,也分润了刘管事的贿赂三万钱,希望上交府库。” “那三万钱算本王奖励你的,本王现在任命你为王府管事,负责以前刘管事的所有职责。王府内现在需要建造所有下人们和工匠们的房屋。还有,把工坊基地的建造也管起来,做好了本王有重赏,不比贪墨来得少。能管得过来吗?” “属下管得过来。谢王爷信任!” “好吧,下去忙吧,忙完最近这段时间就会好点了。” “属下告退!” …… “法正啊,我们一整天都在忙这忙那,你的影卫任务还没安排呢。没有意见吧?” “能跟在王爷身边,亲眼看着王爷殚精竭虑地为琅邪国操劳,是属下的荣幸,能亲自参与其中,小的很知足,怎么会有意见!” “知足就好,知足者常乐嘛!影卫国内的安排先这样,王府不是每个县都有一间商铺吗,先把商铺掌柜的收进来。” “商铺掌柜一直在外和各色人等打交道,作为影卫,身份很容易暴露。”法正担心的说道。 “不用担心,能做掌柜的人肯定够机灵,可以作为每个县明面上的主要负责人,他们的作用就是给别人看的。然后你再找些可靠的人员暗地里作为掌柜的上司,这样就安全多了。” “属下领命!” “还有,各大世族要重点发展我们的人,也要对各县的负责人有监督的人。你亲自去安排,不管用什么手段,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得到的消息必须及时准确可靠。” “启禀王爷!属下怕王府没有这么多可靠的人可以派出去。” “也是,稚羽营还没有发展起来,你尽量找王府老人吧。有一大家子人在王府,背叛王府的可能性要低点。稚羽营有可靠的也可以先派出去历练历练。” “属下这就去办。” “下去后找总管要商铺掌柜的名单,先支取十万钱做前期经费吧,那就先这样吧!对了,私下里查查王府的所有管事,看还有多少像刘管事一样的肥管事。” “属下领命!属下告退!” …… 现在是农闲,得抓紧时间修路。其他八县也要修,主道得扩宽到三丈,可以同时通过三辆马车才行。路修好调动军队才方便。 还要叫内史大人发文出去,限期清理各县牢房,重罪要处斩的全部送到开阳来,就算是需要杀头的也别杀了。劳动改造,我看行。 由于现在的耕作模式是粗放型的,人少地多。亩产只有三斛,也就是后世的一百八十斤。如果采取深耕细作,产量不说翻番,亩产增加个一斛、两斛,应该是没问题。 现在的直辕犁,高大笨重,就像颜氏庄园看到的那样。 曲辕犁是最好的选择,图纸都画好了,可以叫木匠先做,等着钢练出来,把犁铲换成钢件,就可以推广了。 叫来一个随从,吩咐他把图纸交给木匠师傅,并要求按图纸上的样子尺寸做。 …… 快到子时我才回道书房,大脑里的晶元值系统给我发了一个信息。我赶紧意念內视,打开系统,检查晶元收支明细。 今天这个信息提示,收支明细里有个火红的数字,红颜色表示扣除晶元值,我刚才被扣了十四点晶元值。时间就在刚才,地点开阳。我去,开阳这么大,到底是哪个犄角旮旯发生的事谁知道。 十四?这个数字很不吉利啊!我什么时候和十四这个数有关系了? 对了!今天早上不是有十四个攻击王府车队后跑掉的壮汉。难道是他们出事了? 不对啊!我们杀掉八个就涨了八点晶元值,如果按这样推理,杀掉剩下的十四个不是应该再涨十四点吗? 难道是他们逃走后继续干坏事,伤害了十四条人命? 或者说他们其实是好人,被人灭口了? 搞不懂!想不通。不想了。 第二十六章:携美游开阳 今天是二十日,双日。刚才吃晚饭的时候说好的单日去王妃处,双日去荀夫人处。今天应该去荀夫人那里。哎!对于这个前身丢弃了好多年的可怜女人,除了那天本能的在厨房冲动过后,一直都没勇气去面对。 一路上总是一直跟祖逖、葛洪他们在一起鬼混。 不管了,孩子都生两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即使那是前身干的事。 我很快就来到荀夫人的院子。 “秀儿刚来这里,对这里还适应吗?这里不比洛阳,近海,又是中秋了,风大。” “妾身很好!以前小时候在塞北,风更大。王爷知道的。” “额,是吗?呵呵!我们先不说这个了。这边王府的管事没有什么对你不敬的地方吧?” “没有啊!” “如果有不满意的一定要告诉我,我就只有你和王妃两个女人,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受到任何的委屈。就算委屈我也不能委屈你,这是本王做人的原则,知道吗?” “妾身知道,知道了!谢谢王爷。” “还有,麒儿、麟儿他们来过这边吗?” “还没有。” “以后把王妃当姐姐就好,要多走动。你是两个小家伙的娘亲,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没事时就多去王妃那边,和王妃及两个小家伙多亲近。” “妾身知道了。以前怎么不知道王爷原来挺啰嗦的!” “嫌我啰嗦了?那我再啰嗦啰嗦,明天上午陪我去城里转转,去不去?” “去,去,去!天天都这样啰嗦才好呢。” “那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我们歇息吧!” …… 第二天即八月二十一早晨,平原王的药果然非同凡响,累了半宿的我依然精神奕奕。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走不动道,难怪那么多前辈都倒在了美人的脚下。 我先去稚羽营给他们授旗,我把展翅欲飞,栩栩如生的军旗交到法正手里,扫过下面安静的站着的孩子们那经过十多天将养,已经开始长肉的瘦弱身躯,以及麻木逐渐消退的每一双眼,还有那缓缓复苏的生命之力。 “今天是我琅邪国稚羽营成军的日子,本王会命人把今天写入琅邪国国史中。但今天能否光耀千古,让后人们都记住这一天,要靠你们每一个人奋发努力,刻苦拼命。” “当你们光芒万丈之时,稚羽营三个字将流芳百世。虽然你们以前是孤儿,但从你们进入王府的那天起,你们每个人都是琅邪国之子,王府就是你们的家,望诸位奋进,本王将时刻关注着你们,与你们同在。” “谨遵王爷命令,王爷万岁!” 孩子们的麻木明显少了很多,江心、秦风和赵兰三个也在放声的高呼,声振四方。 “我有家了,爹娘啊!你们在天上看到了吗?” “我又有家了,爹娘,你们安息吧!呜呜呜!” 类似的祷告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完事后我和麒儿、麟儿两个小家伙跟着稚羽营一起跑步。锻炼完身体就各自回去洗漱。然后叫两个夫人过来一起吃早饭,吃完后王妃带着孩子去识字。 …… 我等着秀儿换男装,我决定微服出去看看人们对招兵和建书院的反应。如果带着个异域风情靓眼的大美女,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秀儿,你这个是男装?哪个猛男能有如此雄壮的胸肌?” 我用手在胸部比划一个大大的圈。 “王爷,妾身已经束缚过了,没办法,真苦恼,哎!” “秀儿不用苦恼了,很多人想要这样的苦恼还想不来呢,就这样。我们出发吧!” “好的,逛街去喽!妾身好久都没逛街了。” 看那兴奋样儿,怎么古今皆同呢! 叫上五个改扮过的护卫,一个车夫在后面跟着,并且吩咐大家,我今天是微服出来,都叫我王公子。 我们步行出了王府,先去东市。 “兴建开阳书院令:我琅邪国将于九月初一建立琅邪国开阳书院,现在招收八到十五岁的孩童入学,每月免食宿费。” 隔好远就能听到内史府书吏在街口对百姓们宣布招收书院生员的命令,老百姓明显对自家孩子能读书识字很有热情。 “官爷!官爷!谁都可以入学吗?” “那是当然,这是我们琅邪王爷亲自下的兴建书院令,不仅谁都可以入学,家有一个适龄孩童不论男女,不入学的,加役十天,有两个不入学的加役二十天,没有上限;送一个孩童入学的免役十天,送两个的免役二十天,直到全免。” “谢天谢地,我家三娃可以读书识字了!” “我家小四也可以读书识字了!” 此时群情汹涌,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平民可以读书识字这还是头一遭,还是免费的。人们高兴过后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该谢我们王爷,谢什么天地!” “是、是、是,谢谢王爷啊!” 这时代的百姓出杂役为一户一个月,主要是修桥铺路那些大的公共基础设施。兵役一般是二到三年,但晋朝的中央军都是世兵制的军户,也就是世世代代为兵,所以百姓一般不用服兵役。 还有就是错役,需要长途跋涉去服役,那是一般郡县的需要那样,王国子民不用错役。 还有鼓励生育令、鼓励立户令,百姓们最关心的还是鼓励生育令对已经生了,但没成年的,有没有半年粮一斛、布半匹的补助。当听到没有补助时,很多人捶胸顿足,后悔自己家的娃生早了。不过有更多的在心里想着,回家得加把劲,以后出生的就有补助了,嘿嘿! 走在东市的街上,秀儿看什么都是那么的新奇。这样、那样的小东西买了一大堆,还不停的嘀咕道: “这个糖给麒儿、麟儿,那个首饰给王妃。” 时不时的还要问我哪个更漂亮。我则根据前世的经验,面带微笑,装作认真地对比两件物品。 “都漂亮,秀儿要是喜欢,都买了。”我一脸认真的说道。 “可我觉得粉色的这个更漂亮点,还是只买这个好了。” “秀儿喜欢就好。” “大哥你看我们买了这么多,给点优惠呗!” “大姐,前面那家和你的一样,可人家便宜十钱呢!” “老板,你的这个珠花样式挺新颖的,但是这个做工,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真不值你刚才说的价,便宜点呗!” …… “秀儿,在哪儿学来的这么多讲价套路呢?” “以前买菜和其他采买的时候,管事就给那么点钱,没办法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本来想说我们不差钱的,但是我确实不差钱,差的是心。我只能默默的跟着,看着他一家店一家店的逛着,静静地品味她记忆中的辛酸。 不一会儿,随从的马车上都装满一小半了。 第二十七章:嚣张的王公子 忽然,拥挤喧闹的街道上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前方的人快速避开,远处走来三个衣冠不整,样貌还算周正的小伙。 三人勾肩搭背,旁若无人地走过来。 “袁兄、刘兄,昨晚招待不周,不要见怪哈!” “王兄说的哪里话,昨晚小弟很快活。啧啧,谪仙居的姑娘真是,嘿嘿!” “哟呵!这是哪家的后生呐?这么大胸肌?我喜欢!哈哈哈!”当三人来到我们八人近前,被称作王兄的看见秀儿,两眼放光的说道。并伸手来抓秀儿。 这个时代是著名的两晋风流时期,放浪是这时很多才子对自己的标榜。竹林七贤就是这个时代标志性人物。 平时个人作风放浪点,衣冠不整点也就算了,逐渐兴起的不良风气就很让人讨厌了。 比如好男风,真是想想都难以接受。这个王兄明显就是好男风的广大队伍中的一员。 “这位兄台请自重!”我赶紧把秀儿拉到身后,并说道。 “不自重怎么了?在开阳这一亩三分地上,小爷我不自重怎么了?”王兄嚣张的说道。 “袁兄,这是哪儿来的小子这么没眼色呢?”这位王兄眨着一双惺忪的三角眼,一脸奇怪的问边上的袁兄道。 袁兄只是摇头,昨晚奋战了一夜,现在腿都还在打颤,上哪儿知道这是谁去。 如果后世的我遇到这种情况,多半早赔礼道歉,逃之夭夭了。但现在的我可是琅邪王,整个琅邪国都是我的。这种事情,简直岂有此理。 “在下初来开阳,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府上哪里?”我微怒的说道。 “呀!小爷我才两天不在开阳,去下面收点租,随便出来个人就不认识小爷我了?袁兄,告诉他我是谁?” “你们都听好了,我们王兄是开阳的王府总管的大公子,王大公子是也!”旁边刚才被称作袁兄的家伙对着王大公子,面含讨好地说道。 “王府总管?王大公子?”我一脸惊讶地说道。 “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袁兄继续说道。 “陈统领,这个王府总管很厉害吗?”我低声问道。 陈统领叫陈明,是王府护卫统领,统领王府二百余护卫。 “回公子,他应该是临沂王氏的族人,也就是王导大人的族人。开阳的府里就有八百家仆,实力不小。”陈明也小声回道。 “陪小爷我乐呵乐呵!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大公子看着我刚才吃惊的表情,认为我害怕了,说着就伸手过来要拉秀儿。 “找死!”我和陈明同时怒声说道。 然后只见陈明迅速出手,只看他的手掌迅速拍到王大公子肩头,也看不出用了多大力,但是王大公子已经跌落到二丈开外去了。 就这速度,在我五行真气加持过的双眼里,都能堪称迅速,这个陈明很不简单啊! “哎哟喂!疼死你小爷我了,这是哪家的下人这么不长眼啊?还真有两下子哦,咳咳!都报家门了还下手这么狠!咳咳!小子,有种报上名来,小爷我不弄死你,我就跟你姓!” “王家总管大公子是吧?还不配知道本公子是谁。还不赶紧滚,我让王家人来给你收尸。”我的怒气更盛,语气冰冷地说道。 冒犯我可以忍,冒犯秀儿就是我不能忍受的了。 “好嘞!小子给我等着,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们。”王大公子看见我们人多,放下狠话,被袁兄、刘兄搀扶着迅速开溜了。 “秀儿没事吧?” “妾没事,让公子担心了!” “没事,几个不长眼的小家伙而已。” 穿过东市,来到东门附近。前面稀稀落落几个人围在告示牌周边。 看了一会,只有偶尔上去一两个应募招兵的,可是连一石的石锁都举不起来。没什么看头,当我们一行人正准备离开之际。 “小子!你们很嚣张嘛!打了本公子,还敢在开阳城闲逛?”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嚣张的人得有嚣张的本钱!”我回过头看着走过来的王大公子说道。 “爹!就是他们打我的。您一定要帮我出了这口气,儿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呢!呜呜呜!” 王大公子说着说着就跟小孩子一样的哭起来了。 在王大公子的哭声中,一个四十开外的老者缓步走上前来,看着气势,还真有那么点久居上位者的范儿。 “不知这位公子府上何方?” “本公子是来避难的,府上不值一提。” 从洛阳匆忙逃回琅邪国,叫避难也说得过去。 “既然公子是来避难的,那在下奉劝公子就不要惹如此是非!” “打你的是谁?” 王大总管狠厉的目光从我们八人身上扫过,转头对王大公子说道。 “就是他。”王大公子指着低头站在后面的杨明说道。 “杨统领,他们叫你呢。”我转身向杨明说道。 “打人的是我。”杨明抬起头走上前来。 “杨统领!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了?王大总管认识我?” “王府和我们临沂王氏的关系,呵呵!小人在杨大统领面前怎敢称大总管,折煞小的了。小人王林,忝为王氏开阳府邸总管。” “王总管呐,既然大家认识,你看这事儿?” “小人教子无方,回去就给杨大统领赔礼。以后一定好好管教犬子。” “那贵公子被打的事?” “被您打那是他王涛的福气。小人这几日正寻思着,犬子顽劣,想在王府谋个护卫的差使。不知道杨大统领,这……。” “好吧,明天叫他来王府报道吧。”在我隐蔽的眼神示意下,杨明答道。 “谢过扬大护卫,小子还不快过来谢过杨大统领。” “谢过杨大统领。”王大公子沮丧的说道。 “不必。那我们走了。” “杨大统领请稍等,听说王爷回开阳了?这位是?”王总管眼神飘向我低声问道。 因为前身从来没来过开阳,所以本地几乎没有认识我的,除了王导。估计按王敦那高傲的性子都不一定认识我。 “他是洛阳来的王公子。” “哦!哦!小人知道了,那小人先告辞了。” 第二十八章:琅邪王招兵 我们离开东门向南门走去。 南门边上情况就好多了,可谓人山人海。 “官爷,现在给王爷当兵真的给那个什么粮饷啊?” “那是当然,我再说一遍,当我们琅邪国护国兵,每个月粮饷,粮二斛,布二匹。这些都是直接发给你的粮饷。粮饷知道是啥不?给人帮闲有工钱,这粮饷就相当于当兵的工钱。” “这告示上还说了些什么?官爷再给我们说说呗!” “给我们王爷当兵,王府免费提供的一日三餐和最精良的武器等作战装备,是一日三餐不是一日两餐,而且餐餐管饱,你能吃多少就给你吃多少。还有免役,免上交王府的税。王爷还会请先生教大伙认字,认字啊,当年我认字你们都不知道有多辛苦。现在好了,只要你当了王爷的兵,就有读书认字的权利,不像过去只有大家族的人才有。” “还有吗?” “还有啊,咱护国兵兵丁有伤残抚恤。伤残抚恤每人钱二千,粮五斛,布五匹;战死抚恤钱五千,粮十斛,布十匹。还有我们琅琊国有九县共三百五十七个村,以后每个村都会建立护村民兵队,五丁抽一,村子人多就兵多,人少就兵少。平时不训练,只有农闲时集中训练,有保护村民的职责。护国兵如果作战伤残的,除了拿到上面的抚恤之外,还将安排在民兵队做队正,队副。” “五丁抽一,不是要给大家伙增加很大的兵役负担?”有人大声的问道。 “啥兵役?民兵队不是兵,除了保护本村村民,不需要跨境作战。如果你是民兵,你想跑到隔壁村去打仗,没有王爷的命令就是造反,知道不?而且民兵平时不需要训练,就算农闲时集训也是在本村村里集训。这算什么劳什子的兵役哦。” “这么好啊?那咱要是想当护国兵要什么要求啊?” “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护国兵兵丁的。我们王爷要招的是精兵,什么是精兵?看见边上的石锁没?最小的那个是一石的,如果一石都举不起来的,就不用想着当什么精兵了,赶紧回家该干嘛干嘛去。我们护国兵优先招收能举起二石石锁的英雄,就是那边第二大的那个。如果能举起那个三石的石锁,不用看,就是那边最大的那个,那我就得恭喜您了,您稳妥的算是护国兵兵了,以后当将军都不是不可能哦!” “哈哈!我喜欢。我先来,我先来。都让让,我要三石的石锁,对!就是那个最大的。呔!起……” “哇喔!”人群中响起惊叹声,讶异地看着这个粗壮的小伙把最大的那个石锁举起来了。 “这位壮士怎么称呼?”书吏忙上前问道。 “小的张根。” “可开得强弓?” “可开二石弓,但准头不行。” “上二石弓,那边三十步外的箭靶,张壮士可射十箭试试手。” “好嘞!”咻!咻!咻的十箭过后,箭靶那边大声报道:二石弓,十中二。 “呵呵,壮士好身手,请过来登记下你的情况,招兵结果要等两日,两日后王府会将被招录的人员名单贴在这里。”书吏指着告示栏解释道。 “这个书吏不错,口齿伶俐,把本王的招兵政策理解的很好。陈明,一会回去后到内史府看看这个小吏是谁。” “属下遵命!” …… 开阳城的招兵只是整个琅邪国招兵的一角,随着招兵人员的到达,很多小人物都走上了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沂蒙山里的一个小村庄,名叫小庄村,这里属于蒙阴县。村里人不多,只有三十多户人家,两百来人。山里耕地少,祖祖辈辈都过着贫苦的生活。但险恶艰难的山林环境,造就了这里彪悍的民风。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猎户,祖上传下来的捕猎技能,是精兵的好苗子。 “娘,听下河村的人说,琅邪王爷在招兵,到开阳去当什么护国兵,一日三餐管饱还每月都有粮饷,那个粮饷是二斛粮和二匹布。还可以免除咱们家的杂役和上交王府的税。听说当王爷的兵还能读书识字,等我也识字以后,当官的就骗不了咱们了。” 说话的叫陈虎,今年十八岁,长得虎背熊腰,双臂粗壮,内藏生撕虎豹之力。 如果没有这次招兵,他也许就在晋室南渡之后随人流到江南某个偏僻的乡野,娶妻生子,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碌碌一生。 又或许在王弥作乱或曹嶷打来后拼尽全力,没于战阵之中。再或者投降他们,做匈奴人的帮凶,将来一起肆掠中原。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别是当官的骗人的。” “听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护国兵的,可能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吧。听说要力能举一石以上的,最好是能举三石的,我们村能举三石的除了我还有李强和刘兵,而且听说还要考箭法,我们猎户不说百发百中,十发八九中还是很轻松的,到时候我们三个一定能被招进护国兵,让小弟和娘还有他们两家过上好日子。” …… 缯县徐氏庄园内。萧成今年十八岁了,有一个妹妹十二岁。他父母早亡,叔伯亲戚也是贫苦人家,他和妹妹从小相依为命,在庄园内做工勉强饿不死,两兄妹都身体单薄。 “妹妹,哥哥听说张村那边琅邪王爷在招兵,有粮饷,免役免税,还有一日三餐管饱,哥哥想去试下。” “哥哥,当兵打仗会死人的。隔壁村的张二娃听说随东海王爷去打仗,现在人家东海王爷回来了,张二娃也不见回来。” “妹妹不用担心,我们从小被狗撵,哥哥早就练就了一身狗都追不上的本领,哥哥要是吃饱了想跑,没有人追得上我。” “你每次和林哥他们和隔壁庄园打架的时候都弄得自己鼻青脸肿的,打仗哪像哥哥说的那么轻松。” “那不是哥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先跑嘛,而且对方每次都人多。哥哥听说要能力举一石以上才有可能当王爷的兵,还会考较射箭,哥哥的箭法你是知道的,希望靠这手箭法能当王爷的兵,能让你有好日子过。” “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我舍不得哥哥离开。” “妹妹放心,能不能当兵还两说呢,我先去试试再说。” …… 接着我们绕道西门,西门这边的招兵现场和东门差不多,稀稀落落几个人,看了一会,连一个举一石的都没有。 很快我们就从西门向东,走在王府南边的白虎上。还好万恶的三寸金莲还没出来,秀儿能以一双天然的玉足陪我走这一路。 第二十九章:中医实践研究 回到王府后,对那八个攻击王府车队的人,内史府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这是八个普通的流浪汉,平时在城里做零活维持生计。据说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但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来根本没人知道。 没有生产日期,没有产地,还没有品质保证,这整个一古代版的三无产品啊!查到的结果就是这八个人这两天变得有钱了,喝酒吃肉逛谪仙居。但是由于平时都没有人接触过这八个人,也就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有钱了。 既然有人给他们钱,说明琅邪国有人不安分。如王内史猜测的那样,想给我下马威,让我知道琅邪国有人不好惹。 但是现在没有丝毫线索,只能先搁置,随着琅邪国的发展,将来会触碰更多世家的利益,这些不安分子早晚会再出来搞事情,目前也没必要纠结下去。 还有城南护城河里,今天辰时,有几个老百姓发现了十四具尸体。消息层层上报,当报到王府的时候,尸体已经确认,是昨天攻击王府车队后逃跑掉的那十四个人。和阵斩的那八人一样,查不到任何线索。 其实也不叫完全没线索,唯一的线索是他们生前都经常光顾谪仙居和赌坊。 我安排法正私下去查查琅邪国所有的青楼和赌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 昨天晚上收到的系统信息应该就是指这十四人。 但现在让我很疑惑的是,那八个人被我们杀掉,涨八点晶元值。这十四个被别人杀掉灭口,扣十四点晶元值。 这是什么逻辑?如果同样是坏人,谁杀不是杀?就算不涨,至少不用扣我的晶元值吧!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十四人是好人,那八个是坏人。 还有一种可能是,攻击完王府车队后,系统认定我能救他们,结果没救成,被系统判定为做错了事。如果真是这样,系统也太高看我了吧。刚来两眼一抹黑,我连他们逃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怎么救? 还有这个系统应该只是记录和我相关的人的命运,要不世界上每天死这么多人,这收支明细不整成数据库啊!我又不是电脑,那样就失去意义了。 不过要是以后能一统天下,这个系统就要真成数据库了。每天哪里发生灾难,死了多少人,看一眼数据库就行,比现场直播还快。 既然这样,那被扣的十四点晶元值肯定和这十四个人有关。但是到底他们是好人呢?还是我应该有机会能救他们? 一点线索都没有,头疼啊! 哎!以后再说吧,缺少信息,根本想不通。 …… 医疗,可是关乎人民幸福指数的重要指标。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国家实行免费医疗。那时的人们,就算很穷,但都感觉自己很幸福,免费医疗功不可没。 现在的琅邪国,虽然可能不适合搞免费医疗,但廉价医疗是可以搞的。贵人的命贵,看病自然也是贵病,用有钱人的高费医疗来弥补老百姓的廉价医疗,和税收的道理相同。 怎么建医院我是不懂的,那是王老大人一家的专业。我提的只是收费要求,以及一些医德方面的要求。比如诚信和救死扶伤的规定。 但来自后世的我,至少知道未来医学发展的方向。至少在古中医大都失传的时候,那些现代医学还是能大行其道的。伤风感冒吃抗生素,吃成一个个病夫。不是说抗生素造成的病夫,是滥用造成的病夫。 现在内史府放着二十二个无家可归的尸体,放着还不如废物利用,正好可以研究研究人体解剖学。 叫陈敏把王老大人一家、葛洪还有王府医士全叫过来。尸体也抬过来两具。 葛洪看见边上有两具尸体,想也没想就说道:“我说王爷啊!你叫我们过来看这两具尸体干啥呢?我们大家可都不认识他们。” “本王又没说要你们认这两具尸体,这是两具无家可归的尸体。本王想着,反正他们生前也没做什么好事,现在不如给咱们做点贡献。” “他们都这样了,还能为咱们做什么贡献啊?” “可以帮我们了解人体结构啊。你们带刀了吗?” 我刚问完,现场每个人都在掏自己的包包,不是吧!这刀子成了医生的必备工具了吗?那怎么千多年发展后,让西医跑前面去了? 对于手术刀的应用,现在的医生看来可比后世强多了,毕竟给人动手术的鼻祖华佗可是才离开不久。华佗对医学的影响,从周围医生人手一把的手术刀就可窥见一二。 “稚川,你也带把刀干啥?” 印象中葛洪应该对人体解剖没什么研究才对啊! “啊!这个,这个啊!我是拿来解剖小动物用的,解剖人体,我没试过。”葛洪结巴的说道。说完还脸红了,明显没试过就是不敢试的意思。 “哦!这也没啥的,现在你把他们当两只小动物躺在这里就好了。稚川你的刀给本王。我们从哪里下刀呢?从心口吧,这里是人最重要的地方之一。用力,我去,刀卡住了。” 这可比鸡胸骨硬多了,没办法,真气灌注手掌中。 这下就对了,和切豆腐差不多嘛! “这是心脏。”我指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物体说道。 说完才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几个人还有干呕的迹象。可能是他们对尸体的敬而远之的原因吧,古人向来重视入土为安。看来他们手里的刀子平时仅限于刮骨疗毒的那种局部处理吧,这种开膛破肚的大活,他们还很不适应。 “这可是我们身体里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和脑袋一样重要。脑袋是指挥我们身体的,这个心脏却是身体动力的源头。我们把脉时的脉搏,就是心脏规律把血压到手上形成的。”我继续说道。 “王爷是说,脉搏的变化,其实是从心脏这里就开始形成的?”王叔和问道。 “本王只是说脉搏是心脏的规律运动产生的,至于脉搏的所有变化,是不是心脏造成的,那就得靠王老大人你们多研究研究了。说不定老大人的脉学还能因这个心脏有突破哦。” “谢谢王爷,老夫今天真是获益匪浅,老夫似乎找到了一个脉学的新方向。谢谢王爷!” “老大人不用客气,能帮助到老大人,是本王的荣幸。我们继续,心脏上有几根管子,就是我们的血管。有静脉和动脉之分,从心脏压出来的血是动脉,动脉被割开血是喷出来的,这时扎住靠近心脏一端就能止血。流回心脏的是静脉,静脉受伤要扎住远离心脏的那端。这两大块就是肺,专管呼吸。我们吸气的时候,这两块肺片就吸满空气,我们呼气的时候,空气就排出去了。” “呼吸方面的病,都有可能是这里出问题了?”葛洪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继续,心脏下面这两块褐色的是肝,主要功能是造血。肝上面有胆,胆主要作用是消化我们吃进肚子的油。” “这个是胃,我们吃的所有东西,都先进这里消化。看见没,胃下面连着这么长的肠子。胃消化过的东西流到肠子里继续消化吸收,变成我们需要的力气。不吃饭没力气就是这么来的。肠子上有个盲肠,咦!这家伙的阑尾呢?盲肠上一节细小的肠子。算了,一会你们解剖那具尸体的时候再找找吧,可能这个家伙真没长阑尾。” “肠子捞开,下面是肾。这下面是尿包,装尿的。好了,肚子里就这么多东西。其他四肢就剩骨头、肉、筋和血管了,你们自己研究吧!” “王爷,您一口气说这么多,这些东西您是怎么知道的?”葛洪即使知道王爷可能会胡咧咧,还是问道。 “我去年不是去过邺城吗?” “在邺城遇到神仙了?” 除了神仙,葛洪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这么多人体内的学问。 “没遇到,但是梦到过。” “不是吧!还有这个脑袋呢?王爷你还没解说呢!” “脑袋太复杂,就算梦里神仙告诉本王了,你觉得本王记得住吗?你们自己研究吧!” “还有王爷记不住的?王爷真是太谦虚了。王爷你就是我葛洪遇到的活神仙,你不应该记不住啊!” “给你说了,本王只是人,不过偶尔当神仙崇拜下还是可以的。嘿嘿!” 第三十章:军制改革(一) 研究完中医实践,没一会,法正就行色匆匆地找了过来。 “王爷,洛阳和邺城有消息传来。派去颜家庄园的也回来说颜家同意卖地。” “知道了,一会儿叫个人去颜家办理买地的事。” 我拿过信件盒子,确认封口没打开过,才打开看起来。影丙送来的消息是,八月初八被王浚纠集的鲜卑和拓跋等胡族攻破邺城后,黄太弟成都王司马颖和惠帝单枪匹马的逃亡洛阳。 由于逃得匆忙忘记带钱了,惠帝差点饿肚子。还好随从身上有点钱,才有惠帝一口吃的。王浚麾下的外族兵在邺城烧杀抢掠,在外族兵眼里,根本没有军纪二字,现在的邺城几乎已经变成一座死城。 再看到影甲的消息,直到八月十五,司马颖和惠帝一行才逃到洛阳,被张方接回城中。稀鉴也在回城的队伍里,影甲正在努力的与稀鉴沟通中。 历史上的稀鉴有个特点,他侍奉君主很正直,却喜欢下属奉承自己。说实话,对于拥有这样矛盾性格的稀鉴,能不能把他招揽过来,心里真是没底。不过还是要尽力去试试。 “传信回洛阳给影甲,可以透露给稀鉴知道,我琅邪国明年粮食收成,平均亩产将达到五斛。有带甲精兵五千,稀鉴如果能来,可以独领一军一千五百兵。琅邪国军兵除了本王与皇上,不受任何人调遣。务必要把稀鉴给本王请过来。” “属下遵命!” “还有,找个人去一趟庐江郡,帮本王找一个叫周访字士达的主簿。本王也希望他能来我琅邪国统领一军,职为护国兵副中尉。一会本王再写两封求贤信,一定要交到稀鉴和周访手里。” 求贤信内容大致如下: 周公/稀公亲启: 当今朝廷,选官用人,不料实德,惟在白望,不求才干,乡举道废,请托交行。有德而无力者退,修望而有助者进;称职以违俗见讥,虚资以从容见贵。是故公正道亏,私途日开,强弱相陵,冤枉不理。今当官者以理事为俗吏,奉法为苛刻,尽礼为谄谀,从容为高妙,放荡为达士,骄蹇为简雅。 吾欲上报家国,下安黎庶,荡清寰宇。 吾素闻周公/稀公雅量高洁,世所盛赞,深盼公助我。 琅邪司马景文。 【上面这段话其实是历史上东晋熊远上书司马叡的原话,在下看来,实在写得鞭辟入里、振聋发聩。在下才薄,在此祭出原文,遥敬熊公在天之灵!】 …… 当务之急,练兵要紧,叫祖逖过来研究研究练兵方案。 “士稚兄,招兵的人都派出去了吧?” “回主公,都派出去了,每县四人加开阳六人,县城共三十八人,村落相邻较近的三五个村二人,共派出一百四十八人,总计一百八十六人。” “过两天就要招完了,真的好期待。说说吧,士稚兄想要怎么训练这五千兵。” “回主公,属下认为练兵首重军纪,明法度,然后可练武技。” “所谓军纪是什么呢?” “属下认为应立七条斩首军令:其一,逼**女者斩;其二,不听号令者斩;其三,蛊惑军士者斩;其四,凌虐百姓者斩;其五,私探或泄露军机者斩;其六,主掌钱粮使士卒结怨者斩;其七,捏伤假死以避征伐者斩。” “七条斩首军令,好!不过何谓不听号令?”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动改师律,声号不明,怒其主将,驰突军门,不尊禁训者也。” “很好。不过我觉得在军规第一条应该增加一条:不以首级记军功。” “所谓何故?” “人就是劳动力,就是财富,就是国力。在保证战役胜利的情况下,杀人就是一种浪费。把所有该杀的不该杀的敌人统统抓回来劳动改造,呵呵,家国发展需要很多劳动力的,我有很多大项目,以后你会知道的。况且少做杀孽,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主公仁慈,天下之福!” “不用这么恭维我了,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用他们的劳动为我们的家国做贡献而已。” “主公既然不以首级记军功,那军功该怎么计算呢?” “我想在营级设立考功记事官一人,副官四人。主管记录营级战斗任务完成情况,战功评定。比如一场战役,坚守住关键位置的兵丁,可能斩首不多。但由于其坚守,才能领我军大获全胜或者全歼敌军,这时论功就应以此军为首功。” “这样没问题。”祖逖认真的说道。 “还有,考功记事官还负责违纪记录及处罚,全营的识字教育。其相当于营将的副官,战时如果营将阵亡的,记事官直接升任营将。军级亦同,设考功记事官一人,副官四人。军将阵亡者,军记事官升任军将。” “属下认为主将阵亡考功记事官直接升任主将似乎不妥。应该由原副将担任主将,只有原副将再阵亡,才可以考虑让考功记事官升任主将。还有,主公说的营级、军级是什么?” “还是士稚兄想得周到,就依兄言。由于三军皆是新兵,考功记事主官和副官皆由新兵选取吧,以后看情况再做更改。军级就是别部司马、营级就是牙门将啊,历来的军制是怎么安排的呢?” “历来的军制是伍、什、督伯、百人将、牙门将或骑督以上是别部司马和中尉。一伍五人,五伍一什,二什一督伯,二督伯一百人将,五百人将一牙门将或骑督,二或三牙门将一别部司马,三或四军司马一中尉。” “啊!到别部司马以上,就不是定额的了?怎么还是二、五进制的,本王听着有点凌乱。” 这军制怎么如此随意。哪像后世军队,全是三进制,最多加点加强连、加强营什么的。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王爷难道不知?” “额!我以前确实不知。不过我们既然是新建的军队,军制和叫法上我看还是重新捋一捋,和别的军队有点区别的好。” “军队一直都是这么叫的,王爷想和别的军队有什么区别?” “一什改五伍为三伍15人,督伯改队长,辖三什45人,百人将改连长,辖三队135人加连长护卫5人共140人,牙门将或骑督改营将,辖三连420人加营将护卫10人共430人。军司马改军将,一军辖三营1290人加一直属四队的加强连185人加军将护卫25人共计1500人战兵。军直属加强连为四队的连,中尉直属加强营为四连的营。”我把写着新军制的纸递给祖逖。 祖逖低头慢慢的看着,并嘀咕道:“主公把一什由五伍改为三伍,我们的队长,营将和军将,独立面对敌方都伯、牙门将和军司马,总数和敌方都基本相当。但是这样一改动,军制就变得很清晰了,全是三进制。我们的一连比百人将多出四十人,一连对一百人将将稳操胜券。一个连制定攻守策略时将更灵活多变。对!灵活多变,这样我们将不论是营级还是军级对战,一个连很好用,用好了将会是取胜的关键。” 第三十一章:军制改革(二) “主公,您是怎么想到把五伍改为三伍的呢?这样军制将变得十分清晰,这每一个连在对战时,将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祖逖在心里,已经想了好几种用一个连或多个连改变战争结局的构想。 “也没什么啊,只是我想一般排兵布阵不都是左中右三军吗,既然总的都分三军,我们为何不把三一分到底呢,呵呵!一点浅见。” “王爷真是天纵之才,属下佩服。” 祖逖现在恨不得马上拥有一连的指挥权,冲锋陷阵。 “士稚兄对我改变的这些名字没意见?” 改名字主要是便于我的记忆,那些都伯、百人将的名字太难听了,纯属个人喜好。还有晋朝的那些将军名号,二品以下有名的就一百多种,杂号将军还没算,看很多名字都不能直观的知道到底这个将军多大官。 “名字而已,商周时期就有队的编制,只是主公把队变小了,无所谓的。” 还是开明的手下好啊,要是遇到较真的,又只能借口做梦梦到的了。 “还有,我希望军中所有将领的护卫,都要从新兵中挑选,不得从家中带护卫进护国兵。” “那将领们的护卫任务,属下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打断祖逖的话道。 “如果谁自己练的兵自己都不放心,不敢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他们,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回家当山大王比较适合。” “王爷英明,属下遵命!” “还有本王想在每军设一个军医小队30人,战时负责战场救援,平时负责军队卫生管理。” “军医不属于战兵吧?” “军医不属于战兵,不得沙场作战。”我肯定的说道。 然后祖逖就在小声的计算着自己的兵力:‘真正的战兵有三军4500人加直属加强营570人加护卫30人共5100人。三军的军医90人,有5190人。’ “没错,5190人。我只是想把咱们的军队弄简单点,现在朝廷乱七八糟的将军太多,以后在我的治下将不设杂号将军,军事要地一般只设一军,军名以地名冠之。” “以地名冠之?请王爷为护国兵赐名。” “士稚兄,不用现在命名吧!我想的是,成军后以哪个军获取大胜的地方作为军名,也可以叫做成名之战吧。没有作战和大胜战绩的军就以第一军、第二军类似的命名吧。” “成名之战,以后三军必定争相出战,以获取自己的军名。王爷的办法好啊。” “士稚兄过奖了。还有我想一地最多不能超过三军之数,中尉统三军,战兵5100人,中尉之上置四镇将军统之,战兵一万六千人。四镇将军之上设四征将军统之,四征将军之上,额,扯远了,等我能任命四镇将军之上的将军之后再说吧,呵呵。” “还有练兵,亦循稚羽营之法?” 祖逖岔开话题把我从幻想中拉出来。 “士稚兄看过稚羽营练兵了?我觉得可以像稚羽营一样,早晚练习跑步,上午认字。下午先练军纪,然后练武技。” “可。士兵都识字,属下担心将来可能会有叛乱的风险。” “士稚兄,自古以来,叛乱者似乎都是识字的饱学之士多。为何?原因就在士兵不识字,士兵容易被欺骗。如果我们的军兵都识礼知义,那将是怎样的一幅光景,有心怀不轨的人也不容易带走我们的士兵。况且教育是强国的基础,就和世家大族的强盛一样,如果不把族中子弟教育好,何谈家族兴旺发达。” “王爷有理!还有跑步,王爷似乎过分重视了吧。” “我们地处黄河以南,没有大量牧场,也就没有大量战马,当以后和北方军队,特别是胡人军队遭遇时,跑步将是我们生存的不二法门。我知道有一支军队,能日夜行三百里,而且还能马上投入战斗。他们有一个惠而不费的神器。陈敏,去把我昨天叫人做好的几条宽四寸,长一丈的布条拿来。” 由于法正要带稚羽营和建影卫,随行侍从换成了陈敏。 “诺!”陈敏说着就小跑出去了。 一会布条拿来。在他们两人的注视下,我很快把绑腿打好。并起来活动活动。 “看,就是这样,这样可以有效减低长途行军的疲惫。下面紧,上面松,至于每个人自己的松紧只有自己去掌握,需要在平时的训练中多加练习。一会儿你们也试试。” “王爷说的这支军队在哪本书上看到的?真是太神奇了!以后全军都装备上这个神器,行军速度至少提高五成。”等祖逖试完,一脸兴奋的说到。 “我做梦梦见的。” “额!王爷果然做梦都与众不同。” “还有以后我们的军队取消打军棍吧,伤人还效果不好,如果一些小毛病,鞭打两下就有行了。除了战时犯斩字军规直接斩首以外,全部改成关禁闭。何谓关禁闭呢,就是建一个小黑屋,里面空间长宽高皆五尺,隔音要好,不能让外面的声音传进去。违反军纪的进去以后,门关上里面不许有一丝光亮,门上开个小孔送饭,里面就放一个马桶,禁闭结束才放出来。” “就这么关着,能起到惩戒的作用吗?” “能,而且效果很好,到时候士稚兄看看进去后出来的人就知道了,绝对比杀他们对他们的威胁大。惩罚可以从一天到七天分七个级别,一般人的承受极限是七天,七天以上人基本就完了,我也不希望到时候关出一堆疯子来。” “是吗?属下马上安排建小黑屋。”祖逖认真地思考片刻后回道。 “还有军装,现在的军装太过繁琐,不利于穿戴,以后穿这样的军装。”我把后世的迷彩服简易地画在纸上,拿给他们看。 迷彩服外面套盔甲,这个创意不错。 “陈敏一会告诉李总管,王府需要再建一个制衣作坊,要能同时容纳二千人做工的那种,叫他尽快安排人手搭建。不用弄一间那么大的,十间二十间都行,能同时做工就行。至于军装的大小先分三个大小的,六尺八寸、七尺二寸和七尺六寸的。”米、米。 “属下遵命!” “士稚兄,那就先这样,等过两天兵招齐以后就按我们说的章程练吧。” “诺!属下告退!” 第三十二章:天花 祖逖下去后,我又叫陈敏把葛洪找来。军医得抓紧安排。 “稚川,酿酒器具可曾打造出来?” “还在打制铸造用的模具呢,还要好几天才做得出来,可急死我了。” “呵呵,稚川不用急,我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以后还有很多大事、要事,太急躁容易早夭的,我可希望我们都长命百岁呢。” “谢王爷,属下知道了。” “现在的战争,真正直接在战场上直接战死的只有作战损失的十之一二,其中大部分的伤亡来源于溃败后的屠杀和受伤后的因病死亡。怎么防止军队溃败是祖逖需要考虑的事,先不考虑。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尽我们的最大努力让受伤的兵好好的活下来。” “王爷需要属下做什么?” “我想给我琅邪国每军配属一个随军医疗队,三十人,就叫军医吧。军医的主要任务是军队战时的战场救援和平时的医疗卫生管理。军医需要识字,不识字的可以同时学医、识字。现在识字的人不多,还是收十六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来我们自己培养吧。只要有一颗良善且勇敢的心就行,男女皆可,其实我觉得很多时候女人比男人更细心一点。对了,现在的金疮药药效怎么样啊?” “回王爷,现在民间常用的金疮药药效一般,一般半月伤口才能结痂,药效最好的也要五天结痂。药效好的需要名贵药材,一分药制出来需花费四十钱。” “士兵的生命是无价的,先支取二十万钱,准备五千份吧。护国兵需要人手一份五天结痂的金疮药。同时也研究研究那些名贵的药材到底有多大实际药效,或者找找看有没有比较平常的药材可以替代的。” “王爷仁慈,属下遵命!不过二十万钱,应该能制出六千份药。” “那更好!还有军队的饮水安全军医也要管好,饮用水必须是烧开过的,行军到任何地方,首先是烧水。不遵令直接喝生水的,罚跑步,屡教不改的关禁闭。” “什么是关禁闭?” “一种处罚犯错士兵的刑罚,现在禁闭室还没有,士稚兄正在安排建造,等建造好了以后,你要是闲着没事的话可以去试试,那滋味儿!啧啧啧!酸爽!” “我还是先看看别人进去以后是什么感受吧,我先看看就好。”葛洪看我一脸陶醉享受的表情,本能的拒绝了我的提议。 “每个士兵还需要配备一个急救包,救急的金疮药、酒精和包扎用的布带都可以放急救包里,再看情况还需要放点什么。这布带得充分消毒,需用沸水煮一刻钟以上,晾干后才能使用,特别是包扎过的,一定要煮过才能用。” “用过的布带上应该有王爷说过的那种让人生病的坏东西吧?” “恩,只有通过沸水煮一刻钟以上才能消灭那些坏东西。目前三军需要九十个军医,你看在哪里先招你的徒弟们。” “属下觉得稚羽营就挺好。” “现在的稚羽营还很弱小,等以后规模扩大了,或者等半年后武技没有长进的都可以优先给你。” “谢王爷,那我就先在县城里招吧,但不知粮饷怎么给?” “这样,按士兵粮饷的双倍给吧。” “那好,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来的吧。” “开始先不要招太多人了,最多招一百个吧,别什么人都招,特别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一个也别要。” …… “王爷,不好了,前院有人出天行发斑疮了。”李总管匆匆跑进来大声说道。 后世的我在看晋朝历史的时候就见过,天行发斑疮就是后世的天花。后世统计的说法是死亡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但是统计这东西,看着概率不高。但是如果你家孩子没挺过去,对于你那就是百分之百。 “天行发斑疮名字太长,依本王看以后就叫天花吧。发现多久了?” “刚刚发现就来报告王爷了。” “那赶紧隔离,病人周围十丈范围内画隔离圈。最近五天内接触过病人的也要单独隔离,安排出过天花的人去照顾病人。府里没出过天花的全部用布罩住口鼻。后院的人从后门进出,不得到前院来。” “小的遵命。” “王府牛棚在哪边?叫个人带本王过去,稚川也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带上几根针管。”虽然没有见过牛痘,后世的牛痘图片还是见过的。 “请问王爷什么是针管?” “像针一样细长,但是要粗得多,中空。你行医的时候没有用到过类似的工具吗?” “这倒是有。” “赶紧带上,我们去牛棚看看。牛棚里可能有能预防天花的好东西。” 很快我们来到牛棚边。 “母牛有几头?”我问随行的管事道。 “有五头,两头刚产牛犊子的,全在那边。” 大家一起走过去,我在牛屁股边不停地转悠,想看看这几头母牛有没有传说中的牛痘。结果很令人失望,全都健康得很。 “城里还有哪家母牛多点的?快带我们去。” “颜家,他家有贩牛生意,离王府不远,小的和他家总管比较熟悉。” “好的,前头带路,马上走。” 出了王府大门,向东走不多远就来到门脸气派的颜府门前,白虎路边的府邸,就没有门脸不气派的。 在相熟的颜府管家带领下,我们很快来到牛棚边,这里据说有三十五头母牛,仔细找了一圈,发现有五头牛的**附近有类似牛痘的溃疡。 我赶紧拿出五根针管,每一头牛的溃疡位置都挤出点液体。在这个谁都没有种过牛痘的世界,自己脸上也没有麻子,先给自己整点。 当自己撸起袖子准备拿针管捅自己胳臂的时候。 “王爷干什么?”陈敏和葛洪同时拉住我握着针管的手说到。 “这是牛痘,种在人身上没事的。等过几天我有了抗体以后,这辈子就不会得天花了,和得过天花的人一样。” “看着牛的这个症状,确实和人得天花相似,王爷确定这真是那个什么牛痘,不是别的什么病吗?”葛洪怀疑的说到。 “肯定是牛痘,没问题的,你们看好吧。”本来陈敏还想说什么,我肯定的眼神告诉他不用担心。 本来只是后世在图片上见过牛痘,自己还有点不敢肯定,但专家都说相似了,更增强了我的信心。先给自己种上再说。对准手臂,用力,靠,针管太粗,扎不进去。 “稚川帮帮本王。”我把针管递给葛洪说到。 “王爷真的不会有事吗?” “不会有事,一切有本王在,你放心吧!扎。”(温馨提示:现代人都种过牛痘的,如果有读者小朋友,千万不要模仿这种原始的种牛痘方法哦!) 看着葛洪紧张的样子,我都怀疑是不是找了个假葛洪了。还好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就像现代被打一针差不多,很快我们就回到王府,先给老太妃,然后是两位夫人还有麒麟儿们种上。老人家还说一大把年纪了,不想种,在我的坚持下才同意种。 忙完最亲的几个人后,葛洪看我们种下都没什么事,也就完全放下心来,积极的投入到种牛痘的大事业中来。说不定传说中用疯狗的脑子抹在得了狂犬病的人身上,用来治疗狂犬病都是受到这个启发。 他先把自己所有的针管都掏出来,也才三十多支,赶紧派人上街去买,而且还安排铁匠坊打造,越多越好。 等买回来后,一数,总共有二百余支,去掉出过天花的少部分人,还要跑几趟才能让目前王府没出过的人都种上牛痘。于是葛洪便马不停蹄的带着几个伶俐的王府下人去颜府取牛痘去。 牛痘病毒可以在避光干燥的环境存活四十到六十天,先弄几千支针管出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消灭琅邪国所有的天花了,那时人口必将有一个爆发式的增长。 第三十三章:吹牛的王爷 在葛洪出去后,杨统领来回报他询问到的内史府招兵小吏的情况。那个口齿伶俐的小吏叫刘政字正己,华县刘氏族人。 他自幼聪颖好学,乐于助人,就他那平易近人的性格,在世家里也算是异数。现在是内史府的循行小史,一般也叫书吏,为内史府等级最低的办事人员。 等招兵结束,我就准备提升他为王府录事史,类似我的秘书一类。 等葛洪他们回来却多了几个人,其中有昨天在河边遇见的颜大公子以及她的几个随从,那个插嘴下人也在。原来他们在家听说有一堆琅邪王府的人去牛棚,不知道是去干嘛的,凑热闹是国人几千年的习惯,结果几个人在牛棚扑了个空,这时葛洪正好带着人去而复返,听说是给人种牛痘,几个人就跟着过来瞧热闹。 “王爷!”葛洪他们对我说道。 “你是王大公子?”颜大公子睁圆漂亮的大眼睛吃惊的说道。 “额!微服出门的化名而已,让颜大公子见笑了。” “不好笑。哼!” “额!颜大公子,给人种牛痘有什么好看的,要不给你们也种上?” “我们才不稀罕,我们只是过来看看是怎么给人种的。”颜大公子非常不给面子地说道。 不一会王府还没种牛痘的就依次过来排队种痘。看了两个人种痘,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她们表情就表现得这事儿没什么意思了。 “王府有几样好玩的小东西,你们要不要随本王去看看。” “有什么好玩的小东西?一定不能比这个种牛痘还无聊哦。” “肯定好玩,而且保证你们没有见过。” “是吗?赶紧走,走。”颜大公子说着就往前走去。 “这边。” 很快我们几个人就来到木工作坊。看着修葺一新的房屋,看来那个牛管事还是很能干的嘛。一天时间,就把王府工坊区的房子修葺得差不多,那些倒塌破漏的房屋全都不见了。 “刘匠师,把你做的卡尺模具给本王看看。” “王爷请看!”刘丙赶紧在身上擦干净手,接着还吹掉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缓缓伸出手,轻轻捏住一件做好的木制卡尺零件,再慢慢抬起手。像端着什么奇世珍宝一样拿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最后递给我,几件模具都是这样重复递过来的。 “刘匠师不用这样,这不是艺术品,只是普通的工具,只要精度高就行,本王希望将来所有匠师人手一把这种卡尺。” 但这是人家的坚持,似乎我的话没起什么作用。 “你们来看看这几件小东西怎么样?”我对着颜大公子几个说道。由于装配位置模具都留有加工余量,现在还装配不上去,只能看看散件。 “就是做工精细点,没什么特别的啊!就这样的,在西市一文钱可以买五个。” “啊!有这么不值钱吗?西市有卖这个的?” “那倒没有卖的,我是说它的品质,就值这么多。” “颜大公子错了,一件东西的价值不是这么表面看的,得看它存在的内在价值。这东西如果是在只会读书认字,高谈阔论而实事一窍不通的人手里,可能十个都不值一文钱。但精明的匠师们有了它,可以说它们价值万金,匠师们就可以造出这个世界上最精密的东西,这些精密的东西能让人日行千万里都不是不可能。” “切!吹牛吹大了吧?还日行千万里。喂!老王爷,醒醒了!哈哈!哈哈哈!” “吹什么牛?本王说的是真的,如果你能长命百岁,说不定有机会看到哦。” “你们相信吗?”颜大公子转头对几个人说道。 摇头,几个人无声的摇头,默默地站在他们颜大公子一边。 “不跟没见识的一般见识。哼!”郁闷,跟夏虫说冬天的寒冷,纯粹自找不痛快。 “刘匠师,我的曲辕犁开始做了吗?” “是陈匠师做的,已经做好了。”刘丙和另一个匠师马上就把装配好的曲辕犁抬过来了。明显他们把这个大东西当普通的工具了,完全没有对待卡尺模具那种小心翼翼。 “哇!好漂亮的艺术品,这线条,放房梁上挂灯笼不错,呵呵!怎么卖?多少钱一个?”颜大公子夸张的手舞足蹈,手不停地比划着S形。 “不卖。”我和两位匠师异口同声地说道。 “王爷不要那么小气嘛。不能因为我鄙视了你的吹牛就对我有意见啊,为什么不卖?” “这本王是要拿去耕地用的。你家庄园昨天不是有两头牛拉一架犁的吗!用本王这个犁,一头牛就能拉着犁地了,而且犁得更快。” “王爷又吹牛?一头牛犁地,这位匠师,你见过吗?” 刘匠师只能默默的摇头,问木匠怎么犁地,他们就不是一个专业的好吧! “忘记了你是一个木匠,不好意思哈!王爷你看,连你们家匠师都没见过,嘿嘿!” 额!这是什么脑回路? “本王不跟你计较,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本王这个曲辕犁的厉害了。” “只会吹牛的王爷!哼!” “能不能换句词?懒得理你。刘匠师,葛医士拿来的图纸做好了吗?” “小的们正在加紧做,只做出个样子,还需要修整修整。” “引本王去看看。一起来看看?”后半句是对颜大公子一行人说的。 “看看就看看,看你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王爷这边请!” “恩,不错,等做好后叫铁匠坊那边先铸造一个给酿酒坊试试。” “不就是大号的蒸笼吗?王爷要做铁蒸笼蒸饼?”颜大公子插嘴道。 “本王是拿来蒸酒的,蒸饼,亏你想得出。” “呀!王爷都寻思自己蒸酒啊,一定是个酒鬼,像嵇康他们七个那样的酒鬼。” “本王蒸酒是为了造福百姓的,喝这一杯酒能当你们平时喝十杯,本王虽然也喝酒,但是离酒鬼还差天与地那么远。” “吹牛的酒鬼。还说不是酒鬼,嫌我们喝的酒不够劲了吧?自己琢磨酿酒。” “懒得理你,走吧,好东西都看完了,也不早了。” “走吧,走吧。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就那个什么还犁像样点儿。” “这边走。” 等到葛洪他们忙完,都到深夜了,王府在天花面前,也基本安全了。我本想陪大伙喝点庆祝庆祝,但是刚种下牛痘的人都不宜饮酒,大家吃了宵夜就各自散了。 第三十四章:琅邪王的秘密 我正准备往后院走去。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伯,这么晚了还不睡?”陈伯现在是内府总管。 “王爷,您吩咐老奴找的宝贝,您还没见过呢?”陈伯靠近过来,先转头小心的看看四周,然后才说道。 “陈伯不要见怪,本王最近有点忙,忘记什么时候吩咐陈伯找什么宝贝了。”我也小声的回道。 “王爷您去邺城之前,说回来后就要见的。可是老奴见王爷从邺城回来后,就变了,以前从不关心的事现在变得样样都很关心了。”陈伯面含欣慰的说道,这种欣慰就像看见自家孩子以前只知道熬夜玩游戏,现在要娶妻生子了,老父亲的那种喜悦。 “本王以前很多事都不关心吗?比如说……” “比如王爷以前从来不关心王府有多少钱。王爷也不关心工匠们的状况,有一次王爷误入洛阳的王府铁匠坊,老奴看见王爷是落荒而逃的,王爷当时似乎很嫌弃他们。王爷以前也不会关心丘八们的事。王爷也不会关心下人们每天吃几顿。……” 看着陈伯还有继续数落的意思,我赶紧说道:“那本王以前每天都在关心啥?” “王爷关心有哪位名士又作了脍炙人口的新作。关心又有哪家公子发布了眠花宿柳的英雄事迹。关心哪家小妾貌美……” “啊!陈伯,本王想起来了。本王今天早上忘记刷牙了!本王先去刷牙了啊!”正在我准备逃之夭夭的时候,陈伯随手就拉住了我。毕竟人家这么大年纪了,我也不好用力反抗。 “王爷,老奴还没说完呢!王爷要的宝贝,老奴安排在聚合院了。” 聚合院是王府后院的一个比较隐蔽的院子,平时没什么人知道,连王妃都不知道。 ‘安排?安排在聚合院?’什么东西需要安排,难道是活的?然后我接着问道:“陈伯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吧,本王是真忘记了。到底是什么宝贝啊?”融合两世的记忆后,前身的很多不重要的记忆已经慢慢变得模糊了。 “王爷真忘记了?” “真忘记了!” “那王爷去聚合院瞧瞧不就知道了!老奴乏了,老奴告退!”陈伯潇洒的转身,以和他的年龄根本不相符的迅捷身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难道这又是一个隐藏的武林高手?看来只是我想多了。只是我变得迟滞,所以感觉他的速度变快了。 聚合院,聚合院!这个名字取得,怎么像月风之地似的呢?当年建王府的人真俗。但是不管这个名字俗不俗,逃不掉了,还是去看看吧。 这个聚合院隐藏在一片树林之中,就这样子,白天都不好走。现在只能凭借极其微弱的亮光缓缓前行,我还是看王府分布图才知道王府还有这么个地方。 穿过树林,一排整齐的小屋列队于花草之间,有悠扬的琴声环绕。 这感觉,有点金屋藏娇的意思啊!看来王妃后院治理得不错,陈伯这种王府老人都只能偷摸干这种勾当。 “咚咚咚!”先礼貌性的敲门。 “陈伯吗?门没锁,请进!”屋里传来悦耳动听的娇糯女声。 我推门而入,屋里四人,一个在抚琴,两个在对弈,一个在观看对弈。最先发现我的是观看对弈的女子,其他三人都在专注的做自己的事。 我们四目相对,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圆润的脸颊很有肉感,娇艳的红唇。她斜依在榻上,一袭轻装美轮美奂。 我的上嘴唇到鼻子之间冒水了,湿湿的。舔一舔,有点咸。 我去!平原王的神药又起作用了,身上其他地方的变化就不好说了。 我赶紧弯腰,快九十度了,对面看来我似乎在鞠躬。我同时赶紧运起五行真气,强行把因神药引起的躁动镇压下去。瞬间,我的头顶都冒烟了,才感觉舒爽了。 “这位公子不必多礼!你是?” 我直起身,就听见她慵懒的说着话,神态中散发无限媚意。 “在下,不才,小生,是,是这里的主人。”我这说的什么话?这个主人怎么现在当得如此忐忑? 这是陈伯在哪里找来的宝贝啊?本王受不了了。 “呵呵!呵呵呵!”她掩嘴轻笑,青春洋溢,魅力狂飙。本来就是四个二八年华的活力少女。 从其他三女的样貌和身形来看,前身应该是缺乏母爱,才会命令陈伯找来四个如此宝贝。 不行了,我的五行真气看来还差点火候。 要压制不住了! 天哪!这样下去我会走火入魔的。 “四位小姐姐先休息,本王,本王先走了!打扰了!” 在其他三个人抬起头之前,我已经运起五行真气,闪身出了屋子。 这个聚合院绝对是龙潭虎穴,以后得列为王府禁地,谁也不能靠近,除了陈伯那种老人家。我要是再多来两次,估计五行真气都要报废了。 …… 聚合院里。 “红姐姐,刚才谁进来过啊?”抚琴女问道。 “裳妹妹,姐姐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好像刚才他说本王来着。看着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会像其他年轻小伙看见我们时一样流鼻血呢?” “红姐姐如此天香国色,六十以下的都该流,呵呵!呵呵呵!” “舞妹妹、霓妹妹给姐姐评评理,裳妹妹又在取笑姐姐了!” 只见红舞霓裳四个小姐姐笑作一团。其余三个就颜色来说,与红姐姐不相上下。 …… 我赶紧跑回书房,运行了二十遍五行真气才把自己平复下来。顺便查看了下晶元值,由于种牛痘,系统算我救了八百多人。加上前面的135点,刚好超过1000点,又可以领奖品了,好期待。上次的五行真经就让我受益匪浅,刚才还救回我一条命。 点击打开,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眼熟? 看说明:“诸葛连弩!” 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不是随着蜀国的灭亡已经失传很多年了吗? 这个可不是蜀国的老旧版本诸葛连弩,是人类社会发展到公元三万年后发明的一种新型连弩,有效射程八十步,最大射程二百步。一次装填弩箭十支,还能点射。而且看零件目录,没有什么高科技的材料,当下的技术完全能打造。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只有后世的五斤重,单兵完全能负担得起。要是人手一把连弩,对付北方的异族骑兵就有机会了。 得赶紧叫陈敏安排下去,马上开始打造连弩,其中几个钢的小零件需要炼钢作坊建造起来后才能做。其他的零件可以先做好,最后再装配。 “每个匠师做三个零件,叫杨明安排王府护卫加强保卫,全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保卫,一定要保证技术不能被偷盗。” “小的遵命!这就去安排。” …… 我向王妃的院子走去。 “爱妃还没休息?” 看着王妃的样子,我心里愉快多了。还是王妃好,虽然一样的美艳,至少长得中规中矩多了。但王妃的气质摆在这,只会令人赏心悦目,怡然舒心。 “王爷从回到开阳,就不停地忙碌,我们就不能像其他王爷一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吗?” 前身就是安静的日子过多了,最后才把自己过到绝路上,我绝不能重复前身的老路。 “世道变了,以后估计都不会有太多安稳日子过了,既然我主宰一方,就该造福一方,况且现在中原残破,北方还有好多豺狼虎豹要冲过来。如果我不能保家卫国,将来我们都会后悔的,我不希望将来后悔。爱妃会怪我吗?” “将军百战死,妾身不是怪王爷,只是妾身怕……” “爱妃不怕,既然老天爷将我送到爱妃面前来,我就不会有事的。麒麟儿都大了,我看你也别整天围着他们转了,你去教稚羽营读书识字吧。他们都是孤儿,挺可怜的,你也可以把他们当成是你的孩子。也许在不久的将来,爱妃或许将是我琅邪国最有权势的母亲。” “妾身可以吗?” “当然可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明天叫法正分一半稚羽营给爱妃去教授读书识字。” “谢王爷,我们歇息吧。” “歇息,忙一天了。” 第三十五章:路遇骗子 八月二十二日辰时,我带着两个小家伙跟稚羽营一起锻炼完身体后,王妃带着他们去教稚羽营读书识字,法正分了一半的稚羽营给王妃教识字。 趁着这个空档,我来到陈伯的院子。 对于那四个妖精,必须得妥善处理,要不后院会失火的。 “陈伯,关于那四个人,本王不想要。” “王爷和以前真是不一样了,王爷昨晚去见过她们了?王爷真的不想要了?” “见过了,见了一眼,我就落荒而逃了。真不想要了,以后本王有很多事要忙,没时间对待她们。” “那王爷想怎么处置她们?” “我也想知道我该怎么处理。如果全部放出府去,可以吗?” “如果放出府去,一般人家她们估计也看不上,一般人家估计也养不起。要么流落到青楼,要么进大家族当小妾,都不如现在。” “哎!头疼,到底该怎么办呢?咦!本王把他们认作义女怎么样?以后护国兵的将军只要她们四个看上的,本王就给她们赐婚。陈伯,这个办法怎么样?” “如果王爷真心舍得,老奴也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就这么说定了。以后陈伯就以本王义女的身份安置她们吧。也不用避讳王妃和荀夫人那边。” “老奴遵命!”说完这句,陈伯整张脸都笑开了花。他是真心为现在的王爷高兴。 …… 安排完四个妖精后,我想了想。世家大族是我发展琅邪国始终都绕不过去的坎。很有必要先接触接触,不敢说把关系弄多好,至少要努力的去尝试一下。 叫上杨明,再带四个护卫,先去王家。这个家族和我的渊源太深,得加强了解。 不论王敦有没有造反,都不能否定王家在东晋建立上的功劳,还有王导的存在,那可是一个就算王敦造反成功,都没有改变过立场的坚贞的忠臣。 我走在去王家的路上。 前方路边围了一大群人,人群嘈杂混乱。还有议论声传过来。 “真是太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以后可怎么生活哦!”路人甲说道。 “还能怎么生活?生活不就是生下来,活下去。我们小老百姓,你还想成王侯将相?做人要面对现实,少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才会少了那么多可愁的。”路人乙回道。 “我们几十年邻居,就你嘴碎。我感叹下怎么了?我家二小子和三小子都去书院报名了,将来王侯将相不是没有可能哦!而且你看这个小姑娘,最多五六岁吧。左腿就断成那样了,伤口上还有蛆在爬。你看她爹,还那么冷漠。”路人甲怼道。 “哎!真是作孽啊!” “杨护卫我们上前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们奋力挤开人群,只见人群围着的是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小女孩。 这个青年似乎是小女孩的爹,正在向围观人群祈求施舍。 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就那么随意的躺在铺了一层草垫的地上。双眼紧闭,面色蜡黄还有污泥,头发蓬乱,一身破烂的成衣胡乱罩在身上。左腿成钝角翻往外侧,裸露出的伤口上还有白色小东西在蠕动。 “求求各位好心人,给我们父女施舍点吧!我女儿才七岁,我们来贵宝地的路上,不小心摔断了腿。我们本来就是逃难来的,路上孩儿她娘就去了,她弟弟也没了。希望各位好心人能让我父女在贵宝地活下去,求求你们了!” 青年父亲一段话说得伤心欲绝,但是使劲都没挤出几滴泪,只能借衣袖掩面。 边上同情心泛滥的人此时已经泪眼汪汪,比当事者还伤心。 这么拙劣的演技,也就骗骗没见过世面的古人有用。要是放后世,都没人会理他。 看着他面前的破碗里,铜钱越积越多,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呔!那贼汉,在哪里弄的受伤女孩,还不从实招来?”我大声问道。 “这位公子何出此言?我女儿伤成这样,你还这样说。呜呜呜!”他说着说着就假意哭起来。 边上一个大妈也说道:“我说这位公子,人家都这么可怜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在这说风凉话?” 一个老大爷也帮腔道:“小伙子要厚道,不能欺负人家孤儿寡父!” “他们不是父女,这个小女孩是被他利用来骗钱的。”后世这种偷孩子弄残以后骗钱的太多了,但是这个时代就出现了? 青年看到我揭穿了他的谎言,脑筋一转,马上愤怒的问道:“你凭什么说她不是我女儿?” “对啊!这位公子你有什么证据吗?”周围的人也趁机起哄说道。 “就凭你眼睛里对这个小女孩的冷漠,有心人都能看出来。还有你假哭的双眼,哭这么半天了,一点都不红哦!”我说着一把拉开他掩面的手,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这个家伙哭半天了居然真是在假哭。眼睛根本不像刚哭过的样子。 青年被揭穿骗局,却似乎并不担心,反而有恃无恐的说道:“我说这位公子,小人的事,还是麻烦你不要费心的好。” 咦!这种口气,怎么感觉他比我更像王爷! “如果我非要管呢?” 论实力,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琅邪国排第几,但我有权利招兵。等我把兵练出来,怎么说就算不排第一也是排第二吧。还有我不敢管的? “如果你非要多管闲事,我们黑龙会也不是好惹的!” 我去,黑龙会都出来了!你们家武运是不是很长久? 周围却有人面色难看起来,主要是害怕的情绪在主导。这些面色微变的人正在慢慢的退出人群。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居然敢用这么嚣张的名字,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名字,我也得把他们连根拔起。 “我们是一群游走在黑暗里的人,为黑暗制定规矩!” 这句话霸气,很有一股浓浓的台词味儿。 “你连我们黑龙会都不知道?那在下劝你最好今天当做没有见过我。”青年接着傲然的说道。 “啊哈!杨护卫,这个黑龙会很出名吗?”我气得转头问杨明道。 “回公子,小的没听说过。” “小子你是混哪里的?做人家护卫,居然连我们黑龙会都没听说过。”青年不可思议的向杨明怒道。 “我混开阳的啊!你跑到我们公子的地盘上来撒野,也敢问我们混哪里的?说实话,我在开阳混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过你们黑龙会,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呵呵!”杨明都被青年的自信逗笑了。 既然他都承认自己是骗子了,我是真心不想和他废话了,向杨明说道:“还和他废什么话,抓起来,不修满五十年路不准放出来。本王先给小姑娘治治病。” 我说完双手就覆在小姑娘的断腿上,正骨我是不会的,只能先给她修复一下她受伤的经脉。也不知道她受伤多久了,虽然没有耗费多少真气,但是只修复了一成的经脉,看来还得治疗九次才能给她完全修复好。 看着青年虽然被抓,仍然恨恨的表情,我于是给他建议道:“你要是不服的话,可以现在叫帮手,本王照单全收,你不知道修路需要好多人的。特别像你这种青壮,来多少本王收多少。” “叫你的护卫先松一点,我要用烟花叫人。” 青年完全把我的威胁不当回事,真准备叫帮手了。 额!不会是冲到天上一把闪闪发光的斧头吧?想想那一大堆身穿整齐黑衣的斧头男,好像自己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第三十六章:黑龙会 就在自家门口,有什么好怕的?不对,好像王府护卫都派出去招兵了,最多还剩五十人。不过说出的话怎么可能马上反悔。 我向压着青年的护卫们点点头,然后靠近杨明小声说道:“回王府把所有护卫全部叫来,以防不测。” 护卫松开青年后,他马上掏出一个竹筒,盖子打开,真有烟花冲出来。不过冲出来的烟花大部分只升到三五米的高空就纷纷下掉,散落得到处都是,只有一颗升到大约十米的高空。 一声炸响,把周围人群差点吓出踩踏事件。这哪里是呼救器,更像大面积杀伤性武器好吧!好像上这个小子的恶当了。 刚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很快就空出一大块空地。看来不止这个大面积杀伤性烟花吓人,黑龙会在普通百姓心里还是挺有威慑力的啊! 没等多久,大概一刻钟过后。 我们所处的白虎路两端,涌来大批壮汉。一边来了大约五十人的样子,总共一百来人。五十个王府护卫也在五分钟前到位,全部围在人群外。一个打两个,似乎还不算很弱势。 这时依然还在围观的大胆闲人,看到那么多气势汹汹的壮汉涌来,也慌了。看着西面的壮汉群离得比较远,人群都往西面退去。涌来的壮汉们和人群擦肩而过,看都没看人群一眼。 到两群壮汉很快围拢过来,一个头目样子的壮汉发话了。 “是谁在欺负我黑龙会的兄弟?”看着我们五十多人围着那个青年,壮汉头目对我们说道。头目心想,才五十人,我们两个打一个,妥妥的。 “严堂主,就是他们想找我们黑龙会的麻烦,听说还是我们琅邪国王爷呢!”青年赶紧上前献媚道。 “你是?”明显人家严堂主不认识这个黑龙会边缘中的边缘小人物。 “小人是羽化堂的,小人叫雷四。严堂主不认识小人,小人可是经常见到严堂主的神威,小人对严堂主的敬仰犹如滔滔……” “喂!喂喂!聊起来没完没了了是吧?本王在这里站着,当本王不存在?”被他们直接忽视的我不干了,什么玩意儿。 “站一边去!”严堂主对雷四说道。 “这位王爷?我们黑龙会从来不招惹官府,对官府的孝敬也从来没少过。我们和官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希望王爷不要插手我们黑龙会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们生活在官府之外,官府也无权管你们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看来你比他更嚣张,他只敢说给黑暗制定规则。你倒好,居然敢蔑视官府到如此地步。你们还是我大晋子民吗?” “在下当然是大晋子民,只是在下奉劝王爷……” “奉劝你大爷,杨明你守东面。来人,给本王全部拿下,不许放跑一个。”我打断他的废话,直接命令开干。对于这种无法无天的人,真不想和他废话了。我也想试试最近五行真气有没有长进。 对着头目,我运起十成力道,双掌推出。 头目看我也不壮,谁能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能练出武艺,于是双手同样推出。不过是收了一半的力道。 四掌刚一接触,只见严堂主像一发炮弹一样飞向后方。 哇!现在我的十成力道这么凶猛?还是这个家伙只是个银样镴枪头? “别想跑!”我大喝一声就追着严堂主的飞行轨迹跑去。 四周的壮汉们愣愣的看着我追着他们的飞行堂主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在他们普通人的眼里,严堂主已经是了不得的强人了。可是才一个照面,就被干飞了。这换谁谁不楞? 我趁他们愣神的空当,已经跑到壮汉们外面。我和杨明,一人堵一边。不到一刻钟,一个没逃掉,一百来个壮汉全躺下了。我和杨明加起来就解决了四五十个。统计战果,严堂主只是受了点内伤,还死不了,王府护卫被伤了十多个。 善后事宜就交给护卫们,全部送去内史府,审问完他们的来历,就全部送去修路。顺便安排一个护卫去王老大人家请个人来给小姑娘正骨。我和杨明及先前的四个护卫则把断腿的小姑娘抬回王府。 小姑娘一路上依然双眼紧闭。不知道是看尽了世间险恶还是不敢看自己的未来,也许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事她不止一次的经历过吧。 外表看来,只有她鼓动的眼皮和略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是活的。 侍女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怀里有半块风干的鸡腿,有恶臭散出。侍女想给她扔了,可她死死抓住那半个鸡腿不放手,紧闭的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我于是示意侍女算了。 直到把她安顿好,躺在柔软的床上,她双眼还是紧紧的闭着。 “小姑娘不要害怕,你现在在琅邪王府里,这里全是好人,你可以睁开眼来看看了。”我尽量和气的柔声说道。 “我是琅邪王司马叡,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好吗?” 当我说道家字时,她终于睁开眼来。一双美丽的凤目,依然灵动,闪闪发光。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啊!啊啊!”她的嘴里只能发出这种声音,急得她泪水又在眼睛里打转。 “把嘴张大让我看看。”我忍着装满眼眶的泪水,继续柔声说道。 “啊!”她张大嘴,我看见她喉头有伤。 啊!真是一群禽兽,对这么小的小孩,他们怎么下得去手?现在我真想去内史府把他们全抓出来,一个一个凌迟,不到3600刀,一个都不准死。 我要冷静! 我要冷静! 这样杀掉太便宜他们了。我要拉他们去修路,去采矿,每天工作十个时辰,直到死,一个也不准提前释放。 虽然我的五行真气可以修复伤口,但这种老旧的永久性创伤,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把腿治好,依然是个哑巴,就太可惜这双漂亮的眼睛了。 “好好养伤,我会尽力治好你的。放心好了,这里从今以后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父王,我的好孩子!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司马灵薇好不好?”我只能先这样安慰她。 现在自己只有两个儿子,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有女儿。看她和麒麟儿差不多大,收一个女儿,和麒麟儿也好有个伴。 她用力的点点头,还给我一个微笑。弯弯的眼角,整张笑脸是那么的和谐。如果不哑该多好。 …… 内史府。 “王内史,那些黑龙会你了解多少?” “下官也是刚才从他们的审讯中才知道有黑龙会这个组织。这是那个严堂主招认的信息。”王棱说完递给我一张纸。 黑龙会有一个老大,大家都称呼为大当家。下面分设四堂蒙阴的天地堂、即丘的造物堂、开阳的羽化和风雷堂。每个堂一个堂主,两个护法,核心成员二百来人,外围五百来人。四个堂总共核心八百人、外围两千人。核心成员主要收拢的地痞流氓和亡命之徒。现在关着的除了风雷堂严堂主,还有他的两个护法都在。 “他们开阳的核心成员都有三百人,王府现在只有五十护卫,其他都去八县招兵去了。不好一网打尽啊!要是放跑一些,就打草惊蛇了,以后更不好除掉他们了。本王想除恶务尽,王内史有什么好办法吗?” “刚才风雷堂的堂主来过,询问严堂主的事。下官当时只是说严堂主冲撞了王爷,下官也不知道王爷会治他什么罪。” “王内史说得好,但是要治他什么罪呢,才能不令其他的黑龙会怀疑。这样,就说他残害本王流落在民间的女儿,后来又袭击本王,与其他人无关怎么样?” “他袭击王爷有很多人见到,至于他残害王爷的女儿是怎么回事?” “本王刚才不是抬进府里去一个小女孩吗,本王已经认她为女儿了。” “哦!既然这两样都是真实的,相信羽化堂的也找不出什么漏洞。那我们怎么处置他们?” “明天安排没受伤的去修半天路,回来后先全部严加看管。” “下官领命!” 第三十七章:琅琊王大采购(一) 安排完灵薇,我和杨明还有四个护卫又走在去王家的路上。 很快来到王家门口,王家大门就打开了,王舒带头,十多个人热烈地迎出门来。 “王爷驾到,王家上下如沐春风,令寒室风光无限啊!”王舒当先抱拳一礼说道。 “王兄太客气了,令本王都有点汗颜啊。”我回礼道。 “在下之过,家宴已齐备,请王爷进府一叙。” “好!王兄请!” “王爷先请!” 一行人很快来到王府厅堂。一路行来,青松整齐地排列两旁,假山、水榭错落有致。虽然已是中秋时节,却仍然有鸟语花香,沁人心脾。总之一句话,比老旧的琅邪王府强多了! “本王路过东海国时,就去见过茂弘。并和他讨论过关于回国后的一些发展问题。本王没有第一时间就来拜访,还请王兄不要见怪啊。” “王爷见外了,关于王爷的事,在下已经收到家兄的家书。临沂那边家主也已知晓,已安排十个王氏族人来开阳支持王爷建书院。” “谢谢王家的鼎力支持!本王代开阳百姓万分感谢王家!” “王爷不必如此,按家兄的说法,王家就似那池中的鱼,而王爷是大江大河,帮助王爷也就是帮助我王家。” “王家能有如此想法,真是令本王好生欣慰。来,为王家贺!为琅邪国有王家贺!干杯!” “听王内史说,王家主要经营纸和粮食,不知有多大规模?王兄不要误会,本王不是来打秋风的,王府的家底还是很厚实的。” “在下理解,在历次家兄的家书中,在下对王爷还是略知一二的。王家最大的产业是造纸和粮食。拥有造纸坊二十座,年产纸五十万张。除了我琅邪国,还销往青、兖、徐三州的大部分地区。粮食每年经手的大概有六十万斛。” “王家如此大家业,真是让本王好生羡慕。不知这六十万斛粮主要来自哪里?销往何处?” “主要来自徐、扬二州,销往青、兖北方二州。其实粮食虽然经手的多,但利润不高,就赚个辛苦钱。” “既然这样,如果全部卖给本王,一斛粮要多少钱?” “九十二钱一斛,进粮的成本加上各种消耗,成本大约九十钱,九十二钱王家能小赚一点。”王舒不加思索的说道。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数据平时就在他脑子里存着,才能这么快给出价格。 “王兄爽快,那本王也就不矫情了,就按王兄说的价钱。从现在开始,王家经手的所有粮食本王全要了。另外,本王对造纸有些想法,可以改进一点造纸流程,提高产量。等本王的工坊基地建造好,到时候王兄如果感兴趣可以去参观参观。” “能提高造纸产量?王爷的造纸坊建成后,一年能产纸多少张?” “应该有五十万张。” “多少座造纸坊?” “四座。” “那我王家要是能达到王爷的产量,一年岂不是能产纸二百五十万张?” “本王那是上百人的大工坊。” “王家二十座造纸坊全是百人以上的,二百人的造纸坊都有两座。” “那王兄可以借二百人给本王的造纸坊吗?只要把新手带起来,就还王兄。” “还谈什么借不借,明天在下就安排二百人过去。先帮忙建工坊,工坊建成后就算王爷造纸坊的佣工吧。” “感谢的话本王也不多说了,本王敬王兄一杯!” …… 一场酒喝得宾主尽欢,下一家要拜访的是和王家关系密切的诸葛家。 对于光耀近两千年的诸葛武侯的族人,我是怀着崇敬的心去的。 他们诸葛家的人,在三国时期奇迹般的在三方势力中都有人做到了位极人臣的高官。诸葛亮就不用说了,东吴官至大将军的诸葛瑾,曹魏官至征东大将军的诸葛诞。将军称号前面的这个“大”字可不是随便加的,晋朝现在的加大字的将军,全部是二品,一品的全国也没几个。 开阳的主事人是诸葛怡,家主诸葛颐的族弟。 “诸葛主事,本王冒昧来访,打扰贵府了,还请见谅!” “王爷到访,敝府上下蓬荜生辉,何来打扰一说!不知王爷此来,有何贵干?” “本王初到封国,对国内的情形很是陌生,想找诸葛主事聊聊家常。以后本王若有什么事,也好求助贵府啊!” “王爷说笑了,王爷还能有什么事需要在下的帮助呢?这整个琅邪国都是王爷您的,您说是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本王是一穷二白,建立护国兵,每个士兵都得现招。” 王爷怎么一上来就哭穷,这是要来我家拉赞助的节奏啊!怎么办?诸葛怡心里想道。 “王爷这是想……”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王爷呢,只能硬着头皮顺着王爷的话往下说。 其实诸葛怡现在最想说的是“今天月色真漂亮!”,尽管现在是白天。 “听王内史说,诸葛家的主要产业是石炭,本王在建的石灰、炼铁工坊需要大量石炭。看我们能不能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诸葛怡心里继续悲哀的想道“说好听点叫合作,不好听的就是明抢,哎!我诸葛怡真是流年不利啊!” “我家的石炭产量也不是很大,不知道够不够王爷的需要?”诸葛怡愁眉苦脸的说道。 “本王的工坊建好后,希望诸葛主事能优先供应本王。” “王爷能用诸葛家的石炭,那是诸葛家的荣幸,哪里还要收钱,王爷需要多少?明天我就安排人送过去。”诸葛怡假装豪爽的说道。 “诸葛主事能送本王多少?百万万斤,能送吗?还不如说把诸葛家送给本王?就算把你家送给本王,本王也不要。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本王今天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敲诈的!” 我一连串的反问,把诸葛怡问得呆愣当场。这是个大主顾而不是叫花子? “请王爷恕罪,小人知错了。” “那好,石炭怎么卖?” “二十钱百斤。” 这个时代的煤炭其实不值钱,还没多少人使用,因为有更便宜的柴。百斤柴最多十文钱,要是自己去砍还不要钱。 采煤也不需要多少成本,人工钱本来就便宜,要是派家仆去开采,管饭就可以。这时候决定煤价格的其实是运输成本,没有大型运输工具,运这种死沉死沉的东西,效率真是高不起来。这才是百斤煤二十钱的原因。 “具体每月需要多少石炭,本王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本王安排王府总管来和你商谈。” “是,是。”这下终于喜笑颜开的连忙答应道。 “那好,没什么事本王这就告辞了。” “小人送王爷!” 第三十八章:琅邪王大采购(二) 下一家该去拜访我们的颜大公子家了。 和上次来不一样,上次是来找牛痘的,这次门口则是站满了颜府的人。 “欢迎王爷大驾光临!在下颜氏家主颜恒,小字延之。”颜府大门前,颜氏家主一脸和熙的说道。 “多谢颜家主府外相迎!本王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王爷光临,在下真是荣幸之至,王爷里面请!” “请!” 一行人很快来到颜府厅堂。 “请恕本王冒昧,别家在开阳的均为主事人,颜府为何却是家主坐镇?” “说来惭愧,在下的小女儿前些天偷跑出家门,昨天听开阳的家人回报说她已经来开阳。在下也是今天才从费县赶过来,刚到没一会儿。”说完颜恒感觉有点尴尬。 “哦!呵呵!”我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不知王爷此来所为何事?”颜恒转移话题道。 “差点忘了,上次来贵府找牛痘,王府能有牛痘可用,还得感谢贵府的帮助。本王代王府上下及开阳全城百姓感谢颜兄!” “王爷客气了,能帮助到王爷,是我颜府上下的荣幸!” “为了表示本王的感谢,本王的工坊基地希望从颜氏采购点东西。但是本王还不知道颜氏有什么?” “王爷不用如此说。我颜氏主营的是盐铁,每月有盐三万斤,铁五万斤。”颜恒对自家产业规模很自信,自豪的说道。 其实按现在的生产力,这个产量的确值得骄傲。 比如产盐,都是一家一户支个大锅,倒进海水,烧火加热,最后把水熬干得到盐。一家一个月也只能熬出六十斤盐,三万斤相当于五百家人的产量。盐价是粮食的四倍,一家一个月可以换四斛粮食,只能勉强吃个半饱。采铁矿更困难,靠人肩挑背篼,有这些产量真是不少了。 铁每月五万斤应该够用了,主要是现在没有多余劳动力去开矿。琅邪国北面的山里有个超级露天铁矿,等以后有人了,再开采不迟。 “铁产量还可以,以后都卖给王府吧。” “王爷的工坊能用到这么多铁吗?”颜恒惊讶的问道。 难怪颜恒有疑问,这点产量可是人家供应周边东海国、彭城国和东莞国的。王爷张口就要全部,怎能不让颜恒吃惊。 “没问题,就算前期可能用不了那么多,但是不会放多久的。以后可能还要加大产量,这点产量也只是勉强够在琅邪国内玩玩。本王心中的目标是月产百万斤铁。” “这,这。怎么可能。”这下颜恒不只是惊讶了,应该说是恐惧。说话都不顺溜了。 “颜家主,别忙着激动啊!到底是卖还是不卖你得给个准信啊!” “卖,卖。王爷说怎么卖就怎么卖。” 傻子才不卖哦!这么大主顾,可不是常有的。而且现在颜恒关心的是百万斤铁一个月,自己能赚多少? 现在这份家业就是靠盐铁撑起来的,要是真如王爷所说,到时候颜家的铁产量翻二十倍,实力最少是现在的十倍。十个颜家的实力,不说整个大晋称雄,称霸徐州是妥妥的。 “那好,铁五万斤每月,王府全部要了。具体购买事宜,到时候本王安排王府管事来和颜兄再协商。” “那在下就先不回费县了,恭候王府管事到来,顺便参加王爷举行的秋祭。” “那本王就先告辞了!” “在下送王爷!” …… 下面我想去陈家看看。即丘陈氏,即丘紧挨东海国,那边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即丘应该是最先听到风声的。 而且据王内史所说,陈家在我回国前最活跃。我也想去看看,陈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进得陈府大门,这里的景致是今天走访的四家中最奢华的。而且看着前头带路的家仆,背影和常人不同,能感受到他似乎很怕我。一路走来他也非常小心谨慎。 “王爷请进,我家二老爷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家仆说完转身就走了,把我和五个王府护卫就这么丢在厅堂门口。 “这个陈家真是岂有此理,不但没有派人出门迎接王爷,而且到现在还没见到主事人。王爷还进去吗?”杨明问道。 “进,来都来了,怎么不进。你们在这里侯着,本王进去瞧瞧。” 推门进去,只见厅堂后方放着一张床,床上斜躺着一个面色红润的病人。他是陈府主事人,叫陈书字如文,今年三十五岁。是陈氏家主的二弟。 “王爷来访,在下未能远迎,请王爷恕罪啊!咳咳!咳!”陈书说完就不停的咳嗽起来。 “陈主事看起来病得不轻啊。要不要本王派人把王府医士请两个过来,给你看看?” “谢王爷!不用了,陈年旧疾,治不好的。”陈书说完又咳嗽两声。 “原来是旧疾,不过本王在开阳即将建立一个开阳医院。里面好几个本王从洛阳太医院请来的太医,医术十分了得,陈主事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去瞧瞧。说不定对陈主事的病情有帮助。” “在下知道了,有时间一定去。咳咳!不知王爷到来所为何事?” “本来想找陈氏做点小生意,不过看陈主事的状况,似乎不适合谈生意啊!” “王爷勿虑,在下这个老毛病,不碍事的。不知王爷想做什么生意?” “你们陈氏主要的营生有什么?” “王爷何故如此问?” “不是主营的,本王瞧不上。小打小闹的不济事。” “哦!我陈氏主营木材和盐,还有不少赌坊。” “恩?还有赌坊?而且还是你们的主营产业?” “是的,我陈氏经商范围颇广,但除了木材和盐,赌坊在琅邪国九县都有,规模不算小,是陈氏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赌坊不是好产业,本王希望陈氏以后不要再扩大赌坊了,如果有可能,希望你们减少赌坊。” “在下亦知,以后尽量减少赌坊吧。” “陈主事能如此想最好不过。本王想采购木材,不知陈氏每月能提供多少?” “木材最近三个月都没货,都订出去了。盐还有不少。” “没有木材啊?那算了吧,盐暂时不需要。” 以后我都是卖盐的,盐田晒盐可是大杀器。现在买盐来干嘛?过年腌腊肉吗? “那陈氏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请王爷见谅。” “那本王就告辞了,陈主事好好休息。” “总管,帮我送王爷!” …… 后面我又走访了缯县萧氏、徐氏、华县刘氏、和临沂姜氏。在萧氏谈妥工坊基地的木材由他们家供应外,其他主要采购的都在前面三家采购得差不多了,都说安排王府管事来协商购买事宜。 几家表现都差不多,比陈氏热情点。 只有临沂姜氏,表现得特别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和王府的关系比临沂王氏还好。 第三十九章:安置祖约 回到琅邪王府,听陈敏汇报。 葛洪为了给全城的人种牛痘,忙得脚不沾地,就算是王府医士全体出动,一天也才种了二千人。主要是针管欠缺,等到大量的针管打造出来,速度就不会这么慢了。 王府安排去给葛洪招收军医徒弟的也招到不少人,听说可以读书识字,并且学成后职俸是护国兵粮饷的两倍,都踊跃报名。 还有个主要原因是,看着八岁到十五岁的可以上县学,让年龄在十六以上的老百姓们遗憾不已,军医招聘正好弥补了他们的遗憾。 葛洪经过精挑细选,选择了九十个看起来头脑灵活的男女。从明天开始,这些军医学徒先跟着稚羽营学习读书识字,等葛洪忙完牛痘事业以后再教授医术。 …… 然后,我叫陈敏把祖约叫过来。 祖约其实是和他哥祖逖一起来琅邪国的,但是对于用不用这个人,我的内心是纠结的。 历史上的他是一直跟在祖逖身边,祖逖是他的同母兄长,在祖逖死后全盘接过了祖逖的北伐军。但是他的能力有限,连祖逖生前打下的地盘都一点没守住。后来又和苏峻勾结叛乱,屡战屡败后投奔后赵石勒,最后被石勒满门处斩。 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爱财。 当官的爱财,还爱到财迷的地步,老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所以在我的眼里,他至少是不能当官了。 当初招揽祖逖的时候就说过防止世家坐大,不希望祖逖家人进入军队,主要防备的就是祖约。但是人,不用用怎么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在下参见王爷!” “士少不必多礼,由于国内事务繁忙,还没来得及给士少安排职事,士少不会怪本王吧?”士少是祖约的字。 “在下岂敢怪王爷,不知王爷想给在下安排什么职事?” 嘴上说着不敢怪罪,心里早就腹诽上了,哥哥祖逖一来就是护国兵中尉。自己呢,到现在还无事可做。但表面上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不知士少对财货之事有什么见解?”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有没有商业天赋。或者是换一条路,看他能走多远。 当官需要了解财货之事吗?对这个问题,我们的祖约的回答是坑定的,只是他对属于自己的财货才比较有兴趣。 “财货之事无非互通有无、奇货可居。”祖约侃侃而谈,似乎平时确实颇有研究。 “看来士少确实有天赋,一言道出财货的本质。本王想安排士少去东面的海边做盐场管事,负责我琅邪盐场的所有事宜。” “盐场管事?几品?” 到海边去管理盐场,这是发配边疆?虽然海边离开阳只有三百里地,还是现在400米一里的小里。但祖约心里还是认定自己被流放边疆了,要是没有品级,还能有什么搞头? “恩,暂时无品,属于王府管事。” “无品?那这……” 看着祖约不情愿的表情,我只能利诱道:“虽然无品,但是如果盐场建起来,千亩盐田可以年产五十万斤盐,如果建两个盐场,士少想想,到时候百万斤盐将会霸占青徐兖三州的市场,如果以后再扩大规模,黄河以南都将被我们收入囊中。”产量按后世八十年代水平的二十分之一计算。 “能有这么高产量?” “有,只会更高不会低。本王都是往少了说的,怕吓着你。” “吓不着,吓不着。如果真如王爷所说,那属下领命,马上建盐田去。”祖约兴奋的说道。 “本王这不是打击士少的积极性,但丑话得说在前头。盐场出产的盐将由王府统一售卖,士少不会私自贩卖吧?本王给士少的年俸是王府每卖十斤盐一钱,士少产盐越多,年俸越高,上不封顶。希望士少把盐场当做自己的产业来做。” 祖约在低头认真的计算着自己即将得到的收益,十万斤就是万钱,千万斤就是百万钱!呵呵,有这么多钱,祖约已经完全不计较是不是被发配边疆了。 “你先去府里或王府庄园里找一些愿意去建盐场的佣工,估计有二百人就够了。如果不够,到沿海再招。先支取钱二十万做建造费用吧。这是建造图纸。”我说完就把绘制好的盐田图纸递给祖约。 祖约拿着图纸,仔细的看着。 “王爷,这怎么是两块田?一个蒸发池,一个结晶池?都是什么意思啊?” “一个千亩盐场,需要一块千亩的蒸发池加一块千亩的结晶池。蒸发就是太阳晒干海水的过程。结晶是什么,对了!盐在海水里我们看不到吧,盐从海水里变成我们能看到的颗粒的过程就是结晶。” “按着边上的说明来操作,啊!晒个盐这么复杂啊?”祖约看着长长的操作流程,郁闷的说道。 “这才几个工序?就嫌复杂啊,比造纸来说都简单多了。只是中间需要大量劳力来操作,王府现在没有那么多人力。你到时候看,如果不行先建小点,比如先建个两百亩的。” “属下知道了。” “还有,这些工序不是说拿着说明就万事大吉了,还需要操作的时候再具体斟酌,只有多尝试,才能做到产量最高,又最节约人力。” “属下知道了!属下告退!” 祖约干脆直接跑路了,再不走就要被这个王爷啰嗦死了,这是这时祖约的真实感受。这些谁都知道的道理,需要你一个王爷亲自啰嗦吗?而且现在的祖约感觉时间就是金钱,他才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磨叽。 …… 回到王府后院,荀夫人的院子。时间都快到亥时了。我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 看到秀儿孤独的身影还坐在床头。 “秀儿还没休息?在做啥呢?” “发呆!” “看我一天都在外面忙,都没时间陪我家秀儿。” “妾身还是怀念刚认识王爷那会,王爷无事一身轻,可以天天陪在妾身身边。” “没办法,人活一世总要做点事,要不老来会后悔的。秀儿你整天无事可做,也闷得很,要不我给你找点事做好不好?” “好啊!只是妾身什么都不会,王妃还能教稚羽营识字,可是妾身能做什么呢?”秀儿酸酸的说道。 “秀儿不要这么想,要知道天生我才必有用。我看看,我给秀儿安排个王府外管事的事做吧。负责王府所有的对外采买。” 不论管事里面还能不能查出硕鼠,安排秀儿进管事里面,对自己也只有好处。最多是其余管事会觉得王爷的信任降低了。但从背叛的动机来说,秀儿是完全没动机的。他家在遥远的北方,家人还有没有都不知道,孤独一人。唯一的牵挂就是两个孩子,还是我们的,她能为了什么才有可能背叛? “王府外管事?妾身可以管理王府和外面接触的事?这样抛头露面,是不是不太好?王爷崇尚的名士们可都不喜欢女子这样。” “那是以前的那个王爷,现在的我可是一个全新的司马叡了,秀儿前天没感受到?” “王爷怎么说着说着就这样了,讨厌!” “我说的是正经的啊!如果秀儿做好了,以后我可以安排你管理更大的事。我可是有很多超级工坊计划的,到时候一个铁矿工坊,估计就要有十万人采矿。”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不出意外当然是真的。” “那妾身一定好好做这个外管事。” “那是明天的事,今天我们先休息吧。” 第四十章:华县事件 八月二十三日辰时,各大世家派来的教书先生也都到王府来报道。王氏十人加其余七家的十人共二十人。二十人中有一个比较特别,是女性,她是陈氏送来的两个落魄读书人之一。 此人叫傅英,表字秋华。个子不到一米六的样子,瓜子脸,五官清秀,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宽袍大袖的衣着根本看不到身材,整体感觉消瘦。 “傅秋华,你是哪里人氏?” “回王爷,小女魏县人,因家中遭难,流落至此。”她眼中的那份落寞,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家中还有别的亲人吗?”我继续问道。 “没有了!”眉眼之间一闪而逝的纠结,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对不起,本王唐突了,那你就负责教授稚羽营识字吧。” “谢王爷,小女一定把稚羽营教好!” “陈敏,把稚羽营的先生叫过来,傅先生以后就负责教授稚羽营。” 其余全部先生就在开阳书院教孩童们识字。 …… 安排完教书先生,我带着陈敏和陈明,再叫上几个护卫,准备去工地上看看。刚刚出得开阳城东门,就听见前方喝骂的声音。 “起来!别装死,别以为把你从牢里放出来,就自由了,这条路不修完,谁也别想偷懒!” “官爷,求求您就让我们喘口气吧,从卯时开始我们就来修路了,到现在水米未进,而且在牢里几个月,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现在实在是没力气了。” “就你没力气吧,看别人都在干活,就你偷懒。”小吏举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抽下。 “住手。”我喝道。 听到我喊话杨明瞬间上去握住小吏拿鞭子的手。 “哪儿来的……啊,杨统领,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过来了!” “王爷在此。”杨明说道。 “小的参见王、王爷。”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回王爷,别人都在干活,就这个家伙一直在偷懒,小的正要教训教训他呢。” “本王看他都快饿晕了,这是在偷懒吗?” “王爷有所不知,这些没用的贱民就是喜欢偷奸耍滑,要不也不会犯事被关牢里。” “王爷明鉴啊!小人是被冤枉的。” “被冤枉的?那说说你是怎么被冤枉的?” “启禀王爷!小人去年在王善人家借了一斛粮种,说好的还五斛粮。结果还了粮,王员外还说欠他家四十五斛,年利翻番,就是九十斛。小人家还不起,就被告官抓进牢里去了。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求求王爷明查。” “这个王善人是何人?” “小的不知道!”小吏答道。 “杨护卫,一会回内史府查查,这个王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属下遵命!” “他们每天吃几餐?” “按例每日两餐。”小吏答道。 “做体力活的,每日三餐吧。用王府的名义给他们加餐,粮食不够的找王府支取。而且每餐都要干饭,别到时候用稀粥糊弄本王。” “小的遵命!” …… 走过囚徒们修路的地方,我们一行人很快就来到热闹的工坊建筑工地,各种木材、砖块、石头堆了几座小山,内史府及王府杂役在期间忙碌地穿梭,就像一群群忙碌的蚂蚁。 临河的建筑都在打地基,每个坑深度都在一丈以上,以后还要修高到和河堤边的地一样高,防止以后涨水把工坊淹了。由于大家都是吃过早饭的,干劲明显比饿肚子的囚徒们足。 当初安排工期的时候就放宽了几天的。我叫来现场管事的,交代他告诉大家伙,按规定的时间完成任务每人奖励二十钱,如果提前一天完成,每人多奖励二十钱,提前两天每人四十钱,以此类推,越早完工奖励越多。 当大伙听到奖励政策时,干活更起劲了。可能最后要多付出几万钱,但大家的积极性提起来了,我感觉很值得。 …… 华县石泉庄村,八月二十一日未时。 “坚决抵制王府征兵!狗官滚出我们村去!”全村老幼三百多号人齐上阵,群情汹涌,声势浩大的堵住村口。 “父老乡亲们那,我们王府是招兵,不是征兵。每个月还给粮饷的。粮二斛、布二匹,而且每天有三餐管饱。你们是从哪里听说我们王府要征兵啊?”负责招兵的书吏匆忙解释道。 “怎么不是征兵?前阵子东海王兵败邺城,王爷是要为东海王征兵,把大伙带去中原送死。”人群中一个苍老的村老出来回答道。 “这哪儿跟哪儿啊?我们王府招的是我们琅邪国护国兵,是用来保护我们的家乡父老的,怎么会是帮东海王征兵呢。乡亲们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啊?” “狗官,官官相护,不要想用花言巧语来糊弄我们,我们全村上下三百四十七口人绝不受人欺骗。哼!” “不对啊,我们这里有王府招兵令,上面清楚明白的写明‘护国兵以保境安民为第一要务’,就算要出军远征,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父老乡亲们那。” “别忽悠我们不识字,官字两张口,把我们征招去,还不是由你们怎么说怎么有理!” 这时随行的王府护卫实在是被气着了,向来王府护卫在开阳城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到了这穷乡僻壤,居然被一群乡民蹬鼻子上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蛮不讲理了是吧?王爷要招兵那是你们的福气,别不知好歹。信不信我收拾你?”王府护卫的霸气瞬间点燃了村民们的情绪。 “当官的打人了!”一直在交涉的老头一声大喊,群情激奋,村民们竹棍木棍一起招呼。 还好二人跑得快,捡了半条命回来。 …… 他们在县城里养了一天的伤,今天中午才一瘸一拐的回到琅邪王府。向我诉说了以上的经过。 同时即丘县有流言说琅邪王将要铲除所有世家,重用贱民,要施行王莽的逆政。百姓们听信了流言以后对王府招兵都踌躇不前。 “法正啊,本王这才刚开始,就有人想要本王缩起脖子当我的逍遥王爷啊!查,一定要好好查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在造谣生事、惹是生非。国内的影卫也要加快布置,不能让奸邪小人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石泉庄村的村民大都应该是被蒙蔽的,也不排除有个别心术不正的想搞事情。查到罪魁祸首,哼!” “属下遵命!属下知罪!属下一定尽力、尽快发展影卫。” “本王不是怪罪你,我们才刚开始,人家却已经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我们不能太急,特别是影卫上层,不能让别人安插进来探子。” “属下遵命!” 第四十一章:大兴赌坊(一) 看看时间,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把法正叫上,再带五个护卫,该去看看咱琅邪国第三产业的发展状况了,赌坊。 在路上,法正详细的讲解了这两天私下里查探赌坊的情况。主要是开阳的情况,最大的有两家,东市西市各一家。两家都属于陈氏,东市的叫常胜赌坊,西市叫大兴赌坊。 “走,先去西市的大兴赌坊瞧瞧。” 我们七个人经过乔装改扮后就向大兴赌坊走去。 站在门口,川流不息的人们,就像忙碌的工蜂一样,为赌坊的兴盛添砖加瓦,无怨无悔。 进到赌坊里面,扑面而来的汗臭味、酒臭味差点把我推回门外。最过分的,中间居然夹杂有脚臭味。 顶着臭味前行,他们六个也是表情扭曲的坚定的护卫在傍边。 “老板,来两千钱的赌筹。”法正上前大声喊到。 由于晋朝不铸钱,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钱越来越少,大多数交易都被逼回到以物易物的原始阶段。 为了适应时代实情,赌坊有一间超大的兑换赌筹的房间。大家你拿一袋粮、我拿一匹布的怎么赌。所以都得先在房间里换成筹码,也方便结算。 “哟!这位爷好大手笔!一来就是两千钱筹码,就是看着好面生啊!”一个赌客忙里偷闲的对法正进行了一番中肯的评价。 这个时代一出手就是两千钱的,在赌坊虽然也有不少,但都是大主顾了。如果后世谁上桌就拿出普通人几个月的生活费,那也不叫娱乐了。 “这位爷是第一次来吧?这是两千二百钱的筹码,新主顾的优惠,希望爷今天玩得愉快!”一个小斯赶紧拿着筹码走到法正面前说道。 “谢谢!这儿没你什么事了。”法正礼貌的回道。 “公子,我们玩点什么呢?”法正问道。 “玩点简单的吧!” 这时不远处一个赌客的大吼声吸引了满场赌客的注意力。 “怎么又是小,我已经连续压十把大了,你们就出十把小,这怎么可能?摇骰子能这么玩?” “这只能怪客官你运气差了。这么多人看着,你的意思是我还能作假喽?” “怎么不是?你们看我每次压大的赌筹都是两百钱,就把把开小,肯定有问题!” “咱们说话要讲证据,这么多人在这里做见证,你们大家伙有人看到我作假吗?或者你有我作假的证据?” 周围鸦雀无声,在边上看热闹可以,要为这个素不相识的赌客去强出头,去得罪赌坊却是没人愿意干的。 那个输钱的赌客却是脸憋得通红,要是他有证据,还在这里胡扯什么。 “我只是气不过,怀疑你们动了手脚。” “既然只是怀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怀疑我们赌坊,每个都和你们计较,我们赌坊还干不干了?好了,大家继续,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无伤大雅哈!” 赌场又回复原来的喧闹,大家该干嘛干嘛! “我去看看那个摇骰子的。你们各自拿点筹码也玩玩吧!”我说着就向前方走去。 “公子,我们就不用了吧!”法正赶紧拒绝道。 “没关系,只是随便玩玩,可别当真。如果以后我发现你们谁私下来赌,那就不用在府里待着了。要过瘾就赶紧的。” 几个人都期待的看着法正,看到法正拿筹码后都各自选一些筹码去自己喜欢的赌桌上。 我来到刚才大声说话的赌客身边坐下。因为刚才他的激动,他边上的人都离开了,空出来两个位子。 “兄台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我的钱都快输光了,能有什么好介意的?” “谢谢!请问兄台,这个是怎么玩的啊?刚才听你说开大开小的,小弟第一次来,兄台给小弟介绍介绍呗!” “啊!你是第一次来啊?听说第一次来的手气会非常好,一会儿跟着你下注,说不定我还能扳回来一些本钱。呵呵!规则是这样的,三颗骰子,加起来是十一点以上就是大,十以下就是小。还有旁边那些格子里的是压点数,开出来的点数和你压中的一样,你就可以获得你压上去的五倍的钱。就是这么多,简单吧!” “还行,这一局他摇完了,我们可以下注了吧?” “可以了。” “刚开始少来点,我压十钱小。” “啊!才压十钱啊?看公子的衣着也不像如此寒酸的啊!” “刚开始着什么急?” “好吧!这把我跟你也压十钱小。开了!快开,别墨迹!”他先小声嘀咕,压完就大声对着摇骰子的荷官嚷嚷道。 开了,结果是233八点小。 “我去,果真是小,可惜我才压了十钱,亏死我了。”他捶胸顿足的抱怨道。 “继续!”荷官把筹码赔付完后我说道。 “各位客官可以下注了!”荷官摇了一会儿骰盒,然后放下骰盒说道。 由于五行真气的加持,现在我的视力和听力都超级敏锐,我每一局都认真的听,看看到底每个点数自己的声音是什么。 还别说,不同的点数,最后落下的声音还真有一丝丝的不一样。 听了二十局以后,我基本每一局的点数都能听出来了。小赢了一点,中间有两局,由于下重注的刚好是荷官摇出来的大小,他在开启之前就变动了骰子我都听出来了。其间我也知道旁边这位叫程大,开阳本地人。结果那两局让程大把底都输光了。 “怎么样,还继续吗?” “那两把把我的老底都输光了,还怎么玩?” “没关系,我给你一百钱。让你回点本。”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谢谢!” “这次你跟着我下注就好了!” 当我们聊完的时候,荷官也摇好了骰子。 “各位客官可以下注了!”荷官说道。 这次我听出来是234九点。 “我压九点。一千钱!”我说道。 “我也压九点。一百钱!”程大也说道。 “买定离手,准备开了啊!”荷官吆喝道,他的手放到骰盒上,盒子上有机关,可以把骰子弄成事先设定好的点数。他暗中就把骰子的点数变动了。 这么多赌注在九点压着,不动手脚,每个赔五倍,可就要赔死了。 “等等!”我说道,并且我轻轻一掌拍在赌桌上。 “九点加注一百钱。” “买定离手了啊!还有下注的没有,没有就开了啊!”荷官继续程序性的说道。 说完就揭开了骰盒。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2、3、4九点,这是什么情况。边上的赌客们不淡定了,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刺激的玩法了,一局就赢了赌坊六七千钱。 压点数压中,赢了赌坊!赌注千钱,那可是十斛粮或者十匹布的钱啊,够普通人一家两个月的生活了。 我和程大下注的是一千一百钱加一百钱,赌坊给我们两个就得赔六千钱,加上几个跟风压九点的,赌坊这把得赔七千钱左右。 ‘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这么大笔钱,就算赌坊日进斗金,要拿出来也会很肉疼的吧!’旁观者幸灾乐祸地想道。 第四十二章:大兴赌坊(二) “真是九点,刚才我不是……,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荷官看到是九点以后,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念念叨叨的自言自语,说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一个“你”字,似乎想问我是不是我在搞什么鬼,可是他说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机关会失灵。 这个事有点大,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荷官能做主解决的。他赶紧说声稍等、抱歉,然后就跑后堂去了。他得禀报老板,让老板决定这一局该怎么解决。 “怎么跑了?还没赔钱呢!我的五百钱哦,别想赖掉!”看着荷官跑向后堂,程大又咋呼起来了。吸引了全场赌客的眼光,让程大很是洋洋得意。 “就算他跑了,大兴赌坊也跑不了!即丘陈氏也跑不了!”赌坊老板说着就稳步走到赌桌边。 赌坊老板叫陈六,是即丘陈氏的族人,具体和陈氏家主什么亲戚关系就没人知道了。 “胡三儿,把他们赢的钱赔给他们。”陈六吩咐他身后一个小个子道。 这个叫胡三儿的小个子长了一张猥琐的脸,一双小眼睛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他看向谁,就会令谁毛骨悚然,似乎被一头恶狼盯着。 “既然大家兴致这么高,我们大兴也不会扫了大家的雅兴!胡三儿,你摇骰子,陪他们玩几把。”陈六大气的说道。 这时旁边知道或者见识过这个胡三儿厉害的都坐不住了。这个胡三儿可是给大兴镇场子的,只要他出手,就没有输过。 人称“琅邪赌神”。 “小伙子,琅邪赌神一出手,你们没有任何机会的。依我看,你们已经小赢一点了,就收手吧!”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劝我说道。 “是啊,小友,小富即安才是正途。赶紧把赢的钱拿回家改善家人生活才是正经。”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家苦口婆心的对我说道。 “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全是这么说,说不定我有机会再赢点小钱哦。”对于身家上亿的王爷,赢个几万钱都只能算小钱,何况现在才赢了几千钱。 “好了,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要赌的继续,不赌的可以起来了。”看着我们在聊天,现在的正主胡三儿不乐意了,嚣张的说道。 他没敢说叫不赌的滚蛋,毕竟他也只是给陈氏打工的,老板在旁边,他也不能替老板做主叫人家滚蛋。 “继续吧!”我随意的说道。 这时法正和另外五个护卫也玩不下去了,应该说整个赌场其他桌都没有人玩了。开玩笑,三爷出手,这可不是经常都能看见的。大家都围拢到我们这一桌来,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法正他们来得早,离我相隔两个身位。 ‘上次三爷出手是什么时候来着?想想,好像都半年多以前了。’有赌坊的常客在心里这样想道。 “老规矩,我开始了!”胡三儿说完就拿起骰盒就开始摇晃起来。 “下注吧!” 我听出来了,4、5、6十五点。 “十五点一千钱。”。 其他人纷纷下注十五点。 看着我们的下注,胡三儿微微一笑,暗道:“这小子有点门道,我如此专业的手法他都能听出来。但是这没什么。”他的手在骰盒上,按动机关。 “准备开了啊!” “等等,我十五点再加注一百钱。” 我在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放在赌桌上的手继续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从他开始摇骰子的时候我的手就没停止过敲击桌面。只是平时敲击没有附带真气,这最后一下,把胡三儿刚才弄成1、2、3的骰子弄回4、5、6。加注只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以了吗?没有再下注的了吗?那我开了啊!”胡三儿很不耐烦的说道。 看着胡三儿的表现,和刚才的荷官也没什么区别啊!赌神的称号怎么来的? “开啊!我们王哥都不再下注了,不开等着吃午饭吗?”程大适时嚷嚷道。 “1、2、3六点,不是……”骰盒揭开,胡三儿看都没看骰子就说道。 可是还没说完不是十五点,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两只小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骰子那4、5、6三个点数,完全一副见鬼的样子,比刚才的荷官显得更惊讶。因为胡三儿比任何人都自信啊! 其实胡三儿的听觉相比一般人算是强很多了,但是刚才我的动作非常轻微,这种级别的响动,即使祖逖那种武力超群的高手来都不一定能听到,何况胡三儿只是一个普通人。 胡三郁闷想道:明明自己都改成1、2、3六点了,怎么会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变回4、5、6的,太邪门了。和刚才的荷官见到的情况一模一样,一次可能是运气不好,两次都这样,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我居然没发现! “老爷,点子扎手,属下没发现他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属下无能。”胡三儿低声的向陈六说道。 “没关系!不管他赢多少,都赔给他,反正他都拿不走!继续吧。” “属下遵命!” 胡三儿把刚刚这一局该赔的筹码全赔了。 “继续吧!”胡三儿说着就拿起骰盒准备继续。 “赢了钱的可以走吗?不想玩了,没多大意思。”我问道。 反正他们也看不出我是怎么弄的手脚,继续玩下去也没多大意思。难道还靠出老千发家致富? “别介啊兄弟!我们跟着你才赢了一把,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您就勉为其难,再玩几把呗!”赌坊老板还没说话呢,前边那个劝我收手的,那个四十多岁大叔焦急的劝我说道。 因为他刚刚赢了几百钱。 赌博向来都是投机主义者的最爱,总幻想着一夜暴富。但是能开赌坊的,他们的钱是那么好赢的吗?正常人都能想到的事,爱赌之人却看不到。他们看到的只有某天某天,某某某又赢了多少。那些输得倾家荡产或卖儿卖女的,他们是看不见的。 “我说大叔,你刚才不是还劝我收手的吗?怎么现在?” “刚才不是认为你没机会赢,不是为你着想吗!现在既然你输不了,就该为我们这些输了好久的可怜人着想着想了吧!” 这是什么歪理?这也说得通? “就是!就是!”旁边的附和声此起彼伏。 额!难道是我的思维脱离群众了?哎!估计这些都是输了不少钱的可怜人,难怪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请恕在下不奉陪了,告辞!” 等我们换完钱,今天总共赢了一万一千多钱,差不多是赌坊五六天的纯收入了。 …… 我们一行七人出了赌坊后就朝王府行去,由于刚才听到了陈六的密谋。其实差不多属于人尽皆知的套路,赢了人家那么多钱,怎么可能不派人来找场子。 拐过街角,前方没有行人,跟随在后方的二十个人就迅速上来将我们围住。 三个对付一个,看来陈六很在乎这点钱啊! “把钱留下,如果乖乖配合,我们主人或者可以给你一场富贵。” “你们是大兴赌坊的吧?也配给我富贵?” “你别不知好歹!” “那还废什么话,法正,给我打断他们每人一条腿。免得继续为恶。” 这些小喽喽和宋典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就算再来二十个,也能轻松解决。 就在宋典解决二十个喽喽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小个子,大眼睛的形象立马浮现在脑中。 又是他?等我回头看,已经没有人了,他还潜伏在开阳城。而且对于我的行踪比较了解,我才到赌坊一会,之前可是谁也不知道我会来这里。 或者只是在赌坊巧合看见我了?赌坊每天进出那么多人,简直查都没法查。 哎!我的安全我倒是不怎么担心,还是加强王府保卫要紧。 解决完那二十个人,我们很快就回到王府。 第四十三章:琅邪王断案(一) 先吩咐杨明,王府里王妃、荀夫人和老太妃那里各安排五个护卫随时跟随在身边,以策安全。 至于陈氏的那两个赌坊,现在护国兵都没成军,暂时还不能动,动就打草惊蛇了。 然后,关于今天早上囚徒所说的王善人的事,杨明把查到的向我解说了一番。这个王善人并非临沂王氏族人,至于祖上是谁,已不可考。他前半生都游手好闲,父母亲人相继去世后,更是成为开阳一霸,在城南的平民中小有名气。 不知道什么原因,五年前突然一夜暴富,在五年间做起来很多生意,有粮食、盐、铁及各类生活物资都有涉及,还在乡下买了十顷地。 这五年来他完全和以前的混混判若两人,完全没有听到过他有什么恶行,坊间流传的全是他乐善好施,帮助街坊邻里的佳话。 有人说他在五年前偶然救了一个大富大贵之人,贵人为了回报他,给了他一大笔财富,他凭借着这笔巨款才慢慢做到如今这份家业。 杨明还拿来了那份约书的官府备案。内容如下:“今刘福借王新家粮种一斛,议定秋收后还粮五十斛,如逾期不还,年利翻番。” 约书为正式的契约书形式,当事人及见证人的签字画押俱全。只是约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还粮五十斛,那个刘福为什么说是说好的还粮五斛。 这五变五十,如果造假,确实比较容易,加个十,第一次写的时候预留点空间,也不好分辨是不是后面加上去的。 年利翻番以后,百斛和五斛的区别,一股浓浓的敲诈味儿扑面而来。如果是作假的,那他是怎么把官府的备案都一起改了呢? “刘福家人有继续上告吗?” “回王爷,小民小户人家,认识字的都没有,没法去告有钱有势的人家。遇到这种事,大多是认命了事。”杨明回道。 “去把刘福的家人请来,我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再安排两个人把约书上的那个见证人刘龙和王大善人都请来,这两个人先在外面候着。” 不多久,刘福的妻子、子女都来到王府。 “小人们叩见王爷!”刘福家人跪了一地,还有两个是五体投地的那种趴着。 “不用如此大礼,都起来回话,本王叫你们来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下刘福借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尽量和气的说道。在后世,这一大家子人就如邻居般,现在却分成两个极端,一个高高在上,俯视着别人。 其中一个年长的妇人瑟瑟发抖的直起上身,声音颤抖的回道:“回,回王爷,民妇张,张氏,我的夫家刘福。” “夫人不必紧张,在本王这里不用拘谨,平复下心情,慢慢说。本王不着急的。”看她话都说得结结巴巴,我又安抚她道。 “谢王爷,民妇好了。我们家去年借粮种的时候,当时说好的还粮五斛,如果延期翻番就是十斛。可是最后我家还了五斛,却被告官说还差九十斛。我们一家的救命粮全拿出来都还不清,如果全还了一家人只有等死了。这是当时的约书。”张氏说完递上约书。然后又说道:“后来我儿刘义看出来这个约书是骗局,但是我们夫妇没有当回事。” 看着这份平平整整,保存完好的约书。内容和官府备案一模一样。 “什么?你家儿子早就知道了这是个骗局?” “是的,当时我们夫妇还去找过隔壁街一个读书人何京看过这个约书,但何京也说没问题,我们当时就没在意。最后到我夫家被告官了,我们才知道我儿当时说的是真的。可是那时候我们知道了也没用了,我们还不起,也斗不过王大善人。”张氏回道。 “呵呵!不只是刘龙,又来一个帮凶何京。杨明,派人去把这个何京也请过来。” 既然真相如此简单,只是别人欺他们不识字,看来也没有官府在里面做手脚,这就好办了。他王大善人不是会骗,会以势压人吗?在琅邪国,还有谁比我更有势?这种势是沾皇权神授的光,皇家王爷的天然之势。 不过以势压人之前还是要搞清楚这个契约的目的是什么。 “刘义在吗?”我向下面问道。 “小人刘义,见过王爷!”下面跪着的一堆人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抬头回道。 “你仔细想想,王大善人有没有向你们透露看上你家什么东西?可以作为不用还粮的条件。”从古自今的这些事,不外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请王爷容小人想想,好像王善人的管家曾经来说过,叫我家把地抵给他家,就可以不用还粮。但那是我家唯一的财产,我们拒绝得很坚决,他们以后都没有再提了。”刘义回忆片刻后回道。一段话说得流利顺畅,完全没有他母亲的那种拘谨。 “啊!小妇人知道了!”这时张氏惊叫出声,然后接着道:“最近几年王大善人家不断地收购土地。我家地周围的土地已经全变成王大善人家的了,听说有几家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最后才把地卖给王大善人,他们都很感激王大善人呢。看来他们的遭遇都是这个王大善人在搞鬼。啊!可怜我夫家还被关在牢里,呜呜呜!” “本王知道了。杨统领,有请见证人刘龙。”既然是为了他家那块地,那这个骗局就说得通了。 很快刘龙就匆匆走进来。 “刘龙,看看这两份约书吧,看下有没有什么问题。”我把两份约书拿到刘龙面前缓缓说道。 “回王爷,依小的看,两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问题。” “真的没有问题吗?看这数字!”我又提醒他道。 难道王爷看出破绽了?不应该啊!刘龙心里如是想道。然后拿起两份约书仔细地看过后说道。 “这两张约书的数字没问题啊,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还在跟我装傻?真是冥顽不灵。我怒道:“借一斛,要还五十斛,五十倍的巨利,你也觉得没问题吗?种地都没有这么高的回报吧!可你们这些所谓的读书人,居然堂而皇之地欺骗人家只用还五斛粮。你们这样做,良心能安吗?” “王爷,两份约书上白纸黑字地写着,逾期还粮翻番,也就是百斛。他家还了五斛,欠的四十五斛翻番,所以还差九十斛。小的从来没有说过只用还五斛粮的事,望王爷明察。”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刘龙,当初约书画押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你个杀千刀的。”张氏歇斯底里,想要冲上去咬刘龙。 咦!我的势呢?好像别人都不惧我啊!哎!咱是讲理的人,看来只能慢慢来喽!平复一下怒气,我指着刘义说道:“这是张氏的二子刘义,他早就看出来你们的骗局了,你还不认罪吗?” “他们母子本是一家,早就串通好的,小人没什么罪可认。” 王爷的身份对他居然完全没威慑,就是抵死不认罪,看来还是我太天真啊! 第四十四章:琅邪王断案(二) 没办法,得换个方向,我向刘家人问道:“这份约书画押的时候,还有旁人见证吗?” “我家小叔和姑姑及几家邻里当时都在,都见证了我家借粮种的约书。只是大家都不认识字,只有王大善人的管家和刘龙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还、需要还多少,我们就画押了。” “那麻烦夫人跟杨统领走一趟,把当时见证的亲戚和邻里都请来,到时候看这个刘龙还怎么说。” 不多久,就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人。见证人不多,好事者凑热闹的来了不少。附近的有心人都在怀疑这个王大善人的真面目,也想来看看王爷断案是个什么样子的。 我挨个问过去,所有见证人都说约书规定还五斛,逾期还十斛。 这时刘龙的表情开始有点不安了,但还在坚持。仍然坚定的说道:“王爷,他们都是刘家的亲戚,肯定是事先串通好,现在来诬陷小人的。这白纸黑字的约书才是最有效的证据。” “也对,本王也希望以真凭实据来断案。那这样,你先到后堂歇息,一会再通传你。”没办法,谁叫咱是讲理的人呢,还真没学会怎么以势压人。 不是还有一个帮凶何京吗?我可以先看看这个何京能不能成为今天审案的突破口。于是我向杨明说道:“杨统领,有请何京。” “小人何京参见王爷!” “何京,你可识得这份约书?”我把约书丢给他。 他看过后说道:“小人见过,以前刘氏夫妇来问过小人关于这个约书的事。” 他的神情很淡定,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样子。 “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人家的?” “借一斛,还五十斛啊!白纸黑字的写着,王爷何以有此一问?”他依然淡定,还能装出疑惑的表情。 “好好想清楚,刘氏的人都在这里,要是你还想欺瞒本王,本王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如果你实话实说,本王能让你以功抵罪。如果执迷不悟,非要当帮凶,到时本王也帮不了你!”我压着怒火威逼道。 这时何京陷入了纠结,装出来的淡定也消失了。帮王家?帮王爷?他最后艰难的下定决心,咬咬牙,说道:“小人确实没有……” “想清楚了再说!恩?”对这个作死的家伙,我都快憋不住了。 “小人确实没有说谎欺瞒王爷。”他说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解脱了一般。 “好吧,去后面陪刘龙吧!真不知道刘龙给你多少钱了?十万?百万?本王看五万都不一定有吧!希望你觉得这点钱值得你坐十年大牢。”说完我再不理他,转而对杨明说道:“杨统领,有请王内史及王大善人。” 王大善人先进来,不一会,王内史匆匆赶过来。 “王内史,你听说过咱们开阳城的王大善人吗?” “恩?王大善人?城南的王大善人?” 我见杨明点头,我于是说道:“是的。”这个王大善人是杨明安排人去请的,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这个王大善人住哪里。 “下官听说过,这个王大善人可是远近驰名。只是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咦!这位兄台,看起来好面善,你是王大善人?”王棱说着说着就看向王新。 王新看着王棱看过来的目光,赶紧奉承道:“正是在下,区区薄名,在下真怕污了内史大人的耳。” 我把两份约书递给王新,并说道:“你是王新吧,开阳城远近驰名的大善人。这份约书你知道吗?看看,五十倍的暴利,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王新接过约书看起来,看完后才说道:“启禀王爷!小人王新,这份约书小人没见过啊!对于签约书的刘龙,小人更是不知,小人的管家全程处理此事。据管家的回报,刘福家不愿还粮,才闹到如今的地步。小人也不知道约书里竟然要求刘福家还粮五十斛,年利翻番。按小人以往的行事风格,我也做不出此等下作之事啊!” 王新现在得赶紧和这份约书撇清干系。大善人的名声可是个好东西,他很舍不得抛弃。 “那你是承认这份约书是假的喽!” “肯定是假的!” 王大善人只是外人的称呼,他是怎么发家致富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好不容易攒下的善人名号,他做什么事都是受益良多。为了一个管家,把招牌砸了?他可干不出这么蠢的事。 “那好!很好!王内史啊!本王想在我琅邪国出台一项新律。凡是得利超过两倍的,皆为暴利契约,本王将视这些暴利契约为无效契约,签订的约书也为无效约书。到时候,等内史府招兵的人回来后,麻烦王内史安排人手把这项新法令传遍琅邪国九县。本王也要派人查查我开阳城还有多少这种欺诈约书。” “王爷,此项新法利国利民。下官遵命!”王棱回道。 “还有王新,你也不要急着撇清自己的干系。既然刘福因这道约书入狱,约书也是你的管家代你处理的,你的责任便不容推脱,刘福已经入狱八个月,岂容你抵赖?”我又向王新说道。 “王爷,小人承认我有连带责任。”王新一直装得很像大善人。 “那好,那本王就判你每个月补偿刘福千钱或十斛粮,钱或粮都不得参假,八个月共八千钱或八十斛粮,你可愿意?” “对于刘福的遭遇,小人也深感愧疚,小人愿意按王爷的要求赔偿刘家。” “好。本王宣布,立刻将刘福无罪释放出狱。杨统领,派人跟随刘福,去监督王新的赔偿执行情况,顺便把王新家的管家带回来。带刘龙、何京上堂。” “王爷真是青天大老爷啊,祝王爷洪福齐天,长命百岁。”看热闹的人在一旁呼喊道。我只能给大家伙一个我自认为还比较帅气的微笑。 “刘龙、何京,事情的经过你都听到了吧,你还有何话说?” “小人知罪!”契约的主家都放弃他们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那好,本王就先把你们两个和王新的管家收押,等新法颁行后按新法判刑。” 第四十五章:刘二的野望 刘二,大名刘义,刘福的第二个儿子,今年十五岁。 从前,在他幼小的生命中,总是看别人家吃好吃的,穿漂亮衣服。 大概那是他五六岁的时候,他留着口水看着邻居家的侯大狗拿着一串糖在舔,于是问母亲:“娘,为什么只有别人家有糖吃,儿也好想知道糖是什么味道。” “因为,因为……,对了,糖是苦的,很难吃。那是大狗在家犯错了,他爹娘惩罚他呢。” “那他怎么还被罚得那么开心呢?” 他的一句无心之言,直刺母亲的内心,差点没一口背过气去。母亲深吸两口气,才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因为他就是个白胆猪,义儿可不能像他一样,你要听话,长大了才有出息!” 虽然母亲说得轻松,但刘二还是看见了母亲测过脸后,脸颊滑落的一滴晶莹的水珠。 从那以后,他就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羡慕别人家吃的了。等他快快长大,要让父母尝尽天下的美味。 …… 他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五岁。在他五岁那年,他家有了第五个成员,一个妹妹。八岁那年,迎来了第六个成员,也是一个妹妹。 他从十岁开始,出门砍柴不论是抓野兔还是捉田鼠,都是一把好手。夏天还经常下河摸鱼,常年累月下来,还练就了一身好水性,在水中最少可以呆一刻钟。 两个妹妹从小就跟在他的后面,因为家里没有肉吃,跟着哥哥有肉吃。 两个妹妹由于经常有各种野味补充营养,和普通的小孩也没多大区别,刘二也长了一米七几的个头。大哥就可怜了,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从很多年前就该找媳妇了,可是媒人也找不到合适的介绍给刘家。 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快。刘二虽然一个字不会写,但是县衙的告示栏或者通缉令,他都会经常光顾。运气好遇到有识字的在边上念一念,他就能记住那些字长什么样子。时间久了,一般的常用字他几乎都认识。 “二哥,要是每天都有兔子肉吃就好了!”大妹说道。二妹只顾着吃肉,还没有太多想法。 “大妹你想得美,兔子又不是傻站着让我们去捉。要不是你哥我聪明,学会很多陷阱,我们怎么可能经常烤兔子肉吃?” “怎么每次看到被捉住的兔子都是笨笨的、傻傻的呢?”听二哥说兔子不好捉,二妹疑惑的问道。 “那是它们踩中了哥哥的陷阱,比兔子还跑得快听说过吗?我的傻二妹。”大妹给妹妹解释道。 “那是,那是。”二妹边说边用袖口擦嘴,然后接着说道:“二哥,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像二哥一样厉害。捉好多好多的兔子,还有田鼠和鱼。” …… 他家有三十亩祖传的土地,父亲、母亲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去拾掇自己家那三十亩庄稼,直到天黑,才气喘吁吁的回到家。天天如此,年年如此。 本来如此尽心的伺候土地,按正常的亩产三斛的话,一年一家人有90斛应该就饿不着了。 但同样种地也有技术好,技术不好的。有些人天天忙活,收成就是上不去。而有些人家,该忙的时候忙,该休息的时候休息,收成轻轻松松就超过平均数。 这么多年来,刘二也看明白了,父母就属于那种整天瞎忙活的。每年,该种地的时候父母才开始犁地,别人家收割的时候自己家还差半个月才能收。 经常因为这半个月的差别,自己家收成只有别人家的一半。 但是父母却不会这么想,父母常常挂嘴边的是“这个贼老天,又来为难咱家了!” 刘二以前也尝试过劝父母跟着收成好的人家,按时令来种地,可父母总是不耐烦的说:“你小孩子家懂什么,还不砍柴去?” …… 本来日子就这么平淡也平静的过下去了。 但厄运从一年前毫无征兆的就到来了。 那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单身二十年的大哥迎来了媳妇,刘二的嫂子。为了这个嫂子,刘家借遍了所有亲朋好友,才把这个喜事欢欢喜喜办下来。 但是当天傍晚,刘二和二妹在后院吃从厨房顺来的肥鸡腿。突然闯进来三个壮汉,抢上二妹扛着就走,二妹嘴里的鸡腿还没吃完。 刘二眼疾手快,扑上去打一个贼人,反而被那个贼人一掌狠狠地打在身上。他顺势拉住贼人的手,一口就狠狠地咬上去。贼人瞬间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时,另一个贼人一掌打在他的后脑上。 等他醒来后,发现二妹已经不见了。后来他们家找遍了整个开阳城,可是直到今天,仍然没有二妹的一丝消息。 从那天开始,刘二就从没有停止过责怪自己。 “都是我没有保护好妹妹,妹妹你到底在哪里啊!” “兔子都是笨笨的、傻傻的呢!” “二哥,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像二哥一样厉害。捉好多好多的兔子,还有田鼠和鱼。” 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再陪你去捉兔子,捉田鼠,捉鱼啊? 妹妹以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着刘二的心。 …… 现在的嫂子人很好,但是有点腿脚不好使。因此母亲有点嫌弃人家,更是责怪媒婆。可是母亲也不想想,人家如果没有啥毛病,媒婆怎么会为了这个穷了几十年的人家户牵红线? 还有结亲当天发生了二妹被抢的事,父母更不待见这个嫂子。但嫂子从来没有怨言,从进家门起就尽心尽力的操持家里。 正所谓喜无双至,祸不单行。 由于给大哥结婚用光了家里的积蓄,还借遍了认识的人,于是王大善人家的契约就来了。 当王大善人家的管事来签契约时,刘二不在家。当他回家发现刘龙他们的猫腻后,就告诉父母契约就是一个骗局,却换来父母的埋怨“你认识字吗?”。 最后父母被他缠得没办法,又去找隔壁街的读书人来帮忙看契约,结果父母依然被蒙在鼓里。 …… 后来就发生了八个月前的事,父亲被王大善人家告官,抓进大牢。那时母亲也知道了是骗局,但自己家和王大善人家比,自己家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从那以后,母亲更是被生活和精神的双重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经常听见母亲一个人独自嘀咕关于父亲、关于嫂子的事,还不住的叹息。 他家似乎已经走到绝境。 他们哥两个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他们也想过,把母亲安顿在家里,自己去把地种好日子也能好起来。但是母亲不放手,做子女的就一点招都没有。这个时代的忤逆罪,可不是说着玩的,包治各种不服。 昨天王爷的审案,让他家一下从地狱来到天堂。现在他和妹妹都可以去开阳书院读书识字,而且是免食宿的,同时就为家里节省了两个人每天的口粮。在王府护卫的监视下,王大善人赔了他家八十斛精粮,一年的口粮都有了。 刘二现在只想好好读书,将来要是能当个开阳县令,是他目前最大的愿望。 只是可怜的二妹,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第四十六章:暴利契约清查司 刘福的事,让我看到一个契机,可以为民做主,又让世家大族有点损失的契机。 从暴利契约入手,清查所有世家大族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契约。 “陈敏,请刘政过来一趟。” 由于招兵已经过去两天,该招的人差不多都招到了,我准备安排刘政来管暴利契约清查的事。 等了好一会,由于他要从招兵现场跑回来,多花了点时间。 “内史府属下刘政参见王爷!”他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脸上泛起潮红,来不及喘两口气就说道。 “正己来先喝口茶,休息一下,有事我们慢慢说!” 听说王爷待人和善,以前刘政还以为只是王府下人对王爷的恭维,现在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啊! “谢王爷!” “你在招兵现场的表现,本王都看到了。本王很欣慰,有这么优秀的人在内史府任职。” “谢王爷夸赞!属下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让所有现场的人都知道王爷招兵令的好。主要还是王爷的招兵令好啊!如果没有好的招兵令,属下也是说不出什么好处来的。”刘政一记小小的马屁拍上。 “好!要是人人都能尽到自己的本分,天下就大治了!本王这里现在有个任务,希望你能好好的完成它。” “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本王想在我琅邪国成立一个衙门,叫暴利契约清查司。本王刚刚审理了一个案子,案子里的被告被县大牢关了八个月。起因是他背负了一个债主能获利五十倍的暴利契约。本王希望你主持这项工作,清查琅邪国所有暴利契约,获利超过两倍的都要记录在案!” “那属下去内史府卷宗库查询就好了。” “不止要查卷宗,还有民间没有官府备案的暴利契约也要清查。” “这个数量可能有点大,属下一个人可能做不了。” “你可以一个县一个县的查,在内史府找几个人,赶紧把清查司的牌子挂起来。我再安排二十个王府护卫隶属于你们清查司。” “谢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能为王爷办事,令刘政很激动,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虽然不说以后飞黄腾达,至少有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不是吗? 刘政回内史府后,先拿着王爷给的手令,找王棱调了三个相熟的书吏。然后随便找一个间屋子,找个木牌往门前一挂,上书琅邪国暴利契约清查司,这清查司就算正式成立了。 作为王爷治下一个新衙门的领导,刘政刚才也想过,是否该弄个好点的办公地点。但是当他回忆起从进王府后看到的一切,房屋都很老旧,而且没什么特别的装饰。 按说贵为王爷,还是从爷爷辈起就是琅邪王,也不可能缺一点修府邸的钱。一般的这种官三代,从小锦衣玉食,怎么能忍受自家房子那么破败呢?而且一路行去,也没有任何要修葺的迹象。 这唯一的解释就是,王爷不崇尚奢靡,喜欢简朴。 有了这个判断,自己做事就不能想着享受,得一切从简。 刘政带着刚调拨过来的新手下,准备好纸笔,就匆匆来到内史府专门存放卷宗的库房。 先从最近一年的查起,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些获利十倍至百倍间的契约随处可见,百倍以上的不多,也有好几份,甚至最夸张的有一份获利都上千倍了。 刘政负责记录有关王氏、刘氏和萧氏的卷宗,其余三人每人记录两家。再有不属于九大世家的契约就谁见到谁记录。 奇怪的是那份上千倍获利的契约,表面看来不属于九大世家的任何一家。因为债主不是九家之中的人,叫傅龙。但是负债者确是九大世家的徐氏。 “这个叫傅龙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居然让徐氏欠他钱九万万,他也不担心徐氏还不还得起。”刘政疑惑的问道。 其余三人都是王府小书吏,一个时辰前还和刘政一样,怎么可能知道。看起来刘政更像是自言自语。 “借钱九十万,还钱九万万。这么不靠谱的契约,这个徐氏家主脑袋就算被驴踢了也不能签啊!可是这白纸黑字的契约,真是太奇怪了。”其中一个小书吏分析道。 “先不管奇怪不奇怪了,通通记录起来,后面看王爷有什么意见再说。” “还是刘司长说得是,我们还是赶紧记录吧!那边还有几摞铺满灰尘的陈年老卷宗要查呢!”另一个小书吏赶紧附和道。 …… 八月二十三日戌时,后世晚上九点以后。刘政带着三个双眼充血,极度憔悴的书吏来到琅邪王府。 “王爷,这是属下查到的最近三年的暴利契约,记录的全是获利两倍以上的。总共384起,发生在开阳的165起。”刘政说着就把他们四人手中的册子递上来。 “这么多?真是辛苦各位了!每人奖励百钱,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谢王爷!还真有一个大收获,我们发现一个获利千倍的超级暴利契约。” “获利千倍的暴利契约?有点意思。这是哪个世家所为啊?” “这个债主不属于琅邪国世家,也没有他家世的任何信息。但负债者是缯县徐氏。借债九十万钱,还九万万钱。” “如此奇怪的契约,正常人就算破产也不会签这种比倾家荡产还恐怖的契约。你们先把最近一年该废止的契约立法废掉,同时派人调查徐氏的这个超级暴利契约,还要派人清查开阳民间的暴利契约。如果人手不够,请王内史再给你们增加人手。” “属下遵命!” 三项任务压下来,却能明显看到刘政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从小就不怎么受家族待见的他,知道排挤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少做事。这样不论在家族还是在内史府,慢慢会被边缘化,最后失去存在感。 但是在内史府这么多年,不是他不够努力,反而每次任务都尽力争取,尽心去办。为何到头还是内史府最小级别的书吏?因为他没有遇见赏识他的伯乐。 今天,琅邪王成了他的伯乐,让他兴奋异常。 …… 回到清查司屋子,刘政正准备带着刚才又调过来的三个书吏,制定琅邪国第一份律法。门外响起敲门声。 门打开,进来一个壮汉。对刘政抱拳行礼后说道: “属下王府护卫吕羽前来报道,从现在起,属下将完全听命于刘司长。我们剩下的十九人都在外面,听候刘司长吩咐。” “吕护卫辛苦了!我们今天先要对暴利契约立法,明天早上再开始到城里清查暴利契约。请吕护卫先回去休息,明早再来。” “属下遵命!明日辰时属下再来。” “请!吕护卫慢走!” 关上门,刘政七人就开始讨论这个反暴利契约法该怎么立。因为白天大家都还是一样的小书吏,所以开始讨论起来后,就跟以前同僚之间的讨论一样。经常会为获利三倍和五倍之间施行什么处罚争得面红耳赤。 直到三更天的打更声响起,他们才完成这份反暴利契约法的初稿。 第四十七章:世上第一只铁笔 刚安排刘政去成立暴力契约清查司,李总管就拿着一份采购清单来请我批示。 我拿着清单,一行行看下去。 越看,我的手就抑制不住的发抖,深呼吸几口气,才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 “李总管,这份清单你看过吗?”我装作平静的问道,不过再装,声音都有点阴沉。 “看过啊,王爷有什么问题吗?”虽然看王爷整天忙忙碌碌的,这种小事应该不会出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还好我去世家转过,要不当冤大头都不知道。 “精粮一斛市价多少钱?”我接着问道。 “百钱。” “那这份清单上的是多少钱一斛?” “九十八钱啊!” 王爷这是怎么了?李总管现在想这么问,不过他不敢。因为王爷的脸越来越阴沉,都快能拧出水来了。 “一斛粮百钱,买一万斛,一斛才便宜两钱?这是糊弄本王呢?还是把本王当傻子?” “小的有罪,但是小的不知王爷您,您是怎么……” “本王怎么知道九十八钱贵了?你知道本王昨天去王家干嘛了吗?我去订购粮食。九十二钱一斛,六十万斛。” “小的知罪,小的一定去查查谈这笔买卖的管事,看他收了别人多少钱,居然敢这么欺王爷。” “那要查就查清楚这些年他贪墨了王府多少钱?万钱以上就不用回报了,直接给本王送去修路。以后内史府大牢就是他家。还有,以后这些采买,全部交给荀夫人主管。” “小的遵命!” “还有,本王再看看其他的价格。毛笔一支二百钱?六千支要钱一百二十万?” “启禀王爷,这个笔的价格应该没有问题。平时零卖都是二百五以上一支。” 读书人一支二百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难怪自古以来读书的都是有钱人,没钱,笔都买不起,还读什么书?更别提现在的都是手抄书,很多时候拿着钱都没地方买书。识字的读书人都在忙着当官,谁没事闲在家给你抄书?雕版印刷要到唐朝才有。 咦!弄雕版印刷书好像有搞头。 书是传承文明的,印出来搞文化侵略可以,赚钱就算了。没多大意思,卖武器才是正途,后世的世界警察,就是靠卖武器发家的。 “李总管,安排一个技艺高超的雕刻工匠。用硬木锯成木板,按道德经的字,雕刻在木板上。雕刻好以后告诉本王,本王有用。还有,市面上有指头粗细的铁管卖吗?” 毛笔太贵,给护国兵用有点太奢侈了。得想办法自己造笔。 “没有。” “铁皮呢?硬一点的。” “有是有,就是不太硬。” “那将就吧,我们现在就去买。” 我想做的笔,类似后世的自动铅笔。铁皮卷成管,里面塞上削细的木炭。伸出木炭的一头是笔尖,另一头堵上。用秃后把堵上的一头往里面顶,就可以接着用了。 我们来到卖铁皮的商铺。这铁皮不是不太硬,而是很软。试了一下,卷两层勉强能用。再拿铁丝箍上就行了。 我们总共买了十万钱的材料才大约够做六千支笔。 把材料找几辆马车拖上,来到护国兵军营。九县提前来报道的护国兵都有两千多人了,正好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给自己做笔,一人做三支就六千多支了。 萧成听说王爷要大家亲手做笔,别提多激动了。来开阳之前,他就两天没睡好觉。总是在幻想将来进军营以后会是什么样。会不会真的有一日三餐?会不会真的可以读书识字?或者一入军营就直接被拉去打仗。 两千多人,分几百个挖坑,剩下一千多个去城外打柴。现在的野外还是未开发的原始状态,城外不远就是大片大片的树林。为自己能读书识字,除了原来世家的那些护卫,每个人都热情高涨。 等一千多人满面笑容的打柴回来,几百个坑也挖好了。 开始点火烧炭。 几百个坑一起烧,不到一个时辰就烧好了无数的木炭。 我当先拿起一根已经吹冷的木炭,就开始削。很快就削好一根笔芯,把笔芯塞进铁皮管。笔尖伸出长度正好合适,另一头用碎布头塞紧。 拿在手里试试手感,有点粗。比后世的粗圆珠笔粗多了,写字的姿势有点像弼马温签天马簿。 然后是刚才围在边上的士兵有样学样,开始打造自己的铁笔。 虽然都是一个个粗汉,打造得可比我细致多了。 由于向来对读书人的尊崇,他们不管卷铁皮,箍铁皮还是削笔芯,都带有一种神圣的仪式感。和刘匠师拿着卡尺模具时极其神似。 很多人打造好自己的第一只笔后,先用自己的衣服细致的把笔杆反复擦拭,直到擦出光泽。然后赶紧找来清水,把自己沾满木炭的双手洗了又洗,最多的洗黑了五盆水。 做完这些,他们才双眼闪光的拿起光亮的铁笔,拿笔的姿势和我刚才一模一样。只是面对腿上的黄纸,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写点什么,或者说画点什么更准确。 我看着他们制笔的热情在空白的黄纸面前,慢慢降温、冷却。 “大家还愣着干什么?看着本王!一撇一捺,这是一个人字!” 我慢慢的在黄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人字。 我周围的几十个人看完我写字后,埋下头,盯盯的看着黄纸。憋着一口气,一撇,很缓慢,一捺,更缓慢。 写完一撇一捺,一个个才长出一口气。 这次外围更多的人看见里面的几十人写人字的过程,也埋头憋气,一撇一捺。从天空往下看,以我为中心,像一滴水滴滴入水中,一圈圈涟漪层层荡开。 当现场所有人都写完这个人字,沉寂的到快凝结的气氛被一声大喊唤醒。 “爹!儿会写字了!” “娘!儿会写人字了!” 这两句出现的频率最高。这些喊声似乎来自九幽地府,却直冲云霄。我相信,这些来自底层的呐喊,以后必将掀翻这个时代的上层建筑。 大喊过后,是放声的哭泣,哭出一声声属于社会底层人物们的心酸。慢慢的,变成低泣。 第四十八章:从世家清查起 “第一条:获利百倍及以上者,债主斩首!” “第二条:获利十倍含十倍至百倍者,债主视情节严重与否判十岁刑至五十岁刑。” “第三条:获利五倍含五倍至十倍者,判一年至十岁刑。” “第四条:获利二倍含二倍至五倍者,判一岁刑以下。” 以上四条就是刘政他们昨天晚上的劳动成果,还有每一条的细则三、五条不等。 八月二十四日卯时,天刚亮。刘政就拿着他们的成果来到王府。 “恩,不错,基本达到本王的要求了。只是这第一条,除非逼死人命的,其他全部改成五十岁刑。”五十岁刑即劳改五十年。 “为何?属下认为,获利超过百倍的,性质都很恶劣。” “在这个上面,本王想体现的是,人命才是本王最重视的。只要不伤害人命的,都可以从轻处理。人命要大于一切,这个人命是指所有人的命,包括奴隶和奴仆的命。” “属下知道了。” “先在开阳公布这四条,并告知所有人。以前签订的暴利契约从今天开始全部废止,借多少,还多少,一文钱都不许多还。从今天开始,明知故犯的,严格按四条执行。至于因契约害人性命的,本王会安排内史府立案调查。” “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安排开阳的清查事宜。属下告退!” …… 回到清查司。刘政就按昨天统计卷宗时的分配,昨天负责哪两家的今天就继续负责哪两家。新来的三个人分别跟随前面的三人,三组很快出发。每组还跟着四个王府护卫。 剩下刘政和四个王府护卫,其中包括昨天的吕羽。剩余的五个护卫被刘政安排去城里各个告示栏贴反暴利契约法。 “琅邪国国法之一:反暴利契约法。第一条:因暴利契约获利百倍及以上,并致使负债者及其家人有人死亡者,债主斩首!如负债者及其家人未有死亡者,判债主五十岁刑。……” “王先生,给我说说呗,这个什么琅邪国国法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啊?”一个看告示的百姓问道。 王先生是王府从王氏请来负责读告示的政令宣传专员。 “就是以后所有暴利的契约都是违法的了!什么是暴利,王爷认为获利两倍以上的就是暴利。比如谁借你十文钱,要是定契约叫你还三十文,你就可以去内史府或者王府告他,这就算暴利契约。” “那我现在有暴利契约的,可以去告官吗?”又有人忐忑的问道。 “这个法令今天开始才施行,不过对以前的暴利契约也有规定,就是全部作废,只用还本金。就是借多少还多少。” “哇!太好了,有这个法令,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被世家大族欺骗了。” “王爷万岁!”下面这样的呼声很高。 …… 刘政首先来到王氏府邸。 “王主事,这是我们王爷的新法令,麻烦王主事看看。” “这项法令好啊!有了它,以后就会少很多敲诈勒索老百姓的事了。”王舒认真浏览一遍后感慨地说道。 “这份名单,是最近三年来,关于你们王氏的暴利契约参与者,总共五人,有契约七份。”刘政说着就递给王舒一份名单。 “我王氏也有这种恶徒?必须严惩不贷。来人啊!”王舒愤怒地说道。 “王主事请息怒,我们王爷对以往的暴利契约的态度是全部废止,不治罪。毕竟不知者无罪,只需把契约改成偿还本金即可,况且王氏都是获利五倍以下的契约,比起别人十倍百倍的契约,王氏是琅邪国所有家族中最好的。”刘政劝说道。 “王爷仁善,不怪罪他们。但王氏家规需要对他们略施薄惩。王林,把这份名单上的人叫过来。”王舒对着刚进来的总管王林说道。 “小的马上就去。” 不一会儿,王林带着五个人一起回来,都是王府的各级小管事。五个人站在下面瑟瑟发抖,听总管的语气,不知道自己几个怎么得罪了主事人。 “今天,王爷制定了反暴利契约法,你们以前签的契约违反了王爷的法令。王爷仁善不予追究,但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王氏的声誉。所以我对你们的惩罚是降职一级。虽然你们弄了这个暴利契约,但是在琅邪国世家里,我们是契约最少,获利也最少,所以我特许你们戴罪原级任职,半年后无其他过错,升回原级。” “谢主事。” 一段话说得下面五人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虽然他们没坐过。王氏的家规向来严苛,这次他们可以说很幸运了。 “既然王主事已经知道我们反暴利契约清查司的新法,那在下就不再叨扰,告辞!” “王林,送客!” …… 第二家萧氏,情况和王氏差不多。只是契约多了四件,人多了两个。结果七个人被长相和善的主事人惩罚降了两级,比王氏还狠一点。 主要是有两个的获利到达了十倍,这要是真较真起来,都够关他两个十年了,这可把我们萧主事气着了。 最后一家是刘氏。 这个可是前汉的国姓,其实他们家在祖上还是阔过的,但那都是数百年前的事了。 今天的刘氏,是靠三十年前,现任家主刘铭刘广知惊人的商业天赋,以纺织品起家,到今天发展成衣食住行都有涉及的庞大商业势力。 刘氏的开阳主事人是刘扬字高举,家主刘铭的堂弟。 “呀!这不是刘书吏吗?来敝府所为何事啊?呵呵!”刘政还没开口,刘扬就面带微笑的说道。 “刘主事,在下是琅邪王府反暴利契约清查司司长刘政,这是我们反暴利契约法,这是贵府相关违法人员的统计。请刘主事过目。”刘政面不改色的说道。 “哦呵!我刘府违反你们这个反暴利契约法的人可不少啊!十四个,中间有没有什么误会啊?我刘府人员向来遵纪守法,还是你们王府的新法太过严苛?”刘扬不紧不慢地说道。 “刘主事,首先本官申明,这些违反新法人员全是从内史府的卷宗里誊抄而来,绝对没有谬误。其次,新法经过王爷亲自批阅,请刘主事尊重此法的效力。还有贵府这十四人中间有两个逼死负债者,王府会针对此事专门立案调查。” 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不配合,而且还敢质疑王爷权威的人。本来心平气和的刘政说话都带上“本官”二字了,这可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使用。 “哈哈!刘司长好大的官威啊!新法是否严苛自有公论,可不是王爷说不严苛就不严苛的。还有,说我刘府中人逼死负债者,刘司长有证据吗?可不要随意诬赖好人啊!” 刘扬依然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话说出来却是寸步不让。 “既然刘主事这么说,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新法规定,关于这十八份契约,应该立刻废止,负债者只用偿还本金。刘主事没意见吧!”刘政脸含怒气的说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况且白纸黑字定立的契约,又岂是一纸莫名其妙的法令说废止就废止的?” “呵呵!刘主事好气魄,居然认为王府法令莫名其妙?”刘政都被气笑了。 “胡乱制定的法令,还不莫名其妙?我真对刘司长的未来担忧啊!” “言尽于此,望刘主事好自为之。告辞!” “多谢刘司长提醒,不送!” 第四十九章:护国兵成军 八月二十四,今天还是琅邪国护国兵成军的日子。 从九县招来的新兵于昨天已经陆续到来。总共五千五百人,分做三军后,还余下四百人。这四百人我准备再建一营开阳护卫营。 军营校台上,看着这些面貌生涩,稚嫩,一个个满怀期待的眼神,我也心情也满怀期待。 不论是后世今生前世,两个人的记忆中都没有在如此多人面前说过话。但自己又想说点什么。 我站到特制的超级大喇叭前,大声说道:“今天,是我琅邪国护国兵成军的日子。本王,琅邪王司马叡,司马景文见证了这一刻。不论你们以前是谁,来自哪里。从现在起,琅邪国护国兵将是你们唯一的称号。来人,升军旗。” 台下从人群后方,四个王府护卫抬着护国兵军旗,前方的杨统领举刀开道,就像后世的升国旗一样,踏着正步走来。 为今天的升旗仪式,昨天在造笔之余,整整训练了他们五个人一个时辰,现在看起来,还是有那么点样子。只是在土面的地上,少了后世军靴与水泥地面或石面上的那种铿锵的感觉。 在满场五千新兵的注目下,五人稳步走上校台,把绘有盾牌和盾牌下两把钢刀交叉图案,长两丈、宽一丈的军旗挂上旗杆。 在边上雄壮的战鼓鼓点声中,军旗徐徐上升,直升到五丈高的旗杆顶端。这期间,现场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似乎连喘气的声音都消失了。 “看到了吗?这面旗将是我护国兵的标志,你们要像旗上的盾一样,保家卫国,抵御住所有敌人的任何进攻;也要像盾下的两把钢刀一样,军旗所指,无坚不摧。旗在人在,旗失人亡。” “旗在人在,旗失人亡。”下面呼喊的声音汇成无边的浪潮,汹涌澎湃地冲向四面八方,更冲向广袤的天空。 “本王在这里可以向你们郑重承诺,招兵时候许下的粮饷、一日三餐管饱及免役政策,将对你们所有人永远有效,直到你们退出护国兵的那一天。伤退或阵亡的,免税、免役五十年。” 免税、免役五十年,这五十年自己家相当于过上了当官的才有的待遇。就算伤残或阵亡的都有这种待遇,这还能有什么后顾之忧吗?下面一个个都满脸喜悦。 “你们新的军装和甲胄还在制造中,现在你们穿的还是我琅邪国内史府里的库存军装。等新装备制造好以后,将全部换装。好了,本王也不啰嗦了,有请我护国兵中尉,祖逖祖中尉安排军事及训练。” 换祖逖走到大喇叭前,他尽力平复着情绪,提气发声道:“首先我要感谢王爷给我护国兵安排的这个别开生面的升旗仪式,让我现在还心情激荡。我很荣幸我是护国兵主将,荣幸之至!” “下面我就先说说我护国兵的军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准则,所以第一条,不听号令者斩,何谓不听号令……。以上七条斩字军令,望诸位牢记在心,战时触犯以上军令者,杀无赦!” “其次,练兵令:每日卯时发起床令,晨跑一个时辰,辰时吃早饭,辰时三刻到午时之前学习识字,午时吃饭,午时三刻开始队列训练,申时四刻开始练武技,酉时四刻吃晚饭,酉时七刻以后跑步一个时辰,亥时睡觉。没有上官允许,所有训练都不得无故缺席。” “训练中不听命令者、恣意妄为者、推脱逃避者、欺骗上官者、打架斗殴者、偷逃训练者。以上触犯者第一次关禁闭一天,第二次关二天,第三次关三天。看见校场边那一排排的小屋子没,对!那些矮矮的小屋子就是禁闭室。禁闭室是按王爷的意思建的,说实话,建好以后本将还不知道其具体功效,真想看看你们进去以后是什么感受。” “现在本将宣布我护国兵第一批将军名单,现在任命的将军都是代理将军,如果谁不能胜任自己的职务,将会由有能力胜任者来替换你。但我要告诫所有的护国兵士兵及将军们,我护国兵首重军纪,即服从命令是我们所有人的天职。如果对上官的命令有意见,可以保留,留在心里。上官的命令必须执行,到战后或训练结束后再向上官汇报。” “第一军,军将王全,第二军,军将萧乾,第三军,军将诸葛运。新军制由昨天交代各位的执行。下面是营将,第一军甲营即一甲营,营将姜左,一乙营,营将袁生,一丙营,营将杨明,二甲营,营将刘昂,二乙营,营将徐昌,二丙营,营将牛武,三甲营,营将陈雄,三乙营,营将颜旭,三丙营,营将李志。” 杨明、牛武和李志原来都是王府护卫,现在护国兵初建,先拉来把架子搭起来。 “末将领命!” “开阳城一圈是3600步,今天每个人最少跑五千步,即一圈半,明天跑五千八百步,后天六千四百步。不能完成的今天负责打扫厕所。连续三天不能完成的,直接革退。跑在前两千名的,可以自己选择所属营将。都听清楚了吗?” “诺!”千人同时回道。 “绕城跑一圈半,出发!” …… 半个时辰后,大部分都已经完成任务,提前休息,跑在第一位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伙,只有几百人还有最后几百步,这些都是前面跑得用力过猛,后面速度下降太多所致,如果分各营匀速跑,半个时辰内应该全都能跑完。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禀告王爷,小的,小的叫萧成,今年十,十八岁。” 王爷亲自问自己话,萧成有种幸福来得太快的感觉,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用紧张,看看本王不也和你一样?一个脑袋两只手。”我还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呵呵!”萧成忍不住笑了,紧张也消失无踪。 “这就对了嘛!你来自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 “禀告王爷,小的来自华县,我自幼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一个妹妹与我” “家里只有一个妹妹了?她在华县能自已照顾好自己吗?” “回王爷,小的招兵通过后,觉得妹妹一个人在华县不放心,我们两个一起来开阳的。她借宿在一个民户家中。” “她多大了?王府有个稚羽营,专门招收十六岁以下的孩童,由王府抚养成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她来报到。” “她十二岁,真的可以吗?那太谢谢王爷了,我想下午请一个时辰假,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不用请假,陈敏,安排个人一会去接萧成妹妹到王府。对了,你妹妹叫什么名?住在哪里?” “她叫萧婉儿,住在城南四海酒楼隔壁,东边的李家。” “属下遵命!这就安排人去接萧姑娘。” “离吃早饭还有半个时辰,各位营将先来比试比试吧,让大家看看你们的本领,也好让识字学习后的各营选兵做个参考。” “我先来!”说话的是三甲营营将陈雄陈子壮。看来他平时在同僚中很有自信。 “我来会会你。”杨明做护卫很多年,能当王府护卫统领,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至少上次出手伤王大公子的时候我就感觉不一般,这次正好看看他的真正实力。 随即两人就开始“哼哼哈哈!”的战在一起,比武切磋,两人都没有用兵器,但两人拳脚的罡风把地面的泥土都搅得纷纷扬扬。由于修炼五行真经的缘故,看别人比试就跟放慢动作一样,但依然看得不是十分清楚。边上的其他营将却看得津津有味,还在不停的加油助威。 只听得“嘭”一声大响,两人狠狠地对了一掌,两人分开,尘埃落定。看到两人脸上的狼狈样,看来是棋逢对手,斗了个旗鼓相当。 “杨营将好身手,末将输了,末将佩服。”陈雄平复一会儿后说道。 “陈营将也好身手啊,在王府做护卫这么多年,只有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能令末将如此狼狈,末将也只是略胜一筹。这样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痛快!哈哈哈!”杨明豪爽的说道。 接下来姜左战袁生,刘昂战牛武,徐昌战颜旭,萧乾战诸葛运,李志战王全,最后姜左、牛武、颜旭、诸葛运和李志胜出。王全风度翩翩,一副儒将模样,自然武技上不如王府护卫出身的李志。 第五十章:护国兵练兵 辰时,吃早饭时间。 陈虎、张根、萧成三个新出炉的连长,还有陈虎的两个同乡兄弟李强、刘兵凑一桌。 陈虎开朗,健谈,首先说道:“张兄弟,听说你是开阳城招兵的名人啊。第一个举起三石石锁的英雄。” 张根面对陈虎的恭维,却是受之有愧,和他们三兄弟比起来,自己可是没有任何优势。于是实话说道:“呵呵,那只是开阳的招兵最先开始进行。像陈兄、李兄和刘兄三位这样的,不仅能举三石石锁,箭法更是百发百中,让小弟我十分羡慕啊!” 接着又羡慕的对萧成说道:“还有萧老弟,你是怎么练出来的?五千多人一起跑,愣是让你跑了个第一。看你瘦瘦小小的,真是了不起啊。听说王爷都很重视跑步呢,刚才我们跑步的时候,王爷也跟我们一起跑的。” 萧成被张根说得有点脸红,腼腆的说道:“张大哥不要这么说,我自幼父母双亡,只有我和我妹妹相依为命,从小被狗撵长大的,才练就了这身跑步的本领,说来都不好意思。” 李强忙安慰萧成道:“萧老弟不要如此说,英雄不问出处,况且我们大家都是小民小户出身。像我、陈虎和刘兵,从小与山林为伍,很小就跟着父辈们在大山里风餐露宿,其中的艰辛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刘兵说道:“恩,既然大家伙能聚到一起,就是天大的缘分。以后我们应该相互扶持,为王爷和家乡父老守护好这片水土。”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听得萧成也没那么拘谨了,于是感慨道:“吃饭,赶紧吃饭。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香的细面馒头,听说以后还会有荤菜,这样只有地主老爷家才有的生活,现在就算立马让我为王爷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呵呵!” 【我为了给士兵们一个好印象,可是把王府库存的细面都拿出来做了今天的早餐,中餐和晚餐都只能用麦饭对付了。要等到我的水碓建好,才能天天吃上细面馒头。】 吃完早饭后,很快五千五百人就重新回到校场。 祖逖发话道:“大家安静!我琅邪国护国兵的军制是,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三伍为什,设什长,三什为队,设队长,三队为连,设连长,三连为营,设营将,三营为军,设军将,三军由中尉统之。” “除营将和军将之外,其余伍长、什长、队长、连长均由你们自己推选出来。所有代理军官选出来后,都需要把自己手下的兵管好、练好。十日后将举行军中大比武,将比试哪个营字识得最多、军姿站得最久、跑步跑得最快,还有最后一项实战攻防对战。” “我们军队是一个整体,所有比试都是比的整个营的水平,比如决定一个营跑步速度的不是跑得最快的那个人的速度,而是跑得最慢的那个人的速度。假如现在即将有五百敌人进攻临沂县城,本将命令二甲营前往守城,如果在敌人发起进攻前只有十人赶到,他们十人能守住临沂吗?如果只有五十人赶到呢?一样守不住。所以分营以后,本将希望你们能互相帮助,才能让整个营成为战斗力最强的营。” “王爷为了让我们的连、营更团结,已经取消了首级记战功的军规。从护国兵今日成军开始,我们的军功及平时的军纪将由考功记事官负责管理。营级考功记事官主官一人,副官四人,军级主官一人,副官四人,主官均由识字最多,训练成绩最优的人担任,副官全部由你们自己推选出来。” “下面由王爷为大家上第一堂识字课。” 坐在校场地上的萧成,只见王爷走到大铁皮喇叭前,整理整理喉咙,才大声的说道:“大家看到这面旗帜没?这是‘琅邪国护国兵’六个字,琅邪国是我们的国名,以琅邪山得名,说明我们都是来自琅邪山,我们的子孙后代都可以骄傲的自称为琅邪人。” “这方水土养育了我们,我们就有义务守护这方水土,绝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所以我们叫护国兵,护卫我们的国,护卫我们的家。” “然后本王希望你们认识这三个字,‘天,地,人’,天就是我们头顶这片蓝色的天空,自古以来,这片天空承载了我们民族所有的期盼,我们崇拜的神明都住在天上的仙宫。” “地是我们脚下的这块大地,东西南北不知几万里,足以令我们安然地繁衍生息。最后是我们这个人字,一撇一捺,就像我们两只脚,坚实地踏在大地上,头顶青天。如果我们不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我们都对不起老祖宗发明的这个人字。” “然后就是这个‘神’字,一种意思表示我们的意志,有没有精神。没有精神,人就失去了灵魂,只能算一具行尸走肉。还有就是我们平时崇拜,经常向他们祷告的神,也叫神灵。我们民族的神,全是我们的祖先,为什么?因为我们知道,给与我们生命,让我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是我们的祖先。我们的神都曾经在我们这片土地上生活过,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是我们对祖先以及我们自己的认可,还有对未来的无限期望。” “本王希望你们把上面的几个字记在心里,你们手里的铁笔都是你们自己打造的。对你们手中的铁笔,要像爱护你们的刀剑一样爱护它。好了!下面就开始选兵吧,刚才跑步名列前茅的先出列,选择你们心仪的营将吧。” 此时的萧成是第一个选择的,因为他跑步是第一,他选择了一甲营。对于这个营,他也说不上什么,只是感觉这个名字很霸气。其他的比如张根选择陈雄的三甲营,陈虎、李强、刘兵三兄弟选择杨明的一丙营,萧成都没怎么在意。 然后是推举连长,【所谓的推举其实也简单,想当连长的站到中间,把所有挑战者打趴下,就被推举为连长。】萧成很想站到中间去。看着身边的139人,结果他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 萧成由于跑步成绩突出,后来又被王爷问话,现在还没有人先站出来。他于是一咬牙,眼睛一闭,暗暗道:‘不管了,为了妹妹,我今天也要赌一把。’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场地中间,然后睁开眼睛。他发现,周围的几乎全是赞许的目光,只有几个是带着嫉妒的羡慕。过了一会儿,他就顺利的被推举为一甲一连连长。 他望张根和陈虎他们营那边看过去,发现张根为三甲一连连长,陈虎为一丙一连连长。 然后是将军们选择亲卫,萧成也选了五个自己的亲卫,五个都比他壮实。其实就他的身板,选谁都比他壮。 再然后是营将、军将选择自己的亲卫,最后剩下祖中尉选择亲卫及拥有四连的加强营。 所有士兵选完,就要开始队列训练了。昨天王爷示范了几遍的左右转,齐步走,萧成已经深深的印在大脑里。 开始训练,他在上面示范,下面的跟着做。几遍过后,下面依然有很多分不清左右的。他把已经学会的选出来,差不多有一半人。然后去教剩下的一半,一对一教起来,速度快多了。没多大一会儿,全连都能清楚的分清左右。 这时他左右看去,其他连队还有好多新兵不知道左右,把新军官们急得抓耳挠腮。气得都想上去一个人踹几脚,但王爷的规定是不能打士兵,所以只得拿一根细教鞭抽打两下。但是效果还是不好。他们一甲营的齐步走都有点有模有样了,有的连还在不停的左右转。 直到申时四刻,武技训练开始。经过祖中尉和上官们的研究,武技训练只练三招,刺、砍加格挡。他们连的配置是一队刀盾兵、一队长枪兵和一队强弓兵,长枪兵和强弓兵都配有短刀和臂盾,其余所有的连都是如此配置。即使是长枪兵、强弓兵,也要练习砍和格挡。 不管是刺还是砍,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拼尽全力,因为如果不尽全力,可能就没有砍第二刀和刺第二下的机会了。强弓兵武技训练最累,在练习射箭之余,还要练习刺、砍和格挡。 几千人就这么单调的重复着这三个动作,直到酉时四刻吃饭时间。 这时有几个世家营将的前亲卫聚在一起嘀咕道:“就这样站军姿站啊站的,再加上刺砍格挡就能练出精兵?我觉得咱们王爷练兵有点儿戏呢!” “嘘!听说祖中尉家世吏二千石,应该不会像陈兄说的如此不堪吧。” “哼!什么世吏两千石,只不过是些浪得虚名之辈。看他如此练兵,袁兄你们觉得靠谱吗?” “呵呵,吃饭吃饭。” 第五十一章:又见“颜大公子” 吃过晚饭后,我和祖逖以及一众将官向新建的营房走去。 【为了让五千多人有地方住,在决定招兵当天就开始安排人修建可以容纳五千人的营房。由于时间紧,建造得比较粗糙,但遮风挡雨的功能还是有的。】 我们走着走着,我身旁的一个王府护卫大声喊道:“前方是何人?” 吓我一跳,这时大家的注意力才转到护卫喊话的方向。 难道军营重地还能进贼?我们一行人看见前方几个人在瞎转悠。 护卫接着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营房转悠干什么?” 当这些人转过身后,我发现还是熟人。这里是军营,可不是颜府后院,我疑惑的说道:“颜大公子?” “王爷?这是军营,王爷在这里干嘛?” “额,这是我琅邪国护国兵军营,我作为琅邪王,你说我在这干嘛!这里是军事重地,你们这些闲杂人等是怎么混进来的?” “什么是闲杂人等?我来找我哥,我亲哥,也要王爷你同意吗?” “要!你如果在别的地方找亲戚本王管不着,但是在军营重地找亲戚,就得按军营的规矩来。未经允许,私入军营,祖中尉,按律该怎么处罚?” “回王爷,按律当关禁闭一天。” 边上的颜旭,听到自己妹妹和王爷的对话,吓得愣住了瞬间,当听到祖中尉说关禁闭一天,赶紧回过神解释道:“小妹你认识王爷?启禀王爷,舍妹年少无知,性格莽撞。但我俩性格相近,我们两兄妹自幼情感深厚,她才来军营寻我。希望王爷念在小妹是初犯,请饶恕她这次。” “令妹?颜大公子?”我故作惊讶的问道,毕竟在别人身份没揭穿之前就揭穿别人很不好。 “看什么看!兄长不用恳求这个只知吹牛的王爷,我不怕他!”颜大小姐说完留给众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小妹不得无礼,还不快向王爷赔礼道歉。”颜旭听到妹妹的话,急得脸都绿了,马上焦急的道。 “哼!当个王爷就不让别人兄妹相见了,真是岂有此理!” 我讲理讲不过你行了吧,我和颜旭讲道理。 “颜营将,是你放令妹以及这些闲杂人等进来的?” 颜旭边擦汗边说道:“是末将所为。” “好吧,念在令妹是初犯,而且还是女儿身,她的罪责本王这次就不追究了,但是你犯的错,去向祖中尉领罚吧。还有这些闲人,与你同罪。你可服气?” 和颜大小姐计较?我看还是算了吧! “末将知罪,定当下不违例。谢王爷宽恕舍妹的罪责!”颜营将刚出一口大气。妹妹的一句话差点把他吓趴下。 “我不服,王爷为何歧视女子,是我求我哥放我进来的,我愿意替我哥受罚。” 妹妹能再单纯点不?这是颜旭现在很想问的。 “颜营将犯的错,将由他自己承担,谁也不能代替。” “冷酷无情的王爷!哼!” 颜营将现在只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拉走,今天放她进来就他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恩?”我有点真生气了,我这么仁义无双的王爷,居然被说成冷酷无情,我冤不冤? 哎!颜旭一声哀叹,于是赶紧双膝跪下说道:“求王爷恕罪,都是末将的错,今天就不该放舍妹进来。” “没关系,本王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我不服,王爷不公平!我要代我哥受罚。” “哟呵!还有主动要求受罚的,那好吧,你和他们一样,关禁闭一天。出来以后希望你不要再提如此无理的要求了。要我怎么说你呢?傻得太执着了!” 说完我就赶紧溜了,要不继续说下去就理不清了。 …… 直到军营进入梦乡,我们一行人才离开军营,王府和军营其实只有一墙之隔,没必要住在军营。 刚进王府大门,法正就匆匆来报,有邺城方面的消息了。 王浚联军打败司马颖后,外族兵在邺城烧杀戮虐,几乎把邺城杀成空城一座。最后还掳掠了八千妇女北归。 影丙八月初九从洛阳出发,八月十二就到达邺城附近,王浚大军正在邺城烧杀抢掠。 影丙就立马开始进行地下工作,收拢不少司马颖的溃兵。当王浚大军撤离邺城时,影丙派了一组五人的小队尾随在大军后面,一路又收拢了司马颖的溃兵二百多个。 王浚联军行到易水畔,王浚为了正他所谓的军纪,居然下令有藏匿妇女者斩。这一命令直接导致外族兵们,把掠夺来的八千年轻妇女赶下易水。 不知道外族兵在邺城烧杀掳掠的时候他的军纪去哪里了? 由于鲜卑兵对王浚严禁藏匿妇女的命令很不满,在易水边把掠夺来的妇女们匆匆赶下水后就撤离了。 邺城小分队就马上展开救援工作,但由于水下的人太多,依然有四千妇女永远长眠在易水中。救下四千人将于两天后送达开阳城。 畜生,真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啊!这四千多妇女的命,还有邺城死难的同胞们。这笔血债我只能先记着,琅邪国离他有点远,真够不着。 “陈敏,等四千妇女到达开阳,把他们安排进王府制衣工坊吧。” “小的遵命!”从外面匆匆进来的陈敏答道。 …… 王府稚羽营营房。 “江心,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傅秋华问道。 “傅先生,今天教的字我还没记住,再拿来记一记,很快就好了。” “读书识字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得循序渐进。” “傅先生您这是?” “有心事,睡不着。出来看看你们。你说你们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爷是世上最好的好人。” “为什么这么说?” “我十多天前还是洛阳的一个乞丐。原来我有家有父母,还有两个弟弟。父母种二十亩地,一年到头还能吃上饭,但是没怎么吃饱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洛阳就不停地打仗。我家的存粮也被当兵的搜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父母为了让两个弟弟能活下去,就不要我了。” “可怜的孩子,你怪你父母吗?怪他们不要你了?” “刚开始肯定怪他们的,但是后来看到和我一样的有一家乞丐,最后一家四口全饿死了。我就不怪他们了,毕竟他们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了。” “好孩子,你能这样想很好。” “自从进了王府以后,感觉自己就像是进了仙界。刚开始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们几个小伙伴使劲吃了三天饱饭,这辈子吃得最饱的饱饭。我们想,就算过两天要去死了,也能做个饱死鬼。” “那时候你们肯定以为王爷把你们找来是有什么企图吧?” “谁说不是呢,在外流浪那么久,看到的坏人坏事太多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相信王爷是好人的呢?” “从王爷给我们取名的时候,我和秦风哥,赵兰姐的名,都是王爷在回琅邪国的船上取的。谁做坏事前还给你取名吗?” “那倒不会。” “我还记得我们刚进王府那天。王爷有来看过我们一次,说了几句话,后面就匆匆离开了。我还记得王爷当时说的就是我的情况,说我们的父母可能抛弃了我们,但王爷不会抛弃我们,永远不会。” “当时我本来想说谢谢王爷的,但不争气的眼泪模糊了我的眼,哽咽卡住了我的喉咙。只看到王爷脸色沉重的落荒而逃。呜呜呜!” “小心儿不哭了,你哭得姐姐都想哭了。” “恩,我以后都不会再哭了。现在住在仙界,每天都能吃饱饭,还有像傅先生这样的神仙姐姐教我们读书识字。我江心今生,生是琅邪王府的人,死是琅邪王府的鬼。” “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要晨跑。” “恩,傅先生也早点睡。” 第五十二章:虞先生 琅邪王府稚羽营学堂,这是一间宽大,敞亮的大屋子,可以同时容纳一百人读书识字。屋里的每一根木料都是王府现存最好的,没有之一。 “忠,上而事君,下而交友,此心不亏,终能长久。孝,敬父如天,敬母如地,汝之子孙,亦复如是。”稚羽营学堂传出轻灵的女声。 学堂中间有一个大讲台,讲台后面是一个大大的黑色木板贴在墙上,讲台上站着一个体态端庄、风姿卓然的美妇。 前面那段话正是出自她的口中,黑板上也端正的写着那段话。她就是稚羽营先生之一,琅邪王王妃,虞孟母。 她虽然贵为王妃,但第一次看着下面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时,她有一种当年第一次面对王府下人时的局促和紧张。 凭她的才华,教稚羽营识字,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和吃饭喝水一样的难度。于是,很快她就融入到自己的新角色中。 这个时期社会风气开放,历史上涌现出来的才女可不少。前有蔡文姬光耀千古,后来有晋武帝的妃子左芬,留下了回复哥哥左思的《离思赋》。还有后来东晋的谢道韫。这些名人都是特殊的人生经历而名留千古。 历史上的琅邪王妃就没有那么多经历。他从嫁给司马叡后就相夫教子,直到离世,都在叡哥哥的手心里捧着过的。哪有那么多经历可以写出来流传千古! 读完一遍从王氏家训里抄来的名句,她接着专心的讲课。 “忠孝是人生天地间的立身之本。我们先来说说这忠,这里从上到侍奉君上,下到和朋友的交情,我们都应该忠贞不二。才能让我们的本心不会觉得亏欠,也就才能长久。” “我们再来说说这个孝,我知道你们都是被亲生父母抛弃了或者父母去世了。但是从你们进入王府那天起,我和王爷就是你们的父母,你们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王爷或者我。对父亲应该尊敬如天,对母亲尊敬如地。” “我不是在这里叫你们如何孝敬我,等以后你们有了子孙,都应该这么教育他们。对于忠孝,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孩子们在下面坐得规规矩矩,大气似乎都不敢喘的样子。她也明白了,第一次教这么多孩子识字,这和孩子们第一次见新先生是一样的紧张啊! 为了缓和孩子们的紧张情绪,她绞尽脑汁,终于灵光一闪。 “你们不要紧张,这些字从发明出来开始,就是给我们学习的。以前只有世家大族可以读书识字,那是他们怕你们学会以后你们当官,他们就没有官当了。是吧?” 下面有人已经偷偷的笑起来了,特别是小江心,笑得最没心没肺。 “好了,拿起你们手中的毛笔。跟着我一起,我们先写一个忠字。” 她的笔缓缓在黑板上滑过,留下漂亮的一个忠字,四平八稳,遒劲有力。 “我再写一遍,你们可都要看仔细了,先写上面的中字,再写下面的心字。我写完这一遍,你们接着写十遍。” 她写完后,走下讲台,看这些孩子学会了没有。 “你叫江心吧!刚才就你笑得最开心,现在还没学会写这个忠字?” 上课之前点过名,她就已经记住了这五十个孩子的名字。女人天生图像记忆天赋强于男人,他把每个孩子的样貌加上名字印成一张张名片,装在大脑深处,可以随时提取。 江心这下怂了,弱弱的结巴道:“回,回先生,我,我还没记住。” 看着立马怂掉的小江心,她微笑着,明眸皓齿,红唇轻起:“刚开始学习,慢一点很正常。当年我启蒙的时候,可没少被我父亲打的哦!来,把毛笔拿好。这样拿,对,对,就是这样。我们小江心好棒,一学就会。” 写着写着,她还不时地夸赞江心几句。 但是整个过程中,江心的心都没有在写字上。被虞先生握住的小手,就像当年母亲把半块麦饼塞进自己手心时,握住自己手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可惜后来自己家里连半块麦饼都没有了。 小江心不敢正视虞先生,怕虞先生看见自己噙满泪水的双眼。只能偷偷的看虞先生的侧脸,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虞先生,虞先生都是那样的美艳不可方物。 此时的小江心有点心猿意马,心思不属。暗道:‘自己长大后能像虞先生一样吗?一生一世都守护在王爷身边。’ “恩?小江心在想什么呢?”看着字迹偏离自己的掌控,虞先生奇怪的问道。 小江心红着脸说道:“没有,没有,我在想这个字该怎么写呢。” “要用心写,你写的每一个字,都是自己的,可不要偷懒哦!” 之后虞先生抬起头来,看见大部分都只是在呆呆的看着这边。虞先生给大家一个和熙的微笑,然后走上讲台。 “再看一遍,同时跟着我写,一遍不会我们写两遍,两遍不会三遍……。直到会写为止。你们多会写一个字,先生我的心里都会像吃蜜一样甜。” …… 识字结束后是午饭时间。 虞先生又抬着一碗饭,来到孩子们中间,后面跟着两个胖小子,五六岁大。 “韩三,你又吃洒这么多饭在桌上?你要知道,我们在这里浪费的每一颗麦饭,都是别人父母流的一滴汗水。别人汗流浃背种出来的麦饭,我们不应该浪费一粒。” “以前你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怎么才过去几天,就忘记了?对每一粒粮食,我们都该怀着感恩的心去面对。天下还有那么多吃不上麦饭的人,我们只有怀着感恩的心,才能收获更多幸福。” 韩三的脸又红了,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痛。 按作息表,吃完午饭后,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 “你们准备好了吗?先生要来了哦!我是一只翱翔天际的老鹰。”先生语气嚣张的说。 “先生来吧!我们这群小鸡仔可没那么好抓。”赵兰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小鸡仔,别跑了,你逃不掉的,呵呵!” “没门!赵兰姐救命啊!”江心险象环生,高声呼救。 “小鸡仔可是我口中的美味,你逃不掉了!哈哈!” 随着她的笑声响起,我们可怜的小江心又被抓住了。一不小心,袖口都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小江心把外套脱下来,先生帮你缝上。” 她在小心的穿针引线,孩子们静静的站在边上沉默的看着。一针一线,都那么的专注。 “哎呀!又扎到手了!” 她的缝纫技术向来是很好的,但是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是小心翼翼的扎中手。 “先生休息一会吧,让我来给江心缝袖口吧。”赵兰不忍心的劝道。 “你们一会儿还要队列训练,那可是很苦的,比读书识字苦多了。我没事,好多年都没被针扎过手了,最近不知是怎么搞的,奇怪!”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默默的看着先生小心翼翼的又扎到手了。 第五十三章:冰封的爱 从八月二十二日严堂主被抓进内史府后,黑龙会的羽化堂堂主就去交涉过好几次了,几乎最少每天都要去两次。不是因为他和严堂主关系有多好,只是大当家传信来要求他想尽一切办法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设法营救。 他们这种靠坑蒙拐骗过日子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嫡系手下,哪天把自己出卖了都正常,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堂主去尽心营救。 而且那可是内史府啊!放在其他郡,那就是太守府。大当家的说得轻松,谁敢去太守府闹事?还设法营救,真不知道大当家是怎么想的。羽化堂堂主只能在心里这样腹诽,明面上就只能每天去内史府陪笑脸。 羽化堂堂主叫伍江,这几天的笑脸也不是白陪的。至少他从王内史大人那里了解到,严堂主的手下惹到琅邪王了,说是伤害到王爷流落在民间的女儿。虽然有点扯淡,但是确实有很多人看见王爷当天抬了一个小女孩进王府。据小道消息,那个小女孩还真是王爷的女儿。 这下就坐实了严堂主的罪名,还有严堂主袭击王爷的事,那是很多人见证的,很容易就证实了。而且第二天还看到严堂主他们在和很多囚犯一起修路。 于是伍堂主就把他打听到的可靠消息报给大当家。结果大当家的命令也很快就来了,还是要救人。 凭伍堂主的那二百专业坑蒙拐骗的手下,要去救人?怎么救?内史府普通衙役就一百多,怎么才能不惊动内史府的情况下救人?还不如刺杀琅邪王轻松点。 咦!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刺杀琅邪王造成混乱,才更有机会去救人。而且听说当今陛下的羊皇后被几经废立,从这个事来看,同时行刺王妃应该也能达成不错的效果,要不那些大人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废立皇后玩? 拿定主意后,伍堂主就迅速实施下去。 …… 王府王妃的院子。今天我是被荀夫人撵过来的,她来那个了。 “爱妃这几天教稚羽营怎么样?日子过得充实不?” “王爷你是不知道,现在妾身每天都过得很实在。看见他们每多认识、多会写一个字,妾身都无比高兴,比妾身当年自己学会写字还高兴。”王妃就如一个快乐的小精灵绘声绘色的说道。 “爱妃看你高兴的,喝口茶再说吧。咦!这茶怎么都凉了,我叫人来换一壶。” “王爷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就将就喝点吧!” “不行,喝凉茶对身体不好。” “王爷就不用麻烦了。你看,味道还是可以的。”王妃说着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又说道:“就是味道有点怪怪的。” “我尝尝。”我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恩,是有点怪怪的。和平时喝的茶味道的确不一样,怎么说呢,有一股莲花的清香。 于是我说道:“没什么吧,只是有一股清香味儿,应该是下人们加了什么香料。爱妃再说说,这几天还有什么收获?” “稚羽营的孩子们都特别聪明,像我们家麒麟儿一样聪明。其中不少还很有灵气,将来可能会成为大才子才女。最优秀的要数江心、秦风和赵兰。” “还有吗?” “还有,还有。他们都很沉稳,还有比我们家麒麟儿多了一份沧桑,那是藏在他们每个人眼底的沧桑。可能和他们以前的遭遇有关吧。妾身真想知道,五年、十年后,他们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难道是所有女生的通病还是?有王老大人开的药,至少二十年内都不会有问题。看来是我想多了。 “爱妃陪着他们五年、十年后,不就知道了吗!爱妃不要胡思乱想,夜已经很深了,我们休息吧!” …… 二十五日早晨,锻炼完身体吃完早饭后,王妃就去稚羽营继续当先生。我则把王府护卫找来,由于杨明进护国兵里当营将了,现在的护卫统领是郝仁。 我正准备吩咐他召集人手,对黑龙会我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必须剿灭。我就看见一个小厮一脸惊慌的跑过来。 “王爷!不好了,王妃在稚羽营学堂晕倒了。”小厮慌慌张张的说。 “慌什么?只是晕倒,多久了?”人刚过去没一会儿,能晕倒多久? “启禀王爷,刚才晕倒的,但是,但是王妃的气息很微弱。” “恩?郝统领,叫上几个人,随本王去看看。” 稚羽营学堂讲台上,我们赶到后只见王妃躺在赵兰怀里。面容显得很安详,几乎就像睡着了一样。我试了一下她的气息,几乎感觉不到。这很不正常,按道理不应该啊!而且她的身上有一股寒气,就像手伸进冰箱的保鲜层一样。 我伸出手覆在她的肚子上,五行真气透体而出,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我必须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 “郝统领,找一块门板,上面铺褥子。找到后拿过来,要快。”这个时候只能用担架把王妃抬去找王老大人。看看他知不知道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遵命!”郝统领说完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郝仁就拿着门板回来。我们一行人抬着王妃很快来到王老大人的府邸。现在也没时间看府邸长啥样了。同时跟来很多稚羽营的孩子和先生。 “请王老大人看看,王妃这是怎么了?” 王老大人看我神情紧张,一脸焦急,也不怠慢。老大人的手马上搭在王妃的手上把脉。 时间在焦虑的等待中过了整整一刻钟。王老大人从把脉开始就一直紧锁的眉头,没有舒展过。 “王爷,王妃这是中毒了!”老大人说话的时候依然紧锁眉头。 “中毒了?王妃一直都是和很多人在一起,早晨我们还在一起吃早饭,怎么会中毒呢?”难道是稚羽营?不可能,稚羽营都是孤儿乞丐,完全没下毒的动机。 “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老夫也是在一本奇怪的毒经上见过这种毒的描述。中毒之人全身冰冷,像一具冰尸。如果不是王妃心脉里有一道气息护住,王妃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了。” “老大人,这是什么毒?这么厉害,可以治吗?”说完这句话,我的指甲已经深深插入手掌我都没感觉到。我只感觉心里现在堵得慌。 “这个毒叫冰莲花,这毒还有一个特点,会在中毒人的体内潜伏五个时辰左右。” “冰莲花?有莲花的味道吗?” “可能有!” “那就对了,昨晚我们亥时休息之前喝了一杯有莲花味儿的茶,到王妃晕倒的时候刚好五个时辰。老大人,有药可以治吗?”我希冀的盯着王老大人。 “请恕老夫无能,这种毒,暂时无药可治。不过如果有纯阳气息输入王妃体内,应该能救王妃。” 听到前半句犹如晴天霹雳,让我都有点恍惚了。后半句又让我燃起一丝希望。老大人说的气息,应该就是我的五行真气,而且五行真气本身就有火属性的一个境界。但是我翻遍修炼功法,都没找到修炼的方法,只是说要靠机缘。机缘是什么东西?就是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就叫机缘。 “王爷,如果把王妃放在常年温热的地方,应该会对她有好处。” 常年温热的地方?只有火山口,要不就只能给她修一个暖气房。现在我的真气一次最多只能维持她十天的寿命,以后不管我干什么,都不能离开她十天,要不她就真的没了。或者去哪里都带上她。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她?”由于我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她在三十多岁就早逝的厄运。现在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现在的王爷从远处看,就如一座雕像,木讷的缩立在王妃身旁。 我们是怎么离开老大人府邸的我不知道。 我只是盯着王妃绝美的容颜,她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眼前。现在就像一个冰冷的尸体一样静静地躺在我的面前。她的手摸起来寒气刺入骨髓,把我们的爱冰封在上一刻。 “王爷!妾身好怕!我们就不能像普通王爷一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吗?” “妾身真想知道,五年、十年后,他们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如果五年、十年以后你还是这样,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第五十四章:怒发冲冠 就在我看着王妃冰冷的身体发呆的时候,有内史府小吏来报,说有人趁王府因为王妃遇刺之机意图闹事。被内史府全部抓起来了,抓的人全是开阳黑龙会的,其中还有一个护法。 对了,我只顾着悲伤,下毒害王妃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呢。 “陈伯,昨天给王妃上茶的是谁?”我咬牙切齿的问道。 “是侍女灵儿,不过老奴今天就没见到过她。” 应该是下毒以后就逃跑了,但她是从洛阳就跟过来的老人,为什么要下毒呢? “本王知道了。”想不到就先不管这个灵儿了。先去看看那个黑龙会护法,王妃中毒的时候他们闹事?中毒和黑龙会有关也说不定。 “你们为什么要攻击内史府?” “小人们没有攻击内史府啊,我们只是奉命来搭救严堂主。” “那王府的灵儿是你们安排的吗?”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没想到这个护法点头道:“是我们救人的一个环节。”他早就听说这个王爷是个仁慈的主,自己主动承认,王爷应该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吧! 啊!真是黑龙会搞的鬼,如果二十二日,我拼却受伤也把这个黑龙会给剿灭的话,就不会这样了。当时我们不喝那杯茶也会没事,但是生命没有如果。 我也低估了黑龙会的凶残,还好我有五行真气解毒,要不现在王府就在办丧事,谁还会管牢里关着谁? “郝统领,马上召集所有王府护卫,跟本王去剿灭黑龙会。” …… 昨天伍堂主把刺杀琅邪王的事安排下去后,就一直焦急的在等待着结果。等到晚上灵儿下毒完成来向他报告也没得到结果。灵儿下毒完就跑路了,也不知道王爷王妃中毒没有。 伍堂主没办法,只得又派右护法去王府附近监视,如果发现王府混乱就行动。 结果早上右护法看见王府里面冲出来一大群人,全都神色慌张。还有担架抬着一个人,当时确实也惊动了内史府,不过因为王爷没事,内史府也没有太大的混乱。但是右护法不知道啊,他以为机会来了,于是就呵呵了。 伍堂主今天早上更焦急了,派出去的右护法一点音讯都没有。他本想再派左护法也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又怕自己的老巢不保。真是进退两难,如今热锅上的蚂蚁估计都比现在的他淡定。 “堂主,有人把我们羽化堂包围了。”左护法急冲冲的推门而入,向伍堂主禀报。 还没等伍堂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人就听见屋外响起高亢的喊话声。他们要是来自后世就会知道,这是有人拿大铁皮喇叭对着他们家门口嚎呢! “里面的黑龙会贼子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赶紧自缚双手,出来投降。” “这是什么声音?”伍堂主惊恐的问道。这声音也就比打雷弱点,在伍堂主的认知里是这么认为的。 “属下们也不知。” 要是他们见过护国兵成军,就知道这声音是什么了。 这时外面的声音又响起:“我们王爷只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考虑,要是半刻钟后你们不开门,我们将直接进攻,到时候一切后果由你们自负。” 伍堂主郁闷的想道:这个王爷怎么来得这么快,右护法还杳无音信,王爷就先打过来了,难道毒药没有起作用?哎!真是浪费了我的一份神药啊!也是在很偶然的机缘才得到那么一份,本以为十拿九稳的。 “现在该怎么办?” 伍堂主平时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但是这下子来得太突然了,他一下子也没办法。 “堂主,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还能怎么办。打!让这个琅邪王知道,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左护法建议道。 这个左护法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就算有什么损失都是算在堂主头上的,他能有什么好犹豫的?要是堂主有个什么闪失,说不定自己还能混个堂主当当。 “不行!我想想,这个琅邪王到开阳以后,也没做过啥霸道的事啊!每天就宅在他的王府里。就算当时严堂主被抓,也是他袭击琅邪王。怎么今天就突然找上门来了呢?对了,一定是严堂主诬陷咱们。那个家伙向来是个心黑手辣的,一定错不了。跟上,本座得跟这个王爷好好解释解释,咱们不能让严堂主害了。” “堂主忘记右护法了?要是右护法也被抓,再把我们供出来呢?” “右护法带那么多人过去,要是他被抓怎么可能派不出一个人回来报信?好了,我们假意把手绑住,出去吧。” 其实右护法带的是二十个人,确实不少了,只是自从琅邪王回国后,王府附近被守卫得铁桶一块。加上王府本身没多大的混乱,就注定了右护法的悲剧。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写着陆府匾额的院子大门就打开了。这个陆府位于开阳城西南角。也不知这个陆府是哪个时代的产物。 门里走出来两个自缚双手腰挎钢刀的壮汉,后面还跟着几十个手拿武器的壮汉。 “敢问哪位是琅邪王爷?”当中一个壮汉问道。 “本王就是!”我上前一步回道。 “小人是黑龙会羽化堂堂主伍江,不知和王爷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啊!本王是来剿贼的,你是贼,本王是官。没毛病!” “误会啊,小人可是大大的良民。难道严堂主在王爷面前说了什么坏话,才让王爷误会在下?” “伍江你不用费心了,你的右护法把他知道的都招认了。” 听到我的话,伍江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毒杀王爷的一切可都是他安排的。毒杀王爷和王妃,这和造反根本就没区别。现在完全没有退路了。 “王爷请听在下说来,右护法的事……” 我打断他的话道:“意图毒杀本王和王妃,现在王妃还中毒在身,如果你能交出解药,本王答应可以饶你一命!”为了王妃的安危,现在也顾不了他们以前做的恶事了。 伍江的最后努力也在我打断他的话后烟消云散,他一咬牙。 “好吧,王爷可要说话算话啊!这就是解药。”伍堂主在身上掏了一会,说着就递过来一大包东西。 真的有解药?这可就太好了。 当我准备伸手去拿解药的时候。 吕羽拦住我说道:“王爷!小心有诈!” 吕羽一句话说完,只见我们前方闪起烟花。我去,又是这个大面积杀伤性武器,我和吕羽赶紧闪身后退,并拿手挡住眼脸。这次会爆的烟花数量多多了,应该是雷四呼救烟花的终极版。 “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愤愤的说道。 同时后面的郝统领看到王爷遇袭,已经下达了进攻命令。 箭矢的呼啸声从我们的头顶飞过。然后就听见对面响起一片惨叫声。 等烟花过后,伍江看到我们根本没收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迟疑,提刀上前来。 我也提刀上前,我虽然没什么高深的武技,只跟祖逖和法正学了几招简单的。但是在五行真气的催动下,砍人足够了。 看着他慢动作一样的举刀砍来,我后发先至,一刀挑在对方的刀上。他的刀就朝后方飞去,我接着用左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没有胸骨断裂的声音,只有一声闷哼,他就倒飞了两三米,已经爬不起来了。把他的刀挑飞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家伙实力一般,出掌就收了点力道,要不就直接拍死了。 吕羽也很快把右护法解决。为解决黑龙会,今天王府除了必要的守卫,护卫全部出动。 剩下的敌方壮汉一窝蜂跑回陆府。 留二十个护卫在外面守着,其余全部跟着追进陆府。我则在外面等胜利的消息。 很快,里面的战斗就结束了。出来回报的护卫神情却很沉重。 “王爷,黑龙会羽化堂核心成员已经全部制服。不过,不过里面有很多黑龙会抓来的可怜人。像灵薇小姐一样的很多。” 这几天司马灵薇的事,王府护卫都知道了。很多护卫都非常羡慕灵薇的好运,能遇到王爷。 “有多少?”我问着,但是眼睛喷火的看着躺倒在地的伍堂主。 “最少二十多个,另外还有十多个十多岁的女孩,已经,已经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呜呜呜!”说着说着,护卫都哭了。 我要冷静! 我要冷静! 再冷静我还是人吗? “不要哭了!跟本王来,可别弄死了!”我向回报的护卫大声说道,并向伍堂主走去。现在弄死太便宜他了。 随着伍堂主的惨叫声响起,剿灭羽化堂的行动圆满完成。 出来的郝仁回报说,在陆府里找到了失踪的王妃侍女灵儿,她说他想见我。 “不见,把她和她的家人都押回王府,以后再说。现在本王没时间。” 无非是家人受歹人威胁,怎么怎么情不得已的老套路。现在黑龙会都还没有剿灭干净,哪有时间在这里听她磨叽。在后面的内史府衙役负责押送犯人。 我们则马不停蹄的往风雷堂赶去。风雷堂在开阳东南面。 由于上次主要首脑都被抓,现在很轻松就一网打尽了。 对于两个堂主和左右护法,如果审讯结果是罪魁祸首。凌迟是跑不掉了,不凌迟不足以平复我的愤怒。其他的小喽啰,全部拉去修路。 第五十五章:火属性研究 回到王府,听内史府的回报,那个伍堂主不管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交代解药的事。估计那个货也没有解药,要救王妃,还得自力更生啊! 为了救王妃,我得试着让五行真气突破,达到拥有火属性能力的阶段。现在金水木火土五行之力一项能力都没有,所以也没有经验可循。 真经里也没有一个字提及怎么获得五行之力,只是说靠机缘。机缘,这个机缘到底是啥啊?想得脑袋疼! 现在的自己就像置身无边的黑暗中,前后左右和上下,全是一样的黑暗。不知道自己将往哪里去,也不知道前方在哪里、什么模样。 在我绞尽脑汁想怎么才能获得机缘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王妃的院子门口。现在还有一丝夕阳的余辉洒落在院子里,王妃的生命,就像这夕阳,即将陷入黑暗。根本没人知道何时会天明。 咦!太阳之火不知道算不算火属性能量,趁着还有几分钟太阳就落山,赶紧试试。我运起五行真气,尝试着吸纳太阳光的能量。可惜太微弱了,弱到几乎感觉不到。 靠近王妃的院子,就有一道道热浪扑面而来。在王老大人的吩咐下,很多下人们在给王妃屋子供暖。我完全没心情关心他们是怎么供暖的。 穿过门帘,王妃依然是那样安详的躺着。 “爱妃,睁开眼来看看我吧!本王命令你睁开眼,你听到了吗?”我大声的喊道,喊完发觉自己不该这样。 于是我换成平时聊天的语气缓声说道:“爱妃你不用担心,刚才本王帮你去看过稚羽营了,他们依然那么乖。而且他们都很想念他们的虞先生,他们会好好读书识字,不会辜负虞先生的期望。” “麒麟儿今天跑步读书吃饭都比昨天更认真了。他们都在祈祷他们的母妃快快醒来。” “爱妃,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我握着王妃的手,泪水无声的落下,滴在王妃的手心,瞬间消失不见。第二滴,第三滴……。 我把王妃的手塞回被子。 我不能如此悲伤下去,继续悲伤于事无补。当前得尽快找到开启火属性能力的法门。 屋子外面下人们还在忙碌的用柴烧火。柴属木,按五行相生说,木生火。木柴燃烧的火应该能吸收过来变成真气。 想到就试,我来到灶台边。运起五行真气,吸,吸不过来?把真气运行于手掌,再把手掌伸向灶台里呢? 好像有用,虽然感觉像在搞烧烤,但是真有丝丝热气在通过手掌流入身体里。 旁边的下人们可没有我的感觉,他们只看见王爷失魂落魄的从王妃屋里出来后,就面对灶台发呆。就跟魔怔的人一样一样的。然后王爷还把手伸到灶台里去烧。这是要自灭的节奏啊!自己没资格劝王爷,但是有人有资格啊! 当我正在享受丝丝热量流入体内的快感时。 “王爷这是在干什么?请王爷保重身体啊!都是老奴失职!”陈伯说着说着就开始在抹眼泪。 我赶紧把手从灶台里拿出来,收功平心静气。 “陈伯什么时候过来的?本王没事啊!本王在练功。” 不管王府护卫练功还是祖逖法正他们练功,老陈伯可都是看见过的,王爷可别像忽悠三岁小孩一样忽悠他。 “老奴知道,王妃现在这样,王爷你伤心过度。可是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要是你也把自己弄出个好歹,王府就完了。”陈伯苦口婆心的劝道。 “本王真是在练功,陈伯你不信的话,你看我的手,像自残的人吗?” “怎么会烧这么半天,一点伤都没有。灶台里的火是真的啊!啊,真烧手!王爷,你,你……”陈伯都怀疑下人们烧的火是假的。于是他满脸不可思议,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 “陈伯不用这么惊讶,这套功法是本王的独家秘笈,是本王上次在邺城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我说完向陈伯眨眨眼睛。 陈伯只是木讷的点点头,然后嘀嘀咕咕的独自缓步离开了。 先不管这个老人家了,由于可以吸收木柴的火之力,让我看到了治疗王妃的希望。 只是感觉吸收的速度还是太慢,也不知道最终需要吸收多久才能达到那个境界。不知道总量要求,只能尽力提高速度,才能让自己早日救回王妃。怎么才能提高吸收速度呢? 除了柴火,还有炼铁炉的煤火可以试试。我很快来到王府铁匠作坊。 刚进屋,就感觉到这里的热量比烧柴的高。我示意张匠师不用管我。 现在都天黑好一段时间了,工匠们依然在忙碌着。 现在可没有一天八小时工作制,他们每天睁开眼就开始干活,直到晚上睡觉。最多在睡觉之前做点其他娱乐活动,那是在有精力还能折腾的时候。 看得我很不忍心,于是我吩咐汗流浃背的工匠们:“都回去休息吧!最近任务重,大家也不能亡命的干活,身体垮了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等他们都离开的差不多,我来到炉火边。 一样的动作,这次能量流进身体的速度快了不少。看来,要是这附近有火山口的话,跳上去吸收能量应该能更快。 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火山的高温,因为手伸在火上还得先有真气附着在手上,保护手不被烧伤。要是跳进火山后,才发现自己的真气保护不了自己,那估计自己会成为练功练死在火山里的第一人。 才过去没多久,手上就感觉到被火烤的灼热感,这是在烤木火的时候没有发生的。 看来是欲速则不达啊,现在的自己还不能长时间承受煤火长时间的烘烤。但是为了王妃,我要坚持。灼热感慢慢变成灼烧感,并且慢慢往手臂传递过来。像一根根针直刺心脏,让我眼泪止不住的流。 当人受到超常的疼痛后,会刺激泪腺大量分泌,和悲痛伤心无关。这是我后世的经验,有一次脚底受伤,没有打麻药缝针,就被疼哭了,缝完就没事了。 我还能坚持,不就是心刺痛的感觉吗,两世的人生可没少经历过。 后来是传说中撕心裂肺的疼痛,但还能默默承受。 不行了,喘不上气了。 收手,我去!这双手看起来怎么这么有食欲?金黄金黄的,有点肿,还好没有冒油。要不真和烤猪蹄没两样了。 赶紧运起真气疗伤,一会儿,肿消了,颜色也不金黄了,还是一双洁白的手。 第五十六章:即丘之行 姚兴今年二十二岁,家住即丘县福泉村。他家是即丘陈氏的佃客,就是只用向陈氏交租,不用向朝廷交税的人。 听起来挺好,都不用上税,日子应该比其他编户齐民过得好。但是却恰恰相反。 朝廷制定税收,大多时候是照顾大众平均的生产力来定的,历朝历代都不会太高。但是世家大族的地租就定得比较随意,完全凭家主的心情。 姚兴一家上交陈氏的地租,每年都要五成,就是一半。这一半是按平常年景算的,不是说你欠收了就可以少交。他家种的是四十亩地,正常年景收成有一百二十斛,每年地租就得上交六十斛。 本来他家有父母和子女一共七口人,去年发大水,收成只有八十斛。上交完地租后,一家七口一年只有二十斛粮食,斤不到,还是带壳的。 他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向后山奔去。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愤恨发泄在每一根树枝上。砍下的树枝就那么胡乱的躺着,没有任何生气,像极了他幻想中砍倒的,那些陈氏的家仆护院。但是发泄并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为了过两天可以扛着这些树枝到有钱人家换三五个钱。 就算这样,家里的情况也没什么改善。妻子仔细到每次倒多一粒粮食进锅里,都要小心的捡回粮瓮。 有一天卖柴回来,他发现母亲挂到房梁上去了。他流着泪和父亲一起把母亲安葬了,没有棺椁,没有墓碑。母亲在他成年以前尽力撑起一片薄薄的保护伞挡在他的头顶,现在母亲撑不住了。为了家里的其余六口人更有机会活下去,走得义无反顾。 今年苍天无眼,地里的收成比去年还少。父亲看着地里收过粮食的庄稼茬,一呆就是整整两天。然后第三天,有邻居发现父亲失足落水了,救起来早就没气了。 对于父亲的离开,姚兴没有流泪,该流的泪早就流干了。 现在看着骨瘦如柴的子女,大儿子七岁,女儿五岁,小儿子三岁,一个个脸上都是绿油油的。还有干瘪的妻子。他不知道今年怎么活下去,真的不知道。 …… 就在姚兴想怎么才能活下去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外乡人。听说还是一个官府中人,来自开阳城,属于琅邪国内史府。这个官府中人虽然穿着华丽,但一点没有嫌弃他家的破败。 官府中人进屋后就随意找个凳子就坐下,向姚兴打听关于姚兴家的一切。等打听得差不多了,官府中人终于道出了来意。 “我说姚兄弟啊,既然生活都这样了,已经基本没有明天了。在下给姚兄弟指条明路怎么样?” “听大人说的,难道是想要在下造反?”姚兴担心的说道。生活虽然似乎都已经走到了尽头,但他还真没想过造反。如果造反,别说朝廷了,就是陈氏这一关都过不去。 “姚兄弟说的啥话?在下就是官府中人,会劝你造反?” “那,那大人到底有什么活路可以指给小人?” “现在我们琅邪国内史府正在清查土地,看各个世家大族到底违规侵占了多少民田。还有鼓励你们立户为编户齐民,你可以去县衙申请立户。” 编户齐民可是姚兴这么多年来特别羡慕的人上人,比起他们陈氏佃客,编户齐民确实是人上人。就算灾年,都没有饿死的。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内史府的正式政令早就发到即丘县的。” 姚兴想着,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拼一把,说不定还有活路。 说干就干,当天姚兴就去县衙登记要立户。一路都平安无事,就在姚兴认为命运就此改变的时候。 身边围拢过来十多个陈氏的人,有护院和家仆。这里是即丘县的北面,离即丘县城五里的乡村道边,虽然道路还算平直,但路两边树木茂密,真是一个杀人灭口、劫财越货的好地方。 “姚兴,以前爷不知道,你小子的胆子还不小啊!” “陈护院,小人没干什么吧?你们,你们何必拦住小人的去路?”虽然他刚才在县衙登记立户,但想来陈氏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知道吧! “你小子还跟爷装,你刚才去县衙干啥了?实话告诉你,咱们陈府在衙门里有人,你前脚刚出县衙,我们就知道了。”陈护卫也不打算和他磨叽了,直接道出此行的目的和内情。 “原来衙门都是你们陈府开的,还让不让我们小民活了?天理在哪里啊?” “还要问天理,今天爷告诉你,在即丘,陈府就是天理。我们老爷说的话就是天理!”陈护卫完全不把一个小小的姚兴放在眼里,这种小蝼蚁,他是经常踩死的,这可不是第一次出来办事了。 “我父母都被你们陈府的天理逼死了,今天老子也拼了!看你们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姚兴说着就捡起地上的一截干树枝举起来就要拼命。 “啪!”一个大耳刮子狠狠的扇在姚兴的脸上。姚兴的怒火瞬间就被扇得消失大半。 “哟!还学会反抗了?贱民就要有贱民的觉悟,打不还口知道不?活二十多年又活回去了?今天爷心情好,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贱民!” 接着正反都是两个大耳刮子,打得姚兴毫无招架之力,两边脸颊也迅速高高鼓起。 接着陈护卫吩咐后面的人说道:“大家都来过过瘾,给爷好好招呼招呼他,生死勿论!” 姚兴听到陈护卫的话,知道今天凶多吉少了,只得赶紧蹲下,双手抱住头,能多挨几下算几下吧! …… 我昨晚研究完火属性能力,越想越憋屈。堂堂琅邪王王妃,被人下毒,躺在家里人事不知。虽然开阳的黑龙会核心已经伏法,但还有即丘的逍遥法外啊! 于是二十六日早晨,例行的锻炼完身体,我就叫来郝仁,带上一百王府护卫,再叫上一个黑龙会认识路的。我决定要把即丘的黑龙会也消灭掉,才能稍解我的心头之恨。 还有听俘虏交代,造物堂似乎有机可乘,那个莫堂主的老婆前段时间被陈氏害了。 我们一百人骑上马,一路急冲冲的就向即丘县杀去。进入即丘地界后,入眼全是破败的民房和麻木的即丘百姓。 现在我们的目的是消灭黑龙会的造物堂,可没心情关心陈氏到底怎么把即丘治理得如此鬼样子的。也许还有当地官府助纣为虐也暂时管不了了。 前面道路两旁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隔得很远,我们就看见一个青年被一群人围着。响亮的耳刮子声我们就算隔了最少五十步,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急速奔到那伙人近前,可是那伙人都没多看我们一眼,只是把道路中间让出来,准备上去围殴那个蹲地抱头的青年。 我去,我又被无视了,这年头公子哥出门都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本来不打算惹事的我,看到这群人淡定的样子,一股无名火起。 “都不许动?你们在干什么?”我大声问道。 陈护卫明显一愣,这哪里来的公子哥,别人管教自家佃客,多管什么闲事?“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这是我们即丘陈氏的家事,希望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前半句话还比较客气,后半句就把陈氏的嚣张,满满的表现出来了。 家事需要打算生死勿论的? “家事?那你们的这位家人怎么说?”我指着抬起头看过来的猪头男问道。 “公子救命啊!小人只是陈氏的佃客,今天去县衙登记立户,就被他们,陈氏的护院和家仆堵在这里。他们要杀了我啊!求求公子救救小人。” 绝处逢生,姚兴决定豁出去了,一定要死死抱住这个刚刚出现的大腿。这位公子后面那几十个虎视眈眈的护卫,是姚兴下决心豁出去的信心。 “恩?要登记立户就要杀人!你们陈氏真是做得好啊!鼓励立户好像是内史府下的政令吧!你们明知故犯,来人,给本王、王公子把他们全部拿下。” 差点说漏嘴,还是以王公子的名号出来行走比较好点。要是被陈氏发现我的踪迹,弄个几千人把我们围住,就不好办了。来之前从羽化堂和风雷堂处得知,这个造物堂就是给他们打造武器的,没有多大实力,所以我才敢带一百人来即丘。 “你是要立户的,本公子看你既然已经得罪陈氏了,你家离这里远吗?只有几百步,那好,你回去收拾收拾。等本公子办完事,和本公子一起离开即丘吧。到别处立户也是一样的。” 看着他高高肿起的脸颊,我决定好人做到底。要不现在不管,估计他逃不过陈氏的清算。至于这几个陈府的爪牙,打晕绑好,先丢在路边的草丛里,回来的时候再来捡。 第五十七章:造物堂 即丘县西市街,街中心最大的铁匠铺就是黑龙会造物堂的产业,后院就是造物堂的总堂所在地。 莫忧八二十六日清早起来,他的眼皮就跳个不停。以前每次眼皮跳都预示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今年才二十五岁,是黑龙会最年轻的堂主。能坐到堂主的位置,全靠他在机巧方面过人的天赋。他以及他们造物堂,顾名思义,职责就是为黑龙会打造武器。 上次眼皮跳,自己的夫人就出事了。 那是半年前,夫人和侍女出门买首饰,结果就一去不回。经过多方打听他才知道,自己夫人被陈氏的陈海陈广之抓去了。陈海是陈家家主的心腹谋士,陈海的好色之名在即丘县也是享誉很久了的。 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很危险了。他也知道,凭他以及他造物堂的实力,根本没法和陈家斗。 虽然他的造物堂有四百核心弟子,但他们造物堂的主业是打造武器。那四百核心弟子只有一百个是专业的地痞流氓,其他三百个全是高级工匠。 就算实力再不济,为了青梅竹马,从小就和自己相依相爱的夫人,他也要去陈府试试。 他来到陈府,连陈家总管都没见到,就被门房撵出来了。黑龙会本来和官府及世家就没什么交情,世家根本不会给他任何面子,在世家那里他也没有面子。 没办法,他只能请左护法,就是那一百地痞流氓的头头,出手帮他夜探陈府,看能不能救出夫人。可惜左护法出手也无济于事,还被伤了几个兄弟,狼狈的逃回造物堂。 最后一次希望,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当家,希望大当家能出手帮他。结果大当家就给他回了一句话。“妻子如衣服!” 那段时间,莫忧可谓是度日如年。 夫人被抓走两个月后,在即丘城南的乱葬岗发现了夫人及随行侍女的尸体。两个人的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陈海这个畜生,我莫忧今天对天发誓,不把陈家搞到家破人亡,寸草不生,我誓不为人。”就算发誓,也抑制不了他心中的痛,当天他哭到血泪都流干了。 天道无常,很快,陈家就把机会送到他的手里。 三个月前大当家命令他们造物堂给陈家打造三千把钢刀,他绞尽脑汁,为这三千把做工精美、质量上乘的钢刀,在刀把附近的刀内部加了一个槽。按后世的说法,他在每把刀上开了一个过载保护槽。 在前几天他交货的时候,当然有验货的过程,他奉上的是十把精心打造的好刀。这十把刀虽然达不到吹毛断发,但是比起一般的钢刀可强多了。 他看见陈家总管欣赏新钢刀的愉悦目光,他也很期待陈家把这批钢刀用在战场上的优异表现。 由于这批钢刀质量上乘,陈家收货后就入库严加看守,平时一把都舍不得用。 …… 我们救完姚兴,处理好陈氏的护院家仆后就朝即丘县城行去。为了躲避陈氏,我们把马留在城外,我们分批乔装潜入。 被我们带来的那个黑龙会的带路党,和我们第一批二十人先进城。 径直来到造物堂的总堂铁匠铺,带路党出示信物,我们很快就来到莫忧面前。 “莫堂主,久仰久仰!”我当先说道。 自从这些出示羽化堂信物的人出现后,莫忧的眼皮就不跳了。 “不知兄台是?” “在下是来救你们的。” 来之前通过黑龙会的俘虏就知道,这个造物堂基本全是工匠,只有一百人负责看守他们,给黑龙会打造武器。 对于莫忧的伤心事,也有嘴大的传到开阳去了。毕竟那段时间莫忧失魂落魄,整个人就如一具行尸走肉,他手下的大嘴巴们一打听,就知道了自己堂主的伤心事。 “在下好得很,不需要兄台搭救!” “那贵夫人的事也不需要在下帮忙吗?”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夫人的事?而且现在她人都不在了,你能帮我什么?灭掉陈氏吗?”莫忧落寞的问道。 “在下只想问你,你想为你被残害致死的夫人报仇雪恨吗?” “想有什么用,就算你是我们琅邪国王爷,你也灭不了陈氏。” “是吗?实话告诉你吧,本王就是琅邪王。虽然现在本王确实没实力灭掉陈氏,但本王的护国兵已经成军。要不了多久,本王就可以消灭国内所有不法世家。陈氏只是其中之一。” 听到面前的就是琅邪王,莫忧第一感觉就是如果把他拿下,自己能有什么好处?虽然这个王爷在开阳灭掉了黑龙会两个堂,但黑龙会可不是自己家,自己有必要为了两个不相干的堂冒险吗?从大老板说出女人如衣服以后,莫忧对黑龙会已经没有什么归属感了,现在他对自己堂主的身份反而有点厌恶。 “王爷如此大胃口,不怕把自己噎着?” “琅邪国还有很多世家是站在陈氏对立面的,本王也不敢说能肯定战胜陈氏他们。但为了千千万万被他们欺压的百姓,本王愿意努力一把。就算最后失败了,也无怨无悔。” 我想了一下,决定把我和陈氏的关系给他说说。 “本王刚才来的时候,在城北五里处救下一个百姓,还把陈氏十多个家仆绑了扔在路边的草丛里。本王还光顾过陈氏的大兴赌坊,他们没有能留下本王。以后本王和陈氏的恩怨只会越积越深。所以,莫堂主愿意和本王一起,把陈氏覆灭吗?” 听这个王爷说这么多,似乎投靠他也不算太坏的选择,至少自己能看到报仇的希望。这个王爷和大老板比起来,大老板完全被比下去了。 “如果我投靠王爷,王爷怎么解决我手下左护法的一百人?靠王爷身后的二十人恐怕不行。如果不解决他们,我们连这道门都出不去。” 看到他答应,我真想给他三个六,有他的三百核心手下,护国兵以后的武器盔甲就更有保障了。我带的一百护卫,不就是专为解决他手下一百地痞流氓而来的吗! “这个好办,一刻钟后,还会有八十个王府护卫相继到来。一百对一百就轻松了。” 莫忧听完露出恍然之色,在莫忧的帮助下,一百王府护卫集齐后,很快就悄悄解决了左护法及那一百个职业地痞流氓。都没有惊动到隔壁邻居。 在莫忧的命令下,造物堂三百核心工匠和八百外围学徒,分批慢慢撤出即丘县城。路上接上姚兴一家,捡起草丛里的陈氏家仆。 等我们回到开阳,都半夜了。 我去到王妃的屋子,自言自语的和王妃聊一会儿今天的即丘之行。 第五十八章:无间道 季林,琅邪王府一个普通小斯,从司马伷那代起,他的祖辈就是琅邪王的随从。他平时话不多,平时知心的朋友也没几个,只是和陈敏关系比较要好。 八月二十一这一天,陈敏神神秘秘的找到他,告诉他要不要加入王府亲卫队。影卫的名字只有核心成员知道,其他人只知道是王府亲卫。 “陈哥,加入王府亲卫有什么好处?王府不是有护卫的吗?” “有什么好处?以后王府亲卫是王爷最亲近的人,直接听命于宋典宋法正,办所有王爷想办的事。有可能我这个王爷的随从都得看你们的脸色行事,你说有什么好处?” “陈哥这话哪里说的,我们兄弟两个从小玩到大,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也不可能给你老哥脸色看啊!” “我也就是打个比方,凭我俩的交情,我听说这事后才第一时间来找你的,哥们可以吧?嘿嘿!” “太谢谢陈哥了,现在就可以去宋法正那里报道吗?” “可以,赶紧去吧!” …… 王府某个偏僻的房间里。 “宋哥,我想加入王府亲卫队,您看我行吗?” “行啊,小季林就你跑得最快,通知的其他人都还没到,等一会人到齐,我再安排你们。” “好嘞!” 不一会,又来了七个小伙还有一个女孩,加上季林总共九人。 “我们王府亲卫队是王爷手里的刀,王爷指向哪里,我们就砍向哪里。我们需要执行的几乎全是秘密任务,所以我们第一条需要的就是忠诚,对王爷的绝对忠诚。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出卖王爷,如果对自己的忠诚信心不足的可以站出来离开。” “誓死追随王爷!”下面九个人没有一个含糊,全部高声答道。 “好!很好!季林跟我进来。” 两人来到屋子里间。 “王爷需要你混入东安袁氏家里,为王爷收集所有关于袁氏的情报,你能做到吗?” “小的尽力而为。” “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可能再也回不了王府,你怕吗?” “小的世代都是王爷的家仆,父母兄妹都在王府,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好怕的。” “好样的,如果能成功完成任务回来,王爷会保你一世富贵。如果回不来了,王爷会保你父母兄妹一世富贵。” “为王爷效死!” “祝我们小季林好运!” 最后,在类似季林的运作下,九个人全被法正派往琅邪国九大世家。不仅如此,法正后面还从稚羽营里又找了九个人派往九大世家。 …… 八月二十二日,巳时,蒙山寺新搬迁的寺门口。 四个壮汉围着两个年轻的女子,边上还躺着两个已经晕过去的小斯。 看着四个壮汉围过来,小姐打扮的女子怒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是东安袁氏的人吗?” “东安袁氏?很了不起吗?不是很熟。遇到我们几个,算你们两个运气好,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跟哥几个回山,做我的压寨夫人就好!小娘子认为怎么样啊?” “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想要我们小姐给你当压寨夫人。这里是开阳城,小姐别担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们干什么?杀人了!救命啊!”那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开口说道,最后在壮汉的拉扯下高声呼救。 按说自从琅邪王回国后,街面上就增加了很多巡逻的人,平时治安良好,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两个女子都被围住一刻钟了,但今天就是没有巡逻的人到达蒙山寺附近。 “呔!”一声大喝,来了一个小汉子,并说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良家妇女?”这是季林出现了。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等回家过两年把毛长齐了再出来学人家英雄救美好不好?” 季林轻蔑的说道:“废话真多!” 他说着就欺身而上,三拳两脚就把几个壮汉打得狼狈逃窜。 “谢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小姐模样的女子看壮汉被打跑后对季林说道。 “小姐有礼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人有责。在下季林,既然小姐无恙,在下先告辞了!” “公子请等等,那个,刚才那些坏人被你打跑了,我怕他们再回来,而且我们的两个随从这个样子。”小姐说着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两个小斯,无奈的说。 “在下刚从北方流落至此,想赶紧进城看有没有人家要招佣人的,我孤身一人,想找个落脚的地方。” “是吗?看公子伸手,必非常人,不知公子能否加入我们袁家。我知道这样委屈公子了,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小姐哪里的话,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在下感谢小姐还来不及呢。” “小姐,此人来路不明,你不担心他和那些坏人是一伙的啊?”小姐的丫鬟向小姐嘀咕道。 “青儿怎可如此说我们的救命恩人,丫鬟不懂事,还望恩人不要见怪!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呢!” “在下姓季名林,邺城人氏。由于邺城战乱,一路南逃,才流落至此。” “你看,人家恩人连哪里人氏都说了,青儿就别再多嘴了,知道吗?” “青儿知道了,一切都依小姐还不成吗!好吧,我们得找点水来把这两个没用的家伙弄醒先。” “我来,这种粗活就交给我来好了!” 把两个随从弄醒后,季林就跟着一起来到开阳袁氏府邸。 “小姐家真是富丽堂皇,令在下大开眼界啊!”季林感叹道。 说实话,就那破破烂烂的琅邪王府,要是打包卖的话,估计连袁府十分之一的价格都卖不了。 “恩人谬赞了,我们袁府在琅邪国九大世家里都算是垫底的,比起临沂王氏来,就差远了,就算比费县颜氏都多有不如啊!” “原来这样啊!琅邪国真是富庶,看来在下没有来错地方。” “这就算富庶啊!那是你没见过别的世家。就说半年前大盐商陈家嫁女,那嫁妆,车队都排到五里开外去了。啧啧啧!真是好生让人羡慕啊!还有娶陈氏女的刘家,也是羡煞旁人啊!”丫鬟小青在一旁双眼冒小星星的说道。 “以后你要嫁人我叫爹爹多给你点嫁妆,也好让别人羡慕羡慕我们家小青好不好?” “不要,小青要一辈子伺候小姐,谁都不嫁。我要当小姐的陪嫁丫鬟,看谁有福气娶到我们小姐。” “去去去,你想嫁人你自己去,不要把我拉上,我还没想过嫁人呢!但能娶我的人虽然不需要大富大贵,怎么也得有一世荣华,恩人你说是吧?” “小姐别再恩人恩人的叫了,在下也只是凑巧遇上。在下小字大木,小姐如不介意可以叫在下大木。” “小姐天生丽质,又温婉贤淑。将来肯定会有一个文武双全,大富大贵之人,骑着白马来迎娶小姐。” “是吗?呵呵,那多谢大木吉言了!” 很快他们三人就来到袁府厅堂。袁氏家主袁征字文达高坐堂上。 “爹爹,我来帮你介绍下,这位是今天在蒙山寺门口救了我们的季林季大木。我想请他加入我们袁家。” “在下季林见过袁家主。” “听说你是从邺城流落至此,不知有什么本事能让老夫收留你?” “在下小时候学过几年拳脚,对付一般三五个壮汉不在话下。” “是吗?来人,叫五个护院过来,马上。还请小季兄弟不要见怪。这年头骗子多,不试试真不知道谁是谁。” 袁家是以商业起家,和别的世家比少了那份厚重的底蕴。家里的护院其实都是些普通的壮汉,如果真能遇到个把好手,正是袁家主求之不得的。 “爹爹!你怎么……” “没问题,五个护院在下还是能应付的。”季林慷慨回道。 不一会,五个护院小跑着来到厅堂外的院子里。双方抱拳打过招呼后就开始比试。只见季林也没表现得多凶猛,很轻巧的几下,五个护院就倒下了。 五个人脸很红,还想爬起来继续。袁家主发话了。 “你们五个下去吧!季兄弟真是好身手。我家这几个护院也不是等闲,居然这么轻易就败给兄弟了。还好只是比试,如果是生死搏杀,他们全都早就是尸体了吧!” “家主谬赞了,在下的拳脚勉勉强强,让家主见笑了。” “好,我就安排大木兄弟做我袁府护院队正,管理二十个护院。如果大小姐有事外出的时候,还要麻烦大木兄弟护持左右。” 虽然他很希望招揽好手,但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季林,他打算先给二十个人看看,如果值得信任,以后再重用。 “小的任凭家主安排。” “为我袁府有大木小兄弟相助贺。来人,上酒席,我要和大木小兄弟一醉方休。” 到第二天季林才知道,这个袁家的小姐叫袁沁。她可不简单,袁家的大部分生意比如铁矿、煤矿和纺织作坊,都是她在打理,她有几个弟弟,但都年龄太小。 她几乎天天都在各个作坊和商铺之间来回奔波,季林天天随行护卫。以他在王府多年来的见闻,也能偶尔出出主意,让小姐对他的印象大好,他如今也算在袁家站住了脚。 第五十九章:世家 八月二十六日辰时,在我去即丘之前,从八月二十一就派去各大世家的影卫,有消息在昨晚就陆续送达。由于当时我在研究火属性功法,就留到现在来看。 牢里的囚犯安排出来修路的,每个县都有被虐死的,只有开阳和临沂,没有死人。要么是干活不给吃的,饿死了。要么是使劲催进度,累死。连累我的晶元值都损失了三十点。 阳都、费县、缯县的诸葛氏、颜氏和萧氏修路死的比较少,都是死几个人。 只有即丘县最多,扣了我十三点,我去!这个即丘,还真是个十三点。 开阳因为有我现场亲自吩咐,没有人整得过分。临沂则是摊上了一个好县令,他叫诸葛恢,字道明,是诸葛家主的弟弟。 他是诸葛靓的儿子,历史上东晋的“中兴三明”之一,三个字道明的中兴名臣之一。他最大的特点是处理政事很厉害,之前还做过即丘县长。对于安排囚犯修路的事,衙门的事没有人能欺瞒他,所以是除开阳外国内唯一一个进展顺利的县。 “陈敏,去通知王内史,以囚犯修路的事,除了开阳和临沂,其余县全部暂停。叫各县把囚犯给本王全部好好看着,如果再有囚犯死亡的,不管什么原因,县长县令全部解职,并押赴开阳治罪。” “属下领命!” 该停一停了,再这么搞下去,不知道还要死多少无辜的人。 …… 东安袁氏开阳府邸一间偏僻的柴房里。 “王兄,这几天在王府收集到什么消息?”说话的是在开阳城街上遇到过和王大公子一起的那个袁兄。他爹是袁氏开阳府邸总管。 “袁兄,这个琅邪王,好像什么都管。最近王府换了两个管事,听说都是因为贪墨被罚去劳动改造了。他还安排王府的荀夫人为王府管事,这个荀夫人也是个啥事都管的,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有个叫宋典宋法正的很神秘,经常跟在王爷身边。听说还和王爷去逛过赌场,好像还赢了不少钱,但居然能好好的回来。在下认为这个人和王爷都不简单。”已经是琅邪王府护卫的王大公子说道。 “这些消息不错,大老板一定会喜欢。还有吗?” “王府工坊区最近守卫力量增加很多,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守卫。只是我是新人,还从来没有被安排守卫过那边,不知道里面在打造什么神秘的东西。我还听说王爷在安排内史府在清查各大世家的土地,只是在私下查的,没有公开。王爷好像对护国兵期望很高,经常泡在军营里,军营里的兄弟应该比我清楚。” “这些消息更有用了,真不枉费大老板安排你进王府啊。我都有点羡慕王兄了。还有吗?” “其他的像是去各大世家采购物资,建立暴利契约清查司和建书院、工坊基地这些,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那好,辛苦王兄了,这些消息我会如实上报给大老板的。王兄早点回去吧,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那袁兄保重,小弟告辞了!” …… 即丘陈氏府邸后堂。 陈秉正拿着一封信专心地读着,信是陈雄写的。 信上写到:“护国兵的军制是,伍辖五人,什辖三伍,队辖三什,……中尉辖三军,中尉手下5100战兵,还有军医90人。护国兵练兵:卯时起床,跑步一个时辰,辰时吃早饭,……戌时睡觉。天天如此训练。” 哼!一群书生练兵,还给大头兵教识字。 这是要练出三军书生兵?上战场是拿笔还是拿刀呢? 一日三餐,顿顿管饱。这是练猪呢还是练兵? 天天训练,这个傻王爷确定是在练兵?不是训牛,就算是训牛,天天练也得练趴下。 “总管,给陈雄回信,只需要四个字‘静观其变’。” “小的领命!” …… 华县刘氏府邸后堂。 刘氏家主刘铭字广知,与他对坐的刘府总管刘进。 “石泉庄从二十一撵走了琅邪王的招兵使以后,还有没有什么变故?” “据小的安排密切监视的人员回报,司马叡似乎没有任何行动针对石泉庄村。” 刘家主疑惑了,这个王爷这么好糊弄?把他的招兵使打回去,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道理啊,在其他县,比如东安。不止招兵,还在每个村开始建民兵了。难道是他在怀疑我们?” “应该不会吧,这件事我们做得很隐秘,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刘家主始终觉得不对劲,这个王爷应该是把明面的行动改成暗地里行动了。他左思右想后眼睛一亮,问道:“最近府里有新进下人吗?” “大公子那边说下人不够用,新进了五个,三男二女。” 这就对了,这五个人一定有问题。 于是刘家主吩咐道:“你亲自去处理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还有,最近府里不要新进下人,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要进。我担心琅邪王府已经盯上我们了。” “小的这就去处理,保证不让第二个人知道。至于大公子那里。” “大公子那里我去说,你一会把他叫过来。” 不一会儿。 “爹啊!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叫儿过来干啥啊?” 被自家老爹打扰了自己和小厮鬼混,刘大公子此时很气愤。 “最近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又弄没了几个小厮?”对于这个独子的德行,刘铭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没有啊!这种小事爹你怎么知道了?是前几天有几个不听话的,我略施薄惩,对!就是略施薄惩了他们一下。” 对于自己的这个亲生儿子,刘铭是没办法了,只得说教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整天只知道鬼混。再不济,你最少也得多去去你妻子那里啊!到现在还没有一男半女。你是想让我这一房绝后吗?看看你族弟刘昂,孩子都三个了,还在护国兵里是营将。你怎么就不能学学?” “爹啊!你是不知道,小厮可是比女子可人多了。嘿嘿!”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破玩意儿。哎!”刘铭很想现在就把这个孽子掐死。 “爹叫我来就为了这破事?” “破事?你这个不孝子,老夫都被你气糊涂了。现在是危险时期,你那边最近就不要想着府里招小厮了,一个人都不准进,知道不?” “知道了,真啰嗦!”刘大公子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刘铭横眉怒目直视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独子。 “知道了,爹!我的好爹爹!” “知道了就赶紧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污眼睛。” 第六十章:蓬勃发展 王老大人一家到开阳城两天后,王坤的开阳医院也在忙碌的准备中已经具备开业的条件。 八月二十三日是开阳医院开业的日子。 王坤意气风发地带着王老大人一族十多个人加入了开阳医院,现在的医学都是笼统的学,从来不分什么外科、内科、男科、妇科什么的。只要把王老大人的切脉技术学到,不管你是哪科,都能诊断。 开阳医院的门脸被彩绸装扮一新。当红日跃出地平线,随着爆竹声响起,写着遒劲有力的“开阳医院”四个字的牌匾呈现在现场观众面前时,开阳医院正式开业了。 牌匾下方医院的各位大夫们,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除了王老大人的子孙辈十三人,还有从洛阳找来的三个郎中。这些人现在就是开阳医院的主心骨。 医院还招了一百多个十六岁到二十岁的男女,几乎全是贫苦百姓家的子弟。这时代女子大于十四的基本都已嫁做人妇,贫苦人家也没那么多讲究,比较愿意来医院做学徒。 进到医院里面,影壁上整整齐齐地写着院规。是找临沂王氏的书法大家抄写,然后刻在影壁上的。 院规第一条即阐明医院的宗旨:救死扶伤。这将是开阳医院永远不变的第一信条。 有关于护国兵及稚羽营家属免费治疗,还有在王府属下的工坊做工的人及家属也是免费治疗的规定。一般的平民看病就得交一定的费用,本来我想弄全民免费医疗的,但是没有对比,很多人就不会珍惜。还是分开对待,让百姓羡慕王府的人也不错。 后面就是很多类似后世医院的普通条规,比如卫生管理规定,医德方面的要求等等。最后还有各个医士的简介和所在医堂的介绍。 王坤,坐诊天心堂,天心堂寓意天心仁慈,厚德载物。他的医术高超,他对人身上的所有器官的医治都十分精通。加上对尸体的解剖,更是让他的医术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 王琳坐诊玉林堂,他主要擅长的则是女人和小孩方面的疾病。 还有其他擅长外科,擅长骨科的医士不一而足。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因为好奇心驱使,有少部分来到医院里。其中有几个是有点小病的。 王琳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妇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妇人是进来后听别人介绍院规的时候听到,有家属在王府工坊做工的可以免费治疗。 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进来瞧一瞧,就被导医小童带到了王琳的玉林堂。她丈夫是前两天才被沂水边的王府工坊招进去的佣工。 她二十二岁,嫁人八年,生了四个儿女。有两个夭折,现在还有一儿一女。穷人家嘛,产后没有休息的机会,于是落下了病根。平时看不出来有什么大问题,都是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是只要稍微累点,就会四肢酸痛,胸闷气短。 王琳认认真真地把脉过后,迅速给这个妇人开了一服药。嘱咐她用药的注意事项,并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大病,只要按要求服药,十天以后肯定痊愈。妇人在导医小童的带领下去拿药,真的分文不收。 这让小妇人兴奋不已,从古到今,只有偶尔听说有大善人会义诊施药,这么大个医院不收钱看病还是头一遭。 但正是因为不收钱,小妇人也对药效开始怀疑起来,毕竟无论到什么时候,不要钱的东西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但是不管怎么说,吃十天看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况且王医生还明确的说过,十天就能痊愈。那就先试试吧,小妇人心里打定主意。 一天的治病坐诊下来,王琳感觉很轻松。才开业,来看病的人本来就不多,主要是大部分人对这个开阳医院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观望的占绝大多数。中间还有几个醉汉想来闹事,结果在四个虎背熊腰的王府护卫的注视下,悄悄溜走了。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来看病的人就越来越多。主要还是以王府人员的家属居多。普通平民有点小病小灾都是硬挺过去的多,这个时代一点病把自己医治得倾家荡产的不在少数,不敢看病是当下绝大多数人的真实心声。 但是随着个别胆大的普通百姓看病后回去宣传,有更多人知道开阳医院的廉价医疗后,这十几个医生就有点快忙不过来了。 …… 王府里的酿酒作坊在二十四日开始用新工具蒸馏酒,把葛洪激动的。手上的种牛痘的事业也不管了,吩咐给手下人去做。眼巴巴的跑到酿酒坊,焦急地等着第一桶蒸馏酒的诞生。 葛洪看着清澈如水的酒,使劲地用鼻子吸着那飘在空中的醇香。他迫不及待地拿来一个小陶碗,舀出大概一两的样子。这个时候出来的是头锅酒,酒精浓度百分之75,是后世医用酒精的浓度。 葛洪再往里面加入一两水,差不多兑成40度左右的酒,这个操作都是我给他的酿酒说明里写的。虽然没有二锅头味道纯正,但在这个时候,是最香的。 先吞两口口水,把颤抖的手稳住,要不酒水都要洒出来了。 先小尝一小口,一股火辣辣的滋味刮着喉咙一路向下,连胃都感觉要烧起来一样。头锅酒的那一股苦涩的味道他是没有感觉到的。 不过很快胃里传来暖烘烘的感觉,让葛洪感觉全身舒坦。 再来一口,没有刚才那么火辣的感觉。不知不觉,二两酒已经下肚。然后他就完全不省人事了。 直到天黑后,大约过了六个时辰,葛洪才悠悠转醒。回味刚才喝酒的那个滋味,葛洪感觉前面二十年的酒都白喝了,基本算是喝了二十年的水。 正好天黑了,抑制不住激动的葛洪装上三斤兑好水的头锅白酒,叫上祖逖、王坤、王老大人、法正等,来王府找我喝酒。 “王爷你不知道,这个白酒真是够劲啊!呵呵!嘿嘿!” 听着葛洪呆傻的乐呵声,一大帮人来到王府厅堂。然后开始倒酒。 “白酒酿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大家慢点喝,第一次喝小心呛到。”我好心提醒道。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王坤和王老大人的咳嗽声响起。 等他们两个缓和下来,我才举杯邀请道:“大家来,干杯!” 第一口过后,就没一个人能停下来。 最后,除了我和祖逖、法正,其他人基本都是二两就放倒。叫来侍从把桌子底下的各位送回住处。我们四人接着把剩下的全喝光,大概一人五六两,才各自回去休息。 …… 张承和刘丙,自从那五把卡尺做出来后,他们就和另外三个技术最好的匠师分了。而且不论走到哪里,身上必定都带着,跟武人的佩剑一样。 还有上百把卡尺在制造中,作为量具,我的希望是每把卡尺的误差都不要大于一毫,毫米。但实际做出来的,毫米以下都不准确了。但这样的精度,在这个时代也完全够用了。 为了奖励他们的功劳,奖励他们每人千钱。他们于是更加积极的投入到技术研发中。 还有连弩的木质零件也在稳步制造中,开阳城和周边所有的木匠都搜刮来做连弩,做好的都有上百套了。主要作为弓箭手的备用武器,一个月装备一个军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钢的质量不稳定,达不到说明书上技术指标的有效射程八十步,只有五十步,而且最多能射三十支弩箭就得换备件。 备件是连弩上精度最高的一个零件,就跟大拇指同样粗细,40毫米长,更换的时候拔出来,换上备件就能继续用。毫米就装不进去,毫米装上连弩的射程就只有五步,而且五步以内鸡都射不死。 为了防止别人仿制,这样的精度,没有游标卡尺测量,废品率将会高到让人怀疑人生。为了防止战场上被别人缴获,所有备件都有一个槽,关键时刻轻轻一扳,就能扳断。被缴获了别人也没法用。除非所有弓箭手被人秒杀,才有可能被大量缴获。 沂水边的工坊基地的基础已经全部完工,开始地上建筑的建造。 从二十五日开始,影甲、影乙和影丙从三城收集来的乞丐也开始陆续送到虽然人还不多,只是在慢慢充实着琅邪国的人口。今天十来个,明天三五十个。十五以下的全进稚羽营,其余全进工坊基地里干活。 到二十六日,稚羽营已经有两百人。由于总人数还是太少,现在的这两百人都算作正营。以后再进来的,全部算稚羽副营。 第六十一章:秋祭 八月二十七日,孔子的诞辰,今天是琅邪国秋祭的日子。 “江心,快起床了,还有你们,全都得起床了。今天是王爷秋祭的大日子,我们稚羽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脸,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把军装穿好,绑腿打好,虽然你们还小,但是不能让外人小瞧了咱们。” “啊!傅先生,什么时辰了?”江心一睁眼就焦急的问道。 “寅时四刻。” “啊!这么晚了呀!大家快起床了,要迟到,没时间了!”萧婉儿抢着说道。 “你们两个小鬼头,有我在这里,怎么可能让你们迟到。不过赶紧起床没错。” 自从二十四日萧婉儿进入稚羽营后,就和江心成为好朋友。整天跟在江心后边,形影不离。 两人都孤苦无依无靠,很快就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了。 但她们也有自己的坚持。江心口中说得最多的就是琅邪王,都快把琅邪王当神来崇拜了。萧婉儿口中则多是他哥哥的光辉事迹,毕竟能进护国兵,而且是带兵140人的军官连长,让她感到很自豪。 …… 本来按这时的习俗,要到十月初一寒食节才是比较重大的祭祀节日。我为了自己地盘内人心的向背,才选在孔子的诞辰日,举行祭祀活动,以笼络人心。 为了今天,我还专门找内史府负责礼仪制度的官员给我培训过。一套繁琐的祭祀仪式下来,腰都快给累断了。这古代忽悠老百姓的活还真不轻松,难怪老百姓们看着都有种高大上的感觉。 天刚蒙蒙亮就开始这套程序。就这一身盛装就被打扮了半个多小时,从王府正门出来,入眼黑压压全是人头。进行过两次刺杀的刺客也不知道在没在人群里。 看着道路两边身形瘦弱但挺拔的稚羽营孩子们,在他们坚毅的眼神中,我觉得琅邪国未来值得期待。 祭祀大队人马缓缓来到城中心的社庙。我在万众瞩目下,稳步踏上高台。 “天地何来,万物何生。和实生物,同则不继。汤武革命,应天顺人。惟德是辅,敬德保民。圣哉夫子,如岳之耸。……。敬祷夫子,克鉴斯诚佑我琅邪,以昌以隆。” 一篇祭文念完,然后是那些繁杂的流程,直到日上三竿,才基本结束了这场自虐之旅。不过看着老百姓崇拜的眼神,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兴奋。 …… 祭祀仪式结束就是从各大世家邀请来的饱学之士开始讲学。 首先是临沂王氏的主事人王旷先发言,作为一代书圣王羲之的老爹,其文学修养是毋庸置疑的。一通声情并茂的古文说来,让听者昏昏欲睡。其主要观点就是儒家的仁义礼智信,以及他们家引以为傲的孝义。他们家王祥公的卧冰求鲤,可是传颂少年不朽的经典。 其他即丘陈氏和东安袁氏及缯县徐氏则都支持黄老之学,提倡无为而治。这点我倒是听出来了,他们都希望我做个放权的闲散王爷,我能无所作为最好,好让他们尽情发展。 但世家的发展将侵占百姓利益,像即丘姚兴那样的,九县里还有不少。虽然百姓已经被他们压榨惯了,但我可不会惯着他们。 “法,将是本王治理琅邪国的唯一准则。有法必依,执法必严。以法治国将是我琅邪国从今以后需要长期坚持的国策,这个长期是多久?本王希望是永远。如果有事情紧急又无法可依者,按成例处理,无成例者,就需要大家制定新律法来规范秩序。” “难道王爷想效法前秦以猛于虎之严刑峻法治国?”袁氏家主开口问道。 “非也,我大晋之泰始律,难道诸位不知,还是有某些人不愿知之。对于那些违反泰始律规定,侵占过多百姓利益者,本王希望他们收敛一点。人在做天在看,如果天不惩罚,到时自有人来惩罚。”本来想说本王来惩罚的,但是前面是天罚,后面换上我的话,有浓浓的造反味道。 泰始律是公元268年颁行全国的晋朝最高法律,也叫晋律,这部律法历史上后面的各朝都在沿用,直到隋朝建立,编撰了《开皇律》,才结束晋律的历史使命。 因为编纂工作完成于泰始年间,所以一般都叫泰始律。 泰始律相较前面几个朝代的律令已经改得较为宽松了,但律法从出生那天起,就是为限制人的欲望而生。 这就与世家大族无限增长的欲望相悖,所以我才说有些人不愿知之。 “王爷刚才祭祀的是孔子,但孔子一直提倡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王爷何以建书院反其道而行之?”陈氏家主对我以前放出的观点质疑道。 “陈家主此言差矣。若时光能倒流,从今往前五百年,或是一千年,再坐的各位,估计全是你口中所谓的民吧!何以现今堂而皇之坐在这里放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我琅邪国护国兵九成九来自堂下的贫苦子弟,当国家需要保卫,子民需要守护的时候,将是护国兵冲上去。因此,我琅邪国的根在堂下而不在堂上。” “王爷万岁!”堂下响起震天的呼声。 “王爷如此,如此,真是有辱斯文。”陈氏家主狡辩道。 “斯文是国泰民安的时候讲的,现在北方的饿狼就要来了,不准备好打狼的棒子,难道要准备以肉饲狼吗?” “现在不是国泰民安吗?王爷危言耸听了吧!”袁氏家主说道。 “从赵王篡位以来,中原战乱不断,百业凋敝,民不果腹。这也能叫国泰民安?前几天,随安北将军王浚南下攻击邺城的鲜卑人,更是在邺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琅邪王府现在就收留了四千被鲜卑人掳去,被鲜卑人溺水而未死,全都无家可归的妇女。这难道这也叫国泰民安?”我咆哮道。 “王爷口口声声说将要以法治国,前两天王爷颁行的反暴利契约法,依在下看,就过于严苛了。王爷对以往订立的契约完全不承认,王爷似乎是在以强权实施暴政,有违契约精神。”刘家主接着站起来说道。 “首先本王要确认一点,本王不承认的是那些获利二倍以上的暴利契约,不是所有契约都不承认。其次,契约的精神在于公平、守信。但是那些暴利契约,有哪一条不是你们靠坑蒙拐骗普通百姓得来的?对于这些所谓契约,本王就一句话,永远不认。琅邪国也永远不认。” “我临沂王氏也不认。”王旷站出来支持我说道。 “我阳都诸葛氏、费县颜氏、缯县萧氏都不认。”紧跟着,三家家主也站出来支持道。 只有其余四家大眼瞪小眼,都不愿支持。沉默的反对着我的强权。 “你们这是无理取闹。”刘家主词穷的说道。 这场开阳讲学在主宾皆不欢中散去。 …… 散场后袁氏家主和陈氏家主等聚在一起。 “王爷真是岂有此理,如此重视那些贱民,将视我等世家大族为何物?”陈氏家主首先开口道。 “视我们如草芥呗!还能是什么?”袁氏家主附和道。 “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徐氏家主接着说道。 “为了让王爷在歧途上别越走越远,我们得采取些必要的手段了。诸位都是琅邪国的中流砥柱,大家都想想。要怎样才能掌握主动,不任人鱼肉?”陈氏家主又说道。 “听说王爷在大量购买物资,建那个什么工坊基地,我们可以适当提高木材、石炭和铁的价格,让王爷知道我们的能力。”袁氏家主说道。 “我家主营的是盐,是该涨涨价的时候了。不能让王爷认为我们好欺负。”刘氏家主说道。 …… 结束讲学后回到王府。不一会儿,法正就找来,有洛阳的信息。 接过信件,封口完好,落款是影甲留下的,还有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的密码。信息主要内容是张方在洛阳越发嚣张,逼迫惠帝司马衷更甚从前。和稀鉴的沟通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稀鉴自从当年辅佐的赵王篡位,而他自己隐退后,始终对各种王爷有严重的抵触情绪。 而且从历史上他的性格来看,他性格矛盾并且一生行事都比较低调,难怪到现在都请不动他。 既然如此用力都不能打动他,暂时只能先搁置,等机会到了,自然能把他招揽来。历史上他最后也是加入东晋阵营的。 …… 把莫忧请回来后,由于太晚,到现在还没安置他。 为了证明莫忧在打造武器上的实力。我把祖逖请过来,在祖逖和法正面前,我把莫忧的得意作品,五把质量最好的刀拿给他们看,他们看过后赞赏不已。当场就要走了两把作为随身佩刀。 我随后就安排莫忧做张承的副手。 黑龙会老巢在蒙阴,那是在沂蒙大山里的城市,到蒙阴的路不止崎岖,还险恶。 现在去搞风险高,收益低,完全不值得。经过反复思考,我最终还是决定先放一放。 第六十二章:世家的动作 秋祭结束后,颜氏家主来访。 “王爷,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望王爷笑纳!” 我接过礼单,粮食万斛,布千匹,盐千斤以及其他各种物资几十车。为何这么大手笔?就算我在他家采购全部铁,但那是商业行为,两家都受益的。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我放下礼单,略微打量一下这个颜氏家主。 此人长相富态,随时都是一副笑容可掬、和蔼可亲之态。 “颜家主如此厚礼,不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最近有几个世家私下里走动频繁,我颜家没有参合其中,于是来向王爷表示表示心意。也算是和有些人划清界限吧!呵呵!” “颜家主说的可是袁、陈、刘、徐几家?” “正是,既然王爷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们几家最近可能会对王爷不利。在下不才,愿为王爷出份力。” “谢谢颜家主的好意了。不过颜家主在出力之余,不知道还有什么要求?” “我家是以经商起家的,只是希望能巩固与王府的关系。” “那好,本王就收了你的心意。不知颜家主能怎么帮本王?” “我家与东安袁氏素来交往颇多,在下愿去袁家活动活动,争取让袁家不要越陷越深。” “那就有劳颜家主了,祝颜家主马到功成。” “谢王爷吉言。在下还有一个小事,望王爷能恩准。” “什么事?说吧!” 早知道送这么多东西,送东西的目的在这里吧! “小女颜玉想加入护国兵,在下也知道,向来没有女子进军营的,但在下拗不过,哎!从小惯坏了,真是没办法。”颜家主说完后有点脸红。 “额!颜玉,是前几天被关禁闭的那个颜营将的妹妹?” “正是小女。” 一点小事需要送这么大礼?看来那个颜大公子在她爹的心中很有分量啊! “护国兵倒是没有不许女子参军的规定,那就请颜家主把人送去让祖逖考核下,如果通过就听祖中尉的安排吧!” 颜恒听到我的话就喜笑颜开,开心的说道:“谢王爷,在下这就去告诉小女这个好消息。” “颜家主何故如此高兴,好像颜玉一定能进护国兵似的。” “王爷有所不知,小女自幼只爱武装不爱红装,在下对她的武技从来不担心。有可能颜营将都不是她的对手。” 有这么厉害?本王怎么没看出来? “那就恭喜颜家主了。” …… 颜家主下去后,陈敏就匆匆找过来。 “王爷,开阳城好多物价开始上涨。” “具体都是些什么东西涨价了?” 既然在秋祭上把人家说的那么尴尬,也不可能不让人家有所动作吧!没什么好慌的,不是还有几家和我是一伙的嘛。 “首先是粮食,然后布、盐、铁料和木料都在涨价,都涨价一半了。连纸都涨价了。” “哼!几大世家掌握的资源还真不少。除了涨价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很多谣言在说,王爷办书院是要残害这些幼童,说王爷有凌虐幼童的特殊癖好,不会教孩童们什么东西。看护国兵在一刻不停地练兵,还说王爷要穷兵黩武。” “这些世家挺有想象力的嘛!连建书院是我想凌虐幼童都能想出来。哼!通知王内史,一切按计划行事。” “属下遵命!” 看着陈敏往内史府方向行去时的背影,我和王内史的计划是,用王氏等几家对付陈氏等几家。 很快,王氏、诸葛氏、颜氏和萧氏就出手了,他们几家掌握的资源一点不比其他几家少。 开阳城属于他们四家的各行各业迅速开始平抑物价。其他五家就算联合起来,也不是这四家的对手。很快,涨价的东西,价格纷纷回落。 有王氏等四家帮助,世家的第一波攻势算是以失败告终。 今天中午,东安袁氏的大小姐袁沁心情很不好。刚刚得到家主的通知,自家的主要商品要来一波涨价的小高潮。可是涨价还没一个时辰,高价还没有变成高收益,就维持不住高价了。因为铁、煤和纺织品,琅邪国王、诸葛、颜和萧几家都有涉及,而且四家的实力比自己家大多了。 现在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把价格降回去呗!最多在护卫季林面前诉诉苦。 “季护卫啊,我就想不通了,这次在琅邪王的逼迫下,我们四家好不容易联合到一起,准备干点大事。怎么王氏他们几家就全跑琅邪王那边去了呢?还处处针对我们,让我们功亏一篑。” “这么复杂的事情,小人也猜不透啊!还是小姐你多费费心,看能找出什么应对之法不?” “还能有什么应对之法,只能认栽呗!和他们四家扳腕子,我们还没那个实力。还有那个颜氏家主,几句话就把我爹说得没有自己立场了,真是气死我了!” “呵呵!”季林心想,还是王爷厉害,轻轻松松就摆平了几家的发难。 …… 开阳医院。 今天医院里来了几个奇怪的病人。每个病人看脸色都是病入膏肓的,但是他们的家人,似乎都表现得流于表面,少了作为亲人应有的真情。 连续几个医生诊断的结果,都是没得治了。最后连王坤院长都亲自出手了,都没能救回一个人。总共五个人,看脉象都是中毒,但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毒。 很快,开阳医院治死五个人的消息就在开阳城传得满天飞。于是,从医院门口路过的路人,都会带着一种鄙视的眼神,有的还会朝医院吐一口口水。 …… 护国兵军营。 二甲营营将刘昂收到家里的信,信上要求他想办法给护国兵制造麻烦。他本身就是由于四肢发达,才被家族安排到护国兵里的,现在要他想办法,还不是打仗方面的事。这可愁坏了我们刘营将。没办法,只能去找相熟的徐营将,徐昌指点他先去找袁营将和陈营将商量商量,然后徐昌再出现。 当刘昂来到陈营将的营帐时,居然袁营将也在,不过正好。 “两位兄长啊!我收到家书,要我在军营里找点麻烦。两位老兄是知道我的,这种伤脑筋的办法我可想不出来。这不就来向两位兄长请教来了。兄长可千万要帮帮小弟啊!”刘昂满脸苦逼地央求道。 “我还当是什么事,这事我家也给我送来消息了,要求和刘兄家一样。”三甲营陈营将表情淡然地说道。 “这可太好了!陈兄快说说。你们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刘昂急切地说道。 “那些士兵进护国兵之前都是贱民,不用太过担心。附耳过来,我们这样、这样……” 第六十三章:护国兵小事 就在陈雄、袁生和刘昂商量妥当,准备离开之际。 徐昌从外面走进来,一脸苦相的说道:“三位老兄都在啊?看来小弟来得是时候啊!” 刘昂主动说道:“小弟我来求教两位兄长的,看徐哥的样子,也遇到难事了?” 徐昌回道:“哎!一言难尽啊!这年头当兵都不好混啊!” “看来徐哥和小弟都是同病相怜啊!现在正好,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有陈兄、袁兄在,我们四兄弟一起干吧!”刘昂说完用眼神询问陈雄和袁生。 陈雄心情直率,想也没想就说道:“既然徐兄弟对咱们这护国兵也有意见……” 陈雄话还没说完,袁生就在后面拉他的衣服,并且打断他的话。 袁生接着说道:“不知徐兄此来,所谓何事啊?” 徐昌还没说话,刘昂就奇怪的道:“袁兄这说的哪里话?徐兄此来,不正是在咱护国兵混不下去了才来找二位兄长的吗?” 袁生却面色不变,语气平淡的说道:“哦,是吗?”虽然是和刘昂说话,眼神却是看着徐昌。 徐昌看着袁生的眼神,知道躲不过去,只得说道:“萧军将太过严苛,小弟这日子真是没法混啊!特来向三位求教。” 陈雄听着徐昌如此说,也高兴的说道:“既然我们四兄弟目标相同,就应该携起手来,好好的闹一闹才对。袁兄你说是吧?” 袁生这次没再拦着陈雄,而是在思考徐昌此话的真假。听到陈雄问到自己,他也随口说道:“恩……!是。” 刘昂见袁生没有反对,兴奋的向徐昌介绍他们的行动计划。 …… 护国兵军营某个角落。 士兵甲向士兵乙说道:“兄弟,我们每天从辰时开始训练,一直到戌时睡觉,中间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都没有。我们又不是王爷的牛和马,天天这样练谁受得了啊?是吧?兄弟!” 士兵乙反问道:“兄弟你城里来的吧?” 士兵甲被问得一愣,疑惑的问道:“兄弟这话怎么说?” 士兵乙眼神充满回忆的说道:“在我们乡下,在家耕地和进山打猎的时候可比这训练苦多了。有时候进一次山,十多天都没有猎到猎物,那日子真是,吃得不像吃的,喝得不像喝的。” 士兵甲虽然没有耕地和打猎过,但也听说过啊,有士兵乙说得这么夸张吗?于是又问道:“耕地、打猎兄弟我也见过,没兄弟说得这么夸张吧?” 士兵乙看着士兵甲,满眼不屑的说道:“我看兄弟是没饿着过吧,猎物比我们灵活多了,打不着猎物,只能饿着。那感觉我是不愿意再尝试了,再说了,王爷每天三顿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又只有一把子力气,不好好训练,怎么报答王爷?做人要知恩图报知道不,不要做忘恩负义之徒。” 士兵甲被说得满面羞红,赶紧扯谎道:“额!这个,那个什么,我的袜子还没洗,先告辞了兄弟!” …… 护国兵军营另一个角落。 士兵A是进过禁闭室的,那酸爽的滋味,令他如今还记忆犹新。但是记住了里面的恐怖,却不意味着怕进去,他就是那种不怕再进去的人。 “这是什么吃食?要是在我们家里,这种东西喂猪,猪都不吃。”士兵A愤怒的说道。 他属于一丙营二连,身旁还有一群他的兄弟,士兵B、C、D、E…… 一丙营营将是王府护卫出生的杨明。 士兵B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粮草官!粮草官给老子出来,是不是你克扣了我们的粮食?” 不远处的粮草官听见这边的叫喊,急匆匆的跑过来。看了看愤怒的人群,弱弱的问道:“不知各位兄弟,有什么事?” 士兵A骂道:“谁是你兄弟?我们是你孙子吧?你是不是克扣了我们的粮草?” 粮草官一脸无辜的道:“我哪敢克扣大家伙的粮食啊!这些都是从王府拨过来的上等粮食啊!我自己家还吃不上这样的粮食呢!” “是吗?你家的上等粮食里有沙子啊?”一个长相猥琐的士兵F说着就把满是沙子的一碗饭递给军需官。 粮草官真不敢相信,自己亲自送过来的上等粮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于是结巴的说道:“这,这,这位兄弟你的碗掉地上了吧?” 士兵F更加愤怒了,指着掺杂着不少沙子的饭桶质问道:“谁掉地上了,我看你的才掉地上,你的良心掉一地了。我这是刚盛出来的饭,你把你的狗眼睁大了,看清楚了!” 在士兵的群起围攻下,粮草官只是不停的浑身发抖,呐呐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很快连长出来了,也淹没在汹涌的人潮中。 营将杨明武力值出众,可是来了也不好直接打人,结果讲理没讲过他们,把杨明讲得火冒三丈却无处发泄。 最后王全这个代理军将出来,简单了解情况,看看周围几个饭桶。知道是这几个家伙从中使坏后。 王全一改往日儒雅之气,变得雷厉风行,迅速命令亲卫,将闹事的士兵全部抓起来,关禁闭。视主从关系以及是否有前科,关禁闭一天到三天不等。 …… 同时护国兵有五六个营发生类似的事件,萧乾出手也不慢,抓了二十多个关禁闭后,第二军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可是第三军军将诸葛运就没萧乾这么行动迅速,把整个第三军弄得人心惶惶。 此时三甲一连连长张根和三乙一连连长陈虎趁着训练的空隙,正坐在一起吹牛打屁。 却听属下来报,三乙一连有个伍长在闹事,和队长发生了冲突。 陈虎听着就来火了,敢和上官犟?真是反了他了。于是向张根说道:“张连长,要不要跟兄弟去看看,谁这么大胆子?” 张根看着陈雄怒发冲冠的样子,担心的道:“陈连长,要不要我们先报告营将,看颜营将怎么说?” “我的伍长不服我的队长,这么丢脸的事,还要报告颜营将?我看还是算了吧。张连长难道看不起兄弟我?” 张根现在很想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怎么枪头指我这边来了?我冤不冤!于是赶紧解释道:“陈兄难道还不知道兄弟,兄弟完全没那个意思,要不兄弟陪你走一趟?” 陈雄听着就喜笑颜开,大笑道:“哈哈!这才是好兄弟,走,去会会那个伍长去。” 来到闹事现场,陈雄二话不说,想直接用武力慑服,结果没在那个伍长和几个同伙手上讨到便宜。还被伤了两个亲卫,这下陈虎就直接毛了,还待再上。 这时张根赶紧把两拨人隔开,正在张根都快顶不住的时候。张根派去通知颜旭的人终于带着颜旭回来了。 不止颜旭,听到动静的祖逖都跟来了。祖逖简单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原来那个伍长不遵守纪律,不服队长的劝导,还和连长打起来。 没什么好说的,伍长和同伙全部扔禁闭室,关七天,之后开革出护国兵。对陈雄的莽撞也进行了批评教育。 …… 三军的闹事者,还没在护国兵里掀起多大浪花,就全部被踩平了。 这次闹得最凶的都是四家的外围帮手,那些以前营将的亲卫们,现在被分到多个营,但没有一个和此次事件有直接关系。最多是认识闹事者,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有四家核心子弟参与其中。 按以往的经验,只要士兵闹起来,一般的军队都是很危险的。从东汉末年以来,天下的军队大家都差不多,组织松散,军心混乱。 三国几十年的乱战打下来,没有打出一支天下无敌的强军。没有强军,大家打仗都在拼人口。拼了几十年,只是把人口越打越少。 晋朝建立后,武帝虽然统一了全国,但军队的战斗力,灭一个自己把自己快玩废的东吴都拖拖拉拉好多年。 但护国兵不同,虽然还没有产生强军所必备的信仰。但是人人需要识字,每天三顿管饱,这些关乎士兵切身利益的东西,让绝大多数士兵感受到了护国兵的不同。 这些感受对士兵的影响刚开始可能只是让士兵不会参与到闹事者的队伍中,以后会发展成主动去制止闹事者,最后会和闹事者战斗,直到不死不休。这样应该才是一支强军和普通军队的本质区别。 …… 即丘陈府。 陈秉手里拿着一张信纸,这是护国兵三甲营营将陈雄的信。 “家主在上,小子陈雄拜上。二十七日我们四家在护国兵里煽动士兵闹事,但在祖逖的强力控制下,没有对护国兵造成任何影响。小子觉得,护国兵不像我们估计的那样好对付,琅邪王也不好对付。望家主斟酌。” “废物,一个小小的琅邪王,小小的护国兵。我陈家的家仆都能灭了他。真是一群废物。”陈秉咆哮道。 陈秉的自信不是盲目的,他陈家的家兵都有三千人,而且是好吃好喝养了很多年的陈年老家仆。 …… 到八月二十七日,葛洪的种牛痘事业终于把开阳城种完,我的晶元值也因此突破了一万点。我期待地看着点亮的万点奖励礼包,前面的两个奖励都令我十分惊喜,不知道这个奖励会是什么好东西呢! 点击打开,啊!这个面熟,熟的不能再熟了。美洲四宝啊! 辣椒、土豆、番薯加玉米的种子。这四个东西都来了,王叔和没有如历史上一样的挂掉就够意外的了。现在,这是要让中国人口短期内突破一亿的节奏吗? 只要把这些种子耕种起来,几年后,我就不会为粮食而发愁了。 还有因辣椒出现带来的整个辣味美食系统,各种麻辣、酸辣和香辣火锅,想想都抑制不住狂流的口水。 第六十四章:两个悠闲的人 影丁八月初九从洛阳出发,前往荆州。 经过跋山涉水,排除万难,终于在八月十二日来到荆州南阳。但是经过打听,影丁傻眼了。 现在的南阳中部都尉是姓张名秀,祖籍就是南阳本地。既不是鲍靓也不是鲍玄,这可如何是好? 再继续打听,据知情人士告知,上一任都尉就是鲍靓。现在住在南阳,城南的庐舍中。 沿着好心人的指点,影丁来到城南庐舍。 “我去!这叫庐舍?不就是流民窟吗!”影丁抱怨道。 一路问过去,左转右绕、右转左绕,在影丁快要绝望的时候。 突然,“鲍府”两个大字闪现在眼前,这是真的闪现。在周围都是低矮庐舍的中间,很突雾矗立着一个高大的竹制牌坊。这是今天到目前为止,他所见到凌乱的庐舍中唯一的和谐, 牌坊高两丈开外,牌坊下面两间茅屋。周围有竹栅栏围一圈,和牌坊形成一个整体,把两间茅屋围在中间。 “鲍府”两个大字熠熠生辉。 “鲍先生在家吗”?影丁站在牌坊下大声喊到。 半天没反应,影丁刚想再嚎一嗓子时。茅屋的门打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走出来。她大声对着栅栏外的影丁问道:“这位大哥你找谁?” “请问小姑娘,这是鲍靓鲍先生家吗?” “家父正是,不知大哥找他做甚?” “在下是幕名而来,希望能结交鲍先生。” “爹,有个大哥慕名而来,想和你交朋友,见不见?”小姑娘转身面向屋内大声喊话道。 额!如此率真的小姑娘弄得影丁都有点脸红了,这时只听茅屋里响起中气十足而雄厚的话语声:“见就见见吧!反正现老夫也无事,有个小友解闷也不错。”。 “我爹同意见你了,进来吧!” “好嘞!” 影丁浑身轻快地走进“鲍府”。跨过这一步,就意味着离完成王爷的任务就更进了一步。 “鲍先生家好雅致!在下李四,慕名前来拜访,先生安好!” 影丁的名字不可随意暴露,一路走来他又用回了旧名字。 “呵呵!老夫丢官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来我家的客人。”鲍靓自嘲道。 李四马上出言恭维和劝慰道:“在下荣幸之至,不过人情冷暖自在人心,先生也不必过于挂怀。” 鲍靓什么人?历史上传说中的神仙中人,他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于是说道:“观你言行,听你谈吐,绝非升斗小民。来找老夫究境所为何事?” 但是李四可不这么想啊!他被王爷专程派来请鲍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个鲍靓有大才吧。看着鲍靓仙风道骨的样子,他就想试试这个鲍先生。于是说道:“鲍先生不妨猜猜!” “恩?”鲍靓装出一服微怒的表情,接着说道:“那在下不妨猜猜,小友来自徐州。” “啊!先生眼光犀利,令在下佩服。只是在下重责在身,没有把握之前,实在不敢直言相告。但在下可以告诉先生的是,在下绝无恶意” 听李四这么说,鲍靓怒气也不好装了,于是说道:“无恶意就好,不过看看我家这状况,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别人惦记的,除了老夫这身老骨头。” 李四的想法是,看鲍先生如此高明,要是直接道明来意,万一请不动,自己就交不了差了。还是先和他打好关系,对他有更多了解后再提招揽的事,也能提高成功的可能性。 就这样过了三天,这三天影丁来鲍府很多次。和鲍靓聊天、钓鱼,看鲍靓种菜、护花,请鲍靓喝酒。 十四日晚间,现在的鲍靓可还没成仙,还达不到无欲无求。他被李四整天在眼前晃得终于憋不住了。 “我说小李啊!这三天来,你对我的了解也够多了吧?怎么样,可以把你此行的目的告诉老夫了吗?” “这几日以我之见,鲍先生生性豁达,不拘小节。还很随和,似乎对官场没太多追求,宁愿寄情山水。不知小子说得可对?” “不错,然后呢?” “那先生是有报效我家家主的想法了?” “那得看你家主会不会令我失望了。” “不管了,反正我也尽力了。我家家主是琅邪王。” “琅邪王?司马伷倒是听说过。现任的琅邪王,请恕老夫孤陋寡闻。” “我家王爷和先生一样的随和,我李四保证不会令先生失望的。” “看在你保证的份上,去看看吧。老夫是信你,不是你们王爷。” “我们王爷绝对比我更值得信任,先生放心吧。” “那待我收拾收拾就走吧!也该和这里道别了。” …… 前往庐江郡给周访送信的是内史府循行小史顾阳字明之。 庐江郡的郡治在舒县,后世的舒城县。这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城南的龙舒水像一条玉带蜿蜒飘逸,舒县县城就像一颗镶嵌在玉带上的灵珠,灵气蕴藏,光华流光溢彩。 顾阳一路打听,终于来到庐江主簿的府邸门前。看着朴素的周府大门,顾阳没有太多感慨。 上前敲门。 “在下琅邪顾阳,请问这是周主簿的府邸吗?” “是,不知您有何贵干?” “在下受人之托,想拜访周主簿。” “不好意思,家主不在府里。家主在龙舒水边的别院小住。” 原来咱们的周主簿每月忙完太守府的事务,就会告假去别院小住几天。本来庐江郡应该让主簿操心的有不少,但真落到周主簿身上的却不多。加上咱周主簿能力强,每月都有十多天是在告假。现在是八月底,昨天忙完差事就去别院小住了。 “那多谢!打扰了!” 又是一路打听,顾阳终于来到龙舒水边周访的别院。 远远看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帅哥坐在临水的木台上,头顶凉亭,蓑草依依,面前矮几上一张古朴的古琴,一壶酒。琴声飘来,曲调悠长、深沉,余音绕梁。宛如公瑾当面。 听得顾阳如痴如醉。当一曲结束。 “周主簿,在下琅邪国顾阳,奉命送一封信前来给周主簿。打扰周主簿雅致,还请见谅!”顾阳大声说道。 “无妨!无妨!闲散野人一个,请移步一叙!” “多谢!”顾阳说着就往周访所处的凉亭走去。 “这是我家王爷的信,请周主簿过目!”顾阳恭敬的递上求贤信。 “周公亲启:当今朝廷,选官用人,……” 周访放下书信,动作很轻柔,整个人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表情严肃近乎呆滞。琅邪王的信,把周访所处的环境描绘的全面深刻、字字珠玑。他周访已经在这个环境里挣扎了二十多年,到如今,依然是个可有可无的主簿。 作为一个想做事实的人,既然王爷把这些都看清楚了,去试一试也无妨。最多是连这个主簿也没得做,很有所谓吗? “顾兄请稍候,待我去太守府办理完辞呈,收拾收拾,就和顾兄一道回琅邪国。” “太好了,周先生请便!” 第六十五章:周访来投 八月二十八日,巳时。 陈敏来报,庐陵周访来投,我顺便安排陈敏去把王老大人接过来。 周访,历史上王敦造反前最忌惮的两个人之一,只有在祖逖和周访都相继去世后,王敦才敢举起造反的大旗。 周访为人沉毅、谦让,有好施之名。祖辈从汝南迁居庐江郡寻阳县,祖父辈曾出仕东吴。 他是公元260年生人,今年都四十五岁了。历史上他要到公元307年司马叡移镇建邺后,才投靠过来,并在311年以后才在江南东征西讨中崭露头角,为东晋朝廷的安定立下累累战功。 待周访来到厅堂,我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这个历史名人。一米七几的个头,身形精壮,五官帅气,面色红润。双眼沉毅,深邃,隐含中年人应有的睿智。 “在下周访,小字士达,参见王爷!” “士达兄免礼。初次见面,请恕我冒昧,我希望和士达兄共事二十年、三十年。这位是神医王叔和王老大人。” 周访有点愕然,初次见面,介绍个神医给自己认识干嘛?我好像没病啊!于是疑惑的说道:“王爷这是……” 我没有管周访的愕然,继续说道:“王老大人麻烦您帮士达兄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士达兄莫要见怪,以前王老大人给我检查身体时说我能活八十岁。还有五十多年,我希望老朋友们能陪我一直走下去。” 只是检查身体,周访认为完全没必要,感觉这个王爷,怎么说呢,和他写的那封信一样与众不同。 “谢王爷,在下身体好得很,八十不敢说,七十应该没问题的。” 实际的历史上,周访才活到六十一,和他年纪只差一岁的亲家公陶侃,可是活到七十六。就是这十五年的差距,决定了他和陶侃在历史上的成就,差陶侃好几条街。 王老大人可不管周访怎么说,招招手,周访就乖乖过来了。毕竟是老人家,尊老这一基本素质周访还是有的。 王老大人给周访检查完身体后,就给周访开了一服药,并嘱咐道:“这位小周兄弟,确实有隐疾,你是否辰时和午时皆饮酒?” “啊!正是,老大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从脉相看出来的。”王老大人对周访的惊讶丝毫不屑,冷冷的说道。 “老大人医术真是通神啊!在下佩服!” “不用说这些没用的,这服药连续服用三十天,每天一次。当可根除隐疾,保你二十年内无大碍。还有,最好戒掉辰时和午时饮酒。” “谢老大人诊治!在下一定戒。”听老神医说得如此郑重,周访也不敢掉以轻心。这种事,除了不想活的,谁敢掉以轻心? 看着周访对王老大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也真心为他高兴,至少这一世,他的命运会有更多的可能吧。 “不知仕达兄是否看过我写给你的信?” “看过,王爷那封信,真是道出在下入仕以来所有的心酸与坎坷。所以在下看完信后,立马就跟着顾兄来了。呵呵!” 长期的官场压抑,让周访已经没有年少时的傲气。正所谓四十不惑,他现在只想找个不算太差劲的领导,让自己可以一展胸中抱负。 “既然这样,那就让你我携手,让信上的东西全部变成历史吧!” 既然周访不矫情,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找到他,就是要他帮我平定天下的。 “敢不效死!” 该想想怎么安排周访了,我是很想他带兵打仗,毕竟历史上他都证明过自己带兵能力的。不过现在,我更希望尊重他的本心,让他自己选择他的未来。 “不知士达兄欲在我琅邪国出任何职?或者说文职还是武职?” “文武,王爷治下文武不同职吗?” 其实历史上直到宋朝以前,文武官员都没多大区别,文官武官都有大把大把的当州牧、刺史的。特别是晋朝开国后,是个官都带个将军号,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琅邪国文武分权,我是这样想的,在非战区,太守将不管军队,将军也不再兼任太守等职。每一地太守县令治民,将军治军,互不统属。但无论文武,我相信都有足够的空间让士达兄施展才华。” “那战区呢?” “武官军民皆管。” “那在下想入武职。”周访想也没想的说道。 “士达兄好气魄,那本王就任命士达兄为我琅邪国护国兵第三军代理军将,统兵1510人。我护国兵日前才成军,所有军将、营将军官均为代理。要看是否有为将能力,最终才确定任命。” 那个诸葛运,上次护国兵闹事就显得反应迟缓,先安排做周访的副手看看。 “谢王爷!末将遵命!” “士达兄,我们现在就去军营吧。护国兵才成军几天,现在应该还在晨跑。” “属下在进城的时候看见了,很多人在绕城跑,似乎是一个营一个营一起跑的。我数了下,有十一个营。” “恩,没错,就是他们。走,去看看士达兄对我护国兵是否满意。” …… 我们很快来到军营门口,卫兵检查完令牌后进到军营里。 “祖中尉,本王给你介绍一个帮手。周访周士达,我想任命他为我琅邪国护国兵第三军军将。” “王爷,那诸葛军将怎么安排?” “做周军将的副手吧,他们一人带一个营,九月初四军中大比武,看各个营的具体胜败再决定所有营将、军将的最终任命。” “属下遵命!”祖逖回道。 “不知军中大比武都比试什么?”周访问道。 祖逖把我们以前商定的比试内容向周访说了一遍。 我最近一直在想,要让比试更公平,得学学后世的各种比试的计分方式,把每一项比试都量化,才会更公平。 于是我说道:“我想把比试的四项都拟定一个分值,按时间长短预定一个分值范围,按四项的总分来进行排名,第一名的营,本王将赐名开阳营,并授新营旗,加发一月粮饷。再划定一个最低要求,对于不达标的营,月饷减半。” “王爷的要求越来越复杂,而且这些要求都不好划定啊!得叫各个军将和营将都来商讨商讨,才能做出对大家都比较公平的比试计分规则。”祖逖感叹道。 “可以,马上该上识字课了,把将军们都找来讨论一下。” 不一会儿,十一个营将和三个军将都聚集到中军大帐。 …… 军营的晚餐时间,张根、萧成和陈虎三兄弟,几个聚在一起。 陈虎的性格,干什么都不落人后,当先说道:“各位兄弟,咱们营长说了,六天后就是军中第一次大比武,要比识字、跑步、站军姿和实战演练。” 张根是个实在人,非常羡慕萧成道::“站军姿和识字大家以前都没有基础,都在一个起点的还好说,比跑步我们哪里是萧兄弟的对手哦!” 萧成:“张兄长不用如此说。据我们营长说的,跑步是以成军那天的成绩作为参考的,六日后看哪个营一个时辰内提高的距离最远就能得第一。成军那天跑得慢的营,提高的空间才更大,我都后悔那天我们营跑得太快了。呵呵!” 刘兵:“王爷为了我们能有一个更加公平的环境比试,费心弄出这么复杂的规则,我们可不能只看到不公平的地方,尽力提高整个营的水平才是正经。” 周围几人听得点头不已。 陈虎:“营将还说了,看到不公平要提出来。大比武以后每十天就会举行一次,以后规则肯定有很多不合适的。要不停地改变,才能让我们的比试一直公平下去。” 萧成:“希望我们护国兵一直都公平下去。还有装备,这根小小的布条就这么神奇,往腿上一绑,跑起步来都感觉不到疲惫了。王爷能做出这种东西,真是神人。” 张根:“我们第三军将会有一场比大比武更精彩的比试,新来的军将周访萧兄弟知道吧!他选择了三丙营亲自训练,六日后和我们三甲营比试,如果我们营赢了,他就只能做副军将,要是三丙营赢了,他就是我们的军将,诸葛军将副之。” 一直没说话的李强:“我们诸葛军将也够倒霉的,上次有闹事的他就没反应过来。现在周军将来了,只能做副军将了。不过我看好你们三甲营,周军将我看要输。” 陈虎:“我也这么认为,不论跑步识字还是站军姿,三甲营都比三丙营强多了。周军将怎么不选三甲营呢?至少选我们三乙营也不错吧,嘿嘿!” 张根:“这就搞不清楚了,听说诸葛军将还让周军将先选的,也不知道周军将是怎么想的,就选择了三丙营。” 李强:“我们当小兵的只要按规定练好,就不要去想将军们才需要头疼的问题了,不是吗?” “哈哈哈!还是强哥看得清楚,都是我们瞎操心了!”其余众人齐声说道。 第六十六章:鲍靓来投 安排完周访,我刚回到王府,陈敏又匆匆来报。 “王爷,鲍靓来访。” “啊!鲍靓都来了?真是双喜临门啊!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鲍靓可是传说中将来会得道成仙的神仙中人。现在还是凡人的他,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陈敏却在心里嘀咕道:“怎么王爷比见着周访来投还高兴呢?” 不一会儿,一个壮年男子带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姑娘走上厅堂。 “在下鲍靓,小字太玄,参见王爷。这是在下妻张氏,小女鲍姑。” 他虽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但看起来完全没有高人的自傲,相反还很平易近人。 “民妇张氏、小女子鲍姑参见王爷!”两个妇道人家也没有丝毫拘束。 “三位免礼!我司马景文能请来鲍兄一家,真乃琅邪国之福啊!” “王爷过誉了,在下不敢当。” “鲍兄千里迢迢而来,听李四说,鲍兄神乎其神,一语就道出他来自徐州。” “在下当时只是看他穿着的布料是徐州特产,故而猜测,不想一语中的。” 额!这么简单,那个李四,出远门都不换身衣服,真是该怎么说他呢。 “我听他说鲍兄似乎对出仕为官兴趣缺失!不知小王是否有幸请鲍兄在我琅邪国出仕?” “李四瞎说的。在下曾在荆州出任过武职,但在下实在对武事兴趣缺失。如果无心出仕,在下就不来琅邪国了。” “呵呵,鲍兄真性情。不知鲍兄擅长什么?鲍兄不要见怪,我只是想给你安排你擅长的职位。” 鲍靓思考片刻后说道:“不知王爷对老子有何看法?” “留下五千言道德经就西去的老子李耳?” 我说完拿出一本散发浓墨幽香的道德经递给鲍靓。这是王府雕刻师刚弄出来的第一本雕版印刷书。 鲍靓拿着印制精美的道德经,仔细的看起来,并赞叹不绝。 “王爷的这本道德经抄写得好精致!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一气呵成。” “这是印刷上去的,不是抄写的,一天可以印制一千本。” “啊!印制书如此神速,那以后读书人可是有福喽!” 说完鲍靓就觉得这次来琅邪国,应该会不虚此行。 “不知王爷对这道德经有何看法?”鲍靓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书。 “道德经是老子的伟大著作,请恕本王愚钝,对于老子所言的道,本王还不能理解透彻,所以第一版印刷书本王叫人就是雕刻的道德经。本王比较推崇: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王爷崇尚上善若水?夫唯不争,故无尤?” “没错,本王希望天下人都善良似水,琅邪国所有民众都‘夫唯不争,故无尤。’,但本王却不能不争。本王得为天下万民争出个天下太平,所以本王希望广纳四方英才,共襄盛举。” “好个为天下万民争出个天下太平!据在下所知,道家的主旨皆为导人向善,以致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之境。王爷相信道法自然之境吗?” “太难了,自然之道,吾辈尚只知皮毛。何以效法?就如常见的,我们往天空抛的物体,何以会落回地面?” “这有何道理可言?不是自然而然的吗?” “非也,兄所言之自然只是我们看到的落回地面的结果,并未深解其中之意。兄可相信,我们所处之地,是一个球形,我们脚下几万里之外,有和我们同样的站在地面的人。” “何以他们不会掉下去?” “你站在这里,会掉到天上去吗?” “当然不会。”鲍靓说完后,眉头皱成一张千年古树皮,沟壑纵横。 “那是因为我们脚下的大地足够大,就会拥有很大的一种力,这种力可以隔空束缚住其上的任何物体,就像我们用绳索束缚物体一样。就算我们呼出的水气,都逃不脱大地的束缚。我们烧水时,有水汽上升吧。但这个水汽不会无限的上升,到最后也逃离不了大地的束缚。还有,天上很冷,水汽上升到足够冷的时候,就会重新变成水。当水聚集足够多以后,就会越来越重,就会被大地之力拉回来。下雨就是这么来的。” “王爷一下子说这么多,在下一时间实在是难以理解。王爷何以知晓天上很冷?” “额!这个,鲍兄爬过高山吗?很高很高的那种,比如百丈、千丈的。” “以前年少时爬过泰山,对了,山顶比山脚寒冷。” “对啊,千丈以上都看出来比下面冷,按此理。万丈的高空,肯定比下面冷很多。” “原来道理如此简单,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所以我们平时遇事多想想,自然之道无处不在,只要我们多观察,多问问为什么,可以效法的自然之道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本王才说很难实现道法自然。” “既然很难实现,那是道法自然错了?” “道法自然当然没错,只是我们前方的路还很漫长,有时候还很坎坷。对了,鲍兄炼丹之时,有没有见过琉璃?其上五彩绚丽。” “王爷说的是这个?”鲍靓说着拿出一串琉璃手串递给我。 “就是这个,可惜五彩的不好用,如果鲍兄能做出无色透明的,本王就可以打造出证明我们是站在球上的东西。” 无色琉璃就是玻璃了,制作难度不高,烧制温度较高,就看运气了。 “无色透明的琉璃需要什么东西制作?” “石英、碱面、长石和石灰石,混在一起炼制。具体怎么炼制本王就不知道了,可能和你们炼制丹药差不多吧。鲍兄可以试试。” “在下也可以顺便炼制一些丹药给王爷,能令王爷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是吗?如果是纯草药的丹药,本王可以试试,如果有很多石头或者金铁的,那就算了。” “王爷也懂炼丹之术?” “不懂啊,不过王府有个喜欢炼丹之术的。鲍兄何以如此说?” “在下炼丹只放草药,极少放药石或金铁。说实话,在下对药石和金铁的药效始终持怀疑态度。因为前人对药石和金铁的药效始终语焉不详,而且非常难以炼制。” “鲍兄能有如此想法,实在是令本王佩服。用审视的目光去看待前人的言论,才能让我们做得比前人更好。不知鲍兄对道教熟悉吗?” “在下少时在龙山中遇见过一个仙人,不知名姓,我的炼丹术就是跟那个仙人学的。在下也可以算作道家子弟吧。” “本王想让鲍兄在我琅邪国发展道教,作为琅邪国教,不知鲍兄意下如何?” “琅邪国以道教为国教,是我道教之幸,我鲍靓之幸。” “那好,本王封鲍兄为我琅邪国国师。专门负责在国内建立道教,并使之发扬光大。本王先给你钱百万,作为启动资金。” “在下谢王爷!属下遵命!” “来人,准备酒宴,本王要为鲍兄,琅邪国国师贺!” “王爷有什么喜事可贺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们的葛大仙师来了。 历史上葛洪在扬州的丹阳师承鲍靓后,鲍靓见他沉稳好学,不慕名利,把他收做女婿,也成就了以后葛大仙师的威名。 今生葛洪已经在我的影响下,走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但此时的我不知道宿命的安排,会不会把他重新拉到得道成仙的路上去。 第六十七章:琅邪国教 难道是宿命的安排,鲍姑才到王府没一会儿,最近都不见人影的葛洪就出现了。 “咱们琅邪国有国师了,当然是喜事。就是这位鲍靓鲍兄,这是他夫人张氏、女儿鲍姑。稚川一起来喝两杯?”等葛洪来到近前,我向他邀请道。 当葛洪的小眼睛从鲍姑身上扫过后,马上双眼放光。这可是不修边幅的葛洪难得的露出局促和紧张外加激动的表情。 “稚川怎么了?最近牛痘事业把你忙坏了?还不和鲍兄打声招呼!” “哦!小侄葛洪拜见鲍叔。” “怎么是鲍叔?那稚川岂不是也要叫我叡叔了?”我立马调侃葛洪道。说完才发现,这小子反应很快嘛!叫叔和鲍姑就同辈了,叫兄和鲍姑就成叔侄,关系就扯远了,有才! 一会儿酒宴摆上后。 “鲍兄,稚川,来都满上。我们今天一醉方休。” “王爷,我不用了。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开阳城周边的牛痘还没种完,军医队也还没开始学习医术,时不我待啊!我葛洪决定以后再也不饮酒了。” “有志气的年轻人,就是不知你说的种牛痘是什么东西?”鲍靓赞赏道。 “鲍叔,说起这个种牛痘啊!这可是咱们王爷的伟大发明,牛痘是牛身上长的天行花斑疮。人种牛痘后,只有轻微的不适,然后一辈子都不会再得天行花斑疮了。” “这个牛痘真这么厉害?那以后开阳城就不会再有人得天行花斑疮了?” “那是当然,我们还打算在琅邪国九县全部都种牛痘。” “九县都全部种上?那要不了几年,琅邪国人口必将翻番。真是苍生之福啊!稚川在主导此事,也是稚川之福啊!” “小子只是跑腿的,经不起鲍叔的夸赞。呵呵!”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葛洪相当于半个主人,向鲍靓介绍着琅邪国的一切新奇事物。 我看到鲍姑看葛洪的眼神越发明亮,鲍靓看葛洪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我也是真心替葛洪高兴,命中注定的缘分,很美好! 看来历史上鲍靓之所以因葛洪沉稳好学和不慕名利,才收葛洪为女婿。那是鲍靓对现实已经绝望,只想一心修道成仙的心态影响而致。现在两个人的命运都发生了些微的偏移,有大好的将来在等着他们,择婿的标准自然转变成欣赏年轻有为、积极向上的青年了。 …… 在开阳城朱雀大街边,有一幢高大的建筑。叫观海阁,是老王爷当年建来看风景的。 阁楼高五层,五在古代是个吉祥的数字。其实九更好,但没有钢筋混凝土的时代,修九层难度太大。花费也更多,五层以上,每加高一层,成本就得翻倍。 现在观海阁作为琅邪国师鲍靓的驻地。牌匾“观海阁”上方新挂了一个“琅邪道”三个字,表明这里已经是琅邪道属下的观海阁。 城里的各大告示栏,两天前就挂出了道观开业的信息。道观的全称是敬天法地神圣琅邪道,不过大家为了好记,普遍都叫琅邪道。 道观里有以轩辕皇帝为原型做的玉皇大帝雕像,以老子为原型做的太上老君雕像。还有很多如月老、送子观音、观世音娘娘、文曲星君、武曲星君、财神等等后世经过完善后的各路神仙都有。可以说老百姓来了这里,可以做到有求必应。 在确定道观地点,用具采购的过程中,全程葛洪都忙前忙后。鲍姑就跟在葛洪后面,基本动动嘴就够了,这期间自然少不了葛洪在鲍姑面前各种显摆,把自己先到开阳几天,熟悉那么一丁点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开业在即,葛洪就傻傻地站在观海阁门前,鲍姑的旁边。 “鲍姑,今天来的人真多,一会儿里面肯定很热闹!”看着路上挤满了人,葛洪没话找话的说道。 “恩!”鲍姑礼貌性的回道。 没办法,这两天这个葛兄弟似乎热情过头了,让爽朗的一个小姑娘都有点拘束了。 “鮑姑,快看!王爷都亲自来了。” “看到了!真是的,我早看见了。”小姑娘都有点鄙视葛洪了。 “稚川,最近可好啊?”我故意问道,只是想把葛洪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我其实在边上都看了好一会,只是葛洪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鮑姑身上,我也被他忽略了。 “啊!属下最近很好啊。” “很好的话就开始剪彩吧!” 随着周围观众的喝彩声响起,道观的剪彩仪式也很快结束,没有领导讲话,只有爆竹的欢闹。 剪彩结束该求财的进去求财,求姻缘的、求子的都各自进去找自己的仙师。 “稚川,没事了,跟我回王府,有事找你。”我拉着葛洪就要离开。 “王爷,不要啊,我在里面还兼职给人算命呢。我都拜鲍叔为师了,师傅的道观开业,我不能离开啊。”为了爱情,我们的葛洪什么都能扯。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我靠近葛洪,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走了,别瞎扯。本王答应你,以后帮你向人家提亲怎么样?” 为了让你在人家小姑娘心里不要产生厌烦情绪,我容易吗我。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连鲍国师都是我在洛阳的时候就派人去请的,你说真不真。” 葛洪现在很纠结,真心不想离开。不过想想王爷之前也没骗过自己。于是纠结半天,最后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我就相信王爷一回。” 我们回到王府。 “我说稚川啊!追求女孩子得张驰有道,让女孩子对你保持好感很重要,死缠烂打是没用的,知道吗?”我苦口婆心地劝道。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王爷追求过几个女孩子?” “额!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 现在的两个夫人,搜索了前身的所有记忆,也没有追求的记录。都是靠身份水到渠成得来的爱情,跟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差不多,而且刚好砸到司马叡头上。 “啊!没有,那我岂不是上了王爷的大当了?”葛洪悲伤的哀嚎道。 “没这么严重,至少我答应为你提亲是可以做到的。其他的另说。” “那王爷可不能反悔,我葛洪今生非鮑姑不娶。” “放心,本王到现在为止有让你失望过吗?” 第六十八章:查案 八月二十九日。护国兵已经正式成军几日,每天都在按部就班的训练。 对于那些到处搞事情的世家也该采取行动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可以光明正大的解决那些坏事做尽的世家。 前面的暴利契约清查,只能查到各家的非核心成员,给他们造成一点不大不小的损失。各家真正的核心成员,根本不会留下那种把柄给我来对付他们。 首先需要处理的是开阳医院的命案。外界的说法是医院把人医死了,弄得现在都没什么人敢去看病了。但据影卫的调查是被人毒死的。 我从内史府调来一个循行小史,负责文书记录,就是当初联系世家的张虔。再叫上十个王府护卫,来到开阳医院。 “王院长,前两天发生在医院有人被毒死的事是怎么回事?”我向王坤问道。 “那几个人是进医院之前就身中剧毒,而且毒性极其罕见。我翻阅了大量古籍,才查到,原来是中了传说中的青冥毒。据古籍上记载,这种毒的毒性猛烈,中毒者全身发黑,四肢掌心有红疮。中毒者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几乎无药可治。” “你是说那几个人应该是被毒杀的?还是很罕见的毒?如果他们想对付开阳医院,毒你们不是效果更好?” “但是这种毒药气味极重,一般情况人是不可能中此毒的,除非被人强行灌下去。” “哦!这样看来不只是毒杀,还是谋杀。” “应该错不了,当时把病人送来的家属们表情很奇怪,似乎过分在意了。现在想想,他们有可能就是谋杀者。” “这些只是王院长你的猜测吧?有证据吗?” “没证据,只是感觉,怀疑他们而已。” “王爷,当日听说开阳医院来了几个重病人,内史大人派我过来查看。所以属下见过送病人来的那些亲属。确实值得怀疑。”张虔补充说道。 “本王知道了。那本王就先去死者家里看看。”我得去看看死者生前是什么人,为何会被谋杀来陷害开阳医院。 拿着王坤给的地址,我们一行人很快来到位于城南的柳河巷。 由于人刚过世两天,他们的家人们正在办丧事。整个巷子里拥挤、嘈杂。由于百姓人家普遍生活拮据,丧事不像后世靠一家人就可以热热闹闹的办五天,七天或者九天的。 都是靠街坊领居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借物,才能把丧事办起来。估计后世的份子钱都是从这种风俗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还有道士在办道场,超度亡灵。叮叮咚咚的锣鼓声,还有道士口中听得不太清楚的经文,一切显得热闹、喜庆。 千年不变,后世的我们也是用这样传统的氛围表达对逝者的敬意。 来到灵堂,先每人给逝者上一炷香。 “这位兄台,请问贵姓?” “兄台,在下姓廖,叫廖飞。不知兄台是?” “在下王睿,是琅邪王府的,这次来想了解一下逝者的一些情况,看这中间有没有什么隐情。” “他是我哥,叫廖庆。我家哥哥死得很惨啊!浑身发黑还七窍流血。” 古人对七窍流血是相当忌讳的,要不赌咒发誓的时候一般都会说七窍流血而死。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劳烦兄台说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哥今年二十五,一直在陈府做佣工。” “哪个陈府,和即丘县陈氏是一家吗?” “就是他们陈家。就在大前天,我哥早上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没病没灾。可谁曾想,中午就听陈府的人来我家说,我哥病了,还病得不轻,还说已经送往开阳医院。我们想,最近开阳医院可是救活了不少得重病怪病的人,把我哥送过去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结果到下午就通知你们,你哥过世了,是开阳医院没治好。是也不是?”我接着他的话说道。 “就是兄台说的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这么简单的套路,是个正常人都知道。 “兄台真是厉害!” “在下想问一下,你兄长从生病到过世之前,你和你的家人,有谁去见过你兄长没?” “没有,陈府来传信的人说,人送到开阳医院,叫我们放心。” “那在下可以告诉你,你兄长是被人毒死的。是一种叫青冥毒的毒药,药效十分狠毒,而且气味特别重,一般是不会被误食的。” “兄台什么意思?一般不会误食?难道我哥是被害死的?”廖飞惊奇的问道。 “应该是的。所以,你哥平时得罪过陈府吗?陈府才这样对待你哥。” “没有得罪过啊,我们小家小户的,也得罪不到啊!相反,前几天陈府管家还来过我家,夸我哥做事勤快,过几天要提拔我哥呢。” “哦,在下知道了,应该只是个意外。谢谢廖兄提供的消息。在下告辞!”我和世家的事,本不该牵扯进他们。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我们也希望如此,我哥都不在了,我们小户人家,再追究能追究出什么来呢?在下送送兄台。” 小民和世家斗?呵呵!还是别为难人家了。 “兄台忙你的事,请留步!” …… 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陈府利用一个小人物,来栽赃开阳医院。从而打击我这个王爷,廖庆只是一个被牺牲的工具而已。 接下来我又走访了剩下的四家,情况大同小异。只是出面的并非世家中人,直接都和九大世家无关。 这个陈家哪儿来的自信?怎么能这么嚣张?什么事都冲在前面,别人家什么事都会找个中间人掩盖下。只有他家,真是从心眼里没把我这个王爷放在心上啊! 但是上次大采购的时候见过陈家主事人,虽然是个面色红润的病人,言谈举止可不像这么嚣张的人。 “张书吏,这个事你怎么看?” “这个陈府有很大的杀人嫌疑,属下想去陈府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遇见送廖庆去医院的那些人。” “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要是被陈府知道,我们在查他家。那几个人容易被杀人灭口,就不好找证据了。” “那王爷想要怎么做?” “欲擒故纵,既然本王从来到琅邪国起,就没有和世家直接冲突过,本王就继续装我的无害王爷。我们先回开阳医院,然后以医院的名义承认那五个人都是身患重疾不治而亡。就是不知道王院长会不会为了医院的名誉不愿这么做。” …… 很快我们一行人就回到开阳医院,向王院长解说来龙去脉后。 “王爷放心,医院一定按王爷的要求,发布消息。由于医院的原因,造成五位患者不治而亡,并向开阳城百姓道歉。” 前几天外面传的都是小道消息,现在开阳医院公开承认此事,造成的影响不可同日而语。 “王院长,本王谢谢你的理解。至于医院名誉的损失,本王保证以后一定找回来,一定!” 对于医院无条件的支持,我发自内心的高兴。同时也自责,要是护国兵早点强大起来,也就不用这么委屈自己人了。 …… 回到王府后,我又来到王妃的院子。 王妃中毒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我每天一有时间就去烤火,除了第一天效果明显,后面越来越看不到希望。她还是那样安详的躺着。 “爱妃,你知道吗?我请来了周访和鲍靓,有他们帮助,天下能更快太平。等哪天,天下太平了,到时候我们两个携手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好不好?” “你一定能陪着我的对不对?” 第六十九章:欲擒故纵 八月三十日申时,陈府前院柴房外。 “喂!小四儿,你听说了吗?” “陈哥,听说什么事了?” “听说咱们开阳医院,就是开业没几天就生意兴隆的那家开阳医院。刚才派人在官府的告示栏上贴了一个消息,由于他们医术不行,把我们开阳的五个病人医死了。啧啧!一下子医死五个,也亏得他们敢把这么吓人的事贴出来。” “前几天不是还听说他们医术高明,什么病都能治吗?怎么才过去几天,就一下子医死五个人喽!真是,哎!我还打算让我娘去看看她的老毛病呢。这下谁还敢去啊!” “谁说不是呢,还好我老爹还没去,要不真不知道会医成什么样。” “不行,陈哥你先忙。我得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免得大家不知道还去看病,这不是就要被坑嘛!”叫小四的说着就匆匆离开了。 等叫陈哥的不一会儿也离开后,从旁边破烂的柴房里先探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小脑袋。四处查看,确认周围没有人后,小心翼翼的脑袋又缩回去了。 并从柴房里传来了说话声。 “韩哥,你说刚才外面那两个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啊?” 这个被叫韩哥的是陈府送廖庆去开阳医院的头,名叫韩浩。二十岁,世代在陈家为仆。到他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对陈氏忠心耿耿。 “小朱啊,按说我们用的那个东西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听说开阳医院的以前都是供职太医院的,知道那个东西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你看前几日,什么病过去都是药到病除,可把主家急坏了。” 这个小朱就是刚才伸头出去探望的小子,叫朱二。今年十六岁,一个小小的脑袋上五官密集而胡乱地排列在那张猥琐的脸上。 “可不是嘛,主家的跌打药铺冷清得都快能冻死鸟了。前几天连赌坊里扔出来的都跑开阳医院去了,说是收费便宜。去主家一次的钱可以去开阳医院十次了,谁还会来主家的跌打药铺看病哦!” “这两天,听说主家的药铺生意好了不少,这些都是我们的功劳。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是我们做的,按二老爷的说法,小心使得万年船。特别是医院的人和廖家的人不能怀疑我们。” “韩哥杞人忧天了吧!我们当天演得那么逼真,真像自己亲哥患重病一样,他们应该看不出来吧!还有那个廖家,贱民一堆,就算怀疑我们也无所谓吧。” 这个朱二对自己的表演天赋还真是自信,早就被王院长怀疑,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小朱二你说的也有道理,凭哥几个的表演天赋,就算黄清天来了,都不一定能看出来吧!何况医院的那些郎中?哈哈!”有时候人的自信真的不可理喻。 黄清天就是汉朝的黄霸,他当年治理的颍川郡,“田者让畔,道不拾遗。”,他的事迹被民间广泛流传。 “韩哥说得是。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去潇洒潇洒了?韩哥你看我们四个在这个鬼地方,这两天都憋成什么鬼样子了。主家奖励我们的钱都快发霉了!”朱二说着就拉着旁边两个同伙转了两圈,身上的陈皮刷刷的掉了一地。 “也是,一个贱民的死,是不可能引起官老爷们的重视的。也是主家小心过头了。那这样,今晚谪仙居,我韩浩今天请你们。” “韩哥万岁,我朱二、方秦、毛寿,这辈子跟定韩哥了。嘿嘿!嘿嘿嘿!”三个小家伙点头哈腰的奉承道。 …… 虽然要欲擒故纵,可不是完全的放纵不管。自从我们回到王府后,已经安排人全天十二个时辰监视陈府。 张虔和另一个见过那些人的医院工作人员,两个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两班倒不间断监视陈府。 当韩浩四个从陈府出来的时候,监视的人员已经确定目标出现。但王府护卫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抓人,而是小心尾随着。 在韩浩四人走过第二条街,拐进一个相对偏僻的巷子时,王府护卫一拥而上。虽然有反抗,以有心算无心,反抗终究是徒劳的。 …… 内史府大堂上。 “麻烦王内史了,这么大晚上的,还陪本王在这里坐着。” 我是听说目标出现后紧急通知王内史过来的。 “不知王爷紧急叫下官来是为了何事?” “不急,一会儿就知道了。”我的话刚说完。 大堂门口就押进来四个五花大绑的人,口中都塞着臭袜子,正是陈浩他们四个,还没走到谪仙居就被抓来了。塞着臭袜子主要是不想惊动不相关的人。 “王爷这是?”王内史疑惑的问道。 “抓到几个干坏事的人。你们不会咬舌自尽的吧?” 四个人拼命的点头,废话!又不是什么大罪,需要自尽吗?四个人这时很郁闷。 “郝统领,把这个像头头的下巴给本王下了。好了,把他们的嘴巴打开吧。” 韩浩这时真的郁闷到家了,被下掉下巴的就是他。就算杀个把贱民,需要我韩浩畏罪自尽吗?这个王爷太看不起世家了,也太看不起世家的人了。 “王爷在上,小人们冤枉啊!小人们到底犯了何事?居然需要这样被抓来?就是!就是!我们冤枉啊!”嘴巴打开,除了韩浩的其余三人就大声的喊冤道。 “闭嘴!再不闭嘴,本王让你们永远闭嘴!”我不耐烦的说道。 瞬间世界安静了,针落可闻。 “王内史,对于干坏事的人,一般你会怎么审问?” “回王爷!属下以前查案,都是直奔主题,问嫌犯干了什么坏事。遇到顽固的,也会惩戒一番。”王内史回道。 “哦,那和本王差不多嘛!呵呵!廖庆的死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先来?”我漫不经心的问道。 在我聊天式的突然问话下,有人刚想张嘴。在韩浩凶狠的眼神下,马上紧闭双唇,噤若寒蝉。 “啊!下巴下掉了都还这么凶狠?郝护卫,给本王把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带下去,好好招待招待,本王看着碍眼。平时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尽管招呼他,不用跟本王客气。” “怎么样?你们三个考虑好没?有没有什么可说的?” 三人虽然表现得很害怕,有一个身体都开始不规律的抖动。但是还在咬牙坚持,再坚持。 第七十章:真实而陌生的世界 “本王看你们三个都是硬汉,本王也不勉强你们了。来人啊!给他们松绑,分别带下去关押,直到他们说出实情为止。” 听到我不勉强他们,他们明显神情一松。但是当听到要关到说出实情,三个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全部下去后。 “王爷!分开审讯,可以防止他们串供。这样就不怕他们不说出实情了。”事情进展到现在,咱们王内史也看明白了,并且奉承道。 “王内史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真正的大招还没用出来呢,呵呵!” 我们坐了差不多一刻钟后,我估计也差不多了,于是说道:“好了,可以看看结果了。先把那个下掉下巴的带上来。” “他招认了吗?”我问郝仁道。 “回王爷,这个家伙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管我们怎么折磨他,他都不低头。” “恩,不错。够硬气,把他下巴装上吧。” 咔嚓两声,韩浩终于可以自由说话了。 “我说王爷啊!您不就是想知道廖庆的死因吗?至于把俺折磨这么久吗?” “额!难道不是你做的?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是我们下的药啊!药死一个廖庆,和药死一只狗没多大区别吧!要不是主家要我们在家里待两天,我们早就去谪仙居了。” “等等!毒死一个人,和毒死一只狗没多大区别?这是什么道理?” “王爷,按例,世家的人如果误杀平民,可以出钱赎罪。”王内史适时说道。 这个时代大家遵循的是晋律,由于朝廷是以孝义治天下,所以晋律规定的死刑有造反和不孝。其他的都只是有多少岁刑和流刑,多少岁刑类似后世多少年有期徒刑,流刑就是流放多少多少里。 晋律还明文规定,为报仇而杀人者无罪。比如著名的桓温,十五岁老爹在苏峻叛乱中死于敌军,参与谋划干掉他爹的有一个叫江播。 他就立志为父报仇,可是几年后江播去世了。结果桓温在江家办丧事的时候把江播的大儿子江斌杀了,这样还受到当时人的称许。 “如果是蓄意谋杀呢?” “赎金翻倍。” “那一个平民的命所值几何?” “千钱。” 我此时只为这时代普通百姓的命不值钱而悲哀。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陌生,赤裸裸的强者生存啊! “什么道理?不管了,到本王这里,按例不管用,真是岂有此理。从今以后,杀人者严禁出钱赎罪,不论杀任何人。” 王棱看见我的目光火光闪动,不情愿的说道:“下官知道了。” 我转向刚装上下巴的壮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人?” “小人韩浩,陈府家仆。” “为何要毒杀廖庆?如果是受人指使,可以减轻刑罚。”我利诱道。 如果顺藤摸瓜,能牵扯出陈氏家主就最好了,要不感觉对付世家都师出无名。 “他得罪我了,我要毒杀他,没有受人指使。” 对于我的想法,看来这个韩浩是心知肚明啊。 “他怎么开罪你的?” “他抢了我的钱。” “抢了你多少钱?” “五,不对,十、十文钱。” “到底五十文还是十文?” “十、十文。” 我连续提问,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明显现编造的谎言漏洞百出。 “现在才刚刚编造的十文吧?真是不可理喻。好了,把其他三个带上来吧。” 看来是本王低估了世家的凶残啊!既然从他这里弄不到有用的信息,只有看看其他三个有没有机会了。 “他们可都招认了?”我向押他们下去的护卫问道。 “都招认了,是韩浩指使他们去毒杀廖庆。” 还是只到韩浩这里,只能先这样。我想想后说道:“既然都认罪了,他们三个每人罚五岁刑。至于韩浩,罚三十岁刑。如果你是被指使的话,就和他们一样,只有五岁刑。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不甘心的继续利诱道。 “小的没有受任何人指使,不用考虑。”韩浩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坚决的说道。 后世传说中最残忍的酷刑,让他试试滋味。 “没办法,是你逼迫的,本王只能祭出大招了。郝统领,安排四个人,全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盯着他。不用使用武力,只要不让他睡觉就可以了。用冷水或敲锣打鼓都行,在他招认前,不能睡。看他能坚持几天?他招认的时候通知本王就好了。” “王爷,这样就能让他屈服?这似乎,似乎没什么威胁啊!”郝仁疑惑的说道。 这句话也是王内史现在想说的,看着他们眼巴巴的望着我,就像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可怜兮兮。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本王现在说什么估计你们都不会相信。就这样吧,本王先回去了。” 把呆呆的一众护卫和王内史丢在原地,我漫步离开内史府。 有这个突破口,相信很快就可以对世家展开行动了。因此我现在很期待。 …… 王府后院,荀夫人的院子。 “夫人这两天的管事做得还行吗?” “王爷,你可不知道,管事每天能有这么多事,妾身以后再也不会无聊了,呵呵!”秀儿神采飞扬的说道。 “那说说!都有什么具体的事能劳烦我们家秀儿的!” “妾身可不是仅仅去指手画脚的,从每天王府花费的每一粒盐,每一颗粮食,妾身都在经手。你说具体不具体?” “这样的小事吩咐下人们去做就好了,何必秀儿亲力亲为都管啊!李总管会不会做事?” “王爷不要怪李总管,是妾身要求这么做的。王爷你可不知道,以前妾身出去采买的时候,管事只给那么点钱,还要买好多东西。现在妾身终于知道了,他们在中间贪墨了不少呢。每天王府的钱大把的花出去,但是真正用到实处的一半都没有。那消失的大半都进了各级管事的腰包,所谓的雁过拔毛,妾身以为也不过如此吧!” “有这么严重?有多少管事在贪墨?” “十个里面最少有八个。” “啊!王府岂不成贼窝了?上次我叫法正去查过,好像也没查出谁来啊!” “这个王爷你就不知道了吧!在账面上,大家当然都是好人啊,随便查查账就能查出的贪墨,那是笨得相当可以的人才那么贪,或者是有人出卖他。如果不是妾身亲自每个采买环节去做一遍,怎么可能发现他们的猫腻。” “秀儿真是太厉害了,以后王府的所有开支都交给你了,你说好不好?” “好啊!这些小事都没有什么挑战性,随便管管喽!” “秀儿可不要骄傲自满了,以后王府的家业会越来越大,接触的人和事也会越来越多。你最好在做事之余,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培养的人才,让别人帮你把你想做的事都做了,才是你一个管事该做的。” “知道了,妾身还知道自己是谁,只是随便说着玩的,王爷不会当真了吧?” “知道就好,夜已深了,我再去看看王妃吧!哎!” 我知道一声叹息很破坏气氛,但是一想到王妃,这心里就堵得慌。 荀夫人轻声说道:“王爷早去早回!” 第七十一章:书院开学了 九月初一早晨,和两个小家伙按例和稚羽营一起晨跑结束后,我就准备去参加开阳书院的开学典礼。 对于这种大事可不能马虎。我还记得当初秋祭过后,和王旷探讨关于琅邪国教育的事。 “世弘兄,只要提及办学,其他世家都是持反对意见的多,不知世弘兄对开阳书院怎么看?” 虽然历史上王旷也是司马叡的好基友,但是现在换人了,必要的了解还是需要的。 他思考片刻后回道:“根据王氏的经验,我王家能有如今的声势,王氏家学功不可没。不是在下自夸,从王祥公开始,每代都有不少人才。推己及人,书院如果能惠及开阳万民,不久的将来,开阳书院必将人才辈出。王氏没有理由反对。” 王旷作为书圣他爹,其不仅书法造诣高深,做事的能力也是经过历史考验的。主要这次书院的先生绝大多数出自王家,也是他不反对的理由之一。 回答得不出所料,我又接着说道:“对于开阳书院,本王期望甚深。对于王氏的支持,本王亦是非常感激。本王希望开阳书院将来不仅人才辈出,还希望我琅邪国能把这些人才量才为用。” “王爷想如何量才为用?” “本王想开辟一条新的选官制度,现在朝中的官员,大多把持在世家大族手中。中下层的士民没有晋身之阶,九品中正制和察举制都浮于流形,长此以往,必国将不国。” “何谓新的选官制度?本朝有太学,太学生通过考核,亦可为官,只是以此为官者太少。” 王旷说的太学生的考核选官,基本算科举制的前身,或者原始初级版科举制。 “是啊,人少就撼动不了现在的大势。所以本王希望开阳书院建立明史、明经及格物等等各科,最后通过科举考核来选拔琅邪国所有官员。” “分科学习,最后通过科举考核,选拔官员?如果制定好考核制度,选拔出来的官员必将是学有所成者,这将大大提高为官者的施政能力。结合开阳书院,王爷必将开创一片新天地啊!” 我是来自后世,能看到科举制的优势,但是他一个古人,有如此睿智? “世弘兄真是金玉良言,把科举制说得这么好,本王都希望开阳书院的学子们现在就学有所成,好安排他们去琅邪国八县任职了。” “制度虽好,但是推行起来,必将受到世家大族的阻扰。王爷,这个问题何以破解?” 这个我也知道,要不怎么不一下子九县都一起建书院?世家阻力太大,就只能通过先在开阳一点开花,以后再辐射到其余几县。或者把造成阻力的世家全部清除,就可以全面铺开。 “所以世弘兄看到的只有开阳书院,没有临沂书院、东安书院等等。本王希望从开阳书院开始改变,以后再普及到琅邪国九县。” “以点带面,星火相传,最终形成燎原之势?在下怎么没想到?” 这种试点性的工程,后世比比皆是,古人要想凭空突破,有点难度。 “谢世弘兄,夸赞太过了!太过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 开阳城南方家班,有女姓方名华,今年十二岁。母亲方欣,为戏班主,没有父亲。 她从小就跟着戏班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个时代的表演艺术从业者,可不像后世那么容易大红大紫,最多是遇到慷慨的主顾多给几个钱。而且主顾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别想他们会像那些有钱的小年轻一样无脑打赏。 整个社会,普通人家没时间也没钱看戏,真正的有钱人家自己家都有戏班子。所以大家对演戏的,一致的看法都是瞧不起。使得小芳华一直过着处处遭人白眼的生活。 据知情的戏班成员透露,她的母亲方欣以前是被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看中,准备过安稳的日子了。可是后来被家主所不容,虽然当时母亲正怀着芳华,依然被赶出那户人家。母亲的依靠,那个公子,从头至尾都没有为母亲出过头。 以至于从小,母亲的口头禅就是“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芳华也在同龄人鄙夷的目光中慢慢长大。 让她最难受的是小伙伴们被他们父母叫回家的时候,背着她说,但是她又能清晰的听到的那些批评。 “怎么又和这个戏子家的孩子玩啊?以后再也不许和她玩了,戏子都是下贱的知道吗,玩久了你也会变坏的。” 其实很多时候,你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说出来最伤人。 渐渐的,小芳华变得越来越孤独,不仅是心里的孤独。看别人家都是兄弟姐妹一大堆,而自己家,从来都是孤零零的自己一个。 但孤独,没有让她沉沦。因为她有需要照顾的人,就是同样孤苦无依的母亲。还有从小就关心照顾她的,戏班里的哥哥姐姐们。他们都是很小就跟着母亲四处飘零的可怜人。 …… 当开阳即将建立书院的消息在全城传播时,小芳华一颗心就不淡定了。听说所有适龄的孩童必须去上学,她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她央求母亲,带自己去书院报名。但是母亲很不屑。 “一个女孩子,将来要嫁人生子的,去读书识字干嘛?” “娘,听说有孩子不送去书院的,要每户加役十天呢!每年花钱免役都要不少钱,现在送女儿去读书,不仅可以免役十天,我每天都食宿书院都是免了的。就当书院免费养几年女儿不就行了吗?” 她知道母亲的辛苦,所以从钱财上把进书院的好处说出来,母亲应该就不会反对了。 “这不是钱的事,听说这个琅邪王建书院就是为了凌虐幼童,满足他私欲的。” 她们戏班接触的人多,各种小道消息都能及时知道。 “那些都是谣言,是大户人家编造来欺骗我们的。娘你不会真信了吧?”听母亲说的,自己读书的愿望很难实现了啊!但她还是尽力劝说母亲。 “娘就你一根独苗,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娘怎么活下去?” 小芳华还待再劝,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戏班的陈姐姐。 “班主,小芳华都在啊!外面听说有热闹可瞧,听说王氏在为开阳书院招人呢!临沂王氏,那可是响当当的大家族,一向口碑很好。有他们作保,我看这个开阳书院挺不错的。” 母亲还要说什么,可是小芳华已经高兴得想亲这个陈姐姐两口。她兴奋的说道:“女儿就说这个开阳书院很好,娘你看我们赶紧去报名吧!”她说着就拉着母亲向报名点跑去。 …… 今天是九月初一,开阳书院开学的日子,小芳华穿着一身崭新的淡黄色齐腰襦裙,显得清新靓丽。 她旁边站着所有开阳书院第一届的学生,有大有小。最小的估计才七八岁的样子,还在流鼻涕,最大的有七尺多高。 这次开学仪式,据说他们的院长琅邪王都要亲自来,听说以后他们都会算是琅邪王的弟子。 这些消息都是站在队伍前排的先生们透露出来的。 刘二也在人群中,这次将是他第二次见琅邪王。 没有让大家等多久,很快琅邪王就出现在前方的高台上。 小芳华活了十二年,现在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大人物,以前最多见过开阳县令,还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远观。现在这么近距离看到,感觉好亲切,像自己幻想中从未见过的父亲的样子。 刘二见到的依然是那个平平淡淡就解救了自家,把自家从毁灭的边缘拉回来的人。具体王爷讲了什么,他没记住,大概就是对他们抱有极大的期望,希望他们长大以后成才之类的。 王爷离开很久之后,刘二和方华还在怔怔的看着王爷消失的方向。他们不缺聪明、不缺毅力,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光明正大的读书识字的机会。 未来精彩的大晋天下,等待他们去书写传奇的人生。 第七十二章:华县拉练 九月初一早晨,我从开阳书院开学典礼后,我来到王府厅堂。 昨天的好心情已经被王府管事们的贪墨弄得荡然无存。对于这些硕鼠,我到底该怎么处理呢?不管怎么处理,都得先吩咐随从去把管事们叫过来。 全部赶出去?然后换一批全新的来管理王府大大小小的所有琐事。可是这样谁又能保证新来的和老的不一样。靠新人的道德操守和他们高尚的觉悟?这感觉和风月女谈感情一样不靠谱。 只有监管,加强监督才是正途。通过监督,让以后还敢于贪墨者受到沉重的打击,才能让想伸手的人不敢动。人性本善,但环境太恶,谁都不免被恶沾染,只有强有力的制度才是对付人性恶的利器。 以前是没有可靠的监督者,现在有秀儿打入敌人内部,可以好好的用一用。 很快管事们就陆续来到,由于前几天撤销了两个管事,现在加上秀儿,总共有十九个管事。 “人之初,性本善。所以本王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为恶的初心。但是,没有为恶之心却恶贯满盈者比比皆是。为何?没有约束的权利。这让有些人贪欲急剧膨胀,从而吞噬了良善的本心。” 我一通没头没脑的话说出来,下面的管事们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有几人听出来了,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贪墨,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我的敲打之意。 “以前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对你们的贪墨所得,五万钱以下的,本王当做是你们过去辛苦办事的奖励。五万钱以上的,留下五万当做奖励。剩余而没有花掉的,本王希望他自己上交王府府库。如果已经花掉,没钱上交的,就去内史府大牢报道,欠王府一万钱等于一岁刑。” “这是本王给诸位的一个机会,如果有谁不领情的,以后查出来。贪墨一千钱等于一岁刑,上不封顶。同时本王宣布,从现在开始,荀夫人正式成为王府副总管。副总管要做的事,全府上下必须执行。” 荀夫人就是我加强监管的方法,以后贪墨一千钱一岁刑,就是重罚,虽然不是现在重罚,以后要是有人还心存侥幸,总会有机会受到惩罚的。 下面有几个,估计是贪墨得比较多的,汗都冒出来了。估计他们都在紧急计算自己该上交多少钱吧。 “就这样吧,你们都回去好好算算,自己该上交多少钱。交不上的,也算算自己该获得几岁刑。望诸位珍惜、珍重。” 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离去的背影,我真不知道他们有几人会回头。不过我都这样了还不回头的,也没必要再去拉了。 …… 自从上次去华县招兵的王府护卫被打回来后,好像好久都没有收到有关华县的消息了。 正在我想找法正之际。法正就匆匆而来。 “王爷,属下派往华县的三批影卫,没有一个有消息回报。属下担心他们可能都遭遇不测了。” 法正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晶元值最近被扣掉的就有华县的五点。九个县每天都会有进账有扣掉,一时间还真不知道那几点是为啥被扣,对于系统的应用,有时间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本王?最近一次派往华县的是什么时候?” “从石泉庄村事件后,属下先派两拨人过去。有三个王府护卫是去石泉村查招兵的事,另外两个王府随从的子女,一男一女去准备混入刘府打探消息。可是直到二十五日,仍然没有丝毫消息传回。属下八月二十六日把第三拨人也派出去,可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丝毫消息传回。” “又是五天过去了,法正你的反应怎么如此慢?” 三拨人派过去都杳无音信,看来这个华县还有点龙潭虎穴的味道。前面那两批五个人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请王爷降罪!” 看来该去看看这个华县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为了安全起见,必要的护卫还是要带的。 “现在不是降罪的时候,马上召集王府五十个护卫,再通知祖中尉,张卫的王府护卫营,今天本王需要他们去华县拉练。等他们过来后,立刻刀枪盾弓全副武装,把做好的十具连弩也带上。” “王爷,据影卫回报的消息看,其余八大世家最少都拥有两千家兵。华县虽然没有回报过消息,但据属下估计,刘氏应该不会少于两千家兵。如果王爷只带护卫营和五十个王府护卫,属下担心王爷的安全。” “刘氏能有这么多家兵?应该大多都是乌合之众,没多大关系。难道法正对你我的武艺没信心。” “属下是担心混战起来,王爷如果有任何闪失,属下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这样。先去询问下祖中尉,看他认为我们应该带多少人去才比较安全?” “属下领命!”眨眼之间,法正已经出去了。 两刻钟以后,王府护卫和张卫的王府护卫营以及颜旭的三乙营已经整装待发。三乙营因为有陈虎三兄弟在,是目前护国兵弓箭手最厉害的营。 “张营将、颜营将,王府有人在华县出事了,本王急需去救人,所以把二位叫来。本王和王府护卫骑马先行,你们两营随后跟来。华县距此百里,你们多久能赶到?” “两个半时辰一定能赶到。” “那好,本王先行一步。” “属下领命!”张卫和颜旭一起答道。 …… 一个时辰以后,即巳时二刻,华县县城遥遥在望。 路上我已经知道,第一拨派来的影卫一男一女是王府随从的子女。第三拨两个叫孟二和汪静,他们两个都是在洛阳被他们父母抛弃的可怜人。 “华县就在眼前了,大家下马休息一会,吃点东西,等张营将他们到来再进城。”我对五十个王府护卫说道。 大家于是依言下马,打水、喂马、吃东西。 一个时辰后。 “法正,拿本王的腰牌,去县衙通知县令,半个时辰后,本王要接管华县防务。请县令配合,不要造成城内不必要的恐慌。” 华县是个拥有三千五百户的大县,所以是县令。像即丘那样的只有二千户的就是县长。 “属下领命!” 午时四刻,两营提前二刻钟,风尘仆仆的赶到。 “张营将,颜营将好样的,比规定的时间提前了两刻钟,先集体记一级军功一次。先吃点东西,休息一刻钟。然后我们进城接管城防。” 我和祖逖准备的军功制度,还没有正式公布,这次算是内部消息吧。 两营八百三十人,脸上略显疲惫,又满眼兴奋。虽然都不知道这个一级军功是什么,但听起来就很威风的样子。 当我们八百八十人来到华县城门口时,县令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下官华县县令陈文,小字玄之。恭迎王爷大驾光临!” 半个时辰前,他接到手持王爷腰牌的法正的通知,王爷要半个时辰后接管华县城防。王爷突然要来接管城防,他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问法正,法正也没给他解惑。 于是怀着忐忑的心,他早早就来到城门口,等候王爷的到来。 “本王只是带护国兵来进行正常的军事训练,陈县令没有惊动其他人吧?” “没有,下官只带了县尉过来。”县尉是负责县城城防和城内治安管理的一把手,类似县公安局长。 “那好,从现在开始,华县城防由护国兵接管,直到护国兵离开。” “下官遵命!” 张卫和县尉去交接城防,主要是对我们进城的东门接管城防,安排一百人守卫。我们是来找人的,就这两营还没有能力把刘家一网打尽,所以守一个东门足矣。 “陈县令,本王先去县衙坐坐吧。” “王爷请!” 陈县令前头带路,我和法正及五十王府护卫则跟随陈县令往县衙行去。其余护国军绕路到县衙,然后守在县衙外面。 第七十三章:救人 就在我们即将靠近县衙大门时,法正靠过来小声的说道:“王爷,属下发现了影卫的专用通讯标记。” 法正说着手指向县衙旁边的县衙大牢门口,石狮子下方的一个隐蔽而奇怪的暗红色符号。一个圆圈,圆圈左边一个箭头和圆圈相连。这是影卫指示方向的标记,箭头所指,一般表示影卫的行动方向。现在这个箭头指向县衙大牢。 “陈县令请稍等!关于各县停止使用囚徒修路的事,陈县令知道了吧?”我停下脚步随口问道。 “下官已经收到内史府的发文,已经停止了用囚犯修路。” “那不知贵县最近有没有囚犯在狱中死亡的?” “自从王府的严令传达到本县,下官已经加强了大牢守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死于狱中的。” 对于自己县衙大门口的县衙大牢,陈县令还是很有自信的。 “哦,是吗!看来陈县令做得很好,值得嘉奖。既然县衙大牢就在边上,本王不妨先去看看,陈县令没意见吧?” “下官前面带路,王爷请!” 我们一行人进到县衙大牢,一股浓浓的霉臭味极其厚重,让我适应了几秒才缓过来。不过周围确实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应该就是县令所说加强守卫的结果。 我们一间牢房、一间牢房走过去。如果最后的那两个影卫没有出意外,应该还在这里面。如果他们已经出去了,那石狮子下的标记应该就会擦除。 直到我们走到大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这里光线已经十分昏暗,眼力差点的,都可能看不清路。我看见这间牢房里关着两个奄奄一息的囚犯,经过法正确认。就是孟二和汪静。眼看两个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麻烦陈县令把这间牢房打开,本王想进去看看。”我压抑着冲头的怒火平静的说道。 稚羽营可是我的心头肉,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平时都是尽心呵护。结果刚出来没几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两个是刘府送过来的重犯,他们犯了……。” “本王不管他们犯了什么罪,打开门,马上!”我打断陈县令的话,并大声的喊道。 边上的狱卒可不敢像陈县令一样辩解,赶紧把牢房们打开。 我第一时间冲进去,两只手掌分别放在两人的胸口。五行真气外放,开始为两个人疗伤。 …… 孟二和汪静自从来到华县,就像落入一个恐怖的梦中。 他们先四处打听刘府的事,很快打探到刘府前几天收了五个小厮丫鬟。 听知情人士的描述,他们知道宋司马前面派来的两个探子应该就在那五个人之中。那五个人进刘府后就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了,他们两个也进不了刘府,刘家主已经严令刘府不得进人。 同时他们的行踪也被刘府盯上了。 经过几经周旋,他们依然摆脱不了刘府的追踪。 就在昨天,也就是八月三十日,他们两个已经决定先回开阳,准备先把打探来的消息上报宋司马。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急动身,就被刘府的二十个高手围住。经过一番打斗,两个人的四肢都被打断。 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直接把他们两个疼晕过去了。迷迷糊糊被送进县衙大牢的途中,在刘氏的人和县衙的人交涉的时候,孟二强撑着一口气用嘴在大牢门口画上了那个符号。 在睡梦中,孟二都在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带汪静早点离开。现在自己四肢都被打断,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以后还怎么和稚羽营的同伴为王爷出生入死。 他恨刘氏,恨刘氏把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完全扑灭了。无限的恨意使他从这个噩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脸就在眼前。他想揉揉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可惜手臂有剧痛传来。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废人了,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勇气面对这张脸。 眼睛重新闭上,眼泪无声的流淌,一滴两滴,渐渐汇成小溪。 不对啊!昨天自己的四肢是感觉不到疼痛的,现在怎么这么痛。而且胸口有一股暖流不停的涌入,很舒服。 孟二的眼睛再次睁开,这次眼里再没有眼泪,也没有悔恨,就像离家半生的游子回家后面对老父亲的眼神。 “没事的,本王不会让你们两个有事的,相信本王!”我轻声的说道,说得咬牙切齿。 “谢王爷,都是属下无用。还要连累王爷亲自来救。”孟二说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用尽大半的真气,总算是保住了两个小家伙。一阵满满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汪静其实早就醒了,治疗的过程会让失去知觉的四肢产生疼痛感,她也是被痛醒的。不过醒过来的她只是在一边默默的流泪。 “好了,法正,找几块木板过来,把他们两个的四肢固定住。再做两个担架把他们两个抬上。”我虚弱的说道。上次看开阳医院的医生给灵薇正骨,我也学了点,给他们两个正骨完全没问题。 “属下领命!” 看着发生的这一切,陈县令也不好说什么了。刘府送来两个歹人,居然是王府的人,还是被打残了的,这可是刘府和王爷的事。要是自己还往上凑,那就是笨的无可救药了。 很快,王府护卫抬着孟二和汪静,我们一行人来到县衙大堂。 “陈县令,刚才话还没说完,刘府是为什么把这两个本王府里的人送过来的呢?” “回王爷,刘府说是这两个人意图偷盗刘府财物,被刘府发现后押送过来交给本县处理的。至于其他的,下官就一无所知了。” 现在他只想实话实说,就算是知道一些其他的,也必须撇清和刘府的瓜葛。其他一无所知,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说辞了。 “又是这一套,既然贵县不知情,本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关于石泉庄村的事,贵县知道吗?” “知道,下官也派人去调查过,村民说是王府强行征兵,还打了村民。村民自卫还击,把王府招兵使赶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和本王得到的消息不一样啊。据本王所知,是有人煽动村民,将王府的两个招兵人员打出石泉庄村。本王的那两个人差点把命丢在石泉庄村。” “下官确实没有发现此事的实情如王爷所说。” “哦!那是贵县歌舞升平,只是王府的人无事生非、无理取闹了?”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请王爷恕罪!” “本王也不是要怪罪你的意思,关于刘府的事本王相信陈县令也是不知道的。本王今天来,只是想给我王府人员找个公道。不知能否麻烦陈县令通知刘府主事人来县衙一趟?” “下官谢王爷信任,下官这就安排人通知刘氏。” 陈县令说完就急匆匆的转身出门,去安排人通知刘氏去了。 第七十四章:直面刘氏 刘氏家主刘铭,自从悄悄处理了家里的五个仆人以后,就一直感觉心神不灵。这不,从八月二十六日开始,家里总管就发现有两个人在打听刘府下人的事。 看来自己谨慎的做法,让自己家族免去了一次潜在的威胁。 很明显,后来打听刘府下人情况的那两个人,和前面被自己处理的五个刘府下人中,有人和他们是同伙,或者全是一伙的。 从事情发生的时间来看,这两拨人最有可能是琅邪王府的人。因为王爷刚回国,他们就出现了,还是一拨接着一拨。其他世家如果想对付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点行动。 最近在大老板的安排下,他和陈、袁、徐三家都在频繁往来,至少这几家不可能现在对付自己。自己家最近也和王、诸葛、萧、姜、颜几家没有利益冲突,应该不是他们的人。 那最后基本可以肯定,这些人就是琅邪王王府的人。不过有大老板在后面谋划,陈、袁几家联合,刘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还有华县事件,刘家主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挺冤枉的。那时自己正好运一批财物去蒙阴,结果刚好到石泉庄村休息,王府的招兵人员就来了。因为担心泄露消息,不得已,只能煽动百姓把招兵人员赶走,结果让王府一直盯着刘氏。 就在这刘家主把自己的思路捋清之时,总管匆匆来报,华县县城被琅邪王爷接防了。 啊!怎么这么快,昨天才把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弄进县衙大牢。由于最近风声紧,他也不好直接对那两个人下手,就想借县衙的手除掉他们。 但是今天琅邪王就来了,难道还有更隐秘的探子逃出去报信了?不论什么原因导致王爷突然到来,刘氏都不可能坐以待毙。 “总管,马上安排府上的家兵,全部到库房去领刀剑。从现在开始,府里人人戒备,弓箭上弦。” 刘氏两千家兵是刘铭最大的倚仗,不说能做多大的事,关键时候要是铁了心逃命,也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他。包括王、萧几家。 当命令发下去,刘府在积极准备之时。总管又匆匆跑进来。 “家主,县衙传来消息,县令有请家主,到县衙一叙。” 该来的还是来了,刘家主现在反而不再多想。 “叫上五十个武艺最好的护院,要和昨天送去县衙的两个人没照过面的,咱们去会会这个琅邪王。其余家兵在县衙外待命。” …… 县衙这边,我和陈县令闲话一刻钟左右,刘氏家主就来了。 他身后跟着四五十个仆从,与王府护卫分立堂下两侧,个个眼中虎视眈眈的对着王府护卫。 看着刘家主圆圆的身体,圆圆的脸,加上圆圆的眼睛,这个刘家主,真是圆润非常。 “小人刘铭,小字广知,有幸再次见过王爷!上次开阳之行,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啊!” 当时他们被说得哑口无言,现在却说是大开眼界,世家就是世家。 “刘家主客气了,上次还没怎么注意。你好福气啊!竟能生得如此有福相。不知刘家主可否认得这两个人?”我指着一边担架上的二人说道。 “谢王爷夸奖,在下不认识他们!”刘铭看一眼两人后淡然的说道。 “果真不认识吗?你后面这几十个人里也没有认识的吗?”我扫了一眼堂下刘铭的仆从们,然后问道。 “你们有谁认识这两个人吗?”刘铭自信的问道。 早知道来会遇见这两个人,昨天行动的二十个人他都没有带过来。 下面五十个人齐齐摇头。 这时体力恢复了一点的孟二,小小的眼睛猛然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堂下一个人。 “王爷,是他,他和伤我们的人是一伙的,前两天追着我们死死不放的人就有他。小的偶然间见过他。”孟二咬牙举起刚接上的手,指着刘铭的一个高大的仆从说道。 “恩?刘家主怎么说?” “启禀王爷,刘府绝对没有人见过这位小兄弟。他说我家护院刘南追踪过他,可能只是在下安排刘南出去办事的时候,恰巧同路而已吧!” “哦!也许只是同路啊!不过和刘家主的说辞比起来,本王更愿意相信我王府亲卫的话。” “如果王爷要如此说,在下也没办法。不过我刘府两千家仆,也不是任人冤枉的!”刘铭气呼呼,语含威胁的说道。 早知道你家仆从多,还好没有超出我们的估计。 “本王的两营护国兵也不是摆设,刘家主是认定现在本王在冤枉你刘府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左右给本王把刘南拿下!” 刘氏的人有家主提前打过招呼,没有一个束手待毙的。很快两边共一百人就战在一处,由于都是有好身手的府院护卫,双方战得势均力敌。一时间都不能迅速击垮对方。 我看见法正看得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说道:“法正你也上吧,我这里没大碍的。” 虽然刚才救人的时候损耗很大,但除了虚弱和疲惫点,也没有别的不适。 “属下遵命!”法正想也没想就冲进战团中。 凭王爷的武力,最近都能硬抗祖逖七成的实力了,天底下有几个祖逖?担心王爷的安危不是瞎操心嘛! 看着法正如虎入群羊,瞬间就放倒了两三个实力不弱的刘府护院。我也看得心痒痒的,正准备也上去活动活动手脚的时候。 怎么回事,五行真气怎么运行起来这么缓慢?体内的真气还感觉越来越细,难道刚才救孟二他们两个的时候就耗光了?怎么刚才完全没感觉到? 原来逆天的用真气接续断骨,耗费如此巨大,看来以后得悠着点了。还好我没有着急忙慌的加入进去。 王府护卫的优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这一会儿法正又放倒了七八个刘府护院。只要最多一刻钟,别说刘南,刘铭都可以一起擒获。攻击王爷,和造反应该没多大差别了吧。 由于刚才强行运气,此刻我脸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就在这关键时刻,危险的感觉又出来了。 我抬头看去,县衙外墙墙头,距离我大约七十步。还是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满头汗珠的我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做大范围运动了,只能暗暗蓄力,希望能躲过他的致命一击。 现在也没时间叫法正了,他正打得欢呢。 不出意外,一箭飞速向我的心脏射来。上次那一箭的精确制导功能让我记忆深刻,现在这一箭应该也会有预判。 没时间计算了,躲过心脏再说。 我用尽最后一丝真气向左移动了半个身位,并举起右掌横档在胸前,只能用我的血肉之躯硬抗这一箭了。 小手臂传来凉凉的感觉,感觉手臂在漏水,由于这一箭速度太快,都没感觉到痛。然后是右胸有点堵,有点喘不上来气。 这一箭居然没有预判,要是我不动,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由于是闭着眼睛赌这一把,现在也没精神睁眼了,奋起余力。大喊一声:“法正!” 然后我就失去知觉了。 第七十五章:琅邪王病重 当我再次苏醒过来时。 我只看见秀儿正在俯身给我掖被角,都快遮住我的口鼻了。 “咳咳!咳咳咳!”前面两声是想提醒秀儿,后面三声是前两声牵动了胸口的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的。 “王爷醒了?可担心死妾身了,呜呜呜!”秀儿满脸惊喜的说道,说着还喜极而泣。 “恩,让秀儿担心了,本王感觉好很多了。对了,秀儿,现在是什么时辰?我昏迷了多久?” “现在是九月初二卯时,王爷从昨天一直昏迷到现在。王爷你都不知道,昨天你被抬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妾身以为,妾身以为……”她抽泣的说道。 “以为我不行了?我真的好多了,秀儿不用再担心了。我以前在邺城回洛阳的途中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他传授给我一套神功。说我以后练成这套神功,就会有神功护体,可以天下无敌、刀枪不入。” “王爷梦见的是鲍国师的师傅吗?王爷只会编造瞎话哄妾身。还有神功护体,哼!怎么还被别人伤得满身是血的抬回来?” “额!那不是我的神功还没练成嘛。你只要相信我,我已经是有神功护体的神人,过几天就会好了,真的!” “知道了,妾身就当王老大人说的,王爷最少要在床上将养三个月的话,是说来骗妾身的好了吧!嘻嘻!” “额!王老大人都来看过了?恩,这个,那个,王老大人都九十多岁了,偶尔看错也是可以理解的哈!” “王爷,你的脸怎么红了?” “哪有?这是被热的。怎么门窗全都关上了?赶紧把窗户打开,太热了,秋老虎真是太厉害了。” 等秀儿把窗户打开。 “王妃和老太妃都还好吧?”我小心的问道。 “他们都好。老太妃昨晚在这坐一会儿后,就回去休息了。王妃还是那安详的样子。” “我知道了,秀儿一晚都没休息吗?早点回去休息吧,出去的时候把门口的陈敏叫进来。”我已经看到门口探头探脑的陈敏了。 “妾身告退!”看她依然依依不舍的样子,眼神中还有隐隐的担忧。说了这么多,我现在只能给她一个眼神,希望她能放心吧。 我用心感受一下身体的状况,昨天那一箭,估计连肺叶都刺穿了,要不当时不会喘气困难。现在胸口和手臂都被绑上厚厚的纱布,我能感觉到,五行真气正在自动修复着伤口,胸口也没有当时堵得慌的那种感觉了。 “王爷叫小的进来有何事?” 昨天王爷浑身是血的被抬回来,可把陈敏吓着了。闹得府里鸡飞狗跳的,还好祖逖及时下了封口令,才没有外传。 “把祖中尉和法正请过来,本王有事找他们。” “王爷重伤刚刚苏醒,王爷的身体……。” “本王没事,赶紧去!” “小的这就去。” …… 不一会儿,祖逖和法正就过来了。 法正双眼血红,精神亢奋,和后世那些连续熬了三宿的夜猫子一个德行。 “属下参见王爷!属下保护王爷不力,请王爷降罪!”法正当先跪下说道。 “起来,是本王大意了,不怪你。” “属下如果不……。”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本王到现在还不知道,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法正赶紧收住要哭的表情,慢慢回忆道:“昨天当属下听到王爷大喊时,属下回头就看见王爷倒在血泊中,右手和胸口串着一支箭。我赶紧跳出战圈,抱着王爷,叫护卫们慢慢撤向县衙外面。” “外面的两营护国兵正在和刘府家兵对峙。看到王爷浑身是血,张营将都慌了。紧跟着我们出来的刘家主立刻指挥家兵攻击护国兵,还好有颜营将指挥若定。他指挥刀盾兵断后,弓箭手掩护,我们才得以安然撤退。但是……。” 我忍不住腹诽道: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最恨人家说但是,特别这种时候。 我赶紧问道:“护国兵的伤亡怎么样?” “王爷,太惨烈了!我们在县衙内没解决完的那二十多个护院,像疯了一样的猛冲猛打。即使我们有十具连弩重点打击,还是有二十个护国兵兄弟永远倒在了华县。还有二十个受伤的,王院长说可能都会留下残疾,现在都在开阳医院住着。” “都是本王的错,要不是本王,他们都还是我护国兵的好儿郎。哎!士稚兄,按规定的双倍发放抚恤可好?” “不好!有法不依是军中大忌。王爷如果觉得军法有何不是,可以修改军法,但成文的军法不宜随意改动。请王爷体谅!”祖逖没有做任何思考就回道。 “那本王以琅邪王的私人名义给他们加倍抚恤如何?”我又建议道。 “那是王爷的私事,只要不形成定例,属下没意见。” “那好,一会我叫王府总管去发放。” “启禀王爷,王爷遇险时,法正没有守护在王爷身边,罪不可恕!”祖逖又说道。 “是本王同意法正上前的,罪责在我,现在本王这样也算罪有应得吧!呵呵!” “王爷这样袒护法正,不是好事!”祖逖毫不退步,认真的说道。 “那士稚兄认为应该怎么处罚法正呢?”我也因为祖逖的执著而郁闷了,主要是我认为错的主要是我。 “属下认为应该处罚法正稚羽营司马降一级留用,王爷伤势痊愈之前,法正应形影不离的守护在王爷身边,以策安全!” “不用这么安排吧!本王有如此娇贵吗?昨天只是治疗孟二汪静的时候损耗过大,以后本王不会这么大意了。” “王爷的安全高于一切,没有王爷,我们的存在就失去意义了。”祖逖固执的说道。 “好吧,就依士稚兄吧!士稚兄不让本王承担法正的错,有士稚兄在身旁,真是本王之福!” “这是属下该做的。” 法正听到这里,咬牙切齿的说道。“属下认罚,但是还有那个可恶的刺客,三番五次在紧急关头出现。对了,属下怀疑他就在我们身边。” “关于那个刺客,本王已经大概知道她是谁了。不过以本王看,她暂时不会对其他人有威胁。我们先不管他,等等王内史洛阳的消息。现在世家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就让那个刺客逍遥法外吗?”法正不甘心的说道。 “现在世家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一个刺客只是疥癣之疾。本王心里有数,你们就不要再劝了。就这么说定了。”看他们还想说话,我赶紧说道。 第七十六章:第一次军议 “好了,既然世家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那我们得好好谋划谋划,将来怎么对付我们琅邪国的所有不法世家。” 只有把所有敌对世家收服或者消灭,才能有环境安心发展。要不整天处理他们的内斗、扯皮,就会像历史上的东晋一样。从王导执政开始,平衡世家平衡了百多年,最后被世家给平衡掉了。 “不知王爷对付世家,希望达到什么程度?”祖逖问道。 祖逖不得不提前问清楚,就目前来看,只看到王爷仁慈的一面。连差点取他性命的刺客都能暂时可以不追究。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对抗,要是关键时候王爷仁慈心泛滥,那就不好搞了。 “所有不法世家全部铲除,一个不留。本王知道,自从咱们相识以来,本王的表现似乎过于仁慈了。才有士稚兄如此想法,但在军事斗争上,本王绝对不会手软,希望士稚兄放手去做。” “王爷英明!属下遵命!”这是祖逖认识琅邪王以来,最真诚的一次夸赞。 “但是我们面对的形势很严峻啊!一个刘氏家兵就有两千多,琅邪国九家总共就更多了。所以本王想知道,士稚兄,护国兵多久可以一战?” “以王爷的练兵之法,现在护国兵进展神速,不论是军纪还是战力,与刚成军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本来以属下估计,五天一操练,半年可形成战力。但是现在天天如此练,最慢一月,快则半月后可以有一战之力。” 祖逖这是站在对世家武装力量的了解及练兵心得而得出的结论,而且以祖逖的稳重,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如果,本王是说如果到时候所有世家都站在王府的对立面,是王府的敌人,我护国军可有自保之力?” “王爷所说不假,在敌我不明之前,所有势力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但就算如王爷所说,属下也有把握守住开阳城。” “士稚兄是说真的?没有诓骗本王吧?” “军国大事,岂容逖虚言诓骗王爷。不过如果真如王爷所说的最坏情况发生,属下需要解除所有世家势力的军将及营将职务,以及他们以前的私人护卫也必须全部另行安置。属下已经掌握一些关于几大世家在护国兵里的情况,只是未免打草惊蛇,对他们未做任何处理。” 另行安置其实是祖逖客气的说法,如果不是考虑王爷向来仁慈,祖逖想说的其实是全部斩首。 “那是自然,本王当初没有解除那些人的军职,还是想尽力拉拢一部分世家,能拉拢过来一家也是好的。到时候敌对世家的人,全凭士稚兄处理。” “王爷真是用心良苦啊!属下以前还在心里腹诽过王爷,真是不应该啊!”法正适时一记马屁奉上。 “是吗?本王真是高兴,有法正如此体谅本王。那法正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腹诽过本王啊?” “啊!王爷,小的没那个意思啊!小的只有在这一件事上腹诽过王爷。不对,还有一件事,小的招了。就是王爷对工匠们的重视,还个个都算王府书吏,月俸八斛粮,小的很不理解这是为啥?” “这就不理解了?看别人家工匠像牛马一样的被使唤就心理不平衡了?连弩你试过吗?虽然只有五十步的有效射程,但是那威力你不是尝试过吗?怎么样?没有工匠你法正给本王打造连弩?” “属下又知错了,没有体会王爷的良苦用心。请王爷责罚。” “好吧,既然你都认罚了,那本王就罚你半年内不准使用工匠们打造的连弩。先说好了,到时候你不管怎么求本王都没用。” “啊!王爷,还能这么处罚的啊!小的岂不是半年内都不能用连弩了?” “正是,从现在起执行!” “王爷啊!小的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一定改,王爷就行行好吧。要不这样,有敌人出现的时候特许使用好不好?” 我只用白眼回答他,都想懒得理他了。不过现在需要他来介绍情况。于是吩咐他道:“说说最近影卫得到的情报,让士稚兄一起参详参详。” “属下遵命!首先我来说说即丘的情报。陈氏一直在私下里厉兵秣马,王爷初到开阳时的刺杀事件,有线索是指向陈氏。下毒抹黑开阳医院的也是陈家主导,可以算作敌对世家。其次是华县刘氏,从华县招兵人员从石泉庄村被打回来起,属下就怀疑华县刘氏了。经过王爷昨天的行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石泉庄事件与刘氏脱不了关系。刘氏也可以算作敌对世家。” 我看祖逖还在认真的思考,我示意法正继续。 “经过上次秋祭过后,开阳城物价的涨价事件,属下已经查明。参与其中的除了陈氏、刘氏还有袁氏和徐氏,但由于有颜氏、萧氏和诸葛氏出面斡旋,开阳事件才没有造成太大影响。袁氏和徐氏可以算作准敌对世家。还有临沂王氏的管家王林的公子王涛,与袁氏及刘氏子弟交往甚密,也可以算作准敌对势力。” 法正喝口茶、喘口气,然后接着道:“其余王氏、诸葛氏、颜氏、萧氏和姜氏,其家族主要人员最近都没有异常的举动,可以算作友好世家。但其中王氏和颜氏与王爷渊源颇深,可以肯定为友好世家。其余三家算准友好世家。” 法正说完后,发现祖逖还沉浸在沉思中,也喝口茶后开始思考起来。 祖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后,又整理了一下思路,于是开口说道:“法正,不知九大世家的仆从总共有多少?” 不论制定什么策略,知己知彼才是好策略。 “这是影卫查探到的各家仆从数量。”法正说着递给法正一张纸。纸上每家在开阳的仆从有多少,家里有多少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王氏4800,颜氏2700,陈氏3800,刘氏2600,诸葛氏3100,萧氏3100,袁氏2600,徐氏3700,最后的姜氏3600。这其中在开阳的王氏800、颜氏700、陈氏800、刘氏600、诸葛氏600、萧氏500、袁氏600、徐氏700和姜氏600。前面八家按法正的说法,基本算是势均力敌。只有最后这个姜氏,单独对抗任何一家都能不落下风。但是这个姜氏在开阳事件里两不相帮,属下认为,这个姜氏将是我们的最大威胁。” “士稚兄此话怎讲?” “就如王爷所说,应该把所有世家都当做我们的潜在敌人。但是如王氏、颜氏那样明面上就鼎力支持王爷的,应该加强笼络,使其背叛的可能降到最低。陈氏、刘氏的一切也基本明面化,我们可以针对其制定对策。剩余的诸葛氏、颜氏、袁氏与徐氏也可以如法炮制。唯独姜氏,即使我们尽最大努力去拉拢,也不会知道他们到时候会站哪边。所以属下认为,姜氏将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还是士稚兄分析得透彻,法正,下去后马上加强姜氏的打探力度。尽量搞清楚,他们到底是哪边的?” 第七十七章:听说琅邪王快不行了 “还有,不知王爷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敌对世家还是慢慢对其削弱?” 这种战略性的问题,是祖逖的强项。历史上的祖逖可是在自身十分势弱的条件下,利用错综复杂的中原势力关系,慢慢发展到一统黄河以南。要是没有准确的战略眼光,他早被别人灭几十回了。 “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最好,这些世家,绝大部分都恶贯满盈、罄竹难书。比如即丘和华县,本王都感觉不到官府的存在,似乎是世家在治理我大晋朝。” 现在的世家还只是以后那些超级世家的初级形态,后来的淝水之战中以一家之力硬抗前秦百万大军的谢安谢家,那才是真正的世家。还有与司马家共治天下的王家,就不复赘言了。但是就这个初级形态,都如此实力雄厚。 “想要一劳永逸解决敌对世家,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们造反。只有他们造反,我们才师出有名。如果无故灭掉世家,会让王爷背负暴虐的恶名。” “些许恶名本王自己倒是不太在乎,但是以后我们走出琅邪国后,暴虐的名声很不利于我们和别人打交道。不知士稚兄有什么办法能令他们造反?” “首先可以诱他们造反,现在王爷正好重伤,让他们错以为可以有机可乘。还可以逼他们造反,在引诱他们造反不成功后,可以适当逼迫他们,让他们认为已经走投无路,必须造反。” “士稚兄真乃本王之子房啊!后面怎么对付这些世家就全靠士稚兄了。本王就继续当我的重伤王爷。法正,为了让更多人知道,安排影卫放出消息。就说我昨天的华县之行,本王伤势很重,已经命悬一线。” “属下认为这样说王爷不好吧!” “如果世家没有行动。后面还可以传出护国兵有不太安稳的迹象,加强敌对世家造反的信心。”祖逖补充道。 “好了,法正就按士稚兄说的做,做不好唯你是问!” 他哀怨的表情,似乎在怪我把他的好心当驴肝肺了。我才懒得理他的小心思。 “属下知道了,属下领命!” …… 琅邪王府前院偏房廊柱下,有两个王府护卫在神神秘秘的嘀咕着。 “王涛,你听说没?咱们王爷昨天带着几十个护卫还有两营护国兵,去了一趟华县,你猜怎么着。听说结果差点把命丢在华县,被刺客射中这里。刘氏两千家兵,那架势。乌鸦鸦铺天盖地,全是人,追了咱们王爷五十里。我昨天就看见王爷浑身是血被抬回来的。”一个护卫手舞足蹈的向王涛王大公子透露独家小道消息。 “陈哥怎么知道如此隐秘的消息啊?”王涛故作惊讶的问道。 “那是你老实,咱们府里现在都快传遍了,还有什么隐秘可言哦!”谣言迷惑人的地方就在于谣言大多真真假假,让人不容易分辨,听起来又觉得有道理。再加上传谣者每一步都在添油加醋,所以谣言传到最后,就连谣言的制造者都不知道谣言会传成什么鬼样子。 王府另一处仆人们的聚集地。 “听说了吗?昨天到现在王爷在房间里一直昏迷不醒?听说早上好早好早的时候,祖中尉和宋司马鬼鬼祟祟的进去过,可能是交代后事。要不是我起得早,就不知道这么隐秘的消息了。嘿嘿!”一个小个子在人群中说道。 王涛不仅仅听陈护卫的谣言后就信以为真,以护卫为借口他接着在府里走了几处地方。每处都有人在悄悄议论王爷重病的事,让他基本可以肯定,王爷伤势的确很重。 …… 袁府柴房,王涛借口家中有急事,匆匆来到这里。 “袁兄,我们王爷昨天华县之行,听说被刘氏收拾了!浑身是血回到王府,有可能现在已经命悬一线了,现在关在屋里掩人耳目。” “王兄,消息是否属实?” “我不知道昨天华县的情况,袁兄知道吗?可能这个是这个消息的关键。” 一般听信谣言的都会在谣言中找一个自已认为的漏洞,加以验证,来证实谣言的真假。 “据华县传来的消息,昨天刘氏家主被县令请到县衙。说是为了两个王府属下被刘氏押送县衙大牢的事,王爷和刘氏发生冲突,听说刘氏损失了上千个仆从。还说当时王爷被一个高明的刺客偷袭,被一箭射中胸口。” “那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麻烦袁兄禀报大老板,看能不能提前行动,小弟我在王府可是受够了窝囊气。” “对于行动的事,大老板有全盘考量,不是你我需要操心的。而且大老板有很多消息渠道,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就行。不过这个消息,我相信大老板也会非常感兴趣的。琅邪王重伤命悬一线了!嘿嘿!” …… 华县刘氏府邸。 刘家主还在沉思,昨天护国兵对他的震撼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两千战八百,结果自己损失了百多个家仆,护国兵可能只伤了几十个,因为没有留下一具尸体。这才是训练了几天的护国兵,要是训练几个月,还不成天下无敌啊? 但是自己是再也不愿意独自去面对护国兵了,其他陈氏、袁氏和徐氏凭什么在后面看。让自己一家冲上去承受护国兵的强悍战力,这种蠢事以后再也不能干了。昨天要不是王爷逼迫太甚,刘家主其实也不愿意出这个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情况上报大老板,把护国兵的战力夸上天,至于怎么对付护国兵刘家主就不想管了。 最好是大老板审时度势,联合更多人一起行动。如果大老板到时候再逼迫自己独自去面对护国兵,最多自己带着家人避难到江南去,广阔的扬州大地,怎么也会有刘家的落脚之处。 …… 九月初二这一天,琅邪国九县,都在盛传琅邪王华县一行,遇刺伤重,快要不行了。 即丘陈府。 “哈哈哈!”家主陈秉的大笑声,声震四野。 “一个小小的琅邪王,连刘氏两千乌合之众都对付不了。看来该我陈家出手了。哈哈!” “家主不要只看到琅邪王伤重。据说,两千刘氏家仆,没有把一个护国兵留下。追了十多里地,最后是追不上才退回华县的。”家主陈秉的首席谋士陈海字广之冷静的说道。他是陈秉的族侄。 “广之说的我也知道,可是,我认为现在是拿下琅邪王的最好时机。” “非也,非也。再等等,如果琅邪王真的伤重不治。到时候王府一盘散沙,那时才是最好的时机。”陈海继续分析道。 陈秉想想,似乎这样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有那一天,嘿嘿! “还是广之看得明白,那我们再等等吧!顺便也把消息告诉大老板,看大老板是不是像我们家广之一样多智。嘿嘿!” 第七十八章:东安袁氏 袁府后院,开阳琅邪王病重的消息传来。 “沁儿,听说开阳的琅邪王病重,就快不行了。你说这是不是我们袁氏的机会?” “爹,女儿觉得,就算消息属实,不是还有那么多世家在盯着开阳吗!我们没有必要做出头鸟吧。” “话是这么个理,可是我们家的状况,你是知道的,你的三个弟弟都还太小。我们这一房压力很大啊!” “就是弟弟们还小,爹爹更应该三思而行啊。我们家除了经商,在其他方面都没有话语权,在九大世家里,实力都是最弱的。我们需要的是时间啊!爹爹!” 看着这个小小年纪就开始分担家族商业上的琐事,到现在都还没考虑过终生大事。袁征每每想起,总是满满的愧疚。 但说实话,在世家里面,那八家是从心底里瞧不起自己家的。自己又不想委屈了女儿,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女儿都十六了,还是依然在为家族奔波忙碌。 “沁儿,实话给你说了吧。大老板答应为父,只要大老板能掌控琅邪国,就会给为父一个县令或县长的位置。” 看到父亲为了大老板的一个空头许诺而心动的样子,袁沁哀叹父亲的天真。她劝道:“爹爹,这个大老板,就算没有琅邪王,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在我们琅邪国谋划,最后都不一定能摆平其他世家。您又怎么能相信他的许诺呢?” “那是你不知道大老板的实力,算上我们,琅邪国可能有五家是大老板的势力。我们袁家要出人头地,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应该不是天真,几十年来,父亲虽然拥有了无数的财富。依然满足不了父亲的奢望,只有官场,一直是父亲最向往的。为了冲进那个圈子,父亲可以不惜一切吧。 “但是凭爹爹的人望,就算琅邪王病重,您也组织不起联合对付王爷的世家吧。” “这样的机会,为父才不想其他几家来分润呢。”袁征恨恨的说道。 袁沁依然苦苦劝道:“爹爹是想只有我们一家行动?这样风险太高,收益太低,不合经商之道啊!” 不提经商还好,提了袁征就更上火了,应该说他对现在拥有的都不太满意,没有的才是他最大的追求。 “为父经商半辈子了,不想再经商,才要赌一把。如果成功,以后其他几家在大老板面前就得看我们袁家的脸色行事了。” 父亲为了那遥远的官位,已经陷入自己的幻觉中,这可怎么是好啊。袁沁只得继续劝道:“爹爹醒醒吧,就算是我们袁氏把琅邪王王府拿下了,也不能改变我们和其他世家的实力差距。他们之所以瞧不起我们,是他们有瞧不起我们的实力啊。” 被别人瞧不起只是袁征在心里苦苦舔舐的伤痛,现在被女儿说出来,他瞬间恼羞成怒。 “不要再说了,为父已经下定决心,要为袁家的未来赌一把。最多把开阳的几百家兵搭进去,我袁征赌得起。” “爹爹!……”袁沁还要再说什么。 “来人,送大小姐回去休息。咦!不对,这是你的屋子,看你把为父气得。哼!为父先走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等着为父的好消息吧!哈哈!” 袁征说完就大笑着走出了后院,也许是为自己下定决心干大事而高兴,也许为即将实现的入仕梦而高兴,也许只是为了发泄几十年来被其他世家压抑得抬不起头来的那口恶气。 …… 袁府前院,此时大小姐袁沁正在季林面前诉苦。作为大小姐的随行护卫,季林已经算是大小姐的心腹了。 “大木啊!你说我爹爹为什么就那么固执,非得要往当官那条路去挤呢?当官真的有那么大吸引力吗?” “大小姐,正所谓人各有志,老爷有他自己的追求,属下觉得并不算是坏事吧。而且当官就能掌握很多资源,可以影响很多人的命运,当官其实挺好的。” “你也喜欢当官?” “只要有追求的人的谁不喜欢?”季林理直气壮的说道。说完见袁沁的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季林又说道:“不过属下不喜欢,属下不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属下只希望一日三餐能吃饱,再陪着大小姐四处巡视就够了。” 哎!说完这些,季林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要是以后让大小姐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她到时候应该会很伤心吧,但是自己又不得不欺骗她。 袁沁听完后脸色好看多了,高兴的说道:“还是大木好,做人还是不要有太多不切实际的追求好。一会大木陪我去纺织作坊看看吧,真不想面对贪心太重的爹爹。” “属下遵命!不过小姐也不能太和老爷计较了,天下没有不是之父母。” “知道了,只是我现在气不过,离他远点还不行吗?” “呵呵!” …… 九月初二天黑以后,袁氏开阳府邸。 王涛的好兄弟袁兄,刚刚收到家主的消息,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不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重伤到快不行的琅邪王干掉。 袁兄拿着家主的信在地上不停的转圈,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一直和王涛打交道时他都是表现得稳重,不急不躁,那是表现给大老板看的。但是在袁氏家里,他可是家主的绝对心腹。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不是心腹能干吗? 不止兴奋,不多久他就想好了一切行动的细节,立即就安排下去。 …… 王涛的好兄弟袁兄此刻正站在一幢二层小楼的二楼,望着琅邪王府南面的大门,豪气的说道:“今天晚上乌云漫天,正应了那句,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好天气!哈哈哈!” 袁兄的指挥部设在离王府门前的白虎路南面,与白虎路相邻,可以隐秘的观察白虎路上的情况,第一拨去试水的是三十个袁府家兵。世家的家兵,对外都是叫仆从,对内全是家兵。 在白虎路和玄武街上,不论怎么闲逛,都没事。只要靠近王府大门或者是王府围墙,就会从黑暗中响起“王府重地,闲人勿近!”的警告声,如果继续靠近,就会有王府护卫从黑暗中冲出人来把人抓走。 第一拨三十个,被抓走了二十多个,充分证明了王府守卫的严密。 怎么办?现在袁兄需要考虑的就是下面该怎么办。 第七十九章:夜袭王府 既然不能偷偷潜入王府,只能强攻了,他手下能指挥的还有五百多家兵。 而且袁兄已经通过隐秘渠道,已经通知王府里的一个多年前埋下的暗线,并且告知对方,今天袁家要搞琅邪王。强攻说不定可以吧王府里的守卫吸引出来,那样就更利于暗线行动。 先在街上抓几个半夜不回家的闲汉,丢到王府门口,他想把黑暗中的王府守卫引出来。 结果引是引出来了,几十个袁府家兵硬是打不过几个王府护卫。让袁兄看得牙根都咬疼了。 没办法,只能把第三拨人派上去放火。不是向王府里放火,是在王府门口的街对面放火。由于是民居,没有王府护卫守卫,火很快就越燃越大。 郝护卫现在就在王府里,王府护卫都是他安排的。现在看着街对面的民房起火,他很纠结。 现在王爷重伤在身,他的主要任务是保护王府。但是从以往王爷的仁慈劲来看,如果自己对大火不管不顾,估计要挨批。 哎!郝仁一声叹息,于是派出一百王府护卫去救火,加上附近人家也出来很多人救火。很快,火势就被控制住,但是要完全扑灭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 在一百护卫派出去后,王府东门外很快就涌来五百敌人。路只有三丈宽,一排站七个人都不宽敞,最多能挤十个人就挤满了。 五百人的袁氏家兵就那么凌乱的挤过来,没有队形,没有指挥。看起来更像五百小混混出来搞事情。 第一排挤到王府东门口,就开始对王府大门进行攻击。也没什么章法,上来就哐哐哐砸门,跟土匪进村差不多。 暗处的王府护卫们,看着这样的敌人,都在使劲的憋着笑意,搞不懂这是哪家出来唱戏的家仆。王府护卫已经集体认定这是一群标准的群众演员。 但是就算是群众演员,敢攻击王府,首先弓箭手就不会客气。瞄准砸门的,挨个点名。很快,王府东门外就倒下十多个人,大多下半身中箭,在不停的哀嚎。 后面的终于敬业点了,不知在哪里找来几根粗大的木棍,几个人合力,向王府东门撞去。中间有拿盾牌的也把盾牌举在头顶。后面的弓箭手也拿出弓箭,向王府围墙上的护卫射去。 但是群众演员就是群众演员,完全不是王府护卫的对手。只轻伤了几个护卫,群众演员们就伤亡了百多人。 看见前后左右倒下的自己人,剩下的袁氏家兵不淡定了。不知谁一声喊,剩下的袁氏家兵就瞬间作鸟兽散。把百多个伤亡的丢在原地,没有一个人逃跑的时候回头看一眼。 袁兄只看到自己剩下的五百手下,组成密集的队形冲向玄武街。没过多久,最多两刻钟,就看到刚才还雄赳赳的手下们,就从玄武路逃出来。由于跑得太混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跑出来了。 看这架势,袁兄知道,今天估计没戏了。他没有犹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 王府后院。 法正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支起耳朵,听前院的混乱。听着听着,转两圈,蹦两下,急得他抓耳牢骚。但是祖中尉的严令他也不敢违抗,他现在还在受罚期,必须保护好王爷的安全。 不一会儿,过来几个侍女,要给王爷换药。几个人全部低着头。 法正也没在意,挥手示意她们赶紧进去,不要打扰他听外面的战况。 就在几个侍女要离开,去后面的王爷房间之际。 法正的脑袋像被什么击中一样,瞬间清明,他向那几个侍女看去。这身形,这步伐,不是说多么摇曳多姿、勾人魂魄。 而是,这两天,他没见过。虽然他平时不太正经,不太稳重,但天赋是有的,没天赋也练不出那一身出众的武技。 “等等,几位小姐姐,你们哪里来的?” “奴婢们是奉老太妃的旨令,来给王爷换药的。” “把药拿过来我看看。” 等几个侍女把药拿过来,法正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三遍。咦!怎么会没有问题呢?这个问题出在哪里呢? 突然灵光一闪,他知道了,时辰不对。他装作随意的问道:“老太妃吩咐你们什么时辰来给王爷换药啊?” “戌时四刻。” “现在才戌时二刻,整整早了两刻钟。这是为何?” 发现了她们的破绽,法正反而不着急了,玩起了猫戏老鼠。 “奴婢们怕来晚了王爷怪罪。” “是吗?你们是第一次来吧?不知道中午换药的那些侍女的事?” “奴婢们不知。” “中午的侍女过来换药,来早了一刻钟,王爷就大发脾气呢。” “奴婢们确实不知,请宋司马见谅。” “还装?是不是因为外面的动静,你们想浑水摸鱼?还好本司马够聪明,嘿嘿!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法正说着说着一声大喝,把后面几个侍女吓得一哆嗦,只有领头的比较镇定。 “宋司马多虑了吧,奴婢们真的只是不小心来早了。还请宋司马放过我们吧。求求您了!” 领头侍女说着就开始哽咽,还慢慢靠近法正,似乎是在寻找依靠。全身上下散发无限媚意,显得楚楚可怜。 法正一愣,差点被媚惑了。还好昨天才经历过生死,让他安定不少。 “左右,快快把这几个妖精拿下,真是受不了了。”他说着头一偏,跳开两步,离领头的侍女远远的。 屋子门口的护卫,听到法正的命令,迅速出手。两下就把几个侍女拿下了,只有那个领头的,她会武技。也是护卫大意,被她放倒两个。 “咦!还有两下子,看我擒你。” 法正说着就闪电般出手,她只坚持了三招,就被法正制住。 …… 等王府内外的混乱过去后,从琅邪王府传出最新消息,今晚有人夜袭王府,是东安袁氏所为。 王府希望各大世家收到消息后,同心合力铲除袁氏,还琅邪国一片朗朗乾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王府似乎又回到了王爷没有回国之前的样子。 这个消息把琅邪国所有世家搞蒙了,大家都想不通,这个王爷到底想搞哪样? 透露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消息,其他世家就会冲上去和袁氏拼命?还是这个王爷其实已经不在了?才放出这么莫名其妙的消息! 由于哪家都打听不到确切消息,只能在心里发蒙,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第八十章:唐僧肉 法正被祖逖罚做我的贴身护卫后,就只能整天待在我养伤的屋子外面。 刚开始还能和门口的护卫吹牛打屁,但是一天过后,法正发现,没什么好吹的了。 这时正好葛洪从外面匆匆而来,满脸焦急之色。 终于遇到一个可以解闷的,法正赶紧迎上去,截住葛洪的去路。 “稚川兄弟,这么匆忙来找王爷何事啊?” “小弟有急事要请教王爷,法正兄在此作甚?”按葛洪的想法,法正应该在稚羽营才对。 “不是前几日华县之行,王爷因我失职,导致受伤嘛。我在这里保护王爷呢!” “王府里不够安全?还需要法正兄专程保护?” “那可不是,你昨晚没听见有刺客行刺王爷?就是我识破的,兄弟我厉害不?” “法正兄当然厉害,你忙着,小弟是真有急事找王爷,就不跟你说话了!”葛洪说着就要离开,准备进去。 法正赶忙拉住葛洪,嬉皮笑脸的说道:“稚川就陪兄弟我再聊会儿呗,你不知道,在这儿待着,太无聊了。” 葛洪被法正拉回来,眼角余光正好瞥见屋前的一撮小草。 咦!现在不是深秋季节了吗?周围的野草和绿色植物都已经枯黄了,怎么会有这一撮野草绿油油的,这是逆势生长? 像找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葛洪也不理法正了,至于为什么急事而来都忘记了。他围着野草前前后后转圈,转到自己头晕了,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转累了,就趴在野草边怔怔的看着,他其实是想看看,这一撮草会不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长。 这时法正也发现了葛洪的异常,问道:“稚川在看啥呢?这么专注,不就是一撮小草吗?” “嘘!别吵,法正兄没发现这撮草很特别?看看,绿的!” 这时法正才发现,周围都是枯黄的各种植物,这撮草确实很特别。 “那稚川知道为什么它是绿的吗?” “我要是知道,还趴在这里研究啥?”葛洪瞥一眼法正,一种看傻子的表情,把法正看得瞬间就不淡定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稚川不是也研究不明白吗?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哦!”法正说完还用傲娇的眼神向葛洪炫耀。 “法正兄说笑了吧!那你倒是说说怎么能帮我解释这撮草为什么是绿的?” “我们趴这里多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吧,这撮草根本不会有变化。但是我们可以问人啊!” 既然从野草身上找不到答案,法正就开始问人。 首先是边上的护卫。“兄弟!你看见没?这一小撮野草,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护卫摇头。 这时过来一个侍女,“喂!小姑娘,这撮野草,你看见没?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侍女摇头。 这是为什么呢?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呢?法正只能小声嘀咕道。 “法正在嘀咕什么呢?”这时我出来透气,就看见法正自顾自的在小声嘀咕。葛洪还在专心致志的趴在草边。 “王爷!你出来了?真是太好了,王爷就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嘿嘿!” 看着他眼泛绿光,我本能的退后一步。 “法正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刚才稚川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但是想不通为什么,希望王爷能为我们解惑。”法正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什么为什么?不过一般的问题,确实很少有能难倒本王的。” “王爷请看!当!当!当!惊不惊喜?” 我顺着他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去,一撮野草,有什么惊喜的? “一撮野草,有什么好惊喜的?不对,怎么是绿油油的?” “这正是属下想问王爷的啊!” 他看见我吃惊的表情,突然发现,好像自己又闯祸了,出了一个难住王爷的问题了。这可怎么办? “王爷!王爷!其实吧,属下不是想……”他还想解释。 不过我已经打断他的唠叨,“闭嘴,让本王想想,这不合理啊!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么一撮野草逆势生长?” 既然有这种异象,必定是有原因的。赶紧把护卫和最近来过这里的侍女下人们全部召集过来。 一大群王府下人们被叫过来,一个个都忐忑不已。看王爷的表情,不知道谁把王爷得罪狠了,能让王爷如此焦急的集合大家。 “你们看见这一小撮野草没?有没有谁知道它为什么是绿的?” 别说不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说啊。一向和和气气的王爷,现在的样子确实有点太吓人了。全体默默的摇头。 不应该啊!看这么新鲜的绿色,肯定是最近才发生的事。看到一个个被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看来是我着急了。一个一个问吧,我走进人群,在每个下人耳边小声的问:“最近这撮草附近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没有?” 都快走穿人群了。 终于有个侍女鼓足勇气,估计是重新变得平易近人的我让她有勇气,说道:“前天王爷被抬回来以后,奴婢把沾满王爷鲜血的衣物拿出去的时候,滴了几滴血在这附近,后来奴婢忘记打扫了,请王爷恕罪!” 我的血还有这种功能?自从我第一次受伤的时候,那恐怖的恢复速度,其实我早该想道的。既然我的血能让小草逆势生长,那喝过我血的是不是会长生不老?咦!这人设,感觉自己成唐僧了! 还有,既然冰莲花毒对我没用,是不是说明我的血也能解毒? 想到这里,我现在只想马上飞到王妃身边,看看我的血能不能把王妃救醒。这几天,除了在华县受伤那天,天天陪王妃聊天,都快把自己聊成神经病了。 “法正,跟我来,去王妃的屋子。”我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说完我就跑起来,也不管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后面远远传来葛洪的声音“王爷等等我啊!” 葛洪之见王爷在人群中问着问着,向法正大喊一声就跑了,王爷肯定发现了绿草的秘密,他怎么可能愿意错过这么有趣的事? 我和法正是同时进屋的,我抽出一把匕首,递给法正。 “法正,在本王手指上割一个口子,快!”我自己还是下不去手。 “王爷这是……”法正还想问问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别废话,本王已经等不及了,快啊!” “王爷要多大的口子?” 好像刚才真忘记说了。 “能流出血来就行。” “那王爷忍一忍,马上就好。” 法正还没说完,已经割完了。我中指上的血已经开始往外冒了,根本没感觉到疼。我赶紧把手指伸到王妃的嘴边。 只见鲜血不停的流进王妃的嘴里,鲜血似乎直接融入了王妃的嘴唇里。很快,王妃身体散发的寒气已经消失。 安详的王妃先是手指动了动,然后嘴唇也动了动。 虞孟母只感觉自己沉沉的睡了一觉,睡着了都还能听见王爷在身边大呼小叫,然后坐在自己身边和自己聊稚羽营,聊麒麟儿。但是自己却怎么都叫不醒自己。 现在她终于醒过来了,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往她的鼻腔钻。 “王爷这是……”王妃说完四个字,就没力气说下去了。 看见王妃已经醒来,法正已经悄悄退出了屋子。顺便把后面跑过来的葛洪拉住,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把葛洪拉到远处才给他解释。 “爱妃!爱妃你终于醒来了,呜呜呜!” 她吞了两口带血的口水,然后说道:“王爷怎么哭了?妾身不就是睡了一觉吗?还有。咳咳!这什么味道?太腥了!” 我擦干眼泪,说道:“爱妃能醒过来,全靠这个腥味儿,爱妃还很虚弱,再多喝几口。” “这是,这是王爷的血?不要,妾身不要喝了。” 她说完就把头偏过去,像一个不想喝中药的小女生一样。 “我的血可是像唐僧肉一样的好东西哦,别人想喝还喝不上呢。不知道什么是唐僧肉,首先这个唐僧可是了不得,他可是像鲍国师一样的神仙中人。据说吃了他的肉可以长生不老哦,现在你喝了我的血,应该和吃了唐僧肉一样,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她本来听我胡扯唐僧肉的事表现的很是不屑,但听到最后一句青春永驻,立马双眼闪光。虽然她贵为王妃,但是谁不想青春永驻,只要是女人,对这四个字就没有抵抗力。 “王爷说的是真的?不是安慰妾身的谎言?” 我看得出来,她想确认的只是青春永驻那四个字。 “应该错不了,再过五年、十年,爱妃和现在还是一模一样的话,不就证实了吗?” “不!妾身想五十年、五百年都这样,有王爷陪在身边。” 她说完,脸上有点嫣红,按前身的记忆,这个样子只有在第一次见到王妃时见过。 “我答应爱妃,别说五百年,五千年我都陪在爱妃身边。” “王爷别哄妾身开心了,要是我们能活百年,妾身就很知足了。”她说完神情有点伤感。 “未来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不过只要我们心里有我们守护的,就算只有十天,也是精彩的一生。” 第八十一章:第一次大比武 九月初四,今天是护国兵第一次大比武的日子。 萧成,一甲一连连长,经过十天的训练和顿顿饱饭滋补,身形比刚来时厚实多了。经过识字学习,他也能认识一百多个字了,比起以前,扁担大个一字都不认识,那是强得太多了。在先生的帮助下,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会认会写了。 对于这一切,他刚开始都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梦中。虽然经过了十天,他依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显得那样的不真实。他真怕哪天一觉醒来,自己还是那个刘氏庄园里的小斯,依然每天和妹妹徘徊在温饱线以下。 所以从第一天开始,他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护国兵的一切命令,每天晚上还把自己没学好的进行加练。只有榨干自己的每一分精力,自己才不会去胡思乱想。他也以对自己的要求,去要求手下的140人。 今天琅邪王爷寅时就来到军营,寅时一刻,五千四百六十人就在大校场集合完毕。 王爷简单的重复完比武规则,护国兵第一次大比武就正式开始。 第一项是一个时辰负重越野跑。从训练的第五天开始,每天跑步就加上负重,从负重两斤、四斤……。到昨天,全军已经负重到十斤。有后世的五斤重。 一甲营是最先出发的,出开阳北门后,先向东到达沂水边,然后沿着沂水一路向北,在离城五里处向西,达到柳青河后再向南,最后回到开阳城。转向的地点都事先做好标记的,相当于在开阳北面跑一圈,一圈总共十五里。 萧成的一甲一连是跑在全营最前面的,他们的速度是全营最快的。如果换个比较慢的连跑前面,大家的速度都会跑不起来。 萧成则需要把握全营的速度,太快后面的跟不上。一个时辰后后面的连如果落下太远,那他们营的成绩也好不了。太慢则全营的速度都跑不起来,最后成绩也不会好。 他一直跑在全连的最后面,不断观察后面的连队的跟随情况,通过三个队长调整全连的前进速度。 在他的努力下,一甲营最后的成绩是四十五里。即后世的十八公里。 …… 周访带领的三丙营是第三军第三个出发的,比张根所在的三甲营晚两刻钟出发。 三丙营每个人都在咬牙拼命加速,虽然他们底子薄,第一次训练时比三甲营晚了一刻钟才完成规定距离。但今天的表现,似乎和三甲营不相上下。 最后,一个时辰跑完,他们居然和三甲营跑了同样的四十二里。按规则,在跑步上,他们完胜三甲营。三甲营与三丙营的比分是95比100,萧成的一甲营也才得了95分。其他跑得最远的也只有三十八里。 这样的结果可把萧成和张根给郁闷坏了,跑步是他们俩的强项,也是一甲营和三甲营的强项。在以往的训练中,他们两营都是排名第一的有力争夺者。结果这么重要的比试中,却输了,无可争议的输了,输得莫名其妙。 十一个营比完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张根怀着满心的疑问凑到三丙营这边来。 “兄弟,你们怎么这么厉害?我们三甲营跑步从来都是第一、第二,今天却不知怎么就输给你们了?”张根郁闷的问一个三丙营士兵道。 “兄弟难道没有发现,我们两营跑的时间在训练的时候就越来越接近了吗?” “接近也比我们差不少呢,我可是一直盯着你们营的成绩呢!”张根自信的说道。 “我们每天晚上都在加练,每晚一个时辰呢!” “这也不是你们赢的理由。” “每天加练是赢你们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今天就算出奇也赢不了你们。” “出奇?你们今天有什么奇招?” “告诉你个小秘密。我们周军将今天给大家伙承诺。每赢一场比试,就给我们加发一个月军饷。输的话没有任何惩罚。人心都是肉长的,周军将如此厚待我们,我们才能爆发全部潜能,从而战胜自己和你们。” “原来这样。谢谢兄弟了!” 吃过午饭后张根把三丙营的秘密告诉了诸葛运。依诸葛家的实力,诸葛运直接承诺赢一场加两个月军饷。 第二场比试是站军姿,吃过午饭后开始进行。规则是全军一起站,记录每个士兵的时长,最后每个营自己的时长相加,总时间长的获胜。 虽然学了周访的技巧,但三丙营毕竟底子厚,三甲营还是惜败给三丙营,总时长少一个时辰。三甲营与三丙营的比分是89比92。 接下来是识字比试。 规则是每个人的识字个数相加,最后总识字多的胜。由于我比较重视识字,识字加权较重。三甲营胜三丙营一百个字,三甲营与三丙营的比分是95比87。 目前两营总分相同。最后一项是武技比试。比的是两营堂堂正正的对垒,胜负是两营实力的真正较量。为了能一锤定输赢,三甲营和三丙营都把对方挑选为对手。 比试的场地选在开阳城东北角,由掷铜钱决定攻守,结果三丙营是攻方。规则是武器上都涂有石灰,被击中躯干算阵亡。最后以实现攻防目地为胜或僵持不下时以兵力优者胜。 这是典型的城市攻防战,三甲营防守的地方全是房屋,可以构筑立体的防御网。三丙营要进攻,是处于劣势的。 确定攻守身份后,两方就下去分别准备攻守事宜去了。 申时,比试正式开始,留给三丙营进攻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到酉时末就结束这次大比武,如果到时候攻不下三甲营的阵地,就要看剩余兵力来决定输赢。 当时成军的时候,每一连都有一队四十五人的弓箭手队编制,选全营射箭技术最优的人进入。然后有武技基础的组成一队刀盾兵,最后没有什么特长的组成长枪队,这就是护国兵每一连的基本配置。 诸葛运把三队弓箭手队全安排上房顶,长枪兵和刀盾兵配合守住各个要道和门口,刀盾兵再分出若干队,专门负责守在身后用作机动兵力。如果前面发生危险,可以及时上前弥补防守漏洞。这样的安排可谓滴水不漏,很有章法。三丙营想轻易取胜那是不太可能的。 开始三甲营每个士兵都精神抖擞的守卫在自己的位置上,但是一刻钟,两刻钟,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了,却依然不见三丙营的进攻。 这感觉,不会是三丙营的集体做了逃兵,不战而降了吧?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是他们在憋着什么大招。但是一个时辰过去后,三甲营每个人都感觉胜利在望,难免有些许懈怠了。 酉时正,北面最先出现状况,北面是三甲营防守的正面。由于是深秋,今天一直刮的是北风,就是来自北方的风。 只见北面不远处升起缕缕黑烟,很快就变得浓烟滚滚,而且浓烟全部吹向三甲营防守的地方。黑烟刚刚升起的时候,诸葛运就感觉要糟。虽然都准备了水可以让大家不至于被烟熏得直接投降,但在浓烟里,啥都看不清,特别是房顶的弓箭手都被熏得泪眼婆娑,别提防守三丙营的进攻了。 浓烟中三丙营的进攻如期而至。弓箭手先来几波远程打击。制造一定的混乱后刀盾兵和长枪兵交错而上,由于三甲营的弓箭手暂时失去作用,刀盾兵都换上更灵活的小盾,短兵相接后优势明显。 很快,就有大量的三甲营刀盾兵与长枪兵被战场两侧的观察员判定为阵亡。两军用的都是木质刀枪,涂上石灰粉,躯干中招的都被判定为阵亡退出比试。 三丙营只有少量的阵亡退出战斗,南面的几个小战场都一样,眼看着一甲营的地面防守已经宣布失败,时间才来到酉时二刻。 接着后方士兵举着一人高的大盾,接替前方的刀盾兵,准备对房顶的弓箭手发起进攻。 浓烟已经散去,三甲营的弓箭手们却发现下面全是三丙营的士兵,自家防守士兵都被清除干净了。这下他们也慌了。 而且对方上来的全是扛着巨盾的士兵,巨盾高七尺,宽四尺,一个士兵躲在巨盾后面,完全找不到射击角度。 只靠弓箭手,这阵地根本守不住! 随着弓箭射在巨盾上的哆哆声越来越近,弓箭手们的垂死挣扎也越来越无力。在三丙营被判定有十多个伤亡后,三甲营的防守全面奔溃了。 三丙营以伤亡五十人的代价,攻下了三甲营的防守阵地,确保比试的胜利。最终打分三甲营得分80,三丙营得分95。 其他八个营也同时在开阳城进行类似的攻防比试,但全都打得中规中矩,因此伤亡都比较大。最后大家都是得了七八十分,与三丙营有不小的差距。 三丙营以总分374分名列全军第一,三甲营以349分名列第五,二乙营以330分排在最后一名。 颜玉经过考核以后,加入了二丙营第二连。她凭借过人的武技,挑战几次同僚后,很快就受到全连的追捧。加上她英姿煞爽,和她豪爽的性格,还有作为全军唯一的女性,即使被她打败的人也不怪她。 这次的大比武中,她所在的二丙二一队表现得很出色。她作为刀盾队的队长,不论是越野跑站军姿还是识字上,在全营都毫不逊色其他任何一队。 尤其在最后一场城市攻防战中,她们队猛冲猛打,接连拿下敌方好几个阵地。最后二丙二一队被判全部阵亡,但是她们的阵亡是值得的,为全营取得最终胜利贡献最大。 最终二丙营以352分的总成绩获得第四名。颜玉也因此被营将牛武提拔为二丙二连连长。 第八十二章:军功封爵 吃过晚饭后,今天比试一天了,所以特令今天的晚间跑步取消。把全军集合到校场,四周点起巨大的火把。 经过两天的恢复,我已经可以下地自由行走,只是像救王妃那天那样的剧烈跑动是不能进行第二次了。 我在校台上小声的说,由护卫用扩音器重复:“今天的大比武进行的很好,表现出了我护国兵的能力。现在本王宣布,取得前三名的营,加半个月军饷。获得第一名的三丙营从今天起,可以称作开阳营。有奖必有罚,最后一名二乙营,军饷扣三分之一。如果哪个营连续三次最后一名,一个月的军饷就要扣光。” 获得前三名的营因为奖励而热情高呼,二乙营则显得锤头丧气。我双手举起并下压,下面顿时安静下来。 “本王听说,这次比试有的营,营将为了激励士气,私下答应获胜后自掏腰包给全营加发粮饷。本王认为这样的做法不可取,护国兵是我琅邪国的护国公器,不是谁家的私兵。本王希望以后类似的事不会在我护国兵里再发生。但这次是本王事先没有规定,所以这次本王就不追究了。但谁答应士兵的粮饷这次也必需如数发放到每一个士兵的手里。” 下面因营将承诺而能获得不少奖励的士兵们则欢呼不已。由于吃午饭的时候消息泄露,下午几乎每个营都用上了周访的好办法。下面几乎每一营都有奖励收入。 “本王宣布,我琅邪国,非军功不得封爵。我大晋朝关外候以下,本王拟定增设十级爵位。分别是上大夫、中大夫、少大夫、大造、上造、中造、少造、上士、中士和少士。” “这十级爵位是我琅邪国可以敕封的所有爵位,后面拟定具体的敕封规章后再向大家公布。本王还想说,所有爵位只领俸禄不实封。最后本王再次重申一遍,不论是谁,只要获得军功,都可以封爵。” 从秦朝灭亡以后,爵位这个东西就和老百姓无关了。王爷今天又放开了军功封爵的路。这将激励千千万万怀抱报国之志的人,勇往直前,百死不悔。 “王爷万岁!王爷万万岁!”这样的高呼此起彼伏,滔滔不绝。 下面绝大多数都是普通平民,封爵是以前的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只要有军功,就可以封爵,只要军功够高,就能封到上大夫,听名字都觉得不一般。 “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一天了。今天就到这里,希望大家都有一个好梦!解散!” “喔欧!今天谁还睡得着?那真是没心没肺,军功封爵啊!王爷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我睡不着了。可惜军营不让喝酒,真想一醉方休。哈哈!”有人想喝酒庆祝,可惜军营不允许。 类似的吼声不绝于耳,但是全军还是被强制赶回了营房。虽然军官们也很兴奋,但按时睡觉的军规还得执行。至于睡得着睡不着,那就管不了了,毕竟此刻的心情大家都是一样的。 把士兵们赶回军营,军官们反而不淡定了。目前护国兵没有一个人有爵位,武帝实行五等爵制以来,总共就五等爵位,不是一般人能封爵的。 从秦朝灭亡以来,除了乱世,能获得爵位的武将真的不多,除非那些名留千古的。现在多了十级爵位,仿佛爵位触手可及。而且军官更容易获得军功,更容易封爵。 护国兵帅营。 “主公,逖能跟随主公,逖之幸也!有军功封爵制,我护国兵将来必将天下无敌。” “我得士稚兄,亦是我之幸也!哈哈!而且军功封爵制的很多细节还需要和大家研究才能决定。” 我和所有营将以上军官谈论到深夜,才基本敲定了护国兵的军功封爵制的所有条款。 九月初五寅时四刻,全体护国兵士兵在嘹亮的起床号声中,顶着一双双熊猫眼,而且眼中布满血丝。犹如一个个择人而噬的猛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每个营的教书先生。 因为现在先生们在宣布军功封爵制的条款。 “第一条:三级军功升一级爵位,奖励职分田二十亩,职分田伴随终生,死亡后职分田收归国有,如果阵亡的,职分田保留五十年。下士爵位俸禄月俸半斛粮加半匹布,爵位每升一级月俸加半斛粮和半匹布。两次二级军功升爵位一级,职分田同三级军功。三次一级军功升爵位一级,职分田同三级军功。今天排名前三的营全体记一级军功一次。” 历史上的职分田要到南北朝时期的北魏才第一次出现,现在只是提前借用这个名字。 先生刚说完第一条,下面就响起各种叫声。 “啊哈!我们已经算一次一级军功了,那么再赢两次比武,我都是有爵位的人了?少士爵位!而且还有职分田,这辈子都是自己的。”有人开始算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能拥有爵位了。 “静一静!第二条:被降爵者,每降一级月俸减少半斛粮和半匹布,退回二十亩职分田。” 听到还有降爵的,士兵们一下子安静多了,特别是还需要退回职分田,更是把大伙吓得战战兢兢,都想赶紧知道怎么才会被降爵。 “具体降爵情况有:第一,违反禁令被关禁闭三次以上者,或关禁闭三天以上者;第二,识字没有达到要求者;第三,违反军令被斩首者。前两条试情节轻重降级爵位,第三条爵位直接清零,退还所有赏赐的职分田。” “哇!如果认不了字,岂不是一辈子只能当小兵一个?”一个士兵哀嚎道。 “先生们天天教我们识字你都还认不了字?你还想当将军?拿爵位?回去做梦去吧。”哀嚎士兵边上的同伴不屑地说道。 “第三条:任何爵位都不得世袭。任何人进入护国兵都没有特例,一律由下士爵位开始晋升。” 公布完护国兵军功封爵制度后,新一天的训练又正常开始了。跑步,识字,队列训练,武技训练……。 但士兵们训练的热情明显高涨不少,为了那看得见的爵位,每个人都更加咬牙坚持,再坚持。 第八十三章:傅秋华 在九月初六,我的箭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王内史派去司徒府的人终于回来,还带回来了司徒大人的亲笔信。 王司徒首先对自己孙子管教无方道歉,然后又亲自下令给傅秋华,命令她停止刺杀行动。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和司徒府王公子的恩怨基本算是了结了。 我拿着司徒大人的信,快速来到稚羽营。 “傅先生,这封信你看一看吧!” 看完信后,她显得很镇定,平淡的说道:“王爷已经知道了?” 【在华县刺杀王爷后,她比其他人回来得还早。因为都刺杀过几次了,这一次她也相信没有人知道是她,她依然大大方方的在稚羽营当先生。】 “从你上次在华县出现的时候本王已经知道了。” “那王爷为何等到现在?”对王爷的脑回路,她很迷惑。明明早就发现自己了,却等到现在才说出来。 “本王等的就是这封信,或者说等司徒大人的命令。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本王相信,只要你不一意孤行,我们之间不应该像之前那样。” “我刺杀过王爷三次,最后一次还差点成功。王爷能不计较?” “计较什么?因为你差点刺杀成功把你抓进大牢里关着?其实说起来,本王应该感谢你的刺杀,要不是本王上次伤重,到现在本王也没找到治疗王妃的办法。本王应该谢谢你,真的感谢!” “我凭什么相信王爷不计较?还要感谢我?太荒唐了吧!” “那你相信外面的那些孩子吗?江心、秦风、赵兰,以后还有更多的可怜人会加入进来。当时知道是你后,是你对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本王觉得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永远陪伴她们成长的机会。” “王爷不怕我对她们的好都是假的?我随时都在蓄谋再次刺杀王爷?” “那在王妃遇刺的那天,你为什么没有刺杀本王。那天本王完全丧失自己,应该是你最好的一次机会。” “那天我被你的深情感动,忘记刺杀你了!” “还有,你进入王府这么多天了,为什么没有对王妃和老太妃她们出手?她们应该更容易成功刺杀吧!” “王爷把我们职业杀手想成什么了?除了你,我不会对王府的其他任何人出手,这是我作为杀手的原则。” “不错,本王没有看错人,你很有职业素养。本王自信还没有做过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坏事,也不可能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有什么理由非得置我于死地?” “算了,除了王公子当初的命令,我确实找不到再次刺杀你的理由。但司徒大人对我恩同再造,我得回去了。” “等等!……” 脱口而出的等等后,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爷说什么?” “本王想说,你能不能为了小江心她们而留下来呢?” 傅秋华陷入回忆中:当她进入稚羽营,看到江心她们,倾听她们的过去。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当年自己也和她们一样历尽磨难,才进入王家。 当年的自己也和现在的她们一样对未来充满希望,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变成这样,变成一个纯粹的杀手。希望将来的她们不会变成现在的自己吧! “希望王爷以后能好好待她们,她们都是好孩子!”她说完后神情落寞,有担心、期望,更多的是那份不舍。 “你可以亲眼看着她们慢慢成长,见证她们创造她们自己的未来!” 我绞尽脑汁,真的很想把她留下。就算说起江心她们只是找的一个让她留下的借口,但后世自己错过的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自己欺骗不了自己。 其实当初在浚仪和刚到开阳的那两次,那双大大的眼睛已经把自己拉入到深深的回忆中。以至于当看到傅秋华时,自己看到的只是后世的她。根本没有想过她就是那个刺客。 “她们的未来可以自己创造吗?不是应该由王爷安排她们的未来吗?就像我一样,一切都得听命司徒府。”一激动,连自己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 “本王和别人不一样,等她们长大了,本王会给她们选择自己未来的机会。如果本王希望别人助我,本王也希望是真心相助,愿意相助。而不是以什么条件要挟别人相助。” “我是该说王爷太天真呢?还是应该说王爷太傻?”她根本不信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王爷。 “我是不是傻你亲自看看不就知道吗?最多三五年,就可以看到结果了。” 我知道我把自己说得再好,都不会打动她,但稚羽营的未来,江心她们的未来,是她期望看到的。 看着她终于有点动容,我继续说道:“要不这样,你继续当稚羽营先生,等本王十几天。我请王导出面,求司徒大人把你送给本王!” “恩?”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不能送?那借行了吧!借到王府来为本王效力几年?” “我可以考虑考虑。”她终于不再坚持,语气平和的说道。 “有考虑就好,那就先这样,本王现在就去安排人给王导送信。祝你以后在王府天天愉快!告辞!” 告辞二字是从屋外传进来的,这个王爷,以前没感觉这么冒失啊!平时挺稳重的一个王爷,怎么像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呢?傅秋华迷惑的想道。 …… 琅邪王府偏院,韩浩已经崩溃了好几天了。可是王爷从九月初一华县之行后,就在内院养伤,没时间过问韩浩的事。 还是负责审问的护卫心好,去询问王爷的意见。王爷说需要再三确认韩浩招认事实的准确性,以及还有没有,没招认的!结果韩浩又被虐了两天。 现在的韩浩,感觉四肢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躯干也没知觉了,连知觉都是麻木的。 还要招认啥?能招的不能招的全招了,就连他经常幻想二老爷小妾的事他都招了。现在他只想一件事,就是把眼睛闭上,要不他真是死不瞑目。 “王爷,啊!他们都是魔鬼,都是魔鬼!求王爷给小人一个痛快吧!” 当我走进关押韩浩的偏院时,就看见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硬气。 “从八月三十把他抓进来他就没合过眼?”看着韩浩如厉鬼的样子,我问郝仁道。 “没有!前天请示过王爷,您说要继续确认一下,然后就到现在了。” “哎呀!都是本王的疏忽,让你受苦了。你先睡会吧!郝护卫,把他招供的资料给本王看看。” 韩浩已经在我说话的时候秒睡,我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打呼噜了。 我看着他招供的内容,恩,陈氏二老爷直接下的命令,这个二老爷就是陈书,他知道的东西肯定不会少。 …… 护国兵军营。 “士稚兄,这个是前几天抓到的韩浩招认的情况。我们现在适合动陈氏吗?” “看这个记录的时间,如果不是王爷受伤,几天前才是最好的行动时机。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属下估计,就算去陈府,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哎!本王又错过了机会。” “主公也不必如此。在王府做护卫的那个王氏总管的公子,属下认为可以抓捕了。” “不用他继续传递王府消息迷惑对方了?” “现在需要确定各个世家的立场,也可以试试各家的反应。” “好的,就按士稚兄说的办。” 第八十四章:打草惊蛇 王氏总管王林的公子王涛,九月初六就被抓捕入狱,罪名是叛国,因泄露王府机密,意图危害琅邪国国家安全而触犯琅邪国叛国罪。 之后王府护卫营360人全副武装,包围了王氏府邸。护卫营九月初一的华县之行损失了四十个。 随后营将张卫分出五十人,抓捕了王林及和王涛相关人员二十五个。 同时开阳的刘府也被护国兵包围,王大公子的好基友刘兄不出意外的落网。 还有王府内有向各个世家通风报信嫌疑的也全部抓起来,总共抓了十多个。 从护卫营包围王氏府邸开始,开阳各大世家就陷入恐慌之中,都在四处打听出了什么事。只有陈府毫无动静,因为陈府二老爷自从发现韩浩失踪后,就溜之大吉了,早早的跑回了即丘县。 王氏主事王舒很快来到王府。 “启禀王爷,不知我王家总管所犯何事?” 我递给他一份王涛的行动记录和招认供状,这个王大公子比韩浩骨头软多了,随便几下就全招供了。 “难道王主事对贵府总管的事一无所知?” 他要是对自己总管干的坏事真一无所知,那他也仅仅只是个主事人的材料,也许做现在他那样一个大家的主事人都不够格。 “对于王林的事在下也知道一二,这个王涛与袁氏、刘氏过从甚密在下也知道。只是没想到他是潜伏在王爷府上的卧底。袁、刘、陈几家真是太过分了,居然利用到我王家头上。” 生与死的斗争,哪里存在过分与不过分? 然后王舒又接着说道:“王爷在上,我王家与他们几家势不两立,如果王爷有用得着我王家的地方,王家绝不含糊。” “王主事能做的了你们王氏的主?” “有王涛的事在,在下相信我王氏家主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王爷不论要人要粮,王氏绝对鼎力支持。” 废话,历史上的王家能发展到那种高度,能没点追求吗?以前只是苦于没有借口。历史上的司马叡由于性格太软弱,在琅邪国待了三年都一事无成,使得王家直到十多年后的东晋时期才发展起来。 这次王涛的事,让王家有了光明正大的对付其他几家的借口。 “很好,如果有用到王氏的时候,本王会第一时间通知贵府。” “在下代王氏谢谢王爷的信任,那在下就告辞了。也该为王爷的大事准备准备了。” “李总管,送客!” …… 刘氏,在家主的严令下,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刘家主是打算缩起头来做鸵鸟了,他坚信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刘氏这种小个子。 就算前段时间因为暴利契约,到现在涉事人被王府抓走,刘家主依然严令刘府不得妄动。 袁氏自从上次夜袭王府失败后,就老实多了。 徐氏表面依然很平静。 陈氏,由于家族势力全集中在即丘,开阳的人早撤离的七七八八。陈氏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有两个赌坊日进斗金,陈家主舍不得放弃。 当听到赌坊被王府查封,陈家主当时就不小心摔坏了好几个古董。 其他诸葛氏、颜氏和萧氏知道王涛的事后,开阳的主事人纷纷来访。承诺与王爷站在一个战壕里,个个胸脯拍得山响,也不知道真假。 姜氏,也派出人来表示不想做王府的敌人。 …… 通过抓捕到的各方人员,王府获得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王涛的好基友刘兄,提供了一个消息。就是他们几个世家后面还有人,一个姓王的大老板。大老板是他们几家对这个神秘人物的称呼,经过反复确认,他们的确不知道这个大老板是谁。除了知道姓王,就知道大老板每次发布命令都是蒙阴传过来。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信息了。 这个时代姓王的大人物那么多,除了一个王浚离琅邪国远点,其他王戎、王衍、王敦这些,可是都和琅邪国关系渊源颇深。 蒙阴,黑龙会的总堂天地堂就在蒙阴,说不定这个大老板和大当家就是同一个人,这样的话最好,都不用多跑一趟。 得找祖逖过来商量商量,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高见。 “士稚兄,你先看看最近王府收到的情报,还有这个。” “几大世家背后还有人?那我们的打草惊蛇似乎惊错人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发兵,在他们几家联合起来之前各个击破。但护国兵才训练了十一天,现在发兵风险太高。搞不好四处出击,处处战败,那样局势就很不妙了。” “士稚兄认为这个王大老板有可能是谁?” “临沂王氏在朝在野都有很大的势力,依属下看,他们的嫌疑最大。但是自从王爷到琅邪国后,王氏在什么事上都在鼎力支持王爷,也是最没有嫌疑的。不过也不排除他们在利用王爷的手铲除国内的敌对势力。” “如果是他们想利用本王的话,也不妨相互利用利用,至少在消灭敌人之前,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 “王爷英明!不过消息又透露出大老板的老巢似乎在蒙阴,那里不是任何一个世家的势力范围,就不好确定这个大老板到底是谁了。会是哪个姓王的呢?” 祖逖的话提醒了我,历史上闹得青徐二州民不聊生的不是有个姓王的吗,王弥。历史上他306年三月才跟刘伯根在青州造反,失败后被苟晞追得满山跑。他的造反离现在还有一年半,要是他有先见之明在我徐州搞事情,造反之初还会那么狼狈吗? “有一个,青州的王弥,但是本王对他也不甚了解。影卫在青州还没开始布置。” “既然王爷也没有消息,目前我们只能怀疑临沂王氏是这个幕后大老板了。” “也只能这样了。那我们对国内的世家,目前该怎么办?” “从表面看几家还比较平静,说明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要是从今天开始准备,属下估计他们需要十天的时间来准备,才能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十天?如果真有十天,我护国兵可有胜算?” “胜算属下不敢保证,但到时候属下有八成的把握不败。” “呵呵!其实是本王心急了,有八成把握不败已经很好了。士稚兄只需按部就班的训练护国兵就好,本王就再等几天。” “谢王爷体谅,属下一定尽全力训练护国兵!” 第八十五章:真正的世家 琅邪王府九月初六的打草惊蛇,很快就真的惊动了陈袁刘徐四家身后的大老板。 九月初七日午时,刘氏家主刘铭刘广知很不情愿的迎来了其余三家的家主,即丘陈氏家主陈秉字顺之,东安袁氏家主袁征字文达,缯县徐氏家主徐潜字深沉。 从华县往即丘和东安两县的距离相等,缯县要绕路,徐氏是提前出发的,三家才同时在华县碰头。 刘家主本来都打算缩起头来做鸵鸟了,但是天不遂人愿,当天就收到大老板的消息,说那三家要来华县商讨大事。 ‘商讨什么大事?还不是看我刘氏直接和王爷干过仗,把王爷得罪的狠了,都想把自己推出去顶王爷的炮火,然后大老板带着三个小人好在后面捡现成的。不过听说袁氏袭击过王府,只是从后来王府放出来的消息看,袁氏应该是没占到什么便宜。’刘家主在心里腹诽道。 三家很有默契,几乎同时到达,现在正相约而来。 “三位家主大驾光临,敝府真是蓬荜生辉,欢迎,欢迎!” 刘府大门里,刘铭满脸堆满笑容的迎上来。由于四家是秘密会晤,不能在府外搞得人尽皆知。 三人回礼,陈秉说道:“多谢广知兄的盛情欢迎。我们里面叙话吧。” “额!”刘铭此时的脑子被陈秉的话说得有点卡滞,这句话不是应该作为东道主的我说的吗?然而他却面不改色的接着笑道:“主随客便,顺之兄请!文达兄、深沉兄也请!” 刘铭说完就前头带路,很快四人和各自身边的族内绝对心腹一起来到刘府一间屋子,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袁家大小姐袁沁就在八人之中,季林此行也随行护卫,只是没有资格进去。 待八人落座,陈秉首先发话“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昨天开阳城发生的事,琅邪王才回国半个月,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露出了他的獠牙,向我们下手了。虽然当天他进开阳城的时候,我们就派人警告过他,但他似乎并没有领会我们的意思。” 听着陈秉的话,袁征就忍不住说道:“顺之兄说到这里,在下就不得不再说一句。当初派去的十四个袁家子弟,可都是在下苦心训练出来的,第一次执行任务。结果就被顺之兄随随便便放弃了,在下还不敢去收尸。后来听说被开阳医院的那些禽兽医生拿去全解剖了,什么是解剖你们知道吧,最后连一根骨头都没剩下。哎!” “文达兄可不能这么说啊,要不是内史府查得紧,在下也不会命令把他们灭口。我陈家养了多年的那八个人还不是被他们拿去分尸了。我家的损失可不在你家之下。还有我家的赌坊,栽赃开阳医院的属下,都折在开阳了。” “我袁家那天夜袭王府,还折了两百多家兵,还有一个潜伏在王府多年的情报人员也杳无音信了,估计被王府害了。王府后面还放出来那个莫名其妙的消息,把我袁氏弄得很被动。” “袁家主恐怕是看琅邪王病重,想独吞这个大功劳吧,可惜你袁氏实力不济,呵呵!” 看两个人又要扛起来,徐潜笑着说道:“二位兄台都消消气,在下知道二位都损失不小,我们前两次会面不都商量妥当赔偿事宜了吗!现在就不要旧事重提了,该为我们现在的处境商量商量才是正事。广知兄你说是吧。” 刘铭现在缩在角落里,根本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可是徐潜就是不放过他,一句话就把他拉到坑里来了。 “是,是!九月初一我刘家在县衙就损失惨重,希望三位哥哥帮在下做主,向琅邪王讨个公道啊!”刘铭说着说着就假意的哭起来,真是闻者伤心。当初那一战,刘家对外说的是损失上千人。 陈秉接过话头,继续说道:“这次我们三家过来,就是接到大老板的消息,大老板希望我们联合起来。把琅邪王拉下马来,以后琅邪国就是我们四家说了算。” 袁征却不像陈秉那么乐观,皱眉说道:“顺之兄说的,在下也很期望。但是大家可别忘了,琅邪国可不止只有我们四家。还有王、诸葛、萧、颜、姜五家,搞不好,最后被他们五家摘果子就冤枉死我们了。特别是王、颜两家,名里暗里都和王府走得很近,我们的胜算不高啊。” 这时候,跟着徐潜进来,穿一身黑袍,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中的人说话了。这个人的声音低沉,还带有一种金属摩擦的质感。 “对于四位家主担心的问题,大老板已经有全盘考虑。首先,那个姜氏,不是他们边的。姜氏只是在和他们虚与委蛇,姜氏其实是大老板的嫡系。” “这位是?”三家家主都齐齐看向徐潜,希望徐潜为他们解惑。 “他是大老板的特使,这次来是联合我们五家,彻底把琅邪国的事搞定。” 三个家主露出恍然的表情,同时对特使说的姜氏是大老板嫡系,感到高兴和失落。高兴自己伙又多了一股强大的助力,失落的是自己家不是大老板的嫡系。 只有刘铭很不屑,哼!就算来的是大老板,也不能让自家冲锋在前。 特使对于大家的感受还是知道一二的,所以说道:“各位对姜氏不要有什么想法,大老板和姜氏的关系,是你们任何一家都不能比的。望大家能理解。” “理解!理解!”四个家主不停的附和道。 “大老板想告诉各位,我们在琅邪国最大的敌人是王、诸葛、颜、萧四家,而不是什么琅邪王。就凭他建的护国兵,才招来十天的新兵蛋子,还入不了大老板的法眼。而且你们每家在护国兵里不都是有自己人吗?还全是营将。到时候在护国兵里随便搞点事,都够咱们琅邪王喝一壶的了,嘿嘿!” 陈秉赶紧奉承道:“特使说的是,我家陈雄一直给在下透露护国兵的消息,就那群书生兵,天天教读书识字,真不用大老板他太放在心上。” “恩!还是陈家主见识高明。”黑衣特使赞道。 其他两位家主心里只能腹诽这个陈家主了,‘我们都想这么说来着,可是没他嘴快啊!’。 黑衣特使又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的主要对手,下面,大老板的计划是这样的。临沂王家是我们最大的对手,在临沂的家兵就有四千,比我们任何一家都多。所以大老板希望三位家主可以和临沂姜氏联合,先把这个王氏灭了,徐家主在缯县拖住萧氏,不要让萧氏北上增援就行。” 黑衣特使停了一下,看看四个家主的面色,然后继续道:“四家对一个王家,能灭掉最好,就算灭不掉,可以分出两家先把王氏围起来。剩下的两家先伏击赶来救援的诸葛氏,灭掉或击溃诸葛氏后,两家再一起对付费县的颜氏。至于琅邪王的护国兵,各家在开阳的人手联合起来,只要把护国兵拖在开阳就好。” 黑衣特使说完,袁征马上恭维道:“大老板真是神机妙算,有如此安排,灭掉他们四家,指日可待啊!哈哈!只是在下很是羡慕徐家主,和萧氏同处一城,都不用像我们跑来跑去的打生打死。” 这时刘家主也适时哀求道:“特使大人明鉴啊,我刘家上次攻击琅邪王,就损失了上千人,后面的行动,在下真是有心无力啊。” 徐潜还没说话,黑衣特使就冷哼一声,说道:“刘家主,不要耍你的小聪明了,上次的事你刘家只损失了百来个普通家兵吧。怎么到处都说你家损失上千人,这谣言传的最后怎么连刘家主你自己都相信了呢?” 这下刘铭想躲是躲不掉了,老底都被揭穿了,瞬间就尬在当场。还好他平时就面色就红润,现在更红点也无大碍。他于是赶紧附和道:“还是特使说得对,在下糊涂,真是糊涂!在下一切都听从大老板安排,绝无二话。”他说完还把肥肥的胸膛拍得梆梆作响。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是不知各位多久能准备好?” “我袁家需要十二天。” “刘家也要十二天。” “我陈家只要十天。” “我徐家不需要准备,随时都能把萧氏拖在缯县。”徐潜最后自傲的说道,却引来其余三个家主鄙视的眼神。 黑衣特使却在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行,大老板最多能给诸位六天时间,六天后九月十四诸位必须出兵,先拿下王氏。不要讲价还价,要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一天都不能多。要是到时候哪家不能出兵,就等着承受大老板的怒火吧!”黑衣特使最后一锤定音。 第八十六章:兄妹重逢 黑龙会两个凶恶的堂主已经抓获十多天了,该审讯的人已经审讯完毕,对恶人的判决也该进行了。 惩恶是为了扬善,但是惩恶是有时效性的。 一个案子或者一个恶人进去几个月或者半年了,但是还不处理。那老百姓就会嘀咕,看来这个恶人背景很深啊,这么长时间人家都没事,估计关节都打通了吧,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世家大族和他们的都是一伙的。 中间也可能是各个衙门联合办公的时候效率低下,造成的延误。现在由我坐镇开阳,就不允许类似的失去时效性的事发生。 在判决恶人之前,在开阳举办秋祭的老地方,把从黑龙会解救出来的孩子们带过来,准备让全城认领。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也不知道有几个孩子是开阳本地人。 他们大多伤残太久,又哑还腿脚残疾,五行真气都不能完全治愈。 今天的天气很闷热,无形之中增加着人们烦躁的情绪。 下面的百姓一个个从孩子们面前缓慢走过。有的会在某个孩子前面驻足良久,似乎要把孩子的样子刻在心底。 在孩子们那呆滞的目光里,这些曾经的父母亲人,可能和围观的路人没多大区别吧。 虽然有很多人看起来像是孩子的父母,但一路走过来,真正来办理认领手续的没几个,只有几个看衣着就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才认领了自己的孩子。 其余绝大多数孩子依旧孤零零的在那里哭泣。 没想到这个黑龙会,吃了这么多窝边草,真是恶贯满盈啊! 刘二也在认领的队伍里,可是从头走到尾都没有发现妹妹。连一个长得像妹妹的都没有,可能妹妹被抓去别的地方了吧。已经快两年了,或者妹妹已经不在世间了也说不定。 就像以前一样,每次听到有可能找到妹妹的消息,他都会满怀希望而去,最后失望而归。 回过头来,他居然发现一个跟在王爷身后的小姑娘很像自己妹妹。但是一身华丽的衣服,看着明显就是王府中人,可能只是长得像妹妹吧。 他盯着小姑娘的侧脸看了很久。终于对方侧过脸来,真的太像了。 司马灵薇无意中的回头,看见那个一直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二哥,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她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家住哪里。但是自己还不能说话,喉咙的伤还没治好。听王爷的说法,应该快好了,可是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只是以前麻木的喉咙,最近有了些许变化。 刘二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找到妹妹后该说些什么,但是看见这个长得和妹妹极其相像的小女孩,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眼泪模糊了眼睛。 这时,刘二只见小女孩从怀中拿出一个风干的鸡腿,确切的说应该是半块风干的鸡腿。 他知道,这就是那天妹妹被掳去时口中的鸡腿。这个鸡腿只有他和妹妹知道,他也把这只鸡腿的样子,曾经深深印在心底。但是现在看到了,他却不敢认。 “哥,哥哥,二哥!”其实自从她被王爷治好以后,也想回家找亲生父母,亲二哥。回到那个留给自己很多美好回忆,让自己在最困难的日子里,给予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的地方。 但是自己的喉咙一直没治好,一个哑巴回去应该只会令父母伤心难过吧!而且自己家的状况回去只会加重家里的负担。她还不知道父亲被大牢关过八个月,如果知道就更不敢回去了。 对王爷救他出火坑,把她所有的伤治好,还认她做干女儿。这是她一生都无法报答的恩情,这无关贫穷或是富贵。如果一个贫穷的人家这么对她,她也会感恩一生。 我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就转身看过去,看见小灵薇盯着上次刘家案子里的那个刘二。 “小灵薇,你认识他?” 我问完才记起来,她的喉咙还没治好,怎么会说话,刚才一定是幻觉。 “他是我哥哥,我亲二哥。” “啊!小灵薇你,你能说话了?” 她眼含热泪,不住的点头,并说道:“刚刚看见二哥,一激动,就能说话了。” 看来最近每天用真气对她医治,效果真不错,不仅断腿的经脉完全复原,连坏死的喉咙都治好了。我的心里涌起无限的满足感,这是为改变残酷命运以后的自豪。 “你刚才说什么?”由于激动,刚才她说什么我完全没在意。 “小灵薇见到我的亲二哥了!” “哦!啊!他是你二哥?那他的父母不就是你的亲生父母了?” “恩!”她不住的点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以前只能在梦里才能出现的场景,现在出现在眼前,她很茫然。 这时我的心里有点小失落,自己以为她是孤儿,就认作自己的女儿。可是现在发现自己唯一的女儿是别人家的孩子,她有自己的父母和哥哥。虽然才相处几天,但现在的失落真实而难以压抑。 “父王怎么了?是灵薇惹您生气了吗?”小灵薇看见我垮下来的脸,一脸担忧的问道。神情像极了当初把她抬到王府,她第一次睁开眼时的表情。 我的心猛然一痛,赶紧把她抱起来,轻声的说道:“小灵薇不要胡思乱想,父王没事,父王好得很。小灵薇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王永远不会生我们家灵薇的气。” 听见妹妹与王爷的对话,刘二的心里堵得很难受。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妹妹,可现在妹妹却已经是王爷的女儿了,而且看王爷对妹妹的宠溺,自己的心似乎立马缺了一块。可能只有嫁过女儿的父母才能感受他此时的心情吧。 现在的我心情和刘二一样的纠结,让灵薇回刘家吧,我舍不得。不让他回去吧,硬生生拆散别人的家庭我也于心不忍。 这把我纠结的,头疼,脖子疼,连肝都疼。 我最后鼓足勇气,慢慢,慢慢的说道:“灵薇,如果你想回家,本王不会拦着你。” 说完我赶紧撇开脸,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其实我现在连耳朵都想闭上,我怕她说出要回家的话。 她听到我的话后,从刘二的角度看去,妹妹的脸瞬间变得平静了,只是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父王,父王是不要灵薇了吗?” 心痛得都麻木了,我又紧了紧抱着的她,缓声道:“傻女儿,你的路需要你自己选择,本王也无权为你安排。不过你要永远知道,你是本王的女儿司马灵薇,不管你是选择在王府住还是回你曾经的家住。就算天塌下来,你永远都是我司马叡的女儿。” 这时刘二也看懂了,适时说道:“好二妹,不管你住哪里,你都是我的好二妹。也是爹娘的好女儿。” 听到我和刘二的话,灵薇脸上终于褪去平静,微笑着说道:“我的好二哥,小妹一直知道,家里就二哥最疼我了。” 刘二看见妹妹开心,自己也开心道:“今天能遇见妹妹,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娘去。二妹有时间就回家玩,承王爷的恩情,你二哥我和你大姐现在都在开阳书院读书,家里也比以前好多了。那就这样,哥哥就先走了。” 刘二所有的话虽然都是微笑着说的,但是转身离开的瞬间,眼泪就流出来了。他也说不清这泪是喜还是悲,他只能在心底为妹妹深深的祝福。能成为王爷的女儿,是妹妹最大的福气吧。 看着刘二离开,我知道这是他在成全我这个王爷。虽然可能会有其他什么原因,现在都不重要了。现在灵薇还是我的女儿,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第八十七章:审判大会 经过内史府这几天的审讯,开阳黑龙会的所有恶事:掳虐幼童、残害幼童身体以博取同情行骗、拐卖妇女、还有灭人满门的。 几乎都是两个堂主亲自策划,各自的左右护法直接执行。两个堂主还经常在暗中较劲,你害了一个人,我就害两个人超过你。 整整厚厚一摞卷宗,记录的全是他们两个的恶行。 最后连一向平和的王棱王内史都忍不住了,把卷宗交给我的时候咆哮道:“如此恶徒,必须严惩,而且必须在大庭广众之下严惩。要不,不足以警示后人。下官认为,最少得车裂。” 车裂是古代比较残忍的酷刑了,著名的大秦商君鞅,最后就是受车裂而亡。 看见王内史如此愤怒,看完卷宗的我也忍不住道:“车裂太便宜他们了,不足以在他们生命的最后时段充分忏悔。对此种恶徒,用什么手段本王都觉得不过分。必须让他们知道,即使去到一个新的世界,不管是仙界还是地狱。也得给本王深深的记住,这一世他们做的恶,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我的想法是传说中的千刀万剐,让后来的恶人们知道,恶贯满盈的后果,他们承受不起。 人是要有人性的,如果谁愿意丢掉人性,与禽兽为伍,就要让禽兽看见他受到的惩罚都要瑟瑟发抖。 …… 刘二毅然离去后,今天的重头戏,对黑龙会首脑的判决和行刑就要开始了。 首先押上来的是两个堂主,看样子,这两个狠人没有一点悔过之心。昂然挺立而来,反而有种他们才是正义者的气势。 其实他们之前也想过跪地求饶,特别是自从得知三个堂,在王爷悄无声息中就灭掉以后,他们的求饶之心更盛。 但是对于王爷要求的,大当家是谁?他们是真不知道,只知道姓王,总堂在蒙阴。 当他们把知道的全部招供,也没有换来王爷任何承诺以后,他们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了。想清楚以后,他们反而没有任何担忧,又回到以前的真性情。 现在看到的他们,是他们最真实的自己。 后面跟随而来的四个护法,就没有他们的堂主淡定了。特别是趁王府混乱准备救人的羽化堂右护法,他早早就配合王爷的行动,连下毒害王妃都早早就交代了。而且他从进入黑龙会起,都是听命行事,他想着应该没有多大罪过吧。 他虽然不是主事者,但是他在任务执行过程中积极而富有创造性的表现,已经被他自动忽略了。他在执行任务之时,把孩子们弄成哑巴全是出自他的创意。 其余三个护法也在哭天抢地的哀嚎,想通过痛哭来博取现场所有人的同情。不过似乎效果不佳。 为了调动现场数千百姓同仇敌忾之心,对他们六人所犯的累累罪行,在他们进场前就开始进行现场宣读。 整整半个时辰,才把他们的劣迹宣读完。现场百姓们听着听着,才知道刚才王爷叫上去认领的那些可怜的孩子,全是上面这几个人的杰作。 开始只是那些孩子的亲人们恨得咬紧牙根。慢慢的,随着一件件恶事的曝光,有更多的百姓加入到声讨恶人的行列。最后群情汹涌,很多人恨不得喝这些恶人的血,吃他们的肉。 维持秩序的王府护卫都快顶不住百姓们滔天的怒火了。 …… 鲍国师安排的人一直都在人群中,趁机宣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理论,听得周围的人不停点头。 “看吧!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就是作恶应得的报应。我们如果天天行善,最后上天都会眷顾咱们。各位有时间可以来我们琅邪道看看,就在隔壁街,我们琅邪道欢迎大家的加入。” “加入你们琅邪道需要出家吗?” “不需要,出家才能修行那是俗人的规定。我们琅邪道当家人是谁知道吗?可是我们琅邪国鲍国师,我们琅邪道修炼首重修心,对一饭之恩的感激或者只有一个小小的善念,都是修行。” “那不是人人都可以加入琅邪道?加入的人需要交钱交粮不?” 说到底,百姓永远最关心的还是要不要往外掏钱的事。 “琅邪道可是我们琅邪国国教,什么是国教,就是有我们王爷全力支持。知道吗?我们琅邪道建立之初,王爷就给我们百万钱的启动经费。所以我们琅邪道,完全不会收弟子一文钱。” “那为了显示做弟子的诚意,可以给你们琅邪道捐献香油钱吗?”旁边一个衣着华丽,脸面光鲜的人问道。 “我们不反对捐献。我们琅邪道会用捐献来的财物做善事,不论做什么善事,都是为我们自己修心。我们也不会歧视任何一个没有捐献过的人。” “我报名!” “我也报名!” 周围想加入琅邪道的人络绎不绝。 除了琅邪道在招人,现场还有一个小插曲。 在群情激动的人群中,有一个显得特别激动的人。他哭天抢地,悲痛欲绝。 很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边上一个琅邪道的人看见后,就挤上前去,连忙安慰道:“这位兄弟,看你如此悲伤,难道是上面的恶徒把你全家都祸害了?” 悲伤者看见终于有人过来,就止住了哭泣,恨恨的说道:“谁说不是啊!可怜我家,现在都没有粮食下锅了。家里的小孩饿得直哭。都是这些杀千刀的。” “你家的粮食都被这些恶人抢光了?那你应该去内史府寻求帮助啊!或者去开阳县衙也行。” “没有,他们没有抢我家粮食。以前小的是靠黑龙会做点小生意过活,现在他们全被抓了,连累小的都没有活路了。你说我能不恨他们吗?” “原来你是给黑龙会销赃的啊?哎!你好自为之吧!” 周围的百姓听到悲伤者的说辞,顿时好像找到了发泄口,很快就把悲伤者淹没了。 …… 六个罪魁祸首带到,判决也很快宣布,六个人都一样。 这个刑法出名是在明清时期,那时候的行刑技术已经高度发达。但是现在胜在古中医还没有没落,技术不行我们可以用药来补。 没有专业的行刑人,今天被安排来行刑的是开阳医院的医生,基本上次参加过人体结构研究的医生都在。就算不能亲自操刀,也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毕竟能有如此待遇的恶徒,不是经常有的。 又一次人体结构教学,这么有趣的事,当然少不了我们的葛洪,葛大仙师,而且他早早就来了。 刑场旁边是各种止血药物、纱布还有刚出锅的酒精。 我也想顺便试试我的血到底能拥有多大的能力。为了隐藏我血的特殊能力,我把混合过不同分量血的金疮药,放在一大堆止血药物中间,作好标记。 万事具备,只等行刑时刻的到来。 看着现场效果差不多了,我示意今天的正戏可以开始了。 “开始行刑!”听到这四个字,现场瞬间变得安静了。 第一个出手的是开阳医院院长王坤,他从严堂主的手臂开始。旁边还放着他上次做的笔记。我上次解说过的,还有他后面摸索的人体结构,都清晰的画在笔记上。 首先避开动脉和静脉,往偏僻的地方开始。但毕竟是首次干这种活,他也实在是缺乏经验。 “咦!弄到血管了,看这个血流速度,应该是静脉。对不起啊,失手了,你别怪我哦,第一次手生得很。” 他向严堂主说声对不起后,马上吩咐助手赶紧包扎,远离心脏端,包扎上以后血真的不再流了。 王坤和周围的医生们都露出兴奋的神色。葛洪直接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接下来试试动脉,哇!赶紧包扎靠近心脏端,赶紧的!” 王坤才看见动脉受伤的样子,就赶紧命令赶紧包扎。这次王坤直接忘记了道歉。 一路下去,现场不停的爆发出医生们惊叹的呼声。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中途用了不少的药,才让严堂主坚持到现在。眼看着他已经快不行了,我把一颗混合最小剂量我血液的止血药递给王坤。 王坤以为是普通的药,想也没想就塞进了严堂主的口中。 奇迹发生了,只见严堂主的的伤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这种逆天的景象,别说他们这些普通人,就算鲍国师当面,都要被吓到。 周围医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连吞口水都忘记了,哈喇子流了一地。只有王坤最先清醒过来,转身向我小声问道:“王爷刚才给的是什么药?竟然如此神效!” 我也小声回道:“本王无意中所得,今天也是趁机来试试药效的。药不多,千万别大肆宣传啊!我们自己人知道就好。” “属下知道了!”他说完就赶紧把还在呆滞中的医生们全部叫醒,并把我告诉他的话吩咐一遍,医生们不停的点头保证不外泄。 由于离得最近的都是开阳医院的医生们,远处的人们就算看见,也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场发生的事还没有被外人知晓。 直到行刑结束,确定严堂主已经完全没有生命特征以后,我的晶元值一下暴涨一千点。 我去,这个坏家伙干坏事的能力这么强?这是杀一个坏人相当于救了上千个好人?这样算下去这个系统确定不会崩溃?我觉得很难说!到时候就算系统不崩溃,估计我都要被整混乱。 不过再想想,其实这样也不错,以后如果把敌人放跑,看被扣多少晶元值就知道放跑了一个多大的坏蛋了。这道理用在好人身上应该同样适用。 我瞬间考虑完晶元值功能后,又递给王坤一颗药,这颗是混合了十滴血液的药。我得看看我的血能不能逆天到把死人救活。 结果还好,没救活。 下一个操刀的是葛洪,看他那兴奋劲,就像一头饿狼盯住猎物一样。哎!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一个热血青年带上歪路,只能希望他在鲍国师手下多修修道心吧! 想研究的都研究完,我也准备回去了。至于后面汹涌的人潮对犯人如何施暴,我就不管了,百姓们发泄发泄,也是有助于身心健康的嘛! 第八十八章:祖逖之谋 今天是九月十五日,护国兵第二次大比武昨天刚刚比完。我的伤势也在几天前就彻底康复。 九月初七当天,我就收到了季林的回报,琅邪四大世家在华县秘密会晤,国内可能很快会有大事发生。 之后的七天里,影卫从琅邪国八县传回的消息像雪片般纷至沓来。陈氏在即丘大肆收购粮食、武器。刘氏在华县也一改往日的低调,动作频频。 陈氏二老爷陈书也悄悄潜回开阳,把四家在开阳的家兵全部集中到陈府。徐氏、袁氏和姜氏都在积极准备粮草、武器。 就在昨天,也就是九月十四日。护国兵第二次大比武过后,祖逖秘密撤换了所有陈、刘、袁、徐和姜家的将军。还有他们以前的心腹亲卫,全部集中看押。缺额的三十人由张卫的王府护卫营调三十人补足。 没有罪名,对他们说的是休假。具体要休假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只是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有自由行动的权利。 新提拔起来的五个营将是颜玉、萧成、张根、陈虎和刘兵。现在从一甲营到三丙营营将全是王府护卫出生和普通平民,分别是萧成、颜玉、杨明、刘兵、陈虎、牛武、张根、颜旭和李志。他们不属于任何世家和势力,只属于王府。 颜旭当初在华县的逆境中证明过自己的忠诚和实力。颜玉是女人,而且似乎王爷对她的感觉不一般,于是祖逖也乐得成人之美。 今天刚收到的最新情报是,陈氏、刘氏的家兵已经于今天开拔,但是方向不明。 “士稚兄,看来各个敌对世家都已经出动,袁氏距离过远,还没有消息传回,是不是我们也该行动了?” “主公,按情报来看,我们前期的使他们造反的计划已经达成。以属下猜测,陈袁刘三家的主要目标有可能是我们或者这里。”祖逖说完就指着地图上的临沂。 “他们的行动方向我们都没有探明,士稚兄何以会如此说?” “首先,属下认为他们的目标可能是我们,是因为的主公,主公的名分摆在这里。攻下开阳,就意味着完成对整个的琅邪国的掌控。其次,为什么说他们的目标可能是临沂王氏,是因为王氏在琅邪国九大世家里实力最强。如果以我们为目标,即使夺取开阳,最后有很大可能也无法扳倒王氏。所以属下认为,王氏很有可能是他们要对付的首要目标。” “按士稚兄所言,既然对方攻击我们和王氏都有可能,那我们该如何做才能两边都兼顾呢?” “首先需要传令萧氏,令萧氏无论如何要把徐氏牵制在缯县,不让徐氏跑过来捣乱。然后是通知王氏,提醒他们务必提防同处临沂的姜氏。如果姜氏是敌人,而王氏又疏于防备,对我们和王氏将很危险。最后是我们开阳的问题,各家在开阳都有数百家兵,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开阳的敌对势力。” “解决开阳的敌对势力我不反对,只是如果王氏就是他们的幕后王大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即使王氏是幕后大老板,属下也有信心守住开阳城。到时候诸葛氏、颜氏在外,我们在内,就要看哪边能坚持到最后了。还有,主公前期购买的五万斛粮食,从沂水边的仓库运回城了吗?” “昨日就运完了,现在有荀夫人做王府管事,干啥事都得心应手多了。呵呵!” “主公,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属下这就回去安排清除开阳的敌对势力去了,告辞!” …… 九月十五日午时,护国兵突然全体出动。 很快,杨明的一丙营即开阳营、牛武的二丙营、李志的三丙营和张卫的王府护卫营完成开阳四门的换防。四门全部关闭,从未时起,开阳城只许进不许出。 同时,接到命令的开阳王氏、诸葛氏、颜氏和萧氏也在第一时间出动所有家仆。全副武装的奔赴陈府,一家围住一个方向,很快就完成对陈府的合围。 护国兵萧成的一甲营、颜玉的一乙营、陈虎的二乙营和张根的三甲营随后也抵达陈府。一家按一个营算,相当于八个营,总人数却有四千多人,把陈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余的营坐镇王府。 陈府里现在其实挺热闹的,四家的人全部挤在陈府,就家仆都二千七,总人数达到三千多将近四千人。把一个大大的陈府都塞满了。 自从陈家二老爷回来后,就积极的协调,直到昨晚才把其余三家安顿好。为什么是三家?因为姜氏失踪了,开阳城姜氏的势力三天前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现在四家的主事人正聚在一起商讨怎么更好的把护国兵拖在开阳城,以配合四家在外的行动。这时有个陈府家仆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老爷,不好了,咱们被人围了。东南西北都有好几百人。” 这个家仆刚说完,后面又同样姿势跑进来一个家仆。 “老爷,外面又来了好多人,每个方向都来了好几百。现在哪边都有上千人把咱们围住了。” ‘嘶!敌人来得好快!虽然同样是四千人对四千人,咱们可是拉拉扯扯好几天才聚在一起,可人家分分钟就把咱们围了,这比得过吗?’五个主事人同时在心底哀叹道。 哀叹归哀叹,我们的陈二老爷可不是个怕事的,他这次来就是奉家主之命来搞事情的。他已经没有当初见琅邪王时的病态,还别说,开阳医院的医术真是不错。 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开了两服药,陈年的顽疾居然真的治好了。现在是腰也不酸了,也不咳嗽了,整个人整天精神奕奕,如同找到了生命的第二春。 看着下面因为陈府被围,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主事人,陈书先发话道:“现在敌人都打上门了,我们大家也别藏着掖着了。我们的目的是把护国兵拖在开阳城,所以,我们只需要守好这里,我们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听陈书这么一说,下面的人想想也是这个理,似乎看起来没什么难度嘛!于是三个家主都附和道:“一切听从陈主事安排。” “那好,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袁主事带领你们袁氏家仆守东面,徐主事和刘主事,你们分别守南面、西面。我陈府派五百人守北面,北面是陈府正门。我陈氏还有三百人的督战队,在下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哪家不尽力,我陈家督战队可不会手下留情。” 徐氏可是和大老板关系不一般,陈书安排的南面,外面街道狭窄,估计不会有太强的攻势。所以二老爷安排徐氏守南面,算是大大的照顾了大老板的面子。 “诺!”三个家主整齐的回道。然后就各自下去准备防守事宜去了。 第八十九章:历史新篇章之一:开阳之战 历史上的琅邪王司马叡在琅邪国待的三年没有人知道他在干嘛。主要是史书没写,当年房玄龄在写这几年历史的时候估计也在纳闷,这个家伙这三年到底在干嘛呢?老房想不出来,所以这三年就一笔带过了。 这一笔就是公元305年升任平东将军,镇徐州。然后,然后就到公元307年移镇建邺。老房为了发泄这三年里对司马叡无从下笔的郁闷之情,写了一个典故,把司马叡初到建邺的锉表现的淋漓尽致。【建邺城是到311年晋孝愍帝司马邺即位后避讳改成建康的。】 司马叡到建邺一个月后,依然没有名士甩他的账。于是在三月上巳节的时候,在王导的安排下,司马叡乘舆去观看禊祭,后面跟着骑马的王导、王敦才把江南名士纪瞻、顾荣等慑服。 老大招人需要小弟在后面撑腰,司马叡的弱已经达到一个相当的高度。 陈府大门外,护国兵队列严整,神情肃穆。现在我是跟着祖逖的亲卫营来的,看着护国兵顶盔掼甲,威风凛凛的站在陈府外。我对历史的感慨只能先放一边,现在是翻开历史新篇章的时刻,自己可不能怂了。 正所谓上兵伐谋,虽然现在都兵戎相见了,但例行的劝降还是要走一波的。 陈府外四个方向的四个大铁皮喇叭,传出了护国兵霸道的喊话声:“里面的贼人听着,你们私自集会,图谋造反。现在已经被我护国兵包围,识相的赶紧缴械投降。一刻钟内如果不降,攻破陈府,杀无赦!” 劝降的话音刚落,“杀!杀!杀!”三声呐喊滚滚袭来,若惊雷。 其实对于我这个来自和平时代的灵魂,血腥的杀戮只存在于大脑的想像中。于是最后通牒的一刻钟过后,看着陈府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们计划中的攻击就要展开了,我是真的很想毫不血腥的完成这次战斗。 但是第一步就见血了,陈府围墙上爬上去不少防守方的强弓手,想破坏我们的进攻。在护国兵弓箭手的重点打击下,丢下几具尸体,就匆忙的退下围墙。 其他三个方向也差不过,在护国兵弓箭手的打击下,围墙上根本站不住人。 上面安全以后,我们攻击的第二步就是搞拆迁。陈府的围墙全是青砖砌成,还是很结实的,拆迁难度不小。 悬挂巨木的攻城车很快被推上来,对着陈府大门和围墙就是一顿猛砸。 咚!咚!咚的撞击声沉闷而压抑,直击人心。不仅如此,连地面都开始振动。 其他三个方向的街面虽然不宽,小型攻城车还是能推过来的。和陈府正门一样,上来就是一顿猛砸。四个方向的砸门声此起彼伏,组成一首进攻的交响曲。 半个时辰后,交响曲终于结束,随之而来的是陈府大门和围墙的倒塌声。尘土散去,对峙的双方首次面对面,都有点愕然。 瞬间的停滞过后,双方最先出手的是弓箭手。朝天四十五度角抛射,密集的箭雨在空中交错而过,呼啸着向对方阵中俯冲而下。 由于护国兵全副武装,就算是每个连里的一队长枪兵,都有一面随身小盾能护住自己的头脸要害部位。对面的箭只射过来只造成的伤害很有限,只有几个特别倒霉的被射中大腿,退到后面去治疗。 双方的世家家兵就没这么好的装备了,第一波攻击双方都遭到不小的损失。 箭雨过后,前排举着巨盾的护国兵就迅速向前,世家的家兵和护国兵刀盾兵也相继跟上,冲进围墙的缺口。 短兵相接一触即发。就算我再怎么想避免,血腥的搏杀还是很快上演。 颜玉的一乙营就在我的面前,两边刚一接触,护国兵第一次上战场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对面的敌人,明显比训练中的战友凶狠多了,就算是大比武时的对抗,和现在比起来,更像是在游戏。 新兵们不论是砍还是刺,反应都比对手慢半拍,根本没有刀刀见红的勇气和气势。即使是格挡,都显得软弱无力。 整个一乙营投入进去的一个连兵力的战线上,完全被陈府里的家兵压制住。 这时的我看得自己心里震颤不以,上次的华县之行可没现在这么激烈,主要是最激烈的时候我晕过去了。现在,前方的双方都在拼死战斗,那股浓浓的血腥气直刺鼻腔,让人闻之欲呕。 颜玉看着身边熟悉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倒下,怒气不断被她吸进身体。只有通过暴喝,还有蓄满力量的每一刀奋力砍出,才能发泄出来。 她还在尽力调整和指挥三个队正,寻找敌人的弱点进行重点攻击。 这就是最考验人的时候,战友在你的身边抛洒热血,你却无能为力。被这份热血刺激,大部分的新兵都慢慢融入到现实中,慢慢记起平时挥刀千万次的感觉。 一砍一刺,都能发挥出平时训练的八成实力,勉强搬回一些劣势。 渐渐地,可以发挥出十成实力,和对方战成势均力敌。随着劣势的消失,新兵们也开始热血沸腾,即便周围都倒下了几十个战友,也越战越勇。 看见形势逆转,颜玉适时下令后面的两个连发起总攻。高亢的冲锋号声响起,颜玉带着她的十个亲卫冲在战斗的最前沿。 陈府里的家兵还想负隅顽抗,在颜玉营全营压上的强力攻击下,防线瞬间就显得摇摇欲坠。颜玉本身武力值和这些陈府小兵比起来,就如神一样的存在。加上鲜血和战友伤亡的双重刺激下,实力更是激增,现在如虎入羊群,势如破竹。 终于,陈府里家兵有一个撒腿朝后逃去,然后是更多的逃兵。如雪崩一般,陈府里的家兵很快就全部崩溃,争相亡命向后逃去。 但是陈府里面并不是天堂,里面陈氏的督战队正严阵以待,虎视眈眈的看着逃回来的其他四家家兵。 “回去顶住,谁跨过地上的白线,杀无赦!” 陈府督战队在后面准备的时候,已经用石灰在每个方向画上了一条粗大的白线。 逃回来的四家家兵也不敢强行退过白线,因为退过去的几个人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只能挤在白线外相互推搡。 …… 就在陈府里家兵全面溃退的时候,陈府残破的围墙上,钻出一个黑影。张弓搭箭,我瞬间就感到被危险笼罩。 又是那个刺客?不对,现在傅秋华可是我的人了!也不对,应该是我的属下。这个只是陈府里的刺客,估计是嫉妒看我今天穿得帅,出来找我麻烦的。 刺客没有任何犹豫,疾若飞虹的一箭直接向我飞来。我正准备运气抵挡,空中的箭支却被一支横空飞来的利箭撞飞。 接着又一支利箭飞速向那个刺客冲去,刺客反应不及,被当场射杀。 我赶紧回头,是她。她还炫耀的向我投来轻蔑的眼神,我只能回以苦笑。然后她就消失了。 …… 被堵在白线边的家兵们可没有多少时间纠结了,因为后面的护国兵追上来了。现在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缝。 这时有聪明的已经把武器丢掉,向白线的四个角跑去,把护国兵的前进通道让出来。 跑得最快的护国兵瞬间被射倒几个,其余的马上就近寻找掩体。颜玉由于冲得最靠前,一箭射来,只能堪堪避过要害,肩膀被结结实实射中一箭,疼的她龇牙咧嘴。 她赶紧找一根廊柱把自己藏起来,并指挥后面的刀盾兵上来协助进攻。 此时,其他三个方向的攻击也和正门这边差不多。因为刚才攻进来的颜玉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大喊声:“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很快,四个方向的护国兵都进攻到白线附近,后面的弓箭手也全部跟上来了。四个方向射来的利箭,把陈氏督战队射成一个个刺猬。 督战队被灭,陈府里的抵抗基本上全面崩溃,接下来就是收刮战利品的时候。其他王、诸葛、颜和萧几家的家兵也和护国兵一起冲进陈府去不少。不过很快,就被护国兵随后跟进去的执法队请出来,都是一些想浑水摸鱼的,有些已经得手的则是直接被押解出来。 “传令给其余四家主事人,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请各个主事人约束好自己的属下。”我向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 “奉王爷命令,请各家约束好自己的属下!”这样的喊话很快就传遍陈府其余三个方向。 直到陈府被完全攻占,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统计战果,总共歼敌一千五,俘获三千多。其中陈氏的八百仆从几乎全部阵亡,还有徐氏,俘虏里和情报相比少了二百人,这二百人和姜氏的开阳势力一样,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护国兵阵亡一百,其中北面就阵亡四十多,伤一百二十。王氏等几家共阵亡五百,伤三百。 护国兵缺编的暂时由张卫的开阳护卫营调拨补齐。一次就损失这么多,这才刚刚开始,等战事结束,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倒在战场上。到时候我该怎么面对那些失去父亲、儿子、兄弟的护国兵家属? 第九十章:王氏求援 战后除了统计伤亡,其次就是统计战利品。最重要的战利品是钱,五家的流动资产几乎都集中在了陈府。所以这次的收获不小,有五千万。 对战利品,出兵之前就有过交代,必须全部上缴。战后对所有进陈府的士兵挨个搜身,为了正军纪,现在可不是讲人权的时候。 结果所有心存侥幸的人,钱财都被搜出来,由于是第一次,全部罚关禁闭一天。如果有第二次,直接斩首。 为了激励士气,今天的行动,所有护国兵加一个月粮饷,围攻陈府的所有人记二级军功一次。 命令传达,所有护国兵都兴高采烈。只有私藏财物的那些人,在心里不住埋怨自己,有那么多奖励,还私藏个啥?自己简直是衰人。 其他古玩典籍什么的,就先全部运回王府。俘获的三千多人也先押回王府集中看押,等把世家解决了再一起处理。 最后看到颜玉捂着肩膀,咬着牙慢慢的从陈府里走出来。 “颜营将受伤了?”我赶紧上前关心的问道。 “王爷难道没看见?”她听到我的问话后就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的说道。说完又“嘶!”一口气。 看着她身后的九个亲卫,估计有一个和他们的营将一样受伤了吧。我于是向她的亲卫问道:“怎么过去这么久了,还不给你们营将治伤?” 亲卫们一脸的委屈,像九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用期望的眼神看着对方。 看着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其中一个护卫终于鼓足勇气说道:“王爷,我们营将说这是她第一次受伤,是她最大的荣耀,她要多佩戴一会。” 这个小女生觉悟怎么这么高呢?我于是顺口说道:“额!这样也行?颜营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是每次战斗都冲锋在前,以后受伤的机会多得很!” 说完我就赶紧闭嘴,唔!好像嘴快了一点。 只见颜玉凤眼瞪圆,牙齿咬得嘎嘣作响,从她口中挤出来几个字:“王爷,这是希望末将以后经常受伤?”说完又急促的喘两口粗气。 “本王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为了转移尴尬,我向她的亲卫们说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来扶住你们营将,本王来给她治疗。这么大个人了,真是不心疼自己。稚川,正好你在,来给颜营将把箭头取下来。” 葛洪经过几个尸体的练手,现在刀法大成。一会儿葛洪就把颜玉肩膀上的箭头取下,并敷上金疮药。在包扎之前,我的右手覆在她的伤口上,准备用点真气给她加速恢复伤口。 “王爷你这是要干嘛?”颜玉疑惑的问。 “刚才不是说了给你治伤吗?” “刚刚葛医士不是治了吗?药都敷上了,你难道有什么企图?” 颜玉这话连旁边的护卫们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个腹诽不已。“这个姑奶奶,要是王爷对我们也有什么企图就好了,可惜我们不是你!” “说什么呢?本王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葛洪治的是外伤,本王治的是内伤。”加速身体的恢复速度,说治疗内伤也说得过去。 “王爷别吹牛了,我不信!” “爱信不信,别废话了!” 颜玉只觉得肩膀处有一股温热的感觉流进自己身体,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不少。 “咦!好像真的有用!还很舒服。这次王爷你终于没吹牛了!” “什么叫本王这次没吹牛,本王从来不吹牛!哼!” “好了,属下要回去养伤了,谢了王爷!” 哼!谢得没一点诚意,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 处理完善后事宜,我很快回到王府。祖逖后脚就跟进来。 “主公!刚刚收到临沂王氏的消息。”祖逖说着就递给我一张纸。我接过来看了下。 “临沂王氏被围,请求我们救援?看来士稚兄猜对了,王氏是他们的首要目标。特别那个陈氏,绕过开阳去攻击临沂,真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已经探明的敌人有陈氏、袁氏、刘氏,目前姜氏在和王氏并肩作战,抵御其他三家的进攻?这样看来双方兵力还不太悬殊。这个姜氏,难道我们看错了?” “主公,这个姜氏,属下一直不敢相信他。如果王氏很信任这个姜氏,属下就很为他们担心了。而且刚才攻击陈府的时候,没有看见姜氏的人,他们突然从开阳消失的目的很让人担心。属下估计,他们没有站在我们这边,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看完消息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于是说道:“不对啊,上午收到的消息是昨天陈氏才出兵,怎么今天就把王氏围了?” “以属下之见,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我们的消息有误,其二,王氏没有探明敌情,在欺骗我们出兵。从刚才剿灭开阳的敌对世家来看,王氏很尽力,不像是背后那个大老板。他们夸大敌情,应该是为了保存实力。”祖逖更倾向于王氏在保存实力而夸大敌情。 “我觉得影卫消息有误的可能性更大,我们才发展了二十多天。被敌人欺骗,传回错误消息的可能更大。如果是这样,这么多敌人,他们要是守不住,唇亡齿寒,我们就危险了。”我也把我的猜测说出来。 “所以不论什么原因,当务之急,得急令诸葛氏和袁氏赶去临沂救援,开阳他们几家的家兵也要回去救援。再加上我护国兵两个军,应该能对付那四家了。属下请命,带第一军、第二军去临沂救援王氏。” “士稚兄你要亲自去啊!其实,其实我也想去。”这话我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上次去华县就差点把命搭上,最后还连累法正受罚,护国兵损失四十个兄弟。 “主公还是坐镇开阳的好。如果战事有什么变故,主公居中指挥更方便高效。” “要不这样,士稚兄你坐镇开阳,我去临沂,你说怎么样?”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一个后世的灵魂,一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侏儒。指挥一个营估计都费劲,去指挥千军万马,基本去就是送菜的多。 平时也就是灭黑龙会那样的乌合之众能上场。我只是纯粹的想去,去见识见识金戈铁马的豪情,也想亲眼见证护国兵的成长。 此时的祖逖真想说不怎么样。但他可不会这样说。 “请主公放心,逖此去不胜不归!”祖逖神情坚定的说道。 “我不是担心士稚兄会战败,我只是想去看看我护国兵的成长。”我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好借口。 “主公,属下知道主公对护国兵付出的心血,也理解主公此刻的心情。护国兵就像我们的子女一样,我们都希望在我们的看护下成长。但子女总有长大的时候,也要他们自己去面对风雨。属下可以向主公保证,护国兵成长的一点一滴,属下都会记录在案,回来交给主公。” “哎!就知道我不适合亲自去!祝士稚兄旗开得胜、马到功成、把世家打得屁滚尿流!呵呵!” “谢主公吉言!属下告退!” 看着祖逖离去的背影,可以亲自指挥千军万马,真是让我羡慕。 第九十一章:临沂之战(一) 王飞,从爷爷辈开始,就是临沂王氏的家仆。他今年十八岁,身高八尺,长得粗壮有力。 今天是九月十五,他和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宋阳一起,守在临沂城北城门的城楼上。他所在的队本来是八百人,现在守在这里的只有四百人,剩下的四百人守卫在城内王氏府里。 天刚蒙蒙亮,他无意中发现远方天边,黑压压的冲过来无数人。前面有两骑在打马狂奔,应该是王氏的斥候。这两天他的顶头上司,守城门的副队长都会全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派斥候出城二十里,防止敌人偷袭。 看那两骑斥候的狼狈样,这些是敌人无疑了。于是他赶紧敲响身边的警钟,给城楼下面休息的战友及全城示警。 很快,副队长王干就跑上城楼,王干俯身在城垛上,举手搭眉,仔细向城外看去。 “嘶!”看得王干深吸一口凉气,看这尘土漫天的样子,这是来了多少敌人?这个方向过来的,只有可能是袁氏。诸葛氏和自己家交好,不可能是敌人。 据家主说,那个袁氏只有两千家兵,还有六百在开阳,这些人应该只有两千。我们有四百人,守住北门应该没问题了。 “大家各自守好自己的位置,敌人最多两千人,还拿不下我临沂北门。”王干为给手下家兵打气,高声喊道。 王飞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敌人,可没有副队长说的那么轻松。他紧张得脸色都有点发白了,因为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阵仗。 看到两骑斥候来到城外护城河边,王干高声对斥候喊道“兄弟们绕道西门进城,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为了不让后面不知底细的敌人趁机攻城,只能令两个斥候绕道进城。 待两个斥候离开,后面的敌人并没有追过去,而是在北门一箭之地外停下。随着尘土散去,敌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哇!”这时城楼上的王氏家兵集体失声。不是惊吓的,因为这些敌人最多两千人,而且个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气喘如牛。说是来了两千个敌人,还不如说来了两千个叫花子确切点。 王干心想,就这两千叫花兵,也敢追着我王家的斥候跑?谁给他们的自信?看见这样,王干都想直接大开城门,出去杀一阵先。 不过自己只有四百人,出去太冒险,而且如果敌人是装出来的诱敌之计,北门就危险了。 其实不止城上的王氏家兵大哗,作为袁氏的领兵之人,现在的袁氏家主袁征。他也很郁闷,他本来只是商人出身,对练兵本来就不在行。现在带着袁氏家兵来到临沂北门,不如说被裹挟来的更恰当点。 影卫季林也在里面,在袁家主身边。从东安出发后,季林就被袁征时刻拉在身边护卫,他想把消息传出去,可是实在找不到机会。 本来他们按正常的行军,从东安出发,一直过了阳都,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前军发现了五个斥候。 结果前军的几十个护院就一拥而上,追着那五个斥候跑。后边的袁氏家兵也被前军带动,开始加速前进。追着追着,追上三个。 结果跑着跑着,就跑到了临沂城下。就是刚才王干看见的那一幕。 就袁氏这种十天操练一次的低级家兵,没把自己跑崩溃,已经算万幸了。不过袁家主可不会这么想,既然来都来了,按兵书上说的,该是打造攻城器械的时候了。 在袁家主的命令下,袁氏家兵就大摇大摆的在城外开始打造攻城器械。 什么攻城云梯,攻城车都在打造。 看着下面像准备唱戏一样的袁氏家兵,王干真想射趴下几个,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打仗。可是他们就那么远远的在打造攻城器械,没有一个靠近城墙的,连靠近护城河的都没有。 不能这么让他们舒服下去。 “来一百弓箭手,随某家出城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王飞看着敌人懒散的样子,最初的紧张也消失了,为了自己的未来,他加入了出城的队伍。 从两年前,他就光荣的加入了王氏家兵。王氏练兵,三天一操练。就是训练一天,休息两天。这比起其他家五六天一操练的算是累多了。而且那休息的两天还得干活,府上各种杂活都得做,农忙的时候还得去种地。 虽然平时很苦,但是他从来不觉得累,因为他心中有理想,他想要成为将军。像前汉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将军,听说卫青也是奴仆出身。 如果像卫青那样,不仅名留千古,还能给家里带来好日子。 经过两年艰苦的训练,他练就了一身不弱的武技和出众的箭法。 很快一百人集齐,在副队长王干的带领下,悄悄来到城门边。 城门打开,一百人呐喊着冲出去,城上也同时响起雄浑的战鼓声。 护城河边,这里距离袁氏家兵前沿有五十步。一百人跑到护城河边,弯弓搭箭,箭矢45度角斜指苍穹。 “放!”随着王干一声大吼,一百零一支箭呼啸着向袁氏家兵外围飞去。 听到城上的鼓声响起,袁氏忙着打造器械的家兵就就是一愣。心想,我们这么多人,城里还会有什么动静? 然后他们就看见城门里奔出一百来个背着巨弓的人,很快就要跑到护城河边。 看来我们两千人,人家不怕啊!等对方还没到护城河边,袁氏家兵已经开始忙乱后撤。攻城器械的零件丢了一地。 趁着营地的暂时混乱,季林终于把消息传出去了。 第一波箭雨,没什么收获,只有几个跑得慢的被射中屁股。其中一个屁股就是被王飞射中的。 看着忙乱后撤的袁氏家兵,王干真想不顾一切冲杀过去。不过他之所以只带一百人出来,就是打定主意,随时情况不对赶紧撤退。 现在对方依然表现得如此弱鸡,他就有点纠结了。这一百弓手只适合远距离打击,追击出去要是被对方缠住,自己一百人估计就交代在外面了。 他倒不是怕死,只是家主交给自己的任务是守住北门,要是自己交代了,估计北门就守不住了。 经过挣扎,王干还是决定回去。这些弱鸡如果真是弱鸡,早晚有收拾他们的一天,守好北门才是自己现在需要做的。 拿定主意,一百弓手很快就退回临沂城。 袁征看见自己的兵被人家一百人就吓得屁滚尿流的往回跑,他真想把这些家伙抓起来挨个砍了。不过想想,攻城器械还得靠他们打造,而且尚未接战,就杀自己人,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为了军心士气,惩罚是免不了的。 于是当王飞他们回到城楼上时,就看见对面一大群人被扒开裤子打军棍。一群白花花的后臀,真是亮眼睛。 “宋阳,你刚才看见没,我刚才射中一个敌人了。只是可惜离太远没有拿到战果,下次出战这些袁氏家兵就没这么好运了。” 王飞被训练了两年,这次终于第一次上战场,对手还是这种弱鸡。这令他的自信心极度膨胀,似乎走向将军的路就在脚下。 “那是,有飞哥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嘿嘿!可惜我箭法不行,只能拿刀,哎!” “别丧气,自古征战,决定沙场胜败的永远都是短兵相接。以后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经过刚才的阵仗,王飞觉得自己已经算老兵了,说起话来也自带一股指点江山的味道。 “还是飞哥明白事,小弟以后就跟飞哥混了啊!嘿嘿!” 王飞受到宋阳的吹捧,继续老气横秋的说道:“老弟放心吧,跟着哥哥我建功立业的机会不会远了。” 第九十二章:临沂之战(二) 今天卯时,也就是天刚刚亮,王旷就被敲门声吵醒。说有个姜氏的管事要见自己。 王旷字世弘,作为历史上司马叡的另一个好基友,他和司马叡的关系,据说在公元310年以前比王导与司马叡的关系还好。可惜在公元310年,莫名其妙的奉东海王之命带五千兵北上救壶关,与汉国的刘聪在长平相遇,大败后失踪。【其实还有二万五的杂兵,没什么用就不提了。】那五千兵很有可能就是王氏现在的四千家兵发展而来。 等见到这个姜氏管事的,王旷才知道,临沂城南发现大批敌人,打着陈字旗号。王氏和姜氏一直以来都分守临沂,王氏守北面、西面,姜氏守南面、东面。 接着,北门方向响起警钟,就是王飞敲响的警钟。他很快就收到北门守卫的消息,北门外来了两千袁氏家兵。 没过多久,西门也传来消息,有刘字旗号的兵马来袭。 这两家来得好快,这是王旷此时的真实想法。然后和姜氏的报信管事商讨几句,无非是按计划的两家各自守好自己的防区。 然后王旷就带着两百家兵来到北门。看见袁氏家兵在无精打采的打造攻城器械,他也就放心了,这些乌合之众还对北门够不成威胁。 接着他来到西门,刘氏家兵列队城外,他就立即吩咐人从东门去开阳报信。就是我在开阳收到的王氏被围的消息。 刘氏家兵看起来比袁氏家兵强多了。至少人家是追着护国兵跑过十多里的人,即使最后一个护国兵都没追上。 刘氏家兵也在打造攻城器械。由于这个时代交通极度不发达,正常行军运粮都会经常遇到道路问题而耽误,别说把大型攻城器械扛着跑几百里,几十里都费劲。 刘氏家兵不弱,但是刘家主不积极。要不是有大老板在后面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都打算拖到其他几家分出胜负他再过来。 两个时辰后,刘氏的攻城器械也准备得差不多,可以发起攻击了。 手下的家兵和家兵头头都很兴奋,家兵头头是刘显,前护国兵营将刘昂的亲弟弟。这个刘显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浓密的胡须,一双小眼睛贪婪的盯着临沂城。 等了这么久,刘显有点不耐烦的问道:“家主,可以进攻了吗?” 刘铭听到刘显的问话,也知道实在不好再拖下去了。于是向刘显说道:“你带五百人,上去试试,如果不好打,就赶紧退回来,知道吗?未虑胜,先虑败!我们不能为了别人家损伤过甚。不管什么时候,有兵才能有好日子过,知道不?千万给我小心点。” 经过再三叮嘱,刘显耳朵都快听起泡了,才唠叨完。 刘显马上转身,挑选五百人,扛上攻城云梯和推着攻城车就上去了。 这五百人有两百是弓箭手,任务是到护城河边掩护攻城人员。 抬着攻城器械的家兵,边上有举着巨盾的战友,护住自身要害。 西门城楼上的王氏家兵也是二百弓箭手,最先接战的就是双方总共四百弓箭手的对射。几轮下来,在护城河边的刘氏弓箭手处于绝对的弱势。在下面射远处三丈高的城门楼上的敌人,和射鸟的难度差不多。 王氏才有几个受轻伤的,刘氏虽然也有巨盾保护,依然有二十多个被射趴下了,战损比达到惊人的五比一。由于护城河比较狭窄,刘氏家兵搭几块木板就过河了。但是弓箭手损失十分之一还多,已经超过了刘家主的心理预期。 这个时候抬云梯的还没摸到城墙根,可是后面的家主已经命令鸣金收兵了。 看到这样不痛不痒的进攻,就算再来多少次都无所谓,王旷就决定回去了。也不知道南门的姜氏能不能顶住陈氏的进攻。因为听南面传来的呐喊声,那边的战斗应该很激烈。 王旷得回去把家里的防务布置好,那里才是王氏的根本。 回到王氏府邸,把防守重新布置,西面和北面目前自己的家兵就能守好,现在主要是加强东面和南面的防守。 直到戌时,王旷准备休息了。中途他派人去姜氏那边询问过,问他们需不需要支援,姜氏的回答是没问题,不需要。 由于临沂三门被围,剩下的东门还是姜氏防守,开阳派过去提醒王氏提防姜氏的人进不去。王旷从头到尾都没收到要提防姜氏的消息。 …… 子时,人最困的时间段。兴奋了一天的王飞,也在城门楼上打瞌睡。 突然一声“啊!”惨叫,把他惊醒了。他抬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东面城墙上无数举着火把的敌人正朝他冲过来。 再看看城外,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动静。城内,也有一条长长的火把队伍朝着城门洞快速靠近过来。没有战斗的时候都是城上二百人,城后二百人。 他心想:‘难道袁氏已经攻进城了?要不哪儿来的这么多敌人,由于光线不好,数都数不清有多少敌人。’然后来不及多想了,因为敌人已经进入他的射程。 他拿起弓箭,向最前方的敌人狠狠的射过去。几个呼吸间,就射出五箭,他也看见五个敌人应声而倒。但是后面的敌人完全不管不顾,从倒下的人身上踩着就冲了过来,速度丝毫不减。 这时他的好兄弟宋阳也拿起刀盾,守在他们弓箭手的前面。前面的一百刀盾兵很快就和冲过来的敌人厮杀在一起。 到现在他才发现,白天那个哪里叫战斗,和出城踏青差不多。他只看到平时在一起嬉笑玩耍的战友,在敌人的猛烈冲击下,不断的倒下。倒下的根本没有机会再站起来,后面敌人的脚太多,多踩几脚,就不会有生还的可能了。 他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瞄准敌人,弓拉到满月,连续射出十多箭。这十多支含恨而出的箭,每一箭都是冲着敌人的头和脖子去的。除了两个敌人运气好躲过去,其余的箭支箭无虚发。 射出二十来支箭后,他感觉有点脱力,必须要休息一会才能继续战斗了。但是现在哪里有休息的时间,就在他射出后面十多箭的同时,敌人已经快要攻破宋阳他们构筑的人肉防线了。 但是不休息,现在他的战斗力为零。就在他放下弓箭喘气的档口,有两个敌人狞笑着向他冲过来。此时的宋阳虽然已经快要力竭,仍然奋起余力,从边上冲过来挡住两个敌人。并且大声提醒王飞:“兄弟快撤,我们守不住了,来日为我报仇!” 听到宋阳的大喊,这时他才发现,现在哪里有喘气的时间。 “兄弟!不要啊!”他眼睁睁的看着宋阳倒在自己面前,他真想拿起弓,把这两个敌人射成渣渣。但现在的他真的是一支箭都射不出。 兄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来日一定要为兄弟报仇。 副队长王干的撤退命令这时也传过来了,他毅然回头,和剩余的弓箭手向城墙西面跑去。没有再看兄弟倒下的方向一眼,只是抑制不住的泪水汹涌而出。他后面没有一个刀盾兵跟过来,因为那一百个兄弟全倒下了,无一生还。 在汇合了副队长后,一百多弓箭手朝王氏府邸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西门发生了和北门一样的剧情。两边总共八百王氏家兵,最后逃回去的只有不到三百人,五百多人永远倒在了他们无比熟悉的临沂城。 直到这两百多残兵败将回到家,他们才知道被陈氏偷袭了。 第九十三章:临沂之战(三) 姜氏偷袭北门和西门成功后,王氏才发现,现在的他们,临沂城里城外已经全是敌人。尤其这个姜氏,一直假装是自己一伙的,现在亮出獠牙,他们才是王氏最大的敌人。 王氏府邸外,姜氏的人手举火把,把府邸正门团团围住。 还有姜氏的人在喊话:“王家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而且临沂城已经失守。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陈、袁、刘三家已经进城。如果你们放下武器,我姜家看在与你们世代同处临沂的情分上,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等他们几家进来后,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还不速速投降?” 两家同处临沂世代相处下来,情分没剩多少,仇怨倒是结下不少,平时没表现出来,不代表王旷不知道。 王氏府邸内很快响起回话:“你们姜家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难道还想欺瞒我王家?你们不要妄想了!王家只有站着死的人,没有跪着活的狗!” 同时,南门、北门、西门外的陈、袁、刘三家正在通过护城河上大量搭好的木板,缓缓入城。 …… 王全的第一军,申时接到命令要开拔去救援王氏。在补充完围剿陈府战损和准备好干粮及火把材料等必备物资后,于酉时四刻出发,祖逖晚半个时辰出发。颜玉由于受伤,换第三军张根的三甲营替换颜玉营。 由于是夜间行军,而且是第一次夜间长途行军,速度较慢,他们以每个时辰25里的速度向临沂行去。 子时姜氏发动偷袭之前,第一军已经到达临沂城南门外两刻钟。刚休息两刻钟后,远处城门楼上就发生了混乱,王全也看不到北门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只能派斥候去查探。 等到混乱平息,斥候来报,引起混乱的是姜氏和王氏,好像是姜氏在攻击王氏。 祖逖对姜氏的提防早就告诉过王全。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何开阳的姜氏会在三天前失踪,就是为了今天的阴谋。 看着王氏处于重重围困中,王全很焦急,担心王氏每一个人的安危,但是焦急也没用。自己手里现在只有一个军,对付面前的陈氏三千家兵估计都费劲,祖逖还在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 第一军已经休息了两刻钟,本来今天的行军速度就不快,休息后的第一军精神抖擞。特别是参与过围剿开阳陈府的人,感觉爵位就在眼前,更是显得亢奋。 王全看着前面的陈氏家兵排队缓慢入城。可以说这是护国兵成军以来的第一场真正的战斗,是护国兵的考验。现在他在沉思,思考攻击陈氏的得失。 陈氏家兵在黑暗中行军,依然井然有序。 现在自己处于黑暗中,攻击陈氏家兵就属于偷袭。虽然偷袭不一定奏效,但等他们全部进城后,开始布置城防,自己就更难攻打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绕过南门,把实力较弱的袁氏或者刘氏击败,用刘氏或袁氏的溃兵冲击陈氏和姜氏才是胜算最高的。但是等自己绕过去,估计人家都进城做好了防守。再弱的兵守城都不好攻打,除非对方投降。 自己现在离陈氏家兵只有半里地,一个冲锋就可以冲到他们背后,发动攻击。 现在是最好的偷袭机会,必须当机立断。 他转身向身后的三个营将小声吩咐道:“悄悄传令下去,准备好,二十个呼吸后开始发动全速进攻。”二十个呼吸差不多相当于二十秒。 陈氏家兵虽然行进有序,三千人进城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况且还是在半夜。举着火把的队伍,又不是正规军,都在兴奋的聊着攻破王氏后能有什么收获,他们本身的嘈杂声就不小。 …… 王全命令传达下去二十个呼吸后,第一军在营将萧成、张根和杨明的带领下,屏住呼吸全速向陈氏家兵跑去。萧成的一甲营跑得最快,张根的三甲营和杨明的一丙营并排。 陈氏家兵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城里,进城后就可以和其他三家一起围攻王氏。王氏这几十年的发展,已经稳居琅邪国第一世家。到时候攻破王氏,那里面的财富和美女,想想都抑制不住的兴奋,也不枉费自己和姜氏演了一天的戏。 行进中的队伍后边,突然一声惨叫。 “啊!” 在黑暗的夜空中显得那么突兀,惊悚,而且和刚才王飞听到的那声惨叫极其相似。 接着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犹如死神的召唤。快要进城的陈氏家兵都驻足回头观望,希望看看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护国兵一甲营的刀盾兵和长枪兵已经比较整齐的冲到陈氏家兵的身后,刀枪齐出。瞬间就把陈氏家兵砍翻几十个,被砍翻的人全部无声无气的倒下了。惨叫声是弓箭手向空中抛射后,射中的陈氏家兵队伍中段的人,而发出的声音。 护国兵的攻击令陈氏家兵的后队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紧急转身,准备战斗。但是这大半夜的被人突然从后面偷袭,他们如同临沂北门、西门的王氏家兵一样,陷入了短暂的慌乱。 就这短短片刻的慌乱,张根的三甲营和杨明一丙营也跑动到位。瞬间就有最少二百个陈氏家兵倒在自己的慌乱下。 最先赶到位的一甲营三个连共135名弓箭手不停的射出呼啸的箭支,给陈氏家兵持续的制造恐慌。刀盾兵和长枪兵也在奋力的砍杀和攒刺。比起刚刚过去半天的开阳围剿陈府之战,护国兵少了那份第一次见血的紧张和迟钝感,一刀一枪显得沉着不少。 陈秉就在城门处,反身带着一百护卫就朝后队杀去。沿途还不停呐喊,以收拾军心,家兵们看到家主如此神勇,竟然面对敌人直面而上,一个个都反身跟随而上。 经过片刻的慌乱,付出几百人的伤亡后,陈氏家兵在家主陈秉的带领下,很快稳定下来。陈秉的凶狠在每一个陈氏家兵的心中,都是烙印在心底最深处,不是一般的外力可以动摇的。 陈氏家兵的弓箭手也在各自队长的组织下,形成密集队形,朝着黑暗中放出一拨拨箭雨。由于现场只有陈氏家兵打火把,护国兵是从黑暗中冲出来的。从陈氏这边看过去,对方的箭雨都是从黑暗里飞出来的,他们也只能往黑暗里射。 陈氏弓箭手根本把握不了敌人的距离,对射的结果就是护国兵的损失微乎其微,只有几个倒霉的被射中了脚。陈氏弓箭手却在一拨拨箭雨中不断倒下,看得陈氏家将睚眦欲裂。 经过前面短暂的突袭,陈氏家兵也在各自队长的组织下,开始稳住防线。整条防线上,很多地方都开始和护国兵对砍起来。 护国兵弓箭手急速射完二十支箭后,换上连弩,目前护国兵的弓箭手基本人手一具有效射程五十步的连弩,对敌人的军官进行重点打击。陈氏弓箭手被干掉了大半后紧急后撤。 随着陈氏家兵各个级别的小队长被连弩点射射杀后,他们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在王全看来,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不会太遥远。 第九十四章:临沂之战(四) 陈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一杆长铁枪,急速冲向后方的战场。 在琅邪国所有势力中,能入他陈家主眼的只有王氏的家兵。现在连王氏家兵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这支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军队袭击了,这令他很愤怒。 愤怒归愤怒,他此刻的思绪还是很清晰的。一路行来,他已经把可能的敌人都想了一遍。 从这个方向过来的,只有可能是开阳来的或者缯县。如果是阳都来的诸葛氏家兵,有更菜的袁氏在北面不打,却来啃自己这块硬骨头?费县的颜氏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 对,他有自信,自己是琅邪国所有势力眼中的硬骨头。谁要对付自己,都得崩掉他几颗牙。 缯县的萧氏势力还不错,不过有徐氏在那边看着,萧氏能这么突然跑出来吗?他认为不可能。 难道是开阳的王氏几百家兵?那岂不是说陈书失败了? 至于说琅邪王的护国兵,那群书生新兵蛋子,陈家主懒得想。自己不去打他们就算他们烧高香了。 随着陈秉的到来,陈氏家兵即将崩塌的防线瞬间稳固不少。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自信,陈氏的自信来自他与身俱来的超强勇力。 直面陈秉进攻的是张根的三甲营,刚才突袭的爽快,让张根热血沸腾。但随着陈秉的出现,张根就觉得自己营的攻势突然一滞。就像拿着一把高速旋转的钻头正在墙上打洞打得爽呢,突然钻到墙里的钢筋上,那种突然而来的阻碍感,有时候会振得自己手瞬间麻木。 张根看见挑过来的长铁枪,不闪不避,后背大砍刀迎着枪尖砍去。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张根被振退六七步。 这个家伙实力太强了,张根知道不敌,顺势滚出陈秉的攻击范围。准备指挥弓箭手攻击这个家伙。 伴着陈秉的前进,是护国兵不断倒下,形成一条血肉筑就的死亡之路。没多久,就有十来个护国兵倒在陈秉的长铁枪下。看得张根牙根都要咬碎了,要是他有杨明的武力值,就不会逃开了。 但现在不是想怎么提升武力值的时候,他很快组织好弓箭手。几十支弩箭连续朝陈秉射来,陈秉的长铁枪瞬间舞动得像风车一样,被强风吹动的风车。 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居然没有一支弩箭能对他造成伤害。 陈秉的惊人表现,让王全、杨明和陈虎都看得热血沸腾。但王全知道,像三国时期那样,凭借一两个强力武将决定一支军队命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里也不是仙侠玄幻的世界,没有撒豆成兵的荒诞。而且自己也没有高强的武力,第一军武力最高的是杨明,但是现在他有自己的敌人,不可能过来救援。 护国兵十人、百人可能对付不了你,千人呢? 王全马上下令,把其他两个营的弓箭手全部集中起来对付这个猛人。 四百支弩箭射过去后,那连续不断的撞击力,就把陈秉弄得气血翻腾,一口老血没憋住,从嘴角流出来了。手上的动作随之缓慢下来,可是弩箭却没有慢下来。 一不小心,陈秉的肩膀中了一箭。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受伤,主要是以前没有这种机会让他外出征战。在即丘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人敢向他出手。 不能逞能下去了,他当机立断,即刻策马跳出连弩的攻击范围。 逃出来的陈家主依然心有余悸,刚才还好跑得快,要不现在就成刺猬了。 从护国兵进攻开始,到现在最多就过了两刻钟。但就这么一会儿,他左右看看,陈氏家兵已经损失了上千人。两军短兵相接,除了后面被射中的,没有一个受伤的,全部阵亡。 护国兵却只阵亡了几十个,和开阳陈府全场下来的阵亡数量差不多。 不是因为陈氏家兵太弱,而是造物堂莫忧的功劳。这次出兵,家主在出兵前特意把放在库房很久的三千把造物堂提供的优质钢刀换装完毕。 莫忧在三千把优质钢刀内部开的过载保护槽,刚开始接战的时候看不出来,有倒霉的第二刀就用力过猛,钢刀就从刀把附近应声而断,倒霉鬼在呆愣中被拿走生命。 接着钢刀的断裂声从陈氏家兵的阵中不断响起,每一把钢刀,可以说莫忧的功夫很到家,没有一把钢刀能挺过三下猛烈撞击的。 现在的护国兵砍人,真的不要太爽,基本上和缴械投降的敌人对战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陈氏家兵眼中的戾气,以及常年的傲气形成的凶狠劲。即使没有武器,也要和护国兵拼命。要是大晋天下人人都有这股狠劲,哪里还会有什么五胡乱华,刘渊、石勒他们早就跑西伯利亚度假去了,而且是带着全族老小一起去。 陈秉逃出弩箭的攻击范围后,还在外围指挥陈氏家兵节节抵抗,完全没有溃败之势。而且刚才已经进城的家兵们也开始迅速退出城门,加入抵抗护国军的行列。 前期偷袭的优势已经完全丧失,进入残酷的拼兵力的阶段。没有钢刀的陈氏家兵拿出身上所有能战斗的武器和护国兵拼命。这股凶狠劲就是老兵和新兵的本质区别。 这样拼下去护国兵还要损失多少人?这是现在王全正在考虑的。 就在他准备派自己的亲卫加强连180人绕道陈氏后方的时候,陈氏家兵的后方,也就是城门口附近。涌来大量兵马,其实准确的说只有兵,没有马。现在的护国兵,除了斥候,连祖逖都没有配马。 在关键时刻,祖逖带领的第二军及时赶到了。不仅如此,第二军还绕到陈氏家兵的背后。 祖逖在路上遇到了季林派出来传递消息的影卫,影卫迷路了半天,才在晚上遇到祖逖,也算他的幸运。 通过季林传出的消息,临沂姜氏果然是敌人。于是祖逖加快行军速度。于一刻钟以前赶到了战场,只是见第一军和陈氏战得不相上下。祖逖反而不着急了,他在等,等一个一击就能把陈氏彻底击败的机会。 眼看着进城的陈氏家兵已经全部退出临沂城,加入到和第一军的战斗中。祖逖就果断的下达了进攻命令。 等陈氏家兵发现祖逖大军时,祖逖已经完成战术合围。 这时陈秉举目望去,四周皆敌,这是任何一个领兵将领最不愿面对的一幕。除非外有援军,要不这就意味着全军覆没就在眼前。 陈秉这时后悔了,如果不是自己过于自信,在发现被攻击的时候,第一时间向姜氏求援,现在也不是这个局势。如果在外围现在有几百人救自己,自己估计就能得救了。 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拼死一搏了。陈秉看向东面,那边过去绕道东门,就能逃出生天。 陈秉集合所有武艺高强的护卫,差不多还有二百多人,一声令下,全部朝东面冲去。 祖逖和他的半个加强营,恰好就在东面,有半个加强营留在开阳保卫王府。祖逖之所以在这边,是他赌陈秉不会从近在咫尺的南门方向突围。剩下东西两面,他赌陈秉更想依靠姜氏。 结果一切都被祖逖赌对了,然后陈秉就悲催了。 陈秉拼死刚突破东面阻拦的敌人,就发现前方飞来大量弩箭。其实他的拼死突围之所以成功,是祖逖下令围堵的二丙营故意放开的口子。困兽犹斗的道理祖逖懂,在敌人以为逃出生天,神情放松之际,祖逖守在外围的加强营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经过真正的拼死突围,陈秉最后带着十多骑向东门跑去。不是祖逖故意放跑他,而是看他没有失去斗志,如果要用护国兵的生命去留下这么一个丧家之犬,祖逖认为完全不值得。 陈家主的智囊陈海陈广之也不幸陷落阵中,受伤落马被俘虏。不过要到后来清点战俘的时候才发现。 经过这一战,陈氏覆灭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说他能不能挺过后面的战事,就算他好运的逃过了,即丘陈氏也不会存在了。王爷会在第一时间把即丘的陈氏余孽连根拔起,到时整个琅琊国将无陈秉的立足之地。 看到家主跑得无影无踪,陈氏家兵瞬间就崩溃了。 周围响起无数“投降不杀”的喊声。 看见还在红着眼睛往外逃,刚刚的的战友们一个个躺倒在冰冷的地上,血水从他们身体中流出,形成一个个的小血池。还有一丝理智的陈氏家兵纷纷抛掉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了。 第九十五章:临沂之战(五) 祖逖收降完陈氏剩余的一千五百多人,安排一个营守临沂南门并且看押这些俘虏。就带着剩下的第一军一千三百人,向临沂王氏府邸方向搜索前进。 因为除了姜氏、袁氏和刘氏,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潜在的敌人,为了安全起见,必须步步为营,缓慢向前推进。 姜氏家主姜治字安国,之前一直在两个势力中间游走。大老板派人来,他会热情招待。琅邪王或者王氏派人来,他也会做出信誓旦旦的保证。即使大老板是他的亲妹夫,他也没有提前站队。 琅邪国东北方向的主干道直通东莱郡,就是东莱太史慈的东莱。当年大老板从东莱郡出来游侠时,路过临沂,被当年姜治的父亲相中,招作女婿。 当今天姜治发现陈、袁、刘三家已经按照大老板的吩咐,完成对临沂的合围时。姜治就拿定主意,他可以欺骗任何人,但是不会欺骗自己。 陈家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比他强太多。就算比王氏,都要强上一点,这也许和王氏向来低调有关系,但是陈氏在琅邪国实力最强,是姜治早就认定的。 现在子时已过,姜治正站立在王氏府邸正门不远处,安稳的等陈、袁、刘三家赶过来合围王氏。 这个时辰攻打王氏,可以说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除了白天赶到的三家,姜治想不出还有谁会出现在临沂,这个时代的夜行军,是个很难逾越的障碍。主要是野外光线不足,行军几十里,走散大半士兵的军队比比皆是。 刚才他听到南门那边有哄闹声,于是派人过去查探,回报说陈氏遭遇攻击。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敌人攻击陈氏?来不及多想,他就派出五百人去支援陈氏。 很快陈氏家主陈秉就带着十多个亲卫来到姜治面前。告诉姜治刚才哄闹是怎么回事,那时陈秉在拼命突围,所以战斗比较激烈,有哄闹声传过来。 看着狼狈无比,垂头丧气的陈秉,姜治一瞬间就有点后悔了。最强的陈氏都败了,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即使从开阳撤回的六百家兵已经全部在这里了,他也不觉得姜氏有多少胜算。 这时派去支援陈氏的五百人也退回来了,他们在路上看见黑压压的敌人,这些是祖逖安排搜索前进的先头部队。五百人被祖逖的被先头部队一拨箭雨射翻几十个,就掉头跑回来了。 但是现在还有袁氏和刘氏,姜治现在只希望他们两家不要像传说中那么弱,只要稍微有点世家的样子,他就谢天谢地了。 似乎是上天感应到他的祈祷,北面乱糟糟走来一支军队,打袁字旗号。 这让姜治欣喜不已,二对二,还有机会。 祖字大旗出现之前,姜治就开始调整军阵,分出1500人抵御即将到来的强大敌人,强大到能快速击败强悍的陈氏家兵的敌人。他并不知道陈氏三千把优质钢刀的事。剩余的2000出头家兵,严密监视着王氏府邸。 陈秉也不好意思说钢刀的事,难道把责任推给黑龙会?可能人家姜治都不知道黑龙会是啥呢? 王旷刚才也听到了刚才南门外的动静,他也搞不懂陈氏从那边过来会发生什么意外。他站在王氏府内最高的一座高楼上,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临沂四门。 祖字大旗出现在王旷视野里时,他的心瞬间就安稳了。能坚定的站在王爷一边,看来是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现在都快到丑时了,就是正宗的半夜两三点钟的时候,护国兵还能来救自己。而且是趟过目前琅邪国世家里实力最强的陈氏防线,不用想,陈氏不死也半残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令人感动的事吗? 为了这份感动,他把王氏最弱的一千家兵分守袁氏和刘氏过来的方向,剩下的2500多战力最强的王氏家兵集中在正门后面。 同时也为了报今晚被姜氏偷袭之仇。 大门打开,这2500王氏家兵,就直接往姜氏的战阵冲杀过去。在王旷的严令下,不胜不归。 这时护国兵还没有进入攻击距离,也还在等后续人马到达。在祖逖的安排下,搜索过来的护国兵,把临沂半个城都犁了一遍。想趁着战乱浑水摸鱼的混混全都遭了无妄之灾,被护国兵顺路剿灭。 这个时代普通军队的组织力都比较松散。但这些世家的家兵,只要有正常点的家主,战力普遍要比普通军队高不少,被偷袭和兵力悬殊除外。毕竟平时都是好吃好喝养着的,类似明朝晚期的家丁兵。 王氏家兵刚冲过来,所有姜氏家兵就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杀气。是为报兄弟子侄丧命在姜氏偷袭中产生的那份仇恨,而产生的浓烈杀气。 王飞在第一拨冲出来的王氏家兵中,即使对面的姜氏家兵军阵严整,他也无所畏惧。进入弓箭射程后,他就把手里的强弓拉满,斜向上45度角。弓弦响动,一支复仇之箭飞出,身边的弓箭手同样射出一拨复仇之箭,在空中形成复仇箭雨。 姜氏的弓箭手也没闲着,两拨箭雨在空中交错,给双方都造成不小的杀伤。 同时跑在前面的长短兵战友,一刻不停,狠狠的冲入姜氏的军阵之中。 由于两家世代同处一城,平时积怨就不少。现在短兵相接,正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 从今夜子时以姜氏偷袭王氏为开端的临沂之战,到现在算是真正进入高潮阶段。两家兵力相当,战力相当,连作战勇气都相差无几。 从王氏家兵凶猛冲进姜氏军阵开始,两家的家兵都在不停的减少。生命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渺小,可能只是喘口气的时间,就有好几个甚至好几十个人永远倒下了。 祖逖到来后,看到现场血腥如此,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不是嘲笑王氏,他是在为王氏的勇猛高兴,也为主公有这么个可靠的盟友高兴。 这个时候的王家,完全有各种借口缩在府邸里面,看护国军和姜氏拼杀,最后出来摘桃子才是最有利的做法。但是王氏没有,王氏现在和姜氏杀得难分难解。这份气魄,祖逖很欣赏。 欣赏过后,就是该护国兵发力了。护国兵今天出来可不是来看戏的,要看戏坐在开阳看,会看得更过瘾。 例行的弓箭手对射,然后刀盾兵缓步推进,长枪兵跟上。 两边都开始交战后,姜治在姜氏阵营后面有点站不住了。 袁氏出现后,他还高兴了一把,可是就袁氏的那战斗力,居然被王氏几百家兵就拖住了,不得寸进。 还有那个刘氏,陈氏经过血战,都覆灭好半天了,刘氏都没有出现。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吧!现实是,刘氏比乌龟都爬得慢。 其实是姜氏冤枉刘氏了,刘铭确实进军缓慢不假,但还是比乌龟快的。只是刚到王氏西面,就被王氏五百精兵拖住了。在刘铭的眼里,只要是出现在面前的敌人,都算是精兵。 姜氏看着遥遥无期的袁氏和刘氏援兵。 不行,等不下去了。他必须当机立断。 随后,祖逖和王旷同时听到姜氏军阵后的鸣金收兵声。两人都同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这么一会,两边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在祖逖看来,这个姜氏,战力不在陈氏之下。 这个时代的内部战争,大多数还是比较讲究的,听到对方撤兵的命令后。祖逖和王旷都没有继续纠缠,命令士兵逐渐脱离接触,准备收兵了。 袁氏看见姜氏都跑路了,也迅速退回北门。不过他们跑得更彻底,直接连北门都放弃了。 刘氏听到远处的喧闹归于平静,也意识到不利久战,匆忙退回西门。刘铭比袁征强点,还没放弃西门。 临沂城由于各家的歇兵,重新回复沉静。只有各自打扫战场的人在沉默的收拾着刚才五家激战过的地方。 第九十六章:开阳遇袭 姜氏偷袭王氏之前,我已经坐在王府厅堂等了两个时辰了。 我正内视着晶元值系统,就跟看直播一样。葡萄牙前锋C罗获得了一个位置极佳的任意球,射门,球进了,双方打成了3比3平局! 额!这不是世界杯直播,这是临沂战况直播。 子时刚过,晶元值就像股市的走势图一样,先瞬间降了几点,接着又升了几点,然后一下子又降了十几点。就这样交替下挫,也不知道谁跟谁打的如此凌乱的战绩?如果晶元值是股票,我现在唯一的想法是赶紧卖出套现,这个水有点深,我玩不起还不行吗? 咦!子时,和熬夜看世界杯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接着没过多久,牛市来了!晶元值几十点几十点往上涨,看得我真是热血澎湃。最后达到兴奋的顶点,一下子涨了1000点,走势图一下突破上限,跑到图表外面去了,这个惊喜差点让我爆粗口。 看看四周紧张注视着我的王妃、秀儿、法正以及一大拨稚羽营的孩子们。我的脸有点烫,冷汗瞬间浸湿全身。 我赶紧运起五行真气,平复刚才的尴尬,要是这样走火入魔,就太丢人了。 …… 刚刚平复下来,我正准备继续看直播之际。 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护国兵,他满头大汗,甲胄歪斜,不停的喘着粗气吞口水。 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现在进行的战争,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 好像现在不宜想太多,先听听他怎么说吧。我先整理下自己的表情,语气平缓的对他说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用着急,天还塌不下来!” “启禀王爷!有敌人进攻东门,属下回来之前,东门已经失守!” “什么?东门怎么突然就失守了?” 这是什么情况,四家主要的敌人在临沂和王氏干仗,一家被萧氏牵制在缯县。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敌人?而且不是说古人都有夜盲症的吗?怎么现在都在流行夜袭?护国兵那是天天鱼内脏吃出来的,难道其他家也天天吃鸡肝? “请王爷降罪!都是我三丙营失职。城内有敌人的内应,我们措手不及,被两面夹攻才这么快失守的。” “现在不是降罪的时候,对了,敌人是谁?有多少?” “最少两千,城外黑压压全是人,打徐字大旗,城内的内应差不多两百。” “啊!难怪当时徐氏少了两百人,原来是躲起来现在给敌人做内应的。既然东门已经失守,外城守不住了!” 祖逖带走第一军和第二军后,开阳只剩下第三军三个营和祖逖的半个亲卫营,这三个半营分守开阳四门。张卫的开阳护卫营补充完开阳围剿陈府之战的损失后,只剩110人了。还有王府护卫二百五。这是目前王府在开阳的所有力量。 开阳原来王氏、诸葛氏和萧氏的家兵,下午都回各家的老家去了。只有颜氏的600多家兵,不放心颜旭和颜玉在开阳城,留下在开阳颜府。 “你们三丙营撤退了吗?” “没有,李营将还在带领兄弟们在和敌人缠斗。” “你马上回去告诉你们李营将,且战且退,退回王府。记得,不要想着杀伤多少敌人,保存自己最重要,本王在王府等你们回来!” “属下领命!”小兵说完咬咬牙,转身奋力跑出去。 既然外城守不住了,必须马上安排分守其他三门的部队撤回王府,要是王府都守不住,就别提其他的了。 “郝统领,安排人去南门、西门和北门,通知驻守三门的营将放弃城门,迅速撤回王府。还有派两个人通知颜府,叫他们全府的人来王府避难。每个方向多派几个人去通知,快!” “还有,再派两个人去临沂送信,通知祖中尉,开阳遇袭。但请祖中尉放心,王府还很安全。希望祖中尉结束临沂战事后,再回援开阳。” “属下领命!” 还好王老大人他们一家还有葛洪都是住在王府内的别院,要不一家家去通知会很费劲。 …… 安排完战事,我回过头,才发现刚才陪我看直播的全家老小都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故作轻松的说道:“怎么你们还不回去睡觉?几个跳梁小丑,还奈何不了我琅邪王府。都安心回去睡觉吧。爱妃你带个头!” “王爷!妾身回去也睡不着,就让妾身和秀儿妹妹还有江心他们陪在王爷身边吧!” “陈伯也睡不着?” 陈伯打了一个哈欠,揉揉发红的眼睛,最后一脸诚恳的说道:“王爷知道的,老人家睡眠少。” 我只得无奈的说:“既然大家都睡不着,就陪本王在这里等着吧!” 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手臂上绑着绷带的身影。人还没进来的时候,声音就传进来了。 “王爷!听说有人进攻开阳城了!” “恩,不是进攻,是东门已经失守了。” 当我看到那标志性的绷带,就知道是谁来了。 “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受伤赶不上去临沂太可惜了,居然有人送上门来了。哈哈!” 我张了张口:“……” 遇到过神经大条的,还真没遇见过神经如此大条的。这个暴力女,我只能无言以对。 “王爷!赶紧醒醒!你看你什么表情?很惊讶?很惆怅?有这种好事,应该高兴才对啊!” 颜玉看见我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还在那一个劲的独自兴奋。她也完全没有考虑过身边的王妃和其他一大票人的感受。 好像只有你才能感觉到高兴,没看见周围人都在愁眉苦脸的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东门已经失守!”我只能再次提醒她道。 “知道啊,东门失守有什么大不了的吗?我们第三军还在,我颜玉还在,王府就稳如泰山!” 这话说得,说得真是霸气外漏,我瞬间对她的敬仰之情有如黄河泛滥……。我感觉,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不是颜营将,而是女版西楚霸王重生。她站在这里就自带威风无匹,睥睨天下之气。 “颜营将威武,不过不是本王打击你,你好像还是受伤的吧?你怎么让王府稳如泰山啊?” “这点小伤算什么,而且白天王爷不是给属下治疗过了吗?王爷真是厉害,属下已经觉得好得差不多了,最多到天亮就能完全恢复。”她说完还活动了一下手臂。 “真的假的?有这么神奇,本王怎么不知道?过来本王看看。” 以前自己也受过几次伤,也没有恢复得如此快啊!才过去半天,就差不多痊愈了。 她走过来,我的手再次覆在她的伤口上,五行真气透过绷带,我感受着她伤口的情况。真的已经痊愈,真气进去以后完全感觉不到阻碍,就和正常人的手臂一样。为了安全起见,进去的真气就留给她了,让她能真正的痊愈吧。 能这么快痊愈,估计是上次我的伤实在太重,要不这样才是正常的恢复速度。 “真是痊愈了,不过本王又给你治疗了一下,希望你快快变回那个生龙活虎的颜营将吧。” 颜玉只感觉白天那种治疗的感觉再度袭来,让她舒服的想马上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可是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己怎么可以错过。 一声细弱蚊吟的“恩!”,刚才她舒服得有点过头了,脸上也泛起嫣红。 我赶紧把手拿开,对着在座的大家说道:“那你就和大家一起等着吧!” 一刻钟过后,西门和北门的守军都陆续回来了,颜府的的七百多人也进来安顿好。 只有周访亲自守卫的南门,没有回来,应该说没有全部回来,只回来一个报信的。 当周访接到王府传信,东门失守,需要全军退回王府的时候。周访当机立断,派一个人回报王府,自己带着全部一乙营去东门方向接应三丙营。 东门刚刚失守,而且三丙营还在青龙路上顽强防守,这时的敌人肯定想不到有人会对他们发动反击。 这就是周访的机会。 第九十七章:青龙路上的忠魂 李志,原来王府护卫,从进入护国兵以来,二十二天了。他每天都兢兢业业,和士兵们同吃同睡同训练。作为王府护卫出身,他知道,自己除了有点武技,和别人比没有任何优势。 既然是王府出身,他应该感到骄傲才对。但他是个细心的人,他发现。王爷从邺城回来以后,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情已经完全没有了,王爷看王府里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平和。 王爷还是那个王爷,但是这个变化,让李志感觉王爷和以前的王爷完全就是两个人。这个变化也让李志很欣喜,他从来没自持过王府出身的身份。而且他还发现,王爷看自己的眼神和看祖中尉都没有丝毫不同。都是同样的充满期待。 今天在王军将带第一军出发之前,李志就已经换防到东门。 之后他不敢怠慢,迅速完成对东门的布防。 城头布置一个连,这是个经过调整,拥有两队弓箭手和一队长枪兵的连,因为城头守卫以远距离攻击为主。等敌人蚁附攻城的时候,再调刀盾兵上来协防不迟。 …… 时间平静的来到子时,城头站岗的士兵都有了浓浓的困意。 但今天的琅邪国,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就在城头士兵要打瞌睡的时候,有个士兵一声大喊,吵醒了所有犯困的士兵。 大家朝城外看去,只见有无数火把向城门涌来。敌人已经在护城河上搭上了无数木板。火把很多,敌人也很嘈杂。看起来敌人更像是来游玩而不是来攻城的。 城上也同样有很多火把,双方的弓箭手很快就互射起来。抬着攻城云梯的敌人也举着大盾跨过护城河,吸引城头的攻击。 就在城头守军被城外的敌人吸引的时候,李志突然听到城门洞方向有混乱的声响传来。他回身探看,只见城内有二百来人正在攻击城门。本来城门内就没几个人守卫,很快就传来敌人的欢呼声。 东城门被敌人从里面攻破了,原来城外的敌人只是佯攻,难怪看着更像来游玩的。 城门失守,李志只能安排城头的人赶紧下去,和还在后方休息的两个连一起,退到青龙路上,重新组织防御。并安排人回王府报信。 李志还记得,刚才城外的远处,隐隐约约有一面徐字大旗。难怪城内有内应,白天剿灭陈府的时候就发现有二百徐氏家兵消失了,还以为是逃出开阳,回缯县去了。现在看来,他们全部隐藏在城内,现在攻击城门得手的应该就是他们。 来不及多想,李志很快就集齐手下的三连。每个连都是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中,弓箭手在后,形成全新的三连防御纵深。面对呐喊冲杀而来的徐氏家兵。 徐氏城内的内应夺取城门后,以为护国兵会惊慌失措,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二百人乱糟糟就冲过来。 看着敌人密密麻麻的冲过来,集齐三个弓箭手队的135人,他们都不需要瞄准,朝天上放了一拨箭雨,徐氏家兵就倒下几十个。 然后是第二拨,第三拨,二百人的徐氏家兵都倒下一百多了,才发现前面不是落水狗,而是饿狼。于是剩下的几十人慌忙掉头就跑,把后背留给护国兵,又被射倒十几个才跑出护国兵的攻击范围。 …… 徐氏家主徐潜,字深沉。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是城府很深,平时不苟言笑。他昨天早上,留了二百个家兵在缯县,忽悠缯县的萧氏,让萧氏认为他们还在和萧氏对峙。可是他已经从缯县离开了两天,因为缯县到开阳没有直通的路,得绕道,比从东安过来还远,所以今天下午才赶到开阳城外。 下午派人进城和剩余的徐氏家兵取得联系后,他发现开阳居然向临沂派出了三千多的援兵。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就决定,今晚子时发动对开阳的偷袭。 结果不出所料,在内应的配合下,他们很快就拿下了开阳东门。 但是以上这些,其实都不是他能做主的,他只是个傀儡。真正在他徐家做主的是大老板王弥。因为那份九万万钱的契约,徐氏很早就已经落入王弥的掌控之中。 其实那份契约是放在内史府很偏僻的角落里,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刘政他们也是巧合,才发现那份契约。也是由于那份契约看起来很荒诞,王府和内史府见过的人都没怎么在意。 当王弥进城后看到只有几十个人的城内内应,气得火冒三丈。城门都失守了,敌人还能坚守在路上?给徐氏家兵这么大杀伤? 他不信邪,亲自组织经过他精心培训过的一批弓箭手,上来组织进攻。还有很多举着大盾的家兵在前面开道。 李志的三丙营严阵以待,徐氏家兵缓慢逼近。偷袭的内外夹攻变为现在的强攻,李志斗志昂扬,王弥也信心满满。 王弥安排的前兵主将是徐邈徐高远,一个在历史上跟随王弥叱咤中原的心腹大将。 依然开始接战的是弓箭手对射,但是这些真正的徐氏家兵,准头比护国兵强多了。 虽然护国兵的盔甲已经不差了,在徐氏家兵弓箭手刁钻的射击下,也不断出现伤亡。除了直接被射中面部的,基本是受伤。手部受伤,拉不开弓的,就换上连弩继续和敌人对射。 第一拨较量,双方互有伤亡,只是护国兵的伤亡要大一点。 弓箭手的较量只是开胃菜,真正的较量是短兵相接。 三丈宽的街道,如果人挨人一点缝都不留,也只够站十四人。护国兵第一排站了七个拿巨盾的刀盾兵,四尺宽的大盾把整个正门都防护得没有缝隙。第二排是六个刀盾兵举盾站在第一排的每两个人中间。第三排是七个长枪兵,举着两仗长的长枪从刀盾兵的盾牌上伸出去。第四排是六个长枪兵。组成寒光闪闪的钢铁堡垒。 一个连可以组成十四排这样的防御纵深,外加弓箭手七排。 徐氏家兵第一排和护国兵接触的是六个人,因为他们的盾更宽。六个人的盾墙顶在十三个人组成的盾墙上,护国兵纹丝不动。然后是两边的长兵器士兵越过盾兵互捅。 两军第一排士兵接触上,徐氏家兵没了冲过来的冲击力后,第一排盾兵被护国兵大力反推过来后站立不稳,纷纷倒地。徐氏家兵防御洞开,后面的长兵器家兵瞬间就被捅得鲜血飞溅。 这时两军中间空出来一条小小的过道,护国兵第一排士兵举着巨盾,往前踏出一步。巨盾狠狠落下,落在刚才被推倒的徐氏家兵身上。只听到重物压碎骨头的身音传来,还有倒地的徐氏家兵的哀嚎。 后面的徐氏家兵终于看出护国兵的猫腻,也是两排巨盾兵一起压过来,后面的长兵器家兵紧紧跟随。 四排巨盾狠狠的撞在一起,这次就是比谁力气更大了。护国兵前两排士兵因为顶过一轮进攻,这次力气要弱一些,盾墙被对方推得往后倾斜。这时盾兵头上的长兵器也没有歇着,在互捅中依然是徐氏家兵倒下的更多。因为护国兵每一个士兵的盔甲都更精粮,王府库存的甲胄在同时代来说,能质量差? 但是徐氏家兵生力军更多,总兵力三千二,攻破城门后损失一百多。剩下的三千多,在徐邈的指挥下,源源不断的攻击而来。 护国兵三丙营总共才四百三,城门被攻破的时候损失十几个,弓箭手对射又损失几十个,现在还剩三百八左右。 在徐氏家兵的持续攻击下,护国兵前四排很快就损失殆尽。 很快,后四排也全部阵亡。 第九十八章:周访的第一战 第一连的弓箭手也把连弩预装的十支弩箭射空。填充弩箭正常情况下大约需要一分钟的时间,激烈的战时就不好说了。 李志赶紧下令“第一连的弓箭手全部退到后面。” 命令一级级传过去,后面的刀盾兵侧身让出三条通道,第一连的弓箭手迅速后撤。弓箭手撤退后,第二连的刀盾兵立即重新准备好防线。 用弓箭手短兵相接那是军官的失职,虽然每个弓箭手都有一把短刀。但现在完全没到需要弓箭手短兵相接的时候,在阵后打击敌人才是弓箭手的职责。 这时,李志发现敌军身后一阵混乱。李志在后面指挥,一直站得比较高。他发现似乎是有人攻击敌人的后方。 徐邈本来在专心致志的站在东门下指挥进攻,王弥站在城楼上沉默观战。突然发现身边喊杀声大作,徐邈和王弥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同时转身看去,东门的南面黑暗中,冲出来一队士兵,源源不断的从黑暗中涌出来,一下子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 等好不容易把进攻的后半截队伍调转枪头,指向南面。 他们发现,东门北面的黑暗里又冲出来无数的敌人。 徐邈现在都有点慌了,主要是看不清有多少敌人,只感觉南北两面全是敌人,他只能把身边的人全部布置来防守北面的进攻。 从王弥的角度看过去,南北两面的敌人都不多,最多一面两三百人。但是敌人的将领很聪明,能把有限的兵力弄出源源不断攻击的假象。 “徐邈,紧守本阵,南北两面的敌人只是虚张声势。”王弥大声向徐邈命令道。 由于东门南北两面遭受攻击,现在的李志面对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居然还有余力令第二连发动了一次小反攻。 随后,李志等来了王府的撤兵令。 李志果断下达命令鸣金收兵,鸣金声传得很远,也相当于通知造成徐氏家兵混乱的友军撤退。 周访听到李志三甲营的鸣金声响起,也果断下令收兵,退回王府。由于护国兵对开阳街道十分熟悉,退入黑暗后,徐氏家兵都不敢追击。 周访的攻击其实没形成多大战果,最多杀伤敌人百多个,自己的损失也只有二三十个。但他出击的时机很好,给李志的三丙营减少很多伤亡。 可以说,没有周访的进攻,李志再付出百人的伤亡,都不一定能退回王府。 …… 当我在王府看到三丙营和一乙营最后两个人退进王府,我赶紧上去扶住他们。 看着像一个血人的李志和风采依旧的周访,我急切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由于李志亲自带人断后,才让护国兵三丙营最后退回来三百人。周访带的一乙营由于绕远路,所以两人同时最后退回王府,一乙营损失二十多个士兵。 李志首先说道:“属下还行,就是让徐家的崽子割了几个小口子。属下没有守住东门,请王爷治罪。” 周访接着微笑道:“末将给徐氏制造了一点小麻烦,呵呵!” “周军将真大将之才,如此困局,仍然料敌先机,给与徐氏教训,本王佩服!”说完我转向李志说道:“感谢李营将的坚守!军医,赶紧来给李营将包扎伤口!都是本王没有把徐氏的余孽清剿干净,才导致这次的东门失守。主要责任在本王,李营将能在城门失守的情况下,依然把敌人拖在青龙路上。没能回来的护国兵都是好样的,他们的忠魂将保佑我们战胜徐氏,守住王府,守住开阳。” 我说完把手搭在李志的胸口,用五行真气为他疗伤。有了上次的经验,现在大战在即,我也不敢外放太多真气。还好,都是些小伤,没有伤及筋骨。 很快李志身上挂着的两只箭被拔出来,十来道伤口被包扎好以后,被抬到后面去养伤。 …… 徐邈现在很尴尬,手下的徐氏家兵可是经过大老板亲自指点,又是三天一练,狠狠的训练了两年的。现在面对护国兵,居然没占到上风。 从短兵相接开始后,杀敌不到二百,自己损失四百多,就这样阵地对攻,战损比二比一。如果不是靠人多,可能自己要被撵出开阳城都说不定。 还有南北面突然冲出来的敌人,差点吓得自己落荒而逃,现在想想都觉得脸红。 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撤退,自己付出一千人估计才能把他们四百人灭掉。这样算下来,要拿下王府,再付出两千人都不一定能成功。而且自家以前在王府布置的内应,在王府前面的行动中早就被打掉了。 得想办法尽快拿下王府,现在祖逖大军在外,如果拖到祖逖大军回来,他徐氏就没机会了。 护国兵退走后,整条青龙路被二千多徐氏家兵和他们的攻城器械挤得满满当当。到开阳城的中央识字街口,已经是王府守卫的最远端。再往前,不论往北去玄武街还是往西去白虎路,都会遭到王府围墙上守卫的攻击。 王府围墙是按城墙的标准修的,上面最窄的地方都有八尺宽,其余都是一丈以上,比白天的陈府利于防守多了。 王府南面正门口和东门前都没有一个大点的空地,东面和南面是三丈宽的路,北面是军营,西面是一条一丈宽的路和民房。 徐邈可不会像袁氏那样,把几百人挤在一起去王府敲门。 只有这个中央路口这里稍微宽敞点,现在五百人就挤满了。 开阳城和王府的布局,都不是什么秘密。徐邈想展开二千多兵力全力进攻王府,就得绕道北面去,从军营里往南面进攻,那边的围墙和门都要薄弱得多。八尺厚的围墙就在北面。 命令下达,徐氏家兵走街串巷,往开阳城北面集结。 …… 看着王府地图,我就知道,王府临街的围墙,几乎是安全的。因为周围三条路都太窄,兵力展不开。路对面是民房,他们要是拆民房,那正好,等他们拆完,估计祖逖都回来了。 唯一能展开大量兵力的方向只有护国兵军营方向。军营的围墙也很薄弱,平时驻军,都是以城墙展开防守,没有谁会在有城墙的时候还要加强军营防护的。现在的这个特殊情况,军营方向反而成了王府守卫最薄弱的地方。 护国兵全调离了军营,军营里现在空空如也,白天因私藏财物被关禁闭的士兵也转移进王府来了。 而且王府有通向军营的小门,围墙顶也只有八尺宽。 颜旭的三乙营撤回来后,就被我直接安排在王府北面。还有周访带的一乙营也在北面协防。其它三个方向由张卫的开阳护卫营仅剩的一个连和王府护卫警戒。刚退回来的三丙营剩余的人也全部派往北面协防。 大约两刻钟过后,绕道北面军营里的徐氏家兵集结完毕,看上去两千多人。看来敌人应该都在这边了,没有意外的四门一起围攻。三辆攻城车也推过来了。 拿着巨盾的家兵在前,组成盾墙,缓缓向王府北面围墙移动。后面攻城车,弓箭手紧紧跟上。 这时后面指挥全局的周访走到我的旁边,小声说道:“启禀王爷,刚才末将回来后,安排守卫王府的两队弓箭手回报。被卸去军职的五大世家营将及他们以前的亲卫闹事,被两队弓箭手全部剿灭。” “啊!把他们关着还能闹事?” “那个陈雄和刘昂都是武技高强之辈,还好两队弓箭手去得及时,要不王府就危险了。” “还好周军将想得周全,感谢的话本王就不说了,功劳本王先记下,咱们先对付徐氏,战后再论功行赏。” 还想着解决完敌对世家后再看他们有没有可用的,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诺!” 第九十九章:琅邪王府守卫战 王府守卫战最艰难的时刻即将来临,听着外面浓浓的战鼓声,我的手心全是汗。我是坐在北面的屋檐下的,主要是王妃和秀儿不让我上围墙,说太危险,怕再有上次那种刺客。 刺客是有,不过都变成我们伙的了,有什么好怕?只是我不好告诉她们而已。不过战场上如果有狙击手,也挺恐怖的。 上次华县之行虽然也很惊险,但那是突然来的,没受到什么太大的惊吓。这次不一样,从东门被攻破,李志带着残兵回来,一次次刺激着我这颗小心脏。今晚的心跳速度就没下过一百。 由于有巨盾保护,围墙上的护国兵很难对躲在盾牌下,推攻城车的徐氏家兵造成太大的伤害。 从我的位置看过去,只见那道小门急速抖动一下,门上的泥土灰尘就刷刷刷往下掉。形成一道泥土瀑布,下面的护国兵被淋得灰头土脸。 即使护国兵用粗大的木柱子,有一人合抱那么粗,都顶不住攻城车的撞击。大约过了两刻钟左右,小门吱呀一声,如终于承受不住生命之重的老人似的,歪歪斜斜的倒下来。 两侧的攻城车依旧在和围墙较劲。 护国兵在吱呀声响起就退开来,刀盾兵和长枪兵很快就组成一道道防御层。 小门倒下之后,只见外面的徐氏家兵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然后一个个跟饿狼一样,还是打过鸡血的饿狼。狠狠的扑向小门,可是他们进来以后才发现,攻破这道门只是开始,后面有严阵以待的猛虎在等着他们。 身后的围墙上,弓箭手发现,进来的徐氏家兵都是背对自己。这样都射不死,就太对不起王爷每天准备的十二斤干饭了。 第一拨冲进来的五十多人,很快就被围墙上的护国兵射干净了,都还没碰到护国兵的盾墙。 第二拨看见第一拨的死法,瞬间就冷静下来,叫来弓箭手掩护,盾牌防住要害。对于门内现在的立体防御网,虽然还是有被射中的,但是护住要害,四肢被射中,最多影响点战力,还是能冲锋的。 徐氏弓箭手抵近围墙后,有头脑灵活的已经开始准备火箭,往王府里抛射。有的直接通过门洞,往里面射火箭。 我的头顶都落下几支带火的箭支,马上引起一些小火苗,迅速就被扑灭。但更多的火箭射进来以后,我身后的这间大屋子很快就燃起大火来。这间大屋子和王府内其它屋子离得最近的都有二十丈,我也不担心会把整个王府烧掉。即使全烧掉,按我的标准,重建一个也花不了几个钱。 我也只能先离开大火,来到护国兵盾墙之后。 哎!我回国这么久了,都没想过要修王府,这些家伙非逼着我修,真是一群败家玩意儿! 由于屋子前的平地够宽敞,后面的火势才对护国兵的防御没有影响。 身上挂着箭支的徐氏家兵终于冲到护国兵的盾墙上,他们奋起余力,各种奇葩招式用出。一时间护国兵的盾墙不停晃动,接连不断的自杀式攻击,护国兵也开始出现伤亡。 护国兵是守在家里,寸步不让。徐氏家兵是久经训练,势在必得。 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倒下,我看得都快麻木了。刚开始有怒气,但产生怒气能干什么呢,能提高战力?我又不是MT。 现在也不是麻木的时候,我一身的五行真气,高手打不过,小兵还是能解决一些的。而且来王府北面之前,被王妃给我裹了两层皮甲一层铁甲,这一身甲都快上百斤了。 远远看去,我就跟个大号的铁皮粽子一样。虽然不至于行动迟缓,行动还是有影响的。 我往前一站,就是个人形盾牌。冲过来的盾牌都被我用刀猛力的切开,失去防御的徐氏家兵就好对付多了。 可惜我的攻击范围有限,一丈之外我就够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火越来越大了,把周围的空气都烤热了。我只感觉周围突然变得好安静,这是三乙营的两个连的刀盾兵和长枪兵都拼光了。 现在我的身边围过来继续组织防线的是颜玉的一乙营,他们全部手持刀盾,颜玉也已经拆除绷带,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我身边。 “王爷,终于轮到我上场了,看我保护你吧。哈哈!” 看我的粽子造型,我像是需要保护的人吗?真没眼力劲儿,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这时,自小门外面冲进来一个猛将,身高八尺,黑面长须,拿着后背大砍刀。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向着我的位置直冲而来。颜玉看见后,没有任何犹豫就迎了上去。 两人的每一刀都是硬碰硬,打得火花四溅。我也蹒跚着上前,由于五行真气加持,他们快速的攻防招式,在我看来还是不够快。 但我行进的速度也快不起来,看着颜玉不论是力量还是武技上都弱对手一筹,我得赶紧去帮忙。此时颜旭也看见妹妹的险境,但是他被一群人缠住,暂时脱不开身。 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颜玉胳膊挨了一刀,她迅速跳出战圈,到我后面去了。这是她一天之内第二次受伤,只见她脸色很红,不知是愤怒的还是羞红的。 我也不敢再看,因为现在是我在直面猛将兄。他迅猛的劈出一刀,当头朝我砍下来。我不敢怠慢,运起十成真气,灌注于刀身,向上挑去。 “铛!”一声巨响,我和猛将兄都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还行,祖逖的七成实力,能和猛将兄战成平手的样子。 这时的徐邈被一个人形粽子一刀振退,主要是和前面那个女将耗费了不少力气,才在力量上略弱于粽子一点。但一向自负的他,可不会认为吃亏了要退缩,反而必须马上找回面子。 深吸两口气,压抑下翻腾的气血,徐邈继续向粽子攻来。 咦!猛将兄除了脸色黑里带红,完全没有异样,又怒气冲冲的朝我奔过来。 我也没啥好考虑的,估计现在颜玉又下去包扎伤口去了,我只能迎难而上。很快,就和猛将兄硬怼了十几下狠的。弄得我的五行真气都在身体里沸腾了。 这时,敌方又上来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暗中的猛人,看那沉稳的步伐,就不像一般人。 但是这个人的出现,也引起了后方指挥全局的周访的注意。看着猛人缓步朝王爷的方向走来,周访不敢怠慢,迅速组织起四百多弓箭手。就像王全对付陈秉一样,四百多支弓箭加弩箭,瞬间就把那个看走路姿势就很牛叉的猛人覆盖。 哎!谁叫猛人为了装,走得那么慢,要是他迅速接近过来,周访也来不及组织如此多弓箭手同时攻击。 王弥此时很郁闷,自己如此有气势的步伐,就是为了显示自己压轴上场的气势。自己是来一锤定音,解决战斗的。结果对方不要脸,组织几百支箭一起射他,几百支箭啊,就只射他一个人,就算吕布重生,估计也得跪吧。 对于如此局面,王弥没有犹豫,转身就跑,也管不了什么形象不形象了。老天更不给面子的是,有一支弩箭,不偏不倚,正中王弥的腚。 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后面上来的猛人我是没时间关注的,不过很快,我迎来了转机。颜旭摆脱了敌人的纠缠,来助我了。有颜旭的加入,猛将兄明显感觉束手束脚多了。 徐邈单独面对粽子,都感觉不相上下,现在又来一个和粽子不相上下的,或者说更胜一筹的。他知道再战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于是大喝一声,迅速跳出战圈。头也不回的朝后方跑去。 此时我终于可以好好喘一口气了,刚才太激烈,一直是憋着一口气在硬撑着。 我们被后面的大火照耀,什么时候天亮的都没有人发觉。 颜玉包扎好伤口,又重新回到战场。 看见猛将兄逃跑,颜氏兄妹不依不饶,带着一乙营发动了一拨反攻。我喘了两口气后,也笨拙的跟着前冲,主要是护甲是真的太厚,影响行动。 来到小门附近,我们大家才发现,小门怎么这么小了,快和狗洞差不多了。原来可是有一丈五尺高的门,怎么会这样? 旁边的围墙也在攻城车的持续攻击下破损不堪。 我们这时才发现,刚才为什么路那么不平。我们脚下的尸体已经不知道堆了几层,我们此时正站在一座尸体堆成的小山包上。 一种眩晕的感觉涌上心头,有点想吐。 第一百章:劫后余生 被打出去的猛将兄正是徐邈,他在我和颜旭的手下,只能勉强自保,没有一丝取胜的可能。逃出王府的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进攻之前,身后集齐了徐氏所有的两千六百个家兵,打到现在,身后只有一千六百多人了,损失了将近千人。 徐邈来到家主王弥面前。 “大老板,依小的看,我们还是算了吧,这个王府是个硬骨头,太难啃了!我们都损失一千六了,他们最多损失六七百。” 王弥听到徐邈的话,更是怒火升腾,刚才屁股上挨的那一箭现在还挂着呢。他现在就像一个输红眼的赌徒一样,红着眼说道:“不行,里面最多一千多兵,现在去掉六七百,他们还剩多少,五六百还是七八百。现在我们两边都在咬牙坚持,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徐邈再劝道:“大老板请三思啊,那些在外的祖逖大军。凭他们的行军速度,收到消息,最多两个时辰就能赶回来。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要再说了,某家决定了,不拿下王府,誓不收兵!” 熬一夜的人都是双眼通红,别说这些打一晚仗的徐氏家兵。 徐氏家兵军阵后的战鼓声又响起来了。 就算再困再累,闻鼓而进是每一个徐氏家兵都深深记住的。他们依然是高声呐喊着冲过去,和刚开始一样的节奏。 这时周访也决定放手一搏了,看看天色,如果祖逖那边没出意外,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在周访的指挥下,护国兵一乙营剩余的士兵,祖逖的半个亲卫营,加上李志的三百人和二百王府护卫,还有颜氏兄妹的六百家兵,加起来和徐氏家兵不相上下,全部列阵围墙外。 徐邈看到对方还有不少于自己的总兵力,心里就已经笃定,今天没戏了。可是大老板看不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攻。 再次进攻了差不多两刻钟,他见没有任何进展,只是己方又倒下三百多人,对方倒下上百人,更大的战损比。现在场地开阔,接触面大,损失比晚上的时候速度快多了。这样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他坚定的下达了收兵命令,不管大老板怎么说,他都不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他不能陪着大老板胡来。 “大老板,没机会了,我们下次再来吧!” “下次,我们三千家兵,现在损失过半,你认为还有下次吗?” 徐邈还待再劝,但是他说不出话了。因为他发现北面有大喊声传来,很整齐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从破城到现在,都三个时辰过去了,这应该是祖逖大军回来了。 “大老板,我们撤吧,再不撤就真走不了了。”主要是他们没见识过护国军的行军速度,要是他们知道就算再早两刻钟他们都跑不掉,他们估计会孤注一掷继续进攻。 听到有军队从北面过来,王弥也知道,自己这次没机会了,要是走慢一点,小命都得搭上。他于是说道:“撤吧,去蒙阴。” 一声令下,徐氏家兵迅速朝西门跑去,除了刀、弓,能丢的全丢了。传说中的丢盔弃甲应该就是这样了。 这时颜氏兄妹都请命去追击徐氏,我没有同意。虽然刚才听声音,应该是护国兵回来了,但如果是敌人呢?经过昨晚的东门事件,我有点怕怕了。只有亲眼见到是护国兵,才能去追徐氏。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祖逖带着第二军出现了。 谢天谢地,不是敌人假冒的。 “士稚兄,啥也不说了,徐氏才从西面逃去,不到一刻钟。留两个营守卫王府,其余的去追击。一定要把徐氏灭干净,为护国兵死难的兄弟报仇雪恨!” 祖逖在临沂接到开阳被袭的消息的时候,姜氏刚刚鸣金退兵不久,祖逖正在组织人手打扫战场和修整。然后祖逖没有多想,点齐第二军,就向开阳进发。 由于从十五日下午后,第二军就在作战和去作战的路上,从临沂出发后,速度比平时慢多了。最后多花了半个时辰才赶到开阳。 第二军士兵看着王府里的尸山,原本的睡意瞬间全无,一个个都在请命追击。 最后留下刘兵的二甲营和牛武的二丙营守卫开阳城和王府,颜玉、陈虎和祖逖的整个亲卫营去追击。 不行了,熬了一夜,还不是普通的熬夜,五行真气都快用干了。安排人手去接防开阳四门,王府再安排必要的警戒。其余人就去睡觉了。 特别是第二军,差不多连续运动上百里加作战快十个时辰没休息过了。 安排完守卫以后,其余所有人都是倒下就鼾声大作。 …… 一觉醒来,太阳都要落山了。看着落日的余辉,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院子里是早就醒来的护国兵士兵。一个个排着整齐的队列,今天之前,他们都是新兵。今天之后,他们都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老兵,是琅邪国真正的擎天柱。 看着下面每一个眼神坚定的护国兵,我忍不住说道:“本王有幸生在这个时代,更是有幸认识你们,我琅邪国的英雄!” “本王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对你们的感激之情,本王现在能做的只有……” “本王宣布,护国兵全体士兵记三级军功两次,相当于加爵二等。伤残的,阵亡的记三次三级军功。本王恭喜各位,你们从现在起,爵位是琅邪国护国中士。可惜阵亡的士兵听不到本王的封赏了,但是,阵亡的可以由他的一个亲属继承爵位,直到继承者老死。” “祖中尉,你们临沂之战的军功你最后统计完再报给本王。” “诺!” 现场没有欢呼,没有呐喊,只有默默的伤感和欣慰。他们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去王府北面清理尸山,把所有阵亡的护国兵清理出来。 颜旭的三乙营,整整一个营的刀盾兵和长枪兵270人全部阵亡,还有一乙营阵亡203人,都没有伤残者。可以想见,当时的战况是何等激烈。还有青龙路上阵亡的135人,铺满整条青龙路。 弓箭手伤亡最少,也阵亡了98人,伤80人,他们都没有短兵相接,都是轻伤。 就开阳总共就损失了706人,两个营总共六个连没了五个,临沂之战损失两个连,还有第二军来回急行军,走散的差不多一个连,加上重伤的,差不三个营没了。战损差不多三成。 他们为所有这两天阵亡的战友悲伤,他们也为所有人都能获得爵位而欣慰。特别是那些阵亡的,爵位是他们应得的,没有人会否认。 “祖中尉,追击徐氏的结果怎么样?” “我们俘虏了一千二百余,有几十骑,我们的斥候都没追上,逃脱了。” “那个伤了颜营将的抓到没?”我一脸期望的望着祖逖。 “没有。” “那个家伙武力值颇高,让他逃掉可惜了。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早晚会抓到他的。” 我查看下晶元值系统,还好,最近都没有大额的扣除过。说明系统还是比较人性化,没有认定我们能抓住他而把他放跑了。 “有临沂的消息吗?” “据王军将回报,姜氏已经投降,陈氏家主也被姜氏绑缚送来。请主公示下,该怎么处置。其余所有战况都在这里。”祖逖说完递给我一张纸。 “昨晚是姜氏偷袭王氏拉开的临沂之战序幕啊!袁氏早早的就跑路了,刘氏则是听到姜氏投降后,迅速退出了临沂城。袁氏回东安的途中遭遇诸葛氏的拦截,不过没拦住?诸葛氏只俘虏了袁氏千余人,袁氏其余八百余人退回东安。刘氏退出临沂后,与颜氏遭遇,双方各损失数百人,刘氏家主带着家财逃脱,不知所踪。颜氏抓获俘虏一千二百余。” “不错啊,如果不是王府保卫战损失如此之大,这次我们应该算大获全胜的。令王军将派两个营去收复东安,这个姜氏既然已经拉起了造反的大旗,派一个营押解姜氏所有人回开阳,家产全部查抄。在请王氏出五百人押解陈氏所有俘虏回开阳。姜氏昨晚偷袭过王氏,吩咐王军将小心王氏借故生事。还有诸葛氏和颜氏抓获的俘虏,全部押解回开阳。” 这么多俘虏,全部加起来差不多上万人,国内以后的修路工程队不缺人了。还有祖约已经来过几次信,抱怨人力不够,晒盐产量太低。可以分给他两千人扩大盐田规模。还可以分三千人去采铁矿,剩下五千人修路就差不多了。 正在我想怎么使用这些俘虏的时候,祖逖却说道:“主公,如此对姜氏似乎太过严苛了!” 开战之前祖逖就担心我太过仁慈,现在反而劝我对姜氏从轻发落? “主公,以后我们面对的世家必然会更多,如果投降的都会被铲除,以后还有世家敢投降我们吗?” “还是士稚兄明白事理,是本王糊涂了。那只治姜氏家主的罪,解散姜氏家兵,再把姜氏多占的田地清理出来,其他的姜氏财产就不动了。士稚兄你看怎么样?” 只解散家兵,不能抓来修路,我觉得很肉疼。不过为了有个好名声,忍一忍吧。 “不知主公想治姜氏家主何罪?” 看来祖逖是真怕我把姜氏家主杀掉,为以后的投降者设置障碍。 “恩,造反罪要斩首,不到逼不得已,本王不想杀人。那这样,判他叛国罪吧,五十岁刑。” “主公仁慈,属下佩服!” 虽然我一向仁慈,但你总这么说,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第一零一章:战后夜话 想了想,还有两个胜利果实没取呢,于是对祖逖说道:“士稚兄,缯县的徐氏我们得派人去查抄,还有即丘的陈氏。” “主公,属下觉得,缯县的徐氏,估计都被萧氏吞了。我们过去,是不是会白跑一趟?” “不管那么多,我在开阳损失如此之大,他萧氏敢私吞。我不介意连他萧氏也灭掉。哼!” 我在和祖逖商量事,离别人比较远,第二军军将萧乾去追击完徐氏后,回来还在睡觉呢。 “属下这就派两个营分赴两地,把他们两家的财富都给主公运回来。” 祖逖只能这么说着,对于缯县的徐氏财物能不能运回来,祖逖很不看好。 …… 九月十六日戌时。 除了第一军杨明的一丙营和张根的三甲营还在东安攻击袁氏,其余营将、军将全部济济一堂。 我一个个看过去,他们身上已经散发出淡淡的军人气息。特别是新提拔起来的五个营将,在场的陈虎、刘兵和颜玉,已经褪去战前的稚嫩,眼神之中有了些许杀伐之气。 颜玉除了自信的神态,还有点脸红。可能是昨天放言要保护我的,结果被猛将兄伤了,而感到不好意思吧! 我走过她身边时,手再次搭在她受伤的部位,五行真气外放。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可能已经习惯这样疗伤了吧! 从每个将军身旁走过后,我从新回到堂上。祖逖上的请功条陈我已经看过。 “本王宣布,昨天的临沂之战和开阳之战是我护国兵的成名之战。” 听到‘成名之战’四个字,下面的将军们顿时满脸喜色,他们早就听说过,护国兵的每一军,以后只要有特殊的战功,就会获得独有的军名。只有经过成名之战的军,才会拥有自己的军名。 拥有自己的军名,至少是说明拥有得到王爷认可的战绩。 “本王现在宣布,第一军更名临沂军,第二军更名虎贲军,第三军更名开阳军。望诸将在新军旗指引下,守卫好我琅邪国。” 本来第二军军将萧乾很担心自己的第二军没有新军名,毕竟跑到临沂的时候,陈氏家兵已经快被第一军击败。后来和姜氏的战斗又不胜不败,最后救援开阳也没有和徐氏接仗。 一个虎贲军的军名,至少证明昨天自己没白跑。这个军名几乎是第二军拼命跑出来的,包括最后拼命追击徐氏残余。 “下面本王宣布,昨日战功最大的,在全军记两次三级军功的基础上,加三级军功一次,有中尉祖逖,临沂军军将王全,开阳军军将周访,三甲营营将张根,三乙营营将颜旭,三丙营营将李志,一乙营营将颜玉。其余营将、军将加二级军功一次。” 加三级军功的,或拼命拼出来的,或指挥有方,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只有萧乾,跟着祖逖跑一晚上,最后只混了两个三级军功,比祖逖他们少一次。怪只怪自己没有独自领军的机会,以后一定得争取独自领军才行。 “末将谢王爷赏!”下面的将军们一起回道。 “士稚兄,一定要安排好阵亡及伤残将士的抚恤,不能让将士沙场流血,他们的家人在家流泪。本王想在解决完战后事宜后,扩招护国兵。除战损的补充满编外,本王想再招五千兵,现在的每一个营新建一个副营,正副营同时训练。” “要扩招五千兵,属下担心我琅邪国没有这么多优质兵源。” “上次招兵在即丘、华县和蒙阴不是都没招到多少人吗,这次可以从以上三个地方多招点人。” “属下尽力吧,或者把上次招兵的要求放宽点。能举两石的全部招来应该能招够五千。” “亦可,通过一日三餐和每天训练,相信大部分人的力量很快就能提高上来。” 没有好的基础我们可以招来再补,这个时代能够成年的人基本没有体弱的。体弱的已经被淘汰光了,大部分人不够强只是缺乏营养。天天管饱,就能养出一只至少是强壮的军队。 “诺!” …… 安排完军队的事,也该见见那些俘虏的世家家主了。 首先带上来的事陈秉和陈书,还有陈海。 “陈家主,何以要反本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下没什么好说的。” 陈秉即使被姜氏出卖,被绑缚着送到开阳来,他依然不服。 陈书看着倔强的大哥,深深叹一口气,劝道:“大哥何必还在为大老板坚持,他在琅邪国谋划这么多年,王爷才回国二十多天,他就一败涂地。难道大哥还认为他还有机会?” 听陈书劝说陈秉,我才想起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大老板是谁呢! 于是我问陈书道:“本王到现在还不知这个大老板是谁呢?你可以为本王解惑吗?” “大老板就是……”陈书话说一半就被陈秉打断。 “二弟不要,我们的过去,你说出来陈氏就完了。” “大哥,就算小弟不说,我们陈氏还在吗?是非成败,转头都已成空,你到底还在坚持什么?王爷,大老板就是东莱王弥。” “啊!真是他?怎么会是他?” 历史上的王弥在造反之前就没干成过什么事,现在我的护国兵把他挫败,难道只是和历史上差不多?或者历史上的琅琊王宅在王府里,凭借王氏一家之力就能硬抗他们四家? 那这个王氏就比我看见的还要恐怖太多了。这不是没有可能的,那王与马共天下的传说可不仅仅是说说的。看来这个王氏,以后必须得认真对待了。 “那你们陈氏为何会听命于他的?” 陈秉听到二弟的话,似乎瞬间才明白自己的处境,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听到我的问话后缓缓说道:“因为他掌握了我们家以前的劣迹,我们陈氏在几年前造反过。那时我们还没形成气候,被他带着姜氏、刘氏和徐氏压服。从那以后,我们陈氏就生不起反抗之心了,一直听命于他。当初王爷初到开阳时的袭击事件也是他安排的。当场斩杀的八人全是我陈氏家仆,逃走的十四个是袁氏子弟,也是被他下令灭口的。” “咦!怎么所有坏事都是王弥干的,你们陈氏没干坏事?” 陈秉继续说道:“我们陈氏只想跟着王弥掌控琅邪国,还要除掉其他几个世家。只有跟着王弥,我陈氏才能不担心旧事被翻出来,也不用担心朝廷的追究。” “那这么说来,遍布琅邪九县的赌坊和即丘的民不聊生,都是王弥干的?”我怎么感觉陈氏说的不太靠谱呢。 “赌坊向来是我们陈氏的主要产业,并非大老板的产业。只是即丘的事全是王弥安排的管事在管理,我们也插不了手。” “还有谪仙居呢?是你们的产业吗?”一直听说这个谪仙居,在开阳有种超然物外的感觉,我只是好奇谁开的才能这么牛。 “不是,好像整个琅邪国都没有人知道是谁开的。” 哦!这么神秘?以后有时间得多关注这个谪仙居才行,在我琅邪国,不能允许有超然物外的势力存在。 “哦,本王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本王不会杀你们,只是需要你们修几年路,或者挖矿。” 听到我的话,陈秉和陈书明显松了一大口气,还有旁边的陈海也一样。 “不过陈海留下,黑龙会造物堂堂主莫忧的妻子,是你害死的吗?” 听到我的问话,陈海才知道,今天他怕是凶多吉少了。忙解释道:“王爷请听小的说来,那莫忧的妻子,小人,小人确是仰慕已久。奈何她性格刚烈,她是自杀的。恩!是自杀的,真的和小人无关啊!” “哼!害人妻子还说别人是自杀的,本王懒得听你解释,你去向莫忧解释吧。来人,把这个陈海绑好了给莫匠师送过去,随便莫匠师怎么发落。只是不要弄死了,他最后必须得我琅邪国国法来明正典刑。” 第一零二章:王大老板 开阳去蒙阴的路上。 王弥和徐氏,自从撤离开阳城后,才过去半个时辰,就有护国兵从后面追上来。他们身后剩余的一千二百多徐氏家兵,经过一路奔逃,除了逃命,现在他们也提不起反抗的心思了。 最后就剩下身后的几十骑还跟在他们逃亡的路上。 王弥越想越气,愤怒的向曾经的徐氏家主徐潜说道:“真是晦气,城门那么早就攻破,结果还打了一夜,如此优势都拿不下王府。现在连逃命都跑不过护国兵,某家要你徐氏有何用?” 本来攻打开阳一个通宵就够郁闷的了,加上他屁股上刚摘下的那支弩箭,他现在是羞愤交加。 看王弥生气,徐潜的心立马提到嗓子眼,哭丧着脸说道:“请大老板高抬贵手啊!昨晚的战事您全程都看在眼里,我徐氏可没敢偷懒。阵亡一千六啊!这世上有哪支军队能做到如此高阵亡还不崩溃?这都是大老板教导有方啊!” 徐潜虽然在诉苦,最后也不忘给王弥一记马屁。 “算了,算了。某家只是一时气急,徐家主莫要往心里去。现在我们连最后的一千多家兵都丢了,我们得赶紧回蒙阴。该准备撤退了,某家感觉,这个琅邪王不会给我们太多准备时间的。” 一声徐家主差点把徐潜的眼泪说下来了,这一夜的攻击战加上刚才的逃命,徐氏主力损失殆尽。就连嫡系子孙大多都战殁了。 现在的几十人里,也只有徐邈是自己的依靠了。 王弥继续嘀咕道:“现在也不知道临沂那边的战况是个什么结局。按说姜氏加陈氏,要吃掉王氏还是很轻松的。就算加上祖逖大军,也最多是个势均力敌的局面,怎么会让祖逖大军那么迅速的回援呢?还有袁氏和刘氏,就算几千头猪,也够他们杀好一会儿的了。” 他可不知道,袁氏和刘氏比他想象中聪明多了,如果王氏家兵好对付,他们两家早冲过去了。他更想不到,他曾经的属下莫忧,造物堂堂主,能成为改变昨晚整场战役的决定性因素。 …… 直到天黑以后,他们才回到蒙阴。并且收到了临沂之战的结果,陈氏覆灭,姜氏投降,刘氏失踪,袁氏剩八百余败兵退回东安。 “都是一群废物,白费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老天爷啊!你待我王弥何其不公。袁氏、刘氏,某家就是养条狗都比你们强。还有姜氏,要是把祖逖大军多拖住半个时辰,某家也能攻破王府,现在如丧家之犬的就该轮到那个琅邪王了。哎!功亏一篑啊!某家不甘心。” 王弥在堂上咆哮,堂下的一众手下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只有徐邈鼓起勇气劝道:“大老板请息怒,至少我们都还在,以后的路还很长,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不行,这口气不吐不快。反正我们也带不走蒙阴。嘿嘿!” 他说到最后,标志性的金属摩擦式的笑声响起,令堂下的每个人如坠深渊。周围似寒风肆掠,人人都忍不住不停颤抖。 …… 九月十七早上卯时,天刚亮。杨明的一丙营就被我集合起来,我们准备去蒙阴一趟。还有法正带着二十个稚羽营的孩子一起,人人一支连弩。 经过二十多天的训练,这些十三四岁的孩子比以前强壮多了,完全能跟上护国兵的速度行军。 昨天晚上,后面我通过剩余的俘虏,了解了所有世家的秘密。 徐氏是王弥真正的嫡系,因为那份夸张的欠钱九万万的契约,徐氏很早就被王弥掌控。 姜氏家主则是王弥的大舅哥。 袁氏则是为了王弥给他当县令的承诺。 刘氏则是因为在为王弥运送财物的时候,刚好在石泉庄村遇到王府招兵人员,于是刘氏就煽动百姓赶走了招兵人员。直到后来的华县事件,刘氏都是被动的走在与王府对抗的第一线。 最后也发现,大老板王弥就是黑龙会大当家,老巢就在蒙阴,这个琅邪国所有世家的真空地带。 既然王弥已经完全失败,我想尽快去碰碰运气,如果顺便能把黑龙会一网打尽最好。如果不行,最少要把黑龙会和王弥势力完全赶出琅邪国。 出开阳城后,我们四百多人一路向西北。开始进入沂蒙山区后,道路就开始变得崎岖难行。 周围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穿行在森林之中。这感觉,一路走来跟野外求生训练似的,刚刚就有几个士兵兴奋的猎到两条大蛇。 按着简易的行军地图,不停的绕啊绕,看着地图上近在咫尺的两地,绕半天就是绕不到目的地。 直到午时末,我们在山里就整整绕了两个时辰以后,终于看到蒙阴城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整座城的形状完全依山形的走向而变化,山、城完美结合。 蒙阴城南面开有两道城门,西北面一道城门,通向大山深处,有小路可以通向兖州的新泰县。 现在蒙阴城南面的两道城门大开,我们分两部同时进入。 虽然现在才九月,但城里的寒气,直刺每个进来的每个护国兵的皮肤。宛如地狱的场面,吓得我都打了个寒颤。 像被水灌过的蚂蚁洞口一样,随处可见各种姿势的蚂蚁尸体。 前方一个人家的门口,大门歪斜的躺在院子里。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女孩,步履蹒跚,从院子里挪出来。 她被大门的门槛绊了一下,滚到大门外,她放弃了站起来继续蹒跚,手脚并用,往门外两个没有生气的男女爬去。那两个男女可能是她的父母吧。 她爬到父母身边,使劲摇了摇父母,可是父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父母身后的血池摇出一圈圈涟漪。最后,她似乎是知道了父母的离开,使劲哭出声来“呜呜呜!爹!娘!儿乖乖的!呜呜呜!儿乖乖的!……” 不清不楚的话混合着哭声,让我们呆立的每个人几乎站立不稳。我安排几个人上去安顿小女孩,并搜索看看还有多少生还的。 既然这两个人的血还没凝固,说明坏人还没走远。 “全体全速前进!”在向导的指引下,我们直扑黑龙会总堂天地堂的所在地。 我们沿途顺便清缴了几十个估计是天地堂外围弟子的歹人。很快,我们来到城内西北方向的一座小山下,山上就是天地堂。 看着山上人影重重,还好,他们还没跑。 满腔怒火的我们,也不管什么队形了,杨明、法正提着后背大砍刀打头阵,我和所有人连弩上弦,紧随其后。连弓箭手都放弃了弓箭,提着连弩跟上,论杀敌效率,弩肯定比弓箭效率高多了,不费劲还易瞄准。 第一零三章:追击王弥 从王弥回到蒙阴,并决定撤离蒙阴后,他就把天地堂的喽啰全部派出去。制造了我们到蒙阴时看到的一切。 经过一上午的准备,王弥在琅邪国这么多年收刮到的财物,已经于半个时辰前出发,有二百天地堂核心弟子护卫,向兖州的新泰县行去。 王弥和徐邈亲自带天地堂二百核心弟子殿后,以防不测。 果然,午时刚过,就有一个核心弟子连滚带爬的跑进来。 “大当家的,外面有敌人攻上来了,有四百多个,全部像杀神一样,见人就杀。连小人的旺财都被他们祸害了,浑身插了好多支箭。” “混账东西,你活腻了?这个时候跟某家提一条狗?还不给某家滚下去!”然后他转头向徐邈说道:“徐邈,随某家去会会这些到底是何方杀神?” “诺!” 徐邈跟着王弥来到堂外,只见前面全是敌人,几百人站在对面。对面正中站着前天晚上的那个粽子兄,只是现在没有再穿得像个粽子,样貌好看多了。自己这边除了躲在巨盾后面的人,就再没有一个站立的。 我们攻上山顶,来到天地堂的大堂外,清理完不识趣的小喽啰后。大堂内出来一行人,上次的猛将兄徐邈就站在一个五官帅气,几缕长须飘飘的四十多岁中年男身后。【王弥,史上没有记载出生年份,这里估计他生于公元260年附近,现在四十多岁。】 看来黑龙会的大人物出来了,我举手示意身后的护国兵暂停攻击。 对面的帅哥首先发话道:“在下东莱王弥,不知阁下是?” 他的声音有一股奇异的金属质感。 啊,原来是大老板和大当家当面,真是,怎么说呢,今天本王岂能让你再跑掉? “啊哈!咱俩敌对了这么久,初次见面,久仰久仰!本王琅邪王司马叡,各就各位!放!” 对于这种喜欢向百姓下手的人渣,我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所有人总共四百多支弩箭,在我的一声令下,毫不犹豫的射向王弥。 王弥刚刚还在自信的准备和对方聊聊,可以聊聊诗词、人生观、世界观什么的,就像当年在洛阳和匈奴刘渊的相遇一样。异变突起,昨晚屁股上的箭他可是还没忘记,瞬间一个闪身,就躲到巨盾后面去了。 异变突起,徐邈昨晚一直在专心对付铁皮粽子。他是完全没享受过这种待遇,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弥看着呆愣的徐邈,真是急得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可是来不及了。 王弥把巨盾拉过来挡住徐邈之前,徐邈已经挨了三箭,肩头一箭,肚子上两箭。然后徐邈整个人就被巨盾挡住。 现在双方相距不到二十步,对于有效射程五十步的连弩,这个距离铁甲都能射个坑。 王弥只感觉自己似乎被无数头牛连续撞上,那力道,自己勉强支撑了两个呼吸。然后自己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面的徐邈撞去。 撞到徐邈身上,王弥手上的巨盾歪开。然后两人的身上、手上都中箭了。 徐邈右胸又中了一箭,呼吸都不顺畅了,王弥手臂上中了几箭。 王弥现在终于知道,对手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发动突袭,太不讲究了,现在保命要紧。 他赶紧指挥拿着巨盾的手下挡住正面,再安排四个人把徐邈抬上。他知道带上重伤的徐邈是个累赘,但是徐邈的武力值他是知道的,他舍不得这样放弃一员猛将。 即使现在很危险,估计门口的手下抵挡不了太久。但是他在琅邪国布置这么多年,在蒙阴混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身后的大堂是通往后山的唯一通道。 …… 我指挥发动突袭后,只见王弥和徐邈都中箭了,看着徐邈伤势不轻的样子。然后前排的巨盾合拢,就看不到巨盾后面的情况了。 接着巨盾后面也稀稀落落的飞出几支羽箭,同时杨明和法正闪身上前。两人都是高手,根本不惧射来的羽箭,他们把羽箭拨开后,就狠狠的冲进了对方阵中。 巨盾都没有起到多大的阻碍作用。 他们的行动已经够快了,但还是晚了一步。当他们两个破开巨盾,准备追击王弥的时候,突然发现地面一阵晃动,跟地龙翻身一样。然后是面前的大堂瞬间坍塌,断木、碎屑漫天飞。 刚才宽大的大堂,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只看到王弥和几个手下的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废墟的尽头。 “投降不杀!” 看见王弥都跑了,现在面前的废墟也跨不过去,只能先把还在抵抗的人招降了再计较追击的事。 天地堂剩余的一百多核心弟子,被王弥抛弃后,都自觉前途无望,纷纷丢下兵器投降。 看着像小山一样的废墟,法正和杨明赶紧安排俘虏和护国兵一起清理,希望尽快清理出一个通道可以继续追击王弥。 从进入蒙阴后每个人产生的怒火还没有熄灭,因为王弥还在逃亡的路上,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不抓到王弥誓不罢休。 特别是稚羽营的二十个孩子脸上的怒气最重,因为外面的场景,勾起了他们惨痛的回忆。 …… 大约两刻钟过后,终于清理出一条能通过一人的小通道。俘虏先绑起来,留下十个士兵看押,其余人马上通过废墟,追击而去。 后面的路比从开阳来蒙阴的路还崎岖,好多地方的山涧,最多只能通行一个独轮车。 直到申时二刻,我们才追上王弥的队伍。前方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我去,这是多少人?少说也有好几千吧,附近几个山头的山路上都是人,每个人还推着一个独轮车。 等我们靠近了才发现,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是几千普通的百姓。我们一拥而上,后面的百姓已经跪地求饶了。 “官爷饶命啊!我们只是被抓来运货的,我们不是天地堂的人啊!” 当百姓跪下后,露出了刚才躲在百姓中真正的天地堂弟子。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驱赶跪下的百姓,希望百姓起来对付我们。 有几个百姓承受不住,站起后向我们冲过来。现在不是讲仁义的时候,护国兵连弩大多瞄准后面的敌人,但是冲过来的百姓,也有被射中倒下的。 后面有想站起来往下冲的,看见前面的倒下后,吓得再不敢站起来了。虽然这百来个天地堂的弟子都躲在百姓中间,但是在连弩的精确打击下,慢慢就被清理干净了。中途有几个百姓被误伤,也是避免不了的。 现在我们在争分夺秒,每多耽搁一分钟,王弥就多一分逃掉的可能。 …… 王弥在追上提前出发的大部队后,安排一百个天地堂弟子守护后队,然后就跑到队伍前面。 看着抓来的三千百姓组成的运输大队,他是越看越心焦。从刚才司马叡的作风来看,今天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可是自己在琅邪国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这么点家底,要丢弃实在是舍不得。但是按现在的这个龟速,估计天黑都到不了新泰县。 刚才的废墟虽然能阻敌一时,应该也阻挡不了太久。 他没有想太久,就立刻决定,带剩余的手下,快速脱离大队,向新泰县狂奔而去。 …… 当我们冲过百姓让出来的主道,来到队伍前头时,已经没有王弥的踪迹。 但是从地图上来看,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新泰县,中间没有岔路可走。现在离天黑还有不到两个时辰,这里离新泰的直线距离是二十里。天黑之前肯定能追到新泰县,要是到新泰县都追不上,那算王弥命大。 毕竟现在还没到天下大乱的时候,越境的军事行动很犯忌讳的。 我没有犹豫,继续追击。后面的运输大军则是原地掉头,往蒙阴运送财物。 …… 天快黑了,新泰县也遥遥在望,我们终于看见了前方一队人马在亡命奔逃。 “哈哈哈!王弥,不要挣扎了,今天你是逃不掉了!” 远远的,我的大喊声传入王弥的耳朵。 王弥现在很郁闷,从退出蒙阴后,就马不停蹄的一直逃,连手臂上挂着的箭支都没来得及摘。可就是这样了,现在还被追上,这群护国兵就是一群非人类,这是王弥此刻给护国兵的定义。 现在王弥的队伍里有十匹马,除了他自己,只有自己最得力的九个手下在马背上。其中包括被绑在马上的徐邈,由于徐邈伤重,已经昏迷过去,王弥只能把他绑在马上一起逃命。 什么是狠人,就是即使再不舍,也不会让别人影响自己的逃命大计。 王弥转身最后再看一眼身后天地堂核心弟子们及自己的心腹手下,转头眼睛发红的打马狂奔,带着身边的九骑,脱离最后的大队,绕过新泰县向牟县而去。 …… 我们即将追上前面的队伍,但是队伍前方又分出十骑,向着黑暗里狂奔而去。这个王弥真是属壁虎的,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断尾逃生了。难怪在西晋末年能叱咤中原那么多年,还把整个中原闹得鸡飞狗跳。 哎!只能说算他命大,现在还没到天亡他的时候。 王弥留下的人,看见王弥打马离开的时候,已经打算放弃抵抗了。今天追了一天了,我们四百来人都累得全身发软,还好最后兵不血刃的结束了。 第一零四章:萧氏虎口夺食 直到十八日中午,我们才把缴获的财物和俘虏全部带回蒙阴。这次俘虏不多,就三百多人,钱财就多了。光铜钱就有两千万,还有很多金银和珍宝,总价值应该在五千万以上。 据俘虏透露,王弥还有五千万钱放在天地堂总堂的地窖里,由于人手不够,来不及运送。 现在的有钱人真是多,得传信给祖逖,得安排几千个俘虏来运钱。这么多钱有几十吨重,一趟估计都运不完。 …… 等我回到开阳时,追击袁氏的王全回来了。只带来了七百余俘虏,还有钱一万万,袁氏家主及他的女儿、儿子们一个没抓到,全部逃往青州去了。钱还在东安并安排一个营看守,他准备回来调船去运。 即丘抄陈氏家的也回来了,钱财太多,有六千万,是安排水路运来的。缯县徐氏也是安排水路运来,有钱一千万。 这些世家真是太有钱了,听的我都忍不住在想,要是王、诸葛、颜、萧几家都造反的话,是不是能弄到更多的钱? 如果他们真联合一起造反,估计祖逖临沂之行会大败而归。然后我们凭着剩余的两千多护国兵和王府护卫死死的守在开阳城,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吧!还得时时提防敌人里应外合。 对了,其他家都这么有钱,怎么这个徐家只有一千万,没道理啊! “士稚兄,这个徐氏怎么才一千万,不是真被你说中,让萧氏吞了吧?” “具萧营将说,他到达缯县的时候,萧氏正在把徐氏的财物往自家运,萧营将前去理论,还被对方打了。” “什么?到现在了,还有人敢在琅邪国打我护国兵的人?对方是萧氏家主?” “不是,据说是一个萧氏的三公子,平时在缯县挺嚣张的。” “他敢打我护国兵的人,士稚兄觉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属下觉得,这次世家造反,萧氏没有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对我们来说算是有功。由于他们没有发现徐氏的计策,致使王爷在开阳陷入险境,他们有失察之罪。至于这次抢徐氏财物的事,如果王爷还是上次的看法,现在当发兵缯县。如果王爷想尽力笼络世家,当派人去缯县谈判。” “没什么好谈判的,敢打护国兵的人,必须让他付出代价。士稚兄,马上集结四个营,萧成的一甲营和陈虎的二乙营随本王去缯县,再安排其他两个营一起。士稚兄和周军将都留守开阳。本王要亲自去看看这个萧氏有什么底气敢抢王府的东西,打护国兵的人。” …… 萧氏,一个在整个临沂之战和开阳之战都最没存在感的世家,战后却凸显了他的存在感。 自从家主萧汉萧天河发现被徐氏欺骗,和他对峙的只是徐氏二百家兵后,就怒而向徐氏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其实他是直到开阳之战的战况传来后才发现自己被骗的,所以很生气,也很羞愧。 两千多家兵攻击两百,即使萧氏家兵的单兵素质要弱于徐氏家兵,但数量的巨大差距,足以弥补战力的不足。 徐氏最后的二百家兵,没有翻起任何浪花就被淹没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萧汉一声令下,徐府就陷入无边黑暗。杀人的倒是不多,但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正在徐府上演。 下达抄家的命令后,萧汉就回去了,现场交给自家的三儿子负责。 这个萧氏三公子其实很不得萧汉待见,主要是这个家伙平时只知道寻花问柳、斗鸡遛狗、惹是生非,除了正事,什么事都干。比起他的两个哥哥可以说一个在地下,两个在天上。 但是现在老大和老二都在外办事,不在缯县。所以这个抄家的好事才落到萧三公子的头上。 可是萧三公子却不这么认为,看到自己老爹终于交给自己一个正经差事,他是兴奋得满面通红,跟吃了五石散后放浪形骸的名士差不多。 为了彻底的完成老爹交代的任务,他跑前跑后。可以说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这么尽心去办一件事。直到把整个徐府翻了个底朝天,他还不停的去每一个角落重新搜索一遍,连路过几个姿色不错的徐氏家眷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 就在萧三公子认为徐府的每一个耗子洞都被自己搜遍,趾高气昂的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家的时候,碰见一队三百多人的军队从东门过来。 …… 萧成的一甲营,在临沂城外和陈氏一场血战,在临沂城内又和姜氏干过。430人整编营,只剩下320人。最后在王军将的安排下,押送姜氏俘虏回开阳。 在开阳才休息了半天,没有补充一兵一卒。主要是现在护国兵每个营都缺编严重,也没有后备兵力可以补充。就被祖中尉安排来缯县收缴徐氏余孽及抄家。 经过水路和陆路,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赶上了。 进入缯县没多久,就看见前方有一队兵马押着无数老弱、妇幼缓慢前行。后面还有一眼望不到头,装满货物的大车,有些车上还偶尔露出金光闪闪的物品。 萧成赶紧上前问道:“不知是萧氏哪位当面?” 这边打头的就是萧三公子,看见前方出来一个似乎是军官的问话。护国兵他是知道的,看这些兵的装备,应该就是护国兵了。五家造反,要攻击王府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能出来活动的也只有护国兵了。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缓步上前,鼻孔朝天的答道:“某家萧氏三公子是也,不知你是哪位?” 听着对面骑在马上的萧三公子嚣张的话,萧成虽然生气,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他此行的目的是徐氏余孽及徐氏的财物。他告诫自己,如果能不和萧氏发生冲突,就不要惹是生非。 况且他从徐氏庄园的落魄小厮,变身成护国兵才二十多天,当上营将更是才两三天。当初那种匍匐在地,仰视世家人物的习惯还没彻底丢掉。 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回道:“本将护国兵第一军一甲营营将萧成。今次奉命来清缴徐氏余孽,并抄没徐氏家产。” 听到姓萧,萧三公子还吃了一惊,以为是自家的哪房旁支在护国兵的将军,傲气马上收敛不少。并小心的问道:“啊!将军是我萧氏族人?不知是哪一房的?” 看着萧三公子像川剧一样的变脸功夫,萧成真想说自己是萧氏族人,可是自己家从祖上八辈起就和缯县的萧氏实在是拉不上关系。萧成虽然对自己的前半生有点小自卑,但还不至于说谎欺骗别人和自己。 “本将并非萧氏族人,只是恰好同姓而已。” 听到萧成的话,萧三公子明显松了一口气,傲气马上布满肥大的脸庞。 “既然不是萧氏族人,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吧,本公子不伺候了。回见!” 萧三公子说完就要拨马转身离开,萧成却把他叫住。 “请稍等,不知贵公子队伍中押着的可是徐氏族人?” “是啊,他们现在是我缯县萧氏的战利品,你不会有意见吧?” “本将奉命,正是为徐氏而来,萧公子这样,本将回去不好交代。”萧成已经是尽量语气平和的说道。 “本公子管你好不好交代,这些全是我萧氏的战利品,你听到了吗?本公子还要赶紧回家休息,懒得跟你啰嗦,今天可是累死本公子了。” 萧三公子明显没有领萧成的情,完全不给萧成面子,或者不给琅邪王面子。 萧成见这个萧三公子依旧跋扈如旧,也上火了。愤愤的说道:“本将职责所在,不能让萧公子带走徐氏族人和财物。还请见谅!” 萧成说着就带人上前拦住了萧三公子的去路。 “哟呵!今天你是跟本公子较上劲了是吧!让不让开?恩?” “不让!” “咦!好久没见过这么犟的小家伙了,有点意思。” 萧三公子说着就跳下马,走到萧成面前。 “本公子最后再问你一句,让还是不让开?告诉你,本公子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人。”他看见萧成愤怒的目光,心里也有点虚了,想通过狠话来给自己打气。 这时萧成直接偏过脸去,懒得理他。 这下可把萧三公子惹着了,他从出生到今天,哪里见过如此不给萧氏公子面子的人。他抬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在萧成面对他的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萧成想起,王爷自从护国兵成军起就告诉过他们的,这世上人人生而平等。曾一度让萧成认为,这世上真的是人人生而平等了。 但这一巴掌,似乎把萧成又扇回了那个曾经徐氏庄园里的小萧成,见到一个小管事,就能高高在上的俯视自己。何况现在是萧氏三公子当面,世家真的高高在上。 不过即使世家高高在上,萧成现在仍然想拔刀。但是祖中尉吩咐自己的只是来缯县对付徐氏,至于该怎么对付萧氏,祖中尉没说,也没有给任何提示。 不能拔刀,他的手只能紧紧握住刀柄,手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萧三公子看见萧成血红的眼睛,以及紧紧握住刀柄的手上那突突直跳的青筋,心虚更甚。好了,不和你们**计较,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你看你什么态度,很委屈?这个世界就是世家的世界,你要认识清楚。算了,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计较了。来人,拨二十辆车给他们。”萧三公子想的是舍财免灾。 但是看萧成还想再说什么,他不耐烦的说道:“不要得寸进尺,这千万钱是本公子施舍给你们的,要懂得感恩,知道不?” 既然不知道祖中尉和王爷对萧氏的态度,自己不好动刀,只能先把这些钱拿回去,等候王爷的发落了。萧成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的想道。 第一零五章:什么是护国兵 当我们向缯县进发,在路上了解了萧成的缯县之行后,我真是恨不得踹他两脚。 什么是护国兵?连自己都护不住,琅邪国十多万百姓还指望你去保护? “萧营将,本王再次告诉你,这个世界人人生而平等。但是很多世家把自己封为上等人,把别人视为下等人或者贱民,这是人为的不平。我们护国兵就是为这些不平而存在,扫除人间一切不平,是本王建立护国兵的初衷,永远不变的初衷。” “所以,从今天起,除了我大晋朝廷陛下,不论是谁,敢对护国兵动手,就给本王把他的手剁了。敢对护国兵动脚,就给本王把他的脚剁了。不准出现第二种选择,这是你和你们作为护国兵的原则,都听到了吗?” 萧成和边上的陈虎、刘兵和张根都听得双眼放光。他们在进护国兵之前,都是小民一个,或许自卑心没有萧成重,但是面对世家总是会少了一份底气。希望我的一番话能让他们真正挺起脊梁,做一个真正的护国兵吧。 陈虎第一个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打进缯县,灭掉萧氏,为萧成兄弟报仇,哦欧!” “不要把打击面扩大,本王说过要灭掉萧氏吗?” 对于这个冲动的家伙,我必须得给他降降火,做事可不能头脑发热。 “额!王爷的意思是只找那个萧三公子的麻烦?” “可以这么说。” 陈虎继续追问道:“那要是萧氏不交人怎么办?” “不交人就打,打到萧氏交人为止。”我肯定的说道。 “哦!末将知道了,末将真希望他们萧氏别交人。” 张根看见陈虎胡扯,于是想把话题拉回来。说道:“王爷说得太好了,俺们以前当小民当习惯了,真是一时还没转变过来自己是护国兵的身份,呵呵!” 我也总结道:“以后我们护国兵要面对的世家还多得很,只要记住本王今天的话就好。我们手里的刀剑,是为这个世间的不平而生,护国兵永远不是打不还手的人。” …… 每个人都期望快点赶到缯县,这一路也显得特别漫长。 终于,经过三个多时辰的赶路,缯县县城就在眼前了。 缯县的这个萧氏,应该属于兰陵萧氏的一个旁支。兰陵在东海国,就在缯县南面百里处。兰陵萧氏可是历史上南北朝时期南朝齐、梁两朝的皇族。 南朝齐的开国皇帝萧道成要120多年后才出生,现在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后代,说不定是这个萧三公子的后代也不一定。 如果今天萧氏护短,我不介意直接灭掉这一支萧氏。今天带的四个营,萧成和张根的都是三百多人,陈虎和刘兵的都是四百多人。加起来1500多点,只够一个整编军的。 但这些都是经过血战的老兵,其战力不是几天前的纯新兵可比的。 我们很快就穿过街道,来到萧府门前。由于和萧氏没有正式撕破脸,只是把萧府四面围着,并派人送上拜帖。 …… 萧三公子打发走了萧成后,就急匆匆的赶回萧府。随后就在老爹面前狠狠的自夸了一通,当然遇到萧成的事是不好意思说的,毕竟自己花了千万钱才换来的别人退让。 “爹啊!这个徐氏真是有钱,儿带回来的最少估计都有五千万。”他兴奋的说着,并且把一只手张开,在老爹面前晃来晃去。 看见这个浮夸的儿子,萧汉真觉得是自己的遗传出了问题,这个儿子怎么一点都不像自己呢?还是老大、老二靠谱点。 “少在为父面前聒噪,为父还有事要思考,赶紧滚回后面去,没事别再来烦为父。” “爹!您也不看看,儿今天为了徐府的事,可是忙得满头大汗,这些汗还没干透呢!还有徐府的好多小娘子,很可人呢!嘿嘿!” “据开阳传回来的消息,琅邪王这次损失不小,但是反抗的五家基本被他废了。咱们这个王爷,不是个省油的灯。咱们对付徐氏,只是要出那口被欺骗的恶气,徐氏的人一个都不要动,不要最后惹到王爷,知道吗?” 听到老爹这么说,咱们的萧三公子冷汗马上就下来了,正好和前面未干的汗重合在一起,别人也不会怀疑他为什么大汗淋漓。 他很想说,爹啊!我好像已经惹到琅邪王了。可是他不敢说,从小严父的形象就深深印入他幼小的心灵。他要是敢说,说不好老爹会怎么对他。 “爹!儿想起来,儿还有两本书没看完,儿先去看书去了啊!”他说完就急匆匆的溜了。 萧汉在想怎么处理徐氏的事,也没注意这个从来不看书的儿子,怎么会突然要回去看书了。 他这一认真思考,就过去了三个时辰,连晚饭都忘记吃了。最后终于决定,把徐氏所有人和财产统计好以后,给王爷送去。 第二天起床后,他就在忙着清点徐氏的人和物。直到午时过后,才清点完毕。 他刚准备叫总管进来吩咐去开阳送信,把徐氏的东西和人准备送往开阳的事上报王府。就看见总管拿着一张拜帖匆匆而来。 …… 拜帖送进去十分钟左右,只见萧府中门大开,萧汉带着萧氏大小几十人迎出门来。 “王爷远来,请恕在下迎接来迟!”萧汉出来说完场面话才愕然发现,王爷是带兵来的,而且这些兵往萧府两侧延伸过去,似乎把萧府包围了。 “萧家主也不用客套了,本王这次来,就是来问问关于缯县徐氏和你家三公子的事。”我直接道明来意道。 萧汉听得忍不住想,徐氏的事还好说,自己已经准备给开阳送去了,家里老三能有什么事?难道那个败家玩意儿把王爷得罪了? “不知吾儿所犯何事?吾儿年少无知,还请王爷见谅!” “萧家主不知?徐氏的人和物都被萧三公子掳去了,我护国兵萧营将找他理论,还被他打了一巴掌。” 啊!此时的萧家主是惊惧莫名,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坑爹的货。 “请王爷恕罪!昨天在下发现被徐氏骗了以后,就带人去了趟徐家。攻破徐府后就交给我儿处理,徐氏的人和物在下都清点好了,正准备给王爷送去呢。没想到最后那个不孝子还和护国兵发生了冲突,他回家后也没告诉在下啊!” “本王不想管萧家主的家事,徐氏有多少财物?” “钱五千万,其余珍宝不计其数。” “既然财物和人都清点清楚了,就交给本王吧!至于我护国兵营将被打之事,不知萧家主想怎么处理?” 萧汉本以为把徐氏的东西还给王爷就算了,没想到王爷还要揪着打人的事不放。看来今天不出点血,是很难善了了。于是小心的说道:“萧氏愿意赔偿护国兵钱千万,并且马上叫吾儿来给萧营将赔礼道歉。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第一零六章:什么是敲竹杠 “哼!护国兵的名誉只值钱千万?”送上门的敲竹杠的机会,不好好利用都对不起人家三公子尽力表演而付出的辛劳。 听王爷的说法,明显是狮子大开口,萧汉虽然不想惹事,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善男信女。善男信女当不了一家之主。“那在下就不知道王爷认为在下该赔多少钱,才能挽回护国兵的名誉损失?” 我没回话,只是伸出右手,五指张开。 这是要五千万?一巴掌值五千万,萧汉现在只想把那个不孝子的手剁了,看值不值五千万。 “王爷如此,在下只怕我萧氏承受不起。就算把吾儿的手剁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既然萧家主这么说,本王差点忘了,本王对令郎打人的手很讨厌。这和赔偿无关,只是本王的个人喜好。本王姑且说之,你姑且听之。” 惩罚作案工具,是从战国以来,对作恶者的普遍认同的惩罚。比如说踢人的削足,诋毁人的割舌。犯强奸罪的,也是直接把作案工具割了,以免以后再犯罪。 那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管怎么打骂都无所谓。如果别人要喊打喊杀,而且还是冲到家门口这样做,就是萧汉不能容忍的了。 “王爷似乎欺人太甚了,我萧氏好歹也是世家的一员。王爷如此逼迫,只怕会让王爷在世家里的声誉受损。” 看着要谈崩,我示意法正接着谈。我仍然板着脸在装生气,不理萧家主。 来之前我和法正就商量过,这次萧三公子必须受到惩罚,最好是剁手。给护国兵的赔偿我们的底线是三千万钱,刚才萧家主开口就是千万,赔偿的事应该比较好谈。 于是法正微笑着上前,语气诚恳的说道:“萧家主当面,在下王府稚羽营司马宋典。现在咱们琅邪国的世家可不会认为王爷在欺人,是你萧氏欺人打人在先,王爷只是怀着一颗诚挚的心,来帮护国兵找回公道的。也许家主认为护国兵的名誉只值千万,可是在王爷眼里,护国兵的名誉是无价的。” “既然是无价的,那依宋司马之见,就是没得谈喽!”萧汉气呼呼的道。 他能把徐氏的人和财物都清点好准备给开阳送过去,就没打算和王爷硬刚。现在只是因为老牌世家的脸面,不得不死撑着。 “有得谈,怎么会没得谈呢?如果萧家主实在舍不得萧三公子的那只作恶的手,五千万怎么样?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吧!加上护国兵的名誉损失费五千万,给一万万就可以了。” 法正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并且和萧家主勾肩搭背的走到一边详谈去了。 “宋司马这胃口可是比王爷还大啊!而且,宋司马能够做得了王爷的主吗?” 宋典心里暗笑,要是做不了主,我会这么主动站出来?要是没商量好,你以为我宋法正傻啊? “实话告诉萧家主吧,王爷此次来,主要是护国兵被贵公子打了,而且当时萧营将没有还手。这是咱护国兵识大体,没有跟萧氏闹翻。如果当时把贵公子抓起来了,或者直接攻击萧氏。现在萧氏当如何自处?” 萧汉被法正说得脸色微红。 法正接着继续忽悠道:“萧家主自比陈家主如何?陈氏三千家兵,我护国兵两个军就把他们全灭了,一个没跑掉。最后连陈秉都做了王爷的阶下囚,还请萧家主好好思量思量。” 法正张口就来,虽然陈秉最后是姜氏绑缚送回来的,但是现在谁还关心这个呢?重要的是陈秉确实成了阶下囚。经过他适当夸张以后,战果看起来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还有徐氏,三千多家兵突袭开阳,很快攻破开阳东门后,攻打王府打了一夜,损失一半多,却不得寸进。知道当时守王府的有多少人吗?一个军,知道咱们护国兵一个军多少人吧?1500人。” 这时法正则是选择性的忽略了颜氏家兵、王府护卫和半个祖逖亲卫营的存在。但是凭借那点人,守住城门被攻破的城池,确实值得吹嘘。 从道听来的消息和法正的讲述一结合,萧汉悲剧的发现,这些都是事实。现在自己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啊。 这时法正再站在萧汉的立场分析道:“咱们王爷也知道今天的事不是萧家主的本意,要不这样,王府也不狮子大开口了,赔偿八千万怎么样?” 听到法正主动减价,萧汉只想说真香。可是就算少两千万,剩下的依然是个天文数字啊。于是苦着脸装可怜的说道:“在下谢王爷体谅,但是在下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啊。我家主营的木材,本就是本小利薄的小生意。在下最多,最多能拿出三千万。” 听到萧汉的话,法正心里更是兴奋。这么容易就达到王爷的要求了,看来今天能给王爷一个惊喜。 于是法正趁热打铁道:“为了表示王爷的诚意,我们也不为难萧家主你了,五千万,护国兵的事就算了了。萧家主不知道护国兵多能吃,一天十二斤啊,三个月就能吃掉千万钱的粮。还有武器甲胄,想必萧家主知道钢刀打造不易,还要读书认字,笔就不便宜了,书更贵。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王爷也不容易啊。” 你家王爷不容易也不应该来我家敲竹杠啊,我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今天给你五千万,明天大风刮给我六千万?别说六千万,能挂回来一千万都能让人笑醒。 “宋司马,你看我萧氏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要不再少点?” “萧家主啊,在下做主降到五千万,已经担了很大风险了,要是王爷不高兴,在下也得跟着吃挂落。再说因为你们把徐氏放出来,王府差点不保,咱们王爷都没跟你计较。你应该知道王爷的诚意了吧。” 哎!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还以为你们忘记了徐氏的事呢。看着周围把萧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护国兵,能舍财免灾,也只能先认命了。 “那这样,五千万我萧氏现在只能拿出三千万,剩余的两千万,等凑齐了再给王爷送去。” “那不知要多久能凑齐?” “最迟一个月。” “好,一言为定!” 谈到这里,法正才露出真正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 “既然赔偿的事谈完了,那贵府三公子的事,是不是也该给个交代了啊?” “啊!刚才的五千万不是包括吾儿的事了吗?” “咱们大家都是要脸面的,如果贵公子打了护国兵的营将,而没有什么事。以后叫我们王爷怎么做人?王爷也为萧氏考虑,不用贵公子在人前断手,可以向外界说是贵公子骑马摔断了手。这样既保全了王爷的脸面也保全了萧氏的脸面。萧家主认为在下的主意怎么样?” 萧汉很想说不怎么样,赔了这么多钱,最后还得搭上那个败家儿子的一只手。不过给他点教训也好,要不再这么无法无天下去,早晚要给萧氏惹来大灾祸。 “好吧,就依宋司马之意。”说完后萧汉显得无精打采、垂头丧气。“不过不能在这里动手,得去到萧家里面。最多王爷和萧营将进去。” 我看着法正和萧家主在一旁聊了不多一会,然后法正就微笑着走过来,边走边说:“王爷,一切都已谈妥。萧氏见我护国兵保家卫民辛苦,特捐助钱五千万以慰劳咱护国兵。还有萧三公子在萧府内骑马摔断了手,萧家主希望王爷和萧营将去探望探望。” 还是这个宋法正脑子好用,我也不用再板着脸了,微笑着说道:“本王就不进去了,萧营将,代本王去看看吧。” 萧成立刻答道:“诺!” 回开阳的船上。 “萧营将,这次本王做得怎么样?没有亲自打断萧三公子的手,本王觉得有愧啊!” “王爷为了末将,亲自来增县为末将讨回公道,让末将亲眼见到萧三公子被打断手,末将已经很知足。只怪末将当时没有把萧三公子拿下,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好了,好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王也不说什么了。以后,萧营将只要记住,你是护国兵的人。这个天地之间,对你出手的就算你的敌人。对待敌人,本王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末将知道,以后定不让王爷失望,也不会让护国兵失望。” 第一零七章:全面革新 以前由于自己实力不济,只能宅在王府小打小闹。现在九大世家变成四家,要推行什么政策阻力就小多了。 首先要做的是给阵亡的护国兵忠魂建一个安放之所。 忠烈祠,穿越者必备产物,虽然已经用到让人感觉陈旧,但历久弥新。 当时给阵亡家属发放抚恤的时候,看着每一家家属那悲伤的神情。或许,只有忠烈祠才是他们寄托哀思最好的地方。 忠烈祠的地点是现成的,就在开阳书院旁边。 开阳书院的学生每隔六天,上学之前,就要到忠烈祠祭奠一番。 小方华上学以后,依然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刘二,是她唯一的朋友。 方华看着肃穆的忠烈祠,一脸虔诚的说道:“刘义,真羡慕他们,为保卫咱们,虽然献出了他们年轻的生命,但是现在还可以在这里享受供奉。他们去到新的世界,也会很欣慰的吧?” 刘义虽然一样虔诚,但他想得更多,于是说道:“应该是,不过我更羡慕那些为改善百姓生活而卓有成效的人。比如诸葛县令,听说他每到一地,都能让当地百姓的日子好过很多。” 对于刘义的梦想,方华通过最近的了解,也是知道一些。 “你是长大了想当诸葛县令一样的人?想当官?” 刘义理所当然的道:“谁不想当官?而且只有当官,才能帮助到更多像你我这样的人。难道不好吗?” 方华很欣赏刘义的自信,但面对现实,就只剩落寞。“以前当官都是世家大族的专利,我们小老百姓能在书院读书,已经是王爷天大的恩赐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听着方华落寞的话语,刘义小声说道:“听说以后我们琅邪国选官,都会从书院里选,这是我们的机会。只要够努力,你我还有书院上千学生,都有机会。” “这只是王爷的想法,前几天徐氏攻打开阳你知道吧。那一晚我都没敢合眼,王爷为了我们普通老百姓,以后还不知道还有多少世家会成为王爷的敌人,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和王爷一起走到最后。” “有护国兵在,一切世家都是纸老虎。而且我还听说,咱们琅邪国其余八县都在新建书院。到时候,成千上万个我们,还会怕那些世家吗?” “是吗?那这样就太好了。怎么感觉你什么都知道,你在王府有亲戚?” 方华的无心之语,还真蒙对了,刘义有个好二妹,是他一生的骄傲。 “我只是城南刘家普通的小民一个,你就不要瞎想了,赶紧给英灵们上完香,我们得回去上学了。” …… 其次是撤换目前琅邪九县的县令、县长。 在王内史的支持下,即丘县长换为诸葛恢,华县县令换为顾阳,临沂县令换为刘政。其余所有县长、县令也更换为内史府的新人,对那些旧官,我始终觉得是造成世家坐大的帮凶。 现在的新人换上去,也只是过渡用,以后还得全面替换为书院出来的学生才行。提升寒门,永远都是对付世家最好的利器。 最后就是一系列新法的颁布。 开阳城南,告示栏旁边,一个新的内史府宣传专员在给围观的百姓讲解新法。 “第一:新立户奖励法。我琅琊国九县,新立户的奖励田五十亩,免税五年。” 被消灭的五家,虽然姜氏没有完全拔除,但他家的多占的土地都被清理出来了,五家总共有三万多顷地。一顷五十亩,够三万多户人家新立户分配土地了。 “第二:琅邪国商税法。即日起,琅邪国九县开始征收商税。粮食、布帛、牲畜、盐等生活类物品,三十税一,出国境一税一,入境三十税一。其余物品,十税一。” “官爷!什么是三十税一、十税一啊?” “三十税一就是商家卖出三十斤的东西,有一斤的钱要拿来交税。十税一是卖十斤交一斤的税。” 有头脑灵活的已经算出来了。“那岂不是卖一斛粮百钱的话,钱,十斛粮上税33钱?” 算出来的这些税钱可是以后涨价的依据,聪明人都能很快算明白。但是琅邪国收税可不是让商家涨价这么简单,这些税收将会用来改善百姓的生活。对于我自己该怎么赚钱,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绝对不是从老百姓身上收刮就是了。 “就是这个意思。” “第三:琅邪国教育法。琅邪国九县均建书院,各县八岁至十五岁的孩童,都必须入学。规则参照开阳例。” …… 开阳通往临沂的大道上。 天上九月的太阳依然火辣,一丝云彩也无。路旁绿树成荫,上千个忙碌的身影在大道上挥汗如雨,可是没有一个人在树荫下乘凉。 午时刚过,囚徒们就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劳动,连监工都站在烈日下指挥。不是监工们觉悟高,是以前有几个躲在一旁的监工被王爷现场视察时发现后,就被罚一起修路两天。 那滋味,是所有监工们不愿再尝试的,而且不止一次被罚,他们真不知道哪天王爷还会来。所以,现在的监工没一个敢偷懒了。 囚徒中,陈秉还是依然那么壮硕,以及旁边的姜治和徐潜。因为每天三餐,而且都能吃饱,他们的身形和以前比都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他们的表情,都变得麻木。精神也没有当家主时的神采,每个人都似乎苍老了十多岁,如三个暮年的老人。 自从当了俘虏以后,三人没少看对方不顺眼。特别是陈秉,被姜治出卖,眼中的恨意更浓。 看着日复一日,没有尽头的修路劳作,陈秉又忍不住说道:“安国兄,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想的。还有两千多家兵呢,就那么举手投降了,还把我绑缚送给那个狠人,结果把自己也搭进来了。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来修路,深沉兄你说是吧。”姜治字安国。 姜治却恨恨的道:“还不是你和那没用的刘氏、袁氏把我害了,要是不加入你们边,我会有今天的结局?还好我见机得快,要不我姜氏一族就万劫不复了。虽然我现在这样,至少我保住了姜氏一族,可你们呢?” 听姜治说的,徐潜也忍不住道:“安国兄怕是高兴得太早了吧!凭琅邪王的阴狠劲,你姜氏,呵呵,难说保不保得住。咱们当初都以为他的护国兵是一群书生蛋子,可结果呢,咱们全部栽在一群书生兵手里。” “呵呵!深沉兄你就是多虑了,凭你们徐氏攻打王府一夜,护国兵损失惨重,连王府都差点让你们攻破。这样的深仇大恨王爷都能把你留着,王爷会跟我姜氏的那些孤儿老小计较?”姜治自信的说道,凭他的观察,王爷是不会再对付姜氏的。 陈秉也接着道:“安国兄考虑这么多干啥,是琅邪王对付姜氏还是王氏对付姜氏和你有多大关系?你还认为自己是姜氏的人?五十岁刑,五十年后你还打算活着回去?也得你还能再活五十年再说了。” 徐潜也笑道:“还是顺之兄说得有理。呵呵!” “哎!”姜治还能说什么?唯有一声哀叹而已。 同时,从开阳同往其余八县的道路都在修建中,还是以各县的囚徒为修路大军主力。 第一零八章:姚家的新生活 姚兴一家五口被王爷救回开阳后,就被安排在城南一户空屋子住下,王府陪同他们一家过来的人叫陈敏。 据说这个陈敏是王爷的亲随,平时是时常跟随在王爷身边的人,所以姚兴一路都陪着小心。 这座院子位于开阳城西南角,看起来就不小,还有一个大大的匾额,上面的陆府两个字,姚兴是不认识的。 自己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困之人,初到开阳就住这么大的院子?姚兴觉得现在看到的显得很不真实,自己和王爷扯不上一丁点关系,就因为自己在家附近好运的遇到王爷? 看着这么大一个院子,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作为一家之主,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前边。身后的妻子、孩子就不一样了,站在陆府门口不自觉的缩在一堆。 “姚兴老哥,这里就是王爷安排给你们的住处了,你看还可以吗?” 陈敏随意的说完,才转身发现姚兴一家,面对这座院子似乎在害怕。 “陈,陈大人,这么,这么大一座院子,是,是王府的产业吧?我,我们一家住这里不大合适吧!”姚兴已经被陈敏的话吓到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姚老哥不用叫我大人,叫我陈敏就好了,或者陈兄弟也行。而且你误会了,这里原本不是王府的产业,这里只是个无主之处。正好可以拿来安置你们,你们不用担心,就安心在这里住着。王爷赏赐你的十斛粮一会就会送到。” 陈敏本来想说这里原来是黑龙会的地盘,又怕说了以后更是吓着人家,所以说成无主之处。 “那陈,陈兄弟。我家住这里,不会有人来捣乱吧?或者院子的原主人回来。” 姚兴还是不放心,这么大个地方,以前他们村的地主都没这么大院子。还是要问清楚点的好。 “姚老哥这就对了嘛!姚老哥有这种担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自从咱王爷回国后,你是没来过开阳,街面上已经看不到地痞流氓了,都被王爷抓去修路了。至于说这座院子的原主人,我也在附近打听过了,很久以前就已经没有原主人了。不过如果真有人来捣乱的话,街面上很多巡逻的衙役,你随便找个巡逻衙役就能帮你解决。” 陈敏说起开阳城,满脸的骄傲和自信。 “哦,那这样就太好了。不过我们一家住在这里,也没有谋生的手段,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从即丘逃出来以后,姚兴就一直为以后的生计担忧。现在自己家一块地也没有了,住的还是王爷提供的地方。不论什么时候,都得有养活自己家的门路才行。 “这就更不用担心了,现在是农闲时间,你可以去王府做工,或者去工坊做工,嫂子也可以去王府制衣工坊做工。一个月两个人最少有四百钱的工钱,养活你们一家足够了。” 姚兴看看自己和妻子,两个人都是骨瘦如柴,瞬间就脸红了,弱弱的问道:“我们这样的身体,实在是太瘦弱,可以去王府做工吗?” 听姚兴这么说,陈敏才仔细打量姚兴夫妇二人,两个人都是如后世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不过看姚兴的样子,估计一百斤都够呛,他妻子比他还瘦。 不过工坊又不全部是重体力活,也有很多需要技巧的活。制衣工坊更是个技术要求高的地方,体力反而要求不是很高。 “不用担心,不是谁生来就身强体壮的,你们可以先干不需要重劳力的活。天天饱饭,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好起来了。王府的工坊很多的,只要你想干,不用担心找不到合适的活。” “这样就太感谢陈兄弟了。” “好了,如果姚老哥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陈兄弟。” 此时的他们说着说着,早就已经走进了陆府。 送走陈敏,姚兴才有时间打量这一座巨大的院子。 这里曾经作为黑龙会羽化堂的总堂,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虽然上次剿灭黑龙会的时候打坏了一些,剩下的收拾收拾完全够他们一家使用了。 不一会,王府的粮食就送到了。不仅有粮食,油盐酱醋都有,还有两只母鸡,两大条鱼。 姚兴夫妇看着黄橙橙的精粮,眼中充满喜悦的泪水。多少年了,没吃过精粮,以前一年到头粗粮能吃饱都没几天。 屋子里坏的桌子凳子,全部清理出去生火做饭。可以用的就重新摆放,上面也没多少灰尘,毕竟才两天没住人。 鱼先切下来半条,和精粮熬一大锅粥,可以稠一点。姚兴妻子不敢做成干饭,因为一家人饥饿太久,做成干饭会撑死人的。 院子里居然种得有蔬菜,粥里放点蔬菜,味道更好。两只母鸡是舍不得吃的,养着下蛋。三个孩子一直围着母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熬粥的大锅。 屋里的这些家具也不知是什么木材做的,搬动特别费劲,很沉。样式还行,就是漆得比较灰暗,姚兴不太喜欢。 姚兴选的是东面的三间屋子组成的一个小院。坐在收拾好的屋子里,他觉得这应该就是地主家的日子了吧。 一顿丰盛的鱼肉粥,三个孩子吃得狼吞虎咽。姚兴夫妇二人,吃的却是眼泪拌饭,只要想到过去,想到当初的父母,眼泪就止不住的流。要是能早点遇到王爷,那该多好啊! …… 第二天,他们夫妇就去王府工坊干活了,家里就三个孩子。他们也心里担心孩子,但是为了生活,没有办法。 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七岁和五岁的孩子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生火热饭完全没有问题。昨天做的粥本来就有多的,三个孩子热一热,够他们吃半天的了。 日子一天天重复,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直到九月十五那天,从中午开始,就听工友们议论,说护国兵出动了。 兵灾姚兴这辈子还没经历过,都是听老人们当年说过,是多么多么的残酷。这让他们夫妇的心一直提着,直到下工回到家,看见三个孩子安然无事,他们的心才真正放下。 而且听说护国兵的行动已经结束,他们更是安心不少。 但是半夜子时附近,东门的响动吵醒了他们夫妇。大半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是听到远远的叫喊声传来,他们只能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然后没多久,叫喊声从王府方向传来,这下他们更睡不着了。不知道王府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能在屋子里为王府默默的祈祷。 最后,已经到天亮很久以后,王府方向才平静下来。他们也鼓起勇气朝王府方向行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顺便问问今天需要上工不? 一路上他们看见好多正在搬运的尸体,他们都不敢多看一眼。最后该上工的还是继续上工,到晚上回家,开阳城似乎又回到以前的样子,昨晚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 九月十七日,这是个姚兴要终生铭记的日子。 因为这天一大早,王府就派人来到姚兴家,告诉他可以在开阳城周围分地。说是从造反的世家家里抄来的地,就开阳城周边都有好多地。 这天姚兴家分了七十亩地,交税按编户齐民的来。这可是他盼了半辈子的好待遇啊。而且在王府人员的帮助下,他们一家搬到了开阳城北二里处的一个小村子里。 他选了一处空置的小院作为自己的新家。不大,也就三间房,但这里离自己家刚分到的地很近,离做工的地方也很近。 虽然分了地,但随时都可以继续做工。还分了一头牛,说是粮食收获的时候每年多交十斛粮,十年以后,牛就是他家的了。 连牛都送,现在的一头牛的价值,比后世一台收割机只贵不便宜,姚兴已经不知道这辈子怎么才能还清这份恩情了。从地狱到仙界,差的就是遇见王爷。 和牛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种叫土豆的粮种,听说还是王爷指定要给他家试种的,粮种还是全部处理好的。说现在就是种植的时候,来年二、三月份就可以收获了。 王府人员交代完种土豆的注意事项后,姚兴不敢马虎,当天就开始犁地,三天后就把十亩地全种上土豆。 后面的日子里,他严格按照当初王府人员交代的去做,尽心尽力的呵护地里的这些土豆。他绝不允许自己的疏忽,而使这十亩地的土豆出现任何问题。 第一零九章:莫忧大匠 敌对世家覆灭,该安排的所有改革也安排下去后。我感觉自己有点茫然了。 不是每天都有激情燃烧的岁月的,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忙的事,自己反而变得无聊了。就连王妃和秀儿每天都有自己忙的。 现在娱乐活动太少,又没有手机。唯一高雅点的娱乐活动就是看杂耍,看过一次,好像叫什么方家班的,直接把我看睡着了。 对了,刚回国那会儿我可是雄心勃勃想发展工业来着。可是画个齿轮都废了我不少脑细胞,后面忙着对付世家,也没心思管这一块了。 还有那个莫忧,从即丘带回来后,好像就没怎么管过他了。一会儿得去看看工坊基地,看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不过先把陈伯叫来,先看看秀儿在忙啥?整天看不到人影,可别忙坏了身体。 “陈伯啊!荀夫人在干嘛呢?本王白天几乎看不到她的人影。” “回王爷,荀夫人这两天听说都在王府库房。” “哦,在库房啊!对了,最近王府进项有点多,她难道还没清点完?” 不会是让钱晃得走不动道了吧,我心里嘀咕道。不能让她钻到钱眼里去了,我得去拯救她,让她和我一样放松放松。 “秀儿?你在干嘛呢?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我看着库房里,一串一串,堆积如山的铜钱。边上还有各种金银珍宝,感觉有点晃眼。这些东西饿了又不能吃,钱多到一定地步,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秀儿听到我的话,才愕然转身说道:“啊!王爷怎么来了?妾身,妾身也才来了两天而已。钱太多,真心数不过来了。” “呵呵,最近进账两亿多,秀儿你准备每一文铜钱都数啊?就算一串一串的数,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数完的。这些铜钱都是制式的,每一枚重量相同,称一称不就知道有多少了?” “不要,直接称多不过瘾。妾身喜欢慢慢数,妾身喜欢这种感觉。”她说着就陷入回忆中,似乎在回忆把一文钱掰成两文钱花的日子。 “只要秀儿喜欢就好,这些钱就放在这里,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数完的。陪我出去走走吧,整天待在王府挺闷的。” “还是去逛街吗?” 看她兴奋的眼神,我就奇怪了。她现在是王府副总管,每天管这那么多采购事宜。怎么提到逛街,还是两眼放光呢? “恩,可以顺路逛逛,我们主要是去工坊基地看看,好久没去看过了。” “好啊!王爷等等妾身,妾身去换件衣服,妾身还是觉得男装衣服好看。” 啊!她还有一双欣赏帅气美女的眼光?不过我也更喜欢她穿男装的帅气样,见多了娇滴滴的美人样,还是男装美女更让人眼前一亮。 就像颜玉一样英气逼人。咦!我怎么会想到颜玉?她可是我的未来大将,就那彪悍劲,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呢?又没有靠谱的兄弟或者子侄能配得上她,想不到就先不想了。 …… 很快秀儿就换好装扮出来,一样的帅气样,一样的需要比划一大个圈才能形容。不一样的是杨明已经是护国兵营将,不会再跟着我们逛街。还有当初嚣张的王大公子,现在每天在辛勤的修路,也算是给他找了个最好的归宿吧。 我们先去西市逛逛,依然是买点小东西,吃点小零食。 她依然是那么兴趣盎然,只是眉宇间以前那份阴郁,现在已经渐渐远去。回归真正的青春活力,魅力无限。 她毕竟才二十岁。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我们来到沂水边的工坊基地。 守门的是两个手有残疾的原护国兵士兵。 “你们两个叫什么?本王惭愧,都没有记住你们的名字。” “小人张大/刘四,见过王爷!”两人同时说道。 从开阳之战后,我就没勇气去面对这些受伤的护国兵士兵,抚恤事宜都是祖逖在做。现在看到他们,我才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是太无聊,是事太多都没去做而已。 当初给严堂主的混合我十分之一滴血液的药就能有那么大的功效,像他们这样,只要不是手脚完全断掉的,应该都能治好。 一会回去要多弄点药,每一个受伤的士兵人手一颗。就算手脚完全被砍掉残疾的,如果能让他延年益寿也是好的。 “是本王的疏忽,本王记住了。今天晚些时候会有人给你们送药来,你们吃过药如果能痊愈,就回护国兵报道。本王和祖中尉等着你们。”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治好?不是王爷安慰我们的吧?两个人在心里都如是想到。 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同时说道:“谢王爷赐药!” “你们知道莫匠师在干嘛吗?” “听说最近莫匠师都在炼钢坊那边。” “谢谢!你们就先站好这一班岗,很快你们就可以归队了。” 虽然这边我没来过几次,几个大的功能块还是知道的。没必要他们带路,我们一行人很快就来到炼钢坊。 迎面扑来的热浪,感觉自己进入了蒸笼里面。 莫忧却在专心的指挥学徒们处理刚出炉的火红色钢材,学徒们一个个汗流浃背。由于都是光着膀子,一个个上半身都是亮晶晶的。秀儿直接转过头去,不好意思直视。 我走上前,由于环境比较嘈杂,只能大声说道:“莫匠师辛苦了,这是第几炉钢了?” 听到耳边的话,莫忧一惊。感觉声音很熟悉,他赶紧转头。 “啊!王爷什么时候来的?请恕属下失礼,这环境也……”他一脸歉意的说道。 “莫匠师不用如此,这边本王还是来过几次的,不过从建好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过来。上次陈氏三千把钢刀的事,让护国兵少很多伤亡,本王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那是陈氏恶有恶报,属下也只是恰逢其会。对了,现在王爷见到的是第四炉钢。前面两炉钢材质量不好,属下做了一点小改进。现在好了一点。” 旁边的张承接着道:“莫匠师太谦虚了,你做的那些改进,都是我们从建工坊起就没想到的。从第三炉钢开始,这质量比我们想像中的可是好太多了。王爷,莫匠师可是有大才的人啊,属下觉得,第三炉钢能打造出我们前所未见的好刀。” “是吗?已经有一炉好钢在打造刀剑了?” 差不多才一个月,就已经可以生产刀剑了,以后护国兵的武器不愁了。要是质量再好点,还能创收。 张承接着道:“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完工了,现在估计差不多了。” “那好,咱们去看看吧。” 很快我们来到隔壁的刀剑打造工坊。张承递过来两把做工普通的刀,只是和王府库存的刀相比,更轻一点。 “郝护卫,拿你的刀来和本王试试,看这两把刀质量怎么样?” 我们互砍五下,每一下都用尽全力,然后郝仁的刀就出现缺口了。我手上的刀只是有点印记。 接着继续,直接到第十刀,我手上的刀才出现裂缝,第十五刀出现缺口。 “莫匠师,这真是好刀啊,王府的百炼刀质量已经不错了,这把刀太好了,以后拿去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莫忧听到这样的好刀,王爷居然想着卖钱,王爷很缺钱吗?听说这次世家造反,王爷可是收获了好多、好多钱的。他惊讶的问道:“啊!王爷打算拿这样的好刀去卖?” “虽然这样的刀现在看来已经不错了,不过本王觉得,以后还可以做出更好的。不过更好的做出来之前,现在这种刀还不能卖。” “莫匠师能做出如此好刀,本王现在任命你为我琅邪国二级将作大匠,职为八品,月俸二十五斛粮。主管工坊基地所有技术改进。张匠师和刘匠师最近也辛苦了,本王任命你们为一级将作大匠,职为九品,月俸十五斛粮。主要协助莫匠师的一切技术改进。” 听到我的封官,张承的眼睛更亮了,现在他可是有正式官身的人了。不是以前月俸八斛的内史府书吏待遇,而是提高到十五斛。虽然比莫忧少了十斛,那是莫忧确实有真本事。 他能跟着升官,其实也是沾了莫忧的光。以后在工匠界,他们三个算是第一批挺起脊梁的人,怎能不令他惊喜。 我走到淬火液旁,看了看他们使用的淬火液,就是普通的水。 “莫匠师,这淬火液如果改进一下,能提高刀的韧性。可以用油,或者动物尿液,到时候都准备点。具体该怎么操作本王就不知道了,还需要你们自己慢慢摸索。” 咦!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过,油和动物尿液,应该先放油里淬火还是尿里面淬火呢?莫忧已经开始考虑怎么给新的刀剑淬火,连我们离开都没发现。 我们后面又看了看水碓坊,甲胄作坊,几乎每一个作坊都逛遍了。有女工的地方,秀儿总会上去亲昵的跟别人聊聊家常。 在张承的介绍下,那些莫忧的新发明创造,感觉他跟个工科男穿越一样。 连我们的秘密武器连弩的备件,他都把使用寿命提高到射五十支弩箭换一次,而且连弩的有效射程也从最初的五十步提高到七十步。以后把钢的淬火工艺再提高上去,相信八十步的有效射程也快实现了。 第一一零章:相亲大会 回到王府,秀儿又兴奋的一头扎进库房,似乎那些钱百数不厌。 我则是回到书房,准备给自己放点血。最近王妃和秀儿都被诊断出有喜了,我最近也是肝火有点旺盛,放点血也有益身心健康。 原本历史上的王妃可是终生都没有生育过。估计是上次救她,连老病根都治好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没一会,陈敏就拿进来几百颗补药。主要都是鲍国师炼丹的副产品,都是些人参、鹿茸、灵芝什么的炼制而成。 等陈敏出去后,我就准备给自己放血了。经历过上次王府守卫战,现在我的胆子比以前可是壮多了。给自己手指一刀,都不用闭眼睛了。 先用一个碟子装上放出来的血,再用针管吸一点点,再每颗药丸上滴一点。 几百颗药丸,血用得不多,滴起来费劲。最后腰都快累断了,才弄完。 看着这些小药丸,想想那些伤残的士兵,要是都能治愈,这是多大的成就感啊!想想都兴奋不已。 吩咐陈敏把这些药给祖逖送过去,通过祖逖再送到每一个伤残士兵的手里,顺便也通知祖逖我希望给护国兵开相亲大会的事。 想想上次阵亡那几百人,大多都是没有成家的壮小伙。这样伤亡下去,小的没长起来,大的都要牺牲光了。 而且我现在手里也有资源,上次影丙送来的四千妇女,大多是年轻的。虽然可能大多都嫁过人,生过子,但都是些不容于以前家里的可怜人。 也该给护国兵那些光棍安排成家了,要是能成几千家,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还有那几个光棍营将,正好王府里有四个义女,看他们能不能看上眼。 要是把她们给别的大官当小妾,我可不愿意,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义女。 不过得先问问陈伯的意见,毕竟那四个义女都是他给找来的。 “陈伯,本王想给聚合院里的四个义女招女婿,就从护国兵的营将里选,你看怎么样?” “王爷真的要给红舞霓裳她们四个招女婿?老奴还是那句话,王爷真心舍得吗?”陈伯心想,当初可是你亲自叫老奴去找的,现在好像真的不在乎一样,不过还是想最后确认一遍为好。 “陈伯怎么还这么说?从那天以后,你见本王再去过聚合院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看我说的坚决,陈伯也终于长出一口气,欣慰的说道:“既然王爷觉得护国兵合适,那是她们四个的福气。” 那四个可怜人是他在市场上买来的,如果真被王爷收了,也不可能拥有太高的名分。现在如果能嫁给护国兵的营将,真算她们的造化了。 而且据他听说,护国兵的营将俸禄可不少,月俸百斛。这搁以前,可是千二百石的高官啊,在护国兵里只是个营将。这么高俸禄可是他跟着老太妃一样认为王爷败家的主要原因。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本王就叫祖中尉安排人过来见面。” 没多久,萧成、陈虎、张根、李强和刘兵就过来了。李强现在是三乙副营的营将。 他们几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家的时候,家里穷,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当上营将后,倒是听说家里有安排相亲,不过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叫过来了。 听祖中尉的说法,就是来相亲的,相的还是王爷的义女。 “你们来之前,本王的想法祖中尉应该都跟你们透过口风了吧?” “末将知道。”他们五人一起回道。 “那就好,本王只有四个成年义女,你们有五个。本王不想强迫谁,能不能看上对方,全凭你们的缘分。本王先说明,只有你们互相都看中的,本王才会赐婚。如果只是单方面看中的,那本王就不会勉强任何人。” 五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毕竟是第一次相亲,对方还是身份不一般的人,王爷也不可能天天有义女招女婿。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五人都有点脸红。连平时最豪爽的陈虎,都有点表情不自然了。 “也不要太紧张,顺其自然就好。”我就是嘴上说得轻松,当初的狼狈相,现在想想都觉得尴尬不已。 很快,红舞霓裳就被请出来了。 他们双方相对而坐,中间相距一丈,也就是两米多。每个人的桌子前面都有一个号码,一二三四对一二三四五。 只见四个妖娆的义女往对面一坐,五个营将就不淡定了。本来他们四个就五官精致,加上曼妙的身形。即使没有当初见她们时穿得那么随意,但随便想想,五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就不行了。 最先捂住口鼻的是陈虎,因为他流血了。他们每个人的桌上,我提前就给他们准备好了好几张锦帕。陈虎抓起锦帕就往嘴上擦,后来直接把鼻孔堵住。 其他四人也没好多少,五分钟之内,全部沦陷。张根堵住鼻孔以后,血气回流,把他呛得不轻,不住的咳嗽。 我也不敢看四女,盯着五人这边,使劲憋住笑意。 “你们都看见对方了,自己中意哪个,就可以把对方桌子上的数字写下来。为了提高匹配成功率,可以不止写一个。一会我们从第一个数开始,如果谁中意的对方都不中意自己,那本王也没办法了。” 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相亲节目的主持人似的,只是下面的嘉宾没一个是来作秀的。要是匹配成功,可是要很快就拜堂成亲的。 四女看着对面的五人,她们都是看得仔细斟酌又斟酌,然后才在纸上写上自己心仪的人。 五个人这边就没四女那么讲究了,因为一眼看过去,好像没有不中意的,选谁都很好啊!这是五人现在心里的真实想法。 所以五人亮出自己的选择后,陈虎选一二三四,张根二三四一,李强三四一二,刘兵四三二一。只有萧成老实点,只选了四三。 四女的选择是一二四五,她们四个估计也是商量好的,没有出现两个抢一个的情况,三号的李强没被选中。 最后的结果,陈虎和红、张根和舞、刘兵和霓、萧成和裳。 “好了,都选好了,那本王就宣布,三日后在王府举行集体婚礼。李营将,一会还有一个相亲大会,你要不要继续试试?” 下一场就是所有护国兵光棍和四千制衣坊女孩们的相亲会。 “末将再去看看吧。” 上万人的相亲大会,把整个护国兵军营挤得满满当当,规则就没刚才那么复杂了。由于新招的护国兵都有很多没成亲的,上万的护国兵有五六千来参加大会的,加上四千女孩,总数就有上万人了。 规则很简单,女孩们在内围城一圈,护国兵在外围一路转圈。遇到中意的就上前,只要对方不反对,就算成功了。要是遇到几个护国兵选一个的,就看女孩中意哪个了,要是一个没看上,就继续。 莫忧走在最前面,本来他是不想来的,被陈敏磨得受不了,才来应付差事。自从他妻子被陈海害了以后,他的情感基本已经被他尘封了。 可是一路走过去,他却突然眼前一亮。 这,这怎么可能。他像见鬼一样,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一个温婉的女子,脚步都挪不动了。 因为他见到一个和曾经青梅竹马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在他的前方安静的站着。女子看见他的目光后,微微一笑。 这笑容,依然是记忆中的笑容。难道是妻子复活了?不可能,当初是自己亲手把妻子埋葬的。现在只是一个和妻子长得很像的人而已。 莫忧紧张的搓一搓因常年和钢铁打交道而变得粗糙的手,上前向女子伸出手说道:“我可以选择你吗?” 他满眼的期待,眼睛一眨不眨。 她再次微笑,用她悦耳的声音说道:“好啊!” 两手交握,还是当初的感觉,软若无骨。 莫忧此时只想高呼,能遇到王爷,此生无憾矣! 第一一一章:有人要求亲 看着一双双手牵手走出来的新情侣们,我脸上的肌肉都快笑抽抽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令人愉快的事吗?我暂时还没想到。 想想三日后的几千对新人一起举行婚礼,咱是不是也可以整个吉尼斯纪录呢。 王府各级管事都开始忙碌起来,秀儿也暂时从库房里出来了。因为她发现,如此盛大的场面,对她来说似乎比那些冷冰冰的钱更有吸引力。 我刚回到王府,陈伯就神神秘秘的找过来。 他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王爷,有人要向你求亲。” “恩?本王的义女不是刚许配完了吗?谁还来求哪门子亲?” “他们是来向王爷求亲的,不是向王爷子女求亲。” “向我求亲?还是他们?很多人吗?陈伯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啊?本王都糊涂了。” “有王氏、萧氏和诸葛氏。他们希望能和王爷结亲,希望王爷迎娶他们的女儿。” “啊!这样啊!” 啊哈!来这么久了,终于有点当王爷的感觉了。 “王爷同意了?” “本王同意什么了?” “同意迎娶几家的女儿啊!” “啊!本王同意了吗?陈伯,请实话告诉本王。这种事,本王在王府能做主吗?” 感觉有老太妃和王妃在,这种事,本人直觉有点心虚。而且都是些没见过面的陌生人,好像也没太大必要。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王府的事,不是王爷做主,谁来给王爷做主?”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其实想说的是,这种事,不是应该由老太妃和王妃管的吗?” 看电视剧里,王爷选妃不都是老娘和王妃把关的吗? “老奴从来不知道有这种规矩啊!” “这样啊!那等本王想想。” 这是他们来巴结我了,像历史上东晋那会儿,谁家皇后出的多,就表示谁家势力雄厚。现在离东晋还早呢,他们只是提前下注而已。 哎!一扯上利益,连基本的感情都脆弱得很,就更没有爱情可言了。这样的后院有意思吗? 如果都拒绝,他们又该对我有意见了,不说完全离心离德,至少他们心里会有想法。 从小咱就不擅长处理这种烧脑的事,该怎么选择呢? “对了,陈伯在你看来,本王该怎么选择呢?” “请王爷恕老奴直言,咱王府人丁太单薄了,只有两位小王子。现在两位王妃都有孕在身,老奴觉得王爷可以考虑接受。” “是不是全是些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王爷!大家出嫁的女儿都是这个年纪。” 禽兽的时代,太祸害人了,以后得出台法律,规定小于十六嫁人的犯法。 这些利益婚姻,古来就有,战国时候的秦楚两国,经常结完婚就打仗。还不是照样该结亲还结亲。 不论这些小女孩所在的家族以后会不会和我离心离德,她们都是无辜的,遇到我,至少比嫁给那些废材王爷要强那么一点点吧! 对!留下她们就相当于在拯救她们。不过在她们成年之前,还是远离她们好点,这样对大家都好。 “陈伯,这样吧。本王同意了,你选好日子通知本王就可以了。” “王爷娶亲,过程很繁杂的,没有半年办不完。不像王爷赐婚的那么随意。”陈伯说道后面声音很小,类似在嘀咕。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我又不懂,他安排怎么样就怎么样喽。 陈伯刚下去没多久,陈敏就来报,说颜家主来访。好像刚才来求亲的没有颜家,难道颜家也是来拉关系的? “颜家主,近来可好啊?看颜家主这身形,越发有福气了啊!呵呵!” 颜恒忍不住想,上次去采购的时候,一口一个颜兄叫着,现在成颜家主了。这关系,好像生分了啊。 于是客气道:“王爷过誉了。在下今天冒昧来访,首先是来请罪的,没能抓到刘氏家主,在下之过啊!” “无妨!刘氏已经覆灭,几个刘氏余孽流落在外,无关大局。颜家主不用太放在心上。” 看王爷的样子,真是不太在乎?不过不管是不是真不在乎,现在王爷都是琅邪国名义上和实际上的老大,这条大腿得抱紧了。 他于是说道:“在下知道,这次消灭那几个叛乱世家,护国兵损失惨重。在下略有家资,希望能资助护国兵钱两千万,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颜家主这是为何?护国兵经历这一战虽然损失不小,你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一文钱一文钱挣的。颜家主如此,本王受之有愧。” 随便出手就是两千万,颜家真有钱。不过无事献殷勤,这种钱不好收,还是看看他的目的是啥再说。 “在下只是一片诚心,真心希望护国兵和王爷越来越强大,希望王爷能赏脸。” “本王已经颁布了我琅邪国商税法,颜家主以后只要按律交税,我护国兵就会越来越强大。不用再送本王钱了,真的。” 看王爷拒绝得也不像作假,颜恒只能心一横,把今天主要的来意道明了。在外面看着其他三家求亲的人高兴的离去,他的心情就很不是滋味。自己女儿好歹是最先认识王爷的,现在居然让那几家跑前面去了,简直岂有此理。 “王爷,那在下想把这两千万作为小女的嫁妆,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嫁妆?你女儿要嫁给谁?是本王吗?” 被颜家主跳跃性的思维搞蒙了,这才送走三家,你来凑什么热闹?还是一样的套路,就没点新鲜点的套路吗?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颜恒只是默默的点头,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我不娶,他就要死给我看的样子。 “颜家主不用这么看着本王,本王其实很无奈。不知颜家主要嫁的是哪个女儿?” “在下只有一个女儿。” “哦!那你说的是颜营将?” “正是小女颜玉。” “这个……” 那个暴力女可不一般,这么大年纪还没嫁人,明显就是属于那种没几个人敢娶的彪悍女。要是我娶回来,会不会被她家暴? “那个,颜营将以前在家,应该也是个比较有主见的吧?颜家主经过颜营将的同意了吗?没有取得她的同意,这样不好吧?” “小女和王爷共同守卫过王府,她应该不会像讨厌其他人一样讨厌王爷。” 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嫁人,果然够强。 咦!十六七岁年纪大吗? 呵呵!我只是在顺着他们的思维思考问题而已。 “那就随颜家主吧,本王没什么意见。” 娶三个和娶四个好像也没多大区别哈!只要他们几家以后别成我的敌人,比什么都好。 “那在下这就去给小女说,请王爷等在下的好消息。”颜恒说完就以和他身形不相符的敏捷跑出去了。 第一一二章:王老大人带来的商机 话说颜恒满心欢喜的来到护国兵军营。 “好玉儿,爹给你求了一个好姻缘,这次包你满意。” “爹啊!玉儿现在在护国兵里营将当得好好的,要什么好姻缘?还包玉儿满意,哼!不要,玉儿还不想嫁人。” 满脸幸福的颜恒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全身瞬间都感觉凉飕飕的。那可是王爷都答应了的,现在女儿不答应,这玩笑就开大了啊。 “玉儿听爹给你说啊,你都不知道爹给你找的是谁,怎么就不想嫁人呢?” “不管是谁都不嫁,玉儿能看得上的人还没遇到,所以不嫁。” 颜恒有种今天好像办错事了的感觉,早知道女儿这么倔,应该先来军营的。颜恒现在想买药,买后悔药,多少钱都买,只要有卖的。 算了,豁出去了,死马当活马医了,他横下心说道:“他是琅邪王,玉儿也不嫁吗?” 听到琅邪王三个字,颜玉想到的就是那个买地建工坊的人,说小麦像野草的人,在王府里对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吹牛的人,还是一个给自己治疗内伤的人。 这么一个不算太熟悉的人,想到要嫁给他。咦!鸡皮疙瘩起一身了。 “爹啊!玉儿还有很多大事要做,玉儿要当真正的将军。”她说着一脸憧憬的看着天空。 不行,就算要死,也要挣扎几下子。颜恒继续劝道:“玉儿你是不知道啊,自从那几家覆灭以后,现在王爷可是香饽饽。我来之前,王氏、诸葛氏和萧氏都去王府求亲了,而且都成功了。现在爹爹成功了一半,你就不能多考虑考虑吗?” “他们几家去求亲关玉儿何事?爹爹成功了一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王爷已经同意了,你说爹爹现在该怎么办吧?”颜恒没办法,只能耍无赖了。 “爹爹怎么能这样呢?玉儿不想嫁人,要嫁人爹爹再去找一个女儿嫁吧。” “爹爹可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叫爹上哪儿再找个女儿来?你就吃点亏,勉强嫁了吧!” “不嫁!” “乖玉儿,你就可怜可怜爹爹,也可怜可怜咱们颜氏,同意嫁了吧!” “不嫁!” “你爹已经无路可走了,你要逼死你爹,背上不孝的骂名吗?” 这个罪名可是不小,以前老爹再困难都没用过这招,看来这次老爹真是难过了。颜玉也瞬间平静下来,认真思考问题的严重性。 “爹!要不玉儿同意嫁人,但是,不是现在。等女儿当上大将军了再嫁好不好?” 颜玉也不再坚持,想了个自认为不错的好办法。 “哎!谁叫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呢,真是从小就惯坏了。爹去试试,看王爷是什么态度吧。” “哇哦!玉儿知道,就爹爹最疼玉儿了。嘻嘻!”颜玉抱着老爹的胳膊撒娇道。 “爹爹上辈子欠你的。” 我就看颜家主兴奋的跑出去没多久,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请王爷恕罪,在下小女从小就惯坏了,她没同意立即嫁给王爷。” “没关系,强扭的瓜不甜,不嫁也没什么,颜家主也不要太过自责。她可是咱琅邪国唯一的女将军,本王很看好她。”看他郁闷的样子,我也没多想就安慰他道。 “不是这样的,她同意嫁了,只是她说要等她真正的当将军以后才嫁给王爷。” 对于世家的求亲,我是没多大感觉。这个颜玉,性格还不错,能不能娶她,说实话,没怎么想过好与不好。 “哦!这样啊,也不错啊。本王想,以她的能力,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当将军了。对了,本王想在蒙阴和东安之间的沂水边,在那边建一个大铁矿开采工坊,不知颜家主有没有兴趣合作。” 那里在后世可是有一个大铁矿,而且还是露天矿。 “不知王爷需要在下出多少人和钱?” “人本王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本王现在能用的人只有两千,其余的要修路。等路修完应该就会多五千人去开矿。钱的话我们先一家出一千万吧,开采出来的矿我们五五分。王府负责管理财务,你可以派人监督财务情况。” “在下最多可以出两千人,都是有采矿经验的。只是不知具体的位置在哪里?” “就在去蒙阴的沂水边,你先派人去探查,查到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了。还有,我们得按国法交税,就是本王的工坊,每一个都要按律交税的。” 自己还要收自己的税,颜家主很不理解,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生意重要。 “在下知道了,那在下这就回去安排人去探查矿藏。” …… 颜恒下去后,开阳医院的院长王坤匆匆而来。 “王爷,家父病重,他想见见王爷。” “啊!老大人才几天没见,怎么就病重了呢?” 来到这个世界最先认识的就是他和葛洪,才一个月就要分开了吗?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能是家父年事已高,生命力枯竭,属下试过很多药,都没什么起色。” “怎么会这样,请稍候!” 我现在可是有返老还童药的,不能让命运把老大人带走。 我赶紧来到书房,把给护国兵治病的药带上几颗。然后随王坤来到王老大人床前。 只见老大人形容枯槁,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老大人坚持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本王。” 老大人还想说什么,我手里的一颗药已经塞进他的口中。 只见刚刚还气息微弱的老大人,呼吸瞬间就变得稳定,脸色也慢慢变得有了一丝血色。 他舒服的闭上眼睛,一会儿就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我们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王老大人才从沉睡中再次清醒过来。 “王爷给老夫吃的是什么药?老夫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六七十岁的样子,精神很好。身上的病也感觉不到了,似乎死亡已经远离老夫而去了。” 王坤看见老爹的样子,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他还想起来,这药应该就是处决黑龙会首脑那天王爷用过的那种神药。 “属下谢过王爷对家父的再造之恩。爹,王爷刚才用的应该是一种很厉害的神药。王爷这种药也不多,能得王爷赐药,真是我王家之福。” 呵呵!这个王院长真是会说话,我都不需要再编谎话了。 “老大人和本王的缘分,那是上天注定的,正好本王这里还有一颗药,老大人再吃一颗吧!” 其实我是想看看对老人,这药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既然王爷的药如此珍贵,老夫就不用了吧!老夫感觉,再活一二十年都没问题了,哈哈!” “没关系的,虽然不多,本王还是有一些的。老大人就不要推辞了,老大人当初给老太妃还有王妃她们诊治,本王都没好好谢过老大人。这颗药就当是本王的谢礼好了!” 老大人缓缓接过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闭着眼睛,把药吞下去。 我和王坤就看见老大人的面容慢慢变得年轻,直到最后停留在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和王坤就像两兄弟了。 看来一颗混合十分之一滴血的药,能令人年轻二十岁的样子。 想想这个世界,那么多世家,多少老人家等着这个药救命?随便捡几个家庭富豪的救一救,赚钱不要太简单,哈哈! 第一一三章:货币 王老大人重新焕发青春活力,我也真心为王家高兴。 辞别老大人,我很快回到王府书房。 整个货币系统是东西两晋的大问题,历史上的两晋一百多年没有一个皇帝和一个官员提起过铸币。世家大族又喜欢囤积货币,市面上的货币越来越少,钱帛同时通行于世。 由于朝廷几十年没造过钱,现在市面上布帛都在承担货币的作用,大宗交易还好,就是多拖几车布过去。要是用小钱的时候布帛就不好分成零碎了。 现在家里放着几亿钱,算作准备金,可以发行不少货币出去了。 既然要造钱,不如直接一步到位,做纯信用货币。像铜钱,本身有一定价值,当成货币后增加了其本身的铜价值,遇到货币贬值,铜器增值时,铜钱就会被熔铸成铜器。 我想弄的是纸币,纸币要能流通,关键在纸币的信用。像元、明两朝发行的那种纸钞,自己发行的自己都不收,那种纯粹的搜刮老百姓钱财的事不能干。 只要我琅邪国国内能够保证纸币的价值,那在国内流通就没有问题。况且还有上万护国兵在军营,每个月的粮饷就是不少钱,一人四百就是四百万,各级军官算下来更多。如果把粮饷全发纸币,更能加速纸币的流通。 现在纸的质量是造纸币的大难题,麻纸太粗糙,左伯纸产量太低,都不适合做纸币用纸。 得再去造纸坊看看,有没有韧性高的纸。开始流通后天天都要经手无数次,一般的纸还真经不起蹂躏。 当我带着郝仁和几个护卫来到造纸坊,看见莫忧正在抄纸池附近忙碌。这个莫忧真是个好同志啊,到那里都有他的身影,以后不成九级大匠都对不起他的付出。 “莫匠师,又在研究啥呢?”看见他正在指挥人不停的抄纸,我上前问道。 莫忧奇怪了,王爷不是刚走没多久吗?在莫忧的印象中,只要三天内重复出现的,基本算刚离开没多久。 “属下无意中发现,松香在碱面水里会融化,然后在抄纸的时候加入这种碱水,会抄出来韧性很好的纸。”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啊,宝贝莫匠师真是无敌了。此时的我真想给他666个赞。 “真是太好了,本王正想找韧性好的纸有大用呢,如果能防水就更好了。” 要是能防水,印制成纸币就不怕别人造假了,放水里浸一下就可以分辨真假。如果不嫌恶心,涂点口水就能分辨,是做纸币的必备功能。 “王爷,前面造了一些,但是防水性能不是很好,韧性也不是很高。” “带本王看看吧,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在莫忧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库房。架子上摆满各种成品纸张,我们来到几种黄纸面前,莫忧依次拿过来。 按莫忧递过来的顺序,纸张的韧性越来越高,应该是莫忧不断改进的成果。 刚开始抹点口水纸就起毛了,到最后一种,抹口水后反复摩擦都没有起毛。看来已经比后世一般的牛皮纸都强了,很不错。 在我看来,这种纸都可以做纸币了,最多降低纸币的使用寿命,早点回收就不会影响使用了。 “莫匠师,如果能做出更好的,本王到时候奖励你十万钱,十万新钱。”十万钱差不多是现在他年俸的四倍,也就是四年的年俸。 “王爷是说真的?” 这么兴奋,不像我印象中的那个无欲无求的莫匠师啊! “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如果耐磨性能翻倍,就奖励十万钱。” “那就太好了,属下一定尽力,早日拿到奖励。”莫忧兴奋的说道。 莫忧原来其实对钱财完全不在乎,上次给他月俸二十五斛粮都没见他多高兴。 想起来了,自从见到和前妻长得很像的嵇氏后,他就完全变样了。他毕竟才二十五岁,换到后世,正是青春正好,精力旺盛的大好年华。 原本他眼中死气沉沉的工坊基地,现在看什么都像是在向他微笑。 加上他的天赋,我怀疑,给他橡胶树,他很快都能造出轮胎来。不过橡胶树的原产地在南美,暂时是弄不到了。而且现在离大航海时代还有一千多年,基本没戏了。 “本王等着莫匠师的成果。” …… 离开工坊基地,回到王府,我得考虑考虑护国兵的驻防事宜了。 现在护国兵原来的十一个营重新招满,加上新招收的十一个营后,现在总共是二十二个营。新的十一个营都是跟着原来的十一个营在训练。 这样的好处是不用再选出十一个营将出来,现在的十一个营将每个都管理两个营。等以后训练好再提拔新的营将,有老兵带着也能更快形成战斗力。 琅邪国四个方向有六条路通向外面。 东面一直到出国,都没有县城,只能新建一个关口,控制住去莒县和东莱方向的大路。 东北面是东安,西北面是蒙阴,西面是费县,西南面是缯县,南面是即丘。 只要守住这六个地方,就能完全守住琅邪国。大的商队不可能走小路,守住六个地方也就守住了琅邪国的进出口,商税才收得上来。 我找祖逖商量,该怎么安排防务。祖逖的想法是,琅琊国国土面积不大,他认为可以分而守之。如果护国兵分驻各县,有什么突发状况都能在三个时辰内得到友军的支援。 最终安排如下: 临沂军即原第一军,萧成的一甲营和一甲副营守即丘。颜玉的一乙营和一乙副营守缯县。 虎贲军即原第二军,刘兵的二甲营二甲副营守蒙阴。陈虎的二乙营和二乙副营守东安。 开阳军即原第三军,张根的三甲营三甲副营守费县。颜旭的三乙营和三乙副营守武城。武城是我们新取的名字,表示我们的尚武之风,和武城县毫无关系。 剩下的三军三个营分守阳都、临沂和华县,祖逖的亲卫营和亲卫副营守开阳。 这样分散守卫,不论那边出现敌人,都能在最短时间内集结三个营以上的兵力防守。 分守各地的护国兵现在的任务是练兵和收税,和后世的海关功能差不多。 …… 安排完护国兵的分守事宜,陈敏就匆匆找过来,并递给我一张请帖。 我打开一看,东海王要请我去东海国一叙? 我这刚把敌对世家灭了没几天,他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虽然请帖上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但是这个请帖来得这么及时,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跃然纸上。 能在未来几年掌控整个大晋朝的人,不可能只是请我去喝茶的,难道琅邪国有他的消息渠道? 这下不好办了,以后我的前途还得靠他,所以得罪不得,只能尽力周旋了。 第一一四章:再见东海王 王妃的母亲是东海王妃裴氏的远房表亲,加上前身和东海王的关系,使得王妃和东海王妃的关系比较亲善。 这次东海国之行,得把王妃的作用发挥出来,走一走夫人路线,说不定能让自己轻松点。 接到请帖的第二天,我带上王妃,还有一个连护国兵和十个王府护卫往东海国的郯城行去。 很快就来到东海王王府,王妃去后院找东海王妃诉苦。按我的交代,主要倾诉琅邪国怎么贫瘠,人民怎么穷困。总之咱们很穷,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 刚灭掉几个世家,收获点小钱,可不能让东海王叼了去。 东海王这边,我想应该不会好忽悠。和上次一样的大堂,一样的家具摆设,上首坐着却不太一样的东海王。 再次见到东海王,给我的感觉就是他整个人和上次完全不一样了。也说不出不一样在什么具体的地方,可能上次大家都是刚逃出狼窝,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情吧。或者从小跟在王叔身后,形成的那么一份淡淡的亲情。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远离敌人时间久了以后,人就会变得自大起来。或者再加上洛阳成都王的狼狈相,让现在的东海王呈现出和上次不一样的状态。 “侄儿拜见王叔,王叔安好!” “叡儿这么快就来了?最近在琅邪国还好吧!” “拖王叔的福,一切都好。” “听说叡儿在琅邪干得不错啊!收拾了几个世家,应该发了不少财吧?” 听说?谁这么大嘴巴,我的钱还没捂热,就传到东海国来了? 早就怀疑这个时候叫我过来,没安什么好心,这么快就摊牌了? “王叔从哪里听说的消息啊?侄儿在琅邪安安分分过日子,确实有几个世家看侄儿回国有那么一点点意见,怎么能说收拾了世家呢?” “叡儿也不要急着否认,实话告诉你吧!谪仙居是本王的产业。” 啊!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那岂不是说我在琅邪国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东海王看着我吃惊的表情,他却是一脸的轻松惬意。看得我心里这个恨,如果不是长辈,真想找他的麻烦。 这下该怎么整呢?没办法,自己在人家眼里跟透明的差不多,怎么忽悠?只能实话实说了。 “王叔,对付那几个世家,的确收获一点钱,但侄儿的护国兵可是损失惨重啊!就是阵亡和伤残的抚恤就用了三百万。还有士兵军官的粮饷和俸禄,五百万都不止。还有侄儿建的工坊,就花了五千万。这样算下来,这次侄儿只是勉强够本,真没赚到什么钱啊!” 东海王一脸的不屑,那样子似乎再说:“吹,你接着吹,看你能吹出什么来?”。 在世家那里具体搞到多少钱,只有几个营将知道,如果那几个营将没有他的人,那他应该不知道我这次具体赚了多少。 他看我还在一个劲哭穷,于是决定来点实际点的消息。他于是说道:“据本王所知,就萧氏都赔了你三千万。本王的消息没错吧?加上其他几个世家,叡儿这次收获应该不下一万万吧!” 咦!这种口气,不会他就知道这一个数字,来诈我的吧?想来想去,就那三千万是我们故意放出来的消息,从其他世家得到的收获,估计他也搞不清楚有多少。 而且那些钱可是我建银行的储备金,不能拿来挥霍。 打定主意,我这次也是有备而来的。暂时不急,先打听他的三个亲兄弟的状况看看。我于是故作小心的道:“王叔,几个小世家,琅邪国乡下小地方的世家上不了台面啊。对了,不知略王叔、腾王叔和模王叔他们可有消息?” 随随便便一个萧氏就能赔给你三千万,还叫乡下小世家?东海王觉得这个侄儿长大了,不像以前那么纯厚了。 不过说到中原的布局,东海王还是骄傲的说道:“本王正在运作,估计要不了多久,略弟就可以出任青州都督,模弟任冀州都督。腾弟在并州回信说会支持本王起事。” 历史上今年的十二月二十四,司马略出任青州都督权镇洛阳同时司马模出任冀州都督镇邺城。司马腾的都督并州诸军事看来在刘渊起兵之前,日子过得还不错。 那两个亲兄弟能出镇一方,这个大哥看来出力不小啊。 既然这个王叔这么有能力,也不能白白被他敲竹杠,咱好歹也是一个有追求的人。不说一统中华,像历史上那样在南方称王称霸也不错嘛。 “王叔,侄儿也实话实说了,这次斗世家,侄儿确实收获了点钱财珍宝。但是王叔也知道侄儿的花费比较大,为王叔来年起事计,侄儿愿奉上价值三千万的古玩珍宝,再加钱千万怎么样?” 古玩珍宝在变现之前还真不好说价值,盛世的古董可能炒到天价,乱世就不好说了。 东海王却认为:太小家子气了,一万万可是往少了估计的,现在就准备拿这么点来打发叫花子呢? 东海王现在被气得脸色发黑,于是黑着脸说道:“叡儿真是好孝心!本王差点忘记了,好像叡儿没有权利任命琅邪国中尉一职吧?” 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没权利任命中尉了?刚穿越过来那会,以为乱世即将来临,地方军队会把持在各个地方势力手里。自己的琅邪国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郡国内史、中尉和主簿等高级官员需要朝廷任命我还是知道的。难道乱世还没真正来临,一个琅邪国中尉还要朝廷任命? “王叔,侄儿确实不知,当时原中尉王全也没说过啊,没说什么就让出了中尉之职。” “估计是咱们和王氏关系好,人家给咱们面子吧。但你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任命官职,如果有人追究,可不是小事。” 就说古代不好混吧,说不定分分钟就混成反贼了。这个事可大可小,还是挺恐怖的。也不用装了,我惶恐的道:“请王叔教我,怎么才能渡过这个危机。” “本王作为当朝司空,邺城之行前承制统领百官,任命一个小小的琅邪国中尉还是可以的。但叡儿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不是,本王也知道这次你的护国兵损失不小,本王也不贪心,钱五千万,古玩珍宝五千万。本王就给祖逖一个琅邪国护国中尉的任命。” 啊!搞了半天,恐吓我只是为了敲竹杠啊。王叔太不厚道了,要是把我吓出个好歹来,我可要找你要精神损失费。 既然知道了王叔的目的,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难道他还会为了几个钱去举报我违法任命琅邪国中尉?但是可怜还得继续装。 “王叔,侄儿刚刚在九县开办书院,别的不说,就买书、买笔都花了好几百万。还有从世家那里出来的百姓,要生活,要生产,样样都要钱啊。侄儿真是拿不出太多钱了啊。” 本来想说着说着抹点眼泪的,不过好像也没有必要。雕版印刷还是机密的事,一般人应该还不知道。 东海王看我继续油盐不进的哭穷,再好脾气,再好关系的亲戚都压不住他此时的怒火了。 他刚要继续说什么,突然门外闯进来两个身影。 一个是东海王王妃裴氏,另一个是王妃虞氏。 第一一五章:趴耳朵 只见裴王妃眼含怒意、面现怒容,虽然很愤怒的样子,但基本的礼节还是要的,她给东海王一礼。 后面的王妃虞氏也给东海王行礼,给我也见礼。不过看王妃脸上隐含的笑意,估计诉苦大计得逞了,呵呵。 裴王妃行礼完毕,就急切的说道:“王爷,琅邪国的事妾身都知道了。王爷请看看琅邪王妃,这身打扮。她为了支持琅邪国的事,回国这么久可是都没有置办过服饰。在琅邪国请不到好先生,她还亲自给稚羽营当先生,可怜的虞儿这一个月都瘦了。” “爱妃知道琅邪国什么事了?还有虞儿瘦了跟本王有何关系?爱妃应该找叡儿理论才是正理啊!” 看见裴妃的样子,东海王只能打哈哈道,希望转移裴妃的注意力。 “王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刚才你们的话我们可是听到了。” “啊!刚才本王说什么了吗?本王就是和叡儿在唠家常。对,就是在唠家常,叡儿来给本王做个见证。”东海王说完还挤眉弄眼的朝我示意,要我配合他撒谎。 我是爱撒谎的人吗?我假装没看见他的示意。 哼!刚才的黄鼠狼样子呢?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赶紧把准备的姜拿出,隐蔽的在眼皮上抹一下。我去,这感觉酸爽,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裴妃,呜呜呜!”实在忍不住了,眼睛被姜刺激得太难受了。 我擦了一把眼泪,继续道:“我们琅琊国,真的太苦了,到处都要花钱。那些护国兵又能吃,一个人一天就要吃十二斤粮,一个月就要吃掉万五千斛粮。今年的秋粮又全部运到东海国来了,侄儿父王留下的家当都快见底了啊。”现在一斤只有后世半斤重,一斛粮按现在算是一百二十斤。 说着我偷偷瞄了一眼裴妃,看她怒火越烧越盛,我又继续道:“这次虽然从几个世家那里拿到一点钱,可也经不起这些大肚汉吃多久啊。还有九县的书院,那些几千半大小子,肚子比护国兵也小不了多少,每个月都要吃掉上万斛粮啊。” 裴妃已经愤怒得失去理智,也不管还有我们两个小辈在场,上前就揪住东海王的耳朵。并数落道:“妾身的好王爷,你看看,看看叡儿和虞儿多不容易。咱们在东海国就缺那几千万吗?看你把叡儿一个堂堂琅邪国王爷,逼得哭成啥样了。都成三岁小儿了。”也不知道她这个三岁小儿是说我还是说东海王。 哇!这么劲爆的场面,我和王妃都赶紧偏过头去,不敢看啊真是不敢看。 裴妃失去理智,东海王可没有。平时在家被裴妃家暴就算了,没人知道。 现在可是当着两个小辈的面,这让咱东海王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时东海王的面色血红,估计羞愧和愤怒的原因占大多数。他又不好当着小辈的面发裴妃的火,只能好言相劝道:“爱妃消消气,都是本王的错,都是本王错了还不行吗?爱妃也注意下长辈的形象啊,他们在边上呢。” 裴妃却是不依不饶,怒声道:“妾身的好王爷,还知道要长辈的形象啊?刚才逼迫叡儿的时候怎么不要形象了?” 东海王被裴妃说得哑口无言,只是怒火蹭蹭蹭往上蹿。 不行了,再这么下去,东海王要是面子绷不住,对大家都没好处。 我示意王妃赶紧把裴妃拉开,我则诚恳的说道:“裴妃也是为我们两个好,王叔,你们也别生气了,生气伤身。侄儿看王叔为东海国日夜操劳,这才没多久,就初显老态了。侄儿无意中得到两颗补气养身的神药,希望献给王叔、裴妃。侄儿希望你们能健健康康,福寿无疆。” 东海王赶紧揉揉发烫的耳朵,问道:“叡儿既然叫神药,真有神效吗?” “那是当然,还有一颗侄儿让我的母妃服用过了,保管让王叔服用过后年轻二十岁。” “本王正好最近感觉精力不济,正好得用。谢谢叡儿了。” 被裴妃一通揪耳朵,表面看起来东海王更有人情味儿了啊! 可是裴妃看到东海王双眼冒光的样子,对我道:“叡儿既然有这种好药,应该用在更需要的人身上,老身身体还算硬朗,就不需要了吧。最好王爷也不需要了。” 东海王这个郁闷啊!爱妃你不要也不用把我那份也往外推吧。 “裴妃对侄儿的好,叡儿铭记于心。这就算叡儿对王叔和裴妃的一片孝心,裴妃就不要推辞了吧!” “爱妃看咱们叡儿多好,爱妃就不要推辞了,伤了孩子的一片孝心。” 听东海王这么说,裴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两个接过药,就着温水就服下了。 我则是为了见证神药第一次外销的药效,而且琅邪国这两天也没什么大事,就决定在东海王王府住一天。 我想明天看看东海王的样子,顺便再谈谈东海王起事后,我镇徐州的事。 就在我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外的护卫来报,王导来访。 王导虽然当的是东海王的参军事,但琅邪国的所有事他都比较关注。因为他的所有赌注都压在司马叡身上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都指着琅邪王呢。 他和司马叡在洛阳相识,因为司马叡很欣赏名士,而他是唯一一个欣赏司马叡的名士。于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友谊的火花激烈碰撞,他就和司马叡成了好朋友。 他见到八王之乱的司马家王爷们你方唱罢我登场,把首都洛阳虐了一遍又一遍,他就预感到,乱世将不远了。 于是他从认识司马叡起,就尽心辅佐,希望将来通过司马叡能实现自己复兴朝廷的宏愿。 上次我经过东海国时,他提出的结交琅邪国世家,发展教育、生产等,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认为的好办法。 可是结局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这才过去一个月,琅邪国九大世家就去掉了四家,剩下一个姜氏也基本算废了。 在王导的认知里,可没有这么结交世家的。 从东汉开始,刘秀通过大地主的帮助夺得天下,就慢慢形成了于世家大族共治天下的局面。直到此时,皇权只管到县、乡一级,再往下,就是靠宗族势力在管理。 王导进得门来,看我悠闲的坐着,很是痛心的说道:“景文啊,你的动作真是太快了,才一个月,琅邪国就少了五个世家。这样对你可不是好事啊!” 现在灭掉的世家,相当于打乱了原有的管理秩序。因为开阳书院的势力还没发展起来,被消灭的世家空出来的权利真空地带,很快就会被别的世家霸占。 “阿龙,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他们都联合起来造反了,难道当时的我还要束手待毙?” 王导对世家的态度,后世而来的我,很是不理解。 第一一六章:再见王导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文子是怎么做的,怎么就把那几家逼到那个地步了呢?” 从结果来看,世家的造反怪不到王爷头上,只能让王棱来背这个锅了。 “我觉得这次世家造反,虽然有我和内史府逼迫的原因在,但主要原因应该是王弥在幕后策划。他一直想独霸我们琅邪国,从很多年前就谋划收服了徐氏、陈氏和姜氏,也利诱了袁氏和刘氏。” “还有一个王弥在幕后策划?这个王弥是谁?景文是否已经抓到他?” “王弥是东莱人,以前路过临沂时还娶了姜氏家主的妹妹,茂弘不知道有这个人吗?不过没有抓到,我从蒙阴追他一直追到新泰县,都没追上,最后还是让他逃跑了。我后面也派人去东莱找过,他没有回家,失踪了。不过,他在琅邪国的势力都已经被消灭,抓没抓到没太大关系了吧?” 咦!王导疑惑了,这个思路可不像他认识中的司马叡该有的,按以前司马叡的性格,应该是不抓到人不罢休的啊!难道是好久没见,成熟了? 而且凭他对现实的了解,和世家斗,没有多大意义。于是说道:“既然失踪了就先不管了,但我担心景文忙活下来,只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这个天下,朝廷向来能管理的只有到县、乡一级,那几个世家覆灭了,很快就会有新的世家或者宗族来占领那些地带。到时候景文不是白忙活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开阳书院的孩子们还没出师,我也没别的人可用啊。对了,我想以后我们势力范围内,选官都通过科举再任命官员。这个想法我也曾经和世弘兄商量过,他也觉得很不错。” 虽然现在不能把权利收上来,但咱们可是有长远计划的,现在只是让这些势力先逍遥几年。 “世弘兄前些日子来家书提起过,通过科举选官的事。只是我觉得,现在琅琊国有我王氏全力支持景文,还能推行。以后就算要扩大到徐州来,都会困难重重,我怕到时候景文推行不下去。如果其他世家全部反对,我们要想强行推行下去,很难啊!” 很难只是王导客气的说法,其实他想说的是只有死路一条。 科举选官能削弱世家的势力,这人人都能看出来,但就因为大家都能看出来,那些世家会束手待毙吗?他觉得不会。 为这个科举选官的事,他可是和王旷吵过,可是王旷似乎和王爷一条心了,听不进他的劝。 “没办法,要想发展,和世家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咱们可以用利益去拉拢他们,像琅邪国的颜氏一样,合伙办铁矿工坊。还有东面海边的盐场,很快就会有几十万斤盐出产,可以把愿意合作的世家拉拢过来。” 我只是想把那些一心扑在官场上的世家们,分出一部分来经商。实在放不下手中权力的,只能消灭了。 “如果能通过利诱拉拢过来固然好,但是还有好多大世家拥有广阔的田产的,就不好拉拢了。”王导还是把他的担心说出来,不希望王爷太乐观。 还好我有美洲四宝,对于那些只盯着那一亩三分地的世家,要拉拢就更容易了。我于是说道:“这些世家茂弘完全不用担心,我无意中获得几种高产作物,只要他们不反对我,我可以让他们地里的粮食产量翻几番。” 就后世普通红薯的亩产,有4000斤,按现在一斤250克算,相当于现在的8000斤。现在的亩只有后世亩的60%,也有4800斤。 现在亩产四百斤算,都是现在的十二倍,就是三番还多。 “真有这么高产的粮食?景文不是谎言欺我吧?” “怎么可能欺茂弘,就其中的红薯,亩产按斤算是现在的十倍以上。”想到现在的施肥技术估计没后世高,所以产量还是少说点。 但是这十倍的产量已经很吓人了,王导惊讶的问道:“是现在粮食产量的十倍?现在可以养活一个人的地,以后可以养活十个人?”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红薯当主食不太好,容易把人吃瘦下去。但是还有玉米,亩产1200斤以上,也就是亩产五斛以上,当主食就没问题了。” 王导可不认为把人吃瘦下去的是好主食,没有看到过后世那满大街的胖子,谁能知道红薯是好东西呢。 不过还好有亩产五斛的玉米,虽然他现在不知道玉米是什么东西。但有这个产量就够了,足够把很多世家拉拢过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大部分的世家应该都没多大问题了。只是那些依然拉拢不过来的世家呢,该怎么处理?” “茂弘已经看到我对世家的诚意了,如果还是有冥顽不灵的,只有消灭掉了。” “如果我能帮景文把他们拉拢过来呢?”王导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一定信心的,要不历史上也不能当那么久的宰相。 “如果茂弘能把他们拉拢过来当然最好,我向来不喜欢多造杀孽茂弘是知道的。估计要不了多久东海王就会起事,到时候我希望镇徐州,还要麻烦茂弘早点筹谋了。” “那是当然,我就先回去了,景文等我的好消息。” 现在的状况比历史上可是好太多了,琅邪国就有五千大兵,还没有世家掣肘。王导感觉,只要这么发展下去,前途大大的有。 ……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东海王还没起床。 直到快接近午时了,才看见东海王神清气爽的大步出来,而且看样子,真是年轻不少。昨天四五十岁的老人家,今天最多三十来岁的样子,都和我差不多了。 “叡儿献的真是神药啊!昨晚本王可是忙了半宿,嘿嘿!现在感觉身上充满力量,精力充沛,就像二十多岁的小伙一样了,哈哈!”说着一脸你懂得表情。 “还好,侄儿还怕没有效果呢,有效就好。” “叡儿还有这种神药吗?”他看看左右,小声的问道。 真是人心不足啊,刚刚变得充满活力,还不知足? “王叔,这是侄儿偶然所得,那是最后两颗了。要不是侄儿一直和王叔亲厚,侄儿是舍不得拿出来的。王叔啊,一旦朝廷有变,王叔就将起事。侄儿真想到时候跟随在王叔身边,鞍前马后的孝敬王叔。但是咱们徐州不可能没有信得过的人镇守,如果王叔认可侄儿的这份孝心,侄儿想在王叔去争霸中原以后镇徐州。” “好!叡儿的一片孝心,本王心知肚明,以后本王去中原后,叡儿就是徐州都督,平东将军。”东海王想也没想就说道。说明他现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不错。 徐州都督,平东将军?不就是历史上司马叡移镇建邺之前的官职吗?看来为了明年的起事,东海王很多问题都考虑过了啊!不错,有前途。 “叡儿谢过王叔,祝王叔将来马到功成!” 我来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就一直窝在琅邪国,应该还影响不到中原的局势。就一个将来叱咤中原的王弥都没能抓到,还能有啥大的影响? 按历史的发展,只要东海王能在中原坚持几年。这几年我把江南安定好,就可以有实力和匈奴人好好的较量较量了。 第一一七章:又捡到宝了 没花钱就弄到了徐州都督、平东将军的承诺,这个承诺虽然到时候不一定能兑现,但最多到时候请徐州刺史裴盾从中说情就好了。 裴盾是裴妃的亲兄长,历史上就是裴盾出面,才说服东海王让司马叡镇徐州的。 我和王妃都心情愉快的踏上回开阳的路。 “爱妃这次太棒了,你怎么想到把自己当先生的事都添油加醋的说了?把裴妃说得那么义愤填膺,上去就揪东海王叔的耳朵,呵呵!” “当时妾身也没多想,就想着把咱琅邪国说得不堪点,编造谎言容易被戳破。妾身就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了小小的加工,听起来就全部都像真的一样了啊!” “但是妾身没想到,当着我们的面,东海王被揪耳朵都能不发火,真羡慕裴妃。” 额!这是羡慕人家调教老公调教得好?这种歪风可不能助长。看她一脸向往的神情,真担心她又变成忌妇。 “爱妃啊!这种事呢,咱们看看就好了,不用太较真哈!你看本王,其实,本来脾气也是挺好的嘛!” 这话我说得怎么会如此心虚呢?不就多一个秀儿吗,比其他一般的王爷可是靠谱多了。 “王爷不用如此,妾身现在有孕在身,妾身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现在秀儿也有孕在身,王爷是不是应该再找几个夫人,好为咱琅邪国一系开支散叶。” 自从王妃怀孕后,这样的话说了千遍,似乎历史上只留下一个善忌名声的王妃,已经完全变样了。不过变得我喜欢了,嘿嘿! “不要了,前两天不是有几个世家来求亲吗?我们不用考虑开支散叶的事了,有爱妃在我已经很知足了。” 虽然说了千遍,女生的话,我依然不知道真假,还是按套路说的好。 “妾身现在能每天教稚羽营读书识字,妾身感觉很快乐。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嫉妒秀儿妹妹了。”看到我依然严谨的回答,她微微一笑道。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有护卫来报,开阳城门口陈敏求见。 我才离开两天,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吧,跑城门口来等? 见到陈敏,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子,我也着急的问道:“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启禀王爷,府里来了一家人,说是北方来的,专门投奔王爷来的。只是,只是那家的主事人长得,长得有点怪异。” “陈敏,怎么说话呢?既然是北方来的客人,还是来投奔本王的,怎么能评论人家的容貌呢?” 听到我生气的话,陈敏感觉很不自在。因为他只是实话实说,没有带一点鄙夷对方的想法。只得赶紧认错道:“小的知错,以后小的不会再如此说了。请王爷回府去看看吧。” 我们很快来到王府厅堂。 堂上坐着的十多个人,确实有一个五十多岁样子的老者。 看见老者的样子,我终于理解刚才陈敏说的样貌怪异都算是夸奖了。老者的样貌确实奇异,具体要怎么形容呢?恩!长得很有创意,不走寻常路,比那啥大叔的鞋拔子脸都更有创意。 说实话,陈敏刚才的形容,没有一点过分。 不过丑一点怎么了?后世如凤姐的那种极品都没少见过,当时我都还能保重,何况这位只是长得有点创意的兄台? 我没有露出任何不适,就像看一个普通人一样,上前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是哪位?本王琅邪王司马叡。” “在下左思,小字泰冲。在下此次从冀州而来,受张三搭救,现特来投靠王爷。”张三是影丙在外行走的名字。 左思?写《三都赋》的左思?历史上洛阳纸贵的始作俑者?他的才情,可以说冠绝两晋,属于超级大神的存在。 他还有个妹妹左棻,晋武帝的妃子,可惜公元300年就去世了。能做皇帝妃子的人,即使武帝当初重视左棻的是她的文采,样貌应该差不了吧,怎么会哥哥长这样? 其实左思是今天一大早就来到开阳城,同行的还有从冀州逃难过来的十几家乞丐。 他们在东门外码头上岸,首先吸引左思注意的是北面不远处耸立的建筑群,还有滚滚黑烟冒出。那是炼钢作坊的浓烟。 然后他们跟着王府的人从南门进入开阳城,那是王府的人想给他们开阳城一个基础的印象。城内井然有序,时不时有巡逻队从身旁经过。 路上也不见乞丐或地痞流氓,在左思看来,比武帝时期的洛阳城还好。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乞丐和地痞流氓们都被抓去修路了。 最后到王府等王爷归来,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天。 先不管样貌了,现在我的兴奋大家都看得出来。 “左大家来我琅邪国,本王之福。左大家的《三都赋》使得洛阳纸贵,可算是妇孺皆知,名留青史。本王现在能见到左大家来投,本王幸甚,琅琊国幸甚!”由于太激动,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区区薄名,王爷过奖了。这次在下能来,当初多亏了张三恩公的搭救,才让在下一家免糟厄运。听张三说他是王爷的属下,在下亦该当面谢过王爷才是。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只能余生留在琅邪国,为王爷略尽绵薄之力。” “左大家自谦了!来人,准备酒宴,本王要为左大家接风洗尘。” 酒宴很快摆上,推杯换盏间左思介绍了他的家人,妻子翟氏,大儿子左髦,小儿子左聪奇以及小女儿左媛。左媛就是他娇女诗的主人公左纨素,今年十二岁。大女儿左芳已经嫁人,没有在身边。剩下的就是几个族侄和家仆。 也知道了他在冀州本来住得好好的,可是由于战乱波及,遇到贼人。张三很巧合的救了他们一家,并安排他们来琅邪国投靠我。 张三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左思不出意外的话,历史上在明年就会在冀州全家被害。可能是乱兵所为吧,史书上也没说被谁害的。 现在左思一家就活生生的坐在面前,我只能感叹命运的奇妙。随意安排的几个间谍人员,还真带来了不小的改变。上次就送来了四千妇女,明天她们的大多数就要重新成家,现在又是左思一家。 现在张三的身份还不能公开,只能多给点奖励给他的家人了。除了钱,也没什么好奖励的了。对了,还可以奖励爵位,直接奖励给他儿子,一个上士爵位。 左思出生寒微,算是地地道道的寒族,和世家大族天然对立。其一生的名作大多讽喻时政为主,是个天生自带监察官员天赋的好人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左大家,本王想任命你为我琅邪国右常侍,主管监察琅琊国众官,不知左大家意下如何?”常侍在王国属官里在三卿之下,侍郎之上。 “不知王爷监察众官具体是何职事?” 左思不是不知道监察官员的职事,他只是想知道他具体能监察多少官员。 “本王以下,所有官员都需要监察。” 这个职位,相当于朝廷里的御史大夫,在整个琅邪国监察一切官员。 “谢王爷,属下领命!” 漂泊一生的左思,现在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他终于知道,琅邪国,这里才是他可以施展才华的福地。 第一一八章:葛洪的婚事 第二天,是护国兵集体婚礼的大日子。经过双向选择,最终护国兵除掉已经成家的小部分。还包括红、舞、霓、裳她们四个,共结成3875对新人。 王府大堂上,新人两百人一组进来拜堂,都要进来二十次才能全部拜堂结束。 爆竹声响起,第一批新人缓缓入场,一眼望去,一片红色的海洋。 只见每组二百对新人进来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得边上的葛洪是羡慕不已。王爷答应过他要为他提亲的,可是护国兵那几个单身营将都成亲了,他还单着。让他在心里很是腹诽,难道他葛洪不是王爷的心腹属下? 大堂上左右两边还站满了来自王氏、诸葛氏、颜氏和萧氏的观礼团。这可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的盛大场面。 颜氏今天到场的事家主颜恒,他看着这么多新人不断进场,心里那个酸楚。要是自己女儿不那么倔,要不了多久,就该是自家办喜事了。 哎!真是女大不由爹做主啊,也是这个时代风气使然,人们的性情还没有经过荼毒。要是晚个千年,父母就是天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让如此叛逆的事发生。 萧氏和诸葛氏已经是国内慢慢没落的世家,看见这些护国兵,不仅待遇好,现在连老婆王府都负责解决,那以后不得全部死心塌地给王爷卖命啊。属于他们世家的好日子,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今天天气晴朗,王府所有的空地上都摆上了酒桌,连周边的白虎路和玄武路上都摆满了酒桌。 护国兵的亲人家属们都在王府内就坐,来吃酒的百姓们大多安排在王府外面,因为里面实在是安排不下了。 流水的席面不停的上,今天是王府的主场,所以来吃酒的不用随礼。只有世家大族好面子,送了不少东西。可是和花费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 王府今天为准备这场盛大的婚礼,光准备物资就花掉三十万。虽然比起他们每家去单独办能节省不少,但是这么大的花销,以后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最好是老百姓家的婚丧嫁娶也节俭为宜,铺张浪费的大操大办,真是没多大必要。花了钱面子上有点光彩,事后却兜里阴风惨惨,何必呢? 新人全部拜堂结束后,葛洪就贴上来了。 “王爷啊!您答应属下的,什么时候能做到啊?”葛洪一脸幽怨的问道,似深闺怨妇。 “本王什么时候答应稚川什么了?”祝福完三千多对新人,我脸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葛洪心想,这才几天,就忘了?看来最近在王爷面前露脸的次数少了,以后得加强。 “您答应属下要帮属下提亲的啊!” “哦,这事儿啊,你最近和鲍姑发展得怎么样了?谈婚论嫁了吗?” “还没呢,属下觉得好像没什么进展。鲍姑对我还是那样,不过她最近经常往开阳医院跑,还和开阳医院一个医生关系越来越好了。” “啊!还有这种事?谁敢动咱稚川家的鲍姑,本王绝不答应。开阳医院都是王老大人的家人居多,不会是和姓王的走得近吧?” “还请王爷给我做主啊,就是姓王的。” “就算有王老大人的面子在,今天为了稚川,本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告诉本王,他是谁,咱们去废了他。” “她就是坐诊玉林堂的王琳。” 啊!我差点一跟头栽地上去。这个王老大人的孙女,你稚川吃的是哪门子醋啊? “稚川啊,那个王琳是女的啊,你管人家两个女生之间的事干嘛?她难道还能把你家鲍姑抢走?”这种事再过1700年都少,何况是现在。 “没办法,现在半天不看到鲍姑,属下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王爷您说怎么办吧?” “正好鲍姑和鲍国师都在,一会帮你提亲怎么样?” “现在就要提亲吗?那一会属下回,回避一下,场面太大,属下怕会出丑。” 和刚才三千多对新人集体婚礼比起来,给自己提亲才是真正的大场面,葛洪是这么认为的。 “好吧,随你。不过这次开阳和临沂之战,护国兵军医们立功不小,这其中稚川的功劳也不小。本王到现在才想起你的功劳,稚川没意见吧?” 其实军医们的功劳祖逖都计算过,基本都拿到两次三级军功,都是封爵中士的人了。只是最近没见到葛洪,把他的封赏真忘记了。 “些许微功,不足挂齿。” “那就好,多谢稚川体谅。本王现在就算你两次三级军功和一次二级军功,中士爵位。” 有爵位在,有田地有俸禄加上他军医院长的俸禄,提亲也更有底气点不是吗。 “属下谢王爷赏赐。王爷,鲍国师就在那边,属下先告退了。”他说着指了指鲍国师缩在的位置,然后就悄悄溜到外面去了。 “鲍国师,您还有您的琅邪道近来可好啊?” “王爷,属下近来一切都好,琅邪道近来也很好。我们在开阳就发展了五千余信徒,最近都开始在开阳周边发展了。” 看他荣光焕发的样子,这个职位应该比他当南阳中部都尉更令他满意。 “那就好,不知最近稚川有没有经常去你那里,觉得他怎么样?” “自从琅邪道成立以来,稚川就拜老夫为师,他聪颖好学,老夫很看好他。他每天都会去好几次,不知王爷何故如此问?” 还真拜师了啊,还以为稚川为追求鲍姑胡咧咧的,还一天跑好几次,难怪经常见不到人。 “本王为答谢稚川培养护国兵军医的功劳,已经封他为中士爵位。今天趁护国兵大喜的日子,本王想替他向鲍国师求一件事。” 第一次干这种事,说实话,我心里也很发虚。要是被拒绝,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呢。 “不知何事?”自从琅邪道建立以来,似乎王爷就没怎么过问过琅邪道的事,今天怎么会有事求自己呢? “本王想替他向令千金求婚,不知鲍国师意下如何?” “呵呵,为这事啊!老夫答应了。其实他对小女的情意,老夫何尝不知,只是没想到他能请动王爷为他说亲。老夫真心为他,也为小女感到高兴。” 作为老父亲,他初到琅邪国的当天,葛洪出现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而且他也确实欣赏葛洪这个小伙,成立琅邪道后,葛洪更是天天往琅邪道跑。 而且看他和王爷相处,以及今天王爷亲自为他提亲,他觉得女儿交给葛洪照顾,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可怜天下父母心,今天是鲍靓后半生最开心的日子。 第一一九章:谢裒也来了 谢裒,字幼儒,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人。 他原本就是洛阳的琅邪王府掾吏,掾吏就是管理文书的工作,相当于后世的某某秘书处。当初我们从洛阳撤离的时候,他刚好不在,回陈郡探亲去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位能人,他在东晋历史上官至太常卿、吏部尚书。历史上的司马叡虽然武将的任用方面不行,在文官的任用上,眼光还是不错的。 在我们离开洛阳之前,还是王府属官派人通知他。他收到消息后就带上妻子,一家人追随而来。他也算有文名的人,一路上游山玩水,直到现在才到达开阳。 他今年二十三岁,但是依然无子,他的大儿子谢奕要到公元309年才出生。但是从那以后,他一生总共生了六个儿子,大名鼎鼎的谢安就是他第三个儿子。 历史上他是东晋大世家谢氏的开创者之一,还有他的兄长谢鲲和弟弟谢广。谢鲲现在是跟东海王混的,以后是王敦的手下。谢鲲的儿子谢尚历史上也是牛人一位,可惜要到公元308年才出生。如果天下如历史上一样继续混乱下去,才有他们谢氏发挥的机会,要不等他们成长起来,都够我收拾天下好几轮了。 他这一辈,在东晋只是谢氏的奠基者,子孙辈才发展成东晋的中流砥柱。他的父亲谢衡是洛阳的太学博士,学历高但是家世不是太强。 谢裒从进入琅邪王府后,做人做事也算比较低调,但是他对王爷的认可,是坚定的。 从晋朝建立以来,大部分出仕的人都会选择一个王爷投靠,作为晋身之阶。 因为混得好的王爷太多了,比如当初的赵王,跟随赵王的孙秀,一夜之间就可以大权在握,是大家都看得到的。 所以找到琅邪王,并投靠过来,是谢裒这辈子投注最大的赌注。 他抵达开阳城后,听说王府正在办喜事,而且是超大规模的喜事,他也就不急着进城了。带上家人仆从,在城外闲逛起来。 向北他想先去看看冒着浓烟的建筑群,可是走到近前才发现有士兵守卫,外人根本进不去。 然后他准备绕道北门进城,却正好路过姚兴的新家附近,看见姚兴在种土豆。他于是颇有兴致的上前问道:“这位老哥,你种的这是什么东西啊?请恕小弟眼拙,没见过这种作物。”姚兴二十二岁的人,看起来比谢裒二十三岁的人老多了,所以被谢裒唤作老哥。 姚兴本来专心的在种土豆,哪知身后来了个陌生人。这土豆可是王爷专门吩咐自家种的,那是王爷对自己的信任,可不能让陌生人捣乱。 “哦,这是我在山里发现的新东西,感觉挺好的,就搬到自家地里来试试。乡下人的野物,不值得这位兄台挂念。”他随口就扯谎道。说完还珍宝似的把土豆藏起来,不让谢裒继续看到。 “老哥误会了,我不是觊觎你的东西,只是在下没见过,好奇而已。” 看谢裒没有在纠缠土豆的事,姚兴也放心不少,于是随口问道:“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看对方没那么戒备自己,谢裒答道:“在下陈郡人氏,这次来开阳城,是来寻故人的。在下初来乍到,还不知琅邪国的风土人情,不知这里有什么好事、趣事没有?” “这你就问对人了,说起咱们开阳城,虽然咱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以前只见过即丘县城。但是和即丘比起来,开阳不知好了多少倍。你还没进城吧?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城里到处是巡逻的官府中人,城里也没有乞丐流氓。做生意的人很多,想买什么都能买到。”姚兴滔滔不绝,充满自豪的说道。 “开阳城这么好啊!这应该全是琅邪王的功劳吧?” “那可不,咱自从遇到王爷后,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一高兴,姚兴都开始感慨人生了。 “老哥还认识琅邪王?” 一个普通种地的,能认识王爷?靠谱吗?就王爷以前那清高样,估计王府里大多数人他都不认识吧,还会认识这田间地头的人? “巧合,呵呵!那只是命运安排的巧合,兄弟不要太在意。”姚兴发觉自己有点飘了,赶紧随便说道。 “呵呵!无妨,不过听老哥把开阳城说得这么好,似乎比咱大晋的洛阳还好,在下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了。告辞!” “去看把,绝对比那个什么洛阳好。”虽然他不知道洛阳是什么,在哪里。但不妨碍他对开阳城及琅邪王的看法。就算玉皇大帝住的仙宫,都没开阳好,何况洛阳呢。 谢裒只能苦笑,和夏虫语冰,不过如此吧! 辞别种地的老哥,进城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洒下的阳光铺满城内的每一个突出的建筑上,好一派温馨的东方近海小城市风景。 路上行人如织,大多是刚吃完酒席,又不愿早早回家,在街面溜达消食的百姓。人人面露笑容,有为自家子侄成亲高兴的,也有为街坊邻里的护国兵子弟高兴的。 谢裒只能感叹,真的比洛阳好啊!就算是父辈眼中武帝时期的洛阳,估计也没有现在开阳城百姓的状态吧。 他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前方不远处就是王府东门。他上前递上名帖,在门房处等候。 很快,王爷有请就传出来了。 …… 今天的酒席到现在已经摆得差不多了,我为新人们高兴,也为葛洪的亲事有着落而高兴。在护国兵军官们的连番敬酒下,我也喝了点。今天都是新酿的白酒居多,酒劲太大,现在我都感觉脸有点热。 这时有消息来报,说有人来访,叫谢裒。 这个名字,搜索前身的记忆,知道是洛阳琅邪王府的掾吏。上次在洛阳的时候没见到,行程岔开了。 搜索后世的记忆,这可是个东晋谢氏的开山鼻祖式的人物。力挽狂澜式的谢安,就是他生的。不过在东晋文官人才济济的环境里,他只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人物。 最近要发展农业,美洲四宝才安排下去一个,主要是其他三个还没到耕种的季节。但农业这一块,到目前还没有一个总体管理的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胜任。 没多久,进来一个身高七尺五寸左右(一米七五左右),眉目清朗,身材偏瘦的青年。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样子,后面跟着一个小妇人,估计不到一米六,温婉娴静,长相清秀。 “属下谢裒参见王爷。属下谢裒携妻子及全家奉命而来,听候王爷差遣。” 谢裒说完就飞速的瞄了一眼脸色微红的王爷,然后低头似乎没什么心理变化。 “幼儒不用多礼,本王当初从洛阳离开得匆忙,没有等候幼儒,幼儒不怪本王吧?”幼儒是谢裒的字。 “属下岂敢。当时收到王爷离开的消息,属下就把家里的田产都发卖,才耽搁了些时日。还请王爷恕属下来迟之罪。” 按他的说法,这可是毁家相随了,也不知道真假。这时代土地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估计真卖掉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有敌人打进来举家逃亡那是另一回事。 “本王能得幼儒相随,幸甚之致,谈何怪罪。咱们也别继续客套了。本王想着,我琅邪国要发展壮大,农事发展刻不容缓。本王想任命幼儒为琅邪国大农,不知幼儒能否担此重任?” 大农属于郡国的三卿之一,和郎中令及中尉并列。至于没有权利任命的问题,给东海王去封信就能搞定了。 我直入正题任命他官职,因为再客套下去,天都要黑了。 第一二零章:平原王也来了 以前谢裒是做王府秘书的,现在突然提拔为大农,大农可是王府三卿之一。他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了,凭自己的家世,应该不会如此受重视啊!从洛阳追随而来,看来没白来啊。 于是他赶紧说道:“属下谢王爷信任,属下必不负王爷所托。” 很好,嫡系就是嫡系,历史上证明过的铁杆嫡系,用起来应该错不了。 “前段时间,国内清查土地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最近百姓们立户的事也一直在做。那些新立户的百姓,就需要幼儒你这个大农跟进,好好安排他们的生产事宜。” 看他静静的听着,我继续说道:“还有本王偶然得到的几种高产农作物,到时候也需要幼儒好好安排。” 我说完就把写上美洲四宝种植注意事项的小册子递给他。 他看了一会就惊奇的说道:“咦!这个土豆,不就是刚才属下在城外北面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人在种的东西吗?” 看册子上的描述土豆的栽种方法,把种子切块,经过处理再种下。他就想起刚才在城外对方藏起来之前晃眼看到的那种东西。 我想了想,城北?消灭造反世家后,姚兴一家现在好像就是安排住那边。 “应该就是,他长得很瘦弱,这么高?”我说着比划姚兴的高度给谢裒看。 还有现在的粮食也没有什么是切块种植的,除了土豆。还有这个种植季节,也没别的农作物是现在耕种。 见谢裒点头,我继续说道:“他叫姚兴,是本王在即丘办事的时候偶然救下的一个百姓,后来随本王来开阳安家。本王剿灭几个世家后,就把世家的土地分了七十亩给他家。现在土豆也是他家在试种,等明年收成好的话,就可以大面积种植了。对了,土豆的亩产最少可以达到一千二百斤。” “啊!王爷的土豆有这么高产量?”嘴上顺便说着,心里却在想,那个姚兴居然真的认识王爷,太难得了。 “这土豆还不是产量最高的,最高的是那个红薯,可以亩产四千多斤呢。要是以后大面积推广,琅邪国从此就不会再缺粮了。” 谢裒现在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哈喇子都开始流出来了都没注意。 “幼儒不用太惊讶,等咱们把曲辕犁推广开来,粮食产量会更高。” “王爷,这些信息量太大了,属下得先找个地方消化吸收一下。属下要不受不了了。” “好吧,陈敏,给谢大农安排住处。幼儒好好休息,有事再说。” “属下告退。” 谢裒下去后,日子就开始平淡起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王府终于迎来一个老熟人,给平淡的日子增添些许趣味。 …… 平原王司马干,和左思、谢裒一样,到开阳城后对开阳的一切都感觉是那么新奇。他从九月底离开洛阳,到十月底才到达开阳。 一路游山玩水,好不惬意。而且这一路行来,几乎都是坐船,内陆小河不比大江大海,坐在高大的楼船上,平静舒爽。 一路走来都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真真实实的见识了一把这个时代的贫穷。浚仪城里为了一日两餐忙碌不停的力工,还有那些沿途乞讨,想寻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的乞丐。 还有各个城市里娱人娱己的卖笑女,忙忙碌碌的商贩,目光闪烁的地痞混混。还有一样出来游玩,高谈阔论的世家子弟。不过一路上最多的还是面有菜色,表情木讷的老百姓。 一副芸芸众生态,愁肠千百转。可惜他不是圣人,众生再苦,与他何干?最多是沿途施舍点,遇到同行的实在可怜的乞丐,会带着一起上路,因为他知道司马叡在琅邪国收容乞丐。 好不容易进入琅邪国界,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变了。变得不认识,陌生。这里似乎是另一个平行的时空,隔壁就是地狱,这里却是天堂。 人们一样的忙碌,却没有几个人面有菜色。大路上专心修路的人,这些看书来像囚犯的人,比外面的普通百姓面色还好,一拨接着一拨不停歇。来到即丘县城,街道上没有一个目光闪烁的人和沿街乞讨的流民。 只是四海酒楼雄壮的矗立在城中央,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和他所过之处一样,奢侈的在酒楼里享受一下午后,才伴着夕阳缓缓向琅邪国行去。 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船还没靠岸。 远远看见开阳城模糊的轮廓,终于来到那小子苦心经营的琅邪国了吗?老人家难得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进得城来,这里和即丘大同小异,好的地方相同。不好地方?额!现在还没发现。 最让他好奇的是这里的人买东西,花的不是钱,而是一种多彩的小纸张。恩,看起来就是纸一样的东西,在这里看起来却是可以当钱用。 当初莫忧在护国兵集体婚礼后第二天,就拿着最新的纸张找过来。经过测试,居然防水性能优异,韧性极强,至少轻易是扯不烂的。 当时我就奖励了他十万钱,还升了他一级匠作职位,达到三级匠作大匠,七品。把他激动的当场跪地谢恩,我及时扶住了他,没跪下去。他更是千恩万谢而去。 不过有纸却没有墨,一般的普通墨汁,由于纸张防水,根本印不上去。 后面经过反复研究,最终到近几日才把能印到那种纸上的油墨弄出来。然后工坊加班加点,于三天前发行了琅邪国第一批纸币。面值有一文,二文,五文,十文和五十文的。 首批发行的不多,才两千万。我也想先看看百姓们的接受程度,就是一次小小的试水。如果效果好,再加大产量不迟。 纸币的发行是和税收挂钩的,收税指明要纸币。商家到时候没纸币的话,还得去王府在各县都建立的银行,兑换成纸币才能缴税。因此现在能看到反应快的商家已经开始接受纸币交易了。 好奇的平原王随手拉住一个刚刚在使用纸币的人就问道:“这位小哥,你刚才用来买东西的是什么东西啊?” 被平原王拉住的人正是刘二,今天休假,他正好出来买点生活物资。冷不丁被一个六七十岁年纪,身形精瘦的老人家拉住,还把他吓了一跳。 然后他看见老人家后面跟着几个精壮的大汉,但是咱刘二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最初的惊吓过后,一点也不再发怵。 他和老人家闲聊起来。“听老人家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啊!这个叫纸币,可是咱们琅邪国的新奇物,别的地方可没有。” “哦!这叫纸币啊!就是可以当钱币用的纸喽?” “可以这么说,虽然它本质上是纸,现在却可以当钱用了,知道为什么吗?” 平原王摇头道:“这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勾起了老人家的兴趣,刘二的自豪感被填满,却假装神秘的靠近老人家,小声的说道:“老人家有所不知,因为这个纸币,以后老百姓缴税或者商人们缴税,都得依靠它。这可是内史府明文下发的琅邪国律法规定的,而且以后收税只收纸币,不收其他任何钱帛。” “啊!琅邪国好大的魄力,这么干就不怕别人仿造这种纸币吗?” “老人家你带水了吗?好的,借来用一用。把纸币放水里,再捞起来,然后揉一揉。怎么样?和我这张没浸过水的,老人家看看有什么区别?” “咦!除了有点湿,和没浸过水的一样啊!这个纸厉害,一般人还真弄不出来这种纸。难怪能用这种纸当钱用。琅邪国真有点意思。” “老人家要是去西市逛逛,会发现更多有意思的东西。像雪一样白的盐,而且还不贵。质量很好的各种百炼刀具,不过比较贵,要好几千钱和几万钱一把的都有。还有各种新式衣服,只要有钱,能够买到你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恩?堂堂平原王,司马昭时代的王爷,混到现在,家里可以说可能缺任何东西,就是不会缺钱。 “哈哈!老夫此生,啥都缺,就是不缺钱。老夫要见识见识这个琅邪国的所有稀奇玩意儿。” 辞别刘二,平原王急匆匆就往西市行去。没多久,西市的所有新东西就被他扫荡个遍。 最后他发现,也不过如此嘛!对于一个活了七十多岁的王爷,还是一个来自人类发展几万年以后的世界的人,这个天下还真没多少东西值得他惊奇的。 算了,该去看看老朋友和小朋友们了。 …… 当我听到平原王来访的消息时,也吓了一跳。最近没收到洛阳的什么异常消息啊!他怎么会来? 历史上惠帝被张方挟持前往长安,那是下个月才会发生的事,难道张方提前行动了? 不可能,我在琅邪国这么偏远的地方搞了这么久,最后都没把王弥抓住,对这个时代能有多大影响?除了多了一支护国兵,和历史上的今天估计也没多大区别,怎么可能影响到洛阳的局势。 中原和洛阳最近都没发生什么大事,所以我觉得,他至少不可能是来避难的。 第一二一章:真不愧是平原王 不过不管他因为什么来的,都得先把人请进来再说。对于这尊大神,最好是自己亲自去请,要不他生气了可不好办。 “叔祖大驾光临,小子真是荣幸啊!” 看见平原王还是老样子,感觉像一个老朋友一样。虽然才离开洛阳两个月,依然像多年未见的那种老朋友。 “好久没见,怪想念的。老夫也在外面走得乏了,咱们进去说话吧。对了,王老家伙叫来了没?” 原来您老在背后是这么称呼王老大人的啊,千万不能让老大人知道。 “小子已经叫人去请王老大人了。叔祖请!”说完我就当先领路,朝王府大堂走去。由于王老大人一家一直住在王府里,老大人已经提前到大堂等候了。 看见我们一行人进来,王老大人起身打招呼道:“老朋友,你终于耐不住寂寞,跟过来了啊!”这话是老大人对平原王说的,可是平原王却没有理会他。 因为平原王没认出来,原来七八十岁样子的老朋友,突然变成四五十岁的样子,换谁也不认识。 “小子,这位是哪位啊?”平原王转头问我道。 听到平原王这么问,我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难受。快憋不住了,于是赶紧说道:“他是王老大人啊,叔祖居然不认识了?您老确定和人家是朋友?” 听到我的话,平原王才认真的打量面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样子和五十年前的王叔和差不多,只是更胖了点,难道他真是王叔和? 得出这个结论可把咱们的平原王吓着了,几步蹿过去,围着老大人就开始转圈。大内密探零零发里面的移魂大法知道吧?现在的平原王就是使出了移魂大法。 把我和老大人都快转吐了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了。满脸邪笑的盯着老大人,微笑道:“老朋友好福气啊,几十天不见,越发年轻了。老实交代吧,你到底吃了什么神丹妙药?” 听他这么问,我就知道今天要糟。不赔出去两颗药,估计很难过关了。 “嘿嘿!这个老夫还真不清楚,是王爷给的神药。”老大人说完就促狭的看着我,他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种药,只是正常的祸水东引。 平原王的眼光转过来,我感觉就像被一头饿狼盯上了。 哎呀!怕了你这个老人家了好吧。我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半天才摸出来一颗药。平原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手里的药,他是真想不顾一切的抢过去,可是毕竟那么几辈人隔在中间,长辈的矜持还是要一点点的。 “叔祖,小子无意中得到的这种神药,真的不多了,要不这一颗您先尝尝?” 我说着就把手伸过去,他没有说话,他的手风一样的速度从我的手上扫过,药就已经下肚了。 他找了一张靠背椅,舒服的躺在上面,感受着身体里温热的感觉流遍全身。他享受得只想哼哼。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吸收完药效,整个人年轻了二十岁。但是他的兴奋才刚刚开始。 还是刚才的眼神,只是现在显得更贪婪。他整个人缓步向我走来,走到我面前后,头再缓缓靠过来。由于刚才我和老大人坐在相距较远的两张椅子上,平原王小声的说话,都不担心别人能听到。 “小子,老实告诉老夫,这个药是不是还有?而且是不是和当初咱们相见有关?这么逆天的药,本王想不出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弄出来,除了你。”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哎!还是五万年后的人头脑灵活啊! “这个,那个……。如果我把来源告诉叔祖,叔祖得答应小子一件事。” “就知道是你小子,没问题,答应你几件事都成。快说!” “叔祖得先答应小子,您不能吃了我,也不能把我的事告诉任何人?” “小子废话真多,本王答应你了。没事老夫吃你干啥?你又不是神药,难道?” 听到他说到这里,我赶紧打断他的话,并说道:“其实都是那个奖励系统,你知道吧?一百点晶元值的时候奖励我一套功法,叫五行真经。然后小子就按上面练习,现在能和祖逖七成力道战成平手。然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小子发现我的血可以让小草逆生长。在秋天,万物枯黄的时候,还能长出绿色的小草。后来我用我的血把中毒的王妃救醒,再用混合血的药救了老大人。” “不能长话短说?说这么多废话。” “小子不是怕叔祖您听不明白吗?” “别打岔,你是说这个药的药效主要是因为有你的血?难怪担心本王吃了你。嘿嘿!” 说实话,现在我感觉自己就是小白兔,他就是敲门的大灰狼。 “叔祖刚才答应过小子的,您是咱们司马家这么大辈分的人,不会食言吧?” “几十年的王爷当下来,老夫很像食言而肥的人吗?” 我赶紧赔笑脸道:“您老当然不是。” “这不是重点,赶紧的,再给老夫两颗药。你这么白白胖胖的,血应该不少,不会少本王这两颗药吧?” 这是明抢!我在心底哀嚎,可是谁叫人家是时空的漏洞呢!我这才真正感受了几天当王爷的舒爽,才不想被人再穿越到别的什么时空、什么地点去呢。 “这个药的药效小子也没太整明白,最多能再给您一颗药了,吃了应该能回到三十多岁的状态。要是再多吃一颗,要是把您弄回几岁的时候,您岂不是连王爷都没得当了。完全得不偿失嘛。” 平原王想一想,也是这个理。 “好吧!再吃一颗,赶紧的。” 这次都说开了,也没必要装了,我很大方的又给了他一颗药。 他吃了药,又躺到一边继续哼哼去了。看得老大人都蠢蠢欲动。 没办法,只能再给老大人一颗。今天可算是亏大了,我的卖药大计还没开始实施,一文钱没搞到,就已经赔出去了三颗药。 又是半个时辰后。两个老人家脸上的皱纹没了,老年斑也没了,如果去掉胡子,估计比我大不了几岁。只是两人长长的胡须,能把实际年龄往上提一提,让人看着没那么突兀。 “小子还不错,本王这次没白来。” 你当然没白来了,从你进门起,就一直是我在亏本。可话却不能这么说,我只能奉承道:“叔祖用小子的药,那是小子的福气,能孝敬您,是小子的荣幸啊!荣幸之至!” “小子还是一样会说话。说吧!有没有什么老夫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是真的好。本来灵魂就是永生的,现在连躯体都近乎永生了。作为人,还能有啥能更令人高兴的呢?特别是像他这种还身份尊贵的,已经近乎完美了。 “小子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追求,就是想多赚钱。当官,更大的官,只有当更大的官才能为更多人谋福利。叔祖要是愿意,可以给咱们琅邪铁矿作坊和盐场投点小钱,还可以买地种点粮食。” “老夫家里还有十万万钱,为了答谢你的神药,铁矿作坊和盐场老夫都投资一万万怎么样?” “还是叔祖慷慨,一出手就是两万万,小子先谢过了。到时候铁矿作坊盈利的分红,小子占四成,叔祖和颜氏各占三成怎么样?盐场咱们五五分。” 有这么多钱投进去,再招十万个矿工,年产就可以从现在的百万斤提高到上亿斤级别了。就算十文钱一斤,都有十亿的收入,去掉成本,一年轻轻松松赚好几亿。 不过这么大产量,好像没有这么大顾客,要是全部打造成刀剑,可以武装一支四百万的军队了。要是卖给北方,都够他们全无武装一遍,估计还有富余的。 不行,现在没那么大市场,最多招两万个矿工,每年有个四百万斤钢铁产量就差不多了。一个兵花二十斤刚铁,都可以武装二十万人的部队了。 “既然老夫投进去了,就随你小子怎么折腾,老夫才懒得管。” “好吧,到时候如果有多余的钱,小子给您存在琅邪银行里,算利息。还有一事,明年估计东海王叔会掌控朝政,小子到时候想要一个镇徐州的差事,后面可能还要移镇建邺,希望叔祖都能帮帮小子。” “没问题,老夫还当是多大官呢,那个越小子想必会给老夫这个面子的。” “那就太好了,小子在这里先行谢过叔祖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先吃饭,晚上叔祖就在王府住下吧。”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平原王还被老大人拉去搓几圈。 后来平原王又在琅邪国游玩了十多天才启程回洛阳。 不过他在走之前,安排一个人在开阳城外的柳青河边建庄园,他的说法是,柳青河比沂水风景更好。 不仅如此,走之前还讹诈了我五百把工坊最新出产的优质钢刀。这些刀可不是残次品,把把都是精品,让我心疼了好多天。 不过想想,如果他能在以后我移镇建邺的事上能帮上忙的话,五百把刀也不算什么。 第一二二章:两个势力的崛起 公元304年冬季的十月。蜀地成都。 李雄氐族人,他身高八尺三寸,米,容貌俊美。史书上的记录是‘美容貌’,写正史的老房能有这三个字评价,可以说他可不是一般的帅。 他是随父亲李特从关中地区流亡到蜀地的。 公元298年,也就是六年前,关中地区发生一场大饥荒。他父亲李特及叔父李庠、李流跟着流民一起逃荒来到蜀地。除了父辈的三兄弟,还有李雄三兄弟,就是他和他的两个哥哥,李始和李荡。 他们流亡进蜀地后就分散在各地,给当地人打长工过活。越地乞活,别人岂能有好脸色?也由于关中民风向来彪悍,怎容得长期被人欺辱,于是流民和原住民的矛盾日益激烈。 后来出了个益州刺杀罗尚,他想把所有流民都赶回关中,以解决本地蠢蠢欲动的形势,还更过分的在路上设关卡想抢流民们的财物。 消息传入流民们耳中,流民们就聚集在李雄的父亲李特身边。先把罗尚杀败,后又杀退前来围剿他们的荆州兵。 作战过程中父亲李特和兄长李荡相继战死,由叔叔李流继任首领。 后来李流病死后,李雄自称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他带领父兄当年的手下,最后把罗尚驱逐出成都。 本来李雄自认为自己资历名望不足,附近有个叫范长生的,有名望,被蜀地百姓所看重。他就想自己作为臣下迎奉范长生为国君,可惜范长生不理他。 于是他决定自立为王。 今天是他即位成都王的日子,并宣布大赦,改年号为建兴。废除晋朝法律,自己新建法律七章,作为王国内部通行的律法。 他还大封跟随他东征西讨的亲戚和手下。他叔叔李骧担任太傅,兄李始担任太保,李离任太尉,李云任司徒,李璜任司空,李国任太宰,阎式任尚书令,杨褒任仆射。并尊奉母亲罗氏为王太后,追尊父亲李特为成都景王。 还因为李国、李离富有智慧和谋略,任何事情都会尊重他们的意见,必定找他们咨询后才会行动。 一套全新的国家重要官员组织搭建完成,后面就是四处征战,扩大地盘。李雄性情宽厚仁慈,在蜀地慢慢积攒着人望。 历史上在他统治蜀地的三十年间,成汉的实力一直处于上升期,周边势力几乎全部被他拔除。 又凭借蜀道天险,自成一国,优哉游哉。 …… 同样的冬季十月,并州左国城。 自从刘渊被成都王司马颖安排回家招募匈奴人助战后,刘渊就借机起事,并定都离石。后来他将都城迁到左国城后,附近的胡人、晋朝人都相继归附于他。 还是那个刘渊的叔祖刘宣,带着一帮人准备请求给刘渊上一个尊号,刘渊却说:“现在咱们人少地贫,四方各地都没有平定,暂且按照汉高祖那样称汉王吧。” 虽然称王了,但是刘渊依然想低调。闷声发大财才是枭雄本色,至于些许虚名,不要也罢。 今天是他建立国号称汉王的大日子。 他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登上汉王王位,并宣布大赦,改年号为元熙。这年头当老大的喜欢动不动就大赦天下,把国家律法视同儿戏,来自法制社会的我,表示很不理解。 他作为上天安排的穿越者之一,还是有追求的。他来之前的历史,完全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历史。他认知的历史,东海王司马越结束了八王之乱后,权倾朝野,整个大晋天下没有哪个势力是他的对手。 直到东海王撒手人寰后,整个天下从新陷入几百个势力的乱战中,并持续了五百年。他作为乱世的拯救者,他的到来是为了带领匈奴人民起来翻身当家作主的。(我估计安排他穿越的人也是个二流时空管理者,才让这个乱世依然乱了三百年。) 他立妻子呼延氏为王后,还搞笑的追尊乐不思蜀的安乐公刘禅为孝怀皇帝,设一堆前汉朝的皇帝灵位,以显示自己是大汉正统。 让右贤王刘宣担任丞相,崔游任御史大夫,宗室刘宏担任太尉,范隆担任大鸿胪,朱纪任太常,上党人崔懿之、匈奴后部人陈元达都担任黄门郎,同族侄子刘曜担任建武将军。可惜崔游坚决辞让不去就任。 又一套全新的国家重要官员组织搭建完成。 标志着五胡十六国乱世的序幕正式拉起。 这两个势力目前都很弱小,但已经成功在大晋朝的身上开了两道口子。 晋朝外强中干的庞大身躯,正被他们两个慢慢的放血,直到灭亡的那天。 …… 对于大晋朝边地的两件小事,处于帝国中心洛阳的惠帝和张方是不知道的。 自从张方把惠帝迎回洛阳后,成都王司马颖就被张方排挤得根本参与不了朝政。 时光荏苒,转眼间,张方和他的军队在洛阳已经待了好几个月了。士兵们久离家乡,已经生出了厌烦、思乡的情绪,不断的在洛阳制造各种人间惨剧。 当初平原王就是看不下去了,才跑琅邪国去度假的。 张方就想请惠帝把都城迁到长安去,他毕竟只是一个将军而已,他很又担心百官们不答应。于是在冬季的十一月初一,他请惠帝去拜谒宗庙,他打算趁机把惠帝劫持去长安,造成事实上的迁都。 可是惠帝不给面子,居然拒绝了张方的提议。于是张方一怒之下,就直接冲到皇宫里,把躲在竹林里的惠帝抓起来。在他看来,惠帝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只能把惠帝强行送往长安去。 这时的惠帝,他虽然生而呆傻,却还是有自己小脾气的,毕竟当了十多年皇帝。他想反抗,还好身边有当初成都王的首席谋士卢志安抚,才让惠帝乖乖进了张方的军营。 张方手下的军兵顺路还把皇宫给洗劫了。当初在洛阳见过的张方军**,专业的**就是专业,皇宫中魏、晋以来蓄积的珍宝,被**们洗劫一空。晋书对这段士兵抢掠宫中的描述就四个字‘扫地无遗!’,简直形象生动至极。 不仅如此,张方还想一把火烧掉宗庙和洛阳整个宫室,就像当年董卓火烧洛阳一样。 还好有卢志挺身而出,劝说道:“当年董卓残暴无道,他当年的暴行,遗毒至今,将军何必去学那种人呢?” 张方听后才放弃火烧洛阳的打算。带着惠帝,很快回到长安,河间王司马颙的地盘。张方一直都是司马颙的心腹大将。 直到惠帝来到长安,今年,即公元304年还不算完。司马颙成功把惠帝接到长安后,自认为已经完成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壮举。 于是他开始调整天下原来的布局,这中间估计就有东海王活动的成果。 公元304年12月24日,新的朝廷任命公布。诏令司空司马越任太傅,与司马颙共同辅佐皇室,王戎参政。光禄大夫王衍任尚书左仆射。高密王司马略任镇南将军,兼任司隶校尉,权镇洛阳。东中郎将司马模担任宁北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镇守邺城。 至此,公元304年才正式成为历史,时光走进公元305年。 第一二三章:历史提前了 平淡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历史已经来到公元305年三月。 从去年十月到现在,半年的时间里,护国兵已经完成全部换装。军装里面是迷彩服,外面主要是皮甲,关键部位装上冲压成型的钢板。 和老式甲胄比起来,防护力不可同日而语,重量却轻便不少。莫大匠研究的复杂至极的传动机构,让水力锻锤能够在水力驱动下,高高拉起,重重砸下。 能够锻出开放式的各种形状钢板,钢材全部是灌钢法生产的新式钢,锻到两毫米厚都有很高的强度。打孔后和皮甲缝合,使得甲胄防护力大幅提升。 东海王叔准备要起兵了,来信邀我前去东海国共襄盛举。 接到信出发去郯城的时候,离他起兵还有三天。随信而来的还有我的平东将军,镇徐州的任命。 本来东海王想耍赖,还想敲诈我一笔的,在临沂王氏和徐州刺史裴盾的斡旋下,最终还是把任命发下来了。 现在镇徐州的这个平东将军职位,可是比当初的左将军权利大多了。即使平东将军六品,左将军三品,具体的实权,还是在那个镇徐州三个字上。可以这么说,在徐州的一亩三分地上,我的话和圣旨几乎没多大区别了。 这次去,估计要长时间镇守徐州了。经过和祖逖商议,决定把开阳的祖逖亲卫副营和即丘的一甲副营,再加上周访和他的亲卫加强连带去东海国。 还有王府一百护卫和法正带稚羽营五百人随行。总共一千六七百人,相当于一个满编军的编制了。 祖逖坐镇开阳。 大军开拔,我身后还跟来了一个小尾巴。 她叫王晴,今年十五岁,临沂王氏族人,父亲是王含。王含是王敦的亲大哥,今年三十九岁,王晴是他的小女儿。 王晴是二月二十王府婚礼中,嫁入琅邪王府的三个世家女之一。 当夜的我真心不想祸害这些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我逃跑了,跑到书房对付一晚。后面的十多天我都尽量避开这三个新夫人,完全把她们三个交给王妃管理。 这个王晴,作为我的第三个夫人。虽然手都没碰过,是她自封的第三夫人。按她的话说,是要监督我的行动,我到哪里,她都要跟着。 在王府的这十多天她就像个小尾巴一样,经常跟在我身后。现在我要去东海国,她也跟上来了。 葛洪和鲍姑的婚礼在二月二十一举行。王府和护国兵很多人到场,把葛洪喝得直接不省人事。 他也在去东海国的大军里面,带着一百个军医,准备到徐州的彭城后建立军医院彭城分部。 …… 江心到琅邪国这半年来,天天读书训练。字学会了几千个,个头也长高了不少,大约后后世一米六几的样子。也不像以前那么单薄,该成长的都成长起来了。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颗初心依然没变。特别是最近,她越来越反感所有女人接近王爷,除了她们的虞先生。 自从听宋司马说,她们稚羽营要选五百人跟随王爷去东海国。 最近半年来,由于有从中原送过来的乞丐加入,稚羽营已经发展壮大。规模是当初的十倍,有两千人。 而且随行人员有她,这让她高兴了好久。并且在虞先生的安排下,她接下了一个重要的任务。 就是监视王爷,不能让王爷在外拈花惹草。这个任务正好和她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真是一举两得。 …… 现在的即丘县县长是诸葛恢。作为阳城诸葛氏的中坚人物,在族中的地位不低,加上他本身能力颇强,当年治理即丘就没出过什么幺蛾子。 可是他几年后回来,却发现即丘已经不是当初自己治理的即丘了,早已面目全非,各种牛鬼蛇神横行其道。现在即丘陈氏覆灭,剩下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家族,他根本没把这些小家族放眼里。 何况还有护国兵两个营坐镇即丘,他到即丘后就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按内史府颁布的国法,所有不法世家,该抓的抓,该罚就罚。 很快,即丘就没有了当初的颓废。这里毕竟是琅邪国边境的水陆交通要道,捋清政策后,其发展潜力不可估量。 萧成的一甲营及一甲副营驻防即丘县已经快半年了。 当初缯县的耻辱,虽然萧氏已经付出了大量的钱财和萧三公子的一只断手,但耻辱仍然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从琅邪国造反世家被消灭后,开阳的优质钢制品,优质雪盐,慢慢的已经名声在外。但是正常去经商,要缴的税不少。于是就有很多周边郡国的世家,想通过走私,赚取暴利。 有萧成的一甲营和一甲副营驻防即丘,只要报上世家名号的,没有一个走私者能逃过去,统统被抓去修路。偶尔有些偏僻山村出来的走私者,他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缴税后都放行了。 其实就那点税收,只有极度贪婪的世家才会想着走私。大部分商队缴税后都能赚不少钱,因为琅邪国出产的都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好东西,缴点税也不影响赚大钱。 这半年来,已经有几十个走私的商队被他剿灭,俘虏的人全部被拉去修路。因此,即丘到开阳的路,都比别的县进展迅速。 …… 今天萧成又收到消息,有一大队人马准备绕小路通过他设置的关卡。消息说对方有五百来人,而且人人带刀。嘿嘿!又是一支武装走私的世家商队。 因为这种规模,不是一般小村子能拉出这么多人来走私的。 他在心里暗暗乐道:“嘿嘿,修路工程队又要有新人加入了,与世家斗,真是其乐无穷。” 他没有任何犹豫,按消息指向的方位,马上派出三个连,前后围堵,三面合围而去。 经过半年多严格训练,还天天三顿管饱。这些大多农家子弟出身的护国兵,不论正营还是副营,战斗力比当初开阳之战和临沂之战时都高出不少。 随便拉出两个连都能把五百人的敌人击溃,但他需要的是俘虏,即丘诸葛县长也需要俘虏。所以派出任意三个连,都能妥妥的抓完所有俘虏。 为了谨慎起见,三个连由他亲自带队。 这里位于即丘县城西面,沂水河边。春季万物复苏,一派欣欣向荣生气勃勃。 只见对方五百人分散在长长的车队里面,上百辆大车最少排了两里长的队伍。看那深深的车辙印,不知道运的是什么沉重的东西,但却破坏了周围环境的那份美。 最先冲出来的是一甲副营一连,堵在车队的前面,车队被逼停。看到车队停下,车队后面的世家管事和仆从们很快聚集到车队前面。 等对方聚集得差不多后,一甲副营二连和三连也现身了,把车队三面合围,最后一面是沂水。 第一二五章:四海酒楼 只见一个妖娆的小二上前来,和诸葛恢熟络的打招呼,眼睛还瞟了后面的我们几眼。除了几个女孩,其他人都被瞟得惊心动魄。 诸葛恢谈妥后,我们就跟着他及那个店小二来到二楼一个包间。 天水阁,这名字还是一样的俗,比谪仙居三个字还俗。咦!这里又不是谪仙居,和谪仙居比俗干什么? 待大家落座后,我是挨着诸葛恢坐的,我于是靠近他后小声的问道:“诸葛县长知道这个四海酒楼是什么背景吗?看诸葛县长和这里很熟络的样子。” “下官不知道这个四海酒楼的背景,下官只是来过一两次。开门做生意,可能谁来了都是自来熟吧。” “难道你没有调查过他们的背景?” “调查过,一无所获。”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开阳的谪仙居,至少一样没人知道他们的背景。难道又是东海王的产业?哎!这个王叔怎么尽喜欢弄这样的产业呢?不过商业头脑还是该值得肯定的。 “那你看,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琅邪国的势力?”我试探的问道。 “下官不知,也不好说可能是哪家的。” 哎!早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我还试探个毛啊! 这时江心却是开始唠起来了,他们四个女生挨一起的。 “赵兰姐,婉儿,你们说刚才领我们进来的那个姐姐怎么样?我看着好妖艳,要是能娶回家,应该不错哦。”她虽然说得比较小声,但大家都能听得到她说啥。 赵兰看看我这边,见我们还在低头说话,也小声的埋怨道:“小江心你胡说八道啥呢?这里就秦大哥没娶亲,你是说给秦大哥听的吗?” 秦风接着道:“我才不要,我不喜欢烟火气太重的。” “怎么是只能秦大哥,你瞧咱们王爷,不是刚娶了王姐姐没几天嘛。还有萧大哥也可以啊。”这话的打击面太大,几个当事者都不淡定了。 萧成家里的都没完全搞定,怎么敢出来招蜂引蝶。赶紧道:“小江心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家里有裳妹妹就好了。我只是出来吃饭的,你说的我什么都没听到。” 王晴则是很郁闷,明媒正娶的三夫人,到现在连王爷的手都没碰过,想想都冤枉死。于是气鼓鼓的道:“小江心可不知道咱们王爷,眼光可高了,一般的庸脂俗粉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何况只是一个小妖艳的,太俗。” 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太俗是说妖艳女太俗还是说江心太俗。 江心的任务是拦住一切有可能接近王爷的花蝴蝶,其他的她就不在乎了。所以听他们说得好玩,于是笑着道:“我就知道那个小姐姐很俗,王晴姐姐和我一样一样的看法,真是不错哦。” 这时其他人也没再接江心的话,萧成则是彻底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在专注的研究桌子上碗碟的物理构造。 现场刚刚沉寂没几分钟,门外敲门声就响起了。征得我们同意后,门开,进来几个更妖娆的店小二。 进来后就在我和诸葛恢、郝仁及萧成身边坐下,靠得很近的坐下。 这个酒楼服务真周到,周到得和谪仙居没两样。虽然我也没去过,没吃过猪肉,可是见过猪跑路啊。 这时萧成也没心思研究碗碟的构造了,吓得弹身而起,离店小二远远的。 诸葛恢和萧成共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对萧成也多少有点了解,赶紧把刚才萧成身边的店小二叫到自己身边,算是给萧成解围吧。 我身边的店小二则是被王晴强行拉走了,并且笑着道:“姐姐好像坐错地方了哦,这里不需要,姐姐坐我们那边去可好?”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是话还没说完,人就被她拉到四个女孩中间去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个王晴真性情,小弟佩服啊!我不就是多看了两眼嘛,至于吗? 现场只有郝仁和诸葛恢身边有店小二,四女中间那个已经不算了。 法正看见我的示意,赶忙说道:“诸葛县长,咱们只是吃个饭,没必要弄这些出来吧?”他说完还用眼神瞄了瞄几人身边的店小二。 “在下也不想这样,这是酒楼的规矩,谁来都一样。”诸葛恢无奈的解释道。 原来只是酒楼规矩,还以为是他故意弄来讨好咱们的呢!于是我接着道:“不好好做生意,净整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把老板叫来,把这些人撤了吧,本王就不信,不要还不行吗?好好吃顿饭不行吗?” 看见我生气,诸葛恢赶紧道歉道:“请王爷稍后,下官看看能撤下去不!” 他说完就吩咐身边的店小二下去叫老板去了。 诸葛恢其实也是听说前几天王爷才娶了三个夫人,还以为这样能投其所好。真是没想到,出门还带着新夫人的,这下马屁好像拍到马腿上了。 老板上来后标准的套路走起。“各位大人,小店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看着大家似乎都在等着我发话,于是我向老板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们不喜欢这种招待,还请老板把她们撤了吧!赶紧上酒菜就好。” 酒楼老板看我发话,还想用眼神请示诸葛县长的意见,因为她知道即丘最大的就是他。看见诸葛县长头偏到旁边去,马上明了,这位比诸葛县长牛。 于是忙不迭的叫上几个店小二,嘴里还赔礼道:“各位大人请稍后,酒菜马上就好了。小人告辞!”说完就迅速退出包间。 这时王晴却假装叹息一声,可惜的道:“啧啧啧!法正啊!真是浪费了,刚才我可是看你一直在盯着你身边的店小二看。” “哪有?王爷一定要给属下做主啊!刚才属下一直在看萧营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过。”法正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本王刚才一直看着你的,你就看了店小二一眼,没有看第二眼,本王可以作证。”我们现在可是一个战壕里的,不能助长了这个三夫人的嚣张气焰。 江心也帮腔道:“咱们宋司马可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像王姐姐说的这么不堪哦!” 毕竟法正可是稚羽营司马,几个稚羽营的小家伙赶紧附和,不停的保证刚才王晴在撒谎。 王晴看到自己瞬间就被他们几个人全部孤立,气得嘴都撅起来了。 法正则是不住感叹,还是自己的手下好啊!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人支持自己。 王晴还想说什么,江心赶紧把她拉住,并且把头凑上去,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一会儿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刚才的事。 一会酒菜上齐,我们边吃边聊,我向诸葛恢问了这半年来即丘的情况。由于以前被陈氏压迫太过严重,诸葛恢上任即丘县长以来,即丘县立户的数量是琅邪国最多的。 商业也有长足的发展,从南面来的商队都要经过即丘县才能进入琅邪国。从这里出琅邪国的也很多,收上来的税一个月就有十万钱。 第一二六章:东海王起兵 在即丘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我们一行一千六百余人顺利抵达东海国郯城。 起兵在即,东海王又把我叫到跟前,耐心的吩咐道:“叡儿啊!本王是看着你长大的,明天本王就要起兵西去了。”他说着说着,眼里全是满满的不舍,看得我都有点内疚。 然后他手里递过来一个沉重的盒子,并说道:“这是平东将军印,徐州是咱们根本,本王现在就全部交给你了。” 那一方大印,入手非常沉重,似乎传递给我的是一份重重的担子。 “叡儿知道,叡儿一定不负王叔所托。” 现在他还没大权在握,还是那个低调而充满亲切的东海王。虽然上次把我叫过来想敲竹杠,但现在看起来他已经没有再计较了。 听我说得轻松,他依然不是很放心。继续道:“徐州你一定要好好的守住,你向来的性格本王知道。本王不求你做出多大的功绩,只要好好的守住徐州,本王在外面就没有后顾之忧。最好不要像你在琅邪国一样和世家硬刚,那边有王氏给你撑腰,才没有闹出大麻烦。如果本王将来有什么不测,徐州永远都是咱们的家。” 可能历史上司马叡那软绵的性格,令他很是不放心吧。不过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感觉像即将远行的慈父一般,孩子在家里,永远都是不放心的。 我眼睛模糊的说道:“王叔放心,叡儿一定守好徐州,任何人都抢不走徐州。” 这时的我真想告诉他,护国兵已经有上万人,以后会更多,肯定会把徐州守得滴水不漏。历史上祸害青、徐两州的王弥都没机会,就算刘渊的汉国打过来,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但想想还是算了,任何领导都不希望自己手下太过强势。就算是皇帝,都会把太子压得死死的。何况我们只是叔侄,现在还没到高调做人的时候。 后面他又絮絮叨叨的唠叨了很多东西,才放我回去休息。 …… 公元305年即永兴二年三月初四,东海王在东海国郯城起兵。 他自称徐州大都督和兖州都督,拥兵三万。和原有的历史上一样发檄文声称,要迎回被河间王司马颙掳去长安的晋惠帝。 比历史上东海王起兵提前了整整四个月。 历史上一个月后的四月,秦州刺史皇甫重派养子皇甫昌来请他起兵,他却以和司马顒和好为由拒绝起兵。估计他是准备不足而放弃的。 秦州在长安西面九百余里,当初是被张华赏识而出任的秦州刺史,后来依附司马乂。但是他一直被围在秦州,司马乂在去年三月就被东海王出卖,最后死于张方之手他都不知道。 由于信息被完全隔绝,他才会派出养子突围后去请救兵,并在历史上的305年四月找到东海王。 现在,估计是我献上的药使他年轻,还有年后又支援他的十万斛粮食和两千把百炼钢刀,才让他有信心和有实力提前起兵吧。 这两千把刀其实是新灌钢法弄出来的残次品,真正最好的是宿铁刀,只会装备护国兵。两种刀放一起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有使用时间久了才能看出质量的差距。或者两把刀对砍,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同之处。 今天郯城晴空万里无云,城北面的高台上,东海王经过一系列高端、大气又上档次的祭祀活动,并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起兵誓词,起兵仪式才算结束。 一声令下,三万兵马缓缓而动,军旗猎猎作响。 从现在开始,宣誓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一个属于东海王的新时代。 大军还没走多远,东海王就收到一封信。一封孙惠来投的自荐信,洋洋洒洒近千言。 东海王看过信后对这个叫秦秘之的很感兴趣,于是命令大部队在原地等候,等着秦秘之的出现。果然没过多久,孙惠就出现了,秦秘之是孙惠的化名。 为什么出来混要化名,跟隋唐英雄传和水浒传里的英雄取外号一样的目的,用假名干坏事,不用怕别人找自己家人的麻烦或者是翻旧账。 只见路边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帅哥,剑眉星目,萧散洒脱,风神自若。比起东海王,都帅多了。 这个孙惠可是晋书里良吏传里的开篇人物,他善于处理文书和出谋划策。是一个从几年前就跟着齐王司马冏混的人,后来齐王不听他的良言。 他就离开齐王去了成都王帐下,他又劝陆机低调,结果陆机没理他的劝说。后来陆机兄弟被杀,他都郁闷了好久。 后来他看成都王的牙门将梁俊坏事做尽,他就擅自杀了梁俊。之后他又怕成都王怪罪,于是改名溜了。现在的秦秘之就是他改后的名字。 历史上东海王失败后他在安丰当太守,正好遇到甘卓奉司马叡的命令讨伐周馥,他配合甘卓把周馥打跑了。但是新的安丰太守何锐很快就来了。 让人扼腕叹息的是,他担心自己的职位不是司马叡那边任命的,害怕不受信任,于是果断攻击何锐。军事非他所长,失败后他慌忙逃亡入蛮中,不久就病死了。 看到他们两个聊得如胶似漆,如鱼得水,我只能在边上羡慕嫉妒恨。 不能只是看着,得做点什么。“王叔,这位是?”我很不知趣的打扰他们道。 东海王则是一时兴奋,也没多想就说道:“叡儿,本王今天遇到一个大才,他是秦秘之。在这个时候遇见他,本王之幸,本王此行必定能马到功成。” 听到叫秦秘之,我就知道是孙惠了。 既然是人才,还是在晋朝百多年的历史中屈指可数的良吏,我可不能再让他走历史的老路了。现在人家是奔东海王来的,我暂时不能招揽过来。但是可以先留个好印象,以后他也就不会怕我怀疑他而逃亡。 我于是说道:“那侄儿就恭喜王叔了,秦先生当面,本王琅邪王司马叡。久仰秦先生盛名,希望以后有机会能一起共事。” 我说着就抱拳上前,靠近秦秘之后,小声的说道:“梁俊的事本王都知之,望孙惠兄不要介意,吾将来必将扫榻相迎孙兄。” 我说完后还像老朋友一样给他来个拥抱。他则是被我道出如此隐秘的来历,只能尴尬的附和着干笑。 东海王还在沉浸在大才来投的喜悦中,也没有发现孙惠的尴尬。 我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迅速退回原先的位置,真正的送他们离去。 …… 东海王起兵后,同历史上一样,第一个来投诚的就是东平王司马楙。他的徐州都督,被东海王一句话就抢了,他现在只能敢怒不敢言。 谁叫人家东海王拥兵三万起兵,三万兵强马壮的兵,他东平王可没这么多兵。而且现在他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想反抗也没那个实力。 于是东平王在心腹谋士王修的建议下,决定干脆投诚算了。然后自己收拾收拾,跑路了。跑去兖州抢苟稀兖州刺史的位置,他又怕苟稀不配合,于是他向惠帝上书请封自己为都督兖州刺史、车骑将军。 后来得到敕封,他就嚣张的派兵去兖州找苟稀的麻烦,可惜苟稀早就辞职了他都不知道。他在兖州没找到苟稀,就在兖州东搞西搞,搞得天怒人怨。 直到范阳王司马虓派苟稀回来把他撵回在兖州的封国东平国,才让他消停下来。 收了东平王的投诚,东海王更是自信满满。他仿佛已经看见洛阳被自己占领,百官都匍匐在自己脚下温顺得像一群绵羊。 但他手下的军兵却是不敢恭维,从彭城开始,每天以二十里的龟速,慢慢向洛阳方向爬去。 第一二七章:镇徐州 我送东海王到彭城,从他离开彭城后,我已经是徐州名义上的老大了。不管他东海王走得多慢,已经和我没多大关系了。 和历史上一样,王导留下作为我平东将军司马。他虽然军事上进取心不足,协调内部还是一把好手。以后有他坐镇家里,去哪里征战都能放心不少。而且他在历史上作为臣子的心摆的很正,从来没想过背叛。 看着徐州全图,我心底的豪情不自然的高涨起来。徐州现在总共有七郡,从北向南分别是东莞郡、琅邪国、东海国、彭城国、下邳国,广陵郡和临淮郡。 一般称国的郡,都会有一个宗室郡王分封在那里。好在现在郡王没有一个在徐州的,比如高密王司马略,是青州都督都不去青州而是驻洛阳。原来唯一的一个东平王司马楙,还投降东海王以后跑去了兖州。 在现在的徐州境内,除了当初实在是在洛阳混不下去的我,没有第二个王爷愿意回自己封国。 去年十月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安排影卫渗透进徐州各郡、各国。不过影卫的渗透只能算民间的行为,官方的活动得靠布置军队驻防,才能实现实际控制。 这里有意思的是那个东莞郡,可不是后世广东东莞,东莞郡有两个县在青州腹地,就是剧县和广县。剧县在西面,它的西面是青州的临淄郡;广县在东面,广县的东面是青州的北海郡。 青州的临淄郡和北海郡要相互往来,都得穿过东莞郡的剧县和广县。要是不走这两县,只能走小路。这个时代的小路可不是后世的省道和县道。我走过一次,基本是只能走一个人的小路。推个独轮车还行,马车牛车就别想了。 要是派两个军守在剧县和广县,整个青州就被一分为二,东西不能相顾。这两个县就是放在青州肚子上的两把刀,战略位置太好了。 东海王带走的三万大军,可是把徐州能调动的兵力都调走了,现在徐州正是空虚的时候。 东海王大军往西出发后,我就带着身后的一千六百多人在彭城安顿下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东海王空出来的这些军事真空地带,派护国兵全部占领下来。 现在护国兵总共二十二个营,来之前就和祖逖和周访商量妥当。未来的徐州防御要以二十二个营为基础,发展成二十二个军,就是三万三千多人。 军医一个军30人,就需要660人,还好在五个月前已经提前在琅邪国招了千人,现在分出来660人分散到各军就行了。 现在只是需要考虑哪个营守哪边。按就近原则,萧成的一甲营和杨明的一甲副营赴广陵郡的广陵县,也就是后世的扬州边上。路过淮阴的时候,留一个连在淮阴就地扩编为一个营守淮阴。 到达广陵的两个营扩编为两个军,即新第一军、第二军,萧成任两个军的军将。 杨明的一甲营赴临淮国最南端的堂邑,离建邺已经不到百里。也是扩编为一个军,即第三军。 李志的三丙营和三丙副营赴临淮国首府盱眙,扩编为第四军和第五军,李志任军将。 牛武的二丙营和二丙副营赴下邳国下邳城,扩编为第六军和第七军。 我带过来彭城的两个营扩编为第八军和第九军。颜玉的一乙营和一乙副营赴昌虑县,扩编为第十军、第十一军,守住东海国的西北出口。 张根的三甲营和三甲副营在缯县扩编为第十二军和十三军。 刘兵的二甲营在蒙阴扩编为第十四军,二甲副营调回开阳归祖逖管,并扩编为第十五军,祖逖的亲卫营扩编为第十六军。开阳的张卫近卫营和近卫副营扩编为第十七军和十八军。 东海国的郯城地处徐州的腹心之地,东海国只有最西边有颜玉的两个军驻守,祖逖最后派十八军守东海国的郯城。 东安陈虎的二乙营和二乙副营,扩编为第十九军和二十军分赴剧县和广县。武城颜旭的三乙营和三乙副营扩编为第二十一军和二十二军,继续守武城。 还好粮食军械和装备都是半年前就开始准备,这一下也把琅邪国的库存全部掏空了。 由于琅邪国经过两轮招兵,已经没有多少兵源,分赴徐州各县的都是要到驻守的地方再招兵。只有守琅邪国的十二军到十八军,共七个军缺的十四个营还在琅邪国招兵。 不过还好有影卫从中原送来的三千青壮,减少了祖逖不少招兵压力。最后实在不够的,再到东海国去招兵。 整个徐州才八万余户,东海王带走三万,我这次扩编后也是三万多,户出一兵。如此高的征兵比例,虽然这个时代每家都兄弟姐妹不少,也基本达到征兵的极限了。 以后要继续扩张势力,只有打出去才行了。或者再有十万移民来徐州。 …… 彭城街头。 稚羽营经过半年的学习,几乎每个人都能写和认常用字。五十个稚羽营派出去,很快就把全城都贴满了告示。剩余的四百五十稚羽营,则是安排去彭城周边百里范围内招兵。 “平东将军、领徐州诸军事彭城招兵令:一日三餐管饱,粮饷两斛粮加两匹布……”所有的条件和当初开阳招兵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把优先招收能力举三石改为两石。 力气可以以后慢慢养,要是招不够人,以后守徐州就费劲了。北方的敌人打过来,徐州就是前线,到时候肯定要放重兵在这里才守得住。 虽然要求降低了,但招兵效果还是不好,只是看热闹的多。东海王起兵之前就调走一部分兵马,司马楙走的时候直接把彭城的守备力量全部带走。 现在在看热闹的都是人家选剩下的,壮汉都没几个。别说壮汉了,雄性的都不多。只有看乡下能不能招到足够的兵了。 随着招兵令一起颁布的还有徐州税收法令,只是把琅邪国国法改几个字,就是把琅邪国几个字改成徐州,新的徐州税法就形成了。 稚羽营要在告示边解释几天,听到新税法颁布的商人慢慢围拢过来。 “这才好好经商几年啊?这个平东将军听说今天才过来,就着急忙慌的要收税了。哎!以后生意不好做喽!”商人甲唉声叹气的小声说道。 “各位老哥,有谁知道这个平东将军是谁吗?”商人乙发现这个平东将军都颁布法令了,自己还不知道人家是谁,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商人丙听到商人乙问话,一脸鄙夷,完完全全瞧乡巴佬的表情。不屑的说道:“你做生意没去过琅邪国吧?琅邪王知道不?进出琅邪国都要缴税,但是谁不知道,琅邪国的生意好做啊?你有机会出去看看吧,不是收税就不好做生意了。” 又一个也没去过琅邪国做生意的商人丁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道理?收税还能促进商业发展?以前我们不用缴税,生意不是更好做吗?” 有一个消息更灵通的悄悄的道:“各位还不知道吧,这个平东将军就是琅邪王。” “哇!”最先惊叹出声的是商人丙,他接着道:“大家不用着急,等琅邪王把琅邪国的好东西带过来,你们就知道生意是不是更好做了。还有那个琅邪国通用的纸币,我手里还有几万钱呢。太漂亮了,而且很好用,我都舍不得用。” 其他没怎么出去过的本地商人,则是一起摇头,都在心底嘲笑:这个家伙不是琅邪王派来的奸细吧,还是做生意做傻了,有钱不用,去收藏什么劳什子纸币。 第一二八章:彭城四大世家 和招兵令及税法一起公布的,在告示栏的边角上还有一则小广告,和后世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差不多。而且和后世小广告很相似的一点是,都不太靠谱。 因为这个广告的内容,是给一种包治百病的神药打广告。而且特别注明,对年纪越大的人,疗效越好。而且此药很珍贵,所以不便宜。 还有友情提示,家资千万以下的,就不要来浪费神药了。赚钱和做慈善是两回事,要赚钱的时候就不能想没钱的人吃不起这药怎么办。 …… 赵颖是彭城赵氏的嫡女,今年十五,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从小就和爷爷很亲。在这个爷爷掌家的时代,靠着和爷爷的亲昵,就算提亲的人都踏破了赵家的门槛,依然没有被嫁出去。 这十五年来,赵家没有人敢不依着她。有一次父亲实在看不过去这个宝贝女儿的调皮,也为丢失了很久的父纲,惩罚把她关在屋子里半天,哪里也不能去。 后来被爷爷知道后,父亲被爷爷叫去训了整整两个时辰。自从那以后,赵府上下,除了爷爷,没人敢违逆她。 她从小虽然调皮,但每个调皮的孩子都是一个潜在的天才。调皮只是她的业余爱好,从五岁开始,她就缠着爷爷给她请老师。 十年来,赵府为这个颖小祖宗找的老师都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连了。不是她太凶,把所有老师打跑。而是她天分过高,老师教不了多久,就发现教不了她了。 她不仅读书天赋高,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十年时间把别人几辈子才能学完的东西全学完了。 按说这样的日子她每天都应该像黄莺鸟一样快乐,但这几天,她却一天都没有露出过笑容。整个赵府也似乎笼罩在一层阴霾下,下人们走路都不敢大喘气,生怕一不小心惹到这个小祖宗,那就完蛋大吉了。 像她这么学贯古今的大才女,自然不是一般的事能让她变成这样。她变得闷闷不乐,要从五天前说起。 那天她正在爷爷面前讲她又把一个教书老师说得无地自容,老师已经递上辞呈。然后爷爷就大笑着夸颖儿厉害,可是笑着笑着,就突然不省人事了。 这几天她都尽心的在爷爷床前伺候,都没怎么合过眼。爷爷今年已经八十二岁了,按说已经到了人瑞的年纪,如果有什么不测,都应该是喜丧了。 这要是换做自己看别人家,和自己无关,只要别人愿意,都可以算是喜丧。但那可是和她最亲近的爷爷,她根本无法接受。而且她从来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这几天爷爷都是处于半清醒半昏迷中。 但是今天早上,她发现爷爷突然变得精神好了很多。从早上开始,爷爷已经能记起她是谁,还和她说了好多话。 说得最多的,就是爷爷对这个世界的不舍。爷爷还没看见她当新娘,爷爷也没有看见她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爷爷真的舍不得离开。 爷爷这样的状态,让她的心瞬间崩溃。阅书无数的她,当然知道,这是爷爷回光返照的情形。 现在没时间了,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挽救爷爷。 这几天,彭城的所有名医都请来看过,大家得出的结论都是请准备后事。爷爷本身年纪就这么大,一般的名医,看到这个情况,就算有什么办法,也不敢轻易尝试。 先不说老人家虚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药物的攻击,赵家在彭城的势力很庞大,要是治不好,赵家怪罪下来,谁也顶不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出手,这么大年纪病逝,谁也说不了什么。 在家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她只能走出去。她出来其实只是为了撞运气,现在城内的大夫都请遍了,她只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她发现前面有很多人围在一起,还很热闹。她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人群中有人的大声说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张老三,你说告示边上的那个神药,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在胡咧咧。居然说包治百病,还对年纪越大的人疗效越好。最后还有友情提示,家资没有千万就不要去浪费人家的神药了。哈哈!” “谁说不是呢,这个卖药的肯定是想钱想疯了。人家都有千万家资了,什么样的大夫请不起啊,还需要他的神药?” 她寻声看去,只见两个闲汉在聊得起劲。她于是挤开人群,来到告示边,向那两个闲汉闲聊的内容看去。 找了好半天,才在告示边角上看到那个小广告。联系人是平东将军,地点是徐州都督府。 也不知是谁把这个药写得这么神乎其神,但是现在自己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可想。只能去碰碰运气,都到这个时候了,说不定真有转机。 不管了,现在这是她唯一的希望。至于什么千万家资,她从来没考虑过。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少钱,但是千万绝对没问题。 她在随行侍女的带领下,向徐州都督府行去。 …… 招兵的稚羽营安排出去了,自从我入主徐州都督府后,迎来了第一批客人。看拜帖,宋、赵、李和潘四家,这四家在影卫打探到的消息中,是彭城国最大的四大世家。 四家在彭城势力最强,遥遥领先其余世家。虽然四家在官场中都有一些人,但四家最强的是他们的财富,他们家都很有钱,可以说富可敌国,估计在财力上和清初的八大皇商差不多。区别只是他们在国内做生意,别人是做两国的生意。 宋家势力最大,生意以粮食和盐铁为主,琅邪国的盐铁有大部分都被他家运出来销往天南地北。即使加过税,和他家的利润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 我没有他家的那种遍布南北的销售网络,要不自己卖出去,比现在能多赚几倍或几十倍的利润。高质量的盐铁虽然普通百姓没什么需求,富人们可是趋之若鹜,价格高点也不愁卖。 其余三家则是主营生活相关的物品,什么都有涉及,没有太突出的主要商品。只有李家,古董珍宝生意做得比较出色。 没多久,就进来四个长相各异的肥硕中年男。 宋家作为彭城的商业老大,首先发话的是宋家的人。 “小人宋明参见王爷!小人是彭城宋氏,家主是家父,小人排行第二。”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据影卫的情报,宋氏家主就在彭城,却只派了一个小儿子来。连主要打理家族生意的大儿子都没有来,我能点头示意,已经算给他宋氏面子了。 第二个说话的是赵家的人。“小人赵霸参见王爷,赵氏家主是家父,家父近来身患重疾,家父嘱咐小人来向王爷请罪!” “赵兄的情况,本王也知道一二,如果有什么地方本王能够帮赵氏的,希望赵兄尽管开口。” 看他的态度,明显比宋氏好多了。而且八十二岁的赵氏家主身患重病的消息,我早几天就已经收到。我的本意是如果他家能出钱买药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做这个生意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了。 第一二九章:赵家有女 李氏来的是家主李德,潘家来的亦是家主潘智。 他们四个介绍完自己后,我就问道:“本王初到贵宝地,对什么都陌生得很,不知四家联袂而来,所为何事?” 我刚问完,其余三家就看着宋家,似乎早就商量好,都在等宋家回话。 宋明则是故意咳嗽一声,整理下自己的喉咙。然后才悠然的说道:“启禀王爷,我们四家作为彭城的原住民,此次来主要是为了能拉近和王爷的关系。我宋家以前和王爷的生意做了不少,但他们三家和王爷都没怎么打过交道,这次也是希望,以后我们四家能和王爷有更多的合作。” 宋明话虽说得客气,身上那份傲气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哦!本王确实有不少生意,但是彭城本王初来乍到,目前也没什么门路,你们四家能代表彭城吗?” 虽然影卫已经早就把四家的底细了解清楚,但我却不能表现出来。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向来是我的原则。 宋明则是理所当然的回道:“王爷这就是问对人了,在彭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如果我们四家不能代表彭城,就没有哪家能代表了。” 我则是转向其余三家,问道:“你们三家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赵霸于是笑着道:“启禀王爷,其实宋二公子说的客气话,我们三家都是跟着宋氏混口饭吃的。代表彭城,宋氏一家就已经足够,我们三家今天来就是陪宋兄来见见世面的。” 听到赵霸的话,宋明脸上的笑容更盛,心说:你赵霸真会说话,你们三家真是太谦虚了,不过本公子喜欢,哈哈哈! 虽然从琅邪国买不到粮食,主要是税收得太高。100%的税率,百钱的一斛粮,运出来就变成二百钱一斛。这粮食能卖给谁,你琅邪国的粮食又不能半斤顶一斤用。 但琅邪国的盐铁和白酒却很好卖,钢刀已经万钱到几万钱一把,比外面的百炼钢刀都贵。可是架不住人家质量是真的好,外面的百炼钢刀和琅邪国出品比起来,和破铜烂铁没多大区别。 所以在琅邪国做过几次生意后,宋二公子感觉自家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了,刚才赵霸那么说,他才能有底气那么想。 “既然赵兄如此说,本王如果以后只和宋氏做生意,你们三家也没有意见吗?” 虽然没有和琅邪国做过生意,但是看宋二公子的表情,就知道宋家在琅邪国应该捞到不少好处。其余三家嘴上可以客气,在利益面前,再客气就是傻了。 赵霸于是赶紧道:“王爷误会了!我们三家虽然家小财薄,要是能和王爷有合作,我们三家都求之不得啊!” 其余两个家主听赵霸这么说,也是不住点头附和。宋明则是冷静的看着他们三个,似乎三家怎么做,跟他没多大关系似的。 这才对嘛,如果你们唯宋家马首是瞻,那我还混什么?大家如果都无欲无求的就不好玩了,我马上微笑着道:“赵兄和李家主及潘家主能如此想,本王很高兴。生意只有越做越活,如果一潭死水,就没什么意思了。” “对了,本王在想,本王在琅邪国施行过的很多法令,都很好。所以本王想在咱们整个徐州推行。比如税收制和纸币。” 听说琅邪国的税收制度要推行到整个徐州,宋明坐不住了。以前你琅邪国对粮食收那么高税,我们最多不买,没有切实的利益损失。现在全徐州推行,那以后粮食还怎么卖? “王爷,我宋家以粮食为主要营生,按王爷的税收制度,那我宋家以后可不知道怎么把粮食卖到徐州以外去了。” 恩?我的税收制度就是不希望粮食外流,你整天琢磨怎么把粮食卖出去,是何居心? “宋二公子,本王的税收制度就是要严禁粮食类物资外流,你既然卖不出徐州去,怎么不考虑考虑往徐州买进粮食呢?和琅邪国时候一样,任何粮食进徐州,免税。” “我宋氏每年经手的粮食有五百万斛,王爷需要这么多粮食吗?” 五百万斛听起来很多,但和现在晋朝的人口比起来,真心不多。按护国兵的食量,一人一月就要一斛半,就算百姓口粮少算点,一月一人一斛。五百万斛也只够五百万人吃一个月的。 晋朝现在有多少人?保守估计三千万。再说以后北方人南渡避难的,动不动就几十万人,这点粮食还不够人家吃一年的。现在不多囤积点粮食,以后吃啥? 还有西面由于成汉四处征战而产生的流民,也需要大量粮食去养活,这点粮食我还嫌太少呢。 “五百万斛,在本王看来,真不算多。而且本王希望宋氏以后,如果可以,最好能购进更多粮食。” 现在有纸币,我也不担心粮食太多使得自己资金周转不开。 “这么多粮食,如果是用五铢钱和布帛结算的话,王爷真的能全收下?” 对于纸币,宋明总在怀疑,琅邪王有所图谋,只是想不明白。所以他只是本能的拒绝纸币,现在才会提出用铜钱和布帛这种硬通货交易。 “不好意思,可能会让宋二公子失望。本王已经颁布法令,不使用纸币,以后在徐州是犯法的事。徐州以外本王管不着,但是徐州境内,从今以后,必须依法办事。”我把刚派出稚羽营去颁布的法令告诉他。 宋明听得张口结舌,这样也可以?你就算是琅邪王、平东将军和实质上的徐州都督,办事能不能讲点道理?自己家的钱,去外面买粮食得花出去,卖给你只能收到纸币。最后自己家几年下来,不是会把所有钱换成一堆纸币? 咦!对了,这就是琅邪王的阴谋,把咱们大家的钱,全部换成他手里的纸币。 “王爷这样不好吧!那以后我们要去徐州以外买粮食,别人又不认纸币,我们该拿什么去买粮食呢?” “这种情况可以把你们手上的纸币,在本王建立的银行里换成五铢钱去交易。不过为了防止大家恶意套现,银行负责徐州所有的对外五铢钱支付。比如你谈妥一笔交易,需要向对方支付钱千万,你就可以给银行千万钱纸币,银行再支付给对方钱千万。” 生意还可以这么做?宋明感觉现在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像一团浆糊。其他三家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看来王爷的思路太奇葩,需要回家好好消化消化。要不大家以后都不会做生意了咋办? 就在四个人都在头疼的时候,门外却闯进来一个香喷喷的人。 随着一阵香风飘进来,现场的五个大老爷们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来人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不过年纪不是重点。后面跟着一个侍女,不过那个侍女没敢闯进来,侍女当然也不是重点。 后面居然一个王府护卫都没有,也没有人提前来打过招呼,王府护卫的防护什么时候形同虚设了?不过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小姑娘长得,怎么说呢?至少比那些岛国动不动几千年一见的美女强多了。用任何人间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我只感觉苍白无力。 也许有机会穿越到七仙女的世界的话,可以问问娶过仙女的董永。真正的仙女,和面前这个小姑娘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第一三零章:世家赵氏 对于闯进来的这个赵家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在场的四个世家中人都是认识的。但这是什么地方?徐州都督府,她凭什么就闯进来了? 他们四个当时都没有这个胆子好吧!就算现在给他们机会,他们依然不敢硬闯。所以四个人集体陷入被施了定身法的状态。 我此时也没心思想王府护卫现在在干嘛,因为我和他们四个处于一样的被定身状态。唯一不同的是,我在吞口水。 众人短暂的呆滞过后,包括闯进来后呆愣在场的小姑娘,因为她发现她闯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一声大大的吞口水声音,终于把赵霸惊醒过来。 “颖儿,你在干什么?” 呆愣过后的赵霸,问话都带有凛冽刺骨的寒气。 赵霸发现这是自己的女儿赵颖,从小被自己父亲宠溺长大的大女儿。以前在家怎么调皮都没大碍,现在跑到王爷面前来撒野,这就过分了。 “爹爹!颖儿是来买药的,爷爷病重,听说徐州都督府有神药,女儿特地过来买药的啊!” 她檀口轻启,天籁之声传来,听得我骨头都轻了二两。 咦!自己马上就是四个孩子的爹了,虽然前面两个应该算是前身的。但自己不该是这个猪哥相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一个陌生人而已,我不相信缘分。 得理一理自己思路了。她是来买药的,难道是为了我打的那个小广告?应该错不了,难怪王府护卫就跟不存在一样,一个来买药的小姑娘,有什么值得防备的吗? 不过以后得加强护卫的思想教育了,就算不用太防备,也需要提前来告知一声吧。要是被人撞见我的什么糗事,那就丢人了。 赵霸听到女儿的解释,更生气了。现在父亲不在身边,严厉的说道:“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是徐州都督府,能有什么神药?” “城里告示栏上写的,徐州都督府有包治百病的神药卖,对年纪越大的人药效越好。还要家资上千万的才能买哦!” 本来她也没抱太大希望,现在既然来都来了,有必要向父亲解释清楚。 “颖儿啊!该叫为父怎么说你呢?你也是从小遍阅典籍的,你有见过这么贵的药吗?还是包治百病的药?还神药呢?” 啊!这么鄙视我的神药,我不能任由这爷俩继续聊下去了,再聊下去我的神药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传说中的狗皮膏药。 我咳嗽一声,把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先,然后说道:“那个赵兄啊!这个世界有太多神奇的地方,我们可能都没有见过,但没见过不表示人家不存在吧?所以呢!可能本王这里真有你们需要的神药哦。如果本王的药能救贵家主,赵兄能支付多少钱的药费呢?” 赵霸听我这么说,虽然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种药,但现在也不好直说了。只能顺着我的话说道:“如果王爷真有这种神药,在下愿意花钱万万来买。和家父比起来,钱万万对我赵家来说,不算什么。” 主要是今天来之前,他也见过父亲回光返照的状态。他在心底已经认定,父亲这次难了,除非遇到神仙。 这话说得霸气,边上的三家都有说这话的实力。但换到哪家,不经过思考就愿意拿出钱万万换老爹一命的,估计只有他赵霸能做得出来。 “好!既然赵兄觉得本王的药能值钱一万万,那咱们赶紧去贵府吧。”我说着就转头对其他三家说道:“各位,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本王现在有生意上门,赚钱要紧。”现在出门在外,我都随身携带着药,以备不时之需。 三家的人有点不理解,和我们三家做生意,不是分分钟能赚这么点钱吗?需要把三家放一边,专门屁颠颠的去赚那一万万?是的,一万万钱在三家眼里只是一点点钱。 我就管不了三家的想法了,这不花什么成本赚的钱,不论多少全是纯利润,何乐而不为呢? 赵颖看着事情进展顺利,也为爷爷感到高兴。这是爷爷最后的机会了,但她也担心,这个王爷说得简单,要是到时候药不灵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所以回家的这一路,她都在默默的为爷爷祈祷,祈祷爷爷能药到病除。 出门之前,有几个尾巴强行跟了上来,法正是护卫我为借口。王晴和江心则是肩负着各自的使命,因为她们听说府里刚才闯进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姑娘。 赵霸和赵颖走在前面,我回头小声的问两个小姑娘道:“法正跟来就算了,本王是去看病救人的,你们两个跟着去干嘛?” 王晴理直气壮的回道:“王爷,本夫人作为您的第三夫人,有义务监督您的一切可疑行动。”说完她还用眼神瞄前面那个美丽的背影几眼,像一个护食的狼,在向前面虎视眈眈的人呲牙。 江心则是无奈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属下也是别无选择啊!哎!”哀怨之情,溢于言表。 “都是些什么事?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本王行的正,坐得直,就不怕影子是斜的。哼!” 一路无话,我们几人很快就来到彭城城中央偏北不远处的赵府。 一行人除了王晴,其余的自从进入赵府后都为赵府的精致惊叹不已,像进入大观园的一群刘姥姥似的。王晴是由于她的傲气在,可以不为物扰,不以己忧。 江心就不一样了,见过最大的市面就是琅邪王府。不过就那破王府,好像出了开阳城以后,连个酒楼都比不上,更别说这个赵府了。 半年来的正常人生活,稚羽营大多数孩子都已经基本抹去了曾经的阴影,焕发新的生机。江心现在不住的惊叹,就是明证。 不过现在大家都没时间管别人的惊叹。赵霸父女希望尽快去救人,我也一样。法正王晴则表现得无所谓,不论是人还是物,都无所谓。 我们很快就来到赵家家主住的屋子,一间死气沉沉的大屋子。可能全府都知道老爷子回光返照的事,虽然什么都不敢说,但都在默默的准备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种事情见得多了,就没那么多多愁善感了。 “爷爷,颖儿给您找来了神药,您很快就会好起来了。真的,爷爷!”赵颖当先跑到爷爷的床边,想叫爷爷起来。 可是唤了两声,爷爷依然没有回应。刚刚自己出去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啊,怎么才出去几刻钟,爷爷就这样了? “爷爷!爷爷醒醒啊!呜呜呜!”似乎爷爷已经听不到赵颖的呼唤了。 在赵颖的眼里,天空瞬间变得灰暗,无边的恐惧向她袭来。下一刻,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回头找我的踪迹。 并大声喊道:“王爷!求求您了,快快救救我爷爷吧!求您了!” 第一三一章:赵氏的诚意 其实不用她喊,我早就来到床边了。现在也顾不得身后是不是有不善的眼光盯着我,我只想在老人没有离开之前,把人救回来。 要是已经完全离开,就救不回来了,那就失误了。 我先试一下老人家还有没有呼吸,还好!呼吸还有,只是昏迷了而已。一颗药塞到老人的嘴上,药顺利的就滑进老人嘴里。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其实在其他人看来,就过去了一会儿。 但赵颖就不一样,在她的低泣中,仿佛过了好几百年。她虽然坐在床边,但她不敢看爷爷,眼神漫无目的的透过窗户盯着远方,她真的怕等来的是噩耗。 把药喂下去后,我看着老人变化的面色。我已经知道,今天没有出意外,老人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老人醒过来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赵霸和赵颖。 “颖儿、霸儿,老夫这是在哪里?怎么还会见到你们?”老人家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人间,所以才会如此问。 赵颖听到爷爷的话,如天籁之音响起。她赶紧转过头来,哭中带笑。 “爷爷,您终于醒过来了,您当然是在家里,咱们赵府。爷爷不会再离开颖儿了,呜呜呜!”赵颖说着哭,哭着笑又笑着哭,完全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 “父亲,您能醒过来,多亏了琅邪王爷的神药,王爷现在是平东将军镇徐州。”赵霸即使再激动,活了几十岁的人,这点定力还是有的,稳稳的把令父亲醒来的事实说出来。 毕竟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还在床上躺了五天的老人家,现在即使醒过来了,但依然虚弱。 “老朽无用,无力给王爷见礼,王爷请见谅!”看见屋里还有几个人站在周围,想来应该是和王爷一起来的。于是吩咐赵霸道:“霸儿,怎么待客的?怎么不叫客人们落座呢?” 老人无力坐起,在赵颖的帮助下,只能斜依在枕头上。比起吃药前苍白的脸色,现在看起来,除了虚弱点,和正常人已经没多大区别了。 大家很快落座。 这时哭笑过后的赵颖猛然发现,爷爷不仅醒来了,面容看上去都年轻了不少。 “爷爷,您不仅醒来了,在颖儿看来,爷爷还年轻了不少哦!爷爷现在最多六十岁,要是说爷爷才五十岁,估计都有人信。” “颖儿就不要安慰爷爷了,爷爷这几天也想明白,爷爷今年已经八十有二,人世间的酸甜苦辣都已经尝尽。爷爷没有遗憾了,要是在有生之年能看见颖儿成家就更好了。呵呵!” 老人发自肺腑的话,却把赵颖说得满面羞红。现在可是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场呢,爷爷怎么就不考虑下呢? 只是没有经历过生与死的轮回,又有几人能看明白呢?老人家现在就是明白人,和自己孙女的幸福比起来,别人异样的眼光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霸现在想的不是自己女儿的事,趁这次的机会,赵氏应该和王爷拉近关系。至于怎么做,他赵氏是彭城的商业世家,以前只是走在宋家的后面,以后要是全面和琅邪王合作,未必就要再看宋家的脸色行事。 “父亲,这次王爷对咱们家恩同再造,儿想报答王爷。在药费一万万的基础上,儿想用我赵家的所有销售途径免费为王爷销售物品。”赵霸坚定的说道,没有任何犹豫和做作。 “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老夫没有意见!” 我搞不懂,商场上有实在人吗?怎么感觉这一家子都是实诚人呢?那他们一家以前是怎么在商场上活下来的? 看着这爷俩两句话就把一个商业帝国的命脉交出来,我可不能让他们太随意了。我赶紧拒绝道:“人无信不立,本王来之前就和赵霸兄商量好的,药费钱一万万。现在赵家主和赵兄一致同意要加价,可本王不同意。” 既然你们实在,我也不能太奸猾不是。而且琅邪国的人力资源太少,平原王给的两万万投资还没完全利用起来,现在一张大大的销售网络罩下来,自己根本用不上。 老人家明显一愣,看来他不是这么认为的。他奇怪的道:“王爷你可知道,你拒绝了一个遍布我大晋十州的销售网,这是为何?特别是扬州,每一个县,都有我赵氏的商铺。” 虽然话里是疑问,他心里却是立马把这个才见不多会儿的王爷,高看了几分。 我则不可能明说现在用不上你家的销售网,只能换个方式说道:“本王只是觉得,免费使用贵府的销售途径很不妥。在商言商,如果本王需要贵府的销售途径的时候,也希望贵府按市价收取相应费用。” 不论做人还是做生意,我还是喜欢双赢的合作,帮忙或者施舍式的给予,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长久之计。 赵霸看见王爷拒绝,再看看王爷出门给人看病救人都带着两个小美女,于是心里突然生出一计。难道是方向不对?再看看自家都快十六岁的女儿,虽然从来不缺上门提亲的。在父亲的纵容下,却没有一家能谈成。 于是他靠近父亲,两个人小声的嘀嘀咕咕好半天。最后老人家发话了。 “王爷,既然王爷不愿免费使用我赵家的销售途径,为了表示老夫的谢意。老夫斗胆,现在颖儿也在,老夫想做主,将颖儿许配给王爷。希望和王爷结秦晋之好。” 秦晋之好?还是面前这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最近我又开始走桃花运了? 我还没想明白,身后就响起拒绝了声音。 “老人家要表达谢意,有很多很多种方法。不一定要用这种办法吧。哦!对了,妾身是咱们王爷的第三夫人,和妾身一起进王府的还有四夫人和五夫人。” 王晴今天跟过来的目的就是为王爷挡桃花劫,等了这么久,终于没有白等。她觉得今天没有白来。 旁边的江心不敢直接说,只能在后面隐蔽的为王晴竖大拇指。 赵霸福至心灵的好主意,怎么愿意被一个三夫人就给搅黄了?而且看王爷现在已经是实质上的徐州都督平东将军,以后还指不定升到多大官呢。就算从商业上来看,宋家因为搭上王爷,越发的不把其他三家放在眼中,可见王爷的实力不一般。 于是他问道:“王爷,不知这位三夫人是?”赵霸明显是想看看这个三夫人到底什么底细,好决定后面怎么办。 既然三夫人都自己跳出来了,赵霸也问起,我只能答道:“她是本王上月才娶的夫人,来自临沂王氏。” 虽然现在朝中有几个临沂王氏的人,但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至少在赵霸眼中,还不觉得临沂王氏有什么特别的。 知道对方只是临沂王氏,赵霸轻松的说道:“我赵氏和王爷的事,就不劳烦三夫人操心了。这是我赵氏的诚意,希望王爷成全。” 他说完就盯着我,眼睛余光都没看三夫人一眼。 第一三二章:命中注定? 这个诚意,我看还是算了吧!如果我拒绝以后,他赵氏会不会与我离心离德呢?管不了这么多了,有护国兵在手,就算变成敌人,也就是多消灭一个世家而已。 “赵兄、赵家主,本王谢过赵氏的诚意。但是本王觉得需要联姻维系的关系,并不怎么牢靠。我们可以合作的东西有很多,本王的雪盐可以给赵氏在徐州以外,黄河以北的独家经营权。就请不要纠结于联姻了吧!” 之所以没有给扬州的市场给他们,主要考虑,以后移镇建邺后,那边的市场还得拿来拉拢南方世家用。 老人家平时对赵颖很宠溺,现在话都说出来了,八十多岁的人也是要面子的。于是又说道:“王爷在上,老夫虚度八十余岁,但今生从未食言过。颖儿是老夫余生最在乎的人,老夫觉得王爷亦是颖儿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所以不论王爷有什么难处,只要不是对颖儿和我赵氏有意见,颖儿终究会是王爷的人。” 老人家一辈子为人和和气气,耍起性子来,真是难得还能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这是怎么了?虽然现在不讲人权,但也不用这么死缠烂打吧!还赖上我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我刚想继续拒绝,可是被人的话打断了。 只听得赵颖哽咽的说道:“爷爷不用求人,颖儿不嫁,颖儿谁都不嫁。”她说完就哭跑出去了,赵霸告一声罪也追出去了。 本应该喜气洋洋的气氛,因为这出联姻的闹剧,瞬间变得如此尴尬,似乎空气都要凝结了。我也是郁闷了,怎么会这样呢?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后面大家也没心情继续谈下去了,我们匆匆告辞离开。 …… 刚回到徐州都督府,就看见王导坐在大堂上。 “茂弘怎么来了?” “我来告诉景文一个好消息,东海国所有世家,都明确表态,全力支持景文镇徐州。如果景文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说一声就行了。” 这段时间王导的努力可没有白费,整个东海国的那么多世家,全被他说服。现在他脸上的笑容,是他努力付出后的自然绽放。 “多谢茂弘,这么久没见,你都瘦了。有东海国居中的支持,咱们徐州的新政才更容易推行下去。现在彭城有四大四家,虽然今天都来拜访过。但是本王觉得,这四家可能会不好对付。不知茂弘能不能尽力去把四家都拉拢过来?” 他们四家的实力摆在这里,占有交通便利的地利,发展得不是一般的庞大。当年的糜家,靠他一家就支持出来一个蜀国,要是都能顺利的收服,估计可以少奋斗好几年。 “我可以去试试。” “还有,刚刚赵氏想和我结亲,想嫁一个女儿给我,我拒绝了。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把他家弄成敌人。” “啊!”王导此时的大嘴里应该可以塞进一个鹅蛋。 他惊讶过后,唉声叹气的道:“景文怎么会拒绝如此好的机会呢?彭城四通八达,赵氏只是明面上屈居第二,很多地方可能都比宋氏还强。景文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呢?” 不就是拒绝一桩政治联姻吗?很可惜吗?我才不要当历史上那个软软的东晋开国皇帝,现在我的命运得掌握在自己手里。世家只能做辅助,不能做主导。 “没多大关系的,茂弘不必惋惜。以后我们的事业不可能用女人来维系,给世家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我们拉拢世家的最大筹码。” 王导只能郁闷的想:还能怎么想?既然都拒绝了,只能尽力再去周旋吧。不过还得提醒提醒景文,以后可不能再拒绝这种好事了。 历史上他跟随司马叡到建邺后,为了和南方土著士族拉近关系。可是眼巴巴的跑去陆玩家求亲,可是被陆玩无情的拒绝了。 “景文啊!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可再也不要拒绝了。想想当年始皇帝,后宫纳了多少山东六国的公主,才成就最后的一统天下。” 按这种说法,始皇帝还是娶公主娶出来的天下一统? “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好了,我先去世家那里去看看。” “辛苦茂弘了!” …… 这次随行来彭城的还有左思,我现在给左思的官职是平东将军府侍郎,职责则是监察徐州所有文武官员。 左思上任后就一心一意找彭城的徐州官员的麻烦去了,我则打算去一趟徐州刺史府。 徐州刺史裴盾,在我任职平东将军的事上帮忙不少,现在该去谢谢人家了。 徐州刺史府。 我在刺史府管事的引领下,来到刺史府后院。 现在已经是晚春时节,正是万花怒放的好时候。从进入刺史府后,一路行来,我都被各种鲜花晃花了眼。 世家子弟就是会享受生活,现在的裴盾正斜躺在庭院中欣赏歌舞,面前还有各种美酒佳肴。这名义上的徐州都督东海王才离开,他就开始花天酒地了。 “舅父好兴致啊!就算小侄的琅邪王府都没有这种条件啊!”由于我没有通知他就进来了,因此我说话了他才发现我的出现。 他从塌上翻身起来,认真的说道:“啊!王爷驾到,请恕盾未曾远迎之罪。些许小小娱乐,实在无聊打发时间,让王爷见笑了。王爷刚到彭城,不是应该忙着平东将军府的事吗?” “舅父说起这个平东将军,小侄正是来向舅父道谢呢。要是没有舅父的帮忙,小侄可能还在琅邪国看杂耍打发时间呢。” 我们说话间,穿着暴露的舞姬已经全部退下了,只是边上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帅哥。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来给王爷介绍一下,这是吾弟裴邵字道期。”他把边上的帅哥拉过来介绍道。 “邵见过王爷!”语气温和,声音极富磁性。配上淡淡的自信笑容,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佳公子。 裴邵,历史上王导对他的评价是如果他还在,东晋宰相的位置就轮不到王导来坐。虽然有自谦的可能在里面,但历史上平东将军府裴邵是长史、王导是司马。两人的地位相同,都是曾经司马叡的左膀右臂。 “小舅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以后需要多亲近才是。” 这时裴盾拉我二人重新入座。并说道:“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站着说话了。先坐下来,我想想,王爷应该不只是来道谢的吧?” “就知道瞒不过舅父,小侄刚到彭城,徐州这么大,感觉无从着手啊!” 有客气话的成分,也想看看他们两位能不能有什么好见解。 裴盾听我这么说,只是打哈哈道:“王爷太自谦了,琅邪国人才济济,要治理徐州还不是手到擒来?” 裴邵则是深思后缓缓道:“当今之世,世家太多,太强势。邵愚见,还请王爷勿怪。世家是少一个好一个,只有没势力的世家才是好世家!” 第一三三章:将军府长史就位 裴邵的话把我和裴盾惊得楞在当场。 裴盾现在的感觉是,自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逆弟呢?在世家的队伍里站着,却去操小愤青的心。这是明显的三观不正啊,还好都是自家人。不过想想,和琅邪王的关系,有点远啊!说是自家人有点勉强。 就算是自家人,也不该这么莽撞吧?对!现在裴盾就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很莽撞。 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多了,家里那些十多岁的稚羽营孩子们,也没有像裴邵这么愤青的,或许有孩子们不敢表达的因素在。 知己,这是一个纯粹的知己。当年刘备遇到诸葛亮时,应该也不过如此吧。心里想说的、想做的,别人一句话就概括了,这不是知己,什么才是知己? 裴盾黑着脸说道:“小弟不要出言不逊,世家由来已久,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把他们的势力削弱的。削弱都很难做到,跟别说弄成没势力了。” 我则是笑着道:“舅父不要这样,大家都是自己人,小舅快言快语,小侄佩服,佩服之至!只是想法是美好的,道路是坎坷的,不知小舅有何可以教我?” 裴邵说完那句惊人之语,就微笑着看我们二人的表现。待我们都发表完意见,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世家之势在其利。不论官场还是商场,同样的事,世家子弟总能不劳而获其利,获其厚利。王爷只需断其利,其势自去。” 裴盾此时听不下去了,咱们也是世家里面的好吧!怎么听弟弟说得,好像和自家有多大仇怨似的。要是把自家利都断了,你喝西北风去啊? “小弟可别忘了,你也是世家子弟。利都断了,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有琅邪王在,他才没说得太狠,要不他其实想说的是‘你就该去乞讨了’。 裴邵作为当今天下世家里的奇葩,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变成这样。他作为闻喜裴氏的嫡系,自小应该都是世家里的中坚分子。也许是他不同常人的脑回路,他看见世家的做派,特别是洛阳的那些世家,他总是感觉格格不入。 他总是会站在一个弱者的立场去看待世间的人和事,然后他眼中的世界都是灰暗的。他向往多彩而光明的世界,所以他需要把灰暗去掉,把笼罩在普通人头顶的灰暗去掉。这层灰暗,就是世家。 “小弟从来没认为自己是四家子弟而骄傲、自豪,反而我觉得很悲哀!”一句话没说完,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严肃、庄重。 为小舅这句掷地有声的话,我好像被他圈粉了。我羡慕的说道:“小舅好豪气,真豪杰,大英雄!小侄能遇小舅,好幸运!” 不过如果只是发发感叹,放一放豪言,就和后世网上的那些水军一样了。他裴邵是水军吗? 为了真英杰和水军的区别,他继续道:“发两句牢骚可不是真豪杰!” 看我干什么?我是那种被人怼一下就暴起伤人的俗人吗?而且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只是嘴炮,我等着呢!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他看我表情没任何变化,微微一笑又说道:“彭城四大世家,赵氏可以拉拢,先灭其余三家,然后再慢慢削弱赵氏。” 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就给四家的命运下了定义。 “为何选择赵氏?不是其余三家的任何一家呢?”我疑惑了,刚刚拒绝了赵氏的提亲,现在要去联合他家,好像会不好弄啊! “因为赵氏实在,看起来不像世家。他家有很多子弟和旁支在徐州各级官府任职,但是没有一个在凭借家族的势力给自己提供便宜。” 看来这个小舅关注赵氏很久了,影卫传回的消息大多比较杂乱,可没有他看得这么清楚。而且如果这个赵氏真如他所说,还真是个可以合作的好伙伴。 裴盾看我们聊得火热,就一个人在一边喝闷酒,不再插话。 “就算赵氏可以相信,凭他一家也很难和其余三家抗衡吧?” 小舅的笑容更诡异了,邪邪的,然后认真的说道:“谁说要他赵氏一家抗衡其他三家?不是还有我裴氏的嘛,虽然我们势力比较弱,目前就盾哥一个能上台面的。还有王爷呢!你的护国兵,在琅邪国闹出的动静,彭城近在咫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耳闻呢?” 有什么耳闻?我在琅邪国还不够低调?半年前的那一战,也是被人逼到家门口才打的。平时就在家收收税,剿剿不法的走私商贩,能有什么名声? “请恕小侄不知,我的护国兵,还不至于名声在外吧?小舅怎么提起护国兵了?而且小侄带过来的两营护国兵,还在招兵呢。到时候一堆新兵进来,护国兵的战力又要下降不少,小侄真不知道护国兵有什么可凭仗的。” 低调做人是咱的原则,别人夸一夸护国兵还行,要咱自己夸自己,真没那么厚脸皮。 “难道王爷还当邵是外人?说话都这么见外。从邵耳闻的护国兵种种事迹来看,就算我大晋中军也多有不如。护国兵行军速度冠绝千军,军纪军法如山,与民秋毫无犯。” 啊!有这么好吗?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都是事实。 “呵呵,不是小侄见外,哪有自己夸自己家士兵的道理。要是小侄也像小舅一样说护国兵,就不太好了吧!” “这有什么?护国兵如此优秀,就该天下皆知。让宵小畏惧,歹人避让,奸臣不出。” 这话霸气,我喜欢。不过刚刚我才拒绝了赵氏,咦!今天我是第几次后悔了呢?我只能再次郁闷的道:“小舅都说得在理,奈何小侄今天刚刚拒绝了赵氏的联姻,赵老爷子想把赵颖嫁给我,可是我拒绝了。” “多大个事?以邵对赵氏的了解,王爷完全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要是没有合适的人去赵氏说项,邵愿代劳。” 这一对比,高下立判啊!在王导眼中浪费了就很可惜的机会,在小舅眼里,就是渣渣。小舅威武! “小侄已经安排王导去联络四大世家,不过有小舅出马,应该更把稳。就劳烦小舅走一趟了。不过现在小舅还是白身,走动起来名不正言不顺,小舅愿意屈就小侄的平东将军长史吗?” “骤然就居此高位,王爷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举贤不避亲,小侄相信小舅的能力。我已经开始在帮彭城的世家们忏悔了。呵呵!” “好的,邵和赵霸还有点交情,我一会儿就去探探他的口风。” 裴盾看我们聊得越来越投机,什么时候悄悄溜走的我们都不知道。 “小舅,舅爷不会生小侄的气吧?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道。” “没事,他大肚得很,不会跟你计较什么的。” 其实说好听点叫大肚,说难听点叫没追求。他在原来晋朝的历史上,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最后无处可逃,投奔自己的女婿汉赵的赵固,结果还死在赵固手里。 第一三四章:三只狐狸 在后面的两天里,裴邵和王导在为拉拢世家每天大鱼大肉的伺候。 裴邵的成果还不错,赵氏很给面子。已经派人来说清楚,不计较当时我拒绝提亲的事。 王导的收获就有限的很了,几家似乎都不怎么给他面子。 我刚刚收到宋氏家里影卫传来的消息,宋氏昨天和其余两家秘密会晤,具体会晤的详情不清楚。 彭城的招兵已经结束,虽然兵源质量没有琅邪国的好,好在数量足够。组建两个军以后,还有一个多余的营。 宋氏府邸。 时间回到两天前,当宋二公子回到宋府时,后脚就跟来一个消息,宋氏在徐州都督府的两个族人已经丢官去职。 出手的是平东将军府侍郎,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怪异男。不仅宋氏,还有李氏和潘氏都被清理出来几个官吏。 理由很平常,贪污。据说是那个侍郎去查账,账面说不清楚的,全部丢官去职,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现在四家对左思私下里的称呼是左黑子,意思是左思是个黑面狠人。 平时三家虽然也有来往,但是来往不多。今天宋明收到消息后,就派人去请另外两家的主事人过府叙话。没想到在左思的撮合下,三家一拍即合,两家没有任何犹豫就有人过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家家主李德,潘家主潘智。接待他们二位的不是宋明,是宋明的大哥宋先,当下宋家的实际掌控者。 “李兄、潘兄,今天我宋先请二位来,是想了解了解,二位对现在的平东将军琅邪王怎么看?”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对方先发话。两人当时回到家,听到左思的事迹后,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当时就去徐州都督府找左思的麻烦。 可是转念一想,彭城还有好几家都和自己家一样的待遇,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两个人很快就平复下来。作为两大家族的掌权者,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最终还是李德败下阵来,他毕竟比潘智小了十多岁,现在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表情郁闷的道:“还能怎么看?他怎么看我们,我们就怎么看他呗!” 虽然是他先说,不过一句话说出来,跟没说差不多。他没练过太极,不过太极打得很不错。 潘智在心里骂了一句小狐狸,然后接着道:“还是李家主高明,我们对王爷的看法,还是要以他对我们的看法来决定啊!我们都是小家小户的,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才是我们生存的不二法门。” 宋先和李德在心底同时鄙视道:这个老狐狸更不要脸,把李德的话从新说一遍,就算自己的看法了?还说自己是小民,不宜与官斗?脸呢?放家里忘记带出来了? 潘智说完则是低眉顺眼的坐着,似乎完全不理两个人的小心思。 扔出去的球又被踢回来,宋先只得挑明了说。要不这么搞下去,天黑都不一定能整出点实质性的东西来。 “我宋氏刚才有两个族人被左思从徐州都督府赶出来了,现在只有几个人在刺史府和县衙。我家虽然是商业立家,没有官府的支持,也是做不好生意的。所以在下想请两位兄台帮忙,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我们自己。” 宋先想的是,我都说得这么可怜了,看你们两个怎么回避? 李德想了想,才缓缓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宋兄还说什么帮忙?不过听说今天这个王爷去赵府后,干了两件大事。第一,把上午回光返照后就陷入昏迷的赵老爷子救活了。第二,他当着赵老爷子的面把老爷子的提亲给拒绝了。” 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YY道:“啧啧!赵家那个小美人,我多看两眼都受不了了。他居然能拒绝,二位兄台说说,这个王爷是不是傻?” 李氏和赵氏向来关系不错,所以那边刚发生不久的新闻,就已经传进李德的耳朵里了。这个劲爆新闻一发布,潘智正好接着往下扯。 “啊!李家主这消息靠谱吗?天底下还有这么傻的王爷?老潘我第一个不信,我家小孙子只见过那丫头一面,就整天要死要活的逼着老夫去提亲。可要是提亲有用的话,都可以给我小孙子娶五六个赵颖回来了。” 潘智说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接着道:“现在赵老爷子突然向王爷提亲,他不会是想把王爷拉过去,拿来和我们作对吧?看来十有八九是这样了,这个老赵真是越来越不厚道了啊!太恶毒了!” 宋先此时只能在心里哀叹,两个混球,一个比一个能扯。要跟你们两个臭皮匠合作,我这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 “两位兄台,既然我们都被赵家算计了,为何不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呢?李家主和赵家关系密切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准备站到他们那边去吧?你家有赵颖那种级别的女儿去提亲吗?” 如此不客气的话,是想逼李德站队了。 “宋兄怎么能如此污蔑在下呢?在下现在能坐在这里,不是已经选择了吗?难道宋兄认为我是他们派来的内鬼?” 宋先想说,有点像。不过把李德逼到对面阵营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想利用李家和潘家,来对付那个琅邪王。 既然你们喜欢胡扯,那咱也换个套路,你们不是不想对付人家吗?咱改成拉拢,大家去捧别人的臭脚行了吧! 于是宋先放缓语气说道:“在下只是担忧咱们的处境,一时嘴快,还望李兄不要介意。在下听说两日后李家要举办一个书画拍卖会,不知到时候可不可以把咱们的王爷请过去,大家热闹热闹。说不定还能缓和咱们的处境,要是能和王爷搭上线,以后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啊!” 其实拍卖的概念不新奇,这个时代还有奴隶,卖奴隶的时候大多就是拍卖,所谓价高者得是也。 李德和潘智心里马上就寻思开了:早就知道宋家老大做生意很精明,他这话说得就很诡异啊!明明刚才想把我们两家拉去对付王爷和赵家,现在马上又换策略,改成去舔对方了? 两个人最后一致下结论道:有阴谋! 不过李德对自家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书画拍卖会两年一次,都举办过很多次了。从来没出过差错,这次就算多几个客人,还能翻天不成? 于是他大方的说道:“好啊!要是能请得王爷赴会,我李家的书画拍卖会也能更加出名,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李德的自信,潘老狐狸就没那么乐观了。没有看清宋氏的目的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呵呵!那老夫就预祝李家主一切顺利,也预祝书画拍卖会圆满成功举办!” “多谢潘老!”李德自信的笑道。 第一三五章:清冤狱 左思雷厉风行的把徐州都督府的官员处理一遍后,似乎感觉不过瘾。当时在琅邪国,他上任半年可是几乎把琅邪国九县的官员换了一个遍。 现在这些贪污犯,他只是撵出去,他感觉太便宜这些家伙了。如果能全部罚去劳动改造,他觉得才是那些人应得的。 现在他是劳动改造的坚定拥护者,既能平白获得大量劳动力,对作恶者也有不小的警示作用。 没什么难度就把贪官处理完,当然那些埋得深的暂时挖不出来,钓大鱼得放长线。他莫名的感到空虚,因为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 他仔细想想,他的职责,除了当官的,老百姓的事也可以过问啊!于是他把彭城国的刑事案件卷宗全搬出来,打算过一把提刑官的瘾。在他看来,这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可是看着看着,轻松的心早已不在,怒火在胸中升腾。最令他郁闷和怒火中烧的是,看到后来,眼里的泪水包都包不住。 琅邪国经过新法令不断出台,虽然离法制社会还很远,但已经让左思充满希望。 这个彭城国,让人很难想像。这些死刑犯,居然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就被判死刑了。这在如今的琅邪国是不可想象的。 彭城城南有一户人家,原本一家八口。耕种七十亩地,每年收成二百斛粮,日子过得还算是在温饱线以上。 家主宋老实,他家这个宋和彭城的大世家宋氏没有一点关系。家主今年四十岁,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两年前出嫁了。大儿子也成家九年,生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还有一个小儿子十四岁。 宋老实,人如其名的老实厚道,儿孙遗传他的优良基因,也全是老实本分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一家人好好的活着,慢慢繁衍。说不定到哪一代家里出个把读书人,那家族就兴旺发达有望了。或者在匈奴人打过来之前,跟随永嘉南渡的大潮,到东南去也能好好的活着。 但有一种势力叫世家,他们自己活好以后,就有了让别人活不好的能力。世家的存在,让宋老实一家想好好活着都成了奢望。 有一天,大儿子宋大去城里卖粮食,他从小到大城里去过不下百次。这几年,家里有什么东西需要外卖的,都是他在跑。 卖完粮食,就在他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时。突然从街角跑过来一个神情惊慌的小女孩,十二三岁年纪,身体瘦小,上来就抱住宋大的胳膊。 “大哥,求求你帮帮我,有坏人要抓我,要是被他们抓到,我就死定了。求求大哥帮帮我。”小女孩苦苦哀求道。 作为老实人家族血统的传承,宋大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帮助这个小女孩,而是不惹麻烦。 “小姑娘你看我这样,能帮上你什么忙啊?前面有个赶车的,你去找他帮忙吧!”宋大指着前方几步远的一辆马车说道。 “大哥一看就是老实厚道人,肯定会帮助我的吧!我父母是良民,我自幼就被父母送到张府帮佣,从小就无依无靠,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好不容易到现在,被主家看上,要恩宠我做他的小妾。可惜主母容不下我,叫好多帮手要抓我回去折磨我。如果大哥不救我,我就活不下去了,呜呜,呜呜呜!” 看着小姑娘梨花带雨的哭诉,宋大的心瞬间软化了。他闺女也八岁了,从小有爷爷奶奶,爸爸叔叔,妈妈哥哥陪着,都没吃过什么苦。再过几年也像这么大了。 “要不你进这个口袋里,我挑着你出城吧!”宋大想了好一会才说道。他另外一只箩筐里有刚买的几十斤东西。 “谢谢大哥,大哥真是好人。”小女孩道谢过后,就迅速钻进口袋里。 宋大挑着箩筐,就跟平时买完粮食一样回家。刚走过两条街,后面就追上来一群家丁奴仆样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上来就抓住宋大的箩筐,似乎早就知道箩筐里有人一样。 当小女孩被找到,就上来两个奴仆把宋大按住。 “好你个大胆狂徒,敢私藏逃奴!你就等着我家张老爷的官司吧!” “我冤枉啊!这个小女孩是良家女,只是你们老爷的小妾,被主母逼迫,才逃到街上要我救她的。”宋大这时也慌了,他大声呼喊,并辩解道。 “是不是良家女可不是你说了算,她从小就是我家老爷买来的奴仆,户籍上清清楚楚的奴籍是假不了的。你就等着被治罪吧!哼!” “我真是冤枉的啊!” 宋大继续呼喊,于是引来了张府家丁奴仆的集体殴打,腿都打折了一条。 但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宋老实家厄运的开始。 宋大被张府告官后,被私藏逃奴的罪名判了罚没田产二十亩。不要问为什么私藏逃奴就判罚这么重,还罚没田产。这个时代当官的判案基本靠心情,要是有世家大族在里面。判定的结果就是,世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着宋大的弟弟宋二进城卖东西后离奇失踪。半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一天,宋老实家门口跑来一头水牛。水牛还没进门,后面跟来一帮子张府家丁奴仆,把个宋老实吓得两腿颤颤。然后宋家又被张府告官,说是偷牛。 这时代偷牛可是重罪,这下宋老实被抓到牢里关着,也不说判多少年。田产全部罚没,孙女被罚入奴籍。 一家人的主要收入就是田产,没有田产,宋大在万念俱灰下,杀了张府一个可恶的家丁。他则被官府抓进牢里,判了个秋后问斩。 看到这里,左思已经知道这个宋老实一家的遭遇全部都是那个张府所赐。他马上带着几个我安排给他的护卫,风风火火的来到大牢里。 问过狱卒,很快就看到宋老实和宋大。两个人已经在大牢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像两条不知名的死物一样趴在阴暗的角落里,浑身散发着恶臭。 两个人的腿还奇异的弯曲着,裸露的皮肤上有几只乳白色的蛆在慢慢的蠕动。 “宋老实!宋老实!” 左思两声呼唤,把年龄大的那个囚犯惊醒。只见那个人睁开朦胧的双眼,表情呆滞的说道:“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啊!小人真的没有偷牛,都是别人陷害的。” 看着这个可怜人,左思还想问点什么,可是对方反复就这一句话。怎么会把一个老实人折磨成这样?这些天杀的。 左思怒不可遏,回到徐州都督府就找我要人,他要带队去抓人、审案子。恶人不惩治,百姓就无法平静的生活,他要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稚羽营已经成立半年多了,以前都没怎么行动过,是该放出去历练历练了。 我于是安排一百个稚羽营随左思去办案。江心三个正在府里感觉日子难熬,听到有事可做,兴奋得手舞足蹈的跟随而去。 第一三六章:张府有点黑 张府,祖上据说在前汉当过大官,一辈辈人积攒下来,才有了如今的家业。 虽然和彭城四大世家比起来,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但是在城南方圆三里之内,张家还是绝对的主宰。 张家主事人是家主张翔,翱翔的翔。当年家主他爹为这个名字可是寄予丰富的期望,希望张翔能光耀门楣,翱翔九天之上。 可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张翔这个当年张老爷子的唯一独苗。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独苗能正常长大都不容易,何况翱翔九天? 走鸡斗狗,眠花宿柳,样样精通的张翔,差点气得张老爷子提前去见祖宗。 张翔成年后,张老爷子算是看明白了,这一代估计是没戏了。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才能让老爷子有勇气继续熬着。 张翔一辈子都令老爹失望透顶,但是在传宗接代上,却让老爷子看到无数希望。 先不管质量,数量就很令人满意。才两年时间,就一口气生了六个儿子两个女儿。 张老爷子把注意力全放在六个孙子身上,对那个儿子算是完全放弃了。最后直接把家主的位置都让给张翔,老爷子就在家专心养育几个孙子。至于张翔在外面把百姓祸害成什么样,关老爷子何事? 所以最近两年,张府附近就成了张翔的天下,是方圆三里范围内真正意义上的说一不二的存在。 既然老爷子那么喜欢带孩子,张翔最近又一直在忙着,给家里继续添丁进口的大事。 东面刘家村刘老汉家的小女儿刘秀娘今年十四了,那叫一个水灵。张翔自从两天前见过一面,他就发现自己又恋爱了。 他已经把娶到刘秀娘,当做这几天生命中的头等大事。为了自己的幸福,这两天他都没胃口吃饭,满身的肥膘最少清减了八两。 经过他和张府总管这两天的苦心谋划,刚刚把求亲的聘礼送过去,确定明日就可以去迎亲。 终于大功告成,现在他的心情相当好,回到家都多吃了两大碗肉和半斤白酒。 酒不能多喝,按他张府的实力,都不敢敞开喝。因为这酒是从琅邪国卖过来的,听说在琅邪国只是五百钱一斗的白酒,到彭城国就卖到三万钱一斗。一斗差不多后世四斤酒。 彭城的半斤白酒要卖将近两千钱,还是他家相当有钱,才能这么喝。 至于刘老汉当时那想拒绝又不敢,看着一堆聘礼愁眉苦脸的样子,他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向认为,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这是人间至理。 他吃饱喝足,正躺在躺椅上哼哼!边上站着他的铁杆心腹谋士张总管,也就是他张府的总管。 值得一提的是,宋老实一家当初的遭遇,就是这个心腹谋士出的主意。张翔与刘秀娘的偶遇也是他的安排,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把刘秀娘推向深渊。 这个张总管的性格,属于那种风把自己帽子吹掉了,只要上风口站着人,他都会找那个人来出气的人。 现在张翔在躺椅上YY刘秀娘,张总管则在边上小心的给他介绍张府周边还有多少沧海遗珠。 “老爷,西面三里外还有一家,那女娃的容貌不在刘秀娘之下。要不哪天咱们去看看?”张总管给张翔建议道。 张翔却是斜了他一眼,不高兴的说道:“有更好的怎么不早说,刚才聘礼都下了,难道要老爷我去要回来?总管你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啊!” 张总管却故作惶恐的道:“老爷明鉴啊!小的是这么想的,这个刘老汉家好说话,咱们这才先去。要是西面那家不同意的话,咱们还需要多费些力气。现在老爷有了这个刘秀娘,再去西面不迟啊!” 张翔听后只是觉得很有道理,露出恍然之色,赞叹道:“恩!看来老爷我又错怪总管了,总管有什么想要的吗?老爷我赏赐你。” 张翔被张总管忽悠得在败家的路上越走越远,还不自知。 每次张总管办事,都能顺路赚不少,事成之后还有大把的赏赐。他只觉得这个总管太好当了,不像当初张老爷子掌权的时候那么战战兢兢。 当张总管正想着要点什么好东西的时候,门房突然来报。有人拜访张府,一个姓左的陌生人。他只觉得这个姓左的太不识趣了,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不是成心坏爷的赏赐吗? …… 从徐州都督府出来后,左思带着一百全副武装的稚羽营就急匆匆的向张府行去。其实他完全可以在府里等着,随便派个人过去,把人叫过来过堂也是一样的。 可是看完卷宗的他,哪里等得了派人来回跑的时间。他只想马上见到这个张府的老爷,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干出如此没人性的事。 他坐在马车上,这马车也是莫忧的杰作。人坐在上面宽敞舒适,都感觉不到赶路的疲惫。晚春的郊外美景,他是没心情去看了,眼睛怔怔的盯着前路。完全没有一个五十多岁人该有的沉着,他平时其实不是这样的。 今天,张府的行为已经触动了他那颗修炼多年,早已如止水般平静的心,心防都有点失守了。 时间最多过去了两刻钟,在左思看来似乎经历了好像两个月那么漫长。 张府终于出现在眼前,派人送进去拜帖,他才慢慢打量这个张府。 张府的建筑是全黑的主色调,整个府邸像一只趴卧的猛兽。大门就是一张血盆大口,平时紧闭着,静静的伺机择人而噬。 稚羽营百人随着左思抵达张府后,就只有五十人还站在左思身后。稚羽营虽然也有和护国兵一样的训练,但他们更多的时间,是花费在类似后世特种兵一样的训练上。 在法正的训练下,他们都拥有不弱的武技。加上特殊的训练,潜伏、隐藏和刺杀才是他们最拿手的技能。 几十个呼吸间,五十人在赵兰和秦风的带领下,已经隐藏在张府四周,有几个已经隐藏到张府里面去了。 …… 对于拜帖上这个平东将军府侍郎左思,张翔没啥感觉,随便吩咐一个小厮就出去了。他准备在大厅上等着就好了,侍郎很大官吗?七品还是八品搞不太清楚,因为平东将军都才六品,你六品手下的侍郎能有多大官? 不一会儿,左思就被请进来了。 一路上着急忙慌的左思,到张府后就平静了。连出门来请自己的是张府一个普通小厮,他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一路行来,这个张府反而令左思很好奇。从外表看就已经够黑了,里面更黑。这个黑只是纯粹的颜色上的黑,完全和一般的府邸不同。 别人家怎么也会有五颜六色的搭配在府里,这里却不是这样,他真不知道当初建这座府邸的人是怎么想的。这样能显得深沉?冷酷? 来到大堂,只见上面坐着一个最少有后世两百多斤的胖子。边上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眼神飘忽的中年瘦子。 两人在堂上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有点滑稽,很像搞杂耍的搞笑二人组。 第一三七章:做人不能太黑 张翔看见当先来到大堂的左思,心里立马不淡定了。这是什么情况,朝廷选官很严谨的好吧!什么时候这种歪瓜裂枣的人都能当官了? 这个时代能当官的大多是世家出生,世家经过几代人的基因改良,基本生出丑男的几率已经降低到一个很低的程度。像左思这种,应该属于基因突变。 即使心里再不舒服,表面上张翔还是客气的说道:“左大人请上坐!左大人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本官在徐州府库查阅卷宗时,发现一些事和张府有关,所以现在来看看。希望了解一下贵府的情况。”左思语气平和,完全看不出一丁点来之前盛怒的影子。 张翔听左思如此说,也放下刚才有点提起来的小心思。虽然人家身后带来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小年轻,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侍郎大人而已。和他印象中的官员也没什么区别嘛! 于是他微笑着道:“呵呵!不知侍郎大人看到了什么有关敝府的事?小人张家家主,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家主当面,那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张家主可知宋老实家的事?”看见对方放下戒心,左思也轻松的说道。 看起来很像来例行公事,随便问几句而已。 “宋老实?哪个宋老实?”张翔说着转向边上的总管,询问之意不言而喻。 “回老爷,那个宋老实一家坏事做尽,一点都不老实。他家偷了咱家的牛,他儿子还杀了咱家一个家仆,都是人赃并获,铁证如山的事。”总管在边上假装回忆一会就说道。 这些栽赃陷害的事,都全部在他的脑袋里装着呢。可以说随用随取,只是自己整天想的这些龌龊事,真不好公诸于众。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在大牢里,本官听宋大说,他们是冤枉的。而且据他说,你们诬陷他家偷的那头牛,连他家的门都没进去过。是被你张府的家丁强行牵进去的。不知可有此事?” 咦!这个套路,怎么感觉不像是来例行公事的!还去大牢里见过囚犯了?装得挺像清官的嘛!不过对于这些事的细节,张家主是不清楚的。 “这个……”询问的眼神又转向总管。 总管只能在心底哀叹,哎!我的甩手老爷啊,啥都甩给我,咱真是命苦!嘿嘿,谁叫咱能力太出众呢?这就叫能者多劳吧! “左大人可不能听信那一家子刁民的片面之词啊!从那个宋大在街上掩护逃奴逃跑开始,他宋家就一直表现出刁民应有的一切素质。当时宋家偷的那头牛,可是有很多街坊邻居作证的,很多人都见证了他家的恶行。” 还刁民应有的一切素质,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还有很多人见证,难道宋家周边的百姓都被他家收买了? 不对,当时的卷宗上可没有一个证人画押,难道他所谓的证人,只是信口开河? “不知宋老实家附近有多少证人见证了他家偷了张府的牛?而且他家离张府好几里地,他偷了你们的牛,为什么还要往自家牵?不是找地方藏起来?这么远距离,不是留下太多被别人发现的机会吗?不要告诉本官他家人都傻,傻人还会偷牛?” 一连串的问题,把张家主问得呆愣当场,肥硕的大脸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总管也是在紧急思考当初栽赃宋老实家,不小心留下的这么多漏洞。该怎么自圆其说呢? 就在两个人都感觉要遭的时候,门外闯进来一个小美女。 “张胖子,小女子告诉你,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要不然,你只会得到一具尸体!” 小美女刚进来,就对着张家主一顿猛喷。人虽小,那份决绝,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她就是刘秀娘,张家主去下聘礼的时候,她在地理忙活。当她回家看到满屋的聘礼时,就气得直奔张府而来。她是小户人家出生,可是没有一般小户人家对世家的惧怕。 她当时只想着来张府说理,也没想过能顺利进到张府里面来。 她的到来,主要还是张府下人们放行的功劳。这两天老爷朝思暮想的美人到来,哪个下人敢拦着? 于是张家主和总管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大发雌威的刘秀娘在那里咆哮。 江心看到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刘秀娘,一股天然的亲近之感油然而生。加上她决绝的话,更是对江心的脾气,江心瞬间就被刘秀娘圈粉了。 江心马上上去,一通自我介绍,并且把此行的目的告知。两个人很快就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看着两个张家主事者还在发愣,左思接过话,说道:“二位,这位小娘子刚才所说的话,可是实情?” 他一脸惬意的说着,说完还看一眼正在嘀嘀咕咕的两个小女孩。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要飞啦,张翔赶紧回过神来,语气哀怨的说道:“小人对秀娘可是一见钟情。为了秀娘,小人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都瘦了好几斤了。而且今天去刘家,刘家老爷子也没有反对,还收下了小人送的聘礼。” “那是家父惧怕你张家的势力,我家还有两个弟弟,爹爹不能不为他们考虑。” 自己不是爹爹软弱的性格,但是想到两个年幼的弟弟,秀娘也是心里不忍。要是自己交代在张府,估计两个弟弟和整个刘家也会跟着倒霉吧!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可是这不是能退缩的理由。 “那你就不为你的两个弟弟考虑吗?”张翔一贯不用脑子久了,顺嘴说的威胁话,满满的愚蠢劲扑面袭来。 江心都看不下去了,斜视着张翔道:“哟呵!张家主真是厉害啊!咱们大人当面,都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威胁秀娘妹妹,背地里就指不定干尽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呢!”她说完还邀功似的看一眼刘秀娘。 张总管早就知道老爷不爱动脑子,可是也不该这么没脑子啊!现在是威胁人的时候吗?得赶紧想办法补救才行,于是他解释道:“刘小娘子误会了,我家老爷不是这个意思,老爷只是关心令弟而已。” 江心听到张总管荒唐的解释,嘲讽的说道:“张家主真是会关心人啊!你向来都是用别人的生命安全来关心别人的吗?这样关心,咱们不要也罢。秀娘妹妹你说是吧?” 秀娘也赶紧点头道:“江心姐姐说得对,不要也罢。” 被两个小姑娘挤兑到墙角,可是张总管这后半辈子都没有遇到过的事。今天这人是丢大发了,还有老爷的面子,也一起丢到臭水沟里去了。不仅丢脸,丢掉的脸还被人狠狠的踩了几脚。 自从张老爷子退居幕后以后,阴人无数的张总管,只觉得现在脸上火辣辣的。 作为方圆三里范围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口气怎么可能就这么吞下去。 第一三八章:穷途末路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以心狠手辣安身立命的张大总管。不过现在只是丢点面子,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他平复一会心情,才抱拳向左思道:“左大人在上,我张府今天去刘家下聘,刘家没有拒绝,聘礼的都收下了。现在刘秀娘却来胡搅蛮缠,希望左大人能给张府做主啊!” 好歹官府向来和世家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他就不信这个左大人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刘家,来为难自己张府。 今天左思来的目的不复赘言,现在又多了一个刘家,真是应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张府这么好的欺压良善的事例,左思怎么可能放过。 “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本官觉得,何不让刘家主事人来一趟。是非曲直,当事者都到场就能明了。” 张家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做得比较问心无愧了,虽然也恐吓过刘秀娘的爹,但是最终还是看着刘老汉点头,他们才放下聘礼离开的。 所以现在张翔和张总管都不担心刘老汉会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张翔爽快的答道:“就依左大人的,总管麻烦去一趟刘家,把刘老爹请过来吧。” “江心,你和张总管走一趟吧,不要让人在路上威胁证人。” 本来张翔两个就打算在路上警告刘老汉不要瞎说,现在对方有人跟去,还怎么办事啊?张总管也懒得再回头了,看老爷能看出办法来吗?还是把自己灵活的头脑转起来才靠谱点。 一路有江心这个鬼精灵跟着,张大总管想了无数办法,可惜都无法实施。直到刘老汉被请到张府,刘老汉只听到江心对他的各种暗示。 “咱们平东将军府侍郎这次来,就是要为贫苦百姓做主的。刘叔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定不要担心,我们稚羽营是你的后盾。” “不知道什么是稚羽营?知道琅邪王吗?也不知道,算了。刘叔只要知道咱们琅邪王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就行了。” “稚羽营是咱们琅邪王的亲卫。现在琅邪王是镇徐州的平东将军,徐州现在都是咱们王爷说了算,你说厉害不?” “我们稚羽营这次来了很多人,刘叔你要是被人威胁才不得不收下的聘礼,到时候只要说出来,就没有人能再为难你。秀娘妹妹还在张府等着的,等一会刘叔到了就知道。” 一路上只听江心不停的说,说到后面就差直接说“刘叔你要指认张家是坏人”了。 张总管在边上也听不下去了,郁闷道:“我说江心小娘子啊!话不能这么说吧,就算你对我张氏有意见,也不能说是我们张氏在恐吓刘老汉吧!” “我有说你们张氏在恐吓刘叔吗?还是你们做贼心虚?我只是在提醒刘叔不要上了恶人的恶当而已,如果你们不是恶人,也不用着急吧?” …… 没多久,江心和张总管就带着刘老汉回来了。 看着堂上那么多人,刘老汉本能的被吓得往后一缩。在江心的拖拽下,才来到刘秀娘边上。 这时左思一张丑脸转过来,虽然是和颜悦色,但在刘老汉眼中,仿佛恶鬼一般。 只听见恶鬼厉声道:“刘家主到来,本官这次是来给你做主的,你有什么屈辱,都可以说出来。相信张氏也不会为难你的。” 这时左思说了什么,刘老汉完全没听到。平时见过的那些长的人五人六的官,都没见一个好的。现在这位,能不是和世家一伙的吗? 江心看见刘老汉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就知道不好。她赶紧在刘老汉的手臂上轻轻一拧,疼得刘老汉瞬间清醒过来。 看着刘老汉还是呆愣的表情,江心小声的重复了一遍左思刚才的话,刘老汉才反应过来。 他没敢看张家主和张总管,扑通一声就跪在左思面前,小声的哭诉道:“求大人为小人做主啊!我那可怜的秀娘,小人也不想她入张府。可是张家主和张总管告诉小人,如果不同意,就要小心,小心小人两个儿子的小命。” “张家主和张总管,你们两个干的好事!如此下作的事你们都做得出来,你们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 左思还没发话,江心就像一只护仔的雌猫,跳出来质问张家两个人。 此时左思只感觉这两个人的心,比外面的屋面更黑。 “你们两个的行为,已经构成实际的意图强抢良家妇女罪。按我徐州的新法,你们两个及你们的从犯,都将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需要判你们劳动改造多少年,得等最后的判决。不过依本官估计,五年是少不了了。你们还有什么说的吗?” 左思一口气说完,感觉心里的那口气终于放出来了。最后还不忘记给两个人自辩的机会。 “什么徐州新法?你们平东将军才到徐州几天?徐州的事还有徐州刺史管着呢,不会让你们一手遮天的。”张总管可不是吓大的,这几年,张府往徐州刺史府送的孝敬可不少。 “哦,忘记告诉你了,徐州刺史是咱们平东将军琅邪王的舅父。昨天王爷才去拜访过,所有徐州新法都经过徐州刺史府的首肯。现在已经是徐州的正式律法,具有和泰始律同样的效力。” 老百姓平时感受深刻的那种,上面铁板一块,穷人无处伸张正义的感觉,现在落到张翔和张总管身上。这个滋味,他们只能感叹,这个世界怎么会这样? 张翔想到自己要在大牢里过最少五年,想想就全身发抖。张氏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百姓,能在彭城附近屹立几十年,也是有自己的底气的。底气就是张府的几百家仆,都到这个时候,也管不了攻击这个侍郎会有什么后果了。 今天在张府大堂上整天都没什么存在感的张家主张翔,狠声道:“张氏在彭城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存在,来人啊!” 他一声大喊,门外很快涌进来上百个张氏家仆,各个都是带着刀剑。 江心看见这么多人涌进来,没有任何恐慌,反而有点小兴奋。 她作为稚羽营的元老,这半年来不论是读书还是武技,在整个稚羽营都是名列前茅。她现在是屋里这五十人的小队长。 她慢慢举起右手,嘴上说着:“稚羽营全体都有,弩箭上膛,自由射击,准备!” 她的话声刚落,身后的五十名稚羽营就全部举起手中的连弩。现在护国兵里只有弓箭手配备有连弩,但从琅邪国带出来的这五百稚羽营却是人手一架。 “张家主你还要冥顽不灵吗?袭击上官可是重罪,形同造反,你张氏能承受如此重罪吗?”左思劝道。他不是怕,只是想给张氏最后一个机会。 “哈哈!我的侍郎大人,你怕了吗?看看你身后的这些小孩子,举着怪模怪样的东西。只要把你们都消灭,本家主自有办法毁尸灭迹。” 没见识过连弩的厉害,还能这么自信,真是愚蠢得可爱。这是左思现在给张翔的定义。 张翔却是等不及了,大声喊道:“你们还等什么?给老爷我把他们全部灭干净,一个不留!” 他的话刚说完,江心及她身后五十人还没有任何行动。只看见刚才涌进来的那百来个张府家仆队伍里,不断有人倒下。 第一三九章:覆灭 别人这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下的家仆们边上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倒下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插着数量不一的箭支。 而且每一支箭都直击要害,所以那些人倒下后悄无声息。 敌人还没动手,这些箭支哪里来的,想想都觉得汗毛倒竖。 可是更多的家仆不知道倒下家仆的情况,在家主的命令下,举着刀剑就冲过来。 江心的手狠狠挥下,早就瞄准的五十个稚羽营射出弩箭,五十支弩箭直奔冲过来的张氏家仆。 “噗噗噗!”的弩箭入肉声响起,大多都是四肢中箭。瞬间就倒下最少三十人,这下所有的张氏家仆都看见倒地哀嚎的同伴,在那里凄厉的喊叫。 “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他们只有一箭,都射出来了,冲上去灭掉他们。”张翔还在边上指挥家仆们继续往上冲。 在家仆们愣神的瞬间,第二拨箭雨又来了。又倒下几十个,这下屋里的家仆站着的没剩几个了。 实力差距如此巨大,还怎么冲?就算外面还有数百家仆,屋里也没有一个家仆敢继续往前冲,甚至连站着都不敢。没被射中的也赶紧趴下,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别的吧。 江心看这个傻家主,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要叫家仆们继续上前送死。她只觉得这个家主傻得真是不可理喻,干脆直接冲过去,冰凉的刀子架在张翔的脖子上。 这下张翔终于不敢再嚣张,忙求饶道:“女英雄饶命啊!” “还不快叫所有张府家仆放下武器,束手就缚?” “总管还愣着干啥?赶紧出去告诉外面的人,全部放下武器,不要再反抗了。这根本没有意义,认栽吧!” “小的知道了。”张总管说着就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各种武器落地的咣当声。先前潜入暗中的五十个稚羽营也在赵兰和秦风的带领下,从暗处现身出来。 在稚羽营的命令下,把家仆们的腰带全部解下,再把每个家仆都绑结实。做完这些,一百个稚羽营才重新集中到大堂上。 左思看着一百精神抖擞的稚羽营,感觉他们刚才不是经历了一场战斗。似乎只是随便做了一下热身运动,就解决了战斗,轻松惬意。 …… 外面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躲在后面带孩子的张老爷子。他带着最大的孙子,颤颤巍巍向前院行来。一路上看到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家仆,他没有任何动容。 虽然不管家事,自己儿子的性格自己还是清楚的。就那无法无天样儿,被人打上门来是早晚的事,他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现在只是想去前院看看,自己的这张老脸还有没有用。自己当年在彭城地面上还是有点人脉的,估计最多这张脸不要了,还是能解决一些问题吧。 左思正要准备处理现场,该抓的抓,该赔偿的赔偿。宋老实一家的事,这个张家主应该不会再固执,是该还人清白的时候了。 这时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六七十岁的走路都走不稳的老人,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童。老人环视一周,作揖道:“不知哪位大人当面?” 家仆已经全部投降后,张翔就恢复了自由。这时见自己老爹出来,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于是喊道:“爹!救救孩儿啊!” 这个老人是张家主的爹?左思也没想到,打了别人家孩子,人家大人出来了。于是也回礼道:“本官平东将军府侍郎,令郎如今触犯徐州律法,本官需要将他逮捕,还百姓一片朗朗乾坤。” “吾儿什么样,老夫心里有数,老夫也不想为他求情。就是不知吾儿所犯之罪,是否会祸及妻儿?” 看来老人家还是一个明事理的,只是纵容儿子到如此混账的地步,至少是管教不严。不过世上又有多少父母能狠下心好好管教子女的呢? 小的时候没好好管,长大后不好管。也可以说长大后管不住的,只能任其自生自灭的可不是没有。 “他刚才袭击本官的罪名本官可以不追究,只是他鱼肉乡里,欺压良善的罪名本官不能不管。但这些只需要追究他和他的同伙的罪责,其他张府的人,只要没有犯罪的,本官不会为难。” “不知这些罪责,需要怎么惩罚?” 虽然张老爷子心里不想管这个儿子,却也不想他横尸街头。如果是死罪的话,老爷子说不得也要动用自己的老脸去活动活动。 “大概要坐几年大牢,期间还要接受劳动改造,一般是修路或者开矿。” 只是坐几年大牢,张老爷子的心就可以放下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后面的那几个小孙子。至于面前的这个儿子,他是真心不想管。让儿子吃点苦头,应该不算是坏事。现在他也看明白了,这个儿子就是前半生苦头吃得太少。 “老夫多谢大人仁慈,如果没什么事,老夫告退了。” “不是本官仁慈,是咱们平东将军琅邪王爷仁慈。王爷的治下,除非罪大恶极、性质特别恶劣者,不然不会判死刑。” 左思当了半年的监察官员,处死的罪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其他的都是判几岁到几十岁刑不等。 刚开始他还有点不理解。问过王爷后,现在大多已经理解了,不理解的也早就习惯王爷的思路。 “多谢王爷!谢谢大人!老夫告辞!”张老爷子说完就颤颤巍巍的转身,慢慢离开。 接下来就是左思审案的时间,徐州府库里关于张府的卷宗,他都已经带过来。卷宗摆上,一个案子一个案子审查下去。 事到如今,张家主和张总管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全部老实交代。 案件涉及的几十家,家家都是一部悲惨的血泪史。看得左思和稚羽营的孩子们触目惊心。连刘秀娘都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家居然是张府附近最幸运的一家。 按王爷一向仁慈的风格,左思带着稚羽营,开始计算那几十家的赔偿问题。稚羽营全员能识字会计算,很快就计算清楚。张氏几千万的家产赔偿下来,只剩下几百万。不过只要不是太奢侈,也够张老爷子养孙子了。 张家主的后院,为张家主生过孩子的妻妾还能继续安心的住在张府。其余的几十个妻妾都找各种借口离开,真是树倒猢狲散啊。在左思看来,这个张老爷子以前的名声还不错,把罪魁祸首打掉,张氏以后应该不会继续为恶了。 宋老实两父子无罪释放,宋二当年也是被张氏害了,直接毁尸灭迹,到现在尸首都没有了。他家得到的赔偿有钱二百万,宋大的小妹和妻子家人也从张府被解救出来,一个家又重新形成。 有些失去的东西是钱买不回来的,没必要纠结。这是没办法的事,生活还要继续,已经永远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纠结过往,于事无补,珍惜现在,才是大多数人当下该做的。生活有时候就是那样,生下来,活下去,不是吗? 第一四零章:巧遇 左思的张府之行,对彭城的现状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对当初生活在张氏阴影下的那几十家人,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影响。 人一生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着无意义、无影响的事,不管做什么,做得值不值得完全取决于自己怎么看。 这件事可能在王导眼里毫无意义,或者还有坏的影响。但在我和左思的眼里,这是最有意义的事,这就够了。 我看到左思的汇报材料时,已经是一天以后了。一个小小的张氏居然敢动武,还好当初派了一百个稚羽营跟着去。要不左思有个什么闪失,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汇报材料还没看完,陈敏就进来,递给我一份请帖。李家要举办书画拍卖会,邀请我参加! “裴长史,你也看看,这个书画拍卖会本王该怎么回复人家?” 自从任命裴邵为我的长史后,他就搬出刺史府,搬到徐州都督府来了。为了对付彭城的几大世家,昨天我们就研究到很晚。 “回王爷,依属下看,这个书画拍卖会是真的。李氏每隔两年,都会举办这个拍卖会。这次的拍卖会,从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异常的。” “那可以去?”昨天左思面对一个小小的张氏,那个张氏都会狗急跳墙,我也担心这个李氏,会不会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去是可以去,只是王爷的护卫一个都不能少。毕竟王爷的所有法令,几乎都是在和世家作对,属下也担心他们会对王爷不利。” 因为李氏和赵氏的良好关系,裴邵对李氏了解也比较多。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李氏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不过为防万一,该带去的护卫也不能少。 他想了想于是建议道:“王爷,要不属下也一起去吧,到时候彭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应该都会出席。属下也好亲眼见见几大世家的表现,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利用。” “好啊!明天同去。”我无所谓的说道。 我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凭我的实力,只要把法正带上,基本上一般的威胁都威胁不到我的安全。 …… 第二天,我带着裴邵,法正,葛洪,王晴还有三个稚羽营江心、赵兰和秦风随行,前往拍卖会现场。后面周访带着两个连护国兵暗中护卫。 葛洪是昨天才到,新婚妻子也跟随而来,真是夫唱妇随的模范好夫妻。他听说有书画拍卖会,就说要同去,因为他在书画方面比较有研究,应该是我们一行人中唯一的书画方面专家。 一路无话,拍卖会的地点在李氏的别院,一个占地很广的庄园。除了东西占地宽广以外,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来到庄园里面,一条红毯铺就的大道从门口一直往里面延伸,视线的尽头有几座模糊的建筑。 红毯两边,每隔大约两米就站着一个十多岁的迎宾侍女或女仆。每个迎宾脸上职业的笑容,显得僵硬、格式化,像工厂流水线上出产的标准化产品一样,没有生气。 来到会场主建筑前,这是一幢三层的圆形木楼。四周彩旗飘扬,和整幢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融为一副和谐的风景画。 一路行来,葛洪就在不停的打量整个庄园的布局。待进到楼里,四周闪闪发光的饰品把大伙的眼都晃得快睁不开了。 直到进入二楼的一个小包间,才把那份闪耀完全隔绝开。包间里有一个漂亮的侍女服伺。包间朝向楼中间的方向有一个露台,透过露台,可以清晰的看见拍卖场中间的一切。 经过一路的观察,葛洪靠近我小声的说道:“王爷,属下看这个拍卖场有古怪。从外面看那么大一幢楼,进来以后经过属下仔细观察,空间小了点。少的那些空间应该是均匀的分布在四周,这周围应该有暗间。” “这么大一个拍卖会,有几间储藏珍宝的暗间也很正常吧!” “也许吧,但愿只是属下想多了。希望这个李氏不要整出什么幺蛾子,要不周军将带过来的护国兵可不是好说话的,呵呵!” 在我的眼中看来,这里似乎也只是正常的拍卖会,看不出有什么暗藏玄机的地方。整个包间里比较突出的装饰物上,我都吩咐法正假装无意走动检查过,椅子也都挪动过,没有发现任何玄机。 既然是书画拍卖会,五个男人自然聊的都是书画。不过是葛洪一个人聊,我们四个听。三个女生则是在聊进庄园来后所见的漂亮侍女和女仆,特别是包厢里的这个漂亮姐姐,三人都怀着极大的敌视目光在看着。 大家漫无目的的聊着,突然有敲门声响起。侍女去开门,迎进来三个人。赵霸、赵颖,剩下那个膀大腰圆的估计是他们两个的护卫。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走错了?还是如此高端的大会,包间还带拼桌的? 裴邵似乎对这里的规则比较熟悉,上前招呼赵霸去了。“赵兄今年也是被安排在这个凤仪阁包间?” “是啊!好多年没见过裴兄来这里,裴兄可是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了呀!” “呵呵!赵兄说笑了。来在下给赵兄介绍介绍平东将军府的同僚们给你认识。” 裴邵说着就把赵霸三人让进来,相互介绍后,分边坐下。赵霸挨着我们这边,赵颖则是坐在江心三女那边。 包厢里的那个侍女现在已经被江心她们三女完全忽视了。赵颖进来,连一向自傲的王晴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江心、赵兰两女更是感觉自己变成了丑小鸭。 虽然王晴和江心当初去过赵府,但当时赵颖一直担心爷爷,当时的那张脸可没有现在如此美艳。 赵颖进来后,眼神只往王爷的方向看过一眼,然后就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但是就那匆匆一瞥,赵颖眼中的哀怨,似深闺怨妇一般,又似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心仪者的那种患得患失。 如此复杂的一瞥,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弥漫在王晴和江心两女的心头。 江心知道赵颖认识王爷,却故意问道:“赵颖姐姐好,我是江心,长江的江,心情的心。从你刚才看咱们王爷的一眼看来,你认识咱们王爷吗?” 赵颖看着这个一脸灿烂笑容的可爱小妹妹,刚才因为见到拒绝自己爷爷提亲的臭王爷,脸上产生的阴郁也少了些。 大袖在面前一挡,大袖再放下,那张绝美的容颜再现。刚刚的冷艳,瞬间变得温暖和熙,仿佛整个包间的温度都立马上升了好几度。 因为刚才都介绍过,凭赵颖的天赋,现场每个人的名字都已经被她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江心妹妹真是心细,我确实见过这个王爷,不过不认识他。” “见过还不认识,你们只是在街上偶然撞见过吗?”江心胡扯道。 “呵呵!小江心真会想,只是我不想认识他,所以在我眼里,就不认识他啊!”赵颖当时的心完全在爷爷身上,都没注意江心当初去过自己家。 自然的笑容绽放在那张绝美的脸上,三女都看得痴了。不过毕竟是同性,再如何销魂也没有持续几秒。三女同时清醒过来,并异口同声的问道:“真不想?” 说完三女互相看看,然后王晴先把头偏到一边,表示这只是个自己不想要的意外。 这三个字,同时真实的表达了三女对这个心口不一的漂亮姐姐的怀疑。 赵颖对三女激烈的反应只是觉得奇怪,疑惑的说道:“不想认识就是不想认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我现在对他只有恨!” 第一四一章:书画拍卖会 完了!这下完了!三女同时在心底哀嚎,爱一个人,不是经常从恨一个人开始的吗?不过看样子她现在是真的恨,只是希望她以后不要转变,就这么恨下去,对大家都好!嘿嘿! “只有恨就好!只有恨就好!”江心说着还夸张的拍着自己的小身板,做安抚状。 其他三女都看得忍俊不禁。 估计是客人都到来得差不多了,外面三声锣响,大会的主持人站在一楼场地中间。 他面前还有一个大铁皮喇叭,应该是从护国兵那里偷学来的。他提气发声,响亮的声音响起。 “各位来宾,各位大人和各位同僚们。今天在下有幸主持这场盛会。……” 一大段没营养的开场白下来,听得所有人昏昏欲睡。 “下面,本次拍卖大会正式进入拍卖环节。我们李氏珍宝斋今天请出的第一件宝物就是,前汉刘德升的《梦英十八体书》。” 主持人刚说完,四周就响起观众的低呼,“哇!”还有不少吸气的声音和议论声。 “开场就这么劲爆,今天这个李家想把我们口袋里的钱全部掏光?” 葛洪听着隔壁的议论声就不乐意了。“人家第一件拍卖品就拿出这种珍品,只是开场博眼球来的。这件过后,指不定有多少凡品在后面等着坑人呢!” “还是稚川见解独到。”有专家在身边就是好,至少不用担心被骗啊! 随着大幕拉开,藏在大幕后面的一副写在绢帛上的书法作品呈现出来。 现在到了葛洪品评时间,只听得他自信的说道:“这幅书法,是刘德升的巅峰之作。” “各位请看,这幅字,字迹妍美,风流婉约,务求简易。笔划从略,离方遁圆,浓纤间书,如行云流水。真不愧是他当年的巅峰之作,真乃妙品也。” 葛洪一通专业的点评下来,听得大伙只觉得这幅书法高端、大气、上档次。 主持人报出的底价是百万钱起拍。 这么一幅书法,饿了不能吃,没钱了也不一定能卖出现在的价。整个包间里估计连赵霸都不一定舍得花这么多钱来买,其他人就是来混吃混喝的,更不会有人会去买了。 大概两分钟过后,那幅书法缓缓升起,到二楼露台高度后就停下来。整幅书法是挂在一个画框上,画框下有导轨,画框沿着导轨在缓缓移动。 画框移动到一个包间露台,就会停留两分钟,供来宾近距离鉴别真伪及鉴赏。李家想得真周到,这样一圈看过来,真有分辨出真假的已经出价了。 到我们包间的时候,拍卖价已经抬高到五百万了。 葛洪上去仔细辨别过后,心满意足的回来说道:“王爷,这幅书法应该是真品。” 现在可没有后世那么多先进技术可以仿造别人的东西,只要是见过真迹的,再高明的仿制品,都很难达到原作者的那种高度。 书法大家的一笔一划,都自成风格,那种风格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现在的书法爱好者很多,但能模仿名作达到以假乱真的人,已经不用靠这个赚钱。随便在哪里当官,都比模仿名作有钱途。 赵颖和王晴其实对书法都很有兴趣,一个是家学渊源摆在那里,一个是天赋出众。可是她们对这种中正平和的行书不太喜欢,她们喜欢的是草书。 真看不出两个温婉的小女生,内心居然如此狂放,至少草书我是欣赏不了的。 这幅书法最后卖到一千万钱,可是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没有喊过价。 时间过得很快,中间的那些凡品,都不能入我们这个包厢的眼。中途葛洪还鉴定出几幅假作品,我们也不是来打假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差不多两个时辰过后,压轴戏上场了。大幕拉开,这是一幅美人图。在主持人的解说中,这幅画的作者是毛延寿,前汉元帝时期的皇宫画师。 历史上,葛洪对他画作的评价是“为人形,丑好老少,必得其真。”。就是说不管画什么人,毛延寿都能画出那个人的特点,好听点叫画出了各种人的真谛。 当画移动到我们包间,六个男人一拥而上,都想近距离看看大画家笔下的美女。边上四个真正的美女,却是对这幅画不屑一顾。画再好,有真人漂亮吗? 上面那句心里话,也是看完画的我现在想说的。咱们老祖宗画画的时候,加入了太多作者的创作。画出的人,更多的是作者大脑中的人而不是作者眼中看到的人。 没有肖像画惟妙惟肖的表现真实人物的那种逼真感,更没有超写实画作那可以和照片乱真的高超技艺。哎!我就是俗人一个,欣赏不了啊! 但就这么一幅美女五官一看就是明显经过创作的画,葛洪却是看得赞叹连连。可惜咱不会素描,以前画的各种结构图只是工业用的三视图,完全没有艺术性。要不给赵颖画一张素描,葛洪估计就不会再看那些美女图了。 看葛洪对着画差点流口水的样子,我只能在心底鄙视,面上却装作没看见。废话,为这么一幅超现实的美女画花两千万,我还没傻!而且两千万只是现在的报价,现在还有好几个人在竞价,要拿下指不定要花多少呢! 偶尔瞥一眼葛洪,真受不了他那幽怨的眼神。 “稚川你是知道的,咱们刚刚从琅邪来到徐州,现在的徐州被东海王拉走三万兵,东平王也拉走好几千兵。现在是百废待兴,真是没有多少钱可以挥霍在一幅美女图上。稚川知道本王说什么吧?” “属下知道,只是这幅画真是稀世之宝,如果落入俗人之手,属下觉得太可惜。” “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稚川喜欢画画,本王有时间可以和你共同研究研究。本王知道一种画法,可以把人画得惟妙惟肖,到时候说不定稚川能成一代绘画大师也说不定哦!” 没办法,现在只能把他的注意力从那幅天价画上吸引开再说。至于怎么画肖像画,我只知道去研究人脸的结构比例。 “王爷还懂画画?属下怎么不知道?” “不能说懂吧。以前给你的蒸酒器具的结构图就是本王画的,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不是画,只是涂鸦。而且和把人画得惟妙惟肖的画法没一点关系吧。” “那个只是工业生产用的图,怎么和人物画比呢?不知稚川你注意过没,人的脸上有一些固定的比例,任何人都一样。” 其实只有美人才会按这个比例长,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就不算在内了。 “头顶到眉心、眉心到鼻尖和鼻尖到下巴的距离是相同的。然后两只眼睛会一样长,两只眼睛的距离和眼睛的长度一样,眼角到耳朵的距离和眼睛的长度也一样。” 我瞥一眼正在嘀嘀咕咕的四女那边,继续向葛洪说道:“你看看那边的四位美人,再好好想想刚才你看见的那幅稀世画作,能看出来区别吗?特别是赵姑娘,那五官长得,比例太完美了。以后要照着这种标准的长像去画,画出来的才是真正的美人。” 葛洪还真的盯着赵颖看了好久,才恍然道:“王爷真是金玉良言啊!属下觉得茅塞顿开,以前看一个人美不美,只觉得看着顺眼或者长得精致。现在属下终于知道,那些不够美的,原来是五官的比例长得不够完美。以后属下可以多花点时间在画画上了。” 第一四二章:惊悚的突变 毛延寿的美人图最后卖出了今天到目前为止的最高价,一万万钱。之后,本场最后的神秘大作马上就要来了,所有人都期待着。 在主持人浮夸的表演中,大幕徐徐拉开。这是一幅草书,作者张芝。远远看去,草书的灵动飘逸已经跃然绢帛之上,每一个字似有生命般,似乎展翅欲飞。 张芝字伯英,大约于汉献帝时期逝世(约公元192年前后),离现在一百多年了。他是前汉著名书法家,被誉为“草圣”、“草书之祖”。其书法被誉为“一笔书”,就是每个字几乎都是一笔写成。 上面是葛洪给我们普及的张芝其人。这个时代的书法大多是刻于石碑之上,像这幅写于绢帛之上的作品,而且保存至今的,很少。所以这幅书法,很珍贵。 裴邵对张芝也有了解,他也知道这幅作品,于是他接着道:“张芝著有《笔心论》五篇,现在这幅是笔心论的第三篇,前两篇前几年被别人买走了,这一篇是他的巅峰之作。啧啧!看那飘逸的笔锋,整篇作品一气呵成。吾不及多矣!” 这件作品的出现,一向稳得住的赵颖和王晴都挤到露台来了。等了一天终于等到自己心仪的草书,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凭赵氏和王氏的财力,也是可以争一争的。 不过王晴现在不需要凭借王氏的财力了,嫁出来的女儿,现在她得凭我的财力。我的财力?危险! 我在心里默念:我是不会为一幅字花重金买回家的,必须坚定这个立场。 这幅《笔心论》很快就来到我们露台边,葛洪、裴邵、王晴和赵颖,四个人眼睛死死的盯着,一眨不眨。 这时,底价五百万的《笔心论》已经有人出价到三千万。 赵霸因上次提亲不成,感觉很愧对女儿,爱女心切的他,看见女儿难得对什么东西这么感兴趣。于是他吩咐包间里的侍女,出价三千五百万。 看我们包间闷了一天终于出价,旁边包间的奚落声马上就传过来了。 “哟呵!无聊的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终于等来抠抠搜搜的凤仪阁出价,真是不容易啊!哈哈哈!” “宋兄就不要奚落人家赵公子了吧,人家最近花钱给老爹治病。现在手里头紧张,哪里能有钱来这里消费哦?嘿嘿!” 赵霸再有涵养,事关自己老爹,他可不会忍气吞声。 “隔壁宋二公子能欣赏这幅字吗?这幅字本人要定了,免得某些人拿回家白瞎了张公的一番心血。”赵霸立马就怼回去了。 “哈!赵兄是担心在下买回去暴殄天物啊!这个就不用赵兄担心了,吾家小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刚刚许配给高密王,这幅字作为小女的嫁妆正合适。哈哈!不像有的人家,空有一身才华却嫁不出去,真是可惜啊!呵呵!” 这个宋二公子还真是混账,如此恶毒的话都说得出,世家的家教、涵养呢?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不过现任高密王司马略,我私下里从裴邵那里了解过,真不是一个好货色。我真替他宋二公子和他女儿悲哀。 赵霸此时内心怒火中烧,面上却微笑着道:“这就不劳烦宋二公子操心了,小女将来嫁的人肯定比你家的好。只是在下偶尔听说,有些王爷风流成性,宋二公子可要多上点心哦!要不然,呵呵!有些病传染性可是很强的!” 那个高密王风流成性大家谁不知晓?宋二公子看中的是人家青州都督的权柄,你赵霸懂什么? 宋二公子只得在心底恨恨的道:‘现在就让你们嚣张一下,看你们一会儿怎么死?’ 然后宋二公子的包间就传出报价,四千万。 赵霸也不示弱,四千五百万。 五千万、六千万、七千万。后面赵霸直接霸气的一万万,然后宋二公子更拽,想也没想就两万万。赵霸三万万,……直到对方出到六万万。 这个价格,是今天最高的了,就算放眼整个大晋天下,都算最高的。想想会有第二个人用六万万买一幅字吗?我估计没有! 赵霸是现在赵氏实际上的主事人,一直出到五万万都还能承受。要花七万万买一幅书法,他得需要考虑考虑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的时候,他正准备报价七万万的时候,却是被裴邵拉住了。 宋二公子则是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和赵氏硬刚,他感觉很快乐。特别是在财力上能压赵氏一头,以后生意场上也能更占上风。 刚才六万万急切间报价出去,现在对方迟迟不回价,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不是宋氏家主,自己花这么多钱买一幅字,老爹和大哥知道以后,会不会责怪自己? 这责备和财力无关,宋家拿出这么点钱还是没问题的,只是这幅字在老爹和大哥眼里觉得值不值的问题。 拉住赵霸的裴邵劝道:“赵兄,一幅字而已,不要意气用事啊!都到六万万了,你看别人早就不出价了,说明这幅字不值这个价。现在趁宋二公子价最高,让给他吧!这笔钱已经不是小数目了,让他风光这一时,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找回来。” 凭裴邵和赵氏的关系,这些话赵霸还真听进去了。刚才图一时爽快,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要是真花七万万买这幅字,自己就成冤大头了。 裴邵这几天一直在苦思对付三大世家的办法,现在现成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宋氏花七万万买一幅字,就算宋家主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不乐意的。那宋、李两家必定生隙,有了嫌隙,自己才会更有机会。 等了半天,还是没见凤仪阁出价,宋二公子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刚才头脑发热报出六万万的价,现在自己有点后悔了,这幅字值这么多钱吗?傻子都知道不值,而现在自己似乎比傻子还不如。 怎么办?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这次拍卖会主持人三声倒计时结束,一锤定音,这幅字以李氏拍卖会举办以来的最高价,六万万成交。主持人现在很兴奋,以佣金比例来算,今天自己赚大了。而且凭李氏在彭城的势力,他也不但心买家事后会耍赖。 就在主持人在计算自己今天会分到多少佣金的时候,现场异变突起。 一阵直刺灵魂的美妙笛音,从一间今天没有怎么报过价的包间里传出来。现场的人可以确定,不是从宋二公子的包间和凤仪阁传出来的。 伴随美妙笛音出现的,是一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数量不知有多少。从露台看过去,到处都是黑衣人。 第一四三章:困入暗室 虽然黑衣人个个都是从天而降,但不是这些黑衣人武技多么高强,因为我看见每一个黑衣人身后都挂着一根绳子。 从黑衣人出现,我和法正的刀已经出鞘。我们两个站在露台最前沿,其余人都已经退回到包间里。 黑衣人看起来散布在四面八方,二楼的每一个包间都受到了攻击。我和法正心里却都清楚,这些黑衣人,十有八九是冲着我们来的。即使宋二公子那边也遭受了看起来很猛烈的攻击,但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演戏。 而且不仅我们这么想,裴邵也看出来了。这个拍卖会每隔两年都会举办,王爷没来之前都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会出现这么多刺客呢?很明显,是冲着王爷来的可能性很大。 这些空中飞人,看起来很华丽,但是在空中没有着力点。飞过来看着炫酷,我们只要轻轻挥一挥刀,他们就会直接被砍飞。 同时我还发现,有几个黑衣人已经身上要害部位插着箭支,像一条条挂在房顶的腊肉,在惯性下摇荡。房顶那个黑色的身影,那双大大的眼睛,给我传递的是她黑色面罩下不屑的微笑。 也不知道是对我的不屑还是对黑衣人不屑。 我忍不住感叹,身后有个隐藏的狙击手真好! 我们砍飞几个黑衣人后,终于上来两个像样点的,至少不是前面直接秒杀的那种低端刺客。刀上不灌注真气,都不能一刀劈退他们。 同时李氏的护卫也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今天是李氏的主场,这些黑衣人是李氏势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暗布在李氏庄园周围的周访两个连,发现李氏护卫调动后,也很快搞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两个连的护国兵很快就赶到拍卖会楼房四周。 在外面的李氏护卫和护国兵都没有赶到之前,包间的门就开始受到攻击,估计是黑衣人的同伙。 我发现身后的房门遭到攻击后,就奋力把那个强一点的黑衣人逼开,并吩咐法正守住露台。我则跑后面去守门。 我还没来到门边,门就被砸开了。同样的全身黑色装扮的刺客,凶猛的冲进来,一双双幽亮的黑眼,扬刀向着人群就冲过来。 我只能迅速横在赵颖等人身前,由于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露台方向,刚才赵颖几女处在的最后面,现在她们反而是直面门外黑衣人的最前沿。 现在是紧要关头,可不能像刚才一样轻松惬意。我运起真气,灌注于刀身,猛然向当先的三个黑衣人挥去。 三人用手中的刀剑格挡,不过和木剑差不多,纷纷断裂。我只感觉手里的刀像切入豆腐里一样,三人就被切成了六段。但是如此血腥的场面,没有惊退后面的黑衣人和门外的黑衣人。 黑衣人依然源源不断的挤进来,犹如越龙门的鱼群一样,前赴后继。 身后的江心、赵兰和秦风,还有赵氏的那个保镖,看见门外涌进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也加入围剿黑衣人的行列。他们几个越打越顺手,都打到我前面去了。 很快,屋里已经没有站着的黑衣人了。我才有时间喘两口粗气,但是异变又生。由于地上暗红的液体太多,我只感觉脚下打滑,整个人都向下滑去。 下面是一楼,滑下去应该没什么危险吧!而且我感觉,上面有东西和我一起滑下去了,有淡淡的香风钻入鼻孔。 好像不止是一楼,因为滑了好久都没滑到底,难道滑入地下室去了? 都过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我的后背终于和地面亲密接触了。反震之力,震得我肝疼。还好地面不是很硬,要不这么高滑下来,不死也要断几根骨头了。 我刚喘了一口气,上面一起滑下来的东西就砸我身上了。我的老天!我夹在地面和那个物体中间,就像肉夹馍中间的肉一样。两次冲击过后,我的全身似乎都变得酥软嫩滑,入口即化。 现在我很想晕过去,但是被五行真气强化过的身体和灵魂,让我只感觉身上酸麻难受,却是想晕都晕不过去。 而且我这滑走,也不知道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四个女生有没有危险。不对!我其实只用担心两个女生,另外两个稚羽营,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刚才江心和赵兰就帮已经打到我前面去了。 …… 上面的葛洪等人,只觉得门口方向压力一松。眨眼的功夫,王爷和赵姑娘就不见了。地板上还是严丝合缝的,但是王晴刚才没眨眼,她看见王爷和赵颖一起掉进地板里面去了。 这时李氏的护卫和护国兵都赶到了,黑衣人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法正回头也发现了异常。 “王爷呢?王爷哪里去了?” 众人茫然的摇头,只有王晴指着刚才王爷掉下去的地方说道:“宋司马,刚刚王爷从这里掉下去了,你赶紧把这里打开,下去看看情况。” 看着严丝合缝的木地板,敲一敲,确实是中空的。法正举起刀,运起十成力道。 “碰!”一声巨响,木屑纷飞,那个下滑的通道洞开。 法正没有任何犹豫,就跳下去了。可是,滑了几个呼吸后,下面就豁然开朗。当法正看清周围的环境,他呆住了!这,这里是一楼?那王爷呢? 不对!这个通道肯定还有岔道,王爷一定是滑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时周访带队的护国兵正好赶到,周访就看见一脸呆滞的法正坐在一楼大厅边上。 “法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王爷呢?”周访赶紧上前问道。 “王爷不见了!”法正颓然的回道。 “什么?王爷不见了?王爷不是和你一起进来的吗?你都还在,王爷怎么会不见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不是颓然的时候,周访焦急的问题,把法正刺激到了。法正才想起,刚才这个通道,肯定有岔道。 于是法正把自己想到的向周访说完,所有人就开始沿着那个通道寻找岔道。找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李氏家主这时也出来了,听了情况后,李家主也蒙了。自己当了几十年家主,也没听说这楼里面还有这么诡异的事。 在周访及一众王府下属的激烈要求下,所有人开始对通道进行拆除作业。通道拆除后,通道后面掩藏的东西终于露出来了。 一道金属门,金属门的四周全是坚硬的石头。以现在的技术,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打开这道门。这么长时间再打开门,估计到时候王爷的尸体都凉透了。 没办法,只能从其他方向想办法。现在人不少,再把平东将军府的所有护国兵调过来,就有将近四千人了。从这座楼附近开始土工作业,就算把附近全部挖开,都要找到进这道金属门里面的办法。 只是不论从哪个方向往金属门附近挖,都会遇到坚硬的石头墙,这是后话。 第一四四章:暗室生“疼” 刚才我的来到,使得周围亮起了几根蜡烛。 在上面的时候,黑衣人不停的进攻,根本没时间静下来想事情。现在终于安静了,我得看看刚才的黑衣人是敌是友。晶元值居然被扣了二百点,还有中途涨了几点,那几点应该才是真正的坏人。 难道我们刚才杀了二百个普通人? 想不明白,现在也不是考虑外面事情的时候,借着微弱的烛光,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四周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这里方圆几许。蜡烛照亮的地方,都是冰冷的石头。也没有什么物什,目力所及,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像极了后世影视剧里能够获得奇遇的山洞或者地下室。 周围的蜡烛能燃烧,说明这里通风良好,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窒息。 我也终于看清,砸在我身上的是什么东西了。 应该说不是东西,是个人,还是一个软绵绵的人。这是什么道理?我在下面没被砸晕,她倒是被砸晕了。 她穿的是女装,有可能是刚才上面的四女之一。看这个颜色样式,是赵颖?现在的姿势有点尴尬,她是正对着我的。得在她醒过来之前把她推开,要不被她发现就说不清楚了。 刚才连续两次冲击,身上就是麻了一会,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 现在她整个人贴在我身上,从我的方向怎么出手,都难免会引起更大的尴尬。如果我只是滚开,那她什么部位先着地我就不好控制了。 我想来想去,现在只能拉着她的衣服,还好现在的人喜欢穿宽袍大袖的衣物,拉衣服也不用担心碰到她。 我刚把她拉到地上,她就醒了。还好她没发现刚才的尴尬。咦!醒得这么及时,不会是早就醒了,发现尴尬才不敢醒的吧? 这里光线如此昏暗,也看不清她的面色,完全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 …… 赵颖在包间里看着如杀神一样的王爷,奋力的砍杀着冲进来的黑衣人。她的一颗芳心也紧紧的提着,害怕敌人杀不尽,害怕敌人要是太强,他对付不了怎么办? 她也害怕着各种可能的或者不可能的意外,会降临到自己身边。这不,就在敌人被消灭得差不多,大家伙刚刚喘口气的时候。 意外来临了。她先看见王爷凭空就消失了,然后自己脚下一滑,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在不停的往下滑落。 不知下滑了多久,直到碰的一声,自己撞在一个软软的物体上。那是自己最后的感觉,然后自己就晕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自己睁开眼后,居然发现自己趴在一个人身上。四周光线昏暗,也不知道下面是谁。但那时的姿势实在不雅,所以自己只能继续装晕。 被身体下面的人拉着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拉到地上后,她也不好再装晕了。 “谢谢你,不知你是?”她小声的说道。 “赵姑娘,刚才我们还在上面并肩杀敌,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知道刚才自己压着的人是谁了。脸上的嫣红立刻爬满脸颊,还好周围光线昏暗,也不担心被人看到。真是冤家路窄,刚才和他离那么远,怎么会掉到一起去呢?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看看四周光秃秃的景致,一种冷冷的森然感觉刺激得鸡皮疙瘩爬满双臂。 不过再怕也得强自镇定,并道谢道:“王爷刚才与敌人奋力厮杀,血染沙场,谢谢王爷保护我等弱质女流!” “本王现在是平东将军镇徐州,保护徐州每一个子民是本王的职责所在。赵姑娘就不要客气了。对了,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受伤!只是这里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去的路?” “赵姑娘不要怕,本王看这里的蜡烛都能好好的燃烧,定然有通风口通向外面。所以现在本王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至少我们不用担心会憋死在这里。只要我们仔细找找,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赵颖心想:我什么时候说我害怕了?黑漆漆的就应该害怕吗?那只是一般小女生才会害怕吧!虽然她心里这么想,但四周阴森的样子,还是有点恐怖。 嘴上却还是犟道:“我只是担心我们是否能出去,至于害怕,从小到大,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一个倔强的小女生,呵呵! “不怕就好,我们来找一找出去的路吧!我先看看我们掉下来的方向。你去那边看看。” 我想了想刚才我们两个人掉下来后的姿态,向一个黑暗的方向走过去,这边应该就是刚才掉下来的地方。吩咐她查看的方向是我认为掉下来的对面。 咦!这边有个门,可是这个门是关着的。这个门难道把我们放进来后就关上了?摸一摸,敲一敲,根本分辨不出这个门有多厚。我运起十成五行真气,双掌拍上去。这是拍在铁块上了?而且不知道是多厚的铁块。 门没有丝毫反应,灰尘都没激起几颗。借着微弱的烛光,我把铁门四周都查看一遍,全是光秃秃的。连可能设置机关的地方都没有,奶奶的!这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密室?不留机关,太不人性化了吧! 算了,这里不行咱再看看别的方向。我刚转身,差点和身后的人撞个满怀。 “赵姑娘,你这是干嘛?咱们现在需要寻找出口,不用跟着我,还跟得这么近。你这样是在浪费我们两个的逃生机会知道吗?” 前面人的转身,本身就把赵颖吓一跳,现在听到批评的话,她只感觉委屈。长这么大,就算爷爷也没这么严厉批评过她。难道要她承认现在她很害怕? 看她眼中有泪光闪动,哎!我这是怎么了?好像自从认识她以后,就本能的感觉需要和她保持距离。难道后世的自卑心还在作祟?穷屌丝虽然穿上王爷的外衣,骨子里难道还只是一个穷屌丝? 对于这种完美的女神,退缩是穷屌丝的本能!为自己的退缩,我这么自我安慰。 不过又想想,她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点的小姑娘,而且长相又不是她能选择的,何必呢?只当她是另一个小江心或者王晴好了。想到这里,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我于是说道:“对不起!其实我们完全不用着急,现在外面的人应该知道我们的状况了。说不定我们还没找到出口,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好了!现在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一起找找,看看有没有出口。” “好!”听我语气放缓,而且说得也有一定道理,她小声说了一个好字。 于是我向旁边搜寻过去,她又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 这间密室看来还不小,估计最少都有上百平。只是也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产物,居然能打造得如此精致,石头墙摸上去都没有一点膈手的感觉。 不会是某个未来的大神穿越来留下的吧?还是远古时期的外星人或者是神仙、妖魔打造的? 就在我专心寻找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声惊恐的大喊。 “啊!”回声在整个密室里来回荡漾,振得我的耳膜生疼。 而且还有一双铁钳似的的手从后面把我抓住。这是什么情况?有人要借机非礼我? 喊一声振疼耳朵就算了,我腰上的肉感觉都快被抓掉了。 “疼!疼疼!”我赶紧说道。这是现在我唯一的感觉。 第一四五章:绝境 “赵姑娘,真的很疼!能不能先把我放开?有话好好说可以吗?不用抓人抓这么紧吧?” 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就这个环境,能发生什么?这四周的石墙打造得如此光滑,估计耗子进来都出不去,这里应该连耗子都没有活的。 如果不是活的东西,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还害怕成这样。 只听见她声音颤抖的说道:“这里,这里有,有骷髅。好几个骷髅。” 我去,真有比死老鼠更可怕的。后世咱也就在影视剧上见过骷髅,现实中的骷髅?想想还是挺就恐怖的,而且还有好几个?那岂不是说我们现在凶多吉少了? 虽然这样想,但是不能这么说。要是把她吓死,我一个人在这里连个聊天的都没有,岂不是也要无聊死,真正意义上的无聊死。 我赶紧安慰她道:“赵姑娘,几个骷髅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这只能说明,这里曾经有几个活人而已,他们都死了就不用害怕了。” 她听了我的话,更是结巴的说道:“王爷说得,说得在理。可是,可是他们几个都没有出去,咱们,咱们要怎么才能出去呢?” 哎!我也知道这个无解的难题啊,可是现在想这个问题能有什么用?我想,唯一的用处就是可以自己把自己吓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用承受死前的痛苦。 “你爷爷还没有看见你嫁人,你一定可以出去的。你爹就在上面,他还在等你回家晚饭呢!” 刚才还在说骷髅的事,现在就说道老爹等自己回家吃晚饭。不过想想一股暖流流过她的心底。 她于是说道:“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怎么会还能想起这些?不过我真的很想爷爷,爹爹,还有小弟们。”说着她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色,怔怔的仰望密室顶。 “不仅是你,本王也能出去。因为,外面的世界不能少了本王,本王以后还要驰骋天下,天下还有很多人需要本王去解救呢。” “呵呵!我真佩服你,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着出去驰骋天下。你先把这间密室驰骋完再说吧!呵呵!” 笑容终于又出现在那张朦胧的绝世容颜上,真好! 既然现实有点残酷,说点美好的吧,我于是问道:“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她揶揄的道:“像你的一样,解救天下万民,给万千百姓送去幸福,可以吗?” 怎么可以拿我的理想开玩笑呢?“我是说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她反问道:“难道刚才王爷说的解救天下是开玩笑的?” “那是我的理想,不是梦想。知道什么是理想吗?因为我有理由相信那个梦想会实现,所以是理想。梦想则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想像,完全不用考虑能不能实现。”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那我的梦想和王爷的理想一样。至于我的理想嘛,活出自己,名留千古。” “把我的理想当梦想,你的意思是对我能解救天下万民没信心?那是你不知道,我们琅邪国是什么样的,要是你见识过,你就会把梦想变成理想。” “我只见过彭城一隅,有的只是恃强凌弱、横行霸道。难道琅邪国有什么特别的吗?” “以前我治下的琅邪国,所有八岁到十五岁的孩童都可以免费读书,以后当官的都会是这些读书的孩童。遭受天灾的百姓可以免税。百姓被人欺负,有官府可以为他做主,找回公道。做生意只要遵纪守法,就能安心做生意,不用担心有人找他麻烦。” “你这样为百姓着想,就不怕世家大族造反?” “不怕,去年就有几家造反的,都被我的护国兵消灭了。知道护国兵现在有多少吗?三万。知道以后护国兵会有多少吗?三十万,三百万。” “你如此穷兵黩武,就不担心以后你的护国兵造你的反?前秦始皇帝和前汉武帝,都是穷兵黩武,最后使得家国没落。使得战乱迭起。”读书读遍古今的她,对历史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战乱,还是多少有一点点了解的。 “不担心,因为护国兵人人都读书识字,读书能明理,明理就不会受有心人的蛊惑。会成为我大晋的护国长城,而不会造反,也不会把百姓逼反。” 听了这么多,她总结道:“能生活在你的治下,真好!” 恩?听这个口气,好像她不是生活在我的治下一样! “你也是我治下的一员,怎么会生出如此感叹?” 她指指周围,然后指指我和她自己。最后无奈的说道:“现在我们是平等的,史上前所未有的平等。只有我们真的出去以后,我才是你治下之民。” 哎,一句话又把我拉入不堪面对的现实中,不过无所谓,我坚信出去是早晚的事。 不过当我们把这间密室的所有地方都检查一遍后,我都有点绝望了。什么叫家徒四壁,这里比所有家徒四壁的人家都要干净。 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吃的,没喝的,我们能坚持多久?要是外面的人不能及时来救,等个十天半月再进来的话,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要是困在深山老林里的话,还可以用五行真气捕猎。这里除了石头就是铁门,五行真气还不能把这两样东西弄出吃的来。 唯一的几个通风口,只能通过一根指头,想叫外面送吃的都送不进来。而且也不知道这几个通风口通向外面什么地方,不可能别人在悬崖上随便找几个指头大的洞,就往里面塞豆子,然后我们就可以用豆子坚持下去吧。 还好这里蜡烛比较多,不用担心完全陷入黑暗。现在我们已经灭掉多余的蜡烛,只留下一盏灯,多点一盏灯都是浪费。 现在这附近一滴水都看不到,连空气都干燥得没有一丝水气。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从通风口有水气的味道传来。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通风口居然有水滴往下滴,难道外面下雨了。真是太好了,我和赵颖赶紧把整间暗室里唯一的容器,一个陶罐放在通风口下面。 这个陶罐大概能盛五升水,也管不了干净不干净了,现在能活下去最重要。其他两个通风口,我们也找来几片破陶片在下面接水。下次下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一滴水都不能浪费。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密室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咕咕”。这是赵颖肚子饿到一定程度后发出的抗议声音。 我有五行真气,还能坚持。可是她好像已经饿得不行了。微弱的烛光下,她的脸有点苍白,发黄。 既然我的血有病的人都能救,现在只是拿来充饥,应该没问题吧! 现在通风口的水滴已经断了,我不好直接叫她喝血,我把一个陶片拿过来,再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拿出来。 赵颖看见我的动作,脸色更显得惨白。结巴的问道:“你,你想干,干什么?” “赵姑娘不要怕,你已经很饿了吧?我只是想放点血给你喝。” “喝,喝你的血?你不饿?”她不可思议的说道。 “本王可是天神下凡,有神功护体,十天半月不吃不喝都一点事没有。” 其实我也没有试过只靠五行真气能坚持多久,没事谁会去试自己不吃不喝能活多久?不过我想,比一般人能坚持更久是没问题的。 第一四六章:机遇 她虽然快饿晕了,但是理智还是告诉她,这个王爷在撒谎。 “还天神下凡,真的假的?” “那是你认识我的时间不久,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一般不说谎。我可以肯定的是,有神功护体是真的。以后我们出去后你可以问问葛洪,他最清楚我了。” “你的血腥不腥?”她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血腥不腥,真是个小女生。只要能活下去,有关系吗? 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我笑着道:“我的血怎么可能腥呢?只有坏人的血才是腥臭的,我是好人,大大的好人。所以我的血不但不腥,还有奇怪的异香!” 具体我的血是什么味道的真不清楚,我只是随口胡咧咧的。 “我不信,我还能坚持。以后再说吧!”她说完就开始假寐起来,但饿这么久了,怎么可能真睡着。 我看她说得坚决,也不好再勉强她,以后再说吧。 这里就像关禁闭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可以选择躺着,还有人可以聊天。时间久了以后,我们连聊天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陶罐里的水我们已经尽量节省着喝,也喝掉了大半。她的脸色也越发变得惨白和蜡黄。 “我的血真的可以充饥,你可以尝试一下。”我再次建议道。 她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眼睛眨一眨,估计是表示同意吧。 我就立刻拿过陶片和匕首,在手指上割一个小口子。然后把盛满血的陶片递给到她的嘴边。她先是使劲把陶片里的血嗅一嗅,然后才小小的抿了一口。 过了一会她恢复一点力气后,才惊喜的说道:“真的不腥!而且真有香味,只是我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 咦!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她不会已经饿出幻觉了吧?我们饿了两天?三天了?还是五天?或者只是她说来忽悠我的。 但是看她吃得没有任何皱眉的样子,难道我的血真的是香的?可惜我没试过。前世倒是试过,有点咸,也比较腥。难道时空穿越的时候改造了?还是五行真气改造的? “你的血真神奇,这么一点点,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饿了。而且精神很好,感觉刚进来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么好。难道你真的是天神下凡?” “呵呵!知道我没有撒谎了吧。所以我说过,我们能坚持到被救出去的。” 这几天就只喝水,就算有五行真气护体,也感觉越来越不好了。现在的我只是嘴上说得轻松。 这时异变又起,从进入李氏别院以来,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突发异变了。我的大脑到现在都被刺激得有点迟钝了。 我们只感觉整间密室不停的晃动,可能跟地龙翻身差不多吧。然后听见四周不停的传出机关转动的咔咔声。 太诡异了,这么多天都安安静静的过来了,难道是谁触动了机关?应该是,现在外面的周访他们还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呢。 估计是他们在外面瞎搞,无意中触发了这里面的机关。 现在周围一副末世的光景,饿了也不知道几天,现在我就剩听力还比较灵敏。我听到,有危险从上面靠近。 抬头看去,我去!什么鬼东西?一个边长三丈开外的正方形正急速砸下来。从下面看去,就像一个人拿着一颗超级大号的印章印下来,而且速度非常快。 按印章印下来的速度和我现在剩下的力气,我悲哀的发现,我很难躲开了。难道又要灵魂穿越了?因为肉身基本很难幸免。我穿越不要紧,身旁还有一个人呢,她会不会一起穿越呢? 现在是什么时候?千钧一发的时刻,怎么还能想这么无厘头的事呢?她是无辜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脚把她踹开。 我同时把身上的五行真气运行到全身,并且高速运转,希望自己能顶过去吧。从练习五行真气开始,还是第一次这么拼,主要是以前也没遇到过如此凶险的情况。 我现在只能祈祷,印章不要把自己砸扁,就算把地面砸一个坑出来也无所谓。只要自己还能活着,就好!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奢求。 在我踹赵颖之前,她已经抬头发现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她直接就被吓傻了,腿脚都不听使唤,想动都动不了。 她的眼角余光看见我踹她的动作时,她的眼泪就瞬间就充满双眼。随着她身体往外飞,眼中的泪水在空中不停飘洒。一点一滴,在空中形成一条凄美的泪雨。凭她的聪明,她发现我想踹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我在尽力救她。 “不要啊!”在她落到印章之外,印章落地的瞬间,她大声的哭喊出来。 她看见他最后一眼的时候,他还在满脸微笑。似乎上面砸下来的只是一片鹅毛,而不是一块千万斤的钢铁。 她现在只看见,印章露出在地面上的部分都有最少两人那么高,砸入地下的还不知道有多深。 就像陨石撞击后留下的深坑一样,她现在就趴在深坑边,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刚才我们一起被砸在下面该多好,现在留着我一个人在外面孤独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混蛋!负心汉!混蛋!呜呜呜! “你不是天神下凡吗?你不是有神功护体吗?你给我赶紧出来,出来啊!”歇斯底里又撕心裂肺的呐喊,听到的人绝对想不到这是出自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口中。 “你快出来啊! …… 我知道,你想要我在这里等你出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出来。 …… 你一定会出来。 …… 我等你出来!呜呜呜!”呐喊到最后,变成低泣。 …… 我最后看见的,是她那飘洒在空中的泪雨。然后我就感觉全身炽热,心里有一种狂暴的气息欲破体而出。 我知道印章应该已经砸到身上,但是却没有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砸中的冲击和压迫感。只是感觉身上热得难受,似乎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要被烤焦了一样。 这种炽热的感受不仅锤炼着我的身体,对我的神魂也进行着酷烈的锻炼。可能就算跳进岩浆里,也只能炽热到这种程度了吧! 这种弄法,不会把自己炼成太监吧?呵呵!确定自己还活着以后,居然首先想到的是这个问题,感觉现在的自己真是不知死活。 当自己身体的不适减轻点后,我努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球的这是什么?转头看看四周,景色居然全部一个样。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是搞金相分析的,应该很熟悉。我看见的全是黑白的金属纹理,似乎自己进入了一个微观的金属世界。这些纹理,有点像马氏体的金相结构图。 我现在感觉像在一个类似水池的环境里,可以自由游动,而且可以自由呼吸。但是周围的水一样的东西,好像全是金属。 我赶紧检查一下身体的各个零件。 还好!一样都没少。 第一四七章:突破 刚才那个巨大的印章砸下来,难道现在自己被砸进那个印章里了?我往金属池子边游去,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和刚才印章砸下来之前一样,三面都一样,只是脚下似乎多了一个深坑。 最后一面,我终于可以确定,我还在这间密室里。因为我看见她了,她现在趴在深坑边,悲伤的低泣。 这时如果她抬起头,就会发现印章上突出一个人脸出来,而且是那张熟悉了几天几夜的脸。 我居然因为刚才的紧急时刻,把自己融入进了金属里面。这难道是五行真经里说的,我突破了金属性能力?那以后我身边的所有金属,是不是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了? 我现在想出去告诉她,我没事,她可以放心了。但是我发现自己现在光洁溜溜的,刚才融入金属的过程,已经把自己的衣物全部融化。 还好头发还在,要不顶着个大光头出去,会显得怪怪的。 既然拥有了金属性能力,我试试把周围的金属控制一下,看能不能弄一件金属衣服出来。 不需要太复杂,脑袋里想一想自己要刚才融化的衣服的样子。然后周围的金属就按着我的想像,真变幻出一套衣服穿在我的身上了。 哇!太神奇了,那以后别人用刀砍或是用箭射,只要是金属的,我都可以随心控制。这样以后就没有人能用金属伤到我,这真是太无敌了,哈哈! “小姑娘不哭,哥哥给你买糖吃!”离开金属印章后,我轻轻的走到赵颖身边小声的说道。 她自从印章落地的一瞬间起,精神就处于崩溃状态中。从开始的高声呐喊到最后的低泣,她完全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拔。所以我的到来,她没有感觉到一丝动静。 可是熟悉的声音,这几天朝夕相处,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感觉就像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一样。 但是她不敢抬头,她怕抬起头以后,看见的会是一个幻象。书里曾经说过,人太想念一个人或一件事,就会出现幻觉。会看见假的人和听见假的声音。她现在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就是幻声。 他已经被砸到地底下去了,是她刚才亲眼看见的。对!刚才一定是幻声。 我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摇一摇。我想把她摇醒,并说道:“赵姑娘你怎么了?我是琅邪王啊!你醒一醒啊!” 呆呆的她,没有看我一眼。只是转过头去,并且跑出去两步,突然一声大喊:“鬼啊!” 然后她的话变成哀求:“小女子知道你刚变成鬼,我们人鬼殊途,你不要来找我了好不好?刚才那个印章砸下来,也不知道你被砸成什么模样了!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可以下去陪你了。到时候咱们都是鬼,我就不怕你了!” 想象力真丰富,估计她认为我被砸成纸片了吧! “什么鬼啊!我是人,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全身零件一样不少的人。如果我被砸扁了,我会出来吓你吗?你也太小瞧本王了吧!” “你真的没死?”她似乎有点相信了。 “你转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天神下凡,我有神功护体。一个小印章还奈何不了我。嘿嘿!” 她在想:这些话错不了,应该是他,最多是变成大号纸鸢一样的他,有什么好怕的? 她鼓足勇气,再鼓足一点,再勇敢一点。转过头,他还是那个他,连衣服都没染上一丝灰尘。 突然她一个恶虎扑食,本来我们就只离两步远,她突然的发难我反应不急。即使能反应过来,我也不会再躲开。 被她紧紧勒住,我静静地感受着她刚才内心的恐惧和无助。然后她放肆的哭着,没一会儿,她又开怀的笑着。最后再一把把我推开。 她待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我,先是惊愕,然后惊喜,再然后是愤恨。“你个骗子,你说!你刚才是不是跳开了,害得我哭得这么伤心,还哭了那么久!” 额!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现在怎么突然就变成骗子了?我要是能跳开,不是早就跳开了吗?还会让你眼睁睁看着我被砸中? 女生的思维,太跳跃,我有点跟不上了。 “你刚才不是亲眼看见我被砸中的吗?只是我运气好,加上我骨骼清奇,我顶住压力,被砸到地里面去了。所以现在我才爬出来,我这么辛苦的爬出来,这不能怪我吧!” “吹牛也不先看看自己,身上一点尘土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从地里爬出来的?” “额!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了,要不我说我是从印章里走出来的你信吗?” “你说呢?” 看她的样子就是不信,换谁来谁会信啊?所以说啊,有时候还是谎言更可信。 “哎!这个不是重点啊,我们现在很快就能逃出生天了,你高兴不?” 她想也没想就说道:“不高兴,我都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一点都不高兴。”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事?这个很重要吗?主要是咱也解释不清楚,该怎么弄? “这个,那个……要不一会儿出去后我请你吃烤土豆?”姚兴家的土豆今年大丰收,亩产超过了三千斤,我来彭城的时候也带了点过来。 “烤土豆是什么豆?还有能拿来烧烤的豆子?”听到吃的,她似乎已经忘记纠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问题了。 “只是一个叫法,其实不是豆子,是一种口感很不错的蔬菜吧!对!应该属于蔬菜,反正都是地里面长的。” “好吧!我要吃十斤!”听我说的不错,于是她不容置疑的说道。 “啊!你能吃下这么多?以后要是谁娶了你,肯定要被你吃穷不可!” “哼!要你管!不会把你吃穷的!”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玩笑话,不用这么顺着就往上爬吧? 看来刚才真的是把她吓着了,现在都还有点神智不清,应该很快就会好吧! “我有钱得很,整个徐州我都能养活,多一个你吃不穷的。” “哼!我不是徐州百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把我只是当一个普通的徐州人吗?”她说着,刚才因为食物的诱惑而变得开心的面容,又变得哀怨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美人情重,我家里已经有好多夫人了,我怕我承受不起。” “这是我的事,就不用你管了!”她自信的说道,似乎比王晴还自信。 这只是她的事?不用我管?真心理解不了。算了,还是想想怎么赶紧出去吧。也不知道外面过去多少天了,王晴和江心有没有哭鼻子!把我弄丢,也不知道法正和周访他们有没有天天担心得睡不着! “好了,我们该想想怎么出去了。这个鬼地方我是待够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我发了一句由衷的感叹道! “王爷就这么讨厌我吗?” 第一四八章:守候 怎么又突然变卦,我什么时候又表现出讨厌她的?头疼!在线等,挺急的! “我没有讨厌过你啊!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她呆呆的看着脚下,慢慢的说道:“这里是我今生印象最深的地方,前半生所有的快乐悲伤都不及这里的一半。所以,你知道吗?” 然后呢?我知道啥?哎!真是个小女生,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就立刻变得伤春悲秋起来。累不累啊?我们能不能活得简单点?不对,好像大女生也简单不了,整个群体都不简单! 我只好无奈道:“好吧!我会记住在这里的一点一滴,直到天荒地老!” “呵呵!”微笑重新在倾世的容颜上绽放,真是受不了。我还是研究研究这个印章的构造吧!咦!印章有要融化的迹象,我没发力啊!难道是她的微笑太炽热? 她看见我偏过头去研究印章的构造,笑得更灿烂了!十息过后,她接着道:“好了!我们出去吧!” 我好像还没说过怎么出去吧?她怎么这么肯定的说,还似乎是命令的语气。哎!估计自己的地位又要减一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自己地位的时候,必须得立刻出去了。 “跟我来,我们去铁门那边。” 来到铁门边,我的手再次触摸到铁门上,铁门似乎能感受到我的存在,而且是同类的那种气息。 现在不是和它交流的时候,我的手轻轻一挥,铁门就从中间分开。就像开水倒进猪油里一样,从中间慢慢化开。 ……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王爷失踪第五天。王爷一定还活着,这个天底下就没有王爷解决不了的难题。可是我该怎么才能进去呢?太难了,这五天,我们想尽各种办法,就是进不去。老天爷啊!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刚从里面出来,就看见一脸憔悴的法正跪在铁门门口自言自语。他蓬头垢面,当初江心她们刚进王府的时候都比他撑投。 “法正改行当乞丐了?现在可没有丐帮哦!没前途的!”法正突然听到这几天日盼夜盼的声音,犹如溺水前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不可思议的猛然抬起头。 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来,还是那个王爷,脸上有淡淡的微笑,似乎只是去度假了五天。边上拥有绝世容颜的小姑娘也是一脸微笑。 法正看看两人后再看看他自己,他只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到底被困在里面的是王爷他们还是自己啊?怎么感觉自己才更像刚脱困的人呢? “王爷啊!您可算是出来啊!呜呜呜!这五天来,您不知道属下过得有多苦!您要是再不出来,属下就要,就要坚持不住了。” “好了,既然本王都出来了,就没事了!其他人这几天还好吧?”法正看来只是憔悴点,我现在担心的是其他人。 “还好,除了属下,他们都挺好的。” “你这话的意思,他们又为难你了?”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自从王爷您失踪后,三夫人就整天抓着属下数落。还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要是再找不到王爷,就要让我也失踪去陪您!还有祖大人,前天也到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军护国兵。祖大人说了,今天再找不到王爷,就要把我军法从事!还有颜军将。他们都把您失踪的责任全算属下头上,属下也不是想推卸责任。只是这几天,属下真的是尽力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江心也在边上帮腔道:“王爷,这几天宋司马真的尽力了。他一刻也没离开过这个门口,各种工具都尝试过,就是对这个门一点办法都没有。其他各个方向挖洞的人,都有咱们稚羽营在。可是每个方向挖进去不远就会遇到坚硬如铁的石头墙,金铁砸上去都奈何不了那些石头。即使这样,我们每天都在努力的砸墙,每个方向都在不停的砸!” 难怪我们在里面会发生大印章落下来的事,原来是他们天天在外面砸啊!不过应该感谢他们触动机关,要不我一百年都不一定能突破。不过只能在心里谢谢就好了,此事不宜公诸于众。 “本王谢谢各位稚羽营和护国兵的付出,回去后都有论功行赏。” “谢王爷!只是,只是王爷您这几天和赵姑娘……”其实论功行赏对江心来说都是小事,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王爷和赵姑娘的事。 这话也把赵颖的脸说得更红了,就算没事,看在别人眼里,这明显是有事嘛! 江心感觉自己好像失职了,当初要是自己也一起失踪的话该多好,现在怎么看王爷和赵姑娘都是发生了不少事的样子。 “我们只是凑巧一起掉下去了,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只是感觉有点饿。行了!法正,连颜军将都来了?哪个颜军将?” “颜玉!” “哦!她不是在东海国吗?”那个暴力女跑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闹出人命!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好收拾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王爷真是好兴致啊!携美玩失踪,难道是王府的夫人们没伺候好王爷?”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像是说我私奔刚回来呢?要不是我福大命大,估计过几天尸体都要干巴了! “颜军将,这次纯属意外,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就掉到那间密室里去的。还有赵姑娘,估计当时离我最近,所以才会一起掉进去的。这几天我们在里面什么吃的都没有,还好第一天下了一场雨,我们才不至于渴死。” “你们两个红光满面,像是饿了五天的人吗?你们大家说说。”她说着就转头问大家的看法。 她这话问出来,周围的人齐齐摇头,似无数拨浪鼓在摇荡。 赵颖也被问得想起这几天的遭遇,如果没有当初那有异香的血,自己现在是不是比这个法正还凄惨? “那是本王有神功护体才能躲过这一劫。不说这个了,颜军将这几天你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不转移话题,还不知道要被她纠缠到什么时候去。 刚才还在理直气壮质问我的她,瞬间就脸红了。看她这个样子,我在心里忍不住哀叹。这次倒霉的不知道是谁,遇到这个暴力女,我只能在心里同情他。 “那个,末将因为找不到王爷,而且王爷是在李氏庄园失踪的。所以末将抓了李氏几个人,可是问了几天也没问出什么来!” 废话,自己家办大事,自己会找人来闹事?不过这个庄园是李氏的,他们对那个密室不该一无所知啊! 这时法正却插嘴道:“颜军将不是抓了几个人,李氏所有人都被她抓起来了,一只鸡、一条狗都没放过。” 法正的插嘴引来颜玉喷火的目光,不过法正现在一点都不惧了。只要有王爷在,以前的琅邪国,现在的徐州,没有人能令他惧怕。 “恩?颜营将,你如此作为,祖中尉和周军将也没意见?” 颜玉答道:“他们都希望从李氏那里了解这个庄园的底细,所以就默认了末将的行动。可是结果却一无所获。” 我只能安慰自己的想,人都抓过了,现在没必要再纠结。于是我说道:“回去把人全放了。这几天其他世家有什么异动吗?” “没有,现在彭城被两个军接管,没有发现哪家有异动。这里有四个军在搜寻王爷的下落。” “收兵吧!咱们回府。法正安排人送赵姑娘回家去吧!” 第一四九章:新的开始 所有人离开李氏别院,回到徐州都督府。 王晴在李氏庄园里熬了几天,两个时辰前终于顶不住回来休息了一下。回到府里刚休息不到两个时辰,她就被叫醒了,她是被王爷回来的消息叫醒的。 还没进府,我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过来抱住。 “呜呜呜!王爷你终于回来了,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夫人不用担心了,本王洪福齐天,百年以后都会好好的。这几天只是被困在一个密室里而已,看本王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比平时自傲的样子可爱多了。 看她没有收声的趋势,我又轻声的说道:“好了,还有这么多人在后面呢,有事回府再说。” 刚才她只是一时激动,现在看着后面众人看自己异样的眼光。一向自信的她也立刻不淡定了,她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躲起来。 细若蚊蝇的一声“嗯!”,然后就找江心聊天去了,以缓解她的尴尬。 来到府内厅堂,祖逖、周访、裴邵和王导都已等候多时。 “这几日让大家伙担心了,本王之过。本王已经五天没吃过东西,请稍后,本王吃点东西再来。” 我身后的法正本来想跟着我退出厅堂,可是被一群人拦住,七嘴八舌的就问起来。没办法,法正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那一群超级好奇宝宝。 …… 等我吃饱喝足回到厅堂,估计这几天的事法正也帮我解释得差不多了。 首先发话的是王导,他语重心长的道:“王爷这几天的遭遇,法正已经告诉我等。属下真没想到,彭城国的世家会如此阴险。咱们还没开始行动,居然就已经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要是王爷有个什么闪失,咱们徐州就完了。为了王爷的安全,以后王爷还是不要再出席类似的活动了吧!” 我正想反驳,可是有人抢先了。只见裴邵接着道:“属下不赞同的王司马的说法。这次虽然凶险,但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首先在李氏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还有颜军将抓李氏所有人的时候,李氏没有作任何抵抗。我们基本可以肯定,策划这件事的,不是李氏。那剩下的三家都有嫌疑。” “裴长史言之有理,请继续说说,那三家又怎么说?”我适时问道。 “首先赵氏,实际主事人赵霸当时和我们并肩作战。王爷失踪后又和我们一起尽心的寻找王爷。还有王爷对赵家老爷子有救命之恩,以属下对赵氏的了解,属下认为赵氏可以排除。最有可能安排此次刺杀的就剩下宋氏和潘氏,据属下的了解,他们两家都很有嫌疑。” 听到这里,祖逖也知道彭城的局势矣。他于是问道:“那不知裴长史能不能确定,他们两家,哪家才最有嫌疑呢?” “能!”一个斩钉截铁的字,听得现场的所有人振奋不已。 然后裴邵接着道:“因为下官在徐州刺史府的时候,闲来翻阅卷宗,居然发现一个秘密。那座李氏的庄园,四十年前是属于宋氏的。那座庄园从建安年间起,直到四十年前,都是属于宋氏的。” 哇!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只有他家对那个庄园最熟悉,应该对那个密道和密室的了解,李氏都及不上他家啊。这样看来,宋氏的嫌疑是最大的。 然后裴邵又接着道:“但是只凭借这个秘密,他宋氏如果抵死不承认知道密室的存在,咱们拿他家也没办法。” 法正听了半天,似乎裴长史说来说去,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嘛!于是问道:“那裴长史说了半天不是相当于啥也没说?” “法正怎么能这么说呢,裴长史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出于本能的相信,这么说道。而且裴邵说这么多,不可能最后只是说着玩的。 裴邵则是不紧不慢的微笑说道:“谢王爷信任!现在的关键在这个李氏身上。由于李氏的拍卖会护卫不力,才导致王爷陷入险境,李氏罪不容恕。李氏和赵氏向来关系匪浅,不排除有人想嫁祸李氏。我们的目的是铲除所有世家,何不将计就计。趁此机会,把李氏彻底铲除。那我们的敌人就剩下两家,就好对付多了。” 我们现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背脊发凉。就以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灭一个世家?会不会太黑了? 特别是王导,一直主张妥协和联合,这么激进的手段是他不喜欢的。于是他赶紧问道:“裴长史,这样做不太好吧!你既然前面都说李氏是被嫁祸的,怎么还要消灭李氏呢?以下官看来,最多要李氏一些赔偿就够了。” “不能放过李氏。”裴邵依然坚定的说道。 同时祖逖和周访也表态了,他两个同时说道:“这次王爷遇险,李氏罪不容恕!”军方,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激进的代名词。 在这种大事上,法正向来的观点就是以王爷马首是瞻,所以他只是看着我,并不说话。 看着现在没有一个人支持王导的,也该我表态了。 “这样,李氏这次的罪过,该处罚必须处罚。和此次事件相关的李氏产业,全部交由平东将军府代管。至于李氏的族人,交给左侍郎审查,没有欺压良善记录的,都不予追究。” 裴邵听到这里,心里赞叹道:‘还是王爷厉害,换一种说法,显得咱们对世家就没那么粗暴了。同样是消灭李氏,这种说法就不会显得那么粗暴了。李氏的主要产业就是古玩珍宝,这次拍卖会,李氏手下的主要产业几乎都参与进来。把这些产业全部收归将军府代管,和消灭李氏有区别吗?’ 王导对李氏没这么了解,听王爷这种说法,也不算太过分。于是他也点头同意。 既然达成一致意见,接下来就是形成正式文件,对外公布和执行。 平东将军府接下来的行动消息刚公布,彭城各大世家就收到消息。 李氏,刚刚从护国兵军营里放出来的所有族人,听到平东将军府的消息,立刻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李氏的立身之本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李府内人人都在心底哀叹,这种处罚,可是要了老李家的命了啊! 宋氏,家主和二位公子聚在一起,听到平东将军府对李氏的行动消息后。都嘿嘿笑个不停,这次的嫁祸,看来是大获全胜了。三爷仔又把头凑在一起,像三只偷鸡的黄鼠狼,密谋晚上的偷鸡行动。 潘氏,老人家潘智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李氏这么快就完了,他潘氏还能存在多久呢?这个问题他得好好考虑考虑。 第一五零章:以势压人 等祖逖他们全部下去后,法正还没离开。这时我才想起来,拍卖会当时出现的那么多黑衣刺客,还没问他们的来历呢。 “法正,当天那些黑衣人,查到是什么身份了吗?” 这么多天过去了,法正他们不可能不关注那些黑衣人吧。而且从晶元值被扣来看,应该只是一群被坏人利用的普通人。 “回王爷,他们没有身份。” “什么叫没有身份?难道他们都是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还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土行孙?” “当时的黑衣人,我们就杀了大半。剩下被俘虏的,由于当时王爷您失踪,我们都没心思管他们,他们瞬间就全部自尽了。而且所有尸体上都没有身份标识,只有一些奇怪的纹身。后来我们查了彭城近几天的所有关口记录,都没有他们出没的痕迹。” “哎!还是世家太强大了,干什么都无迹可寻,真是伤脑筋。你也赶紧下去休息吧,把自己好好洗洗。堂堂稚羽营司马,不要被稚羽营的孩子们嘲笑你不如乞丐!” …… 被护国兵女军将抓走的这几天,整个李氏全族可是经受了极端的非人待遇。虽然没有一个落下残疾的,但精神上的折磨才是令他们最恐惧的。 那些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让几个李氏核心主事者,曾多次感觉自己与死神的距离是那么的近。 基本每个人心底埋藏得最深的秘密都被掏空了,还好他们没有人知道密室的事,要不李氏就没有人能回来了。 李氏李府,自从收到平东将军府对他们的处罚消息后,整个李府就一片愁云惨淡。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去他家的主营产业,他家还有很多商铺。都是衣食住行生活物资类的相关产业,如果节约点,还是能生活无忧的。 只是把主营产业交出去后,就和彭城四大世家没法比了。刚刚过去的拍卖会,李氏一天可是卖出去了十万万左右。 剩下的那些产业一年赚的钱只有主营产业的零头。虽然不是每次拍卖会都能赚这么多,也能说明他家的财富级别,以前可以说分分钟几十万上下。 正所谓祸不单行,很快家主李德就收到消息。自家位于彭城城南的两间粮食铺被人骚扰,说在李家的铺子买到掺入石头的粮食,要李家铺子赔偿。 城西和城东的酒楼,有人抬着几个病人,说是在酒楼吃坏了肚子,也要酒楼赔偿。索要的赔偿高得离谱,动不动就要赔十多万钱。 还有车马店、杂货铺、盐铁铺……,李家现在所有还在经营的铺子,都遭到刁难。 李家能有当初的成就,上上下下就没几个善茬。李德愤恨的想:自家虽然在拍卖会上栽了,现在可是还有几千家仆呢。这些人现在就着急忙慌的跳出来,真是不知死活。 他大喊道:“来人啊!总管,给我派人去咱家的铺子,把那些无理取闹的全部抓起来,敢反抗的,全部消灭!” 他一句话说的霸气外露,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长期执掌顶级世家的家主。 可惜一句话刚落地,李府就来了一个煞神,传说中的左黑子左思。 左思今天可是带来了由祖逖亲卫营扩编而来的护国兵第十六军,还有稚羽营五百人,总共两千人的大军。 左思今天的任务就是接收李氏产业,处理李氏违法的族人,以及解散李氏家仆的。不多带点人,要是李氏像城南的张氏一样反抗,凭李氏的几千家仆,能把左思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 先分出一个营把李府四面合围,剩下的人全部进入李府。先把所有家仆和护院控制住,全部缴械。 左思做完这些来到李府大厅时,刚好听见李德那句霸气外露的话。 “不好意思,本官平东将军府左侍郎左思。俸平东将军令,李氏现在所有家仆已经被全部缴械。李家主的命令暂时执行不下去了。” “你是左黑子?”李德一激动,把左思的外号都说出来了。说完他就后悔了。 “呵呵!正是本官,李家主抬爱,本官生受了!”左思微笑的说着。似乎完全不在意别人这么叫他。 左思失落了五十多年的人精,这个外号可以说完全不会影响他的任何心情。反而由于自己雷厉风行、铁面无私,他很喜欢这个外号。从反面来说,这个外号说明别人对他做事的认可。 “你来得好快!在下,在下有罪,但我李氏绝大部分人都是无罪的,请左大人秉公办理我李氏!” “有罪无罪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咱们得按律法来。本官的左黑子之名也不是白叫的,秉公执法,是本官的人生第一信条。请李家主放心。” 左思自信的说完,接着又说道:“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咱们先办理李氏需要交割的产业吧!” 李德心里现在那个恨啊,什么叫没什么急事?我家的所有商铺都在等着主家的支持,全是急事!可是现在自己相当于人家的阶下囚,只是暂时没有扔到囚牢里而已。 心里再恨,面上依然微笑着道:“但凭左大人吩咐!” “那好,本官也不客气了!和当天拍卖会相关的李氏产业,有如下几项:古玩铺、金银铺、书画斋等等,共计八十九间。以后就由平东将军府代管,李家主没有意见吧?” 李德心想:我现在还能有什么意见?家里唯一的凭仗,那几千家仆都被缴械了,还敢有什么意见? “在下认罚!没有意见。” “好的,那麻烦李家主在这份契约上签字画押吧!” 一会儿就完成交割手续,第一项任务顺利完成。 接下来是对家仆的处理,按新颁布的法令,所有多余的家仆都要全部解散,多余的荫客也得全部释放为编户齐民。 最后算下来,李氏原来的几千家仆、上千荫客,就剩下一百家仆、三户荫客。李德也干脆,直接把那最后的三户荫客放为编户齐民。 处理完家仆的事,最后就是对李氏族人的清查。外面院子里有从徐州各个府衙运过来的关于李氏的所有卷宗,整整两大车。 还好有五百个稚羽营都是识字的,帮着几下子就清查完毕。人多力量大的深切感受,令左思非常佩服王爷的先见之明。 要是他一个人慢慢查,没有两天看都看不完那些卷宗。再加上叫人来问询,没有五天想都不要想。现在却是一个时辰不到就查完了。 最后,整个彭城李氏一族,被抓起来需要收监判刑的有三十多个,大约占了全族的五分之一。家主由于没有什么劣迹,拍卖会的事从头到尾态度良好,积极配合平东将军府的调查,左思给他判的无罪。 眼看着左思把该办都办完了,李德鼓足勇气,向左思说道:“左大人,我李氏今天什么事都积极配合,现在已经算是家徒四壁了。但是李家还有不少铺子,现在正在遭受彭城的黑恶势力刁难,在下希望能得到平东将军的保护。” 第一五一章:真正的以势压人 左思自从来到彭城后,基本都是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对于彭城的民间势力还真不清楚。不过琅邪国的一切,他都清楚,他也知道王爷对民间势力的态度。 “彭城黑恶势力很强吗?”左思看见李德点头,然后接着说道:“王爷向来嫉恶如仇,平东将军府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本官这就回报王爷,两刻钟后,应该会有人来处理你们李氏的事。本官告辞!” 听着左思的话,李德心里其实很是不屑。怎么听都像是敷衍自己的,还两刻钟?我就等你两刻钟,我李氏该被收走的利益都被收走了。这种没好处的事,平东将军琅邪王会上赶着来管? 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他李德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当官的。 我在府里听左思的回报,居然有人趁李氏有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以势压人!正好现在左思没什么急事,他就请命带稚羽营和护国兵去处理。 有精力旺盛又有能力的属下,真是人生之福,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左思在外面做事,现在的我需要把这次从李氏那里弄到的产业搞清楚,这次到底收获多少?最后经过统计和估算,居然有十五亿。现钱都有十二亿,这个还只是四大世家排名靠后的李氏,要是宋氏,得有多少?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李德就看见左思带着刚才的那些护国兵和稚羽营回来了。 不过刚才是来为难李家的,现在却是来保护李家的。世事如戏,只是现在这场戏节奏有点快,李德只觉得自己看得应接不暇。 “李家主,又是本官,咱们王爷又派本官来了,呵呵!你可以派人带领护国兵或是稚羽营,去所有你们李氏的店铺,所有黑恶势力,交给我们就好了!” 难道是世道变了?还是我眼花了?李德此时真是不敢相信,使劲揪了自己一下。疼!这不是梦,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世道,李德此时肯定的想道。 “谢谢左大人!王爷真是令在下看不懂,但在下佩服王爷!总管,安排人带路,我李家的店铺无忧了!”李德现在想喜极而泣,但家主的形象还需要守住。 在护国兵和稚羽营的配合下,闹事的人全部该抓的抓。很快陆续有人回报李德,李家的店铺一间间都转危为安。 彭城的地痞流氓们,这次有参与闹事的,都被连锅端了。其实很好查,随便找两个街坊邻居,都认识这些坏家伙。只是平时没人管,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有人管,一抓一个准。 街上的治安都为之一清,剩下的几个运气好没出手的流氓势力,则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又是才用了一个时辰,左思就办完了所有李家的危机店铺。 …… 左思今天下午的所有行动,裴邵都在暗中默默关注着。等左思回报完清理闹事黑恶势力后,裴邵就来了。 现在正是吃晚饭时间。 “小舅,怎么现在来了?来一起吃点。” “正好,蹭一顿王爷的好吃的。咦!王爷平时就吃这些?”看着桌上简单的四菜一汤,裴邵惊讶的问道。 “小舅来之前告诉过我你要来吗?” “没有。” “那我平时不是吃这些,还是专门吃给小舅看的?” “有理!” “有酒有肉,还荤素搭配,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吧!天天大鱼大肉,什么熊掌驴唇鸭舌的,没什么意义。来小舅,咱们先干一杯!” “谢王爷!” “就李氏今天咱们都收获十五万万钱,我现在好期待,把宋氏也消灭后,咱们还能收获多少?小舅有对付宋氏的办法了吗?” “王爷今天能不损害自己名声的前提下,把李氏铲除,属下真是佩服!” “小舅就不要夸我了,只是当时灵光一闪的主意。要达成咱们的目的,还得小舅多多费心啊!当天拍卖会的那些刺客和今天去李氏店铺闹事的,我觉得背后都是宋氏在搞鬼,只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真不好下手啊!” 这也是裴邵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既然他宋氏可以以势压人,我们也可以。 于是他说道:“王爷何不趁护国兵六个军近万人在彭城的机会,以堂堂之势,压服宋氏。” “怎么压服?”以前在琅邪国也考虑过,要是太粗暴,对以后走出去很不利。 “我们可以先在商业上打压宋氏,然后把宋氏在各级官府中的人全部清理出去,最后再把护国兵拉去宋府周围天天演练。属下不信他宋氏能憋的住不造反。” “只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太霸道了?以后会不会没有世家敢跟我们做生意了?” “王爷!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我们不这样,他们也不会变得和我们一条心。以后的刺杀、绑架会层出不穷,那样应付他们就够了,根本没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更何谈发现壮大!” 理是这个理,但后世的自己狠下心来恨一个人都做不到,不是被逼到万不得已,自己都不会主动作为。 以前和祖逖研究的策略,也多半以被动防守为主。现在要拿主意主动出击,说实话,很是下不去手啊! 不过以上次密室之困的凶险,那些曾经进去过的那么多人,估计都没有出来过。如果再来一次,自己还能不能再出得来?我不在了徐州会何去何从?东海王会不会再选一个宗室镇建邺? 我是来改变这个世界的,要是还和历史上的司马叡一样弱弱的,一辈子周旋在世家名士周边,终究只能像他一样碌碌无为吧! “好吧!一切都由小舅安排吧!平东将军府下辖的所有人和物都由小舅调遣,我只希望能尽快把宋氏摆平。” 我说完这些,立马感觉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没得选择,为了徐州以后的安定,只能牺牲一部分人了。我自我安慰的想道。 “属下领命!”看他两眼放光的样子,我是真心羡慕!历史他老人家,到底埋没了多少英雄豪杰啊!也不知这一世的他,能不能抵得过命运的作弄? …… 宋府某间暗室。 宋二公子悄悄的说道:“大哥,那个李氏不是被平东将军覆灭,主要产业都交出去了!怎么还能这么快把我们的安排解决掉?” “有那个左黑子出手,还有护国兵从旁协助,那些地下势力才显得不堪一击。真搞不懂这个琅邪王是怎么想的,前一刻对李氏还那么狠,后一刻又好像是李氏的仆从!太矛盾了!” 如果只从利益上考虑,确实很难说得通,但是从政府的社会职能上来说,保护治下所有人是政府的本职,就好理解了。可惜他们看不清。 这时,有人敲门。门打开,一个管事跑进来。慌张的说道:“大公子,二公子,咱们家有两批货被守城的护国兵扣押了。” 第一五二章:宋氏的准备 宋先奇怪道:“我们和琅邪王的生意一直顺顺利利的,怎么会被扣押呢?是什么货物被扣押了?” “回大公子,一批粮食,一批刀剑。” “粮食护国兵一直管制很严格还好说,怎么刀剑也扣押,他护国兵岂不是在和琅邪国的主要产业作对?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扣押?”宋先更奇怪了。 “说是王爷遇袭,整个彭城戒严,所有粮食和武器禁止出境。” 宋先想不通,疑惑的说道:“他琅邪王不都安然无恙了吗?怎么还以这个借口来刁难我们?” 这时宋二在后面拉了拉宋先的衣袖,并吩咐管事的没事了,可以下去休息了。 待管事的下去后,宋二才悄悄向宋先说道:“大哥,难道我们在拍卖会对他出手,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应该不会吧!你不是说当时刺客对你们都是真的进攻吗?而且你隔着那么远操纵机关,除非有神仙,要不根本不会有人能发现是咱们干的。” 宋先对那个机关也是略知一二,只要见识过的都叹为观止。因为那种设计,根本不是人能想到的,称作仙术更恰当一点。 宋二当时控制机关的是手里的一个遥控装置,可以隔着机关十丈之内,遥控机关的开合。还能控制下滑的人落入不同的岔道,一边是密室,一边是拍卖会一楼。 现在宋先唯一的担心是,李家的那个拍卖会的楼四十年前还是属于宋家的。这个秘密就连李氏现在的当家人都不清楚,如果要查到这个秘密,只有查阅官府早已尘封四十多年的档案。 宋二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担心的说道:“大哥,小弟担心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以后平东将军府和护国兵会以各种借口对我们进行打压。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二弟不用太担心,我们宋氏能屹立彭城百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我们家的仆从可不会像李氏那样轻易就被缴械。何况你的女儿已经许配给高密王,倒时候我们请高密王帮帮忙。高密王毕竟是琅邪王的王叔,他们之间有什么话比我们就好说多了。” 说到宋二的女儿,那可是他认为的今生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成就。于是也说道:“得提前给洛阳送信,要不事情有变这么远都不好联络。现在彭城就我们三家了,赵氏估计靠不住,我们需要把潘氏牢牢的拉住,不能让潘氏再步李氏的后尘。” “对!为防万一,我们也得先把分散在外面的仆从集中起来,还好咱们府里住上万人完全没问题。现在护国兵在彭城的都有近万人,咱家的仆从不集中起来怕是对付不了护国兵。” 兄弟两个刚商量好,去通知家仆集中到宋府的人刚派出去。刚才被宋二打发出去的管事又进来了。 “大公子、二公子,咱家的盐铁铺子,被徐州刺史府派人查封了。” “什么?”宋大和宋二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盐铁可是宋氏的命脉,徐州刺史府太不讲究了,怎么能说查封就查封呢?都没和自己打过招呼。 “听刺史府的人说,咱家的盐铁铺涉嫌偷税漏税。需要查封五天,等他们查清后才能继续经营。” 管事在宋家管事以来,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事。连他都看出来了,这次徐州刺史府明显是来找茬的。他这时和两个公子一样义愤填膺。 什么叫以势压人,宋二感觉昨天派人去李氏的产业闹事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对方先是对宋氏出城的粮食和刀剑商队下手,现在又查封自家的盐铁铺子,太无耻而凶狠了。 宋二咆哮道:“这个徐州刺史府胆子也太肥了,他裴盾不知道我宋氏的盐铁铺子五天会有多大损失?到时候就算把他徐州刺史府卖了都赔不起!” “二弟慎言!裴刺史好歹是我们的父母官,你怎能如此说话呢?” 宋二这才发展边上还有个管事的。“张管事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宋二先向面前的张管事吩咐道。 等张管事出去后,又对宋先说道:“大哥,依小弟看,这个裴盾和琅邪王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前段时间听说琅邪王的这个平东将军镇徐州,都是他跑去东海国向东海王要来的。当时小弟还不信,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商铺损失点钱财都是小事,咱们需要把仆从尽快集中起来。府里现在这点人手,要是他们发动突袭,我们都守不住几天。还有潘氏那里,我得马上去一趟,必须尽力把潘氏拉上,我们才更有胜算。” 宋先说完,没有任何耽搁,就直奔隔壁街的潘府赶去。 “潘家主,我宋氏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家现在急需您老的帮助。”宋先找到潘智后,就把宋氏目前的遭遇向潘智说了一遍,并求助道。 “琅邪王和裴刺史这么快就行动了?我潘氏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啊!难道是他们看不上我潘氏?还是对我潘氏网开一面?” 潘智人老,进取心已经没有宋氏两个公子强烈,最近几年在彭城基本都是打酱油的角色。只是凭借家族前辈的余荫及自己前半生的打拼,坐在家里吃老本。 潘氏族人在官场中任职的人,也没有几个是主掌要职的,大多是在偏远县当县长或是徐州都督府和刺史府当小吏。 现在既然对方没有对潘氏出手,潘智是真心不想跟着宋家的两个小公子搞事情。 “潘老啊!他们昨天才把李氏连根拔起,今天就迫不及待的对我宋氏出手。唇亡齿寒的道理咱们大家都懂,可不能等明天别人的刀架到您的脖子上,才想起今天的事啊!” “真有这么严重?老夫看那个赵氏不是也还好好的吗?”宋先说的道理潘老狐狸都懂,但他还是顾左右而言他。 宋先看潘智还是依然不紧不慢的闲扯,看来不拿出点实际的好处,是很难打动这个老狐狸的狡猾之心了。 “潘老,如果您能帮我宋氏渡过这次难关,宋氏城南的两间铁铺就归潘氏所有。” 那两间铁铺,一间光占地就二十多亩,固定资产少说都有两千万。运营起来,正常情况五千万都不一定能买到。 一出手就是一万万,听得潘智双眼放光,但只是一闪而逝。 潘智依然缓慢的说道:“宋公子这样说,不是把老夫说成趁火打劫的了?不是老夫不想帮你,现在的彭城,琅邪王那么多护国兵守着,有上万人吧?我们没什么机会的。” 宋先马上坚定的说道:“城西的两间盐铺,事成之后也归潘氏。铺子里总共十万石来自琅邪国的雪盐也全部归潘氏所有。” 他没有多做考虑,他知道,既然要拉拢人,就要舍得下血本。 第一五三章:三夫人被绑架了 现在潘智对宋先的评价就是,真是一个做大事的人。那十万石雪盐,按现在的市价来说,一石最少两千钱。这种稀有东西,如果卖到洛阳去,估计五千钱一石都会秒售罄。 按最少的算,这一出手又是两万万钱,真是大手笔啊!也不知道他宋氏最近半年来从琅邪国赚了多少,三万万钱甩出来眼睛都没眨一下。 “贤侄如此,真是叫老夫怎么说呢!呵呵!不知老夫要怎么帮你宋氏?”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连称呼都立刻变得亲切起来。没有答应之前怎么说都行,答应了就得付出行动,做人的基本原则,大家都明白。 “那小侄就先行谢过潘老。小侄是这么想的,琅邪王最大的依仗就是那近万护国兵。我宋氏的家仆也有上万,只要到时候潘老派出三千潘氏家仆,帮我宋氏牵制一部护国兵就好。” 和当初陈秉一样,宋先对护国兵那些大部分都是新招十来天的新兵,没估计有多强的战力。有三千潘氏家仆助战,他宋氏就可以放手一搏,争取一战定彭城。 即使有赵氏为敌,宋先也有信心一起灭掉。因为赵氏向来低调,家仆战斗力是公认的不行。 “好!一会老夫就把三千家仆交给贤侄,至于到时候你怎么用,老夫就不管了。” 潘智看来,还好宋先没有狮子大开口,人全部交给你,自己落得清闲,同时也有退缩自保之意。 宋先此时则管不了潘老狐狸的小心思了,多了这三千人,到时候解决完敌人,回头再来谈不迟。 “小侄谢过潘老!” …… 裴邵开始行动后,我也在后面密切关注事情的进展。 扣押商队、查封商铺都进行得很顺利,宋氏从外面看没有任何大动作,只有一些家仆四散而出。唯一比较重要的,其间宋先去了趟潘府,这边都及时收到了消息。 接下来就是在左思的配合下,开始对宋氏的官府中人清理工作。光是查名单就查了一个时辰,列出来就是一张大大的族谱。 现在的官员,基本没有什么有力的监督机制,只要想查,几乎没几个干净的。看了一会,有两个人被清查出来的过程,我感觉真没啥意思,就回府去了。 我刚跨进府邸大门,就看见江心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王爷!不好了,三夫人被人绑架了。”她一脸哭相的说道。 “三夫人!王晴?她不是一直和你在后院吗?怎么会被绑架?府里府外那么多护国兵守着,还有几百你们稚羽营,绑匪怎么可能把她绑架?” 这个王晴从琅邪国跟出来,一直相当于我的护花使者。来彭城后也没得罪过谁,谁会专程跑到徐州都督府里来绑架人? 对了,要算起来,她只有在赵府里得罪过赵氏。后面在拍卖会现场,也和赵颖针锋相对,难道是赵氏来找她麻烦? 或者现在裴邵正对宋氏展开行动,难道是宋氏狗急跳墙,想绑架她来要挟我? “王爷请看,这是绑匪留下的字条!” 恩,正常的绑架套路,还有字条。我接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王爷见字勿怪,人是我们劫走的。你也不用费心寻找,到她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 这个绑匪,话说得挺客气的嘛!会是哪个势力干的呢? “对了,府里守卫那么紧密,她什么时候被绑架的?”上次赵颖闯进去买药的事,事后我把护卫头头郝仁叫过来已经警告过了,这次不该这么不声不响人就被绑架了吧! “回王爷,刚才属下去找三夫人的时候,就发现那张字条。至于三夫人是什么时候被绑架的,属下不知。” “那你多久没见过她了?还有府里的护卫们就没有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吗?” “属下大概离开了半个时辰。刚才出来的路上,属下有问过几个当值的护卫。没有一个人发现三夫人被绑架,这半个时辰里,府里连一丝异常都没有发现。” 这么诡异?在重重护卫下,人就悄无声息的被绑架了?这个字条上也没有任何绑匪的信息,是为了求财还是别的什么目的都不知道。难道要按字条上说的,不管她,到时候她会出现? 虽然她只是我名义上的三夫人,也不能不管啊!要是遇到个把好色的绑匪,把她那啥的话,自己估计要被人撮脊梁骨。估计还有临沂王氏也会找我要说法。 这时护卫郝仁也从里面跑出来,看见我后就上前说道:“启禀王爷,属下刚才查问过所有护卫,没有一个人发现半个时辰内府里有任何异常,也没人发现三夫人被绑架。” “哦!本王知道了。法正呢?好久没见他,他知道这件事不?” “宋司马正在三夫人的房间里查找线索。”江心答道。 “我们也去看看吧!”我说着就当先往三夫人住的院子走去。 …… 王晴住的院子,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她在的时候,我从来没来过。没想到第一次来这里,是这种情况下,估计她也没想到吧! 我看见法正还在屋子里不停的转圈,嘴里还在不断嘀咕‘没道理啊!’。我于是问道:“法正,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我的问话,法正才蓦然转身,丧气道:“王爷,属下无能,这个绑匪也太高明了。这里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地方,连任何打斗的痕迹都没有。难道是瞬间就把三夫人制服了?但是府里守卫如此森严,绑匪是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的呢?” “如此怪异的绑架,本王也搞不懂。江心,最近三夫人有什么异常举动吗?”既然别人都没有任何发现,只有看看这个三夫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回王爷,自从您失踪后,我们大家都不太正常。三夫人这几天也和我们一样,都在关注王爷的下落。但是昨天听到赵姑娘和您一起出来的消息时,三夫人却表现得很平静,似乎不是很关心你和赵姑娘的事一样。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常?” “这算什么异常,也许是她瞬间想通了,不再和赵姑娘计较了吧!” 听我这么说,江心却在心里不屑道:真的会不计较吗?我这么豁达的人都还没放弃心里对赵姑娘的戒备,就凭三夫人那自傲的性子,会这么快放得下?那赵姑娘可不是一般的漂亮,二般三般的都不行。 但是话却没有那么说,而是说道:“可能,也许是吧!” 我也暂时管不了江心的小心思了,转头对法正说道:“法正,既然这里没什么线索,彭城的所有影卫,全部发动起来。本王需要知道今天彭城所有人的来往情况,看看到底是谁把王晴绑架了,真是胆大包天。” “诺!”法正答应一声就跑出去了。 第一五四章:问责宋氏 任务吩咐下去后,彭城正式进入了鸡飞狗跳模式。不仅是所有影卫,所有五百稚羽营都派出去了。 影卫负责地下查探,稚羽营负责明面上的查探。连守城的护国兵那里,法正都派人去仔细询问过,看有没有可疑人士异常出入彭城。 结果还好,一个时辰内,都没有异常的人出去过。至少说明王晴还没被绑架出城。在城里的话,法正决定就算把彭城翻过来,都要把人找到。 人手撒出去后,各种消息就源源不断的回报到徐州都督府。 其中有一个消息引起了法正和我的注意。据影卫从宋氏府邸传出的消息,刚刚有人抗了一大个黑色袋子进了宋府。 现在裴邵那边正在针对宋氏的所有势力展开行动,他宋氏现在不是应该低调行事,以免我们找到发难的借口吗? 既然他宋氏在这个时候有可能已经展开报复行动,我们也不能浪费这么好的行动借口。 除了守城和守卫王府的两个军,现在在彭城天天集训的四个军全部叫过来。直接朝宋府开过去,一个军负责包围,其余三个军在宋府大门外严阵以待。 …… 宋府,宋二公子和大公子商量好对策后。大哥去联络潘氏,召唤家仆有下人们在做。宋二公子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当天拍卖会结束,在回家的路上,他偶尔瞥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和属于那个身影的一张绝美的侧脸。 宋二公子平时也不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但是当天计谋得逞,兴奋之下一颗心也躁动不已。他把随行的管事叫过去,一番耳语,事情就交代下去。 他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也不需要知道对方愿不愿意,他只要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就行。 宋府管事的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回报说今天就能把人弄进府里。所以即使现在宋氏遇到了一点小问题,他依然早早的等候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这里是府里没几个人知道的秘密之地,以前都是用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宋二公子没等多久,屋子门就被打开,进来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背上还背着一个大黑布袋子。 黑衣人放下大黑布袋后,就退出屋子。 看着一动不动的黑布袋,宋二公子当初下命令时的果决全然不在,反而心里有点小忐忑。 颤抖的双手向黑布袋的袋口伸去,他用右手打了一下左手,自言自语道:多大点出息,抖啥?能抖出声音?也没人看,没人听! 他深呼吸两口气,邪恶的双手再次伸出,这次没那么抖了。估计是天气太闷热,都出汗了。 终于解开了袋子,露出了她的侧脸,就是那天惊鸿一瞥的样子。把脸扶过来,正脸更美。他自豪的想道:看来自己的眼光还和以前一样。 把袋子完全退下来,他可以好好欣赏欣赏这张秀色可餐的脸。脸上紧紧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吓了他一跳。他刚想说点什么。 “啪!”一声响亮打耳光的声音从他自己脸上发出,他自己觉得:自己还没干啥呢,怎么就被打一耳光了?有点冤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她愤怒的吼声继续道:“畜生!” “姑娘,此话从何说起?”他终于回过神,疑惑的问道。 “你这个禽兽为何把我抓来?还打伤了我的爹娘。”她质问道。 宋二公子只是想找小姑娘聊聊理想、聊聊人生怎么还伤及别人父母了呢?他现在有点后悔,下面的人真是太不会办事,怎么能如此唐突了佳人呢? “本公子很仰慕姑娘,都是下人们的错,本公子代他们向姑娘道歉!”他说完深深鞠了一躬,上身成九十度。 “哼!不要假惺惺的猫哭老鼠了。”假仁假义的恶公子,她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于是她坚定的说道。 “为了证明本公子的诚意,姑娘你想要什么?除了天上的星星,本公子都可以送给你!”他自信的说道。 “本姑娘不稀罕你的脏手送的脏东西,你和你的下人们,都是同一条臭水沟里的泥鳅。” 泥鳅?还是臭水沟里的泥鳅?宋二公子原本还想装一装世家子的风度,现在他发现自己装不下去了。 “小姑娘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的耐性可是有限度的。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宋二公子被逼得原形毕露。 “呸!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臭禽兽!” “这可是你逼我的。”他说着就伸出手,准备给这个小姑娘一点教训。 “啊!”一声惨叫响起,但不是从小姑娘喉咙里发出的,而是宋二公子杀猪般的惨嚎。 因为他被小姑娘挠了一手,他脸上现在火辣辣的,好像还有水在脸上往下淌。 刚才小姑娘看见宋二公子的魔抓伸过来,惊慌中闭眼乱舞的手,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只是感觉指甲缝里塞了一些东西,有点胀。 听到他的惨嚎,她才睁开眼,只见他脸上多了四条血痕。她自己手指甲缝里的东西,好像是他脸上的肉。 “小贱人,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本公子玉树临风的脸啊,疼死本公子了。你给本公子等着,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哼!” 宋二公子说完就起身往外走,门刚打开,就和一个管事撞了个满怀。 “不长眼的东西,连你也跟本公子过不去?” “二公子恕罪啊!不好了,咱们府被人包围了,大公子叫小的来叫二公子一起出去看看。” …… 护国兵在宋府门口严阵以待已经好几分钟,宋府大门才慢慢开启,一堆人涌出来。当先的是一个我没见过的老头,后面跟着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脸上有血痕的我认识。 老头来到近前先发话道:“在下宋氏家主,王爷安好!宋氏上下未能远迎王爷,请王爷恕罪!” 老头六七十岁的样子,精气神不足。估计身体虚弱,连说话都中气不足。 我站在护国兵最前面,于是说道:“宋家主当面,本王这次来,是因为一桩绑架案可能牵扯贵府,所以特来请教。” 既然带这么多人来,我也不想绕什么弯子,直接道明来意。 “不知王爷为了什么绑架案?我宋氏一直奉公守法,理应和绑匪扯不上关系。”老头回道。不过看看王爷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老头看得头皮发麻。 “本王的夫人,半个时辰前,被人绑架。绑匪留下字条,本王查到,有线索指向是你宋府所为。” 看见宋二公子脸上的血痕的时候,我就更加怀疑绑匪应该就是他。看他脸上的伤,明显是被挠的。如果是男人之间的事,很少会用抓脸的招数。 听到我的话,老头转过头,眼神从宋氏子弟身上扫过。最后眼睛停在宋二公子的脸上。 同时宋二公子感觉老爹在盯着自己看,他的脸上更是感觉火辣辣的,比刚才脸被抓的时候还难受。 老头虚弱但威严的话音响起:“逆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第一五五章:故人相见 宋二公子听到老爹的质问,马上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 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在街上随便抓一个女人回来,居然会是王爷夫人,这找谁说理去啊? 宋先看到小弟跪下,马上意识到事情好像大条了。绑架王爷的夫人,这个罪名他宋氏可承受不起。 不对啊!自己一个下午都和他一起商议宋家的事,从来没说过要绑架王爷夫人的事啊,难道是他提前私自下的命令?按这个小弟一向的性格,很有可能。 “爹!儿也不知道那就是王爷夫人啊!而且人刚请进府里,儿啥都没干,这脸就被挠成这样了。” 宋二公子自我安慰的想道:反正自己啥都没干,就是把人抓来,现在坦白应该还有救吧! “逆子,老夫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生了你这样的逆子,老夫从今以后没有你这个儿子。” 听老爹这话的意思,是要逐自己出家族啊!他于是赶紧哭诉道:“爹!不要啊,儿知道错了,请爹爹开恩啊!” “还不把人请出来?”老头这话刚说完,宋府里就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为宋二公子办事的管事,另一个人就是刚才挠二公子的小姑娘。管事刚才随人潮一起出来出来以后,看见门外密密麻麻的护国兵,就感觉头皮发麻。后来看到二公子跪下后,他就识趣的先进去请人了。 小姑娘刚才凭本能把二公子抓了以后,也后怕不已。现在出来看到这么大阵仗,她也蒙了。自己小民小户的人家,谁会为了自己摆这么大阵仗来救自己?不合理啊! 宋二公子跪在地上哭诉着求饶,并指着刚出来的小姑娘说这是三夫人的时候,我也蒙了。这哪里是王晴,只是一个长得标致点的小姑娘而已。 “宋二公子,你不知道她是谁?”我指着小姑娘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他愕然说道:“王爷,小人确实不认识,难道他也不是王爷夫人吗?”估计是看我的眼神也是蒙圈的那种,他很是惊讶! 这个糊涂公子,都不知道人家是谁,就把人绑架来。叫我怎么说他好呢? “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绑架来,你们宋氏真是可以啊!小姑娘你自己说说,你是谁,你是怎么在这里的?”我现在也很想知道,傻公子在哪里绑来的小姑娘。 “小女子家住城南,家父项氏,以小生意为生。一个时辰前,我家突然来了两个黑衣人,把家父打伤,然后就把小女子掳了来。”小姑娘镇定的说完。 可是宋氏家主和两个公子就不镇定了,这个不是王爷夫人?事情怎么这么巧?这边刚把人掳来,那边王爷夫人就被绑架了。 难道是有人在陷害宋氏?想到这里,宋氏老头说道:“王爷,这么巧合的事,小人估计是有人在陷害我宋氏,请王爷为宋氏做主。” “你宋氏今天要绑架这个小姑娘的事,很多人知道吗?”想陷害你宋氏也得有消息啊!别人都不知道你家今天要绑架人,怎么陷害你? 这时带小姑娘出来的管事回道:“这件事只有小人和两个府里的家仆知道,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知道。” “本王知道了,只是巧合而已。既然本王误打误撞在这里,现在该考虑怎么赔偿人家小姑娘才是正经?” 在宋氏老头看来,既然说到赔偿,今天应该没啥事了。于是一脸轻松的说道:“宋家愿意赔偿项氏钱千万。” “那好吧!至于二公子的事,绑架的主犯是他,也该小以惩戒。” “不知王爷还有何吩咐?”老头问道。 “具体的本王也不是十分清楚,需要交给将军府左侍郎,看看需要怎么惩戒。” 听到左侍郎,宋家三个主事者集体打了一个冷战。左侍郎的威名,这几天在彭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要是把人交给那个左黑子,那还能讨得了好? 老头刚刚放松的心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焦急的恳求道:“求王爷开恩,要处罚宋氏多少钱都可以,请不要将小儿交给左侍郎啊!求王爷开恩啊!” 咦!现在左思的名声这么威武?真的花多少钱都愿意?不过这个头不能开,以后谁都可以花钱赎罪,天下还怎么治理? “本王向来提倡有法必依,执法必严。所以还是按法律规定来吧。如果宋家主没什么事,来人!把宋二公子带走,回去后交给左侍郎。收兵回营!” …… 一趟乌龙下来,我觉得刚才应该向宋氏索要护国兵的出场费的。想想还是算了,下次再去拿。这次误打误撞救了一个小姑娘也不错。 刚回府,法正就匆匆来报。 “王爷,当时拍卖会的黑衣刺客,有人来认领那些尸体。” “恩?都过去这么久了,尸体还没腐坏?” “坏了,来人是凭借有几个没完全腐坏的尸体,手臂上的奇怪纹身辨认的。属下曾经就留意过那些奇怪纹身,当时围攻咱们的那伙黑衣人,有两百个手臂还没有腐坏的时候都有那个纹身。” “太好了!这个消息很及时啊!有这个突破,应该就能很快找到幕后黑手了。对了,认领尸体的人在哪里?” “就在门外,属下这就去请。” 一会儿,法正就带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一路进来都是低着头,当他走到近前,把头抬起来。呵呵!还是一个故人。 他就是当初我在浚仪见过的汴河帮帮主李三。 “汴河帮帮主李三,当初浚仪一别,半年未见。不知道帮主还记得本王吗?”看着他疑惑的表情,我愉快的问道。 李三虽然觉得对面这张脸熟悉,但是在汴水上讨生活,天天都在和陌生人打交道,谁还能记得这张脸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请王爷恕小人愚钝,小人……,哦!小人想起来了,浚仪王睿!” “呵呵,正是本王。还好李帮主没有忘记本王。难道那些黑衣刺客全是你们汴河帮的人?” “正是,一共两百人。” 这就对了,当时晶元值就是被扣掉两百,一点都没错。 “给本王好好说说,他们不在汴水上好好干活,怎么跑彭城来当刺客了?” “小人当初只是派他们来彭城运粮食的。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人和粮食都没见回去,小人这才找过来。” “那他们来是为谁运粮食?” 我估计这个大主顾就是幕后黑手。 “彭城宋氏。” “真是他家?”我一直都希望幕后黑手是宋氏,现在确认后,自己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这个消息没有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所以没有兴奋感? “恩!谢谢李帮主,你可是为本王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 这下好了,宋氏现成的理由送过来,这下可以把宋氏一网打尽了。敢刺杀我,还留下这么大漏洞。 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自信? 第一五六章:任性的三夫人 赵颖在赵府听说王爷三夫人被绑架,虽然只是有几面之缘,但三夫人给赵颖的印象很深刻。 一个骄傲的小公主一样的三夫人,突然被绑架,应该会很难受吧!除了赵府所有人都发动起来去帮助找人,赵颖也来到徐州都督府。 从法正开始安排寻找绑匪后,不久赵颖也来了。江心和赵颖在一起,重新捋了捋关于三夫人被绑架的事。 已知的信息只有三点:人突然消失,王府护卫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三夫人被绑架的现场也没有任何痕迹。 经过分析,可以确定两点:首先说明人没有出府,要不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其次,要么是绑匪太强悍,可以不留痕迹地制服三夫人;要么就是三夫人比较配合。 额!还是想想绑匪比较强悍吧。 但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个人现在都坚信人没有出府。只要人没出府,时间久了总会露出点痕迹。 她们现在就睁大双眼,死死的盯住府里的一切,像两个女柯蓝。 现在都深夜了,后世差不多八九点钟的样子。府内忙碌了一天,该休息的都睡下了。 太阳炙烤大地一天,夜幕降临后凉爽重新控制这个世界。但她们感觉不到凉爽,因为她们刚刚想到一个对方可能会露出马脚的地方。 厨房! 敌人来绑架人,如果真被困在府里,也是需要吃喝的。 她们现在急需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特别是有没有丢失吃的。 厨房里还没有休息,每天府里的一些大菜,都是需要提前熬制高汤,或者提前腌制好。要不什么都当天做的话,很多味道出不来。 她们找来厨房管事,一个肥胖的中年大叔。稚羽营是王爷的宝贝,府里人人都知道,这个胖管事也不例外。 胖管事过来后就一脸谄笑道:“不知江队长找小的何事?如果是稚羽营要加餐,吩咐一声就是,何必劳烦江队长亲自跑一趟呢?” 她们稚羽营晚上经常加练,加练完总是会找厨房要加餐,所以两人还是比较熟络。 江心随意说道:“张管事客气了,我这次来不是为加餐。我来是想问问,今天厨房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啊!府里守卫森严,怎么会丢东西?难道府里进贼了?”从琅邪国跟随到彭城,张管事从来没有发现厨房出过纰漏。王府护卫守卫森严可见一斑。 听张管事直接扯到王府进贼,江心也不想大张旗鼓找线索。堂堂王爷夫人被绑架,传出去可不是光彩的事。于是她闲扯道:“张管事听说府里进贼了?府里怎么可能进贼?而且还没人知道!我只是来随便问问。” “哦!没进贼就好,厨房今天一天都好好的,没什么事!更没丢什么东西。” 他的话音刚落,厨房里就跑出来一个小厮。神情慌张的向张管事说道:“管事大人,咱们锅里少了两只酱鸡腿。” 张管事听得瞠目结舌,这是搞什么明堂?刚刚自己才拍着胸口说厨房没事,你丫的马上就来说出事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应该都可以拿来煎鸡蛋了。 他只能尴尬的说道:“江队长,这个,那个……” 江心和赵颖则是听得一脸兴奋,一下丢失两个鸡腿,这不是绑匪干的还能有谁?不过这个绑匪挺实在的,还担心把绑票饿坏了。 “张管事不用担心,丢失两只鸡腿而已,你就当是我们稚羽营加餐吃了就好!” 还是江队长明事理啊!张管事感慨的想到,脸上的神色顿时轻松不少。 还没等张管事客气几句,江心又接着向来报信的小厮问道:“不知鸡腿是什么时候丢的?” “就在刚才,小的还检查过,也就是转眼的时间,鸡腿就不翼而飞了!” “那麻烦小兄弟带我们过去看看,离鸡腿最近的房门在哪里?” 刚刚才丢失,这个信息太重要了。绑匪应该是从最近的门逃走的,追过去应该来得及。 这时张管事还想说点什么道谢的话,却被江心的话堵回去了。 “张管事不要计较今晚的事了,就当没见过我们好了!” 听江心这么说,张管事立刻明白,今晚的事估计不是自己能掺和的。既然不关自己的事,自己也没必要再往上凑了。 江心二人跟着小厮来到厨房后门,她们沿着路一直追下去,路上明显有人刚刚走过的痕迹。 一路追下去,居然来到了三夫人的房间。江心想道:呵呵!你们居然一直躲在案发现场,难怪没人发现你们的踪迹。 不远处就有王府护卫,全部叫过来,然后江心就对着三夫人的屋子喊话:“里面的绑匪听着,你去偷鸡腿已经被发现了。而且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缴械投降,王府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江心对着屋子大声喊话,一遍没有效果。两遍,依然没有动静。 面前的屋子好像真没人一样,安静如初。 “难道咱们追错路了?”赵颖这时小声问道。 “不可能,你没学过追踪技能,不知道这是个笨绑匪。这个绑匪的职业素质不咋地,一路上留下了很多痕迹。肯定是这里,错不了。”江心自信的回道。 “那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呢?”赵颖还是不放心。 “在等等,我估计他们快憋不住了。”江心自信依旧。 果然,没过多久,屋子门被打开。 一个批头散发的人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看装扮,是个女绑匪。 “大家小心戒备。”看着女劫匪慢慢走过来,江心提醒身边的护卫道。 护卫们立刻刀剑出鞘,警戒的注视着那个女绑匪。 看女绑匪没有暴起伤人的意思,走到离江心一丈开外就停下了脚步。 江心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都督府绑人?” “是我!”声音很小,除了江心,就连身后的赵颖都听得不是很清楚。 “啊!是你?绑匪呢?”江心说完才反应过来,今天可能没有绑匪。 “没有!”声音依然很小。 听到她说没有绑匪,江心知道,周围的护卫没必要了。于是她转身吩咐身后的护卫们离开。等护卫们离开后,她才走上前去,伸手把批头散发女的头发拨开。 这是据说被绑架了半天的那张脸,赵颖也看见了,这个披头散发女就是王晴。江心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三个字也是赵颖想问的。 王晴神情落寞的说道:“因为我觉得王爷根本就不在乎我,王爷娶我,只是给临沂王氏面子。或者只是想换取临沂王氏的支持。我在王爷身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喘口气,她继续幽幽的说道:“也许我真的被绑架了,会更好一点吧!” 第一五七章:孤身入虎穴 听到王晴的说法,江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了,因为她好像也纠结过类似的问题。 赵颖却听得同情心泛滥,于是认真劝说道:“没有找到对的人,是我们女人的悲哀。不过我觉得,王晴妹妹你可能想错了,王爷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说完又回忆起在密室和他共度的那五天,想着想着,有点面红耳赤的感觉。 江心也看得迷惑了,怎么劝人的,把自己劝得娇羞不已,这是什么情况? 王晴听赵颖这么劝她,也顺势问道:“赵姐姐,你和王爷在那个密室待了五天,那五天王爷是不是答应过你什么?他以后是不是会娶你?” 这个问题一直是她和江心最关心的,平时也没机会问。今天索性趁着自己把自己绑架的机会,问清楚。 “妹妹说什么呢?当初在赵家他就拒绝了爷爷的提亲,你们都看见的。也许我的容颜,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吧!那五天,我很感谢他在我饿得不行的时候,让我活了下来。其他就没什么了。” 至于最后他被印章砸中的那一瞬间,自己撕心裂肺的呼喊,以及后面他说承受不起美人情重,那些只是她们两个的秘密,没有让第三个人知道的必要。但是她知道,如果今生不出现什么意外,自己是不会去想别的人了。 据说那里面除了有点水,啥也没有了,是什么东西能让赵颖活下来了呢?江心很好奇,于是问道:“赵姐姐,到底王爷是用什么让你活下来的呢?” 赵颖想到那种异香,现在似乎还可以回味出那种味道,于是会心一笑:“呵呵!你们肯定想不到,他用一种有异香的美味救活我的。”她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微笑看着两女。 “好姐姐就不要再卖关子了吧!到底是什么美味啊?”江心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的血,有一种奇怪异香的血!” “血?不应该是腥臭的吗?”江心疑惑道。 “不是啊!只有坏人的血才是腥臭的吧!”赵颖肯定的说道。除了那一次,她也没闻过、没喝过别人的血,所以理所当然的把王爷的话当成至理名言。 “原来这样的啊!要是什么时候我也有机会尝尝那个美味就好了。”江心一脸向往的说道。 赵颖和王晴则是一脸惊讶的望着她,这小姑娘在想啥呢?没事想喝血?就算再美味也不应该啊!那是常规食品吗? …… 家里发生的事,我直到收兵回来后才知道。对于这个任性的三夫人,也不能打骂,只是比较严厉的告诫她,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并且向她承诺,她已经是本王的三夫人,这是既定事实,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觉得她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什么急呢? 最后也知道,那张所谓的绑匪留下的字条,其实是她用左手写的。难怪当时府里那么多书法高人,都没有人怀疑她在搞鬼。 绑架的闹剧结束,我把裴邵和李帮主找来,我们需要研究怎么对付宋氏了。 经过李帮主确认,那个宋二公子就是李帮主的主顾,二百人就是来给宋家运粮食的。走的是宋家的私人途径,难怪当初查不到二百人的来历。 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我们三个却一点睡意也无。研究了不到一刻钟,护卫来报,收到一张字条。 又绑架?这次是赵颖。那个小姑娘不会和王晴一样无聊吧?看到字条的第一眼,我就感觉自己是不是又被耍了。 但这张字条不一样,更专业一点。首先,绑架的目的明确,他们不希望赵氏卷入对付他们的行列,希望赵氏保持中立。其次,希望我能去亲自救人,最多只能带一个保镖,这么明显的陷阱,说明绑匪这次是真的煞费苦心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绑匪留下了身份证明:‘彭城宋氏’,四个字。 她估计是从都督府到赵府的路上被绑架的。这大晚上,本来叫她留宿一晚的,她坚持要回去,结果就这样了。哎!也是我们的疏忽导致,现在得赶紧想办法救人要紧。 为这张绑架信,法正、祖逖和周访都被紧急召唤过来。看完信,他们集体摇头,看来是没有一个人支持我去救人的。 看来上次的密室遇险,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不显示点真本事,估计他们是不会让我去救人了。 “士稚、士达,用你们的随身刀剑砍我试试,不用担心,你们伤不了本王。对了,先换一把普通的刀剑吧,把你们随身的宝刀废掉可惜了。” 祖逖和周访听我说得随意,疑惑的拔出护卫递过来的刀。 “王爷要徒手接我们的刀?” “差不多吧,你们手里的刀,现在在本王眼里,和小童的玩具没多大区别。” “那王爷小心了!”两人都不是做作的人,他们也想看看王爷现在有什么本事,可以徒手接住自己的进攻。 他们两个说完就举刀砍过来。我都不需要怎么动作,手轻轻一抬,他们两个手中的刀就被我控制在手中。我再用力一捏,两把刀就变成一堆废铁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种近似神技的技能,根本不是人能达到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有人知道,王爷在进去密室之前,绝对不会这么厉害。 祖逖惊喜道:“恭喜王爷,密室之行,所获不菲啊!” “呵呵!机缘巧合而已,有点小突破。士稚可还同意本王去救人吗?” “王爷可以去,但白天的四个军得重新出发。王爷救人以后,可以顺道把宋氏拔除。”祖逖杀气腾腾的说道。 他可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性格,从徐州都督府出去的人都敢绑架,对方都这么嚣张了,也就没必要存在下去了。 护国兵刚刚睡下不久,就被紧急集合的起床号惊醒。白天白跑一趟,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的他们。听到上官的行动命令,知道这次再去宋府,估计不会像白天那么轻松了。所以都一个个打起精神,斗志昂扬。 所有护国兵都知道,只有战斗,才是升职进爵的最佳途径。升职进爵后获得的好处,不论是钱财、土地还是别人的艳羡,都不是一般的诱人。 虽然宋氏希望我一个人去救人,但为了更保险点,还是把法正也带上。 我和法正如约进入宋府后,护国兵又把宋府四面合围。不仅如此,在我们进去之前,已经有上百个稚羽营潜入宋府。宋府里的影卫也收到通知,今天是最后一战。 “宋家主,本王如约而至,赵姑娘可以交出来了吧!” “呵呵!真是个多情的王爷,居然真的就两个人来我宋府,老夫该佩服你的勇气呢?还是该佩服你的傻气?你就这么有自信能从我宋府把人救出去?”宋老头嘲笑的话语,阴恻恻的从宋府大厅上首传过来。 第一五八章:宋氏的底蕴 “人做事之前一般都很衡量一下利弊,当利大于弊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做。反之则放弃。但有些人,做事却不怎么权衡利弊,只凭本心。本心觉得是对的,就会去做,反之则不做。” “那看来王爷这次来是凭本心认为此行是对的?” “可以这么说吧。但是好像本王高看你们宋氏了。本王到现在只看到了你宋家主的弱小,以及整个宋氏的弱小。绑架一个姑娘难道也是出于弱小的你们,发自本心的敏感脆弱形成的自我保护在作祟?” 我这话一口气说完这么一段充满哲理的话,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瞬间高大上起来,呵呵! “额!这话怎么说?” “因为到现在你们还不敢交人,难道是怕整个宋氏都对付不了我们两个人?这样你们都不算弱小,世上还有比你们更弱小的吗?哈哈!去年琅邪国被本王灭掉的几个世家,都比你宋氏强多了!” “你敢如此小瞧我宋氏?” “还不交人?那真不是本王瞧不起你宋氏,完全是你宋氏自己瞧不起宋氏。” “放人!”老头一激动,脱口而出。 后面的宋先赶紧拉一拉父亲的衣袖,小声道:“爹!不要上当啊!” “谢谢宋老爷子,这样才是宋家该有的样子嘛!彭城第一世家,还不算一无是处。嘿嘿!” “王爷如此处心积虑激怒老夫,难道真认为我宋氏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们?既然我们绑架了赵家小姑娘,就没打算和你和平共处。彭城有琅邪王就没有我宋氏,有宋氏就没有你琅邪王。” “本王做事虽然经常不喜欢动脑子,但是今天来这里,本王觉得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了。所以有什么狗就放出来吧,本王不缺打狗棒。” 这时赵颖被宋氏下人带出来,放开后就直奔我跑来。和当时密室出来后回府时王晴跑出来一样,并且哭得梨花带雨。 “王爷,你不该来的,还是孤身前来。小女子不值得王爷冒险!” “你是从本王的府邸出去后被绑架的,怎么能说本王不该来呢?而且本王也不是孤身前来的,你这么说法正会有意见的!他可是本王手下第一高手哦!最后至于值不值得冒险的问题,从那个印章掉下来,本王把你踹开的时候开始,本王就觉得值得。” “呜呜呜!” “没事了,当初密室里我们都能安然出来。本王保证,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能威胁到你。” “呜呜呜!恩!我相信王爷!呜呜!” 宋老爷子看见两个男女这个时候了还在那里你侬我侬,很不解风情的下令道:“来人啊!有请漠北双雄。” 漠北双雄?这么武侠风的名字,这里改武侠频道了? 只见两个劲装左衽,披头散发,长得像两只大黑熊一样的壮汉,手提狼牙棒。看起来就孔武有力、武力不俗的样子。 “法正,你去活动活动手脚吧,教教这两只黑熊怎么做人!不要留手,今天指不定要经历多少危险,所有危险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 “诺!” 两只黑熊站在三丈开外,鄙视的看着只到他们肩膀高的法正。在他们眼中,中原人都是弱不禁风的存在。他们能从千里之外,一路打过来,手上还是有几下子的。 可是没等双雄鄙视多久。 在宋老爷子和宋先的眼中,只见法正化身一片残影,同时双雄的狼牙棒舞动如风。当法正身形再次出现的时候,两个壮如黑熊的漠北双雄就倒下了。 无声无气,没有哼哼哈哈的战斗,就像两只蚂蚁被大象踩死了。 我则是看见法正身形诡异地向双熊冲去,穿过急速舞动的狼牙棒墙后,手中的刀轻轻在两个黑熊的脖子上一抹,然后他又飞速退回原地。 直到他退回来站稳身形,两只黑熊才慢慢倒下。 这么厉害的两只双雄,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法正秒杀,宋氏爷俩都被吓得短暂的失神。 “哎!如果宋氏全是这种样子货,本王看就不用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收拾收拾跟本王去府衙大牢终生游可好啊?”不是我瞧不起这个什么双熊,只是太弱了而已。 听到我奚落的话,宋氏爷俩才马上清醒过来。宋先抢先道:“你不要太嚣张了,这只是开胃菜而已。我宋氏百多年的底蕴,岂止如此?就算司马氏也不过才百多年而已。我宋氏还有魑魅魍魉,八大地煞,还有中原第一刺客。刚才的那个双雄,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废话真多,有没有十六铜人啊?不过你家的这些护卫,名号取得真不怎么样。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黑色气息很浓,你们不知道本王最近在打黑除恶吗?城南的黑恶势力张氏知道不?才被本王灭掉没几天。” 按势力递进,接下来出场的是魑魅魍魉,四个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我和法正都是成长在阳光下的男人,都最讨厌这种阴邪之物。 我们两个没有说话,眼神交流一下,一人负责两个。明显这四个比刚才的那两个熊难对付点了,至少法正没能秒杀对方。但也只是难对付一点点而已,六个呼吸过后,地上躺了四个尸体。 我为了隐藏实力,暂时没有使用控制金属的能力。 然后是八大地煞出场。这八个人练习的似乎是一套阵法。他们行动起来,八人相互配合,攻击力加强很多,比单独对付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难太多。而且八人经常能攻击到我们必救的方位,让我们大多时候只能被动防守。 我们试了几下,想把他们分成两拨,都做不到。 一刻钟过后,我和法正都已经满头大汗了,他们八人还依然显得轻松惬意,配合得越发默契。 宋家爷俩也看得赏心悦目,心想:这个王爷也不过如此嘛,虽然有两下子,在八大地煞的围攻下,已经渐渐处于下风了。 这时我眼角余光发现房顶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呵呵!她也来了,看来这八个人好对付了。 我转身面对她所在的方向,向着面前的一个地煞猛攻几刀,把这个地煞逼得无力招架。边上的其他地煞想来救同伴。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快若惊鸿,直接没入我面前的地煞后背,箭头都从他的胸口透出来了。 破掉一个人后,剩下的七个人配合明显迟滞不少。同样的办法再解决掉两个地煞后,很快我和法正就轻松解决了最后的五个地煞。 解决完八个地煞后,我和法正赶紧坐下休息,平复一下刚才激烈战斗后翻腾的气血。 这时,宋家爷俩似乎没看到累得不行的我们,召唤中原第一刺客的命令很快就下达。 看到我们两个的狼狈样,宋家爷俩还不让人喘口气,赵颖都看不下去了。 “两个臭不要脸的!不能让人喘口气再来吗?真是一群无耻之徒!” 第一五九章:彭城归属战之(一) 宋家叫第一刺客出来的命令发布十几个呼吸后,我们依然没有感觉到有人接近。 但是我感觉到有金属在靠近。刺客身上肯定会携带利刃,而利刃也不可能是石头或是陶瓷。这里不是原始时代,这是一个铁质武器都已经完全取代青铜武器,百炼钢盛行的时代。 从暗中过来的金属,却不是向着我们过来的,它在慢慢靠近赵颖。 “赵姑娘,过来一下。”我把她叫过来。号称中原第一的刺客,出场居然向着一个女人而来,我都为他感到脸红。 赵颖走过来后,空中的金属明显停顿了几秒,似乎在思考是不是自己暴露了。 这么一个善于隐藏的刺客,完全无声无息就靠近过来了,连法正都没有一丝察觉。要说中原第一,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夸张。要是宋氏早点派他去徐州都督府搞刺杀,还真是防不胜防。 他现在已经离我们不到一丈的距离,可是连法正都没有丝毫的察觉。难道这是岛国的忍者?不对,这才公元三世纪,岛国那边连像样的政权都没有,那边要到几十年后才会出现第一个统一的政权‘大和国’。 那他会不会是南北朝混战的时候,在大陆待不下去,漂洋过海去的那边,才让他们有了后来的忍者?这样想想,我现在灭了他,不会这个时空以后就没有忍者了吧? 咦!这么紧张的时刻,我还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回过神来后,发现那个金属又开始动了。估计是刚才我在想,关于他徒子徒孙的事时,我呆滞的表情让他确信他还没暴露吧! 这一会儿,差不多过了两分钟的样子。我也没时间继续恢复了。我站起来,假装安慰赵颖。 “赵姑娘不要担心,宋氏还奈何不了本王。前面那些妖魔鬼怪都没啥用,现在再派个刺客来也不会有用。刺客一般只敢躲在角落里偷袭,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法正你说是吧?” “恩,刺客都是鼠辈,只敢在地下的洞里躲着。啥时候出来我就啥时候剁下他的老鼠头。就像以前刺杀王爷的刺客,就没敢正面在我面前出现过。”法正顺着我的话说着,却把我听得冷汗直冒。 叫你配合刺激刺客,可不是叫你刺激傅女侠!不过也不能怪你,你根本不知道傅女侠后面的事。哎!要是把她惹怒了,给你也来一箭,不知道你躲得过去不? 这时傅女侠怎么想我们就不知道了,身后的刺客却是慢慢来到我的身边。 “这还没进入夏天,怎么会有蚊子呢?”我说着假装向身后拍蚊子,手掌拍在刺客的利刃上。顺势把利刃握住,我没有使用控制金属的能力。因为手拍上利刃的时候,发现刺客的武技估计连魑魅魍魉中的任何一个都比不上。 看来真的和忍者一样,他最强的是隐藏和伪装,武技不是他的强项。只是靠出其不意的偷袭来达到刺杀的目的。不过他的武技也就是和法正这种级别的比起来很弱,如果我没五行真气,估计几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吧。 我假装拍蚊子的时候已经抓住刺客,然后顺手把刺客从黑暗中拉出来。 哇!又是一个女刺客? 现在的禽兽世家,很流行培养女刺客吗?这是严重的性别歧视,以后得立法,严禁训练女刺客。不对,以后男刺客也不许训练,法制社会不允许任何刺客诞生! “法正,这次刺客出来了,你下手吧!打晕先!” 法正看着一个娇滴滴的黑衣女刺客被拽到自己面前,明显楞了楞。 “还愣着干嘛?这是货真价实的刺客,看她手里的利刃。这种级别的刺客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哦!你不会想请她喝酒吧?” 法正被我说得脸上有点红,闭着眼睛一掌拍下,女刺客就软绵绵的倒下了。 “哈哈!宋家主,宋氏家里的第一都不济事,还有更好的吗?让本王再见识见识宋氏的底蕴啊!”能轻松制服一个高级刺客,我现在心情大好。 “你个小王爷不要太嚣张了,宋氏‘影卫’,出来吧!”宋先傲然说道。 什么情况?我的‘影卫’也被模仿了?原本历史上的影卫可是东吴的大乔,对,就是孙策老婆大乔,她打造的一支全是年轻貌美女子组成的影子军团。现在我剽窃也就算了,宋氏也肆意的在剽窃,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王的影卫呢?”我说过后,就有点后悔了,同时法正也拉了拉我的衣袖。过了半天,四周没有一点反应。 额!有点丢人,我的影卫只是负责刺探消息的,还没有成规模的武力团体。 “呵呵!开个玩笑,宋家主不会见怪吧?” “在下真是佩服王爷,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确实挺好笑的,哈哈!”宋老头笑得真叫一个肆无忌惮,我却只能狠狠的咬紧牙关。 ‘小人!’我们三人同时在心里鄙视道。 我们鄙视完宋家主,周围就出现了一群黑衣黑甲的人,人人高大健壮,而且每人都拿着一把差不多一人高的巨弓。四个方向加起来,最少二百人。 这么大的弓,以前护国兵招兵的时候使用的三石弓,可都没这么大。这是要把我们三个人射成肉沫的节奏吗? …… 宋府门外,在稚羽营成功潜伏进去后。祖逖就在门外放出了夺取大门的命令,一颗五彩的烟花在天空爆开。这颗烟花可是鲍国师的改良版烟花,比当初黑龙会的大范围杀伤性烟花,可是强的不只一点半点。 首先火药的配方,按后世标准的硝石、硫磺和木炭6:1:1的比例配置的火药,其爆炸威力,把当时做实验的鲍国师可是都吓得不轻。 后来经过反复试验,现在祖逖使用的烟花,可以上升到三十丈高空后爆炸。方圆五里范围内,都能清晰的看见。 二十息过后,宋府大门从里面被打开。门外严阵以待的护国兵蜂拥而入。没过多久,宋氏的其余几个方向的大门在稚羽营的配合下都被攻破。 但是宋氏可不是开阳城陈书指挥的杂牌军,护国兵攻进去后,才发现攻破大门不是战斗结束,而只是残酷战斗的开始。 现在护国兵的装备已经今非昔比,头和胸等要害部位,新式锻压钢板的防护力不是一般的强,一般不会受到致命伤。但由于新兵占了三分之二,而且才训练了十多天,战斗力和当初开阳之战的护国兵差不多。 现在的敌人全是宋氏一家,众志成城,而且战斗力比起当初的陈氏和徐氏都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攻进去后,每个方向都打得很吃力。还好每个连都有一个队的连弩队,有效射程七十步的强弩队,才使得护国兵不至于处于下风。 每个方向都在缓慢向宋府中心推进。 每前进一步,都是以护国兵的伤亡为代价。 第一六零章:彭城归属战之(二) 护国兵前进过程中,阵亡的很少,受伤的多。每个军后面就是三十人的军医队,受伤的都能得到及时救治。 其实对于大多轻伤员,自己身上的急救包就能搞定,只有那些伤势比较重的,才会抬到军医那里救治。 宋府四个方向,由于不像在开阳时街道狭窄,每个方向都能轻松摆开一个军。但真正投入进攻的只有一个营,其余两个营都是在后面压阵,防止突发状况的发生。 南面宋氏大门方向是祖逖和他的亲卫营扩编来的第十六军,东面是周访带第八军在进攻,北面是颜玉的第十军在猛冲猛打,西面是第十一军。 第十一军也是颜玉带出来的,完全继承了颜玉的暴脾气,作战风格完全以凶猛进攻为主。 守彭城的是第十五军,守卫王府的是第九军。 …… 宋府负责北面守卫的是家将宋真,他爹是宋府管事。从小生于宋府,长于宋府,宋府就是宋真的家。 由于他从小力气就大于常人,十三岁起就进入家仆队里,和所有家仆一起训练。他从小就实在,训练中总是最努力的,休息时间也常常加练。久而久之,他便从家仆里脱颖而出。 一年后他已经被提拔为队长,管着手下五十个人。后来他又被宋氏的家将头头宋鹰看中,宋鹰亲自教习了他两年。他从一个只是武力强点的小队长,成长为如今善于带兵、武力超群的宋氏家将。 今年年前,他就被提拔为宋氏掌管两千家仆的家将。 今天白天宋府被护国兵包围的时候,他和他的两千家仆就一直守卫在宋府北面。不过最后只是虚惊一场,别的宋府家将都放松了,只有他依然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是白天护国兵围府之前,被家主从彭城内宋氏工坊里调回来的。 晚上,已经子时将近。深沉的黑夜里似乎什么东西都已经入睡。突然,宋府北门外有动静发生,有一大队手举火把的人马很快在北门外集结。外面的兵马完成集结后,又重新沉寂下来。除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再无一丝其他杂音。 这种军纪,只有白天出现过的护国兵才是这样的。宋真以前见识过东平王的兵、东海王的兵,都没有这种军纪。 他今天一直没有放松,敌人刚才出现的时候,他正好在围墙上巡视。于是他把轮换到后面休息的家仆们全部叫醒,很快围墙上就站满精神抖擞的家仆们。 宋氏在彭城百年,可以说根深蒂固。他也想到过敌人可能会有内应,不过有五十人在门内,相信一般的内应都奈何不了这座北门。 就在宋真等着外面的敌人进攻时,敌人的进攻却是从门内展开。而且当他发现的时候,北门已经悄无声息的从里面被攻破。 他只见门内先前布置的五十个家仆,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有二十多个黑衣人,手持奇怪的弩机,还在向围墙上的家仆射击。 门外的敌人在门打开后,就瞬间发动,疾速向北门冲来。他现在心里感慨:传说中的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估计最多也就是这样了吧! 敌人不仅行动迅捷,冲在最前面举着巨型盾牌的敌人,居然不惧弓箭。从他这里看过去,即使偶尔有行动中露出盾牌的部位被射中,但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伤害,前进的速度丝毫不减。 这些都是什么怪兽?再仔细观察,难道是他们身上那身幽黑的甲胄,才使得他们防护力如此之强?有机会一定要缴获一两副这样的甲胄来研究研究,宋真心里打定主意。 护国兵第十军前面的刀盾兵直接向北门冲来,后面无数同样举着怪异弩机的人,站在离围墙六十步的距离,就把弩机瞄准围墙上的家仆。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的箭雨袭来。第一拨箭雨,那些躲避不及的家仆,都被射倒。第二拨箭雨,刚才躲过第一拨箭雨的又倒下了不少。因为很多人都不知道,两拨箭雨能间隔如此短就发射过来。 “全部趴下,敌人这是连弩。”宋真立刻反应过来,并大声下达命令道。 既然是连弩,他知道,在敌人连弩没有射完之前,他根本没有机会。 下面的敌人现在估计都已经攻进来,现在围墙是守不住了,必须赶紧回撤,组织第二道防线。他吩咐亲卫立刻传令,围墙上的家仆不断后撤。 后面的预备队很快就收到宋真的命令,完成防御布置。 宋真带着身边的亲卫来到由一千五百人组成的防线前时,发现刚才在围墙上防守的家仆,五百人只撤回来二百人。几轮箭雨就损失这么大,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恨得牙关咬紧。 …… 北门外的颜玉,骑在一头高头大马上,这匹马还是她到昌虑后花重金买的坐骑。别看她一直一脸轻松,在稚羽营从宋府内发动进攻开始,直到攻破北门后,她的心里才真正放松一点。 祖中尉给她的命令是尽快攻破北门,与其他三路大军在宋府里汇合。要是比别人慢,她可是不能接受的。 自从当上军将后,她对第十军和第十一军的要求只有一个,永争第一。这次是成军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战斗,在她看来以前在琅邪国的战斗,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次也是检验两个军战斗力的好机会。这一点,她知道,她手下的每一个士兵也都知道。 待整个第十军全部进门后,颜玉发现,敌人早已在前面列好阵势。刚才攻破北门,看来只是今天战斗的开始啊! 既然还要攻坚,三个营得做点适当的调整。第十甲营的135人刀盾兵组成全军的尖兵首发,后面长枪兵跟上,再后面是集结了两个营的弓箭兵远程压制。 现在每个军的编制仍然是分甲乙丙三营。 十丙营则负责防守身后的北门,十乙营和军直属加强连作为全军的预备队。 …… 两边都做好准备了,白刃激战一触即发。 在护国兵进来后的那段调整时间,如果是一般的军队,肯定会造成一定的混乱。 虽然护国兵新兵才进军营十多天,在老兵对纪律刻入骨髓的监督下,新兵们很快适应了护国兵的环境。就算大敌当前,在每个队老兵的指挥下,临阵调整也没有造成什么混乱。 宋真也是想等敌人那个常规混乱的时候发动一拨反攻,可是直到对面完成调整,他都没等到一丝机会。 看着举着巨盾前进,整个人完全笼罩在幽黑色甲胄里的敌人。宋真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死磕。以家仆们的血肉之躯,守住宋府的北面。 很快,一个连数量的刀盾兵就和宋氏家仆接触上。巨盾往地上一顿,后面的长枪兵就把两丈长的长枪往对面招呼。 宋氏家仆组成的严密防线上,家仆们只感觉压力扑面而来,然后对面就伸过来一排钢铁枪林。他们也有长兵器,但甲胄的防护力差距,同样击中对方,家仆倒下了,护国兵最多只受点轻伤。 没多久,宋真布置的第一道防线就宣告破灭。 第一六一章:彭城归属战之(三) 宋真布置的第一道防线,也是四百人,但连一刻钟都没坚持住。这让他很忧心,即使真正阵亡的可能连两百人都不到,但撤到后面的残余,暂时是不会有什么战斗力了。 这样死磕,看来自己也没什么机会,必须要有变化。至少要打掉对方一次进攻才行,要不自己守不了多久就要全军覆没。 颜玉这边,看见敌人第一道防线很快就被自己攻破。命令马上传达到十甲营,十甲营后退修整,换上十丙营继续进攻。 平时训练十天,不如战场战斗十分钟。颜玉看敌人也很一般,做出的调整,有训练士兵的意思在里面。 宋真刚想着拼尽全力,也要把刚才的第一拨敌人干掉,可是转眼之间敌人又换上了一个全新营上来。这是识破自己的想法了?不可能,那就把你的第二拨人先打掉。 十丙营上去后,感觉刚才在后面看,还有模有样的敌人,瞬间变得不堪一击。在颜玉的影响下,营将也没多思考,全营就压上去了。 慢慢的,十丙营的阵型就变成中间突出,两侧拖后的造型。然后中间突出部分的每一个护国兵都感觉压力倍增,因为左右的战友都拖在后面了。 在压力下,十丙营的阵型慢慢变化,最终被完全压成了一个圆阵。四周全是敌人,连十丙营的弓箭手们,也被包围在圆阵的中间。这时的十丙营和后面的十甲营完全分开,中间是五百宋氏家仆。 颜玉这时也看出来了,这个敌人真是好胃口,居然想吃掉自己一个营。护国兵一个营这么好吃吗? 宋真可以回答她,不好吃,卡喉咙。护国兵现在的圆阵,不仅吃不下,给宋氏家仆造成的杀伤还比刚开始大多了。 特别是中间的弓箭手,四周都是敌人后,才发挥出他们作为连弩队的远程最大输出。两边严阵以待的时候,弓箭手只能通过抛射,对敌人的杀伤有限。 现在却可以平射,而且敌人现在是主动进攻,露出的破绽更多。真是一射一个准,轻松惬意。 宋真把护国兵十甲营围起来,可不是为了给护国兵送菜的。他身后还有三百人,是他手下最精锐的家仆。他要用这三百人,攻击十丙营最薄弱的一个点,攻进去以后先解决弓箭手,然后再把十丙营全部消灭。 没多久,宋真就发现了十丙营现在防守最薄弱的那个点,几个护国兵新兵防守的地方。三百人全部集中全力攻击那个点,瞬间十丙营的圆阵就被突破。 十丙营营将赶紧指挥弓箭手,集中全部火力,准备把这些突入圆阵的敌人消灭。可是圆阵被突破后,敌人就近在咫尺,就算连弩,都只能射出两箭。而且敌人还人人带盾,只要射不中要害,基本没大碍。冲过来的敌人一个个如狼似虎,弓箭手可不善于短兵作战。 从十丙营陷入包围,到颜玉指挥十甲营突破中间的阻隔,最多一刻钟。但是就这一刻钟,十丙营阵亡过半。特别是弓箭手,几乎全营覆没,连营将都阵亡了。 这就是短兵相接的残酷,只听说身上插着几支箭到处跑的猛将,没见过被砍了几刀还能跑的猛将吧!那些身被几十个创伤还能继续作战的都是划伤,真正被大刀砍几刀,别说继续战斗,站起来都困难。 宋真现在感觉自己的苦心谋划终于没有白费,能够成功把护国兵一个营打残,他觉得很自豪。特别是他自己,就亲手干掉了不下十个弓箭手。 刚才弓箭手的厉害,他是记忆犹新。而且护国兵甲胄的精良,从前面的接战他已经看出来了。所以那三百人精锐和他自己,上场前都把武器换成了重型武器。 经过他和三百人的一顿猛砸,才给护国兵造成那么大的阵亡数量。他们还缴获了不少连弩,有几十架。 他兴奋的想道:嘿嘿!用彼之矛,攻彼之盾,不知是这个连弩厉害点还是你们的甲胄厉害点。 几十架连弩举起来,瞄准颜玉方向,扣动扳机! 然后,令宋真和他身后几十人目瞪口呆的是,一支弩箭都没有发出去。摇一摇,砸一砸,坏了?外表看起来不是全部都好好的吗? 他们不知道,就算被他们斩杀之前,弓箭手们掰断一个小零件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他们还以为那是护国兵的信仰。 宋真只能先不管了,收好再说。刚才拼着损失差不多六百人才把护国兵干掉二百多,还缴获几十架连弩。现在需要退后,边打边撤,因为后面还有援军。 颜玉攻破阻隔后,看到倒下大半的十丙营,心中的怒火压都压不住。提刀就向满身是血的宋真冲去,中间宋真他们举起连弩瞄准她,她都没皱一下眉头。 宋真要为后撤的家仆们断后,很快就和颜玉交上手了。看着是个女将,他本来没怎么在意。可是交手后才发现,这哪里是个女将,这是个猛将好吧! 要是他认识徐邈就知道,当初徐邈都只能和颜玉战成平手。这半年来,颜玉在五行真气给她疗过伤的帮助下,武力值突飞猛进。现在已经直逼祖逖和法正那个级别了。 宋真要不是被宋鹰调教过两年,现在估计连自保之力都没有。不过现在他也仅仅只有自保之力,反击是做不到了。 最多过了三分钟的样子,宋真已经险象环生。他看家仆们也撤退得差不多了,一声大喝,就跳出战圈,头也不回的向后逃去。 颜玉还是不解恨,在后面大喊道:“无胆鼠辈,有种就别跑,看本将生擒你!” 宋真心里鄙夷道:这是江湖比斗吗?无胆怎么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下次再来收拾你。 这里毕竟是宋氏的主场,为防有诈,颜玉需要重新整队。调整好以后再追击不迟,反正敌人逃能逃到哪里去? 她决定把被打残的十丙营安排到后面守北门,带上完整的十乙营和比较完整的十甲营加上自己的军所属加强连,总共上千人继续追击。 没追几步路,就追到了。不过宋真此时依托一排屋子,已经又布置好一道防线。 有防御工事,这下进攻就没前面那么顺利了。 攻了差不多一刻钟,颜玉发现一点进展都没有。她焦躁的原地走来走去,想绕过这排屋子,看能不能从后面攻击。结果发现这排屋子把路堵得死死的,一条缝都没留。 她的情绪很快也传染给手下的所有士兵,攻击也显得越发焦躁。 就在颜玉对这排屋子的防线久攻不下之际,身后却传来嘈杂声。 怎么回事?十丙营应该好好守卫北面,不可能这个时候过来吧。难道是宋氏的伏兵? 嘈杂声越来越近后,颜玉才发现,来的是一群和宋氏家仆打扮不一样的伏兵。在这里,只要不是护国兵,基本可以肯定是敌人。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缴械投降,本公子就放你一条生路!”伏兵领头的公子大声喊道。 第一六二章:彭城归属战之(四) 刚才大声喊话的就是宋氏大公子宋先,他身后带来的是潘氏支援宋氏的三千家仆,所以打扮和宋氏家仆不一样。 本来他在大堂对付琅邪王,可是刚才收到宋真的求援,于是被老爹派过来救场了。 宋真看到有援兵赶到,也率领剩余的八百多家仆走出防御工事。列队于屋子前,准备和援兵前后夹击这些欺负了自己一晚上的护国兵。 现在颜玉第十军的情况很不妙,前面有从屋子里出来的八百多敌人,后面三千。一千对将近四千,一比四的兵力对比,要取胜不太可能了。除非敌人全是当初琅邪国袁氏、诸葛氏那种兵还有可能赢。 两个营加军直属加强连,马上把攻击阵型变成防守的圆形阵,把军医全部围在中间,大概花了两分钟的时间。 完成变阵后,还向天空发射了一颗求救的烟花。火红色的烟花升到半空,爆炸开后,绚烂夺目。 天上的烟花颜色和颜玉脸上的颜色一样红,原本想第一个攻到宋府中心的。这下还需要别人来救,她越想越脸红。 …… 宋府西面,第十一军的三个营将轮番上场,把西面的宋氏家仆打得节节败退。刚接仗时的两千家仆,打到现在,只剩下五百多,身后是宋府最后的两千家仆组成的最后一道防线。十一军只是阵亡几十人,上百人轻重伤。 可是那最后的两千家仆还得面对来自三个方向的护国兵,所以西面剩下的这五百人已经退无可退。 就在十一军准备一鼓作气,拿下这最后的五百人时。北面天空升起一颗烟花,爆开后那火红的颜色,让三个营将心里一紧。 这是颜军将那边的求救信号,三个营将一合计,决定派两个营过去救援。 东面的情况和西面差不多,开始同样的两千敌人,只是敌人剩的多点,还有一千多点。这其中有敌人保存实力的心思,也有周访不愿造成太大伤亡的想法在。打到现在,零阵亡,轻重伤才二十几个。 周访看见北面天空的求救信号,决定派出一个营加自己的加强连去救援。 …… 宋府南面,护国兵最强的祖逖亲卫营扩编来的第十六军,对战的也是宋氏最强的宋鹰带领的两千人。 第十六军攻进南门后,宋鹰的队伍也迅速组织好防线。祖逖进去后,发现没有机会可趁,于是也快速排布好阵型。 宋鹰在祖逖开始布置阵型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一个弓箭手队二百人,准备绕到侧面偷袭一下立足未稳的祖逖军。 可是护国兵第一强军不是白叫的,只用了不到一分半钟,二百人的弓箭手队刚运动到位,就发现敌人已经严阵以待。 命令是偷袭,一箭不放的话可不叫偷袭。弓箭手们试探的放了两箭,发现没有给敌人赵成任何伤害。这时宋鹰的撤退命令也传来,弓箭手们迅速退回本阵。 祖逖的命令却是,集中所有弓箭手,手持连弩,前冲到距离敌人四十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刚好是一般敌人的最远的射击距离,不用担心会遭到敌人的打击。护国兵却可以打击到敌人防线前三十步范围内的所有敌人。 只用了十息时间,弓箭手们就射出十箭,平均一秒一箭。四千五百支弩箭落入宋鹰的阵中,顿时人仰马翻,最少被射倒五百人。由于阵式前面都是厚实的巨盾,大多没有被射到要害,只是轻伤,翻身又有三百多人站起来了。阵亡的也就几十个。 这波进攻也是祖逖试探性质的,主要想看看,五百人的伤亡,敌人会不会马上反攻。如果反攻,就可以顺势把敌人引过来,凭弩箭的威力,移动中的敌人比严阵以待的敌人好对付多了。 等了差不过两分钟,敌人似乎没感觉被攻击了一样,丝毫反攻的迹象都没有。只是远远看去,宋鹰的军阵在调整。 第二轮弩箭又陆续发射,可是这次敌人经过调整,收效甚微。只有几十个倒霉鬼轻伤。之后敌人更是没有要反攻的迹象,没办法,只有先把弓箭手全部撤回来。 不能把敌人引出来,只能强攻。和护国兵经历过的所有短兵相接的战斗差不多,拿着巨盾的刀盾兵先上,长枪兵跟上,弓箭手远射助阵。只是敌人比以前见过的所有敌人更强。 以前的不论是陈氏还是徐氏家兵,在作战配合及作战勇气上,都远远比不上如今的宋氏家仆。 短兵相接的战斗从开始就激烈无比,基本要干掉宋鹰两个家仆,护国兵得损失一个。虽然护国兵阵亡的少,重伤的多,祖逖也看得心疼不已。 也不知道上次王爷给伤残士兵的神药还有没有,如果没有,战后伤残抚恤都是一笔不小的钱。 祖逖看到北面的求援信号的时候,还在一步步的往前进攻。虽然在前进,但是前进的速度实在低得可怜。 还好及时收到东面和西面援军已经派出的报告,他才能继续全力进攻。继续用伤亡铺就前行的路。 这时祖逖的身后却迎来一支军队,不知是敌是友。这个时候,护国兵已经没有多余的援兵会派过来了,祖逖也没有给守城和守徐州都督府的护国兵传令。 不一会儿,军队来到近前。 看旗号,是一个斗大的赵字。 领头的是赵霸,祖逖在李氏拍卖会庄园的时候见过几次,两个人当时都在担心自家人,也没怎么交流过。 “赵兄,你怎么会来了?”祖逖先上前打招呼。 “祖大人,在下听说小女被宋氏绑架。特带三千家仆过来,看宋氏到底想干啥。” “咱们王爷当时想,这个宋氏绑架令千金,主要的目的是对付王爷,所以就没有通知贵府。现在想想,倒是我们疏忽了,还望赵兄勿怪啊!” “这就是王爷见外了,当初我家老爷子提议把小女嫁给王爷,就是打定主意,我赵氏会一直支持王爷。现在事关小女安危,在下但凭祖大人吩咐就是。” “谢谢赵兄体谅。有赵兄的三千家仆,吾相信,踏平宋府就在眼前,呵呵!” 有三千生力军的加入,宋鹰立刻感受到防守压力倍增,他也加快了回撤的速度。 …… 北面颜玉军转入防御后,努力承受着两面敌人的凶猛进攻。 宋先是做生意的,讲究投入最少,收益最大。这三千潘氏家仆,虽不用太谨慎,但也不能太用力过猛。 潘氏的战斗力要比自己宋氏家仆弱很多,这是多年来大家的共识。要是用力过猛,三千人顶不住激战的压力,散架就不好了。 他此来的目的是守住北面,如果敌人冥顽不灵,才需要消灭。 劝降过后,他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要投降的意思,对方阵型还瞬间变成满身是刺的刺猬样。 第一六三章:末日 现在宋先想的是,既然护国兵铁了心要赖在这里,就怪不了他宋先了。 进攻的命令很快下达,两面夹攻。颜玉也感受到自从护国兵建立以来最大的一次考验。敌人轮番进攻,也是对第十军每个士兵体力的考验。 敌人疯狂的进攻,使得防守中的护国兵感觉,过每一分钟都像一天那么漫长。 老兵们凭着半年多来每天超负荷的训练练出的体能和坚强意志在坚持,新兵则是全凭一股子血性在坚持。 还好一刻钟后,东西两边过来的援军终于赶到了。这时颜玉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 仅仅一刻钟,颜玉军最少伤亡了二百人,防御圈中的三十个军医都已经忙不过来了。 宋先早知道敌人会有援军,但没想到会出现得这么快,敌人是飞过来的吗?还是其他方向的宋氏家仆都是猪啊!于是他被两拨援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三个营的加入,真正的攻势如潮,比刚才潘氏家仆们的进攻凶猛多了,也更加配合默契。几分钟时间,潘氏的两千余家仆就顶不住了,纷纷溃散。 这时护国兵投降不杀的劝降声响起,潘氏家仆就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蹲在地上等待收降。 看到大势已去,宋先也没有挣扎,同样蹲在地上等着当俘虏。 远处的宋真,看见大公子带过来的三千人都死的死、降的降。他没有多考虑,也命令手下丢下武器准备投降。 …… 宋府大堂,那二百个宋氏的‘影卫’出现后,我就不能再掉以轻心了。那些巨弓,看着都瘆得慌。 五行真气运行起来,以确保能随时控制住靠近身旁两丈范围内的所有金属。控制金属的能力虽然厉害,但只能控制两丈范围,超出范围就控制不了。也不知道是功力不够还是天道为了平衡所做的限制。 我们三人向大堂门口缓缓移动,并且吩咐法正把那个第一刺客拖上。这么一个隐身高手,杀了觉得可惜,放又不敢放。让她跑掉的话,以后不用过日子,整天防着她就够了。如果她能隐身行动很远的话,肯定防不住。 我们移动途中‘影卫’射过来的巨形箭支,都被我控制在两丈外就改变方向,射向乱七八糟的方向。有的还刚好射到他们‘影卫’自己人身上。 这样的情况不止‘影卫’们纳闷,宋老头也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今天他们都射不准了呢?这些‘影卫’宋氏经年训练,都是找的绝对忠诚的人从小训练。所以不可能是背叛,而且也不可能集体背叛吧! ‘影卫’不会有问题,那只有这个王爷有古怪。他们四个已经快到大堂门口了。宋老头只能期望守卫门口的人能挡住,要不外面就更守不住了。整个宋氏留不住一个敌人,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 对于门口的这些普通守卫,法正上去三拳两脚就轻松解决。我们很快就来到宋府大堂外。 这时,我们三个看见,四个方向的护国兵都已经来到百步外。宋府大堂外的广场上,中间是宋氏的两千家仆,以及东、南两面退回来的总共两千家仆。外面东、南、西三个方向都是护国兵,围得水泄不通。 大堂两侧颜玉军也已经就位,可以说完成了四面合围。 “宋家主,你宋氏奈何不了本王,现在本王的护国兵就在身边,你宋氏没机会了。投降吧!如果你没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本王还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是真希望他能识时务,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哈哈!王爷真是好算计,孤身赴险,后面护国兵偷袭我宋氏。不过老夫也没有多久可活了,不想做阶下囚。”宋老头说完,满脸死寂,似乎生气已经远离了他。 被押过来的宋先,看见父亲的样子,听到父亲的话。他知道父亲向来高傲的性格,担心这次父亲过不去。于是焦急的喊道:“爹!不要啊!” 但是晚了,宋家主已经拿着佩剑向自己脖子抹去。他听到儿子的喊声,脸上只有惨笑,似乎想说‘儿啊!你好自为之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宋家主手中的剑被人一脚踢飞,宋家主也随即被人一掌打晕过去了。 踢飞剑和打晕人的不是别人,正是琅邪王影卫。这个真正的影卫,潜入宋府已经半年。这半年里他逐步获得信任,已经有资格在大堂内走动。 刚才他就是跟随宋家主从大堂内走出来,只见宋家主没说几句话就要抹脖子。在他的认知里,没有王爷的允许,你宋家主就可以随意抹脖子吗?当然不能,于是他出手了。 家主被打晕,大公子被俘,二公子早就被徐州都督府抓去。现在的宋氏,家仆们在宋鹰的带领下投降。宋氏的‘影卫’们,则是在大公子的命令下投降。 收降的事有护国兵在做,我则把祖逖、周访和颜玉叫过来,得了解这一战的伤亡情况。徐州现在兵源本就不足,要是损失太多,就找不到招兵的地方了。 经过大家合计,护国兵这一战总共阵亡五百多。全部重伤的有上千人,轻伤两千多。宋氏阵亡五千左右,俘虏近五千。潘氏家仆阵亡五百,俘虏两千五。 还好只阵亡五百,重伤的需要马上救治。先安排人回徐州都督府取药,重伤的士兵,要全保住。半年来我准备了上万颗药,就是防着现在这种大量重伤员的时候。 然后就是对宋氏的处理,敢直接围攻王爷,形同造反。但造反罪太重,基本是灭三族,这个时代还没有灭九族的说法。灭九族要到隋朝的杨广对付造反的杨玄感的时候,才历史上第一次出现灭九族。 我还是喜欢施以判刑、抄家,然后劳动改造。整个宋氏的人,都可以拉去修路。家仆如果有不是死忠的,可以吸收进护国兵,毕竟现在徐州兵源紧张。 荫蔽在宋氏的百姓,全部释放为编户齐民,彭城一下子就多了上万户。宋氏的土地也全部分给这些新立户的百姓,官府都不用再找土地安置他们。 然后等药送来,我们大家一起看着躺在木板上呻吟不止的重伤护国兵,吃下药后,全部都平静下来。有些还没包扎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几个高级将领看得热泪盈眶,这些受伤过的老兵,其战斗力和战斗经验是新兵不能比的。传说中的末世里,几个老兵就可以拉起一支队伍征战天下。 那些手脚完全断掉的,我的药也不可能使他们的断手断脚长出来。只能是身体恢复后,变成残疾,不能继续当护国兵。不过可以安排到农村去训练民兵,残疾的退伍兵,当教官还是可以的。 把他们在护国兵里学到的东西,带到广大的农村去,才是他们后半生最引以为傲的事,也是家国武功强盛的基础。 再派一个军去潘氏,由于潘氏出兵帮助宋氏,虽然不用治大罪,解散家仆和释放荫客是必须的。至于战争赔偿,咱的要求也不高,随便赔个几万万就差不多了。顺便还可以提一提在彭城建县学的事,怎么也得支援咱几个教书先生吧! 第一六四章:我的徐州 回到徐州都督府,先把今晚阵亡的名单统计出来。然后抚恤则安排专人,亲自送到他们在琅邪国的家人手里。还有昌虑县和彭城招募的新兵阵亡的也不少,也派专人把抚恤亲自送到他们的家人手里。 接下来就是对有功将士的封赏。前段时间镇徐州后,护国兵扩兵两万。基层的军官不缺,高层却是没有提拔。以前的每个营将都是直接升军将,还是一个军将管两个军。 二十二个军一下子就少了十一个军将,现在可以趁着刚刚大胜一场的机会,趁机把军将们升起来,也方便以后各个方向的指挥作战。 论功行赏,首先封祖逖平北将军,治所在东海国郯城,带第十五军和十六军驻守。目前徐州所有军队都归他管辖。 周访为平南将军,跟随我左右。 现在徐州的五个封国两个郡,可以提拔出来七个中尉。不过现在兵源不够,升为中尉基本都只带两个军,以后有兵在增加到三军。 七个中尉分别是东莞郡的陈虎、琅邪国张卫、东海国颜玉、彭城国萧乾、下邳国牛武、临淮国李志、广陵郡萧成。 萧乾由于我和萧氏有过冲突,他的忠诚度不是很清楚。在琅邪国的世家都被削弱后,他也没有表现过不满。但能力上,这半年他一直跟随在祖逖身边。经过祖逖近半年的观察,他带兵能力出众。 先安排他为彭城国中尉,由祖逖调两个营为骨干,建立第二十三军和二十四军。缺编的在彭城国的世家俘虏里招募,祖逖也在俘虏里招募两个营补齐两个军。 王全在周访和祖逖都离开开阳后,就一直镇守在开阳。这次以他临沂军军直属加强连扩编为两个军,建立第二十五和第二十六军,满编后移驻东莞郡的郡治东莞城。为东莞南部中尉。 琅邪国是我的根本,现在依然镇守在琅邪国的颜旭、刘兵和张根。也一并升职为琅邪国东中尉、北中尉和西中尉,以表示自己对他们的信任,才把我的根本交给他们镇守。也平衡一下他们羡慕别人一出琅邪国就升职的心。 还有爵位,一战下来,那么多阵亡和伤残的,全部晋爵一等。还有祖逖、周访等军官也晋爵一等,其余参战功劳大的也晋爵一等,普通的记一次二等功。 如此扩兵,似乎有点太疯狂了。不过现在咱有钱有粮,钱是纸币,宋氏的主业就是卖粮食的。宋氏不仅留下大量库存的粮食,还留下了巨大的商业网,现在商业网全部交给赵氏经营。 给阵亡将士的抚恤以及军队的粮饷赏赐等当然全是纸币。现在琅邪国的工坊基地,经过半年来的不断扩建,已经比原来大了十倍不止。 现在的纸币产量还不能完全把我手里的五铢钱都印出等量的纸币,主要是最近进账太多,从李氏那里就一下弄到十二亿。就这些钱都要工坊基地两个月全力生产,才能印出这么多钱。 还有刚刚灭掉的宋氏,最后统计出来的钱绝对不会比李氏少。目前手里的纸币还够应付时局。 后来通过宋氏那个中原第一的女刺客,我们终于知道。汴河帮当初派来的二百普通力夫,怎么就突然变成宋氏二百死心塌地的刺客。 是因为那个女刺客有一种控制精神类的药物,给二百人服下后,二百人可以在一个时辰内完全听命施药者的指挥。 而且也知道,女刺客的隐身术只能维持一刻钟,使用间隔要三天。所以她要无声无息的去陌生的地方杀陌生人是不现实的,除非路径熟悉,还认识目标才比较容易得手。 …… 彭城赵府,由于一颗药的缘分,现在的赵家是彭城四大世家里最后的赢家,也是最大的赢家。 剿灭宋氏的战斗结束后,第二天一大早。赵府就迎来了一个贵客,平东将军府稚羽营司马宋典宋法正。 法正作为平东将军的跟班,赵霸是认识的,不仅见过几面,关系还不错。 法正这么早来,是来告诉赵家喜讯的。 “不知宋大人这么早来敝府,所为何事啊?”赵霸笑着上前打招呼道。 “恭喜赵兄了,我们王爷说了,以后彭城将会是抵御北方的大门。所以希望赵兄能加入我们护国兵,赵兄可以遴选家仆,组成护国兵第二十七军和二十八军。不过王爷会从身边的第八军和第九军调两个营来给你,作为两军的骨干和训练新军。还有,建立两个军后,多余的家仆需要解散。” 从昨天赵霸带着三千人去支援护国兵就可以看出,他虽然是商人出身,身上武人的气息却更浓厚一点。他本身也非常喜欢舞刀弄枪,这个安排令他喜不自胜。 “在下谢王爷的厚爱了,解散多余的家仆自不在话下。不过在下还想问一下,王爷对小女的婚事,有提及吗?” 从昨天回来后,他就发现女儿总是魂不守舍的,所以现在就再次提出女儿的婚事来。他以为昨天王爷和女儿在宋府有故事发生,顺便问问。 “王爷没有说,不过以昨天晚上我的观察,王爷只是比较胆怯。告诉你个小秘密,王爷现在有五个夫人,但是有三个是上个月刚入门的,王爷都没碰过。” 法正说完还左右看看,似乎是害怕别人偷听到他的话似的。 听到这么个惊人的消息,赵霸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王爷这样,王爷这样不会是不行了吧?”他说完还隐秘的指了指那里。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也许只是王爷这里没想明白吧,以后想明白就好了。现在琅邪国王妃和二夫人都有孕在身,也不知道王爷整天在想什么,也从来不去烟花之地。”法正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法正说实话也不知道王爷行不行,要是不行,家里有孕的夫人是怎么来的?太恐怖了,不敢想下去了。 赵霸听着,却感觉这样有原则的王爷,估计只有书里才有吧!于是更加坚定了嫁女儿的心思。但是嘴上却说道:“在下估计王爷是圣人!超凡脱俗,不同寻常。” “呵呵,还是赵兄眼光独到,我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失误啊!不说这个了,王爷还有事要交给赵氏。就是宋氏的粮食及盐铁买卖渠道,王爷想交给赵氏。” “啊!”赵霸又被惊到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只是仍然接着道:“王爷如此,如此厚爱,在下怕赵氏无福消受啊!宋氏那么大的家业,在下担心赵氏管理不过来。” 这么大的蛋糕,赵霸担心赵氏吞下去会被撑死。 “王爷是这么想的,赵氏可以联合彭城多几个世家一起,把生意先接过来。还有李氏和潘氏,都可以叫来帮忙。只要把家仆和荫客释放,王爷完全不介意大家把生意做大点。” 再想想,既然王爷都这么相信自己,赵霸没理由再拒绝。于是爽快的道:“好!我赵氏一定尽力,把彭城的生意做大做强。” “还是赵兄爽快!哈哈!这些是赵军将的任命书,这些是宋氏的商业资料。既然王爷的命令已经传到,我就先告辞了。” “在下送送法正。” “多谢!” 第一六五章:新彭城 彭城赵府。法正离开后,赵霸去了趟银行,然后来到后院。 “颖儿,这是爹刚从琅邪国银行彭城支行那里换来的纸币,你也来瞧瞧,好看不?” 用印制精美的纸币,来吸引女儿的注意力,是赵霸现在能想到的令女儿开心起来的好办法。 赵颖看见纸币,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币,还是琅邪国出品。想的却是,怎么到处都是他的影子?自从昨天看见他孤身去宋府救自己后,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他的样子。 有质量上乘的刀剑、雪盐和那个什么土豆,难道这些就是他实现理想的凭借吗?还有彭城现在满城在招募的县学先生,以及琅邪道在招信徒,护国兵在收商税。 她虽然每天在想心事的时间多,可是对外界也不是一无所知。难道这些都是他通往理想的路?那她的路在哪里呢? 她看一会儿纸币后又陷入痴呆状,冷不丁的一个问题:“爹爹!您说女儿要怎么才能名留千古呢?”却把赵霸问住了。 这么大的命题,赵霸自己还没整明白呢,怎么教女儿?于是只能按自己想的来说道:“对于这个名留千古呢,爹是这么想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做到超人一等、二等或者三等,就大概和名留千古差不多了吧!” “应该吧!但是什么是我喜欢的事呢?女儿现在什么事都不想做,连书都不想看。”以前的她,不管遇到什么难事,都能静下心来看书。这次却不行,怎么都静不下来。 赵霸听到女儿现在连书都不想看,这可是大事。在以前想想都不可能的事,现在却真实的发生。 必须得想办法解决,于是他说道:“女儿不要胡思乱想了,就算舍了这张老脸,爹爹也会帮你。你先歇着,爹去找你爷爷商量商量。”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直奔父亲的院子而去。赵颖只是呆呆的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爹!孩儿看现在王爷对咱家的态度,咱们是不是再去试试,说不定现在王爷会答应咱们求亲。”赵霸向赵家主问道。 “老夫觉得不大可能。吾观琅邪王来彭城后的所有行动,其人很果决,还固执。他对李氏的处置,完全不留情面,可见果决。昨天那么危险的情况,他都去救颖儿,难道他的随从没劝阻?事后却没有提结亲的事。难道他不知道咱们的想法?老夫看未必。只能说明他太固执。” 这是从赵老爷子的角度看问题,完全把裴邵的功劳都划到琅邪王身上去了。他也不知道琅邪王怎么劝说手下同意去救人的,所以归为固执了。 不过有可能琅邪王真是这样的人。赵霸却是不想管琅邪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只想知道,怎么才能让女儿从新好起来。 “那爹爹说说,咱们该怎么做呢?” “不管以什么名义,把颖儿送到琅邪王身边。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只能看颖儿的造化了。”现在的彭城可以说是琅邪王说了算,老人家也有想抱紧这个大腿的想法。 赵霸却不这么想,这也算办法?还看以后的造化,谁说的准以后谁有什么造化?老爹现在年轻了,不该更清醒吗?但是说的话怎么有点糊涂呢? “爹!这样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容孩儿好好想想,该以什么名义呢?” 这时,赵府又来客人了。 这次是葛洪带队,身后跟着医疗小队。他们的目的是推广种牛痘。 听到琅邪王又派人过来,赵颖很快就来到前厅。问过后她才知道什么是种牛痘,然后她想也没想,就撸起袖子开始接种牛痘。 赵霸来的时候,赵颖都种完了。当他也了解种牛痘的好处后,当下眼睛一亮,加入葛洪的军医队,不就可以把女儿留在王爷身边了?恩,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他和女儿小声商量,女儿也不反对。然后葛洪的医疗队给赵氏接种完牛痘后,就多了一个人,一个新的医疗队队员赵颖。 由于天赋高,赵颖跟随医疗队走过几家后,已经能自己独自完成牛痘接种。 自从王爷迅速灭掉宋氏,压服潘氏后,彭城的世家很快就知道了消息。大家集体都快速变得低调,好说话起来。葛洪的医疗队一路走来,世家都跟温顺的小绵羊差不多。 牛痘种完附近的世家,就要开始给普通百姓接种了。 这里是一户普通至极的人家,外墙上斑驳的墙面,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翻修过。 院子里也凌乱不堪,各种立着、卧着的农具横七竖八的丢得满院子都是。水井边长满暗绿的苔藓,从水井边走过都脚底打滑。 来到屋子里,也不知这间屋子是堂屋、厨房还是卧室,只能说三者的功能都有。 家主姓王,家主妻刘氏。养育了一子一女,老人们都不在了。经过了解,这两口子,种五十亩地,养两个孩子。以前是宋氏的荫客,每年上交的地租也不像当初即丘陈氏那么高,只用上交收成的三成。赵颖一行人都很不理解,怎么就能把生活过成这个鬼样子? 两个孩子面黄肌瘦,跟长年饥饿,严重吃不饱的小乞丐似的。看见一群陌生人进来,大的那个,估计六七岁的样子,直接被吓哭了。小的四五岁,也是一脸恐惧,直往父母身后躲。 贫贱的家庭百事哀,不管什么原因致贫,葛洪一行只是来种牛痘的,不管扶贫。 听说葛洪的来意,王家主结巴的说道:“大,大人这是,这是来给,给咱家种,种牛痘?小人,小人家不,不要!” 葛洪还没怎么样呢,妻子刘氏就已经听得一脸嫌弃了。 “我说当家的,一句话都整不明白,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数落完王家主,又转头对着葛洪说道:“你们看咱们这个家,你们能瞧得上啥?不管瞧得上啥,都不会给你们的,哼!” 葛洪惊诧道:“王家主和贵夫人怎么会如此说?我们是来免费给你们种牛痘的,种上牛痘你们家以后再不会得天行花斑疮了!” “免费?咱们这辈子就没见过什么是免费的,只要官老爷能少坑我们点,我们就烧高香了!”刘氏不屑的说道。 “你们不要不识好歹,隔壁街赵府知道吗?他们全家百多人都种完牛痘了,你们凭什么说我们会坑人,你们家有什么值得我们坑的吗?”看这个冥顽不灵的小妇人嘚瑟,赵颖傲然的说道。 “哪个赵府?就是有个小仙女赵颖的那家?咦!姑娘你也长得不赖嘛!”刘氏说着才发现赵颖长得美若天仙,不过比传说中的小仙女应该要差点,所以现在正宗的小仙女赵颖成了刘氏口中的长得不赖! “呵呵!不是她家这附近还有别的出名的赵府吗?”赵颖也被刘氏逗乐了! 第一六六章:新气象 “怎么没有,隔壁赵老汉家也是赵府,他家的鱼干远近驰名,你说出名不?还有后街的赵矮子家,也是出了名的。恩!出了名的邋遢!”刘氏说得唾沫横飞,八卦之情溢于言表。而且还在那里为自己的精明沾沾自喜。 听完刘氏的话,葛洪一行人集体把头转向屋外,开始研究李氏眼里的邋遢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级别,才能被刘氏这么鄙视。 还是赵颖回神快,不耐烦的问道:“免费的牛痘,你家到底种不种?” “不种!”“种!”两声回答同时响起,只是“种”字的声音很弱,“不种”的声音很洪亮。 “老王啊!这还有外人在呢!就不听老娘的话了?有意见你不能等外人走了再提?真是气死老娘了!” 看娘亲发火,王家主身后的两个孩子只能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种不种随便你们,等你们周围的邻居都种完,你们再来平东将军府找人给你们种吧!我种牛痘半年多了,还没见过几个你家这样的。真是不知好歹!” 一直没有说话的葛洪都被刘氏气着了。 刘氏脖子一梗,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于是葛洪一行人气呼呼的就走了,刘氏都没有任何挽留。王家主想说点什么,被刘氏双眼圆瞪,给瞪憋回去了。 …… 宋阳,彭城宋氏族人,宋氏被抄家后,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真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只是宋氏旁支的旁支,从小以书童的身份陪宋氏的公子读书,他也跟着能识字写字。 现在家里值钱点的东西都被抄了一遍,他只有靠在街上给人写写算算赚点糊口钱。一天赚那几个铜板,只能说饿不死。 本来抄完家他家里还剩不少钱,几万钱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还是能有的。可是宋氏近支,那些平时和和气气的亲戚们,如狼似虎的闯进他家。最后的钱和粮食都被搜刮干净,一文钱和一颗粮食都没给他家剩下。 又是一天满身疲惫的他回到家。家!以前是他幸福的港湾,现在却是他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家里两个六七岁的孩子,一儿一女,看着挺幸福。但是没钱养活,每天回到家看着三双绿油油的眼睛,他只想撒腿就跑。 逃,逃到哪里不管,只要逃离,远远的逃离这里就好! 但他的腿根本提不起来,逃跑的念头只能在心里想想。孩子再怎么能吃,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老婆和自己也是从小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自己怎么可能软弱到逃离她们呢?就算自己不吃,也不能让孩子们饿着。今天他买了六个麦饼,那种把煮熟的麦子弄成饼状。口感很差,但是便宜,一文钱两个。 “孩子们,吃饭了!孩儿他娘,也来吃饭了!” 两个孩子一声欢呼,就扑过来,把饼攥在手里。他妻子却没有来拿饼,只是小声的说道:“夫君昨日只赚到一文钱,只买两个饼。今天买了六个,我们一人一个,明天还剩两个。” 听到妻子的话,他是从来都没想过,他宋阳有一天会落魄至此。他深吸两口气,尽量语气平缓的说道:“娘子,我吃过了,你们娘儿三个吃就行了,我不饿!” 他说完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夫君,你是什么人奴家还不知道吗?你就不要骗我了,我们一起吃两个吧!”妻子也柔声说道。 虽然他有点脸热,但还是硬声说道:“我宋阳顶天立地,怎么可能会骗娘子呢?我只是刚才吃完饼,又喝了几口凉水,有点闹肚子!娘子你们慢慢吃,我出去凉快凉快,入夏了,天太热。” 他极速转身,正想逃离这个四周都燥热无比的空间。却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来人叫宋风,他的发小。前两天两家都被宋氏打劫得清洁溜溜。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事这么着急的跑来。 “风弟,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啥呢?” “阳哥你还不知道吧?护国兵在招人,我从小不识字,就只有一把子力气。我决定去当护国兵了。”本来他们两个都是赔宋氏近支子弟读书的,只是宋风没天赋,学了几年仍然一个字不识。 “咱们宋氏不是就栽在护国兵手里的吗?你去,人家会要你吗?” “谁知道呢,只是听说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有力气就行。”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谁下的这个招兵令,真是越来越没追求了。徐州现在兵源少也不能把要求降低到这个地步吧! “那就恭喜风弟了!呵呵!”宋阳一脸羡慕的道。 “不止如此呢!我还听说彭城县学在招先生,凭阳哥的才学,应该十拿九稳。听说有千钱的月俸呢!护国兵才四百钱,还是读书人好赚钱啊!” 宋风现在的样子真是很后悔当初没多认识几个字的样子。 “彭城的县学在哪里招人?我家已经揭不开锅了,我得赶紧去应募。”宋阳此时真是脸红心热,急不可耐。 千钱啊!可以买两千个麦饼。咦!有千钱月俸还买什么麦饼? “就在城中心,听说到酉时末就收摊了,去晚了就只能等明天了。” “走,赶紧和哥哥我走一趟!”宋阳话没说完就已经走出屋子,并开始狂奔起来。饿了一天的身体,现在完全感觉不到饥饿,这可能就是传说中人的潜能吧! 现在才是酉时三刻,后世不到六点的样子。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来到招募处,前面是宋阳,后面是宋风。宋风一路都在纳闷,一向文弱的阳哥,怎么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呢?好像阳哥比自己更适合护国兵的样子呢! 这里不像护国兵的招兵处,降低标准后的护国兵招募,那可是人山人海。这里就稀稀拉拉几个人,全是招募处的,一个应募者都没有。 毕竟这是个文盲率百分之九十九的时代,以前是纸笔书都贵得吓人。现在书可以雕版印刷,纸的产量也提高很多,至少供应徐州的义务教育没问题。笔一直没有突破,不过可以像护国兵一样用铁炭笔,还是可以将就的。 宋阳上前报上姓名、籍贯及家庭情况,然后就是测试。没什么难度的测试,就是写几百个字,不需要文笔多好,只要字迹招募处的人能认识就算通过。 宋风则是去隔壁护国兵招募处排队。 当场一张崭新的鲜红先生资格证就发放到宋阳手里,他接过证件的手不停颤抖,接过来后贴身放好。 “宋先生,两日后彭城县学开学,到时候你到那边的县学来教授孩童就好。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这样吧!”招募处的办事员客气的说道。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招募处斜对面的彭城县学,牌子都挂上去了,只是还没正式开学。 虽然手续都办好,自己也该离开了,但自家已经无以为继。他只能红着脸问道:“大人容禀!这个,那个,小人的先生月钱可以先支取一个月的吗?” 他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的,换谁都不好意思吧!没开始工作就申请领工资,如果不是真的穷途末路,谁好意思开这个口啊! 办事员看着宋阳的样子,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一双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胡乱的晃荡着。应该是一个落魄的读书人,要求也不算很过分。 “可以!宋先生只要在这张表上签个名字,就可以到彭城银行取钱了。现在咱们徐州都禁止使用铜钱,你取纸币也是一样的用。” “谢谢!谢谢大人!”宋阳不住的道谢,激动得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 一家四口,省着点花,可以用三个月了。妻子也不用再为一顿吃一个麦饼还是半个麦饼而纠结了。 最后,两兄弟都如愿以偿,一个当兵,一个当先生。而且都提前领了一个月的工资。 第一六七章:涨工资 宋氏抄家所得和潘氏的战争赔偿,光现钱都收获了十八亿。宋氏本来可以有更多钱的,被那个败家的二公子卖一幅字就花了六亿,还好最后那六亿也进了我的口袋。 现在三十亿的五铢钱,纸币完全可以印六十亿出来。要是加上宋、李两家的金银珍宝都变现的话,印百亿纸币都可以。 但是这么多钱徐州根本用不了。以前整个徐州才八万户,由于世家隐匿一些,把世家消灭会多出一些来。像宋氏这样荫客上万户的,整个徐州估计都没几家。 清理完徐州的世家,估计能有个二十万户就顶天了。一户月消费五百钱的话,只需要两亿纸币就够日常流通所需。再算上大宗货物交易,有十亿纸币就绰绰有余了。 所以为了拉动内需,我决定给平东将军府下属还没被左思撵走的,全员涨工资,要不纸币印出来没处花就浪费了。同时也为了让交出人口和土地的世家觉得当官有钱途,我打算政府小吏年俸万钱起,相当于原来朝廷的百石官员。 整个徐州六十一县,所有官吏六千余人,涨工资后估计每年就官吏的俸禄就要过亿。 还有,不能涨得太快,一下子涨出上亿工资又没有那么多货物支撑的话,会造成急速通货膨胀。 至于护国兵,我打算给小兵涨工资,军官暂时不涨。一个营将年俸都上千石,再涨他们就要飘了。 把王导、裴邵、祖逖、左思、周访等平东将军府的高层全找来,要涨工资得征求他们的意见看看才行。 我把我的想法和要求刚说完,裴邵就马上表态。“王爷,此举甚好,能安抚世家,也能让各种小世家看到王爷的诚意,不用担心像那些超级世家一样被王爷针对。” 他如此看好涨工资?怎么感觉像托儿?这是其他人此时心里的想法。特别王导尤其这么认为,他觉得,刚才裴邵说的是早就和王爷商量好的。 王导于是马上反对道:“拉拢世家也不该这么弄,这样大范围涨俸禄,官员会贪心更重。俸禄这种东西,只能涨不能降,以后如果咱们下面的官员多了,将很不利于我们以后的发展。” 由于军官的俸禄没什么变化,所以祖逖、周访没太大意见。只是对普通士兵涨粮饷,他们是赞成的。 左思一直在低头思考。 “本王这算是高薪养廉吧!只有他们都衣食无忧了,才能有更多经历去为百姓服务。如果拿着高薪却不思百姓疾苦,或者说还想要获取更大财富的,本王绝不姑息,查出一个严惩一个。查出一双处理一双。” 听到这里,左思终于抬起头来。激动的道:“臣赞同王爷的高薪养廉想法,只是以后官员越来越多,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大负担?” 其实高薪养廉,历史上宋朝是养得最高的,可是官员们廉洁了吗?而且宋朝庞大的官员机构,在历史上都是排的上号的。这里需要的是监督,得随时随地,把那些尸位素餐、暴戾恣睢的全部清理出去。才能保证官员的廉洁,要不时间久了,好官都容易被污染。 “本王是这么想的,不论以后官员有多少。左卿你的任务就是给本王把所有官员看紧了,任何违法乱纪、不作为和暴戾恣睢的官员,都需要左卿把他们全揪出来严惩。左卿的任务重,到时候希望不要抱怨本王才好。” 左思听得双眼放光,激动的说道:“臣必定竭尽所能为王爷解忧,任务重,臣一点都不怕。清闲了半生,说实话,臣最怕的是清闲。呵呵!” “怕清闲好啊!” 其他人有的第一次听说左思的职责,有的已经很清楚左思是个什么人,但都在为左思被王爷如此看中而羡慕。 “那就这么定了,官员俸禄每月涨百分之十,直到翻倍。” …… 五天后。今天是彭城所有官员发俸禄的日子。 赵忠,彭城赵氏族人,还是小仙女赵颖的堂哥。以前一直在徐州都督府上班,平东将军来了以后,直接转为平东将军府小吏。 以前他的俸禄是月俸二十斛,换成纸币相当于两千钱,这个月他拿到手的却有两千七百钱。一下多出七斛粮的月俸,令他非常高兴,即使现在工作比以前累。 据上官的说法是平东将军的新法令,会连续涨月俸十个月,直到月俸翻倍。至于那多出来的五百钱,是生活补助。 回到家,看到百无聊奈的堂妹赵颖,马上就把自己涨俸禄的事上前相告。他们两兄妹从小就感情深厚。从小到大,堂妹在赵府的地位是无人能及,整个赵府和她关系要好的没几个人。。 她却一直对这个堂哥比较亲近,也许是堂哥比较实在,对谁都真心相对;也许是堂哥长得高大威武,看起来比较有安全感。 “堂哥真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现在还能有这么多月俸,以后还会越来越多。真是羡煞旁人啊!” 堂哥常挂在嘴边的那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现在应该已经走在兼善天下的路上了吧! “呵呵!有什么好羡煞旁人的,前段时间左侍郎大人对徐州官场的清洗,大家都还历历在目呢!说不定哪天哥哥我就回家种地来了!”因为心情好,赵忠轻松的打趣道。 “哥哥以前不是说左大人清理的都是尸位素餐和暴戾恣睢的人吗?难道哥哥有钱以后也会任性?” 赵颖也不甘示弱,面带微笑,促狭地怼了一句。 “呵呵!玩笑话,哥哥怎么可能会变成那些人的样子?”赵忠不好意思说道。 赵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才女,古今典籍也看了不少。除了那些开国的时候,会给官员们加俸禄,还没有听说过哪个王爷给手下官员集体加俸禄的。还是个没造反的王爷,像前汉七王之乱的时候加俸禄是另一回事。 难道这个琅邪王是为造反做准备?说实话,她还看不懂。于是认真的说道:“对了,不说笑。堂哥说说你对琅邪王这次加俸禄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王爷只是对世家削弱过大,想通过涨俸禄拉拢一部分,那样他对世家的手段就不会显得那么粗暴了。你不知道,那个左侍郎,彭城各个衙门,他整天就睁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只要有懈怠的,都不会放过。这才十几天,衙门的人都少了最少一半。” “已经少了一半?那你们还招人不?看妹妹可以去应聘不?”赵颖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说道。 “只有女将军,没有女官员吧?”这个妹妹真是什么都敢想,多读点书,才华高点就可以当官吗? 突然她有种感觉,以她对琅邪王的认知。从过去的点点滴滴,他说过的理想,她感觉以后会有女官员。 于是她幽幽的说道:“以我对琅邪王的了解,我感觉以后,不久的以后,一定会有女官员的!” “你很了解王爷?凭什么这么感觉?” “直觉!” 第一六八章:航运企业 安排完给徐州官员涨工资后,想想还有一个老朋友似乎又被自己遗忘了。 当初初次到浚仪的时候,我就曾想过。以后在徐州发展到一定程度,就需要沿着水路把东西卖出去,卖到广大的北方大地。彭城到浚仪上千里,有水路直达,可以说交通很便利。 陆路也好走,向西有直通豫州的大道,向北也有到达兖州的大道。 “李帮主,本王很感激你的到来,对付宋氏时你的帮助,本王也记得。” 直到今天,来到彭城已经很多天过去了,李帮主李三依然不敢相信。当初浚仪的一次火并,能认识现在的平东将军琅邪王。他依然觉得不真实,只是随口客气道:“能帮助到王爷,是小人的福分。” “也是缘分吧!当初本王路过浚仪,也没想过会在彭城相逢。相逢即是缘分,本王希望能把这份缘继续下去。徐州的盐,还有刀剑和各种珍宝,本王希望通过李帮主售卖。” 珍宝估计不好卖,那得和有钱的世家有关系才好卖,对于他们这种民间组织,还是卖盐铁得心应手点。珍宝只能通过赵氏慢慢卖了。 徐州的盐铁他最近还是有所耳闻的,那可是现在北方很火的生意。听到有这种好生意可以做,李三马上停掉自怨。郑重的回道:“小人谢王爷抬爱!王爷的吩咐,小人定当全力以赴。” 钱粮现在徐州都不缺,以后玉米红薯种出来,就更不会缺。现在徐州急需的是人,可以叫他们汴河帮把流离失所的人运过来。对,这对他们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生意。 东海王在中原站住脚之前,还有个河间王要对付,还有一个刘乔也不甩他的账。中原还会有一年多的混乱,到时候一定会有不少人在战乱中失去家园。这正是徐州发展人口的好机会。 虽然是个帮派,好像航运物流和做生意不是他们的主业。我于是问道:“对了,你们汴河帮主要是帮人搬运货物的吧?你们有多少人?” “我们总共有五千余帮众。王爷当初误会了,当时我们只是把货物运到浚仪后,在浚仪干活赚点零用钱。我们主要是做长途运送货物的,有大小船只二百余艘。”李三说完还一脸自豪的表情。 啊!原来人家不是做力工的江湖汉,而是航运业拥有五千多员工的物流企业。看来是找对人了,而且经常跑运输的,怎么也会有几个世家朋友吧!说不定能卖掉更多的珍宝。 “不知你们二百余艘船一次能运送多少货物?” “如果运粮食的话,每船平均可以运二百斛粮,一次可运四万余斛。”这个运力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所以他有自豪的资本。 “如果只运人的话,不知从中原运一个人过来徐州,要花费多少?”之所以没问一次可以运多少人,好像一般也用不到他发挥全部运力。除非出现大天灾,或者匈奴人打过来。 影甲和影丙从北方运过来几千人了,也没听说钱不够,应该花费不大吧!我也想看看李三的报价,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只运人,不运货物吗?小人从未接到过这种生意,所以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算?一般都是运送货物顺带送人。” 只运人的,李三这辈子真没遇到过这种主顾。这个世道,人命有货物值钱吗? 可能主要是没有市场吧,有能力的都直接去抢人,何必去买呢? “本王的意思是可以和货物一起运。如果有人需要李帮主运的时候,本王希望优先运人,货物可以多运几次嘛!” “那这样算下来,人少货多的话,运人的费用不需要多少钱。……人多货少的话,费用就会高一点。……就算只运人的话,小人估计一个人算上路上的吃喝,不会超过五十钱。”他似乎在边说边算,最后得出的报价,还算公道。 运十万人才五百万钱,一点都不贵。如果按一家五口算的话,十万人就相当于一个两万户的大郡运过来了。现在库房里躺着几十亿,按这个算法,整个天下才三千万人口,花十五亿就可以把大晋的所有人都运过来了。 “价格还行,本王希望李帮主以后在做盐铁生意的时候,顺便把北方愿意南来的人全运过来,本王给你五十钱一个人。如果只运人的话,一个人六十钱。” 现在的南方太缺人了,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北方所有人都运过来,免得以后被匈奴、鲜卑祸害。只是现在咱只能做点民间的小买卖,朝堂上实在是没什么话语权。现在咱只是跟着东海王混的小跟班。 徐州刺史如果不是裴盾,换个人都难得打交道。因为咱的名声实在不显,以前是出了琅邪国就没人认识我,现在顶多在徐州有点小名气。 “小人谢过王爷!王爷能给小人如此大生意,以后王爷有什么用得着我汴河帮的,只管吩咐。”他说着就激动得要跪下去,我赶紧把他扶住。 “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好好做事就好,不需要如此大礼。现在彭城就有一批雪盐,李帮主可以先运出去,赚一笔。上次就见李帮主和高盟主火并的时候,本王发现你身边也没有可靠的帮手。本王想安排几个帮手给你,以后你做什么事也能更安全。” 以后就是生意上的伙伴了,他的安全还是得加强。要不就上次见的他那些不中用的手下,他什么时候被别人觊觎就危险了。他如果不在的话,估计汴河帮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到时候我的损失就大了。至于派人去监视他,只是附带的赠品。 “王爷让小人说什么好呢?多谢的话小人也不说了,以后王爷看我汴河帮如何为王爷效力吧!”本来是平等的生意买卖,我送几个护卫给他就把他感动成这样,不会想立马变成我的属下吧?难说! “呵呵!以后你要是赚大钱了,可以到南方来生活嘛!把家安在南方,安全!” “小人一定谨记王爷的嘱托,如果没什么事,小人告辞!” 今天的收获太大,李三得回去好好回味一番。北方的混乱虽然还没波及到浚仪,但多少也有点耳闻。所以叫他把家安在南方更安全,他也没有多想。 李三刚回到住的地方,还没喘几口气,就迎来了王爷派来的人。 先是来交割盐铁的平东将军府人员。他以前只是搞运输的,没那么多本钱。现在需要他卖的盐铁,盐有二十万斤,刀剑二百把。他只能付出一部分定金,等把盐卖了才能回来销账。 他手下的人和船都还在浚仪,他得派人回浚仪去叫人来,所以现在盐铁都全放在彭城的库房。签好契约,交完定金,等自己人一到,就可以启运。 接着来到的是王爷安排给他的护卫,领头的一男一女。男的叫秦风,女的叫赵兰,他们身后跟着二十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 这其实只是明面上的护卫,暗中还有二十个稚羽营随行护卫。只是现场没人知道,只有赵兰和秦风知道。 第一六九章:考校稚羽营 看着这二十个半大孩子,李三瞬间感觉那个琅邪王似乎不是那么靠谱了。人少点就算了,还全是半大孩子。他现在很想去问问:这是护卫他的还是需要他护卫的? 由于这里没外人,李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这个李帮主一脸的嫌弃表情,在秦风和赵兰看来,真是不知好歹。他们两个和后面的四十个稚羽营,可是从五百人里挑选最优秀的。 这个李帮主居然一脸便秘的表情,真的是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了! 先发话的是赵兰。只听赵兰轻蔑的说道:“李帮主,咱们是来保护你的护卫,不过看帮主的样子,难道对我们不满意?” 李帮主三十多岁的壮汉,在他想来,对付这些半大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即使对方有二十二个。 所以便秘的表情在听到赵兰的话后依然没有多大变化。 “不是我李三瞧不上你们,你们虽然也挺壮实的。可是就算你们中最大的这个秦风,他有十六岁吗?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觉悟,你们确定你们是来护卫本帮主的?”他指着个头最高的秦风问道。 秦风被问到头上,立刻回道:“李帮主,在下今年刚好十六。看李帮主身强体壮,应该不会惧怕我这个十六岁的孩子吧?我可以一只手和你过过招,五招之内,不能把李帮主打趴下,算我秦风输。”他说完昂着头,眼神幽然地看着天空,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同时,看起来也似一副蔑世青年的拽样儿! 一只手?五招之内,把自己打趴下?李三现在很肯定,王爷派来的这二十二个人,绝对货真价实,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既然秦小兄弟如此自信,我李三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我也一只手,看谁把谁打趴下?” 李三虽然只有三十四岁,但作为一个闯荡了近二十年的老江湖,李三还是有一股子傲气的。特别是面对的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小毛孩子,那不仅是傲气,还是底气。 两人来到客栈的院子里,摆开架势。 李三面对的毕竟是一个孩子,于是他又嘱咐两句道:“我虽然没经过名师指点,但我二十来年也不是白混的,秦小兄弟要当心哦!” “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要不一会可别后悔!”秦风的话比李三的傲气多了,而且样子还是刚才那欠揍的样子。 李三也被秦风的拽样儿气着了,深吸两口气。然后就是平直的一拳袭来,直击秦风的胸口。看似简单,却凝结了李三半生的历练在里面,而且速度不慢。 但仅仅是不慢而已。秦风轻松一个闪身,整个人就避开来,右手闪电般拍出。直接向着李三的背心去的,这一掌要是拍实了,也够李三享受好一会的。 江湖野路子最大的优点在哪里,就是灵活,就是随机应变。李三发现秦风躲开后,就已经马上收力,同时身体向秦风躲开的反方向倒去。 秦风的第一掌也只能在空中挥舞,不带起一粒尘埃! 咦!秦风也没想到,李三的反应也不慢嘛!看来刚才轻敌了,这可是战场大忌。要是被宋司马看到,自己就有苦头吃了,那种吃一次就不想吃第二次的苦头。以前的训练中,他可是吃过不少那个苦头。可是人那,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能轻敌,现在才开始,再轻敌自己就输了。秦风赶紧稳住心神,静静的等待李三的第二招。 “秦小兄弟,还不赖嘛!不错,有两下子。不过也不过如此嘛,下一招你先出手吧!” 其实刚才两个人都轻敌了,都没想下重手。虽然说话很气人,毕竟只是切磋。李三估计,这个秦风顶多也就刚才的水平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 于是李三说完就戏谑的看着秦风,等着秦风出手。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不要说我秦风不给你机会。”既然都装了个开头,秦风决定继续装下去。 秦风因为刚才的轻敌,现在有点脸热,因为旁边还有二十一个稚羽营看着呢!都知道要是宋司马在场的话,现在的秦风是个什么下场。 秦风出手了,和刚才李三一样的直拳,看起来一样平实无华。只是刚开始速度快了点,越靠近李三,速度越快。秦风虽然没听过《功夫》里火云邪神的那句名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他想要打破速度的极限,这份心是一样的。 李三是真没想到,这个秦小兄弟的速度能达到如此惊人的地步。他只能堪堪避过身体,劲风都刮得衣服猎猎作响。 他还没庆幸完自己躲过一拳,就发现自己挨了一脚。脚力不重,但自己摔倒的姿势不雅。屁股着地,四肢朝天。妥妥的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这时,秦风却赶紧上前把李三扶起。刚才看李三躲避的速度,他就知道李三躲不过自己的一脚,所以出脚前已经收起了八成力道。 按王爷的吩咐,秦风一行人估计要护卫在李三身边很长时间。所以让李三知道稚羽营的实力就行了,没必要结怨。 李三被扶起后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还满脸喜色。在外混了这么多年,知道他的人生信条是什么吗?崇尚强者,是他的第一信条。 一个护卫就这么厉害了,他现在有二十二个,想想就算睡着了都能笑醒啊!在他看来,在浚仪,只要他不是太嚣张,凭这些护卫他都可以横着走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为点小生意和浚仪盟争的脸红脖子粗的。 这时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赵兰却微笑着道:“既然李帮主已经见识我们护卫的能力了,要不要见识见识我们读书学习的能力啊?” “啊!”李三完全被惊呆了,拥有如此身手,还会读书学习,这是要上天吗? 李三不淡定了,换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土著来都不可能淡定。于是他磕磕绊绊的说道:“这个,这个,那个该怎么见识呢?” “很简单啊!李帮主随便出个题,随便说个数,然后再报个单价,看看我们多久能给李帮主算出来值多少钱?”赵兰的笑容和秦风的一样自信,只是看起来如春风拂面般和熙。 李三想一想,不能出太难的,要是难住人,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下不来台就不好了。于是他准备出一个他大约半刻钟能算出来的题。 “一船能装二百斛粮,一斛粮一百零五钱,一船粮所值几何?” 李三的话刚说完,赵兰脱口而出:“两万一千钱。” “你!你们还是人吗?这可是我需要半刻钟才能算出来的,你怎么可能?”李三现在已经怀疑人生了!这个可是他算了千百遍才把答案记在心里的,她怎么能这么快算出来。 “只能说明你出的题太简单了,呵呵!”其实主要是王爷交给她们的新算法好用,比现在通用的算筹好用多了。只需要记一些简单的口诀,只是她没说而已。 “那如果是一船只能装一百五十斛粮呢?”李三不甘心的问道。 赵兰身后的一个小女孩马上说道:“赵兰姐让让我们呗!”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后,小女孩答道:“一万五千七百五十钱。” 李三泄气了,不用再怀疑人生。他和这些孩子比,他还有人生吗? “好了!我李三算是服了,心服口服!” 既然李三已经心服口服,接下来自然是好酒好肉的招待。 第一七零章:北上浚仪 接下来的五天,李三天天都度日如年。 不是心疼请稚羽营大吃大喝花费大,而是眼看着这二十二个宝贝在身边,却不能马上回浚仪去。还有王爷交割的盐铁,只要运出去,就是大把大把的钱啊! 现在他有一种深深的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之感!真想马上回去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看到自己的货物时的嘴脸。 五天后,他终于等来了日盼夜盼的船队,总共十艘大船。随行的还有五百人,装二十万斤盐还是很轻松的。 他急切的催促手下五百人赶紧装船,他恨不得现在的是五千人。可是汴河帮不可能两百多艘船全部只运一趟货,也很难全部集中起来,除非提前策划。别的手下都在忙着运输别的地方、别的货呢! 终于熬过拖拉的装船过程后,可以拔锚起航了。 “哗啦啦啦!”李三此刻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里在数钱的声音。 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现在的扬州估计是还没几个人的荒郊野外。李三怀揣着发家致富的梦,带着十船的宝贝信心满满,向浚仪驶去。至于沿途三月间的风景,除了稚羽营,谁还有心情欣赏哦! 连李三手下的五百人,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船舱。那里面可是满满的雪盐啊!虽然他们都没吃过雪盐,可是听说过雪盐的威名啊!以前宋氏商队走过的地方,雪盐之名就响彻那一方天地。 现在宋氏的庞大商业网络,还在赵氏的整合中。现在这一片市场就是真空地带,正是做生意的好时机。 李三拿到的雪盐是二十钱一斤,大约是普通盐的七倍。普通的盐是四百钱一斛,钱。他决定卖三十钱一斤,这次卖盐他觉得赚二百万钱就差不多了。 可是船队刚刚到达萧县,他就发现他错了。一个时辰,仅仅把消息放出去一个时辰后,就被抢购了两万斤。 然后,然后他就落荒而逃了。给别人的说法是卖完了,因为不这么说,他怀疑他的二十万斤雪盐别说坚持到浚仪了。估计到不了虞县就得售罄,虞县离这里还隔着两个县呢! 这才是出徐州后的第一站啊!后面还有那么多城镇,看来三十钱一斤卖便宜了。他一咬牙一狠心,决定以后卖四十钱一斤。 结果,过了第二站杼(zhu第四声)秋,他的心麻木了。卖了两万斤后,依旧落荒而逃。 这些人的钱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才断供几天啊?就能卖这么高价?以前没听说雪盐能卖这么贵啊!一路走下去,他更加肯定,这个世界太疯狂!于是他也跟着疯狂的涨价。 到浚仪之前,价格已经涨到百钱一斤,可是手里的盐只剩五万斤了。百钱一斤换平时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这个价已经触及他的心理底线,他的心再疯狂也不能再涨价了。 中途,他们船队还遥遥见过东海王的军队,在离河岸不远的大道上缓慢前行。那龟速,估计来游山玩水的都比他们走得快。由于离得远,而且船队里也没人想去和东海王打招呼,只是各走各的没有任何交集。 到达浚仪后,李三迎来了一个浚仪的地头蛇陈氏。 陈氏家主陈川,历史上是个投降后赵的原西晋将领。祖逖320年北伐的时候在浚仪攻打陈川,被石虎帅五万兵马击败。祖逖经过月余的调整后,把石虎赶出兖州。 现在的陈川还不是高级将领,他只是浚仪都尉,相当于浚仪城警察局长。陈氏在浚仪也是势力庞大的大族。以前在李三眼里,陈川已经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现在再看,和掌控徐州的琅邪比起来,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小人物而已。现在当面的是陈川家的一个微胖的中年人陈江,陈川的总管! “哟呵!这不是汴河帮的小三儿吗?听说小三儿你在卖雪盐?”陈江挺着大腹,带着一帮浚仪都尉下属,摆在道路中间,语气不屑的问道。 谁是小三儿?你全家都是小三儿!不过李三只能在心里这样腹诽。面上却是含笑道:“陈总管好久不见,您可是越发有福了啊!小人去了趟徐州,弄了点雪盐,正想去陈氏府上孝敬您呢!” 听李三说话的姿态如此乖巧,陈江的脸色也缓和不少。显得皮笑肉不笑的道:“小三儿有心了,不知你能孝敬本总管多少雪盐啊?” 哎!您老人家难道看不出来咱这是客气话?真是太不会做人!咱的雪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送多了真心肉疼啊!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三琢磨了大概五个呼吸的时间过后,面容全挤到一起,狠心的说道:“一石!小人愿意孝敬总管一石雪盐!” 一石按后世有六十斤,按现在的斤算有一百二十斤。按现在的百钱一斤,这下送出去的就是一万二千钱。李三想想都肉痛,这可是能买一百二十斛精粮的钱啊! 可是陈江听到只有一石,刚才有点僵硬笑容的脸顿时就垮下来了。 语气不善的说道:“小三儿,本总管看来你是翅膀长硬了哇!在浚仪城可以敢把本总管不放在眼里了?这么点你是诚心打发叫花子的吧!” 陈江严厉的话语没有吓到李三,李三反而继续哭穷道:“总管明鉴,您是知道的,咱们汴河帮平时就是给各位大人们跑腿的。也就是赚点辛苦钱,这些雪盐的正主可是平东将军镇徐州的琅邪王。这趟买卖下来,小人也赚不了多少。这还是小人这次运得多才有这么点利润,已经是小人这次一半的进项都给总管了啊!” 他说完还抹了两把不存在的伤心眼泪。 “哼!别以为本总管仅仅只是浚仪都尉府上的总管。你从徐州出来后的一切,本总管都知道。” 李三心里暗自寻思,从徐州出来他就知道了?能知道啥?知道这些盐不是给琅邪王代售,而是咱二十钱一斤买过来的?这事就我和王爷知道,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知道。 于是他依然坚定的道:“陈大总管行行好,您好歹给小人留一口吃的吧!总共两石的利润,都给您一半了呀!” “不行,最少两石,要不你们就别想从这里过去。”陈江凶狠的威胁道。 不过他的凶狠在李三眼里是那么的滑稽。嘿嘿!还好赌对了,这厮就是在这里讹诈的,他根本啥都不知道。不过也不能表现出来,要是被他看穿就麻烦大了。 “陈大总管,求您了!我们汴河帮辛辛苦苦跑这一趟,去掉花费就这两石盐的利润。能少点不?要不一石半?要不我们汴河帮有很多人都会活不下去了呀!”这时李三为了装得更可怜点,想起自己苦难的童年,想得泪流满面。 陈江一伙还是面无表情,这样的场面他们几乎天天见,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动容。却是把后面的稚羽营看得同情心泛滥,不过他们的职责是护卫李三。只要李三没有受到攻击,他们都不需要出手。 “够了!大男人一个,哭哭啼啼算什么事?本总管今天就做做好事,一石半就一石半。真是晦气,盐留下就赶紧滚吧,本总管不想再看见你个娘们儿样哭泣!” 第一七一章:汴河帮 在秦风和赵兰看来,刚才凶神恶煞的陈大总管,转眼真的就被李三用一石半盐就打发了!两人及身后的二十个稚羽营,都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平时雪盐都是敞开供应的,根本感受不了这个浚仪这么大个城里的都尉府总管,竟然这么眼浅。一石半盐的追求,真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不过这些事和稚羽营没多大关系,在边上当吃瓜群众就好。 过了陈江那关,李三带着汴河帮五百人,加上到码头接自己的上千人,一千五百余人浩浩荡荡往汴河帮的总堂行去。 中间上百辆大车装着四百余石雪盐,还有五十余辆更大的车跟在后面。后面的每一辆车都被麻布遮蔽的严严实实,没有人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货物。只有从深深的车辙可以看出,里面的货物不轻。 中途还有些小鱼小虾也想来蹭点盐,可是都没有浚仪都尉府的底气。只有浚仪盟,来讹诈了一石。 在秦风看来,对方和李帮主勾肩搭背,显得像亲兄弟似的,不过也没在李帮主手里多要走一石盐。 来到汴河帮总堂,一个占地五百亩开外的园子。没有奢华的装饰,没有严密的护卫,进来后秦风感觉像进了一个大集市。 园子里外围的房屋没什么规律,只是围绕着中心的一个大屋子胡乱的摆放着。乱摆的房屋间有些树木,果树居多。也有些高达十多丈的参天古树,不知是多少年前种下的,古树下的人家都十分凉爽惬意。 来到园子正中的大屋子,一行人刚坐下,还没喝口水,一下子就涌进来很多人。看起来像难民一样,拖家带口,老老少少不计其数。 这些是汴河帮的家属,是收到帮主的消息,来领钱的。刚才用麻布遮蔽的五十余辆大车里装的,全是钱,是一路卖盐后赚到的钱。 那么多钱李三及手下当初五百人数都数不清,算也算不明白。还是稚羽营帮他们算的,一路下来,除掉成本都赚了上千万。 上千万按唐宋的算法一贯千钱,就是万贯。李三他们以前听说的有百万钱都是富豪了,千万钱完全没概念。不过从下船装车后,他们有概念了,满满五十余车的钱就是千万钱。 园子里有千余户,千余家挨家挨户的进来领钱。汴河帮的家属总共有两千多户,还有千余户住在浚仪四周。每家千钱,最后要分去二百多万不到三百万钱的样子。 赚钱以后大家一起分钱是李三的前任的前任……,不知道多少代以前就定下的老规矩。 第一家把钱拿到手,家主感受着那沉沉的金属压手的感觉,只觉得热泪盈眶。他已经活了六十多年,从蹒跚学步起记事起,经历过无数次分钱。 但像这次,一次分千钱的,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而且他想起小时候听他爷爷说故事时,都没听到当年的爷爷分过这么多的时候。 他这一辈子,有几次分了二百钱的时候,他都激动得哭了。现在估计年纪大了,不像年轻的时候容易激动,只是热泪盈眶而已。 他最后带着四个孙子、孙女离开的时候,从后面看去,他的腰背都挺拔起来了。 李三在一边,傻傻的看着领钱的帮众家属,乐呵得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 秦风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的鄙夷。他只是回想起当乞丐的那些年,要是能遇到李三这样的帮主,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多苦难吧! 不过自己遇到了王爷,似乎比这些人更幸福。一日三餐管饱,还教授武技、军纪,还能读书识字。这些人的家属都在汴河帮里出汗出力作为报答,那这辈子自己怎么才能报答王爷呢?也许只能以死报之吧! 秦风胡思乱想了一会,待他回过神来后,李三依旧流着哈喇子,呆呆的笑着。他走上前去,从后面碰一下李三。 待李三回过头,擦干净嘴角的口水。秦风才小声说道:“李帮主,赚钱了不应该拿钱去做更大的生意,赚更多的钱,才能给帮众们带来更大的好处吗?” 李三看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小声回道:“秦小哥你不知道,咱们汴河帮的这个规矩流传了几百年了。要是不分钱,我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李三说到这里再回头四处看看,确认周围没人后,才更加小声的说道:“不过你也知道,咱们这次赚的钱太多,要是全分下去,每家都能分五千钱。这样只会引来贼人的惦记,对他们没什么好处。所以我做主只给他们分千钱,等剩余的盐铁卖完,我估计还有千万钱可以去徐州进货。有这么多钱的货,我很知足了,钱是赚不完的不是吗?” 两百多万分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能想得这么明白。秦风叹服道:“还是李帮主好气魄,小子佩服!” 在秦风看来,估计李帮主下次回来会每家分两千钱或是三千!从宋氏缴获了十万石雪盐他是知道的,不过以后大量雪盐上市,估计就没现在这么大利润了。但是如果多派船过去,利润还是只会更多。 从午时开始分钱,直到半夜子时,秦风他们跟李三吃完宵夜回来,才算是把园子里的人家分完。住在外面的只有等明天再来领钱。 …… 浚仪都尉府,午时,也是汴河帮总堂开始分钱的时候。 上首端坐着一个四肢粗大,面容冷厉的四十岁开外壮汉。他就是陈川,字士源,原本的历史上被祖逖攻击过,于是幸运的留下个名,连字都没留下的小人物。 他见陈江进来,眼皮微动,晃了一眼陈江,然后又继续埋首于面前的桌案。 桌案上放着一幅画在绢帛上的美人画,一幅古人眼中的绝世美人画。这幅画他也入手不到一个时辰,是有人送他的。 送画的那个人是高五,浚仪盟盟主高五。这幅在高五和陈川眼中的绝世美人画,可是高五花了十万钱买来的。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高五的要求就是他提供消息,陈川带人灭了汴河帮。他提供的消息是汴河帮从徐州出来后,卖盐的收入有几百上千万钱了。 陈江弯着腰小跑进来后,小声小气的说道:“老爷,小的回来了。那个李三只给了一石盐。那个李三真……” “够了!你收了他多少好处?”陈川严厉的打断了陈江总管的话,并寒声问道。 陈江被陈川的话吓得提溜一下就滑到地上,浑身的肥肉还抖动不止。同时他也在纳闷:以前昧点东西,可是从来没被发现过,今天老爷这是怎么了? 第一七二章:帮你们 陈江总管边擦汗边哭诉道:“老爷恕罪啊!那个李三真不是东西,那么大个汴河帮的帮主。可一直都穷兮兮,从来都没有孝敬过大人超过万钱的东西。这次的这石盐,据小的打听,可是值两万多钱呢!” 他说到最后还一脸自豪,似乎立了多大功劳似的。 陈川看这个总管似乎真不知情,也没有拿好处的样子。再加上几十年的情分,于是语气缓和的说道:“算了,老夫不是要怪你。” 听到老爷这么说,陈江终于松一口气,心想:看来咱家的老爷还是咱家的老爷啊!还是一样的通情达理。嘿嘿! 只听陈川接着说道:“不过,你可知道,李三这次徐州之行,收获多少钱?” 陈江一个浚仪城陈家的管家,虽然是总管,但还了解不到徐州那么远的事。老爷这个问题不是成心为难人家嘛!不过陈江也不可能说不知道啊! 于是他充分发挥想象力,故意往多了说。“听老爷的意思,难道他李三这次赚了十万钱?” “千万!” 陈川对这个管家的想象力真是无语,十万钱需要老爷我这么大动肝火吗?不过想想,如果他不是知道李三赚了千万,似乎十万也能让他非常心动啊! “啊!老爷,老爷!他,他李三在徐州挖到金矿了?”如果不是挖到金矿,打死陈江,他陈江也不相信李三那个跑运输的穷汉,能赚千万。百万都不可能。 陈川可不管总管相不相信,他是相信的。徐州出产的好东西,他可是略有耳闻的。于是他向总管勾勾手,待总管靠过来后。 他小声的吩咐道:“你今晚这样……,然后那样……。知道了吗?不论他李三有没有赚到那么多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的领命!” 陈江说完就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似乎屋外面有一座金山在向他招手一样。就算被门槛绊了一跤,他爬起来依旧健步如飞。 …… 汴河帮总堂。 领钱的汴河帮家属们刚走干净,李三、秦风和赵兰,以及身后的二十个稚羽营,正准备各自回去休息。 突然东面发出一声突兀的狗叫声,然后是一片狗叫声。 接着是南面、西面,狗叫声都是先响起一声,然后成片的狗叫声,充斥着总堂的三面。 北面没有狗叫声,因为白天秦风他们去那边查看过。北面依山而建,人从那边过不来。 狗叫声响起后,白天刚领了千钱的六十多岁老汉就被吵醒了。老人的觉轻,他起身开院门,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院门刚打开,他就看见了如九品芝麻官里常威在戚家屠狗的那一幕,不过这里不是一个常威,而是几十个蒙面的常威。 园子中间的李三他们听着狗叫了差不多一刻钟后,就没有狗叫声了。 老人刚想关门,却被一个蒙面汉看见。门刚关上,又解决了一条狗的蒙面汉就一脚把门踹开。飞来的门把老人撞到,撞得老人口吐鲜红的液体。 刚才狗叫声大面积响起的时候,老人家里的四个孙子、孙女就已经被吵醒。十来岁的小孩子本来睡得很沉,不过刚才恰好其中一个被尿憋醒。 然后小家伙发现爷爷不在了,于是赶紧把兄弟姐妹们叫醒。他们四个刚把屋门打开,就看见爷爷倒在地上,口吐鲜红液体。 “爷爷!”几声杂乱而惊恐的喊声把老汉喊得抬起头来。 老汉就看见四个孙子、孙女站在屋檐下,似乎要跑过来看自己。他赶紧咳出一口老液体,大声喊道:“孩子们,快逃!去找帮主!快!咳咳!”他喊到后面,又咳出来两大口液体。 蒙面汉看见屋里跑出来四个十来岁的小家伙,正要凶神恶煞的上前去解决掉。可是发现后脚被绊住。 “孩子们快逃啊!爷爷求你们了!”老汉抱住蒙面汉的腿,用尽今生最后的力气喊道。 “老不死的!放开,要不某家现在就送你去见祖宗!”蒙面汉说着还使劲蹬了蹬腿,却是没有摆脱老汉的双手。 老汉只是被蒙面汉蹬得又咳了几声,他的双手依然紧紧的抱着蒙面汉。 蒙面汉也是被抱得火大,抬头看见刚才的几个小家伙已经没有了踪影。他眯起邪恶的双眼,眼中放出狠厉的光,慢慢举起手中的钢刀。 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家伙不要怪某家,都是你自找的。哎!反正你下去了,也不知道某家是谁,某家还跟你废什么话!” 蒙面汉的话说完,手中的刀也落下。老人吐出今生最后几口液体后,慢慢没有了生息。可是老人的那双手,依然死死的抱着蒙面汉。 蒙面汉此时不仅是火大,心里也已经毛了。他挥起手中的刀……,好不容易挣脱束缚后,直接奔屋子里去。 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没有一个人。老人的三个儿子都在外面跟着汴河帮跑运输。两个儿媳早年就没了一个,生孙子的时候见大红。另一个儿媳在帮主那边帮厨,还没回来。 蒙面汉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没多久,三间小屋子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一文钱都没翻出来。 他奇怪了,按汴河帮的老规矩,赚到的钱不是应该均分的吗?难道看这一家全是老小,就没分给他们?还是帮主赚了多少,帮众们不知道,所以没分? 他刚才被老汉弄出的一肚子气,现在一文钱没找到,更是有火没处发。他看着屋子里的凌乱,越看越火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他在身上摸索着,最后摸出火石。 不一会,老汉家周围的邻居都被惊醒了。因为有人在大喊:“走水了!快来灭火啊!” 老汉家的蒙面汉出来屋子后,脑子灵光一闪。他于是向散落的老汉走去。在老汉的隐密处,找到了一千钱。 当老汉家四周的邻居都开门出来后,发现到处都是蒙面汉。大家发一声喊,转身带着老婆孩子,向帮主的方向逃去。 身后有逃得慢的,惨叫声不断响起,还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手无寸铁的逃亡者们,只能在心里骂一声‘禽兽!’,却是头也不回的亡命逃去。 …… 李三他们在园子中心,等了大概两刻钟后。只见东南西三个方向,都有无数帮众家属涌过来。大多数携家带口,和灾荒年间逃难差不多,只是现在更急迫点而已。 在他们等待的过程中,李三也不是什么也没做。首先身边的二百余帮众,把从徐州运过来的二百把优质钢刀全部装备上。然后逃过来的青壮帮众,全部人手一把武器。 其余老弱全部安排往北面逃去,那边现在是最安全的方向。 他们所在的园子中间的大屋子,也是汴河帮的武库,里面各种武器有不少。只是质量不好,全是普通刀剑,也就比农具强那么一点点。 当一千多帮众全部装备上武器后,蒙面汉们也跟着到达。 其中一个挺着肥硕的大肚子,傲然的出列。一双蔑视眼,从李三和身边的稚羽营及汴河帮帮众身上扫过。 最后嚣张的说道:“李帮主,咱们好久不见。某家是来帮助你们的,欢迎吗?” 第一七三章:不一样的汴河帮 “哈哈!陈总管,既然大驾光临,何必藏头露尾的呢?”李三听到对方发话,马上就奚落道。 要是搁以前,对于这个浚仪都尉府的总管,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敢奚落人家?但是现在,身后是琅邪王派来的二十二个高手护卫。身边还有手拿刀剑的上千帮众。 这些都是他敢奚落对方的底气! 陈江受到奚落,白天又被李三拿一石半盐欺骗的怒火,腾腾腾的往上冒。他一把抓掉黑色面巾。 “哈哈!是某家来了,某家今天是来帮你们的。呵呵!你小李三儿难道就没点觉悟?” 他说着还用手指了他周围大片黑衣人所在的位置,指点江山的味道油然而生! 李三却装傻的问道:“觉悟?在下需要有什么觉悟吗?在下觉得,在这里见到总管大人,完全不需要什么觉悟!而且我们有什么需要大人帮助的吗?” 咦!陈江奇怪了,从今天中午见到这个李三,就感觉哪里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的底气在哪里呢? 难道搭上徐州琅邪王的线了?有琅邪王出面的话或许会有点麻烦!或者是他身后的这上千拿着刀剑的力工?呵呵!这些力工敢对浚仪都尉府的兵马出手吗?出手就是造反! “某家当然是来帮你们把分散的钱财集中起来!某家不知道小李三儿哪儿来的底气,不过某家得提醒你一下,某家身后的可全是浚仪都尉府的军兵。总共四百兵,你可看清楚了,真正的四百兵!” 现在黑衣人发现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了,都纷纷摘掉面巾,而且露出了黑衣下面的甲胄。 汴河帮的上千帮众,看见刚才的黑衣人,转眼就全部变成军兵。帮众们集体都被吓得后退一步,有的退了好几步,看得陈江心里暗爽。 李三却完全没有看到四百兵似的,依然镇定的说道:“呵呵!就算是浚仪军兵又怎么样?是军兵就可以来强抢咱们的财物?” “不对!不对!某家不是来强抢的,某家怀疑你们汴河帮私下触犯国法,意图不轨。浚仪军兵有权查清事实真相!” “哈哈!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大人知道在下卖的是什么盐吗?徐州琅邪王的军盐,你就不怕到时候王爷知道以后,带护国兵来灭了你?”李三依然有恃无恐的说道。还顺道威胁了陈江一把。 听起来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的样子,不过好像琅邪王还管不到浚仪来吧!陈江立马就怼回来道:“他一个镇徐州的郡王,有本事他就带兵过来打我啊!某家就在浚仪坐等他来。嘿嘿!” 李三依然不紧不慢的问道:“是吗?如果这些盐赚的钱还是东海王的军费呢?” 淡定的样子,在秦风和赵兰看来,就像真的一样。不过他们知道,这个李三是胡扯的。能胡扯得这么像真的,他们也是看得佩服不已。 陈江却暗自腹诽:又把东海王扯出来,扯虎皮做大旗也动点脑子好不?一个私盐扯上一个王爷还不够,现在又拉出来一个? “呵呵!某家以前还真没发现,李三你的嘴很有才啊!不过在我浚仪军兵面前,一切嘴炮都是纸老虎。某家再最后问一句,你汴河帮要不要配合浚仪军兵的调查?” 其实东海王虽然一路上进军缓慢,但是道义大势上还是做得很足的。去并州、司州、兖州和幽州联络的使者一波接着一波,真正做到了一呼百应的样子。虽然离长安很远,也给河间王司马颙很大的压力。 远在长安的司马颙都能感受到东海王东来的压力,浚仪也是能感受到的。只是现场的浚仪军兵,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个李帮主能拉上东海王的关系。 “既然你们要明抢,我汴河帮也不会束手待毙。大家伙,他们要抢我们刚分到手里的钱,我们能答应吗?”李三向身边的帮众高呼。 “不答应!”刚才帮众们被军兵露出真容后吓退的步伐,在帮主的召唤下,又踏回来了。 那些钱可是大家一家老小的救命钱,怎么能拱手相让?而且想想刚才逃难过来的家属们的样子,还有刚才听见过黑衣人施暴的人,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找黑衣人算账。 “嘿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浚仪都尉府军兵听令,打过去,钱、盐和人都是你们的!” 哎!这进军命令发布得,怎么听怎么像土匪进村! 都尉府军兵从三个方向,向中间的汴河帮围过去。总共四百人,一个方向一百多。人数只有汴河帮帮众的三分之一,强壮程度上大家也都差不多,都是吃饱饭打熬身体的。 但军兵们的那股精气神是帮众们不具备的,或者说那种官对民的天然优势,使得军兵们不论什么姿势走过来,都显得虎虎生风。 首先和军兵们接仗的是外围帮众,就算帮众把刀举起来,怎么看都显得软弱无力。与官兵斗就是造反,是经历过三国乱世后,安定了半个世纪的中原人民最真实的想法。 刚刚因为军兵们在园子外围凶狠残暴而鼓起的一点点勇气,接仗后就一泻千里。很多帮众直接武器都没举起来,就抱头蹲地上去了。 在李三和陈江的角度看来,浚仪军兵真是犹如猛虎下山、势如破竹。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破去了汴河帮帮众的外围防御。 李三身边的二百个装备上徐州优质刀剑的帮众,现在是他最后的依靠。不仅是武器上的优势,比起外围的帮众,他们见证了从徐州出来后的日进斗金。可以说这二百人是目前对李三和汴河帮最认可的一批铁粉。 这时外围帮众还站着的只有不到五百人。 李三看不下去了,秦风和赵兰的稚羽营也看不下去了。两个人各自带着百余人就上去了,去敌人来得最快的东面和西面。 百人队上去接仗,稚羽营在后面用连弩专挑最凶猛的敌人点射。徐州出品的刀剑,接仗后没几下,就能看出区别。敌人的刀剑没几下就顶不住了,很多军兵连刀带人被百人队砍为两半。 敌人也只是普通的大晋军兵,没有严格的操练,军纪更谈不上严明,要不也不会假扮匪徒来抢劫。 在秦风和赵兰带着两个百人队的强力冲击下,东西两边的军兵纷纷败退。以比来的时候多得多的姿势连滚带爬的逃离开。 看着东西两边的自己人被打败,南边的军兵也停下了进击的脚步。谁都不是傻子!要是攻击太猛,一会东西两边的敌人回援,自己就要被包饺子了。 突然而来的变化,站在军兵后面的陈江也看得应接不暇。 这个汴河帮到底是怎么回事,几天不见,就变得如此不一样!这些凶猛的暴徒,还是陈江眼中苦哈哈的力夫吗? 第一七四章:谁帮助谁 其实不是汴河帮帮众太强,只是浚仪都尉府军兵太弱。他陈江要是见识过彭城的宋氏,就知道什么才是强兵。秦风和赵兰可是见识过,就连琅邪国当初的徐氏家兵都比这些所谓的正规兵强多了。 当秦风、赵兰打退东西两面的敌人,回撤到中间,准备对南面的敌人发起进攻的时候。 东西两边的敌人又屁滚尿流的卷土重来了。重来应该是振作精神抖擞而来才对,怎么还是如逃跑时一样的屁滚尿流而来呢? 不一会儿,当大家看清楚时,才感觉不可思议。原来东西两边卷土重来的军兵后面,还跟着无数的军兵。 看后面新来的军兵行军阵势,比前面的四百军兵强多了。至少一路行来到阵前,也不见多大的混乱。 待新来的军兵完全站定,在场的人才真正看清。来的有大约六百来人,东西各三百左右。 刚才陈江本来都准备寻找后路了,现在看到新来的军兵打着的旗号。他就屁颠屁颠的赶紧跑过去。 “老爷恕罪!小的无能,事情办砸了!”虽然陈江心里放松,面上还是惶恐的说道。 “不怪你,本官也没有想到汴河帮请来了那几十个神射手。赶紧去南边看住那些废物,别再让汴河帮出幺蛾子了。” 刚才陈川只是在远处暗中观察,也看不清具体的战况,只是看到很多军兵被射倒。他也没见过连弩,所以认为汴河帮请来了神射手。 老大出场,当然需要讲几句场面话。陈川大声喊话道:“小李三儿啊!你和你的汴河帮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本官的浚仪都尉府,可是来帮助你们的,怎么还闹成这样了?” 李三却是没有打算废话的意思,你们浚仪军兵都杀到家里来了,还要咱们引颈待戮吗? 于是他嘲笑道:“啊哈!陈都尉也在啊?我们这边才刚刚活动活动手脚,灭了几只死老鼠,你这是刚从哪里钻出来的啊?” 这话有点恶毒了,人家陈都尉虽然一直躲在后面,现在应该叫跳出来,怎么能说是钻出来的呢?又不是躲在地里的老鼠。 陈川白天和陈江密谋的时候,就是打算来把汴河帮抢光的。那可是上千万钱啊,想想都令人热血沸腾。 他陈川可不是善人,善人可不会把这种事做得这么驾轻就熟,随便密谋几句,就形成了完整的计划。以前浚仪的很多小势力,实力不强却很能赚钱的那些人,可没少被陈都尉光顾。 现在陈川布满横肉的脸上,肉块轻微抖动。陈江回头看了一眼,就吓得赶紧往南边跑过去,再也不敢回头。 陈川寒声道:“李三看来是翅膀长硬了啊!真是不知死活。左右听令,给本官拿下李三,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陈川好歹在浚仪执掌都尉府多年,他寒气四射的话,令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似一股寒风吹过,离他近点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命令一级级传下去,浚仪军兵很快就做好准备。刀剑出鞘,枪戟弓盾都准备就绪。这新到的六百军兵,可是陈川久经训练的精锐。 六百双眼睛盯着中间的汴河帮帮众,如六百头择人而噬的饥饿野兽。面对这六百野兽的是两个百人队的帮众。 接仗后两百人同时感到,仅靠武器的优势,根本不足以弥补他们与这六百军兵的差距。 一百对三百,数量本来就差距巨大,加上作战意志和经验也远远不如。刚开始接仗就陷入极大的危机中。 秦风在后面也看得心焦不已,这么危险的关头,必须拿出杀手锏了。 …… 百人队身后,一声嘹亮的哨声响起。这个哨声穿透力很强,即使远在园子外面,都能清晰的听见。 然后几个呼吸之后,秦风就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陈都尉,一头从马上栽下去。 这时秦风就在阵后高声大喊:“陈都尉已死,都尉府的军兵们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六百军兵听到秦风的高喊,都纷纷回头寻找陈都尉。可是哪里还能看见陈都尉的身影,连身后的高级军官都不剩几个了。这么短时间就把都尉府的军官屠戮一空,只能说恐怖。百人将还剩一个,都伯两个,余下最大的就是什长了。 由于军官的装扮和甲胄都和普通士兵有很大的区别,暗处的稚羽营本来离得就不远,射杀起来是一杀一个准。 这些恐怖的战绩,是秦风刚才命令隐藏在暗处的二十个稚羽营干的。 刚才随陈川来的有六个百人将,瞬间就被干掉,现在唯一剩下的那个百人将也只能缩起来做人。失去指挥的军兵们马上陷入混乱中,有的想继续进攻,更多的则是想怎么逃跑。 在军兵们愣神的瞬间,秦风和赵兰带领身后的稚羽营给军兵们来了一拨小反攻。他们不仅手上行动,嘴上也不停的高喊,给军兵们心里造成更大的恐慌。 看着前方不断倒下的军兵,后面有更多的军兵下定决心逃跑了。恐惧的蔓延速度很可观,一个两个……,很快就有无数个军兵加入到逃兵的行列。 本来逃兵认为逃出去就安全了。但令人绝望的是,逃到园子大门口时,军兵们才发现,大门已经锁上,并且看起来有无数的人守卫在门边。 从门边还有喊声传过来。“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前无生路,后有追兵,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绝望的军兵们纷纷弃械投降。等秦风和赵兰带队追到时,就是过来接收俘虏的。 其实刚才守在门边的人,是隐藏在暗中的几个稚羽营收拢的,散落在外围的汴河帮帮众。军兵们虽然来了两拨,可是对如此宽大的园子,根本做不到兵过如篦。所以在惊慌失措逃命的军兵面前,这些手里拿着扁担的帮众,成了压垮军兵的最后一根稻草。 值得一提的是,咱们的陈大总管陈江。当时发现陈川出意外后,就迅速隐藏起来。这里可是汴河帮的主场,能有什么藏身之所是汴河帮不知道的吗?于是他最后和军兵们一起做了俘虏。 陈江被押上来,李三上前道:“呵呵!陈大总管,您老还要帮助咱们汴河帮吗?现在该有结论了吧?” 陈江则是完全没有陈氏总管的样儿,趴在地上哭求道:“小人陈江就是混蛋,求李大爷把小人当一个屁,放了吧!以后我陈江和陈氏都不会再为难汴河帮了。” 李三在抓完俘虏后,已经从秦风那里了解到,琅邪王不仅喜欢买人,还更喜欢买俘虏。由于都是青壮,一个可以卖百钱。 所以现在李三看见这些俘虏,可都是金灿灿的钱,怎么可能放过。而且陈江只是陈氏的一个管家,还做不了陈氏的主。 “不好意思啊!咱想帮帮你,让你脱离浚仪的苦海,把你送到徐州去。据说那边天天都有重体力活可以干,估计要不了多久,您就可以摆脱这一身肥肉了。” “哈哈!你就说你感激不感激?不过也不用太谢谢我了,我也只是想帮助你。嘿嘿!” …… 第二天,被黑衣人杀害的老汉家的三个儿子回来后,只看见散落一地的老父。于是带着几个孩子,红着眼在俘虏里寻找。 最后在孩子的指认下,终于把罪魁祸首找出来。三兄弟一起上,很快就把那个黑衣人分解了。边上没有一个人拉三兄弟的,连稚羽营看见都没有人出手。 从昨晚战斗结束开始,俘虏已经有几十个罪大恶极的,被帮众分解了。 秦风和赵兰知道,王爷虽然仁慈,但那是对普通的罪犯。这些禽兽,现场没有一个人同情。 第一七五章:中原那些事 我在彭城收到秦风报告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报告中详细讲述了他们北上的一切,最后还附上那一战的战果。 陈川,一个在历史上没什么名气的人,灭了就灭了吧。凭以前记下的资料,他只有在祖逖320年北伐的时候,和祖逖在浚仪对战,被史书提了一个名,连字都没留下。 现在既然已经没有这么个人了,以后匈奴人打过来,还会有李川、张川去投降的,完全不用理会。 稚羽营没有损失一人,俘虏八百余。嘿嘿!一下就多出八百余免费修路的壮汉,和报告一起送到彭城。真是不错,以后这样的事得多干。 这才派四十个稚羽营过去就有这么大收获,要是派一百个,一千个过去呢?本来只是当时的一步闲棋,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 东海王掌控中原的过程还有一年多,这中间可以捡漏的机会更多。得继续加强,再安排一千个稚羽营过去。那个李三在秦风看来很不错,值得培养。稚羽营就披着汴河帮的皮,将来的中原可以做很多事啊! 我则是在徐州,还有东海国、下邳国、临淮国和广陵郡需要清理。虽然像彭城宋氏这样的大世家估计没有了,也还有不少小世家或者黑恶势力需要一一拔除。 …… 浚仪城。 上次陈川和他的都尉府军兵被灭后,浚仪城也没产生什么太大的波动。至于空出来的官位,自然有不少的世家去争夺。但这些事和汴河帮及秦风他们没有半文钱关系。 李三关心的是下次派百艘大船去徐州,顺路运过去的人和粮食能赚多少?以及运回的盐铁能卖多少钱? 秦风和赵兰则关心王爷对他们的行动会有什么结论,以及后面会有什么新的安排。 秦风收到王爷的嘉奖令和新的安排后,激动得兴奋异常。他和赵兰都被升职为稚羽营营将,将会从琅邪国派一千个稚羽营来归属他们两个。 他们以后明面的身份是汴河帮帮众,私下却是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对徐州有利的事,他们都可以全权处理。 …… 东海王这边。其实当初东海王起兵,我提供给他的武器粮食,只是让他更有起兵的信心。真正让他下定决心起兵的,是范阳王司马虓和安北将军王浚歃血为盟后对他的支持,两个人同盟后共推他为盟主。 司马越起兵后行军缓慢,有他的多疑和谨慎在里头,但主要是他想看看这个天下对他起兵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接着他又以盟主身份,大封四方官员,还都是刺史以下的职位。 于是有很多想当官的人都争相投靠,把东海王高兴得不能自已。也去掉他起兵后心里不少的犹豫。 现在的东海王才有了真正当上盟主的爽快感觉,于是投桃报李,把司马虓的官位从安南将军提拔为都督河北诸军事、骠骑将军、持节,兼任豫州刺史。 这个持节都督可不得了,地位仅次于使持节。使持节可以杀二千石以下官员,也就是太守以下的可以说灭就灭。持节都督在战时权利和使持节都督一样。 新的豫州刺史出炉了,那原来的豫州刺史刘乔怎么办呢?东海王大笔一挥,把刘乔调任冀州刺史。 新的任命发出去,东海王在慢慢移动的军营中享受着盟主的好滋味,并坐等结果。 没有等到刘乔乖乖去冀州上任刺史,却等来了朝廷的一纸命令。命令东海王等各归本镇。 这时东海王的三万大军已经经过月余的行进,眼看就要到达沛国的杼秋。杼秋知道离彭城多远不?120里,还是现在的小里。 要是换成后世的公里,大军才走了五十公里,平均一天走了不到两公里。护国兵四个时辰的行军距离,他们走了三十多天。 接到朝廷诏令的东海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乖乖的听话带兵准备回徐州去了。 …… 刘乔在豫州的治所陈县,本来好好的豫州刺史当着。其实以前也是被洛阳的中枢排挤出来的可怜人。 现在东海王大笔一挥,就要人家颠沛流离的去冀州当刺史,换谁来谁都火大。只是刘乔更加火大。 刘乔当年出仕为王戎参军的时候,还是三国末期,后来还参与了晋灭吴之战。再后来在齐王司马囧执政时期,他也是个敢直言进谏的好汉。 正因为他直言敢谏,被洛阳的中枢调来调去。后来张昌的叛乱也是把他调去和荆州的刘弘一同平定的。现在东海王和范阳王仗着宗室的身份,想怎么搞怎么搞,可是他刘乔就要说声不。 可是东海王和范阳王,两个宗室王爷,都是惠帝陛下一家子的。他只是一个外姓臣子,要是插手陛下的家事,好说不好听。他得找个替罪羊,找来找去。他发现!刘舆兄弟高矮胖瘦和声望名望都正合适拿来做替罪羊。 于是他先是上书朝廷,列举颍川太守刘舆的罪过。刘舆是司马虓的死忠,也是刘琨的亲哥。说刘舆兄弟,意思就是和刘琨,胁迫骠骑将军范阳王司马虓。他们哥俩坏事做尽,还私自任命苟晞为兖州刺史。希望朝廷命令自己讨伐刘氏兄弟。 他怕直接说司马虓干的这些坏事,司马颙会下不了决心对付一个宗室。他对于自己找的这两只替罪羊,相当满意。 现在皇帝在长安,在司马颙的控制之下。他上书朝廷其实就是要征得司马颙的同意。 果然很快诏令他和刘弘、司马释等共同讨伐刘氏兄弟,不过现在的诏令已经没什么人听了。除了司马颙自己的手下张方,就只有几个成都王的老部下在听。 不过在诏令下来之前,刘乔已经行动了。 他首先派长子刘祐带兵驻扎沛国的萧县,去向东海王要说法,为什么胡乱任命自己为冀州刺史?刘祐出发前还反复叮嘱,刘祐可是老刘乔一生的希望,叫刘祐好好保重身体。 他还发现,这时的司马虓正和大将苟晞在兖州找东平王司马楙的麻烦。因为司马楙被东海王从彭城撵出来后,就以兖州刺史的身份在兖州乱搞,早已经搞得天怒人怨。 司马虓于是和苟晞分分钟就把司马楙收拾了。然后苟晞就被司马虓任命为新的兖州刺史。战事刚刚过去没多久,现在司马虓还没有回他的老巢许昌。 这是刘乔的一个机会,一个把司马虓撵出豫州的机会。 于是在诏令下来之前,他就果断提前出击,偷袭许昌。但是由于天不随人愿,偷袭不成,反而变成强攻。同时诏令到达,司马虓和刘琨也都接到消息,刘乔在攻许昌。 刘琨自从和祖逖在司州任上分开后,一直在司马虓手下任职。现在刘琨的父母家人全部都在许昌。 刘琨和司马虓都在日夜兼程的赶来救援许昌,可还是晚了一步。许昌被能征惯战的刘乔军很快攻破。 这下刘琨和司马虓就变成了失去老巢的破落户。他们现在的状况和去年的司马颖与卢志的组合一样,司马颖和卢志丢失邺城逃到洛阳后,就一蹶不振。 可是刘琨不是卢志,他是晋朝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刘司空。虽然根据地丢了,父母亲人都被俘虏,但刘琨没有气馁,反而心中充满仇恨。 他和司马虓向北渡过黄河,很快来到冀州治所信都,也是安平国的治所。 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说服现任的冀州刺史,让位给司马虓。 现在的冀州刺史是谁呢?温羡,字长卿,太原祁县人。东汉护羌校尉温序之后。他家兄弟六人都是天下名士,被称为‘六龙’。 不过这个时代的名士,大多都是这样,做学问还行,做人做事不大行。就是这么一个名士,让刘琨办成了这件看起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被刘琨一顿忽悠。具体怎么忽悠的呢?刘琨把司马虓的优势一一摆出来,什么宗室、北边王浚是盟友、南边东海王是盟友、还有兖州刺史苟晞是他坚定的拥护者。温羡就被忽悠得把冀州刺史的位置让出来了。 其实温羡只要带一点脑子想想,既然都这么牛了,还跑来冀州混啥?早就打回豫州去了吧!还用现在像丧家之犬一样? 第一七六章:两个盟友 司马虓在刘琨的帮助下,很顺利的就当上了冀州刺史。 现在的冀州很牛,管辖的范围相当于后世的半个多华北平原。在册人口有三十二万余户,是徐州的四倍。如果算上被隐匿的人口,整个冀州估计能轻松上四百万人。 不过新上任的冀州刺史,虽然是名义上的冀州老大。在这个世家实际控制各地的时代,司马虓也深深感觉无兵、无粮可用。 于是他又派刘琨去找北面的王浚,希望王浚能借兵给他去找刘乔报仇。好歹不久前他们两个还是事实上的盟友,曾经杀白马盟誓的铁杆。 他找来刺史府一个小吏,大概了解了一下冀州状况,主要是了解下哪几家最有钱。 他和刘琨孤身来到冀州,差点穷得要饭,和去年成都王的单车走洛阳差不多。现在他既然已经是正宗的冀州刺史,也该去世家那里打打秋风了。 从东汉刘秀建国开始,三百年来。新到一个地方,如果想尽快稳定统治,通过世家掌控地方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同理,要做什么大事,找世家也是效率最高的。 他先是来到信都的大世家,张家。张家作为冀州首富,如果能得到张家的支持,将会事半功倍。 “张家主,你作为冀州首富,你看咱们冀州刺史府早已年久失修,你是不是该给冀州的世家们做个表率,出点钱粮本王好修缮修缮啊!” 张家主长得一副面慈心善的慈悲相,笑起来很是和善,可此时心里却在埋怨:哎!流年不利啊!温刺史前两个月刚修缮过,现在刚换个新刺史,又要修!你们刺史老人家下次来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理由? 不过想是这么想,却不能这么直说。虽然张家有点势力,不过在正宗的冀州刺史面前,那些势力只要人家想针对,也没什么值得凭仗的。 “小人虽薄有家资,然近年来年景不好,地里的庄稼也大多歉收。王爷您看这……”张家主一拨正常的哭穷走起,说起来都能很快进入悲伤模式,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司马虓向来就是个暴脾气,听得肝火的火焰上蹿下跳。不过现在既然是有求于人,也只能暂时把火气压一压。 尽量平心静气的说道:“张家主所说也是实情,本王在刺史府翻阅下面呈上来的呈情时,就看到平原国和乐陵国都有灾情。本王初到冀州,府库里都能饿死仓鼠了,还望张家主能看在两国百姓的面上,给他们捐助一口吃的吧!” 咦!这个王爷反应这么快?张家主只能在心里感叹:居然把咱的哭穷马上变成讨要钱粮的借口了。这可怎么是好,家里的钱粮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平时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上次温刺史来就要走了两千石粮食和钱二十万,结果才过去几天?这府库依然空虚,嗷嗷待哺的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要是过几天又换个刺史,自己还过不过日子了!见天被坑,坑到死算完吗? 哎!看王爷这个样子不拿点估计过不了关。于是张家主无奈道:“王爷,小人也知道王爷的难处。为了两国百姓,小人愿意出粮千石,钱十万。希望能解王爷之急!” 哎!要是在许昌,要是谁家只拿这么点钱粮,估计连他司马虓的面都见不着。现在自己忝着脸来上门要,才要到这么点,真是虎落平阳啊!但是现在人生地不熟的,有总比没有强吧!司马虓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本王代两国百姓谢过张家主了。钱粮直接送到刺史府,本王还有要事,先告辞了!”他还得在有限的时间里走访更多的世家,没有时间耗在这里了。 “小人恭送王爷!” 然后司马虓走遍了信都大大小小十几个世家,总算凑够五千石粮食,钱五十万。他以前的那个暴脾气,都被这些圆滑的世家们磨成了没脾气。 只能在心里不断自我安慰,等以后走着瞧,等老虎发威的时候你们这群真小人就知道厉害了!哼! …… 王浚,字彭祖,山西太原人。生于公元252年,今年五十四岁。后世的太原王氏都是闻名于世的大族,王浚的太原王氏就是后世王氏的始祖。 他父亲王沈,做到了骠骑将军。前汉的霍骠骑知道吧?因为霍去病才有的这么一个官位,二品高官。位在车骑将军、卫将军之上。 按说生于这样一个高官之家,应该前途光明、意气风发才对。可是王浚是王沈的私生子,他母亲是由于经常出入王沈家,才意外的有了他。 在这个经过汉朝儒家强化了四百年统治的时代,很重嫡庶之分。王沈到死之前,都根本看不上王浚这个私生子。 公元266年,王沈去世。可是王沈无子,在王氏宗亲的决断下,让王浚承袭了王沈的博陵公爵位,拜驸马都尉。现在的驸马都尉可不是后世影视剧里娶公主的驸马,这个驸马都尉只是一个普通的官职,不需要娶公主。 那一年王浚虚岁十五,却在童年饱受白眼、欺凌后意外的继承了老爹的丰厚遗产。所以在王浚所知的历史里,原来的王浚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除了好事,啥都干。 不过就这么一个人渣,却被东海王在洛阳重用。把他穿越前所知的历史里的那个洛阳搞得天怒人怨,最后311年死于石勒之手。 当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这么个破玩意儿后,很是懊恼了半天。不过想想自己的环境这么好,怎么能再走别人的老路呢? 从266年开始后,我们熟知的那个王浚出现了。在八王之乱中的前期,利用贾后的信任,在洛阳混得风生水起。 贾后倒台前,他已经升迁为宁北将军、青州刺史,及后再调迁宁朔将军、持节都督幽州诸军事。 这时八王之乱进入一个小高潮,赵王、齐王、长沙王和成都王轮番登上权利的巅峰。他则利用他穿越者的天赋,在幽州不断加强和鲜卑各族的关系。 他中间支持过赵王司马伦,因而得罪了成都王。才有后来成都王派和演来幽州夺他的权。却被天气的意外,让审登把和演出卖,才让他干掉和演渡过一劫。 后来他在去年联合司马腾和鲜卑、乌桓聚集十万大军去讨伐邺城的成都王,把成都王打得单车走洛阳。 但正是由于他左右逢源的穿越者天赋,使得他过于自负。看到异族兵在邺城的恶行后,没有想过制止,只是回军的时候为正军纪把异族兵抢掠来的妇女处理掉。 再说不是所有穿越者都必须爱民如子的,他认为他的到来是为了拯救整个天下。所以百姓们为了他的理想,有点牺牲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像黄泰吉那伙人一样,在东北无数遍清空汉人还不够。入主中原后留头不留发,硬生生把汉人分解得忘记了自己的祖宗。打着拯救天下的旗号把汉人搞得所剩无几,后世却还有那么多脑残粉穿越回去取悦金钱鼠尾。 今年东海王起兵的时候,王浚就知道。这个历史还是他知道的那个历史,那就是注定东海王会成为八王之乱最后的胜利者。 所以当初司马虓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和司马虓歃血为盟,并且共推东海王为盟主。在天下人眼里,现在他和司马虓是东海王的两个铁杆盟友。 只是东海王的起兵莫名其妙的提前了三个月,他还以为是他小翅膀煽动的作用引起的呢! 第一七七章:做点小生意 王浚虽然地处幽州,在中原来看已经是极北之地,但他却对遥远的中原局势却是时刻高度关注。 从司马虓收拾东平王司马楙开始,后来司马虓丢失许昌,北渡黄河,占冀州。这一切王浚都知道。 所以当王浚见到刘琨后二话不说,就把手下的五千精锐骑兵拨给刘琨。 王浚知道,自己作为上天安排的穿越者,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石勒。在他原来的历史中,石勒就曾把北方屠戮一空。 前任王浚只是淹没在历史大潮中的一个枭卒,只是在东海王统治时期,在洛阳留下了一地的恶名。 今生他凭借自己的努力,已经做到安北将军,他还要借助鲜卑人的势力,去和匈奴人掰掰手腕。 他也知道司马越会获得八王之乱最后的胜利,如果现在没有司马虓的帮助,刘乔成势,中原就不知要乱到何时。所以现在派兵给司马虓,有助于终结中原的混乱。 但他不知道,同时也给了刘琨一战成名的机会。 …… 刘琨不住的道谢过后,就兴奋的带着借来的五千骑兵来到冀州信都。有这五千骑兵,就拥有了短距离突袭的能力。在三十里以内,骑兵的突击速度是步兵无法比拟的。 那些传说中的千里奔袭,骑兵基本做不到,做到的整体速度都会比步兵慢。就算有双骑或三骑可以换乘,战马的娇贵需要庞大的后勤,以及需要充分的休息,才能正常投入战斗。后来蒙古大军的远征是蒙古马经过杂交后出现的新品种,而且还发明了奶粉,才让蒙古军队的长途奔袭能力大大提升。 但是人不需要,人的潜力不是马及其他动物能相比的。千里奔袭,步兵才更适合做。 在刘琨去借兵的同时,司马虓在信都不仅要来了钱粮,也从世家那里要来了两千家仆兵。集合七千兵马后,前段时间在世家那里受的气,终于可以出了。 于是和刘琨一商量,找几个世家的把柄还是很容易的。刘琨在刺史府的卷宗里随便一查,就找到几个世家的恶行。 有把柄在手,他们带兵在信都转了一圈。消灭了几个为非作歹的小世家,才终于凑齐了出兵的粮草辎重。 …… 要渡过黄河杀回豫州,最大的一个渡口叫河桥,在荥阳附近,现在由北中郎将王阐镇守。 这个王阐也是当初应诏讨伐刘舆兄弟的将军之一,以前是成都王的手下,他身后荥阳的石超是他现在的上司。 从信都到河桥,几乎跨过半个司州,全程千多里。刘琨和司马虓花了二十天才来到河桥。 由于司马虓被逐出豫州后,北方虽然有个公师藩在借机搞事,不过人家是往邺城方向打。东海王的三万兵马也被刘祐堵在萧县,进退不得。至少在荥阳附近,好久都没有势力来威胁豫州了。 现在已经是305年八月,天气依然燥热。王阐军几个月来只是在河桥上收收过路费,除此之外就没事做了,时间久了之后,难免懈怠。 刘琨带着五千骑兵冲到河桥时,王阐军还没做好防御的准备。 一个突袭,懒散的河桥守兵只见对面有骑兵铺天盖地而来。根本来不及反应,王阐军就被打得大败。连躲在路边树下乘凉的王阐都没逃脱,被骑兵顺路砍了脑袋。可怜的王阐,到死都没有搞明白是死在谁的手里。 王阐军五千人,除了被杀的几百人,有四千余人做了俘虏。刘琨和司马虓看着满地的俘虏,同时头疼不已。他们千里奔袭而来,本来就没带多少粮草,这一路人吃马嚼,粮草供应自己都略显不足。 现在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俘虏,上哪里给这四千多俘虏弄吃的去啊? 这时却听手下军兵来报,说是有一个汴河帮的商人求见王爷。两个人本来凑在一起正头疼,现在来个商人算什么回事? 范阳王是什么人?那可是正宗的宗室,就算最近比较落魄,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想见就见的。于是司马虓打发刘琨去看看这个商人到底想干嘛? …… 当秦风见到一个丰神俊朗的帅哥来见自己时,秦风只能感叹:同样是人生父母养的,自己和这个帅哥比,长相差距咋这么大呢? 秦风当初在浚仪等到一千稚羽营后,中原局势也很快急剧变化。首先是朝廷诏令各镇回归本镇,东海王就撤兵往徐州去了。当时秦风还为琅邪王担心了好久。 可是后来听说东海王被刘祐挡在萧县时,他就放心了不少。再后来又听说东海王被刘祐挡了一个月、两个月后,他就彻底放心了。 于是他和赵兰一合计,决定由秦风带队,沿着汴河,进入黄河。经常在洛阳到萧县之间游荡,看能不能遇到大战,好做点小生意。顺便有可能的话,给徐州买点俘虏回去。 可是三个月过去了,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咋地,一趟生意都没做成。今天也是秦风刚好游荡到河桥附近,听手下报告说河桥有战斗。 他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结果战斗早结束了,听说王阐军全军覆没。于是他就上前想把王阐军的那些俘虏买下来,好开个张。 秦风有求与人,首先问道:“小人秦风,不知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本官骠骑将军司马刘琨。不知小兄弟此来所为何事?”司马虓现在是东海王任命的骠骑将军。 刘琨虽然眉宇之间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平和的。 “小人是在水上讨生活的,平时做点小生意,今日刚好路过此处。听说贵军激战了一场,特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秦风想了想此行的目的,然后道。 虽然他带的船队,也运了些粮食和盐铁,但卖东西可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需要的是俘虏。 “哦!那不知道小兄弟有些什么货物?”刘琨立刻问道。 这一路走来,在冀州收刮的粮草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如果能补充点,正好解了自己的急。 “粮食和盐铁都有点,但是不多!” “有多少?本官都要了。”刘琨说完才发现,自己和范阳王从冀州出发的时候,粮草都是尽量多带,财物反而没带多少。要是人家说多了,自己没钱买就尴尬了。 “粮食两千石,盐五十石,铁千斤。如果全部要的话,需要钱二十五万。” “那个,本官此次出兵,没有带多余的财物,不知秦小兄弟可否先欠着。以后本官一定还上。”说完刘琨感觉天气有点闷热,混了这么多年,这次最尴尬。 “小人听说刘司马你们刚刚取得一场大捷?” “那是,本官刚刚全歼了北中郎将王阐,还俘虏了四千余人。”说到刚刚结束的战斗,刘琨满脸自豪,刚才的尴尬已经不翼而飞。 “不知大人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俘虏?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大人愿意把俘虏发卖,小人可以用五十钱一个收购。” “五十钱一个俘虏,本官算算。恩!那岂不是俘虏全卖给你,粮食和盐铁本官就不用再付钱了?” 秦风假装思考一会儿后回道:“可以,些许零头就当认识刘大人的见面礼了!” 第一七八章:飞扬的刘琨 其实以前王爷给李三的价格是青壮百钱一个,现在半价买,这个刘大人似乎还很高兴啊!他可不知道刘琨和司马虓正在为俘虏而头疼。现在既解决了俘虏问题,又补充了粮草,可谓两全其美,怎么能不高兴。 如果刘琨他们自己去卖俘虏,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能一次买这么多俘虏的下家。 “哈哈!秦兄弟爽快。就这么定了,你用粮食和盐铁来换俘虏。” “不知刘大人,贵军会一路往哪里去?请大人恕罪,小人只是想和刘大人保持长期的合作。” “本官即将去荥阳,然后是许昌!”渡过河桥后,荥阳和许昌就在正南方,可以说就在前面。不像在冀州和司州时还有多余的道路可以选择,军队现在的行军方向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小人可以安排一个人随贵军一起行动吗?小人只要俘虏,可以拿粮食来换。” 这就相当于以战养战,刘琨觉得很不错。而且以后再也不用为俘虏的事头疼了,粮草也有了,天下还有比这更轻松的打仗吗? “可!你就安排一个人跟着大军一起行动吧。” “谢大人,那小人就先告辞了!小人还得赶紧去筹措粮食呢!” “秦小兄弟请!” …… 解决完俘虏和粮草的问题后,刘琨和司马虓现在只需要考虑,怎么尽快打回许昌就够了。两个人重新聚到一起,帐外的护卫都能感受到帐内的轻松愉快。 其实也没啥好商量的,打过去就是。 前方二十里外就是荥阳,这可是自古以来的一个兵家必争之地。不论是向西进攻洛阳还是南下攻许昌,荥阳都是必经之地。 三国时期的山东诸侯讨伐董卓时的虎牢关之战,就是在荥阳进行的。当初有吕布守在这里,就没有人能攻击到洛阳,可见荥阳之地的重要。 现在荥阳的守将是石超。 自从去年八月成都王逃回洛阳后,石超就流落在外。晋书上石超再次出现,就是刘乔偷袭许昌的时候,称呼叫前车骑将军。具体现在他是个什么将军,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刘乔占许昌后,石超就带着王阐守在荥阳和河桥,为刘乔守卫黄河方向。 石超在成都王权倾朝野的时候,任职车骑将军,官居二品。是成都王当年的手下头号大将,官位很高,却没有什么像样的战绩。 只有去年七月突袭战场菜鸟东海王的时候胜过一场,其余时候都是一路战败升职到车骑将军的。这一点和历史上东晋的大将军王敦有一比,都是一路战败却升职。只是王敦比他更厉害,战败到最后竟然升职到大将军。 石超一生多半战败,可他自己却不认为是自家无能。他都归结为时运不济,要不东海王当初的十多万大军怎么被自己一战而定的? 所以听到司马虓和刘琨大军已经灭掉王阐,正杀向荥阳而来时。他不是想着坚守荥阳城,而是把手下东拼西凑的上万大军全部拉到城外。 明面上摆出六千余人,分做三军摆在荥阳城北门外,严阵以待。其余三千兵他命令自己的心腹率领,暗藏于西面的密林之后。只待敌兵懈怠或久战僵持之时,突然冲出来解决战斗。 可是他低估了骑兵的冲击力。五千骑兵,两万条马腿,每一条腿刚经过秦风提供的粮草补充。 刘琨和司马虓的大军刚抵达战场,就发现石超居然没有凭城坚守。真是在心里感叹石超会做人,别人想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一声令下,骑兵一路走来都是牵着马走的,五千匹马战意昂扬的冲出去。在强壮有力的马匹强力冲击下,石超的盾阵和长枪阵就跟纸糊的一样,瞬间就被撕裂。 哭喊声从石超军阵的前方传来,伴随而来的是雪崩般溃败的前军。本来比较松散的一个完好的前阵,硬是瞬间被挤成了半个阵。 后阵看不清前阵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大量战友开战没多久,就一个个、一群群慌忙向后逃窜。后阵很快也开始人心惶惶。 同样在后阵的石超纳闷了!这些北方来的骑兵,以前在邺城的时候也打过,没这么凶猛啊!这才半年没打仗,难道自己就不会打仗了? 其实是他没有自知之明,只怀疑半年后的自己不会打仗了。他最应该怀疑的,是他的一生到底会不会打仗? 就在石超纳闷的当口,他的前军和后军都已经崩溃,只有身边的护卫还在瑟瑟发抖的站在他的身后。 “将军,标下想,想……。咱们,咱们是不是该撤退了?”身后一个护卫看石超一直在发呆,忍不住断断续续的劝道。 身边溃兵汹涌漫过,护卫们都看得跃跃欲试。都想加入进去,毕竟护卫们也不比溃兵多一条腿。只是石超没有发话,谁都不敢动。 “啊!小牛儿,你刚才说啥?”石超愕然问道。 石超好歹也是吃了半辈子败仗的常败将军,只是经过短暂的愣神过后就回过神来。身边的溃兵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这种小场面比当初在邺城面对王浚的十多万大军的时候,只是小儿科。 他现在只是有点后悔,不该分出三千兵马去埋伏。这边都没坚持超过一刻钟,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僵持,更没有久攻不下,还埋伏啥? 可能有人会问,要和敌人打僵持、久攻不下,守在荥阳城里不是更容易吗?但这样的话,伏兵尽出的时候,城内的兵马怎么配合?怎么全歼敌人?是的,半个时辰前,石超还在想怎么全歼司马虓几千兵马。 小牛儿护卫也是石超的老护卫了,十多年来,将军的脾气还是知道点的。于是假装惶恐的道:“将军,咱们该撤退了,再不退就危险了。” “本将知道,撤兵吧!回荥阳城!”石超不紧不慢的说道。 说完才慢慢拨转马头,往后方如闲庭信步般走着。奔逃中的士兵看到这么气定神闲的将军,都羞愧不已。 下一刻,羞愧的士兵也没有时间羞愧了。因为在石超军和荥阳城之间,出现了一支兵马。清一色的骑兵,不知有多少,逃跑中的溃兵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密集骑兵冲过来。 带起的尘土,都把荥阳城完全遮挡住了。 拦住石超军回军荥阳城之路的是刘琨,以及他身后的两千骑兵。他从年少时,就善于诗赋,是传说中的金谷二十四友之一。可以说文名遐迩,是这个时代的真名士。历史上他临行前的绝笔,可是真正的千古绝唱,可以证明他的文名不虚! 同时他和祖逖在司州当主簿的时候,留下的闻鸡起舞的典故。不仅仅是祖逖刻苦努力奋发,他也经常和祖逖一起练武。 可以想象,祖逖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会看得上一个文弱的书生并且引为知己吗? 现在的刘琨潇洒飘逸,和坐下昂扬的战马浑然一体。似乎天地之大,但凭他肆意驰骋。 大约距溃兵还有三十步,他身后的两千骑兵从战马上直立起上身,弯弓搭箭。下一刻两千支羽箭飞向天空,向溃兵阵中砸去。大片大片的溃兵中箭倒地,没中箭的则赶紧调转方向,向东西两边跑去。 第一七九章:人生的巅峰 公元271年生的刘琨,今年虚岁三十五。现在,他即将达到的是人生的第一个巅峰。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万古至理名言。白起一战成就杀神之名,赵括被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随同赵括陪葬的还有四十万赵国士兵。项羽破釜沉舟一战成名,把章邯的三十万秦军埋葬。以及后来的谢安淝水之战,灭掉前秦百万大军。 刘琨达不到以上几人的高度,因为杀人不够多。但是斩王阐,杀石超却已经够他攀上人生的第一个巅峰。 石超是什么人,从八王之乱中期就混迹在混乱的洛阳的老江湖,一生经历的败仗无数。万千溃兵从身边过,都片叶不染身的淡定男,却逃不过刘琨带领骑兵的冲杀。 一个前车骑将军,一身装备是极具逼格的,如万花丛中的一片绿叶。远远的就被刘琨盯上了。 如实质的威压直冲而来,让石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是作为一个老江湖,现在的石超想和对手说点什么。 在他的认知里,大家都是世家的一份子,何必打生打死的呢?他于是提气发声,大声喊道:“来将还请止步,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嘛!何如?” 刘琨却是像没听见一般,依然闷头继续冲杀而来。刘琨有刘琨的傲气,就如他历史上治理并州一样。 他就是他,你们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这样的人要是放后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直男。 说实话,这个天下,能被刘琨看在眼中的没几个。祖逖算一个,司马虓算半个,因为是上司的缘故,要不半个都算不上。其余的,呵呵!不好意思,一个都没有了! 所以,今天注定了石超的悲剧。虽然见来将不理自己,石超已经打算后退,避其锋芒先。可是已经冲起来的骑兵,即使不是重骑兵,其冲击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石超已经退无可退,身后全是拥挤的溃兵。然后穿着与众不同的前车骑将军石超,憋屈的阵亡了! “敌将已亡,还不弃械投降?”刘琨把石超消灭后,就举刀高呼。 身后两千骑兵也一起高呼:“投降不杀!……” 很快司马虓那边的几千士兵也高呼:“投降不杀!……” 很快,石超摆在荥阳城外的五千大军就全部投降,战斗过程中伤亡了几百人。战争结束后,经过询问俘虏才知道,西面树林后还有石超余留的三千兵马。 等司马虓派人去树林后查看的时候,哪里还有兵马,早已人去林空了。在树林里可是能看见外面的战况的,只是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自家五千多兵马都战败了,谁还留在那里当俘虏?谁都不傻好吧! 战后刘琨才知道,刚才在敌方阵中亲手斩杀的大将居然是成都王当年的手下头号大将石超。不过他也没有太多感慨,他现在着急的是去洛阳救父母亲人。 司马虓留在后面等候秦风带粮草来换俘虏,刘琨带着三千骑兵直奔许昌而去。经过两天的强行军到达许昌的时候,却发现刘乔和刘琨的亲人们都不在许昌。 经过打听才知道,刘乔已经带着兵马和刘琨的亲人们去陈县了。 刘乔好好的许昌不待,许昌可是当年曹魏的都城,为什么会跑去陈县呢?刘琨百思不得其解。 刘琨想不通是因为他把一个人忽略了,就是那个几个月前,才被司马虓和苟晞按在地上摩擦的东平王司马楙。 当时的司马楙可是狼狈到了极点,兖州刺史之位被苟晞抢了去,连安身之所都没有了。他思来想去,可不能就这么认命! 当初从彭城避难出来,那是人家东海王兵强马壮。现在的范阳王司马虓和苟晞算老几,还不是人家东海王的手下,不就是打仗凶狠点吗? 于是他就搭上了正在许昌的刘乔,两人都是非东海王一系,很快就凑合到一起去了。等到司马虓从冀州打回来,两人一合计,先暂避锋芒。 于是就避到了豫州的治所陈县,并且派人去萧县通知刘乔的大儿子刘祐回援。刘祐奉命把东海王的三万大军拖在萧县几个月,现在司马虓虎视眈眈的杀回来了。现在当务之急,得集中全力先把司马虓赶回去才行。 刘琨的前锋军打听到刘乔的下落后,一方面通知后面的司马虓,一面又向陈县攻击前进。遇到难啃的县则直接绕过去。 一天过后,陈县已经遥遥在望。这时刘琨通过各方汇总过来的信息,得知一个重大消息。刘乔的长子刘祐带着五千兵马在来援陈县的路上。 这个消息很可能直接关乎攻打刘乔战事的胜败,也关乎自家亲人的安慰,不得不高度重视。 于是他决定绕过陈县,先把这路援兵打掉。最后再去解决陈县的刘乔。这不是不在乎家人,在刘琨看来,本身刘乔就是个能征惯战的。要是到时候围着陈县久攻不下,刘祐再从旁杀出,他就危险了,更别提救家人了。 而且野战怎么也比拿骑兵去攻城好打,这点常识刘琨还是知道的。再说现在把刘乔的援军打掉,也能给刘乔一定的打击。 他考虑清楚得失后,就立刻行动。再派出信使通知后面的范阳王,他做出的决定。他于是就绕过陈县,直奔谯国而去。 谯国治所谯县,即后世的亳州市,是从萧县过来的必经之地。谯县地势平坦,东西落差只有二十米。 最近天气晴好,谯县附近的冲积平原土质也足够坚实,正好适合骑兵的发挥。 刘祐,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作为刘乔的长子,以前也随父亲征战过疆场。今年被父亲派去萧县独领一军,也表现出父亲对他的认可。 他近几个月来的表现,也没有令父亲失望。一个人,五千步骑,把东海王的三万大军拖在萧县整整四个月。和东海王大军对峙以来,大战没有,小战不断。 原东海国中尉刘洽,当初东海王起兵还有他的一份功劳。他本事不咋地,但是眼光很不错。他看自家老大在东海国积蓄了半年,做的各项准备,应该就是想东山再起。 于是他在司马虓和王浚的结盟还没传过来之前,就劝说东海王起兵。后来东海王起兵,理所应当让他主持三万大军的所有事宜。 可是咱们的刘将军,动动嘴皮子还行,要指挥千军万马却是有点为难人家了。他连当初东海国的两千兵都没指挥明白过,从他三十多天行军五十公里的焦人功绩来看,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无用。 和刘祐军对峙以来,都是下面的将领想怎么做,他都不允许。要是允许岂不是说明他没主见,啥都听属下的?那样对他的威信很不利。 现在可是刘洽人生的巅峰,岂容别人的忤逆? 第一八零章:两军相遇 能力弱的上位者,总是担心属下比自己厉害。跟着这样的人是最悲哀的,随时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还要忍受他无穷无尽的猜疑和陷害,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东海王军就有两个自认为能力强的偏将,强自出去邀战刘祐。刘洽却在后面,强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派出去一个援兵。最后那两个人是被抬着回来的,现在两个人坟头的草都长出来了。 只有在属下们都没办法的时候,刘洽才会指挥别人该怎么怎么做。时间久了,大家都乐得轻松,随他表演。刚开始大家想的是,三万大军对付几千敌人,需要太认真吗?可对峙月余后的事实告诉了大家,需要! 刘将军任意挥洒自己的威信时,刘祐军却不按他想的来。每一场战斗,似乎都在和刘将军作对。胜利是没有的,每一战的区别只是大败还是小败。 为此刘将军的众多手下兵将还专门找过东海王,可结果是刘将军的地位依然稳如泰山。在东海王的纵容下,刘洽依然一如既往地战败着。这使得刘祐越战越勇,在天下人眼中,一场对峙战似乎正磨炼出一个初生的名将种子来。 …… 接到父亲的求援信后,刘祐也暂时管不了他的名将名声了,一声令下就匆匆从萧县出发。一眨眼已经五天了,这五天他为了早点赶回去和父亲合兵一处,使尽了浑身解数,可是都没能把行军速度提高哪怕一点点。 每天行军二十里,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主要是他不知道,这样的行军速度和东海王的兵比起来还是很迅速的。他身后的两百骑兵,总是被他派出去跑前跑后的催促士兵加快行军速度。 但士兵们似乎早在心里计算好了距离,每天不多不少,都是二十里。所以到现在,谯县还在前方,只是眼看着终于快到谯县了。就这个速度,要赶到陈县,他估计最少还得三天。 谯县遥遥在望,他下马来到一处高地,手搭凉棚观察远处的谯县。看过后他就打定主意,等一会进入谯县补充完粮草后,就加快行军速度,争取两天赶到陈县。 想着两三天就可以赶回陈县,他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于是他轻松的发布了继续进军的命令。看着大军继续缓缓开动,他想尽快回到陈县的心情也更加迫切。 可是就在刘祐刚松口气的当口。 突然!他发现干燥的土地上,有轻微的抖动。很轻微,如果不是他感觉敏锐,都不可能发现。 身边的护卫们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还在那里肆意聊着:这次建功立业回陈县,该怎么怎么潇洒! 没多久,前方密林后就冲出来一队人马,清一色的骑兵,人人都安稳的骑在马上。即使现在高桥马鞍和马镫已经不是稀罕物,刘祐见过的大多骑兵,行进过程中还是需要牵稳缰绳,才能保持自己的平衡。 可是现在对面的很多骑手,在行进过程中都不需要牵缰绳,就那么嚣张的冲过来。 刘祐仔细的数了数,最少三千骑。看这骑术,绝对不可能是南方的骑兵。南方膏腴之地都是遍地农田,根本没几个像样的牧场,更没有多少骑术高明的骑兵。 现在这样几千人骑术高明的骑兵部队,只有北方才有。北方来的骑兵,只有可能是范阳王司马虓的人马,可是据父亲的消息,司马虓不是五天前才过黄河吗? 这里离黄河上千里,难道他们能日行二百里以上?黄河边还有石超军在守卫,难道石超军在后面当了观众?然后敌人又绕过陈县才来到这里? 但是荥阳的石超也不是摆设,不可能让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过来吧?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司马虓大军秒杀了石超军,再攻破陈县最后出现在这里。 再想想,还是他们能日行二百里,而且石超军还在后面当观众靠谱点。 …… 对面的刘琨军,经过几天的高强度行军,虽然一人有双马,任然疲惫到极点。还好赶到路边的树林里时,还没有刘祐军的踪影。 于是刘琨军全军下马,赶紧休息补充体力。这里是战场前沿,敌人随时都可能出现,所以生火做饭是不可能的。 只能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拿出来,那种能砸死人的干硬粮食,就着冷水艰难下咽。马的粮食就好多了,是炒熟的豆子,还有没黄的野草。 他们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刘祐军的斥候就呼啸而过。他们是躲在密林后方,没有被敌方的斥候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可是就在敌人即将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时,却意外的停下了。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敌人刚好卡在一个让刘琨军很难受的距离上停下来。 也不知道敌人是无意为之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埋伏。刘琨看着停下来的敌人,只能焦急的等待。攻击早有防备的敌军和攻击行进中的敌军,是不同的概念,谁来都知道该怎么选。 焦急的刘琨和士兵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快点动起来,动起来大家都不用再受煎熬了!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刘琨军的祈祷,大约两三分钟过后,敌人又开始缓缓行动起来。 ‘没有被发现!哈哈!’刘琨在心底狂笑,只要敌人动起来,这个距离上,敌人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了。 又艰难的度过了半刻钟后,如雷的马蹄声响起,刘琨一马当先,身后三千骑兵紧紧跟随。他现在冲在前面,只是为激励士气。 …… 刘祐发现马蹄声响起后,没有丝毫犹豫就下命令道:“全军听令!就地防守,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快!”很快刘祐的军令就传达到前军。这里的地形四周开阔,想找个可以凭借来防守的依靠之物都没有。 这么多骑兵的出现,是刘祐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大场面。他心里也阵阵发虚,只能以自己认为最正确方法的去做。 他不论是以前跟着老爹去打张昌还是前段时间和东海王的大军对峙,都没有见过这么大规模的骑兵部队。 张昌本身就是南方的造反派,骑兵少得可怜。东海王的军队也是正宗的南方兵,但是集齐全徐州的骑兵,全军的骑兵其实是超过三千的。 只是刘洽从来没集中使用过,大多数时候是当斥候和通讯兵使用。 刘祐军的五千兵将也和刘祐一样,首次见识这种阵仗。虽然刘祐的军令传来,在面对骑兵的恐惧冲击下,难免行动迟缓。 其余任何时候的迟缓都没大碍,现在的迟缓却是致命的。 行军阵型和作战阵型是不一样的,他们也没护国兵那种天天操练形成的铁一样的军纪。急切间,后面的盾兵要往前,前面的长枪兵和弓箭手又要着急躲向后面。 和行动迟缓相比,几个兵种之间的混乱更致命。 “杀!”三千人的狂吼,从刘祐军行军序列的前面传过来。站在高处的刘祐,看见的是无数士兵被敌人撞飞,还有无数残肢断臂飞舞。 从敌人出现到接仗,过去了才不到百个呼吸的时间。但这百来个呼吸,却是很多刘祐军士兵在这个世间最后的享受。 第一八一章:再创辉煌 这场对刘祐来说突如其来,对刘琨来说苦心孤诣等来的战斗,没有激烈对抗,没有生死相搏的惨烈。有的只是一边倒的屠灭。 一刻钟,刘琨只用了一刻钟,就把刘祐的前军凿穿。四周开阔的地形,也给刘祐前军逃命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现在四野都是散落的刘祐前军,有逃命的空间,就没有几个人愿意拼死抵抗。这也是大多时候步兵对骑兵的经典战果。 刘祐所处的位置,本来就在大军的身后。前军的士兵们溃散后,刘祐及他的护卫队前面还有一道防线。可是他和护卫们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为最后的防线担心。 一千人,个个都是随老爹经历过真正血战的老兵。三百个盾兵,三百长枪兵,还有四百个弓箭手。在前军溃败的时候,已经组织好防线。 冲在最前面的刘琨军,撞上这道防线,犹如撞在一道铜墙铁壁上一样。连人带马,都被撞得头破血流。 看到敌人被挡下,刘祐和身边的二百护卫才稍微松口气。可也仅仅是松了一口气而已。 和敌军接触后,刘琨就慢慢拖到整个骑兵的中间,他是这三千人的统帅。冲锋陷阵可不是他的职责,他的主要职责是指挥三千人马取得战争的胜利。 当看到前面的骑兵撞上一道似铁墙一样的防线,他马上指挥身边的护卫,把他的命令传达出去。把当面的硬冲改成游斗。 由于地势开阔,三千骑兵冲过来比较分散,现在两侧的骑兵都有绕过那道防线的趋势了。刘琨现在只需要顺势而为,中间正面放缓进攻。再把两侧的骑兵组织一下,形成真正的包抄就好。 命令很快传达到两侧,有组织的包抄和刚开始的下意识的行为完全不一样。只见两侧的一边各五百骑兵,慢慢朝刘祐所在的小土坡包围而去。 两侧骑兵执行包抄命令的第一时间,就被刘祐发现了。但是刘祐即使发现,也只能感叹:看来今天战场的这个地形,很不利于他刘祐防守啊! 同时刘琨也在指挥正面的骑兵进一步放缓进攻,等两侧包抄到位后,再全面进攻不迟。 刘祐脚下的小土坡高度估计连两丈都没有,敌军只要一个冲锋,估计就能把他灭掉。前面的防线已经把正面的敌人挡住,可是对于这场战争的胜败,似乎没有多大作用。 在两侧骑兵完成包抄之前,刘祐已经带着二百护卫躲进最后的防线里面。 现在刘祐军还剩一千五百人左右,四周全是敌人。刘琨军已经把这最后的千余人完全包围。至于刘祐军外围溃散的兵马,刘琨此时无暇顾及。因为这一千余敌军,就像一个小刺猬。满身的尖刺,很不好下口。从盾兵的缝隙中伸出的长枪阵,如钢铁丛林,比石超军当时布置的防线严密多了。 刚才的几次冲击,已经检验出这最后的千余人,是敌人最后真正的精锐无疑。 刘琨此时反而不着急了,四周如此开阔,根本不担心敌人会跑掉。手下的骑兵只需要围着,时不时上去射两箭就好,轻松惬意。他相信,只要敌人冲不出来,崩溃只是早晚的事。 被围在阵中的刘祐,就没有刘琨的那份轻松了。不论他指挥往哪个方向突围,都会遭到那个方向密集箭雨的攻击。 两边的弓箭射程差不多,但敌人是移动中放箭,他的士兵根本很难射中敌人,敌人却比较容易射中他的兵。 没过多久,最多两刻钟,他手下还能继续作战的军兵,就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千二百人了。照这个伤亡速度打下去,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了,他就要全军覆没。 现实太残忍,他只能幻想:现在要是有一支援军出现就好了,就算不能全歼敌人,把敌人击退也是好的。 他的幻想也只能是幻想,刚才敌人出现的时候,他就派出斥候去向陈县的老爹求救。现在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估计斥候还没到陈县吧! 和刘祐一样承受巨大压力的,是他身边的军兵们,敌人的箭法太刁钻了。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缝隙,敌人的箭支就会趁隙而至,盾兵身后的很多战友都是这样倒下的。 这样的战法,历史上出现得太多了。最近的要数公元311年东海王去世后,身后留下的十万晋朝大军,就是被石勒用这样的战法全歼。 时间又过去了两刻钟,刘祐军只剩不到千人。虽然这两刻钟伤亡少了一点,可是军兵承受的压力已经快到临界点了。 刘祐周围已经出现几个神志不清的军兵,外围的士兵回头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怪怪的。有纠结、挣扎,有决绝还有绝望。 当越来越多的士兵回头,双眼血红时,刘祐知道,今天他没机会了。 当今中原的天下,首先举起反抗东海王大军旗帜的是他刘家,敢坚决捍卫朝廷、保卫豫州的,也只有他刘家。 在刘祐眼里,只有他刘家才是豫州的救世主。 所以当他步入绝地后,他想的不是乞降苟活,而是决定带着老爹交给他的二百护卫,发起最后的绝地反击。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前进的路上。 外围的盾兵已经在他的命令下,让出一条通道。外面的敌人骑兵也很默契的没有从那个通道冲进来,似乎早知道他要冲出去一样。 然后,二百人的绝地反击,没有给刘琨军造成任何伤亡,就全部身上插满箭支,倒下了。刘祐不是最后一个倒下的。 剩下的七百余刘祐军,看见主将阵亡后,有几个自杀的。其余刚才凶相毕露的,现在也面露愧色。他们的刘将军,到死都还是他们的刘将军。 …… 刘琨消灭了刘祐军后,带着七百余俘虏,一天后来到陈县。这时范阳王司马虓也已经到达陈县城下。 刘乔没有坚守在城墙上,而是押着刘琨的父母亲戚,在城下摆开阵势。他昨天已经收到长子刘祐在谯县遇敌的消息。 他相信长子身边五千余军兵的实力,怎么样坚持两天还是没问题的。但他需要尽快解决眼前的敌人,才能去谯县。陈县才是他的根本。 但是当收到刘琨送上的长子首级的时候,他的精神瞬间崩溃了。这辈子唯一的期望,就这么消失了。已经五十多岁的他,怎么能够接受。 他现在没有想过把刘琨家人全部处死来给长子报仇,他只是在后悔,后悔当时不要把长子调回来就好了! 万念俱灰之下,他已经没有了当年勇谏齐王时的勇气,连反抗司马虓大军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缓慢转身,看着身边曾经和自己出身入死的五百骑老部下,绝望的泪水狂飙,如凄厉的泪雨。不一会,泪停雨歇。随着他一声令下,五百骑护着他向西面狂奔而去。 司马虓和刘琨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直接宕机。两人都在心里嘀咕:刘乔这是玩的哪一出?自古丧子者不在少数,当年宛城的曹操,不也一样痛失长子吗?可是看人家以后是怎么混的,现在的刘乔,完全让人看不懂啊! 直到刘乔跑得没影儿了,两个人都没有发布追击的命令。大脑宕机是一方面的原因,主要还是看到刘乔转身后那垮下去的背影。他们才明白,追击已经毫无意义。 刘乔已经废了,这是两人此时给刘乔下的诊断! 第一八二章:小人物 在刘琨名留青史的同时,长安城里有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也经历了一场命中注定的安排。 他只是现在是小人物,去年还是叱咤风云、名字响彻天下的大人物,他就是成都王司马颖。 他自从去年逃回洛阳后,就一直低调做人,完全不复当初在邺城时的张扬和嚣张跋扈。就是在年底和惠帝一起来到长安以后,他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似乎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隐形人。他自己不重视自己,不记得自己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上还有人记得他。 那个记得他的人就是他当初在邺城时的老部下,公师藩。一个煽动自己的小翅膀,就打开潘多拉盒子的小人物。 公师藩,司州阳平人,复姓公师。公元260年出生,到302年才在史书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还是谄媚成都王的心腹嬖人孟玖,害死陆机。嬖人就是宠幸的人。 这是外界的说法,其实孟玖作为成都王的心腹嬖人,谁不巴结点。公师藩其实只是在孟玖陷害陆机的时候没有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他那时也没实力说话,只能在边上默认。同时一起默认孟玖陷害陆机的还有王阐和郝昌,所以把罪过全算他头上他一直觉得很冤枉! 他一直在成都王手下的将军石超、王阐等的手下混,仗打了不少,可是连在史书上留下个名字的机会都没有。 去年九月初一,他带着八个护卫来到清河郡鄃县。 离开邺城十多天了,他站在县城城门外怔怔的看着鄃县县城。脑海中还能回忆起当天那铺天盖地冲过来的强大敌军。当时的敌人不仅数量众多,每一个都如嗜血狂魔,凶猛异常。 他的顶头上司王斌将军,已经尽力指挥防御,奈何敌人四面八方包围上来后。公师藩只觉得自己就如满是风浪的湖心中的孤舟,在狂风中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后面他怎么随王斌杀出重围的,记忆已经慢慢变得模糊。不是不愿记住,而是不敢记住。以前每次想起,他都会忍不住心底发颤。 原来他有五十个护卫的,现在只有八个,还有两个手是吊着的。那一战是真正的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也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他们九人在来的路上,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才来到鄃县外。为什么他哪里都不去,却单单来鄃县,因为鄃县有一个故人。他公师家的世交杨氏,杨氏在鄃县据说是首屈一指的富豪。 这时成都王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个与邺城相隔几百里的小县城。 杨氏家主六十多岁的样子,胖胖的,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贤侄这是要去哪里公干啊?你我两家世代相交,贤侄却还是初次来我鄃县。”杨家主热情的招呼道。 “多谢世叔,小侄奉王将军军令,前来筹集粮草。大军不久就会过境,小侄向来仰慕世叔,因此特来拜访,打扰之处还请世叔见谅!” 他现在也不知道王将军在哪里,他现在也无处可去。这么说只是随口敷衍,瞒得了一时算一时吧! “贤侄远道而来,老朽只怕招呼不周,贤侄请!”杨家主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怀疑,依然热情的请他进去。然后好酒好肉的招待。 时间很快过去了半个月,由于消息传递缓慢,这个时候成都王败逃的消息才传过来。 公师藩也开始听到杨府下人们的议论声,说老爷的这个远方故交是来蹭吃蹭喝的。不过杨家主事者从来没有当面出来和他说谈过话,似乎他还是杨家老爷子的故交,只是招待他们九人的规格在慢慢降低。 刚开始还有酒有肉,现在连干饭都快没有了。 这一天,杨家二公子来到公师藩他们的住处。 “公师兄,近来可好?我杨家没有亏待兄台吧?” 二公子的客气话,他只能听着。他现在寄人篱下,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二公子客气了,在下在贵府一切都好!” 他的低声下气却没有换来二公子的好脸色。二公子在心里不住地腹诽:还是个将军呢,如此没脸没皮,在我杨家一住就是半个月。现在成都王都跑路了,他却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不好撵人。难道他这是要在我家养老? “本公子听说,成都王在邺城败了,听说都已经逃到洛阳去了。不知公师兄的大军还会再来吗?”公师藩可以装傻,咱们的杨二公子却不能,因为装下去就成真傻了。 公师藩早知道会这样,从逃出邺城前线的时候就知道。可是他不敢回去,以逃兵的身份,他怕会连累家人。后来他才知道,当时是自己想多了,那么混乱的局面,谁还在乎他是不是逃兵?可是已经晚了,家人都已经淹没在王浚大军的铁蹄下。 现在被人戳穿老底,他能怎么办?难道怒而拔刀,害别人性命?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于是只能含糊其词的说道:“恩!这个,也许不会来了吧!” 杨二公子看着他拙劣的谎言,心里很是不屑。语气也瞬间变冷道:“既然公师兄没有依仗,何不早点另谋出路呢?杨家庙小,容不下公师兄你这尊大神啊!” 这可是明明白白的撵人,虽然两家的交情都过去了好多年,在公师藩看来,也不至于如此吧!难道只是二公子为难自己?不对,从最近供给减少,应该是杨家老爷子首肯的。 哎!人情冷暖,是凉是热都只有自己知道啊! “多谢二公子提醒,在下还是很感激杨世叔这段时间对小侄的照顾。在下也代伤愈的两个兄弟谢谢杨家。告辞!” 他也不是个磨叽的性格,既然对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也不可能继续死气呗咧的在杨家混下去。 没有相送,没有仪程,只带走了几袋凉水。 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他和手下八个人什么活都干过,可是每天赚的钱还不够糊口。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让他经常回想起他凄凉的童年。同样的朝不保夕,颠沛流离,走到哪里都被世家大族像撵狗一样的撵开。 他也开始慢慢变得残忍,冷血,血是真的冷透了。后来在几个兄弟的劝说下,他们开始走上了打劫的路。刚开始实力弱小,只能打劫落单的,后来慢慢发展壮大后,可以劫掠小型商队。 有一天,老天终于开眼,东海王起兵的檄文传来。听到这个消息,让做了半年多小贼的公师藩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 还有他经过最近时间的劫掠,发现冀州很多百姓,在私下里很是怀念当年的成都王,这更令他兴奋异常。当兵这么多年,打仗的技术没提升多少,看风向的本事却是见长。 但现在东海王才刚刚起兵,还不是他揭竿而起的最佳时机。他还需要等,等这个天下进一步混乱。最好是黄河以南无暇他顾的时候,才是他的绝佳机会。 果然没过多久,朝廷命令东海王势力各还本镇的诏令就下来了。他每天都在期待着东海王和朝廷硬刚,那样南边才会更快进入混乱时代。 可是左等右等,却等来了东海王引军东去的消息。这个消息可把他气坏了,真想亲手手撕了那个废材一样的东海王。 第一八三章:石勒登台 可以说历史从这里开始,注定是轮到他公师藩露脸的时候了。 东海王遵从朝廷诏令引军东去的路上,遇到了刘乔长子刘祐军的阻拦。三万大军,硬生生被刘祐几千兵马拦在沛国萧县,一个距离彭城五十里的地方。 然后一个更大的好消息传来,豫州刺史刘乔偷袭豫州刺史司马虓。呵呵!两个豫州刺史干起来了。现在公师藩是打心眼里佩服东海王,一个豫州整两个刺史,真是神来之笔啊!两个中原腹地的州刺史打架,公师藩在隔壁的冀州看得很过瘾。 同时他也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于是在司马虓和刘琨北上冀州请援兵的时候,他在冀州的清河国鄃县起兵,打的旗号是迎回成都王。他自称将军,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将军称号,就是自称将军,只是一个纯粹的将军号。 然后月余时间,就聚拢了那些还在怀念成都王恩德的百姓数万人。他把大旗竖起来后,看着每天接踵而至的百姓,这正是他打出迎回成都王旗号的目的。具体有多少兵马,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搞得清楚。太多太杂,还有不停的进和不停出的。 鄃县的世交杨家,看见他真的带着大军出现后,马上变得殷勤谄媚。不过他却不为所动,纵兵把杨家的钱粮搜刮一空后扬长而去。 以前凌虐过他的鄃县世家,在他的大军面前,也都奉献出了全部家财,让他兵源充足钱粮也足。于是他就开始考虑,有这么多兵马和粮草,以后该怎么发展呢? 在他还没考虑明白以后发展方向的时候,他的军队迎来了一个历史上的大牛人,石勒。石勒是跟着汲桑来的,还带了十八骑外加五百骑兵投奔过来。 石勒本没有姓名,是汲桑在来的路上看见一块奇异的大石头,于是给石勒以石为姓,取名石勒。如此随意的名字,汲桑只是随意为之,但是看起来石勒已经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从前面可以看出,公师藩其实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弱者。如果没有汲桑和石勒的投靠,估计历史上也就是一个连名字都留不下的小人物。 石勒,274年出生,长得健壮雄奇,弓马娴熟。是历史上唯一一位奴隶出身的皇帝。 这个石勒,别看长得孔武有力,夜深人静的时候,依然会被噩梦惊醒。 他其实内心只是历史上某个时期一个普通的未来人,穿越过来后残酷的现实,让他这个多了几百年见识的未来人都很难适应。 当初他和几个同乡本来只是想出门赚点钱,却被并州刺史司马腾的奴隶搜捕队抓去当奴隶卖。最后机缘巧合,辗转腾挪才来到汲桑手下。他知道的这段历史,和刘渊知道的几乎一样。 他穿越来以后,发现自己除了力量比较大之外,还能预知危险。有时候能预知未来几天的危险,但大多数时候只能预知下一刻的危险。 以前的悲惨,直到他遇到汲桑之前,一直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司马腾的奴隶搜捕队是凶狠的,被奴隶一样的虐待后,又被当成货物一样被卖出。遇到汲桑后,才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 但是再困难的过去,都不能击垮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而且他还拥有那么一个高大上的天赋,能预知危险。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于是他就给他给自己赋予了一个比较高的历史使命。那就是带领北方人民,推翻无道者的暴政。 经过一番简单的考校,公师藩发现这个石勒勇力确实不凡,至少目前他手底下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于是就任命石勒为前队督兵。然后把汲桑石勒叫上,经过和几个头头的商讨,决定大军向西,往邺城方向扫荡发展。 清河国的正西面,是司州的阳平郡,这里也是公师藩的老家。他对这里很熟悉,至少知道哪里有钱人多。 在公师藩这个本地出身的带路党带领下,数万大军如蝗虫过境。只要是有点声望或有点钱财的,要么加入进来,要么阖家覆灭,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由于大军人多又杂,进来差不多一个月,阳平郡才被他的大军扫荡完。期间又有一万多人加入到大军里,大军最后全部摆在阳平郡治所元城城外。 阳平太守李志,他爷爷李胤,在武帝时期官至司徒,八公之一。武帝的八公是太宰、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大司马和大将军。 李志出生于这样的高官之家,对晋朝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他也很好的秉承家风,在阳平太守任上,不说多优秀,至少是个兢兢业业的官。 对于叛军围城,李志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与城共存亡。 公师藩先首发一拨劝降走起,被李志守城兵马的利箭射回来后,才开始慢悠悠的准备攻城。 元城四周围满了土匪一样的大军。按说大军一路扫荡过来,也捞到了不少好处,不该这么寒碜才对。只是由于缺乏管理,缺乏纪律的部队永远都是粗放的,公师藩的管理是粗放型的。 他手下的一个将军,可能管几百人,也可能管几千人,完全没有定数。一切都看将军们的实力,即抢人厉害的,手下兵马就多。 可是石勒和汲桑的手下,却一直是那五百余人,装扮整齐,肃然矗立在大军的一角。在数万大军中,显得鹤立鸡群、遗群独立。 现在把太守围在城里,公师藩是不着急的,命令军士慢慢打造攻城器械。城外的密林,树木参天,花点力气,想要什么样的攻城器械都能打造出来。最多是浪费点时间,现在谁缺时间,反正他公师藩不缺。 南方的豫州刺史刘乔紧守在豫州,根本没胆子北上。冀州则是刺史都才刚换人,自己内部还没理顺呢,也顾不上司州这边的几万叛军。洛阳更是连陛下都不在,没人组织对外征伐的事。 东南面的兖州苟晞在忙着收拾,被东平王祸害得惨不忍睹的兖州人心,即使他不是一个善于收拾人心的人。最后西面的并州,司马腾在忙着卖奴隶赚钱呢,没时间出兵。 最后还有邺城,里面有个平昌公司马模,他公师藩不如打邺城就算烧高香了,司马模敢打出来吗? 几日过后,就在石勒和汲桑都等得相当不耐烦的时候,攻城器械终于准备好了。元城攻城战正式打响。 叛军人数众多,抬着攻城器械就乱糟糟往城下跑去,身后有稀稀落落的弓箭手掩护。城上的守军也没好到哪里去,看见满眼都是敌人冲过来,一个个守军吓得双腿打颤。 半斤对八两的对战,打得其实还是蛮热闹的。呐喊声、吵闹声乱做一团,两方都没有出色的指挥。但守军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看起来略占上风。 石勒看了一会,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样的攻城法,攻到猴年马月才能拿下这个阳平郡的元城啊! “将军,请派标下和身后两百人上吧!标下一定,不胜不归!”石勒百无聊赖后,向公师藩请命出战道。 石勒上去后,凭借其过人的武艺,很快就攻上城头。守军连强壮点的都没几个,让石勒打得很乏味!再加上两百人助阵,很快就把元城攻破。 这时的李志,从叛军攻城开始,他就定下死志!在他看来,敌我双方虽然兵力如此悬殊,战力却没多大区别。如果城破,责任全在他一人身上。只待城破的那一刻,他会和防线一起坚守到最后一刻。 石勒也成全了他,让他站着阵亡在城墙上。 拿下元城后,正西方就是魏郡,魏郡的郡治就在邺城。 公师藩大军扫荡完元城,军士们所获颇丰,于是继续兴高采烈的向西进入魏郡。没过多久就碰上了汲郡太守张延。 第一八四章:历史不能忘 汲郡太守张延,来自一个小世家,名声不是很大。他出来做官,也没有太多资源可以利用。 于是现在镇守邺城的平昌公司马模一纸命令,他就只能奉命,在汲郡征召士兵去救援邺城。 汲郡有人口三万七千户,是个正宗的大郡。如果有郡王在这里镇守,就能有三千士兵的名额。可是这里一直没有封国,所以平时常备兵只有几百人。 平昌公的命令是叫他带三千汲郡兵马去救援邺城,他只能临时征召。这里离邺城不远,最近一年围绕邺城展开的战争,这里多多少少都有耳闻。 所以张太守的招兵令发出去后,大家都知道当兵后要立即去上战场,因此响应者寥寥无几。两天后,才招到千余人,实在是招不到更多的。加上原来的几百人,勉强凑够两千。 这时平昌公催促进兵的命令再度传来,张太守没办法,只能带着这两千兵往邺城行去。赶到邺城附近后,平昌公的命令又传来,要让他去防守魏县。 魏县在邺城的东面五十里处,刚好堵在阳平郡和邺城的中间,是阳平郡东来的必经之地。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公师藩的兵马还在阳平郡攻打李志。 官大一级都压死人,何况平昌公比他这个太守大了好几级。他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反抗的心。他只能尽心的带着两千兵继续赶路。 一天后来到魏县,把两千兵全部布置上城墙后,他才有时间休息一下。从在汲郡接到平昌公的命令以来,他好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为了这个太守的职位,不知熬白了多少黑发。这一路奔波,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命运的不公,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现实。一个跑龙套的命,却配给一颗主角的心,干啥都兢兢业业。而成都王、东海王那些拥有主角命的,却只配了一颗跑龙套的心,做什么事都忽忽悠悠。 张延在魏县布置好防御两天后,公师藩的大军终于兵临城下。在地图上看,魏县和元城近在咫尺。实际距离二十里,还真不远。 数万大军和在元城时一样,拖拖拉拉把县城围了一大圈。 张延镇定的站在魏县城头,神色傲然的俯视城下密密麻麻的乱军,一身甲胄看起来闪耀生辉。一个普通的文人,能有如此气势,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从城下的石勒看去,一个儒雅的将领站在城头,傲视城下的芸芸众生。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如果拥有这样气质的人,是自己属下的话,他就会舒服了。可现在是敌人,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当初攻击元城的攻城器械还大多能用,这二十里路也没废什么手脚就全部都运过来了。在魏县城下一字排开,还是有那么点假模假样的气势。 在元城搜刮来的战鼓也推出来。战鼓声响起,攻城战正式开始。 看着汹涌而来的乱军,张延依然面不改色,身边的护卫也把他的命令很快传达。在他看来,只要他手下的军兵都能谨守本分,都能守好士兵自己的位置,敌人就算来再多也是无用。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能面不改色面对千军万马,可是他手下的军兵,几天前还是在地里刨食的普通百姓,现在还能站稳的都是好样的。更多的是双腿打颤,扶住墙垛都站不稳的新兵。 新兵们开始还能坚持下,偶尔攻击一下就能守住自己的位置,因为城下的公师藩也只是派了些炮灰来首发。 两刻钟过后,石勒再次出手。他和身后的二百人,沿着攻城梯,几个纵跃,就纷纷爬上城头。新兵们在这些陈年老匪面前,就跟一个个弱鸡一样,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石勒冲上城墙后,就开始满世界找刚才城头的那个耀眼的儒将。 没一会石勒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张延。张延军虽然败势已成,张延看起来依旧气定神闲。和周围神色慌张的守军比起来,有一种深深的违和感。 石勒看到这里,更加坚定了招揽这个儒将的心。乱糟糟的城头可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现在当务之急是擒下对方,招降的事可以后面再说。 石勒心切,一个人就冲上前去,身后的护卫都没来得及跟上。新兵们很弱鸡,可不代表张延的护卫们一样弱鸡。 一顿猛烈的刀剑交击声响起,信心满满的石勒,发现他居然占不到什么优势。几个呼吸过后,由于张延的护卫们配合默契。石勒越发显得吃力。很快,石勒居然被张延的十个护卫,打得完全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这可是石勒出道以来最尴尬的一次。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差点阴沟里翻船,还好他没有发现危险的警示。石勒身后的五个护卫瞬间就及时赶了上来,把石勒解救出来。 石勒的护卫接又赶上来十多个。最后付出阵亡五个护卫的代价,才把张延的十个贴身护卫解决掉。 现在就剩下一个张延面对石勒及石勒的十多个护卫。周边没人捣乱,终于可以聊聊了。 “这位大人,不知高姓大名?可否愿降?”在中原活了十多年的石勒,张嘴一口字正腔圆的大晋官话就说出来。 “我大晋只有站着死的张延,没有苟活的太守。”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晋代魏统治北方已经将近四十年,四十年来还算安定。张延对朝廷的忠诚,是石勒无法理解的。 听说对方是个太守,可是年俸两千石的高官。石勒于是继续劝降道:“现在大人已身陷重围,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难道大人就不多考虑考虑?” “我张延就算再下贱,也不会屈身事贼!贼子就不要浪费口舌了!” 就算石勒是来自后世的灵魂,现在也理解不了这个时代文人的傲气,也被气着了。怒声道:“赶紧给某家把他拿下,以后再慢慢劝降。” 护卫看张延一个文弱的书生样,也没怎么防备就上前准备拿人。 可是异变突起,张延迅捷地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刃,向着走得最快的一个护卫当膛(听说那个字不能用!)刺去。鲜红的液体喷了张延一脸,他没有任何停滞。在石勒的护卫们愣神间,他继续向下一个护卫刺去。 可惜战场中的人,有一个疏忽的,却没有第二个。短暂的愣神过后,其余的护卫一拥而上。石勒还没来得及阻止,就把张延分解了! 石勒穿越之前也是一个门阀掌控天下的时代,他知道文人对稳定势力的作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靠谱的,怎么就没保住呢?这令他很懊恼! 历史上的张延只是在公师藩去打邺城的路上,顺路杀掉的一个太守。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没有留下。可能对于记史的人来说,这样一个小人物不值得浪费笔墨吧。 历史是什么?可能很多人在乎的只是一个结果,但琅邪王表示,过程才应该更精彩!我们应该记住的也不仅仅是那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而应该是那些消逝在历史长河中,某些人的坚持、执著和勇气! 第一八五章:邺城攻略 攻下魏县,公师藩军上下都欢欣鼓舞。只有石勒郁郁寡欢,他还在为损失张延后悔。 通过两次攻坚,公师藩也看出石勒实力强悍。为了拉拢这位悍将,他从其他将领手下,匀出来三千步骑划归石勒和汲桑统领。石勒作为全军的先锋,浩浩荡荡向邺城行去。 现在的邺城镇守平昌公司马模,是东海王的亲兄弟。是去年十二月,司马颙为缓和与东海王的关系而提拔为宁北将军、荆州都督镇守邺城。 司马模这个人,从小就爱学习,是宗室里的三好学生。成年后在朝廷担任一些闲职显官,比如员外散骑常侍。属于在朝廷里打酱油的角色,去年跟随东海王北伐邺城的时候,也没留下属于他的踪迹。 他是个在洛阳混大的人,从惠帝上位以后,他见过了太多的倾轧。所以他知道,作为司马家子弟,天下都是司马家的。别人很难威胁到自己,能威胁到自己和自己在乎人的,只有司马家的人。 他去年开始镇守邺城后,除了奢侈点,也做了不少好事。邺城附近经历战乱后,户口锐减。他安排世家大族,聚拢周边的散户,慢慢的聚集着邺城的人气。 逃难的人,在听到消息后也纷纷返回家园,故土难移可不是史书上随便写写的。国人的乡土情结是华夏能延续几千年的重要因素之一。 在这些分分合合的潮流中,当初派到邺城的影丙,利用当初在邺城之战末期收拢到的人做基础,成立了一个邺城帮。 影丙在邺城成立的邺城帮在纷纷返乡的大潮中,发展的越发壮大了。现在拥有两个护法,四个堂主,帮众五千余。结构有点像当初的黑龙会,只是帮众不是地痞流氓,而全是普通的力夫。 这半年多来,邺城产生的乞丐都被送去琅邪国,地痞流氓都被邺城帮收拢调教。屡教不改的,该消灭的都已经全部消灭。 当时司马模第一次来到邺城的时候,都不敢相信,邺城是这个样子。后来知道是张三,张三就是影丙,司马模还给张三赏赐了一个散职的官位,大约类似后世某某名誉委员一类。 前段时间,公师藩起兵的消息传来,邺城的防御马上进入战备模式。影丙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事情的大概,也知道自己说不定有机会为琅邪国送去更多的人。 现在王爷的新命令已经不仅仅是送乞丐了,要是有青壮或阖家愿意离开的,都可以送去徐州。 司马模不仅加强邺城的防御,还严令阳平郡的李志太守,要守好阳平郡。命令的原话是“郡在人在,郡失人亡!”。最后李太守也践行了司马模的命令,与城同亡。 还有邺城周边的广平郡、顿丘郡和汲郡,都派人过去调兵救援邺城。广平太守丁邵和顿丘太守冯嵩先到邺城,然后都直接进城加强邺城防御去了。 张延由于是现招兵,耽误了两天,就被司马模调去守魏县,然后张延就没有然后了。 邺城周边的防御命令下达后,司马模又向更远的司马虓求救。司马虓是大哥东海王的盟友,现在是离他最近的最大帮手。 现在已经是公元305年的九月,司马虓和刘琨已经把豫州搞定。接到司马模的求援后就把命令下达给兖州刺史苟晞。因为兖州和司州隔黄河相望,渡过黄河就进入司州地界,离邺城最近。 到公师藩大军达到邺城时,司马模的邺城防线已经布置得像模像样。至少在石勒看来,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弱点,也有可能是石勒初出茅庐的缘故。 从清河国一路走来,公师藩的乱民大军经历了两场大胜。如果换做是李自成或者任何一个有追求点的首领,现在都该是士气高涨才对。 可是现在的公师藩大军,却有点无精打采。不是别的原因,是因为一路抢掠过来后,士兵们都发了不少财。大家现在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对攻打邺城自然没有打元城和魏县时的积极性高。 对于现在的现状,石勒曾经建议公师藩,打下邺城后大家可以分配土地。按说这么一个不管到哪个时代,都百试百灵的方法。消息透露出去后,居然一个水花都没掀起来。 石勒这个穿越者看到这个一盘散沙的状况,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公师藩的手下其他将领,面对这个状况也全部束手无策。 在公师藩和石勒着急上火的时候,邺城里有个人却看外面的乱民大军看得眼神火热。他就是司马模手下第一大将赵骧。 赵骧黑面长须,本事平常,不过手下有一支两千人的骑兵。他向来瞧不起普通人,在他看来,这些乱民只是一堆堆送上门的战功。 至于听说这些人一路从清河国打过来,赵骧觉得不是这些人太强,而是他们以前的敌人太弱。不过这一点确实让他蒙对了! 他来到司马模面前,请命道:“大人,标下请命出战,定叫来贼有来无回!” 他身后的丁邵也看出来这些乱军乱糟糟而来,应该是好欺负的。于是也请命道:“标下也请命出战,标下想从南门出去,包抄敌军。” 唯有冯嵩,一直没有站出来。一来是他手下没骑兵,二来他需要防守邺城以防不测。 司马模看着两个将军都积极请战,也不好拂了两人的积极性。况且两人手下都有两千骑兵,守城用不上骑兵,出去战一场也未尝不可。 于是司马模下定决心,爽朗的笑道:“哈哈!我邺城人才济济,有二位出马,定可以叫城外的宵小有来无回!来人,上酒!二位请满饮此尊,祝二位马到功成!冯太守就和本公紧守邺城,待二位凯旋归来。” 三人齐声答道:“诺!” 很快,邺城突然城门大开,从城里快速冲出来一队骑兵,从远处看去最少两千人。石勒时刻都在关注着邺城的动静,看到出来的骑兵,心里就是一突突。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曾经救过他无数次。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和邺城之间还隔着他手下的三千步骑。只见敌人从邺城出来后,很快完成整队。然后就如一柄利刃切入豆腐一样,三千步骑根本无法抵挡。 在不祥预感的驱使下,石勒没有任何犹豫,在赵骧突破他三千人的前队之前,就拨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向南面逃去。他准备从南面绕道,去邺城的西面并州方向的深山里去暂时躲躲。身后的汲桑也及时跟上,逃命而去。 公师藩和他手下的其他将领,则是四散而逃。不仅每一个小兵,将军们都立刻转身加入逃命大军。只是大家逃跑的方向都不一样。 邺城东面,刚才的战场及其周边,到处都是逃命的身影。 第一八六章:这个舞台不好混 公师藩觉得,经过这一战,冀州和司州估计自己是待不下去了。西面的并州有大山阻隔,而且那边他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发展前途。于是他决定先向东,回自己起兵的清河,先躲过这个风头再说,以后去兖州说不定还有机会。 邺城南面,石勒及身后的七百骑兵,经过一路狂奔,感觉似乎即将逃出生天。可是数个呼吸过后,石勒心头不祥的预感又冒出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条逃命的路,右前方有密林,难道密林后有埋伏?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没有任何犹豫,就拨转马头向左面跑去。他身后的护卫们也纷纷拨转马头,紧紧跟随其后。 但跟随他偏离主干道的毕竟只是少数,身后的大多数人,都在快速接近那片密林。 下一刻,密林里鼓号齐鸣,如炸雷般响起。然后漫天箭雨向靠近密林的骑兵飘洒下来。他们是骑兵,都有护身小盾,大部分人都能躲过身体要害。只有几十骑被射落马下,还有十余骑被射中马匹。 石勒看得睚眦欲裂,这些倒下的骑兵,可是和他朝夕相处了很久的老匪。主要是本来就不多,这一下子就损失了差不多十分之一,前面几场大战加起来,都没有现在损失大。 既然敌人已经出来,现在也不是退缩的时候。后有追兵,估计是赵骧看他们是这支乱军中唯一的成建制骑兵,所以一直向他们的这个方向在追。没什么好想的,当下必须冲破面前的敌人才能逃出生天。 刚才的一拨箭雨,把石勒和手下的骑兵老匪都已激怒。大家出来这么久,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丁邵从邺城出来后,就准备绕道南面去包围乱军。可是刚出南门,就远远看见乱军已经溃败。现在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就近找一个密林,打算伏击一拨敌人。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谁会往这边跑,只能在这边守株待兔。 皇天不负有心人,撞进他埋伏圈的居然是一拨数百人的骑兵。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等到敌人进入最佳攻击距离才发动突袭。 一拨箭雨就干掉了数十骑,让他更加兴奋。可是下一刻,敌人红着眼冲过来时,他就有点发愣了。难道这些敌人是天神下凡?可以不用惧怕自己的伏击?不顾伤亡的冲上来?其实只是他低估了石勒军困兽犹斗的决心。 又放出两拨箭雨后,石勒的骑兵已经和丁邵的伏兵短兵相接。鲜红的液体四散飞舞,丁邵军的伏击优势瞬间就荡然无存。人数的优势,在这一刻似乎也显得无足轻重。直接面对石勒六百来骑兵的,也只有六七百丁邵军。 这一刻,两军拼的完全是勇气和决心。两军刚一接触,高下立判。石勒军后有追兵,现在是决死突击。丁邵军本来是出来捡漏的,只是负责阻拦,心里很犹豫要不要和敌人死磕。 丁邵军军阵瞬间就被撕裂一道口子。 石勒一马当先,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马上的他比攻城步战时实力最少提升两个档次。当初张延的十个护卫虽然很强,如果当时是马战,石勒有信心全部解决,还是轻松解决。 此刻他是直奔对方一个将军装扮的人去的,马速提高到极限。人借马势,他的战力已经提高到他生命的巅峰状态。 此时的丁邵,眼见敌方一个身形高大的猛汉直接向自己冲过来。须目皆张的面容还是挺吓人的,可是咱丁邵也不是吓大的。他在军队也混了十多年,他的武技虽然算不上一流,但是一个普通的猛汉还吓不到他。 眨眼之间,两马交错而过。丁邵到生命的尽头,都没有搞明白,这个敌将到底是怎么做的,自己居然没有挡住人家的一击。 一击过后,丁邵已经倒下。丁邵军此时也发现他们的太守阵亡了,本来石勒军的冲击就非常凶猛,士兵们这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纷纷溃散了。 刚才的冲击,石勒军又倒下数十人,现在石勒身后只剩下四百余骑。只是经过这么短暂的耽搁,后面赵骧的追兵就追上来了。 现在没有石勒军的人再去关注丁邵军的状况。一边在拼命逃跑,一边在拼命追击。一追一逃,很快就脱离邺城的视线范围。 直到石勒和汲桑逃进大山,数一下身后带出去的人。只剩下一百零一人,还是半数带伤,石勒和汲桑此时只想抱头痛哭。两个人不得不承认,历史这个舞台,真心不好混啊! …… 邺城城头的司马模,收到丁邵阵亡的消息时,也是一阵捶膛顿足、伤心欲绝。这其中有作秀的成分,也有真情的流露。 当初丁邵为救援邺城带过来的,除了三千兵马,还支持了邺城不少钱粮。像丁邵这种既听话又能办事的属下,已经不多了,损失一个少一个,是真正的可惜。 影甲的邺城帮,在公师藩的乱军到来之前,就派出去两千帮众,分散到邺城外围的乡间。可是任谁都没想到,乱军来得快,散得更快。 把影甲搞得很是措手不及。没有办法,世事就是如此,计划再好都赶不上变化快。他只能尽快联络附近的几个帮众小队,形成一个数百人的小队,到处抓捕逃散的乱军。 看着到处都是乱军,影甲很想把他们全部抓住,然后送去琅邪国。可是这附近是平原地带,想找个围堵的口子都找不到。抓到的估计连乱军的十之一二都没有。 事出突然,即使影甲已经尽力应变了,最后统计下来。影甲发现,几个数百人的小分队,这么一场数万人的大战下来,居然只抓到两百户逃散的乱兵。 乱兵都是一家一户跟随乱兵,所以抓到的全是一户一户的,很少有孤家寡人的。 把抓到的人全部装船,先运到浚仪。浚仪的秦风已经联络过他,浚仪以后会作为北方来往徐州的中转站。 …… 从东面逃得一命的公师藩,到达魏县后,发现周围又聚拢了上万人。这些大多是从清河起兵就跟随而来的老朋友,溃散以后现在都在往东的路上逃亡,正好和自己同路。 于是他随便找来几个小将,一人分几千人,瞬间又拉起一支上万人的大军。 当初起兵的时候清河太守跑得快,这次上万的大军再浩浩荡荡的杀奔清河而去。 清河太守冯熊,这个名字绝对货真价实。他昨天刚回到清河太守府,机构还没捋清楚,城防还没布置,屁股也还没坐热。 就听到衙役来报,有一大股人马已经杀进城来,看旗号居然是‘公师’。他瞬间就郁闷了,等了这么久才确定公师藩那伙人已经到达邺城。这才过去几天?这些家伙难道是飞回来的? 没时间郁闷了,得赶紧溜。可是上次是有杨家通风报信,他才躲过一劫。现在敌人都进城了,他这一身二百多斤肥肉,想跑也跑不起来啊! 然后咱们的冯熊太守就只能在死守在太守府,等待悲剧的来临。不过他也不孤单,没过几天,平原太守王景就下去陪他了。 公师藩连续灭掉两个太守后,越发的志得意满起来,自我感觉这个舞台还是很好混的嘛! 一个月后,当公师藩把清国河又刮一遍,平原国也收刮干净后。他听说北边的王浚已经派主簿祁弘率领骑兵五千南下,目标直指向他。 虽然他已经膨胀,外族兵的战力他从当初石勒的实力就已经知道个大概。他还没有膨胀到有信心和五千骑兵硬刚的地步。他于是把两国聚拢的二万大军召集起来,准备渡过黄河,去兖州避避风头。 就在他的二万大军渡河的时候,却被苟晞偷袭。他到死都没想明白,历史这个舞台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第一八七章:成都王 公师藩虽然能力不咋地,闹出的动静还是很可观的,至少他起兵一个月后,长安的河间王司马颙就收到消息。 “王爷,那个公师藩在河北起兵,要迎回成都王?”河间王的主簿房阳被叫过来,看到公师藩起兵的消息后问道。 河间王也没想到山东的局势会变得如此复杂,这里的山东指崤山、函谷关以东。于是叹口气后道:“有那个东海王、范阳王和王浚已经够让本王头疼了,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公师藩。不知方卿有何可以教本王?” 房阳略微沉思后说道:“那个公师藩已经聚集起数万兵马,不好对付啊!不过他们现在没有投靠东海王那边,还是一股独立的势力,咱们不妨利用利用。” 听到房阳说公师藩还是一股独立的势力,河间王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是又没有什么实际收获。于是接着问道:“那房卿认为该如何利用呢?” “不知王爷怎么看成都王?”房阳却是没有继续说,而是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成都王?本王觉得只是一个志大才疏的小朋友而已。房卿的意思,难道……。”本来河间王认为毫无相关的问题,说着说着才醒悟,这个房主簿是想利用成都王。 “正是。既然王爷觉得成都王志大才疏,那他就无足轻重。今天能放他,明天照样能再捉回来!” “哦,呵呵!是本王着相了,以前没有看清这个成都王的本质。现在再想想,似乎可以一箭多雕啊!既可以利用公师藩的势力,又可以拿成都王去牵制东海王、范阳王和王浚他们。哈哈!房卿真是高才啊!” 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河间王现在很舒心,不复刚才的纠结。 “臣下愚钝,都是王爷英明果决,干下臣何事?”房阳却是故作惊讶道。 “房卿就不要自谦了,本王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来人!”一会儿王府总管进来。河间王吩咐道:“赏房卿钱十万,布帛千匹。” 在长安镇守多年,他别的事或许还有没搞清楚的。比如东海王起兵,接着秦州的皇甫重被灭后,他派张辅去做秦州刺史就没搞清楚张辅是什么样的人。但长安所在地雍州的钱粮他是搞清楚了的。镇守府的钱粮是他的钱粮,刺史府的钱粮也是他的钱粮。也可以说整个雍州的钱粮都是他的钱粮! 现在山东乱糟糟的,是该把成都王放出去的时候了,河间王想道。 …… 成都王司马颖,自从来到长安后,就一直做着他的隐形人。由于当初在邺城执政的时候太嚣张,到长安后山东的诸侯还在那边喊打喊杀。 后来他的皇太弟身份被河间王以朝廷正式文件废除后,他才过完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 本来他打算往后余生,就这么默默无闻过完就算满足了。可是上天还不想他继续安稳下去。 正在家里闷头玩制人游戏的成都王,今天收到一张请柬。他打开请柬一看,河间王?难道河间王还没忘掉自己,还要找自己的麻烦? 现在长安是人家的地盘,就算人家要剐了他,他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于是他硬着头皮来到河间王府。 “王叔唤侄儿过来,不知所为何事?”见到河间王后,成都王忐忑的问道。 现在他的状况和当年他被发配到邺城当平北将军的时候,何其相似。他由于母妃得宠,从小就比别的皇子待遇好,形成了世界都要围着自己转的习惯。 后来看当年的太子司马遹和贾后的侄子贾谧下棋时,他在一旁公道的骂了贾谧一句。结果贾谧在贾后那里告他的黑状。然后他就到邺城当平北将军了,六品官。从权利中枢的洛阳去到邺城,最难受的是巨大的心理落差。 还好他遇到了卢志,当年的邺县令,还是卢植的后人。卢志劝他收拢人心和时望,他本身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感觉卢志说得挺在理,就按卢志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还真获得了不少声望,现在公师藩起兵都是受他当年的余荫。其实卢志只是站在世家的立场,做几件讨好世家的事,所谓的人望自然有了。就跟某圈的互捧一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听说你以前有个部下叫公师藩的?” 成都王其实想说不知道,因为他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真不知道这个公师藩是谁。不过王叔叫自己过来,不可能随便说说的。这个公师藩肯定有问题,但这个公师藩到底是谁呢? 头都要想炸了,对了!以前有个帐下督,好像就是叫公师藩。 “侄儿想起来了,侄儿以前有个帐下督就是叫公师藩。可是不知王叔为何提到他?”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公师藩,在清河起兵。月余的时间就聚拢了数万人马,打出的旗号说要迎回你。” 成都王听到这里,心里立马就毛了。这是哪个缺心眼的王八羔子干的缺德事,这不是要小爷我的命吗?自己在长安一直低调做人,就是怕引起河间王的注意。要是真被他盯上,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咔嚓了! 成都王边擦汗边哭诉道:“王叔不要听信谣言啊!侄儿自从来到长安后,就没想过再回河北去。侄儿只想唯王叔马首是瞻,王叔叫侄儿往西,侄儿绝对不会往南。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颖儿不用这样,你是什么样人,本王还是知道的。本王只是觉得这个公师藩很不错,你到长安都半年多了吧?人家还记着你,本王想着,你是不是该回去看看。” “不去,不看!侄儿今生就在王叔跟前尽孝,再也不去外面了。”成都王语气坚定的说道。废话,一来就爆这么猛的料,谁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 河间王看这个侄儿的戏演得还不错,真有种叔侄真情在的假象。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低调乖巧的成都王,去年还是叱咤风云的大晋丞相、皇太弟。 “如果是本王命令你去呢?好了,你的孝心本王知道了。本王现在任命你为镇军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还有你的跟班,那个卢志,本王刚任命他为魏郡太守,左将军。本王还安排了一千兵马随你们一起去上任。” 难道这次是真的?这个安排让他想起当初赵王司马伦上位后,为笼络他升他为镇北大将军,带大将军字样都是一品。后来赵王被灭,齐王上台后,他还能听从卢志的建议退出洛阳,回邺城继续养望。 可是到后来齐王败亡,司马乂执掌洛阳后,什么大事都要禀报他让他处理,让他飘了。卢志的话也不听了,成皇太弟后骄奢淫逸,一直一意孤行到去年败出邺城。 过去的种种留给他的只有后悔。现在又来这一出,他依然不敢相信上天会第二次眷顾他,刚想再次拒绝。门外进来几个侍从,官印和官袍一应俱全。 河间王则是微笑看着他,满脸真诚。他瞬间了然,河间王这是要利用他去对付山东诸侯啊! “侄儿谢王叔大恩,今生无以为报,侄儿一定和山东诸侯们周旋到底!”当老大这么多年,河间王的这点目的如果都看不出来,也不用继续混下去了。 于是他辞别河间王,带着卢志和一千兵马,东出函谷关,往洛阳行去。 第一八八章:再回洛阳 洛阳城,这个雄伟的城市,成都王也不知是第几次面对了。离开长安后,他成都王已经可以说又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高耸的城门楼,显示的是这个时代的威严,大晋朝的威严。这里将是他成都王的新起点,他要从这里重新建立属于他的威严。 “卢太守,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再现往日的辉煌呢?”一句话把他志大才疏的本质表露无疑。时间才过去半年多,他心里还在热切的盼望重新拥有那些失去的一切。 可是咱们的卢太守却没有成都王的乐观。现在的东海王和范阳王已经不是去年八月时的两个弱势王爷。范阳王已经击败刘乔,现在已经实际掌控豫州。东海王也摆脱纠缠,重新向洛阳杀来。还有兖州刺史是范阳王的心腹。 四周都是狼,卢志现在只想尽快北上,看看那个要拥护成都王的公师藩有没有优势可以凭借。或者凭借他手上的数万兵马,看能不能有点机会。 “王爷,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去邺城,和公师将军汇合。只有兵马在手,才有机会重现辉煌!” 成都王听卢志这么说,却是有点不舍。于是犹豫道:“咱们去年离开洛阳太匆忙,也不知道现在洛阳怎么样了?要不咱们先进去看看?顺便也可以看看能不能为前线筹措点钱粮。”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王爷还想着在洛阳玩玩,卢志对成都王很失望。不过良臣择主而伺,既然当初他选择了成都王,就不会改变初衷。 “王爷,现在洛阳四周都是强敌,不该耽搁啊!” “你看咱们从长安来,钱粮也用得差不多了。从这里到邺城还有数百里,咱们不能一路乞讨着去吧?就看一眼,耽搁不了什么事的。那就这样吧,咱们进城。”成都王却固执的道。说着就往洛阳城门行去,把卢志看得直摇头。 …… 影甲,原名牛大,原琅邪王洛阳王府家仆。自从王爷离开洛阳,他就积极投身到建立影卫洛阳基地的事业中去。 他不像影丙建了个邺城帮,他完全按照王爷当初的吩咐,建立的是一家粮行,牛氏粮行。每逢战争间隙,牛氏粮行就会派出大量人员到洛阳方圆二百里范围内,大肆收购粮食。 然后在战争中,高价卖出去。所以这一年来,他已经给琅邪国送去了数千人,但是他账本上的钱却还有上千万。是当初的十倍,只能说战争真的是发财的好机会。 现在整个河南郡、河内郡及东边的荥阳郡,遍布他的牛氏粮行分行。每一个分行的掌柜都是他的直属手下,收入影卫的手下。 而且由于他的牛氏粮行的存在,当时秦风才能在短期内筹集够换俘虏的粮草。刘琨和司马虓对阵刘乔的最后一战,俘虏就抓了上万。最后加上俘虏的家人,总共五万余人,全被秦风买到徐州去了。 既解决了司马虓的后顾之忧,又充实了徐州的人口,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这天中午,影甲正在安排新的购粮计划,门房匆匆来报。有个大人到访,来人自称是魏郡太守卢志。他就纳闷了,这个卢志王爷曾经专门吩咐过要关注。所以他知道卢志去年和张方一起去了长安。可是什么时候又跑来洛阳了?还直接找上门来。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见见先。在厅堂等了没一会,卢志就来了。 这个卢志长得仪表堂堂,说实话,比琅邪王帅多了。从卢植那辈起就一直在改良的基因,确实没有浪费。他于是起身抱拳道:“卢大人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卢大人请上坐!” 卢志也没有客气,直接上坐到主位。对于一个粮商,需要客气吗? “牛掌柜,本官此次来,是想从你这里买点粮食。不知你们的粮食怎么卖?” 卢志稳稳的坐下后就直接道明来意,没有任何转弯。 牛大却看得心头不爽,跟了一个破落王爷的太守很了不起吗?当年咱们家琅邪王落魄的时候,都没你这么拽。不过不管人家怎么样,不能耽误做生意。 “启禀大人,小人的粮铺,精粮二百钱一斛。”这个价要是在徐州,就是天价,根本不会有人搭理。在洛阳却是低价,别人家都是卖二百钱以上,因为影甲的实力强悍才敢卖这么便宜。 曾经就有一个大粮商看他粮价低,想找他的麻烦。结果不论明里暗里派来的人都杳无音信后,才打消了为难他的心思。 卢志来之前经过打听,对洛阳的行情还是知道一二的。奈何他们来的时候,河间王可没给他们几个钱,所以不得不亲自来讨价还价。同时成都王还在各个王府高官那里打秋风呢,也不知道收获怎么样。 “本官都亲自来了,牛掌柜就不能便宜点?这都卖到平常年份的双倍了。”说双倍也只是为讲价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大人有所不知,虽然是平常年份的双倍,却也是洛阳粮价的最低价了。今年洛阳周边粮食又歉收,这个价估计都只能维持到月底,就要再涨几成。小人也是不想发这份国难财,才卖这么便宜,再便宜小人就要亏本了。”商贾的话,他姑且说之,你姑且听之。 “既然这样,那不知凭成都王的信誉,牛掌柜能赊多少粮食给本官?”说这话卢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此时确实没钱,只能先问清楚。 影甲忍不住腹诽:刚才不是趾高气昂的要买粮食的吗?这一转眼就要赊账啊!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不知道王爷当时怎么会叫自己关注这个卢志,难道是王爷看走眼了? 腹诽归腹诽,凭他这一年来锻炼出的商人本能,还是能面不改色的回道:“大人这话说的,小人只是小本买卖。每年风里来、雨里去,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如果是赊账的话,百斛!再多小人就承受不起了。”说完还装出一副便秘的表情,好像承受了很大的痛苦抉择似的。 恩?百斛,分给千人,一人只有后世六斤粮食。天天熬成立不起筷子的稀粥,估计都坚持不到邺城吧! 卢志不善市井买卖的讲价还价,只能暗道:算了,还是等等看王爷那边能要到多少钱再说吧。 卢志看着牛大还在那里专心致志的表演,起身匆匆的道一声告辞,就落荒而逃了。 看着耸立的洛阳城门楼,我也在呆呆的感叹。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零两个月了,哈哈!我琅邪王又回来了! 身后是法正和五百稚羽营,还有那个万年尾巴三夫人,还有一个新尾巴赵颖。 本来她一直跟着葛洪给广大人民群众种牛痘的,无意中听说我要去洛阳。结果就死缠烂打的跟来了。 哎!谁叫咱心软,从来都不懂得拒绝呢! 第一八九章:同回洛阳 从消灭宋氏,真正掌控彭城,掌控徐州以来。这几个月我可没有闲着。除了琅邪国,徐州其余的六个郡国,我可是挨个走了一遍。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清理徐州所有世家。我从东海国开始,一个郡一个郡落实,解放世家多占的人口,多余土地也要卖给官府。 中间有几家不服和起刺的,都被我带领的护国兵非常讲道理的抓去修路和开矿了。其余大大小小上百个世家,则是非常明智的配合我的行动。 我也没亏待他们,有能力的提拔当官,想赚钱的给盐给刀剑专卖,区域专卖。现在徐州的现状是钱多物少,所以要赚钱还是很容易的。 通货膨胀前期还有点疯长的势头,经过我多次打压物价后,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等我清理完世家,回到彭城时,刚好收到秦风的回报。刘乔已经败北,司马虓已经完全掌控豫州,东海王也重新走上争霸中原的老路。 而且这次东海王的兵马行军速度,比原来可是快多了,每天五十里。秦风发出消息的时候,东海王已经过了梁国睢阳。 按当时的速度算一下,赶紧出发,估计还能在东海王到达洛阳之前赶到洛阳。因为由于东海王当初起兵的提前,我估计扬州陈敏的造反应该也会提前。 我得在他祸害扬州之前,移镇建邺。就算不能不能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也要尽量减小他对扬州的破坏。扬州以后可是我的大后方,不能有失。 紧赶慢赶,终于在东海王到达洛阳两天前,我就站在洛阳城外了。 …… 洛阳城内豫章王府邸。现在豫章王司马炽还在随陛下在长安,成都王到洛阳后就借宿在这里。 “王爷,那个牛掌柜的太抠门了,只愿意借给臣下百斛粮。不知您此行所获多少?”卢志满脸恨意的抱怨完影甲后又问道。 “哎!”成都王一声哀叹,道不尽的人情冷暖。然后他又继续道:“都是一群小人,想当初都一个个巴结本王,现在看到本王就跟见到丧门星一样。本王跑了五家,只借到十万钱。一群混蛋,本王就借了人家几顿饭的饭钱!” 当年洛阳斗富的石崇和王恺,一顿便饭就是万钱,现在的十万钱真的是人家十顿饭的饭钱。 这才说了一句话,就有兵士来报,东海王已经到洛阳百里外,预计两天后达到洛阳。 两个人都被惊呆了,刘乔还在的时候,东海王不是一个月才行军百里吗?现在两天就能跑百里了? 不过不管消息真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去年在荡阴把东海王打得那么惨,现在要是落到东海王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得赶紧跑路了,不过该往哪里去呢?公师藩在邺城外溃散的消息还没传来,他们还是决定先去邺城,找到公师藩再说别的。 牛氏粮行。 “牛掌柜,这是十万钱,本官立刻就要六百斛粮食。马上装车,王爷的大军就在门外。” 十万钱不是五百斛粮吗?估计这个卢大人把影甲答应他赊账百斛粮都算上了。哎!影甲只能在心里暗叹,真是遇到脸皮厚的了。 不过人家带着兵过来的,还能讲究的给钱,还算厚道。如果不讲究的,就算明抢影甲也拿人家没办法。 粮食很快装车完毕后,成都王带着卢志和一千兵马就朝洛阳北门逃去。 …… “王爷!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小的一声,小的好去浚仪接您啊!”当影甲在牛氏粮行门口看见我后,就惊讶的说道。 “牛掌柜太夸张了吧!到浚仪接本王,你不做生意了?”通过他的回报,我对他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除了影甲的身份,他现在可是混成了洛阳正经的大粮商,还是洛阳及周边三郡屈指可数的大粮商。 “王爷驾到,其他什么生意都是可以放一放的,呵呵!” “好了!你的心意本王知道,咱们也别再客套了,进去说话。” 一行人很快来到粮行的厅堂。 看到这里的布置,法正就惊奇道:“牛掌柜,你这一年来,看来是发达了啊!这个厅堂布置得挺讲究啊!” 牛大被说得有点脸红,王爷向来节俭,最近一年他也通过各种途径略有耳闻。不过经商这么久,他也练就了随机应变的能力。 依然镇定的回道:“宋大人见笑了,小的做点小生意,来来往往的生意客,也不能太寒碜不是。” 我也说道:“牛大只是为了生意,法正就不要有意见了。牛大这一年来送到徐州的人是最多的,和他能把生意做大分不开。” “臣下只是随便说说,牛大也不要往心里去哈!”法正轻松的说道。 牛大却是后背都湿了,心里埋怨道:随便说说就跟兴师问罪一个样,我信你个鬼哦!还不要往心里去,我就算往心里去还能怎么地?怨恨王爷或者怨恨你宋法正?或是更严重点,背叛王爷?咱还想多活几年呢,那个秦风大人可不是随便来洛阳旅游的吧! 面上却是笑呵呵的道:“王爷、法正,小的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小人的心日月可鉴!” 我也假装生气道:“法正你看牛大被你弄得,都是一家人,咱们的大事还有很多,就不要纠结这样的小事了。” 法正也适时放下轻松,正色道歉道:“都是我的错,牛大就不要生气了哈!” 牛大还要继续表忠心道:“王爷,小的真是……。” 我却打断他的话问道:“秦风来过你这里了吧?” “回王爷,来过。还给小的留下了二十个护卫。啧啧!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小的谢王爷厚爱!”说一等一的高手有夸张成分,不过配合上连弩,一般的危险足以应对了。 “以前你们三个在外,本王随时都很是担心你们的安危。现在稚羽营训练初成,所以就第一时间派过来了。有他们护卫在你们身边,以后你们在外本王也能放心点。”这是真心话,至于监视,只是防患未然而已。 由于他做生意实在,很多洛阳的显贵之家见到他都会客客气气的,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我这话也让牛大想起这一年来自己经历的苦难,虽然人前显贵,背后付出的辛苦和担忧,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于是哽咽的说道:“小的谢王爷的爱护,小的一定尽力为王爷和徐州做出更大的贡献!” “好了,这是本王该做的。对了,那个郗鉴还在洛阳吗?” “回王爷!他在洛阳!” 这个郗鉴郗道微,到底是个多么顽固的人呢?牛大这一年来的联络,居然都打不动他的心。如果我亲自去,会不会也一样被怼回来? 第一九零章:郗道微 郗鉴字道微,老家高平郡金乡,就在司马楙的东平国正南方。后世属山东,现在属兖州。公元269年生人,今年36岁。 他是东汉御史大夫郗虑的玄孙,但家道中落、自幼孤贫。同时他读书却很刻苦,耕作时都不忘读书,简直是头悬梁、锥刺股的典范。 他现在依然还是中书侍郎,侍郎府位于洛阳城北。周边全是官员府邸,一个小小的侍郎府,挤在中间显得矮小、瘦弱。门前的石狮子都没有其他家那种威风凛凛的气势。 进得院子来,周围所有的装饰、景物,都显得规整、呆滞。似乎那些东西就注定会摆在那个位子一样,千年、万年不变。 来到堂上,只见一个三十来岁样貌,仪表普通的人静坐上首。只是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透露出此人的与众不同。 “郗侍郎,本人平东将军镇徐州司马叡。本王不请自来,还请勿怪啊!” 我一通自我介绍后,安静的看着他。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不过好像没反应。我的官职一看就知道和东海王关系不浅,镇徐州可是东海王起兵前的老职位。而郗鉴向来和东海王的关系不咋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好在现在的徐州已经算是我在真正镇守。不像历史上的琅邪王,这个时候还在琅邪国当宅男。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事也做不了。因为历史上的他,除了任命几个靠谱的文官,军权一天都没掌握过。 “王爷对下官的另眼相看,下官也很是不解。从去年八月以来,王爷的人也不止一次来过,何以现在还来?” 我去!这硬邦邦的话,顶得我肺疼!要不是知道你在历史上那么牛,我至于这么几次三番、死气白咧来低声下气的求你吗?真是个老顽固,即使才36岁。 “呵呵!”为了缓和自己的尴尬,先呵呵两声再说。“本王实在不懂,郗侍郎到底在坚持什么?本王的心意,这一年多来,也表露过不止一次了。” “那王爷又在坚持什么呢?” 这话问得,我怎么有种想削人的冲动呢?体内的五行真气都开始蠢蠢欲动。哎!深吸口气,咱是斯文人,不能动粗。我这样不断告诫自己! 等呼吸顺畅后,我才继续说道:“我在坚持什么?我在坚持改变我治下的民生,坚持消灭欺凌百姓的人和他的家族,坚持更多人来和我一起改变所有的不公。”还有什么?暂时只想到这些。 “这些话是个官员都会说,似乎没有什么新意嘛!”郗鉴依旧不紧不慢的回道。 我苦思冥想的这么具有战略意义的三个坚持,他居然说没新意?要什么新意? “我早就向郗侍郎说过,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琅邪国或者徐州去看看,怎么这么一个小小的机会都不给我呢?也不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呢?” 这个顽固得像个老头的家伙真是让人郁闷! “下官似乎不需要!” 要不要这么硬气?他要是知道他在永嘉之祸后差点被落草的同乡人请去当军师,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这么硬气?我也不可能拿没发生的事去说服人家。 话说着说着已经到中午了。 看着他家的仆人们开始在边上忙活,我于是说道:“郗侍郎,不请我吃顿便饭吗?” 他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平静的说道:“王爷如果不嫌弃,请便!”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等我们两个人落座,身后的法正没有要坐的意思,王晴则是看着菜饭的卖相就没兴趣了。赵颖也一样。 我用筷子夹一块主食,对!这个主食是论块的。嚼一下,硌牙!比粗粮还粗的粮食,熟没熟不好说,嚼不动是可以确定了。看着他的吃相,似乎也是没嚼碎就吞了。他难道把他的胃当搅拌机了? 其实是我当王爷当久了,不太适应这种粗茶淡饭。说起来也就是和后世羊肉泡馍里没泡过汤的馍差不多硬度,如果配一碗羊汤,应该就好了。 桌上只有一碗清汤,看起来和白开水差不多。我给自己倒一碗汤,然后把主食掰成小块,放汤里泡一泡。 穿越以来,也见过几次有钱人家是怎么吃饭的,仆人侍女一大堆在旁边伺候,吃得那叫一个堕落。 可是咱就是一个穷屌丝的命,根本享受不来那种堕落,平时正常情况都是自己吃自己的。这样也搞得王府好多下人少了很多接触王爷、王妃和夫人们的机会。 恩!味道好多了,只是那碗所谓的汤,真是白开水! 郗鉴看着面前的王爷,刚开始吃的时候那皱眉的样子,和所有来他家吃过饭的人一个样。可是王爷把主食掰碎丢汤里泡过以后,却能香甜的吃起来,有点让他惊诧。 也许是王爷真饿了,吃起来比他吃得还香的样子。还有那些粗糙的菜,肉是没有的,菜也没什么油水,但王爷却在不断的下筷。 他于是得出结论,这估计真不是个一般的王爷。 我边吃也在偷瞄他的表情,看他也动容,我却是在心里觉得好笑。这些绿色食品很难以下咽吗?后世那些三高人群,天天都想吃的不就是这些天然的野菜吗?油水少,正好保留了野菜的清香。说实话,味道真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爆炒的口感。 “郗侍郎,你家的饭菜味道真是不错,以后我可以常来吗?还有王晴、赵颖,你们也坐下尝尝啊!”看着桌上还有不少野菜,我招呼两女也来吃点。看着她们依然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只好诱惑道:“绿色蔬菜能清肠排毒,经常吃有美颜的功效哦!” 听到有美颜的功能,先不管靠不靠谱,她们都是宁可信其有的。还是赵颖随和一点,坐下慢慢的小口吃起来。 “恩!味道真不错哦!晴妹妹不来吃点?”她们以年龄大小叙姐妹,王晴却一直觉得自己比赵颖小吃亏了。听到赵颖的话后,只是气鼓鼓的坐下,赌气似的吃起来。吃了两口也是双眼放光,不住的赞叹好吃。 郗鉴看着琅邪王一家子近乎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家的粗茶淡饭。看起来完全没有做作,就跟在自家吃饭一般。此刻的他,再坚定的心也产生了些许动容。和刚才表现在面上的动容不同,现在是找到知己的那种动心。 “下官现在很好奇,王爷平时都是吃的是什么东西?” 王晴听到郗鉴的问话,平时积攒的怨气似乎找到了发泄口。直接接口道:“郗大人有所不知,咱们王爷平时吃的那些东西。小女子都不好意思说,没油不说,还没盐。你还不知道吧,徐州的雪盐就是王爷弄出来的,却舍不得自家多吃点。我们平时吃的,那味道淡的简直无法形容。对了!和这碗汤差不多!” 这是什么操作?我们在座的和后面站着的法正在内,都被王晴最后的那句话惊得目瞪口呆。不是好好的在埋怨王爷家的菜不好吃吗?最后那句神转折是怎么扯到面前这碗汤上面的? 第一九一章:得偿所愿 我不就是平时比较注重养生,吃点低油,低盐的食物吗!后世谁不知道啊! 王晴这个小丫头,不仅喜欢重油重盐的,还跟个川妹子似的。辣椒种出来后,她已经无辣不欢了。可是没多久就吃得满脸包,警告她停止吃辣椒后才好点。 现在逮着机会就把我的养生饮食说得那么不堪,真是岂有此理。 “晴儿你懂什么?我那叫养生知道不?看这里,郗侍郎吃的这些,才是长寿之道。我估计,郗侍郎能长寿到古稀之年。”实际的历史上他可是活了八十岁,估计和他长寿的养生饮食分不开。 “王爷真的觉得这是养生之道?”郗鉴说着还指了指桌上的残羹剩饭。 “这样不是养生之道,难道大鱼大肉才是养生之道?” “下官只是从小孤苦,所以养成的习惯使然。下官并不知道什么是养生之道。”他说完,原本就沉静的脸,显得更加沉寂。 “哦!原来是这样。我琅邪国有个前太医令王叔和王老大人,他对养生之道很在行,他可是活了九十多岁的人瑞。他推崇的这种养生之道肯定没错的。而且人的过去只是一份经历,是财富,不应成为负担。我相信郗侍郎不会以你孤苦的幼年为耻吧?”虽然我知道他那么说只是随性而发,正常的劝解还是要走起的。 “当然,下官很幸运拥有那一份经历,那是下官一生最大的财富!也是下官一生的骄傲,岂会以之为耻!谢王爷!” 这句后世在电视上学来的这句当初触动自己的话,似乎很合他的胃口!不错,有一个好的开始了。 “那郗侍郎是否可以考虑考虑?” “恩?考虑什么?” 不是吧!我这一年来一直苦心孤诣的想招揽你,你现在问我考虑什么?是真傻还是装傻?绝对是装傻,历史上认为他真傻的人都栽了。 “本王希望郗侍郎能到徐州任职。本王想想,平南将军、平北将军都有了,本王是平东将军,那本王任命你为平西将军怎么样?” 历史上的他可是非常善于处理各方势力的平衡,现在直接安排他做平西将军,就是希望他在护国兵里不要和其他将领关系太好。 现在护国兵的将领全是从营将提拔起来的,突然来一个将军,大家肯定不服,就不会形成一伙同心协力的势力。手下的势力抱团不是好事,特别军方势力。 “下官的中书侍郎做得好好的,从未考虑过去徐州任职的事。下官还是那句话,谢王爷厚爱!” 这也太顽固了吧,至少咱们在养生之道上也算一个知己了,怎么还是油盐不进呢?怎么办?看他文文弱弱的样子,应该没有祖逖那种级别的武艺,要不和法正商量商量,把他绑回去? 历史上他在永嘉之祸后,被乞活军陈午所获。乞活军是啥?就是流民大军。落草的同乡人张萛(ju第一声)想请他去做军师他都没有甩人家。他的臭脾气可见一斑,说白了他就是对流民和流寇瞧不起。 也可以说他的顽固是对正统的坚持,历史上的司马叡在南京继承正统后,给他的封官,他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接受了。 想通了这些,似乎更没招了,真想直接绑回家算了。等以后继承正统后再把他放出来做官。 对了,他既然这么坚持正统,到时候安排他领一军守洛阳。司马炽当皇帝还是不错的,要不到永嘉之祸的时候叫他把司马炽救到建邺去?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到时候有个皇帝在手里,可以统一指挥,北方就不会像历史上一样混乱了。 “本王实话相告吧!南方即将进入混乱,有心人会在南方发动叛乱。南方虽然从秦汉以来,都不受北方重视,视为南蛮。但现今亦是我大晋子民,本王不愿南方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本王希望郗侍郎能助本王一臂之力。” 既然坚持正统,南方如果有叛乱,你不会当做视而不见吧! 郗鉴此时却不是这么想,他只觉得,这个王爷为了招揽他,连南方即将有叛乱都扯出来了。上次南方的张昌是什么时候叛乱来着,好像去年才被剿灭。南方人就这么能折腾?才过去一年又要叛乱?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王爷此言,可有何凭据?”他只是随便一问,完全就没想过王爷说的是真的。 “本王来洛阳之前,刚从徐州广陵郡的广陵县回来,南方的扬州有可靠消息表露,即将发生叛乱。” 还刚从广陵县回来?说得跟真的似的。他依然不相信。 “王爷还有何凭据吗?”问得一脸淡然,似乎南方的事是来自银河系以外的消息似的,和他没一毛钱关系。 “本王没有其他凭据了!主要还是靠本王的猜测,不过本王如果真的猜对了,郗侍郎就出任徐州的平西将军,敢吗?” 我也被他磨得没耐性了,直接给他出一个赌局。凭那个陈敏的性格,而且南方现在没有一股势力能制衡他,叛乱是早晚的事。 “如果南方没有叛乱呢?” 我真想说没有这种可能,可是既然是赌,胜败当然都得考虑。于是我说道:“如果南方三个月内没有叛乱,本王及本王所属,永远不会来打扰侍郎大人。” 历史上的陈敏扬州叛乱,是在305年的12月。现在虽然才十月,但历史上本该到年底才发生的事都发生了。所以我估计他很快就会造反了,就算如历史上一样到十二月造反也没有超出赌期。 “有何不敢?下官就和王爷赌这一次,如果三个月内南方扬州有叛乱,下官就是徐州的平西将军。” “好!郗侍郎爽快,本王就安心的等郗侍郎到来。告辞!” 两天后,东海王的大军终于到达洛阳。和东海王一起到达洛阳的,还有萧成从广陵县发回的消息。 扬州的右将军陈敏起兵反叛,自号楚公。他驱逐扬州刺史刘机,以及丹阳太守王旷。对!就是当初临沂王氏的主事人,王旷。也是书圣王羲之他爹。建邺城就是丹阳郡的治所。 再过一天后,东海王也收到消息,右将军陈敏起兵反叛。因为东海王的消息渠道我还没去动。陈敏在东海王和刘祐僵持的时候,还是东海王的部下,后来请示东海王过后才带兵南下的。 这样的叛乱,把处于人生巅峰的东海王整的很郁闷。他严禁消息外露,但凭借郗鉴的消息渠道,郗鉴还是及时的知到了陈敏反叛的消息。 消息经过郗鉴反复确认后,终于无奈的确定,他和琅邪王的赌局,他输了。于是他来到琅邪王府,接受了平西将军的官职。 这么快就得偿所愿,把郗鉴招揽到麾下,他也不用再如历史上一样在永嘉之祸后流离失所。我现在是从心底里感谢那个陈敏,真是个好人啊! 第一九二章:我要镇建邺 招揽郗鉴只是我这次来洛阳的目的之一,但不是主要目的。我的主要目的就一个,我要移镇建邺。 现在中原还没有大乱,石勒都还在和汲桑猫在苑中躲风头,被公师藩战败身亡的消息吓得瑟瑟发抖。刘渊的汉国也还没打出并州,并州的那一亩三分地他还没完全搞定。 东海王自从刘祐撤退后,一路西来可以说志得意满,除了收到陈敏反叛的消息。不仅司马虓把刘乔打得消失无踪,镇南大将军刘弘还派参军刘盘来助战,王浚的主簿祁弘也到帐下听命。 现在东海王在中原要说自己是老二,没人敢跳出来说自己是老大。 这样的形势下,我想移镇建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现在自己最大的一张底牌就是平原王,但是真不知道这个平原王在东海王心里值几个钱!要是平原王都没面子,那我要移镇建邺就悬了。 洛阳东海王府。 “叡儿你怎么来洛阳了?徐州你不管了?”东海王看见我出现的瞬间,有点惊诧,但更多的是责怪。 “徐州有王司马看着,没什么事的。”王司马就是王导。然后我接着说道“侄儿在徐州听说王叔前线战事吃紧,于是从徐州带来了粮食二十万斛,优质刀剑两千具。希望能解王叔燃眉之急。” 欲取之,必先予之。想移镇建邺,这点血本咱还是舍得投注的。 东海王却听得眼眶湿润,虽然现在他手下人才济济,但像侄儿这样真心为他着想的,一个都没有。都是些怀着各种目的,惟利是图之徒。比如那个刘洽,真是个怎么扶都扶不起来的阿斗! “王叔,王妃她们最近还过得好吗?”想起当初东海国的那个霸气的裴妃,我心里就忍不住想笑。 “她们都很好,劳叡儿费心了,也不枉王妃关心你一场。”东海王真是听得老怀大慰。 “王叔啊!那个,侄儿在徐州已经半年多了,侄儿想为王叔分忧,不知还能为王叔做点什么?”真不敢这么快提出想移镇建邺,只能先探探他的口风。 “叡儿刚镇徐州半年,就不要想别的了。你只要守好徐州,就是为本王分担了最大的担忧,知道吗?” 哎!还是把咱当历史上那个弱弱的司马叡了?您老是没回徐州去看看,要是看到徐州的现状,估计就不会这么说,这么想了!估计到时候就要把我罢职去官,撵回琅邪国才会甘心吧!嘿嘿! “可是侄儿已经把徐州治理的相当好了啊!还有几万大军在徐州四处镇守哦!”我只能慢慢的透露点消息给他,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就本王留下的那些老弱,也能叫几万大军。叡儿啊!做人要脚踏实地,千万不能好高骛远,要不会遗臭万年的。”东海王真是苦口婆心,也不知是粮食武器的面子还是亲情的原因。 不过他老人家这么会说教,自己在历史上怎么还混得一塌糊涂呢?看来很多简单的道理,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侄儿知道,真的知道!侄儿最近还听说,扬州的右将军陈敏叛乱了,也不知道真假?” 听到我的话,东海王赶紧看看四周,似乎怕隔墙有耳,于是很认真的说道:“叡儿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别说他还没叛乱,就算叛乱了也只是疥癣之疾。南方向来贫弱,当年东吴都没成气候,何况一个小小的右将军。侄儿不用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一个小小的叛乱,历史上可是持续了一年多。可见大晋对南方的统治多么虚弱,比叛乱的陈敏还虚弱。 看来他还没有重视一个小小的陈敏叛乱,这就不好弄了啊!借口都没有了,还怎么移镇建邺?我于是只能敷衍道:“侄儿也是无意中听说的,至于谁说的侄儿都记不清了,所以才来向王叔请教的。” 听我这么说,他提着的心似乎放下了,叹口气后悄悄的说道:“叡儿不要外传,那个陈敏真的反叛了。不过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会好的。” “哦!这样啊!那如果王叔没什么要事的话,侄儿就先告退了!”我故作恍然的说道。 …… 辞别东海王后,我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历史上王与马共治天下的始作俑者,就是东海王司马越和王衍。他们两个能有历史上的那种默契的配合,很久以前就是老相识了,只是两个人都一直没有走到前台。 既然东海王这边说不通,那我就去王衍那里试试运气吧! 洛阳尚书仆射府。 里面住着的是王尚书,王衍。一个只尚清谈,不重实务的名士官员。 王衍从小就颇具名气,年龄越大名声越响亮。这种超高名气的名士,可是以前的琅邪王和当下的东海王都很欣赏的人才。加上他和东海王的老关系,才走到历史上的那种配合默契的高度。可以说历史上东海王的败亡,他出力甚多。 “王尚书,小王琅邪王司马叡,不请自来,还请见谅!小王仰慕王尚书已久。王尚书风采,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我一来就奉承道。 “哦!呵呵!王爷不在徐州,不知来洛阳所为何事?”他和王导是堂兄弟,徐州的消息,他是经常收到。所以对这个王爷也不是很陌生,至少在书信上见过很多次。 听说他比较爱财,我这次来也带了不少钱粮,于是说道:“王尚书操劳国事,本王平时听着都很不忍,正好这次来洛阳,徐州王司马托本王带了点土特产。希望王尚书笑纳!” 我说着就递上一份礼单,土豆、地瓜和玉米都有,只是不多,雪盐千石,最后还有千万钱。美洲四宝现在还在推广阶段,只能给别人先尝尝鲜。等两三年以后,推广到徐州全部种植了才能上市。 王衍一看还真是土特产,什么土豆、地瓜,看名字都不是什么高级货,脸色就有点难看。还好后面不止有雪盐,最后还有千万钱,要不这马屁估计就拍马蹄子上去了。 然后他笑呵呵的道:“王爷来就来,还带这么大礼,下官惶恐!不知有什么能帮助王爷的?” 讲究人!刚才难看的脸色一变,马上换上笑脸,立刻表现得热情和蔼。而且刚拿到好处就想着帮忙,不错! “本王听说扬州陈敏反叛,徐州就在扬州边上。本王很为扬州的百姓担忧,所以希望王尚书能在东海王面前为本王美言几句,看能不能安排本王去扬州平叛。” 王衍听得有点纳闷,只听说过花钱买官的,还是第一次听说花钱去平叛的。兵凶战危这个王爷不知道?当年自己一时得意,叨叨了几句兵法战策,就被人举荐去辽东当官。还好当年自己果断的怂了,才躲过上东北战场的厄运。 想到这里,王衍可以肯定,这个王爷绝对不止是想去平叛!于是问道“王爷除了想去平叛,还有别的要求吗?” “呵呵!如果可以的话,本王想移镇建邺!现在北方异族蠢蠢欲动,如果将来中原有变,本王希望王尚书和东海王能去徐州或扬州都可以。” “这样啊!南方贫瘠,可不像中原富庶,王爷真的想移镇建邺?” “本王还行,贫瘠不是问题!” “好吧!那下官就去试试!” “那本王就多谢王尚书了!告辞!” 我回到琅邪王府后,没多久就等来了王衍的回复,失败! 。 第一九三章:靠山王 关系那么铁的两个人,都没能搞定。我该怎么办?现在我比较熟悉的就剩平原王了。不管了,就算拿刀也要逼着他去帮忙,南方必须先搞定。要不将来北伐,天天都提心吊胆的也不是个事。 洛阳平原王府。 “叔祖安好!叔祖最近过得还好吗?小子又来了!”平原王司马干的府邸,我一来就笑呵呵的请安道。 “不好!”平原王气呼呼的回道。 “啊!叔祖这是怎么了?有谁敢惹您生气啊?”同样是穿越者,说话都轻松不少。不像面对那些老土著,太多勾心斗角。 “还不是那个东海王,好好的日子不过,东搞西搞,中原都快被他搅翻天了!” “额!王叔的作为好像和叔祖没多大关系吧?”你一个洛阳的闲王,别人就算搅动风云,能和你有多大关系?既不影响你吃喝,也不影响你玩乐,你在琅邪国的投资也能大把赚钱。 我还真想不到东海王搞事情对他能有什么影响的! “他搞事情洛阳局势就紧张,局势紧张就物价上涨。还有好多小王爷到老夫家来打秋风的,刚刚才打发走一个成都王。你说老夫能不生气吗?” 他说完似乎还在肉痛送给成都王的钱! “成都王才来过?叔祖被讹诈了多少钱?”成都王会来洛阳我知道,史书上写着的。可是刚走,就可惜了,可惜没把卢志挖过来。 “三天前刚走!你和他无冤无仇的,你惦记他干嘛?” 额!三天前就走了叫刚走啊!我也不好说是惦记卢志,于是我只能胡扯道:“小子只是好奇,当初邺城的时候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皇太弟,这么快就没落了!人生啊!真是太奇妙。” “小子别耍花样,你难道不知道他?” 被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揭穿,即使他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岁,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呵呵!叔祖英明,小子其实只是惦记成都王身边的卢志。” 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了。 “哦!那个卢志啊!可惜了,一辈子就认那么一个主人,最后结局也……哎!不说他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说吧!有什么企图?” 闲扯这么半天,终于要说到正题了,心里有点小紧张。 “我想移镇建邺!” “移镇建邺?你去建邺干嘛?哦!东晋……”平原王说了‘东晋’两个字才发现,边上还有琅邪王的几个随从,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去是不是早了点?东海王会同意你去吗?” 废话!东海王要是同意我还找你干嘛?我很闲吗? “小子刚才不就是去试探过了吗!北方给他的危机感不足以让他现在就筹谋后路,我也很愁,不知怎么才能做到移镇建邺啊!” 平原王恍然,于是问道:“你是想让老夫去帮你说项?让东海王同意你移镇建邺?” “正是!叔祖觉得可行吗?” “不可行!”平原王想也没想就说道。 “为什么?”我费力在琅邪国发展为什么?把徐州清理干净又是为什么?不都是为南下建邺做准备吗! 不能移镇建邺,到时候看着陈敏在扬州耀武扬威,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等307年陶侃灭掉陈敏以后再移镇建邺?那还不如寄把刀片给我算了! “老夫和东海王不熟!” “您老是咱司马家的老祖宗,有您出面,东海王就算不熟也不能不给您面子吧?” “小子你太抬举老夫了,老夫还没那么大面子!呵呵!” 看着他笑得像一只黄鼠狼的样子。咦!难道他有什么企图?我有什么能被他瞧得上的东西吗?除了血,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哇!血也不能多用,我曾经找一个罪大恶极的死囚犯试过,恢复到青年状态血的功效就没有了。跟吃猪血旺差不多。 “叔祖啊!琅邪国今年新出产了几样新物种,要不小子也给您送点?有土豆、红薯、玉米和辣椒!” 没办法,我只能先试试这些东西对他有没有吸引力。 “你小子这些宝贝都有了?你这是要上天的节奏?以后你的治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吏治清明一点点,天下就没有人能敌得过你!” “呵呵!都是叔祖当初给的那个东西奖励的,叔祖同意帮我去东海王那里说项了吗?”我满怀期冀的看着他。 “不同意!” 怎么还不同意?我不想墨迹了,直接点吧! “那叔祖要是看中什么小子有的就直说,小子为了移镇建邺,什么都可以送给叔祖。” 他的眼神瞟向我身后的两女身上,然后缓缓说道:“如果老夫要后面的两个女孩子呢?你舍得吗?” “哦!呵呵!叔祖说笑了吧?她们两个的蒲柳之姿,怎么能入得了叔祖的法眼呢?” “老夫如果没有说笑呢?”他说完后笑得很诡异,有点阴恻恻的感觉。 这么个老人家怎么能夺人之美呢?真是太不讲究了!虽然和她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有一个还名义都没有,但这是能送人的吗?我又不是那些古代名士。真是岂有此理! “不好意思!我做人只有一个原则,就是不会拿家人来做交易,永远!” 此时的我,由于愤怒,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哈哈!小子不用拿喘气如牛的样子吓唬人,老夫像那些迂腐的名士吗?这几十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只是跟你说笑地!” “这种事说笑都不行!”不跟他闲扯了,对这个人老成精的家伙,世上已经没什么能吸引他注意的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最怕的还是个死字。 我于是靠近他,小声说道“叔祖有所不知,我当初给你的药,有一个副作用。就是如果我死了的话,服用过我药的人,都会跟着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故意坑老夫的?”听我这么说,他生气的问道。 “这真不是小子故意坑叔祖,估计是老天认为那个药太逆天,可能算是天道规则吧!要是你们永远活着,这个世界不是乱套了吗?而且当时给您药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有这个副作用。是后来在徐州,我的五行真气突破金属性能力后,秘典上才出现的那个副作用的说明。”虽然很小声,也说得我口干舌燥。 “哦!原来是这样啊!也没关系,只要你不死就没事了。呵呵!” “所以呢……” “所以什么?”平原王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我恶狠狠的说道“所以如果你不帮我移镇建邺,我就死给你看!嘿嘿!”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了,我就问你怕不怕? “啊!小子,你不能这么无耻吧?” “为了移镇建邺,我就无耻这一回了!去不去?” “去,去,去!真是怕了你了,你早晚会变疯子。” “保证我能移镇建邺吗?”我得断掉他想糊弄的想法。 “我保证你移镇建邺还不行吗?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现在就是个疯子。” “谢谢叔祖!嘿嘿!以后有时间去建邺城玩啊!”最后我才大声说道。 边上的法正、王晴和赵颖只看见两个人横眉怒目的一番激烈对抗后,琅邪王笑呵呵的说了最后那句话。把三个人看得莫名其妙! 看来人啊!你不逼一逼,都不知道他能做什么!这个平原王真是我的大靠山啊!还有点隋朝靠山王的意思呢! 有了平原王的保证,我们高兴的离开平原王府,在家里等消息。没多久,东海王的旨意就来了。升我为安东将军,徐扬二州都督,镇建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