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法时代》 1.新生活 商队沿着新西亚奇斯山脉一直向东走了17个月,向东眺望,远处的再也看不到连绵起伏的黑色山峦。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据勒依帕斯讲,再往前翻过那座大山我们商队就彻底走出矮人王国的势力版图进入帕伊高原,我们商队向矮人族七大君王之一的斯坦王申请的通商凭证就会变得没有任何作用,跟普通的魔法羊皮纸没有任何的区别。听说这里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千个兽人部落,这些古老的部族传承着祖先们的力量,这些天以来,商队里的笑话明显的少了很多,看得出大家都有些担心前方等待我们的兽人部落和那些灰矮人强盗们。 每只雷霆犀如山丘一样的庞大身躯上拖着数千斤的精铁锭,一名驭者跨坐在雷霆犀后脑处的软座上,两名副手则是坐在脊背顶端,负责管理这个犀牛身上庞大的货物,以及简单的瞭望警戒,这些都是勒依帕斯负责管理的财产,七十只雷霆犀组成的庞大商队延绵出两公里。部落里的矮人们天生都是优秀的铁匠,只不过他们打造的盔甲和武器风格和人类喜好有很大不同,由于矮人族天生蛮力,那些厚重的铠甲和门板一样巨大的精美盾牌,在人族这边并不是非常受追捧,它们太重了,因此精良的金属材料才是硬通货。 商队最前端还有20多匹最耐寒的博来古马开路,那是两伙冒险团,他们当中有战士,剑师,弓箭手以及神秘的魔法师,他们跟随我们翻越新西亚奇斯山脉,听说他们在山脉边缘魔兽森林里猎杀魔兽,获取一些魔法材料运回人类世界贩卖。总之库兹偷偷的告诉过我,那是一群危险的人,千万别惹他们。他们享受着商队的运力,一些属于他们的货物勒依帕斯答应免费为他们运到帝都,而这些冒险团则是有责任护卫整个商队的安全。 雷霆犀货队的后面还有13辆巨大黑铁铸造的马车,每辆马车就像是一间小房子,这些做工精良的马车车轴上篆刻着复杂的风系魔法阵,就算这样每辆车也需要由四头具有蛮牛血统的野牛拉载。这种野牛每只可以轻易地拉动五千斤的货物。 不要以为车里面是某些大贵族,恰恰相反这仅仅是来至于人族格林帝国首都的一支歌舞团,3年前被矮人王邀请到矮人族王都参加纪念庆典,这是在参加过庆典后返回的路上。一支庞大足有300多人歌舞团里,光是舞娘们就有180人,其余还有厨娘,裁缝,乐师,侍者,魔术艺人等等,听说这样的歌舞团都不是格林帝都最大的歌舞团,我的天!我从来都没想过会有人愿意花费5.6年的时间在旅途上,只为了参见某个国度的庆典。 后来听勒依帕斯讲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被称为魔法飞船的交通工具,勒依帕斯描述它的外形更像是飞艇,只不过是一种庞大得可以运载几百人的大家伙。从斯坦城到格林皇城早就开辟了航线,只不过这一次舞团走陆路沿着新西亚奇斯山脉向东走,去帕伊高原采风,去学习兽人部落的祭祀战舞。也许有一些亲近人类的部落会和她们交流吧。 9月,无尽之海送来温暖的的季风带来了大量的雨水,让这片罗兰大陆西侧矮人族土地充满了勃勃生机,冰雪融化,万物滋长。温暖的风像是母亲的手从我的脸颊轻轻拂过,我兴奋地脱掉穿了一冬天已经有了咸鱼味的羊皮大袄,学库兹光着膀子跳下7米多高雷霆犀的脊背,在嫩绿如油的青草地里翻滚了几个跟头,就如同一条白鲢鱼般跃入湖水中。清冽的湖水包裹着我的身体,我凭借鱼跃的力量在湖水里潜行几米后,双脚交替拨动湖水将身体推得更远。 燥热的身体浸在冰凉的湖水里,身体每个细胞都在贪婪的吸取水分。我吐出最后一口气后,终于钻出水面。身边几米远有块儿圆桌大小的浮冰,库兹这小子正撑着浮冰的边缘,猛的往上一窜,浑身湿漉漉的坐在浮冰上,呲牙咧嘴地向我傻笑。 并且向我招手,并用不算流利地帝国语大喊:“吉嘉,快点爬上来,这块冰很有趣!” 看到湖水里的浮冰,就知道这初春的冰水湖有多冷。我不禁赞叹这位来至于兽人部落的小子身强体壮,让我只有羡慕的份儿。而我敢于跳进这还有浮冰的湖水里,则是因我血液里面蕴含的火毒,每天都在不断灼烧我的身体,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炽热的火将我身上的血肉迅速碳化,但是血液里又同时有着奇妙的再生力量修复整个身体,不断地碳化,不断地再生,最初的时候我甚至不认为自己是人,而是一块有思想的煎肉。只有浸在这样冰冷的湖水里,才会让我身体里感觉带一丝冰爽。 我想我一定是上辈子烧烤撸串吃多了,这辈子就是要受这份罪的,而且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折磨我,让我承受这样的痛苦。火毒无时无刻不在吞噬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将它们变成灰烬后顺着汗液流出体外,而身体每一颗细胞崩坏后,不知道为什么又会瞬间分裂出新的,有时候我在猜想,也许我有兽族狼人血统?队伍里唯一的药师是位年迈的老兽人,老库鲁总是向我吹嘘他年轻地时候身体有多么多么强壮,库兹那小子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而现在他那干瘪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少力量,甚至有时候连药罐子都懒得拿,总是将我呼来唤去。 好吧,没错!我是整个商队最小的杂工,可以做任何事,跑腿,传话,清理马粪,清洗皮鞋,烧热水,挖野菜,只要我能干的动的,那些人又能想得到的,我就必须干,如果我还想拿到每晚的半块黑面包。 记得老库鲁对我说过,我是在矮人王都以西很远的之外的燃尽山脉边缘被他捡到的。他猜测我是吃多了燃尽果树上的果子,才会这样连血液里都有浓厚的火元素,那时我已经被烧得昏迷不醒,本来是没想救我,凭经验来说从没有过任何一位人类.兽人或者矮人再吃了燃尽果之后还能活下来。这种果实又叫做净化之果,是给死人吃的,将要死的人在吃完燃尽果之后死去,整个身体将会被化成灰烬,听说燃尽果果核里甚至会生长出可以烧灭灵魂的心灵净火,将灵魂净化,升入神国。 对对于老库鲁所言我深信,因为我就是在原宿主灵魂被净化掉之后,进入到这个身体里。不过原宿主的灵魂有没有升入神国我不知道,我想更有可能灰飞烟灭。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晰记得在我昏迷之前,原本是一名大酒店里的厨师,擅长冷拼以及雕萝卜花,休假回家的路上遇见抢劫,被车匪一刀捅在心口不幸身亡,我记得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我的灵魂扯出了那个身体,我看到自己那张惊恐愤怒苍白的脸上的不甘,我甚至直到自己原本的那个躯壳在逐渐的冷掉,我以为我死了。 没想到醒来之后,竟然发现自己变成浑身着火的5岁孩子,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肉,骨头都在炽热中吱吱作响,就像一块儿煎牛肉,在那种可以把人疼昏过去,又从昏迷中疼醒的过程里,一位老兽人将他那支干瘪的胳膊放到我头的上方,用一把乌黑的小弯刀割开手腕,黑紫色的血流了我一身,大多数被灌进了我的嘴里。后来奇迹般的我活了下来。那个老兽人就是库鲁,老库鲁说我可能是某个旅行团里的旅行者的孩子,临死之前按照传统吞下了燃尽果等待身体化成灰烬,灵魂升入天国,只不过吃掉了那个燃尽果之后,火元素的力量激发了我身体內家族血脉的力量,我竟然血脉觉醒了,并且有了真名:蓝焰。这样燃尽果的火焰之力虽然让我痛不欲生,但却不足以烧死我。至于灵魂为什么没被心灵之火净化掉,也许那颗燃尽果还没有彻底成熟吧。 我的名字叫吉嘉.蓝焰。如果将来还有真名觉醒的话,还要一次往后叠加。我的真名血脉力量觉醒后还是很微弱,也根本抵抗不了燃尽果的火焰之力,是老库鲁用他兽人族本命精血救了我,那血拥有兽人狼族强大恢复再生能力,老库鲁当时发现我觉醒了血脉力量才抱着试一试的目的救我,他那样毫不在意轻松的对我说,我只不过是运气好,是被兽神王眷顾的孩子,不然不会活下来,还吸收了他鲜血中再生恢复的自愈能力。只不过每天那种被火烧的滋味,真的生不如死。 那段时间,如果我有能力将自己杀死的话,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弄死自己,因为我想就算地狱无外乎就如此吧。足足的在雷霆犀的背上躺了4个多月,每天老库鲁都会找来各种草药汁液灌到我的身体里。就在那些日子里,我的血脉之力又多了一个名称“自愈”,这几乎让老库鲁惊掉了下巴,要知道这几乎是兽人狼族战士们都梦寐以求的能力,只有血脉中觉醒“自愈”能力的狼人才算是真正的兽人狼族的战士。 身体毁坏后再生,反复几百次几千次,我弱小的身体竟然慢慢的开始变得可以承受那些火焰的灼烧,这说明我天生拥有了火抗,逐渐的那种灼热的痛在缓慢减轻,我发现我腹部总是有一团火,这些火会顺着我的血液流向全身,源源不断地摧毁我身体,那些旺盛的火焰之力又会从我的四肢百骸散发掉。 来到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近两年的时间,勒依帕斯每天都会抽时间教我一些帝国语,但是进展并不算快。老库鲁甚至有时会和勒依帕斯说我其实应该是长得像人类的兽人族孩子,因为我的兽人语要更加的流利。按照这世界里人类年龄计算,我才仅仅7岁了。我逐渐的开始融入进这个商队里。勒依帕斯算是我们这个商队的大首领,实际上他也是这个联合商会大管家,他的信条是绝不养闲人,每个存在于商队里的人必须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我也是如此,绝对不会因为我是个孩子就会有任何的优待。 湖边上汇聚了一群正在喝水的雷霆犀,驭者们将一只只温顺的雷霆犀及有顺序赶到湖边的草地上,喝令犀牛们一只只趴下,将沉重的货卸下,整齐堆放在一侧。雷霆犀们则会先被安排饮水,然后由最优秀的牧者赶到草场吃草。我觉得这些长着肉乎乎长尾犀牛更像是我原来那个世界里的恐龙中的剑龙。这时候骑在雷霆犀身上的副手弗雷德向我大喊:“吉嘉,不要玩了,小心勒依帕斯老爷的鞭子,赶快把这些皮鞍子刷干净,趁着天好晾干。” 我在湖里连忙挥了挥手,将头探出水面说:“知道了,弗雷德。”这原本是他的活儿,有时候他会让我干。库兹坐在浮冰上狠狠瞪了弗雷德一眼,用兽族语小声地对我说:“弗雷德这家伙一定是又要去找他的小舞娘鬼混,吉嘉,你不要帮他。” “没事,也不是太费劲儿活,兽人俚语里不是说:吃亏是福吗?”我边游边回了一句兽人语,这刷皮鞍子嚼子的活其实也不算白干,晚上的时候我应该会得到弗雷德那份肉汤的,这冰湖还是有些太冷,我在这湖水里浸这么一小会儿,身上就有些发冷了。还不如上岸去刷洗鞍子。 看一眼几乎一脚就能将我踩成肉饼的大家伙,我暗自鼓口气,奋力地游向岸边,我的工作开始了。 2.我来了.真好 这个世界生活资源很富足,只要肯干活的人都很吃饱饭,只不过食物方面不是那么讲究,尤其是这样的商队里,通常我们吃的食物有两种,一种是由黑色麦子磨成粉烤出来黑面包,掺一点点的盐,吃起来非常的粗糙,但是细细咀嚼会发现麦粒很是香甜,每个黑面包会做成脸盆那么大。这样的面包制作出来后可以存放几个月都不会坏掉。另一种是使用大麦磨成粉,摊在烧热的石板上烙成的大饼,很硬,这样的饼必须用铁锤杂碎,放到一个大碗里,在上面浇上一大勺浓浓的牛肉干野菜汤。可以让我吃的很饱。商团通常就是带这些面包,麦饼以及一些腌制过的风干牛肉,偶尔我们也会迟到冒险团狩猎回来的新鲜野兽的肉,但那很难得,这样一个六百多人的大商队,狩猎回来一两只山羊或者白鹿还不够十几个人分的。 库兹这会儿也游回来,帮我接住弗雷德从雷霆犀身上卸下的皮鞍子,一边兴高采烈地说:“吉嘉,这儿离帕伊草原我的家乡很近了,那边的大草地里应该有很多好吃的,初春的季节应该是豚鼠最美味,它们在地洞里呆了一冬天,只吃草籽和树根,肠肚里干净,肉味最鲜美,等会儿咱们捉几只回来炖山药。” 年轻的兽人族通常对人类戒备心很强,几乎所有的兽族人都会认为人类是一群狡猾卑鄙的家伙,所以即使再这样的和平年代,能够获得一个兽人的信任,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我之所以能和库兹成为朋友,有很大原因是老库鲁的关系,库兹是老库鲁的亲孙子,老库鲁对我很亲近。其二则是因为我是孩子,这对于只有12岁的库兹来说,我是没有任何危险性的,他可以没有顾忌的接近我。问我各种问题满足他的好奇心。老库鲁为了方便交流,教会了我兽人语,只有我和库兹在的时候,我们都是用兽人语交谈。其三就是我还会做一些美味的汤。这事儿其实谈起来就有点远了。 老库鲁是位很有经验的药师,也是勒依帕斯的老朋友,这次斯坦王国的贸易之旅,勒依帕斯花费了大人情才把库鲁请来作为商队的药师,而没有聘请其他的人族药师,是因为这次旅行要穿过帕伊高原和新西亚奇斯山脉,这里的草药植被很多对于人类药师来说都是陌生的,只有老库鲁这经验丰富兽族药师才熟知这些药草的习性,于是这个商队里就有个一位略显神秘的兽人药师。对于老库鲁,商队所有人给与了他足够的尊敬,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被救下来,便被商队收留的重要因素。 我伤好之后的某一天,老库鲁有一次发现我在他熬药的时候,居然能够清晰的记住整个流程,每道工序放什么样的草药,放多少,熬到什么样的火候将药汁倒出来。不得不说这对于厨师出身的我没有任何难度啊,这不就是烹饪吗?那时候我身体虽然是和未满5岁的孩子,但我心理年龄很成熟。那时候,我就要经常的帮老库鲁熬药,商队里的人会经常因为水土不服而生病,每次老库鲁都会就地取材采摘一些当地的药草熬制药汁,而我就是小帮工。 逐渐的老库鲁发现我的理解领悟学习能力比其他人优秀很多,又因为熬药的时候,最起码要了解这些药草的特性。接下来的10个月里我就在老库鲁的督促下,一面学习兽人语,一面在他采摘回来的草药堆里面埋头苦学草药学,兽人们对草药有很多不同于人类的理解,定义这些草药的名称时候,老库鲁很难准确的音译成帝国语,我的兽人语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学会的。那时候,我可以用兽人语流利的背出几百种草药的名称,但是确连一句“你好”这样的问候语用兽人语都说不连贯。 学习某一种语言,最好的方式就是多用这种语言交流。这样我逐渐的开始与库兹熟悉起来。库兹是一位血统更亲近与人类的狼人孩子,他除了有一对毛茸茸的尖耳朵,强壮的胸脯上生满浓密的毛发之外,其他与人几乎没有不同。但是他愤怒的时候还是会呲牙,露出自己的犬齿显示他的愤怒,我总会想起宿舍楼楼上老板养的那只白色哈斯奇犬。库兹喜欢运动,这孩子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可以漫山遍野不停的奔跑,只为追一只山鸡。在新西亚奇斯山脉,有一种白底灰斑点的野鸡最常见,这种通常比鸽子大不许多的山鸡只能在山谷里短距离的滑行,但是很机灵,一旦发现有危险就会远远的飞走。但这种山鸡肉质却十分鲜嫩可口。 有一次库兹抓回来几只亚奇斯山鸡,竟然直接找根铁钎子将它们串在一起,放在火上烧。篝火很快将鸡毛烧着,然后整个鸡都变成黑漆漆的颜色,营地里到处都是烧鸟毛的味道,说实话那种味道很难闻。鸡肉烤熟后,还要将鸟毛结成的黑痂连皮去除,并不是很大的山鸡就剩的更小,吃起来还有一股烧鸟毛的味道,有些发苦。兽人们的淳朴与善良是天生的,烧好山鸡之后,就算连库兹自己还不够吃,他也会现将烤山鸡先给老库鲁,然后竟然也分给了我一只。说实话,这东西我闻到那种糊糊的怪味,就不是很喜欢。但是车队里几乎5天才会提供一次干牛肉熬成的肉汤,其余的时间里都是干菜及野菜汤配麦饼或者是黑面包。这时候能有一直烤糊了的鸡吃,也是很难得的。我再次确认这个是给我的? 库兹憨笑着点点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狠狠地撕咬着铁钎上剩余的山鸡,烫得他呲牙咧嘴地吹气儿。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也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这样的一个陌生世界里,能够获得这样一份纯洁白纸般的友谊,是种难得的幸福,就连我身上的火毒炙烤的疼痛都没那么疼了。 我坐在库兹的身边,肩膀靠着他的肩膀,手里拿着那个热乎乎的烤鸡对他说:“下次你在抓到这种鸡的话,我帮你烹饪,我发现还有更好吃的做法儿。” “恩!”库兹含含糊糊地答应,依旧聚精会神的兑付那两只烤鸡。 没想到第二天晌午,我们商队在山坳里休息,我正躺在驼载库鲁草药及其他生活物资的雷霆犀脊背上睡午觉,迷迷糊糊间就被拉醒,我一眼看到库兹得意的举着手中的铁钎,上面串着7.8只山鸡,然后用笨拙的帝国语说:“我们一起吃!” 对于我来说,这是在这个世界做的第一顿饭,意义非凡。其实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料理这些鸡,原本这里就没有任何更多的调料与配料,我了解到就算是勒依帕斯管家也没有吃过油炸鸡翅,因为这个魔法世界上烹饪手段非常简单,一种是煮汤,要不就是煎烤。这里的人们喜欢将动物的油脂炖成浓汤,汤太肥的话就会尽可能多的放入麦饼,吃起来油腻腻暖乎乎的,但是很少向食物里放调味料及香料,充其量只有一些盐巴。本来我以为这个新的世界里没有花椒,麻椒,八角,辣椒这些调料品,经过一年以来跟随老库鲁学习草药学之后,我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有存在,同时这些调料也属于常见的药草,并不稀奇。可能老库鲁也不会想到,我能够如此勤奋学习草药学基于我有一颗厨师的心,原本让我学习草药学,是为了我能帮他煎药,逐渐的我也能背上小药箱跟在他的他的身后,去一些营地周边安全的地方采药,而我学习草药学的第一个作用却是在一直在研究这些植物和我那个世界植物的共通性,去努力发现那些记忆中的味道。 “好啊,这几只鸡交给我处理,你再去找些板栗。库兹,你真是个好猎手!”我接过山鸡,称赞了库兹。这个魔法世界也有板栗,兽人语里“板栗”被称为“树米”。板栗一直是被当作粮食来吃的,整个新西亚奇斯山的南侧山坡上,漫山遍野都是这种树,也有很多苹果树和秋子梨树,矮人们和兽人们并不喜欢吃苹果,苹果一直是被矮人们拿出来酿酒的,兽人喜欢等到第一次大雪封山后,去捡山上的被冻得邦邦硬的秋子梨,老库鲁和库兹就非常喜欢硬邦邦带冰渣秋梨,老库鲁对我说在冬天的时候只吃麦饼和肉汤就会慢慢生病,只有吃这些结冰的果子才会得到兽神王的祝福,他护佑着帕伊高原。 这一年多躺在雷霆犀脊背上跟随商队一直穿越新西亚奇斯山脉,身体却逐渐强壮。虽然每天都要被体内的火毒炙烤,痛不欲生。但是这种症状正在慢慢的减轻,我发现自己可以轻松地在四米多高雷霆犀脊背上上蹿下跳,虽然动作笨拙经常被库兹嘲笑,但是我知道同样年龄下我原来世界的小孩子这时候只能在喝着酸奶,骑着儿童车在院子里玩耍。而6岁的我却已经被勒依帕斯管家要求每天都要帮老库鲁熬草药,并要给商队里的病号送去,叮嘱如何服用等等的杂务。 我虽然身体瘦小处理这几只山鸡并不难,将山鸡丢进装满热水的陶罐里涮几下立刻就要拎出来,热水将羽毛浸湿后如果浸得时间太久,羽毛就会连着皮肉一起被烫熟脱落,所以这个时间要拿捏的准。拎着鸡爪子飞快地将鸡毛退掉,一只只油黄油黄的肥鸡就摆在木桌上。看着我纯熟的动作,就算是不远处煎药的老库鲁也不是看过来几眼,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鸡烫一下在拔毛,直接烧掉不是更好吗?用一把小刀子将山鸡剖开,取出内脏丢进一个木桶中。对于兽人来说这些内脏更加的美味,是万万不能丢弃的。将斩成块的鸡肉丢进汤锅里,再撒一把准备好的调料和盐巴,就等库兹取回板栗来。 库兹背着半袋子板栗弯腰撩开皮帘子钻进来就说:“吉嘉,这汤好香。” “等会有你吃的,现在跟我一起剥板栗。” 帐篷里,烟气滚滚地瓦罐旁边一个半大兽人族孩子和一个人族小孩就这样有说有笑地一边聊天,一边剥板栗。兽人语和帝国语里没有炖菜这个词语,他们统统将这种瓦罐里煮出来的食物叫做汤。煮熟都板栗炖鸡散发出来浓郁的香气,库兹尽管馋的口水横流,喉结不住的吞咽,但依旧是在等待我宣布可以吃才肯动手,并且我们将第一碗肉献给了老库鲁。 老库鲁尝过之后,那干涩黯淡无光的眼睛注视我很久,才淡淡对我说:“我知道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这汤很美味。就凭这道美味的汤,将来你也可以在人类城市里生活的很好。不过我依然希望你和库兹的友情能够继续下去,在将来的道路上相互帮助。” “我会的,爷爷!” “我会的,老师!”我和库兹恭敬地说。 是的,这就是能够和库兹成为朋友的第三点,因为我会做一些美味的汤。八只肥美的山鸡和半袋板栗整整炖满了一大瓦罐儿,库兹手里拿着一块比他头还要大一圈的黑面包,另一只手里拿着大汤勺,稀溜溜的大吃,也不怕烫,甚至连骨头也吞进了肚子。 能烹饪出美味的人一定是最懂吃的,至少我就这么觉得。很多厨师都是胖子,因为他们是天生吃货,是想做出美味并对此有浓厚兴趣的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越是美味越是要细作。我觉得自己这方面够执着,这一世的第一件事竟没想过要去了解这个世界其他神秘的东西,而是最先想到了吃。为此,当老库鲁教授我草药学的时候我会欣然接受,就是为了让自己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能吃。为了能弄懂草药基础那写卷轴里生涩的词语,甚至不惜花大量时间学习兽人语,估计老库鲁要是知道我这么努力学草药学的原本目的只是为了流浪的时候不至于被饿死,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太沮丧? 慢慢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逐渐的发现了草药学对于我有多么的重要。而老库鲁这位我的兽人族启蒙老师开始传授一门新的学科,那就是药剂学。库兹听说我要跟着老库鲁学习药剂学,显得很兴奋,那晚上我们俩就坐在雷霆犀的脊背上聊天,库兹说起他有个当猎人的梦想,要不是意外的救到了我,恐怕现在跟着老库鲁背那些草药名称的就是他了。库兹对我说:有你来了,真好! 3.山鸡炖板栗 弗雷德大叔将雷霆犀身上的皮鞍套洗下来,叮嘱我要重点洗刷的地方后,就哼着家乡的不知名小调摇摇晃晃地走了。走之前还对我说:如果豚鼠肉汤有剩下的话,给他留点儿。脚下皮靴子踩在草地上,带起湿润肥沃的黑土,嫩草的碎屑带着独有的芬芳别风吹出老远。 每只雷霆犀会被安排三人,一名驭手和两名副手。弗雷德是负责拉载老库鲁,库兹和我的雷霆犀上的副手,平时负责瞭望警戒,以及给雷霆犀饮水.清洗皮鞍套等工作。另外一名副手负责给雷霆犀喂食。驭者只需要在队伍的行进过程中驾驭雷霆犀,平时关注一下雷霆犀的健康就好。弗雷德大叔很热心,我躺在雷霆犀脊背上不能动的那段时间里,一直都是他帮着老库鲁帮我打水,有时候还会偷偷地塞给我一块并不很大的牛肉干。他总会保持着乐观的心情,但是有个爱喝酒的坏毛病,自从商队里来了舞娘团之后,弗雷德还总要去魔法马车那边找点小乐子,库兹偷偷跟我说:“这一次跑商,弗雷德估计一个铜子都剩不下。但凡有一个铜板这家伙都会塞进那个小舞娘鼓鼓胸脯里。你怎么总是要帮他干活?” 我光着脊梁,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皮裤衩站在浅水里,手里握一把小号棕毛刷子,埋头奋力地刷布满污渍的皮鞍套,还没说话,老库鲁坐在湖岸边的草地上,忽然笑眯眯地对我俩说:“帕伊高原特产什么?” “灰矮人强盗团!”库兹的回答让老库鲁连连咳嗽,用那根烂木杖狠狠地在库兹头上敲了一下,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是草药吗,老师?”我猜测。 “也算一种,不过帕伊高原上可没有什么高阶草药,只有一些银叶草,荆棘草,魔皇花这样低阶药草。这些药草大陆上哪里都有,并不稀奇。真正我们帕伊高原上都有的特产,是魔羚羊。这里的高原气候最适合魔羚羊生长,肥沃的土地上生长着魔羚羊最喜欢的牧草鹿青苔,温凉的高原气候让夏季很短暂,这里没有成群的鬣狗。”老库鲁将眼光散布到远处的大草原上,目光中透漏着浓浓地眷恋。 “魔羚羊啊!”我和库兹张大了嘴巴,我们商队驻扎在湖的西边,隔湖相望就能看见成群结队的魔羚羊在湖的东边儿喝水,根本就不怕人。“这些羚羊能做什么,要被做成皮大衣和靴子吗?还是晒成肉干来卖?” “魔羚羊皮是可以承载魔法阵的最低阶材料,很多魔法师都需要用他们制作初级魔法卷轴,技艺精湛的铭文师也会用这些魔羚羊皮制作初级铭文构装。很多冒险团,猎魔者都很喜欢到这儿来狩猎魔羚羊,每年都有超过八十万张魔羚羊皮从高原运到大陆各地,它们整个帕伊高原带来了巨大财富。” 老库鲁从怀里摸出一个羊皮纸卷,淡黄色泽的纸卷散发着魔法的光晕,我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卷轴上蕴藏的浓郁火元素,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实际那些魔法元素上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我就是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它们的存在,而且能够感觉到那些魔法元素附着在轻薄的羊皮纸上,遵循某种规则在缓缓流动,只不过那刻画的法阵不是很完美,有微量的火元素在消散。 “这就是魔法卷轴?”我惊奇地张大眼睛看那张纸卷问。这个奇妙的世界里真的有魔法哎,记得前几天我问库兹这片大陆上是否有龙,库兹很认真地回答我说有,并且想成为兽族人的勇者称号,在此之前就需要有屠龙者的称号。 “呵呵,都说魔法师们很富有。话说回来,只要是能够觉醒魔法池的初级魔法师,制作魔法卷轴是必修课,也是最方便的赚钱手段。这张初级魔法卷轴里面含有三颗火球,威力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来北方的旅行者们都会随身携带一些,这可是好东西。谁也不想在寒冷的冬季里旅行,被暴风雪一夜之间吹成冰雕。哈哈!” 老库鲁难得开一次玩笑,笑话有一点冷。库兹望着远处的草地,目光在寻找豚鼠的踪迹,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我却很感兴趣,魔法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未知而又新奇神秘的存在。一想到哈利波特甚至可以骑着掃把在天上飞,光是想想就很酷。我忽然明白老库鲁的意思,马上说:“您是说大量的魔羚羊皮会被制作成魔法卷轴吗?这是帕伊高原上独有的财富?那会不会太多人猎杀魔羚羊,会让它们灭绝?” 我又想到之前那世界被大量猎杀而导致濒危灭绝的动物们,说出了我的担心。老库鲁停顿了半晌,听完我的话想了很久之后,才抬起头说:“这些魔羚羊在帕伊高原上天敌很少,它们是天生的运动健将,它们奔跑的速度比野马还要快上一倍。就算是迅猛的草原狮也不喜欢猎杀它们,而且它们的繁殖能力很强,每两年产三次崽。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就算这样的捕杀,魔羚羊种群的数量还是不断的增加,它们和我们兽人争抢草场。我们需要大片的草场牧牛,所以绝大数的兽人部落还是很欢迎外来的冒险团进入到帕伊高原捕猎魔羚羊。初级的魔法卷轴所用的纸张,魔法羊皮纸占到了将近三分之一,另外还有大量的来至永夜森林那边的叶序草制成的夜光纸和大荒沼泽里生长的一种芦苇制成的初级魔法纸,让魔法羊皮纸的利润很薄,只有最初级的冒险团队才回来帕伊高原猎杀魔羚羊,毕竟这活儿挣不到大钱。” 老库鲁话题一转,又接着对我说:“但是要伴随着一支商队,就不一样了。商队有很强的运力,甚至可以直接收购一些皮革。所以我们才会有两支冒险团跟随我们。弗雷德那家伙虽然捕猎技术差一点儿,但制皮技术很有一套。吉嘉啊,我让你帮他刷皮鞍套,也是想你能跟这家伙学习制皮,可惜库兹没耐性。” 看到老库鲁看着库兹时候眼中的溺爱,我忽然有些明白老库鲁为什么会这么倾尽全力救我,让我和库兹一起成长,大概是我们之间能够互补的地方很多,库兹很讨厌学习,甚至有些厌恶,他更喜欢那把骨质猎刀。老库鲁仿佛能看透我的心,淡淡地对我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类孩子,很聪明,拥有很好的魔法天赋,天生的火元素亲和者,没有经过魔法觉醒仪式就觉醒了自己血脉天赋的真名,你的人生注定了不平凡。但这些都不是我挑选你的主要原因,我更加看重你的心。” “您能看到我的心?”我有些不明白,但是我知道老库鲁接下来一定会告诉我。 “是的,因为我是兽族萨满,我的全字是库鲁.萨满.风之庇佑.大地行者.灵魂行者……尼曼德。” 这兽人老头的名字太tm长了,里面竟然有萨满,他竟然是兽人族某个部落中最神秘少见的精神领袖萨满。我震惊地看了一眼老库鲁,险些将手里的皮鞍套扔到湖里,我这些日子以来我学到了很多这个世界的知识,无论是人类或者兽人矮人精灵恶魔强者,都会有很长的全名,因为名字里会有他们觉醒血脉的真名,兽人族里的强者有很多称谓,食人战魔.暴君.霸主.但萨满最神秘,他们掌握着兽人族古老的先祖灵魂力量的传承。这更像是人族中的大主教,精灵世界里能和世界树沟通的德鲁伊,是有着超然地位和强大能力的强者。 我有些茫然,看着这位自称隐藏了身份的兽人族强者,但我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丝毫的力量,怎么看也不觉得他这样的老兽人能是位叱咤风云的大萨满巫医。心想也许是老库鲁年轻时候的梦想,这老家伙总是喜欢吹嘘他那些冒险的经历,我觉得老库鲁年轻的时候是一位兽人巫医。但现在老库鲁说他是萨满,我又觉得没理由不相信了。于是问:“您是萨满?” “是的,你的心很纯洁。你睁开眼睛看我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得到,你的心里不存在种族之间的歧视,你没有以另一种眼光看待身边的兽人或矮人,也许只有你这种出生在北域的人类孩子才会这样,你也许会成为库兹这一生的挚友。而我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将我这一生领悟到的,教给你和库兹。库兹更喜欢战斗与狩猎,但这只不过是每个兽人孩子的本能,也许他将来会成为大地守护者或是兽王猎人,既然你能叫我一声老师,而我们两个能在燃尽森林边缘相遇,这是兽神王赐予我们的缘分,我会将我所知的慢慢告诉你,但毕竟兽人眼中的魔法与人族有很大不同,我们不称它们为魔法,而是称它们图腾之力,我期待能看到你成长起来的模样。”老库鲁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能很清晰的传进我的耳朵,但是我发现我身边的其他人仿佛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是根本没有老库鲁这个人坐在草地上跟我说话一样,这是他惯用的小把戏,被称为‘心灵呢喃’的魔法,我认为是魔法,老库鲁一直强调这是灵魂行者的能力。湖边的那些商队负责给雷霆犀洗刷鞍具的副手们依然在有说有笑地刷洗皮鞍套,他们就像是将老库鲁当空气一样,有人带着善意嬉笑着问我:嗨,小吉嘉,是不是刷不动了,用不用我帮你?看你在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是不是有些累了? 我微笑着拒绝,并表示谢意。 “孩子,你很有魔法天赋,这块儿大陆就算人类国度里,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也并不多。几百万人的大城市也许仅仅有不足千人能够觉醒并修练魔法。这甚至包括了一些血脉强大的家族以及王族。如果你将来某一天可以成为魔法者,那么你就能明白,现在所学的东西会是很大一笔财富。” 我听得有些头晕,心想:“这兽人老神棍究竟想要说什么。” “很多魔法师更在意草药学和药剂学,这些可能在人类黑魔法学院里已经变成常规课程,我曾经去过一些魔法学院,见识过人类世界更全面详细的阐述药草的价值及功用。但是很少有魔法师会兼修制皮术,我曾经在藏书最全的著名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想查找《动物皮肤纹理与魔法阵间的关系》,很遗憾没能找到。制皮术是……” 老库鲁说了很多,只有那句“孩子,你很有魔法天赋”这句在我耳边萦绕,我的天!或许将来有一天,我能成为一位神秘的魔法师?这事儿说起来就很霸气啊!想一想当我手里拿着一把水晶魔杖,闪现进入怪群中,大喊一声:破!破!破!就会有一道冰环将身边所有的魔兽冻成冰渣,这该有多炫啊!这要比我蹲在大酒店里切土豆丝雕萝卜花有前途啊。 我决定按照老库鲁说的,先去跟费雷德大数学制皮术,这东西技多不压身啊。刷洗完皮鞍套,我又将我的皮袄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洗刷一遍,挂在帐篷外固定木桩的麻绳上,只要晾干之后在皮袄外面涂一层羊脂,这大衣就会像新的一样。既保暖又隔潮。然后又把包裹里我辛苦收集回来的调料包取出来,将那些类似花椒,干辣椒,八角,孜然等调味料摆在帐篷上晾晒。 我忙东忙西整理晚上住的帐篷,为库兹将要捕猎回来的豚鼠准备好炊具及调味料,开始点燃干牛粪为商队病患熬煮汤药的时候,老库鲁和勒依帕斯管家站在土坡上,坐在一块被风化碎裂成几块儿的石灰岩上谈论我。 “这孩子总能发现一些我们所忽略的东西,那些人类帝国皇家药剂师恐怕也想不到这些低等的草药能够如此神奇的把食物变得更鲜美。有时候我必须承认你们人类的创造力。” “呵呵,老伙计,这小子我也是越来越喜欢。勤劳,谦逊,诚实,勇敢,这些好品德在一个仅仅七岁的孩子身上出现,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古老家族能在五岁之前就将这些教给孩子,并且烙印在他们的心里,就像与生俱来。”勒依帕斯管家眯着鹰隼一样的眼睛,一只手轻轻地捻动黑细的胡须。 “勒依,你说他会不会是来至传承着火系魔法天赋的家族?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能够让他们舍弃这样血脉觉醒者?你派回去的人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老库鲁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很难,老伙计。要知道那个地区可是燃尽森林,以东是属于斯坦王的领土,以西便是死亡沙漠,以北又靠着蛮荒冰川苔原,方圆三千里之内就没有任何领地属于人族领主。没有线索说明他的来历。” “不过我觉得他将来需要接受正规魔法学院的教育,一个出色的魔法师扎实的魔法基础知识会让他走的更远。你毕竟是位萨满巫师,虽然魔法元素有很多相通性,但那是兽族的魔法,它们更适合兽人。吉嘉必须去人族的魔法学院上学。”勒依帕斯手在摩挲光滑的古铜剑柄,精美的细鱼鳞纹线包裹着整个罗马剑,看的出这是只有矮人大匠师才能做出来精致武器。 “我不知道大陆上有哪家魔法学院会收留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流浪者,或者我给我的老友写封推荐信?这次回部落里,也许没什么机会再和你满世界的闲逛,我必须在我还能动的时候,培养一些兽人的孩子,要知道想从兽人孩子里找到几个有魔法天分的,太难了。” “不用这么麻烦,这个我来安排……我会带他找个合适的城市,只要有份正式的工作并且住满3年,就会得到城市居民身份,就会被允许参加城市初级魔法学校组织的魔法觉醒仪式。”勒依帕斯管家如此说,老库鲁脸上的皱纹似乎舒展了一点。 “这样也好。” 4.捉豚鼠 9月的初春,在新西亚奇斯山脉最东端与帕伊高原西北交汇处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延绵起伏的新西亚奇斯山脉至此为止。大量来至新西亚奇斯山雪山冰川融化的水由几条支流汇聚到此处,在这片并不算大的草原上汇聚成大大小小几十个湖泊。夏季来临之前,会有百万匹北迁徙到冰川苔原繁衍生息的独角野牛从此处经过,会将这里践踏成为不毛之地。只有在此之前的初春的这段日子里,商队们才会选择走这条商路。而现在这里也是各种小动物们的天堂。 我安静的趴在草棵里一动不动,甚至呼吸都调节得很轻。我的身边有一条宽大布袋支撑在一处拳头大小洞穴口,整个布袋口用青草略微的伪装,两尺见方的布袋口越是往里就会越窄,只要有豚鼠钻进这个袋子,就休想爬出来。 库兹负责用铁锹将其余的洞口填平,这活只有经验丰富的猎人才能胜任,少堵一个洞口也休想抓住一只豚鼠。填平附近大大小小的鼠洞,库兹在一处特意留下的鼠洞洞口点燃准备好的牛粪,火苗越烧越旺,看时候差不多,库兹将一堆白色碎渣倒进火堆中,顷刻之间大量黑色浓烟滚滚升起,混合了刺鼻辛辣草药的狼粪燃烧起来。 看到狼粪已经全部充分燃烧,库兹提一条用水浸湿的麻布毯子将火堆和鼠洞一起盖住。眉开眼笑地对着我轻声低喊:“吉嘉,扶好口袋,千万别歪了!” “好咧!”我也兴奋地低声回答,尽管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当我幼小的身体趴在青草丛中,我仍然会变得很兴奋,甚至有些紧张,担心那些如野兔一般大的豚鼠猛扑出来,我会扶不住布袋。 浓烟倒灌进鼠洞中,就看这片草地四处都有丝丝浓烟升起来。 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听“嗖”的一声响,鼠洞口的青草猛地被一只土黄色小兽压倒,那黄影甚至来不及变向,一头钻进了布袋里。紧接着又是两只连续窜出来。我紧紧用双手把持布袋口,丝毫不敢分心。足有兔子般大小的豚鼠在袋子里左突右冲,幸好库兹担心我这边出乱子,早就用木楔将布袋牢牢固定在地上。我拿着木棒将不老实并依然努力寻找出口的豚鼠狠揍一顿,把它们打老实了。 蹲在布袋陷阱旁边,想到自己究竟只有七岁,这个年纪放在以前正是哭哭喊喊地拉着妈妈的衣角,怎么也不肯上学的幸福时候,而现在我却要为了一口吃的费心思,又要忍着身上灼烧的痛苦,要努力的干活用最认真的生活态度来融入这个团队,来了解这个神秘的魔法世界。我想我终究还是怕死,所以一直努小心翼翼的努力活着,这期间我遇到了一些好人,库鲁老师.库兹.弗雷德.勒依帕斯管家,还有商队里其他的人,他们都非常友善。老库鲁不仅救了我,还告诉了我未来要走的路,他的那些话让我充满了希望和勇气。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一时间也很难说清。 库兹呼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来。 “吉嘉,有豚鼠跑啦!” 我连忙将手中的木棒丢掉,将歪了的布袋扶正。这时已经有十来只豚鼠跑进了口袋里,也有几只漏网之鱼冲布袋口另一侧的缝隙里钻出去,撒欢儿在草地上猛跑。它们一跃就有三四米远,只是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茫茫草原里。 看来库兹找到的鼠洞属于一个豚鼠大家族。依然源源不断的有豚鼠顺着呛人烟雾钻出洞穴,后面的豚鼠有些如同喝醉酒了一般,摇摇晃晃的从洞里爬出来就倒在洞口,毛茸茸的身体像是被拉直了一样,后腿无力的向后踢两下,身体开始抽搐,这些豚鼠是被呛死的,也许洞穴里还有,我估计它们是不可能再活着爬出来了。 库兹拿着一根铁钎跑来,将铁钎头掰弯。用铁钎伸进洞里将呛死在洞里的豚鼠也勾出来。他毛茸茸的脸上被烟熏得像黑炭一样,只有一双眼睛很明亮,得意一笑的时候露出狼族兽人特有的两颗锋利的犬牙。 我们这次捕猎大获成功,抓了27只豚鼠,每一只都足有野兔那么大。我们将布袋绑在一根长木棍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抬向宿营地。回来的路上,我和库兹商量请营地里的人吃炖肉,库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原本我打算油炸豚鼠的,但是我没想到一下子抓了这么多,原本准备的油就不够了。只好临时更改菜单,还是一锅炖了更简单。现在初春的季节不比冬天,吃不了的肉还可以冻起来。这个季节鲜肉只要放上三两天,弄不好就会变质,还不如请大家一起吃。 远远地就能看见老库鲁蹲坐在营地旁边的土坡上,那张充满了皱纹的脸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只是静静地那么坐着,嘴里叼着一支粗糙的旱烟叶儿卷成的烟卷儿。只不过这次旅行很漫长,老库鲁的存货并不多,这种据说这种略带酸涩如沙棘果味道的烟叶儿只有帕伊高原上才能生长,想必是临到家门,那些一直舍不得抽烟叶也没有什么保存的必要了。库鲁见我们平安回来,这才慢悠悠的走下土岗,看到布袋里的猎物倒是惊讶地说:“逮了这么多,运气不错嘛,你们两个小子!” “阿爷,晚饭我和吉嘉想请商队所有的人吃顿好的,我们想请他们尝尝吉嘉的拿手菜,您看行么?”库兹在老库鲁的跟前就想小鹌鹑一样乖,小心翼翼地问。兽人部落的规矩与人族有很多不一样,库兹虽然在这个商队已经生活了足足有3个年头,但是骨子里依然会有部落兽人们对人类那样的警惕,那是骨子里留下烙印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过来。 老库鲁倒是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我,眼中有些欣慰。一直以来老库鲁躲在努力的让库兹融入人类社会,我知道老库鲁一直想让年轻的库兹去大陆最中心的人族大城市游历一番,但是如果库兹总是有排斥的心理,那么这个时间会无限被延长。每个想成为部落首领的兽人都需要有前瞻性,但是这东西需要的是经验与阅历。不过老库鲁还是有些犹豫,沉默片刻才抬头问库兹:“既然你想请商队所有人吃炖肉,那么你知道商队有多少人,你们今天的收获够大家所有人吃吗?你们准备做多少食物都有考虑吗?” “啊!是啊!吉嘉,人好多。我们的豚鼠才这么点好像不够哇!”库兹傻眼了,一道数学题对于年仅12岁的小兽人来说实在有点难。 跟随老库鲁学习草药学的这些日子,我早就已经把商队里有多少人摸得清清楚楚,其实这么偌大一个商队,实际上是三支独立队伍,人数最少的自然是2支冒险团,这两支冒险团仅仅有二十七人,而他们总是走在商队的前方,只有在补给的时候才会回归大部队里。勒依帕斯管家带领的雷霆犀驼队才算真正的商队,全体队员一共有203位,另外还有70头巨大的雷霆犀。商队后面紧紧跟随着13辆魔纹铁皮马车,格林帝国舞团只是和我们商队一路同行,并且舞团的人数远远多于我们,不过他们有自己的厨娘,吃的也比我们好很多,我曾远远见过一位穿白衣服的小娘坐在马车边上,逛荡两条细长白嫩的小腿,手里拿着一块白面包逗弄马车旁边随行的小牛,那银铃般的笑声传得很远。 我站出来说:“我们队伍一共200多人。晚餐的话也许需要200个黑面包,这不需要我和库兹操心,我们只要能做出够200人吃的炖肉就好啦,我们今天的收获只有二十七只豚鼠,这还不太够。昨天库兹还套了七只山鸡,还藏在我们帐篷里。我们还掏了五十多个山鸡蛋,另外炖肉里我还想加些粉条和肉排……” “粉条……?就是你头些日子用地薯熬制的硬麻绳?”库兹显然有点不太认同我制作的那些粉条,因为他很讨厌那些地薯,因为地薯这种植物就算在兽人部落里也是只有最低等的奴隶才吃。显然库兹很担心我让他吃那些地薯制成的粉条,于是连忙说:“也许我们加力一些树米更好吃啊,我还可以向勒依帕斯老爷去要一袋子树米。或者野地里已经长出来很多活根草,放在锅里煮着吃也很好吃。” 为了吃一顿伪猪肉炖粉条,我连忙搂着库兹低声说:“兽哥儿,你这是不信我?”我由于身材矮小,踮着脚也只能搂住含胸收腹还高出我一头的库兹。库兹有点为难地眨眨眼,对我说:“那盛肉的时候,你可一定要给我多些肉。” “放心,到时候你就敞开了吃,管够!”我拍拍小胸脯保证道。 营地里最东侧挨着湖边的地方有一排用大石块儿码得大灶,上面一共放有十口大铁锅,每支大铁锅直径两米开外,六口锅属于舞团那边,四口锅属于商队这边。舞团里做饭的厨娘都得站在灶沿儿上拿着铁锹一样的铲子才能翻炒。相比之下,商队里的伙夫要轻松很多,每天吃食都是黑面包,只需要将锅里煮上水,将一些干菜和盐倒进去,有时候也加些肉干,这种食物大家叫做干菜汤。那时候我觉得这东西更像是加了盐的中药汤剂,很难喝,除非饿急了,否则我情愿吃黑面包喝白开水。库兹从不挑食,就算那样的菜汤也能津津有味的喝上一大碗,后来老库鲁看我吃不下干菜汤,才带着库兹偶尔的出去打猎,为我弄些鲜肉吃。 勒依帕斯管家听到我和库兹的要求,倒是没说别的,直接带我们去炉灶那里伸手拿过一把比我还高的锅铲,问我:“吉嘉,你说你想给大家做顿吃的,那么你如果能拿得动这把锅铲,并且保证不会掉进锅里,那么我答应你的要求。” 近距离看那把巨大的锅铲,才发现被油脂浸透而变得锃亮的木柄居然差不多有我手臂那么粗,我瞪圆了眼睛,双手握紧锅铲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抱起这把厚重的锅铲。 除了舞团的厨娘和商队的伙夫之外,炉灶的旁边聚集了很多无聊的闲人。商队早早扎营,就是为了在湖边有水的地方充分的休息一下,为进入帕伊高原做准备。这是午后时光,商队里的人三三两两在这温暖的初春里,趁着难得好天气都在帐篷外晒太阳。看到有人聚在湖边,就有人凑过来。 “哈哈,原来是吉嘉小子,小心锅铲砸伤你的脚指头.” “哎,我说那孩子是谁家的啊,这小毛头还在吃奶么?勒依老爷怎么可以让他拿那么重的锅铲。” 人群里的人议论纷纷,见我最终也没拿动锅铲,就一起哄笑起来。不过私下里有知情人开始解释说是商队的药师老库鲁带着两个小孩子想给大家吃顿好的。然后人群里就乱哄哄的开始讨论今天晚上到底是吃什么呢? 我有点难堪,实在没想到锅铲能有这么大,非常重,我想应该超过30公斤,就算是前世正当壮年的我想拿起这么大的锅铲翻炒也并不容易。 “也许我可以……” 我犹豫是不是请人帮忙,这时候身边的库兹直接伸出一只手握住木柄,就想拿苍蝇拍一样举起锅铲,憨憨地问我:“吉嘉,这铲子很重吗?” “啊!阿兹,你真有劲儿。”我有点傻眼,目瞪口呆。一直以来,库兹都没有展现他异于常人的力量,我有时候会有些孩子气,与库兹在犀牛背上打闹,我也会压在他的身上让他讨饶,库兹每次都会笑得很大声地认输。那时候没什么感觉,觉得他的力气就算比我大,也不会大很多,顶多就是很能跑,耐力很足,还会爬树,跳的也比我高。就算是今天我们狩猎豚鼠回来,我依然会觉得是我们两个人的努力抬回来的,可现在回想起来的话,我又将自己的思维带人到原来的模式下,将自己想得很强,我想就算那些豚鼠数量的零头我也是拿不动的吧。看来当时一定是库兹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我走在前面居然粗心到没有发现。 我连忙对勒依帕斯管家说:“勒依老爹,那么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工了?也许我可以干些别的活,洗肉抬水之类的,库兹可是一位烹饪好手。” 勒依帕斯细长的眼睛笑眯眯地看了看我和库兹,转头向旁边的一位胖乎乎满身油渍的伙夫胖子安路吩咐:“今天晚餐炖肉就交给这两个小家伙负责,我有一个要求,胖子,你听好了,我需要你保证它们的安全。任何一个出了事,那么你就会收到我的怒火。另外我保证你在余下的旅途中,将不会享受到任何医治。你懂了么?” 胖子伙夫安路肉乎乎的大圆脸上堆满了褶皱,苦着脸用一块儿看不清颜色的手绢擦拭脸上的油汗,从人群里钻出来努力的将锅一样的肚腩收回去,对勒依帕斯管家苦着脸着说:“管家老爷,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好看住这两个小伙子。” 见到库兹一直想说话,我紧紧的拽住库兹的袖子。勒依帕斯管家走后,人群也跟着散去,只剩下我和拿着铲子的库兹,我才跟库兹说:“一切主意由我来,但我劲儿小,你也要出点力气,毕竟我们是给200多人做晚餐,就算只有一个菜我也干不动。” 库兹听我这么一说,充满紧张的毛脸放松下来,长出一口气说:“让我炖肉我可不会,可俺有的是力气,只要是出力气的活,吉嘉你尽管说。” 5.味道 勒依帕斯管家还派人送过来一扇野猪的猪排肉,这让我很高兴。本来嘛!我本打算用野山鸡和豚鼠肉代替猪肉的,可是有这么一扇猪排就定会让这道炖菜增色几分。至于为什么会有粉条,那是因为前些日子的时候,库兹从外面捡回一筐地薯,这东西淀粉含量超多,放置一段时间会有些甜。虽然这东西通常是给奴隶们吃的粗粮,但是很多兽人部落也会在大灾年储备这种产量丰富的食物用来代替粮食,库兹很喜欢生吃,既顶饿又解渴,生吃起来很脆,后来我发现这东西有点像红薯,只不过地薯这东西有非常厚实的皮,需要拿砍刀破开坚硬的厚皮,才能吃到里面的脆嫩根茎。 看到这些类似红薯的地薯,让我又想起了以前小时候的一些往事,那时候家里很穷,就算过年家里包饺子也很难买得起许多肉,家里人又多,秋天的时候,母亲就会准备好一口大缸,将捣碎的地瓜放进去,填满水后不停地搅动,然后在将地瓜渣滓滤干净后,慢慢的等待缸里的水沉淀下来,将清水撇干后缸底就会剩下最纯粹的地瓜淀粉。湿乎乎的淀粉放入一个扎满了小圆眼的小漏锅中,淀粉糊顺着圆眼流入烧开的热水中,就会变成粉条,将这些粉条放在蒸提上晾干,可以一直放到第二年的夏天也不会坏掉,等到了冬天过年的时候,就算没有肉,只是用萝卜丝,粉条头,再加上少许的虾皮和馅,玉米面和小麦粉三七开制成皮儿,就能美美的吃一顿菜包儿。倘若是过年时的年夜饭,包的饺子里如果肉少,也会放一些粉条,也是一样的好吃。长大之后,也许是小时候挨过饿,长大后我变成了一个厨子。可是从此以后,就没有任何一道菜会有小时候那样的味道。 在这个新世界里,我一直以来的所有努力,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我还活着!我是依然是原来那个我,只不过是没人能够了解我心里的那份孤独,我怀念那些人和事,我怕我终将会慢慢忘记的,我想努力的记住它们,所以我才会在看到库兹吃地薯的时候,忍不住做了一些粉条儿,就是想证明给自己看。于是我和库兹就做了这么一袋子粉条,库兹对于粉条这东西很新奇,但是因为是用地薯做出来的,通常时候给商队里人吃地薯是一种骂人的方式,那是在讽刺他是一名奴隶.囚犯.贱民又或者穷困潦倒的流浪者,所以当我决定这一餐要用肉煮这么一堆粉条的时候,就有些担心。 “吉嘉啊,你说我们真的可以吗?” “恩,库兹,你去将那些豚鼠处理一下,这次我们不要那些内脏,豚鼠太多了,我们处理不过来。” “知道了,吉嘉,你说那些人要知道我们给他们吃的是……” “是粉条!粉条,库兹,你要记住了这是我们辛辛苦苦从一些植物提炼出来的淀粉精华,非常的好吃并且有营养。”我连忙对库兹洗脑,若是让商队里那些人知道我请他们吃地薯,我就不会有好日子过。地薯这东西在人类社会里,是给奴隶吃的,这东西只有在灾荒年代才会拿出来充当食物用。 “好吧!粉条儿,这东西真的可以吃?” “库兹!”我拉长音。 “好吧!是美味,美味!一定是的。吉嘉,要不就弄一锅肉汤?你看我们这么多肉,想熬一锅汤已经绰绰有余了,其实我觉得应该加一点树米,那东西棒极了。”库兹口水挂在下巴上,手拿着薄皮小刀模样猥琐的剥豚鼠皮,试图说服我换菜谱。这事儿肯定不能答应啊,小爷我想吃这口已经等很久了,如今有这么个机会,怎么样都不可能放弃的,再者说,质疑一位厨师菜肴是否美味,这绝对是对我的侮辱,我不能接受啊。 伙夫胖子安陆大叔就蹲在灶台的边沿,瞪着铃铛一眼大的眼睛看着我和库兹,我们说的话他也会一字不漏的听到耳朵里,我担心他在我们两个身边待久了,库兹嘴不严会说漏,就想要将伙夫胖子安陆大叔支开一会儿,这才说:”哦,亲爱的安陆大叔,您看这口铁锅太脏了,您能帮我打桶水帮我们刷刷锅吗?”我故扮可爱请求伙夫安陆。 胖子伙夫安陆一听这话,开始有些不情愿,但是一双巨大的蛤蟆眼儿转了一转立刻就答应下来。笑眯眯地对我说:“非常荣幸为您效劳,只要你们两个小家伙儿答应我不随便的爬上灶台就行,勒依帕斯大人给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们两。” “安陆大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会盯住库兹,好好照顾他的。”我拍着小胸口保证,看起来胖子安陆有点将信将疑,但是并没有拒绝。腆着痴肥圆滚滚的肚子,手里拎着两支巨大木桶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慢腾腾地向不远处的湖边走去。 单手拎着豚鼠的两只圆滚滚的耳朵,在豚鼠的后脑上轻轻一敲就会将它打死,只不过这样的话,血会放不出来,肉质会显得有些暗红。将死去豚鼠的门牙挂在细绳上,库兹手里拿着割肉的小刀飞快的将毛皮剥下来,库兹干这个很熟练,我甚至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就已经将完整的鼠皮剥下来晾在一边,并对我说:“吉嘉,这皮子我们做褥子吧,防潮又暖和。” 豚鼠肉需要浸在冷水里放置一段时间去除土腥味,我手里这把精致的斩骨刀是弗雷德送给我的刀具三件套之一,类外还有一把弯如牛角状的剥皮小刀和如同**一样锋利的刺刀,刺刀是用来杀大体型动物的,例如羚羊,只要将刺刀沿着锁骨的间隙插进胸腔的心脏上,就算我也能解决一只绑在树上的羊。这三把刀躺在一只小牛皮的刀夹里,一直被我保存的很好。 鲜红的豚鼠肉被我斩成拳头大小的方块儿,肉块堆在铜盆里逐渐形成一座小小的肉山。我还有7只野山鸡,原本我是想有机会可以用火熏烤一下,只做一点腊味让库兹尝尝,现在不得不改变主意,贡献出来。在豚鼠肉里添些鸡肉味道会格外鲜美。 这时候,舞团里的那些厨娘们抬着巨大的木桶,抱着木盆从湖边陆续的回来,一直以来舞团的伙食要比商团精美很多,种类丰富也更好吃。很多商团里有些身家的驭者们偶尔也会拿出一些铜板来跟舞团里的厨娘们换食物,弗雷德有一次就请我吃过一盒香甜的粳米饭。她们大木盆里放满了水嫩的毛荠菜,被洗的干干净净,菜叶上还挂着水珠。另外还有一大盆羊肉,厨娘们的年纪并不算很大,但是每一位都足够强壮,至少提两木桶水不会太吃力,她们有说有笑地走到灶台这边,看见只有我和库兹在料理食材,领头身材高大,皮肤白皙脸上有几颗雀斑年纪大概有三十多的女人用她碧蓝的眼睛盯着我问:“安陆那个胖子怎么不在?谁让你们来这玩的,小家伙们?” “安陆大叔去湖边打水了。我们在这里准备晚餐的食物,是勒依帕斯老爷许可的,我和我的伙伴库兹准备请商团里的所有人吃一顿炖肉,您看,这是我们捉回来的豚鼠,非常的肥嫩。”我直起腰,单手拎着一只血淋淋的豚鼠后腿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尽管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胆子很大?你是库鲁巫医的徒弟?”女人的话不知道是问话还是赞扬,说完不置可否的走到另外的大锅前,将手中的木桶放到地上。 我只能对着空气点点头,看起来她只是需要知道我和库兹不是在这里捣乱的就行,根本没想和我多交谈,这可能算是厨娘的骄傲吧! “他就是商队里那个老兽人捡回来的孩子?” “不是说很小吗?” “长得还不错啊!” 女人们议论纷纷的从我面前经过,还有人时不时的打量我几眼,看起来她们知道我的存在。也许是因为女人们对商队派两个孩子做饭的做法多少感到奇怪,她们对我和库兹非常好奇。甚至有一位浑身散发葱花味儿的连刀脸儿女人跑到我的身边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让我有些发毛。后来被强壮女人一个狠狠的眼神看过来,才悻悻地挪回那边去。 舞团的晚餐非常丰富,也是因为今天宿营很早的缘故,因为接下来就要走漫长的盘山路,进入帕伊高原。在此之前,会在这水草丰茂的湖边休养两天。我看见一位身材微微发福的白净女人将从湖边打来的水倒进大锅里,挽起袖子露出白皙滚圆的胳膊将大木盆里洗干净的羊肉一整块一整块的码垛到大锅中,还有人在下面生火,有人在向汤锅中撒一些嫩绿的野葱。 旅团中的女人们更加懂得珍惜燃料,走走出群山之后,草原上很难获得充足的枯木或是干草,于是一些烘干的犀牛粪也是上等的燃料,只不过这些东西也很稀缺,需要尽可能不浪费一丁点的热力。所以大家忙碌起来动作非常的麻利。每个人都有明确的分工,配合的很好。看到她们脸上充满欢乐的笑容,就会知道舞团的生活让他们感觉很快乐,我心想:这个世界任何的角落也许都不缺乏快乐,主要在于能否发现它。 库兹就很快乐,他依然是盯着将皮毛剥得干净的豚鼠,铜盆里那些猪排和山鸡肉块流口水,见到我看过来忙不迭收回目光,开始安分的熟皮子,库兹对我说豚鼠皮算不上名贵的皮毛,但是非常适合制作睡袋,既暖喝又防水,卷起来的时候又不占地方。旅行的时候,很多人类都喜欢用豚鼠皮缝制睡袋。 我问:“那兽人喜欢什么样子的睡袋?” “狼族的兽人喜欢睡在牛皮上,这些暖和的豚鼠皮大多会卖给人族旅者和商人,一个睡袋可以换100个白面包。”库兹得意地跟我说,然后抖着手里血淋淋豚鼠皮,搭在一边儿的木杆上。“我阿爷说,这些豚鼠皮足够给你做个睡袋了,吉嘉!” “我需要睡袋?”我有些惊奇,就算在矮人国度新西亚奇斯山脉的严冬里,我都不需要穿额外的皮袄,体内的火毒让我更喜欢冷一些的地方。最近温润潮湿的东南信风让我的身体一直不舒服,我从没想过晚上我会需要一床保暖的睡袋。 库兹想了想,也不明白从不怕冷的我为什么会需要一支睡袋,但是依然倔强地表示:“阿爷说给你用的,肯定不会有错!” 所有食材准备完毕,我开始将收集回来的一种被叫做大脑嘣的野生葱和紫皮鬼姜切段儿,库兹将我行囊里那边的两个陶罐儿抱过来,这两只陶罐曾经是弗雷德大叔的酒坛,只不过酒干后就被我要过来装东西,一罐儿是白花花的动物油脂,另一罐则是半坛蜂蜜。打开陶罐的时候,库兹有些发愣的看着我:“你怎么还有蜂蜜?那些给你喝药时候吃的蜂蜜你都没吃?” “我又不怕苦,自然留着。这东西稀缺得很。看吧,我告诉你一个小小的秘密,在炖肉的时候,往锅里滴几滴蜂蜜,只要几滴就行,那肉的味道鲜美的不得了!”我洋洋得意的将我的秘密分享给库兹,这家伙当初为了这罐蜂蜜,不惜孤身去山脉深处熊洞里寻找,回来的时候后背上还被沉睡中的大地暴熊结结实实的拍了一爪子,那天看着库兹抱着几块蜂蜡浑身是血的爬上雷霆犀,我整个人都吓傻了,这家伙居然还没心没肺的想我做了个鬼脸。所以有时候我觉得,情谊无价。 雷霆犀的牛粪燃烧起来有一股淡淡地青草芳香,整罐乳白色的猪油在锅中逐渐的化开,油温渐热后,就开始大量的冒油烟。库兹从没看见过这样的烹饪方式,站在大锅边上伸长脖子往锅里看,并且想我急切的大喊:“吉嘉,锅里都冒烟儿了,要糊了吧!”库兹着急的时候就会说兽人语。 我招呼库兹两人将整盆整盆的肉块倒进大铁锅中,鲜肉顺着锅沿滑进锅底,被滚烫的热油一炸,发出滋滋的响声。之后,库兹开始按照我的吩咐站在锅台上,挥动手里的铁锹翻炒肉块,而我端着各色的小盆儿,将大脑嘣碎末和野鬼姜段还有一些类似野花椒味道的香草也纷纷投进锅中,最后往锅中到了一些蜜糖,见到库兹有些心疼的眼神,我才决定收手。 舞团那边的厨娘们注意到我们这边已经开始做菜的时候,我和库兹已经将肉断生,去腥,各种调料也一股脑的丢进去。再将旁边两大桶清水倒进锅中。我让库兹烧火,而我去处理粉条。 安陆大叔已经将水打回来,看见我们干得有声有色,也就乐得清闲,往呆在一旁看热闹的舞团厨娘那边凑合,贴着那张又低贱龌龊的老脸跟两个年轻的厨娘套近乎。显然那边厨娘跟胖子安陆是熟悉的,只不过并没给胖子安陆大叔好脸色,那个眼睛有些像铃铛长着连刀脸的年轻女人甚至挖苦安陆大叔说:“怎么着,肥安,是不是伙夫这活儿也干不下去了,勒依帕斯老爷情愿用两个孩子做菜也不用你,是不是嫌你做的汤太难吃!喂,我听说你以前是在乡下养豚猪的,这事儿是真的吗?” “啊呸!哪个损嘴在背后埋汰老子的?我做的饭火有什么难吃的,商队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做饭的,肉干野菜汤配黑面包就这个味儿啊!”安陆回头还往我这边看一眼,见到我专心的在洗粉条,才将语气压低两度说道:“库兹那小子和吉嘉可是商队巫医老爹的人,这两个孩子平时勤快着呢!平时熬煮汤药的事他们也没少做,都是好孩子,这不是人家在那片草场里逮到一袋子豚鼠,就提出来给咱们商队炖一锅肉,嘿嘿,打打牙祭!哎,我也有帮忙的啊,刚才我就是帮他们打水去了,他们身板小,拎不动啊!” 午后的阳光让整个营地变得暖洋洋,离灶台不远的地方堆着小山一样的粮袋,这时候有很多人就倚在粮袋上晒太阳。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聊天,厨娘们一边看着火,一边逐渐的凑到一起开始天南地北的说起来,胖子安陆大叔非常的健谈,人虽有些猥琐,但很能说,有时候不经意的会下流的丢出一个小黄段子,女人们也并不会太在意,嘻嘻哈哈的就是一阵的笑骂。 舞团大锅中开始飘出羊肉的香味,也许用不了多久羊肉就快要熟了。羊汤已经开始泛白,油花在水中翻滚,另外一边儿石板上已经开始在烙薄薄的面饼,白净细腻的面粉在炙热的石板上慢慢的变得焦黄,散发出麦粉特有的香气。白面这样奢侈的食物商队里可没有,只有舞团那群舞娘们才吃得起。 库兹撅着屁股,手里拿着烧黑的木棍在努力的让牛粪充分燃烧,我们的豚鼠肉的汤锅也开始散发出另类的香气,那是一种我记忆中的味道,我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闻到,而现在飘荡在空气中,让我的骨节都有一种麻麻的快感。库兹显然也闻到了这种可以飘出很远的香味,烧火就格外的卖力。 我就在库兹哀怨的眼神下,将整捆的粉条投进锅中。我仿佛这时候看到了库兹的心底:吉嘉,咱能不能不放那东西…… 红烧肉炖粉条啊! 6.粉条换美酒 新西亚奇斯山脉最东端的尽头接连着一片数百平方公里的肥沃草原,沿着草原的的边缘向东南走70公里之后,就会抵达帕伊高原北麓群山脚下。9月初春的夜晚有东南信风吹来,让这片大草原格外的冷。营地里点起几堆篝火,商队里大多数的人们围着篝火团坐在一起,这是难得的轻松时刻。 运气好的话,会看到舞团里年轻的的舞娘们跑出来将她们新编的舞蹈表演出来,到处都会传出喝彩声,哪怕你这是简单的跳几步或者是简单地唱两句,都没关系,这里不会有人挖苦,讽刺,因为那样的人都会被勒依帕斯老爷赶出营地去,篝火未燃尽就绝对不准再回来。 很多驭者还穿着冬天厚实的羊皮袄,只不过漫长的冬季和漫长的旅行让商队里的男人们看上去就像是一群臭哄哄的乞丐,这群臭男人们会围坐成两堆,帕伊勒斯老爷这时候也会加入进来闲谈,他总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即使有再好笑的事也没见过他开怀大笑,他就是这样一位极有尺度分寸的人。他也不会嫌弃你,哪怕你在这一年多从未洗过澡,皮袄的领口和袖口胸襟上被磨得黝黑崭亮,他也不会皱半个眉头,依然会和你亲切交谈。 舞团的女人们这时候也会单独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晚餐。她们很少会和男人们混坐一起,就算在这个寂寞的旅途中,有某位舞娘找了姘头,这时候也绝不敢光明正大的坐一起,舞团的大娘对这种事向来很严厉,而且在这个舞团里向来说一不二。规矩永远就是一种简单的束缚。也只有再这样黄昏夜晚的时候,舞团中极有地位有名气的那些舞者才会从篷车里走出来,据说这么一个三百多人的舞团里,被称为舞师的小娘们就有三十多位。弗雷德大叔见过一位叫做秀秀的大舞师,据说浑身上下无一不美,皮肤就像羊脂白玉一样嫩滑,眼睛就像清澈的湖水,眉毛就像是远处淡成一线的帕伊高原北麓群山,这些美丽的女人只在晚上出来透气,我一直想找机会溜进舞团中去见识一下这世界里的美人们,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也不太敢,怕被抓到。在商团里犯错误的后果,有时候自己真的会无法承受,我很珍惜我现在的一切。 女人们的晚餐是羊肉汤和凉拌野菜,每人一张焦黄的麦饼。肉汤的香味与膻味传出很远,还有那些诱人的麦饼。在平时,会不断的有商团的人忍受不了食物的诱惑,去用身上的铜板换一些舞团剩余的食物。对此,舞团最高领袖团长是不太管,女人们用节省下来的食物换一些帝国铜板,并不过分。 今晚绝对是一个例外,原本舞团得到了一些新鲜的羚羊肉,是佣兵团里的猎者们白天的收货,被某人送给了舞团。也许是只为了博得某位舞师展颜一笑罢了。这样的旅途中,并不是每天都能吃到鲜肉的,就算地位崇高如帕伊勒斯老爷或者那些地位很高的舞师们。每次这样的晚宴,都会有商团里的男人们用可怜的铜板换取一碗碗滚热鲜美的肉汤,或者香气逼人的麦饼。 可今晚不一样,整个商团的男人们都在津津有味啃食手里粗糙的黑面包,每人面前的铜盆里都盛满了炖肉,那些被炖的酥烂的肉和透明晶亮的粉条混在一起,那种与香料混合在一起的甜咸的香味几乎征服了所有人。半个脸盆大小的黑面包就着一小盆儿红烧肉炖粉条吃下去,几乎可以将一个成年男人撑得动不了,只能半躺在篝火堆旁慢慢回味那柔软顺滑的美味。当主菜和面包将胃撑满之后,每人手里还有一碗散发淡淡清香的野菜汤,商团的男人们大口的喝下热汤,额头上沁出汗珠来,这美好的夜晚似乎也不在显得那么寒冷。今晚男人营地里的话题很统一:美味的晚餐。 库鲁老兽人会安静地坐在自己营帐外,那里会点起一个小煤炉,老头就搬着石墩坐在边上,石炉上永远会有一壶草药汤剂,此时炉上温热着一盆红烧肉炖粉条,我早已经撑得肚里塞不下哪怕只是一粒米,库兹更是躺在硬牛皮褥子上撑得直哼哼,老库鲁就像是风化了的一块石头,坐在煤炉前面,一直沉默不语。许久抬头看着我,浑浊暗黄的眼底有一丝波动,然后用兽人语问我:“这是你想出来的吗?” 我老实地摇摇头,看着煤炉上冒着热气的美味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这仿佛是我记忆中的味道,有一双无形的手一直指引着我,我甚至不用费力的去想,就知道如何将它做出来,很美味,不是吗?”我不得不将之归为神的指引,我真是无法解释,有些为难。 “我捡到你的时候,你只有那么大。”老库鲁将手展成半米左右,然后略带回忆地说:“那时候你甚至连话都不会说,无论是帝国语还是兽人语,矮人语。我知道你都听不懂。那时候你的骨龄告诉我你已经快到5岁,我本以为你不太聪明没学会任何语言,我甚至怀疑这也是你被遗弃的原因之一。”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张张嘴话语卡在喉咙里,终究没出声。 “后来我发现,无论是你的血脉天赋,还是你的领悟与学习能力都是我见过最棒的,没有之一。”老库鲁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让我有些惭愧,我作弊了啊! “吉嘉,你把这东西带给我们,你知道对我以及兽人族的意义吗?”老库鲁的目光注视着泥炉上散发着油光的红烧肉炖粉条,显得有些激动。 他说的是红烧肉还是粉条啊,或者是这道菜吗?我完全懵了,这是哪跟哪儿啊?一盘菜再怎么好跟兽人族会有什么牵扯啊。倒是最近老库鲁一直在提及我的天赋,让我有些小兴奋,血脉这东西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这说明我天生就比别人起点高啊,这就像是开挂打怪,别人做不到,哥能做到,经验也多,装备也多,那升级还不蹭蹭蹭的涨,好流比的样子哦~ “老师!我其实没做什么。”我实话实说,显然我不认为我任何出色的地方,继续说:“其实库兹也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们很高兴大家对我们的认可。” 库兹虽然撑得动都不能动,但是依然在一边儿猛点头,想得到老库鲁的认可,忙说:“爷,我也出很多力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粉条真是很好吃。吉嘉,你说这地薯……” “嘿!”这小子终究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空气瞬间凝固,我有一种时间都要停止了的强烈眩晕感,胸口闷得无法呼吸,心跳在这一霎那也停了。库兹的嘴巴张得老大,但是却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我和他诡异的就像一张照片,在这一秒完完全全的定格。 老库鲁的则安静的坐在泥炉前面,双手飞快结着各种奇妙的手印,淡蓝色的幽暗光芒从指间划出,在他的面前形成一副诡异复杂的图画,他口中不停的呢喃着古老的兽人古语,我能清晰地分辨他的发音,却完全不知道他说的内容,就像是在祈祷。 哦,那是法阵么?我猛然间觉得老库鲁身前那些幽蓝色的光线形成的图案就像是某些复杂的图形阵列,那幽蓝色的光芒在里面缓缓的流淌。那是像倒扣小碗儿一样圆形的罩儿,将我们这个小小的营地护在里面,那片幽蓝色的光阵只不过在形成的的时候出现了片刻,随后就消失了,而我和库兹在光阵消失之后就恢复过来。库兹毫无异样的张着嘴继续没说完的话:“怎么就能做得那么好吃呢?” 库兹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被老库鲁严厉的眼神打断并说:“库兹,以后不能再说这些话,即使我们用兽人语交流也不行,商团中并不是只有我们会兽人语。我当然知道那些美味的粉条是吉嘉用地薯做出来的,制作方法关系到草药学上面的一些运用。用很简单的方法将地薯精华提取出来,变成另外一种食物,这并不是我们这些掌握药剂学的巫医学者们做不到,而是我们从来没想过要这么做。一直以来,无论人类国度,矮人王国或是精灵王朝这些主流社会都不接受低等植物作为食物,地薯这种植物大量的生长在帕伊高原与罗兰大陆每一寸荒芜的土地上,用它们特有的顽强生命力侵占任何可以侵占的地方。高傲的白精灵族蔑视一切地底生物,人类和矮人世界也追随着精灵族的脚步,将地薯,幽灵菇列为只有奴隶才会吃的食物。哎,如果商队里的那些人知道这些粉条是用地薯提炼出来的,你们两个小子会被送绞刑架的。那些人可不会管我的想法,你们两已经触及了人类国度的法律。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说法,惊讶的瞪圆眼睛看着老库鲁。 “人类国度神庙里的僧侣们认为地薯这种植物会亵渎人的灵魂,让人不洁与堕落。呵呵,可笑的是我们帕伊高原最穷的一些兽人部落依然会依赖地薯这种植物度过漫长的寒冬。所以这些地薯除了贫穷的兽人之外,只有奴隶才吃。除非到了最饥寒交迫生命攸关,否则吃地薯是一种罪。”老库鲁说的话让我后背有些冷,我真不知道商队里是否有人知道这些粉条是我用地薯做出来的。 库兹也有点害怕,随后有些不太明白的问老库鲁:“阿爷,我们平时冬天的时候不也要吃些吗,这东西虽然口味差一点,但是又顶饿又解渴,不是挺好么。” 我这时候才想到库兹毕竟是兽人部落里长大的孩子,有很多事情原来他也不懂。然后我对老库鲁眨眨眼睛:“其实我们并没有吃地薯!” 这时候,老库鲁脸上才有了微笑:“我们确实没有!那些粉条其实是兽神赐予我们最独特的东西,他们其实是一种粮食,我们兽人特有的。” “对,然后我和库兹将这些兽人族特产的粉条送给商队里的人,吃了一顿最美味的晚餐。但是这些粉条并不太多……”我明白了老库鲁的意思,他在那一刻里用最快的速度撑起了魔法罩,告诉我们有关地薯的事以及粉条对于兽人族的意义。 老库鲁接下来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兽人们的帕伊高原很大,大多数兽人过着半牧半猎的游牧生活,但是这种看老天爷脸色生活的日子很不稳定,如果可以遇见大型的羊群或牛群,并跟随在其身后的兽人部落显然会过得很好,他们不会为食物发愁,每个兽人都是天生的猎手。但是如果一些部落跟丢了野羊群,只靠吃自己部落里的牛羊过活,显然食物是不够的,漫长的冬季会让整个部落都面临饥荒,所以一直以来,这种随地而生的地薯就成了兽人族的度过饥荒救命的食物。从不会有任何的兽人觉得吃地薯有什么不好。 兽人们占据的帕伊高原盛产的东西并不多,但依旧能够自给自足。只不过随着人类商队不断地进入帕伊高原,带来了棉,麻,各种精致的铁器日用品,味如甘泉的美酒,精细的面粉还有那些收到兽人贵族们追捧的附魔武器装备,这些东西换走了帕伊高原上兽人族几百年来积累的各种稀有金属以及金银原矿,换走大量的魔羚羊皮和低等药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库鲁发现兽人部落里的贵族们的生活越来越奢侈,而普通的兽人族逐渐的变得贫穷,大量的资源换回来的奢侈品对于兽人部落没有任何的帮助,很多兽人开始挨饿,贫富不均变的越来越严重,对于兽人来说这是灾难,是战争。 萨满们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在20多年之前,老库鲁一直努力的研究一个问题:怎么样对等的交换资源,而不是被人类矮人以及精灵族以和平的方式资源掠夺。商业是一个大课题,几乎令老库鲁绝望的是除了稀有金属金银矿石,皮革及草药兽人奴隶之外,外界对帕伊高原上的产出没有任何兴趣。这也是老库鲁在这些年中为什么会跟在人类商队里,甘愿做一位兽人巫医,他是在为整个兽人世界寻找出路。 听到这里我逐渐明白了。 老库鲁浑浊的眼睛里也有了一些希望的微光。看着泥炉上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炖粉条说了一句:“这种道菜很美味!”他像是在问我,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库鲁抬头看看外面围坐在篝火边上欢快的人群,又转头看我:“这味道他们都很喜欢。” 我知道了老库鲁在想什么,然后笑嘻嘻地说:“也许我们可以用粉条换他们的美酒还有其他的!” 库兹用不解的眼神盯着我和老库鲁,半晌才对我可怜巴巴地说:“吉嘉,我还想再喝一碗野菜汤!” 7.魔力感知 终于知道老库鲁所谓粉条对于兽人族的意义是怎么回事,也许会稍稍改变一些贫苦兽人部落的生活。当然,老库鲁还想到了很多其他的能够改善兽人们生活的办法,就比如可以采集皇血草做为主料研磨而成的止血粉,又或者疾风魔狼肋骨制成的骨刀,这些帕伊高原上特有的东西以前很少有人注意,虽然这些是兽人们千百年来一直延续的传承,但几乎没有兽人想过这些东西除了自己用之外,还可以卖给那些外来的人,可以换精美的玉石梳子或者玻璃镜子。 这些年来,老库鲁找到很多的方法,但是无论是草药或者魔兽这些东西本身就是非常有价值,就算是不稀有但是数量也是有限的,远不如漫山遍野里的地薯能有那么多。 地薯这东西就算白送给人类商团也不会有人要,这东西在人类国度也是给奴隶吃或者沤粪用,可是如果变成粉条,并且提供出如何能制作出美味菜肴的方法来,也许这就是一条出路。 夜里下了冰冷的雨,结成冰晶的水滴落在牛皮帐篷上沙沙的轻响。外面营地上的几处篝火都熄灭了,商团里的人们散去都准备休息,我听着老库鲁说起有关于兽人的那些事来,不知不觉就已经是深夜。 库兹躺在暖和的牛皮褥子上,睡得很死,也许白天真的有点累,居然打鼾。老库鲁见到时间不早,就收了魔法罩,在魔法罩消失的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又怪异的感觉到幽蓝色的神秘线条浮现在出来,时间静止,那些幽蓝色的线化成点点星光像夜空中散去,我知道那是魔法的力量。 老库鲁见到我异常的表情,才有些关心地问:“怎么了,孩子?你感觉到了什么?” “就像之前,我看到了一些蓝色的线在您身前凝结成奇怪而复杂的图案,刚才我又看见那些线条消散,很难以形容。”我努力想表达清楚,但不知道怎么表达,兽人语本身词组就不是很丰富,遇到这样难以描述的状况我就有点结巴。 老库鲁浑浊的眼睛仿佛一下子变的很明亮,他的眼神也变得很凌厉,在黑夜里就像是两盏灯在我身上来回扫视,并用急迫而显得沙哑地音调说:“你能看得见那些魔法符号?” 我怔住了,下意识的点头。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傻得就像一只呆鸡,但是老库鲁失态的样子吓到我了。他有些急促的在身前空中又画了个六角形法阵,这一刻怪异的感觉有接踵而至,我感觉到这一刻的时光流速变得缓慢,我的身体被禁锢在这一刻,而我却可以清晰的看到老库鲁右手食指尖上流淌出来的红色魔法线条,在六角星的符号中心继续画出一连串儿的神秘符号,当这个魔法阵最终完成的时候,一股灼热的火浪从老库鲁的身前凝结而成,径直奔向夜色里。那暗红色的火浪在空气中发出滋滋的爆裂声,这个初春的夜晚原本是非常的冷,但是这火浪扑到远处夜色里,那种感觉就像是冬天穿着羽绒服坐飞机到三亚,刚从飞机上走下来那一刻的感受,热浪包裹住我的身体。 体内的燃尽果带来的火毒也一下子爆发了,我就像是浑身都被烧伤的病人。浑身上下每一处有血肉的地方都有那种炙烤的疼痛感,钻心刻骨的疼。我就像是一只被烤的通红的虾子,“呵!”那痛感让我发出沉闷的吼声。 “竟然有这么明锐的感知力,嗨!”老库鲁也吓坏了,连忙再一次画出淡蓝色的法阵,那蓝色光点瞬间就围绕着我,发出细微的风铃声,那铃声优美而急促,连成了一线。我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清凉起来,立刻缓解我身上灼热炙烤的疼痛。 片刻后,我坐在皮褥子上努力平复我的呼吸,身边的库兹依然睡得像一只死狗,也许是因为营帐里变暖和了,他酣睡着的脸上有一种安逸的神色。我开始认真的听老库鲁说他吃惊的原因。 每个魔法的组成是由体内的法力,绘制的法阵和颂出的咒语完美的组合在一起才能释放出来的。身体内存在魔法力量的人并不都是魔法师,这只是能成为魔法师的必要因素之一。每个魔法技能所绘制的魔法阵都不同,越复杂的魔法阵形成的魔法威力就越强大。 目前世界上所有主流魔法,都是2000年前奥古拉都陛下创立的《魔法与时间相对论》,正是有了这位旷古烁今的天才大魔法师,才使得原本极为神秘的魔法发扬光大,之后无数魔法师都在延用这套理论。其实魔法与时间相对论是说:每个魔法师在释放魔法之前,其实可以对自己作用了一个时间停止的技能,而这个技能持续多久取决于魔法师本身的等级。这个时间停止不会影响到其他周边的人,他只是作用于魔法师自身。在释放魔法技能的那一刻,首先体内的魔法能量是在体内沿着身体的经络画出基本法阵,这个法阵大多数都是被千锤百炼之后精简精练到了极致的时光法阵,这个法阵可以让这一刻时光相对于魔法师自己是停止的,而在这个时间停止的状态下,魔法师需要快速的使用魔力绘制出各种不同的魔法阵,配合咒语形成不同类型的魔法技能。这样在0秒内绘制的法阵和发出的咒语让魔法释放的成功率提高到了80%以上。如果简单的低等魔法,甚至可以达到瞬发。 在这套理论问世之前,魔法师们都会为《法阵与咒语契合度》这一问题大费脑筋,很多魔法师终其一生也只能熟练的使用几个魔法技能,会的越多意味着练习的时间越少,而一旦在一段时间内绘制的魔法阵与颂出的咒语契合度太低,那么这个魔法就会失败。一直到了后来人皇奥古拉都发现魔法与时间的关联后,所有人类魔法师人生中第一个需要学习的魔法就是基础版“时光停滞”,这个魔法技能只能让魔法师自己在时间停止的状态下维持1-9秒,当然法师的等级越高维持的时间越长。在这个时间停止的状态下完成的法阵和颂出的咒语是100%契合的。天才的魔法师们不在为魔法释放失败烦恼之后,开始研究“时光停滞”这个魔法技能,后来更有人借用身体的经络引导法力流向,形成“时光停滞”这魔法特定的法阵结构。 老库鲁在晚上的时候释放魔法罩,也是对自己加持了2秒的“时光停滞”,按道理来说老库鲁在身前划魔法阵的情景,任何人都应该是看不到的,我也一样。其实我不是看到老库鲁在绘制魔法阵,而是我感知到了周围魔法元素在变化,感知到了魔法阵的形成而已。 “我想应该是‘魔力感知’!”老库鲁肯定的说。“每个魔法师在魔法觉醒的时候,都有机会觉醒本身天赋技能,比如魔法精准,魔力感知,法力隐匿,法力回复,魔力回流,快速施法,各种元素亲和等等,这个天赋会带来很多好处,最直观的就是会比普通的魔法师更强大。我想,你如果参加觉醒仪式,那么‘魔力感知’这一天赋出现的可能性会非常大。因为你现在就能准确的感受到身体周围魔法元素的动荡,可惜兽人族的觉醒仪式并不太适合你,你只有回到人类世界,参加你们自己的觉醒仪式才行。在此之前,我能帮你的只有将基础打牢。吉嘉,你也许天生就是魔法师。” 我翻翻白眼儿,这句话我听得耳朵快起糨子了。老库鲁看我有些不耐缓缓地摇摇头说:“我最近看了很多关于‘魔抗术’的书籍,人族也有类似的技能‘魔法防御术’,说起来,兽人的魔法核心被称为魔核,形成于脑。我们兽人魔法师修行的时候,是由四肢百骸产生魔法力量汇集于脑内的魔核。精灵族的魔法核心在胸口,它们魔力是随着心脏的跳动而产生的魔法潮汐,魔法潮汐以心脏为中心散发到身体各处,魔力遍布于全身。人类魔法师魔法核心在小腹,每个人类魔法师觉醒之后,都会在小腹形成一个魔池,全身四肢百骸产生魔力后汇集于魔池中,再由魔池散发到全身各处为一个循环。人类的聚集魔力的方式有些类似于兽人,又有些类似于精灵。所以我想你或许可以学一下我们兽人的魔法……” “可是老师,我甚至还没有参加魔法仪式,没有觉醒,我就连最基本的法力都没有,怎么样学魔法技能,而且还是兽人的?”我对于老库鲁异想天开有一点点的吐槽,尽管他是在为我解决难题,但是我连最基本的都没有,何谈以后? “额,其实呢,怎么说呢!让我好好想想。”老库鲁也有无法解释的时候,于是他默默地想了很久,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对我说:“如果你是普通的人类孩子,那么你只有在觉醒之后才能体会魔力在你体内循环,只不过之前发生了一些小意外,你意外的吃掉燃尽果之后,其实那些火毒就是火属性的魔力,它们在你身体的四肢百骸形成,但是你体内恰好没有魔核或魔池,魔力无法汇聚在一起,只能停留在你的体内。那么久而久之积累下来的魔力就开始灼烧你的身体。” “那么您是说只要我参加觉醒仪式成功的话,就可以摆脱这该死的火毒?”我终于有了一点希望,或者说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追求,也许成为魔法师才是当务之急啊。 “没错!”老库鲁淡定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也为你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你的四肢百骸可以产生魔力,却无法汇聚到魔池,那么就说明在你觉醒形成魔池之前,你有几率学会我们兽人族的魔法。虽然你产生的魔法力很微弱,但是抗魔术却不是什么强的**术,也许你可以学会最低级的抗魔术,那样就能大体上摆脱火毒的困扰。其实我还是不太建议你过早的学习抗魔术,你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会增强于你自身耐火性,耐性这东西并不是靠修炼才能得来的,它需要机缘。这对于你以后发展后有很大帮助……” 老库鲁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最后我听明白了,学习抗魔术可以制火毒,而且我的体质特殊,可以学。那还等什么?该死的火毒早晚有一天会把我变成油焖大虾。 我忽然想到白天库兹对我说的话,老库鲁想用那些豚鼠皮给我缝一个暖和防水的睡袋,我说我不需要,他却说我一定用得到。 “孩子,你帮我找到了对兽人族都有重大意义的食物。也许不太久的将来我可以将它们买给那些外来的商人们,或许帕伊勒斯也会有性趣买一些回去,哈哈,这个主意太美妙了。我希望这个秘密仅仅是属于我你和库兹三个人之间的,你能明白?”老库鲁终于说到了我做的粉条,以及对于粉条这事的处理办法。我想,你就是想要我四处宣扬,我又哪里敢啊。我可是给整个商队200多人一人吃一大碗,他们现在绝对做梦都在笑着回味今天的美味,但是如果知道粉条是那些该死的地薯做的,非得把我剁成肉块丢到湖里不可。 “老师,我是肯定不会说的!我明白。”我必须让自己表现的成熟一些。 老库鲁满意地点点头说:“兽人们的信条讲究有恩必报,作为我的回报,我想一想。我们可以在费雷德那里学会制皮术与剥皮术。” 我原以为能给我几个金币,可惜他没提。不过为了能学到弗雷德大叔的那些家传本事,我可是帮他刷了不知道多少个皮鞍套。 “冒险团那边有个盾战士塞恩欠我一个人情,也许你能从他哪里学点什么,最好是能够保命的本领。哦,我记得我还帮过一位游侠治好他的腿伤,对于一位精灵族的游侠,野外生存会是他天生的本领,我希望你能学到。” 老库鲁说完仰望南方的帕伊高原,在夜幕下,群山都隐藏起来。他长叹一口气说:“这一次旅行将会是我最后一次走出兽人部落,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挑选一些兽人孩子,希望在他们之中发现有潜质的。所以这次旅行帕伊高原将是我的终点,而你,我的孩子,那将会是我们分别的时候,你要随着商队回归人类国度,你要试着融入他们的社会,你要在一个小城里生存下来,知道你可以参加魔法觉醒仪式,成为魔法师学徒,你会有个新的生活。” “啊,老师,你不要丢下我啊!”我忽然感觉有点害怕,对于未来的路我有些畏惧,毕竟我是这样的年幼。 “我会拜托帕伊勒斯照顾你的,你留在兽人族部落对你的成长没有任何好处,我们的战斗技巧和魔法技能不适合人类孩子,所以你要去寻找你新的生活,在此之前,我会努力的让你学习一些生存能力,你也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在参加觉醒仪式之前,千万不要向外人展示你独特的能力,那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在一些邪恶的魔法师眼中,你会是一个不错的炉鼎。”老库鲁的告诫在我耳边反复回荡。 8.草原上的学习 昨晚上开始,老库鲁将抗魔术完整地传授给我,并告诉我能不能行他也不知道,这毕竟一位人类学习兽人族的魔法。虽然我不是第一个,但之前从没有人成功过,而我却是最有机会成功的那个。 我坐在帐篷里足足想了半个晚上,有时候觉得老库鲁和我的对话早已经超越了和一个7岁多孩子对话的范畴。普通兽人的寿命通常只有不到60年,因此兽人们都很早熟,一般兽人族12岁的孩子就会参加成人礼,相当于人类18岁。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库鲁总喜欢和我说那些总是让我很难理解的话,难道他就不明白按照人类7岁孩子,只是刚刚度过牙牙学语,还是对世界处于懵懂的认知? 老库鲁始终相信是兽神的指引,是我们相遇,我望着帐篷外突如其来的春雨,感触良多。帐篷角落里是那位佝偻着身体安详入睡的老人,他脸上的皱纹堆叠如黄土高原上纵横交错的沟壑,看得出他曾经身材高大而健美,而年老后流逝的时光抽尽了他身体的血肉,瘦得皮包着骨头,可是这么多年唯一不变的是他心中的信仰,那颗为兽族繁荣富强而奋斗的心。 抗魔术这技能是一种持续消耗性魔法技能,这是一种简单到甚至不需要任何吟唱就可以施法的初级魔法技能,但是对我来说很难,因为我并不会“时间停滞”,也没办法将体内的魔力沿着我身体的经络随意的运转,这些我根本没法控制,没有魔法觉醒的我甚至连魔法学徒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在体内铭刻法阵? 按照老库鲁的理论,当人族觉醒之后的魔法师学徒体内就会初步的形成魔法池,在学会冥想之后,就可以引导体内的魔法力量沿着身体的经络运转,最终形成初步的循环,生生不息的魔力就会不断成长,慢慢蓄积在魔法池中。但只要人族魔法师一旦形成这样的魔法循环,就再也没机会学习兽人的魔法,因为所创造出来的兽人魔法都违背这个魔法循环,他们的魔法方式是从身体四肢百骸汇集魔力到魔核中,然后不断的积累突破。也只有我这种身体还没形成魔力池,却已经有了火元素法力的怪胎,似乎还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学会兽人的魔法吧。 我想老库鲁絮絮叨叨说了大半个晚上,可能没想过我能将他的话听懂个七七八八,最后那些告诫我的话,老库鲁却是又念叨无数遍,那就是觉醒仪式之前,有魔法体质的我在一些邪恶魔法师的眼中就是一块儿甜美的奶酪,隐藏自己的天赋血脉,让自己变得更普通才会是最好的保护色。 我第一步要学会的就是怎么引导魔法汇聚在手指尖上,用手画出魔法阵。依据老库鲁告诉我的哪些方法和画在羊皮纸上的法阵图案,我努力的集中精神让体内的灼烧着我的火元素向手指汇聚,感觉到身体的灼热感得到一点缓解,手指尖上骤然发热,橘红色的微弱光线时亮时暗,显得极为不稳定。画在空中的橘色法阵甚至维持不到1秒就消散在空气里。 没办法,体内随时出现暴躁的带着火属性的魔力会将我已经聚集好的法力变得极不稳定,我现在就连将魔力维持在指尖上也会很难。看着黎明来到,夜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东方地平线上亮起一条白色的光带,随后那轮骄阳就像是忽然跃起,完整的土里地平线。 我暗叹一口气,看来只有明天晚上才能再继续研习这抗魔术了。 我从帐篷外的编织袋里翻出块足球大小的木炭,随手拿起旁边的铁锤将其敲成拳头大小的碎块儿,我蹲在地上把碎木炭丢进泥炉中,你炉里的炭火几乎已经燃尽,只有微弱的火星被我的扇子扇得四下飞溅,只是片刻后泥炉里的炭火就又燃烧起来。将那只黑漆漆的铁壶灌满水,放置在泥炉上。这是我每天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昨夜我整夜没睡竟然也没觉得有丝毫的困倦,于是决定倒不必再睡,掀起布帘走出帐篷呼吸着雨后新鲜的空气。 昨夜的雨将草地弄得湿漉漉的,到处是低洼的水坑。只要在营地里走上一圈,沾满雨水的青草就会将裤管弄得湿漉漉的,这时候只有穿上干巴巴的皮裤,才会好受些。 费雷德大叔晃悠悠的从舞团营地那边走来,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在商队中,能在舞团里找到姘头的并不多,弗雷德大叔也算有些本事的,我从没见过他姘头究竟长得什么样,但是听弗雷德大叔吹嘘说是年轻而且粉嫩的小娘,而且还是某位舞团大咖手下很有地位的女仆。 “呵,早,吉嘉!” “弗雷德大叔,早安!”我尽量的让自己显得乖巧些,因为那是每个孩子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谁都不会讨厌乖巧的小孩,不是么? 弗雷德掩饰了一下尴尬,毕竟被发现与舞团的小娘私混,是不被商队老爷和舞团大娘所允许的,所以弗雷德才会黎明前夕悄然返回商队营地。弗雷德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忽然按住我的肩膀俯下身体对我说:“吉嘉,商队这几天都要在繁星湖休整,白天没什么事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草场里碰碰运气,也许能碰到几只魔羚羊。” “您要带着我出去打猎?”我有点激动地说。 弗雷德鄙夷的目光看了看我,才慢吞吞哼了一声:“想什么呢,你会骑马还是能拉动铁木弓?我们只不过是去给冒险团看堆,看堆懂不懂?算了,跟你小孩子说也不懂,早点收拾收拾,带好我给你准备的剥皮刀,我一会去和冒险团那边的团长说一下。” “好的!弗雷德大叔,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答应道,又将铁锅剩下坨成一坨的炖肉加些水,放到泥炉上,顺手将黑面包切成三角形的整齐的码在锅沿上,扣上沉重而被烧个窟窿的木锅盖。 弗雷德摸了摸肚子,脸带喜悦地瞄了一眼铁锅嘿嘿笑了笑,问我:“昨天剩的?” “恩!” “听说昨天你和库兹两个小子做了什么捞仔的炖肉,把商队那帮犊子撑得差点起不来炕?什么好东西那么香?大叔我到现在一块肉也没捞到呢,还是你小子有心,知道给大叔我留点剩的。”费雷德大叔搓搓手,满嘴的的帝国俚语让我听的头昏脑涨,靠过来的身上还有股子淡淡香草的味道,甜丝丝的那种,我想一定是那个女人的。 很快铁锅里的水开始变热,开始融化锅中炖肉凝结白霜般的油脂,香味也慢慢散发出来。锅里的粉条已经被库兹挑得所剩无几,只不过这个世界并没有叉子和筷子等工具,大家吃饭都是一律用勺子,而且最小的勺子差不多都要有鸡蛋大,拿起来沉甸甸的。逐渐变热的锅沿儿将切的整齐的黑面包烤的微微发焦,被火炙烤出来淡淡麦香将帐篷里的库兹也引诱出来,虽然他还是睡得迷迷糊糊,但是那可爱的大鼻子微微耸动,引导着如梦游般的库兹,那样子有点可笑。 三个人就围坐在泥炉旁,也不怕烫,就那么手拿着被烤得焦黄的黑面包,另一只手上紧紧握着一把大大汤勺,你舀一勺我来一勺风卷残云般的将汤锅里的炖肉瓜分掉。 虔诚的兽人萨满每天早上都只是喝一杯热水吃两三片干冷的肉干,老库鲁不会在早晨吃太油腻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加入到我的的行列。只是在一旁叮嘱我和库兹,不要跟随冒险团去狩猎,尤其是让我盯住库兹这小子,他一直想去操场里狩猎一只魔羚羊,只不过就算那只是一只食草的羚羊,但是那也是最最低等的魔兽,它暴怒之后甚至能用锋利的长角将犀兽的皮刺穿。 不久之后,伴随着生气的朝阳,我跟着弗雷德大叔和商队里的一些制皮的好手们,乘坐着几辆牛车跟在冒险团的后面,向操场深处进发。牛是两支冒险团的团长共同向舞团大娘借的,一共5辆牛车跟在20多匹马的后面,我这时候才有机会坐在牛车上细细打量那些神秘的冒险团成员。 我和库兹被挤在牛车的中间,大人们担心我们会被颠簸的牛车甩下去,格外的有待身体瘦弱的人。所有人的喜气洋洋,这是旅途中为数不多可以挣外快的机会。冒险团的那些猎人们会狩猎回来草原上的那些值钱的魔兽,然后由牛车上这些熟练地薄皮师傅们将其迅速的肢解,所有值钱的东西会得到很好地处理。这批草原中的魔兽并不单单只有魔羚羊,只不过它们更多一些。其实还有其他更具有攻击性的魔兽,比如草原风狼,火蜥蜴和飞鼠等等。 这两支冒险团人数其实不是那么的对等,其中一支是由六人组成的小队,他们的队长是一位猎魔弓手,他的身上穿着绘制精美魔纹的软皮甲,只不过皮甲的外面还裹着一件破烂麻布斗篷,让我很难看清皮甲的全貌。一支一人高的巨型长弓被白布条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样,只有腰间的硬皮镶着金边儿的吉安壶看起来异常精美,每一支箭的箭羽露在外面,整齐的火红色。库兹告诉我那是烈火鹰的尾羽,很珍贵,会让箭矢附加一些火焰伤害。看到库兹那流口水的眼神,我想这位团长大人应该不愿意知道有位毛没长齐的兽人小子一直在惦记着他的那一壶羽箭吧! 他们小队唯一的游侠和我却很熟,就在七个月前我们商队经过新西亚奇斯山脉的时候,这只冒险团在山脉深处找到一只大地暴熊,那只熊曾经差一点就要了库兹的小命,而库兹也是在那头熊眼皮底下给我偷来一罐儿蜂蜜,那支冒险团就是根据这条线索找上了那只刚进阶成2阶魔兽的大地暴熊,猎杀的经过我没听他们谈起,但是据老库鲁说几乎人人都受了伤,最重的是队伍中的游侠提亚,这个年轻人被熊爪子拍断了一条腿。提亚的那条腿伤得非常重,不但大腿骨被折断,很多肌腱都造成撕裂和断裂性质的创伤,但对于草药学专家的老库鲁来说,却并不算什么大事儿。当时我反倒是吓得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哗哗的流,其实当时我并不是很想哭,就是自己怎么也没忍住,一想到在这个蛮荒世界生活,将来自己也难免会受伤,心底就会害怕得很。提亚是这个小队的唯一擅长斥候和隐匿行踪这些野外技能,对小孩子也算和善,我经常和他聊天,所以对这个团队也了解一二,剩下的四个队员则是战士强巴赫,剑士多伦列,水系魔法师果果,战士岳伦。别看这支小队人少一些,但是全都是在公会注册成功的高手,远比另外那支有一大半学徒级队员的冒险团精锐的多。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谈一下这个世界冒险团职业的等阶。职业最初划分为魔法系与战士系,而战士系又细分盾战士,剑士,弓手,刺客,游侠等等种类繁多系列。就拿弓手一职来说,最初进入战争学校系统学习过弓箭系的战士被称为弓手学徒,当各项指标都达到弓手公会要求之后,经过考试可以向工会申请弓手证书,这个证书并不是说经过努力后,在战争学院顺利毕业的都可以拿到。每种战争职业都有很严苛的等阶制度,而对于弓手每个等级都有硬性的指标。弓手的每个等级在攻击距离,箭速,准确度都有很明确的标准,考试很严苛,能拿到证书的战士才有资格组建冒险团小队。 提亚骑着一匹健壮的古博来马远远地跑过来,对我举了举手里的短弓示意,我也向他点点头。他骑得很急,想旋风一样超过了我们的马车,追上队伍前面的冒险团首领,看起来一定是有了好消息。果然,一刻钟之后,大部队就被命令停下来,两支冒险团的人马则有一大半儿的人手都纵马跑出了队伍,向提亚来时的方向赶过去,只留下四位冒险团成员护卫着大部队原地待命。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弗雷德大叔很有经验地对我和库兹说:“我们的运气真不错,刚走出来就碰见大家伙,能让两个冒险团倾巢出动,怕是猎物不会太小,呵呵,待会吉嘉和库兹你们两个就给我打下手吧。” “剥个皮子,有什么难的?”库兹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说。 “嘿嘿,小子,你平时接触到的都是一些野兽,普通野兽怎么能和魔兽比,就算是最初级的魔兽,要想割开它们的皮革也很费劲儿,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弗雷德哈哈大笑,对库兹说的不以为意。然后悄悄对我两说:“兽人们天生就有力气,就算刀子不快也能割开坚韧的皮子,吉嘉,你可要多跟我学学,我在制皮这方面,其他方面不敢说有什么优越的地方,但是对于认知纹理却有些经验的,前些日子老库鲁忽然想让我教教你们两个小子,我答应了。咱们商队谁不欠着老库鲁的人情?不过能领悟多少,就看你们两个小子用不用心了。” 9.看堆儿 前方传过来的消息说冒险团找到了一处草原风狼的巢穴,而我们被吩咐赶着牛车去前面不远处地势高一点的土坡上待命。剩下来一共有十多人,其中有三位冒险团的成员,他们留下来是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 和库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弗雷德大叔坐在一旁吹嘘他当年曾剥过一只剑齿虎兽的毛皮,所得报酬竟是一块儿虎骨,后来请人配制成伤药,那药效果出奇的好,只不过很遗憾药粉不多,到现在也没剩下哪怕一包。弗雷德大叔感叹:那可是救命的东西啊。其他车上的老师傅们也开始聚在一起聊天,每个商队里总不会缺故事,而且大多数的男人们聚在一块儿,很容易就聊起女人。而我这个年仅7岁的孩子,就算心理再成熟,也没有任何兴趣跟他们聊这些。于是拉着库兹爬到另一辆牛车上,两个人肩并肩躺着看天空中的云。 留下来护卫我们的三位冒险团成员两男一女,我也有点分不清他们的职业,就知道两名穿着皮甲的年轻男子肯定是战士,但是他们没有弓箭,只在右侧屁股上挂着一柄厚重的罗马剑,甚至连个像样的盾牌也没有。身材算不上高大,但是看得出身手很矫健,衣服也算得上干净整洁,而且皮甲里面都有一身棉布衬衣,脖子上还系着红色围巾,两个人试图在寻找一些有趣的话题取悦一旁的女法师,那名拥有栗色头发十六七岁年纪的女孩子却始终板着脸,也不苟言笑。 漫长无聊的等待,竟让我躺在牛车上慢慢睡着了。或许是昨晚上一夜没睡的缘故吧,我时睡时醒,睡得很不踏实。忽然听到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看到弗雷德大叔和商队里那些人围着我,弗雷德大叔将我推醒然后问:“吉嘉,这帮伙计说昨天炖肉里还有像面条一样东西,我怎么没吃到?” “啊?”我刚被摇醒,还有点摸不清状况。 “呵呵,弗雷德大叔。那些粉条昨晚上就被我吃了,就剩一些肉……”库兹在一旁嘿嘿傻笑。 “粉条是什么东西?”弗雷德很直接的问库兹。 库兹想了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只说:“粉条就是吃的,很好吃不是么?”既然已经说到这个问题,我当然要按照与老库鲁昨天商定的那些话来解释,于是我拉了拉一旁解释不清的库兹,接着他的话说:“那是库鲁老师找回来的食物,他说兽人们都称它为‘粉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上长出来的,但这东西一直是兽人们的粮食。” 对于我的话,弗雷德眼珠转了转,显然是不太信的。库兹对于我说那么些地薯是库鲁老头找回来的,很不满意。明明都是他找到的嘛!我当然明白它的意思,见他要说话,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疼得他嗷嗷大叫。 “库兹,你们经常吃这个……额……粉条?”弗雷德有些狐疑的问,几年来也没见过老库鲁啥时候吃过这东西啊! “额,是啊!我在部落里常吃的,只不过我们都是用水煮着吃,不像吉嘉做起来这么费劲儿,你们好像是从来不吃这个粉条。”库兹的帝国语说的不是很好,这一段话就让他吭哧瘪肚地想了半天。库兹这话说的忒合我心意了,虽然是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们那通常都是水煮地薯,剥开来直接吃。你们不是特别反感吃吗?地薯的帝国语很绕口,于是库兹直接说了音译的‘粉条’,这解释真是神来之笔啊。 相对于兽人孩子的话,商队里的大叔们更相信一些。因为在他们少年时代里,至少分不清什么叫真话假话,只要一个兽人孩子嘴里吐出来的话,多半是可以相信的。而且看起来我也是这么小,商队里的人就会心想:说不定昨天的那顿饭就是老库鲁的注意,这老兽人想在抵达帕伊高原之前,请大伙吃顿美味正宗的兽人族大餐,这两个小家伙只不过是被吩咐做事的人。 五岁的孩子你能指望他做什么,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憨傻兽人小子做的饭真是非常美味。大家都这么一想,可不是嘛!那个叫吉嘉的小孩子只是一直被吩咐去端各种菜蔬调料之类的,一直都是兽人小子在做主厨,原来贫穷落后的兽人部落居然还有这样美味的食物。于是又开始有人在私下里交流,有想法的人很多,毕竟这是个商团,而且下一站就是帕伊高原。 弗雷德则拉着库兹的手不放开,紧接着问:“小子,你爷那还有这个存货没有,大叔我还没有尝到啥滋味,你怎么也得给大叔我再做一锅啊。” “那可没有了,一到春天那些东西就都烂掉,要过了整个夏天才会长出来。我们就那么一袋子,昨天都煮着吃咧!”库兹连连摇头。 快中午的时候,坐在马车旁聊天的一群大叔们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大家都坐在南坡的草地上晒太阳,大家说话的语速慢了很多。正在讲述以前经历的是位叫安的中年大叔,他的家乡是在格林大陆最北端的史洛伊特省,是属于帕伊高原南麓山脉最边缘,白象河与奔马河在那里交汇在一起,共同向东流出700多里后注入无尽之海,那里也是格林帝国最北的边陲小镇。帝国最著名的北风军团就沿河驻扎南岸,这里也是帝**团抵御兽人帝国,矮人帝国,冰原蛮荒野人的第一道防线。 说到这里,安歉意的看了一眼库兹,然后语气略微缓和的说:“现在的北风军团那些兵蛋子们,怕是已经有几十年没见到过真正的兽族狼骑了,只从兽人进入帕伊高原休养生息以来,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很多,矮人们也离得更远,要攀越新西亚奇斯山脉毕竟不是件简单的事,就是最近一段日子里,冰原上的野蛮人有些不太安分,时常进入咱们的国境掠夺奴隶。” 我听老库鲁讲过,冰雪苔原面积非常辽阔,那里终年积雪覆盖,却有另类的物种在这片冰原上顽强生长,那里的植物多数都是极耐寒的,很多草药都对治愈火毒有极好的疗效,只不过那里属于蛮荒野人族的领地,那些成年后平均身高超过3米,力大无穷,奔跑快如骏马的荒原巨人会撕碎一切。老库鲁时常念叨的就是希望遇见一支商队,能给我换回来几片苦寒荆草的叶子,就能炼出几瓶火抗魔药来,所以我对冰原蛮人以及他们居住的冰雪苔原任何信息都很关心。 第一次听到掠夺奴隶的事,我很好奇。于是问安大叔:“那些野蛮人也需要奴隶,他们不怕咱们的军队?” “防线太长了,沿奔马河向西情况还好些,有兽族帕伊高原作为天然屏障,白象与奔马河为格林帝国创造了富饶的北部平原,但是哪里也没什么天险,每年冬天奔马河被冰封住,至东700里就没有任何天险可以阻挡蛮荒野人,北风军团八十万驻军想将所有野蛮人挡下来,根本就没可能。”安大叔经历风霜的脸上有道伤疤,那是一道沿着左侧太阳穴向右下延伸至下颚,整个左侧的脸颊和嘴唇都被利刃划开,虽然已经愈合,但是留下粉色的伤疤狰狞的告诉所有人那一刀就差一点点就将他的脑袋劈成两半,我平时都不太敢看。 “他们抢女人和孩子吗?”我好奇地问。 “哈哈,他们要女人做什么,你指望着身高超过三米,在冬天都要光着膀子的野蛮人会搂着人类娘们睡觉?哈哈哈哈,那只有贵族老爷才会干的事儿,野蛮人布罗利只信奉强者,他们只掠夺成年男子,有时候年景不好的时候快要成年的年轻人他们也抓,抓去就丢进黑山的矿洞里挖矿,一直到死。”安说这些的时候有些黯然,情绪也不太稳定,后来补了一句:“跑商之前,我两个弟弟都被抓了,他们以为把我劈死了,可我活下来了。” “他们会把女人和孩子杀死?”我又问。 弗雷德大叔睁开眼瞧了我一眼,踢我屁股一脚说:“小小年纪瞎想什么!那些肮脏的野蛮人从来都是把我们看成牛羊一样,他们还指望女人们活下去继续给他们生小羊,野蛮人从来会乱杀人的,他们只会抢走粮食和牲畜还有强壮的男人,抢女人孩子那些事都是奴隶贩子干的。” “他们吃人么?” “如果没有任何其他食物,饿了也会吃,只不过就像我们会吃马吗,会吃那些野牛或雷霆犀吗?”人群里有人讪笑。 看起来这个世界里,我们并不是食物链最顶端的种群。 负责警戒的两个年轻战士被女魔法师拒绝之后,就和我们这群人混在一起聊天,而那个冷如冰山一路上都惜字如金的女魔法师一直在山坡最高处瞭望,这时候对我们发出了信号。 男人们全都紧张的站起来,在一旁吃草的牛也被套到牛车上。只有我和库兹在慌乱的人群里如呆鹅一样傻站着,直到弗雷德大叔将我两抱到牛车上,这时候我才能看到草场深处跑来一群骑马的人,太远看不清是敌是友,只好全员戒备。 也就是半支烟的功夫,人群开始低呼:“是咱们的冒险团,是咱们的人!” “没错,我能看到他们带猎物回来了!” “呜呜~~” 胜利归来的勇士们会获得所有人的欢呼,等待的人们也会紧盯着马背上拖回来的猎物,冒险团的人骑着高大的古博来马跃上山坡,娴熟的马技只是微微扯了一下缰绳,马背上驮着的整只风狼就被甩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草原风狼,我从没想过狼会比非洲狮子的块头还大,那头狼身形有三米多长,一身银灰色的鬃毛非常的光滑,这只狼的头部眼窝处有明显的箭伤,箭矢已被拔出去,风狼的眼珠破裂后,只留下小指粗细的小洞四周焦糊,白色的脑浆和猩红的血还在不断的渗出,只不过落到狼皮上就会变成小血珠瞬间滚落下去。我狠狠的吸一口气,心想这皮毛定是值很多钱的。一旁的库兹这时候也看我一眼,我们都很眼馋地看着那头皮毛完好的死风狼。 而这时候弗雷德大叔就给我安排了工作,我的任务就是看堆儿。 至从跟着老库鲁学习草药学之后,我就开始慢慢学习兽人族语言和帝国语言,帝国语言平实是帕伊勒斯老爷亲自教授给我和库兹,他不仅仅要求我们会说,而且要求我们识字。库兹学的不太好,但我可是连高考都参加过的,对于现在这点学习强度岂能看在眼里。认字的好处毋庸置疑,于是在弗雷德大叔的介绍下,我被冒险团聘用,成为年龄最小的书记官,俗称看堆儿。 我的任务看似很简单,但是相当的繁琐。我需要在羊皮纸上记录下每只风狼的肢解前的情况,然后冒险团的负责人会将风狼分给商队里的剥皮师傅,他们开始将风狼浑身所有有价值的部分留下来,剩下的狼骨和内脏直接丢弃掉,因为这场狩猎仅仅是刚刚开始,接下来会会有大量的猎物被送回来,这些最低等的魔兽就算是在帝国境内也不怎么太值钱,唯有数量才能让钱包丰满一点。 比如我面前这只风狼我就记录: 毛皮光亮,无破损,瞎眼成年公狼一只。隶属于:追风者冒险团。 毛皮光亮,左肋下有七公分剑伤,右后腿骨碎,皮毛破损严重,成年公狼一只。隶属于繁星冒险团。 我终于知道这两支冒险团及负责人的名称,负责剥皮分配任务的是那位并不多言的女法师,走近我才看清她皮肤很白,白净的脸上还有淡粉色的雀斑,哎,似乎这里很多白皮肤的女人都会有淡淡地雀斑,鼻梁笔直,嘴唇很薄,下巴尖尖的有点瓜子脸,脖颈也很长,就像一只高傲的天鹅,说话很轻,字也很少,但说出来却不容抗拒。商队里的大叔们似乎都不太愿意跟她多说话,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身份的问题,魔法师这职业在格林帝国很受尊敬,就算最初的魔法师学徒,只要参加觉醒仪式后有资格进入魔法学校学习,就会自动晋升为贵族三等男爵的爵位。 弗雷德大叔教我怎么样写记录会做的很漂亮,既不会得罪冒险团那边,也不会得罪剥皮师傅。除此之外,还需要我盯着剥皮师们给风狼开颅,这是最最重要的事儿。这就像在赌石一样。谁也不知道那只风狼体内会有魔核,但是只要出一颗,就相当于百头普通风狼的价值。 10.制皮术 午后的阳光就像是母亲的手,摸在我的脸颊上很容易让我想起妈妈,草原上的风很大,就算昨夜里刚刚下过一场不小的雨,在这个晴朗的午后,来至于无尽之海的东南信风就想要吹化星湖草原每一处冰雪。我迎风而立,凉爽的风吹过我敞开皮袄的胸膛,站在山坡上迎着远处嫩绿的世界大声的呼喊。 我向这个世界大声说:你好,我来了! 每张羊皮纸上都清晰而工整的记录下冒险家们的收获,风狼身上有价值的东西并不多,虽然狼骨也是坚硬如铁,做一些骨器很不错,但是这里不是格林帝国,这里是星湖草原,想要千里迢迢的运回格林帝国,路费的成本远远大于狼骨本身,所以对于冒险家们来说,风狼最有价值的就是那身如缎面光滑保暖的狼皮,每个剥皮师傅都会熟皮子,这里的人谁什么没有芒硝?但是完美的剥皮,不伤到狼皮上任何的纹理,却有很大学问。风浪算是最初级的魔兽,但凡魔兽的皮就能承载魔法力,绘制魔纹。所以风狼皮制作的皮甲会被初级的魔法铭文师篆刻魔法文,变成魔法装备。在皮革上篆刻魔纹是件很难的事,失败的因素很多,所以魔法师们对于魔兽皮革的有非常严苛的要求,几乎每张皮都会被鉴定等级,从一到十等不同,价钱也相差很多。所以一位手艺精湛的剥皮师傅也是会很吃香的,弗雷德大叔就是此中佼佼者。另外风狼身上还有4颗锋利的犬齿,这是制作刻刀最初等材料,就算百炼钢也没有它坚硬,携带又不费事,这也算是风狼身上为数不多的有价值的东西。 这次冒险团一共带回来十一只风狼,据说是端掉一处狼窝儿。每个狼群都有一位母狼首领,这群狼也不例外,那只长度足有四米多的成年母狼就铺在木板车上,弗雷德大叔亲自动手剥皮。 我有些不理解库兹的感受,此时他正津津有味的看弗雷德大叔行云流水的刀法,弗雷德大叔手里的剥皮小刀就像是自己的手的眼神,在母狼的筋膜与皮下脂肪间飞快的游走,那动作灵巧得就像是在剥自己婆娘的衣服,顺手轻轻一扯,那华丽的衣装就被脱了下来。 我抱着一卷羊皮纸,嘴里叼着支魔法刀笔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库兹的左肋,然后趴在他耳朵边问他:“库兹,你不就是兽人狼族的战士,看到这场面不会感觉有点血腥?” 库兹瞪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在我身边对我说:“我们是狼族兽人,狼族兽人和狼不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部落里的孩子也会捕杀一些狼群,他们吃我们的牲口,有时候还会和我们抢野羊群。” 整个冒险团在中午吃过午餐之后,就跟随探路的游侠去追魔羚羊群去了,据说我们这支负责剥皮的车队随后也要跟上去拉魔羚羊。上午那两位负责警戒保护我们的年轻战士被带走了,留下来另外两个受些轻伤的战士,他们在马上颠簸一上午,这时候吃过午饭,在午后阳光沐浴下,躺在一处被风的向阳山坡上浅睡。依旧是那个年轻的女魔法师留下来,她有了新的任务就是负责分配剥狼皮,她看得很认真,偶尔会插嘴指出一些剥皮师傅的失误,上午轻松地气氛一下子没有了,商队里的大叔们开始战战兢兢的工作。 我和库兹就是看客,这时候弗雷德大叔所在的牛车上,乖乖的看大叔剥皮子。女魔法师慢慢地踱到我的身边,停了片刻,忽然插在衣兜里的手伸出来,递给我一把黄橙橙的豆子,难得一笑,她笑起来真还有那么一点点青春的味道,很不错,不然我都要把她列为老巫婆了。这时候她对我说:“给你。” “这是什么?” “豆。” “熟的。” “恩,请你吃的!” 短暂的交流,可能她看我太小才会对我格外关照一下。这忽然之间的获得的炒豆子,让我觉得她就像是位邻家的姐姐。我很礼貌地站起来表示谢意,她对于我说的谢谢显得有点惊讶。帝国常用语中并不包含谢谢这样的敬语,可能是没想到我这样身份只是流浪者的小孩子,也会用帝国语的敬语,有点诧异吧! 整整11张狼皮很快就被剥下来,不远处冒险团那两位受点轻伤的战士被喊起来,其中一人带着四辆牛车出发寻找草原上狩猎魔羚羊的冒险团,而我和库兹还有弗雷德大叔等等几个人被留下来熟皮子,取魔核这件事还是需要等所有冒险团成员都回来在进行,被剥了皮鲜红而血淋淋的狼头就像小牛头一样大,堆在草地上,这会儿头颅上的血已经发干,变成黑紫色。 其实剩余的活依然很繁重,刀法娴熟的皮匠们留下来处理剥下来狼皮上的血污泥巴脂肪,再将这些毛皮浸在参入明矾的开水中煮过,绷在木架子上晾干,然后在涂抹上芒硝就变成上好的皮革了。这些工序才是最考验皮匠们技术的,因为一旦伤了魔兽皮的纹理,那么整张皮就会降好几个档次,就算是铭文师学徒也不会用最差的魔兽皮练习铭文,品阶差的风狼兽皮只能做些皮甲,利用其本身坚韧耐磨的属性,并不会成为魔法装备。 和库兹坐在唯一的牛车上,跟着安大叔去不远处的小湖边打水,安大叔赶着牛车时候很认真,也不说话。倒是我和库兹在牛车上打闹,这要是弗雷德大叔在的时候早就踢我们两屁股了,而安大叔则是小心的让牛车更平稳。 我手里还有几颗香喷喷的豆子,和库兹你一颗我一颗吃的很香甜。昨晚上练习抗魔术虽然没成功,但是消耗掉体内一些魔法力之后,让我发现那些原本躁动的火元素魔力安静下来,只是在漫漫聚集着,我身上始终存在的灼烧感竟然小了一点儿,这让我觉得身体很舒服。有时候,莫名其妙的一点点小原因也会让我很满足,就像我现在。 到了湖边,安大叔根本不让我和库兹动手,自己一个人就手提两桶水,来回行走在湖与牛车之间,我和库兹其实那种占人便宜的孩子,自然也跳下车,两个人抬一桶水跟在安大叔后面,看得安大叔很欣慰。人总是在这样子和谐相处的情况下增进感情的,就像这次打水后,回来的路上安大叔就打开话匣子,愿意和我们聊一聊:“我家的小么也有你这么大了,要向你这样乖巧的话,我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安大叔,你家里还有小孩子?”我以为安大叔的家被野蛮人抢光,就剩安大叔自己老哥儿一个,所以才参加商团的,原来他家里还有亲人在。 安大叔哈哈一笑说:“什么话,我还有三个老婆和五个孩子要养。” “啊!”我张大了嘴巴。 安大叔说:“我两个弟弟死了去,留下来的弟媳和崽子我是要养着的。我们那里就是这个样子,野蛮人个几年总会来抢男人回去当矿奴,剩下一群没依没靠的女人和孩子。家家如此。我倒是希望她们地方去,可留下来,那我就要养着,以后也就是我的媳妇。临出来前,家里五个孩子老大还没满十岁,小么也还没满月。呵呵,商团这活虽然苦一点,出来一次就要两三年,不过获得报酬也不差,这次回家我想至少能重新翻修一下房子,最好那搬到离史洛伊特城近一些的地方,也许会更安全些。” “那么安大叔,你出来跑商,他们在家里怎么生活?”我好奇地问。 安大叔洒然一笑,说:“乡下人很好活的。吃些黑麦子树米这东西满地满山都是,运气好或许还能在雪坑子里找些野鸡回来。”究竟怎么个活法安大叔最终也没说,我也没问太多怕惹人烦,这个世界物产丰富却是真的。 库兹虽然笨一点但为人勤快,我虽然人小但是却非常会说话,看堆儿这活儿做的一板一眼,甚至连那堆没收获魔核儿的狼头也分清楚谁是谁的,每只血淋淋的狼脑袋都被我写下签名。所以我们两小在队伍中很受欢迎。弗雷德大叔也很有面子,显然这一次他说服两个冒险团团长才让我们两个小子插进了狩猎团里面来,而我们两个小孩多多少少能做一些事情出些力,让其他人少了闲话,自然让弗雷德大叔很高兴。 这片草地经过不知多少岁月的沉积,冬夏交替,岁月枯荣,经年累月的青草变成腐叶,将这片草原变得肥沃。我蹲在费雷德大叔的身边,听他讲述他的经验。大叔做制皮师已经有二十几个年头,他当初是在一家鞋店里当学徒,那时候还是跟我差不大的孩子,每天仅仅能得到一块儿白面包作为酬劳,就算现在,在制皮店里的学徒们依然沿袭古老的传统,小学徒是不会获得任何报酬的,每天只有一块白面包。 每个师傅对自己的徒弟都会用自己的方法传授,因为每个制皮师对于皮这个概念理解都各有不同,在这个年代里,还不存在什么流派,但是手艺高超的制皮师总是有一套自己独特的方法的,弗雷德大叔对皮革的感悟,唯有纹理。 老库鲁一直非常称赞弗雷德大叔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一点,兽人族的图腾印记有很多就是依据魔兽皮革上的纹理诞生的,老库鲁对此称为魔兽皮革本身就具有天然魔法阵,这些魔法阵就蕴含在纹理之中,而且正因为如此,魔兽皮革才会承载魔法力量,最后被制作成魔法装备。 弗雷德大叔告诉我,顺应皮革的纹理才会在制皮过程中对皮革产生最小的伤害,才会有更大几率制出更优质的皮。在蹲在一边儿,看弗雷德大叔左手四个手指轻轻托着手里的刀子,就在皮与筋膜之间轻柔地推过,皮子就被扒下来。我笑着对弗雷德大叔说:“大叔,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制皮店,我以后就去给您当小学徒,您每天到晚上也要送给我一个白面包。” “那你小子想得到白面包可不容易,不努力干活可不行。哈哈!”弗雷德大叔大声地笑,我想不管是贵族,平民,奴隶,每人都需要有那么一点点存在于内心世界的小得意,这是他们快乐的源泉,有时候也是活着的意义。弗雷德大叔也有愿望,那就是利用这次跑商赚来钱开一家小门脸儿的制皮店,哪怕是偏僻一点儿也没关系,只要是属于自己的小店就好。 这个时候恐怕就是弗雷德大叔最得意的时候,拿起剥皮小刀的他就像是位艺术家,有自信,有激情,这就是弗雷德大叔的得意,而我的得意在哪?我一直以血脉里蕴含着不凡的魔法力量而觉得生命有意义,我也时常因此而小得意,老库鲁叮嘱我这个秘密一直要埋在心里,直到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我让自己的小身板儿靠在装满黑面包的粮袋儿上,找个最舒服的姿势伸个懒腰,商队里的男人们不会因为你只有五岁就有权利不干活,但也不会因为我年纪小偷会懒而不高兴,我能将那些账本上的风狼材料记清楚,就算我完成任务了。库兹还要辛苦的跟随安大叔去湖边儿运水,他今天付出的劳动还不足以换晚餐。我原本也想陪库兹一起去,小兽人并不太喜欢跟陌生人合作,他除了老库鲁之外只信我。可一直负责监督与警戒的那位年轻女魔法师拦着我,对我说:“书记官,一会儿冒险团的车队就要回来了,有大批的魔羚羊需要你登记,不要走远了。” 女魔法师对我的称呼让我有点傻眼,第一次有人管我叫这样正式的称呼,我有些窘迫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她眼睛里有些狭促的的笑意,才知道原来和我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我有好感,似乎我的人缘还可以啊! 11.野外宿营的夜晚(上) 最后一批魔羚羊运到草坡这边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之下,满天繁星了。草原上的星空远比新西亚奇斯山脉的星空更加广阔无垠,我曾仰望星空,想寻找心中那片记忆中的银河系,或许在这片星空下的某个角落中,有个小小的恒星就叫太阳,那将来也许会对自己的儿女说:看,那就是爸爸的家乡。可是我的目光所及,却没有找到任何似曾相识的感觉。 每个人都很累,拖着疲倦的身子将每只羚羊分配好,两只冒险团依然在有序的分配战利品,这种制度在沉默中完成,我可以看到年轻团员脸上的喜悦,我抱着羊皮纸卷,再一次甩一甩酸疼的手臂,魔力刀笔越来显得越沉重。我知道是我累了,我累得已经拿不动那支笔。 我远远的看到库兹和安大叔赶着牛车将水运回来,今天下午这已经是第十七次了,我向库兹以示鼓励并挥挥拳头,他露出雪白的牙齿,两颗犬牙在夜幕下很是闪亮,我想就算我用黑人牙膏,也没能把牙刷的这么亮,这一世我还没刷过牙呢,也没见有牙坏掉。看来远离糖果,远比保护牙齿重要得多啊。 扯下一条坚韧的羊皮纸,并在上面简单的画了一颗星,直接贴在带着螺旋羊角的魔羚羊头上,示意这只羊归繁星佣兵团所有,那张被煮进锅里的魔羚羊皮同样也有一点细微的记号。用板刀正在挂羊皮上血污与羊油的弗雷德大叔这时候抬起头看看天色,用油乎乎的袖子狠狠地在脸上擦了擦,那张皮子被刮得很干净,这是第37张魔羚羊皮,只不过到现在草地那边依然还有像小山一样高的魔羚羊等着被剥皮。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团长大人回来了!” “啊,团长回来了,看来这是最后一批运回来的魔羚羊了,今天的收获真不错啊。”先行押运魔羚羊回来的冒险团战士蹲在一边儿看制皮师们熟练地剥皮,这时候见到冒险团团员回归,也跟着站起来迎了过去。 “太晚了,怎么还没有安排生火做饭?让商队里的制皮师们先休息一下,这些魔羚羊还需要连夜的剥皮,晚一秒钟就会丧失一些魔力,我们损失不起啊!这样干下去,皮没剥完人全累趴下了,哎,没想到会遇见这么大波的羊群,带的人手不太足啊!”大步走上来的是一位背着鸢尾盾的战士,强壮有力的身躯被一层暗色铁甲包覆,走路的时候铁甲之间尖锐的摩擦声让人牙根都在发酸,甩头跟身后健壮浑身充满爆发力的女人边走边说。 这位是繁星冒险团团长,是为正式注册的战士,在繁星冒险团里正式注册的战士只有两人,另一位是位背着长矛,身材格外健美的女人,那脸上始终画着油彩,看不清原本的容貌,只不过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散发着野性的光芒,脑后竖起细长的马尾一直垂到屁股蛋子上,紧身的皮衣让过分凹凸有致的身体散发魔鬼的魅力。库兹告诉我他感觉到那女人更加危险。 随着繁星冒险团团长的出现,前方狩猎归来的战士们开始陆续出现在我的眼前,提亚背着弓箭,光着膀子手里提着他身上的皮甲和长剑,累得像死狗一样直接趴到我脚下的牛车上,像一只可怜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嘉公子能否给小生一块儿救命的麦芽糖?” 这无赖总会在合适的时间,正当的理由下尽可能的蹭我的燕麦奶糖。提亚总会叫错糖的名字,这东西我也没做几颗出来,原因是库兹根本不爱吃。库兹对于任何甜食都没有兴趣,就算他给我弄来蜂蜜也只不过是因为老库鲁说那东西是大补,可以让我身上的伤尽快的好。所谓燕麦奶糖这个名称也是我杜撰的,我仅仅是用炒脆了的麦片裹夹到蜂蜜和奶油里,团成一个个饭团一样的东西,用一种香草的叶子包住,这东西热量极高,是补充体力绝佳的食品。我前段时间也是无聊透了,占据着老库鲁的泥炉给自己熬制了各种类似以前记忆中的东西,努力的寻找存在感,那时候我像是有点魔怔了,不断地想出来各种有可能做出的东西,然后一一试验着做出来,燕麦奶糖就是那时候的产物。 我翻翻白眼儿,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对这赖狗决不能有好脸色,这货就是个顺杆爬的赖皮蛇。库兹这时候也卸下水车,扭头看过来对我说:“吉嘉,不要给他糖!” 能让库兹耿耿于怀的事不多,提亚恰好办了一个愚蠢而又无聊的。这小子有一天带着库兹跑到舞团那边的营地,偷看女人洗澡,这不算什么,悲催的是库兹根本不能理解浑身不穿衣服的人族姑娘到底哪里有吸引人的地方,然后就在简单用牛皮围起来的浴室外面问了提亚一句,话音还没有结束提亚就不见了,然后库兹彻底悲催了。那一次,库兹的屁股直接被铁鞭抽开了花,和我一起躺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星期,我那时候火毒一发作就要在床上躺半个月,被煎肉的滋味几乎让我发疯,库兹比我更加疯。 库兹这时候也是累惨了,皮袄已经缠在裤腰上,狼族兽人的上身健硕成都令他们个个都像美国健美先生,而且手臂更长,看起来很有美感。浑身的汗水混合着兽皮上的污血让胸前的浓密胸毛黏在一起,库兹走到我身边儿找块空地,连续做了十三种舒展筋骨的基本动作,然后对我说:“我阿爷说过,透支体力后是滋生原力的最好时期,这时候需要将筋骨伸开,身体的力量才会更加均衡。” 这条我知道,库兹这是说给提亚听的,我没想到库兹的心还居然这么的细腻。 我直接用小脚踢了提亚一下,从兜里摸出一块儿燕麦奶糖丢在提亚身上,然后说:“提亚哥,你快带着库兹去小湖边儿洗洗,你和他身上都脏透了。一会马上就要吃晚饭,你这样子还能吃下饭去?” “怎么就吃不下去,在外面打猎的弟兄哪个不都是这样子的,就你小子最洁癖……” 我飞快的将丢在他身上的燕麦奶糖拾起来,飞快地跑开继续问:“吃不吃,你吃不吃?” 提亚对于糖有一种特别的偏爱,根本无法抵挡燕麦奶糖的诱惑,当然如果他肯用强,只需要一伸手就能轻易的将我手中的糖抢走,毕竟我才5岁多,和他相差十多岁。他甚至只用一根手指顶住我的额头,就能租住我前进。或者抓我皮袄的衣领就会将我轻松的提起来。但是他更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骑士,他有他的信条,他也从不会欺负弱小,甚至可以平等的对待我们。提亚从不会对我们有什么怜悯的心,但他待人真诚。我年纪虽小,但是心理成熟远超常人,虽然不太敢表现出来,但平时流露和所作所为都表现得有那么一点想追寻平等对待意思。所以提亚最合我脾气,我们开玩笑的时候也比较放得开。 提亚略带**地从马车上爬起来,搂着库兹的肩膀倒吸冷气“嘶嘶嘶”,一边甩着发酸的手臂向我说:“吃吃吃,你可得给我留着,我这就和兹爷洗澡去。” 这时候洗个冷水澡也会促进浑身血液流通,对他们都有好处。兽族人对待力量的看法很简单:只有在运动极限之后,力量之源才会滋长。 虽然聊天,但我手里的笔也没闲着,依然井井有条记录着被分成两份的战利品,这时候我看到总体的统计后才发现,尽管繁星冒险团的人数几乎是追风者冒险团的三倍,但是所的战利品却绝不会比追风者那边多出两成,而且在鉴定皮毛品质的时候,繁星这边的魔羚羊更多是被砸碎了腿骨后用利剑刺进心脏,这样魔羚羊两条前腿间柔软的胸脯上会有一道很明显的细细剑伤,这道剑伤深及心脉。还有的魔羚羊全身像是被冰冻了一样,这个儿血肉都是冻僵的状态,甚至运回的一路上,反过来还有融化的迹象,不过魔羚羊的内腔里却到处都是冰渣,很显然收到了力量很强的寒冰魔法伤害,繁星冒险团里还有的神秘的魔法师? “你的字写得很好看,不过看起来很奇怪,每个笔顺也没什么问题,为什么每个字总感觉方方正正的?噢,你看,你这一笔应该更圆滑一些,就这样圈过来,不要生硬的拐直角儿啊,恩,这个还不错……”白天负责看护我们后勤团队的那名年轻的女魔法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突然说句话差点吓得我从牛车上仰下去。她随手拉住我,就蹲在我的身边指着我用刀笔刻在羊皮纸上的文字,告诉我那些不足。 我终于知道之前为什么帕伊勒斯老爷教我帝国文字的时候,总会有很奇怪的眼神看我的字,但他从来没说过我写的字有什么问题,只要写的没错,别不别扭他绝对不会管的。我向她报以感谢的微笑,她亲昵地拍拍我的小脸儿,并且用额头顶了顶我的额头说:“是谁居然舍得把你这么乖巧的小可爱弄丢了,姐姐觉得你很棒!”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女人这么亲昵的跟我说话,原本我以为这位女魔法师是为冰山美人,虽然她不太符合我心中对美的定义,但不能否定她的美。白天的时候,她还给过我一把豆子,后来又让我喝了一点水,我感觉到她对我的友善。我只能装小乖:“谢谢姐姐。” “谢我什么?”帝国语里的谢谢是要有明确所指的,她的夸奖与亲善正常不需要我的道谢,只不过我又将我以前的记忆带到了这个世界里,张嘴下意识的说出来。女魔法师不解的问我。 我只能用下牙咬咬上嘴唇,翻愣着大眼睛看着她略带天真地对她说:“谢谢姐姐你夸奖我啊!” “吓!你说话的方式好有趣,不过矮人族好像也不是这样子说话的哦,你是哪里来的?”年轻女魔法师笑眯眯的蹲在我身边,眼睛就像弯月芽儿。 我只能认真的说:“我也不知道。” 一件一件的魔羚羊被记录在案,一旁的女魔法师也一直再没说话,只是蹲在我身边看我用刀笔在羊皮纸上刻着文字,过了好一会儿,几乎快要把魔羚羊记录完的时候,她才认真的跟我说:“你拿笔的手非常稳,看出来你很累,差点握不住那支刀笔,不过你克制力非常强啊,居然坚持下来了。” “我想好好工作,多换一点白面包。”我诚实的说,这是弗雷德大叔告诉我的,参加狩猎团的这群人不仅仅会有三银币左右的报酬,还能吃到香甜的白面包。我是没有三银币报酬的,我想能给我一枚银币就很不错了,所以白面包是我最想要的,这些日子一直吃粗糙得几乎能把肠子划伤的黑面饼子,真是难以忍受。 “呵呵,好低的要求。哦对了,我叫果果,你可以叫我果果姐。如果你想吃白面包可以随时找我来,我这儿好像还有一罐儿埃尔镇特产的金苹果酱,味道还不错哦!”女魔法师轻松地说。 果果吗?追风者冒险团的水系魔法师?我的天! 提亚曾多次讲他们冒险团里的事儿,我知道他们团队里有位擅长水系治疗术与辅助魔法的魔法师,原来居然是这位大姐,看起来好年轻啊!我当然不会吝啬地乖巧叫了一声:“果果姐!” 夜色如染进清水中的浓墨,将黑暗渗透进来。星空变得无比明亮,凉爽的风减弱了许多,但是在这个夜晚,这样的初春,依然是有点冷。另一面山坡上竖着一排排绷紧皮子的木框,每两支对靠在一起,等待皮子晾干后涂抹芒硝,一排排整齐的就像军营的营帐。南坡点起了三堆篝火,就算再这样简单的营地里,每个小团体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虽然燃料不算多,但是还是分成三堆火。想来,两个冒险团也没有亲密到同吃同住,况且这时候还是需要在吃饭的时候统计一下白天战利品的情况,大家聚在一起根本不好意思聊嘛! 商队里的制皮师和我们算是独立的小群体,帝国中等阶制度非常的复杂,地位最高的就是大皇帝陛下--亲王--公爵--伯爵--侯爵--子爵--男爵,在工会注册成功的战士们会有骑士等阶,他们依然会比平民高出一等,然后是平民--贱民--流浪者--奴隶,地位最低的是奴隶,没有一切权力,流浪者是属于没有身份,任何财产,技能的一群人,他们更贴切的可以说成为乞丐,贱民是那群操持低贱行业的人群,列如守夜人,**,小偷等等。而制皮师最多只能算是平民,如果让他们跟有着骑士身份的冒险团员在一起,身份难免低一等,然而事实上这些人又差别不大,落魄的骑士远没有平民过得滋润,谁敢看不起谁啊! 于是篝火被燃起了三堆,每个团队都自己准备自己的晚餐。不过晚上可以随便吃鲜羊肉,这些被剥了皮的魔羚羊根本带不走,最多带走一些腌好的羊腿,大多数的肉和骨架将会遗弃在这草原的南坡上,等待草原风狼这类的野兽将它们啃食干净。 凄美的夜,又晚风吹过。 12.野外宿营的夜晚(下) 提亚与库兹浑身湿漉漉的走回来,两个人赤着上身肩并肩沿着山坡被车辙碾压出来的小径慢悠悠的走着,库兹右手抱着皮甲左手轻拍耳朵里的水,单腿在地上跳,凌乱头发上的水珠甩得四处飞扬。倒是提亚在跟库兹低估一路,只看库兹憨厚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又被提亚忽悠了。两个人嘚嘚瑟瑟的凑到火堆前取暖,小兽人库兹今天算是累惨了,靠在火堆边的石头上浑身像散了架与提亚背靠背安静的坐着,我被弗雷德大叔赶过来做今天的晚餐,就算10人份的晚餐也并不是我能做出来的,虽然平日里我总是在做一些熬药,刷洗皮鞍套,跑腿这类的事,但是小身板儿还是搞不定今晚上的晚餐,只好过来拉库兹帮忙。 我现在虽然年纪小些,但是这个世界七、八岁的孩子身体状况绝对堪比以前地球上十一二岁的孩子,我甚至可以在这么冷的初春毫不犹豫的跳进冰湖里畅游一圈儿,也能够在草场上追逐野兔子,撒欢儿跑大半日都不觉得累,但是晚餐想做的好一点,所谓脍不厌精,食不厌细。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 在商团的一些小圈子里,兽人巫医老库鲁拥有味道不同的美食的配方这已经不是秘密。这是我和老库鲁商量过对外的说辞,而对老库鲁的解释就是说我一直在学习草药学,在学习过程中对草药深入理解让我可以总是发现新奇的香料,不同香料搭配后居然会有不同口味的美食,这是非常神奇的事,这是药剂师们的世界,是自然女神对我的眷顾。 老库鲁说我很有草药学天赋,但在别人眼里我就是掌握了兽人族草药学的人族药剂师,神秘的兽人族草药学嘛!肯定有不同之处的啊!不要问嘛,那些都是兽族人的秘密,想必老库鲁一定会告诫吉嘉保守秘密,问他也不会说,怎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说呢?老库鲁肯定会让吉嘉守口如瓶的,不要去问了嘛!好吧,总会有人想多了,这些想法很美妙,私下里自己人就把自己人说服掉,最后我竟然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鲜羊肉被我和库兹用小刀子片的很薄,我基本上是在示范,而真正干活的是库兹,我的小手儿抓大块儿的羊肉,很费劲儿。提亚在火堆边儿上张着嘴看着我两熟练地料理一整盆的肉片儿,看着一旁石头上烤着两块黑面包有点发傻:“你们商队不会穷得连黑面包也没有了吧?你们怎么就烤这么一点儿黑面包,烤肉就算怎么好吃,吃多了也会觉得油腻……” 被库兹用一种土狍子的目光扫过无数遍,提亚才意识到问题,然后问我:“这些腌制过的肉片那么好吃?” 我眼都没抬,在一边装出人畜无害的乖宝宝模样,仿佛听不懂提亚的话,只在一旁安静等着库兹把剩下的羊腿肉切完。心说:哥这秘制羊腿肉岂是你能明白的? 魔羚羊身上的皮虽然非常结实,就算是锋利的刺刀捅在上面,不使全力也只能捅出个白印子来,但是身上的肉却鲜嫩异常,老库鲁还曾说过刚死去的魔兽,体内力量还没散发干净,对身体有很好处。那些肉片我都是用胡椒粉盐巴和一些香草碎屑反复腌制过的,自然是会有不同的味道。羚羊肉原本的味道虽然也很不错,但吃这么多年也早就吃腻了,我觉得羊肉搭配胡椒粉与孜然才算绝配,可惜没有烤肉酱,要是能添里点儿那就美了。 一旁的铁锅里放满了洗干净的羊杂儿,整只羚羊的骨架儿都浸在汤锅里熬出奶白色的骨汤,鲜美的味道散布到整个营地之中。提亚直接找上库兹问他:“怎么能把魔羚羊炖的汤搞得那么香的?” 这厮一直认为我和库兹烹饪的方法来至于古老兽人族的秘方,也许库兹往里面加了一些不知名的神秘昆虫或者恶心的矿石粉末,总之那香浓的肉汤味道就像是魔鬼的诱惑,库兹自然说不出来肉汤为什么这么香,只能说:“一直都这味啊。” “库兹,你说这汤是不是有特别的名字?”提亚偷偷把嘴角的口水擦掉。 我坐在一旁木质板车上,小腿随意的晃荡,双手支撑着向后倾斜的身体,这样可以让身体自由的伸展。我身上小羊皮的皮袄昨天的时候已经刷洗得很干净,散发微弱的膻味,很好闻。随口说:“我觉着咱这汤应该可以有个响亮的名字,咱不如就叫‘魔鬼的口水’。” 我这话大概正说到提亚的槽点上,就看到提亚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就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儿。库兹倒是大摇其头,很认真的说:“这名字不怎么样,倒不如……倒不如叫……”说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名字来,反倒把脸憋的通红。 提亚这人长得有些小帅,脸盘子虽一般般,但身材却非常好,游侠属于战士职业中力量.敏捷.耐力均衡发展,游侠工会要求他们的会员要会射箭,会使用双手剑,还要学会一些侦查手段,在军队中这种人被称为斥候,他们平时的锻炼更注重身体协调能力与生存能力。不胖不瘦就是天生做衣服架子的料,挨在库兹身边,看起来铁了心要蹭这顿饭。 库兹从牛车底下拿出那块儿又平又薄的石板,用卵石塘起来炉灶,那平板石直接放置到火堆上烧,库兹熟练地将羊油反复擦拭到石板上,另一只手飞快的将盆里的肉片儿铺在滚烫的石板上,顿时石板上响起一片滋滋声,这也算地道的石板煎肉,库兹对这些步骤非常的熟练,向着剥皮木案那边的商队制皮师喊道:“开饭喽!” 这一嗓子兽人语非常的婉转嘹亮,就算大家听不懂也绝对知道其中的含义。 我扛着木勺子站在大铁锅边儿上准备盛肉汤,每人一碗,又指着库兹烤肉的石板那边说:“煎肉,各位大叔管够吃,吃不惯羊肉的,另外还准备了两个黑面包。” 我的后半句话直接被无视,十多个人直接把库兹围住,库兹往石板上不停地放肉,那张半个圆桌大小的灼热石板上的煎羊肉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就连一旁的提亚也忍不住帮忙铺肉,弗雷德大叔腆着大肚子挤在中间,不由怒骂道:“你们这帮吃货,擦你.奶奶.的,看着点,生的也往嘴里划拉,这辈子没吃过肉啊,去去去,你他猫别吃了,往一边靠靠。” “哎哎哎,你妹的挤什么挤,哥这是先替你们尝尝,这带血丝的能不能吃。” “我靠,你的签子往哪扎呢!” 每次吃饭时抢着吃就觉得格外的香,我的饭量并不大,而且我本身对烤肉有些反感,我被自己身体里的火毒反复炙烤两年多,我不就是片烤肉么?草草吃完晚餐就躺在木板车上休息。弗雷德大叔这些制皮师们休息一会儿还要继续的干活,那些魔羚羊放得越久就越不值钱,要尽快的处理,我祈祷今晚不要下雨。 我看见库兹和商队男人们还围坐在一起大吃,大家都不断夸奖库兹这肉烤的好。我无聊之余就想再次练习魔抗术。心里反复默写几遍简单的魔法阵,又按照老库鲁交给我的那样,摒除杂念,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专注精神让全身的魔力往指尖汇聚,我害怕如果魔力汇聚到手指尖,光亮会惊动别人,小心地将手指缩回袖子里,可是过了半天,耗了我无数精力也没能把魔力会聚在一起,反倒是体内的火元素变得异常躁动,弄得胸腔里闷热难当,呼出的空气都带着咸味儿。 昨天还能若有若无的凝聚淡黄色的魔法光亮,虽然忽明忽暗没多久就灭了,但是也算成功的施展一半的魔法,怎么今晚上就连最初的步骤‘聚魔’也做不到了呢?这让我很想念老兽人库鲁,有他在的时候没觉得他有多重要,反而会感觉这话唠一样的老头每时每刻都说一些没用的废话,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嘟囔,可是一旦离开他身边儿,就会第一时间想起他。那些滞口难念的兽人语发音,那些我还只背到了一半儿的草药名称,那张我还画的不太熟练的魔法阵图,这讨厌的抗魔术究竟对我有没有用啊,谁能告诉我? 我的质疑,让自己的思想陷入死结,越是想越是感觉无力,情绪低落的时候我的身体免魔能力就会随之减弱,血肉里的储藏的火系魔力带来的火毒趁机在我浑身血液里沸腾,这种血沸的滋味我大概有两个多月没尝过这滋味了,就像是浑身的血管都要炸开,沸腾的血肆意破坏着我的身体,每当这个时候,心脏里就会另外涌出一股生命力极强的暖流,暖流顺着血管慢慢流遍全身,所过之处就会生出新的血肉,灼烧的炙烤痛感,血沸血管欲炸裂的胀痛,暖流新生血肉的刺痒感觉会聚在一起,我就像一块煎肉。 “哎呀,你身上好热,你生病了,能不能说话?” 就在我半睡半醒半昏迷的状态下,身边忽然有女人说话,我有点迷迷糊糊地喃喃喊了一句:“妈妈,我疼!” 我有时候真的是忍不了,这样的折磨就像是一种诅咒,背负在我身上让我看不到光明,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摆脱,就连兽人族的大萨满都对我的病束手无策,每当这时候,我就想就算有人一刀弄死我,我也要感谢他一下。 “好孩子!别怕。” 那声音有点熟悉,有一双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好像是在检查伤口。解开羊皮袄的纽扣,清冷的夜风吹进我的胸膛,一下子痛苦减轻许多。我挣扎着将那件皮袄脱掉,就感觉有人将小小的我抱在怀里,我睁不开眼睛,且能清晰的感觉那个怀抱很柔软。 一只冰冷的手覆盖在我的额头,我舒服的**了一声,终于是昏了过去。 ----美丽分割线---- 醒来,眼前一片模糊,有灯光,但看不清楚。 我努力的眨眨眼睛,视线开始逐渐恢复,这里是一顶精致的小帐篷,顶上有一盏魔法石为核心的水晶挂灯,让整个帐篷昏黄一片。可以看得出这里并不算大。我躺在狼皮褥子上,浑身上下放着装满冰块的皮囊,我确定这一次我还活着,我还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炙热胀痛与刺痒,不过这时候的疼痛可以忍受。 我本想挣扎坐起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么精致的帐篷绝对不是老库鲁那里,不过我想不出来除了老库鲁还有谁能够救我。帐篷帘子被掀开,立刻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这时候我也看见女魔法师果果从帐篷外面钻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清水,看到我醒过来,吃惊地看着我说:“你醒了?感觉哪不舒服?” 摇摇头,安静的看了看四周,我问:“果果姐,这是哪?” 我的声音很轻,在这座绝对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帐篷里,我意外地发现了旁边简易的行李架上挂着一些女人的私物,譬如水粉色的抹胸,白色略带褶皱的布袜,一条柔软的黑裙子搭在最顶上垂下来,就像是一条黑色的瀑布。忽然我感觉原来魔法师也是人,也需要平常的生活,也像我们平常人一样追求美,最求舒适,如果抛开魔法,她绝对是人缘颇好的邻家姐姐,果果洁白的手直接蒙住我的眼睛,那一瞬间我看到她胳膊上甚至有两道淡青色的血管晶莹剔透,从魔法师长袍的袖口里露出的半截手臂白得像雪。 “别乱看,这当然是我的帐篷,我把你救了还能去哪?” “果果姐,你说我会死么?” 这个问题我问过老库鲁,老库鲁只说:你小子同时具有蓝焰和自愈两股血脉力量,怎么会死呢,乱说话。可我觉得他只说了一半儿,还有一半没说。可能是认为我听不懂,心里徒增压力,也可能是说了也没用。我不止一次觉得我在死亡边缘徘徊,说实话,我并不害怕,也许一觉睡过去也好。 “别怕,姐姐可是水系魔法师,最擅长的就是治病救人,怎么可能会让你死。”果果姐的话语很温柔,她先将水盆推到一边,弓着身子爬进来,在回身将水盆拖进来,狭小的空间内柔软的身体擦过我的鼻尖儿,女人特有的馨香传进我的鼻腔。 差点忘了这事,看见她的时候就该首先想到她是一位魔法师,其次才是个女人。 头湿了的毛巾铺在我的脸上,果果姐让我继续躺着,她蜷着腿坐在我的身边问我:“你这病从小就有?” “恩。” “那位老巫医怎么说,不是他救得你么,怎么不把你的病治好?” “老师他也治不好!”我如实回答。 “连他都不行?你得的是什么病,发起病来身体烫的吓人。”果果姐这次更加吃惊。 我伸出食指,心里的念头还没有升起,手指尖就忽然迸出橘黄色的光焰来。 14.果果皮带扣店 只有人才会了解人,只有自己才更了解自己。 冒险团的狩猎在第二天的下午就结束了,库兹早上探望我一次,并且安慰我说他还给留了一条儿风干的羊腿,等着我好起来在一起做美食。小兽人最近在商团很被人尊敬,因为他能用各种秘制药粉制作出美味来,库兹很享受别人友好的眼神,兴高采烈的跟我说了一大堆,然后是弗雷德大叔过来探望我,并说幸好没出事,万幸万幸。提亚就在帐篷外面呆着不肯进来,他告诉我说果果如果知道他来过,肯定会把他冻成冰坨。我问他:你打不过果果姐吗?提亚立刻像是一只炸毛的斗鸡,直着脖子对我说:我才不怕他,强巴赫那个肌肉男要不是总在她身后给她撑腰,我会怕区区刚从魔法学校毕业的魔法菜鸡? 总之,还是怕吧! 我有了位魔法师姐姐的直接好处,就是可以更快的理解魔法到底是什么。人类和兽人身体构造还是有许多差别,对魔法的理解从最基本的源头就南辕北辙,老库鲁给我讲的那些理论在果果的眼里都是异端学说,她总会这样对我说:那都是野蛮的兽人才会干的事,他们一直在蛮干,事实上真理是这样的……云云。 不过她倒是赞成了老库鲁的最后那个想法,练习抗魔术可以抵消火系魔法元素在我体内造成的伤害,鉴于我具有魔力感知天赋,让老库鲁看似不可能实现的提议有了操作性。她总会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教我魔法,她对我说人类的魔法学校对新入学的魔法师第一堂课就是教会他们怎么样冥想,然后整整半学期的冥想课与基础理论知识,在入学后的前半年魔法新生们是接触不到任何法术技能的,我这样的野路子,在没有觉醒魔法池的情况下,连怎么冥想都不知道,就要学习使用魔法技能,确实有点盲人摸象了。 冥想这一门学术来至于精灵族,不过却在人族这边被发扬光大,冥想是让魔法师更细致的感触魔法元素,训练魔法感知力和精神力,积累并壮大魔法池的最基本学术。我没法学习冥想术,果果姐却将她的心得讲给我听。她让我试着不去想,不要用心去控制,只是慢慢感觉体内积累的火系魔法力,去细细品味那些魔法力的运动轨迹。 我原本以为我体内的这些火系魔法力都蕴含在血肉里,是静止不动的。后来才发现这些魔法元素在我体内更像是星图或者星云,它们的运动轨迹看起来并不是很明显,非常慢,但是所有的魔法力都在围绕着特定的轨迹运动,果果姐曾说她很好奇如果我能成为魔法师会有什么样的成就,我笑着说我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哪会那么幸运。果果姐却说有了魔力感知以后,觉醒的机会就能增加至百分之一,我想聊胜于无嘛。 第一次指尖出现稳定的魔法能量的时候,是在我体内一片空明的状态下,那时候就感觉连凝聚魔力本身这件事都忘记了,只是感受到指尖儿燃耗这的魔法能量,整根手指就像是一根蜡烛,很明亮。果果姐却说普通人是绝对看不见我手指尖的光团的,除非同是魔法师才行。 想要用这样的魔法笔画出魔法阵,就像另一座大山压过来。因为我体内的魔法力均布在身体各处,我只能调动就近的魔法力,稍远一些的就控制不住了。果果对说画魔法阵这种事,只有多练多想,到时候自然就水到渠成。 白天的时候,我会跟弗雷德大叔后面,只要有人找他制皮,我就想小跟班儿一样在后边给他拎着刀具皮夹,可惜在没有外出狩猎这样的好事了,商队里的人忙着为进高原做最后的准备,各种采暖用的毛毯皮制帐篷开始修补,弗雷德大叔整天整晚都在用心修补破损的皮鞍套,我这个小学徒也偶尔可以做些粗活儿,可惜拿不到钱。 帝国的钱币只有三种,拇指肚大小的铜板儿,一百枚铜板可以换一枚银币,银币略微要比铜板大一圈,一百枚银币可以换一枚格林帝国金币。格林帝国金币我只是曾经在帕伊勒斯老爷那里看见过一次,平时主要流通的钱币多是银币,我眼巴巴的看着弗雷德大叔将两枚银币摇得叮当乱响,随手揣进兜里,心里祈祷:神啊,让它掉出来一枚吧,快掉出来一枚吧! 商队开始收集大量的肉食煮熟晒干,据说进入帕伊高原盘山道之后,可能有时候几天都吃不上一顿热的,延绵数百里的山路上,除了冰渣碎石之外,几乎什么都找不到。带够炒米,熟肉干,还要带一些可以燃烧的燃料,干木材,干牛粪都会被整齐的码进袋子里,看着整个营地几十座小山一样的物资山,我颇有点为那些在星湖里撒欢儿的雷霆犀们担心。老库鲁开始整天整天的外出采药,他甚至连库兹都不肯带,日落之前回来的时候也看不到药篓里究竟多了些什么,他总是在说慌什么,那是我回家的路。 低沉的长鸣之后,一头雷霆犀从我身边的湖面上猛地跃出水面,粗短的肉尾卷起一道道巨浪,将它近十米长的身体推出水面。湖水顺着它身上厚重的皮甲缝隙流淌下来,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一道道瀑布,粗壮的四肢很滑稽的顺着身体并拢,我从没想过雷霆犀竟然还是游泳健将。 “扑通!” 这声音就像雨天里的雷声,当雷霆犀再次一头扎进水中,掀起的浪花就像瓢泼大雨,将坐在一旁湖冰上的我淋个通透。所幸我所在的浮冰体积远比想象中的大许多,虽然只能看到漂浮在水面之上的部分只有几米的见方,但是这整块儿浮冰自重绝对超过百吨。雷霆犀短尾拍打的巨浪丝毫影响不到我,倒是如水后的浪花将浮冰向外推出几米远。 库兹下一秒钟,拎着一柄用魔羚羊角打磨做成枪头的鱼叉钻出水面,上半身趴在我脚下的浮冰上,他只穿一件皮水库,也不怕冷,晃动着鱼叉上两尺多长的青鱼对我说:“嘉,晚上烤鱼!” 冒险团狩猎之后,制皮师们都得到一小笔银币。其实我也很想要几枚银币,正所谓口袋有钱,心中不慌,没能如愿。 我和库兹每人只得到一根并不算长的魔羚羊角作为报酬,库兹很喜欢几乎可以刺穿包铁盾牌的魔羚羊角,于是他为自己做了一把鱼叉,杆子使我们用两只秘制熏兔向安大叔换回来的,原本这跟长杆儿是赶雷霆犀的鞭子杆儿,只不过被驭者一不小心弄断了,这样一根紫藤木的长杆儿就没了价值,我们听说之后就直接果断出手,用熏兔换回来了。那根魔羚羊角被库兹打磨的很锋利,羊角的尾端开洞,木杆儿的一头被削的稍细一些,直接砸进羊角尾端的孔洞中,在羚羊角上凿进两根长钉将木杆牢牢固定住,鱼叉就初步做好了。我的那根羚羊角直接被我只留下巴掌长短,磨成了一把锋利的锥子,平时装在皮套子里贴身挂着。羚羊角制作的短锥被打磨得非常锋利,我甚至不用使劲儿就能轻易刺穿生牛皮的帐篷,好吧。其实我只是想将自己的那件皮袄改造一下,我很不适应那件皮袄需要一根绳子一样的东西才能将它紧紧地系上,这样让我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羊倌,土的掉渣。我只是想制作几颗狼骨纽扣,材料都已经找好了,但是就是找不到工具在其上面开孔,直到拥有了一把属于自己的羊角锥,最后才能将那几颗骨头纽扣制作完成,用坚韧的牛筋绳绑在皮袄衣襟的一侧,另一侧的衣襟被我用羊角锥捅开了一排孔,就这样一件略带异域风情的粗犷皮衣就出具形态,其实我还想在皮衣上缝几个兜,但是没找到合适的皮革。 我手里拿一件之前穿的皮裤,利用手里现有的制皮小刀与羊角锥这两样工具,想将之改造成更合身一点耐看一点的筒裤。可以说兽人的审美与我有很大差异,他们认为舒适方便结实耐用即可,可我却想着筒裤配上小牛皮的皮带,皮带扣我已经准备好了,是请商队里的铁匠师傅在昨晚上做出来的,看他用一根铁条在篝火上烤红之后,拿出一把小铁锤叮叮当当片刻之后就按照我的说明,帮我打造出精美的皮带扣,铁匠大叔看到我敬佩的目光,很是得意。我总会在空闲的时候,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舒适,就像是想办法该散一下伙食。现在跟随弗雷德大叔学习制皮术之后,已经学到一些粗浅的制皮手法,就马上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身上的皮装。 库兹对我如此烧包儿表现得极为不屑一顾,他看到我穿着那条紧箍在腿上可以让我看起来腿更细长的筒裤就表示,这裤子不太适合奔跑,会在奔跑过程中带来一些阻力,但他很喜欢我的皮带,看我将皮带一端插进皮带扣里,只轻轻一拉就将裤子系紧,并对我说这很神奇。商队里的除我之外还没人使用皮带扣,他们更习惯使用背带或绳子。只不过在我制作皮带扣之后的两三天里,铁匠大叔忽然接到了接二连三的请求,有人效仿请他帮忙制作更多的皮带扣,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弗雷德大叔,并在我的抗议之下,用一截魔羚羊皮的边角料给自己烧包的做了条精美的皮带,随后整个商队都沸腾了,越演越烈的挂起了皮带扣风潮。 后来就连果果姐也私下里找过我,我当即在羊皮纸上画出另外几种装饰样式的皮带扣的图样,被果果当作珍宝一样捧回宿营地,并特地回来叮嘱我,千万不要把这几种皮带扣的样式泄露出去,并许诺我商团到达目的地,她返回比埃尔城甚至可以开一间专卖皮带的小店,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小店一定能很火,到时候就算作咱两合伙开的。 商队这几天一直在囤积物资,准备攀越帕伊高原北麓群山,沿着盐铁栈道进入帕伊高原。 15.果果的爱情 草原上的早晨,有清爽的风。那股带着青草芳香的新鲜空气,会让我觉得心旷神怡。星湖草原早上湿气很大,湖水的温度因为比地表空气的的温度略高,会有雾气蒸腾而上,站在高坡上眺望着更草原,就犹如广寒仙境。此时南方远处帕伊高原群山被遮掩于朝雾之中,若隐若现。晨风带动草原上升起的朝雾,就像是一条望不见边际的大江大河在滚滚流淌,一路向西。这时,草原上笼罩着雪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朝霞的彩衣,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焰一般鲜红,整个大草原一副安宁的景致。 每天早上的一段时间,在接近黎明的那一个时刻,是人最清醒的时候。果果要求我每天在这段时间冥想,用来感悟体内的魔法元素运行轨迹,让我尽可能的寻找体内存在的魔法元素之间的相对运动轨迹,告诉我也许那是在某个点上,如果说我体内的魔法元素像是一个星图,那么这个点就应该是整个宇宙的核心,那里回是聚集魔力最佳的位置。如果觉醒了魔法池的人族法师,那么这个点就是所谓的魔法池,每个人身体中的魔法力后会围绕着自己魔法池运转。果果做的第一种假设就是:没有魔法池的我体内的魔法元素也在体内缓慢运动。第二中假设就是:体内魔法元素的运动轨迹是有规律的循环。第三个假设就是:如果前两种假设成立,那么就有可能在我的体内存在一个核心点,这个核心点被果果定义为‘伪魔池’。它没有聚集存储精炼强化体内魔力的能力,但是它却应该实实在在的存在。 正式认识强巴赫是在狩猎结束的第三天早上,之前我们有过见面,我对这位浑身肌肉发达的型男没什么关注,只知道他很像我之前曾喜欢过的一位美国电影明星,后来那位明星竟然又当上了州长。我一直认为这样子的型男为了让自己显得更酷一点,会有些装13.,事实上这位在追风者冒险团中担任主坦的强壮男人是位话不多的老实人。 见到他的前一刻,我这在果果姐狭小的营帐里做一个用手指尖训练灵活掌控魔法原力小游戏,就是引导手指尖上的大概只有烛光火苗般大小的魔法原力,不停地在手指间灵活的跳动,在指缝中灵活的翻滚,就像我从前上学的时候,在自习课上练习转笔一样,那团魔法原力就像是有利生命力一样在我手掌的五指间跳跃舞动,我有些过于专注,竟然没发现有人过来,本来我躲进果果姐的帐篷有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打搅,帐篷的布帘被人轻轻掀开,露出果果姐雪白的脸蛋儿,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不过我这时候的样子很傻,就像是一位恋手.癖的变态。盘腿坐在帐篷里,伸出来一只手傻乎乎的盯着看。我也有点没想到果果姐这时候带外人来,当场没能反应过来。果果姐向我温柔的招招手说:“快出来,我给你找了一位体能老师,你以后叫他强巴赫!” 果果姐至那晚之后,就把我当亲弟弟一样对待,不仅私下里传授一些魔法知识给我,还很关注我平时的生活,她甚至用自己多余的衬衣给我改了一身内衣内裤,并且说男孩子直接光腿儿穿皮裤今后会影响那个,我差点羞得晕过去。果果姐的裁缝手艺差强人意,她甚至连那件衬衣领口袖口衣襟的蕾丝花边儿都没改,直接改小就给我穿上,另外白衬裤就更可怜了,做短了,穿起来就像紧腿的六分裤,我觉得我有点像一只流水线上的白条鸡一样的傻。 强巴赫对我有些好奇,我对他也是如此。他的身高足有两米开外,在整个商队也算得上最大块儿头的汉子。那天狩猎的时候我看到他穿着一身全覆式黑铁战甲,单手提着一面门板大小的方盾,腰间挂着一柄精美的单手锤,骑在古博来马上帅的一塌糊涂。此时他只是穿着简单的皮甲,手臂上强壮的古铜色肌肉露在外面,手臂的肱二头肌那里比我的腰还要粗。 “强巴赫大哥!”我的乖巧懂事在整个商队和库兹拥有的兽人秘制调料一样的出名,就算商队里最被人看不起的胖子伙夫安陆大叔见到我,也会将他肉饼一样的圆脸笑得像包子一样。面对这位追风者冒险团二号人物,我自然的不敢太随意。 强巴赫对我客气的点点头,明亮的眼睛转过去看着果果姐问:“你弟弟?” 商队里的事就没有什么是秘密,我的来历早已经被人翻来覆去的作为故事说了几百遍,这是一个经典的民族间亲和友善的故事,是一位慈祥医术高超的老兽人与被抛弃了的孤儿间的爱恨情仇,商队里的大叔们将这个段子添加了各种生动的情节,早已经在商队里传开,提亚这个大嘴巴也不会有所保留。强巴赫这么问,只是想再一次确认果果姐对于我的态度,要知道帮一位可怜的小男孩儿远比帮果果亲弟弟容易得多。 “也是你弟弟!”果果姐的语气微冷而直接,眼睛与强巴赫对视着,等待他的承诺。 这两个人有奸.情啊,我终于知道提亚躲果果姐远远的,畏惧其如猛虎,原因在这里。强巴赫有些无奈地用粗壮的手指摩擦鼻尖儿,只想了一下就干脆的答应下来,对果果姐说:“我知道了,我知道应该教会他什么。” 果果姐的嘴角微微向上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喜悦只是在一瞬间从脸上表现出来,然后立刻变得严肃,同时向强巴赫屈膝行了一礼,颇有贵族范儿。强巴赫条件反射一样双腿并拢,笔直站立单手放于胸前弯腰回了一礼,这让我看到不同于平民人的生活习惯。 果果姐冲着我弯下腰,单手支撑着膝盖面向我,这一刻的脸上才算冰雪融化,另一只手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说实话,脸这样被人像面团一样捏来捏去,很讨厌的。只不过我现在没心情讨厌这个,因为我无意间眼睛又顺着果果姐俯身敞开的领口看到胸前两团雪白的挂在树上的桃子,这一次就连桃子最尖顶上那一抹艳粉色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我连忙红着脸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儿。 “好宝贝,你要好好跟强巴赫学本事,我知道你的理想,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你能好好地保护自己。我还要带着你开一间卖皮带扣的小店呢,对吗?”果果姐毫不在意我的目光,却警惕地看了一旁强巴赫一眼,飞快地白了傻在一边也撇到一抹春光的强巴赫,吓得这位立刻去看自己的右臂,我能猜到这一刻的强巴赫甚至想找到一面盾牌护住自己。 我用小手儿捂在嘴上,抿着嘴唇猛点头,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咱们要开许多家,最好是连锁店。” “卖皮带扣和锁吗?” 算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解释了。 就这样,每天我有了新的训练项目。 其实各种体能锻炼,我都是跟着库兹在完成,这位兽人族男孩儿每天都要带着我在营地里疯跑或是在库鲁同意的情况下,跳进冰凉的湖中游泳,我有时候会在湖中浮冰上偷懒,库兹则会用鱼叉叉几条肥美的青鱼,因为这湖中大一点儿的鱼类只有这一种鱼。兽人们是绝不屑于吃那些透明如丝线一样在水中灵活游动的面条鱼,我倒很想尝尝,试了一下,抓不到。其实游泳和跑步会让我变得足够强壮,强巴赫了解之后,就不再过问我的体能问题。他对果果姐的解释就是这小子身体和兽人小子一样强壮,还需要我练什么? 战技,按照我的体格与此时所拥有的力量,就算学会一招毙命的终极必杀技,对于成年人来说,只会是挠痒痒的水准。力量和速度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儿的事。因此,这个被强巴赫否决了,可是他究竟能交给我什么呢? 隔一天的午后,强巴赫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手里拿着一面小盾。这面盾牌更像一把大勺,有很夸张的弧度,又非常的圆,直径只有四十公分左右,包在外面的铁皮上篆刻着类似太阳的图腾,里面则是质轻而坚韧的黄松木掏出来的护手,从外面看上去整个一面铁盾非常的厚重,但是实际上这是铁包木的小圆盾,只不过制作精美一些。虽然也有一些重,但是我还能拿得动它,他还为我准备了一把木剑。 强巴赫自己则是用一面鸢尾盾,他对我说想教会我如何才能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保命,不要小视盾牌的威力,合理的使用盾牌会挡住实力强于自己几倍敌人的攻击。正确地掌握防御姿势很重要。再战场上,有很多时候,年轻的战士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会忘记训练时候掌握的正确姿势,已从身体的惯性与自身潜意识,摆出错误的动作,被敌人乘机而入。所以在幼年时期就培养孩子正确地拿盾姿势,是战士公会最近几十年里一直在推广的理念。 看到强巴赫单膝跪在地上,右臂持盾做出防御正面攻击一个标准姿势。我就知道我的苦难日又来临了,这让我回忆起以前上学时候的军训,那时候会被站军姿,也会被要求一动不动在太阳底下一站就是半小时,有点苦。实际上,现实远比我预想的要更加痛苦。我几乎每天要花费三小时左右的时间,练习持盾姿势,而且魔鬼强巴赫不定时的会在我身上踹一脚,如果被踹倒了,就要重新计时。 最近老库鲁也有点抽风,可能是看我被折磨的不够惨,直接将我平日里需要背下来的草药书的内容翻倍。并需要我会用兽人语和帝国语两种语言流利的背诵,不仅如此,老库鲁还开始抽查我完成的程度。 他们都在为进入帕伊高原而准备,听说那里有该死的灰矮人强盗团。 而我每天能得到的安慰就是果果姐的拥抱,然后我还要在一边儿看着她和魔鬼男强巴赫谈情说爱,还要装出懵懂或直接不懂的表情,我又不是表情帝,哪里有那么多丰富的表情,最后想出来一招,就是直接装睡。 也许是因为有我的关系,果果姐的感情防线出现了大面积溃堤,在这段休整的日子里,他们的关系火速升温,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可以牵手聊天了。这点,我对强巴赫表示出最大的鄙夷,这货根本就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只会傻乎乎的防御。所幸的就是商团里出色的男人们并不多,追风者小队又是相对非常独立的冒险团,果果姐平时也是一副冷脸,又是高贵的魔法师,谁敢来纠缠一位魔法师? 后来我才发现,他们两个之间,几乎每次突破性的进展都是果果姐发动的。 16.果果的第一次牵手 我清楚的记得强巴赫与果果姐第一次牵手。那是在我接受强巴赫魔鬼训练第三天的午后,星湖草原春季并不多雨,但这天下午的时候,忽然刮起北风,温度骤然降低。天空中的云层像是一朵朵棉花糖,又像奶牛身上的白花纹,云与云之间相互都有一小段儿距离,但是又相隔不太远,每个云朵都很厚,布满整个天空。我觉得这些都是积雨云,只要遭遇冷风就有可能掉雨点儿。气压很低,我有些气喘。我想一会儿要下雨就好了,这个下午我能轻松点。这个魔鬼强巴赫太王.八蛋了,这几天把我折磨得睡觉的时候都在喊胳膊疼,这是库兹悄悄告诉我的,说我最近总说梦话。 果不其然没多久风停了,但是天空中的云就像宣纸上被晕开的水墨,所有的云开始融合在一起,四周的光线变暗,原本白雪一样的云变成了乌云,空气中的水元素骤然变得很活跃,云层也越来越低,伴随沉闷的轰雷,眼看这就要下雨。 我的喜悦没忍住,直接嘴角一翘,笑了。 强巴赫这时候正站在我对面,一手拿着鸢尾盾,另一只手拿着一柄大号儿沉重木剑,练习挥剑的基本动作。这家伙对自己有点狠,每天练习挥剑五千下,覆盾蛙跳绕营地二十圈,盾牌挥击五千下等等将近二十几项任务,有时候我从在上就能看见他在苦练,然后晚上我偷偷跑去果果姐那练习聚魔的时候,还是能看见他在营地里练习,整个就是个训练疯子。 “怎么,是不是以为要下雨,就可以休息了?”强巴赫在教学时候,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凌厉,我还是很害怕的。尤其是万一被这家伙暴打一顿,我想到自己惨兮兮的样子,就会打冷颤。 我赶紧摇摇头,咬紧牙保持姿势不变形,并且进入冥想状态,所谓冥想的状态,就是让自己的精神力处于身体之外,那种感觉就像是从正上方俯视自己的全身,感觉自己全身是透明的状态,蕴含在身体里的魔法力量这时候就会如星图一样显露出来,就在如玻璃瓶一样透明的身体里运转。这是我前天晚上练习冥想的时候忽然发现的,当我陷入冥想状态后,身体各处的酸疼感会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而且这样审视自己,还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动作有没有走样。 冰冷的雨滴“啪”的一声,拍在我的脸上。让我从那种奇异的冥想状态里走出来,但在冥想状态下我的感官无比敏锐,脸上落一个雨滴就像抽了我一个大嘴巴,打的我一激灵。“啪……啪啪……啪啪啪”天空落下的雨点由慢至快就那么一会儿就变成瓢泼大雨,雨水落在草地上飞溅出的水花有些化成雾气,天地几乎连成一片。突如其来的大雨,没能阻挡强巴赫的一致,他站立在雨水中不停地挥剑。 我的心此刻痛哭流涕,我心里在想:库兹你这个傻狍子,也不知道给兄弟送把伞,假如有伞的话!我那件皮袄送来也是好的啊。 “还有两刻钟!把盾放平,保持基本姿势。” 娘哎,这么大雨还要求姿势标准,诅咒你这个千年老光棍儿。就像有一首歌里唱的,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雨雾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水罩,一位穿着魔法长袍的女子在水罩里向我们走过来,她的速度并不慢。距离越来越近后终于看清,竟然是果果姐撑开水之护盾走过来,对此我表示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看到离奇的事儿,原来水之护盾可以这么用,终于领教果果姐的彪悍。那是如同透明玻璃种翡翠宝石散发出来的光泽,在瓢泼大雨中雨水落在水盾是顷刻就变得粉身碎骨。 果果姐没有管我到底愿不愿意,直接将我手里盾牌丢到雨水里,那面圆盾咕噜出挺远,吧唧一声倒在地上,溅起了水花。我有点不舍,毕竟我和这圆盾牌还是有些感情的,然后我被强行抱起来,那个水罩就像空气一样,我直接被揽进果果姐温暖的怀抱里。我双手自然伏在她香喷喷的肩膀上,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温香,鼻子像是被刺激一下,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姐你别抱我,看把你都弄湿了。”我其实是想缓解尴尬,被年轻女人抱起来的滋味不是不好,而是当你膝盖顶着人家柔软平滑的小腹,肚子压在峰峦高耸并弹性十足的胸脯,双手和头伏在对方肩膀上的时候,那种满足和难以描述的幸福感会变得羞耻。 有时候我的思想混迹于孩童与成年人之间,时而觉得自己是孩子时而觉得自己也得算是成年了。这样在内心道德的束缚下,有时候会为自己开脱,又会站在礼教的制高点鄙视一下自己,现在就是这样混乱,明明是占了果果姐的便宜,不方便明说,但是还想接触这样的尴尬。我终究是把她认作姐姐多一些的。 “别说话,你傻啊!他让你死站着,你就在这要站到死啊!雨下的有多大,你不知道吗?你身体条件,想让旧病复发?我看你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果果姐抱着我直接往回走,搞得强巴赫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其实说起来,这世界老师有更大的权力,而且站在道德层面来说,更负责,更像个老师。 果果姐抱着我从强巴赫身边走过去,见到强巴赫还傻站在雨里,我暗暗拉了拉果果姐浅棕色的头发,瞄了瞄一边儿的强巴赫。其实以训练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强巴赫没有错,但我哪里管他的对错,我只怕雨晴了他会让我把这套动作重新来一遍,那我不比现在还惨啊。果果姐扭头瞪了强巴赫一眼,骂道:“你木头吗?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她白如冰雪的手直接将粗壮如我小腿巧克力颜色的手腕抓住,鸢尾盾直接掉进雨水里。 就这样,果果姐单手抱着我,另一只手牵着强巴赫一直走回她的帐篷。而他们终于算是完成了第一次牵手。 果果姐站在帐篷的门口,正准备掀帘进去,回头看了一旁的强巴赫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还准备进来跟我们两一起换衣服?” “我……我我……” 对方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果果姐丢在门帘外面。 啪叽啪叽的踩水声逐渐的减弱,我知道这个大块头大木头走回自己的营帐了。不过我临进入帐篷之前偷偷看了一眼强巴赫,发现他的眼睛很亮,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分析判断,这家伙应该是没生气,反倒有点兴奋的样子。我猜想:强哥,你这表情,不会就是因为拉一次手吧。 对于格林帝国里婚姻制度,我只是听安大叔谈起过,有能力的人会很自由,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都是存在的,只要有能力负担就行,同时也需要对方同意,但后者情况比较少见,多数时候,还是男人们比较强势一点的。帝国边境城市更是如此,战争与冰雪苔原上野蛮人的掠夺,让处于北部边境上的城市人民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人们或死或服,经年累月之后,为了促进人口发展,有些城市的地方性法令更偏向于男性。在这样的时代里,很难想像居然还有像强巴赫这样连碰一下女人的手都会激动半天的男人。 我被果果姐推进帐篷,雨水贴着变得柔软打绺的头发不断的往下滚落,沿着脸颊留至下巴尖上滴答滴答掉在帐篷里的狼皮褥子上,浑身也都湿透了,一身不在保暖的改制皮衣依然会将我映衬的很俊秀,冷雨顺着皮衣皮裤也在往下滴水,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把湿衣服脱下来!”果果姐半蹲在我的面前,看到我衣襟上那排儿整齐的狼骨纽扣,莞尔一笑,显然对我的一些小心思感到很有趣,谁能理解一位五岁半的孩子会因为老兽人裁剪的皮裤裤腿不算笔直而在第一时间学会制皮的一些小技巧后,就学葫芦画瓢绊绊磕磕地为自己改裤腿。谁能理解因为皮袄没有纽扣只能用绳子系紧,竟然会想到自己做了几颗粗糙无比的骨质纽扣,做工虽然粗糙,但搭配在衣服上却又显得有独特的味道。那是需要有多么爱臭美的逼.格才能在这些方面花费这么多小心思。思想需要多丰富,也许是因为是孤儿,就变的更加独立么? 格林帝国的手工艺非常的发达,我在强巴赫的衬衣上就看到过精美的包金铜质圆纽扣,才会认为他的家世绝不会太贫寒。至少应该是获得骑士以上的封号。 没给我多想的时间,果果姐刚刚说的话与其是对我命令,倒不如是在向我宣告她的命令,或者仅仅是给我一个心理准备。那双灵巧的雪白的纤细的手指灵活的捻动我衣襟上骨质纽扣,飞快地将我身上衣服拔掉,这一刻我就觉得自己就像是木案板上被制皮师们剥皮的魔羚羊,皮衣皮裤被挂在帐篷口的衣挂上,依然在滴答滴答不断地淌水。 这场冷雨逐渐的演变成冰雹,开始的时候米粒大小的冰碴子混着雨水落下来,有些在空中就融化,有些落到地面上的水中溶化,但是到了现在越演越烈,鸡蛋大小的冰球落下来,将营地里散乱堆放的物资砸得叮叮当当的响。 我们的牛皮帐篷也被砸得砰砰响,就像连成一片的鼓声。营地外终于开始有人呼喊,像是有雷霆犀被惊到了,我也想伸出头去看看热闹,被果果姐拽着耳朵拉了回来。 “看什么看,外面冷的都要结冰了,赶紧把头发擦干。” 我转过身去够架子上的干围巾,一双冰冷的手直接拽住我衬衣的底襟往上一拉,就将湿漉漉的衬衣扒下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果果姐俯身按倒在她的膝盖上,将我那条有点可怜的六分长的衬裤扒了下来,干燥温暖的灰色羊毛围巾将我那光猪一样的小身板裹紧,我的头发被一双手借着围巾一端胡乱的抹了两下,被抱着帐篷另一边儿干燥的狼皮褥子上。 我已经记不起来曾经什么时候被母亲这样摆弄过,小时候那些迷糊的片段似乎正不断地离我远去,我的心尖儿在这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刺痛,那种滋味也许就叫想家吧。 17.我的抗魔术 外面的雨夹杂大量的冰雹像是天神拿着巨大簸箕倾倒下来的那般,似乎冰雨将天地之间的空气全部挤干净,沉闷得让人无法呼吸,急促喘息让我有点难受,很久都没有感受到冷是什么样的了,这一次我手脚差点冻僵。记得上一次应该是在新西亚奇斯山脉的严冬,4个月前遇到暴风雪那次,要不是老库鲁在帐篷里展开一卷儿火系魔法卷轴,我想那次我和库兹都得冻成冰坨子。看到当时老库鲁颇为心疼的模样,我知道那卷精美的魔灵羊皮纸制的魔法卷轴一定很珍贵。 果果姐屈膝跪在狼皮褥子上,正查看帐篷是否进水。这顶帐篷小的可怜,是一定只能容纳单人的行军帐篷,我人虽小,但和果果姐挤在一块儿,她的任何动作就会受到限制,我尽量把身子缩进角落里。整个帐篷远比老库鲁那顶精良的多,就算营地里此刻已经积水成河,但是皮质的防水帐篷质量很过关,别说没有水流进来,就连外露的皮革都没有出现返潮的情况,看到没露水,她才轻轻吐了一口气,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也因为抱我的时候弄湿了,雨水很冷,她魔法长袍前胸以及腰胯位置都被我弄湿了,显得有点狼狈。 果果姐没好气儿瞪我一眼,说:“下这么大雨,你就不知道往回跑啊!他敢说你,我帮你挡着,星湖草原春季的冻雨是能要人命的,你这么小点儿的孩子,哪里受得了?” 边说边解开长袍的暗扣,咝的一声整个长袍从脚下退下来,露出里面灰色的羊毛衬衣,毛衬衣看不出来是怎么加工出来的,不同于我所认知的那种用羊毛纺线在针织的毛衣,那衬衣像是绒布一样顺滑,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柔美的曲线,鼓鼓的胸脯撑得毛衬衣很紧,到了腰肢的地方又变得很细,毛衬衣很贴身,让她的身材尽显无遗。羊毛衬衣的前胸也是湿的,她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双手撩起羊毛衬衣就从头顶脱下去,栗色的秀发挂在衣领的扣子上卡住了,挣了两下也没挣开,就对我说:“嘉,帮我把毛衣领上的头发弄下来,挂住了。” 我正发呆,看着毛衬衣将里面的吊带背心儿粘连带起,映入眼帘竟是一片雪白,露出下面小半丰满白皙的胸部,我心想果果姐身上应该还有一件棉布衬衣啊,我偷眼瞥向帐篷的挂衣架,那件好端端的棉布衬衣正挂在上面,原来是洗了啊。我的脸瞬间开始发热,小心脏几乎从喉咙里挤出来。 也不敢多瞧,连忙拽着裹在身上的围巾向那边凑了凑,小心翼翼的解开果果姐挂在头发上的领夹。果果姐将毛衬衣随手丢在一边,横了我一眼说:“看你弄我一身的水。” 我赶紧缩缩脖子,万一被她发怒暴起啪啪啪的打两下屁股,那可就没脸活了。于是只好腆着脸嬉笑回答:“果果姐,一会你在帮我看下,我觉得魔法原力的控制已经差不多了,昨天晚上的时候试着画了两次魔法阵,刚下笔魔法原力忽然散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果果姐坐在帐篷中间,低头看自己的衬裙上面也有湿漉漉的一大块水痕,皱着眉直接将衬裙也脱掉,露出贴身的肉色短裤和圆润修长的美腿,我却在这时发现了一个新情况,让我顾不得别的,有些呆滞的看着那片魔纹。果果姐皮肤很细腻也很白,长得不算美丽但也很耐看,就是眼睛下面有几颗淡粉色的雀斑,身材更是不错,她正像蛇精一样将腰扭过去,背对着我翻找行李包里的衣物,合适的就拽出来暂放到一边。 我看到了她白腻平滑的小腹上篆刻着一幅精美的魔纹法阵,大概只有两只成人手掌那么大,整个魔纹法阵是呈现淡青色,纹理并不是很清晰,但是这要看到那些奇妙的纹路与其中的神秘符号,就让我忍不住想多瞧两眼。 “你的魔力值不够集中吧,绘制魔法阵不仅仅需要魔法原力稳定,运用熟练,还需要将魔力集中到一个点,如果原力太分散根本不能引起魔法阵的共鸣,当然是不行的。”果果姐直接就找出问题的所在,边解释给我听,边换上一件厚毛衣。 见我这伸着脑袋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顺着我的目光想自己看过来,才发现我正看她身体上的魔纹,索性的就没把毛衣放下来,倒是很大方的转过身体面对着我,尽量让小腹上的魔纹更清晰,并且对我问:“怎么样,纹的还不错吧!”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看她也没有表示出不高兴的模样,抬头看着果果姐问:“果果姐,这纹身也是魔法阵吗?” “啊,这是铭文师篆刻的增幅类魔法阵,这是最初级的。纹了有四五年了,你看这些魔纹线都有点看不清,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要失效了吧。等你要真的成了魔法师,我也带你去纹一个!”果果姐轻缓地用手抚摸着小腹上的魔纹法阵,这个法阵是围绕肚脐一圈一圈向外扩散,因为中间夹杂了很多复杂的魔法符号,才显得很复杂。看得出她对这个魔纹很喜欢,好像也有一些难忘的回忆,让她的此时的眼光有些迷离。 “魔纹法阵不是刻在魔法卷轴上的吗?还能篆刻到身上呀?”我对魔法的事都很好奇,更加大胆的将头凑过去,几乎贴在果果姐的小腹上仔细观瞧,边问。 呼出去的热气喷在果果姐的小腹上,惹得她格格的笑个不停,只好往外推了推我的头,然后用看弟弟那样的眼神怜爱的看着我,温暖的手梳理我还未干透的头发说:“差不多吧,我跟你说吧,成为魔法师之后,会有一部分对魔法掌控非常精准的魔法师们,他们不会将精力全部运用到研究魔法上,而是会分出一半或大半的精力专研魔纹绘制,他们被魔法界称之为铭文师。其实所有魔法师都能够制作初级魔法卷轴,但是往往我们自己不会花费精力自己制作,制作魔法卷轴成功率很低,浪费材料的价值远远比买一张成品魔法卷轴所花费的更高昂,所以魔法公会里就专业的铭文师,专门制作各种魔法卷轴,高级的铭文师会用昂贵的魔法药水以及更珍贵的魔兽皮革制作出魔纹构装,就是把魔法技能附着在魔法装备上。他们还可以在战士或魔法师的身体上绘制辅助或保护性的魔纹,增强他们的战斗力,你看我这个初级水系魔法增强魔纹,就是当初进阶成七级魔法师学徒,学会第一个水系魔法技能的时候,我爸爸送给我的……” 果果姐说着说着,眼神一暗叹了一口气。 “每个魔法师都要在身上篆刻铭文?” “恩,这是增强实力的捷径,有些则能够辅助魔法修炼。几乎每个魔法师都有吧,不过功能不同,篆刻的位置与图案也有很大不同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铭文是需要非常非常的多的金币,更高级的铭文法阵甚至有钱也买不到,需要用各种高级材料兑换的。”果果再次按了按自己雪白浑圆的小腹说:“这个魔纹法阵是最初级的,只能增幅初级水系魔法技能百分之十的威力。我现在已经成为正式魔法师了,很多初级魔法技能已经不再用了,这个法阵还不如换成初级魔力恢复魔纹法阵来得更实用呢!” “每个魔法师只能纹一幅魔纹吗?”我又问。 果果姐从包裹里翻出条短裤丢给我,并摇头说:“这要看魔法师有多少承载力,承载力会随着魔法师等级提高而自然成长的。据说格林帝国的南山军团军团长埃克斯大人全身每寸皮肤上都绘满了4级魔纹法阵,他施展的流星火雨甚至可以辐射一公里的范围。嗯!我现在其实刚好勉强可以承受篆刻第二幅初级魔纹法阵,不过这得等我们皮带扣店开起来,赚一些钱才行。” 说完她也笑了,这件类似于开得玩笑话有可能会变成真的。 我看她有些羡慕的眼神,我当时头脑一热立刻怕胸脯夸下海口:“姐,以后不用你花钱去请铭文师,以后我就要做一名铭文师,我帮你全身都篆刻最好的魔纹,让你成为格林帝国最强的水系辅助类魔法师。” “好的,果果姐等着那一天!”然后忽然指着自己颤巍巍形如水滴的前胸,有些微微脸红的说:“到时候你就帮我纹这里,让别的铭文师做真有点接受不了啊!” 我脸一红,忙移开目光。弱弱地答应一句:“行。” 换上了果果姐的一些干衣服,我们开始在帐篷里冥想,每天果果姐都要用大量的时间冥想,她对我说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突破三级魔法师的瓶颈,成为4级魔法师。而我终于在这暴雨如瀑的下午,成功的绘制出抗魔术的魔法阵图,只不过虽然成功但是耗时已经超过了10秒,魔法阵只是在空气中微弱的闪动两下,就化成无数细碎的魔法元素微粒,消失在空气里。 有了这个好的开端,我自然按照果果姐讲述的要领继续练习,我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火系魔法力随着我指尖儿的牵引,被引出体外。身体的灼烧感变弱许多,我绘制魔法阵也越来越流畅。 在失败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之后,问我盘膝坐在帐篷里,当手指尖凝聚的魔法原力点在魔法阵最后一处节点上,整个魔法阵的乳黄色线条就像水一样流淌起来,沿着法阵的纹路快速的流转一遍后,我的脚下出现一圈儿淡黄色的光,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充斥全身,下一刻,脚下淡黄色的光晕从地下涌出来,那形状就宛如一面淡黄色的小圆盾,围在我的腰上,我甚至听见“吱”的一声,整个光盾消失在我的身体里。 原来释放魔法是这种奇妙的感觉啊,我的心犹在恍惚。 前后花费了将近7天的时间,我终于学会了人生的第一个魔法“抗魔术”,竟然还是兽族的,我慢慢体会着抗魔术在我身体内给我带来的变化,我会感受到全身像是有很多看不见的小虫子,在一点点的吞噬身体内的火系魔法原力,而且消耗的魔力远比体内滋长的要快很多,一刻钟之后,我的身体忽然变得有些微恙,那淡黄色的光盾再一次从我腰部出现,闪烁两下之后就消失了。 果果在一旁冥想也感受到了我的变化,慢慢睁开眼睛问我:“怎么了?” “抗魔术只维持了15分钟。”我回答道。 “呀!你体内的滋长的火系魔法力好像不太多啊!”果果偏着头将帐篷门掀开,向外看看:“雨好像晴了。” “晴了啊!” 我知道如果果果姐施展人族魔法师的那些类似的增加魔抗的魔法技能,比如“魔法防御术”,可以维持的时间至少是十天,因为魔法防御术每时每刻消耗的魔法值远远低于魔法池恢复的魔法值,这时候魔法池就像是一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源,而我的抗魔术只能是汲取体内各处残留的魔法值,那颗燃尽果所能生成的火系魔法力不太多,仅仅能让我苦费心思释放出来的抗魔术维持15分钟。 我体内火系魔法力就枯竭,抗魔术被迫中断。 18.大雨之后 一场雨让整个星湖草原变成了泽国,原本如繁星密布的湖泊连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大而广的沼泽,就算最有经验的兽人向导也没办法分辨回家的路,因为路在水里。雨过天晴后,很多干枯的河床变得生机勃勃,河水在未来的几天里就会流淌干净,但是在此之前,星湖草原上至少有几百条这样应季节而生的小河蜿蜒流淌,所有的水将会汇集到草原东端的星河里,整条星河沿着帕伊高原群山想在东南方向奔腾一百五十公里后汇入奔马河。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也让商队的行期不得不向后推辞。看到帕伊勒斯最近最有些焦虑,他的修养已经不能克制住心里的火气,总会有人挨骂。商队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负责放牧雷霆犀的副手们不敢在偷懒,躲在草里睡大觉的人会挨鞭子。甚至就连弗雷德也变得小心翼翼,平时没事也不肯在往舞团那边游荡,被雨水浸泡变得质的肉干儿被一盆一盆的倒进湖里喂鱼,谁都能看到帕伊勒斯老爷脸阴沉得像是密布的阴云。 早晨,我被老库鲁召唤过去熬制一种主药叫青蒿的草药汤剂,老库鲁在担心商队里会因为饮水不干净而引发疾病。果果姐和提亚也被追风者冒险团的队长召唤集合,看起来冒险团会因为商队改变行程安排,同时也要调整团队内部的任务和计划。 终于没有了火毒的侵扰,我忽然发现身体内少了那种灼热的感觉,整个儿身体轻松得好像就要飞起来一样。湿漉漉的木材很难被点燃,就算烧起来也会冒出滚滚浓烟。但是整个营地都没有干柴,就未来的几天内也再不会有干牛粪这类的燃料提供给我们,这座草原都是湿的。巨大的铁锅里不断的冒出热气,整株整株青蒿被老库鲁投进去,汤剂慢慢地变成恶心的绿色。老库鲁叮嘱我,早上发黑麦饼的时候,所有人必须都要喝,就连舞团的人也不例外。 舞团的营地是十三辆特制的魔法篷车,每个篷车就像一座会移动的小房子,篆刻着“风之疾”走的铸铁车非常高大,舞团的那些舞娘幸运的坐在车里躲过这次暴雨,她们篷车的防水性能远比商队帐篷好太多,不会被冰冷潮湿浸出病来。商队里的帐篷大多数是用粗糙的生牛皮制作的,可以挡风寒,挡雨雪,但是阻挡不了湿气。几乎每个帐篷里面的皮褥子都被泡在水里。很多男人们将可以拧出水的皮褥子趁着白天有足够的阳光就抱出来摆在营地里晾晒,那些臭烘烘经年累月都不清洗的皮褥子散发着各种湿.咸的味道,就像是腐烂的昆虫身上那种臭味。 领餐的队伍排了很长,我们的铁锅是唯一一处生火的地方,就算舞团那边也没法做早饭。早饭只能吃一种添了盐巴的大饼,这些饼本来是为进山准备的,现在只好提前拿出来。每人都需要领一碗汤药喝,这也算是早晨唯一冒热气的东西。 就算是穿着靴子站在水里时间久了,也会感觉到凉。能有一口热的东西,就算是汤药,喝一口能暖和一下也是好的。潮湿的阴冷远比冬天里冰雪覆盖后干燥的冷更难捱,看到领餐队伍里的弗雷德大叔,我偷偷将一包埋在火堆里烧好热乎乎的板栗趁着错身的机会,塞给他。弗雷德大叔向我眨眼表示了感谢,我面无表情地给后面的人发饼。这是我唯一的第一点点便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便利,就像弗雷德大叔总能弄到一点珍贵皮革的边角料,对一位制皮师来说这并不是难事,他有时候也能混到一张麦饼,因为他在舞团那边有个相好的。老库鲁的便利则是呆在他的身旁的时候,那就请不要担心生病。等到我逐渐的可以在商队里做事,从一开始帮些小忙,逐渐的到现在成为了老库鲁的助手与学生,我也受到商队里男人们的尊敬,同时我也有自己的便利。 早上的时候果果告诉我,这片草原泽国在干透之前是她的主场。我始终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库鲁的帐篷里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整座牛皮帐篷里都塞满了各种草药的袋子,我和库兹两个人踩在帐篷顶上的木头上,这里不那么湿。我端着一碗像豆汁儿一样臭烘烘的药汤,双脚踩着木头椽子的最边缘,看上去就像树杈上的一只乌鸦,和库兹肩靠肩并排蹲在上面,苦着脸捏住鼻子将药汤往自己胃里灌。 老库鲁坐在帐篷外的石墩上,前面的泥炉上还放这两块烤饼。库兹坐在我身边跟我抱怨:“嘉,你这几天一直在和冒险团的那些人学习,他们对你好吗?” “还行,阿兹,果果姐帮我找到了一位盾战士当我的老师,他很厉害!”我喝下最后一口汤,那股温热终于让全身都变得暖呼呼的,鼻尖儿甚至还渗出几滴汗珠来。 库兹嘿嘿的憨笑了一下,从兜里摸出两片肉干,递给我一片。这是经过调味腌制过的熟肉干,口感远比商队里那些简单煮熟,就被晾晒起来的的肉干好吃很多。我们的小世界里永远不会缺各种零食,自从到了这片草原以后,库兹猎人的本领就显露出来。他将肉干放到肉乎乎的大鼻子下面闻了闻,一副陶醉了的恶心模样。嘴角翘起来露出两颗犬牙来,这个小动作说明他很开心,他目光一直在看不远处追风者冒险团的那群冒险者说:“有几次我想过去找你,看到那个家伙就有点发慌,没敢过去。” 将空碗放到一边儿,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那个强巴赫就是个魔鬼,这几天把我整惨了。” 我跟库兹述说了这几天悲惨的命运,惹得他哈哈大笑。老库鲁坐在下边这时候用兽人语插了一句:“这几天我看你走路的样子已经被纠正很多,嘉,他们教给你的那些技巧更适合你,都是保命的真东西,你要认真学。” “可我就是每天像稻草人一样,被摆出各种姿势,我可不认为这些对我有什么用。”我反驳,肉干儿被库兹腌制的有点咸,兽人们更喜欢咸一点的东西。 库兹到认真的对我说:“你好像是有一点变化,恩,有点像……有点像只兔子。” 别人说我是兔子,我绝对会直接回他一句他大.爷。但库兹用兽人语说的话,意思我就有些明白了,他说的是我像兔子那样保持警戒,只要遇见危险就会第一时间快速调整身体做出防御,不知不觉中那些防御动作原来已经被我不知不觉用出来。我将小圆盾拿给库兹看,他很羡慕的说:“做的很精美,也很结实。” “那过几天我们照着它的样子,再做一个给你。”我说。 库兹直接摇摇头,将盾牌装到手上,另一只手拍在上面啪啪的响。并小声对我说:“我只需要匕首长矛和弓箭,这东西不适合我的。” 老库鲁最近一直在催我背诵那些关于草药的书,又连续考了好几个草药学的问题,见我没有答错但语焉不详,才算勉强通过,看起来他还是觉得我应该更快一点儿。老库鲁最近拿给我的看的羊皮纸线装书是用古兽人语撰写的草药学著作,里面生僻的词组有很多,很难搞懂上面描述的意思,而且里面夹杂了大量对先祖的崇拜与敬仰,以及对兽人的祈祷。我又像是回到了初中的那个年代,班主任劈头盖脸的用一本英语字典砸在我的脑袋上,用那根被旱烟熏黄了的食指戳在我的额头上,怒口:“背不会这本字典,就凭你还想考什么大学?做你的白日梦,数理化能考满分又怎么样,初中偏科就意味着你要过早的被淘汰,一百万个人走的独木桥,凭什么你能走过,你得吃的苦比别人多,比鸡起得早,比猫睡得晚……”那些话语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提亚骑着古博来马缓缓走过来,马蹄踏在营地上的水洼里,泥水四处飞溅。提亚就是来告诉我一声,他们冒险团要再次去星湖草原狩猎魔兽,大雨会将迫使一些魔兽迁移到地势高的土坡,运气好的话能找到一些稀有的魔兽。老库鲁倒是颇为赞同,但是不同意我和库兹跟着去,艰苦的环境不是两个孩子能承受的。 果果姐没来告别,只是骑在马上对我远远的挥挥手,因为早上的时候她好像有预感,就告诉我好好呆在营地里。 “老师!” 我将老库鲁拉到堆满草药的帐篷里,库兹也跟着凑过来,但是帐篷空间不够,只能将头伸进来好奇的看着我。我在他们两的注视下,手指尖儿的淡黄色光芒再次凝成细小的一点,然后画出我人生中第二个成功的魔法阵,在老库鲁惊讶而激动的眼神注视下,淡黄色法阵在七秒内迅速完成,流动的魔法力量在空中闪烁了两下消失掉,随后淡黄色光圈慢慢出现在我脚踝子上,直至在我腰上形成一面黄色的小盾,“噌”的一声脆响消散掉。 库兹眼睛瞪的如铜铃一样大,虽然他没有办法感知魔力,根本看不到我在空中用手指画的魔法阵,但是当脚下出现黄色光圈之后,魔法效果出来后普通人是能看得见的,而且库兹对这样魔法熟悉得不行,只要是个兽人巫师就会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抗魔术啊! “嘉,你什么时候……” 话还没有说出来,被老库鲁直接一脚踹飞,跌在泥水里,吓得库兹愣在地上不敢出声。 “这些都是兽人的秘密,说出去你的朋友就会死!”老库鲁就在库兹的耳朵边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库兹的脑袋如同捣蒜一样,不停地点头,然后不停的摇头。忍不住看我的时候,依然是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19.我的理想是铭文师 老库鲁的表情有些复杂,喜悦与纠结犹豫拧巴在一块,就像他脸上的褶子,像是有点后悔,但是又有些欣慰,这种技术宅男型的老兽人转瞬就把心思藏在心底,随手飞快地画出得魔法罩,那感觉就像顺手关下门一样的简单。 “我一直在期待这个消息,我和朋友们曾经在一起探讨过很多次,这个想法一直是争论不休,没有定论,好几个老顽固都认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能活着看到这样的奇迹,也算是生命中的一大幸事。哈哈!”老库鲁欣慰的按住我的肩膀,但那担忧的神色在他脸上让我心里一沉,听他继续说。 “每个魔法师都会有魔法感知力,人族觉醒了魔法池,就会拥有魔力感知,感知的强弱跟随精神力量又息息相关。兽人们觉醒了魔核,同样也会有魔力感知,魔兽们天生都具有魔力感知,但这些都不能算魔法天赋,只有你身上这种未觉醒前就有的魔力感知,才能被实打实的称之为魔法天赋。不过这对你并不能说是件好事,在你没有成为魔法师之前这相当于灾祸。而我又将这灾祸打开了一扇大门,我不知道是好是坏!” 老库鲁兽人语说的及缓慢,而且尽可能的压低声音。就算有了可以隔绝外界声音和视线的魔法罩,也依然变得很胆小。他继续说:“魔法是一种可以让人上瘾的毒药,当你没有品尝过它的时候,你不知道其中味道,你那时候会轻视它。但是它一旦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慢慢的你就会上瘾,你会忍不住去使用它,很难忍住。” “可是你必须要学会忍,你绝对不能在人前使用它,就算自己在无人旳深夜里,也要加倍的小心。在觉醒前能学会魔法,只会说明一件事:你具有魔力感知的天赋,而且向魔法世界证明了在种族觉醒仪式之前,所有魔法是相通的。不要把任何一位魔法师当成傻子,也不要把他们想象的有多么善良,多么有正义感。在绝对的利益驱使下,没有多少魔法师能忍受住这个诱惑,你现在就是赤.果果的一瓶进阶药剂。有数不清的成名魔法师都会卡在进阶的瓶颈上,只差这么一点点的魔法天赋进阶,而你在成为魔法师之前,他们有足够的手段将你的魔法天赋从你身上剥离出来,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运气有多好,因为你的身上还藏有觉醒了的血脉之力,或许连你的真名也许都会被剥夺。” 老库鲁踱着步子,双手背在身手像是位老夫子,他反复地叮嘱我说:“千万不要在任何魔法师面前显露你的魔法,他们告知都很敏锐,不要有侥幸心理。请记住我的话。”我心里只有无奈地呐喊:他大.爷.的,我都已经说出去了。 我来是想问老库鲁一个问题:我在觉醒前学会兽人魔法,那么当我参加觉醒仪式之后,如果成为了真正的魔法师,那时候我的兽族魔法还能使用吗?老库鲁给我的回答是不知道,他说他们没有做这方面的魔法论证,因为从没想过能有人真的会觉醒前学会了魔法。 这时候,我身上的抗魔术再一次消失了,没办法,身体仅有的魔力被消耗光了。老库鲁抬头看我一眼,意思很明确:这就完了? 我只好苦.逼的点点头,那意思就是说:完了。 “灼烧你身体的火系魔法力看起来并不多啊!”老库鲁皱眉说:“那颗燃尽果在你身体里产生魔法力的速度维持不了抗魔术?” 我无辜的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再学个魔法?”老库鲁突然这么问我。 吓,不要吧!为什么总是这样,喋喋不休的告诫与恐吓之后,会拿出一颗蜜枣来给我吃,在等我把蜜枣吃进肚子里以后,对我说:嘿,吉嘉!你吃的蜜枣有毒,千万不要喝水。 再学下去,我会不会直接就被装进玻璃瓶子里,送到象牙塔当标本撒? 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 当老库鲁将那张刻有“暖气”魔法阵图样的羊皮纸拿出来,我已经没办法淡定了。这是辅助恢复魔法力的辅助性魔法技能,可谓算是给我量身定做的专属技能。这个技能有些像冥想,但是和冥想又有本质的区别,就是对所有魔法师来说,“暖气”是个鸡肋魔法技能,不学的人远远高于学的,甚至有很多人类魔法学院根本就不会开课单独讲解这样的魔法,因为这个魔法技能违背人类魔法师的魔力池,兽人魔法师的魔核,精灵魔法师的魔法心脏的特性。这个技能需要魔法师们有强大的精神力作为支撑,而且是有副作用的。 说简单点,这是一个加快魔法恢复速度的技能,而且是依靠熟练度可以进阶的技能,一共有十个等级,一级的时候增强百分之十的魔法恢复速度,以后每升一级,就会增加百分之十。进阶到十级的时候正好是百分之百,看似非常强大。但是技能熟练度是依靠魔力枯竭后体内催生出新的魔法力的那一刻,技能才会增长熟练度。 然而这就有问题了,在拥有魔法池成为魔法师后,魔法恢复速度是根据魔法师们魔法池容纳魔法力的当量与精神力有直接关系,那么怎么计算魔法师的魔力池到底有多大,其实很简单,就是释放魔法,有点扯远了。问题在于如果魔法池里魔法枯竭,会对魔法师精神力造成伤害,也就是说想将“暖气”技能升级的话,必须要使体内魔法池中的魔力值反复枯竭,这是致命的硬伤。没有魔法师会为了升级“暖气”而损伤自己的精神力的,魔法师的精神力是什么?精神力是魔法感知力,魔法恢复能力,魔法抗性的统称,没有魔法师会为了练习一个辅助技能的魔法恢复速度而损伤精神力。 但我不一样,我体内没形成魔法池,只有魔法池或魔核中魔力枯竭才会造成精神力受损,这些我都没有魔法池的啊,我身上根本就不会出现魔力枯竭后的魔法反噬,所以“暖气”这个魔法技能非常适合我学习,最后还是决定学吧。 不知道老库鲁为什么身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羊皮纸卷儿,我私下里来找老库鲁,其实是想谈一下这件事: 我憋了半天,最终鼓足勇气说出我的请求,虽然我知道这个请求有多么无理,但是我想碰碰运气,我的脑袋里一直闪烁着果果姐迷人的胸部以及小腹上那副精美的魔纹,才如此对老库鲁说:“老师,我想学魔纹,我想做一名铭文师。” “喔!”老库鲁这一声有点跳音,脸上莫可名状的笑意有点儿让我发毛。 “你才刚刚掌握了一个初级魔法,就像是连站都站不稳的婴孩,吵着要学跑步。”老库鲁呵呵笑着说。 我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可我很想学,真的。” “如果是这样,那好吧。如果你能做好三件事,那我可以答应帮你,在你铭文师的道路上推你一把。”老库鲁沉默很久才答应,我站在他的身边腿都酸了,有时候我甚至认为老库鲁无所不能,这条大腿好粗! 有些惊喜,我设想过老库鲁种种答案,心里还真是着实振奋一把,但是也很担心他提出一些我难以办到的要求,以此来打消我的念头。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对老库鲁说:“我答应您,老师。” “那好,我的要求并不难。第一,你要在我回到部落之前记住这些羊皮之上所有的魔法草药,最近你做得并不算好,我觉得你可以记住得更多。第二,你要学会弗雷德的制皮术。第三,你要学药剂学。如果你能在商队抵达帕伊高原的古鲁丁部落之前,将这三件事做好,并让我满意,我就会答应你的这个请求。” 老库鲁说完,挥手解除魔法罩,头也没回走出帐篷。 “哦,老师,我会做到的。” 我有点晕,这三个要求并不是有多么的难,而是这他么不我一直在干的事么?这老头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想先把我教导成炼金师和制皮师,然后在去学习铭文师,德智体全面发展做一名优秀的三好学生,或者做一名魔法界的学霸? 库兹缩着脑袋站在我身后,见到老库鲁走远了。连忙凑过来从堆放着草药的布袋里找出一把野花椒来,迅速地塞进怀里。我有点牙疼地看着他那件穿得脏兮兮的翻毛皮袄,一脸嫌弃。库兹自然毫不介意,他跟我私下说过,在部落里他算是最干净的年轻小子了。魔法罩被撤销后,冷风从外面倒灌进来,吹得我有些冷。 我擅自改尺的皮质筒裤看起来虽然不错,但却远不如从前那条耐寒,我有些自嘲自己小聪明终是坑了自己一下。 “嘉,你怎么忽然要学那个?”库兹凑过来翻弄着我的狼骨纽扣边说,显得非常好奇,并且看样子还想闻一闻,我毫不客气把他肉乎乎的脑袋推开,他笑嘻嘻地对我说:“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我想想,哦,应该是那个女魔法师的,你一定是抱过她。” “拜托!不要乱说话,果果姐是因为昨天下冰雹,才把我抱会帐篷里。”我无奈,只能解释一下,不然库兹一定会当成笑话讲给弗雷德大叔听,然后就会发现好像一夜之间整个商队的人都知道了。在这无聊的雨后,商队里缺少让人轻松的谈资,有一丝的风声都会被描绘成个各种不同的版本。我的赶紧岔开话题,于是问库兹:“你知道铭文师的事?” 我不知道兽人语铭文师怎么说,这是句话是用帝国语说的。 库兹却很理所当然的点头,用兽族语跟我说:“我们兽人称‘铭文师’为‘织法者’。” 我学着库兹古怪的发音,他趁我不注意,用锋利的指甲拽掉衣襟下摆上那颗装饰的狼骨纽扣,动作很快,可我很奇异的居然能感受到他的动作,虽然眼睛没跟上,但我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用左边的手爪子拽掉的。我扯了扯他敞怀的皮袄,看着他也不说话。 库兹讪笑忙伸出手掌在我面前摊开,把那颗狼骨纽扣还我,像一只摇着尾巴献媚地小狗对我说:“嘉,你的手真巧。给我也做几个呗。” “那我们得先去找点风狼的指骨,这几块是向弗雷德大叔要的,他应该还有!”我不确定地说,弗雷德大叔这个时候应该在舞团那边和他的小姘.头正分享那包热呼呼的板栗吧。 20. 我的理想是铭文师(下) 营地里的积水成河,安大叔和几位营地里的男人正在用铁锹挖一道排水渠,安大叔脚上穿着高腰皮靴,一不小心踩进水洼中,竟然站立不稳,身体踉跄差一点就扑到在泥水里,幸好身边的人机警一把扶住,只不过皮鞋踏进水中溅起的污水弄得身旁那人满身满脸。 “我.靠,你小心点儿。”身边的人嘟囔一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这下原本还算干净的脸反而花了。肥沃松软的黑土与刚冒尖儿的青草被人踩成烂泥巴,整个营地里所有的路都几乎不好走,一脚踩下去,黑泥巴直接没过脚踝,如若没有一把子力气,就休想将陷入淤泥中的鞋子拔出来。 安大叔使劲儿的铲起黏糊糊的泥巴,甩进一旁的泥土堆上咒骂道:“这该死的鬼天气。” “老安,你该感到幸运,这场雨要是晚个三五天下,我们还不得都在铁盐道上冻成冰坨子,就算冻不死,那条道路一旦结上了冰,你家里那三个小媳妇就等着被街道办的那些人赶出去吧。”旁边的那人脸上抹的全是黑泥,只有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来。 安大叔挺起身看站的位置已经是营地边缘处,就将一杆红色的小旗插在地上,说道:“得了,忙活一上午了,咱们就在这挖吧!” 修排水渠最主要的步骤就是选取整个营地最低洼的地方,挖出来个聚水池,用泄水沟将营地里的积水全部引过来,等着水快干了,将那些营帐之间被踩成烂泥的路清理一遍,垫上些干土就好。商队里最不缺的就是有两把子力气的大老爷们儿,吼一嗓子就能喊出来几十个出来清理淤泥积水。 舞团的那些娘们都缩回魔法篷车里,无聊透了的女人们坐在车边沿儿嗑瓜子聊天,对着营地里干活的男人们指指点点,从远处看过去,一排排随风摆动的花裙子让我竟然联想到大学校园里的女生宿舍。肯走出来的舞娘都是舞团里的普通舞娘,那些被尊称为姑娘的台柱们都整天整天躲在篷车里,不肯出来。我听弗雷德大叔说这些篷车內装修得很是豪华,却不曾见识过。 我必须承认库兹将二十七张豚鼠皮熟的非常柔软,我们坐在两个石墩上忙活一上午才将这些豚鼠毛皮裁剪成标准的方形,非常规整。在这些方面,库兹这样平时粗心大意的狼族兽人也竟然有十足的耐心,接近可能想将这些皮毛裁剪得尽量规矩。熟好了的豚鼠毛皮呈现出油亮的靛蓝色,用手摸上去非常顺滑柔软,无论怎么样揉捏,只要将毛皮放在平,那些绒毛就能自动恢复成原本顺滑的样子,更稀奇的是无论多少水洒在皮毛上,都会散成均匀的水珠滑下去,而皮毛本身滴水不沾。库兹说这东西做睡袋最好,防潮防水,冬暖夏凉。我觉得他说的有点不合实际,冬暖我能接受,夏凉吗?呵呵。我和库兹正伤脑筋究竟需要花多少银币才能请一位舞团里的裁缝师傅为我缝制一条睡袋。我们两个小子可是兜里比脸都干净,库兹对我说:“要不过两天咱们两去草场里面碰碰运气?” 我将制皮小刀收回刀库里,掸干净身上的边角碎料说:“除非咱们能遇见落单的魔羚羊,但你抓得住吗?” 库兹叹了一口气,只是摸了摸背在身上的猎弓,郁闷地说:“要是我能有张铁木弓,也许可以。” “会有的。”我小声地安慰他。 库兹一直想要张铁木弓,未能如愿。有老库鲁阻挠的原因,也有一张勉强能用的铁木弓也至少需要15个银币,这相当于普通人辛苦工作半月的酬劳,库兹哪有钱买得起。我正胡思乱想着要不要凭借记忆把野猪夹子画出来,请商队铁匠并忙做几个出来,和库兹在帕伊高原上狩猎用,或者做点别的什么东西,最要紧的就是赚些钱。如今即使是兽人部落中,大家也喜欢使用帝国金币进行交易。 下午的时候,营地里的道路垫上一层新土,变得好走很多。我坐在老库鲁的身边听他给我讲羊皮纸上用古兽人语记载的高级魔法草药的卷轴,很多生涩隐晦的词语,就算老库鲁看起来也要揣摩沉思很久,但他确是对这些羊皮纸卷上的东西显出了过分的虔诚,让我也不得不重视,老库鲁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这些卷手都是兽人先烈们用自己生命趟出来第一手珍贵材料,是铭刻着鲜血与汗水的古老文献。 原来有很多种高级魔法草药经过研磨后,掺入不同比例的矿石粉末,经过复杂工艺加工成最终魔法染料可用于绘制魔纹。说到这里,老库鲁抬头看我一眼才说:“目前已知有近千种染料配方被公布于众,铭文师们发现它们可以根据微调成分配比,不断的试验中得到了新的染料配方,很多染料配方被铭文师们改良后变得比之前更有针对性,不仅可以提高绘制成功率,提高魔纹属性,一些甚至增加新属性,这方面不得不说是你们人类那些躲在象牙塔里面的老家伙做得更好。格林帝国最北方的史洛伊特省有个著名的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那里号称藏书最全,但是也只有被公开的那部分配方,真正有价值的依旧是各大魔法学院和各地魔法公会最核心的机密。” 老库鲁看起来有些怀念他在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学习与研究的那段日子,而这些故事都给我们说烂了。“每位优秀的铭文师都会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染料配方,所以这需要铭文师对草药学有颇深的造诣。我们兽人魔法师对草药的理解和你们不同,铭文的道路上也有很大的分歧,我们更倾向于讲这些神秘的魔法符号篆刻在一些蕴含魔法的石雕上,增强勇士们的各种技能,发挥普通情况下无法达到的特殊效果,这种铭文制品被后来的魔法学者称之为图腾。帕伊高原上大大小小几千个兽人部落,沿袭了祖先们各种能力的图腾,这才算是真正带有的兽人族传承的秘密。能制作出图腾的古代先贤们被我们尊称为织法者。” 他看看我说:“人类世界魔法公会里面的学者们更注重魔法卷轴的研究,他们研究的方更偏向于商业化,如何降低制作成本提高成功率,这些都走在最前面。魔法卷轴短时间内直接有效的提升属性和技能功效,目前拍卖场上流行的高阶魔法卷轴都是出自于魔法公会。制作魔法卷轴也是大部分初级铭文师必须走的路。” “各地的魔法学院铭文师的研究则倾向于魔法师本身潜能的开发,他们更喜欢在魔法师们的身体上刻绘出具有一定增幅作用的魔纹,不过这种铭文对于铭文师要求很苛刻,需要他们能够更精准的描绘出魔纹法阵,只有经过成千上万次的练习后成功率达到铭文师公会的要求后,铭文师才能有资格在其他魔法师的身体铭文。” “精灵族世界的铭文师的研究倾向于将铭文篆刻在魔法装备上,他们很固执的把能够在武器上篆刻魔纹的铭文师与在魔法防御装备上篆刻魔纹的铭文师分开,前者沿袭精灵世界古老的称谓,被称为附魔师,后者才会被骄傲偏执的精灵们称为铭文师。呵呵。” 老库鲁明显对精灵族有些不满的情绪,语气中充满不屑与鄙视。库兹坐在一旁昏昏欲睡,勉强撑开眼皮,但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孩子一点都没听进去。直至老库鲁说道:“兽人族最后一位织法者名叫库鲁.萨满.织法者.灵魂行者.曼德尼,是我曾祖父。于一百七十三年前在神山脚下回归兽神怀抱。” 库兹浑身打个激灵,猛地将朦胧睡眼睁如铜铃大小,面带尊敬的看向老库鲁,做聆听状。于此表示对祖先的崇敬。经过老库鲁这么一说,远比果果姐描述的要详细得多,而且似乎兽人族的所谓铭文师已经断了传承吗?我正这样胡思乱想中,又听老库鲁说了句:“这一次返回兽人部落,我会继承古鲁丁兽人部落织法长老这个职位,成为百年来兽人部落新一代的织法者。” 我顶你个肺,原来我面前的老兽人竟然是一位准织法者,我怎么都没看出来。忽然有种中了五百万大奖的奇妙感觉,正当我暗爽的时候,老库鲁说:“兽人部落的魔法传承掌握在部落中长老们的手里,一旦成为部落长老后,就需要遵循祖先们的意志,皆尽可能的维护兽人部落的利益,到时候,依据部落的规矩作为部落织法长老,不可能被允许有人族学生的,因为那时候我会继承古老的兽人织法者的传承,到那时就是我们师徒缘尽的时候,所以在此之前,我皆尽可能的教给你一些有用的知识,随后我会安排你去往人类世界过正常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你会成长起来,可以强大到只身穿越兽人族那十三扇大门,到时候我允许你来见我,否则你我再无重见之日。” 有时候,知道了真相莫不如被隐瞒着的好。我有点慌神,因为老库鲁说的话意味着抵达兽人部落古鲁丁之后,我就要被迫与库兹以及老库鲁分开,这是我感到害怕的事儿。老库鲁一直以来都是我身后最强大的保护伞,若非老库鲁,我不可能在这个商队里有滋有味地生活。库兹显然是清楚这些事儿的,他在这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嘉,要不你学点别的?依我看成为一名法魔,哦不,这个你可能不行,战狂吧!你要是想成为战狂勇士的话,你就能留下来,那些兽人们绝不会在意你成为战狂勇士的,或者猎人王也行啊,只要不是织法者别的什么都行的。” 老库鲁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孙子真挚的眼神,很难吐出责备的话语。 我的眼神在犹豫片刻变得坚定,狠下心说:“可我还是想学铭文。” 我觉得我有强迫症,只要认定了的东西死都拉不回。我承认我有时候心中会升起想去人类世界看看的念头,看那些异域的风情小镇,也许我会在每处风景好的地方驻足,我会顶着小雨看看古老的街道寻找有没有美丽的姑娘,会沿着路边田野里的小路寻找有没有高大的风车,或者会在安静的地方只在晚上的开业餐馆。 但是此时我却是想要躲在伞下,好好地品味这世界奇异之处,然后好好策划我的这一生,既然重新活了,怎么可以不好好的珍惜这个机会。 乌云散尽,午后的阳光从云层中透出,倾洒在脸上让人感到格外的温暖。 21.深度冥想 心无旁骛的那种专注,让我觉得时间都停止了。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只要将木桌上码在一起的羊皮纸卷儿逐一展开,眼睛就像是单反相机一样,将羊皮纸上所有的符号存进一幅图画里,一张张的图画在我脑中如此清晰。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赤.身裸.体的站在我的精神之海中,我安静的站在海边岩石上,看着那一张张图画泡在海水里,随着我心所念会有我所想要的图画浮出海面,那些清晰可见的字符化成一株完整的金棘草,我甚至可以看到它根茎上最末端的根须,看到一位强壮的兽人巫师神身手去抚摸它淡金色嫰茎上的细小倒刺,感受着之间传来的微微刺痛,可以清晰看到它叶片背后的脉络,这已经不再是一张照片,那些羊皮纸卷更接近电影胶片一样,将生动的影像传进我的脑海中。 我有些茫然的站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我清楚的知道我居然可以如同旅者一般走进自己的精神世界,我想起在我学习冥想的时候,果果姐就讲过在冥想的时候,曾有人能进入深度冥想,那是一种很玄妙的境界,只有纯净的心灵在最专注的情况下才会发生,魔法师一生都在渴求自己能够进入深度冥想,这意味着魔法师将会突破瓶颈直接进阶。 (一直以来就有无数魔法学者试图解开这种毫无规律可循奇妙的冥想境界,发现年龄越小的魔法师越有机会进入到这个境界。这些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站在金色的大海边儿,随意的打开那些浸泡在金色海里的一幅幅图画,每一张图画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份淡淡地记忆,有的很清晰,那些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有些图画模糊得甚至面目全非,只能看出大致的轮廓。就像是两个独立的思想,当我自己漫步在自己的精神之海的时候,我的身体依旧在伏桌苦读,一幅幅图画从头顶上的星空如雪花般落下,沉于眼前这片海中。 这是很离奇的体验,从我发现自己拥有了魔法感知的力量,到后来可以凝聚魔力,绘制魔法阵,再到后来学会了冥想,直到成功的施展第一个魔法,不断的成长过程中,发现身体的六种感觉变得比以前更敏锐。我不知疲倦的翻阅羊皮纸卷儿,就像一艘飘摇在风雨中的小帆船,在知识之海里迎风踏浪。 一直到那股无法抵挡的疲惫涌来,黑色乌云所到之处皆陷入黑暗之中,陷入昏迷。 梦中我化成一只小鸟,在镶着金边儿的云上飞翔,迎着温暖的阳光一直向前。 再次醒来的时候,借着帐篷顶照射下来的月光,发现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压住我的前胸,我费劲的拽了拽他尖尖的耳朵,库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擦擦嘴角的口水,睡眼朦胧地看着我说:“你醒啦,饿不饿?我在炉子上给你留了碗汤泡饼。”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依然感觉头昏脑涨,那些混乱的记忆在脑袋里不断地蹦出来,让我有点无法分清现实与记忆,感觉到头像要炸开了一样,左手勉强的伸出来,慢慢揉着太阳穴,边对库兹说:“给我点水。可能是书看多了,脑袋有疼。” 见我神情疲惫,但还能正常说话,库兹似乎这才把心放下,转身走出帐篷。 可能因为是在晚上,虽有月光照进来,但帐篷里依旧很黑,我眯着眼睛向四周望了望,视线有些模糊,熟悉的牛皮帐篷右边的侧壁上还挂着一条风干的熏羊腿,一根鱼叉绑在两根柱子之间,上面搭着我的皮衣皮裤。我躺在充满了库兹臭汗味儿的褥子上,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那条毯子编织的非常粗糙,有点扎人。 这里是属于我和库兹的帐篷,在来到这个魔法世界的两年中,这就是我的家,在这个帐篷里我已经度过了两个冬夏,至老库鲁救了我开始算起,我躺在这个帐篷里度过的日子远远多于正常的日子,我的视线从随便丢弃在地上皱巴巴的皮袄上移开,月光透过帐篷顶上脸盆大小的窟窿射进来一束冷光,照在我边铺着牛皮的地上,两只沾满了泥巴的靴子倒在一边儿,一只靴子上还被重重的踩憋了,带着泥巴的大脚印不用辨认就是库兹的。 库兹已经习惯了照顾我,总会在我发病的时候,在炉上熬一锅凝寒草汁。 老库鲁掀开皮帘子弯着腰进来,在我旁边盘腿坐下,伸出手探入被子里摸摸我的心口,微凉而粗糙的大手总会将我稚嫩的皮肤划得有些疼。他接过库兹递来的木杯,身体往前面探出,单手托着我的头,另一只手将杯子放到我的嘴边儿将里面的药汁倒进我的嘴里。 那是一种不同于凝寒草汁的酸涩,而是极苦像某种胆汁儿一样的液体,那味道冲进我的口腔,苦中带着极为刺鼻的怪味差点让我一口吐出来,老库鲁沉稳地说:“别吸气,闭眼睛咽下去,阿兹,蜂蜜水拿来。” 我感觉得到胃里极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喉咙上还有残汁,我干呕了两下,顺手接过库兹递上来的半杯蜂蜜水,直接到进嘴里吞咽下去,这才敢大口的喘气:“好苦!” “这是一整株七心蛇胆草熬出来的药汁,对恢复精神力有奇效。”老库鲁将我的身体放下,随手点上一颗烟。这种生长在帕伊高原上特有烟叶儿卷成的粗大卷烟,老库鲁一直都很宝贝,点燃后燃烧得很慢,一股辛辣的味道充斥整个帐篷。 “老师,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昏迷之前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中,可以让我用比以前快十倍的速度看那些羊皮纸卷上古兽文记载的各种草药介绍。七心蛇胆草这味草药据书上介绍是一种极珍贵的三阶魔法草药,具有安心凝神,有助于修炼者快速进入冥想。另外第一次服用增加服用者少量的精神力。 “发现你倒在帐篷里的时候,你已经精神力近乎枯竭。不过看起来你现在的状态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我原以为你频繁使用‘暖气’技能产生的副作用,不过看起来不是这么回事。”老库鲁很认真的看着我,略带疑问地说:“是不是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 我把之前经历的那些告诉老库鲁,想让他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进入我的精神之海中,而且可以随意去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手段看到我以前的记忆,就像是一名黑客侵入一部电脑里,随意翻看上面的资料一样。 老库鲁的惊疑与困惑变成了惊讶,那是带有强烈嫉妒羡慕恨的惊讶,他大嘴张得几乎要把整个拳头吞下去,许久才吐出一口气,然后开始对我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询问,各种细节都要问,他先让我从我阅读羊皮卷儿上关于草药学书籍开始,甚至我的每一个动作和我心里想的事都要说出来才好。 最后老库鲁极为心疼的看着一旁的木头杯子,颇为惋惜地说:“你极有可能进入深度冥想的状态了,只不过你不知道节制的透支精神力,才会在精神力枯竭的情况下昏迷,不过应该没什么事。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省下那株蛇胆果了。” “深度冥想?”我有点好奇,希望老库鲁讲的更明白点。 老库鲁直接掐灭卷烟,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的贴身口袋里,再将木杯子里面添了些水,用手指在里面搅了搅,一口喝下去。这才说:“这蛇胆草的苦味还是差了点,至于深度冥想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今也没有人能说清。不过之前的传言,都是说一些修行者会在冥想的时候,激发深度冥想。到是没听说有谁在看书的时候,进入深度冥想。” “按照我的理解,这种奇妙状态应该能增强身体的某种属性,激发身体潜能,甚至可以突破一些修炼时候的瓶颈。”老库鲁认真地看着我问:“嘉,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想了又想也没发现我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说:“我的头有点晕,好像那些羊皮卷上的文字我全背下来,额,好奇怪,那些文字在我脑海里变成一张张图画,我可以清晰的看到每颗草药的形态,并能清楚的记下它们的特点。” 老库鲁拍拍我的脸,站起身对我说:“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又对库兹说:“夜里风大,记得挡好门帘子。” 库兹折腾了大半夜,虽说在我身上睡着了,但是心里的弦一直紧绷着,如果看到我平安无事也就放心,将门帘子用一根木头压牢,就躺在我身边的褥子上,也懒得盖被子,仅仅数个呼吸的功夫,就响起了鼾声。 我可能是睡饱了的缘故,竟然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白天的时候累得惨了,现在头有些晕,所以什么都懒得想,脑袋中一片空白,就睁着眼睛透过帐篷顶上的洞看月朗星稀的夜空。我又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灵魂出窍一样,我感觉我的思绪可以随意的飘荡,在这件帐篷里,就算是我不用眼睛看,只是单纯的感觉,也能清晰的感到帐篷里每件物品,包括它们的形状,我感知甚至可以渗透进那只熏羊腿里,清楚地感受到骨骼的结构。感觉又是一阵眩晕,我连忙将感知收回体内,默默地感受身体里缓缓转动的魔法原力。发现感觉竟然清晰了很多。 这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原来白天的深度冥想居然增强了我的感知力。 有扇大门,一旦打开了里面的景色就不再神秘。 我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暖气”的魔法阵结构图,于是我开始试图用指尖儿凝聚法力,那股淡黄色的魔法原力被我凝聚在一个点上,我觉得我对魔法原力的操控变得更强,那团魔法原力非常稳定的在我手指间自如的转动,我只是伸出手在空气中水到渠成地画出了魔纹法阵,随后晶亮的魔法光芒像六角星阵冲进我的身体。同一时刻,我体内的魔法原力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不断地有更微弱的魔法力汇聚到我身体里面,原来这就是“暖气”的感觉啊! 22.弗雷德的请求 暖气是一种快速恢复魔法值的辅助性魔法。对于魔法师而言,在非战斗状态下冥想是恢复魔法力最佳途径,而且通过长时间冥想还能够增加魔法池的魔法储量,增加魔法师的精神力。暖气就不一样了,这类辅助性魔法有个最大的硬伤,就是它们只能在原有属性上略微的增幅。暖气的增幅效果并不高,以及暖气只能在原本魔法恢复速度之上再增加百分之十的魔法恢复速度。 一旁的库兹鼾声如雷,小兽人特别喜欢卷曲着身体入睡,就像是孕育在母体里面的婴儿。我有些无语的坐在帐篷里,尴尬的看到自己施展的抗魔术在十七分钟后自动消失,体内身体四肢百骸储藏的魔法力被吸收一空,原来这么个鸡肋的暖气只能给我增加两分钟的维持时间,这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我自嘲的撇下嘴角。 所幸的是原本会发生在其他魔法师身上的魔法反噬也没有随之而来,当我身体的魔力值消耗一空的那一时刻,抗魔术被迫中断,然而就在这时我感觉一级暖气似乎略微不太明显的闪动一次,那六角星型的魔法符号在我的身体里微不可擦的跳动了一下,若非我此时魔法感知比以前敏锐了很多,不然还真就忽略过去了。我更加笃定的想,原来真是需要魔法师们耗尽魔力后,这暖气果然是可以依靠熟练度就能进阶的那种成长性辅助魔法啊。 胡思乱想一番之后,眼皮有点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美丽分割线----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追风者冒险团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站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土丘上驻足远眺,那蓝天白云与绿草之间,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湖泊在晚霞的映照下波光粼粼。远处的草场上高大的雷霆犀传来低鸣声,更像是轮渡的汽笛,可以传得很远。这种比重型卡车还要大几倍的巨型陆地兽在进入夏季之前,会迎来它们的发情期。在此之前,雄性雷霆犀们会变得异常活跃,而且性情温和的它们会变得具有了攻击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大家伙犹如鸵鸟蛋大小的眼珠里充满了敌意,只有和他们最亲近的驾驭者和副手们才敢靠近它们。我猜想帕伊勒斯老爷的心情会变得更不好,没有谁愿意在雷霆犀们闹情绪的时候攀越帕伊高原北麓群山。可我们还不能在这片星湖草原上久留,马上星湖草原就要迎来它们真正的主人,数以百万计的独角野牛会在夏季来临前,踏碎这里一切,闯入更北部的冰雪苔原。我可不想那时候还滞留在这里,被那些狂暴的野牛踩成肉饼。 库兹就坐在我的身边用条形的油石反复打磨一颗风狼狼牙,尽可能的让这颗狼牙成完美的锥形箭头,这颗狼牙是弗雷德大叔昨天送给我们的,当时库兹欢快的怪叫一声,从弗雷德大叔手里一把夺过这颗风狼的犬牙,快乐得在营地里撒欢儿的跑了一大圈儿。对于弓手来说,风浪的狼牙是绝佳的箭矢材料,这东西打磨成箭头之后甚至可以射穿重甲,而且天然带有风属性效果,可以让箭矢的射程增加百分之五以上,是市场上比较紧俏的材料。 弗雷德大叔当然不会平白的送给我们东西,在这个商队里等价交换使我们一直坚守的底线,也是这里的规矩,没有人试图推翻它。而我和库兹需要付出的恰好使我们能力所及,舞团那边有人想请库兹做一道美味,所花费的代价就是那颗狼牙。而我被当做库兹的小帮厨,也被强行拉过来。 在豚鼠肉炖粉条的会餐之后,库兹的厨艺在整个商队大名远扬,很多人看多了库兹在大铁锅前把锅铲舞动的上下翻飞,却很少有人在意他身边的小不点的我,库兹也私下里想把这份荣耀还给我,小兽人对此有点歉疚。我却拍拍他毛茸茸的胸脯说:“好兄弟分的那么清干什么?” 尽管库兹依然不明白好兄弟为什么就不能分的那么请,但是对我的话依然很高兴。这位单纯的小兽人心思无比单纯,对他所信任的人会给予毫无保留的支持。我请他帮我保密,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嘉,你说我们准备的能行么?”库兹有点担心准备的那道菜肴不会被认可,他可不希望到手的狼牙被要回去,于是有点不确定地问我。 我在他的身边儿坐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将下巴搭在膝盖上,对着他只是微笑不说话。 他窘迫的挠挠头,深呼吸了一下,才说:“好吧,我知道了。” 弗雷德大叔终于在日落之前赶过来,领着我们大摇大摆的走向舞团。这位中年大叔最近显得有点憔悴,虽然来之前将他唯一的一身皮衣略微的清理一遍,但是我依然可以闻到上面淡淡地血腥味,对于制皮师来说,很难不与血打交道。 我将双手放在脑后,需要走得很快才能勉强跟在他们的后面“我们等了你很久,你迟到了。” “对,要不是那该死的碧鸡划伤了手,我是不会来晚的,我向来是遵守时间的人。”费雷德大叔微微咳嗽一声,略带尴尬地解释说。“帕伊勒斯老爷最近火气很大,谁都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他,我只不过是多扒了一张牛皮而已,我觉得我还是很快的。” “你需要的不是向我解释,我只是担心你今晚还能不能爬上那张属于你的床。”我刻薄的挖苦道。 对于如此小的我能说出这样隐晦的话,弗雷德大叔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换个话题“库兹,秘制的调料准备得怎么样?” 库兹将系在腰上的小布袋拽下来,拿在手中示意了一下,库兹向来不喜欢跟老库鲁与我以外的人交流。弗雷德大叔看到了小布袋儿,眼睛一亮。他是知道布袋里面的调味品洒在食物上,会让食物的味道变得有多独特,想起上次的美味,喉结不自觉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十三辆魔法篷车围成了一个矩形,就像是一座城堡。那是三头具有蛮牛血统的珍贵野牛就拴在篷车后面的草地上悠闲吃草,不时发出哞哞的叫声。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这些魔法篷车,以往都只是和库兹远远地看,现在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些篷车要比我想象中大很多,整个车身与底盘是被黑铁铸造成一体的,目测车身长度足有将近十米,宽度却不超过两米五,高将近四米,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个带着窗子和门的集装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需要多么恐怖的力量才能将这样的庞然大物拖走。每辆篷车下面都有八个铸铁轮子,这些轮子上面篆刻着精美的花纹,而且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每个轮子上都有大量的魔法阵,里面流淌着充盈的魔力。每个轮轴的中心处都镶嵌着鸡蛋大小的魔法水晶,听老库鲁说就是这东西在为魔法篷车上篆刻的魔纹法阵提供源源不断地能量。篷车的主体上雕刻着大量曼陀罗花类的精美纹饰,我感叹究竟是什么样的魔纹法阵才能承载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之下,那些体型庞大的野牛的力量就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了。 舞团的营地里面时而走出三三两两结队而行的姑娘,她们手里端着各种用品向不远处的湖边儿走去,也有一些舞娘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用木盆端着洗好的衣服往篷车营地这边走来。她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们这一行人,一位很熟悉的中年大叔,一位青涩的小兽人和一位孩子。 “弗雷德,不是说好不要迟到的么?” 我们刚刚站在篷车营地的门口,拐角里跑出一位红裙上秀满褐色暗花的女人,她显得有点高。与弗雷德大叔站在一起的时候,盘起来的长发甚至可以跟大叔比肩。舞团里的姑娘们身材都没话说,我甚至可以感觉她的腰腹与修长的大腿是多么的有力。眼睛非常的细长,嘴唇倒是格外的浑厚性感。她此时快步走来,快速喷吐着带有浓厚乡音的帝国语,似乎有点等急了。 弗雷德“呵呵”一笑,连忙凑过去对那女人说:“最近商团里事多,你又不是不知道。终归不是来了么?”说话的时候,一双手非常不老实的摸向女人腰间的软肉。 “撒手!七姑娘还等着呢,你们跟我走吧。这就是那位能做出独特味道美食的兽人吗?”女人推开弗雷德,带着我们一行人往篷车营地里面走,还不断地打量库兹。 “啊,是他。他叫库兹,是库鲁巫医的孙子。旁边那孩子叫吉嘉,就是被库鲁就回来的那个孩子。”弗雷德将我们两个介绍给了那女人,我在一旁打量她,才发现其实应该很年轻,只是打扮有些成熟。 “叫我辛格!”女人回头对我们说,然后忽然指着我问弗雷德“他也会烹饪吗?” “其实没什么难的,主要在于有独特的调味料,要是有那东西,就算我也能做出来,火候甚至比他们两个小子弄得还要好。”弗雷德开始吹嘘自己的厨艺,库兹低着头也不愿多说话。 我的心思一直都放在这些制造精美绝伦的篷车上,做工,用料无一不讲究,甚至每一细微处都被打磨得很好,浮雕在上面的花瓣与枝叶所有的尖角都被打磨的平滑,绝不会出现被坚硬棱角划伤,我完全陶醉于其中。 “那就好,一会儿烹饪的时候,就让那个小家伙上去。库兹勇士就请在后厨休息一下。”辛格直接对弗雷德说道,再次打落他那只不老实的手。 23.洗澡 “什么意思?你让嘉自己去,他去还不如我呢!”弗雷德大叔有点反应不过来,临时换将不是不行,但是将这事交给一位五岁的孩子就显得不那么靠谱了。 辛格转过头皱着鼻子狠狠地盯了弗雷德大叔一眼,把弗雷德的要说的话吓得咽了回去。然后指着弗雷德的额头说:“我说你是不是没脑子,我不是反复告诉过你让他们穿得干净一点吗,还有你,你看你这身皮从斯坦国一直到现在就没换过,看这儿,血还没干!” 辛格指着弗雷德大叔肋下未洗净的血迹,喋喋不休地说:“看到你们这样,七小姐怎么可能吃得下饭?就这儿小家伙还算好点吧,一会我再带他洗一洗,恩,你们负责先做好,等我们回来在由他端上去就行。” 辛格不由分说的指派任务。弗雷德大叔还想争辩一下,显然他不认为我能完成这次任务。倒是一旁的库兹请请松了一口气,偷偷地瞄了我一下。他是不太喜欢去见一些大人物的,虽然充其量只是一位高级的舞女,但是在这个商团里也算是颇有地位的人之一。 这时候已经来到一座临时搭建的用牛皮围起来没有任何防雨措施的厨房里,厨房不算大,也就不到十平米的空间,但是里面的厨具却很全,我甚至看到了一坛橄榄油。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对吃的方面非常的讲究,凭我这么多年的厨师经验,里面竟然有一半儿的工具都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厨房里原本有两个厨娘在忙活处理一块儿新鲜的羊肉,见到辛格走进来都小心翼翼的向辛格看去,辛格单手叉在腰上,站在厨房正中央皱着眉头扫视一圈,问道:“鲜肉都准备好了吗?” “如您所愿!” 看起来辛格在舞团的地位着实不低,说话时候语气中自然带着那种傲慢,我很不喜欢。此时他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昂头挺胸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在厨房里扫视了一圈,转身走到弗雷德的身边说:“你们有什么需要她们做的,就直接让她们做好了。她们都是从帝都带过来的厨娘。” 我站在弗雷德身后,只有在我这个角度才能看见弗雷德大叔那只宽厚布满老茧的大手正贴在辛格蜂腰与臀部侧面相连的地方轻轻揉捏,而辛格确是一本正经的跟弗雷德大叔说话。弗雷德大叔哼哼唧唧地支吾半天,辛格才若无其事的将弗雷德大叔的大手扶开,向后走两步站在我身前,俯下身子对我说:“小家伙长得很讨人喜欢,姐姐带你去洗洗澡。” “哎!”我暗自叹了一口气,心说这颗狼牙果真没那么好赚啊。偷偷看到一旁库兹看过来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的恳求,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不愿再把狼牙交出去,怕我小脾气一上来掀了她们的桌子,把事情弄得鸡飞蛋打。 的确我很讨厌这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可恨模样。但是相比原本我所在的那个世界里的女人们摆的臭脸,这算小巫见大巫了。你能指望一位高薪白领对还没有名气小厨子有什么样子的好脸色,我略自己宽慰一下自己,被辛格牵着手拉出了厨房。 她的手就像是被细砂纸打磨过了,每个指节处都非常的光滑,没有一点的老茧。她开始本打算将我抱起来,我侧身乖巧的站在她身边,恰巧也避免她抱我。辛格拥有一张精致的脸孔,纤细的脖颈,高挑的身材,只不过以我的审美观这女人太高了,足有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让我不得不仰望。她穿着一件带有精美蕾丝花边的白衬衣和一条仿宫廷样式的刺绣褐色暗花的酒红色长裙,走起路来有一股独特的韵律,对,是韵律,只有长期进行舞蹈训练的人才会有的非常轻盈地那种律动,我必须尽可能迈开步伐才能跟上她的节奏。 从营地角落的私人厨房里走出来,直接来到距此最近的魔法篷车后门口,精美的金属悬梯从篷车后面的铁门处延伸下来,上面铺着又厚又软的羊毛毯子,辛格带着我走上去,我心里发虚的有点不敢踩上去,这毯子比我的皮靴还要干净,我不确定皮靴上的泥巴会不会沾到这条米色的毯子上,所以站在台阶上犹豫了一下,试图挣开辛格的手。 “哦,没关系的,跟我来。”辛格丝毫不以为意的再次弯下身子牵住我的手,看得出她的腰极软,唯一不美的地方是嗓音微微有点金属式的沙哑。 篷车上的铁门被人推开,温暖的光从里面照射出来。此时已是将近傍晚时分,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外面有些昏暗。从里面走出一位年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穿着一条简单的素色长裙,看到是辛格回来,连忙在一边扶着门乖巧地打一声招呼:“辛格姐!” “七娘的舞排完了吗?” “是,正和姐姐们在楼上休息,大家对战舞的表演形式有些分歧,大概还在争执。”女孩在边上飞快地用最轻的语气说。 辛格嘴角向上翘了翘,转头说:“这孩子是被请来为七娘做料理的,我先带他进去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你去道具班找他们要两件小点的男装来,素净点的就行。” “好的,辛格姐,我这就去。”女孩有点好奇的瞄了我一眼,我这时候正无聊的打量她,见她看向我,就做个鬼脸,吓她一跳,我也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小,我正想表示一下我的歉意,女孩已经飞快地提着裙子跑出去了。 进入魔法篷车,也证实了我之前的想法,这辆篷车果然是被制成上下两层的,只不过底下一层限制了高度,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辛格就需要一直弯着腰走路。门口的两侧的地毯上是两排雕刻精美花纹的鞋柜,所有菱角的地方都包覆着铜质包角,鞋柜的木质柜门上还镶嵌着银质的雕花。右侧是一条狭长的过道,在最里侧的尽头我看见了通向二楼的旋梯。旋梯下面是摆放着木质桌椅,形成了一处格局很小的休息间。正有两位女子坐在小椅子上,手扶着旋梯扶手,轻松地聊天。 剩下的空间则都被刷着红油的雕花木板隔成四间屋子,屋门都敞开着的,从里面传出来叽叽喳喳极为热闹的聊天声,不时还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整个篷车充满了香水的味道。棚顶上的吸顶灯发出柔和的暖光,大概每间隔一米就有一个。这豪华版的房车貌似里面没有厨房,我跟随辛格向里面走,辛格指着第一间屋子说:“我就住在这里,记得下次有空的话来找我玩。” 我心说只有弗雷德大叔敢找你来玩,但连忙回答:“好的,辛格姐。” “喝,小家伙嘴很甜哦!”这是我第一次见辛格笑,她的嘴笑起来有点大,但比总板着脸可爱多了。 经过几间屋子的时候,我忍不住往里面看看,只看见屋子里的桌椅甚至床上都丢满了各种衣物,不是一个乱字能形容得了的。每间屋子的两侧都有两张双层窄床,两张床之间有不足七十公分的过道,屋子最里面还有很窄的木柜子,柜子并不算高,可以当做桌子用,一把折叠到墙壁上的椅子伸出来,上面还挂着一件浅紫色的贴身背心。 我正往探头探脑地前走,冷不丁从屋里窜出来一位只穿着紧身短裤和一件吊带胸衣的红发女人,我一没留神直接整个人撞到她的修长大腿上,我此时的身高刚刚一米多一小点,额头猛地撞在女人平坦的小腹上,一股香甜的气息冲入我的口鼻。那女人也吓了一跳,“哎呀!”的一声,然后看清是我,竟然有点惊喜地欢呼道:“你是哪来的小孩儿,怎么在这儿乱跑,黑眼珠的哎,好可爱!” 我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幸亏辛格扶我一下才没有跌倒,有点发傻的看着眼前穿着清凉的红发女,被她这样一嗓子似乎整间屋里的女人们都探出头往走廊这边看过来,连说带笑你推我搡娇笑连连。我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被围观了。 还不断有人追问:“辛格姐,这小孩是从哪带来的啊!” 甚至有人伸手捏我的脸。 “这是商队那边的小孩儿吧,怎么这么小就被带出来。哎呦!快来让姐姐抱抱!” “该不会是辛格姐你的生吧。哈哈” “还真就是老娘在外边生的,赶紧滚回去收拾收拾屋子,别等挨板子的时候找我替你们求情。”一帮女人们撕.逼还真是无聊透了。 我被辛格拉到篷车最后面休息间对面的屋子里,原来竟藏有一间浴室,我被七手八脚的推进去,直接被扒得光.溜溜的像是煮饺子一样丢进冒着热气的汤池子中。这见浴室不算大,再除去一个方形的浴池约占三分之二的面积后,所剩的地方两个人站着都转不开身。也许是在这群女人们的眼中,我还是彻头彻尾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不知道究竟被谁在混乱间把耳朵楸得生疼,最后还是给力的辛格将混乱喧闹的女人们赶出去。 “别在意,她们只不过是不太懂得怎么表达喜欢的方式。”辛格蹲在我的身边,双手扶着浴池木质边沿,将头放在上面,眼带歉意地说。 我想努力的让自己露出一个笑模样,但是咧嘴的时候脸有点生疼,咧了几下终究是没能笑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浴池里的台阶上,低着头默默地用手往身上撩水:“我知道的,谢谢你能带我来洗个热水澡,泡在热水里真舒服。” 这是我的心里话,只不过就在几天之前,我还不敢这样说。如果那时候有谁敢冒失的把扔进热水池里,恐怕我就真的变成煮熟的虾子了。然后抬起头肯定地说:“我不会把晚餐搞砸的!” 辛格见我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用不用我帮你擦擦背?” “哦,谢谢,我自己行的!” “你真是有趣的孩子,很可爱,也很有礼貌。你确定不用?”辛格柔软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后背上,轻轻地说:“别害羞啊,姐姐我什么样子的没见过,你只是个小孩嘛!” “额!”她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烧了。 “我只帮你擦背……” 24.舞团的晚宴(上) 辛格抿着嘴蹲在我的身后,用一把小剪子将我的头发修理的很整齐。我穿着一条不知什么料子的灯笼裤,上身穿着对襟圆领开衫,很奇异的两条袖子的袖口就像两朵喇叭花,无论衣服还是裤子的做工都非常考究,终于能脱掉穿了两年多的皮衣裤,感觉身体格外轻盈,伸手抬足之间都非常灵巧。我怔怔地看着铜镜子里的自己,稚嫩的脸上居然有从前小时候的样子,只不过没有以前那么胖,眼睛还是那么小一丁点,像两颗黑豆儿。 剪完头发,辛格将我的头发弄松散了,赞了自己一句没听懂的帝国俚语,然后心满意足地对我说:“这样子看起来好多了,这身皮衣我在帮你改改,里面加上一层衬子穿起来就会舒服呢!” 有时候女人总会变得很感性,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儿就会大发脾气,或者就如眼前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会将对我的感观调成最好,莫名其妙的不仅带我洗澡,送我一身衣服,给我理发后又要帮我改皮衣裳。可能是乖巧地小孩子更能引起女人的同情心,也许是因为我和弗雷德很熟。 “哦,谢谢你那天的烤栗子,很好吃。”辛格站起身将那把银质的小剪刀收进柜子里说道。 我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鞋,如今这双沾了泥巴的羊皮靴子穿在脚上更显得突兀了,无奈地说:“算不得什么,有机会再拿给你吃。” 辛格微笑的走过来,蹲在在我的面前将一块儿抹布熟练的垫在腿上,极自然地扶着我的脚,让我一只脚踩在她垫着抹布的大腿上,在一旁小柜子里翻出一直毛刷,认真地为我刷皮鞋,这么一瞬间让我有点感动。她的动作非常的快,而且非常熟练,嘴角上挂着淡淡地笑意对我说:“马上就给你变出来一双干净的鞋子,这鞋子做的很漂亮,就是他的主人不太爱护它。总得偶尔用油脂保养一下,不然放久了就会变得很硬。” 我脸一红,看到她因为蹲下来,白衬衫的圆领蕾丝不再紧紧的贴在脖子上,领口露出一段儿精美的锁骨。辛格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位坚强的极魅力的女人,而且有自己独特的生活,我觉得她收入远比我想象的要多,而且不像是我之前想象中的那样子,是那种带着风月场气息的半老女人。我一时间想不明白,这样一位性格温柔体贴,落落大方的女人为什么会看上弗雷德大叔,只是贪图他身上干巴巴的那两块儿铜板吗?她的长裙裙摆上都会用一些银丝线做些刺绣,不像是缺钱的主儿,我想绝不会是贪图大叔的金钱。 ----美丽分割线---- 回到厨房的时候,弗雷德大叔蹲在角落里已经将肉串儿拷的差不多了,孜然粉和辣椒面在被木炭点燃的那一刻,整个厨房都能闻到那种奇特而浓郁的香味。库兹蹲在一旁正往鸡翅上刷着酱料,我走过去用下巴示意库兹把另外那边烧烤网上的几个鸡腿翻一下,并用手比划着用刀子划几刀,更容易熟点。库兹憨然一笑,拍拍自己的头表示刚才忘记了。见到我回来,库兹表情才显得放松下来,弗雷德大叔抬头看我,眼睛一亮咧开大嘴笑道:“哎!我们的嘉打扮起来还很有贵族范儿哦。” 辛格靠在厨房门口,单手抱着肩膀斜倚在门框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几个人,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听了弗雷德大叔调侃我的话,也不接话,只是安静的看着。 晚餐的主菜,我准备的就是烧烤,但这不是全部,其实为了让这次晚餐能够更加成功,我和库兹琢磨了大半个晚上,颇为花费了一些小心思,想尽可能的让舞团里的大人物感到这顿晚餐确实物有所值。这不仅仅是为了那颗珍贵的狼牙,另外库兹也想请舞团裁缝帮忙把那些豚鼠皮毛的睡袋缝制得漂亮些,不先搞好关系可不行。 厨房菜案一侧的长条形木桌上已经开始摆出精美的白瓷小碟,厨娘已经把我们带来的烟熏青鱼分份儿装碟,摆的也是十分整齐,甚至也按照我的设计在碟子旁边放一片百合花瓣,在盘子边儿上第一滴酸枣酱,也许酸酸的熏鱼当作开胃菜也不错。 厨房外面又一次响起脚步声,听见外面有清脆的声音问:“辛格姐,七娘让我来看看何时可以开始就餐?” “额,等一下!”辛格转身看想库兹,她需要库兹给她一个确切的时间。 库兹有点紧张的站起来,手里还握着一只蘸着酱料的毛刷,有点略微紧张的用眼角瞄我一眼,我很隐晦地向他做个ok的手势,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才懂的手势,这才常常吐出一口气,非常响亮地对辛格用兽人语说了一句:“可以上菜了!” 到我出场的时候了,哎,我整理一下衣服,跟着辛格走出厨房,临走之前还小声交代库兹鸡翅别弄得太咸了,因为我看到他刷酱料刷的有点频繁,库兹表示明白,在我临走前用力捏下我的手,以表鼓励。 终于在辛格的带领下,我登上了魔法篷车的二楼。 三米长的靛辰木餐桌两侧坐满了女人,那是由一整段儿靛辰木刨平了桌面后,硬生生把桌面下边掏空,独留四条粗壮的桌腿。木桌的银质蜡台上点着月光石制成的魔法灯,灯火将整个餐厅都照得很明亮,当我走进餐厅的那一刻,目光就一直被餐桌主人位置上的女人所吸引,她的美是如此的绚丽,一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眸里喷射出来的是妖,美得就像是妖精一样的女人。 当我看着她的时候,甚至眼睛只能被她的眼睛所吸引,再也转不开看别的什么东西。此时,当我站在她的面前,我甚至看不清她的脸,只有那一双眼睛深深的慑住我的心。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的长,当我鼻尖都冒出汗珠的时候,她看向我的眼睛终于有了变化,就像是冰雪融化,春暖花开一样,整个世界都活了起来,我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刚才那个时刻,我彻彻底底地陷进了她的世界,没办法走出来。 整个餐厅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安静,坐在主位上的七娘自己也愣了一下,这时候没人说话,只有每个人的呼吸与心跳声在空中荡漾。这时候,大厅里响起了一位女人很清澈纯净透着淡淡地魅惑味道的声音:“你走过来点,孩子。” 她把我从呆滞中叫醒过来,让我感觉有点羞愧,居然还没上菜就出了这么大的糗。不过我依然听话的走过,这时候我才看清眼前这位舞团里第三号人物七姑娘,她就坐在由一整块儿靛辰木雕刻出来的椅子上,穿着宫廷风格的低胸长裙,露出大片象牙一样白皙的胸部和这个精美的锁骨以及圆润的肩膀,长如天鹅的脖颈上镶嵌着一颗火红的宝石,我很好奇它为什么没有任何的链子。她的脸非常精致,酒红色的长发随意的盘在头上,那双勾魂摄魄的碧蓝色眼睛略带好奇的盯着我,艳红的嘴唇饱满得像是诱人的樱桃,说话间轻开轻合露出像贝壳一样的洁白贝齿,就在似笑非笑间。 我依言走过去一点儿,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我觉得我算是糗大了。 她期待的看着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将第一道菜熏青鱼端上来,开始用帝国语磕磕巴巴地介绍:“这是用出产至星湖草原湖泊里的大青鱼经由秘制调味料腌制一天后,在用松木烟熏制而成,搭配酸枣酱非常开胃。” 我挥手示意可以上菜,厨娘们就开始将托盘里的熏鱼依次摆上去。 “哇!居然是每人一份,可惜只有一点点儿。” “好独特的上菜方式哦。” “好期待!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餐桌旁的女人们再一次七嘴八舌的讨论,吵杂的声音就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很将记忆里的东西尽可能的压榨出来,说不定哪天那些东西就像是金色海水里的照片,时间越久就会被泡得越模糊,到最后只剩下浑浊的色彩混在一起,再也无法分清是什么了。格林帝国贵族们是怎么用餐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却知道怎么才能更恰到好处的掐时间点上菜,这样做只是为了荤素搭配,使食客们感觉不到太油腻。 就像这时候我有爆破餐桌上每个人的味蕾,就不得不用熏鱼,带有酸枣酱的熏鱼。 因为每个盘子里的分量都不多,并且每块鱼都做得很精致,所以每个人吃得都仔细。 七姑娘先是对着盘子里的熏鱼看了一会,再凑过头去稍微的闻了闻,看得出来她是非常挑剔的人,需要先判断好与坏才会决定是否继续下去,显然这块熏鱼还算合她的口味,她只是在轻咬第一口的时候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就不动声色地将那块儿熏鱼慢慢吃下去。 这点东西吃完几乎每个人都不可能吃饱的,餐桌两旁的姑娘们开始举手示意站在一旁的厨娘,并同时将空盘子递过来大声叫:“可以再给我来一块吗?” 其实这语气已经不是可不可以的事,而是礼貌的要求再给她加一块儿熏鱼。好像她们平时吃饭就需要厨娘等在一旁随时待命,等候添加食物。第一个人开口就会有第二个人,可是站在我身后的厨娘面带难色的回头看了一眼辛格,辛格这时候坐在餐桌旁,也端着碟子品味风格独特的熏鱼,因为她吃的比较晚,所以此刻还没有吃完。有人喊再添一份儿熏鱼,她也没怎么在意,可是当厨娘有些犹豫的眼神看过来,她哪里还不知道出问题了。 辛格恐怕是餐桌上仅次于七姑娘的人,她是七姑娘贴身女仆,地位远比餐桌上其他舞女郎们高一些,七姑娘显然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坐在首位细细的品味嘴里的鱼肉,沉浸其中。于是辛格挺直了身体,努力地咽下嘴里最后的东西,喝了一口白水才沉稳的问那厨娘:“怎么回事?” 25.舞团的晚宴(下) “事实上,我们这里只准备每人一块儿。熏鱼已经没有了!”厨娘无奈地展示自己手里空空如也的托盘。 我见已经众人吃得差不多了,走出来对诸人说:“浅尝辄止,才能留住怀念,会更加期待到下一次聚餐,请允许我为各位呈上第二道松树钉菌汤,这是由新西亚奇斯山脉松树林里秋天生长的一种名为松树钉的蘑菇炖成的鸡汤,非常滋补。” 其实这里我取巧就是本身鸡汤味道就不会太差,配上蘑菇更加的绝配,而且我事先要求厨娘将肥油都全部撇出去,只留清澈的高汤。味道不错的菌汤就会把第一道熏鱼留在嘴里的味道洗刷干净。 又是每人一小碗,乳白色的高汤里还飘着几片松蘑,让人看了都不禁胃口大开。 没办法,营地的食材本身极为有限,汤只能利用被切掉翅膀和大腿的山鸡包里一锅浓汤,厨娘这在拿着勺子撇浓汤里多余的鸡油,汤锅里的蘑菇干吸足了汤汁变得饱满油亮润滑,淡淡的鸡汤香气已经散出来了。 第二道与第三道是紧贴在一起上的,也就是在餐桌所有人刚刚来得及品尝了第一口汤的时候,恰好是刚刚品味到鸡汤的鲜美,两位厨娘就已经轮流将主菜呈到每个人的面前,每人面前都有一只大个儿白瓷盘子,里面依次摆着烤鸡腿,香辣鸡翅,煎魔羚羊排。整个餐厅立刻布满了烧烤的独有味道。 “咳咳!”面对嘈杂的声音我只好轻咳一下,但是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这时候坐在主位上的七姑娘看了辛格一眼,辛格才再一次挺直腰身平静地说:“姑娘们静一静,我想是否在吃这份精美独特具有兽族风格大餐之前,请听听我们主厨的意见。” 显然之前的两道菜为我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并没有人在说怪话。主菜是烤香辣鸡翅与烤秘制鸡腿以及黑胡椒魔羚羊肉排。这道烧烤其实没什么特别,只需要酱料美味,一下子就可以将菜档次提升上来。 但是我很担心这些姑娘们会不会有人怕辣,库兹就很怕辣,虽然也一样喜欢吃,但是需要喝大量的水,看这家伙吃香辣鸡翅倒不如说灌大肚儿。所以我不得不站出来说:“第三道菜秘制鸡腿,香辣鸡翅,黑胡椒羊排,食材有舞团七娘独家提供,但是我不得不提醒诸位,如果不能吃辣,最好不要碰那只鸡翅。最后会有栗子面小甜饼奉献给大家。好了,祝各位有个愉快的晚餐。” 我转身对辛格点点头,辛格也暗暗里对我挑了挑大拇指,我见没我什么事了,转身向楼梯口走,踩着柔软的天鹅绒地毯,用手轻轻拂过楼梯上铜质雕花护栏,用轻快的步伐跑下去。回到厨房的时候,正好看见库兹和弗雷德两个人借着没有有熄灭的炭火烤羊肉串呢,两个人吃得满嘴流油,我也忙凑过去,也不管烫不烫,抓起来一串儿就咬上一口。 “那帮娘……女人吃得怎么样?”弗雷德张口就来,不过想到自己还在舞团营地的私人厨房里,有把话憋回去了。 库兹嘴里嚼着羊肉含糊不清地说:“能怎么样,肯定是很爱吃。你看嘉脸上烧包的表情……” 我有些头疼,小兽人原本是不说脏话的,但是现在居然也学得有模有样了。 ----美丽分割线---- 借着夜晚的月色,草原变的格外的寂静,晴朗的夜空中飘荡着几缕如烟青云,有微风吹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远处的星湖倒映着月色,不是有雷霆犀沉闷的低吼声传来。我和库兹背靠背坐在土岗上,相互枕着对方的肩膀无聊的数星星。弗雷德大叔翘着二郎腿躺在一边儿,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儿。 一曲哼罢,才与犹未尽的翻了一下身子,用手支撑着脑袋侧身躺着对我和库兹说:“你们两个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这几道菜做的绝了,连七姑娘都难得称赞,这回算我承你们的情了。” 我取笑库兹说:“阿兹,你的猎人王称号连影子都没摸到呢,不过这兽族第一厨王恐怕非你莫属了。哈哈” 库兹却难得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有陪着我傻呵呵的笑,只是看着天空叹一口气说:“嘉,其实你穿人族的衣服真的很好看!” 我却有点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库兹的意思是在感叹我们即将的分别。我只能岔开话题说:“明天记得将那些豚鼠皮也拿给辛格,她答应帮我做睡袋了。” “大叔,你打算娶辛格吗?”我不知道嘴里为什么就会跳出这句话来,也许是因为我寂寞?也许因为辛格在为我擦鞋时候对我的触动?总之我就是想问问。可我总觉得弗雷德大叔与辛格不搭配,两个人原本的生活圈子就如同两个世界。 弗雷德大叔沉默了一会才肯定地说:“会吧!” 我又接着问:“那你家里的老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弗雷德大叔拔了一根甜草根放在嘴里嚼。 “大叔,人类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想到数月之后,我将要独自生活,就有种想上厕所的冲动。这就是我心里的恐惧吗? 我的问题明显引起弗雷德大叔的兴趣,他在旁边坐直身体抓抓脑袋想了半天才说:“哈哈,终于有心情了解我们的世界了吧,我还以为你要跟着个兽人小子混到底了呢。我看看怎么和你说,这个话题有点大啊。” “我所在那的城市通常被外人成为史洛伊特城,只有我们自己叫它史洛伊特省……” 我被弗雷德大叔口中述说着史洛伊特城震撼到了。 它座落在奔马河与白象河的交汇口处,湍急而汹涌的奔马河至西北流向东南,由帕伊高原上一路冲下来,直到史落伊特城北才转折向东流入大海。在史落伊特城的南面,蜿蜒曲折的白象河则由南向北直至史洛伊特城与奔马河交汇,缓缓流入大海。 史落伊特城的夏天很短暂,所以人们会很珍惜夏天。因为夏天的时候,许多家的男人们会组织在一起,登上大船,沿白象河而下驶进大海捕鱼,当每个船舱里都装满咸鱼的时候,就是归航的时候了。有人说,夏天是史落伊特城收获的季节。 那它有多大呢?就单单拿中心城市来说,由东向西长达三十五公里,至北向南长达十公里呈腰果形状,整座城市建在奔马河北岸,横跨在了白象河上。它分成十六个大区,每个街区人口数约在五十万,城市的每个街区都会非常的独立,无论学校医院商业街或者是酒馆都很齐全。想要去别的街区也很简单,可以搭乘那些线路固定的代步马车,五个铜板起步,至多也不会超过十个铜板。 史落伊特城最为著名的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就建在城市第五街区的中心广场北面,中心广场有一座华丽的大理石建筑物。这座大理石建筑物足有三十米高,整体形状就如同弯月一样横在城市广场北侧。大理石建筑前的石阶上耸立着五尊雕像,是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如果由左至右数起,分别是厦屯.爱丽,球果烈,帕鲁布伊,柯莫勒,融玉。这五位都是为推动人类魔法进步做出巨贡献的传奇法师,也是史洛伊特城几百年来的骄傲,也他们建立了格林帝国北方魔法最高学府。 最大的街区是位于城市东北角上第十三街区。也通常被人喊成北大营街区,这是北风军团总部所在地,这是人口数量最多的街区,已经超过了一百万,其中常驻军三十万,另外七十多万大多数是军属与转业军人,他们很团结,但同时也很排外,是属于史洛伊特城最不宜居的街区之一。 弗雷德大叔的家在第十一街区,那里有做制皮师公会,因而汇集了很多的制皮师。临街的店铺大多也是与皮革有关。弗雷德大叔曾近在被称为史城三大制皮工坊之一的蒲地蓝制皮在那个工坊里做了六年学徒,做了三年的初级制皮师,后来成为中级制皮师的时候,卷入当地贵族们的私人纠纷中,得罪了史洛伊特城第二贵族世家被誉为史洛伊特城最年轻的大魔法师凯.伊藤,若不是蒲地蓝工坊老板花大价钱请情报署长霍都穆出面求情,可能弗雷德大叔就交代了。即便如此,弗雷德大叔也被逐出史洛伊特城,这些年一直混迹在商队里流浪。每次商队经过史洛伊特城的时候,弗雷德大叔就会借此机会跟家人见面,这一次出来也快有四年多了。 我问弗雷德大叔:“你打算一直这样跟商队流浪吗?” 弗雷德大叔无奈地笑笑说:“怎么可能,我的孩子逐渐的大了,我也不能让妻子一直在工坊里给人家煮皮子,那活不仅累,还没有多钱可拿。这次回去我想把全家迁到帝都那边。我攥了点钱,应该足够在帝都买个平民身份了。像我这样的平民到哪都一样活。” “那个贵族势力很大么?” “他老爹是伯爵。有自己家族封地的那种大贵族。”弗雷德大叔平静的说道。 看得出即使弗雷德大叔心里还有怨恨与不甘,这么多年也都消磨得差不多了。后来弗雷德大叔又说到了格林帝国的等级制度:皇帝、亲王、公、伯、侯、子、男、骑士、平民、贱民、流浪者、奴隶。男爵以上的才算是贵族。骑士只能算是公务人员。平民是被指每年有能力交税达到5银币以上,有合法身份受法律保护的人。贱民虽然也有合法身份,但是属于合法身份上有污点,被盖了大红章的那些囚徒、小偷、**、乞丐。但他们依然交税,依然会受法律保护,也有自己的身份。而再往下的流浪者就是从没交过税,没有正式身份,不会受到法律保护的人,好吧!就是我这种没有任何身份的人。而最后一类是奴隶,商团里没有奴隶,因为商团里的人都卖不起奴隶,弗雷德大叔说舞团里就有。 26.怪异的属性 再次启程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商队里的向导们全部平安返回,他们在前面那片充满了各种危险的沼泽地带开辟了一条可以让雷霆犀也能通过的路。我们接到出发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那场冰雨后的第七天,星湖草原上的积水已经消失,整片草场越发的绿意葱葱,到处充满了勃勃生机,这就是一片了的海洋。帕伊勒斯老爷担心天气有变,希望尽可能早的穿越帕伊高原北麓群山,进山后情况要比星湖草原复杂很多,据说那的天气情况更为极端,时常会刚刚还万里无云,下一刻就倾盆暴雨,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烤得人头昏脑涨,汗流浃背,下午的时候就会飘起雪花,要穿上棉衣。 我坐在椅子上正看着羊皮卷儿里的有关草药的记载,自从上次进入深度冥想以来,我发现我的记忆里要比之前强很多,很多生涩难懂的符号与字符,就算是看不懂也没关系,我可以死记硬背丢进脑海中的那片金湖里,当然这并不能算是进入了深度冥想状态,而是我因此而找到了学习的捷径,我可以与自己脑海里的那片金湖建立联系,让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以视频的模式存储进去,并且可以按照我的想法进行分类。我把我这种奇异的能力偷偷告诉老库鲁,他解释说可能是上次的深度觉醒强化了我的精神力,在兽人部落里,兽人巫师们只有在精神力超过二十五的时候,才会有几率领悟到这种被称为‘快速思维’的能力。只不过其他兽人巫师通常是明显的提高了记忆力与阅读理解能力,并不是想我这种将记忆力化成了一种奇妙的感观,而且我并没有提高对羊皮纸卷儿上古兽人语的阅读理解能力,很多时候我都背下来之后,等着老库鲁的耐心讲解,然后再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就像一台人型录音机。 老库鲁提到了精神力具体数值化,可我理解不了精神力二十五具体是什么概念,于是他又给我做了一番讲解。这点不得不说是人类魔法历史进程上的一座里程碑,曾经有位魔法学者提出过一条观点,他认为任何一个人(包括兽人、精灵、矮人、魔族、野蛮人等)本身都有不同的属性值,而且可以大致划分为力量、敏捷、体质、魔法力、精神力这五大类,人体的每一种能力都与这五种属性息息相关,而且就算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或者一个孩子也有这五种属性,而且这五种属性时刻都在变化,随着身体的成长、疾病、衰老会呈现出抛物线形,同时做针对性训练可以提高各种能力。他将一百位正常成年男子身体属性的平均值作为参考,设立一个标准: 一位正常觉醒魔法池的成年男性人类身体属性:力量10,敏捷10,体质10,魔法力10,精神力10。 这是一位没有觉醒魔法池的男性人类标准的属性,后来的人们称之为五围。那位魔法学者做了粗浅的介绍:力量是每个人的攻击力、身体负重能力、腕力的综合能力。敏捷与奔跑速度,躲闪能力,平衡力,攻击速度的综合能力。体质是耐力,物理防御力,恢复能力的综合能力。魔法力是魔法攻击力,魔力值的综合能力。精神力是魔法抗性,法力恢复速度,魔法感知力,智慧的综合能力。并且规范了一系列测试手段,沿用至今。 这只是一个标准参考值,在某些属性里,有人多些有人少些都很正常。成年女人身体属性也是依据男人身体属性为参考测定的,他们的平均属性为:力量8,敏捷9,体质9,魔法力10,精神力11。 如果没有觉醒魔法池,魔法力属性将无限接近0。 成年狼族兽人无论力量敏捷体质都远优越与人类平均属性,他们的力量14,敏捷15,体质13,(没觉醒自愈能力)魔法力6,精神力7。 老库鲁只是列了几个典型的例子,这种数字化个人能力有点像我们那时候的体育测验,我和库兹都很感兴趣,开始围着老库鲁让他预测一下我们两个到底属性怎么样,老库鲁开始不愿意,但是最终没能挡住我们的纠缠,犹豫片刻也是被烦得狠了,无奈才说:“没有经过系统的测试我说的可不准确,只能给你们说个大概,而且也不太准确,听完了可不准缠着我。” 我俩自然痛快答应下来,像两只可怜巴巴等待着吃奶的小鹿,乖乖的仰着小脸等着老库鲁说话,这比讲故事有趣多了。 “你们俩都没觉醒过,没什么魔法力,即使嘉身体跟别人不同,但是那点儿魔法力尚不足0.1,也可以忽略不计。阿兹的力量最近成长的很快,已经差不多达到10左右,敏捷还要还一点,就算11吧,体质差很多啊,9吧,精神力,哼!能有5就不错了。”老库鲁就像是在菜地里砍白菜一样,凄恻卡擦的对库兹一说,哎呦!还不错,我和库兹两个人觉得还是很有意思。 “快说说嘉的,说嘉的。”库兹嚷道,我也满眼期待。 老库鲁看着我寻思了半天,才轻轻地对我们俩说:“我对阿兹的评价传出去没什么关系,但是嘉有关于嘉的,你们俩听了之后就当没听过,千万不能说出去,这可以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儿,库兹你可千万要记住,你虽然比嘉大了七岁,但是心性远没有嘉那么成熟,千万记住我说的话。” “知道了,阿爷!”库兹保证。 老库鲁又要去掏兜里的烟,可是发现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儿,终于是忍住,叹了一口气放了回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终于压低声音说:“嘉的年级小,属性成长得会很快。力量按现在来说差不多能有2,敏捷将近4吧,体质3多一些,魔法力0.1,精神力这个我也说不准,但是我想不会低于25,因为这个线是‘快速思维’基本线,我想嘉的精神力之所以这么高,有三个不可或缺的因素,第一,从两年前开始算起,嘉的身体就不断受到火属性魔力伤害,身体产生了对火属性魔法的抗性,火抗提高,极度的刺激了精神力的增长。第二,不断的学习,学习是增长精神力最快的方式,这两年中,嘉先后学了兽人语,帝国语,草药学,药剂学,这也是精神力增长的原因。第三点,精灵族创造的冥想能快速恢复魔法力,同时也能不断的缓慢增长魔法力,增长精神力。而且嘉很有可能在深度冥想中,被强化了精神力。” 我听完老库鲁的话之后,就在想这特么是不是偏科儿的另一种体现。 等待商团出发的这几天,我和库兹的名字已经慢慢的被商团里的男人们逐渐熟悉,以前大家见面归见面,认识归认识,但是都只是将我们当成老库鲁的孙子以及小徒弟,平时只会漫山遍野的瞎跑,撒了欢的到处疯玩儿,要不再就是在商队里做一些零活,偶尔会替老库鲁熬药,送药之类的跑腿。要不是看在老库鲁的面子上,哪有人会多看我们一眼。可是最近开始有人发现,我和库兹手中掌握有兽人族神秘美食配方,并且还能有模有样的做出来,这就是很了不起的了。只想到眼前的人,想找我们俩做顿烤肉解解馋。想得远的就会转弯抹角的说人类世界有多们繁花似锦,并问我们想不想去见识一番,如果想去就找他们,他们会免费带我们游历一番。这有什么,还当是怪蜀黍拿小金鱼骗女孩子的桥段吗?这说辞连库兹都不愿意多听。为了避免麻烦,我干脆连帐篷都不出,就在里面看老库鲁交给我的记载草药学的羊皮纸卷。而且我们的帐篷在营地的偏僻角落,在帐篷里就算偶尔施展魔法,也没人会发现。我最近对法术有点着迷,那种手指凝聚出魔力,在空气中画出绚丽符号是非常酷的事,而且毕竟对我身体有好处,清除体内火毒嘛!后来我发现“暖气”这个魔法也很好,它还能恢复精力,在对施展“暖气”后看书,就不那么容易疲倦,虽然仅仅只有极小的差别,但是聊胜于无啊! 正当我埋头苦读的时候,库兹满头汗水的从外面跑进来,自从我把自己关在帐篷里读书以后,这厮就被老库鲁禁足,不许他跑出营地。只能是在帐篷外面练习鱼叉的基本动作,每次都弄得浑身汗津津的,一股子酸臭味。他几步冲到我身边用来当做书桌的木箱子前面,将鱼叉戳在一边,端起水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气,然后满足的打个饱嗝。 我没好气儿的干瞪了库兹一眼,并说他:“跟你说多少次了,剧烈运动之后,不准大量饮水,要炸肺的。你怎么也不听!” “哥是狼人,从小就这么喝水。没事儿!”库兹将水壶放下,又从桌上的盘子里捏了一条肉干儿,丢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差点忘了,我进来是想跟你说,那天舞团里带咱俩进去做饭的那个女人,哦,就是弗雷德那个相好的过来了,看样子是来找你的。” 27.夜幕来临前的叹息 兽人狼族的帐篷并不适合招待辛格,我也许是和库兹待久了,习惯了,但是很多人都受不了狼族兽人天生的体味,就像是在雨天被淋湿了的野狗身上的腥味,所以当我听到了库兹说辛格过来给我送缝好的皮衣和睡袋,就赶忙收好桌子上的羊皮书卷儿迎了出去。 辛格就站在商队营地里的物资堆边上,手里抱着叠好的一摞衣物,安静地看向这边,神情自然的打量着商队里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帐篷,有些旧帐篷有些补丁摞着补丁,有些木头已经快要腐烂,椽子头上已经长出了黑色的木耳,辛格有些好奇四处张望,精致的脸上露出对什么都好奇的神色,她显然今天刻意的打扮得年轻一些,顺滑的长发被她变了个辫子,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外套,浅灰色的长裙,竟然显得很是素雅。 商队里的男人们在旅途中虽然说是与舞团结伴而行,但是因为舞团的首领和勒伊帕斯老爷严加约束的原因,平时很少有交流,倒是一些馋嘴而手头宽裕的人会跟舞团的厨娘们熟悉,他们总时常会换一点肉汤打牙祭。却很少能看到辛格这样出众而成熟的美丽女人。 辛格见到我从帐篷里钻出来,就在向我招手。 “我不知道你在哪个帐篷,就只好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你知道我来了。”辛格狡黠地露出如狐狸般的微笑,眼睛眯成两条细长的线,显得眼睫毛又黑又长。那种感觉就像认识了很久的两份人非常自然而舒服的打招呼。 我仰着小脸将改好的衣物和睡袋接过来,交给身边的库兹,只是将那件放在最上边的皮衣抱在胸前,摆脱库兹将那些衣物放回帐篷,库兹并不太愿意和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麻烦的女人,所以摆着一副欠扁的臭脸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这是该死的提亚交给库兹对付一些他看不惯的女人们的手段,尤其是那些想从库兹山上套取调料配方的舞团厨娘们,她们基本上都被库兹这么一副臭脸打败。 “真是麻烦您了,本来应该我拜访您,再顺便将这些衣物取回来的。真不好意思,还麻烦您送了过来。库兹那个内向的家伙不善与人沟通,你别介意。”我只好略带歉意地替库兹道歉,这小子脸弗莱德大叔的面子也没给,果然是头脑简单到了极点。 四周逐渐有人会好奇的偷偷地看过来,那些男人们就像长时间没见过女人发了情的大猩猩,会用各种无聊的方式路过,比如扛一根木头走过去,不久之后再走回来,或者是躲在帐篷里,将门帘掀起来个缝隙偷偷地观看,那种猥琐的模样让我感觉就像浑身涨了虱子,浑身如针芒在背上。 辛格毕竟是女人,总是这样久了难免会显的窘迫。 我本来是礼貌地站在这,等她说句告辞的话,然后跟着库兹回去试试我的新睡袋。但见她明显地没有要和我说再见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我难得出来一次,不带我四处走走?”辛格拢了拢被风吹散了的头发,别在耳后。想不到她的耳朵确实比别的地方更加粉嫩,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有味道。舞团的规矩很严,没有被特别允许是不能擅自离开舞团的。我被她说的愣住了,因为我心里根本没想别的,只是想过一会怎么样说最后一句告辞的话。按照我的设想,这时候应该说一句体面的告辞的话,可是辛格却约我在营地里转转,我没理由拒绝,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荣幸之至!” 其实领着一位身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美丽女人在营地里走并不算有多难,但是在无数几十个月没碰过女人们的老男人们的集体注视下,那感觉就像是在大家都饥饿得快要死掉的时候,一只手里拿着馅饼的猴子不知死活的在人群里游荡一样,我的年纪注定了我不可能与这位美丽女人发生一点什么故事,但只是在营地外围走了大半圈之后,就连勒伊帕斯老爷也被钻出来看着变得从喧闹中安静下来的营地皱起眉头时,我终于是顶不住压力,带着辛格落荒而逃。 我们两个跑到营地东侧土坡的后坡上坐下来,辛格跑到土坡上就一直笑个不停,似乎觉得很有趣,我却没有觉得这有任何笑点,就沉默的坐在一旁看着远方。然后,等辛格也不笑了,我们俩就傻傻的看着星湖草原这片广阔无垠的草场,它宁静,辽阔。 “明天就要启程出发了,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这片美丽的大草原真的很难说,不过不管怎么样,对我来说这里都有这美丽的记忆。”辛格略微低着头在浅笑,没有了初次见时的傲慢与严肃,只不过就算只是抿着嘴笑,嘴巴也是有些显得很大,厚实丰满的嘴唇显得很性感。借着扭头看着我说:“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跟别的孩子有点不同?” “额?” 辛格歪着头想了半天才说:“感觉就像……就像可以倾述一下的朋友,恩,可以值得信任的……闺蜜。呵呵,我还要代表我们七组的姐妹们正式的邀请你,有空的时候不妨到我们那去玩,如果在旅途中坐在雷霆犀的背上感觉烦了的话,就不妨来找我。” “谢谢你的邀请,有机会我会去的。”我说过之后,脑海里闪过那位美得让人炫目的女主人,还有刚见面那一刻将我灵魂迷失掉的诡异眼神,后脊背都在发凉。我在心里在我说的话后面再加一句,七娘不在的时候,我也许会去。 辛格就这样安静的绕过这片草坡慢慢地走回舞团的营地,就在进入帕伊高原北麓群山前,她给我送来了睡袋和改好的保暖皮衣,带着她的邀请离开。我觉得我慢慢地开始逐渐融入这个车队之中,而不仅仅限于商队,我在不断的得到不同的人的认可,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我就会习惯性地给自己释放抗魔术,然后就开始安静地等待体内魔法值用尽,抗魔术被迫中断的时候,象征着暖气的六角形法阵的光芒就会在体内轻轻地闪烁,让我清晰的感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学会了两个魔法,虽然这两个魔法都没什么卵用,但我想将来总会有用的。 这些天我一直在打听追风者冒险团的近况,如果在明天早上之前还没能回来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追风者冒险团的成员有可能独自面对那片大雪山,如果不能及时的跟上来,在没有整个车队作为后勤的情况下,想要通过将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都挡在外面几百年的北麓群山,其实会很难。如果一旦发生那样的情况,那就意味着追风者冒险团将无法进入帕伊高原,他们唯一可以选择的就只能是沿着星湖草原最东面的星河顺流而下,冒险通过冰雪苔原上野蛮人领地边缘穿过,最后沿着奔马河一路向东回到史洛伊特城。 召唤冒险团回归的道标魔法光弹每晚都会发射,但是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坐在草坡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繁星冒险团的那些冒险者在收拾行装,他们是在前天的时候顺利回归的,而且据弗雷德大叔说这次狩猎也颇有收获,这两天,商队里的制皮师们都一直在为繁星冒险团没日没夜的工作。 弗雷德大叔还想为我争取个名额,只不过这次繁星冒险团的队员已经全部撤回来,他们团里根本就不缺书记官,那些学院里毕业没多久的战士学徒们每个人都是记数的好手。我找不到合适自己的工作不想白拿工钱被人看不起,兼之一直没有果果姐的消息也没心情去凑热闹。据弗雷德大叔说,繁星冒险团成为正式战士的只有团长宝玑以及副团长滨崎,另外还有一位实力出众的魔法师蒙德特罗亚,据说还是位初级魔法学者。 每天下午的时候,库兹总能出营地外面找回一些木柴,在整个营地里,只有库兹有办法在这个没有任何树木的星湖草原上找到木柴。然后我们会讲这些木柴点燃,在它们全部碳化后用水浇灭,再晾干之后收集起来。我们需要携带大量的木炭。根据老库鲁的经验,进入帕伊高原北麓群山的死人矿区一带,那里荒芜得连棵草都不长,如果遇到极端天气,就会变得非常的冷,到那个时候如果不想办法生一堆火,甚至可以把人冻死。所以才会让库兹去寻找一些方便携带的木炭。 我其实挺想和库兹一起去草原上找些枯木回来,但老库鲁说只有库兹才有机会找得到,我偷偷问过库兹,说他用什么方法找到那些枯树根的,他神秘的笑着告诉我,使用他的鼻子闻到的,我说滚你奶奶的,你从星湖里捞上来的那些枯枝烂叶也是闻的吗? 太阳已经缓缓地落到了地平线上,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煎锅里的摊鸡蛋椭圆的蛋黄,天边的晚霞都快要被灰暗的天空彻底吞没了,我站在草坡上眺望远方,依然不见果果姐的身影。营地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整卷整卷的行李都已经打包完毕,所有的精铁锭都整齐地码在货架上,只要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被雷霆犀再次驮在身上,那时我们商队将会正式启程。 我还能够在黄昏中隐约得看见胖子安陆大叔在拆除炉灶,将一口口铁锅整齐地摞起来用绳子捆好,等待明天早晨搭载在雷霆犀上,我的心也在跟随这这残阳在慢慢沉默,追风者冒险团依然没能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一旦黑夜来临,就会失去最后指引,我坐在草坡上发出一声焦虑而无奈的叹息。 28.出发与回归 我的心情变得很糟糕,就连库兹也知道这时候应该躲开我。我垂头丧气的呆坐在雷霆犀背上,库兹和弗雷德大叔在帮老库鲁捆行李,我们为了这次进山做了很充足的准备,加上原有的那些需要必须携带的药材和帐篷与毛毡等行李,让原本就不算宽裕的犀牛背上出现了巨大的包,远远看去很不和谐。坐在雷霆犀最前面脖颈处的驭者普希金不断地提醒我们不要超负荷运载,我们乘坐的是一头公雷霆犀,因为就快要进入发情期,所以它脾气很暴躁,经常会发脾气。 我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只是默默地看着整个营地被拆的一干二净,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都被扔到了犀牛的背上,整个商队的队头已经走出去几百米,坐在雷霆犀上远远望去,长长的队伍就像一条土蛇在草原上蜿蜒的游动。营地里还有十几头雷霆犀整装待发,我们的雷霆犀被排的很靠后,还有充裕的时间整理行装。 勒伊帕斯老爷双手抱在胸前,站在最后一头雷霆犀上负责压阵,冷冽地眼神里看不出喜怒哀乐,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塑雕像。默默地看着最后的雷霆犀也跟上远去的队伍,踏上了去兽人部落的征途。这可以说是这次旅行的最后一站,如果顺利,在年底前就能回到人类过的最北部的城市史洛伊特城。 舞团的十三辆篷车已经早早的准备完毕,每辆篷车的车身不断地浮现出五彩缤纷的法阵光圈儿,闪烁中隐于车身内部。这就是这些篷车最大价值所在,每个篷车都篆刻着无数魔纹法阵,最终这些魔纹法阵被铭文大师连接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副相辅相成巨大魔法矩阵。“风之疾走”“速度激发”“风阵”“群体加速术”“力场控制”等等的魔法状态被加持到整个篷车上,随着沼泽一族中被誉为天生神力的蛮牛血脉的野牛们发出沉闷的哞哞声,舞团的车队最后也并入到大队伍中,缓缓地在后面跟随。 繁星冒险团的那些冒险家们骑着古博来马奔驰在整个队伍最前端,他们的斥候此时已经跑到了十里以外的地方,如果发现危险的情况,就会传信号过来。 我依然站在雷霆犀脊背最高的地方远远的眺望,脚下的雷霆犀大号水缸粗细巨型大腿踏在草地上,发出一阵震颤。七十头雷霆犀的脚步声就像是出征的战鼓。老库鲁坐在雷霆犀背后的皮鞍套上闭目养神,库兹则是蹲在弗雷德大叔的身边儿不知在嘀咕什么,回望身后被践踏的体无完肤的营地,那里只有一堆堆的灰烬和被挖掘得破烂不堪的草场,营地里还有大量被遗弃的魔羚羊的白骨,惹得天空中不断有汇聚而来的秃鹫,它们似乎在耐心等待商队走远之后,落下来寻找一些残羹剩饭。 “别看了,嘉。你看我弄来了什么!”库兹咧着嘴强忍着得意,趴在我身边的货物箱上对我说。我们俩一起随着雷霆犀行走时候的律动而颠簸,就像行驶在海上的帆船斩开一波又一波的风狼。 我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心情格外低落。也许接下来的旅途,我再也见不到果果姐,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未来和库兹分别的那些日子里,我会跟随着果果姐回到她的家乡,我想也许会在那安定下来,我想去看看她口中那些农庄里的金苹果树林,想去看看她家门前的苏林河畔,可以在她家街口的卖坚果小酥饼的奶茶铺子里坐一下午,可这些我都还没能实现。 我没心情跟他瞎闹,看着他摊开手给我看他手上几颗洁白晶莹的风狼脚趾骨,才知道他想和我一起做狼骨纽扣,可我始终没能打起精神,只好别过头去,躲开他的目光说:“对不起,库兹!” 老库鲁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沉缓地说:“也许你可以试着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试试默想我昨晚教给你的那些东西,无聊的旅途中,学习知识能打发时间。” 我点头乖乖坐在老库鲁的身边,库兹也垂头丧气的在我身边安静地坐下来。在之前商队穿越新西亚奇斯山脉的十七个月中的旅途中,我们三人就是这样坐在雷霆犀背后的鞍子的座位里慢慢度过的。其是老库鲁是建议我再次感悟昨天晚上新学会的魔法“暗影斗篷”,这是老库鲁翻阅了无数典籍后,精心为我设计的简化版“暗影斗篷”,这个技能算是和精灵族的天赋技能“隐匿”或者是游侠的技能“潜伏”有异曲同工的效果,都是一种隐身技能。而暗影斗篷是使用魔法力量改变身体四周的光线,让自身隐藏在黑暗中的技能。 因为我身体里并没有太多的魔法值,所以老库鲁才适当的简化了这个技能,即使这样,这个初级魔法技能依然需要我同时使用魔法咒语和绘制魔法阵符来共同完成,而且需要我差不多身体所有的魔法力量才能勉强施展一次。即使这样,简化版暗影斗篷使用的时候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我必须在光线昏暗或者阴影里才能使用。 老库鲁的话的意思是让我体悟魔法咒语和魔法阵之间的微妙联系,也只有我这样根本没办法使用“时间停滞”这个初级魔法的菜鸟,才会为咒语与绘制魔法阵不同步这样的事情发愁,因为有了自我施展的“时间停滞”,现如今的魔法师们只要是着这个状态下完成念出咒语与成功魔法阵,根本就不会有咒语与魔法阵不同步的尴尬情况发生。但是老库鲁对我说其实这对我来说也算一件好事,可以认真的体悟咒语与魔法阵之间微妙的关系。 老库鲁说现如今觉醒了魔法池的魔法师们,学习吃起的魔法技能都非常快餐,在魔法学院里有专门教授魔法咒语的导师和专门教授绘制魔法阵的导师,所有魔法师学徒们只需要能够在固定时间内正确地念出完整魔法咒语,只要发音不会出错,咒语保持完整就算及格,很少有魔法师学徒再去关心魔法咒语本身独特节奏与魔法阵之间有任何关系。而绘制魔法阵也是一样的无脑,只需要持续稳定的输出魔法原力,在之地的时间内绘制出稳定的魔法阵就可以了,这样流水线式的魔法咒语与魔法阵在同一时间内施展出来,魔法施展成功率将会达到百分之百。可是老库鲁说现在的魔法师们都过分的依赖“时间停滞”这个魔法,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缺陷,但是他依然希望我再没有足够魔法力学习“时间停滞”这个魔法的时候,能认真的静下心来用初级魔法体悟一下咒语与魔法阵之间微妙的关系。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敏锐的魔法感知力在慢慢逐渐强化我的其它五中感观,这是我在最近才发现的,我发现我的实力越来越好,甚至在晴天的时候看得比库兹还要更远一点,要知道兽人的体质远超人类很多,五感中视觉听觉嗅觉三种感观更是更能甩开人类几条街,而现在我忽然发现我看得比库兹还远一点,开始我还怀疑是不是库兹是一位近视眼的狼人,后来在暗中和弗雷德大叔比试了一下眼力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眼睛真的很好使,听力和嗅觉虽然依旧差库兹很远,但是同样比弗雷德大叔好很多。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弗雷德大叔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造成多方面身体素质下降,可是我又不想暴露这些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也就不想找别人试。 勒伊帕斯这位商队最高的首领在整个商队都进入正轨后,被繁星冒险团的团长宝玑大人用古博来马接走,回到了商队最前面的雷霆犀上面,那才是属于首领的座驾。骑在马上全身穿着全覆式铠甲的强壮战士宝玑大人经过我所在的雷霆犀的时候,忽然间我不由自主的感觉那个人就是一堵墙,那是很怪异的一种感觉,就像是我当初长城脚下,仰望蜿蜒起伏的万里长城,会有一种心灵上的颤栗。 这时候,威武强壮的宝玑忽然似有所感地看向我们,凌厉的眼神迅速的在我们身上扫过,那种扑面而来的杀气吓得我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坐在我身边的老库鲁只是抬抬眼皮翻了宝玑一眼,那宝玑团长就向我们友善地略微一笑,牵扯着嘴角将那股杀气收回去。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宝玑就和身旁古博来马上的那位躲在斗篷里的神秘魔法师瞬间奔出去几十米远。 而我依然敏锐的感觉就在之前的那一刻,那位躲在斗篷里的古怪魔法师忽然回头看过来,毒蛇般的眼神扫在我身上,让我后脊椎都发凉。 “哼!”老库鲁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冷哼声明显被几十米之外的三人听见,三人不约而同的底下身体,扬起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那两匹奔驰的古博来马整齐的嘶鸣起来,像是受了惊吓猛地向前窜出去,速度快若闪电。 等那些人远去之后,老库鲁收回目光扭头看我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老师,为什么我感觉繁星冒险团的团长就像是一堵高大的城墙?”我心里还是没忍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老库鲁微微的咧嘴一笑,用手点着我的头说:“我还以为你能忍住不问。这是因为你的第六感直觉已经敏锐得可以感到宝玑身上的‘势’。哎!这些东西就算是在战争学校里也是七八几的战士学徒们才能接触到的知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只有一只脚踏进十级门槛的九级巅峰战士,成为十级战士之后,实力会有明显的提升。在进入十级之前,每个战士都需要冲破一个瓶颈,那就是对于‘势’的领悟。” “那堵墙就是他的‘势’?”我问。 老库鲁只是点头,却并没有再说话。我知道,老库鲁在外人面前已经不准备多说,正想着晚上的时候,如何让老库鲁讲一讲这些事儿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远处的草原上有几个黑点,以及黑点后面扬起的淡淡灰尘…… 我的心忽然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让我惊喜的站起来,搭手远眺。 “哎!你的第六感也居然在快速成长,如果你再不懂得收敛,终会有人发现你的不同。”老库鲁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那种如钟声一样在心中敲荡的声音,震得我耳鼓膜生疼。但我却毫不在意的站起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远方,渐渐地那几个黑点越来越清晰,那是几匹在奔跑的古博来马。 随着马儿飞快地奔跑,不断地靠近,那些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29.狼牙匕首 犀牛们也许不会在意身上增加的几百斤货物,它们一直勤勤恳恳,性格温顺。清晨草原上的露水已经被升起的朝阳一点点的舔舐干净,那神奇的舌头在每根青草叶子上留下了口水印儿。广阔无垠的湛蓝天空下,远远地飘着几朵如白面包一样的云,回头远望营地方向,已经看不清任何影子,只有天空中滑翔的秃鹫依然陆续默默的向着营地的方向赶路,也许是那些被煮烂的白骨的诱惑。我在想只要活着就好,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草原上的物种也有他们自己的方向,只为了能好好的活着。 远远地看到果果姐平安无事,我始终悬着的心就放下来。她坐在马上,穿着的浅色长裙上沾满了灰土,一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一根法杖自然地垂在身前,修长的双腿紧紧地扣在马镫上,纤细的腰肢在马上挺得笔直,那头栗色的长发随着微风拂动,见我看她,就回了我个甜美的微笑,并向我挥了挥手。她显得有些兴奋,但依然保持着矜持,我看到背上两边挂着鼓囊囊的背包,已经不肯再多花一分力气再多向前走一步的马试图在原地打圈圈,她轻轻皱着眉,趴在马背上头贴伏在马耳朵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匹通了灵的马儿竟然撒了欢儿的追着我所在的雷霆犀一路小跑过来,就像是我的手里举着根巨大的胡萝卜。 有时候我也觉得缘分这东西很奇妙,只是见过几次面就会觉得彼此熟悉得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她也在牵挂我,看着她慢慢地走进,明亮的眸子盯着我,鼻翅微微颤动,那微张的嘴唇里明灿灿的皓齿带着笑意。 我翻滚着从三层楼高的雷霆犀脊背上跳下,身体借着捆绑货物粗大绳索一荡,将下落的速度缓冲掉,灵活的如同白鱼一样的小身板儿借势在草地上连着翻滚几下,就站到了她的身边儿,仰头咧着嘴看着她。她驱马走近几步,可身材矮小的我的头甚至碰不到这高大的古博来马柔软的马腹,她得意地轻轻遮掩嘴上的微笑,俯下身子伸出手一把将我抱上马背,用洁白的额头轻轻抵着我的头,轻轻地说:“等急了吧!还好,总算是赶回来了。” 我从没说过要等她,可是她知道。而且她还在想我炫耀这样的小聪明,像是在说:看,我有多了解你!果果姐将我搂在怀里,她紧致的小腹紧紧贴着我的背,让我抓紧古博来马的鬃毛,随手将马皮屁股上挂着的两包沉重的包裹丢给身后慢慢遛着马赶上来的强巴赫,载着我扬起马鞭纵马飞驰,那种感觉绝不是做旋转木马,更像是做云霄飞车一样。 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强巴赫,他的脸上露出憨厚的微笑,两只粗而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抓住那两个沉重的包裹,稳坐在马上。只不过看他脸上疲惫的样子,那半身甲上划出半尺长的爪痕依旧历历在目,能再这样掺进稀有合金半身甲上划出伤口的魔兽,绝对不是那些普通的魔羚羊或是风狼可以办到的,而且他身后背着的塔盾也变成了两片,被一块儿碎步胡乱包裹住背在身后,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是他却依然如此彬彬有礼,泰若自然的坐在马上,他的谦逊、诚实、公正、英勇让我觉得他的骑士之路必然是一片坦途。 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放下心思迎着微凉的风敞开怀抱来感悟这片生机勃勃的大地,这片蔚蓝如海的天空,以及在天地间如此渺小的我们。 果果姐带着我偏离了商队策马奔驰,但却将商队始终控制在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直到我们只能模糊的看到雷霆犀的身体小得如同火柴盒一般的时候,果果姐才减慢速度。 我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变化,我感受到背后果果姐充满活力的身体上传过来的温热,感到古博来马浑身每一块儿肌肉都在燃烧,浑身的血在沸腾,感觉到四周草地上那些蓝白色的蝴蝶花在初春里悄然绽放,感觉到不远处那条几乎要干涸的小溪中挣扎的小鱼。忽然我心有所觉的睁开眼睛,也许是闭着眼睛呆的太久的原因吧,这儿会我看这世界如此的清晰,我甚至能看到风的痕迹。 这时候我的嘴里发出一句低沉似乎从喉咙里涌出来的古兽族语:“ㄔㄝtㄩ!”手指竟然不由自主的配合着吐出来的魔法咒语的节奏,行云流水的勾勒出那个简单至极的法阵,指尖儿的魔力顺着手指向外喷吐,在最后的倾力的弯弯向上一勾,挑出一道极致的魔法曲线。轰然一团黑雾将我们罩在里面,我和果果所在的被笼罩在黑色的雾气里,看向外面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不清。 我的第三个初级魔法“暗影斗篷”竟然忽然在这一刻有所感悟的情况下,施法成功了。 果果姐惊呼一下,然后感叹:“这……这是黑暗元素,好奇妙的魔法,竟然能将我们的身体半虚影化,如果能完全隐身就太完美了!兽族人的魔法文化真是和我们有着很大的差别。这暗影系魔法应该是擅长进展的近战兽人法师拥有的技能吧。那位兽人巫医懂得真够多的,竟能让我的嘉学会了三个兽人魔法,真有点不可思议。” 然后果果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下子笑了起来。然后用没牵缰绳的那只手搂住我的头,将最贴在我的耳朵上对我轻声说:“我忽然想到,就算嘉没能觉醒魔法池也没关系,做一位像团长维鲁一样的弓箭手,我想象得到一位会近战魔法的弓箭手将会是多么的可怕!哈哈。” “姐,我们说好的!我要做铭文师,我要为你纹世界上最强大的龙语魔纹。”我倔强的说,这些天一直在看各种资料,老库鲁终于开始将他收藏的那些有关于魔法历史性的书籍拿给我看,这也使得我终于知道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串兽骨项链中,存在一颗虚空兽头骨的碎片,可以用来储藏一些珍贵的东西,老库鲁平时就会将那些珍贵的羊皮纸卷藏到兽骨项链的储物空间里,难怪会让我觉得老库鲁总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古魔法书籍。 果果姐的脸有些红,宜喜宜嗔地从牙齿间发出非常不屑的声音,然后才说:“姐也不指望你会纹什么龙语魔法铭文构装,只要你能画出来初级魔纹,我豁出来就让画!” “我一定会成为铭文师的。等商队抵达古鲁丁部落,你就带着我回比埃尔城去,我想去看看究竟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听到我说要跟她回比埃尔城,果果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哈哈,保准你能喜欢。我们还要开皮带扣连锁店,不过你会锻造吗?” “这个我不会哎!”我说。 果果大气地一挥手说:“那我们就去聘请铁匠师傅,等我赚到了足够的钱究其给苏买一付奥利安娜的假肢,然后我和你还有安妮、苏一起买下个带有苹果园的农场,这主意很不错哎!” “哦,对了。我们不能再这儿耽误太久,我们最快也要年底的时候才能回到家,那时候你就六岁多了。我们到时候还得去城市行政大厅登记注册,我们那的任何城市里的魔法学院都不会接收没有身份的孩子,你现在还属于流浪者,还需要个比埃尔城居民身份,不过这事情很简单,只要在城市行政大厅登记后,在比埃尔城住满三年的孩子,就会自动成为城市居民,那时候我们就参加一年一次的春季入学考试,参加全公民魔法觉醒仪式,看看你会不会成为魔法师。” “其实是不是魔法师都没干系的,咱们比埃尔城每年都会有几万名孩子参加觉醒仪式,能成为魔法师的只有那么几十个,有的时候甚至凑不够一个班也是常有的事儿。也不要太在意,你的身体素质远比其他孩子强得多,你还能使用一些简单的兽人魔法技能,去一些其它的学校也不错。到时候姐姐罩着你!” 也许是果果担心我心事太重,陷入执念,就始终在开导我就算当不上魔法师也是正常的事儿,那种千中选一的几率毕竟太低了。我不敢说出我的秘密,有些心虚地说:“姐,我知道。” 果果姐坐在我后前给我整理衣服扣子,并从怀中套出了一把精美的狼牙匕首,是的,那是一把完完全用巨狼的上颚犬齿打磨而成的匕首,整个匕首通体呈淡绿色,用核桃木制成的把手被一条绷带牢牢地固定在狼牙末端的齿根上。整个狼牙不可思议的居然有十二公分长,果果姐小心的递给我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这居然会是一把巨型风狼的牙齿。 这是一把刃身浑圆略带弧度,刃尖锋利泛起淡绿色光华,制作工艺粗糙的狼牙匕首。果果姐再给我匕首之后,郑重的告诫我这是一把剧毒匕首,使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决不能用匕首割伤自己,不然会有危险。至于它的来历确也是非常简单,这是从一头巨型双头风狼身上属于毒属性风狼头颅上拔下来的上颚犬齿。而且整个追风者冒险团在之前的十来天的时间里,一直在草原上围猎这头变异的大体型双头风狼,因为这头风狼具有风和毒双属性的魔法能力,冒险团的团长维鲁花费大量的时间设计了一个陷阱,最终才算成功捕获这头风狼。 这颗极有价值的在毒狼头上挖下来的犬齿也算是果果姐的战利品,恐怕是得到这匕首还没过一天就转手送给了我。 用她的话说:“我?我不需要!”然后挥舞着魔杖飞快地在空中凝结出一个水弹,“彭”的一声犹如炮弹一样激射而出,冲出百米远的距离在空中炸成水雾。然后似乎在用眼睛告诉我:看,我们魔法师是喜欢用魔法解决问题的。 我把狼牙匕首小心的贴身着内衣藏好,那里还有一把用魔羚羊角改成的短锥子。 这时候,围在我们身体四周的那团暗影不声不响的消失,我们的虚影迅速的在阳光下显露出来。这时候,自我释放魔法到现在,时间还未过去三分钟,有点尴尬!这些魔法的维持时间效果是越来越短。 果果姐忍着笑意问我:“这就完了?” 我的脸瞬间黑了! 30.所谓的初遇 商队沿着草原边缘上坚实的硬土层一路向东走了两天,才算来到帕伊高原北麓群山最初的入口,这里被爱喝苹果酒喜欢住山洞的矮人们和帕伊高原上游牧的兽人们共同称之为盐铁道,由这里向西穿越延绵起伏的新西亚奇斯山脉后,就可以到达盛产精铁锭的矮人国度,也是由这里攀过充满了悬崖峭壁的死亡之路,就会达到盛产魔羚羊以及各种初级草药的帕伊高原。兽人们每年都要用大量的魔羚羊换取矮人们大量的精铁,因此这里被称为羊铁道,只不过久而久之的被谐音,更名成盐铁道了。 原本这里对商人们最大的阻碍就是近乎于天险般难行的山路,一侧是万丈深渊,另一侧是悬崖峭壁,两者之间只有一条四五米宽的盘山路,蜿蜒曲折的穿越着北麓群山。如是仅仅如此也并不算什么,但是这里是往北再走几百里就能抵达冰雪苔原,只要刮起北风,冰雪苔原上的刺骨寒风就会沿着星湖草原一路向南,吹到帕伊高原脚下,被整个帕伊高原的群山所阻挡,而只有在这条盐铁路上,北面的寒风才会沿山路逆行而上,这时候如果一旦遇见从帕伊高原上吹来的温暖的来至于无尽之海的东南信风,那就会形成强对流天气,雨雪冰雹会将整个盐铁道变成巨型的延绵千里的冰雕,这时候困在盐铁道上的商队是无法调转队形后撤的,巨型陆地兽和巨大的魔法运输车几乎都没有任何办法再这样狭窄的山路上调头,只能是暂时躲避天灾或者是逆风前行,所以这里逐渐的成为了一条死亡之路。 尽管这样,依然会有人肯冒死行走于这条商路之间,不过情况在十几年前发生改变,在这条盐铁路上出现了一伙神出鬼没又非常强悍的强盗团伙,他们是来自于矮人七大君王黑铁君王境内,所有人都是被流放出来身负重罪的矮人囚徒,以及一些无法生活的矮人平民和从矮人国度里逃出来的矮人奴隶,他们躲在帕伊高原北麓群山之中,躲避矮人君王的通缉追杀,逐渐的形成了一股自己的势力,他们称自己为灰矮人,他们是天生的强盗,他们占据了盐铁道上的一处矿脉,并就此定居下来,他们平时大都依靠抢劫为生。这就是臭名昭著的灰矮人强盗团。 他们生活在强大的矮人国度与兽人部落之间的夹缝中,矮人们依据与兽皇立下的约定永不踏入帕伊高原半步,而此时的兽人部落更像是一盘散沙,部落之间的摩擦让他们都在疲于应付,而对这些擅长挖洞的矮人更头痛,一旦发现情况不妙,灰矮人们会立刻舍弃同伴躲进矿洞里,兽人大军围剿过几次,什么效果都没有,就这样在这么十几年之中,灰矮人的势力如滚雪球一般慢慢变得越来越大。 很多小势力的商团畏惧帕伊高原北麓群山中灰矮人强盗,走这条盐铁道的商队也越来越少,与此相对的是所获利益成倍的增长,这一次商队七十头雷霆犀身上背负着超过五百吨的精铁锭一旦成功运回去格林帝都,至少可以获得五倍的利润,但是在此之前还需要一点点的运气,比如面前这条死亡之路。 勒伊帕斯做了很多准备,几乎每只雷霆犀上都有强弩,加上雷霆犀本身就算得上凶悍的陆地战兽,冲锋陷阵的时候也会无可匹敌,这样一直数量达到七十只雷霆犀的商队,绝不是小股的灰矮人势力可以吃得下的,兼之还有可以起到威慑作用的两支冒险团以及篆刻着魔纹法阵的篷车做后应,也算是实力非常之强大。 商队在进入盐铁道之后,就沿着由无数碎石铺成的蜿蜒山路向前走。 天亮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吃饭,见到第一缕阳光的时候要正式启程。早霜洒在山峦上,泛起一片耀眼的白,我真之不敢放眼望这片群山,害怕会伤了眼睛。绝壁上站立着能在山川之巅行走如履平地的野山羊,它似乎再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我们,我躺在雷霆犀的脊背上,卷缩在座位上,围着一条厚实的毛毯,舒服得不舍得起来,只肯将一张脸露在外面贪婪的呼吸着干爽清凉的空气。 库兹蹲在我的旁边手里啃着一只熏兔头,另一只手里还为我准备了一只,只不过我并不想吃。也许整个商队只有库兹过得更欢快一点,库兹总能设法弄到一点特色的野味,像这两只獭兔,就是库兹昨晚上拎回来的,也没有时间料理。 我们整个白天都要小心翼翼的警惕山崖上会不会有滚石落下来,我只要随便的伸出头就可以看到另一侧深不见底的山涧,涧底不绝于耳的流水哗哗声,吵的人心烦。我的心就像被绷紧的一根弦,只有在晚上休息的时候才会放下心,因此我很珍惜休息的时间。 正是因为没有时间料理那两只獭兔,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最懒的办法,如果可以弄到黄泥的话当然还有更懒的,只不过在这绝壁间只有几米宽的碎石子铺成的路上与雷霆犀挤在一起休息,根本就找不到黄土,最后只能选择熏制那两只獭兔,做法简单,将十股油灯的灯芯拧在一起,丢在一个装满荤油的大碗里,上面架起一个铜盘子,准备好的松木木块丢在上面,只要点燃大碗里油灯的灯芯,用不了多久油灯就会烤的铜盘子里的木块升起滚烫的带着松油香味的青烟,将用调料腌制好的獭兔放在一旁架起来的盘子里,用口大铁锅将这些统统扣进锅里,只需要舒舒服服的美美睡上一个晚上,早晨醒来的时候就能吃到香味浓郁的熏兔。 这时早晨的太阳还没从山岭间冲出来,我们都在等待启程的号角声。我只是简单的选择了另外一块熏兔头与一只腿,就让库兹将另外的那些熏肉给老库鲁和弗雷德大叔送去。库兹将留给我的装在木盘里放在我的身边,就像是献宝似的去找老库鲁和弗雷德。 这时候的弗雷德大叔需要整理雷霆犀运载的物资,每天的一早一晚极为忙碌,已经连着几天都没去找辛格,一直就守在商队营地这里,我估计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很久。很可能会延续到平安的穿越北麓群山。老库鲁每天早上都会被勒伊帕斯找去勘察前面的地形,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兽人,老库鲁的每条建议都有可能挽救了某人的生命。 我喝一碗热乎乎的玉米糊,正准备起来尝一尝昨晚熏制的兔头味道如何,可是当我眼睛扫向盘子的时候,才发现盘子里那只兔腿竟然消失不见了。清晨时候冷冽的山风让我一下子变得清醒了很多,嘚嘚瑟瑟地卷曲着身体麻利地穿上棉质衣裤,着棉衣又轻便又保暖,库兹说我越来越有人样儿了。 “呸!”这兔头的外皮烟味有点大,熏一整晚的话果然时间太长了一点,看来得控制一下油料,适当的减少一些。不过味道却很足,我撕下两条肉丝丢进嘴里,跳下雷霆犀的脊背,沿着狭窄的山路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我心说奇了怪了,这兔子腿算是自己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吃我的东西没问题,但是我却是要做个明白鬼。 我迫使自己安静下来,因为我的耳朵里意外的传进来轻轻地咀嚼声,中间还有清脆的咬骨头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就像夜晚里的梁上老鼠在咬木头椽子。那声音很细微,若非我最近因为魔法感知力变强,使得使得五感比正常人敏锐得多,还真就不容易发现这细小的端倪。 顺着声音我转身寻了过去,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躲在雷霆犀的肚子底下两条粗壮的后腿之间的阴影里,纤细的后背靠在雷霆犀温暖的后腿的小腿骨内侧,一边心不在焉的为雷霆犀抓着痒痒,一边飞快地啃着兔腿儿,显得格外精灵古怪的大眼睛偷偷想外观瞧。她穿着一件灰白色的毛线裙以及一间灰白色的外套,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随着转头灵活的摆动,她身体微微的向前倾斜,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我好奇的站在她身后,跟着她的目光也向那边看过去,却只能看见散落在空场里还没有收拾好的锅。这时候,她似乎觉察到身后有人,猛地一回头看见了我,清瘦的小脸被吓得惨白,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指着我有点结巴地说:“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很萌,这是我对她的第一个印象,她被吓得像小鹿一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很逗。这女孩儿大概有十五六的年纪,比我高半米多,只不过身体显得有些淡薄,扁平的胸,扁平的屁股。但是给我第二种感觉又是非常的妖,白净无暇的脸上有一抹黑色的锅底灰,那双如同秋水般明亮的眸子就像会说话一样,甚至她不需要开口,我就知道她现在一定是再说:你怎么发现姑奶奶我的?居然还转到我身后吓我一跳,居然我还没有发现…… 其实我想很想将她的嘴捂上,可我的手够不到她的嘴,她一直向后躲着我。在商队里偷偷摸摸的可是大忌,被人发现打一顿都是轻的,我想这小丫头一定是舞团那边偷偷跑过来,商队里可是没有女人的,看她这样瘦弱,又自己来商队这边偷东西我就想到会不会是她在舞团那边吃不饱,被迫来这边偷些东西填肚子呢。也许是个地位低下的小奴隶吧。 我连忙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然后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将她拉到雷霆犀后腿的阴影里躲起来,她刚反应过来要挣扎一下,眼中衣服要质问我的样子。这时,弗雷德大叔抱着一捆粗麻绳匆匆地走过,她还算机警在关键时刻屏住了呼吸,我们侥幸躲了过去。 她还要再跟我啰嗦,我连忙将手里还未吃完的兔头塞进她的手里,轻轻地对她说:“没时间了,商队马上起程,不想被发现就趁着时候赶紧回去。” 她瞪着明亮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以为她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临走时我无奈的挠挠头对她说:“哎,我说!” 她本来已经走出去,听我喊她就又回头看过来。 “你要实在吃不饱,明天的时候那就早点来!”我轻声对她说道。 远处已经传来启程的号角,她不再犹豫地贴着山道里侧的墙壁边缘向后奔跑,那轻快的身影就像是一只林间的小鹿。那身灰白色的毛线衣裙竟然为她添了一层保护色,兼之我所在的雷霆犀也算是商队雷霆犀队伍里倒数第三只,距离篷车着实很近,她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转过了前面山路的大弯,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雷霆犀背上传来弗雷德大叔的呼唤声,我连忙出声答应!他见我蹲在雷霆犀肚子底下,连忙越下来一把将我从雷霆犀腹下抱了出来,双手用力将我举在空中,仰着脸对我说:“你不想活了?钻犀牛肚子底下,不怕被一脚踩死你吗?” 我也不辩解,只是对着弗雷德大叔傻笑,他也只能颇无奈的抱着我爬上雷霆犀,然后对我说:“别瞎跑了,起程号都吹2遍了!” “恩!”我答应道。 我在想无论哪里最底层的那些人,都会是最受压迫的一群人,就像原本的我,还没高过那些男人的腰,就被吩咐着干这干那,捡牛粪,刷洗皮具,跑腿送信。可是老库鲁只是稍微地向勒伊帕斯吐露了一下:哦,你看,这是我刚收的小学徒!学煎药的。甚至勒伊帕斯老爷连一个字都没说,就在不曾有人让我去干活儿,当然除了弗雷德大叔之外。我想,刚刚那位吃不饱,偷偷跑出来找吃食的小姑娘,也可能像我一样吧。 潜意识的在心里为她打上了一个同命相连的烙印,然后猜想着她可怜的命运,也许是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卖掉的吧!最后竟然很自然的觉得我们就是同路人,呵!应该关照她才对啊!我如此想到。 31.山谷轶事(上) 商队一直在沿着这条蜿蜒曲折难行的山路上前行,我能感觉到周围的地势不断的增高,我不太敢看山路旁那条已经深不见底的山涧,实在是太高了,让人会有一种窒息的恐慌感。但我可以毫不费力的平视山谷另一侧奇骏的峰顶。这些接近于平路的缓坡,着实可以消磨掉任何人的耐心。茫茫旅途,眼前总是那条看不到尽头的路,没有岔路,也没有人烟。四周的山峦终于开始裸.露出大量石灰岩,就连生命力顽强的如苔藓般可以附着在岩石表面生长的野草,也变得稀少起来,原本还能看见的野山羊也在这里绝迹。 我们一行进入帕伊高原北麓群山已经九天,对于不知道前方终点究竟会在哪里的我而言,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因为心中越是期盼,越是存有希望,等待就越会变得痛苦。对商队里的人来说,这是雷霆犀背上的生活,对我来说,这也是我的生活。 每天我都会无聊的躺在雷霆犀背上抱着一卷羊皮纸埋头苦读,这也算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最好手段了,原本只是会兽人语口语的我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磨练与学习,看这些兽文已经不再需要老库鲁的讲解,从原本连猜带蒙的领悟上面的大意,到现在可以自由的随意阅读朗诵,有时候遇到游记手札的时候,有些精彩的段子我也会拿出来用兽人语和库兹分享,这孩子虽然不爱读书,但是对冒险日记之类的故事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每一头体型庞大的雷霆犀都将仅仅四五米宽的山路塞得满满的,如今都挤在这条山路上,每天早上最头疼的事其实是上厕所,大人们都是走到悬崖边上,站定了身体解开裤带子直接尿到山涧里,他们甚至可以轻松惬意吹着口哨做这件事,可我却不敢,我只要站在悬崖边上两条腿就会软的像面条一样,只好寻到了一个有道裂纹要被丢弃的陶罐儿,偷偷地躲在雷霆犀后面解决个人问题,其实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完全不必如此,但我一直在尽力维持自己那份可笑的尊严。 我与果果姐的距离是相隔了六十七头雷霆犀的距离,这是我们都无法逾越的天堑。在这儿足有一公里多一些的距离上,我们有时候只能站在地势高点的地方挥手示意彼此平安。听弗莱德大叔说,所有的冒险团成员都会被分成几个小组,轮流去前面探路,果果姐也不例外,她每次出发前与回来后同我远远的打个招呼,示意自己平安,也想看看我是否也无恙,这样浓烈的感情在这些个日日夜夜中不断的温暖着我的心,我觉得这更像是家人的那种亲情,而她就像我的姐姐。 弗雷德大叔说这是一种心理依赖,孤儿们都会渴望这种感情,而这样的情感恰恰是老库鲁无法给与我的。与其说是姐姐,更不如说是我缺乏母爱,这老六毛更是嘲笑我从小没吃过奶,才会这么不要脸的抱着人家大腿哭喊着不放。我愤怒地站起来瞪着眼歇斯底里地对他说,明天我就去跟辛格说不要再倒贴你这黄土都快都快埋到胸口的半老男人。弗雷德气得站起身,扬起熊掌似的巴掌就要扇我,库兹“噌”的一下跳到我的身边握紧拳头狠狠地盯着弗雷德,狰狞的脸上显露狠厉的杀气,支出来的狼牙就像是无声的警告。 每一次这样的口水仗都是旅行中的调味品,我知道就算库兹不拦着弗雷德大叔也不会打我,但是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尊严,就像是自己的逆鳞,触之即怒。在这寂静冷清令人绝望的石谷绝壁上的山路间行走,不时的还能总能看见谷底的那条山涧,会不由自主的让人在心底生出无数恐惧,烦躁,焦虑,紧张,沮丧等等的情绪,如果一直闷在人的心底,一旦积累久了爆发出来,就会让心灵最后的防线崩塌,每天稍微地释放出来一些就会感觉好受点。 我终于在熏兔头的那次相遇后的第三天,知道了那女孩的名字,或者不如说说我给她起的名字:小柴妞,因为我觉得她很瘦。不过后来我才发现她白藕般的胳膊白嫩浑圆,还是很有肉感的。就算我踮起脚尖儿,头顶也只能和她微微隆起的胸平齐,她纤细的身材在如此年纪有些过分的高挑了些,才会让我误以为她很瘦弱。她向来很少说话,有时候更像是一只安静的猫,有人的时候她就会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蹲着,这是让我最惊奇的一件事,似乎所有人都像是故意忽略她一样,当她是空气,从不曾有人感觉到她的存在。她也是只馋嘴的猫,只有库兹猎得山珍的时候,她才会在第二天早上默默地出现,那显得过分妖媚的眼睛盯着食物,有时她还会伸出红红的舌头去舔滴落的油脂。 后来我终于知道她果然是只馋猫,而不是因为她挨饿了才会跑出来偷东西吃。因为并不是每天早上,我们都能有美味吃,随着进入这条峡谷越来越深,越来越难猎到可以吃的动物了,小柴妞过来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前几天,我曾跟她抱怨过商队里从不给我们吃白面包和麦饼之类的话,然后又说了一番这些小麦烤制的面食是多么多么美味。之后的每天早上,我忽然就发现枕头边儿上多了两张烤的焦黄的麦饼,有的时候或许还会是两个碗口大小的白面包,一个是给我的,另一个是给库兹的封口费。我与库兹之间不存在任何秘密,他是我的兄弟,我将白面包切成薄薄的几片,在上面涂抹上酸枣酱和培根、番茄片制成美味的三明治,吃起来居然也很有滋味,这是库兹第一次如此津津有味的吃蔬菜类的食物。商队里的人也不会奇怪为什么我们兄弟两个能够得到各种各样的美味食物,因为私底下还是会有人拿出自己的珍藏向小兽人库兹换取一些他们觉得更好吃的兽族秘制料理,那枚拳头大小的番茄就是库兹用半条熏鱼换来的,虽然库兹不懂什么是营养均衡,但他胜在特别在意我说的话。 小柴妞似乎从不会在老库鲁在的时候出现,总会刻意避开老库鲁,哪怕是我这边有诱人的食物,也能忍住不过来。只不过每当老库鲁离开的片刻,她就会忽然出现,然后拿走了属于她的那一份儿的培根番茄三明治,我当时在想要是有点奶酪就更好了。 我一直认为她是舞团里某位姑娘的侍女或是奴隶,所以总是替她尽力的遮掩,怕她被发现后免不得要挨一顿鞭子。库兹则认为我和弗雷德大叔一样,在舞团里找了一个相好的,他对此很鄙夷。蹲在我的身边勾着我的肩膀对我抱怨说:“你们人类情感真丰富,嘉,你这么小就知道养女人了?” 我靠坐在雷霆犀后臀部的皮座里,将最后一口三明治扔进嘴里后,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只不过是找到了跟我同一类的人,就会觉得亲近,想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与她互相帮助,这样才不会孤独。 说到底我还是害怕孤独,就像是知道我们在抵达古鲁丁部落之后就要和库兹分开,那时候我就有种想是被遗弃了一样,想想自己又要像无根浮萍一样漂泊,我就想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躲着。就会对一个愿意收留我的女魔法师果果产生无比的依赖。所以也会对小柴妞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可能是一位在舞团里苦苦求活的小女仆,而我则是这商队里一个没有身份的流浪者。庆幸的是她好像过得还不赖,起码能每天吃到香喷喷的白面包,而我也很好,我的身边有一些愿意照顾我的人,还有我的兄弟库兹。 这里什么都缺,雷霆犀每天的饲料不在添加谷物了,现在只用黑豆子和干草维持,如果总这样下去,雷霆犀就会掉膘了,为了防止雷霆犀掉膘,我和库兹、弗雷德大叔几个人就会趁傍晚天黑前,在山路边儿上刮峭壁岩石缝中青苔,一晚上下来也能凑合弄到大半水桶,不成想我们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整个商队的跟风,有时候甚至两伙人会因为一处青苔高产区的岩石缝吵得不可开交。 饮水也是非常缺乏,每天甭说能洗把脸,就连喝的水也是在早上的时候收集岩层上的冰雪,放进铁桶里慢慢融化开,这样的水可以为牲畜,人不能直接喝,容易生病。我们都是将这样的水装进水壶中静静放置一天一夜,再用棉布过滤后烧开才能喝,味道又苦又涩,没有办法啊!从西湖草原背上来的水早就喝完了,就这种水还不是敞开供应呢! 燃料也缺,这里昼夜温差太大,白天的时候穿件单衣跟着雷霆犀走路都会冒汗,晚上的时候套着皮袄睡觉也不会有多暖和,所以那些装在麻袋里的干牛粪和枯木柴每天都被大量的消耗,还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补充,勒伊帕斯管家的额头上深深地刻印着一个川字。 老库鲁每天都在算计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前方的中转站,但是雷霆犀们每天只能勉强走上百十里路就在不肯多动一步,最近他被勒伊帕斯管家找去商队前面观察地势的次数越来越多,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回来之后关于盐铁道的事,一句话也不和我们说,只是吧嗒两口一直没舍得点的半支旱烟,过两下干瘾就算了,他在雷霆犀背上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他佝偻着身体的背对着我依旧是叹息道:太狠载了,哎! 32.山谷轶事(下) 第二天我们才知道,商队里有一只雷霆犀一脚踩空跌倒在悬崖边儿,不小心折了一条腿,这下整个山路都瘫痪了,数吨重的雷霆犀根本不是人力能搬得动的,三条完好的腿不足以支撑它庞大的身躯以及身上所背负的十数吨货物,它轰然倒在地上就再也无法爬起来,因为它的脏器已经被自身的重量压得破裂,嘴巴眼角鼻子耳朵里都在向外流淌着浓浓的粘稠的紫血,如果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转机,连老库鲁也没办法将这头倒下的雷霆犀治好,如果再等下去,也许所有人都会被困死在这儿,无奈之下只有选择放弃掉那只雷霆犀,最后将它身上的货物都卸掉,是老库鲁唱着一首兽人族曲调哀伤告慰灵魂可以回归兽神怀抱的祭祀赞歌,亲手结果了那头眼睛里流出泪水并发出痛苦悲鸣的雷霆犀,这对有老库鲁来说,心里多少有些难过,要知道培养一头驯化好的雷霆犀非常的难,每头雷霆犀对于兽人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财富,有时候将它们看得比家人还重要,忽然有一只雷霆犀就这样被放弃掉,老库鲁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来。 我还是每天都在翻阅那些没完没了的羊皮卷儿,有时候累了就索性坐起来冥想。如非必要的用抗魔术清除体内的火元素,我甚至都不用那些魔法。每天不间断的练习强巴赫教给我的几种姿势,如今我已经可以维持得很久,我很期待他看到我能做到这样好的时候,可以夸奖我两句。库兹倒是显得越来越沉默,总喜欢坐在我身边发呆,他说这里离他的家已经不算远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陪着他一起坐在雷霆犀脊背上,他盘着腿脚心对着脚心,双手摸在脚踝上,默默地低着头,那对毛乎乎的大耳朵也向下耷拉着。我双手抱在卷曲起来的膝盖上,将身体缩成一小团儿,仰望头顶充满了神秘的这片星空,我想在这片浩瀚的星海里是不是也有我曾经的家。 在经历了二十七个日日夜夜,我们终于走出了这条死亡之路,终于踏出这条睡觉都在担心会不会滚进山涧里的狭窄山路。没有遇见极端的暴风雪或是春季最容易发生的冻雨,也没有遭遇山谷里变幻莫测的龙飓风,随便只要是一场小灾难,比如道路塌陷或是山体滑坡就会置我们死地,可是我们这支商队终于成功的走了出来,放眼望去不再是狭窄的山路,而是豁然开阔很多,两条山脉间隔最窄的地方都会有五六十米远,而且这里的山谷地势平坦,地上还生长着大量的紫色苔藓,放眼望去一片生机勃勃。数十头雷霆犀汇聚在这片开阔的空场上,商队里所有人都站在雷霆犀的脊背上,高举着双手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一刻所有人终于抛却了心中的恐惧,商队里所有的人自发的开始唱歌,那是一首赞美罗兰大陆物产富饶,民风淳朴,不畏艰难险阻,与恶魔勇敢战斗的广为流传的民歌,低沉而悠扬的歌曲在山谷间回荡,商队的旗帜在冷风中飘扬。 老库鲁指着两侧陡峭的山壁上一道道刀削斧凿般的痕迹告诉我们,这山谷曾经是一道冰川带,两侧陡峭的山壁被巨大的冰川运动刻成了现在的样子,这里最后的冰川也已经在几十年前融化掉了,想要看冰川的话还要沿着那条山涧往更深的山谷里走百十里的路,才能看见帕伊高原北麓最大的冰川带。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一直不曾见到过灰矮人的踪迹,这也让我们觉得也许是在春季,我们恰巧赶上了灰矮人们进入帕伊高原狩猎或者其他的什么事情,总之商队中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在这略微宽敞的山谷入口,不仅生长着大片的紫色苔藓,在大块岩石的背后还生长着马齿苋和车轮草等等味道还不错的野菜,更远一些山谷边缘的石崖下还有成片的灌木丛,商队的男人们有的开始捡拾干柴准备晚饭,有的卸下雷霆犀身上沉重的物资,开始搭建帐篷。 陆续的有篷车从山道上驶出来,每一扇车窗內都倒映着舞团里女孩子们的脸,看着她们泪流满面的互相拥抱着欢笑,尽情释放着一个月以来的压抑与对死亡的恐惧,我想或许经历过这些事的姑娘们会一夜之间长大许多,这些温室里的花朵会对人生有更多的感悟吧。 冒险团的先头部队马不停蹄地想车队的下一站赶去,正当我站在雷霆犀背上仔细的看先头的斥候队伍里有没有果果姐,却看到提亚骑在马上很花式的在马上翻个身,向我挥手示意,他那张消瘦的脸上长满了青涩的胡茬,精神却显得很好,原来他在斥候的队伍里。直到最有一匹马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依旧没见到果果姐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脚下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哎!看什么呢,这一个月没见你,感觉着又长高了。” 那张雪白的脸上挥洒着青春的微笑,她的嘴在我看过来的一瞬间,嘴角向上翘起来绽放成一朵盛开的海棠,果果姐已经脱下繁重的皮甲,只穿着一身厚实的长裙,领口的地方露出大片的雪白,站在雷霆犀的脚边上仰头看着我,在午后的阳光中,栗色的长发随风飘扬。 我毫不犹豫地纵身从八米多高的雷霆犀跳下,没有做任何缓冲,果果姐看得目瞪口呆,沉长的咒语音阶从她的嘴里发出来,修长的手指间炫目的魔法光团在顷刻之间化成一根魔法羽毛,飘到我的脚下瞬间长到两米多长,直接将我的身体稳稳接住。也未等这支魔法羽毛彻底的落到地上,我就像只猴子一样从魔法羽毛上跳下来,一下子窜到了果果姐的身上,双手勾着她雪白的脖颈吊在她的身前,喊声:“姐姐!” “你这小猴儿,吓我一跳。”果果姐双手托在我的腋下举着我在空中转了大半圈儿,她的长裙在旋转中绽开,映着她白净的脸美德不可方物。 在帝国里,普通平民对于魔法师还是心存畏惧的。他们都尽可能小心翼翼的绕着道走,每当走到我的附近,男人们的笑闹声就会收敛很多,也会用异样的畏惧的眼神小心的看过来,这让我和果果姐都有些不舒服,于是果果姐就索性拉着我往人少的地方走走,库兹躲在后边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向他挥挥手招呼他过来,库兹这才欢呼一声也跟在我们旁边。 我们谈论着平民与魔法师之间的差别,果果姐倒是直言不讳,她对我说一旦成为了魔法师之后,就会自动地获封为帝国的贵族,然后获得一些赏赐,一般初级魔法师是三等男爵,战功与等级晋升都能提升自己的爵位。这也恰恰的解释了为什么变成魔法师后就会一步登天,其实在大城市里平民和魔法师的差距并不大,差别就是魔法师们每月都能获得帝国财政部下发的补贴,地方政府会给平民中觉醒的魔法师不错的福利待遇,就像是政府免费的住房,可以自由进出城市图书馆,在出城的时候享有优先出城权,或者是魔法师名下的农场以及商铺只需要上交百分之五十的商税等等。当然也有落魄的魔法师被一些平民商人所雇佣,这只是极少的例子。按照我对果果姐所说的话的理解,魔法师这个特殊群体更像是原先那个世界里的大学教授一类的高级知识分子这样身份,并不是特别高高在上的。 然而商队里的这群人为什么会如此的畏惧魔法师呢?没有谁会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背井离乡走出去几年的时间,做这份辛苦的工作。商队里也分为三类人,最高一类属于勒依帕斯老爷以及他的副手,当然也要算上身份特殊的老库鲁,第二类人是那些只负责驾驭雷霆犀的驭者们,他们是商队背后的大老板们花费重金雇佣的,第三类人才是副手们以及商队的杂工,这些人是属于需要给自己挣一份产业,或者流亡或者被通缉或者无身份的流浪者之类的没有产业的一群人,他们才是从心底里畏惧魔法师的人,因为在每个城市里都有一份特殊的部门裁判团,很多魔法师都会被邀请成为执行官,他们的任务就是通缉存在于城市之中的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们。神秘的魔法师们之所以凶名在外,也正是因为那些蔑视金钱和权势只追求公正与真理消除一切邪恶势力的裁判所执行官们。 我好奇地问果果姐:“姐,你是执行官吗?” 果果姐拽着我的小手,另一只手提着裙子跨过地上的水坑,站直身体撩撩散落在额前的乱发,拢在耳后才说:“在魔法学院的时候,当执行官一直是我的理想,那待遇也好,还可以积累功绩,而且有很多师兄师姐都在所里,会得到很多照顾啊,另外他们的制服也很酷,不过后来我就放弃了,去那的话就不可能再有其他赚钱的机会了,自律是执行官们最基本的守则,可是我需要钱啊,我还要给苏买一付奥利安娜名品店里的仿真假肢,我看过了,和真腿一样的外观和触感,而且里面带有‘轻身术’以及‘初级风之疾走’‘初级敏捷术’三种魔法阵,还能镶嵌初级魔法水晶。这次回去的话,应该能够了吧!嘻嘻,那可是一匹巨型的双头变异风狼,我们挖出了两颗魔核,是双属性魔核哦!” 果果姐的心情很好,拉着我们在营地外面靠着山壁找到一处安静避风的大石块儿后面坐下来,我和库兹就在山谷里捡回了不少散落在灌木丛外面的枯枝,库兹熟练地用火镰引燃了一堆枯叶子,通红的火苗夹着青烟吞没了一堆枯叶,又引燃了灌木枝。库兹熟练的架起了烤架,三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开始说一些在这条死亡之路上的见闻。我们边聊天边将面饼烤得微微变焦,趁热三个人分着吃。 后来火焰逐渐的变小,只剩下一堆通红炭火的时候,库兹才算是将一条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羊腿拿出来,撕下那些蜡封的油纸,将羊腿架在烤架上慢慢的转动,没多久的功夫,羊腿就被烤得焦黄,并且开始不断地有油滴下来,掉进炭火中滋滋滋的响,看到库兹小心翼翼往羊腿上刷酱料和蜂蜜的样子,果果姐也惊讶地感叹:“从商队传过来的消息说他们那有两个兽人孩子最会做好吃的,他们手里有兽族秘制配方,做出的东西好吃的不得了,是不是说的就是你们?” 我和库兹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指着对方说:“都是他做的!” 33.血战(上) 宿营地就谷口地势搭建起整排的帐篷,灰矮人强盗团的威胁一直笼罩在众人的头顶,没有消散。只不过走出被称为死亡栈道的那条狭窄山谷,大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放松了下来。这个傍晚,商队的雷霆犀与舞团的篷车混乱的停在谷口这片大空场上,两个格格不入的团队在共同经历了这条死亡之路后,竟然相互变得融洽了很多。如今营地内什么都缺,山谷口能够捡到的东西并不多,有限的灌木丛提供不了多少柴火,男人们走的尽量远一些,寻找一切可以吃的野菜,这些天以来一直喝着岩石缝隙间刮下来的冰融化的水,吃的是干巴巴的肉干和大饼,这时候就算见到野菜也会觉得是难得的美味。 山谷之中,天黑的比较早。我远远地看见营地里燃烧起了一堆堆的篝火,我们离营地有三百多米远的距离,篝火堆在一块大岩石的背后,从营地这边能够清晰的看见我们的篝火堆儿,但是从相反方向看过来,确是连一丝一毫的光都看不到,全被大石挡住。这里比较背风,等干柴的火焰熄灭,剩下炭火的时候,库兹开始在烤架上烤被蜡封的羊腿,这还是我们在星湖草原上的存货,当时营地里的男人们和冒险团一起外出狩猎,很多人选择了更珍贵的魔羚羊皮与银币作为报酬,而给了我和库兹每人一根魔羚羊的角作为报酬,后来库兹又从繁星冒险团团长战士宝玑那要来了一批魔羚羊的鲜肉,被制成一些腊肉保存下来。 在这个食物稀缺的时候,还能有一条腊味的肉食可以吃,在商队里实属难得。我想也许今晚就算勒伊帕斯老爷也恐怕在和商队里的男人们一起啃干巴巴的大饼,库兹有些小得意地哼着兽人族不知名的歌儿,我头枕在果果姐结实的大腿上,仰望着星空,对果果姐说:“姐,给我讲讲安妮的事吧!” “安妮?”果果姐一只手盖在我的额头上,拇指与中指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揉捏,很舒服。安妮是果果姐的妹妹,现在是在比埃尔战争高等学院里的剑技学院里读二年级。果果姐陷入回忆中,许久才说:“她一直都是性格很倔强地女孩子……” 我们的身边多了一个安静的女孩,她就默默地坐在我的脚边儿稍微离火堆远一点的地方,看是我也没发现,但是我的直觉让我往那里看了一眼,小柴妞穿着淡灰色的长裙坐在那,正抿着嘴唇看着库兹手中旋转的羊腿,见我看向她,也略有所觉的看我一眼,有些幽怨地对我说:“你们很久没烤肉吃了。还偷偷的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也不记得叫我。” 果果姐显然被吓一跳,看着忽然出现的小柴妞问我:“这是你朋友?” 库兹在一边嘟囔道:“这馋嘴小丫头和我们认识快有一个月了,舞团那边的。” 我干笑一下,对小柴妞说:“营地里那边那么混乱,再说我也一直不知道你住在哪辆篷车里!怎么可能找得到你。” “哦?我难道一直没跟你说我跟辛格住在一起?”小柴妞揉了揉脑袋,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洒落下来,像是刚刚洗完头,清爽而顺滑。 我转头问库兹:“她说过?” “肯定没!”库兹相当不屑的做出回答。 想起了弗雷德大叔的那位美丽温柔大方得体的女人辛格,我才想起来当初她还在星湖草原邀请我和库兹去她的篷车玩耍,可惜在这条山谷狭窄的山路上一直没有机会过去拜访一下,于是我坐起来问她:“这么说你是在辛格姐手下做事的?” 之前我们交流并不多,仅有的交流也是有关吃的。竟没想到她也会是和辛格住在一个篷车上的,想起辛格好像在那辆篷车上也还算可以说得上话,我就想着哪天要不要拜访一下那位温柔的女人,让她也适当的照顾一下小柴妞。 “算……算是吧。”小柴妞不满地翻了一下眼睛,似乎不太愿意说这些事。不过她那个略带嗔怒的表情居然也让我觉得很有媚眼儿风流的味道,我竟然有种感觉,这个有些神秘的小奴隶很耐看,每次看到她都会觉得她更漂亮了一点儿。 我也没多想,就对她说:“辛格姐跟我们有些交情,上次我们兄弟去帮她做了一顿大餐,那时候我可没见过你,不过我想跟她说说让你平时做点轻松地活,也许她帮的上忙。” 小柴妞听了也没接话,只是将腰间的布口袋解下来扔给我。 我打开一看,几颗半青半红的李子。这东西我虽然在老库鲁的草药学大全里看到过这个世界上也有这种水果,但是却生长在格林帝国的南部地区,北方根本不适合这种小灌木的生长,在这个季节和这个地点居然能够拿出来几颗新鲜的李子,当真吓我一跳。 “不需要,我过得还算行!”小柴妞喜欢将身体紧紧贴在纤细修长的腿上,有点固执的说。 “李子,这东西哪来的?”我预感有点不太妙。 小柴妞不以为然的扭头看向库兹手里的羊腿,自顾自说:“我摘的,你别管,吃你的得了。” 我记得上次我们烤的是一扇肥厚的羊排,库兹比较喜欢吃肥一些的肉,只不过吃完会觉得有点腻,就算当时我们每人还吃了块烤饼,但是还是没办法压住羊排的膻味,我记得当时我曾说过:“要是有几颗李子或是桃子就好了。” 库兹当时还问我李子是什么,我说那些都是水果,吃了肉食之后感觉油腻的话吃些微酸的水果会好受一点。库兹还傻乎乎地告诉我他吃多少肉都不会觉得油腻。果果姐从我手里拿过一颗半青半红的李子,也惊讶地说:“这是李子吧?我有一次在学校交流舞会上见过这东西,这是南方的水果,就算在我们比埃尔城想吃到,也是魔法飞艇空运过来的,一个银币买不了几颗。” 这世界的物价一枚银币差不多可以换取三十斤小麦粉或者一只羊腿,当然在这里羊腿就没那么值钱,同样三十斤小麦粉也绝对不可能用一个银币就能买得到,这里毕竟不是繁华的城市,但是由此就能看出来这几枚李子还是很贵的东西。 库兹听到了果果姐这话,毫不犹豫地从我手上抢了一颗丢在嘴里,咔嚓一口就咬下去:“哎呦!好酸。” 然后在我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吧嗒吧嗒嘴就咽了下去,我有点奇怪地问:“核呢?” “吃了!啊,那东西不能吃?”库兹有些犯傻。 我无语地说:“羊腿的骨头你吃吗?” “有时候饿得不行,也吃!” “好吧,没关系,你可以吃。”我再次无语。 其实细看起来,小柴妞比果果姐精致很多,但是缺少了一种成熟的韵味。她吃东西的时候也很好看,会用牙齿很斯文的一点点将肉撕下来,细细的在口中咀嚼,慢慢地品味之后在咽到肚子里,是那种很会吃的人。果果姐则是会将肉用手撕成一条一条的,在放进嘴里吃,她更喜欢库兹带来的酸枣酱。 我们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吃着烤的金黄的羊腿,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有两轮靠的很近的银月挂在天上,已经很晚了。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而且感觉还很强烈,我不安的四下扫了一眼,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可是就在我再次回头的时候,居然在身后的暗影里看见闪烁的火光,只是微微的刺了一下眼,我连忙装做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来,捡起一根未烧尽的树枝在果果姐的前面写到:身后有人! 静,四周的那种安静让觉得呼吸在这夜幕下都被凝结。 感觉到我的异常反应,库兹也转头看着我,我向他眨眨眼睛,这是我们平时狩猎时候最惯用的眼神,是在猎物要出现时候才会做的无声交流。我还不知道周围有多少人,但是我想到了商队里一直在传说的事:灰矮人强盗团。 果果姐这时候也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出了乌木法杖,她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说让我自己保护自己。当我集中精神用心去倾听,库兹的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也像雷达一样旋转着,我们两个的手不停地在变换数字,十一、十二、十三。过来包围我们的矮人战士有十多个,仓促之间我和库兹也数清楚,这种靠听音辩数只能大概估出来一个数量。 我听见那种铁甲轻微的摩擦着地面上石砾的响声,我知道库兹也一定听得见,而且不止一个。小柴妞也发现我们之间的不自然,我张着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嘴型告诉她一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我猜想他们一定是想无声无息的将我们干掉,然后在彻底的包围整个营地,外面负责警戒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相互打了一个眼神,库兹以最迅速的动作将他的皮袄盖到还在散发微弱火光的火堆上,四周忽然就变得一片昏暗,我们下一刻都连滚带爬的躲到大石的后面。 我们出来没做任何的准备,根本就没想过刚从山道里爬出来,就会遇见这些矮人强盗,库兹的猎弓与鱼叉都还搁在营地里。 库兹竟然像狼一样“嗷”的发出一声长啸,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刃直接冲了出去,我反应再快也没能摸到快得像一阵风似的库兹,我急得干跺脚冲他叫:“回来!” 他那里听得进去我的话,兽人战士勇武的战斗风格是出了名的。果果姐甚至只来得及给他套上“水盾”,“风之疾走”之类的辅助魔法完全没有加持,库兹就已经冲进了黑暗之中,我按住头痛苦地骂了一句:“害死人的猪队友,我靠!” 34.血战(下) 果果姐战斗经验丰富,忙安抚我们说:“千万别乱,别分开,我们想办法冲出去回到营地就安全了,在这只能是等死。有我带着你们,千万别害怕,跑的时候也别回头。” 我和小柴妞都慌得不行,不停地点头。 果果姐双手抱着我的头在我额前亲了一口,对我说:“别害怕,有我在!” 果果姐说完,就迅速地向黑暗中打出一道魔法照明术,一道暗红色的光弹飞向天空,我们所在附近几百平方米的场地上立刻被涂抹上一片暗红色,借着光我能清晰的看到库兹嘴里叼着猎刀,手脚并用的已经将一名最靠前的粗壮的矮人战士扑倒在地上,两个人在地上翻滚着厮打在一起,一旁一同摸上来的穿着黑色金属铠甲的矮人战士正想举起斧头,帮着同伴解决这个麻烦,就发现一颗水弹直接砸在胸口,直接将他打飞。 “有魔法师!先解决那个魔法师!” 那是发音颇为怪异的兽人语,我躲在果果姐身边就看见十几位拿着不同武器穿着黑色战甲的矮人战士不在隐藏身形,直接从掩体里爬起来,举着圆盾向我们冲过来,他们配合默契,距离我们只有二十几米远,冲过来只是十几秒钟的事。 我看到身旁脸色被吓得苍白的小柴妞,她手里也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匕首,就靠在我身边,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在微微发抖。站在这儿,被那群训练有素的矮人战士包围只有等死的份儿,我刚想说话,就听见果果姐果断地说:“一会儿跟我走,我们尽可能靠近营地,跟我们团的人回合!” 库兹那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我听出来那不是库兹的,这时候的库兹满脸是血,一手拎着猎刀疯魔一样的反扑向冲着我们过来的那群矮人战士,而与他搏斗的那位粗壮的矮人已经满脸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抽搐,鲜血汩汩地从颈部喷涌流淌了一地。果果姐看看我在我耳朵边小声飞快地说:“你这兽人朋友够狠的,一会见事不好就用你那个保命的,这么混乱没人注意是你自己施法的还是别人给你加持的。快跟我走!” 这颗红色照明弹在空中滞留很久,终于画出一道尾焰,落了下来。黑幕再一次遮挡住了所有人的眼睛,虽有银色月光洒下来,红色照明弹忽然暗下来,在眼睛没有适应黑暗之前,视线里就会模糊一片。 可能是我视力最近变的更敏锐,我向库兹的那个方向看过去,就会看见库兹模糊的影子已经在奔向我们这边,他也看出来矮人们先撇开他准备将我们包围,先解决掉果果姐这位没有近战能力的法师。 “什么是魔法师都不知道么?可恶的矮人强盗!”果果姐对这群矮人强盗很是不屑地说,再次念出‘时间停滞’的咒语,我依旧如同前两次一样,可以进入她的时间世界。先前她无比熟练地画出魔法照明弹和水弹的魔法阵,施展起来轻松流畅,这些初级技能在时间停止的状态下画出魔法阵以后对于她而言就相当于瞬发魔法。老库鲁说这是因为我的精神力异常强大,另外就是我的魔法感知力非常的敏锐,可以察觉身边近距离的魔法波动。 果果姐这一次咒语有一些长,画出的魔法阵居然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双菱形光阵,一直到“时间停滞”的状态消失,果果姐的咒语和法阵依然没有完成,接下来的三秒钟里,生涩难懂的音符连同着空中淡蓝色微光的法阵同时消失在空中,果果姐手中的法杖停止输出魔法原力,一幅如同星云般的光团出现在果果姐的头顶,果果姐说了一句:“冰棱小径,去!” 那团星云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下一秒钟直接出现在矮人战士前面的道路上,刹那间,空气中凝结成的无数冰晶纷纷落下,一片几十平米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雪,空气中的那些冰晶直接想不规矩的刀片一样,横七竖八的插在这片冰雪之地上。就看见刚刚踏进冰面上的矮人战士“噗通”“噗通”“噗通”像是下饺子一样不停地摔在上面,吓得冲后面跟上来的库兹连忙绕开,这些矮人们身上都穿有黑色铁甲,一般的攻击手段很难给他们造成伤害,这条冰棱小径也只是仅仅阻碍了他们,让他们在匆忙间摔成一团。 果果姐拉着我的手,直接向着营地方向冲过去。 此时,因为负责伏击我们营地外围零散人员的伏击小队意外暴露,让这伙矮人强盗团不得不提前发动袭击,就看从山谷宽阔的开口那边冲来数都数不清的矮人战士,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商队营地里顿时乱成一团。 一位高大的身影拎着巨大的塔盾从火光冲天的营地里冲出来,向我们这边大声吼:“果!” 那是强巴赫的吼声,果果姐举起手里的法杖,停下来再一次向空中发出一枚红色魔法照明弹,那就像是一盏引路灯,强巴赫的身形化成一道残影向我们这边冲过来,我安安惊叹这难道就是爱情力量? “呜咽”库兹这时候发出一声惨叫,我吓得腿一软,回头看过去,就看见一位手握双刃开山斧的矮人战士将斧子抡成满月型的光环,将库兹砸得飞出去,连续向后退了四五步,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手中那把精铁猎刀也被斩成两截,手中只剩刀柄与半截刀刃,并将他胸口的皮甲划开尺来长的口子,鲜红的血瞬间涌出来。另一个的持双手短宣斧的矮人顺势向前踏出三步赶上库兹,一斧劈向库兹的面前,另外的斧子剁向库兹的腰腹,想将这年轻兽人直接劈死。 库兹吓得脸色惨白,慌乱中用尽全力向旁边滚出去,躲开致命的一斧,却已经浑身是血,狼狈不堪。我哪里肯就这样看着库兹白白让这群强盗杀掉,想起我们兄弟间以往的种种,想到他为了我竟不惜命的去偷大地暴熊的蜜蜡,在刺骨寒冬里下冰河为我抓鱼补身体,一腔血涌上来,猛地挣脱了果果姐的手,像泥鳅一样避过冲向我的矮人,那矮人战士没能想我会改变方向,直接撞到他的怀里,从他的双腿间钻过去,抡出去的锤子砸在空中,只能侧身卸掉惯性,转身追我的时候,我已经跑出四五米远,我看到库兹被那两位矮人战士追得险象环生,顾不得果果姐施展出来的冰棱小径上横七竖八插在上面的冰晶凝结成的刀片,举起右臂上强巴赫送给我的那面小圆形包铁的盾牌护住脸,身体直接扑到冰面上,借着惯性像冰车一样在冰面上向前滑行,小圆盾被我护在头顶处撞碎了不知多少锋利的冰晶刀片,还有一些不曾被小圆盾撞碎的冰晶碎片将我的右臂和身体两侧的双肋双股划开不知道有多少伤口。 果果姐气急败坏地也不知道骂我什么,就看见我的身体瞬间接连浮现出不同的魔法光环,一面冰盾护着我的身体,立刻让我的伤减轻了大半,接二连三的水弹在我身体周围爆炸,将我身后追过来的矮人强盗挡在我的身后,我这是第一次在如此近距离下见到伤害性魔法技能的威力,身旁炸开的水弹结实的打在矮人身上,竟然能将矮人强盗胸前整片的胸甲打得凹陷下去,那位矮人战士也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我借着冰凌小径的冰道滑到库兹身边,忍着浑身刀割一样的疼痛,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像一只小猴子般飞身扑到那位手持短宣斧的矮人强盗后背上,手里的狼牙刀狠狠捅在他的后腰上,恐怕就连那矮人身边的队友也不会想到我竟然敢不要命的扑上来,错愕间就让我一击得手,拿短宣斧的矮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猛地将斧子扔掉腾出一只手,回身将我从他的背后扯了下来,他拽着我的衣领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暴怒的将我直接丢向山壁上,我身形太小,在他的巨力之下,根本做不出任何动作,就能听见耳边的风声,再这样飞驰过程中连视觉都丧失了,那位矮人强盗一定是欺负我身小,想直接将我摔死在山壁上。 我最后一刻看到那矮人强盗脸上的样子,他的七窍已经趟出了黑血,狼牙匕首上的毒当真是猛烈无比,只是呼吸间的功夫就已经发作。 “嘉!”库兹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中,我就感觉自己撞到一个肉乎乎的怀中,紧接着就在地上滚成一团。当我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库兹在我身底下呲牙咧嘴的惨哼,胸口的伤口被我撞击之后,又开始不断地向外喷血。 还好在危急关头,库兹将我挡了下来,不过就算这样也把我们俩撞得七荤八素。 下一刻,库兹猛地将我推开,自己借着反力直接向外滚开,一柄巨大的开山斧直接劈到我们之前所在之处,半截斧刃深深地插进土地中。我勉强深吸一口气,忍着身上的疼痛和强烈的眩晕感翻身站起来,这时候要是还躺在地上,那就会被矮人战士活活的用斧子追砍而死,只有站起来才能灵活的躲闪还击。 库兹将短刀丢在一边,借势也蹲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但是依然一声不响地将麻布裤腿扯下来,将胸口的刀伤胡乱的包扎上,接着向地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我们两这时候反而是将那位矮人一左一右围在中间。其余的矮人强盗被果果姐牵制住,约有十位矮人强盗已经将果果姐和小柴妞围起来,果果姐拽着小柴妞左躲右闪,只要是危机时刻,就会有一颗水弹将冲上来的矮人强盗震飞,一时间虽然狼狈但竟也是平安。 远处的强巴赫如同残影一般越过两三百米的距离,将沿路挡着的矮人战士接连震飞,却被一位骑着高大盘羊的长胡子矮人拦住,一时间无法摆脱,急得竟开始用两败俱伤的拼招,那位矮人战士却是进退有度,始终拦在强巴赫与果果姐之间,意图很明显,想将果果姐这位没人保护的魔法师优先干掉,魔法师在战场上威胁远超战士。 营地方向陆续有身法敏捷的身影向这边赶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恰是追风者冒险团的团长维鲁,他灵活地身影随着肩膀晃动,几个箭步就已经到了射程之内,根本不管身后追上来的矮人强盗,飞身跃起三米多高,在空中将铁木长弓拉开呈满月状,一道箭光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向着那纠缠强巴赫的矮人强盗射过去。 吓得那矮人战士怪叫一声,连硬接一箭的勇气也没,直接翻身跃下战羊,在地上翻滚出十几米远才停下来,下一刻才见到那矮人战士脸颊上出现了一抹血痕,惊恐地看着远处落在地上单手跪地再次将战弓拉成满月的维鲁,再也不敢犹豫片刻,转身迅速远遁而去。 战场上那只巨型盘羊脊背上出现巨大的血洞,发出一声悲惨的哀鸣倒在地上,注定是活不长了。强巴赫狂吼一声,战气再一次绕体燃烧,强巴赫一步跨出三米的距离,向果果姐这边飞奔而来。 35.自愈能力(上) 骑着巨型盘羊的那位矮人战士小头领败入汹涌如潮迎面扑来的群盗之中,数百名矮人强盗已经冲进了没有任何防御设施的营地,霎时间,杀得营地的男人们人仰马翻。维鲁紧跟在强巴赫的身后,掩护着强巴赫杀向我们这边,维鲁的身后紧紧跟随着战士岳伦和剑士多伦列,他们护卫着维鲁的左右侧翼形成铁三角的箭矢型战阵,强攻过来的矮人诸盗只是稍微接触一下便被手持双剑的岳伦劈斩了三人,诸盗只留下地上三具矮人的尸体,一时间竟无人敢上,片刻被招呼全力进攻营地方向,舍弃那三具尸体迅速退去。 强壮的成年矮人差不多有一米五左右的身高,粗壮的身体像是橡木酒桶一样,身上隆起无数块巨大的肌腱,微黑的脸堂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他有着矮人们特有的大鼻头与厚实的嘴唇,浓密的大胡子被修理的很整齐,但是现在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脸色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狰狞的爬在太阳穴上,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 库兹胸部被包扎起来的伤口渗出血,脸色惨白如纸,依旧不肯退后一步,只不过因为手中猎刀断层两段,没了趁手武器,又吃过这矮人战士的苦头,不敢轻易妄动。我看他还是要拼死冲上去,就像他使眼色,我想这矮人未必听得懂帝国语,就用帝国语跟库兹讲:“咱们别跟他拼,就跟他周旋,一会我发信号,咱们两分头跑。听到吗?可别再让我救你,我这么小根本就没那么多体力,你还能跑的动吗?” 库兹被我说的脸一红,却也老实的点点头。看到库兹莫名其妙的点头,那矮人强盗吓了一跳,以为我们是要上来拼命,连忙端起开山斧准备现将我们两人中的一个砸飞,在收拾另一个。我趁机喊了声:“快跑!” 库兹果然没有犹豫转身就像果果那边跑去,我看到他跑动的时候皮甲之间飞溅起的血花,心里略一犹豫,脚下慢了半拍儿,矮人强盗见库兹逃掉,就要奋起直追,一颗石子砸在他的头上,我招了招手对他做个鬼脸儿,说:“你的对手是我!” 这惹得性格耿直的矮人强盗怒火冲天,三步并成两步向我冲来,刚想伸出大手来抓我,却又想到我手中有一把见血封喉的巨毒狼牙匕首,急忙将手缩回去握紧了开山斧再次大步冲过来,我一溜烟儿的跑开,但哪有矮人战士那么块的速度,看到他几步就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了,心中也是慌得要命,心说这次死了指不定就没有重生这样的好事儿等我了,还是保命要紧。我并非是要充英雄,而且即使矮人战士天生速度就是短板,但是至少要比我这个五岁多的孩子快得多,但是我却不得不救库兹,而且我有个摆脱这易怒暴躁的矮人战士的好主意,因为在夜里,我新学会的魔法技能“暗影斗篷”是可以发挥完美功效的,在白天艳阳高照的时候,我施展魔法斗篷只能让自己处于半隐身状态,但是到了夜里,暗影元素最为浓郁的时候,我是可以完全隐身的。 只不过我要选择一处适当的地方,这个技能释放的时候需要一点时间,另外就是我决不能被任何人看见,即使我能逃脱,但是我对不确定的因素以及不可掌握的因素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就比如追杀我的矮人强盗接下来的生死是我无法预测的,万一被抓了俘虏,而他亲眼见到我施展魔法,那么我也担心他会把事情透露出去。所以我要找一个众人视线的死角,使用“暗影斗篷”彻底的摆脱矮人战士的追击。 眼见前面就是那块我们背风的那处大石,那是我们刚刚聚餐聊天的地方,也是受到伏击的位置,如不是我心神不宁在黑暗中恰巧看见了一处微弱的铁甲上的反光,恐怕我们更加被动,那处地方离我所在的位置只有三十几步的距离,一人多高的大石与山壁之间有处非常灰暗的阴影夹角,当初果果姐就想让我和小柴妞躲到里面去,她和库兹抵抗冲上来的矮人强盗,可是库兹有些过分冲动了,不然我们在角落里固守待援也未尝不可。 库兹回头看我是否脱险,才发现矮人强盗追在我的后面,将我逼向了大石与山壁的死角,顿时红着眼就反身冲回来,我无暇理会他,索性我与他跑得正好是相反的方向,就算要追上来,也需要花些力气。 不过当我回头再次用眼角瞄向那矮人强盗的时候,我的心忽然一紧,因为我看到他的眼里有一股迸发出来的杀气,那是一种平时库兹在猎杀野兔山鸡时常会出现的眼神,他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我和这矮人强盗之间还有十五六步远的距离,按理说他还需要至少跨出十步才能赶得上我,可是我觉察到他已经举起了那柄沉重的双手开山斧,我的心忽然一紧,感受到一种铺天盖地的死亡恐惧,下一秒,矮人强盗化成一道白色光线的轨迹冲了过来,我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在这种时候,身体完全是潜意识的仓促摆出一脚前一脚后,膝盖微曲,重心压低,身体略微向前倾,右手用圆盾牌将要害挡住,这是强巴赫在星湖草原营地那会儿让我练习了千百次的基本防御动作,所幸的是果果姐加在我身上的冰盾此时也没有破掉,也根本来不及有别的反应,那矮人强盗就像是一辆疾驰而来的火车,“轰隆”一下撞在我的身上,瞬间我身前的小圆盾就被撞得粉碎,那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我右臂撞得诡异的弯曲过来,我甚至能听见手臂骨折时候的“咔咔”脆响声,身体外围守护我的冰盾在这一刻在我的身前显出原形态,也仅仅是让矮人强盗的冲势在减弱三分,冰盾也碎成满天的冰屑,炸开的冰屑再次将我裸露在外的皮肤划出数道伤口,而那如蛮牛一样的强壮身躯非常结实的撞在我的身上,我就觉得我像一只掉了线的风筝,天旋地转的被撞得凌空而起,眼中所见景色借势向后奔驰而去的山壁,我的心一凉,看起来我的冲势是向着山壁而去的,下一秒可能就会撞在山壁上,可惜库兹还在矮人强盗的身后向这边拼命追赶着,再无法将我救下来了。 我试图在空中调整姿势,可惜没能做到。胸腹内的五脏六腑被撞得翻江倒海一样,右侧的肋骨火辣辣的疼,怕是已经折了。此时我却格外的冷静,心中那片精神之海再一次浮现出来,我的感知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像炮弹一样,撞向大石后面的山壁。那种感觉就像我漂浮在半空中看着我的身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濒死的这一刻,我会进入到深度冥想中来,我再一次拥有了对身体的操控能力,再也来不及多想别的,我知道如果我在不施展魔法下一秒就会撞死在山壁上,我念出短促有力的魔法咒语“ㄔㄝtㄩ!”,那只没有被撞断的手急速的画出那个简单至极的魔法阵。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到因为我身体急速的向后飞驰,画出的魔法阵在空中就像一道弯弯曲曲的魔法光线。 就在我的头发刚刚碰到冰冷的山壁的同一时刻,我的手指终于画出法阵的最后一笔,“轰”的一下,我被包裹在浓浓的黑暗中,我仿佛就像是一团烟雾一下子被强风吹到山壁上,我甚至能感受到山壁上冰凉的冷霜,可是我却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所化成的这团烟雾粘在墙上烂泥巴,慢慢地沿着冰冷的山壁淌了下来,我有种啼笑皆非的怪异感觉,难道我这就是传说中的软泥怪? “暗影斗篷”可以将施术者隐藏于黑暗中,视力范围缩减至十码,隐身状态下无法攻击。就在往地上飘落的时候,我胡思乱想,做着种种猜测,我身体所变成的雾气竟然可以受我的控制,在魔法感知力的掌控下随着我的心意在不断扩大,就像一层薄纱一样淡淡的黑雾慢慢地覆盖大片的山壁。我的脑海可以清晰的感受我所覆盖的山壁最精确的形态,在我的黑雾范围内,任何一处最细微的岩石也能被我清晰的掌握,只不过黑雾依然会受到引力的作用,沿着山壁缓慢的向下流淌,直至我化成的黑雾再次被我控制凝聚成一团,躲在大石上。 撞飞我的矮人强盗有些发傻的揉揉眼睛,直至此刻也没弄明白我为什么会在撞到山壁的前一刻忽然消失不见,他也来不及多想,黑暗中一支箭矢就像是拿着镰刀的死神,在这矮人战士后背护心甲与肩甲的缝隙里插进他的心脏,下一刻那支余力未消的暗红色羽箭射穿他胸前的护心镜,整支箭矢居然透心而过,深深地没入山壁岩石中,外部竟然只露出一节短短箭尾,箭尾处柔软的羽毛在冷风中摇曳,梢尾的箭羽上还挂着一滴圆润的血珠。 这时候追风者冒险团的成员终于赶过来,维鲁的箭几乎射杀了大半的矮人强盗,强巴赫想去扶一下已经虚脱的果果姐,却被果果姐挣脱并冲到库兹身边焦急地问库兹:“嘉呢?” “我不知道,我跟他约好的分头跑,那矮子结果就追他,我想就他,可是忽然被那矮子撞了一下人就没了……”库兹显得语无伦次,果果姐心思远比库兹成熟而且细腻得多,见到库兹说的话,就已经明白了,她也没想我是如何做到在失重而且高速移动的情况下,是如何将“暗影斗篷”施展出来的,但是她确知道至少我不会立刻死去。 果果姐强撑着魔法池魔力耗尽带来的眩晕感,直接打断库兹的话:“一定是被撞到大石后面去了,快去找找啊!” 36.自愈能力(下) 我暗赞一声机智,连忙操控着黑雾飘到大石的后面,迅速的解除魔法,然后靠着石壁摆出被扔进来砸在土地上的姿势,躺在地上。可是刚刚解除“暗影斗篷”的魔法效果,就感觉浑身各处一阵阵剧痛传来,若不是这两年中总是时常被火毒灼烧身体,对于普通的伤痛已经彻底免疫,单只是痛就能把我疼晕过去。 我终于是忍不住呼起痛来。 没想到最先来到我身前的事浑身包裹在精致紧身皮甲之下,就连头上也裹着软皮所制的面罩的追风者冒险团的团长维鲁,我甚至没有见到他是如何过来的,只是眼前模糊的黑影一闪,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他半蹲在我的身边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大手在我身体各处轻轻地查看一番,冷眼的抬头看了后面赶上来的果果与强巴赫,声音平静地对两人说:“全身上下多处骨折,能发现的就有右手臂,右侧肋骨。这浑身的割伤是怎么回事?” 我带着委屈和用疼得发颤的声音叫了一声:“果果姐!” “被冰棱小径划伤的!”果果从后面赶到近前,紧张的打量着我身上的伤。 果果走上近前,想要上来抱我,忽然被维鲁粗壮的胳膊挡住,维鲁冷静地说道:“别动他,你在学校里野外生存急救课怎么过的?这点常识都不懂?” 果果姐被说得脸一红,倔强地就想还嘴,却被身后的强巴赫拉住,轻声在果果姐身后说:“维鲁是在救这小子,刚才那个矮人战士已经领悟了‘冲锋’技能,至少已经是6级以上战士学徒,这小子被撞了一个结实,五脏六腑不被撞碎就捡来的命,这情况可不能乱动,找个担架抬回营地。” 果果姐“啊”的一声,显然是听到强巴赫说的,吓大惊失色连忙问我:“嘉,你怎么样?” “胸口……疼,姐!”我虚弱地吃力说出几个字。 “哼!”维鲁冷冷地哼了一声,只是冷着脸平静地说:“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只要那矮子在撞得稍稍偏一点儿,你的脑袋就有可能撞在旁边这石壁上,到时候整颗脑袋就像是一个烂西瓜,‘砰’的一下,稀巴烂!小孩子就要远离战场!” 他那阴深冰冷的语气,让人听着都毛骨悚里,我猜他是把我当成城里的那些小孩子了,想趁机吓唬我一番,让我以后老实点,可是哥岂是你能恐吓的。每说一个字,胸腔里的肺就像要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我自然是能不说话就不说。 后面跟随着战士岳伦将大脑袋也探进来,四处看看,终于看到了我才瓮声瓮气的说了句:“喝!这名可够大的啊!” 果果姐不敢顶撞团长,却绝不会给岳伦好脸色,直接凶巴巴的瞪着眼说:“怎么说话呢,把你的飞矛给我两根,快点!” “哎!我说果啊,外面营地还有战斗呢,要不是为了冲出来救你,咱们大家现在已经和那帮矮子死战呢,我这飞矛多重要啊……”岳伦喋喋不休地唠叨,不情不愿地从背后抽出两根约有一米五长的木柄飞矛,另外将包裹在铠甲外面拉风的黑色披风也扯下来,熟练地做出一副担架。 果果这就要施展水疗术稳住我的伤势,却被维鲁粗鲁的打断并呵斥:“你不要命了?还是不怕魔法反噬?这是帕伊高原!接下来还有多少场战斗等着我们,赶紧一边儿冥想恢复魔法力,我们还要去支援营地那边,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呢。给这小子急救绑带,一时半会的死不了,伤的再重,他那兽人巫医的老师也能救好他……” “恩,他说的没错,我来照顾嘉,你们去照顾那支商队吧,别死太多人!”老库鲁沉闷沙哑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我从缝隙里看到他佝偻着身体和库兹站在石头边上,库兹焦急地从缝隙处往里面瞧,表情焦急,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却还很有精神,胸口尺来长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处理了。 我清晰地感受到维鲁那张僵尸脸儿上终于是出现一丝波动,片刻就恢复如常,毫无犹豫的站起身,拿起长弓转身就走,冷酷地竟看都不看老库鲁一眼,倒是后面的岳伦与多伦列礼貌地向库鲁打个招呼,强巴赫也向老库鲁点点头,以示善意。 “果果你留下!恢复一半的魔法力在来找我们!”维鲁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他的人已经走远了。其他成员连忙跟上去,此刻,营地里的战火还在延续。 果果并没有立刻进入冥想,在追风者成员走后,连忙凑到我的身边神情紧张地看着我,库兹也两步赶上来,蹲在我的身边,看着我扭曲着无力垂下的右手臂,眼泪“吧嗒吧嗒”如豆子一样滚落下来,他像一只小狼一样在呜咽。他轻轻地抚摸着我胳膊上被划得乱七八糟的伤口,伤心的就像无家可归的小狼。 “我们兽人战士不哭!”我艰难地说,本来想努力抬起另一只手为库兹擦去眼泪,可是身体一点也动不了。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无比的艰难。 老库鲁盘膝坐在我的身边,慢慢而平稳地说:“别怕,我的孩子!我在。” 我只能艰难地点点头,每次想动都会引起肌肉一阵痉挛,我感觉我的身体在发冷,但是体内的血却在逐渐的发热,那种难熬的麻痒感觉竟然变得越来越强烈,老库鲁并没有急着治疗我的伤势,而是说道:“放松!我的孩子,让你自己的本能引导自己,仔细的品味伤口上的疼痛,用你的意志力去克服它,战胜它。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们兽族人的血,我会引导你,教你如何用兽人的方法自愈你的伤,我们狼人一族体质不同于你们人类,在严重的伤也会快速的好起来,你只是暂时不太懂得运用你的能力。我会将你的断骨接上,但你需要忍住疼痛,不然当你的血肉愈合之后,你的骨骼会是歪的,如果那样,我将还要骨头长歪的地方再次掰断,让它们重新长好,我们狼人能快速的自愈身体的创伤,但一样会感觉到痛。” 老库鲁抬眼看了看一旁紧张而焦急的果果姐,他的眼中散发着睿智的光彩,额头上浮现出代表着大地符号的魔纹,淡淡地说:“我想这位魔法师女士,您大概是不想参观兽族充满神秘的医术的,不是吗?” 果果姐抬头瞪了老库鲁一眼,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儿,径自走到一边儿坐下去,安静的冥想。在这儿离营地三百米外石壁边沿儿处,我甚至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喊杀声以及叮叮当当刀剑钝器的撞击声,盾牌沉闷的格挡声,箭矢划破空气刺耳的尖鸣,各种语言的咒骂,雷霆犀兽的嘶吼声,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声音震天。 老库鲁双手稳稳的握住我垂在一边的胳膊,将错茬的臂骨拉开对正。在没有任何麻醉药品辅助的情况下,那种疼痛的感觉就像是一柄大锤在不停的冲击着我最后的意志,我就在半晕半醒的恍惚中,老库鲁将我身体各处的断骨逐一接上。他嘴里默念着兽人语的歌谣,竟会让我的心感觉特别的安宁,我顿时涌起倦意,眼皮不受控制的合拢在一起。 我正昏昏欲睡之间,就听老库鲁的声音在我心灵深处响起:“不要睡,我的孩子。你要引导你身体里的力量沿着经络走遍全身各处,我不能在你的精神海里呆的太久,但是却足够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但我需你在你的精神之海中立下誓言,不得将这套功法的秘密传与兽人狼族之外的任何人,这是我们狼人一族的血脉之密。” “我发誓,我不会将狼人一族的血脉之密告诉给狼人之外任何人。”我郑重地说,竟然再次出现在我的精神之海里,就如同上次一样赤.裸着身体站在海边发呆,金色的海浪亲吻着我的脚踝,我看不到这片海的边际,但我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浸泡在海水里的那些记忆的碎片,就如同照片一样漂浮在金色的海水里,我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库鲁出现在我的精神之海中,和我并肩而立一起注视着眼前那片金色的海,我不知道老库鲁能不能看到海里的那些照片,那样的话岂不是我心里的秘密全部暴露出来,我的心微微的泛起涟漪,此时的精神之海居然忽然间涌起翻滚的巨浪,向岸边拍过来。 “哦,不要紧张,我的孩子。放轻松些,这是属于你的世界,我只不过是一缕精神印记,不会伤害到你。”老库鲁面色平静地转头对我微笑,那祥和的脸让我的心稍稍的平静下来,金色的海浪也逐渐的恢复了平静。 我有点惭愧,我现在的一切差不多都是老库鲁所赐予的,居然还担心他窥视我的秘密,我心虚地低下头:“老师,我……” “哈哈,跟我来!”老库鲁不以为然地踏着海水向不远处礁石上的灯塔走去,我恍惚地跟在他的身后,他忽然停下来指着不远处那座简陋的灯塔说:“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片精神的海,那座灯塔是你的心灵道标。它会随着你精神力的强大而逐渐的变得高大,变得越来越明亮。每个人的精神力强弱都有差别,能感受到的海的大小也就不同,你站在灯塔下试着将感知释放出去,就会知道你所拥有的海究竟有多大,你视野里的这片海是虚幻的,真正属于你的海只能到达你的感知力所能延伸的边缘,只有当你的精神力不断地增强,你的精神之海才会无限的增大。” “这里有什么用,老师?”我跟随在老库鲁的身边,问他。 老库鲁想了想才说:“这里可以让你看清自己,你体内的蕴含的力量是会受到精神之海的指引运转的,正如你的身体里蕴含着狼人族‘自愈’的血脉之力,但是你却不知道如何运用它,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想教会你如何运用‘自愈’这种血脉之力,但是我却不懂你体内另一种血脉之力‘蓝焰’如何运用,这需要你慢慢的体悟。你的记忆也会藏在这片金色的海水里,记忆的画片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地模糊,你对于你需要的那些记忆,你要不断地重新翻开它们,不然总是浸在水里,那些记忆就会消散掉。” “你的精神力已经足够强大,可以承受得住我的精神印记的冲击,可以让我进入你的精神之海,将狼人族的血脉之力的秘法传授予你,因此你才能够这么小的年纪就可以运用‘自愈’这种血脉力量。若是兽族狼人传承运用血脉之力的秘法,至少要成年之后才能拥有足够强的精神力,库兹就是这样,也许要等到他的成人仪式之后,才可以接受秘法传承。这就是这片精神之海的作用。” “其实每个种族对于这片神秘的精神之海都仅仅处于探索之中。还需要你们慢慢去发现……” 老库鲁带我来到那处建在坚实的山崖上的灯塔旁边,我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我的幻象,就像是一具透明的玻璃人,一团红色的仿佛在像水一样流动着的气团和另一团像是在不断燃烧这的蓝色气团被困在这具身体里,毫无规则的不停游荡,偶尔还会吞噬出现在玻璃躯体中随意出现的点点星光,那些不时出现的星光就像是滋养它们的养料,每吞噬一份就会壮大一分。他指着其中一团蓝色气团平静地说:“这就是在你体内蕴藏的火属性的血脉之力,正是它赋予你‘蓝焰’这个真名。另外一团真名才是叫‘自愈’,你看它就像在流动的水,那么你现在就试着感受它们,试着掌控,引导它们……” 老库鲁说的很详细,他说那具玻璃人就是我在精神之海里,对自己血脉力量的认知,而在冥想的空间里,我看到地自己的透明身体,感知到的则是身体里的魔法元素分布,两者有这本质上的不同,而血脉之力再无序状态下纵然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也并没有明显的威力,只有通过秘法传承的血脉之力才能算是真正的血脉力量。老库鲁传授给我的,正是如何引导那团红色气团沿着体内的经络运行。从而在体内形成特殊的法阵,让身体爆发出强大的“自愈”效果。 37.舞团七娘(上) 剧烈的疼痛将我的意识从精神之海中唤醒出来,那种痛简直比毒火炙烤全身还要痛几倍。一声长长的痛苦呻.吟,我的意思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蹲在我一旁的库兹瞪着大眼睛紧张的看着我,忽然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突然之间变得极为古怪,就像是见到了无法想象又不能说的事,但此时仍然不忘问我:“嘉,你感觉怎么样?” “好疼!”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从牙缝里将字吐出去。我感觉我脸部因为过分疼痛而绷紧的肌肉都在一阵阵痉挛。 库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奇怪表情,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我好奇地问:“怎么了?” “你……你身上的伤口愈合了!”库兹有些发傻地说。 我这时候才顾得上看自己的手臂,就见那一道道在手臂和肋骨两侧划得纵横交错的恐怖伤口就像是被赋予生命力了一般,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只是几个呼吸间,那些细小的伤口就愈合了一小半儿,在愈合出留下了一道淡粉色的浅痕。这一奇观自然是也让我目瞪口呆。 这时候坐在我身边的老库鲁也从冥想中清醒过来,他略微的观察了一下我的愈合情况,才略微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一旁的库兹说:“你这痴儿,还不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库兹听见老库鲁的话,才很不情愿的解开绷带,嘴里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那些兽人土语我始终没能学会,转头看到果果姐坐在不太远的地方,正在冥想,才放下心来。小柴妞倒是一直安然无恙,刚刚战斗的时候也是灵巧地躲在果果姐的身后,这会看过去竟然没受一丝一毫的伤,如今守在果果姐的身边,警惕的看向四周,手里还拿着一把没有柄只是用布条缠着的细窄匕首,见我看她,白净的脸上竟然露出欣赏的神色,难得向我微微地扬起嘴角,挂起一丝笑意,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她依然是尽可能的远离老库鲁,若不是营地里战火四起,恐怕此刻早就不见人影了。 我总觉得她的眉眼之间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是谁。 这会儿功夫,五脏六腑中已经不再那么疼痛难忍,倒是旁边的库兹被老库鲁上的伤药搞得一副欲死欲活的凄惨样子,我忽然就是想到:是不是兽人治伤的时候手段都这么血腥?我决定站起来走一走,因为我毕竟没有伤到腿,而且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感觉着一些小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得七七八八,只有右手臂还不敢使劲,断骨处还是钻心的疼。反而是三根断掉的肋骨已经没有明显的痛感,于是我试着单手撑地让自己爬起来,向果果姐这边走来。 老库鲁忙着给库兹缝伤口,库兹险些就被那位手拿开山斧的矮人强盗一斧子开膛破肚,那伤深及见骨,尺来长的伤口上鲜红的肉都在向外翻着,这时候被老库鲁用缝衣针一针一针用线将伤口缝合,疼得库兹哇哇大叫喊痛。 “很疼?”小柴妞见我走过来,绕着我转一圈仔细看我受伤的情况,却没有因我强大的自愈能力而吃惊,只是意味深长的问一句。 我怕牵扯到伤口,走路的时候尽可能的小心,步履蹒跚地走过来靠在山壁上缓口气,微微喘息着说:“恩,我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好笑?” “不会啊,我倒是很欣赏你的勇气呢,那个时候你真的就不怕吗?”小柴妞将头伸到我垂下去的受伤的手臂处,看得很仔细,然后抬起头凑到我跟前盯着我眼睛忽然问:“你这么小,真的不怕死么?” 我一瞬间精神在次变得恍惚,只不过持续时间很短就清醒过来,她清澈的大眼睛贴的我很近,我甚至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我有些迟疑但随后自嘲的笑了笑,踮起脚尖儿凑向她的耳朵轻声说:“怕的要死!腿软得几乎都跑不动了。” 小柴妞微微抿嘴一笑,白了我一眼说:“鬼才信你!” 我没接话伸长脖子看看不远处营地里的战士正在进行激烈的反抗,他们以高大的雷霆犀为掩体,躲在雷霆犀背上的货物堆里使用弓弩还击,矮人强盗们曾一度冲入营地,但是却被弩箭逼得退回来,在营地的边缘留下几十具尸体,暂缓了第一波攻势。 商队经过初期无序与慌乱之后,已经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我的目光所及恰好能远远的看到站在雷霆犀脊背上,单手扶住腰间精美的弯刀的勒伊帕斯老爷,他平时板着的那张扑克脸此时已经变的扭曲,高声呼喊:把这群矮子都给我统统射死,一颗人头换两金。身后是站成一排手持弩箭的商队男人们,这些雷霆犀上的副手们他们在平时是雷霆犀的副手负责瞭望、警戒,宿营的时候又能够卸货、搭帐篷,在战斗的时候更是拿起了刀弩。 他们曾就是一群被放逐的凶徒或是没有身份的流浪汉,跟随着商队就是为了攒下一笔小钱,直到能够勉强的维持以后的生活,或许就会停下来选择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住下来,每天能够在一间小酒馆里喝上一杯,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生。以格林帝国平民的生活水准来看,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并不算难,普通人的生活每月差不多需要十五枚银币就够了,当然这个价钱不可能居住在帝都,随意别的一个小镇子都可以,这么算的话每年只需要两枚金币就足够生活,如果将后半生满打满算五十年的话,也许赚到一百个金币就能让自己以后衣食无忧了,在小镇里找份稳定的工作,想攒下这么一笔钱并不容易,但是敢出来跑商想攒钱却绝不是难事。 魔法篷车就像一堵城墙稳稳的护住营地的另一端狭窄山路的出口,这里将是商队最后的退路,如今被防御能力及其彪悍的十几辆魔法篷车挡住,一时间居然没有矮人强盗敢靠近这样的大型钢铁堡垒。 我与小柴妞将身体藏到灌木丛的后面,偷偷的看这营地里的战况。我们这里的矮人强盗被维鲁那些人清理干净之后,至少暂时是安全的,没有人会为了几条小杂鱼而离开主战场。而且独自形成仿佛绞肉机一样的小战团的追风者冒险团,正从侧面冲击着矮人强盗团主力部队的侧翼,强巴赫与岳伦两位重装战士如同两辆坦克一样向前推进,直接像尖刀一样插进矮人强盗的侧翼,单体实力上的悬殊差别,让两位配合无间的重装战士顷刻间就将聚集了几十矮人战士的侧翼杀得人仰马翻,强巴赫每迈出一步,如门板一样的盾牌就会拍飞一位强壮的矮人战士,当真是勇不可当。 繁星冒险团的团长宝玑就像是一堵城墙一般守在营地的正门处,那浑身包覆着全覆式重装甲,甚至不畏箭矢,在他的背后始终站着那位身穿紧身皮甲手持长矛扎着马尾辫的女战士滨崎,两个人的脚下倒着数十具矮人强盗的尸体,使得营地的正门如修罗场一样。繁星冒险团的成员与商队里能拿起战矛的男人则是在趁机休整,看得出经过一番厮杀,每个人都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我甚至看到了那位繁星冒险团里最神秘的魔法师蒙德特罗亚也站在营地角落的暗影里,他的手上我这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短棍,在这火光的映衬下,鸡蛋大小的祖母绿宝石散发幽冷的光。可惜没看到他释放魔法。 在我与小柴妞观战的时候,矮人们已经出现了败势,他们也许没料到商团里会有这么多职业战士,甚至还有实力在九级巅峰的盾战和至少八级以上的猎魔弓手,更是存在着两位魔法师,而且意外的是营地外面试图围杀一名魔法师,彻底的引燃了这群职业佣兵战士的怒火,矮人们看到营地里开始汇聚大量的人手,准备反攻,就在顾不得战场上那些受了伤的矮人强盗,呼啸着一窝蜂式的陈这夜幕离开了。 这场突袭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却异常惨烈。但是胜利终归是喜悦的,当每个人面对着死亡,并在恐惧中战胜它的时候,那么他就有了欢呼的权利,尽管地上还躺着商团成员的尸体,受伤的人还在同伴的救护下悲惨的哀嚎,但是终归胜利了。我看到小柴妞眼底也充满了喜悦,她看我正注视着她,有些不自然的挑了挑弯弯的细长眉毛,白了我一眼。 “没什么好看的,两面的实力本来就不对等,鲁莽的矮人总是想给别人意外的惊喜,如果我们警戒没出问题的话,他们恐怕没这么容易脱身。”果果姐站在我身后将头伸过来仔细的打量着我,看到我身上细小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将嘴捂上然后惊喜地问:“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我挠挠头,感受浑身还在因各种伤口而疼痛,特别是右臂和右侧肋骨疼得更是厉害,但这两年对于我来说,已经习惯了伤痛,这时候就显得淡定多了。如果不是刚刚那场战斗果果姐拼了命的保护我,我想我也许会死。虽然我不太怕死,但是活着毕竟是件美妙的事,不是吗? “还没!只是表面看起来恢复得很好,实际上断掉的骨头至少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彻底的恢复!”我老实的回答。 “我的天!”显然果果姐被我这么说吓到了,惊呼后又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老库鲁那边小声的对我说:“那兽人族的老头还真是有两下子,这是兽人的巫术吗?是不是抽取了别人的生命力或者别的什么让你这么快就好起来的?哦!我的天,就算是圣殿里的神官的治疗术也没有这么强大吧!兽人的医术真是很神奇内!” 果果姐看到安静地站在我身边的小柴妞,也认真地称赞说:“哎,你的朋友身手也不错。” 小柴妞只是笑吟吟地站在我旁边儿,也不说话,露出就好像本应如此的娇憨模样。 老库鲁这时候背着昏迷过去的库兹走过来,见我眼中露出担心的神色,面容平静的说:“嘉,别担心,他没有事,我只不过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下,这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你也需要多休息,明早的时候多准备一些食物,这样快速的恢复需要消耗身体内大量的能量,会让你感觉很饿,另外你地断裂的骨骼还很脆弱,要当心些。我想此时营地里一定很需要我。今晚上,那些矮子不会再来了,我可能要很忙,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说完深深地看了站在一旁的果果姐和小柴妞一眼,就默默地背着库兹走了。 38.舞团七娘(下) 其实我本来是想跟着老库鲁一起回营地的,但看他丝毫没有等我的意思,刚要张开的嘴只好闭上,毕竟这个夜他注定会很忙,我现在的状态也帮不上他什么忙。我想也许我和库兹的帐篷没有被那些可恶的矮人战士们弄塌吧,不然我只能钻进睡袋在露天的野地里睡一晚了。 夜空中两轮弯月洒下来如雪的月光,像是将整个山谷盖上一层白霜,有阵阵夹着血腥味的夜风吹过,显得格外清冷。我斜躺在湿冷的山壁上休息,思绪如潮,我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用毒狼牙匕首插进那位矮人强盗得后腰上,他狰狞地回身抓起我,像是摔小鸡一样将我丢出去,当我的身体最后一丝热血变冷之后,杀人后的那种恐惧与恶心让我很难受,我感觉的我视线已经失去焦点,暗夜里的冷意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像是掉进了湖水里挣扎着的不会游泳的溺水者,想要呼吸却又不敢呼吸。 面前两个女人正将不远处的矮人尸体上稍有价值的物品翻出来,这是属于我们的战利品,这是胜利者的权利。不远处的躺着的十多具冰冷的矮人尸体是属于维鲁和他的冒险团的,只有另外两具才是属于我和库兹的,小柴妞好像从没接触过这些,单手掩着捂在脸上,伸出另一只手去扯那矮人战士脖颈上的金属项链,微微皱起小鼻子,似乎很不情愿。果果姐倒是没有任何顾虑,在那位身体粗壮的矮人战士身上翻来翻去挑挑拣拣的选出一些值钱的东西,矮人的尸体已经变冷变硬,厚重的铠甲裹在身上根本扒不下来,她只是费劲儿的将那足有几十斤重的长柄开山斧和一对品质精良的短宣斧扔到了一边儿,再把矮人腰间的钱袋扯下来,拿在手里掂量一下,丢到了战利品的货物堆上。矮人强盗们通常喜欢将大部分的金银类财产藏匿在山洞里,只剩下少部分会装在钱袋里带在身上,绝不会有很多。 “他怎么了,我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儿!” 我听见小柴妞蹲在我身边跟果果姐说话,才把眼睛睁开,看到她白净的俏脸上一副担心的样子。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惨,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很害怕,浑身都在发抖,我满脑子都是那位矮人战士失去时候的狰狞样子。 这时候我的视线里出现果果姐的身影,她站在我身前俯下身体用温暖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抹干了我额头上的冷汗,想了一下才不确定地问小柴妞:“你第一杀人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 小柴妞不理解地摇摇头,只说:“我没杀过人,不知道!” “喂!这边还有两具!把他们抬走埋了,他们身上的铠甲就是你们的!”果果姐转过身大声地对远处跑来搬尸体的人说。 “好的,魔法师阁下。”那边有人恭敬地回答说。 果果姐认真的看了小柴妞一眼,然后身手将我抱在怀里,对小柴妞说:“我第一次杀过人后比他还惨,胆汁差点都吐出来。你来帮我把他受伤的手托起来,对,就这么放他身上吧。要不然一直这样垂着可能会充血浮肿?” “那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小柴妞跟在果果的身后好奇地问,然后接着补充了一句:“他恢复力其实挺强的。” “是啊,那位兽族巫师的确很厉害,嘉的伤好得很快。”果果姐显然没有明白小柴妞话语的含义。 小柴妞也没有再多说,只是看着果果姐等待着她的答案。 果果姐怕再次弄伤我,走的很小心,然后继续跟小柴妞聊天:“你说我那时候怎么挺过来的?其实也没什么,过一段时间自己想通了,克服掉心里的阴影和恐惧就自然会好起来。不过当时我借助了一点点的酒精,在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里,我差不多整天都在宿醉中度过,用酒精麻醉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儿。” “可他还小。”小柴妞默默地说,我心说我比你大好多只是你不知道。 我无力地挣扎在果果姐怀里挣扎了一下,果果姐瞪我一眼:“老实点,还嫌伤得不够重?” “其实很多战士学院的学生会把第一次杀人放在服兵役期间,因为军营里会有这方面的心理医生进行心理辅导,很多男生还会去酒吧找援.交女郎,彻底的发泄一次就行。也有很多另类的方法,无非就是麻痹神经与发泄心理压力……”果果姐同身边的小柴妞说起军营里的事。 “可他还小。”小柴妞默默地说。 她们说的话我渐渐的听不清了,被果果姐抱着的感觉让我很温暖,那种如同湖水般包裹着我全身的冰冷感觉被她温热的胸脯融化,困意将我带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美丽分割线……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里,我看到我所有认识的人都飘在我的精神之海里,他们都在翻阅金色海水中那些记忆的碎片,他们看到了我的过去,我被当作异教徒钉在了火刑架上,那火焰却怎么也烧不死我,我的抗魔术与血脉天赋“蓝焰”抵御着火焰的灼烧,“自愈”在熊熊烈焰下将我被烧得碳化的身体不断地修复,我挂在火刑架上痛苦地哀嚎。 我是被自己的梦吓醒的,那些被封印的很久远的故事就像是演电影一样在我的脑中不断浮现,最后直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沉重如山的眼皮,一抹温暖的阳光透过水晶玻璃窗照到墙上,辛格精致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她关切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嘉,你快醒醒,快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见到我睁开眼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辛格才破涕为笑地擦擦眼角的眼泪用额头亲昵的顶了我一下,笑着说道:“你睡觉的时候总是不老实,还大喊大叫个不停,把卡特琳娜吓坏了。” 我轻轻地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居然是睡在魔法篷车里寝室的双层床上,我的身上盖着温暖而馨香的棉被,不算大的房间里挤着两张双层床,中间狭窄的过道里扯着几条绳子,绳子上晾着几件女孩子的内衣,随着篷车车轮的缓慢转动而轻轻地摇晃,只不过我不认为那些少的可怜的布料真能遮挡住什么。床头的樟木柜子被漆成了乳白色,四周的墙壁也是乳白色,房间里看起来很整洁,对面的床上的被子也叠的非常整齐,让这间并没有太大窗子的寝室干净明亮。 屋门这时候被人推开,就看见那位我第一次来魔法篷车无意间撞到的那位红头发的美女端着银质的托盘走进来,下一眼看见我居然睁着眼睛看着她,竟然轻呼一声眉开眼笑地对我亲热地说道:“你醒啦!你可真能睡,足足睡了两天了。” 我狐疑地望向辛格,看她表情也是如此,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睡了两天,试探着动了动胳膊,活动起来竟然也没有多大的阻碍,只是骨节里还有些刺痒与疼痛。抬起胳膊看到上面的恶划伤都已经彻底愈合,就算是浅粉色的疤痕也变得极淡,看来我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大碍了,刚回过神来就觉得肚子像打鼓一样的叫起来,让我不由得感到脸红。 辛格温柔一笑,嘴虽有些大,但是很性感。她伸着长颈看向红发美女手中的餐盘问道:“中午吃的什么?” “麦片粥!”红发美女上前将餐盘放在床头,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饿了吧,小弟弟!”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甜美的麦片粥,感觉这就是世上最美味的粥了,她们两个无所事事的美女就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连续吃下七大碗麦粥,就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我吃了。我原以为是果果姐送我过来或者是辛格擅自将我收留到这个魔法篷车里来养身体,但是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小柴妞。 我有点惊讶的说:“小柴妞?辛格姐你跟她很熟?” 辛格奇怪的看着我点点头说了一声:“恩!” “她在你手下做事吗?”我又好奇地问,我原本是想请辛格照顾一下她,也许会让她今后的生活好一点,可是问出来之后我就发现这个问题有点白痴,一位能把我安排到篷车里养伤的少女怎么可能是地位低下的奴隶?看到辛格立刻摇着头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自已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想错了。 我下意识的问辛格:“小柴妞在你们这是做什么的?” “难道你不知道?”辛格的惊讶得嘴巴都张开了,一旁的卡特琳娜也是很八卦的凑过来。问我:“你说谁呢,嘉?” “我是说是谁把我送到这来的?”我有些心虚的问。 “难道不是我们七姑娘吗?那天晚上你们不是还去营地外面,才遇到的危险的吗?” 我的心里小柴妞的形象轰然倒塌,她居然是七娘。 39.辛格(上) 魔法篷车碾过到处充满了紫色苔藓的山谷小路,尾随在雷霆犀队的身后缓缓而行。我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颠簸,整个路面都被沉重巨大的雷霆犀踩得破碎不堪,巨大的魔法车轮就在这样的浮土与碎草混杂破烂不堪,甚至称不上是路的山谷间穿行,却是平稳异常。我不得不为这伟大的铸造师们所叹服,据说这些魔法篷车是矮人名匠级铸造大师们的杰作,而魔法篷车上面的魔纹法阵却是有精灵附魔师设计的,每辆魔法篷车的价值千枚金币,我在心里默默的估算如果是在我以前的那个世界,那这辆车至少价值千万,也算得上是豪华房车了。 我曾猜想过小柴妞各种来历,却一直没想过小柴妞会是舞团的九位话事人中的一位,虽然舞团最高首领是神秘的舞团大娘,但是单说算起这辆魔法篷车之内,七娘的权力却是毋庸置疑的,我有些想不通,于是就呆坐在床边。辛格和卡特都没多说任何关于七娘的事,只是说倘若我想知道的话,不妨自己问七娘,她们只是被吩咐照顾我才会被留下来,这会儿是舞团的排练时间,让我耐心等待。 辛格说我这两天一直睡在这位名叫卡特琳娜的红发美女的床上,见到我确实没什么事,之后就毫不理会我的感受,开始跟这位长着长腿美女调笑说:“琳娜,七娘给你选的男人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却有一手好厨艺,还知道心疼人,我家那位对他可算是一直称赞有加,等回到帝都你就跟姐姐一样从良算了。” 这间寝室原本就不大,辛格坐在我对面手肘支着床头柜上,单手支撑着下颌眼带着微许的笑意。红发女郎卡特琳娜倒是大方的坐在我身边的床沿上,毫不示弱的伸出雪白的手臂将我圈在怀里,白嫩的脸蛋贴在我的脸上得意地笑着对我说:“好不好嘛,跟着姐姐一起回帝都,到时候我供你上学,等你长大了娶我?” 我有点无奈,心说你们这样调戏一个五岁多的孩子有意思吗? 我想岔开话题,就问辛格:“辛格姐,你们怎么不去排练?” 辛格笑眯眯地说:“我是七娘的贴身侍女,平时只是负责打理七娘的日常生活和管理这十一号篷车一些日常琐事,平时没有排演任务。这会儿七娘和姑娘们都在练舞,才会抽空下来照看一下你。” 然后指着坐在我旁边的卡特琳娜又说:“她才是被指派照顾你的人,以后回到帝都也是要接替我的位置,被七娘选中的下任侍女人选。” 我们就在这阳光明媚的午后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可以说这路途中难得有这么舒适的时候,我甚至懒懒的不想起来。如果把这个舞团说成是原本那个世界里的歌舞团,那么七娘就应该算成歌舞团里的台柱兼小腕明星之类的,辛格说起来就是七娘的私人助理,是属于高收入的小白领一类的,不过这次采风旅行结束后,辛格就要准备安下心来当她的新娘了,而接替她的则是我身边的卡特琳娜。 我一直不太理解,辛格这样出色的美丽女人怎么偏偏会选弗雷德大叔当做了一生的依靠,我这样想并不是说弗雷德大叔不好,只不过弗雷德大叔即使是一位中级制皮师,如果在帝都的皮甲铺子里有份体面的工作,但是也绝对没有辛格现在的收入高。而且弗雷德大叔还有一大家子人,辛格嫁过去只能算是小老婆,我这是第一次遇见当小三还当的这么委屈的女人。弗雷德大叔是被史洛伊特城大贵族放逐的人,得罪贵族虽不犯法,却远比触犯法律更严重。更何况他的年纪差不多大辛格十几岁,事实上弗雷德大叔就是一位已经人到中年,历尽沧桑,没有家产,还要供养一大家子人,有老婆有了孩子的平凡手艺人。 看起来辛格很是心甘情愿,这是最不能让我理解的,我心说大姐你还有没有一点追求啊! 借着机会,我肯定是要把心里的疑问提出来。我说的很委婉,在凭借小孩子可以口无遮拦一点,说错了话也不会太被责怪,所以就趁着一个机会大胆地问:“辛格姐,你是怎么喜欢上弗雷德大叔的?是他先追的你吗?” 辛格被我这样一问,精致的脸有些泛红,嘴角挂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这让我最是受不了,我心说姐你没追求也就算了,要不要搞得这么幸福?、 “算是我勾引他吧!”辛格的回答显然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但是我看身边卡特琳娜神色没什么变化,一直笑吟吟的坐在床边儿,红艳艳的瞳孔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美,她显然是知道事情始末的,脸上没有意外的表情。 我眨眨眼睛看着她,等着辛格往下讲。也许是这个无聊的下午,我们的话题一直很轻松,有些时候大家在一起聊天,一旦打开心扉,情绪被感染上来之后就会变得大胆一些,话题聊得开了就会有说话的**,也许只是当我是不懂世事的小孩子,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于是眼睛瞄向窗外开始讲。 那算是在两年前,商队抵达矮人族七君王中的斯坦王的王城黑铁城的时候,那时候舞团已经参加完皇室的大型庆典准备乘坐魔法飞艇返回格林帝国,可是舞团大娘和诸位姑娘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就是想去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那里学习祭祀战舞,本来这个想法有些大胆,不仅旅途遥远,而且兽人部落一向分成两派,有的部落对人类亲善,有的部落对人类敌视,但是这时候商队的大管家勒伊帕斯忽然站出来说自己走的商路会经过帕伊高原,而且会和亲善人族的兽人部落进行贸易,并保证有兽人向导负责商队的安全。 于是一拍即合的两支团队在准备了两个月之后,从斯坦王的黑铁之城出发,沿着新西亚奇斯山脉一路东行,才有了这次舞团之旅。作为舞团七姑娘的贴身侍女,辛格有着极大的自由权限,可以自由出入舞团。 第一次跟弗雷德大叔有交流是舞团为了抵御路途之上要经历严冬而定制皮大衣,弗雷德大叔作为资深的中级制皮师,自然是被勒伊帕斯老爷推出来,接下了舞团的这笔大单。舞团所定制的皮衣不仅仅需要保暖,还要外形设计得美观,舞团也派出了自己专用的裁缝师配合制皮师一起加工制作,辛格姐就是舞团这边的负责人,于是两人之间逐渐的有了交流。 后来商团在路过矮人国度无名小镇的交易市场的时候,辛格姐遇见了小麻烦,在酒馆的附近被醉酒的矮人纠缠,是弗雷德大叔挺身而出并解围的,这就让辛格对弗雷德大叔有了最初的好感。之后两人也是因为皮衣后续的制作而不断地接触。 至于那次勾引,辛格姐讲得有些模糊,毕竟是有些脸红的事儿。可是一旁还有卡特琳娜的补充,让我明白了大概,事实上的确算的上辛格姐的勾引,精美的皮衣制成之后,就在那间窄小的试衣间里,辛格大胆将自己脱的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只穿着一件白狐裘皮大衣走出去给弗雷德大叔看,后果当然是天雷勾地火,两个人在当晚直接滚了床单。 说这些的时候,辛格有些难为情,耳根都红了,但是卡特琳娜确是讲的绘声绘色,最后羞得辛格姐恨不得将头埋到被子里。她们说的如此香艳,我却看到的是满目的心酸,以我最近这几次对辛格姐的接触来看,辛格姐绝不会是那样喜欢勾引男人的放荡女,她更像位贤淑的邻家姐姐。 我想果果姐对于我的喜爱:是因为我酷似她曾经的弟弟景,她可以在我的身上缅怀曾经失去的那份没来得及表达的爱,她也是在述说着对景的一种思念,而我如此的依赖她,是因为我这样小小的年纪,在心底最深处依然藏有对母爱的一份留恋。这可能是一种寄托,我们相互之间,他将我看做她的亲弟弟,我感受到久违的那种仿佛母亲般的关爱。说起来,我们俩的心里都有一种欠缺。 辛格对于我的喜爱则是更纯粹的因为弗雷德大叔喜欢我,这位中年大叔是继老库鲁和库兹之后,又一位真心关系我喜欢我的人。虽然表现的并不明显,但你若真心对我好,我又怎会感觉不出来呢?辛格身上的温柔与贤淑却是与生俱来的,是刻在她骨子里的。 辛格跟果果姐不同,果果姐有魔法师的身份,她有她的骄傲,她有资格对商队里其他所有人都不屑一顾,但唯独喜欢我。辛格确是可以对任何人都表现得都温婉大方,我只是在这些人里面最小又是最需要爱护的弱者。 “难道帝都之内,就没有辛格姐心仪的男子吗?大叔自然也不是不好,总觉得辛格姐应该能找到更好的。”我如实将心里想的说出来,很不理解究竟是什么才能够让辛格降下格调如此委屈自己。 40.辛格(下) 辛格和卡特琳娜两个人听到我这样说,却显得一愣。唯有辛格独自辩解着说道:“他很好呀!而且我也该嫁人了。能找到这样一位我喜欢的,还能够如此喜欢我的人,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好了,这也许是幸运女神对我的眷顾。” 大概是看到了我的不解,卡特琳娜才想到我的年纪太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懂,于是耐心的解释给我:“你是在车队里长大的,可能不直到格林帝国的法律,这些也许将来你会在学校里学到的。格林帝国的法典里要求凡满十五岁的女性就可以结婚,凡满二十五岁而尚未婚配的帝国籍女性将获有未婚罪,帝国人口监察局会对留有超龄的未婚女性的家庭进行处罚,还会强制许配给号男,那样才是最惨呢。” “啊!怎么会这样?若是我二十五岁娶不起老婆那就算触犯法律吗?”我额头冒出冷汗,这是什么规矩?我后来偷偷地问果果姐,才知道辛格口中所谓的号男是指在人口监察局注册的男性未婚流浪者或是贱民。 卡特琳娜被我问得张大了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辛格想了想才对我说:“卡特琳娜说的那条法律只针对女性的。另外还有一条只针对男人的,格林帝国法律要求所有男人在二十五岁前都要参军,而且至少需要服三年的兵役。否则会被没收家产,会被当做逃兵绞死的。” “所有……都要?”我指了指自己。 辛格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如果你想在格林帝国生活的话,三年兵役是避不掉的。” “打仗会死人吗?” 我问了一个比较白痴的问题,辛格颇无语的说:“当然,每年都会死很多年轻人。要不然怎可能使得我们格林帝国男女人口比率是2:5,有的地方可能会更高点。那些野蛮人会将男人们抓去挖矿,而那些沼泽里的蜥蜴人每年都要抓奴隶……” “格林帝国情况要好一些,听说西陆的埃提亚帝国需要至少服六年兵役。”卡特琳娜在我的身边补充说。 正因为连年的征战,所以格林帝国的人口比率才会如此的失调,才会有所有女人二十五岁不结婚将要受处罚,所有男人二十五岁前不参军将要受处罚的该死的规定吗?我听了之后有些傻眼,看起来人类在这个魔法大陆上处境并不好,算不上实力强大的种族啊!国家需要人口,女人们被强制要求结婚,保卫国家需要战士,男人们会被强制送上战场。我想得出这样的帝国里不会有人问:你热爱这个国家吗?而是会问:你想活下去吗? “那么辛格姐你……”我忽然问起辛格是不是超龄了,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辛格接住。 辛格又叹了一口气说:“没错,我今年二十四岁了,如果年底回帝前还没有人娶我的话,我家就会受到处罚,甚至我爸爸会被鞭刑,我也许会被嫁给某位不认识的人,不知道他的” “那你爱他吗?”我所指的他自然是弗雷德大叔,辛格明显不知道为什么一位五岁的孩子脑子竟然装了这么多东西,不知道怎样解释给我听。 “爱!”这个字说的很肯定,毫不犹豫。 我想那就应该是真的爱吧! 辛格姐笑容有些温馨甜美,对我说:“我说的这些也许你现在会不明白,但长大以后就会慢慢知道。都说兽族的孩子会比人类孩子更成熟,你被那位兽人巫医大人亲手教大的,比我家里的弟弟们要懂事得多,你弗雷德大叔身上有成熟男人的魅力,那是一种……哦!那会给我一种安全感,温柔,细心,也非常有能力,并且诚实,可靠,而且服过兵役,我不用忍受提心吊胆的在家里等待他从战场上平安归来的那种折磨。” 我摇摇头对辛格说:“辛格姐,你说的这些都不能算爱!”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这么小的孩子和两位正处于人生最美好阶段的美丽女人讨论爱情,是一件很有违和感的事。当从一位五岁的孩子的嘴里说出很多关于人生感悟的时候,会是多么的诡异。 我大声说:“爱就是纯粹的喜欢,是没有理由的!” 两个女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特事儿,原本这话题只是谈谈两个人幸福就好,最后让我拐到了爱情是什么这个问题上来,我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太扯了。 “那位老兽人巫医究竟都教会了你一些什么?”红发女郎哭笑不得地失声问我。 我在想此时她们一定是在想这个问题:这是兽人们的人生哲学?可以没有面包,可以没有牛奶,但是不能没有爱?又或者是有了面包,有了牛奶,才会有爱?但无论怎么样,我觉得辛格是爱弗雷德大叔的,后来又谈到了我。 “嘉,你以后会留在兽人部落,跟着老兽人吗?”卡特琳娜眨了眨她那双漂亮的红眼睛,也许是累了,躺在我的身边,红色柔软的头发散乱的遮住了白净的脸,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向外凸起,可以清晰地看见她两颗洁白的牙齿。她靠得我很近,嘴里的热气呢甚至可以喷到我的脸上。 我失落的摇了摇头,想到不久后终归要和老库鲁、库兹两人分别心里就有些舍不得,兼之对这魔法世界的懵懂,想想心里就发慌,如果倘若果果姐不收留我,我自己难道就要独自流浪吗?想到这不由得低声说:“果果姐也许愿意带我走,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做流浪者。” “你不跟我们回帝都吗?”卡特琳娜期盼地问。 我摇摇头,心说这事好像不是我能决定的吧。我总得生活,总的吃面包吧。帝都能有什么?只说:“果果姐的家在比埃尔城,我们第一步会去那儿!” “那你以后来帝都要记得找我,你喜欢红头发的女孩子吗?我可以把我妹妹介绍给你,她是又聪明又漂亮的小姑娘,而且还没有我这样一双令人讨厌的红眼睛。”卡特琳娜给我画了一张大饼,她说得很认真。 我笑着答应说:“好啊!帝都那有什么学校么,也许我可以选择去那读书!” 篷车突然剧烈的颠簸一下,辛格走出去查看情况。 “哈!你居然不知道帝国最著名的格林皇家学院就在帝都吗?不过那里可是出了名的难考,嘉,你以后想要干什么?”卡特琳娜好奇的问我。 “魔法师啊!”我如实回答。 卡特琳娜哈哈地笑起来,尽管我觉得并不好笑。她接着说:“是的,人人都想当魔法师,只要有机会!其他的呢?觉醒仪式可不会看你是个小帅哥就会让你觉醒魔法池的,这需要很大很多的运气,总要想想如果不行的话,学点什么吧!” 我仔细地想想说:“可能会做工匠吧,我想当个制皮匠!” 卡特琳娜有些失望,只是低声的说:“哦,那样的话史洛伊特象牙塔职业学院可能更好点儿。帝都格林皇家学院最著名的是战争学院和魔法学院、商学院。” “战争学院……” 如果两个人觉得投缘,那就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卡特琳娜随和而充满激情,她总是在期盼有一天能过上与众不同的生活,并为此一直努力的准备。她希望自己能嫁给大英雄,不过这要看七娘的选择,作为七娘的贴身侍女,很多事情肯定不会任由着自己的想法来的,这其中就包括了自己的归宿。卡特琳娜说到自己的归宿时,笑得很勉强,眼中流露出淡淡地苦涩,卡特琳娜说辛格是舞团里所有舞娘们最幸福的,因为她为自己找到了归宿。 我一直奇怪辛格地幸福感究竟从哪里来的,我也想过绝不会是因为二十五岁前找到了自己的饭票就整天的傻乐,原来舞团的舞娘们居然很少是自由身份,舞团里大部分的舞娘出身大多数是贱民、流浪者、奴隶,这些人很多都是签了卖身契约的,所谓的自由是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的,不是有足够的金钱就可以给自己赎身的,还需要舞团大娘点头才行。舞团的姑娘们不仅仅是在各种场合跳舞,而且还会被指派参加私人舞会做陪舞,参加各种私人宴会,陪人喝酒,甚至当价码合适的时候也会被要求陪人过夜。 舞团里也有一些身份自由的姑娘,就像是七娘。她是拜舞团里大娘为师来学舞的,就算是大娘也不敢强迫七娘做事,还有一些在投奔大娘之前,在帝都就有一定的名气的姑娘,她们是被请来当舞团的台柱,这些姑娘里有一部分是身份自由的,还有一部分是舞团大娘培养起来的,这些人组成的一个庞大的舞团。 像辛格或是卡特琳娜这样既是舞娘又是侍女的姑娘,在舞团中占了大多数,而且都是签了约的。辛格的不同之处是曾经在黑铁城的时候救了七娘一次,后来七娘问她想要什么,她选择的是自由。甘心情愿的放弃舞团中锦衣玉食的生活,去嫁给一个制皮匠。 我后来问卡特琳娜:你若是以后有辛格姐这样的机会,你会给自己选自由吗?放弃这样夜夜笙歌锦衣玉食的生活吗? 她在我身边想了很久,最终也没有回答我。 后来辛格回到房间对我说:“嘉,上边舞已经排练完了,七娘请你上去呢!” 41.篷车上的生活(上) 窗台上古香古色的雕花陶盆里的马兰花,伸展着细长的花茎斜插到玻璃窗的右上角,倔强的开出一朵蓝色的小花,像是一只落在草叶尖儿上的蝶。玻璃上的浮雕是穿着清凉的少女们在河中嬉戏的情景,那天真嬉笑的表情刻画的格外传神。这间室内除了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外空无一物,空气中还漂浮着女孩子们留下的温香,她安静的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残雪,略显单薄的柔弱身上披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衫,一只白皙的玉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轻轻地拽着顺滑的衣襟,清秀的脸上还透着运动后的嫣红,散乱在鬓角的秀发末梢挂着晶莹的汗珠。忽然之间,她扭头向我展颜一笑,那眉眼如丝的绝美神韵让我一时间竟看呆了。 “怎么不进来,傻站在门口发呆?”小柴妞浅笑着对我说道,她雪白的脖颈上那颗火一样的红宝石如此的鲜艳,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眸里泛着淡淡地欢喜。 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时候她的双眼透着妖艳的美,以至于第一次的时候我只是记住那双妖异的美丽瞳孔,后来的时候根本记不住她长的究竟是什么样子,此时才真切的看到,这位传闻中的舞团七姑娘竟然如此的青春年少。她简单的扎着马尾在白颈的映衬下格外的乌黑油亮。 我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与我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只丑小鸭面对着白天鹅时,既是从心底又是渴望又是有些自卑。我有些自嘲就算重活一次,也不能使自己变得潇洒一点,随性一点。不知道自己究竟心虚什么。 “怎么一个肯为了情谊死都不怕的小男子汉,现在连进我的房间都不敢?”她眼睛非常的明亮,转过身时我才发现她居然还穿着一件单薄紧身束腰的练功服,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带我走进这个空旷的房间,跪坐在地毯上深深地看着我。 “你真是七娘?那以后我叫你什么,和他一样叫你七娘?”我低声的问,我的心里想的是揭开这层身份的面纱之后,你是不是就不在是那个小柴妞了。 她扑哧一笑,白了我一眼抿着嘴说:“反正不管怎么样,绝对不可以叫我小柴妞,这名字起得好土,就像邻居家的阿猫阿狗一样,我还记得你当时可恨的样子,就像是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而我这个小女子是无家可归的臭乞丐。”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只是以为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活在最底层的可怜人。没想到自己错得有点远,请你不要介意。”我诚恳的说。 她将柔软的身体微微前倾,微凉的小手按在我的手上。 “我的名字叫琪格,后来渐渐地有人叫我琪姑娘,最后我就变成了七娘,其实我也在想自己有没有那么老,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也可以直接叫我琪。”她温柔地说道。然后小声的对我说:“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我可以从你的身上闻到相同的味道,所以我才很喜欢和你呆在一起。” “我们是一类人?”我有些不能理解女孩的话,但是她的眼睛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而且我还能感觉到我们这类人一定是很特别。 她认真地看着我说:“你的先祖里一定有兽族的狼人,所以经历无数代之后,才使你的血液里依然传承有狼人的血脉之力。说起来你应该算是半个兽人吧!” 我有点无语,心说哥这血脉天赋纯粹是因为老库鲁为了救我,将他身体里的精血注进我的身体里造成的,本来我还担心会产生溶血反应,后来我见自己一直没什么事,也就把这事放下了。至于为什么我用有“自愈”的血脉天赋,却是因为我融合了老库鲁血中的力量,这难道就意味着我成了半兽人? 见我脸色有些不自然,琪格以为是揭开了我身上的这个秘密造成的,接着告诉我说:“嘉,你应该是拥有狼族血脉的人类。我呢!我的身体里有天狐一族的血脉,其实我是位狐女。” 说着她的眼睛再一次变得非常妖媚,那一瞬间她又恢复成如同仙子一般绝美的女人。那充满了魅惑的淡蓝色眼眸看得我心脏瞬间剧烈的跳动,就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想要接近她,那日晚宴时候的古怪感觉有一次出现。 好在只是瞬间她的眼睛又恢复了清澈,而我也从窒息中清醒过来,看着我脸色苍白的急促喘息,琪格笑着问我:“这是我的能力‘魅惑’,现在知道我们是一类人了吧?我们这类人在人类世界里算是很特殊的存在,但是数量并不算少,通常都是些低等的半兽人,他们身体会有一些兽人的一部分特征,甚至有些半兽人产生返祖现象,出现野兽的特征,比如长出野兽的尾巴或者耳朵眼睛牙齿之类的,这些人是不被兽人部落承认的。而我们跟他们也不大相同,我们应该算是身体继承了兽族血脉力量的新人类。” 她舔着嘴唇在我耳朵边吹着气说道:“我们是同一类人!” “那我们还是朋友吧?”我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其实有时候我只想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我很想让自己的生命旅程不要寂寞,这种想法甚至成为一种偏执,我想找到一些朋友,然后在我接下来的人生中相互扶持着走下去。我的人生不必有多么精彩,但是一定不要太寂寞。就在一个月之前我给自己定下了个目标,也可以说是理想,我想成为一名铭文师,我想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她对我点点头同时也在不停地眨眼睛,很认同我的说法。她眉开眼笑地对我说:“而且以后我们要互相帮助!” “恩!”我坚定地答应。 她笑得就像捡到了一颗糖果的孩子,这一刻,整间屋子就像开满了鲜花。她是骄傲的,是寂寞的,就如同我刚刚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看到她安静的看窗外残雪的那一刻,我就在猜想平静的外表下有着怎么样的心思。 魔法篷车的第二层只有三个房间,上楼体之后就是只摆放下一张靛辰木的大餐厅,一排排高背靛辰木椅子摆的很整齐,沿着木门向里走就第二间排练室,再往里才是琪格的私人闺房,她笑着问我想不想去参观一下,我当然摇头说不用,谁知道会不会当我看了她房间里不该看的东西,会不会被杀人灭口或者是前些不平等条约,女孩子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俩聊累了,平躺在柔软的地毯上看华丽的天花板,我们说了很多,我告诉她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老库鲁在路上捡回来的,捡回来的时候其实都快要死了,后来又发生奇迹被老库鲁救活了,我说其实我是个没有身份的流浪者。琪格也说出了她的身份,她父亲居然是埃提亚帝国皇室摄政王一脉的分支,只是有点边缘化,年轻的时候他父亲喜欢周游世界,而且还娶到了一位兽族狐女的妻子,后来因为仰慕格林帝国的文化,就带着妻妾们漂洋过海从西陆来到了格林帝国的魔都定居下来,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虽算不得最出众,但是如论品貌与血脉却也皆是上上者。只因喜好舞蹈,这次才会跟随舞团的舞蹈名家加沙狄游历兽人族部落,寻找传闻中的祭祀战舞。 “怎么会选我?”我问她,我知道了她的身份就不认为琪格是找不到和我一样具有兽人血脉天赋的人类,帝都的青年才俊绝对不会像她说的那么少。我在想一些的强者能拥有异族女人做为宠姬,结合后会更容易诞生出新的血脉继承者,在帝都贵族世家比比皆是,继承血脉天赋的年青一代肯定不会太少。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帝都就像是一个大染缸,任何纯洁无暇的白纸丢进去都会被染成花花绿绿光鲜照人的漂亮彩纸,但是其实那些染剂都臭不可闻。每年帝都格林皇家学院里会汇集整个格林帝国最优秀的年轻人,可是那又怎么样?那些可笑的具有血脉天赋的男人大多只看我的家世,幻想有一天娶了我能够借着我的家世一飞冲天。那些有家世的纨绔又只想把我骗上床,总是想将我养在笼子里当一只美丽的金丝雀。这样子的人怎么可以成为我的朋友,我想找的朋友是那种能让我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人。” “你这是一棒子把人都打死了!你怎知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这种没身份的流浪者,可是做梦都想着能有个好家世的朋友拉我一把,也许我下半辈子就会衣食无忧呢!”我嘿嘿地笑起来。 “嘉,你知道吗?看到你为库兹拼命的样子,当时我不知道有多感动。”琪格平躺在地毯上,转过头看着我。“你还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勇气。你真的不怕死吗?”琪格伸手刮了刮我的小鼻子,好奇地问。 我摇摇头摆脱她捏着我鼻子的手,说道:“那时候怎么可能有时间想那么多事!” “以我对兽族狼人的了解来看,应该是那位老狼人在最后关头才告诉你狼族‘自愈’的血脉传承秘法吧,开始与那些矮子打斗的时候,你甚至都没想过能学到血脉传承吧,没想过受伤后,反学到这个天赋秘法,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伟大的战士……” “其实我想告诉你,我想当魔法师……” “我当然知道,人人都想当魔法师,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觉醒仪式……哦!魔法师的话,幸运女神在几千个孩子里面选中谁都有可能啊!不过如果没觉醒魔法池,以你的血脉天赋做名战士肯定更有前途。”琪格说的很委婉,口吻和果果姐一样,一直暗示我不要对觉醒仪式抱有太大的期望。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你又不是魔法世家的那些贵族,觉醒不了魔法池是正常的。不要一天总做梦想当魔法师,有这么强的血脉天赋,当个战士才是最有前途的。 42.篷车上的生活(中) 魔法车轮从碎石沙砾上碾过,让这干燥的山谷小路一时间尘土飞扬。坐在魔法篷车里,事实上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颠簸,篷车减震做得很好,躺在车厢里柔软的地毯上,只能听见轻微的齿轮传动声,十三辆庞大的魔法机械平稳的跟随在雷霆犀队的后面,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行驶在高原上的一列火车。 在魔法篷车上的这些日日夜夜里,每晚我都是跟卡特琳娜挤在同一个床上,床其实并不算大,但是我蜷缩着身体被卡特琳娜像婴儿一样搂在怀里,倒是并不显得挤。这些天也一直是由作为琪格贴身侍女的卡特琳娜照顾我,让我着实的体验一次被别人伺候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儿,尤其是一位赏心悦目娇滴滴的红发美女围在我身边被我指使得团团转,却毫无半句怨言的可爱模样,使我逐渐地从第一次杀人的阴影里摆脱出来。 每个寂静的夜像是神秘的面纱蒙在我的眼睛上,像是无边无际的水浸泡着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倒在狼牙匕首下的那位矮人战士狰狞的恐怖模样,我就会感觉我的精神之海中泛起滔天巨浪,层层叠叠的巨浪拍击着海边的焦岩上岌岌可危的灯塔,冲击着我并不算坚固的心灵道标。我甚至在这个时候清醒的知道自己陷入精神之海里,果果姐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心魔,那狂暴的海是我心底压抑着的负面情绪,每当这个时候卡特琳娜就会紧紧地抱住浑身被汗水浸得湿漉漉在睡梦里挣扎的我,在我耳边用帝国语轻唱一曲可以使我心灵变得宁静的歌谣,那平缓悠扬的歌声就如姐姐的轻语。 每次精神之海的狂潮平息后,我都会感觉魔法感知力明显的增强,我发现我竟然可以在指缝间同时凝聚两团魔法原力,并让这两团魔法原力围绕着五根手指做不同轨迹的运动,感受到魔法原力球里面微弱如潮汐般的魔法波动,我想应该找个机会请教一下老库鲁。不过至少我知道,每次恶梦结束后,我会感觉我的精神力好像就会稍微的增长,只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微弱。 每当我安静下来睡着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我伤处,生怕一丁点微小的动作弄疼了我。她这些天每晚都不曾睡好,因为我只要晚上有轻微的动作,她就会醒,睡眼惺忪的贴在我的耳边问我是不是又做了噩梦,想不想喝水或是去厕所,就算水杯只是放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床柜上,她也不肯让我自己去拿,而是单手拥着我坐起来,伸出另一只雪白的胳膊,探出半截身体去够那只精美的陶瓷杯子,轻柔浓密的长发总会碰到我的脸,感觉痒痒麻麻的。 我总想坚持自己做这些事,因为我觉得已经恢复得很好,自己照顾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每天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被卡特琳娜抱去洗澡的时候,每当面对她凸凹有致的成熟**,我的心就在饱受煎熬,那是一种很荒诞的感受,身体里面的**如同肥皂泡泡一样,不断的产生后迅速的破灭,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强烈地感受到那种思想与身体极度不和谐的怪异感觉。而她全不在意在我面前裸露身体,又很喜欢拉着一起我坐进浴池中,挺着高耸如山的酥胸用纱巾将我搓得像只煮熟的大虾。后来逐渐的我才慢慢地适应下来,不再像一只将头插进沙地里的鸵鸟,也可以坦然的面对她,甚至轻松自然的聊天。我想摆正心态是最重要,毕竟现在我只是五岁多的孩子。 最旅途中,水无疑是最宝贵的资源。因为每辆篷车携带的水是有限的,所以在车中洗澡是件奢侈的事,原本在前面的死亡之路上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篷车里储存的清水,对于普通舞娘们来说浴池是被禁用的,整个车厢里只有寥寥几个地位稍高点的舞娘才可以使用浴池,但是也要在泡澡前,用清水把自己冲洗的干干净净才可以进入浴池中,那些普通的舞娘却只能每天清晨的时候排着队领小半盆的清水,这些水就算洗次脸都稍显不够,她们都是将手帕用水浸湿擦洗身体。 每天的清晨和傍晚是篷车里最嘈杂的时候,年轻的姑娘们被要求在早课前要打理好自己的内务,篷车的一层里共有四间寝室,只有辛格的房间是四人间,而其余三间则是更拥挤的六人间,都被住得满满的。每天早上二十多位姑娘们会在叽叽喳喳声中,争抢着打水,打饭。 这时候,我会被卡特琳娜搂在怀中舒服的躺在床上睡懒觉。她脸上就浮现得意笑容,睡眼惺忪地转头笑着对我说:“要不是照顾你这位小主子,我每天也会和莉亚她们一样,每天要上早课。你不知道每天这么早爬出被窝,我要下多大决心。” 莉亚和空真是住在这间寝室另外的两位舞娘,她们要算班长级别的中层管理者,无论身材模样都在这群舞娘里都算是佼佼者,能在众多姑娘中脱颖而出,这两位自然非常有眼色,每天早上会默默地为辛格和卡特琳娜打回早餐,这时候辛格就已经起床整理完毕,端着属于七娘那份特制的精美早餐爬上二楼,去伺候琪格。 莉亚的性格要外向一些,和卡特琳娜的关系也很好,平时喜欢和她开玩笑。她有一次甚至取笑卡特琳娜说:“要到什么时候,你的小丈夫才能不用踮起脚尖去摸你的胸脯上的大兔子?” 对这些女人们无聊的调侃,我并不会在意,她们大多数人都是带着善意的。有时候,晚上莉亚也会帮我打洗脚水什么,有一点我有些不太习惯,那就是她们帮人洗脚的时候,总是习惯跪在地毯上。这并不是只对我如此特殊,而是辛格和卡特琳娜也经常这样,我曾偷偷得问辛格她们给别人为什么要这样,辛格很自然的说:这是礼仪课上被要求的,做的不好会挨鞭子的。 空真是屋子里四个人中最小的女孩子,性格内向柔弱,长相也很是甜美,总是会默默地打扫整个房间的卫生,而且绝对不会显得突兀,就像是为隐形人一般,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稍不留神,整间屋子就被不动声色的整理得干净整齐。 有时候,琪格在空闲之余才会穿着便装跑下来看看我,她在这些舞娘的面前总是眼睛显得格外明亮,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那种天生的贵族气质让她就算藏在在人群中也会格外与众不同。我们有时候会简单的聊几句,她还悄悄地问我对她的侍女满不满意,那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古怪的笑意,用调侃的味道问我:是不是把头埋在卡特琳娜柔软的胸沟里,就不做恶梦了?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掩盖我的超难为情,尽管通红的耳朵出卖我,我也要硬着脖子吵嚷回雷霆犀背上住着去,对我这样小孩子式的脾气,琪格会觉得格外有趣,还饶有兴趣地跟我说她的弟弟们可没有哪个敢在她面前这样无理取闹,我于是气呼呼地大声对她喊:还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愉快的探险了? 她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有时候,琪格还会找时间和我下盘棋,那种类似于兽棋的游戏是我们的最爱。这时候,红发姑娘卡特琳娜就会安静地在一旁伺候,她在琪格的面前要拘谨得多,辛格则更自然一点,也许是因为和琪格更加熟悉的原因吧,偶尔还会在一旁帮我出招,一起对付棋力高我很多的琪格。我觉得兽棋这种东西,主要的是看运气,不过事实只是不断地证明琪格的运气比我好得多。 ……美丽分割线…… 早些天之前库兹来篷车探望我的时候,就偷偷对我说商队已经断水了,整个商队每天晚上都要想尽方法收集一些水,商队里男人们喝水已经受到了限制。我担心地问他多久没喝水了,库兹嘿嘿一笑指着外面长满青苔的山谷自豪的说:整个帕伊高原就是我的家,我怎会缺少水喝? 他平时很少会来篷车这边,老库鲁的告诫在库兹心底就像马奇诺防线一样死守着他的最后底线,库兹总对我念叨着的话就是红粉的帐幔可以湮灭一切壮志雄心,甚至可以让英雄拿不动刀剑,再也硬不下心去砍敌人的头颅。 我听了大怒,骂他说:“那你还把我留在这儿,我们还是不是兄弟?” 库兹脸一红,吱吱呜呜地说:“我阿爷说你心中有魔鬼,只有用母亲一样的爱才能化解。每个人都需要度过心里面的这道坎儿。他还说每人对待别人的想法都不一样,都有什么不同的道德底线,越是善良的人,越是别人尊重生命的人就越不容易跨过心里的那道墙。” 他这些话是在用兽人语叙述着老库鲁的原话,有些地方记不牢,说的结结巴巴。 “他说你心里的墙就有很高,还说一般孩子的心性纯的就像是羊皮纸,而你的心里则有一片金色的海。”库兹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我,希望我来解释这些老库鲁的话。看我没有丝毫想说的念头,就又说:“我在部落第一次杀矮子盗贼,不比你打多少。那时候我用猎刀只是在那个矮子脖子上轻轻一抹,那颗坛子大小的脑袋就滚到一边儿,还溅了我一身血。我阿爹后来说我那时眼睛都红了,我只记得那天兴奋得整晚都没睡着,却从没做过噩梦。” 库兹总是会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尽量使用不太熟练的帝国语跟我交流,他发音很笨拙,但是话语却无比诚恳,关心地问我:“你现在每晚还做噩梦吗?” 我摇摇头,指着身边无聊地看着窗外远山的卡特琳娜说:“只是偶尔会梦到,每次做噩梦的时候,她都会把我摇醒。” 库兹每次看卡特琳娜的时候,都会无缘无故的脸红,我想不到人类的美女居然对兽族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看着库兹青涩的样子,我觉得他在这间寝室里多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我让库兹掀开衣服,看到他的胸口上尺余长,犹如恐怖蜈蚣一样巨大伤疤。库兹才得意地向我说等回到部落他就有纹身的权利了,只有上过战场的勇士才有这个资格。库兹很羡慕我血脉天赋的自愈能力,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劝我改变主意,他一起去学习战技,不做猎人做名战士也行好。 我默默无语的看着他,他从我的眼里读懂了我要说的话,眼里带着失望向我告别。 果果姐希望我能多和其他人接触,以后终归要回到人类世界生活的,所以希望我留在篷车里多呆一些日子。 琪格则是觉得篷车里的条件更好,更适合我养伤,兼之作为朋友,我还能偶尔陪她消磨一下多余的时光,自然不愿意我离开,而且我在雷霆犀队里,她总不方便找我。她对我说她有个愿望,那就是等我们长大之后一起去游历整个大陆,还说什么只要我成为正式的战士,就考虑选择我做她的守护,我问她守护是什么,她笑吟吟地也没说。 老库鲁则是想让我彻底的战胜自己的心魔,他总是认为我在商队里摸爬滚打这些日子,性格逐渐变得更极端,跟随着库兹在一起玩耍,被潜移默化的学到野兽身上的野性,只要心中的血一热,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去跟人拼命,老库鲁批评我和库兹这不是勇武,而是鲁莽。他也想让我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 卡特琳娜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库兹的身影慢慢走远。 43.篷车上的生活(下) 商队里缺水,但舞团里却没有这么严重,舞团这边虽然也限制了用水,但是规定并不算苛刻,至少每人洗洗脸还是可以的,喝的水也不受限制。篷车里仿佛总有用不完的水,我不相信这么大一辆篷车可以携带给整个车厢里二十多位舞娘持续提供一个多月的生活用水,我问卡特琳娜这辆篷车平时多久储一次水,卡特琳娜用她那手抓着红红的头发,想了半天最后才不确定地告诉我说:她从来就没看见过这些篷车蓄水。 “那平时喝的水是从哪来的?”我有点好奇地问。 卡特琳娜撅着小嘴儿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你的小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就从没想过我们平时喝的水是从哪来的,管那么多干什么,有水喝就行喽!” 初春寒峭的季节里,卡特琳娜在篷车里仅穿着轻薄的吊带小衫儿和紧身短裤,展示着自己玲珑有致的魔鬼身材,眯着淡红色的媚眼向我卖弄着风骚,以此掩饰着她被五岁小孩儿问得哑口无言的尴尬。卡特琳娜要比辛格更有青春的气息,单以颜值和身段来说,要比辛格优秀很多,另外加上她有一双特别迷人的淡红色的眸子,更显得与众不同。身高175公分的她要略逊辛格一些,但是辛格身板却显得有些硬朗,缺乏了一些柔美。但辛格在七娘首席侍女的位置上做得久了,浑身有足够的气场可以震慑住篷车里一众姑娘们,这也算辛格独有的气质。 辛格去查完舞娘们的早课后推门进来,正看到卡特琳娜和我围在床头柜旁吃这早餐,走过来弯下腰拎着卡特琳娜粉色的小耳朵嗔怒说:“你这小兔子现在过得好不开心,每天赖床不起来,也敢不去上早课,我到看看嘉痊愈以后离开了,你怎么办。” “哎哎,辛格姐,好疼好疼!”卡特琳娜被辛格拎着耳朵告饶地说,辛格和卡特琳娜的感情好的就像是姐妹,卡特琳娜比辛格小六岁,性格也是更活泼柔弱,远没有辛格那样精明干练,辛格总想着在未离开舞团之前,帮着卡特琳娜在舞团里建立威信,但卡特琳娜却总是喜欢躲藏在辛格羽翼下偷懒,恰巧被辛格逮个正着。 我连忙岔开话题,问辛格篷车里的水从哪来的。 辛格对我能问这些也很是惊讶,随后却带着我来到魔法篷车浴室后间,她推开上层像是橱柜一样的门,露出里面一米见方的水箱,我依然能看见水箱顶部悬挂的漏斗里正不断地流出清水,而整个漏斗上面俨然放置一张魔法卷轴,那卷轴上刻画着玄奥的水纹与符文法阵,最中心处的皮革上还镶嵌着一颗手指甲大小的魔法晶石,一股充裕的水系魔法元素的气息迎面扑来,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魔法卷轴上魔纹法阵中魔力的流向,它们沿着特定的轨迹运行,居然形成了独特的聚水法阵。我对这个精妙的魔纹法阵大为叹服,简洁的魔纹与明快的线条勾勒出的法阵四周充满了湿润的水汽,在漏斗上空一米的空间里形成一团雨云,不断地有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到漏斗里,形成一股清澈的水流,流到下边的水箱中。 我的心里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的一副精妙的魔法卷轴就能够供应整个篷车的用水。 这是从没想过的事,原来魔法卷轴还可以应用在生活里,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这辆魔法篷车不就是篆刻了魔纹法阵的巨大钢铁卷轴吗?这张拥有聚水功能的魔法卷轴连最初级的卷轴都算不上,那简单的魔纹不正是我前几天在老库鲁给我的羊皮卷上看到的那幅图案么?那图案看起来很简单,而魔法卷轴所用的魔法纸也是我所熟悉的魔羚羊皮革加工而成的魔羚羊皮纸,不算值钱的东西,可能唯一值钱的就是卷轴中心的魔法晶石吧。 辛格指着里面整套的器具说道:“看到了吧!我们平时的生活用水靠得是这个。” 又刮了一下我的小鼻子说:“这下满意了吧。” 那张挂在空中的魔法卷轴,就像是为我敞开了一扇大门,我想铭文师原来也是可以这样做的。我发现我越发对铭文这个奇妙的领域产生浓厚的兴趣。 ……美丽分割线…… 商队在这条山谷里找到了一条小溪,那道清澈冷冽的水流顺着这条峡谷一侧陡峭的山壁上倾泻下来,形成了几截落差几十米的瀑布,将山脚下的岩石地面硬生生砸出了半亩大小的水池,飞溅起水雾弥漫在山谷间的水池周围,将这顷碧波装点得宛如仙境。在光的照映下有一道七色的虹横跨在小溪与水塘间,这条小溪是顺着山谷向南流入帕伊高原内陆,最终会消失在茫茫地荒原之中。倘若是在雨水大的季节,这条小溪里的水甚至可以汇入帕伊高原上最大的淡水湖洞里萨湖。 能遇到这么好的水源对商队里数十头雷霆犀们至关重要,虽说这些雷霆犀可以数月不饮不食,但是这样会大量消耗它们身体里的能量,从星湖草原经过号称死亡之路的盐铁道,平安抵达帕伊高原山谷入口就已经长达二十七天,之后又是一个多星期的跋涉才最终找到这处水源,雷霆犀沙哑低沉的嘶吼和因躁动而用巨大前肢脚掌拍击地面的轰鸣声,就像战场上战鼓齐鸣。 我在篷车里向外看去,勒依帕斯老爷站在最前面的雷霆犀背上,已经进入到瀑布激流而下产生的水雾中,雷霆犀的身形若隐若现。超过一公里长的雷霆犀队终于再不能保持住原有的整齐队形,以扇形的阵列奔向烟雾腾腾的水源地。 当魔法篷车靠近瀑布百米的地方停下来,无比熟练地结成矩形方阵,形成攻防一体的营地。这是最近十天里,商队第一次选择在午时扎营休息。卡特琳娜看到远处那处清澈的池水与岸边绿茵茵的草地,欢呼一声抱着我快乐的说:“这下终于可以去痛痛快快地游泳了。嘉,你会游泳吗?” “还行!”我一面回答,一面向窗外看去。 雷霆犀队最终被驱赶到下游五百米外的草地上,因为这里水源充足,使得这片山谷中长满了绿油油的嫩草,卸下货物的雷霆犀被驭者放逐到远处的草场吃草,我远远地看到弗雷德大叔带着商队里的男人们在小溪边儿搭建帐篷,看起来勒依帕斯老爷将水塘边缘最好的绿草地让给了舞团。 卡特琳娜推醒躺在上铺补觉的空真,这位安静乖巧的小姑娘平时最大的喜好就是像熊一样趴在窝里睡觉,让她原本就圆嘟嘟的可爱小脸儿上长出了婴儿肥,显得更萌了。卡特琳娜对迷迷糊糊地空真说:“真,我们一起去洗衣服,商队找到一处水源,水很清澈哩!” “哦哦!好吧。”这傻姑娘永远不懂得拒绝,只要做得到的事,只要有人求她。 篷车里其他的舞娘也得到了辛格的允许,陆陆续续抱着木盆从篷车走出去,三三两两围在水池边儿上,不时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小声和嬉闹声,在隆隆瀑布的轰鸣声下隐约地传出来,为这山谷平添几分生气。我和卡特琳娜、空真也随着人群走出篷车,三人结伴而行。我的害羞与矜持为我收获了不少的人缘,篷车里其他的舞娘也知道卡特琳娜每天都在照顾着一位受了重伤的小孩儿,这个孩子没有任何纨绔子弟所拥有的坏习惯,不捉弄人,也很有礼貌,是个不太讨人厌的孩子,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很受七娘的喜欢。这些天相处下来,与篷车里这些姑娘们即使叫不出名字也混成了眼熟,见面的时候都会笑着打声招呼或是点点头。 其他篷车里也有舞娘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来,端着整盆整盆的衣物奔向水塘边。 商队的营地搭建在离舞团几百米远的溪边,我原本想跑出去和库兹抓鱼去,但是卡特琳娜却死死地拽着我的小手,不肯让我走远,并向我恳求等她洗完衣服,由她陪着我一起去,看着她淡红色的大眼睛里闪烁莹莹水光,我无奈答应下来,她才破涕为笑。 提亚牵着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的眼睛出现了幻觉。这些天以来,我一直以为他战死了,那天峡谷口一战中,提亚作为前锋斥候去前方探路,我们一直没有接到示警,我就以为提亚被矮人强盗伏击并杀害了,不然在这狭窄的山谷中,怎么可能没发现那些几百人的矮人强盗。 我扬起脸看着他骑在古博来马上,额头上还包着雪白的纱布,就嗤笑着向他问道:“提亚哥,那些矮人没请你回他们的地下城堡里坐坐?” 提亚尴尬一笑,只说:“跑出来了,只差一点哥就死里了。” 后面跟过来的果果姐已经轻盈的跳下马,将马缰绳丢给提亚,对他努努嘴说:“你去那边帮我饮马吧。” 提亚垂头丧气的牵走两匹骏马后,果果姐才说:“你别见他就冷嘲热讽的,小小的年纪哪里学得这么牙尖嘴利,哎,他所擅长的是野外生存类技能的游侠,对晚上的侦查并不算擅长,这次能活着回来就算捡着了,谁都要尊重生命不是。” 看见果果姐慢慢走过来,一旁的卡特琳娜连忙拎着裙角身体微蹲下,浅浅地施了一礼。这是平民对贵族的礼节,只有在一些正式场合才会用到,对于自己所尊敬的人同样也可以用此礼节来表示。果果漫步走来,用心的打量着卡特琳娜并向她点头示意。然后眉毛轻佻看着我说:“嘉,看你的气色最近过得很不错?” 我连忙跑上去拉她的手,这才让她面色稍霁。有些不太自信的拨弄了栗色的长发蹲下身体仔细地打量着我,并且问我:“这几天还做恶梦吗?” “已经很少做了,姐,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你看我跑跑跳跳都没什么事。”我挣开她握着我的手,在草地上原地打了个空翻,单手掐腰向果果姐炫耀着说,这套说辞我对琪格也在两天前说过,而且还直言不讳的说出我的想法,就是想搬回雷霆犀背上住去,琪格没同意。 身后的卡特琳娜又听到我如此说,忙从塘边儿站起来,用围裙擦了擦手接着我的话地说:“嘉,你每晚沉睡之后冒出来的冷汗能把睡衣浸湿,怎么可以说病好了?” 这位红头发的傻姑娘明显不太清楚自己的魅力有多大,每天晚上跟她挤在一个床板上的我究竟是什么滋味。我最近心里经常冒出一个念头,就是长此以往的住下去,我的身体倘若习惯性的出现心中**满溢,而身体无任何反应,那岂不糟透了。 果果姐爱怜地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对我笑着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安心在琪格这儿多住几天,身边有这么一位美姐姐陪着,还老是没个安稳劲儿,那怎么能行?” 我心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哎!她摸了摸我那条断过的胳膊,如今长得已经很好,十几天的时间,骨缝甚至已经完全愈合了,我甚至可以抬一些重物。更夸张的是我身体上那些划伤,这时候就连伤疤都已经消失,看得辛格和卡特琳娜啧啧称奇。 “哎呦,这恢复的还不错。”果果姐随手将我抱了起来,亲昵地闻了一下我的额头,心情舒畅地说道:“一直也没能将你的那些战利品拿给你,一会儿取给你啊!” “我还有战利品?” 这对于一穷二白身无分文的我是件值得期待的啊,我和库兹一直渴望有点家产,他想弄一张品质上等的铁木弓,而我只要有点零花钱,每次看到自己衣服兜比脸还干净,就觉得或者两年多要多失败有多失败。 44.战利品(上) 水池边的湿气太重,那条如同银色腰带般飞流直下的瀑布从高空冲下来,飞溅起的水沫子飘在空中,只要站在水池边用不了太久,就会被打湿了衣服。这个世界里的人体质都非常好,就像我这么大的孩子也敢在飘着浮冰的湖水里游泳,十月中旬帕伊高原北麓还不算暖和,前几天的时候山谷里在早晨的时候还下着霜,白花花如盐碱一般覆盖在条荒凉的山梁上,谷道间。那些生长在路边,叶子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野草上也覆盖着厚厚的一层。 这里的山谷,冰雪的外衣已经完全褪去,但是倘若把手伸进清澈的池水里,还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已经有不少的舞团姑娘们围在水池边忙着洗漱和洗那些堆积的衣物,她们衣裙被水雾沾湿后贴到身上,显出妖娆的身段来,这群终日练舞的姑娘们,身材确实好的没话说。兼之商团的男人们被赶到了下游的一段小溪边安营扎寨,与这里隔着几百米远,一些舞娘们所幸只穿着贴身小衣,站在及膝深的浅水里漂洗着衣物,从远处看去竟是极美的水墨画卷。 卡特琳娜与空真也参杂在人群中,只不过卡特琳娜那头火红的长发以及魔鬼般惹火的身材在一群舞女中显得尤为突出,她向我这边不时的回望,依旧担心我抛下她自己跑出去玩了,空真则是安静地蹲在她的身边埋头苦干,这乖巧的小娘重来都是这么的勤奋。 我嫌池水边儿湿气太重,拉着果果姐走出几十米远,坐在青青绿草上。远处商队营地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每次搭帐篷的时候那些男人们都会喊着号子,上身打着赤膊露出一身腱子肉,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感觉看上去孔武有力,他们在喊着号子在打着墩子,立起一顶连着一顶的生牛皮帐篷,整个营地都干得热火朝天。 “你和库兹两人那天晚上一共放倒三名强盗,你们两个也都受了重伤,你们那些战利品还是我和琪格收拾的,真不知道应该说你们运气好还是运气坏,这几名矮人几乎是这次强盗团中最精锐的战士了,居然有两位实力达到七级战士学徒的势力。”果果姐也不顾一旁路过舞娘们投来的好奇目光,随手从腰带旁的袋子里翻出了一把足有一米半长短的用黑铁锻造的长柄开山斧,丢到我两面前的草地上,砸得泥土都飞溅起来。 我看着这把镶嵌着黄铜精美纹饰的刃口锋利的开山斧,跑过去试着下拿起来,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讲斧柄的一端微微抬起一点儿,感觉整把开山斧都是精铁打造,刃口处还掺进了不少增加锋利值的钨矿石,是件非常实在的长柄武器,就是太过于笨重了一点。 见到果果姐头来鄙夷的目光,我毫不知耻地跑回去坐在果果姐身边问:“姐,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实力达到了战士学徒七级,这有什么标准?” “恩~”果果姐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转头敲了敲我的脑袋说道:“你平时难道一点关于战士的资料都不收集?真的一门心思想在觉醒仪式上成为魔法师吗?否则怎么会连这样的常识都不懂?” “姐,老师从没说过这方面的事儿。”我抱屈地说道。 果果姐一只手伸到包裹里费力的翻找,这是我见到的第二件空间魔法装备,远远地看上去就是一个黑灰色的腰包,当果果姐将整把开山斧从腰包里拉出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小包包有多么能装。这是我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什么古驰,什么香奈儿,什么lv在果果姐的小腰包面前那就是渣。 果果姐看到看着她腰包出神,就爽快说道:“等你在长大一点儿,姐也送你一个这样的包包好不好,差点忘记你还能……”果果姐没把话说完就停下,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这样的魔法背包你应该也能使用,不过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背着这样的包可不安全。” “喏!差点被你岔过去,你刚刚不是问怎么分辨战士等级么?这也算是一点儿经验,你和库兹干掉的那三个矮子有两个会使用战技,战士能够学习第一个初级战技的恰好是需要达到七级学徒的水平,才能够学习。那两个矮人都使用了自己的战技,我又不瞎,当然看得出来。”果果姐点着我的小脑袋瓜子说道。 我不忿地反驳:“那没准儿还可能是八级九级十级呢!你怎么说?” 果果姐不屑地白我一眼,将手里摸出来的一把短宣斧随手丢出来,接着鄙夷地说道:“倘若人家八级,你哪还能活下来有力气坐这里跟我顶嘴。八级战士学徒体质会有明显的增幅,你那把狼牙匕首哪能那么轻松就把人家捅死,要说九级就更没边儿了,九级战士学徒应该可以学习第二种初级战技,拥有两个战技的战士就会让自身的实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冲撞,顺劈,重击,战吼这些技能随便学两个搭配使用,也不是你们这俩个小孩子能应付的。” 我想到了最后那位矮人战士追我的时候,就是化成一道白光,于是就问果果姐:“姐,那你说最后那位强盗先生其实对我施展了一个技能?” 果果姐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然后将另外一把短宣斧丢出来,凑到我耳边说:“其实姐心里也有个疑问没想明白,当时你被冲撞技能撞晕,按理说你没有任何抗性的话,应该实实在在的被撞晕两秒的时间,当时你被撞飞的时候,是怎么施展那个魔法的?” 果果姐说的是我在空中施法的暗影斗篷?我想到那时候我忽然在空中感觉不能动弹,后来精神集中后,感觉就像进入精神之海里一样,忽然间就恢复了。只不过在空中施展暗影斗篷绝对是侥幸成功的。我甚至看到我手指画出的魔纹法阵根本就不能算一幅图,当我身体飞速的移动中,手指画出的魔线是曾不规则样条曲线样式的,只不过配合着咒语竟然意外的成功了,让我化成了一团黑雾拍在石壁上,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我悄悄地跟果果姐分析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她把这事算作我精神力异常强大才侥幸躲过去那必死的一击,然后果果姐依旧心有余悸地再三叮嘱我:“下次战斗可不能在这么鲁莽,不是次次都有好运气的。” 我忙虚心答应,谈话间我才知道库兹胸口的伤竟然也是被另外一位矮人的顺劈斩刮到,倘若不是他匆忙中用猎刀挡了一下,那一斧子就能把这丫的直接劈成两半儿。这时候果果姐又将一本被撕扯得稀巴烂的羊皮书丢给我,然后对我说:“本来这本书若是完整还能值点钱,被那个矮子扯成这样子,估计就算魔法学徒也不会买了。” 我无语的拿起那本算上封面只剩四页羊皮纸的魔法书看了看,只见清晰的撕扯痕迹犹在,封面上用烫笔刻下的几个字“铭文基础实用法阵详解”,杂学类。居然是一本有关于铭文法阵的书籍,我翻开所剩的寥寥无几的几页残片,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聚火”,一个极简单的魔纹篆刻在羊皮纸上,下面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了古兽语的小字。翻开第二页上面写着“霜之新星”,第三页则残缺不全的半页纸,名称与半幅魔纹都被扯掉了,只剩下半幅魔纹和详解的兽人语的字迹。 接下来果果姐把一瓶伤药和一个钱袋儿丢给我,然后对我说:“就这么些,他们身上那套破烂盔甲,让我直接送给埋尸体的那些人了。你和你那个小兽人朋友怎么分,你们自己商量吧!” 我抬起头看着那支如同烧杯一样的透明瓶子,里面约有大半瓶的暗红色药液,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用,就要伸手打开看看。却被果果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并且对我这样的山炮行为非常不耻,说道:“这瓶伤药要是被打开了,就只能当场服用,否则过段时间就失效了。虽说并不是太珍贵,但也是还不错东西,别这样就给浪费了啊!” 我连忙小心翼翼地将这瓶伤药放到一边儿,抬头正看到远处营地门口的地方,库兹正探头探脑的向这边看过来,他背着那杆长长的鱼叉,鱼叉的刃尖上还挂着两只五彩斑斓的锦鸡和一只滴着血的小野猪,那只野猪并不算大,估摸着也就几十斤重量,被他用鱼叉轻松的挑在背后,好像这要找我来,却犹豫着不肯走过来。 我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可库兹却畏惧的摇摇头,指了指山谷更远一点的地方,我知道他不肯离这些舞娘太近,按老库鲁的吩咐尽可能的远离这群女人们,库兹这样刚刚处于青春期的小狼人对于男女之间的事还处于懵懂的状态,老库鲁可不敢让他太过靠近这群美娇娘,要不然审美观变得跟人类一样,将来怎么肯安心去兽人族的老婆?这就是老库鲁对于有传宗接代责任的库兹的一点要求,对此库兹一直做得都很好。 无奈之下,我和果果姐只能找处离水池再远些的地方,这时候库兹才算吭哧吭哧扛着鱼叉上的野味,摇摇晃晃的跑过来。也不知道这家伙这么不大会儿的功夫,究竟跑去了哪里,竟然就让他抓来的这么多野味。 也许是因为收获了猎物,库兹显得很高兴,将鱼叉戳在地上。站在我身边兴奋地指着鱼叉上挂着的还在滴血的花皮条纹的黄毛小野猪,憨憨地对我说:“嘉,我们炖肉!” 45.战利品(下) 库兹一天到晚就是计算着怎么吃,整个营地的男人们还在宿营的这短短时间里,这小子就能逮到足够十几人吃的野味,这让我和果果大为叹服兽族人真是天生的好猎手。我抬头看了下当空骄阳,感觉时间尚早,就招呼库兹过来,将手里的伤药扔给他。 他稳稳地接在手中瞪大了眼睛欢喜地说:“嘉,这是瓶伤药?真是伤药哎!你从哪弄到的?” “这是咱们俩的战利品,果果姐帮我们俩打扫的战场。看,阿兹,我们这下发财啦!”我单手拖着沉甸甸的钱袋子,用小手指勾开系在袋子口处的细绳,顿时从里面露出几枚银灿灿的钱币,我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银币的撞击声显得格外的清脆。 库兹却没有正眼瞧一眼我手里的钱袋,而是小心的将伤药瓶举到头顶迎着阳光看,只见那瓶中暗红色如鲜血一样的药液激荡在瓶壁上,里面的药水居然好像要沸腾起来,汩汩的翻着水泡,让库兹啧啧称奇。库兹脸上带着兴奋地神色,咧着嘴怎么也止不住笑意,扬起眉头问我:“嘉,你说这东西属于咱们俩的?” “恩,这瓶伤药很值钱吗?”我有点不明所以地挠挠散乱的头发,问库兹。 库兹脸上笑出一朵花来,向我猛点头说:“这东西稀少得很,一瓶子这种药水能换把上好的铁木弓!” 我很无语,这家伙最近讨论东西价值的时候,总是喜欢用铁木弓做基数,想铁木弓有点着魔了。我瞪他一眼说:“瞧瞧你那点出息,要换咱们怎么也得换把合金弓才行!” 果果姐在一边儿撇了撇嘴,没好气儿地说:“嘉,你知道一把合金弓值多少钱?就连我们团长现在都只是拿这一把强化的铁木弓,你不会指望这钱袋子里面几个银镚儿就能买回来一把合金吧?” 我一时语塞,库兹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伤药上收回来,想了一下递给我说:“嘉,这东西是咱保命的,咱们帕伊高原上的止血粉效果远不及这小药瓶效果好,有了咱也不能往外卖,你好好收着,指不定那天就能用上。” 我一时颇为无语的指着自己的胳膊对库兹说:“阿兹,要用也是你用吧,我现在连骨头断了自己都能长好,用得着伤药吗?” 库兹一愣才想起来我已经领悟兽族狼人部落的血脉力量‘自愈’,憨憨地傻笑着将伤药塞在挂在腰带上的背包里,顿时干瘪的小背包变得圆鼓鼓的,我有点感叹要是有件像果果姐的魔法腰包,携带东西就方便多了。 钱袋里只有十三枚银币和三十七个铜子儿,我和库兹两个人头顶头蹲在草地上,将钱袋子里的钱数了又数,那些钱依旧没有变多,库兹皱着眉头说:“一把铁木弓在自由市场卖价最少是十五个银镚儿,那也要看运气呢。嘉!咱们的钱不够啊!” “没事,我这还有几页羊皮纸的关于魔纹法阵的书籍,虽然有点残破,应该能换两个钱吧。哎呦,对了,阿兹,这地上的武器也是咱们的,你那把猎刀不是断掉了吗,这短把的萱花斧子你能拿得动吗?”我指着一旁地上的武器问库兹。 库兹这时候眼睛就有点不够用了,几步跑过去将两把短宣斧拎起来,横削竖劈用起来很是趁手儿,自然那两把短宣斧就交给了他,而最后剩下那把雕刻着铜质花纹的长柄开山斧也交给库兹收起来,装进我们的营帐行李里,商量好经过自由市场或者兽人部落的时候,就拿出来直接换把铁木弓,如果换不到弓那就换成银币。 到了最后剩在我手里的只有一袋子不能花出去的钱,这些钱首要的也是留着给库兹买弓用的,还有一本像是被那矮人战士当成擦屁股纸撕掉了几页的残破魔法书。我像是收藏宝贝一样把它们放进怀里,手又不经意的拍拍腰间悬挂着的皮套子,那里还插着把狼牙匕首。细想起来竟然月余的时间就小有家产,不由得心里暗自很是得意。想到那天晚上命悬一线,也是心有余悸。 看着我们随随便便就把这些东西分得一干二净,而且没有因为分赃不均争执得面红耳赤,果果姐也是面带温和的笑容,她一直没插手我们分战利品,其实就是想锻炼一下我们的心性,却没想到我和库兹根本不分彼此,对我们的做法也觉得很有趣儿,就是将自己用得上的东西留下来,然后倾尽全部财力去购置眼下最需要武器。 果果姐问我和库兹:“你们这么着急买铁木弓是为什么啊?” 对于果果姐,库兹已经将其当做自己人,平时跟这位水系女魔法师说话的时候也不那么拘谨了,库兹奇怪的看着我,那意思是说你怎么没告诉过你姐吗?然后诚实地回答说:“咱们商队再往高原里面走上一段儿,就会进入帕伊高原北部荒原了,每年的十一月份以后对我们兽人来说就是放牧的季节,这时候很多部落都会赶着牲口进入荒原,春季的嫩草根本长不太高,这时候会有魔羚羊群跟牲口们抢草吃,每个部落都会组织大量的猎人进行围猎这些野魔羚羊,到时候难免就能有落单儿的魔羚羊漏出来,我和嘉打算自己单干,也去高原里狩猎魔羚羊去,到时候我们俩就能有最初级的魔兽皮甲----魔羊皮甲。我阿爷也是支持的。” “还有草药,荒原面积辽阔,生长着大量的低级魔法草药,老师希望我们能够亲手采集一些草要回来,书本上的东西毕竟会语焉不详,描述出来的东西跟实际的有些偏差。兽族的年轻人每年都要经过这样的历练的。”我补充着,然后肯定地说道:“只有铁木弓以上级别的弓箭才能射穿魔羚羊坚韧的皮。” “原来你们也在计划着进入高原以后狩猎啊,到时候不如跟着我们团,还安全些!”果果姐提议。 我知道这样不太好,首先我和库兹没有古博来马,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若想跟着追风者冒险团就需要跟他们的成员共同骑乘一匹马,我还好说可以乘坐果果姐的马,可谁会载小兽人库兹啊?我和库兹互相看了一眼,几乎没怎么交流就同时摇头拒绝。 “先不说这些,你们不是还想要炖肉,这时候还不搭锅灶会不会赶不及?”果果姐对于我们两位的厨艺还是很期待,商队里最近被疯传用兽人部落秘制调料能做出来的绝味菜肴,难得有这么半日偷闲,就开始催促我们赶快开工。 我和库兹几乎是不用商量,就知晓自己应该干什么。他跑得飞快,不大功夫就从帐篷里将老库鲁熬药用的铁锅和盆盆罐罐扛过来,而我则是用他那把折断的猎刀将草地挖个坑,捡些足球大小的石块儿垒砌成炉灶,然后拽着果果姐满山谷的捡拾柴火,这些都是我在商队的那些日子里经常干的事儿,果果姐这样的魔法师可从没有捡过柴火,跟在我的后面也是趣味颇浓。 当我们抱着柴火回到垒砌出来的炉灶旁边的时候,竟然发现有几个年轻人围坐在土灶旁有说有笑,他们都穿着精致的皮甲,每人腰间都有配有一把精美的罗马剑,在不远的地方刀剑长枪等武器相互支撑在一起围成个圈,很规矩的摆放着。看着那些武器每把都打磨得光亮,表面还涂着一层淡淡地油脂,看得出都是经过了精心的保养。 他们见到我和果果姐走过来,就停下说笑。一位身穿戴非常考究的魔羚羊皮软甲,内衬蕾丝花边的白丝绸衬衣,腿上套着紧身皮裤,腰间还围着一条纹着精美皮制战裙。脚上穿着又细又长的尖头软皮靴。他的脸长得非常精致,金黄色的头发也被搭理的非常整齐,弯曲着垂到前额,那双蓝眼睛看到果果姐腰带上系着的魔杖,脸上带着微笑向果果姐打个招呼,很绅士地说道:“魔法师阁下,我的名字叫明迁,很荣幸遇见您。这灶台儿是您垒砌的?我和朋友们很喜欢此地美景,现在这借用您的灶台烹饪出美味的烤肉,并备有美酒希望与您共同分享。” 果果姐微微皱眉,眼前的这群年轻人是繁星冒险团的战士,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群**级的战士学徒,在战争学院毕业却没有得到战士工会正式的凭证,也正因如此,这些年轻人才会选择跟随一些冒险团到外面的世界中历练,以突破自己目前的瓶颈,获得战士公会的战士资格凭证,拿着这份凭证参军才会有成为士官的资格。 对于这些在战争学院里的毕业,不仅缺乏野外生存与战斗经验,还在校园里养成了骄奢淫逸的贵族做派得战士学徒们,果果还是蛮反感的,我记得在星湖草原那次狩猎的时候,就有两位系着红围巾的繁星冒险团成员试着跟果果搭讪,吃了闭门羹。 很讨厌他们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果果拉着我的手冷着脸,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欢迎他们,希望他们自己能走开。明迁挂着微笑的俊脸慢慢的也冷了下来,讪讪地扫了果果胸前的魔法师徽章,喉结处耸动了一下,嘴角的肌肉微微的牵动着挂起比哭还难看的小脸,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果果面前,臭着脸转身走回去。 围坐在土灶周围的年轻人们正满脸期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摆出一副看戏的兴奋模样,见到明迁这样缩回去,没有了好戏可看立刻嘘声一片。我仰着头看着这群冒险团里的年轻人互相簇拥着离开,临走时明迁毒怨的眼神刚好从我的面前溜过。 46. 舞团里的情事(上)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接触贵族中的纨绔子弟,我想明迁和他的朋友们其实就是跟随着商团出来镀金的,终于想通了宝玑和滨崎两个实力出众的战士究竟为什么会走单帮的形式开设这样看似实力差别有些断档的冒险团,繁星冒险团就是这样,里面有高手,是的,这些人已经摸到了第一次转职的门槛,他们实力强大,至少在我们商团的旅途中绝对可以hold,剩下那群穿着精美战甲手里拿着锋利武器的年轻毕业生们,哦,他们算不了毕业生,因为战争学院里没有获得正式职称的学生只能算作结业,就是没把技能学好,又不得不离开学校的那一类人。于是乎有这样冒险团出现了,等级低,人数少,但是里面的成员实力绝对够强,至少能在出任务时,保证团员安全。然后就有些年少多金,想要在自己的履历表上画出彩色一笔的贵族纨绔们,在没有被学校与职业工会所承认的时候,就会加入到这样的冒险团中来镀金,这也算是繁星冒险团另外的一笔收入。 我看着明迁离开时候的背影,那就像是一条夹着尾巴的狼。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忿恨,就算对于果果这样有着正式贵族爵位的魔法师,也不存有丝毫的敬意,反倒是要让我们觉得邀请我们参加他们的小团体,那是一种多么大的荣耀! “这群人渣!”果果姐低声咒骂着,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下来。我像一位侍从在旁边忙碌起来,将一些用得上的香料盛入盘中,只等待库兹在溪边处理好那些野味回来一起下锅。 那群年轻人并未走远,选择了在我们不远处的柠檬树底下铺开一块儿方形的桌布,上面摆满肉干、奶酪和一些精美的瓶装酒,然后年轻的纨绔们围坐在一起,甚至有人站在树下开始拉着手风琴唱起了悠扬的民谣,倒是充满了异族的风情。 很多水池边洗衣服的舞娘们的目光都会被动听的歌声吸引来,她们也会低声害羞的谈论这群树下的年轻人。这是群懂得浪漫年少多金,并长得不差,胸前挂着家族精美徽章的年轻人,他们懂得怎么样才能吸引姑娘们的眼睛。洗衣服的舞娘中间有些大胆的,在洗完衣服之后就会抱着装满了衣物的大木盆故意多走一些路,刻意经过那棵刚吐出嫩绿叶子的柠檬树,将自己脸蛋和白嫩的胸脯尽肯能多的展露出来,年轻人们会肆无忌惮的欣赏,遇见身材出众的漂亮姑娘就会邀请其留下来。 我早就看见水池边上的卡特琳娜正蹲在空真的身边不时的往这边看,看她已经拧干的衣物和埋头苦干的空真,就知道这姑娘多半是又偷懒了,将自己的那些要洗的衣服统统的丢给了空真这老实的小娘。若是平时,她早就会抛开空真,过来帮我的忙,但是现在依旧是在犹豫不决,好像是一直在踌躇。 这时候不远处的柠檬树下,已经有年轻纨绔搂着舞娘们的细腰随着音乐跳着欢快的舞,但我麻利地准备好一切,就连炭火也准备好了。只等着库兹将那头鲜嫩的小野猪清洗干净,扛回来下锅。我坐在果果姐的身边,饶有兴致地向那边张望。 其实我在心底不是特别反感这样的群体,相反的还是有些小小的羡慕,毕竟有个好爹有没有错,看着他们潇洒地搂着年轻貌美的舞娘跳舞,这有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嘛!那边逐渐的变得热闹起来,而且我还看到有几位格外容貌身材都绝不比卡特琳娜差的舞娘从篷车那边走过来,她们穿着仿宫廷式的长裙,露出胸前大片的雪白,紧致的收腰将胸脯勒得饱满鼓胀,容貌也绝对算是一流,有些洗完衣服返回篷车中的小姑娘们见到这些舞娘还会停下来行礼,我有些好奇地问身边的果果姐:“姐,那些女人是其他篷车里的大姑娘吗?” 果果正翻阅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听了我的问话抬起头看一眼才说:“这十三辆篷车一共才拉着九位大姑娘,除了大娘打理舞团一切需要抛头露面之外,其余的姑娘哪里是那么好见的,这些充其量算是那些大姑娘下面才貌出众的大班。” “就像辛格姐和卡特琳娜吗?”我问。 “差不多吧!”果果姐显然对此并不愿多说,瞪我一眼说:“你都准备好了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饭?” 我有点无语,指着高悬于空的骄阳有点为难的说:“晚饭吃得太早会不会容易饿?” “哼!”果果姐并不想理我。 我只好无聊的再次东张西望,那些颜值出众的美娇娘们进场后,那些在水池边洗完衣物后被邀请进来的舞娘们就被挤到了边缘,年轻人们大声说笑,声音传得很远,。有的甚至还要拔出佩剑在某位舞娘的面前相互比斗,惹得舞娘们连连惊呼,好不热闹。 我看得出这群年轻的纨绔们正在努力的讨好那些容貌出众显得更矜持的舞娘,根据果果姐讲这些舞娘应该是其他篷车里像是卡特琳娜和辛格一样的班长级别的中层管理者,她们有着更出众的容貌,更受舞团姑娘们的器重,地位也是更高些。她们在这些年轻人的面前,还能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和矜持,而不像别的舞娘们那样,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只待价而沽的廉价鸡,只要随便扔几个银镚儿,就能拉回帐篷暖被窝了。 就连空真都已经洗完衣物,挽着裤腿儿站在及膝深的浅水里将自己长发散开,清洗着自己的头发了。卡特琳娜终于不动声色的绕着那棵柠檬树跑过来,她洗过了的红头发还没有干透一绺一绺的贴在胸前,裙子被瀑布的水雾打湿黏在身上,显出身体的玲珑曲线。 “你不是说要在池塘里游泳?”我取笑犹如落汤鸡的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用眼神瞟了柠檬树那边一眼,悄悄对我说:“有这群无赖,让我怎么洗嘛!勒伊帕斯老爷那边明显的将商队里的营地安排到下游,就是给我们舞团足够的空间,可是你看这群冒险团的无赖就是没羞没臊的过来占姑娘们的便宜,谁能有什么办法!” 我忽然有种感觉,就是卡特琳娜跟那群年轻人一定认识,这是莫名其妙产生的第六感,自从我的魔法感知力不断变增强,我发现不仅仅连带着我的身体的五种感观也变的敏锐,另外我的第六感直觉也变得更准了。我能感觉到卡特琳娜有时候眼神就会落入柠檬树下一位年轻人的身上,瞬间又转移开。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表情,我猜想卡特琳娜一定是想过去和那位短发年轻人说话,却又总装作视而不见。看到人家亲热地和一位貌美的舞娘亲昵地低语,又显得极为不忿。 对于热恋中男女们的状态,我了解的不多。但我虽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走路吧!看来那位黄色短发身体修长,穿着一身蝎尾水晶狮皮甲,腰间挂着两柄精美长剑,眼眸中总会有一抹独特魅力的年轻剑士一定是我们这位红发女郎卡特琳娜小姐心仪的对象。 我突然指着那边的年轻剑士问她:“卡特琳娜,你怎么不过去和你朋友打个招呼?” “啊!”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捂我的嘴说:“你别乱说呀,对这种事七娘管得很严的,我可没有认识他这样的朋友。” 这时候,恰好那位年轻的剑士也朝这边看过来,见到卡特琳娜明显地眼睛一亮,连忙抛开身边聊得火热的舞娘,向我们这里走过来。 “嘉,我浑身都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又冷又难受,你陪我回车里换身衣服好不好,求你!”卡特琳娜见那年轻剑士走过来,慌张地要拉着我离开。 看到卡特琳娜面色上带有楚楚可怜的哀求之色,我哪里能够拒绝,只说:“好!”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她细心照顾我,反而是辛格整日管理篷车琐事以及还要服侍琪格大小姐,没时间理我,这让我和卡特琳娜更亲近一些。她拉着我的小手,就往篷车那边跑。年轻的剑士见到我们要走了,就迈开步子轻盈地追过来,他的步伐并不算大,但只感觉他迈了几步就拦在卡特琳娜的面前,俊朗清秀的脸上带着迷茫与疑问,有些激动地对卡特琳娜说:“琳娜,能给我几分钟时间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这明显是富二代追求嫩模的戏码,我是啥?头上顶着一千瓦大灯泡的台灯座啊! 虽然咱不认识你是谁,看不懂你胸前挂着的徽章是哪个家族的,更不知道你有多优秀,但这不妨碍我我认得你这身儿皮甲,蝎尾水晶狮皮甲啊!我的心在咆哮,库兹拎着我的耳根子向我怒喊:他要在二十岁之前给自己弄一身儿蝎尾水晶狮的皮甲。不就是这年轻人身上穿的这件儿吗?那是实力比大地暴熊更胜一筹的蝎尾水晶狮身上的皮革,已经是属于中级魔兽皮革的范畴了,我想整个商团之中,也没有几位能有实力破开他身上的皮甲,我在想这种高档皮甲的价值应该按金币来结算的吧。我试着挣脱卡特琳娜的手,想是不是可以躲在一边儿,这里温度明显有些高,就算我只是个小孩子,但倘若眼前这年轻剑士眼中那熊熊的情焰把自己烧晕,把对卡特琳娜的忿怨迁怒到我的身上,那就算是躺枪了。 47.舞团里的情事(下) 卡特琳娜淡红的眼眸里透着一种难言的委屈,苦着小脸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着年轻剑士小声地哀求:“达伊,别来找我好么!” 我有点当机了,因为卡特琳娜的表情虽然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但是她拉着我的手却死也不肯放松,并且柔软的手指还偷偷地敲击我的指节,那是我们平时的小游戏,在篷车里无聊的时候,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我会让她展开滑嫩洁白的手心,趁机握着她的小手沾一点儿小便宜,然后用不同节奏表达出我不同的心情,请她来猜。这是我们之间的小游戏,这时候她对我的暗示,是在告诉我她很紧张。 年轻剑士的脸上出现一抹愠怒,气息也有点变得粗重,就像是因痴情而失去理智的模样问卡特琳娜:“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地,我们在新西亚奇斯山脉里不是还一起看过雪景,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够好,我答应你,回帝都就会向父亲恳求,把你娶回来。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对年轻情侣,看起来面前这位达伊剑士的脾气也不算好啊,看得出他已经在控制自己的怒火了,但是那手还是握在自己剑柄上。而卡特琳娜这时候眼泪吧嗒吧嗒的瞬间掉下来,我清楚这位开朗的女孩性格坚强,绝对不是这么容易爱哭的女人,只听她带着委屈地声音说:“辛格姐要嫁人了,七娘选我做她的贴身侍女,告诉让我将来陪她一起嫁人的。我这些签了契约的低贱舞女和奴隶又有什么区别?被赶走,被送人,被挑选成为陪嫁的嫁妆,有哪样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求你了,达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别来找我好吗?” 说完,卡特琳娜猛地拉着我绕开了年轻剑士达伊跑向篷车,而达伊错愕的站在当场,竟没想着要拉住卡特琳娜。 我有些不能理解,卡特琳娜奔跑的时候飙出的眼泪被风吹散,她的心里是难过也不是装出来的,但是拉着我奔跑的时候有带着无比轻松与解脱。我偷偷望向卡特琳娜,她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忽然飞快地向我眨啊眨,我的节操啊,瞬间碎了一地。 我们俩气喘吁吁地跑回寝室,卡特琳娜靠在寝室门上大口的喘息,我也顺势坐在她的身边,不能理解地问她:“喂,我觉得这位还不错,有钱又帅!你怎么不好好把握,偏把人家推到别人的怀抱?你也像辛格那样不好吗?我觉得他可比弗雷德帅多了。” 卡特琳娜单手按着波涛汹涌的前胸,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麻利的爬起来蹲在床头柜子前面翻出件裙子,就当着我的面换起衣服,毫不掩饰她的美好身材暴露在我的视野里,然后蹲在我的身前将雪白而线条优美的后背留给我,再没有半点伤心和委屈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我觉得嘉你也很不错啊,要不要你娶我?” “哎呦,我陪你睡了这么久了,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哦。要是敢抛弃我,我就要你好看!”卡特琳娜努力的吐气吸胸,让我将她身后衬裙的带子累得更紧些。 我说:“你这样累不累?” “还好,有你陪在身边的时候,他还能收敛些,起码还能装得很绅士。”卡特琳娜见我将带子打了个蝴蝶结,终于呼出一口气,站直身体提着裙子在寝室里转了一圈,层层叠叠的裙摆就像是花朵般的绽开,好不美丽。 我没好气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系这样紧,喘不上气来累不累!我们一会还要出去野营呢,你穿的这么繁琐怎么吃东西?” “哈哈,我以为你再说那个纠缠我的色痞,能美丽一下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喽,不然以后你会把我忘了的,我得让你记住我,当你以后的某一天野营的时候,想起来从前的时候还有个红发姑娘对你怎么怎么好的,那样我目的就达到了,喂,别走,你不能让我只穿着衬裙出去啊,再帮我一下,一下就好。”卡特琳娜有时候偶尔会神经一下,就像是聊着聊着就能让自己陷入遐想中,算是性格开朗又多愁善感的那么一个美丽舞娘。 返回的路上,卡特琳娜不顾我的反对将我抱在怀里,我这时候总会觉得有一点小无奈,虽然柔软的怀抱就像舒服的海绵床垫一样舒服,被那么美丽的女人紧紧拥护着的感觉很好,但是依然有一种被小看了的感觉,她们的眼中我一直都是个小不点儿,是个需要很多很多关爱的小孩子。那是一种藏着奇怪味道的温暖,很温暖。 卡特琳娜欢喜的贴在我的耳朵边上说:“想不到你这么小,就知道关心人长大了一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你。” 我恼火地推开她凑过来的脸说:“不要对着我的耳朵吹气,难道你不知道很痒的!谁关心你,我就是希望你早点嫁出去,别来烦我!” “嘻嘻,我就是知道!”卡特琳娜将被我弄得散乱的红色长发甩在脑后,嘴角甜蜜的微微向上弯起了弧度,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对我说:“你是在关心我!是的。” 我认真地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她有些慌乱,试图想躲避开,我用双手搂着她白嫩的脖颈,将头贴上去平静地说:“你照顾我,我当然也会关心你。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给人家发好人卡。” “什么好人卡,我没有给他什么卡片。”卡特琳娜狐疑的看我。 “我的意思是说干嘛要找个蹩脚的理由拒绝他,而且还搬琪格出来镇山,他不是对你很绅士吗?”我被卡特琳娜抱在怀里,用一副大人的口吻跟她交谈,感觉有点违和。 卡特琳娜被我问到了心事,轻轻叹一口气说:“他对舞团里其他舞娘也这么说的。” “那有什么,我觉得你比其他女人都要优秀,漂亮啊,性感啊统统都可以涌来赞美你。你还有一头比别人漂亮很多的红色头发,难道你没有信心打败她们?”我鼓励她,我觉得她应该有份美好的爱情,青春的旋律不应该只属于别人,自己也要去争取,去感受,去热爱,哪怕是伤了倦了痛了,找个角落躲起来舔抵伤口就好,别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卡特琳娜忽然有些冲动的偷吻了我的嘴唇,她温湿的红唇印过来的时候我甚至没反应过来,等我刚刚感觉到那醉人的柔软,她就已经将头扭开,脸色有些微红,甚至不敢看我。然后低声说:“他不会娶我的,他只是想单纯的找乐子。他们把追求我们当做游戏或是赌注,赢了的人会享用我们的身体,会向他们朋友炫耀,还会得到不菲的赌金,唯独不会履行对我们的承诺。我们只是舞女!” 卡特琳娜有些黯然,眼眸子里有些妖异的凄美。 “不要否定所有人,就像是向日葵的种子,吃起来很香的那种,你不能因为吃到一个臭籽,而觉得整袋瓜子都不香了。你真的了解他吗?”我觉得卡特琳娜的内心世界里有一堵墙,那是她柔软外表小坚硬的壁垒。 卡特琳娜点点头,眨着眼睛将含在眼眶里的眼泪挤干。轻轻地哽咽着有些委屈地说:“嘉,我恰好遇见了一枚臭瓜子。”然后努力的想展现出美丽的微笑,笑得有些勉强反问我:“我的运气是不是好差?” 她这样子说我多少能猜到一些,卡特琳娜一定是知道写别的东西,比如掩盖在英俊外表下的那颗心里的真实想法或者是他与朋友间的约定之类的。我拍拍她的脸,想让他振奋起来,说道:“你遇见我了呀,运气还不算坏吧!” 我这样一句话,让卡特琳娜心情好了许多,她展颜笑了笑。 库兹远远地站在锅边上,很是不满意的看着我,对我这样明目张胆的擅离职守,库兹是要发脾气的。我赶忙从卡特琳娜怀里钻下来,搭着库兹的肩膀对他说:“兄弟,这次我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培根和美式馅饼。别耷拉着脸了,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我们可以用整只猪腿做一道菜,名字我都想好了。没错,这次命名权是我的,我将这两道菜命名为东坡肘子和红烧蹄膀。” “我们不炖肉?”库兹有些期待,有些失望。 我嘿嘿一笑说:“怎么可能?当然要炖。快点来帮我想办法把这只小猪劈开,哦对,就用你的新斧子。这边,这边,从这里的胸骨一直向下,对对对,将整个肚子都剖开……” 我永远是在一旁用嘴指挥的那个,手里的小型料理刀只是用来切葱姜片儿的,而真正劳动的则是库兹,库兹的刀法强我九条街。 当果果和卡特琳娜看到库兹毫不犹豫的抽出那柄保养得非常好的短宣斧斩掉小野猪的后腿,两个人都惊呆了。我们的案板上整齐的排列着种类繁多的刀具,只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库兹拿着他那把锋利的短宣斧,飞快地顺着骨缝间游走,不大的功夫儿,小野猪变成铜盆里堆叠着的一块块鲜红的肉,那流畅的动作,才是找回了自信,散发着独特魅力的库兹。 卡特琳娜即使提着笨重的长裙,也能熟练地将肉码得整整齐齐,她将披肩的波浪卷发在脑后扎个马尾,立刻显得精明干练的样子,我凑到她身边看她在用手往肉块上撒着香料,她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在轻轻摆荡,我看她心情不错,就在她身后问:“喂,之前你说什么来着,哦!对了,说是琪格嫁人的时候会带着你一起嫁过去,把你婚姻都包办了,这事儿是真的?” 卡特琳娜转头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脸上一红低头往一扇儿肋排上涂抹胡椒粉边说:“差不多是这样吧,很多贴身侍女都有这样的义务,而且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很好地选择,与其自己选那些自己不熟悉的男人,或者是像辛格姐一样找位平庸些但至少会宠爱自己的,倒还不如跟着主人,还能分享她得到的宠爱,也不错。” 我故意苦着脸说:“那样啊!到时候我可惨了。” “跟你与什么关系?”卡特琳娜脸更红了。 我嘿嘿一笑说道:“到时候,我岂不是要拿两份红包了!哈哈。” “你干嘛要给我红包?我自己有带嫁妆的!”卡特琳娜不能理解我的想法,红着脸奇怪地问我。 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将前世的记忆又带了进来,和美女瞎侃的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竟然说起了随礼金的事,而且自以为很好笑,却想不到人家根本就听不明白。只不过这姑娘想得有点歪啊,那意思是以为我想要娶琪格吗?我有些好笑,年纪摆在这儿啊,差好多好不好! 剑士学徒达伊已经回到了他的小团体里,虽然偶尔还会望过来,却是心里始终在犹豫,见到卡特琳娜蹲在果果的身边,也许是畏惧这个冰山美人果果,竟然在反复考虑之后,也没再提起勇气过来纠缠卡特琳娜。 48. 冲突(上) 这次聚餐成员有点混杂,原本上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还好准备的够充足,库兹猎回来的野味也足够多,琪格还让辛格带来一口袋麦粉,甚至在炉灶旁边不远的地方放置了简易的木质长桌和轻便的靠背椅。做饭的时候,这些人统统的找不到人影,但是菜肴香味飘远的时候,居然来了这么多。 库兹在跟我讨论究竟要不要再红烧肉里面加些干菜的时候,弗雷德出现在辛格地身边,他的皮甲上还沾着草屑,一双皮鞋上还带着泥巴,头发更是杂乱无章的如同鸟巢一样,很久没打理过,看上去样子很糟糕,脸上也带着一抹疲惫,松弛的皮肤上多出了几道皱纹,我甚至还能看到他眼底的血丝。 我抬头看了弗雷德大叔一眼,开玩笑地说:“嘿,弗雷德,看样子你已经不适合在干搭帐篷的重活了,你应该把它们交给年轻人做,你应该坐下来喝一点热汤。” 木桌上摆满了各种餐盘,这要感谢辛格地大力支持与赞助,她来的有点晚,但是工作效率明显要比卡特琳娜高很多,不仅给我们找来一张简易方便的餐桌和椅子,而且还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餐具。已经有做好的红烧蹄膀和水晶肘子摆在餐桌上,用银质的半圆形罩子扣起来,以免太早就凉了,影响口味。一口铁锅中还炖着红烧肉,不过就等汤汁稍微粘稠一些就出锅了,我想多放一点儿阴干的四季豆和茄子干,这些东西库兹一直以为是老库鲁让我晒制的草药,没想到我居然要讲这些黑乎乎的又干又苦的东西放进红烧肉里面去,他是个肉食主义者,坚持反对我糟蹋这么一锅美味的红烧肉。 兽人们有个很奇怪的原则,他们总喜欢将肉与菜分开烹饪,就像是炖肉就一定是纯肉,绝不往里面加任何的蔬菜,而烹饪蔬菜的时候也是很少放肉进去,最多使用一些动物的油脂。不过在我的坚持下,库兹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四季豆干和茄子干我只能选一样,好吧。 卡特琳娜和果果也很好奇,不时向我们这边看过来,当看到我们从口袋里掏出干草一样的东西,清洗干净后丢进肉锅中,也不断地在后面互相交流,认为兽人们的饮食文化深不可测。库兹对这样诋毁兽人气得一直用眼睛瞪我,这是我和库兹曾经约定好的,无论有人对我们烹饪的菜肴说什么,都不要辩解。那时候我就担心一旦知道这些烹饪方法是我的注意,我说不定会被当成小白鼠一样放到实验台上解剖研究。另一口铁锅中在半熏半烤着美式肉饼和猪肋排,这些用调料腌制好的肉排会被烤得表面焦黄肉质酥软又不含油脂,非常的美味。菜板上还有剁好的鸡块,铜盆里还泡着粉条。 库兹总会突发奇想,想用整只鸡炖粉条,他总是觉得我总能突发奇想创造出美味来,作为伙伴的他也多少有些这方面的天赋,所以一直跃跃欲试的想尝试一把,我决定不给他机会。 辛格在边上为弗雷德搬了一把靠背椅子,让弗雷德坐下来。然后又跑到一边儿,拿条热毛巾给这位中年大叔擦了擦脸,细心地将他身上的灰尘掸掉,又蹲下为他擦鞋子。弗雷德大叔看到我忙碌着,在一旁对我说:“嘉,看起来你恢复得很快,气色很不错。” 我笑了笑说:“本来还想在进入帕伊高原之前,能跟你多学一点东西的,看来这个计划要推迟了。” “哦,你也要跟着冒险团去荒原狩猎吗?”听到我这样说,弗雷德大叔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是很赞同地说道:“这次狩猎不比星湖草原,你的体力可能跟不上冒险团的节奏。” 他只不过是没有明说我是个拖油瓶,不会有冒险团肯带着我这样的小孩子去帕伊高原上狩猎的。 库兹扭过头诚实地回答:“我们俩,我们兄弟一起。” 小兽人稍微蹲着身体才能搂住我的肩膀,说话虽然笨拙,但是大家都能听明白,而且从话语里可以听得出浓浓的情谊。他这也是和弗雷德大叔混得久了,才肯和他搭话。若换一个人,哪怕是为我们在战场上捡回来短宣斧的果果姐,他也是不肯多说一句的。 “切,你那破旧的猎人弓,以为能够射穿魔羚羊的喉咙吗?”弗雷德大叔毫不客气的嗤笑库兹,一直以来,这位中年大叔说话的语气都非常的冲,但是心肠非常善良,他不仅仅是想提醒我们的决定很荒唐,而且想打消我们不切实际的念头,一个未成年的半大兽人孩子带着一个人类小孩子只身进入荒原狩猎魔羚羊吗?真的就是将帕伊高原北麓的荒原当成自己家的后花园了么? “我们已经有足够的钱,可以买一把铁木弓。”库兹辩驳说道。 弗雷德大叔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眼中难得露出温柔之色,中年大叔经历过太多的坎坷,已经很难有任何事能让他为之感动,他单手扶着辛格长长的鹅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辛格飞快地推开弗雷德但是任谁都能看见她眼中的甜蜜,看得出这位平时精明强干的女人在遇见了转角爱情的时候,依然会变得羞涩。弗雷德大叔得意地笑了,用手摸了摸嘴边的大胡子略微想了一下才说:“以你的臂力,你能把铁木弓拉开多少下?倒不如换一把奈提弓,不那么硬,使用精铁箭簇制作的羽箭,但刚好能射穿魔羚羊的胸腹以及脖颈,那是魔羚羊皮最薄弱的地方。” “奈提弓射得死魔羚羊?”我也不禁大感兴趣,要知道奈提弓是短弓,远比铁木弓这样的长弓携带更方便,而且正如弗雷德大叔所说,更加的柔和,拉力更小一些,只不过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只有铁木弓以上才能射穿魔羚羊的皮。 弗雷德大叔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只要你们别挑魔羚羊首领和变异的,其余的差不多都能射穿,箭簇一定要磨锋利了,尾羽也不宜过长,否则影响箭速。” 我和库兹相互看了看,决定或许应该买一把差不多的奈提弓,也许更适合我们。我们和弗雷德大叔相处的久了,凑在一起的话题就会很多。弗雷德大叔用双手搓了搓脸颊,让自己更精神一点,然后说:“这些天我一直驾驭雷霆犀,虽然有老库鲁的帮助,但是感觉年纪大了,真有点扛不住,太耗神了。” “怎么,桑托死了?”我惊讶地说,随即想那几百矮人强盗偷袭,哪会不死人?自嘲一下自己不也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怎么听见身边认识的人死掉依然会惊讶呢?桑托是我们乘坐那头雷霆犀的驭者,不过为人高傲了一点,他更喜欢跟呆在他们驭者的那个小团体里面,对兽人们虽然不敌视,但也一直板着脸,摆出一副没来由的高傲,搞得人莫名其妙。这时候听到他的死讯,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 弗雷德大叔点点头,神色黯淡地说:“那次死了二十几个人,伤的更多。幸好老库鲁的草药很管用,死的人没有再增加。” 后来我们又聊到安大叔,听说他也在乱战中后背上被砍了一斧子,他没有库兹这样的好运,躲开致命一斧只伤及皮肉,整个人都被斜劈成两半儿,肠子都流出来了,当场就死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弗雷德大叔看到我的脸色有点苍白,就不愿再多说了。 有了辛格的帮忙,就在不需要我和库兹手忙脚乱的忙活了。虽然她也对于我们制作菜肴的手法感到新奇,但是很快就明白了我们的想法,并且带着卡特琳娜一起忙碌起来。辛格身高足有180公分以上,身材很匀称,肩膀有些宽阔,这就显得原本伟岸的胸部在宽大裙装的衬托下,看起来不太明显,她的腰肢没一丝多余的脂肪,显得很有力量,因此无论做什么都很麻利,也不会显得蠢笨。 果果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魔法书,有人从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吓我一跳。我最近的感知力一直都用所增长,也许是上次战斗带来的好处,无论听力视力嗅觉都很敏锐,很难有人这样无声无息的靠近我了,所以我被人按住肩膀,就像小兔子一样被吓了一跳。 强巴赫沉稳而厚重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嘿,小子,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这是兽人医术的力量?” 我回头才看见强巴赫与提亚站在我身后,强巴赫熊掌一样的大手正放在我的肩膀上,他的眼神坚定而有神,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荣誉与信仰的臭德行,对于他这种贵族范,我是不屑一顾的,不得不说强巴赫这幅铁男的样子远比达伊显得更稳重,更加有贵族气息。就算他只不过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皮甲马裤,只是看他打理得非常整齐的胡须以及腰间的宽刃短剑,就显得卓荦不凡。 提亚就显得有些颓废,身上和头上都缠着绷带,看得出受到了不轻的伤。不过对于一位斥候来说死在前锋线也许是份荣耀,但是这样负伤回来了,却没有在最重要的时候放出那支关乎于整个商队命运的信号箭,这样的失职是很严重的。 “或许是吧,或者是因为我恢复的比较好,强巴赫老师。”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强巴赫哈哈一笑说:“看来篷车里的生活,把你的皮肤都养白了。不过你还要坚持练习,真正的战士任何时候都能摆出防御姿态。” 我连忙说:“我会按您说的去做的,强巴赫老师。” 然后抬头看着提亚,笑着问他:“提亚哥,你这次不需要在我们的雷霆犀上呆两天吗?” 对于我带有暗讽的话语,提亚有些尴尬。果果姐这时候走过来,将我拉到身边,瞪我一眼,才对强巴赫和提亚说:“你们先坐一会儿,应该还有两道菜没有做好。” 这一次被矮人强盗团偷袭,商队的损失有点惨重。库兹对前锋斥候小队更是颇为不满,尽管这支小队只有提亚活着回来,其余的人全部都被伏击战死,但是依然不能改变库兹的心情,他胸口上那道只要再深一公分就被开膛的斧伤以及我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儿的事实,让这位小兽人的心里对提亚有了一个疙瘩。我和库兹的看法是一样的,那就是害得我们几乎要死掉,那队前锋斥候小队有很大的责任,提亚作为唯一的生还者,他需要承受我们的怒火,哪怕他是位真正的游侠。 49.冲突(下) 我前几天就听到关于提亚的事,是库兹说的。提亚伤很严重,右侧肩胛骨被矮人用钉锤敲碎了,这几天虽然断骨已经愈合,但是谁也没想到断成两半的肩胛骨的骨缝是错位的,新长出的骨刺已经扎进了肉里,这种伤很痛苦,而且就算伤口愈合,错位的骨骼也会影响活动,更别上还能再上战场了。 这样的伤需要医术高明的老医生接骨,而且是必须把愈合得地方敲碎从新拼接,整个商队里只有老库鲁具有这样高超的医术,可是这个固执的老头对于亲孙子和徒弟被矮人强盗重伤的事情,耿耿于怀,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是一句话:爱找谁找谁,想找我治病门都没有。 “我和嘉差一点点就死了,我们拼了命才能活下来的”库兹总是这样对我说。 其实我知道果果姐的想法,作为追风者冒险团的成员,她需要为自己的队友争取一下,不然这位年轻人将会过早的因伤退出追风者,若是整个右手臂算是残废了,也许后半生都会因此而变得很惨淡。她这些天一直没开口,我知道她说不出口。看到我的伤,她流了不少的眼泪,若不是她在那晚上拼着法力枯竭,带着我们突围,后又牵制了十数名矮人强盗,可能我和库兹就死了。 我有点为难的看了看身旁的库兹,这位敦厚善良的小兽人没理会我恳求的目光,径直去看肉饼熟了没有,我叹了一口气。心想库兹能在战场上毫不犹豫的为我而拼命,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淡漠生命啊。 一旁传来了鼾声,竟然是弗雷德大叔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商团里的情况一定是很糟糕,才能把他累成这个样子。想到商队里那些死去的人,也许这就是每个人的命运,死去的和活着的。 我坐在炉灶边向里面添柴火,库兹先开盖子看锅里的干菜煮烂了没有,他的动作很慢,过了好一会儿才盖上盖子,蹲在我身边说:“要不我劝劝阿爷,救救他吧!” “额?”我没反应过来。 “他们团里的人救了我们俩,我们不能欠他们的。回头我去跟阿爷说!”库兹咬咬牙,决定下来。 我搂着他的肩膀,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下来,说:“恩。” ……美丽分割线…… 卡特琳娜从溪边拎了一桶水回来,笨重的木制水桶个头很大,她拎的有些吃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水也洒了一路。溅到美丽裙子上让她有点心疼,随手扎在脑后的红色马尾巴灵活的摇摆着,很是美丽。她将一桶水放到炉灶边,直起腰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时候,她总会下意识的寻找一下我,这是琪格吩咐的,她每天最重要的就是照顾我。 醉醺醺的明迁搂着位容貌娇美的舞娘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搂在那舞娘蛮腰上的手探进小衣里,惹得那舞娘连连娇嗔。看她衣装华美,容貌从众,就知道这位可能是某辆篷车里大班级舞娘,两个人走到卡特琳娜的身前,挡住卡特琳娜的去路。 “喂,红眼睛姑娘!陪小爷睡一晚,要付你几个银镚?” 明迁忽然伸手勾住卡特琳娜尖尖的下颌,迫使她扬起了头露出白净的脸。然后放开身边的舞娘,将头探过来贴着卡特琳娜的耳根用带有侵略意味的声调说:“或许我可以找加沙狄,让她将你送给我?” 加沙狄是帝都著名的舞蹈家,她也是这次舞团最大管理者,舞团的大娘。 明迁有些喝醉了,双颊上爬满了嫣红的色斑,那些平时隐含在皮肤里淡淡的雀斑被血液里酒精染成了浅红色,看上去有些令人恶心,卡特琳娜想要挣脱那只有力的大手,但始终没能挣开。 见到卡特琳娜竟然敢挣扎,明迁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抬手就扇了卡特琳娜一个耳光,五道红色的指痕瞬间印在她的脸上,打得卡特琳娜一声尖叫。明迁脸上露出阴笑,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镚儿,用手指尖儿夹着塞进卡特琳娜雪白的乳沟中,阴阴地说:“给脸不要脸的**,达伊那个傻瓜只会自寻烦恼。今晚上我在营帐里等你,我想你和泊美会成为好姐妹的。” 明迁的话让卡特琳娜脸色苍白,白嫩的脸上印着的指痕彰显了贵族与贱民之间的差距,贵族杀死贱民,只需要交付一点少得可怜的罚金,就可以避免刑罚。反之贱民杀死贵族的话,恐怕就会连累全家都要为贵族偿命。明迁阴狠的眼神里就有着决绝的味道,那是一种看向死人的怜悯,那双冰冷的眼睛仿佛在说:倘若你敢抗拒我,我就杀了你。 其实这一幕发生的很短暂,我甚至还没有做出反应,明迁的手已经松开了,用傲慢的帝国语对卡特琳娜阴阴地说:“那个银镚儿就是今晚的定金,我知道你会来的,不是吗?” 有时候,钱币的交易就代表了法律。卡特琳娜收到了明迁的钱,合约就算成立了,仲裁所的**官们可不会管是不是被迫的,反而很多法令很明显是保护贵族的。大家都正对于这种无耻的手段震惊的时候,我站起来冲到卡特琳娜身边钻进她的裙底,伸出小手胡乱的在她雪白圆润的大腿上胡乱的摸了两下,让卡特琳娜“呀”的一声,脸羞得通红。 别管平时在篷车里我们怎么亲密也好,就算晚上的时候穿着清凉的内衣相拥而眠,那也只不过是青春美丽的姑娘在抱着小孩儿睡觉而已。但是如果我大庭广众之下钻了姑娘的裙底,这就有些过分了,属于淘气的小坏蛋才干的事儿。 我在卡特琳娜的裙底中飞快地从钱袋里摸出了一个银镚儿,撩起裙角就钻出来,手里捏着个银灿灿的钱币狠狠地砸到转身已经往回走的明迁后背上,那银镚儿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我想可能是砸在他皮甲背后的银饰上面了,明迁有些恼羞成怒地转回身,阴毒的眼睛看着卡特琳娜正要发飙,我拦在卡特琳娜身体的前面,带着天真的表情对明迁说:“喂,你的银币掉了。” 然后向明迁挤出了个微笑,伸手拉住卡特琳娜吓得冰凉的小手,也不再理会脸色阴沉得就像快要下雨的明迁,转身就走。站在他身边的那位舞娘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用白嫩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那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明迁冷哼了一声,也没见到他怎么动的就到我的眼前,那只冰凉的手像毒蛇一样扣住我的喉咙,然后轻松的将我举到他的头顶,这一刻我觉得我窒息了,浑身的血液不能回流到心脏里,憋得我小脸通红。我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两下,为了不被我自己的重量坠断脖子,我只能无力地抓着他的手腕,他那钳子一样的手,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掰不开。我的两条腿在空中乱踢。 “你要干什么,你想杀死他么?请你放开!”卡特琳娜看到我被明迁扣住喉咙举在空中挣扎,就发了疯似的扑上来。明迁嘴角挂着冷笑,抬脚蹬在卡特琳娜的小腹上,将她踹的向后飞了出去。 “靠你猫的!”见我吃了大亏,就要被明迁掐死,库兹像条疯狗一样扑上来,斧子已经亮了出来,直接就向明迁腰上横斩过来。却被一旁地强巴赫一脚踏前连续迈出几步就卡在库兹身体前面,将库兹硬生生挤开,稳稳地伸出手抓住明迁的手腕,往怀里一带,反手一拧在內劲没化开之前,肩膀狠狠地撞在明迁的胸前,直接将明迁撞出七八米远。而我被强巴赫一手接在怀里,果果姐的咒语声已经怒不可歇地传过来。 “哎!”强巴赫叹口气,就见一团水弹“嘭”的一声从果果姐那边射过来,吓得明迁向右侧打了个空翻,水弹贴着明迁的发丝擦过去,径直的消失在视线之外,那种力道若是打在人身上非重伤不可。 明迁在地上狼狈的滚出三米远,刚站起来就见到果果的法杖再一次抬起来,吓得再顾不得其他,转身玩命的跑回柠檬树下。那边明迁的朋友们也都纷纷站起来,拔出腰上的佩剑,果果的第二颗水弹追在明迁的背后呼啸而来,眼看就要砸在惶惶而逃的明迁身上。 “嗨!” 柠檬树下的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化成一道白光冲向明迁。 这是我第一次在白天里看见战士施展战技,那几乎已经把人体的极限速度发挥到最强,在那人身后留下一道道虚影,就像那个晚上,矮人强盗撞在我的身上一样,那人也一下子撞在明迁身上,只不过诡异的一点声音也无,就像是铁胆打到棉絮上,让人心里骤然一紧。 其实我一直在担心这么一撞,会不会直接将明迁撞飞或撞晕,没想到竟然在快撞到明迁身上的时候,那身影居然勉强地改了一点方向,整个人举着一面鸢尾盾,直接撞到果果姐的水弹上,将水弹撞得向后炸开,发出“砰”的一声,溅了我和强巴赫一身的冷水,那水花打在我身上,就像是小石子打的一样疼。 我强忍着疼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惊奇地说:“我靠,冲撞居然还能这么用啊!” “这可不是战士的‘冲撞’技能,这是战士的‘拦截’技能。”强巴赫在我身边沉稳地说,并将我放在身后,我伸出脑袋想看看究竟是谁,居然能把果果姐的水弹拦下来。就看见繁星团的团长宝玑穿着一身灰色的丝绸衬衫和白色的紧身裤,手里提着一面鸢尾盾站在明迁和果果之间,似笑非笑地看着果果只说了一句:“冒犯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了,宝鸡也没再回柠檬树那边的人群里,而是径直向繁星冒险团的营地走了去。那悍勇的姿态再次让我脊梁骨发凉,我心说:这家伙好像很猛啊! 50.卡特琳娜的烦恼(上) (主角吉嘉现在的年龄设定是7岁,前面我可能搞混了,我会抽时间改的) 果果与明迁之间的差距,就如同明迁与我的差距一样。明迁只不过是史洛伊特城某个贵族世家里并不受器重的年青代中的一员,在战争学院里毕业还没有获得战士称号,由此可见家族对于他投入的资源与培养必定不会太多,他在家族中只能是位被边缘化的可怜人,也许明迁可以仗着家世欺压平民,但是他却不敢得罪果果这样的新晋贵族,虽然只是最低等的男爵,这是属于魔法师的荣耀。爵位对于果果这样的魔法师来说,只能算帝国对于果果姐的认可与拉拢。 这个说起来就话就多了,涉及到战士与法师职业与等级的叙述。(这些细节在卷二学园生活会做详细介绍,目前只简单说一下)格林帝国的初级战争学院只分为两个大院,一个是教授战士技能的初级战士学院,只要是12岁以下体能达到学院要求的孩子,经过学校的考试就能够入学,这些孩子们都被称为战士学徒。另一个是教授魔法技能的初级魔法学院,需要12岁以下在魔法觉醒仪式中觉醒魔法池的孩子,不需要入学考试就能入学,不过能够觉醒魔法池的孩子几千人中才能出现一名,导致初级魔法学院部每年招收的魔法学徒甚至不够一个班级,这与战士学院那边动辄万余人的场面相差甚远。只要觉醒魔法池进入魔法学院的孩子就会被称为魔法学徒,一般初级学院是四年制,四年后战士学徒需要在战士公会考毕业证,只有考试通过的战士学徒才可以被称为真正的战士,初级战士学院分设防战部,武器部,剑学部,暗杀部,骑士部,弓学部等种类繁多的学部,可以根据学徒不同的体质与兴趣,进入各个学部。无论战士学徒或者法师学徒都有十个等级,十级的战士学徒才能有资格参加战士工会资格考试,考试合格者才会被称为战士,同上法师也是如此。这是考体能与战斗技巧的测试,硬属性不达标就永远都不会通过考试,但这是可以补考的。就像繁星冒险团的这些贵族子弟就是在学院里学习四年后,没有混到毕业证,需要补考的一群人,如果在参军以前没有达到战士资格,那么在军队服役期间就只能作为士兵,没有任何晋升空间。所以很多毕业生都希望自己能够拿到战士资格,再去服兵役。 获得战士或法师资格后,依旧有十个等级,果果姐目前就是四级水系魔法师,而繁星冒险团团长宝玑则是九级战士,并且已经领悟了“势”,半只脚踏入一转战士的行列。 谁都没想到潜伏在商队中的一些矛盾,会在帕伊高原北麓山谷里浮出了水面,原本相互之间还能在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一些人,像变了一张脸一样,也许是漫长的旅途滋养了所有人的火气,磨掉了年轻人们最后一点盖在脸上的伪善,也许是他们觉得离家已经很近了,似乎可以不必在装孙子了? 先是年轻贵族纨绔与舞团姑娘之间的矛盾,舞团大娘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有效的约束整个舞团,严苛的规矩里就有禁止带客人在篷车里过夜这条,还有严格的控制了舞娘们外出的时间,限制令让这些贵族子弟在这个旅途里都只能远远的看到成群的美女,却发现很难能吃到嘴里,很多年轻的舞娘都很难禁得住贵族子弟的诱惑,他们英俊、体面、多金、幽默、博学,舞团里并不禁止舞娘们出台赚点外快,毕竟舞娘们是在吃青春这碗饭,如果真有舞娘被某位贵族子弟**了,在舞团里也是及平常的。但更多的还是为了消磨旅途上的寂寞,大家逢场作戏,谈什么感情、誓言、承诺都远不如金币来得更实在。 可是为什么会被限制呢?其实舞团大娘还考虑到了僧少肉多,这个旅途中如果算上乐师、裁缝、侍从、魔术艺人、厨娘舞团有将近三百人,可是能掏得出金币的有钱人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商团里那些男人个顶个的穷光蛋,难道还能指望着姑娘们去倒贴儿,或者弄出几个为了爱情抛弃一切的狗血故事,或者是冒险团里那几位贵族子弟每天都换着花样的左拥右抱,让舞娘们整天陷入争风吃醋的撕逼大战里?到最后还不如一刀切,统统不可以,反正就算那些贵族纨绔真的是年少多金,但是那么几个人兜里的金币就算掏尽了,分在三百人的头上又能分到几个银镚? 这样的限制果然起了作用,但是随着旅行途中的枯燥乏味,贵族子弟对于舞团也越来越不满意,舞团大娘能够约束普通的舞娘们,却约束不了舞团中有着话语权的九位姑娘身边的亲信,她们的身份往往是姑娘们的贴身侍女平时负责管理篷车日常工作,或者在各个篷车里担任大班,就像是辛格和空真这样有一定权利的舞团中层管理者,这些女人们是有自由活动权利的,但这些舞娘身份高一些,容貌身材不仅要好歌舞出众,能从普通舞娘群中上位的舞娘哪里会不聪明,那些贵族子弟与这些舞娘接触起来,就会陷入半真半假的爱情攻防战当中,起初的时候会觉得很有趣,贵族子弟中有的人手腕儿高明,就会占到便宜多些,有的人运气不好,占便宜少了,年轻的人们在小团里讨论这些的时候,难免就会有人得意有人忿恨,也许这就是达伊的烦恼,明迁见到达伊这么久了也没能安全上垒,于是才在醉酒之后,想对卡特琳娜用强。其实事情发生了之后,我也想过,就算我当时不出面解围,如果卡特琳娜不心甘情愿,也许舞团七娘琪格也会出面。 我仰面平躺在草地上,身体里的血液载着那股神奇的能量流经全身各处,脖子上最后一点淤血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散。卡特琳娜蹲在我的身边,弹指可破的嫩脸上犹挂着泪痕。我勉强地笑了笑,用带着略微沙哑地声音安慰她:“别哭了,在哭就变成小花猫了。” 强巴赫盘坐在我的身边,双手放到膝盖上平静地看着我说:“这就是八级战士学徒的实力,那天晚上那些矮人强盗若有一人是八级学徒,你和你的兽人朋友很难活下来,所以我给你句忠告: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鲁莽往往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已,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怎么战斗,而是如何的保护好自己。” “如果你当时采用格挡姿态,也许那位贵族战士学徒抓住的只能是你的手臂,而不会掐住你的喉咙,那时候如果他决心杀你,只要轻轻用力一捏,就这样……”强巴赫伸出手在空中做了撰紧拳头的动作,沉吟半晌继续说:“你的身体现在就差不多冷透了。” 果果半蹲在强巴赫的身边,小心的摸着我伤处,瞪了强巴赫一眼说:“你别吓他了,那小子不敢的,就不论我和强巴还在你身边,单说你是那位老兽人巫医的徒弟这个身份,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敢下死手,除非他有把握在帕伊高原兽族人的地盘上平安的返回史洛伊特城。” “嘉,我们太弱了。”库兹垂头丧气地对我说。 我若无其事的身手拍拍他的大腿,鼓励他:“没关系,毕竟我们还小,我们还在成长,而且要比他们成长得更快,因为我们会更努力。心里会害怕的应该是他们,如果现在他们没有机会把我们揍趴下,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说完,双手撑地像条鲤鱼一样从地上跃起,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对卡特琳娜神气地说:“喂,别以为你受伤就可以不干活了,快来帮我,我觉得琪格快练完舞了,在她来之前我想在做一道主食,就用这些小麦粉,你得帮我,我可揉不动面团。” “你没事了?”卡特琳娜破涕为笑,连忙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向着我跑来。 ……美丽分割线…… 帕伊高原北麓山谷是高原北部为数不多的进山通道。这样狭长的山谷在数万年前是一条条冰川带,经过数万年冰川运动之后,当这些冰川融化成雪水注入奔马河中,灌溉史洛伊特省将近七十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平原,这些冰川带在几千年后不断地因融化而消失,冰川消失后形成了若干条山谷,而恰好有的山谷直接贯穿了帕伊高原北麓山脉,这样就形成了天然的进山通道。 斜阳夕照,把西侧的山梁镶嵌出一道华美的金边儿。山峦之上稀松地生长着靛辰树,伞状的树冠上已经生出蓝色的嫩芽,在落日的余晖里,像是红色云霞中的点点繁星。我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处山谷居然在傍晚展现给我奇异的美。 琪格总是会在做好菜肴的最后一刻出现,她安静地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就连坐在果果姐身边的强巴赫也诧异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问:你是从哪里来的,我刚刚怎么没看到你。琪格淡定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餐盘,并无意通其他人打招呼,如傲立风雪中的寒梅,冷寂而高贵,如广寒宫中的仙子带着她特有的气息。 51.卡特琳娜的烦恼(中) 我们七个人围坐在简单的餐桌前,餐盘里还残留着水晶肘子的酱红色粘稠的汤汁,卡特琳娜单手托着餐盘,另一只手握着银质餐刀,将切开的红烧蹄膀分到我们的盘子里,我皱着眉头问坐在我对面的库兹:“阿兹,怎么全是肉啊,这附近就没新鲜的野菜吗?” 库兹明显的被我问的有点茫然,迟疑地说:“吃肉不好吗?” 是的,兽人喜欢吃肉,我有些无奈的地轻轻摇了摇头,抬头对刚刚分完红烧蹄膀的卡特琳娜说:“喂,请再给我添点面条好吗?” 当西侧的山梁吞噬掉最后的一丝斜阳,昏暗的阴影带着冷风席卷着整个山谷,这时候我们的晚餐就结束了。最先离开的是果果姐和强巴赫,我觉得女人一旦恋爱了之后,我这个小拖油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用手帕擦了擦嘴,麻利地起身绕着餐桌走过来,轻吻了下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说:“好好地在琪格这呆着,毕竟篷车里比雷霆犀背上舒服多了,那红发小妞儿看起来还不错,挺会照顾人的。” 我觉得她和强巴赫的关系进展的很快,尤其是从死亡山谷里出来之后,两个人的默契度上升了一大截儿,不知怎么回事,就像是强巴赫这个榆木脑袋忽然开窍了,我总会看到果果姐雪一样白嫩的脸颊上总会带上一抹嫣红。我撅着小嘴垂头丧气地瞪着她,心想:你不要总这样把幸福挂在脸上,让人又嫉又恨的好不好。 强巴赫自然的走到我身边,等在一旁。想了片刻才对我说:“明天上午要不要恢复练习?” 我正想欣然答应,就见果果姐粉拳直接垂到强巴赫的肩膀上,说:“练什么练,他的伤才养了几天,就还要折腾他。” “感谢丰盛的晚餐,我喜欢鸡肉炖粉条这道菜,兽人族的菜肴果然很有独特的魅力,让人感觉很享受,再次感谢!”强巴赫永远是这样的彬彬有礼,说完才挽着果果姐离开。果果姐泰然自若地用手挽着强巴赫的胳膊,两个人就径自向冒险团营地走去。难道真的是春天来了吗? 见有人离开,辛格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用银质小刀切着一小块儿猪排的琪格,见琪格动作专注头都没有抬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坐在一旁椅子上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弗雷德大叔就匆匆离开,看着弗雷德大叔刚跑两步就气喘吁吁的笨拙模样,我额头上就淌出一滴冷汗。这些成年的男女难道就不懂得掩饰一下? 从星湖草原一路走来,能有这样清澈水源的地方不多,整个商队沿路上一直节省用水,就这样也闹了一阵子的水荒,好在雷霆犀耐饥耐渴能力远超骆驼,一路上几乎不需要补充太多的水,即使是这样果果姐水系魔法师的作用也体现了出来,聚水法阵这种初级的魔法对于果果姐并不会消耗多少魔力,但是如果没有水系魔法师,这段漫长而缺水的旅途我想对于勒依帕斯老爷来说,恐怕就要破费一笔了。 我的心绪飘得太远了,赶紧把念头转回来,尽管饮用水得到了保证,但是觉大多数人是没有条件在之前一个半月的时间里洗过一次澡的,很多商队的男人们在吃过午饭之后,就像河马一样在冰冷的溪水里泡着,辛格走得这么急匆匆的,也许就是带弗雷德大叔寻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洗澡去了。每次想到也许以后会叫辛格婶婶,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这时候我就会由衷的赞叹,这位中年大叔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库兹见到人瞬间走了一半儿,坐在我对面有点不自然地对我说:“阿爷还没吃呢,我得给他送点去,锅灶先放这,等彻底冷了我再收回去。今天的猪腿肉炖得很不错。” 我觉得库兹非常害怕面对卡特琳娜,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我在想难道是说这位纯情的小兽人的春天也来了?库兹也端着一盆剩下的炖肉慌慌张张的跑掉了。这时候卡特琳娜还坐在我左侧的椅子上风卷残云般的吃已经冷掉的肉排,琪格终于放下手里的餐刀,将吃剩下的猪排肉倒进卡特琳娜的盘子里,盯着她若无其事地说:“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解释给我听?” 平淡地声音仿佛重锤一样砸在卡特琳娜的胸口,吓得她拿着餐刀的手一抖,餐刀磕在乳白色瓷盘的边缘上,发出“叮叮”的两声脆响。脸色一下子白的苍白,噤若寒蝉一样的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像犯了错的孩子坐在椅子上默默地不肯说话,也不肯低头。 琪格伸出如白葱般的玉手抚摸着我早已不见伤痕的脖颈,这时候我也在仔细的看着她玉颈与锁骨间镶嵌着的那颗火红的宝石,如果仔细观瞧,可以清晰地看见那颗葡萄大小的红宝石里面有东西像烟雾一样的再缓缓流动,在宝石的火焰与脖颈的雪白鲜明的对比下,我觉得有种东西在吸引着我,让我怦然心动。 每个人的人生路都注定不会一帆风顺,每时每刻都要面临选择,这些选择题就是人生中的十字路口,你可以选择向左或者向右,一旦选了,就别想用橡皮将答案擦掉,哪怕是重新选择,旧的答案依旧会在,只不过可以用只笔在上面画个叉。 我和琪格面对面坐在魔法篷车二楼排练室的地毯上,琪格的眉头微蹙,我想缓和一下气氛,但却被无视。卡特琳娜为我们端上两杯热茶,茶叶是用宁神草的花瓣晒干制成的,被滚烫的热水泡过之后,在白瓷茶杯底就像是绽开的花朵,宁神花茶飘着淡淡地花香,味道略微甜中带苦,具有缓解疲劳和安神的功效。 卡特琳娜放下手里的茶盘,跪坐在一旁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那是在一年多之前,商队刚刚离开斯坦王的黑铁城,篷车跟随着雷霆犀队越过斯坦王的领地,进入连绵起伏的新西亚奇斯山脉中,那时候已经是初冬,因为舞团里很多人都没想到舞团会有这样突然就决定下来的旅程,所以舞团里的姑娘们准备的都不太充足,最紧缺的其实是御寒的裘皮与棉衣,新西亚奇斯山西部地区冷得几乎达到泼水成冰的程度,躲在篷车里不会觉得外面有多冷,但是只要在室外站上一小会儿,寒气就会冻得手脚发麻,这里是整个罗兰大陆除了冰雪苔原以外冬季最冷的地方,一年当中有半数月份被冰雪覆盖,这里比帕伊高原雪峰之巅还要冷。 卡特琳娜每天要做的事并不多,负责每天从后勤车上领取食物,每个星期六还要领取一定数量的日用品,这个活以前原本是辛格负责,但是前阵子辛格出了一些状况之后,就由卡特琳娜顶替辛格来做了,偶尔还能有一些小小的实惠,这让她兴奋得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出众的容貌与身材让她在舞团中脱颖而出,凭着一双迷人的红色眸子为舞团七娘所看重,对于出生在贱民家庭的她来说,能在这支舞团中暂露头角绝对是件幸运的事,舞团里漂亮的女孩子比比皆是,基本上在大城市中讨生活的贱民们都想将自己漂亮的女儿找点门路送进舞团中,这起码比**这个职业更体面,也许会被贵族公子看中,一飞冲天变成凤凰就此脱离贱籍也是有过先例的。 可是每次领取物资的时候,都会有个问题困扰卡特琳娜,那就是冷。平时猫在篷车里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是开始负责领取物资以后,一次去的有点晚了排在了后面,穿着着宫廷式冬装舞裙的卡特琳娜抱着一捆毛巾与床单回到篷车里,一双大白腿冻成了青紫色,回到篷车里暖喝之后肿的跟两根大白萝卜似的,连打弯都不行。吓得卡特琳娜哇哇大哭,最后还是辛格用雪反复的揉搓她的两条腿,才算把冻结的血管通开,让两条腿消了肿。 那一次把卡特琳娜吓坏了,如果能有一条御寒的皮质棉裤就好了,姑娘有时候就会这样想。 这段时间里,正是商队离开斯坦王的黑铁城三个多月之后,冒险团里的那些贵族子弟们已经在旅途中苦熬了三个多月没机会沾女人了,有心思活泛的贵族青年终于开始打起了舞团里舞娘们的注意,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每天能够自由出入篷车的大姑娘的亲信侍女们,而且这十几位几乎是姿色出众的舞娘,开始的时候有人藏在篷车外的雪丘后面扮作痴心男,几乎每次遇见领餐的舞娘总会有一套华丽优美的词语砸上去,就在对方晕晕乎乎的时候在献上一些精美的小礼物。 好吧!负责拯救卡特琳娜的天使就是年轻达伊,这位俊朗的年轻人第一次的时候送给卡特琳娜一枚精致的铃铛,纯金镂空的圆形铃铛里装着一颗初级火精石,挂在腰上就能感受到火精石散发的暖意来,这可以说是目前最能让卡特琳娜所动心的物品了。 他站在一颗红松下面,被松针上落下的雾挂几乎埋成了雪人,头顶、眉毛、胡子上都沾满了霜雪。卡特琳娜冻得瑟瑟发抖双臂紧紧抱着双肩,一路小跑从松树下经过,没太注意就直接撞在了达伊的身上,顿时雪花飞扬,卡特琳娜就要向后摔倒的时候,达伊伸出猿臂搂住卡特琳娜的细软腰肢,将她带进怀中。 52.卡特琳娜的烦恼(下) “哎呀,哦!对比起,阁下!我没看清路。”卡特琳娜看到达伊华贵的皮甲与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长剑,顿时清醒自己撞到了一位冒险团中的战士学徒,而不是商队里的那些苦力们,这时候一定要表现出对贵族应有的礼节来,否则就是冒犯。 达伊面上带着文雅的微笑注视着卡特琳娜的红眼睛说:“不,这跟您没关系,是我一直在这儿等你,美丽的小姐。” “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在这等你,就是想见你一面。”达伊很绅士的将卡特琳娜扶稳,双手抓着她的雪白手臂深情地说。 卡特琳娜这时候心就像受惊的小鹿一般乱跳个不停,血一下子涌到头顶,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是早上系衬裙的时候,束带将腹部勒得太紧,一时间竟然无法呼吸了。 “啊!阁下。” “哦,对不起,我太失礼了!”达伊连忙退后半步,将手放开继续说:“不知道我能否知道你的名字,美丽的红发小姐。” 卡特琳娜的脸像红透了的苹果,眼睛也不敢对向他炙热的目光,只是意乱情迷地说:“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只是一名舞娘,我的名字叫卡特琳娜。” 达伊右腿向前一步,单膝跪在卡特琳娜的身前,把红发小姑娘吓了一跳,正要逃开的时候,达伊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圆形镂空幸运草花纹的铃铛,隐约可以看见里面豆粒大小的红色火精石在不停的滚动,达伊拉住欲转身而去的卡特琳娜,将铃铛温柔的系在她的腰间裙带上,像是完成使命了一样,脸上露出阳光般胜利的微笑。 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说,挺身站起来对卡特琳娜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转身跑掉了。 第一次的见面,让卡特琳娜如同童话里的公主一般,那中从天而降的喜悦心情,让卡特琳娜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在唱歌儿。 再次相见的时候,是在三天后。达伊居然真的送给了卡特琳娜一套保暖的紧身皮裙,非常的暖和,当女孩子知道英俊而年轻的战士学徒达伊钟情于自己,并且自己对达伊也非常有好感,第二件礼物接收就容易多了,甚至两个人在分别的时候,还行了吻脸礼。 有时候恋爱就是这样简单,英俊多金年青贵族在追求舞团里的这些女孩子的时候,很少能遇见隔层山的,往往都是两三次的见面,情调稍稍的浪漫一点,不过就像是在这银白色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事会比一位年青贵族手里拿着一份礼物,在风雪中苦苦等候更让人觉得感动的?在困苦中被关怀,在寂寞中被温暖,在平淡中被感动,那时候的卡特琳娜仿佛就觉得整个世界在围着自己转。 若不是当时在室外脱裤子的话,很可能会将三条腿全部冻伤,也许卡特琳娜就已经被达伊吃到嘴里了。哎!新西亚奇斯山脉里的天气真是太冷了,不是还会有暴风雪。卡特琳娜是琪格新选的贴身侍女,所以她很珍惜这份工作,从不敢在户外呆太长时间,无论达伊怎么诱惑,都没能说动卡特琳娜去他的帐篷。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了三个月,达伊的暴躁脾气越发越控制不住,他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有时候说的话甚至冷得让人发抖。 其实那群年轻贵族纨绔中,换了谁也都会耐不住性子,处于爆发边缘了。因为他们只是想用一些小礼物和甜美的情话将这些舞团的姑娘们哄上床,这样远比直接丢金币砸人脸更有趣,更有味道。可是绝不会有久的耐心,如果遇见扭捏作态的也会直接用金币搞定,或者会用强,就比如身份与权力。 后来的某一天,她发现了一件事。很凑巧的在那天,琪格想要吃煮鸡蛋,对于天狐族的女孩子,她们有个通病那就是嗜吃,非常的嘴馋。恰好那天琪格想要吃清水煮蛋,让卡特琳娜去后勤车取点鸡蛋回来煮着吃,平时卡特琳娜去后勤车领食物都是在下午最暖和的时候,即使有了那能够取暖的铃铛之后也没改变过,倒是那个金色的铃铛被她用一条红绳串起来,挂在脖子上,每天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那美妙的声音就像她的此刻的心里一样的甜。 整个车队在白天的时候是不停向前走的,只不过雷霆犀队走在最前面,雷霆犀粗壮的腿踩到两尺多深的雪里,再拔出来,就会将路上的积雪踢开,七十多头雷霆犀排纵队走下去,就在这山岭间开辟出一条路来,路非常的难走,所以整个车队的移动速度不比步行快,甚至还要慢一些。物资车在舞团整个车队最前面,这样子有个好处就是每次去后勤车领东西的时候,根本不用管车队是否会停下来,而是直接从车上跳下去,一路小跑追上最前面的后勤车,敲开车门后,在门口领到东西只要跳下车耐心等待,后面自己的篷车赶上来的时候,将物品递给车上接应的人,自己再爬上车就行。 卡特琳娜跳下车向前飞快地跑,她脖子上的铃铛和红色的马尾随着跑动的韵律在不停的摆动,并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是仅仅跑出去十几步,卡特琳娜就停下来了,因为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哎呀,怎么这么讨厌,我要你今天下午也陪我,那些小姑娘下午要跟着五娘学新舞,我那里很暖和,而且可以……可以……”声音娇柔甜美,带着无限的诱惑。只听声音就知道是摩拉,这位有着十六分之一精灵人血统的女人总喜欢将自己的尖耳朵拿出来炫耀,总想着证明自己比别人高贵一点,其实还不都他.妈.的是**。 “可以怎么样?”男子的声音坏笑着问。 有时候,单单几个字就可以将整个人打落到万劫不复的深渊,此时的卡特琳娜虽然没有到深渊中游历一番,但是心却像被人用手狠狠地捏住,用力的攥紧,而整颗心依然在有力的搏动被攥在手心里无法释放出来,很难受! 那个男子的声音恰好是达伊的声音。 卡特琳娜后悔自己一直太矜持,没能给两个人多一点点的机会,对于这样美丽的爱情也许贞操真的不太重要。她心里这样想:若是能早些将身体给他,或许他能对我更好点儿。或许是他两个都爱,两个都想娶?舞女嘛,进入豪门贵族里,怎么可能被扶正,就算小的也比在舞团里强啊! “你让我怎么说嘛!”摩拉娇声嗲道。 达伊犹豫一下,喉咙里发出咕咕的笑声:“再等等,我都磨了三个月的羊工,说不准这回就成了,我这次可是下了五十金币的赌注,我可不想白送给明迁他们。晚上我再去找你!” “哎,我们在这儿说话,你不怕被她听见?” “没事,她脖子上挂着火精铃铛,嘿嘿,一走路就会叮叮当当的响,隔着多远都能听得见。等她离不开我的时候,我会让她知道那玩意应该挂在哪儿!”达伊得意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是戏耍别人之后的快感。 “你们怎么那么坏?真讨厌。人家可是好女孩儿,还没被大娘派过工,也就是七娘面子大,给要了去,要不然还能轮到你?”摩拉嘻嘻嘻地也跟着笑了。 “你这是什么话,看不起小爷我?”达伊有些不愉快。 “你们玩归玩,干嘛还骗人家感情呀!”摩拉倒也没有委曲求全,反倒刺了达伊一句。 达伊反倒没了脾气,只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咱玩的就是一情调。你说等我提上裤子,后面跟着一流儿人的时候,那妞会是什么表情,想想我就浑身热血沸腾,不行,忍不了了,要不咱现在就去你那坐坐?” “一次五十银镚儿啊,可别像上次一样吃干抹净就遛了。” “看你说的,我会差你这点?” 两个人嬉笑的声音越来越远。 有时候,迷失了自我的人会自我催眠,将自己带进自己所能设想的最好的情节中,可是始终是如此的苍白。舞团里的舞娘们都以跳舞为生,只是在这样的风月场中混久了,真有人举着金币往头上砸的时候,这些过着纸醉金迷生活的女人们也会将金币接住塞进乳沟里。想着有一天,能赚到足够的钱,跑到偏僻小镇上生活,那时候谁会知道这位总能抛出金币的美丽女人是**还是贵妇,知道又有什么。 这本该听不见一段话恰巧被听见了,竟然心忽然就不痛了,反而是劫后余生的颤栗与庆幸,能在这个时候知道看到了他心底最黑暗的,或者说他将自己最后一块遮羞布偷偷撕掉的时候恰巧被卡特琳娜瞥见了,想起母亲曾对卡特琳娜说过做舞娘你就没资格再谈什么爱情。说白了就是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爱情与面包到底要什么?只要爱情,有可能最后什么都没有,还是只要面包,最后把自己沦为金钱的奴隶。或者两个全选,可你怎么能知道苦海的尽头真的有你的真命天子,若苦海的另一端依旧是一片苦海呢? 其实这也是琪格选卡特琳娜当贴身侍女的最主要原因。卡特琳娜也是带有兽人血统的姑娘,她并没有什么血脉天赋,但是她有一双美丽的红眼睛遗传于她的母亲,是位带有兽族兔人血统的半兽女奴。兽族兔人在罗兰大陆并不常见,她们是来至于东大陆的伊卡洛斯,是被奴隶贩子偷猎回来的。卡特琳娜算是有四分之一兽人血统,虽然没有什么血脉天赋,但是混血女孩长得都会非常漂亮,除了遗传了母亲的红眼睛,另外就是听力要远超于寻常人十倍,甚至比兽族狼人还要敏锐得多。 卡特琳娜的铃铛一直在北风中叮叮当当的响,只不过是离得远,达伊根本就听不到而已。那时候卡特琳娜就是在想,至少还有七娘,至少我还能跟随她,分享她男人宠爱。贵族家小姐的出嫁的时候,要准备足够体面以及符合身份的嫁妆,卡特琳娜想自己将来的命运也许不会很差,那颗被新西亚奇斯山里的背风冻成冰疙瘩的心,竟然没有那些无情的话击碎,她更像一棵藏在冰雪下的野草,等待夏季来临,等待着冰雪融化。 我和琪格看着面前跪坐在地毯上的红发美女,她白净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我也不知道究竟说点什么安慰的话,琪格有些慌乱烦躁,瞪我一眼站起身摔门回自己房间去了。我心里叫苦:这位姑奶奶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了,把这摊子对给我了吗?哥这么小,能接得住吗? 事实上,接不接得住都得接。 卡特琳娜看到琪格没有做任何表示就走了,反而自己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泪水,平淡地轻轻呼出一口气,美丽的大眼睛对我眨了眨,将我扑倒在地毯上。用牙齿咬着我的小耳朵儿轻轻地说:“嘉,我耳朵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诉给别人啊!” “耳朵什么秘密?我看看。”我装傻装可爱。 “哈哈!” 于是我又发现另一个秘密,那就是卡特琳娜不能被揪耳朵,只要被人一捏住耳朵就会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无,连任和反抗都没有,就算被我这样的小孩子捏住也是如此。我们一大一小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在舞蹈室里摸爬滚打嬉闹了一番,我本以为自己现在年纪虽然小一些,但是身体素质比得上原来世界十二三岁的孩子,甚至可以跳进冰湖里洗澡,敢从六七米高的地方跳下来,可以绕着营地疯跑十圈也不觉得累,可以和库兹两个人抬二十七只豚鼠从野外一直走回营地,可是我悲哀的发下,嬉闹的时候只要我松开了卡特琳娜的耳朵,她只用一只手就能将我按在地毯上打屁股,甚至会被她高耸的山峰将我的脸压住,我想喘口气都难。 玩闹也是一种发泄,有时候会让我们尽快的忘掉悲伤。 我累得瘫坐在舞蹈室墙角,求饶得说:“服了服了,不玩了!” 卡特琳娜明显的有些玩疯了,就像个大孩子笑个不停,然后背对着我坐下来,将后背露给我。 “干嘛?”我奇怪地问,她只有再解裙装的时候会背对着我。 “帮我解开!”卡特琳娜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又跟我肆无忌惮地嬉闹后,跟我说话变得更自然了,就像是命令自己的弟弟一样。 “这是舞蹈室,干嘛在这脱裙子?”我一边拽开绳子的活结,一边问道。 卡特琳娜扯着皱巴巴的喇叭形状的袖口,皱着眉头噘着嘴说:“看呀,都皱成什么样子了!这还怎么穿嘛,这裙子很不好打理的,而且我就这么一套体面的衣服,这又不能洗,洗了裙摆就撑不起来了,你说会不会现在脱来挂起来,或许这些褶皱慢慢会消失?” 我有点目瞪口呆,“啊,应该会吧!” “没事,辛格姐也许有办法,她可是裁缝师。”卡特琳娜瞬间眉头又松开了,安慰着自己。 “还疼么?”我在卡特琳娜背后平静地问她。 “什么?你的动作很轻啊,一点也没弄疼我,就是求你下次别揪我耳朵好吗?”卡特琳娜低头将宫廷裙褪了下来,只穿着里面丝质衬裙,小心翼翼地将裙子打对折挂在手臂上。 我转到她身体前面,用小手贴在她的小腹上说:“是这里。” 那是被明迁一脚踢中的地方,她被踢出去几米远,那一脚绝对不会轻。 “有点儿疼,这里不方便看,回去再说。辛格姐那有消肿的药水。”卡特琳娜说道。 我们俩轻轻推开舞蹈室的门,蹑手蹑脚地往自己寝室里走去,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篷车里的舞娘们都睡下了,整个篷车都静悄悄的。 “你可真有劲儿。” “啊!我体质很好的。”卡特琳娜单手将我抱起来。 “你怎么不去上战争学院,你的身体素质这么好?”我用拳头敲了敲卡特琳娜的胳膊,觉得她的胳膊非常的紧致有弹性。 卡特琳娜说:“上学很贵的,我家里还有个弟弟呢,怎么可能会让我一个女孩子去上学?女孩子也不需要服兵役,我弟弟将来要服兵役的,必须得去学些战技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这次我回家就可以给他买一把最便宜的哨兵剑,他喜欢很久了。” “哦!” 53.火舌武器(上) 篷车一楼的走廊里天花板上魔法照明灯一直就那么亮着,玻璃窗外的的景色都被笼罩在黑色的夜幕下变得模糊不清,窗子被打开了一道小缝儿,晚风沿着篷车的侧壁爬进窗户,让整个走廊的空气不在那样浑浊,香水味变得很淡了,让走廊有股清新的气味。旋梯下面的两张椅子空着,小圆桌上还放着两只茶杯,也不知道谁在这儿喝完茶,走的时候忘了拿。桌上还有一盘没有吃完的小酥饼,这是舞团姑娘们平时最喜欢吃的零食,那味道就像小时候没有放糖的小动物饼干,刚做出来的时候会很脆。 这时候卡特琳娜忽然不自然地停了下来,白亮整齐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羞涩的看了我一眼,红眼睛对着我眨了眨说:“我们在这坐会儿好吗?” “好啊!”我从她怀里下来,爬上高脚转椅伸手在盘子里抓了一块小饼扔到嘴里,像只老鼠一样嘎嘣嘎嘣地嚼起来,她将手里的宫廷裙装挂在一旁的楼梯扶手上,双手抿着臀部的衬裙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我好像还没跟你说一声谢谢!”她眼里透出温柔的神色,抿着嘴笑了起来。 我被她笑得有点发毛,就问她:“你笑什么?” “你吃饼干的样子好像一只老鼠,好可爱!”她笑得更加欢快。 我瞪着她并郑重其事地对她说:“请不要再用可爱这个词语形容我,会显得我很幼稚!另外,我不接受你的口头感谢,至少……” 卡特琳娜像是忽然找到了好玩的事,连忙追问我:“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那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我忽然记起她的衣服里面还有一枚属于我的银币,就问她:“那枚银镚待会儿取出来,可得还我。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家产,我准备买奈提弓的。” 脱去仿宫廷裙装后只剩下件衬裙已经遮挡不住里面的春色,u型的领口露出大片滑腻雪白的肌肤来,她在自己身上摸索一阵后,笑眯眯地对我说:“也不知道掉哪去了,待会还你一枚暂新的。” 时间就像走廊里的凉风从我的指尖儿滑过,卡特琳娜煮了两杯热茶,我们就坐在转椅上抱着滚烫的茶杯,安静的坐着。得跟一位美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一起坐着聊天,竟是这样的舒服。在这条不过百十米宽的山谷里,当第一轮弯月爬到山坡上的时候,如水的月光从透明的玻璃窗外洒进来。 这时候,卡特琳娜的那间寝室的门被悄悄地打开,暗淡的白色魔法灯下,弗雷德大叔的身影从现在我们两个的视线里,他自顾自地一边哼着味道古怪的小曲一边扣着自己皮衣上的纽扣,还风骚的拢了拢被剪得很整齐的头发,一双光滑白嫩的手臂从门里伸出来,为他整理着衣领,并且催促他:“快点走吧,没准这时候嘉和卡特琳娜就要回来了,被他们撞见我看你这张老脸往哪搁。” “哈哈,嘉这孩子,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有时候说话更像是大人,这孩子成熟的早,可能是跟着兽族人混得太久关系,你平时多关心关心他,这么小能在商队里活下来,不容易。我现在想起他以前那可怜样,心也跟着揪着疼……” “喂,你这些话都说了好些遍了,现在嘉是七娘选中的人,你还担心他会在我们这受委屈?卡特琳娜整天就只围着他一个人转,不知道把他伺候的有多好呢,别啰嗦了,快走吧!”辛格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那双白嫩修长的手臂已经收了回去。 弗雷德大叔笨拙的身体转过身,径直向门口走去。我们俩无语地坐在旋梯下面,弗雷德大叔竟然都没看见我们,这样也很好,至少能免除我们间碰面的尴尬。卡特琳娜在我的注视下变的脸有点红,我仍然没能忍住问她:“你得听见?” 她脸终于是红了,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然后看着我说:“你可别跟辛格姐说啊,这也是我们俩的秘密。” 我使劲儿地点点头,从椅子上跳下来,拉着她的手说道:“走吧,这下可以回去了吧!” 终于知道弗雷德大叔以前每次消失掉,究竟是去了哪里。原来都是在辛格的寝室里过夜的,我想起他微微鼓起的啤酒肚子和黑熊一样的身板儿,有点为辛格那张双层床担心。我还以为他们两个人会在僻静的小树林里或者更远一些的草地上完成这些事,没成想居然辛格会将弗雷德大叔带回寝室里。 我和卡特琳娜回到寝室的时候,辛格只穿这件透明的睡裙在整理着乱糟糟的床铺,而住在上铺的空真则是借着棚顶上的魔法灯若无其事地看着一卷儿羊皮纸,莉亚看起来已经睡着了,见到我们回来,辛格问我:“脖子还疼吗?那些年轻贵族纨绔做的太过分了。” 我走到床边儿坐下来说:“没事了,我的恢复力很好,痕迹也消失了。” 卡特琳娜蹲下帮我脱掉靴子,端来一盆热水给我洗了脚。我让她坐在床上,解掉衬裙后才看见她白嫩平坦的小腹上有道脚型的红印,微微有些发肿,我没想到她伤得这么重,都淤血了。她见我满是担心的神色,捏了捏我的脸,对我说:“已经不太疼了,过几天消肿就好了,别担心了。” 我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直至此刻,我才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需要变得强大起来,起码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也好,在这个世界里弱者想活下去会很艰难。我还在想着一件事,就是几天之后商队进入帕伊高原北麓荒原之中,我和库兹要离开商队去独自狩猎,我究竟能做点什么?面对一头风狼活着魔羚羊,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将其杀死?我现在还没有一点战斗力,难道非要等着风狼将我扑倒时候,用狼牙匕首近身肉搏或者站在原地等死? 老师最初提议让我随着库兹进入帕伊高原北麓荒原的本意,是想让我见识一下书中的那些野生魔法药草现实中是什么样子的,在羊皮卷里学到的毕竟与现实里的不同,可是我怎么样才能在野外生存,这是现在对我来说最困难的。 卡特琳娜在我的身边躺下来,她和辛格不同,她喜欢穿着清凉的吊带衫入睡,我怕睡觉不老实,碰到她腹部的伤处把她弄疼,就将身体缩到双人床靠墙角的位置。她躺下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那雪白平坦的腹部清晰的红痕,可是她还是笑嘻嘻地伸手抱紧我,这一刻,我看到她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红绳,绳子的末端绑着一枚银灿灿的银镚儿,粘在棉絮般柔软的胸脯上,看得我面红心跳。 她的手上还放有一枚金币,将我的手摊开放入我的手心,并说:“还你一枚黄色的,怎样?”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小白脸么?” “什么?” “我说我不是小白脸,请还给我一枚普通的银镚,或者算了。”我将头枕在她冰肌玉骨般雪白的胳膊上,闭起了眼睛。 ……美丽分割线…… 第二天早上,我们继续出发,商队在昨天的时候补给了用水后,男人们变得精神多了,我趴在篷车外门的安全护栏上,向远处成一条线的雷霆犀队处观望,弗雷德大叔神采奕奕地坐在雷霆犀背上,竟然有模有样的驾驭一只十几米长的雷霆犀,跟随在商队的最后面。库兹看到我的时候,站起来不停地向我挥手。 我有气无力的将手伸出去,还没等做出挥手动作的时候,库兹忽然一转眼就不见了。身边香风传过来,卡特琳娜双手撑在门口护栏的横杆上,让外面的南风将红色头发吹得长发飞扬,我有点不能理解地问:“为什么库兹总是在你出现的时候,那么不自然,你看他比兔子跑的还快。” “哈哈!”卡特琳娜笑得很愉快,就像是我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我用脚轻轻地踢他一下,她才停止了大笑,也学我的样子,颓废地将身体压在横杆上。对我说:“我想他看到我的时候,心里一定在纠结。” “纠结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会想:这只兔子走出来,到底是抓不抓呢?哈哈!” 笑话有点冷啊!这位红眼睛美女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不过后来我从库兹嘴里听到,其实这不是一个笑话,而确实是库兹在内心挣扎的原因。这位具有八分之一东大陆兽族兔人血统的红发女郎对库兹很强的吸引力,每次见到卡特琳娜的时候,库兹都很想咬破她的喉咙,品尝下她身体里鲜血的味道。不同种族的兽人之间,似乎有所谓的天敌。 琪格这时候从我俩的身后出现,她看了看渐行渐远的瀑布,然后对我说:“听说你要出去狩猎,我决定参加你的小队。” “你是说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打猎?”我一时间有点晕。 琪格这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侧过身体说:“我和卡特琳娜两个人。” 我瞬间石化。 琪格是趁着练舞的空闲特意走过来告诉我的,而且没得商量。 琪格走后,我对卡特琳娜抱怨说:“我说你们两位就算是想去旅游,总得找个好点的旅游团吧!” 魔法篷车依旧向前缓缓滚动,我无聊的看着藏蓝色的天空,卡特琳娜无聊的看着我。 54.火舌武器(下) 旅途中,剩得最多的就是无聊的时间,尤其当我没办法冥想,就算给自己施展个抗魔术消耗身体内剩余的火系魔法力,也必须小心翼翼的躲进洗手间里。没有了写满了古兽人语的羊皮纸卷儿,没有了永远不熄火的小泥炉,我感觉我的身体都在生锈,有些事情我一直想问老库鲁,于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我终于登上了久违的雷霆犀,坐到了那个熟悉的座椅上,这时候我感觉天地间的景色一下子生动起来。库兹则是兴奋的拍拍我的肩膀,也有很多话想和我说。 站在八米多高的雷霆犀背上,我想山谷的出口望去。那v字形的山谷出口就在几十公里外,我甚至透过山谷口能看见帕伊高原北麓荒原,蓝天与大地就在那里连在了一起,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如棉花糖一样的白云,低得好像伸手就能够到它们。 “你看起来好多了。”老库鲁不住的点头对我说,并将手从袖口里抽出来,放在我的头顶,我感觉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头顶灌入全身。他接着说:“看起来把你丢进人类的族群中生活,对你的成长有好处。和我们呆的太久,你的野性和你的本性是两个极端,它们在你的心灵世界里背道而驰,如果让它们肆意生长,终有一天它们会撕碎你的灵魂。” “不过这些天你的学业有些荒废了,其实你可以试着冥想,在人类世界里,就算没有觉醒魔法池的人类孩子,为了虚无缥缈的传言,会在平时就练习冥想术,以此增加觉醒魔法池的几率,虽然效果甚微,但如果你在魔法篷车里学冥想术,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以后每天上午,你都需要上我这来领一卷羊皮纸,把那些文字背下来,我每天都会考你的。” 我有些失望的说:“可是我还不能回来,是么?” “再有几天的时间,你和阿兹就可以去北麓荒原历练一番,而现在你需要好好地修养。没有比篷车更好的地方。”老库鲁回答,并用他浑浊的眼睛看着我,面对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我不敢对视地低下头。 “听说昨天你和冒险团里的人发生了冲突?”老库鲁用干燥的大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想到明迁那种阴霾的眼神,有些为难地说:“恩,也许他们会在我荒原里找我的的麻烦。可我又打不过他们。” “别担心,我的孩子,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任何危险都潜藏不住,还记得你是怎么样躲开矮人强盗得冲撞的吗?”老库鲁的声音沉稳而平和。 我回想那一刻,我被矮人战士撞晕后,因为力量悬殊,身体同时也被撞飞,眼看就要撞在山壁上,身体好像还不能动,那时候忽然进入到深度冥想之中,一下子将“暗影斗篷”施展出来,我化成了一片黑色的无期撞到了墙上,所幸未死。 “记得,当时我全身都不能动,可我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施展‘暗影斗篷’,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就是知道如果释放不出来‘暗影斗篷’,被摔在墙上是要死的,所以那时候就莫名其妙的进入深度冥想的状态里,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画出的魔法阵虽然不像样子,甚至只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样条曲线,但是施法竟然成功了。”我仔细地回忆当时的情景,老库鲁也在认真听我说的每个字。 当他听到我说到施法成功了,眼中透出飞扬的神态,口中念叨着:“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我不知道老库鲁在说什么,片刻他冷静下来才对我说:“深度冥想虽然不能将带进时间停滞的魔法状态里,但是却能够让你获得精神专注效果。一直以来,深度冥想对于兽族萨满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对于具有更强攻击性的元素萨满,每一位元素萨满都希望在一生之中能领悟‘大地母亲的恩赐’这种强大的土属性魔法技能,可是这毕竟是先祖的恩赐,有运气领悟这个技能的萨满几百年也未必能出现一位,所以有些元素萨满就另辟蹊径,开始深入的研究深度冥想这种非常规的魔法效果,后来得出一个结论,在施法的时候出现深度冥想状态,有一定几率会强化当前魔法技能,强化方向为几个方面,最好的一种就是增加魔法施法速度变成瞬发魔法,还有增加魔法技能的威力,增加魔法增益的持续效果,降低魔法技能的魔法值消耗,获得精神专注效果,施法无法被打断,施法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以上。我想也许你的‘暗影斗篷’技能得到了精神专注方面的强化。” “这‘暗影斗篷’技能原本是魔族的黑暗魔法,原本的技能只有一个效果,就是在阴影下隐匿行踪,是隐身技能的简化版,可是按照你所说的,你已经能够将自己身体融进魔法技能里,可以在阴影里随着魔化后的魔法雾霭进行缓慢移动,移动的时候也不会显形,这也应该是深度冥想下,魔法技能被强化才能解释得通。” 老库鲁接着说:“你第一次出现深度冥想的时候,被强化了自身的精神力,在你翻阅魔法书籍的时候自动被拉进自己的精神之海中,而且记忆力与阅读能力随之增强,在那段时间里,你在深度冥想的状态下,彻底的了解精神之海的整体状况。可你第二次深度冥想则是因为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被激发出来了,这样强化了目前对于你最有用的魔法技能,你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在山谷一侧陡峭的山梁上,有一块巨石横在山峰之上,就像是鸡腿菇顶部的菌盖一样。而且这里居然异常的平整。站在这块大石上鸟瞰四周,才发现原来这样子一道道的条形山谷,在帕伊高原北麓群山中比比皆是,这里的群山就像是田间的垄沟,排列得非常整齐,只不过这里附近这有这么一条山谷贯穿北麓群山,其余的山谷都是如同封闭的山坳一样,根本看不着生存痕迹,一切都是原始状态。 我被老库鲁抱在怀里,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钻进土中,就像是一条地龙一样径直在途中穿越大半的山峦,在周围石头轰隆隆的翻滚声中,我被老库鲁带到了这块视野宽阔的大石头上,他背负双手站在大石上,而我则是坐在一边。这应该是冰川运动后留下的产物,否则没有人能够将这样长约三百多米,宽约八十多米条形巨石摆在山岭上。 老库鲁表情严肃地说:“过几天你就要和库兹进入帕伊高原北麓荒原历练,每年春季兽人的孩子到了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就会跟着年长的兽人孩子到荒原历练,好实践那些平时学到的生存知识,这对兽人孩子们很重要,我希望你也能顺利的完成这次历练。” “老师,我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我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老库鲁倒是没有丝毫不悦,温和的说道:“你能认识到自己的本心,能够勇敢的说出自己的畏惧,这很好。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带你到这里来的原因,你的体质要比普通的兽人孩子差一些,从小也没有接受弓箭类的训练,臂力不足以拉开猎弓,所以在进入荒原之前,我们商队会经过一处自由市场,你和阿兹不妨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自己的武器。而我今天则是想要传授你一个简单的魔法技能。不要小看魔法技能,再差它们也是魔法。” 老库鲁盘膝坐在我的对面,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见商队正沿着山谷向前移动,而再向前走几十公里后,商队就会进入到帕伊高原广袤的荒原上。那些魔法篷车此时此刻在我的眼底,居然只有火柴盒般大小。 “虽然你体内的拥有魔法力,但事实上你身体里储存的魔法力并不多,甚至维持不了一个简单的初级魔法,我在诸多兽人魔法中,寻找了一些并不需要消耗太多法力就能施展的魔法技能,这个技能叫做‘火舌武器’,属于魔力灌注类技能,它能将施术者的武器注入火焰的力量,使武器获得额外火系魔法伤害。”老库鲁说完,就详细的将这个魔法咒语和更为简单的魔法阵详细的讲给我听。 听了老库鲁详细地叙述之后,我才发现虽然这个技能比“暗影斗篷”还简单易学,但是这个魔法技能已经涉及了兽族萨满巫医对于魔法元素的独特见解,只是单从魔法阵的别具一格的魔纹结构就说明了这个魔法的独特。 老库鲁将我留在这里绝峰之上,这里不会被人打搅,是最好的练习魔法的场所。而他则是化成一堆黄沙,消失在巨石里。据说那是兽人萨满的高级土遁术,也许我这辈子没机会学了。老库鲁对我说太阳下山之前,会过来接我。 我忽然发现对于学习新的魔法,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渴望,就像现在我已经牢牢记住‘火舌武器’的魔法咒语与魔纹法阵的结构图,坐在巨石上开始不知疲倦的练习起来。其实这是简单至极的初级魔法,而且消耗的魔法值非常低,以我体内存有的魔法力足足能够维持六次施法。 学会抗魔术与暖气这两个魔法已经将近有两个来月了,这段时间以来,抗魔术一直消耗着我体内不断产生的火系魔法原力,让这些原本灼烧我的魔法元素被消耗掉,我现在几乎忘记了灼烧是什么样的痛苦了。但是抗魔术一直都没能因为使用次数增加而变得更强,反而是暖气这个魔法技能居然连续有两次明显的变化,每次变化都是在施法的时候,多消耗了一些魔法力,但是效果也很明显,那就是身体里汇集魔法力的效果比之前快了一倍。 我请教老库鲁,他对我说这两次的变化应该是暖气这个魔法技能成功升级了,如果是感觉有两次的明显变化,那就意味着我的暖气技能达到了三级,三级暖气的效果是:魔法力恢复速度增加百分之三十,这说明我现在暖气带给我的魔法恢复速度比之前的百分之十快了三倍。注意了,这只是在我当前魔法恢复速度基础上快了百分之三十的魔法力恢复速度。也就是说我现在没有魔法池的状态下,空有一些精神力,我本身的汇聚魔法力还是非常微弱的。 即使这样,每隔十五分钟之后,我就有足够的魔法值重新施展一次火舌武器。 施法失败! 施法失败! 失败!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内心有多么的沮丧,在连续不断练习了五十几次之后,依然没能成功的施展出火舌武器来。我仔细地反复推敲自己念出来的咒语有任何瑕疵,然后反复根据羊皮纸上个魔纹结构图,在石板上对照比划,依然没发现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坐在崖石的边缘,我已经看到太阳沉没在西部荒原的地平线上,天空中的晚霞像是一只只美味的烧鸡,我已经枯坐在这里足足一整天,又饿又渴,可是对于新魔法技能没有丝毫的进展。这一刻,我不禁摸出了怀中的剥皮小刀,幻想着自己切开烧鸡一样的晚霞,将那根美味多汁的鸡腿放进盘子里,并用剥皮小刀切成肉块,狼吞虎咽的吃美味的鸡肉,哎!我摸了摸咕咕响的肚子,感叹一声:真饿啊! 手里的魔法原力终于汇聚得足够再一次施展火舌武器,我口中念出咒语的同时,指尖聚满魔法原力集中汇聚于一点,飞快地画出完美至极的魔纹法阵,下一刻魔纹法阵忽然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球,“呼”的一下,钻进了我另一只手中剥皮小刀的刀身里,精钢打制的小刀一时间尽然变成的淡红色,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小刀里面有一股浓郁暴躁的火系魔法力在不断流动。 我顶你个肺! 原来这技能施法的时候,需要手里那个武器才能成功,我真泥马了。 “看来你掌握得很快,我的孩子。你的魔法感知非常的敏锐,居然只用一天的时间就学会了这个魔法,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带你回商队。”老库鲁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过来。 我悲愤地在心里呐喊:亲人啊,你究竟知不知道我都快要饿死啦! ……美丽分割线…… 库兹这傻孩子足足等我一天,结果最后也没能跟我说上一句话。 我被老库鲁扔在了魔法篷车附近,我甚至有饿得浑身无力,腿酸脚软得爬不上行走缓慢的魔法篷车,若不是空真这老实孩子被卡特琳娜指派出来,看看我今晚有没有可能回来,我可能就要被遗弃在山谷的荒野中了。 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将一整张麦饼和一大碗肉汤一滴不剩的喝下去,寝室中的四女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莉亚趴在上铺探出来半个身体,就像是吊在棚顶上的女鬼,然后叫起来:“我的天,嘉你不会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吧。” “事实上的确如此!”我拍拍快要被撑破皮的肚子,一动也不想动的躺在床上,双脚搭在地上,头昏脑涨的居然会感觉一阵阵的眩晕,模模糊糊地感受到卡特琳娜温柔的为我烫脚,然后将我的衣服扒下去,又用热毛巾擦了擦脸。过了不久,就感觉到一具柔软而温暖的身体钻进被窝,紧紧的抱住我。 她将头顶在我的前额上,美丽的红色头发将我整个脑袋彻底盖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委屈地轻声对我说:“你走了一整天,我以为不回来了呢,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我不知道此时的我和卡特琳娜究竟算什么,有互相依恋的亲情和共同经历生死的友情,却唯独不可能有爱情,谁会发了失心疯和一个五岁多毛没退掉的毛孩子谈感情? 今晚的弯月亮升起来的很晚,我们的商队已经抵达了帕伊高原北麓群山的山谷通道的最南端,明天上午商队就会正式的进入兽族人统治下的帕伊高原。我甚至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山谷出口处,兽人部落联军建立的巨木围墙。那些直径超过一米粗的原木足有七八米高,顶部被削尖了头,一根紧挨着一根组成了巨型的木栅栏。那里飘扬着的兽人部落的旗帜,告诉我这里面将是兽人的世界。 55.乡场轶事(1) 山谷通道的尽头是兽人族设立的阻挡冰雪苔原上野蛮人的第一道防线。能够经过漫长的死亡之路和几乎没有任何食物补充的山谷通道走到这里,野蛮人军团将会面临严重的补给危机,想从死亡之路运进来粮草是件非常不靠谱的事。所以一直以来,从没有过任何一次野蛮人联军成功的攻克过这里,这里被称为永不失落的高也要塞。 七八米高的原木围墙将两百米宽的山谷通道一侧封堵得严严实实,在数座三十几米高的瞭望塔下,血红的兽人部落旗帜在烈风中飘扬,用黄土夯实的城墙上排列着巨大的投石器械,一旁堆积着跟小山一样高的巨型石块,这些巨大石块可以轻松的将魔法篷车砸扁。两旁的陡峭的山梁上,每隔十几米就修建巨大的石堡,我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里面的兽人战士看过来的冰冷目光。 我和卡特琳娜趴在窗户口向外张望,看商队的勒伊帕斯老爷向守护关卡的兽人战士地上文书,闻着她头发上的香水味,我终是没能忍住用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绺发丝在手中把玩,卡特琳娜似乎也很享受与我这样的说不清的暧昧。算不上暧昧,充其量只能算是大女孩和小男孩之间的游戏罢了。 终于在快要到中午的时候,商队彻底的通过了要塞关卡。 我们的魔法篷车沿着十米宽黄土夯实主道上缓缓驶进了也门要塞,通过了长达五十米的中央主路,路两侧同样是七米高的原木城墙,有些像瓮城的布局。当车队通过这段充满了压抑气息的要塞主路,通过了也门要塞之后,我才看清原来在高大的要塞南面,居然紧依着要塞修建了许多低矮的石屋,看起来像是普通居民的民宅,只不过这些民宅建的毫无规则,三三两两的挤在一起,几乎让这比村落大些,比城镇小一些的据点没有一条完全笔直的路。 我让卡特琳娜抱着我站在篷车门口护栏的横杆上,她扶着我的身体以便于我能看得更远些。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兽人部落的据点,非常的有特色,看起来更像是石头垒砌成的碉堡,都是大同小异的原型建筑,是用某种大型鹅卵石垒砌而成,石墙上用泥巴和枯草勾缝,石头小屋越往上砌越窄,最后房顶上是用茅草扎成的盖子收口,整个小屋没有任何的窗子,只有可怜的门框,有的小屋甚至没有门,只挂着一块干巴巴的野兽皮。几个腰间只围着皮裙的兽人孩子编着各种奇怪的辫子,坐在家门口晒太阳,他们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我们商队的好奇,却没人肯上前来围观。据点的街道两侧堆着一些生活垃圾,散发着臭烘烘的怪味儿。我能看到据点里的兽人们看到雷霆犀队,眼中的恐惧。 这里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贫穷与寒酸,穷得似乎已经不能再穷了,除了一堆河边捡来的石头之外,他们几乎一无所有。第二个印象这是颓废与消极,这些兽人族的半大孩子宁愿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晒太阳,也没有人愿意清理一下街道,或是去野外捕猎,似乎只知道等待。我没有在他们身上找到库兹的影子,像库兹那样热爱生活,热爱自然,充满了奋斗与拼搏精神的战士。 “这里是战奴的棚户区,那些都是战奴的后代,他们没有未来,只是等着某一天打仗,死在战场上。”琪格这时候站在我身边,为我解释说:“真正的兽人士兵与家属住在要塞里,或者是离这里几公里外的也门镇里,哦,那里有个自由市场,你一会陪我逛逛?” 我正想着找到一处自由市场,看看里面有没有卖奈提弓什么的,准备给库兹买一把,听见琪格也有逛兽人自由市场的想法,随即就答应下来,说:“好啊,我正好想去呢。” “顺便见见你的兄弟,好谈谈我们组团的事儿。”琪格在后面补充一句,她的声音和人一样的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白嫩的几乎弹指可破的脸蛋上挂着一条遮面的轻纱,她原本乌亮的长发变成了栗色,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长发是酒红色的,映衬着她妖媚般勾魂摄魄的眸子,美得像妖精一样。后来在死亡之路上的某天早晨遇见她时,她的长发就已经变成黑色,而那时候她清丽秀气的面容与略微消瘦的身材,身上穿着粗棉布的裙装,让我一度以为她是舞团中一个没地位的小舞娘。而现在她穿着紧身蓝鹿皮甲,将纤细的身板衬托得凸凹有致,脚下穿着魔羚羊皮长筒靴,腰间的饰带上挂着一把铭刻着繁复魔纹的青铜剑,我甚至不使用魔力感知就感受得到这把剑身上的魔法波动。 看着她已经是衣服整装待发的模样,我还能说什么? 还好得就是琪格平时总会刻意的把自己变得更平淡一些,就像现在她的样子更像是一位邻家姐姐一样,容貌仅算得上清丽精致,身材也在皮甲的衬托下显得消瘦,头发简单的梳成马尾,不佩戴任何的饰物,安静的站在我和卡特琳娜的身边,不知不觉就会让人忽视她的存在。我看了她腰上挂着的两尺多长的魔法剑,有心劝说:大姐你不要这样张扬好不好。 我发誓,这真是我在心里说出来的,当时我还站在门口护栏的横梁上,卡特琳娜在我身后扶着我,免得我被缓慢行驶的篷车颠下去,双手扣住我的腰,也跟我一起看外面兽人族特色的民居,我知道她也是对兽人部落充满了好奇,毕竟她身上也流淌着八分之一的兽族血统。 “要不我换把短剑?我还收藏一把碎剑者。应该没这样张扬。”琪格平静的说。 我听了之后膛目惊舌,睁大了眼睛问她:“琪大小姐,你能看到我心里想什么?你会读心术?” 琪格咬着银牙无聊的白我一眼,用鼻音哼道:“你看我这把魔法剑的时候,都把眉毛揪到一块儿去了,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我立刻不语。 商队一直沿着大路向南走了五六公里,终于抵达了修建在平缓的土丘后面的也门小镇。 站在长满了沙枣灌木林的土丘上,土坡下的也门小镇尽收在眼底。这是一个略显荒芜连简单围墙都没有的萧条小镇,整座小镇约有四平方公里大小,参差不齐的方形石屋罗列在宽阔的街道两旁,很多联排石屋的墙上都抹着三合土,而且修建有简单的木窗,窗框上绷着薄牛皮做的窗纸,每间石屋的木门做得都非常厚重,就像块立起来的石板。整个小镇只有两条主要街道,呈十字形交汇于小镇中心。这里的石屋越是建在边缘就越破烂低矮,到了边缘区域甚至有一些废弃的石屋已经被风沙掩埋,只露出长满了荒草的屋顶。 街道上能见到一些来往的兽人,他们看到土丘上出现的商队,也都交头接耳开始议论起来,甚至有些强壮的兽人战士提着武器从石屋里走出来,冷冷地看着我们的商队。从小镇里建筑上来看,这个小镇最大人口数应该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我们担心出现不必要的误会,商队沿着土坡绕路而下,到了小镇西侧平坦的荒地上宿营,因为小镇西侧有一口水井,商队里的人和牲口们都需要饮水。 小镇里最能引起我们注意力的就是城镇中心广场上的自由市场。 卡特琳娜听说要去逛市场,早就已经换好了布裙跟在琪格的身后,我们只等篷车停下来,就跳下篷车与等在外面的库兹汇合,一行四人向也门小镇走去。库兹的样子显得很兴奋,大概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不停地指着四处的建筑介绍给我,在他的口中我才得知,原来这座小镇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也门要塞外面的后勤补给处,因为这里的兽族驻军偶尔会用军需换一些生活物品和肉食,慢慢的这里开始聚集周边零散的小部落的兽人,他们会将狩猎到的猎物带过来换一些粮食和食盐,慢慢地逐渐演变成一座以自由市场为主的小镇。 经过那口由巨大条形花岗岩砌成的水井旁边的时候,我好奇地打量着那些蹲在井边洗衣服的兽人妇女,她们都穿着单薄的亚麻布短衣短裙,外面套着坚韧耐用的牛皮无袖短衫和皮质长袜,整个身上还系满零碎的牛皮带子,充满了异域风情。这些兽人妇女们粗了毛发浓密一些,脸部轮廓更显得硬朗,身材高大,手脚粗壮,皮肤略黑,头顶上梳着麻花碎辫,向我们看过来的时候,眼中炯炯有神无半分惧意,看得出她们民风朴实彪悍。几个兽人族的孩子也跟在她们身边在井沿玩水,看到他们就能让我想想得出库兹小时候憨厚的可爱模样。 没想到他们看库兹的时候,都会投过来和善的笑意,甚至有热情的兽人大妈蹲在井边向库兹喊:“远来的兽人小子,要不要河口甜井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是跟着商队来做贸易的吗?” 库兹则停下来有礼貌的回答:“多谢您的好意,嬷嬷。我们是从遥远的矮人君王斯坦王的黑铁城过来的,是来跟古鲁丁部落做贸易的。路过此处,想去见识一下市场里的商品。” “我们也门镇有百里内最大的自由市场,去吧,孩子。希望好运。”那兽人妇女的声音浑厚而慈祥,说兽人语的时候总是将尾音加重,让我感受到地域性语言的魅力。 56.乡场轶事(2) 这时候,商队的营地里已经有人陆续的走出来,看样子也是赶往小镇里面的。我远远地就能在那些人群中找到繁星冒险团的那帮贵族纨绔们,他们和一群衣着华丽的舞团舞娘们结伴向小镇里走去,这让我不禁感觉,说起来有时候这个商队还真是挺小的。无论做些什么事,都难免会遇见。 我们在水井边驻足谈话的时候,那群贵族纨绔们经过我们的身边,对于我们这样古怪的四人组合发出轻轻地嗤笑,甚至有几个年轻贵族好奇地过来夸张的打量我和卡特琳娜,并对我做出割喉的手势,带着明显的挑衅味道。明迁脸色阴霾,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故意将头高傲的扬起,而达伊则是拥着位穿着精美短皮裙的短发美艳舞娘停在琪格的面前,那位美丽舞娘看到琪格的时候,显得有些诧异,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看着琪格的时候,就像再说:喂,好巧,你也在这啊! 她明眸皓齿的眉眼间透着一股轻灵的味道,琪格也是有些惊讶,但也没开口,只是淡淡地对短发美舞娘点点头,擦肩而过的瞬间毕竟短暂,转眼间两人的视线就已经错开,各走各的路。达伊好像是没看见卡特琳娜一样,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我不禁对这位舞娘的身份感到好奇,转头问琪格她是谁。 琪格看我一眼,略有深意地说:“她?舞团五娘。” 哎,居然是位舞团里的大姑娘,想不到这位也有心情出来逛街,而且还竟然与达伊这些贵族纨绔们走得这么近。这种舞团里的大咖不是我能随便招惹的,以后遇见的时候躲远点就是了,反正我这样小孩子很容易就被人忘掉的。 我们随后也离开水井,走进了这座由青白和土黄为主色调的破旧小镇,街道两侧的建筑都是经过了青白色石灰粉刷过的,整体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街道上,有很多身后背着巨大包裹的兽人,他们大多数背着长弓和短矛腰上挂着猎刀,库兹告诉我这些人身份多为猎人,背后的大包裹里应该是一些皮革和珍贵的骨头,他们不停地在沿街的店铺里进进出出,有人脸上挂着欢喜两手空空的走出来,有人脸上带着无奈,背着大包裹继续掀开下一家店铺的帘子。有的则干脆在街道旁边铺开小摊子,摆上一些货物等着有人上前求购。 从远处看这个小镇的时候,没觉得这么热闹,但是真正身临其中才发现这里还真是很热闹,还没有到中央市场,只是在主街上走,就看到沿街店铺真是五花八门,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都有。这在里成捆的皮革和魔羚羊角,小麦粉,食盐是最受欢迎的商品,很多商家都极愿意收购这些紧俏货,甚至不断地有一些兽人从人群里挤过来,向我们询问有没有小麦粉或食盐想卖,得到我们确定的答案后他们带着失望的神色离开,又去寻找下一目标。 在大街上摆地摊的那些兽人们多数都是在卖一些奇异的兽骨,自制的干肉,可以制作弓弦的筋,有些甚至是一些野兽的角,杂乱无章的药草以及一些各色的粗粮。街道两侧地摊上的货物罪驳杂,他们大多是用张破牛皮铺在地上,将货物分门别类的摆在摊位前,这些物品以原材料居多,什么东西都有,我甚至在一处地毯上看到了一株保存非常完整的初级魔法草药地云草,可惜只有一株。 我们在一处摆着一些破烂草药和一堆烂石头的杂货摊前面停下来,主要是琪格蹲在前面不肯再走,用一个小棍子去捅石头堆里那些石头碎屑,我也好奇的伸过头去看,只见摊位上摆的那些草药都是一些常见的止血草,只不过采集的手段太粗劣了,草药根茎叶片上都有很明显的挫伤,这将会影响这些草药的药性,也许是正因为如此药店的老板不肯收,摊主才将它们摆到地摊上兜售的吧,我看那堆草药里就没有一株是完好无损的,心想也许是好的都已经被别人挑走了吧。倒是旁边堆着一堆棱角鲜明锋锐的石头,看上去就像是在某块大型石壁上敲下来的石头碎片,大块的差不多有盘子那么大,个头小的也有我的拳头大,因为这个摊子上只有这些烂草和烂石头,几乎没人在这摊位前驻足,见我们一行四人在摊位前停下来,很奇特的组合,人族的小孩子和兽族的半大孩子勾肩搭背的站在一块儿,后面跟着两位水嫩的人族年轻少女,一看就像是在市场上闲逛的。 不过摊主好像是很久没有被人搭讪过了,见有人在他摊位前停下来,眼睛就亮了起来。不过我绝对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看他这一身硬牛皮的短褂子都已经磨漏了,看起来真不是一般的穷,摊位上的东西也是一些破烂,我就这样的货品真的会有人买吗? 摊主是一位采药人打扮的中年兽族牛头人,只看着他大鼻子上面已经锈迹斑斑的鼻环,就不难猜测他混的有多惨,身后还放着一个大箩筐,箩筐里面还有一把破损的药锄。他那铜铃般大的眼睛看向我们,发现我们根本没瞧一眼草药,只有两个女孩子蹲在石头堆前,于是就瓮声瓮气地问:“你们要买磨刀石?” “这东西怎么卖?”琪格将手里拳头大的灰色石块抛来抛去,漫不经心的问。 摊主用粗壮的大手挠挠脑袋,肥厚的嘴唇里吐出四个字:“每块二十。”就不愿多说。 “喂,你带钱了吗?” 琪格居然在身后拉住我,我有点茫然,我心说:逛市场不带钱来个锤子?于是点点头说:“带了一些,准备给库兹买一把弓,也不知道够不够。” “带了多少?”琪格好奇地问我。 我将腰上系着的布袋攥在手里摇一摇,说:“十三个银币,上次我们杀掉那些矮人的战利品,不是果果姐你俩帮我们收的吗?” 琪格这才说:“额,钱袋不是我收缴的,我哪知道你们收了多少钱。不过才这么点啊!跟你们俩商量个事,我平时喜欢收集石头,想不到在这儿居然能遇见,这东西我找了好久一直都没买到,今天出门忘带钱了,要不把钱借我吧!” “行。” “不行。” 我和库兹同时说出来,我自然是不同意的,库兹买弓的计划已经很久了,并且我们两个人一直为此而努力,今天到这个自由市场上来就是为了买一把好点的弓,以便于在接下来的荒原狩猎中有所斩获。哪里有其他闲钱借给琪格买石头。 可我没想到库兹却大方的答应下来,奇怪地看他一眼,用眼神示意我们就这么一点钱儿,借出去我们怎么办?可库兹真诚地站在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将我手里的钱袋子接过去,然后对我说:“你的朋友,这些日子把你照顾的这么好,我们还没来得及表示感谢呢,现在她们需要帮助,作为朋友的我们,不就是在这时候冲在最前面吗?” “可我们还要买弓的。”我有些不愿意的说,我心想堂堂舞团七娘怎么可能没有钱,也许是这次出来忘记带钱袋子了,那些破石头什么时候买不都行吗? 库兹反而拍拍身后背着的开山斧,安慰我说:“有什么关系,我们用这把斧子换一张弓回来。” 我这才点头同意,有些歉意地对琪格说:“这是我们全部家当,就这么些,可能也不够。” “是有点不够,哎呀!算了,本姑娘也不占你们便宜,这次买石头算你们入股好了,十三银镚儿算你们四股,琳娜,你也出一点,我们一起凑份子买石头。”琪格转头又去游说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哪里敢违背琪格的意思,忙将自己的钱袋子掏出来,看样子瘪瘪的,里面也不会有多少钱,琪格玩味的带着笑意接过钱袋子直接打开翻看,我个子矮根本就看不到钱袋子里面究竟装了多少钱,只看琪格从里面费劲儿的拣出七枚银镚儿,就将钱袋子丢给了卡特琳娜说:“算你入两股好了,剩下四股是我的。我们一共十股,等我买了石头赚了钱,回头分你们啊!” 我有些奇怪地问:“这些磨刀石帝都那边卖的很贵吗?” 琪格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那神情就是赤.裸裸地再说:没文化真可怕。 我心说我只是一个连帝都啥样子都没看见过的小毛孩子,你还想我怎么样。钱袋子没了,自然也没办法去挑选奈提弓了,眼下只好想办法寻找一间武器铺,将开山斧卖掉,这样也许可以换到一把弓。于是我无所谓地说:“随便你好了。” 我和库兹也开始沿着一侧的店铺挨家的看过去,兽人们大多还是以物易物,至从人类商人将商路开辟到帕伊高原之上,这才使得兽人们也学会了使用钱币,但是偏僻一点的边陲小镇还保留着以物易物的习惯。 57.乡场轶事(3) 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门脸儿非常阔气的武器铺,在武器铺前面的街道上甚至连摆地摊的商人都没有,铺子外面的墙壁上挂着一溜的枪剑飞矛,我和库兹看到之后眼睛一亮,这次出来,库兹还背着那把长柄开山斧,想着如果运气好能够卖掉,就应该可以换点钱。没想到这里其实还流行着以物易物。本来我还有点心虚的腰上的钱袋里的银镚够不够买奈提弓,这下看来不用愁了。 琪格于是就蹲在这杂货摊上竟是挑捡一些个奇形怪状的磨刀石原矿,每次觉得还不错的,就将那石头放在自己面前。我心说二十银镚儿一块儿磨刀石,我们四个人凑钱才能买上一块儿,你蹲在这儿挑挑拣拣的选了一堆,最后不还是只能买一块儿吗?我对矿石一类了解得很有限,只能勉强的认识魔晶石而已,其他的一概被我称之为石头。不过看起来琪格就专业得多,而且很有耐心,蹲在杂货摊前就能呆很久。 我自然是没有心情看她们挑石头,这些东西我们又不懂,于是跟琪格打声招呼,说我们在前面的武器店等她们。往前走几步有个卖武器的店铺,是一座双层建筑,走近了观瞧才发现这座石屋修建得比周边石屋都要精细很多,整间石屋用条形石块砌成,采用白石灰勾出均匀的缝隙,门口的皮质幌子上印着黑色的刀剑交叉图形,看起来很有规模的样子。 我和库兹两个人撩开门帘走进去,石屋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昏暗,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沉长的木质柜台,如果不是看到招牌上挂着的刀与剑,我甚至会以为进入了一间餐馆,整个大厅里摆着十来张木桌,每张桌子都配了四把样式考究的椅子,这些桌椅都是用珍贵的铁木制成,要知道铁木是制作硬弓非常好的材料,用铁木制成的长弓在市场上售价约为十五个银镚儿,这样的木质方桌至少是二十把铁木长弓的用料,也就是说单单一张桌子的造价就值三个金币。三个金币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相当于一位成人一年的收入。 看到这样大的阵仗库兹不禁有点想打退堂鼓,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背上的开山斧,又想拽住我,可我已经走上前去,一位兽族年轻侍者迎面走来对我说:“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客人。” 我见侍者没因为我的年纪小轻视我,心里就少了一些于是说:“我有一把斧子想要卖掉,不知道你们这收购吗?” “本店不仅出售各种武器,确实也收购一些精品武器,不过会做一些相对的折价处理,当然我们会请专业的武器鉴定师傅对您所出售的武器进行初步估价,然后根据现在市场售价在进行折价处理。”侍者将我们带到方桌前面,请我们两个坐下来,并给我们端上两杯不知道用什么叶子泡的茶,我看库兹没有喝,我也没敢喝。 侍者在我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我这才明白原来这家武器店是这样卖货的啊,这有点像我之前世界里卖楼卖车的,想不到这家卖刀的也能把店铺开得这么大气。我不禁有些佩服,正在四处观瞧,就听对面侍者对我们询问:“不知道两位客人卖的是什么样的斧子?” 库兹连忙站起来将背在身后的斧子解下来,几十斤的斧子放在铁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用手指着这柄镶嵌铜纹雕饰的开山斧,并大模大样的寻问侍者:“就是这把了,你们的武器鉴定师什么时候能到?” “额,如果只有这把的话,本人就可以现场鉴定武器价格。”那侍者略微看了一眼木桌上的开山斧,便自信地说道:“这是一把来至于矮人族的雕花铜纹精锻长柄开山斧,整个斧柄与斧身为整体锻造,采用的就是我们帕伊高原北麓群山里的精铁矿脉产的青口铁,斧刃采用夹刃技术将约一公斤的钨钢刃口镶嵌在斧刃上,这斧子打磨得倒还精细,不过看起来已经打磨过很多次了,刃口部分的钨钢已经被用去了一半儿了。” 他指着斧刃处介绍着,我只有在斧刃的侧面才能看清楚眼色略微有一点点的不同,没想到这侍者只是一扫,就能看得如此透彻。接着又听他说:“这把开山斧的做工还很精细,雕花铜纹的长柄被打磨的这么光洁,说明主人平时很喜欢使用它,这可是大家伙,没有一把子力气休想挥动它。不过但看这把斧刃的磨损程度,这只能算是六层新的开山斧。” 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那依你看这斧子值多少钱呢?” “像这样崭新的铜纹长柄开山,我们店里卖的大多数是三十银,你这把六成新的只能卖到十八银左右。”侍者沉吟了一下,就直接说道。 我又问他:“那你们会用多少钱收?” “这是一把最常见的矮人工坊出品的精品武器,一般北麓群山里的那些矮人强盗们更喜欢用他们,我们兽族狼人战士更喜欢有拳剑与刃爪,会觉得长柄开山太重,携带不方便。牛头人战士更喜欢乌木长棍或是战斗巨杖,开山斧虽然重量足够,却又会显得有些短小了一点,不符合牛头人的体格。只有高原西南面的独角犀牛人偏好这样的长柄斧,我们大部分斧子都会卖给他们。刨去运费折旧和我们的利润,其实最多只能给您十个银币。” 侍者说完用眼睛看着我和库兹,等待我们的答复。 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被压价压得这么惨,看起来这斧子不算是紧俏货啊,我和库兹相互对望一眼,我想横竖这东西对我们没什么用,携带起来又笨重无比,倒不如卖掉省心。最后只能十分无奈的点头答应卖掉了,侍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数了十个银镚儿给我,将木桌上的开山斧叫人取走,然后又接着问我:“客人,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就问:“你这里卖弓吗?” 侍者一愣,然后似乎终于想到了我的年纪,才回答说:“弓弩类武器,本店是不经营的,不过客人如果想买精铁箭头,我们这倒是也有售卖。” 经过我的详细打听,才算明白原来近战武器和远程武器的店铺是分开的,小镇中心广场靠南侧有一家小镇最大的弓弩类武器店,那侍者推荐我们不妨去那看一看。走出这间武器店,库兹有些沮丧的对我说:“嘉,要不我们就买些精钢箭头算了,我继续用那把猎人弓,如果找准位置也是能射死魔羚羊的。” 我皱眉说:“我们一定要换把弓,本来我的作用就有限,咱们俩战力主要依靠阿兹你,一定要给你买把好一点的弓。我们再找找有没有卖魔法书的店铺,看看我那本魔法书能卖多少钱!” “你那本破书都已经没几页了,能值多少,要不然咱们把那瓶伤药卖了吧!”库兹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腰包,有些不舍的说道。 这时候我才真的认识到就算在这个魔法世界里,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行的,我得尽快想出一些赚钱的主意,不然很快我就要连裤衩都穿不起了。我不太想卖掉伤药,在危机时刻,那相当于多了一条命,而现在也只好说:“先去弓弩店看看再说。” “恩!”库兹倒是很爽快。 走出武器店后,正看到卡特琳娜要进到武器店里找我俩,见我们走出来就问:“买到弓没?” 我只好对她讲一下我们的情况,然后问她:“琪大小姐呢?” “七娘她等你们去帮忙搬石头呢!”卡特琳娜笑得有点古怪。 我奇怪地说:“不就是买了一块磨刀石吗,那东西看上去也不沉啊!” 我们仨挤开人流往回走,这时候才看到琪格还蹲在那个杂货摊前面,那位牛头人摊主正瓮声瓮气地对琪格说:“您九十八块儿石头都买了,还……还差这么两块儿磨刀石吗,要……不我再送两块给你,你凑个整儿,给我加四十,凑成二十银得了。” 看到琪格面前像小山一样堆着的石头,我终于知道卡特琳娜为什么要我和库兹两个人也来帮忙搬石头了,原来摊主所说的每块二十,竟然是二十铜子儿,我们凑齐了二十银镚儿居然差不多将他摊位上的所有磨刀石都买了下来。看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我心想难道真的要我们每人都背着一包这样的石头逛市场吗? “切,你这些烂石头给再多我都不要,我就要这九十八块,我买这么多,算十九个银镚儿好了。”琪格不由分说,将手里的十九枚银币丢了过去。那牛头人摊主傻乎乎的接住后,已经被琪格噎得说不出话来,连少付六十个铜子儿也没在意。反而是大手中抓着闪闪发光的银币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58.乡场轶事(4) 我们三人蹲在摊位前纷纷将这些碎石头片往皮兜里装,琪格站在一边儿显得非常开心,双手伸直将匀称纤细的身体舒展得像一张向后弯曲的长弓,柔软的腰肢展示出炫美的肢体动作,竟然有种说不来的轻灵之美。也许长时间蹲着挑石头将腿蹲麻了,她弯下腰单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按捏着浑圆的小腿,看着我说:“你们的弓买的怎么样了?买到了吗?” “还没!”我将腰包里面的残破的魔法书和一些杂物掏出来,争取尽量多装些石头。接着又跟她说:“前面那家武器店只卖近战武器,要买弓得去镇中心的弓弩店。刚刚把斧子卖了,折旧后又被折价,只卖了十个银镚儿,想买奈提弓恐怕是不够了。” “哦!买奈提弓干什么?合金弓不是挺好么?”琪格惊讶地问我,看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迷惑不解,我想她也许不知道合金弓需要多少钱。 于是就解释给她听,“合金弓当然是最好的,对射手的臂力的要求略低于铁木弓,穿透力和射程都要比铁木弓要好得多,可是太贵了。阿兹说合金弓不是兽人部落这边的制作工艺,只有锻造技术精湛的矮人工匠才能制作出性能优良的合金弓,一把合金弓的价钱至少是铁木弓的十倍,我们现在就算买奈提弓还差一点钱,我想去魔法书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把这本残破的魔法书卖了。” 我一手拿着那本《铭文基础试用法阵详解》的残篇,另一只手继续往腰包里塞石头,接着问琪格:“对了,这些石头这么沉,要不然我们先送回营地去然后再回来,反正也不远。” “这么说,一会儿不如我们买把合金弓吧!”琪格随手将我手里的羊皮魔法书接了过去,随手翻看竟然不在说话。 库兹也在一旁听我们谈话,这时候听琪格说要买一把合金弓,抬起头说:“合金弓以后买,现在买把奈提弓就行的。” 狼人有狼人的自尊,就像我有我的原则,我们都有自己的底线,这也是我和库兹越来越投缘的原因之一。库兹其实很想对琪格说:我们不需要你的钱,合金弓我们要自己赚钱买。我想也是这样,做朋友最怕的一旦有了金钱的关系,背了钱债之后心里难免有压力,有时候最真的那份情谊就变淡了,在一起也会不自然。我很认同库兹的话,于是对他说:“恩,最不济我们最后还有伤药呢,还换不来一把奈提弓么?” 小狼人也是心头一热狠狠地点了点头,说:“恩。” 一堆烂石头被我们三个人分装在皮兜里,卡特琳娜带着一个大口袋,装的自然也最多。库兹也有个很大的背包,平时就像是皮衣一样围在身上,用到的时候就解下来装东西。也装满一兜。唯独我只将腰上的挎包装满,地上的石头就已经分完了。琪格这时候才将目光从魔法书中收回来,表情有点怪异地对我说:“你这本书还不错。” 我这些天在篷车里也时常将这本书拿出来翻阅,感觉介绍的魔纹结构已经是简单到家了,这样简洁的魔纹法阵绘制难度甚至不如“暖气”魔纹结构的五分之一,更远远不及“暗影斗篷”魔纹结构的十分之一。铭文法阵是没有相应咒语的,只要依据文字介绍中配出相应的魔法药水,用魔法刻刀将魔纹雕刻在魔法羊皮纸上,如果魔法卷轴制作成功的话,魔法羊皮纸上就会出现完好的魔纹法阵,铭文师的魔力会引导魔法墨水力的里的力量注入刻好的魔纹法阵中,如果魔纹法阵能够保存住魔法墨水里的力量,这样的魔法卷轴就成功了,反之随着时间消流逝,魔法力量随之而消散的魔法卷轴就是失败品,这就是铭文师初级铭文制作的魔法卷轴,在我看起来这基础篇的知识点并不难,那些简单的魔纹法阵对我不是什么障碍,而且结构如此简单的法阵,我身体里所储存的魔法力足够支撑制作一张这样的魔法卷轴。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蠢蠢欲动的想要试验一下,只不过我还没有魔法刻笔以及魔法墨水,据说这些东西都非常昂贵,库兹曾对我说:如果我们这次荒原狩猎,运气足够好的话,能在魔羚羊的身上找到一两个魔核,那么也许可以给我买些魔法墨水和一支廉价的魔法刻笔。不过他再问过我魔法书上那两个魔法究竟是什么之后,就兴趣缺缺了。 原因无他,非常鸡肋的两个初级魔纹法阵,甚至连初级都算不上,应该是次初级或者亚初级的。其中一个聚火法阵甚至没有什么伤害,做出来之后只能在野外当做篝火取暖用。试想有什么人能够奢侈的用魔法卷轴刻制篝火取暖?除非留在身上防身用,就像上次在新西亚奇斯山脉里遇见了大暴风雪的时候,老库鲁就使用了一张初级火球的魔法卷轴。另外一个“霜之新星”好像也没什么用,就是一个无限简化版冰环儿而已,这又能做什么呢? 现在琪格对我这本魔法书居然说了一句:这本魔法书还不错,这又是什么意思?我表示不能理解啊。然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美女绝对是个吃货,为了吃到美食不惜自降身份结交我们,虽然后来在战斗中才算真正结下友谊,但是我们之所以能够认识,就是因为美食,莫非琪格她想将这样的魔法卷轴做出来,真的当做篝火使用。不过说真的,这事我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真用魔法卷轴制作的聚火法阵来烧烤,篝火的热量绝对会非常的均衡,那么这样一来制作的食物品质将会提升不止一个品质,确实是真正吃货必备的厨房用品。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琪格问:“你不会是想做几张这样的聚火法阵的魔法卷轴随身携带吧?” “为什么不呢,有这东西多方便啊!”琪格认真地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样的想法真是不错呢,这书其实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相反的倒是魔法阵的结构太简单了,这只能算是最初级入门篇,只不过好像这样的魔纹结构简单的吓人,反倒是显出它的不凡之处,我可没见过有谁能有这样简单的法阵描述出一个魔法来,这不仅是节省魔法羊皮纸,而且最主要的还会节省昂贵的魔法墨水以及铭文师的魔法力,这样一来,魔法卷轴的制作成本就会降低了,你可能不知道,在学校里参加野外试炼课程的时候,有多麻烦。这东西省去了我们每天最麻烦的捡木材引火做饭等问题,要是做出来,不知道会受到多少学生的欢迎呢,太实用了。”琪格有些兴奋的说着,她精致的脸非常耐看,越是仔细端详就会越觉得她有一种柔媚,是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美。 她的这些话反而为我敲开了一扇大门,我忽然发现自己的眼光只局限于制作魔法羊皮纸或是在荒原上采集一些低级的魔法草药,或者是狩猎一些最初级的魔兽,获取他们身上的材料赚钱,从没想过这些魔法书里的铭文法阵能够如此的进行商业化运用。不过我想这东西一旦广泛运用起来,效仿者一多就会失去竞争力,利润也会越来越薄的。不过我依然很想做吃第一口螃蟹的人。 我有些想法之后,就搂着库兹的肩膀将头凑到他的耳边说:“阿兹,等我们狩猎到魔羚羊以后,我想留几张魔羚羊皮,试着自己做一些魔法卷轴,也许这也能赚些钱。” 库兹也没多想,就说:“行啊,到时候我们把好皮子都留下来给你,你就按那书上写的一步一步的来做,失败都没关系,羊皮纸是我们自己做的,用多少也不心疼。再说嘉你这样聪明,一定行的。” 我们边走边在人群中聊天,这时候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样凑齐材料,将这样简单的魔法卷轴做出来,也没有想其他的。 走在一旁的琪格,忽然弯下腰扯住我的耳朵,将美丽的脸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你不要命了,敢在街上随随便便就说自己能绘制魔法卷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再告诉别人你是天生的修魔法者,是天生的魔法师,难道你的体内存在魔法力还是你能借用自然界的魔法元素的力量?你这不是在告诉别人你有魔法类的血脉力量,你想死吗?” 我的脑子轰然炸开了,没想到自己的贪心,居然忘了这事儿。居然会头脑一热就忘记掩饰这个秘密,无意中泄露出来。看见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的难看,琪格哪里还会不明白,直接将我的嘴捂住,然后用她最漂亮的大眼睛告诉我:什么都别说了,回去以后再说。 库兹也是凑在我们身边,听见了大概,想起老库鲁平时的叮嘱与吩咐,这时候吓得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眼睛一下子就冒出了狠历的凶光来,却被琪格打断说:“这里是闹哄哄的市场,也许没人注意我们。不过这样的话,我忽然有个好主意。走,我们先去魔法药剂店逛一逛,本小姐可不会出钱给你们买合金弓,你们也别看轻自己,也许合金弓没有我们想想中的那么贵呢。呵呵,我们还要一起去荒原里进行一次冒险呢。我和卡特琳娜一起加入到你们的团队里,别以为我们什么用都没有哦,回头去我那细谈。” “我想我们彼此还应该更深入的了解一下。”琪格最后说了一句。 我承认,这时候我有点想歪了。 卡特琳娜一直跟在琪格身后一声不响地背着包矿石,红色的卷发变成马尾,显得格外的清爽。她与众不同的美丽的红眼睛吸引了不少街上的兽人回头偷看,和琪格两个人就像是姐妹花一样,走到哪都是焦点。 整个小镇并没有因为商队的到来而变得紧张起来,他们看到商队里大量的物资和车厢里的女人后,就彻底的放心下来,那些拿着武器从房子里跑出来的兽人战士们又都消失得不见了踪影,这里就是一处看起来外松内紧的另类要塞,只不过小镇的防御力量来至于自由市场里的各大商铺,几乎每个商铺里都会有一些强者坐镇,也正是整个也门镇商团联盟掌控整个小镇,维持小镇的治安。看起来这里很想无人管理的区域,但是在这里出售物品的商贩摊主们,却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货物在镇子里被洗劫敲诈,这就能说明这里是有规则的,所有人都要依照规矩行事。 我走在小镇里似乎看不到城管类的治安官,但是小镇里却出奇的干净,我就没看见镇子里有小偷出现。我们并没有先去弓弩商店给库兹买奈提弓,因为担心银镚不够,所以就依琪格所言,向一位商铺老板打听到小镇唯一一间魔法药剂店的位置,一行人向那走过去。因为我和库兹考虑不如先把伤药卖掉,这样可以保证到了弓弩商店就能直接买到奈提弓。至于我的那本魔法书,琪格提出来借阅几天,我想这东西也看不坏,当下就答应下来。 沿街商铺里形形色色的商品五花八门,我甚至看到还有卖魔兽幼崽的。 “嘉,你想过要买什么样的武器吗?”卡特琳娜忽然这样问我。“我觉得你至少应该买一面盾牌!” 这姑娘深知我的情况,觉得我有一面盾牌更安全些,我对她笑着打趣说:“那还不如拿一把腰弩呢,弩是用绞盘拉弓弦的,也不费力气,就是射速慢些,像是轻巧的腰弩我就能用。那你呢,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进荒原哦,你想用什么样的武器?” “这我的好好想一下。”卡特琳娜对我甜甜一笑,有调皮地说:“我跑得很快,也许我可以买个背篓,遇见危险可以背着你一起跑。哈哈!” 我有一种被人看扁了的感觉,不满地对她说:“我才不用你背呢!” 这话说出来,就感觉自己真的像个跟姐姐置气的小孩子,一刹那我的心恍惚了一下。 我忽然心里很想对自己说:久违了,我的童年时代。 59.乡场轶事(5) 小镇的自由市场是建立在十字形街口,这里是小镇两条最主要的街道交汇地方,也是小镇的中心。这里原本打算修建一处广场,但是随着小镇不断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自由商贩涌入小镇,在小镇里随处摆设摊位,兜售自己的商品。开始的时候,小镇上商铺里的一些大人物担心这些小贩们抢自己的生意,一直是想将它们驱逐出去,后来随着小镇的发展才发现,小镇的繁荣跟这些外来的小商贩们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们就像注入到小镇里的活水,一下盘活了小镇原本死气沉沉的状态,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商贩和买家,很多人都不远穿越几十里的荒原,到这里买平时所需的粮食与食盐,也会将一些兽皮和肉干拿过来贩卖。再到了后来,小镇上的人就自动的将广场让出来,形成了今日自由市场这样的格局。 在这小镇自由市场里,我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勒依帕斯老爷带着他的侍从们,我的耳力已经变的十分敏锐,我与他们相隔几十米远,就能听到勒依帕斯老爷对他的侍从们说:“怎么,这里最大的粮食商也没听说过粉条这东西?” “他们的确说从没有见过我所描述的粉条,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一旁有侍从回答。 “哦,继续去四处打听,多问,不一定非要打听到是哪里产的,只要他们能弄到,卖给我们也行,告诉他们我们拿精锻铁锭换!” “是,老爷。” “老库鲁那边就跟他说我们想要买些粉条用快马送回帝都去,提前给市场做一下预热。这东西的秘密看来十有**被古鲁丁部落兽人掌握着,要真是这样的话,还真不好办啊!单单独家经营这条就能把我们吃得死死的,我们得放出风去,我们想要花高价买,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去争,只要别的兽人部落也有,价格就不会有着他们的意思办了。” 他们一行人谈话声越来越小,人也越走越远。我心想:这勒依帕斯老爷口风真够紧的,在商队时候可从没表露过对粉条如何的重视,可是一到了兽人领地内,就四处撒网探听粉条的消息,看来他绝对看到粉条所带来的巨大商机。只不过担心老库鲁看出他的想法,故意囤积粉条抬高价格,所以才一直没有将心思表露出来啊,这心思隐藏的可真深。 魔法药剂店其实并不算大,就在自由市场的西北角一家被称为牛肉与啤酒旅馆的左侧,是一间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商铺,站在商铺的外面就能看到门口摆放着店主种植的一盆盆的草药,虽然是最寻常的一些低级药草,但是被店主人随手种在花盆里,把草药当成盆花来种植,看上去就会感觉店主一定是位精通低级草药学的草药师,单单这样简单的一个小布置,就会让一些采药人好好深思熟虑一下,自己的药篮子里究竟有没有可以蒙混过关的假药草,万一被店主误以为是骗子,这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走进这家魔法药剂店,就看见整个一楼被沉长的木质柜台所占据,柜台后面靠着墙壁摆放着一列列的货架,上面不仅有各种的草药,甚至还有各种矿石以及一些魔兽的材料,我能认识的东西并不多,那些石头我统统不知道加什么,但是货架上摆着的魔羚羊的嫩角,我可见过的,没想到这东西也被摆在药架子上。木质柜台上面摆着一台铜质天平,看天平底座上的绿色铜锈,就知道这是老家伙了。不过天平的秤盘倒是因为被经常使用,而被磨得像两面镜子一样,被三个精细的链子连在秤杆上。天平旁边的木头盒子里放着一排银子制成的砝码,每颗制造的都很精巧。一位中年的兽人正站在柜台后面,仔细的研磨着几株三叶金苜蓿,抬起头看我们几人走进来,就将手里的活儿停下来,平静地问我们:“你们想买些什么?” 其实我是想将手里的伤药卖出去,但是琪格已经走上前去笑眯眯地对这位穿着一身长袍的中年兽人大叔说:“你这有没有黄晶粉和研磨剂、熔岩猎犬的唾液?” “你是想提炼皇紫晶?”中年兽人药剂师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因为过分激动而沙哑,就像在沙漠里很久没喝水的旅人。他的双手也按在了木质柜台上,因为过分用力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琪格淡定地眼睛,她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眸里总会传达出她的想法,就像此刻她看着眼前中年兽人大叔的样子,就像是再说:你老人家想什么呢,要是有皇紫晶我敢在这拿出来吗?老兽人似乎读懂了琪格的表情,失望地收回炽热目光,他感觉有点被眼前漂亮过分的少女戏耍了,这让中年兽人大叔有些恼羞成怒,冷冷地盯着琪格说:“黄晶粉和研磨剂有,地狱犬的唾液这东西存放不了太久的,除了溶解矿石也没有别的作用,你买它干什么?” 琪格笑吟吟地将手伸进了卡特琳娜的背包里,从里面捞出一块儿磨刀石原矿,放在木质桌子上并说道:“这些磨刀石都是红宝石矿里的伴生矿,看这些磨刀石原矿的颜色和表面紫色砂砾的痕迹,我感觉……” 中年兽人接过磨刀石,从里怀兜內掏出了一个放大镜,对着磨刀石碎片仔细的查看起来。听到了琪格说的话之后,看得更加仔细。还没等琪格说完,就接着她的话有些激动地说:“那些红宝石矿里孕生了皇紫晶,一定是的!这石头那在哪个矿里挖到的?” 琪格得意洋洋的站在中年兽人的面前说:“这些石头是我在市场里地摊上买的,我想将这些矿石研磨成矿石粉,再用黄晶粉和地狱犬的唾液将矿石粉溶解掉,这些皇紫晶的细碎颗粒差不多就会依附在黄晶粉上保存下来,也许可以收集到一点……” “紫黄晶粉!” “紫黄晶粉!” 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自然紫黄晶粉根本不能和紫黄晶相提并论,前者只是储存了魔力的晶石粉末,但后者确实可以镶嵌在魔法杖上的名贵宝石,但是紫黄晶这是制作高级魔法墨水的主料之一,正是因为高级魔法墨水的各种材料都极其名贵,才让这种高级墨水在市场上一直处于稀缺状态,这是属于有市无价的硬需货,有些高级药剂师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必须制作高级魔法墨水,甚至不惜花高价直接买价格高昂的皇紫晶,直接将晶石研磨成粉末。 “这矿石卖吗?”中年兽人大叔终于再也无法忍住对高级材料的渴望,向琪格问道。 很多时候都会这样,如果主动找店主谈买卖,那会让店主第一印象认为这些货物都是急于出售而变得有恃无恐,在这样的主观能动性下,任何物品想要卖高价都是非常困难,有时候事情甚至会变得更糟,那就是店主宁要放弃也要压价买的情况。能够很好逆转这个局面的办法就是提高对方的购买**,就像此时魔法药剂店的中年兽人大叔,他的眼中就只有这些皇紫晶粉,哪怕矿石里含量再低,这一刻他也想将之买下。 琪格有些犹豫地说道:“您看,我这也是一种猜测,毕竟这些只不过是带着星星点点微弱紫色的磨刀石,虽然从外表看这些磨刀石都是红宝石的伴生矿,但是我也没有多少把握会收集到多少皇紫晶,要不然先融一块儿,看看石头里皇紫晶的含量再说?” 中年兽人大叔眨着黑豆一样的眼睛,本来刚想这样对琪格说大家一起先融了一块石头,看看一块石头里能收集几克皇紫晶颗粒,这样大家也好谈谈价格之类的。但是琪格首先也并没有说卖不卖,好像第二更担心自己卖便宜了,所以主动想探知一下皇紫晶颗粒的含量。这样一来,反而是中年兽人大叔犹豫了。 事情是相对的,保险一点的话就是大家一起融化一块石头,把皇紫晶颗粒含量的情况搞清楚了。这样的话等于明码标价了,我一块石头差不多就有这样多的皇紫晶颗粒,那么好吧!咱们按照市场上一般标价来核算,刨除掉提炼时候使用的材料费用和人工费用,那么剩余的就是我这么一块磨刀石的售价了,啊?不买,好吧!本来我就是想买一些溶剂和研磨剂准备回去自己收集的,买不买无所谓啦! 但是如果这样的石头,一直也没有探测到皇紫晶颗粒的含量,那么好吧!现在这个矿石就有了可赌性,大家都可以对这块矿石做一个心里预估,凭经验与猜测给这块矿石一个评价,它到底能收集多少的紫黄晶颗粒,能带来多少的收益。好吧!一家魔法药剂店能有一两种高级魔法材料作为镇店之宝,有时候作用远远超出了他的本身价值。 纠结了好一会儿,中年兽人大叔终于苦着脸对琪格说:“这位客人,您看……” 哦,单凭这语气我就知道中年兽人大叔他熊了,想想刚才我和库兹在武器店里被狠狠宰一刀的悲惨场面,这时候我就有一种羞愧欲死的感觉,白活这么多年了我! 琪格笑起来一双眼睛眯着显得特别细长,在那张精致异常的美丽脸孔下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甚至有时候比说话还更能体现出琪格心里各种双面性的想法,这就显得琪格也在卖与不卖间徘徊犹豫。但是最后谈来谈去依然是决定都卖掉算了。 从开始到结束,我和库兹就像是一部影片的忠实观众,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观看。而卡特琳娜就是一位超级龙套,在琪格的指挥下,不断地将背包里的矿石拿出来,再拿出来。最后双方商定这些磨刀石原矿售价为每公斤二十银币,是的,这一次要论公斤算了,这么昂贵的原矿自然不能按照数量计算价钱了,因为大大小小不均匀嘛。 如果不将这一系列的谈话串联起来,先是议论矿石里含有什么----卖不卖----含量多少----赌不赌----直到最终赌了,那这矿石怎么卖?如果琪格只是进到魔法药剂店里,就将这些矿石倒在药剂店老板的面前,然后说:哎,大叔,你看我这些石头值多少钱?或者这样说:喂,大叔,我这磨刀石原矿二十银镚儿一公斤你买不? 一定会被这位中年大叔说一句:你怎么不去抢?你拿磨刀石当金矿卖吗? 而现在,事实已经摆在我们的面前,琪格已经将整整九十六块磨刀石原矿以二十银每公斤的价格卖给了魔法药剂店的老板,经过称重后得出这些矿石一共是一百零六公斤,这样的话一下子就卖出了二十一个金币,我和库兹瞪大了眼睛,相互望了一眼,好像是都在同对方说:老库鲁说得一点都没错啊!知识就它猫的是财富。 60.餐馆里的战斗(上) 压抑着心里快要喷发出来的兴奋,我们一行四人在自由市场边缘的店铺中找到了一家名为格林帝国风味牛扒店,从外面看进去,里面的客人并不多。这也正符合了我们此刻的想法,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慢慢地数钱。 单从外面看,绝对不会想到里面居然被装饰成这样:餐馆儿的四壁上居然是一幅长达八十米,高六米的全景油画。整幅油画的内容是一处城外的秋季美景。 进入餐馆后,绕过挡在前门处的屏风进入餐馆,我整个人的视觉就被颠覆了,正门对面的那个二十米长的墙壁上画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城堡,就仿佛我们站在一处高岗上俯视整座城市。我可以感受到整个城市的恢宏,在四五十米高的城墙下面那支在城门口等待正准备跨过百米宽的护城河进入城市中的雷霆犀商队究竟有多么的渺小。整个城市的建筑风格都很贴近于巴洛克式风格建筑,我甚至能看清楚城市里面每一处街区,街上来往的行人与种类繁多的店铺,透明的橱窗后面似乎应该摆放着精美的商品,我猜想也许是样式精美的礼服。左侧墙壁上被一条奔腾怒吼着的大河所覆盖,它由西向东一直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宽阔的河面上巨浪怒吼,百米长的船只在波涛胸的河面上只能随波挣扎,几百米长的渔网里捕到了无数一米来长的大马哈鱼,船上的渔夫们的脸上都流露出喜悦的表情。右侧的墙壁上画着一望无际的山林与田野,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金黄色麦田和果实累累的金苹果树。我的天,我在想为什么一路上我一直在吃着该死的干硬的黑面包? “啊!这是……这好像是画的奔马河,这样应该是格林帝国最北面省份的城市史洛伊特城,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那里竟然这么美啊!嘉,等商队路过史洛伊特省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去好好地逛逛!”琪格也被这幅巨大的全景画面所感染,惊呼着说道。 我回头看过去,只见门口处的墙壁上画着藏在云间的帕伊高原雪山,蜿蜒流淌着的白象河与绕过整个帕伊高原北麓山脉流淌而来的奔马河交汇于雪山之下,整个河流的南岸都是大片的麦田。我此时也是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好像置身于其中。我在想这就是以后我将要生活的地方吗?这座城市真的和弗雷德大叔说得一样,竟然是如此的庞大。 “恩,琪琪,听说这里的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有格林帝国藏书最全的图书馆,我们可以去看看。”我接着说道,眼睛一直不能离开墙上美丽的画面,似乎这一刻吃饭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库兹在我的身边露出迷茫的神色,他有些黯然的看着我,就像是再问我:你终归是要走的,是要回到人类城市里生活的,是吗? “各位来自人类国度尊贵的客人,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选择一处合适的座位,坐下来慢慢欣赏,我们这里有来自格林帝国史洛伊特省最好的金苹果酒和自酿的大麦酒,搭配今日厨房推荐的烤魔羚羊腿和白面包,应该很不错。”一位穿着考究皮衣的兽人侍者走出来,对我们说道。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整个餐馆一共摆放三十几张桌子,贴着墙壁处都是一些四人座六人做的方形木桌,只有大厅中央才摆放着圆形的餐桌。我们四个人选择在角落里一张四人桌坐下来,简单的点了一份白面包和四份烤羊腿,就打发那位兽人侍者离开了。 “你说那位魔法药剂店的老板会不会后悔,我总觉得咱们的矿石不值那么多钱!琪琪。”我说出了我的担忧,我可不想在这个小镇上惹麻烦,最近我的麻烦有点太多了。 琪格坐在我的对面,正很有兴趣地打量着库兹。库兹和我坐在一侧,与卡特琳娜坐对面。他此刻显得很拘谨,甚至不敢抬起头看卡特琳娜,脸也是红扑扑的。听我问她就回答说:“不会,他也许会觉得这批矿石赚不到什么钱,但是却不会后悔的。我敢肯定这些矿石里的皇紫晶提炼出来,磨成皇紫晶粉的话差不多能值二十几个金币,你得相信专业人士的眼光。另外,我的提醒大家一下,我们第一次投资赚到钱了,我出的是技术,你们出的资金,我们之前可是谈好分成的。” “啊!”卡特琳娜没有想过仅仅是逛了一次街,就会有一笔意想不到的收获,惊喜地叫了一声。 琪格将钱袋子放倒餐桌上,将二十个金币分成三份,卡特琳娜获得了四枚,我和库兹获得八枚,剩下的她自己收起来,并对我们说:“这顿我请,零头就不分了。” 我和库兹看着面前的八枚金币有些百感交集,没想到琪格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帮我们解决了眼前的困境,这么一大笔钱几乎可以让普通三口家庭宽绰的过上三年五载都没有问题。按照现在的市价来看,就算是在人类城市里生活,如果不用为住的地方发愁的话,每月十五银币可以让普通三口之家过得很好,不能保证每天都能吃到肉,但是可以保证天天会有白面包吃,偶尔几天可以吃一次牛肉。而我们在前一刻,还在为筹集十五个银币而发愁呢。 “嘉,这是我们的所得?”库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揉了揉。 我搂着他的肩膀说:“恩,这是我们投资得到的回报,嘿嘿,琪琪是个选矿师吗?” “哎,我说你的眼里就只有你的兽人朋友,是不是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琪格赌气地瞪着我说:“如果你早点问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或者你只要去一次我的房间,也会看到我的那些瓶瓶罐罐,我才不是什么选矿师,我也是位初级魔药师,作为一位魔药师如果连制作魔法药剂的材料都认不全,那才是最大的失职。其实我原本打算从秘银矿里选一些富矿石,熔一些秘银锭出来,这算是我目前所能够拥有的最快的赚钱的办法了。我对矿石里的魔法元素天生就很敏感。只不过没想到居然会在地摊上发现这些红宝石的伴生矿石,更没想到里面居然含有皇紫晶,这是我们运气好,赚钱的感觉真的不错。” “你是魔法药剂师?那你会做伤药?”我有些兴奋地问道。 琪格白了我一眼说:“你可以小声点,我能听见。这也算是我的秘密,我可不想搞得整个车队和舞团都知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只能制作品阶最差的次级生命药水,而且提炼一瓶这样的生命药水,你知道需要用多少株止血草和银叶草吗?代价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那么大。” 琪格转头盯着库兹,眯着眼睛说:“你这小兽人朋友对我的侍女好像很感兴趣,不过你的告诉他,从现在到以后,我们是一个团队的队友,我宣布我和卡特琳娜正式加入你们的小队,并且会跟随你们一起进入帕伊高原北麓荒原狩猎历练,我可不想在荒原中,因为队友走神而送掉性命,那样岂不是死得很冤?” “可是……可是我们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进荒原又不是完全没有危险的事,我没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我额头上冒汗了,心想这两位娇滴滴的大小姐能干什么?在荒原里每天休息的时候唱唱歌,跳跳舞。这可不是普通的野营啊,我们是要在野外生存的,就算这些地带很少出现进阶魔兽,但是普通的魔兽也有吃肉的不是? 一旁的库兹说实话,是有些鸭梨山大。其实对于卡特琳娜的好奇,只不过是处于狼人本性的好奇,兽族人从来不可以压制自己的本性,反而很多时候会依靠本性办事,喜欢不喜欢只是一念之间,卡特琳娜对于库兹的吸引力差不多就是兔子对狼的吸引力,这是天生的,谁也没办法说不去想就一点也不用想了,我知道库兹一直在寻找控制自己本性的办法,因为我是他朋友嘛。库兹嘴里一边叨咕着“我们是队友!我们是队友!我们是队友!”然后逐渐的平息心情,抬起头再看向琪格与卡特琳娜的时候就自然多了,但是依然紧张甚至不能说话。我给库兹一个鼓励的眼神。 琪格对我嗤笑着说:“谁用你们保护,到时候说不准谁保护谁呢。我只是想进入荒原里找一些初级魔法草药和魔法矿石,怎么会有危险?你不会不知道魔法药剂师其实也是魔法师的一种生活职业吧?一位七级魔法师学徒加入你们的小队,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荣幸,来吧!我给你一个亲吻我脚趾的机会!” 琪格对于我们之间的玩笑,尺度越来越大。总是肆无忌惮的让我尴尬的接不下去。她平时在外人面前安静沉稳得像一池无波的秋水,在深秋里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永远是忽近忽远让人看不清,捉摸不透的那种感觉。但是真正的接触她,成为她的朋友之后才发现她完全是宅女,是喜欢挖掘别人**的腐女。她时常会问我一些让我很尴尬的问题,我有时候也会恼怒的不理她,或者直接大喊一声:这个问题,你怎么不去问你弟弟? 她总会理直气壮地问我: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琪格的性情有时候会和她的打扮有直接的干系,就像是她在篷车里穿着正装舞裙或宫廷裙装的时候,那时候她会很正式的上妆,将自己打扮得倾城倾国,恨不得变成万人迷,那时候她就是一个小妖精,一个充满了无限魅惑的狐狸精,这时候她往往就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安静沉稳如冰山般的贵族气质,她的舞姿更像是地狱中诡异妖艳的彼岸花,美绝人寰却也会让人沉沦于欲海。我就算闲的没事,一般也不回去看琪格跳舞,太虐心了。 她平时做清纯打扮的时候,会刻意掩饰自己的颜值,而这时候她整个人更容易接近。琪格不喜欢跟陌生人交谈,她更喜欢安静的毫无存在感的站在一边儿,但是对待熟悉的人万往往就会像要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宅女那般,这时候她还不忘记在对我说上一句:“不过倒是嘉你自己,你总不会任何武器都不带,赤手空拳去闯荒原吧?” 琪格说自己是魔法药剂师的时候,我就在猜想她是不是魔法师,这时候听她这样一说我不禁好奇地想问:你既然是魔法师,那你问什么不去魔法学院上学?现在感觉琪格或许是位不错的队友! 我不禁在想:为什么我在这个商队会碰见这么多的魔法师?我甚至怀疑格林帝国魔法师真的想别人说的那样少吗? 61.餐馆里的战斗(中) 我见侍者将我们的食物端过来,就没有继续说下,等他把几个木盘子放好后离开了,才用餐刀挑起一块儿撒着细盐的羊腿肉,塞进嘴巴里含糊地说:“谁说我没有武器,果果姐可是送给我一把狼牙匕首的。”随后我又想起了今天跟卡特琳娜开的玩笑话,那时候兜里没钱从来也没想过,是不是可以拥有一把弩,可现在呢!我看着钱袋里的八个金光闪闪的金币,忽然有一种冲动从心里冒出来。我之所以认为弩适合我,那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想到了刚刚学会的魔法技能‘火舌武器’,我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魔法,这是兽人萨满巫医传承启蒙的魔法技能,它代表着另一条通往魔法塔顶端的魔法技能之路,这是兽人族独有的魔法技能,是一种可以暂时将魔力灌注到武器中,让武器暂时性增加魔法伤害的魔法技能,而且追加的是魔法伤害,也就是说就算我射不穿魔羚羊的皮,如果我将武器上加持‘火舌武器’,那么魔羚羊也一样会疼的。我没办法像别的兽人萨满那样子,将这个技能附加在近战武器上,拎着两把板斧冲上去跟魔兽肉搏,我长得还不够强壮,力量和敏捷都不够出色,体质都不够风浪一爪子的,通常情况下,能学会这个技能的兽人萨满要比库兹还大上一些,身体素质早已经超越了常人体质,可我毕竟还小,也许用远程攻击手段会让自己安全一些吧。于是我说:“或许我可以买一把弩,那东西只要我能拿动就行,根本就不要求射手臂力,还有准星,只要瞄准就行。” 库兹在旁边补充说:“我们还要再买一些风狼牙箭,这东西有破甲属性,用它狩猎魔羚羊会好很多。” 既然有钱了,那不妨就按照手里的钱数花。让我觉得我们的想法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啊,刚刚早晨的时候我们还憧憬着买一把像样的奈提弓就很好,然后就回营地带着准备好的行装向荒原进发,后来在自由市场里将所有的钱都给了琪格后,就想着能不能少花点钱,只要能买一把普通的奈提弓就行,而现在坐在餐馆里慢悠悠品尝细腻鲜美的烤羊腿的时候,我们已经将眼光放在更高档次的合金弓上面了,这种只能是矮人工匠才能打造的精致金属机械弓,据说里面有很神奇的机构能适当的降低对于射手的臂力要求,但是射程与射速却远超奈提弓和铁木弓很多。现在库兹甚至想买一些带有风属性和破甲属性的风狼牙箭,看得出是想来干一场大的。 “琪琪,你会做魔法墨水吗?”我忽然想到了琪格是魔法药剂师啊,那么我如果想要制作魔法卷轴的话,似乎不用再为墨水而发愁了吧。 琪格眼睛一亮,好奇地看着我,眯着美丽的眼睛翘起雪白的下巴对我说:“嘉,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真的不会是想做那本书上面的那个吧?” 她知道这里说这些不方便,故意把话说得这么含含糊糊。我觉得这秘密似乎没法对琪格在隐瞒下去了,所幸就坦白吧。于是就轻轻地点下头,说道:“我想在进入荒原之前试一试!也许说不定……我可以。” 我之所以如此有信心,基于我自身的魔法感知力。老库鲁认为我目前的魔法感知力相当于九级魔法学徒对于魔法感知的敏锐程度,因为我体内的魔法力散布在全身各处,而且非常的稀少,最初的能够拥有魔法力是因为燃尽果火毒在我体内产生火系魔法力,这些原本不断炙烤着我全身各处的火系魔法能量就是我身体里最初的魔法原力,接着我依靠这些存在我体内的魔法原力成功的施展‘暖气’,这个魔法技能是增加自身魔法回复速度的,但这些额外回复的魔法能量却已经变成了对我身体没有任何伤害的魔法原力。能操控这些细微的魔法原力,将它们成功的汇聚在一起,不知道花费我多少的精力,而现在可以在一只手上凝聚出三个不同的魔法原力球,而且能轻易的将这些魔法力量压缩的只有火柴头大小,可以熟练自如的让三个魔法原力球在我手上做无轨迹运动,就像在我手上存在了三颗小卫星一样。 老库鲁那天看到我能将魔法原力这样玩的时候也大吃一惊,对我说如果不是我体内存在的魔法原力太少,我甚至可以学另一个叫做‘闪电护盾’的魔法技能,那是兽人战斗萨满的招牌技能,据说很厉害。 总而言之,我超强的魔法感知力让我拥有了对魔法原力超强超细腻掌控能力,这恰恰就是铭文师最需要的。 琪格明媚的脸上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牙,显得有些兴奋地说:“那好哇,我们回头可以试一试!” 有时候,越是不想遇见的人却越会频频的相见,而且每见一次心里的怨恨就会加深一分。我最见不得的就是贵族年轻剑士达伊看向我的眼神,很直白很明了的敌对与压迫感,似乎就是在告诉我:你这个总喜欢躲在女人裤裆底下的小子,别让我单独遇见你。 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达伊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恨,难道仅仅就因为我和卡特琳娜走得很近?我怎么都没想明白他的醋意从何而来,我可是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子啊!倒是明迁,我必须承认,我们之间结怨了,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他像毒蛇一样掐我脖子的时候,那时我心底竟然真的涌出了恐惧,感觉死亡的雾霭已经吞噬我的身体了。我这样的流浪者,用一枚小小的银镚儿砸在他后背上的这种侮辱,我想他就像是如芒在背,也不太好受,我想他此刻心情也是和我想杀掉他一样吧。上次在瀑布水池边有果果姐护着我,他不敢动手。这一次又琪格在我身边,我已经注意到他把颤抖的手缩回袖子里,我想他一定是忍得很辛苦,原本一位贵族想杀一位流浪者不会比杀一条狗难,可是面对我偏偏无从下手,这会让他的心态失衡,有时候忍着会更难受。 繁星冒险团的这群年轻贵族们簇拥着舞团五娘走进餐馆,在对餐馆里磅礴大气的全景壁画惊叹完之后,一眼就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我们。有人甚至在小声嘀咕:真是阴魂不散啊!我想如果不是琪格坐在这里,他们最轻都是冲过来将我们海扁一顿。他们在餐馆中央处找了一张最大的桌子坐下来,似乎明迁和达伊在这群人中地位不低,陪在身边的依然是那天看到的摩拉,想不到只是逛个市场也穿着繁复的长裙,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肌来。只不过今天显得拘谨很多,我想也许是因为和达伊坐在一起的五娘的关系吧。 当年轻人叫嚣着讨论在这里究竟要吃些什么的时候,没想到五娘挽着达伊的手臂径直的向我们这边走过来,卡特琳娜有些紧张的站起来,对五娘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舞团的阶级地位制度很严苛,稍有做错就会受到惩罚,这个时候卡特琳娜可不想因为一些小礼节给五娘留下把柄。 “阿!在营地井边的时候,我就没敢认,想不到我们在这儿有碰见了,真是巧啊!” 达伊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很绅士的停下来,让美艳的短发五娘自己独自走上来跟琪格寒暄,五娘这么说我倒觉得舞团九位姑娘似乎也不太熟悉啊!琪格安静地转头看着五娘,未说话就先笑,清纯的小模样显得非常自然娇憨地说:“谁说不是呢!这进山的路一走就是一个多月,都快要把人闷死了。沙达,你也跟朋友来这儿用餐么?这的羊腿肉还蛮不错,我倒是推荐你可以尝尝。” 然后用手指着我说:“这是我刚刚认的弟弟,听说是商队在燃尽森林那边捡到的,我和他干姐姐果果魔法师算是很投缘,也认了弟弟。嘉,跟沙姐打个招呼!” 我自然是装乖卖巧地站起来,行了一礼乖乖地叫了一声:“沙姐!” 舞娘沙达倒是脸色未变一直保持微笑,似乎还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回身看了达伊一眼,对琪格大方地说:“我和达伊的哥哥是旧识,这才跟他们这群贵族公子们一起逛逛这个自由市场,如果没什么事,不如我们一起?” “下次!”琪格妩媚一笑,婉拒说道:“我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还想在出去逛逛。” 五娘被琪格拒绝后,也没多挽留,礼貌性的对琪格点点头,就回到了年轻贵族公子那边。达伊这时候依然在紧紧盯着卡特琳娜看,五娘走回去的时候瞪了他一眼,使劲儿地拽了他一把,才将他的目光收回来,悻悻地转身离开。 俗话说的没错,巴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那位达伊曾经追到手的摩拉,舞团里很多都这样,需要小心思才能追到手,两人在一起滚床单的时候还是要说清楚是不是要收钱的,看对眼归看对眼,但是如果真的免费滚床单那就是犯.贱,摩拉也算是达伊追到手的舞娘,容貌不能说不美丽,可现在弃之如履也是因为烦了腻了,反倒是想起了曾经含在嘴边,始终也没能吃进口中的肥肉,不禁就会觉得卡特琳娜好的不得了,而且还会越是想就越想得到,我想这年轻人的生活里一定是没遇见过太多的挫折,才会这样的任性啊! 有这群人再身旁我们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我们结算了餐费之后就往外走,在我经过贵族公子们餐桌的时候,忽然斜下里伸出一只手就将我拉住,还有人戏虐的说:“喂,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小爷我还要请你喝一杯呢!听说你这小子最喜欢钻女人的裙子,躲进女人的裤裆里当缩头乌龟,我就是想问问你那卡特琳娜姐姐的大腿白不白啊!” “泥马!”我心里暗骂,我就艹了,这群猪脑子贵族太爱惹事儿,总是拿我这样一个毛孩子搓球有什么意思?我也没多想,身手掏出别在腰上的狼牙匕首一声不吭的就往这位连脸都没看清的贵族公子的大腿上扎去。 “我靠!这孩子还真狠!”那贵族公子早有防范,或许是我这样的速度与力量根本就不会对他们这群八、九级的战士学徒造成威胁,那人只是猛吸一口,收起双腿就躲开我不声不响的一刀,吓出一身冷汗破口大骂道。 正想举起手扇我的耳光,大巴掌都扬在空中了,那双竖起的眼睛也狠狠地瞪着我的时候,就看见一股白色的魔法光团瞬间将那人扬起的手包裹住,光团瞬间就像手雷一样炸开,崩的那只手血肉模糊。 “啊呀!”年轻贵族一声惨叫,再也顾不得抓我,一只手捂着血淋淋的另一只手就惨叫起来。整个一桌子的年轻贵族都站起来,却诡异的非常安静,眼睛都看向我身后,有些微微的忌惮之意。 我揉着被捏红了的手腕,另一只手将匕首插进刀库里,在那抱着手臂哀嚎的年轻贵族肋骨上狠狠踢一脚,并好奇地回头看是谁救得我。 62.餐馆里的战斗(下) 有些事总是这样操.蛋,想躲开都躲不掉。就像是这些贵族公子明明只是来餐馆里吃顿饭,大家在一起聊聊天,谈谈人生,然后在自己心仪的美女面前展现自己特别的地方,博得对方的好感。这样的人生才是最美妙的啊。我在想这群贵族纨绔怎么总是这样无聊,总喜欢捡软柿子捏,可就算是揍我一顿狠的,又有什么用?究竟能在挽回感情还是找回面子,或者是打了我一顿就会感觉终于出了一口气,真是爽啊!可是会吗? 我有点无语的望着双手抱在胸前结莲花印的琪格,一团淡白色气团在白葱一样的手指间逐渐形成,而且那强烈的魔法波动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我能清楚地看到白色魔法光球在琪格的指尖高速的旋转,一点点的汇聚着魔法元素不断地长大,已经长成橘子般大,魔法元素球因为高速转动传出来的破空声就像有人拿着指尖在划玻璃一样刺耳,正蓄势待发。 这群雄性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轻贵族们已经将靛辰木的圆桌掀翻,有几个战士装扮的年轻贵族已经将罗马剑抽出来,挺身而上准备直接将我们一行人撂倒,我趁着这一刻的混乱转身就往回跑,却看见卡特琳娜的眼睛里出现了惊恐地表情,感觉身后恶风扑来,吓得卡特琳娜大声尖叫,不顾性命的就想和库兹冲上来救我,我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就尽量的向库兹这边做出鱼跃的动作,整个身体腾空向库兹跳过去。 有人在我屁股后面踹了一脚。突然间就感受到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我踢飞出去,我就好像炮弹一样撞在一旁的木桌上,结实厚重的靛辰木桌被我撞翻,发出“哗啦”桌椅碰撞的声音,我这一刻被埋在木桌木椅子的下面,我的头“碰”的一声,撞在坚硬的桌沿上,撞得眼冒金星,浑身四处也都非常的疼。 “不要!” “你找死!” 混乱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发出来。琪格的魔法弹笔直的砸向贵族纨绔的人群,对方却是早就有了准备,狼狈的四处散开。顿时魔法弹砸在被掀翻的圆桌面上,将十公分厚的靛辰木桌面砸出脸盆大小的窟窿。整个桌面也被炸得七零八落,纷飞的锋利木刺甚至扎进一位躲闪不及的贵族公子的后背上,让他就像是长满了尖刺的豪猪。 见到了这群年轻贵族已经把琪格围起来,几个人同时用罗马剑指着琪格并对她狞笑:“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放下魔法剑!” 魔法师的优势在于可以用威力及强大的远距离魔法攻击对对方造成伤害,但是如果被战士逼近五步之内,那么魔法师就没有任何的威力,更何况琪格只不过是七级的魔法师学徒,面对数名试图包围自己的年轻贵族战士,只是咬着牙退后几步,身体贴到了另一张木质圆桌上,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群手里握着罗马剑的贵族战士学徒们,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同一时间里,一直躲在人群中的明迁用极快的速度向我冲过来,眼中露出残酷的笑容,手里拎着宽刃剑直接向我斜劈过来,扑到我身边查看我伤势的卡特琳娜不顾一切的抱住我,向桌子底下钻去,却被明迁化成白光,使用战士技能“冲撞”撞晕倒在我面前,明迁蹲在卡特琳娜的身边,一把薅住她火红的长发将她上身拎起来,宽刃剑放在她洁白的玉颈上,冲着我冷笑着说:“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东西在身后砸我,你居然做得那么轻松,对一个贵族而言这中耻辱需要用血来洗刷,但在此之前,我想让你感受一下身边朋友就在自己眼前慢慢死去的那种痛苦,我听说你们的感情很好?不知道当这位美丽的小妞死你门前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最好不要被吓得尿裤子。呵呵!” 我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和街上的小孩子打架,我把他的头用砖块打破了,流了很多血出来,当时我害怕的要命,甚至晚上不敢回家,害怕被母亲埋怨,心想也许父亲又会给人家赔礼道歉,送两瓶罐头为我擦屁股,可我却只是懦弱的躲起来,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就像只老鼠躲在家里不出门,直到事情平息。我后来逐渐的想明白了,有些事可以躲,有些事却是躲不了的。有些东西是需要我自己争取的,就比如那一次我让整条街上的小孩子都知道我绝对不可以惹,惹了会被转头敲脑袋的,可我也后悔为什么后来我胆怯了,甚至连门都不敢出,其实我那时候绝对可以在第二天耀武扬威的在走出去,接受整条街上孩子们的膜拜。 而现在我也要争取让别人知道我的命还有卡特琳娜的命并不是那样贱如厕纸。 我不顾一切的从桌子下面的废墟里爬出来,握着狼牙匕首冷冷地看着半蹲在地上,一手楸住卡特琳娜头发,手中的宽刃剑搭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一滴血顺着剑身向剑尖淌去,脱离剑尖儿的那一刻在空中变得滚圆,“啪嗒”一声落到石板地上,形成指甲大小的一滩血,接着又是一滴、两滴、三滴…… 明迁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看我走上来,狞笑着问我:“你不怕我一剑把她杀了,再杀了你?” 我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向明迁面前的走去,手里的狼牙匕首也被我藏在身后,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你下定决心杀一位比你强的人,那就一定不要在杀死他之前把匕首露出来。 另一边库兹和琪格背靠背站在一起,四周围着一群手握罗马剑的贵族战士学徒。琪格凝聚出拳头大小的三团白色魔法光焰护着两个人,一点点向我们这边移动,那些贵族公子虽然伸手都不错,但是却非常惜命,没有人愿意承受琪格凝聚而成的三团魔法光焰的伤害,这是双方在互相僵持,看来这些贵族公子只是单纯的想杀掉我和卡特琳娜两个,哪怕是事后跟琪格和果果、老库鲁等人结怨,也在所不惜。 明迁看向我的眼神就很平静,那是一种掌控生死的优越感。 可我却在他身体前面五步远的地方,向他莫名其妙的展颜一笑,拔腿就绕过被推到的桌椅向餐馆的大门口冲去,还讥笑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对他说:呵呵,你真天真,有谁不爱惜自己的命呢? 我跑得很快,眨眼间就穿过了餐馆大厅中的石柱。 其实餐馆里还有一些其他的兽人,他们都在冷眼看着我们这些异族自相残杀,甚至有位强壮兽人还站起来警告围着库兹的那群年轻贵族们,如果谁敢伤害拿短宣斧的小兽人,那就怪不得他们出手了。 当我躲在石柱的阴影里的时候,明迁忿恨地骂了一句,一把将卡特琳娜丢在石板地面上,转身拎着宽刃剑向我追过来。见我躲到石柱的后面,冷笑着对我说:“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或者是拖延到你那位魔法师的干姐姐飞过来救你?” “ㄔㄝtㄩ!”古怪的兽人语被我飞快地颂出来,当他绕过石柱,终于看到躲在阴影里的我的时候,我的指尖已经挑出最后那道极致的魔纹曲线,轰然一团黑雾将我罩住,下一刻我变得模糊不清,消失在石柱的影子里。在最后施法完成的那一刻,我做出一幅转身欲逃的样子。 其实我根本不敢乱动,只有多在影子里的时候,身体才不会被发现,一旦暴露在强光下,我就会显出虚影来。但是我猜明迁可能不知道,果然他见到我忽然消失了,也是嘴里再次爆出一句粗口,提着剑向着门口冲去。 而我就藏在石柱的阴影里,这不过身体但化成一股雾气,黏在石柱的背面。就在路过石柱的一瞬间,化成透明雾气的我一下子解除了魔法扑到他的背上,一只手拼死命的搂着他的脖子,直接用匕首抵住明迁的脖子,我根本没客气,锋利的狼牙匕首直接插在明迁的喉管上,锋利的狼牙立刻入肉半分。 只刚刚划破一点儿皮,甚至没流一滴血,但是一团青气就从明迁的脖子处蔓延到脸上,狼牙上的毒太烈了。 “别妄动!一动我就先毒死你。”我感觉明迁要把我从他后背上拽下来,匕首连忙扎得再深一点,大声恐吓他:“你敢动一动我就要你死,我这匕首可是有毒的。哪怕耽误一小会儿,你就会死。你说我们一命换一命,我是不是很赚?” 我大声的说话,想让自己稳住颤抖地手,没想到明迁先崩了,手中的宽刃剑直接被他丢了出去,将手平摊在两边儿,并且颤抖地对我说:“别乱动,这狼毒时间久了可会要人命的,你有条件赶紧说,这次我认栽了。你快点说,这次,我放了你和你的朋友,你和你那红发小妞两条命换我一条,若是我死了,你们谁都别想活!” 他说的已经语无伦次了,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体,冲着那群年轻贵族们说道:“达伊,达伊你们停手,停下,在tmd逼她们,老子就要死了。” 我对那群转身对我呲牙咧嘴的年轻贵族公子哥儿们再无半点的惧色,害怕又能怎么样,对他们心存畏惧只会让他们更加轻视你,可我若适当的露出我的狠厉,就像现在这样不惜一命搏一命的姿态,反而搏出了一线生机:“你们,这些这些……还有桌子后面的,赶紧滚远点,站在最里边墙根儿底下,别让我说两遍,马的,我的匕首可是有毒的,再不快点,这位的性命可就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了。” 事实上就是这样,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打斗这东西永远是再比谁比谁更狠,谁比谁更不惜命。那群贵族公子哥儿看来还挺在乎明迁的命,于是他们就必须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一溜十几个人排着队的向餐馆里面走,而我们一行四人和我身下骑着的明迁则向餐馆外面窜去。 到了大门口的时候,我从明迁背上溜了下来,库兹这个兽人孩子还是非常憨厚的,在一脚把明迁踹飞之前,还不忘记告诉他最好找一家魔法药剂店配一瓶解毒药水,还说别太在乎钱,一定买瓶高级货,说我的骨质狼牙匕首是从变异风狼嘴里拔出来的,毒性烈得很。 他听不听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四人手拉手奔出餐馆大门的那一刻,我似乎听见餐馆里其他兽人们的鼓掌与欢呼声,在这个充满了奇迹的年代,赞美与掌声永远属于勇敢者。 63.库兹的合金弓(1) 我们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越过种满了鲜花的苗圃,一路奔跑到中央广场里的自由市场中,我们几个坐在一处树荫下的木条板凳上,库兹坐在最左边挨着我,我则靠在卡特琳娜的怀里,卡特琳娜单手搂着我大口喘息着,脖子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痕犹在,琪格有些过分激动的提着那柄雕刻繁复魔纹法阵的魔法剑,与卡特琳娜背靠背相互支撑着身体,大家都在回味刚刚那惊险的一刻,劫后余生之下对生命的感悟让我们都有些收获,而且在更同患难之后,就会感觉到彼此的关系再次拉近一些。 “嘉,你身上的伤怎么样?”库兹有些担心的问我。 我用极度无知的鄙视眼神蔑视了库兹一下,这一刻我的心脏还没平静下来,依然在剧烈跳动着,依照老库鲁所教授的口诀,在心里默念并将体内血液中那股红色能量剥离出来,沿着身体里的经络缓慢生涩的运转起来,我浑身的伤就像是在酷夏沙漠中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得一干二净。我试着活动浑身酸痛的身体边说:“你这个问题是在问一位觉醒了的兽人狼族战士吗?我现在只要不是被人一斧子将脑袋砍掉,就没那么容易死的。这点小伤……哎呦……算什么!” 我的伤口迅速愈合,但是疼痛感绝对不会少半分。卡特琳娜好奇地看着我恐怖的自愈能力,有点惊奇地问:“这就是狼人的能力?” “差不多,更高等的狼人应该还拥有嗜血狂暴等可怖的能力,你不要指望你的小男人能够拥有了,他的天赋已经有些强得过分了。倒是你,琳娜,到那个关头还不能让你冲破的内心的障碍吗?自己死都不能冲破那层壁垒?”琪格将魔法剑插进鲨鱼皮的剑鞘中,皱着眉问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脸色有些苍白,神色黯然地低下头轻轻抚摸我额角上的三角形伤口,这时候伤口就像被赋予了生命力,那些露出来的血肉慢慢地在蠕动着,清晰可见那道伤口在慢慢缩小,变成一道嫩粉色的伤疤。她有点不自然地叹一口气说:“我只要一害怕,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琪格见我转过头露出好奇的目光,才说:“不要总以为只有你才有出色的天赋,如果不是天生胆小,也许卡特琳娜会是非常出色的战士,她的身体基本素质是寻常人的两倍。” 然后眯起眼睛对我暧昧的微笑说:“你以后就会有深切体会的,我现在算是觉得这小兔子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大姐,你扯远了吧!你是在调戏一位七岁男童与十九岁花样年华的美女吗?你思维跨越度太宽广了吧,我心里在吐槽着,但是看见卡特琳娜微红的脸,嘴里却不甘示弱的说:“你以后可不要后悔就好,只要你舍得,等这次旅行结束我就把她带走!” “你不准备待在帝都?”琪格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惊讶地问。 我似乎也记不住之前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又没有说过我以后的打算,于是就对她说:“我难道没告诉过你,我的第一个计划是在比埃尔城里开一家皮带扣的连锁店?” “我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的,不是每一位帝国人都需要你腰带上的那个铁扣子的,格林帝国最正统的装束是腰间系着精致的腰带包。”琪格从长条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掐腰摆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姿势向我展示她的精美腰包。 不得不说,看到琪格的腰带包后,我才知道为什么格林帝国没有腰带这东西,事实上腰带已经完全被腰带包所替代了,这里的人们不喜欢在身上缝制一些不必要的兜,反而是更喜欢将物品装进皮兜里背在身后或斜挎在肩膀上,然而一些需要时常用到的物品,像是钱币和药水之类的小物品,其实是喜欢装在腰包里的,一般的腰包有四至六个格子,里面可以随心情放置一些常用的,而且是快速搭扣,平时只要将腰带包的口盖扣上,无论怎么跑动或是翻滚,腰带包里的东西都很难掉出来。而且腰带包还有腰带的作用,可以系在腰上。在身体的右侧打个结,就显出一种独特的韵味来。 很多魔法师也会将魔法储物袋缝在腰包里,就像果果姐那个神奇的腰包一样。原来格林帝国里不是没有腰带,只不过是将腰带设计成更实用的腰包了。 “看吧,我这款限量款的艾玛人腰包这样系着一个蝴蝶结,是不是显得很漂亮?”琪格难得秀一下自己的颜值,她通常更愿意低调一些。此刻她纤细柔软的小蛮腰在我的注视下,轻轻地摆臀扭动着,就像一个人独自在舞蹈。 我长大了嘴巴,就像傻子一样猛点着头。琪格就是有这样勾魂摄魄的魅力,只要我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被她魅惑到,然后就像痴呆儿童一样,被她调戏一番。每次我都懊恼不已,但是对她层出不穷的手段也是无力招架。刚刚清醒过来我就说:“我们先去弓弩武器店吧,在这待太久被那群家伙找来,还是很麻烦啊。” 我的目光所及之处是在自由市场北侧临街的那家武器店,起身拉着坐在我的身边的库兹,就向那边跑过去,不管身后琪格怎么样的嗔怒,就再不肯回头。 走进弓弩店中,一楼的店铺只有十几平米的狭小空间,柜台后面的木质墙板上挂着一排各式各样的弓箭,从普通柞木制成的长弓到水牛角制成的新月弓、猎人弓、森林弓、奈提弓铁木弓应有尽有。我们甚至可以闻到这些木质弓身上保养的油脂味,这些松了弦的弓整齐的排在木墙上,柜台上则堆放着箭筒,每只箭筒里都插满了不同种类羽毛的羽箭。让我和库兹大开眼界。一位站在柜台后面的兽人少女很有礼貌地用甜美声音问:“请问两位是想买弓吗?还是想选购一些羽箭?” 接着她微笑着看看我和库兹,露出非常可爱的一对小虎牙来,皮肤稍微有些黑,身材确是极为修长健美。脑后编着长长的麻花辫子,眼睛非常有神采,看到我们两个站在店铺被墙上的各种弓看花了眼,丝毫没有不耐烦来。 店铺里的人不多,一旁有位猎人在和另一名男性侍者讨论牛筋弓弦的问题,看样子是想换一根弓弦。这兽人少女见我们俩没什么经验,就问:“你们买长弓还是猎弓?长弓的话,射程要远些,后劲也很足,适合在团战中抛射,不过携带起来可不太方便哦,要是猎弓,那就爆发力强些,再丛林里也可以使用,适合狩猎使用。我们这儿每种弓箭都对臂力有不同的要求,如果你们两位是谁要买啊?” 库兹这时候挺了挺胸脯,示意是他。 “如果是你的话,我到建议你买把猎人弓,你这样年纪的兽人孩子几乎都在使用猎人弓,这种弓对臂力要求有些高,但是依照兽族狼人孩子身体素质来看,你使用它应该不难!”兽人少女转身从货架上拿下来一把崭新的猎人弓,熟练地将弓弦挂上,试验着将弓拉开,然后向库兹投来探寻的目光。 库兹有点结巴地说:“我有……我想……” 这孩子也许在商团里呆久了,太久没有跟女孩子说过话,这会儿需要跟这位兽人少女交流,居然变得紧张起来。我只好站在他身边帮他说:“我们有猎人弓了,事实上,我们想买一把好一些的奈提弓或是铁木弓,如果是奈提弓的话,我想射程和穿透力有略微增幅的,最好是在拉力不变的情况下。或者是铁木弓也可以,但是我想要减低拉力需求的。” 兽人少女明显的没有想到我们两个小孩子,居然是想买这样的高级货。嘴巴张开呈o型,然后发现自己失态,连忙道歉说:“哦,对不起,失礼了!请稍等,如果是那样带有增幅属性的弓,就已经算是魔法弓的范畴,你们想买的话,请稍等,我带你们上楼见我们店长,我们这儿二楼才有这样更高级一些的弓。” 这时候,琪格和卡特琳娜才从外面走进来。兽人少女刚要询问,卡特琳娜微微温柔一笑对她说:“我们和他们是一起的。” 卡特琳娜那种自然地美感流露出来,竟然让兽人少女也有些失态。 “请跟我来!” 兽人少女带着我们走向了二楼,通过一道狭窄的楼梯我爬上了这个店铺的二层,我没想到这一层的房间居然有三四十平米大小,看起来要比一层大多了。而且空旷的屋子里面只在墙角边儿放置了两张木桌和几把椅子,一位穿着魔羚羊皮甲的老兽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桌子上摆放着一套木质的茶具,石墙上只挂着两张普通的弓,对面的墙上则有一块圆圆的木靶子。 可能是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老兽人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到库兹的时候就眼前一亮,眼里露出称赞的神色,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挺直腰杆。我发现只在转瞬间,这位老兽人的形象就变得异常高大起来,他见我们一行人中有三位人类,就操着一口流利的帝国语说道:“老朽姓苏,是这间弓弩店的店长,请问各位是打算买魔法弓么?” 64.库兹的合金弓(2) 我们四人站在石墙的边上,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那两张弓。 一张是颜色稍暗的铁木弓,整个铁木弓要比正常的铁木弓短五公分,但是弓背两侧却镶嵌着两条黑铁钢带,在钢带上纂刻着像是关于风的字眼儿的魔法符文,而且在钢带的正中居然还镶嵌有一块小指甲大小的魔晶,弓的另一面同样刻着风系符文,但却没有镶嵌魔晶。整个弓弦采用一种红颜色的兽筋制成,我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材料的,只不过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魔法气息,可是那颗魔晶石仿佛已经没有了能量,只散发出微弱的魔法元素气息。 老兽人伸手将石墙上的这把铁木弓取下来,握在手中转身在在旁边的箭壶里取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对我们介绍说:“这把铁木弓原本出自矮人国度一位制弓大师之手,因为矮人们的身高远远低于我们兽人,所以他们在制造弓箭的时候,总会刻意将弓的总体长度降低一些,以求使用方便。这是一把两侧镶嵌魔纹钢带的铁木弓,本身两条钢带就为这把铁木弓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的射程,另外刚带上纂刻着风属性的符文,可以让射出去的羽箭有一定破甲的几率。” 话一说完,老兽人张弓搭箭做出一套极为流畅的动作,只听“嘣”的一声,弓弦在微微震动,我甚至没有看清羽箭的运动轨迹,就见对面圆形木靶子上面就已经插着一支羽箭,整个羽箭有大半儿插进靶子里,这力道可以说是非常的足。 就在库兹为之惊叹的时候,老兽人也是叹了一口气,将弓摆在木桌上说道:“这把弓的设计者虽然是想利用钢带增添弓的射程,但是设计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在木弓背上镶嵌钢带会影响到木弓整体的强度,所以原本是计划增加百分之五十的射程,可是因为镶嵌钢带的过程中伤害到了弓体本身,所以只是勉强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的射程,可拉力却足足的增加了原有拉力的一半儿,可谓得不偿失。倒是篆刻的风系符文属于点睛之笔。让这把魔法弓有了一些价值。” 库兹拿在手里,勉强的试验着拉动弓弦,却只能拉开一多半就再也拉不动了。库兹有些羞愧地脸一红,低头对我说:“嘉,这把弓我拉不动。” 我在一旁安慰他说:“这把弓本来也不怎么好,我怎么觉得若是有这样的臂力,应该都能拉开精灵弓了吧,这把弓不适合你的,它太老了。你不觉得那块魔晶上面都布满裂纹了吗?也不知道还能用几次!” 听我这样一说,琪格也是呼出一口气说:“我刚刚就觉得哪里不对,是了!这块魔晶魔力已经所剩无几,才会这样昏暗。” 老兽人听我们这样说,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说:“若不是这样,单单就凭它能增添百分之三十射程,可以跟普通精灵弓媲美,哪里还能藏于我的弓弩店里,早被咱们兽族猎人买走了。你们以为魔法武器很多吗?” 看我们无意购买,老兽人再次将这把陈旧的铁木弓卸掉弓弦,小心翼翼的挂起来,也许是我们一眼就看出了这弓的破绽,老兽人将墙上第二把弓拿下来的时候,就没有在卖关子,这是一把用奈提青藤制成的奈提弓,这把弓的弓背上是青绿色的奈提藤,我甚至能看见弓背上藤条上生出的嫩绿色枝芽。 老兽人这次没有卖关子,也没有在给我们演示他高超的技艺,只是把弓递给了库兹,对库兹说道:“这把弓大陆南部荒泽深处的泽国,这是由沼泽一族中蜥蜴人族部落里的制弓大师制造出来的奈提弓,它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这把弓箭是活的!” “啊!”第一次听说还有活的弓箭,都是超出了我们平时的认知范围,惹得我们几人都是一声惊呼,仔细观察之后,我发现库兹手中这把弓之所以被老兽人说是活的,是因为制作这把弓的奈提藤还有一丝绿意,这藤条是活的。 “这把弓的拉力要比奈提弓小一些,因为制作这把弓的时候,制弓大师就整体的将弓本事做小了一点,他采用的是沼泽一族的秘法,即使让奈提藤制造成为弓之后,这藤条依然是活的,这把弓有两大好处,第一,这根奈提藤还在不断的生长中,加以时日,这把弓属性就会提升。到时候,你不会因为实力提升后拿的弓与自己不匹配,想方设法的要换弓了。在特殊药液下可以成长,就是这把弓最大特点。第二点对于第一点就显得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但是却非常的实用的好处,就是这把弓有自我修复能力,就算它受到了一些损伤,只要浸泡在特制药水里,就能在一夜之间尽数恢复。”老兽人这话倒是深深地打动了我,这样的弓好啊。 我认为最令弓手头疼的一件事儿就是对弓箭的保养问题,说实在的就是牛筋制成的弓弦和木质弓背两者都非常的娇贵,稍有不注意的地方就会将一把好弓毁了。在野外历练,难免有危险情况,难免会遇见雨天,木弓在受到火烧水淹之后,最差的都会变形,所以弓类武器最难的就是保养了。 我颇有兴趣地问库兹:“阿兹,你觉得这把怎么样?” 库兹站在一边儿,试验了一下弓箭的拉力,却苦着脸说:“这弓太轻了,根本不可能射死魔羚羊。还不如普通的奈提有劲儿。” 我有些不愉,心说这姓苏的老头墙上一共才挂着这么两把破弓,一把是老掉牙的老古董,另一把则是嫩白菜,买回去在家养个十年八年的方可再用,这都是些什么破烂儿啊,那怪说好弓难求呢。我于是对库兹说:“这两把弓确实不适合我们,要不然我们再去自由市场里的地摊上转转,说不定能遇见合适的。” 老兽人听我说要走,沉吟了一下才问道:“你们究竟想买怎么样的弓?” 琪格在边上直接说:“最好是合金弓!” “这样,那你们先等等。” 说完之后,老兽人向楼下喊了几声,将那兽人少女喊上来陪我们坐一会儿,自己却从一侧的楼梯怕上楼去。这时候我才算知道兽人少女名叫苏卡米奥,是苏姓老兽人的女儿,父女两人在也门镇上开着弓弩店已经有十几年了,只不过现在荒原上的兽人们原来越穷,原本很红火的弓弩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了,很多猎人甚至宁愿弓的性能差些,也只肯买弓弦,再不肯轻易的更换弓了。据苏卡米奥说这武器店今年之内仅仅卖出去三把合金弓,三个月前苏老头不得不将库存的那些高档弓箭都兜售给一位格林帝国的商人,以至于二楼的强上只剩下两张有些瑕疵卖不出去的弓,她眼神迷离的轻轻抚摸着那把有着生命力的奈提弓,就像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我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问她:“这把奈提弓是你的?” “恩?”苏卡米奥一开始没听清我带有古鲁丁腔调的蹩脚的兽人语,楞了一下才算反应过来,微微一笑说道:“是啊,这是苏老头在我9岁时候送我的礼物,那时候这把弓还不及现在的一半大,现在竟然都这样粗壮了,我想再过几年它一定会是张好弓。” 我不知道这家店铺遇到了什么情况,但是看起来生意很萧条,居然将自己的爱弓挂出来卖,见到我有些严肃的表情,苏卡米奥却洒脱一笑对我说:“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买,不是么?” 我有些奇怪的问苏卡米奥:“兽人们在荒原狩猎魔羚羊,采集初级魔法草药,这里幅员辽阔物产丰富,怎么就会越过越穷呢?” 苏卡米奥倒是因为经常在店铺里工作,见识到的人和事都多,听的也多,自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于是介绍说:前些年的时候,人类的商队带来了大量的商品,换走了兽人部落的牲畜和草药矿石,兽人们开始抛弃自己的皮甲改穿丝绸,砸碎了陶罐改用精细的瓷器,不肯再吃生涩麻嘴的木薯,开始学着人类贵族吃小麦粉发酵烤出来的香甜面包。可是这些东西帕伊高原上都没有,千里迢迢的从格林帝国运来后东西就贵得吓人。帕伊高原上产出得很单一,依靠辽阔的荒原放牧,狩猎,采集草药,采矿等维持兽人们的生活,以前的时候,兽人们自给自足,吃的是木薯肉干,穿的是皮甲战裙,每年产出大量兽皮兽筋草药可以换回来大量的黑铁、赤铜、瑟银、秘银、精金等魔法金属,装满了一间间仓库,可后来这些珍贵的金属都变成了奢侈品,比如魔纹雕花高脚烛台、精细唯美的高颈瓷瓶、雕文象牙床等等种类繁多的精美物品。 就算这样,兽人们的生活原本还是可以维持的,可是三年前兽人部落联盟发动了一场围剿灰矮人强盗团的战争,这次战争让兽人族脆弱的经济彻底崩溃了,兽人们因为缺少粮食武器和药品,一直没能彻底根除灰矮人强盗们,反而在帕伊高原各处纷纷燃起战火,后来兽人部落联盟向人类求助,借来了可以维持整个战役的粮食和药品,去年秋天大雪前终于击溃了灰矮人强盗团,可是却因此欠下了巨债。 兽人们耿直的脾性让他们将每一张兽皮、兽筋、草药、矿石、牲畜以及荒原上狩猎的珍惜魔兽都交还给人类,用来偿还战争所欠下的债务,这样一来整个兽人部落都变得穷困,若不是木薯这东西人类不要,恐怕现在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只能吃草了。正因为如此,也门镇的生意也变得不好,商家们很难卖动一些高级的武器铠甲,所以久而久之,这些高档物品的存货也就不多了,甚至有些东西已经缺货很久了。 我们正和苏卡米奥聊了没多久,就看见苏老头高大的身影从三楼楼口出现,他的手中拎着一只长长的木箱,我甚至看得出木箱上原本落满了灰尘,只不过被苏老头草草的擦拭了一下,使得这只带有原木木纹的箱子更残破,宽面的木板上还有湿布擦拭灰尘后留下的泥印。 苏老头走到桌子前,推开桌面上的茶具,将长木箱平放在桌子上。 里面的东西似乎并不算重,但是在苏老头的手里显得格外的沉重,他有些不愿意多少话,只是默默地将箱子打开,打开箱子后我很无语的看到了一个木乃伊一样的长条东西,看得出它的雏形应该是一张弓,它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安静的躺在填满了柔软蒲草的箱中,苏老头拿起了这张弓,慢慢地将油布解开。 “这张合金弓是我父亲曾经使用过的,自父亲去世后我就将它用最好的油布包好,一直封存在这个木箱子里,父亲曾经用这把弓猎杀了一头变异鬣狗人,也是靠它才创建了这家弓弩店,可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我甚至都有点记不清他的样子了……”苏老头低声呢喃着,将油布包解开了。 65.库兹的合金弓(3) 我第一次看到合金弓的时候,就被它的柔美顺畅的外形吸引住了,这是一款金属短弓,它的弓背处十分宽厚,越往两侧边缘看,弓臂就越窄小细长,而且有很夸张的弧度。我觉得这是精炼黑铁掺了其他金属锻造的,它就像一轮弯月,整张弓都被打磨成细细的沙纹让整张弓显得格外的乌黑,而且不会反光,对于潜伏在黑暗中的暗杀者,整张弓身上是不能有任何反光点的,这点很重要。 这把合金弓的弓身上篆刻有一幅简单的魔纹法阵,我从未在老库鲁的羊皮卷里看到过这样古怪的魔纹结构,库兹则是在一旁看呆了,这把合金弓被保养得就跟崭新的一样,而且这是一把有魔纹法阵的魔法武器。 库兹从苏老头的手里将它接过来小心的握在手中,当库兹手握在合金弓上面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那古怪的魔纹法阵发出微弱的绿色光芒,转瞬就消失了,而且还传来“嚓”的一声,非常的清脆。可我奇怪的发现周围的人包括琪格在内,好像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都似乎在等待库兹试箭。库兹倒是似乎有所察觉,狐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抬头又看了看我。 我很隐晦的对他眨眨眼睛,这点小默契我们还是有的。他眼里一下子充满了笑意,知道自己的刚刚感觉到的奇妙状态没有错,不是错觉。苏老头并没有急于递给库兹羽箭,而是对我们介绍说:“这把弓其实算是一把魔法武器,不过它有些特别,我从没有发现它和其他合金弓有和不同之处,虽然它在弓背上铭刻了魔纹法阵。” 苏老头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两把弓都被我们看出了端倪,所以拿出这把弓之后,就把照实说出了这把合金弓的缺陷,以免让我们觉得他不太诚实。我有些奇怪,刚刚明明这把弓的魔纹法阵被库兹激发了,怎么苏老头竟然看不到啊。 “所以这把合金弓的价格,我会按照普通合金弓的价格算给你们。”苏老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看得出他真有些舍不得。他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递给库兹,然后就转身站到一旁,库兹射箭的姿势倒是非常标准,而且准头也足够,轻松地射中靶心。 果然这把合金弓他可以轻松的拉开,而且弓的力道和射程甚至要比铁木弓还要好些,我觉得库兹拉铁木弓也未必会这样轻松吧。看到库兹非常喜欢的表情,我不动声色地对卡特琳娜说:“卡特琳娜,你也试一试!” 卡特琳娜接过库兹手里的合金弓,用漂亮的红眼睛茫然的看着我,虽然不明白我想要做什么,但是依然按照我说的拿起了一支羽箭,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之前没使用过弓,我不知道能不能拉开它。” 其实根本不用拉开,当这把合金弓转到了卡特琳娜的手里,合金弓上面的那副魔纹法阵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就仿佛卡特琳娜手里握着的是一把普通的合金弓,我有些好奇的接过来,当我拿在手里的瞬间就感受到强烈的魔法元素从弓背上的魔纹法阵中涌出来,发出耀眼的绿色亮光,吓了我一跳。 可其他人依然是视若无睹的看着我,并没有发现合金弓刚刚发出的耀眼光芒,连库兹也未发现。对我接过弓后神经质的往后躲有些迷惑不解。倒是这时候琪格有点狐疑的望向我,我当然不能在这里跟她解释到底遇见了什么。手里拿着合金弓居然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沉重感,非常的轻盈,而且合金弓本身有一股力量在支撑我,我觉得自己比平时更加有力量。 我忽然想到这是应该魔法的力量,准确的说应该是触发到魔纹法阵里面的力量。 我没有试射,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拉不开它。 我抬头问苏老头:“这弓卖多少钱?” 苏老头没想到最后能够决定买弓的人居然是我,他本以为会是库兹或者旁边的红发美女,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的惊讶后,立刻平静下来略微想了一下说道:“虽然除了我父亲之外,从没有人认为这把弓上面魔纹法阵是真的,但是无法否认这是把极出色的合金弓,我猜想也许是这些魔纹可能被损坏,如果找到一位技艺精湛的铭文师,也许还能够修复。我父亲曾对我说这个法阵的能力是:速度激发,对射箭速度有一定的增幅。至少这张弓上篆刻法阵的金属板是赤铜的,所以我的定价是三枚金币。” 如果对于一件魔法武器来说,三枚金币显然并不贵,但是对于苏老头而言,这把弓更像是一把镶嵌了稀有魔法金属板的普通武器,所以单纯以魔法材料加上普通弓箭本身的价值来看,那就有点虚高了。 事实上,我其实想立刻答应,然后买下来。 库兹有点犹豫,毕竟这把弓如果三金才能买回来,那么它的价值将比普通奈提弓贵了二十倍。小兽人也许是从来没有花过这么多钱,他有点犹豫的看我一眼。 我犹豫再三,终是没有狠下心来杀价,只是想了半天后才对苏老头说:“外加三根雷霆犀牛筋制成的弓弦和一壶精锻锥头羽箭。” 苏老头眼神闪烁一下,看来这下也让他很心疼,但还是说了一声:“好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这老人瞬间就堆了,那种精气神在身体里完全就散了,他让兽人少女苏卡米奥去楼下取弓弦和箭壶,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怔怔的发呆,手心里摩挲这金光闪闪的三枚金币,有种说不出的苍凉。 库兹站在我身边美滋滋地将合金弓用油布包好,却不肯再要那笨重的木箱,只是非常爱惜的背在身后,搂着我显得有些激动地说:“嘉,合金弓,我居然有了合金弓!” 我问苏老头:“您这有没有风狼的尖牙,我们还想做两支风狼牙箭。” 苏老头往库兹身后看了一眼,终究是叹息着摇摇头说:“冬天的时候荒原上的羊都要躲进高原北麓群山的山谷中过冬,只有春天才会到荒原上吃草,那些魔狼也会跟着魔羚羊迁徙到山里,风魔狼的牙那里是那么好弄的,我看你们几位身份不凡,说句不该说的话,出门之后切记不可将钱财武器露出来,现在的荒原吃人的可并不只是魔兽!” 我和库兹心中同时一凛,彼此非常默契地对望了一眼。 我又想到一件事儿,就问苏老头有没有弩,苏老头一脸苦笑地说:“那东西更金贵,我这里连合金弓都凑不出来,哪里还有那东西,不过你们倒是可以去拍卖行碰碰运气,我们也门镇每月都会在私下里举行一些小型的拍卖会,每次都会有些奇珍异宝和稀有材料出现,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能碰上。” 走出弓弩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偏晚。 我们没心情再去逛自由市场,于是尽挑拣人少的小胡同飞快的穿过镇子,当路过镇子西边儿的那口水井时,中午那些在水井边洗衣服的兽人妇女都已经不见了,反倒是在井边汇聚了一些汲水的半大孩子,他们相互配合着将水从井里提上来,因为井太深,桶太大,一个人无法一口气将整桶水拎上来,所以通常在井边会站着两个孩子,互相交替着拽绳子,其他的孩子则是在井边玩石子,也好奇地看着我们走过。 我迎着西边儿的落日,眯起眼睛看到营地大门口有位佝偻着身体的老人坐在石头上,一阵西南风吹过来,扬起一片尘土,老人的身影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在落日的余晖中,在飞扬的黄沙里,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春季的东南信风带来了无尽之海中大量的水汽,天空中的积雨云与帕伊高原北麓荒原干燥的地表上的尘土被大风搅和在一起,让整个天空都是一片混沌,除了脚下的大地,其余的地方一片昏黄,挂在西边的那轮骄阳就像是鸡蛋黄一样,大风吹在脸上的时候,会清晰的感受到细密的沙砾砸在脸上又麻又痒的。尘土被风吹得灌进脖领、袖口与身上的汗混合在一块,形成了一道道泥垢。 琪格与卡特琳娜显然很怕见到老库鲁,在营地外和我们分开独自会篷车了。 我和库兹径直向老库鲁走去。 这就是我一直呆在商队的原因,这里有我最熟悉的人,他会给我带来温暖和安全感,他是一位兽人老者,人们喜欢就他老库鲁。老库鲁看见我和库兹平安返回,干涩浑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生动的色彩,直到我们走近了,他才从石头上站起来背手往回走,我们两个连忙跟上去,风沙很大,大的让人几乎不能开口说话。商队里的人都躲进帐篷里,只有负责警戒的守夜者将自己包裹得像是木乃伊一样,然后在披上厚厚的毯子,蹲在营地几处瞭望塔里。 走进老库鲁的帐篷,老库鲁坐到噗噗冒着热气的泥炉旁边,浑身沾满了灰土,似乎一动弹就会从身上掉下来一把灰土。 “我听营地里的人带回来的消息说你们俩跟繁星冒险团的那群贵族子弟有了冲突,还说最小的孩子扎伤了他们其中的一位,趁着混乱跑掉了。我担心那些人会埋伏在营地外面堵你们,所以就在那里等你们,看起来他们并无意将事情闹大,这里毕竟是兽人的领地。不过在进入荒原之前,结怨冒险团并不是件好事。”老库鲁加开披在身上的皮质披肩,抖落身上的沙土抬起头用睿智的眼睛看着我。 库兹勇敢地站出来,倔强地说:“不是我们惹的事。” 我站前一步,抬头看着眼前变得越来越苍老的老库鲁,我发现他越离家近反而老的越快,他额头上的皱纹已经比黄土高原的沟壑还要深了。我垂下头叹了口气说:“是我用匕首将惹我的小子扎伤的,有些麻烦就算想避也避不开,我会处理好的。” 老库鲁慢慢垂下眼皮说:“我听勒伊帕斯说,明天繁星冒险团计划离开商队独自进入北麓荒原狩猎,不过因为有成员受伤,将计划推迟一天。我想他们也许不会老实在荒原里狩猎,那群孩子被宠坏了,他们的心里只要种下仇恨的种子,那颗种子就会在心底不断的生根发芽,他们会不择手段。我只想提醒你们两个,如果在荒原上与他们狭路相逢,逃跑并不是件丢脸的事儿,如果今天我是你的话,嘉,我就会在最后放他离开的时候,将匕首捅进去,既然有了化解不了仇恨,最省事的就是直接了断。” 我以为老库鲁会因为打架而责骂我,以前我小的时候总会因为打架被父母亲责罚,说我不听话整天惹是生非,搞得家里鸡犬不宁,父亲需要四处去为我赔礼道歉,总是教导我要如何的同别的小朋友和睦相处,有礼貌的谦让小的,尊敬大的。可是那时候我有一点不明白,我整天的被大的孩子欺负,还要让着不懂事的小孩子委屈着自己,那么我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只是被街坊邻居们骂一句熊孩子就是我最大的成就吗?长大了之后,曾看过一本狼图腾的故事,里面讲羊性和狼性,我那时就在想,自己怕就是一只只知道吃草挤奶产羊毛的羊咩咩吧!那么谁是狼呢? 而到了这里忽然发现自己的人生观被彻底颠覆,老库鲁居然是认为我的心不够狠,给自己留下了后患,有可能会为几天后的荒原之行造成麻烦。为什么不能像狼一样,盯上猎物就要将它们咬死。我瞪大眼睛看着老库鲁,觉得他对我说的还真有一定道理。 过了半晌,老库鲁问我说:“你今天去了也门镇的自由市场之后对兽族部落有什么感觉?”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66.库兹的合金弓(4) 冷风从牛皮帐篷的皮门帘子边缘的缝隙里灌进来,吹得帐篷里昏黄的油灯不停地闪烁,跳动的灯焰让我们三人倒映在皮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晚餐我们吃的依旧是千古不变的黑面包和肉干野菜汤,我很好奇伙夫胖子安陆在死亡之路出口的那次战役中,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并且依旧非常欢实地为商团煮着如同中药一样的肉汤,听库兹说居然还是活得那么滋润,这让我听了之后很无语。 老库鲁对我说兽人世界的经济体系彻底崩盘了,想要恢复元气也不知道得用多少年的时间。没想到自己仅仅离开几年的时间,部落局势恶化得这样严重。甚至现在整个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连一场大规模的战争都负担不起。然后说到了粉条,老库鲁决定先在自己所属部落古鲁丁狼人部落秘密的推行下去,不是给兽人们自己吃,兽人们还是要吃地薯的,可是这些美味的粉条要卖给人类商人,最好是能换回来一些棉、麻、铁器等等一些基本生活物质。 我对老库鲁说今天在自由市场里看到勒伊帕斯老爷和他的侍从们的事,他的眉头终于展开了一点,饶有兴致地问:“这么说,他们一直在偷偷的寻找粉条的来历?” 我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越是在意,就说明这东西越有价值,这么看来这未必不是一条出路啊!”老库鲁呼出一口浊气,看到老库鲁脸上显出轻松的表情,于是我也问个一直以来都困扰我的问题。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奇怪,就是为什么不管人还是兽人都喜欢将鲜肉稍微的腌制一下就硬生生的晒成肉干,这种干硬的生肉干还无口感可言,放在野菜汤里煮熟之后就像一根根小木棍。将这些原本很鲜美的肉弄成这幅模样,还要所有人一路吃着这东西走来,真是一种受罪啊。于是我问老库鲁:无论是在星湖草原或是帕伊高原都不缺乏大量的野牛群,但是为什么商队或者是冒险团对这些动物没有任何兴趣,就帕伊高原上贫苦的兽人也对这些独角野牛没有任何的想法,将它们杀掉,将它们身上的皮筋肉都卖给人类的那些奸商不是挺好吗? 老库鲁愕然望着我,有些不解地说道:“野牛筋还算可以制作弓弦,但那些野牛皮除了能制作帐篷和大鼓之外,还能做什么?格林帝国那些贵族们又不喜欢住在帐篷里。野牛皮根本就没有商人愿意买,至于那些野牛肉嘛,帝国人喜欢吃鲜肉,可是路这么远根本运不过去,制成肉干的话,除了兽人只有旅行者才会吃,很难吃不是么?不然你也不会和阿兹捕山鸡套野兔,最后居然还想出制作粉条这样绝妙的注意,这些野牛肉干没人愿意吃的。所以谁会只为了兽筋就去千辛万苦的狩猎野牛群?哎!” 老库鲁叹一口气,似乎在感叹这里物产丰富兽人们却又过的贫困潦倒。 “为什么不把这些多余的牛赶下高原卖出去?”我问他,我想把活牛运下山去总可以了吧,记得卡特琳娜对我说帝国那边的牛肉并不算便宜,如果能够卖牛,这也算是一种资源啊。而且问题是帕伊高原和星湖草原上的野牛群数量庞大啊,数以百万头的牛群绝不仅仅只有三五群,独角野牛群数量多到甚至可以将星湖草原踏成不毛之地,就可见其数量之庞大了。 老库鲁扭着头看我说:“你认为有什么动物能在死亡之路上活下来?” “雷霆犀!哦,好吧!我明白了!”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是啊!被群山环绕的帕伊高原有道天险就是死亡之路,在这条三千多公里的死亡线上,有多少头牛也不够死的啊。其实说起来古鲁丁兽族狼人部与史洛伊特省并不算远,但是蜿蜒曲折开凿在峭壁山路足有几千公里,而且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任何庞大的补给线也维持不住这样的死亡之路啊。连飞艇都无法攀越的帕伊高原群山,只有庞大体魄的雷霆犀才能不吃不喝一个月之久将高原上的商品运出去。 我本想说把可以把野牛肉制成美味又易储存肉干或者是肉松这类的食品或许可以,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我不想只是嘴上说说,许给老库鲁一张大饼,然后发现商人们根部就愿意要,做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对老库鲁起到任何帮助,那还不如不说。但我想起码要做出来一些试一试,可能那些腌制后晒干的生肉干带给旅者和兽人们太多的噩梦,我觉得还是从肉松上下手更容易些,这次进入荒原,我就是想采集一些在羊皮卷上学过却一直没能真正见识过的药材和一些可以做成调味料的香料植物。 老库鲁将目光转向库兹,看到他背着油布包裹的合金弓,咧嘴笑了笑说:“你们今天买的?” “啊!阿爷,我今天买了张合金弓。”库兹就像是一个献宝的孩子,看到老库鲁终于注意到自己新买的弓,立刻眉开眼笑的将合金弓解下来,飞快地扯开油布放倒老库鲁的面前。库兹活得很简单,只要有点收获他就会很快乐。 老库鲁看着手里精美的合金弓,脸上再次显出愕然的神情。我想他应该知道我和库兹有多少积蓄,那次果果姐将属于我们的战利品拿给我的时候,库兹也是第一时间将这事告诉给了老库鲁,我甚至觉得依照兹装不住事的性格,老库鲁连我们俩有几个铜板的结余都非常清楚吧。 “这弓居然还有魔纹法阵?”老库鲁苍老干枯的手指摩挲着赤铜上篆刻着的奇妙符文,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彩,沉稳地说:“这弓可不便宜!” 老库鲁这句话的含义包括了两种,第一就是这弓可不便宜,你们花多少钱买的。第二种就是这弓可不便宜,你们怎么有这么多钱买它。可他偏偏不说透,却两点又想知道,对小孙子这样独立放养的抚育方法,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嘉的那位女朋友……”库兹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满头黑线,这介绍的我怎么听着好别扭啊。 库兹算是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包括在餐馆中分钱后又如何与繁星冒险团那群年轻贵族子弟们发生冲突的,库兹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当说到我在立柱后面用匕首将贵族公子明迁用狼牙匕首制住,我看到老库鲁刚逐渐散开的眉头又皱到一起去,他担心的看我一眼,打断了库兹的描述,转头问我:“用了魔法?” 我平静地点点头,然后说:“施法的时候我躲进立柱的死角里,他应该没看到。” “恩,与‘暗影斗篷’这魔法技能相类似的战技也是有的,比如擅长暗杀技能的刺客技能‘潜伏’,擅长丛林作战野外生存的职业游侠,他们也能学会‘隐匿’都有类似效果。相对来说,他们更容易误以为你学会了这些战斗技能,谁也不可能想得到你连魔法池都没有觉醒,居然能够使用魔法。所以暂时不用担心暴露你身上隐藏的血脉天赋。那些贵族小子恐怕不会放弃这次荒原狩猎的机会,也许会在荒原深处等着你们俩。”老库鲁帮我们分析了当时的情况后,做出了定论。 我身体内觉醒的魔法天赋“魔法感知力”以及魔法血脉天赋“蓝焰”暂时应该不会暴露出来,反而是这个战斗系兽族狼人的血脉天赋“自愈”早已经在商队里传开了,谁让我是一位兽族狼人老巫医的徒弟,被他灌注血脉之力活下来,只能说是我的运气好。像“自愈”这样的兽人血脉力量,在人族中并不太少见,而且这样的血脉力量并不受魔法师们的青睐,可以说几乎没有魔法师愿意掠夺战斗类的血脉天赋。而且那种掠夺血脉天赋的邪恶仪式只能是高级魔法师才能举行,所以很少有战士愿意承受溶血这样的危险,而将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放掉,换上拥有血脉之力的鲜血。 老库鲁的想法也是想让平时我表现得更像一位战士,以此来隐瞒自己身上特殊之处。整个下午,我都一直在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魔法天赋暴露,招来杀身之祸。可经过老库鲁的分析之后,我算是将心放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上渗出的一层油汗。老库鲁反倒是担心那群贵族纨绔们不肯善罢甘休,在荒原找我们的麻烦,可我还担心明迁不敢来找我呢,我想,作为一只合格的狼人战士,与明迁的这场恩怨最好能在荒原里解决掉。 老库鲁又说:“说起‘藏匿’这个被人类游侠所推崇的战斗生存技能,真的的起源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文明,斥候型游侠所学习的‘藏匿’技能来至于暗夜精灵国度,在永夜森林中,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一位刻意想藏起来的暗夜精灵。而宝藏猎人所学习的‘藏匿’技能来至于兽族部落,这本该是兽族狼人举行过成人礼之后,首先要学习的狩猎技能,兽人的这个技能更偏向于诱杀,狼人在狩猎时候对付比自己更强大的野兽,通常会此技能。” “呵呵!所以,嘉你完全可以说自己学了‘藏匿’。而且这个技能我恰巧会……”老库鲁忽然笑起来,嗓子有些沙哑,但是心情却随着自己的话语,而逐渐地变得很好,说到最后竟然有些眉飞色舞。 我想这只能说明老库鲁关心我,当听到我和库兹打斗的消息,心就完全乱了。可后来越讲越发现能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所以他的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老库鲁对我这样深切地关怀,让我的心底再次升起了莫名的感动。 当老库鲁握住合金弓的时候,合金弓身上的魔纹法阵简直是直接爆射出深绿色的光芒出来,整个合金弓也好像变成绿宝石雕刻而成的,随后整个儿魔法光晕消失在合金弓的魔纹法阵中。库兹依然是坐在老库鲁的身边没有任何感觉,而我的眼睛几乎都要被那耀眼的绿光晃瞎,老库鲁也是看着我问:“你能看得到?” 我点点头,说:“很耀眼的蓝光,我拿这把弓的时候,蓝光就没有这样浓厚,而库兹拿这把弓的时候,只有一点点蓝光想电弧一样直接在他手上消失。老师,这是什么?” “这就是高级铭文师的魔纹法阵,只有专研武器铭文的铭文师才有在武器上附魔的能力,这不单单是一件魔法武器,而且是具有属性要求的魔法武器,我猜想这是一件要求精神力达到要求,才能触发魔纹法阵上的技能‘速度激发’,这种魔纹只有在优秀武器上才能见到啊!”老库鲁说话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将一只羽箭搭在弓弦上。 看得我和库兹都傻眼了,他才慢慢地解释说:“其实这就是铭文的力量,而且这样的具有条件性魔纹法阵所封印的力量都会格外的强大,这把弓上所篆刻的恰好是提升射速频率的魔法技能‘速度激发’,非常实用,三金币居然会有人卖它,看来这把弓已经封尘太久了。” “其实你刚刚看到的绿色光芒是这把弓的本身属性,它是一把具有属性的优秀魔法武器,虽然只有单一属性,只能达到优秀级别,但是在低级武器中也已经非常罕见了。嘉,你能感受到绿色的魔法光芒,看来你的魔力感知力至少跟真正的魔法师没有区别。”老库鲁对我说。 我关心的当然不是我的魔法感知力强弱,因为我发现每次战斗之后,我的魔法感知力都会有略微的增幅,我觉得我现在对魔法元素敏锐的感知程度,应该甚至超出了四级魔法师果果姐。连她也没办法像我一样,在一只手上同时控制三颗魔法原力球,她的极限只是两颗魔法原力球缓慢的做同轨迹跟随性运动。我问老库鲁:“老师,您说的魔法武器也分等级,那么这把单一属性的魔法武器是不是属于最低等的?” “没错,这些知识其实需要你们真正成为勇士以后才有必要知道,既然你现在问,那么不妨告诉你们俩,普通武器和魔法武器差别并不是武器上篆刻的铭文,而是武器本身自带的属性,带有单一属性的武器被称为优秀类武器,当使用者符合武器属性最低需求条件的时候,武器自身就会显露属性,并将属性和使用者融合,因此,嘉你看到的绿色光芒就是属性武器自身解开自我封印所发出的光芒,也有人称之为绿色武器。其实还有更高级的属性武器,拥有两至三种属性的武器称为精致类武器,当使用者符合武器属性最低使用条件时,它会发出蓝色的光芒,我们称为蓝色武器。拥有四至六种属性的武器称为史诗类武器,当使用者符合武器属性最低使用条件时,它会发出紫色的光芒,我们称为紫武。拥有七种以上属性的武器称为传说武器,当使用者符合武器属性最低使用条件时,它会发出橙色的光芒,我们称为橙武。”老库鲁慢悠悠地说着,之后又补充一句:“通常这些稀有的属性武器只出现在各类的拍卖行中和大型武器店里,我记得两年前在斯坦国黑铁城的一个大型武器拍卖会上看到一把带有单一力量属性的绿武短宣斧,卖出了30金币的价格。” 我坐在帐篷里发呆,心想:从来也没有想到第一次在这个神奇的魔法世界里逛街,居然莫名其妙的捡漏了。而库兹笑得像是一个孩子,目光再也不肯离开那把合金弓。 67.铭文师之路(上) 这是一间有着十平米见方的房间,这对于这辆旅行式魔法篷车来说,无疑是非常奢侈的。整个房间的墙上和地面竟然是用油松木的地板铺成,天花板上挂着方形矩阵样式的水晶吊灯,整个房间有四扇欧式风格雕刻着繁琐花纹的柞木玻璃窗,有两扇米许高的玻璃窗分布在魔法篷车的最前端端面墙壁上。窗子下面是一张精致的梨木单人床,凌乱的床上摆着几套精致的衣裙,却被堆在一起,弄得尽是褶皱。站在窗边向窗外望去,篷车前端的景色尽收眼底。 透过前端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头具有沼泽一族中强大战兽蛮牛血统的青麟野牛被数道铁索拴在篷车前端,篷车车辕是用两整棵的铁木雕琢而生,十米多长的铁木贯穿在整个篷车底部,用一尺来长的黑铁长钉连接整个篷车,最后在篷车最前端伸出三米多形成了厚重的车辕,一根冷杉木制成的巨大车轭套在三米多高的青麟野牛脖子上,那头青牛正喘着粗气瞪着皮球大小的黑色冰冷眼珠注视着远方的夜,守护着这辆魔法篷车。 靠着篷车左侧玻璃窗边有一张厚重的木质试验台,上面摆着几个小型架子,木架子里插满了瓶瓶罐罐的药水,再颠簸的路途这些木架子也会保护好这些玻璃瓶子。琪格穿着一件棉布的长袍,将袖子高高挽起带着两只鹿皮手套,正聚精会神的用研磨器磨着不知名的石粉。她明亮的大眼睛无比的专注,嫩白挺拔的小鼻尖儿处沁出汗珠,精致的脸蛋有些异样的红润,粉红的嘴唇微微抿在一起,坐在一张高脚椅上,修长婀娜的身段在长袍里显露无疑。 卡特琳娜轻声地让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看见她穿着一件无袖的露脐短衫和齐膝短裙,高耸的胸脯挤出深深地沟壑,白嫩精美的锁骨上的鹅颈处还有一道淡淡地红痕,虽然那伤口已经稍微的愈合,但是一寸多长的伤口就算愈合了,也免不了会留下细微的伤痕。那条伤口就横在喉咙上,我仔细的观察时,才发现卡特琳娜有多么的幸运,若是明迁的剑在稍稍的重一点儿,卡特琳娜的喉管坑就会被割开,有时候就是差这么一点点啊,就让人生死两相隔。我坐在圆凳上轻轻地拉了一下她温热的手,右手拽着她的露脐短衫的底襟上,手指触及她柔软滑腻的平坦小腹,可能让她感觉有些发痒,她的小腹有韵律的抖动了两下,卡特琳娜低头看我一眼,并随着我拽她的力道慢慢的蹲下来,高耸如山峰一样的酥胸进过我面前的时候,我清晰地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我的手改按在她圆润的肩膀上,继续用力下压,直到我能清晰的看见她脖颈上的伤口,才探出脑袋轻轻地用舌尖儿添着她脖颈处横在喉咙上的伤口。 她轻轻地推拒我,有些害羞地轻声问我:“干嘛?” 也许是担心惊扰到一旁专心配置墨水的琪格,小心翼翼的往琪格那边看了一眼,却又不忍拒绝我,飞快地在我脸上浅啄了一下,白净的脸蛋上浮出一抹红润,羞涩地红眼睛对我眨呀眨。 我尽量的用手按住她,入手一片柔软滑腻。我说:“别动,老库鲁说我有能力让伤口愈合的更快,我这个狼人‘自愈’能力还不会让你伤口留下伤疤。就是我血脉力量没办法自如的运用,用舌尖会让你好得更快些,咱们嘴都亲过还怕我舔你脖子?” “在这别瞎说啊,回去的好吗?”卡特琳娜听我这样一说,像风一样逃开躲得更远了,并用嘴努了努那边的琪格,示意我别打搅到琪格工作。 我只好转身伏在写字板上,用刻刀笔在一块手掌大小的皮革上练习刻那本残卷上叫做‘聚火’的魔纹法阵,仔细的读着上面的要点。晚上回到篷车本想好好地休息,却被琪格拉来制作这个叫“聚火”的魔法卷轴,我当时就奇怪地问琪格:你不已经是觉醒魔法池的魔法师学徒吗,怎么自己不做? 琪格拉开工作台下的废料桶,苦着脸对我抱怨整个晚上不知道废了多少魔灵羊皮纸,可一个像样的卷轴都没做出来,本以为这魔纹结构只有简单的几笔,可是还是没能做出来。我说我可以试试,但是可不敢保证能做出来,甚至有可能画到一半儿的时候,魔法力就耗尽了。我说我的魔法力甚至只能维持十几分钟时间的抗魔术,琪格当场就有点犹豫了,但是看到工作台上那些准备好的材料,才咬牙说:就当做练习好了。 琪格虽然是魔法师学徒,但她的魔法感知和操控力都不行,却又极喜欢铭文师,在觉醒魔法池后就拜名师学铭文,可学了两个多月之后,那位铭文大师终于放弃了琪格,说我给你介绍个魔法药剂师,你去学炼制魔法药剂吧!琪格开始不能理解,后来那铭文大师看在琪格父亲的面子上终于说出实情来:说琪格你细心肯学,领悟力和学习能力都很出色,可是做铭文师这一行靠的是对魔法元素精准的操控能力,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改学魔法药剂学吧。 参加舞团原本只是琪格呆在魔法学院里无聊时候随性之举,但是在学院舞蹈社团里经过一段时间的系统训练后,琪格再一次偶然的排练时,发现自己身体平衡与协调能力提升后,魔法操控能力竟然也逐步在加强,于是就认为学习舞蹈对魔法操控能力有帮助,随后就拜访帝都一位很著名的舞蹈大师加狄沙为师学习舞蹈。为这事儿魔法学院院长曾不止一次找琪格谈话,说练习舞蹈只能很有限的提升魔法操控力,但是当时一心想学习铭文的琪格哪里会听得进去院长的话,后来索性做主张办了休学,随着加狄沙跑到了矮人君王斯坦王的黑铁城来散心。 我想若不是琪格这次任性的旅行,我想我们也不会认识。 “你不是魔法师?”卡特琳娜蹲在我的身边,双手托着下巴注视着坐在高脚椅上正认真看书的我问。 我眼睛没有离开那只有三页儿的基础法阵详解,只是在喉咙里发出一声:“恩!” “那你会不会魔法?”卡特琳娜好奇地问。 我笑眯眯地转头看她说:“你猜呢!” “应该不会吧,那你为什么可以制作铭文,制作铭文不是魔法师的事吗?”卡特琳娜不能理解。 我就又将小时候吃掉了燃尽果,体内就莫名其妙的用了火系魔法力,而且整日的让我痛不欲生的悲惨经历讲给她听,她听完笑嘻嘻地看着我,双手抱在膝盖上卷缩着坐在地板上,抬起头用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眨啊眨的,然后忽然抿嘴一笑说:“你用这个故事骗了多少小姑娘,讲起来这样熟练啊!” 我苦着脸说:“我们的商队里一只母蚊子都没有,我骗个毛线!” 我不想卡特琳娜知道太多的秘密,让她思想里有沉重的包袱,有时候自己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是对身边的人的一种保护。辛格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叠裁剪整齐的魔羚羊皮纸,每块儿按我的要求裁成掌心大小的方块,非常整齐。摆在木托盘里足足有六叠,每叠至少有十张。辛格将木托盘放到我的面前,直接一脚踢在坐在地板上偷懒儿的卡特琳娜浑圆的臀部上,惹得她轻呼一声,用可怜巴巴的委屈眼神看着辛格说:“辛格姐,你干嘛踢我?” “你做完该做的赶紧滚蛋,该干嘛干嘛去,你还指望留下来吃早饭吗?”辛格泼辣地弯下腰,用一只手拽着卡特琳娜的小耳朵,像是拖拽一只撒娇小狗儿一样,将卡特琳娜拖出了琪格的房间,关门时还不忘对我说:“桌上有茶水,渴了自己喝。有事叫我们的话,就拽墙角的绳子。” 琪格算是十足的工作狂,配制魔法药水这样枯燥的事情被她做得津津有味,甚至都身边的其他事都充耳不闻。我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的高脚椅上,拿着她刻刀在普通羊皮上刻画着聚火法阵,后来无聊了,就开始拿起辛格送过来的魔羚羊皮纸,这些魔法羊皮纸的厚度非常的均匀,并且魔法纸打磨得非常光滑,羊皮上的纹理清晰可见,这样高超的制皮工艺只有弗雷德大叔才做得出来。我痴迷的看着魔羚羊皮纸上天然的纹理,设想假如自己拿着刻刀绘出第一刀究竟在哪里下笔好。这些魔法羊皮纸是用魔羚羊皮上的边角料裁剪出来的,估计是平时弗雷德大叔制皮时候省下来的边角儿,虽然每块儿都不大,但是刚刚符合我的要求。魔羚羊皮本身并不蕴含魔法力,但是它却是非常优秀的魔法力载体,铭文师用蕴含着魔法力量的墨水将魔纹法阵刻在魔法羊皮纸上,其中真正蕴含魔法能量的只是那些墨水,将含有魔法能量的墨水绘成魔纹结构,并将其能量储存在魔法羊皮纸上。墨水、魔法羊皮纸、魔纹法阵组成了魔法卷轴最重要的三大部分,有些高级魔法卷轴还会用一些魔晶作核心,就像是篷车里的聚水阵就有一颗魔晶碎屑的芯核。 房间里只有研磨机沙沙的声音、玻璃瓶子撞击声、搅拌棒在液体里搅动声,我正坐在椅上打着瞌睡的时候,就听耳边有清脆甜美的笑声说:“呵呵,嘉,快点醒来了。我好不容易才把调好一瓶子的初级月光墨水做好,别睡啊!如果凉了魔力就会散掉!” 我勉强撑开眼睛,见到琪格坐在我身边儿摇着我的胳膊,她身后的工作台上架着茶缸大的烧杯,里面装有大半杯的青蓝色浓稠的液体在加温炉上不断地吐着水泡儿。我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就能感受到液体里散发的魔力,一想到魔力正在迅速挥发,我立刻清醒过来,用力的摇摇脑袋让自己更清醒点,并对琪格抱怨说:“你怎么不早一刻叫醒我?” 68.铭文师之路(下) 我站在工作台前手里攥着把黑色木柄的魔法刻刀,这把黑色刻刀的刀刃只有两公分长,刃口是用秘银精制而成。在刀刃尖上有道凹槽,凹槽一直向上延伸到木柄处,这里有储存魔法墨水的地方。我将自己的袖子微微挽起一些,手持魔法刻刀心中默想这聚火魔纹法阵的简单结构以及绘制法阵的几大要点,目光注视着魔法羊皮纸,这一刻我将魔法感知力延伸出去,我从没如此深刻的感觉到周围的世界是如此的生动。 月光墨水在玻璃杯子里躁动着不断地生成魔法力,这些魔法力形成一个个气泡冲到墨水表面,散发到空气里,发出了‘啪啪啪’水泡不断破裂的声音。我甚至能感受到这瓶月光墨水蕴含的魔法能量就像潮汐一样,汹涌的能量不断地冲击这墨水本身,让过剩的魔法能量一点点的消散掉。我想如果要是等到这杯月光墨水里面的魔法能量平息下来,恐怕也就是墨水魔力消散的最后一刻了。 铺在木桌上巴掌大小的魔法羊皮纸被摊得很平,这张羊皮纸上细腻的纹路让我知道,恐怕是琪格将把那一托盘的羊皮纸翻个遍,才找到这样一块纹理如此细腻,而且没有任何暗伤的魔法羊皮纸,要知道制皮的水准严重的影响到了魔法羊皮纸的优劣,一张好的魔法羊皮纸不但表面纹理细腻光滑,而且还要求制皮师在制皮过程中,薄皮小刀一定不能伤到魔法羊皮。不然的话,薄皮小刀一旦在羊皮上留下了暗伤,当刻刀刻画魔纹结构的时候,一旦刻刀经过羊皮上暗伤的时候,就会因为魔力消散直接导致制作卷轴失败。 我用魔法感知力探知到,面前的这张魔法羊皮纸皮层里没有任何的暗伤,而且纹路细腻均匀。我抬手将魔法刻刀蘸满月光墨水,并用在笔尖上凝聚出微弱的魔力,那股细微的魔力让魔法药水在笔尖上平静下来,我打算一气呵成将魔纹法阵一笔画出来。 好吧,可以说这一刻我找到了前世的熟悉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与生俱来就会的东西,每次拿着刻笔就会感觉有一种熟悉感。我想我用不了多久,就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位冷菜拼盘的厨师,忘记我曾苦练三年的习惯,也许我不能再用菜刀在菜案上削萝卜皮,也许我不能再有料理刀将一根萝卜刻成一朵紫玫瑰,但是我还能将刀拿稳,还可以运转自如的刻出复杂的曲线。 魔法刻刀在落下的一刹那,我的感知就跟随着笔尖上的墨水进入到了魔法羊皮纸中。我清晰的感受到蕴含着魔法力量的墨水在不断涌动着魔法力,我必须用自己微弱的魔法力维持墨水里魔法力的平稳性,而且还要随时改变运笔轻重,让魔纹线条达到详解上的要求。 这要求铭文师在刻画魔纹法阵时,不能范一点错,否则整个魔纹绘制就将会前功尽弃。而且刻画魔法阵的时候,如果一笔画不下来的话,笔画与笔画之间的衔接处也不能有任何的瑕疵,聚火阵地魔纹结构并不复杂,但是几处转折点有些蹩脚,可是这幅图案我已经前前后后看了好几天了,甚至每个细微的点都仔细研究过,每到困难的地方我就会让更加小心,当我的魔法刻笔在羊皮纸上绘完最后一笔,我轻轻地收回手臂,长呼出一口气。 此时的魔法羊皮纸上已经有幅简单但有些微微扭曲的魔纹法阵,就在法阵完成的一刻,整个卷轴涌出了温和的火元素力量,这些火元素在羊皮纸上形成法阵的图案,慢慢的渗进羊皮纸中。这一刻我收回了自己的魔法感知力,如释重负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成了?”琪格简直不敢置信地欢呼一声,然后将卷轴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慢慢的卷成卷儿,有一根马莲草捆起来,这个看起来更像是糙米卷的魔法卷轴就正式完成了。整个魔法卷轴仅有十公分长,卷成拇指粗的纸卷,显得非常的小巧。 我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制作卷轴就能成功,还不过感觉到身体内几乎被耗尽了三分之二的魔法原力,不由得苦笑:我现在体内的魔法值还真是少得可怜啊!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才发现头发已经是湿漉漉的,低头再看前胸衣襟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了,贴在身上又冷又粘。 琪格兴奋地小脸蛋儿像一朵绽开的百合花,满眼的笑意狠狠地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对我欢天喜地的说:“我就说啊,我的墨水怎么会不好用呦,明明是那帮可怜的铭文师自己不行事嘛!姑奶奶我的魔法墨水也是没问题的,哈哈。真想快点回学校去,拿着魔法卷轴砸在那帮讨厌鬼的脸上,然后我要大声的告诉他们,见鬼去吧!” 我挣扎着逃出了琪格的怀抱,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用袖子狠狠地在嘴上一抹,然后转头再次站在工作台前拿起了魔法刻刀,对琪格说:“趁着墨水里的魔法还没挥发干净前,我们可以多画两张。”、 “恩,恩。等你画不动了,我们就去测试一下魔法卷轴的威力!”琪格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说。 第二张魔法卷轴在我竭尽魔法值干枯的时候再次成功,我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暖气’魔法阵微微的闪动了一下,体内暖气魔法阵每一次闪动都代表涨一点经验,‘暖气’这种魔法技能是依靠身体内魔法值枯竭才能增长熟练度的,我不知道究竟要闪多少下,我体内的暖气魔法才能冲到四级。 我坐在油松木地板上,让自己进入冥想状态尽快的恢复身体的魔法值,十五分钟之后,身体的魔法恢复到满溢状态。好吧!虽然果果姐教给我冥想是最基本的魔法值恢复性魔法,但是也没有逆天到可以在短短的十五分钟的时间里,将一位魔法师体内的魔法值完全恢复,我之所以能够恢复到满溢状态,只因为我的身体内根本无法储存更多的法力值。 第三张、第四张魔法卷轴不断地被我绘制出来。 琪格有点奇怪的问我:“魔法卷轴的制作成功率有这么高吗?嘉。” “啊!也许吧,我不太清楚这个,也许是因为这个魔纹结构太简单了?”我不确定地说了一句。 隐藏在体内的暖气的魔法阵再次闪烁,我继续使用冥想恢复魔法力。看着桌上一摞的聚火魔法卷轴,琪格终于忍不住对我说:“嘉,我们接下来做一点儿‘霜冻’卷轴吧,这应该是个威力很大的冰系魔法卷轴,看魔纹的样子就觉得很难。” 我也因为接连制作成功聚火魔法卷轴,信心空前膨胀有点兴奋地说:“那我们就试一试!” 在最后一个转角处,我的刻刀有些微微的抖动,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控制住笔尖上面的法力,就感觉到笔尖再不受我控制,连带着我的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到一边儿,桌上那张绘制了大半个魔纹法阵的魔羚羊皮纸上冒出一股黑烟,完成了一半儿的魔纹法阵忽然在魔法羊皮纸上燃烧起来,吓得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担心魔法卷轴引起的大火会把魔法篷车烧掉,趁着火势还小,就像扑上去用身体将火扑灭,琪格追在我身后一把将我拉住说:“你发什么神经,不怕被烫伤?” 我这时候身体已经是过分的倾斜,在琪格的拉扯下左手一下子按在燃烧的魔法羊皮纸上,“呲”的一声烫的我迅速将手收回来。琪格反应更快,在一旁捡了一块儿毛巾,将整壶茶水都倒在其上,并用湿毛巾将魔法羊皮纸盖住,火一下子被扑灭了。 “怎么样,快让我看看!”琪格连忙抱住我,并伸手拽住角落里的铃绳,招呼辛格。 其实我倒是没有感到有多么的烫,只是多年以来的习惯,让我在手按在火焰之上的时候,慌恐得让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大声地叫了出来。回头将手抽回来才发现原来烫伤并不重,只有淡淡地红痕,感觉有些火烧火燎的。 辛格听到了摇铃声,穿着半透明地真丝睡衣披着一件外套就摸了上来,推门问我们需要什么? “快拿烫伤的药品来,嘉被火烫到了!”琪格大声地对辛格说,可是抓住我的手细细查看之后,有些困惑不解地看我一眼,又转头对辛格说:“哦,嘉好像没事,你先去睡吧!” “哦,好吧!有事就叫我。”辛格姐莫名其妙地走了。 琪格反反复复地将我的手看了好几遍,最后才放下说:“你的手怎么可能没事?” 我想了一想说:“老库鲁告诉我,这可能是这两年中,那些燃尽果一直在我身体内灼烧我,让我身体产生了火属性的抗性造成的吧!对不起,把你的试验台烧黑了!” 琪格刮了一下我的小鼻尖儿,然后笑着说:“你没伤到就行,桌子也烧不坏,就算真烧坏了也不能扑上去啊,下次可千万别这么冒失的救火了,你可是一位铭文师,想不到我竟然捡到一个宝啊!原以为你就是一位很有趣、可爱、有故事、懂事又会做饭的小孩儿,没想到你身上还真有很多秘密。你天生是魔法师的事千万别透露出去,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魔法感知力让多少人眼红。” 然后她遗憾地将残破报废的魔法羊皮纸丢掉,问我:“可惜这次的卷轴失败了,你还敢来么?” 我说:“当然没问题,我还要看看‘霜冻’究竟有怎么样的威力呢!休息好,就再试做一次。” 69.拍卖行(上) 这里其实有点像拳击比赛馆,但是比那要小很多。以至于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来错地方,莫名其妙的摸进了一家黑市拳赛里面。这是一间有着三百多平米的方形建筑,最中心的位置有个三米见方一米高的木板搭建的台子。四周由低至高整齐的围着7排座位,最前面靠近木质台子的座位最低,但是却离得木台最近,最远的座位修建得已经比木台高出半米,但距离木台也不超过五米远,还能居高临下的观瞧木台上的一切,位置也不错。这间方形建筑前后有两个通道,都贴近木台附近,一条通道是我们进场的路,另一条被封闭并有人把守,据说那里通向拍卖行的后台。 我原本就以为这是有些表演性质的格斗场,我们一行人根据苏老头的介绍找到了这家在小镇后街上临时搭建的私人拍卖场,询问了门口的侍者,确认无误是拍卖场,我们一行四人每人花费一枚银币,才算进入到拍卖场里面。是的,不管买不买东西想参加竞拍就要买门票。 这间大厅只有中央的木台四个角落放置了四盏公园里路灯大小的高脚铜台油灯,不知道灯盏里燃烧的是什么油脂,居然散发着不算难闻的烟味,中心处屋顶上开有气窗,烟气蒸腾而上飘到屋顶后就被风卷的无影无踪了。我和库兹、琪格、卡特琳娜一行四人进入拍卖场的时候,拍卖场里已经坐满了一少半儿的人,看到这些兽人的衣着远比昨日在市场上看到的那些兽人小商贩们更干净整洁,每人腰间都挂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就能感觉到这里来的都已一些有钱的兽人。我们正要找地方坐下,就听见有人轻轻地呼唤我的名字,抬头四处张望才发现果果姐一行三人在左侧最后面的座位席上,向我们挥手,在她旁边还有盾战士强巴赫以及他们追风者冒险团的团长维鲁。 见到熟人,我心里感觉到安全多了,至少不会像昨天餐馆里那样被人故意的找麻烦,若不是昨天我找机会制住明迁,说不定吃亏的就是我们了。我拉着琪格走在前面,库兹走在最后沿着一条并不宽敞的通道一直爬到最后面,就听果果姐有些抱怨地问我:“昨天宿营之后,我就一直没找到你们,听说你们去自由市场了?” 她的左边坐着强巴赫和维鲁,我很有礼貌向两人问候一声,才贴着果果姐的身边坐下来跟她说:“恩,原本我们想去买把奈提弓,顺便把那把长柄开山斧卖掉,所以就去商铺里碰碰运气。” 琪格很自然地在我身边安静地坐下来,看到果果姐的时候礼貌的点点头,但并没有说话。卡特琳娜一进入拍卖场就有是视线的焦点,她那头红色的长发和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美丽脸蛋儿吸引了场上大部分男性兽人的目光,还好在琪格的要求下卡特琳娜穿着一件显不出身材的筒裙,只是筒裙也没遮住她那高耸的酥胸,领口间的一片滑腻白嫩让很多兽人都大咽口水。卡特琳娜也没想到会引来这样的骚动,吓得小心肝乱颤,紧紧地跟在我和琪格的后面,尽量低下头。 库兹跟在后面毫不掩饰自己的狼人身份,甚至对于明目张胆望向我们的兽人呲牙,兽族狼人们有着很分明的等级,其中银月狼族学通最为高贵,他们曾经统治狼族长达百年的时间,银月狼人们的胸前有非常明显的弯月形态的标记,如果敞开胸口非常好辨认,可是现在银月家族家道衰落,已经淡出了兽人统治者行列。剩下的就是几大狼族部落,其中有依然是母系社会的白狼一族,他们占据着帕伊高原最南面的高达米尔,现在的首领是妙拉.马雷斯大酋长。镇守帕伊高原最东端古鲁丁镇拥有不死之身的血狼一族,也就是库兹的亲族,他们的大首领据库兹说是库勒保洛斯萨满祭司大人。这位兽族狼人最强萨满有着至高无上的号召力,他手中的权杖代表了兽神的意志。还有其他几个强大的狼人部落分散在高原四处,像王者库土斯带领的灰爪狼族,守护着神圣雪山的战狼一族等等。但是现在最具有影响力的还是血狼一族,因为他们拥有血脉传承之力“自愈”,这个在战场上被誉为不死之身的强大天赋让血狼一族在三百年间一直牢牢守卫着帕伊高原东部防线。细看每种不同的狼人细微的差别,库兹的体型与身材是标准的血狼一族,所以对着其他狼人有一种毫不掩饰的蔑视。 “买到弓没,阿兹!”果果姐向后仰着头问刚刚坐下来的库兹。 库兹咧开大嘴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显得很得意。果果姐也微笑着再次邀请我说:“我们明天清晨出发,进入北部荒原,你们跟着我们走算了,你和库兹两人自己行动我会不放心的!” 我坚持地表示不肯听从果果姐的意见,摇头对她说:“那我们跟在商队里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躲在商队里更安全呢,我们既然出去历练就不害怕危险。每一位狼人孩子都要独自经历这样的春季狩猎。我和阿兹一起没问题的,姐!” 琪格的眼睛看着我,那眼神中的话语就好像是:你怎么不跟你姐说我也要加入你们的小队?不仅我看得明明白白,而且果果姐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我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口,对果果姐说:“是琪格自己要求的,我没办法拒绝她啊!” “我还听说你们昨天在兽人餐馆里还跟那群人打架,听说有个小孩子还用把狼毒匕首捅伤了一位贵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的太安逸,给自己找刺激?”果果姐直接伸手拎着我的耳朵,看得隔壁的卡特琳娜咧着嘴,就像是拎着她的耳朵一样。 我呲牙咧嘴地求饶说:“姐,是他们找上我的。他们觉得我是个软柿子,更容易捏……” “那你那一刀为什么不果断点儿,留下后患等着人家在荒原里堵你啊!蠢货!”果果姐的话音变得极低,并且是在我耳边说的,但是强巴赫和琪格坐在我俩身边怎么可能听不见,维鲁这样的接近十级第一次转职的猎魔弓手怎么可能听不见,卡特琳娜这样天生具有兽族兔人血脉比别人耳朵灵敏十倍的混血儿怎么会听不见,我用眼角观察到强巴赫那张哭笑不得的表情,心说:大哥,你怎么就这样跟自己过不去,找果果姐这种外表冷如冰山实则内心极其强悍又没什么姿色的女人呢? 维鲁那张僵尸脸甚至动都未动一下,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的方台,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来狼性在这里深入每个人的人心,我想我得换个话题,也不能老被批评啊!于是就说:“姐,你今天来这干嘛啊?” “我们老大要换一张弓,我们就跟着来看看,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价格合适就买了!”果果姐放开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琪格,然后对我低声说:“你们一下子由两个人变成四个人了,目标不止大了一倍啊,而且又没什么机动性,被人跟上就很难甩掉,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赢,不是找死么?” “我们行的!”我是个硬脖子,对于自己认定了的事绝对会据理力争。 我之所以这样充满信心,还是有一些缘由的。先不说昨日买到了一把优秀品质的合金弓,单说昨天整整一夜我做两张聚火魔法卷轴,休息一下再做两张,就这样折腾了整晚竟然就叫我做出了二十三张聚火魔法卷轴,尽管后来做出了为数不多的霜冻魔法卷轴,但是过程非常苦笔,连续失败了七次之后,我悲催的发现魔法阵详解上说绘制霜冻需要的是乳白墨水,而我一直在使用制作聚火卷轴的月光墨水,就算是给我炸飞了也做不出来啊。还不容易琪格算是调试出一点点的乳白墨水,原因是冰玉这种材料不太够,结果绘制第一张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我用尽身体内所有魔法值之后魔法阵还差最后一笔没有完成,我顶你个肺! 最开始绘制的时候,我没太在意自己身上的魔法值储量,只是认为体内的魔法值差不多快涨满了,就果断出手了,结果没想到制作霜冻所消耗的魔法值要比聚火卷轴多一倍,所以第一张又果断地失败。所幸后来连续成功了三张霜冻魔法卷轴。琪格对于我这样超高的制作成功率表示无话可说。这时候才算真的认识到天赋就像一堵墙横在她的面前,没有足够的魔法感知力想当铭文师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我和琪格两个人的背包里足足装了二十二张聚火魔法卷轴以及两张霜冻魔法卷轴,这是昨天晚上整晚的劳动成果,今天背到拍卖行也是想在正式拍卖前,拍卖行商家举行的自由拍卖上拿出来将材料成本换回来。 可以说市场上流通着大量的魔法卷轴,只要是魔法师差不多只要看两本铭文师入门篇的基础知识,大家谁都会制作铭文,但是为什么魔法卷轴的价格依然一直居高不下,那就是成功率问题。越是低级的铭文师制作卷轴的成功率越低,像我这样初级入门的铭文师原本要是用十张魔法卷轴的材料能制作成功一张就算合格了,但这样的话花费的材料钱足可以买回两张成品的魔法卷轴了。所以练习制作魔法卷轴是一件非常烧钱的事,如果要赚钱就要有非常稳定的制作成功率,最起码也要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成功率才能维持成本。 70.拍卖行(下) 那么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因素影响了制作魔法卷轴的成功率呢? 首先是绘制魔纹法阵的熟练度问题,对于这个问题解决方法非常简单,就是用魔法刻刀反复的练习,但是没有任何雕刻功底的魔法师想在这方面有所突破,想让自己绘制的魔纹线条更加流畅,没有一年两年的苦练,是看不出任何成绩的。这样枯燥的雕刻训练和枯燥的冥想训练淡淡在时间上来说就非常冲突,不用足够的时间练习冥想,身体里的魔法池就不会成长,魔法池成长关系到魔法师等级的突破,所以这才是一位魔法师的根本,除非这位魔法师放弃魔法修炼而专注于铭文,那样的话!好吧!只能做一位低级铭文师了,魔法师等级没有提升上去,是无法制作高级铭文的。所以一直以来,绘制魔法阵熟练度问题一直是铭文师制作魔法卷轴成功率上的第一块绊脚石,想解决很容易,那就是苦练基本功,可是这恰恰是很多魔法师做不到的地方。 其次是魔法力的操控问题,魔法力的运用与操控这也是属于魔法实践课上的内容,只要大量的练习之下也可以弥补,就像我在手指间凝聚三颗魔法原力球,让它们围绕五个手指做出快速无轨迹运动,三个魔法原力球还不能相互干扰到,这就是魔法操控的最基本的训练。对于魔法操控力,琪格就非常的厉害,她的施展出来的魔法弹是被自己强化过的,也就是根据自身的魔法操控力,琪格在魔法弹的外表又凝结出一层魔法元素,并让这层魔法元素薄膜在魔法弹的表面高速的运转,很大程度的加强了魔法弹的破坏力和穿透力,这就是典型的熟练掌握了魔法操控能力能达到的事。 再其次是魔法羊皮纸上的缺陷问题,这个属于材料的范畴,只有更高等级的魔法羊皮纸才会增加一些制作成功率,所以一位高级制皮师对于铭文师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只有制皮师们制作出来的魔法羊皮纸没有太多的暗伤和划痕,那么这张羊皮纸才会是一张合格的魔法羊皮纸,一般铭文师都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因为他们觉得只要挑贵的买就没有错。表面的划伤虽然能够看得出来,但是皮革里面的暗伤就不那么好分辨了,经过抛光打磨后变得非常光滑的魔法羊皮纸是很难看出来有任何暗伤的,只有感知力强大的魔法师将感知力探入皮革中才能确认。但是往往一些魔法师们通常会忽略魔法羊皮纸的质量问题,这也是老库鲁问什么一直以来坚持让我跟随弗雷德大叔学习制皮术。 然后是魔法墨水里魔法能量的稳定问题,这也属于魔法材料的范畴,一瓶魔法墨水的好与坏,完全取决于墨水里面的魔法能量在配置魔法墨水的过程中,有没有被处理得很好。让墨水里的魔法能量就像小池塘里的水微微荡漾或者是让墨水里的魔法能量像是大海里的海浪那样波涛汹涌,如果墨水里的魔法元素太躁动,会很考验铭文师的魔法操控力。琪格魔法学校里的那些同学之所以质疑她的魔法药水,就基于她做出的魔法墨水太不稳定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魔法感知力的问题,魔法感知力这是硬性标准,在魔法师本身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的时候,魔法感知力的强弱直接取决于精神力的强度,精神力越高的魔法师,魔法感知力越高。在绘制魔法卷轴的时候,魔法墨水从笔尖渗入魔法羊皮纸的纹理中,刻画线条的粗线深浅和线条的流畅都要依靠魔法感知力,甚至用更高级的魔法皮革绘制魔法卷首或是魔纹构装的时候,甚至需要铭文师事先将魔法感知力渗入皮革里,根据里面的情况自行设计魔纹法阵第一笔的落点,并以此为基准点能否避开高级魔法皮革上所有的暗伤。 只要有效地控制住以上几点,就能提高魔法卷轴的制作成功率。一般来说一卷低级的魔法卷轴的售价是相当于制作这卷魔法卷轴材料成本的五倍,这也是成为初级铭文师后,制作最低等级的魔法卷轴会让铭文师有了微薄的收入,这时候初级铭文师通常会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成功率,一张魔法卷轴卖出五份魔法材料的价钱,刚刚可以让铭文师收支平衡。 不过上面说的魔法卷轴制作成功率的问题明显不适用我自己,有谁会在没觉醒魔法池的时候就可以运用魔法并出生就带有魔法感知力这样的魔法天赋?我甚至有大量的时间来练习魔法的操控能力,在强大的魔法感知力之下,魔法操控的练习也变得很容易,然后我要感谢自己前世的凉菜师傅,若是没有他整天逼着我为他雕刻所有摆盘,我的雕刻技巧也不会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就像是一生中学会了骑自行车一样,学会了就永远忘不掉。 现在一张聚火魔法卷轴的制造成本大概只有正常魔法卷轴的五分之一,是的!就这么少,因为这完全是简化版的魔纹法阵,在这张魔法卷轴上面,当初创造它的那位大魔法师甚至于将所有繁杂的结构全都剔除掉,只让这张魔法卷轴拥有最基本的功能,那就是引火。普通魔法卷轴纸张大小大概在一尺见方,这张卷轴所用到的魔羚羊皮只有巴掌大小,是普通魔法卷轴的九分之一。所用墨水也仅有普通魔法卷轴的十分之一,而制造费用则为零,目前看来琪格没打算付给我任何工钱。所以这样一算下来,材料成本近乎于普通魔法卷轴的的十分之一,而我制作这种简单至极的魔法卷轴,成功率也是极高的。琪格说现在市场上初级魔法卷轴的售价大概在壹金币左右,材料成功占据其中的五分之一,初级魔法卷轴的材料价值大概在二十个银镚儿。昨晚的时候,我问琪格:咱们的魔法卷轴成本大概要几个银镚儿? 琪格眨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制作月光墨水的时候,在墨水里起到稳定魔法元素作用的稳定剂宁神花汁液已经用完了,因此我绘制魔纹法阵的那些墨水是没有魔法稳定剂的次级墨水,相对真正的月光墨水要便宜点。然后琪格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原本以为我是需要用墨水练习一下的,没指望着我第一晚就能成功绘制出魔法卷轴来,所以做墨水的时候也就没太较真儿,下次的时候一定会放足够剂量的稳定剂。 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说重点,咱们做一张卷轴大概需要多少钱? 琪格慢吞吞地伸出一根手指说:“一个银镚儿!” 对于‘聚火术’魔法卷轴的功效,我们就有些不敢恭维了,好吧!我直说好了,这东西除了可以生火取暖之外,似乎还没有发现别的用途。普通的魔法卷轴都是蕴含着一个初级的魔法技能,有一定的攻击性或者保护能力,所以旅行者会作为保命的手段携带在身上。这个简化版的聚火术就没什么用了,谁也不能指望魔兽或者敌人傻乎乎地往篝火里跳,静等火焰把自己烧死不是。所以后来我和琪格在早晨的时候商量,将这些聚火术魔法卷轴作为户外生活用品销售,初春的帕伊高原北麓荒原上,虽然到处生长着荒草,但是想狩猎魔羚羊的猎人们想在晚上收集大量的荒草生火取暖,依然是件非常麻烦的事儿,有时候追逐猎物进入荒草稀薄的地区,甚至只能吃一些生冷的干肉。有了这些‘聚火术’的魔法卷轴,这些烦恼将会迎刃而解了。 进入拍卖场之前我们一行人接触到了拍卖行的负责人,那是一位穿着礼服的兽人老者,他让我们称他可罗。我第一眼看见可罗的时候,心里那别提多别扭了,原因就是这位老兽人居然穿着一件类似中山装黑色的西服,鼻梁上架着一副水晶无框眼镜,他将头发和胡子都修剪得非常整齐的,他给我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违和,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位梳着大辫子,额头被剃得铮明瓦亮,脚上穿着一双老北京布鞋的前清遗老恰好穿着一件黑色燕尾服,手里握着一根文明杖,给人说不出来的别扭。可他偏偏还可以一本正经的和我交谈,说因为我们的商品送过来的时间有些晚,再有这些商品也达不到拍卖品的等级,只能在非正式拍卖前的自由交易时间拿到台子上展示,看有没有人愿意购买它们。 我和琪格的意见自然是只要能卖出去就可以,管它是自由交易还是正式拍卖呢!不过我们确是不想本人露面,想让拍卖行代理拍卖,充其量我们付代理费用好了。于是具体的细节方面,琪格和老兽人又是一顿的沟通,最后定价二十银镚一张卷轴,在我看来,除非有人失心疯,否则谁会花费将近一个月的收入去买一张只能生火取暖的魔法卷轴? 但看起来老兽人和琪格都显得非常有信心在此价格上将聚火术的魔法卷轴兜售出去,所以我就没再多说什么。当我们将一背包的魔法卷轴递过去,兽人拍卖师可罗的目光也有片刻的停滞,然后沉吟了一下翻翻眼皮看了看得意洋洋地琪格说:“我可没有把握将这些都卖出去,毕竟拍卖行里的客人有限,并不是谁都有买这个卷轴的想法!” 琪格无所谓的摆摆手,带着我们就此告别兽人拍卖师可罗,才走进了拍卖场。 “你说我们那些卷轴真的能卖出去?”我狐疑的问琪格。 琪格转过头看着我笑着说:“我们一共做了二十三个聚火卷轴,只要能卖出一个成本就能收回来,也许真的有人买也说不定啊!” 这就是我坚持进入荒原的理由,我想去见识一下荒原里生长的初级魔法草药,想去亲自狩猎一只魔羚羊,看看那里究竟是一片什么样的神奇世界,我坚信我们有自保的力量。果果姐看到了我的坚持,只能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嘴,有些不满地隔着我问琪格:“你也跟着这两个孩子一起胡闹?” 琪格笑眯眯地说:“人生不就是一场最大的冒险之旅?” 果果姐为之气结,又不能反驳,这句话是罗兰大陆上曾经叱咤风云的魔法师先贤说过的话,后来被很多魔法师当做人生信条。 71.聚火术卷轴(上) 苦苦捱过了将近五个月的寒冷冬季的兽人们终于可以重新在冻土里挖地薯,也能在长满野粟米的荒地里挖挖鼠洞,寻找那些豚鼠们吃剩下的粮食,这个冬天是帕伊高原所有兽人们的噩梦。这个万物萌生的春季显得是这样的姗姗来迟。去年秋季时节,库勒保洛斯萨满祭司大人发布了征召令,将帕伊高原上兽人部落里三分之一的冬储物资都征集到了古鲁丁部落,调齐一千二百头雷霆犀将价值两万金币的物资运往格林帝国,以偿还欠下的债务。这一次的物资征集令让去年冬天,几乎所有的兽人部落都处于温饱线的边缘,往常只有在最后的一个月里,才不得不吃一些地薯充饥,可去年整个冬天里的兽人们吃地薯吃得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一个字,穷,所有人都穷。在这样物资贫乏的年景里,萧条的也门镇这个春天终于有了一些起色,这里充斥了大量想换取生活物资的兽人们,粮食、肉食、以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都成了市场里最紧俏的货物。 黑市与私人拍卖就是再这样的情况下滋生出来的,也门镇的黑市与私人拍卖并不是为了逃税,是为了躲开最底层兽人们的视线。另外有些交易注定是见不得光的灰色交易,要躲开兽人部落高层的视线。拍卖行里交易的物品除去一些魔法装备、稀有魔法金属材料、魔法草药等等这些平时市场上并不常见的商品,在这个春季受到了部落兽人高层们关注的还新增了粮食和奴隶交易。 在这个冬季里不知道饿死冻死了多少孱弱兽人,粮食成了去年冬天最珍贵的物资,当兽人长老会下达平仓令之后,粮食交易在帕伊高原兽人族领地范围内是严重到可以砍头的重罪。但是无论哪个社会里都不存在绝对平等,有权势的兽人大酋长们依然想尽一切方法让自己过得更舒适些,于是黑市和私人拍卖会从去年冬天起,开始流行起来,甚至达到了愈演愈烈的程度。 拍卖会场里的人陆陆续续的不断增多,其中大半都是衣着华美甲胄的兽人战士,这些身材魁梧高大肌肉坟起的巨汉头上梳着各色的小辫子,身后背着长矛,腰间挂着短斧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我终于知道主办这次拍卖的商会联盟为什么将会场选择在这样一处更适合观看拳赛的场地里,这样的话无论我前面坐着身材如何高大的兽人,都不会影响到后面人的视线。一些身材凸凹有致曲线柔美的女兽人战士也不是在会场里穿梭,她们身体并不像兽人男战士们那样的雄壮,但是看得出那些健美的身体充满了野性与爆发力,虽然颜值不算高,但是胜在条顺也很是养眼。 当然会场里也有一些穿着魔法师长袍的兽人萨满,这些脸上涂着各种油彩,身上纹满了各种图案的身形干瘪的老兽人往往都比较有地位,他们会被安排到离看台更近的座位上,就算那里已经坐了其他人,只要这些萨满们走过去,无论是谁都会主动让开。我甚至看到一队人类商会的商人面无异色的退到后排去,我心想原来这里萨满们的地位如此之高啊! 果果姐看对我的劝说没有任何作用,就不再理我转头伏在强巴赫的耳边窃窃私语,两个人最近显得更合拍了,一举一动都显得非常自然,非常默契。我心里暗暗叹息:女人一旦恋爱之后,就会把身边的所有人都忘得一干二净,眼里似乎只存在一个人。 琪格在一旁看我有些吃味的样子,一脸揶揄之色,贴在我的耳朵边问我:“要不要我和卡特琳娜换个座儿,让她来安慰安慰你啊?” 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正要跟她斗嘴。正因为她身边的人平时都是她的下属,可能很少有人像我这样跟她以朋友的方式聊天,所以她好像很享受和我这样的斗嘴。但是会场里的另位一扇门在这时候忽然打开,金属链子相互摩擦的声音清脆刺耳,这意味着拍卖会将正式拉开序幕,会场上变得安静下来,我也把刚要脱口而出话咽进肚子里,屏息凝神地向场中看去,见到那位身穿着西装的兽人拍卖师可罗大步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排端着各类物品的兽人侍者。 只见可萝大踏步走到中央的方台上,向四周鞠了一圈躬,然后直起身子用洪亮的嗓音说:“多谢各位赏脸光临也门联合商盟举办的这次私人拍卖会,本人可罗作为本次大会的拍卖师,再次重申我们拍卖会的规则,我们这次拍卖会均以拍卖成功后,现场现金结算。如现场拍得物品后无法当面付清现金者,作为交易失败并处以物品价值百分之十的罚金,由本商会联盟负责追缴。另外自由拍卖每单叫价不少于一银,正式拍卖每单叫价不少于十银。” “由于近日拍卖物品较多,在下也不多说废话,那么接下来进入自由竞拍这一环节,场上所有人都有一次展示自己商品的权力,有一分钟的时间介绍自己的商品并报出低价,如果10秒钟内没人叫价将视为流拍,则轮到下一位继续上台拍卖自己的商品。那好,下面最先展示给诸位的是场上诸位委托商联自由拍卖的物品,请侍者将第一件商品端上来!” 可罗说话的语速并不算慢,但是声音辨识度却非常的高,而且每句话之间都有足够长的停顿,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的拍卖师。他大步走上前,迎向了走进方台的一位兽人侍者,并且掀开盖托盘上的黑布,就见三瓶伤药整齐的排在木托盘上,可罗示意侍者在方台上环绕四周走一圈。 “伤药三瓶,没什么可介绍的,野外狩猎必备急救魔法药品,三瓶底价五十银!现在叫价开始!”可罗大手一挥,声音也在说是落下之时停了下来。 恐怕拍卖会场上的众人也没有想到自由拍卖一上来就出现了这样紧俏的商品,伤药这东西属于魔法药剂范畴,可以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使用者生命力,这是野外独行侠们必备的药品之一,由于平时产量一直小于需求,所以在市场上很难见到大量的伤药出现,而且因为伤药的制造成本与价值已经趋于透明化,大多数伤药均已十五至二十银币一瓶的价钱在市面上出售,价格高得太离谱了也会无人问津。这三瓶伤药的定价并不算低了,正好处于买到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也不会比外面市场上卖的贵多少,而且在外面市场上购买的话,还要碰运气。 我平时哪里看到过这样拍卖的场面,这次算是开了眼界,而且还是在兽人小镇上,中央负责竞拍的居然是一位兽人,而四周参与竞拍的也大部分都是兽人,只见拍卖师可罗话音刚刚落下,场上就传来一片嗡嗡的低语声,并在我对面的那片区域里,同时传来三个声音:“我出五十银币。” 气氛一下热烈起来了,一开始就出现了这样旺盛的购买热情,可罗当然不会让这样尴尬的场面出现,只见站在方台上单手抓着一瓶伤药,转身看向我对面的看台,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前面第三排左数第二位报价有效,请继续加价。” “五十二。” “五十五。” “五十六。” 最终三瓶伤药以五十六银的价格被台下的一位牛头人买走,他那小山一样的身躯让我看得直咂舌。这厮身高肯定超过三米,单是拳头就比我的头还大,这要是一巴掌拍下来,还不把我当成一只苍蝇拍死啊。看到这样强壮的兽人战士强者,我想他大概也是为了进入荒原做着准备吧。这时候正好看到库兹向我看过来,用眼神示意我,那表情似乎是在说:看,我们兽人族的战士,够强壮吧! 接下来可罗陆续的让侍者拿上来的物品,以普通的武器铠甲最常见,这些被保养得还不错的物品恰恰是会场里最不具购买力的东西,比如那把黑铁锻造的双刃斧就无人问津,尴尬的流拍了。可罗像是一台永不停歇的播放机,一直站在方台中央甚至连口水都不用喝,就能说个不停。 终于轮到一位女性兽人侍者托着木盘走上来,可罗掀开上面的黑布,里面露出了一卷卷层层叠叠摞在一起的魔法卷轴,只不过这些魔法卷轴比平时普通的魔法卷轴小很多,更像是袖珍卷轴。而且并不是一张,而是整整一托盘。这样的魔法物品出现在自由拍卖上,就会让人觉得这东西档次并不会比伤药或者是刚刚被人花六十三银镚儿买去的黑铁精锻月牙斧更值钱。拍卖场上终于再一次吵杂起来,毕竟是出现了魔法物品,而且一次出现这么多。 兽人可罗将一张卷轴放入他的掌心,这样一卷拇指粗细,长度只有十公分的魔法卷轴在可罗的掌心显得很渺小,他却很认真地介绍道:“这是一张篆刻有聚火术的魔法卷轴,设计师别具一格,将它改成了一种野外生存用品,当然如果您是魔法师恐怕你就用不到它了,这张卷轴的作用就是便携式野外烹饪与取暖。可以使聪明的设计师就是专门为这次春季北部荒野狩猎专门设计的一款魔法卷轴,那么接下来我并不给大家报出卷轴的竞拍价格,这款卷轴将会作为我们自由拍卖的最后一件商品参与竞拍,之所以现在拿出来,是因为我们已经征求到了卷轴主人的同意,先向大家展示一下卷轴的功能。下面有请侍者拿上来一个火盆儿!” 台下立刻有侍者端着一个带有铁架子的炭火盆上来,只见兽人可罗直接伸手将这卷卷轴的马莲草绳扣解开,在手里展成一张巴掌大小的羊皮纸,我坐在看台的最后一排都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魔纹法阵,只见一团柔和的火焰从魔法卷轴的法阵上冒出来,在烧到可罗手上之前,被可罗丢到了炭火盆里,下一刻火苗从整个火盆里向上窜出来。 “根据卷轴主人介绍:这张聚火术的魔法卷轴可以释放魔法火焰,具体燃烧时间不详。那么下面,我们就让这张卷轴一直燃烧殆尽吧,有联合商盟负责代理出售的自由拍卖商品已经全部结束,那么下面如果诸位中有想要出售或兑换物品的,请按次序上台来。”可罗站在方台靠近台阶的地方,对着大家说道。 魔法卷轴里的魔纹法阵释放着魔法墨水里的能量,这些魔法能量沿着魔纹法阵中的路线运转,最终形成了一团燃烧的红色火焰,火焰的焰心是淡黄色的,看起来温度应该不是很高。这团火焰充盈着整个炭火盆,魔法火焰的光芒照耀着会场里每个人阴晴不定的脸。 能够运用在生活里的魔法并不稀奇,很多价格昂贵的奢侈品上似乎都需要篆刻着一些小型的魔纹法阵才算彰显其高端大气上档次,魔法卷轴也并非在市场上买不到,可是当这些简单廉价只有掌心大小便于携带的生活类魔法卷轴出现在自由拍卖上,这其中的意义就又变得不一样了,问题点就在于这些卷轴价格定位上,这样一款聚火术卷轴的简化版一旦出现,将会野外宿营的条件进行明显的改善,这样的魔法卷轴对于魔法师们或者有魔法师成员的团队无关紧要,但是对于独行于荒原上的猎人或者单存由战士组成的冒险队来说,有能体现出其中的价值了。 72.聚火术卷轴(下) 拍卖会场上的嘈杂声并没有因为第一位对自己带来的两块矿石进行拍卖的兽人战士的登场而有任何的收敛,甚至只有一部分人停下了议论而留心场上兽人究竟在卖什么东西,就连坐一旁始终不动声色的维鲁也偏过头来凑在强巴赫的耳边小声地耳语着,他的目光追随着炭火盆里聚火卷轴火焰的跳动而闪烁,我很想知道他对我们这些卷轴的看法,但是此刻又不能问。 果果姐是最先翻阅过那卷残本“铭文基础实用法阵详解”的人,作为水系魔法师的她最清楚不过上面究竟介绍了什么内容,而且深知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铭文师,又知道我有一点点微弱的魔法力以及本身具有魔法元素感知能力,几个条件串联起来无疑就将矛头指向了我,然后转头问我:“昨天你去了魔法药剂店?” 这个问题不言而喻,就是在询问我是不是在魔法药剂店里买魔法墨水,我脸上略一犹豫,果果姐脸上就出现了然神色。我又不能辩解,说实话昨天真去了魔法药剂店,但我真没买魔法墨水。我有点心虚的低下头,却听果果姐将臻首贴在我的耳边又轻声问:“昨晚上做的?” 琪格在我身边忽然搂住我,凑过来对果果姐笑眯眯地小声说:“我做的行不行?” 果果姐果断地“呵呵”两声,就没再多问下去。 帕伊高原上的春季狩猎,是这个时节里最重要的事。没有人敢在大雪封山的冬季进入北麓群山中追逐山坳里的野牛群,不仅仅因为冰雪之下掩藏着无限的陷阱与杀机,而且北麓群山里还生活着各类实力强大的魔兽,这些群山中的霸主统治着整片高原群山,即使是最优秀的兽族猎人也会在冬季来临前止步于此。由春季进入夏季这段时间里,因为荒原上的冰雪融化,大群的野牛和魔羚羊从北麓群山的山坳里走出来,高原上兽人们就开始了狩猎与游牧生活,只有在夏季即将结束,他们才会寻找一些野粟米生长繁茂的谷地以及适合地薯生长的沙地,将这些野生作物收集并储存起来,作为漫长冬季的储备粮食。 在春季里,很多兽族人在进入荒原前都需要做一些准备。在部落中的猎人们会在漫长的冬季里,将箭簇打磨的锋利无匹,箭羽修剪得及其均衡,猎刀也会打磨锋利后涂上牛油等待春天的来临。可是高原上还生活着终年以狩猎为生的猎人们,他们会随着季节的变化而追逐着独角野牛的脚步,在漫长的冬季里会跟随独角野牛跑去千里外的帕伊高原南路群山中,冬季结束后返回北麓荒原准备春季狩猎,在进入荒原之前,猎人们都在进入荒原边缘的小镇里进行狩猎前的准备,也门镇也是在春季里因此而变得繁荣起来。这场拍卖会正是再这样的情况下,也门镇商会联盟开始频繁的举办私人拍卖会,以求得将这些猎人们手中珍稀材料与商品。 也许是我们之间拥有了别人不可以分享的秘密,这让琪格与我的关系更进一步,我想我可能已经成为某位美丽少女的可以无话不谈的闺蜜了吧,对此我心情有些复杂。琪格却是兴致颇高的耐心留心场上拍卖的每一件商品,从一块秘银贫矿到几株魔皇草,甚至于一些偏门的炼金材料也会好奇留心它们的价格。而且总喜欢拉着我就此讨论一下。我又是什么都不懂,只能跟着她哼哼哈哈的应付,她也不恼,反而乐在其中。 卡特琳娜彻底地坐在一边成了一位乖乖女,甚至眼不斜视的看着拍卖场,就连我偷偷地隔着琪格拉了她一下小手,都惹得她脸色通红趁我不留神将手抽开了。我想拍卖会正式开始之前,之所以举行自由拍卖也许是为了会场里这些人能够筹集到足够的金币,能够从自由拍卖里拿出来卖的东西果然是五花八门,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甚至还有人将一口神秘铁箱子抱上方台拍卖。总之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将货品卖出去了就会一脸喜悦地回到座位上等待正式拍卖会开始,也有人将没有兜售出去自己的商品,默默无语的将之收进怀里一脸苦笑地走下台。 当拍卖师可罗再一次显出身形走上台,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细长的铁钳,只见他将铁钳伸进炭火盆里捏住羊皮卷轴的一角,慢慢地转动铁钳将带火的羊皮卷轴卷起来,神奇的一幕忽然出现了,那张只有巴掌大小的羊皮卷轴上的熊熊火焰忽然消失了,只剩下一张散发着热浪的魔法卷轴,被可罗用铁钳夹着,另一只手熟练的用马莲草搓成的绳子困住,拎在手里并绕着方台边缘转了一圈儿,将这卷魔法卷轴展示给场上的诸人仔细观瞧,边走边说道:“诸位请看,这是张可以反复使用的聚火术魔法卷轴,经过我们商联长老会提比里亚长老推算,这张卷轴内魔法墨水中储存的魔法力可以维持燃烧时间可达两个昼夜,并且因为本卷轴采用魔羚羊皮制成,众所周知魔羚羊皮具有良好的耐火性,所以在魔纹没有被损坏的情况下本品可以反复使用,提比里亚长老提示:本品在高温情况下,附着在羊皮表层的魔法墨水处于活跃的沸腾状态,任何不小心都能引起魔法墨水离开原本的刻痕,引起法阵失效,所以请使用者小心谨慎。” 有了名家鉴定光环的聚火术魔法卷轴,还可以反复使用,这对于在春季严重缺乏燃料的北麓荒原上的狩猎团队,无疑解决了当下最头疼的问题,总不能让团队里的人连续几昼夜不停歇的追逐羊群,而喝不到一口热水,吃不到一口熟食吧。以往的猎人团队都会带有大量的黑麦饼和半发酵的酸奶酒,这些都是在急行状态下,最能补充体力容易消化的食品,又不需要加热就可以食用。但现在有了这样便捷的魔法卷轴,就会将草原狩猎变得更加的简单。 我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琪格,正巧她也看向我。 我们两个人是对这张魔法卷轴最熟悉的人,可我们俩并不知道这张卷轴使用之后还能收起来重新使用,那篇魔法书上没有说明这个聚火术卷轴还有这个功效啊,我一直以为这张卷轴是一次性的物品,所以有些疑惑不解地看向琪格,哪里想到她额头上大大的问号更是明显,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分明是在说:你丫的怎么搞的,怎么能把卷轴属性都改了? 但她看我表情古怪,也是微微张开小嘴儿,瞪着眼睛指着我,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的表情分明是搞明白了我也不知道情况,处于当机中。果果姐也早就看出了我们的古怪,但是并没有凑到我们这边儿,反而是低声询问一旁的强巴赫,也不知道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恋爱中的女人啊!我不禁悲叹的想。 “这是本次自由拍卖最后一件商品,由于本次拍卖的卷轴数量较多,所以我们对卷轴进行单件逐一拍卖!,下面,第一张聚火术魔法卷轴,20银币起拍,现在开始!”拍卖师可罗穿着他那身笔挺的中山装腆着肚子站在方台中央,一手拎着魔法卷轴另一只手指在空中,语调越来越高昂。 这让我有一种又回到原来那世界小时候的感觉,贴标语,喊口号,大学生们穿着中山装站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讲,我坐在电视机前面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也很羡慕他们,尤其是听说他们在城市里住着的,而且还能天天吃到三鲜伊面卧鸡蛋,那时候就是想想都会口水直流。可现在看到可罗也穿着这样一身儿很有时代感的服装,我的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滋味,真是怀念啊! “二十。” “二十一。” “二十五银。” 开始的时候,爆发式的报价声淹没了一切。 当众人发现居然一开始就有这么多人同时喊出声来,立刻就意识到了原来想买的人还是非常之多,就算有二十几张卷轴,也不太可能以二十银币的基本价钱拍到,所以就开始进行第一轮激烈地争抢。 “六十二银!” 牛头人战士举起钵大的拳头瓮声瓮气地喊出来,声音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不停地往下落,经过天井玻璃窗射进来的一抹阳光的时候,就像是烟雾一样在会场里缭绕着。他身后背着把一人多高的旋风斧,坐在看台的木椅上就像是成年人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一样滑稽可笑,我想即使坐在他身边的人也绝对不敢嘲笑他,因为牛头人的实力与体重绝对成正比。 我本以为这将是第一张卷轴拍卖出的最高价,心中正暗暗庆幸,并且伸出手来掰着手指头估算我们这次能获利多少,一位身材干瘪手里握着一杆短幡的苍老兽人萨满巫医站起身,拍卖场上四周一片肃静,他半眯着眼睛哑着嗓子说道:“七十银币。” 寂静无声。 就连场上的拍卖师可罗都目瞪口呆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这位兽人萨满向可罗抬了抬眼皮,才吓得可罗擦擦什么都没有的额头,并且大声说道:“成交!” 这次七十银的交易结束之后,之后所有的魔法卷轴在没有低于此价。最后,当卷轴所剩无几时,拍卖场上出现了最后的小**,最后一张卷轴居然以九十银的高价售出,要知道这已经是接近于普通卷轴的价格,要知道普通魔法卷轴也不过是在一金币价格上浮动,我想之所以这些聚火阵魔法卷轴能卖这样贵,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可以反复使用,而且在场诸人中有更多人买回卷轴并不是为了使用,而是用于研究吧! 这时候果果姐也转头问我:“那卷轴可以重复使用?” 我再次愣住,无语。 她了解式的点点头,对我说:“晚上去你那里,我想看看!” 我转头看向琪格,琪格却是眼睛明亮的看着天花板天井上窗户外面的蔚蓝天空,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73.灼热弓(上) 当昨日的我还在为十几个银币的奈提弓发愁,苦思怎么样才能卖掉身边为数不多的物品,为库兹换把荒原之行必备的武器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过今天会坐在拍卖会的看台上,享受百十人哄抢我制作的魔法卷轴的喜悦心情。这种超级棒的感受就像是我第一次做出的凉拌,一连被好几桌的客人所称赞一般,心里有种被认同的喜悦感。但是事情到后来明显超出了我的认知,我居然不知道我制作的卷轴还有反复使用的能力,要知道可以反复使用的卷轴并非没有,而是只用中级以上魔法卷轴才会用使用次数的。如此低端甚至连初级卷轴都算不上的次品简化版聚火术魔法卷轴就绝对没有反复使用的可能,但现在这种功能恰恰有了,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普通卷轴九分之一大小的生活类次品初级魔法卷轴可以卖出接近普通卷轴的超高价格,要知道普通魔法卷轴也不过是一个金币的样子。 十几分钟后我见到拎着钱袋子返回来的卡特琳娜,这妮子身后还一两位负责保驾护航的拍卖会兽人侍者,直到卡特琳娜平安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才退回去。琪格接过卡特琳娜递过来的钱袋子,踮了掂袋子的重量,并打开口袋仔细的数了数里面的金币,半晌后把钱袋子抛给我说:“十六个金币,三十七个银币,看来我们今天应该重新考虑要买点什么了!” 这时候场上已经有了新的变化,兽人拍卖师可罗站在方台上将双手举起,大声呼喊:“三金七十五银还有没有,还有没有更高的?有没有?” 这一秒,场上一切的声音都被可罗的大嗓门压住,他成功的吸引了我们的注意。我抬头仔细看场中方桌上摆放的一件由兽骨拼接而成的骨质胫甲,每片兽骨都被打磨成顺滑的甲片,由不知名的细丝很巧妙的附着在羊皮紧身裤上。这是件骨质胫甲质地轻盈看上去又非常的坚固耐用,就连里面的羊皮内衬都保存的非常完好,骨片上甚至没留下多少伤痕。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魔兽的骨片制成的胫甲居然可以买到这么高的价格。可惜这是件成年狼人或人类才能穿得上的胫甲,它对于我和库兹来说显得有点大了,但是对于场上的牛头人战士来说,小得更像是件四角短裤。 “成交!” 可罗大喊一声,只见原本被那位兽人萨满赶到后面座位上去的人类商人手拎着钱袋子,连忙跑上前去竟然是现场交付给侍者四枚金币,喜滋滋的将那件骨质胫甲用一块儿棉布包好,抱回自己的座位。这时候果果姐眼光才恋恋不舍的从那位商人的身上移开,转头不解地问强巴赫:“刚刚你怎么不出价?明明这件骨质胫甲要比你身上的链甲护腿强很多。” 强巴赫憨厚一笑,对果果姐解释说道:“其实我更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盾牌!” 我坐在一旁,不能理解地问身边的果果姐:“姐,那件胫甲为什么那么贵?” 果果姐将头转回来,眼神再次瞟向左侧看台最后面的那几位人类商人,低声对我说:“刚刚卖的骨质胫甲的骨甲片是用荒原鬣狗头盖骨拼成的,这也算得上帕伊高原北麓荒原上特产了,这荒原鬣狗头盖骨比精铁甲片还要坚固得多,另外质地也更轻盈,远比穿着冷冰冰的精铁链甲护腿舒服,只不过荒原鬣狗这样群居野兽向来凶狠狡诈,就算是常年在高原上狩猎的兽族猎人,也不容易狩猎荒原鬣狗,想制成这样一件儿骨质胫甲,至少需要二十几只成年的荒原鬣狗头盖骨,这件胫甲若是带回史洛伊特城里护具商店里出售,至少还能翻上一番。” “这么贵!那他们岂不是好赚!”我忍不住惊呼,惹得周围的兽人都转头向我看过来,见到原来居然是个人类孩子在说话,便不再理会我,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的拍卖师可罗。 果果姐嫌我大惊小怪的样子十分丢脸,白了我一眼说:“那你以为这些商人来这干嘛的?难道是过来游历的啊!他们是来这儿淘金的,每年这时候,兽族猎人们就会有大量做工精湛的手工铠甲武器抛售,用来换取荒原之行的准备物资。这时候就会有各地的商人汇聚到荒原边缘各个角落,收购这些武器装备。要不然你以为勒伊帕斯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把雷霆犀赶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运送那些精铁锭吗?那些东西还不够运费的好吧!只有把兽族人积攒在手里的好东西淘出来,运回到帝都才算最暴利的营生。这些商人只能算是小商贩。” 我的嘴巴团成o型,我从没想到勒伊帕斯老爷的商队居然也是冲着兽人春季狩猎来的,而且还准确的抓住了兽人部落最困难的时期,千里迢迢的从矮人王都赶过来。眼下荒原里的兽人部落正苦于为粮食发愁的时候,能填饱肚子比什么都强,这时候帕伊勒斯老爷带着大量铁锭和金币出现在这北麓荒原的也门镇,这时机把握得真是恰到好处啊。 果不其然,接下来出售的一些高品质的武器装备或者矿石材料,只要东西足够好够便宜,场上的几群人类商人就像是盯着臭鸡蛋的苍蝇,嗡嗡嗡的转个不停,他们拥有庞大的资金,似乎什么都想买回去,只要足够便宜,品质足够好就行。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原则,只要有人稍微抬高物价,让拍卖品的利润少于百分之百,就会立刻收手,再好的东西也不屑一顾。 这样一来,兽人中有人看好了某件拍卖品,只要将物价抬高到一定高度的时候,那些人类商人们几乎会同时收手,等待下一件拍品。我觉得这样挺好,成交量非常的高,几乎没有流拍的商品,能够参与竞拍的商品品质都是非常的高,只要摆出来就会有商人喊出底价来。 然而却始终没有出现我要买的弩,琪格也是在安静耐心等待,据说是要给卡特琳娜买件武器,我问她想买什么,她也没告诉我,我心说你买回来我不就知道了,不告诉我也没什么关系。倒是拍出去二十几件商品之后,兽人侍者终于端上来一把表面覆盖着一层赤铜的暗红色长弓,在长弓的弓背上雕刻着秘银的魔纹,就像是一圈圈的银环,这个一张长弓像是在托盘里燃烧着,长弓身上附着着一层淡淡的红色火焰,让人一看就看得出来这是一把魔法武器,而且从质地上看就知道这把由外表包覆着魔法赤铜的弓一定价格不菲。 拍卖师可罗并没有从托盘里将长弓取出来,而是直接让侍者端着木质托盘在方台上走一圈儿,并且开始介绍这把暗红色长弓:“灼热弓,这是一把来至矮人国度的精致级别蓝色品质的魔法武器,会使拥有者临时增加1点属性力量,3点属性的敏捷,远程攻击时有一定几率造成附加火焰伤害。起拍价十金。” (属性:是由成年人类男子体质为标准,力量10,敏捷10,体质10,精神10。增加一点力量相当于增加十分之一成年男子的力量,三点敏捷相当于增加十分之三成年男子的敏捷。) 竟然是把蓝色品质的弓类武器,而且还刻有“灼热伤害”这样增加伤害的魔纹法阵,我真的想不出谁竟然会将这么一把好弓卖出去。当可罗喊出来‘灼热弓’三个字的时候,场面就一下子沸腾了。看来这把魔法武器也是名声大噪啊。 一直坐在强巴赫身边极为淡定的追风逐冒险团团长维鲁竟然一下子激动得站起来,目光炽热地盯着那把暗红色的长弓,呼吸一时间也变得急促,一旁的强巴赫倒是显得很平静,缓缓地有节奏地拍击着维鲁的后背,让他从激动中尽快的清醒过来。 要知道十金这个价格相当于一个三口兽人家庭三年不吃不喝赚回来的全部收入,相当于格林帝国帝都居民三口之家一年不吃不喝的全部收入,而这儿,仅仅是起价而已。拍卖场上已经变得非常混乱,大半的兽人战士都喜欢除却一把趁手的近战武器之外另配备远程武器,譬如牛头人更喜欢飞斧,人马一族喜欢飞矛,狼人族喜欢配置长弓。反过来如果是兽族猎人们则是以长弓为主,另外配一把趁手的近战武器。拍卖场上一半兽人战士的身份是猎人,见到这样一把可遇不可求的好弓,立刻都红了眼睛,纷纷开始叫价,场面一片混乱。 十金的售价仅仅在片刻之间,就攀升到了二十金。 这时候,那几个人类商团主动退出,停止竞拍。 拍卖场上能够拿出二十金的兽人猎人毕竟不多,一下子气氛显得冷清下来。僵持不下的几位竞拍者竟然都是兽族狼人,有一位是坐在苍老兽人萨满巫医身边的年轻狼人战士,只看他全身都穿着深紫色绣着金色花纹的轻甲,身后背着竟是一把长戟,笔挺地坐在老萨满的身边,浑身匀称的肌肉中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就是他一口将灼热弓抬到了二十金的高价。 “二十金!还有没有更高的?这位年轻的兽族狼人勇士出价二十金,这把蓝色品质的灼热弓还有没有出得更高的?” 角落里一位将全身都包裹在破烂皮毛中的一位兽族狮虎人战士抬起头,露出他金黄色的瞳孔,淡淡地杀气弥漫着整个拍卖会场,让这里的温度骤降,他嗓音有些沙哑,就像是喉咙里嵌这一颗金属片一样,尾音总会有金属质感的回音。只听他说:“二十五金。” 场上还没有人一次将拍价抬高五金的,这位看上去并不惹人注意的狮虎人看来想吓走一些不相干的小鱼小虾们。年轻的狼人战士依旧是稳稳地坐在老萨满身边,张口说:“二十六金。” “三十金。”兽族狮虎人战士慢慢地将高大的身躯坐直,原本被破烂皮质斗篷遮住的脑袋一下子显露出来,那张长着兔唇的毛脸上竟然横着有三道爪刃型伤疤,竟然深及露出了白骨,愈合的面皮与露在外边的骨头接缝处已经变成了深黑色,不知道他怎么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一直不肯将伤口缝合,反而硬生生的让伤口愈合之后,露出了脸部的白骨,让人看一眼都心生恐怖。 “喝!我当是谁在叫嚣着敢和战狼一族的年轻勇者抢夺灼热弓,竟然连夏鲁克长老的面子都不给。原来是狮虎一族的毕佛隆大人,您居然敢只身前往北麓荒原,还居然敢在狼人小镇上驻足,是不是觉得库土斯狼王的那一爪没能将您的头颅抓烂,甚是遗憾呢!”声音从棚顶的阴影里传出来,古怪阴翳地声音就像是劈开干柴发出的爆裂声,让人的心都揪到一起去。 那位被叫做毕佛隆的狮虎人却并未退缩,冷笑发出刺耳的声音哼道:“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我的事。难道也门镇的商会联盟也变成了库土斯的走狗,仰仗着库土斯的鼻息弯着腰过日子?我这位异乡来的狮虎人就买不得你们拍卖的弓?” 74.灼热弓(下) 这时候却听方台中央的兽人拍卖师可罗说道:“拍卖场里,一切人员出价均为有效,这是商会联盟定下的制度,法拉克苏斯供奉大人。” 棚顶上的声音冷冷地哼了一声,只是说:“要钱不要命的短视鬼,狮虎人的金币也敢拿!” 却在半晌后,竟然未再发出一声。拍卖师可罗这时候表情有些难看,看得出狮虎人出现在拍卖场里,引发了会场力所有兽族狼人的不满,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三十金有效,毕佛隆大人的三十金有效,还有没有出价的?” 直至此刻,坐在强巴赫身旁的维鲁竟然一直都没开口出价,但是他的眼睛盯着那把灼热弓,片刻也不曾离开。我认为维鲁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猎魔弓手,因为他具有非同寻常的隐忍与耐性,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力求找寻最后的时机对猎物进行必杀一击,像维鲁这样的天生的杀手,会让我从骨缝里感觉到寒冷,就算他总喜欢用布带将自己以及身上的皮甲都缠起来,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木乃伊,我到觉得他是为了耍酷。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听老库鲁讲兽人部落这边魔法装备非常的贵,曾经有一把优秀品质的单一力量属性的绿武短宣斧竟然卖出了三十金的高价,而现在这把更高品级的精致级别蓝武灼热弓也堪堪只达到三十金的价格,就显得后续无力了。我忽然想到库兹这家伙,不知道向来极喜欢弓类武器的他面对灼热弓是什么感觉,我前倾着身体尽力向库兹那边望去,他安静地坐在卡特琳娜的右边,正兴致勃勃的看向热闹的拍卖会场。 我有点好奇地问库兹:“阿兹,你不喜欢那弓吗?怎么看你一点热情都没有,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库兹听我喊他,才将眼神收回来咧嘴大笑:“嘉,你不要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天底下的好弓数量繁多,我不可能见到好的就想得到啊!” 有时候我真的非常佩服库兹这样豁达开朗的心胸,就像他的人一样线条粗犷,但是总会遁寻着一些生存的哲理。 拍卖场上再一次异军突起,坐在对面看台前排的一位兽族狼人战士站起身大声说:“四十金。” 那位穿着一身红色火蜥蜴皮甲的狼人战士身后背着巨大龟壳做的盾牌,腰上挂着一把符文长剑,竟是一位盾战士,不过看他华丽的这身装束,就知道也是位有钱的家伙。 “哦,原来是潘.德莱特大人!德莱特大人出价四十金,看来德莱特大人也很看好这件灼热弓的品质,有没有人在出价的?”拍卖师可罗显然有意的捧狼人战士德莱特的臭脚,将他的名号报出来,力求震慑住场上其他人,这其实有违拍卖师职业操守,但是我想这种私人性质的拍卖会有何操守可谈? 老萨满夏鲁克身边的那位战狼族年轻狼人终于是收回了目光,竟然安静地坐在夏鲁克身边不再多看那张灼热弓一眼,平淡地神情里似乎微微流露着那么一丝的火气,但却不肯在叫价了。那位狮虎人战士毕佛隆看到了战士德莱特的时候,黄色的眼瞳猛地收缩在一起,下一刻竟然头也不回地向拍卖场出口大步走去,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竟然夺门而出。 德莱特看上去无意去追那位狮虎人毕佛隆,而是仰着脸狂傲地站在看台上等待拍卖师可罗宣布他拍下了灼热弓。 “五十五金。” 这时候平淡地声音从我身边响起,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却足以让拍卖师可罗挺清楚,这时候的可罗刚好想张嘴敲定灼热弓卖给德莱特,却听到有人用蹩脚的兽人语报出了这样的数字,也怔在当场,下一刻看了看站在另一面看台上略显突兀的狼人战士德莱特。 “啊!有位人类朋友出价五十五金。” 拍卖场上再一次出现的议论声:“哇,人类的战士啊,看样子像是弓手嘛。” “依德莱特大人的脾气会不会当场斩了他?” “不能吧!德莱特大人是也门要塞的尉官,现在咱们长老会和格林帝国那边搞得一团和气,这时候搞出小摩擦会说不定会被送军事法庭的!” “要不是那些该死的人族商人,我们去年怎么会吃一冬天的地薯,那些该死的狡诈的……” 声音像潮水般冲进我的耳膜,这一刻我知道我这里已经成为了拍卖场另外一处焦点。 “五十六金。”兽人战士德莱特额头上的青筋已经跳起来,眼睛像是凶兽一样透过层层阻碍,瞪着维鲁那张隐藏在绷带下的脸,可是维鲁丝毫不为所动。 维鲁继续报价:“六十金。” 我忽然有种强烈的,维鲁浑身散发着那种开弓放箭一往无回的气势,就像在拍卖场里一把被拉开弓弦搭着锐利箭矢的强弓,遥遥指着对面的德莱特。这把无形的弓在越拉越紧,气势越绷越足,我甚至会给自己的心里做出最强烈的暗示:维鲁这回就算是把价钱加到一百金,也会在所不惜的夺得这张蓝色品质的弓。 汗水一滴滴地顺着德莱特的脸颊流淌,就像是一条条清澈的小溪。我甚至有些同情德莱特,不知道他正面迎接维鲁这样锋锐的气势,身体和心里受到了多大的压力,只看他的的脸由白变红,在由红色变得惨白之后,我感觉他甚至想要把身后的盾牌拿在手中,让自己更有些安全感,但是出于兽族狼人的尊严,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浑身绷得紧紧的,就像是飓风中一块儿坚硬的岩石。 这就是无限接近十级战士才会拥有的新能力吗?我想到那天老库鲁对我说过的话,繁星冒险团团长九级巅峰战士宝玑已经有了“盾墙”的势,现在我由维鲁的身上又看到了新的势,这是种一往无回的锋矢之势。“哼!”德莱特冷冷地哼出一声,借着这样闷哼爆发出来的音色力抗维鲁的箭势,这样一来谁都看的出德莱特略逊一筹。 德莱特发出声音之后,并没有在开口竞价,也没有在坐回椅子上,而是转身大步向拍卖场门口走过去,看急切的样子显然是要找哪位狮虎人毕佛隆的麻烦。就在德莱特身影消失的一刻,拍卖师可罗最终宣布:“六十金。六十金!这位来至人类国度的战士成功拍下这张灼热弓,请到台前交易。”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追风者冒险团的团长维鲁整天非常拉风的拿着一张铁木弓在我和库兹的眼前晃,恨不得哪天他从马上掉下来摔死,然后恰好我们兄弟路过捡到他那张我们垂涎已久的铁木弓,可是现在看起来,那张据说被强化属性的铁木弓本身就是个渣,我也不曾想到维鲁出手居然这么大,六十金绝对不是小数目了,据果果姐讲史洛伊特城里一套带阁楼的临街三居室房子也不过几十个金币,想不到这样一把蓝色品质的弓就可以让维鲁付出这么多的金币,我想就算这场春季狩猎追风者冒险团狩猎到了整个魔羚羊群,剥下来的魔法羊皮纸也换不来一把这样名贵的长弓吧! 当我看到维鲁手里拎着沉重的钱袋子面无表情的走上台,我趁着他与可罗交易,幻想了一下维鲁接到灼热弓那臭屁的样子,转头对果果姐吐槽:“姐,你们团长大人可真是有钱啊!” “小孩子懂什么,一边儿呆着去!”果果姐推开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没好气地白我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伸手扯着我的耳朵,将头凑在我的耳边问我:“你还没说你们几个干嘛来了,我原本以为你们是想在自由拍卖上捞一些便宜货,合计着那些东西你们都没看上眼儿啊!” “我不是都说我想卖吧弩了嘛!琪格还想给她小侍女卖把趁手武器,我们都组团准备进荒原狩猎了不是?没趁手武器哪行啊!”我连忙解释说,耳朵被果果姐扯得生疼,脑袋不由得被她扯进她的怀里去,躺在她温热的大腿上向她告饶。 果果姐点着我的头,再次央求我说:“你就不能老实的呆在商团里吗?等我这次荒原狩猎回来,在古鲁丁镇汇合之后,姐姐就带你回埃尔城去!” “姐,我都答应老师了,也和阿兹说好了,人家兽族孩子像我这样大的时候都要去荒原独自历练一下,想做勇士怎么可以临阵脱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何况我又不是一个人。” “你若是一个人,我反倒是不会太担心。”果果姐叹了一口气,终是放弃了劝我留在商队的念头。 当维鲁从台前回来,我从果果姐怀里挣扎着爬起来想见识一下那张蓝色品质的灼热弓,可维鲁已经将那把灼热弓再次用布条缠裹起来,竟然也没有想让我们见识一下的意思,看着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麻木的脸,我把我想说的话吞回到肚子里,心想:不就是一张破弓,看不看又有什么区别!干嘛总板着一张死人脸,谁又不欠你钱。 我将头发理顺,坐起身跟琪格商量着换一下座位,坐在一位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又总以姐姐自居的女人身边很容易被莫名其妙的蹂躏,还是躲开一些安全。可琪格听了我请求后似笑非笑地讽刺我一句:“怎么着,还想左拥右抱呵!” 我立刻打消了念头,不想再理她。我心说:大姐,你可真敢说。 我一直搞不明白,原本那位安静如邻家小妹一样的女孩儿,可是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一位如此感性且泼辣的妹子,或者是她一开始就隐藏了自己真性情?她总是眯着狐狸一样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我,就好像是一只得意洋洋叼着一片肥肉的狐狸望着悲惨乌鸦的那个眼神。 我心说:你敢笑的再贱一点吗? 卡特琳娜总会在这时候缩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就像是一只将头插在沙地里的鸵鸟。甚至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我说我们若是真有什么我就认了,可是这锅背得没任何意义啊! 75.碎剑者(上) 维鲁并没有打算在拍卖场里继续停留,而是小心地将灼热弓背在身后,回到座位上跟强巴赫低语几句起身就走出了拍卖场,他修长的身材被布条包裹着,显得很神秘。拍卖师可罗在中央的方台上卖力的喊着下一个拍品有多么多么的好,可我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的眼睛跟随着维鲁的身影,一直到他消失在拍卖会场的大门处,才算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给我的那种无形压力让我心里就像悬浮着一把利剑,那种危机感在他使用出势之后,就一直存在,知道他的身影消失在拍卖场大门处,我剧烈跳动的心才算平息下来。 强巴赫则凑到了果果耳边小声了几句,果果姐点头答应之后又伏在他的耳边叮嘱两句后,强巴赫向我偷偷的打了个手势表示先离开,我回他个顽皮的鬼脸儿,惹得他不禁莞尔一笑,手上飞快的打出照顾好果果姐的手势,就这样无声息的离开了。 我一直觉得强巴赫骨子里有一种贵族气息,他有沉稳干练公正谦逊这些美德,甚至用不着表现出来,看到他站在那里就能感受得到。我觉得这人还是很棒的,无论做朋友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信赖。果果姐这一点眼光没的说,虽然暂时看起来魔法师的等阶要比同等战士高半阶,但是强巴赫绝对是那种有潜力的男人,我终于是没有忍住,歪着头凑到果果姐身边说道:“姐,你们是什么时候公开的?” “……”果果姐有点不明所以,显然没有听懂我的问题。 我伏在她的耳朵边跟她说:“你和强巴大叔关系,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么近的?你准备嫁给他吗?” “崩!”我的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个爆栗,疼得我“哎呦”一声惨叫。 “小孩子瞎问什么?”果果姐不在理我,看向拍卖台上可罗的个人表演。 场上最有购买力的还是要算那些人族的商人,虽然他们偶尔也会互相争夺中级魔法草药或者稀有的矿石,但是却绝对非常理智的将价格控制在有利可图的范围内,他们几乎什么都要,除了奴隶、粮食、干肉。 说起奴隶,兽人部落中也存在着大量的奴隶,他们多半是一些流浪的矮人或者干脆就是灰矮人强盗团的俘虏,这些奴隶腿上会被套上锁链,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为兽人贵族牧羊,有时候也会做一些其他的杂务,但是矮人们更擅长钻山洞,一旦离开了山洞之后就算变成奴隶也会又馋又懒,还经常会偷主人酒喝,是奴隶中非常差的种族。也有其他种族的,比如被奴隶贩子偷捕来的人类和精灵、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或者是南荒雨林中的蜥蜴人,据说兽人们驯兽的本领就是传至沼泽国度里的蜥蜴人,他们才是天生的驯兽师。至于地狱一族中的魔族或是亡灵一族中的鬼族却是只是写在羊皮纸上的历史,这些异族已经至少三百年没有出现在罗兰大陆上了。 这场拍卖会里也拍卖了一次奴隶,终于让我开了眼界,能在拍卖会上出售的奴隶的确与众不同,那是一位接近三米多高的巨人,他几乎赤.裸着强壮的身躯,只是在腰间为了一块麻布片,整个人被比我手臂还粗的黑色铁锁链五花大绑,双手被绑在身后,脚上还挂着沉重的枷锁,单单这套刑具我认为就有几百斤重,但是他走起路来,除了受铁链所限有些迈不开步伐,走路的样子看得出很轻松。他剃着光头,耳朵上挂着巨大的铜质耳环,比我见过的最大的手镯还要粗大,脸上纹着青色的花纹显得很凶恶,可罗介绍这是一位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战士,是在战场上杀过人见过血的,据说一拳可以砸死一头独角野牛。 可我发现那些人族商人却终于第一次集体没有出声,甚至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最终以三个金币的起拍价,被一位兽人酋长买走。 我有些奇怪,问果果姐缘由。 果果姐倒是知道很多,对我解释说:“这种战奴性情非常残暴,而且不会做任何工作,食量非常大,只要有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逃走,这种野蛮人的战奴,平时在格林帝国只有一些角斗场的主人才愿意买他们,不过这种战奴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且不说将他运回格林帝国,一路上需要经过多少千辛万苦,这样的战奴售价在格林帝国甚至换不回来一路上消耗掉的食物,疯子才会买这东西。” 拍卖会上还拍卖了三十吨小麦粉,显然或许是某个人类小商队运到帕伊高原上来的,不过按照每公斤小麦粉六个铜板这样略高的价格,三吨小麦粉也只值十八枚金币,最后被兽人萨满夏鲁克以二十金的价钱拍走。 我感觉这群人好像就是冲着这批粮食而来,在拍得这批小麦粉之后交割完毕,竟然也像维鲁一样,甚至不想在拍卖场上多呆一刻,老萨满巫医夏鲁克带着那位战狼一族的年轻勇者和一众属下离开了拍卖场,看起来就算到了春季,兽人们食物的匮乏程度依然比我想像的要严重得多。不然一场小小的拍卖会何须一位部落中仅次于酋长的萨满出面,而且仅仅是为了购买那些小麦粉,按常理说这只要部落里寻常的采办做的事务,却偏偏要倚重一位上了年纪的萨满长老,可见战狼一族中对于这批麦粉需求之心切啊! 随后又是接连十几种物品被那些人族商团拍走,我看琪格虽然是看得兴致勃勃,但是却始终没有仔细看过那些东西,显然并没有让她动心的物品。而我找寻的弩也始终未出现,让我有些意兴阑珊。昨天晚上整晚都没有睡,虽说早上的时候借着冥想恢复了一下精神,后来又舒服的泡了个热水澡,但是现在还是觉得没有缓过乏来,总不能集中精神注意拍卖场上的动静。 这时候,四位侍者接连走上方台,将托盘中的物品依次放到展台上,物品如果再好也不会让我吃惊,因为前面拍卖中已经出现了不少的好东西,已经让我有点视觉麻木了,下意识的就会认为在这场拍卖会里就没有什么次品,但是琪格却推我一把,对我说:“喂,嘉!你看,这次端上来的东西很有意思!” 能被琪格说有趣,本身就很不容易了,我看了一眼也是觉得奇怪,然而在这一刻之后,我的眼神就再没离开展台上的四个木托盘。四个木托盘里依次放置着一面裂开一道深深裂纹的圆盾,这面青铜打造的小圆盾上面雕琢着古朴的花纹,在圆盾中心处还镶嵌着一块浅蓝色的魔晶,但是单看圆盾上被磨得光滑可鉴,只有在深深地纹路中才会露出斑斑锈迹,说明这面小盾有一定的年头,而且濒临报废了,因为那道几乎贯穿了整个圆盾的巨大裂纹,只差一点点就将圆盾一劈两半儿,只有在一侧的边缘处没有被利器削到,才没使得这面小盾被一分为二。 第二个托盘里放一把断剑,托盘里只有青蓝色的剑柄、护臂以及不足十公分的剑刃,整把剑是从剑刃中部偏下方的位置一直斜着向护手处断裂,剑柄上残留着尚不足十公分的剑刃也是一抹倾斜的残刃,只不过可以依稀看清楚湛蓝色的剑刃上还刻满了生涩难懂的符文,就连剑柄和护臂上也有一些华丽的花纹,已看过就让人知道这把剑在断掉之前,一定是一把名贵的魔法符文剑。可惜断的很彻底,而且托盘上没有另外半截剑刃,这也就完全断绝了修复的可能。 第三个托盘里放了一件胸前被彻底划开的皮甲,这件红颜色的上半身火蜥蜴皮甲在左侧心口的位置一直到右侧肋下有一道无法修补的剑伤,红红的火蜥蜴皮甲就像是件前开襟的皮袄一样,只不过被利器划开的地方恰好是身体需要被保护非常好的地方,让这件原本价值连城的残破皮甲失去了所有的价值,我不理解这样的破烂怎么还有摆上拍卖台上的价值。 第四个托盘里放了一把猎枪,这是一把冲击着我对这个魔法世界认知的武器,只看它那个约有鸭蛋粗细的单口径枪管儿,整个猎枪全长也不过五十公分左右,这把猎枪的枪管儿非常的短,用赤铜锻造出粗短枪管儿上雕刻有秘银的花纹,非常精美。枪托儿是用暗灰色的木料雕琢而成,秘银与暗灰两种反差极大的颜色混合在一起,让这把短管猎枪显得非常暴力,尤其是这把猎枪枪身上篆刻着繁琐的魔纹法阵更是说明这把猎枪居然是一把魔法武器,而且我并没有在这把猎枪身上看到任何的缺陷,第四个托盘里的猎枪好像是整个展台上唯一一把看不出来损坏的商品。 兽人拍卖师可罗围着木质方桌临时拼凑的展台转了两圈,然后对四周好奇地人们说道:“展台上这四件拍品均是有一些瑕疵的,据说这是物主猎杀了一位灰矮人强盗团大头目,才缴获了这四件魔法装备,很可惜的是在战斗中,这四件拍品损伤得极为严重。这是一面带有魔晶石的青铜圆盾,很可惜这面盾牌的魔纹法阵已经被损坏,附加的‘石化皮肤’魔法技能已经无法使用,但是这面盾牌真正的价值其实是在这块儿魔晶石,只要能够成功的将青铜盾中心处的魔晶石取下来即可,物品主人不愿冒此风险,所以才将此盾出售,那么这面残破青铜盾的起拍价是三金,这么一块儿魔晶如果在魔晶市场上大概售价在十金左右,不知道现场有谁愿意冒一些风险,将此盾拍下?” 76.碎剑者(下) 魔晶镶嵌工艺本身就是中级矮人工匠才能掌握的技艺,这面青铜盾牌虽然破损得连修复的价值也没有,但是盾牌中央镶嵌的魔晶还完好无损,这样一大块儿完好的魔晶在市场上的售价通常都是十金左右,而这面盾牌的起拍价只有三金,对于商人们来说这就算是一项风险投资,如果请一名工匠顺利的将这块儿魔晶完整取下来,除去工钱依然非常有利可图,但是如果在拆取魔晶石的过程中,魔晶碎裂的话,有可能就会血本无归,所剩的魔晶碎片充其量只值工匠师的工钱。 可罗介绍完这面盾牌后,我就没什么兴趣了,这充其量算是一块魔晶石而已,目前这样名贵的魔法能量石对我来说,实在是没什么用,而且就算三金的起拍价对我来说也是足够贵的了。来至于人族的那些商人对这样风险投资兴趣缺缺,因为在无论买什么回到格林帝国都会大赚一笔的情况下,买回去一颗有着不确定因素的魔晶石,显然并非明智之举。倒是有很多衣着华丽更像是商人的兽人对这面盾牌很有兴趣,纷纷出价,最终以四金币五十四银币的价格被一位肥胖的狼人买回去。 交易完毕。 可罗将视线对准了第二件拍品,他小心翼翼地端起托盘走到方台的边缘,以便看台上的诸人能够更清晰的看这把断剑,然后用低沉地语音说道:“这把断剑原本应该至少是件蓝色品质的符文魔法剑,但是在战斗中剑身被斩断后,因为剑体本身遭到严重破坏,上半截剑身彻底被损毁,这把剑失去了所有的增益属性,就算重铸断剑也只能成为一把普通的长剑,但是现在这把断剑依然还具有原本魔法符文剑锋利值,虽然魔纹法阵残破且不完整,但是在使用中这把断剑的时候,偶尔依旧能触发断剑上的魔纹法阵,发挥断剑上的魔法效果。这把无法修复的符文魔法剑的断剑起拍价三金。” 我感觉可罗声音沙哑,可能是他应该喝一口水,任谁连续说上几个小时,也都要口干舌燥了。可罗站在台上介绍这把断剑的时候,台下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我说兄弟,你说什么样的武器能斩断魔法符文剑?” “我觉着我的大斧应该可以吧?” “你家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你这把破开山还想斩断符文剑?人家剑身里用的秘银比你一百把斧子加起来使用的秘银都多。” “那你是说如果把这把断剑融了,炼出来的秘银都能让咱们兄弟肥吃肥喝一阵子了?” “说你没脑子,你还准备发扬光大了是不是?你没看见那把断剑剩下的一截儿还没有你的巴掌大,我估计是另一截断剑早就被人家融掉了,剩下点破烂儿才扔到拍卖行里,实际没多大用了。” “你们两是哪来的土包子,这符文剑是那么好熔地?这把剑真正的价值在于上面残破的魔法符文,懂不懂啊!” “滚!” 我觉得坐在前面这群兽人战士说得都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却不应该是这把断剑最有价值的地方。这时候,旁边的琪格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胳膊,在我身边轻轻说:“这是一把碎剑者!”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样奇怪的名字,我有点迷糊,脑袋上画着无数问号看向她,却见她微微眯起的眼睛像是两道弯弯的月牙,笑吟吟地对我说:“其实严格的说,它已经算不上一把断剑。当这把魔法符文剑折断之后,它就可以称为匕首,而且有了新的名字碎剑者。碎剑者统称这些无法修复而又非常名贵的断剑剩余可以使用的部分,像这样的碎剑者本身材料又好,剩余部分更被人细心的修成匕首的样子,而且又保留了原本剑刃上的锋利度和部分魔法效果,在碎剑者里也算是品质很好的了。” 不经意间,看到一旁的卡特琳娜罕见地在偷偷看着台上那把碎剑者,她那嫣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托盘上的匕首流露出痴迷的神色,我便问她:“卡特琳娜,你想要这把匕首?” 卡特琳娜被我忽然间这样么问吓了一跳,但是红色眼眸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却露出了肯定地神色,又害羞的微微点点头,若不是我熟知她的性格,绝对会忽略过去。这时候琪格已经将手举起来,大声说:“三金币二十银币!” 我奇怪地绕到卡特琳娜身后,搂着她的脖子伏在她的耳朵边小声问她:“你怎么喜欢这样的匕首,看上去不伦不类的,这剑柄和残刃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卡特琳娜脸一红,有些为难地小声对我说:“我原本就想买一把一般的匕首防身,可开始自由拍卖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出售匕首,可能兽人们一般都是拿匕首当成割肉的餐具,这把碎剑者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越到后面东西越贵,其实我就是想要把防身的匕首,不想要太贵的。” 就算是琪格出钱,可卡特琳娜也是不想浪费她的钱,美丽姑娘的有一颗处处为人着想的善良的心。 可我关心的不是这个,因为当我制作的那些魔法卷轴卖出了十六个金币之后,我就觉着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了。我继续对卡特琳娜说:“喂!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说你或许可以选一把长点的武器,比如一把弯刀或者长剑什么,刚刚不是拍卖过一把什么水影剑么?拿匕首战斗多危险!要不我也给你买把长弓什么的,射不射得中都没关系,躲在阿兹后面随便射两箭就行了,反正射不中也没人会怪你!” 卡特琳娜被我这样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有些羞涩地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孱弱啦!再说带着匕首更灵活,能带更多的东西。” 我和卡特琳娜正在聊天的时候,琪格已经以三金七十银币的价格将碎剑者拍下来了,开始催促我跑上去跟拍卖师可罗交易。我这才发现无论兽人或者人类商人对于这样残破的匕首都不大感兴趣,通常兽人身上佩戴的匕首多数是割肉小刀或者剥皮刀,既是餐具也可以在野外对一些珍贵的野兽进行一些简单的处理,可是却很少有兽人会使用一把匕首进行战斗。人族商人们大概也不愿意买这样一把残破的匕首,这东西具体的价值很难说。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琪格甚至还没有过足竞价的瘾,就已经顺利的将碎剑者拍下来。 我拎着钱袋子颠颠儿地跑上台去,乖乖地交给拍卖师可罗如数的金币,却被他趁机拍了拍我的头,称赞我说个聪明的小孩子,气得我差点当场抓狂,我实在是受不了可罗这身奇葩装束,这让我总能联想到一些痛苦的回忆,在这个时代里,任何关于以前的事我都希望能够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底最深处,否则被任何人发现,我都有可能被当成异教徒什么的被钉在木架子上用火烧死。 付过钱,我毫不客气地抓起碎剑者就往回跑,转身的时候还狠狠瞪了可罗这中年兽人大叔一眼。 可当我拿过碎剑者的时候,我竟然在奔跑的时候,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把匕首身上蕴藏的魔法元素。我发现断刃上残破的魔纹法阵已经彻底损毁了,但是剑柄上好像还保存着一个完整的魔纹法阵,这个魔纹法阵原本篆刻在符文剑的剑柄上,只有几道细微的纹路延伸至剑刃上,暂时我还看不出这个魔法法阵具体有什么作用,但是这把碎剑者匕首上能有这样完整的魔纹法阵保存下来,却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不经意间,在跑动中我握剑的手划过沿路的木质长椅,碎剑者的刃尖竟然像是插进豆腐中一样,轻而易举的将木质长椅削掉一大截儿,吓得坐在上面的兽人连忙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腿,并用警惕的目光瞄着我,直至我彻底跑远。 对于这把碎剑者如此锋利,也是让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兽人们低声发出了一片惊呼,我也没想过这把残破的断剑有这样的威力,连忙将它小心的反握在手里。琪格见过跑回来,就挖苦我我刀法剑法什么的真是很棒,不做战士真是可惜了,而且二话不说的将我手里的匕首抢了过去,对着碎剑者啧啧称赞,夸耀自己多么多么的独具慧眼,买到这么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对着卡特琳娜说:“回去跟你辛格姐说让她男人做一个皮质刀鞘,你们闪灵族是不是很喜欢把匕首绑在大腿上?” 卡特琳娜羞臊得差点将头插进双腿间,却又不敢不回答琪格略带调戏的问话,小声说了个“是”字,连碎剑者都死活不肯拿了。我对这类事有很强大的八卦之心,连忙凑过去问琪格:“这丫头不是具有东大陆伊卡洛斯兽族兔人的混血吗?跟闪灵族有什么关系?” 琪格将我推开,没好气地说:“你不知道伊卡洛斯兔人族又叫闪灵一族吗?” 我心说,你不说我上哪里知道这些? 77.镀银猎枪 谁也没想到这四件拍品中,最受欢迎的居然是这件胸前划开了尺来长口子的火蜥蜴上身皮甲,这件做工精良的火蜥蜴皮甲和之前战狼族那位年轻勇士身上穿的有所不同,那位勇士穿的是连身皮甲,上身和皮裤是一体缝制的,而现在拍卖的这一件则只有上半身,火红的火蜥蜴皮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库兹告诉我火蜥蜴皮差不多是一级魔兽中,制出皮革最结实耐用的,这也是帕伊高原北麓荒原上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魔兽,只要不踏入北麓群山之中找死,只在荒原上游荡,最厉害的魔兽就是这种可以制出非常受欢迎的皮甲的火蜥蜴。 场上的兽人们大概多数为优秀的制皮师,丝毫不为皮甲上划出的口子担心,这也说明这件破损的上身皮甲有修补的价值,当拍卖师可罗报价三金起拍价之后,瞬间就被场上疯狂的兽人抬高了一倍,最终定价在七金币十五银币,被一位兽人猎人买走,我才惊叹原来兽人里面还是有些有钱人的。 当拍卖师可罗介绍最后一件破损的拍品时,我才如醍醐灌顶般的清醒过来,谁说我就一定要买把弩才能战斗,像展台上这样的猎枪对我来说也可以啊!以我现在拥有的力量来说,应该可以勉强使用这样的短管猎枪吧,携带起来又比弩方便很多。 “这是一件很有收藏价值的镀银猎枪,是著名制枪大师弗雷基的作品!”可罗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然后我就觉得他说的其余的话已经没有意义了。已经将这把短管猎枪定性了,这样一把外饰都是奢华的用秘银包覆并精雕细琢的猎枪只能挂在墙上慢慢欣赏,没可能再拿出去使用。 “本款猎枪的铅丸激发装置最核心的魔晶意外的损毁,这款镀银猎枪存在一个致命的设计缺陷,以至于无法重新镶嵌高品质的魔晶,所以才会摆在这里!虽然这把猎枪无法使用,但是依然无法掩饰这是一把蓝色品质的精致级镀银猎枪,如果在场各位中有谁喜欢枪械,不妨将此枪带走,这把损坏的镀银猎枪起拍价是三金。”拍卖师可罗将镀银猎枪拿在手里,向我们展示着这款猎枪上精美的雕饰花纹,已经考究的工艺。 竟然不能使用,我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猎枪这东西在兽族的市场上并不多见,原因是兽族战士除了弓弩之外,更偏好投掷性武器,例如:短矛、飞斧、飞刀等等。唯独矮人工匠师们制造的枪械在兽族人这里没有任何市场,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就是价格。枪械的制造工艺非常复杂,拥有魔纹法阵的武器售价绝对不会太低,而且实用性并不如硬弓出色,使用的铅丸还没办法回收,远不如羽箭可以反复使用来的经济。另外复杂的制造工艺让猎枪的维护与保养非常苛刻,习惯粗枝大叶的兽人战士们对于保养枪械非常的反感,所以除非特殊需求,否则兽人们很少人愿意买一把价格昂贵的猎枪,有些兽人战士甚至认为猎枪只是小孩子们的玩具。 这个时代里并没有火药,枪械之所以能够发射铅丸,完全是依靠激发装置中的魔纹法阵瞬间产生大量的能量,将堵在枪管里的铅丸瞬间推射出去。因为枪械是依靠魔纹法阵产生巨大能量推射铅丸的,所以使用者不需要有多强的臂力,就算是小孩子只要学会正确的使用方法,也可以抗着猎枪上战场。 有着黑色幽默的矮人们按照不同等级的铅丸,将其起了一些有趣的名字,最廉价的自然是黑乎乎的纯铅丸,它们被矮人们戏称黑豆。稍好一点的包铜铅丸被称为铜豌豆,还有更昂贵带有魔法伤害的银豌豆,这些都是猎枪的弹丸。 “可不可以问一下,拍卖师先生!”人类商人里面有人举手并起身,打断了可罗的介绍。 可罗原本很不满,在拍卖过程中被人打断是件非常不礼貌,非常令人恼火的事儿,可是可罗寻找到声音来源之后,原本脸上的怒容一下子变成和煦的春风,非常有耐心有礼貌的伸手示意那人,并说:“尊贵的瑞许寇丝阁下,请您尽管提问,我会竭尽所能为您解答!” 能够让可罗这样谦卑说话的,并不是兽人族的大人物或者是哪位兽人强者,而是一位来至人类的商人,只不过他在这次拍卖会上消费了至少一百枚金币,几乎是占了这次拍卖会总销售额的十分之一,此时的可罗更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那位商人问的话倒是很符合我的心意,他问可罗:“这把猎枪究竟是哪里被损毁了,还请拍卖师先生细说下,也许我人族国度里就会有枪械大师可以修复此枪,不然单从工艺品角度来看,这把镀银猎枪并无多少收藏价值。” 是啊,究竟哪坏了?这也正是我想问的,可罗只说激发装置核心的魔晶损坏了,按理说激发装置上的能量石镶嵌槽不应该是反复使用的吗?就算这块儿魔晶不是意外损毁,而是魔力耗尽后化成无数微粒,不也一样还需要重新镶嵌一块新的魔晶石吗?这也正是我心中的的问题。 可罗微微一怔,但是立刻反应过来并说道:“瑞许寇丝阁下,这款镀银猎枪根据我们商会联盟的工匠大师鉴定后确认,是激发装置里的魔纹法阵最核心的魔晶镶嵌槽损坏,并且已经碎裂的魔晶没有办法彻底清除,魔晶镶嵌槽没有办法传递魔晶石上面的能量进入魔纹法阵,因此魔纹法阵无法被激活并产生巨大能量将铅丸推出去。现在的问题是无法再不损坏镶嵌槽的情况下,将碎裂魔晶取出来,那样做只会照成魔纹法阵基点上的魔纹被损毁,要知道这把枪最核心的构件就是激发装着上的魔纹法阵。所以目前这把镀银猎枪是没有魔法能量源的坏枪,我们商会的工匠大师建议这样精致的镀银猎枪可以作为一件精美的收藏品。” “拍卖师先生,您的意思就是说镀银猎枪上的魔晶碎了,却又担心将魔晶取下的时候,损坏了激发装置的魔纹法阵,所以认定这把枪无法修复是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位魔法师将魔力注入这把镀银猎枪的魔纹法阵中,那么这把枪还是可以使用的,是吗?现在的问题就是普通人想使用这样把猎枪,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枪里的碎魔晶剔除掉,是吧!”瑞许寇丝问拍卖师可罗。 可罗应该并不了解这把镀银猎枪的深层次的情况,对于瑞许寇丝提出的更专业的问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尴尬地有些不知道怎么圆场,就站在方台上急得满头大汗。时间并不太久,一位侍者小跑着上了方台,在拍卖师可罗的耳边耳语几句,可罗才算面露平静之色,非常有底气地对商人瑞许寇丝肯定的说道:“您说的没错,瑞许寇丝阁下。” “那么好吧,我没有其他问题了,请您继续!对此,我个人向您以及商会联盟表示诚挚的谢意!” 我忽然转头问果果姐:“姐,一般枪械激发装置的魔纹法阵消耗的魔力多不多?” 一旁无聊透顶的果果姐早已经昏昏欲睡,若不是担心我们可能会像昨天那样遇到危险,以果果姐的性格早就待不下去了。听到我的问题后,显然她并不知道此时台上的拍卖师可罗正在拍卖猎枪,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猎枪这东西只有矮人国度才有,而且也很稀有吧!这东西制造起来极为复杂,而且不易保养,就算精通器械的矮人也并不喜欢猎枪,不过倒是这个猎枪上的激发法阵设计的非常精巧,这是曾经一位很著名的矮人大匠师请一位精灵族的魔导师设计的经典魔纹法阵之一,这个魔纹法阵案列还是魔法学院里必授课之一呢,整个魔纹法阵还没有火柴盒大,消耗的魔晶也是极其微量,一块儿初级魔晶石只是可以激发铅丸万次以上吧。哦,你问这个干嘛?” “咦!嘉,你难道要买那猎枪?”坐在我另一边的琪格听到果果姐跟我谈论的话题插了一句嘴,她的眼睛变得很明亮,我知道她也发现这把有缺陷的猎枪非常的适合我。 我拥有一点点的魔力,可这一点点的魔法力帮不能足以让我完整的施放一个伤害性法术,可以说进入荒原后,我只有一点点自保的能力,但是缺乏攻击手段,我只能从旁协助库兹狩猎,我甚至拉不开最轻的猎弓,平常像我这样大的兽人孩子都能拿起猎弓了,可我不行,我缺乏系统的力量训练,而且我是人族的孩子,天生在力量属性上就比兽人孩子弱势。后来我想到了手持十字弩,这种弩不需要强大的臂力,它可以使用辅助工具就能轻易将弩弦拉开,但是缺点是射速慢,射出弩箭后需要很长的上弦时间,这个时间足够百米之外的任何魔兽冲到我身边将我撕碎。 可是这把有缺陷的镀银猎枪恰巧是缺少了动力部分,因为魔晶石的意外损毁,魔晶石镶嵌槽也出现了破损,最终导致没办法修理,如果修补宝石镶嵌槽就会损坏激发装置中的魔纹法阵,所以对于这样一把非常特殊的猎枪,我觉得就好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我肯定的点点头,对琪格非常确定地说:“是的,我想要它!” 如果在两天前,我恐怕就算知道这样一把猎枪非常适合我,就算在拍卖会上见到了,我也没有能力买得起,所以我会毫不犹豫的忽略掉它,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偷偷地摸了摸放在怀里的钱袋,沉甸甸的钱袋里还装着十七枚黄橙橙的金币,它们让我非常有底气。 琪格嘴角弯弯的翘起,在拍卖师可罗宣布开始竞价的时候,再次举手大声说:“三金币!” 那位被叫做瑞许寇丝的商人也不慌不忙地说:“三金币十银币!” “四金币!”琪格甚至没等瑞许寇丝的话音落下,清脆的声音再次在拍卖场中回荡。 迟疑了一下,瑞许寇丝甚至抬眼向我们这边看了看,我毫不客气的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他显然有些惊讶,在他的对面看台的最高处居然还坐着一排人,显然他不出我们的来历,转头低声和一旁地同伴商量了下,再次举起手叫价:“四金币十银币!” “五金币!” 琪格依旧没有半点犹豫。 瑞许寇丝看了看拍卖师可罗,最终决定放弃了。 兽人拍卖师可罗带着诙谐地语气说道:“这把镀银猎枪现在属于这位美丽的人类小姐,请你到前台来跟我们侍从现场交易,看来您是一位收藏家,从开始拍到那把断剑,我对您就印象很深刻了,祝您在这次拍卖会上有个好心情!” “噢耶!”我大叫一声,还没等琪格有所回应,操着钱袋子就跑了下去。 “哦不,又是你这个小家伙儿,这次请你一定要注意,如果你再不小心损伤到会场里的桌椅板凳儿,我会要求你支付给我一银币的修理费,请你一定要小心!这把枪跟断剑可不一样,磕到椅子上也许会碎掉的。”拍卖师可罗将镀银猎枪小心地递给我,见到我毫不在意地拿在手中甩了甩,连忙对我劝说道,我估计他是不想这把猎枪在没有交到琪格手中之前有任何闪失,看我这样冒失的孩子,若是一不小心将这把做工精细,零件又格外繁复的枪械弄坏了,有了纠纷总归是不好的。 拿到了猎枪后,才感觉这把镀银猎枪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沉重,黑色柞木制成的枪托儿和铜质镀银枪管儿并没有让我的肩膀有太多的负担,顽皮的向可罗呲牙一笑,将猎枪扛在肩膀上大步的走回去。 “喂,小孩儿!”身后传来可罗那独特的嗓音,我觉得他是在叫我。 回头奇怪地看着可罗,只见台上的可罗示意我稍等,一位侍者从一旁的过道里追上来,手里提着一个皮口袋递给我,我接过来感觉沉甸甸的。这时候看台上的拍卖师可罗才对我笑眯眯地说:“这把枪原物主还附带了一口袋的铜豌豆,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得上,但是这一袋子铜豌豆也是你们的。” 我没想到还附赠了一袋子的弹丸,将这个像水囊一样的皮袋子挂到腰上,我深深地看了可罗一眼,才转身走回去。 这时候果果姐和琪格她们已经站起来,只等我回来就径直向拍卖场的出口走去。 “干嘛要急着走?”我问。 库兹凑到我身边说:“咱们得去镇北的牲口市场买头牲口,现在咱们小队需要一头能载物的大牲口,要不然没等到荒原深处,猎获的皮革和采集的草药我们怕是就背不动了。” 我称奇地问:“怎么你说的像是去里面捡钱一样,荒原上这样富庶,怎么没见也门镇这的兽人同胞们都去荒原里讨生活?” “那怎么能一样,荒原里的那些初级魔兽,例如风狼、鬣狗之类的,对于普通兽人还是很危险的。”库兹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们跟在果果姐的身后顺着拍卖场里阴暗的通道往外边走边说。 我扭过头瞪了库兹一眼,说:“你不是说那些魔兽都没什么危险吗?现在怎么又说对普通兽人很危险,那你看我现在打得过一位普通兽人吗?” “你不一样!”库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当一个孩子被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信誓旦旦地说:我会保护你的!这让我的很胃疼,尤其当我还处于弱势一方的时候,我甚至想掐住库兹的喉咙,让他将这些很令我丢脸的话吞回肚子里去。库兹绝对是位极敏感的兽人,他看我眼里的不屑,瞪着眼睛拍着胸脯问我:“嘉,你不相信我?” “我信!” 对于这位喜欢钻牛角尖儿的狼人少年,我有时候还真不能说太多。 78.买牲口 也门镇的牲口市场是在镇北的一处大院落里,我们沿着石头堆砌的围墙一直向北走了好长一段路,闻到墙里面发散着腥膻味和屎尿的骚味,转过一道巨型的石门才看见巨大的广场里居然修建了一排排的木质围栏,如果不是库兹预先告诉我这里是也门镇的牲口市场,我还以为到了某个动物园里。 我们一行人刚刚走进大门,就见两旁的木桩上拴着几头如小山一样的雷霆犀,一位三米多高的牛头人战士正跨坐在一只雷霆犀的脊背上,懒洋洋地晒太阳。这几头壮硕的雷霆犀慢悠悠地吃这地上的草料,看起来非常的温顺,一旁的木槽中盛满了清水,我仰头看着这些巨大的家伙,心里猜测究竟要多少钱才能买下一头这样雄壮的雷霆犀。 往里面走,我居然见到木栅栏里面养着数十头巨狼,这些巨狼有灰色、黑色以及灰白相间的颜色,它们体长超过两米,看上去比普通的野牛还要高大,我曾在星湖草原上见过初级魔兽中的风狼,眼下栅栏里的巨狼要比风狼大几倍,完全超乎我的想象,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温顺的巨狼,有点迈不开步子,担心惹怒了它们。只有小臂粗细的木栅栏怎么可能挡得住这样的凶兽。 “这些是座狼,很温顺的。”果果姐看出了我恐惧,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这些都是狼人们驯化的坐骑,它们虽然平时也吃肉食,但是性格却很温顺。爆发的冲刺虽然速度很不错,但是耐力远不如古博来马,兽族有很多狼骑兵都是配备这种坐骑,座狼骑兵的野战能力是很强的。” 栅栏门口的躺椅上坐着一位狼人,他只是抬眼看了看库兹,点头示意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竟然连甩都不甩我们一眼,我有些奇怪地问库兹:“怎么不见他招揽生意?” “这些座狼是专门供应给也门要塞的,这些坐骑算是军需,你想买都买不到的!”果果姐继续拉着我往市场里面走。 市场里面就显得正常多了,居然还有一位牵着古博来马的兽人试图拉着我的袖子,为我介绍他的马有多么老实多么的听话,跑起来就像是坐在椅子上一样的平稳。市场里出售比较多的是一种叫盘羊的坐骑,我有点奇怪的问库兹,说:“你们兽人平时喜欢骑山羊?骑马不是更好吗?” 库兹有点不自然地说:“其实我们狼人部落的勇士更希望自己能买头座狼,这些山羊嘛,只有矮人才会喜欢骑,他们个子矮,只有爬上山羊的背不费什么力气。市场上之所以有这么多盘羊坐骑,可能是从灰矮人强盗团那里缴获来的,所以才会被丢到市场上卖!” 我指着不远处一个铁笼子里的剑齿虎一样的猛兽问库兹:“那又是什么?” “夜刃豹,这东西不是我们帕伊高原上的物种,应该是来至永夜森林那边吧!”库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个大家伙更适合在丛林里面,荒原上的砂砾对它的肉乎乎的爪子有很大的伤害,它们能被运到这儿,只是为了给一些有特别喜爱收集坐骑的兽人大酋长们准备的。应该不会有人愿意骑着这家伙在荒原里狩猎。” 我们穿过一排木栅栏的通道,掩着口鼻依旧不能避免闻到那些腥臊的味道。不过这个比足球场还要大许多的牲口市场对于我们这些外人来说,实在有点太大了。我们几个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往哪里走。 “嘉,看那边,居然是座龙!”琪格在我身后,兴奋地拉着我的衣服对我说。 对于“龙”这个词语,我一直认为是非常庞大并且能够飞行的超级生物,但是当我收拾好心情转头顺着琪格白嫩嫩如葱段样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琪格口中的座龙原来是长相怪异的恐龙,它长着一双强有力的长腿,宽阔的后背上绑着皮质的鞍座,庞大的脑袋向前方伸出去,看上去样子倒是十分的凶恶,脊背上还有一对带有肉膜的翅膀,生的很短小,我估摸着想要飞是不可能了。我问身边的库兹:“这东西叫做座龙?” 库兹点点头说:“它喜欢吃蛋类和鲜肉,很难养,食物太贵了!” “跑得很快?”我又问。 “恩,非常的块。而且它可以攀越不算太陡峭的山梁,甚至还敢从高崖上跳下去,它的肉翅虽然不能飞行,但是成年座龙的肉翅可以进行短暂的滑翔,这样一头三岁多的座龙,如果您肯雇佣我,我替您讲价的话,绝对会让您用不到十金就能买回来!”这时候一位年轻狼人站在我们身边说对着果果姐说,他觉得我们一行人来说果果姐更像是位首领。 库兹这时候站出来,皱着眉头冷冷的说:“我们只是打算买一头年轻的亚归兽,没有什么油水好捞的,你去找别人吧!” 后来根据库兹说那位年轻狼人是在市场上专门替买家讲价的人,他们还会领着外来商人找到平时市场上看不到的货品,但是甭想指望着在他们的手中能买到便宜货,他们就是指望着这里面的差价赚钱的。一头成年的亚归兽大概在两金左右,如果是年轻的亚归兽还要更便宜一些,也许是因为见到团队里有另一位年轻兽人,大概以为库兹是他的同行,年轻兽人显得有些失望。 库兹对他说我们要买一头亚归兽,年轻狼人显然就失去了兴趣,但是依然谦和有礼地指了指右手边不远的栅栏说道:“亚归兽都聚集在那边儿!” 话一说完,看到在我们这里讨不到好处,便钻进栅栏里一溜烟的功夫就没影了。 终于我们顺着那位年轻兽人所指的道路,找到了售卖亚归兽的地方,我看着这排列整整齐齐的巨型的长毛野牛,非常无语的问库兹:“你是说我们要买这样的大家伙?” 亚归兽更像是大型的长毛野牛,但是体型更大,身长足有六七米,但是却只有不到两米的高度,长长的毛将真个身体遮掩得严严实实,甚至看不到它的蹄子。一颗斗大的脑袋上有一对弯弯的犄角,比我拳头还大许多的眼睛温顺的注视这我们,嘴里还在不停的吃地上散落的干苜蓿。我本以为这不就是长得非常大只的野牛嘛!可是当我眼睛扫向亚归兽后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亚归兽身后有个像扫把一样的大尾巴,又扁又长毛茸茸的拖在地上。 亚归兽是一种高原上最常见的牲口,它的体型也非常庞大,但是相对于七八米高十多米长的巨型雷霆犀来说,就显得小巧多了。如果将雷霆犀比作运载集装箱的大型货车,那么亚归兽就是小型的厢货车。而且亚归兽不像雷霆犀那样,可以整月的忍受饥饿,亚归兽是每天都需要吃草料和饮水的。 我们四人一起乘坐在这家伙的背上,空间也是足够,而且还能在尾部绑大量的行李。 最终库兹以三金的价格,买了一头配备齐全的皮质鞍座的强壮的亚归兽,这才算是心满意足的返回商队营地。 79.荒原约定(上) 黎明时分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这片刚刚萌发嫩绿的荒原上,迎着初升的照样我们一行四人坐在亚归兽的脊背上。库兹坐在最前面亚归兽的脖子上充当驭者,亚归兽对于这个新主人明显不太适应,显得有些躁动不安的打着鼻响。库兹亲昵地抚摸着亚归兽的硕大头颅,轻轻地试图搬动它弯弯的犄角,从怀里摸出一根胡萝卜来塞进亚归兽的大嘴里,亚归兽立刻发出了欢愉地低鸣,就像是海船的汽笛声。 我昨夜又是熬了整整一夜,终于让果果姐如愿以偿的看到我和琪格是怎么丧心病狂的疯狂绘制聚火术魔法卷轴的了,可是在启程前,我却已经昏昏欲睡。琪格也好不到哪去,原本果果姐想让我们再休息半天,中午的时候跟着追风者冒险团一同进入荒原,在最初的一段路途上也好有个照应,但是被我们婉言谢绝,辛格姐细心的为我和琪格在亚归兽背上的皮鞍座上铺了层厚厚的毯子,我和琪格身材都很瘦小,坐上去后竟可以半躺在鞍座里,卷着毯子继续补觉。卡特琳娜负责照顾我们俩个,防止在睡梦中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就惨了。 在老库鲁和果果姐的注视下,我们的队伍在朝阳升起的前一刻,安静的离开了商队的营地,向荒原里走去。 我再次换回了那身硬邦邦的皮袄,老库鲁说春季荒原的夜晚格外的寒冷,叮嘱我要注意防寒保暖,他最担心的是我到底能不能适应这片荒原,毕竟我们与库兹不同,库兹从小生长在这片蓝天白云下,而我不一样,我从捡来后就生活在商队中,除了商队哪里也没去过,这片荒原对我来说是充满了新奇与陌生的地方。 我卷缩在鞍座里,随着亚归兽非常有韵律的脚步,一颠一颠的也睡不太安稳。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直到整个儿太阳都升起来我才再无睡意,强烈的阳光晃得我有点睁不开眼睛,我将手遮在眼眶上搭个凉棚,眯着小眼睛向远处看去,茫茫地荒原上长满了一望无际的枯草,破败的干苜蓿已经被牲畜们践踏得支离破碎,就在这枯黄的干草下新的嫩绿已经生长出来,半尺来高稀疏的牧草在冷风中摇曳,根茎被冻成了淡紫色。 身边的琪格还是沉睡,她非常聪明的戴着眼罩,因此才没有被刺眼的阳光晃醒。她穿着一身藕荷色条纹的魔法上衣和长裤,脚上穿着一双高筒长皮鞋,大概是畏惧荒原里的冷风,才将领口系得很紧。这身藕荷色条纹的魔法长衣长裤也是很有来历的,这是属于格林皇家初级魔法学院的校服,上面附着有魔法师学徒最实用的魔纹法阵,据说是增加施法速度的,而且据琪格说这身校服还有很响亮的名称叫做“奉献魔法套装”,让我很羡慕。 琪格曾偷偷对我说:你跟着魔法师果果回埃尔镇有什么好处?那里的初级魔法学院怕是常年的招不满一个班,也没有出色的魔法教师教授你魔法,还不如跟我一起回帝都呢,凭着你的本事儿,还愁养活不了自己吗?至从琪格见识到我的魔法天赋,就认定我一定会和她一样会成为魔法师,而且偷偷地笑得跟狐狸一样告诉我说:我们都是天生的魔法师,天生有魔法天赋的。我不知道她的魔法天赋是什么,我也没问,我觉得心里背负太多秘密不好,心会很累,她也没主动说。不过我终是没答应她的邀请,还是决定跟着果果姐会埃尔镇。 卡特琳娜穿着一套略微有些发紧的皮甲,这是一套做工非常精美的魔羚羊皮的紧身皮甲,不过我想当初应该是给琪格量身定做的,所以穿在卡特琳娜身上之后,才会略显瘦小。整个皮甲将卡特琳娜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我一直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胸部勒得太紧而喘不上气来,事实上我想多了,这皮甲的柔软以及弹性非常好,皮甲近乎完美的展露了她动人心魄的美丽**,只不过一向是在篷车里以穿着大胆而著称的卡特琳娜这一次有点害羞了,用件黑色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头上甚至还围着条围巾,只露出一双红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荒原上的景色,还要时不时的照看一下酣睡的琪格以及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的我。 “走了多远了?”我站起来看向来时方向,已经望不到商队的营地,只能看到天边处起伏的远山在天际边缘处颜色变得很淡,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那是北麓群山最后一点影子,随着我们逐渐深入荒原,北麓群山将彻底在我们眼中消失。 卡特琳娜看看头顶上的太阳,将遮掩着口鼻的围巾拉下来,露出白皙的脸蛋和嫣红的嘴唇对着我不确定地说:“走一早上了,应该有几十里了吧!” 我放眼向荒原望去,四野里一片荒凉的景色,看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卡特琳娜便将腰上挂着的羊皮水囊解下来递给我,眯着艳红的眼睛跟随我的目光向外看去,有点迷惑不解地问我:“嘉,这荒野里什么都没有啊,我们去哪狩猎?”。 我想就算是我们遇见了大群野牛也追不上它们,我们骑乘的亚归兽就算缓跑也只能坚持一小会儿,大多时间它都只能慢慢走路,比我们平时走快不了多少,但是胜在可以连续走几个小时,总比我们自己用两条腿丈量这片荒原好很多。至于我与库兹定下的狩猎目标,其实最初的时候,我和库兹只想进入荒原中,找到库兹记忆中的水源地,在那里捕猎一些落单儿魔羚羊,猎获的魔羚羊皮和羊犄角可以带回古鲁丁镇卖掉,或者请弗雷德大叔给我们做一身很酷的魔羚羊皮的轻甲,库兹一直向我们炫耀魔羚羊皮有多么多么的坚韧耐用,他们部落的战士在参加成人礼的时候,都有一身很棒的魔羚羊皮的皮甲。 库兹这一次回到古鲁丁镇之后,也要参加这样的成人礼。能在库兹的成人礼上穿着一身很酷的魔羚羊皮甲,才是我们最初决定进入荒原的初因。可现在随着我们在也门镇中遇到的那些事儿,魔羚羊皮的皮甲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我的有了更犀利的武器之后,就将目标定的更高,这次我们希望能猎获几只风狼,库兹的合金弓需要配一些风狼牙箭,风狼的一口牙中能制作箭簇的并不多,通常只有四到六颗可以用,要凑齐一壶风狼牙箭,我们至少也要捕猎五、六只风狼。 有件事我非常奇怪,临行之前老库鲁的神色特别忧伤,他虽然掩饰得很好,可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对我们的担心,仿佛知道我们进入荒原会有什么危险一样,但是却又一点把我们留在商队里的心思都没有,反而很急切地让我们进入荒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老库鲁也有他的理由,但我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我们的商队中因为有雷霆犀和魔法篷车,所以需要绕过北麓荒原和叶连山脉才能到达古鲁丁镇,路途上经过一些兽人部落时还要做短暂的停留,勒依帕斯老爷要做生意,舞团大娘加狄沙要跟这些部落学习战舞。老库鲁想让我和库兹在一个半月的时间,穿越整个北麓荒原,找到那条叶连山的小径,乘坐亚归兽翻越山脉提早到达古鲁丁镇,教会镇上贫苦的兽人制作粉条,等到商队抵达古鲁丁镇之后,我们就将这些粉条卖给勒依帕斯老爷,让他将用地薯做的粉条带回格林帝国去,完成我们用粉条换美酒换粮食的初步设想。 但是我觉得这个计划只是初步的一个设想,在这里面老库鲁一直没有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保密的工作,制作粉条其实说起来并不难,一旦被有心人告诉给勒依帕斯老爷之后,将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测不到,毕竟人类不吃地薯的传统已经深入人心,可是想要得到大量的廉价的粉条,除了用地薯外还能其他的吗? 听说繁星冒险团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出发进入荒原,可明迁和达伊几个要好的朋友却留在商队中,据说是明迁还在养伤,我想他们养伤是其一,其二我想是为了等待我。如果说第一次拿硬币砸明迁,是对他的一种侮辱,那么第二次当我抽出匕首刺进他的脖颈之时,我们就是生死仇敌。我们几个在黎明之前就悄悄溜出商队,就是为了将这个相遇的时间尽可能向后推迟一些,让我们有时间做些准备,占据地利优势。 我躺在亚归兽的背上眼望着蔚蓝的天空,在这广遨的天幕下我觉得自己像一只鸟。 “野兔,哦!嘉,我们的午餐有了!” 库兹坐在前面一声欢呼,像只猴子一样从亚归兽的头上跳下去,身体尚在半空中的时候,手里就已经拿着他那把合金弓,另一只手在背后的箭壶中抽出一根精铁羽箭,刚刚落在地上,借着惯力向前翻滚,弄得地上枯黄的草屑飞扬,库兹在最短的时间调整好身体,半跪在地上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精铁羽箭贴着草地向前划过,这时候我才在亚归兽的脊背上顺着库兹的眼神,看到五十米外的草丛间撅着屁股啃着青草的肥兔子。 那支精铁羽箭在草丛里形成笔直的一条线性轨迹,冲破了不知道多少荒草叶片,狠狠地扎在野兔腰腹上,羽箭劲力十足,竟然将几斤重的野兔带飞出去几米远,箭尖儿狠狠地插进土丘中。我和库兹都有点目瞪口呆,库兹有些发傻的看着手里的合金弓,转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我。 我大模大样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准头不错!” 库兹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甚至忘记了去捡兔子。 80.荒原约定(下) 有时候,惰性是一种习惯。有人曾一直去哪都用脚走路,非常的辛苦。后来有了一辆脚踏车,去哪都喜欢骑自行车,就再也不肯用脚走着去了。再后来有了一辆摩托车,就将脚踏车丢到一边儿,就算要去村口的小卖部买瓶酱油,也要骑着摩托车去。再后来有了一辆小汽车,摩托车落满了灰尘,也没见他再骑过,就算是去街口的菜市场,也要开着车去。 看着铁架子上不停转动的烤兔子已经被烤的焦黄,库兹不停地转动着铁钎子,一边不停的用一把小毛刷往上刷着油脂,篝火将他毛茸茸的小脸儿映得通红,有了聚火术魔法卷轴之后,在看不到大片灌木林,找不到足够多的干木材生火的时候,我们再不肯去收集更容易燃烧的苜蓿草的干枯茎叶,那东西需要收集一大堆才能勉强烧开一壶水,干起来着实很费力。如今我们的烧烤架下面只有一张被几个小石子儿压着块手掌大小的魔羚羊皮卷轴,那是为了避免它被一阵风吹走,这时候库兹依然担心地问我:“嘉,调料放得会不会少了?” 我知道库兹很想将这次的午餐做得尽量丰盛一些,除了这只烤野兔之外,还特地在周围采集了不少刚刚发芽儿的嫩绿荠菜,荠菜是春季里很早就可以使用的野菜之一,只要在春季里由南面的风吹来,在冰雪覆盖之下的荠菜根儿就会往外吐芽儿,到了这个时节,荠菜已经长得大小适中,并且水嫩翠绿,是难得鲜美的时令野菜。小兽人似乎对于队伍中多了两位美女,有些不知所措,总是想皆尽可能的做到最好。我觉得他在接下来的好些天里,一定会感到很累,但是我又无法帮助他,因为他总的学会适应,或者总得学会更别人怎样的自然相处,而不是活在自己孤单的世界里,我觉得即使由我,小兽人库兹的世界也是那么的孤单。 我们的午餐就是烤麦饼配兔肉,最后还可以喝一口野菜汤。而库兹所担心的并不是我的配方和他烤野兔的技艺,他之所以这样问我是因为担心我们平时认为美味的野味,琪格和卡特琳娜会不喜欢,我大模大样的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两支精铁羽箭,箭尖儿上穿着两块冷硬的麦饼,正视图凑近篝火将它们热一热。听见库兹这样说,才笑着安慰他:“没问题的,阿兹,就像平时我们烤兔子那样就行,要知道你烤的兔子整个商队的男人们都馋的直流口水。” 我这样一说,库兹才放下心来,脸上露出洋洋自得的表情。 琪格坐在一旁奇怪的小声问我:“怎么感觉这些兽族秘传的美食秘方,你比那位小兽人来得熟悉?” 我只能解释说:“老库鲁将他的草药学传给我了嘛!阿兹他不喜欢读书,只喜欢做一名猎人。” 对此解释,琪格只能选择相信。 “真是没想到,原来聚火术魔法卷轴反复使用的秘密原来这样的简单!”琪格坐在我的身边儿,从我的手里分过一根羽箭,和我一起凑在篝火边儿上烤饼,看着地上的聚火术魔法卷轴,展颜笑着说。 这也算是我们的小秘密,但知情者多了位果果姐。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回到篷车就在反复研究,为什么我们只做的卷轴能够反复的使用。成本低廉还可以解释成我的魔法感知力强大,只做这样低端简易的魔法卷轴轻而易举,若不是我的魔法值不够,恐怕我甚至可以制造最初级的普通卷轴了。但是为什么连初级普通魔法卷轴品阶都达不到的简易卷轴能够反复使用呢? 开始的时候,我们将原因分成三个方面进行分析,一种是魔法羊皮纸的原因,第二种是魔法墨水的原因,第三种是魔法卷轴残篇上所列魔纹法阵本身就具有反复使用这样的功能。我们最先排除的就是第一种可能,因为前一天晚上用来制作魔法卷轴的魔法羊皮纸是从弗雷德大叔那儿收刮来的各种魔羚羊皮的边角料儿。之后我们排除了第三种可能,因为这样简单的魔纹法阵是最常见的魔纹图案,并不会存在更多的秘密,然后我们就发现也许是魔法墨水有问题。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竟然是前一天晚上配置魔法墨水的时候,琪格这里恰好手里所剩不多的宁神草用光了,用来配置月光墨水的宁神花汁就被琪格省略掉了。这样一来,不仅仅魔法墨水的制造成本变得低了很多,另外就是魔法墨水变得极不稳定,里面的魔法元素非常的暴躁,若不是我的魔法感知力极为敏锐,自己的魔法操控力也是很强,否则这样的墨水这没有办法制成卷轴来,后来果果姐亲自体验了一下,她就连续失败了三次,最后没有了耐心放弃了。 由于没有加入宁神花汁,月光墨水变得极不稳定,绘制的魔法卷轴聚魔能力也是变得不太稳定,稍微有些外界的因素,就会将魔法阵打断。比如卷起魔法卷轴就会因魔纹法阵变形使得魔法中断,如果使用参入宁神花汁的魔法墨水绘制的魔法卷轴,一旦打开魔法卷轴正式开启里面的魔纹法阵,即便是卷上卷轴,最多就是加速将魔法卷轴烧毁掉,而不会因为法阵的变形,魔法值变得极为不稳定而使得魔法卷轴上的聚火术中断,这就是我们聚火术魔法卷轴反复使用的秘密。 而且这是别人无法复制的秘密,果果姐说除非更高一级的铭文师才有可能使用这样极不稳定的墨水制造出魔法卷轴来,因为她本身已经是魔法操控力和感知力很不错的魔法师,但在没有宁神花汁的情况下,使用月光墨水依然是成功率非常低,她说除非在她达到十级的时候,进行第一次转职仪式的时候觉醒魔力感知天赋,也许就能轻松的绘制这样的魔法卷轴了。事实上可以绘制这样魔法卷轴的魔法师有很多,只不过到了这样一个层次的铭文师却绝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制作这样小小的魔法卷轴上的。 我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连烤饼都会感觉到快乐的美丽少女琪格,只见她非常专注的看着箭尖上的烤麦饼,担心自己一不小心烤糊了,所以不停地翻转,还担心会将库兹木质箭杆烧着,还要不停地从篝火里拿出来查看,而她却因此乐此不疲。 “喂,这样说起来,我倒是觉得其实那种月光墨水不应该再叫月光墨水了,四十三种魔法配料里少了一种最主要的成分,这样的墨水应该有新的名字,或许应该由我们来为它取个名字,而且这是一种新型的墨水,制造出来的魔纹法阵有奇特的反复使用功能,或许你可以拿这个新发现写一篇魔法论文,获得一个魔法师学术研究奖之类的。反正这个以后被别人知道了,想制造的人制造不出来,有水平绘制的人却又不屑于制作这样低级的卷轴。”我在旁边儿突发奇想说道。 琪格反而有些意动,沉思片刻才对我说:“如果十二岁之前参加艾尔镇的魔法觉醒仪式,成为魔法师学徒之后,可以在那里的初级魔法学校上学,但是想由那么偏远的魔法学院考入帝都皇家魔法学院,不仅是需要天赋与水平,每年格林皇家魔法学院招收的魔法师不会多过五十名,而整个格林帝国七十八个省郡里至少会有几千名魔法师学徒想涌入皇家魔法学院学习,因为在格林帝国只有少数几个魔法学院有实力让年轻而又潜力的魔法师成功的突破十级进行第一次转职,你知道吗?如果以你的天赋以及这篇理论性的魔法学术论文,就至少有七层的把握敲开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收到他们给你寄来的入学通知,要知道那才是魔法师们的天堂。” “你这样说是不是在炫耀自己?你不就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高材生?”我笑着问。 琪格无语的敲着自己的脑袋说:“拜托,不懂就别乱说!我只不过是格林皇家初级魔法学院的普通魔法学徒而已,这只不过是皇家魔法学院附属的初级魔法学院而已,我想进入皇家魔法学院一样要通过严苛的考试好不好!” “如果这篇论文给你的话,我是说如果!那你会不会成功的进入那里学习?”我漫不经心地问。 “我只能说把握很大,因为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的导师们很注重对魔法师学术知识的培养,他们更倾向于魔法理论派。”琪格身手在自己的烤饼上撕了一小块儿,刚好将一块儿烤焦了的烤饼撕下来,放进了嘴里,她吃东西的样子非常好看。 我笑着说:“那你还犹豫什么,乖乖在格林皇家魔法学院里等着我,我一定会用更酷的方式进入这间学院,你要知道我是库鲁老师的徒弟,是未来兽王猎人库兹的兄弟,我秉承了兽人一族的对魔法的理解,写一篇学术论文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不过需要是草药学的。” 好吧,我承认自己有些说大话了,但是无意间发现并制造的月光墨水的人是琪格,而不是我。我觉得我不应该将此当做我进入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的敲门砖,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这是我的尊严与骄傲,库兹在一旁赞许的冲我挑一挑大拇指,因为他认为我这样干很爷们,这是兽族人式样的独特骄傲。 琪格用她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这时候也坦然地看着她,她眼睛里有种非常亮的东西在闪烁,她对我说:“那好,我在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等你!” 这就是我们荒原上的约定! 81.夜幕下的狼群(上) 原本以为进入荒原之后,就像是进入自家的后花园一样,各种魔法草药遍地都是,就等着我们这群采集者进入荒原中,拿着铲子将它们从肥沃的土壤里挖出来,按照药性或是晾干,或是泡入药水中,或者是收集在小瓶子里就行了,我只需要仔细的分辨这中魔法草是什么,那种魔法草是什么就行了,可是当我真正置身荒原之中的时候,才发现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荒草,想象中的魔法草什么的却连影子也见不到。 整个一下午,我和琪格就在荒原上漫无目标的寻找魔法草,哪怕是一株止血草也看不到。库兹对我们说:要见到最初级的魔法草药,至少要往荒原深处走三五天吧,小镇周边上的只要是能吃的野菜都很少,库兹指着破烂不堪的草地说:“嘉,你看,这里原本应该有大量的野菜,可是现在泥土已经被翻起来,看干成这个样子至少是一个月前干的,那些根茎已经被挖光了。我很小的时候,有两年连续少雨,部落里闹饥荒的时候,奶奶就领着部落里的妇女们和我们小孩子上草场里挖野菜根儿吃,只要冰雪融化,甚至不需要发芽儿,这些野菜根算是充饥的好东西。” “琪格,别费心思找了,这里连野菜根儿都被那些兽人们挖出来充饥了,怎么可能还会留下魔法药草?都是战争和饥荒闹的。哎!我们得往深处走走。”我有些沮丧地爬上了亚归兽,手搭在卡特琳娜的手上轻轻地向上一跃就跳上了亚归兽的脊背。 太阳已经斜到了西边儿,我们一路向着西南走,荒原上没有什么所谓的路,我们可以再平坦的荒草地上随意的走,可是唯一的麻烦事就是即使我们偏离的原定的路线,我们也不会知道,只有在晴朗的夜晚,库兹可以依据星图来判断我们大概的位置。我站在亚归兽的脊背上抻了抻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却被什么刺眼的东西晃了一下,让我的心猛地一沉。 同一时间,库兹也从亚归兽的脖子上站起来,他回头略有所思的看了看来时的路,茫茫地荒草和土丘一望无边,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但是他的表情依然很严肃,并且直接告诉我:“嘉,他们追来了!” 所谓的他们,就是以明迁为首的那些贵族子弟,我只不过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快,仅用了大半天就将我们追上了。原以为这在片辽阔的荒原上,哪怕走的路线只差一度,走出去几十里后相互就在看不到人影,可是身后那隐藏在荒草里的杀机,遥遥指向我们。库兹天生有猎人敏锐的嗅觉和危险预知能力,在荒原上任何潜伏的凶兽都掩藏不住其自身的杀气,这也是库兹能有所感觉的地方。 而我则是因为魔法感知力逐步的增强后,将自身的五种感观也增强很多,让我的视力听力什么都变得很好,刚刚我确定那是一颗银质纽扣反射了阳光,才会让我有所警觉。我想荒原上任何兽人猎人或是野兽们,恐怕是不会有银质纽扣吧! “他藏得很隐蔽,大概不想我们发现他,这说明他有可能是一个人!”我猜测着说道。 库兹将亚归兽赶到一处缓坡上,站在至高点向四周俯瞰,依然没有任何收获。那位潜藏在暗处的人似乎很警觉,只是远远的吊在我们的身后,不肯多走近一步,我们只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却不知道他的位置。库兹有些烦躁地摩挲着背上的合金弓,不耐烦地对我说:“他跟在我们身后,肯定是在等他那些同伴,不如我出去一箭射死他!” 我连忙拉住他说:“阿兹,你别冲动,我也许有对付他的办法了。” ……美丽分割线…… 终于是在夜幕来临之前,我们的队伍称心如意的找到了一大块儿可以避风的山石。 在这里,我们不紧不慢地做好了晚餐,每人都尽可能多吃一些,因为接下来也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吃饭。因为我们决定入夜后就再次出发。甩掉跟在我们后面的尾巴。我们故作毫无察觉,一路上依旧走走停停,寻找着荒原里的初级魔法草药。只不过经常跳下亚归兽的两个人,已经没有了我,换成了卡特琳娜,而我则躲在亚归兽上制作陷阱。 作为一位猎人,库兹身上是备有捕兽夹子的,只不过因为库兹的行囊有限,背不了太重的行李,这次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大型的野兽的兽夹,而是带了一些捕猎小兽和飞鸟的小型兽夹,这样的兽夹非常的简单,这是在商队的时候用豚鼠肉和商队里铁匠大叔换来的,这些小兽夹最适合捕鸟雀,因为我之前说过要给他做一道油炸麻雀,后来始终没能猎获足够一盘儿的山雀,所以后来库兹就找商队里铁匠大叔做了几十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兽夹,像这样的兽夹就算捕猎野兔也有些费力,运气好的话夹住前腿儿也许能捕到,运气不好的话就会被野兔逃脱掉,因为太小了。 这样的捕兽夹究竟能有什么用?制作陷阱,没有错,因为我们临行前准备了足够多的魔法卷轴,这些魔法卷轴可不单单是聚火术,而且我还费劲巴力地绘制了十三张霜冻魔法卷轴。我将霜冻卷轴小心翼翼的绑在捕兽夹上,小心的放置在山石背风处最容易被踩到的地方,在兽夹上洒满了土。 我这个陷阱制造的十分拙劣,如果在白天,不用仔细看也会被一眼发现其中的端倪,因为卷成一卷儿的魔法卷轴被浮土盖住之后,就像是个小型土丘,人工的痕迹非常明显。但是在夜里,就算是月朗星稀的满月之夜,想要要发现它也会很难,因为它太小了。我和琪格试验过霜冻卷轴的威力,如果普通人将卷轴展开,里面的瞬间散发出来寒冰气息会将人直接冻僵,但只是瞬间的事儿,之后会慢慢地恢复过来,果果姐说这个魔法卷轴的力量也就只能将普通人的冻伤而已,我没指望能伤到追捕我们的那些贵族战士,他们每人身上至少都穿着魔羚羊皮制成的轻甲,就算这样最初级的魔兽皮甲也有一定的抗寒抗火能力,他们应当不太会被陷阱伤到,但是他们的古博来马的马腿上可不一定会被套上这样的皮靴子,只要伤了马,看他还用什么追我们。 但如果整整一夜,这位潜伏在暗中的跟随者都不敢接近我们的营地,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那么我希望整整一夜的路程可以甩掉他。 入夜,我们小心的将篝火熄灭,再次开始了我们荒原上的这段旅程,开始我们继续逃亡之路。 在藏蓝色的星空下,冷风吹来,我让卡特琳娜和琪格都围上毯子,她们不像我和库兹,有老库鲁亲自做的皮袄,这皮袄虽然看起来很老土,但是当我真正进入荒原后才发现非常的实用。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老库鲁满怀心事的眼神,他应该有话没有对我们说。 三个小时之后,我们乘坐亚归兽至少走出三十公里,在我们夜晚宿营的方向上,一道华丽的焰火在空中绽放。我们的心又是一沉!想不到这些贵族公子们的手里居然会有魔法焰火,这样可以在夜晚发出信号召集同伴的神器,对我们来说太致命了。 我们只能尽可能地向预定位置全力赶去! ……美丽分割线…… 在这片广阔的荒原里,就算是生活了几十年的老猎人,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记住荒原里某些特定地方,那么就算拥有了整片荒原。前天的小小陷阱为我们争取至少三天的时间赶路,但是我们能够预感到危险再次离我们越来越近。 沿路之上在充满了嫩绿的色调的青草地上,已经能够随处可见止血草的踪影,只不过这些看起来年份不太够的止血草无人问津,它苦涩辛辣的味道,就算是黄羊也不喜欢吃它。这一路上,我们接连几次看到了普通的野牛群,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终于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才是荒原上的野狼群。 当时一幕非常危险,一大群独角野牛从距离我们的亚归兽不足十米远的荒原上狂奔而过,当时大地都在颤抖着,我这时候才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就像是沧海中的一粒沙,要多渺小有多渺小,着这样成百上千的野牛群的面前,就算我浑身覆着全身式精钢铠甲也会在几秒钟之内,被这群疯了一样的野牛群踩成肉糜。随后,几头成年的风狼带领着数百头野狼追着牛群奔驰而过,我甚至在那一霎那,见到一双幽暗深绿色的眼睛向我们看过来,库兹只身站在亚归兽的头顶上,举着如弯月一样的合金弓,紧张地注视着这群野狼,最终那几头已经成为魔兽的风狼没有改变目标,依旧追随这野牛群远去。倒是随后的数百头野狼中,分出几十条灰狼向我们包围过来,那些在暗夜里变得像碧绿萤火一样的狼眼,让我紧张的浑身战栗,恨不得是尽全身的力量攥紧手里的镀银猎枪。 我站在亚归兽的脊背上,小腿紧紧贴在皮鞍座上以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这时候我能感受到下面的亚归兽在颤抖,当它看到这么一大群野狼的时候,从心底里的畏惧已经让它再也不能向前迈出一脚了,亚归兽也是群居食草动物,在荒原上大群的亚归兽不会太畏惧野狼,但是落单的亚归兽却常常是野狼们的腹中美餐。 在这朦胧的夜色里,几十只脱离团队的野狼拼了命的冲向我们,我只能看到它们就像黑夜里的一条条虚幻的影子,速度极快的冲过来。正在带领狼群追逐野牛的魔兽级风狼首领也发现了后方狼群的异常情况,只是发出长长的狼嚎声,却对这几十只脱离团队的野狼毫无作用,那只风狼也没在多停留,赶在野牛群的后面逐渐的消失在夜幕里。 82.夜幕下的狼群(下) 我的枪膛里已经塞着一颗铜豌豆,一丝魔力顺着我的手臂流进激发装置的魔纹法阵中,下一秒钟之后,整个激发装置微微亮起白色的魔法光芒,根本不用太刻意的瞄准,因为扑过来的野狼太多,食指钩动扳机“啪”的一声清脆响声,“碰”的一声沉闷轰鸣后,在这夜里,一颗火红的子弹从猎枪口喷射出去。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像自己的一双模糊不清的手跟随着子弹飞出去,我的魔法感知力跟随着那颗铜豌豆延伸出去,我清晰的感受到那颗铜豌豆在下一刻射进跑在最前的野狼头骨里,坚硬如铁的狼头“啪”的一声脑浆迸裂,野狼甚至呜咽声都没发出来,一头栽倒在荒草地上,整头狼的身体擦着青草地皮向前翻滚了几个跟头,才最后力竭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着。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这只倒在地上的野狼身边路过的那些恶狼们的悲鸣,以及它们肉乎乎的利爪踏碎荒原上刚刚萌发出来嫩草,泥土和草叶儿在四处飞溅。 我开枪的瞬间,库兹已经站在亚归兽上射出三箭,分别取向前面跑的最快的三只狼,只听到接二连三的呜咽声,再看过去时,三只狼身体上各插着一支羽箭,翻滚着倒在地上。我飞快的推开压弹仓,将一颗铜豌豆塞进舱内,压紧舱门后再次瞄准射击。 我甚至没有时间给这款新猎枪加持火舌武器,只能仓促应战,对着这群恶狼我是非常害怕的,我甚至想到如果它们冲到近前,我有没有勇气扑上去和比我高大许多的野狼肉搏,也许在第一个回合就会被这些野狼扑倒在地,咬断我的脖子。可是没有时间害怕,只感觉自己腰间妥妥的挂着狼牙匕首,就算肉搏也不用空手,就跟随库兹一起尽可能在恶狼扑过来之前多杀几只。 只不过那群狼距离我们只有百十米的距离,只在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跑到亚归兽的面前,冲在最前面的恶狼露出獠牙,凶狠地扑向亚归兽。这只年轻地亚归兽躁动不安的发出畏惧般的低鸣,笨重的身体不停的向后退。亚归兽的恐惧以及忽然间的退后,让我们有些始料不及,我差点身体重心不稳从亚归兽的背上栽下去,这时候库兹也是一个趔斜,暴怒的库兹狠狠地踹了亚归兽脑袋一脚,试图让它安静下来。可是亚归兽心中惧意已生,无论如何也不肯听从库兹的呵斥。 “嘉,准备战斗!”库兹下意识的拍了一下自己腰间的短宣斧,头也不回的跟我说。 对于荒原上的野狼,就算再多库兹心中也是非常无畏的,对于荒原兽人来说,野狼平时是些非常温顺的小动物,只不过普通野狼本身没什么价值,还总会争抢荒原上的野羊或者偷吃部落里的羊,平时见到多半会一顿乱箭射死,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队普通野狼胆敢攻击人,它们不都已经被荒原猎人猎杀得吓破了胆吗?是什么引发出它们骨子里的凶性,不仅违背领头风狼的命令,最后还克服恐惧向一位荒原兽人发起冲锋? 作为队伍中的两位男人,我们有义务在死之前,保护好另外两位女性,这属于荒原兽人们的尊严。而且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放下心中的那份恐惧,扑面而来的危险并不会因为害怕和恐惧而减少半分的,这是老库鲁说的,此时我要做的便是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狼群,举枪射击。 在这最危急的时候,一颗明亮的魔法弹从我的身边飞过去,就像是椭圆形的飞碟一样。魔法弹飞过去的同时,我才听见琪格清晰念咒语的声音,我差点忘记了我们的身边还有这样一位战斗力极其强大的魔法师学徒,而这颗魔法弹就像是炮弹一样,在冲过来的狼群前面炸开,将几头正欲扑到亚归兽身上的恶狼炸飞出去,亚归兽面前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半米的小土坑,由此可见琪格的魔法弹威力极为强大,而且伴随明亮的闪光与爆炸一样的破音声,吓得后面几十头恶狼四散奔逃。 我忍不住转头看过去,只见琪格威风凛凛地手拿一把魔法剑,再次凝聚魔法弹,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兴奋的神色。当她见到只放了一颗魔法弹就惊走了这群恶狼,竟要跟随疯了一样的库兹追上去,我连忙拉住并对她说:“你留在亚归兽上面照顾卡特琳娜,必要的时候给我们火力支援和掩护,我去帮阿兹!”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我感觉就像是在死亡之门前徘徊了一圈儿,如释重负地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都软绵绵的,但我依旧担心还会有什么变故,要知道琪格这样的魔法师学徒战斗经验不仅少得可怜,而且还没有任何的保命手段,也许有,可我不知道吧。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有的,琪格随身总会在腰包里装几张魔法卷轴的,这些魔法卷轴大半是一些护盾类的,足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切!”琪格虽然有些极不情愿,但是还是按照我的话去做了。她麻利的用脚踢了一下身边的卡特琳娜,对她说:“喂,狼群都跑没影了,别躲着了。早知道你这样害怕狼,不带你来好了。” 此时的卡特琳娜吓得像一只受惊地小兔子,躲在皮鞍座里浑身瑟瑟发抖,我从不知她原来胆子这样的小,卡特琳娜有些畏缩这身体,有些委屈的抬起头看了琪格一眼,大姑娘的眼睛充满内疚与自责,低低地道歉说:“对不起,七娘,可我怎么也控制不住。” “都跟你说了,从舞团里出来,就直接喊我名字或者像嘉这样喊我琪大小姐也行,别管我叫七娘就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老成什么样子了呢!”琪格蹲下来,轻轻拍着卡特琳娜的后背,给她一点安慰。又非常大气地说:“没事,我原谅你了,我第一次遇见狼的时候,样子比你还惨呢!其实我也怕得要命,那时候就想直接扔掉魔法杖,转身逃跑。慢慢地习惯就好了,你胆子太小!” 卡特琳娜见琪格并没有因为自己怯战,而受到琪格的怒斥,略微的心安。我觉得这时候斥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反正我们已经安全了。 库兹对这几十只草原野狼的挑衅怒不可遏,在这片荒原里,很少有普通的狼群胆敢攻击兽族狼人,几百年来帕伊高原上兽人们绝对的统治力,让荒原里的野兽们骨子里也深深地烙印着“兽人惹不起”这样的潜意识。 没想到初入荒原的我们,再被那些贵族公子们追得狼狈奔逃,这本已经让库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若不是我五次三番的拦住他,他早已只身摸过去跟追在我们身后的那些贵族公子们决一死战,生与死对兽人来说是比较淡漠,他们并不认为死亡是什么都没有了,而是认为死去之后就是回归兽神的怀抱。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懦弱,作为一名战士,死在战场是其实是一种荣耀。 如今库兹遇见了普通的狼群居然也敢向我们露出獠牙,怒火就再也无法压抑住,像是头小豹子一样向狼群扑去。库兹在奔跑的时候,也在不停地放箭,那些羽箭就像是长了眼睛,不断地命中四散奔逃的恶狼。合金弓上的“速度激发”仅仅是增加了弓箭的射速,但是在库兹的眼中增加的就绝不是射速,而是身体的协调度与容错度,也许因为射箭的时间间隔缩短了,一边射箭一边做各种动作就显得更流畅,更加轻松自如,我看他在草地上翻滚的时候还不忘射出羽箭,就知道这家伙心中疯性复发了。 我也难得有这样好的试枪机会,端着镀银猎枪滑下亚归兽。 魔力再次顺着我的手臂传入镀银猎枪的魔纹法阵中,我清晰的感受到法阵骤然亮起来,子弹被射出的瞬间,那股巨大的冲力将枪托狠狠地撞在我的前胸,我靠他奶奶的,在匆忙间没有用正确的射击姿势,这一下枪托就像是一个坚硬的拳头狠狠砸在我的右侧胸口,差点把我砸得背过气去,直接向后倒去,连续退了三四步,才算止住脚步,这一刻疼得我呲牙咧嘴。别说射出去的子弹什么准头都没有,还将自己也弄伤了。 琪格蹲在亚归兽的背上,看到我的窘态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淑女该有的样子。 库兹追出去几百米远,在夜色下连他的影子都开看不到了,我才唤他回来。夜幕里的草地上七零八落躺着数具狼尸,刺鼻的酸臭与血腥味传出老远。不久之后,这里就会是各种食肉小兽的饕鬄圣地,它们会隔着几公里远就能闻到死去的狼身上的血腥味,到这里将这些狼尸分食干净。 原本一场灾难一样的危机,居然变成了一方单纯的杀戮。主要让这些饿狼意志力崩溃的还是琪格大小姐那颗魔法弹,在一个小队中存在一名魔法师,哪怕就算是魔法师学徒,但所拥有的威慑力也是毋庸置疑的,荒原上的野兽们长期被初级魔兽们所压迫,就算是一群普通荒原狼也不敢围攻落单儿的魔羚羊,本身等阶上的压制就让它们退避三舍,但为什么会出现领头风狼继续无暇理会我们这个小队,但是狼群中却依然有普通的狼敢违抗狼王的号令,脱离狼群来围猎我们呢? “是饥饿!这群狼怕是饿的狠了,已经顾不得能不能活命,遇见猎物就想扑上来咬一口。”库兹翻了一些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狼,有些沉闷地说。看起来兽人们的饥荒已经影响到了整个荒原。“难怪这群狼居然连独角野牛群的主意都敢打!” “独角野牛怎么了?它们还能比狼厉害?”我有些不理解地问。 库兹摇摇头说:“不是厉害的问题,而是独角野牛非常的能跑,在耐力方面它们甚至比野马还强,如果没有周密的战术,这群狼就算累死也追不上那些野牛。而且按照狼群平时的表现来说,狼王只是制定战术与指挥者,很少这样亲自带领狼群捕猎,除非是狼群面临巨大危机的时候。” 库兹蹲在一只狼尸前奋力的将羽箭拔出来,又在干涩无光的狼皮上蹭去血迹,反手将羽箭放入箭壶里。普通的狼没有丝毫的用处,就连肉都带有腥臊的酸味儿。皮毛虽然适合做狼皮褥子,但是这东西在荒原里多得是,也门镇的自由市场里普通狼皮褥子只卖到五十个铜板。 我们不会为了这几个银币的小利,耽搁了自己的时间,要知道我们身后还有一群比狼更可怕的凶兽在伺机而动,一旦被他们沿着我们的踪迹追上来,就糟糕了。这里距离我们预定到达的位置,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我们一行人甚至都没想过要遮掩一下地上二十几头狼尸,就赶着亚归兽继续顶着头上的星星向前赶路。 83.杀戮之心 琪格坐在我的身边儿,双手把玩着我的镀银猎枪,不时地发出啧啧赞叹声。 她拿稳猎枪后,将自己的魔法力小心的灌入到猎枪的中,却没有激活猎枪的魔纹法阵,举了半天也没射出一颗铜豌豆。微微皱起小鼻子,看了我一眼问道:“这枪怎么用?我看你用着蛮简单的,怎么我灌输魔法力之后,也不行?” 我坐在一边儿,让琪格再试一次,就感觉她身体里一股清澈的魔法力涌进猎枪中便不再控制,让魔力自行的在猎枪里消散掉,魔法力并没有进入激发装置中的魔纹法阵,这才让猎枪全无反应。便说:“你的引导魔法力去激活激发装置中的魔纹法阵,不然是不行的。” 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自然是非常好解决。她按照我说的话再试一次果然成功了,一时间兴趣大发,接连着射出去十几颗铜豌豆,然后非常张扬地对我说:“哎,嘉,这把枪附带的属性是命中加八啊,这就算是闭着眼睛盲射,也不会射空吧!我看你刚刚的那场战斗怎么只杀掉一只……狼?” 她故意将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在一旁取笑我的枪法。 对此我也是很无语,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第二枪没拿稳猎枪,让猎枪强大的后坐力震得我肩膀现在还在酸疼,直接影响到我后来的发挥。这是我强辩的理由,尽管解释起来有些牵强,但是终究是个理由。琪格笑嘻嘻地接着说:“不过这个创意倒是不错啊!一位喜欢使用猎枪的魔法师,听起来就好笑。” “现在看来枪械很适合我的,而且还有你绝对意想不到的效果。” 谈论起这把镀银猎枪我有些得意,笑了笑。 “效果?不就是火舌武器的灼烧效果,你都跟我讲过了嘛!不过刚刚你好像并没有使用,是不是已到危急关头,一紧张就忘了?”琪格说到我最初想要购买弩类武器的初衷,其实我就是想更好的发挥“火舌武器”增益伤害的效果。 当我学会了这个魔法的时候,首先就是在想:将这个‘火舌武器’的魔法效果加持在刀剑上,让我跟拿着刀剑近身肉搏,我这小身板能打过谁?我身矮手臂短就算跟一只狼肉搏,不用那把狼牙匕首,恐怕也毫无胜算。所以我想还不如干脆使用远程武器! 我摇摇头说:“如果是这个我就不提了。还有一个没想到的效果,那就是当我的魔法力灌注到激发装置的魔纹法阵里,在法阵产生强大冲力的时候,我的一丝残留魔法力会附着在铜豌豆上面,强行将我的魔法感知送出去,这等于我的魔法感知力往外延伸了一百多米,刚刚我杀死的一头狼的时候,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是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子弹射进那头狼头骨中的情况,虽然范围不是很大,但是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开启了第三只眼睛一样,我这样说是不是很神奇?” 我将这事儿对琪格说,是因为我想她也许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现在至少也是初级魔法学院三年级的学生,虽然只不过是一位只会放一个魔法技能的七级魔法师学徒,但是理论知识应该很扎实的,学院派嘛! 在听过我的描述之后,琪格捂着小嘴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傻傻地问我:“你能感受到百米外施展出去的魔法力?”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我有些心虚的反问。 “何止是不对!嘉,你知不知道就算果果那样的水系魔法师,魔法力在百米外怕是也感知不到了。只有修炼灵魂系魔法的号称为‘灵魂行者’的兽人萨满和修习心灵力量的神圣牧师才会更注重精神力的修炼,我估计你魔法感知力超乎想象的强大,跟你精神力有很大关系,你精神力也一定很强,可惜我这里没有精神力检测水晶,不知道你精神力到底有多强大。不过我相信若是让神庙里的那些僧侣知道你有这样强的精神力,非得硬拉你去当牧师不可!”琪格说的很夸张,她的话让我联想到那些终日将自己隐藏在斗篷下脸色惨白的神官们,还有那些充满了神圣气息的高大殿堂,听说再圣殿中有一种强大的苦修士,他们整天喜欢跪在神像前,有一种长满毒刺的荆条边抽自己边背诵圣经,对于这种行为我是非常恐惧的,这种恐惧感大于我对神庙里那些女神官的遐想。 “我可不想做什么牧师,咱们聊点别的!”我说,原来造成这样强烈感观是因为我有强大的感知力啊。不过一想到如果有人知道我这么小就有很强的精神力,我就有可能被吸收进入神庙当一名神官,我的身体就一阵恶寒,这个话题连想一下都觉得不舒服。 一旁的卡特琳娜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可怜兮兮地样子就像受尽了委屈。我想遇到狼群的时候,可能是把她吓坏了,让一位还没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只身进入茫茫的荒原中,跟我们一起风餐露宿,平时还要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们,我觉得这很难得了,也许我应该给她多一点关心才对,毕竟琪格大小姐是一位魔法师学徒,也许更加的适应战斗,也更有信心保护自己,更能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可卡特琳娜不行,她的性感美丽在荒原上不能给她任何帮助,也许是不习惯吧。 我安慰式的拍拍她的手,可卡特琳娜却像是受惊吓的小兔子,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我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卡特琳娜,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这里是兽人们的地盘,这里不是什么史洛伊特城或者是格林皇家魔法学院,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贵族,在这里只有猎人和猎物,只有荒原和戈壁,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些家伙。” “将那些家伙交给我们对付就好了!”我信誓旦旦地对卡特琳娜说道。 卡特琳娜红色的眼睛在黑夜里两颗凝血宝石,她委屈地偏了偏嘴似乎有话要说,却最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难过的摇摇头,眼睛里充满忧伤之色。我怕她总这样,会在心里留下郁结,于是刻意地吃惊说:“喂,难道我说错了吗?不会吧!这样说,你和那些狼是一伙的?你在为它们伤心吗?” 也许是卡特琳娜对于我这样玩笑有点不能理解,也许是我的玩笑太冷了,她愕然的望着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身边的琪格使劲儿的锤了我肩膀一下,对我嗔笑道:“你才和灰狼是一伙的,才这么小点点的孩子,就知道心花花,将这样一个大美人推到你身边来,我看你是不是做梦的时候都在感谢我?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七岁的小孩子啊!” 我不禁苦笑说:“像我这样的小孩子在商队里讨生活,不早些懂事的话,怎么可能穿过延绵四五千里的新西亚奇斯山脉?也许正是因为兽人部落中生活环境艰苦,才让那些兽人孩子更早的懂事,我又何尝不是?” 琪格被我这样的解释说得有些发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点什么安慰我一下。 原本我试图让卡特琳娜缓解紧张的玩笑,卡特琳娜不能理解就算了,反而被琪格认为我这是在泡妞儿,真是没处说理去。不过我其实是想了解一下卡特琳娜到底恐惧什么,为什么她的心里会出现畏惧。面对野兽人人都怕,但是像怕成不敢还手的我还是头回见,琪格似笑非笑地问:“你是不是很好奇,卡特琳娜问什么会这样胆小?” 我点点头,转念一想这样表明自己的态度也不太好,势必会让卡特琳娜心里的负担更重,于是干脆又摇了摇头,以表示自己毫不在意。琪格坐在卡特琳娜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对我说:“其实早想告诉你,之所以琪格面对战斗会这样的胆小,是因为她的杀戮之心被封印起来了。这一次荒原之行,我带她出来也是想让她重新拥有胆量和勇气,不能只因天赋血脉‘杀戮之心’被封印起来,就变的这样胆小。” 琪格解开卡特琳娜的上身皮甲的暗扣,大片雪白的皮肤在夜色下显露出来,她的手指间流淌着蓝色的魔法光辉,在她雪白的前胸上拂过,一幅古老的八门金锁阵样式的魔纹法阵显露在我的眼前,这幅精美的魔纹法阵就连每段线条都是用魔法墨水勾勒出的精美锁链,在整个阵图的最中心手掌大小的圆环里,一个用兽血涂抹上去的古兽人语上代表着“封”字的古老文字闪烁这暗淡的光芒,我能在上面感受到很强大的魔力。我似乎在老库鲁的那些魔法书籍上见过这样的高级魔纹法阵,当时只是以开眼界的心态来膜拜欣赏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卡特琳娜身上看到真正的高级封印式铭文。 “杀戮之心?”我不明白什么是杀戮之心,于是重复了一句。心想我平日看到卡特琳娜穿吊带小衫和短裤的样子,怎么从没发现她胸前有这样一幅魔纹法阵,琪格这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将这幅法阵显露出来的? 坐在亚归兽脖子上的库兹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论声,眼神变得非常明亮,更是深深地打量着卡特琳娜迷人身段,眼中满是羡慕之色。见我听不懂琪格的话,就为我解释说:“在我们兽族,真正的战士血脉传承里,有几种非常强大的血脉天赋,背负着这些天赋的兽人孩子从小就会受到特殊的训练,因为他们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二次转职的强者。这些天赋中,其中‘嗜血’排名第一,另外还有‘生命之血’‘杀戮之心’‘生存本能’‘野性成长’被称为兽族五大传奇天赋,拥有此天赋的兽族人一生都要捍卫兽族人的荣誉。所以这些血脉天赋是兽族人安身立命的根本,这五种强大血脉的拥有者只能属于兽人自己,部落里的占卜祭司每年都会举行占卜仪式,探测有没有出现新的血脉继承者,如果是部落里的孩子就会被选进长老会中,由长老会中的萨满祭司培养,如果是流落在外有兽人血统的半兽人,就会有专职萨满祭司去满世界的寻找他,或者是带回兽人部落培养成为强大的兽人战士,或者是将这种血脉天赋封印让他变成普通人。” 我有些惊讶地问:“杀戮之心是很强的血脉天赋?” 库兹肯定地说:“很强!拥有‘杀戮之心’的兽人战士如果能够成功突破二十级瓶颈,第二次转职成功后就会成为‘战狂,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兽人狂战士,这时候杀戮之心的血脉天赋会变得格外强大,不仅身体承受力与抵抗力变得极强,而且还可以免疫一些负面的魔法状态,不再受恐惧、衰老、减速、昏迷这些低级负面魔法的影响。这种狂战士真的很强大,因此这样强大的血脉天赋并不允许传出兽人部落。所以无论任何形式的流传出去的血脉天赋都会被封禁,兽人部落长老会专门有负责占卜命运的祭司,他们每年都要占卜在这一年中是否有新的血脉天赋者诞生,我想卡特琳娜应该就是被祭司施术封印了本身的血脉天赋‘杀戮之心’。” “这种封印是不是连勇气和胆量也一起封印了?”我向库兹询问。 库兹不能肯定地说道:“也许是兔兽人天性胆小懦弱,才会这样子吧!” “我们每个兽族人对于这样五种强大血脉的渴求,并不亚于魔法师对于天生的那些魔法天赋的渴求。但是兽族人不会血脉掠夺,这样强大的血脉天赋只能依靠血脉传承。卡特琳娜这样身体血液里拥有‘杀戮之心’血脉传承的半兽人,在任何兽人部落里都是极受欢迎的。”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又有些不太自然地住口不再言语。 琪格眼神中露出忿恨地神情说:“切!血脉传承?” 琪格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我从没见过琪格眼中会有这样深怨恨,她平时总是表现得或美丽冷寂,或安静淡然,可现在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冲着库兹说:“为了能够使后代有机会拥有强大的血脉传承,你们兽人部落里的一些强者还不是一样掠夺,区别就是那些自甘堕落的魔法师举行的血脉掠夺仪式会彻底剥夺拥有者的生命,而你们兽人会将这些拥有兽族强大血脉天赋的半兽人彻底沦为繁衍后代的工具,那样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库兹被琪格一句话噎得无语。 “不过话说回来,嘉,你想没想过,那位半只脚踏入兽人长老会的兽人萨满库鲁为什么会带着一位年轻兽族狼人满世界游历,就算再有强敌环视的情况下也敢让他带着你闯进这魔兽横行的荒原?你想没想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拥有一位兽人萨满长老贴身教导?”琪格终于提出了这个让我也很困惑的问题。 84.卡特琳娜(上) 一直以来,老库鲁对我的解释就是他在寻找解救兽人部落贫穷的方法,跟随人类商队也是在学习经商的手段,但是总是觉得里有有些牵强,肯定会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不是全部。随着我翻阅老库鲁身上那些有关于草药学的羊皮书籍,我发现那些书里介绍的魔法草药,在琪格的书架上摆着的《草药学大全》这样的书籍里根本就找不到,而且琪格的那本魔法学院里的初级教科书上对各种草药只是泛泛地介绍了草药的功用和特性,并不像我看到羊皮书上那样全面,而且各种草药还有不同的见解。对于琪格这样专修魔法药剂的魔法师来说,她最擅长的方面肯定是对魔法草药的了解,她的藏书大多都是关于草药学的。 可我翻阅的时候,总会觉得书中的一些陈述和老库鲁给我的羊皮书上有很大差别,所以这次我才会这样坚定的跟随库兹一起进入北麓荒原,我想寻找几种最初级的魔法草药,来证实究竟是那本书上写的是正确的。 “库兹是老师的亲孙子,所以带着阿兹满世界游历并不过分吧!”我试图替库兹辩解道。 琪格气鼓鼓地样子很可爱,坐在卡特琳娜身旁的皮鞍座里指着库兹说:“你问问你的狼人兄弟,他的兄弟姐妹有多少,你的老师老库鲁究竟会有多少孙子孙女?” 这是我一直未想过的事儿,我有些将前世的记忆带到这一世里来,从未想过兽人部落里面的家族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我将目光转向库兹,他有点尴尬地抓抓头发,咧开大嘴算道:“我阿爷有二十三个儿子和十八个女儿,我的姑姑们早就嫁到别的部落去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到底生了多少个孩子,我只知道在我出来游历之前,阿爷的大儿子我的父亲已经有十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我是父亲的第七个儿子。其实……好吧!我也算不出来阿爷究竟有多少孙子孙女,我很小就被带出来单独培养,有很多兄弟姐妹可能我连见都没见过。” “这么说,你被老师带出来游历世界,是因为你也有……稀有的血脉天赋?”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库兹。 库兹有些骄傲地想我展示了一下的他胳膊上强壮的肌肉,毫不掩饰地说:“那当然!我三岁的时候,被部落中的占卜祭司库拉诺曼长老预测出拥有‘生存本能’天赋,七岁的时候完成了第一次荒原狩猎之后,就被爷爷带出古鲁丁部落在荒原中游历。后来又到格林帝国莫名其妙的加入这个商团里,走遍了大半个格林帝国后又接连穿越新西亚奇斯山脉到达了矮人国度,咱们不就是在燃尽森林边儿上捡到你的,接下来你和我们再次翻越了新西亚奇斯山,我们马上就要到我的家了。” “你怎么从没和我说过你有生存本能天赋?”我问。 “可是嘉你从没问过我啊!其实,嘉我也跟你说啊!我能保证带着你平安走出这片荒原,不仅这里是我的家,还有我这个天赋可以让我在最危险的时候带你躲进荒原里最安全的地方。我拥有的这个天赋骑士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是在野外能感受到野兽的气息,对于猎人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但是并不算强大、这个天赋之所以能列入五大传奇天赋,是因为拥有‘生存本能’的兽人都会成为很厉害的猎人王,猎人王啊!可以带着其他兽人们进入荒原组织狩猎的猎人王,嘉,你知道我们现在多缺乏粮食,每个部落首领如果是一位猎人王,那样就算在最苦的环境下,也会带着他的部落生存下来。这就是猎人王最强的地方。”库兹又将头转过去,继续驱使亚归兽向前走。 “原来你的身上也有很了不起的天赋啊!”我恍然大悟。 库兹这时候正抬头仔细观看头顶上的这片星空,不是的还用手指在夜星和双眼之间比划着,就像是寻找参照物一样。对于库兹究竟是如何判断我们所在方位这件事儿,我始终搞不明白。只知道他是根据夜晚的星空作为参照,判定自己在荒原中大概的位置。于是我再次好奇地问:“用星图定位,这也是生存本能天赋?” “这可不算,这是帕伊高原星图的秘密,其实也不是秘密啦,这是我们兽人在这个高原上生活几百年来慢慢总结出来的看星星的经验。如果你想学的话,就要老老实实在高原上看三年的星星,然后我就可以将这个技巧教给你,否则现在跟你讲你也听不明白。”库兹一边说一边继续看着头顶的星空。 我从没想过这个小团队里的人居然都是来历不凡,例如琪格就是位埃提亚皇室血统拥有天狐族血脉的狐女,天狐一族的女性们天生都是魔法师,只要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自动觉醒。当初琪格将我带回魔法篷车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了。但我却没想过阿兹也是在兽人部落里被重点培养的孩子,身具‘生存本能’天赋,让他在野外可以感受和预知危险,也让他成为天生的猎人。而我也是拥有血脉天赋‘蓝焰’和魔法天赋‘魔力感知’的孩子,无论哪种天赋,对于魔法师来说都是绝佳的天赋掠夺对象,这让我联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动画片《人参娃娃》,如今我就是那个被吃掉可以长生不老的人参娃娃啊!对于兽族人来说,无论是琪格或者是卡特琳娜都是绝佳的血脉天赋继承者,前者拥有天狐一族的高贵血脉,后者则是显露出‘杀戮之心’血脉天赋,这两人无论谁都是非常优秀的血脉传承者,部落里的兽人们如果为后代们考虑多一点,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们掠回自己的部落彻底成为繁衍后代的工具,只要在以后的十年二十年里,只要自己的小部落里出现一位拥有这样强大血脉的传承者,那么在未来的百年之内,他就会带领整个小部落的兽人们逐渐的强大起来。 琪格与卡特琳娜对于兽族人们的吸引力是非常巨大的,就连库兹这样老实的孩子在知晓了两个女人身上的血脉天赋之后,眼神都变得无比的炽热,更何况别的人。我从没想过居然卡特琳娜还拥有‘杀戮之心’,只不过非常可怜的被封印了。虽然我有点想不通封印‘杀戮之心’跟自己的胆量和勇气有什么关联,但我想多少还是有些关系的吧! 微凉的夜风吹拂在每个人的脸上,让人变得更加清醒,在这黎明前的一刻,我想着前面的路也许并不平坦,需要自己披荆斩棘一路前行,可我的心竟然平静地就像是站在一幅画卷的外面看画中的景致。在这黎明前的一刻,我们几个人坐在亚归兽的脊背上,颠簸的荒原之路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但是我们离着目的地似乎又近了一步。 卡特琳娜脖颈下雪白的皮肤上那副魔纹法阵在琪格收回魔法力之后,慢慢变浅变淡最终消失在皮肤表面。眼神变得涣散,仿佛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她向我们讲起小时候的一些往事: 片段一: “那个红眼睛的小女孩儿是杂种,她妈妈也是杂种,走!咱们不和她一起玩儿,她们都是女奴,只配住在柴房里吃地薯,难道你们能受得了地薯那股子的腥味儿吗?”金色头发的女孩站在满是污水的街角上,拦着一帮破衣烂衫的穷孩子大声说道。 站在墙角里的红眼睛小女孩儿一只手牵着两岁大的男孩子,委屈地看着那群远去的贫民窟里的孩子,眼泪在满是委屈地花脸儿上冲开两道沟,一只哈巴狗也在一旁的垃圾箱里跳出来,看着远远跑开的那群孩子,反身向小女孩儿汪汪汪的叫了几声,转身一溜烟儿地向那群孩子追去了。原本上那群孩子是想一起去城里的小饭馆里讨一些泔水与剩饭填肚子,可是没有人愿意带上这个半兽人女奴生下来的低贱的孩子,奴隶生下来的孩子天生就是奴隶。 女孩子只好空着肚子拉着弟弟跑回家,对这躺在病榻上的女人委屈地说:“阿妈,我们不是奴隶!我不想整天吃地薯,其他的孩子们都嫌弃我,不想带我玩儿!” 躺在病榻上的女人双眼无神的望着破烂的草席墙壁,不知道下一场大雨会不会让这间茅草屋彻底垮掉,但是现在这间破烂的茅草屋还可以为他们多少遮挡一点风雨。她曾是位美丽的拥有兽族兔人血脉的舞女,命运的捉弄让她落魄至此,她干瘦的脸颊显得极为蜡黄,枯槁的头发就像乱草堆在头上,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如今瘦得突兀在眼眶里,就像亡灵一族最低等的骷髅。腰间的伤口已经流出恶臭的脓水,她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可当她看到自己的这两个孩子,她的眼中依然带着浓郁的眷恋,啊!是多么不希望就这样离开,没有我的日子孩子们将要怎么过啊! 看着两个骨瘦如柴的孩子,病榻上的女人无力地将女孩子换到身边,虚弱地喘着气说:“记住妈妈的话,卡特琳娜!以后永远不要嫁给一位战士,无论他在战场上多么英勇无畏,无论他的战技多么高超华美,我希望你以后能嫁给平凡的人,我希望你能带着你弟弟好好地活下去,别走妈妈的老路。” 红眼睛女孩似懂非懂的点头答应着床榻上病入膏肓的女人说:“我发誓!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 那一年,卡特琳娜八岁,母亲在矿上背石头的时候,被从矿山上滚下来的大石砸伤了腰,最终病死在贫民窟的草棚里,留给卡特琳娜的只有一间四处漏风的破草棚和一个两岁多嗷嗷待哺的弟弟。活下去是两个人目前最重要的事。 85.卡特琳娜(下) 片段二: 卡特琳娜的父亲塔罗斯本是一位南方军团的某独立步战师的少尉,从小生长于军队世家中,家境极为殷实,年仅二十五岁的他已经晋升为少尉,只等着来年的皇室典礼上册封爵位,正可谓前途似锦。在军队中成为少尉,则另外意味着成为了指挥官,就算是充当冲锋营的少尉们在战争中战死的几率也大大减低许多,更何况是步战师中的少尉。 她的母亲是帝都一个叫做紫金镶嵌的私人舞团里的兔女郎,原本是舞团主从奴隶贩子手中买回来的女奴,帝国的法律要求凡帝国公民最低贱也只能是贱民,只有异族才可以在战争后为自己赎罪,沦为奴隶。而像卡特琳娜母亲这种长相甜美的人兽混血儿在帝国的法律中最容易打擦边球,她的体征表现得更像是一名人类,但是唯独有个俏皮的毛茸茸的短尾巴,怎么也无法遮掩自己的半兽人身份了。 因为身材火辣长相甜美,被卡特琳娜的父亲看中,花费了七个金币将卡特琳娜的母亲从舞团主人手中将她买下来,可是好日子还没有过上多久,格林帝国的南方防线吃紧,将撤回到后方休整的独立步战师再次调上前线,只不过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成了永别,那位少尉也就是卡特琳娜的老爸没多久在前线上死了。这位曾经在舞团中当过兔女郎的舞娘在六年后,再一次被少尉的正式妻子卖掉,当时五岁的卡特琳娜也因为长了一双与众不同的红眼睛,也被当成杂种跟随着母亲一块儿被卖掉。 将卡特琳娜和他母亲买走的那个人是一个矿上的小工头,这样出门在外讨生活的小工头在格林帝国多得是,他们往往在年初的时候从家里跑出来找工作,然后一笔一笔定期往家里寄钱,但是他们却从不将家眷带出来,有时候手头宽裕了就会去妓院或者舞团找些乐子。但是这位运气极好的小工头因为得到一笔意外之财后,竟然选择将卡特琳娜和她母亲买回到矿上,成为了小工头的小老婆。 在卡特琳娜六岁的时候,母亲和那位脸膛永远是漆黑一片的小工头为卡特琳娜添了一个弟弟。 然而安宁的日子并没过多久,卡特琳娜还没有适应怎么才能顺利吃下粗糙的黑面包呢,那个小工头在一次矿难中死掉了,矿主自然是为此赔偿了一笔钱,只不过钱最终落入了那位小工头大老婆的口袋,跟卡特琳娜和她母亲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另外她们娘三还要搬出原本小工头居住的土坯房,住进了一件破烂的草棚子里,每天卡特琳娜的母亲都会为了三个人的一口黑面包,去矿上背石头。 好吧,后来的日子连吃一口黑面包都困难,尤其是在卡特琳娜母亲被滚石砸伤之后,对于岌岌可危的一家人来说无疑是件雪上加霜。一个月后卡特琳娜的母亲也病死在了床榻上。只留下了八岁多的卡特琳娜还有她两岁多的弟弟一块儿在矿场里讨饭生活。 片段三 格林帝都的远郊诺丽山露天矿区是附近最大的煤矿,它几乎供应帝都三分之一的焦炭与煤矿。在这里常年有大量的矿工与商人们驻足,慢慢地在矿场的周边儿形成了一片小范围的商业区,在这片临时的无人管制的商业区的周围有很大一片垃圾场,矿上苦力们的孩子们每天都会在这片垃圾场里,试图翻出些值点钱的东西,也许是一根破烂的枕木,也许是一颗生锈的铁钉,只要能换到黑面包就行。卡特琳娜每天都是最早来垃圾场捡东西的小孩子,她等到中午就要带着弟弟去镇里的小餐馆碰运气,也许好心的餐馆主人会给她半碗吃剩下的冷粥。 直到有一天,矿场上来了一位兽人萨满,他穿着五彩斑斓如同法国彩鸡一样的古怪装扮,直接找到了垃圾场里的卡特琳娜,那位萨满祭司就站在垃圾场里的一块灰色沾满油渍的大石头上,手中拿着一根镶嵌着魔力水晶的木质魔杖,另一只手上端着一副星盘,那是兽人祭祀们通常用来占卜用的东西。当星盘上的指针直指卡特琳娜的时候,那位皮肤干瘪的兽人萨满眼神如释重负。只不过看到卡特琳娜,他睿智的眼神里透出了无限的傲慢对卡特琳娜说:“孩子,兽神指引着我找到你。跟我走或者一辈子呆在这里做矿上的拾荒者,两者选一!” “跟你走我们就会有黑面包吃吗?”卡特琳娜蹲在垃圾箱旁,一手捡着一只破烂的大头皮鞋,另一只手牵着弟弟天真地问。 那位萨满祭司微微地点头说:“只要你肯跟我走,回到我们兽族兔人的部落,我可以保证你每天都会有吃不完的黑面包,我甚至还可以给你配上一点酸酸甜甜的苹果酱或草莓酱,偶尔也会有雪白雪白的小麦饼。” 卡特琳娜有点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脏兮兮的小脸儿,试图擦拭得干净一些,她这样年纪的小女孩儿已经知道了美与丑,在外人的面前更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出来,并且问那位萨满:“你会不会让我们吃地薯?听说兽人部落里面吃地薯是很平常的事。” 老萨满垂下松弛的眼睑,沉稳地说:“不会,你不需要吃那些东西!” 想到前些日子小镇上的孩子刻薄地挖苦自己,说自己是低贱的奴隶的那些话依旧环绕在耳边,卡特琳娜的脸就变得很苍白,很难看。有些担心地问:“你会不会让我们做奴隶,听说兽人喜欢人类奴隶。” 老萨满显得有些累,他索性将木质法杖狠狠地插在地上,自己慢慢地坐在巨石上,平静而大有深意地打量着卡特琳娜并说:“不会,但你要嫁给我们部落里最强人,也许是我们现在的酋长也许是将来的。你不会成为奴隶,因为你是位半兽人。我们部落从不会将半兽人做奴隶。来吧!孩子,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让我带你离开这儿!” 老萨满站起身,伸出苍老枯瘦的大手拉住卡特琳娜,转身就往垃圾场外走去。 “喂,你怎么不带上我弟弟?”卡特琳娜回头愕然的看到自己的弟弟还留在原地,拼命地挣扎着,挣开老萨满的大手,跌跌撞撞的跑回原地将吓得哇哇大哭的男孩子吃力的抱起来,气愤地质问老萨满。 老萨满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解释说:“他是个人类小孩儿,他不属于我们兽人世界!” 卡特琳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圆了眼睛带着绝望的哭腔问:“你是想让我丢下他?” 老萨满终于神色一动,想到兽人们对于骨肉分离这些事终是看得淡了一些,没想到这位朝不保夕的人类小姑娘居然到现在也不肯放弃她的弟弟,于是想了一下才说:“听说格林帝都里有收容所,我可以帮你把他送去,我保证他可以活下去!” 小姑娘倔强地说道:“我不想丢下他,他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想起了几个月之前,在母亲临死前自己的承诺,离开自己的照顾,她没法想象弟弟还能活下去。 老萨满话语非常的干瘪,恐怕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这句话的真实性,兽人一直不太擅长说谎,所以老萨满说了一句:“不,你只是跟他分开一段时间,也许以后你们还有机会见面。” 小姑娘的倔强超出了老萨满的预估,本来老萨满想着将小姑娘哄走,也许用不了太久她就会忘记小时候的事,可是卡特琳娜睁圆了红艳艳的眼睛说:“我不,我宁愿捡垃圾养活他,也不愿跟他分开。” 最后老萨满终于常常叹息一口气,在这格林帝国里,你也许可以劝服一名帝国人离开这个国家,你也许能看到有乞丐病死街头,但是作为外来的强者却无法强行的带着任何一个人离开,那将会触犯帝国的法律,那样做会和奴隶贩子一样被绞死在刑场上的。 所以老萨满说:“那样我无法带你们俩一起离开这里,而你也有权利选择留在这儿!但是我需要收回你身上属于兽人的那份能力,直到有一天你肯改变心意,我只不过是需要在你身上刻画一幅封印法阵,这样你才能彻底的脱离兽人部落,不过你要记住,千万别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任何一个兽人,你对于任何兽人都有无法抵挡的吸引力,因为你的身体里的血脉觉醒了一种很神奇的能力,这个能力叫做‘杀戮之心’……” 那一夜,卡特琳娜见到了传说中的荒原守护者幽灵狼,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就像是两盏明灯深深地照进她的心底最深处,那位被誉为灵魂行者的萨满祭司用自己的鲜血在卡特琳娜的胸前画出了一道樊笼“以吾之血向兽神大人签下神圣契约,以吾生之年此樊笼永不破,将汝勇气之血凝聚于心头,结成冰晶,以吾生之年此冰永不开化。” 这是最古老的生命契约,就连老萨满也需要借用灵魂之狼的形态才能维持仪式正常的进行到最后,卡特琳娜直至最后也没说过一句放弃的话,她的心只记着对母亲承诺的那一句话:永不放弃。 可是卡特琳娜从此以后却失去了勇气,大多时候就像是胆小的老鼠,只敢活在阴影里。 勇气究竟是什么呢?一直以来,卡特琳娜在努力寻找。直到有一天,一位穿着一身灰白条纹奉献魔法套装的女孩子,腰带上挂着一把精美的魔法剑,站到她的面前盯着她鲜红的眼睛正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卡特琳娜!” 86.荒原是我家 卡特琳娜将自己的故事讲完之后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道光亮,它用自己手中的笔将黎明和黑夜一分为二,夜空中的星图逐渐的在云层中隐去,藏蓝色的夜幕慢慢变得蔚蓝如海,我们的伴着晨风放眼望去,视野里一片嫩绿就像是美丽的童话世界,我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大自然,当我的五感向外不断地延伸着,看着田野里嫩绿的青草,嗅着草地里无名野花的芬芳,听着刚刚破土而出的蛙鸣,春风从我的手指尖温柔的划过,让我感到痒痒的,伸出舌尖似乎都能够感受到荒原上湿润的气息,啊!不远处一定是有一片湖,不然哪会有这样碧绿的景致,哪会有如此动听的蛙鸣,哪会有如此湿润的微风? 库兹激动地站在亚归兽的脊背上,用手指着远处像玉带一样蜿蜒曲折分布在荒原上的乌鲁图河,兴奋地对我说道:“嘉,这里就是我对你说过的乌鲁图河,这条河穿过了整个北麓荒原,穿过了叶连山脉一直流到我的家古鲁丁部落,这就是我的母亲河。它还会继续的向西一直流淌到帕伊高原最西端的百瀑崖,直接在山崖上形成上百道瀑布笔直的冲下高原汇入山脚下的奔马河中去,你知不知道,若是有足够坚固的船能抵挡住上百道瀑布的冲击,顺流而下一直冲进高原下的奔马河中的话,那几乎是帕伊高原到史洛伊特城最近的路。哈哈!” 我们心中多日以来的不安与阴霾终于被这条河彻底的冲淡,这里使我们第一处计划抵达的地点,只要我们沿着这条清水河一直向西走,怎么都不会在荒原里迷失方向的。进入荒原的这些天,我们一直依靠着琪格施展聚水术,才能有足够的饮用水,我不知道其他在荒原上生活的狩猎者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荒原上真的非常缺少水源。没吃的也许还可以在荒原上挖树洞吃草籽草根,但是没有水的话一天都不行。 在荒原里,有固定的几处大湖和几条内陆河,在春季里冰雪消融后的一段时间里,很多干涸的内陆河都是有水的,但唯独这条乌鲁图河是一条流出北麓荒原的河流。很多狩猎的兽人们常年行走在荒原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幅奇特的地图,在他们心中的这幅地图上有无数可以宿营的地点,这些地点无疑不是离水源都很近的地方。 我们的亚归兽在河边的浅石滩上饮足了水,沿着河两岸生长出的嫩绿青草地开始迫不及待的啃青。我们将大包的行李从亚归兽的背上卸下来,四个人累得坐在行囊上望着面前几十米宽的河面,河水并不湍急但是很深,河道中处甚至呈现深黑色,说明这清澈的河到中心至少要有十几米深。这就是我们为自己设置的第一道天堑,乌鲁图河! 将羊皮气囊从行李中取出来,我和库兹开始为这些气囊充气。这些气囊都是在也门镇的集市上买的,买的时候我们一一检查,剥皮师制作的很完美,整张羊皮只有四肢和头尾有很小的创口,但是都在事后被精细的缝好,并且涂了几遍漆整个羊皮只在尾部开有小口,那是用来吹气的,吹满气之后用木塞子将充气口塞住,然后用麻绳系紧,就这样将一个个羊皮气囊充满空气。 琪格和卡特琳娜按照库兹的指点,将这些气囊并排绑在木杆上,就像是被绑在木架子上的一只只剪去羊毛的无头肥羊。其实制作大型的羊皮筏子并不需要很长很粗的木料,部落里的兽人在很早之前就想出了草原渡河的办法,荒原兽人们扎的皮筏子非常特别,是采用二十个羊皮气囊和一捆足够坚固的短木捆扎而成,这些短木平时是用来支撑帐篷的材料,而被兽人们用来扎皮筏子,却也能将皮筏子做成五六米长,三四米宽,足够承载一只亚归兽渡河。 在荒原上,除非是靠近山区才能找到大型的木料,而北麓荒原整片地区被从雪山上融化雪水汇聚而成的乌鲁图河一分为二,雪山之巅的冰川融化的雪水冰凉刺骨,就算库兹和我这样的并不怕冷的游泳好手也不敢再河水里逗留太久,对这条河面宽度将近七八十米宽的乌鲁图河来说,没有很好的渡河工具是很难穿过这条河的。 连早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在阳光将草场苜蓿叶子上的水珠烤干前,一只刚好能够承载亚归兽的皮筏子被我们在乌鲁图河边用小半天的时间拼成。琪格看着这只宽大的皮筏子惊叹道:“我从没想过,皮筏子还可以扎成这样,库兹,你确定我们的亚归兽坐上上去,皮筏子不会翻掉?” 我和库兹用尽力气将皮筏子推进水中,我们两个人站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试图扶住皮筏子,但是如此巨大的皮筏子在水面上沉沉浮浮,我竟然无法站稳。卡特琳娜见我矮小的身体没办法扶稳皮筏子,毫不犹豫的跳进冰冷的河水里,将我托上皮筏子,她顶替在我的位置。河水没过她在皮甲包裹下浑圆修长大腿,顷刻间就冻得她脸色发白。我有些不忍让她站在冰水中,想要喊她爬上来。毕竟我的体内有燃尽果的火毒,就算真的跳进冰水中也只是感觉凉爽而已,但是她肯定不行。 “卡特琳娜,你快上来,河水太冷了,会把你冻僵的!”我趴在皮筏子上俯身去拽她冻得发青的手,却被她看过来的哀求的眼神制止了,我向她似乎想急于证明她存在的价值吧!或者是对于没成参加战斗的心里有些亏欠,我觉得她是难得的好女孩儿,就算在格林帝国女人一样享有不用参军的权力,这实在没什么好自责的。见我没继续反对,她站在冰冷的河水里努力地对我甜甜一笑,我看清晰的看见她的牙齿在打颤,可那倔强的眼睛就像是在对我说:我愿意为你做这些事。 我有点犹豫,她却跟着库兹向更深的地方走过去。 库兹此时看皮筏子刚刚平稳下来,就急忙向我喊道:“嘉,你赶快将亚归兽赶上来。” 若不是为了它,我们的皮筏子完全没有必要扎这么大的。买牲口的时候,我原以为库兹是为了省钱才会尽量选择小只的年轻的亚归兽买,后来我们选择这只年轻健壮的,他还有些不情不愿的,没想到在乌鲁图河边儿上,我发现如果我们若是买回了另外一头小一些的亚归兽,也许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至少不用我这么费劲儿的驱使它走上摇摇晃晃的皮筏子。 我牵着亚归兽的缰绳,琪格骑在亚归兽的脖子上就像一位耀武扬威的骑士,神气十足的指挥着亚归兽缓缓走到皮筏子上,只见在河水中漂浮的皮筏子猛地向下一沉,大半的羊皮气囊都沉没到了河水中。我蹲在皮筏子上,仔细的观瞧用麻绳捆扎的皮筏子有没有散架,不过目前看起来还不错,兽人们流传下来扎皮筏子的方法还很可靠,我站在皮筏子的前面最边缘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根用飞矛改成的桨,努力的想调整皮筏子的方向,可以用处并不大。 琪格坐在亚归兽的脊背上对我叹口气说:“要是我在学院里把御风术学会,现在就没有这样麻烦了。至少可以省点力。” 库兹浑身湿漉漉像是一条敏捷的水獭一样,双手撑着皮筏子边缘,身体优美的一翻就窜了上来。像一只落水的狼狗要拼了命的将自己身上的毛甩干,将那件厚实的皮袄裹在身上,躺在亚归兽的脚边大口的喘气。卡特琳娜也随着库兹爬上了皮筏子,琪格从卡特琳娜的头顶将一张毛毯扔下来,卡特琳娜毫不犹豫地裹在身上,看着她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样子,我有些心疼地向她吼道:“你可别学库兹,这家伙从来就不怕冷的,你最好将湿衣服换下来,被这雪山上淌下了冰水冻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是荒原,不是也门镇,更不是繁华的帝都!” 在我原本的那个世界,女孩子向来都是被保护的对象,面对这样的困境不崩溃就算是坚强的了,哪里还会有勇气跳进冰河里为了一匹大牲口而去撑稳皮筏子。卡特琳娜被冻的脸色有点发青,但是听着我的呵斥却完全没有委屈和羞恼的表情,甚至红色的眼睛向我眨了眨就跑到皮筏子的后面,浑身瑟瑟发抖地去解皮甲的带扣。见我在一旁呆立不动,羞赧地将毯子递给我小声说:“以前小时候在诺丽山(格林帝都远郊的一处露天煤矿)小镇捡垃圾的时候,冬天也是这样冷,我那时候只穿着一件捡回来的破烂连衣裙也不会觉得冷,不要小看我哦,我的体质很好地,像妈妈!” 我一声不吭的接过毛毯,她已经将湿漉漉的皮甲扣带解开,因为这套皮甲是按照琪格的身材定制,对于身高将近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卡特琳娜的丰满身躯来说,就显得很小了,所幸的是皮甲的弹性还不错,勉强可以穿得上。只不过为了将这身防御力还算不错的皮甲穿上去,皮甲里面竟然连常规的衬裙都没穿,皮质胫甲一被解开,里面直接就露出大片被冻得青紫色皮肤,浑圆的大腿就像是被剥开的粽子一样,就算我见惯了卡特琳娜穿着热裤在篷车里到处逛荡的样子,这一刻也是有些看得面红耳赤。连忙用毛毯帮她裹住,她感激的向看我一眼。 皮筏子载着我们顺流而下,河水缓缓地向西流淌着,其实我们是想要划到河的对岸,可现在就算我们四个人一同用飞矛制成的船桨努力的划动,但是皮筏子依然是被水流带进了河中心。些时候只能一点点的向另一边的岸边靠近。 我想以现在这个状态,想要靠到对岸的话,至少还要顺流向下游走几公里远。 87.荒原是我家(2) 直至原本我们渡河的位置出现了两位骑着两匹古博来马的骑士的那一刻,我们才意识到原来我们与明迁所差的距离只有小半天儿的路程,若是在坦途的荒原也许这时候他们的快马就能够追上我们了,只不过这时候我们只能隔河相望,我甚至远远地能够看见明迁气得扭曲的脸,口中正在咒骂着。而一旁骑在马上的达伊则是有些发呆的看着这条乌鲁图河,想驱使古博来马踏进河水中实验一下河水的深浅,无奈那匹马在一只马蹄踏进河水中之后,就怎么也不肯再踏入另一条腿,只是打着鼻响往后退去。 库兹这时候露出很贱的笑容,用很独特的兽人语大声地在河中心唱歌,生怕对岸的明迁和达伊看不到我们。明迁的目光跟随着库兹的歌声看过来,奋力的催促着古博来马沿着河岸向我们追过来,古博来马就像是一阵风一般的追向我们,但是始终与我们有五六十米的间隔,这时候明迁从马背上摘下一张铁木长弓来,抽出一根箭矢向天空呈三十度角抛射,显然明迁的这张铁木长弓是特殊定制将射程提高的。 看到精铁打造的羽箭飞过我们的头顶,直接射落到对面的河岸边的草地里,顿时让我们也慌了神。 “我靠,阿兹,他能射到我们,我们得加把劲儿,快点划啊!”我连忙对库兹说道。 “没事儿,他只是吓吓咱们,这样的抛射一定要很多人一起射才会对我们有威胁,而且先头的几支羽箭是用来校准位置的。”库兹起身从堆在亚归兽身边的物质堆里翻出一面铁锅出来,拿在手中对我说:“一会他要是射个没完,可以用这个将羽箭挡掉,很好用的。” “喂,琪大小姐,你爬上亚归兽背上干什么?”我见琪格站起身将船桨丢在一边儿,踩着脚蹬爬到了亚归兽的脊背上,担心她被飞来的羽箭伤到,担心的问她。 她抽出腰间的魔法剑,二话不说地在空气中画出六芒星阵来,下一刻随着她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咒语声,一个椰子大小的魔法球在她的胸前逐渐的形成了。这时候我们才意识到自己的队伍里还是有一位魔法师学徒的,虽然反反复复的就只会那么一个攻击类魔法,但是威力却绝对不容小视。 魔法师的魔法射程要远远大于弓手的羽箭,就算长弓抛射最远也就是六七十码,再远的话,羽箭的精准度就没了。而魔法师的法术攻击范围却轻轻松松达到八十码的距离,所以当琪格手中呈白色魔法弹初成规模的时候,岸边骑在古博来马上的明迁就吓得大叫一声,催马就向下游跑去。可是哪里跑得掉,魔法弹的速度要比羽箭可快得多,而且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双方的距离较远,再者说还是当着明迁的面直接施法,所以当魔法弹射出来后尽管讲明迁弄得十分狼狈,这样的初级魔法弹没有目标锁定功能,魔法弹擦着明迁身下战马马尾边缘划过,那破空的尖锐厉啸声吓得明迁连忙调转马头,慌慌张张地向来时方向跑去。 琪格很是威风的站在亚归兽的背上,在这个充满了魔法的时代里,魔法师是凌驾于一切职业之上的存在。只要与敌人拉开距离,就算是弓手面对魔法师也是要退避三舍的。当然弓手也有弓手的优势,事实上在战争中能够真正威胁到魔法师的两大职业就是弓手和刺客的高级强者。就好比维鲁,那位追风者冒险团的团长就是一名猎魔弓手,所谓猎魔更大的意义在于狩猎魔兽与地下世界的恶魔一族,但也不乏有影射魔法师之意。 明迁这个小队中是没有刺客和弓手的,上次明迁对我动手事后,果果姐就说他学的是八级战士技能,恐怕以后要走战士路线,毕竟这个职业在战场上更容易生存,对明迁这位战士学徒来说,会使用弓箭就是学院对他的基本要求,毕业考试也绝不会要求精准度之类的,所以就算现在站在河岸边的他手里有一把特质的铁木长弓,但是依然没办法威胁到我们,相反的,气急败坏的他再一次在琪格手下吃了一鼻子灰。 对于明迁是贵族,琪格也算是贵族,我曾问琪格为什么你们俩居然不熟悉,相互之间也谁都不买谁的帐,这究竟是为什么?琪格回答说帝都里的贵族多的如过江之鲫,随便扯过来一位魔法师就是一位贵族,哪里会都认识。在格林帝国约束贵族们的是法律,但走出格林帝国,约束贵族们的就是武力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要算谁的拳头大,谁就有发言权。 我觉得追在我们身后的这群人,绝不会仅仅就是他们两人,也许后面的人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我的预料非常的准确,这也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当我们终于用船桨将皮筏子靠到对面河岸边的时候,对岸的岸边已经聚集了六名骑士和五匹古博来战马,其中有一匹战马上乘坐两名战士,他们静静地站在岸边看着我们。大概是我们那个晚上的霜冻术陷阱有了作用,他们损失了一匹马,在荒原里失去脚力会非常的难。 不过看到他们几乎每个人见到乌鲁图冰水河的时候,都狼狈的冲过去,无论人或者马都在冰冷的河水里一顿狂饮,这时候我们有点傻眼了,我和库兹相互看着彼此,都在想同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我们在带着这群金汤匙在没水的荒原上兜圈子,几天之后会不会他们就会提早回家?毕竟水的问题绝对是大问题。 我们一行人慢悠悠地将亚归兽赶上岸,再将皮筏子上的行李都运到岸上去,整个皮筏子被拖到岸上分解成零散的材料。卡特琳娜穿着一身亚麻布的长衣长裤蹲在岸边的草地上,火红的长发半干未干地绑在脑后扎成马尾,将羊皮青囊放掉空气卷成卷儿,捆扎在一起。我发现越是困苦的环境下,卡特琳娜越是能干,这跟她平时在篷车里偷懒耍滑,事事都琢磨着让空真那丫头帮忙做不一样,在荒原上她更加活力无限,不仅将所有物资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似乎体力和精神都非常旺盛,就算整夜不睡第二天依然会很精神。 我们一行人并没有急着离开,我想对面的那群人一定是在想办法过河吧。 已经是晌午十分,库兹拎着合金弓出去琢磨打两只兔子烤着吃,明迁这群贵族子弟一直缀在我们身后,就像几匹饿狼一样搞得我们日夜寝食难安,这会儿虽然我们已经可以隔河相望,看起来很近,但却是难得最安全的时刻,所以库兹才会这样不紧不慢地猎回来两只油肥的野兔。 琪格则是背着草药背包,拿着一把药锄去草场深处挖宁神草去了,似乎我在不远处的河岸边的石头后面就看见一株止血草,明晃晃的生长在石缝里,我就在想这么一大株制作疗伤药水的至少超过五年份止血草,怎么就没有兽人采集回去,按说这东西应该值几个铜板的啊,现在不是兽人闹饥荒的时候吗? 慢慢的,我发现乌鲁图河的南岸和北岸完全是两个世界,北岸更加的荒凉,岸边只有可以喂马的嫩绿的苜蓿草,各种野味也是很难寻找到踪迹。但是在南岸则是放眼望去,就可以看到远处草地里,相隔不远就会生长着一株很奇特的药草,几乎整片草地到处都是一些低等的魔法草药。草场的坡地里随处可见一些豚鼠和野兔们挖出来的洞穴,那些机灵的小脑袋时不时的就会从洞穴里探出来,只要有一点点动静,立刻就会消失不见。 我掏出镀银猎枪趴在草丛里,嫩黄的青草并不能遮掩我的身体,但是没关系,在我视野里至少有三个洞穴里藏着小兽,我只需要将铜豌豆塞进枪管里,耐心的等待它们探出头就好了。中午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皮袄吸取了足够的热量传达到我的身体里,让我浑身暖洋洋的。 进入荒原之后,我就开始肆无忌惮的使用魔法,总是不停地用“抗魔术”消耗体内多余的火元素,然后安静的等待着浑身魔法力被耗光后,体内的“暖气”魔力恢复魔法微微地闪烁那么一小下儿,这几天我“暖气”魔法已经涨到了四级,虽然没觉得魔力恢复得有多快,但是毕竟有进步不是? 我的魔法感知力每天都有些许的增强,也许是精神力在不断壮大,像这样每天都活在巨大压力里,我发现我的精神力就在慢慢的滋长。镀银猎枪上加持着“火舌武器”增益魔法状态,这个具有持续性的魔法的效果是每次对敌人附加额外的火焰伤害。我一直都想试验一下“火舌武器”这个魔法的效果,知道今天才有机会试,我的狩猎对象同样是草场里的野兔。 指尖聚满魔法原力集中汇聚于一点,飞快地画出完美至极的魔纹法阵,下一刻魔纹法阵忽然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球,“呼”的一下,钻进了我手中镀银猎枪的枪身里,镀银的枪管立刻染上了一层淡红的颜色,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猎枪里面有一股浓郁暴躁的火系魔法力。这个状态能够持续将近半个小时左右,这时候的镀银猎枪只有在我的手里才是温和的,其余任何人触摸都会被里面暴躁的火元素烫伤,我摈住呼吸甚至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窄缝,因为库兹告诉我,荒原上的野兽们天生就有很强的危险预知能力,它们会非常敏锐的感觉到暗处是否有猎手们,主要就是感觉猎手们的眼睛中透露出去的杀气。 88.荒原是我家(3) 四周静悄悄的,一只土黄色的野兔探头探脑地从地洞里爬出来,它警惕地看着四周,柔软的身体向前伸了伸,瞬间又钻回洞穴。片刻后,发现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再一次将头探出来,这一次它毛茸茸的脑袋从草丛里伸出来,野兔们是从来不吃洞穴口的青草的,它有一双非常有力量的后腿,近乎不用怎么用力蹬,身体就向前窜去。 就在这一刻,它似乎感觉到四周异常的安静,天生警惕的它忽然间变得非常警觉,三瓣嘴里还在不停的吃草,但是身体却已经向洞口窜去,这一跳就是两三米远。 “砰”一声枪响! 那种感觉就像另外一个我穿越在时空隧道里,四周都是光怪陆离。随后我才发现,那是因为我的一点点魔法力,附着在那颗射出去的铜豌豆上。我异常敏锐的精神力将铜豌豆一米见方以内的所有情况,用一种非常独特的信息方式传递到我的脑海中,随后就在我的精神之海里慢慢形成一张张照片,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铜豌豆所过之处的地形地貌以及四周的植被情况,最后是我瞄准的那只刚刚爬出窝的野兔,显然很警觉的它也发现了我,但是最终迟了一步,当它窜向地洞的时候,我的子弹已经射出去了。 不过这次我的运气不好,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的枪法有一点点的问题,好吧,我的确是个用枪械的新手,菜鸟。虽然我的准星秒的是野兔,但是铜豌豆射出去后,我的魔法感知力跟随着那颗铜豌豆射向远处,能清晰的感受到铜豌豆的运行轨迹,很明显它注定不可能打到野兔的身上,我射的有点偏。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开枪的一刹那间就会有大量的信息传递到我的脑海里,形成一幅像是一条毛毛虫形状的三维画面,整个铜豌豆贯穿整个画面的最中心,这就是铜豌豆的运行轨迹。我能感觉到那只野兔和这颗铜豌豆相差甚远,大概有三个身位的距离。 “靠!”我懊恼地骂出一句。 下一刻,那颗铜豌豆射进草地的泥土里,竟然发出“呼”的一声,一股火焰夹杂着火星迸射出来,我也没有想到附加了“火舌武器”伤害的铜豌豆竟然将一尺见方的草地一下子引燃了,就像是一颗麻雷在野兔的前面炸响,将周围的青草瞬间烤的焦黄一片。 那只野兔仿佛是被吓傻了,竟然不敢再向洞穴口的方向逃窜,猛地调转身形变个方向,向草场深处跑去,那土黄色的身影在青草里时隐时现,它跑得非常快。 我连忙推开弹仓,将一颗铜豌豆按进去,举枪再次瞄准,这一次铜豌豆的运行轨迹再一次从我的脑海里出现,跟我手中的猎枪枪嘴重合,我惊奇地发现这一次,我在脑海里居然预测到远处落弹点,那个落弹点是那么的清晰,我二话不说继续射击! “尼玛!” 菜鸟的我不知道计算提前量,我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这颗子弹落在了野兔的身后,吓得野兔像是离弦的箭一样越发跑得飞快,这野兔或许真是被吓破胆,竟然在草场里四处乱窜,就是没钻进地洞中, 我连忙再次押进一颗铜豌豆,我抬起镀银猎枪只凭着前两次奇妙的枪感,向猎枪内注入一小股魔力之后,激发装置逐渐亮起,当第三颗铜豌豆准备就绪的时候,我眼前猎枪的准星里奇异的出现了虚拟的弹道轨迹,我将准星向野兔的前方瞄准,“砰”的一声枪响,那颗铜豌豆在空中高速旋转,铜豌豆上面炙热的火焰摩擦得空气都迸出火花,就像是一颗火药弹向着那只野兔撞过去,而那只慌得不成样子的兔子更是傻乎乎的直接向前一跃,直接跳到我预估的位置,铜豌豆直接从前胸口射进了野兔的腹腔里。 火苗从野兔身上窜起,“嗙”的一声炸裂开来,就像一个被针扎坏的气球一样,被炸成了一堆焦黑的碎肉,碎烂的碎肉带着蓝色的火焰四处飞溅,顷刻间野兔浑身能被引燃的地方全被烧着了,就连有一些碎肉上也附着了蓝色火焰。 我傻傻的看着远处的惨状,被吓得目瞪口呆,原本我只是想打一只兔子的,怎么直接会把那兔子炸得尸骨无存了?我有点傻眼地看着手中的镀银猎枪,心里想昨夜猎杀那群野狼的时候也没有着这样强力,莫非是“火舌武器”的威力吗? 这把蓝色品质的镀银猎枪本身应该增加一些额外的属性,但是也门镇这里居然没有属性鉴定所,所以目前我还不知道这把镀银猎枪给我增益什么样的属性,这把猎枪本身带有的技能是“初级百发百中”,也就是说为我增加了八点的命中率,猎枪这东西本身就有很多不可控制的因素。 我蹲在那只野兔的被炸碎的位置,发了半天呆才算想明白,我之前视线里的那条比准星还要有用处的弹道轨迹是怎么来的了,那是我的精神之海记录下了我头两枪射出去的铜豌豆运动轨迹之后,在我的头脑中烙印上的,也就是说这把猎枪本身没有这样强力的辅助瞄准手段,只不过偏偏我没有魔法池,却又精神力非常高,强大的精神力在脑中形成了最初的精神之海,这辅助弹道的瞄准手段就是精神之海的额外作用。 这种感觉就像是作弊器一样让我心里砰砰直跳,因为我觉得到现在这把镀银猎枪枪管上的“百发百中”技能的铭文才算名副其实,我真的可以拿着这把猎枪做到百发百中。有点惋惜的看着地上的残骸,心里当下暗想以后狩猎小兽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使用“火舌武器”这技能了。 当我蹲在河边儿将剥了皮的野兔冲洗干净的时候,库兹也拎着两只野兔晃悠悠地走回来,他蹲在我的身边熟练地用薄皮小刀将野兔皮像扒衣服一样拔掉,伸出中指和食指在野兔的腹部向里面一掏,将内脏取出来尽数丢进河中,我也不知道库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怎么喜欢吃这些小兽的内脏了,记得刚刚认识他那会儿,他讲小兽的内脏当做无比美味的恶心样子,大概后来受我的影响,慢慢地开始不喜欢吃那些脏腥味的东西了。 “嘉,我想吃你做的炸肉块!”库兹憨笑着跟我说,对于我也猎获两只野兔好不感兴趣,甚至都没多问一下,感觉就像本就应该这样似的,他将两只洗干净的野兔丢到我的脚边,自顾自的坐在河边的大块鹅卵石上,远远看向对岸的那群聚在一起的贵族子弟又说:“嘉,你说他们会不会就这样返回营地,或者去找繁星冒险团?” 我将这四只野兔泡在水里,用河边儿的石头牢牢的压住,河水有些冻手,于是就在皮袄上蹭了蹭将手擦干。我站起身向着着河对岸看去,站在河那边的达伊正好也像这边看过来,我和他的眼神在这一刻相遇,我看到他眼睛里有很旺盛的怒火,看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一副发怒的狮子吃人的表情,我心里就此一紧,心想即使隔着这样一道天堑,看来他们依旧不肯善罢甘休啊! “大概不会!如果他们想走的话,这时候应该早就退回去了,现在他们留在这里,肯定是在想过河的办法。倘若他们一心想要过河,也未必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过你想炸肉块?可我们有没有油,怎么炸啊!要不然我给你烤着吃!”对于库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吃,我有些痛苦地抓抓头发。 库兹笑一笑说:“这个我有办法!” 我回头看着眼前的这一片青嫩的草地,把心中的疑问抛给库兹:“阿兹,乌鲁图河的南岸和北岸,为什么差别这么大?我们所在的南岸野兔豚鼠成群,大草地里随处可见止血草,就算宁神草和银叶草也并不稀奇,可是北岸却只有喂马的苜蓿草,连只兔子都很难找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库兹挠挠脑袋说:“一直以来就这样子啊!南岸这边儿很少有兽人敢渡河过来的,时间久了就会长出大量的草药和小兽,只有一些有本领的猎人才会拼皮筏子渡到这边来,这里的河水一年四季都这样冰冷,水里连条鱼都没有,兽人们要是不小心在渡河的时候掉进河里的话,是会淹死的,部落里的普通兽人很少有胆子渡河。而且这里是荒原鬣狗的领地,在春季正是鬣狗们的发情期,倘若被鬣狗盯上,那才是最糟糕的事。” 来这么半天了,看这片安静的草场里甚至连一条孤狼都没看到,这时候库兹换对我说荒原鬣狗,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兴趣儿,于是我问:“这里是鬣狗的地盘?” “恩,荒原鬣狗非常狡猾凶狠,而且数量很多,它们繁殖能力很强,而且饿了的时候什么都吃,树皮、草根、腐肉、骨头残渣都能吃得下去,在春季的时候,是公鬣狗们最兴奋最容易发狂的时候,这也是我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嘉,我告诉你,春季的鬣狗群比狼群要可怕得多,因为这时候几乎所有的公鬣狗都在发疯,而且它们嘴里的犬毒也很厉害。这个季节,要是有不熟悉这里情况的人,误闯进鬣狗群领地的中心地带,也是很危险的!我们血狼族最勇猛的战士也不愿意面对一群发了疯的鬣狗,它们不仅浑身一无是处,而却还非常记仇。在荒原上狩猎生活的猎人都不愿意惹它们!”库兹有些狡猾地笑了笑,又补充说:“就算那些追我们的人类贵族真的有办法过河,到了这里也会吃一番苦头。因为这个季节是鬣狗发情交配的季节!” 我忽然之间有些恍然,看来库兹对于这片荒原是如此的熟悉,就像蹲在自家后花园里玩耍的孩子。摆在我和明迁之间的第一道障碍是冰河这个天堑,而第二道障碍就是眼前这片丰饶的草地,对于一些有本领的兽人猎人来说,这里算是物产丰富,但是都与哪些不熟悉这里的兽人和其他人,这里更有可能是一片死地,一旦有人不遵循荒原上的规则,也许明天黎明十分,就会被啃食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库兹利用了天时和地利对付追逐我们的那些贵族。 我有些担心的问:“那样的话,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走进这片草原会不会有危险?” 库兹站在我的身边,非常豪气的单手搂住我的肩膀说:“我知道哪里才是鬣狗群与鬣狗**界地,只要我们在它们领地边缘走过去,一般不会有事儿的。别担心,我们战力也是很强的。上一次我三哥带我来这儿的时候,我也就像你这样大吧!这里的地形我都牢牢记在心里呢!” 我有点傻眼,心想:兄弟,你确定你七、八岁的时候来过这里,并将这片看上去样子差不了多少的荒原记住了吗?兽人们很少说谎话,这点我知道,但是我担心的是库兹他自己也犯糊涂,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旦走进去万一迷路岂不是糟糕至极,若是只有我和阿兹两个人,我也不担心,我们都是那种将生死看的很淡的人。 阿兹是兽族狼人,一直以来兽族狼人们将死亡看做回归兽神的怀抱,是走进另一扇大门的起点,战死的勇士会得到很高的荣耀,阿兹每次参加战斗都会热血沸腾,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他是真敢拼命的。 而我也不怕死,活着纵然是不错,但是我总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想看看死去之后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这是我的内心最深处一直想试却没勇气试的事。我想也许以后我在这个世界里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有了自己的羁绊之后,最初的那点面对死亡的勇气将会消失,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我并不怕死,走进荒原历练也是在挑战自己。 但是我如今却不得不开始考略琪格和卡特琳娜,她们这样花样年华的少女还有大好的时光没有度完,本不应该在荒原里冒险的,所以这一刻我有些犹豫。 89.荒原的来客 当北岸的那些年轻贵族聚在一起肯食冰冷的小麦饼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点篝火。这里北岸附近的荒原上连一些低矮的灌木丛都很难找到,依靠干枯的苜蓿叶子是维持不了一堆篝火的,不过看起来还真的有人忍受不了干巴巴的面饼,走进草地里捡枯草茎秆,应该是为了晚餐做一些准备,毕竟入夜之前至少要吃上一顿热乎的,荒原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库兹果然有办法弄到了油,为此他猎回来一只超过三百斤的成年公野猪,就那样用一条麻绳系在猪腿上将它野蛮地退回营地,我发现这头公野猪身上只有两处箭伤,一箭正射中了右侧的眼窝处让野猪失去了右侧的视野后,后一箭直接从脖子下侧两条前腿之间的部位插进了心脏。 我们就在河岸边架起大锅,下面放着聚火术魔法卷轴将锅里的水烧得滚开,我有些无奈地将野猪身上肉皮下厚厚的脂肪剃下来,连腹腔里的两条板油统统的丢进锅里,等着热水被烧干后,这些脂肪里的油脂就会慢慢地被?出来。这就是库兹给我想的办法,为了能吃到炸兔腿他宁愿走五六公里的路去猎杀了一头公野猪回来,而且目的只是想要它身上的脂肪?出荤油来。 琪格兴高采烈地从草场里跑回来告诉我,草地里的止血草多得数不清,甚至还能找到一些葛根和宁神草,她的手里就握着一根刚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葛根,在我面前不停地摇晃,并得意的对我说:“你看啊!嘉,这是我第一次挖出来这么大的葛根儿,我们学院的药园子里种植的那些甚至还长不到手指粗,我刚看到这株葛根时,还觉得它很不起眼儿,长得干巴巴的,真没想到,没想到呵!居然会有这么大个儿,也许我可以在魔药师毕业考试的时候,用它配制一瓶初级力量药水。” 葛根,土属性初级魔法药草,可以配成药剂制作土属性的魔法药水。老库鲁给我看的兽族草药羊皮卷轴上清晰的记载着葛根的功用,卷轴上甚至介绍说生长期超过百年以上的葛根经过处理后炼制的力量魔法药剂可以永久性的增加力量属性,而琪格所说的初级力量药水并不是永恒力量魔法药剂,而是暂时性的提升力量的药剂,不过就算这样初级的属性药剂在市场上也价格不菲,很受战士们的青睐,一般都是在保命情况下或是重要任务或决斗的时候才会使用,很珍贵。 我将整扇肉排用盐巴和花椒粉腌好,放在一旁洗干净的平整鹅卵石上,血水顺着鹅卵石缓缓流到了河里去,库兹非常惋惜地将野猪的内脏、血淋淋的皮毛和毛乎乎的狰狞猪头统统丢进河里。这些东西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兼之我们四人又根本吃不完,留着也没什么用,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可能引来鬣狗或狼,倒不如直接丢掉,如果不是这儿有条河,库兹甚至会挖个土坑,将它们埋起来,这些丢到河里的废料吸引来一群银白色筷子长的小鱼聚在河边儿,这时候我才知道,这冰河里并非没有鱼,只不过河道很深,这些生活在冰河里的鱼类平时都生活在深水里,只不过好像这里的鱼天生没有任何危险意识,竟然堂而皇之的在我们眼皮底下啃食那些丢弃在河水中的动物内脏,若不是我们的食物太过充足,我都有心抓两条,换换口味儿做烤鱼来吃。 “这里就是初级草药的乐园,再往里面走甚至可以找到中级草药。有办法渡河的猎人大都看不上这里的初级草药,他们会往荒原深处走,去找那些中级草药。”库兹蹲在地上,正拼命的用锅盖对着一堆木炭扇风,为了得到这些木炭,败家孩子库兹将搭帐篷用的一根木料直接烧着后,扔进水里才变成了一堆黑乎乎的炭。这家伙为了能有一口好吃的,真的是什么也不顾了,声称自己只要有的吃,裹着皮袄睡草地都行。 琪格听了大为动心,虽然她对库兹的的印象并不好,也许是天生对兽人有点敌意,这是格林帝国人的通病,认为兽人们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巴佬。 另外就是琪格具有另兽人们都要心动的血脉天赋,在兽人世界里,若能娶到一位天狐族少女当妻子,那将意味着他们将来的孩子有机会学会魔法成为兽人部落最受尊敬的萨满祭司,这也直接导致了曾经鼎盛一时的兽人部落天狐一族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再有就是老库鲁的原因,对于老库鲁的警惕之心,琪格一直以来都很敌视库兹。直到我们在一起组成了团队之后,琪格对库兹的看法才逐渐的改变,此时听到库兹说能够找到在格林帝国也算稀有的中级魔法草药,这才忍不住问:“那里能找到石南草、火焰花和寒冰草吗?” “石南草生长在靠近山脉的石林里,这里没有。火焰花我没见过,但是听人说荒原上有一处地下世界的入口,那里通往灰矮人的地下城堡,在那条地热带上生长着一些火焰花。寒冰草倒是有,不过那样我们得完全穿过鬣狗的营地,会遇见狮群,它们才是草原天生的猎者。如果运气不好遇见一级魔兽蝎尾狮的话,一定要记住丢掉所有累赘的物资,有多远跑多远吧!”库兹一边说一边将被点燃的木炭放进铁锅中,上面放置筷子粗细的钢丝编织成的篦子。 为了能吃到风味特别的烤肉,我们也是煞费苦心才从商队铁匠大叔那里求来的,木炭放置在铁锅的一侧,锅中放置好铁质篦子后,将腌制好的猪排放到篦子另一侧,之后扣上圆圆的锅盖,只等着让木炭的热量将铁锅中腌制好的肉熏熟,做出来的烤肉味道很棒,还会有一股熏肉的味道。 琪格和卡特琳娜只能等在一边儿,完全帮不上忙。我和库兹这些眼花缭乱的烹饪手法显得很另类,她们直接讲这些烹饪技巧视为兽族部落里秘传的烹饪手法,因为普通兽人都不太会嘛!这时候另外一口油锅中的野猪猪油已经熬好,我让卡特琳娜帮忙捞出油渣,装进一个皮口袋里。库兹很喜欢这些用肥肉熬出来的油渣,吃起来又香又脆还很顶饿,而且如果加上一点盐巴还很方便储存,就算带在路上吃也可以。 野兔的肉被我从河水里捞出来,切成半个手掌大小的肉块儿,用调料腌制好之后,裹上一层地薯淀粉糊在黑面包碎屑里滚上一圈儿,直接放进油锅中烹炸,兔肉的香味一下子就出来了。琪格站在一旁看得眼睛发亮,小鼻子闻着香气一直在追问我刚刚下到油锅里还没有炸变色的肉块熟了没有,女孩子的嘴最馋这句话总是没错的。 这时候我有些自嘲的在想:我们这群吃货,就算追杀我们的那群人离我们只有一河之隔的时候,我们做的不是逃跑,而是居然在河岸边扎下营地住下来,并且费尽心思地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美食,这未免太没心没肺了。 剩下的猪腿肉被库兹剁成肉碎团成肉饼,放在铜盘子里居然堆得像小山一样,这时候也被我一起下油锅炸熟,变成扁扁的肉丸子。在这个季节里,这些肉饼应该可以放置三五天都不会坏,我们带在路上吃也完全可以,或者在某地停下来的时候,只需要烧上一锅水,放进几个炸熟的肉丸子进去,就很容易的变成一锅美味的烩丸子,如果能采一些野荠菜放进去还会更美味。 我们就在河边的草地上铺一层干净的桌布,上面摆满了美味的食物,有烤制的焦黄酥烂的野猪肉排,有炸至金黄香气扑鼻的野兔肉块儿,还有一大盘子的肉丸子,琪格甚至让卡特琳娜热了几张小麦饼,一旁的汤锅里还熬制着浓浓的猪骨野菜汤,我们几人坐下来刚准备分享忙了一下午才弄出来的美食,就看到库兹毛乎乎的耳朵灵活的动了一下,他原本抓着一根酥软肉排的手已经放下,另一只手去摸放在一旁的合金弓。 这时候卡特琳娜坐在我身边忽然显得有点紧张,白嫩的手一抖差点将盘子里的肉排洒在地上,我很清晰的感受到她心里的恐惧,同时也惊叹兽族在野外的警觉性真的没话说,我自认为最近耳朵眼睛都变得非常敏锐,但是在野外终是赶不上库兹,现在我发现连卡特琳娜都不如,这些本领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卡特琳娜坐在我的身边压低声音对我说:“那边有人来了!” 我第一先想到的,不会是那群贵族子弟忽然有办法过河了吧!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不可能是,因为库兹和卡特琳娜看的方向不是河的北岸,而是望向南面的草场。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蓝天白云之下的地平线上,一头座龙在急速的奔跑,它身上淡青色的鳞片在太阳底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一个高大的身影端坐的座龙背上的皮鞍座里,一手拎着缰绳,一手扶在腿上稳若泰山。 在也门镇的牲口市场里,我曾见过身高达到两米多的座龙,这些陆行低级龙类生物性情非常暴躁难驯,而且身上的翅膀早已经退化得就像是两只褪了毛的鸡翅膀一样,两条粗壮有力的长腿据说一跃可以达到而十几米远,是难得的极具速度的陆行生物。而且据库兹跟我说,只有强大实力的战士们才敢骑乘这样凶猛的坐骑。看座龙奔跑的方向,我们认定了是笔直朝着我们这里跑来的,对于这样一位敢在荒原上独行的强者,我们几个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90.白狼族勇士 骑着巨大座龙的那位草原强者就像是开着名车的大款一路狂飙到我们跟前,我见他背后那张风暴长弓和后腰上横挎的巨型斩马刀,就知道这位兽人战士比繁星冒险团团长宝玑还要勇武,那把暗银色的风暴长弓恐怕连维鲁都拉不开吧,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转职后才可以使用的魔法武器,而身后的斩马刀藏在巨大铁木盒子里,只能看到刀柄的布条上黑色的血迹,看样子是一把饮足了血的战刀,却看不到具体的情况,看不出来究竟是叫什么。 直至此时,我才知道老库鲁给我看的那些羊皮卷轴上介绍真的有用,在此之前我还在猜疑,为什么那几卷类似于百科全书一样的羊皮卷轴上介绍的武器,现实中种都没看到过,就算是商队里最强武者宝玑、滨崎、维鲁这些人用的那些武器,也从没有在羊皮卷轴的介绍里出现过。而现在我终于看到了羊皮卷轴里最末端曾简单介绍过的风暴长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子的魔法武器,只是我没见过而已。 那头高度快要达到三米的座龙就停在亚归兽的身旁,来至于龙族的威压将亚归兽吓得屎尿横流,竟然四只脚一软卧倒在草地上瑟瑟发抖,那座龙斗大的头颅瞪着血红的眼睛,散漫地盯了一旁发出恶臭的亚归兽一眼,亚归兽竟然发出一声声的哀鸣,之前的夜晚就算遇见了狼群,这亚归兽最多只是萌生退意,也不曾像现在这般一副等待屠戮的熊样子。 兽人巨汉也没有理会他身后的座龙,纵身从座龙身上跳下来,就在也不看那座龙一眼,铁塔一样健硕强壮的身体站得笔直,超过两米的身高让我们任何人在他的面前都像是矮人一样,他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们的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们四个,之后眼神毫无顾忌地盯在餐桌布上的食物说:“我在十多里外捕猎魔羚羊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香味儿,一口气跑过来果然是运气很好,真的有人在制作美食,不过你们这群孩子是从哪里来的,是也门镇那边?也只有那里离这最近了。” 他洪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感觉像是在打鼓,震得我耳膜生疼。难怪座龙的身上没有多余的行李,原来他是从狩猎场赶到这边来的。我倒是细看了他的耳朵,毛茸茸的三角耳朵说明这是为狼人战士,只不过比普通狼人战士体型高大,我想库兹就算成年之后,体型也未必能有这么他这般高吧。他看库兹的时候,眼神中居然还有一丝的暖意,走到库兹身边弯腰低头在库兹头顶上闻了闻,然后狐疑地问:“你是古鲁丁部落血狼族的孩子?” “是的,大人!”库兹看到这名狼人强者的时候,显得有点紧张,但是站在我们的身前恭敬地对这为狼人战士说道。 “呵呵,能在荒原上相遇,也算我们之间很有缘分。”狼人战士大步的走过来对库兹说。他那钢制盔甲胸前的护心镜上有一颗狼头的浮雕,但是这只狼头被雕刻的活灵活现,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那是一头通体雪白的白狼。 库兹连忙对这位战士说:“那么我是否可以邀请您参加我们的晚餐以及向我的伙伴们介绍您的身份?” “哈哈,我就是奔着这顿美食来的!不过介绍我就不必了吧,省得吓到这些小家伙儿!都是这该死年景儿里的饥荒闹的,不然部落也不至于让我们带族人到荒原里狩猎,呵呵!你这个肉饼闻起来很不错哦!小家伙,我猜应该不是你做的!”那位狼人战士大马金刀的坐到了库兹的身边,大笑着说着就把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肉饼丢进口中,也没见他怎么咀嚼就吞到了肚子里,接连称赞说:“好美味,好美味!” 库兹倒是很老实,听到了那位狼人战士的称赞非常高兴,直接指着我对那兽人战士说:“是我兄弟吉嘉做的,不过是我猎回来的野猪,您也觉得好吃吗?” “恩,很好!居然把骨头都剔除掉了,难怪肉质这样松软,连嚼都不用嚼就能轻松咽下去。这要是给部落里那位阿嬷尝尝倒是不错,至从她牙齿都掉光了之后,一直都没什么胃口。哈哈,你们血狼族一向亲近人族不假,怎么还和人族的孩子称兄道弟?担心回家你阿爸揍烂你的屁股”那狼人战士也不怕烫,直接用手抓起肉饼,接连的丢进大嘴里,看样子就像是几天没吃饭一样。 库兹直接说道:“我才不怕,揍烂了屁股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但他会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而且阿爷还说他做了弟子,虽然没有教给他什么本领,但是也把我们兽人的语言和文字交给他了,嘉是喝我阿爷鲜血长大的,也算是半个狼人呢!” “难怪他身上我也闻到一股子狼崽子的味道!呵呵,今年春季狩猎历练可不太平,你们几个小家伙多加小心才行。咱们兽族闹饥荒,整个北麓荒原里聚集大量的狩猎者,怕是会招惹到一二级的魔兽,最近总有一些火蜥蜴和蝎尾狮、龙蝇这的魔兽从山里跑出来伤人,最近鬣狗营地里的那些鬣狗也不太安分,大概是太多的兽人涌进荒原,抢了它们的食物。人多它们还不敢乱来,但是你们这样的小团体,绝对是它们下手的好机会,不要小瞧那些诡计多端的鬣狗人,它虽然胆子很小,但是在荒原上也算得上出了名的凶残。前些日子还传出来有狮虎人被鹰人部落的那些女妖弄死了,总之一切都是食物惹的麻烦,黄羊吃没了就吃独角野牛,野牛没了也许就抓那些快如闪电的魔羚羊,这苦日子慢慢地会好起来的。”狼人战士面孔粗犷,但心思却是很细腻,精在考虑兽人们的疾苦。 我总以为兽人中只有老库鲁这样学识渊博的萨满巫医才会为兽人们的疾苦而操劳奔波,却想不到今天遇见地这位实力强大的狼族战士嘴里也在说着这样话,觉得这样的强者才算是真正的兽族勇士,没想到我的心念刚刚转变一点儿,那位狼人战士就像是窥视到我的心思一样,转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中就像是燃烧着两团火焰,炽烈、浓郁、躁动、不安。 “对喽,你们怎么不用牛肉做肉饼?那个味道会更好吧!”狼人战士边吃边说,两只手不停地往嘴里扔着肉饼。一根尺来长挂满了肉,烤的焦黄,软颤颤的肉排,整个就能塞进嘴里,向外一拔,一根光溜溜的骨头就会被丢到一边儿,那吃饭的速度比我们四个人加起来吃的还快。 库兹解释说:“我们今天才渡河过来,还没有往深处走呢,没有猎到独角野牛!” 那狼人战士一顿饭就吃掉我们三天才能吃得完的食物,又美美的喝了两大盆热乎乎的骨头汤,才算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右手抚着肚子另一只手指着西南方向对库兹说:“一直往那边走,会安全一点儿,那边刚刚被我和族人们清理过,没有大型的魔兽出没,但是你们要小心这些鬣狗。估计你们也不是为了独角野牛群和魔羚羊群来的,最多也就是捕捉几只落单的魔羚羊吧!那个方向应该会有一些落单的魔羚羊。” 想不到一顿饭,就让他给我们带来如此多的信息。他大吃大喝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像呆鹅一样坐在一旁,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发抖,被我强行的控制住,浑身上下每处肌肉都紧紧绷成如石头一样的硬块儿,对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直到他挥手离去。 我们四个人站起来,目送这位连名字也没有说出来的狼人战士骑着座龙渐行渐远,琪格和卡特琳娜都缩在旁边儿一句话也没说。看着这位十几里远就能闻到肉香味的狼人战士的身影消失在坡地那边,我们几个才算松了一口气。那位兽人战士来去如此匆忙,竟然肯为了一顿每餐多跑十几里路赶过来,也算是十足的吃货了。 我好奇地问库兹,这位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让他这样用敬语说话。 这时候库兹也算是整个人轻松下来,眼睛眨了眨,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对我说:“那位应该是白狼族的白狼勇士,他身上穿的白狼重甲是兽人骑兵最好的战甲,有资格骑乘座龙的白狼勇士至少是十级以上的战士。嘉,你看他身后腰上挎的双手巨刃没有?” “那个巨型斩马刀?”我问库兹:“是不是那个撞在木盒子里的东西?” 库兹说:“恩,他应该是白狼族妙拉大酋长直接统领的座龙骑士团的骑士,这些骑士平时都是驻扎在白狼部落的祖先墓地附近,负责守护先祖遗骸的,除非有生死攸关的大事件,否则不会动用座龙骑士团的骑士。他们在白狼族的地位很高,是我们白狼一族的守护者!” “他不好好的守护祖先之地,来荒原上做什么?”琪格终于说话了,自打那狼人战士来之后她一直都闭口不语,许是怕被那战士看出她的端倪。不过看起来琪格像是知道这狼人战士的身份。 库兹有些消沉地低下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从盘子里拣出一块儿肉排说:“还不是粮荒闹的,没想到几十万狼人的白狼一族也在闹粮荒,他带领族人们来这里狩猎黄羊和独角野牛,噢,肉快凉了,我们快吃吧!” 91.白狼族勇士(2) 春季里荒原上的夜色是如此的的美丽,藏蓝色的夜空中缀满无数闪亮的星辰,就像是精致腕表上那些数不清的碎钻。有夜风拂面吹来,那凉爽的空气灌进喉咙里,就像是饮了空谷中的清泉一样甘冽。四周只有潺潺河水流淌的声音,就像是有位美人在敲击着扬琴,叮叮咚咚响个不停,那就是大自然中最美的韵律。 草地上有胆小的小兽爬出来悄悄地啃食青草,每当有细微异常的响声传过来,就会慌张地转头四处张望,这时候它们明亮的眼睛里会反射出微弱的星光,暴露出它们的藏身之处,这时候,如果是有经验的猎人,就会借着这转瞬即逝的时机,射出自己搭在弓弦上的羽箭,用不着有多么锋利,只要射得足够准,就一定会有所猎获,这些都是库兹告诉我的。 我们的帐篷就搭建在岸边,与北岸遥遥相对,如果不是这迷人的夜色掩盖住了一切,我们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对面那些贵族子弟充满了杀意的眼神,可是那又有什么可怕的?我和库兹并排躺在草坡上,头枕着双手一副很悠闲的样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傻傻地数着天空中的星星。 琪格坐在一边整理着她草药包里的那些魔法药草,作为魔药师的她,第一次自己出来采集魔法草药,做什么都会感觉很新奇。就算最廉价的止血草也没有放过,统统胡乱的采回来,塞进了她的草药背包中,这时候正津津有味的分类整理,就连卡特琳娜的帮忙也被拒绝了。卡特琳娜蜷着腿坐在我的身边,也仰着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听着库兹胡乱无章地说着荒原的星空,库兹想将自己脑中的星图讲给我听,让我很快的就学会用夜空中的星图确定自己在草原上的位置,可是他的话没有任何条理可言,基本上是想到了哪就讲哪,我根本就很难听得明白。 四野里很安静,只有库兹一个人在侃侃而谈,看起来他应该吃得很饱,躺在这里都已经说了很久依然不知疲倦,库兹对我说他的梦想就是成为白狼族勇士那样的人,拥有强大的力量守护自己的家园和族人,在这片广遨的土地上可以自由的奔跑。 我忽然扭头看这琪格,在篝火的映衬下她白玉般的脸颊像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她正在专心致志的整理着地上的魔法药草,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激动和喜欢,有时候我觉得一个人能时常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这就是人生的乐趣。琪格不就是在努力的追求自己的梦想,甚至不惜放下在格林帝都的学业,也要任性的到世界各处游历一番,原本是想借着学习舞蹈时候,让身体的协调性更出色,从而突破自己精神力方面的桎梏,但是在旅途中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条路行不通,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很想上帕伊高原见识一下兽人战舞,也许这时候的琪格已经坐在明亮的魔法教室里,继续自己的学业了。 卡特琳娜再安静的时候,就像是温柔地一池清水,在这寂静的夜里只要有些许的风吹过来,就会显得波光粼粼,她会跟熟悉的人很亲密,就像她那亲善而却懦的性格,很讨人喜欢,让男人们的心里总会升起莫可名状的保护**,原本跟随舞团出来游历的卡特琳娜其实只是为了给弟弟买一把哨兵之剑,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更成熟了,胆子反而更小了。我在想:她快乐吗? 不经意间,我就脱口问出来:“卡特琳娜,你快乐吗?” 我的问题有点偏离现在讨论的话题,让一旁正在查数的琪格也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库兹更是怀疑究竟我有没有听他讲关于星图的知识,事实上我开始的时候试图听一下的,可真的我听不懂!卡特琳娜安静地坐在我的身边,她身上总有一股独特的馨香,像是甜面包的味道。她被我问得一愣,凝神想了好半天,才说:“很小很小的时候,总盼着父亲能从远方回来,那时候看到父亲会感觉很快乐,父亲是我和母亲的天。后来父亲战死在南荒之后,我和母亲被赶出去,那个时候能有一块儿黑面包,让我吃饱就会觉得很幸福快乐,想到夜里不用饿着肚子睡觉就会很高兴,后来我的快乐变得更简单,只要在垃圾场上捡到一块儿有用的垃圾,就会拉着弟弟的手兴奋地冲向废品回收站,那时候快乐好像最简单,再后来被大小姐捡回家,辛格姐平时很严厉,总是要求我们做点这儿,做点那儿的,不过好像日子变得更好了……” “行了,收起你的小心思,少捧着我说话了!本小姐是不会放掉你的,你这辈子注定给我当侍女,安安心心地好好做事吧!”琪格将草药整理完,抖了抖裙子上的碎草屑,麻利的站起身拎着草药包往帐篷里走去,边走边说:“明天一早还要启程,别聊得太晚!”也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卡特琳娜说的。 卡特琳娜见到琪格返回帐篷,连忙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的跟上去,她需要先在帐篷里点上蜡烛,然后还要铺好被褥,为卡特琳娜打热水洗脚等等这些琐事。那顶帐篷并不算大,但足够睡下琪格和卡特琳娜两个人的。 身为兽族狼人的库兹更喜欢躺在篝火堆旁,裹着那件常年都不离身的皮袄,头枕着箭壶,就这样幕天席地的躺在星空下入睡,他对我说这样遇见特殊情况,战斗时更方便。而我的行李卷里有个非常漂亮的睡袋,那是辛格姐用二十七只豚鼠皮毛缝制而成的,我和库兹两个人亲手熟的皮子,都说豚鼠皮防水隔潮是旅行者们制作睡袋最好的材料,当时做这个睡袋也是为了我们俩只身进入荒原后,我能背动这些行李。 乌鲁图河北岸亮起了火光,那些繁星冒险团的贵族子弟终于用一下午的时间,收集了一些干枯的苜蓿草,这时候点燃它们,火苗很快就窜起来。在这个夜晚里拢一堆篝火,还是很有必要的,否则凌晨时分的寒气会渗透进骨髓里,我们这边奢侈的烧着一卷聚火术的魔法卷轴,这些天以来,我们大家都逐渐的开始依赖这种便捷的魔法卷轴,就算明明可以收集一些亚归兽的粪便,装在袋子里等到干燥之后,用来烧火取暖,但是现在大家都想多躺一会,已经没人再愿意收集亚归兽的粪便了。 苜蓿草燃烧的很快,在燃烧的时候火光也非常明亮,借着火光我影影忽忽地看到那几个贵族围在火堆旁边取暖,有人甚至有自己的短剑插着面包放到火上烧一下,然后在一点点的将烧焦的地方掰掉,吃里面温热柔软的面包瓤。 我真的很希望他们就此放弃,这一路追来看起来他们这些年轻贵族们也没少吃苦头,在荒原里这些菜鸟必须交出足够的学费,吃了教训才能能学会怎样在荒原里生存,我问库兹:“明天早晨我们便出发吧!” “我们得去追那些落单的魔羚羊。也许我们运气足够好,还能遇见受伤的风狼,然后被咱们俩联手捕获,到时候我一定要做个风狼牙齿的项链戴在脖子上,嘉,留下来吧!就在荒原上陪着我,等你长大一些再回格林帝国,不是说十二岁的时候才能够参加魔法觉醒仪式吗?”库兹坐起来对我认真的说道,然后又指着河对岸的那些人说:“这次咱们算是跟他们彻底结怨,你返回格林帝国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果果姐说如果再不回去,就没办法在十二岁之前注册合法的居民身份,只有弄到合法的居民身份才可以在其所在城市参加魔法觉醒仪式,我到埃尔城,就先老老实实地躲起来,在哪住满三年然后就去参加魔法觉醒仪式,你知道的,成为魔法师一直都是我的愿望。我会想办法给你写信的,你也别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等我毕业就回来看你!”我注定要回到人类世界里生活,无论将来是否会成为魔法师都要去那生活吧,我终究是需要娶一位人类的妻子,我这样想到。 “别担心,果果姐会照顾我的,她也是贵族,而且她还是魔法师!”我这样对他说。 我们俩就这样随便地聊天,直到腥热的气息几乎喷到我的脸上的时候,我发现黑暗中有一双巨大黄色的瞳孔在死死盯着我,而它鼻梁上的尖角就像是一把利剑悬在我的头顶上,吓得我怪叫一声,身体直接像是一只青虾,直接从草地上弹了起来,没有任何迟疑地掏出狼牙匕首,对着我头顶上的巨兽狠狠的刺出一刀。狼牙匕首刺在巨兽坚硬的下颚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这样锋利的狼牙匕首对那个黑漆漆的巨大头颅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呵!反应倒很快啊!”熟悉的声音在巨兽身后响起来,是白天里那位白狼族的勇士的声音。他的声音浑厚而嘹亮,我这时候才发现我刺中的哪里是什么巨兽的下颚,分明是刺在一口巨型大刀的刀背上面。他单手将座龙巨大的头颅推开,另一只手将巨刃扛在肩膀上,站在旁边对我和库兹说:“嘿!小子们,我感觉你们遇上了一点麻烦,所以特地过来问一声,如果需要我帮你们解决的话,尽管开口好了,当然这种脏活儿我可不能白干,还需要一点小小的报酬。怎么样?”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麻烦,如果有也只不过是几只苍蝇围在我们身边‘嗡嗡嗡’的飞个不停,我想也许明天就会好起来了,我们要进入鬣狗们的领地,而他们只能北岸的草地上蹲在篝火前吃烤饼,难道不是吗?”我麻利的收起手里的匕首,既然知道这位白狼族的狼人战士并没什么恶意,所以胆气也恢复了七八分,说起兽人语也流畅起来。 92.白狼族勇士的请求 对于我敢用这样硬直且无理的语气跟一位兽人战士说话,库兹在旁边目光有些发直,很明显我拒绝了这位狼人战士的好意,他有些惊讶的低头看着我,在他的面前我显得非常矮小,甚至还到不了他的大腿根儿,可是我依旧神气十足,双手叉腰地站在他面前与他对视,然后对他说:“恩,如果您想要更多地肉丸子,那您得自己去弄一些牛肉来,谢谢你能担心我们的安危。” 我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然后对着他露出天真的微笑,至少我认为我的表情很天真。 我和库兹这时候都转头看了看北岸的那堆篝火,此时已经差不多快要燃尽,有风吹过的时候,才会将灰烬里的些许火星吹出来,映出那几个贵族的身影,他们围坐在火堆旁,看来还在享受火堆草灰里的最后一点温暖。 这些从温室里生长出来的青年人从小到大一帆风顺,没受过一丝挫折,就算是本身天赋一般,又不肯吃苦努力地完成学业,等到了毕业终于要面临服兵役,这时候未免有些尴尬了,出于世家贵族的尊严决不肯当大头兵,也绝不敢当大头兵成为战场上炮灰的他们,终于选择了参加冒险团历练,于是跟着有经验的冒险家们去世界各地冒险,在这个过程中想让自己突破修炼的瓶颈,最终只为了拿到职业工会的一纸凭证,这样进入军队之后就会成为最初级的军官,最起码安全有了更高的保障。 他们是一帮穷奢极欲而又任性没有长大的孩子,最初品尝过女人滋味后,是一群自认为世界已经踩在自己脚下的自大狂,他们的错是自己造成的,也是环境造成的,所以我一直以来的想法,都从没想过将他们置于死地,我只是希望这些人能够明白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我觉得以这位白狼族勇士的脾性来说,并不介意杀掉一两个人,不管他是不是贵族,在这个荒原里一切真相都会被掩埋在荒草之下。 另外我更不想过多的接触他,他是兽族强者,我可不想让他窥视到我们小队的任何秘密。 我们有很多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秘密,比如我的血脉天赋,琪格的血统,卡特琳娜身体里的‘杀戮之心’,如果将兽人比喻成蜜蜂的话,那么琪格和卡特琳娜就像两滴花蕊之心上的蜜糖。 “您只是想让我帮助您做一顿晚餐吗?”我又接着问他,我想这位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但又不太还意思直接开口向我们讨要,因为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吃了我们一顿美餐,自然先在抹不下脸来在要求我们做什么,更何况我们这些人里面还有位兽人,如果传出去在荒原上白狼族勇士欺压血狼族少年,这就算在部落里也是件丑闻吧。 “额,那好吧!我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名字叫卡妙.里罗斯……” 里罗斯将他的难题直接说了出来,好吧!兽族狼人的性情果然是够耿直,其实跟我想的差得并不多,在荒原上兽族人缺的不是水,也不是食物,而是燃料。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之后,荒原上干枯的野草也被那些食草动物们啃得精光,就算有一些也不值得采集,在荒原上怎么样才能将食物做熟是个大难题,并不是吃生的不可以,而是总吃生肉会生病。里罗斯带着一些强壮的族人们进入荒原狩猎,就是为了解决部落里的饥荒,将能吃的强壮兽人都带到荒原里来,一是为了节省部落里所剩不多的粮食,二是强壮的兽人们在荒原可以狩猎,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白狼族的狼人们在荒原上侵入了鬣狗的地盘,并且直接将一群领地意识非常强的鬣狗尽数杀掉之后,在这块儿靠近乌鲁图河的荒地建立属于白狼族荒原上的宿营地,里罗斯可以为族人抵御强大魔兽的侵扰,可以以一人之力挡住独角野牛群的冲击,但是对于兽人生活所必需的燃料没有任何的好办法,这点也是荒原深处为什么一直没有兽人部落的原因之一,另外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时常有高级魔兽的骚扰,野兽群的侵袭,偏僻的地理位置等等因素。 说到最后我们才明白,人家是看好我们小队里充当烂柴堆随便烧着取暖的聚火术卷轴了啊! “我们族人在这喝冰河里的生水,吃生的野牛肉,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生病,我想把他们平安的带回部落去。”里罗斯的目光坚定,但却又有些疲倦与无奈,看来带着族人在荒原上狩猎生存,远比守护祖先之地要麻烦得多啊! 我这时候忽然联想到了为什么商队里的人有时候总喜欢将剩余的肉制成生肉干来储存,这也许就是荒原上沿袭下来最节省燃料的做法吧。我伸手在腰包里抓出一把聚火术卷轴,伸手向他递过去并问他:“您是想要这个?” “哦不,我其实本打算接你们的营火煮一锅热汤!”里罗斯并没有接过我手里那一捆聚火术卷轴,而是单手将座龙背上的一口巨大铁锅抓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夜色的原因,那口被放置在座龙背上的黝黑铁锅,一直被我们忽略,直到此刻里罗斯单手抓着锅耳将它放到地上,我抽了抽嘴角看着这口比木质澡盆还要大上一圈儿的铁锅,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力气,才能这样轻松地将铁锅从座龙背上取下来。 这样大的铁锅我们商队一共有八口,但是每次都要四个以上的强壮男人们合力才能将它捆到雷霆犀的背上去,我从没想过会有人随便单手一抓,就轻轻松松地举起这样大的铁锅,然后我和库兹就看着他高大的身躯直接跳进冰冷的河水里,在冰河里摸索半天后抱起一块儿直径约有半米的大块儿卵石,直接扔到岸上来,卵石落到我们的身边,‘轰’的一声,将草地砸出一个大坑。 里罗斯就站在河水里一直摸出三块儿卵石来,我和库兹才算明白,他这是要给这口大锅垒锅灶啊! 我们俩自然也二话不说伸手将卵石垒成三角形的锅灶,里罗斯带来的那口大铁锅我和库兹没能抬动,库兹扒着铁锅的边沿向里看了看,啧啧舌头并对我做了一个夸张的嘴型,那是兽人语的‘野牛肉’的单词,我在他旁边身高不够,根本看不到铁锅里有什么,听库兹这样一说,原来里罗斯的大锅并非空着拿过来的,而是装满了一整锅的野牛肉。 里罗斯从河里走上来,浑身淌着水也浑然不在意,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冷一样。 当他将铁锅架到锅灶上之后,我将我们原本打开的巴掌大小的聚火术卷轴移了过来,放置在铁锅底部才尴尬的发现,原本足够我们煮任何食物的篝火,对于这口巨锅来说显然小了,里罗斯从座龙上又取来一个木桶,直接到河里提了十几桶河水倒进锅中,然后看着铁锅下面那团火焰有些挠头。 但这对于我们不算事儿啊! 我直接再次将腰包里那扎魔法卷轴拿出来,扯开一卷就摆到大锅底下,一张不够两张,两张不够就三张,不就是烧钱嘛!怎么也要把这位大哥伺候走了,要不然琪格和卡特琳娜总躲在帐篷里出不来,也不是个事儿啊! 其实火焰充足,烧开一大锅热水根本不算什么事,不过对于我们兄弟倾囊给他煮肉汤,里罗斯也很是感动,就算是普通兽人们也知道魔法卷轴的价值,里罗斯坐在铁锅旁发呆的看着那口煮沸的一锅热汤,我和库兹也有点发傻,当时只想着帮他煮一锅汤,可没想过这锅热汤怎么让他拿回去,或者坐在这里等着汤锅自己凉了? “你们究竟是血狼族那位大酋长的嫡子嫡孙,怎么会用这么多魔法卷轴让你们挥霍?”里罗斯皱着眉头看着锅下面还在燃烧的魔法卷轴,终于忍不住问。 “从也门镇出来的时候,我们带了好多,准备自己先用,这东西在不算值钱!”库兹憨厚地一笑地说道,用匕首挑出一卷魔法卷轴,就在里罗斯的眼皮底下将卷轴上的火焰熄灭,将卷轴重新用马莲草卷好,这事儿他这些天已经做得很熟练了,着实让里罗斯惊掉了下巴,他也没想到我们拿出来的居然是可以反复使用的魔法卷轴。 里罗斯吸了一口气,能反复使用的卷轴在库兹的嘴里居然说不算值钱,越是这样说他就越想猜出我们的身份。库兹本来说的是实话,原本我们自己做这些卷轴除了一些魔法草药的成本外,并没有花费什么,也就是几银币的事儿,但是我做卷轴成功率极高,所以成本降至一银币,可以说已经是白菜价了。但是听到里罗斯的耳中,库兹的话就有一种土豪的做派了。 里罗斯有点听不下去了,他站起来略微想了一下,指着对岸那些贵族对我和库兹说:“我看得出他们眼里对你们的恨意,我去吓吓这帮小家伙,刚他们赶走!” 里罗斯也许是感觉有些过意不去,想帮我们驱走那些贵族子弟。我是很怕他开了杀戮,明迁和达伊到荒原里追我们这事儿肯定在商队里瞒不住,要是让这几个贵族死在荒原里,我和库兹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关系,所以我还是很担心他们会被里罗斯杀掉。于是连忙问:“您只是吓吓他们?” “恩!” 我们精心设计的逃亡之路,仅仅在抵达的第一天夜晚,就出现了转折,一位来至白狼族的勇士将我们尾巴上的**烦轻而易举的解决掉,我们终于可以在这片荒原上自由的游荡了。 93.转折 荒原法则中永远无法改变的就是弱肉强食,就算狼人之间也存在着杀戮,有时候矛盾的导火索甚至仅仅是因为一只兔子或一只豚鼠。理由廉价得就像是在地上捡到个铜板,也会引起两个孩子的争夺。在荒原里,里罗斯这样秉承兽人族勇士尊严的兽人强者毕竟太少,我和库兹也一直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以找我们麻烦的借口,想吃我们的食物,那请便好了。想用我们的聚火术卷轴,没关系,我还有更多的,拿去吧!直接送给你。 卡妙.里罗斯对于我们这种土豪般的做派并没有深究,但是当库兹将大铁锅下面并排摆放的聚火术魔法卷轴逐一卷起来,用马莲草的叶子系紧卷轴之后,直接扔给了里罗斯,这些卷轴恰恰是里罗斯最需要的。于是最终里罗斯按耐不住了,再怎么样实力强大也不好意思就这样坦然地坐在我们面前,不断地接受我们两个未成年孩子的各种恩惠,所以他决定帮我们将北岸的那群年轻的贵族子弟赶跑。 赶跑可以!可是别伤了他们!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毕竟我还要回到商队里继续生活,还要在古鲁丁镇和商队会合,跟随着果果姐返回人类城镇埃尔城去,我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烦。 “喝!” 这一声如春雷般的战吼在我和库兹身边忽然响起,吓了我一跳。那是一种可以碰触到我内心精神之海的强大战意,我敏锐的魔法感知力竟然看到了非常奇异的景色,在里罗斯的脚下出现了金黄色的光圈,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这玩意儿是战斗之环,战斗之环随着里罗斯的一声怒喝之后,就在里罗斯的脚下向外扩张出去,当碰触到我和库兹的时候,迅速的包裹住我和库兹,在我们的脚下形成了淡金色的光圈,有点像是水韵一样在脚下一波一波的荡漾着,而我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脚底下涌出来,就仿佛双腿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这时候我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即使我跟随着独角野牛在荒原上玩命的奔跑,也能跟上它们的脚步。 这就是战争光环的力量吗? 兽人战士在第一次转职之后,可以选择不同的修炼方向,武器、防御、狂暴这三种是当下战士职业主流修炼的方向,也有人同时修炼三系,但是难度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不提拿盾牌的防御战士在队伍里的作用,战士职业中防御战士永远是最主流。武器战士更专注于武器与技能的运用,武器战士往往会更注意战斗的细节,注重技能之间的衔接,注重致命打击。而狂暴战士主要修炼的就是战争光环,让自身的战力在战斗中发挥出最大值,一般拥有强壮体魄的兽人战士更喜欢狂暴战士。 我终于看到里罗斯身后腰上背着的木匣子里究竟是什么了,居然是两把斩马刀,这两把刀足有一尺来宽,捂在手里将近两米长,就算是未开锋,用厚重的刀背将人拍死也足够了。 就见里罗斯双腿用力猛地向地上一蹬,身体就像个炮弹一样跃起来,直接冲向对面的北岸! 我和库兹目瞪口呆地面面相视,此刻都无法言表心中的震撼,原来这道被我们认为是天堑的冰河,在一些强者的眼中,就像是一个不太宽的小河沟,只需要一个英勇跳跃就能直接蹦到对岸。 里罗斯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冲击波,将对岸的那处快要熄灭的草灰篝火堆吹得火星四溅,下一刻在夜色下看到原本围坐在火堆旁边的那群贵族子弟狼狈的四窜奔逃,竟然连反抗之心都没有,而如天神下凡的里罗斯只是用宽厚的刀背像拍苍蝇一样,挥舞着苍蝇拍扫在贵族公子们的屁股上,在生命受到最严重的的威胁下,这些贵族们再也没有估计自己可怜的尊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竟然连马匹都没要就分散着向夜色之下的荒原中跑去。 我站在南岸的岸边大石上清楚的看到,甚至有一位贵族公子慌不择路的一头冲进了冰冷的河水里,被眼疾手快的里罗斯一刀背拍回岸上,我估计他在跃进冰河中的一刹那就被河水冻晕了吧! “人类小子们,赶紧滚出荒原,这里不属于你们!” 这是里罗斯对着他们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 ……美丽分割线…… 里罗斯甚至不顾铁锅的滚烫,直接将慢慢一锅肉汤平稳地放置到座龙背上,带着三张聚火术卷轴志得意满地离开了我们的营地,这个夜晚已经过去了一半儿。 看着那个庞大的身影在夜幕之下慢慢地消失,我和库兹长出了一口气。 我从河边儿的大型卵石上轻盈地跃下,和库兹一起返回我们搭建帐篷的地方,这里距离河边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因为河边的寒气太重,我担心在河边宿营会生病,所以才将宿营地建的稍稍离河边远一些的高岗上。 我弯腰在我的行李包里将那卷又软又厚的豚鼠皮睡袋拿了出来,用双手抖开铺在草地上。然后我问库兹:“你说我们若是态度恶劣或者是根本就不睬他,这家伙对我们杀人越货的几率有多大?” 库兹这时候也是将心情放松下来,将身上的皮袄捋顺之后,就这样和衣躺在火堆儿的旁边,红色的火焰映照着他脸上细密的绒毛,有些迷茫地对我说:“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他翻身侧躺在草地上,用手肘支着脑袋对我说:“明天我们就去寻找魔羚羊的踪迹,这样下去我们的卷轴也坚持不了几天了,嘉,我没想到咱们的卷轴在荒原里居然这样有用,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们平时在荒原上最多只不过是将肉烤得半生,就拿着小刀子将肉一片片的割下来吃,吃不了的就放些盐晾晒成生肉干,原来那时候之所以总吃半生的肉,居然是没有柴火的原因,我还一直以为生肉吃起来更加鲜美呢!” 我将皮袄脱下来,只穿着那套果果姐为我改制的棉布衬衣在夜风中打个寒战,就要迅速的钻进睡袋里去。这时候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卡特琳娜从里面探出头来问我:“嘉,你真准备在外面睡一晚?这里黎明时分有多冷,小姐说你和小兽人也睡帐篷吧,最多我们挤一挤。” 库兹第一反应就是瞬间睡着了,鼾声甚至在卡特琳娜话没说完就响起来,我想小兽人库兹绝对不愿意进帐篷睡的,此时的小兽人内心世界还是那样的青涩,而且在商队里,这样暖和的夜晚我和库兹也时常谁在雷霆犀背上的鞍座里,那时候他就常说要带我到荒原上看一看,在荒原上,兽人们都喜欢睡在篝火旁边,又暖和,又能抵御野兽。睡在草地上,还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四周的动静,作为一个猎人,在野外时刻保持清醒很重要。 其实有了这个睡袋之后,我更想体验睡在篝火旁可以仰望星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对于卡特琳娜的邀请我也怦然心动,在荒原上的这些个日日夜夜里,我们一般都会杯弓蛇影的非常警醒,而且每个寒冷的夜晚都会忙于赶路,已经很久没有睡个踏实觉了。 被卡特琳娜柔软而丰满的身体搂着的感觉非常舒服,尽管对此我已经非常熟悉,但我依然会忍不住沉迷于此。其实我此刻的心里升不起任何**,只是在纯粹的享受着这个身体上散发的青春气息和她身上的那股暖香。另外我还想借着安静的夜晚,跟卡特琳娜私语几句。 一直以来,她都在尽心尽力的照顾我,虽然是琪格的吩咐,但是用不用心我还是能够深切体会出来的。我卷缩得就像是小婴儿一样,被她搂在怀里。我头枕着她浑圆的手臂,感受着她温暖的胸腹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上,另一只雪白的手臂搂着我,火红的头发铺散开就像锦缎一样。 帐篷里的另一侧,琪格已经沉沉睡去,她美丽清纯的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在帐篷里只有豆粒大小的烛光映照下,脖颈上那颗美丽的红宝石散发着妖异光彩,她微微轻启朱唇,露着两颗白珍珠一样的贝齿,呼吸非常平缓而轻盈。毯子只盖到小腹上,洁白的圆领睡衣下显出了清晰的身体柔美轮廓,虽然身材有些过分的纤细,但是此时看上去却绝对是十足的青春美少女。 我用小手摩挲着她白腻温润的手臂,问卡特琳娜说:“明天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狩猎?” 卡特琳娜微微有些犹豫,但却最终回答说:“恩!” “你会害怕吗?” “有一点儿,有你在旁边会好一些,我害怕那些凶猛的野兽,小兽我是不害怕的!”卡特琳娜说话的时候,嘴里的热气会喷到我的耳朵上,弄得我非常痒。 其实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那就是想帮卡特琳娜找回失去的勇气,也许那繁杂深奥难懂的封印法阵我无法破解开来,但是我想那位萨满绝对不会将勇气也封印在其中,只是兔人们天性胆小,只有想办法克服心中恐惧,勇气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94.荒原狩猎 我藏在不到二十米见方的洼地里淤积着烂草叶子的黑泥中,隐约可见露在外面的白色兽骨。整个身体浸在湿乎乎的泥浆里,皮袄能为我带来的少量暖意支撑着我最后一点意志,我的头上是一丛郁郁葱葱的抓根草,长势非常旺盛,我借着这从青草的遮挡向十几米外对面的库兹望过去,他也在水塘边缘的石块儿下面的泥水里,我们这样初级的捕猎者想要将自己的气息融合到大自然中,非常困难。唯一可以借助的就是将自己藏在艰苦的环境中,那是就连野兽也会忽视的地方。 刚刚有一队五十多成年鬣狗群从我的头顶上踩过,吓得我一动都不敢动,我以为我注定要被发现的,没想到在潜伏之前,库兹在我身上撒的那些火蜥蜴的干粪便粉末终是起了一点作用,在鬣狗们警惕的目光中,呜咽声中,它们最终选择了退却。我想当时它们若是敢冲上来,也许我就会被分尸了吧,被鬣狗爪子踩在头顶上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栗感受,我想接下来会让我做一个月的噩梦,自从杀过人之后,那种被噩梦缠身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想想在冰冷且无尽的黑暗里或是漂浮在自己无边无际的精神之海里,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这处咸水塘是我们第三处埋伏的地点,之前我们还曾选过在一处土坡背后埋伏一队路过的魔羚羊,可是我们低估了它们的警觉性,那一小群魔羚羊远远地在三百米外就警惕的绕道走开了,对于这群美妙最快奔跑速度能超过猎豹的魔羚羊来说,我们和它们之间的差距是乌龟与兔子之间的差距,就算有古博来马也未必能追得上奔跑的魔羚羊啊!第二处设伏地点我们选在了一处水草丰茂的洼地里,可是很不幸我冒冒失失地踩在事先埋伏在这里,正等待猎物的兽族猎人大腿上,如果不是强硬的库兹死命的用弓箭逼迫那位猎人放开我,也许我就会被他那口锋利的狩猎弯刀抹了脖子,我也终于见识到了脾气暴躁的兽人们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究竟有多么的可怕了。 这里是一处并不太大的咸水塘,而且存在的水源并不多,水洼处还充满了陷阱一样的黑色淤泥,大群的牲畜绝不会选择这里落脚,这个水塘太小了。只因为在水塘中有一块石盐矿石,所以水洼里的水是咸的,只要看淤泥边缘处那些蹄印,就不难知道这里经常被小族群的野牛和魔羚羊光顾,这也是处绝佳的狩猎地点。大牲畜们需要时常补充身体里的盐分,在荒原上有盐的地方并不多,有些动物们往往不惜跋涉几十公里,只为了补充一点盐分。 好吧,这样的狩猎地点也是众多狩猎者们争夺的对象。当然这里的狩猎者还包括了荒原上的野狼群和鬣狗群,相对于这些猛兽,放单的荒原猎豹和几只母狮组成的小群落,我们是绝不放在眼中的。别看雄壮如小牛一样的草原狮有多么多么的凶猛,在这片荒原上绝对要绕着成群结队的鬣狗群走。我们事先在水洼的周边撒了一些荒原上最凶猛的初级魔兽火蜥蜴的粪便粉末,阻止其他捕猎者的靠近。 琪格和卡特琳娜带着亚归兽在一公里外的草地那边采集魔法草药,像是月光药水的主要材料银叶草在这片长满了金苜蓿的草地里,就像点点繁星一样开满了银色的小花,放眼望去竟然是一片银色花海,从没想过在野外能看见野生的银叶草如麦田一样,在草场上密密麻麻的生长,都说帕伊高原上的荒原是低级魔法草药的乐园,最初我们还没有任何的印象,到此刻真正进入荒原深处之后才发现,这里的资源多到难以想象。部落里的兽人们怕是多数空守宝山而不自知啊!琪格当场发飙,原本说好了的卡特琳娜也要跟随我们一块儿狩猎,只在这边留下卡特琳娜和亚归兽,可是真的看见如银色麦穗一样在春风中舞动的银色小花儿,琪格大小姐不淡定了,死活拉着卡特琳娜一起采集草药。 对于这位小主,卡特琳娜还是心存畏惧的。以前的卡特琳娜只不过是琪格身边的小侍女,整日在辛格姐的关照与压榨下生活着,若不是辛格对她青睐有加,卡特琳娜的性格远不如空真温暖体贴勤劳能干,也比不上莉亚聪慧伶俐,确是在琪格的这四位亲随中,仅仅排在辛格之后名列第二位,这其中不乏有琪格大小姐的特殊关照,辛格姐的栽培,还有卡特琳娜的心存畏惧。 这样一来,我只好背上镀银猎枪跟在库兹的后面,在这处可以让动物们补充石盐的水塘边上,潜伏下来,等待猎物们自己送上门。 三只非常年轻的魔羚羊踩着特有的节拍,小心翼翼地靠近这处边缘泛起盐碱的水塘,它们的头顶上超过七十公分长的比钢制枪头还要锋利的羚羊角没有任何的磨损,从羚羊角的长势痕迹上来看,这三只魔羚羊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岁,它们都很年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脱离大族群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它们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远遁。在这片荒原上,也许只有飞翔的猎鹰的速度才能超过魔羚羊,这对于魔羚羊来说,近乎于没有任何天敌。 领头地那只年轻魔羚羊探出脖子在水塘边儿深深地嗅着四周的味道,褐色的蹄子在水塘边干燥的淤泥地面上不安的“啪啪啪”的交替踩踏,看得出它内心是多么的慌张,但是在盐水的诱惑下身体里的肌肉群不停地让它做出前进的动作,虽然它的蹄子在不停地抵抗,但是一窜一窜地依然向盐水池塘靠近,它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补充盐分了,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疲惫乏力,视线也变得模糊,强壮的腿部肌肉开始出现间断性的抖动,这是肌肉痉挛的前兆,如果再不补充盐分,也许它们连野猪都跑不过。 跟在领头羊身后的那两只花纹略浅的魔羚羊,显得更加不堪,它们正在用湿乎乎的嘴唇舔食干燥淤泥上泛起的一层盐碱,那对锋利得可以刺穿任何初级魔兽皮甲的羚羊角直抵向前,不停地随着脑袋晃动着。 四周非常的安静,就连平时的鸟鸣声也停了下来。 只有微风吹动着水面,泛起密鳞般的水波纹,领头魔灵羊试探着向水塘边迈出下一步。 这时候,我看到它的眼神中是那样的慌乱,它仿佛意识到了潜伏的危险忽然又收回了脚步,向后退去。我这时候几乎忍不住就要开枪射击,我担心到了嘴边儿的肉在下一刻里,忽然飞走了。再者这些魔羚羊对于我们意义重大,这是我们能狩猎到的最没有危险性的魔兽了,不是之一,而是唯一。温顺的魔羚羊面对捕猎者,很少有做出反击的,除非是带幼崽的哺乳期雌性魔羚羊。 可是当我看到,对面石岩下淤泥中潜伏的库兹却没有任何动作,我放在扳机上的手又松了下来,身体里凝聚的魔法原力再一次从指间转回了掌心,没有注入猎枪之中去。然后我看到另外两只犹豫的魔羚羊踌躇片刻之后,也跟随着领头羚羊的脚步,向后缓缓退去。 它们此刻离我们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对于我而言刚刚进入射程范围之内,而对于库兹来说,这个射程之下,能不能射穿魔羚羊坚韧的皮肤,对于锋利的精钢羽箭绝对是个考验。 我们事先已经查看好这处水塘,只有同时面对我和库兹的位置方向上,水塘的边缘才不会有过多的淤泥,可以踩着瓦片状的干硬泥巴块,抵达水塘边上,在这里无需踩进软趴趴湿漉漉的淤泥,弄脏蹄子就能刚好喝到盐水,我们猜想魔羚羊也是喜欢干净的动物,它们的智商绝对要比普通动物高得多,更懂得要如何保持自己身体的清洁。三只魔羚羊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因为我身体都沉浮在淤泥中,视野度并不算好,魔羚羊只要退出水塘边儿几十米远之后,我就看不到了。 此时,看到魔羚羊消失,我开始为自己没有放枪而感到懊悔了。 我是这样想的: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感觉屁股上猛地被重物压住,身体不由得向下一沉,我心说:坏了,这指不定是被哪只猛兽发现了,大爪子都猜到我身上来了,还没有功夫做出反应,一只褐色的羚羊蹄子直接从我耳朵边儿上插进淤泥中,纤细的小腿上还有一撮白色的绒毛,这一刻陷入了齐膝深的淤泥中,下一刻,另外一只羊蹄子直接跨过我的头顶,向前方艰难走去,那颗毛茸茸的魔羚羊头就在我头顶上出现,它的胸腹部的皮毛颜色更浅,近于白色。那颗羊头终于小心翼翼地探进水塘里,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喉结不住的耸动间,大量的盐水被领头魔羚羊喝掉。 另外两只魔羚羊在同一时刻,也出现在我的身边,它们竟然选择站在淤泥饮用盐水,我靠啊! 三只魔羚羊圆滚滚的肥硕臀部对着我,这时候我终于小心翼翼地扒开草丛,将附着‘火舌武器’的镀银猎枪对准最旁边儿的那只魔羚羊的屁股,这时候我也看见库兹埋伏的地方,那棵草丛下伸出一支精钢箭簇来,“嘣”的一声羽箭离弦,弓弦波动的声音传来。 我也将准备就绪的魔法原力送进猎枪中,下一秒勾动扳机,一团火焰从枪口喷出,“砰”的一声,铜豌豆带着一团火焰在最中央魔羚羊的屁股蛋子上开花了,我清晰地感受到铜豌豆触及魔羚羊臀部的时候,遇见非常大的阻力,但是同一时间里,蕴含在铜豌豆上的火系魔法能量一下子炸开,直接将魔羚羊屁股沟炸烂,那颗铜豌豆更是得到了新的动能,一下子破开魔羚羊的皮革冲进了它的体内,瞬间卡到了尾椎骨的骨缝里,这只领头地魔羚羊在一声哀鸣惨叫下,直接跌倒在水池边儿。v 95.草原生活 不等另外两只魔羚羊有任何反应,我猛地从淤泥中站起来,手里端着沾满了泥水的镀银猎枪,用最快的速度往枪膛里填入一颗铜豌豆,这时候我站的位置正好堵住了另外两只魔羚羊的去路,它们吓得连看也没多看我一眼,直接沿着水塘的边沿向两侧猛跑,池塘边沿儿的淤泥原本就不知道浸泡了多久,寒冬一过,冰雪融化之后淤泥就变的更松软,魔羚羊本是体态轻盈,体型并不算大,但是它的蹄子和小腿却更加纤细,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沿着水塘边缘跑,免不了陷在淤泥中,每往前迈一步都竭尽全力。 这时候我才看到倒在地上的领头魔羚羊的前部头上还深深地插着一支羽箭,被染成红色的精钢箭簇直接透脑而出,把这只魔羚羊的脑袋射个对穿。而库兹这时候紧接着跟上来第二箭直接射中向池塘左侧逃去的那魔羚羊的脖根儿上,又是一声哀鸣。 我连忙调转枪口,凭借着镀银猎枪自身的精准度以及精神之海中那条虚拟的弹道轨迹,直接将枪口调到魔羚羊身体前方一米远的位置,“砰”的一声,裹挟着火星的铜豌豆从枪口喷出,直接打到最后一只魔羚羊的脑袋上,可惜铜豌豆的威力还是太小,虽然冲破了魔羚羊皮的防御,但是却卡在魔羚羊的脸骨上,根本就不能寸进。唯独铜豌豆上爆裂的火焰伤害在它脸上炸开,不禁将魔羚羊的脸炸的血肉模糊,还将魔羚羊的眼睛直接炸瞎。 看到如此轻松的搞定了三只魔羚羊,我心想这恐怕是魔兽里最初级的了吧!胆子这样小,哪里配得上魔兽之称。 “嘉,小心!” 对岸传过来库兹叫喊声的时候,我正低头往枪膛里压第三颗子弹,我听见库兹那几乎变了声的呼唤,从心底生气了一丝寒意,我太大意了。连头都没抬起,手里的镀银猎枪直接被我抛开,双手熟练无比的在空中画出一幅我最熟悉的魔法阵,口中念出了那段咒语“ㄔㄝtㄩ!” 我的手指画出一道极致的魔法曲线。一团黑雾将我罩在里面,我所在的位置被笼罩在黑色的雾气里,看向外面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不清,就在这时候那锋利如两杆长矛的羚羊角直接冲破了我幻化的雾气,那头发疯的魔羚羊身体出现了一条幻影,只差分毫就会将我刺穿,可以说我的运气超好,以及听见了库兹警讯之后,连确认都没确认直接释放‘暗影斗篷’这个魔法保命,这也是我能拿的出手为数不多的魔法技能。 这只魔羚羊洞穿了我化成了黑雾的身体,一侧的眼睛被炸得血肉模糊,已经是废掉了,但是另一侧眼中露出惊骇与绝望的神色,我看到它眼中近乎于疯狂的战意无处宣泄,只是冲出几步远就刹住身形,也不做任何的躲避与防御,调转身体抵着羊角转身再次向空气中我的虚影刺过来,此时正接近中午,在太阳底下我根本就没办法完全隐形,但是化成雾气的身体却可以躲避任何形式的物理伤害,这只魔羚羊反身的攻击再次落空。 站在对岸的库兹哪里还会再给魔羚羊攻击的机会,几乎就在这只发疯了的魔羚羊意识到不好,想要放弃接下来的攻击,独自逃命的时候,库兹的羽箭在空中几乎成为一道白线,就在魔羚羊再次调转身体的时候,从诡异的角度射进魔羚羊后脑处,那强大的力道带着魔羚羊的身体向前跌去,一下子倒在岸边的草地上,鲜血顺着箭尖涌出来,倒地的魔羚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看起来已经不行了。 我解除暗影状态的时候,库兹浑身淌着泥水从对岸跑过来,见我没有任何的损伤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将倒在岸边而的魔羚羊拖回来,脸色颇为难看地将还未彻底冷掉的魔羚羊丢在草地上,一脚踩在羊头上,有双手抓住箭杆将羽箭拔出来,魔羚羊的羊血立刻随着伤口喷涌而出。库兹毫不客气的拔出猎刀在羚羊长角与头骨连接的地方猛地一砍,顺势就将笔直的羊角掰了下来,熟练得就像砍倒了一根青竹。 “第一次参加荒原狩猎的时候,我身边两的一个伙伴就是被魔羚羊濒死反击划开了胸膛,当时他肚子被羊角由上至下豁开半米长的口子,当时肚子里的那些内脏统统的流了出来,我都被吓傻了!它就算胆子再小,也毕竟是魔兽啊,是普通弓箭都没办法射的死的魔兽啊。”库兹用猎刀捅了捅被我用的猎枪炸得破烂不堪领头魔羚羊的臀部,火焰灼烧的痕迹非常明显,他有些惋惜的看着一尺见方的皮肤上斑状的焦痕,有些无语。 库兹片刻才说:“猎枪的威力很大,但是你狩猎的技法很糙!” 我被说的老脸一红,如果被库兹说成手法很糟糕,那就意味着真的很糟糕,因为但凡有一点点可取之处,老实憨厚的库兹都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指着臀部大片的焦痕对我说:“这处的枪伤对魔羚羊影响并不大,反而更能激发魔羚羊的凶性,它们会反过来无所顾忌的想要跟你同归于尽,哪怕你身后是万丈悬崖,它也会冲过来!” 转头又看了看另一只被我射中头部的魔羚羊,却点头说:“这只虽然也没能造成致命伤害,但是却已经有进步了,不过你应该再补一枪的。” “我当时在填弹。”我辩解道。“我下次会小心的!或许我应该先射断它的腿,这样行不行?” 我就蹲在库兹身边,默默地回复着身体里所剩不多的魔法力,很尴尬!没有魔法池之前,我竟然能够使用魔法,但是我的魔法值少得可怜,就算这样并不需要太多魔法值就能使用的魔法技能,对我而言也是很大的负担。 “应该能好点吧,我也不知道,你要是能够同时射穿它两颗眼睛是最好啦!”库兹想了半天才说了最稳妥的办法。 可我听了却很无奈的说:“根本做不到嘛!除非像你这样一箭就能将魔羚羊射个对穿,否则哪里可能一箭射瞎它两只眼睛……” 我们讨论着下次遇见魔羚羊的时候,要怎么样才能更安全的射杀。 库兹将三只魔羚羊做了最简单的处理,然后就将两只魔羚羊甩到肩膀上,把另外一只最小的魔羚羊丢到我背上,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这处咸水塘。狩猎回来的猎物要赶快的处理,不然等血冷了皮子就不好剥了,我们不想把水塘作为屠宰场地,因为接下来我们还要依靠这里继续狩猎,我和库兹的目标是至少十只魔羚羊,所以我们需要将猎物背走。 魔羚羊并不沉重,只有百十斤的重量。碍事儿的羚羊角已经被库兹砍下来, 一里外的那处银叶草花海的边缘就是有我们的帐篷,我们在那里熟魔羚羊皮,将大张的魔羚羊皮修剪得整整齐齐,边缘的边角料也被做成四四方方的小块儿皮子,摆在草地上晾晒。魔羚羊的肉质很鲜美,商队驻扎在星湖草原的时候,我和库兹就已经吃过了。 但现在我们俩面对着三只被剥了皮的魔羚羊开始发起愁来,这么些肉我们根本就吃不完啊! 索性先架起大锅,将鲜肉煮熟了再说。既然已经不在担心没有魔法羊皮纸的问题,大概明天这些魔羚羊皮就会变成上好的魔法羊皮纸,尽管我和库兹的制皮术很一般,但是我们已经有大张的魔羚羊皮了,就不愁没有聚火术卷轴。那样的话还怕什么! 随着夕阳西下,天边出现了火烧云,荒原上的云层很低,也许是地势高的缘故,仰望天幕更是格外的蔚蓝。有时候好肉吃多了,就会发现边边角角的筋膜、蹄筋、羊肝儿、羊肺、羊肠、羊肚在浓郁的汤锅里炖烂了,奶白色的汤汁里添上几片荒原特有的野韭菜,这样一碗香浓的羊汤入喉会感觉异常鲜美,那些羊杂被熬煮得稀烂,根本不用咀嚼,只是用舌尖儿轻轻一抿就随着汤汁一起进了肚子里,在配上一张白面大饼,就能吃得大汗淋漓,别管多么寒冷的夜,喝上一碗撒上胡椒粉的羊肉汤浑身立刻就会暖和起来。。 一旁的铁锅中放着大块煮熟的羊肉,因为库兹走神看我煮羊杂汤,所以煮羊肉的那口锅里的汤汁已经烧干了,等我发现的时候锅里只剩下一大堆熟烂的羊肉,锅底儿还有一层膻味很重的羊油。这会儿羊肉已经放凉了,羊油也凝成了奶白色。我将这些添了不少盐的熟羊肉,放到临时搭建的凉肉架上准备晾干,这样更方便存储。 琪格坐在我身边得意洋洋地跟我讲今天的收获,对我们说遇见了一位赶过来采药的牛头人,那牛头人看到这边有人,居然憨厚的跑过来问他可不可以也在这儿采集一些银叶草?琪格说她想荒原又不是她家的,谁来采都行啊!就爽快的答应下来,然后对那牛头人说如果你要的银叶草不多的话,我这就有采好的,直接送你一点儿啊!那牛头人更是客气的表示可以交换,于是打开自己的药娄,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各色魔法草药。 整株整株的魔皇草、长得比胡萝卜还要大的葛根儿,成捆的宁神花、竟然在药娄的最里面有颗异常珍贵的寒冰草…… 95.快乐的生活 牛头人部落在荒原上属于非常稀少的部落种群,他们也是兽人中的一个分支,只不过更适合居住在温暖一些的地方,帕伊高原上冬季的冷风让这些牛头人苦不堪言,兼之部落里最纯粹的牛头人至今依然是素食主义者,所以这个贫瘠并不产粮食的帕伊高原对他们而言,就算是贫瘠之地了。老库鲁跟我们说过,帕伊高原上的牛头人现在不超过三万人,他们没有狼人这样强大的胃,狼人饥饿的时候树皮草根就连煮熟的皮革都可以吃,可是牛头人最差就只能吃地薯,而且他们身材高大,成年的牛头人很少有低于一吨重的,一顿饭至少要二三十斤的食物,这样一来,食物就是影响牛头人部落繁衍的最大屏障。 部落牛头人是天生的采集专家,他们天生就对草药特别敏感,成年的牛头人会只身背着药篓离开家乡,脚步可以踏遍荒原每个偏僻的角落。 琪格说这位个子高大性情温和的牛头人居然放弃满地的银叶草。 只因为琪格很客气的一句话,就要拿自己背包里的其他草药跟琪格交换银叶草,可见他的性情是多么憨厚,甚至有些傻吧! 当时,琪格摇头表示拒绝,并且笑着对那个牛头人说:这遍地都是开花的银叶草,在这儿,我送给你一些银叶草绝对不算事儿,但是若是跟你换其他的草药,那就是占你便宜了。 那牛头人对于琪格拒绝也是显得很困惑,但是听了琪格的解释之后就开怀大笑起来,索性敞开自己的草药包,将里面的草药展示给琪格看,转头看到琪格身边还有一只正在吃草的亚归兽,就问琪格:聪明的人类女孩儿,你带着亚归兽在这荒原里旅行,也一定带了很多生活用品吧!那么,你有盐吗? 牛头人提出用食盐和麦饼换取草药,这个条件被琪格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因为她看中这位牛头人草药包里的木香草和丹参,这两种魔法草药都是制作月光墨水的辅料,虽然用量非常少,但是要想买这两种草药,却也不太容易遇上,想买到必须要去大城市里面的大型魔法草药商铺,琪格的月光墨水材料刚好只差这两种辅料了,原本她还想配置魔法墨水的时候能不能偷工减料,就像上次少了宁神花,我也一样做出了卷轴不是? 琪格说到这里,我就奇怪地问她:“琪大小姐,你没对那牛头人说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个咸水池塘?” 琪格坐在我身边将草药包里那些用来制作月光墨水的草药,按照比例一一摆出来,然后跟我抱委屈说道“我怎么没说?我告诉他说那边不远处有的池塘边一定会有石盐矿,可以采下来一块带身上。不过他却对我说这种盐矿在荒原上很寻常,不过只有大牲畜才敢喝这样的盐水,兽人喝了很容易生病,并告诉我那些石盐矿都是有毒的,并让我一定小心,不要误饮了那种池塘里的咸水!” 我听了之后有些目瞪口呆,我直接问一旁正在羊杂汤锅里捞肉吃的库兹:“阿兹,你说帕伊高原上缺盐,有一半儿的食盐是从矮人国度里运过来的井盐,另外一半儿是从人类国度运来的海盐,你们帕伊高原上不产盐的原因是……” 库兹将嘴里的杂碎一口吞下去,抬头对我说道:“遍布帕伊高原的石盐矿都有毒!” 记得上次在也门镇买食盐的时候,一斤盐的价格大约二十银左右,然后我就问琪格:“格林帝都的盐价大概是多少?” “细盐大概两银一斤,粗盐的话五十个铜板!不过私自贩卖盐是重罪,是要被送绞刑架或断头台的。若是想往帕伊高原上运盐的话,需要有贸易凭证,还需要缴纳很高的关税,通常这些事儿办下来,一斤盐就会升到十银左右,兼之高额的运费和损耗,盐贩子们将食盐运进古鲁丁部落的售价大概是在十五银左右吧!是不是小兽人?”琪格一边掰着手指盘算,一边对我说。 她的眼睛盯着地上各色的魔法草烟,非常专注的细分种类,看来今天她是要配置月光墨水了。 我问库兹:“我是说,既然盐这样昂贵,你们兽人部落里里的魔法药剂师就从没想过怎么用将矿盐提存吗?” “怎么会没有?不知道有多少先贤一直想用魔法手段提炼出品质更好的食盐出来,成功的例子有很多,只不过成本比从人类那里买的造价更高,各种催化剂和融合剂以及大量的木炭,光这些东西就不知能换多少食盐的了,以前人类世界里的奢侈品没有进入荒原之前,咱们部落里好东西太多,随便拿出来一捆魔法草药就能换一缸食盐,谁也没有为食盐发过愁啊!只是这几年越过越穷,才逐渐发现连盐都吃不起了,更别提自己制盐了!” “我们的盐也不多了,原本以为准备两斤食盐在这荒原上足够了,没想到那牛头人最后却提出来用一株寒冰草换一斤盐!”琪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寒冰草已经不是初级魔法药草了,在中级魔法药草里面也能算得上比较特殊的,主要是因为格林帝国的地域里,压根就没有生长寒冰草的地方,除了最北域的野蛮人居住的冰雪苔原上生长这种植物,另外就是兽人族的帕伊高原大雪山下以及矮人国度的新西亚奇斯山脉深处才会有寒冰草出现,在格林帝国这东西一株差不多值一枚金币。不能不说琪格算是占了大便宜了,只不过恐怕我们带来的食盐也宣布告罄。 “最多……最多我们以后制作食物的时候,尽量少放盐,多吃一些肉食品也能节省用盐啊!”琪格已经开始想怎么才能省着用盐了。 我踢了还在汤锅里捞肉吃的库兹一脚,让他去将我们熟好的魔羚羊皮子收回来,魔羚羊的皮革熟制过程中要刷抹特殊的魔法药水,不然在煮的过程里,魔法皮革里的储魔性会大大的降低。 好吧,既然说到这里,那么不得不说一说普通皮革与魔法皮革究竟有什么区别? 对!就是储魔性,魔法皮革并不是说防御能力一定会比普通皮革强,就比如荒原上独角野牛的硬牛皮就要比魔羚羊皮更耐用,但是区别就在于野牛皮不能储存魔力,魔法师们可以用刻刀在魔羚羊的皮革上绘制魔纹法阵,这些成功绘制出魔纹法阵的皮革就是魔法卷轴,这些魔法卷轴可以放很久也不会失效,但是普通的野牛皮呢,其实魔法师们也可以在野牛皮上绘制魔纹法阵,只不过绘制在野牛皮上的魔纹法阵仅仅只要半天的时间就会完全挥发掉,只剩下一张划满刀痕的空牛皮卷。 卡特琳娜这时候就蹲在琪格的身后,用研磨器在研磨次级月光石,我在琪格的腰包里摸出一瓶魔法稳定剂,等库兹取回晒得半干不干的魔羚羊皮,用小毛刷将稳定剂均匀的涂抹到魔羚羊皮上,我很讨厌这种稳定剂的辛辣味道,这是葛根儿的浆汁的味儿,嘿嘿一笑搂着库兹对他说:“兄弟我又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法子,等兄弟你什么时候接手管理古鲁丁部落,当上了大当家就给我写封信,到时候我就告诉你怎么带领你的族人发家致富,兄弟我这方面绝对有高招儿。” 库兹撇撇嘴飒然憨笑,挑着浓浓的眉毛颇有喜感地说:“我上面有六个哥哥,我怕这辈子是等不到你致富的妙招了,我要是能当上古鲁丁镇大酋长,不仅得要我六个哥哥全部战死,而且还需要他们无后,可我大哥的大儿子库班迪跟我同年啊,而且勇武过人,在我们部落里也算是很厉害的。” “那有没有你厉害?”我好奇地问他, “哈哈,要是论打猎嘛,肯定比不上我,若是拼杀我也很难胜他,我的优势就是整个荒原,对于我这样在任何环境都能活下来的猎人来说,整个北麓荒原才是我的家!”库兹的将怀里的魔羚羊皮在草地上摊平,配合着我向羊皮上刷魔法涂料。 卡特琳娜看到我们整理三张一米见方的魔羚羊皮,大概是担心我太过劳累,原本白天就在池塘边狩猎了大半天,晚上还要熬夜画魔法卷轴,于是担心地问道:“今天要做多少卷轴?” “尽可能地多做,以后不知道遇见什么情况呢,荒原上的条件并不好,兽人猎人们也过得很艰苦,我想大部分能适应这儿环境的人,都得喝生水吃生肉,也许很久都吃不到盐,这样时间久了就会生病的,我们能帮忙就尽量帮助这些人吧!”我不是忽然心血来潮,发善心才这样做,我只是想帮助兽人度过眼前的难关,而且淳朴的兽人们更在乎平等的交换,他们不喜欢接受别人的恩赐,也许这样帮助其他人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收获。 看到琪格这时候有些面带惭愧,才想到她一直都很在乎我们今后能否吃上盐,也在为自己只自私的行为有些自责吧。我转头对她眨眨眼睛说:“别担心,我在古老的兽人魔法羊皮卷轴里见过一种很实用,很简单的制盐方法,我可以保证的是,至少在荒原上我们会有吃不完的盐。别担心,有我呢!” 琪格的脸蛋有些微红,没好气的瞪我一眼说:“你确定可以做一整晚?” “琪大小姐,咱们能不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吗?”我苦着脸问她。 96.生活中的琐事 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几乎是稍微一转头就能闻到枕边青草的芳香,掀开帐篷的皮帘子就能看见荒原上高高升起的太阳,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儿在太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七彩,放眼望去,这片草原上就像是闪烁着点点繁星,深深呼出一口胸中浊气,在吸进一口新鲜的空气,就会感觉这自由的生活像是在梦里一样。 看着身边卡特琳娜在睡梦中犹挂着泪珠的美丽脸蛋儿,这姑娘昨天受了委屈,大概是晚上的时候做噩梦了吧!琪格这两天近乎于疯狂地在制作各种不同类型的魔法药剂,多数都是残缺的魔法墨水,她总是想少添一种草药,或者多添一种草药,然后让我用这样半成品有瑕疵的魔法墨水绘制聚火术的魔法卷轴,多数时候当然都会失败掉,因为毕竟没有按照配方如数的制作嘛! 失败就失败了,也不会伤人,这卷轴本身就没有任何的威力,只是会自己猛烈的烧起来,自燃而已嘛!这又没什么好怕的,所以几乎成了魔药痴人的琪格,趁着这里有充足的新鲜银叶草,于是开始异想天开实验心里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制出来的那些残破的魔法卷轴,有些干脆就自己自燃烧掉了,有些却还能用,只是魔纹法阵画的不太完整,单单这样实验失败的不完整的魔法卷轴,这几天的时间里就凑足了整整一背包。 这些天以来,这样异想天开制作魔法卷轴的经历,对于我和琪格来说都是人生中非常难得的宝贵经验,对琪格来说,能有我这样一位铭文师答应一起胡搞,一起实验就非常难得,更别说营地就建在大片银叶草的边缘处,大量的新鲜魔法药草,随手就能摘回来一大把,所以这些天她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实验了一遍,结果说明先辈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正确的,只有在一个方面有些不足,那就是所有种类的墨水中都配有宁神草,宁神草在墨水里就是起到了魔法元素稳定剂的作用,它可以让躁动不安的魔法墨水趋于平静,这样一来,铭文师们制作魔法卷轴的成功率才会大大的提高。 每种魔法墨水里面配给的宁神草,都是这种魔法墨水能够承受宁神草中和的最大的量。只要再多添一片宁神草的叶子,也会让魔法墨水出现不正常的魔力消退!添加这么多的宁神草的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的让墨水里的魔法力平稳柔和一些,这样可以提高铭文师制作魔法卷轴的成功率,可每种魔法药水都添加这么多宁神花汁液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那就是大幅度降低了魔法卷轴的威力与时效性。因此琪格每天做的事就是寻找这些魔法墨水配方中趋于平衡的那个点,或者可以说她是在放弃宁神花汁液,从而增强魔法卷轴的威力。 而我每天则是就在使用这些不稳定的魔法墨水绘制魔法卷轴中度过,有时候我甚至对自己表示相当程度的怀疑,我觉得自己有可能不是当铭文师的料,使用琪格制作的这些魔法墨水,我发现原本非常高的制作成功率,现在居然降低至不到一成,而且其中残次品非常多。就连最简单的聚火术卷轴我都没办法做出来,有时候做的聚火术卷轴更像是一颗火球,在画完的一瞬间,整个魔法卷轴就像是一颗火弹一样飞射出去,掉落在空旷的草原上,有的火焰有时候甚至可以燃烧几分钟不熄灭,有的火焰则是像夜空中绚丽的烟花一样炸开,而有时候也会在我的身边爆炸,将我炸得灰头土脸的。 如果不是我身上穿着一套卡特琳娜为我简单缝制的魔羚羊皮筒子甲,也许我此刻就不会这样神态轻松地站在帐篷前面晒太阳了,也许早就像个木乃伊一样被绑在亚归兽的脊背上,满世界的寻找医生了,暴躁的魔法元素失控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儿,好在我们试图改变的魔法墨水是那种最低级的墨水,里面蕴含的魔法力也非常低,试制这种程度的卷轴,即使失败也不会炸伤我。可是这几天下来,我的双手和脸上也出现大大小小数十道划伤,最严重的的一次居然有木渣子直接扎进我的**里,当时就将卡特琳娜吓晕过去,琪格也傻在当场,过后还对我说:没事没事,不就是瞎一只眼睛,大不了以后姐姐就给你当眼睛,你这眼睛没了以后就乖乖跟我回帝都去,我给你找最好的神庙里的大牧师,为你治眼睛,你知道的,高级的治疗系技能“肢体再生”可定能治好你的眼睛的…… 就在她喃喃自语时,库兹帮我将**上像只钉子一样楔形木渣子拔了出来,然后就看见我眼睛里的玻璃体还没有来得及流出来,**上的伤口居然自动愈合了。木渣子扎进眼睛的时候很疼,而且那种令人绝望的恐惧让我这一生怕是都很难忘记,但是当我体内那团红色的力量再度随着我的精神力运转起来,身体里一切伤痕都在即快速的消失掉,那种陌生的快感正在我的心中滋生。 就这样,琪格就在惊慌失措的尖叫中,才记起来我居然和狼人战士那样,是拥有着强大的自身自愈能力的,我才不怕什么受伤之类的,任何细微的伤痕在我面前只是短暂的过客。只不过这些天所积攒下来的制作卷轴和研磨草药制作墨水的经验,却一直蹭蹭蹭的往上涨。 昨天早晨我们在营地北边不远处的霜冻陷阱旁捕获了一只被冻僵了的孤狼,这仅仅是一头普通的草原公灰狼,在这个季节里,狼群中新老狼王将会为了争夺配偶权而展开一场殊死的搏斗,胜利者将会享受整个狼群中的母狼,而失败者则是会黯然离场。在草原上这样独行的公狼并不罕见,这只狼的运气委实差了一些,就在我们帐篷的边缘踩在我们刚刚放置好的陷阱上。 这陷阱也是因为琪格大小姐忽然突发奇想的试验制作了一批乳白墨水,我会制作的卷轴就这么两种,乳白墨水嘛!专门做霜冻术卷轴的好不好!不过好像她并没有大胆地尝试在这种魔法墨水里添加一些什么其他的原材料,或者是少放某种辅助材料,这一次她老实的按照配方研磨制作,倒是让我有点不习惯了,接二连三超高的成功率搞得我心惊肉跳。 我问琪大小姐为什么不安套路出牌了,她格格格的像个母鸡一样很没节操地笑个不停,说是忽然就想做一些霜冻卷轴防身,难道不行?好吧,当晚库兹从外面牵着亚归兽回来,见到我简易的试验台前堆满了霜冻卷轴,兴高采烈地丝毫也不客气地将这些卷轴全部抱走,然后对着琪大小姐连声说:谢谢,谢谢!用不了这么多的。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库兹央求琪大小姐,说是想做一些霜冻术的陷阱。 只有我们才会这样奢侈的使用魔法卷轴配合捕鸟雀的小夹子,制作出来供猎人们使用的霜冻陷阱。库兹的理由很简单,最近盐水池塘边上来了一只独行的风狼,目前我们还没有太大把握可以对付荒原上这种会释放空气弹的食肉的魔兽,它们身上的皮远比魔羚羊的皮更更坚韧,没试过之前,我们也不知道阿兹的弓和我的枪能不能对这样的凶残魔兽造成伤害,所以库兹请求琪格帮他做一批霜冻卷轴出来。 当晚,库兹就以确保营地安全的名义,在帐篷四周的草地上设下霜冻陷阱。 昨天早晨,我们就意外的捕获一头普通的成年公狼,它的两只前爪包括小腿以下的前腿都被冻成冰块,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只能躺在原地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是发现我们之后,才露出狰狞的牙齿。这样的普通公狼除了制作狼皮褥子,几乎没什么别的用处,肉是酸的又老又硬。 若不是快要被饿死了,谁会闲着没事儿吃它的肉? 这只没有抵抗能力的公狼经过我们集体的决定,就成为了给卡特琳娜练胆儿的第一只野兽。卡特琳娜那姑娘倒是在最后将公狼一刀捅死了,只不过过程非常的痛苦,她几乎是瘫坐在那公狼的面前,哭了整整一天,当时吓得脸色苍白,并不断的央求着我和琪格。 其实我的心有点软,即使知道这样做是为了她好,但是当一位美丽而温柔,每晚害怕我会冷,甚至可以搂着我入睡的姑娘,跪在我的面前脸上挂满了泪珠儿央求我,我哪里能够狠心拒绝?我只是想,她是多么美丽的女孩子啊,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拥有花样年华的年纪,她们拥有着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本该在城市中或是上学、或是在某个店铺找一份工作,然后会有一些出色的青年男子手捧着鲜花追求她们,好好享受着无敌的青春。哪位美丽的女孩儿不是上天的宠儿?不敢杀狼有什么关系,就算在格林帝国里,也没有法律规定女人也要上战场嘛! 我原本生活的那个世界中,见到老鼠都会被吓得尖声惊叫的姑娘遍地都是,更别提是只狼。 可是等着琪格调配完魔法墨水之后,见到卡特琳娜还缩在角落里,畏惧地甚至不敢看那头几乎要被饿死的公狼的时候,当时就炸毛了,提着魔法短剑架在卡特琳娜的脖子上,挑着眉毛斥责地冷酷说道:“你是不是在考验老娘的耐性?”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主从关系,更像是奴隶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的那个时期,侍者的命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珍贵,更多时候,贵族杀掉平民只需要缴纳一点点的罚金,而主人杀掉自己的侍者,仅仅是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而已。她们两个关系好,但毕竟也是主从关系,这点我体会并不深刻,但是却吓得卡特琳娜立刻止住哭声。 我看到她提着碎剑者,带着那种吃到苍蝇屎的表情一刀从灰狼柔软的侧腰捅进心脏,结果了那只灰狼,这只前爪整个被冻掉了,而且还饿了一天的灰狼终于算是结束了最后痛苦地生命,卡特琳娜则彻底瘫软在地,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姑娘昨晚做了一整夜的噩梦,嘴里不停地喊着什么,但是却了然无声。 我想噩梦终究会散去,她会在这样美丽的早晨醒过来,也许不会改变,也许我们所有人都在慢慢改变,在这片苍茫的大地上之上。 我看着早晨初升的太阳,我想我们的草原生活注定是会越来越好。 97.离开 终于在几天之后,这个小小的咸水池塘迎来了它新的主人。那是一群饥饿并弑杀的荒原鬣狗,整个鬣狗群数量大概不足百只,由一只体型硕大超出普通鬣狗将近一倍有余的鬣狗女王带领着,她浑身散发着浓郁毒气,就连背上的黑色斑点也泛着有绿色光芒,阴冷而充满了怨念的目光无论扫向哪里,那处的鬣狗都会吓得屎尿直流,夹着尾巴低声呜咽着跑开。 它们来的非常突然,那个就在黎明前夕的晨雾里从北面乌鲁图河那边跑过来,几乎每只成年的鬣狗身上都带着伤,虽然不流血了,但是狰狞的伤口并没有愈合的迹象。库兹将熟睡中的我喊起来的时候,那些鬣狗已经占领了咸水池塘,库兹盯着不远处在我们营地外面徘徊的鬣狗对我说:“吉嘉,它们是群战败者,是从鬣狗营地那边逃过来的,里罗斯带着他的白狼族的狼人在那边围猎了大量的野牛,鬣狗们的食物不够了,强大的鬣狗部落在扩大地盘,弱小的鬣狗群就要被迫迁徙。” “它们想干什么?”我透过稀薄的雾气,看到远处那些被晨雾打湿了皮毛,狼狈不堪的鬣狗们。 库兹按捺住自己躁动的情绪说:“也许它们是想把我们撵走,也许是看上我们这里的食物,它们看起来状态并不好,而且很饿。它们的女王是一只变异的母鬣狗,不仅有超凡的能力,而且战斗经验丰富,非常不好惹。” “这位女王看起来心情很差?”我这样说完,有一种特别想离开这儿的冲动,鬣狗这东西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是有用的,若不是这几天一直沉迷于绘制卷轴,几天前我们就走了,我想其实现在走或许也不晚。 于是,就这样我们将这片带有咸水池塘,周围长满了银叶草的草地让给了这群鬣狗,就在那个早晨,在阳光还没有将雾气驱散之前,悄然的离开了那里,开始了我们新的旅途。 ……美丽分割线…… 这几天来,我和琪格制作了大量的残次品卷轴,这里面聚火术卷轴居多,有些霜冻卷轴则是为了给库兹,他做一些小型的捕鸟夹子配合这些霜冻卷轴,就变成了霜冻陷阱,这东西伤害力并不大,但是对于没有任何魔法抵抗能力的野兽来说,却足以将腿冻伤。 库兹喜滋滋地对我说:这下就算是遇见风狼,也有一战之力了。 魔兽们都有了魔法抵抗力,这样的冰系魔法对它们并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却能在一定的时间里减缓它们移动速度,这对于荒原风狼来说是很致命的,库兹这几天的心情很好,就连那群鬣狗侵占了他的领地,在我的劝说下,也居然选择了退让,这对于性格耿直,一心想做猎人王的他来说非常难得,其原因有二: 其一,是在我不停制作魔法卷轴的这几天里,库兹用我交给他的方法煮出来了一锅盐。被棉布以及木炭过滤掉杂质的石盐矿水溶液经过漫长的熬煮之后,终于在铁锅里结成白雪一样的盐晶,库兹激动地抱住我又叫又跳,兴奋地不能自已。 不难理解这简单的煮盐法,对于兽人的意义有多大。学会这方法之后,就等于不用买那些高价盐,帕伊高原上到处都存在着这种石盐矿脉,就算是做这个石盐生意,也会日进斗金,这个简单至极的煮盐法将会推动血狼一族成为帕伊高原上真正的霸主。 其二,则是这些天以来,库兹不间断的狩猎回来的魔羚羊和野牛肉,被我们煮成了大块儿的五香牛肉和羊肉,并且搭在晾肉架上晒成了肉干。这是一批带着充足盐分的熟肉干,而且我保证在长途旅行中不会变质。 不过有天晚上,库兹无聊的蹲在我的身边看我绘制魔法卷轴,这次魔法卷轴不出意外的又一次失败了,蕴含着暴躁能量的魔法墨水在羊皮纸卷上爆炸,竟然将木质的试验台炸坏了一角儿,飞溅出去了木渣片正巧射进我的眼睛里,如果不是我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这次我非瞎只眼睛不可。这次不仅将琪格吓坏了,而且让库兹很愤怒,我第一次看到憨厚的小兽人对着琪格面红耳赤的样子。 这样不行啊!再看下去影响团队和谐了,我也不想放弃这样难得的试验机会,琪格这样的魔法卷轴制作试验,对于她是经验的积累,对于我又何尝不是?每一次失败,我超强的魔法感知力都会隐隐的意识到问题发生在哪儿,对于我绘制魔纹有着非常大的帮助,所以我并不想停下来。可是库兹很担心我,死活拉着我不肯让我在做这样的实验。 因此我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办法,在晾肉架上取下来一块儿干透了的干牛肉,放在一块儿平整的花岗岩上,在行李箱里找了把锤子不停的将这块肉干砸得稀烂,烂到每一丝纤维都绽开,像是一堆淡黄色的棉絮,那牛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库兹好奇地问我:“嘉,这是什么?好香!” 他用手指沾起一点放进口中,立刻就表情非常怪异地看着我。 “觉得怎么样?很好吃吧,是不是入口即化?”我连连问他,见到他忙不迭地猛点头就得意地对他说:“我给这东西起个名字,叫做肉松。将晒干的牛肉干砸成这样后,更便于携带,你看啊,我们可以找个方形的铁盒子,把这些肉松统统放进去,然后用锤子夯实,这样方方正正的一块一块儿的用油纸包好,可以码得非常整齐……” 于是,后来这些天的晚上,每晚都可以看见一位小兽人,不辞辛苦的拿着铁锤,对着晾肉架上的那些牛肉,一顿猛砸。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个味道,我一直以来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荒原上的兽人们,非常的喜欢制作生肉干。正可谓不身临其境,很难有这样切身体会,原来并不是兽人不知道生肉不好吃,也并不是因为他们懒惰,而是荒原上很难找到火源啊! 于是我决定对库兹做一点点小的改变。荒原上的兽人们更喜欢将狩猎得到的大型猎物当场分解掉,得到最有用处的皮革和犄角之后,挑猎物身上最好部位的鲜肉,割下来晾晒成生肉干,带在身上作为干粮,每次宿营之后,有条件的就会找一些干柴或者干牛粪烧一大锅水,然后将那些黑乎乎的生肉干倒进去,再添一些采集回来的野菜,就煮成一锅肉干野菜汤。 这不就是商队里伙夫胖子安陆大叔拿手的看家本领吗?只不过滋味如何我可有深刻的体会,说实在的,绝不是“很难吃”这三个字就能将其中滋味说得清楚的。 在荒原上,几乎每年春季狩猎的后期,大量的狩猎者开始摸到魔羚羊羊群的边缘地带,获得了大量的魔羚羊皮,这就是荒原猎人们一年之中最大收获的日子,之后的数月内,会有来自于不同地区的商人收购这些魔法羊皮纸,几乎所有的猎人们都会将目光放在魔羚羊皮和羊角上,对于魔羚羊身上的鲜肉和骨头只会弃之荒野,任由荒原上的野兽们分食掉。魔羚羊皮都来不及剥呢,谁会在乎那一点点丝毫没有任何价值的肉? 当数量过万的魔羚羊被弃之荒野呢?这一块儿,对于荒原上如今陷于贫苦边缘们的兽人来说,绝对是块大蛋糕,鲜美的肉食啊!就这样任由那些荒原贫苦的兽人,将这些羚羊肉制成那种黑乎乎的生肉干,带回部落去吗?这种东西连兽人都不会喜欢吃,除了留给自己做实物储备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价值啊! 好吧!肉松,这东西是我能想到的。不用占用任何其余资源,又能将这些东西换成粮食、布匹、金银器等等来至人类帝国的那些大量‘驼来品’。弃之荒野的魔羚羊肉,制成生肉干,人类商人们绝对会不屑一顾,但是制成这些入口即化,可以搭配面包奶油来吃,也可以随便丢进汤锅里煮成一锅浓汤,这东西绝对是有市场。 从粉条、盐到眼下的肉松,就是我一直以来能想到的,会对库兹最有帮助的三种商品,只不过食盐仅仅是满足内需罢了,那个商人也绝对不可能大老远儿的从帕伊高原上将食盐贩运回去吧!我想耿直的小兽人库兹,现在可能还想不到这些,他这样卖力的砸熟牛肉干,制作肉松只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以及我求他尽可能多的将这些肉干制成肉松,更方便携带。 我也没想过无意中制作出来魔法卷轴,会有这样至关重要,将来在荒原上无论是煮盐还是煮羚羊肉,大概都离不开这些廉价得魔法卷轴,虽然这些卷轴在拍卖场里拍得了高价,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些卷轴对于我而言,真的并不会比一个银镚高多少,它就是用一个银镚造出来的啊! 99.荒原上的成长 亚归兽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整日整夜呆在荒原的草场里啃青。 刚刚从泥土中萌发出来的嫩绿青草充满了水分,长势非常快,每天都会觉得这片荒原又绿了一分。亚归兽酷爱啃食鲜嫩味苦的苜蓿嫩芽儿,仅在这并不多的几天里,就将前些日子因连夜赶路而掉下去的膘又贴了回来。 我们四人坐在亚归兽的脊背皮鞍座里,安静地看着那群蹲坐在水塘边儿上的鬣狗群,鬣狗群中那位变异鬣狗女王似乎有所感应,也向我们这边看过来。但就在这样安静的对视中,我们离开了这里,沿着乌鲁图河一路向西走。库兹有些不甘,对这群沉默走来试图跟我们做一次殊死搏斗的鬣狗们,库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算走也必须将这群欺软怕硬的荒原鬣狗痛揍一顿,以我们实力目前对付百余只荒原鬣狗,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但是最后提出放弃这个报复计划的依然是库兹,我向他是舍不得自己那几张珍贵的霜冻卷轴,面对这群被逼上绝路的荒原鬣狗,若是我们不使用霜冻卷轴,恐怕在一刻钟的时间里,就会被蜂拥而上的鬣狗们撕成碎片。 这样的群战绝对不会因为我们队伍中有位可以施放魔法弹的魔法师学徒而有任何改观,也不会因为库兹是位兽人族猎人,这些荒原鬣狗就有任何退让,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而战,鬣狗们已无退路,可我们毕竟只是旅者,而且这么多天以来,在这个咸水塘里获得足够多的利益,我们走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看鬣狗群中那头变异的成年猎狗女王,就知道若是放生冲突之后,这场战斗将会有多难,我们根本不必为此拼命,所以我趁着浓雾还没有被阳光驱散之前,把所有能够带走的东西统统扔到亚归兽的脊背上,然后乘坐着亚归兽离开这里。 这些天来,我们大家都有了收获。 库兹收获到了他狩猎生涯中第一只风狼,那是一头落单而且有伤在身的荒原魔兽风狼,当时我们看到它非常狼狈,皮毛似乎被其他猛兽撕扯得破烂不堪,身上带有血痕,不知道自己的血还是沾染了别的野兽身上的血,一条腿瘸了,走路的时候一拐一拐的。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我们动心打起了它的注意。然后接下来就是库兹的个人表演秀,熟练地运用霜冻陷阱配合弓箭射杀了这头风狼,库兹开始喜欢上了这种霜冻卷轴配合捕鸟夹子制作出来的陷阱,他更喜欢在狩猎时候直接使用,而不是预先埋伏。当着魔兽的面直接丢出去,砸在它的脸上……于是他有了自己的狼牙项链,虽然仅仅在一根粗糙的麻绳上穿了四颗最尖锐,最锋利的风狼犬齿,这根项链还是显得有些单薄,但是这是库兹第一根自己做出来的魔兽兽骨项链,它代表着一位荒原兽人猎人的巅峰能力,它代表项链的主人是魔兽猎人。 琪格终于再一次成功,她将一种叫黑油豆的魔法药草添加进了月光墨水里,用这种改变配方的月光墨水绘制出来的聚火术卷轴,燃烧的时候,燃烧效果比之前提高了很多,焰心比之前的卷轴燃烧时的焰心大了一圈儿,而且这张卷轴连续烧了三天三夜竟然还没有熄灭。我们的亚归兽走在荒原上的时候,样子很奇怪,在后背上伸出去一截木杆,上面仿佛挂着一个大灯笼,那张魔法卷轴就在里面不间断的燃烧,只不过第四天早晨的时候,一不小心被风吹得遥遥逛逛,火焰烧断了灯笼上的绳子,卷轴从灯笼里掉下去,熄灭了。改变墨水配方的魔法卷轴,便是琪格最大的收获。她得意洋洋的对我说,就算是回到格林初级魔法学院,她在荒原上做的这些事儿也足够让她对那些同学吹嘘一年的了。 如果说琪格大胆地尝试将月光墨水里面的宁神花汁液在月光墨水里排除掉,形成了一种极不稳定的新型月光墨水,这种新型月光墨水的不稳定性恰恰让魔法卷轴拥有了反复使用的特性,这是一个魔法学术界新的发现,我们可以将宁神花汁液成为魔法墨水中的稳定剂。而且大多数的魔法墨水中都存在宁神花汁来调和墨水中的魔法元素的躁动,这本就是一项很棒的发现。但是在这些日子里,我们又发现了黑油豆,这种并不为魔法学者们注意的魔法草药原本是‘火焰之径’魔法卷轴上一种不起眼儿的辅助材料,但是将它加入月光墨水的配方里,却让聚火术卷轴的威力提高了两成,燃烧的时间延长了一半儿还多,那么可以确定的就是黑油豆这种边缘化的魔法草药就是一种催化剂,也许是仅仅对于火系魔法卷轴有很大催化作用的魔法草药,但这已经足够了。那道谁还能指望一位刚刚入门的魔法学徒兼初级魔法药剂师的琪格像完成了五转的大魔导师夏屯.爱丽那样伟大吗? 卡特琳娜的收获是可以面对一只野狼拿稳碎剑者了,虽然还是非常恐惧,但是进步很明显。这一步,我们猜对了,被封印了‘杀戮之心’的卡特琳娜,并没有失去自己内心最后的勇气,只不过这么多年的自我暗示和催眠后,在脑海里形成了潜意识造成的,兼之这位有这兔兽人血统的女孩天性胆小,才会这个样子,我想经过锻炼,卡特琳娜一定会慢慢坚强起来的。我慢慢地发现,卡特琳娜远远比我更适应荒原上的生活,她的耳朵和眼睛上的敏锐感观仅次于有‘生存本能’天赋的库兹,而且无论荒原上怎样干燥的春季信风都没能将白腻润滑的皮肤吹伤,哪怕是仅仅一小点儿。和库兹逐渐熟悉之后,发现库兹这样老实孩子成天只知道狩猎和烹饪,对于其他之外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卡特琳娜又变回篷车中的那个状态,对熟悉的人她会显得很**,甚至有点越来越喜欢穿着那套紧的不能再紧的魔羚羊皮甲,勾勒着自己洋溢青春气息的稍显丰满的魅魔式身材。我发现她更像个小女孩子,心里状态远不如琪大小姐那样成熟,虽然卡特琳娜明年就已经到了二十岁,比琪格足足大了三岁,但是她更喜欢被别人肯定与鼓励,比如说我在劝慰她的时候,可以在她洁白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这样会让她迅速的平静下来。 这几天对于我来说,那只握着魔法刻刀的手几乎都要磨出茧子来了,但是对于魔法的操控能力绝对有更深刻的认识,我可以将魔力控制成头发一样的细丝,然后随着自己的想法在双手之间编织成为一张魔力网,虽然没有什么实用性,但是非常好玩,也非常神奇。 琪格就很羡慕的对我说:我是她见过的魔法学徒中,魔法力量操控能力最好的。 而且由于我最近一直耗空魔力绘制卷轴,我的‘暖气’魔法竟然慢慢地变成了五级,我有时候会有一种感觉,就是每次提升了‘暖气’魔法等级之后,我就能更清晰的感受到精神之海里的浪花。也许是越来越熟练的原因,最近施放‘暗影斗篷’的时候,明显感觉速度快了一点点,我想是那生涩滞口的咒语不再让我感觉到饶舌的缘故吧! 每个人都在成长,每个人都有了一点点的收获,在这个旅途上我们并不寂寞。 我们原本的打算是沿着乌鲁图河一路向西走,在荒原里狩猎历练一番之后,找到叶连山脉谷道,穿越叶连山抵达古鲁丁镇,但是琪格提出来向荒原深处走走,如果运气好,也许会找到一两株魔皇草,那样的话这一趟荒原之行就更值了。 一路之上,在这荒原深处,我们开始遇见形形色色的荒原猎人。大多数猎人都会拥有一匹不错的坐骑,虽然再也没有见过像白狼族勇士里罗斯那样拉风的座龙,但是古博来马、座狼、雷霆犀等等各色的坐骑在这荒原里很常见。这片荒原的地势很平坦,如果站在一处土岗上向远望去,视力好的人可以看出几公里外的景致,但也包括了那些在荒原上奔逐的野兽群和那些猎人们。 我们会小心谨慎地尽可能避开看上去强大的异族兽人猎人,哪怕他是位性格温顺著称的牛头人。但是在荒原上,对于这些往往走上几十公里远也见不到一位可以聊天的荒原狩猎者来说,视野里出现了一队猎人,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儿,只要不是在追逐非抓不可的猎物,一般的时候都会驱赶着自己的坐骑尽可能的汇聚到一起,也许见面之后仅仅是打声招呼,或者是交换一下彼此知道的信息,地理位置和兽群所在地、水源、路线都可以出现在信息之中。 开始慢慢的发现,这片广翱的荒原是如此的好客。那些荒原猎人们的眼中不会因为我们年轻而歧视我们,反而更加的欣赏,偶尔还会将他们怀中的水囊抛过来,水囊这东西在荒原中甚至比金子还重要,一位猎人可以几日几夜不吃任何食物,但却不能不喝水。 我们也在学习荒原上的礼节,从亚归兽上跳下来,席地而坐并且烧上一壶热水,跟这位好客的猎人闲聊几句,然后各自跳上自己的坐骑各奔东西。 有时候也会在我们宿营的时候,有其猎人赶过来,我们也会热情的用香浓的肉汤款待他们。当然有时也遇见过荒原上的强盗,他们骑着古博来马,在荒原上来去如风。 100.埋下商的种子 早晨的时候,太阳就躲进云层中迟迟不肯走出来,云霞像是烧红了的火焰山,连成了一片。干燥的荒原上北风吹得刮起了青烟式的草灰,嫩草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向上窜得很厉害,也许是天气不断转暖的缘故,只是有些干旱,让青草长得有点像松针。 卡特琳娜将铁锅中的黄米粥均匀地倒成四份儿,在米粥的上面再放上一条手指粗细,两寸来长的酱牛肉条,这就算是我们的早餐。我和库兹将帐篷捆扎好,牢牢地绑在亚归兽的脊背上,琪格站在亚归兽的前面,施展聚水术接满一大木桶的清水,亚归兽欢愉地低声名叫着,将斗大的头颅伸进木桶中,大口的将一桶清水一口气喝掉,每隔三天我们还会给亚归兽的饮水中放入一些食盐。出发前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每当这时候我们会聚到卡特琳娜的面前,每个人都习惯了端起自己那份餐具,将美味香甜的米粥一口气喝下,然后将酱肉丢进嘴里细细品味肉中酱汁的味道,带着愉快的心情继续上路。 关于这些金黄色的小米,话说几天之前,遇到了三位牛头人组成的采集团队的时候,我们用两卷聚火术的魔法卷轴跟他们换来了半袋子的金黄小米。 其实那次并不算交换,而是当时三位憨厚的牛头人在荒野里寻找魔法草药,他们的营地里架起了一口锅,大锅中注满了一锅清水,锅底还有不少金黄色的小米。我们当时路过的时候,就感觉很奇怪,为什么分明支上了一口大锅,锅中又有水又有米的,但锅底下的炉灶里却没有半分的柴火,这样架着锅,更像是在等待某人捡些干柴回来,美美地住上一锅香喷喷的米粥的样子。可是我们一行人早就细心的观察过周围的一切,那三位憨厚的牛头人分布在荒野的草地里,正在埋头搜寻魔法草药的踪迹,根本没有人去关心柴火的问题,而且这处草地里生长的细韭草居多,这种草一旦干枯之后很难留下什么可以当燃料的柴火。看到我们骑乘亚归兽慢慢地走过来,那三位牛头人也不紧不慢的聚拢在一起,向我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荒原里最受欢迎的当属牛头人,他们个体实力强大,但却极为爱好和平。更喜欢和其它猎人交换情报,因为牛头人们在荒原里主要是采集魔法草药,并不会狩猎,所以其它猎人们也更喜欢跟牛头人们交流,久而久之,养成了牛头人热情好客的性格。 这种野谷子在荒原上很寻常,但是因为是出了名的难收集,所以兽人们一般不会吃它。只有细心而喜欢吃植物种子的牛头人才会在荒原里收集这些野谷子,积攒得多了就会美美的吃上一顿。当我们停在三位牛头人临时的营地前,跳下亚归兽看着这几位牛头人小跑着奔向我们,庞大的身躯重重的步伐似乎让大地都在颤抖。 “嘿!尊贵的客人,你们打哪来?” “北面的也门镇,我们是从那里来的旅行者,请问该如何称呼你们?”我对于这些礼貌性的打招呼用语无比熟悉,有时候是我,但多数时候是库兹站出去跟他们交流。琪格与卡特琳娜这时候从不会开口说话,因为在野外游猎队伍很迷信一个说法,那就是女人会驱散兽神的祝福。 先是自报家门,然后我们会选择性的将来路上能见到的一切说出来,相互的交流。 就比如我们把那处咸水池塘的位置说出来,说那里有大片的银叶草,对于这个信息这三位牛头人眼底露出了喜悦,但是我们把那群鬣狗的情况说出来后,他们又有了一些忧虑。他们也告诉我们再往西南方向走,就进入了魔皇草的生态圈儿,因为这里的气候条件和土壤极为适合魔皇草的生长,只不过若想碰见一株成年的魔皇草,那需要一些好运,说完他们还会善意地向琪格和卡特琳娜眨眨眼睛,然后劝慰我们说:不必在乎一时的得失,一切要往远看。 这是一句兽人族的古俚语,很生涩难懂,可是恰恰队伍中有我这样一个人,平时躲在商队的雷霆犀背上整天摸索着老库鲁那些古老的羊皮纸卷儿,那上面几乎一大半儿都是用古兽人语写就而成的,所以对于这句古兽族俚语,恰好听说过。 这样,我们交谈甚欢,牛头人们也对我们说起深处荒原里并不安宁,虽然大型的灰矮人强盗团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被兽人联军赶进了南麓群山的地下世界里,但是荒原上却出现了另外一些强盗,他们平时以打猎和采集为生,只有当他们遇见弱者的时候,才会掀开头顶的面纱,成为一伙儿荒原强盗,抢劫所有的东西,他们甚至比灰矮人更残忍。牛头人说起这些强盗来,显得很气愤,看来他们一定是有同胞遭此劫难,但另外的一位牛头人却哀叹着说也许是因为这场饥荒闹的,等日子好起来就会改善的,毕竟谁有了好日子过,还会冒死去当强盗? 聊天儿也会口干舌燥,这时候热情的牛头人会拿出洗的干净的木头杯子,就在生米锅里舀出半杯生米和半杯水来,递到我们的面前说:请喝些米粥吧,这是荒原上很难得的美味野谷子,这儿周围没什么可以烧火的东西,我们也有好几天没能捡到干牛粪了,但这些小米很容易消化,这些米已经浸泡了大半天,已经可以吃了! ……我们一阵无语,原来在荒原里无法生火已经成为极为普遍的问题,而且有兽人们开始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处理这个问题,狼人们更喜欢携带生肉干,但这些牛头人则是吃些便于吸收的小米等谷物,先是在水中浸泡一段时间,然后连汤水一起喝下去。 我们哪肯喝这样的生米汤,我和库兹面面相视,接过这杯生米汤倒回大锅中,在牛头人们不解的目光里,库兹从腰包里掏出巴掌大小的魔法卷轴,迎风一抖将马莲草做的绳子拽开,通红的火焰从卷轴上喷发而出,卷轴也被库兹顺势丢在锅灶下面,然后我们几个就跟三位牛头人一起张大嘴巴,等待香喷喷的米粥被熬煮出来。 “这……这……居然用这么珍贵的魔法卷轴煮粥喝?” 牛头人们的价值观明显的被我们颠覆了,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兽人贵族一样,是啊!再这样一个物资贫乏的春天里,一队年轻人行走在荒原上,却携带着魔法卷轴来烹饪食物,还有比这更败家的事儿吗?与之相比之下,那些躲在部落里的兽人贵族们用魔法金属和珍贵魔法草药换取人类奢侈品的那些破事儿,根本就不算事儿了,毕竟换回来的还是等价的东西,并没有像我们这样顺便的浪费一张珍贵的魔法卷轴。 “哈哈哈,这是一张生活用品类的魔法卷轴,这是我的萨满老师最近在一本手札上找到的配方,你们看,这样小巧的魔法卷轴,这些魔法火焰有多么的柔和,这卷轴只能煮一些东西或是在晚上寒冷的时候,点燃了取暖。”库兹开始对这些牛头人灌输我们的新理念,于是这样说道。 对于这样的聚火术魔法卷轴最新的定义,只有当荒原里的兽人猎人们真正意识到了这些聚火术魔法卷轴的好处和便捷,发现它们还非常廉价,才会在心中生出购买的**,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在构建一个需方的市场,不然这卷轴做出来了,没有强大的消费人群作支撑,这东西就只能在我们内部人手中使用,可我们这几个人又能用几张聚火术魔法卷轴呢? 这卷轴做出来,最终还是希望能够卖出去的,就算开始的时候廉价一些也无所谓,不然人人都有了解决荒原上只能吃生东西的对策,那么我们的这些卷轴将卖到哪里去? 那位不久前还在为荒原强盗们辩解的善良牛头人最先惊叹道:“喝!这真是好东西,这么小一块儿就能生这么大一堆火,看起来似乎可以将这一锅粥煮熟了,真是期待啊!我已经快有半个月没有吃过煮熟的东西里,现在满嘴都是讨厌的地薯味儿。” ………… 所以说,生活中处处存在着惊喜,对于我们来说,一张残次品的魔法卷轴并不算什么。而且即使不使用,在未来的半个月之内,这张卷轴上的魔法力也会因为魔法阵并不完整,使得魔力慢慢流失掉。但是对于这几位牛头人来说,这卷轴就意味着在今后的半个月之中,几乎每天都最起码的喝上一口热粥,只有久在荒原上行走的采集者才会更清楚的认识到,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当我们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来,用一张完好的魔法卷轴换取它们仅剩的一小口袋金黄色的小米,这时候我们是有些愧疚的,因为这些小米在兽人贵族当中广为流传,被称之为软黄金。其价值绝对高过一张聚火术魔法卷轴,可是我们又不得不对魔法卷轴做一些价值定位,所以才提出了交换。 牛头人们显然被我们的提议惊呆了,这群小伙伴都傻乎乎地互相看了看,然后确认自己听到的并没有错,我们是真的想用一张卷轴换取一口袋小米,就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我们简单的告诉他们卷轴的正确使用方法。在临分别的时候,憨厚的牛头人将先前锅底下那张魔法卷轴迅速的收起来,并用马莲草捆好递给我。我坐在亚归兽的后背上微笑着,并没有接那张卷轴,而是冲他们挥手告别,大声地说:“这是我们的友情,谢谢你们甜美的米粥,请一定要收下我们一点点的敬意!” 101.战斗前的颤栗 米粥让整个胃都会感觉到暖洋洋的,我有点再喝一碗昨天晚上的野葱汤,看着米粥中这块儿酱牛肉,感觉有些难以下咽。在荒原上吃久了肉食,现在的我们其实更想吃一顿商队里的野萝卜干儿炖黄豆,那滋味儿……似乎只要将菜名说出来,就会馋的我们直流口水。曾经被念咒语一般,诅咒这辈子都不会在想喝的中药汤一样那吃的菜肴,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竟成了无比的美味。真的很感谢几天前那三位牛头人带给我们的小米,让我们的胃有了难得的休息,这几天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库兹跨坐在亚归兽的脖子上,抬头看看东边儿的朝霞,皱着眉头说:“看样子可能要下雨,如果能找到一处高一些的沙岗,我们就停下来扎营吧!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赶路!” 看着头顶上晴朗无云的蔚蓝天空,我怎么也不相信会有什么雨天儿,亚归兽甚至还没有迈出半步,库兹就开始和我商量安营搭帐篷的事儿,让我感觉很荒谬。我毫不在乎地说:“这天晴得很嘛,哪有要下雨的样子?多往前走走,我们在荒原上耽搁很久了,你不还要事先赶回古鲁丁部落,先弄些粉条出来?若是让老师他们先到了古鲁丁部落,怎么办?” 库兹略微犹豫一下,一想我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当我们在午后时分,顶着头顶淅沥沥的春雨寻找着适合扎营的高岗的时候,琪大小姐很是气恼的坐在我的身边,一旁的卡特琳娜乖乖地在旁边为琪格撑着雨伞,时不时地偷偷将我也罩在伞下,这时候她穿着紧身皮甲被雨水浇得如同落汤鸡一样,又有些心疼地想找个雨披给她,却被她阻止说:“没事的,这皮甲有水系魔法抗性,根本就不觉得冷的。” 看着她窈窕的身体在亚归兽的脊背上,为了给我和琪格撑伞,而扭转成奇特的形状。白嫩光滑的皮肤裸露在皮甲外的部分挂着晶莹的水珠显得娇艳欲滴,她红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确是露出一脸幸福的神色,看我沉默不语,立刻就明白我心中所想,柔软湿润的嘴唇聚成大红樱桃的形状在我脸上轻轻啄了一口,表示她心里的喜欢。她从未有过,敢在琪格面前对我有这样胆大的举动,这时候忽然亲在我的脸上,让我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刻心肝乱跳的就想偷瞄一眼一旁的琪格。 琪大小姐对我翻了一个白眼儿,气呼呼地狠狠用手肘顶在我的软肋上,疼得我闷哼一声,她却示意卡特琳娜将伞再压低些,省得淋湿我们俩,并将香喷喷轻盈的身体向我这边靠了靠,我和她近得,几乎能清晰看到她奉献魔法上衣上针织的纹理以及她雪白细腻得纤细脖颈,高挽着马尾的秀发总会时不时地刮到我的脸,让我感觉到痒痒的。 库兹卷缩在大皮袄里,头顶上带着顶毡帽,努力驾驭亚归兽奔向最近的一处高岗,荒原上地势平坦,想要穿越这处低洼地带,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这时候,我才想起早上库兹的话,心说就因为自己的两句话,就害得大家都挨雨浇,真是有些对不住大家。 “阿兹,究竟还要走多远?”我看头顶上的阴云越来越浓密,这雨势一时半会可能也停不下来。 库兹在雨中向远处眺望,连成线的雨滴将视野范围缩小到两百米之内,再远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雾气,朦朦胧胧根本就看不清楚,可这洼地上到处充满了积水,没一处干爽的地方。 “再往前走走,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积水,没法扎营啊!”库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向外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说道。 “喂,嘉!快看那边!”琪格的话音里有些颤抖,手伸到雨伞的外面向右前方指去。 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在雨雾的最边缘地方,隐隐约约看到有数骑古博来马奔驰而过,就算层层雨雾也没有将他们的速度减慢分毫,大概有五、六骑,背着长弓腰上挎着斩马刀,只不过每人的鞍座上挂着一两颗圆滚滚的人头,只看了一眼就让我脸色发白,我又不禁想起了刚刚从死亡之路上走出来的那个晚上,一群年轻的矮人强盗们袭击我们商队的场面。 这些人武器装备精良,每人身上差不多都穿着魔羚羊皮的皮甲,只不过并不算太合身,就像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显得有些松松垮垮的,可他们就这样策马从我们视力所及最远的地方奔驰而过,像是在追赶什么人之类的,我的心里忽然一冷,心想:运气太差了,这种大雨的天气里,我们可能遇见荒原强盗了,而且这种雨天,视野范围极差,根本就没有办法呼救。 “是强盗,他们再追人,应该发现我们了!估计没摸清我们实力之前,不敢贸然过来,是狮虎人族的那群王八蛋!”库兹忿恨地抽了一鞭子,转头看我这边:“嘉,你说怎么办?” “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马比我们快很多,就算一会儿调转马头,想追上我们也轻而易举,他们被我们看见了,也一定看见我们了,估计肯定是要过来试探我们的虚实,被这群强盗缠上真的很麻烦,我们追又追不上,跑也跑不掉,唯一可能的就是把他们诱杀掉!”我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忽然间变得这么狠,一下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根本就不像我。 可我的身体依然在颤栗,这些天来遇见很多次荒原上的猎人,谈论最多的也是这些荒原深处四处游荡的强盗们,他们什么都抢,而且手段极为残忍,将有抵抗能力的人杀掉,剩下没反抗能力的人会被他们卖到灰矮人的地下世界当矿奴,这些强盗是唯一在荒原上和灰矮人强盗们有联系的人,他们在为灰矮人们提供着地上的各种物资,兽人们一直想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荒原上抢自己的同胞,并且去帮助自己的敌人,为他们提供物资,但是但凡见过那些强盗的猎人们,却从没有活着的。 谈起这群强盗,几乎所有兽人们都非常痛恨。 想不到再这样一个雨天儿,再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了他们,而且让我们看到了他们的样子,竟然是群狮虎人。这样的大雨天儿,他们注定了要很快就要返回来找我们,不然这样的视野范围,只要我们略微调转方向,拼命地奔逃就会逃脱出去,到时候这群荒原深处的狮虎人强盗将不再是个秘密,一旦他们的身份暴露出来,分分钟就会被荒原里的猎人们猎杀掉。 他们之所以一直能够逍遥到今天,其实就是借着自己是兽人的身份,平时隐身于荒原猎人当中来,这一层保护一旦被去掉,这荒原之上将再无他们的立锥之地。我猜想这群强盗一定会都个圈子杀回来,而且很快就会回来。 “应该逃不掉吧!”这句是问给我自己的,我想让自己的心坚定下来。 我们开始为即将来临的战斗做准备,在这样的天气里战斗虽然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是不得不说这场雨让我们占据了很大优势,库兹的霜冻陷阱根本就不用遮掩,用不着挖陷阱坑,也不用找各种草叶子盖在上面,只需要将小兽夹子小心的撑开,将卡簧上的小钩子挂在霜冻卷轴的马莲草活扣上,直接放入草地的泥水中,就会被水洼里浑浊的雨水彻底掩盖。 琪格这次有些紧张,可能是刚刚在雨水里一穿而过的强盗们的马鞍两侧挂着的恐怖人头,把她吓坏了。她在身后的行李包翻出来一件暗色的防水斗篷,用雨帽将头盖住,雨水顺着大大的斗篷向下流淌,看到这样做工精致的魔法斗篷时,我终于感觉琪格有了点魔法师的味道。她不停的将手按在魔法剑的剑鞘上,被雨水冻得发白的俏脸双颊上出现了一抹特别的红晕,她的眼睛里就像是有两朵不停闪烁的妖火,雪白的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显得晶莹剔透,我低声问她怕不怕,她只是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有点担心卡特琳娜,怕战斗一旦出现混乱,最容易受伤的就是她了。她这一身儿不凡的皮甲会让那群强盗第一眼的时候就注意到她,无论身高或是优美的体形都彰显着她的战斗能力,虽然我们知道她如小兔子一般无害,但是强盗们一定不会这样想,交手的时候,怕是会有人会被重点关照,反而我这样的小孩子,很可能被忽略过去。我拉了拉她冰冷的手,想安慰她一下,这时候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在荒原上,总要经历这样的战斗,被鲜血洗礼之后活下来的人们才算得上真正的战士。 其实我双腿也在不停地发抖,即将来临的战斗,让身体开始变得很兴奋。库兹说我这样的反应是菜鸟们的正常反应。在战斗前,菜鸟们都会提前进入状态,还没战斗就让身体蓄积的能量流失掉,可我想克制身体这种反应,越是想让双腿颤抖停下来,身体的肌肉就越僵硬。这种临战的感觉,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让我的心很乱,还有些烦躁不安。 本来我是打算安慰卡特琳娜一下,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应该说什么好。只好凑上去举起双手搂住她柔软的细腰,将头贴在她温润浑圆的小腹上感受着醉人的柔软。下一刻,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一下子变得平静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除了写满了信任,在没有其他的,她在我耳边轻轻地用湿润的舌尖儿舔了舔我的耳垂,反而轻声安慰我说:“别为我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库兹已经跳下亚归兽跑进雨中开始布置霜冻陷阱,他的嘴里不停咒骂着那些沦为强盗的狮虎人,也许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更好受点儿,我们在雨中等待死神们的到来。 102.初始之战 亚归兽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来,但是如果有人耐心观察就会发现,它似乎在原地兜圈子。 我坐在亚归兽的背上,雨水打湿了我黑色微微带卷的头发,很久没打理得头发被雨水弄湿后,天生的自来卷被拉直,像是被水煮过的方便面一样,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这时候我才注意自己的头发原来已经变得这么长了。镀银猎枪就放在我的屁股下面,我一只手按住枪托,这样会让我变得更加自信,‘火舌武器’早早的附加在镀银猎枪上,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危险来临的下一刻,我还有没有机会为猎枪附加这个状态。卡特琳娜依旧在为我举着伞,冰冷的雨水让她的皮肤变得更加白嫩紧致,这时候的她反而看不出害怕来,那把锋利的碎剑者匕首被布条绑在大腿外侧,露出来的剑柄上篆刻着繁复的符文图案。 一旁的琪格穿着黑色的魔法斗篷卷缩在皮鞍座里,像是在这延绵不绝的春雨中有了一丝倦意,可在这样的雨中,有谁会睡得着呢? 天空中的云像是画家笔下淡灰色的水墨,时而浓郁,时而轻淡,将这天幕完全遮住。四周没有风,雨就像是无数窜珠帘从天空中笔直坠下,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却没看到电闪,也许是雨下得有点久了,云层变得单薄了很多,四周的光线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就在浓密的雨线里,我看到一匹模模糊糊马的轮廓,再这样极端天气里,依然执着的策马奔驰,那只拿着马鞭的手毫无顾忌地再一次挥动,呵!是他们追来了! 我甚至清楚地看到策马跑在最前面的狮虎人的那张脸,这张脸上那双金黄色的瞳孔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我努力的回忆:也门镇的拍卖行,他是那位被人称作毕佛隆大人的那位狮虎人,他那张布满花纹的毛脸上显露着狰狞的冷笑,混合着血水的雨水洗刷着他身上的甲胄,我心里有些发紧,已经冲到了弓箭有效射程中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冲上来就是一轮远射,这样的会让我们提前暴露。 看起来,毕佛隆是想抓活的,而且在远处逐渐放慢了马的速度,雨幕里只有他一人一马。 这时候我才清醒过来,应该是他们这群强盗担心我们再这样的雨天逃掉,才会有人先行一步赶回来跟着我们,而现在,这位狮虎人战士毕佛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屠杀我们,怕是看清我们的样子之后,有了新的想法,或许想等待同伴们追上来,将我们生擒了卖给灰矮人当奴隶吧! 配合狮虎人的出现,亚归兽上显得有些骚动和慌乱。 “我们先一起对付他,他快要走进陷阱的范围了!” 库兹在战斗时,永远是暴躁而无畏生死的那个,当初在峡谷山口面对那群灰矮人强盗时,就鲁莽的冲在最前面,这让我对兽人们的勇武有了新的认识,但是麻烦兄弟你讲究点策略行不行? 看见我的的亚归兽在慌乱之后,并没有如想象当中混乱的奔跑试图逃离的样子,毕佛隆反而犹豫了,可是在看到驾驭亚归兽的库兹在雨中站起身,手里拿着把合金弓面对着他张弓搭箭,毕佛隆反而放下最后的狐疑,面对着库兹冰冷的羽箭,开始向我们发起冲锋。 他这是要将我们微弱的武力剔除掉,古博来马踩踏在草地上的水洼里,泥水四处飞溅,发出一连串儿非常有节奏的‘塔塔塔’的声音,毒蛇一样的眼睛露出了残酷的眼神,他坐下的马头两侧挂着几颗人头,头发被胡乱撕扯后挽在一起,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挂在马的脖子上,在雨中还向下滴着血水,应该没死太久。 他抽出一把厚重的斩马刀,对着库兹的羽箭嚣张得没有做出任何躲避动作,羽箭穿越雨幕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这时候我才听清耳边弓弦的嗡鸣声,“嘣!” 使用弓的时候,很注重气势,对于库兹的箭术我很有信心,只不过看到毕佛隆蔑视的眼神,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紧,那柄笨重的斩马刀就像非常随意的在他身体前面画出一道弯月形的刀气,那支高速飞行的羽箭瞬间被厚重的斩马刀磕飞,在这样的雨天里,我都能听见那金属之间的碰撞声,“叮”的一下,毕佛隆藏在斗篷下面的三瓣嘴勾勒出一道向上弯曲得弧线,似乎很是得意。 他想看到我们惊慌失措的样子,猎手们捕捉猎物的时候,就喜欢猎物慌乱的四处奔逃,这样会让猎手有更多的机会。可是他并没有等到机会,而是看到了一位身材纤细的藏在魔法斗篷里的身影站起来,毕佛隆的脸有些苍白,对于危险的信号他有更敏锐的洞察力,他金黄色的眼眸中曝出两道金色的光芒,用尽浑身的力量去拉扯战马的缰绳,因为他看见亚归兽身上出现了魔法师的身影,魔法师在任何的时候都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啊!”他在用尽力气扯住古博来马的缰绳,正大的眼睛中看见迅速凝聚而成的魔法弹,没来由的心慌让他大吼一声。 库兹直接从亚归兽上跳下去,在半空中就已经将三支羽箭搭在弓弦上,这是他拿手的看家本领,而我也俯卧在皮鞍座里,猥琐的举着镀银猎枪瞄准毕佛隆。 “吱啦!”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响声,就像是冬季里河面上的冰层破裂的脆响,非常的脆,但那声音让人冷到了骨头节里。一圈蓝白色的冰环儿就在毕佛隆的马蹄下迅速扩散,浓郁绽放的寒气像是一朵死亡之花,瞬间将那马蹄四周三米内的青草与泥水迅速冻结成白色冰晶,这股异常强大的寒气延着古博来马的前腿,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马上的骑士冻结成为精致的冰雕。 我的天!我看见了什么,这一刻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激动,没想到霜冻卷轴居然拥有这样的威力,竟然将追击我的人瞬间冻成冰雕,我这时候才想到果果姐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永远不要在火山喷发的时候骂一位火系魔法师的娘亲,也不要在戈壁滩里和土系魔法师念念碎,别在龙卷风来的时候告诉你的风系魔法导师你没完成他留下的作业,也别在雨天去约会水系魔法师的情人。 在这雨幕里,水系进阶技能‘霜冻’居然有意想不到的威力会叠加到如此恐怖的状态,原本认为陷阱只会冻结住马腿,让马上的骑士依照惯性跌下马,栽倒在泥水里,我们就算成功了。在这个方向上,库兹设置的陷阱最多,我们为了这次战斗,几乎将所有的本钱都抖落出来,这毕竟是在荒原上我们的首战,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可怎么盘算,也没想到在这场雨的帮助下,直接将追击我们的骑士冻结在原地,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上还握着那把沉重的斩马刀,就像一具冰雕。就是这一刻吧,那还等什么呢? “砰”的一声枪响,我的魔法原力撞击在猎枪魔纹法阵中,那颗铜豌豆被瞬间吐了出去,可是在这雨幕中,我清晰的感受到铜豌豆上面附着的火焰伤害在一点点变小,火系魔法力在雨中迅速流逝。库兹半蹲在地上,射出了品字形的三支羽箭,琪格也在这时候,配合我们的攻击将魔法弹推出掌心,像炮弹一样飞在最前面,任何远程攻击在魔法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首先速度上就永远突破不了那极限的桎梏。 就在这一时刻,冰雕被魔法弹轰击变得粉碎,古博来马的身躯上被碎裂的冰层撕开几道巨大的伤口,它也受到了魔法弹威力的余波,纵使这颗蓄力已久的魔法弹结结实实的打在毕佛隆的身上,但是古博来马殃及鱼池,整个马背被魔法弹炸得血肉模糊,那几颗挂在马鞍前面的人头更是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 毕佛隆被魔法弹巨大的冲击力弹飞,身体前面坚固的皮甲被暴躁的元素力量撕扯得粉碎,露出长满黄色鬃毛的强壮前胸,在胸前划开若干道细碎的伤口,可是魔法弹的力量只是仅能破开毕佛隆坚固的皮甲,伤到了他的皮肉,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这时候他身体里的血液恐怕还是凝固状态,我已经看到他眼底的疯狂,我的魔法力附着在铜豌豆上面笔直向前飞翔,划过优美的弧线之后,像是天际里划过的一道流星,只身猛烈旋转着冲进了毕佛隆的胸膛。 尾随而至的是库兹的三支精铁箭簇的羽箭,恐怕毕佛隆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位还没有参加成人礼的兽人少年三箭射死,一支羽箭直接插在毕佛隆的眉心,他就算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眼神的交汇处依然是眉心的羽箭上,双手各自抓着前胸扎在前胸两侧的羽箭上,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没想过我们三人的合击之力会这么强大,毕佛隆这样已经成为荒原上有了凶名的战士,恐怕已经和维鲁处于同一个级别,可就是这样一位实力强大的战士,现在却倒在泥水里,任由雨水倒灌进口鼻中,那双眼睛慢慢地开始涣散,身体在水洼里迅速冷却。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可是强烈的呕吐感就像有人在我的胃上重重的击了一拳,我在亚归兽身上站立不稳,险些一头栽下去。 琪格在我身边嘴巴张开,形成了o型,惊讶地看着我,仿佛是在说:你这心理阴影还没过去呢? 我在一旁扶着卡特琳娜的胳膊,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103.伏击 我们一直坚信胜利属于我们,但是没想过第一战会遇见这样臭名昭著的狮虎人毕佛隆,而且直接将这位狮虎人伏杀于荒原之上。琪格看我的状态并不好,担心我再这样的雨天受到刺激后,会被这冷雨淋出病来,想将魔法斗篷披在我身上,我却怎么也不肯,并对她说:“这群强盗可不是一个人,你快些恢复魔法力,我们一会儿还要依仗你强大的魔法呢!” 这时候库兹麻利的爬上来,站在我的身边不顾自己浑身沾满的泥水,用力的单手搂住我的脖子,兴奋地对我说:“嘉,竟然是毕佛隆!毕佛隆!是毕佛隆!你知不知道狼族部落里有多少人希望他死,他竟然被我们……我们射死了,看没看见我居然射死了那个凶残的狮虎人,只用了四支羽箭,厉害吧!我应该去掰下他的犬牙,串在我的项链上,恩,这主意很棒!”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库兹就像是只猴子跃下亚归兽,向毕佛隆的尸体那边奔过去。 “喂,阿兹,你必须小心你自己设下的陷阱,我可不想看见你被冻成冰雕的样子!”我在后面无奈的喊道。 雨还在下,可是云层变得稀薄,整个这片天地立刻显得透亮起来,我们的视野也开始可以看得更远,但雨势并未见减小,反而在这无风的天气里,掉落到地上的雨点越发密集起来,就像是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连声一条声。 有琪格在的时候,卡特琳娜会变得很安分,与我之间的小动作会尽可能的收敛。这时候,她就在我的身后为我撑伞,仿佛她就是为撑伞而生的那样,专心致志的去研究怎么样才能不让我淋到雨。这次卡特琳娜的表现好很多,没有露怯。 库兹向我大肆炫耀他的那三支箭准头有多么好,琪格则是认为是她的魔法弹将毕佛隆的皮甲炸飞,若非如此,我们岂能这样轻松地就得手?这次胜利,让我们小队的士气大增,也让我们之间的配合更显默契。 ……美丽分割线…… 只有琪格坐在亚归兽的背上,正面等待着接踵而至的敌人,我和库兹埋伏在草地上,泥水和着草叶儿涂满全身,可是任何伪装在这场雨中都显得那么苍白。我们两个更像是在积满雨水的洼地里水坑中漂浮着的两条破麻袋,我甚至将整个脑袋都埋进水坑里,嘴里含着一截空心草的草梗儿,保持着微弱的呼吸。 库兹就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和我同样的躺在泥水里,但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就像是与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而我就算明知道他在我身边,却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心跳以及身体散发出来的一丝一毫的热量。 我此时的心中在不停的祷告:快来吧,快来吧!孙子们,快些来吧!可别让我等太久。 不知道还要伏在雨水里呆多久,但是这滋味很不好受。这是我们设置的口袋型陷阱,让卡特琳娜索性就当做伤员,躺在亚归兽的背上,琪格则是在一旁假装保护卡特琳娜,这样两个女孩子孤身待在亚归兽那边,我们是要告诉追上来的强盗,亚归兽上几乎没战力了,而我和库兹则是潜伏在一旁的泥水坑里,只等着强盗们出现,进入库兹的射程之后,就先集中火力先杀掉一名强盗,就像杀掉了毕佛隆那样。 在亚归兽的周围,库兹布下至少十张霜冻卷轴,这是我们所有的存货,而且这种霜冻卷轴并不能反复使用,是一次性用品,爆过霜冻术之后,强大的力量会将魔法羊皮纸上的魔纹冲碎,细碎的口子里充满了乳白墨水的残渣,就算想修复都非常费劲儿。但是十张霜冻卷轴做的陷阱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这一次来得是两骑,我没想过那群强盗的反应会这样快,两批的强盗几乎是相隔仅有半盏茶的功夫,我还伏在泥水里胡思乱想,没能进入状态,就听见了马蹄踏着雨水“啪啪啪”的碎乱的声音。我心里一紧,伏在水坑里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动,仅仅这样远处的马蹄声就忽然减慢,最后停下来,就听见接连两声清脆的落水声,大概是那两个强盗察觉有点不对劲儿,在离我们埋伏点还很远的地方就下马步行往这边慢慢走过来,他们显得得很小心。 在这样的雨中,任何轻微的声音都很容易被掩盖,但是因为我的魔法感知力非常强,而且最近还在不断地疯长。如果通俗的的**,这个世界里将魔法感知力称为第七感,它和第六感直觉一样是非常不确定的感观,当然我们可以说所有人都有这额外的两种感觉,但是只不过非常的微弱。可是问题就在于当我的第七感----魔法感知力在不断增长的过程中,我的其他五感也同样像受到刺激了似的,也在变的敏锐,敏锐的程度恰好是我此时身体能承受的极限,已经停止增长,也就是说现在的五感是我最好状态。当我体质增强了之后,也许五感会继续提升吧!不过我心里没谱,这算是我瞎猜的! 这样载入爆豆般雨点砸落在荒原里的草叶、水洼、泥地、卵石上的时候,声音都会有微弱的不同,就像是大自然中最美的乐章,尤其在这样下雨的时刻,将头藏进水中听着雨滴敲击水面的声音,会让人陷入一种微世界的奇妙状态里,很是有趣儿。可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我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趣味儿,紧张让我的身体像一块坚硬并且颤抖的石头,我努力搜索雨中一切细微的变化,那由远处传来,并且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那是生牛皮靴踏水的声音,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飞溅出去的水花儿砸在筒靴腿上。 失策了,原本我们算计这些强盗在看到一只亚归兽背上两位弱小的女孩子,会像狮虎人战士毕佛隆那样兴奋的挥动着斩马刀冲上来,可是没想到他们看到目标后,反而更加的小心,现在我的心头猛地一震,才想到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狮虎人毕佛隆的失手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他们应该是过来接应毕佛隆的,可现在这里静得除了雨声外,任何声音都没有,就算有一点点微弱的**或者呼救声,就算是有慌乱逃离的脚步声也算正常,可偏偏没有任何声音,周围的气氛诡异到不行,这怎能不让这两位强盗心存紧张。 可是他们终究是慢慢地走过来了,我甚至听见他们取下长弓,羽箭搭在弓弦上,铁木弓被弓弦绷紧后被拉开时候“咯吱咯吱”的响声。这场大雨另一个好处是会让牛筋做的弓弦变得潮湿,被雨水浸泡后的牛筋在短时间里尚能拉动,但是长弓的力道也会因为牛筋韧性改变而发生变化。 原本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开始张弓搭箭,我的心就跟着一紧,害怕他们用长弓抛射羽箭,对亚归兽背上的琪格和卡特琳娜造成伤害,尽管抛射的准确率很低,在雨天会更差,但是我实在是担心琪格会忍不住用魔法弹砸他们,魔法弹的伤害还不足以留住这两位凶残的强盗,一旦他们探得我们虚实,逃回去的话,与后面的强盗汇合后,那么才是我们的噩梦。 我们这次的计划其实是怎么样才能将他们的命留住。 这已经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情况了,六名强盗被昏了头的首领分成了三批,让毕佛隆只身赶过来追杀我们,其实是想借用他自身强大的实力拖住我们,如果可以将我们擒获的话那就出手,如果发现我们实力强大,就等待第二批迅速赶过来后援,因为后援也许只是因为马匹的脚程慢了一些,来得晚那么一点点儿,只要毕佛隆能够坚持半盏茶的时间,那么后援就会赶上来。 可是没想到就算面对白狼勇士里罗斯这样的荒原强者也有能力逃掉的毕佛隆,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在荒原上消失了,而在亚归兽脊背上更是诡异的坐着两个女孩子,这怎能不让后续赶过来的两位强盗心惊胆寒,他们一直试图接近亚归兽,但是这种情况没有任何的改变,两个人背靠背侧身而行,这样能让视野覆盖所有的死角,在空旷的草原上除了不远处停留在雨中的那只亚归兽,这剩下亚归兽背上躲在伞下的女孩子,就算有埋伏他们也确认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古博来马所处的位置迅速逃掉。 可是当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过来,一股巨大到无法抵抗的冰冷力量从脚下传过来的时候,那两位强盗从心底里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是冰魔法!啊!” 是的,是霜冻陷阱! 我和库兹正在等待这一时刻,哪怕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踩到霜冻陷阱,我们也会发起突击,却没想到两个人背靠背走在一起,一起碰触到了一只水洼里的霜冻陷阱,瞬间两个人被冻成了冰雕,我和库兹猛地从水洼里站起来,浑身沾满了泥水和草叶子,在雨水的冲刷下就像是两只人型水怪。 那两强盗就直挺挺的站在离我们仅仅只有十码外的地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白色的霜挂满他们全身,他们的眼睛被包袱在冰雕里,惊恐的看着从水洼里站起来的我们,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琪格站在亚归兽的脊背上,捻着魔咒时长发飞舞,一团白色的魔法能量球在她的手心慢慢长出来。 104.挂在高高的枪尖上 散落在四周的残冰在充满积水的草地上慢慢融化,背靠背的冰雕人被琪格的魔法弹轰得四分五裂,这一次我们竟然连不到的机会都没有,冰雕直接碎裂,冰雕像里的血肉分离。我和库兹目瞪口呆地在一旁看着这样血腥的场面,有些傻眼。 站在亚归兽背上的琪格也在狐疑地举起双手,这时候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魔法弹威力这样强。库兹蹲在一块碎冰的前面从血水里捞出一块皮甲碎片,转头想我扬了扬才说:“嘉,他们穿的是普通硬皮轻甲,没有魔法抗性的。” 原来狮虎人战士毕佛隆穿的是魔羚羊皮铠甲,这种最低级的魔兽皮制成的轻甲是拥有魔抗的,而且毕佛隆本身也是八级战士,虽然要比维鲁和宝玑这样半只脚踏进一转战士行列的强者差一些,但是本身体质也是非常强横,而跟随他的脚步支援过来的这两位偏弓手职业的强盗,确没有毕佛隆那样强大的实力,本身的装备又差了一些,所以踩中霜冻陷阱之后,被雨水增幅了属性的霜冻卷轴居然将两人冻透了,被琪格的魔法弹骤然轰击之下,身体的血肉也跟着碎冰散落一地。 原来魔法技能居然可以这样强大,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骇然地看了库兹一眼,库兹也是有点发呆,自言自语着:“难怪阿爷老逼着我学魔法,极端天气下的魔法真的很厉害!” 库兹虽然天生具有“生存本能”这样强大的猎人天赋,但是身为古鲁丁兽人部落首领库曼德的第七子,灵魂行者大萨满长老库鲁的孙子,他身体里也拥有很强的精神力量,如果不是当初血狼一族领袖库勒保洛斯萨满祭司大人对着老库鲁说尊重库兹个人的想法,不可强求,老库鲁早就会用填鸭式教学方法将自己的这一身的本领传给库兹了,在老库鲁的诸多孙辈孩子中,库兹不算是最聪明的,但是却是天赋最好的,深得老库鲁的宠爱。 此时他说老库鲁总想逼他学习兽人族的魔法,却是真的,如果不是在他将要屈服老库鲁个人意志的时候,我忽然出现了,也许在商队里的最后这一段儿路途中,埋在书海里的就将会是他。 “兽人魔法里面也有这样的技能?”我从没在任何书籍里看到关于兽人魔法的介绍,老库鲁对这方面的羊皮纸卷,看得很紧,他对我的解释是说担心我会被兽人对魔法的理解带入歧途,人类和兽人对于魔法的理解在本质上就有很大区别,如果我最先接触了兽人魔法的基础知识,将来学习人类魔法基础知识的时候,就会很难接受,因为无论兽人或是人类都会有第一眼缘儿,先入为主这样的臭毛病。 库兹挠挠头,显然他平时真的很不喜欢魔法,想了半天才说:“大概类似冰霜震击吧!就算萨满祭司也分很多种,我见过部落里最强的萨满祭司最擅长近身战斗,一手拎着把短宣斧,另一只手拎着把铁木鼓棒,冲上去的时候一扬手就将一只蝎尾狮冻住,接着一棒子直接把那只成年蝎尾狮轰到天上去去,真真的厉害得紧。” 随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残骸,又补充一句:“现在觉得其实好像也没什么!” ……美丽分割线…… 一道虹挂在荒原东北方向的云端里,阳光终于在雨停歇的时候穿透了云层,像是一道道光柱照射到这片生机勃勃的荒原上,这场雨来的很及时,再这样的春季里,这么一场珍贵难得的大雨,会让荒原上的一切都充满了生命力,在远处有几只顶雨飞来的野鸭子落在雨后初成临时池塘里,悠闲地整理自己的羽毛,像是一群没心没肺的熊孩子。 三匹古博来马上坐着三位狮虎人,中央的那人马鞍桥上挂着一面古铜色的盾牌,他一手揽住缰绳,另一只手上拎着血迹斑斑的斩马刀,就算被一场大雨冲洗后,这把斩马刀的刀身上还沾满了血痕,他的身材要比毕佛隆高大很多,一头黄色的鬃毛散乱地披在脑后,金黄色的眼球充满了杀气的看着我们,那强大的气场让我从头顶一直麻到脚底板儿。 另外一匹马上坐着一位背铁木弓的弓手,他那如鹰隼一样锋利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被羽箭瞄准的感觉,很难受。他的右手臂明显的比左臂粗一圈儿,他冷酷地看着我们,库兹更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只因为他是位兽族狼人弓手,我知道库兹是想问他:为什么会丢掉兽族狼人的尊严,沦为一名强盗,对于兽族狼人来说,尊严远比生命更重要。 右侧那位将一柄长矛抗在肩上的狮虎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年纪在十二三岁女孩子,她好像是睡着了,软软地趴在那狮虎人马鞍前,就像是一直沙袋般,双手双脚向下垂着,黄棕色的大辫子拖拉在草地上,沾满了泥水。我是按照女孩的身形大致判断的,而这时候我也注意到她双脚的特殊之处,她居然没有穿鞋,那根本不能说是一双脚,而是一双蹄子,很诡异的就是那双蹄子会让我觉得非常娟秀,是很特别的马蹄。 一匹浑身黝黑如绸缎般光滑的骏马跟在女孩的身边,不时用马头轻轻碰触女孩子双手,不安地打着鼻响,一幅惧怕而又不肯离去的可怜表情居然出现在一匹黑马的脸上,我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我认识这匹黑马,我记得之前在雨中,看到的就是这匹马跑在最前面,这群强盗在后面追,而现在看起来他们想抓的是马背上的女孩子啊! 显然站在中央的那位就是这小团伙强盗的头领,看起来也真的足够凶恶,他现在恐怕也是在想我们究竟用什么方法将他那三位手下,不声不响地收拾掉的。我们的亚归兽旁边儿还拴着缴获来的两匹战马,毕佛隆和他的战马最先死掉的,连同后面的那两位强盗都被我和库兹草草掩埋,在这儿样的雨天里,就算挖个不算大的土坑也不是什么难事,将他们的尸骸埋到土中,用剩土回填后,经过雨水冲刷,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最后这块洼地上又积满雨水,连崭新挖掘的土痕都被水洼盖住,只能看见一处浑浊的水洼,可是大雨过后,所有的水洼里的雨水都很浑浊…… 如果不是我们身边确是拴着两匹战马,我想恐怕他们都不会认为我们有能力杀掉马匹的主人吧。 流淌着血水的斩马刀向前一指,中央的那位狮虎人咧开大嘴,露出一副看不出来是哭还是笑的痛苦表情,声音沙哑地向库兹问道:“我弟弟毕佛隆呢?他向哪边跑了?你们给他什么好处,以至于他竟然肯放过你们,我这两个兄弟是不是也是他帮着你们杀的?” 他们骑乘古博来马的前面两米远的地方有半块儿狼皮褥子,皱巴巴湿乎乎地堆在那里,那位手里拿着长矛的狮虎人强盗甚至还用他那近乎四米来长的长枪将这半截狼皮褥子挑起来,看看底下有没有藏着人,我这时候就化成一团淡淡的轻雾藏在狼皮褥子下面,当骑士将狼皮褥子轻轻挑起来的时候,我就紧紧附着在狼皮褥子背阴的地方,随着褥子挂在狮虎人的枪尖儿上。 我的心里在默默倒数着秒数,27、26、25、24、23…… 虽然在我反复的练习下,我可以使用的保命魔法技能“暗影斗篷”已经可以维持大概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但是显然还是有点短了。我现在被尴尬的挂在枪尖儿上,我相信如果现在我的“暗影斗篷”效果消失了,我将会被这杆长枪瞬间捅成筛子。 “暗影斗篷”这个魔法技能对我而说,是我所会的最重要的魔法技能,因为这是我的保命技能,所以我有机会的时候,总会想办法练习它,从念咒语到绘魔法阵都力求做到最快,而这个技能因为曾经被“深度冥想”强化过,所以如今变成了无法被打断的可以在跑动的情况下,也能施展成功的特殊魔法技能,所以我总会试图寻找增强“暗影斗篷”魔法效果的办法。 一刻钟之前,琪格曾坚决反对这个刺杀计划,因为这个仓促之间想出来的草率主意,显得并不是那么靠谱儿,因为我和库兹大胆地设想这次追杀我们的强盗会前所未有的强大,所以为了事先消弱一下敌人的实力,我大胆的提议,由我这样身材矮小的孩子躲进破烂狼皮褥子里,安静等待强盗们到来,趁机在这阴雨的天气里,没有阳光,雨雾里我幻化的轻雾也不会那么引人注意,这样我就会有非常大的机会靠近敌人,用我那把狼牙匕首从他们身后捅进去,这把变异魔兽巨型风狼的毒牙制成的狼牙匕首可是能要人命的利器。 可是尴尬啊! 万万没想到就在对面三骑追过来的同时,居然雨晴了! 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就像是一道道射灯的光线,照在荒原上形成了形状各异的光斑,甚至在东边儿的云端还形成了一道美丽的虹,我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尿了,生死攸关的事儿啊,怎么会让我淡定下来,见到那柄长枪想我刺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捻动了“暗影斗篷”的咒语,索性我附着在狼皮褥子的阴影里,并没有被对面的三位强盗看出端倪。 可是那位好汉,你倒是将我放下来啊!你这样挑着一块破皮毛,扛着大枪端坐在古博来马上,要多二就有多二,你知不知道啊! 105.鱼跃前滚翻 合金弓,顾名思义,整把战弓为合金打造,无论弓背握把还是两翼的簧片,就算是弓弦也是参进了秘银如发丝粗细的钢丝缴成的极细极韧的麻花绳,这样的战弓就算在近身战里,亦可以当成武器使用,如果配合战弓近身武技还可以使用强大的弓弦绞杀敌人,这样一把战斗弓另外得好处就是弓弦并非是牛筋制成的,并不怕水火,对环境适应性非常高,就是平时保养的时候,在关键部位需要经常性的涂抹油脂,防止合金弓生锈。 这场雨让大量的铁木弓失去了原有的威力,弓弦变得松弛,就算基本的抛射也很难。 因而这时候,库兹手中握着一把合金弓,就显示出了非凡的杀伤力与威慑性,就像是此时的三位强盗,看到亚归兽脊背上站着一位狼人少年,只身手里抓着一把合金弓,一根风狼牙箭已经搭在弓弦上,虎视眈眈的向远处瞪着那三位强盗。 强盗头领一时间也有些犹豫起来,在荒原上抢掠的这些日日夜夜以来,并非没有遇见过敢于抵抗的,相反大部分荒原上独行或结成团队的猎人们都有自己依赖的一些本领,并且大多数的猎人们都选择反抗,可是即便是遇到过一些**级的战士强者或猎人强者,强盗头领的心理也没有过像现在这样不安,那位站在亚归兽脊梁上的狼人少年眼神中燃烧着浓烈得无法化开的战意,可他的眼神中哪里来的这样强大的自信? 整个荒原上是兽人们的天下。在以往的岁月里,帕伊高原上的灰矮人们充当着荒原强盗的角色,让荒原上的兽人猎人们吃尽了苦头,不仅仅会损失大量的财物,往往大多时候连同性命都会一起丢掉,兽人们的信仰让他们似乎并不畏惧死亡,可是这不代表脾气暴躁的兽人会忍受灰矮人们的掠夺,所以一场驱逐歼灭战在一个最不适合发起战争的时间里发生了,这时候的兽人世界已经被人类商人们贩卖过来的奢侈品掏空了家底,这个时候,一场战争同样需要花费大量的资源,兽人们最终迎来了战争的胜利,可是他们同样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扯远了,我想说的是,眼下的整个北麓荒原是兽人的天下,人类强者一般很会来这荒原之中,原因很多,最主要一点就是他们在荒原上不知道怎么生存,水、食物、魔兽以及兽人们的侵袭,会让人类强者们丧失一半儿以上的战斗力,就算是人类商人想获得大量的魔羚羊皮纸,大多时候也是只选择收购,组织进入荒原狩猎并不划算,还容易得罪帕伊高原上的猎人势力,所以在荒原上能遇见人类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能在荒原上遇见人类女性机会就更少了,在人类世界里,女人们大多会选择远离战争,这是她们的权利,所以相对应的就是人类女战士在各个种族之中是最稀少的。 强盗头领认为亚归兽上面的那两位长相身材都堪称绝色的大小两位美人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她们佩戴的华美佩剑也是装饰成分居多,更别说往魔法师方面想,笑话!人类世界里魔法师使出了名的稀缺,万里挑一的几率才会出现尊贵的魔法师,哪会这么容易就出现在荒原里? 那么这样,真正的威胁究竟在哪里?难道说仅仅就是这样一位狼人少年?我缩在破狼皮下面,是一团不停流动的灰色雾气,虽然我此时视野非常模糊,但是这样近的距离下,我依然能够看清楚那位强壮的狮虎人强盗首领便秘一样的表情,最后终于问了一句:“是不是他兄弟帮着我们杀了他的两个手下,然后拿着我们的好处逃跑了”这样可笑的话来。 “他们都死了!”库兹站诚实的说道,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燃烧的火,我知道他濒临爆发的边缘,但是在这时候依然能忍耐住,按以前他的脾气秉性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库兹他是一多么容易冲动的狼人少年啊!这时候能够耐住性子,十成十的是因为我被意外的挑在枪尖儿上。 一把同样巨大,同样血迹斑斑的巨型斩马刀被库兹拎了起来,随手一扬,带着他特有的狼族式骄傲的表情,库兹将这把重达百斤的巨刃丢弃在亚归兽的脚下,我这时候忽然之间,就感到了那为狮虎人强盗首领迸发出来的杀意,那阴寒的杀意让我直接在狼皮破褥子里面打个寒战,而他在这一刻,坚固的心灵防线终于也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松动。 就是此刻! 在最后我尚能维持“暗影斗篷”状态的最后几秒种,狮虎人首领的戒备心被巨大的滔天怒火冲破,出现了难得的漏洞,而我更是硬着头皮,把握这仅有的机会,驱使着自己化成的雾气,像是条草蛇一样顺着那位长枪枪杆盘旋而下,化成淡淡地人性影子蹲在他的背后,当我的脚沾到古博来马马背上,那匹马非常不安的用力蹬踏后蹄子,那位扛着长枪的狮虎人以为古博来马发小脾气,非常不惯病的踢了一下马镫,拽着缰绳试图让古博来马安静下来,保持状态准备冲锋。 可我这时候却已经恢复成为人形,像只小猴子那样缩着身体蹲在古博来马的后臀上,右手举着狼牙匕首贴着这位年轻狮虎人战士的后背,顺着皮甲缝合的缝隙狠狠将匕首地插进去。 “啊!” 那狮虎人感觉到后背一阵剧烈疼痛,大叫一声反手就向身后抓过来。 这事我有经验!当初在死亡之路出口与矮人强盗们战斗的时候,我最先杀掉的那位灰矮人就是被我这样阴死的,而且我也被他反手抓住,如果当时不是库兹把我接住,我在那时候就已经被那矮人单手抓住,摔死在崖壁上了。 这时候,这位狮虎人也是下意识的反手一抓,我按照自己想好的策略,抽取匕首迎着他反抓过来的手臂,用匕首锋利的刃口去格挡,对于这个姿势和反应速度,我在平时没少练习,现在做出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连同一寸来长的手腕儿带着一捧鲜血顺着我耳边向后飞去,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持枪狮虎人战士的整个左手已经被我锋利的匕首沿着手腕儿整齐切掉,这里恰好是皮甲不能包覆的地方,而我这时候也感觉到胸口被重物猛地击中。 是那掉了手掌的半截残肢靠着向后甩的惯性砸在我的胸口,我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巨大的力道击飞,喉咙里感觉到一股腥咸的味道,温热的液体从我的嘴里冲出来,变成一道血箭,洒在空中。而我像是沙袋一般被击落马下。 那狮虎人借势拨转马头,看到在泥水里不停翻滚的我,愤怒地咆哮着:“啊!是刺客,原来是你个小崽子!” 整个四米多长的黑铁长枪被那狮虎人战士单手挥动着,就像是在轻松挥舞球棒一样,借着古博来马的冲势,照着我的头顶抡圆了砸过来。 “我靠!” 我也没想到后心被带毒匕首刺中,一只左手也被切掉的狮虎人战士依然有这样强大战力,悍勇得竟然能将如此沉重的铁枪抡起来当棍子用。 原本我们的计划,我发动这样的奇袭后,躲进霜冻卷轴设置的陷阱阵里,这时候库兹和琪格就会在亚归兽那边牵制其他的强盗,我们一直所依赖就是这些放置在水洼里的霜冻陷阱,能够尽量最大化利用他们牵制敌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我就是没想到被我刺中后心,又斩掉一只手的狮虎人反攻手段居然这样的犀利,这一枪要是砸在我身上,我都能直接被砸成两截儿。在强大的“自愈”力量也不可能把我恢复过来啊。 慌乱中,我在泥水中翻滚着。可我的魔法感知力散步在四周,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速度已经达到破音,划破空气挥过来的大铁枪的运动轨迹,想都没想,下意识的曲臂抱头将身体缩成圆滚滚的肉球,让自己借着狮虎人砸在我胸口的一拳的力量,尽可能的向后翻滚。 可是毕竟是翻滚,速度哪里赶得上挥舞过来的铁枪,就在铁枪枪式用老,已经追在我背后的瞬间,我借着自己强大感知力,也不用眼睛看,准确的判断出来铁枪的落点。我从没想过自己身体的感知能力能够扩散到身体周围,更能清晰的感受到铁枪的来势,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整个身体像是撑开的弹簧,双腿猛地蹬地像条鲤鱼一样,依靠着向后快速滚动惯性,腾空跃起半米高,恰好是这个高度,大铁枪堪堪贴着我后脊梁上的棉布衣服扫过去,带起的劲风像是利爪一样,将我后背的棉布衣服撕扯得粉碎,我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 我也想不到,就算身后张眼睛,也没可能这样准确的抓住转瞬即逝的时机,能在铁枪改变不了去势的情况下,做出最完美的躲避动作。,这一瞬间,我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知道让若没有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枪,我刚刚就算交代在这儿了。我再次凭借着自己非常敏锐的感知力,在最恰当的时机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这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贴着霜冻陷阱的边缘儿,进入设置好的陷阱阵里 106.伤 “你们杀了毕佛隆?我要你偿命!” 一声暴喝,原本还气势十足的端坐在古博来马上的狮虎人强盗首领勃然大怒地吼叫着,双脚加紧马镫的下一刻,古博来马就像是离弦之矢,飞快地向亚归兽背上的库兹发起冲锋,这时候那位狮虎人首领马鞍桥挂着的巨大圆形古铜盾牌已经卸下来,右手持盾,左手反而放在身后将手里巨型斩马刀拖地而行。那匹古博来马也忒是悍勇,竟然丝毫速度不减的越奔越快。 后面的那位冷酷狼人强盗摘下铁木弓,稳稳地在原地张弓搭箭,配合狮虎人强盗首领的冲锋,羽箭此时此刻瞄准了亚归兽背上的库兹,坐下的古博来马小跑着向前推进,这时候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狂追我的年轻狮虎人,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声:“提拉,你感觉怎么样?” “图瑞克,你先掩护老大杀掉对面那猎人!咝……我杀掉这小崽子,就过去跟你们汇合!”年轻狮虎人提拉向我疯狂的冲过来,这时候听见图瑞克问他,头脑尚且清醒的他下意识的将断手隐藏在身后,但是断臂上如泉涌般流出的鲜血顺着马腹流淌到地上,又怎能掩盖得住。 “你的胳膊受伤了?”冷酷狼人的强盗图瑞克明显的明知故问,他手里的铁木弓已经放下来,已经被狮虎人首领落下几个身位。 提拉头也不回,挥动右手的铁枪向我刺过来,并大喊:“不用你管我,你去帮大哥!” 我站在离年轻狮虎人提拉几米米远的草地上,转回头看到狼人强盗图瑞克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箭矢一样锋利的眼神在阴晴不定地打量着我,并对年轻狮虎人强盗提拉冷静地说道:“你自己小心点儿,你中的毒像是风狼狼牙上的毒,解晚了是能要你命的!” 图瑞克原本锁定我的眼神游离开,扭头看向远处的库兹。反手从身后的箭壶中抽出两支羽箭,习惯性地用舌尖儿舔了舔锋利的箭尖,眼神中露出残酷的冷笑,再没管我,径直跟随着狮虎人首领身后,向库兹那边奔过去,他没第一时间射箭,恐怕是担心大雨将铁木弓弦损伤了,让铁木弓的射程变小很多,只有向前靠近一点在张弓搭箭,才有把握射中。 那位被我暗算的狮虎人提拉脸上布满了淡青色,显然剧毒在飞快的蔓延开来,兼之他的左手手臂被我斩断,巨大的伤痛疼得他嘴角直抽搐。原本我靠着鱼跃的姿势躲避开提拉的一记必杀挥击,就已经算计到他被我偷袭重伤,绝不可能放弃对我的杀念,他骑着古博来马要想追上我,只需要驱马迈出几步,而我等的正是这几步。 向我疯狂冲过来狮虎人提拉可能没有想到,就算是我被他从马背上击飞,我此时也是沿着预先设定好的退路向后跑,在沿途上至少有三个霜冻陷阱在等着他,之前躲避他那个挥击的时候,就吓出一身冷汗,他的枪尖儿不仅仅只差一点点就会将我砸得骨断筋折,而且距离第一处陷阱也仅仅一尺之隔,我都担心他挥动铁枪带出来的劲风会触动陷阱装置,直接将我冻成冰坨子,那这事儿就算是大乌龙了。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古博来马三两个大跨步就可以轻松追上来,到时候他就算用铁枪随便的一刺,我也难逃一死。可我恰恰是在期盼着他能够追上来,我心说:手腕都被我切断了,你还不追我? “喝!” 狮虎人提拉的古博来马就像是一列火车一般,整个人和马化成一道白光向我冲过来。 这时候,能够清楚的看到高速冲过来的提拉,可是我的身体且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根本一动都不能动,我惊讶地感受这种惊惧之下的慌张感觉,心想我这是怎么了?随后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一种效果反差,当眼睛敏锐到可以将对方急速的冲锋动作清晰的传入脑中的时候,那些画面就像是放幻灯片一样被放慢了几十倍,可是我的眼睛跟得上又能如何?我的身体跟不上这样的速度,就在这瞬间,我就像是被绑在原地等死的路人,眼睁睁的看着一辆疾驰的列车向我碾压过来,我偏偏又无法躲避。 “冲锋!” 又是战士的那个狗屁技能,仿佛每个战士都会这个效果极大,极野蛮的技能!这位手持铁枪的狮虎人也是这样的战士,他竟然可以连人带马一起对我发起冲锋,看起来没什么必要,就算是他慢慢驱马走上来,我也难逃一死,可他偏偏就要用这种非常华丽的技能对我碾压过来。 “砰”“砰”“砰”! 我的眼前连续爆出三朵冰花,蓝白色的光芒在狮虎人提亚的身上连续闪烁三次,弥漫出来的寒冰气息在我面前形成了十几米长的冰霜之路,我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这倒霉孩子提拉连续撞上了我准备的三个霜冻陷阱,浑身挂满了冰棱,反复的被霜冻技能爆开的冰环裹住,战马的冲击力和冲锋的巨大效果又将冻结状态强行解除,这时候,提拉身体本已经凝结的冰块瞬间被高速动作挤成了冰粉,冰屑连着衣服以及皮甲的碎片,还有凝成结晶的血液和提亚身上的一些被冻结的血肉,随着在身体冻结后强行解除冰冻状态,而炸得体无完肤。 我有时候,不能理解荒原兽人的一些做法,比如现在这时候的提拉,他在受伤之后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处理伤口,而是对我采取的极端的报复手段,这点我尚可理解,被我这样的小孩子偷袭了,想第一时间抓到我嘛,可是当他明明撞上了三个魔法陷阱之后,身上因为强行解除冻结状态,而让身体布满了各种惨烈的伤痕,可以说现在的他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了,可是他依然非常执着的想要杀我。 后心的一刀,断了一只手臂,浑身上下体无完肤,强行解除冰冻状态之后,浑身血管都好像炸裂了,整个人像是浸在血池里的血人一样。可就算这样,他依然没有退却,那只粗壮的手臂紧紧握着那杆四米多长的大铁枪,依靠着‘冲锋’冲到了我的身边。 本来这个技能我没办法反应过来。如果不是提拉撞到了沿途上的三个陷阱,减缓了一些速度,让我身体略微的向左移开了半步,我就会活生生的被冲过来的古博来马撞死,可我偏偏移开了半步,又稍微的侧了一下身体,虽然再次被冲过来的古博来马撞飞,并且陷入眩晕状态,可是我仅仅是被马头的侧面刮了一下,就被再次撞得飞起来。 随后,我的眼睛里看到那杆巨大铁枪在我瞳孔里慢慢地放大,一往无回的气势之下,提拉将大铁枪向我投过来,我在空中无法躲避,眼睁睁的看到大铁枪的整个枪头透过我的前胸,从我的背后穿出去,强大的惯性将我带飞出去十多米远。 我甚至能凄惨的听见胸骨被击碎的声音,我此时像是一条鱼叉上无力挣扎的蛤蟆,胡乱的蹬踏着四肢,可是大铁枪的枪头牢牢地钉在草地上,我挂在大铁枪上悬在空中,胸口向外飙血,口中,鼻子中也同样向外淌着血,可我这时候偏偏没有昏迷,清晰的感受着身体上的剧痛,每一次心脏急速的跳动和微弱的呼吸都像是最残酷的刑罚,那种剧痛在我身体里蔓延。 敏锐的感知力清晰的告诉我,铁枪整个将我的右侧肺叶穿透,被撑开了几乎有小碗儿大小的血洞,唯一能值得庆幸的是,铁枪没有直接穿过我的心脏,否则我第一时间就被钉死在当场了。 血人一样的提拉看到这一幕,才算呼出一口气,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发狂一般地大声嚎叫着,盯着自己被齐刷斩断的左手,狠狠地咬着牙,扯下了一块亚麻布,试图用右手将自己左手手腕包扎上,可是仅仅做到了一半,就一脸黑气的从马上栽下来,一头扎进旁边的水洼里,整个脸和身体都浸在泥水里,身体沉重的试图挣扎,却只是抽搐了半天,两条强壮的腿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蹬出两道泥沟,也没能将头从水洼里抬起来,最后双腿逐渐的失去了力量,慢慢地伸直……僵硬…… 我被穿在铁枪上,挂在半空中无力地看到这些,我试图双手握住枪杆儿,将大铁枪从身体里退出来,可是试了几次,都因为没有足够的力气,失败了。若不是体内强力的“自愈”血脉之力不停的修复我胸口的伤势,我此时恐怕是要再次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好奇怪的感觉,在穿越新西亚奇斯山脉的时候,我那时候被体内的火毒烧得浑身干裂,若不是老库鲁用各种草药汁液保住我一条命,那时候已经是能死过一百次了,可我那时候最想干的事儿就是一头撞死,如果那时候我有能力撞死的话,我想我会毫不犹豫!那时候,我就像是一串烤肉串,每天每天浑身都痛得不行,火烧火燎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从哪些痛苦地岁月里慢慢走出来,反反复复地经历了无数次死亡与重生的洗礼,所以说我和库兹一样,并不怕死,我觉得我此时的命是白捡回来。我也一样不怕疼,再苦再疼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 身体已经止住血了,各处的伤势也在迅速的愈合,只是被这样穿在枪杆上不能动让我非常的无奈,我把目光放向远处仍旧在战斗的库兹和琪格身上…… 107.勇气 我转头看向不远处另外战场的时候,恰好那位面带冷酷神色的狼人弓手也像我这边看过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一般,瞳孔豁然睁大,好像不能理解般的看着形如血人一样倒在水洼里,不断蹬腿的狮虎人强盗提拉,他恰好看到了最后一幕,提拉的腿慢慢地变得僵硬,最后像是有一股无形力量将他的腿慢慢拉直,直至一动不动的僵硬死去。 他本来想放下弓箭赶过来援救,可是动身的时候就发现情况要比想象中的更差,狮虎人提拉恐怕是中毒已深,最后一眼的时候,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于是狼人弓手犹豫片刻,仍将弓箭指向了亚归兽上那位兽族少年,并没有理会被铁枪钉在地上的我。 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中有惊惧,似乎下意识的避开我的目光,这让我很难理解,按理说这时候,最保险的做法是在对我补上一箭,我虽然被铁枪来个对穿,但是并没有死,难道看见这样的我,他们还想要抓活的?没可能啊,没理由他们知道我具有血狼一族的血脉之力“自愈”,这事就算商队里,知道实情的人也不多。 库兹这边的情况并不太妙,我们都低估了那位狮虎人首领真正本领,这时候我们所能依赖的恰恰是库兹在草地上设下的霜冻陷阱,可是当这位狮虎人高举着盾牌撞在第一个陷阱上的时候,那匹古博来被爆开的冰环儿冻结成冰雕,可是这位狮虎人首领身上却自凝结了一层薄冰,这层瞬间就被他强有力的低喝震得粉碎,并且第一时间从战马上跳下来,将古铜盾牌举过头顶,硬生生的挨了琪格一记魔法弹,虽然被魔法弹爆裂的力量震退了数步,却毫发无伤。 狮虎人首领稍微喘口气,就凶悍的高举盾牌徒步向库兹冲过去,不过我所担心的战士“冲锋”技能,这家伙却一直没有使用,否则一旦库兹和琪格被人家近身缠斗,哪里是人家的对手!狮虎人首领所冲击的方向,恰好是我们布置霜冻陷阱最多的一个方向,其实并不是我们计算到他们会从这个方向上出现,而是当我们发现他们从这个方向出现之后,迅速的调整了自己所在的方位,事实上陷阱还是那些陷阱,只不过被我们密集的摆到一起去,无论他们从哪里出现,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就能很好的利用到布下的陷阱。 所以当他往前冲的时候,又一次的踩中地上的霜冻陷阱,霜冻的冰寒气息在他的脸上又浓重了一分,可是在他体表形成的薄冰再次被他强横的身体抵抗住,居然连片刻的冻结时间都没有,就被再次震碎,但是浑身冰冷气息的狮虎人首领奔跑已经变得极为缓慢。 冰系魔法是水系魔法的延伸技能,它继承了水系魔法的平稳伤害属性,在此之上,冰系魔法对敌人造成伤害之后,会造成减益状态“减速”效果,越是强大的冰系魔法越是明显,狮虎人首领虽然能抵抗住霜冻陷阱的冻结,但是对于冰系魔法的减速效果,却无能为力,在强大的战士都会受减速效果的影响,只不过是实力不同会造成时间的长短相应不同。 琪格大小姐是一位刚刚七级的魔法师学徒而已,七级对于魔法师学徒来说是一道分水岭,它同样也意味着魔法师学徒终于能够掌握第一种魔法伤害技能,对于魔法师学徒来说,这时候他们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师。这时候能够学习的初级魔法着实不太多,带有持续灼烧伤害的“小火球术”,带有减速效果的“寒冰箭”,具有击退效果的“魔法弹”,具有增强攻击速度的“风刃术”等等,这些技能各有特点,而且简单的魔法技能被无数魔法师先辈们改善,威力方面虽然没有很大改观,但是技能确是最实用的一些魔法技能。 其实“魔法弹”这个技能,原本上是魔法师最初级的魔法伤害技能,原本并没有击退效果,可是在几十年前某位大魔导师发表了一篇文章《论魔法弹元素结构》,文章中大量的文字阐述了魔法弹对于初级魔法师们的重要性,也同时在文章中提出了一个观点,那就是让魔法弹里面杂乱无章的魔法元素有规则在弹心内高速旋转,这样放出去的魔法弹实际上是高速旋转的魔法球,爆裂的魔法力量在高速旋转过程中,击中敌人会产生额外的魔法效果,那就是“击退”。这片文章在魔法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以至于现在的“魔法弹”技能是最难学的初级魔法技能,只因为它最考验魔法师学徒们对于魔法元素的控制力,琪大小姐也是千难万难的才学会了这个技能。事实表明,这个技能在战斗中非常的实用。就像现在,当琪格再次用魔法弹将狮虎人首领砸退,所有人都听见狮虎人首领愤怒地咆哮:“可恶的人类魔法师,我要将你撕碎!” 而琪格如同漂浮在亚归兽脊背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魔法气息,在战前我就听说她有一瓶智慧药水,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加魔法师的法术伤害,这时候她将魔法斗篷脱去,露出那身华美的奉献魔法套装来,符文魔法剑在胸前漂浮着,头顶上不断的凝聚着魔法元素,这些魔法元素在符文剑的剑尖上凝成乳白色的魔法弹,在魔法光辉的照耀下,琪格绝美的脸上出现了庄严与肃穆,她比起眼睛,长长的眼睫毛立刻让整个美丽无匹的精致脸蛋生动起来,乌黑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一个个魔法弹不停歇的砸向狮虎人首领,惹得他大怒却始终没办法在减速的情况下,躲开这些魔法飞弹的攻击,只能举盾硬抗,每次被魔法弹砸中后都会被强制击退**米远,这时候竟然一时间无法冲到琪格身前。 同一时间里,库兹正与那位狼人弓手对视,两个人一同张弓搭箭,但是狼人弓手却不得不驱马前冲,他的铁木弓虽说平时要比合金弓射程更远一些,但是在这样的雨天远远比不上合金弓,想要射中库兹,就需要驱马冲上去,与库兹距离四五十码后才能射到库兹。 而库兹却反身向后跳跃,身体在空中短暂的停留,连环射出三支羽箭直指狼人弓手,弓手们的对射,对相互之间威胁并不大,因为每一位弓手的视力都是极好,他们不仅知道怎么样才能射中敌人,同时更加清楚怎么样才能多开射过来的羽箭,尤其是有戒备的情况下,很难射中一位奔跑状态的弓手。 可是对于库兹与狼人弓手两个人来说,两人的实力是有明显差别的,库兹如今还达不到弓手的标准,但是他仗着武器优势并不逊色狼人弓手,另外真正让狼人弓手畏手畏脚的确是草地里埋下的那些霜冻陷阱,对于狮虎人首领来说,被冻结了,只要用“战吼”将薄冰震碎就能从冰雕状态解除出来,可是对于身体以敏捷著称的弓手来说,一旦踩中霜冻陷阱,那么就只有被当靶子射的份儿了。所以狼人弓手更加的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踏足未探查过的区域。 所以现在看起来居然是库兹占了一定的优势,狼人弓手显得有些畏首畏尾,只不过时而射出的技能箭威力很强大,每次都让库兹后脊梁发寒,如果真的在草场里,两人用相同弓箭单挑,库兹不知道在这时候已经死过多少次了。 最让我不敢相信的事情是卡特琳娜居然不声不响的跳下亚归兽,用极快的速度向我这边不顾一切的跑过来,在跳跃之间,她的长发随风飘扬着,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紧身的皮甲将她身体优美的曲线凸显出来,如两颗蜜桃般丰盈的双峰随着奔跑在胸前不断剧烈起伏,她是想跑过来救我,可是不远处的狼人弓手立刻发现这个情况,竟然不顾库兹的羽箭的阻击,弯弓搭箭向卡特琳娜射过来一记螺旋箭矢,那羽箭在空气中高速旋转,羽箭四周的空气被搅动成螺旋的劲风,呼啸着射向卡特琳娜。 “小心!” 我用尽了力量,喊出来的声音竟然也并不能传到远处,整个左胸被铁枪穿透之后,我的呼吸都非常费劲儿。她好像是看到了我焦急地眼神,也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危险,下一刻,卡特琳娜猛地向前一跃,居然像袋鼠一样越出十多米远,一下子不仅与我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而且还堪堪躲过了身后飞来的箭矢,她不顾一切的跑到我的身边,理都没理倒在水洼中的狮虎人提拉,带着无比痛惜的眼神,抽出大腿上的碎剑者,狠狠地削在我身前不足数寸的铁枪上,“嚓”的一声脆响,黑铁打造的铁枪竟然被这断刃一刀削断,她将那截铁杆丢弃到一边儿,咬着牙心疼地看着我说:“嘉,你忍住,我要把铁枪从你身上拔出来”。 “我没事儿,你看,伤口都不流血了,不过铁枪的枪杆弄断了我至少三根肋骨,卡在骨缝里,你必须用点劲儿才行!”我无力地试图抓住她的手,想努力地对她微笑一下,缓解她的紧张。又说:“还说什么要在战场上保护你,没想到最后还需要你拼命跑过来救我,说起来,你奔跑的速度简直比古博来马还要快……咝……哎呀……好疼!” 我无力地喋喋不休中,卡特琳娜用双手将我抱住,猛地向上一抬,从枪杆上将我解救下来,这时候,我胸前拳头大的孔洞再次飙出鲜血,可是也在下一秒的时间里,这些鲜血诡异的消失在我的皮肤上,就像是重新被我的身体吸收了,而我胸前的血洞居然仿佛具有了生命一般,血洞周围的血肉不断的向里面生长,它们互相试探,互相融合,只是不大的时间里,拳头大小的血洞就变成鸡蛋大小,片刻后又变成手指粗细,最后伤口在卡特琳娜的注视下,诡异的消失了。 108.弹射之刃 每把碎剑者的外形大多都不同,锋利名贵的长剑折断后,完全没有修复的可能,这样的残剑连着剑柄一端的部分才会被当做匕首而叫做碎剑者,几乎能被称为碎剑者的匕首都非常的锋利,纵然如此,我也没想过这把碎剑者可以一刀削断大铁枪,我看着断成两截的大铁枪上齐刷刷的痕迹,这莫不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刃吧! 我让卡特琳娜将我放下来,平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伤口不端愈合造成的强烈灼烧疼痛感已经让我浑身无力,此时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奔逃时候,提拉那一枪横扫虽然没有要了我的命,但是强劲的强风扯开了我的衣服,那是我我就感觉后背很痛,好像还流出了很多血,现在虽然已经愈合,但是躺在刚刚下过雨的草地上,还是很凉。 此时,我只能庆幸自己命大。 远处的战局还是非常胶着,库兹的羽箭射速非凡,但是无论怎么射都被那位狼人弓手轻松躲过去,相反的狼人弓手因铁木弓在雨天牛筋弓弦失去了以往的韧性,必须迂回靠近库兹才能放箭,这样就一直被库兹的箭雨压制着,虽然表面上库兹有些小优势,但是我担心按照库兹这样开弓的速度,他怕是维持不了多久,双臂就会因为发麻,而无法开弓了。此刻,库兹在跑动过程中,就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另外站在亚归兽脊背上的琪格也并好不到哪去,索性她在战斗前喝下一瓶价值十金的初级智慧药水,这是在帝都的时候,她的魔法导师送给她保命的药剂,魔法弹虽然能一次又一次的将那位狮虎人首领炸飞,但是他手中那面古铜大圆盾却能将他保护的很好,看起来狮虎人首领更加的狼狈,浑身上下皮甲各处都挂着冰碴,胡须眉毛上也结出了冰瘤子,但是却并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就连举着盾牌也只肯用一只右手,左手依然拖着那把巨型斩马刀。不断地找机会,想冲上去,可是隔在他和琪格之间的,绝对不是仅仅六七十码的距离,还有草地上埋着的数不尽的霜冻陷阱,琪格的魔法弹总是试图将狮虎人首领往霜冻陷阱上逼迫,前几次总是让狮虎人首领吃尽了苦头,后来就越发不灵光了。 卡特琳娜跪在草地上,让我枕着她的腿。她的泪掉落在我的脸上,摔得粉碎。 “不要哭了,你看,我还很好的活着呢,而那个人……”我说着,伸手指了指上半身身体进入水洼里的年轻狮虎人提拉的尸体说:“他却死了!” “你害怕吗?”我看着她柔弱的眼睛问。 她下意识的点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唰唰唰”的掉下来。 “看,生和死原本就是瞬间的事儿,每个人活着就要不断的奋斗,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你现在这样在草原上流浪,还不是为了给你弟弟买把好一点儿的哨兵之剑?可你看,你手里如今的这把碎剑者,大概换十把哨兵剑都很容易,有时候,有些事就算害怕也免不了要发生,我们能怎么样?只有不向自己的命运低头,努力的为自己争取,尽可能的做些让自己快乐的事儿,在闲暇的时光里享受美丽的生活,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在经历过生死后,有一腔的感悟要跟别人分享,而现在卡特琳娜是最好的聆听着,她就像是一只啄米的小鸡,不停歇的点头。 “你敢不敢背着我,我们去帮阿兹干掉那个狼人弓手?你看他跑得多快,你能追上他吗?”我问卡特琳娜。 库兹的败势比我想的还要快,我看到他拿着合金弓的手已经不停的颤抖,那狼人弓手图瑞克也明显感觉到库兹累了,更加疯狂的逼近库兹,他的箭矢逐渐开始显现出了威力。图瑞克明显的加快的进攻节奏,可能是他发现卡特琳娜竟然躲过了他必杀的一记技能箭,卡特琳娜的速度让他感觉到了不安,我看到他总是试图向我们这边靠近,可这时候才想起补刀,不觉得有些晚吗? 我体能虽然还没有恢复,但是这一小段时间里却让我的魔法力恢复了大半,本来我体内的魔法力就不算多,所以恢复起来,很快就能蓄满。我要去救库兹,而且刻不容缓,已经没有时间恢复力气了,我需要卡特琳娜的帮助。 我伏在她的背上,随着口中的咒语,我的身体慢慢地开始消失。 “暗影斗篷” 也许是因为有我陪在她的身边,卡特琳娜仿佛有了很大的勇气,至少她现在敢拿着匕首面对图瑞克双手不在颤抖,她微微抿着艳红色的嘴唇,没有任何犹豫地向前奔跑,由慢至快的转变过程只是那么一瞬间,我就感觉到眼前的景物已经变成了各种彩色的线条,除了远处的图瑞克,所有景物都已失真,这就是当速度达到极致时候,产生的幻像。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 我好像听见卡特琳娜将这句话默念了无数遍,背着虚影化的我冲向图瑞克。 碎剑者剑柄上的符文忽然散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随着卡特琳娜的奔跑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暗红色的光带,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 “图瑞克,快跑!” 撕心裂肺的警告声像是变得无拉长音,实际上是由于当卡特琳娜的速度仅仅比声音慢了一线,就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身后有人喊话的时候,就感觉像是有人故意拉长音一样。 我不知道卡特琳娜是怎么做到的,手中的碎剑者剑刃竟然被各种魔法光线补充完整,此时此刻,碎剑者恢复到了原本长剑时候的模样,是那样华丽大气,整个剑身散发着符文的魔法气息。原来,一直不为人知的,这把碎剑者剑柄魔纹法阵的秘密是这样的,竟然是可以让魔纹法阵中的魔法力量形成一把长剑的形状将断剑缺失的部分补充完整。 狼人弓手图瑞克一直在专注地躲避着库兹使用合金弓速射出来的羽箭,到了后来摸索到了库兹射箭的基本规律后,速射箭对于图瑞克的威胁就变小了,他开始游刃有余的各种游走,试图靠近库兹,另一方面他在空暇之余还对卡特琳娜放了一记技能箭,没想到卡特琳娜事先预感到了危机,在一刹那飞身跃起躲过了必杀的一箭,而后,图瑞克的心里就有了极重的阴影,因为他总要额外的关注一下卡特琳娜,弓手在对战的时候,最担心这样速度型战士突进袭杀。 可是万万没想到,卡特琳娜在三秒钟之前竟然消失了,带着一位被铁枪重伤的孩子完全消失掉了,那个恶毒的孩子恰恰是杀死狮虎人提拉的孩子。图瑞克虽然并不认为他还能活下来,但是这时候的心居然有些乱了。 我就像是坐在时光穿梭机里的无知孩童,这一刻细细品味着机制速度感觉。 卡特琳娜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施展了兔兽人的绝技“瞬闪”。再次出现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图瑞克的身后,停下身体的一瞬间,在断刃上面形成的虚化魔法长剑,竟然脱离了碎剑者,化成一道魔法能量直接扎进五米外图瑞克的后心上。 “啊!” 图瑞克看着从胸前透体过的魔法长剑,心中有些哀叹,刚刚想要回头看究竟是谁丢出的这致命一击,这时候恰好看到卡特琳娜背着我从空气中闪现出来。 卡特琳娜的脸上带着惊恐之色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截残缺的断刃,背上背着模模糊糊地影子,而那个影子正逐渐的清晰,那人是我,我解除了“暗影斗篷”地状态,因为当卡特琳娜瞬闪而出的瞬间,我看到她手里的魔法长剑就像是被投掷出去了一样,那截魔法组成的前端剑刃,划着诡异的弧线弹射出去,在以极快的速度刺进了图瑞克的后心。 那伤口足有一尺来长,我甚至看到了他断裂的肋骨,热血从胸腔里喷涌而出的时候,他居然想到的事回头看了看我们,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就这样痛苦的倒下了。所以这时候的我,解除了超费魔法力的“暗影斗篷”。 四周很安静,我甚至能清晰的听见卡特琳娜的喘息声。 她有些颤栗,浑身都在发抖。 而我从她的背上滑下来,跑到她的面前,费劲的跳起来用双手勾住她雪白的脖颈,狠狠地在她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并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你这招真的很棒!” 这时候,她那双逐渐失去神采的鲜红双眼才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她一直手轻轻地拖着我的身体,将头迈进了我的肩膀上,我竟然感觉她在哽咽着轻泣,然后蹲下身体,让我的双脚落在实地上,紧紧地抱住我,再不肯撒手…… (年关,今天欠的下周一定补上,喝多了!) 109.人马族女孩儿 强盗们的败势,来得如此之快! 狮虎人首领远遁的身影还没有在地平线上完全消失,我们一行四人已经开始商量该如何启程,他给我们留下了另外一把巨型斩马刀,只是顶着那面古铜色盾牌狼狈的逃走了,就在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就当库兹的弓箭指向他,而我也重新站在琪格的身边,手里端着镀银猎枪的时候,狮虎人首领放弃了他胯下已经被冰系魔法陷阱冻伤的坐骑,丢开了左手一直拖行的斩马刀,顶着破烂的古铜盾牌没命的向来时的路上逃去。 这位实力足足贴近维鲁和宝玑这样战士的狮虎人强盗首领,他最终败给了我们的魔法“霜冻陷阱”,没有这个法术卷轴,或许我们会也会胜利,但我觉得战斗绝对会更艰苦,也许我会死也不一定。但是,没到最后谁也不敢说结局一定会怎样。 最后的时刻里,最令我意外想不到的事卡特琳娜爆发出来的强大战力,她那让狼人弓手图瑞克目瞪口呆的恐怖速度,那是可以令我失去真实视野的极致速度。还有她这把能力强大的碎剑者匕首,居然无意间被卡特琳娜触动了魔纹法阵的开启方式,瞬间形成了构成了魔法剑刃将断剑补充完整,而这魔法剑刃居然可以脱离断剑本身,弹射出去伤敌。 如不是这样,狼人弓手图瑞克也绝不会死得这样快的。 在这片狼藉的荒原草地上,埋葬了五位荒原强盗,纵然他们身上值钱的皮甲已经在战斗中损毁严重,但是他们留下的行李包,却没有损坏,我们这一次将所有战利品归拢到一起,才发现在草原上,最赚钱的不是狩猎魔兽,猎取魔法皮革或是什么奇特的魔核,也不是采集魔药,获取神秘的魔法药水或是疗伤圣药,而是打家劫舍做强盗,或者向我们这样打劫强盗。 尽管我们是被迫的,但是这场战斗,这一伙儿强盗们给我们带来的财富是我们很难估量其价值的。 单单是缴获的武器就堆成一堆,两把两米多长一尺来宽的巨刃斩马刀连同木箱式的刀鞘摆在最下面,三把铁木弓连同一杆断掉的黑铁长枪堆在斩马刀的上面,五壶锋利的羽箭杂乱无章的散落在一旁,库兹神情复杂的看着堆放着的铁木弓,可曾想到半月前在也门镇的时候,我们曾为了凑齐买一张铁木弓的钱,甚至不惜想要买到身上唯一那瓶保命的治疗药水,而现在,在我们面前摆着三张精美的铁木弓,只要我想,我们甚至可以每人背着一张铁木弓。 强盗们随身的东西并不多,行李包里除了几块儿生肉干之外,还有些金币和银镚儿,凑在一起数了数居然有二十几枚之多,还有些值钱的魔法草药,数量不多却让琪格眼睛亮起来,另外我们还得到了一张完整的火蜥蜴的皮革以及四张魔羚羊皮。 我们四人围坐在狼皮褥子上,中央点燃一张聚火卷轴,库兹的手里拿着一颗像是宝石一样的圆溜溜的石块儿,我感觉有些像是块天然琥珀,颜色暗黄,质地坚硬,里面有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在其中自然地流转着,这颗足有鸽子卵大小的石块竟然是一块魔核,一百只低级魔兽也未必能遇见一只存在魔核的。 魔核通常又称为魔晶石,蕴含丰富的魔法元素,在魔法界,这东西才是硬通货,通常情况下,魔法师们将魔兽体内出现的圆溜溜如卵石一样的魔晶石称为魔核,而将伴生在稀有魔法金属矿脉中的孕生出来的魔晶石称为魔晶石,可它们其实是同一种东西,在魔法界里,越是高级的材料越是难买,很多时候,金币无法购买到高级魔法材料,魔法师更喜欢使用魔晶石作为流通币。 而库兹手里的,尽然是这样一枚蕴含丰富魔力的魔核,琪格告诉我们,单单这枚魔核就可以维持魔法篷车大半月的正常运行。当然,在我们面前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位裹在毛毯里的小女孩儿,其实我应该叫姐姐的,这女孩儿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年纪,最让我感到好奇的,不是她娟秀的脸蛋或是黄棕色的**花辫子,而是她那双蹄状的脚以及强有力的双腿,是的,库兹说她是位草原上都罕有的人马一族的女孩子,在这片广翱的帕伊高原上,人马一族现如今总人数觉不会超过五千,他们曾一度被人称为“荒原上的风”。 一匹黑色的骏马始终不离不弃的跟在女孩子身边,就算女孩子昏迷,也一直陪在她身边试图将昏迷的她唤醒。这黑马很警惕的看着我们,看样子很担心我们伤害女孩子,但是却又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在一旁焦躁不安的打着鼻响,铜铃大小的马眼中充满了焦躁不安和疲惫。这女孩就是事前被这些狮虎人强盗追捕的那人,若不是她恰巧在我们队伍前经过,也许这几位狮虎人强盗很难会找上我们,之前的时候,女孩子被放在年轻狮虎人提拉的马上,提拉被我刺杀的时候,女孩被愤怒地提拉甩下马背,现在看起来运气不错,也没受什么伤! ……美丽分割线…… 当女孩醒来的时候,发现在及意外的被人救了,竟然非常平静的坐在草地上,身体卷缩在毯子里低头不语,她似乎不喜欢说话,对我们也存有很强的戒心,甚至连我递过去的开水都不肯喝一口,而且眼中无丝毫感谢之意。 “你身上有伤吗?”我见她一脸冷漠与敌意,暗暗自嘲地想:自己也许是太想当然了,总想着救了别人,就一定要别人感谢自己,难道救人就是为了那句感谢吗,更何况我们只是顺便,倘若这些强盗在我们面前视若无睹的路过,装作看不见我们,我们哪里会管一位人马族的女孩子的死活,而跟这些荒原亡命徒死斗? 她一愣,有些惊慌,但是出于对我们的畏惧,依然默默地摇了摇头。 “自己可以走?”我们本来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实在不想在这旅行里再多位拖油瓶。 女孩看了看卧在她身边,为她取暖的黑色骏马,并未言语。 我从堆放战利品的物资堆里翻出一只皮质水囊,用铁勺子将铁锅中烧开的水灌进水囊中,盖上软木塞后,从身旁的布口袋里翻出半张干巴巴的黑面饼,这些食物是从狼人弓手那行李中翻出来的,狮虎人强盗那里只有一些生肉干,数量也并不是太多。倒是狼人弓手的布袋里有几张黑乎乎的面饼,就像是我在商队里曾经吃过的,这些黑面饼非常便于储存。 想了一想,这袋子里的黑面饼怕是也没机会吃了,荒原上有各类的新鲜肉食和野菜蘑菇,就连我们自己带的麦饼也未必能吃得完,索性又从袋子里掏出来两张黑面饼,连同水囊一起放在女孩子的脚前,用兽人语对她说:“明天一早,你可以去找你的家人。” 之所以,我并没有将整袋的黑面饼都送给她,是因为她自始至终没有对我们表示一句感谢,我想凭什么属于我的东西,平白的送给你这样的人?所以我很吝啬的只给了她两张半的黑面饼,而口袋里剩余几张黑面饼就扔回了物资堆里。 女孩有些惊疑的看着我,然后看了看身前的黑面饼,飞快的伸出手拿起半张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那表情就像是嗅到了某种名贵香水一样,非常的陶醉。然后伸出精致的小舌头,飞快的在面饼上舔了舔,这一刻,她的眼神忽然明亮起来,我觉得她看黑面饼的眼神,就跟我看炸鸡腿的眼神一个模样。她只是尝了一点点,发现这东西能吃之后,竟然将这半张黑面饼递给身后的黑马,那大黑马也是毫不客气的张开大嘴,直接将半张面饼吞了下去,咀嚼了几下就吞进肚子,那表情就像是在对着女孩撒欢儿。 女孩有些犹豫,但是终究忍不住在剩下的两张黑面饼中,又挑了一张出来,分成两半儿,将小的一半儿丢进大黑马的嘴中,自己却咽了咽口水,从剩余的半张面饼上掰下来一小块儿,小心翼翼的细细咀嚼,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粗糙的面饼有什么好吃的,看得有些发愣。不过她对她的马儿那种情谊,有点让我震撼,宁愿自己少吃一口,也要将这些面饼和自己的马儿分享。看得出她她是饿得急了,可是坐在篝火前吃东西的样子,依然感觉很娟秀。 库兹在一旁浑然不在意,他更想好好研究一下那几张铁木弓。 倒是一旁的琪格很是看不下去,直接探过身体将物资堆里那袋子黑面饼拎出来,直接丢给了人马族女孩儿,可那女孩这时候却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我说的话,也来不及感谢琪格,眼睛明亮地看着我,用一口执拗地兽人语问我:“我可以走,和黑子?我自由?” 我还没说话,琪格就说:“要是觉得荒原太危险,你也可以和我们结伴而行,我们向西走!” 女孩儿连忙慌张地胡乱摇着头,连声说不! “荒原夜里鬣狗横行,明天早上黎明时分,你就可以带着你的马儿启程!”我肯定地说道,开什么玩笑,随便在荒原上捡了一个兽人少女,就敢跟人家结伴同行,这琪大小姐胆子也忒大了! 110.霜冻卷轴的秘密 夜空中有两条交织在一起的星河,我经常仰望这片藏蓝色的夜空,不断的告诉自己这里不是自己的家,我也只是寄居在这个孩子身体里的异乡的灵魂,终有一天会被圣庙里的神官送上火刑架烧死,也许我来到了这个世上,就受到了天谴,体内带着火毒,每个日日夜夜都要忍受火焰的炙烤,让我痛不欲生。 黎明之前的那一刻里,是一天之中寒气最大的时候,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总会有来至于星空的一缕星光,带着一股浓郁的火元素冲进我的体内,早先时候,我的魔法感知力还不这样敏锐,对此总是茫然不觉,可随着我进入荒原历练,慢慢地我发现,灼烧我身体的那股火元素力量原来竟然来自于星辰,最为神秘的星辰。 兽人羊皮纸卷的法典里有些关于星辰的记录,有位兽人萨满祭司曾经阐述这些夜空中的星辰是无数个异域面位,有的是一片死寂的地狱,到处充满了火山熔岩,天空中硫磺的烟气让整个世界处于混沌之中。有的则是绿意葱葱的树海,那里是精灵们的故乡。也有传承着不同文明的人类生活在这些面位里,他们看我们就像我们看他们一样。曾经有位突破传说中第三次转职的强大兽人萨满祭司,他第一次转职体悟了图腾之力的秘密,第二次转职体悟了雷电之力,当他在三百岁的时候,终于领悟空间之力,成功的进行第三次转职成为三十级萨满祭司,被当时的兽人领袖尊称为兽人们的霸主,他的日记中曾记载,他利用空间之力,曾打开过一个时空之门,抵达了一个叫做龙之国度的世界,那里龙是整个世界的主宰者,可惜刚刚进入龙之国度,就被一位龙国里强大的黄金圣龙发现,只是喷出一口龙炎就将那兽人萨满祭司的时空之门融烧了大半儿,那位兽人萨满祭司回来不久,因重伤未愈而离世。 看到此处,我在想也许这片星空的某个角落里,有个面位叫做地球。 黎明前人马族少女骑着大黑马沿着土丘向西北面狂奔而去,她没说要去哪里,但是我看到她眼中的欣喜与警惕。就算是获得自由了,少女依然带着警惕离开。 我这一夜因为身体伤口不断的在愈合,虽然愈合的速度非常快,但是所承受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少,愈合的越快痛苦来得就越强烈,让我整夜都无法合眼,我试图让自己进入冥想状态,可是人在痛苦的时候,很难集中精神,所以这一晚上我反反复复在进入冥想后又被痛楚惊醒了出来,很烦躁。我的敏锐感知力让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住在帐篷里的人马族少女也是整夜未合眼,她有心事,她在警惕,可她依旧耐着性子等到了黎明时分,虽然这个夜有无数次机会,让她可以偷偷地走掉,但是她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拼命忍住等到了黎明时分。 那匹大黑马跑起来真的很快,我想就是里罗斯的那只座龙,在瞬间爆发之下,也就只能跟得上那匹大黑马的速度,却绝对不能超越它。而它仅仅是休息了这一个晚上,我想不出为什么拥有像风一样的坐骑之后,少女依然会被狮虎人强盗们抓住,但是现在将她放进这片荒原之绿海里,我想没有人可以追逐她的脚步吧! “你对那女孩儿不感兴趣?”琪格就坐在我身边的草地上,绝美的俏脸迎着未升起的朝阳,东方的地平线上是一片雾蒙蒙的远山,在无尽的天际里宛如镶嵌了一条银线,将星辉慢慢地吞噬掉,她换上了轻皮甲裙子和亚麻布的黄色蕾丝边的棕色衬衫,修长细白的美腿下面踩着一双高筒蓝鹿皮靴子,丝带缠绕在翻毛的鹿皮靴上,结扎的绳扣非常繁琐。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一点小秘密,不是吗?我们只不过是在偶然之间,救了她而已,也没想跟她有太多的交集,她的事,既然她不想说,我们又何必强求。”我无所谓地说道,经历这样一场战斗,每个人都显得又成熟了。 我想起昨天最后那一刻,当我端着镀银猎枪,与琪格肩并肩站在亚归兽背上,望着兽脚下野蛮冲来的狮虎人首领,他身上已经挂着一层厚重的霜甲,这种情况也是我们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战斗每延长一分钟,我们对于这新式霜冻卷轴的威力与功能就多了解一分,我们也没想到,拥有强横体质的战士竟然不会被霜冻卷轴真正的冻结,但却会被霜冻卷轴减速,而且每次踩中新的霜冻陷阱,减速的效果就明显的加深一分,直到狮虎人首领踩中了五个霜冻陷阱,他奔跑的速度已不会比疾走快多少了。 我站在亚归兽身上短期猎枪瞄准射击,带着火舌武器灼烧伤害的铜豌豆直接打向他的眉心,不出意外的被他那有着极其恐怖防御力的古铜盾牌挡住,竟然能挡住枪弹,这让我有点意外,可是我这一枪也让狮虎人首领脸色大变,他看着古铜盾牌上附着燃烧的火焰有些微微发怔,深深地看我一眼,那原本护在胸前的盾牌略微的往上抬高了一些,随后库兹也出现在我的背后,这时候,狮虎人首领才发现这个战场上只剩他一个人,这才转身远遁。他执意想走,我们是没有办法阻拦的,因为我们一旦离开了这片陷阱阵,四个人绑在一块儿,也未必是这位狮虎人首领的对手,却没想到他竟然嫌自己逃得不够快,将那把非常拉风的巨型斩马刀丢在百米之外的草地上。 我将双手五指交叉在一起,掌心向外,手臂自然向上举起,伸了一个懒腰,又扭了扭僵化了的身体,听见骨头节在嘎巴嘎巴的响不停,我不愿去看琪格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总有勾魂摄魄的力量,以前的时候,我会清晰地感受到她对我只不过是欣赏,觉得我们是一路人,也觉得我是值得交的朋友,就这样她才想照顾弟弟一样,将我带进了她的魔法篷车里,让她最贴心的心腹侍女卡特琳娜照顾我。可是在这荒原的历程中,也许更早一点儿,就在第一次制作魔法卷轴的那个夜晚,一切就有了不同。 她的眼神中带着好奇和一种说不明白的味道,偏偏我又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非常契合的感受,局像是她研磨草药制作魔法墨水,而我在一旁静静地等待,最后我用那些墨水绘制魔法卷轴,她就像一个美丽的精灵安静地呆在一旁,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舒服。 琪格有些苦恼的用手拍了拍自己洁白的额头,对我翻个白眼儿说:“为什么有时候你说话,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女孩?你不要总是露出一幅感悟人生的可恨样子,好不好?” “啊!我吗?”我故作无辜的表情,然后才说:“我其实是盼着她那早些离开,咱们的霜冻卷轴剩的不多,如果不赶紧补充,在遇见这样强横的强盗团伙,我们只有操家伙跟他们肉搏了,队伍里多了一个外人,咱们也没法制作卷轴啊!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二十几张卷轴,说没就没了?这些霜冻卷轴使用的乳白墨水,是我掺进去寒冰草汁液的增强型墨水,我现在上哪弄寒冰草去啊!没有寒冰草汁液,这卷轴能将马腿冻住,就很不容易了……”琪格说出了我们胜利的关键秘密,不是在阴雨天卷轴魔力增幅让这群狮虎人强盗饮恨收场,而是因为琪大小姐将一株珍贵的寒冰草加进了魔法墨水里。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琪格,要不是这一次事出突然,将这些霜冻卷轴消耗了一大批,恐怕我一直都不知道后来我使用的这些乳白墨水居然是强化版的。那怪以前试验卷轴威力的时候,只能冻结住一匹马的马腿的霜冻卷轴,在掺进了稀有的一阶寒冰草的成分之后,竟然威力增至可以冻住战士以下的敌人,这真不可思议,可是琪大小姐,在墨水里增添新成分你该告诉我的啊! 寒冰草是跟一位牛头人采集者偶然相遇,我们换来的。这东西就算在荒原上也属于稀有类的魔法草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正因为寒冰草异常珍贵,在我绘制出这批卷轴之后,琪格甚至连拿出来一张魔法卷轴做实验的想法都没有,反而都统统交给了库兹,制成了霜冻陷阱,原本按照琪大小姐的打算是想找荒原鬣狗的麻烦,可是越往西行越远离鬣狗们的领地,这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烦,所以就一直拖到了今天才告诉我。可是现在仅剩三张强化霜冻卷轴,现在普通的魔法材料都很齐全,唯独缺少珍贵的寒冰草,制作卷轴的事宜只能作罢。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吃过早饭,继续上路。 习惯了琪格在身边的这些日子,时间仿佛总是过得很快,我们俩之间其实要说的话并不多,就算坐在亚归兽的背上无聊的看着荒原上的风景,有时候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不说一句话,可是这样就感觉很好,再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春风和煦,随便就可以嗅到青草的芳香。 已经进入荒原快一个月了,我们一直沿着乌鲁图河向西走,我们离乌鲁图河总会保持十几里路的平行距离,很多猎人和牧民都喜欢沿河而行,我们并不想接触太多的兽人猎人,两个未成年的男孩子和两位美丽的女孩子,乘坐一头温顺的亚归兽,在荒原里四处乱走,这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生活物资、食物、大牲口等等这些,都是由人犯罪的罪恶之源,原本他们没有任何恶意,但是当看见这些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物资时,贪念和杀意就显露出来,。我们竭力的去帮助那些真正穷苦的兽人,可是偌大的荒原上,兽人们就像夜空中的繁星数也数不清,我们可以帮一帮十。但是成百上千的穷苦兽人我们的力量就显得很有限了。 111.灾难的救赎 若干年后,有一段故事在兽人世界中广为流传,这是一次见证了人族与兽族友谊长存的史册。 那时,已经当上人马族大长老的蹄影曾写信给我,缅怀年轻时候那次荒原之行所经历过的生死劫难,还提到了琪格,说很多兽人都认为当时一位兽人狼族少年带着三位人族少年少女们乘着亚归兽,在荒原上拯救受难的穷苦兽人们,在那个大灾荒的年代里,仅仅只是一团营火或是一捧青盐,就能救活一家兽人的性命。 ……美丽分割线…… 我们当时的心里面其实是非常矛盾的,因为我们一行四人在遭遇了这个狮虎人强盗小团队洗劫之后,虽然是所获颇丰,但是所依仗的霜冻卷轴却消耗了大半,尤其当琪大小姐告诉我们,给强盗们迎头痛击的卷轴都是用价值超过百金以上的一级魔药寒冰草强化过的,普通的霜冻卷轴能够冻伤马腿已经很不错了,这让我们迅速膨胀的心立刻回冷了。 普通霜冻卷轴嘛!这东西也很好,捕猎时候用的嘛。 没有了咸水塘,没有了老弱的魔羚羊,我们这些人还能捕猎什么?在荒原上,想单靠弓箭就想留住成年的魔羚羊,无异于痴人说梦。它们的奔跑速度可以说在整个荒原上所有的一级魔兽中,能排在前三,而且天性胆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夭夭,唯一的弱点就是有非常强烈的好奇心,遇见异常的事情总会想探个究竟,荒原上有这样一种说法:好奇心杀死一只魔羚羊。 普通的霜冻卷轴制成的陷阱,对于捕猎魔羚羊还是有奇效的。 但是对于经历了一场血战后的我们,深刻的认识到,荒原上的捕猎者是多么的强大,所以越战越胆怯,没了强化霜冻卷轴护身,我们很想避开荒原上所有人,这次荒原之行的收获已经远远超过我们所想象,我已经和库兹开始商量找一条捷径返回古鲁丁镇才是首要的事儿。 尤其此时,我们小队最好不要出风头,身怀聚火术卷轴和盐,对于其他兽人们来说,这些是荒原上最宝贵的财富,我们不敢轻易地将自己所拥有的聚火术卷轴送与他人,担心会引起一些实力强横的猎人的歹心,可我们有见不得这些可怜的人受苦,这就是我们矛盾的想法。 尤其库兹最看得不得那些荒原上的贫苦普通捕猎者受苦,他们甚至只是为了一口填饱肚子的食物,就要来到荒原上历险,可是在缺乏燃料和盐的情况下,兽人们很难维持住战力,缺少盐这点很致命,会让身体处于虚脱的状态。而长时间饮用生水,轻则会体内滋生寄生虫,重则染病,在这荒原上,疾病几乎就等与死亡,并不是每个好猎手都懂得草药学。 每次纠结过后,遇见了看到着实可怜的兽人猎者们,依然会忍不住将背包里的卷轴丢出去,随手从他们的包裹翻检出一些我们能用得上的,这些可怜的兽人猎者群体,很少有人能够独立猎杀魔羚羊,找不到最需要的魔羚羊皮,我们就会挑一些用得上的魔法草药,这是琪大小姐最幸福的时刻。 索性,最后我们只能将自己的小团队伪装成小商队,我和琪格、卡特琳娜都是人类,在荒原上,人类商队过来收购皮革、兽筋、魔法草药并不罕见,这样也说得过去,库兹成为了我们小团队的向导,可我们本意是假借这样的身份掩饰我们的真实身份,保护自己之余,尽力的帮助草原上贫苦的兽人们,这样一来,我们在交换货品的时候,总要装成不太懂行的新手,有时候,甚至于一箩筐的地薯,也曾换去过一张聚火术卷轴,只因为那个兽人家庭里,那位小男孩儿连续几天拉肚子,当我们看到他那蜡黄色的小脸儿和深深凹陷的眼窝,什么原则都顾不上了。 琪大小姐是魔药师,修习魔药学的魔法师们,有一点是必须的,那就是都需要精通草药学,所以琪大小姐精心配制的汤药,不难救活那狼人男孩子,他的父母当时拼命地感谢,夕阳斜照,我们只留下长长的影子。 ……美丽分割线…… 我们随着乌鲁图河一直向西南走了九天,乌鲁图河在这个地方直转南下,在叶连山的山脉间劈开了一条深深地谷道,穿过叶连山脉流经古鲁丁镇,最后在帕伊高原最西侧的百瀑崖,化成上百支流直接从千米高的峰顶,形成若干条瀑布汇入下面那条围绕在帕伊高原西麓群山间的奔马河中。 这条路也是穿越叶连山脉,抵达古鲁丁镇的一条捷径。只不过那条古栈道并不太宽,就连亚归兽也只能在栈道上勉强通行。一般拥有雷霆犀的商队都不会选择这条路,根本走不通的,但是很多兽人猎人却喜欢走这条路,从北麓荒原去古鲁丁镇贩卖皮革与草药。我们的团队也选择了这条路,回古鲁丁镇去。 这些天以来,荒原上在那次大雨之后,草势疯长,整个荒原上已经是一片绿海。站在高岗上驻足远望,有风吹过时,能见到一**碧绿色的海浪时起时伏,非常壮观。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高岗上扎营,库兹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他刚刚背着合金弓上外面转了一小圈儿,还带回了一只灰雁,看起来这只大雁很肥,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洋洋得意的对我吹嘘,他的弓术是多么的高明,连在天空飞行的大雁都能射下来,可是今晚没有,只是默默地在一旁拔毛,一句话都不肯说。 卡特琳娜则是显得有些不安,眼神总会疑惑的远眺,可是这样的黄昏,及膝的野草中,就算潜伏一头猛兽,我们也是很难发现的。四周一片静悄悄的,我在临时搭好炉灶前,将一卷聚火卷轴放在铁锅下面,锅中注满了清水,卡特琳娜把中午狩猎的黄羊还剩下羊肉都放进锅中,就坐在我身边低声地对我说:“嘉,我总觉得心里不太得劲儿,总是很慌,很怕!” 这些日子以来,经过了一场战斗的洗礼,卡特琳娜很少会表现出胆怯,中午那只黄羊就是她只身提着匕首,用她诡异地“闪步”追上去,一刀割断了黄羊喉咙,杀死的。现在居然跟我说她无缘无故感到了害怕,这事儿有点诡异。 我猜这种危险并非来源于野兽,像库兹这样的性格耿直的家伙,绝对不会容忍有野兽潜伏在我们身侧的,他的生存本能可以让他很容易感受到野兽的气息,这会儿他阴着脸,却只是默不作声的料理那只雁鹅,我就发现这事儿不太妙,可能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暗中跟着我们!而且这些人让库兹只能躲在一边儿生闷气。 “阿兹!”我抬头看他一眼,我们兄弟之间有时候,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他就已经懂了我的意思,这位看起来显得有些憨厚的小兽人,其实内心还是非常细腻的。 “哼!是他们不识好歹,如果他们敢过来,由我来处理!”库兹说话的时候,有些恨意和愤怒,但是又有很多无奈与不舍。他的眼睛盯着黄昏下的远处草地,一只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我发现他的双腿在不停颤抖。 我猜在这样危及性命的时候,能让库兹依然不忍下手,也只有白天我们帮助过的那群快要饿死的兽人们了。这些兽人来至于同一个兽人部落,说起来算是依附在古鲁丁镇血狼一族小型狼人部落,他们地处偏远的死亡沼泽边缘,这样的大灾荒的年代,兽人部落的首领将他们带到北麓荒原上讨生活,也算是极无奈之举了吧。可是这并不是最惨的,这个狼族小部落差不多只有两百多人,但其中三分之二都是老弱病残,青壮的狼人们参加了去年围剿灰矮人的会战,他们部落的男人们运气不太好,那些战士在一次战役里被围歼,几乎全部死掉了,来到北麓荒原的时候,只有部落大酋长是战士身份,整个部落里除了女人孩子就只有一些牙都掉光的老狼人。 记得当我们看到一群狼人孩子和狼族女人们蹲在草地上挖甜草草根的时候,我当时的心非常的酸。再这样魔兽横行的北麓荒原上,一群向我这样大的孩子们居然只是蹲在草地里,挖着一些草根当食物。大的孩子还会照顾小的孩子,那些狼族女人们身上甚至连皮甲都没有,只是穿着最简单的皮筒子一样的羊皮裙装,十足就是一群穷苦的土著,我当时很不明白,这样的几乎无一群人为什么会来荒原上讨生活呢? 我们当时将亚归兽停下来,问坐在边上狼族女孩儿,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只不过身体很瘦弱,脸色蜡黄,只用非常简单的翻毛黄羊皮将腰部围住,正拿着一根草叶儿编织昆虫,照看一群五六岁大的狼人小孩子,我去问她:你们为什么要在这儿挖草根吃? 她告诉我们说:他们部落的大酋长在前天的时候,带人猎杀一群荒原风狼的时候,被风狼咬伤了,剩下的男人们跑回来,已经没有能力捕猎大型野兽,这些天里部落里的孩子和女人们都要出来挖野菜,不然大家都会被饿死。这个部落是库兹所在血狼部落的远亲,所以我们当时并没有太多想,就将我们携带大半儿的咸肉松送给他们,可是没想到了晚上,这群狼人会跟随我们摸到营地这边来。 112.故人 当我们倾其所有将自己大半生活物资交给这群孤苦的狼人部落,其中包括三张聚火术卷轴和十块肉松砖,肉松砖是当初库兹在咸水池塘那边亲手用一头独角野牛身上的精肉泡制而成,别看只有区区十块儿而已,但是每块肉松方砖内都含有大量的盐分,每块肉松砖都是用五公斤肉松砸实制成。只需要准备好一大锅开水,用匕首将一整块儿肉松砖一分为二,取出其中一块儿投入锅中,几乎不用烹煮,肉松砖入锅即化,会变成一锅浓浓的肉汤。说实在的,只靠这样一锅肉汤肯定不能填饱这样一支人数超过二百的兽人部落,但是如果将女人和孩子们手里的野菜根和野菜都统统丢入锅中一起熬煮,却足够做出一锅有滋味的菜粥,其实这就是我们想要做的,提供给他们可以维持烹煮一周左右的菜粥的肉松和聚火卷轴,让他们可以安稳的退出凶险的北麓荒原,哪怕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挖地薯吃,也要比在这儿等着被野兽们分食干净强。 不得不说,我们这一次拿出了物资直接赠送出去,一多半是因为这群部落狼人是属于库兹的远亲附庸的狼人部落,另外我们看到许多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兽人孩子们,他们几乎被饿得骨瘦如柴,看着很可怜,也有这方面原因。我这时候才算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兽人孩子在库兹这样的年纪,能够拥有这样出众的狩猎本领,库兹绝对算是兽人孩子里面的小天才。 可是如果我们的好心变成了麻烦,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偏偏它就发生了。 这群兽族部落的狼人暗暗的跟踪我们来到我们扎营的地方,他们的存在能够瞒住普通人,但却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具有“生存本能”这样传奇天赋的猎人,甚至耳目聪慧的卡特琳娜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我去问库兹,库兹这才郁闷忿恨地骂他们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家伙。 我们竟然被一群难民一样的部落狼人盯上了,原因是因为我们救他们的时候,拿出的物资吸引了他们,我心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狼心狗肺? ……美丽分割线…… 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晚上之后,我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绘制一些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在这片荒原之上普通的魔法草药永远都不缺,琪格在临行前已经带足了其他类的材料,比如矿石和魔晶粉之类的,因此我们才能在拥有了大量魔羚羊皮纸之后,随意的绘制这些卷轴。不仅仅我的绘制卷轴的水平在缓步提升,就连魔法恢复技能“暖气”技能也跨进了七级。“暖气”这个魔法技能是各大种族通用的魔法技能,虽然源自老库鲁那边,但是有一次我和琪格聊天的时候,才发现琪大小姐对这个技能也是非常了解的,人类魔法师与兽人萨满对于“暖气”技能的定论确是相同的观点,那就是耗空体内的魔力刺激增长魔法回复速度,魔法池或者魔核反复枯竭会严重的损害魔法精神力,但对于我这样没有魔法池的特殊存在来说,“暖气”魔法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暖气”技能带给我额外增加了百分之七十的魔法恢复速度之后,我才发现这个技能的巨大作用,每次我的魔法力耗空之后,仅仅在一刻钟之后就能迅速的回满,如果进入冥想之后,甚至会更快。 “暖气”技能最大的特点还在于进入战斗状态后,这样强大的恢复能力依然存在着,它是不间歇永远存在的一种状态。这样一来,我的魔法力迅速恢复能力也逐渐体现了其真正的价值,那就是我虽然在“暗影斗篷”的状态下,只能保持不到一分钟的雾气形态就会因魔力耗尽,而显露原型,但是不久之后,我依然可以再次潜入暗夜之中,变成暗影的雾气形态。 我阻止库兹的鲁莽行为,这家伙总喜欢连情况都不用搞清楚,就要提着战弓去找那个拥有两百多人的狼人部落的麻烦。虽然我们不太确定他们是否有恶意,但是以他们这种悄悄摸近我们营地,这样的行为来看,明显是来者不善的,可是事情终归要搞清楚,我按住库兹握紧合金弓的手,跟他说:“我潜入到他们中间去探听一下那边的情况,也许事情不像我们想象那样。” “还能怎么样?都逼到我们营地这边来了,如果是善意,明显可以正大光明的走过来,这样鬼鬼祟祟的,分明就是心存恶念,他们一定是绝我我们这一行四人是难得的肥羊吧!”库兹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去打听一下,怎么会知道真相?一会我们一起潜过去,你在外面等我好了。”我对库兹说。 库兹有些犹豫地问:“你这半吊子‘暗影斗篷’真的不会出问题?维持时间只有那么一点点儿?” “这不是在夜晚嘛!他们绝对发现不了,而且今天晚上连月亮都不出来,我随便躲在角落的阴影里,就算没有‘暗影斗篷’,他们怕是也不会轻易发现我的,放心吧!”我搂着库兹的肩膀说。 我们还没出发,在夜幕彻底来临之前,一小队兽人慢慢地靠近我们的营地,在最前面走着的是一位步履蹒跚的老狼人,他披着一块生牛皮,手里拄着一根枯木拐杖,佝偻着身体看上去非常苍老,他走在最前面,随后是两位狼族年轻人抬着一副用矛枪临时制成的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狼人,他的体型好像并不太轻,所以将两只长矛压得弯曲,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这两个狼族年轻人的腰上还挎着弯刀,这样年轻的战士在白天的时候,我们是没有见过的。 老狼人走到我们的跟前,深深地打量我一眼后就转过头看库兹,我们请他们在篝火边缘坐下来。那两位年轻人小心翼翼地将担架放下,那位躺在担架上的强壮狼人依然在昏迷,他胸前的皮甲上有一个大血洞,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渗出血来,但是看那昏睡的狼人脸色灰白如纸,我猜情况一定是不太妙。 老兽人用兽人语对我们说:“我们来至于死亡沼泽的边缘,有部落里的孩子们告诉我,白天的时候他们遇见了一队好心人,赠与了他们一些东西,美味的肉食和珍贵的食盐,还有一些珍贵的魔法卷轴。对此我们向远来的客人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卷轴上喷吐的炙热火苗将大锅中的水烧得滚开,里面的鲜羊肉漂浮着点点的油花儿,香料放得很足,所以汤锅中飘出的味道非常的鲜美,一只油黄肥嫩的大雁也在锅中煮着,让坐在一边上的那两位年轻狼人总忍不住鼓动着喉结,吞咽着口水。 “我是这个部落的大长老,格里巴斯钦。”老兽人说道,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斥着淡淡的哀愁,那是一种看不见未来的悲哀情绪。 库兹总是将心中的情绪挂在脸上,对朋友他这样,对于敌人他也要这样,他此刻就板着脸冷冷地看着这位老兽人,我担心他出口伤人,把事情搞得更糟,这个部落就算是大班成员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但是依然会有一些年轻的战士,我们这样的小团队在他们的面前,所拥有的战力是非常可笑的,就像是蚂蚁撼树。 我让一旁的卡特琳娜拿过木碗来,在碗中撒上一把新嫩的野菜,将半碗掰成碎块的黑面饼倒入木碗中,舀上一勺鲜美滚烫的热汤浇在上面,撒上一抹细盐递给老兽人,用纯熟的兽人语说:“格里巴斯钦大长老,请不必客气,在荒原上,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 “前些日子,有人路过的时候,谈及过荒原上,最近有一队人族年轻人的商团,说他们总会帮助一些贫苦的兽人猎人,我想应该就是诸位吧!”老兽人接过肉汤泡饼,并没有尝一口,而是盯着库兹在看,这时候躺在担架上受了重伤的强壮狼人也勉强睁开眼睛,打量着库兹。最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后,强壮狼人艰难地向老兽人点点头。 库兹这时候就像是陷入回忆之中,定格在那里,片刻之后才呢喃地反复念叨:“格里巴斯钦,格里巴斯钦……” 老兽人情绪有些稍显激动,他拿着汤碗的手有些颤抖,就将汤碗递给一旁的年轻兽人,然后说道:“库兹,你连格里巴斯钦都忘记了吗?五年前库鲁大祭司还带着你进过我们那里,格日勒还带着你擅自跑进死亡沼泽里玩,吓得我们大家都进到沼泽里面找你们!” “格里巴斯钦爷爷,你是格里巴斯钦爷爷!”库兹像是立刻想起来了,激动地大叫起来“你们怎么……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会来到北麓荒原,大饥荒已经影响到了你们那?” “不不不,怎么会?你们那漫山遍野都是地薯,吃都吃不完,怎么会冒险进入北麓荒原来?” “部落是不是出什么事儿?” 库兹一连串儿的问出了很多的问题,老兽人也略显激动,深深地打量着库兹,欣慰地说道:“时隔五年,想不到当初的小狼人已经快要成年,成为手拿合金弓的优秀猎人,你成长的很快,若不是格日勒还记得你耳朵上的印记,怕是我们在这儿就要错过了。” 是的,库兹的左耳上有一块儿小小的伤痕,并不大,很像牙印儿。据说是在小时候被一位很野的小女孩儿咬的,有一次我们一起在星湖草原里游泳的时候,我以外发现的,当时不停的追问下,才知道耳朵上伤痕的来历,此时,竟然被这老兽人一下子说了出来。 113.部落的窘境 “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不好的年景,整个冬天部落里冻死了一些人,但终归是靠着冻土中的地薯,大家都撑过来了。我们那地处死亡沼泽的边缘,虽说时常有魔兽出没,但只要不过分深入沼泽,那些沼泽中的魔兽很少会出来侵扰我们,可今年不一样,那些沼泽僵尸和红颜蝙蝠居然冲出沼泽侵袭我们的族人,日子变得更艰难了。”老兽人浑浊的眼睛里有些淡淡地哀伤,这位见惯了生生死死的兽人老者的眼中,是对整个部落的担忧,看得出来他说话时语气平淡,但我就是能够在他的话语中品味出那股浓厚的艰难,可以想象到在那些一级魔兽的侵袭下,丧生的孱弱狼人们。 老兽人终于将眼神从库兹的身上抽回来,逐一打量我们。 卡特琳娜将另外两碗汤饼递给不停吞咽口水的那两位年轻狼人,他们开始不太敢接,征询了老兽人的同意后,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碗,只是微微品尝了几小口,便极为艰难的停住嘴不肯再吃,而是很小心的将剩余的汤饼收进皮囊中,并且极为自律的将空木碗扣到自己的面前。 我看到他们的眼中熟悉的目光,两年之前库兹第一次品尝过我烹饪的食物之后,就流露出这样的馋像,只不过当时库兹一口气吃下了七大碗,撑得在雷霆犀背上整整躺了一天,才敢动。没想到这两位年轻的狼人竟然能克服美味的诱惑,只品尝了几小口后,就将汤饼收起来,我想一定是有更需要这碗汤饼的人,才会让他们这样艰难地停止品尝美味。 按照荒原的规矩,客人吃完后将木碗扣下,表示不在添饭的意思,他们一定是担心吃光我们的晚饭吧!卡特琳娜好奇的打量着那两位如此自律的狼族年轻人,调皮的转身拿出铁锅边缘的铁钩子,将汤锅锅底的黄羊腿勾出来,将冒着浓郁香气的整只羊腿肉递给一位年轻狼人,见他愕然地看着大块鲜美的羊肉,微笑着点头示意他接过去。 看着接过羊腿的年轻狼人大快朵颐,竟连坚硬的羊腿骨都慢慢地嚼碎吞到肚子里,我想到从前的库兹也是那么喜欢将骨头咬碎吞到肚子里,原来所有的狼人都很喜欢这样干啊! 库兹皱着眉问道:“不是一直以来都有猎人狩猎这些魔兽吗?” “他们为了能填饱肚子,都来到了北麓荒原上猎杀牛群,哪还有心思狩猎沼泽僵尸啊!”一位年轻的狼人趁机说道,显然我们的慷慨大方赢得了对方的好感。 老兽人接过话头,继续说:“以前的时候,部落里的战士会将这些沼泽里生活的魔兽猎杀掉,那些僵尸身上的骨质材料和红颜蝙蝠的皮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可是今年不一样了啊,今年从死亡沼泽里冲出来的魔兽格外的多,部落里的那些年轻人在前年接到战争召集令之后,就再没能回来,有人带信回来说,那些年轻人在黑石堡的战役里,都回归了兽神的怀抱。如今部落里剩下的这些老的老、小的小,没能力对抗那些凶兽,我和拉伊图这才决定从沼泽边缘地走出来。” 这时候他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强壮狼人,琪格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地蹲在这位部落大首领拉伊图的身边,明亮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并开口问向老兽人:“我可以看看他的伤吗?” 老兽人显得有些意外,一直以来人类对于兽人都是极为嫌弃的,很多人类都认为兽人是极为肮脏的,他们就应该一生都不洗澡,喜欢吃半生不熟的食物,身上总是有浓浓咸湿味,对于这样一位干净清爽并且长相甜美的人类少女,能够忍受跟兽人坐在一起吃饭,就非常难得,这时候竟然主动地提出要帮忙探查部落大首领拉伊图的伤势,这让老兽人很意外。 “琪格是非常不错的药剂师!”库兹这样说道。 这样老兽人才欣然答应下来,对于大首领拉伊图的伤,我想他可能是无能为力的,因为我能感受到伤口边缘的地方充斥着风系魔法元素,它们附着在拉伊图伤口的血肉中,不断的破坏正在愈合的肌肉组织,才让拉伊图的伤口看上去这样的恐怖。 老兽人接着说:“最初的时候,一直沿着叶连山山脉的边缘向西走,可是没想到这次魔兽侵扰的地域非常广,哪里都不太安全,从叶连山深处跑出来的一群鹰身女妖将西行之路完全挡住了,我们只好沿着乌鲁图河,穿越整个叶连山来到北麓荒原,本以为这儿会有数不尽的野牛和黄羊,我们部落只要小心驻扎在乌鲁图河沿岸,就能猎捕到成群的独角野牛,解决我们的粮食问题,可是到了北麓荒原才发现,往日边缘里四处乱窜的野牛野羊都没了影踪,想猎到猎物就要向里面走……” 说到这里,老兽人停下来陷入沉思。 我在荒原上遇见过不同的兽人团队,他们的人数从十几人到几十人不等,队伍里面也有孩子和女人,属于家族式的团队,他们最初进入北麓荒原的想法似乎和格里巴斯钦这老兽人的想法一致,都想驻扎在荒原边缘,狩猎一些黄羊,试图熬过这灾荒年代,可是最后都不得不走进了荒原深处。 这样危机四伏的荒原,就算是前些天我们小队遇见过的,那群被驱赶得犹如丧家之犬的鬣狗们,也能很轻易的将这样家族式团队猎杀干净,他们的队伍中总是有一两位优秀猎人,可是孱弱的狼人更多,这些拖油瓶会影响到整个团队的机动性,一旦被那些鬣狗们缠住,最终有能力独立脱身的优秀猎人,难道会丢开自己的家人,独自逃脱吗? 片刻后,老兽人有开口说道:“离开沼泽边缘之后,有时候连地薯都吃不上,之前的时候,我们没想到这次大饥荒竟然蔓延到了整个兽人部落,从各个部落里走出来,在荒原上讨生活的兽人,竟然多到可以将北麓荒原边缘区域的野牛群猎杀个干净,那些大的野牛族群不断地向荒原深处迁徙,我们也只好跟着野牛群不断地向荒原里面走,最后我们跟着野牛群的迁徙来到了野狼峡。” “啊!怎么可以去那,那里的风狼比鬣狗还多,要是遇见风狼王,整个部落的人都活不了!您是昏了头了,还怎么的,敢把部落的人往那带?”库兹听到老兽人的讲述之后,惊讶地叫起来,他也曾对我讲过有关野狼峡的事,因为野狼峡算得上北麓荒原上有名的几大凶地之一了。 库兹说话的时候毫不客气,看得出他有些急了,很少听见库兹这样气势十足的说话,我这时候,只有听见库兹这样说话的时候,才能将眼前的狼人少年当成库拉德的排行第七的儿子,古鲁丁部落血狼一族现在执掌大权的大酋长库拉德的儿子,可以说他是拥有血狼一族第七顺位继承权的,可这么些个日日夜夜以来,我从没有将库兹当成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某个部落类似于皇子的角色。 老兽人垂下眼皮解释道:“拉伊图本打算在靠近野狼峡的地方,围猎几只野牛就走的。有狼群帮忙拖住野牛群,狩猎会容易很多,原本上我们的人手就不够,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本来只想猎几只就走的,这些风狼原本上还算老实,前些年的时候,库勒保洛斯大祭司还是执掌血狼一族的时候,曾经带着精锐的血狼族战士围剿过野狼峡,这些年以来,野狼峡的风狼只要看到血狼族的狼人,都会吓得夹尾巴灰溜溜的逃跑,我们也就没想过这群狼还敢窜出野狼峡伤人。” 如果不是饿得狠了,谁敢去狼口夺食啊! 回头看拉伊图惨如白纸般的脸,看起来很像失血过多,我不禁期盼琪格检查之后,能有点好消息。 琪大小姐并不是老库鲁那样经验丰富的兽人巫医,她只不过是一位精通魔药学的魔法师,她的爱好是制作铭文,虽然没有篆刻铭文的天赋,但是琪大小姐对于魔法药剂师这个职业确是非常有天赋的,她熟悉各种草药的特性,而且对于草药的基本知识掌握得非常扎实,每种低级草药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也正因为如此,琪大小姐没有被魔法药剂的配方条条框框所约束,她更喜欢做一些新的尝试,这次荒原之行,我和琪大小姐都有很大的收获。 也恰恰是因为这样,琪格的魔药学才真的为她打开一扇窗,让她看到里面广翱的世界。 对于普通的伤势,琪格不会有太大的帮助,但是这位部落首领拉伊图的伤偏偏不是普通的伤口,而是成年风狼利用自己魔核中聚集的风系魔法能力,召唤出的“风刃术”切出来的伤口,而且这伤口久久不能愈合的原因,也是因为“风刃术”残留的风系魔法元素依旧留在拉伊图的体内,破坏着他体内的肌肉组织,想要缓解拉伊图的伤势,其实对魔法师来说非常简单: 一、清除他体内残留的风系魔法元素。 二、使用止血草提炼出来的治疗药水。 偏偏这两点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难事,治疗药水我们恰好有一瓶,这样救命的治疗药水,当初在也门镇的时候,差点就被我和库兹卖出去。而清除拉伊图体内的魔法元素残留,这确是我的强项,对于一位长期被火系魔法元素里的火毒灼烧过的人,我有很多办法清除拉伊图体内残留的风系魔法元素。 拉伊图身体里的风系魔法元素和我身体里的火系魔法元素残留的区别,在于每天黎明时分,就会有一股新的火系魔法元素从星空中被牵引下来,灌注到我的身体里,让我身体里面不断的有火系魔法元素凝成的火毒滋生出来,而拉伊图的风系魔法元素残留,却仅仅是暂时性的。 114.沼泽边儿的穷部落 在使用过一小瓶治疗药水用下去的半小时之后,拉伊图首领的脸色终于略微的有所缓和,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是初级萨满祭司,萨满祭司在初期的时候是近乎一种全能型的职业,恢复、元素、增强三系彼此不分家,但是到了中期之后,修炼高级技能的时候才需要专一,不然很难有大成就的。 这个小部落里只有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这么一位萨满祭司,而且只是初级。战士但凡受伤都会找他医治,但是对于高等级魔法伤害,格里巴斯钦没有丝毫办法,根本感知不到那些存在于拉伊图伤口处的细微风系魔法元素,无从驱散。 其实对于琪格这样的魔法师学徒来说,无论水平或等级都不如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按照格里巴斯钦现在的等级来说,他和果果姐差不多,果果姐是位六级的魔法师,而格里巴斯钦则应该也是差不多这样等级的萨满祭司,一个没有任何晋升潜力的老萨满,但是琪格有她的优势,那就是精通魔药学。 “嘉,他的伤口应该是魔法伤害,而且有一些风元素侵入到他伤口周围的血肉里,继续破坏他的身体组织结构,抵御他的身体恢复能力。这个我做不来……”对于琪格这样的魔法师学徒来说,也很难对高等级魔法技能攻击后留下的持续伤害效果有什么好办法,她叹口气说。 看到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我想这老兽人多半也没有想过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除非是老库鲁亲临,之所以将拉伊图抬过来这边,也仅仅是确认库兹的身份,我想他们两个应该都见过库兹的。 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接着说道:“拉伊图胸口上的伤,是风狼王的魔法‘风刃术’造成的,只不过风狼王的高级‘风刃术’带有追加伤害,差不多就是这样,每个风刃上都带有额外的魔法伤害,风系魔法元素侵入拉伊图的身体里,在他体内形成无数细小的风旋,切割着他伤口周边的身体,若不是这样,依他强横的体质,单单这样的‘风刃术’还要不了他的命。” “可惜阿爷没在这里!”我感觉到库兹有些颓唐,他低着头说这句话是在怨自己没能学会老库鲁的医道。 如果说治疗别的伤,我无能为力,但是对于这样附着在肌肉中残存的魔法元素伤害,我是行家啊!老库鲁这两年,一直不断的研究我身体里火系魔法元素蕴含的火毒,这些火毒在我全身各处不断碳化着我的身体,说白了就是火系魔法元素在我身体里形成了细微的火焰,灼烧我的身体才让我的身体逐渐碳化。而现在拉伊图的身体则是被风系魔法元素侵蚀了,这些风系魔法元素在拉伊图的体内不断地形成风旋,细小得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风旋切割他的肌肉组织,让他的伤势不断恶化。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魔法元素消耗一空,就像是我为什么学会了抗魔术,原本上我就是为了利用释放抗魔术,消耗体内的魔法元素,来达到耗尽体内那些灼烧我的火系魔法元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成功了。 很难指望现在重伤昏迷的拉伊图去学习这样的简单魔法技能,我想我只是一个特例吧,就算是拉伊图清醒着,也没办法学会抗魔术的,本身他没有魔法感知力,很难体悟到身体里和周围的魔法元素的存在,所以他无法走我的老路,但是老库鲁为了清除我身体里的火系魔法元素,想过的注意不止一个,恰好有一种方法我会。 我与琪格两个人合力一点点将拉伊图体内的风系魔法元素引导出来,其实这并不难,只不过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而已,琪格的魔法感知力毕竟不高,所以她只是在一旁辅助我,而我则是凭借自己出色的魔法感知力,在拉伊图的伤口边缘处将肌肉与骨骼上残留的风系魔法元素一点点的吸出来。很可笑,两个月之前,我还在对自己身上这样的伤苦恼得甚至想要自杀,而两月后我竟然可以帮助别人清除别人体内的魔法元素残留,而对于自己的伤势却仅仅只能是压制住而已。 治疗过程中,拉伊图曾醒过来一次,后来又昏睡过去。 这伤口几乎将他的前胸的肋骨都击碎了,我猜想肺叶也有可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不过他的心脏很强大,所以这样的重伤后,依然能够坚持到现在,看着他睡梦中脸上痛苦之色已经消失不见,就算是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拉伊图的伤已经被眼前这两个孩子治好了。 对于格里巴斯钦来说,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原本只不过是来确认,白天那几位帮助过自己部落孩子们的善良的人类商人,是来自哪的。前些日子一直就有路过的兽人猎人们谈起,在荒原深处曾遇到过几位骑乘亚归兽的性格怪异的人类孩子,他们在一位兽族狼人少年的引领下,在荒原里游荡,他们总会帮助各种在路上遇见过的人,在他们所谓的交易总是看人下碟,遇见身家不菲的猎人,他们也会狠宰一笔,比如他们很喜欢魔羚羊皮纸,这东西无论是在哪都是硬通货。但是遇见贫穷的猎人,甚至还拖家带口行走在荒原上的那些穷苦人,他们会用一些昂贵的卷轴和食盐换取一些寻常的草药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换,就大喊一声:相逢就是缘分,然后就扬着兽鞭唱着歌上路。他们做事似乎从不求回报,每一次都是一种交易,或赚或赔的交易。 开始的时候,老兽人格里巴斯钦不信,可是慢慢地,遇见的人多了,谈论这事儿的猎人多了,才相信真有这么一回事儿。直到白天的时候,负责看护采集野菜以及甜菜根的部落里老实乖巧的女孩儿亚佩丕领着几个大孩子背回来十块儿肉砖,并且熟练的将采集的野菜与半块儿肉砖混合在一起,用一张昂贵的魔法卷轴熬煮了一锅鲜美的野菜汤,有肉,有盐,有野菜,就算在古鲁丁部落里,也从没吃过这样鲜美的肉汤,那些散布在汤锅里细如毫发的肉丝究竟是怎么加工出来的,居然有人会这样奢侈的使用食盐来防止肉砖**,会有人拿昂贵的魔法卷轴当薪柴,这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后来听自己小孙女格日勒说那几个人中的兽人向导很像血狼族大首领库拉德的七儿子库兹,所以才这次冒失之行。 果然见到了几年前,还是乳臭未干的兽人孩子的库兹,那时候这个老实孩子还总是在库鲁大祭司怀里擦鼻涕,而现在却穿着缝制得无比粗糙的魔羚羊皮甲,身背合金弓的少年战士,细细打量他脸上以及身上的纹身,看样子他似乎还没有参加过成人礼。 最让老兽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个小小队伍里居然有人类魔法师,而且这位人类魔法师少女看上去虽然手法并不怎么高明,但是很神奇的将拉伊图身上的伤治好了,当然据说那位看起来年岁并不太大的人类男孩也在帮忙,他还是库鲁大祭司的弟子,这几个孩子居然就敢只身在这荒原里闯荡,而且还明目张胆的显露自己的不菲的身家,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库兹,你们这是要赶回古鲁丁?”老兽人在最后这样问道,自己部落现在还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里,格里巴斯钦没有能力去帮助或是保护眼下这几位年轻人,但他希望在临行之前,给他们一些忠告,于是这样挑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库兹老实地点点头说:“是的,格里巴斯钦爷爷。” 他低头想了一下,有些难为情的看我一眼,我立刻知道库兹想说什么了,就鼓励地向他努努嘴表示支持,于是,下一刻这个兽人少年立刻有了点精神,将手里的汤碗放到一边儿,对老兽人说道:“格里巴斯钦爷爷,别带着族人们继续向里走了,前面有鬣狗、有火蜥蜴、还有草原狮,跟我们一道向回走吧,也许我们能帮一点儿小忙,我可以打猎,可以寻找一些食物,就算最狡猾的野兔子也很难逃过我的眼睛,我总能找到些吃的。” “啊,你不急着回古鲁丁部落吗?”格里巴斯钦显得有些惊喜地问道,对于库兹越来越有好感了,他的眼底已经慢慢地流露出亲切的关怀之意。相比之下对我和琪格、卡特琳娜的戒备,那眼神几乎快要把库兹融化掉了,我黯然地想着:即使我们对他们大首领拉伊图有救命之恩,也没能改变兽人对人类的戒备,这几百年以来,仇恨虽然慢慢淡化,可是依然没有在彼此的心底彻底消除掉啊! 库兹挠挠头,有些不太明白地说道:“阿爷是让我尽快赶回部落,可是也没说特别急啊,只要赶在商队之前抵达古鲁丁就行。”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部落里最后一些优秀的年轻人也都留在野狼峡了,说实话,我现在就算是带着平安穿过叶连山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是留在荒原上,带着他们挖草根吃野菜,你能带着大家回去,以后,无论怎么样,我们部落都会占在你这边的。”老兽人做了一个库兹听不懂的决定。 库兹哈哈大笑着说:“我还想过些时候,我带着我兄弟吉嘉到沼泽边上猎杀红颜蝙蝠呢,到时候您一定帮我找个最好的向导!” 我听着皱皱眉,心想:阿兹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啊,根本听不懂格里巴斯钦话里说的意思,这老兽人看来还是有些想法的啊!他这是想表明心思,提前站队。不过我转念又想:这个原本就被边缘化的小部落,还剩下了什么,就连最后的战力都遗失殆尽,家园都被魔兽彻底的践踏毁坏,他们还拥有什么? 115.兽族女孩 第一眼见到格日勒的时候,就觉得她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她的眼睛并不大,长相也远没有琪格那样的美,甚至有一些乡下女孩的羞涩,她的皮肤有些偏浅浅的淡青色,一条长长的马尾掉在脑后,前半截被长长的麻绳紧紧地缠住,后半截则是变成了麻花辫子,一笑的时候总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儿来,虽然她也显得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单薄了一些,但是精气神十足,这时候正蹲在库兹的身边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库兹打磨他那几支风狼牙箭,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她穿着一件黝黑的皮裙子,柔软的鹿皮马甲,斜挎着生牛皮制成的小背包,鼓鼓囊囊地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腰间系着一条很长的绳子,在绳子的一头绑着拳头大小的皮兜儿,记得库兹曾对我说过这东西也是兽族猎人们常用的一种工具,可以甩出一种河边儿拳头大小的卵石,可以将拳头大的卵石甩出七八十码远的距离,而且准头也足够。她见我对抛石索很感兴趣,就探过身体试图用手捏捏我的小脸儿,不料却被我扭头躲开。 格日勒带着浅浅地笑意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说:“你不是很想看看我的抛石索吗?你要是肯让姐姐捏捏你的小脸蛋儿,姐姐说不定还能做一个送给你,唔!另外再送你几块石弹!” 说话间,她将生牛皮的小包打开,让我看里面满满一背包的鹅卵石。 这让我看得有些蛋疼,这傻妞难道不知道这样一包鹅卵石有多重吗?整天都背在身上难道不会觉得累?我笑嘻嘻的摇着头,拍拍插在腰间的镀银猎枪向她炫耀着说:“我有这个,不需要抛石索,我就是觉得你编的锁扣很漂亮,才想看的。” ……美丽分割线…… 我们跟随格里巴斯钦和他的部落正在返回叶连山的途中,这里距离叶连山只有三天的路程,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高耸入云的亚连山脉,主峰直插云端,尽管据格里巴斯钦说这里距离河谷入口至少还要有三天的路程,可我觉得我已经到了叶连山的山脚下,我每次看远处的叶连山都需要尽量的仰着头,那山实在太高了。 想要找到穿越叶连山的那条捷径,必须沿着乌鲁图河向下有一直走,河岸边水草丰茂,河水流经到这里的时候,刺骨的寒意已经所剩无几了,站在河岸边儿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见波光粼粼的河水里,不时会翻滚出一道白鳞。 在融入这个部落前,我们甚至已经想到了最坏情况,但是到了这儿才发现我们还是太乐观了。格里巴斯钦的整个部落人数只有二百多人,可是我在他们的营地看不到一个成年男人,仅有几名跟库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狼人扛着长矛,充满稚气的眼睛显露出他们未成年的年龄,就算是这样的男孩子,也只有十几个,剩下的是清一色的女人和孩子,我计算这里所有的男孩子,即使都能平安长大,那么十年后这个部落的成年男人也不会突破五十这样的人口大关,太少了。我原本以为会有老人,但是除了格里巴斯钦之外,我几乎看不见年纪偏大一些的狼人。 因为我之前没有见过兽人女性,总觉得应该和库兹长得差不多,浑身毛发应该会很浓密,就连脸上都应该有一层淡淡的绒毛,一笑的时候会最先露出两颗锋利的虎牙来。可是真正见到兽人中狼族女性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只不过是耳朵像库兹那样,长得有些毛茸茸的,皮肤略微黑一些,长相倒是没我之前想象中那么恐怖,相反的是,大多数兽人女性们她们长得相当耐看,她们的皮肤上或多或少总会有些花鸟鱼虫的图案,使用一种深青色的染料纹上去的,据说可以永不褪色。成年的兽人女性们甚至脸上都纹上美丽的花纹,看上去充满了异域的风情。 她们喜欢穿着短皮裙,在前后以及两侧开叉,显露出修长而强健的双腿,这样的战裙只能防御到膝盖以上,而且为了方便奔跑,用生牛皮缝制的战裙就像四块布片一样,只要步伐迈得稍大一点,稍不留神就会露出里面的麻布衬裙来,她们很喜欢穿一种类似于皮马甲的上衣,丰满的胸脯只是简单的用麻布裹住,一般很少见到女兽人们穿鞋子,她们是用三指宽的兽皮绑带将脚缠住,有的甚至一直缠到小腿,成年兽族女人们身高可以达到两米以上,她们骨架宽大,并且身材普遍比较丰满健壮,大腿和胳膊上都会有很明显的肌肉,我现在才算明白,即使是这样和平的年代,格林帝国里的高层们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对付缩在帕伊高原角落里休养生息的兽人们,他们简直可以全民皆兵啊! 只不过我面前的这些狼族兽人几乎人人脸上显露着菜色,就算这几天一直都在烹煮肉汤,调养着他们的身体,可是经过了漫长寒冬之后,又在这个春季饱受折磨的兽人绝不是一两天就能调养过来的。 库兹这种人就是天生的领袖,他憨厚的外表和细腻的心思总能赢得人心,兼之他实在是难得出色的好猎手,他的“生存本能”天赋,甚至可以带着大家将深藏草地下面的沙鼠统统的挖出来,甚至还能找到沙鼠们去年秋天储藏的种子,虽然有些发霉,但是用清水反复的洗涤后,煮出来的味道并不算差。 我年纪小,而且精通一口流利的兽人语,说话乖巧嘴甜,我认为说话好听一点,又不会掉身上的肉,这样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讨别人喜欢的事,自然是多多益善。我的口袋里总有吃不完的牛肉干,所以在宿营之后,无论走到哪都会有一群五六岁大小的孩子,他们瞪着懵懂的眼睛,蹑手蹑脚地跟在我的身后,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一双双小眼睛总是盯着我的上衣口袋。 这一冬天很多人死去,孩子们能够活下来一定是受到了最优先的照顾,看着他们一张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儿,我有时候忽然会很羡慕,非常羡慕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 格日勒整天缠着库兹转,她是这个部落里最美的姑娘,虽然也因挨了饿而身材消瘦,但是她的眼睛却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闪闪发光,她总是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让我来,我行的! 我私下偷偷问库兹:“她真的跟你同岁?” 库兹瞄了我一眼,直接将我推开便扬长而去,这是库兹的最不愿提及的事,我喜欢这种在他伤口上撒盐的快乐感觉,哈哈,很快乐。 没错,格日勒要比库兹整整高出一头,胸前已经拥有了可观的规模,鼓鼓的包在皮甲里。她奔跑的时候像头欢快的小鹿,撒起欢儿来那速度甚至可以甩开库兹三条街,如果是我,恐怕几秒钟之内就看不见她的后脑勺了吧,我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的女孩子跑得的都这么快吗?库兹也很喜欢这个开朗的兽人姑娘,只不过唯一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格日勒比库兹整整高出一头,这让库兹有点尴尬,甚至连提都不愿意提。 这时候营帐那边有位专门照顾拉伊图的女兽人快步走过来,追上库兹对他说:“拉伊图大首领醒了,请您过去!” 帐篷里充斥着一股草药的味道,我甚至闻到里面止血草的苦味,拉伊图躺靠在一卷毛毡上,身旁的女人半跪在那里,手里端着一只木碗,正一勺一勺的喂他肉汤,我认出来这是他的三老婆,刚刚那个被指使喊库兹的女人应该是五老婆,嘿嘿,好吧,我承认我有些无聊,闲的时候,悄悄地问部落里的孩子打听来的,我甚至连她那个老婆最受宠,那个老婆喜欢穿皮卦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个小小的部落,根本容不下太多秘密。 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没有像以往那样坐在拉伊图的身边,而是坐在拉伊图的对面,手里握着一个靛辰木的烟斗,那烟斗随着他呼吸的节奏忽暗忽亮,他盘腿坐在狼皮褥子上,略微佝偻着身体,手肘支撑在干瘪的大腿上,看见我和库兹走进来,点头示意我们坐在另一边的褥子上。 “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库兹挠挠头,对还有些虚弱的拉伊图憨憨地说道。 拉伊图艰难地抬了抬手臂,肯能是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咧咧嘴,无奈的说:“那只风狼王应该有一级魔兽巅峰的实力,如果那些小子们在的话,我有能力将它放倒。那个野狼谷我年轻的时候,跟着库拉德大首领去过一次,那时候,风狼远远地见到我们就吓得屁股尿流的逃掉了,真没想打,这一次我们只是在野狼峡最边缘的地方狩猎几只独角野牛,竟被它们攻击。” 说着,拉伊图无奈地叹一口气,颇有不甘心的意味,但是那神情沮丧的样子,我们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这次行动,部落里丧失了最后的一点点战力,那些和库兹差不多大的几个年轻狼人少年,差不多和库兹一般大,有的甚至还没参加过兽人成年礼。 这时候拉伊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着我说:“很感谢你救我了,吉嘉阁下,听说您还是库鲁大祭司的弟子?” 我连忙说:“老师教会了我如何说兽人语,如何辨识荒原上的草药,能帮助您是我的荣幸。” 116.拉伊图的伤 帐篷里的光线很暗,尽管皮帘子已经被掀了起来,帐篷顶上的天窗也是开着的,午后的阳光透过帐篷顶上的天窗照射进来,那一柱光线里无数细小的灰尘在翻转游荡,让我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每呼吸一次,都要吸进千万灰尘和细菌进入自己反而肺里,我甚至有种想给自己做个口罩的冲动。 帐篷里的气味很刺鼻,矮脚小方桌还放着未冷掉的汤药,充满了苦涩的药味。 就是那位给拉伊图喂肉汤的女人随后端上了的,据说这女人是拉伊图身边最受宠的第五位老婆,尽管我觉得她一点都不美,甚至鼻子又扁又大,唯一好看的地方是她有一双大眼睛,只不过目光总有些涣散,感觉不到一点儿的神采,我很怀疑兽族狼人们的审美观点是否和我一样。 这顶帐篷也许是多年没有刷洗了,牛皮上的膻腥气经过了这么久,依然还能清晰可闻,夹杂着汗味儿,男人脚上的酸臭味儿,各种气味儿混合在一起,竟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很像是老坛酸菜牛肉面的味道。 拉伊图的女人们坐在帐篷门口的地方,手里拿着带回勾的锥子正改制一件皮甲,她们小声的谈论着,我隐约听见似乎是拉伊图打算让他的小儿子也加入狩猎队伍,可他的年纪有些小,我见过那孩子,他长得差不过和我一样高,年龄应该比我小一些,女人们总会有些担心,只不过当她们将目光投放在我的身上之后,似乎那些观点又动摇了。 兽人们依然秉持着古老的传承,女人平时要做家务、看管孩子、放牧、采集草药、缝制皮甲。男人们只负责外出打猎和打仗,所以到现在部落里能够拿的起武器的男人们差不多要死光了,女人们和孩子们却还能活下来。 可我们不得不面临着一个问题,这也是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将部落带到荒原上的主要原因,那就是吃的问题,库兹能依靠着他的“生存本能”带着大家挖沙鼠,猎捕野兔、野鸡等小兽,这似乎已经解决了部落里食物的问题,可事实上,我们大家要翻越整个叶连山脉,回到家乡。可要是离开了这片草地,在大山里想要狩猎足够二百多人吃的猎物,这很难。 在翻越眼前这片大山之前,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足食物,单靠每天挖沙鼠想储存足够多的肉食,怕是挖到秋天也不可能攒到足够多的生肉干,我们必须狩猎一些大型的动物,最好是那些温顺的独角野牛,只要一头就能卸下几百斤的鲜肉,可是离我们最近的独角野牛群也迁徙到了野狼峡那边,凭我们这些人也绝对不敢去从狼口里抢食吃。 荒原里最多的不是大群的独角野牛,而是那些来去如风的魔羚羊,它们奔跑起来的速度甚至能够快过箭矢,荒原里普通的猎人有时候见到魔羚羊甚至要避开,否则运气不好遇见某只发情的公魔羚羊,那锋利得可以轻易刺穿任何普通皮甲的羚羊角,扎在人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只有一些有实力的捕猎团,才能够在荒原上猎捕那些魔羚羊。 拉伊图的想法很简单,还是想留在荒原上讨生活,因为这里毕竟没有那些恐怖的沼泽僵尸和红颜蝙蝠,现在这个小部落就算回到家乡又能干什么,只剩下了这些女人和孩子,又哪有能力对付那些来自沼泽深处的魔兽,反不如在荒原边缘地带,依靠捕猎小兽和挖野菜生活,这里背靠着叶连山,又能依乌鲁图河而居,是不错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这样一处依山傍水的宜居之处,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部落迁徙到这儿居住呢?答案是风狼,荒原上的风狼是极具侵略性的魔兽,它们或群居或是独行,每头狼都有很高的智商,一生之中很少会犯相同的错误,北麓荒原就是它们的天下。 若不是死亡沼泽边缘的沼泽僵尸灾情泛滥,兽人们又处于大灾荒的混乱中,大部落自顾不暇,根本腾不出手援助拉伊图这样的小部落,否则单靠死亡沼泽边缘富饶的物产,也不至于让拉伊图的部落挨饿,最不济也能依靠死亡沼泽地里面的地薯渡过难关。 格里巴斯钦和库兹的看法不是这样的,格里巴斯钦这样的老兽人更有一种难离故土的感情,他主张的是回死亡沼泽,那些沼泽中的魔兽终归会被兽人的勇者所击败,也许会苦熬几个月,也许用不了那么久。老兽人的想法是在哪里熬不是都是熬么? 而库兹的想法更加的简单,是想带着部落里的这些女人和孩子,先返回古鲁丁镇,相对于几万人的大部落聚集点来说,容纳这两百来人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池塘,按照库兹的想法就是可以留在古鲁丁镇等待那些沼泽魔兽自己散掉,也可以请一些愿意猎杀魔兽的猎魔人前往,总之这一切都可以耐心等待。 几天前这个小部落首领拉伊图的冒失决定,导致部落的最后一批年轻的兽人战士也死于野狼峡,没有人能够安然的逃出来,若不是格日勒在最后时刻,带着一批能跑的女人们冲进野狼峡,将重伤的拉伊图和最后几名重伤战士从尸堆里抢出来,恐怕事情会更麻烦。 无论是留在北麓荒原的乌鲁图河谷口,又或是投奔古鲁丁镇,又或者是返回死亡沼泽,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食物充足的基础之上。 拉伊图沉默了半天,显然他也有些后悔,原本将部落带到北麓荒原上来,是因为想到春季狩猎,有大批的猎人们前来猎杀魔羚羊,随随便便尾随在他们的身后,就有数不尽吃不完的魔羚羊肉,只要能背得动,无论想要多少都可以,可是这一次,拉伊图带来的是女人和孩子,而且运气不太好,在这荒原上呆了这么些天,连魔羚羊捕猎团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这才兵行险招,带着最后的年轻战士进入荒原狩猎独角野牛,原本上运气还不错,遇见了一大群独角野牛,可是那群野牛好死不死的竟然带着他们闯进了野狼峡,真是不走运啊! 拉伊图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过几天我能动了,就带着一些身体强壮的女人往里走走,或许能遇见猎杀魔羚羊的冒险团,他们一般情况下,只会将魔羚羊皮和头骨里的魔核带走,我们可以等他们走了,将那些被他们丢弃的羊肉制成生肉干带回来,以往灾年的时候,我记得爷爷就是这么做的。” 格里巴斯钦皱着眉头,缓慢的摇着堆满皱纹的脑袋沉吟着说道:“荒原里不仅有狩猎魔羚羊的猎人团,还有很多强盗,有时候你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狩猎魔兽的队伍,那些是强盗,或者有些人既是强盗也是也是猎魔团。太危险了,而且还是带着群女人,拉伊图,你是想将鲜嫩的羊肉送进老虎的嘴巴里吗?” “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能力翻越叶连山,我们现在只能呆在这里整天挖野菜果腹。”拉伊图有些颓废地说道,他苍白的脸色更显难看,作为一位部落首领,正是他一次次错误的决策将部落带进了毁灭的边缘,如果没有好的办法重振部落,剩下的这些女人和孩子在其他部落首领的眼中,就是一块儿鲜美的肥肉,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去。 他宁愿只身犯险越过叶连山来到北麓荒原,也不愿迁入古鲁丁镇,就是怕自己这样的小部落,再这样危机时候被另外的大部落吞并。 “如果真的没遇见猎魔团,那就我们自己猎杀一些魔羚羊吧!”库兹平静地说道。 格里巴斯钦浑浊的眼睛原本是半眯着,这时候忽然睁大了看着库兹,吃惊地问:“你能追上那些风一样的魔羚羊?” “还不能!”库兹看了我一眼,然后肯定地对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说道:“但我们有自己的办法,可以捕猎到魔羚羊。” 我在一旁插了句嘴:“如果单为了吃肉的话,或许我们也可以试试打那些野牛的注意。一头独角野牛身上的肉至少能抵二十只魔羚羊的。” 一路走来,我们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捕猎数量,原因就是亚归兽不可能无限量的负载,它的体力有限,原本上我们一行四人都想很轻松的度过这次草原旅行,所以配置了舒服的皮鞍座,我们四个人一起乘坐亚归兽,加上我们旅行初始之时,带了大量的行李,甚至于铁锅和一些必要的炊具以及帐篷,这些让亚归兽有了很重的负担,后来我们又在咸水塘的边缘狩猎了几只魔羚羊,甚至还杀死了一只风狼,琪格整天带着卡特琳娜在荒原上采集各种草药,因为我们需要非常多的月光墨水和乳白墨水,这时候,我们慢慢地发现行李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行李都是我们不能舍弃的,最后只能尽量缩减干粮的携带量。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之前还在想这一个问题,那就是库兹为什么会放着漫山遍野的魔羚羊不抓,偏偏带着部落里的女人和孩子们在沙岗上挖沙鼠,捕野兔。我心里总是放不下这些问题,于是我问库兹,库兹给我的回答只有四个字,那就是:生存本能。 库兹想要教会这些弱小的兽人们一些最基本的生存本能,是如何可以自己在荒原里活下去。 117.狩猎 顶着头上璀璨的星空,天际边缘已经有了一丝的光亮。黎明前的晨风还带着一缕寒气,但我们已经启程,我们坐在亚归兽的背上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库兹和格日勒坐在兽颈上,格日勒对这一带非常熟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她带着部落里的女人们跑出来挖野菜,偶尔还可以用投石索捕回一些小兽打牙祭,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一群离此地不远的魔羚羊,它们似乎在这里度过了整个冬季。因为这里靠近乌鲁图河,所以远近的草场有了良好的水源,是魔羚羊们非常适合的栖息地,这群魔羚羊显然是一个新迁徙过来的族群,它们怕是不知道自己选择在叶连山峡谷口边缘地带,作为栖息地是多么愚蠢的事儿。这么些年来,实力强大的猎人们一直捕猎魔羚羊作为生存的手段,但是依然没能遏制魔羚羊的繁殖速度,它们属于最温顺的食草类魔兽,在魔兽的食物链中是最低等的存在,可是这也迫使它们拥有了新的能力,那就是风一样的速度。并不是每支猎魔团队都有猎杀魔羚羊的能力,我们如此的信心满满,是因为我们拥有霜冻卷轴,后来经过数个日日夜夜之后,我有绘制了一批崭新的魔法卷轴,这些霜冻卷轴虽然没有掺进去寒冰草的汁液,没有急冻的能力,但是指望它们能够将魔羚羊的羊腿瞬间冻住,确是不难。一直向东走了二十几里的路程,我们是顶着星星出来的,现在头上的朝阳已经升起一竿子高了,终于在一处土坡的后面看见了那群魔羚羊,它们正在坡上吃草。这是一群数量并不太多的羊群,由一头成年健壮的雄魔羚羊统领着二十几只成年雌性魔羚羊,几只魔羚羊幼崽跟在妈妈的身边,总想抓住机会钻到妈妈的肚子底下吃两口,却被母羊拖拽着前膝跪在草地上。我看着四野里也没什么遮挡,只有在这土丘的背面能避开魔羚羊们的视线,但是若要试图靠近它们,却千难万难,无论在什么时候,羊群中总会有一只羊保持着警惕。跟着我们出来的还有十几名部落里选出来的狼族女兽人,她们跟在亚归兽的身后跑过来,竟然几十里的路也像是刚刚做完热身运动一样,只是额头上冒出了一些细汗,当我们停下来之后,她们居然还有力气凑在一块儿闲聊,看那兴奋的样子,对这次捕猎充满期待。我有点无语的看着她们鼓囊囊的挎包,我知道里面装着一满包拳头大小的鹅卵石,临行之前我试图劝说女人们不要带过分沉重的东西,可他们宁愿将投掷的标枪放下,也没有人肯少带一颗石子。哎,有什么用啊!我们选择在距离魔羚羊至少一千码以外的土丘背面停下来。格日勒和一群兽女们站在一起,有点迷茫的望着我们,在她们的思维里狩猎是很简单的事儿,猎人们如果人数多就可以将野兽和围起来,如果武艺精湛也可以骑着马直接杀过去,如果是一位出色的弓手那就更简单,可以潜伏过去用弓箭射杀。合围的狩猎手段很容易引起魔羚羊集体反戈一击,如果羊群中有出色的公羊首领,那么它会带领羊群排成锋矢阵型,做最后拼死突围,这样是最容易出现伤亡的。骑马追逐魔羚羊则是最无奈的事儿,如果武艺不够精湛,没有谋略和预先埋伏,那永远都无法追逐到风一样的魔羚羊。按照我们队伍的实力,库兹是非常明显擅长弓术的猎人,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一直以来都认为我是位很罕见的火枪手,或者叫猎枪手也可以,在荒原上的兽人部落里,很少有兽人使用猎枪,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认识猎枪,荒原上的灰矮人强盗的队伍里,有很多矮人更依赖于制造工艺精湛的猎枪,所以对于一个几乎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人类小孩子,身上背着一杆猎枪行走于荒原之上,这似乎说起来也有些和理性。对于琪格这样的女魔法师,部落里的女兽人们是相当敬畏,并且非常羡慕。格日勒和兽女们开始的时候,还是非常期待我们展示实力的,哪怕是库兹的弓术,我的枪法或者琪格的魔法弹,其中的任何一种也能够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可是,就在这时候,让兽女们感到迷茫的事情发生了。库兹将亚归兽身上两**袋羊皮纸卷卸下来,圆滚滚的麻袋掉到草地上翻了几圈后,咕噜出去老远才停下来,这一冒失的举动直接将琪格和我脸色吓得惨白,卡特琳娜本来还蹲在亚归兽的背上,帮库兹将穿成串儿的捕鸟夹子解下来,一串儿一串儿的顺手丢到草地上,当她看到库兹直接将麻袋扔下去之后,尖叫着,化成一条虚影直接扑在我的身前,瞬间就将我和琪格挡住。“我顶你个肺!”我歇斯底里地从喉咙里喷出这句汉语,那久违的音阶无限放大了我的愤怒、恐慌。劫后余生的那种无力感,瞬间充斥着我的全身,我站起来不顾卡特琳娜的拉扯,跳起来指着库兹的头顶,破口大骂出来了这句话,可惜没有人能听得懂。库兹站在亚归兽的脊背上也有点傻眼,分明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还以为我对他施展了一种报复性的法术,忙不迭的检查全身各处,发现并没有异样,才傻笑着抬起头,对我们几个一脸贱笑地说道:“一不小心,手秃噜了。”虽然这些霜冻魔法卷轴的威力并不大,但整整两麻袋的霜冻卷轴一旦同时被引爆,所拥有的威力足可以将这处几十平方米的空间所有一切都冻结成小型冰山,数量毕竟太多了。只要有一卷卷轴在滚动中马莲草绳系着的活扣晃荡开了,又或者马莲草绳子忽然断裂开了,那么这个卷轴就会释放里面的能量,冰系魔法元素瞬间可以破坏紧挨着它的其余卷轴,让那些卷轴上爆裂的魔法元素瞬间释放,然后会在一瞬间引起连锁反应,形成魔法云爆。两麻袋的霜冻卷轴就像是一条条紫茄子,非常整齐的码在麻袋里。这些天我没日没夜的绘制,只要有时间几乎都用在这些霜冻卷轴上了,这四百多卷的霜冻卷轴,短时间之内我们绝对再没有能力猎捕魔羚羊了。那些兽女们自然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表现得这样夸张,茫然地站在一旁看着。我飞快地抽出狼牙匕首,将麻袋口系的绳子挑开,小心翼翼地将魔法卷轴一个一个拿出来,递给一旁的库兹、卡特琳娜和琪格,他们三个人非常熟练的将霜冻卷轴挂在捕鸟夹子上,不大的功夫一堆霜冻陷阱就堆在我们的面前。我和琪格、卡特琳娜继续安装魔法陷阱,库兹就要拿着这些做好的魔法陷阱设置在这处山坡上。这里正好是那群魔羚羊视野范围的死角,它们只要不攀爬到沙岗的最高处,绝对不会知道我们在沙岗后面做什么,女兽人们也帮着库兹捧着那些魔法陷阱,库兹就在这没过脚踝的青草地里,随意的将并不算大的捕鸟夹子丢在地上,形成一道三米宽的巨型彩虹带,长度足足有将近三百米。从天空向下鸟瞰,就能清楚的知道库兹布置的陷阱阵,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口袋。有了那些女兽人帮忙来回运送魔法陷阱,我们几乎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就将这个魔法陷阱阵设置好了。然后将亚归兽牵到远处去彩虹带的一端,我和琪格人躲在陷阱阵的另一侧,库兹和格日勒带着那些女兽人们绕了一大圈,躲过了那群魔羚羊的视野范围,一路奔跑到魔羚羊群的正面。那些兽族女人们健步如飞,并且用兽族语咆哮着,手中高举着投石索,抡圆了竟然能发出直升机的嗡嗡声,她们制造出巨大的声势,呈扇形向那群魔羚羊包围了过来。按照往常的经验来说,一次对付几十只魔羚羊,那需要至少百人的普通成年男兽人一起围捕,就算这样的话,一次猎捕的数量也不能太多,几十只魔羚羊至少需要五六次的分流,将魔羚羊群分散赶开,逐一歼灭。(没带键盘,亲戚家的网吧不太好,那些键盘完全不会玩) 118.陷阱流的狩猎方法 奔跑的人群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无波的池塘里,立刻围绕着石子泛起一层层波澜。 一支羽箭带着啸音,从天际飞来,“嘣”的一声落在那只负责放哨警戒的年轻魔羚羊脚边不足三尺远的地方,锋利的箭簇深深地扎进了岩层里,木质的箭杆随着“嗡嗡”的声音,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不停摇摆,声势逐渐衰减。 那只魔羚羊惊恐地瞪圆眼睛,看着地上的羽箭立刻绷紧了身体的每一块儿肌肉,竖起的长角立刻变成了战斗姿态,大眼睛四下里惶恐的张望,不安的终于看到远方奔跑过来的兽人们。 “咩~”的一声长嘶,魔羚羊率先发出了警示的声音。 原本正在默默吃草的魔羚羊群立刻都停下了动作,这一刻变得极为安静,那位公羊首领率先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一下年轻魔羚羊,然后终于转头发现尚在远处冲过来的兽人们,见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投石索,也是长长的嘶鸣一声,四蹄同时塌地猛地高高跃起,向着草坡的另一侧冲过去,余下的几十只魔羚羊跟在公羊首领的身后,慌张地跑了起来。 顷刻间,沙岗阳坡上的嫩草屑被混乱的羊群踩踏得碎叶乱飞。 它们并没有如我们想的那样,向沙岗的后坡冲过去,而是沿着沙岗土坡向另一侧猛跑。 就像是一阵清风一样,魔羚羊们撒开蹄子奔跑起来的速度,会让人感到恐怖,它们每次纵身跳跃的时候,几乎可以跳出七八米的距离,我在这一侧看得非常清晰,我想就算是卡特琳娜的恐怖速度,也未必能追上这些魔羚羊。 我转身看了一眼待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发现她已经开始紧张的攥紧拳头,眼睛死死地盯在领头那匹魔羚羊首领的身上。 其实说起来,我是蹲在沙岗的最东侧草地里,为了不引起魔羚羊的注意,卡特琳娜甚至趴在草地里,我这里也算是陷阱带的最东端,琪格则是在离我足足有一公里远的另一侧,我们这两个点与北边陷阱带、南边的库兹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儿,只不过看起来我们的捕猎计划有点像是儿戏,人数少且不说,单凭东西两侧一边儿是卡特琳娜和我,另一边儿是琪格。 格日勒和那些女兽人临走前,也非常随意的边走边聊,若不是有格日勒在带队,我想她们很有可能会直接跑掉,她们夹杂浓重的方言的兽人语里,充满了对我们的猜疑与不信任。 这时候,偏偏这些羊朝我这个方向赶过来,本来想偷懒没有和库兹一起赶羊,我猜测羊群转身向后坡跑的几率最大,其次是分开向两边儿逃,或者是选择一个方向突围,最后才是四散奔逃,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向我这边跑的概率不会高过百分之三十,我的目的是出于能偷懒儿,所以才接受了堵住东面魔羚羊逃跑通道的任务。 不过我估计在那些女兽人的眼里,那只领头公魔羚羊只需要压低头上的长角,直接踏着我的身体,可以轻易的冲过去,我可能会被发了疯的公魔羚羊高高的挑在长角上痛苦地呻*吟。怎么可能挡住那群健壮的魔羚羊呢,当从正面远远的围上来,甩着手里长长的投石索的女兽人们看到慌乱间的魔羚羊们发了疯一样向我冲过来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冲出来一道人影,拿到人影奔跑的速度将自己化成一道道残影,留在身后。 再这样的高速中,我甚至看不清她的脸,只能从一身女兽人的装扮中,看得出并不是库兹。 她大声的呼叫,嘴里发出长长的啸音。 “那是格日勒!”琪格捂着嘴巴惊讶地看着在草地上越跑越快的格日勒,趴在我身边对我说道。 我看到格日勒在挥动着手里的投石索,试图赶到魔羚羊群的前面,将魔羚羊的奔跑势头挡住,或者让它们改变方向,也许她一直想,我在这边只是装装样子好吧。一个七、八岁的人类小男孩儿挡在魔羚羊群的面前,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她的速度远远要比身后兽女们快出一大截儿,更别提半路上放出一记超远距离抛射的箭矢的库兹,那家伙拖着舌头,气喘吁吁地在后面,累得半死也没能追上任何一位兽女。格日勒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像是流星一般抛飞过来,直接打在一只魔羚羊的身上,发出如同击打在破败皮革上面的声音。 可是只能在混乱中,听见那只魔羚羊的一声嘶鸣,那只羊竟然速度未减半分,反而让整个羊群再一次增加了速度,继续向我这个方向跑过来。 我从草地上站起来,手里稳稳地端着猎枪瞄向领头的那只公魔羚羊,低头对一边儿的卡特琳娜小声问:“你确信你能保护好自己?” “你要是来不及念咒语,或者咒语念错了,我会抱着你一起跑的,我的‘瞬闪’很快!”卡特琳娜努力让自己心情平稳,对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我知道现在无论我怎么劝她已很难将她劝走,没办法了,她这女孩儿执拗起来,很难被别人说服。她在担心我的安全,甚至这种担心大过了她的命,所以她才会冒险跟在我的身边,而且是当着琪格的面这样做的,作为琪格的贴身侍女,这样子做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我也不知道,我想回头我应该和琪格好好说说这件事,而且我发现我有些喜欢上了这个胆小善良的红发女孩儿,不为别的,只为她一心一意对我的好。 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那股子淡淡地感动,就觉得危险来临的时候,她原本就应该和我站在一起面对一样,我接受她的关心,而我也要释放出我对她的关心,所以我说:“一旦我我这一枪没能挡住羊群,那么你就赶快抱住我,我应该可以带着你施展‘暗影斗篷’,当初我和果果姐就这样试验过,我行的。” 我再次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看到转瞬间,魔羚羊群就已经要冲到我的攻击范围,我的精神之海里已经出现了无数道浅浅的轨迹,没到轨迹都在不断的变化着,巨型触手怪的触手,这些轨迹的另一端连接着每一只冲向我的魔羚羊,而那些在眼中虚幻的轨迹线,也在不断的缩短。 我心念只不过稍稍转动了一下,心里只想着那头魔羚羊首领,下一刻,我的眼中只剩下唯一一条连在魔羚羊首领身上的线,而那个虚影的准星也恰好在轨迹线上。 魔法力随着我的手注入到猎枪中,片刻猎枪的法阵光芒一闪,“砰”的一声,枪口迸出一道火光,一颗铜豆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线,射在魔羚羊首领的前额上,火星四射。巨大的冲击力推得魔羚羊首领的头颅高高向上扬起,额头上的那撮白毛烤得焦糊一片。 我的感知力附着在那颗铜豌豆上,我清晰的感受到铜豌豆在羊头上炸裂的一瞬间,那些炙热的火花并射而出,而有些半圆不圆的铜豌豆将砸在魔羚羊头骨上的羊皮砸破,却深深地嵌进头骨上,疼得魔羚羊高高的抬起两只前蹄,在急速的奔驰下,硬生生的向前冲的动作,身形在空中直接向左一扭,忽然改变了方向,向北逃去。 随后的羊群也在努力的调节这急剧的大转弯,有奔跑过激的魔羚羊直接在这样的大转弯中,直接刹不住身体,跌出去。但是大部分魔羚羊还算完成了这个高难的动作,继续跟在首领的身后,一起向前冲。 我心惊肉跳得看着这群魔羚羊在距离我五六十米外的地方,调转了方向,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猎枪抗在肩膀上,拍了拍在我身后仅仅搂住我的腰的卡特琳娜,这姑娘穿着一身干硬的皮甲,在我背后搂着我绝对不是很享受的事,皮甲太硌得慌了。 远方的琪格也是向我挥挥手,祝贺我阻击成功,库兹这时候才拎着合金弓,追上正目瞪口呆看着我的格日勒,这丫头被我这一枪吓坏了,镀银猎枪的威力完全的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竟然迎着魔羚羊,打在魔羚羊的头骨上,还能将魔羚羊打伤,这威力非常的可观了。 羊群在十几秒后一起冲到沙岗后坡,在我们的眼中消失不见了。 我和库兹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拎着武器大步跟了过去。就听见沙岗后面传来一片冰块儿的碎裂声,紧接着又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声音。寒气瞬间弥漫开来,魔羚羊们的惨叫声络绎不绝,我和库兹一起走到沙岗上,向下望去,二十几只大小不一的魔羚羊散乱的躺在草地上,几乎每只羊的羊腿上都有结冰的现象,冰痕一直蔓延到膝盖上面。 而依然有几十只魔羚羊冲破了陷阱带,向着西北方向逃去。 三米宽的雷区有点窄,成年魔羚羊能跳**米远,如果运气好,几乎可以完全无损的跨过陷阱带,但是运气不好的魔羚羊,一旦踩中陷阱,就只好体验一下被冰块儿冻住的痛苦感觉。库兹再也无法忍得住,拎着合金弓跑下沙岗。 119.对卷轴的敬畏之心 制作陷阱一直是猎人们赖以生存的手段之一,它和弓术、伪装术、追踪术、驯化野兽术成为猎人发展的五个方向,荒原上的兽人猎者们更喜欢追求弓术和追踪术,在荒原上,任何伪装都会在这苍穹底下尽显无遗,兽人们也会驯化野兽,但是他们更倾向于大型非战斗类宠物,例如驯化雷霆犀或亚归兽,强大的猎人王还可以驯化座龙等等,库兹告诉我说有很多真正的狼族猎人们喜欢带着鹰隼出去打猎,这样做可以轻易地追踪到兽群。但是一直以来,陷阱术都是排在猎人技能中最末流的位置,甚至不及伪装术,荒原上的猎人不喜欢伪装术,但是远在南部蛮荒沼泽和丛林里,那些沼泽国度里的蛮族们就是以驯化野兽以及伪装术闻名遐迩,那些咸湿的蜥蜴人甚至可以驯服蛮牛以及沼泽飞龙。 很多猎人不重视陷阱术,认为陷阱术是末流技能,只有低级猎人们才会打制一些野兽夹子辅助自己狩猎。那些重达几十斤的野兽夹子,对于普通野兽有些作用,但是实力强大的魔兽们就显得力有未逮了。就算魔兽中最低级的魔羚羊,踩中这样的野兽夹子也有方法逃脱。更何况这样笨重的野兽夹子不太方便携带,除非能够拥有一头雷霆犀。 但是总体说起来,荒原上的这些女兽人心里的想法,还只是停留在普通兽夹只能猎捕一些加单小兽,而且平时还需要非常精心的保养,远不及弓箭那样使用方便,易于携带。对于这些小型捕鸟夹子,她们甚至认为这些都是小孩子们的玩具,这个部落里的孩子们每人手里都会有十几个,尤其是再这样的饥荒年,捕猎一些小型飞鸟,也是孩子们寻找食物充饥的一种手段。若不是如此,库兹也无法在短时间里收集几百支捕鸟夹子,不然也没法摆成三米宽三百米长的陷阱带。 我们一行人站在沙岗之上,放眼望去,北坡的沙岗上偏西的位置,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几头魔羚羊,它们大多四肢被同程度的冻伤,也有身体被冰块包裹住的,但是只看它们的眼睛,就可以发现它们只不过一时间失去行动能力,但是身体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 霜冻卷轴的魔法力量还是太微弱了,虽然琪格在配置乳白墨水的时候,有意的减少宁神花汁液的配比,宁神花汁这种材料是非常有效的稳定剂,但是添加得越多,会让卷轴的威力越小,为了让卷轴威力最大化,琪格配置药水的时候,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宁神花汁的使用量,让霜冻卷轴的威力增加百分之十左右,就算这样,对付拥有了一定魔抗属性的魔羚羊也只能将一对羊腿冻实而已。 其实三米宽的陷阱带对于奔跑中的魔羚羊来说,显得极窄,只要轻轻一跃就能跃过去,但是捕鸟夹子丢在野草里,即便是走得近了也要仔细看才能分辨得清,对于疾驰而来的魔羚羊来说,每一跳的落点已经有了大致的位置,只要有一只魔羚羊踩中了陷阱,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引带着这一片儿的陷阱被减速急停的魔羚羊们接二连三的踩中,单个霜冻卷轴的威力只有两米见方,而且如果周围温度不算冷的话,那些冰会很容易就化掉,魔羚羊很快就会恢复行动能力。但如果说接连引爆霜冻卷轴,将周围空气的温度降低自零度以下,形成十几米方圆的冰圈,冰圈里的一切草木都被冰晶包裹着,而那二十几只魔羚羊则是卧在雪地上。 跑在最前面的库兹被这样的极寒刺激得打了一个冷颤,站在冰圈之外呼出一口气都瞬间凝结成一团白雾,看起来温度比我们想想的还要低些。早在与狮虎人首领战斗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霜冻卷轴具有魔法效果叠加的特性,那时候还只是间歇性的踩中陷阱,而现在魔羚羊们在陷阱带中连锁引爆了二十几米方圆内的陷阱后,冰冻效果在瞬间叠加在一起,威力自然是不可能太小的。 可惜没有了寒冰草,就算这样的冰爆也没有将魔羚羊完全冻实。 库兹手中提着短宣斧,就像一脚迈进白菜地里的老农,挥手一斧子斩在一只魔羚羊的颈部,顿时那颗羊颈上划开了尺余长的大口子,大动脉直接被划开,鲜血喷溅出两米多远。我见库兹此时极为兴奋,便将嘴里的话又咽下去,其实我是想说用不着这样血腥的。 另一面跑过来的琪格却美观那么多,直接尖声叫了起来:“阿兹,你这个混蛋,你把我的魔羚羊皮纸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你难道不会用剥皮刀直接将它结果掉?” “呵呵,我有点激动了!”库兹兴奋的说道,连忙将手中的短宣斧挂在腰间,从大腿上抽出一把剔骨尖刀就直奔下一只魔羚羊而去。 我担心这魔法塑造的冰雪世界会迅速的融化掉,那些被冻瘫在地上的魔羚羊们恢复行动能力而逃走,于是就从赶到冰雪圈边缘的格日勒等一众兽女们大声用兽人语说:“喂,格日勒姐姐,你带着人也帮忙杀羊啊!谁杀的羊,我们就将连着小腿肉的四只羊蹄送给她……” 场上的兽女们一下子炸开锅了,纷纷抽出大腿上的剔骨尖刀,也不顾寒冷便扑向魔羚羊们。 兽女们没杀过魔羚羊,却都杀过那些普通的黄羊,魔羚羊们无非是皮革更结实一点,可是近距离用锋利的尖刀捅,那再坚实魔羚羊皮也挡不住那些锋利的剔骨尖刀。我和琪格、卡特琳娜就站在场地边缘,我帮着格日勒统计杀羊的人数,谁杀的羊就迅速在那只羊的身上用刻刀笔在羊耳上做个记号,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格日勒阳光般的微笑,就像是秋日里的向日葵。 没想到这次狩猎竟然会在短短的一上午就结束了,兽女们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一只只屠宰好了的魔羚羊被扔上亚归兽的脊背,一百来斤重的魔羚羊虽然并不重,但是二十三只魔羚羊依旧让亚归兽悲惨的连声叫唤。 “谁肯背着魔羚羊走回部落,那我们就将取了魔核的羊头送给她,恩,并且可以借我们的大铁锅将这些羊头羊腿煮烂……” 根本就不用多说什么,瞬间亚归兽的背上空空如也,背得最少的兽女的肩膀上也扛着两只魔羚羊。 不得不说饥饿会让所有人变得勤快。 “你们……平时……都是这样抓羊?”格日勒坐在库兹的身边转头问我。 我连连摇头,拍拍背上的猎枪说:“数量少的话,我和阿兹就用合金弓和猎枪对付它们,只有成群的魔羚羊才会这样做。” 我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卷霜冻卷轴,前倾着身体递给格日勒,她惊愕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愣愣地看着我。 “送给你一个玩,你也可以学着我们的样子放在捕鸟夹子上,做成简单的陷阱。这个可以捕猎魔羚羊的,在高级的魔兽怕是还不行,寒冰的威力不太够。”我笑嘻嘻地说,并且接着说:“这东西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 格日勒有些惊喜的看着手里的霜冻卷轴,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我依在卡特琳娜的怀里,眯着眼睛,再这样温暖的午后,坐在亚归兽的背上,迎着和煦的春风赶路,真是一种享受。 没有了饥饿的威胁之后,兽女们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她们看我们的时候,眼光不在是那样的轻慢,而是变得更加的敬畏,也许不是敬畏我们真正的实力,只是畏惧我们拥有的卷轴,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美丽分割线…… 三天后,我们跟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准备一起穿过乌鲁图河在叶连山里的峡谷,在峡谷口处所有人做最后的休整,乌鲁图河流到这里,河水已经不再那么冰冷,但是由于高原之上东西地势差距很大,所以这条河流的河水非常湍急,就算脸盆大小的卵石丢进河水里,也会被冲出十几米远。 这河面宽度只有十几米,强壮的兽人战士甚至不用助跑就能直接越到河对岸去,但是再这样湍急的河水里却不可能摆渡,峡谷的东岸有一条卵石铺就而成的栈道,这条道伴在乌鲁图河岸边一直到达叶连山的中心地带,才在一处急弯湍口处与乌鲁图河分开,道路将会沿山而上。至此,大型的牲口将无法再寸进一步,因为山路很狭窄,就算亚归兽也是只能勉强经过。 这些天,琪格整天跟那些女兽人们混在一起,也不知道琪格花费了什么样的代价,她们似乎很听琪格的话,琪大小姐总会带着这群女兽人在荒原里采集各种魔法草药,逐渐的我慢慢发现捆在亚归兽背上的草药包裹居然像山一样。 卡特琳娜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还是那么喜欢跟在我的身后,就算我现在已经恢复得很好,每个晚上都不在做噩梦,但是她依然会故作不知,搂着我入睡。最近这些天以来,卡特琳娜的胆气增没增加我不知道,但是厨艺水平确是提高了一大截儿。 120.贵族式狩猎 阳光爬上叶连山的顶峰之后,那一道道光柱才沿着陡峭的山壁,投到了青翠的山谷中,鸟鸣声透过青石板的崖壁,在山谷间格外的明亮,偶有野兽的啼叫声在深谷内隐隐传来,这里的景色就宛如林间仙境一般。 沿着乌鲁图河岸边寻找到一处地势平坦宽阔的地方,并不容易。崖壁之下有一条用拳头大小的鹅卵石铺就而成的栈道,离栈道三米之外就是水流湍急的乌鲁图河,昨晚我们就是在栈道上宿营的,这里根本找不到可以停脚的地方,就在鹅卵石的栈道上铺上一层毛毡,再将一张生牛皮或者狼皮褥子垫在上面,这些兽女们就睡在上面,有些讲究的也许还能有一条毯子,有的干脆就直接躺在上面,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寒夜里的冷风。 只有拉伊图大首领才有一顶奢侈的帐篷,这顶帐篷携带起来也是非常的麻烦,进山之前分别由他五个老婆背着,她们每个人的背上都有一卷极其巨大的行李,看起来非常的吃力,但依然乐在其中,也许是因为至少她们的丈夫还活着,至少还让她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至少在这个夏天她们不会沦为别人的奴隶,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日子也许会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他们的丈夫拉伊图依旧是部落里的勇士,部落里最强大的男人,只要他在,部落就会一点点的繁荣兴盛。 库兹一直都在抱怨首领拉伊图的女人们实际上并没有背多少食物,她们背后巨大的行李其实是一顶可以宿营的没用的帐篷,我倒是觉得这顶帐篷非常有必要,自从拉伊图大首领伤好之后,每天刚刚入夜之后,这顶帐篷里就会传出来一些男子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声,不得不说这位部落首领精力还真是十分的充沛的。如果只是睡觉,以兽人们的强壮身体,幕天席地也没什么关系,反而在野外这样做是家常便饭。 斜阳下的余晖尚能照射到峰顶,红艳艳的天幕让山谷里变得昏暗,我躺在琪格装草药的麻袋山上给自己的皮靴补鞋底,在卵石上赶路太费鞋子了,这几天的时间,我已经第三次磨穿鞋底了,然后我就非常好奇的问库兹,为什么他的靴子底一直没有磨坏,那家伙很气人告诉我,自从狩猎到第一只魔羚羊之后,他的靴子底就补上两块非常耐磨的魔羚羊皮,我也按照那家伙说的,将靴子底儿补上两块儿魔羚羊皮。 每当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在宿营之后,拉伊图总会在营地里巡查一圈,作为首领的他需要确认有没有掉队的族人,以及每人身体状况和所有人是否有足够的食物。除此之外,他还要安排晚上的警戒任务,原本上这些都是男人们的事,可是对于此时拉伊图的部落来说,一切都要落在女人的头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此时的兽女们会赤*裸裸地站在河边儿上,用从河里刚打上来的冰凉河水冲澡,每次这时候琪格总会做到我身后,用双手蒙上我的眼睛,并贴着我耳边对我说:“小孩子,不许看!” 她身上总有股甜甜的味道,其实我很想对她说:小孩子,看看有什么关系。 ……美丽分割线…… 当那些兽女们将第一批魔羚羊背回部落营地的时候,整个部落就沸腾了。 被誉为荒原中奔跑得最快的魔羚羊,对于普通兽人们来说,是极难捕猎到到的。看着拉伊图和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激动地眼神,我猜想他们怕是对我们并未抱有太大信心,如今看到一下子抓回来这样多的魔羚羊,竟然难以抑制兴奋的心情。 我们没有隐瞒自己的捕猎机巧,我们的实力就在那摆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和一位魔法师学徒以及她的侍女,这样的组合能在荒原上捕猎魔羚羊群,说起来就有些夸张了,格里巴斯钦见识过我们的武器,知道我们有捕杀魔羚羊的实力,却没想过我们一次可以捕获这么多。 魔法卷轴制作陷阱捕猎魔羚羊,这个方法是别人无法复制的。对于我们来说,一张霜冻卷轴的制造成本并不算高,但是这张卷轴对于兽人们而言,想在城镇里的市场上或是拍卖行里购买回来,没有一个金币是办不到的。一只魔羚羊在不出魔核的情况下,它的羊皮和羊角根本就不值一金币。 用大铁锅煮出来的肉还没晾干,我们就已经启程了。没办法,为了那些新煮出来的牛肉不会立即变质,我们只能将每块熟牛肉抹上大量的盐,导致每块肉都变得白花花的,让在锅里煮的时候,不事先添加大量的水和野菜,根本就没办法吃。营地里还有十几张独角野牛皮没有来得及熟,就在昨天,我们狩猎的小队没有遇见魔羚羊群,反而遇见了独角野牛群,我们也终于收获了最大的一批鲜牛肉,我们连夜将所有牛肉加工成熟肉,可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晾干,我们需要马上起程。 从古鲁丁镇那边过来的猎人们带来了一个消息:古鲁丁镇血狼一族的大首领库拉德旧伤复发,接掌大权的是他的大儿子库特,也就是说库兹的大哥现在已经掌管了古鲁丁镇,成为血狼一族新一代的首领,只不过还没有被归隐于圣山上的库勒保洛斯大祭司的认可,算起来,库勒保洛斯才是血狼族的真正领袖,也是库兹的曾祖,只不过他在领导兽人们战胜了灰矮人强盗之后,就归隐于大雪山中的兽神山上。 听到这个消息,库兹已经完全慌了,他想尽快赶回古鲁丁镇,因此大家就提前启程了。 我们没有足够的运力,在临行前就将用盐水煮熟的肉块分给部落的每一个人,最后那天捕猎的时候,我们遇见了独角野牛群,不然,单靠捕猎魔羚羊,恐怕我们还要耽搁几天,魔羚羊身上可以食用的肉不足三十斤,远远不能和一头近千斤重的独角野牛相比较,从一头野牛身上卸下来的肉能抵得上十几只魔羚羊。 那些兽女们每人身上至少背着二十斤的咸肉,二十斤的熟肉干,她们还要背着自己的行李和一些帮琪大小姐采集的草药,排成队在山谷间的栈道上往回走。 我看着亚归兽背上那些装草药的麻袋,垒得就像小山一样,库兹身为驭者要坐在亚归兽的脖颈上,琪大小姐身为魔法师,自然也是体力有限,勉强在麻袋山的顶上弄了一个座位,将她安置在上面,此时,她正扬起骄傲的下巴,用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我。似乎在对我说:要不要本小姐腾出来一个位置,让你也上来坐一坐?只要你求我,快来求我啊! 我和卡特琳娜背着简单的行李步行,过于行李都扔在亚归兽身上,我们只有简单至极的一点装备。原本卡特琳娜想背着我走,但我没同意。我可不想一直被部落里那些比我还小的孩子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这些孩子每人至少还需要背着自己吃的食物呢!拉伊图大首领在临行前立下的规矩,在这叶连山里,如果谁提前将自己的那份食物吃光了,那就等着吃草吧! 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最后商议决定,带着部落到古鲁丁镇找血狼一族的长老会寻求帮助,这样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启程。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很看重我们的霜冻卷轴,他认为我们小队的现在拥有的力量就能清理那些从死亡沼泽里爬出来的魔兽,因为我们队伍里不仅有魔法师,还有大量的魔法卷轴。 这一路上,格里巴斯钦不间断地向我们介绍死亡沼泽边缘地带物产有多么丰富,那里的土地非常肥沃,地下埋着数不尽的地薯,琪格和卡特琳娜不禁皱起眉头。对于人类来说,地薯是一种非常忌讳的食物,一直以来,人类都将地薯当成只能给奴隶吃的食物。所以大家谈论起死亡沼泽边缘的物产的时候,老兽人的一句“地下有数不尽的地薯”,让琪格和卡特琳娜很反感。 当然,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还说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沼泽僵尸的身上也有各种珍贵的材料,尤其是魔药师琪格,很想见识一下真正的沼泽僵尸,最好在他身上能够采集一些腐蚀之液。而且格里巴斯钦透露了一条重要的信息,非常多的沼泽僵尸头颅内都有魔核,也就是魔晶。 而且,如果我们能够帮助他们重建家园,还会获得一些绝对想不到的收获。这分明是在开空头支票嘛!最后琪格倒是提出一个让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目瞪口呆的条件,就是想见识一下兽人部落的战舞,据说那是鼓舞战士们士气最古老的舞蹈,非常神秘。 当时格里巴斯钦和拉伊图有点面面相视,表情很怪异,但最后也算是捏着鼻子同意了。 一路上,格里巴斯钦对于我们如此奢侈的使用盐,表现得极为不满,他认为我们就是一群穷奢极欲的贵族少爷,依仗着兵器锋利,有随身携带大量的魔法卷轴,才能在荒原里横行,并偷偷地和拉伊图私下议论,幸亏我们没有遇到荒原上的强盗啊,要不然我们真是一只肥羊。 这话被耳目聪颖的卡特琳娜听到,她跑回来跟我们说,并赌气让我们不要帮他们重夺家园了。 十天之后,我们终于沿着乌鲁图河的谷道穿过了叶连山脉,乌鲁图河在这里急转南下,绕个大圈一直流到古鲁丁镇以西的百瀑崖,那里才算是乌鲁图河高原上的尽头。望着一马平川的西部荒野,库兹兴奋地站在亚归兽身上仰天长啸。 121.挖野菜的兽人们 古鲁丁镇坐落于帕伊高原最西端,是扼守帕伊高原西大门的第一要塞。 这里与也门镇天差地别,也门要塞镇守帕伊高原的北大门,由于那里有天险死亡之路,就算在强大的军队面对那条死亡之路的时候,也会低下高傲的头颅,那就是一条通向地狱的的通道。西侧群山之间的山路,虽然不比那条死亡之路短多少,但是山路确并不难走,乌鲁图河的几条支流也从山间穿过,旅者们可以随意在山间找到可以引用的水源,千百年来,人类和兽人们的战争总会将鲜血洒满这条长路,因此这条从帕伊高原西麓古鲁丁镇,通往人族格林帝国史洛伊特省的最大城市史洛伊特城的商路,被人们称作鲜血之路。 几百年来,随着魔法时代的慢慢道来,被精灵们所掌控的魔法慢慢的扩散到世界的每个角落,人类一族凭借着更强大的学习能力,迅速的掌握到了魔法力量的精华,仅仅在几百年之间,就出现了数十位强大的四转大魔导师,这让人族彻底的占领罗兰大陆上最肥沃的土地,而这片土地的西北角落,就是以强大火系魔法文明整个大陆的格林帝国。 八十年前,格林帝国北部行省史洛伊特省的大公爵夏屯.爱丽将兽人们彻底赶回了帕伊高原,并且带领着北风军团一口气沿着鲜血之路杀到了古鲁丁镇,兽人们为了防止人类的侵袭,在古鲁丁镇沿线修建了大量的防御工事,那时候还处于年轻一代的库勒保洛斯大祭司带领着血狼一族的强者们,死死地将人类挡在古鲁丁镇之外,最后关头领悟了萨满巫医最强大的魔法“灵魂行者的恩赐”,带着四元素图腾守护萨满,终于将北风军团赶出了帕伊高原。 而如今,北部行省的最高执行官夏屯.爱丽大公爵已经在五十年前逝世,可是当年一战成名的库勒保洛斯大祭司大人,血狼一族的精神领袖已经成为兽人长老会最具实力的大长老,古鲁丁镇也成为可以容纳几万人的大型城镇,这些年以来,人类和兽人们的关系逐渐缓和,开始不断的出现民间商人来往于两地之间,古鲁丁镇又成为西部高原最重要的贸易城镇,贸易为古鲁丁带来了巨大财富,也让血狼族不断地变强,俨然已经有了西部荒原第一大部落的实力,难怪库兹在也门镇的时候,总是会昂着头走路,就算是进入拍卖会场里也把腰杆子挺得直直的。 拉伊图这个没有任何名称的小部落,就隶属于血狼一族附庸部落,每年只要象征性的上缴一些当地的特产,将部落的人口数上报给古鲁丁镇长老会,他们就有一张被长老会任可的,在死亡沼泽边缘居住的契约,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这在兽人族中并不是每个小部落都能得到的,大多数的小型部落还是过着游牧生活。这也是老巫医格里巴斯钦不想去古鲁丁长老会求助的原因之一,一旦被长老会认定他们部落没有实力在死亡沼泽边缘居住,那么将会有其他游牧部落抢破脑袋挤进来。 我们一行人跟随着拉伊图首领走出叶连山的谷道之后,沿途之上,看见更多的兽人们在荒原里挖掘可以食用的草根,也有强壮一些的猎人小队试图翻越这个山脉,抵达北麓荒原腹地去猎杀独角野牛,那些面黄肌瘦的兽人们看到我们一行人从叶连山那边走出来,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盯着那些女兽人鼓鼓的胸脯和更加夸张的行李包。 大概隔着几百米远,那些饥饿的兽人就能闻到部落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熟牛肉的香味。 起初的时候,琪大小姐还会坐在高高地药材山上,随着亚归兽一颠一颠地向前走,细杨柳一样的腰肢也随着不断摆动,当她每每看到某些团队里有瘦小的兽人孩子的时候,就会从背包里抽出砖块儿大小的干肉,对着那孩子用蹩脚的兽人语呼唤几句,然后将整块干肉扔给他。 “闸蟹!闸蟹!” 然后就会有这样不断的感谢声,兽人语中的谢谢音译过来差不多就是“闸蟹”。 无论是惊喜的兽人孩子,还是在路上默默行走的强壮兽人,都会对坐在药材堆上的琪格报以感谢。 可是逐渐的,随着大路之上饥饿的兽人们不断地增多,琪大小姐的粮食包也很快的见底了。 在路边儿,能看见几个兽人孩子排成一排坐在一起,他们骨瘦如柴,眼巴巴地望着荒野里大人们在用骨质工具挖掘各种野菜的根茎,他们面前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野菜与菜根儿,我跟卡特琳娜走在路边儿,看到那些孩子眼睛盯着菜根都在强忍着吞咽着口水,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从怀里掏出水囊,狠狠地喝上一大口水,继续眼巴巴的望着草场深处大人们挖野菜。 “这样做太破坏草场了,若是今年雨水少的话,苜蓿草长不满这片草场,等到冬季冻实了土层,肥沃的土壤就会在冬天里,被北风一层一层的刮走,哎!饮鸩止渴啊!”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每每遇见这样的场景,总是这样感叹,他对草场的感情深刻得无法言表。 我在心里吐槽,你们在北麓荒原上还不是一样挖过草根,不挖草根他们吃什么? “怕是叶连山以北的大片土地,很难在看见野兔、山鸡之类的,黄羊群怕是也迁徙到远方了,这片草场可以修养整整一夏天,没关系的。”一位老兽人拄着拐杖从西侧缓缓走来,他穿着一件儿白色麻布长袍,他来到那些兽人孩子的身前,吃力蹲下苍老的身体,伸出干枯的手臂不断地翻检那堆野菜根,他的动作是那样的缓慢而吃力,眼中透着淡淡地哀伤。 那群兽人孩子连忙围上去,领头的大孩子想出声喝止,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想前凑了凑,从野菜堆里尽可能挑拣一些鲜嫩的,推给老兽人并说道:“您一定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吧,这是我阿妈采来的,您可以尝尝!这马齿苋非常的鲜嫩,煮成汤味道更好,可是我们这很难找到柴火,荒原上的野牛都迁走了,最近也捡不到牛粪什么的。” “这是你那份?”老兽人抬头用和蔼的目光看向兽人孩子。 兽人孩子低头不语,半晌才抬起头说:“我只有权利给您我那份。” 伸手指着其他干瘦的兽人孩子说道:“他们从昨天晚上就什么也没吃呢!我们连夜走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没想到这的野菜也很不好找!” “呵呵!我好像闻到熟牛肉的香味,好像除了盐之外竟然还添加了香料,这味道好香!看来我们不用吃这些寡淡无味的野菜了,呵呵!你既然请我吃你的野菜,那么我请你吃他们的牛肉!”老兽人说话间,已经将野菜堆里的那些野菜逐一翻个遍,飞快的将各色野菜分门别类的摆放在一起,然后对一旁有些惊讶的兽人大孩子说:“仔细看好了,这些我只教给你一遍。” 老兽人说话的时候,正是琪格乘坐亚归兽经过的时候,她本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张望着,没办法,就算看到这群饥饿的孩子很可怜,她摸了摸见底的背包,最后一块肉砖也丢给上一个兽人孩子了,只能遗憾的收回手,默默听着老兽人与大孩子的对话。 格里巴斯钦也站在原地思考着那位老兽人的话语,看得出来他有些感悟。 “这样长得很像野萝卜,但是根茎上长着结,根须又少的,你看它的叶子呈手掌型生长,这东西不是野萝卜,这是草药,吃起来有些苦,而且容易产生虚火,这东西叫做葛根,一株这么大的拿到古鲁丁镇卖给人类商人,至少值二十个铜板。”老兽人将干枯的手攥成拳头,在大孩子面前比量一下,对他说:“能换来这么大一块儿牛肉。” 然后指着地上从大堆野菜中挑拣出来一堆葛根对着兽人大孩子说道:“这些都是!” 没想到稀烂的野菜还能换牛肉,孩子们有些不太相信老兽人说的,但却传来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大孩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一堆葛根,有些惊喜地说:“原本我爸爸说今年可以带着我来荒原里学习采药和狩猎,可是冬天里储藏的粮食不太够,他和村子里的其他大人们去找魔羚羊群了,我们在村子里是在饿的不行,就跟着阿妈们一起走出来挖野菜吃,我还不太认识它们,这真是葛根?” 琪格坐在采药袋子上,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不仅是这堆葛根,一旁还有三株宁神草,还有一小堆止血草,通通的被老兽人分门别类的整齐摆放着,惊讶地叫了一声:“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啊!” 说着,穿着魔羚羊皮轻甲的琪格纵身从亚归兽背上滑下来,这身皮甲之前穿在卡特琳娜身上的时候,就是那么的性感美艳,而此时穿在琪格身上之后,竟变得端庄华丽,即轻便又将琪格全身保护的非常好,再系上一条宽宽的腰带,竟然显得很是英姿飒爽。 琪格蹬着长筒鹿皮靴,轻快地从我身边走过,熟练地从我挎包里翻出一块儿肉松方砖来,这东西就算是我们也不太多了,将干牛肉一点点的敲打成肉丝纤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活,单是敲成肉松还不行,这东西不便于携带,还要将做好的肉松放进木盒子里,用木头杠子压实,只有这样才方便携带。 库兹才有这个耐性干这个,这些肉松还是我们在咸水塘时候的存货,一路上也吃得七七八八了。 老兽人指着琪格对大孩子笑着说道:“看,给我们送肉的来了!” 然后就见琪格将那块肉松方砖拎过去,摆在地上对大孩子说:“这块儿肉干换你这些草药,换不?” 122.矛盾与冲突 离开了老库鲁的这段日子,我感觉库兹就像是一块儿干海绵丢尽了水盆里,他以恐怖的速度在汲取着外界的水分,他在迅速成长。以往感觉他更像一个大孩子,而现在看他稳稳地坐在亚归兽的脖颈上,带着拉伊图部落里的女兽人们在北麓荒原狩猎到了足够多的食物,又翻越了叶连山脉,有条不紊的带着她们向古鲁丁进发,无论他此刻的心里有多么焦急,也从未表现在脸上,他开始越来越成熟,那怪说十四岁的兽人,在春夏交汇的季节里就可以参加成人礼了,库兹就要成年了。 他坐在我的身边,低着头用一根稍长点的枯枝探进了炉灶下面,将有些歪了的聚火术卷轴拨正。卡特琳娜蹲在铁锅边上向里面添水,也许是琪格有改变了月光墨水的配方,聚火术卷轴的火焰更加炙热,水浇到锅边儿的时候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这口锅并不算大,如果煮汤的话,只能盛满十几碗。兽女们围坐在炉灶边上,安静等待喝一碗汤。这些日子以来,拉伊图部落里的女兽人们早已经习惯,我们奢侈的使用魔法卷轴煮汤,她们安静地等在一旁,坐在前面的女兽人会事先将自己的熟肉干拿出来一些,用刀子切成肉丁,放进汤锅里,一旁堆着洗好的野菜,只等着汤锅开上来放进去,一锅鲜美的牛肉野菜汤就做出来了。 就算是在叶连山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为了补充足够的营养,库兹将兽女们每十人分成一组,她们要在宿营之后,晚餐前采集野菜,放进牛肉汤锅里。她们放进去多少肉块多少野菜,她们的晚餐就会吃多少。每个人身上背的肉干都是属于自己的,而不再是那种纯粹的部落大锅饭,每到进餐的时候,拉伊图大首领将所有兽人身上的粮食集中起来,统一分配。这样一来,挨过饿的兽女们就开始懂得节省,也慢慢的在小心算计自己的牛肉会什么时候吃完,会在有野菜的时候,尽可能的多采一些野菜,她们会想野菜如果吃光了,至少还能用牛肉维持几天,背着肉干心里就会踏实多了。 这样下来,即便翻越了险峻的叶连山脉,即便是那条谷道里能攀爬的地方已经被饥饿的兽人们踩平,就算野菜根都挖出来吃掉了,但是总有没有顾及到的死角,兽女们这时候会细心的寻找每一根野菜,因为她们觉得只要多挖出来一根野菜,就会给自己节省一粒肉干。这样,一直走到了西部荒野上,格里巴斯钦惊讶的发现兽女们身上背每人背的四十几斤的肉竟然只吃掉了不到十斤,老兽人在叶连山就显得有些沉默,总是一天到晚的低头想着心事。 首领拉伊图每天只会天不黑就钻进帐篷里,和他那几个老婆努力的生儿子。有一次,拉伊图在那些兽女们在河边洗澡的时候,忽然大步的走到溪边儿,抱起一位身材匀称,皮肤紧致细腻的年轻兽女就向自己的帐篷里走去,那一刻,很是将那兽女吓了一跳,可是看清是部落首领之后,便咬紧牙没让自己喊出来,只是惊慌失措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胸前,努力的将腿曲起,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等待那一刻的到来,看得出她是有多么的慌乱,想挣扎反抗却又不敢。 部落有部落的规矩,女人们都是用魔羚羊皮和牲口们换来的,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值钱,她们是兽人勇士们的私有财产。当她们的男人死后,除非她们选择交给部落一大笔赎金,不然她们是属于部落的财产,此时拉伊图部的兽女们都是属于拉伊图的,她原本是部落勇士的老婆,可是现在变成了普通部落女人。 拉伊图抱着年轻的女兽人边走边嘀咕着:“看来你们吃小锅饭,把心都吃野了,你害怕我?你们都是我的,等我吃了你之后,再尝尝你背的肉干,居然有那么一大包,可真能背啊!在北麓荒原的时候,你究竟背上多少肉干?啧啧,看这身体,匀称又结实,真想不到体力还不错嘛!” 拉伊图的老婆们身上背的是帐篷,为了维护拉伊图首领的尊严,所以她们背不了太多的肉干,这一路上,她们又矜持身份,总不想去蹲在路边挖野菜,这样一来肉干就被大量消耗掉,开始没有觉察,等发现肉干快要吃没了的时候,才想到要节省,可有什么用? 其实,我们的亚归兽上还装着几麻袋的肉干,就算琪格气呼呼地声称要把我的耳朵撕下来,也没能将这几麻袋肉干换成她的采回来的止血草。可是他一直抹不开面子,跟我们讨要。这位部落大首领也总想着保住自己最后一份尊严。最后他就把心思打到了那些平时省吃俭用,背包还算丰足,又没有兽人孩子拖累,长相身材还需要看得过去的女兽人身上。 按理说,这些女兽人都是他的财产,他要怎么做我们是没有理由说什么的,可问题就在他破坏了规则,这种刚刚建立起来的,非常脆弱的规则。我们制定这个规矩的目的,其实目的很简答,就是尽可能的省下肉干。可是拉伊图一旦这样做,自己吃没了肉干就剥削下面兽女的,这样一来谁还肯节省着吃,就算辛辛苦苦节省下来的那些肉,最后不也是进了首领的腹中。所以,这时候我就跳出去,拦住拉伊图的去路,瞪着大眼睛看着精赤着上身,他那身强壮的古铜色肌肉包含着巨大的原始力量,目光扫向我的时候,竟然含着狠厉之色。 拉伊图对人族饱含敌意,这也是他正值壮年就归隐于死亡沼泽边缘溺亡泊的当小部落首领的原因。当时那充满杀意的眼神真真的骇了我一跳,原本我以为,我们至少救他一命,我这样一个小孩子哦,拦住他的路,他不会将不满情绪表现出来,至少面子上要过的去嘛!我们找个借口将那兽女救下来,然后再让库兹去跟他解释一下,在补充给他一些肉干,怎么可能让堂堂部落首领挨饿呢,何况我们带的食物又不是不充足。可他那眼神,差一点点就像是要把我踩死,至少我当时是那么感觉的。 虽然最后库兹和格里巴斯钦都出面,将事情平息掉,但是我开始发现,随着我们慢慢融入这个部落中来,我们所做的事情,正在一点点的和部落首领拉伊图发生冲突,很大的冲突,虽然我们觉得道理站在我们这边,兽女们越来越信服我们,她们有时间更愿意帮助琪格采药,但是格里巴斯钦的眉上的乌云,一天比一天重,他的心事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 首领拉伊图变得更没有存在感,有时候,他连每天必要的巡查都省略了,除非是必要的每天吃饭的时候,否则很难见到他,他总是爱躲在帐篷里。我们一直把持着聚火卷轴,所以每天煮饭的时候,大家才能聚在一起,有时候,我也在偷偷的和琪格嘀咕,说原本是很快乐的事,帮助别人嘛,做起来很有成就感的,而且是属于库鲁的远房族人,能帮就帮呗,可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越帮就越感觉着不得劲儿,总好像少了点什么。琪格笑吟吟地看着我,咬着我的耳朵对我说你是不是看到那群兽女们洗澡光着身子,小小年纪就发春了。哎,我就不能跟琪格说魔法以外的话,三句话就肯定能和我扯到女人身上去,我觉得琪格怎么也不像是大姐姐的做派,更像是和我同龄的女孩子。 看着兽女们有条不紊的切好肉丁,熟练地将自己那份丢进汤锅里,卡特琳娜在一旁不停地搅动,卷轴的火焰非常充足,不一会儿汤锅就烧得滚开,那队兽女连忙凑上来,将准备好的鲜嫩野菜放进汤锅中,随着木勺子不停的搅动,在汤锅里化成一团团碧绿的云。若不是麦饼早就已经吃光了,我们这时候还要拿出半张麦饼掰碎了投进汤锅中,随着香味飘起来,那队兽女就盛好属于自己的那碗汤,迅速的离开,下一队兽女们迅速的补上来。 这样做有很多好处,每次煮汤的时候,总是能很容易的清点出部落的人数。有时候,逃荒中的兽人们看着我们这一大队人还算是丰衣足食,就会有人混到我们一群人中,试图混一顿吃的。我们就算是看在眼中也从不会说什么,但是在煮汤的时候,这群混吃的兽人们就会无可盾形,他们没有固定的队伍,也一样没有肉干和野菜,他们仅仅是想混顿吃的,可谁又有多余的呢。 梅亚拿智者和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并肩坐在汤锅的对面,他有些惊讶的看我们统一煮汤的做法,不住的点头称赞。梅亚拿智者就是白天时候,交给那位兽人大孩子分辨草药与野菜的老兽人,他并不是身具法力的兽人萨满,确是古鲁丁镇少有的几位智者之一,智者在兽族中的意思,就是学问广博的人,同时也含有传承兽族文明的含义。一连煮了二十锅野菜肉汤之后,属于我们部落的女人和孩子们进餐就要结束了,也不见卷轴上的火焰有任何的衰减,梅亚拿智者指着汤锅下面的卷轴问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贵部一直都是用魔法卷轴烹饪食物?” 言中隐含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如果你们有这样奢侈的魔法卷轴,就算在古鲁丁镇购买粮食度过灾荒都行了,哪里还用去北麓荒原冒险去狩猎独角野狼呢? 格里巴斯钦也没有任何隐瞒,就将事情的缘由从头至尾给智者梅亚拿讲述一番。 两位老兽人都将我们当成初次在荒原上旅行的年轻人类商人,而组成商队的恰好是一位女魔法师和一位女刺客以及一位会使用猎枪的小孩子,在旅行过程中,遇见了库兹,并与他结伴而行。我们现在所使用的卷轴都是属于女魔法师琪格的,而琪格来到荒原上的目的就是收购一些魔法草药,魔法师制作卷轴嘛,自然是需要大量魔法药草的。 在这次旅行中,我们只不过恰巧遇见了拉伊图部落,并顺便将这群兽人从北麓荒原救了出来。 123.尸火油的配方 在格里巴斯钦向兽人智者梅亚拿讲述我们的来历的时候,我们开始招待那些白天在荒野里遇见的兽人们。在荒原上,当一处营地有火光之后,夜幕之下,几公里之外的地方就能看得到。这时候,兽人们就会奔着火光聚集而来,并不是为了乞讨一些吃食,而是单纯的为了这团火,就算篝火燃尽了,只剩下余烬,那些兽人们也会将食物投进火堆里,让炭火将食物烤熟。 白天的时候,那群在荒原上采集野菜的兽人们受到了智者梅亚拿的指点,基本上已经分清野菜与草药的区别,这些兽人们一直生存在部落里,虽然认识部落周边的几种野菜,但是对于荒原上数百种可以食用的野菜和数十种魔法草药,这些兽人们的认知明显不够,智者梅亚拿孤身行走于荒原之上,其目的就是想让更多的普通兽人认识荒原,教会他们怎样才能更好地生存。在灾荒到来这后,在这个春天的古鲁丁镇上,几乎所有的智者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苦行的生活,他们走进了荒原开始传播着自己掌握的知识,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任何地位和权利的兽人智者们,受人尊敬的原因。 聚火术卷轴将锅里的水烧得滚开,卡特琳娜半蹲在铁锅边上,单手托着肉松砖,用刀子将肉块削下来,那些紧实的肉松滑进汤锅里就化成香浓的汤汁,琪格站在一旁,俯下身子看着汤汁浓郁度,不停地让卡特琳娜在加一些肉松,看到差不多了,就转头对白天时候那个可爱的兽人大孩子说:“赶快下野菜啊,现在我们是一组,你们几个也要有贡献才行,先说好啊,我出肉松,你们也要出野菜,看起来你们这些野菜还很新鲜,快点下菜,下菜!” 大孩子有些犹豫的抬头看琪格一眼,有些为难的说:“可是我们只有野菜,我们只想借您的魔法火焰,煮一碗菜汤喝。” 兽人大孩子有些心虚的摸了一下怀中的肉松,阿妈刚刚还悄悄地对他说:这些肉松一定要等到我们最艰难地时候在吃,现在荒野里还能找得到野菜,只要我们勤快些就能吃得饱,可以野菜总会有吃完的那一天啊! 琪格点了他的小鼻子一下,也没再坚持,只是说:“那好吧,你把野菜放进汤锅里吧,等到做熟了以后,我允许你们将野菜全部捞出去,我们自己捞汤锅里的肉吃,至于汤嘛,我们平分!” 其实放了肉松的汤锅里,哪里还会捞出肉来,整锅香浓的肉汤里含着肉松,就像汤锅里漂浮着一丝丝的棉絮一样,琪格这样说,只不过给兽人大孩子一个满意的借口。 “行!”兽人孩子耿直的笑了,他发现白天那个蹦蹦跳跳的漂亮姐姐竟然是这样的可爱,虽然白天的时候用一块肉换走了他们很多叫‘葛根’的魔法草药,但是也让他们拥有了一块带着咸味儿的肉干儿,好久都没品尝过熟肉的滋味了,这肉汤真是香啊。 有时候,兽人们比较容易接受这样的方式,他们不太喜欢接受馈赠,但却懂得分享。我们的荒原之行,这样的事几乎在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都能遇到这种事儿,琪格做得已经很熟练了,连那些客气的话语,也不用现编,是早就说过很多次的。 兽人大孩子看着那群端着鲜美肉汤,甚至舍不得品尝,一路小跑会自己母亲的身边,将一大碗肉汤递给正小心翼翼咀嚼着生野菜的母亲。其他的孩子看到了,也有学有样的做,智者梅亚拿也端着一碗热汤,面露微笑地点头。 “现在真是个好年代啊,就算再苦再难,也没有了洪荒时期大灾年那种易子而食的事情发生,库勒保洛斯大人这些年一直做的终于有了收获!”梅亚拿看到这些事之后,竟然高兴得哈哈大笑,接着对我们几个又说:“呵呵,你们做得很好,我感谢你们的无私帮助。既然你们能够这样帮助我的族人,不妨我们在做一个交易。” 梅亚拿对着琪格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皮破旧的羊皮卷轴来,笑着对琪格说:“我想你对荒原上的魔法草药这样感兴趣,多半选修了魔药学吧!” 见到琪格非常感兴趣的看着他手里的羊皮卷轴,梅亚拿略显得意地说:“这是一篇非常简单的尸火油的提炼方法与功用介绍,说起来,这种物质算得上帕伊高原的特产,这是从沼泽僵尸身上提炼出来的一种助燃的油脂,非常易燃,很多地方的猎人们都是用它制作火磷弹,你们既然奢侈到了肯使用魔法卷轴烹饪食物,那不妨也试试这种易燃的油脂,这东西同样也是魔法原材料,可以配置一些火系魔法药剂里,唯一缺点,这东西只有沼泽僵尸才能提炼出来,是帕伊高原的特产。” 琪格笑得像一只猫,犹豫了一下忍住没接那卷羊皮卷轴,反问梅亚拿:“您想跟我换什么?” “换你对我们兽人的这片热心!哈哈”智者梅亚拿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朵绽开的菊花,说着就将手里的破旧卷轴递到了琪格的手中,将一碗肉汤喝下去。 琪格也没想到会这样轻易的能得到这张卷轴,跟她相处的久了,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对这张卷轴的渴望。琪格有天狐族的血统,并且体内产生了天狐族的一滴真血,成为了与生俱来的魔法者,她见多识广,就像是在半个月前看见牛头族采药人手里那朵珍贵的寒冰草,她的眼睛里就流露出这样的流光来,身为埃提亚王室成员的她,我想恐怕任何珍宝都未必能打动她的心,唯独她没办法拒绝,在魔法道路上,那些未知的配方和草药。 “这些尸火油,一定是要从沼泽僵尸的身上提炼出来?”琪格翻开卷轴之后,眉头反而皱起来了。 沼泽僵尸,这个名称我们并不陌生,就是它们将拉伊图和格里巴斯钦的部落从死亡沼泽边缘的溺亡泊附近赶了出来,如今那一带怕是已经被沼泽中的魔兽们占领了。 梅亚拿智者眯着眼睛,悄悄地扫了一旁卡特琳娜一眼,一直以来,他好像都在关注卡特琳娜,毕竟她使我们这个小队年龄最大的,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下面充满了爆发性的速度,有时候总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自从卡特琳娜成功的使用出来兔人族天赋技能“瞬闪”之后,就时常会被这事儿困扰,因为她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个技能,有时候总会不经意间就释放出来,就好像她整个人突然间消失了,下一秒在前面不远处又忽然钻出来,到了想用这个技能的时候,又总是不太灵光。 我偷偷看着梅亚拿的眼睛,忽然想到了为什么他会这样轻易的就将卷轴送给我们,这样做的第一个好处就是帮助拉伊图部落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园,这儿事本来我们想到了古鲁丁城镇之后,让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求助古鲁丁镇长老会。 可是现在仅仅是梅亚拿听格里巴斯钦说了个事情的大概,就用最快的速度,想出了一个办法,并且迅速实施下来,就是用一张魔法材料的制作卷轴,将我们的目光成功的吸引了过去,我看了琪格的眼神,知道这次不去是肯定不行的。 “有了这个,我们的聚火术卷轴的威力。至少能提高百分之二十!”琪格咬着我的耳朵说。 “那些僵尸可不是荒原上的魔羚羊,它们是一级魔兽里出了名的皮糙肉厚,而且还会魔法攻击,他尸体上布满腐蚀性毒液,沾上一点点就会让皮肤溃烂一大片,很不好惹!”库兹皱着眉说道,他童年的记忆给了他足够的教训,让他小时候的那次遇险经历依旧记忆犹新。 “我们会想到对付它们的办法的,只要我们到了古鲁丁镇,也许我们可以买到一些寒冰草……” 我们几个小声的谈论一下,最后决定接受梅亚拿智者的卷轴配方,然后琪格才说:“我们会尽力帮助贫苦兽人们的,我承诺!” “你们去狩猎那些沼泽僵尸,而我的朋友格里巴斯钦会和他的拉伊图部落返回自己的家园,这主意真不错!”梅亚拿见我们接受他的配方卷轴,松了一口气。 我坐在琪格的身边,已经没有心情将肉汤喝完,看着木碗中漂浮着一层牛油,就有些倒胃口。可能是这些天一直都在喝牛肉汤的缘故,就算现在添了足够多的野菜,我也没什么食欲。反倒是,想梅亚拿智者仅仅用一张配方卷轴,就将眼前的问题解决,至少事情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真是好算计。 我们小队狩猎沼泽僵尸,获取魔法材料以及魔核、魔晶,如果这事儿放在一个月前拿出来说,我们打死也不会答应,因为我们绝对想不到自己这个队伍能够猎杀一级顶端魔兽,那时候就是再奢望能够猎杀魔羚羊就算是知足了。可是当我们做出加强型霜冻卷轴,似乎一下子我们的信心就膨胀了,我们觉得在死亡沼泽里,至少我们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我们不行,甚至还会掏钱请高级猎人。 拉伊图部落借着我们清理沼泽僵尸的机会,就能重回自己的家园。 而且死亡沼泽边缘生长着大量的地薯,一旦死亡沼泽里的僵尸被清理干净,眼下这些挖野菜的兽人们,也许可以迁移到那里,那里有吃不完的地薯啊! 想到这儿,我抬头看见格里巴斯钦的眼中闪动着未有过的亮光来。 124.梅亚拿的问题 “大酋长库拉德的伤,据说很严重!” 梅亚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库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赶忙将手里的木碗放到地上,我在这一瞬间看见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梅亚拿淡淡瞄了库兹一眼,借着说道:“库拉德大酋长已经不在执掌血狼一族,现在古鲁丁镇的血狼部由他的大儿子库特暂时掌管,他也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年轻狼人。据说库拉德将要被库勒保洛斯大人带到神圣山的圣血池里调养,希望这次调养,能让他彻底好起来,他真是很不错的战士,将古鲁丁镇也管理的井井有条。” “大灾荒年的饥荒,让古鲁丁镇周边儿依附于血狼族的部落难以生存,大量的猎人深入荒原深处,去捕猎魔羚羊,他们想得有点太简单了,这些兽人有些太年轻,好像帕伊高原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大灾荒,现在的兽人们都不懂得怎么样才能在灾荒中活下来。居然只想着去狩猎魔羚羊,用羊皮换粮食。可以他们就不想想,他们的家人们能平安等到他们回来吗?” 梅亚拿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兽人大孩子和他的母亲,他们与一些带着孩子的女兽人们围坐在一起,看得出,他们已经被饥饿折磨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了,已经不可能再瘦了。 “所以,梅亚拿智者,你们才会在荒原上行走,教会更多兽人们生存的方法!”格里巴斯钦眼神挚诚地看着梅亚拿。 “这正是我们应该做的,可以我的年纪大了,有些走不动了!”梅亚拿智者俏皮地向着我翻了一下白眼,似乎是在逗我玩,我想如果我是七岁孩子,一定会被他都得嘎嘎大笑,可是我现在怎么也笑不出来。 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有些激动地说:“我也认识荒原里大部分的植物,能够分清哪种能吃,那种是魔法草药,我想我也应该深入荒原,将我的知识教授给真正需要的兽人!” 梅亚拿向身边的格里巴斯钦点头致敬,然后却说:“我们这么做,只能尽可能的帮助荒原上的难民们饿不死,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毕竟野菜填不饱兽人的肚子。” “那我们要怎么做?”库兹忍不住,在一旁出声问道。 “血狼族的孩子,我看你总是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你的名字!”梅亚拿上下打量着库兹,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叫库兹!” 梅亚拿单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沉吟了一下,眼睛变得明亮很多,抬头对库兹说道:“我想起来了,如果没有认错,你应该是库拉德的儿子,是那位拥有兽人猎人传奇天赋的兽人孩子,当初,库鲁大人带着你去外面世界里修行,是你,一定是你,你的眉眼间都和你阿爸库拉德大酋长非常的像!” “那么好吧!库拉德的儿子,既然现在遇见你,我有一个问题,上个月的时候,库拉德伤重之后,长老会挑选新的古鲁丁部落酋长,我也是用这个问题,询问了你几个哥哥,当时你大哥库特回答的,还算不错,现在,我想把问题拿出来问问你!” 梅亚拿说完,看着库兹。 如果说是两个月前的库兹,库兹也许理都不会理他,只会默默坐在一边儿擦拭他的猎弓。可是从星湖草原一路走来,经历了死亡之路,有经历了灰矮人强盗的洗劫,经历了生死的战斗,又在北麓荒原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现在的库兹已经成长起来,就算是说帝国语,也已经不在结巴了。 “请您问吧!我也正想请您讲讲古鲁丁镇的近况,以及我阿爹的伤势情况!”库兹扭头看我一眼,似乎有我在一旁,他就不太会紧张,于是他对梅亚拿智者这样说。 梅亚拿沉吟了一下才问库兹:“如果你是血狼族的大酋长,你怎么应付眼下的大灾荒,古鲁丁镇近五万的血狼族兽人们现在正在挨饿,古鲁丁周边依附的小部落至少有二十几万人流离失所,部落里强壮的男人们已经去荒原深处追逐魔羚羊群,可是剩下的妇孺谁来管,怎么管?你看,眼下荒原之上,全是些挖野菜的兽女和孩子们。” 我没想过这事儿,库兹也一定没想过,他只是整天在想着怎么才能成为猎人王,然后非常拉风的带着自己的鹰隼去捕猎硫磺峡谷里的火蜥蜴,或者是去大风岩附近去见识一下那里的风蛇。至于怎么样管理血狼族,那是他阿爸以及他哥哥们的事儿,还轮不到他,库兹甚至连考虑都懒得考虑。当梅亚拿智者坐在篝火堆旁边,他苍老的脸庞映着红艳艳的火光,皱纹堆叠,白花花的胡须被荒原上的劲风吹得七零八落,看起来样子很是狼狈,就是这样一位行将朽木的老人,为了能够多拯救一些受难的兽人,只身行走在荒原上,此时此刻,心里所想的依旧是血狼族的明天,这真是位可敬的老人。 琪格已经将脑袋埋进了那破烂的羊皮卷轴中,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断学习着兽人语,至少现在能读懂一些生僻字不多的羊皮书,看她将破烂不堪的羊皮卷轴放在地上展开,卡特琳娜跪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帮她按着卷轴边缘,防止它卷起来,而琪格则是掏出一本精致小巧的羊皮笔记本,不断地用魔法刻刀蘸着墨水,往笔记本上记录着。 四周的兽人们已经散去,部落里的兽女和孩子们现在已经习惯了,以小团体的方式聚拢在一起,而白天遇到的那些挖野菜的兽人们,多半也是女人孩子和老人,她们借着篝火喝到了一顿鲜美的热汤后,就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休息,这对篝火聚集了几十位兽人,她们或多或少的在野菜里都夹杂着一些魔法草药,梅亚拿智者只教会那位兽人大孩子怎么样辨别野菜与魔法草药,但是没过多久,魔法草药值钱,可以换到牛肉的消息已经在兽人中传开了,于是在饥饿的迫使之下,这些兽人们也开始想办法学习野菜与草药的鉴别,然后从自己挖来的野菜中甄选出看起来像魔法草药的那些植物,送到琪格的面前。整个一下午,在我和卡特琳娜的帮助之下,琪格又收购了两大袋子的草药,亚归兽背上驮的货物已经到极限了,那两袋子草药现在就堆在一旁,还不知道明天早上启程的时候怎么办呢,总不会让我和卡特琳娜抬着走吧。 库兹低下头想了很久,他很讨厌思考问题,就算老库鲁拿库兹也没有任何办法。 铁锅里的肉汤已经见底了,我又重新添了一些水,在库兹思考问题的间歇里,梅亚拿好奇地问我这卷轴能燃烧多久?我回答差不多两天两夜吧。梅亚拿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然后又问我这卷轴一张很贵吧?我说在拍卖行一张卖到了九十银镚儿。他摇头有些无语,最后又说九十银镚若是换成粗粮,能够眼下这些兽人吃十天的。我还没说话,一旁正巧跑过来舀热汤的拉伊图部落兽女对梅亚拿智者说:“这张魔法卷轴很神奇的,我们在北麓荒原狩猎获得的兽肉,都是用它煮熟的”。 梅亚拿又问我:“魔法草药这行业,有这么大利润?在古鲁丁镇,我见过很多人类商人,没见过有人可以奢侈到用魔法卷轴取暖。” 我笑着解释说要不是在荒原,是在是找不到燃料,我们也不会这样奢侈的。智者梅亚拿微笑着颔首表示了解。 首领拉伊图也坐在一边儿,自从上次我们发生了冲突之后,他很少参与这样的聚会,就算是晚餐也是让他的几个老婆轮流帮他端进帐篷里去吃。我看他最近可能休息得非常不好,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而且每晚少儿不宜的运动也没有了,看样子他的心情很糟糕。他的女人们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身后,部落里的兽女们担心上次那样的事情发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离他们尽可能的远一些。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圈,大家都围坐在篝火的周围,劳累了一天的兽人们想在夜晚,尽可能节省体力,于是就在草地上铺上一块牛皮,躺在上面早早入睡。可是唯独首领拉伊图的周围,以及他不远处帐篷附近,有很大一片草地空出来,没人敢去那边睡。拉伊图首领的威信已经降到最低点。 “梅亚拿,我需要您的指点。”拉伊图在一旁沉默了半天,开口对梅亚拿说道。 梅亚拿的目光落在拉伊图的身上,停顿片刻才说:“看得出来,孩子,你有些困惑!” “我一直努力的让我部落里的兽人们生活得更好,我带领他们在荒原上狩猎,抵御沼泽里的魔兽,教授他们战斗的技能,灾荒到来的时候,为了能让他们吃饱,我可以豁出命,带着着战士们去捕猎,你看我身上的伤。” 拉伊图扯开身上的皮甲,露出精赤如钢铁般的胸膛来,那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有的已经愈合只留下暗红色的印记,有的才刚刚结痂。 他接着说:“可是我发现部落里的人们开始不信服我,不愿意遵从我的意愿。” 这就是拉伊图的困惑。 125.拉伊图的烦恼 其实最近几个晚上,我在帐篷里也和琪格讨论过这些事情,由于我们的加入,拉伊图部落兽女们的心里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是,我们真的没想过要改变谁的生活。可是首领拉伊图的做法会将我们苦心经营起来的规则破坏掉,就因为他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可以规矩一旦被破坏了,有谁能为额外消耗掉的肉干买单? 库兹最近晚上总是睡的不太好,每天早上,他很早就会从狼皮褥子上爬起来,他总爱检查亚归兽的身体情况,我知道他心急回古鲁丁镇,他想知道他阿爸库拉德的身体情况,他的心甚至都有些慌了。可他依旧能守在拉伊图部落里,其实也是仅仅为了一个承诺。 不过依我看,他是被美人迷惑了,那位长得高挑的兽人女孩儿格日勒整天围在他身边转,两个人似乎总有些谈不完的话,要不是这样,我和琪格甚至想劝他离开,反正他们已经有足够的食物支撑他们走回古鲁丁镇去,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在和他们同行,既然发生了不愉快,何苦还纠缠在一起。 事情的始末,智者梅亚拿并不清楚,他起身将拉伊图部落里所有的兽人孩子们召集到一起,就在不远的地方逐一问了那些孩子们一些问题,然后就让那些孩子们解散,走回来的时候,梅亚拿略有所思,他做到拉伊图的身边,坐下来,用母指按住拉伊图的眉心,对他温和地说:“我也有几个问题问你,我需要你认真地回答我。” “我会告诉您,我心里所想!”拉伊图这样说道,他坐在梅亚拿的面前将眼睛闭上。 梅亚拿开始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祖上是人兽两族大战时期的获勋勇士吧?” “祖父列加.拉伊图曾跟随库勒保洛斯大人参加过古鲁丁镇保卫战。”拉伊图恭敬地回答。 我在一旁心想:原来人家是祖上就是勇士,看样子跟血狼族关系也不算远啊! 梅亚拿点点头,用手拍了拍拉伊图强壮的肩膀,称赞道:“真是个强壮的小伙子,血狼族周遭的小部落大部分都是当年随着库勒保洛斯大人参加过保卫战,有功勋的勇士们建立的。这些年一直天下太平,兽人部落在这几十年间休养生息,原本铁血之师的老人们一批一批的死去,活着的已经不多了。” “祖父三十年前在抵御沼泽僵尸的战斗时,中了腐蚀之毒,不久就去世了。”拉伊图说道。 “我了解你肩上背负的责任,所以我想问你,你想过以后要走的路吗?”智者梅亚拿将手放下,他的目光直视拉伊图。 拉伊图有些茫然地看着梅亚拿,想了半天才说:“我不知道!我就是一心想让部落般的强大,让部落里人人都有肉吃,人人都有衣服穿。” “你做到了吗?”梅亚拿又问。 拉伊图低下头说:“没有,部落最近这几年变得越来越糟,部落周围的野牛群迁徙到了沼泽的另一边,想狩猎独角野牛就要穿过死亡沼泽,沼泽里总是有魔兽窜出来吃人,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后来,征兵令来了,部落里的战士出征就没能再回来,这个冬天冻死了很多人,后来大家又开始挨饿,我们去沼泽里挖地薯,沼泽里的僵尸们占据了我的家园,我带着她们流离失所,翻越叶连山到了北麓荒原,我以为那里的牛羊遍地,可没想到最后的年轻人也被野狼峡里的风狼咬死了,我身受重伤,部落里的人们开始挖野菜,我们连栖身之所都没有了。” “那以后呢,你想过以后没有?”梅亚拿接着问。“你的部落里,没有强大的战士,你要带着她们去哪?去古鲁丁镇找长老会寻求帮助?帮你们重新返回溺亡泊的家园?还是想在古鲁丁镇讨生活?你要带着这群女人和孩子怎么样生活?你知道古鲁丁镇的米价是多少吗?这么多年,你的部落有积蓄吗?稀有草药或者稀有魔法金属也行,沼泽僵尸的魔核里的魔晶也是硬通货。” 拉伊图被问得目瞪口呆:“我从没想过要积攒这些东西,溺亡泊那里原本什么都不缺……” “可你现在就要为这二百多口人的吃穿做考虑,她们只是女人和孩子,还不能为你战斗或狩猎,你要招募新丁吗?”梅亚拿的问题想海浪一样,将拉伊图一次次的拍倒。 这时候,我终于有点同情这位年轻的头脑耿直的血狼族战士拉伊图,他被梅亚拿的问题问蒙了。其实我们在北麓荒原就为拉伊图部落做好了以后的计划,虽然很简单很笼统,但是这些都有想过,我们想带着部落里的人去古鲁丁群求帮助,重新返回死亡沼泽边缘的家园,然后招收一些荒原上流浪的狼族猎人们,给他们房子和女人,让他们在部落里定居下来,鼓励兽女们生孩子,将部落里的人口提上来,只要有这些兽女们在,只要部落里还有这些孩子,这个部落就还有希望。 唯独有一点让我们很为难,那就是部落里缺少一位能带领大家对抗沼泽僵尸的真正强大战士,总是这样丢脸地被沼泽僵尸赶出家园,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古鲁丁长老会绝对不会每次都帮拉伊图部落处理这个问题。 “你现在是几级战士?”梅亚拿问拉伊图。 “三级。”拉伊图回答。 我没想到强壮的血狼族兽人拉伊图居然是一位三级战士,没看出来,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担架上了,伤好了之后,他也没有像强巴赫那样,天天练习战技,我原以为他不过是像明迁或者达伊那样,是七、八级的战士学徒。想到这,我背后直冒冷汗,想起那天的冲突,这位狼族兽人如果当时真的怒发冲冠,一招“冲锋”连一招“顺劈斩”直接就能把我撂到那块儿。 梅亚拿问他:“领悟‘自愈’了吗?” “没有!”拉伊图回答。 梅亚拿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下才说:“我现在给你指三条路走,这几条路都并不好走,但是都是生路。第一条,就是你带着部落里的人回到古鲁丁去,找个强大一点的部族,依附他们生活也好,让他们派出强大战士帮你驱逐溺亡泊里的沼泽僵尸也好,这样你和你的部落就能重回家园。不过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你的部落也许会被吞并,但是族人们却能活下去。” 拉伊图一脸不情愿,也没有说话,看得出他想听第二条路。 梅亚拿又说:“那么第二条路,我将你的部落托付给别人,让他照顾你的部落,帮助你度过眼前的难关,而你拿着我的推荐信,去古鲁丁镇的血狼军里磨练三年,等你什么时候能独自杀掉沼泽僵尸,或是觉醒‘自愈’的时候,你在来拿回你的部落。我可以为你作保,只要你回来,你的部落会完好的还给你,甚至招募来的流浪兽人战士们,也归给你。” 我想,这主意也很差啊,这老兽人都这么老了,谁知道他哪天没挺过去死了,那么拉伊图的部落不就算是直接送别人了。其实想来拉伊图这部落现在也没剩下什么,唯一有潜力的就是那些兽人孩子是真正的财富,不确定将来他们会在某个方面达到某个层次,这些孩子才是宝贵财富。可若是有人帮着拉伊图将这些兽人孩子养大,等这些孩子长大了,他们真正感激的人还会是拉伊图吗? 拉伊图低下头想了一下,又把头抬起来等待梅亚拿说第三条路。 “有些话,说起来并不好听,但是我想你必须清楚。你其实并不太适合当一位首领,你的思想很守旧古板,并且缺少足够的实力,不能庇护你的族人们,给他们安逸的生活,甚至带着她们吃顿饱饭都很困难。”梅亚拿说这些的时候,拉伊图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梅亚拿依旧接着继续说下去:“你也许应该像你先祖那样,走一条军勋之路。” 这时候,首领拉伊图眼神才算亮起来,这句话可能是一下子说到了他的心坎里,看起来他非常崇拜自己的先祖。 “去参加血狼军吧,拿着我的推荐信,以你三级战士的实力甚至可以在军中当个队长,这有在军队里不断地苦练,你的实力才会逐渐的进步,然后凭借你的军功,同你的先祖一般,为你积攒下一份事业及荣耀,等你成为十级战士那一天,你将会被赐予为新的部落首领。”梅亚拿这样煽动拉伊图,我惊奇地发现,拉伊图居然动心了。 “可我现在的部落要怎么办?”拉伊图问道。 我在想:这家伙真想撂挑子吗?这不算是一份祖业吗,就这样被一位兽人智者的鼓吹之下,就要放弃了吗?然后我就听见梅亚拿说了这样一段让我目瞪口呆的话:“库拉德大酋长重伤未愈,新的领袖库特暂代古鲁丁镇的大首领一职,库拉德大酋长的其他儿子们,新手领库特的那些兄弟们都被晋封为领主,拥有着古鲁丁镇外围的大片土地,唯独贫瘠的死亡沼泽一代没有被划分给这些新晋领主们,他们听说那里闹兽灾,已经变得一片荒芜。不过眼下还有一为库拉德大酋长的儿子没有被晋封,就是这位多年游历在外的库兹,这些兽女们跟随库兹吧,他将是死亡沼泽新的领主。” 126.库兹竟是领主 夜空中的星图随着时间而不断地变换,那些璀璨的星云闪烁着炫目的亮光,夜幕下,看不到一丝黑色的云。湿冷的也风吹过,让这空旷的荒野中充满了冷寂。北麓荒原上,还能在夜晚听见小兽的鸣叫声,而在这西部荒野里,四周确是死寂沉沉。怕是最后的野鼠们都被饥饿的兽人们捕捉得干干净净。 已经为铁锅添了几次的水,聚火术卷轴依旧在铁锅下面燃烧着,来至于古鲁丁镇上的智者梅亚拿开始给我们讲述古鲁丁镇以及血狼族的近况,听得我们目瞪口呆。 库兹的父亲库拉德在去年与灰矮人强盗团的交战中受伤,回到古鲁丁镇之后一直没有治愈,据说他被一把带有亚龙毒涎的长剑刺穿右肋,伤口的毒液侵入五脏六腑,在初春的时候,被护送到大雪山上治伤,临行之前,让其长子库特暂代大酋长一职。 当初情况也是万分危险,若不是库勒保洛斯在去大雪山之前,留下了两张大净化术卷轴,血狼族大酋长库拉德恐怕连去大雪山治伤的机会都没有了。如今据说毒伤已经稳定下来,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库拉德大酋长却一直没有返回古鲁丁部落。 再这样的情况下,初春之后,帕伊高原上整个兽族部落出现大灾荒,几乎所有部落的越冬粮食都不充足,春季狩猎变得尤为重要,有更多的小部落进入荒原深处,追逐兽群。这些事情同样发生在血狼族的周边部落,血狼族周边的小部落也变得非常困苦。就是再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新晋的血狼族代酋长库特出台了一系列的举措。试图缓解各个部落的粮食危机。 最重大的举措就是将他六个已经成年的弟弟晋封为部落里新的小领主,分封的区域则是围绕古鲁丁城镇最外围的土地。只要是明眼人就会发现,库特的之一做法,是将能够与他竞争大酋长位置的弟弟们全部流放到偏僻荒芜之地,让他们成为一方的小领主,为血狼一族开疆扩土。库兹在兄弟中排行第七,若不是远游耽搁了了成人礼,眼下已经是成人了,已经到了受封的年纪,梅亚拿猜想库兹抵达古鲁丁之后。举行成人礼后,第一件事将会是受封边域领土,成为血狼族新的小领主。 对于库特这样厚道的做法,我倒是先松了一口气,在我记忆中,为了争权夺利而弑父杀兄的皇子们几乎能围成一桌打麻将了,这样将自己的兄弟分封为领主,让其帮助自己镇守边域,倒是非常明智之举。库兹这样一心相当猎人王的人,能当好一个小领主就很好了。我这样一想,才忽然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一跃成为了血狼族可以掌管几十部落的小领主。这大腿抱得可真粗。 库兹其他的兄长们已经被流放到血狼族领地的边域,血狼族镇守在帕伊高原的西部荒野的古鲁丁要塞,更是占据了西部荒野大半的土地。不过富庶的土地都已经拥有了各自的领主,只有在偏僻的边域才有一些空缺。这次一下子又分封出去五个小领主。智者梅亚拿直接就说,目前血狼族的领土就算是边域也没有库兹的位置了。 其实对于库兹最后的选择。就是找一处安逸之地,当他的小领主最好了。留在古鲁丁部落绝对不是好主意,库特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指不定哪天,这位新任大酋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居然还有一位兄弟在虎视眈眈在部落里干等着,心情不好把库兹弄死了,那这死的就太冤了。 血狼族领地边域当中,细数起来也就是乌鲁图河尽头百瀑崖以南的那片死亡沼泽边缘地带没有划分出去,几乎没有人愿意接受那块土地,虽然它深处血狼族领地的大后方,但是它比邻死亡沼泽,几乎每年都有来至于沼泽中的魔兽侵扰兽人的消息传出来,虽然有些魔兽猎人会进入死亡沼泽猎杀里面的魔兽,但是这种情况依然得不到有效改观,拉伊图部落就是在死亡沼泽边缘地带一处名为溺亡泊的地方,因为这里气候湿润,土地肥沃,雨水充足,所以这里盛产地薯,大片的沼泽地里长满了这些根茎类植物。同时也招来了大量的独角野牛聚集此地,以地薯为食。 只不过今年不太好,沼泽僵尸没有得到遏制,从沼泽中走出来袭击那些野牛群以及周边的兽人们,让这一区域的独角野牛群全部被迫迁徙,而那些小部落里的兽人们则是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园,到荒原上流浪,这些兽人们才是真正缺乏荒原生活的一群人,他们平时居住在沼泽边缘地带,终日以猎捕独角野牛为生,这里又可以挖到大量的地薯,无忧的生活让这些兽人们慢慢地变得连荒原上的野菜种类都分不清,更不用提任何的魔法草药。 在这大灾荒之年,古鲁丁镇里的诸位智者都纷纷行走在荒原上,教给这些流离失所的兽人们一些生存的方法。这也让我们一走出叶连山,就遇见了智者梅亚拿。 之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当梅亚拿发现了血狼族大酋长库拉德的儿子库兹也在我们的队伍中,就向库兹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曾经在长老会上,诸位智者考校库拉德其余那些儿子们的问题,事实上当时库特的回答,勉强可以让诸位长老们接受,于是成为了目前血狼族的代酋长。那个问题也是当下最急需解决的问题:作为血狼族的大酋长,怎么样应付眼下的大灾荒,解决二十几万人衣食问题。 接着发现死亡沼泽边缘的小部落首领拉伊图的烦恼,这位没有足够实力的部落首领,在失去自己部落里的战士之后,已经没有办法带领部落里的兽女们。在这片荒原上生存下去,梅亚拿这时候才提出来。让库兹去古鲁丁镇领取死亡沼泽边缘地带的封地,成为那里的小领主。 我觉得梅亚拿这老头很是有心机。它也许是看到了我们小队居然有实力猎捕魔羚羊,又跟库兹的关系极为亲近,这才抛出了尸火油的配方,简直是一石数鸟,即解决了库兹封地的问题,又消除了库特代酋长在古鲁丁镇的竞争隐患,即解决了拉伊图首领对于自己部落的烦恼,又卖给琪格一个人情,并且鼓动琪格带着我们前往死亡沼泽。猎杀从那里跑出来祸害兽人的沼泽僵尸。 十一月正是春季狩猎最好时节,等过了十二月进入了初夏,荒原里的苜蓿草长到了齐腰高的时候,在想狩猎魔羚羊,就要多花上几倍的心思了。现在兽人部落里大量的猎人们深入荒原狩猎魔羚羊,根本无暇分身清理沼泽僵尸,在这个空缺当下,能这些不相干的人类去对付那些僵尸,也未尝不是好办法。 梅亚拿这样对拉伊图说:“库拉德的儿子库兹将会成为死亡沼泽的领主。直接管理沼泽边缘部落的首领,那里的土地将都属于他。拉伊图,你请求他照顾你的部落,让他建立领地初期在你那落脚。我想当你拥有足够强的实力,能够照顾好,管理好你的部落的时候。未来的库兹领主会赐予你新的部落。” 当智者梅亚拿这样将事情掰开了细说一遍之后,我和库兹发现。这位智者同时也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其实说起来。我们回到古鲁丁镇前,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事儿,只是想继续将粉条的秘密保持下去,勒伊帕斯老爷的商队将会在初夏时节感到古鲁丁镇,到时候,不能让他将粉条是兽族人特产这个谎言揭穿了,不然我将来在人族世界生活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而且老库鲁有心用这个同人族商人换粮食以及其他商品,尽管现在仅仅只有勒伊帕斯老爷向将粉条贩卖回格林帝都,但那又有什么关系,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可是,当我们行走在荒原之上,才发现兽族的大灾荒是有多么的严重,这时候,我们想做一些事,想帮助那些挨饿的兽人们,却茫然不知道怎么帮助他们,在荒原的时候,我们惶恐的发现原来自己还处于弱者,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些荒原上的强盗们,或是荒原上的魔兽们吞噬掉。 现在,我们发现了一件能干的事,那就是帮助拉伊图部落以及他们周边的部落重建家园,而且还能去狩猎沼泽僵尸,对于那些蠢笨的大家伙,我想我们会有办法对法它们的。 拉伊图首领脸上表现得很纠结,智者梅亚拿的一番话,每一句都捎到了他的痒处。其实他最后放不下的,还是对于自己部落的这份情谊,这份祖父留给他的家业。在一旁一边思考问题一边听梅亚拿述说古鲁丁镇近况的库兹忽然开口说道:“如果我真的成了领主,我会对你承诺,将来部落里的这些孩子成长为战士后,若是他们愿意成为你的部下,我不会阻拦。在此之前,我会帮你照看好他们的。” 就这样,拉伊图在这个春季里西部荒原上有风吹过的夜晚,在这片浩瀚如海的璀璨星空之下,解开了自己的束缚,带着自己五个老婆和三个孩子盯着迷人的夜色走了,他带走了智者梅亚拿的推荐信,赶奔古鲁丁要塞的血狼军团,去完成他的英雄梦。 而我们几个,则依然围坐在篝火前,大家将目光投向了库兹。 我依然觉得他还是那个穿着一件破皮袄的邋遢兽人少年,还是那个喜欢背着弓箭满山遍野奔跑的小猎手,还是那个喜欢拎着野鸡央求我炖板栗的吃货,可是当我看到他的身边已经依偎着身材健美的兽人姑娘,那个像是向日葵一般明艳的格日勒的时候,却又觉得他真的长大了,他的乱糟糟的头发已经被编成了无数小辫子,他的羊皮袄上的破洞已经被缝补上,就连他沾满泥巴的靴子也变得很干净。(。) ps: 上架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看,先贴出来再说!嘿嘿,还是很高兴的。 127.沼泽地的望野 “库拉德的儿子,我的问题你想得怎么样?”梅亚拿抬了抬堆叠的眼皮,盘膝坐在牛皮垫子上,一阵夜风吹过来,吹散了他满头白发,他将干瘦佝偻的身体向着篝火凑了凑,让自己更暖和一点。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铁锅下面的聚火术卷轴上,看着那一小块儿方方正正的魔羚羊皮已经被炙热的焰心烧得略微卷边儿,羊皮纸上暗淡的魔纹在诉说自己的使命将要结束。 是的,这是一张已经反复使用了五天的魔法卷轴,每天日落开始一直燃烧到午夜才会熄灭。魔纹法阵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我不知道梅亚拿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出神。一旁的库兹有些紧张,在古鲁丁部落里,每一位上年纪的智者都会受到兽人们的尊敬,库兹再一次不安地看了我一眼,见我鸟都不鸟他,只能将目光转回去,只能朝着梅亚拿说:“我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但是我也和吉嘉讨论过这些,今年冬天我们遭遇了百年不遇的严寒,让那些原本就缺衣少食的部落死了很多人,粮食也不够吃,到现在已经慢慢演变成了大灾荒,我想我们血狼族其实面临的问题有三个方面:粮食危机,人口危机,魔兽危机。” 听着库兹娓娓道来,就像是平时我们两个坐在月亮地底下,背靠背仰望夜空天南地北的聊,当然多数时间是我在说,而库兹则是在吃,他的胃就像永远都填不饱一样,只要有好吃的,就一门心思想把它吃光。而现在。库兹刚刚处于变声期的嗓子有些尖锐沙哑,蹲坐在草地上我们谈论的那些话题。总结在了一起,竟然让他说的条理清晰。 梅亚拿听得很认真。听到库兹谈及兽人当下所面临的三大问题,眼神不由得从聚火术卷轴那转移到了库兹的身上,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刚刚成年的兽人孩子,他还是毕竟还是一位没参加过成人礼的兽人少年,竟然已经拥有了一把很多狼族猎人们一生都求不到的名贵的合金弓,已经穿上了一身缝制非常粗劣,却是魔羚羊皮的轻甲,就连脚上的烂皮靴也是魔羚羊皮制成的,看那皮革接缝处的新茬。就能猜出来这一定是在荒原里粗糙烂制的,那皮子因为熟的不好已经泛起了白碱,可就算这样,也不知道有多少兽族少年,在准备参加成人礼的时候,都梦寐以求希望能够得到这么一件魔羚羊皮甲,而眼前的兽人少年居然穿的是那样随意。 梅亚拿甚至看到了亚归兽背上几件长条形的包裹,那些包裹被普通牛皮包的严严实实,也许拉伊图部落里的人不会认出那些是什么东西。但是作为古鲁丁镇的智者,梅亚拿第一眼看到那些包裹的时候,表情就很怪异,应该认出那些包裹里都是一些重型兵器。我有点担心这个,毕竟没有人知道那群狮虎人在荒原上扮演着强盗的身份,如果仅凭这些武器。被追查到我们跟那群狮虎人的死有关系的话,我想说不定会有无尽的麻烦。 库兹看梅亚拿的目光盯着他。也没怯场,按照自己的节奏接着说:“粮食危机。其实说起来并不算是大问题,但若是深究起来也是大问题。我想把问题归结到春季狩猎上,每个部落里男人们为了一年的生计,都要参加春季狩猎,但这样就造成一些小部落很难维系下去,女人们不得不带着孩子离开家园,到荒原里挖野菜填饱肚子。我想到了两个办法,第一就是要充分利用春季狩猎捕获的魔羚羊,每年在荒原深处,围猎魔羚羊羊群之后,我们都是将魔羚羊羊皮羊角带回来,将骨架和一身的羊肉丢弃掉,任凭秃鹰啄食。如果我们可以将这些肉聚集起来,带回部落,那么至少在这个春季,我们就不缺肉食。” 坐在对面的梅亚拿紧接着就问:“那要怎么做,要那些猎人们放弃追逐魔羚羊群,每次猎获大量的魔羚羊之后,就要将这些羊连皮带肉都送回部落吗?那样做的话,整个春季狩猎又能猎到多少只羊?我们至少需要凑齐十万张魔羚羊羊皮跟人类换粮食,这事儿怎么办?” 显然充分的利用狩猎魔羚羊获得的羊肉,能想到这个办法的,库兹并不是第一个,这个办法最大的弊端就是运力不足,荒原上的猎人们还在忙于捕获魔羚羊,根本就没有时间将堆积如山的魔羚羊羊肉送回部落,就算长途跋涉送回到部落,那些鲜羊肉也变味了。 “派部落里的女人们去荒原里,将那些捕猎到的魔羚羊制成生肉干或是咸肉干,如果是我们的话,我会想办法将那些羊肉做成这种东西!”库兹从怀里掏出一包肉松来,将油皮纸打开,看见里面如同烟丝状的肉松呈金黄色,香气扑鼻,不由得让人垂涎欲滴。 “这就是晚上汤锅里煮汤的肉料?恩,很美味!”梅亚拿惊讶的问道,然后又问:“这是熟肉?” 熟肉和生肉最大的区别,对荒原上的兽人们来说,就是燃料的问题,初春的草原上,若是能够追逐到野羊群、野牛群,在它们的身后也许能够捡到足够多的牛粪,那东西也能烧。可是想在荒原里将大量的鲜羊肉都制成熟肉,所需要燃料的数量是非常巨大的。 库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正在燃烧的聚火术卷轴,说道:“我们用聚火卷轴煮熟的,然后烘干,再用用木锤子一点点敲碎了,就成现在这样的肉丝,吃起来味道很好,入口即化,也可以熬成浓汤,配上野菜,前几天我们还有麦饼,配着吃最好了。” 说起吃,库兹的语言就显得流利多了。在这个生肉干都紧缺的岁月,还谈论如何奢侈的制作肉松,这对于梅亚拿就是一种挑衅,梅亚拿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冷,看得我心里都是冰凉冰凉的。我想这位老兽人最看不惯的也许就是穷奢极欲的兽人贵族吧,整个兽人世界的衰败,都是那些兽人贵族在模仿人类的奢侈生活造成的,库兹在这跟梅亚拿谈论如何制做肉松,实在是脑子进了水哦。 我暗暗地在他肋骨上狠狠捅了一下,心说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说不到点子上,于是只能装成乖宝宝一样在一旁补充道:“我听果果姐说,史洛伊特城里的人们很喜欢喝这种肉汤,或者将这些肉松夹在白面包里吃,在配上一些甜甜的奶油,那才叫好吃呢。既然荒原上有这么多肉,甚至躲到随便丢弃在荒野里,堆得就像小山一样,那么多鲜羊肉做肉松多好啊!这东西方便存储,我们自己不吃,卖给那些商人们换粮食也好,干嘛非要用魔羚羊皮纸换粮食?” 梅亚拿张大了眼睛看着我和库兹,眼中像是想到了什么新点子,就像是点燃了兽人们的希望一样,可瞬间那股热情就消散掉了,我猜想他还是将问题纠结在荒原没有足够的燃料,跟本无法批量制作松肉。 不过总算是让他转移了注意力,对于库兹提出的粮食问题的解决方法,梅亚拿又问了一些其他地方面,例如行程安排,安全保障,信息沟通等等,库兹虽然想得不够完善,但是终究是回答得有理有据,最后库兹又说:“以往,总有一些商人们,趁着春季狩猎的时节,组织大量的雷霆犀商队,走进荒原之中,寻找这样被遗弃在荒野里的魔羚羊,他们会雇佣一些强壮的兽女,将这些鲜肉大量的制成咸肉干,运回荒原上各个小镇里贩卖。其实,如果我们能够将狩猎团队有效的组织起来,在与人类商人们建立起联系,不再让他们白捡那些丢弃在荒原里的羊肉,而是卖给他们,区别就在于他们是上门取货,我们可以卖的稍微便宜点,如果他们不买,那我们就调部落里的兽女们结队进入荒原,将鲜肉制成肉干后,用人背出来……” 库兹说了好多,他看问题的视角总是和其他兽人不一样,这多半是受到我的影响,我会想到那些在兽族中获取利益的人类商人,想从他们手里,讲那些暴利行业争取一些回来,至少一开始是想教会库兹怎么样和那些人类商人 打交道,就算他将来是一位伟大的猎人王,也一样有珍惜的魔兽皮革与魔兽身上其他的材料要跟人类商人交易,我想先在库兹的心里留下印象,好让他以后接触那些商人们的时候,少吃一些亏。可没想到,我以前和库兹谈论的那些话,竟改变了库兹对商人们的看法,竟然想到了一些约束商人的办法,在对于梅亚拿是一个很好地启迪。 后来又谈到了人口危机,魔兽危机,总之讲了很多。 最后梅亚拿竟然长叹说到:“这场大灾荒再晚来五年就好了!” 已经到了午夜,梅亚拿的身体显得非常疲惫,但是他依然勉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给库兹讲古鲁丁镇的近况,并且叮嘱库兹,一定要想办法要一块儿封地,现在就算血狼族的边域,也已经被分封的差不多了,唯有大后方死亡沼泽边缘地带无人问津,并且那个地方还在闹兽灾,要库兹想办法获取那里的封地。拖着疲惫的身体,梅亚拿就在篝火边上摊了一张狼皮褥子,和衣睡了。 琪格在一旁也鼓吹库兹,将目光看向沼泽的边缘地带,其实她是想从沼泽僵尸身上弄些尸火油回来。这时候,我和库兹暗暗地对望一眼,没有人能够看明白我们两人眼底隐藏的那份兴奋,其实我们不是在乎那片无人问津的荒地,也不在乎有非常高几率体内脑中生出魔核的沼泽僵尸,我们看中的是那一整片沼泽下面的地薯,可以一下子解决几十万人饥荒问题的地薯,也是能够制作大量粉条的地薯,在这个灾荒岁月,兽人们可以用它们充饥,度过了灾荒岁月之后,我们就可以将它们卖给商人们。(。) 128.繁华古鲁丁 十五日后,古鲁丁城镇。 我和琪格坐在高高的亚归兽身上,屁股下面坐的全是装满了魔法草药的麻袋,足有七八米高,我们摇摇晃晃的骑在上面,将诺大的古鲁丁镇尽收眼底,看到错落有致的木屋顶上挂满了五彩的布条,随着风舞动的时候煞是好看。古鲁丁小镇足足有十个也门镇那么大,只有坐在高高的亚归兽脊背的麻袋上,才能感受到小镇的雄浑大气。在小镇周边的黄土路上,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兽人们向小镇聚集而来,大多数的兽人们抗着行李风尘仆仆的赶来,也有一些饿得面黄肌瘦的兽女牵着兽人孩子跟在后面,看得出来,眼前的古鲁丁镇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不远处的山谷间,一座宏伟的要塞修建在两山之间,灰色的山石间只能依稀看出大概的轮廓,那就是帕伊高原上最为著名的古鲁丁要塞。一支雷霆犀组成的商队在镇南不远处的草地上驻扎,起先的时候,我甚至误以为那是我们的商队,那些看起来分外眼熟的雷霆犀们都聚集在水塘边饮水,我甚至以为我们来晚了,老库鲁先我们一步到了这儿,可仔细看,才发现这个商队里的货物不是精铁锭,商队营地里堆积如山的是一袋袋食物麦子。 那些可以磨成粉,烤出香气四溢的甜面包的麦子,让我们队伍中兽女们的眼睛变得非常炽热,那些都是实实在在的粮食啊,堆得像小山一样。在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就算是黑面包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得到。眼前这座麦山,对于这些乡下来的兽女们。无异于一座巨大的金山。可是就在这样一座金山的前面,驻足的兽人们并不多。对于缺少粮食,甚至都饿死了人的兽族狼人们来说,这座麦山的吸引力不可能不大,可是如今商队营地门前,几乎没有兽人,这气氛就显得很怪异了。 从远处望去,整个古鲁丁镇的建筑风格都是朴实大气的圆木结构的兽栏型建筑,兽人们喜欢将巨大的圆木围成巨大的圆形栅栏,削尖的圆木顶端放置三角型的木架子。在木架子上铺满大臂粗的椽子,这样一座巨型的木屋就造好了,屋子里面也是用无数木料搭砌而成,屋子外面用白灰将圆木之间的缝隙抹平,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座圆塔林立。 可以看得出镇上富裕的兽人贵族们喜欢将住宅建在镇子的东端,那些高大的院墙和露在外面的高高的塔楼都彰显着主人不凡的身份,那些高大住宅的楼梯,围绕在圆形的塔状巨屋的外侧,曾螺旋形向上盘旋。看上去异常宏伟。 越往西面,房屋就越显得低矮些。我慢慢的发现,这些房子里面修有门窗的很少。库兹站在亚归兽的头顶上,兴奋的指着远处小镇上的房子。对我说哪些是古鲁丁镇里的普通兽人人家,哪些又是住着血狼族的贵族。 在这样一个充满阳光的清晨,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在一些精致的砖石房屋里,倚窗而立的那些人们。正对着窗外热闹街道指指点点,兴奋谈论着什么有趣的话题。而那些粗劣的房子里面。总会走出身材高大的兽人,仔细看的话,成年的狼族兽人并不会比人类高多少,他们的身材通常在两米左右,只比成年男子高出半头来,但是身材却要比成年人类男子显得健硕得多,他们都会随身携带着巨大的开山刀,汇入大街上的人流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这并是不一个萧条的城镇,整个城镇兽人居民的人口总数一直保持在五万多人,当然还有一些来至于人类的商人们,现在,又多了一些从小部落逃荒跑过来的挨饿的兽人们,让这个小镇显得拥挤不堪,即便这样,在大街上也很难看到乞讨食物的兽人。 那些兽女和兽人孩子们交给了格里巴斯钦带队,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调养,脸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菜色。拉伊图部落里剩下的二百多兽女和孩子也在其中,其余的兽人则是在路上遇见,她们随后发现只要在荒原里随便挖一些野菜,就能喝到热乎的野菜汤,偶尔团队的贵人们发善心的时候,还能喝到些肉汤,而且这个团队似乎非常的自由,想走或留,都由自己决定,于是这些在荒原上流浪的兽人们,就像是小溪汇入大江大河之中一样,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并跟随我们一直走到古鲁丁小镇。 在路上我和库兹、琪格就商量好了,不准备在古鲁丁镇停留太久,我们将原本在也门镇制定的计划全部推翻,当初老库鲁只是想让我们配合长老会一起将粉条秘密的做出来,等到勒依帕斯老爷的商队来到古鲁丁镇的时候,再投放到市场上去,这样就能为兽人们开辟一条新的商路。可现在我们却想拥有自己的领地,并且想将那里埋藏的地薯挖出来,让血狼族的兽人们度过这次春季大饥荒。 库兹拉着亚归兽,艰难的拨开挡在前面路上人流,亚归兽那庞大的身体,以及身上满载的货物非常惹人注目,走到小镇镇东街口的时候,就有人凑过来搭讪,想探听我们携带的是什么样的货物,不过这些人凑近之后,只通过露在外面的麻袋被绳索捆扎的样子,就判断出来是一些寻常的魔法草药。 “您这些止血草卖吗?我给你高价!” “喂,您卖草药吗?看您是生面孔,我可以带您到小镇最大的草药商行去,绝对全镇最高价!” “您这草药是要贩运回史洛伊特城?你们是那家草药商行里的,这么年轻大掌柜就敢让你们出来,真是英雄出少年呀!你要住店吗?我们小店可有单独存放货物的仓库,还有专人给你看护牲口,您选我们的小店住,绝对不会让您的牲口掉一两膘……喂……” 我和琪格坐在高高的麻袋上,居高临下看过去,那些混迹于兽人小镇的人类商人们就像一只只辛勤的蜜蜂一样,如果说得难听一点的话,就像是一群见到缝的苍蝇,在库兹的身边嗡嗡嗡地吵个不停,总是试图探听库兹的来意。 甚至有人想掀开跟在库兹身后的卡特琳娜脸上的面纱,被库兹抬脚踢开。 热闹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各式各样的兽人和人类混杂在一起,库兹穿着一身粗糙的魔羚羊皮轻甲,背着乌黑的合金弓,腰上系着两把青铜锻造的短宣斧,那上面镶嵌的银质花纹,只有矮人族工匠们才有这样精巧的工艺,尺来长的剔骨尖刀贴在大腿外侧,这身豪华版标准猎人打扮,让周围的人都纷纷侧目观瞧。 不经意间,库兹用肩膀挤开前面迎过来的人类商人之后,随便扎成马尾的头发被人群挤散开,一只小手在混乱中伸向库兹腰带上挂着的皮质钱袋,走在后面的卡特琳娜矮身往前凑两步,白皙的手好巧不巧的挡在那只不安份的小手上,吓得那只小手惊慌的缩回去。 “我这货物不卖,不住店,我这是回趟家,麻烦诸位别挡路行吗?”带着古鲁丁风味儿的兽人语从库兹的口中一连串儿吐出来,拥挤的人群就像大海中的鱼群,一哄而散。 那些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商人们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来古鲁丁贩卖魔法草药和皮革的猎人们非常的多,几乎每天都要从荒原上的四面八方涌进来,这个春季更是显得热闹非凡,这些被当地人称为掮客的二手贩子们,只要肯舍出那张老脸去,总会遇见三两只啥都不懂的肥羊,很多兽族猎人心思简单,有人殷勤的忙前忙后,就会享受这份安逸与舒适,至于钱多钱少却不是很放在心上。 古鲁丁镇东南西北有四个巨大原木搭成的大门,大门足有十米多高,就算是满载货物的雷霆犀也可以轻松从门里穿过,每当有这大牲口往小镇里走,小镇门口的血狼族兽人守卫都会上前盘查,最近的风声更紧,每天有大量的人流涌向小镇,大牲口管理得就更加严格。镇子里面连人都快要装不下了,还敢赶着牲口往里进,哼哼! “从哪来?”“上哪去?”“这镇子眼下有规定,不让进大牲口!” 那位最近卡在镇子门前的血狼族狼人守卫麻利的说着,不管你回不回答,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将话说出来,然后歪着头斜着眼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库兹,一般时候,兽族猎人们都很没眼色,总不像人族商人那样麻利的从衣兜里摸出几枚铜板,藏在袖子里就能不动声色的递过来,让狼人守卫发点小财。可眼下这位狼人守卫似乎打定主意,要从库兹身上盘剥点东西出来,否则就不让他进镇子,谁让他牵着满载货物的大牲口,又穿着一身华丽装束,这身装备都要堪比古鲁丁要塞的血狼军的制式装备了,真让人眼红啊。 库兹挑着眉毛打量着这位血狼族狼人守卫,睁大了眼睛,嘴咧得有点牵强,一手牵着亚归兽的缰绳,另一只手指着自己,惊讶地问:“你在说我?咱们小镇也开始收城门税?你确定要收我的?” “你你你你……你……比别人特殊?”那血狼族狼人守卫刚要发怒,就被一旁眯着眼靠在木门柱子上假寐的另外年长一些的中年狼人守卫推了一把,那位将脸努力挤成一朵菊花,对着库兹媚笑着说道:“哎呀,您是库兹小爷,是七少爷回来了,你这个睁眼瞎,你不认识咱们七少爷,哦,瞧我这嘴,现在叫七爷,七爷,您这是刚到家吗?闪了,快给七爷牵马开路……” 原来这个世界也不缺少狗腿子,城里的狗腿子叫城狗,我们暂且把他们叫镇狗。(。) 129.库兹的家 远远地骑在亚归兽的背上,就能清晰的看见,格里巴斯钦和格日勒带着一群兽女们从小镇里走出来,那些兽女们背回来了几十袋子黑面粉,那些灰色细麻织成的袋子,只有人类商人那才有,这些黑面粉通常都要用这种廉价的灰色细麻口袋装着,一口袋大概有六七十斤,运载的时候通常十口袋黑面粉被捆在一起成为一扎,一只雷霆犀可以轻松地拖动二十扎。 原本我们给老兽人格里巴斯钦的银镚儿并不多,我和琪格将口袋里几乎所有的银镚儿凑在一起,才凑齐了八十七个银镚儿,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古鲁丁小镇的粮食价格,只不过几百口子的兽人跟着我们来到古鲁丁镇,衣食用度我们一定是要管的,这些从偏远小部落里走出来的兽人们,压根儿也没有金钱上的概念,好在这位部落兽人长老格里巴斯钦有些见识,清楚银镚儿怎么使用,于是乎,我们在出来之前,就将手中所有的银镚儿全部凑到一起,交给了老兽人,让他进到镇子里买些粮食回去,可是,我和琪格此刻有些面面相视,没想到八十多个银镚儿竟然买回去五十几袋子黑面粉,虽说我们不太清楚黑面粉的价格,但是这价格好像也并不高啊。 这些人类商人难道不趁着兽族大灾荒,狠狠地炒一把粮价?这没道理啊!其实这些事后来我才搞清楚,大灾荒时期的粮价并没有一直保持着稳定,就拿黑面粉来说,这原本每斤才一个铜板的粗劣杂粮掺了大量米糠的黑面粉。在这个春季里已经翻了三番,变成每斤三个铜板了。以至于那些挨饿的兽人们根本就没有钱买粮食吃。金钱大都掌握在富庶的兽人贵族手中,他们手里的钱买小麦粉也不成问题。 我与琪格坐在一起。开始盘算着,趁着口袋里的银镚还算富足,不妨多买回来一些粗粮,总不能整天喝野菜汤吧。其实我们最想买的,是古鲁丁小镇魔法草药商行里面的寒冰草,这东西我们真的硬性需要啊,寒冰草属于帕伊荒原上的稀有魔法草药,我们在北麓荒原沿着乌鲁图河走了快一个月,都没有采到过一株。只是偶然在牛头人采药者那里换了一株,现在想想都觉得是运气好啊! 我们没有办法将那些兽人都安顿在古鲁丁小镇中,只好让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带人到小镇中买回一些木料和毛毡,在小镇外面的空地上,搭起一座难民营式的窝棚,以供跟随我们来的兽人们休息。没想到这老头动作蛮迅速的,我们这边才刚刚进到小镇,他们那边已经买好了黑面粉,往镇外搬运了。 不久之后。我们被库兹领着走到了一所大宅院的前面,我坐在高高的草药堆上,视线才刚刚与这里的原木栅栏院墙持平,那些原木顶端被削尖。并排立成一道院墙就好像是一根根倒立着的削尖的铅笔。在大门口同样没有大门,只有个巨型空旷的门框。大门口的前面有几个半圆木料垒成了简单的台阶,库兹松开了亚归兽的缰绳。沿台阶而上。 我被琪格拉着手,从亚归兽的背上轻盈的跳下来。她的手心馨凉而滑嫩。被她的手攥着,我的心会觉得很刺痒。我有些不情愿的想甩开她的手,被她瞪了一眼,便不敢乱动,这时候在外人的面前,违背了她的意愿,回头我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她总有些古怪的方法惩罚我,就比如会不停的指使卡特琳娜做东做西,忙个不停,最后直到我告饶了,才会让浑身大汗淋淋的卡特琳娜停下来休息。或者是将我拎出帐篷外面,就在草地上当众跟我摔跤,试想我这样不满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比得过快要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自然会被她摔得七荤八素,偏偏这时候,库兹也没办法帮我,他实在没有勇气跟漂亮得一塌糊涂的琪格动手。这时候,琪格总会张扬的甩甩身后的马尾,得意地笑就像是朵鲜艳的白色水仙花。 卡特琳娜的那身性感得无可救药的魔羚羊皮轻甲已经被琪格收回去,理由是我们已经有足够的魔羚羊皮,可以在古鲁丁小镇找位手艺高操的制皮大师,为她量身定做一身儿新的,包括库兹也要重新做一身儿,库兹对这点很有看法,他认为他自己做的那身是最好的,虽然做工粗糙了一点,但是非常合身,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亲手缝制,这件由他亲自捕猎魔羚羊,亲自动手熟皮子,然后又自己动手缝制的轻甲,按他的说法,可以在成人礼上穿,只有自己做的,穿起来才最拉风。 此时,卡特琳娜穿着一身麻布的长袍,将自己傲人的魔鬼身材都罩在长袍中,一头红艳如火的长发也藏在尖尖的帽兜里,从外面看上去,只能看出来她是一位人族女子,其他的完全被遮掩住了。 库兹迫不及待的,“腾腾腾”几大步跨上台阶冲进来大院里,我和琪格好奇的跟在后面,沿阶而上,才发现这半圆木的台阶要比想象中的高很多,每次我都要尽力的抬脚,才能登上下一个台阶,可恶的琪格还一直想看我出丑,明明拉着我的手,还在这圆木台阶上走得飞快,好在木质台阶只有七八级,再多一点我就会被琪格拖死狗一样拖上来。 “阿嬷,阿嬷,我回来了!” 库兹的声音一开始有些低,但是叫了一声之后就变得很高亢,最后竟然显得心情激荡,他的声音一下子充斥在宽阔的大院落里,院落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豪宅,那是由巨型原木以及白石灰粉堆砌而成的三层式独楼,耸立在这比足球场还要大的院落中央,几乎看不出独楼究竟有多少个房间,只知道这是一座四角由三十级米高的圆柱形建筑组成的正方形阁楼,像是四个瞭望塔一样。整个阁楼都涂刷着厚厚的白灰,每个巨大落地窗,只有华丽的窗框,没有安窗户,淡紫色的纱幔窗帘随着微风,在窗框里微微摆动,每个窗框外侧都修有精致的阳台。独楼的屋顶上耸立着数十面绑着彩色布条的长杆,那些彩色布条迎风飞舞,倒是显得异常华丽。 整个大院落由结实的黄土夯成,在东侧的角落里放置着各种石制器材,我也看不太懂是干什么用的,不过大概明白那些是炼体的运动器材吧。西侧墙边种着一排靛辰树,绽蓝色的树冠像一排巨大的阳伞,我忽然想起了库兹曾经和我说过:他家院子里种着一排大树,每当有新丁出生,就会种一棵树,当院子里的老人故去之时,就将那棵伴其一生的靛辰树也一同砍掉,用那些木料将死去的人烧成灰,撒到叶连山的山脚下。我当时哪里想得到,他家院子里的大树,足足有百十棵之多,排在西侧的院墙边上,足足排成三排还多出一截,看那些新生的幼苗,就知道库兹家里最近又添了新丁。 库兹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在院口的门房了跑出两个老兽人出来,一身仆人打扮,追在库兹的身后呼喊:“七小爷,是七小爷,祖奶奶,七小爷回来了!” ……美丽分割线…… 我们被带到一间宽敞的华美卧室里,在那我们见到了库兹的母亲。 库兹的母亲是一位非常英武的女人,她穿着一身丝质睡袍斜倚在铁木长榻上,单手支撑着魁梧健美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搂着库兹的脑袋,亲昵地用栗色的额头顶在库兹的额头上,就算这样充满亲情的画面,此刻也没有半点柔和,女人充满爆炸力量的身体,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想的刚性十足。 一旁站着四位捧着各色果品美食的兽族侍女,她们都穿着简洁的纱裙,腰间系着一根束带。另外一位侍女正半跪在库兹母亲的榻前,正在为她捏腿。 经过简单的介绍之后,库兹的母亲深深打量我一眼,任谁都能看得出库兹对我非常在意,而且也将我是老库鲁弟子的事情说出来。不久,库兹母亲就将一位库兹的姐姐召唤过来,那兽人女孩儿要比库兹大一些,长得十分文静,库兹母亲让她带着我们三人去客房洗漱休息,独自留下库兹,询问他这几年的情况。 她反反复复打量着库兹,坐起身让那位捏腿的兽人侍女退下,双手扶住库兹的双臂,微微张着嘴巴看着库兹,然后略微紧张地问他:“你阿爷呢?怎么不见他回来?” 库兹将老库鲁和我们在也门镇分道扬镳,预备在古鲁丁镇汇合的事儿说了出来,那女人才放心,坚毅的脸庞露出了笑容说:“你竟然长高了这么多,呦呦呦,我的小库兹,竟然穿上了自己捕猎来的魔羚羊皮的轻甲,只是这手工太差了一点,等到成人礼之后,让你阿姊为你改改。” “阿嬷……”库兹有些哽咽,激动地有点说不出话来。 这种场面,我们也不便多留,带我们离开的那个女孩儿是库兹的姐姐,她好奇的打量着我们,并让我们叫她曼儿,她的眼睛和库兹非常神像,虽说长相一般,在兽女中不算是出众,但是身材却很苗条健美,有些像她的母亲,她穿着一身杏黄色长裙,竟然比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卡特琳娜还整整高出一头来,琪格站在她的身边,就像是小女生一般,我更是需要使劲儿昂起头来,才能看到她的脸。 她身后跟着一位兽人侍女此时乖巧的跑在前面带路。开始的时候,还能保持文静的姿态,我们沿着高大的走廊向前走的时候,库曼就细心的为我们介绍走廊里这些陈列的物品,那些破旧残缺的盔甲,断刃或是一头凶兽的骸骨,每件似乎都有个传奇般的来历,让我们惊讶不已。 她也好奇地询问我们有关于弟弟库兹的事儿,我们也会挑些有趣的段子同她讲讲。(。) 130.陈列室里的魔兽标本 从没想过,在小镇最东端建造了一座这么雄伟的木质城堡,我偷偷地问身边的琪格:“琪大小姐,你说建造这样大的城堡,那得花多少金币啊,不过当初阿兹的长辈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用原木修建的,这要是几十年后,这些木质结构的主梁或是立柱什么的,被虫蛀了、水泡了,那不就白修了。” 琪格颦着眉瞪我一眼,见走在前面的库耶鲁曼小姐并没留意到我刚才小声说的话,才咬着嘴唇,拎着我的耳朵凑在我身边小声说:“我整天听你吹嘘自己,饱览兽人族草药学群书,你这些书都读到荒原鬣狗肚子里去了吗?你看不出来这些原木都是云樟树的主杆,有哪个小虫子不想活了,敢啃云樟木,再者说,砌在白石灰里的木头还怕背水泡吗,这城堡冬暖夏凉,比一般砖石房子好很多的。” 我平时虽说总看草药学的羊皮卷轴,却是真的看过级卷有关于树木方面的,充其量只不过是了解过精灵一族的守护者战争古树和智慧古树之类的,其他的还真是不知道。 库耶鲁曼站在一间大房间的门口,掀开大红色门帘儿的一角,翘起嘴角对我问道:“这是我们家族的陈列室,里面都是家族先祖狩猎那些高级魔兽之后,获得的战利品。里面还有平时很难见到的魔兽遗骨呦,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我和琪格都是好奇心很强的主,自然愿意进去看一看的,互相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说好啊。 古堡的回字形走廊连接着数不清的房间,回字形走廊围着一间巨大的陈列室。这间陈列室就在古堡一层的中央,库耶鲁曼的侍女撩起门帘儿。库耶鲁曼首先走了进去,我和琪格跟在后面,就听库耶鲁曼走在前面回头对我们说:“这有很多魔兽的标本,都是死了,别害怕!” 刚一走进陈列室,就看见整个陈列室的天花板,竟然是按照北麓荒原的星图,在圆拱形的天花板上镶嵌满了荧光石,那些大大小小练成一片的荧光石汇聚成了两条星河。纵横交错在拱形天花圆顶上,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现在是白天,我会有种只身在荒原夜空之下的错觉。 “啊!”我和琪格都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声。 “哈哈,很震撼吧!第一次见到星图云顶的人都会这样,注意,我要开灯了!”库耶鲁曼站在墙边儿,笑眯眯地说,她那得意的模样,就好像是女孩子在展示她漂亮的衣服时候得意的模样。好像让我们视觉上震撼一下,她能得到很多的快乐。 我赞叹说:“这位建筑师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我话还没说完,库耶鲁曼头顶墙壁上的铜质壁灯忽然燃烧起来,灯盏里油脂被火焰烧得发出了‘滋滋’声。下一刻,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墙壁上一连串儿的壁灯依次的被点亮了。霎时间,陈列厅里一片灯火辉煌。 我刚一转身。就看见三个比我整个身体还要大的巨型狼首注视着我,吓得我汗毛都全部立了起来。那是一只足足有雷霆犀那么大的巨狼。这只巨狼有三个如同亚归兽头颅一般大的狼头,每个狼首都呲着獠牙,摆成不同角度盯着门口,竟然是一只三首变异巨狼。 “啊!”刚刚走进来半个身子的卡特琳娜被吓得立刻缩了回去,那声尖叫几乎能把圆拱形顶棚刺穿。我连忙跑出去,看见卡特琳娜半蹲在回廊上,小脸吓得煞白,双手按着鼓鼓的胸脯上,像是一只被惊吓到了的小鹿,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琪格也从陈列室里面探出头来,对卡特琳娜说:“哎,要不你就在外面等我们好了,一会我们看完出来到这儿找你。” 琪格说完就向我招招手,让我跟她进去,这时候,卡特琳娜忙对我表示她没事了,让我不用担心。 我记得她平时总会悄悄地对我说,侍女就该有侍女的样子。像琪格这样子的主人,对侍女们算是很不错的了。有时,卡特琳娜会抱怨我,对她过于关心,她关心我是应该的,但是我这平时的时候,总表现得过于关心她的话,有时候琪格也会不高兴。 见到回廊里还算安静,我扶着她到墙边的长椅上坐着,然后就跟着琪格再次进了陈列室。 “我看,我干脆让卡特琳娜嫁给你得了,你这小屁孩儿这么大点儿就把我的侍女迷得魂儿都飞了,我看她一天心思全都在你身上,喂!嘉,你要是答应跟我一起回帝都,我一准儿把她嫁给你,你看这妮子脸蛋还算凑合吧,身材更是超赞,还能成天给你暖床,等你十六岁完成成人礼的时候,再名正言顺的娶回家,我还能当回红娘,这该有多好!”琪格和我肩并肩向里面走,对我又是一番吐槽,尽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话,我早都免疫了,可她还是说得乐此不疲。 我不管琪格的揶揄,抬头仔细看门口这尊三首变异风狼的标本为何如此逼真,靠过去近距离看才能看清在狼腹部处有一条致密的缝合痕迹,三只大小各不相同的狼首的眼眶里,镶嵌的是六颗名贵的红宝石。巨狼的血盆大口中,那些尺来长的巨大狼牙,比我那柄狼牙匕首长出将近三倍。 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英雄才能将这样的恶狼杀死,渺小的我尽管知道这只变异风狼是死物,但是站在它的巨口之下,双腿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发软。琪格在我身边,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也在打颤,她有些忐忑不安地问我:“嘉,你说这只狼会不会突然活过来?” “我想不太可能吧,如果它能动,我想也只有奥利安娜傀儡魔法商店里的傀儡师们能做到,这样一头巨大的变异风狼,制成傀儡战兽的话,应该也很厉害了。”我回答道。 我脑子里总在胡思乱想,这时候,库耶鲁曼小姐已经站在狼尾那边等我们俩。我拉住琪格的手,小声说:“我们快点走,一口气冲过去,看不见它就不害怕了。” “只有你这样的小孩子,才会傻兮兮的害怕标本,我才不害怕呢!”琪格先一步走在我的前面,快步从狼腹下穿过,她窈窕的身姿在跑动的时候,美得就像是在跳舞,那种舞蹈家独特的韵律,让她纤细的身体就像是个看得见的音符,我连忙追上去。 库耶鲁曼站在巨狼强壮的后腿下面,沿着小嘴浅笑着看着我俩,见我们鼓足勇气后冲过来,对我们眨眨眼睛,挑起大拇指说:“不愧是哥哥的伙伴,我第一次见到这只恶狼的时候,差点吓得晕过去。你们真的在北麓荒原狩猎过魔羚羊?” 我拍了拍身后背着的镀银猎枪说道:“我们的武器刚好可以射穿魔羚羊皮。” “您是位魔法师?”库耶鲁曼小姐恭敬地向琪格询问。 琪格俏皮的也向她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我还只是一位小魔法师学徒。” “真的吗,哎呀!我真的很羡慕您!”库耶鲁曼小姐这样说道。 我们向陈列室里面走去,前面几步远的有座三米见方的木台子,一只刺尾蝎狮标本栩栩如生的立在台子上,这是一种尾巴像蝎子,身体像狮子的二级魔兽,它和大地暴熊都是在北部大陆上,比较常见的二级魔兽,在新西亚奇斯山脉的深处就生活着这类魔兽,当初追风者冒险团的游侠提亚,就是重伤于二阶魔兽大地暴熊的熊掌之下,能猎获这样一头毛皮完整的刺尾蝎狮,不知道要经历什么样的风险。 “这是一只叶连山脉深处的刺尾蝎狮,我祖奶奶在我小的时候告诉我,当初这只蝎狮从大山里跑出来的时候,吃了不少的兽人,兽人猎手们都害怕它尾巴上的毒针,哪怕只被刮到破一点油皮儿,第一时间没喝下解毒药水,就很难治愈。” “那边墙上挂的是一张亚飞龙的龙皮,非常柔软吧,据说是当年跟沼泽一族混战的时期,我曾祖父杀死一位沼泽族飞龙骑士获得的,亚飞龙的龙皮魔法承载力也很不错,这张龙皮足够做一身儿飞龙轻甲。” 库耶鲁曼小姐边走边介绍陈列室里各种奇珍异兽,有的是些珍贵的魔法材料,有的则是可以制作名贵武器的兽角兽牙,我甚至看到一根两米多长的魔羚羊羊角,它的样子就像是一杆螺旋型长枪,也不知道能长出这样大的羊角的魔羚羊到底有多大。 走到陈列室的最中心处,这里有一个如讲台般大小的铜质平台,平台上面镶嵌大量的秘银魔法符文,一根三尺来长金黄色羽毛躺在平台上,一只圆形的水晶大碗倒扣在平台上,我第一次在这间陈列室里看到水晶罩,我很想知道华美的水井罩下面,那个独特的羽毛具体是什么。于是我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 “小心!不能再往前了!”库耶鲁曼小姐在后面变了脸色,连忙向我喊道。 这个时候,就看见水晶扣罩里面的羽毛上涌出一道电蛇,那条电蛇在水晶罩的羽毛上乱窜,爆裂的魔法元素瞬间让圆形水晶罩里充满了雷电,从里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我就像是触电了一样。周身上下的毛发一下子变得笔直,就像是只刺猬。(。) 131.古堡轶事 我敏锐的魔法感知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羽毛上磅礴的雷电之力,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一根羽毛,而是一座充满了电浆的魔法池。雷电之力像是汹涌澎湃的大海一样,巨大的海浪在不断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这些雷电之力同样爆烈地冲击着水晶扣罩,每当有新的雷电之力诞生的时候,铜质平台上就会亮起一座法阵,将那些充斥在水晶罩里的雷电之力尽数吸收进了铜台中。 那倒扣在铜质平台上的水晶大碗竟是一件隔绝魔法的器皿,铜台上着一系列变化让我目瞪口呆。 “这是一根羽毛?”我说了一句废话。 “这是雷鸟的羽毛。”库耶鲁曼小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有些不敢想象,竟然在我面前真的有一根雷鸟的羽毛,这种稀世珍宝竟会这样随随便便放在我的面前,听老库鲁讲过,不是雷鸟身上所有的羽毛都拥有这样强大的雷电之力,从幼鸟阶段长成展翼可达十米宽的大鸟,这一生中只会拥有三根这样的羽毛,传闻雷鸟身上的天赋‘雷电力量’就藏在这三根羽毛之中。 在古老的兽人族典籍里记载着兽族曾拥有过三种强大的圣兽,排行第一位的是拥有与龙族抗衡的古老战兽比蒙,排在第二位的是被誉为兽族守护者的独眼巨人,第三位的就是拥有了雷电之力的雷鸟。 比蒙一直是传说里的神兽,在兽族人的最古老典籍的记载中,也只是概念性的描述了比蒙的强大以及粗略的外形。至于独眼巨人,有一卷羊皮卷轴里曾说大雪山里的后山上沉睡着一位独眼巨人,它是兽族的最后一位庇护者,然而以上这些都是传闻。至于雷鸟确是真实存在的,很多强大的兽人萨满祭司,穷其一生的时间都在寻找一只拥有雷电力量的雷鸟。 说起来,为什么雷鸟对于兽人族如此重要。 兽人族中的魔法师有着另一种称谓--萨满祭司。掌控元素之力的萨满如果不能领悟‘雷霆之力’,是永远无法突破二转的。对于天生掌握雷电之力的雷鸟来说,生下来就知道雷霆之力的真正奥义。而且据说雷鸟们的雷电力量就藏在它身上的三根羽毛中。另外雷鸟的羽毛还是极为稀有的高级魔法材料。 “据说,用雷鸟羽毛炼制的法杖,天生带有‘脱缰雷霆’的技能。”库耶鲁曼小姐将我拉得离铜台稍远一点,这时候我身上充斥的静电竟然神奇的消失,不在让我像只刺猬一样尴尬。我岂会不知道雷鸟的羽毛,老库鲁给我的羊皮卷轴中,就有好几卷通篇介绍元素萨满的高级技能‘雷霆’,上面就曾描写:使用带有雷鸟之羽的法杖施展‘雷霆’,会让此技能具有震飞效果。 我的理解里。雷鸟的羽毛更像是一块魔法宝石,比如魔法红宝石会增添法杖的火焰伤害,魔法蓝宝石会增添寒冰伤害,雷鸟的羽毛镶嵌在法杖上,不仅会让法杖增添雷电伤害,而且还增添了一种魔法技能的效果,真不愧是高级材料。 当我和琪格正在好奇的观看金黄色雷鸟的羽毛,库耶鲁曼小姐的那位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在她耳边小声耳语几句,让库耶鲁曼小姐脸色微变。她轻声地吩咐了那侍女两句,侍女就飞快的转身向外走,这时候,库耶鲁曼小姐也表情严肃并略带歉意地说:“真是对不住,回廊里发生一点小误会,两位请先随我来。” 我和琪格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名字:卡特琳娜。 ……美丽分割线…… “……多么美丽顺滑的红色长发啊,快告诉我你从哪来的,这么美的女孩儿,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个声音尚处于变声期,和库兹的声音很像。沙哑中带着尖锐,兽人语里的古鲁丁口音很重,语气中蕴含着骄傲,透出那种高人一等的骄傲,偏偏毫无所觉的带着那种优越感,尽可能的压低嗓音,让声音变得温和些。 还没见到那人,就让我从骨头节里都讨厌他。 “阁下,我是库兹阁下,在荒原旅行时的伙伴琪格小姐的侍女。”卡特琳娜尽可能的将语气放缓,说话时候故意抬高了音量。 “啊哦!原来是七叔的朋友,好吧!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那声音就像是斗志昂扬的小公鸡,声音到最后总会刻意的拔高一截儿。“我喜欢你的头发,你真漂亮,我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漂亮的人族女孩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哦哦哦!我明白的,我又不出名,没人知道我的,不过真的没关系,我不怪你。” “但你必须得知道我阿爸是谁,我告诉你,你可别惊讶!我阿爸是血狼族的大酋长,哈哈!我是大酋长唯一的儿子,我叫库利奥。我看上你了!” “哦哦哦!你别紧张,我会亲自找上你的主人,我去告诉他,我可以补偿他足够的代价,然后,你跟着我,你这一生将会有享不尽的富贵。告诉你个秘密,我其实不歧视人族。” 那个自称是库利奥的年轻兽人喋喋不休的在卡特琳娜身边炫耀自己的家世,我们从陈列室里跑出来,就看见一位将自己打扮得像是斗鸡一样,浑身披着五彩布条,里面还穿着一身羽毛状古怪的衣服,头上戴有一顶鸟冠,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根战斗法杖,看起来的确会让人感到很特别。琪格看第一眼的时候就捂住嘴巴,怕自己发出惊讶声而失礼。 库耶鲁曼走上前两步,迅速的拿开那年轻兽人搭在卡特琳娜身上的那只手,并厉声说:“库利奥,快点放开,小心我揍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去。” “姑姑,你认识这个漂亮妞?快告诉我她是谁的,我要她!”兽人少年转过头来看到库耶鲁曼小姐。立刻抱着她的袖子兴奋地大喊道。 库耶鲁曼小姐轻轻推了他一把,声音略微柔和地说道:“快走开吧,不要在这纠缠了,他们是我的客人,你的小妞在毕文安的酒吧里,你去那随便请哪个小妞喝上一杯。就会有个快乐的一天的,别在这闹。” 见到库耶鲁曼的态度非常坚决,那个奇装异服的年轻兽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抬头翻着白眼又看了库耶鲁曼一眼,讪笑着说:“好好!我走我走!” 我和琪格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 这年轻兽人显然是被宠坏了,稍有不如意的事情,原本嬉皮笑脸的样子已经迅速冷了下来,在库耶鲁曼的威压下。也是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屈服,他脸上有一种吃屎了一样的痛苦表情,然后在这时,他忽然低头看到了我。 皮笑肉不笑地指着我,转头问库耶鲁曼小姐:“姑姑,这就是你所谓的客人?人类……小孩子?” 话还没说完,脸上的笑意已经全无。阴着脸冲我走来,伸手抓向我的脖子。看这姿势就是想扣住我的脖子,将我拎起来抵在墙壁上。可是这年轻兽人明显的步履轻浮,也不会任何步伐,只是仗着身高臂长,就想抓住我。 我稍稍的一侧身儿,躲开他这一爪子。他的手在我的做耳边抓空了,他身体重心不稳,向前倾了一下,琪格站在一旁,拿着带鞘的魔法剑就将那只伸到我脸边的手拨开。 “哎呀。你敢用剑指着我!快来人……”那个叫库利奥年轻兽人看见自己的手被拨开,立刻像是被针刺了,开始城堡守卫了。 “库利奥,你别在这儿闹……”库耶鲁曼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尖锐沙哑的声音大喊:“我要你的侍女!你知道我阿爸是谁?谁惹我,我就弄死他。”库利奥指着琪格和卡特琳娜大声对我说。 库利奥挺着胸脯,拍得啪啪直响:“姑姑,我听那些跟他们一起来逃荒的难民说,这就是一帮在荒原上收药材的魔药商人,这群商人在荒原里收拢了一些没饭吃的难民,整天都在剥削他们,让他们在荒野里采集魔法草药,可是每天却只给他们喝野菜汤。” 我睁大眼睛看着这位做事荒唐的年轻兽人,我有点不明白,我们初来乍到,怎么会和这样兽族贵族公子结怨的? 卡特琳娜这时候乖乖地跑到琪格身后,琪格单手里抓着魔法剑,另一只手上逐渐的凝聚出一个白色的魔法球,那些空气中悬浮的魔法元素就像是无数颗流星般,被魔法光团吸引,聚集在这白色魔法球上,白色魔法球越聚越大,转眼间就由米粒那么大长成鸡蛋那么大。她冷冷地盯着库利奥,灵巧的身体向前轻轻一跃,还没等库利奥反应过来,就贴在库利奥的身侧,带剑鞘的魔法符文剑像是忽然出现在手里边,搭在库利奥的脖子上,面冷如霜,对库利奥说道:“动一下,就把你的喉咙割开。” 库利奥本想躲开,可是琪格右手上托着魔法球,将库利奥左边的去路堵得死死的,他身后是一尊铜质雕塑,退无可退。这时候,城堡里的守卫已经跑过来,手里的长枪齐刷刷的指着我们三人。 “快把他们抓起来!”库利奥有些害怕的大喊大叫,甚至不敢随意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惊恐地看着琪格。 库耶鲁曼小姐在一边急得干跺脚,只能吩咐城堡守卫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劝说琪格放开她的侄子。 其实琪格就是想吓吓库利奥,显然这样从小在蜜罐长大的兽人贵族公子,被吓坏了。 于是,原本一团和气参观库兹家族古堡的节目被终止了,我们这些人再也没有心情去登瞭望塔楼,直接回到房间里,库耶鲁曼小姐说午饭准备好,会让仆人送到房间里来,有什么需要可以找管家基德。 她伸手在墙边拽了一下绳子,时间不大,一位中年兽族狼人就出现在门外,问我们有什么吩咐。库耶鲁曼小姐对他说:要尽可能的满足客人的需要,如果解决不了可以去找她。 等库耶鲁曼告辞离开之后,琪格坐在柔软的沙发里,还对卡特琳娜安慰道:“下次再有这样的流氓纠缠你,你就用碎剑者指着他。你要是不给他一点颜色,他就会觉得你好欺负。反正我们也不会呆太长时间,根本不怕得罪他。” 卡特琳娜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边儿,那个地方刚好是碎剑者匕首的位置,碎剑者匕首被她绑在大腿上,就罩在麻布裙装里面。其实说起来,在舞团里呆这么久了,形形色色的人,卡特琳娜见过不少,相比辛格来说,她还是很善于周旋这些贵族公子之间的,她总会流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就连黑铁堡的大胡子矮人也被她迷惑住了,对于这位毛还没长齐的年轻兽人,卡特琳娜这种身体像成熟蜜桃,脸蛋儿像纯洁天使的人类女孩是最有杀伤力的。 只不过对于这位奇装异服的年轻兽人太过于轻佻了一点,刚刚碰面,眼睛像是要从她的衣领钻进去,卡特琳娜也没做好心理准备,一下子脸就羞红了。这让原本只是路过的库利奥兴趣大增,索性停下来调戏起卡特琳娜来。 琪大小姐是非常喜欢干净的人,在荒原上这一个多月,一直也没有洗澡的机会,虽然会悄悄地在帐篷里,让卡特琳娜用温水擦身子,但是一见到浴室,就抛开我们,冲了进去,扬言要泡到吃午饭的时候再出来。 我打趣道:“你可以泡到吃完饭的时候,午饭我就帮你笑纳了!” 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卡特琳娜的心情就已经恢复了,她坐在我身边沙发上,聊起长长的裙摆,露出浑圆修长的大腿来,解开绳扣,将带着剑鞘的匕首解下来,麻绳在雪白的大腿上留下了两条红色的印记,我在一旁看得入神,呼吸变沉重了都没觉察到。 她不经意的看我一眼,见我像呆鹅一样,“噗呲”一声就笑了。 她用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点了我的额头一下,嫣红饱满的红唇吐出两个字:“傻瓜!” “你的唇油是什么味道的?”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甜味,很特别,于是好奇的问她。 她的脸莫名其妙的一红,似笑非笑地瞄了我一眼,眼光转向阳台那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要不你猜猜看。” 我凑到她身边说:“你都说不知道,让我怎么猜?猜中了,你不是也不知道?” “那要怎么样?”她媚眼流苏地躲开我凑过来的头。 我半开玩笑地说:“那就让我尝一尝,我觉得你的唇油好像非常甜,偷我的蜂蜜调的吧!” 见我再次凑过来,她身体向后仰,半躺在沙发上,轻轻地推拒我。我半开玩笑地将头凑过去,用手抓住她雪白的手腕儿。我们之间,以前总是这样玩闹,我人小力量也小,有时她不开心了就会这样的逗她,平时她总会笑嘻嘻的躲开的。 这次却让我有些意外,可当我的嘴唇碰到了两片柔软的唇,那一抹浓郁的香甜传进嘴里之后,一条滑腻灵活的香舌像是一条小鱼一样游了进来,我的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就仿佛置身于玫瑰的花海中,整个身体都被暖香包围,这吻,好甜。(。) 132.小镇集市 库兹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红的,眼睛肿得就像两个桃子。 我和卡特琳娜坐在阳台的木墩上,我慵懒地将双手搭在精美的红木栏杆上,随心所欲地向外张望,我们的客房在古堡的二层,这座古堡每一层举架都非常高,差不多有将近十米左右,所以当我站在二层阳台上,依然可以将这座小镇尽收眼底,虽说有很多建筑只是看到了一片模糊的房顶,但是依然能让我领略到小镇古朴大气的独特兽族建筑风格。这些栏杆涂着厚厚的黑色大漆,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乌亮。 一旁的卡特琳娜则是坐在木墩上,双手支撑着下颚,目光涣散想着心事,那红扑扑的美丽脸蛋和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祸国殃民,看起来她依然沉迷于刚刚旖旎的风光中,虽然只是一个缠绵了几分钟的吻,但是就像是那一刻,让我俩一起品尝到甜美的滋味。 琪格换了一身帝都魔法学院提供奉献魔法套装,条纹状的长衣长裤让她显得高挑很多,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的扎着马尾,竟然变成了酒红色,我觉得琪格成为魔法师,对她最大的帮助就是,可以让她更加臭美。她的随身行李中,携带得最多的物品是各种瓶瓶罐罐的魔法药剂,而这些魔法药剂中,数量最多的就是染色剂和形形色色的香水、唇油。我甚至认为,她选修魔法药剂学,其实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光彩照人。她这时候坐在房间里木桌旁的高脚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苹果汁。面露狐疑地问我:“嘉,你嘴角怎么有红色唇油?” 我像是一个做错事被发现了的小孩。吓得从木墩上跳起来,向房间里的铜镜子边跑。和库兹刚走进房间的库兹正好撞在一起。 “嘉,你要去哪?”库兹揉着下巴问我。 我的头正好顶到他的下巴上,他的骨头太硬了让我感觉头顶火辣辣的痛。我摸了摸头顶,确认没有被撞出大包,就对他说:“没什么,可能是刚刚吃红莓果,沾到嘴上了。” 这时候,我将脸凑到镜子前面,才看清镜子里那张看起来非常幼稚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这时候,我偷偷看了卡特琳娜一眼,见她在一旁偷笑,嘴唇上分明是沾着淡粉色的唇油,这才知道,又被精灵古怪的琪格戏弄了。我傻乎乎的样子,惹得琪格哈哈大笑。 “我还以为要过来安慰你们一下,不过现在看起来你们完全没与放在心上嘛!”库兹哑然一笑。说道。 琪格瞪大眼睛嗤笑说:“我们在舞团里呆了这么久,更龌龊的人都见过,你那侄子只是小孩儿性子,刚刚进入青春期。正是对异性好奇的年纪,是个不懂怎么追女孩子的**崽,想在漂亮的异性面前表现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做的小可怜虫而已,我们才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阿兹。光看外表,你这侄子和你岁数差不多啊!”我单手搂着他肩膀。这家伙越长越高,现在我要踮着脚才能勉强搂到他的肩膀。 “是啊,我和我同年出生的,都是今年参加成人礼,你们刚刚看到他穿一身萨满祭司的袍服,那就是准备成人礼上穿的衣服。”库兹说完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显然他自从有了那套自己缝制的魔羚羊轻皮甲之后,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评论其他少年们的服装来了。 我们几个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先要做的是见我们缴获的那些笨重的武器卖了,想当初在也门镇的时候,我们卖开山斧的时候被宰的经历,现在就要好好商量怎么才能将那两把巨型斩马刀卖上个好价钱,我们上次缴获那些草原强盗的武器里,还能值些钱的只有三把铁木弓和一杆被削断了的黑铁大枪。 对于古鲁丁镇的武器商行的情况,库兹也太不清楚,因此他摇铃叫来了管家基德,这位古堡的大管家听了我们的问题之后,直接就说道:“其实平时大酋长都是这样做的,他会将镇子里武器商行的人叫过来,让他们一起开价,谁出价高就卖谁。” 这个办法简单,我们都纷纷举手表示通过,于是就请基德管家帮我们联系那些武器商行的买家。之后我们又向基德详细的询问了小镇上那些魔药商行的情况,基德夸张得就像是本超级记事本,逐一的将古鲁丁镇魔药商行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接下来又向我们介绍了几家非常有实力的拍卖行。 午饭之后,我们一行四人离开库兹家的古堡,汇入街上的人流之中。 古鲁丁镇上,数量最多的就是魔药商行和皮革商行,这些商行基本上都是同时在人族和兽族两地之间做贸易的商行,这些商行在兽族这边常年收购各种草药、皮革、稀有矿石、魔法材料、魔核魔晶等等贩卖到人族那边,然后再从人族那边运回来魔法构装、精美魔法的器具、以及一些生活类的奢侈品等等,而现在趁着大饥荒,又开始往这边运粮食。 不久之后,我们出现在小镇中央最繁华的主街道上,从一间商铺里面走出来,那间商铺头顶的牌匾上用兽人语和帝国语同时写着“丰汇源魔药商行”,据基德说,这是古鲁丁镇上数一数二的大魔药商行了,我们略微遗憾的沿着大街继续往西走,这已经是我们询问过的第七家魔药商店,可是这些魔药商行里,要么就是不做寒冰草的生意,要么就是刚好缺货,而刚刚走出来的丰汇源魔药商行,店家表示非常的遗憾,恰巧前几天有一位从史洛伊特城那边赶过来的魔法师,将店铺里储存并不太多的寒冰草全都买走了。 是的,这次我们在古鲁丁小镇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想要购买一些稀有魔法草药----寒冰草。用它来增强我们霜冻卷轴的威力。目前来说,我们所能依仗就是用霜冻卷轴制作的霜冻陷阱。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寒冰草。争取多做一些增强冰冻属性的霜冻卷轴。 我们不确定能剿灭那些沼泽僵尸,原本计划在古鲁丁小镇这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等到果果姐她们的追风者冒险团,如果能够邀请维鲁那些人一起去死亡沼泽边缘的溺亡泊,去猎杀那里的沼泽僵尸,事情就简单多了。 可是如果要是在我们停留在古鲁丁小镇的这段时间里,等不到维鲁他们冒险团,那么我们也不会做过多的停留,我们身后还带着一群等吃等喝的兽人难民呢,在这多呆一天就多浪费一些粮食,倒不如我们自己去沼泽那边。摸索如何才能对付沼泽僵尸,自从我和库兹互相配合,成功的狩猎到落单的魔羚羊、风狼,到后来成功的猎捕了三批小型的魔羚羊群,我们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膨胀。 我们还要从铁匠铺订购一批量身定制的野兽夹子,这种外形小巧的野兽夹子会按照我们的设计要求,在夹子两端添加两个小挂钩,这样一来,将卷轴安装到兽夹上就会变得更方便。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边走边聊。库兹凭着小时候的记忆,为我们讲述着他小时候的快乐,说话的功夫,还从一位头顶着一筐绿色果子的狼人孩子那里买了四个叫芭乐的水果。吃起来味道有点像茄子。我们终于走到小镇上最大的魔药商行,这是一家专门做稀有草药的魔药商行,牌匾上赫然写着“金丹魔药商行”。 “几位有什么需要。本店只收购与售卖一级以上品质的魔法草药。”门口站着一位人类侍女,我终于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笑容。那是我上一个世界里看到过最多的笑,职业式的微笑。那就像是一个带着微笑假面的女人,无论当她面对一位巨富商贾又或者流浪乞丐,在下一刻里,她都能自然地扬起她的微笑。 说不出是反感或是喜爱,但是能够在这里看到这样专业的侍者,我的心里一片恍惚。 “我们想买些寒冰草,不知道你这里有货吗?” 说话的是琪格,她走上街就穿着一套奉献魔法套装,那醒目的黑白相间的条纹装,告诉每一位对魔法学院有一些了解的人:我是魔法学院的魔法学院生,是位魔法师。她站出来求购寒冰草,就不用找任何理由,可以说买一株昂贵的寒冰草,是想送给自己的导师,或者,魔法师购买珍贵的寒冰草,并不需要任何的理由,需要,买就是了! 侍女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们一眼,但是那只是在一闪即逝的瞬间,显然她也有些低估了我们的购买能力,全然没有想到我们开口提出来的,是一级魔法草药中的极品药草----寒冰草。 “啊!请跟我来,恰巧昨天我们店里刚到一批品质都极好的寒冰草,不过,最近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都忙着春季狩猎,寒冰草缺货好一段时间了,现在寒冰草的价钱被炒得非常高。”侍女将我们一直带进商铺里面的小厅中,一面向我们介绍寒冰草的情况,又问琪格:“除了寒冰草,您还需要其他魔法药草吗?” 我们走进这间像是密室一样的小厅中,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厅的中央有张红木圆桌,周围放着几把带有靠背的木质椅子,等我们几人陆续坐下来,琪格才抬头对她说:“先看看寒冰草吧!” 侍女只说了一句:“请您稍等!”就转身出去了。 时间不大,一位人族老者掀开布帘儿走进来,对我们客气地连说:“久等!久等!” 跟随在他身后的侍女,端着一个木质托盘儿,托盘上还非常考究的垫一块儿红布,红布上面并排摆放着三个寒玉雕刻而成的盒子,生长在极寒地带的寒冰草是凉性草药,需要存放在冷一些的地方,才能不损失药性,而寒玉制成的盒子就是最适合存放寒冰草的容器。这些寒玉本身也是魔法材料,制作乳白墨水的时候,也会用到寒玉粉,市场上寒玉石粉价钱并不算昂贵,但寒玉石的价钱却不算低,这样一尺来长的方盒至少也要值三十个银镚儿。 那位老者并不废话,将三个盒子的盒盖逐一打开,然后开始介绍这三株寒冰草,因为每一株寒冰草的大小尺寸和叶荚数量,花蕾数量都有不同,所以开价的时候,这三株寒冰草的价钱也有略微差异。但是听了老者报出的价格,我们也是脸色有些难看。这一切细微的表情都被这人族老者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 我们几个确实没想过寒冰草会这样昂贵,显然在荒原上,那位牛头人采药者是送了很大人情给我们的。三株寒冰草的售价分别是三金十五银,三金十八银以及三金四十七银。基本上每株寒冰草的售价都已经达到了三金以上。这么高的售价,如果是将寒冰草掺进乳白墨水里,制作出来霜冻卷轴去捕猎魔羚羊,那将会赚不到什么钱了。 看过寒冰草的品质之后,为了保持寒冰草的冰属性,老者就将这些寒玉盒盖重新盖上了。 “各位商量一下,不知道看好那一株?”老者面露微笑地问向琪格。 见我们几人都有些犹豫,没有说话,老者连忙变换语气笑着说:“若是赶在夏季,寒冰草的价钱还能降下两成!如果各位不是继续,不妨在等两个月!” 琪格皱着眉看了老者一眼说:“怎么不急?就这么几盒吗?还有其他的吗?” “诸位莫非是对这几株寒冰草的品质不太满意?余下的那些寒冰草的品质也与这三株相差不多!”老者连忙解释说道。 “那就再拿五株上来……” 老者一脸愕然,随后由惊讶变成欣喜,连忙招呼一旁的侍女,去后面库房将那些寒冰草取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我们,竟然是如此的大客户。最后,我们一共支付了二十六枚金币,购买了八株寒冰草,便扬长而去。单单这一笔交易,就花光了我们手中所有的金币。 二十六枚金币对一个普通兽人来说,不吃不喝至少要积攒二十年。接着,我们又在小镇里各家材料店里买了种类繁多的魔法材料。最后才按照基德管家口中描述的路线,来到一条狭窄的街道上,临街两旁都是些小作坊制皮店铺,浑浊的污水从这些店铺里流出来,汇聚到街上的暗沟里,那些污水散发的臭味让街上的行人都掩鼻而行。我们在小镇里,七拐八绕地找那家位处偏僻地带的制皮店铺,库兹信誓旦旦的说,他对这个小镇很熟悉,可是走进西部的矮棚居民区里,这些错综复杂的小路,多得数都数不清,一时间,我们竟然迷路了。 我们原本是想去找一家制皮店铺,那是一家叫“三只大地暴熊”的制皮作坊,老板是一位非常有名气的制皮大师,他制作的皮甲不仅外形精美,而且坚实耐用,会别具匠心的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特征,将皮甲活动的部位稍稍做些调整,缝制出来的皮甲穿着会非常舒适,而且丝毫不影响自身的敏捷。这位制皮大师据说已经加工过三只大地暴熊的熊皮,所以店铺的名称也被改成了“三只大地暴熊”。 在荒原上的狮虎人强盗那里,我们不仅收获得了做工精致的武器和二十四枚金币(买寒冰草大部分都是用这里的钱),而且还获得了一张完整的火蜥蜴皮革和一颗魔核。在询问了基德制作皮甲的行情之后,我们才决定过来,将那块儿火蜥蜴皮革制成一套紧身皮甲,原本库兹和琪格是赞成给我做一套全覆式的,理由是我受伤的次数最多、最爱冒险、最不省心。 但是,我反复的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说服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我有‘自愈’天赋,另外我是要当魔法师的人,将来要穿着魔法长袍去战争学院门口追妹子的人,怎么可能穿皮甲。然后我将这张火蜥蜴皮给了卡特琳娜,这次来找那位制皮大师,就是想给卡特琳娜做一套火蜥蜴的紧身皮甲。(。) 133.制皮店铺 街道并不是很宽,这里的房屋都修建的很低矮,为了尽可能的多占些地方,让狭窄的房间住进去更多的穷人,兽人们也聪明的将木屋一点点的想街道上扩建,如今这种程度,临街相对房屋的房檐几乎都贴在一起了,让这条凸凹不平的石板路显得过分的阴暗潮湿,石板的缝隙中生满了青色的苔藓,道路两侧的排水沟里流淌着浑浊的污水,里面甚至漂浮着死耗子或是腐烂的动物内脏,凝结成块的肮脏油脂挂在排水沟的侧壁上,就像冬天里的凝结在水沟边的黑冰。 我们再这样一条阴暗的小胡同里穿行,看到一家兽人将饭桌摆在街边儿的雨沿下,桌子上的大木碗里放着大块儿的菜饼,那是用大量野菜和极少的黑面粉和在一起,在石板上煎成的饼。据说,这种饼不会放盐的,但是看着那家一脸欢笑和满足,这一秒的时间里,我品悟出了一丝幸福的味道。 一只身体大半的毛都掉落了的癞皮狗,正将头伸进排水沟里,不断的舔食沟壁上凝结的动物油脂,这些油脂通常都是制皮师在熟皮子之前,用刮刀从绷紧的皮革上刮下来的脂肪粒,随着滚烫的污水流进水沟中,变成了地沟油。 几个光着屁股的兽人孩子蹲在街边,各自拿着一根草杆捅着蚂蚁洞,玩的很专心。 街边上的雨沿下面,偶尔会站着一位只披着一条床单儿的兽女,她们大都会将头发编成无数条精美的小辫子,再将这些小辫子聚拢在一起。在脑后绾成发髻。脸都洗得很干净,修长的手臂、圆润的肩膀。精美的锁骨都会裸露在外面,单薄的被单裹在身上。下面还露出一截浑圆的大腿来。 每当有看上去不太落魄的男兽人们从街上走过时,她们就会抬起眼打量一番,如果认为有机会,就会从屋檐下走出来,在男兽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材和脸蛋,或是甩出来一个挑逗的眼神和动作,我算是大开眼界,原来兽族的城镇里也有这样僻静肮脏的街道,也会有站街女。 库兹这样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经验的雏鸟。竟还穿着一身名贵的魔羚羊皮制成的轻甲,这正是对于女性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年纪,处于青春期的年轻兽人更渴望了解女人们丰满的胸脯和浑圆的大腿,所以当他从这条街上走过,自然就成为了这些站街女争宠的对象,有的甚至会直接将身上的床单扯开,让库兹近距离的欣赏,在肩膀耸动之下,上下左右乱颤的丰满胸脯。 我看见卡特琳娜表情上没什么异样。而且有时候还会好奇的打量这些站街女头上的发式。库兹就有些狼狈不堪了,这时候面红耳赤地半低着头向前默默地走,甚至要小心翼翼躲开拦在路上的那些站街女,在她们放纵的笑声中慌乱地穿过去。 琪格显得很愤怒。并且脾气暴躁的将我扯到怀里,单手捂住我的眼睛,让我跟着她走。 其实让她心里失衡的并不是穿行在这样一条充满了穷汉和站街女的街道。也不是那些捎首弄姿的兽人站街女以及她们丰满的小麦色****,而是我。起因就是我将那张珍贵的火蜥蜴皮给了卡特琳娜。没想着送她。虽然她并不开口说这事,但是总会莫名其妙的掐我一下。我就觉察出事情不对头来了。 就像是给小老婆买了礼物后被大老婆发现了,偏偏不能去辩说,哎,你是个魔法师嘛,穿着魔法长袍才合适嘛,魔法长袍还有少许恢复魔法力的效果,又能稍微的增幅施法速度,多好看呀!真要是敢跟琪大小姐说这些,那才是纯粹的找死,那岂不是等于昭然若揭的告诉琪大小姐,我知道你的小心思啦,你那么想是不对的呀!吉嘉,你嫌死得还不够快,是么? 我和琪格并肩走在这条小巷子里,她单手挽着我的胳膊,看上去就像是姐姐拉着弟弟逛街,可她的两根手指就按在我的胳膊内侧,一点一点的掐着嫩肉,疼得我齿牙咧嘴。卡特琳娜跟在我俩的身后,细心的她看到这一幕,珍珠般的贝齿咬着下嘴唇,红色的大波浪秀发随着走路的节奏而不停波动,很是迷人,却对琪大小姐不敢有半点怨言。 琪大小姐喜欢这张火蜥蜴皮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张皮革表面有一层红色的流光,就像是熔岩在皮革里面流动,能发出简单的红色炫彩来,非常漂亮,这张火蜥蜴皮革不算大,如果是为我这样的小孩儿裁剪一套紧身皮质轻甲就会有剩余,如果用料省一些的话,差不多还可以做一件红色的褶群。我偏偏无意中把她计划好的打算毁了,为了能让琪大小姐息怒,我只能卑躬屈膝地在旁边不断说些小话,我低声对琪大小姐说:“哎呦,您可别再掐了,在掐胳膊都没知觉了,你听说过玛瑙兽吗?” “长得像黑豹一样的魔兽,浑身散发着玛瑙石的光泽,擅长速度和爪击!”琪格飞快地说出它的特点,反问:“这种魔兽,我还没听说哪里出现过,但是我在格林帝都的魔法行会的魔兽展览室中见过一只完整的标本,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趁机连忙将面红耳赤的库兹拉到身边,非常勉强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得意地对琪格说:“这事儿可是我们兄弟俩的秘密,我们知道玛瑙兽的踪迹。” 玛瑙兽很稀有,它是一种非常挑剔生存环境的魔兽,它对食物非常挑剔,只喜欢捕猎龙蝇。因此玛瑙兽一直都是存在于南荒的沼泽一族的雨林之中,直到后来一位魔法师偶然间发现,玛瑙兽的皮革具有非常高的魔法亲和度,是制作低等级魔法长袍的绝佳材料。这样一来,原本属于奢侈品行列的玛瑙兽皮被魔法师们盯上了。大量的订单像雪片一样飞到沼泽一族的猎人手中,史上第一次对于玛瑙兽的大围剿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展开了。最终导致玛瑙兽在南荒大泽中彻底的消失,甚至有学者猜测。这些玛瑙兽很可能已经灭绝了。 “你知道在哪?”琪格不是问我,而是问我身边的库兹,猜到一定是库兹告诉我的,问库兹比问我容易多了。 库兹这孩子秉承了兽人们良好的习惯,那就是凡是不爱撒谎,只要是真实的,就会毫不犹豫的承认。这时候,他见琪格问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了点头,就要张嘴说话。我连忙捂住他的嘴,手指差点被他锋利的犬牙咬到。 我小心地看看四周,才压低声音说:“这事儿我们回去再说!” 就这样,成功的转移了琪格的注意力,我才免于皮肉之灾。 最后,我挠头看着如同蛛网一样错综复杂的小路,只好从兜里掏出两个铜板,扔给了一个正在街边玩耍的兽人孩子。对他说:“你带我们去‘三只大地暴熊’制皮铺,我会再给你两个铜板。” 那兽人孩子眨了眨黑色的大眼,我起先以为他听不懂我说的话或者不认识这个制皮店,但是见他的眼神清澈。又不太像。正在琢磨他到底要干什么,他忽然又把手伸出来,示意要剩下的那两枚铜板。我只能提醒他说:“那两个铜板,需要你带我们找到制皮铺以后。我才会给你!” 听我说完话,他又对我眨眨眼睛。我跟随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街道的对面那间店铺的木质牌匾下面,赫然写着“裁缝铺”三个大字,而在这个牌匾的下边门柱旁,还竖着一块儿小的牌匾,就靠在门柱上,上面写着“三只大地暴熊制皮铺”。下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请进到后院! 没想到我们来到了这个制皮铺子的眼前,都没能看到这间铺子,于是只能按照刚刚的承诺,再次丢给那孩子两枚铜板,这下,那孩子的眼睛里才露出了笑意,冲我高兴的连连点头,将手里的铜板飞快的揣进兜里,并且拍拍手上的灰土,指着那间店铺,并表示要送我们进去。 有时候,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却总是徘徊于真相的门外。 这间店铺的门里面,还真是一间裁缝店,里面有几位年轻的兽女在熟练地缝制麻布长裤,那长裤的样式,就是大街上兽人们穿着最常见的样式。也许是太熟练了,甚至于眼睛不用总盯这针线,也能让针飞快地一上一下的缝合着裤脚。 她们见到兽人孩子领着我们走进店铺,就和那兽人孩子开着玩笑,想要拉掉兽人孩子的裤子,却被兽人孩子机敏的躲开。兽人孩子也不和她们纠缠,直接掀开裁缝店后门的门帘,示意我们走进去。 走进门才发现,我们来到了一处小院子里,整个院子都排满了木架子,很多木架子上都绷着熟好的皮革,看样子是在等着晾干。小院里通风很差,这些整齐排列的木架子上的皮子,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在墙边而还有一排装满水的大水缸,我们在木架子的缝隙里穿行,于是我对库兹抱怨说:“这间制皮店铺干嘛要弄得这么隐蔽,真不好找!” 孩子听到我的话,笑得更开心了。 等我们从店铺后面走进来,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我们迷路后,误打误撞走到了“三只大地暴熊”制皮店铺的后门,还恰巧在后面看到了坐在外面玩耍的店铺主人的孩子,才会被他从后门带进来,并且直接将我们领到了铺子里面,找他阿爸,请他帮我们做一套火蜥蜴皮甲出来。 中年店主竟然是这兽人孩子的父亲,原本他是不同意这样插队的,尤其还是生人,外面排队等待的人里面还有不少老主顾,可是看着兽人小孩儿委屈的小脸,将他抱再怀里,忙不迭地说:“做做做,不就是件皮甲的事儿,你爹我就是做这个的,还怕生意多不成?” 于是我们变成扰乱秩序的那一小群人,这时候是万万不能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只好都挤在中年店主的量衣间里,躲着不出去。 这间“三只大地暴熊”制皮铺在前面是有非常大的商铺门脸的。并且是人满为患。幸好我们是被这兽人小孩儿带进来的,不然看到制皮店正门处。那些排成一溜人墙,等待量身定制皮甲的兽人们。我们不仅面面相视,心说这要是排队等候,还不得等足足一天啊! 将火蜥蜴皮甲让给卡特琳娜,我也有我的想法,卡特琳娜的身材,已经是人族女人中,稍微比平均身高略微高一点儿。身材也非常浑圆匀称,很有肉感,却又不显胖。按照她的身材量身定制的火蜥蜴皮甲。即便将来遇见更好的皮甲想换了,也会很容易就将这样一件常规尺寸的皮甲卖掉,一般的女战士身材和卡特琳娜不会差太多,因此不用做大改就能穿。 这样的话,这套火蜥蜴皮甲就是保值货,将来就算卡特琳娜遇见了什么窘境,有这套皮甲怕是也能帮她渡过难关。说起这张火蜥蜴的价值,在皮革市场上至少能卖到十个金币。按照前世的记忆来说,这个世界里一枚金币大概可以买到两吨小麦粉。价值差不过等于一万元rmb,所以这张珍贵的火蜥蜴皮相当于一件高档的貂皮大衣。 店铺主人是一位非常魁梧的狼族大汉,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大眼浓眉看上去很有气势。尤其身体就像个啤酒桶一样,腆着肚子走起路来慢吞吞的。他穿着一条背带裤子,也像裁缝那样肩上挂着搭着一条皮尺。耳朵上夹着一支刀笔,脖子上挂着一本翻得破烂的羊皮本子。坐在椅子上,让我觉得那张椅子随时随地就有可能彻底散架。 我们从包里将那张火蜥蜴皮取出来。那中年店主就吸了一口气,在看我们的时候就正式了很多,他粗糙的大手在皮子上反复的摩挲,皱着眉头平静地说道:“这张蜥蜴皮的成色不错,是条年轻的火蜥蜴,只不过熟皮子的技巧一般,要给谁做皮甲?轻甲还是硬皮甲?” 我将躲在琪格身后的卡特琳娜拉出来,推到中年店主的身前说:“给她做一身儿轻皮的!” 琪格在一旁不满的轻哼一声,吓得卡特琳娜哭丧着脸,站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不得。 “真是舍得给你小老婆下本钱啊!”琪格阴着脸撅着小嘴,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含着一万个不满。这些倒灶的事,库兹向来是躲得远远的。 我只好走上前去双手搂住琪格的大腿,我个子矮,脑袋刚好贴在琪格的细腰上,然后对她耍无赖说:“你看,这火蜥蜴皮就这样一张,我这一时半会的也没办法再弄出一张来,这张火蜥蜴皮已经这样了,要不你看我这身儿皮怎么样,觉得还行的话,就让店主大叔拿个刀子剥下来,给你做套甲?” 琪格双手托着我的腋下,将我从地上抱起来,用白净的额头顶着我的额头,亲昵的贴在我的耳边低声的说道:“我要你一身皮做什么,别恶心我了,我也不管你以后能不能觉醒魔法池,你都要答应我,来帝都给我绘一身魔纹构装,就在身上……” 说的时候,她的脸都烧红了。我被她这样举着很不舒服,就轻轻地点了点她微微隆起的****,半开玩笑的问:“那纹这也行吗?” “你是不是嫌好日子过得太久了,浑身开始痒痒了!”琪格被我问得又羞又怒,双手拎着我的耳朵,将我拖到角落里一顿暴打,我也不敢还手,索性身为魔法师的她手上没有劲,也许是怕真的把我打疼了,就是用粉拳在我背上一顿乱捶。 “就你这样的暴脾气,以后还怎么能嫁出去。”我蹲在墙角反击说道,立刻又遭来一顿乱锤。 有时候,我也搞不明白琪格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也许在她的内心世界就是个多面矛盾体。有人说若是在花季雨季,不要想着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只是静静去感受生活,细细的品味情感中的酸甜苦辣,不要轻言放弃,也不要钻牛角尖,就是那样安静的、顺其自然的感受。(。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134.库兹家的晚宴 时间过得飞快,从“三只大地暴熊”制皮铺里走出来,黄昏时分,华灯初上。 量定尺寸并不太麻烦,店铺主人亲自量尺之后,就去接待下一位客户,我们几人换成了一个年轻侍女接待,她从方桌下面抱出来一摞图册,开始选皮甲的样式,后来又选择魔纹线的种类等等,到最后抬头向窗外看,已经黄昏时分了。 从制皮店里走出来,看到路边守夜人蹬在梯子上,将沿街的路灯点亮,街上的兽人们急匆匆的赶路,大概是希望能够早点赶回家。一辆精美的铜质马车停在店铺门口,我注意到马车上篆刻的魔纹法阵中的魔法能量在不断流转,有一股魔法力量托着马车的车身,让这辆马车变得更轻盈。没想到在古鲁丁镇上,也有人使用这种价格昂贵的魔法装备。 管家基德亲自驾驶一辆马车赶过来接我们,我和库兹坐在马车上,一起大骂店铺主人太黑心,我们被制皮店铺主人被狠狠地宰了一刀,那位人到中年的店主整整收了我一枚金币的制做费用。库兹气愤地说早知道这样,那还不如咱们自己做了。 琪格撇了撇嘴,那红嘟嘟的樱桃般的嘴唇娇艳欲滴,她搂着卡特琳娜,头枕在她柔软的肩膀上,脸带倦意地说道:“你家连这么豪华的魔法马车都有,怎么感觉你就像是土炮一样?” 库兹连忙噤声,有点费解的看着琪格,琪格玩味地一笑。那万种风情一下子从她的转眸间流露出来,让我和库兹都第一时间成了猪哥的呆傻模样。又是她的天赋技能“魅惑”,每次对我们使用。都会让我们陷进幻觉里好久,就像是置身于睡梦之中,在那一刻,她会存在于被施术者的梦里,她是那里美梦的编织者。 “做这样高级的皮甲,火蜥蜴皮不是随便裁剪成块儿,缝合在一起就行的。这块火蜥蜴皮还需要很多辅助魔法药水,缝制这种魔法轻甲使用的魔纹线也是非常昂贵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琪格心情忽然变得非常的好。一路之上开始给我和库兹讲那些魔法材料的常识。 回到库兹家的城堡,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管家基德告诉我们马上就要到晚餐时间,现在赶回房间换一身衣服还来得及。 好吧,我承认他说得比较委婉,但是有些半提醒半强迫味道。 但毕竟是我们在制皮店里呆得太久,第一次同库兹家人共进晚餐,迟到了就显得太没礼貌了。琪格带着卡特琳娜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房间里换晚礼服,我也被强行拉回房间,好在我的行李包裹里有一件果果姐帮我改的白衬衫。不过我很讨厌白衬衫上的蕾丝花边,就穿那件吧。这算是我唯一体面点的衣服了。 琪格已经顾不了一旁还有我,冲进了房间之中,就以最快的速度将奉献魔法套装的长衣长裤飞快脱下来。看那条布料柔软的奉献长裤被抛在空中,最后挂在沙发的靠背上,我就开始脑补格林帝都琪格家里闺房的凌乱样子。 卡特琳娜跟在后面。已经将几套礼服摆在大床上,小跑到琪格的身边。开始帮她解开衬裙的束带。 “来不及了,算了。就穿这件吧!”琪格按住卡特琳娜的手,两条雪白的大腿露在衬裙外面,指了一下床上那件鹅黄色的长裙飞快地说:“穿那件!你也快点!” “嗯!”卡特琳娜的鼻尖已经见了汗,但是依然风风火火地将那条裙装抱过来,开始帮琪格穿裙子。 “嘉,嘉公子,嘉少爷,你就是我的守护骑士,快点帮姐姐把长筒靴的绳带绑好,我腰弯不下去了!” 琪格一脸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然后就像是一位公主般站在那,身后的卡特琳娜正在帮她整理身上鹅黄色裙子的宽大裙摆,她姿势高雅地将脚前的裙摆拉起来,将一条纤细圆润的雪白小腿露出来,那是一只略微带着弓形的可爱小脚掌,五根圆圆的脚趾头散布得很均匀,肉感十足的脚掌后面有连着纤细的足根,我从未见过一只脚竟然可以美到这个地步。 “还愣着干什么,喂,我说你不会是有恋脚癖吧!你不要吓我啊,喂,你的口水要是敢流到脚上,你就死定了!别……别……别走,鞋带还没绑好呢!” 那双长筒靴上的鞋带非常繁琐,弄得我满头大汗,才帮琪格系好鞋带,琪格满意的左看看,又看看,对我微微屈膝行了一个贵族式的礼节,我有点愣住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礼啊,于是我问琪格:“我向你回礼的话,要怎么做?” “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法说清楚,哎呀!你是小孩子,不会有人介意你失礼的。” 然后转头问身后的卡特琳娜:“我的脸还需要补一点粉吗?” “哦,还好!”卡特琳娜转头说道。 看见琪格走开了,直起腰,刚想伸展了一下筋骨,卡特琳娜穿着一件侍女的素色长裙,也将一只略带骨感的修长****伸了过来,扬了扬下巴,目光落在鞋柜旁边的另外一双靴子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 ……美丽分割线…… 我和琪格被基德带到餐厅的时候,二十几米的餐桌已经大半儿的位置坐满了兽人,他们坐在靠背椅子上交头接耳的互相谈论着一些有趣的话题,有人眼中闪烁的精光,有人开怀大笑,有人带着自己独特的幽默风格只是稍稍的抿一下嘴,还有人在招呼站在一旁的侍女为他填一杯开胃酒。 厚重朴实的长条形木质餐桌上摆满了高脚铜质烛台,上面没有插白色的蜡烛,烛台的顶端有个精致的灯盏托盘。淡黄色的焰心就在那个灯盏托盘上不停地跳动,仔细看这些铜质的烛台。就会发现每个烛台上面都有精细的花纹,那些精美的花纹上流转着微弱的魔法元素。想不到这些看似普通的烛台竟是魔法器皿。 一位身材魁梧强壮的狼人坐在餐桌的首位,他脸型和库兹大概有四五分像,脸上一副坚毅果决的表情,略显单薄的嘴唇向下微抿,胡须打理得非常整齐,锐利如鹰的眼中填满了自负与狠厉,他穿着一件白绸圆领衬衫,外罩皮质马甲,腿上穿着一条锁子甲的马裤。向我们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只高脚酒杯,这时候正有两个衣装华丽的年轻兽人围在他的身边,低声央求着什么事情,他只不过一直在静静的听,并未有任何的表态,两个年轻兽人见状也只能乖乖退了回来。 我看到库兹的那位年轻母亲就坐在餐桌右侧,由上至下数第四个位置上。她的上面还坐着另外三名兽人贵妇,坐在右侧最上首的女人年纪也是最大的。我看她的年纪差不多有六十多岁,她的眼角已爬满了皱纹皱纹,绾在脑后的的头发已经花白,此时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身后侍女搭话。下首的第二个位置的兽人贵夫人。年纪要小些,只不过精致的脸显得有些呆板,空洞的眼睛无神的望着餐桌上的花篮。挨着库兹年亲母亲的那位贵妇则是在悄悄地和年轻母亲谈论这什么话题。嘴角上还挂着一丝玩味的微笑,而库兹的母亲微微抿着嘴。大概是因为漂游在外的儿子回到了身边,脸上一副笑吟吟地模样。 我没想到在白天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冷清的城堡,到了晚间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坐在兽人贵妇对面的那一整排狼族兽人的年轻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基德管家将我和琪格安排到库兹母亲身旁空一位的座位上,这年轻的女人面带微笑向我点点头,示意我坐下来,并亲切的问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乖乖地说这里一切都很好。她又询问琪格,安排的那间客房,住着习不习惯。琪格安静地坐在我身边,面带微笑的说房间布置的很精致,客厅沙发的纹饰很精美,她非常喜欢。 这时候库兹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跑了下来,他身后还跟着那位白天在他母亲身边见到过的那位侍女,只是在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将库兹稍稍的打理一下,让他看上去干净清爽了很多。库兹直接走到自己的母亲身边坐下来,抬头对着餐桌对面,好奇打量他的三位年轻兽族狼人友好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也不认识。 在库兹母亲的授意下,库兹带着我和琪格对着餐桌首座上的狼人很有礼貌的行礼并问候,果然坐在首位的是血狼族的新任大酋长库特,他的年纪会比库兹大这么多。 在商队里呆了这么久,库兹早就学会了如何跟别人沟通,如何向别人表达自己的善意与想法,此时,面对已经当上部落大酋长的大哥库特,讲话的时候不卑不亢,亲近中带着尊敬,尺度拿捏得非常好,没有很多的恭维,也没有对自己过多的炫耀。 早就等在餐桌下游位置的上的库耶鲁曼小姐这时候走过来,简单的介绍帮我们介绍了一下餐桌上的家族成员,餐桌对面的那些年轻狼人们,果不其然正如智者梅亚拿所说的那样,库兹所有的哥哥们都已经不在,在封领地之后他们直接前往那些边塞地区,留在古堡里的只是库兹的几位未成年的弟弟以及哥哥们的那些儿女们,库耶鲁曼小姐逐一的介绍这些成员之后,我的脑子就像是一片浆糊,根本就没记住几个名字,只知道坐在我对面的那位年轻狼人库兹的侄子。 坐在餐桌首座上的库特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平静地开口问库兹:“小七,你的旅行结束了?怎么这次阿爷没跟你一起回来?” “是,最后一段路,我和我的朋友直接从北麓荒原沿着乌鲁图河向西走,因为带的物资不多,可以走叶连山的谷道,要比阿爷早几天。阿爷跟随着一支人类的商队从高原东部绕过叶连山走过来,所以要慢些。”库兹说道,侍女将一个精美的盘子放到他的面前。 库特深深地看了我们几人一眼,才又向库兹问:“这次游历,都有什么收获?” 库兹开始不紧不慢的将这几年的游历整个矮人王国的生活经历,以及在路上遇见的有趣的见闻略微的说一说,这时候,餐桌上交谈的狼人们才稍微的安静了下来,刚刚高谈阔论的那些狼人都开始交头接耳,只有前排的那位魁梧狼人和几位兽人贵妇饶有兴趣的仔细听着。 当他说到在灰烬森林的边缘处,老库鲁和他一起在燃尽果树下发现我的时候,显然是一片压抑的低呼声,坐在我对面的那位年轻兽人甚至好奇的看着我,悄悄地向我问道:“你就是那个孩子,被我曾祖父救回来的?”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随着库兹一边讲述着他的故事,我们的晚宴也正是开始了,我没想到这样正式的晚宴上的食物居然非常简单,主食是大块儿的煎肉,白面包和洋葱汤。 食物做的很难吃,我无语地看着盘子里的煎肉,那块将近有一公斤重的煎肉只有表面一层是熟的,我用刀子轻轻地一扎,就冒出血水来。我本以为兽族狼人们只有在荒原上,因为缺少燃料才喜欢吃生肉,没想到在库兹家里第一餐,就要吃生肉。 库兹略微的扫了一眼,就低声对身后的侍者说:“把这两块肉煎熟了,在拿来。” 那位侍者明显有些诧异的看了我和琪格一眼,迅速的将餐盘撤下去。 库兹母亲看到这一幕,对我和琪格说:“这肉排在我们古鲁丁镇非常非常出名,不过这菜品是从格林帝国那边流传过来的,我以为你们会喜欢这道家乡菜!这肉排是从纳格兰运过来的裂蹄牛眼肉,非常的新鲜,最适宜生食,再配上熏肉酱味道更好。” 坐在我对面的那位年轻兽人也好奇的问我:“是不是以前没吃过这样种牛肉?” “恩!”我老实的点头称是,我又说:“我是在商队里的雷霆犀背上长大的,从我开始记事起,最常吃的就是生肉干炖的菜粥和黑面包,这种牛肉的确是第一次吃。” 那位年轻兽人的脸上立刻显露出几分优越感,将身板坐得笔直,脸上维持的微笑偷偷的看身边的琪格。这时候我才发现,坐在我身边的琪格,几乎吸引了对面餐桌上大部分年轻兽人的视线,他们频频的向我这边看过来,有的人失态将口水流到餐盘里,有人举着餐刀忘记了叉肉就放进嘴里。 琪格动作优雅地从餐桌上的面包篮子里拿出一块儿白面包,我们整个一下午几乎没吃到一点东西,非常的饿,生牛排被撤下去之后,一时间,我们面前的餐盘空空如野,所以琪格只能拿了一块儿,看起来烤得非常松软的白面包,放进盘子里。 下一刻,那些兽人青年们都纷纷的开始从篮子里那一块面包,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而平时大受欢迎的裂蹄牛肉排却无人问津,搞得厨房里的大厨不得不跑出来询问是不是搭配的熏肉酱口味不好。 这时那位年轻兽人又好奇地问我:“听阿兹说,你们在荒原上成功的猎杀了三只魔羚羊?” 于是我就将在咸水塘边埋伏并成功捕杀魔羚羊的经过讲给他们听。兽人们最崇尚狩猎,可是他们的狩猎模式非常的单一,无非是依靠人多进行围猎,或者停在远处,慢慢的在草丛中潜伏靠近猎物,用弓箭猎杀。不过对于我们能够捕猎行动如风的魔羚羊,还是有很多年轻兽人对我们的经历感兴趣。 这时候,在餐桌末端有个尖锐的声音大声说道:“我要是能有把合金弓,我甚至能够去北麓荒原挑战风狼,捕猎三两只魔羚羊有什么稀奇的!”(。) 135.库兹的选择 很多关于我们这个小队在北麓荒原上的信息,在这一下午的时间里,会像雪片儿一样纷纷飞传到这座城堡里,住在这个城堡里的每一个贵人都需要了解一些我们的情况,他们关注的绝不会是我,而是库拉德大酋长的七儿子库兹,这位从小就被其祖父库鲁萨满大祭司带走游历大陆的幸运宠儿。 对于这位和库兹同年出生的兽人少年,我甚至能够脑补出库利奥此时的一定是一副鄙夷的嘴脸,向周围的兽人们讲述着我们在荒原上那些‘劣行’。对于代酋长库特的这个儿子,我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纨绔到这个份儿上,完全是放养任秧长的架势。库兹硬着脖子想开口说话,却被坐在一旁的母亲悄悄拉住。 杯盏交错间,晚餐已经接近了尾声。煎熟了的裂蹄牛肉味道非常的鲜美,我美美的将自己盘子里那一份吃光后,又将琪格吃剩下的一半煎肉,毫不嫌弃的叉到自己盘子里来大快朵颐,气得琪格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我一脚。 “听说您是位了不起的魔法师?”对面的年轻兽人脸笑得像是一朵绽放的向日葵,对着小心地琪格问,见到琪格抬头用那双美丽会说话的大眼睛看过来,黝黑的脸堂瞬间胀成酱紫色。 琪格十分淑女地点点头,大眼睛对着那年轻兽人眨了眨,精致的脸蛋儿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兽人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慌乱地用胸前的餐巾擦了擦沾满油渍和血迹的嘴角,露出憨憨地窘态。 库特喝光盘子里的最后一口洋葱汤。抬起头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向库兹看过来,开口问道:“小七。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洪亮的声音压过了餐厅里一切嘈杂的声音,这时候餐桌上变得鸦雀无声。几乎屋子的所有人都想知道。库特会怎样对待这位即将要参加成人礼的弟弟,在血狼族库家族这一代人里面,无疑库特实力最为强大,但是却不是最受宠爱的一个,最受宠爱的是七小爷库兹。库特在成为古鲁丁镇代酋长之后,将身边的五个弟弟全部用镇压式的手段,赶到了血狼部落势力范围的最外围,让他们去镇守血狼族势力版图的边域地界。 那时候,库特强行压下了大多数反对的声音。这一次,大家都在一旁看着,反而将刚刚从荒原桑游历归来的库兹,无形中推到了风口浪尖儿,大家都在看,看你库特将会怎么做!会不会毫无人性的将还未参加成人礼的弟弟也发配到边域去,或者是留在身边亲自盯着,这无论哪种情况,一旦弄不好。就会引起那些反对库特的势力们反弹。可是面对即将归来的老库鲁,谁也不敢冒着惹怒老库鲁的危险,在这时候为难库兹。 “我这次回来的时候,在北麓荒原上走了一个月。经历了很多事,看见了很多在荒原上讨生活的猎人们,看到他们的生活都非常苦。有很多没有自保能力的兽人。为了能吃一顿饱饭,冒着危险到荒原里讨生活。在路上的时候。我们还遇见了一个小部落,部落里的男人们在去年和灰矮人强盗的战争中。全部战死了,只留下了一些老弱妇孺。我们遇见她们的时候,正看到部落里的兽女们带着孩子在荒原里挖野菜,她们的首领在野狼峡被风狼群咬成了重伤,部落在荒原里活不下去了。这样我带着她们一起返回了古鲁丁镇,她们一路上吃着野菜跟我走过来了,因为我答应她们,要带她们回家。” 库兹这样说完,餐厅里一片沉默。在座的每一位狼人,并不是不知道整个帕伊高原的兽人们在闹饥荒,但是这些狼族里的贵族们,却很少仔细的想过那些小部落里的兽人们的生死,只是习惯性的知道,春季狩猎之后找他们要魔羚羊皮,打仗的时候找他们要强壮的战士。 库兹接着说:“大哥,初夏才会举办一年一度的成人礼,在这儿之前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想和我的朋友们,带那些兽人们返回她们的家乡,帮助他们安定下来,然后参加初夏的成人礼。那些个部落里的人说,他们家乡的沼泽地里有挖不完的地薯,我想去领着那些人将那里的地薯挖出来,这样我们血狼族的地界里,就不会再闹饥荒。”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库兹母亲忽然间变了脸色,骇然地望着儿子尖声叫道:“你要去死亡沼泽?” “没有,我哪敢去那里!”库兹表现得极为轻松,并安慰母亲说:“阿爷将我带出古鲁丁镇之后,就沿着死亡沼泽边缘地带,一直向东走,虽然我对那里不陌生,但是我还是非常知道那里有多危险的。我这一次就是想去沼泽边儿上的溺亡泊,您根本就不用担心的。就是挨着死亡沼泽的边上,儿子我带着一批人,去那挖点地薯运回来。” “溺亡泊,你想去那里?”库特目光炯炯有神,看着正在安慰母亲的库兹。 说起来,溺亡泊一带的魔兽灾患已经持续很久了,几乎每年都会有尸潮袭扰沼泽边缘的兽人小镇,以往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这些沼泽边缘的兽人部落会联合起来,凑齐足够的战士,把那些从沼泽中爬出来的僵尸赶回沼泽里。今年的******让部落里的男人们无暇顾及这些沼泽僵尸,以至于形成了大片的尸潮,这个问题早在月前,就已经困扰着古鲁丁部落的高层们,甚至于数次召开长老会,都在讨论如何处理尸潮的问题。 古鲁丁部落目前面临的问题就是缺少能够抵御沼泽僵尸的战士,作为兽人族在帕伊高原上的西大门,古鲁丁要塞是抵御格林帝国的第一道壁垒,就算这么多年的和平,依旧没有让兽人们放松警惕。原因就是帕伊高原已经是兽人们最后一片乐土,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所以无论任何时候。古鲁丁要塞都会驻扎三万以上的精锐战士。 在一年之前抵抗灰矮人强盗的战争中,已经战死了大量壮年的狼人。以至于今年春天的春季狩猎,为了凑齐足够的猎人,围猎荒原深处的魔羚羊族群,使得很多小部落只剩下兽女和孩子们,这样一来,在沼泽边缘生活的部落,就没有足够力量抵御尸潮,以至于后来尸潮形成了规模,就算是目前古鲁丁的高层们也一时间束手无策。 有实力狩猎魔兽的猎人们都置身于荒原深处。如果要将他们调回一队人猎杀沼泽僵尸,那么将会影响整个春季狩猎的收获。在荒原上诸多魔兽中,魔羚羊在魔兽中属于最低等的存在,可以勉强的列为一级魔兽。风狼的实力就已经算是中等偏下的一级魔兽,但是如果成群的风狼聚集在一起,它们的实力将会成倍的增加。在帕伊高原上,火蜥蜴一直是可以作为一级魔兽最顶端的存在。但最皮糙肉厚防御力最高的魔兽,却要属死亡沼泽里的这些沼泽僵尸了。 古鲁丁镇这里,普通的兽人预备战士还是有一些。但是古鲁丁镇的高层一直没有动用这些力量,就是不想让实力不够的兽族猎人们白白送死。那些用铁木弓射出去的羽箭,是射不穿沼泽僵尸坚硬的皮肤的。以往还有人类的冒险团在古鲁丁镇上停留,可是最近一个月以来。这些高级的猎魔团队都被镇上的人类商人雇佣,保护这些商人,进入荒原深处收购魔羚羊皮去了。 “你的合金弓能射穿沼泽僵尸身上那层硬壳?”库特略微皱着眉头望着库兹问道。 库兹拥有一把普顶武器合金弓。这事儿早已经传到了库特的耳朵里,但是他可不相信自己这位还没有满十四周岁。参加过狼族成人礼的弟弟通过了猎人的试炼,能射出带有穿甲属性的技能箭了。 “还没有。应该很快就可以了!”库兹这时候没有在羞涩的遮遮掩掩,反而信心十足的说道。 库特的眉头皱的更深,沉声问道:“那你有什么资格去对付那些沼泽僵尸?你想没想过,若是你战死在死亡沼泽边缘地带,我就要因为你,这辈子都背着迫害手足的罪状?” 库兹挺起胸脯,不顾母亲的阻拦将头抬得很高,非常有力地大声说:“是我自己想去,跟大哥你没有丝毫关系。我的理由也很简单,我想将埋在那里的地薯都挖出来,分给那些挨饿的兽人们,让他们度过******。” 我在下面连连拉着库兹的衣摆,这家伙头脑一热就总想当雷锋,弄得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 库兹这样一说,果然库特的脸上更是阴沉了三分,我心想:要是我当大酋长的话,你库兹这么做我也得多想啊,你这是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去死亡沼泽边缘狩猎沼泽僵尸,这点还说得过去,毕竟僵尸身上有很高的几率有魔核,可是作为库拉德的第七个儿子,你若是将那里的地薯挖出来,分给挨饿的狼人们,这就有点居心叵测了,这是在收买人心么?还是在挑战刚刚上任的代酋长库特的权威? “阿兹,说什么呢!那些地薯不是说好了要运回古鲁丁镇贩卖的吗?长老会的老爷们会差你那点闲钱?”我连忙在一旁小声地说道,但声音却保证让餐桌上大半的兽人都能听清。 果然很多人再次看我的时候,眼底就多了一种对商人才会有的鄙夷:真是雁过拔毛的奸商!库兹有些茫然的挠挠头,悄悄俯下身子问我:“不是说好将地薯分给那些穷人一些,余下的再卖的吗?” 餐桌上的兽人们一片了然之色,原来真是要趁着******,抠那些穷兽人兜里最后一枚铜板的奸商。 库兹非常老实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后半句有些说的不清不楚的,反而效果更加的好了。 其实库兹本意是想说:余下的制成粉条再卖给那些人族商人的吗? 我对库兹眨眨眼睛,他对我说的那句话不太理解,不明白那些明明是准备卖给人族商人的粉条。究竟和兽人长老会有什么关系,但是却不会反驳我。 库特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才问道:“我知道你的朋友是一位魔法师,这个男孩子也是阿爷的徒弟。你们也许有自己的方法对付沼泽僵尸。可是,出于兄长的忠告,我要告诉你死亡沼泽里,最危险的绝对不是那些连跑都不会的僵尸,你怎样惹怒僵尸,都没关系,只要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去,那些大块头不会伤到你,不过你要有万全之策。红眼蝙蝠和死亡收割者都是速度型魔兽,它会在碰到你的一瞬间,将你的血吸干或者斩成两片!” “既然你弟弟喜欢那片沼泽,你为什么不干脆将那片沼泽边缘地带交给他掌管?”坐在上首的那位看起来最老的兽人贵妇忽然开口说话,她的脸朝着库特,可是那一双原本看起来很和蔼的眼睛,却锐利的看向库兹的母亲。 库特虽然停顿了一下,他有些犹豫,但是片刻后还是说道:“是的。母亲!遵从您的吩咐。” 这一刻,库兹母亲已经被这一番突变,弄得心神大乱。 “小七,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前往溺亡泊?”库特意味深长地问向库兹,他的一只手放在木桌上,食指飞扬有节奏的轻轻点击木质桌面。感觉内心也有些矛盾。然后他又补充一句:“或许你可以仔细的考虑一下,也许你留在古鲁丁镇帮我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引起最老兽人贵妇的怒视,而库兹母亲却惊讶的看了库特一眼。连忙偷偷地拉了一下库兹的衣袖,想让他答应下来。 在库兹这些家人的想法中,古鲁丁镇的城堡无疑是最安全舒适的地方,他们成为狼族兽人贵族的时间有些太久了,已经沾染上了人类贵族那些享受安逸和奢华生活的坏毛病。照我来看,呆在血狼族的任何地方恐怕得要不留在古鲁丁镇强,这里除了能学会勾心斗角,还能有些什么? 库兹笑了,感激的看了大哥库特一眼,这里没有人是傻子,谁都知道在这个******的时期,没有哪里比古鲁丁镇更好,起码留在这里永远不用担心挨饿、疾病、魔兽侵袭和灰矮人强盗,虽然那些灰矮人已经销声匿迹,但是他们给兽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时候餐厅里的众人才发现,原本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孱弱的兽人孩子如今已经变成一位身材有些消瘦兽人少年,他的双手支在餐桌上,眼神坚定的看着餐桌上所有的年轻狼人们,均匀的做了三下深呼吸,然后才说道:“我喜欢冒险,我也喜欢打猎,原本从也门镇出发之前,我的想法还只是为了参加成人礼,想和我的朋友吉嘉一起在北麓荒原上狩猎两只魔羚羊,然后亲手给自己缝制一件魔羚羊皮轻甲。我觉得穿着这样一身儿魔兽皮甲,可以在成人礼上大出风头。” 他的目光向我看过来,然后说道:“在我们俩只身进入北麓荒原之前,吉嘉曾偷偷问过我,他说:阿兹啊,我们俩进到北麓荒原会不会有危险?我说:会有点,你害怕吗?他摇着头对我说:我才不害怕呢,我只是担心会成为你的拖油瓶。” 我当时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我和库兹进入荒原会不会有危险,没想别的。而且后来阿兹也明确的表示就算猎不到魔羚羊,但是保障我们俩的安全,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就在我陷入回忆时候,库兹继续说:“我们的商队是从北麓群山之中那条死亡之路走出来的,在出口的山谷通道中我们遭遇了一伙儿年轻的灰矮人强盗,那场战斗我和吉嘉差一点都没命了,但我们都活下来,并在灰矮人强盗身上得到最初的一笔钱,倾其所有买了那把合金弓。我记得,当时我们俩为了能买一张能够破开魔羚羊坚甲的好弓,真的是倾其所有,那时候我们甚至考虑将手里仅有的一瓶治疗药水卖掉。后来我们一起走进北麓荒原,完成我们原定的计划,猎捕到了足够多的魔羚羊,终于现在我可以穿着魔羚羊皮甲参加成人礼了。可是,我朋友吉嘉却告诉我,过些日子他就跟着她姐姐一起返回格林帝国,我现在才发现,我还没送吉嘉一件像样的礼物。在叶连山的谷道出口外,我们几个遇见了梅亚拿智者,他告诉我们沼泽僵尸身上可以提炼出尸火油,这些可以制成火磷弹的尸火油在格林帝国很值钱,也许我们狩猎一些沼泽僵尸就能给他换一点儿回家的路费。”(。) 136.带不走的都卖掉 晚宴结束了,库兹的家人们也对我们有了新的认识,最起码知道我和库兹一起患难走过来,有着生死的交情,兽人们更看重承诺,这一点库兹母亲也不能阻止。因此,带那些挨饿的兽人们回家这个理由,最终变成了为了凑够我回家的路费,就要去沼泽边缘的溺亡泊狩猎沼泽僵尸。 我的贪财嘴脸,也变成了一无所有的孩子想要保护自己,无奈之下的举动。兽人们一直认为,在人类世界里,只要兜里揣着金币就能摆平所有的事儿,因为到处都有唯利是图的商人们。我这样的小孩子,前往格林帝国,兜里就应该多揣几个金币。而且听说这事是梅亚拿智者给我们出的赚钱的点子,去死亡沼泽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库特最终决定将死亡沼泽边缘一带地域划分给库兹,在他参加成人礼以后,就将正式成为那里的领主。不过这事还需要明天拿到古鲁丁长老会上表决一下,才能生效。哎,既然是内定,干嘛还走形式主义? 作为古鲁丁镇的代酋长,库特是很有头脑的一位兽人,我想他现在也已经回过味来,从我们牵来的亚归兽身上像小山一样的货物,那些麻袋中的魔法草药和成捆成捆的魔羚羊皮,就会了解我们在北麓荒原究竟有多少收获,也不会再小视我们的实力。 为了让库兹母亲不那么担心,琪大小姐甚至在她面前表演了‘白焰术’这个魔法。这也意味着琪格已经学会了第二个魔法,正是成为九级魔法师学徒,她离真正的魔法师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其实对于魔法师学徒实力等级的划分。象牙塔里的魔法师协会对于魔法师学徒每级都有严格的规定,其中魔法池中储存的魔力值是最硬性的指标。这一指标没达标的话,就永远不可能晋升等级。魔法师学徒从一级升至六级很简单。只要求魔法池中的魔力值达到规定要求之后,就直接晋升,每个魔法师学徒在入学第一天就会学习冥想术,只要勤奋练习,就能成为六级魔法师学徒。但是七级是魔法师学徒的一道分水岭,要想成为七级魔法师学徒,不仅需要魔法池中的魔法值足够,而且还需要足够的魔法元素亲和度,当某一种魔法元素亲和度足够之后。魔法师学徒就会很容易学会这种魔法元素之下的魔法技能。每个魔法技能都有最低的元素亲和度要求。 例如琪格就拥有着非常高的奥术系魔法元素亲和力,所以她才学会了‘魔法弹’。 我曾问她你怎么不学火球术,我听说那个技能在初期时候,威力是最大的。 她呲着牙对我说:你当老娘不想啊,可是我奥术系魔法元素亲和力偏偏最高,而且在冥想中最容易感受,我这不是想要尽快学个拉风的魔法技能嘛,所以就学了。 例如果果姐则是有着非常高的水元素亲和力,她对我讲。她的第一个魔法技能是‘水弹术’。 我那时候就惊讶地问:怎么不是寒冰箭? 她哑然一笑,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反问道:谁说水系魔法师第一个技能就能学会寒冰箭的?你知道那技能需要多少水系魔法元素亲和度才能学习吗? 我心想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在魔法篷车里,我就知道琪格一直迟迟不肯晋级的原因就在于。她没有学会第二个魔法。魔法师学徒在七级晋升八级时候,没有任何阻碍,只要魔法值达到标准要求就行了。可是到九级的时候。又要求魔法师有足够多的魔法亲和度,原本琪格若是提升奥术系魔法元素亲和度的话。这事儿也不太难,可是琪大小姐的脾气一上来。偏偏要让自己火系魔法元素亲和度达到九级魔法师学徒的水准,这下无疑是要从新感受另外一种火系魔法元素才行。这就导致琪大小姐一直停留在七级魔法师学徒上,直到现在。 她手心中的那团鸡蛋大的火球上面布满了黑色藤条,看起来就像是无数黑色树藤将一团乳白色火焰捆住了一样,那些白色火焰透过这些黑色藤条不断地燃烧,我站在两米之外就能感受到强烈的灼烧感觉。这并不是‘小火球术’了,这是九级魔法师学徒才能学会的魔法‘白焰术’,这是一种比‘火球术’更加灼热的火系法术,不过它的缺点就是攻击范围只有四十码,这个距离对于魔法师而言,非常近了。琪格学习这个自然有她的理由,那就是‘白焰’的温度可以融化一切大部分初级的魔法金属和矿石,作为魔药师来说,学会这个法术可以节省大量的辅助材料。 在返回房间的路上,琪格终于忍不住问我:“嘉,在商队里,都说你们兄弟掌握了兽族美食的秘密,才会让食物变得那么好吃,而且拿出了一种从没吃过的美味食物请商队所有人品尝,后来我嘴馋了,还请你们为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若不是那顿美味晚餐,谁会认识你这样的小毛孩子!” 她说着说着就大声笑起来,银铃般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显得是那么的清脆悦耳。 “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你当时的猪哥儿样,看我的时候口水差点都淌到衣襟上,我第一次看到这样小的孩子,居然也会露出那么色眯眯的眼神。”琪格的话勾起了我们的回忆,在那片美丽的星湖草原上,有无数的画面清晰地停留在我的精神之海里。 老库鲁坐在土丘上等待我和库兹狩猎豚鼠归来时候的场景。费雷德大叔掰开魔羚羊后腿举着斩骨刀用力向下劈的画面。我和库兹在星湖里畅游,身边忽然冒出来巨大雷霆犀,宛如下了一场大雨一样。果果姐拉着浑身湿漉漉的我钻进帐篷,帮我换了一身儿干爽的衣服。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成熟女人身体时候羞红脸的场面。 琪格拉着我坐在房间的阳台上,仰望夜空中的星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喜欢仰望夜空。卡特琳娜从行李包里找出了一些肉松,又很得意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奶酪。从房间里的茶几上端来一盘白面包,并且得意对琪格说:“没吃饱吧,还好我准备了这些。” 琪格亲昵的捏了捏卡特琳娜的脸,夸了一声:“好宝贝!” 琪格在餐桌上,为了保持形象不肯多吃,她那半份肉排还是我帮她消灭的。我这时候才想到要问卡特琳娜:究竟在哪吃的晚饭。她对我甜甜一笑说:“在后厨旁边的小厅里,我们吃的是烤裂蹄牛腿肉,很好吃的。” 琪格站在我的前面,背对着我。张开双臂将一头酒红色大波浪的长发托起来,露出雪白细长的脖颈和曲线完美的后背,我熟练地站在木墩上,踮着脚将她后背长裙的束胸带一点点的解开。古鲁丁镇上星星点点的灯火中,最明亮的地方都是街市上,在古鲁丁镇上形成了纵横交错的几条光亮带,非常的美丽。 这时候琪格惋惜地说道:“嘉,我原本以为兽人部落里贵族们每天会吃的你们之前做的那些精美菜肴,比如那种口味奇怪的青鱼、蘑菇汤、黑胡椒羊排。可是到这儿。我才发现原来兽族部落里没有那样的美味,他们在效仿格林帝都的贵族们的口味,那些贵族好像将所有食物都吃腻了,在我跟随舞团出来旅行之前。那边就已经开始流行这样一分熟的裂蹄牛排,我发现兽人部落这边的美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他们放弃了那些美味的秘制调味料。偏偏要效仿格林帝国贵族的奢华……” 除掉繁琐沉重的长裙礼服,踢掉了脚上的精美鞋子。琪格只穿着件贴肉的白色衬裙躺在宽大的木质躺椅上,卡特琳娜从房间里拿出两条毯子。一条盖在琪格的身上,一条将我的身体裹住。 我跳到阳台的木质栏杆上坐下来,双腿搭在阳台的外面,然后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配制魔法墨水。” 琪格没有接我的话,沉默了半晌才对我说:“我九级了!” 我接着说:“我知道啊,你真当我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吗?看到你的‘白焰术’,我就知道你的魔法亲和力达到了九级标准了呀,那么接下来就要成为真正的魔法师了吗?” 琪格淡淡地说道:“恩,我可以在十六岁之前,顺利的在初级格林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了。荒原上的这些日子,我的魔法亲和力进步很大,我想可能跟我们整晚整晚制作卷轴有很大关系,没想到大量配制魔法药水,居然会提高魔法元素亲和力。吉嘉,我想我要回家了。我想参加夏季里的毕业考试,拿到魔法师资格证书,然后报考中级格林皇家魔法学院。” 一旁传来刀子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我扭头看过去,卡特琳娜慌张的蹲在地上将一把银质小刀捡起来,她的手里端着一只细颈高脚银壶,一脸惊慌地看着我们俩。 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很好啊!我会找机会去帝都看你的。” “跟我回帝都吧,这段时间卡特琳娜一直在照顾你,离开她你会不习惯的。”琪格委婉地说道。 “你知道,我答应了果果姐的。”我再次拒绝了。 这个夜因此变得很沉默,每个人身上的寂寞都在蔓延,就像老墙上的爬山虎一样,将整个墙完全的包住。这个晚上我睡得很不好,我将身体缩进被子里,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只蚕茧,可是那种空虚依然会让我全身发冷。 午夜之后,那两轮银月才悄然无息的从群山的边缘爬起来,耀眼的月光让整副星图都在夜幕中隐去,只留下最亮的几颗大星。水银般的月光穿过宽大的落地窗洒到房间里,窗户的纱帘儿被夜风吹得不停摆动,就像是妖娆的舞女在不停扭动她的身体一样,我甚至清晰的感受到卡特琳娜走下床,将吹乱的纱帘从新绑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琪格从被窝里拽出来,昨晚我几乎整夜没睡,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那张清丽绝美的容颜笑吟吟地看着我,白葱一样的细长手指拽着我的耳朵,在我耳边儿叫道:“吉嘉,快起来,说好了今天早上要整理那些草药和魔羚羊皮,不要躲在床上偷懒!” 她雪白的脖子上那颗红宝石晶莹剔透,少女的馨香扑鼻而来。 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被拽起来,身旁的卡特琳娜体贴的用毛巾给我擦了擦脸,我看到她红红的眼睛里挂满了血丝,显然昨天夜里也没有睡好。屋子里乱糟糟的,沙发上、地上、木茶几上到处都挂着女孩子的衣裳,让这间颇具兽族装饰风格的房间里,充满了活力。 早餐我们就缩在房间里吃的,我非常喜欢陆行鸟的煎蛋,煎得很嫩。 库兹赶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快要吃完了,不知道昨天晚上安慰他母亲,安慰得怎么样了,不过看他脸上神采飞扬,大概是说服他母亲了吧。 库兹掀帘走进来,看见卡特琳娜正收拾茶几上的餐盘,惊讶地问道:“这么早就吃完了?” “琪大小姐要去处理她的那些草药,她要赶早!”我躺在沙发上毫无精神,昨天睡得太晚,现在的头还有些晕晕乎乎,有气无力地说道。 琪格从梳妆椅上站起来,将眉笔丢在精美的梳妆盒里,对着镜子仔细的检查一番,发现没有任何瑕疵,满意的将脑袋后面扎的马尾纠正了一下,转头对库兹说:“那些魔法草药,有一些太多用不到的也要卖掉,就像是止血草一类的都不要了,我可没时间反复的提纯,然后炼制那么一两瓶治疗药水,咱们把乳白墨水和月光墨水的制作材料备齐,其他的全部请基德管家帮我们处理掉。” “你不要那么多,干嘛还费这么大力气运回来。”我一想到过会要面对三十几麻袋的魔法草药,想死的心都有了,对琪格抱怨说道。 “要你管?快点起来,吃饱了就在沙发上一趟,真是头懒猪!快去给老娘将那些麻袋从仓房里搬出来!” 我心中的暗暗叫苦,忙不迭地说道:“亲姐,咱们就在仓房里挑选多好,还不担心被太阳晒!” “切,昨天我又不是没到仓房看过,那里面又阴又暗到处都是灰尘,能呆人吗?”琪格拉着我一边唠叨,一边走出房间。库兹和卡特琳娜连忙跟在后面,我们一行人来到城堡后花园墙外马厩边上的杂物仓房里,这时候基德派来的仆人静等候多时,见我们到了,高兴地将仓库门打开,库兹又让马夫们一起将仓库里的草药搬出来。 处理那些草药很繁琐,琪大小姐是非常挑剔的人,首先要将不同种类的草药逐一甄选出来,一一分门别类的放置,品相不好的草药都要挑出去。我们四人忙碌了一早晨,仅仅挑完三麻袋的魔法草药。我望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那些待处理草药,对琪格苦劝道:“我们请人挑吧!”琪格和卡特琳娜看着地上一大堆草药,最后也只能同意。 基德管家带了一些勤快的狼族兽女们来,她们都有些初级草药知识,干活很麻利,我终于可以在一旁偷懒,不久之后古鲁丁镇的一位草药商人也被请来,琪格就开始和他讨价还价,不停地谈论这些魔法草药的事,我懒得参与,就在一旁看卡特琳娜研磨宁神草汁液,卡特琳娜幽怨的看我一眼,似乎还在怨我昨天晚上没有答应琪格,一起回帝都的事儿。 最终,我们用不到的大半草药都折价卖给了那位草药商人,琪格没有要钱,只不过是等价的交易回来一些青绿石、虎眼石和一小包秘银粉。我看到草药商人将那些珍贵的魔皇草小心翼翼的装进木盒子里,就问琪格:怎么那些稀有的魔皇草也卖了?琪格淡淡的将头扭到一边回答:带不走的,就都卖掉算了。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137.魔法羊皮纸 城堡外的广场中央有个用青石砌成的圆形水池,水池的中央堆叠着灰色的假山石,奇石的顶端有一道魔法喷泉不断地向外吐着清澈的泉水,飞溅起的水雾在耀眼的阳光下,形成一道七彩的虹。水池边儿上的苹果树已经吐出了新芽儿,每株苹果树都显得嫩绿嫩绿的,如果细看,就可以看见在树梢上一串串的花蕊正含苞待放。 我和琪格在广场上漫无目的地随便走着,总会刚好遇见一些出来散步的年轻兽人,他们穿着华丽精美的皮甲,腰里配着精致的长剑,会面带微笑地和琪格打招呼,说一声真巧。我想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情散步,只是想趁机与琪格来一次偶遇,说上两句话而已。 午饭的时候,库特命人送信回来,说是任命库兹为死亡沼泽边缘地带领主的事宜,长老会已经全票通过,任命书会在库兹参加成人礼之后,再补发过来,库兹领地的疆域是整片死亡沼泽以北,沼泽的边缘地带向北沿深,宽三十公里,东西走向长五百公里,西至帕伊高原西部群山与乌鲁图河交汇处的百瀑崖,东至叶连山南段山脉,是一片极为狭长的土地。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们就要做一些出发前的准备了。原本,我们是想将几张自己捕猎到的魔羚羊皮,切成巴掌大小的方块儿,成为制作卷轴的魔法羊皮纸。可是,卡特琳娜的一句话启发并提醒了我们,她在我要裁剪那些完整的魔羚羊皮的时候说了一句:这么完整的羊皮裁成碎片真是太可惜了!我这时候,忽然想到。起初我们制作卷轴的时候,都是从弗雷德大叔那里淘回来的没用的碎皮子。那东西几乎没有任何的成本。 虽说现在我们有足够多的魔羚羊皮,但这不是浪费的理由啊!于是。我们再次想到了将这些魔羚羊皮卖出去,古鲁丁镇里面最多的商人就是贩卖皮革和草药的商贩。虽说春季狩猎期间魔羚羊皮的价钱每天都要跌一点,但是在古鲁丁镇永远不会缺少买家。 我们向基德管家打听到小镇东面有一家专门制作魔法羊皮纸的作坊,于是我们决定去那碰碰运气,制作的魔法羊皮纸通常来说都是非常规整的一尺见方的白色纸张,每张魔羚羊皮的价值,一般定价师们都需要拿着皮尺小心翼翼的逐一测量,看看每张魔羚羊皮大概可以出产几张魔法羊皮纸,由于魔羚羊皮大小存在极大的差异。因此每张魔羚羊皮能够产出多少张羊皮纸,变成了恒定魔羚羊皮价值的标准。 这样裁剪完魔法羊皮纸后,剩余的魔羚羊皮边角料,会被造纸商们廉价的卖给制皮店铺,有些制皮师很喜欢用魔羚羊的边角料,拼凑缝制一些魔羚羊皮轻甲,这些用碎料边儿拼凑而成的魔羚羊皮轻甲,虽然在防御力方面较完整皮革制成的轻甲差上一筹,但胜在物美价廉。 这样一来。我们就想去魔法羊皮纸作坊看一看,探寻一下这些羊皮纸的边角料值不值钱。我们想将这些完整的魔羚羊皮卖掉,再买回来一些边角料。 仓库里存放的七十六张魔羚羊皮,被卷成了直径一米的两个大卷儿。非常的沉重。下午的时候,库兹找来一匹骡子,我们将两大卷儿魔羚羊皮用绳子捆扎好。绑到骡背上,由库兹牵着骡子慢慢地走出城堡大门。 在走出城堡大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昨天晚餐时候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年轻兽人,当他看见跟我并肩站在一起的琪格时。黝黑的脸堂立刻又变成了酱紫色,手脚无措的站在那,呆呆地看着我们走过去,他看见库兹牵着一头驼着两卷儿魔羚羊皮的骡子走出大门,才醒过来。 他向前小跑几步跟上库兹的步伐,隔着骡子问对面的库兹:“七叔,你昨天不是说,你们在咸水塘边上只捕获到三只魔羚羊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皮?我的天,你们是不是捕获到了一小群魔羚羊?” “这些羊皮是我和半路上遇见的拉伊图部落里的兽人一起猎捕的,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东面那家制作魔法羊皮纸的作坊?”库兹扭头对这个穿着漂亮黄羊皮大衣的年轻兽人侄子问道。 年轻兽人一听要去魔法羊皮纸作坊,连连摇头说:“哦,天哪!我可不想去那里,那里简直是臭气熏天,就算是苍蝇也没有办法在那里生存,七叔,我看你还是让基德管家将那家主人请到我们这来,在这谈多好!” 库兹微微一笑,说:“我想去看看他们那的作坊,也许我以后也要在我的领地里开设一个!” 沿着青石砖铺成的街道向东走,穿过三条街,在小镇的最外圈,我们找到了那间魔法羊皮纸作坊。这间制作模仿羊皮纸的作坊大约占地一亩,四周都是堆砌的土坯墙,我们在院子外面,就看到里面热气蒸腾,一股酸臭的味道从里面蔓延出来,那臭气混合着其它的怪味儿刺激得嗓子都有些疼。 我们几个用围巾蒙着脸来到作坊的外面,就在这时候,作坊里跑出一位穿着牛皮背带裤的人类工匠,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微微有些肚腩,顶着一颗光头,带着一副黑色玳瑁的眼镜。他一手拿着尺子,另一只手里攒着一把裁纸刀,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对着牵着骡子的库兹说:“不是说至少还要一个多星期吗?怎么这么快就送回来了。” “咳咳!”琪格掩着口鼻,轻轻咳嗽一声,示意这家伙问错了人。 不过看起来这位工匠师傅非常的懂得看人,一看问话的人吱吱呜呜的说不出来,就知道自己找错人了,顺着库兹的目光才发现身后的琪格。他惊讶地最开大嘴,马上又意识到失态。连忙闭上嘴说道:“您也是从格林帝国来这边淘金的?对不起,您长得真是太美了。我一时失态。有什么能帮您的地方吗?” “这些魔羚羊皮,你们这儿收吗?”琪格向一旁翻了翻白眼儿,用小手扇了扇周围弥漫的臭烘烘的雾气,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些……这些魔羚羊皮,你不打算运回格林那边贩卖?……”那位工匠惊讶地问。 琪格不耐烦地摆摆手问:“你是店主?” “啊!您是位魔法师?恕我冒昧!我是这家魔法羊皮纸作坊的店主,我在这儿开这间作坊已经有五个年头了……”也许是因为这位店主很久没有同人讲话,也许他天生就是一位话唠,反正只要一让他开口,就想一直没完没了的说下去。不过这家伙一点点的眼色还是有的。当他看到琪格身上穿得黑白条纹款式的奉献魔法套装长衣长裤,就迅速的反应过来,面前的女孩应该是一位魔法师。 他的眼睛不时地飘向一旁骡子上的两捆魔羚羊皮。开始解释,自己如何如何在月初时候订购了一批魔羚羊皮,可是到现在那批魔羚羊皮还没有送过来,若是再晚两天,作坊就要停工了。可是偏偏那家皮革商行的大门紧闭,据说老板带着活计已经赶赴荒原深处收购魔羚羊皮去了,留给这位店主的口信就是;过几天就把魔羚羊皮送过来。所以。这位作坊的店主才会将我们误以为是为那家商行送货的人。 不过值得店主人高兴的就是,我们也是来卖魔羚羊皮的,对于我们没有将魔羚羊皮卖给皮革商行,而是送到他这里来。这让作坊的店主感到非常高兴,然后他有长篇大套的给我们讲述了一下当前皮革市场的形式,可以说。任何来到古鲁丁镇贩卖皮革的猎人散户,在最初进入古鲁丁镇的时候。就会被无数皮革商人牢牢盯住,他们会不停地说服那些猎人将皮革买给他们。 古鲁丁镇里的制皮铺和魔法羊皮纸作坊都只能在皮革商行里。才能买到魔羚羊皮。 我们的出现,正好解决了作坊店主人魔羚羊皮原材料告罄的难题,这样一来,我们非常顺利的以每张魔羚羊皮平均六十六个银镚儿,卖给了作坊店主人。然后捎带着,我们提出来想买些魔法羊皮纸的边角料,作坊店主人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了,很快让一位兽人伙计从切纸间里,将那些边角料统统的拿到招待室里。 望着堆成小山的魔法纸边角料,我和库兹才算真正的第一次看见魔法羊皮纸。其实说起来,魔法羊皮纸与魔羚羊皮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首先就是平整度经过了精细的处理后,就算魔法羊皮纸的边角料,厚度也是非常的均匀。其次就是更加的有韧性以及柔软度,据作坊主人介绍这些羊皮纸里面还添加了一些防腐剂,这会让魔法羊皮纸能够放置很久都不会腐烂。最后还有更重要的,这些魔法羊皮纸都用白环藤的汁液浸泡过,这样可以修复,在制皮过程中,剥皮小刀对皮革造成的细微创伤。 通常,对于铭文师来说,一张魔法卷轴制作失败的原因有很多种,有墨水缺乏稳定性的原因、有铭文师魔法感知力差的原因、有魔纹法阵的结构复杂的原因、有铭文师魔法力操控度不稳定的原因、也有魔法羊皮纸上的断纹太多的原因。 其中断纹就是指在制皮过程中,剥皮小刀伤害到了魔法羊皮纸内部的纹理,造成局部断裂。这种事故对于铭文师们来说,是最难以接受的。 这样一来,很多魔药师们就开始寻找能够修复羊皮纸断纹的药水,很多魔法药水都有此类功效,但是它们的造价都非常昂贵,后来慢慢的再这些魔法药水里发现了几种经济型的,其中之一就是白环藤的汁液。 看着这些随便散落在房间地上的羊皮纸边角料,我和库兹面面相视,原来我们以前用的都是半成品,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制作卷轴用的羊皮纸,而是一些魔羚羊皮边料儿。琪格从地上随便捡起来一条儿巴掌宽,一尺来长的羊皮纸边料,问作坊主人:“您这些边料儿怎么卖?” “这些边料值什么钱!也只有制皮铺里的人总上我这买,通常我们这儿都论袋卖,一麻袋一个金币……” 从魔法羊皮纸的作坊里走出来的时候,骡子的背上不但没有少东西,反而还增加了一麻袋的羊皮纸料边儿,我们一共花了三枚金币向店主人购买了满满三麻袋的料边儿。我腰间的钱袋子里,装满了沉甸甸的金币,一共有四十七枚。没想到这些魔羚羊皮原来这样值钱,我和库兹非常懊悔当初没能多狩猎几只魔羚羊,只等到部落里的食物充足了,就放弃狩猎魔羚羊,原来魔羚羊皮竟然是这样值钱啊! 琪格悄悄地在我身后推了两下,小声说:“这些金币,足够在格林帝都周边儿上买个小院子了!” “吉嘉,我们再去狩猎魔羚羊吧,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只把眼睛盯在那些不值钱的地薯身上!”库兹的眼睛也有些发直,他这些年以来,一直跟随老库鲁风餐露宿,身上很少有钱过,一把普通的奈提弓,仅仅需要十五银,在也门镇的时候,就让我们差点当掉了裤子。直到现在我依然很难将这家伙当成古鲁丁镇最大势力的库家族的贵族子弟,这孩子十足就一从山区来的土包。 我走在街上,终于敢畅快的做一个深呼吸,不得不吐槽一下魔法羊皮纸作坊里的味道实在太差。 这时候,就看见城堡里的一位侍从远远地向我们跑过来,对我们说那些武器商人已经到了,正在城堡里等着,基德管家请库兹、我和琪格尽快赶回去。等了一天多的武器商人,终于在我们走出城堡办事的时候登门了。 为了尽快的赶回库兹家的城堡,我们没再继续让库兹带路,这家伙小时候的记忆很不靠谱,由那位侍从领我们不断地穿过一条条街道,魔法羊皮纸作坊在古鲁丁小镇的最东面的边缘处,这次,我们返回城堡的路,与来时的路不同,先是沿着小镇边缘街道走了一段,然后就看到一条笔直的大路通向城堡。 一路上,经过多家店铺,让我的视觉受到极大冲击的,是停靠在古鲁丁小镇两公里之外的那个空港。那是一片灯塔型建筑,十二座巨石垒成的高大灯塔屹立在小镇东端,每一座灯塔相隔百米,灯塔顶端的左右两侧,向外伸出二十几米长的木质吊桥。有五艘将近百米长的魔法飞艇此刻就停靠在空港里,飞艇顶端那个橄榄球形的巨型气囊上喷绘这五颜六色的图案,气囊下面吊着大型木质船型吊舱,当飞艇停靠空港的时候,那些灯塔的吊桥就搭在船型吊舱的船舷上。 琪格起先的时候也和我一样,走在街上总喜欢好奇的四处张望,但是从我们经过空港之后,她就开始变得小心起来,绝美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意思的焦虑,并急匆匆地向城堡方向走去。 “喂,你怎么了?”我连忙追上去,关心的问道。 琪格紧张地在街上张望一眼,然后才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咱们应该加快进度,不能继续在古鲁丁镇这里拖延时间,我们要尽快赶奔死亡沼泽。” “可是我们连卷轴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今天晚上,不,不!下午我们就开始准备,我先调配魔法墨水,这次我们多做一些,尽量准备得充足一点儿。”琪格说话的时候显得很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在琪格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她显得很急迫,让在后面的库兹不得不将骡子交给领路的侍从,他向我们追过来,看着琪格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就问我:“嘉,琪大小姐今天怎么?” 我耸耸肩,无奈地说一句:“我怎么知道?” 转头看卡特琳娜,发现那姑娘也在沮丧的低着头,我就意识到她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只不过在魔法羊皮纸作坊的时候,琪大小姐还在兴致勃勃的跟那位店主讨价还价。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就变得慌慌张张,那倒是那些空港里的飞艇?(。) 138.好兵器要单独卖 与武器商人见面的地点,基德管家为我们选择在招待普通客人的餐厅里。这样也避免了商人们有过度的心理压力,毕竟这里相当于人类国度里总督的府邸,古鲁丁镇血狼族大酋长在古鲁丁镇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土皇帝。商人们来到这儿,还是非常有压力的。 餐厅里还有一些其他的兽人,不断地有兽人经过餐厅,将一箱箱的菜蔬搬到后厨去。几个城堡里的侍女也躲在餐厅的角落里聊天,厨娘们不断地抱怨送菜的商人今天来晚了,弄不好要耽误晚餐,并一再要求明天要早一点送过来。看起来非常空旷的城堡,原来竟然会这样热闹。 基德管家带着我们走进来,那些闲散地坐在餐桌边儿聊天的侍从们看到基德管家,都神色骇然的低下头行礼后就匆匆离开。厨娘们也尽量收声,那些搬运这菜蔬的兽人更是小跑着将木箱送进厨房那边,和厨娘站在一起的那位肥胖兽人拿着一个本子正统计着木箱数量,看见基德管家走进来,连忙跑过来一脸媚笑地冲着基德管家说:“管家大人,您要的产自安迪诺亚州的紫甘蓝、柠檬果以及西番茄等菜蔬已经运到了,就是今天的飞船挺港是出了一点小问题,货物没能及时卸下来,送过来的时间有些晚了。” “这些理由别跟我讲,你应该直接找后厨的总厨长,我不听你的解释,我只要看最终结果。”基德管家皱着眉头挥挥手,示意厨娘将这位兽人领开。 看着餐厅里环境嘈杂。基德管家对着那位厨娘说:“你带那些菜商绕路走,这里我要用一会儿!” 厨娘们连忙行礼称是。然后将吵杂的那些下人们领了出去,并且对那位擅自走到基德管家面前献殷勤的菜商报以冷笑的目光。那位兽人拎着羊皮本子垂头丧气的走开。顷刻间,原本热闹的餐厅变得安静下来,这时候,站在角落里的三位商人走过来,其中两位是穿着兽甲的兽族狼人,一位年纪稍稍大一些,另一位则是浑身肌肉的壮年狼人,还有一位中年的人族商人,他们一起向基德管家行礼。 “哦。这是库兹少爷,是库特大酋长的第七个弟弟。此番,叫你们来,就是他有一些闲置的武器要处理一下,你们要尽量合理出价。”基德说完,深深地看了三位狼人一眼,就走到一边去。 这位兽人是看上去上了年纪,身上的肌肉都显得有些松弛,只不过身上的铠甲倒是非常精美。看上去很有身价,我想他的武器店铺一定在古鲁丁镇非常的有名气。而那位看上去非常强壮的狼人敞胸开怀,露出暗紫色的肌肤,看得出是由于常年被火炉炙烤留下的痕迹。这位一定是一名武器锻造师。最后那名人族商人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精明之色。 负责看管仓库的侍从和马夫一前一后将两口大木箱子抬到餐厅来,这两口木箱子是用来装那两把巨型斩马刀的。平时这两口巨型斩马刀就装在这样两口铁木箱子里,木箱子上有挂钩和皮质板带。可以将木箱挂在马鞍的后侧,竖起来绑在马的臀部上。捆绑木箱的时候。斩马刀的刀柄需要朝上,战斗之前,战士只需要将手伸到背后就可以轻松的将巨型斩马刀抽出来。 整个箱子都是用铁木制成的,在木箱的四角包着铜质护角,木箱上雕刻着精美的窃曲纹,看起来非常的古朴。巨型斩马刀就放置在木箱里,只有将近一尺半长的黑铁手柄露在外面,手柄上打磨着螺旋花纹。 最先变得动容的是那位壮年狼人,他俯下身体用粗糙的大手摩挲着刀柄,露出钦佩的目光来。 那位上了年纪的狼人缓缓说道:“这是两把巨斩!” 原来这种巨型斩马刀有名字啊! “这种巨型兵刃并不适合我们狼族使用,史上能够拿得起这样巨型兵刃的狼人只有狂战士一系。倒是牛头族更喜欢用这样的武器。可以抽出来看看刀身么?”那位上年纪的兽人站在一旁向库兹询问。 “可以的。”库兹回答到。 那位壮年狼人直接单手就将近百斤重的斩马刀抽出来,摆在桌子上。 当时我们收拾战利品的时候,也没有太仔细的看这两把斩马刀,当时担心那位逃走的狮虎人首领在带着人重新杀回来,那些冰冻特效的霜冻卷轴已经用光了,我们岂敢在原地停留,收拾好东西就带着那位人马族的女孩子找个土丘。在避风的地方扎下帐篷休息了一晚,后来就将这两把斩马刀绑在亚归兽脊背上,再没有机会拿出来观瞧。 此时,我们几人也凑过去看这把斩马刀,整个黑铁锻造出来的鱼鳞纹刀身上面,在纹理中竟然有一丝丝的银线,这些只有一寸来长的银线密布在整个刀身上,而且在刀背的两侧还有两幅魔纹法阵,只不过阵眼处的那块魔晶已经没有了,只剩下空空的宝石镶嵌槽。 “魔法武器!”我和库兹对望一眼,这是我们没想到的事儿。 “整个刀身都掺了秘银,可以让这把巨斩拥有极佳的导魔性!这是魔法武器。”那位上了年纪的兽人轻柔地抚摸着整个刀身,慢慢说道:“这锻造师应该是大师级的人物,能够将秘银如此均匀的掺入黑铁中,并将银线锻制得这样均匀,这手段太高****!” “这魔纹是火云纹,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幅魔纹法阵在镶嵌火属性的魔晶后,在战斗的时候会带有火焰伤害。整个刀就像是在燃烧一样。我在一杆长枪的枪柄上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图案。”那位人族商人惊叹的说道。 库兹直接开口问:“这刀能值多少钱?” 三位商人犹豫一下,彼此看了一眼,都显得有些为难。 最后年长的兽人开口说:“这把巨斩本身材料的价值就非常高。但是这刀在我们古鲁丁镇卖不上价钱。我们狼人战士都不太喜欢这样的巨型武器,我们狼族一向以来以狼骑兵最为著名。这种巨斩虽好,但是过于沉重。座狼要是驮着这样沉重的武器,再冲锋的时候很难爆发出最大速度,而且在战斗的时候也会失去灵敏性,我们的战士更喜欢用横刀。” 库兹皱皱眉问:“不太值钱?” 上了年纪的兽人武器商人解释道:“不是不值钱,是不好卖!” “这样一把巨斩,光耗费的黑铁就有上百斤,里面还掺了大量的秘银,这把刀的造价至少要在三金以上。”壮年狼人商人终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三金只是材料钱。要是请这样手艺高超的铁匠大师制作,费用至少要在五金左右。”上了年纪的狼人接着说。 库兹有点犹豫,看得出来这两位武器商人明显是没有买的心思,人家也说了,不是东西不好,而是狼人战士们用不到啊!但是他们还是报了一个保守的价格,看起来就是想,要是一会儿基德管家硬逼着他们买回去,他们给出的这个价格也不会赔。 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黑铁锻造的斩马刀。除了重一点儿,锋利一点儿之外,没有任何优点。可是显然我们忽略了这些缴获回来的武器,没想到这两把巨斩竟是掺进了秘银矿的。那位人类商人居然还在这些斑杂的鱼鳞形的锻纹中发现了魔纹法阵,说明这把巨斩曾经被铭文师绘制了一个火系魔纹,又将这把武器抬高一个档次。 看到这两位兽族的武器商人开价时有些勉强。我就将目光转向放置在一旁的大铁枪。 库兹和我在一起久了,早已猜透了我的心思。一看我将目光转移,也就没再这事上过多的纠缠。他弯下腰吃力的将桌角旁边。像两根黝黑的短棒一样的断枪抓起来,摆在桌子上。 壮年狼人惊讶地看着平整的断口,失声说:“断了?” 几位武器商人终于松口气,看见这样的残破武器反而都来了兴致,那位上年纪的兽族商人最先走过去,看完抬头,啧啧嘴惋惜地说:“这是掺了青金石的精钢锭锻造的,这种优质的合金只有矮人族才有冶炼秘法,不过这样的长枪,却非常适合我们狼族骑兵冲锋使用,可惜断了!” “掺了青金石的精钢打造的铁枪怎么可能会被削断,这茬口好像是新的!”壮年狼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的摸索着断口,一丝鲜红的血从他的手指上流出来,沾染在铁枪上。 壮年兽人有些惊讶的举起长满老茧的大手,无名指的中间一节指肚上有一道细微的划伤,一丝鲜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这一小会儿的功夫,那条伤口就迅速的愈合了,即使这样,那壮年狼人惊讶的赞道:“这断口好锋利,我只是摸摸就被割伤了!” “掺了青金石的精钢非常硬吗?”我问向上年纪的狼人,他微微不悦地看我一眼,但还是缓缓地开口说道:“当然,几乎所有武器的锋刃补位都要掺进一些青金石,这样可以让刃口变得更锋利,而且还更耐用,这把枪的枪尖掺进了青金石,几乎可以做到‘永不磨损’。” 琪格坐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她大概是想早点结束这样的交易吧。既然最珍贵的斩马刀没有人买,那么剩下的只有这支断枪和三张铁木弓了。这些东西又不怎么值钱,何必再这些东西上浪费时间,也是她在一旁甜甜地对库兹说:“快点吧,还有别的事儿呢!你不是还要去探望拉伊图部落的那些人?能卖就卖,不能卖就拿到铁匠铺子里融了,又不值钱。” “好咧!”库兹显然很是赞同琪格的话,就将目光看向三个武器商人,非常干脆地问道:“这件要不要?” “这件断枪还能拿回去修,熔接得好还可以卖出去。这两截断枪我出五十银。”那位上年纪的狼人直接试探着开口说道。 “行!卖你了。”库兹迅速的拉住那上年纪兽人的大手,使劲的握了握。 他原本想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的,目瞪口呆看着库兹,没想到这位贵族少爷不但没有以势压人,竟来价钱都不讲,直接拍板决定了。上年纪的狼人商人非常有深意的看了琪格一眼,心里认定了这漂亮人类少女应该是贵族少爷的新宠,少女等得不耐烦了,贵族少爷想要迅速的结束这次交易,才会让自己捡个大便宜。 库兹接着指着地上的铁木弓说:“一张弓十二个银镚,有谁要?” 原本都跃跃欲试想继续捡便宜,没想到库兹开口将铁木弓的价钱已经定下来了,对于猎弓,库兹算是行家,这些低端的猎弓具体值多少钱,库兹心里都明白,所以开口就将价钱定下来。 这些弓买回去的话,每张铁木弓几乎可以稳稳的赚回三个银币,机灵的人族商人立刻开口说:“我买!” “好,那就卖你!”库兹也很爽快,也不问另外两个狼族商人是否要加价,直接将铁木弓捡起来,递给人族商人。接着他又将餐厅角落里一捆像干柴一样的魔羚羊角抱过来,放到木桌上。 “这东西也卖?”壮年狼族商人来了兴致,三人之中也就他两手空空,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库兹摇了摇头说:“这些羚羊角不卖!你会制作短矛吗?” 壮年狼族商人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也没有看其他那两位商人,指着这捆魔羚羊角说道:“那么就是你了,我想要用魔羚羊角做一批短矛,一共一百四十四根儿,明天,哦,后天我就派人去取,急用!短矛的矛杆你要用紫藤来做,这些要多少钱?” “……”壮年狼族武器商人都一时转不过腕儿,张着嘴半天发不出声来。 最后终于定下来,一百四十四根短矛制作费用是八十六个银镚儿,今天下午赚到的这些银镚有完完整整的从库兹手里花出去。见到事情已经完结,库兹兴高采烈的拍了拍双手,然后转头对基德管家说:“您找人将这两把斩马刀抬到我的房间里去,我放在阳台边上当摆设!” “谨遵您的吩咐,库兹少爷!”基德管家立刻回答道。 “那就这样吧!吉嘉,咱们走吧!” 说完库兹转身就往外走,这时候餐厅里的两位狼族商人也径直从后门离开,反倒是那位人类商人在最后时刻,抱着三张铁木弓追上来,对库兹说:“库兹少爷,您留步……” 两把斩马刀最后以十五个金币的价钱卖掉了,是被那位人族商人买了回去,据他说格林帝国有些贵族就喜欢收集精品的武器,这样精致的巨斩刀非常具有兽族的风格,而且锻造手法又很精湛,运到格林帝国不愁卖不出去。那位商人临走时候隐晦地说了一句:这样名贵的武器一般都是找武器商人单独交易,才会更容易出售! 琪格和卡特琳娜先一步回房间了,她急着要去调制魔法墨水,卡特琳娜则是被琪格拉过去裁剪那些魔法羊皮纸的边角料,麻袋里那些碎边料都要裁剪成巴掌大小的方形,那么多碎边料够她忙的。 基德管家跟在库兹的身后也一起走出去了,原本我跟在他门后面也一起往出走,但这时候我恰巧感觉肚子咕咕直响,有些饿了。我还没走出餐厅,随便在四下里望了一眼,恰好发现在餐厅角落的货架上,摆放着一个装满长条黑面包的篮子,我跑过去,从篮子里拿了个细长的黑面包转身就走。 但跑出餐厅发现库兹和基德都已不见踪影,只好抱着长长的黑面包心怀忐忑地独自走出餐厅。(。) 139.被痛扁的库兹很快乐 有件事不得不承认,库兹家的城堡非常的大。就连城堡后面的杂物仓库和马厩也修建得非常气派。在后面的大院子里修了整整一长排,我们的亚归兽就被饲养在最北侧靠着园子墙边上的兽栏里。早上的时候,我还跟着库兹看过它。这两天它被照顾得很好,看到库兹的时候,还撒欢儿的将巨大头颅贴在库兹的怀里,跟库兹亲昵。 我从招待普通客人的那个餐厅里走出来,随意的找个城堡大门走出来才发现,置身于城堡的后院里,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我几乎忙碌了一整天,难怪肚子像是打鼓一样响个不停。 我坐在一处人工水池边缘的石头上,一口一口的啃着长长的黑面包。然后开始用眼睛寻找离开园子的路,我清楚记得,在早上的时候,和库兹绕着城堡左边走过来的,一会我应该向那边走走看。 橘黄色的斜阳将园子里景物的影子拉得好长,天色变暗,景色也变得模糊。园子里有很多苹果树,有晚风吹过,树影绰绰。仓房的屋檐很低,一列一列排得很整齐,有一些没来得及推进仓房的干草,堆在夹道里,这些仓房显得有些乱。 这个园子我来过两次,从亚归兽身下卸下来的货物就存放在马厩旁边的仓库中,不过现在那里应该什么都没有了,那些草药已经在上午的时候全部都卖掉,只换了一木箱子的魔法材料。那些魔羚羊皮算是让我们狠狠地赚了一笔,足足换来了四十七枚金币。那些缴获的武器也卖了十五枚金币。 这样一来,我们的兜里又变得阔绰了。库兹想用那些魔羚羊角做一些短矛。分给拉伊图部落里的兽女们,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需要自己拿着短矛保护自己,投石索固然犀利。但是很难一击致命。魔羚羊角制成的长矛可以轻易刺穿风狼,非常实用。 我确实有些饿了,一口气吃了大半的黑面包,才发觉这面包很渣,吞咽时,刺激得喉咙有些发痒,而现在干巴巴的面包让我觉得口渴。人工水池里的水非常的清澈,应该是给马厩里的牲口们饮水用的。我从石头上跳下来,蹲在旁边用手支撑着身体。将头探进水池里喝了两口水。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我心里一喜,连忙向爬起来,向他们问问路,我可不想在这个后园子里绕圈子,白白浪费时间。 可是就听见一个兽人的声音说道:“听说库兹少爷这次回来,带回了不少好东西?” “没啥稀奇玩意儿,就是整袋整袋的一叶草、宁神花和葛根这类的初级草药。哦。还有两捆羊皮!两个长条的木头箱子。”另一个兽人说道。 这个声音我有点熟悉,稍微想了一下脑海里就出现了那位负责看管仓库的侍从的模样,他的兽人语很渣,乡音的味道很重。而且总会带一些方言。 “带我见识一下,我还没去过北麓荒原,听说那片荒原上野牛羊成群。物产丰饶,魔法草药成片成片的生长。”先前的那个兽人接着说道。看起来他们很熟悉。 看守仓库的侍从想都没想,就说道:“行倒行。不过兄弟你来晚了,那些东西下午的时候都搬出去了,现在仓库都空了。” “啊!” 两个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我慢慢的在石头旁边的苹果树的阴影下面慢慢显露身形,沿着他们来的路离开。“暗影斗篷”这个魔法好像还不错,不然他们若是知道我听见了那些话,还不知心里会怎么想,若是觉得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对我生出歹意,这时候,我的猎枪又没在身边,我这么小,能怎么办? 看来想探听库兹虚实的人还有很多,这个城堡里,各系势力纠缠,绝对不是我和库兹这样小胳膊小腿能够招惹的,唯有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莫名其妙的吃得连骨头渣都找不到了。 果然,时间不大,我就转到了城堡的前面广场上。这时候,库兹正往这边走,看见我从后园子里走出来,就抱怨说:“嘉,都快要吃晚饭了,你去哪了?我正要去找你。” 我将手里剩下的半条黑面包举了举,和库兹勾肩搭背地往回走:“有些饿了,从餐厅里拿个面包的功夫,你们就不见了。” 库兹将我的手拿开,有点为难地说:“喂,这被我阿妈看见,又得唠叨我半天。” 他有点心虚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位侍女,至从库兹回家的第一天起,只要库兹在城堡里,她就始终跟在库兹的身后,不能不说她是一位长得很端正的狼族兽女,该大的地方很大,改细的地方又软又细,只不过整天板着一张扑克脸,非常的无趣,远不如热情如火的格日勒。 城堡广场的右侧有一片用黄土夯成的练武场,边缘处摆放着一些石墩和石碾之类的器物。早晨起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年轻的兽人们在练武场上操练。白天的时候,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没想到在晚饭前,这里围了一圈人,我和库兹也凑过去看热闹。我钻进人群挤到最前面,才看到库特大酋长正站在比武场的中央,他只穿着锁甲长裤,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肌肉,正一脚将侧面冲上来的年轻狼人一脚踢开,惹得四周一片叫好声。 我觉得,库特站在那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狼,只要被他充满肃杀之气的眼神扫到,我就觉得从骨头里生出一丝寒意,灵魂都跟着战栗那么一小下,这仅仅是带给我的感觉。他带给我的危险性,远远要比荒原上遇到过的那位白狼族勇士妙卡。里罗斯大得多。比武场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年轻狼人,每一位敢爬起来再战。 “一群熊包蛋,起来再战!”库特冷冷地看着四周的年轻狼人说道。 这些人正是昨天晚餐时候见过的那群年轻狼人。有几个熟悉的脸孔还是在琪格面前展示过自己勇武之姿的。库特转身恰巧看到了库兹,挑了挑眉毛问道:“小七。要不要下来试试?” “好!”库兹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一直觉得这孩子不应该是狼人。他太耿直,更像冰雪苔原上的那些野蛮人,做什么事儿都不经过脑子,而且还特鲁莽。但是偏偏就是他这种狼人,才真正秉承了兽人的野性,勇敢、执着、坚定。 躺在比武场上的那些年轻狼人听见库兹这样爽快的答应,就犹如听见了天籁之音,三三俩俩的飞快爬起来,互相搀扶着迅速离开比武场。看到他们离开时候,神色轻松的样子,我就有点替库兹暗暗担心。我拉住身旁的一位看热闹的兽人侍从问他:“库特酋长平时总会来这儿考校年轻人武艺吗?” “差不多每月才会有一次吧!”那兽人侍从低头见我是个小孩子,便爽快的回道。那位侍从见我被人群挤得不断向前拥,便朝身后嚷道:“挤什么挤?靠后靠后。” 我连忙对他挤出一个甜甜地微笑来,这家伙也是很得意的站在我的身后,用身体帮我挡着身后那群拥挤的人,然后对我说:“以前总是库拉德大酋长在这儿指点他们,最近几个月才是库特酋长主持。不过这已经是惯例了。每年的成人礼之前,少爷们都会变勤快一些,要是在成人礼上,没有获得纹身是件很没面子的事儿。只有获得了战士、猎人、萨满这些身份的兽人。才有资格在成人礼上被部落勇士纹身的,我可听说这位库兹七少爷在北麓荒原狩猎过魔羚羊,如果这是真的。他将会在成人礼上,胸前被纹上一直魔羚羊。最近几年可从没有哪个年轻人有此殊荣啊!” 我有些好奇的问:“那按照你这样说的话,他要是在成人礼之前狩猎了一只沼泽僵尸。那样还要把那只僵尸纹到他身上?” “你这孩子很聪明呀!说的一点都没错,你的兽人语说的很不错,有我们古鲁丁镇的口音,你是在古鲁丁镇长大的人类小孩儿?你是谁的客人?”那位兽人侍从好奇的问我,然后也不在乎我是否回答,伸出手臂,露出上面纹的精美羊头说道:“你看,这是我去年秋天的时候,跟我的主人去荒原狩猎获得的,当时我们运气还不错,抓住了一只老得跑不动的魔羚羊,哈哈,于是有了这个纹身。” “喂,我说吉吉,你又在和别人吹嘘你去年捡漏的事儿吗?”身后传来一声嘲笑。 那位被叫成吉吉的侍从立刻像只炸毛的斗鸡,瞪着眼睛回头大声说:“你这就是赤果果的羡慕!” 我这时候才知道,成人礼并不是简单的举办一个舞会或者冷餐会就完事了,在成人礼上还要被纹上很多奇奇怪怪的图案,这些图案将会显示每个年轻狼人在部落中的具体实力和地位。 库兹麻利的将身上穿的魔羚羊皮轻甲脱下来,放到身旁侍女的手中。那位侍女蹲在一边儿,这时候她的眼中才发出炽热的目光看着库兹,兽人们崇拜勇者,库兹此刻只穿着一件儿麻布衬衣和紧身布裤跳到了比武场上,毫不在意四周众人的目光,在库特强大的威压之下,很谨慎的做了一套简单至极的体操,没错,我教给他的体操,主要就是为了在剧烈运动前,把身体各个部分活动开,以免造成关节扭伤。 库特用猩红的舌尖****着整齐的牙齿,他的目光如刀。 他整个人站在场中央,此时就像是一座雄伟的高山,明明并不比库兹高多少,但是在他看库兹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俯瞰的感觉。他淡淡地说道:“小七,你是怕我一拳将你的轻甲打碎吗?” 库兹笑了笑,他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架势,然后说道:“大哥,我来了!” 这一声‘大哥’让库特那如刀的眼神,瞬间变得弱了三分。 库兹的速度非常快,几个呼吸之间就冲到了库特的面前。沉声、吸气、吐拳一气呵成。却被库特用单手轻松的接住,然后平静的说:“你就这点能耐?你这个小猎人的一身本事都在那张弓上吧。不如带着你的弓跟我打?” 说完,库特轻轻地扬手。封挡住库兹拳式的那只手无声地印在库兹的胸口,将库兹推出十多米远。 库兹用手揉着自己的胸口,疼得吱呀咧嘴,却摇摇头说:“我缺少的就是近身缠斗的经验,用弓箭可不行。” 说罢,库兹再次奔跑起来,他的身形在跑动的时候不断地变换,或是跃起,或是矮身。如果有经验的猎人站在这里看,就会明白这些都是在跑动时射箭的姿势,只不过库兹现在手中没有猎弓而已,库特看到库兹并不畏惧伤痛,大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左脚向前踏出半步,只做了一个双手交叉于胸前的动作,就将库兹那股跑动中带出了的气势与节奏直接冲散掉。 这时候,库兹已经到了库特的近前。见状不妙就向左侧滚了过去,却不料就在此时,库特的右脚就像事先停在库兹滚动的轨迹上,硬牛皮的皮靴直接踹在库兹的右肋骨上。库兹就像是荒原上中箭的风狼,哀嚎一声就滚出去。 四周围观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气,就在大家猜想库兹还能不能爬起来的时候。库兹就像是发了情的野猪,像一根羽箭一般重新射向库特。库特侧身躲过库兹的冲拳,趁着他旧式将尽。新式未生之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在库兹的手腕上,向着库兹用劲儿的方向一拽,库兹重心不稳,凄惨地面朝下扑飞出去,一时间比武场上尘土飞扬。 “我来了,冲锋!”库特在动之前,先打了一声招呼。 我最讨厌的那个技能,就是战士的“冲锋。”它会非常野蛮的将对手击晕,我这样的小身板儿,不用晕两秒,晕半秒也会被对方的老拳直接打得脑袋开花。因此,经过了谷口的那次战斗,又有了在山谷水源地被明迁抓着喉咙,差点被掐死的经历,我和库兹在一块儿偶尔一会推演那天的战斗,最无解的就是‘冲锋’技能,我们在一块谈论最多的也是用怎么样的动作,躲避冲锋。 库兹此刻就像是库特手里的风筝,就在库特化成一道白光冲到库兹跟前的前一秒,库兹像是纸鸢一样随着库特的拳风倒着飞了出去,稳稳的落在比武场的边缘,两只空空如野的手摆出一个开弓搭箭的姿势,向库特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竟然真的避开了,我的嘴巴张得很大,大得几乎能吞下一只桃子。库兹的身体协调性真的不错,竟然可以借力使力,让自己的身体向后飞。 “还不错,不过如果我这‘冲锋’没有及时收手,你还是要眩晕一下会儿,哪怕是你跳开了。所以在此之前,你一定要用陷阱术将我困住,不然你就等着被战士缠斗吧!我不知道你能躲过几式顺劈斩,不过你这招也算别出心裁,哼哼,吃过‘冲锋’技能的亏?”库特收手走过来,将蹲在比武场边缘的库兹拉起来问道。 库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和我兄弟吉嘉在死亡之路的出口,遭遇灰矮人的时候,我兄弟就被个矮子撞晕了,差一点就没命了,所以我们平时总会讨论怎么能躲开这个‘冲锋’。” “你怎么不去问阿爷?”库特欣慰地微笑着问。 库兹瞪着大眼睛,用手揉着胸口吸着凉气说:“我想看看自己能解决不!” “其实你只要横着跨出三米远就好,恩~跨跃的时机很重要,不能太早了,否则对面的战士会先你一步改变方向,也绝对不能太晚,不然会在跃出去的时候撞晕,不仅被撞晕,而且还会被撞飞。那时候你就惨了,如果对面战士在接一式‘升龙击’,直接将你挑在空中,你离死就真的不远了。只有在他起步的同一时间跃出去就好,如果你能躲开,那么晕的就会是他自己。来,这样我们再试一次……”库特耐心地给库兹作了一番讲解,看得四周的人目瞪口呆。 那群年轻狼人连忙凑上前去,仔细聆听着库特的战斗心得。然后就见到库兹乐呵呵的再次被当成人肉沙包,击飞出去。没想到,这些战斗技能有很多的破解方法,平时我和库兹想的那些,都太小儿科了,现在听到库特讲解,就感觉一扇宏伟的大门,向我们打开了。(。) 140.穿裙子的我 这次比武场的教学,不仅是库兹有了很大收获,我在一旁看得也是受益匪浅。 在跟随商队的从矮人国度长途跋涉至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旅途中,无论库兹还是我,老库鲁都采用一种放羊式的教学,他绘拿出种类繁多的羊皮卷轴让我们阅读,但是很少会系统的为我们讲解上面的知识,他会拆解开某个技能,这样虽然减少了威力,但是让技能变得更简单,更容易学。可他很少会指点我们该怎么面对敌人,他总是这样说:孩童时期的你们,拥有着无比强大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我不能用一些老式的思维和套路来束缚你们,你们应该像蓝天之上的雏鹰,自由的翱翔,用自己的心探索与发现。 我觉得老库鲁说得有道理,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成长就显得有些缓慢,但是我俩在战斗之后更善于思考,会想着如何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如今库特对库兹的这些指点,终于算是让我们茅塞顿开,就像是堵在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一下子搬走了,那种通透的爽快感觉让我想仰天长啸。 库兹就像是一块儿干燥的海绵,再这样半实战半指点的教导之下,进步飞快。起先的时候,库兹甚至第一招的时候,就会被库特的大手挡下来,直至后来可以跟库特对上三五招才显出败势,这样围观的那些年轻狼人们大声叫好。 兽人们总是会尊敬实力强大的对手,但他们同样也会佩服有勇气的人,库兹就是这样一个在屡屡受挫的情况之下,依然百折不挠的狼族少年,他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消瘦,但是在新西亚奇斯山脉以及星湖草原上。已经磨练得充满了韧劲与耐力,在新西亚奇斯山脉狩猎的时候,库兹可以为了追逐一直山鸡,一口翻过七八个山梁,在星湖草原上的湖水里,可以跟雷霆犀比赛游泳。他总是有无限的精力。就像现在他被库特揍得鼻青脸肿,但是双眼中越发得充满了神采。 对于库兹这样非常傻的放弃了弓箭与陷阱,我个人是非常不赞同的,要知道他是个猎人啊,当他真正获得猎人称号的那天,他还可以学习到‘驯化’这个技能,从而拥有一只宠物,宠物可以是猎鹰,也可以是猎犬。实力强大的猎人甚至会驯化猎豹,那是时候的猎人才算是拥有了强大实力。如今的库兹只能算是战弓手学徒的级别,此时又放弃了他最有优势的弓,所以才会狼狈到这般田地。 如果不是库兹母亲赶过来催促吃晚餐,这场教学恐怕会延续到银月升起的时候。就算这样,一众年轻的狼人们也是与犹未尽,他们在结束的时候都纷纷来到库兹的面前,握着拳头在库兹的肩膀上狠狠的锤一下。表示自己的善意与友好。通过这一次库特的教学,城堡里小一辈儿的这些年轻狼人们终于对自己这位小叔叔。有了本该就有的敬意。最后,连库特也是微笑着拍拍库兹的肩膀,温和地说道:“直到现在,我才有些相信你能在北麓荒原上狩猎到魔羚羊,你真的很不错,阿爷把你这块璞玉温养得非常好。明天下午的时候。你来弓箭训练场找我,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弓术,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位天生的弓手。” 库兹毫不客气地说道:“我的陷阱术也很棒!” “呵呵,来吧!一起吃饭去。”库特搂着库兹的肩膀,兄弟两个人并肩走进城堡的大门。 我原本以为有权势的贵族世家。兄弟之间是一种你死我活的状态。就像是傍晚时分,会有一些有心人打听我们小队的虚实一样。可是看见这兄弟俩这样亲昵,感觉我有点多心了。 在晚餐的时候,库特让库兹做到自己的身旁,开始讲述他以前的经历: “你大概没见识沼泽僵尸,大概十年前我刚刚领悟到‘势’之后,那时候我成功一转成为十级战士,也是在这样一个春天,被阿爸派到死亡沼泽驱赶从哪里跑出来的僵尸们,我当时第一次见到那些僵尸,它们非常的高大,普通的沼泽僵尸大概会有两米五左右,但是尸群中会有少量进阶的僵尸王,它们的的体型甚至超过了牛头人,而且会释放‘瘟疫之云’,正是这个毒系魔法才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如果不是后来阿爷派人给我们送来一批解毒药剂,我们当时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对付那些大家伙。那些僵尸们速度虽然门慢,但是一般的武器根本破不开他身上的坚甲,你那些羽箭根本不行,就算是风狼牙箭也要至少在同一部位射出三箭,才有可能射穿僵尸身上的死皮,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一壶,这是我年轻时候积攒下来的,现在很少用了。每个猎人都要为自己准备几壶这样的箭,你以后要自己做才行……” 库兹狠狠地点了点头,说:“大哥,我会的!” ……美丽分割线…… 对于我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卡特琳娜和琪格将里间的卧室改变成了一个实验室,我进来看的时候,发现木床上的床上用品全部都撤掉,两张木床就是两个试验台,其中一个已经被琪格大量的瓶瓶罐罐占满了,一旁的地上还摆着一口坩埚,研磨机在床板上不停地转动着,玻璃瓶子里的乳白色药剂不停地在冒着冰冷的水泡儿,让这个房间的温度变得很低。 卡特琳娜守在客房的门口,这是我们的秘密,决不能让城堡里任何一个人知道,所以她要一直守在那,无论谁来,都要用我和琪格睡觉的借口挡驾。 我看着那罐不停涌动寒冰之力的乳白药水彻底无语了,我苦着脸对琪格说:“琪大小姐,你多少也得加点儿宁神草吧,你看这墨水已经不是不稳定的问题了,这里面不断地产生水泡儿,明显的就是在不停地反应,里面的的冰元素在不断地生成与破灭。这种墨水让我怎么用啊?” “试试?” “试一试嘛!” “给句痛快话,你到底试不试?” “你给我试!” 在琪格的不停威逼利诱之下,我不得不屈服于琪格的淫威之下。 没有添加宁神草汁液的乳白墨水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卷轴上的魔法力挥发的速度是普通卷轴的五倍,普通卷轴可以存放三年以上的时间,但是我们的这些不添加宁神草的魔法卷轴只能维持五个月。为了避免魔法卷轴上的魔法力过早的挥发掉,影响到卷轴的威力,琪格准备了一口大号的封魔箱,我每绘制好一张霜冻卷轴,就要装在封魔箱里。 整晚我都要不停地绘制霜冻魔法卷轴,白天的时候还要装成无所事事的样子,跟着库兹不停地往靶场跑。 ……美丽分割线…… 我哈欠连天地坐在靶场边缘的土墙上,默默地看着库兹在靶场里兔滚鹰飞,用各种极限姿势对着草人靶心射箭。第一天。库特教会了库兹呼吸的节奏,我也跟着学会了。第二天,库特教会了库兹跑动间的韵律,我勉强学到一些。第三天,库特教给库兹在奔跑时不停歇的射箭,这个我没能领会。第四天的时候,库特教会了库兹一个技能,‘连环三箭’。 说起来。他还是在担心库兹没有办法对付那些沼泽僵尸啊!毕竟我们这个小团队里,没有人是正式的猎人、战士、魔法师。就这样一直度过了五天的时间。 在这期间,库兹偷偷的跑去看过格日勒一回,格日勒也来靶场找过库兹,不过我觉得那位板着脸的狼族侍女,对库兹说话的时候,也逐渐的有了笑意。那种甜美而妩媚的微笑,也仅仅是对着库兹的时候才会绽放,不过我觉得库兹的心有点乱了。 甚至有一天,我看见库兹和那位狼族侍女在靶场嘻嘻哈哈的打闹,他们俩的关系在火速升温。让我替格日勒感到十分不值,我甚至跑回驻扎在古鲁丁镇城外的拉伊图部落里,去看看格里巴斯钦这个老兽人,老兽人见我有心事,就一直跟我坐在篝火前聊天,却一直忍着没有问我缘由,可我没有办法责怪库兹,除了这是库兹与格日勒两个人之间的私事之外,我还担心说了库兹的事情,会让拉伊图部落和库兹之间产生裂痕。 所以我们俩就漫无目的的谈谈部落目前的生活状态,部落里兽女和孩子们每天都有黑面包和肉汤吃,生活得还算不错,只是住的差一点儿,她们没有听从我们的意见,购买一些毛毡搭建帐篷,而是在驻扎地里,挖出一个个一米深的大坑,用竹竿儿担在土坑之上,将她们带来的那些硬牛皮铺在上面,做成了一个个简易的地窝子,然后这些兽女们带着孩子兴高采烈的住在里面。 我和格里巴斯钦也谈到了古鲁丁小镇外面的那个古怪商队,通过格里巴斯钦我才知道那个商队想要做什么,那是一支贩卖奴隶的商队。商队里有大量的粮食,这些粮食不是用来卖钱的,而是用来换取兽人奴隶的,在穷苦的兽人们快要饿死,活不下去的时候,这些商人就会背着粮食走出来游说这些穷苦的兽人:卖掉一个最弱小的兽人孩子吧,换来的粮食足够你养活其他的孩子,直至饥荒结束。 我看到格里巴斯钦眼中对那些奴隶贩子的痛恨,我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古鲁丁镇的长老会还会容忍他们的存在,这些奴隶贩子不是应该被吊在竹竿上打死的吗? 格里巴斯钦有些吃惊地说:那些人类不是你的族人吗?你怎么会盼着他们死? 我垂下头低低地说道:他们就是一群罪大恶极的奴隶贩子罢了。 最后格里巴斯钦才说了原因:这些奴隶贩子做的事虽然不光彩,但是他们在这儿依然给穷苦的兽人们一条生存之路,再有就是长老会的人也不想将他们由明处逼到暗处,最起码他们目前还是采用最温和的手段在贩卖兽人,而不是雇佣猎魔小队,去荒原或者边陲部落私自捕猎兽人,那样的事情才是兽人高层最不愿看到的。 直到最后,我也没有说出我的来意。但是,最后我说:我在一家制皮店里看到一位兽族店老板,在上午的时候还在哄着自己的老婆,答应晚上陪她。下午的时候,就搂着另一位兽女说娶她之后,又要如何如何,真是花心得很。然后我又说:现在的兽人女孩儿,应该谨慎点,别被那些有钱的兽人花钱巧语蒙骗了,云云…… 这下轮到格里巴斯钦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我一句:孩子,你怎么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库兹背着两捆用魔羚羊角制成的短标枪来找格日勒,让她讲这些标枪分给部落里投掷技术好,而且身体强壮一些的兽女们。看到一根根被打磨得非常光滑,并且魔羚羊角上的螺旋波纹都被开刃了的,精致的紫藤杆做成的短标枪,格日勒当场就搂着库兹的脖子,狠狠地叼住库兹的嘴唇亲了一口,当时就将库兹弄得傻眼了。 惹得四周部落里的兽女们哈哈大笑着,起哄要库兹将格日勒抱回地窝子里去。格日勒大方的站在库兹的身旁,也没有反驳那些玩笑话,反而脸上喜滋滋的。 格里巴斯钦却在这时候何止了部落兽女们的起哄,说是库兹参加完今年初夏时候的成人礼,才是真正的兽人战士,才有娶亲的资格,现在不要瞎闹。格日勒这才跺着脚跑出营地,而库兹傻傻的追出去了。 ……美丽分割线…… 卡特琳娜的火蜥蜴轻甲被送回来了,我完全没有想到兽人族的制皮铺子里的制作工艺竟然这样精湛,火红的皮甲接缝之间被密实的金线缝合在一起。火蜥蜴皮被熟过之后,又经过秘法处理后,居然变得有了一点的弹性与韧性,制皮师依照卡特琳娜的身材,将皮甲裁剪得非常完美,当卡特琳娜穿上之后,皮甲完美的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材曲线。挺拔的双峰之间别出心裁的设计了镂空的花纹,让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可整片雪白的胸脯和脖颈却被完整的包裹在皮甲之下,皮质长裤也是裁剪得十分得体,平时就算卡特琳娜只穿着贴身小衣,也没觉得怎么诱人,这时候套上火一样的皮裤,反而显得一双修长的大腿笔直,脚上蹬着一双蓝色魔羚羊皮长筒皮靴,那种成熟女人的火爆身材和妩媚气息,让卡特琳娜瞬间变得无以伦比的性感。 特别是制皮师在卡特琳娜的大腿左右两侧,别出心裁的设计两个皮质卡扣,可以将匕首的刀鞘穿在上面,只要双手垂直,就可以非常自然地摸到两侧的匕首,真是非常的贴心。 而我的那件魔羚羊皮轻甲,做出来却让我有些啼笑皆非,我很难接受,上衣还好,裁剪得中规中矩,就是袖口、脖领和下衣襟都缝制成紧口的,而且这些地方都用紫色魔纹线刺绣出曼陀罗花的纹路。对襟儿上还夸张的用一排金纽扣,就像是贵族的一件礼服,没有半点轻甲的样子。下半身更加离谱,做得分明就是一件皮裙子,制皮师居然给我做了一件皮裙子,我明确表示不能接受这套轻甲。 而琪格和库兹却同时惊叹我这套皮甲做得漂亮,鼓动我无论如何也要试穿一下。 我对库兹说出我的想法,我对那件看上去很骚包的上衣没有太大意见,但是对那件皮裙子接受不了,我想请制皮师另外给我做一件儿轻甲护腿筒裤。可是库兹却摇头表示不同意,他对我说:狼族小孩儿们穿的轻甲套装,下面都是轻甲战裙,特别是狼族的小男孩们,是一定要穿战裙的。原因就在于无论多么柔软的皮裤,在奔跑时也会磨下面那个小东西,非常影响男孩子的发育……(。) 141.向小镇道别 月光如水银泄地般的洒进房间,琪格的双手带着厚厚的棉手套,身上却只是穿着贴身的居家麻布长裙,一件溅满白霜的魔法长袍挂在衣架上,看见并排摆在木床上的那几瓶乳白墨水,她绝美的脸露出洋洋自得的甜美笑容来。漫不经心地将手上的棉手套摘下来,丢在一旁桌子上的棉垫上,伸手将脑后的马尾解开,打散后,那头顺滑的秀发如瀑布般的垂下。 她有点失落的拍了怕总不见丰满的****,有些沮丧的浅吸一口气,看见我没有绘制卷轴,而是在傻傻地看着她,就鼓起嘴巴对我做个鬼脸儿,恶狠狠地对我说道:“还不快点干活,磨蹭什么那?” “恢复魔法力!”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疲倦之后,那慵懒迷人的俏模样,回答说。 由于体内没有魔法池,魔法力一直是我的最大硬伤,身体内存留的魔法力是非常有限的,这些残存魔法力也是因为在我的身体对火系魔法元素产生抗性以后,才逐渐的可以存在于身体之内的。每当身体里的魔法力盈满之后,可以支持我绘制两张魔法卷轴,然后就需要冥想恢复身体内的魔法力。冥想这种方法,恢复魔法力并不算快,但是我能存储的魔法力更是有限,所以一般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再次绘制两张魔法卷轴。 此时,我刚刚出冥想中醒过来,看到琪格配置完墨水,流露出慵懒娇俏的模样,一时间看呆了。 听我这样说,她转身坐在窗边的靠背椅上,手抱着双膝,下颚顶膝盖看着窗外的夜空。沉默不语。我见到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就放下手里的魔法刻笔,走到她的身边一起陪她看窗外的月色,我们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最后,终于还是她忍不住先开口了,窗外银月入钩。古鲁丁镇里街上的煤油路灯将将整个小镇的轮廓清晰的描绘出来,让这沉寂的夜多了几分颜色。 她说:“那天,我看见空港里停着一艘飞艇!” 琪格的眼色迷离,雪白的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在夜色下散发着暗红色妖媚的光彩。 “啊?”我心说那船是你家的啊! “那艘飞艇的气囊上画着九条火焰式的尾巴,也有人说那是一朵血色的彼岸花,也有人说那是九片生命树的叶子,可我知道,那个图案代表的是九条象征着生命的尾巴,是我们天狐一族最强的血脉力量。我们的祖先隐居到埃提亚帝国,后来父亲和母亲又带着我们来到了格林帝国,这个旗帜也跟随我们到了格林帝国,它是我们家商船的标志。”琪格说道,原来她此刻不是看向窗外的月色,而是在看夜空下的空港。在夜幕之下,从城堡这里还能看到塔顶上的灯火,不断的在跳动。 我问她:“那你怎么不去见他们啊?他们也在这儿和兽族人做贸易吗?” 琪格转头看我一眼。眼神中带着复杂的神色,然后说道:“他们是来接我回家的。我跟他们的约好了,只是跟着舞团出来散散心,现在该回家了。加沙狄老师一定是告诉家里人,我们会在古鲁丁镇落脚,他们是在这里等我呢!可暂时我有点不想见他们。” “是因为舍不得我?”我弱弱地问了一句,这时候我的心在扑通扑通的乱跳。生怕她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怕她说不是,那样显得我有多么的自作多情啊! 琪格吃惊地转头看我,然后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像绽放的百合花。她推了我一下说:“想什么呢!你?” 然后又将脸转向窗外,认真地说:“我只是还没看过部落里的战舞,听说兽族部落最古老传承的战舞,可以在战斗之前,给兽人们无穷的力量与勇气。我还想去看看呢!所以……” 她似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眼睛变得明亮起来,然后挺直了身体看着我说:“到时候我就说,我去偏僻的小部落,看那儿的兽人跳战舞啊!等到商队到了古鲁丁镇,我再走!” 就这样,我们在古鲁丁镇度过了最后一个夜晚。 清晨,琪格拉着我站在小镇边上远远的看向空港,那艘画着九尾标志的巨大飞艇与其他飞艇安静的停泊在空港的港口上,就像是一只只巨大的凶兽。小镇里的兽人们已经开始向空港那边走过去,几乎每天都这样,他们是一群在空港里讨生活的苦力,只要肯卖力气,无论什么时候,最差也会有一碗稀粥喝。 对着这片寂静的港湾,我们挥手道别! 对着这座宁静的小镇,我们挥手道别! ……美丽分割线…… 荒原上的******,并没有因为我们而有任何的改变,依然有数以万计的兽人们在荒原里靠挖野菜为生。也开始陆陆续续有些兽人挨不过饥饿的折磨,小镇上的灾民越来越多,物价一天比一天高,长得最快的是粮食,格里巴斯钦临走的时候还坐在营地边缘的大石上叹气,不知道古鲁丁镇的繁华还能维持几天。 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已经将硬牛皮卷成卷儿背在身上,每人的背上还有一袋儿鼓鼓的黑面粉,营寨已经在清晨时分全部拔起,那些挖出来的地窝子也被草草的填平,部落里的兽女们拉着她们的孩子等在这小镇外的土岗上,当看到我们骑在亚归兽上,慢慢地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土岗上传来一阵阵如潮的欢呼声。 亚归兽的背上已经没有那些堆积如山的草药麻袋,这次我们的行李不多,只有两口大木箱和一捆被拆零散的营帐。格日勒远远地站在土岗上,看见我们的亚归兽慢慢走过来,她开始向我们跑来,那健美的的身体在奔跑中韵律十足,每一次蹬踏都会让脚下飞溅起嫩绿草叶儿来,她的背上背着三支魔羚羊角制成的标枪。尽管离得如此远,我依然能够看清她脸上那份喜悦,她就像是一棵热情似火的向日葵,总是时时刻刻对生活充满热情。 亚归兽的脊背上很安静,因为我们的团队里多了一个兽人,那位整日跟在库兹身边的标志狼人侍女也跟我我们一起出发。现在她就坐在库兹的身边,安静的就像只波斯猫,她穿着一身普通的皮甲,就显得英气不凡,在明显不过,这兽女人是库兹阿嬷送给他的枕边人,如今只是照顾库兹的起居,只等着库兹参加了成人礼之后,就会正式被库兹纳入房中。 我和琪大小姐、卡特琳娜趴在兽脊上。即好奇又期待,等着二女争夫这样的好戏开演。 格日勒甩着长长的黑辫子跑到亚归兽的近前,她看到了坐在库兹身边那位安静的侍女,城堡里走出来的人,就算是侍女身上也会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她就算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会显得卓尔不凡。格日勒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麦色的健康含有光泽的皮肤上浸出点点汗珠。她像只小鹿一样忐忑地看着骑在亚归兽脖子上的库兹。雪白的贝壳般的牙齿咬着下唇,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粗糙皮甲。有些自惭形秽地低下头。 “格日勒,快上来啊!”库兹坐在亚归兽的脖子上,张开双手大声地说道。 我暗暗佩服库兹,着脸皮真够厚的,明明身边把个妹子,面对另一个妹子的时候。依然能够面不改色的邀请她一起上来,真是无耻啊。 “喂,你不是说会有更激烈的场面吗,你不是说能看到两个兽女之间的血腥肉搏吗?在哪在哪在哪?”琪大小姐在我耳边不停的念念碎,而我这时候有点当机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依偎在库兹怀里的格日勒,然后又看着坐在库兹身后,安静得如同波斯猫一样的侍女,我们的身下的亚归兽不停地在前进。 很快,我们小队就归入拉伊图部落的大部队中,这一次队伍的规模好像又壮大了很多,格里巴斯钦有些为难的跟库兹解释:实在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看着那些兽女带着孩子真就饿死在营地外面,只收了一些实在饿得没办法活下去的。 库兹爽快地说:“那就让她们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一边狩猎一边往前走,荒原上是饿不死人的。” “可是古鲁丁周边的荒原上的小兽几乎已经绝迹,野牛野羊群也都迁徙到了别的地方,这里的荒原上,就算是野菜根也都被人挖出来嚼烂咽到肚子里了,这里已经没有可以吃的了!”格里巴斯钦担忧的对库兹说。 “我们从这里向南走,一直走到黑山坳子,然后绕过夜狼崖去青海湖。”库兹指着远方黑色大山的轮廓说道。 格里巴斯钦惊讶地说:“你去青海湖干什么!这条路不仅绕远,沿途上还有数不尽的风狼,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条路线,根本就没有补给点,别的都还好说,但是没有水啊!我们这么多人需要喝水,你知道我们每天要喝掉多少水吗,每个人的水囊只够喝三天的,三天之后我们怎么办?” “我们去弄点盐!”库兹平静地说道,格日勒就像一只小黄莺依偎在他身边。 格里巴斯钦瞪大眼睛,他嘴唇上白花花的胡子气得在微微发抖。他呼吸有些急促,苍老的身体越发显得佝偻,他急切地说道:“青海湖里的盐?整个西部荒野的兽人们都知道那有盐,可是我们依然向那些人类商人购买价格昂贵的舶来盐,原因就是青海湖的盐吃了会毒死人的,那里连草都不长。” “我有个让那些毒盐变得可以吃的办法,只是我不知道这方法管不管用。我就是想去哪里证实一下,如果行了,就可以给帕伊高原上几百万的兽人们开辟一条新的盐路。在古鲁丁镇,每年用来换盐秘银矿,可以装满一百头雷霆犀。可是现在……”库兹压低了声音伏在格里巴斯钦的耳朵边儿上说道:“现在,古鲁丁的商铺中,食盐已经告罄,已经有两批运盐的商队没有按时赶到古鲁丁,没有盐,我们的战士哪来的力气守护古鲁丁要塞?” 格里巴斯钦脸色变得很难看,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部落长老,他有足够的智慧以及阅历,他甚至是一位兽人巫医,还懂得粗浅的魔法草药的知识,对于盐的重要性,他体悟得更深刻。 库兹这才说道:“所以我被大哥库特酋长临时派遣去找盐,至于您和拉伊图部落里的人,是跟着我们过去吃肉的!” 格里巴斯钦有些不明白地问:“吃肉?” “我们只是去煮一些盐回来,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我是想在经过夜狼崖的时候,狩猎一些野狼,狼肉虽然又酸又硬,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煮汤喝的,总不能老实让部落里的人吃黑面粉制成的杂粮饼和黑面包,我想搞一些狼肉回来!” 格里巴斯钦气得差点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吓得格日勒连忙扶住格里巴斯钦,拍着他的胸口,让他将胸中一口气顺下来,带着哭声说:“阿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别着急啊!” 格里巴斯钦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拉伊图首领怎么伤的,怎么失去部落臣民的拥护,黯然离开,只身前往古鲁丁要塞参军的,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他带着我们部落最后那些战士,在北麓荒原野狼峡被风狼咬的全军覆没的故事,难道这些还不能给你任何警示吗?你是想让我的孙女为你伤心,最后也不顾性命的冲进狼群将你的尸体抢回来,然后嫁给别的狼人吗?” 库兹拍着胸脯说:“我会让你看到我们是如何捕猎风狼的!”说完,他的目光看向亚归兽背上的木箱子,自信满满。 “……你们……你们库氏家族难道已经富裕成这个样子,只是为了狩猎几只风狼,也要用昂贵的魔法卷轴?”格里巴斯钦终于反应过来,他想起当初我们是如何捕猎到魔羚羊的了。 就在格里巴斯钦目瞪口呆的时候,琪格从怀里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卷轴,毫不在意的用手撕开,立刻空气中凝聚出一个清澈的水球,当水球凝聚到西瓜大小之后,噗呲一声,碎裂开来,水球里所有的水都洒到了地上。然后用眼角轻蔑地瞄了格里巴斯钦一下,那美丽的眼睛里分明是在说:您说对了,我们就是败家子儿,就是在穷奢极欲地拿卷轴开路。 “这是水,是用魔法聚集的水?”格里巴斯钦三观已经被我们毁了,他此时怕是将我们几个人完全划在贵族的纨绔子弟里面,而且是那种超级败家的纨绔子弟。 库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如实回答:“恩,是的!我就是想一路之上……” “你是说我们根本不用背水,只要渴了就撕碎一张这种卷轴?”格里巴斯钦开始大胆猜测。 “您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库兹答道:“这样的卷轴我们还有很多,足够一路用的……” 说起这个聚水卷轴来,这完全是意外。就是在前一天夜里,琪大小姐有些心不在焉的情况下,本应该在乳白墨水里添加寒冰草汁液的,没想到她竟然拿错了药剂瓶子,把原本要制作月光墨水的月光石水溶液添了进去,月光石水溶液本身是火属性的水溶剂,一旦投进乳白墨水中,彻底将乳白墨水里面的寒冰属性破坏掉,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按照霜冻卷轴的魔纹法阵绘制了出来一个卷轴,可是当我用马莲草捆扎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卷轴没有一点寒意,于是我走到阳台上,试验着扯开了那张卷轴,神奇的事情出现了,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水球,在几秒钟之内又迅速破碎了。霜冻卷轴居然因为里面添加了月光石水溶液,变成了‘水球术’的技能,只不过这个水球术没有任何威力可言。(。) 142.盐的价值 按照原本的打算,我们整理好需要用到的魔法卷轴之后,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要启程赶往死亡沼泽边缘的溺亡泊,那里曾是拉伊图部落的家园。昨天,库兹已经通知格里巴斯钦长老那边,让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黎明时分拔营出发,就是为了越过古鲁丁镇周围贫瘠的荒原,这里已经被饥饿的兽人们彻底占据,他们连可以吃的草根都刨出来了。越往外围走,才越能找的可以吃的东西,只不过那些地方有魔兽----风狼。我们要带着部落里的兽女们,尽可能的避开,那些在周边儿荒原上,寻找食物的兽人。同时,这样做也能尽量减少麻烦。 就在出发的前一夜,库特酋长和古鲁丁镇长老会的两位狼族兽人长者找上我和琪格,原因是古鲁丁镇所有商铺中的食盐已经告罄,而且至少已经有两批运盐的商队没有按时抵达古鲁丁小镇,无论是什么原因,或者是天灾,或者是人害,无论机缘与什么样的巧合,或者什么样的阴谋,问题已经出现了,并且这将是危害到整个西部荒原安危的一件大事儿。 无论谁不吃盐,体能都会下降,就算是肉类食物中含有少量的盐,但是再这样的灾荒时期,也没有办法对古鲁丁要塞里面的血狼军团提供足够的肉食,如果这样的情况无法在月内解决,那么血狼军团的战力和士气就会下降,那些守在古鲁丁要塞的五万血狼军,他们在这样的大灾年,在家人们都处于忍饥挨饿的艰苦时期。还能镇守在要塞中,已经是极难的一件事儿。缺盐的事情一旦拖延太久。他们想到外面的家人,情绪浮躁之下。也许就会引起军营的哗变,那样事就大了。 这段时间,库特酋长和长老会已经联系了多家商行,希望能有商人能运一些盐到这边来。已经有人类商人答应,要租用空港里的飞艇,立即前往格林帝国,运回一些食盐以解燃眉之急。可是长老会不能将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只把希望寄托于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 在这几天里,我们在古鲁丁镇出售了魔法草药、魔羚羊皮革和一些不知道来历的武器。我和琪格又是来至勒依帕斯管家的商队。这让一些人认为我们是老库鲁和库兹所在商队里的某些商人的孩子,所以库特才会亲自找我和琪格,想知道我们是否能联系到其他的商人,往古鲁丁镇运盐。 “盐啊?”琪格在听到库特说出来意之后,笑得像一只偷到咸鱼的小猫。 琪格坐在会客厅里的椅子上,双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问库特:“与其总是买盐,这样总受制于人,那样还不如自己制盐,如果血狼族拥有制盐之法……” 很显然。这位古鲁丁镇血狼族现任代酋长库特不是一位很好的商人,他甚至驽钝到全然没有反应,还坐在椅子上苦思如何才能解决盐荒的问题,根本没有听到琪格话中的含义。 偶坐在一旁的那位长老会的兽族狼人长者却抬起眼皮。疑惑地问道:“我们自己制盐?” “为什么不呢?荒原上又不缺盐矿!”琪格和外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 “那些盐水都有毒!就算我们兽人这样强壮的体魄,吃那些毒盐也会死。”另一位将身体完全包裹在麻布里的兽人长老沙哑地说道。这声音让我不寒而栗。我忽然想起来在北麓荒原上,被我们杀死的狮虎人毕佛隆。就有一副这样沙哑的嗓子,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是无数砂砾在玻璃上滑动,让人骨头节里都发酸。 琪格伸出一根手指,声音轻快得像是一只黄莺鸟,她站起来对着面前这三位古鲁丁镇最有话语权的大人物微笑着说:“所以我才会说制盐之法,我们有办法清除掉矿盐里面的毒。” “嘶!”这时候,就连库特也终于明白,琪格和我到底在谈什么:我们拥有制盐的方法。 “你们想要什么?稀有的魔法草药、瑟银、精金?”那位将头裹在麻布里面的的兽人长老抬起头急迫的问道,他左边的瞳孔竟然十分诡异的出现了暗金色,而右边的瞳孔则是惨白的浅绿色,他居然是一位狮虎人,吓得我汗毛都炸了起来。 制盐这件事对于血狼族的以后,到底有多大的意义,不言而喻。琪格的眼睛几乎弯成了小月牙儿,几乎是捂着小嘴做了这一场交易,就在我和库兹的眼前,同库特以及长老会的两位长老呼啦啦地说了一大堆,将这个本来是我送给库兹的煮盐法,明目张胆的卖给了古鲁丁长老会,但是其中有个条件就是,制盐的差事,长老会一定要让库兹去做。我和库兹其实蛮担心琪格会狮子大开口,要一些过分珍贵的东西交换这个不值钱的制盐之法,惹恼了库特,我很担心我们几个会横着被抬出古鲁丁。 这是一桩非常非常令人费解的交易,那两位长老会里的长老们和库特都是一头雾水,因为琪格只是要了一件东西,而且这种东西对于普通兽人们是稀罕玩意,但是对于古鲁丁长老会或者说是古鲁丁萨满祭司工会来说,却仅仅算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其实到了最后我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琪格会用‘制盐之法’换了一面敲不响的石鼓回来。 这是一面用成人拳头大小的虎眼石精心打磨雕琢而成的石鼓,雕琢的非常精美,虎眼石上面居然被打磨出两只虎眼来,在鼓面上栩栩如生。这种石鼓对于兽人来说意义非凡,因为每一位成为萨满祭司的兽人都会得到萨满祭司工会颁发的战争石鼓,这东西就像是魔法师公会给每个成功注册为魔法师的学徒们发的工会勋章一样,象征的意义大于实用,据说这面石鼓配合兽人的魔法技能。可以施放一些群体魔法,据说可以配合兽人部落里面的战舞同时使用。但是这面石鼓除了兽人萨满以外。其他各族魔法师都用不了啊! 那位狮虎人族的长老甚至有些不太好意思,认为是自己的样子吓坏了我们。才让琪大小姐只是象征一下,收一面毫无用处的石鼓当报酬。这种石鼓在萨满祭司工会的仓库里,堆得像小山一样,并且落满了灰尘。他亲自叫人取来一个用虎眼石雕琢的而成的石鼓,这面石鼓其实和一般的石头雕刻成的石鼓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不过是石料更珍贵一些,打磨出来之后,更像一件装饰品。 就这样,我们几人就有了这一次的青海湖之行。 等到库特酋长带着那两位长老会里的兽人长者离开之后。我们四个人有凑到了一块儿,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事儿。看来一定是要去青海湖一次,那是帕伊高原最为著名的死亡之海,只有那里才有足够的盐。原本是想只有我们几个人去,带着一批盐回来就好了,可是库兹说半路上要经过夜狼崖,那个地方是出了名的狼多,这孩子至从库特酋长送给他一壶风狼牙箭,整天脑子里都在想狩猎风狼的事。他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壶箭的事儿啊。 要我说:既然一定是要捕猎风狼,那么些狼肉丢弃掉也是浪费,倒不如让拉伊图的部落也跟着我们一起走,到时候我们从青海湖那里。可以分兵两路,派些人将盐送回古鲁丁镇,而大部队正好可以从青海湖一直向南走到死亡沼边缘地带。然后在向西抵达溺亡泊。 这条路一定很少有兽人走,因为在青海湖和古鲁丁镇之间。有夜狼崖这样凶险的山口阻隔,只有实力强大的兽人猎人们才敢穿越那里。普通的兽人可不敢冒死到这里来。正因为这样,沿途之上一定有大量的野菜和魔法草药等着我们采,我猜想也许过了夜狼崖,可能还会找到一些地薯,也说不定啊! 我们四个人凑在一起,东拉西扯地谈论了半个晚上,库兹说他阿嬷这一次要他带上那位最有能力的侍女,他见我和琪格都没有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就不解的问:“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我其实很想说,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你哪里有一点儿兽人贵族少爷的样子?最后倒是琪格眨了眨眼睛,送给他一句:“贵族不是都有侍女的吗?” 库兹恍然大悟,“嘿嘿”的傻笑,自嘲:“原来我也是个贵族啊,我以前怎么没觉得?” 最后,库兹终于问琪格一句也是我最想问的话,他问:“你为什么要了个石鼓,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琪格单手掐腰靠在阳台边的木质门框上,单手托着这件颜色华丽的虎眼石鼓,将它凑到眼前仔细观瞧一番,好一会儿之后,她并没有发现这面石鼓有任何奇特的地方,于是抬起头,无所谓地回答说:“我好奇,不行呀!” 我和库兹觉得:为了满足我们琪大小姐的好奇心,这样做确实可以,反正制盐之法从一开始就是打算送给库兹的。那时候,我就在想他总有一天会当上某个部落的首领,那么有了煮盐法,他的部落就算在大灾年,也不会挨饿,他只要安心当个部落酋长就好了。 琪格没看出这面石鼓有任何的秘密,从包里找出一截红绳,飞快地将石鼓扎成了一个小挂件儿,泛着光泽的黄色花纹的虎眼石鼓被系在红绳上,非常好看。她拎着红绳,将石鼓提在手中摇来摇去,又说:“不过呢,这东西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话刚说完,就将虎眼石鼓塞到我的怀里,然后对我说:“这个你要好好留着,要是敢弄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将虎眼石鼓捧在手里,就像捧了个烫手的山芋,我能想到,一旦我不小心将这块石头打碎了,琪大小姐愤怒的样子。我双手捧着这块儿虎眼石鼓,近距离的观察才发现,石鼓上面竟然繁复的雕琢着各种魔纹法阵,这些魔法阵里面的符号都是我之前没见过的,它们古老而特殊,非常别扭的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好无规则可言,但是拼凑在一起却又形成了特殊的纹路。 我傻傻地问:“这东西。我有什么用?” 琪格眨眨眼睛,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你试着操控身体里的那些火系魔法力。慢慢输入到石鼓里面去,感受一下会有什么不同。” 我依据琪格所说的,将体内带有灼烧感魔法力汇集到指尖儿,我知道那些都是暴躁的火系魔法元素。原本这些暴躁的火系魔法元素非常抵触我试探,但是后来凭借自己精细的操控之力,将它们强行地送进虎眼石鼓中去,原本虎眼石鼓表面那层最简单的魔纹法阵立刻染上一层瑰红的色彩。 这时候,我还单手托着虎眼石鼓,就忽然感觉到一股热浪从石鼓中扩散出来。 “呼!”的一声。身旁的卡特琳娜的身体被这股热浪推得摇晃了一下,险些被那股突如其来的热浪推倒了,她忙不迭地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才稳住身体。那股热浪吹过,将阳台上的纱帘猛地吹到外面去,屋子里像是被狂风扫过一样,物品都乱糟糟的散落了一地。 而琪格站的稍远一些,吃惊的捂住小嘴,瞪圆了眼睛看着我。眼里露出了惊喜的神情来。 我奇怪地问:“你都怎么了?这件魔法器皿有什么不对吗?” 琪格跳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石鼓,仔仔细细地看个不停,然后大感兴趣地说道:“这是虎眼石鼓,不是什么魔法器皿。这是象征着兽人萨满身份的图腾,不过看起来我猜的没错,这件石鼓果然是火属性的图腾啊。第一阶的魔法技能居然是‘抗拒火环’,这个技能很不错哎。就是威力有些小!” 库兹嘴巴里能塞下一只苹果,惊讶地说:“嘉。你能使用兽人萨满的魔法器具!” 我心说: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商队里,老库鲁已经教会了我四个兽族的魔法技能,我能使用兽族的魔法器物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琪格将虎眼石鼓在手中把玩了半天,终于又沮丧着脸,将虎眼石鼓塞到我的手里,有些不太甘心地说:“果然我还是不行,人类魔法师都没办法使用兽族萨满们的魔法器具,这件石鼓图腾我也一样用不了!可是嘉为什么能行?”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琪格,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要说,我吃了个燃尽果,没有被火毒烧死,那些火毒存到我的身体里,慢慢地腐蚀我身体的时候,身体就生出自然地抗性,后来,那些火毒以火元素魔法力形式存于我的体内,这些来源于身体各处的魔法力,就可以用来施放兽人的魔法。 至于我为什么能够释放兽人魔法?那是因为老库鲁当时大胆的猜测,我体内的魔法力不属于人族、兽族、精灵族三系魔法师体系之中任何一系。 在这样机缘巧合之下,为了能够解决我免受获得灼烧的痛苦,老库鲁教会了我第一个魔法“抗魔术”,这个魔法完完全全是为了燃烧体内过盛的火元素魔法力,后来又有耗空魔法值就可以增加熟练度的“暖气”,如今我的暖气等级已经成功跨进五级的门槛,魔法恢复速度增加百分之五十,虽然基数小点,但是这一属性也是非常的强大了。第三个魔法“暗影斗篷”,完完全全是我的保命技能,在机缘巧合下,我释放技能的时候,意外的进入了深度冥想空间,这下强化了施法时候将不会受到外界打断困扰。第四个魔法“火舌武器”,这一火属性的附加伤害,拥有一点儿炸裂伤害效果,在猎杀魔羚羊的时候,我清晰的发现,这个伤害效果竟然有穿透效果。 库兹为什么会这样惊讶?因为此时的我已经触及到兽族魔法技能最根源的奥秘,那就是图腾法术。 每个萨满祭司在最初期,获得萨满祭司公会的认可之后,都会根据自身特长在公会里得到一面这样的石鼓,兽人萨满也将这东西称之为图腾,这些初级图腾通常分为四种:厚重坚实的土元素图腾、充满生命活力的水元素图腾、热情而无比暴躁的火元素图腾、灵动而轻盈不定的风元素图腾。通常萨满祭司公会里的大长老,会依据每个兽人萨满祭司不同的特点,颁发不同种类的石鼓图腾。至于琪格得到的这一面石鼓,完全就是为了给琪格一个心理安慰,谁都清楚这样的图腾对于觉醒了魔法池的人类魔法师来说,几乎是毫无用处的。可他们绝对没想到,我居然能够操控这样的一个火系石鼓图腾。(。) 143.丢失的雷鸟羽毛 库兹驱赶着亚归兽翻过一座已经长不出青草的沙岗,那些被饥饿的兽人们挖掘出来的草根,有些还残留在沙岗上,一些草根又苦又涩,吃完甚至会全身浮肿,这样的草根通常会被兽人们丢弃掉。原本应该是郁郁葱葱的土岗已经开始沙化了,放眼四野,这样凌乱的场面比比皆是。 老兽人格里巴斯钦痛惜地看着一片狼藉的荒原,口中默默地再向先祖祈求保佑,这片荒原大概几年之内都没办法牧羊了。最初的时候,他看到我的腰上挂着象征萨满祭司的石鼓图腾,也是喉咙里吞进一枚整个的核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直到库兹解释,说这是古鲁丁镇长老会为了表彰我们对古鲁丁镇的杰出贡献而颁发的,其实就一纪念品。老兽人格里巴斯钦选择相信库兹的话,并没深究。 从古鲁丁镇外面的营地走出来,亚归兽的身后就形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这些日子以来,拉伊图部落里面的兽女和孩子们,终于吃到了几天饱饭,体力上得到一些恢复,走路的时候终于摆脱一副病怏怏的萎靡样子。格日勒在部落里挑选出五十名擅长抛投石索的强壮兽女们,并把她们组织起来,每人发给三支魔羚羊角制成的短标枪,这些兽女都是身体健壮匀称,善于奔跑的运动健将。此时她们背着短标枪在长长的队伍里维持着秩序,将整支近四百人的队伍管理得井井有条。 为了不在饱受部落里兽人孩子看向我的奇异眼神,我跳下了亚归兽,选择跟他们一起步行。琪大小姐慵懒的坐在亚归兽的鞍座里。很有兴致的看着我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卡特琳娜则跳下来,默默地陪我一起走。从古鲁丁镇出来以后,她的胆子变得大了很多。 从星湖草原一直到死亡之路。从也门镇一直到古鲁丁小镇,这一路走过来,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我慢慢地发现自己整个身体就好像是一个巨大而脆弱的容器,里面储存满了各种来自外界的魔法元素,虽然我仅仅能从这些魔法元素中,感受到火元素的存在,但是那些魔法元素也是在我身体里,汇集在身体中的各个节点之上。身体里无数大大小小的节点组合起来后,就像是一副繁杂的星图。其中无数数不清的节点,以头顶眉心、胸口心脏、小腹丹田这三处储存的魔法力最为密集,我身体内的魔法力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增长。 我慢慢地开始发现,每当在夜晚冥想的时候,体内这些璀璨如星河般的节点,竟然会如同夜幕中的星图般,在体内慢慢地转动。我曾问过琪格,她在不恢复魔法力的情况下。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一口气能够绘制多少张聚火术卷轴?她说大概三十张这样子,而我目前仅仅是两张。这就是我和一位九级魔法学徒之间拥有魔法力的差距。 琪格对我说,在她是七级魔法师学徒的时候。释放一个‘魔法弹’技能差不多会将魔法池中所有的魔法力全部消耗一空,这也是为什么魔法师学徒们到了七级之后,才会拥有第一个魔法技能的原因。实际上七级的魔法师学徒体内魔法池里的魔法力,刚刚能满足释放一次初级魔法技能最大的耗蓝量。 后来琪格沉迷于魔法药剂学。甚至一心想当一位铭文师,很少冥想增加魔法池中的魔法值。而是醉心于对于魔法的操控,以及如何提升自己的魔法感知力,最后甚至到舞团里学习舞蹈,增加身体的柔韧度和协调性,以此来刺激只身感观的敏锐度,提高自身的魔法感知力,然而确并没什么起色。 有一点她没想到过,那就是这样反复的练习自己对魔法的操控能力,尽然使她的“魔法弹”突破了初级的桎梏,在抵达矮人王国的时候,琪格的“魔法弹”技能的熟练度就已经是中级了,虽然魔法弹的威力并没有任何提高,但是耗蓝量却大大的减少。这也是我当初最不能理解的地方,作为七级魔法师学徒的她,为什么会连续释放两个“魔法弹”技能。 直到在北麓荒原上,我们狩猎到了三张魔羚羊皮革之后,开始没日没夜的配置月光墨水,绘制聚火术卷轴,那个时期对于琪格来说,竟然在一个月之内连续的提升两个等阶,成为了九级魔法师学徒。其实说起来也不难理解,达到九级魔法师学徒不仅仅需要体内魔法池中的魔法力达到要求,而且还要求魔法师学徒们对于自身的魔法元素亲和度达到规定程度,这样可以学习威力更大的魔法技能。琪格每天都需要操控体内的火系魔法元素来调配月光墨水,一直增加着火系魔法元素亲和度,直至古鲁丁小镇的时候,她成功的突破八级魔法师学徒瓶颈,成为了九级的魔法师学徒,学会了初级魔法技能中威力更大的“白焰术”。 每隔两小时,坐在亚归兽上的琪大小姐,就会从包裹里掏出那张制作失败了的霜冻卷轴,她动作优雅地将一团水球投进水盆里。 一看到这一幕,我就有些无语。能够粗心大意得将月光石水溶液当成寒冰草汁液的魔法师学徒,怕是不多见的。这种失败的霜冻卷轴,我们暂且称之为次级水球术卷轴,在制作出了第一张水球术卷轴后,琪大小姐当时很不好意思让我继续做下去,就算是没有添加寒冰草,满满一瓶儿乳白墨水的造价也是价格不菲,基于不能浪费的想法,我在那后半夜儿里,一口气绘制了三十来张这种魔法卷轴。 这个时候,格日勒和库兹身边的那位侍女浅草两个人会站在亚归兽身旁,一同高举水盆,让琪格很容易的将水球放进铜盆中。格日勒会将装满水的铜盆放到路边儿,然后爬上亚归兽跟库兹聊天。那位侍女则是安静地坐在亚归兽上静静地看着凄美的荒原景色。 排成长队的部落兽女们会默默的走上来,将自己的水囊灌满。当然这一盆清水无法将四百人的水囊全部灌满。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时来铜盆边灌水的,总有人会来灌一些。等到铜盆落到最后面。会有背着短标枪的强壮女兽人,将铜盆捡起并送回到亚归兽上来。 ……美丽分割线…… 傍晚扎营的时候,队伍已经走过古鲁丁镇周围最贫瘠的地段,在荒原上已经可以看到斑斑点点的苜蓿草丛,若是再往前走一些的话,草势将会变得更茂密。今年春季荒原上的雨水充足,没有发生大旱,这算是值得庆幸的事儿。 有了充足的魔法羊皮纸的变角料,我们索性就摆出一副土财主的架势。将原本在北麓荒原囤积的聚火术卷轴拿出来,每五十人就会扯开一张卷轴,让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围在篝火边儿上,煮黑面粉做成的面片野菜粥。 这个时候,荒原上的篝火往往会吸引来附近的兽人,他们大多都是挖野菜讨生活的饥饿兽人们,部落里的兽女们不会拒绝他们过来煮一碗热菜粥。但是因为有了前面的教训,那就是部落的人口数量不断在增加,原本的黑面粉平摊在每个人头上的时候越来越少。大家都在荒原上挨过饿,挖过野菜,那些苦日子有多么难都能理解,所以她们会很介意流浪的饥饿兽人们的加入。那样会将分摊属于她们的粮食。这时候,属于拉伊图部落里的兽人们会泾渭分明的和那些荒原兽人们分开坐,无论是原本部落里的老人。或者是新加入部落里的新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抵制外来的兽人。她们虽然还保持着最基本的荒原礼节,但是从那一张张略微紧张的脸上看得出来她们的担心。老兽人格里巴斯钦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哀叹,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兽人们朴实的心。 我们小队里的几个人独自占据用聚火术卷轴烧起来的一堆篝火,如今又添了格日勒与那位名叫浅草的侍女,围坐在一起之后就显得有了人气。琪格喝着煮化了的肉汤,吃着半块白面包时,总是不时的看向我和库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狐疑。她当然会猜疑,在古鲁丁镇的这些日子里,我们一直在库兹家的城堡里用餐,作为古鲁丁镇最高档次的宴会餐食,说实在的,那些肉食的味道并不出色。因此在勒伊帕斯商队里,曾经传言满天飞,说我们两兄弟掌握了兽人族烹饪的秘法,才能配置出那样与众不同的调味料,做出美味的菜肴来。 这时候,这个借口就有点不攻自破了。城堡里的菜品并没有那么出色的味道,反而如今身在荒原之上,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却能喝到鲜美的肉汤,这就让琪大小姐百思不得其解了。 我背靠在行李卷上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因为我有些心慌,我不确定我这种感觉来至于哪里,但是这种就像上次从也门镇走进北麓荒原时候,那种感觉一样。我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夜里远远的盯着我们,我伸手摸摸裹在行李卷里的镀银猎枪,唯有这样做会让我觉得心安一点儿。 库兹吃饱之后就再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用抹布擦拭着合金弓,他的箭壶里的箭并不多,十支羽箭以及五支风狼牙箭。他曾偷偷地告诉我说:要把自己所有的箭矢都换成风狼牙箭。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这个愿望就会实现的。 到晚饭之后,默默坐在库兹身旁的侍女浅草永远会先收拾残局,她要比卡特琳娜勤快很多。每当这个时候,我觉得她即使板着脸,也不算太难看。 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依然是带着善意,面对这些逃荒的兽人们,当她们看到铁锅中的汤已经快要烧干了,那些荒野兽人们身上挎着水囊是干瘪的,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水囊里的水倒进汤锅里,有时甚至会从自己背包里抓出一把咸肉干,偷偷地丢进去。 在荒原上流浪的那些依靠野菜为生的兽人们,大概很久没有吃过盐了,虽然汤锅里除了野菜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但是被煮熟的野菜汤里加了一些咸肉,那种滋味对于饿久了的兽人们。滋味就不同了。四周的气氛,在那些看到篝火就赶过来的贫苦兽人们。吃饱之后逐渐的热烈起来。她们之间也会需向询问与传递消息。 一位兽女搂着在怀里睡熟了的孩子,羡慕地看着拉伊图部落里的兽女们问道:“你们是从哪来的?” 那位身上背着三支魔羚羊角短矛拉伊图部落兽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吃饱了,就乖乖躺在母亲怀里,睡熟了的兽人孩子,眼中显出一份柔和的目光来,语气不在那么生硬地说:“溺亡泊那边儿,离这挺远的,我们走了好久才到这儿。” 搂着孩子的兽女大概不知道溺亡泊在哪。她这辈子除了自己的部落以外,哪里都没去过,走到这片荒原上挖野菜,是她走过的最远的路,她瞪着眼睛苦思了半天,依然没有在记忆中搜索到一丁点有关于溺亡泊这个名字的任何信息,于是只能说:“我们是喇沁那边的,离这不太远。男人们都去参加春猎了,实在没办法了才带着崽子们到荒原里找些吃的。前一阵子还算好过些,还能挖到豚鼠之类的小兽,现在想找些野菜也不是那么容易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夜狼崖那边吧,长老是这么说的。”身背短矛的女战士显然也不知道夜狼崖是什么地方。只是格里巴斯钦长老是这样说的,她只是简单地认为,那个地方是回家要经过的地方。 搂着孩子的兽女脸色显出了一点不自然。抬眼看见兽女背后的短矛,眼神一亮说:“你是女战士?” 背短矛的兽女摇摇头。只说:“我们只是在守护着部落,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女战士的。” “夜狼崖啊。那边应该有很多吃的。不过你可要小心些,我听我们部落的长老讲:那些危险其实并不存在草丛之中,有时候甚至来至于天上。”抱着孩子的兽女急忙低声说了两句,这样的话她是不敢多说的,否则一旦触碰到对方部落一些忌讳,那样就糟糕了,自己刚刚还连吃了三大碗热乎乎的野菜汤,这是她们来荒原之后,为数不多的热食。 只是她没有发现坐在一旁的我,或许因为我是个小孩子而将我忽略了。看来老库鲁那些资料上的记载,很多都是真实的。夜狼崖的崖顶之上应该真的居住着一群鹰身女妖,她们平时应该很小心,外界很少有关于她们的传闻,古鲁丁镇的长老会应该不知道这个消息,否则这样的兽人异端分子,早就会被长老会里的战斗萨满清除掉了。 库兹带着格日勒出去设置警戒陷阱,已经走了好一会儿,现在还没有回来,让我有些担心。 部落的营地里很快就扎起了一个帐篷,那是琪大小姐的营帐。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几乎所有人都愿意为琪大小姐效劳,对琪大小姐这样慷慨的魔法师,贡献一点儿体力又算得了什么呢?卡特琳娜忙着从亚归兽的行李中找出暖和的毯子出来,而琪大小姐则是从腰包里摸出一把秘制肉干,分给站在一旁眼巴巴望着她的孩子们,这些孩子们似乎知道,琪大小姐高兴的时候永远不会让他们失望。 单一而富有节奏的清脆马蹄声有远处传来,那是来至于古鲁丁镇的方向。 此时的夕阳已经完全淹没在西边儿晚霞之中,就像煎锅里的鸡蛋,四周的光线变得很昏暗。在这样快要入夜的黄昏,依然有人骑着快马赶路,就知道事情一定非常紧急,一定是古鲁丁镇有事情发生,不知道那位狼族骑士目的地在哪儿,这么晚,要是赶夜路就一定要小心些了。我正这样想着,就看到那匹古博来马由远而近飞奔过来, 不久之后,库兹领着一位血狼族的骑士,脸色凝重的走回部落营地,并吩咐侍女浅草再准备一些面片肉汤。看那血狼族骑士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和琪格也凑了过去。库兹神色凝重地对我们低声说:“家族城堡陈列室里那根‘雷鸟的羽毛’被盗了,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 我和琪格都吃惊地看着库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不过真的想知道究竟是谁又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血狼族大酋长的家里偷东西,而且一出手,就盯上库氏家族的重宝‘雷鸟的羽毛’,这种蕴含着雷电之力的高级魔法材料,可以让一转萨满们强行提升一个等阶,通常情况之下都是十九级巅峰阶段的元素萨满,都会梦寐以求,自己能够又这样一根强大的羽毛,让自己晋升二十级的时候,毫无瓶颈可言,然而,此时血狼族骑士骑着快马追上我们,居然说那根稀有的雷鸟羽毛丢了。(。) ps:  虽然写得很渣,但是还能得到木无休的支持,很感谢!另外这章是补上次的催更,一直拖到现在,很不好意思。 144.战还是逃 清晨的时候,血狼族骑士就独自离开了营地,带着我们队伍的消息返回古鲁丁镇。对于每一支近期离开古鲁丁镇的队伍,古鲁丁镇长老会都派出骑士带荒原上寻找,这样四处撒网的海捕,显然是对盗窃雷鸟羽毛的窃贼没有一点儿的线索。而我们无疑被列入了嫌疑人名单里,这时间点赶得太巧了,恰好是我们离开古鲁丁镇半日之后,那个羽毛就失窃了,还好我们有充份的证据,可以证明我们没有机会参与这件事儿。 记得前几天的时候,库兹的姐姐库耶鲁曼小姐,还颇为自豪的向我们介绍,那根充满了雷电之力的羽毛。每位魔法师都很难抗拒这样一根充斥雷电之力的羽毛,假如将它镶嵌在法杖之上,它能够将一根烂树枝直接提升成为卓越品质的法杖。 但是很快,我们的注意力就从这件事上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走出古鲁丁镇的第二天下午,卡特琳娜站在亚归兽上向远处眺望的时候,发现了那位曾经在北麓荒原上弃刀逃走的狮虎人首领,他骑着一匹古博来马远远地站在土岗上,静静地注视着我们。若非卡特琳娜的有超敏锐的眼睛,我们根本就看不清。 我终于知道昨天晚上莫名的心慌,并非是没来由的。只不过当时我们部落中,忽然出现了一位血狼族骑士。恰恰是那位给我们送信,也是调查我们是否有不在场证据的骑士,惊走了这位狮虎人首领。我想他此刻一定也在远处冷冷地看着我们。 直至今日我们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那双充满杀戮气息的金黄色的眼睛。深深地刻进我们每个人的心里。我猜测他至少是一位六、七级的战士。如果不是那天琪格当场用了一张智慧卷轴,还真有很大可能挡不住这位狮虎人首领的冲锋。 与明迁或达伊那些贵族子弟们不同。这些贵族子弟只不过是没能正式成为战士的学院里的战士学徒,他们甚至没有一点实战经验。然而这些荒原上的强盗不一样,他们弑杀并且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等级都已经达到追风者冒险团里强巴赫那样的实力,或是仅仅比繁星冒险团团长宝玑差一线。 先是狮虎人首领一人一马孤单地站在土岗上,遥遥地望着我们。 一匹、两匹、三匹……接连着整个土岗上出现了一条浓密的黑线,几百马贼出现在地平线上。 那是一群披挂着灰色甲胄的战斗盘羊,它们头顶上有一对巨大弯曲的羊角,那些浑身穿着鳞甲的灰矮人,背着巨大的双手开山斧。冷冷地注视着我们。此时此刻,我看到对面的那片人海,心里一片冰凉,冰至骨髓的寒意从脚底板一直延伸到头顶。 我和库兹相互对视一眼之后,都知道大事不好。 那些灰矮人在出现后的下一刻,已经纷纷扬起马鞭向我们猛扑过来,那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看来,狮虎人首领的这次奇袭已经是谋划好久的,他们就在古鲁丁镇的外围荒野里等着我们。我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到吓得瑟瑟发抖的卡特琳娜,我用双手将她抱住,贴在她耳边儿用最低的声音说:“如果一旦我们这些人被冲散,你就背着琪格跑。跑得越远越好。她的身体很轻,你可以跑得很快,对吗?我会让你们带上足够的霜冻卷轴。只要跑开他们的视线范围,你们就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知道吗?” 卡特琳娜眼中充满了恐惧,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在还可以点头,表示她听懂了。 我松开茫然失措的卡特琳娜,跳到琪格的身边狠狠地给她一个拥抱,然后双手扶住她的头,紧紧凝视她的眼睛,虽然身为高贵的魔法师学徒,但是她面对恐惧的时候依然会很慌张,我对她说:“一会你和卡特琳娜,跟着部落里那些老人和孩子一起向后撤,别回来找我们,知道吗?让卡特琳娜被这你跑,跑得越远越好。路上多带一点卷轴!” “吉嘉,你还在叽叽歪歪说什么呢?准备战斗!”亚归兽的后面传来库兹的声音,他在喊我。在库兹的词典里,永远也没有失败、撤退等词语,无论遇见什么样的危机,他都会无惧的冲到最前面去,而我,至少在库兹的眼中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任何危险无畏无惧的人。 我转头见他已经将装满了霜冻卷轴的封魔木箱的绳索松开,沉重的木箱轰隆一声落在沙岗上,我知道库兹一定是想在这儿死战了,我猜想我一定跑不过那些四条腿儿的盘羊,与其被追上之后一刀砍死,倒不如奋起反击来的更爷们儿一点儿。于是对库兹说道:“这些卷轴来不及上夹子了,统统撒到土坡上去,我们用箭矢和铜豌豆触发绳扣的机关!” 格里巴斯钦这时候狼狈的从人群中跑出来,他想扯住格日勒的手,格日勒滑溜得就像水中一条鱼,并没有让她阿爷拉住,格里巴斯钦跺着脚说:“你准备和库兹少爷还有伸手敏捷的女战士一起跑,阿爷带着跑不动的这些老家伙在这里撑一会儿,你们一定要记得,一旦要被追上的时候,就分成两拨,分头跑,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活着。” “阿爷,我出不跑,我要和阿兹一块在这儿死战!”格日勒摸了摸身后的短标枪,鼓起勇气说。 格里巴斯钦眼窝有些湿润地喃喃说道:“傻孩子呦!” 这时候拉伊图部落里的兽女们,也发现远处漫山遍野的灰矮人强盗,那些狂奔的盘羊们踏起的尘土让地平线上,像是吹起一片沙尘暴一样。荒原上的兽人们差不多都遭遇过灰矮人强盗的洗劫,如不是灰矮人强盗如此猖獗,兽人部落里的大人物们也不会倾举国之力。剿灭灰矮人强盗。只不过这时候在古鲁丁镇百里之外的地方,就出现这样百人团队的灰矮人强盗团。实在让人很意外。兽人联军们就在去年秋天的时候,曾经拍胸脯向所有兽人们说:灰矮人已经让我们杀干净了! 这一次。恐慌并没有蔓延开。 当漫天尘土以及灰矮人强盗们出现的时候,队伍中最核心的大人物都没有任何迟疑,非常积极的投入到战前的准备中来。尤其当那整整一箱子的魔法卷轴,直接倒在山坡上,远远看过去白花花的一片。我从行李卷中拿出了那把镀银猎枪,稍微的检查一下背在身上。 五十位背着短标枪的兽女并排站在土岗的最高处,她们的身后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老弱兽人。人群中开始有些兽人哼起了悠扬的民歌,我只能听出大概的意思来:今天是个光荣的日子,染血的旗帜笼罩着我们。你可曾听见战场上,战士奋战的嘶喊声,谁要闯入我们的中间,杀戮我们的孩子、妻子、亲人? 然后有人开始随着节奏不停的跳舞,有些兽女战士们甚至将上身的皮质马甲解开,裸露着饱满的胸膛,随着若有若无的鼓点,不停地踢着小麦色的大腿,她们在一起舞蹈。坐在一旁的格里巴斯钦长老高高的卷起袖子。在一面灰滔滔的石鼓上不停的拍打着,声音虽然若有若无,但是我感受到了有一种让热血沸腾的旋律从心底滋生出来,那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充斥着我的身体。 我都忍不住想和那些站成一排的兽女们一起跳舞,空气中感受不到魔法元素的波动,但是就是有那么一股力量在体内滋长。我满脸惊奇地看着一旁的库兹。他此时也变得极为亢奋,这一刻里。大家心中的恐惧在慢慢消散。 卡特琳娜这时候竟然从亚归属上跳下来,她将外面的麻布罩衣脱掉。露出里面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的火蜥蜴皮轻甲,配着她一头火红的秀发,就如同一位火精灵。她单手握着碎剑者,跳到我的身边,看样子是想跟我一起战斗。 我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扑上去搂着她的脖颈,非常勉强的吊在她柔软的身体上,贴着她的耳朵对她说:“你去照顾琪格,你要在最后时刻带着她跑掉,你知不知道?” 她略微地犹豫一下,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沙哑的说道:“我要和你一块战斗。” 库兹的侍女浅草这时候也拎着一根黑铁棍子,安静的跟在库兹身后,无论库兹怎样试着说服她、骂她、推她都不为所动,只是倔强地跟在库兹的身后,最后看到库兹非常无奈的带上她一起,将草地上的那些霜冻卷轴尽量弄得更分散一些。 我正搂着卡特琳娜试图再劝说她的时候,琪格穿着宽大的魔法长袍从亚归兽的脊背上跳下来,单手提着魔法符文剑,气冲冲的跑过来,对我怒目而视,那美丽的大眼睛好像对我说:你有点儿太看不起人了吧!她站在我身边,神色有些激动的看着那些跳着战舞的兽女们,说道:“看那些兽族女人,她们在跳战舞!” 我有点发傻,说道:“原来这就是战舞啊,我还以为是多么神秘的舞蹈,原来竟然这么简单!这些我也能学会啊!” 琪格有所感悟地说道:“原来战舞并不是基于某种特定的舞姿,来激发某种力量,她们更像是随着韵律在向先祖们祈祷,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是先祖之力,兽人们信仰祖先之灵以及兽神,看来这些战舞就是在用心去祈求先祖之灵的庇护。” 不过她看到这些兽女们敞开了衣襟,有的甚至露出饱满的胸脯,修长的大腿,跳得如痴如醉,站在一边儿羞臊得美脸上通红。 那些灰矮人强盗就像是潮水一样冲过来,我看到狮虎人首领一马当先冲到最前列。他混夹在人群中,身后背着两把巨斩,那两把巨斩分明是在古鲁丁镇的时候,已经卖给那位人族商人的那两把。难怪我们的行踪被这些强盗们摸得这样透彻,定是在古鲁丁镇里就有接应他们的内奸。 矮人强盗骑着盘羊一路狂奔,在距我们部落还有五百米远的土坡下,做最后冲锋的阵型调整。狮虎人首领在一位身材粗壮的灰矮人强盗身边,试图劝说着那位大胡子灰矮人首领,我看到了灰矮人已经开始犹豫了,那位大胡子首领将自己手中的铁锤高高的举起来,这时候竟然无一只盘羊骑士敢越过他举起的铁锤。 ……美丽分割线…… 灰矮人首领巴伦特单手扶着巨大的盘羊犄角,另一只手高举战锤,他那双傲慢的双眼迸发着仇恨之火,他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那身强壮的体魄被包裹在华丽的矮人鳞甲之下,就连胯下的战斗盘羊身上也披挂一层厚厚的甲片。 这些战斗盘羊的已经在此之前喂食了掺了罂粟花的草料,在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是它们最兴奋的时期,它们的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红色的血丝,鼻子里不断地喷吐着热气,躁动不安地在踢踏着柔软的草地,只等着战争号角一吹起来,就无所顾忌的冲上去,屠杀视野范围内所有的兽人。 矮人们是非常记仇的,而且这些仇恨会伴随着啤酒杯里的大麦酒一样,时间越久越浓烈。他们的心并没有他们的身体那样宽阔,对于去年与兽人部落联盟一战失利,造成整个战线崩溃,灰矮人首领巴伦特一直认为那是大首领铜须的错,是他指挥失误才造成今日的败局。 在战争之后存活下来的灰矮人们,大部分已经在这一年之中陆续的向更深处的地下世界迁徙,前锋人马已经在地脉的深处找到了一处新的火山熔岩池,只要有充足的地下之火,矮人们就会凭借高操的锻造工艺,在地下世界里挖掘出一座城市来。 可是对于曾经在帕伊荒原上,终日在西部荒野里,抢掠兽人部落的矮人首领巴伦特来说,这种藏在地下的生活,是没有办法忍受的。没有足够的麦酒,也没有温暖和煦的阳光,没有气味芬芳的青草,只有红彤彤的地下熔岩带,一不小心跌进去的话就会化成一股青烟。 巴伦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宁愿堂堂正正的战死,也不想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继续生活下去。所以在冬季丰收节的前一天晚上,他联合了一些与他有同样想法的,想要返回地面上复仇的矮人战士们,一起偷了灰矮人骑兵团的几百只盘羊之后,浩浩荡荡地返回了地面。他们担心兽人部落联军的围剿,在整个初春时节里,一直游荡在夜狼崖山口之外的青海湖边缘,那里几乎寸草不生,若不是还能偷偷地在青海湖南面,百里外的沼泽边缘地带,挖到一些地薯,这些灰矮人战士也许无法度过这酷寒的严冬。 这几个月以来,一直东躲西藏担心兽人部落联军的围剿,荒原上到处都有狼骑的影子,就连那些在荒原最深处狩猎魔羚羊的兽族猎人们,对于几百灰矮人战士来说,实力也是太强大了,兽人们似乎就不知道什么是恐惧,见到灰矮人就会红着眼睛冲过来拼命。对于这样一个民风彪悍的民族,巴伦特的恨意已经占据了他整个脑袋。 这一次,灰矮人的朋友狮虎人战士毕佛库里带来的消息,说是在西部荒野上有一支兽人部落的队伍,携带了大量的物质赶奔夜狼崖,去围剿那里盘踞的风狼老巢,在这样的大灾年里,还有这样的大动作,终于让巴伦特有机会能够报复一下这群肮脏的兽人们了。 本来这次行动,团队里依然有些保守的灰矮人们是不同意这次奇袭的,认为至少要派出小股的伺候打探一下对方的虚实,可是狮虎人毕佛库里却在一旁嘲笑他们是一群连女人都打不过的熊包蛋,并拍着胸脯保证整的队伍都是一些只会牧羊的兽女和兽人孩子,被刺激得面红耳赤的矮人们终于要为了保住他们最后一点儿的尊严而战斗。(。) 146.向我冲锋吧!矮人 当机括按下时,猎枪尾部的撞针狠狠地扎在枪身的魔法机构上,蕴含在枪体魔法构装上的魔力一下子炸开。在夜晚,应该看得会更清晰,整个镀银猎枪的枪身忽然发亮。整个猎枪的枪身上,会在那一霎那,出现一幅魔法阵图一样的神秘纹路。那颗被附着‘火舌武器’伤害的铜豌豆,化成一条火线喷射而出。 人的眼睛无法跟得上子弹的速度,当那位灰矮人骑士脸色大变,想要将头缩回盾牌里的时候,那颗铜豌豆已经从他的铸钢头盔眼睛的补位滑进去,“噗”的一声,打入他的眼眶中,飚起一捧血水。那颗铜豌豆附带的火系魔法伤害,接触到灰矮人眼睛的一瞬间就炸开了,飞溅的火星将整个面孔都包裹在里面,这位可怜的灰矮人的头上还带着全复式头盔,火星飞溅出去之后,又迅速的反弹回来造成二次、三次、四次伤害。然而对他最致命的,却还是射入眼睛里的那颗铜豌豆。 他被铜豌豆带来的力道冲击的向后扬起,“啊”的一声,剧痛传到脑中,他的双手再也没办法抓住盘羊犄角,盘羊继续向前冲,灰矮人强盗双手抱头,仰身跌下了去,他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没俩下,就看他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那只盘羊因为没有骑士,也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躁动不安的踢着草地。 一时间,对面灰矮人强盗们的嘲笑声没了,那种压抑的杀气再次凝聚起来。对于这些灰矮人来说,枪械这东西并不是稀罕玩意。制造工艺精湛的矮人们总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有无比强大的想象空间和创造力。猎枪正是矮人们研究出来,替代弓箭的产物,但是无疑枪械最终是失败品。 猎人们很少喜欢拿枪,因为枪械非常的不稳定,而且造价非常的昂贵,保养起来也很难。 虽然大量的练习,可以让精准度提升一些,但是一般的枪械的寿命,无法维持一个标准的练习周期。就报废了。所以除了矮人们自己之外,很少有其他种族使用猎枪,除非是一些大收藏家。 而我这样一个孩子,站在草坡上直接将一个全身披甲的灰矮人强盗放倒,这种致命的羞辱,让这些矮人们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像此刻的巴伦特首领,他额头上的血管都已经鼓起来,铁青色的脸堂透着浓烈的杀气。他的脸上胀得通红,高声说道:“全体灰矮人战士准备,冲锋!” “冲锋!” 几百匹盘羊同时向我们的山坡冲过来,那沉重的脚步踩在大地上。就像从远方传来的阵阵雷声。 毕佛库里也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精准的枪法,就算是神射手也不过如此吧。他有意的让自己的马跑得稍稍慢一点儿,大概是不想被在冰上一次。那些冰系陷阱让他吃尽了苦头,到现在他身上还有几处冻伤没有好利索。他可不想被冻得跟一位骑着野猪的凛冬勇士似的。 ……美丽分割线…… 其实我自己认为,我要比神射手更准一点。因为我的精神之海将完美的虚拟弹道和铜豌豆运动轨迹,在我眼底清晰的标注出来,我只需要在某一时刻,将两条轨迹重合,那样就可以弹无虚发。用枪械撂倒一位矮人族战士,这是对矮人们莫大的侮辱,矮人们自负的认为自己打造的盔甲,有着其他战甲无法媲美防御能力,这种全复式铠甲恰恰是弓箭类武器和枪械类武器的克星,更别提那些投石索抛出去的石子,打在链甲上就像是给人挠痒痒。 面对着灰矮人的冲锋,我依旧一动不动的端着枪,指着冲过来的灰矮人们。 “快回来,我的孩子!”终于身后有拉伊图部落的老兽人忍不住了,他用干瘪沙哑的声音喊道。 后面的部落兽人们开始躁动,不断地有一些老兽人们开始站起来,加入到抵抗者的队伍中,而那些拿着短矛的兽女们,也将战意提到最高点。当一个人族孩子,拿着猎枪挡在所有兽人身体前面,依然冷静的面对着灰矮人强盗的铁骑与战锤,此刻,拉伊图整个部落里没有人再惧怕,兽人们的民风原本就极为彪悍,他们更漠视死亡,只不过几十年的安逸生活,打磨掉了他们身上那股原本的锐气,但是一旦有人带头,有人引燃了他们心中悍勇的本性,他们每个人都是狼。 一位老兽人沉声说:“握紧棒子,你这样不行!他们的锤子第一时间就会把你手里的木棒砸飞,要用带子绑在手上,就像这样,现在还有时间!快来,我帮你。” “让那个孩子回来吧!我们跟他一起战斗,即使是死,也要让我们勇敢的兽人死在前面。” “我们要有我们兽人的尊严!” “吉嘉,你快回来吧!我们大家和你一起战斗!” 有一种精神需要用生命来唤醒,每个兽人都有自己的勇敢,只不过他们在人生抉择的时候,不知道要舍弃那一边儿。需要有榜样告诉他们如何的做。我站在最前线,原本的意思并不是想激发兽人的斗志,这是我没想到的,这些有血性的兽人们如此容易被煽动。 我站在这里的本意,其实是担心灰矮人会分路,从侧面向我们进攻,如果避开了我们布置的霜冻卷轴阵,那么他们就将会是一群冲进白菜地里的野猪群,将我们在顷刻之间,就会拱得七零八落。我站出来,就是要挑衅,要引出他们的怒火,然后向我们发起冲锋,一旦混战在一起,也许还有逃生的希望。 我的枪没有在瞄准灰矮人的眼睛,再这样如潮水般涌来的灰矮人强盗团的面前,我只有尽最大的努力扣动机括,铜豌豆飞快的射出去。打开弹仓装进铜豌豆,按动机括。再将铜豌豆射出去。 一头盘羊的头上刚出现了一个血洞,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刚刚喷溅到灰矮人强盗的身上。那头盘羊前腿一软就倒在草地上,与背上的灰矮人滚成一团。身后那些灰矮人骑手们纷纷避开,可是冲锋的阵型非常的密集,总有人避不开,拌在那头盘羊的尸体上摔倒,再次滚成一团。 一旦摔倒的骑手很难躲开后续冲上来的那些战斗盘羊的踩踏,混乱就这样无限大的蔓延。 冲在最前面的灰矮人已经距离我,只有五十米远……继续射击……四十米远……射击…… 当第一匹盘羊踩到一卷魔法卷轴上的时候,那坚韧的马莲草并没有被踩断。霜冻卷轴被盘羊的蹄子撵得面目全非,但是那马莲草的绳扣就是死活不开,卷轴不被打开,是无法释放魔法技能的。我的心脏甚至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身后的站在土岗上的库兹和琪格更是吓得心惊胆颤,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矮人强盗们冲进布满魔法卷轴的草地,但是羊蹄子并没有将卷轴踩开。卷轴上的技能无法释放。但是那些灰矮人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我甚至已经清晰的看到最前面那位灰矮人牙齿上的肉糜,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并对他们诡异的笑了笑,我的嘴唇不停地颤动,那咒语声已经传到出来。 “ㄔㄝtㄩ!” ……美丽分割线…… 那颗碗口大的铜锤堪堪砸在我的头上,那位矮人都已经联想到。自己将面前这个吓得目瞪口呆的孩子,砸的头骨开裂的样子。可是最后那铜锤却没有遇见任何的阻力,竟然在最后一刻砸空了。灰矮人强盗心里只想道:可能是那个孩子忽然跌倒了。别卷到羊蹄子底下踩成肉酱了吧! 灰矮人强盗将另一只手里的盾牌紧了紧,他看到土岗上的那群兽女们手里的短标枪。应该快要扔出来了吧!在不扔可就没有机会了。可是身边为什们不断的出现了爆裂的声音,就像是无数巨大冰块破碎的声音。身体周围越来越觉得寒冷。 身后传来各种惊恐的惨叫声。灰矮人正狐疑的回头观望情况,可他却没有注意身下的盘羊已经踩到一卷雪白的魔法卷轴上面,脆弱的马莲草一下子就被踩断了,当那头盘羊蹄子抬起来的那一刻,一股凛冽的雪风暴从盘羊的脚下爆发出来,那股极寒的气息将灰矮人强盗和整只盘羊都包裹在里面,并且白色的寒气开始翻滚着向外扩散。 整个灰矮人强盗团都被白雾笼罩着,那种像是爆豆般的声音持续的响起来,不断地有盘羊踩破了草地上的霜冻卷轴,寒气一点点的在积累、在蔓延。从土坡上面向下俯视,甚至可以看到雾气中,那些周身挂满了白霜,仍然执着的向前冲锋的灰矮人强盗。 普通的霜冻卷轴仅仅能扩散一点寒气,将盘羊的羊腿上包裹住一层雪白的冰霜,可是耐寒的盘羊根本不需要理会这些,它们的皮毛会为它们保持足够的温度。但是强化霜冻卷轴就不一样了,这些卷轴一旦引爆,会将整只盘羊和骑在上面的灰矮人强盗瞬间冻成冰雕,体质好一点的则是被覆盖一层厚厚的冰雪,就像是毕佛库里这样体质强悍的战士,就不会被霜冻卷轴冻成冰坨。 惨叫声不断地传来,后面冲上来的灰矮人骑手们不断地撞在冰雕上,那些被冻成冰坨的灰矮人,身体强壮的就会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挂着雪渣子,神色慌张地看着茫茫雪雾,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甚至有些体质弱的灰矮人,会像盘羊那样,一旦被冻成冰雕之后被后面的骑手们撞上,顷刻间,就碎裂成几块,他们的血肉会沿着冰雕的裂纹继续断裂,散落在充满霜雪的草地上。 有的灰矮人凭借着强壮的体魄和出色的抗性,抵御住强化霜冻卷轴的冰冻效果,他们想找个方向突围出去,不能再往前走,前面虽然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就冲到坡顶,与那些可恶的部落兽人们开战,可是这二十几米的距离不知道布置了多少魔法卷轴。 会矮人强盗令人绝望的惨叫声、卷轴爆裂的破空声、冰块碎裂声、盘羊的咩咩声交织在一起,让这片冰雪世界就如同修罗场一般。无数霜冻卷轴释放的寒冰气息叠加在一起,那些浑身挂满冰渣。行走在冰雪中的灰矮人强盗们身体不断地僵化,只要有人倒下去。就意味着再不能爬起来。没有谁能在这样寒冰气息弥漫的修罗场里,避开后面冲进来的盘羊。 前面不断有人被冻成冰雕,后面的灰矮人接二连三的冲进来,将这些冰雕撞得粉碎。 在这片冰爆的中心,巴伦特浑身挂满厚厚的冰层,他浓密的胡须就像是一根麻花儿,被寒冰气息冻得硬邦邦的,即使再强壮的体魄,也在这一波接连一波的冰爆中。被冰渣尖刺划得遍体鳞伤,巴伦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坚实的鳞甲,这时候,这件护甲不但没有为他带来任何防护作用,反而迅速的传递着冰寒之气,让皮肤表面凝结了一层冰,每当浑身肌肉强行运动的时候,那层坚冰就会被撑破,尖锐的冰刺将皮肤割出了无数的小伤口。鲜血飞快地凝结。 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再这样的困境里,越是慌乱死得越快。曾经无数次在逆境中,面对死亡的时候。巴伦特都是依靠冷静的头脑和坚韧的意志活了下来,他腹下身体,艰难地伸出手从草地上拾起一张没有被踩坏的魔法卷轴。怎么也没想到,对面这群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苦避兽人。能这样奢侈的摆下一座魔法卷轴的大阵。 这张魔法卷轴是如此的小,刚好能够完整的攥在手心。粗糙的魔羚羊皮外面捆着一根简单至极的马莲草,巴伦特此时悔恨莫及。 要是早知道如此,即便是派过来一批前锋队伍,踩中这些随便铺在地上的魔法卷轴陷阱,后面的队伍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啊!真要是那样,这片草地上的几百张魔法卷轴怕是逃不出自己的手心,这样威力的卷轴,价值起码要几百金币吧! 此时,土坡顶上那些兽族女人们怕是正在看一场好戏,巴伦特心中一寒,他想到了在冲锋的时候,瞥见坡顶的那些兽女们,每人身后都背着几根飞矛的,放眼场上居然没看见一根,想来她们还留有后手。望着场上死伤过半,已经完全失去战斗意志的灰矮人们,巴伦特悲哀地发出一声怒吼。 “往两侧走,只要还能动得就别再原地等死!”巴伦特的嗓子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声,但是依然被人仰马翻的喧闹声所掩盖。他只有带着聚拢在身边儿的灰矮人战士们向左面撤退,挥动手中的铜锤将那些从身边经过的盘羊,纷纷地砸死,他皱着眉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恶狠狠地吼道:“别心疼牲口了,杀了它们,它们在大阵中乱跑只会触动更多的陷阱!该死的兽族猎人,该死的人族魔法师!” 没想到对面的兽人会这样的狠绝,这些魔法卷轴的价值几乎可以装备百人以上的骑兵团,没想到竟然一次性的投放到这场战斗中来。有些灰矮人已经慌乱的将矮人链甲从身上解下来,链甲上挂着一层厚厚的冰层,那些冰让这些会矮人战士行动变得异常迟缓。要快速的走出去,解开这些沉重的枷锁,能跑得更快些。 巴伦特在人群中寻找着那匹高大的古博来马,以及那位背着两把巨斩的狮虎人:“是他将战士们带进这片寒冰坟墓,他应该事先知道的,他一定是知道的,可是他没有说……我要杀了他!” 毕佛库里站在灰矮人强盗团的最后面,整个人瞬间都惊呆了。 他起眼看到一位灰矮人战士一脚踩在草地上的魔法卷轴上,瞬间爆发出来的寒气将这位刚从盘羊上滚下来的灰矮人战士彻底冻实。那惊恐的表情依然清晰的挂在脸上,在冰层里面,他的眼珠似乎还能转动,他的眼睛看向毕佛库里的时候,露出了哀求之色,他一定是想破冰而出。 毕佛库里大步走上去,那弥漫在空气的寒意让他不住的打冷颤,冷至骨髓。放眼向前望去,整个灰矮人骑兵团都陷入冰爆区,那些冰雾遍布整个战场,翻滚着吞噬着所有的灰矮人战士,后面冲锋的灰矮人根本停不下来,如同下饺子一般滚进这片冰雪世界。(。) ps:  本章献给喜欢看书的女士们,也献给小熊饼干还你的催更票 147.用钱砸出来了胜利 我化成黑雾的下一秒,那柄巨大的铜锤就从我的头顶迅速的扫过去,我暗自庆幸,在晚一秒,我恐怕此时已经脑浆迸裂,就算有超强的‘自愈’能力,也没有办法在脑瓜子碎掉之后,还能活过来。我的身体变得虚无,那些骑着盘羊的灰矮人从我的身体上跨过,根本没有注意他们脚下还有一团灰影。“暗影斗篷”无视灰矮人们身下盘羊的各种踩踏,我努力的操控这团灰影向外飘去。 我的视线如此的模糊,只有敏锐的魔法感知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满地的魔法卷轴,每张魔法卷轴上都蕴含着冰冷的气息。已经有灰矮人强盗踩爆了地上的霜冻卷轴,强化霜冻卷轴瞬间将他冻结,他身边狂奔的盘羊腿部全都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剧烈的奔跑瞬间撕裂厚冰层,十几头盘羊就这样栽倒在草地上,那些羊背上的灰矮人大声咒骂着,接二连三的摔倒。 地上那些魔法卷轴被翻滚的灰矮人彻底引爆,接连的绽放如同巨大雪莲般的寒冰气息,将前锋的灰矮人们彻底冻结在一起,后面冲上来的盘羊来不及停住身体,巨大的犄角撞在那些冻在一起的冰雕上,冰块碎裂,跟着冰块一起碎裂的还有里面的灰矮人强盗。 我吓得像是出了一身冷汗,虚无的身体根本没有冷汗可出。四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下来,接下来这片区域就发生了连锁反应,冰雾开始从中心地带向外蔓延,我甚至看到那位强壮的灰矮人首领也被淹没到冰雾之中。 乘着吹过来的风,我随着翻滚的冰雾向外飘去。 价值几百个金币的霜冻卷轴居然能够引发一场冰爆,这威力真是太炫酷了。直到完全飘出卷轴区域,我才敢解除了“暗影斗篷”状态。现在我身体拥有的魔法力,能够让我在这个状态下维持不超过一分钟,但是那样绝对会将我体内的魔法力全部抽空。 刚解除状态,就感觉来至魔法卷轴大阵那边的寒意,让我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仅仅片刻。就冻得我双手几乎要失去知觉,我赶忙向土坡上跑过去。 没想到土坡上面,包括库兹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目瞪口呆的向下傻傻的看着。只有卡特琳娜焦急的用目光四处寻找,她娇美的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只不过她的注意力也全都在正面的战场上,似乎认为我被困在冰爆区里。 琪格对我的目光似乎有所感应,她转头看到侧面土坡下面正在奔跑的我,吃惊地捂住嘴巴。死命的拽了拽一旁的卡特琳娜,并用手指了指我。 “瞬闪!” 卡特琳娜这个技能,在北麓荒原遭遇狮虎人强盗的时候,就给我展示过,这事非常强悍的技能。可是自那以后,就再没有成功的施展出来,事后她也试验了很多方法,但是都没能再次成功释放这个技能。直至后来心灰意冷。 可是现在,我只是看见她奔跑的几个片段。每一次出现,都会瞬间的消失,然后出现在十几米外的地方。她连续施展了七八次,惹火的身材,停留在空气中的虚影,就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她冲到我的身边。直接将我抱起来,狠狠地搂着我,她柔软的红色长发将我包裹住,我能够很真切的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 她很用力的拥抱,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用双手搂着她的脖子,艰难的对她说:“在不松一点,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看着她精致的脸蛋哭的梨花带雨,我狠狠地拨弄她的头发,让她迅速的恢复过来。我轻轻地对她说:“你还记得刚刚的那个状态吗?就是那个瞬闪!” 她点点头,红彤彤的眼睛幽怨的看我一眼,似乎在怪我不解风情。 “那赶快在体验几次,这样做很费体力吗?”我想让她记住这一刻的感觉,施放那个技能的感觉。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抱着我连续闪动几次,就回到琪格的身边。 拉伊图部落那边已经回过神来,都惊叹地看着快如闪电的卡特琳娜,充满震惊地看着她抱着我,连续几次闪动,就回到坡顶,都不约而同的发出“啧啧”惊叹声。 还没等我站稳,琪格扬起巴掌狠狠地刮了我一耳光,这一下直接让我双眼冒起了金星,我感觉鼻孔里有一股热腾腾的东西流出来,用手一摸,黏糊糊的还有温度。怕是流鼻血了,我也没管脸上的血迹,直接扑进琪格的怀里,狠狠地搂着她,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下次你再敢逞英雄,我还扇你!”琪格气呼呼地说完,哽咽着紧紧抱着我,又说:“咱们的卷轴都完了?” “应该差不多都完了吧!”我嘿嘿笑着说道。 那边传来库兹高亢的声音,凭那个没来由的高音,我就知道这家伙心情非常不错,而且已经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他大声喊:“投资标枪,准备!” “放!” 五十几根魔羚羊短标枪划过蔚蓝的天际,这些能够轻松洞穿一公分厚钢板的短矛,如同枪林一般齐刷刷的钉在草地上,那些原本从冰爆区逃出来的灰矮人强盗们,再一次接受飞矛的洗礼,二十几位行动迟缓的灰矮人被钉在草地上,那锋利的长矛直接洞穿了他们的鳞甲。 走在其中的那位灰矮人首领,神勇地用铜锤挡住了三支短矛,他浑身挂满了厚厚的冰雪,连胡须都被冻结,行动异常迟缓,但是所有动作都干净利落,那些从冰爆区跑出来的灰矮人强盗,在他的带领下迅速的集结成方阵,站在前排的灰矮人尽管浑身僵硬,被冻得直发抖,但是依然一丝不苟的将手中的黑铁盾牌举起来,试图抵挡第二波短标枪。 而那位灰矮人首领依然在冰爆区边缘处,大声地叫嚷,试图让里面混乱成一团的灰矮人强盗们都向他聚拢。灰矮人强盗们的人数终归还是太多了,看见陆续有快要被冻僵了的灰矮人们从冰爆区走出来。坡顶上众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库兹没有在发布投掷魔羚羊角短标枪的命令,一共只有一百四十多支短标枪,一次就投出去一少半儿,剩下的标枪还要在近身肉搏的时候,当做短枪使用,这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除了标枪之外。几乎手无寸铁。 当看到从冰爆区走出来的灰矮人开始陆续增多,很多灰矮人强盗拖着僵硬的身体,向山坡下逃窜。那位灰矮人首领的喊声已经没有任何约束力,只有跟随他一起冲出来的那一小队灰矮人,结成了一个小小的方阵,只不过方阵旁被短标枪钉死在地上的二十几位灰矮人强盗,再次让这些灰矮人原本凝聚起来的斗志崩溃。 只要有人先逃掉了,就一定会有人跟着逃。 败势已经显露出来,库兹舔着干裂的嘴唇。从箭壶里摸出一支风狼牙箭,搭在合金弓上,弯着腰就窜了下去。 一旁的格日勒急忙问道:“阿兹,我们怎么办?” 她是在问库兹她们这一整队的兽女应该怎么办,她们是一群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菜鸟。 库兹其实也一样没有任何的只会经验,头也不回的说道:“跟我冲!” 只是这样一句话,整个山坡上的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便没有任何犹豫的跟在库兹的身后。向土坡下面冲过去。 ……美丽分割线…… 四百多兽人忽然间冒出来,让刚刚走出冰爆区的灰矮人们都吓破了胆。根本连看都没敢多看一眼,转身就逃。 “不要逃,那些兽人都是手无寸铁的兽族娘们,她们除了大腿特别有劲儿,没别的本事!”巴伦特大声地呼喊着,但是那些灰矮人已经被冰爆打蒙了。根本就不听他这个头领的话。 有一些灰矮人犹豫着停下来,刚转身归入巴伦特集结在一起的方阵之中,又是一轮密集的标枪投掷过来,当有一位穿着厚实鳞甲的灰矮人再次被短标枪一枪穿透的时候,他身边的那些灰矮人发出惊恐的哀嚎声。没有再愿意相信巴伦特的话,这群兽人们已经奢侈到用魔羚羊角做短标枪的地步,怎么可能是一群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 方阵中,开始有灰矮人彻底的精神崩溃了,只要有一个人逃,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最后,已经没有人知道,开始的时候,那些人为什么要逃了,只是有人逃,后面的人就跟着。 一支支冷箭带走了无数身边的同伴,身后追逐过来的兽族猎人们奢侈的使用风狼牙箭,再带走族人们的性命,巴伦特的眼中充满了杀意,这明明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那位狮虎人毕佛库里设置的陷阱,先是示弱的显露出那些老弱病残的兽人,然后就是魔法卷轴的冰爆大阵,紧跟着魔羚羊角制成的专门克制矮人链甲的短标枪,到了最后连射出来的冷箭都全部是风狼牙箭,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这群兽人就是一群埋伏在这儿,等待自己这些灰矮人骑兵入瓮,这就是一个精心设置的陷阱。 灰矮人首领巴伦特抬起头看到远远遁去的那匹古博来马,马背上的毕佛库里似乎还在不停回头张望,他似乎在嘲笑着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蠢笨。巴伦特气得狠狠地用战锤将一旁插在草地上的短标枪砸断,大吼一声:“撤!” 已经不用他喊了,除了他身边的二十几人的亲随,那些灰矮人强盗已经分散地跑向远处。 就在巴伦特心有不甘的时候,一股危机感忽然从心头涌起,他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黑铁钢盾。一团巨大的白色火焰直接打在盾牌上,竟然爆裂开,那灼热的白色火苗瞬间将黑铁钢盾烧穿,绑在手臂上的皮带也直接烧断,残破的钢盾掉落在地上,巴伦特的手臂上出现一块儿巨大的烧伤。 “有魔法师!” 巴伦特的心里发凉,再也不敢迟疑,转身头也不回的向远处逃去。 ……美丽分割线…… 站在土坡顶上放眼望去,坡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圈,在这片直径不足百米的冰圈里,两百多名灰矮人强盗摆成各种诡异的姿势,冻结成冰雕。如果走近观瞧,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冻在冰层下的灰矮人脸上各种痛苦挣扎的表情。 远处百多名灰矮人强盗散布在四野里,他们浑身挂着冰霜,甩开两条短腿向南面狂奔。 后面有一群兽女们提着短标枪结队追在后面,她们不太敢凑得太近,达到标枪的投掷距离后,就远远地一齐抛掷,然后趁着灰矮人们奔逃开,一窝蜂的冲上去,用贴身的解牛刀将那些重伤的灰矮人一刀了结掉。再从地上捡起沾满鲜血的短标枪,迈开大步继续追下去。在这群兽女中,有个跑得最快的兽人少女,她总习惯性的甩动着大辫子,将短标枪刺进受伤的灰矮人强盗的胸口。 库兹提着合金弓,背着两壶风狼牙箭紧紧地跟随在巴伦特的身后,不断地有灰矮人被库兹射死,库兹的“三连射”甚至能射穿几十米外的黑铁钢盾,他跑得太快,已经落下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百十米的距离,他甚至不管身边逃窜的那些普通灰矮人,只是玩命的追那位灰矮人首领。 一个矫健的身影提着一根黑色铁棍守在他的身边,我仔细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侍女浅草,她的始终追逐着库兹的脚步,一步也不曾落下。 我和琪格带着那些拉伊图部落的年老兽人们,直接冲进冰圈中。那里有着最大潜在威胁,数百名灰矮人强盗被冻结在冰圈中,但是他们却并没有死去,仅仅是被冻在里面,甚至有些灰矮人仅仅失去行动能力,还可以继续战斗。 我、琪格和卡特琳娜走在最前面,冰圈里的草地上到处都是没有被引爆的霜冻卷轴,我们还将那些卷轴都收集起来,收集魔法卷轴的这些工作必须要我和琪格来做,只有我们才熟悉这些卷轴的特性。那些年老兽人们只需要跟在我们的后面,将那些重伤的已经无法行动的灰矮人强盗们杀掉,并将他们身上一切可以用到的东西,全部收集在一起。 卡特琳娜始终守在我和琪格的身边,有些面红耳赤的看着那些被扒成光猪一样的灰矮人强盗。她的身边总放着一个铜盆,铜盆里面放着一张烧着的聚火术卷轴,无论我们走到哪,卡特琳娜都会把这个火盆儿端到哪!冰圈里的温度,非常的低,尽管我和琪格都裹着厚厚的毛毯,露在外面的小手和小脸都被冻得通红。 部落兽人和灰矮人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对于兽人来说,几乎不存在留活口的说法,那些老兽人们将一具具灰矮人的尸体抬出冰圈儿,堆在一起摞成两米多高的尸堆。一旁不远的地方堆着挂满冰霜的矮人链甲和一些锋利的战斧、笨重的战锤。那些失去主人的盘羊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已经有拉伊图部落的兽人孩子将那些盘羊赶到一起。有些盘羊身上的毛非常的厚实,因此就算它们被冻结在冰层下面,只要救得及时也能活下来。(。) 148.格里巴斯钦的领导才能 一直到天色彻底的黑下来,这次战斗才算彻底停歇。 我们在土岗上点燃了聚火卷轴,这些篝火的光芒能在夜晚传出很远,我们想让那些在荒野里挖野菜的兽人们,能够看到这里的篝火,聚集过来。灰矮人强盗们虽然没有留下太多的食物,但是他们的坐骑盘羊几乎都留在这了,有很多冻死的,那些冻伤的也被杀掉剥肉。这场胜利,让我们耗费了一大半儿的霜冻卷轴,这些战利品远远地达不到卷轴自身的价值,但胜利本身就是最大的收获。 拉伊图部落的那些兽人们正在兴高采烈的剥羊,那些巴掌大小的魔法卷轴上,汇聚着一团不断吞吐青焰的篝火。兽人们在这些篝火上面架着大锅,每一口大锅旁边都有一位光着膀子的老兽人,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剔骨尖刀,将送过来的那些剥得干干净净的盘羊麻利的分解开。精肉投入大锅中去煮熟,剩下的羊头和骨头、下水堆放在一边儿,专门有部落的兽女们在清洗着那些内脏和下水,这些都是熬制羊汤的好材料,但是数量一多就有些麻烦了。那些来不及处理肠子肚子堆了一地,红彤彤的火焰映照在老兽人格里巴斯钦的脸上,他那张充满褶皱的有些心疼的看着堆得如小山一样,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盘羊,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古兽人语。我想听,却怎么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格日勒坐在库兹的身边,对我说那是她阿爷是在唱颂歌,是让那些在战场周围盘旋不散的羊灵得以升入天堂。库兹脸色苍白的躺在狼皮褥子上。他是被那些拉伊图部落里的兽女们抬回来的。到底还是受伤了,肩膀上被利爪划开两道半尺长的口子。皮开肉绽深及见骨。如果当时不是侍女浅草拼死将库兹护下,恐怕此时我们已经无法看到库兹了。 琪格颦着黛眉。坐在一旁木墩上很无奈的看着库兹。她的手里拿着一瓶颜色鲜红的治疗药剂,轻轻地摇晃着药水,瓶中那鲜红的药液不停地荡漾着魔法的光晕。伸出拇指将瓶口的木塞弹开,趁着药水的魔法气息还未完全散开,飞快地灌进库兹的口中。 刚刚调制好这瓶治疗药水,琪大小姐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肩膀,坐在一旁的木墩上不肯离去,似乎和我一样,非常好奇库兹究竟是怎么受伤的。按说,追那些如同丧家之犬的灰矮人,就算战力最终不如对方,但是以库兹出色的天赋“生存本能”,也绝不会受这样重的伤啊。要知道这两道伤口,若是再深半寸,库兹整个肩胛骨和锁骨就会完全被抓断了,甚至会伤及内脏。 对于这样的外伤,人族处理得要比兽族精细很多。起码这个世界的人类已经懂得了急救术与缝合术,而部落里的兽人则是更喜欢从荒原上采摘一些止血草,直接捣烂敷在伤处,草草的包扎一下就算完事了。卡特琳娜半蹲在库兹身边。仔细地用一根儿针将库兹绽开的皮肉慢慢地缝合,看着库兹咬牙忍着,嘴角微微一抿。忍住了没笑。 库兹这孩子是绝对不害怕疼痛的,他只不过是害怕针而已。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连卡特琳娜都忍不住想笑。这种程度的伤。说重不算重,说轻也不算轻,注定是要受一番皮肉之苦的。我倒没想过,他身边儿的侍女浅草竟然是位正式的兽人战士,平时看她总是不言不语的,想不到蛮厉害的。 我问一旁的侍女浅草:“那些灰矮人怎么伤地他?” “有群鹰身女妖把那个灰矮人首领救走了!”侍女浅草盯着手里乌黑的棍子,那沉甸甸的木棍我见识过,能将盘羊的坚硬头骨敲的粉碎。“我用棍子将一只鹰身女妖的大腿砸折了,她们非常记仇,也许还回来找我们的麻烦!” 琪格毫不客气地说:“让她们来好了!我倒想看看她们的羽毛遇到火焰会不会燃烧!” 鹰身女妖是一种人首鹰身的凶兽,她们异常的狡诈,本性荒淫。偏偏有非常的胆小,背上生有一对羽翼,喜欢生活在悬崖峭壁上,经常捕猎荒原上独行的兽人。我听老库鲁说过在帕伊高原上,这种堕落的魔族与野兽杂交出来的物种,她们的群落是同地狱蛛魔一样的母系部落,她们喜欢猎食强壮的兽人,部落长老会在很久以前就发不过围剿鹰身女妖的悬赏令。 很长时间以来,鹰身女妖在帕伊高原上的生活空间越来越小,很多高级猎人更喜欢狩猎这种带有魔族血脉的凶兽,虽然她们身上的魔族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但是她们的血液依然是非常珍贵的炼金材料。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昨天晚上,那位兽女提醒拉伊图部落女战士的话:危险不是来至草丛里,而是来至于天上。看起来传闻中的鹰身女妖在这一带真的存在,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把库兹弄伤了,还救走了那位灰矮人首领,并且还让琪大小姐知道了,鹰身女妖身上的血液是炼制疯狂药水的主料,这种材料在魔法药剂店很难买到,鹰身女妖太过于稀少了,需求量远远地超出了供应量。 琪格早就在北麓荒原里说过,有机会,她想捕猎几只鹰身女妖,凑一瓶鹰身女妖之血,带回格林帝都送给她的老师。现在,忽然冒出来这样一群鹰身女妖,让我们前进的路上充满了未知数。 如果不是库兹受伤,我并不愿意惹那群家伙。如果我事先知道夜狼崖有鹰身女妖存在,我情愿贴着夜狼崖的边缘地带绕过去。那些家伙凶残狡诈,一旦飞到天空,凭我们这些人根本对付不了她们。所以我们必须想到一个解决这个办法的对策,必须好好的想一想。 ……美丽分割线…… 篝火再一次引来了远处逃荒的兽人们,当他们带着自己挖到的食物。远远地从四面八方走过来,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们看到远处堆成尸山的灰矮人。他们青白的脸上还带着临时之时的惊恐。此时整个土岗灯火通明,那堆矮人鳞甲和整齐摆放的武器都在显示着眼前这个部落彪悍的战斗力。每个看到这些景象的逃荒兽人们。面对拉伊图部落兽女战士们的时候,心中都会充满了敬畏。不断地有在荒野里逃荒的兽人们,被火光吸引过来,直到天色已经全黑,聚集在山岗下面的兽人们已经有百十来人。 十多口大铁锅里沸水滚滚,那汤汁飘起乳白色的油花来,那些羊肉在锅中来回翻滚,肉汤的香味顺着夜风飘出很远去。 赶过来的那些在荒原上讨生活的兽人看到眼前的这一亩,有些不敢上前。从土坡上飘下来的羊肉的香味。让这些太久没有沾过荤腥的兽人们忍不住吞咽着口水,逃荒的兽人群中,有个五六岁的面黄肌瘦的小狼人女孩儿,拉着女兽人皮质马甲可怜兮兮地问她的妈妈:“阿妈,什么味道这么香啊!” 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拄着拐杖蛮横地走进兽人群中,用干枯的大手轻轻地按了按一位狼族兽女结实的肩膀,虽然这位兽女看起来有些消瘦,但是身材高大,肩宽臂长。她身后的皮包裹里也是装满了各种野菜,她的身后跟着刚刚说话的小兽人女孩儿。兽女并没有躲避格里巴斯钦的大手,只不过有些警惕地盯着格里巴斯钦看,格里巴斯钦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这位兽女的脸颊,脸上的皱纹笑起来就像是一朵蔫吧了的菊花,他和颜悦色地说道:“我要雇用你帮我干活儿。今天晚上整晚都不能休息,你看这些……” 老兽人指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盘羊的内脏。那些血水聚成一条小河,一直流到了土坡下面去。 “这些都统统的需要处理。要用水清洗的足够干净,然后套在一起,对,就像她们那样做。最后放在锅里煮熟,这个不需要你来做!”老兽人仰起脸看着这位身材高大的女兽人,继续说道:“每处理好一副下水,这个肺子就归你了,这个就算是你的工钱。不过要等到我们将所有的肉食煮好,锅才能借给你煮你自己的食物,不要担心篝火,这些都是魔法火焰,我们不缺!” “你愿不愿意干?”老兽人问道。 恐怕这是今年以来,这位兽女听到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她急忙点点头说:“我做,我愿意做!” “去那边儿等着,我在挑几个能干的!”格里巴斯钦向兽女摆摆手,示意她走到一边儿去。 那兽女拉着小兽人女孩儿刚要走过去,格里巴斯钦用拐杖将两个人拦住,盯着小兽人女孩儿看了半天,没有言语。那兽女脸色微微一变,却依旧用手拉着小兽人女孩儿。格里巴斯钦皱着眉说道:“这小女孩太小,干不动多少活儿,我可不给工钱!要是捣乱或者手脚不干净,你们娘两到时候一起滚蛋!” 那位兽女连忙点头,拉着小女孩就走到一边儿,这回格里巴斯钦并没有拦着。 听到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这样说,兽人群中开始有人骚动,毕竟这样的好事儿并不多见。格里巴斯钦在人群中挑挑拣拣,选了半天才挑出二十几名看起来干净一些的兽女,让她们跟之前的那位兽女站在一起。无一例外,带着兽人小孩儿的都会被叮嘱一句:小孩儿不给工钱。 剩下的那些兽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沮丧,就又被格里巴斯钦挑走一批,去熟盘羊皮子,那些剥下来的羊皮血淋淋的铺在草地上,羊皮上的油脂薄膜已经风干,让这些羊皮显得硬邦邦的。最后剩下的那些脏兮兮的兽人们,也不管多少人,直接被指派到远处挖坑,埋人。 格里巴斯钦刚刚把工作都分配好,那些兽人们就要迫不及待的上工。 “慢着!”格里巴斯钦老兽人连忙将他们喊住,让一旁的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将一摞木碗取过来,从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带着小女孩儿的兽女背包里抓出一把野菜。这些野菜摘得很干净,基本没有枯黄腐烂的叶子,野菜根儿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儿的泥土。 小女孩见到格里巴斯钦抓了她们背包里一大把的野菜,顿时眼圈儿就红了,直接开口叫起来:“那是我们……” 兽女连忙捂住小女孩儿的嘴巴,一言不发的将头低下去。 “好好拿着!低什么头。”老兽人呵斥道,将两个大号木碗塞进兽女的怀里,手里的那把野菜分成两份儿,放进木碗中,皱着眉头大声说道:“真是笨手笨脚的,别等着我给你们摘野菜。” 说着,从一旁的面袋子里抓了一小把黑面粉,洒进兽女手中大木碗中,从一旁滚热的大锅中,舀出一勺子奶白色的羊汤来,滚热的羊汤浇在鲜嫩的野葱上,瞬间就将里面的野葱烫熟,木碗里面的黑面粉也被热汤冲开,变成一碗带着野葱花的面汤糊糊。 格里巴斯钦对身后的拉伊图部落兽女战士吩咐道:“每人碗里只能给这么一小把,别给多了,我们也没多余的面粉。小孩子不用喝面糊,他们干不了活,菜汤就行。” 那位兽女战士连忙按照老兽人的吩咐,迅速地让这些兽人们排成长队,开始发汤。原本那些乱哄哄的逃荒兽人们,很快的被组织起来,居然还能感恩戴德的帮着我们干活儿。原本上,就是这些兽人不干活,来到我们这儿,讨一口羊汤喝还是有的。 只不过老兽人格里巴斯钦灵机一动,让这些外来的兽人们干些杂货,用劳动换那些原本我们就带不走的食物,这个主意还真是绝了。 我和库兹担心地混乱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奔劳一天的拉伊图部落里的兽人们,开始轮流的休息。 还有将近二百多头盘羊需要处理,这一夜,就别想消停。 这时候,真正起到巨大作用的是那三十几张制作失败的霜冻卷轴,它们提供了大量的水源。并且,看起来使用也非常方便,这东西并不是像霜冻卷轴那样,瞬间释放出大量寒气,整个卷轴就毁掉了。而是像聚火卷轴那样,每当卷轴打开之后,就会聚集一个水球出来,将卷轴卷起来之后,还可以反复使用。 那些在荒原上逃荒的兽人非常珍惜手上的工作,几乎是狼吞虎咽将一碗面汤喝下去,就开始干活。 远处的草地上,有十几个拉伊图的老兽人们看着那些存活下来的盘羊,这些可以骑乘的盘羊并不比马小多少,这一次我们缴获了将近一百七十只完好无损的盘羊,每只盘羊身上都配着完整的鞍座,甚至有些盘羊身上还披着鳞甲。 作为战争的胜利者,我们有权分配这些战利品,不过战利品的数量太多了,也会让人发愁。 “这些矮人链甲和鳞甲怎么办?”我有些苦恼地问身边的库兹。 库兹虚弱地艰难地说出一句:“我怎么知道!” 血狼族的兽人们,并不习惯穿重甲。只有重装狼骑才会穿着这些精钢打造的重装甲,再有就是矮人铠甲的尺寸和兽人们的铠甲差很多,这些甲胄都需要重新在铁匠铺里修复一番之后,才能让兽人们使用。 “要不就给那些兽女战士们穿?我们先可以将这些铠甲运回古鲁丁镇去,然后放在铁匠铺里改造一下。”我提议说。 格里巴斯钦和库兹同时微微摇头,老兽人解释说:这些兽女们是标枪手,穿这样的重甲根本跑不起来,投枪手需要的是灵活的轻甲。倒是那些短柄手斧可以留下来。 “那其他的就全部卖掉!或者阿兹,你可以将这些送给你大哥,我总觉得这家伙不会亏待你,或许给你一些别的资源也说不定!”我再次提议道。 一听到这个,库兹忙不迭的点头。 我在心中忍不住骂一句:果然是亲兄弟啊!我顶你个肺。(。) 145.单挑 蓝天白云之下,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绿意盎然,嫩绿色的牧草在春季里丰足雨水的滋润下疯长。再这样漫长的春季里,万物复苏,到处充满了勃勃生机。对于这样丰饶的帕伊高原,巴伦特充满了依恋的,如果灰矮人能够拥有这片辽阔的土地,也许用不了太久,就能变得足够强大。到那时,矮人国度就不会再只是七大君王了,应该还有灰矮人一席之地。 在土坡下面停下来整队,已经变得非常的不容易。那些服用大量的罂粟花的盘羊已经很难被控制住,灰矮人战士们只有依靠自己的蛮力,死死地拉住缰绳才能让那些暴躁不安的战斗盘羊们停下来,它们的眼里已经充满了血丝,头上那巨大羊角不停的摇晃着,已经就要控制不住了。 站在巴伦特身边的那些灰矮人们纷纷举着巨大的板斧,扯着嗓子在高喊:“巴伦特首领,还在等什么,我们冲上去将那群兽族女人们撕碎,撕碎她们!” 巴伦特这时候高举着手中的战锤,一手按在躁动不安的盘羊犄角上,高声大喊道:“奴隶,注意!一定要给我们灰矮人的老朋友毕佛库里留一些奴隶,那些如同绵阳一般驯服而不敢反抗的,一定要留下来,她们是我们的武器、甲胄、坐骑和粮食,那些荒原上的奴隶贩子,眼巴巴的等着咱们的毕佛库里阁下,给他们带去好消息呢!” 这时候,竟然没有灰矮人敢越过巴伦特手中的战锤。 骑着古博来马的毕佛库里,此时他背着一对儿巨斩。该死的那些贵族小孩儿竟然将他这对珍贵的巨斩卖给了人族商人,让自己不得不花上将近一百个金币。才从那位嗜财如命人族商人手里买回来,他用粗糙的大手摸索着脸上浓密的黄色胡须。金色的眼眸里蕴含着狠厉的杀气。 毕佛库里有些犹豫,然后单手拉住巴伦特盘羊的缰绳,对他说道:“你让战士们分兵两路从侧面包上去,这些兽女们一匹马都没有,根本就跑不过我们,我们兜个圈子避开他们正面的攻击,据我所知,这个部落里有位人族的魔法师,我们要小心她的手段。” 巴伦特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毕佛库里抓在他缰绳上的那只手。轻蔑地嘲笑道:“毕佛库里,你的胆子竟然连兽女们都会害怕?我们这样勇猛的灰矮人战士需要从侧翼游走,然后在冲过去?” “这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大笑话!我们灰矮人是可以从正面,堂堂正正将她们击溃的,她们这几十人的战力,大概连我们一个冲锋都承受不下来!以前,我记得你是狮虎人部落里最勇武的战士,这几年在荒原上游荡,被狼族骑兵把胆子都追小了!” “巴伦特。你不要小看人族的魔法师!”毕佛库里沙哑地说道。 巴伦特哈哈大笑着说:“你大概忘记了,我们矮人的体质强悍,天生就有很强的抗魔属性,我们以前可是与精灵们并肩战斗过的。” 巴伦特将毕佛库里抓着他缰绳的大手推开。开始不断地用战锤敲打盘羊犄角,然后不断有灰矮人战士效仿,慢慢地那巨大的敲击声。就像是战鼓一样,顷刻之间。就让灰矮人的气势大增。 毕佛库里金色的眼瞳在不停地闪烁,他不愿意让这些灰矮人知道太多。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假借他们的力量为自己弟弟报仇,恐怕自己将会承受灰矮人首领巴伦特的怒火,所以他明知道对面的那几个孩子一定还会有魔法陷阱,但是他却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巴伦特,就让这些灰矮人们吃些苦头吧! 那些陷阱充其量能有多少?还能挡住灰矮人几百的盘羊骑兵?真是笑话,毕佛库里想到这儿,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多心了,看着那些已经彻底进入兴奋状态的盘羊们,毕佛库里知道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 ……美丽分割线…… 看到那些灰矮人强盗在土坡下慢慢集结,几百人骑着盘羊聚集在一块儿,居然黑压压的一大片。这时候,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已经停止敲击那个石鼓,那些兽女战士们像是喝了烈酒一样,脸上都显得极为红润,她们的眼睛里的惧意已经完全消散,站在土坡上向下看的时候,眼中透出浓浓地战意。 这些战舞让卡特琳娜都受到了很大感染,她居然也没有那么胆小了。 可是我觉得这战舞对于我和库兹来说,几乎一点作用都没有,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其他人都有很强烈的反应,而我却没有呢? “这是勇气之舞,只是能鼓舞战士们的士气和战斗的勇气,这是最初级的战舞。”格里巴斯钦老兽人在我身边慢慢说道。 我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过这位老兽人,会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来到我身边给我讲这个:“啊!” “你和库兹少爷是天生的战士,真正的兽人战士是不缺乏战斗的勇气的,这样的战舞才会影响不到你们!”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淡淡地说道。“你们俩在库鲁大人的培养下,又怎么会缺乏战斗的勇气呢?” 这时候,我听见了鼓声,仔细想下看去才发现那并不是在敲鼓,而是那些灰矮人强盗在用武器敲打盘羊的巨大羊角,那些盘羊在躁动不安地喘着粗气。灰矮人强盗的士气在一点点的提升。我才不愿意继续等待,这时候,我忽然有个胆大的想法。 我对库兹说了一声:“我去把他们引过来,不能再让他们这样提升士气了。” 库兹本来想拉住我,却没来得及。我拎着镀银猎枪,几个健步就冲下山坡,只身站在铺满了霜冻卷轴的草地上。这些霜冻卷轴几乎倾其我们所有,整个一封魔木箱的卷轴。这里还包括哪些在北麓荒原上绘制的普通霜冻卷轴,还有后来在古鲁丁镇买到了八株寒冰草。这些寒冰草足足的让我和琪格忙碌了整整五个通宵,做出来一百三十六张强化霜冻卷轴。 算起来。我们所耗用的魔法材料将近有五十个金币,如果用这些金币都买成黑面粉,足够拉伊图部落里的这四百人吃上半年。这些金币绝对是一笔巨款,即使我们的魔法羊皮纸相当于白捡回来的,这些强化霜冻卷轴的单个成本也是非常的高昂,每张卷轴材料费用差不多达到了四十个银镚儿,四十个银镚相当于两位成年兽人劳作一整月工钱。 我此时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这些霜冻魔法卷轴比我那个世界上的香瓜手雷都要贵得多得多啊! 这片草地上不仅仅只有这一百多张强化霜冻卷轴,周边的地域还布满了百十多张普通的霜冻卷轴,这些卷轴是从北麓荒原上带回来的。那个时期我们曾为了捕猎足够多的魔羚羊,让拉伊图部落里的兽女们有足够的肉吃,也算是倾尽所有赶制了一批霜冻魔法卷轴,因为要设置足够宽的捕猎带,所以那次我们也做了很多,剩余的也是不少。 为了这次死亡沼泽之行,我们所有的魔法卷轴一张都没舍得卖,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刚刚从古鲁丁镇走出来的第二天,就遭遇了灰矮人强盗。兽人部落长老会昭告帕伊高原上的所有兽人。灰矮人从此在高原上绝迹了,可眼前几百灰矮人强盗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还敢在离古鲁丁镇这么近的地方逗留,甚至洗劫我们这些兽人部落,这真是太猖獗了。 “吉嘉。你疯了吗!快给老娘跑回来!” 琪格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我淡淡回头看她一眼,我想告诉她不要为我担心。至少我还有“魔法斗篷”在最后的时刻,可以用来逃命。我之所以敢冲上去。还因为老库鲁赋予我的血狼族天赋‘自愈’,让我在战斗中不太害怕受伤。 我只回头看她一眼。她便不再说话,琪格就是这样一眼就能把一个人看穿的聪明人,她也能不用说话,只用眼睛就告诉对方,她在想什么。 当我转过头来,看见她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雪白的脖子上那颗红宝石变得娇艳似火,她强忍着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我知道她此刻定然是心疼得要命,可我只不过是想在争取一点胜利的机会而已。 她知道,我本不用这样只身走进这片布满了霜冻卷轴的草坡上,只要她肯和卡特琳娜撤走,我是不用这样拼命的,我想在我转头的那一刻,聪颖如同有读心术的她一定是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心,如果那样我和库兹虽然会与拉伊图部落里的兽女们战斗到最后一刻,但仍有机会趁乱逃命。可是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拉伊图部落里的老兽人和幼小的孩子都没有离开,他们安静的坐在兽女战士们的身后,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他们并非是如此的信任五十位临时组编的兽女战士,她们甚至有的连战士学徒的资格都达不到,但是她们却有勇气站在部落所有人的最前面,用自己的身躯挡在部落里的亲人们,所以她们就称得上部落里的勇士。 安静坐在土岗后面的老兽人和孩子只是在安静的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失败了,他们选择和自己的亲人们拥在一起,迎接死神的来临。逃跑并不是一个有尊严的兽人们干的事儿。 我最牵挂的琪格和卡特琳娜没有离开,在最后一刻她们选择在战场上陪我,就像是格日勒与浅草陪在库兹身边那样,在最后一刻,有人陪伴总是会让心暖暖的,然后忽然有了抗争下去的勇气,这也是我敢独自面对这些灰矮人强盗的勇气。 凛冽的风吹在魔羚羊皮甲上,透过缝隙吹干了我胸膛的冷汗。 ……美丽分割线…… 对面那群灰矮人强盗们,看到我这样的一个孩子站在土岗的山坡上,双手端着猎枪瞄向他们,爆发出一片哄笑声,终于那群灰矮人强盗团里,有人拉不住缰绳,胯下暴躁的盘羊四蹄猛地蹬地,从队伍中跃出来。 这位灰矮人大声的呵斥着这头发狂的盘羊,但是却没有任何效果,只能回身对灰矮人首领巴伦特大吼一句:“首领,我去把那小崽子的首级取回来。” 其实这时候的巴伦特,也有意派几个灰矮人上去试探一下,但是这样的举动势必会影响己方的士气。灰矮人战士们会想:这样一群兽人族的妇孺,直接冲上去杀就是了,试探个球啊!是不是自己的首领已经被荒原上的兽人们吓破了胆? 巴伦特还是有些犹豫的,狮虎人毕佛库里也算是出了名的猛士,可是对着这群部落兽女,巴伦特能感受到他的畏缩,他一定是在这群兽人面前吃过苦头的。 这时候恰巧有一位灰矮人骑着盘羊冲出队伍,杀向草坡上的那个孩子,这正顺了巴伦特的意思。 “哈哈哈,胆小的艾伦你真他娘的勇敢,去和一个小孩子单挑。” “谁给他取得名字啊!这胆小两字太tm的贴切了,哈哈!” 灰矮人战士们看到身边有人迫不及待的想立功表现,终于开始对着那位跳出人群的灰矮人冷嘲热讽,然后开始肆无忌惮地哄然大笑,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在青海湖那边吃了整整快要一个季节的风沙,现在终于可以痛快地干一仗了。 一旁骑在马上的毕佛库里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灰矮人首领巴伦特的鲁莽,一旦这些灰矮人强盗们吃亏的话,暴躁的巴伦特也许会将怒火倾泻到自己的头上。如果能谨慎一点,战斗应该会变得很轻松,这些灰矮人战士一人扔出一把斧子,也能将对面那些藏在兽人部落里的小崽子们埋了。 他并不指望这些灰矮人强盗能在西部荒野里能掀起多大风浪,血狼族的狼骑兵也许很快就能追过来,血狼骑兵的鼻子跟荒原鬣狗们差不多,可以一直将这些灰矮人追进老鼠洞中去。到时候,他毕佛库里就可以继续在荒野里,做一个自由的强盗。 ……美丽分割线…… 看着那位灰矮人坐下的战斗盘羊,就像发了疯一样的冲过来。这家伙果然非常小心,尽管面对的是我这样一个小孩,灰矮人战士依然很谨慎的举起了黑铁盾牌,护住自己的脸以及喉咙、胸口,他全身披着灰色的矮人鳞甲,另一只手里面握着一把单手铜锤,看起来很重。 他看我的那个眼神,有些狰狞,就像一只渴望鲜血的猛兽。战斗盘羊是坐骑中冲锋能力最差的,它们的特点是擅长山地战,可是在这草原上,盘羊远没有古博来马好用。我举着猎枪静静地等待他快点走到我的射程之内。 四野里,在这一刻好安静,就像我失去了听觉一样,从远处传来羊蹄“踏踏”的声音,还有那繁重的链甲相互摩擦的时候“哗哗”的声音,我甚至能听见那头盘羊沉重的喘息声,我的手指勾住了机括,我的魔法感知力蔓延至远方,此时此刻,我的金色的精神之海不断的向外扩散,不用眼睛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一切,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草坡上蕴含的魔法力量,那些魔法卷轴内敛的魔法力重重叠叠的聚集在这块儿百十米的土地上,我甚至能感受到骑在盘羊上的那位骑士的心跳。 就在他将要把吸入肺部的空气完全吐尽,盘羊正好凌空跃起的那一刻,我的食指按动了机括。(。) 149.向夜狼崖,出发! 荒原上的早晨来得格外的早,和煦的阳光透过帐篷帘子射进来,将我从熟睡中晃醒。一直白腻的雪臂压着我的胸口上,难怪昨天晚上的梦里,我一直在登山,在梦里我累得跟死狗一样。松蓬蓬的红色秀发散乱的铺在枕头上,几缕发梢顽皮的盖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痒痒的。卡特琳娜睡熟了,就像只小猫一样可爱,长长的眼睫毛还在不停地抖动,不知道她的梦是什么样的。 我轻轻地推开她滑腻的胳膊,从睡袋里爬出来。我还清楚的记得,这个睡袋是我和库兹在星湖草原抓豚鼠那个时候做的,看着那致密的线脚,这是辛格姐的手艺。狼皮褥子睡起来很暖和,用它了阻隔地上的潮气最好不过了。 帐篷里另一侧的琪格,还卷着一条毛毯睡得死死的。只有这个时候,她将脸上的淡妆卸掉,才能欣赏到她那张绝美的脸孔,平时她总会刻意地让自己变得更普通一些。大概昨天睡得太晚,向来喜欢在早晨时光里冥想的她,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我将头伸出帐篷,外面那些兽女们似乎整夜未睡,大铁锅中还在煮着圆滚滚的香肠,一位兽人小女孩儿小心翼翼的将卷轴举过头顶,轻轻地展开,一团水球迅速的滚进汤锅中。女孩儿舔着干涸的嘴唇,望着锅里漂浮着的香肠,露出一副馋嘴的模样,她轻轻地咽了咽嘴巴里的口水,从腰上解下水囊灌了一口凛冽甘甜的清水,抱着卷轴走向下一口大锅。 将那些膻臊的羊肠制成香肠。这个主意自然是我出的。一百多只比普通战马略小一圈的盘羊,扒出来杂货要比想象中的多很多。我们没办法将它们制成肉干或者肉脯带走,最后索性将盘羊身上的碎肉和筋膜以及这些羊杂混到一起。用黑面粉调成粘稠的浆糊,添加一些盐和我们在荒原上找出来的那些能取代调味料的干香草,将它们灌进这些羊肠中去,就这样一根根粗劣的香肠就做出来了。这些香肠要先在大锅中煮熟,然后在经过一番的熏制,味道虽然并不怎么美妙,但是却没有那么重的膻味了。最重要的是这些香肠放置十天八天的,都不会坏掉。 我套上魔羚羊皮轻甲,下身却穿着一条麻布的紧腿裤子。我非常不喜欢那件轻甲皮裙,一般的时候都不会穿出来丢人。从帐篷里走出来,看到很多兽女们都躺在一堆堆灌好的香肠边上睡着了,看起来这两天她们累坏了。 不远处用短标枪支起来的肉架子上,挂满了半干的肉铺,整整齐齐码垛成了一排。 苍老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这些肉能制出至少一万五千斤肉脯,如果省着点吃,足够我们这里的人吃上一个月。这些盘羊比野驴更出肉啊!” 我转身看到格里巴斯钦老兽人站在我的身后,他最近一直在操劳部落里的杂事。双眼熬得通红,我连忙说:“您应该多睡一会的。” “人一但上了年纪,觉就轻!”格里巴斯钦用干枯的大手狠狠地揉搓着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看到这些肉食。我这整晚都睡不着啊!那些灰矮人还真是送我们一份好礼!” 我笑的有些苦涩,恐怕这里面没有谁比我和琪格更清楚,我们付出的到底有多少。一百三十六张强化霜冻卷轴。到最后剩下完整可以使用的,只有三十三张。在前天那场与灰矮人的这次战斗中。我们一共用掉了一百零三张强化霜冻卷轴,就算是将这些盘羊全部卖掉。换回来的金币也不够买卷轴的。 一捆捆的锤类武器被皮绳子绑在一起,堆成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不太喜欢这种青铜制成的单手锤,她们更喜欢短柄单手斧,所以挑挑拣拣之后,剩余的这些缴获的武器,就被整捆整捆的打包,准备带走。 “咱们去青海湖,能绕过夜狼崖吗?”我问格里巴斯钦。我想避开那群鹰身女妖,这些鹰身女妖连魔羚羊皮甲都抓得破,还可以飞到天上,应该非常的难缠。 格里巴斯钦默默地摇了摇头,我叹了一口气就跑开了。 那个兽人小女孩就安静的坐在母亲的身边,怀里抱着那张可以凝结水球的魔法卷轴,她有些好奇的看着这张魔法卷轴,眼睛显得很明亮,神情专注,似乎想知道为什么这一张小小的卷轴里,竟然存了那么多的清水,用了整整一晚上也没用完。兽人小女孩的阿嬷就是被格里巴斯钦老兽人第一眼看中的那位兽女,她此时卷曲着身体躺在充满油渍的草地上熟睡,那身原本还算干净的皮质上衣沾满了油水,一旁的羊皮纸上还摆着十几根油乎乎的香肠。至从我将香肠的制作方法交给了这些兽女们之后,老兽人格里巴斯钦也将这些外来兽女们的工作后的报酬改成了熏制好的香肠,毕竟羊肺子那东西远不如香肠那么好保存,存放几天就会变质。 兽人小女孩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团,从纸包里拿出来一块儿并不算大的羊骨头,这块骨头,兽人语中有个特殊名称叫做嘎拉哈,这块儿嘎拉哈上面还有一点点没啃下来的肉筋,兽人小女孩舔着嘴唇,小心翼翼的用两个手指捏着带肉筋一端,将嘎拉哈放进小嘴里轻轻地吸允,她闭着眼睛的时候,那副陶醉的表情让我的心里有点儿沉甸甸的。 我忽然脑海中生出一个以前从未有过的念头,谁才是这个时代的受害者。 我轻轻地走过去,安静地坐在她身边儿,女孩儿感觉的身边有人走过来,茫然地睁开眼睛,她看到我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含在嘴里的骨头吐到手心里,对我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询问我的来意。我从怀里摸出一包羊腿肉做的肉脯,将油纸包放在手心里打开。拿着一块儿肉脯送到她的嘴边。 兽人小女孩儿微微抿着小嘴儿,努力的想了半天。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好奇怪,就问:“怎么,不喜欢吃?这个味道很好,你可以先尝一点!” 兽人小女孩又是摇了摇头说:“我知道很好吃,可我不能吃,我没什么东西送给你,我只有这个!” 女孩儿举起左手,摊开掌心,将攥在手里的嘎拉哈展现给我看。我甚至看到骨头上面还有牙齿咬过留下的痕迹。已经没有什么肉了,但她还是舍不得丢弃。我眨了眨微微发酸的眼睛,勉强笑着说:“我不要你送我什么东西,不过听说你采的马莲草很整齐,几乎都一样长,下次再去采的时候,记得带给我一些,我想当做绳子用!” 兽人们之间,很抵触施舍。他们更愿意以物易物或者用劳动来交换。女孩儿听我这样说,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牙齿不断地再咬闭着的嘴唇,有些犹豫地接过一颗并不算大的肉脯。飞快地放在嘴里,却舍不得咀嚼,而是箱涵在口中用舌尖儿感受肉脯的滋味。等到这块并不算大的肉脯飞快地在口中化掉,女孩似乎无法置信一块肉脯。究竟是怎么样被自己含化的,那种香甜的滋味以前从来没有品尝过。 当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的时候。我已经悄然无声地将一包肉脯放在她的手心里,自己却已经跑到远处,去看那群从荒原上赶回来饮水的盘羊,这些盘羊都膘肥体壮,都是可以卖上好价钱的坐骑。这时候,拉伊图部落里的老牧羊人会骑在一头健硕的盘羊身上,挥舞着长长的马鞭,只要轻轻一挥就能听见清脆的鞭哨声。 不远处,库兹的帐篷帘子被人掀开,侍女浅草端着一盆水钻出来,大概又是在给库兹换伤药。 琪大小姐昨天晚上又用大量的止血草提炼出一瓶治疗药剂,可库兹愣是没舍得用,气得琪大小姐差点把那瓶疗伤药水摔了。 如今有了太多可以干活的人。于是乎,我和库兹闲着的时候很多,然后我们在一起盘算最近的得失,算起来还是赚了。那些重达上万斤的肉脯和近两百头盘羊,四百多件链甲以及武器,还有些从灰矮人身上收来的金币、银镚儿,汇集在一起竟然有三十几个金币。甚至还有几十水囊里都装满了矮人们娘酿制的金苹果酒,可惜最关键的灰矮人首领巴伦特没有抓到,他身上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这些物资总价值已经远超百枚金币,最要的是我们恰恰就缺这些,食物以及牲口脚力。 我们再次启程时,队伍人数已经增至六百多人,一些在荒原上逃荒,已经无家可归的兽女们,慢慢地被我们收容,慢慢地加入我们这个部落。如今有了大量阴干的肉脯,已经不用再为吃的食物发愁,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开始考虑部落的发展。 对于人员的控制,格里巴斯钦这一关还是非常严格的。通常他更容易接受年轻而健壮的兽女们,一直以来,在部落中,兽女们都是被当成部落里的财产,所以在荒原上,挑拣那些逃荒的兽人们的时候,那些兽女和兽人孩子最容易被接收。 这样一来,这个部落出现了极度的男女比例失衡。除了年老的兽人和孩子,部落里面全是清一色身体强健的兽女。格里巴斯钦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流落在荒野里的兽族男人们,认为他们应该带着家人去荒原狩猎,最为一个兽族男人,竟然躲在后方的荒原里挖野菜求生存,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另外一个让格里巴斯钦只收容兽女的原因,就是如今的拉伊图部落里的基础力量有些薄弱,那些刚刚拿起短标枪的兽女战士,还没有成长起来,这个时候纳入太强的外界力量,会出现喧宾夺主的事情。 如今有了将近两百头盘羊当做脚力,我们走的并不算辛苦,最终还是没有避开夜狼崖。终于在那场与灰矮人战斗后的第三天早晨,我们再次向夜狼崖进发。 ……美丽分割线…… 站在高处,已经能够清晰的看见插入云霄的高耸山峰,有熟悉这一带地势的兽人告诉我们。那就是西部荒野南端最高的山峰,夜狼崖。再往南走三十里。就会清晰的看见一条断崖式的地带,从那里往南。整个西部荒野就像是,整个大地忽然间下沉了几百米,出现了非常清晰的一条断裂带。夜狼崖的山脚下,恰好有一条非常深的沟壑,连接着两地。 在兽人中传言,在几万年前兽族最强大的战士比蒙巨兽率领着独眼巨人军团和雷鸟军团,在这片高原上与魔族的大恶魔们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最后,在骑着独角兽的精灵王和人类龙骑士的帮助下。最终将那些恶魔赶入地狱中去。但是那场中有位四十级四转土系魔法师,为了阻挡数量超过百万之巨的恶鬼大军,施展了四级高阶魔法“地动山摇”。当时这位魔法师的手里拥有一件神器“土灵球”,这个四级魔法竟然将整片西部荒野南部区域弄得彻底塌陷,将那些恶鬼尽数困在塌陷区域。 于是才会在千百年后,那个塌陷的地方出现了一片寸草不生的青海湖,从青海湖往南走,穿过一片戈壁之后,就会到达死亡沼泽的边缘地带。那里。现在已经成为库兹的领土。整片死亡沼泽的北部区域都是库兹的地盘儿,而且只要扼守住这座夜狼崖,要想去死亡沼泽就必须一直往西走,绕过整片的断裂地带。从死亡沼泽北部边缘地带的最西端进入,大部分在死亡沼泽边缘生活的血狼族兽人,都聚集在沼泽最西端的边缘地带。 我穿着魔羚羊皮轻甲战裙骑在盘羊上。在荒原中尽情驰骋,身后琪大小姐不停地催促她的坐骑。在后面拼了命的追我。我欢呼着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土丘,驱赶着盘羊爬到最顶端。琪格的马术虽然不错。但是这种性情温顺的盘羊,根本不用如何精湛的马术就能轻松的驾驭,于是,我终于扬眉吐气的超越了琪大小姐。此时坐在盘羊背上,虽然大腿被磨得火烧火燎般的疼,但是心里格外的舒畅。 琪大小姐慢我几步,跟在我的后面攀上这个土丘,卡特琳娜被我们俩甩得远远地落在后面。 我们站在这个土丘上,如此近距离,才会感受到这座插入云霄的巨峰带给我们的威压。抬头仰望天空,总会有一种这山峰正在向我倒来的感觉,那些云在山腰间流过,让这座巨峰将我的胸口压得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候,我的精神之海忽然间亮了起来,我感受到了那些巨峰里的土元素,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进入了深度冥想的状态。 那种浓厚的土元素气息充盈着每一寸空间,我贪婪地感受着土元素的厚重感,我仿佛只身于泥沼之中,那些厚重土元素包裹着我的双腿,慢慢地将我向下拉扯,我想要伸出双手挣扎,却忽然感觉到整个身体都陷入土元素的泥沼中,那些土元素不停地向我体内挤,压迫得我无法呼吸,我憋得面红耳赤,只好仰着头急喘。 这时候,我身体里面的那副星图忽然间亮了起来,那些聚集着魔法元素的节点,就像是夜幕下的星辰闪闪发光。那些浓郁的土元素包裹着我的身体,慢慢地融入进我身体里的那副星图之中,浓郁的大地生命气息在我的身体里面开始滋长,我此时竟然奇异的感受到,我的精神之海也在慢慢地变化着,那片金色的海水之下出现了泥沙,那些泥沙竟然是纯粹的土元素形成的,它们在不断地滋养着金色的海水,整个精神之海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如此生动,那些吐着泡沫的金色海浪亲吻着洁白柔软的细沙,大地生命的气息从细沙里慢慢地融入到金色的海水中。 我静静地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慢慢地体悟这些魔法元素的特性,试探着用魔法感知力去接触这些外界的魔法元素,可是我们之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膜,明明可以看得见,却感受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深度冥想中醒过来,眼前的这个世界竟然变得如此清晰,我再不能在周围的空气里感受到那些土元素,琪格坐在一边儿的盘羊身上,好奇的看着我问:“你刚刚怎么了?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时候,卡特琳娜才骑着盘羊从后面追上来。(。) 150.空中飞舞的羽妖 夜狼崖就像是一颗巨型风狼的犬牙,生长在断层地带的边缘处,高耸入云。在它的西侧有一条近百米深的沟壑,这就是兽人们常说的夜狼崖隘口,它连接着青海湖与西部荒野。整个隘口与崖壁断裂地带层泾渭分明,我在土丘上远望,可以清晰的看到几十里外,隘口另一端白茫茫的荒漠。 青海湖又称盐湖,它在夜狼崖的南面,从夜狼崖的隘口骑着乌拉兽一直向南走七、八天,就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青海湖,这里的湖水是咸的,含有大量的盐分。只不过高原上的兽人都知道,这里的盐含有大量的毒素,当年百万魔族恶鬼军团尽数死在这里,他们的血肉骨骼形成了这片荒芜的戈壁,几千年来,青海湖范围内一直都寸草不生。它们魔血中的剧毒就沉积在青海湖的青盐里,兽人们如果不小心误食这种青盐,轻则眩晕呕吐,重则全身浮肿死亡。 我们的队伍在距离夜狼崖三十里外的山谷里扎营休息,准备明天一鼓作气穿过夜狼崖。 卡特琳娜站在土丘上,聚精会神的向远处看,她是我们这些人中视力最好的人,就算身为狼人的库兹也比不上。都是这儿的风狼非常多,很多独行的猎人很少有敢来这里捕猎风狼的,它们总是喜欢成群结队的在晚上出来捕食。白天的时候,就算有狼群看到我们,也会远远地走开。 “吉嘉,嘉!你快来看,那边!”卡特琳娜收回目光。指着夜狼崖与隘口之间的那片区域,对我急切地说道。 我看过去。嫩绿色的苜蓿草一眼望不到边儿,偶有不知名的小花儿在草丛间悄然绽放。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之处来。琪格也顺着卡特琳娜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什么嘛,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要是有千里镜就好了!” “是果果魔法师和她的冒险团,他们好像遇见了一些麻烦!”卡特琳娜惊慌地对我说道。 我惊讶地张开了嘴巴,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遇见果果姐,于是我连忙问:“能看到他们遇到什么麻烦吗?我们去帮他们!” 卡特琳娜继续凝神向远处望去,大概是太远的原因,她也有些看不太真切。需要非常仔细的辨别,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是……是和一群长着翅膀的人在战斗,那些人数量很多。果果魔法师他们好像有人受伤了……呀!” 看到惊险地地方,卡特琳娜不自觉惊呼出声来。我听了之后更是心急如焚,一拳打在盘羊的臀部。这只盘羊激灵一下向前窜出去,琪格在后面忙说:“你跑慢一点,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 ……美丽分割线…… 我们一直沿着卡特琳娜所指的方向向前跑了两公里,我才算隐隐约约看到前面远处的空中有群飞鸟,它们似乎在绕着地上的某些东西在不断地盘旋。当我再向前跑一段儿路之后。才看清那是一些浑身长着羽毛的鸟人,严格的说这些鸟人并不能算是人,它们长着一颗女人的头颅,不过嘴巴上还长着锋利尖锐的喙。巨鸟的身躯上长着一对女性的**,一双大腿上沾满了羽毛,腿的下面没有脚。而是长着一对锋利爪子。它们没有手臂,只在背部两侧长着一对巨大的羽翼。这对翅膀可以让它们灵活的在空中飞翔。我终于亲眼见到这些鹰身女妖,它们虽然身体的某些部分类似人类女性。但是看上去没有半点美感,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恐怖。 琪格紧跟在我的身后,趁着我停下来,一把抓住我的缰绳。 “别过去,那群鹰身女妖只要一个俯冲,就可以把你带到天上,彻底的撕碎!”琪格死死地拉着我的缰绳,对我说道。 我转头从挂钩上将镀银猎枪解下来,从着她扬了一扬说:“我有这个,我要去救他们!” “我不想让你去!”琪格可怜兮兮地哀求我,然后又说:“我们可以喊人过来帮忙,只要部落里那些兽女们赶过来,一人投出一标枪,也能将那些鹰身女妖驱散!” “卡特琳娜,你和琪格会营地叫人,我再靠近一点看看,我保证不将自己置于险地!”我看见远处空中那些鹰身女妖攻击变得急促,更着急了。琪格看劝不住我,只能紧紧地跟在我的身边,对身后的卡特琳娜说:“你回营地报信,就说我们遇到了危险,让她们快来!” 卡特琳娜正有些犹豫,这时候就听见空中一声尖锐的鸟鸣,三只鹰身女妖发现了我们,并迅速向我们飞过来。琪格脸色变得苍白,停在我的身边对我们俩说:“来不及了,它们追过来了。” 这些鹰身女妖飞行的速度很快,我刚刚将铜豌豆装进弹仓里,它们就已经进入射程范围。 “砰!” 猎枪的枪管儿喷出一股火焰,铜豌豆带着火焰伤害瞬间射进鹰身女妖的胸口,灼热的火焰将那只鹰身女妖身上的羽毛灼烧的焦糊了一大片,那只鹰身女妖的胸口处留下一个血洞,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溅出来,那只鹰身女妖尖叫一声,便从空中栽下来。 身边的琪格双手之间凝聚的“魔法弹”,也在我之后破空飞出去,在另外两只鹰身女妖的身体前面“轰”的一声炸开,没想到魔法弹竟然将疾驰而来的另外两只鹰身女妖炸得骨断筋折,空中的羽毛像是雪片一样落下来,而那两只炸得支离破碎的鹰身女妖,陆续从空中跌落下来。 我和琪格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想到这些鹰身女妖竟然这样容易就被猎杀掉。看来它们只是长相凶狠,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防御力,就像普通的飞鸟一样。是在想不出来,库兹怎么会被这样软弱的鹰身女妖伤到的。 还没等我们俩个人击掌庆祝。就看到数十只鹰身女妖出现在视线里,她们时起彼伏的鸣叫着。像数十架战斗机从天空中俯冲,那种高速俯冲带来的尖锐破空声。钻进耳膜中就仿佛将耳膜也要撕裂一样,看着那些鹰身女妖如此不要命的冲过来,骑在盘羊上的琪格完全呆住了。 我看事情不妙,连忙对卡特琳娜喊道:“快躲开!” 松开缰绳,双脚用力蹬着马镫,整个人像是一条鲤鱼一样跃起来扑在琪格的身上,将呆立在盘羊背上的她扑倒在地,落地的时候我尽可能的扭转了一下身体,让我们俩侧着身子栽到青草里。我的脸被琪格的肩膀压在下面,脸抢在地上,被牧草的硬杆子划得火辣辣的疼。 这时候,头顶上挂过一阵旋风,撕扯得麻布衣服扑啦啦的想,一只巨大如人手般的爪子狠狠地扣住我的大腿,那股巨力将我直接拖拽起来,我的身体忽然间就悬在空中,摇摆不定的身体将我晃得晕头转向。双眼几乎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能感觉到大腿上有件锋利的东西刺了进去,非常的疼,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我这时候心一凉。心说:完了,我一定是被那可恶的鹰身女妖抓上天了。这些扁毛畜生竟然将声东击西玩得如此的溜,先是几只鹰身女妖吸引我们的注意。待我们射杀这几只鹰身女妖的时候,大批的鹰身女妖趁机冲过来。将我一举擒下。 我试图伸手去摸腿上绑着的狼牙匕首,而是忽然感觉手摸到了坚硬的爪子上。我的心更是坠入谷底,唯一能让我脱困的匕首,竟然被鹰爪扣住了。我连忙集中精神,让自己镇定下来,口中念叨着古兽人语的魔法咒语:“ㄔㄝtㄩ!” 我不得不施展“魔法斗篷”,让自己变成一团轻盈的灰色雾气,脱离的鹰身女妖的魔爪。慢慢的从空中向下飘,这时候,我的视野非常的模糊,但是琪格和卡特琳娜离我不算太远,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几只鹰身女妖降落在草地上,向她们俩个扑过去。 这时候,卡特琳娜握着碎剑者,挡在琪格身体的前面。她们两个竟然还在趁机看我这边,她们见到我成功的施展出“魔法斗篷”,从鹰身女妖的巨爪下脱困,似乎才松了一口气,专心的对付那几只围住她们的鹰身女妖。 落在草地上的鹰身女妖行动并不快,她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走路,粗壮的大腿只会弯曲起来,一跳一跳的向前蹦,最先冲到卡特琳娜面前的那只鹰身女妖展开巨大的羽翼,瞬间浮在空中,双爪闪电般从身体下方探出来,抓向卡特琳娜的小腹。 卡特琳娜吓得已经是脸色铁青,甚至不敢睁开眼睛,琪格在她的后面不断为她鼓劲儿,才使得她鼓起勇气挥出手里的匕首。 “呛!”“呛!”两声金铁交鸣,那只鹰身女妖凄惨的鸣叫着,带起一捧血雨直飞到天空中,一对铁爪掉落在卡特琳娜面前的草地上。后面的那几只鹰身女妖露出狰狞的面孔,同时飞扑过来,它们用锋利如刀的喙狠狠地啄向卡特琳娜。 这时候的卡特琳娜已经将凝聚起来的最后一点勇气用尽,看到几只长得如同厉鬼一样丑陋的鹰身女妖同时扑过来,尖叫一声竟然闭上眼睛不敢去看,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等死,她最终也没有躲开或者后撤一步,因为身后就是更加柔弱的琪格。 琪格这时候用贝齿咬着红润的嘴唇,似乎已经从最开始的惊慌中清醒过来,她来不及施展魔法,竟然情急之下从腰包里拽出一张魔法卷轴,将马莲草用手指拽断,贴着鹰身女妖的脸砸了过去。然后想都不想,从后面抱着卡特琳娜的腰,扑倒在地上。 “咯吱!”那是一种在冬季封河的冰面上冰裂的声音。十几只围上来的鹰身女妖瞬间冻结,整个身体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它们面目狰狞地展开双翼,头颅向前伸着,递出如同尖刀般锋利的喙,那硬如精铁般的喙上向后长满了倒刺,嘴角上垂涎的唾液已经冻结成了冰溜子,让人感觉就像置身于恐怖的蜡像馆。 这些事只是短短一分钟之内发生的,等我平缓的落地之后,从阴影状态解脱出来,剩下那几十只鹰身女妖早已经被琪格的霜冻魔法卷轴吓破了胆,展开翅膀窜上天空。我哪肯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它们,从琪格的脚下捡起了镀银猎枪,端着猎枪连瞄准都不用,几十只鹰身女妖飞起来遮天蔽日,抬手一枪就能打一只下来。 那只倒霉的鹰身女妖无力地扑棱着巨大的翅膀,可是它已经没有足够的体力让自己浮在空中,后心口上巨大的血洞向外飚射鲜血,它在空中打着旋滑翔着落在草地上,面目憎恶如同满脸皱纹的巫婆,松弛干枯的皮肤上生满了肉瘤,无力地倒在草地上,急促地呼吸着空气,似乎一直到自己的生命终于走到尽头,它在最后一刻仍然在望着天空。 琪格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冻僵的鹰身女妖们,一张强化霜冻卷轴是无法将这些女妖冻成冰雕的,只是它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这一小会儿的功夫,这十来只面目丑恶的鹰身女妖已经瘫软倒在地上,它们在奋力的抖落着身上的冰霜,这时候已经可以动弹了。 “快点杀了它们,它们要恢复过来了!”琪格飞快地从腰间抽出魔法符文剑,踏出一步将符文剑插进一只鹰身女妖的心口,却用力过猛,长剑将鹰身女妖插穿之后,插进草地中。当她再想将符文剑拔出来的时候,居然发现符文剑卡在鹰身女妖的骨缝中,怎么也无法拔出来。 琪格只能对一旁被吓得脸上失去血色的卡特琳娜说:“快快,把它们都统统杀掉,谁知道天上那群会不会再给我们来一次俯冲!” 卡特琳娜还在那里彷徨失措的时候,我跑上去抓住她的手,看着她慌乱的眼睛说:“跟着我做,你要勇敢一些,我相信,你能行的!” 卡特琳娜似乎被我说动了,微微的点点头。我手里拿着的是毒牙匕首,只要轻轻地从鹰身女妖的腹腔捅进去,匕首上的毒液也足够置那些鹰身女妖于死地,可为了让卡特琳娜能够学会一点小技巧,我只好根据以前库兹给我讲过的那些手法,将匕首从鹰身女妖的腹部沿着斜上方向,捅进它的心脏。 可是好像我的做法有些多余了,在卡特琳娜碎剑者匕首的面前,鹰身女妖坚韧的皮肤与胸骨就像是奶酪一样酥软,碎剑者匕首轻轻划在上面,鹰身女妖的胸腔就像是少女头上的轻纱,一下被掀开了。露出里面搏动的鲜红心脏,卡特琳娜有些犹豫,我在她身边推了她的胳膊肘一下,她的匕首向前一送,扎在了那颗心脏之上,血一下子蔓延至整个胸腔,鹰身女妖倒在血泊中就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带着喙的嘴巴无力的开合着,慢慢死去。 已经来不及等卡特琳娜一只只杀了,我只好跳过去飞快的补刀,将十几只鹰身女妖的喉管割开。琪格在警惕飞在空中的那些鹰身女妖们,她的手中捏着一张霜冻卷轴,很无奈的对我说:“早知道冰系魔法这样厉害,我应该早点修习冰系魔法的!” 我一边用剧毒匕首划开那些冻僵的鹰身女妖的脖子,一边说道:“你现在学也不晚啊!” “喂,你知不知道提升魔法亲和度很难的!”琪格用脚踩在鹰身女妖的胸口,双手握住剑柄,终于将魔法符文剑拔了出来,她纤细的身体微微地摇晃了一下,甩了甩头上被风吹乱的秀发。 我警惕的看着头顶上扑棱翅膀,在空中盘旋不去的鹰身女妖们,当着她们的面将地上那十几只女妖杀死,它们在空中愤怒地尖叫,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次俯冲下来。这时候终于腾出手,捡起地上的镀银猎枪,黝黑的枪口瞄向天空。(。) 151.窘迫的追风者小队 荒原上吹起了湿润的东南信风,风刮起干枯的草屑往天上卷,荒野里的青草翻起一道麦浪,那麦浪划出一条温柔的曲线,就像在绿海中游泳的鱼。天空中白色的云此时将骄阳遮住,我抬头看着那些在天空盘旋的鹰身女妖,有些无奈的放下了镀银猎枪,接连打死几只鹰身女妖之后,这些鸟人已经飞到我猎枪的射程之外了。 它们不敢扑下来对付我们,却也不飞走,一直在空中盘旋。一边儿的草地上躺在一只奄奄一息的盘羊,一道深及见骨的伤口从它的脖颈划过肋骨,一直延伸至尾部。还没等我们腾出手去救治,这头盘羊的鲜血就快要流净了。它卧倒在草地上,艰难地伸出头嗅了嗅嘴巴边上的青草,低低地悲鸣一声,慢慢地闭上了眼。 这原本是琪格的坐骑,当时那只飞扑过来的鹰身女妖是想偷袭琪格的,但是琪格被我扑下了坐骑,躲过了这凌厉的扑击。那只盘羊就没那么幸运,结结实实挨了鹰身女妖一爪子,险些就被那利爪直接抓开肚膛。当然,结局没什么不同,我们不可能拿出珍贵的治疗药剂救一只盘羊。这些鹰身女巫,它们拥有不凡的速度和力量以及飞行能力,但是防御力却不高,我的镀银猎枪能够轻易的将它们射个对穿。 警惕着天空中盘旋不去的鹰身女妖的扑击,我们牵着两匹完好的盘羊,用皮靴踢开脚下的荒草,慢慢的向前走过去。那几十只在天空中盘旋的鹰身女妖。纷纷落到稍远一些的草地上,它们紧紧地盯着我们。一蹦一蹦地追在我们的后面,但只要我骑上盘羊向它们冲过去。这些已经吓破胆的鹰身女妖就会展翅飞向高空,并且急促的鸣叫,吵得人心烦意乱。它们就像是扯不断的牛皮糖,只在等待我们某一时刻精神松懈,就趁机冲过来用利爪将我们撕碎。 远处的天空中还有数百只鹰身女妖在盘旋,我的视野里出现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在小心翼翼地向我们靠拢,大概是看到空中的鹰身女妖分出了一些飞到我们头顶上,从而猜测在这边的荒原上有其他的小队。我看见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穿着重甲。手里高举着巨盾的强壮战士。 我有些吃惊,搞不懂这些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的扁毛畜生为什么会这样肆无忌惮攻击果果姐。它们好像是根本就不计伤亡。一只鹰身女妖从空中俯冲下来,义无反顾的撞在强巴赫的大铁盾上,那只鹰身女妖从空中俯冲下来,裹挟得速度不比炮弹威力差多少,它用坚硬的头颅狠狠地撞击在盾牌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举着盾牌的强巴赫直接撞倒在地上。 强巴赫穿着一身鳞甲,浑身是血的从地上站起来。他的大铁盾上混着鲜血沾满了女妖的羽毛,另一只手里的钉锤上也挂满了碎肉和骨渣,也不知道究竟杀掉了多少鹰身女妖,才会搞得这么凄惨。强巴赫身后出现了战士岳伦的身影。他狼狈地弯着腰双手吃力地拖着巨剑,巨剑的剑尖在草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线,看他吃力的拖着脚步跟在强巴赫的身后。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才会将一位以力量见长的武器战士。累得如死狗一样。 剑士多伦列的背上背着一个娇俏玲珑的人影,起先的时候我以为是果果姐。吓得我生出一身的冷汗,可是当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手中握着熟悉的魔法杖,她走路时步伐有些散乱,她的脸如同阳春白雪,她的笑容是我最熟悉的。直至此刻,我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来。 走在队伍最后的是游侠提亚,他扶着受伤的维鲁跟在后面,他的身上背着两张弓,但是箭壶里确是空空如也,一根箭矢都没有了。难怪空中那些鹰身女妖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对他们凌空俯冲,不过我有点不明白,这些鹰身女妖为什么如此拼命。 “姐!”再这样空旷的荒原上,我稚嫩而高亢的喊声可以穿透苍穹之顶。 果果姐的身体一震,目光随着我的声音向这边看过来,那种劫后重逢的喜悦在她精致的脸上就像是绽开了一朵美丽的花。 我们两支队伍迅速的汇合在一起,头顶上的鹰身女妖尖叫声变得更加急促了,它们开始在躁动不安起来。我迎着强巴赫走过去,他看起来非常疲惫,眼中布满了血丝,坚毅的脸上沾满了不知名的液体和干涸的血液,他疲惫的将大铁盾支在地上,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对于他这样的绅士,这是一种极度失礼的行为,可是他如今只能报以歉意的微笑。 战士岳伦和剑士多伦列的表情有些精彩,他们就像是吃到了五味果,有话也在喉咙里没有办法吐出来一样,他们凄惨的同时仰望头顶的天空,又平视了一下我和身后的琪格,那意味非常明显,就是现在他们追风者冒险团的处境非常危险,就连自己也未必能够保全,如今我们意外的闯进来,他们在担心频临崩溃边缘的小队,还能坚持多久。 果果姐的脸上挂着难以抑制的倦容,但是她见到我的时候,眼中依然充满了意外与喜悦。我飞奔冲到她的怀里,没想到将她撞得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 “嘉,怎么会是你们,你怎么会在这儿?”果果姐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她扭头打量了一下身后的琪格和卡特琳娜,冲着她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惊讶地看了一眼我们牵过来两头坐骑盘羊,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这两头盘羊是你们的?” 我点点头说是。她更是惊奇地问我:“你怎么会有灰矮人的坐骑?这东西在古鲁丁镇可不多见。” 我颇为自豪地说道:“我和阿兹抢来的。” 那样子,就好像我是一个荒原上,颇有名望的大盗。 这时候,天空中又有一只鹰身女妖像一枚炮弹一样俯冲下来,我终于明白了这些鹰身女妖的策略,它们是在消耗追风者冒险团所有成员的体力,想用人数的优势将他们拖垮。这时候,原本像是死狗一样的战士岳伦突然双手握剑,突然间凌空跃起,一道白色的半圆形弧形剑气从双手剑的剑尖上吐出来,准确无误的劈在那只鹰身女妖的身上,将这只冲下来的鹰身女妖劈成两半,残破的肢体和散落的羽毛在空中掉落下来,鲜血飞溅出去洒在草地上。 岳伦剧烈喘息着,狼狈地跌落在地上险些摔倒,巨大的双手剑随意的插在一旁的草地上。看来刚刚凌空一击已经用尽了岳伦的全力。 看来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果果姐脸色略微有些难看,她往四处看了看说:“你和库兹一起来的,这里是西部荒野最出名的夜狼崖,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阿兹他人呢?” “他在后面营地里,你们怎么会搞得这么狼狈?”我贴在果果姐的大腿边向她问道。 果果姐勉强一笑,然后问我:“这话说起来有点长,你们还有吃的吗?” 我从盘羊鞍座旁的皮兜里摸出两大包肉脯,在众人惊讶地眼神中,毫不犹豫地递给果果姐。这时候,我才发现追风者冒险团所有成员都双眼冒着绿光,紧紧地盯着那两包肉脯。就连平时最难看出心思的维鲁的喉结也微微耸动了两下,也不知道他们有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战士岳伦迫不及待的凑过去,从果果姐的手里接过一包肉脯,急不可待地撕开油皮纸,抓了一大把肉脯,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对我说道:“好吧,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决定暂时不打你的盘羊坐骑的注意。哦噢!这肉干儿的味道真棒!老大,接着!” 岳伦将油纸包丢给了维鲁,提亚扶着维鲁坐在草地上,维鲁地脸色很不好,当他用强壮的左臂拿起肉干地时候,那只手竟然在颤抖。果果姐地有些犹豫着,手心里浮现出一片绿色的魔法叶子,维鲁淡淡的摇头说:“没有箭,我的战力发挥不了平时的十分之一,不要将珍贵的魔法力浪费在我身上。我的身体抗性可以维持!” 维鲁这样说,果果姐也只好作罢,收回了“解毒术”。 果果姐打开另一包肉脯,分给一旁的多伦列,然后又递给强巴赫一把。强巴赫有些犹豫的问道:“我们把这些都吃了,嘉他们怎么办?” 果果姐将一包肉脯都统统塞进强巴赫地手里说:“现在?难道你不好好想想对付这些鹰身女妖?” 果果姐看起来十分疲惫,单手扶着前额蹲在我的面前,郑重其事地看着我,她的眼里有很多无奈以及担忧,然后抬头将琪格也拉过来,指了指天上那些鹰身女妖对我们两个说:“嘉,我们遇见了一些麻烦,刚刚你们也一定遇见了吧!” 果果姐忽然间想到,于是连忙问我:“哦,我的天,你们是怎么躲开那些鹰身女妖袭击的?” 还未等我回答,看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于是松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你没有什么事!”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果果姐的冒险团竟然丢掉了所有的物资以及他们的古博来马。看到他们如此狼狈的样子,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究竟遇见了什么样的麻烦。(。) 152.折翼的羽妖 多列伦背着一只全身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我好奇地看过去,竟然惊奇地发现这只鹰身女妖与其他的鹰身女妖有许多的不同之处,最让我惊奇的地方就是它那张人脸竟然长得也很清秀,算不上是一张美人的脸,但是和其他鹰身女妖那些满脸褶皱与肉瘤相比,却顺眼多了,而且她的嘴竟然也是红唇白齿,忽然间看到一位鹰身女妖没有了长满倒刺的又尖又长锋利无比的倒刺,我此时竟然觉得面前的鹰身女妖如此顺眼,我觉得她应该至少是鹰身女妖中地贵族。它浑身上下都被牛筋绳索捆得结结实实,并且处于昏迷之中。 “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维鲁淡淡的开口说道,这时候,显然不是谈论家常的好时候。 追风者冒险团这六个人开始抓紧时间进餐,他们细细的咀嚼着肉干,确保一丝一毫地养分都能达到胃里。我抬头看看天空中盘旋不去的鹰身女妖,当它们发现果果姐他们开始吃东西的时候,天空中传来急促不安的鸣叫声,所有的鹰身女妖都开始躁动起来,它们是拥有一定智慧的魔兽,当它们看到下面这些人开始进食,体力得到迅速的补充,就再也无法采用缠斗的策略,这让它们开始变得焦急。 它们就像一架架战斗机,开始在空中长距离的滑行,进行一次次的俯冲。虽然一直都没有飞入我的猎枪射程范围,它们在寻找最佳的角度,试图将我们其中某个人捉到天上去。那里才是它们的地盘儿,好像最近这几天以来。它们吃足了追风者团队的苦头,几百只鹰身女妖在我们头顶上盘旋。却没有胆子冲下来,我想只要这些鹰身女妖全力一次俯冲,在不顾忌伤亡的情况下,会让我们减员一半儿。 果果姐的脸色很难看,她时不时的看着天空上的那些盗命者,又看了看在一旁乖乖坐在她身边的我,她的眼里满是爱怜,她用力眼下嘴里的肉脯,我连忙将我身上的水囊递给她。里面是掺着蜂蜜的糖水,能快速的恢复体能。她喝了一口,润湿了干涸的嘴唇,却没有将水囊还给我,而是递给了强巴赫。真是要命啊,难道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我愤愤地想着。 “喝了它!”果果姐嗓子有些沙哑,她甚至自己都身不得多喝一口,而是让强巴赫喝掉这蜜糖水。我心里暗暗叫苦:蜜糖这东西在荒原上有多珍贵,姐你就一点不知道吗? 强巴赫有些犹豫。但还是依果果姐之言,喝了一大口,当甘甜的蜜糖水灌进强巴赫的喉咙时,他的身体很明显的抖动了一下。果果姐转过脸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对强巴赫说道:“你知道我要对你说什么,这是我的心愿。” 强巴赫很艰难地看着果果,很为难的又看了看整个追风者小队的成员们。见他们都鼓励地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才对果果姐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果果姐这时候才对我说:“不论任何时候,只要头顶上的危险还没有散去。你一定要乖乖待在赫的身边,一步已不能离开,知道吗?” 我惊讶地看着果果姐和强巴赫,原来刚刚果果姐是在为了寻找后面的生路。在这个小队里,无疑强巴赫有着最强大的防御能力,所以他更容易生存,果果姐刚刚就是在暗示强巴赫要保护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悲观,明明这群鹰身女妖连攻击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们现在又已经稍稍的补充了体力,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这儿还有些水!”琪大小姐表现得格外安静,她坐在我身边儿,从怀里又陆续的掏出一张麦饼和一张魔法卷轴,将那张魔法卷轴打开,一团水球出现在空气中,我正想找件容器将这些水装起来。可是就见果果姐伸出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地挥动,那团水球竟然变成了一条水带,像是蛇舞一般的在空中盘旋一小圈儿,纷纷地注入追风者小队成员的水囊中。果然不愧为水系魔法师,对于水元素的亲和力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控制的地步了。 我想他们恐怕连水都断了好久,看他们的嘴唇都干得裂开了口子。作为水系魔法师的果果姐,竟然会让他们小队里的成员,这么久都没喝上一口水,看来他们已经到了最窘迫的境地。维鲁受了这么重的毒伤,宁可用自己身体体质硬抗,也不愿去消耗果果姐身上的魔法力,他们坚持到现在,看起来已经到了极限吧! “我的魔法力透支,魔法池干涸后收到了一些魔法反噬,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果果姐试图在解释为什么追风者团队这么久都没喝到水了。我想之前,他们一定经历了一场非常惨烈的战斗吧!果果姐又说:“琪格,你怎么会带着我弟弟来这样危险的地方?库兹那小子人呢?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一会儿我们想办法找把他一块儿带走,要不然回到商队,也没办法面对库鲁那个老兽人啊!” “还是有命过了眼前这一关,在考虑接下来的事儿吧。不过,不得不说你弟弟来得真是时候,真不知道这算是我们的幸运,还是这孩子的霉运!这些鹰身女妖看来真的等不及了,趁着还有点时间,多伦列,你来教教这些孩子们基本躲避这些鹰身女妖扑击的技巧!”维鲁的话语依然非常冷淡,他的那张灼热弓沾满了紫色的血渍,那些血渍已经将这张名弓浸泡得变成了深红色。 “你们一定要记得,当鹰身女妖扑下来的时候,千万别慌张,要……” 多伦列的战斗技巧明显要比库特酋长指点的那些技巧简单,而且他解释的非常细致。只不过他们说得明显是两类方法,多伦列只是阐述了如何有效的躲避鹰身女妖的扑击,对此列举了几个例子,从不同方向上的空中袭击,应当如何的应对。但是他缺乏反戈一击的能力,大概是认为我们几个根本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吧,所以没想过让我们反击,只要避开就好了。 库特在古鲁丁镇的时候,专门的亲自对库兹的战斗技巧经行了指导,他们兄弟也没有刻意的避开我。我就舔着脸听了两天,起先还能跟得上,能够理解库特说的话,以后库特越讲越深奥,有很多东西已经是专门对于兽人体质而创立的,我就越来越听不懂了。不过即使这样,我也受益匪浅。库特对战斗的理解,是兽人们最传统的思想,那就是面对敌人的进攻,哪怕是避让,也要在最后时刻才能避让,并且提出血狼一族以伤换伤的战斗理念。 我倒是觉得库特酋长的那些技巧更适合我,不过多伦列的这些技巧更让我见识到了另一种不同的风格。讲到最后的时候,我犹有兴致地问他:“多伦列大哥,我想让你说说鹰身女妖身体上的弱点,一旦我要被它们的爪子抓住之后,我要攻击它们哪里才能最快的速度把它们杀死?” “哈哈,果果啊!你这个弟弟还真是一位很勇敢的小战士,以后有机会送进战争学院,一定是难得的好苗子。”多伦列哈哈大笑,看起来我问的问题很对他的脾气,让他对我的好感度大增。然后想要如果果姐那样子,伸手摸我的头,却被我机敏地躲开,我对他毫不客气的做了一个鬼脸儿,我可不怕他。 多伦列将带着剑鞘的精致长剑握在手中,以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反手,向身后的脑袋顶撩起一剑。起初,我认为那招剑式并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我有些并不在意,但是他却不厌其烦的再次做了一遍,我忽然觉得这招还能用得上,当他做完三遍之后,我才有些明白他这一招真正的用意: 那就是在鹰身女妖抓着我的身体的情况下,我依然可以抽出手,使出这一招来。并且,当鹰身女妖抓着我展翅高飞的时候,这一招前半段完全的被我的身体遮挡住了,在我身体上面的鹰身女妖基本上不会看到我挥出这一刀来,那么我就有极大的机会斩断她的脖颈。 我掏出了那把狼牙匕首,学着多伦列的动作,练了几下觉得非常有趣儿,兴致勃勃地对果果姐说:“我会用这招斩断一只鹰身女妖的头颅的!”。 琪格非常不屑的嗤笑了一下,并且给我了大大的白眼儿。卡特琳娜也是掩着嘴,觉的我像猴子一样在草地上窜来蹦去,很有趣儿,嘴角也微微向上翘,估计是强忍着笑意。 “你要记住我之前说的那些,但愿这招用不到啊!”多伦列抬头瞄了一眼天上盘旋的鹰身女妖。 果果姐这时候却看到我身上的镀银猎枪,只有她清楚这把枪是在也门镇拍卖行里买的残破魔法武器,奇怪地问我:“这把猎枪修好了?古鲁丁镇还有懂得枪械的制造大师?” 我裂开嘴一笑将猎枪拿在手中,从衣兜里摸出一颗铜豌豆很熟练的放进了弹仓里,然后突然间举枪射击,连任何准备或是瞄准的时间都没有,而且是坐在果果姐的身边,毫无征兆的让身体后仰,仰面躺在草地上,举着枪对着天空扣下机括。 “砰!” 枪口喷出火焰,天空上试图飞下来探查情况的鹰身女妖,这一次终于飞到我的射程范围之内。被我敏锐的抓住了时机,抬手就是一枪。铜豌豆画出一道淡红色的轨迹,直接洞穿了鹰身女妖的前胸。它凄惨的鸣叫着,低头看着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从血洞里咕咕的冒着鲜血,但身体却忽然间重了很多,无论这只鹰身女妖如何的拍打翅膀,都止不住落下来的势头,扑棱着翅膀从空中栽下来。(。) 153.营地外的追杀 四周变得鸦雀无声,果果姐和她的冒险团成员们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琪格和卡特琳娜自然是见惯了我使用镀银猎枪,已经司空见惯,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那只坠落下来的鹰身女妖独自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苟延残喘等待着生命最后的尽头。 我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手中冒着青烟的镀银猎枪,笑眯眯地问果果姐:“姐,我这枪很棒吧!” 除了那位天塌下来也只会冷着一张脸淡漠面对的维鲁之外,其余冒险团的人都深有感触的点头。有时候就是这样,当那些鹰身女妖们发现天空中又变得不那么安全,纷纷惊慌失措的冲进高处云层中,它们警惕的注视着我们,却不敢再次冲下来。 “你这把枪真的很棒,就是用这些铜豆子当子弹?矮人工匠们的手艺真是非常令人不可思议……”提亚非常眼馋的凑过来,伸手摸了摸刻着精致花纹镀上一层亮银的枪管,大概是想试试。 我哪敢让他摸我的猎枪,要知道这把枪的缺陷依然存在,因为在魔纹法阵中心镶嵌魔核的镶嵌槽意外的损毁,造成这把枪没有了动力源,以至于无法使用。而我能够使用这把枪的原因,就在于我是一位身体里含有魔法元素,并能够清晰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又可以操控这些魔法元素的人,虽然我不是魔法师,但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确实就发生在我的身上。这些能力与我拥有魔法感知力的天赋息息相关。 我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有魔法天赋,连忙将镀银猎枪小气的收起来。我想谁都不可能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尤其是提亚,当初他在死亡之路的那次失误。险些葬送了我和库兹的命,以至于后来。他在我们俩的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他见我不愿意让他碰我的猎枪,便讪讪地坐了回去脸色有些难看。 维鲁问我,我们的营地在哪。 我想他大概是想到了库兹。我指了指来时的路,说我们在营地还有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让追风者冒险团诸人精神为之一振,原本他们以为我们小队里只有库兹、琪格、卡特琳娜和我,但是听到营地里还有其他兽人,才想通为什么我和琪格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一行人开始向我们营地走去。 如今有了两头可以代步的盘羊,于是我和琪大小姐商量了一下。腾出一只盘羊给受伤的维鲁。踏着荒野里的青草迎风而行,头顶上的那些鹰身女妖依然在盘旋,迟迟不肯离去。 远远地就看见高岗上那顶白色的帐篷,在拉伊图部落里琪大小姐绝对享受着最高的待遇,就连扎营的时候,搭建帐篷也一定在最好的位置,而且如今已经能做到不用吩咐,就有拉伊图部落兽女战士过来帮忙,到现在搭帐篷的事。早已经不用我们几个人伸手了。 我们翻越一道土丘,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那些整齐的晾肉架子,琪格嫌弃肉铺的膻味太重,每次都会将营帐搭建在离肉架最远的地方。部落里的兽人们正在准备下午饭。这时候负责挖野菜的兽女们,已经陆续的背着牛皮篓子,走回了营地。 不远处的草场上。几位牧羊的拉伊图部落的兽女向我们挥舞着鞭子,但是当她们看到头顶上那些追随这我们飞过来的鹰身女妖。都吓得大惊失色,几位原本笑脸迎人的兽女惊慌失措的大声呼喊了两句。就立刻爬上自己的坐骑,有两位兽女驱赶着几只盘羊,连连吆喝着、呼喊着冲向我们。还有一名兽女骑着盘羊飞快地向营地跑去报信,另外的那些兽女纷纷爬上坐骑,挥舞着鞭子将羊群往回赶。 果果姐掩着嘴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怎么也没想到我所说的营地,居然有这么大,而且还有这么多部落兽人。刚要询问我怎么会和这么多部落兽人混在一块儿,但是这时候,走一旁的卡特琳娜慌张地看着天空中一朵云团,并且拉着我的袖子让我也抬头看。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在天空随行的那些鹰身女妖纷纷的飞出云层,一只体型将近有普通鹰身女妖两倍大,通体布满雪白的羽毛的鹰身女妖出现在空中,她缓慢有力的扇动着翅膀,悬浮停在空中,一双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们一行人。 这只鹰身女妖和多伦列背着那只昏迷的鹰身女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体型大了将近一倍,她的头上戴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头冠,雪白的羽毛上面闪烁着雷光,那些细微的电弧布满它整个身体,虽然并不见她张嘴说话,但是她冰冷而带着浓浓恨意的声音却响彻天空:“该死的人类战士,快放了我的女儿!我可以承诺,让你们不受任何折磨,痛痛快快的死去。你们强壮的身体,将会成为我们美味的晚餐。” 竟然是一只拥有了智慧,学会了兽人语的高阶鹰身女妖。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追风者冒险团会被一群毫无威力可言的鹰身女妖追得这样惨。他们小队各职业搭配近乎于完美,还有果果姐这样辅助型的魔法师,粗略的精通治疗术和解毒术,按道理来说,遭遇任何一级魔兽都绝对不至于搞得这样惨的,可当我看到这只浑身冒着电花的鹰身女妖首领,才知道答案竟然这样的残酷,距离如此之远。我都能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了充沛的雷电之力,那些在她身体间跳动的电弧,慢慢地跳跃着消散在空中,一根淡金色的羽毛就插在了它的发冠之上。 我和琪格掩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根淡金色的羽毛,又同时惊骇的看着彼此,那根羽毛就是曾经在古鲁丁镇库氏城堡的陈列室里出现过的“雷鸟的羽毛”。此刻竟然出现在一只变异的鹰身女妖头领的发冠之上,而且好像这只鹰身女妖的身体并不排斥这根羽毛的力量。几乎没有其他的鹰身女妖敢停留在它的身旁,都远远的避开那些不断向四周扩散的电弧。 “她的身体,已经融合了那根羽毛!”果果姐看到这一幕,惊骇地说道。 维鲁在这时候翻身从盘羊身上滚落下来,对果果姐道:“果,带着你弟弟赶快走。” “她融合了那根羽毛,应该突破了二转的瓶颈。我们不可能是这只二级魔兽的对手。趁着我们还能挡住她,你带着嘉赶快走……”强巴赫站在果果的身后,对她飞快地说道,并伸手牵住那头盘羊的缰绳,将我抱了上去,对我坦然一笑,说道:“谢谢你的肉干,真的很美味。你是个非常棒的男子汉,要记得替我照顾好你姐姐!” 空中白色羽毛的鹰身女妖首领看到我们这群人出现了混乱,以为是我们有伤害她的女儿,虽然这只具有魔族血脉的飞禽类魔兽开启了心智,但是终究是不算太高,她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怒色,手里生出两大团电弧,这些电弧密集的聚在一起,非常的刺眼。 一旁的那些鹰身女妖们看到这样的电弧,更是吓得躲进了云层里。慌张地露头来向鹰身女妖首领这边看过来,它们也非常担心会承受首领的怒火,但是更害怕鹰身女妖首领手中那两团电弧。鹰身女妖向四周发出尖锐的鸣叫声,将躲在元层里的那些女妖召唤出来。这些鹰身女妖悲鸣着,几只几只的排成排,直接向我们这边俯冲过来。 强巴赫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右臂上绑着的大铁盾,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渍,向前连跨出两大步,就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摆开弓字步,将盾牌高高举起。他的左右两侧则是多伦列和岳伦,维鲁和提亚掏出贴身匕首,在他们身后伺机而动。 鹰身女妖首领见那些女妖们已经冲下去,就将手中的两团电球也抛了出去。当女妖们冲到离地面二十几米高度的时候,恰好那两团不断向外辐射电弧的电浆球从后面追上来。也许是因为女妖首领不太熟悉这种电浆球的威力,电浆球越过女妖们的头顶时候,散出去的细微电弧,就像磁石遇见了铁块儿一般,纷纷奔向空中俯冲飞过来的那群女妖,只是一瞬间,四处弥漫的电弧就沾在这几只女妖的身上。“噼里啪啦”的一阵火花连闪之后,那些飞扑过来的鹰身女妖就被这些电弧烧得浑身焦糊,像一颗颗****一样栽到地上,摔得血肉横飞。 这一变故,让我们意识到那只鹰身女妖首领对于新领悟的电系魔法,没有任何的掌控能力。那位女妖首领阴沉着脸,手中再次聚集两片高速旋转的风刃,那些躲在云层里的女妖们飞得更高了。 这时候,两位拉伊图部落的兽女赶过来,她们将几只盘羊坐骑丢在那里,便不在去管,只是慌张地看着天空中盘旋的女妖,对我和琪格大声喊道:“它们都是天上的魔鬼,专喜欢吃小孩儿的心脏,我们快逃!” 这些兽女都是骑盘羊的好手,迅速的将琪格和我的缰绳拉在手中,并让卡特琳娜跃到一只盘羊的身上,带着我们转身就跑。她们甚至不敢去看天空中的那些猎食者,对于这些兽女而言,那些飞在天空中的鹰身女妖,都是实力强大的魔兽,是不可战胜的。而有了盘羊坐骑的冒险团成员,纷纷见机骑上盘羊,追着我们向营地里狂奔而去。(。) 154.生与死的抉择 湿润的风吹在我的脸颊就像是情人的吻,将我一头散碎的黑发向后吹起。盘羊奔跑在荒原上异常的平稳,手扶在巨大而卷曲的羊角上,我不是回头看天空中如同无数黑鸦盘旋的鹰身女妖们,那只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发出尖锐儿亢奋的鸣叫声,它愤怒的样子让躲在云层中的普通鹰身女妖们为之战栗,鹰身女妖们的习性天生胆小狡诈,它们更喜欢利用速度的优势,对猎物进行缠斗,往往会将猎物们追得身疲力竭,最后累倒在地绝望的看着这些面目狰狞的鹰身女妖,等待死神的到来。 多年以来,鹰身女妖们被思想简单的兽人们养成了一个习惯,兽人们只会在战斗意志完全崩溃的时候,才会选择逃亡,一旦逃亡就再无拼死一搏的勇气,这时候鹰身女妖们追击会变得极为凶残,极为血腥,极为暴力。它们会从逃亡兽人的背后冲上来,用锋利的爪子以及带有倒钩的喙将那些兽人们的后背划开,就像是拉开皮甲拉链一样,可以清晰的看见皮肤下面鲜红的肌肉里包裹的惨白骨骼,甚至可以看到鲜活的心脏,那是鹰身女妖们最喜食的美味。 所以当我们骑上盘羊之后,拼命地往营地里奔逃。这时候,身后那些躲在云层之上的胆小鹰身女妖们反而亢奋并且毫不犹豫的俯冲下来,霎时间,就像是无数天外陨石冲破了云层,从天而降。而那只鹰身女妖首领则是呼唤着飓风,将自己的身体裹挟其中,呼啸着向我们冲过来。 这时候。追风者冒险团的成员已经追了上来,并分散开将我和琪格、卡特琳娜、维鲁等几人保护在中心处。开始不断的有鹰身女妖落下,强巴赫不得不跳下盘羊。高举着大铁盾迈开双腿追逐在我们的身后,只要有俯冲下来的鹰身女妖,他就会举盾迎击,强巴赫的动作非常死板,但是不得不说他的体质堪比兽人,就像一架永动机一样,不停地抵抗着从天而降的那些鹰身女妖。 那些鹰身女妖已经被女妖首领逼上绝路,当它们看到那面巨大的铁盾陆续的开始收割同伴们生命的时候,都吓得试图纷纷飞起。它们会试探着张开双翼,在向下坠降时,这样体型庞大的鹰身女妖们展开羽翅之后,巨大的冲击力会迫使那些羽翅上的骨节咯咯作响,有的女妖情急之下,甚至为了将自己的身体拉升起来,甚至羽翅都几乎被折断了。 就算这样,依然有铺天盖地的鹰身女妖扑上来,庞大的数量让强巴赫疲于应对。只是连续用了十几次跳跃盾击,就已经显出疲态来。我们逃亡的路上留下了一地的鹰身女妖的死尸。当它们看见稳若泰山的强巴赫接连用盾击将扑击的同伴们砸成肉饼,几乎所有鹰身女妖在空中拼命挣扎,宁愿张开翅膀减速。拼得骨断筋折,也不愿扑上去送命。但是随着身后如海潮一样涌过来的飓风,裹挟着鹰身女妖首领涌过来。吹得鹰身女妖们就像是滔天巨浪下的小船一样在风雨中飘摇,它们只能依借着风势。在鹰身女妖首领的威压之下,继续不顾性命地扑冲过来。 对于我们来说。不要说这样声势浩大的冲锋,刚刚只要那些鹰身女妖在坚持冲上来个两三只,强巴赫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免不了,那些后冲来的鹰身女妖们会将我们分别扑杀,纵然能有人活着杀出重围,但也定会有死伤。 这时候,强巴赫反身举着巨盾便不肯再退,而是停下来迎着吹来的飓风。这飓风是鹰身女妖首领的群攻魔法技能“飓风术”,威力虽是一般,但此时配合鹰身女妖们的扑杀,便是对鹰身女妖们最大的助力,而这些鹰身女妖在这些天的缠斗中,显然也是被追风者冒险团杀破了胆,只要一见到有人试图停下来反扑,就会吓得魂飞魄散。可是这次不同,鹰身女妖首领就在后面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些鹰身女妖就死命的追在我们身后,一只随着飓风追上来的鹰身女妖越过了强巴赫,细长而锋利的喙狠戾地啄向战士岳伦,岳伦迫不得已只好跃下盘羊,那如利剑般的喙深深地扎在盘羊后臀上,拔出来的时候,带血的碎肉和搅断的内脏挂在长满倒刺的喙上,一起从血洞中带了出来,那只盘羊哀嚎一声到地不起。 岳伦挥出巨剑将女妖的头颅斩落,但是瞬间被从后面涌上来的鹰身女妖们吞没。我们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我的盘羊的缰绳在最前面的兽女手中,我忽然心中升起强烈的恐慌感觉,骇然的回头才发现,竟然有一只鹰身女妖了无生息的落在我的身后,那狰狞的头颅贴着我的后背,嘴角上的口水已经滴在我的肩膀上,这时候果果姐在一旁,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我回头的那一瞬间,她的惊叫的声音才刚刚传进了我的耳朵。 巨大的爪子已经深深地将我坐下的盘羊抓起来,它试图展翼飞起,尖尖的喙同时向我的后脑啄过来,我刚好转头,那根腥臭的喙在我眼前迅速的放大,吓得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这次真是我大意了,可是已经没有办法躲掉鹰身女妖伸过来的喙。 只有浑身战栗着等死,这种想法一旦有了,瞬间会将瞳孔变得很大的。这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尖锐的喙扎到我的眉心,琪格的惊叫声才传过来。看起来谁都没有发现者只偷袭我的鹰身女妖,可就在这时候,从虚空中伸出来的一条雪白手臂,握着一柄断刃迅速的削在女妖的嘴巴上,将女妖的喙一刀削断。留下半尺长带着倒刺的喙扎在我的额头上,像一根长反了的长角。 我长大了嘴巴,看到卡特琳娜性感的娇躯鬼魅般的出现在我的身后,直到她用匕首劈开了鹰身女妖的头颅。她曼妙的身体才完全显露出来,鹰身女妖头上飞溅出来的红色鲜血混杂着白色污浊的脑浆滴落在她的火红轻甲上。竟然瞬间被一股灼热的气息蒸发得一干二净。 卡特琳娜竟然在这样近的距离下,用瞬闪救我一命。 还没等我喘上来一口气。后面又同时涌出来十几只鹰身女妖,我向后张望才发现,强巴赫、岳伦和提亚竟然全部深陷重围,果果姐刚刚在我们的身后铺上一条“冰棱小径”,这个冰系魔法让后面在地上蹦跳着追过来的鹰身女妖,就像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滑倒一片。 琪格从怀中再次摸出来一卷儿强化霜冻卷轴,随手扔出去。 “咯吱”一声冰裂的声音,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鹰身女妖站在冰棱小径上被冻个结实。让果果姐目瞪口呆,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根一米长的深蓝色玄冰的冰枪。正要准备投出去,看到我们危机稍有缓解,变改变方向,将冰枪直接射到不远处的强巴赫的包围圈上,就见这根冰枪在碰到鹰身女妖之后,第一时间爆开,那几只鹰身女妖的身上挂满了蓝色冰霜,行动变得极为迟缓。 一把巨剑紧跟着劈在那几只鹰身女妖身上,岳伦劈开一条路。冲在最前面,提亚和强巴赫断后,三个人浑身伤痕累累的突围并跑了出来,强巴赫厚重的重甲上多出几道深深地抓痕。胸口的位置有个圆形的血洞,正在咕咕的冒着鲜血。他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重甲上沾满了羽毛。混合着血污,就像是从血池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果果姐担心他们再次陷入包围。迅速丢过去三个轻身术,我清晰的感受到果果姐身体内的魔法元素出现了巨大的波动。她身体周围的那些魔法元素忽然散开,就像退潮后的海岸线露出了白色的沙滩,可果果姐露出的是空荡荡的魔法池,她在体内积攒并不多的魔法力再次耗空,引起的魔法反噬排斥所有魔法元素。 果果姐眼睛一黯,连忙伸手捂住嘴,当她的手拿开的时候,嘴角已经挂着鲜血,这时候犹自强打精神关注着整个战局。强巴赫、岳伦和提亚忽然加速,灵活的躲开身后鹰身女妖致命的追击,他们三人都有自己逃脱的手段,战士岳伦挥动着双手巨剑,抡圆疯狂的旋转着,将缠住他的鹰身女妖纷纷拦腰斩断,当身边出现空当的时候,纵身猛地跃起,轻身术让他的身体在奔跑的时候,带起一排幻影,一时间那些落在地上的鹰身女妖竟然无法追上。 而提亚则是躲在强巴赫身侧,提着匕首左躲右闪穿梭在数只女妖之间,他总能让自己的身体摆出不可思议的角度,从鹰身女妖锋利的喙下逃脱,虽然狼狈些,但是却看得出并无性命之忧,我没想过这样小小不言的“轻身术”,在战斗时,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追风者冒险团的这三人,居然都凭借果果姐援助过去的辅助技能,得以逃生。 可是越来越多的鹰身女妖从后面聚拢过来,扑击我们队伍里的人,盘羊一只只的受伤,被放弃掉。护卫队伍的多伦列竭尽全力,胳膊上被划开尺余长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袖子。 “投枪手,准备!”高亢的声音从土岗上传过来…… “放!”库兹那处于变声期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我扭头看到土岗上冲下来一队兽女战士,在奔跑的时候纷纷地投出手里的标枪。密集的标枪矩阵将空中俯冲下来的鹰身女妖拦截住,一些女妖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段标枪,直接被那些如雨点般落下来的锋利标枪投体穿过,一捧鲜血喷洒出去,就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从山坡上冲下来的兽女战士将鹰身女妖吓得不轻,就算鹰身女妖首领在后方压阵,也阻挡不住女妖们逃跑的脚步。最让女妖们感觉到绝望的,就是琪格手中的霜冻卷轴,这时候配合果果姐的“冰棱小径”,刚好可以让那些女妖冻个结实。 可众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强巴赫几人能够从鹰身女妖的包围中冲出来,已经压榨出最后一点体力,果果姐更是为救回这三人。拼着受魔法反噬也强行的施放了“轻身术”能。维鲁这时候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一只盘羊的身上,如果不是多伦列拼死保护。已经被那些追上来的鹰身女妖啄死死几百遍了。我额头上扎着一根被斩断了的鹰身女妖的喙,鲜血流到眼睛里。搞得视野里一片通红,已经没有力气将那些冻结的鹰身女妖们杀死。这时候,琪格拔出腰间的魔法符文剑要冲上去,被前面的拉着盘羊缰绳的兽女死死拉住,死命的扯着缰绳向营地里走。 可能几次绝境之时,都是果果姐用魔法将诸人救下。而琪大小姐霜冻卷轴像是不要钱一样,在这危急关头,接二连三的掏出三张来,那些鹰身女妖们已经在此之前。受够了果果姐恐怖的冰系魔法,这时候又有这样一位会施放冰魔法的魔法师出现,让那些鹰身女妖心惊胆寒。 鹰身女妖首领的眼中,最可憎的也正是她们两位。可偏偏这两位女魔法师被层层保护在团队最中心,女妖首领尖声鸣叫,试图驱使普通女妖群起扑杀果果姐与琪格,可是叫了几声都没有什么效果,那些鹰身女妖只是尾随在队伍的后面,找空挡偷袭落在最后面的人。 库兹这时候已经带着拉伊图部落近百名兽女战士们奔跑过来。她们纷纷的掏出投石索,啸声时起彼伏,让那些早已没有战意的鹰身女妖们在空中瑟瑟发抖。 也许是那位鹰身女妖首领救女心切,也许是她不甘失败。她看着乱成一团的那些鹰身女妖,从身体里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嚎,漂浮在的空中。冰冷的眼睛怒视着琪格和果果姐,张开嘴。从肚子里面吐出两团光球,一团是灵动的风元素。一团是爆裂的雷元素,两个元素球在她胸前双手之间不停地旋转,我清晰的感受到那两团元素球中蕴含着强大的能量。 我不知道那两团元素球是什么东西,但是可以肯定并不是任何的魔法技能,她手中握的更像是纯粹的魔法元素能量,鹰身女妖首领展开经三米长的雪白羽翼,仰身展翅高飞,竟在几秒钟就高高的冲上云端。 没有了鹰身女妖首领的威压,鹰身女妖们鸟作兽散。库兹跑在队伍的最前面,见到我们危机解除,遥遥的对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我心说这家伙明明有伤在身,竟然还敢这样狂奔,也不怕将肩膀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崩裂。他最先看见追风者冒险团的果果姐,眼睛里露出难以置信的喜悦表情,将手里的合金弓背在身上,迈着大步奔跑过来。 这些兽女战士们大概也是第一次和鹰身女妖们交手,只是胡乱的投出一排标枪,就轻松的将那些女妖们驱散并取得胜果,这些兽女战士们在之前与灰矮人的战斗中,已经品尝过胜利滋味,这时候赢得如此轻松,士气大振。 这时候,最在我们身后的那些鹰身女妖们,也都纷纷展翅飞远。危机解除,我们这群人也稍稍地喘口气。岳伦和多伦列更是累得浑身虚脱,直接倒在草地上大口的喘息着。提亚也松懈下来,将匕首插回腰间的刀鞘里,用袖口擦着脸上的污血。 可是我发现,身边的卡特琳娜依然神情紧张,不安的四处张望,我问她在看什么,她只是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总有点不好的预感,她的话让我心中一凛。 维鲁趴在盘羊背上四肢无力的向下垂着,他的双手双脚的颜色已经变得紫青,看起来身体里的毒并没有变弱,而是不断地侵蚀他的身体。这时候,他忽然想将头微微抬起,但是却已经无法做到。 我抬头看着那蔚蓝的天空,云朵之间还有一些鹰身女妖,在无头无脑的乱飞。 一颗黑色的小点从我的眼里出现,慢慢的就有豆粒那么大,我的脸色微微一变,我看出来这是一只鹰身女妖从高空扑下来,当我看到它浑身通体雪白之后,我发现竟然是那只鹰身女妖首领,我本以为它飞走了,没想到只不过是躲进云层里,找机会偷袭我们。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果果姐和琪格,眼中充满了仇恨与杀意。那两颗魔法元素能量球围着它的身体,竟然在不停旋转着。 女妖首领速度太快了,这俯冲从我发现到到现在只有短短的两三秒,它的目标正是果果姐和琪格,可是,这时候我再想出言提醒她们已经来不及了。(。) 155.大地女神的恩赐 这个世界的天空很蓝,那些云朵有些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和煦的春风吹在脸上的时候很舒服,发梢儿划在脸颊上会让我感觉到很痒。草地上那些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它们看起来不起眼儿,却是格外的芳香。 我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迎着鹰身女妖首领高高的跳起来,我尽可能让高高地跃起,手里紧紧握着那把果果姐送给我的狼牙匕首。跃起的那一瞬间,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如今看到鹰身女妖首领狰狞的向我冲过来,我的心竟然如此平静。 来到这儿个世界快要有三年多的时间,遇见了各种各样的人,也遇到了很多事儿,从开始时候对命运的反抗,到后来不断的挑战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努力的活下去,最后终于可以像一个正常孩子那样生活。我的生活就变得多姿多彩起来,不断有新奇的事儿在我身边出现,接触到了更多的朋友,不断地有人给我各种各样的关怀,我忽然间有一天绝的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而且当我遇见了魔法,我知道在我今后的生活里,终于有了奋斗的目标。 这一刻,我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出与果果姐在一起的每一幕,她就像我的母亲,将我庇护在她的羽翼下,细心的呵护,我怎么能忘记第一件白衬衫,我又怎么能忘记那个雨天里的事。琪格的美丽,就像夜空中的皓月,我忘不了在北麓荒原的每个夜晚。 我想她们以后都会很幸福,也许会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谈论起我,会在偶尔寂静的夜晚想起星湖草原上的夜色。想起帕伊高原上的星空。所以我才会这最后那一刻,头脑发了疯。纵身一跃迎向鹰身女妖首领。 原本我并没有能力高高地跳起来,我的力量和敏捷都不比普通孩子更出色。但是我手里有个火系图腾石鼓,只要向这面石鼓中注入火系魔法力,那就可以引发石鼓里蕴含着的技能,这就是兽人部落最神秘的魔法物品----图腾。 我这个图腾石鼓蕴含的技能是“抗拒火环”,就是当我将魔法力输入图腾石鼓中,石鼓就会发出巨大的推力,将贴近它的人推开。对于魔法师来说,不得不提一句,这是非常实用的保命技能。我全力的催动身体里的火系魔法力。一股脑儿的注入石鼓中。石鼓如我所料的那样,瞬间产生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推上天空,这种环形的推力还将我身边的众人向外推开了四五步远。 第一次使用石鼓的时候,我只是输入一点点火系元素,当时只是将没有任何防备的卡特琳娜推了差一点跌倒,而这次为了能够获得足够的力量,我将身体内残存的所有火元素魔法力都注入了图腾石鼓中,我终于感受到脚下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爆发出来。就像一双大手一样将我整个人都托起来,由慢至快将我顶到了空中。 当她看到我冲过来的时候,她甚至已经来不及将手里的两颗魔法元素能量球丢出去,她愤恨地看着我。脸上的狰狞而又阴冷的笑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我想我大概会死吧,所以我在此时,很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无所谓些。于是当我的身体感受到那些强烈的电弧,那种麻痹的感觉直接将我手中的狼牙匕首震飞。然后整个身体都被飓风撕碎了一样,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无数光影在我的眼前忽明忽暗,开始的瞬间还能感受身体的剧痛,皮肤被风元素撕裂的疼痛,直至下一秒,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这里没有天空中的日月星辰,只有一片金色的海,海水亲吻着岸边的岩石,礁石岛上有一座灯塔。曾几何时,有一位老兽人站在这里告诉我说:这就是你的心灵道标。我抬眼看去,那座灯塔已经不像当初那样简陋,底座部分已经垒砌出坚固的基石,我将感知放出去,我此刻能感受到的海的模样,至少有当初三倍大。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会来到这儿,原本上我应该被鹰身女妖首领撞得七零八落,被那两颗元素球撕碎,而不是安静的站在自己的心灵之海中。可是现在我面前金色的精神之海却刮起了风暴,海面上翻涌着滔天巨浪,可偏偏置身其中的我却如同观影者,里面的一切,我能看到却感受不到。 海面上的天空乌云密布,那些乌云低沉得几乎要压到海面上来,云层中雷电翻滚着不断地劈到海面上来,那些巨大的闪电交织成一道道雷霆瀑布,整个金黄色的精神之海都跟着沸腾起来,巨大的龙卷风在海面上施虐,卷吸着海水抽向天空,每当这些海水远离了精神之海,就会在天空中化成无数能量在飓风中慢慢消散。 在雷霆与飓风的侵袭之下,这片海在慢慢地缩小,海岸线上已经露出白色的沙滩。 就在这时候,海的深处涌出一道绿色的光柱,那充满浓郁的生命气息与厚重的土元素气息的光柱从海中直插如天空,将头顶上的乌云撕开一个大洞。勃勃生机让这片海充满活力,它在努力地与飓风抗争,那些飓风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处,像是巨蛇一样缠绕在这道几乎通天彻地的极大绿色光柱外面,疯狂的旋转着。 海面这时候开始燃烧起来,蓝色火焰开始在海面上蔓延,不多时间就布满整个海面,每当有雷霆落下之时,就会劈在海面上的蓝色火焰上…… 哦,不对!那更本就不是什么火焰,否则为什么精神之海中的浪花会凝结成冰?每当有雷霆落下的时候,海面上都会卷起一道浪花,将雷霆之力收于其中,在这蓝色焰光的****之下,浪花瞬间凝结成冰,将那道闪电收于冰块中,整个巨大的电弧竟然变成实质的状态,封存于冰中,最后沉于海底。 那些蓝色的焰光竟然是冰的极致,是蓝色的冰焰! 也不知道我在这片精神之海里呆了多久,一直等到了海面上的飓风完全被绿色光柱吸收殆尽,那道绿色光柱冲深海之底喷涌而出,将所有的风元素力量收到光柱的周围,形成无数道风圈,环绕在绿色光柱上。就像是一条树藤上套了无数银环。 而头顶上那些乌云中的闪电,已经变得稀薄,不再有雷瀑落下,而是偶尔劈下一道雷电,瞬间被海面上的冰焰凝结成冰块儿,沉于海底。这已经完全超出我了的理解之外:为什么那些冰会冻结闪电雷霆之力,为什么那些冰不漂浮在海面上而沉于海底垒成冰山,为什么那些蓝色焰光竟然是极寒之物,那道绿色的光柱又是什么? 当我恢复知觉的时候,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帐篷顶上飞着一只小蛾,听见了外面吵杂的脚步声和嬉闹声,感觉到肚子里传来打鼓一样的声音,浑身上下都有一种灼烧般的疼痛。我脑中轰然一震,我心说:该不会又穿越了吧! 我想看看四周的环境,却被包裹得像是木乃伊一样,根本就没法动弹。想要开口喊人,却根本发布出来声音。没过多久,营帐被人掀开,有人急匆匆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儿,那熟悉的香味让我差点儿感动得掉眼泪,那是琪大小姐身体发出的馨香,她坐在我身边背对着我充满怒意地说道:“卡特琳娜,我不管了,明天就带着吉嘉回古鲁丁去,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是果果魔法师说吉嘉暂时正处于奇妙的状态里,想要在观察两天!”卡特琳娜走过来坐在一旁担忧地说道。然后又问:“琪格小姐……” “都说了以后叫我琪格,嘉在的时候,你不一直都叫挺自然的!”琪格打断了卡特琳娜的话,这时候忽然间说道:“也许古鲁丁镇会有善于治疗的萨满巫医,听说他们的生命赞歌可以迅速恢复生命力,库兹那小子应该能找到这样的萨满长老!” “不是说果果魔法师的水系治疗术的效果也一样吗?” “可是都这么多天了,怎么也不见好?那么多治疗药水都当水喝了,也没什么用!”琪格烦躁地说道。“不行!你在这照顾他,我出去看看,那些止血草怎么还没有送来!” “你休息一会儿吧,这些天你一直都在提炼魔法药剂,都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我出去看。” “得了吧,你的红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最近哭得太多了吧!我去找找库兹那小子,也许他有办法,听说萨满巫医一般都有治疗图腾,如果能找到这样图腾放在吉嘉身边儿,他应该好的更快一点儿!”琪格像是一道清风,从我的身边转眼间就不见了。 而这时候,卡特琳娜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儿,侧身躺了下来。她那头红色卷发扫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非常的痒,我睁着眼睛看着她,可是她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直没有向我这边儿看过来,其实我很想对她说:我很饿,给我弄点吃的啊!奈何我连话都不能说,身体就像是打了全身麻醉一样,这是雷系魔法留下的后遗症,一些电系魔法元素依然残留在我身体里。 我忽然感觉到她轻轻地抓着我的手放在她柔软的脸颊上,然后轻轻地亲吻着我的手背,她的唇有些湿润,然后我看见那双漂亮的红色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充满了惊喜,流着泪露出她的甜笑。(。) ps:  推荐朋友的新书看了整晚,真的很不错,《骑士向北法师向南》 156.身边的那些女人们 帐篷外面洗着淅沥沥的小雨,库兹亲自爬到帐篷顶上,在圆形的天窗上安了一把油纸伞。这样就算下雨,也不用紧闭天窗,抬头仰望帐篷顶部,还可以透过油纸伞,清晰地看到灰滔滔的天幕,以及云层中凝聚着的亿万小水滴,它们随着风倾斜着落下来。一颗小雨滴恰好落在我的脸上,凉凉的,带着外面的清新,在这样的雨天,是水系魔法师的天堂。 春季的帕伊高原上基本很少下雨,东南面的信风带来湿润的空气,却很难翻越几千米的山峦。这样一场雨下过之后,荒原上的牧草又会借势疯长,此时我在想;被称为荒原的帕伊高原,并没有想象中风沙漫天,四野全是戈壁和砂岩的那种景色,反而大多是一望无际的草场。 帐篷外面人影绰绰,昨天库兹带着两百名拉伊图部落兽女们从青海湖日夜兼程赶回来,也带回了五千斤的细盐。如果不是挂念着留在夜狼崖下养伤的我,怕是这一次他能将整支盘羊驼队都装满这些细盐,虽然这些盐都是用聚火术魔法卷轴煮出来的,卷轴本身的造价不菲,但是青海湖的盐卤浓度非常的高,只要将那些杂质滤清,剩下的卤水放在大锅中煮成粗盐,还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像制盐如此简单的事儿,千百年来兽人们一直都不肯尝试去做。后来听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讲述兽人的历史,讲遥远年代埋葬的那场战争,讲那片受诅咒的荒漠戈壁和青海湖。直到现在有很多兽人将那片地区称之为诅咒之地。多年之后,恐怕知道青海湖过去历史的兽人已经不多了。而那片盐湖却从未有人记起。 我就像一只结茧的蚕一样的被裹在厚厚的毯子里,坐一旁的卡特琳娜正在帮我整理行装。明早就要返回古鲁丁镇了,这时候要将用不到的东西都收进木箱里。琪格坐在帐篷门口的地方翻阅厚厚的魔法羊皮书,她依然在执着的寻找各种恢复药剂的配方,这本《魔药大典》已经快要被她翻烂了。 想起半个月前的那场战斗,听果果姐说,如果不是我挡住了鹰身女妖首领的那次俯冲,怕是整个小队当场会有超过半数的人被那两颗能量球炸死。至于我为什么能活下来,听说是因为当时的情况下,我进入深度冥想之中。而且恰恰是在我刚刚受到元素球伤害的那一刻,深度冥想将“自愈”天赋强化了,所以我才幸免于难。 但我想这个解释有点牵强,我的“自愈”天赋是变得强了许多,但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能保住我的小命。 那两颗元素能量并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鹰身女妖首领已经融合在身体中的那根珍贵的雷鸟羽毛和她自身的魔核。雷鸟羽毛本身是异常强大的雷系魔法材料,里面蕴藏着磅礴的雷元素魔法力,当初不知道怎么被鹰身女妖融合进来身体里面。变成了她第二颗魔核。另外还有一颗风系元素球,则是她本命魔核,每个实力强大的魔兽体内都有一颗魔核,这颗魔核是魔兽身体中本源魔法力。这位鹰身女妖首领就拥有这么一颗风属性的魔核,当时她就是想要引爆这两颗最纯粹的魔法元素核心凝聚成的元素球,和我们所有人同归于尽。 可问题出在我身上。鹰身女妖绝对没有想过有人会反冲过来,在她将要引爆元素球之前。我用身体挡住了这两颗将要引爆的元素球。据琪格说,当时这两颗雷元素球和风元素球直接冲进我的身体。直接在我的身体外形成了一个巨大光茧,那只鹰身女妖首领撞在光茧上,直接被爆裂的雷电之力撕得粉碎,就在这时,从地面上升起绿色的魔法光柱将我吞没在其中。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海量的含有大地生命气息的土元素涌出来,也恰恰是这些浓郁的带有强大治愈力量的土元素救了我。当时的我身体外面的魔羚羊皮轻甲,直接被这些魔法力量搞得分崩离析,浑身的血肉皮肤都被充满毁灭力量的风雷元素撕扯开,那时候我已经选入昏迷中,自身的自愈力虽然不断地修复创伤,但是我身体血肉依然被不断地分解掉。充满了大地生命气息的土元素包裹我的时候,我的身体上重现了一层厚厚的坚冰,那是淡蓝色水晶一样的玄冰,将风雷之力挡在外面,而那些土元素则灌注到我的身体之中。 一直到最后,这些爆裂的魔法元素都平静下来,我从空中摔下来被强巴赫接在怀里。那时候我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块儿坚冰,果果姐像是疯了一样,将我搂在怀里失声痛哭。 那时候,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跪在土岗上,口中默默地诵读着古老的兽人部落里的经文,后来据兽女格日勒说,当时他阿爷是因为看到了大地生命元素的力量,感受到了大地母亲盖亚的赐福。至此之后,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就认定我是拥有兽族狼人血统的孩子,最起码也是混血孩子。据说我当时身上应该出现土元素护盾,那是能够吸收任何伤害,并将之转化成生命之力的三级高阶魔法“大地之盾。” (若干年后,当我成为一名二转大魔法师之后,我才真正的明白,在这次鹰身女妖首领拼死一击之下,我能够活下来是有多么走运。经过后来我不断的探索,我终于发现真正让我躲过这一劫的原因有很多,开始的时候最先给我帮助的是身上的那身魔羚羊皮轻甲,它良好的抗魔性,在先期替我分担了很多魔法伤害,而我的第二层保护则是“抗魔术”,这个开始时候是为了消耗身体里残留的火元素魔法力,而学会的第一个魔法技能。就是他在我的身体上建立了第二防线,第三道防线经过我无数次演算后得到的答案。那就是鹰身女妖首领,当时若不是她在接下来的一秒后。撞到我的身体,引导走一些风雷元素之力。也许我就会被巨大的魔法能量瞬间分解掉,之后则是属于蕴藏在夜狼崖高山中的浓郁土元素的力量救我一命,在不久前我感知到了这座夜狼崖山峰上浓郁的土元素力量,那些土元素力量融合到我的身体各个节点之中,当这些土元素被爆裂的雷电之力和风之力量瓦解的时候,这些土元素不断地对抗那些风雷元素,而在帕伊高原上,也曾有一些天才兽人萨满们在某个地方感悟到这样的大地之力,兽人的先辈们将之称为:“大地母亲的赐福”。最后。是我体内的真名带有的血脉力量----浅蓝冰焰,在最关键将我包裹在玄冰中,保我一命。) 所有人都认为我活下来是个奇迹,而兽人们深深地认为我是被大地母亲眷顾的孩子,是大地之子。 我呆呆的看着帐篷外面的雨帘,卡特琳娜穿着贴身的小衣,露出曼妙的身段极为惹火,她白腻嫩滑的手从后面将我搂住,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跟我一起看着外面的雨。她身上有一种诱人的香甜气息,她将头凑过来,卷曲的红色头发缠绕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地掀开毯子看我身上的结痂。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最近这些天我的食量大增,这也跟体内需要大量能量恢复身体有很大关系。 卡特琳娜从一旁的木架子上取下一瓶红色的治疗药水。用手轻轻地拔出木塞,发出“啵”的一声。拿着药剂瓶亲昵的送到我的嘴边儿。我皱眉忍受着令人反胃的古怪味道,一口喝下去。治疗药水入喉的一瞬间就化成一股能量消失在我的身体里。不知去向。这种药剂一天最多只能喝两次,喝多了身体会对治疗药剂有排斥,我刚要伸手擦擦嘴角残留的药液,卡特琳娜已经将手绢送到我的嘴边儿。我眯着眼睛像一只缩在沙发上打瞌睡的懒猫,享受着卡特琳娜体贴的照顾,很容易就让人感觉到懒洋洋的,她的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与火一样的热情,只要这样美丽的年轻女孩儿抱着,都像是融化在蜜糖的罐子里。 一旁的琪格合上羊皮魔法书,轻轻地咳嗽一下,偷偷地剜了我一眼。 我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对她说:“琪大小姐,你下次能不能在提炼治疗药剂的时候,往里加点蜂蜜,这药水怪味儿真是让人受不了,我都快喝吐了!” “哎!我每天费劲心思收集止血草,给你提炼治疗药水,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敢跟我提要求!我家的侍女现在都快成专职伺候你的了,这时候,你怎么不找你的果果姐?这样下去,我看你以后离了卡特琳娜,你怎么活。整个人都快懒得连衣服扣子都要别人帮你扣,你还没有成为魔法师贵族呢,这些贵族老爷们的臭毛病倒是学得很快嘛!”琪格索性将厚厚的羊皮魔法书丢在一旁,凑到我身边来恶狠狠地对我说。 果果姐开着水盾护罩从雨中慢慢走过来,她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来看我。她的嘴角微微的上翘,性感的嘴唇在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娇艳欲滴,她喜欢白色的魔法长袍,水系魔法师在雨天都不用打伞,支个水盾护罩就懒洋洋的走出来,浓郁的水元素迅速的冲进她的身体,补充着消耗掉的水系魔法元素。 沿途上,一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正在忙着搬运一些被雨水浇湿的肉脯,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拄着拐杖站在雨中,他的脸上露出痛惜的表情,身后的格日勒走过来为他披上羊皮斗篷,免得他被雨水淋湿生了病。雨中的那些兽女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她们顶着绵绵细雨在泥水里奔跑,不停地将肉架子上那些没来得及收的肉脯装到袋子里去。硬皮质马甲上衣被雨水浸泡后,又硬又凉,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那些兽女们有的会豪放的将皮革上衣脱掉,露出没有任何赘肉的优美身段,胸前沉甸甸的大兔子只是简单的用单薄的裹胸布紧紧缠着,小麦色的皮肤沾了雨水泛起油亮的光泽。这段时间的肉食让她们变得壮硕多了。 库兹最近就多了一个习惯,总喜欢坐在我的帐篷口。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兽女们,跟我谈论她们的身材和脸蛋儿。看来他真的长大了,再过两个月参加成人礼之后。就可以娶个漂亮的兽人老婆。他说他很期待我送给他的礼物。其实我自己都没想好,究竟要送给他什么。 果果姐照例要在我这儿坐一会儿,聊聊天。她能呆的时间并不多,追风者冒险团的那些成员中,维鲁的毒伤最重,还在调养中,虽然每天果果姐都会用魔法解毒术,为他清除身体里面残留的毒素,但是效果并不太明显。强巴赫、岳伦、多伦列和提亚的身体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暗伤。这一次能活下来他们付出了很多,这几天都是一直在调养着身体。果果姐在这个时候,总会给我讲他们冒险团经历的那些事。 我和果果姐两人一起肩并肩坐在帐篷口,看着外面的雨。原本坐在门口的库兹被果果姐赶走,我们俩占据了他的位置。这时候,琪格和卡特琳娜都不会来打搅我们,这是琪大小姐和果果姐谈好的,果果姐放弃了照顾我的权利,没有把我带回他们冒险团的帐篷里。但是每天看我的时候,琪格也不会过来打搅。 “……因此我们的古博来马上驮着大卷的魔羚羊皮和羚羊角。你没去过帕伊高原内陆大荒原深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兽潮,那些独角野牛数量多得就像海潮一样。奔跑起来感觉就像大雪山崩塌。那里聚集着大量的兽人猎人,他们不停围杀着那些像风一样的魔羚羊。每个部落的聚集地,羚羊的尸骨都堆成小山一样。据说那些荒原上的猎人说今年跟往年不同,往年的时候这些被剥了皮的魔羚羊会被随意的丢弃在荒野里。留给那些食腐长尾鸟慢慢享用,今年所有部落都选择将魔羚羊肉割下来。晒成生肉干,那些商人们总会带着两三头雷霆犀行走在荒原深处。” 果果姐讲述着荒原深处的猎人们的生活,我想那些魔羚羊肉晒成的生肉干就快遍及整个兽人部落了吧,今年的灾荒慢慢地就会过去。 “那里魔法草药多吗?”我伸手挠挠脑袋,然后问果果姐。这个问题是琪格昨天晚上楸着我的耳朵,一再叮嘱我需要今天问的问题。 果果姐转头看了看我胳膊上像是鱼鳞一样布满了褐色的痂皮。我整个身上的皮肤都这样,被锋利的风元素之刃割得体无完肤,最让我羞怯难堪的就是琪大小姐和果果姐一直在担心我的伤势,会不会影响到以后我的成人礼,前今天甚至当着我的面,讨论了半天。又不顾及我的感受与反对,掀开毯子做了一番检查。 这时候她一个审查的眼神,就让我浑身不自在的一抖,我想可能是留下心里阴影了。 “没有想的那么多,初级魔法草药倒是很多,但那东西不太值钱,止血草也是成片的生长,可是有什么用?谁会失心疯将那些廉价的止血草带回来。偶尔会遇见中级魔法草药,但是这就需要运气了。不要幻想深处地带,魔法草药就像魔法学校的魔药花园一样,什么都有。那些常年呆在荒原深处的兽人猎人们又不是傻子……”果果姐毫不客气的说道,她有意无意的用眼角扫了一下坐在帐篷里看羊皮魔法书的琪格。 琪格这时候正竖起精致的小耳朵,听着果果姐的答案。卡特琳娜则是蜷缩在角落里津津有味的听我和果果姐两人聊天,这时候她可以稍稍休息一下。 我又问:“那里危险吗?” “恩,那里一级魔兽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比如最低等的魔羚羊、风狼。有时候甚至会遇见大群的荒原鬣狗,他们的族群中至少有几十只变异的鬣狗才敢在荒原深处捕猎。蝎尾狮在那里才是猎食之王,若是被它们缠住会很麻烦。”果果姐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才又说:“有次遇见了一支商队被风狼群围住,负责护卫商队的兽人猎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若不是我们及时出手相助,他们很可能就会变成一堆狼粪了。不过我情愿那次没遇见他们。” 我见到果果姐神色有些不自然,猜想那些可能她不愿回忆的经历。 她转头笑着问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被追得这么狼狈吗?”(。) ps:  推荐朋友的新书看了整晚,真的很不错,《骑士向北法师向南》 157.追风的人 维鲁在荒原深处的狼群中救了一位商人和他的商队,商人祈求维鲁不要管那些没有的兽人护卫,而是帮他从狼群中救回那几头雷霆犀和几百张魔羚羊皮,维鲁却置之不理,将那些深陷狼群之中的兽人猎人们救了回来,可是愤怒的狼群将商人仅有的三头雷霆犀统统咬死,又把所有的皮革都统统撕碎,才示威着离开,那只三头变异风狼体型比独角野牛还大,这样的凶兽在荒原深处并不多见,只一次,这位商人运气真的很差。 事后商人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表现得非常慷慨,很是宽慰了那位兽人向导和那几位受伤的兽人猎人,跟他们说不用担心,薪酬会在返回古鲁丁后照付的。最后,为了报答维鲁,商人给出一个很可观的价钱,请求追风者冒险团保护他返回古鲁丁镇,却再次被维鲁拒绝,那时候冒险团刚刚抵达荒原深处,追逐着一队魔羚羊群已经半个多月了,在这个紧要关头维鲁岂能放弃嘴边儿肉,答应商人的请求? 两个队伍没有达成协议,所以很快就分开了。 没多久,那位商人又追了上来,告诉了维鲁一个秘密,他说这是给维鲁的报答。那就是在荒原最西端的尽头,有一座被当地兽人称之为夜狼崖的地方,那里的高崖之上,还藏有一些鹰身女妖,这些拥有魔族稀薄血脉的魔兽,在整个罗兰大陆都并不多见。格林帝国的魔法师公会给出了一个很高的悬赏价格,收购鹰身女妖的样本。说完这个消息之后,那位商人就带人离开了。 其实追风者冒险团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太在意这个消息,当时一直专心捕猎魔羚羊。当他们将所有的古博来马上都装满大捆的魔羚羊皮之后,决定返回古鲁丁的时候。才谈论起鹰身女妖的事情,说到鹰身女妖到底有多么稀有,据说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傀儡大师开出天价收购完整的鹰身女妖,用来制作高阶魔法器具“羽妖之翼”,若是能够成功,将会让人类拥有飞行的能力。 听到这个消息,果果是最不淡定的。一直以来她都在想方设法的凑钱,给她的妹妹苏买一副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假肢,让苏能够拥有走路的能力。可是如果能跟奥利安娜商店的魔法傀儡师有些关系。也许那件假肢会做的更独特一点儿,会更让妹妹苏接受吧。 后来大家就决定到夜狼崖碰碰运气,也许能遇见鹰身女妖也说不定。 事实上,如果单单只是捕捉一只鹰身女妖的话,也许追风者冒险团早已经平安返回古鲁丁镇了,当时,在成功诱捕了一只鹰身女妖之后,经过夜狼崖的后山时,追风者冒险团遭遇了夜狼崖的狼群和鹰身女妖们混战。事实上也不算是混战,当时狼群已经占据了极大的优势,成功的用他们天赋技能“风刃”击杀了大量的普通鹰身女妖,而且有几只爬到山崖上的风狼。还成功的将一只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从高空中扑了下来。这只鹰身女妖身体下面吊着一位灰矮人,那灰矮人应该很重。让鹰身女妖几乎飞不起来,一不小心就被山崖之上的风狼扑到地面上。 这些风狼当时正要咬死这只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恰好追风者冒险团的诸人赶到,这也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维鲁不仅用箭矢逼退了那些虎视眈眈的风狼,而且抓获了那只鹰身女妖中的王女,而且还得到了灰矮人的遗赠,那只强壮而又浑身披甲的灰矮人战士已经死掉了,他的胸口有个大洞,心已经被鹰身女妖掏出来吃掉,但是他一身重铠甲和身上的钱袋还保存完好。 只看他的穿着与浑身强壮的肌肉就知道,这位灰矮人强盗曾经是一位非常强悍的战士,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才会弄得浑身都是细小的伤痕,浑身铁青有很多冻伤,水系魔法师果果在矮人的身上检查出来有大量的水元素魔法力的残留。判断此前,这位实力强大的灰矮人强盗一定经过一场艰苦的战斗,被某位魔法师的冰系魔法冻伤,这才又被鹰身女妖捕获,挖去了心脏丢了性命。这件矮人链甲也算是高档防具,即使是在格林帝国那边价格也绝对不会太低,自然被冒险团于囊中。 就在维鲁想带走这只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的时候,夜狼崖的狼群在一次出现了,而这次漫山遍野的恶狼,瞪着惨绿色的眼睛缓缓向着他们走来,为首的金色皮毛的风狼眼中肆虐的杀意,让所有人心中一寒,谁都没想过在这夜狼崖下,居然会生活着这么一大群风狼,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们当中的狼王皮毛的颜色已经变得金黄,这分明就是一头变异魔兽,变异魔兽一般自身实力都会有所增强,当几百只风狼将追风者冒险团包围之后,事情就开始恶化了。 在于狼群一战之后,追风者小队众人成功的冲出狼群的包围,但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儿高昂,所有的马匹的补给全部被舍弃,只有六个人安然无恙的脱离了危险。当时维鲁是这么考虑的,将小队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后。身为猎魔人的他,想带着提亚两个人在狼群的外围游走,一点点蚕食掉这群风狼。 计划倒是执行得很顺利,整整一夜的功夫,维鲁就用他那把带有魔法伤害的灼热弓猎杀了近百头风狼。就算是那只暴怒的金毛狼王也不得不带着狼群退避三舍,躲进夜狼崖的大山之中。 在黎明的时候,漫天的鹰身女妖忽然出现在天空中,它们的女王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型鹰身女妖,她的双翼展开之后足有三米长,华丽的王冠上插着一根雷鸟的羽毛,金色的羽毛上面。不断地生成无数电弧,随着鹰身女妖首领飞行。在她的头顶上纷纷向后洒落,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那时候。鹰身女妖首领还没有与“雷鸟羽毛”融合。 鹰身女妖首领和维鲁在夜狼崖下大战一场,维鲁拼着用出最后保命的三只风狼牙箭,才将鹰身女妖首领击败,留下漫天的鹰身女妖,独自逃遁远处。连续的苦战让维鲁的耗尽力气,恰恰那只逃进夜狼崖大山中的金毛狼王这时候出现,用毒牙将维鲁咬伤。至此,提亚拼死带着维鲁逃回小队所在营地,逼退群狼之后。就与天空中的鹰身女妖们纠缠不休。 这些鹰身女妖天性狡诈,它们在空中盘旋的时候,荒野里的小兽尽数消失,纷纷退避。 以至于在整个逃亡路上,追风者冒险团小队成员几乎没有任何补给,而且接连四五天的时间里,这群鹰身女妖日夜不停的袭扰,让冒险团整夜都不敢睡,直到遇见我和琪格的时候。整支小队早已经已经身疲力竭。 这次,战败的鹰身女妖首领再一次出现,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吸收了‘雷鸟羽毛’的全部能量,很可惜。虽然它本身拥有强悍的魔法力,却还没有学会怎么样在战斗中使用,就被我们激怒了。最后竟然做出了玉石俱焚的决定。 我想如果不是当时有果果姐这样的水系辅助魔法师存在,这个小队绝不会支撑到遇见我们。如果不是因为果果姐,我也绝不会拼死帮他们。受这么重的伤。 果果姐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讲述完,她的脸色依旧有些病态的惨白,她依然没有从魔力反噬中恢复过来,看来果果姐体内的魔法池受损程度远比想象中的更大,希望这个雨天会给她一些帮助。她拦着我的肩,望着外面的蒙蒙细雨说:“可惜那些魔羚羊皮都丢在夜狼崖的后山,大概是找不回来了。” “要不然我让阿兹带人再去找找?”我转头看着果果姐说,我觉得库兹应该会答应我的这个请求。 果果姐微笑着摇摇头,悄悄贴在我的耳边说:“维鲁可不是那么喜欢别人帮助的,强巴和烈也都有非常古板的骑士思想,你帮了他们,反而会让他们更难堪。这次旅行,我们的收获可绝不仅仅是这些,听说你们过些日子还要去死亡沼泽边缘地带?” “恩,这些拉伊图部落的兽人都是从那边来的,我们答应了格里巴斯钦那老头,带着他的部落回家,将他们家园肆虐的沼泽僵尸全部清理干净,而且,果果姐,我同你说……”我贴在果果姐的耳朵边,她雪白的耳朵有些微微发尖,我的气息喷在上面竟然马上就变红了。我对她说:“我们猎捕那里的沼泽僵尸,我们得到一个提炼尸火油的配方,主要的材料就是沼泽僵尸身上的油脂。” “你们想要做火麟弹?”果果姐惊讶地问,火麟弹说起来并不算是魔法卷轴,它属于炼金术的范畴,魔法药剂师与炼金师在很多领域都有共通性,只不过魔法药剂师更注重研究与炼制魔法药剂,他们针对的是各个魔法公会以及魔法师们。而炼金师更偏向于魔法金属矿石的提炼以及魔法药剂在各领域中的应用推广,列如火麟弹、水下呼吸面罩,点金术以及各种魔法合金的属性转化等等。 果果姐是知道我和琪格能够制作魔法卷轴这件事儿的,但是没想过我们能将卷轴做的这样好,不过当她知道我们将八株价值二十几金的寒冰草掺进墨水中,绘制霜冻卷轴也是极为无语的事儿,这事做得太大胆了,一旦魔法卷轴意外损毁而发生自爆,我们几个第一时间就会在试验台边上被冻成冰渣,索性我超稳定的魔法元素操控力和精准的雕刻手法,在强悍的魔法感知力的帮助下,竟会让这种简单的卷轴制作成功率达到一个近乎完美的水平。 我摇摇头说:“主要还是想卖钱,这些沼泽僵尸生活在死亡沼泽,现在那里将成为阿兹的地盘儿,这些沼泽边缘的部落都是阿兹的领地里的子民,他们也要生活啊!以前的时候,大家都是春季狩猎,夏季牧羊,秋季挖地薯储藏起来过冬,就这样祖祖辈辈的生活着。可现在不同啦。库兹将要成为这里的领主,他们的生活也要得到改变。不然这些子民谁会在乎阿兹是谁。我和他一直在想,寻找一些办法改善这里民众的生活。凭借着那片死亡沼泽让领地里的所有兽人部落生活都更加安定。将那些尸火油卖给商人们,应该会很畅销吧,格林帝国的炼金师们应该会做火麟弹吧。听说沼泽僵尸身体内产生魔核的机会很大的,那东西也很值钱吧!” 果果姐恐怕也没想到仅仅一个多月没有见,我的变化会这样大,她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侃侃而谈,她性感的嘴唇张开成o型,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摸着嘴唇边缘,若有所思地问我:“你们想要用尸火油和沼泽僵尸的魔核换金币?” 我接着说:“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制盐,将来这一整片戈壁和青海湖都会变成阿兹的领地。这一次我们运回去的细盐不会换别的任何东西,只要能把这一整片戈壁买回来就行。反正夜狼崖这里几乎没有任何部落生活,隘口外面的那片大戈壁也是无主之地,只属于血狼族。我觉得只要代价足够,古鲁丁长老会一定会认真考虑我们的请求的。” 我看了看外面的雨势已经稍缓,将一只手臂伸出去,让细雨淋在结满紫色痂皮的胳膊上,缓解伤口滋生新肉带来的钻心刺痒。又跟她说:“我们还掌握着粉条的秘密,我想勒依帕斯老爷一定很想将粉条贩卖到格林帝国去,这些粉条也许能够换来更多的粮食。我们将来还要组织部落的人进入到荒原深处,将那些随意丢弃在荒野里的魔羚羊肉制成各种便于储存而且美味肉食。卖到格林帝国去。” “就像这个?”果果姐从兜里抓出一把肉脯,问我。 我微微摇头说:“这个不好吃,我们还能做更好的!” 卡特琳娜从后面凑上来。将一个盘子递给果果,里面放着两片白面包。两块儿面包片之间夹着一片薄薄的肉肠和几片荠菜的叶心儿,上面撒着一些肉松。搞得不伦不类,有时候还会抹一些蜂蜜,这通常是琪格下午餐,果果好奇的看着这两片装点得非常精致的白面包,转回头问琪格:“你们帝都的贵族平时在外面的时候,对吃也这样讲究?” 琪格好像就知道果果姐有这样一问,连眼睛都没有抬,一边儿专心致志的看着那本羊皮魔法书,一边儿缓缓地说道:“嘉想出来的,不过就是被我加了一点别的,我不太喜欢酸乳酪,我喜欢甜的,这肉松配上去也不错,你可以尝一尝!” “肉松?”果果姐将三明治放进嘴里浅浅的咬了一口,香浓的味道让她片刻间脸色变得很精彩。 “这个味道怎么样?”我淡淡的问:“埃尔镇的孩子们会不会喜欢?” 听我这样说,果果姐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她笑着问我:“你不是还要和我一起开间皮带扣的商店,怎么转眼就谈起了卖面包!呵呵!我想她们应该会喜欢吧!” 果果姐轻轻地碰触我胳膊上的一块翘起来的痂皮,那儿非常痒,我忍不住轻轻地挠了挠,那块儿紫色的痂皮就已经翘起来,露出里面粉色的嫩肉皮来。果果姐惊呼说:“已经长出来新皮了,嘉,你的伤好很快。” 我底下头轻轻地撕开痂皮,露出里面新的粉嫩皮肤。 当这层皮肤刚刚接触到空气的时候,就像是我光溜溜的跳进冰冷的湖水中,被冰冷湖水包裹着的感觉,会让我浑身打个寒颤。新的皮肤竟然非常敏感,接触到空气的时候,我能感受到细微而冰凉的风在缓缓流动,竟也让我打个寒颤。而且我似乎还能感受到四周空气中漂浮着的各种稀薄的元素力量,只有浓郁的水元素在不断地从帐篷外蔓延进来,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我惊讶于这些新的皮肤对于魔法元素竟然非常的敏感。 我的身体表层肌肤超过九成的面积被风刃撕出千百道伤口来,在上次战斗中爆裂的雷元素和风刃我的身体表面摧毁得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很多肌肉组织也受到重创,甚至连浑身骨骼也都有细微的裂纹。虽然这些天,我的身体每天都在飞速的愈合着,可是依然拖到半个月后的今天才算真正的痊愈,身上这些痂皮在雨水的浸泡之下,才能自然地脱落。 我将左手放在右手臂上轻轻地一抹,那些结痂就像是老墙上的青苔,用手碰触的地方,痂皮纷纷的落下,露出里面粉嫩的新皮来。下一刻,我竟然通过手臂上的皮肤清晰的感觉到空气中的魔法元素。(。) 158.重返古鲁丁 夜幕之下,一片昏暗之中只有绵绵的细雨敲打青草叶子的沙沙声。冰冷的雨水敲击在我稚嫩的胸膛上,冷颤一波接一波的传来,就连呼吸的节奏都被打乱,让我无法控制连续吸了几口之后,才长长的一口吐出去。身上那些痂皮在雨水的浸泡下松脱下来,像蛇皮一样从身上退下来。我站在雨中甩了甩湿漉漉的碎发,银月与群星之光都被挡在云层的外面,在这寂静的夜里,除了帐篷里透出的一缕微弱灯光,在没有其他的光线了。 我浑身赤果的站在雨中,静静的让雨水流遍我的全身,冰冷的雨带走我身上的燥热。这些天来,几乎每天都被包得像是木乃伊一样,浑身的血渍、体液、汗渍交融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放了很久的咸鱼,腥咸之中带着酸臭的味道。 我闭着眼睛,让雨水顺着脸流淌。我试着感受自己的精神之海,如今那里已经变成另一幅景象。一望无际的金色之海中,一道巨大的绿色光柱从海底砂石中冲天而起,充满了生命气息。一道道风圈将光柱包裹着,就像少女脖颈上的一串串银环。金色之海的海底堆积一座巨大的冰山,无数浅蓝色的碎冰块中包裹着无数道闪电。黑礁石上的那座代表着心灵道标的灯塔已经满目苍夷,我久久站在岸边看着海中的一切,默默无语。我不知道这里的一切是好是坏,我想老库鲁也许能帮我解释清楚! 我皮肤变得敏感了很多,我能真切的感受到空气中和雨水中那些游离着的魔法元素。我的身体此时如同一个透明的瓶子,在这个并不算大的空瓶子里充满了如繁星一样的节点。每颗节点上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魔法元素,从那天我能感受到海量的大地元素从入我的身体开始。我就觉得这一切有了新的变化,那些如星图般的点渐渐地开始发亮。而现在身体里由于吃下燃尽果而不断产生的火元素已经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我的整个身体每个节点里都充满了厚重的土元素,而在后背左侧肩胛骨的位置有个如同银月般耀眼明亮的节点,就像是一颗雷元素种子,里面充满了暴躁的雷元素,可是诡异的是我的感知根本接近不了那些雷元素,更谈不上又怎么去操控它们。而后背右侧肩胛骨相同的位置,同样有个明亮的节点。它像是一颗风元素的种子,里面充盈着轻灵的风元素,我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但它们就像是寄居在我的身体里,我无法操控它们。 我心中总有些忐忑,我猜想定是鹰身女妖首领释放的两颗魔核里纯粹的元素能量球灌注到我的身体里,而这两颗元素球并没有消散或者是耗尽,而是不知道被什么手法压制住,它们依然存在与我的体内。一旦那些压制的力量消失,我最担心的就是它们在我的体内爆发出来,就像两颗定时炸弹,瞬间就可以将我炸得彻底粉碎。 背后的痂皮将去未去。非常的痒。我试图伸手去将后背的痂皮撤掉,那些痂皮沾在身上很难受。 身后传来轻轻地脚步声,回头看过去。才发现一双如白玉般的脚丫踩着积满雨水的草地,轻轻地走过来。她将红色的长发高高绾起。只穿着清凉的亵衣亵裤走进雨中,曼妙的身材在一束微弱的灯光下模糊不清。她走到我的面前,将我搂在怀里,我的身材过于矮小,冰冷的脸只能贴在她平坦微微有着体温的小腹上,我的手只能抱住两条如同象牙般洁白圆润修长大腿,她也在这冷雨中瑟瑟发抖。 我没想到她胆子会这样大,敢在夜里穿得这样少就走进雨中,就像一个性感的尤物,每走一步都带着独特韵律,整个身上的充满了成熟后的魅惑。她的身体不再青涩,更像是熟透的桃子,皮肤嫩滑得弹指可破。她用温软的手轻轻地帮我去除身上那些被浸泡松软的痂皮,我紧紧贴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尽情的感受着她的体温。 卡特琳娜默默地在雨中帮我擦背,这时候我似有所感地向右侧不远处的夜幕中看去,光洁的水系魔法盾就在那儿,微微反射着帐篷里的一点点微光,一袭白衣的果果姐安静的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我们,见我发现她,向我微微的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我觉得卡特琳娜似乎有话要说,但从一开始她就低头不语,直至最后也终究没有突出只言片语。帐篷里传来琪格的细微叹息声,我想这一切若是在我受伤之前,无论如何我是听不见的。我知道她一直想要让我和她们一起去帝都,可是我还是想去看看埃尔镇,看看那里的金苹果园,看看那个小镇。 这样的雨夜,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都躲在地窨子里,那是一种简单的地洞,头顶上盖着一块大大的牛皮。这种雨天是最难熬的,但现在还算好的,最少这样的冷夜中,还可以燃起聚火术卷轴取暖,只不过这样的卷轴并不多了,十几个人才能合用一张。这次的雨有些大,下了整整一天之后,晚上也没有停下来,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 库兹的鼾声从不远处的地窨子里传来,现在有侍女浅草照顾他,他过得比较滋润,不再像以前那样邋遢了,那身做工粗糙的皮甲经常被擦得很干净,他那头乱糟糟,像鸟巢一样的头发也被格日勒梳理成无数条小辫子,甚至在辫子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牛油拌黄土,搞得几十条辫子硬邦邦的,走起路来“哗哗哗”的响,倒是觉得很拉风。不过库兹说猎人要隐匿行踪,这样有响声不太好,就将这些辫子扎在一块儿,聚拢在头顶上,这下将他如刀一样俊美的脸型显露出来,倒是多了几分成熟之气。 这位血狼族的少年正在一步步的成长。他现在变得稳重多了,也许肩上担着更多的责任。所以最近看到他的时候,总觉得他的肩膀厚实了很多。下巴上也开始长出青青的胡茬,他开始有点像他哥哥库特了。 这一晚,我睡得很沉。 黎明时分,我们启程返回古鲁丁镇,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们的队伍拉的很长,浩浩荡荡延绵几公里,主要是那些载满了货物的盘羊,几乎每个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手里都要牵着一头盘羊。将整个队形拉开了很多。 我和琪格并肩坐在亚归兽身上,她很自然的挨着我,随着亚归兽慢慢地走动,我们两个像是坐在一艘海船上,颠簸让我们彼此贴得很近,她软软的芳肩靠在我身上一蹭一蹭的,身上那股馨香让我的心一下子飘到远方。 果果姐他们的追风者小队跟在我们的后面,维鲁的毒伤已经好很多了,本来在荒原上狼毒并不算是致命的。兽人们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知道荒原上什么样的药草医治狼毒最有效,更何况有果果姐这样的魔法师在,她的解毒术虽然并不高明。但是使用得多了,效果也是很明显。维鲁在知道我们将要去死亡沼泽边缘地带猎杀沼泽僵尸,并且收复溺亡泊地区。重建拉伊图部落家园。就决定跟我们一起去狩猎沼泽僵尸。有时候,他这种心存偏执的人。是无法忍受欠人情的。更何况,这一次深入荒原。狩猎魔羚羊的买卖赔了个底掉,连那几匹脚程很不错的古博来马都没有剩下,只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年轻鹰身女妖,算是件不错的战利品,也许能在魔法公会里买个大价钱。 库兹的风狼牙箭已经凑满了七个箭壶,他听说夜狼崖山上的狼群让追风者冒险团吃了苦头,就带着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去找寻那些风狼,对于这个冒失的举动,格里巴斯钦老兽人差点跳起来,拿着拐杖追着库兹打。当初拉伊图部落就是因为拉伊图首领这样的冒失举动,葬送了部落里最后一群年轻人,导致拉伊图首领一直没有迈出心里面的那道坎儿,不得不在智者梅亚拿的劝说下,放弃了部落带着家人投奔了古鲁丁要塞,成为一名守护要塞的勇士。 如今库兹声望在拉伊图部落里如日中天,人人都知道这位未来的小领主非常有本事,不仅能带着大家猎捕魔羚羊,翻越叶连山,而且还能击败灰矮人强盗,甚至一顿标枪就将那群鹰身女妖杀得四散奔逃。所以当库兹提出来要带她们去猎杀风狼,这些原本被风狼吓破胆的兽女们竟然真的背着标枪,跟着库兹去了。 没想到这次竟然没有看到夜狼崖那些狼群的影踪,反倒是在后山的荒野里发现了不少风浪的尸体,尽管这些风狼已经死去多时,浑身已经开始腐烂,那些皮毛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但是库兹还是收集到不少的风狼牙,想来这些风浪当初都是死于维鲁之手,它们的身上还留有精致的箭矢。 这又算一次不小的收获吧,库兹将那些风狼牙制成了风狼牙箭,足足的装满了六个箭壶,算上哥哥库特送他的那一壶箭,现在库兹已经有攒了七壶风狼牙箭。唯一让库兹有些尴尬的是,他带领的队伍里,竟是清一色的兽女战士。而且这些女战士原本只不过是拉伊图部落的普通兽女,逃荒到北麓荒原的时候,几乎是一无所有,跟着他辗转多个地方之后,才慢慢学会了战斗。这些兽女平时总是穿着短皮裙子和紧身的皮质马甲,最多还在脚上缠几圈草绳,连双像样的皮靴都没有,走路的时候,那一双双小麦色的大长腿,在库兹眼前晃呀晃,搞得进入青春期的库兹很烦躁,眼睛总会盯在那些长腿美臀上,然而那些兽女战士全然不会介意库兹略微青涩害羞的目光,她们甚至认为库兹理所当然是她们新的主人,能被主人看上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儿。 还好,库兹算是老实的兽人少年,还没有在这些粉股长腿中迷失掉自己的心,还好库兹她阿嬷让侍女浅草照顾他,并将他照顾得很好。所以库兹管住了自己的下半身,当然这也与格日勒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半个月后,我们回到古鲁丁镇的时候。这里已经变得有些萧条。黑面粉的价格已经比之前涨了将近一倍,不过让人值得高兴的是从荒原深处运回来的第一批生肉干已经抵达了古鲁丁。这时候,古鲁丁镇的市场上。开始出现魔羚羊肉晒制的生肉干儿,价格并不算贵。 拉伊图部落依然驻扎在镇外,这些日子以来,古鲁丁镇外逃荒的兽人们又多了不少,为了不至于让兽人难民们饿死,古鲁丁长老会在镇子的外面架设了十口大铁锅,每天从早到晚都会有人不停地熬煮着黑面糊的菜粥,这些稀得甚至能照人的菜粥,终究是可以让镇外的兽人难民们活下去。 果果姐在镇外跟我们分手。她和强巴赫去找古鲁丁镇的冒险团公会注册登记。维鲁他们则要去空港找奴隶贩子将那只鹰身女妖事先运回史洛伊特城,不然的话谁也没有精力去看管它。 这个时候,每一支原来的商队抵达古鲁丁镇都是备受瞩目的,尤其像我们这样纯粹兽人组成的队伍,看着那些盘羊身上载满了货物,守在镇口的那些商人们开始不断的探寻,盘羊身上的袋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货。可是看到平时只会牧羊生孩子的兽女们背着锋利的魔羚羊角标枪,各个英姿飒爽的挺着鼓鼓的胸脯,牵着盘羊走进小镇。那些平时习惯了欺压外来兽人的小镇商人们,一时间都被震慑住了。 那些平时看上去姿容一般的兽女,背上一杆魔羚羊角标枪,走路的时候将头扬起来。显得神气十足。忽然间,这些平日里只会被男兽人们呼来喝去,白天牧羊。晚上生孩子的兽女们,竟多了几份魅力。她们笔直的大长腿走在街上的时候。路边的兽人们看到后,也会悄悄地咽口吐沫。 有人不经意间看到破损的布袋中露出的精致铜锤。顿时为刚刚没有鲁莽的拦住这群兽女们的去路,而暗自感觉到庆幸。这些精明的商人们,也在瞬间就想通了为什么载货的都是清一色的盘羊,为什么堆叠非常整齐的袋子会显得那么沉重,这些东西都是灰矮人强盗的装备啊!只不过不知道这些兽女究竟是哪个部落里的,居然在这个时间还能往古鲁丁镇送这个。 当库兹带着这些载满了货物的盘羊走进库兹家的城堡的时候,整个城堡里的兽人都沸腾了。 库特的手令第一时间抵达了城堡,他让库兹带着细盐直接去古鲁丁镇中心的议会大厅。我和库兹还没来得及跟他阿嬷说上两句话,就不得不带着兽女们再次赶奔议会大厅。浅草被留下来,跟库兹阿嬷讲述这次青海湖之行。 古鲁丁镇的议会大厅修建在镇中心广场的东侧,整个议会大厅朝向西方,是一座长方形石头堆砌的建筑。站在四层楼高的议会大厅房顶上,能够清晰的望见远处古鲁丁要塞的瞭望塔,视力好的狼人战士甚至能看到那边瞭望塔上面挥舞的旗语,一直以来,两地之间紧急的事务都是通过瞭望塔上的旗语相互沟通的。 当我们牵着盘羊来到议会大厅前面的广场上,将近两百头盘羊满载着各种货物,让等在外面的众位长老们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原本这些准备看热闹的兽人长老们的脸色都非常难看,反而库特和他身后的一群兽人长老顿时神采飞扬,库特大步流星地走到库兹的身前,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着库兹,脸上挂着欣喜与赞赏,但他终究是没能说出一句表扬的话,只是一拳打在库兹的肩膀上,库兹见状也兴奋的还回一拳,兄弟俩相视哈哈大笑。 相互用拳头打击对方肩部,这是兽人血狼族兄弟之间见面的礼节,但是前提是双方是成年男性兽人才会这样做。没有人会和兽人孩子这样示好,此时库特和库兹这样交流,分明就是库特已经将库兹当成成人对待,虽然他俩个月后才会参加成人礼,但此时库特已经在用这个动作告诉库兹:你已经算是家族里的一名成人了,我对你做的这一切感到骄傲。 看着一袋袋沉重的货物被兽女们卸下来,堆在议会大厅广场的角落,那些强壮的兽女们也是极为的吃力。库特就心中有些好奇,身后那些兽人长老们也非常好奇袋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些最先卸下来的一定不是细盐,这些货物的棱角分明,而且方方正正。这时候众长老的目光都看向库特,那意思分明是在说:这是你兄弟带回来的物质,你不是说你兄弟给咱们找盐去了吗?这些分明不是盐啊!你快看看这些究竟是什么啊!(。) 159.长老会的议员们 古鲁丁镇的中心广场是血狼族举行各种盛大仪式的地方,地处古鲁丁最繁华的地带,四周商铺林立。广场中心位置有一尊三十几米高的巨狼雕像,这只青铜铸造的巨狼一脚踩在巨石上,俯身凝视着下方,这就是血狼一族传说中的祖先血狼之王,传说中他在满月之夜会化成一只巨大无匹的凶兽。在巨狼雕塑的身前摆放有九尊巨大圆形铜鼎,每尊铜鼎上都纂刻着鸟兽花虫,从百鸟之王的鸾鸟到浴火重生的凤凰,从无所不吃的噬金虫到邪眼之王,从战争巨兽比蒙到食人魔王,这九尊鼎上,每个角落都雕刻着这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存在。当每位血狼族的少年参加成人礼的时候,都会到铜鼎前祭拜祖先,他们也会看到这些祖先留下的宝贵财富,狼人先祖将这些凶兽篆刻在鼎上,就是要告诉后人,别轻易招惹铜鼎上的这些猛兽。 在这个巨大的广场上,竖立着三十七根长满了古老贝壳的海基岩石柱,石柱的顶端飘扬着巨大的旌旗,每当在有风的天气里,广场上的旌旗就会发出咧咧的响声,可以传得很远。这些海基岩石柱上雕刻的兽族狼人祖先亲手绘制的魔法符文,也许是年代太过久远而模糊不清,但这三十七根图腾柱却代表了血狼一族真正的底蕴,血狼族每一位实力强大的萨满祭司,都曾在这些石柱下有所感悟,近年来最强的血狼一族大萨满祭司库勒保洛斯大人就曾在第十七根图腾柱下,领悟了战斗萨满的高极技能“萨满之怒”,至此奠定了他的王者之路。 再没有任何祭祀活动的时候,这处广场是封闭着的,四五米高的原木栅栏将整个广场围在中间,八名身披链甲的狼人守卫日夜轮流守在广场的巨型木门前。他们背上的刀匣中的巨斩散发着清冷的寒光,只有每年春夏交替时候的成人礼祭、秋季的丰收日、冬季的毛冬日,古鲁丁部落长老会才会打开大门,让血狼族部落的狼人们进入广场举行祭祀活动。 广场四周木栅栏外,栗树生长得枝叶繁茂,绿树成荫。围绕在广场四周的木栅栏外的青石板路的路边树荫下。有许多用原木一劈两半制成的古朴简陋木椅,很多上了岁数的年老兽人都喜欢坐在栗树下的长椅上,喝上一杯辛辣的树米酒,吃上一碗粉蒸肉,尽情地享受下午美好的时光。也有一些牙牙学语的狼族孩童,围在长椅四周嬉戏打闹。 血狼族部落议会大厅也修建于此,正对着中心广场的木门。这座建筑是在六十年前,由血狼族领袖库勒保洛丝大人亲自督造,整个议会大楼分为四层。巨大的花岗岩砌成的十米高地基,四十九阶理石台阶打磨得光滑可鉴,议会大厅的正门两侧耸立十六根巨型石柱,三十米高雕纹石柱需要四个人手拉手才能围住。 古鲁丁镇的长老会一共有一百一十七名长老会成员,这些在血狼一族中有话语权的长老们,是由古鲁丁部落里的贵族、智者、萨满祭司以及实力强大的兽人勇士组成,而现在古鲁丁部落长老会的议会长由年轻的代酋长库特兼任。 我躲在拉伊图部落里人群之中,看着广场上泾渭分明的两群兽人长老。看起来古鲁丁长老会中也是矛盾重重,显然聚在库特酋长这一方的人数稍稍的多一些。但是看不出绝对的优势,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勇士和穿着花花绿绿怪异长袍的萨满祭司们大都归于库特代酋长一方。另外一方则是由部落贵族和古鲁丁镇智者们组成的另一团体。他们也围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那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一趟一趟搬运着盘羊身上的物资。 有些长老们对于这些兽女们一副战士装扮还是颇有微词的,但是他们的眼睛都会谨慎的看一看不远处的库特代酋长的脸色,我暗中赞叹一下,看来库兹的这位哥哥还是非常有手段的一个领袖。竟能在古鲁丁部落长老会中迅速的站稳脚跟,很是了不起啊! 在四周人群的注视下,一把锋利匕首的刃尖轻而易举的划开麻布袋子,露出里面的捆得整整齐齐的矮人链甲。我无语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位将匕首收进刀鞘里的狼人侍卫,心想:直接就口袋解开不是更好吗?还能省下一条麻袋。 周围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库特走到近前拎起一件还沾着血渍的矮人链甲,凑过头用鼻子在铠甲上闻了闻,眉头深深地皱起来,转身对着一旁那位我曾见过的狼族长者说道:“这件矮人链甲上的血渍味道很新鲜,看来沾上去没多久,那股子酒糟味不用仔细闻,就知道是那些灰矮子身上的臭味!” 我不知道为什么古鲁丁长老会中,会有这样一位浑身用灰布包裹起来的两只眼睛不同颜色的狮虎人,而且看得出他在长老会中地位崇高,当他走过来时,一旁的长老们纷纷让开了道路。狮虎人长老睁开暗金与淡绿色的瞳孔,在斗篷下就如同两道灯光照在那件矮人链甲上。他“喋喋”干笑了几声,沙哑地说道:“看来库拉德家的七小子一定是遇见一些意外,不过好像还有了一些收获……” 众位长老们也随着这位狮虎人长老的话语,将目光聚集在库兹的身上,此时他正一脸轻松的站在哥哥库特的身后,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往嘴里塞进一块儿肉脯,正在用力的咀嚼。没办法,已经过了中午,大家还一口水都没喝上。这小子一定是看到我和琪格偷偷地躲在部落的人群里偷偷啃着面包片,也忍不住了,就掏出一块儿肉脯吃。 不过耿直狼人少年没想到这一口肉脯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所有长老会的长老们就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这时候,库兹难免有些尴尬了,偏偏塞在他嘴里这口肉脯还没有嚼烂,库兹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来,在库特的注视下艰难地将肉脯咽下去。 “难道你不想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库特沉着脸问道,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古鲁丁部落的酋长,还要保持着酋长的威严。 库兹连忙挠了挠脑袋,才发现自己一头鸡窝一样的乱发早已经扎成无数发辫聚拢在头顶,很是整齐。那些兽女们都认为库兹的发型很漂亮,我觉得她们是在对未来的小领主拍马屁。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库兹的发型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中号的痰盂,这有点夸张了,但是至少像个菠萝,非常像一个红色菠萝。库兹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走到一旁看起来凌乱的麻袋堆里,熟练地解开一条麻袋口,另一只手拽着麻袋底角用力一抖,七八个精致的铜锤“乒乒乓乓”的掉落在地上。 这样一来,盘羊、链甲、铜锤一齐出现在众为长老们的眼中,不用解释都清楚了,这一定是遇见灰矮人强盗,并且打了胜仗才会得到这样的战利品。可是,出动古鲁丁部落的狼族骑兵,是要通过长老会正式签发的手令的,没听说最近有调兵的动作啊!难道说是库特酋长动用他的私人卫队去帮他的弟弟赚取的这份功绩?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有点太草率了。 可是看到库特一脸困惑的样子,这些长老们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这位年轻的代酋长做事雷厉风行的同时,免不了在某些决定上还会草率和鲁莽,但却还算是勤奋而有担当。这件事请,显然库特代酋长并不知情,这时候库兹从他哥哥身边站出来,开始讲述我们这次夜狼崖之行。 “我和嘉带着拉伊图部落去夜狼崖隘口外面青海湖找盐,刚刚从古鲁丁镇走出去两天就被一支矮人强盗团盯上了……”库兹说得很慢,讲述故事的时候非常有条理,而且说兽人语也不结巴了。 像他这样看起来很老实兽人少年讲述的事,往往更加有信服力。 事实上,我们和库兹在真像中掺进了一点点的水分,我们刻意隐瞒了独立抵抗灰矮人强盗的事,而是隐晦的说得到了追风者冒险团的一些帮助,因为我担心这件事儿会把霜冻卷轴公布于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在前几天的晚上,我们以及格里巴斯钦老兽人逐一的向拉伊图部落里的每一位兽女、老人、孩子讲述一个故事,并且让他们牢记,那就是来至于商队的追风者冒险团,在灰矮人袭击我们部落的时候,出手帮助我们击败了灰矮人强盗团,当然也不能忽视拉伊图部落兽女战士们的表现也很出色…… 最先是我们自己信了,然后是拉伊图部落里的兽女战士们信了,她们相信这些卷轴就是那位强大水系魔法师果果支援给我们的强大武器,到现在库兹讲给议会长老们听的时候,他们也信了。不过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议会的长老们开始对这些灰矮人强盗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开始了漫长的讨论。 那些部落里的兽女战士们将货物卸完,就被格日勒带走了。当然,还有那些盘羊。对于拉伊图部落来说,这些羊才算是真正的财产,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的。我和琪格坐在远一些的盐袋上,看着这些兽人长老们围着那些矮人链甲喷着没用的口水,这多少有些无聊。 我忍不住张开嘴打了一个懒懒的哈欠,这个哈欠仿佛会传染一样,身边的琪格也跟着打个哈欠,并且娇憨地伸了一下懒腰,她就像是一朵洁白的百合,让我的的心一下子飘到远方,想起了曾经在校园里的那朵小白花。见我看着她发呆,琪格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但我却见到她嘴角上微微翘起的弧度,她笑吟吟的显得心情很不错。(。) 160.四系图腾 在这样的午后,和煦的阳光洒下来,琪格用手在眼眉上搭个凉棚,向库兹那边看过去。然后有些不解地说:“他们还在没完没了的说什么?你们不就是想拿这些铠甲武器换那块儿戈壁吗,在那磨磨唧唧的,真是好烦,要不然我们去那边的店铺里坐一会儿,让阿兹自己在这跟这群老头谈,反正都是他家的事儿。” 琪格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饭馆儿,在中心广场的四周环形甬路的外侧,林立着很多看起来非常豪华的店铺,一间砖石结构的二层小阁楼就在距离议会大厅不到百米之外,临街而建。在它门前的幌子上画着一只啤酒杯和一块烤羊排,虽然线条非常简单,但是画师的功力很深厚,让人一看就能认出这两样东西来,然后不难猜出这是一家饭馆儿。 我有些犹豫,看看屁股下面这些细盐,这些盐是要换钱的,若是不在这守着,丢一袋子也是得不偿失啊!这一次我们要去沼泽边缘地区猎捕那些沼泽僵尸,前路一片渺茫,我和库兹都不太清楚那些僵尸是怎么样的一个实力,只是根据格里巴斯钦和库特的描述,大致有了一些了解,这时候的我们就像是小马过河,不去试一下,怎么知道深浅。 “好吧,好吧!我们在等他一会儿,卡特琳娜,你去给我们买几杯苹果汁儿过来!”琪格不耐烦地甩了甩手绢。 卡特琳娜胆子小,我担心她去这件兽人酒馆会被那些野蛮的兽族狼人调戏,毕竟这样娇艳欲滴的红发美人走在街上非常的显眼。于是就说道:“要不我去吧!你们在这等着。” “那我也去!”琪格从盐袋上跳下来。嘴角挂着得意地笑。 我垮着脸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我们一起去吧!” 当然,在走之前有必要去和库兹打个招呼。要不然等这家伙转回身发现我们全都不见了,独独撇下他去吃东西,会郁闷独自发脾气,这家伙脾气性格什么的都好,但就是嘴馋,我们去享用美食,怎么可以少了他。我悄悄地走过去,在他身边拉了拉他身上干净的皮甲,四周非常吵杂。那些长老会的议员们依然喋喋不休的扯着库特说着灰矮人的事情,看起来这次在古鲁丁镇郊外发现灰矮人踪迹,对于古鲁丁议会来说是件大事。 库兹被那位狮虎人长老问得头晕脑胀,开玩笑,我们怎么知道这些矮人是从哪来的? 我担心库兹听不清我的话,于是就大声地对他说:“我们准备去那边儿的饭馆里吃一点午饭,不等你了,你要注意盯着点儿我们的盐,在这儿等我们回来。我会给你带吃的回来的!” 下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争论,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窜虎牙手链儿不知道从谁的手腕上滑下来,摔在青石板上。发出一连窜儿的清脆响声,我听得如此清晰。我口中的那个“盐”字,就像被放大了无数遍。像是一把重锤反复的再这些议员的胸口猛砸。 这一切就像定格了一样,当狼人侍卫那把雪亮的匕首再一次刺破装盐的麻布袋。看到雪白的细盐像沙子一样从布袋里淌出来,洒在青色的石板地上。我顶你个肺啊!这些盐袋来的有多么不容易。有谁能知道?为了能将这些细盐运出来,拉伊图部落的那些兽女们连熬了几个晚上,将那些矮人链甲里的麻布衬衣,几乎一见不落的被缝制成了麻袋。 看着那些雪白的细盐流淌一地,那狼人侍卫也没想到里面的盐会和沙子一样淌出来,忙用手堵在口子上,可依然有细盐从指缝里流出来。库特几大步串上前去,狠狠地一脚将那狼人守卫踹开,皱着眉看着撒落在地上的细盐,脸色一沉呵斥:“去取盐箱来!” 库特将手堵在麻袋的口子上接了一把盐,用手指沾了一点儿放在唇边舔了舔,很咸,没什么异味,这些长老会的议员们紧张的盯着库特,看到库特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五花八门,表情精彩极了。 “这些都是你在青海湖那边儿做出来的?”库特严肃地问库兹。 库兹有些发呆,随即点头说是。那些雪白的细盐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就像是在炫耀着自己的不凡。这时候,库特身边的一位狼人长老也走过来,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可从没有在哪个人族商人手里,见过这么好的细盐,你家这老七很有本事嘛,这真是英雄出少年。竟然能从青海湖一声不响的弄回这么多好盐来。” 四周的长老会议员们都好奇地围过来,古鲁丁镇最近各个商行里的盐已经差不多全部告罄了,大家每天的吃食都快淡出个鸟来,看着白花花的细盐眼睛都闪烁着精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毕竟这是一件天大的事儿。 这意味着以后无论何时,都不再用看着人族和矮人族的那些盐商的脸色了。这算是兽人部落真正有能力自己制盐。可以近千年以来的习惯,让古鲁丁长老会的议员们心生警惕,于是人群中有人再问:“这些盐都是从那片被恶鬼诅咒了的戈壁另一边的青海湖运回来的?” “是!”库兹老实回答。 “不是都说那里的盐湖有毒吗?”一位议员凑到库特的身边,用手轻轻摩挲着这些细盐问道。 原本凑近了的议员们再一次散开,就像是在躲瘟疫一样,生怕那些毒染到自己的身上。这些人大半是衣着华丽,有着贵族身份的兽人,他们在西部荒野上有自己的部落和领地。 留在库特身边儿的是几位兽人智者,甚至有一位轻轻地捏了一小把细盐,抬头用睿智的眼睛看着库兹,神色平静地问道:“就算那些荒原野牛饮了青海湖的盐水。也会被毒死。你确定这些盐不含那些吃了会死人的毒?” 库兹坚定地点点头,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位兽人智者竟然直接将那一小捏细盐吞了下去,只见他单手捂着脖子。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咕咕声,脸色涨红招呼一旁的侍卫,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看到那位兽人智者一副痛苦的样子,立刻有位腆着肚子的狼人贵族站出来,指着库兹鼻子挖苦道:“哼!你们这群年轻人真是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是救世主啊!几千年的传承,都没有哪一位先贤敢吃青海湖里的盐,还不是那里被魔鬼诅咒过,那是一片诅咒之地。那里的盐水能毒死一头壮牛,你们……你们胆子真大,敢从那运盐回来,还明目张胆的送到长老会这里来,胆子真大!” “这次若是把伊姆什智者害死了,你会被送上绞刑架的!”一旁另一位狼人贵族凑上来对库兹说道,被库特凌厉的眼神吓得又躲进了人群。 库兹涨红了脸,心里一急,竟变得结巴起来:“我……我……” 我在一旁看那位伊姆什智者不像是中毒的样子。随后想到刚刚这老兽人是不是盐吃多了,于是解下库兹腰上的水囊,跑上前两步乖巧的递给伊姆什智者,这位兽人智者明显是被咸到了。抓着水壶往喉咙里猛灌了一气清水,才尝尝呼出一口气,说了一句:“这盐好咸!” 看到伊姆什智者竟然只是被盐齁到了嗓子。喝了一口清水后就没什么事了,这时候再出人群的胖狼人议员就难免有些尴尬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孤零零站在场上,刚刚为他助威的狼人贵族已经灰溜溜的缩进了人群,可这时候谁有心思管他。 盐,以前是兽人部落的大麻烦,大难题,可是现在当有人站起来说:我可以弄到吃不完的盐! 这是一张很大的饼,大到一个人吃下去就要被饿着的人活活的用口水淹死,就算库兹的家族在这几十年里一直掌管着血狼族,就算库勒保洛斯萨满祭司大人还是整个兽族狼人的精神领袖,这些也不可能让制盐的事只落在库兹一个人的头上。 帕亚高原上的兽人部落的势力非常的分散仅仅是兽人狼族就分为好几大势力,曾经一度被称为狼人皇族的银月狼族,守在帕伊高原最南端高达米尔的白狼氏族(也被称为霜狼氏族),扼守着帕伊高原西部荒野古鲁丁要塞的血狼氏族,在荒原中过着游牧生活的灰爪狼族,守护神圣雪山的战狼氏族,这些仅仅是兽人部落中狼人氏族的势力,还有其他的兽人势力,例如人马族、牛头人氏族、狮虎人氏族、食人魔氏族等等。如果关于盐的问题,一开始在血狼族内部就引发内讧,甚至引起纠纷夙愿,那样总有一天血狼族自己就保不住制盐术的配方,所以这块大蛋糕,我们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独吞,库特和长老会的另外两名长老找到我们的时候,我和库兹、琪格就明确的表示这个制盐术是属于古鲁丁镇长老会的,是属于血狼氏族的。我们只不过要分得一点点的制盐的差事,就这么一点小要求。并且库特和另外两名位高权重的长老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当这些雪白的细盐真的出现在长老们的眼前,那些像白沙子一样的细盐竟然比那些商人从千里之外的格林帝国或是矮人王国运进来的粗盐好上几倍,以往那些粗盐中包含了砂砾、杂质、甚至还有苦味,兽人们吃盐的时候通常都要用水化开,才能食用。两者间天差地别,能在长老会里站住脚的这些老兽人长老议员们,每位身后都有依仗的大部落,这么多年在长老会的阅历,早已经汗毛孔都是空心的,所以当看到这些像白沙子一样晶莹剔透的细盐,众位议员都围了上去,这时候开始询问制盐术的细节始末。 于是,我们再次需要一个理由来解释我们为什么会拥有的制盐术,我和库兹默契的对望一眼,同时把目光落在琪格的身上…… 好吧,当一个孩子和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兽人少年同时指着一名魔法师学徒说:是她告诉我们的!这时候,琪大小姐瞪大了眼睛,无论她的眼睛眨得有多么无辜都没有用。于是这个制盐术被我和库兹天花乱坠般的描述成为了----埃提亚王国里制盐秘术。而琪大小姐则是一位格林皇家初级魔法学院里面的魔法学徒,同时也是一位天才魔法药剂师。 秉性纯良的古鲁丁镇长老会的长老们在讨论许久之后,决定给予魔法学徒琪格一些奖励,毕竟帮助兽人部落解决了一件困扰了几百年的生活问题,这样的功绩就算是奖励一些高级魔法药材或是高级魔法金属、魔法晶石、史诗武器都不为过。 “孩子,你想要什么?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为我们兽人部落所作的!”库特身边的那位狮虎人长老又再次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琪格站在库兹的身边,双手背在身后显得无比的乖巧,她微笑的时候眼睛就像弯弯的月牙儿,能让每个人都感受到她的可爱,她的大眼睛转了转,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眼睛扫向了我的腰间。 此刻我的心中一慌,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带上系着的麻绳。那条麻绳编了个精美的蝴蝶结,绳子下面拴着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虎眼石石鼓。我心中暗暗叫苦,早晨的时候太骚包了,为了向老兽人格里巴斯钦炫耀,将这件非常心爱的石鼓当做装饰品挂出来,虽然拳头大小的石头挂在腰上很重,但是后来我坐在亚归兽背上,也就没什么明显感觉,一时间就忘记收进包里。 这时候,被长老会的一帮兽人长老们一同看过来,又不由得有些心慌,这石鼓可是正是成为初级萨满巫医才能拥有的,我挂上这个,岂不招人狠啊!真是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啊,我此刻这样悲哀的想着,没想到琪格接着说:“那就再给我两个石鼓吧,这件饰品制作的好精美,我非常喜欢它的雕刻工艺!” 我和库兹、双色瞳孔的狮虎人长老三个人瞬间石化! 很少有人提这样的要求,主要还是因为需要它的兽人自然会有,不需要它的人有了它也没用。这件看起来像是饰品或者小摆件一样的物品,其实是兽人萨满最简单的图腾。只有拥有了魔法力量的兽人萨满才有资格使用它,但凡是成为萨满的兽人,又有机会在长老会的仓库中挑选一件任意属性的石鼓,它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在于:每个石鼓中都蕴含着一个初级法术,只要往石鼓中灌注法力就能激活石鼓中魔纹法阵,激活魔法技能。 这些魔法技能大致分为风、火、水、土四系。一般初期兽人萨满才会选择石鼓图腾,毕竟兽人萨满提高魔法元素亲和度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儿,初期的兽人萨满们都会挑选某一系魔法元素亲和度修炼提高,所以一般萨满在初期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石鼓图腾。 这种石鼓图腾消耗魔力很少,等到高阶之后,萨满们就会选择更高级的石柱图腾,这时候,那些萨满身上的石鼓图腾就没什么用处了,很多萨满都会将这些用不到的石鼓图腾归还给长老会。 我现在手里捧着另外三个雕刻着不同符文的石鼓,这三件石鼓都是那位狮虎人长老从仓库中反复挑选后,选出来的雕刻工艺极为精美并且材质略显珍贵的石鼓。三只石鼓上面篆刻不同类别的魔纹,每一件石鼓上面的雕文都不同于我身上这件石鼓上的玄火魔纹,这块儿拳头大小看起来波光盈盈的蓝水晶石鼓上面就雕琢着叠浪魔纹,那件晶莹通透的月光石鼓上雕刻着轻灵不定的风魔纹,还有青翠盎然的绿松石鼓上面竟然刻着延绵不绝的帕伊高原北麓群山,这磅礴大气的画面浓缩进了小小的石鼓中。琪格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将另外三件石鼓一件一件的用麻绳系好,统统挂在我的腰上。四件沉甸甸的石鼓,差点将我的皮质腰带坠断。我用眼睛询问琪格,她却偷偷地向我眨眨眼睛,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放心,肯定有你的好处!(。) 161.古鲁丁的眼泪 这是一家位于议会大厅左侧不远位置上的高档饭馆,也许还没有到晚上,因此里面的人并不太多,粗犷的木质餐桌上竟然还能铺一层浆洗得发白的餐桌布,木桌上还能摆一篮应季鲜花和水果,彰显出这间餐厅也是有些品味的。 这里的烤黄羊肉排非常的出名,倒不是因为这儿的厨师手艺有多么精湛,而是烹饪的羊排肉质肥嫩多汁异常鲜美。同样这里也因菜品价格昂贵而远近闻名,只有那些腰包里揣着几枚金币的贵族老爷们,才舍得丢出银镚儿在这消费。 这里的羊排都是西部荒野一个盛产黄羊的部落里运来的,据说那个部落已经成功的将这些野生黄羊驯化成为家畜,这种养殖黄羊肉质肥嫩多汁,店主人更是要求烹饪的羊排一律是生长期在一年半的羔羊的肉排。 餐厅窗边儿的位置上坐着中年人族战士,他眯着眼睛抿了一口啤酒,他的醉眼向四周扫了扫,窗边儿的铁钩上挂着一把厚重弯刀,这武器并不常见,刀柄的护手上嵌着一颗小手指甲大小的魔晶,整个弯刀上面刻画着精致的魔纹,桌上的肉排只不过吃了一半就推在一边儿,被白色丝绸包裹的手慢慢地敲着木桌的桌面,那节奏像是琪格时常唱起的一首民谣上的旋律。 我坐在他对面专心致志的对付着一盘儿烤得焦黄的鲜嫩羊排,不敢与他对视。而一旁的琪格连拿餐刀的勇气都没有,像一只鹌鹑那样低着头看自己的那双手。卡特琳娜站在一旁,手里端着酒瓶乖巧的将他杯子填满啤酒。 这位中年战士身上没有任何的气势。如果不是腰带上挂着一把弯刀,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贵族或者魔法师。可是琪格却偷偷的告诉我,他去年刚刚圣殿晋升为暗骑士。这位从飞艇上走下来的贵族。确切的说他是琪格的小叔,是来接琪格回家的。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如此早。据说奇奇达尼亚在在帝都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他如今掌管着琪格家的商事话语权。平时琪格的父亲基本上已经将经营上的事务全权交给琪格的这位小叔。 虽然奇奇达尼亚从小就跟着长兄离开埃提亚,来到格林帝国游学,但是这位身体内流淌着埃提亚民族血液的贵族,骨子里还是非常的热爱自己的故国,因此对于我们散布制盐术是来至埃提亚的传闻,非常的不满。 “说说吧。制盐术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学来的?”中年人的胡须修理的很整齐,洁白的衬衫领口袖口都没有一点儿污渍,他的衣服上秀满了精细的刺绣,就连纽扣都上都刻着精美的曼陀罗花枝。他的帝国语说得很好听,声音非常的缓和并且厚重。 琪格稍微的抬起头,扫了我一眼,却没说话。我和库兹随便编个瞎话,说制盐术是从埃提亚帝国流传过来古老的秘方,这事儿害苦了琪格。中午时候说的话。在晚饭前奇奇达尼亚就派人找上我们,并将一封信交给了琪格,然后琪格就乖得小一只小猫咪一样,带着我来到这家餐馆见他的小叔叔。 原本我们还约好要一起去死亡沼泽。去看那里的琉璃兽,可现在看来,差不多要泡汤了。 我连忙努力地将嘴里食物咽下去。眨眨天真的眼睛说:“是我们在北麓荒原自己想出来的,我们怕说了没人信。就随便编个瞎话。我们想告诉他们真话来着,可他们更愿相信我们的谎言。” 奇奇达尼亚骑士深深地看我一眼。让我觉得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那种洞彻人心灵的眼神真是让人很难受,他沉吟一下才说:“这事我并不太想追究,毕竟我们家族不做盐的买卖,不过,琪,你这次必须跟我返回帝都,你跑出来够久了。” 琪格小心的看了她小叔一眼后,才淡淡地说:“知道了!小叔。” 我原以为琪大小姐绝对是个任性和叛逆的女孩儿,绝没想到她竟连一句辩解都没有,明明我们说话了要去死亡沼泽的。我连忙问她:“你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去溺亡泊那边看兽人跳战舞?” 琪格可怜兮兮的望着奇奇达尼亚,那委屈而又带有哀求的眼神让这位贵族骑士的眼里出现了松动的犹豫,但还是摇摇头说道:“你还要参加初级魔法学院的毕业典礼,你还要用最后的一点时间完成你的学业,如果你不能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格林皇家魔法学院,那么我们的约定将会全部作废。这点不能打任何折扣,你知道,我在你父亲面前为你打过保票的。” “要不然,我们请你这位好朋友也去跟我们去帝都转一转?”奇奇达尼亚向我邀请说。 琪格听到这句话,明显眼睛一亮,连忙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点头,并非常期待的看着我。卡特琳娜站在一旁,呼吸也加快了一分。她偷偷地向我眨眨眼睛,暗示我赶快答应下来, 显然两女的反应都有点出乎奇奇达尼亚的预料,他完全没有想到我这样一个荒原旅行的伙伴儿,会让琪格如此看重。若有所思地对琪格说道:“我很好奇你的荒原之行,也许在飞艇的闲暇时光里,你能讲一些让我听听。” “别忙着拒绝我!也许我可以跟你的监护人聊聊,或许你就会改变想法。”奇奇达尼亚见我目光坚定,而此时他的侄女琪格却是眼神一黯,在我张口之前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老库鲁在燃尽森林边上把我捡回来的,哦!老库鲁是库兹的阿爷,也是一位血狼族的老兽人。”我神色平静地说道。 奇奇达尼亚并没有因为我是孤儿而感到任何惊讶,他更好奇的是我以后的打算,然后就听他问:“很抱歉。那你以后打算在古鲁丁镇生活?” 我再次摇摇头。老实的说道:“我要跟我姐姐回她的家乡。” “哦!”奇奇达尼亚挑了个长音,挑挑眉毛看了琪格一眼。他显然是听懂了我这句话里的含义:“跟着我的姐姐回她的家乡”。这里面显然姐姐并不是亲姐姐,因为是她的家乡。所以奇奇达尼亚用眼神再问琪格:是这样吗? 琪格默默地点了点头。又小声说:“我也劝过他好几次,可是他有自己的想法。” 奇奇达尼亚温和的笑了笑,他的脸上总会有那些成功男人们的霸气,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他对琪格说:“哈哈,你们年轻人总是有些任性,不过你应该告诉你朋友,帝都生活环境会更好一点儿,而且你可以给他一些生活上的照顾,你是怕小叔不帮你?无论是学习或者生活。帝都的环境都非常不错。” 看起来这位贵族骑士非常疼爱他的侄女,为了能够让琪格不留遗憾的离开帕伊高原,甚至宁愿带上我。面对热情的琪格,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拒绝,只能低头不语。我也曾想过自己以后的路,也知道琪格言语里的种种暗示,我也许会在帝都里生活得很好,可是那不是我想的生活。 “我和果果姐已经约好了!”我小声地说,但我可以肯定两个人都清楚的听见了。 这就是我对琪格说的理由。其实真的没什么好的理由,如果非要牵强一点说个理由的话,其实我是不想在琪格的面前抬不起头,跟着老库鲁和库兹一起生活久了。难免会有一点兽族狼人们对生活的那种态度,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的施舍。 见到劝说无果,奇奇达尼亚只能喝下杯子里最后一口酒。然后转向琪格,并对她说:“飞艇会在后天早上。为了等你。我们的飞艇已经在古鲁丁空港停泊将近有一个月了。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可以帮你!” 琪格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奇奇达尼亚,眼中充满了祈求的神色。 “好吧!三天,只能三天,你知道我不能耽搁太久,再给你三天时间!” 奇奇达尼亚说完,向我点点头微微示意了一下,站起身走出餐馆儿。 剩下我和琪格坐在餐桌前相对默默无语,其实我们该说的那些都已经说完了,而且我早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之前的那个雨夜,卡特琳娜在雨中抱着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她有一种离别时的哀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的街上已经有守夜人爬上梯子,挨个将汽灯点亮。 “明天我们去魔药商行吧!我们再买点寒冰草。” “恩!” “狩猎到沼泽僵尸的话,要记得给我寄一点尸火油。我的地址你知道吗?” “恩!” “我们说好,要在格林皇家魔法学院再见的,是吗?” “拜托,琪大小姐,等我考进去的时候,你已经毕业了好不好!” “也许我会成为学院的老师,到时候你是我的学生……” “……” 说实在的,习惯了有琪格和卡特琳娜陪伴的生活,等到她们真的快要离开,心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不舍。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些超出了友情的界限,偶尔会有些小暧昧,我只能尴尬的装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其实说起来,我真就是个孩子。 我之所以一直拒绝琪格的邀请,其实是因为自己的不自信。 我不断地在告诫自己:你有你的生活,你们之间差得太多,你是个连贫民都算不上的流浪者,她是帝都贵族的小公主。在这帕伊高原上,没有人会在乎彼此的身份,可是在帝都不行,你需要抬头仰视所有的人,到了那里会被权势与富贵撞得遍体鳞伤,也许会随着时间流逝,将最后的尊严都彻底撕破。 到那时候,魔法觉醒仪式会让我一脚天堂一只脚地狱,成功觉醒了魔法池一切还好说,起码有了奋斗的机会。若是失败了,什么爱情、什么贵族公主一切都是笑话。 反而不如将这些难忘的故事都变成美好的回忆,让她在某个时候还能想起我。这个夜显得很漫长,那两轮弯弯的银月迟迟的不肯爬出来,我跨坐在阳台的栏杆上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琪格躺在藤椅上,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看着街上的灯火。 三天之后…… 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将那些浅灰色的云披上一层金色的霞光。刺眼的阳光晃得我眯起了眼睛,我将手遮在眉上,我站在空港不远的山坡上,使劲地向远处挥手,我知道卡特琳娜一定在看着我。坡上的苜蓿草长得没过了我的膝盖,苜蓿草的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有风吹来,叶子轻轻地摆动,那些露珠轻盈的滚动,打湿了我的麻布裤腿,冰冰凉湿漉漉的裹在我的腿上,让我迈不开步子。 沉重的汽笛声惊得远处荒滩上的沙鸥死命的向北飞去,一艘巨型飞艇慢慢的驶离古鲁丁空港,它那近百米长的气囊上描绘着九道栩栩若生的红色火焰,我清晰的记得琪格跟我说那是九尾狐的尾巴。这时候,我的心忽然之间感觉空落落的。 当我看到琪格穿着高贵的宫廷样式的皇家礼服安静的走上飞艇,我知道她真的要走了。 果果姐站在我的身边,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跟我说道:“我们走吧。” 山坡下有一只亚归兽正在安静的吃草,库兹正站在旁边等着我,几口沉重的木质封魔箱绑在亚归兽的背上。我向东看过去,不远的地方,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骑着盘羊排成长队,默默地向东进发。经过三天的准备,我和库兹也要带着拉伊图部落再次启程,前往死亡沼泽。 走下的山坡的时候,也许是北风吹迷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子淌了出来。 “又不是见不到面了!等过几年,我们的嘉考上了皇家魔法学院,也许你们会在魔法学院里遇见。哦,对了,我们还可以给她写信……” 果果姐跟在我的身后,不停地宽慰着我,我把头压得低低的,怕别人看见我的眼泪。 一棵蒲公英长在我脚前不远处的草里,这时候,一阵风轻轻地吹过,毛茸茸的雪一样的小球忽然间炸开,一只只小小的降落伞漫天飞舞,它们载着那些种子随着风飘向了远方,我的目光也跟着那些蒲公英飘向了远方。(。) 162.水系图腾下的法力回复 整个西部荒野的最南端有一道狭长的断裂层,我和库兹跳下亚归兽,特意带着好奇心极重的格日勒跑上高高的丘陵上向南俯视,就看到脚下的断裂层竖直向下塌陷了近四五百米深,眼底是一片白茫茫的戈壁,却看不到那片青海湖。 库兹用将近四百套矮人链甲和相应的锤类武器换取了这片茫茫的戈壁以及整个青海湖,那些长老会的议员们都认为库兹是个傻瓜,那片被诅咒的戈壁原本就是无人区,只要有人带着自己的部落搬迁到那里,就可以宣布对那片戈壁的所有权,完全不需要花费四百套矮人链甲和武器,换取这一张薄薄的羊皮纸。 整个断裂带以及纵深数百公里的戈壁就挡在西部荒野和死亡沼泽地带之间,如果想从西部荒野进入死亡沼泽,只能走西南面夜狼崖隘口以及东南面的溺亡泊这两处地方。我和库兹在亚归兽的脊背上已经将西部荒野以南的地区反反复复研究了很多遍。我们的结论就是,如果以后库兹是整片沼泽地带的领主,那么这篇戈壁就是他的后花园,如此重要的地区怎能不握在手中?只要在野狼崖山的隘口处修建一处要塞,那么唯一能够进入到死亡沼泽的入口就只剩下溺亡泊那里了。 我们此行目的地正是溺亡泊。 蔚蓝的天空中如棉絮一样的云压在头顶,就仿佛踮起脚尖伸出手就能够到那些白云。不是的在高空中传来猎鹰的鸣叫,它们盘旋在高空中,隐约只能看到黑色的一个小点儿。我一直很好奇这些猎鹰是如何在这样高空中捕猎野兔的。库兹告诉我这些鹰都是捕捉田鼠和野兔的雀鹰,这鹰只能给小孩子玩。兽族猎人们喜欢驯化高达米尔荒原上的哈斯特巨鹰和安第斯秃鹫。做自己的宠物。 我们的队伍沿着山谷的断裂带一路向南走,经过风之丘陵。沿着狄恩牧场的南部边缘,再向东走六天,才抵达死亡沼泽边缘地带的溺亡泊。一路之上,我们一行人看到了陆陆续续从荒原深处返回的狼族猎人们,这些猎人们的坐骑上捆着厚重的皮革,身上背着巨大的行囊,艰难地在荒原上跋涉。 不得不说格里巴斯钦这位老兽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我和库兹的东西送人情,他总喜欢看到路过的狼族猎人们。就操起一只装满清水的水囊递过去,让他们饱饮一番之后,在将自己的水囊浸在同盆里,装满清水之后在离开。 这些荒原上独行的猎人们往往身上有些好东西,不如一些稀有的金属矿石或是稀有的魔法草药,或者是平时难得一见的魔兽身上的材料,这些都是我和库兹搜索的对象。这些猎人一般从不会在乎避讳小孩子,也喜欢将自己得意的珍贵东西拿出来炫耀。 恰好我们这两个小孩子的钱袋子里装满了黄橙橙的金币,这些都是我们拿细盐换来的。如果我们有看好的东西。就会直接问出来:你这根蝎尾狮的刺须卖不卖?你这张火蜥蜴的皮革卖不卖?你的变异鬣狗的毒牙卖不卖? 一路上我总是喜欢叼着一根甜草,一边慢慢咀嚼,一边懒洋洋的躺在亚归兽的背上看着天空,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就连早上的时候,果果姐约我出去骑马都被我婉拒了。我心中暗暗吐槽:开什么玩笑,你和强巴赫出去谈情说爱。带上我这个电灯泡,那我得多亮啊! 格日勒终于在琪大小姐走后。心满意足地占据了她的位置。若是琪格在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坐在亚归兽上的。这位大眼睛里总是充满了好奇的大女孩儿。此时就单手支着下巴,好奇地看着我。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细腻的光泽,只有年轻的兽人女孩皮肤才会这样紧致而健康。她的骨架非常宽,那身黄羊皮的马甲根本包裹不住丰满的****,偏偏里面连条抹布抹胸都不系,斜躺在亚归兽脊背上的时候,沉甸甸水滴形的胸脯就会从开阔的领口露出大片嫩肉来。她的大腿健壮而修长,皮革战裙只能遮挡到大腿根处,我甚至不经意间看到她白色的兜裆布,她的脚踝和足弓处如同其他兽女那样,用麻布带紧紧地缠住,粗糙的脚掌上生满了厚厚的老茧,她好像并不喜欢穿鞋子。 我曾对库兹偷偷地说:你倒是给你女人弄一套魔羚羊皮甲啊,我们又不是买不起,就算你觉得买的不好,你自己缝一套表示一下心意啊! 库兹对我提议自然不会不赞同,一想也是那么回事儿,一张魔羚羊皮对于此时的我们兄弟来说,算不得什么值钱的东西。懒惰的库兹自然不会亲自制作一件魔羚羊皮甲讨好格日勒,他在我提议的第二天就将御使亚归兽的事儿交给了侍女浅草,尽然独自一人走进荒原,直至隔天下午,他才从远处蹒跚的走回来,这时候背上多了一只健硕的魔羚羊。 我和库兹本以为会给格日勒一个大大的惊喜,没想到反而惹得从来没有哭过的格日勒泪流满面,到最后被格里巴斯钦知道了原委,有用手指戳着格日勒的脑门儿,痛骂了一顿。直到最后,格日勒也没有接受那张魔羚羊皮,只是在人后悄悄地对库兹说:等到他成人礼之后,拿着这张羊皮给格里巴斯钦老兽人就行。我们俩有点呆呆的看着格日勒,不明白这么好的姑娘难道只值一张魔羚羊皮吗? 后来经过一番劝说之后,这位倔强的兽人姑娘终于肯收下库兹的心意,但也仅仅是这只魔羚羊的头颅,格日勒将魔羚羊的头骨用短萱斧劈开,只留下魔羚羊的面部骨骼和羊角,制成了一顶非常有特色的魔羚羊头骨的帽子戴在头上。这是兽人们古老的制甲术,在战斗的时候,整个魔羚羊头骨帽子可以变成一张面具挡在脸上。一般的锋利武器是没办法刺破魔羚羊头骨的,这是一面颇有兽人风格的头部护甲。平时被格日勒如同珍宝一样的收起来。 “格日勒。你要是整天都偷懒儿躲在亚归兽的背上,你的身上会长出赘肉的。到时候你将无法想野鹿那样在草原上奔驰了!哈哈。”这时候总会有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跑过来,和格日勒开几句玩笑。 “格日勒。听说咱们的领主可并不喜欢腿上有软肉的女人哦!” 库兹这时候只能装作没听见,继续赶着亚归兽前行。不过格日勒倒是有些紧张,等到那几名兽女战士骑着盘羊走开,她就紧张地小声问我:“阿兹,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腿上有软肉的姑娘?” 我脸色一黑,心说:这事儿我怎么知道! 也不等我作出回答,格日勒片刻之后,就开心一笑坐起来非常羡慕地对我说:“嘉。你真的很勇敢,我觉得你比我们部落一般的狼族兽人孩子还要勇敢。他们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和你和阿兹都不太一样,他们只会偷偷地往姑娘胸脯上看,就算是远远地看见一只风狼也会吓得屁滚尿流,真是没出息。” 此时,我拿着那颗波光盈盈并且篆刻着叠浪魔纹的蓝水晶石鼓,放在手里把玩,听见格日勒的赞誉。脸有些发烫,因为就在刚刚我还偷偷瞄了一眼格日勒胸前露出来的深深的沟壑,那里的肤色要比肩膀和胳膊上的颜色略浅一些。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其实那时候,我就是觉着吧。我们大家都避不开那只女妖的拼死一击,反正都是一个死,倒不如迎头冲上去拼一拼。只要有人因此活下来,那就赚了。” “你手里的是一件石鼓吧?”格日勒又好奇地问我。 我点点头说:“是!” “我阿爷也有一个。只不过没你这只漂亮,整个石鼓都灰扑扑的。不过非常神奇,每次我们跳舞的时候,他就会将石鼓拿出来,我们所有人都会觉得浑身充满力量!”格日勒又往我身边凑了凑,她的大辫子垂了下来落到我的胳膊上。 我将手里的石鼓递给她,跟她说:“这些都是长老会的长老给我们的奖励,可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格日勒略有所思地望了望在远处的格里巴斯钦,然后小声地说:“我阿爷每次使用石鼓的时候,都要唱一段儿古兽语的歌,这东西是我们兽人萨满用的,可惜我也不知道怎么使用它。” 这面蓝水晶的石鼓已经被我把玩了很多次,我曾试着将体内的魔法力注入进石鼓中,却总是石沉大海,远不像第一件虎眼石的石鼓那样好用,只是将身体里的火元素魔法力灌注进石鼓中,就会让石鼓产生一股巨大的推力。 我猜想着是不是这面石鼓应该配一段魔法咒语才能激活,无意之中我进入了精神之海,发现金色的海里面有一块儿包裹着闪电的浅蓝色冰块儿慢慢地在消失,这时候我身体内各个节点之中蕴生出一些水元素魔法力来,要知道平时我只能感受到火元素魔法力,因为那些魔法力总是在我身体里灼烧着我,我对它们极为的熟悉,甚至可以说极为的敏感。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办法分离出其他元素的魔法力,只能在施法的时候操控着身体里的驳杂的魔法力在空气中绘制魔法符文。 这是一直没能激活这面蓝水晶石鼓的真正原因,我没办法操控各系魔法元素。我在猜想是不是有相对应的咒语,在这些魔法咒语的辅助下,兽人萨满们就可以自由的单纯操控某一系魔法元素。不过听琪格说:施展魔法技能都是需要魔法元素亲和度的,也就是说,在某一系的魔法元素亲和度没有达到标准之前,是没有办法使用这一系的魔法的。就连最低级的魔法弹、火球术、水弹术、风刃都需要相应的魔法元素亲和度。 我没有丝毫其他系魔法元素的亲和度,根本没法凝聚出纯粹的水元素魔法力来。 可就在这时候,当我精神之海中冰山上的一块淡蓝色冰块莫名其妙的消失,我的全身各处藏在节点中的水系魔法力。竟然全部活跃了起来,并且统统凝聚在一起。顺着我的身体里的经络汇聚在指尖上,一团鸡蛋黄大小浓郁的水元素魔法能量球凝聚在指尖儿。 同时。浅蓝色冰块儿封印着闪电之力从精神之海中窜出来,整个电弧结结实实的扩散至全身,我的身体再一次经受了一小股雷电的洗礼,瞬间我就闻到小腿上有一股焦糊的味道。整个电弧竟然从头部沿着主动脉经过心脏一直向下,在左腿的小腿肚子上破开一处小孔,钻入空气中消失。 这道电弧直接让我全身发麻,如果不是我躺在亚归兽的背上,也许就会一头栽下去。 这是冰山里无数道电弧其中的一道,被释放出来。就将我的身体造成了非常严重的伤害,那种感觉就像是三百六十伏的电经过我的身体,疼得我浑身直冒冷汗,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不过麻痹的感觉只维持了两秒之后,就迅速的消失了。 飞快的运转着体内的红色的气团,按照老库鲁交给我的方法慢慢地运转,身体受损的地方迅速的被自愈了。即使不去刻意的引导这些“自愈”的血脉之力在经络里运转,经过这么长时间之后,我体内的“自愈”血脉之力已经可以缓慢的按照习惯路线。自行运转了。只不过不刻意的引导,身体的恢复速度显得很慢,我掀起裤管,看着小腿上那处圆形伤口竟然在缓缓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愈合着。 旁边的格日勒更是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的腿,她长大了嘴巴刚想喊出来。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事,立刻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嘴死死的捂住。然后用手指着我的腿,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拥有血狼一族的血脉天赋?” 我将裤管放下去。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非常听话的立刻闭嘴。 我悄悄地对她说:“我也不知道!” 格日勒却深信我说的话,并且开始为我分析原因,她想了半天才说:“也许你父母亲或者是父母的父母亲中有一位是血狼一族的兽人,所以你才能够拥有血狼一族的天赋血脉,这么说来你应该算是具有天赋血脉之力的半兽人!” “也许是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事就连老库鲁都说不清楚,我也没做更多辩解。 我望着手指尖上的这一团纯粹的水元素魔法力,心中苦笑:这代价真是有点大啊,拿到说我每次使用水系魔法,都会引发精神之海中的那些冻结的冰块儿溶解吗,几乎每快冰里都封印着一道闪电之力,这要是一次性解封这么些闪电,那还不得把我炸得飞灰湮灭了啊! 我终究是没有忍住,将手指尖儿的魔法力注入到蓝水晶石鼓中去。 我的身体周围忽然被浓郁的水元素气息所包围,但是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感觉,我灵机一动,再次将身体中各节点剩余的水元素魔法力凝聚到指尖,这时候,我的身体的魔法力竟然迅速的回复着,那种回复速度竟然有些像是处于冥想中一样。 石鼓中散发出来奇异力量竟然是“魔力恢复”,这面石鼓竟拥有这样实用的辅助技能。 对于我来说,这正是我所需要的啊!每次绘制卷轴的时候,总是绘制两张卷轴之后,就不得不坐下来冥想,但是我身体内又存不下太多的魔法力,仅仅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要重新聚精会神的绘制魔法卷轴。不过有了这面石鼓之后,也许我就可以多绘制两张卷轴了。 格日勒没有魔法感知力,所以看不到我手上凝聚的单纯的水元素魔法力,当水元素没有聚变成水球,雷元素没有化成电弧,火元素没有生成火焰,这一切都是看不见的,就算是凝聚成元素能量球,普听人也会视若无睹。 她也不知道我如此神经兮兮,比比划划的究竟在干什么。 忽然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莫名其妙的挥舞了一下双手,又踢了踢双脚,然后奇怪地对我说:“嘉,我忽然之间觉得好清醒,很精神。今天真是个好天气,我去弄两只盘羊过来,我们一起到草场里兜一圈吧!” 她兴奋地站起来,没等我回答就从亚归兽上一跃而下,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走远了。 那只蓝水晶的石鼓就放在我的面前,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无数水元素凝聚在一起,像一颗颗小型的流星一般,从天空中坠落。每当这些纯粹的水系魔法元素,带着它们的小尾巴落到我的身上、手上,就会完全的钻进我的身体之中,滋养这我身体的各处节点。 这场魔法之雨范围并不算广,只能维系在我身体周围五六平米的地方。 此时,我在想:兽人部落的图腾之力,真是很奇妙啊! 老库鲁曾经分析过我为什么会有别于其他人:其实每个人身体中,能蕴含或者说是储存多少魔法力,这个值的大小完全依靠他自身能够承受多少魔法力来决定,也就是说他自身有多少魔法抗性,他就能承受多少魔法力。但如果体内的魔法力大于了自身的魔抗,那么就意味着身体将会排斥过剩的魔法力,否则身体就会被过剩的魔法力损伤,就像我之前总被燃尽果的火毒烧得死去活来,那完全就是我的身体没有办法承受那些来至于外界的火系魔法力,那些火系魔法力被燃尽果吸引到我的身体之中,就不断地侵蚀着我的身体,所以我会觉得异常痛苦。 一般来说,正常的人族,兽人族,精灵族在没有觉醒魔法池、魔核或魔法之心,是没有办法感知到魔法力的,但是我拥有天赋“魔法感知力”让我不同与别人,偏偏能够感知到魔法力。这样又非常巧合的,在体内恰恰拥有少量的过剩火元素魔法力,所以老库鲁才尝试着将他的“抗魔术”交给我。当时老库鲁是为了免受痛苦折磨,也没想过我竟然真的学会了。 至此,我学会了第一个魔法,然后又学会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最后经过琪格的大胆猜想尝试,竟然可以使用兽人萨满们独有图腾。我想这点恐怕老库鲁都不曾想得到吧。(。) 163.格里巴斯钦之死 时光的转轮不停地向前拨动,他在每个人的身上刻画着生命的线条,每一道皱纹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没有人会想到这一次,就在出发的第八天,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毫无征兆的倒下了,这件事让整个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的心情格外沉重,每个人阴郁的脸上就像是初夏的阴雨天。 那天中午的时候,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当时好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状况,当时他还骑在盘羊手指着远处的灰色山峦告诉身边的兽人孩子:“看呀,奥格,我们只要越过前面那座大山,就能看到我们的家了。” “啊爷,太好了,我们要回家了,我有点想吃咱们家沼泽地里的地薯了。”一旁跟随在格里巴斯钦身后的一位兽族狼人孩子脸上听到格里巴斯钦的话,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转头向不远处走在队伍里的母亲喊道:“阿嬷,阿嬷,我们就快要回家了!” 队伍里的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听到兽人孩子的喊声,也是长大了嘴巴,眼中露出希望之光来,他们都一起想前方望过去,就仿佛前面那片无尽的荒原就是他们的家,喜悦感染着每一位部落里的人。那些外来加入到部落里的兽女们,也被一同拉着向远方灰色的山峦看过去,她们身边总会有热情的兽人在述说着富饶的溺亡泊,那里的物产是多么的丰富,气候室多么的宜人。 可是,这时候格里巴斯钦忽然脸色有些凝重,他驱使胯下的盘羊停下来。试图从盘羊上跳下来,可是身体在盘羊的背上摇晃了一下。他的手死死地抓住了缰绳,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沁出了汗水。一旁的奥格健步跑上来。站在一旁将格里巴斯钦扶下了盘羊。 “扶我到一旁的石头旁做一做,让我喘口气。年纪大了,身体也不中用了!”格里巴斯钦拍了拍兽人孩子奥格粗糙的手臂,欣慰地说:“还是吃肉的孩子长得更健硕,看你的胳膊都这么粗了,你以后也要像库兹和吉嘉那样,做一个勇敢的人,我们兽族狼人一向都是以勇敢著称的民族。” “知道了,阿爷!”奥格将格里巴斯钦扶到石头边儿。 格里巴斯钦拍了拍奥格的手。缓缓地说道:“帮我把库兹和吉嘉他们喊过来,还有你的格日勒姐姐,哦,我现在这儿歇一会儿,你去吧!” 当我们赶过来的时候,老兽人格里巴斯钦盘膝坐在大石头的阴影下面,他的脸色如金纸一样,额前的皱纹都已经散开了,他的眼镜变得炯炯有神。很亲切的招呼着我们坐下来。兽人部落中有很古老的传言,老人们一旦额前的抬头纹散开了,那是兽神手下掌管生死的神使大人的手已经按在他的头上,来接他们回归兽人怀抱的。这时候。将要死去的老人接触到了神祇的力量,这时候他们会有一刻钟的时间,精力极为充沛。头脑极为清醒,这也意味着安排后事的时间到了。 甚至还曾有人传言。某些法力强大的萨满祭司在死前的这一刻领悟天机,但传言并不可信。 这时候。已经到了休息的时候,队伍停下来,盘羊们需要饮水和吃草,部落兽人们则是会聚拢在一起,趁机休息一小会儿。有了这一百多只可以代步的盘羊,部落里的兽女们可以轮流骑着盘羊赶路,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的体力。现在的拉伊图部落已经陆陆续续在沿途收留了超过四百人的逃荒兽人们。 这些兽人当中绝大多数是女性,她们有的还带着孩子,还有一少部分是年老的兽人,当他们部落里的男人们前往荒原深处去狩猎的时候,没想到家园被死亡沼泽里爬出来的僵尸侵占,这些兽人们对于那些僵尸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沿途边走边逃,整日的在荒原里依靠挖野菜为生。是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当初力排众议,收容了这些饿的面黄肌瘦的兽人们,一路从古鲁丁镇走回来,就是要重返家园。他们对老兽人充满了感激之情。 所有人都对他们新的领主充满了信心,这位兽人萨满大祭司库勒保洛斯大人的曾孙是一位非常有天赋的猎人,并且也是一位勇士,他这样年轻就敢和凶兽风狼搏斗,就能只身进入荒原狩猎像风一样的魔羚羊,队伍里的兽人们都非常认可这位新领袖。尤其是拉伊图原本的那些兽女们,从北麓荒原一直跟随着库兹走到现在,在拉伊图首领遗弃她们之后,实际上,拉伊图的部落一直是格里巴斯钦长老负责管理,但是几乎所有的兽人们都认为库兹是拉伊图部落的新领袖。 看到格日勒呆坐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的样子,格里巴斯钦捏着格日勒的手微笑着说:“格日勒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可惜阿爷没能亲眼看你嫁出去,不过你的模样俊秀,很像你早死的阿嬷,部落里偷偷喜欢你的小伙子们有很多呢,这些阿爷都看在眼里。你天性善良开朗活泼,注定你的一生将会很快乐。” 格里巴斯钦轻抚着格日勒的头,不住的安慰着小孙女,然后抬眼望着一旁的库兹,眼中含着期待的眼神。库兹被看得一愣,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这时候围在格里巴斯钦身边的众人也随着他的目光向库兹看过去,一下子库兹的脸色通红,脑门上浸出了微微的细汗,面色一窘,竟然转身落荒而逃。 格里巴斯钦本欲招手将他喊回来,手伸出一半儿,却又变了心意,将手收回来,然后抬头看着我,这时候,我觉得老兽人的眼睛就像是能看穿一个人的心灵,就像是某一时刻的老库鲁,他从上至下仔细的打量着我,眼中疑惑不解的神情越来越严重,他更是看得我越来越毛。 “您现在觉得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我和库兹一路上收购了不少罕有的魔法草药。刚好我们前几天收到了几株成熟的草苁蓉,这东西也许对您的身体有些帮助。” 这时候。果果姐也赶了过来,兽人们都知道她是一位了不起的魔法师。对于人族的魔法师,兽人们心中存留着敬畏,纷纷让开了道路。果果姐快步走过来,蹲在我身边问道:“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手轻轻一番,手心中就已经凝聚出一团水元素,我这时候有一种非常眩晕的感觉,就觉得时空的流速忽然变的缓慢无比,在这样的诡异时间流速之下,四周的所有兽人们都处于停滞状态。只有眼前的果果姐一切动作正常,她这时候也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那眼中惊讶的神态和当初的老库鲁如出一辙。可她已经来不及跟我说话,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她根本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所以她平静一下心情,手中绘制着一副精美的魔纹法阵,口中念诵着冗长的咒语,就在咒语和法阵将要结束之时。这种诡异的时间流速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又变回了正常。 啊!刚刚一定是“时间停滞”,我说怎么感觉这样熟悉呢!果果姐刚刚施展的魔法技能一定是繁琐无比,不然也绝不会启用“时间停滞”。让魔法的咒语和法阵完美的融合,以求能够成功的施展魔法。一股浓郁的水元素带着生命的活力灌注到格里巴斯钦的身体中。 “水疗术!” 身为水系辅助魔法师的果果姐,在她的魔法师学徒期间。七级法师学徒的时候她修习了第一个魔法技能“水弹术”,可是当九级的时候。她的水元素魔法亲和力达到了要求之后,她竟然放弃了领悟寒冰魔法“凝冰术”。反而是走了一条辅助类水系魔法师之路。 可是充满了恢复力的法术落在格里巴斯钦的身上,竟然全无反应。果果姐脸色微微一变,就要重新再次施展,却被格里巴斯钦拦了下来,老兽人摆摆手摇头说道:“没用的,不要白白浪费魔法力了,我虽然这辈子虽然没能晋升成为真正的萨满,但是我却是做了几十年的兽人巫医,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的身体了。” “如果将每个人都比喻成装水的坛子,库兹和吉嘉这两个孩子就像是泥胎塑形期,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坛子将会有多大,而且姑娘你差不多就是在往自己没有装满水的坛子里装水,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会遇见一个无法逾越的瓶颈,我呢,其实就是一只四处漏洞的破坛子,坛子上已经布满了裂缝,就算你灌再多的水,一滴也都留不住啊!呵呵,活到这个年纪,我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老兽人格里巴斯钦神色平静,他的眼中充满了疼惜和爱怜,他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格日勒,面色平静地说:“你以后不要总是偷懒儿,要勤快一点儿,也不要个性太强硬,咱们兽人女孩子虽不懂温柔,但一定要明事理,正所谓爱憎要分明,只要认为是对的,就要坚持下去。” 格日勒哽咽着点点头,格里巴斯钦又一次看向我,他的眼睛忽然变得很明亮,然后那种了然之色出现在他的眼中,他的神色慢慢地变得有些激动,也许是呼吸有些不太顺畅,他喘了几口气之后又连续的咳嗽了起来,半晌之后才算平息下来,此时他的嘴角依然挂着一丝紫红色的血渍。 他看着我,似有所指地说:“我终于算是有点明白……那些灰矮人为什么会败在拉伊图部落这些女人的标枪之下了,原本我一直以为,就像琪格小妞说的那样,胜利是靠着金币堆砌起来的,哈哈哈哈,这妮子说的理由真是很充分呢!这话说的也对,也对!” 我觉得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好像看出了我身上的秘密,正当我为此担心之时,却又听他说:“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只希望将来的某一天,当格日勒窘困的时候,看在今日我们曾同行过得情分上,你可以帮一帮她。” “我答应您,当我有此能力之时,我会做到的!”我连忙答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格里巴斯钦安心的笑了笑,他的身体已经显出了油尽灯枯之态。眼睑一直向下垂,可是却始终不肯合眼。 究其原因。我知道他依然放不下格日勒,可是这时候库兹究竟去了哪里?周围已经聚满了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兽族狼人们面对死亡的时候,是非常安静的,因为他们始终相信兽神会派遣神使大人接引自己回归兽神的身边,他们生怕冒犯了神使大人,所以才这样的安静。兽人们未作在大石的周围,哼着荒原上有种淡淡地哀伤味道的歌曲。 “该放弃,爱恨都随风去。回家去,再也不会哭泣,带着爱离去,天堂里重团聚,又响起,安魂曲的旋律,该忘记,一切都随风去,让一切归零。爱恨终于平息……” 歌中淡淡地离别哀伤感染着部落里的每一个人,我甚至偷偷的羡慕,如果有一天我会死去,我也希望能有人这样思念我。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急切的跑步声由远至近急速响起,我扭头看过去,看见库兹抱着一卷儿行李急切的跑过来。 当看到大汗淋淋的库兹跑到了老兽人格里巴斯钦的面前。已经虚弱不堪的老兽人终于再次将头抬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之光。嘴唇在不停的抖动,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这时候他显得格外的苍老。甚至是一阵强风就会将他带走。 库兹屈膝半跪在老兽人的身前,将怀里的行李卷慢慢打开,竟然是一张崭新的魔羚羊皮,他有些迟疑,像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然后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胸膛,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望着老兽人坚定地说道:“虽然我还差两个月才能参加部落成人礼,但是我想在此时对您说:我想娶格日勒做我的妻子,请求您将她嫁给我,我愿意用这张魔羚羊皮作为我的聘礼,我发誓我能让她一生幸福快乐!” 话语虽然简短,但是字字铿锵有力,出自肺腑。 格日勒听到库兹的话,哭的反而更凶了,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我觉得这女孩儿也真是可怜。 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听了库兹的话,终于连上露出了欣慰地笑意,他得意的大笑着说:“我不管你参不参加什么成人礼,我也不想要什么珍贵的聘礼,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及我的小孙女的幸福重要,你在我面前立此誓言,我希望你能牢记在心。” 老兽人再次看了我一眼,然后略带恳求的说:“我希望有人在这儿里做一个见证!” 我一直坐在旁边,距离格里巴斯钦也非常的近,刚刚我就注意到老兽人一直在尽力的延长自己的生命,因为这最后一件事还没有完成,她的小孙女还没有找到一个依靠,他不能带着遗憾走。此时的老兽人已经没了呼吸,他依靠胸腔里的一口气支撑着,我见此情形,心软得不行,没有片刻犹豫就点头答应说:“我做见证!” 格里巴斯钦终于仰头大笑,将格日勒的手放进库兹的大手里,连说三声:“好!好!好!”裂开大小的嘴还未合上,就已逝去! 我心想这老兽人终是没能够将拉伊图部落的族人们带回溺亡泊,就在半路上故去。他和智者梅亚拿一样,都以一颗悲天悯人的善良之心,若不是有部落的羁绊,也许他会像智者梅亚拿那样孤身在荒原中行走,传授给兽人们生存之法。 我和库兹、格日勒三人亲手在大石边儿上挖个坑,将老兽人的尸体用那张库兹的聘礼----魔羚羊皮包裹起来,并用草绳捆好放进坑去,将土填平之后,又将大石头挪到上面,并在石头上刻下记号。为了方便以后有机会拜祭的时候,能够好找一点儿。 格里巴斯钦就这样淡淡地走了,在他给整个拉伊图部落找寻到了一条生路之后,安静地走了。 他给库兹留下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兽人姑娘和一个完整的兽人部落。给拉伊图部落留下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我站起身,看着远处淡灰色的山峦,据说那座远山之后,就是死亡沼泽东部边缘地带,死亡沼泽与断裂带、叶连山在此交汇,形成了一处地势非常复杂的丘陵地带,而那里也是连接西部荒野、死亡沼泽、荒原深处的三岔路口。 远处的地平线上奔跑着几匹撒缰快马,马上的骑士后面尘土飞扬。 果果姐站在我的身边儿,皱着眉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向远处望过去,然后对我说道:“是维鲁他们回来了!” 维鲁早上离开的,直至黄昏时分才带着追风者小队骑着快马赶回来。古博来马的脚程极快,这一路又是策马狂奔,所以只是用了一天就跑完了我们大部队需要一周要走的路,他们去了死亡沼泽的溺亡泊,并且带回来了溺亡泊的消息。(。) 164.部落之间的恩怨 四野的苍穹被一层淡淡的灰云所笼罩,早晨的太阳透过云层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就像是在昏黄的羊皮纸上印着一块儿淡淡的黄斑,整个荒原就像是一片混沌的世界。荒原上的风很大,这些风裹挟着几公里外戈壁上的黄沙吹过来,打在人的脸上竟会有一点刺痛,被风卷起来的沙子从领口以及袖口、裤腿等等地方,灌进衣服里,让每个行走在荒原上的人像是从沙堆里爬出来的沙鸡,满身都是灰扑扑的沙子。 我们和格里巴斯钦长老做了最后的告别,就带着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继续沿着断裂带向东南走下去。 库兹骑在亚归兽的脖子上迎顶着风沙,领着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向前走。侍女浅草用一块儿亚麻布将他的脸包裹起来,只将眼睛露出来。我趴在亚归兽的背上,用亚麻布将自己裹成一个小木乃伊,躺在皮鞍座里躲避风沙的侵袭。再这样的鬼天气里赶路,就连说话都不敢张大嘴巴,否则那些该死的沙子会灌进喉咙里。 昨天的时候,追风者冒险团团长维鲁带着成员们骑着快马带前面打探消息,黄昏时分才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但他的消息确实宛如一支强心剂,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他们已经抵达了溺亡泊的边缘地带,在那并没有发现大量的僵尸,似乎这一次尸潮已经消退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很兴奋。 格日勒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脆弱,我看到昨天晚上,她还偷偷的躲在库兹的怀里抹眼泪。早上的时候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穿着兽皮甲顶着风沙。带着兽女战士们早早出发了。拉伊图部落兽女战士们倒是很习惯这样的风沙天气,她们用一条轻薄的黑色亚麻布面巾系在脸上。只穿着件无袖的皮甲和皮裙,在这样的极端天气里,任凭大风中裹挟的砂砾吹打在裸露着健美的大腿和胳膊上,似乎根本感觉不大疼痛。这些兽女战士身上几乎都穿着简易的皮甲皮裙,风沙吹进皮衣里面就会顺着光滑的**滑落,根本沾不到身上去。 反倒是我和果果姐这样将身体完全用亚麻布包裹住的人,只要躲进皮鞍座里躺上一小会儿,就像是被风沙掩埋了一样,这一次我们带的食物很充裕。又有足够的盘羊代步,所以队伍走得很快。我们已经越过了古鲁丁镇势力的边界线。 这时候,负责带路的兽人向导,骑在盘羊上面,贴在库兹的身旁。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广阔的丘陵,对库兹恭敬地说道:“库兹大人,前面就是风车丘陵,玛克辛酋长的班戈庄园在不太远的地方。” 古鲁丁镇的血狼族势力是依靠长老会将彼此联系在一起,整个权利的核心由各个地区血狼氏族部落的酋长和萨满、古鲁丁镇的智者们组成。其实这是一支松散的联盟,代表着血狼氏族的代酋长库特实际的约束力并不太大,他能够掌控的血狼族兽人只有古鲁丁镇周边儿地区,在整个西部荒野上分布着大大小小几十个血狼族的领主。血狼族的力量其实是分散在掌控着各个血狼族部落的大领主手中,其实这次库特将自己的兄弟打发到血狼族版图的边缘地带,也是为了能够发展起来一批新的领主。以此削弱一下目前大领主们的实力。 以往这些领主们敬畏血狼王库拉德的实力,一个个温顺得像一只只绵羊。但是面对血狼族新任代酋长库特,这些领主们就很难看到什么好脸色了。玛克辛就是黑牙部落的酋长。是一位小领主,他的部落只是占据着整片的风车丘陵,面积还比不上库兹领地东面的溺亡泊大,可是这里属于血狼族的腹地,平时少有征战和荒原强盗,这里反倒成了富庶之地。 风车丘陵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在这片丘陵地带的最西北角落有一处凸起的巨型山岩,其形状酷似风车而由此得名。我们若前往溺亡泊,就一定要借道风车丘陵,否则就要花上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绕路行走。之前,维鲁团长他们骑快马沿着风车丘陵的边缘地带走过去,对于这样的冒险团或是兽族猎人团,很多领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们自由来去。 但是倘若我们这支拉伊图部落的兽人队伍要经过风车丘陵,不论是避免冲突,还是处于礼节,都很有必要亲自拜访一下班戈庄园里的玛克辛酋长,更何况他还会是库兹的新邻居。于是,我们更改了一下行进路线,准备拜访一下这位黑牙部落的首领。 翠绿的草毯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土丘,放眼望去,还能看见土坡上长满了开着紫花的灌木丛,就像围在少女****上的蕾丝花边儿的衬裙。这种椭圆形叶子的灌木上涨着一种比蓝莓还小一些的酸浆果,以往这些酸浆果可以酿造一种味道有些微酸的果酒,但是在这样的灾荒年,这些灌木丛里的酸浆果也能够涌来充饥。我猜想这里的兽人们的日子或许会比其他地方要好过得多吧。 仔细看着丘陵上那些灌木并没有遭到破坏的痕迹,看起来僵尸的祸乱并没有蔓延至这里。 格日勒带着一种兽女战士在前面停下来,一支十人小队的狼骑兵挡在她们的面前,这些狼族兽人战士胯下竟然骑得是荒原座狼。这种坐骑在市场上很难买得到,通常大领主们之间的实力划分,多少就跟他手中拥有多少狼骑兵来计算的。我也没有想到这片小小的风车丘陵上的黑牙部落,居然还有实力培养狼骑兵。 我总觉得这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有点格外沉闷,对那十名穿着重铠狼骑兵,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甚至非常戒备的将手放到背后,握在那些短标枪的木柄上,就好像随时都能引发起血斗一样。而那十名狼骑兵更是傲慢得连座狼都没有下。只是不停地安抚着身下的座狼,让它们平静下来。 这时候。库兹驭使亚归兽理所当然赶到最前面。他转身背着风沙掀开面巾,大声询问我要不要下去。我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这样大的风,我在亚归兽背上爬上爬下的有多危险,再说看着那些比独角野牛还要大的座狼,我两条腿就发软,我可不想过去出丑。 他的侍女浅草随后跟了下去,不得不说这位年轻能干少言寡语的侍女,已经赢得了我的尊重与好感。若非有必要,她甚至可以一天都不说话。但是偏偏她做事非常周到,库兹这样毛毛躁躁的狼人少年,的确身边需要有这样一名能干的助手。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都说浅草黑铁棍耍得非常好,可遗憾的是我始终没有机会见识一下。 格日勒这时候转身走了回来,她向前小跑两步纵身一跃,轻盈地跳上亚归兽的背上,将我身边另一付皮鞍座里的沙子掸掉,麻利地坐了下来,风吹开她嘴角的面巾。让我看见她有些闷闷不乐的噘着嘴, 我在鞍座里卷缩着身体,身体几乎被风沙埋上了,见她这幅颓唐的样子。就好奇地问:“你怎么也跑回来了?” 格日勒将背后的标枪解下来,插到一旁的枪筒里,对我翻个白眼儿说:“跟那群黑牙部落的人渣有什么好说的?嘉。你不理他们就对了,这些黑牙部落的兽人都是一群混蛋。大混蛋!” 难得像格日勒这样开朗的兽人姑娘心里也出现了怨愤,我好奇地问她:“格日勒。你认识那些人呀?” 格日勒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理所当然地对我说:“当然啊,这里距离溺亡泊与不算太远,我们拉伊图部落每次去古鲁丁朝贡,总要经过这里,几乎每年都要跟这些混蛋打几次交道。”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拉伊图部落和黑牙部落已经算得上比邻了。我好奇地问格日勒:“你干嘛老说他们是群混蛋?你们有过节?” “是啊!每次我们朝贡的时候,仗着他们势大,总要刁难我们一下。”格日勒爬在亚归兽的背上,柔韧的腰肢在皮鞍座里诡异的打个对折,让她那浑圆的臀部看起来越发的丰满,她的双手交叉支在下巴上,很随意地对我说。 我诧异的看着那群坐在座狼上的家伙们,我没有想过兽族部落之间竟然如此的不和睦,就算是同族兽人之间也有种种恩怨,这时候,我又听见格日勒侧着头对我说道:“其实这些本来算不了什么啦,哪个部族之间没有摩擦?” 格日勒眼里带着回忆的神情,可惜那块儿亚麻布将她的脸遮住了,她一面回忆一面对我说:“我们之间真正的冲突时在两个月前,那时候我们领地边缘刚刚出现沼泽僵尸的踪迹,拉伊图首领亲自跑过来,试图说服黑牙部落派出一些狼骑,和我们部落的战士一起围剿那些零散的沼泽僵尸,可没想到被玛克辛酋长言辞拒绝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能理解这位玛克辛酋长的想法。 格日勒咬着银牙恨声说道:“他当时见到我们部落里的男人们在围剿灰矮人的时候都死光了,部落里只剩下了这些兽女和孩子,就想吞并我们的部落,拉伊图首领自然是不会同意。” 看起来还是部落之间吞并的事儿,面对仅仅只有一群兽女和兽人孩子的拉伊图部落,玛克辛酋长又怎会不动心思?兽女们在部落里可算得上一笔不小的财富,看来这位玛克辛是想趁机捞一笔,没想到遇见了强硬的拉伊图大首领,最后也没有让玛克辛酋长得逞。 我和格日勒看到库兹已经开始和那几名傲慢的狼骑兵攀谈起来,也不知道库兹头顶上这块招牌,在这儿有没有用。不过在我看来,这黑牙部落算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险恶地方,这个邻居并不好相处啊! 格日勒又说:“后来灾祸就来了,大群的沼泽僵尸彻底摧毁了我的家园,拉伊图首领和我爷爷没有办法,带着部落老少舍弃自己的家园。在荒原上逃荒,原本想借道去古鲁丁求救。可没想到玛克辛酋长竟然派狼骑兵一路上护送我们,走过风车丘陵。” “这有什么不对吗?”我奇怪地问。 “整个风车丘陵上最多的就是那种长着酸浆果的灌木。平时那些就算酿酒酿出来也是酸酸的果子酒,很难喝的。可是赶上的大灾年,那些灌木上的野果子能救人命的。我们那时候一路逃过来,本来想采一些野果充饥的……” “连采摘一些酸浆果他们都不让吗?居然还兴师动众的派狼骑兵把你们赶出来?” 格日勒气鼓鼓的没有接我的话,看来我猜对了。 这时候我终于知道格日勒怨念为什么这样大了,这分明是黑牙部落的玛克辛酋长想将拉伊图部落往绝路上逼,最后坐等渔翁之利,可也没预料到拉伊图首领的性格如此刚硬,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带着整个拉伊图部落翻越了叶连山,去北路荒原谋生。 不得不说当初拉伊图首领只凭着智者梅亚拿那一番话,就舍弃整个拉伊图部落投身于军营之中,要有多么大的勇气。整个部落里的兽女和兽人孩子们都算是拉伊图首领的个人财富,而那时候,要不是真活不下去,拉伊图首领绝不会舍弃这些兽女们的。 现在这些兽女已经变成了兽女战士,已经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我和库兹苦心经营。利用这些兽女们的擅长奔跑和抛射等技巧,将这些兽女们培养成投掷手,没想到经过一番训练之后,这些兽女们的表现出乎我们预料之外。“投掷标枪”这个战斗技能。更注重跑步时候身体协调性,柔韧性以及均衡性,在这个方面。兽女战士们身体柔韧度和平衡度明显要比男兽人战士好很多,投掷标枪的时候。依靠的预跑爆发出来的速度以及能否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标枪中,所以一定要有投掷技巧。 这一次。趁着返回古鲁丁镇送细盐的时机,我和库兹购置了大量的短标枪,之所以要用短标枪,还是基于兽女们的力量较男战士们略逊一筹,短标枪更轻巧一些。将整个部落里的兽女战士们的标枪,都换成魔羚羊角的枪头,紫藤枪身的高级货那不太现实,这些武器的造价太昂贵了,后来我和库兹商量之后,选了更经济实惠的精钢枪头硬柞木枪身的普通标枪,购置了两千支。 再从古鲁丁镇出发之前,拉伊图部落的人数已经快要达到了五百人,除了原本上二百多名拉伊图部落的原住民,剩下那些兽女和一些兽人孩子都是老兽人格里巴斯钦在荒原上捡回来的,真正能够成为兽女战士的尚不足两百。当时我是按照每人十支短标枪这样配置基数定制的,原本和库兹商量好了,以后我们捕获了魔羚羊,就将得到的魔羚羊角割下来,将那些精铁枪头都换成魔羚羊角的。 在夜狼崖山下,与灰矮人强盗团一战之后,老兽人格里巴斯钦趁着晒制肉脯时候,需要大量的人手,从荒原里招募到了很多看上起身强体壮的兽女们,如今这些兽女已经和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成为了守卫拉伊图部落中坚力量。这些兽女们的忠诚度相对比较高一些。 从古鲁丁一路上走到这里,沿途之上又收容了很多兽女和兽人孩子们,这时候我们队伍已经超过了六百多人。 我伏在亚归兽的身上,看着格日勒的侧脸儿,这位年轻的兽人姑娘已经成为这支兽女战士组成的标枪队最大的头子,手下超过两百名兽女战士完全听从她的调遣,这就是老兽人格里巴斯钦给格日勒最后的财富。 格日勒伏在亚归兽背上,指着远处和库兹交谈的魁梧兽族狼人光头大汉,小声地跟我说道:“那位就是黑牙部落的酋长玛克辛!” 我远远地望过去,那位披着风狼毛皮大氅,只穿着一件魔羚羊皮甲裤,精赤着强壮上身露着古铜色肌肉的光头大汉,竟然浑然无惧这些风沙,身后背着巨大而笨重的双刃开山斧,他的脸上居然还有象征着兽族狼人勇士刺青,看得出是一位悍勇的战士。 在他的身后二十几位狼骑士一字排开,竟然露出肃杀之气,没想到在这个边陲之地,竟然能够看到狼骑兵和兽人勇士,那就难怪沼泽僵尸会在这里止步了。 队伍终于继续缓缓前进,库兹在前面带回来的消息是说:黑石部落现在正在班戈庄园举行盛大的献祭仪式,请库兹前往参加。在我看来,这显然是玛克辛酋长对库兹这位新的血狼族领主一种示好的举动。 如我所预料的那样,风车丘陵上的主人黑牙部落的大酋长玛克辛并不想惹怒库兹。他并不是畏惧库兹身后这几百名兽女,恰恰相反,我猜想他非常眼馋这块儿送到嘴边儿的肥肉,他更看重的是这些健康的兽女们还能够生育,能够给部落带来更多的孩子,如果能够得到这些兽女,那么用不了十年,她们就会为黑牙部落增添千人以上的人口。 可是库兹毕竟不是普通的兽人少年,作为血狼一族新任代酋长库特的弟弟,还有那些库氏家族中潜藏的力量,这些都远不是玛克辛酋长惹得起的。 沿着丘陵地带的曲折道路,我们在往前走了十几公里之后,眼前终于现出一片大庄园来。(。) 165.祭坛上的污血 走进了风车丘陵才发现这里会被称为班戈庄园,是因为这片丘陵地上种植着大量的地薯,一垄垄深绿色的心形叶片的地薯幼苗已经在风沙中倔强而顽强的生长着。没到这里之前,我从未想过会有兽人竟然也懂得种植,整片整片的地薯田覆盖着数百个大大小小的丘陵,竟然一眼望不到边际。 农场里有一些仅仅穿着一条牛鼻裤的兽女们顶着风沙,手中拿着一把兽骨短锄,在田地间清除杂草,看上去,她们动作有些迟缓,但是所有人都是兢兢业业,竟然彼此之间连交谈都没有,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干。田间地头上每相隔不远就有配着皮鞭的兽人,当他们远远地看到我们的队伍,都好奇的观望着。 我心想:这里竟然是如此的富饶,这位玛克辛酋长独具慧眼,居然懂得在这样大荒年里抢种一批地薯,等到这批地薯成熟之后,不知道能解决多少兽人的吃饭问题,可我有一事不明,听闻老兽人格里巴斯钦曾说过,在死亡沼泽边缘地带,也就是溺亡泊以南的沼泽地里,野生的地薯年复一年的生长与腐烂,如不是这次尸祸来得太突然,让人没有任何准备,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是绝不会挨饿的,只因为他们家园地底下埋藏着数不尽的地薯。 我觉得玛克辛是一位非常保守的兽人勇士,他宁愿吩咐手下的兽人们种植这些作物,也不愿他们冒险去死亡沼泽边缘挖掘,这种做法是对普通兽人们的一种无形的保护,看起来他是一位宽厚仁慈的酋长。 这原本是第一件,让我觉得有些矛盾的事儿,明明比邻的溺亡泊沼泽地下面有大量的地薯。竟然还辛苦的种植。 第二件让我觉得矛盾的事就是那些兽人监工手中的皮鞭,明明这些在劳作的兽女们如此的兢兢业业,那么为什么还会有人拿着皮鞭监督她们劳作。 而且在这样大风天气里,仅仅穿着简单如兜裆布一样的牛鼻裤,顶着风沙干活,这对那些兽女们有些太残酷了。 所以我此时已经对这位玛克辛酋长充满了好奇。我很想知道他的一些想法,而且这样大规模种植地薯,也正是我想要和库兹做的事儿。 我跳下亚归兽快步追赶着库兹的盘羊,库兹发现我在后面追赶他,就调转羊头在原地等我一会,并将我拉上了他的坐骑,然后带着我追上正在前面带路的玛克辛酋长。 这时候,我才在近距离下看到这位身材魁梧的兽族狼人勇士玛克辛酋长。他光秃秃的头上纹着一只人面魔蛛的纹身,八支尖锐锋利的蛛腿向前延伸至脸上。他天生一副三角眼,大鼻子上还打个黄金闭环,宽阔的大嘴露出四颗锋利的犬牙出来,怎么都看不出他能够如此的心善。 他略显惊讶的看我一眼,我从他的眼中看到暴虐的杀伐气息。这时候,他正指着这片广阔的田地得意的向库兹说道:“库兹,你这名字就很好,你来看这里。我今年让部落里的兽人种植了大片的地薯,哈哈。你恐怕不知道,要不是我给这些在荒原上无家可归的兽女们一口饭吃,说不定她们已经把荒原上那些草根都吃光啦,现在饿死在荒野里,那也是没准儿的事。” “哼哼,现在说起来。不是我自吹自擂,能吃顿饱饭的地方不多,我这风车丘陵的班戈庄园要算其中状况最好的。你是不知道采掘场霍森斯那老家伙,手底下那群灰矮人矿奴们这一年,都不知道饿死了多少口子。赔得这老家伙裤子都快要当掉了。裤子,嘿嘿,真你奶奶熊的巧了,你的名字也叫裤子吧!” 玛克辛肆无忌惮地拿着库兹的名字开玩笑,让我有些不舒服,我心想:兽族战士不会都是这样的粗人吧!,这兽人说话真是让人不爽,看他这样个样子就就已经失去跟他交谈的兴趣。 “我种这些地薯,除了给那些从荒原上捡回来的兽人们吃以外,还要卖给霍森斯那老家伙一些,恩,就跟他换点黑铁富矿就好啦,到时候我在建一座冶金工坊,也许能让那些有铁匠手艺的矮人奴隶们打造一些板甲出来。咱们血狼族靠的就是狼骑打的天下,要是把每个狼骑兵都配置上板甲,那就更厉害了,你说是不是?”玛克辛说话的时候,白色吐沫迎着风沙飞溅出去,被吹出老远,他依旧谈性颇浓地向库兹介绍自己在班戈庄园各种举措,非常得意。 我对这位玛克辛酋长从骨子里感到一种厌恶,他的相貌,他的谈吐,他的任何表情,甚至于他的装扮,虽然我知道自己不能以貌取人,毕竟这位看起来粗鲁不堪的兽人其实是一位勇士,并且眼光和头脑要比一般的兽人酋长们稍好一些,至少他领地里的兽人们没有挨饿,甚至面对大灾荒,还积极的种植地薯这样高产作物,不得不说这些举措都能体现他的贤明,可是我总觉得我忽略了什么东西。 越往里走,遇见的兽人就越多,越走我就越觉得不对劲儿,我在这一路上遇见的兽女们脸上都几乎没有表情,她们神色木讷,只有看到兽人监工的时候,才会出现畏惧的神色。然而当玛克辛经过的时候,虽然她们尽力掩饰,但是我依然能够感受到每个人几乎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每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无论是人、兽人、矮人都有。就像我和库兹带领的这支队伍,这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已经在荒野里收留的逃荒兽女们,她们也很辛苦,她们每天要至少走上五十公里的路,偶尔身体不适才有骑乘盘羊的机会,她们每天日出之前就要将营帐拆掉,并且收拾好,草草的吃过早饭赶路,晚上休息之前还要做同样的事,每天都会累得疲惫不堪,可是她们依然神采奕奕。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她们脸上至少还能看到笑容,甚至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听到嘹亮的歌声,让我们这支队伍看上去充满了活力。 可是在班戈庄园里,却是看不到这些。到处充满了死气沉沉的味道,那些兽女们显得惊恐而又疲惫。 我回头看来后面骑着马的果果姐一眼,果然她也向我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我的心向下一沉。队伍里的提亚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战士岳伦正牵着提亚的古博来马,跟在后面。看来维鲁一定发现了异常情况,让提亚去前面探查。 “你们这些大氏族家的少爷们,就是娇贵!竟然连到这儿做领主都请人族保镖,你看那些人的大腿还没有我胳膊粗。能有什么用,说不定见到沼泽僵尸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得飞起。”玛克辛又在喋喋不休地对库兹说道。 我的厌恶已经升至顶点,这位头顶上纹着人面蜘蛛的狼人大汉竟然眯起眼睛凑过来,尧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我,并且张开他那腥臭的大嘴开口问道:“嘿,这人类小孩儿看起来不错!” 说这话的时候,他用猩红的舌头****着干裂的嘴唇。我觉得他话中的所谓不错,绝对不是在夸奖我。而是再说我的肉质鲜嫩,他那肆无忌惮的眼神就像是冰冷的毒蛇。然后我又听见他问库兹:“这是你的奴隶吗?” “不,他是我的兄弟,他一直跟在我阿爷身边学习草药知识,以后他会成为很了不起的巫医的!”库兹也在抬高我的身份,以免我被这群人看扁了。 “是库鲁萨满祭司吗?哦。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竟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他会死在那些矮子的锤子下面!”玛克辛拍拍光秃秃的脑壳,大笑着说道。 这位班戈庄园的主人对库兹没有任何的敬意,连敷衍的意思都没有。我和库兹对视一眼。心中的担忧又多了一份儿,看起来这位玛克辛酋长绝对是个疯子,对于血狼族的灵魂行者没有一分一毫的敬意,而且没有任何掩饰的将这些情绪显露出来,还是当着我和库兹的面儿这样说,他究竟在想什么,当我们兄弟是死人? 气氛在玛克辛酋长夸张的笑声中,变得紧张起来。 西部荒野吹起了的风沙在进入了丘陵地区之后,风势就已经明显的减弱了,裹挟着的黄沙尘土沉积下来,在丘陵被风一面堆积成土堆,这些都将会变成丘陵地里的肥沃土壤。是诅咒沙漠里的风沙将风车丘陵供养得如此肥沃。 维鲁那边也已经感到了危险在蔓延,他们担心我和库兹的安慰,已经顾不得照顾大部队的兽女们了,古博来马一路踏着细碎的步伐,向我这边赶过来。当强巴赫的身影在队伍的最后方,慢慢地从风沙里显身,他强壮的体魄在矮人链甲的包裹下显得如此的厚重,他背着一把精致的单手战锤和一面黑铁圆形盾牌,这两件武器都是从灰矮人手中缴获的武器中挑选出来的精品。 当他看到强巴赫的时候,玛克辛酋长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当风沙稍退之后,完全包裹在亚麻布之中的维鲁出现的时候,我能清晰的看到玛克辛额头上的青筋在不停地跳动,他眼中隐忍的怒火已经快要到达一个顶点。他疯魔一样得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一位狼骑士,单手捂着心脏,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指着那位看起来算是狼骑兵队长,略带痛苦地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问道:“你tm是怎么做事儿的,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老子拿金币养你们,你就只会做一条白眼狗,一群废物!” 安静走在他身后的狼骑兵们就像是聋子一样保持着沉默,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下,让我和库兹进退不得,不过维鲁既然已经带着追风小队成员赶过来了,我和库兹底气更足,就装成什么也听不懂的傻小子,直接向班戈庄园里面走去,尽然已经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探究一下黑牙部落的虚实。 可我这些事儿让我更加别扭,玛克辛酋长的这些反应都很难解释得通,从开始的肆无忌惮挖苦调侃库兹,到后来竟然对老库鲁也是言语不敬,当气氛紧张之后,维鲁他们出现了。玛克辛酋长的脸上阴霾之色浓郁得快要滴出水来。从他的神色上,我发现他似乎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维鲁、强巴赫和多伦列的存在,似乎之前只看到了果果姐和战士岳伦,而且这时候的果果姐穿着一件黑色带有锥帽的斗篷,根本看不出来她的职业,我想玛克辛酋长绝对不会想到库兹队伍里居然还有一位人族魔法师吧。 那些狼骑兵居然在向玛克辛酋长汇报我们实力的时候。不知为何漏掉猎魔弓手维鲁和盾战士强巴赫、剑士多伦列这三个人,让玛克辛酋长错估了我们的实力,一路之上十分放肆的不断用言语挤兑库兹。等到玛克辛酋长再说了那些库兹最忌讳的言语之后,现在后悔都已经晚了。 玛克辛酋长的脸色变了数遍之后,最后僵硬的脸终于挤出了三分勉强的笑意,转头对库兹说:“小兄弟,你大老远的过来了,一路上想必千辛万苦,眼下哪里都缺衣少粮。既然到了我这儿,一定要到我们庄园里坐坐,今日举行献祭活动,杀猪宰羊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黑牙部落里的烤羊腿,在整个西部荒野都非常有名哦!今天老弟你一定要好好品尝品尝。” 库兹最近变得成熟了很多,以前那个鲁莽的兽人少年已经变得头脑冷静、心思细腻、更愿意考虑大局的部落首领。他长满青涩胡茬的脸上,笑意虽然消失不见了。但是神色却显得格外平静。如果我不是在他身后,看到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死死地攒着合金弓的弓背。手指的关节已经微微的泛白,我还当他没有听出来玛克辛的嘲讽,浑然不在意那些讽刺的话。看来这位班戈庄园的主人玛克辛酋长把我们的兽人少年库兹气坏了,可是库兹这样忍着,多半还是不愿在此时就跟这位拥有狼骑兵的黑牙部落酋长翻脸,我们这些家底儿可是全都在人家的地盘上。 来的时候。玛克辛和他的狼骑兵是乘坐骑过来的,自然是来得飞快。 我们一行人身后跟着徒步跋涉的兽女、老人和孩子,一百七十多只盘羊有将近一大半儿身上背着物资,剩下的盘羊要照顾体弱的兽族老人和孩子,还有一些身体不适的兽女们。因此绕着几座巨大的丘陵之间的盘山路。一走就是小半天儿,在前面带路的玛克辛明显的有了焦急之色,那二十几位狼骑兵却还是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 我猜想他要赶回去主持献祭活动,又不便将我们丢在这。终于登上一座巨型的土坡之后,在前面众多丘陵环绕之间有一片巨大的谷地,一座充满了兽族风格的庄园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些原木围成的木栅栏上系着五彩的布条,大概是这儿里稀缺木料,庄园里的建筑都是条形石垒砌而成,数百间院落俨然就像是一个村寨。 隐约能够看见庄园中心地带的广场上聚集着很多兽人,那里显得有些混乱,有些兽人不断在奔跑,拿着皮鞭挥舞着铁剑的兽人不在断追逐,看起来玛克辛暂时的离开,献祭活动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状况。玛克辛酋长拍了一下胯下座狼,向前走几步仔细观察着庄园里的事态。 趁着此时,我和库兹交换一下眼色,库兹用极低的声音,语速极快地用帝国语跟我说:“让格日勒带着部落里的女人留在这儿吃饭休息,我们和果果姐跟他们去庄园参加献祭活动。我们分头和她们说去。” 我连忙点头答应,我自然要去找维鲁和果果姐他们说一声。我转身往回跑的时候,维鲁就已经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了一旁的岳伦,追风者小队的成员们紧跟着也纷纷下马,聚在一起。这时候,提亚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脸色苍白的大口喘气,果果姐轻轻地念动魔法咒语,一股淡白色的光晕瞬间包裹住提亚,让他气息平稳了很多。 库兹将格日勒从亚归兽背上喊下来,两人在亚归兽的旁边一番低语,开始格日勒有些不情愿,但是库兹坚持说了几句之后,便温顺地答应下来。 我赶到果果姐身边,维鲁正在向提亚询问情况:“庄园里的情况怎么样?” 提亚咽口吐沫,让自己呼吸平稳,急忙小声地说道:“庄园里发生了动乱,有一些外来的兽人不满黑牙部落的暴政,纷纷出手反抗,死了几个外来的兽女,不过好像被镇压了。里面大概还有不到三十位狼骑兵,狼人战士以及弓箭手有两百多人,整个黑牙部落人口应该过千了,另外他们还收留了大量的外来逃荒的兽人,这些兽人大部分都在这儿做苦工……” 提亚带回来的消息并不好,看得出玛克辛对我们绝没有任何善意,甚至在没有看到强悍的维鲁和强巴赫之前,有心将我们直接吞到肚子里去。不过玛克辛之所以有这样强大野心,也正是基于自己拥有了一定的实力。之前,他一定是认为能够吞下我们所有人,并且不会走漏任何风声。可是他看到维鲁和强巴赫之后,想法就已经变了。 维鲁皱着眉问道:“献祭仪式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要杀一些兽人,据说是献给恶魔,祈求风调雨顺的仪式。”提亚说道,然后他又说:“里面有些兽人孩子,他们都是外来者,是那些在荒原上逃荒的兽人,刚刚的反抗大概就是因为这事儿。” 听到了提亚的话之后,我的心中一寒,低声问道:“向神灵献祭的不是牛羊之类的祭品,而是兽人?” 虽然维鲁的冒险团游历过许多地方,但是若论对兽人部落生活方式上面的了解,他们之中没有人能够强得过我。以我对血狼族的了解来看,这是一支信奉先祖力量的兽人部族,他们部落中的每个战士都秉承了强大的血脉力量,血狼一族之所以能够偏居一隅,占据着帕伊高原古鲁丁要塞,最基本的原因是血狼族拥有“自愈”血脉天赋,他们是信仰先祖才会获得这样强大力量的。 可如今,这里的血狼族黑牙部落却在举行邪恶的献祭仪式,这是违背先祖意志的。 “是,整个祭坛上浸满了兽人的鲜血,兽人刽子手每杀掉一个兽女就会用陶罐儿将鲜血收集起来,倒进一只巨大的铜鼎之中,已经收集过半的鲜血,她们的尸体就堆在祭坛的中央。哦,那些兽人孩子被关在木笼子里,应该是要等到献祭最后才会杀掉吧!”提亚脸色有些难看,对于这些残忍的画面心有余悸。 “我们去看看?”维鲁转身问我。 我没想到这位沉默寡言的追风者冒险团的首领,竟会主动提及起接下来的行动。 有负责发放干粮的兽女战士拎着亚麻布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根根变成褐色的熏制香肠,递给坐在路边儿休息的拉伊图部落兽人们,她们从身上解下水囊迫不及待的喝了两大口清水,就开始在被风的地方大嚼着那些足有小臂粗的香肠,并吃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些香肠竟是最受部落兽人们欢迎的食品,就是为了方便存储,这些香肠有些咸。 我抬头对维鲁说:“部落里的女人孩子都留在外面,我和库兹跟您一块去庄园里面看看!” “恩,这样最好,人多反而顾不过来!”强巴赫在一旁接口说道,他和维鲁是多年的朋友,两个人就像是我和库兹那样,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强巴赫说完又看了看果果姐。 “带着马去,如果不对头大家就一起冲出来,这个庄园的空气中总有一些令我不舒服的东西,嘉……” 果果姐其实想问我:嘉,你感觉到那些奇怪地魔法元素了吗?可是话还没有脱口,就意识到这事儿不能说,连忙停住嘴,顿了一下才说:“嘉,一会你要跟在我身边儿,别乱跑。” 我小声说:“我能保护我自己。” “知道了。”果果姐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句。 她爱怜地拍了拍我的头,顿时弄得尘土飞扬。我这一上午卷缩在亚归兽的皮鞍座里,就像是被沙尘埋住了一样,浑身都是尘土。(。) 166.庄园里的械斗(上) 就算从诅咒沙漠那边吹来的劲风也没有办法驱散庄园里的血腥味,除了那种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之外,似乎还有一股恶臭,也许这里很缺乏水源,黑石部落的兽人们很可能也是一群不爱洗澡的家伙。玛克辛酋长看见我们居然将部落里的兽女战士们留在庄园外面,狰狞的脸上变得稍微好看一些,虽然此时庄园里的混乱已经平静下来,但是玛克辛还是想尽快赶回庄园去。 我、库兹、侍女浅草以及追风者冒险团的六位成员一起跟着玛克辛酋长进入了班戈庄园,整个庄园的外墙都是用巨型的原木削尖了围成栅栏,里面的的房屋都是石灰岩垒砌而成,经过长时间的雨水冲刷,在房屋的墙壁上留下了斑柞的痕迹,这里的房子依旧秉承着古鲁丁镇的建筑风格,巨大的门框和窗框,却从不修门,最多有些门框上钉着破旧的皮门帘子。 房子中住满了黑石部落的兽人,年轻的兽人们大都聚集在广场上,留在石屋里的多半是老人和孩子,他们一副警惕的目光,伸出头来默默地注视着我们一行人,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我看到了一位躲在老兽人怀里的孩子正啃着一根地薯,见他好奇地看我一眼,就习惯性的从怀里摸出一块儿肉脯,在手中抛来抛去。兽族狼人的嗅觉都非常敏锐,尤其对肉更是敏感。那兽人小孩长大了嘴巴,口水从嘴角边淌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手里的肉脯露出贪婪的神色来。 我将肉脯随手抛给他。那兽人孩子却吓得躲到老兽人的怀中,再也不肯探出头来。 穿过一座石拱门。经过了一条石板路铺成的主街,就看见庄园里的广场中央里站着很多兽人。有很多穿着皮甲的兽人都在高声举着手里的武器,大声呼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那些穿着皮甲的兽人们已经控制住局面,将一群光着身子的兽女们围在祭坛的角落里,这些身体干瘪瘦弱的兽女们几乎大部分都受了不轻的伤,此时被逼迫着跪在地板上,仍有兽人刽子手在轮番地举起巨斧砍在毫无反抗之力的兽女脖颈上,鲜血飞溅。广场上成排的兽女倒在侩子手的巨斧下,乱糟糟的头发裹着沾满血的头颅在地上翻滚,最前面几排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兽女,上半身浸在巨大的木盆里,刽子手们好像在收集每一具尸体的血液。 祭坛上的木笼子里的那些兽人孩子们似乎被这残忍的一幕吓傻了,他们甚至不哭不闹不说话,几十个兽人孩子缩在笼子里,聚在一起目光空洞的看着祭坛上的一幕。木笼旁边的几十具无头尸体堆在一起,鲜血流淌到木板上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我和库兹踏过街角的石阶迈步走上来。刚好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越是离广场近,玛克辛酋长的脸色就越发的好。此时他拧了一下粗壮的脖子,翻出一连串儿的声响,玛克辛裂开大嘴。哈哈大笑着对库兹说道:“那些荒原里捡回来的兽人还真是不安分啊!” 库兹皱着眉冷冷地问玛克辛酋长:“他们都是罪民?” “哦,不是,他们都是我从荒原上捡回来。”玛克辛毫不在乎的说道。“我每天都供给她们吃喝。可他们就是不好好的干活儿,我这里漫山都是地薯。我需要人手除草、施肥、浇水,只不过太懒惰了。必须给他们点难忘的教训,要不然他们就会躲在田地的角落里偷懒。” “这就是你要杀她们的理由?”库兹开始控制不住脸上的怒意,脸色涨得通红。 玛克辛诧异地看着库兹,撇撇嘴向地上吐出一口带着风沙的浓痰,对库兹说:“我之前给她们提供了食物,让这群快要饿死在荒原上的穷人能够活下去,她们的贱命在那时候就已经属于我了,现在我要把这些属于我的夺回来,我杀她们还需要找什么理由?荒原上那么多难民饿死了都没人管,我杀几个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 玛克辛强壮的身躯向前探过去,将狼皮大氅丢给身旁的兽人卫兵,精赤这上身活动着双臂,对库兹说道:“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杀几个?” 库兹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宣花短斧,他已经忍到了极限。 一直以来,老库鲁对他传输的信念就是部落同族之间要亲如兄弟姐妹,能够力所能及的帮助身边那些需要帮助的狼人是一种快乐,可是今天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以前所认知的血狼族的部落,面对玛克辛这样嗜杀成性的酋长,库兹的怒火就像快要爆发的火山。 还没等库兹将萱花短斧拔出来,他按在腰间的手忽然被玛克辛酋长的大手紧紧握住,玛克辛将光秃秃的脑壳抵在库兹的额头上,充满杀气的眼镜死死的盯着库兹,咧嘴凶恶地说:“怎么,看不惯我的做法?我是这儿的统治者,我有权处置这里属于我的兽人,她们都是属于我的。你倘若想挑战我,我会教你怎样在别人的地盘桑学乖一点儿,嗯?” “你所谓的庄园献祭仪式,就是指屠杀这些荒原上逃荒的兽女,将她们血肉和灵魂献祭给恶魔?”库兹的眼镜已经充血,变得通红,指着高高的祭坛上堆积成小山一样的兽人尸体愤怒地说道,他的手无论如何挣扎都没有脱离玛克辛的掌握。 玛克辛狞笑着对库兹说道:“你说的没错!” 看到库兹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被玛克辛制住,我想都没想掏出了镀银猎枪瞄向玛克辛的头,魔法元素从我手指间迅速涌进猎枪的激发装置中,下一刻猎枪的枪体上面的符文发出淡蓝色的光。我大喊:“你快放开他!” 看到这样的情景,四周守护玛克辛的兽人卫兵们立刻举着大斧向我涌了过来,想将我制服。 站在我身边的强巴赫哪里会让那些庄园里的兽人守卫靠近我。举起盾牌甩出“格挡”技能,将三个冲在最前面的庄园兽人卫兵挡住。一旁的多伦列拔出长剑抵住一位兽人卫兵的咽喉,抿着嘴角看着其他的兽人卫兵冷笑着。 库兹的左手虽然被玛克辛酋长抓住。但他的右手已经飞快从裤管里拔出剔骨尖刀,毫无征兆的捅进了玛克辛酋长的小腹,这一连贯的动作在施展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征兆。 那把可以刺破矮人链甲的锋利尖刀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挡,深深地插进了玛克辛裸露出来的腹肌上,直至刀柄。玛克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库兹手里的匕首,他怎么都没想过库兹敢在这里跟他翻脸,他甚至没有任何的准备。 “砰!” 镀银猎枪就在玛克辛愣神的瞬间,枪口喷射出来的铜豌豆射进玛克辛的左眼眶里。由于没来得及对猎枪附加“火舌武器”,铜豌豆并没有带额外的火焰伤害,只不过我和玛克辛之间太近了,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眼珠子的玻璃体混杂着鲜血迸溅库兹一脸,玛克辛酋长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发出了悲号的惨叫。 广场上所有人,甚至包括维鲁和果果姐都没有想到,我们这两个孩子会出手这样狠辣与果决。库兹的身上甚至连个象征战士荣耀的纹身都没有,就敢偷袭一位兽人勇士。而我更是毫不留情的射瞎了玛克辛的一只眼睛。 库兹趁机抽身退到我的身边,解下背上的合金弓警惕的看下四周不顾一切涌上来的庄园兽人卫兵们,然后小声地问我:“嘉,我们怎么办!” 四周的卫兵再次冲上来。将我们团团围住,但却没有人敢冲上来,只是一个单手拿剑的多伦列。一招之间就轻易地放倒三个兽人卫兵,让这些兽人卫兵清楚的知道彼此之间悬殊的差距。 这些兽人守卫战战兢兢地将我们这些人围住。最外围兽人弓手一齐瞄准我们,最外围不断地有扛着长矛的兽人向这边聚集过来。如果让那些长矛手顺利的躲在这些兽人守卫的身后,他们甚至不需要任何技巧,只要将我们围住,并不断的用长矛刺向我们,我们这几个人也没办法躲开。 事到如今,局面已经没把法挽回,只能赶在他们合围之前冲出去。 维鲁迅速回头对我们俩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们想办法冲出去!” 其实我们所在意的还是跟在玛克辛酋长身后的那二十几位狼骑兵,能够成为狼骑兵的兽族狼人几乎都是通过了长老会严酷试炼的战士,几乎每一位狼骑兵都有同追风者小队成员单挑的实力。这时候那些狼骑兵们已经迅速赶到了玛克辛酋长的身边,他们胯下的座狼凶恶的呲着锋利的尖牙,一副作势欲扑的姿态。 虽然腹部挨了一刀,但是玛克辛酋长的小腹并没有流出太多的鲜血,他站在广场上单手捂着受伤的眼睛,另一只手抚摸着小腹上的刀口,腹部伤口边缘的肌肉迅速的开始生长,他居然也有“自愈”能力。不过我看到那些留到手上清水一样的液体,就知道玛克辛酋长的左眼无论如何都无法恢复了。 玛克辛终于从疼痛中清醒过来,他拿下捂在脸上的手,低头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狰狞的拔出腰间的开山斧,对身边的狼骑兵小队长说道:“杀光他们!” 甚至还没等玛克辛酋长的话说完,站在他身边的狼骑兵手中战刀的灰色光影就已经落在玛克辛的头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锋利的弯刀直接将这位兽人勇士的头颅斩落。玛克辛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那位狼骑兵小队长。 “荣耀!”那位狼骑兵的小队长举起手里的弯刀,大声地喊道。 两侧的狼骑兵此刻都齐声的高喊:“为了狼族的荣耀!” 我和库兹全然没有想到,那位狼骑兵队长居然将玛克辛酋长一刀杀掉,甚至两旁那些兽人卫兵们也彻底懵逼,握着手里的武器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而广场上的兽人们见到倒在血泊之中的玛克辛,一时间纷纷向这边聚拢过来,将我们和一众狼骑兵们彻底围住。 旁边一位穿着锁甲的兽人守卫首领用手指着杀死玛克辛的狼骑兵队长,脸孔已经变得扭曲,声色俱厉地大吼道:“狼骑兵队长尼尔森杀死了我们的玛克辛酋长,尼尔森和狼骑兵们背叛了我们黑牙部落,黑牙部落的兄弟们,我们不能让凶手跑了,守卫们听我命令,举盾!” 二十几头座狼被兽人守卫们团团围住,狼骑兵极力的压制座狼们,让这些躁动不安的座狼平静下来,对于兽人卫兵冲击也只守不攻,混乱中竟然和我们凑到了一起。 我和库兹也不知道出现什么情况,不过眼下对我们来说是可以趁乱脱身的好机会。 “吼~” 破胆战吼!二十几位狼骑兵竟在这一刻同时发出一声大吼,我此刻感受到那种声音的威压,让我浑身都在颤栗,这一刻我连镀银猎枪都没办法拿稳。身边的维鲁和强巴赫反应不算太强烈,其他的追风者冒险团的诸人在这一刻,都有些精神恍惚。 而围着我们的那些兽人卫兵们几乎都不约而同的退开几步,外围的黑牙部落兽人们也都吓得乱成一团。 “玛克辛酋长是我杀的!是我,血狼族狼骑兵尼尔森,我愿为此承担一切后果。他背弃了我们的祖先,他残暴的杀害我们的族人,他勾结死亡沼泽的僵尸,他用族人的血肉献祭给地狱的恶魔。他背弃了兽人勇士的荣耀!” 这些话,狼骑兵队长尼尔森几乎是吼出来的。而他每喊出一句话,座狼就向祭坛方向逼近几步,那些围着他的兽人卫兵竟然被他强大的威压逼得连连后退。当他距离祭坛只有数米远的时候,那头野牛般大的座狼竟然一跃而起,纵身越过数米宽的人群,跳上两米多高的木质祭坛上。 “冲锋” 一道白色的光影闪过,狼骑兵尼尔森直接冲到一位手里拿着巨斧的兽人刽子手身前,挥起手中的弯刀,手起刀落将那位兽人刽子手的头颅斩落,紧跟着那只凶性大发的座狼又将一旁转身欲逃的另外一名兽人刽子手拦腰咬住,巨兽猛地左右摇摆两下,竟然就将那位刽子手撕成两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骑兵的冲锋技能,我发现就算之前无数次演练好的,那些躲避冲锋的办法,在骑兵的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面对那群兽人刽子手,尼尔森就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每挥出一刀,在祭坛上就会带走一位兽人刽子手的生命。(。) 167庄园里的械斗(中) 鲜血已经将整个祭坛染成红色,浑身是血的尼尔森拎着屠刀跳下了座狼,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搂着那只威猛的座狼在它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然后用弯刀将狼背上皮鞍座的皮质扣带一刀削断,他亲昵的用手摩挲着座狼脖颈上毛发,眼中透出一种淡淡的不舍,却又轻轻地拍拍座狼的额头,他带着一丝苦涩对着那只座狼说:“走吧,再也别回来,躲到荒原深处去,那里才是你的家,而我也要回家了,我的家在大雪山的脚下。” 那只英武的座狼猛地抖了抖身上松软的毛发,对着天空仰头长啸,竟然在广场上的空地,几个连番跳跃之后,离开了班戈庄园。 祭坛上那些跪在木板上等待被屠戮的兽女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祭坛下面一阵骚乱之后,有一位骑着狼的勇士冲上来将所有的兽人刽子手杀光,这位狼骑兵队长将手里沾满了鲜血的弯刀在刽子手的尸体上蹭干血渍,便大步的向木笼,挥刀将木笼劈开。 那些被救出来的兽人孩子们一时间却被这一系列事情吓傻了,竟然都不知道从笼子里跑出来。尼尔森擦了擦脸上的血,口中念叨着:“狼人不可以杀狼人,狼人不可以背弃先祖……” 祭坛下面,有位黑牙部落兽人在人群里高声喊道:“尼尔森,你疯了,你杀的那些人是自己的族人!” 这时候立刻有人在一旁附和说道:“这些懒惰的兽女都是我们从外面捡回来的,她们才是外来的,你竟然为了这些肮脏的女人杀了酋长和行刑官。” “你杀了玛克辛酋长,这事儿要怎么才能收场,你会被长老会送上绞刑台的,孩子!” “远远的离开黑牙部落吧。去荒野深处做一个流浪的猎人!” “他杀了玛克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走掉。” 祭坛周围那些黑牙部落的人再次将祭坛围住,围着我们的那些兽人卫兵已经耐不住性子,他们相互之间鼓足了勇气,一起拥了上来。兽人卫兵们的制式武器同都是青铜大斧,十分的沉重。十几位兽人卫兵一起挥动青铜大斧砍过来,就算是强巴赫也要退避,反倒是多伦列提着单手宽刃剑揉身而上,在斧影的空隙间来回穿梭,或挡或削,勉强的招架围攻上来的兽人们。强巴赫与岳伦在两旁策应,虽然对面人数众多,但是这三个人的实力远超过那些兽人卫兵,这些兽人卫兵一时间也很难从正面冲上来。 果果姐头上的黑色锥帽被风掀起来。白皙的脸露了出来,她将缩在袖袍下的双手举到胸前,一团巨大的水球凝聚在她的面前。 四周的兽人卫兵看到这一景象,脸上都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目光,人群里有人高喊:“她是人族法师,快阻止她施法!” 兽人群中终于出现了弓箭手的身影,只不过涌上来的兽人卫兵与多伦列缠斗在一起,担心伤到同伴迟迟不肯动手。这时候目标变成果果姐,箭矢从那些兽人卫兵的头顶飞过。散乱如雨点般的射过来。 大概是八十年的和平让这些兽人战士们再也没有了与外族战斗的经验,他们甚至太真的以为魔法师的初级魔法技能还是以前那种需要念冗长的咒语,画出繁杂的魔纹法阵才能发动。然后果果手里的水球出现后的下一秒,便已凝聚成数面冰盾分散开,挡在我们面前,那些兽牙打磨而成的箭矢撞上冰盾。纷纷弹落到地上。 维鲁皱着眉看到越聚越多的兽人卫兵,领着我们向来时的石拱门方向退。果果姐始终让我跟在她的身边,我看她此时此刻恨不得我钻到她的裙子底下,这样我才会更安全。已经有一些冲上来的兽人卫兵被多伦列的宽刃剑刺伤,见了血的兽人们才是最可怕的。他们不会因为受了一点轻伤就退到后面去,而是会更疯狂的冲上来。 这时候的广场上一片混乱,一些兽人卫兵向祭坛上冲去,试图抓住狼骑兵队长尼尔森。还有一些兽人卫兵将我们这只小队围住,想将我和库兹抓起来。我们跟随着维鲁退到了一处石屋下面,背后倚着石屋的墙壁,算是得到喘息的机会。 此时我发现祭坛上的尼尔森,已经走到了巨大的方鼎旁边,目光呆滞的看着这尊巨大的铜鼎,这个祭祀用的铜鼎里,已经装满了那些兽女们的鲜血,铜鼎上面雕刻的纹路中沾满了血渍,有些已经干涸,有些粘稠的血顺着纹路流下来,一滴一滴地不断落在祭坛的木质地板上,尼尔森蹲下身体,双手用力抓住方鼎的两个支腿。一声大喝,将装满了兽人鲜血的铜鼎掀翻。 巨大铜鼎“轰隆”一声,倒在祭坛上,里面那些粘稠的血液流淌了一地。将几名冲到祭坛上面的兽人卫兵砸翻在地,跌倒在满是鲜血的祭坛上,弄得狼狈不堪。不过这些兽人卫兵也被这铜鼎中的血吓得不轻,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巨鼎中会存有这么多的血。 黑牙部落的兽人们只知道酋长大人需要一些兽人的血,来进行一场献祭活动,部落中的长老们都持反对意见,可是在班戈庄园里,有谁能抗拒玛克辛酋长的意志? “嗷!” 祭坛不远处的一间石屋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声,那种低沉的声音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整间石屋都随着吼声震颤,瓦砾与墙灰碎屑不断地掉落下来,那种低沉的嚎叫声,居住在班戈庄园的兽人们并不陌生,每年春季发生尸潮的时候,那些漫山遍野的沼泽僵尸中就有这样恐怖的声音。 这么多年以来,在沼泽边缘生活的受人们早已熟悉这样的声音。不过一直以来,溺亡泊一带才是沼泽僵尸入侵的最前沿,它们往往会在那里被猎人和各个部落的兽人战士们赶回沼泽中去,很少有僵尸能够进入风车丘陵。 参加过历年的抵抗沼泽僵尸清剿行动的黑牙部落兽人们绝不会忘记这样恐怖的声音。普通的沼泽僵尸是没有声线的,它们低沉的声音是靠腹部震动而发出来类似腹语的奇特声音。一般这样的声音频率极低,只能进行僵尸之间的互相交流,只有王者级别以上沼泽僵尸才能发出让人胸口发闷的噪音。 因而,这一声巨大而沉重的尸吼,让整个庄园选入恐慌之中。 “我的血!” 在距离祭坛最近的石屋的墙壁中,伸出一只巨大而强壮的手臂。这只手臂呈淡绿色,上面沾满粘稠而又散发着恶臭的的体液,他只是一拳就将坚固的石屋墙壁砸出了一个大洞。巨大的肩膀在墙里左右摇摆,就将那石屋撞得摇摇欲坠。 一只面目模糊的巨大头颅从墙壁里钻出来,它对着祭坛这边不停的嘶吼,还没等我瞧得仔细,那沼泽僵尸就已经从石壁中挤出来,整个僵尸足有三米多高,它们和兽人部落里的牛头人或是冰雪苔原上那些野蛮人一样强壮。 刚刚从石墙中钻出来。伸手就将一位在慌乱中奔逃兽族狼人抓在手中,双手用力一扯,就将那位可怜的兽人一下撕成两片,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那僵尸凶残地将半片兽人残躯举过头顶,让鲜血淋到它圆滚滚的头上,它张开大嘴兴奋地让那兽人的血流进喉咙里,一时间竟然发出咕咕的声响,显得十分的兴奋。 这时候。已经有两个临近的兽人卫兵赶到这边,同时举起青铜巨斧狠狠地砍在僵尸将军的大腿上。青铜巨斧的斧刃如击败革,只在僵尸将军的大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但是却惹得僵尸将军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它看上去行动迟缓,但强壮有力的双手却快如闪电,没等兽人卫兵反应过来,就已经抓在僵尸的后颈处,用力一拧。两个兽人卫兵的头颅已经被僵尸将军握在手中,他的身体离开石屋墙上撞开的洞口,嘶嚎着在空气中嗅着血液的味道,头颅向着祭坛方向看去。 令人惶恐的是,洞口的墙壁边缘处。又出现了一只新的僵尸手臂,又是一只体型稍小的沼泽僵尸从石墙中爬出来,可是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中,谁又能分得清楚。从第一只沼泽尸王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班戈庄园兽人卫兵就已经迅速的做出反应,向沼泽僵尸围过去。 “尸潮来了!”慌乱间,也不知道是哪个兽人喊的,广场上聚拢的兽人一下子像是无头的苍蝇,开始慌乱的四处乱窜,他们都死命的往几个出口处涌去,竟然将人群中的兽人战士也裹挟着,原本围成的阵型,竟被慌乱的兽人们冲得支离破碎。 “还我的血,谁动了我的血!你们这些言而无信的愚蠢兽人,可恶!”竟然是一只已经产生了低级智慧并且掌握兽人语的高阶尸王,这样强大的沼泽僵尸恐怕已经超出一级魔兽的等级范畴了。 那位最先从石屋中冲出来沼泽尸王撞开慌乱的人群,笔直的向祭坛走去,沿路之上,来不及躲开的黑牙部落兽人,只要被沼泽尸王的大手扫到,无不骨断筋折。只不过那沼泽尸王目标是祭坛,让那些来不及躲开的兽人们逃过一劫。 跟随沼泽尸王陆续爬出来的那些沼泽僵尸们,却已经冲进了混乱的人群,已经开始了他们鲜血的盛宴。 看着广场上的那些兽人们四散奔逃,我和库兹也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就遇见了沼泽僵尸,谁能想到黑牙部落所谓的献祭,竟然是玛克辛酋长用其他部落血狼族兽女们的血肉供养给沼泽僵尸,这家伙的胆子也太大了。 库兹终于露出獠牙,对着围着我们的兽人卫兵地吼道:“这就是你们部落所谓的献祭仪式?你们拿同胞们的鲜血滋养这些霸占我们家园的僵尸!” 那位兽人卫兵首领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但却第一时间镇定下来,举起手中的战斧高声喊道:“用鲜血来证明我们黑牙部落兽人的荣耀,孩子们,挡住那些僵尸!” 那些黑牙部落的兽人弓箭手们终于改变了目标,将手中的弓箭指向那些从石屋中爬出来的沼泽僵尸们,可是普通兽人战士射出去的羽箭,扎进这些沼泽僵尸们的身上,最多只能扎破一点儿皮肉,虽然惹得沼泽僵尸一阵低吼,却并不能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原本被兽人卫兵逼到角落里的那二十几位狼骑兵已经排列成整齐的一排,从广场之外不断有新的狼骑兵冲进来,整个黑牙部落的拥有五十名狼骑兵。这时候只有他们还能冷静的面对尸群。 看着那些陆续从石屋里爬出来的僵尸,我终于能够想通这些事,看起来是黑牙部落的酋长玛克辛与沼泽僵尸之王签订了某种契约,才会让班戈庄园在这次死亡沼泽的大尸潮中,得以保存下来。但是方式有些违背了兽人们的尊严与荣耀,那就是他需要对着这些沼泽僵尸献祭兽人们的鲜血。而这一切被狼骑兵队长悉知,之后才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幕。 “让你的人保护部落里的狼人撤出庄园,这里是狼骑兵的战场!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每个部落战士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一位狼骑兵拦住兽人卫兵首领平静地说道。 兽人卫兵首领深深地看了那队已经冲进广场中的狼骑兵一眼,并没有过多的争执,按照那位狼骑兵的说法开始调整部署,让兽人战士撤离广场,但是广场周围的兽人弓手们依旧占据有利位置,虽然那些普通的箭矢没多大作用。 那些沼泽僵尸开始追杀广场上慌乱的兽人,它们虽然行动迟缓,但是却是拥有一级巅峰实力的亡灵系魔兽,它们会释放一种让人行动迟缓的法术,我能感觉到广场上浓郁的土元素气息,我的魔法感知能够清晰的告诉我这是范围性土系魔法,而且跟重力有关。 那些沼泽僵尸似乎不需要念诵任何的魔法咒语,只需要站在原地凝聚魔法力,它们的脚下就会慢慢地出现暗红色的六芒星形法阵,这个过程虽然有点漫长,但是当法阵成型之后,却可以让十平米大小的区域出现迟缓的状态,处在区域中的兽人就会被重力压在地面上,每迈出一步都十分的艰难。 我们这各小队已经变得无人理睬,看着陆续已经变得空旷的广场,我和维鲁达成初步的协议,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可以试探着攻击这些沼泽僵尸,毕竟它们将是我们此次溺亡泊之行中最大的敌人。 此时,祭坛上的狼骑兵队长尼尔森拎着弯刀,神色平静地站在那,他的身后那群从刽子手大斧之下幸运逃生的兽女带着那些笼子里面的兽人孩子,迅速的从祭坛的后面逃离,但此刻最先从石屋中爬出来的沼泽尸王已经走到祭坛下面。(。) 168庄园里的械斗(下) “作为一个兽人,一个真正的兽人战士,我一生的追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与敌人的决战中光荣的战死!”狼骑兵队长尼尔森对着广场上与沼泽僵尸们周旋的狼骑兵们大声喊道。 那些狼骑兵们最开始,试图利用速度的优势牵扯住这些沼泽僵尸,慢慢地将这些僵尸蚕食掉。可是当他们发现那处石屋的破洞源源不断的爬出沼泽僵尸,就决定改变计划,先杀掉洞口的僵尸,再将那处石屋洞口封死。 起初骑兵们是占据一定优势的,座狼们灵活轻盈的在广场上奔跑跳跃,狼骑兵们手里的弯刀也不是凡器,挥动之间总会给沼泽僵尸带来一定的伤亡,这些沼泽僵尸皮糙肉厚,但是狼骑兵锋利的弯刀只要借着座狼们的速度,砍在沼泽僵尸的脖子上,也能够劈出一个大口子来。只要后面跟上来的狼骑兵继续沿着这条伤口劈下去,三个狼骑兵的完美配合,就能很轻松的砍掉这只沼泽僵尸的头颅。 僵尸们身上的唯一弱点就是坚硬的头部,想要砸开僵尸的脑壳很难,但是像狼骑兵这样配合着,斩掉沼泽僵尸的头颅是猎杀僵尸最好的办法。 而且站在祭坛上的尼尔森说得慷慨激昂的那句话,让这些狼骑兵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嗷嗷狂叫着冲向石屋的洞口,并且有人喊:“堵住那个洞口!” 可是当这些从壁洞里爬出来的沼泽僵尸们,陆续的释放了六芒星法阵,广场上出现了一块块巨大的暗红色光斑。有这些光斑的地方就存在着巨大的重力场,不小心踏进去的狼骑兵会忽然身体变得极重。一只座狼被这样的力量牵扯,栽倒在地。那位狼骑兵从座狼的身上甩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这时候击杀沼泽僵尸就变得很艰难了。 暗红色的光斑在陆续的增加,狼骑兵们的活动范围也在逐渐的缩小。 这时候,沼泽尸王已经冲上祭坛,它愤怒的看着倒在巨大铜鼎,脚下踩着粘稠的血液,对着尼尔森发出一阵怒吼,尼尔森毫不犹豫的举起弯刀。对着沼泽尸王劈了下去,一道淡青色的斗气从刀尖上透出来,斜劈在沼泽尸王的前胸之上。 那弯刀就像是斩在精铁上,爆出一片火星。 “顺劈斩!” 沼泽尸王低头看看自己胸口被划开了一尺来长的伤口,从伤口里淌出来淡绿色的液体,大手闪电般的向尼尔森抓过来,却被尼尔森顺势在祭坛上一滚,轻松躲开。 远远地看着祭坛上的打斗,见到那沼泽尸王身体笨拙的样子。心情轻松了一些,看到狼骑兵尼尔森占据上风,我对身旁的库兹说:“你看那些大家伙也不怎么样嘛,好像只是身上的尸皮很厚实。一会咱们俩凑过去,看看几箭能射穿那个大家伙。” 一旁的提亚听了我的话,撇着嘴不屑地说道:“嘉。你看那个兽人战士的顺劈斩,都能挥出来斗气了。才刚能斩破那只大僵尸的肉皮,你们两可别冒失的冲上去!” 刚要张口反驳。果果姐狠狠地在我后脑勺上扇了一下,打断了我要说的话,教训我说道:“提亚说的对,你们俩都给我老实呆着,都不许出去。” 这时候维鲁已经将包在亚麻布中的灼热弓取出来,并且慎重的将箭壶里的普通箭矢都取出来,只留下十支风狼牙箭,重新将箭壶系在背上,提着弓吩咐我们说:“在这先等我,我去试探一下那些沼泽僵尸,你们别冒失的上去,若是有特殊情况,也别管我,尽快撤出庄园,带着他们俩和他们部落的人汇合!” 当广场上出现了斑斑点点的重力场,限制了狼骑兵们的游走战术,双方就已经陷入苦战,石屋壁上的洞口不断地有沼泽僵尸走出来,狼骑兵们的弯刀砍得卷刃了,也没能冲到石屋洞壁那边,将出口堵住。 维鲁提着弓在奔跑,他跑的时候开始并不算很快,但是他迈出每一步都在不断的加速,那种奔跑时的动作带有独特的韵律,就像是在哼着一首轻快的歌。他抽出第一支箭,忽然向前跨越了一大步,就在身体在空中停顿的瞬间,射出一支风狼牙箭。 下一刻,风狼牙箭直接贯穿进了一只沼泽僵尸的头颅中,那只僵尸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活力,轰然倒下。那位被这僵尸扑落马下的狼骑兵脸色煞白的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向旁边一滚躲开倒地的僵尸。 风狼牙箭有极强的风元素亲和力,在空中不受风的阻碍,本身狼牙也是十分锋利,刺穿坚硬的僵尸头颅,也显得轻而易举。 就在这位狼骑兵愣神的功夫,维鲁已经迈步走到他面前,视若无睹的在他眼前蹲下身体,根本不在乎沼泽僵尸恶臭的身体和迸出的浑浊脑浆,从大腿上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试探着在这只依旧不断抽搐,还没有彻底死去的僵尸脖颈上切了切,匕首没能划开僵尸的皮肤,维鲁略带惋惜的将匕首在亚麻布上擦了擦,放回刀鞘里。 从地上一位死去的兽人卫兵手中捡回来一把青铜斧,狠狠地斩在沼泽僵尸的脖子上,顿时汁水飞溅,一连劈了几十斧子才气喘吁吁的将沼泽僵尸的头颅斩掉,单脚才在如同西瓜一样圆滚滚的僵尸头颅上,伸手将风狼牙箭拔出来,再从腰间解下来一个亚麻布口袋,毫无厌恶之意的将僵尸头颅装进布袋中。 他的眼睛马上又开始在广场上寻找下一个目标。 同一时刻,祭坛上的尼尔森已经跳下了祭坛,他的肩膀处的皮甲已经被沼泽尸王的爪子扯开,左肩上有一道深及见骨的伤口,鲜血已经将他整个手臂染红,沼泽尸王身上纵横交错着数十道伤口。可惜都不是致命的伤,反而惹得那沼泽尸王开始发狂。见追不到尼尔森,索性弃他不顾。转身冲向广场边缘的一位兽人弓箭手。 就在弓箭手发现沼泽尸王目标变成自己的时候,在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六芒星图案的法阵,一股巨大的重力涌出来,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整个人压得半蹲在地上。兽人弓箭手脸色涨得通红,使出浑身力量也没能站起来。 绝望的看着那沼泽尸王一步一步都走过去,它的身上散发淡绿色的毒雾,闪电般的伸出手抓住了那兽人弓箭手的脖子,沾满绿色粘液的冰冷大手。只是轻轻一捏,就将那兽人弓箭手的颈部脊椎骨拧断。 而这时候,从后面追上来的尼尔森浑身已经染成了淡绿色,他的脸上已经出现绿色的毒斑,他却浑然不觉,犹自在沼泽尸王的背后狠狠地劈了一刀,金铁交鸣声中飞溅起一片火星,精致的弯刀再次被尸王身上厚重的甲弹开,只在那厚实的尸皮上留下一道浅痕。 尸王后背受伤。恼怒的丢下了手中兽人弓箭手的尸体,回身用大手抓向尼尔森,尼尔森就在向右侧迈步躲开的时候,忽然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被尸王的大手搂个正着,沼泽尸王双手抱住狼骑兵队长尼尔森。猛地举过头顶,慌乱之下。尼尔森双腿缠住尸王的面目模糊不清的头颅,浑身的肌肉隆起苦苦的支撑着身体。抗拒着沼泽尸王巨力的撕扯。 狼骑兵尼尔森如此的悍勇,也激发出场上所有的兽人的斗志。广场上的那些沼泽僵尸已经开始追逐着四散奔逃的兽人,冲进了班戈庄园各个角落,五十位狼骑兵已经无力阻止沼泽僵尸的脚步,并且随着他们的活动范围一点点的缩小,逐渐的被逼着退到庄园的小巷子里,与这些僵尸缠斗。 庄园里出现这样的混乱,已经让外面等待的格日勒焦躁不安,我看到那些站在山坡上的兽人女战士整装待发,而格日勒则是站在亚归兽的身上,不停地向庄园这边看过来。库兹依旧做出平安的手势,让她们耐心等待。 已经有狼骑兵发现队长尼尔森的危机,驭使着座狼转身向尼尔森这边扑过来,却被斜下里闯过来的沼泽僵尸遭遇,无奈只好自保,弯刀狠狠地劈在那只僵尸的脖子上,冲锋的势头却被迫中止。 尼尔森已经被尸王抓得身疲力竭,他的身体被尸王的两只大手握得已经快要窒息,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紫青,额头上布满了青筋。维鲁的一支风狼牙箭破开尸王手臂上的坚甲,射穿沼泽尸王的手臂。尼尔森趁机双手撑开尸王的束缚,逃离的它的魔掌。 尼尔森险些凄惨的被尸王捏死,却在双脚落地的时候,猛地用弯刀割开尸王的喉管儿,一股浓绿色的液体喷溅而出,尼尔森闪到一侧,又有三只风狼牙箭如影随形的钉在尸王的身上,竟将作势欲扑的尸王的身体推飞出去,在羽箭接触到尸王的瞬间,铁木削成的箭杆就被蕴藏在羽箭中的强大力量震得粉碎,只有那三颗两寸来长的风狼牙齿深深地钻进尸王的心口,箭矢中蕴含的巨大冲击力直接将尸王轰飞到祭坛上,在坚硬的胸骨上留下三个碗口粗细的窟窿,沼泽尸王狼狈的倒在祭坛上。 也许是维鲁的旧伤未愈,也许是射出这三箭耗费的体力太大,维鲁竟然停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喘息着。 “击退箭!” 看到这一幕的库兹,在我身边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拳头,然后转过身用力的抓着我的肩膀对我大声说道:“你看见了吧,以后我一定也要学会这招箭法!” “这算什么,我们老大上次在夜狼崖山射杀那只金毛狼王时候……” 一旁的多伦列忍不住对正口若悬河的提亚呵斥道:“提亚,你话有点多!” 提亚小心的看了一眼旁边儿的强巴赫,也意识到自己真的多嘴了,要知道每一位猎魔手最压箱底儿的绝技都是秘密,一旦被外人知道之后,就会被有心人堤防,要想针对性防御某位猎魔弓手的暗杀,其实来说并不算难。 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广场上的战局,维鲁的身影出现在祭坛上,尼尔森有些警惕的看着他,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就提着弯刀走下祭坛,他浑身泛起的淡绿色光斑已经蔓延,并且颜色越来越深。 维鲁停住身体,冷冷地喊了一声:“喂!” 一瓶解毒药剂从维鲁手上飞出去,被尼尔森一把接住,这次维鲁头也没回的走向沼泽尸王,尼尔森迟疑了一下,却是没有逞强,拔开药剂瓶口的软木塞,一口将解毒药水灌进喉咙里,才艰难的走下祭坛。 维鲁站在尸王的身边慢慢的拉开灼热弓,直至此刻维鲁也没有放松警惕,直到将一根风狼牙箭钉入尸王的额头里,才敢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用手里的卷刃青铜斧艰难地将尸王的头颅砍下来,装在亚麻布袋里。 当他从祭坛上站起来的时候,广场上的兽人们在看维鲁的时候,眼中已经饱含敬畏的神色了。无论谁能够如此轻松的杀掉以防御力著称的沼泽尸王,都会被庄园里的兽人所敬畏。更何况这家伙收取战利品的时候,暴力野蛮的动作很是冲击兽人们的感观。 尼尔森提着弯刀在广场上穿梭于僵尸群中,在他的带领下,狼骑兵们重新振作精神,将蔓延至整个庄园里的沼泽僵尸,一点点的杀掉。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尼尔森的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强行的压下伤势带着狼骑兵们拼死捕杀那些浑身带毒的沼泽僵尸。 库兹猜测尼尔森也许是想战死在这次战斗里,才会拖着那条几乎要废掉的胳膊,在班戈庄园里这样拼命。我最终也没能看到尼尔森倒在战场上,班戈庄园局面已经稳定下来。 等到维鲁提着满满一口袋沼泽僵尸的头颅走回来,我们小队就慢慢的撤离了班戈庄园。 那位黑牙部落的兽人卫兵首领就站在庄园的瞭望塔里,目送着我们离开,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终究黑牙部落的酋长玛克辛是因我们而死,静静的看着我们离开,恐怕已经是看在维鲁的面子上,他们能够做出来的最大程度的让步了。 那些黑牙部落从荒原上捡回来的兽女们,在经历了祭坛上的生死之后,带着她们的孩子从班戈庄园里走出来,她们是被黑牙部落兽人们用眼神赶出来的,这些险些死在黑牙部落兽人刽子手屠刀下的兽女们,已经变得一无所有。她们失魂落魄的走出班戈庄园,看见我们这边的山坡上聚集着一大群人,也慢慢地聚拢过来。 我们站在土坡上,看着风车丘陵里漫山遍野出现了大片沼泽僵尸的身影,没有了献祭仪式,那些沼泽得不到黑牙部落提供的血食,失去了尸王的沼泽僵尸们,也失去了约束,开始在旷野里游荡。那群刚刚从祭坛上活着走下来的兽女们,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169屠戮的盛宴 风沙吹在那些沼泽僵尸的身上,将它们湿漉漉的身体表层的水分迅速的带走,并且在他们生满苔藓的身体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黄土。这些沼泽僵尸数量非常多,它们散布在风车丘陵的田野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天空变得非常的昏暗,遮天蔽日的风沙似乎想埋葬所有的人,干冷的风夹着砂砾,让这些僵尸也很不适应,脚下的黄土地里长满了地薯,这些植物在沼泽地里占据里他们太多的空间,这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无论到哪里都能轻易的生存下来。 果果姐甚至说他们更像是一群弱智的土元****。我觉得这个笑话有点冷, 整个风车丘陵上到处都是沼泽僵尸的身影,当玛克辛酋长死掉之后,那些潜伏在风车丘陵边缘的沼泽僵尸们就一刻不停的向风车丘陵进发,成千上万的沼泽僵尸散布在风车丘陵的荒野里出现。 这是对于我们这支队伍的第一次考验,没想到来临的如此之快,如果我们不能战胜这些沼泽僵尸,那么到不如趁早打道回府,躲会古鲁丁镇里去。溺亡泊的沼泽僵尸远远要比这多,也许这些荒野里的沼泽僵尸就是来至于溺亡泊的一部分。 我们必须在风车丘陵开辟出一条路来,以便于我们整个队伍能够安全的通过。跟随我们出来清理僵尸的是最初的那五十名兽女战士,原因无他,只因为她们手里握着魔羚羊角短标枪,这种无坚不摧的标枪才算是沼泽僵尸们的克星,而且我们需要一次漂亮的胜仗,不仅为我们。还要为整个拉伊图部落以及后加入到我们这支队伍里来的那些兽女们增添一些必胜的信心,我们需要胜利来维持我们乐观的心态。 整个拉伊图部落需要有人看守,格日勒负责领着那些留下来的兽女战士保护部落的老人和孩子,而侍女浅草则要带领拉伊图部落里的兽女们,接纳那些从班戈庄园里被赶出来的兽女和孩子们,至少现在她们的体力就是个问题。她们需要补充一下体力,喝点水,吃一顿饱饭,最好能稍微的休息一下,因为接下来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如果是格里巴斯钦在的话,这些是不用安排也会被做得很好,但是很明显格日勒更喜欢和哪些兽女战士门愉快的相处,不愿意去理会哪些脏的像猪猡一样,浑身沾满了污血的逃荒兽女们。本能的对她们有一种心理上的排斥,这是兽人对于弱者的鄙视。 这些事儿终究要有人来做,侍女浅草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库兹推到前面来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库兹想和我一起冲到前面去杀沼泽僵尸,又找不到其他可以信赖的人。负责协助侍女浅草是一位身材高大骨架宽阔的狼族兽女,我能够清楚地记得她是在击败矮人首领巴伦特之后,在处理那些战死的盘羊的时候,格里巴斯钦最先招募的那位兽女。她应该还有个女儿也跟在我们的队伍里。 此时再看她的时候,竟然发现她这些天以来。高大而匀称的身体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已经变得越发的丰盈,双眼中的有着强烈的自信,挺拔如山的胸脯在简单的皮甲下呼之欲出,她是一个非常健硕的强壮女兽人,看得出她在夜狼崖山下加入我们的这群兽女中很有声望。 在小队出发之前,果果姐一再提醒维鲁尽量不要用‘击退箭’。那种爆裂无匹的箭势中裹挟着巨大的力量,会将整枝箭矢都彻底摧毁,本来我们携带的风狼牙箭就不算多。这些话追风者小队其他成员无论如何都不敢在维鲁面前说的,只有果果姐敢。 这时候,提亚当仁不让的骑着古博来马冲到最前面。最为一个优秀的游侠斥候,他的优势就是能够辨识出,散布在风车丘陵中的那些沼泽僵尸在几点钟方向上数量最薄弱。我们要选择一处突破口,从这里冲出去,向溺亡泊进发。 第一战务必要赢的,这对于我们整支队伍的士气提升至关重要,所以我们谨慎的选择了阵地战。在这样起伏的丘陵地带的地形上战斗,占据山坡坡顶会有非常明显的优势,尤其是对于一些弓箭手和投掷标枪手们来说。 库兹的主张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他想依靠兽女战士的优势所在取得第一场战斗的胜利,几乎所有的兽女战士们都是优秀的投掷高手,她们的右臂异常的有力量,平时在部落里牧羊或是狩猎荒原小型野兽的时候,就是依靠投石索来完成的,而现在投石索换成了锋利的短标枪,使用起来更加得得心应手。 提亚替我们寻找到一处看起来更加高大的丘陵,作为我们的主战场。正面的缓坡更适合弓箭手和标枪手们的战斗,两侧的坡度略陡峭,这样以来我们所要面对的僵尸只能从正面冲上来。 这次的战斗,追风者小队只是负责从旁协助,指挥这次战斗的是库兹,作为拉伊图部落新的首领,他必须要迅速的成长起来。五十名兽女在坡顶一字排开,远处游荡的僵尸还没有发现这里组成的防线,必须有人将散乱分布在丘陵荒野里的沼泽僵尸引过来。 我们在坡顶上向远处观望着那些荒野里的沼泽僵尸,库兹麻利地从亚归兽背上的封魔箱中取出来几卷霜冻卷轴,制成了几个霜冻陷阱,就要到土坡的前面布置陷阱。果果姐坐在我的身边休息,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按了按额头,对我鄙夷地说道:“你看你和琪格把阿兹的脑子里灌输究竟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什么是打仗就是打钱,看看,只要一有战斗,这小子一定是最先将魔法卷轴拿出来做一堆陷阱布置下去。难道以后一直都要这样?可以后呢?” “我们这不是实力不足嘛!”我的辩解有些苍白,果果姐的意思很明显,我终究是没办法呆在库兹身边一辈子,更准确的说也许用不了太久,我就会随着果果姐回到史洛伊特省去,到时候库兹在想用廉价的魔法卷轴。就只能去拍卖行里购买了,如果每次战斗都需要使用大量的魔法卷轴,这对于库兹绝对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果果姐回应了一句:“狡辩!” 我哈哈一笑,贴在果果姐的耳边说道:“阿兹要是能找到一个兽女萨满做老婆,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 “笑话,你以为只要是萨满或者魔法师就能制作卷轴了?我要是能制作魔法卷轴。何苦来帕伊高原上吃沙子!”果果姐在我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个爆栗。 “这兽人孩子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坐在一旁喝水的强巴赫沉稳地说道。 “哦?”果果姐很意外强巴赫有这样的评价。 强巴赫只是笑而不语,片刻指着库兹布置在土坡上的那些简单的霜冻陷阱说道:“你单看他的这些设置,这些陷阱大多数都布置得非常极端,一部分布置在短标枪射程最远的地方,现在看不出有什么效果,等到正式开始战斗的时候,就会发现第一批沼泽僵尸一定会触发这些陷阱,这样那些兽女战士们第一轮标枪一定会取得辉煌的战果。剩余的那些陷阱很明显是预防有意外发生,布置到队伍最近的地方。就算沼泽僵尸们能够冲过来,也会受到一定阻碍。” 维鲁很少在闲聊中插嘴,他只愿意跟强巴赫在私下里聊上几句。 这时候维鲁却难得坐在一旁,说了一句:“陷阱系猎人,在帕伊高原上可别不多见。” 我知道,库兹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想试验一下普通霜冻卷轴对于沼泽僵尸有没有效果。 一直都说沼泽僵尸无论是物理防御力以及魔法防御力,在一级魔兽中都是最顶级存在,除了速度是最大的硬伤。它们的攻击能力也是非常强悍,而且还拥有‘重力场’这样土系法术。只要成群结队凑在一起,就算是狼骑兵也要退避三舍。可我不觉得失去速度优势,这些沼泽僵尸有什么可怕的。 提亚骑着古博来马顶着风沙跑回来,他的身后跟随着一大群沼泽僵尸,但是由于这些僵尸动作有些迟缓,所以需要提亚不是的停下来等一下。偶尔还要用弓箭勾引掉队的沼泽僵尸跟上来。 等待僵尸聚拢在一起,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三三两两的兽女战士们在山坡上散坐成几堆儿,一边擦拭着手中的短标枪,一边聊天缓解压力。在她们真正要面对这些沼泽僵尸时,还是有些紧张了。这五十名兽女战士都是从拉伊图部落里挑选出来的。她们从小就见惯了沼泽僵尸,也深知它们的脾性,而且在她们的眼中,这些沼泽僵尸是刀剑难伤的。 为了让这些兽女们能够认清沼泽僵尸的骨头到底有多硬,维鲁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让这些兽女战士们轮流用精铁打造的单手短宣斧,劈开沼泽僵尸的头颅。他索性将从班戈庄园收集回来的一口袋僵尸头骨统统从袋子里倒出来,让兽女战士轮流上来将它们逐一劈开,我觉得维鲁有偷懒的嫌疑,若想破开这些僵尸头骨,着实是要花费一番力气的,通常情况下,这些兽女战士要劈出十几斧子才能艰难的将一个僵尸头骨劈开。 每当有一个僵尸脑壳被砸开之后,我都会充满好奇的凑过去,根本不在乎这些头骨上散发着的恶臭,直接用狼牙匕首在脑骨中不停搅动,翻找里面是否藏有魔核,我听人说过,沼泽僵尸脑中凝聚魔核的机会非常的大,这让维鲁在一旁看着很是无语。 不过最终二十几个僵尸头颅,最重找到了两颗核桃大小的魔核,我觉得这些沼泽僵尸出产的魔核数量,虽然比魔羚羊高些,但也没传说的那么夸张啊!不是说有九成以上的僵尸脑中都存在魔核的吗? 强巴赫听到我的疑问,哈哈一笑说道:“能在这些普通的沼泽僵尸身上找到这么多魔核,算是很不错了。所谓的九成以上僵尸脑中存在魔核,指的是尸王,这些散布在风车丘陵上的沼泽僵尸,按照兽族部落里的说法,只能算是僵尸傀儡,算不上真正的魔兽。” “那只尸王如果不是因为献祭仪式被破坏掉,决不会冲动到孤军深入到兽人的庄园中,凭借自身的实力对庄园里的兽人们展开杀戮,倘若它能够耐住性子,驱使这些数量庞大的尸群从正面进攻的话,今天这座班戈庄园就算是完了!”强巴赫叹息一声。 我听完之后,立刻想到了在祭坛上看到的那只勇猛无匹的尸王,只差点就将狼骑兵队长尼尔森掐死的情景。的确,整个班戈庄园的实力竟然真的无法抵御这些沼泽僵尸,又想到那位胆敢用荒原里其他部落兽人的鲜血,献祭给沼泽尸王,换取和平的玛克辛酋长。竟真的只想长叹一口气。 一想到沼泽中全是这些尸王,心里免不了有些发毛。 通常低级魔兽的身上都有一定的几率生长魔核,剥去这些魔核坚硬的外壳之后,里面就会出现一块魔晶,这些魔晶其实说简单点,就是魔法元素能量晶体化之后形成的产物,它们的作用非常广泛,不仅仅魔晶是中阶以上魔法卷轴的核心,而且大多魔法器具都需要魔晶能量石才能工作,在魔法师之间交易名贵的魔法器具,通常也是使用魔晶石交易,像沼泽僵尸身上产出的低级魔晶石,通常一品脱在市场上能换取一百枚金币。通俗点讲,就是一块拇指指甲大小魔晶石差不多值十个金币。 终于等到提亚将数百只沼泽僵尸引到了我们土坡的前面,这些失去尸王统辖的沼泽僵尸们是非常散乱的。就在它们冲进短标枪射程范围之后,库兹一声令下,五十支魔羚羊角制成的短标枪齐刷刷的飞出去,就像是漫天落下的雨点儿向尸群落下去。 那些可以轻易洞穿精钢板甲的魔羚羊角标枪的尾柄处带着一抹淡白色的气旋儿,魔羚羊角标枪落入尸群之中,一只只沼泽僵尸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短标枪灌体而入,就像是一只只插在竹签上的咸鱼。 当看到魔羚羊角制成的标枪刺进沼泽僵尸的身体,就像是剔骨尖刀刺进鲜肉中那样轻松,整个山坡上的兽女们立刻沸腾了起来,兽女们大概从未想到过,对付这些皮糙肉厚的僵尸,居然这样简单,对于这些像龟爬一样的沼泽僵尸来说,只要有一把锋利的武器便已经足够。兽女们每人只有三把魔羚羊角短标枪,所以当第二轮短标枪投掷出去之后,库兹已经举起手里的短宣斧,高声大吼:“冲锋!” 这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便已经热血沸腾的跟随库兹冲下山坡。 不得不说,在那只庄园里的沼泽尸王被维鲁杀死后,这些分散在荒野里的僵尸们就已经成为了一帮乌合之众,它们甚至没有任何的思想,只依靠自身的本能漫无目的的在荒野里行走,只有发现新鲜而温热的血肉,才会一窝蜂的追逐过去。可是等待在它们面前的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一场属于拉伊图部落兽女战士们的屠戮盛宴。(。) 170暗夜里的骨镰 篝火旁边充满了恶臭的味道,那些如同地雷西瓜一样大的沼泽僵尸头颅被码得整整齐齐,一颗颗绿油油,在火光下反射着油亮的光彩,就像是初夏季节里,马路边上堆放的西瓜摊儿。几名兽女头上围着厚厚的亚麻布面巾,坐在这些僵尸头颅前,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矮人们精制的宣花斧,斧子的不停劈在僵尸头颅上,传来一连串儿的“咔咔咔”声。 一个小木箱就放在她们中间的篝火旁,里面装了不少刚从僵尸头骨里找出来的魔核。每当兽女们找到魔核,都会低低的欢呼一声,然后将沾满尸液的魔核擦干净,丢进小木箱子里。 聚火术卷轴被几块石头压着,才没有被风吹走,那一团火苗却是在卷轴之上顽强的燃烧着,就算是强劲的夜风,也无法将元素之火吹灭。破碎的僵尸头骨被丢到一边的土坡下面,滚出好远。 我从睡袋里爬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是一阵急促的心跳让我从沉睡中惊醒,那种很怪异的感觉让我浑身都不舒服,就像是刚刚进入北麓荒原哪会儿,总是感觉有人盯着我,而危险马上就会来临一样。这种感觉时准时而不准,但我却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 白天的时候,我们终于在风车丘陵上杀出一条铺满僵尸尸体的路,终于将我们前行路上这些沼泽僵尸清理干净,因此我们收集了大量的僵尸头骨,数量足有近千。沿途之上那些留下了无数僵尸尸体,原本是想干脆炼制尸火油的。可惜没有足够的陶罐儿,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 只是将僵尸头骨用亚麻布袋收集起来。集中放在一起,让几名愿意干这事儿的兽女砸开头骨。取出里面的魔核。谁也不想明天的时候,还带着那些恶臭的僵尸头骨赶路。 没人愿意顶着恶臭的味道,砸这些肮脏的僵尸头骨,这些臭味沾在手上,就算用水反复清洗也很难彻底将味道去除干净。但是当库兹提出来每找到一枚魔核就会额外得到一根秘制的烤肠,这个问题就已经不再是个问题了。 我们在入夜之前已经到达了风车丘陵的最边缘地段,再往前走就到了北沟谷采掘场地段,其实去溺亡泊本不需要绕路去北沟谷采掘场,可是我们想去那弄几口大铁锅。只有那里的矿场中才有一流的铁匠。他们以前被称为铁匠,现在只能算是矿奴,一群灰矮人矿奴。 在入夜之前,担心那些沼泽僵尸会无声无息的摸进营地,不仅安排了兽女战士们轮流守夜,而且还在营地四周燃起了几卷聚火术卷轴,让整个营地四周都有亮光,我从睡袋里爬出来,钻出了果果姐的帐篷。 果果姐卷缩在被子里睡的正香。我像是狸猫一样,掀起帐篷门帘的一角,爬了出去。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我发现营地西北角的那堆篝火竟然熄灭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聚火术卷轴上面的魔法力在飞速的流失。然后,卷轴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魔法力,于是就熄灭了。不然即使再大的风,也没办法吹灭卷轴上的火焰的。那原本就是魔法之火。 我正打算去探查一个究竟,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吃痛后的闷哼。然后就是兽女的呵斥声,紧接着又是两声惨叫,这一连串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好远,即便有风声和“咔咔咔”劈僵尸头骨声,也没能掩盖住那声音的凄惨。一道人影忽然从旁边的帐篷里钻出来,昏暗的夜里我只能模糊的看到他浑身裹着灰色的亚麻布,仿佛可以与夜色混成一体。要不是我看清他手上那把非常特别的灼热弓,恐怕我根本认不出他是谁来,不过维鲁这家伙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居然也没有脱衣服的习惯吗? 我见到有人顺着声音追出去,我连忙也跟在后面。 这时候,我身后传来强巴赫沉稳的声音,他惊讶地对我说道:“嘉,你怎么也起来了?” “我刚才想爬起来……” 我转身刚要和强巴赫解释一下,但是强巴赫已经将我飞快的抱起来,并且迅速的扑倒在一旁,这时候,我原本的位置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团灰白色的身影,模糊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它手里举着一把巨大的骨质镰刀,在我离开那位置后一秒,紧紧沾着我的脖颈划了过去,一丝鲜血从我的脖子上流下来。 紧跟着,一道利箭从我的眼前飞过,扎在那团白色身影的身上,那身影忽然摇晃了一下,竟然就在我和强巴赫眼前消失在夜幕里,这时候我发现身体像是漏了几个大洞,体内蕴含在各个节点中的魔法力像是流水一样被吸走了一少半儿。 这时候黑暗中又是连续两箭射过来,可惜射空了。 维鲁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了过来,看了一眼强巴赫,强巴赫从草地上一轱辘身站了起来,我也吓得脸色苍白,刚刚若非强巴赫反应速度的够快,我也许就被那道白色身影斩成两段了。 “那是什么?”我强压下心中恐惧,问旁边的强巴赫。 强巴赫跟着维鲁一直往前走,两个人神色非常凝重,见我居然这时候还跟在他们后面,强巴赫直接对我说:“叫你姐姐来,这是死亡沼泽里出来的杀手,它们习惯隐身在暗夜里,很难对付!” 我心说你们两嫌我累赘才是真,我见他们俩个配合默契,动作也非常迅速,自己跟在后面也真的没什么用,又没把镀银猎枪带出来,确实有些心虚,于是转身往果果姐的帐篷跑去,那些在篝火前砸沼泽僵尸头骨的兽女们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库兹从幽暗的草坡下面跑过来,只穿着一件皮甲裤,****着上身。手上拎着合金弓,见到我才问:“发现死亡镰刀了?” “啊?那个拿着巨大镰刀的家伙叫死亡镰刀?这名字好贴切!”我一愣。才知道原来袭击我的那个怪兽有一个很霸气的名字。 果果姐从我身后说道:“他还有个统一的称谓,叫幽灵!是亡灵一族中暗杀者。擅长在战斗中吸取对手的魔法力,拥有‘沉默’技能,算是法师的克星吧!” 果果姐仓促间从帐篷里爬起来,只在睡袍外面套了一件魔法外套,披散着头发,雪白的双足裸露在外面,在黑夜中,借着火光散发着晶莹的光。她见我要和库兹一起跑出去,寻找那个可能潜伏在营地里的死亡镰刀。一把将我拉住。 在我耳边轻轻的耳语道:“没有什么能比魔法师对那些家伙更有吸引力,它们对魔法力非常敏锐,生性喜欢接近魔法元素浓郁的生物,并且吸食他们身上的魔法力量!” 接着又对我说道:“沼泽僵尸与死亡镰刀这两种亡灵系魔兽,在沼泽中互相弥补了对方的缺点,这才是真实的死亡沼泽,就算是狼骑兵,也很容易会死于这些死亡镰刀的偷袭之中。” 我一直不能理解这些沼泽僵尸究竟有什么可怕的,以至于会让整个兽人部落不得不舍弃家园。望风而逃。兽族狼人们天生本性鲁莽凶悍,不畏死亡,他们又是天生的猎手,按理说在死亡沼泽边缘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熟悉了沼泽僵尸的特点,对于这些僵尸来说,标枪手和带有破甲箭矢的弓箭手就绝对是它们的克星。就算拉伊图部落也居然会被迫离开家园,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现在终于知道。这些幽灵生物死亡镰刀才是最可怕的,如果总是有一些这样的杀手潜伏在暗夜里。时刻等待收割生命,再坚强的意志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的崩溃。 格日勒这时候衣衫不整的从库兹跑来的方向,再次跑出来,她大片小麦色的皮肤露在外面,见到我好奇地打量着她,浑不在意皮甲下露出的春光,直接到库兹的身边低声说:“死了两个负责守夜的女战士,一刀致命,应该是那些死亡镰刀杀的!”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身体里的魔法元素异常的活跃,那种难以言表的恐慌感袭上心头,库兹拥有兽族传奇天赋‘生存本能’,也是在这一刻预知到了危险来临,骇然的看向我的身后,而我身后是果果姐。 我连忙猛地一转身,钻到果果姐的身后,根本来不及反应,黑暗的空气中在这一刻已经凝聚出一把白骨巨镰来,我慌乱间,也没有什么格挡的东西,从怀里胡乱的摸出一把狼牙匕首,想也没想就举起来。 那把白骨巨镰已经斜着劈下来,正好斩在我手里举出去狼牙匕首上,我的力量要比死亡镰刀的力量小太多了,兼之匕首又算不上一件很好的防守用的武器,几乎没有任何阻碍,死亡镰刀的白骨巨镰就劈在我的肩膀上,好在有一点,狼牙匕首材质足够坚硬,抵挡住了白骨巨镰的刃锋,只是那一尺来长的镰刀头从我的肩胛骨斜插进去,斩断了三根肋骨还不算,锋利的巨镰刃尖已经伸进我的腹腔之中,这一刻,疼得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终于感受到白天,那些僵尸们被窜在魔羚羊角标枪上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这时候,库兹一声嘶哑凄厉地喊声:“嘉!” 我依靠的是敏锐的魔法感知力,感受到周围魔法元素的异常波动,才知道危险来源于我的身后,而库兹则纯粹依靠他本身的天赋。他几乎和我在同一时间发现这个危险情况,但他终究是比我慢了一线,因为他选择在第一时间抽出一根羽箭来,当我已经转身跑到果果姐身后的那一时刻,他正在果果姐惊异的目光中,正对着果果姐张弓搭箭,气势十足的对着果果姐。 库兹亲眼看见凭空出现的巨镰砍在我的肩膀上,他的羽箭就是在这一刻射出来的。 他大喊出我名字的声音随着他的羽箭破空声,一起传进了我的耳中,那支精钢箭镞的羽箭贴着果果姐珍珠耳坠飞过,在她的脖颈间切断了她一根凌乱的发丝,径直地穿过去,钉在这只死亡镰刀的胸前。 “砰!” 那是无数冰块碎裂的声音,就在我头顶上传过来,与此同时传过来的还有无尽的寒意。 该死的库兹,抽出来的竟是一根魔法符文箭,这是琪格在古鲁丁镇最后一夜,留给库兹的最后的礼物,这不是什么高超的魔法技能、神秘的配方,也不是任何威力强大的武器、珍贵的魔法材料,而是一个点子,甚至只能算是一个猜想。 琪大小姐认为,既然霜冻卷轴有这样意想不到的威力,并且还能够在巴掌大小的魔法羊皮纸上绘制,所以她提出了一个观点:既然能将魔法卷轴安装到野兽夹子上,制成简单的魔法陷阱,那么如果将魔法羊皮纸加工得更轻薄一些,将绘制好霜冻魔纹法阵的卷轴卷在羽箭的箭尖后面,那岂不就成了魔法箭矢了吗? 好吧,最后一夜了,我随着琪格在她的临时实验室里足足疯了一夜,黎明前夕,她才换上一身华贵的宫廷礼服登上了飞艇,返回了格林帝都,而我站在山坡上哭个稀里哗啦。但是再次之前,我们却是真的做出了三支魔法箭矢来。 这根羽箭正是那三根魔法箭矢其中之一。 我整个人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包括果果姐整个脊背上都挂满了冰霜,而那只飘荡在我头顶上的,躲在黑色破烂斗篷下的白色幽灵,更是浑身挂满了冰碴,它凄厉的一声惨叫,刺得我耳膜生疼,我想它大概是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一颗照明弹从果果姐的手中漂浮起来,我以为至少她会施展“冰箭”这样的魔法技能呢!没想到她这时候只是向天空中打出一发魔法照明弹,瞬间整个营地亮如白昼。 我这是才算真切的看清了死亡镰刀的模样,着整个就是裹在黑色破斗篷里的半具骷髅架子,骨盆以下的骨骼全都没有,只有上半身的惨白色骨骼,骷髅头上的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幽蓝色的灵魂之火,我仿佛能够从这两团火焰中,感到它惊恐无比,它整个右手已经化成一只白骨巨镰,这时候却插在我的身上,也不知道拔出来。 在亮如白昼的照明弹照射之下,死亡镰刀居然浑身冒起青烟,就仿佛浑身着了火一样,那种刺痛感让死亡镰刀发出凄厉的惨叫,可是偏偏身体各个关节有挂满了冰霜,根本动弹不了。 黑暗中,一道白光闪过,一支箭矢直接钉在死亡镰刀的头颅上。 强巴赫也在这时候赶到我的身边,他竟然丢掉手里的钉头锤,直接握住死亡镰刀的巨镰手柄上。他显然是担心死亡镰刀在频死挣扎的时候,那把巨镰会将我再次刺伤。 “多伦列!”强巴赫高声喊道,这时候死亡镰刀另一只手抓向强巴赫,被他另一只手上的盾牌格挡开。(。) 171采掘场的窘境 漂浮在头顶上的那颗照明弹,就像一盏明亮的氙气大灯,将整个营地照得亮如白昼,我感觉到眼前有些天旋地转,每一次呼吸,肺部都会火辣辣的疼。站在我身体前面的强巴赫,用盾牌挡住死亡镰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他用手死死的握住那柄巨镰,不让死亡镰刀在伤害到我,而这时候,死亡镰刀也没有变法再次遁入暗夜之中。 直到多伦列身后带着一列残影,奔跑过来,他是在一种高级剑法奔跑,每跑一步身体都会留下一道残影,而这速度竟然不比冲锋慢多少,他几乎不用跟强巴赫做太多的交流,就知道了他的心意。 单手长剑闪电般的劈在长有白骨巨镰的手臂上,白色的骨头“咔擦”一声被砍断,还没等死亡镰刀做出反应,多伦列的长剑反手向上一挑,死亡镰刀的头颅已经飞离了它的身体,眼眶中的灵魂之火瞬间熄灭,这时候漂浮在空中的那副骨架,“哗啦”一声散开,七零八落的随着一块黑色裹尸布掉在地上。 果果姐从后面抱住我,看到我身上插着一柄白骨巨镰,心疼得差点昏厥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治疗术!”强巴赫见到果果姐已经六神无主,彻底的慌了神,连忙低声提醒道。 维鲁这时候也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手里拎着一支羽箭,箭尖上钉着一颗颜色惨白的头骨。刚刚射在死亡镰刀头上的那支箭,就是维鲁射出来的。他好奇地盯着地上散落的白骨中的那只羽箭,那根从库兹手中射出去的魔法箭矢。 打斗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兽女战士们。格日勒听了库兹的吩咐,连忙去安顿那些处于惊慌之中兽女们。她们对于死亡镰刀,几乎是无比的畏惧。在部落中,这些死神的代言人是部落勇士们最大的克星,每次兽人部落对死亡沼泽围剿,都会有很多兽人战士死在死亡镰刀的手中,兽人们对于这些暗夜中的暗杀者,一直都没有太好的对策,只有请到实力强大的勇士或者萨满才能对付这些死亡镰刀。 在帐篷里,果果姐对我要施展第二个治疗术,被我拒绝了。众人见到我居然还能够忍着疼痛说话。才算是放下心来。强巴赫蹲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将那把白骨巨镰从我的身体里拔出来,疼得我呲牙咧嘴! 果果姐坐在我身边,轻轻地哽咽着,她的内心世界是崩溃的。一直以来,最让然引以为傲的魔法,居然没能对我起到任何帮助,而她却接连两次被弱小的我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次次我又都是受了极重伤。心疼地果果姐只能坐在一旁干掉眼泪。 我躺在狼皮褥子上,侍女浅草已经将狼族秘制的疗伤药捣碎,涂抹到我肩膀的伤口上,那些伤药配合“自愈”天赋。对于伤口愈合有奇效。 格日勒回来对库兹说:死了两个负责守夜的兽女战士,伤口都是从背后斜着用利器划开的,脊椎和****肋骨都被整齐的切开。都是一刀致命。 我和库兹都沉默了下来,终于在遭遇到沼泽僵尸的第一天。部落里就有了伤亡,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而且在这风车丘陵里居然出现死亡镰刀,这种刺客型亡灵系生物对于部落里的普通兽人有着致命的威胁。 “它们惧怕光,包括光属性魔法,一般情况下它们都在死亡沼泽的迷雾中出没,那里终年不见阳光,大概这只幽灵是趁着这场遮天蔽日的风沙,才能够潜入到风车丘陵的边缘地带的吧!”格日勒对于这些死亡沼泽里的亡灵生物,远比我们更加的熟悉。 “可是毕竟有人死了!”库兹有些难过,也有些沮丧。 格日勒安慰库兹说:“住在死亡沼泽边缘,总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只是意外。” “总有一天,我会筑起一道坚固的壁垒,将死亡沼泽和那些该死的亡灵生物挡在外面,将所有领地里的兽人都保护起来!” 库兹信誓旦旦地说道,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嘉,你会帮我的,是吗?” “阿兹,你不会真的想在死亡沼泽边缘修一道几百公里长的高墙吧?”我虚弱的问道。 我想起来前世那道被无数后人所敬仰的城墙,那是多少血与泪铸就而成的啊。 这时候就听库兹茅塞顿开一般的抓住我的手说:“嘉,你这主意不错啊!” 我躺在狼皮褥子上,这一刻恨不得自己能够晕过去。 ……美丽分割线…… 走出风车丘陵,继续向西南进发,面前出现了巨大的山峦,它就像是一座屏风一样挡在我们的眼前,地上逐渐的开始出现巨型的山石,这里是叶连山支脉的最末端。叶连山的支脉、西部荒野南部的断裂带、死亡沼泽的边缘,这三处在此交汇在一起。这是西部荒野通往荒原深处的路口,同时也是进入西部荒野的走廊,而这里就是北沟谷采掘场。 它的东南面不足五十里远就是拉伊图部落的家园溺亡泊,而我们是从西北面的风车丘陵那边赶过来,沿途有拉伊图部落的女战士们轮流负责清理在荒原上游荡的沼泽僵尸,只要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能够看得见的那些沼泽僵尸,即使远一点儿也会有部落女战士骑着盘羊赶过去,用短标枪将它们杀死,并将僵尸头颅砸碎。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赌运气的活,这个活动深受拉伊图部落兽女战士的欢迎,因为运气好的话,找到魔核的兽女战士在晚饭的时候,会额外加餐一根味道鲜美热气腾腾的烤肠。 这让那些部落里普通的兽人们羡慕得眼圈都红了,他们不敢找库兹辩说,因此有很多老兽人都在私下里对格日勒抱怨说:那些荒野里的沼泽僵尸。只要手里有一把魔羚羊角短矛,就算是十来岁的兽人孩子都能杀得死。为什么不让拉伊图部落所有人都参加这个猎杀活动? 甚至还有些兽人提出来:那些从班戈庄园里被赶出来的兽女原本在黑牙部落是罪民,到部落来的时候甚至连件衣服都没穿。现在居然和大家一起吃麦饼喝肉汤,不能理解。 部落中的琐事,让库兹非常头疼,他总在每个早晨的时候,跟我反复的抱怨。 每一位部落里的兽人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小算盘,几乎每个在荒原上挖过野菜的兽人都格外珍惜每一粒粮食,她们是饿怕了,我们携带的物资很多,但是每天要提供六百多人的口粮。那些盘羊身上的黑面粉整袋整袋的被消耗掉,这附近的荒野里,又捕杀不到大型动物,大型动物都被沼泽僵尸的尸潮赶到更远的地方去了,我们补充食物变得更困难。拉伊图的兽人们担心粮食吃光后,还要过那种用野菜充饥的苦日子。 离采掘场越近,就变得越忙碌。魔法刻笔在一张张羊皮纸上绘制出不同的图案,就连果果姐也不知道我画的到底是什么。 ……美丽分割线…… 整个北沟谷就在叶连山支脉的山脚下,而北沟谷采掘场就是在山谷的最北端。整个山谷就是一座露天的矿场。在远处向北沟谷眺望,这条山谷隐藏在地平线上,即使非常熟悉这里的兽人向导也很难将它找出来,有经验的兽人向导会依据叶连山支脉山势走向。来判断北沟谷的大致方位。 我的伤势好得很快,精神之海中的那道化成天地之桥的绿色光柱,在我受伤的时候释放出大量的生命元素。这些能量让我愈合的更加迅速,库兹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拥有这样强大的自愈能力。就算是普通的兽人战士,在最初觉醒“自愈”这个血脉天赋的时候。愈合的效果也绝不会比我更好。 站在北沟谷的山崖边上向下看,谷底那些来回走动的兽人只有火柴头那么大。 沿着谷口蜿蜒曲折的开凿在峭壁间的山路一直向下走,各种矿石随意的丢弃在山路两旁,每块儿几乎都有近百斤重,这些巨大的矿石被雨水冲刷之后,在岩石表面的锈迹斑斑说明这些矿石里含有铁元素,那些都是铁矿石。 采掘场附近的旷野里,很少有沼泽僵尸游荡。采掘场里的道路并不算难走,没用多久我们的队伍就已经抵达谷底采掘场的入口,不是在路旁还能看见一些僵尸残破肢体,比如一只烂得露出白骨的手臂,半块僵尸的头骨之类的,看来这里曾经也一定遭到了僵尸的侵袭,并且发生过战斗,只不过最终矿场主人带着兽人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这里一片萧条的景色,几名面黄肌瘦的兽人拖着一卷儿破旧的皮革从采掘场里走出来,看到他们脚步虚浮,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一只矮人灰白色的大脚从旧皮革里露了出来,就这样一路拖行到一处挖好的土坑旁,几个兽人合力将皮革卷儿推进土坑里,草草的埋了。 当他们重新直起腰来的时候,一位眼尖的兽人发现了我们这支队伍,他咧开大嘴露出焦黄的板牙,一边向采掘场里奔跑,一边高声呼喊:“老叔,老叔!来客人了,来客人了,整整一商队的羊,他们是带着羊来的!” 整个采掘场里铁矿石已经堆积如山,这位兽人大嗓门一嚷嚷,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原本寂静的山谷一下子涌出来了很多的兽人,几乎每一个兽人都是一脸菜色,一位穿着非常体面皮甲的年长兽人,手里拄着一根手杖,走在所有兽人的前面,他站在采掘场的大门口,冷静地打量着我们这支队伍。 跟在他身后的那群兽人却是眼睛放光的盯着身后那些兽女以及那些盘羊。 “远来的客人,你们来到北沟谷采掘场,是路过还是做生意?”这老兽人向坐在亚归兽头顶上的库兹问道,他的眼睛非常的毒,一眼就看出库兹是这群人的首领。 库兹敏捷地从亚归兽身上跳下来,老兽人眯着眼睛打量着库兹,先是惊讶他的身上找不到半点纹身,然后又重重地看了那张合金弓一眼,最后眼睛停留在库兹身上粗糙的魔羚羊皮甲上,直到库兹走到他的面前,老兽人才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说道:“我是这里的矿场主人,我叫霍森斯,欢迎你,年轻的小伙子!” “我叫库兹,来至古鲁丁镇,到这里是向您购买一些铁器,听说您这里的铁器价钱非常公道。”库兹这一连串儿的开场白,是我和他预先设计好的。 果然霍森斯听到库兹这样说,脸上的神情舒缓多了,他将我们请到矿场里面去。 虽然霍森斯表现出足够的绅士风范,但是他身后的那些一脸菜色的男兽人们看到我们队伍里的那些兽女,眼睛里都要泛起绿光来,更有甚者,嘴角上流出口水来。 相对于这些面黄肌瘦的男兽人,格日勒手下这些兽女战士们一身小麦色的皮肤光滑如同锦缎一般,肤色红润油光可鉴,如马甲一样的砍袖皮甲根本包裹不住饱满的胸脯,从领口可以清晰的看见两个浑圆的半球形之间那道深深地****。 “你说的没错,小伙子,我们这的铁器价格的确十分公道。”霍森斯没理会那些在铁矿石山上扎堆看热闹的兽人,继续跟库兹攀谈着。然后用大鼻子仔细地闻了闻,才说:“你们身上有一股子的臭味,看来这一路之上,你们可没少杀那些沼泽僵尸啊!今年的尸患和大灾荒让大部分部落的日子都过得非常艰难,看起来你们的部落还算不错吧!” 库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说话,见到库兹没说话,霍森斯也没继续追问。 矿场里的崖壁上到处都是开掘好的石洞,宛如蜂巢一般。霍森斯很大方的腾出了一整片的崖壁石洞,让拉伊图部落里的兽人休息。我和库兹简单的探查了一下这些石洞,每间石洞都是独立的空间,洞穴之中非常的干燥舒适,只要有一张兽皮,便是不错休息之所。 经过了长途跋涉之后,部落中的老人和孩子们确实需要很好的休息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不是急着赶路,就是遭遇了沼泽僵尸,如今在这算是可以安稳的睡上一觉了。 库兹挑选了一间最宽敞的石洞,侍女浅草带着几位兽女,开始将亚归兽身上那些重要的行李箱逐一的搬进洞来,格日勒则是领着部落的兽人们,安排各自的住处,部落里每一个兽人的住处,格日勒都会亲自看上一眼。 浅草刚将木箱搬进了石洞,我后脚就跟进来,想从箱子里拿些羊皮纸出来。这时候,霍森斯已经带着几位衣着还算干净兽人走进来,那几位兽人的手上端着铁托盘,托盘上面摆着几块儿干瘪的地薯,洞中没有桌椅,大家就着木箱子坐下来。 “谢谢您的慷慨,霍森斯场主!”对此库兹必须表示出感谢之意。 霍森斯有些脸红地尴尬说道:“原本应该请您部落所有的兽人吃顿丰盛的晚宴,可是我们矿场已经断粮一周了,实在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招待。”(。) 172不景气的生意 北沟谷采掘场是一处露天铁矿场,整座铁矿场位于北沟谷最北端。兽人部落的大灾荒从去年秋天持续到现在依然不见好转。大家都期盼着春季狩猎时候,猎人们能在荒原深处带回来足够多的猎物。可是再这样大萧条的环境下,北沟谷里的采掘场场主霍森斯却是有苦说不出。 大量从矮人王国运进来的精铁锭很大程度的冲击了高原上原有的矿山产业,虽然很大程度上的提高了兽人部落铁器的精良程度,但是无数冶金作坊在外来精铁锭的冲击下倒闭了,而北沟谷采掘场却是个例外,这里有一处富铁矿,并且是非常罕有的露天矿场,这一先天优势,很大程度上的让开采成本降至最低,因此北沟谷采掘场是西部荒野中,兽人部落中能够生存下来为数不多的采掘与冶金为一体的矿业。 但是不久之前的大灾荒,让本就不算景气的采掘场更是雪上加霜,在此期间,霍森斯场主更是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他向古鲁丁镇长老会提出了一份购买奴隶的申请,就是将战争之后幸存下来的灰矮人战俘们,当做奴隶买回矿山中做苦力。 这事在当时原本是极为轰动古鲁丁长老会的举措,而且得到了古鲁丁镇血狼一族的支持,一共有近千名灰矮人战俘被当做奴隶卖给了霍森斯。不久之后,大灾荒蔓延至整个兽人部落,这样一来,很多部落都放弃购买铁器的计划,霍森斯的矿场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逐渐衰败下来的。 漫长的冬季总算是熬过来了,这里紧挨着死亡沼泽。霍金斯在冬季里还能勉强收购一些地薯度日,在整个大灾荒到来之际。死亡沼泽边缘的兽人部落算是最幸福的,在那片充满未知危险的沼泽地中,掩埋着大量的廉价的地薯,只要够勤奋的兽人都不会饿死。 只不过这种好事在春季到来之后,就变成了噩梦。死亡沼泽中爆发出来十年间最强的尸潮,尸潮席卷了整个死亡沼泽边缘地带,原本上各部落都将最优秀的猎人们派往荒原深处,狩猎魔羚羊,就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尸潮来了。 沼泽边缘的这些部落原本都是对这些亡灵生物的战斗,很有经验的。可是庞大的尸群让很多部落联合的清剿僵尸的队伍铩羽而归,更小一些的部落直接被侵占了家园,被迫离开这片沼泽边缘地带,就比如拉伊图部落就是被迫迁移的部落之一。 对于北沟谷采掘场来说,尸潮侵袭之下,沼泽边缘各个部落生存都出现了危机,霍森斯也就没有了食物的来源,采掘场三百多名强壮兽人以及一千五百多名的灰矮人奴隶每天消耗着巨量的食物。为此,霍森斯几乎掏尽了家底,将之前积累的数箱魔铁矿石都全部运到古鲁丁镇卖掉,换回来大量的黑面粉。 很快尸潮侵袭的范围蔓延至采掘场的周遭。更严重的是通往古鲁丁镇的必经之路上到处都是沼泽僵尸,这些僵尸们堵住了从北沟谷采掘场到古鲁丁镇的道路,霍金斯采掘场里虽然有近三百名强壮兽人。但是有很大一部分的兽人要看管一千五百名的灰矮人,守住采掘场不被尸潮攻陷这没问题。但是想要打通从采掘场到古鲁丁的通道,却力有未逮。 在库兹领着拉伊图部落抵达北沟谷采掘场之前。霍森斯已经连续派出三批兽人进入叶连山中去寻找一些吃的东西,并且采掘场里的焦炭已经用光,冶金作坊完全停工。进入叶连山伐树炼焦也是这些兽人小队的任务,可是这些兽人小队至今未归。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已经开始有灰矮人奴隶因为长时间处于身体极度虚弱的状态,开始生病并且陆续出现死亡的情况。 当霍森斯听说库兹是带着兽人女战士们一路清理沼泽僵尸,从古鲁丁走过来的。并且库兹这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驱散沼泽边缘地带的尸潮,重新在溺亡泊为拉伊图部落建立新的家园。来北沟谷采掘场就是为了定制十口大铁锅以及一套特殊的工具。 霍森斯坐在木箱上,终于看到了采掘场的一丝希望,提出了库兹在没有收复溺亡泊之前,可以讲部落里的老幼安顿在采掘场里,采掘场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让库兹带着兽女战士清剿僵尸无后顾之忧。不过有一点就是,当下情况特殊,食物是要自备的,因为采掘场自己已经断粮了。 我和库兹都是满脸惊喜的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道:这次北沟谷之行真是来对了,将这些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部落老幼安顿在这儿,安全上应该绝不会出现问题。死亡镰刀事件已经让我和库兹清楚的认识到了亡灵生物的可怕之处,对于这些部落里的老幼兽人,实在没有必要每天都跟着我们的队伍担惊受怕,一旦再出现死亡镰刀那样可怕的幽灵生物,它们若是想在黑夜里杀死几个兽人,我们根本没有能力阻拦。 “如果各位勇士是想去溺亡泊一带清剿那里的沼泽僵尸,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霍森斯坐在木箱上说道,此时他的眼光有些不自然地向石洞中央看过去,库兹的侍女浅草穿着一件亚麻布的长袍正蹲在地上,支起一口铁锅,随手将怀里的聚火术卷轴铺在锅灶下面,熊熊的火焰顿时从锅灶下窜了出来。 这段时间以来,兽女们早已经习惯了使用魔法卷轴,使用起来更是极为熟练。霍森斯大概对于我们如此奢侈而有些不习惯吧! 库兹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平静的问道:“霍森斯场主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们拉伊图部落能够做到,就不会推迟。能够让部落里的老幼暂时安顿在这儿,我们十分感谢霍森斯场主这份情谊。拉伊图部落是懂得感恩的。” 很快霍森斯就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然后对库兹说:“我想派一支小队跟随库兹首领一起进入溺亡泊。现在采掘场里所有能够吃的食物都已经吃了,我是想如果能够跟随你们部落战士一起进入溺亡泊。或许可以在沼泽地里挖一些地薯运回来。” “作为对此的酬劳,那十口大铁锅算我送给库兹首领的!”霍森斯最后又补充道。 很快库兹就直爽地答应下来,然后邀请霍森斯一起在石洞中用餐,原本霍森斯是无论如何也推辞不肯的。本来嘛!作为主人的霍森斯没能好好地招待库兹就很伤脸面了,此时库兹有邀请他用餐就更有些下不来台了。 不过很快库兹就觉察到霍森斯的尴尬,于是又说:“不是单纯的吃饭,我们兄弟还有其他的事儿和场主商量!” 霍森斯这时候才注意到到一直坐在库兹身边的我,不过这时候石洞中央的汤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浅草居然将一截一截的烤肠丢进去。有放了一些黑面粉熬成一大锅粘稠的粥,最后又放了一些肉松,还将霍森斯带来的地薯都统统的倒进了锅中,我的头瞬间大了几圈。 我一直对于浅草的厨艺非常腹诽,这姑娘哪里都好,模样算是中上,身材却是极好,沉默的性格我能接受,就算冷这一张扑克脸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对于她的厨艺我是绝对心惊胆寒,真不知道库兹这一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看到石洞中央的那一大锅猪食一样的面糊粥,我连品尝一口的勇气都没有。 反而是霍森斯身边的那几位采掘场的兽人。眼睛盯着飘出肉香味的铁锅,不停地往肚子里吞口水。 “正好赶上,就请场主凑合吃一些。我们带的黑面粉还有。虽然携带的不算多,但是还够吃。可以匀给场主一些,我们兄弟还想请场主帮忙制作一套工具。回头让嘉讲给你听。”库兹最先接过浅草递过来的一只大木碗,看到满满一碗黑乎乎的面糊,我的脸都绿了。 我连忙站起来对库兹说:“我去拿图纸!” 也不等库兹回话,一溜烟儿的跑出山洞。我刻意的磨磨蹭蹭半天之后,才抱着一卷羊皮纸回到库兹这里来,果然这顿恐怖的黑暗料理已经结束,看到铁锅里的面糊粥已经吃得一干二净,我暗自庆幸躲过这一劫。 这时候,霍森斯身边的那几位兽人好像已经撑得坐在一旁连话都说不出来,舔着肚子也不敢弯腰,霍森斯有些恼怒的正呵斥这些兽人,见我走进来还颇感不好意思。 库兹连忙在一旁同霍森斯说:“嘉已经把图纸拿回来了,那就先和霍森斯场主说说我们的想法吧!” 霍森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我们的作坊虽然有一些灰矮人的锻造工匠,但是他们都不太愿意用真本事干活,这些倔强的矮人宁愿去矿洞里挖石头,也不愿意在作坊里炼铁。目前作坊里还无法在铁器上雕刻图案!” 这时候我已经将图纸展开,展示出里面画的像是筛子一样的器物,大概的样子是下面一口大铁锅,铁锅的上面是铁支架,铁支架上悬挂着一件圆形漏斗,漏斗最下面的地方布满了圆圆的小孔,在一旁还有个留有扁状小孔的漏斗。其实制作粉条的工具非常简单,我只是想定制一套大的。制作粉条非常简单,只要地薯打碎后过滤出淀粉浆,并且将淀粉浆熬煮成糊状放进漏斗中,淀粉糊顺着漏斗的孔眼呈条状流进下面的热水锅中,将这些粉条捞出来晒干,就是行了。 之所以要制作粉条,是因为格林帝国人一向认为地薯是奴隶吃的食物,这个观念深入每个人的心中,很难改变。但是帕伊高原上生长着大量的地薯,一些地方的部落兽人们也只会种植这种简单的作物,另外就是死亡沼泽边缘天然生长着大片的野生地薯,这些资源都是可以利用的,可要是想让这些地薯变成金灿灿的金币,却很难。 我当初就是有些嘴馋,在新西亚奇斯山中挨冻的那些日子,我有一阵子非常想念热乎乎的土豆粉。记得在前世的时候。随便找一家小店儿,叫一个砂锅。那里面是用调好的高汤煮一锅土豆粉,店主人会在里面放些菜蔬、海带、鱼丸、鹌鹑蛋、午餐肉片。喜欢吃辣的还可以加一勺红红的辣子,那种美味让我很难忘怀。 这个世界里没听说有土豆,但是却让我发现了地薯,虽然这东西煮出来很难吃,非常的涩,吃多了最就会被麻得说不出话来。但是打浆之后滤出淀粉,做成粉条就完全没有地薯本身的涩味了,而且我发现勒衣帕斯管家的商队里那些格林帝国人尤为钟爱这些粉条。 正式这样,我和库兹才有了做粉条这个想法。正是为了能实现这个想法。我们才会来溺亡泊。 “这个不难!很快就可以做出来。”霍森斯大概的看了一下我画的图纸,他原本以为绘制在羊皮纸上的是一些魔法花纹之类的图案,没想到却是一口奇怪地大锅。虽然不明白这口锅的作用,却知道并不算难做。 我展开第二张图,图上其实画的是一只容量大约有二十升的圆形油桶,唯一的难点就是要有封口和扣盖,并且这种油桶要尽量做得轻薄些。 看到圆形油桶,霍森斯却犹豫起来,半晌也没说话。 库兹直接说:“这个做不了没关系。古鲁丁的铁匠工坊里应该能做!” 霍森斯挑了挑眉毛,犹豫一下才说:“并非是我们的作坊做不出来,恰恰相反,这东西我以前做过。” 我和库兹惊讶的对望一眼。心说:莫非以前就有兽人想到用这个办法装尸火油? “这桶是用来装水的吧!”霍森斯接下来又说,“当初的设想是用它来替代水囊装水,就像陶罐一样。这东西要比陶罐儿方便,可以架在火上烧都行。不过做出来之后。才发现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些铁通会生锈。只要是装上水之后,用不了多久水桶就会锈得漏了,后来我们还想过用生漆防锈的办法,不过那样的话,这水桶就和木桶陶罐儿没有区别了,反而有一股大漆的味道。” 听霍森斯这样说,就知道他是极有头脑的商人,只不过他运气差了一点儿,没有想出防锈的办法来,不然我估计霍森斯的铁桶应该已经遍布帕伊高原各个角落了。 库兹连忙追问:“打造一个这样的桶,需要多少钱?” “一百八十个铜板一只!”霍森斯想都没想脱口就说出来,看来他说的没错,他一定是做过。 我和库兹交换眼色,想讨论一下,刚开始制作尸火油的时候,需要定制多少只油桶。 霍森斯见到我们俩没说话,以为我们嫌贵,就解释说:“这铁桶要做得薄,就要用上好的软钢,铁匠敲一件至少要小半天……” “我要做五百个!”库兹伸手张开五指说道。 “额?什么……”霍森斯一时间愕然,疑惑不解地问。 我在一旁补充说:“他的意思是想定做五百个这样的铁桶,不过一定要记得配上盖子。还有这些工具、材料和小零件,不知道您这有没有……” 随后,我拿将一份材料清单递给霍森斯场主,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其中包括铁钉、钢筋、铲子、锄头、独轮车、铰链、工字钢等等,连带那一厚摞图纸看得霍森斯场主头晕目眩,这些东西很多都没做过,所以都很难定价,霍森斯场主的眉头皱在一起。 最后,霍森斯实在没办法回答,就试探着问:“你们这是想修一座城堡?” “我们打算重建拉伊图部落,既然重新建造,索性就盖得坚固一些。”我回答道,看着霍森斯有些犹豫的样子,以为他是在担心钱的事儿,于是解开钱袋儿口,露出里面黄橙橙的金币,笑嘻嘻地说:“我们是带足了金币的。” 霍森斯连连摆手,有些为难地说道:“如果是重建部落庄园的话,其实我到有个更实惠的办法!” 我们两都好奇的盯着霍森斯,这位处于窘境的采掘场场主终于犹豫了半天才说:“你们要修建房屋的话,一定需要大量的劳力,不如买些强壮的奴隶干这样的苦工,我这里就闲着一批灰矮人奴隶,他们很擅长修建砖石结构的建筑,当然他们更善于采矿和锻造,如果你买了一批这样的奴隶回去,你们仅仅需要从我这里购买铁矿石……” 于是,与霍森斯的交易清单变成了一千三百个灰矮人奴隶、炼制尸火油所需要的催化剂主料蓝矾晶砂、五百只油桶和一套制作粉条的锅具。 每位强壮的灰矮人奴隶在古鲁丁镇的交易场上大概要卖到一个金币以上,有锻造手艺的灰矮人奴隶价值更高,至少值三个金币以上。霍森斯大概算是心灰意冷,另外采掘场如此不景气,让他很早就有卖掉这批灰矮人奴隶的想法。可是在这样大灾荒的年月,有谁有能愿意买呢? 霍森斯现在是真的养不起这些能吃能睡的灰矮人奴隶了,就算是不下井挖矿,他们每天也至少要吃一矿车的地薯,可现在采掘场里的兽人们都吃不上地薯,这些灰矮人自然也断粮好些天了。 如果霍森斯再想不出办法解决食物问题,这些灰矮人用不了多久就会饿死在工棚里,这也是霍森斯决定卖掉灰矮人奴隶的主要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采掘场不景气,采掘场的露天场区中的矿石都堆成山了。 我和库兹是想买一些灰矮人奴隶的,现在拉伊图部落里基本是由兽女和孩子组成,就算部落的兽女们身体强壮,也不可能顶替强壮男人干活,重建拉伊图部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购买一些奴隶是个好主意。 最后谈到奴隶的价钱,霍森斯伸出一只手张开五个手指。 “五十银鏰一个!” 这是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便宜的价格让库兹最终决定将这些奴隶买下来。 另外霍森斯答应安排矿场的兽人将这些灰矮人奴隶送到溺亡泊去,并且还免费赠送库兹了一些建筑材料,比如采掘场路边的那些贫铁矿石。当然,在押送灰矮人奴隶的去往溺亡泊的途中,我们需要负责矿场兽人的伙食,不得不说霍森斯这家伙真是一位非常能算计的商人。(。) 173.伪魔法箭矢 我们的队伍沿着叶连山支脉向南走,一直走出十多公里远,回头还能望见站在巨石上向我们不停挥手的霍森斯场主。只要稍稍仰头就可以看见光秃秃的叶连山上,连一棵像样的树都没有,过度的砍伐让整座山裸露出地表的坚石,透过葱葱杂草还能在山壁间找到,大概是很久以前砍伐的,树桩都已经腐烂发黑了,我觉得如果有一场大雨,或许这里能够长出一些蘑菇。 看着整片整片的荒山,裸露的山石逐渐被从青海湖吹来的风沙化,这里已经开始变得荒芜,我忍不住在想到底是谁砍了这些树。 从北沟谷采掘场到死亡沼泽边缘的溺亡泊并不算远,只不过沿途之上的荒野里时常会遇见游荡的沼泽僵尸,这些对于我们的潜在威胁,需要我们一点点的去慢慢清除,因此我们的队伍走得很慢。 一千三百个灰矮人奴隶跟在队伍的后方,他们的的脚上拷着沉重的脚镣,每十名灰矮人被铁链串在一起,所有人的行动都需要一致,不然就可能一起摔倒,这样走路也根本快不起来。灰矮人们整个冬天乃至到了春天也很少吃过饱饭,最近一个月以来更是每人每天只能得到一块地薯,看着他们步履蹒跚,我想就算再狠戾地皮鞭,也不可能加快他们的脚步。 如今的果果姐也喜欢上了亚归兽,每天闲下来就会将古博来马丢在一边儿,赖在亚归兽上跟我聊天,她对我和库兹的北路荒原之行充满了好奇。为什么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会让我们两兄弟有如此大的转变。办事风格甚至不像是两个孩子。而且最让她震惊的是我和库兹层出不穷的新点子和攒钱的速度。 这一次购买奴隶不得不说是个大手笔,谁都不会相信库兹身后的家族会给库兹这样大笔金额的使用权限。其实甚至霍森斯都没有想到库兹会这样有钱,直接出手就将他手里所有奴隶买了下来,一百三十个金币,多少兽人穷其一生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其实我想最吃惊的人应该是骑着马奔驰在原野里那两个人,维鲁和强巴赫。他们跟随拉伊图部落一起这么久了,不难打听到我们是如何起家的,在北麓荒原的时候就带领兽女们用大量的魔法卷轴捕猎魔羚羊群,后来又在古鲁丁镇远郊用魔法卷轴大阵击溃了巴伦特的灰矮人强盗团,这些事是没办法瞒住有心人的。他们是不会相信单靠售卖魔羚羊皮或者是卖了那些细盐和几百套的矮人链甲。我们就拥有这样的底气,毫无节制的挥霍着这些连低级魔法卷轴都算不上的卷轴。 “你们俩怎么有这么多钱?”果果姐的好奇心非常重,她知道我和琪格绘制魔法卷轴的事,但也知道我们到达古鲁丁镇之后,从未那魔法卷轴换过一分钱。 我仰壳躺在亚归兽的皮鞍座里,头枕着双手,眯着眼睛看着天空的云,想起了琪格临走时的样子,她就像是一轮挂在夜空里如钩的银月。我甚至在那种绝美的容颜下不敢和她对视。在和她朝夕相处的这两个月以来,她总是一身清纯如邻家姐姐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虽然知道她总会淡化自己的美,但我从未想过我们之间差距如此之大。 她在临走之前。还在担心我和库兹溺亡泊之行可能会遇见危险,也担心我和库兹仅仅带着贩卖细盐所得的二十五枚金币不够整个拉伊图部落的开销,琪格对那群兽女很有感情。一路之上在荒原上无论是采集草药,还是晾晒、搬运、搭建帐篷之类的琐事。那些兽女们都会非常殷勤的帮琪大小姐,琪格担心我们没有足够的钱采买的食物。于是琪格和我商量,用三百张聚火术卷轴和她小叔换了一百枚金币。 我恍惚间,沉浸在与琪格的回忆之中,甚至忘记回答果果姐的问题。 “呵!还是秘密?不能说?”果果姐薄薄的嘴唇向上弯起可爱的弧度,她笑起来很特别。 库兹坐在亚归兽的脖颈上,驾驭着亚归兽向前走,前路一片坦途,他不用总盯着前面的路,这时候转过头对果果姐说:“我们兄弟现在算得上兽人部落最大的盐商,来之前不还是卖了五千斤细盐?” “切,那些盐才能值几个钱!”果果姐撇撇嘴儿说道:“你们总要找一个更好的理由,无论是编一个在北麓荒原里碰见一株极品魔法药草或者是卖掉了一批魔核也行,不能总拿卖盐的借口搪塞所有事!” 果果姐目光看了看亚归兽后背上驮着那几口大箱子,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带着几百人的部落一路走过来,那些部落的兽女们顿顿都吃的是什么?鲜美的肉脯和肉肠配上麦饼,这样的伙食,就算是古鲁丁要塞那些驻防的狼骑兵也跟你们比不了,再看你们这一路上用的!无论是沙漠或者荒芜的草原都阻挡不了你们的脚步,你知道这凭什么?” 毫无疑问,谁都知道凭借的是卷轴。我们在北麓荒原理所当然的使用那些廉价的卷轴,有时候甚至将那些魔法卷轴分给荒原上流浪的穷苦猎人们,我们也从没有顾忌过。所以当我们带领这么一大队人在荒原上赶路的时候,习惯性的将手中的魔法卷轴分下去,聚火术卷轴和那些可以凝聚水球的霜冻卷轴失败品。 没有人刻意的追问我们,这些卷轴是从哪里来的,可果果姐的话却提醒我们,应该为这些魔法卷轴找个存在的理由。 “维鲁很好奇你们所谓的魔法箭矢!”果果姐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魔法杖,在她遇见难题的时候,总会不停地摆弄自己的法杖。她盯着我说:“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怎么有这东西,我也只是听说永夜森林的精灵们喜欢做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我可不相信是老库鲁教给你的。” 我张大了嘴巴。和库兹面面相视,没想到这个异想天开的注意居然会维鲁感兴趣。这哪里算是魔法箭矢。真正的魔法箭矢需要铭文师用魔法刻刀在箭杆上直接绘制魔纹法阵,箭簇干脆就采用魔晶石来制作。这种的魔法箭矢威力奇大无比,价格也同样不菲。 库兹没有任何迟疑,伸手从箭壶里摸出一根普通的精铁箭簇制成的羽箭递给果果姐,在这根羽箭的箭簇后面箭杆上很粘着一张薄薄的魔法羊皮卷轴,这就是我和琪格异想天开,仿制的魔法箭矢。 “你也知道嘉就是个魔法天才,无论多么轻薄的魔法羊皮纸,他都有办法绘制出霜冻卷轴来,没有哪位魔法师会看得上这样的次级魔法卷轴。不过我们只不过稍稍的改良了一下魔法墨水的配方,也稍微的将卷轴变得轻薄一点,如果这种粘着魔法卷轴的羽箭算是魔法箭矢的话!”库兹说到这里,眼神落到一旁的两只封魔木箱上,伸出修长的手轻松地拍了拍木箱盖子,然后得意洋洋地说:“我们这两只箱子里装满了这种箭杆上的霜冻卷轴。” “姐,我想啊!”我在亚归兽的皮鞍座里舒服的翻个身,面向果果姐说道:“咱们回到埃尔镇,也许可以开一家卖魔法卷轴作坊。像这种聚火术卷轴做起来成本很低,而且也很好用,不是吗?” 果果姐仔细看着这根箭簇后面箭杆上粘着魔法卷轴的羽箭,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就像有人在她的眼前推开了另外一扇通往魔法世界的大门,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竟然还可以这样。” “这两个箱子里都是卷轴?”果果姐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潮红,她大概一直不知道。这种霜冻卷轴对于我来说,一晚上做不出一百张也能绘制八十张。已经向吃饭一样简单了,太熟了。 库兹指着亚归兽背上这几个封魔箱子。炫耀着说道:“这些都是,只不过那几只箱子里装的是聚火术的卷轴。” “你们带着这么多卷轴到溺亡泊,究竟想干什么!”没有谁比魔法师更在意魔法卷轴,尤其是当她发现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就像烂白菜一样不值钱,她的价值观被彻底颠覆了。 我说:“我们要消灭那些毁灭兽人部落家园的沼泽僵尸!” 库兹说:“重新再溺亡泊建立属于我们的家园!” 从风车丘陵上一路走过来,在那个晚上遇见一只亡灵系幽灵一族里的法师杀手死亡镰刀之后,库兹发现这种霜冻卷轴粘在羽箭上,竟然会有这样意想不到效果,就和侍女浅草赶制了几十支带有冰系魔法的羽箭来。 不过我感觉这样的羽箭已经放弃了伤害,不如霜冻陷阱搭配风狼牙箭。既然维鲁对我们仿制的魔法箭矢感兴趣,库兹也相当大方,直接数出十根霜冻羽箭交给果果姐,并请她无论如何也要转送给猎魔弓手维鲁。 其实一直以来,我和库兹心里都悬着一块巨石,那就是夹杂在沼泽僵尸群里面的死亡镰刀。担心这些从沼泽里面出来的暗杀者们会对部落里普通的兽人照成致命的伤害,普通兽人根本无法在夜里躲过死亡镰刀的偷袭。 对于沼泽尸王和沼泽僵尸们,我和库兹在古鲁丁镇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当时库兹的哥哥库特酋长也有提到过死亡沼泽深处有一种幽灵叫死亡镰刀,并反复告诫我们千万不要被这种亡灵系生物盯上,只不过也没说太多,就说死亡镰刀只能生活在迷雾重重的死亡沼泽里,那里终年不见天日,死亡镰刀惧怕光系与电系魔法,但它们总是习惯躲在沼泽深处,很少不出来。 只有维鲁这样猎魔弓手才是天生克制亡灵生物死亡镰刀的,然而维鲁就算使用风狼牙箭也没有把握留住一只随时都有可能潜入黑暗中的死亡镰刀。不过如果有这样的霜冻羽箭,可能就会不一样了。 其实库兹将羽箭送给维鲁,本意就是想让维鲁捎带着照顾一下拉伊图部落里面的普通兽人,能够多一些猎杀死亡镰刀的手段,这些处于一级巅峰状态的亡灵系生物和沼泽尸王差不多,它们的灵魂之火也要强大得多,头颅里几乎都存在着魔核。猎杀死亡镰刀,对于维鲁来说是有赚无赔的事。 不过事后当晚,维鲁收到十根霜冻羽箭之后,就给库兹送来了五个魔核。 这种没有剥开坚硬外壳的魔核就像是核桃,谁都无法预知里面的魔晶石有多大一块儿,有时候运气差,剥出来的魔晶不会比米粒大多少,那样的话就算是瞎了。如果运气好一些,剥出来的魔晶像是核桃仁一样,而且晶体魔法元素属性单一,那样就赚大了。 这种没有剥开取出魔晶的魔核,在古鲁丁镇的市场上一般都能卖到七八枚金币,如果带回格林帝都去,绝不会少于十金。 也就是说那十根霜冻羽箭,维鲁以每根儿五金的价钱买回去的,看得出他不想被我们整个拉伊图部落里的兽人们束缚住,宁愿出高价买那些羽箭,也不愿意欠下人情。 ……美丽分割线…… 果果姐的帐篷里点着一盏装有魔法晶石的水晶挂灯,记得第一次躺在果果姐的帐篷里,看见这盏特别精致的水晶挂灯的时候,还是在星湖草原的时候,那一次我意外的发病,被火元素残留的火毒烧晕过去,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就是睡在这顶帐篷里。 “维鲁……”果果姐犹豫了半天,想试图解释一下,却不知道开口要怎么说。 我能够明白维鲁的想法,他只会负责保护身边的人,只一次跟随我们来溺亡泊,也算是保护我和库兹,至于其他兽人他是一点都不管的,也管不过来。 只不过,我们再来溺亡泊之前,心里面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那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也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坚强,她们更加清楚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只不过溺亡泊这里才算是她们的家,能够回家,这点危险又算什么。 “姐,我自己能想明白的,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我转头对果果姐说道。 这时候,我正蹲在狼皮褥子上,将我的豚鼠皮睡袋铺开。一旁的果果姐穿着带有蕾丝花边儿的白色睡裙,睡裙下露出一截儿光洁圆润的小腿,她将盘起来的头发弄成一束马尾,这样睡觉的时候能够更舒服一些。 居住在沼泽边缘地带的兽人们也有很丰富的生存经验,这些死亡镰刀怕光的特点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兽人们对付死亡镰刀偷袭的办法也更简单,便是在晚上的时候,多点几只火把,在营地里多点起几堆篝火,兽人们都围着篝火睡在一起,这样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就像乐观的格日勒说地那样:不管遇到什么,我总能想到好的。(。) 174.面糊粥和荠菜团子 我们的队伍已经离溺亡泊很近了,荒原上已经可以见到低洼的水坑,这里的牧草也明显的更为丰茂,这里距离北沟谷采掘场只有不到四天的路程,如果骑快马甚至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够跑一个来回。 荒原已经看不到任何荒凉之处,斑斑点点的水洼就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在夕阳的映射之下,洒满了金色的鳞光。一株株齐膝高的野生蕨菜生长在水洼周围,那些鲜嫩的叶子对每一位兽人都充满了诱惑。四野里的可以吃的野菜就像杂草一样丛生,荠菜,车轮草,野萝卜,水芹菜。 格日勒拉着库兹的手跑到一处长满嫩绿心形叶子植物旁,抽出后腰上挂着的猎刀,将这些藤蔓植物的嫩杆儿斩断,拨到一边儿去,猎刀深沉地插进湿润的泥土中,用力的往上一撅,大块儿的褐色泥土带着一大串儿地薯被撅了出来。 这里竟然人迹罕至,兽人们为了躲避沼泽僵尸,竟然真就不敢踏足这里,就算是采掘场那些兽人们,看到遍地的野菜也忍不住弯下腰,随手飞快的掐一把水嫩的野菜叶子,不顾形象的塞进嘴里大嚼。就算是这些天里,这些采掘场的兽人监工们每顿都能吃得很饱,也许是挨饿的太狠了,看见这些可以吃的野菜,还是会忍不住要吃上一口。 不过另外,我开始发现那些平时喜欢吃饱了之后,除了鞭打灰矮人奴隶,就只会调戏拉伊图部落兽女们的采掘场兽人监工们,开始变得神色谨慎。他们开始老老实实的缩在灰矮人奴隶队伍的两侧,默默地跟随着我们大部队前行。 荒野里游荡的沼泽僵尸的数量开始增多。我站在亚归兽甚至能看到远处山岗上的几只沼泽尸王,它们异常高大的身影在是尸群中默默地注视着我们这一行人。那种无形的威压开始波及到了我们整个队伍,这才是真正恐怖的沼泽僵尸。 兽女战士们按照惯例骑着盘羊出去猎杀那些处于边缘地带的沼泽僵尸的时候,只不过接连猎杀十几只沼泽僵尸之后,那些在荒原上游荡的沼泽僵尸居然同时向溺亡泊方向撤退。北沟谷采掘场的兽人监工跑过来告诉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那些僵尸已经在前面埋伏好了,等着我们过去,将我们这些人包起来围杀。 拉伊图部落是位于沼泽边缘地带的部落,拉伊图兽女战士们从小就认识到沼泽僵尸的可怕之处,对它们的习性也很是了解。僵尸们几乎没有任何的视力,白天与黑夜对它们来说并无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炎炎烈日会带走它们身体大量的水分。对于幽灵一族的死亡镰刀们来说,在阳光的直射之下,身体会化成一股白色青烟,这些死亡镰刀在白天的时候都会躲进洞穴或墓地中,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出来活动。 沼泽尸王是一些具有初级智慧的亡灵生物,他们本能也会知道什么是危险,如果我们这支队伍是一群流浪在荒原上的逃荒者。恐怕它们早就已经掩杀过来。而当它们试探性的让普通沼泽僵尸接触到我们后,竟发现兽女战士手里的武器,能够轻易刺破僵尸身上的厚甲,竟然能够猎杀这些行动缓慢的僵尸。它们竟然不知道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将散布在荒原里的僵尸全部召回。 既然不能再往前走,库兹便让队伍停下来搭建营地。 这时候。那些跟在队伍后面的一千多灰矮人奴隶,在兽人监工的指挥下。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几乎每个人都随身携带着铲子和矿镐。搭建炉灶和挖地窨子是矮人们最拿手的。果然没用多久,一排排整齐的地窨子便已经挖好了,并且还在地窨子四周垒起半米高的厚实土墙,兽女战士们只要将随身携带的硬牛皮搭在土墙顶上,撑起一个可以遮雨的屋顶,可以供四五位兽女居住的地窨子便造好了。 当这些劳作完成之后,灰矮人奴隶并没有休息,他们依然扛着铲子默默的在营地周围挖起壕沟。我和库兹哪懂的这些,不过是采掘场兽人监工们的指派罢了,库兹拽着我向采掘场兽人监工头领走过去,我本来不太喜欢这个外表干瘦的兽人,我认为他平时除了会欺负那些灰矮人之外,只会占兽女们的便宜。 库兹随手在布袋里翻出一条风干的盘羊后腿,拎在手中走上去,将几十斤重的盘羊后腿丢在那兽人监工的怀里,差点将那位正在趾高气扬地训斥灰矮人奴隶们快点干活的矮人监工头领砸个跟头,然后亲切的走上去,搂着那位矮人监工的肩膀,也不管那位身上酸味儿有多重,就亲热的攀谈起来。其实根本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儿,就是闲聊一些有的没的,联络一下感情。 我蹲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一位饿得干瘦的灰矮人老头奋力的挥动着铲子挖着壕沟,壕沟已经深过了他的头顶,他每次向上扔残土已经很吃力了,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不禁在一旁好奇的问道:“这条壕沟需要挖多深?” “能挖多深就挖多深!”灰矮人老头头也不抬,用一口纯正的兽人语回答我的问题。 “就这样一直挖下去,要挖多久?”我追问不休。 灰矮人老头撩起眼睛看了看,看我竟是人族孩子,有些诧异,但依然还是老实回道:“一直挖到吃完饭为止!” 我不能明白就是为什么这里又这样丰茂的野菜,而霍森斯场主却差点将这些矮人饿死在采掘场里。兽女们从草场上采回来大量的野菜,听格日勒说晚餐是非常传统的野菜面糊粥,当然拉伊图兽女战士以及采掘场兽人监工们的粥里面糊会浓稠一些,还会添加一些干肉,而那些灰矮人奴隶们的面糊粥里。大概面糊不会比清水好多少,野草将会是他们的主食。 我无心听库兹和那位兽人监工头领闲扯。虽然我赞同库兹这样做,但不代表我喜欢。 随便在营地里走走。看着维鲁安在营地里扎好帐篷之后,就趁着天光不算太晚,牵着古博来马走出营地,我想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远处山岗上的那几只尸王。维鲁他们在班戈庄园带出来的那颗尸王头颅里找到一颗鸡蛋大小的魔核,据说里面的魔晶石足有普通僵尸头颅中找出的魔核两倍大。想必他们这一次他们是想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次猎杀一只。我看见一身白衣的果果姐也跟在队伍的后面,看起来这次他们下的决心很大。 蹲在灶台旁,看拉伊图部落的兽女煮菜粥,这群女人经过我无数次的纠正。终于懂得野菜在下锅之前也仔细的清洗一下。直到现在,我也还是不敢恭维她们煮出来的食物,就算是有磨得极为精细的小麦粉,她们也只是会熬煮面糊粥以及在石板上烙饼。随着队伍的人口急剧增加,侍女浅草已经告诉这些厨娘们不准在做黑面包和烙饼,这两种食物太耗费面粉,所以最近队伍食物很单一,只是添了盐和肉干的面糊粥,到打这个地方之后。面糊粥已经变成菜粥了。 格日勒和浅草在一旁水洼边上,洗一盆圆溜溜白生生的地薯,看起来两个人想出还算融洽,格日勒的脚边儿上还有两只锦鸡。身上的羽箭还没有拔出来。她们见我在一旁看得出神,侍女浅草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我,而格日勒却和我很熟了。扬起脸儿对我开玩笑地说:“嘉少爷,要不要帮我们一起洗地薯。” 这东西洗过之后。就算是削了皮之后,切成小块儿下锅里用水焯一下。也很难去除里面的涩味,难怪格林帝国人将此列为只能给奴隶吃的食物。我没想到,前脚刚刚格日勒与库兹挖出地薯来,后脚就格日勒就找来了两只锦鸡,准备按照库兹说的,做一盆美味。反正我是不想尝试这两人做的东西,她们做烤肉没问题,但是其他的我连尝吃的勇气都没有。 也许晚上果果姐回来,能跟追风者冒险团蹭一点好吃的,果果姐的口味还算正常吧。 听格日勒的邀请,我连忙摇头,一溜烟儿的跑开。 水洼另一边儿几个兽女正在洗大量的荠菜,这些荠菜都是给灰矮人奴隶熬煮菜粥用的,洗干净的荠菜在一旁的草地上堆了好大一堆儿,我看到一旁只有小半袋的黑面粉,看来这些面粉要平分给一千多号灰矮人奴隶们吃,就算投进汤锅里,连勾芡都不会显得太浓稠。想起站在壕沟里卖力挖土的那位灰矮人老头,我觉得他们应该享用一些稍微好点儿的食物,这些灰矮人奴隶身体可不能垮了,以后还指望他们给我们干活呢! 那些被洗得水灵灵的嫩绿荠菜让我想前世吃过的荠菜团子,一时间我忽然来了兴致,就混到这几位兽女中间,带着她们做起了荠菜团子。 我自然没可能给一千多号灰矮人奴隶做餐食,只是给这些兽女们做一下示范,好在这东西步骤非常简单:将洗净的荠菜用刀切碎,放到一口大锅中,然后添一些细盐和烤肠碎末,最后添少许的黑面粉,让每个荠菜叶子上稍稍的沾一点面粉即可,用力握成菜团子放到锅里用大火蒸熟,便可以吃了。 其实我觉得这东西并不好吃,无论怎么样也找不回以前的味道。做好之后,我只是随便拈起一个菜团子便离开了。 躲在果果姐的帐篷里,无聊的练习“魔抗术”以及“火舌武器”两种魔法技能,当魔法力消耗一空之后,我就会感觉魔力枯竭的身体里面,慢慢滋生出新的魔法力的那种感觉。 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暖气”的魔法阵结构图,那股淡黄色的魔法原力凝聚在一个点上,我觉得自己对魔法原力的操控变得更强,那团魔法原力非常稳定的在我手指间自如的转动,只是伸出手在空气中水到渠成地画出了魔纹法阵,随后晶亮的魔法光芒像六角星阵冲进我的身体。 此时,“暖气”技能已经晋升为八级,这时候的暖气机能已经能够显现出来一些威力了,提高身体百分之八十魔法恢复速度让我觉得,体内消耗一空的魔法值,用不到十分钟就能够恢复满,虽然这也说明我体内的魔法值储存地有些少得可怜,但将来我若拥有了魔法池,魔法值容量增加以后,那时候,魔法恢复速度也会成倍的增长。 那些跟果果姐一样的人族魔法师,更习惯在魔力耗尽之前,尽可能脱离战斗,采用冥想恢复自己的魔法力。兽人萨满和魔法师不同,兽人萨满在战斗过程中也同样拥有很强的魔法回复能力。而我这个人族孩子在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学会了“暖气”这个各种族通用魔法技能后,又拥有了“魔法回复”技能的水系图腾。有时候,我很想试试同时开启水系图腾的魔法回复效果和暖气魔法回复效果,我的魔法回复速度究竟会有多快! 感觉到在浑身魔法力榨干以后,体内那些个原本蕴含魔力节点中都滋生出新的魔法力,就像在炎炎烈日之下的荒漠里狂奔到口干舌燥之后,一股清泉涌进口中的爽快感觉。 帐篷外面传来吵杂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般情况下,我躲进果果姐的帐篷里,库兹都很少过来找我,因为果果姐是个值得敬畏的水系魔法师。 可没想到库兹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原因居然是那些荠菜团子引发的风波。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菜团子让整个晚餐变得很混乱,蒸熟的菜团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原本准备面糊菜粥的部落兽女们纷纷舍弃了菜粥,纷纷和那几个厨娘说情,用菜粥换了几团荠菜团子,带回去津津有味的吃了。 这样一来,原本足够给一千三百位灰矮人吃的荠菜团子就显得十分紧张了,这时候,轮到了那些采掘场兽人监工们轮流打饭,他们见到很多兽女津津有味的吃着菜团子,以为这些就是晚餐,也纷纷过来领取菜团子,以至于到后来,剩下的菜团子只够分给几百灰矮人吃,剩下一半的灰矮人奴隶晚饭就这样没了。 那些辛苦挖掘壕沟的灰矮人们开始闹情绪,他们畏惧兽人监工,就将怒气撒在那些已经领取了菜团子的灰矮人身上,从一开始小声地抱怨到后来相互谩骂,直到最后,那些灰矮人们将积压在心底的怨气完全爆发出来,开始有人吵架。 很多灰矮人挨了鞭子,库兹派人将剩余的那些野菜面糊粥都分给没有吃上菜团子的灰矮人,事情也就因此平息了下来。库兹追根究底才发现,起因竟然是因为我,突发奇想将原本的野菜粥变成蒸菜团子而引发,这才来果果姐的帐篷里找我,没完没了的抱怨一顿。 最后,我们俩就做在果果姐营帐外面的草地上,看着远处夕阳斜照的美景。 库兹忽然说:“那个……嘉你说,晚上它们会来吧?” “额!”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库兹是在说什么,可当我想清楚了,我心里忽然灵机一动,发觉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之后,好像在这一瞬间抓住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开始整理脑海中的思路,然后开始组织语言,对库兹说道:“应该会来吧!肯定会来的,也许还会遇见那些死亡镰刀。对了,我有一个好主意……”(。) 175.浅草与格日勒 夜风吹过,轻轻地将轻纱一般的云撩开,露出里面藏蓝色的天幕,天幕中已经点缀出如同碎钻一样的群星,在这撩人的夜色里,营地的四周点起数堆篝火。四野里静悄悄的,诡异得连一丝虫鸣声都听不到,湿润的风传来一股淡淡的尸臭,不用猜都知道,那些僵尸在不远处的夜幕中蛰伏,想寻求某个时机将这群新鲜的血肉吞噬。 起先就已经预料到沼泽僵尸们可能会在晚上进攻我们的营地,所以那些灰矮人在库兹承诺有两个荠菜团子当宵夜之后,就又跳进三米宽,两米深的壕沟里继续掘土,他们就像是一群强壮的土拨鼠一样,将残土都甩到营地这一侧,这些挖壕沟留下的残土,竟然在壕沟的边缘处垒起一道两米多高的土墙。已经变得足够深并且足够宽的壕沟里,横七竖八的插满了一米多长的铁钎,这些铁钎都是那些兽人监工从采掘场偷偷带来的,在他们知道要跟随我们来溺亡泊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工具,这些精钢锻造而成的锋利铁钎在采掘场里并不算稀罕玩意,在漫长的与沼泽僵尸接触的过程中,每个部落的兽人们都找到了一些对付僵尸们的方法,就比如采掘场里的兽人们,他们更擅长阵地战,挖壕沟、设陷阱,这些手段对付普通僵尸都非常有用。 库兹对我说,在与那位兽人监工首领闲聊之中才知道,其实采掘场里的兽人们真正害怕与恐惧的并非是如潮的普通僵尸,也不是力大无穷钢筋铁骨的尸王。而是那些在黑夜里随处游荡的死亡镰刀。 安静的等了大半个晚上,整个营地都没有任何动静。就算那些可以再暗夜中潜伏的死亡镰刀的影子都没出现,这种等待是格外漫长的。 我和库兹爬在土墙的后面向外张望。壕沟外面的草地上,每隔十几米远就放置一张篝火卷轴,在夜风下,那团魔法之火被吹得忽明忽暗。等待的足够久了之后,紧绷着的精神开始慢慢松懈,果果姐和她的追风者小队这么晚了,居然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在外面究竟遇见了什么,但我猜有维鲁和强巴赫在。他们能够应付各种的危急情况。 我正在将镀银猎枪放在土墙上,伸手揉了揉酸痛而僵硬的肩膀,就忽然感觉到,又是那种浑身的魔法力出现了莫名其妙的波动,那种感觉就像是空气里的魔法元素慢慢地都变得很粘稠,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像是丝絮般逐渐地从空气中抽离出去,一直流向黑夜中的某个点。 有了上次的经历,那只巨大的骨镰透体而入的痛楚,让我身体在这一刻迅速的做出反应。整个身体都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库兹就在我一旁。他感受到我的已经,向我投来探寻的眼神。 我惶恐地看向他,他立刻明白过来我感知到了危险。我的眼神望向夜幕里的某个方向,库兹的手抓起合金弓。另一只手非常隐蔽地从箭壶里摸出一根缠有霜冻卷轴的羽箭,遥遥指着那那里。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变化。黑色的夜幕忽然被惨白的骨镰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一只裹在黑灰色破烂斗篷中的白骨幽灵从里面钻了出来,那晶莹剔透的白骨头颅的眼眶里冒着两团蓝色的灵魂之火,在这一刻有些迷失,它那锥帽之下的头骨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很快的就向我看过来。 我这一刻想通,这些死亡镰刀为什么会如此的神出鬼没,让人我发追寻它的行踪,因为它已经突破了空间的桎梏,可以在短距离之下,施展类似“瞬间移动”这样的技能。都说死亡镰刀是魔法师们的克星,它的身体天生就是一个吸收魔法力的魔纹法阵。它能够自动吸收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我也是因为敏锐地发现夜幕里的那个点,有不寻常的魔法波动,因而发现这只死亡镰刀的。就在它挥动右手的巨型骨镰,准备向我扑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库兹早已经准备好的霜冻箭矢离弦而出,随手他的手中又像变魔术一样变换出三支风狼牙箭,只稍微停顿了一瞬间,三只狼牙箭就连环射出。我也举起镀银猎枪跟个扣动了激发装置,铜豌豆跟随着那三只风狼牙箭射向死亡镰刀。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秒钟之内,那只死亡镰刀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躲藏在夜幕里,刚刚从时空门里跳出来,胸口上就插着一支寒冰属性的魔法箭,这时候它浑身挂着一层厚厚的白霜,瞬间,孱弱的胸骨上又被三支锋利的骨箭射穿。 那三支骨箭轻易地透胸而入,箭尖儿的尖棱刮到它的惨白色肋骨上,顿时就将那脆弱挂着冰霜的肋骨被风狼牙箭撞得粉碎。死亡镰刀双眼中的灵魂之火光芒大盛,拖着残破的身躯发了疯一样向我扑过来,那种风一样的速度,一时间我竟然无法反应过来,来不及做出躲避的动作。 那颗铜豌豆在死亡镰刀的脸上炸开,爆裂的魔法火焰竟然让死亡镰刀眼眶里的灵魂之火不停的闪烁,它迅猛的冲势也因此停顿了一下,但即使这样,它那只巨型骨镰已经贴着我的头顶削了下来,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头顶上的凉风。 我无比可笑的念着魔咒,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觉得“魔法斗篷”无比的繁琐冗长,我想我应该是来不及了,骨镰已经到了头顶,但是咒语才刚刚念到一半儿,就算是在高级的“自愈”天赋,也没办法让被斩下头颅的人从新复活吧!我想。 “咔擦!”骨头粉碎的声音贴着我的耳膜响起,竟然会是那么的清脆。 黑色的棍影像是一片棍幕,竟然直接砸在死亡镰刀的头骨上。碎裂的头骨在棍影之下,在空中就像是绽放的白色百合。眼眶内的蓝色灵魂之火被铁棍砸碎,在飞溅的骨片之中。化成一丝丝蓝色的花蕊,消散在空气中。 一颗鸡蛋大小的灰色魔核的坚硬外壳儿,竟然也在铁棍下碎裂成了两半儿,一颗核桃般大小的乳白色魔晶飞出十几米远,在黑夜里散发着白色的流光,就像是一颗荧光石一样,落进营地的草丛里。 库兹的手在这一刻之后,才堪堪推在我的身上,已经收手不及。将我的小身板儿推飞出去,而在向左侧跌出去的半空中,我捻动的魔法咒语才说是完成,我竟在这一刻,化成一道青烟消失在夜幕里。 “魔法斗篷”竟然一定作用都没起到。 看着散落在土墙后面草地上的白色碎骨,那颗白色头骨已经被侍女浅草的铁棍敲成无数碎片儿,就连灵魂之火都被击散。很难想象,那充满爆裂气息的一棍是从沉默寡言的浅草手里施展出来的。 侍女浅草已经将手里的黑色铁棍收了回去,潮红的面色一时间还难以平复。她若无其事的又坐回原来的位置,见到库兹呆滞的眼神看着她,竟然低下头将铁棍放在一边儿,明亮的眼睛看了库兹一眼。就好像再说:你这时候不应该夸奖我一句吗? 我从黑暗的虚影中显出身形,刚要对浅草表示一些感谢,却在这一刻又感觉到左侧更远些的地方有魔法力的波动。我连忙伸手指向那个方向,也不管黑暗里究竟会有什么。直接大喊道:“阿兹,那边!” 周围的兽女战士都被刚刚的响声以及我的喊声吸引过来。这时候,库兹毫不犹豫的飞快向那边黑暗之中射出一箭,这一次因为我发现的更早,在库兹的射出那支魔法箭之后,那一处的黑暗之中才刚刚露出一把巨型骨镰,一颗藏在黑色锥帽里的惨白头骨从时空裂缝中刚探出头,就被凭空射过来的霜冻魔法箭炸成冰雕。 那时空裂缝开合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死亡镰刀大部分身体还在裂缝之中,那时空裂缝的开口就已经闭合了,只留下一个挂满冰霜的圆滚滚的白骨头颅和一把巨型骨镰掉落在地上,只看那死亡镰刀的灵魂之火不停地闪烁,一旁的格日勒提着魔羚羊角短矛,两步赶过去,直接用短矛将那只在地上滚动的白骨头颅钉在草地上,那头骨眼眶中的两团灵魂之火瞬间熄灭。 没想到死亡镰刀竟然会这样脆弱,完全没有传闻中的说的那样可怕啊! “嘉,你怎么知道死亡镰刀从那里钻出来?”格日勒抬手将短矛从地上拔出来,一颗魔核从破碎的头骨滚了出来。 整个营地此时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土墙后面埋伏的兽女战士出现了混乱,在营地里火光的映照下,几只死亡镰刀在营地里时隐时现,只要是一现身就必回收割一条鲜活的生命。那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战斗勇气的兽女战士们,再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心灵防线彻底崩溃了,不断地有人从土墙后面站起来,发疯一样的在营地里奔跑,似乎认为这样就能躲开死亡镰刀的袭杀,却不想也是混乱的情况下,就越给死亡镰刀可乘之机,它们举着白骨巨镰在混乱之中,追在那些兽女们的身后,用绝对的速度优势竟连连袭杀成功。 “别乱跑!”库兹对着部落的兽女们大声喊道:“摆出防御阵型!摆阵!摆阵!” 库兹已经红着眼睛赶奔最混乱的地方,侍女浅草拎着黑色铁棍紧随在他的身后。库兹的羽箭第一次射空了,那只死亡镰刀在箭矢跻身的前一刻,钻进时空裂缝里,那支风狼牙箭也飞进时空裂缝里彻底消失不见。 不过在库兹的大喊之下,那些惊慌失措的兽女战士们终于回过神来,慌忙的围在一起,背靠背双手持矛,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十分的惊恐,她们慌乱间看到在人群中奔跑的库兹,情绪稍微平静一点。 格日勒脸色苍白的看着混乱的营地,她曾对我说过,拉伊图部落之所以背井离乡,离开溺亡泊,就是因为根本没有办法抵御这些亡灵杀手。而现在这一幕依旧在上演着,我转头看到不远处那些从地窨子里爬出来的兽人监工们,他们更加熟练的拿着双手各拿一只铁钎,数十人围成大圆圈儿,所有人面向外,紧张地盯着头顶斜上方,防御死亡镰刀的偷袭。 这时候,营地最外圈儿的篝火卷轴逐一熄灭了,从黑暗中涌过来的尸潮在昏暗的夜色里,已经显露出模糊的轮廓,我终于意识到最危险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不远处又是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一名兽女战士绝望的看着手中被斩断的短矛,低下头看着胸口划开一道尺余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夹杂着零散的脏器流淌在草地上,一团灵魂的气息被死亡镰刀吸入口中。 我忽然看见一道身影从旁边的土坡的阴影里,正在一点点移动,她身体匍匐着一点点靠近那只正在吸食兽女战士灵魂的死亡镰刀,四周的兽女们面带惊恐的畏缩不前,而那身材修长的身影就在死亡镰刀挥出骨镰划开时空裂缝的一刹那,像一只风狼一样扑上去,就在那只死亡镰刀刚要钻进裂缝的时候,她的手猛地抓住死亡镰刀黑色斗篷,将那只死亡镰刀从裂缝中拽了出来,并扑倒在地上。 那只死亡镰刀空荡荡的眼眶里的灵魂之火忽然熊熊燃烧起来,显示出它极为愤怒,白骨手臂已经从那位兽女的身下挣脱出来,混乱中我看到那位兽女坚毅的侧脸儿,竟是在夜狼崖下老兽人格里巴斯钦亲自挑选出来的那位,我想起最近她一直都在帮着侍女浅草管理部落里的兽人,是一位非常有头脑,并且很有能力与胆气的兽女。 可是普通兽女毕竟没有一级魔兽的力量大,虽然死亡镰刀是擅长速度的亡灵魔兽,但是力量方面也绝对要强于普通的兽女,她向四周吼道:“快过来杀了它!” 这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格日勒,她跳跃奔跑起来就像一只小鹿儿,轻灵的身体带有独特的韵律,手里的魔羚羊角短矛在奔跑中已经握在手里,而格日勒也越跑越快,就在速度达到顶峰的时候,她猛地向空中跃起,竟然腾空七八米高,她在最高点停留的那一刻,手里的短矛举过头顶,像是一道白色闪电一样向下标去。 “咔擦”一声脆响,锋利的魔羚羊角刺破了死亡镰刀头骨,大半支短矛插进地下,那只正在挣扎的死亡镰刀的灵魂之火在短矛下,化成几缕青丝消散掉。这时候,死亡镰刀手中的那只骨镰已经悬到了那位兽女的头顶,若非格日勒救得及时,恐怕此时这位兽女已经身首异处了。 我端着镀银猎枪,嘴巴里就像塞进去一只青涩的桃子。 远处的营地里,库兹的魔法箭又一次炸响了,那种在空气中强行凝结冰霜而引发的刺耳的声音,预示着库兹又用霜冻魔法箭射中一只死亡镰刀,我连忙大步地向库兹那边跑过去。(。) 176死亡镰刀的微笑 无数沼泽僵尸就像海潮一样涌过来,让我有一种瞬间就会被淹没的错觉。尸群中夹杂着异常高大的沼泽尸王,影影绰绰地竟然不下数十只,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在白天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居然有这么多的僵尸。 到了夜里,这些沼泽僵尸就好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一下子多得让人感到绝望,那些隐藏在夜幕里的身影,发出低沉的嘶鸣声,让整个营地都陷入恐慌之中。可是这时候,偏偏我们有根本无法腾出手来第一时间抵抗那些冲上来的沼泽僵尸们,兽女战士们正在拿着短矛抵御死亡镰刀的偷袭,哪里还顾得上那些百米之外的沼泽僵尸。 躲夜幕里的死亡镰刀,已经将我们的营地搅得天翻地覆,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已经变成千丝万缕的,非常紊乱地搅在一起。我提着镀银猎枪感受体内的魔法力从身体里慢慢被剥离出去,就算我有“暖气”的魔法回复效果,但是身体中的魔法力依然一点点儿的降低,如果不想办法阻止,用不了多久我身体中储藏并不算多的法力值,就会被那些死亡镰刀吸干,必须想个对策才行。 最先想到的办法,就是趁着魔力枯竭之前,尽快的干掉营地里的死亡镰刀。我向远处的库兹大喊:“阿兹!” 库兹站在远处向我看过来,我二话不说,抬起手中的镀银猎枪瞄准一位兽女战士猛地扣动扳机,黑暗之中,镀银猎枪喷出一道火舌。铜豌豆在黑暗之中变成一道长长的红色笔直线条,带着四处飞溅的火星贴着兽女的脸颊划过。 “砰!”的一声。铜豌豆砸在阴影里的死亡镰刀黑色斗篷里的伸出来的骨镰上,暗红色的火星飞溅映出了惨白的骨架。那只潜伏在黑暗中的死亡镰刀脸上出现惊恐神色,铜豌豆的冲击力阻挡了死亡镰刀的致命一击,当死亡镰刀再次向兽女战士拦腰斩来,那位兽女战士已经反应过来,机敏地向一旁飞扑出去,躲开了必死的偷袭。 这时候,一支带着寒冰气息的箭矢射进死亡镰刀的眼眶里,暴起漫天的冰雪,死亡镰刀浑身挂满冰霜。行动变得极为迟缓。它好像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浑身的骨头节都在冰霜中颤抖,传来“咔咔咔”的骨骼撞击声。数支魔羚羊角短矛破空而来,将死亡镰刀牢牢地钉在地上。 兽女们看着那死亡镰刀眼眶中的灵魂之火慢慢消散,死在数支标枪之下,见到它们也是能杀得死的,很多兽女战士开始重新拾起信心。我的镀银猎枪再次抬起,向着黑暗中射出一颗燃烧的铜豌豆,库兹的眼神顺着这条弹道延伸了出去…… 胜利的天平逐渐地向我们倾斜。那些潜藏在营地中的死亡镰刀们一只只的被我找出来,被库兹的霜冻魔法箭冻僵,被兽女战士们的标枪插成一地的骨渣。而我的魔法力依然没有任何回复的迹象,一点点地从体内慢慢流逝。 我不知道营地里还有潜伏着多少只死亡镰刀。但是我担心在魔力枯竭之后,我无法使用镀银猎枪,库兹没有我的指引。如何能够找出暗夜里的死亡镰刀。 暗夜里传来“踏踏踏”的马蹄声和“当当当”清脆的马铃声,营地外面的尸群忽然间出现了混乱。黑暗里传来强巴赫的战吼,我飞快的跳到土墙上向外张望。我很担心果果姐,如今营地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如果追风者小队在这样密集的尸群,强行突进来,势必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我看到营地左侧西北角那里的尸群更加的混乱,忽然间几只僵尸忽然倒飞出去,一个宛如战神的身影冲了出来,他身披全复式重甲,左手的钉头锤上还挂着一颗沼泽僵尸的头颅,右手的巨大圆盾上面坑坑洼洼,浑身溅满了绿色的汁水。 四下里的僵尸被这股巨力撞开,强巴赫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居然强行打通了一条路,后面有一条冰霜之路延伸过来,五匹古博来马载着追风者小队成员仓皇跑了进来,在冰霜之路的后面跟随着十余只身材高大的沼泽尸王,它们在后面发出愤怒的吼声。 强巴赫见到营地并没有被尸潮冲破,稍稍呼出一口气,掏出腰间的水囊将里面的清水一股脑的从头顶浇下来,他随意的帅帅头上湿漉漉的金发,猛地纵身一跃,逃过四米多宽的壕沟,站在土墙上。 随后那几匹古博来马也纷纷越过壕沟,再次看见果果姐,发现她浑身的魔法力也近乎枯竭,不过追风者小队所有成员精神状况都还不错,虽然都受到了一些轻伤,但是并不算严重,几乎每个人的马背上都挂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大口袋,里面装满了圆圆滚滚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子的恶臭。 维鲁翻身下马,看着我和库兹平安无事,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打不向库兹那边走过去,将库兹背着的一壶羽箭挂在自己身上,就迅速回身站在土墙上,来开灼热弓对准墙外追上了的十来只沼泽尸王轮番射出风狼牙箭。 那十余只失去理智,愤怒地冲出尸群的沼泽尸王陆续的头颅上中箭,锋利的箭矢带有强大的爆裂力量,那些风狼牙箭轻易地洞穿了沼泽尸王坚硬的骸骨,竟然将这十几只尸王纷纷地射倒,这些皮糙肉厚的沼泽尸王竟然头颅中箭之后,依旧生龙活虎一般从地上站起来,这时候他们那仅有的一点初级智慧发生了作用,它们惶恐地退回尸群之中。 营地外的尸潮再次向营地逼近。 “我和维鲁一直在担心你们两个小子能否应付那些死亡镰刀的袭营,尽可能的赶回来了,不过看起来你们两个小子处理的很好!”强巴赫浑身湿漉漉的。依然无法掩盖身上的恶臭,穿着沉重的重装甲。走路的时候“哗啦哗啦”的乱响。 果果姐单手托起一团巨大的水球,那水球飘到强巴赫的头顶一下子爆裂开。兜头盖脸地浇在强巴赫身上,足有一吨多的清水彻底将强巴赫冲成了落汤鸡,不过也将他身上那些僵尸的味道冲洗的干干净净。 “你应该节省一点魔法力的!”强巴赫非常无奈的指指营地外面的尸潮说道。 果果姐无所谓地说:“反正注定要冥想恢复!” 然后她静静地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一下四周空气中的魔法元素,皱着眉对维鲁说:“营地里的魔法元素非常紊乱,那些幽灵一族的死亡镰刀将这里搞得一塌糊涂!喂,嘉!你们两个小子到底是怎么样把那些死亡镰刀搞定的?” “还没有搞定啊!我们还在搜索之中……”格日勒从我后面跑过来,对果果姐说道。 “……” 追风者小队成员们都没有想到,营地里看似井然有序,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都在土墙周围结队的巡逻。没有出现任何乱象,原以为是那些死亡镰刀已经退走,没想过竟然是营地里这些兽女战士在反杀死亡镰刀。 “砰!”又是一声冰箭碎裂的声音,一旁的维鲁手里的灼热弓弓弦还在微微颤动。 距离我们足足有五十多米之外,果果姐的帐篷旁边,一只死亡镰刀浑身挂着厚厚的冰霜被维鲁钉在帐篷上,原本维鲁还想再补射两箭,没想到四周的兽女战士,反应非常迅速。十余只魔羚羊角短矛第一时间飞过去,将那只死亡镰刀钉死在帐篷上。 这几支短矛无论是精准度还是速度,都让一旁的多伦列和岳伦看得暗暗咋舌,传言兽族部落无论男女都骁勇善战。看来果然是说得没错。多伦列和岳伦、提亚。果果姐在面对死亡镰刀袭杀的时候,都承受着相当大的压力。想不到这些普通兽女战士们在混战中,战斗的意志竟然这样坚定。这些表现让追风者小队成员们都刮目相看。 果果姐说她魔法力几乎是消耗一空,接下来需要冥想才能回复魔法池中的法力。我忽然想到了我挎包里的那面蓝水晶石鼓,那个水系图腾正好是“魔力恢复”效果。想来对果果姐一定会有帮助,我紧紧地跟在果果姐的身边儿。 之前我刻意的忽略它,是因为我从身体里调动水元素法力的时候,会让精神之海里面禁锢那些闪电之力的浅蓝冰块融化,那些闪电之力在冰块融化的时候,会释放出来,那个滋味至今记忆犹新,浑身像触电一样被麻痹得动都动不了,那道闪电还会损伤的身体的经络,要不是我有“自愈”的能力,那伤也足够我在床上躺俩月的。 “果果,你快去休息,接下来一定有一番苦战,我们几个先把潜伏在营地里的死亡镰刀找出来。”强巴赫立刻做出安排。每当这时候作为猎魔手,维鲁总会潜伏在暗处,等待死亡镰刀出现,再一举击杀,指挥追风者小队的任务就自然落在强巴赫的身上。 强巴赫说完,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果果,做了个一切小心的手势,果果示意明白。 魔法师对于死亡镰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每个人族魔法师的身体里面存在着一个魔法池,魔法池里面蕴含着非常纯粹的魔法力,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死亡镰刀会受到这些精纯的魔法力的吸引,所以,一直以来,死亡镰刀的暗杀对象会优先选择魔法师。因此,强巴赫才表示让果果姐小心。 我看到果果姐的小臂上还绑着一面精致的小型圆盾,看那圆盾上的花纹就知道这是一件魔法装备,不过我以前却从没见过。果果姐拉着我的小手走向她的帐篷。 库兹看我跟着果果姐往帐篷里走,也没多问,关心地问我一句:“嘉,你没事儿吧!” 其实我知道库兹是想说:嘉,你走了,谁帮我找那些死亡镰刀啊!我自己一个人做不来啊!我对他眨眨眼睛说:“我跟果果姐回去休息一下,马上就出来帮你!” 我的意思其实是说:我的魔法力也快用光了,休息回复一下,马上就出来帮你!这话只有库兹和果果姐能够听明白,但果果姐刚从外面回来,还不知道我能够发现藏在暗处的死亡镰刀的本事,担心地抱怨道:“你能帮什么忙,不添乱就不错了,一会跟着我,别乱跑!” 果果姐将魔法杖塞进腰包里,转头又对库兹说:“阿兹,你也小心点儿!” 又对强巴赫说道:“强巴,好好照顾阿兹!等我出来。” “放心吧,果!”强巴赫的承诺从来都是掷地有声,说话算话。果果姐作为团队里的辅助型魔法师,存在的重要性要比一般的魔法师作用大得多,增益型魔法技能会让整个小队战斗力提升一成,所以强巴赫又说道:“快点回复,今晚会很艰难,不行就喝魔法力药水,我们这次收获应该足够买一瓶魔法药水了!” 果果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原来果果姐居然还带有魔法药水,我从琪格的口中听说过这种稀有的魔法药剂,据说最小瓶的魔法药水也不是金币能够买回来的,按照琪格的话说,一小瓶魔法药水至少也要十块低级魔晶。看来这次死亡沼泽之行,维鲁和强巴赫也下足了本钱。 跟着果果姐走进了漆黑的帐篷,果果姐打个指响,帐篷顶上那盏魔法水晶灯应声亮起。随手在帐篷门口布下禁闭空间的防御性魔法罩,又觉得不太安全,可是看她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她身体里的魔法力连一个低级水球术都放不出来了。 果果姐犹豫一下,从腰包里摸出一卷魔法卷轴要递给我,但随即又放回腰包里,她匆忙脱下满是灰尘的斗篷,只穿着半透明的白纱抹胸迅速坐在浪皮褥子上,并且对我说:“不要随便出去乱走,外面很危险,等我醒过来带你一块儿出去!” 我只能表现出乖宝宝的模样,点点头。然后坐在果果姐的对面,从皮质挎兜里摸出蓝水晶雕刻的石鼓,小心翼翼地放在果果姐的面前,我担心聚集水元素魔法力时候,释放出来的闪电之力会伤及果果姐,便稍稍的向门口挪了两步。 随着引导的指尖开始慢慢地凝聚水元素魔法力,再次精神之海中冰山上的一块淡蓝色冰块莫名其妙的消失,我的全身各处节点中的水系魔法力活跃了起来,并统统凝聚在一起,顺着我的身体里的经络汇聚在指尖上,一团鸡蛋黄大小浓郁的水元素魔法能量球凝聚在指尖儿。浅蓝色冰块儿封印着闪电之力从精神之海中飙射出来,这一小团纯粹的雷电元素找不到宣泄点,充斥的雷电之力将我浑身麻痹得动都动不了。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前突发异变,一只死亡镰刀忽然划开一道时空裂缝,从里面探出头来,那如同两盏汽灯一样的灵魂之火在眼眶中熊熊燃烧,看向我的时候,我竟然如此清晰的看见死亡镰刀那颗惨白的骷髅头骨上显出狰狞的笑容。(。) 177.瞬发的闪电箭 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绝望,看着离我咫尺之遥的死亡镰刀,那只白骨巨镰上面暗红色的纹路都如此的清晰可见。浑身被麻痹了的我,在死亡镰刀的眼前就像是一只等待屠宰的小鸡,虽然我并不畏惧死亡,可是当那把惨白而锋利的骨刀向我脖颈递过来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有一种不舍,那是很多的遗憾。 果果姐的魔法防御罩能够挡住外来者,却挡不住能够撕破空间壁障的死亡镰刀,它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闯了进来,我斜眼瞄了一下果果姐,她此时竟然已经进入了冥想状态,此时的她对外界全无任何感觉,也许有一点儿,但她绝不会想到是一只死亡镰刀闯了进来。 我试图张开嘴发出一点声音,警示一下冥想中的果果姐,可是浑身的肌肉麻麻的,竟然根本无法控制,连发出一点儿声音都做不到。 死亡镰刀的身体周围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吸力,也许普通人根本无法感觉到,那是会让一切魔法元素紊乱的力量,在空气中的魔法元素汇聚成丝絮,形成微妙的漩涡将魔法能量聚集到死亡镰刀的身体内,死亡镰刀的整个身体就是一个天然的聚魔法阵,它会不停地吸取周围的魔法元素,当这些魔法元素达到一个临界点时,他就有能力用骨镰划开一道时空缝隙,并且钻入其中,完成一次空间的跨越。 可当它伸过来的骨镰就要接触到我的脸颊之时,那道在我体内试图寻找路径冲出去的闪电,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所吸引。竟然径直从我的额前钻出来,在空气中闪烁出瑰丽的电弧。 “滋滋!” 电弧从我的身体迅速的被死亡镰刀吸引走。我除了额头的眉心处感觉到灼烧的疼痛,竟然没有任何不适。但是那只凭空出现的死亡镰刀,竟然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颤抖着从半空中跌落在帐篷里的狼皮褥子上,浑身闪烁着耀眼的电弧,一团青烟从死亡镰刀身上冒出来。 那道电弧离开我的身体,从麻痹中恢复过来的我不敢有任何迟疑,蹲在死亡镰刀的身边儿,这一次我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指着那只浑身抽搐的死亡镰刀。此时指尖儿的水元素之力已经飞快的散掉,当我的手接近那只死亡镰刀的时候,我感觉到它躺在地上颤抖的更加剧烈了,它好像是怕我! 我想这应该是因为无意间释放出去的那道雷电之力,才会怕我接近它。而我哪里敢给它任何喘息的机会,从生死一线到有了生的机会,我继续诱发精神之海中的堆成冰山一样的冰块,诱发藏在其中的闪电之力。 这一次,体内的闪电之力甚至连对我的麻痹都是极为短暂的。从我头部精神之海中传出来,那道电弧通过我的手臂,不停的跳动着,被死亡镰刀吸引过去。我清晰的看见它头骨眼窝中的灵魂之火又变得弱了几分。 我没想到,这些亡灵族的幽灵们居然最畏惧的是雷电魔法。它浑身上下都裹在电弧之中,我从怀中拔出狼牙匕首。趁它被麻痹住无法动弹,紧紧地握住木质的手柄。用最锋利的牙刃刺进死亡镰刀的眼窝中,将那团灵魂之火扎得四处飞散。 每朵灵魂火焰都是亡灵生物的生命本源。如果灵魂之火消散了,那么这只亡灵生物才算彻底灭亡,不然就算是将它们的身体碾得粉碎,只要它们的灵活之火不灭,最重还能寄居在尸体里面重新复活。 从死亡镰刀的颅骨里滚出一颗灰色核桃大小的魔核,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我将这东西从地上捡起来揣在怀里,才发现身体里还存有浓郁的水元素魔法力,摆在果果姐面前的水系石鼓图腾还没有激活。当我指尖流出的水元素魔法力涌入蓝水晶石鼓图腾里,石鼓图腾的四周空气中无数水元素凝聚在一起,像一颗颗小型的流星一般,从天空中坠落。 一场魔法力之雨在我和果果姐周围缓缓地落下,我的身体就像是干涸的河床被雨季的洪水冲刷着,那些浓郁的魔法力瞬间充满了我的身体,我看到果果姐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就像是在沙漠中渴了三天的旅者,忽然之间掉进湍急河水里面,她猛地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水晶石鼓。 果果姐慢慢地从冥想状态中清醒过来,惊讶地抬起眼睛看着我问:“这个是你的?” 我连忙点点头,解释说:“这个是兽人萨满的石鼓!” “我上魔法学院一年级的时候,在魔法百科全书里见过,记得那时候我的导师要求我们背下每件魔法器物的功用,那时候,看着面前三十六本,平均都有一尺厚的魔法百科全书,我们这些刚入学的魔法师学徒们,连死的心都有。那时候就在想要是将这三十几本魔法书都背下来,可能我们老得都快死去了吧!”果果姐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面前的石鼓图腾,微笑着对我说:“这是初级兽人萨满巫医们最开始使用的图腾,因为这时候他们刚刚在脑中形成魔核,魔法力与精神力还非常的弱小,这时候的萨满巫医大概只能借助这些石鼓,才能释放技能吧!不过话说回来,萨满巫医初期还是要依靠近身搏斗的,他们的魔法只能辅助他们战斗!” “你怎么会有这件东西?哦,记起来了,你跟我讲过,是古鲁丁长老会那帮兽人长老们送给你和琪格的礼物,对吧!不过,我怎么感觉这面石鼓上面的魔法效果是处于开启状态,我魔法池里的魔力恢复得好快,以前冥想的时候,可没有这样快的恢复速度!能让我恢复法力的速度快一倍,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应该很快就好!”果果姐知道外面的情况紧急,也无心细聊。将自己的话如同倒豆子一样的说出来,没准备问我为什么会使用石鼓图腾。在她看来,我的老师是老库鲁。我能够学会第一个法术,自然就应该学会第二个、第三个。能使用兽族的石鼓图腾,对于我来说应该不算难事,不过是此时我找的时机太好了而已。 她之前解除了冥想状态,是因为感觉到帐篷里有很大的变化,担心我才从冥想状态解脱出来,看到我竟然为了帮她恢复魔法力,拿出了一只石鼓图腾,并且用兽人萨满的方式激活。帮助她快速的恢复法力,自然是不肯错过机会,连忙要再次进入冥想之中。 她的目光随意的落在帐篷角落里那具灰白色的死亡镰刀骸骨上,一瞬间她的眼镜就凌厉无比,同一时刻,她的手心里聚起一团水球,紧张地盯着那具早已经死掉的死亡镰刀。 我连忙说:“姐,别怕,是死的!” 我丝毫没有隐瞒。将击杀死亡镰刀的过程讲给果果接听,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情砸得果果姐头晕目眩,她轻抚着我额头上刚刚愈合的伤口,那淡红色的疤痕还没有彻底消失掉。而我的手臂上被闪电烧焦的地方,依然在顽强的不断愈合。 我甚至像献宝一样,将怀里的魔核掏出来给果果姐看。她才算是彻底相信了下来。 “按照你的说法,就是你在上次的那次战斗里。反而因祸得福,体内封印了大量的雷电之力?你的意思是说你能瞬发释放闪电?”果果姐单手按住额头问道。 我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对她说道:“从另一个角度上讲,是这样的。” “嘉,我真想知道,你和库兹在北麓荒原上都干了什么,我们只有两个多月没见,好吧!”果果姐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指着外面说道:“然后你们就拥有了一个部落,还有骑着一只巨大的亚归兽,驮着总是用不完的魔法卷轴在荒野里游荡,遇见难以解决的事情,就是一顿魔法卷轴砸过去,每张卷轴都差不多值一枚金币吧,你们这样些战斗,就没有哪次是依靠实力拼出来的,我看全是用金币砸出来的。” 我小声地反驳她,可是这理由连我自己都没办法征服:“姐,这就是战争。” 只好甩出亲情牌,说道:“还好,每次我和阿兹都很幸运的活下来了,这不是很好嘛!” “早知道你鬼点子这样多,当初我们就应该直接返回史洛伊特省去,随便你想出来一个鬼点子,也不用姐姐我跟着冒险团在荒原上风餐露宿的,这一次回去,咱们就去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给苏苏买个最好的假肢,让她能像别的小孩子一样自由奔跑的那种!”果果姐有些感叹,看着面前的石鼓图腾,说道:“兽族人很在意这东西,一般从不向外流传,据说,这样的东西就算帝国皇家魔法学院里,也只有几个收藏品而已!” “很值钱?”我好奇地问道。 果果姐见我钻进钱眼里,没好气儿的白了我一眼,说道:“你就那么喜欢黄橙橙的金币?这可不是一位魔法师贵族应有的品格啊!石鼓图腾的价值我虽不知道,但是根据我的老师说,这东西倒是非常有研究价值,对于了解和研究萨满一脉的传承很有帮助!” “所以就很值钱?” 一直以来,在前世中对事物的衡量总是喜欢用金钱加以量化,这个习惯很不好,在这个世界里,一位有身份的贵族是不可以浑身散发铜臭味的,而且,魔法师们也并不喜欢黄橙橙的金币,魔法师的世界里流通的是魔晶石。 当然,在我这样贫嘴的时候,果果姐已经丝毫不理会我,进入冥想状态,她看我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就算把悬着的心放下来,有些担心帐篷外面的库兹,但是又马上觉得这种担心是非常多余的,因为外面有强巴赫和维鲁,阿兹应该没事的。 果果姐的魔法屏障就像是铜碗一样,将我困在帐篷里面,想出去都不做不到。 等待果果姐的时候太无聊,只能将皮包里面的铜豌豆倒出来,仔细擦拭的铮亮。我透过帐篷皮帘儿漏出的缝隙,可以看到兽女战士们已经开始整排整排的站在土墙上,一群采掘场的兽人监工还在指挥着那些已经除去脚铐的灰矮人奴隶,他们不停地从往土墙上冲,又不停地跑下来,可惜太远了,看不太清楚。 我无奈的趴在帐篷口,努力地想看清外面的战事,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大地在震颤,看起来沼泽僵尸已经开始发起总攻了,回头看向果果姐,她依旧像是一尊美丽的雕塑,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美丽分割线…… 果果姐带我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时候,一瞬间的事儿,她就在我身上加持一面冰盾。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整个营地就像是一锅煮沸的开水,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忙碌的兽人。一排兽女战士威风凛凛的站在土墙上,手里握着短矛注视着对岸的尸潮,竟然全无一点惧意。 两百多名兽女战士分散在土墙上,说起来实在显不出人数优势,营地外面至少聚集近千只沼泽僵尸,那些昏暗的地方也不知道聚集了多少沼泽尸王,不过看起来这些尸王不敢露头,应该是被维鲁的暗箭射怕了。这些沼泽尸王已经具有了初级智慧,已经学会了一定的策略,这种尸海战术很克制兽人,大部分兽人部落里的战士们都是崇尚死战的,而对这些尸潮,死战不退注定要被尸海吞没掉。 采掘场的兽人监工已经在和沼泽僵尸的战斗中,习惯了它们的战斗方式,所以才会在战前挖这样一道深深地壕沟,那些普通的沼泽僵尸们像是下饺子一样成片的冲上来,跌进了宽阔的壕沟里,那些沟底的铁钎并不能刺穿僵尸坚固的厚皮,但是却会让僵尸陷入壕沟沟底,太多僵尸跌落进来就会进成一团,里面横七竖八的铁钎就会限制它们的活动,这些沼泽僵尸力大无穷,每当它们剧烈挣扎,一不小心就会将铁钎捅进其他沼泽僵尸的身体里。 壕沟暂时还没有被沼泽僵尸填满,那是因为不断都落进沟里的僵尸,会被几位灰矮人奴隶联手齐心合力用几米长的铁钩子从沟底拉出来,等在土墙上的兽女战士毫不留情的用魔羚羊角短矛刺入不停挣扎的沼泽僵尸的头颅中,那些原本灵魂之火非常孱弱的沼泽僵尸很快就会彻底死去,后面的灰矮人奴隶就会第一时间将土墙上的沼泽僵尸拖到营地里,堆成巨大的尸堆。 灰矮人将这些沼泽僵尸从壕沟里清理出来,后面的沼泽僵尸继续往壕沟里涌进,原本这是采掘场里兽人监工想出来抵抗沼泽僵尸的招数,想不到在我们营地里用起来,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原因有两个,其一,就是我们部落的兽女战士每人都有把可以轻易刺穿沼泽僵尸坚硬皮肤的短矛。其二,就是负责干脏活累活的灰矮人奴隶终于吃饱饭了,挖掘的壕沟足够宽,拉拽沼泽僵尸的速度足够快,让营地周围的壕沟仿佛永远也填不满。 那些沼泽尸王一直潜伏在暗中不敢露头,可是随着黑暗中的几声低吼,终于那些散乱无序的沼泽僵尸们纷纷停了下来,它们尽可能的凑在一块儿,慢慢地向营地这边涌过来,看得出这一次,它们已经做好了填平壕沟的准备了。 夹杂在尸群中的高大身影终于再次出现,数十只沼泽尸王跟在尸群的最后面慢慢地显露出身影。(。) 178玻璃般的脆弱 对于擅长辅助技能的水魔法师来说,“轻身术”算得上初期魔法课堂上必须学会的低级技能之一,对于学院派的魔法师们来说,最大化提高魔法池的容量与学习足够多的魔法技能,是彰显魔法师能力的重要条件。他们评定魔法师的等级,完全是依靠检测魔法师魔法池的魔法值容量,以及检测魔法元素亲和度是否足够学习更高深的魔法技能。 如果某位魔法师准备评定等级,一定要具备以上两个因素,那就是强大的魔法池和更高等级的魔法技能,两者缺一不可。所以像果果姐这样的辅助魔法师,“轻身术”和“冰盾”都是她必修的魔法技能,相对那些技能来说,“冰棱小径”算得上更高一级的冰系魔法。 按照魔法学院对魔法技能的等级划分,通常魔法技能分为五级。这样介绍有些太过于模糊,用火系技能举例:一级火系魔法技能最常见的是:小火球,二级火系魔法技能:连珠火球,三级火系魔法技能:爆裂火焰,四级火系魔法技能:流星火雨,五级火系魔法技能:召唤九头火蛇。甚至还有更高级的禁咒:末日审判。 “轻身术”“冰盾”算是一级初阶魔法技能,“冰棱小径”则属于一级高阶魔法技能,因为这个魔法技能本身拥有一定的减速效果,所以勉强是辅助系技能。对于那些学院派的导师们来说,学会了“冰棱小径”的魔法师就远远强过只会“轻身术”的魔法师。然而,在实战中却并非如此。就像眼前这场战斗。“冰棱小径”实际上并不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但是“轻身术”的作用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对于这些兽女战士们来说。最难以克服的就是沼泽僵尸们的天赋技能“重力场”。整个营地都已经陷于双倍重力的状态中,兽女们在重力场之中。虽然不至于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但是做出每个动作都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如果有“轻身术”加持,至少可以让她们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我和果果姐从帐篷里走出来,就感觉像是身上背着一块儿巨石,每走出一步都需要消耗两倍的体力,放眼向远处的壕沟望去,不知道有多少沼泽僵尸倒在四米宽的壕沟里,变成其他僵尸脚下活动的基石。我跟随果果姐掩着口鼻,忍受着四周散发的恶臭,绕过营地空场巨大的尸堆,爬上了已经被踩踏得不像样子的土墙。 那道围绕在营地周围的壕沟就像是一条塞满了尸体的死亡之河----冥河,无数僵尸在壕沟里挣扎着向外爬,却是因为相互之间的撕扯,变得很难爬出去。后面陆续有沼泽僵尸踩上来,叠在一起的僵尸们发出阵阵低沉而愤怒的嘶吼,就算是看一眼都会让人觉得恐怖。 一旁的灰矮人奴隶精赤着上身。汗流浃背地用一根铁钩子将一只就要从壕沟里挣扎出来的沼泽僵尸钩上来,那只沼泽僵尸就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的抓住铁钩子不放手,他凭借敏锐的嗅觉闻到了来至于铁钩另一端的新鲜血肉的味道。它想努力的靠上去,品尝那些鲜美的兽人血。 可是当身体刚刚脱离壕沟之后,它感到有剧烈的破空风声传进耳朵。下意识的抬起强壮的手臂挡在脸前,一支锋利的短矛刺破它的手臂。直接扎进它的脑袋里,绿色的汁液和浑浊的脑浆飞溅。那只僵尸挂在铁钩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眼窝中的灵魂之火不断地暗淡下去。 那根短矛被一位兽女收回去,她双手微微颤抖,小心的将短矛木杆儿上粘稠的尸液擦掉。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流进胸口,在她小麦色的皮肤上形成无数道小溪。她的手臂健壮而有力量,但此时已经连握着短矛都变得气喘吁吁。 那只僵尸只是数千沼泽僵尸里的一只,后面扑上来的僵尸,在夜幕的遮掩下,根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经过月余的调养,这兽女的身体素质已经明显的改善,就算当初在部落里,兽女们的生活也没有好到可以天天吃肉的程度。 而现在几乎每天都能喝上一碗香喷喷的干肉面糊粥,她的皮甲还是当初从溺亡泊逃亡时候穿的那件,而现在紧巴巴的箍在她的身体上,那饱满的胸脯总是会将胸口的绳扣撑断,她甚至不用刻意低头,就能看见自己雄伟的****。平时,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甚至能够和队伍里的盘羊一起放肆的在荒野狂奔几公里,可是现在,她几乎累得就想躺在泥地里,轻轻地闭上眼睛眯上一小会儿,一小会儿也是好的。 浑身的肌肉都已经变得酸胀难受,甚至双手握在短矛上,手臂的肌腱就会抽在一起。可她依旧站在土墙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壕沟里的尸群,只要有哪只僵尸被勾上来,就会迅速的将短矛送进它的脑袋。然后用一把锋利的板斧将沼泽僵尸的整个脑袋砍下来,堆在身边儿。而整具沼泽僵尸的尸体会被身后的灰矮人奴隶迅速的拖走。 这已经是她今晚杀的第三十二只沼泽僵尸了,每一颗沼泽僵尸的头颅是兽女战士的功绩牌,而那些沼泽僵尸的尸体,则是灰矮人奴隶领赏的凭证,采掘场的兽人监工亲口对每一个灰矮人奴隶说,每拖回来一只沼泽僵尸的无头尸体,战后就将会得到一个菜团子的奖励,这些灰矮人在几天前,饿得都快要死了,现在听到干活儿就有饭吃,灰矮人奴隶们开始为自己的菜团子,而拼命拖拽那些壕沟里的僵尸们。正因为这些灰矮人奴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这位兽女战士才会有这么多的收获。 她将短矛戳在土墙上,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水囊,想喝一口水润润已经喊得沙哑发干的喉咙。可水囊已经变得干瘪,打开木塞后将水嘴凑到嘴边儿。用力的摇晃也仅仅流出几滴水来。这几滴清水甚至不能缓解她那干裂的嘴唇。 这时候,一位采掘场的兽人监工有些眼馋的将目光从兽女战士戳在地上的短矛上收回来。看了看自己手里已经变钝的铁钎,很是羡慕的咂咂舌。他豆粒大的小眼睛不停地眨了眨,掏出自己腰上的水囊,递了过去。 那位兽女战士有些惊疑地看着那位兽人监工,这让兽人监工显得有一点尴尬,有些心虚的兽人监工正想要将水囊挂回腰上,那兽女战士已经一把抢过去,一口咬开软木塞子,接连喝了三大口。然后飞快的将水囊还给那兽人监工,刚想道一声谢谢。这时候,正巧一队灰矮人奴隶走上土墙,向兽人监工汇报:“按您吩咐,我们小队已经凑齐一百具僵尸尸体……” 兽女战士见到灰矮人奴隶向兽人监工汇报,就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转身又望向壕沟里即将爬出来的僵尸,不在搭理那兽人监工,气得兽人监工狠狠地给那凑过来表功的灰矮人奴隶一鞭子。 果果姐拉着我。随手画出一个简单的魔法阵,只见那团风元素的光球相互交缠着飞入那位兽女战士的双腿之中。顿时兽女战士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腿,疑惑的抬了抬大腿,感觉到了久违地轻松。她有些疑惑的看看周围那些努力用铁钩子钩僵尸的灰矮人奴隶们,发现他们行动起来还是很吃力的样子,一时间高兴地想要跳起来。 果果姐可不准我自己在这乱局中和她走散。她如今有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就是那只蓝水晶石鼓。只要我在石鼓中注入纯粹的水元素魔法力,那只石鼓就会在周围两三米之内。不断的从天空中落下“法力之雨”,这些温和的魔法元素非常迅速的补充到果果姐的身体中,变成她体内魔法池中的魔法力。 “轻身术”这个初级魔法耗费魔法值并不算高,果果姐又仗着有我跟在她身边,带有“魔法回复”效果的石鼓图腾一直在缓慢的回复着她魔法池中的魔法力,竟然将“轻身术”这个技能搞得像是廉价的大白菜一样,随手乱丢,我偷偷地鄙视她一下。 这就是魔法师的能力,在战场上被无限的放大。果果姐这样的辅助型魔法师,如果她有足够的魔法力,她几乎能够改变整个队伍的战斗力。 就像是现在她走在土墙上,伸手在空中绘制一幅雪花状的魔纹法阵。仅仅是用手轻轻一点,那幅魔纹法阵就变成了一面淡蓝色的冰盾,出现在一位摔倒的兽女战士身上,她身后挣扎着从壕沟里爬出来的那只沼泽僵尸,一爪子拍在冰盾上,顿时将冰盾抓的粉碎,笨重的巨爪被冰盾挡得停了一下,冰盾破碎的时候,让将整个僵尸爪子都冻上了一层冰霜,兽女战士仓皇的向外爬出两步,僵尸的大爪子才险之又险的从兽女战士腿边儿扫过去。 兽女战士远远地正要跑过来,当面对果果表示感谢,远处的强巴赫厉声喝道:“回到你的位置,继续战斗!” 太多的沼泽僵尸冲过了壕沟,正在往土墙上爬,跟在后面的沼泽尸王也一点点的随着尸潮向前推进,已经有几段土墙被沼泽僵尸冲破,那些站在土墙上的兽女战士,跑得稍微慢一点儿的,就会被残暴冷血的沼泽僵尸撕成碎片,温热的鲜血洒在沼泽僵尸的脸上,让那几只沾了兽人鲜血的僵尸变得更加疯狂。 随着越来越多的沼泽僵尸踩踏着同伴,越过壕沟,整个营地的第一道防线就变得岌岌可危,库兹已经传达了撤退的命令,可仍然有一些兽女战士未来得及及时撤退,被涌上来的尸潮瞬间淹没。 整个防线就这样被沼泽僵尸一点点的吞没,我这时候站在果果姐的身边儿,库兹朝我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寸步不离的侍女浅草。北面土墙上的兽女战士被强巴赫组织起来,井然有序的撤了回来,我见到土墙背面的地上铺满了冰霜陷阱,就问库兹:“阿兹,你这次用掉多少卷轴?我怎么感觉整个土墙北面全是小兽夹子啊!” “带来的那两个封魔箱子里面的卷轴,都被我做成陷阱铺在营地土墙上了!”库兹毫不在意地对我说道,就像是随便丢出去二三十卷魔法卷轴那样轻松,他看我一时无语的呆望着他,就知道这事儿做的欠妥,忙解释说:“我们前几次不也是这样干的,等战斗过后,我们再把那些没有用到的魔法陷阱收起来,下次再用也是一样的嘛!” 四百张强化霜冻卷轴,足足是我和琪格耗费了大半个月的****夜夜,才辛苦绘制出来的,单单是寒冰草就用掉二十七株,这些卷轴都是在运盐途中,返回古鲁丁的路上,我和琪格每天晚上熬夜做出来的。那二十七株寒冰草,有些是从荒原上的兽人采集者那里收购的,还有几株是从灰矮人强盗团收缴回来的,甚至最后几株是从果果姐的腰包里翻出来的。 这么多卷轴一下子用出去,就相当于用掉了四百多枚黄橙橙的金币一样,我一下子又觉得就算是胜利,这场战斗也是用金子铺出来的,而且这一次代价有点大了,原因无他,只因为琪格已经回家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在能够给我们配置那种特别的乳白墨水,这种强化版的霜冻卷轴,就算是用一张少一张。 库兹以为我生气,毕竟这些卷轴是我和琪格熬了数个晚上做出来了,布置陷阱的时候,也没来得及跟我说,就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用四百张魔法卷轴将拉伊图部落女战士们换下来,我觉着值得!” 我低着头凑近库兹耳边小声地说:“和沼泽僵尸第一次作战,就将我们所有的卷轴都拿出去,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办,这东西用完一张就少一张!我们连溺亡泊的大门还没摸到。” 语速有些急,我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但是在此之前,我们的计划里,仅仅是要用少量的霜冻魔法卷轴阻挡一下沼泽僵尸的脚步,然后带着整个部落撤离营地,用速度优势将这些僵尸蚕食掉,有维鲁和追风者冒险团成员为我们的部落保驾护航,可以讲沼泽尸王和死亡镰刀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库兹也听懂了我的意思,这时候想起了战前和我商量的计划,显然这家伙一打起仗来,头脑一热就什么都不顾了。他颇有些后悔的挠着脑袋,回头看看营地外围的土墙,这时候,沼泽僵尸已经站在高高的土墙上,就连跑在最后面的灰矮人奴隶也都全部退缩进了营地之中。 一只死亡镰刀这时候忽然在我们的头顶冒出来,还没等身体完全从空间裂缝里探出来,就被暗处的维鲁一箭穿头,直接从夜空中掉下来,浑身的骨节摔得散落一地,只有那件黑色破烂斗篷在空中飘飘荡荡,缓缓地落下来。 远处阵阵僵尸的嘶鸣声,那些在土墙上沼泽僵尸终于像潮水一样扑下土墙。 冰爆! 几乎同一时间,整个土墙背面的霜冻陷阱都被触发,营地四周圆环儿型的土墙瞬间就被寒潮涌起的白色寒气所笼罩,也许是四百强化霜冻卷轴的威力太过于巨大,整个营地的夜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儿,而整个土墙上竟成为了一片冰晶的世界。 那些从土墙上滚下去的僵尸连续触发了数个霜冻陷阱之后,被冻得成了一坨圆滚滚的柱形冰块,而那些土墙上的僵尸在扑下来的一时间,就已经被冰爆冻成冰雕,近千沼泽僵尸在土墙上排成排,挤压在一起被冻得结结实实。 只有尸潮中的那些沼泽尸王浑身挂满了白色的冰晶,走路的样子慢的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那些被沼泽尸王推开的沼泽僵尸,脆的就像是玻璃器皿,那些尸王只要大手一挥,那些冻成冰雕的沼泽僵尸就像玻璃一样碎裂,冰块裹挟着碎裂的肢体散落一地。(。) 179简单的胜利 借着营地里的篝火从高空向下看,壕沟后面的土墙上出现了直径超过四百米的巨大冰环,整个环形带足有六七米宽,环形带的冰爆甚至将整个壕沟都冻结了,那些紧密挤在一起的沼泽僵尸,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北方深秋时节沾满了霜雪的万年青,排的和风墙一样紧密。 寒潮慢慢地扩散至整个营地,将营地里所有的兽人们都冻得瑟瑟发抖,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对这种场面已经斯通见惯,从北麓荒原上捕杀魔羚羊的时候开始,使用魔法卷轴战斗就已经成为我们兄弟的招牌。那些部落里的老人和孩子更是机敏地早早钻进地窨子里,躲避寒流。 可是这种大场面却将采掘场那些兽人监工和灰矮人奴隶吓傻了。 他们一路跟我们走过来,已经彻底的见识到了我们兽女战士平时的生活,他们非常羡慕兽女战士皮质背包里的烤肠,羡慕她们手中的魔羚羊角短矛,羡慕那些驮着各种物资的盘羊,也羡慕库兹能拥有这么多丰乳肥臀的兽女,部落兽人们的古老观念,一直都认为部落里没有男人的兽女都是部落首领的财产。 当这些兽人监工和矮人奴隶看到营地周围的土墙上爆发如此威力巨大的魔法,所有兽人监工和爱人奴隶都激动得欢呼起来,尽管寒气在风中像是锋利的小刀割着每个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但是胡所有人都忘却了寒冷,我们就像是置身在暴风雪的中心地带。 当那些灰矮人浓密的大胡子上挂着霜雪欢呼雀跃。兽人监工们抱着双肩瑟瑟发抖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冰雪世界的时候,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把准备好的皮质外套裹在身上。抄起魔羚羊角短矛向那些被冻结成冰的沼泽僵尸冲去。 果果姐伸出双手接着空中飘下的雪花,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冰晶说:“这是暴雪术卷轴?” 我真的有点心疼那么多的霜冻卷轴。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我和琪格的心血,可现在变成环绕在营地之外的冰墙,那些在冰雪中挣扎的沼泽尸王们,发出愤怒的吼声,竟然凶性大发不要命的撞开冰雕一样的普通沼泽僵尸,冲过来。 我连忙端起镀银猎枪,瞄准一只沾满了冰霜,正一步一步往我们这里走来的沼泽尸王,“砰”的一声。开了一枪。然后转头对果果姐说:“不是啦,姐,这是四百张霜冻卷轴叠加出来的效果!” “你们竟然有这么多卷轴……”果果姐也是被我们的藏货吓到了。 “呵!这威力可不小,不过现在好像该我们出手了,这些沼泽尸王掉出来的魔核可以值不少钱啊!果,加盾!”强巴赫晃着肩膀抖落了全复式铠甲上面的冰霜,单手拿着大盾走过来,他的后面跟着一众兽女战士。 库兹裂开大嘴笑着说道:“谁收获得多,还不一定呢。我们拉伊图的女战士也都是猎杀僵尸的好手!” 营地里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听见库兹这样说,轻声大喝,竟然整齐如一。 “嗨!” 库兹的威信在这些日子以来慢慢建立起来,能够在大灾荒的时期。带着兽人们收复自己遗失的家园,几乎让兽女战士们对库兹达到了言听计从的盲目崇拜。而且兽女们都非常有战斗经验,知道现在是个屠杀僵尸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几乎所有僵尸都被冰爆所笼罩。格日勒飞快的用兽人语在指挥这些兽女战士结成小队,她们的魔羚羊角短矛瞄准那些被困在尸群中挣扎的沼泽尸王。雪雾稍稍的散开一些,可以模模糊糊的看清那些尸王影子。数十把魔羚羊角短矛就飞在空中,呼啸着向沼泽尸王扎去。 兽女们投掷的精准都非常高,她们好像天生的投掷手,无论是动作韵律都能做到极为协调统一,我也被兽女们这浓郁的战意所感染,大叫着想要冲上去,站在远处放枪,在这个时候一点也不过瘾。于是我拔出了牙狼匕首,也要跟在库兹的身边儿冲上去,却被果果姐死死的拽住。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库兹、格日勒和浅草领着兽女战士们冲向冰爆区,没想到浅草在战斗的时候,竟然比格日勒还要勇猛,或者说两个人的战斗风格不算一样,格日勒更依靠手里的锋利短矛,她在奔跑的时候就不断地向尸群中的沼泽尸王投掷短矛。她的短矛总会跟着库兹射出去的羽箭,刺破沼泽尸王的身体,后面还会有更多的短矛追逐着格日勒的脚步,短短的一瞬间,站在尸群中的沼泽尸王就浑身如同被扎得像是刺猬一样,被钉在尸群中。 而浅草却是更加的暴力血腥,单手拎着异常沉重的黑铁棍,冲进冰爆区被冻结的普通尸群中,长棍横扫出去,成片的普通僵尸像是割麦子一样,被砸的骨断筋折。她和其它手里没有多余魔羚羊角短矛的兽女战士一起摧毁这些被冻成冰块儿的普通僵尸,只要将它们的头颅打碎,这些僵尸的灵魂之火就会彻底的熄灭。 一面冰盾直接覆盖在强巴赫的大圆盾牌上,果果姐这是时候动作很快,连续不断的给强巴赫、多伦列、岳伦、提亚加持了“冰盾”“轻身术”,她念咒语的语速也非常快,我甚至听不清她咒语里的内容,看不清她手指的动作,就看见一个个魔法矩阵在空中凝结,一面面淡蓝色的冰盾环绕在追风者小队成员的身上。 强巴赫就像是一列火车的车头,顶着大盾率先冲了下去,他们的目标是另一方向的沼泽尸王。虽然僵尸们释放的“重力场”已经笼罩了整个营地,但是这一就不能挽回僵尸们的命运,在冰爆之后,就算是面对沼泽尸王。也只能算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些沼泽尸王都具有初级的智慧,它们比那些依靠本能驱使着那些普通僵尸冲在最前面。可是没想到数千僵尸竟然全部被冻成冰棍,在营地的周围组成了一道冰雪长城。这时候,沼泽尸王已经意识到了惧怕,它们在雪雾之中暴怒着摧毁身边普通的沼泽僵尸,想要清除身边这些束缚,冲向那些温热的血食。可是当兽女战士们冲过来的时候,它们有非常的惧怕,在没有普通僵尸掩护的情况下,沼泽尸王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人型靶子。 整个战斗持续到了第二天的上午,这个营地此时已经不能呆人。到处充满了僵尸的恶臭,灰矮人奴隶跪在草地上,对着黎明时的太阳祈祷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将沼泽僵尸们搬运到一起,数千沼泽僵尸堆成了巨大的尸堆。 兽女战士们将普通沼泽僵尸的头颅堆在一起,兽女们都在忙着将那些坚硬的僵尸头骨砸开,从里面寻找珍贵的魔核。平均一百个普通的沼泽僵尸大概能找到六七枚魔核,每当有兽女战士撬开僵尸头骨,找到一颗魔核。四周就会传来一片羡慕地低呼。 按照兽人部落中的古老观念,在没有男兽人愿意用牲畜、皮革和草药向库兹换取这些兽女当老婆之前,这些兽女都是属于拉伊图部落的,属于库兹的。就连这些兽女战士也是这样认为,所以这些缴获的魔核自然都是属于拉伊图部落的主人库兹领主大人的,她们获得更多的魔核。就能有更多的奖赏。 库兹受到我的影响很深,认为每一位兽人都应当受到尊重。当她们已经是兽女战士之后,更应该受到部落兽人们的尊重。她们是自由的。可是当我们试图向部落里的兽人们传输这样的观念,就会让兽女战士们赶到惶恐,她们会有被抛弃的失落,会认为自己不小心犯了错误,才会被领主库兹所抛弃,后来我们便不敢在执意那么说了。 六十七具沼泽尸王的巨型尸身并排摆着,它们的头颅已经被割下去,这意味着至少会收获六十枚魔核,要知道沼泽尸王至少有九成的机会头颅中会产出魔核。果果姐被强巴赫叫走,据说是分配战利品去了,这次追风者小队的收获很不错。 土墙上的冰雪在黎明时分,就已经开始慢慢融化,那些兽人监工带着一千多位灰矮人奴隶在清理战场,没想到这片区域里的沼泽僵尸,做完全部聚拢在营地周围,参与了这次的战斗,现在我和库兹站在营地外面的草场上,借着晨光向四野望去,竟然是如此空荡荡的,如此的安静。 这里已经算是溺亡泊的最边缘地区,草地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很多水洼都用暗流贯通,这里的草地非常潮湿,行走在上面无论有多小心,都不可能避免双脚陷进泥泞的草丛中,很多牲畜都很不适应沼泽地,在这里呆久了,会染上烂脚病。 胜利之后,第一件事是清点战利品和确认死亡人数。 我们的战利品是那些僵尸头颅里面的魔核以及整具沼泽僵尸的尸身上的油脂,这些已经有兽女战士在清点。 有战斗,就难免会死人。这一次,我们有二十七位兽女战士不幸战死,她们大多数都是在先期的时候,被潜入进来的死亡镰刀偷袭杀掉的,那时候,死亡镰刀却是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如果不是我能事先感觉到死亡镰刀潜伏的位置,并把它们逐一找出来,让库兹和兽女战士将它们杀死,这种伤亡恐怕还会更大。当然也有兽女战士在把守土墙的时候,在陷入“重力场”中,耗尽体力,被冲上来的沼泽僵尸抓死的。 这些兽女战士的身上都裹着一层厚厚的牛皮,一位上了年纪的兽人沉默着,用幽魂草搓成一根根麻绳,将裹着皮革的兽女战一一士捆好,他的口中还不停地哼唱着安慰灵魂的歌曲,兽族狼人们坚信,英勇的战士死后,将会回归兽神的怀抱。 我站在一边,等待最后安葬的那一刻。库兹亲自跳进土坑里,用一把铲子默默地将墓坑挖得更大更深一点儿,这对于那些已经死去的兽女战士,是一种殊荣。几个兽人孩子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的流泪,这排尸体里面,有她们的母亲或姐姐。库兹对一旁的老兽人说,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这些孩子,他们才是以后部落的希望。 面对沼泽僵尸第一场胜利,在献出了四百霜冻卷轴之后,显得是如此的简单。其实,我们能够胜利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我们能够一举歼灭数千沼泽僵尸,住在沼泽边缘地区的兽人部落几乎都能做到这一点,魔羚羊角短矛也并不是我们的专利,很多部落的兽人战士都喜欢用魔羚羊角制作长矛。真正能够让我们获得胜利的原因,是我们拥有克制死亡镰刀的手段,部落没有因为死亡镰刀的偷袭,而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没有被这些死亡收割者们击毁自身的战斗意志。 反而在我和库兹的配合之下,在维鲁的帮助之下,将那些侵入营地中的死亡镰刀们全部找出来,并且击杀掉。说起来,死亡镰刀身上的魔核远比沼泽尸王身上的更大,而且虽然这些死亡镰刀在灵魂之火消散之后,浑身骨架会散落一点,并且这些骨骼非常的脆弱,但是它们右手骨骼进化成为一把锋利的骨质巨镰,这把骨镰是非常难得的锋利器物。 每把骨镰大概都有两尺长,它的刃锋处最宽的地方足有两寸,两道优美的弧线,最后汇聚成为一个尖点。整个象牙白色的骨镰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纹。如果能将它安装在木质长柄上,将会是一把极为出色,极为锋利的武器。 ……美丽分割线…… 一处拥有活水水源的大水洼,已经不能用水洼来形容它了,更贴切的可以说成池塘。在这个池塘的东北角落,水草茂盛的地方有一处泉眼,不停地向外咕咕地冒着泉水,虽然是冷泉,但是却是难得的活水。 我觉得整个人都是充满了臭味儿,所以当找到这个池塘之后,迫不及待地解开衣扣,褪下亚麻布的长裤,长长的欢呼一声,像一条白鲢一样纵身跃进了微凉的大水池里,清凉地池水在这春季的早晨,让我在跃入水池的第一刻,打了一个寒颤。我从池塘的中心处,冒出头来,这时候,库兹也终于脱下他那套脏兮兮的魔羚羊皮甲,一头扑进了水塘之中。我还能记得,在星湖草原我和库兹一起在湖中和雷霆犀们游泳的场面。 格日勒远远地招呼两个年轻地兽女,将我和库兹脱在岸边的衣物都捡起来,拿到一旁清洗。而她自己却毫不犹豫的脱掉身上的皮甲,丝毫没有羞怯之意,赤果的身体一丝不挂,像是一条大鱼一样跳进水中,向我们游过来。 我觉得这时候,我的脸就像是猴屁股一样红,我嗷地一声大叫,奋力地吸一口气,潜入水底,在库兹哈哈大笑的声音中,远远地游开。 那些美好的日子却一去不复返,库兹也慢慢长大了。也许离分别的日子不太远了。(。) 180白骨盾牌(上) 黎明时分,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已经感觉不到帐篷里的魔法水晶灯的光亮,一旁果果姐帮我点的醒神香已经熄灭了,整整一晚上果果姐都没回来。昨天的时候,她在傍晚被强巴赫拉走,就告诉我不用等她,并叮嘱要我早点休息,看起来这两人的关系进展的很快。 一旁的封魔箱里,再次摆满了强化霜冻卷轴,我伸手将封魔箱子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将桌上剩下的魔法墨水扣上软木塞,收回另一只装魔法墨水的箱子里,琪格临走的时候还留下来整整一箱的魔法墨水,我这几天以来,一直担心沼泽中的僵尸再次找上门来,所以不分昼夜的绘制魔法卷轴。 已经是上次僵尸大战之后的第十天,我躲在果果姐的帐篷里,为了赶制强化霜冻卷轴,累得头昏脑涨,从书案上爬起来,将魔法刻笔随意的丢在桌上,伸了一个懒腰,将一旁木杯里面的水一口喝下,顿时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很多。 掀开帐篷的帘子,走出去看到远远地山坡上,依旧有灰矮人奴隶在十口并列摆放的巨大铁锅旁边,不停地将沼泽僵尸丢进铁锅中,铁锅下面的大火熊熊燃烧,冒出的黑烟被风吹到了北边儿,竟然形成了一道倾斜的烟柱,越往上越宽。 这十来天,我们不停的炼制尸火油,开始的时候大锅下面还用聚火术魔法卷轴,到了后来,添加了蓝帆沙晶的铁锅里终于冒出了刺鼻的尸火油来。铁锅下面的燃料就改成了用炼油后从铁锅里捞出来的沼泽僵尸的尸渣,这些尸渣浸泡过尸火油。燃烧起来特别的猛烈。 就算是兽女战士们打着赤膊也没办法忍受这种炙热,就在我们为了想怎么样降低铁锅周围的热量。让兽女们能够忍受住,是缝制几件耐火的皮衣,还是不停的往铁锅周围洒水的时候,采掘场的那些兽人监工们跑过来告诉库兹,灰矮人奴隶们不太怕热,他们都是天生的锻造师,从小就生活在有熔岩火山口的地方,这点热气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于是,接下来简单多了。那些炼制尸火油的兽女战士们全被换下来,改成了灰矮人奴隶。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地往大铁锅中抛入普通的沼泽僵尸的尸体,站在木梯子上,用长长的铁勺将油锅中的尸火油撇出来,装进油桶中。最后再将将烤干油脂的尸渣捞出来,这些尸渣又成为了炼尸火油新的燃料。 我们上一次战斗,最后清点之后发现足足歼灭了将近两千只普通僵尸,这些僵尸一时间没办法都炼成尸火油,十口大锅一次最多装入不足一百沼泽僵尸的尸体。所以炼油的工程进度很慢,足足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将这些僵尸的尸体炼制得七七八八。 五百只油桶早已经装满尸火油,码在营地的东侧摆得整整齐齐。就像是一堵墙。 现在用来装尸火油的油桶,已经是第二批从采掘场运过来的新油桶,这些新油桶都是在三天之前运到的。之前我们发现五百只油桶根本就装不小这么多沼泽僵尸炼制出来的尸火油,于是就让兽人监工带着一些灰矮人奴隶。带着近千斤从这片草地里新挖出的地薯,返回采掘场。并购买回来三百只新的油桶。 看着灰矮人奴隶将浅绿色半透明的粘稠液体从铁勺里慢慢地倒进油桶,我想也许应该做一些便于携带的小炉子,这些尸火油是很不错的燃料,但是若没有好的使用方法,就会造成极大的浪费,就像一开始库兹直接将尸火油倒在地上点燃,虽然火苗烧得很旺,但是淌在地上的尸火油很快就会渗进土里面,没多久就熄灭了。 如果有了一种可以装油的油炉子,将尸火油倒进油炉里点燃,平时若是用不到,还可以将炉子扣上盖子,这种油炉子对于在荒原上旅行的兽人,会带来极大的便利。此前,兽人们一直都用尸火油制造火燐弹,可是我发觉这些僵尸的油脂的用途还可以更广泛。兽人们在荒原里,如果捡不到足够的干牛粪,有时候难免会吃冷食,这些油炉一定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方便。 清理沼泽僵尸是非常赚钱的,对于兽族狼人们来说,这也是极危险的事儿。很多时候,古鲁丁镇长老会接到了沼泽边缘地区送来的求助信函,会找一些经验丰富的正式猎人,组团到沼泽边远地区清理僵尸,但今年是特殊的大灾年,几乎所有的猎人都深入到荒原深处,去狩猎那里的魔羚羊,所以才造成了溺亡泊这一带,大规模的尸患。 这几天,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在这一带找到了一些地薯,一部分让那些兽人监工带回了采掘场,剩下的数量不多的地薯,在这几天的夜里,都被悄悄地做成了粉条,湿漉漉的粉条晒在石板上,就像是一捆捆细细的蛛丝。 昨天库兹在草场里射死了一只锦鸡,这种在草地里到处乱跑的野禽肉味非常鲜美,我觉鸡肉不算多,不能请大家一起分享,就煲了一锅香浓的鸡汤,鸡肉已经被库兹偷偷地吃掉了,趁着早上摘了一些顶着露水的青嫩野菜,居然碰巧在一处草窝里摸到了几枚雉鸠鸟的鸟蛋,很长时间以来,我都有点舍不得用背包里的那些调味料,没有老库鲁在身旁,我也断了这些调味料的来源,现在用得只剩下一点点儿,平时都舍不得用一点儿。 精致的炉灶就架在果果姐的帐篷前面,这也是我诸多图纸中的一种,只不过没想到霍森斯那兽人场主居然看不懂我画的图纸,费了好半天的时间,我才跟他说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炉子。 说起来这就是油炉子,尸火油从里面的油盒中被一根细铜管吸上来,在莲花形的铁灶台里发出淡蓝色的火焰,将灶台上的瓦罐烧得滋滋直响,里面的土豆粉煮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变透明了。 一颗颗乳白色的雉鸠蛋在汤锅里来回翻滚,往汤锅里丢了一把野萝卜的嫩叶儿,香味就出来了,土豆粉刚刚冒出浓郁的香味,库兹提着一口袋的魔核,拎在手里的时候“哗哗啦啦”响个不停,一百零四枚魔核拎在手中沉甸甸的,他这几天一直试图说服我,他想将这些魔核分出一半儿给我,我没接受,只是从诸多魔核里面挑了颗大的,找了一根细细的麻绳穿起来,挂在脖子上,不过我觉得这东西看起来,更像是一颗黑乎乎的核桃,很不起眼儿。 今儿,他又将这袋子魔核拎过来,一屁股坐在油炉旁边的板凳上,见我不愿意搭理他,就自顾自的掀开了瓦罐儿的盖子,舀出一勺浓汤,也不怕热稀溜溜的喝到肚子里,连声称赞美味。 “你们两个小子又在一起琢磨什么呢?”果果姐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头上顶着一串五颜六色的花冠从营地外面走回来,我顺着她的身体向后张望,并没有看到强巴赫的身影。 果果姐见到我这个模样,有点恼怒地拎着我的耳朵问:“嘉,你这是看什么呢?” “没,没!我就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我连忙说道。 最近的维鲁心情很好,追风者小队这些日子的收获,远远比深入帕伊高原深处,捕猎那些魔羚羊的收获更大,而且这些魔核更便于携带。果果姐这时候一连得意的神色,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她一脸惬意地坐在我身边的小凳子上,指着汤锅里的土豆粉说道:“来,让我给你们评评,这种部落美食究竟怎么样,闻着味倒是挺香的!” 就这样,已过五六人份儿土豆粉被我们两个半大小子和一位身体孱弱的女魔法师吃的干干净,我们刚刚吃完早餐,侍女浅草就已经跑过来,对着库兹说道:“阿兹,炼制尸火油的灰矮人奴隶那边出了些小情况!” 我和库兹面面相视,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库兹看我一眼之后,才问道:“出了什么事?咱们边走边说。” “炼普通僵尸的时候,还是一切顺利,昨天晚上,负责**十号油锅的灰矮人奴隶,将六十七具沼泽尸王的尸身分别投进油锅里,也如同平时一样投入了一定量的蓝帆晶砂,可是直到现在,那些尸王的尸身并没有融化……” 库兹向我看过来,当初智者梅亚拿是将这个尸火油的炼制配方交给琪格的,琪格临走的时候详细的写给我,这时候出了问题,库兹自然是向询问一下我,是不是配方有什么问题,或者是尸王与普通僵尸之间,溶解剂蓝矾晶砂的配比有什么变化。 我摇了摇头,这点琪格并没有跟我特别的交待,于是只能说:“还是去现场看一看吧!” 这些沼泽僵尸非常的臭,尤其是死亡之后时间久了,那种味道更难闻。所以我们将炼油厂搬到很远的山坡之上,这里比较通风,反正最近这一带的沼泽僵尸就像是绝迹了,维鲁他们每天若是要狩猎沼泽尸王,需要骑着古博来马到更远的地方去,具提亚的介绍,我们估计那里已经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溺亡泊了,只有在那里还能找到零散的沼泽僵尸。(。) 181白骨盾牌(下) 十口巨大的铁锅下面,还有大量的尸渣没有燃尽,熊熊的烈焰将大铁锅包裹住,离几十米远就能感觉到那种滚滚的热浪,数十名灰矮人奴隶套着一层单薄的牛皮围裙,并排蹲在一起,几个兽人监工拎着皮鞭正在骂骂咧咧的训斥着:“拉伊图部落酋长库兹大人给你们这些懒汉吃的,穿的,让你们免除了饥饿和疾病,甚至偶尔每餐上面还能见到一块儿肉肠,你们以为这样做是为什么?” “这是对勤劳者的奖励,那个晚上,你们拼死从壕沟里钩那些臭僵尸,大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对勤劳者奖励,对懒惰者处罚,这就是我们的原则。”那个兽人监工说得那些,倒是没有什么过分的话,他们是想在灰矮人奴隶身上寻找问题点,也许是这群灰矮人奴隶在连续劳作十天之后,向油锅里投放最后这些僵尸的时候,忘记了添加溶解剂也说不定。 可是那些木讷的灰矮人蹲在地上,并没有人可开口说话。 我们迎着滚滚热浪走了过来,我对这些熊熊烈火的热气感受并不太明显,只能感觉浑身被烤的有些暖洋洋的,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是库兹和果果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嫣红,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这里真的是太热了。 也许是因为小的时候,一直受到火毒的灼烧,让我的身体里产生了很强的火抗,反正是这时候我没有任何的不适,我顶着热浪继续往前走,来到兽人监工的身边儿。 我们相处得久了。这些兽人监工都认识我,他们知道我是拉伊图部落酋长库兹的挚友。他们见到我之后,都有些讨好的同我点点头。看着后面库兹和果果姐联袂而来,就知道我们所谓何事,一时间所有的兽人监工脸上都有些歉意,对他们来说这件差事做得并不漂亮,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库兹走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也许是配方出现了小小的纰漏,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就这六十七具尸王的尸体这样吗?” 有时候,我觉得他跟我相处的久了,已经失去了兽族狼人那种锋利尖锐的棱角。就像是被河水冲刷了无数岁月的鹅卵石,变得十分的圆滑,说出的话会很容易让人接受。那些兽人监工们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站出来解释说:“我们兄弟接受了酋长大人这份差事,日夜坚守不敢有任何马虎,每次投放溶解剂的时候,我们都会派人远远地盯着,咱没有那些在熔岩洞里生活惯了的灰矮人们耐烧,所以每一次都是远远地盯着。但是可以肯定每次投放蓝矾晶砂都没有任何的失误……” “只有这六十七具尸王的尸身没有融化,不过很奇异的是昨天晚上的时候,这些尸身还是沉在油锅的底部,现在已经漂浮在尸火油之上了!”另一位兽人监工补充道。“而且昨晚到现在十口大锅中。收获的尸火油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你来带我过去看看!”我用兽人语对一名蹲在边缘处的灰矮人说道。 这位强壮的灰矮人穿着一件牛皮的围裙,光着膀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瓮声瓮气地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近就太热了,你这样的孩子没有办法承受那些热浪的!” “没关系的。我曾经在矮人国度生活过两年,也见识过很多矮人工匠们的铁炉。有些铁炉建在熔岩带上,比这里热多了!”我微笑着回答,然后迎着热浪往里面走。 身后的灰矮人奴隶连忙跟在我的后面,即使我站在灰矮人奴隶的肩膀上,走进了还是没有办法看清油锅里的情况,只有让灰矮人奴隶小心的爬上油锅一旁的木架子,这时候,后面的果果姐大概是认为太危险了,只要我一个不小心从木架子上跌下去,或者那位灰矮人奴隶生出歹意,我就有可能掉进那滚开的尸火油有过之中。 事情的真像其实很简单,只要有人将一具尸王尸身从油锅里捞出来,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事实上尸火油的配方并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沼泽尸王的皮肤和骨骼格外的坚韧,并不能被蓝矾晶砂溶解掉,其实这里有个更小的细节,那就是普通僵尸的尸皮和骨骼也是并没有被蓝矾晶砂溶解的,只不过炼到一定的时间之后,普通僵尸的尸皮和骨骼就会缩小,而且还会越来越黑,到最后形成一米多长的尸渣,被灰矮人奴隶用铁钩从油锅里勾出来,很多这样浸满了尸火油的尸渣就变成了大锅底下的燃料。 然而沼泽尸王身上的尸皮直到最后也没有任何的收缩,原来是什么样子,到最后依旧是什么样子的,因此才会被那些从远处观望的兽人监工们发现事情有些端倪,其实将这些尸王的尸身从油锅里捞出来,就可以发现尸王身体里的油脂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和一具白骨。 带着一具尸王的尸渣从铁锅那边儿走出来,两个灰矮人奴隶拖着尸王的皮囊显得轻如无物,我让他们将尸渣拖到更远一些的地方,看着这具无头的巨型尸身,我们依旧能够清晰的想想出当初这具尸王是何等的威风,它力大无穷还能呵斥大量的普通僵尸,如不是他离开了死亡沼泽,也许它可以当一辈子的王。 “怎么回事儿?”库兹凑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具空皮囊,就问我。 我低头仔细的观察一番之后,才说道:“溶解剂蓝帆晶砂溶解不了这些尸皮和骨骼,其实里面的油脂已经完全的炼化成尸火油!” 我抽出了狼牙匕首小心翼翼的刺着尸王皮囊,那皮革竟然无比的坚韧,锋利的狼牙匕首割一下,只能留下一道浅浅地白色痕迹,看得我和库兹都傻眼了。若是当初战斗的时候,沼泽尸王的皮肤这样坚韧的话。那么我们也许就会注定了接受一场败局。 库兹连忙向远处招了招手,喊来一名巡逻的兽女战士。让她用魔羚羊短矛刺这具尸王的皮囊,效果很明显,必须用非常大的力气,才能让魔羚羊短矛刺入皮革之中。这时候,我想起了卡特琳娜的那把碎剑者,若是她在的话,用碎剑者试验一下这张尸皮到底有多坚韧。 一直以来,琪格和卡特琳娜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无法感受到她们种种的好。可是当她们真的离我远去,却让我极度的不适应,我已经习惯了有琪格和卡特琳娜在的日子,每天早上起来从梳头开始,即使我只是一头的碎发而已,可是细心的卡特琳娜还会为我精心的搭理一遍,果果姐这个魔法师显然就边角粗心一点儿。 “竟然这样坚韧,这东西要比魔羚羊皮坚韧很多!倘若制成皮甲肯定不错,嗯。还没有多少臭味,那些恶心的绿色汁液都已经化成尸火油了!”我将头凑过去,闻了闻说道。说实话,从那具尸王皮革上。还是有一些怪味的,但是绝对可以忍受。 库兹显然是非常有兴趣,好奇地说道:“这皮革能不能制成皮甲?” 一旁的兽女战士的脸色很难看。我就问她:“假如这皮革做出一件非常坚韧的皮甲,你要不要?” 她毫不犹豫地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有些羡慕地看着库兹身上做工粗劣的魔羚羊皮轻甲,说道:“我们兽人战士都喜欢酋长大人身上那样的魔羚羊皮轻甲!” “呵。这要求倒是不算高啊!等解决了这次死亡沼泽的尸患,我带你们去一次荒原深处,到时候,你们自己亲手猎杀一只魔羚羊,我会去古鲁丁找最好的制皮匠师为你们缝制魔羚羊皮轻甲!”库兹听了之后,很是高兴的对那位兽人女战士许诺道。 那位女战士眼中冒着星星,狠狠地点头答应:“嗯!” 看得出这是一位不习惯说假话的兽女战士,很多兽女们的性格都极为直爽,这个性格非常讨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虚伪往往有时候不如直接说出来的好。 我追问她:“若是这尸皮制成盾牌,你们觉得怎么样?” “啊?”兽女战士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她感受,一直以来,其实没有人会在乎她们的感受,到了后来连她们自己也并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所以当我问到她的感受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犹豫地说道:“我听从领主大人的吩咐!” 库兹并没有理会那位崇拜自己的兽女战士,反而凑到了我的身边说:“你的意思是将这些尸王皮革制成盾牌?” 我的忽然冒出了一个这样的想法,于是就展开来讨论:“恩,蒙在铁木木板上的皮革盾牌!这些女战士有了魔羚羊角短矛之后,有足够的攻击力,对于沼泽僵尸来说她们的杀伤力足够了,可是对于善于偷袭的死亡镰刀来说,她们跟纸片儿没什么区别,如果每个女战士能够配置一面小盾,也许就会增添很多的防御力。对她们来说,机动性也很重要,这些战士都非常善于奔跑,她们不同于兽族狼人的狼骑兵,她们不需要穿重甲,不需要有强大的力量,不需要足够的体质来完成每一次的冲锋,作为投掷手,她们只要良好的机动性,但是她们也同样需要保护自己。” 这些人中,库兹是最能够理解我的,他接着我的思路说道:“所以就用皮质盾牌,既轻便又有一定的防御力?” 我回答:“嗯!” 找一把能够轻松切开尸王皮革的刀并不容易,最后还是果果姐找来了剑士多伦列,借他的剑才割开那张尸王皮革,然后我们发现尸王皮革里面竟然还包裹着一副完整的晶莹如玉的骨骼,多伦列那把锋利的长剑从那副骨骼上切过去,竟然只有一道浅浅地痕迹。 “白骨盾牌!” 我想到了在老库鲁的羊皮卷轴上看见过的一片杂文记载,传说曾经兽人部落里出现过一支强大的军团,在军团里面就有一支军队身穿白骨战甲,头戴白骨头盔,手持骨质长矛以及白骨盾牌,她们几乎是在兽人世界中所向披靡,后来在与地狱恶魔交战的时候,被地狱种族的魅魔军团协同数十只邪眼之王和一只美杜莎女王,才将这支部队诱杀于黑龙巢附近。 现在看见这具晶莹如玉的白骨,我就想到了那支军队配备的白骨盾牌,据说只有恐怖骑士的坚硬胸骨才能够做出最坚固的白骨盾牌来,不过好像这些沼泽尸王的胸骨也很不错,只需要用最锋利的锯子将这些胸骨从侧面锯开,尸王的前胸部位就是一副完整的白骨盾牌,如果在上面蒙一层尸王皮革,既轻便又足够坚固。(。) 182溺亡泊 溺亡泊,这里是死亡沼泽的最东端地带,之所以被兽族狼人们称之为溺亡泊,是因为这里用成片的沼泽地,很多未知的草丛下面就是那些天然的陷阱,没有沼泽生活经验的兽人,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因为只要走错一步,就会深深陷入沼泽之中,被那些根本黝黑的泥潭吞没。这里是淹死兽人最多的地方,因此被称为溺亡泊。 虽然这儿并不算是死亡沼泽,但是这里的水草植被都受到了死亡沼泽的影响,这里的植物都是一些喜欢在有水的地方生长的植物。一直以来,帕伊高原上的荒原只适合野草的生长,整个荒原看起来是无比荒凉的,但是,在帕伊高原上,唯独死亡沼泽和叶连山这两处地方实际上并不荒凉,很多喜欢安逸生活的兽人部落选择居于死亡沼泽边缘地带,如果这里没有尸患,那将是非常宜居的地方,因为这儿里不缺乏食物。 经过追风者冒险团成员将近半个月的猎杀之后,终于整个溺亡泊都看不到一只游荡的沼泽僵尸,偶尔夜晚的试探,都成为了维鲁箭下的亡魂。越来越有经验,也越来越熟练。维鲁这个猎魔手开始熟悉那些死亡镰刀的气息,对于他来说,那些幽灵都是他弓下猎物。经过他昼夜的猎杀,整个溺亡泊的沼泽僵尸都已经退到了死亡沼泽边缘。 当我们带着拉伊图部落的大队人马赶过来的时候,整个溺亡泊的沼泽地里一片宁静,偶尔。还能看见随意倒在沼泽地里的那些无头沼泽僵尸,这些尸体已经逐渐的腐烂。可是跟在队伍里的兽人监工们却是逐渐的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无论走到哪里,看见地上有倒下的沼泽僵尸。就被命令那些灰矮人奴隶,捡回来一起抬着走。等到晚上宿营的时候,在支起大铁锅将白天收集到的沼泽僵尸统统的倒进铁锅中,炼制尸火油。 兽人监工们之所以这样热衷于炼制尸火油,那是因为库兹答应每炼制一桶尸火油,兽人监工们就会得到一枚银币的赏赐,最近提亚一直在兽人监工那里吹嘘古鲁丁的繁华,还说只要有钱,在那里就永远不会有被饿死的危险。一枚银鏰儿能换取多少多少黑面包。提亚给出的答案是二十五个脸盘大的黑面包。 于是在这次旅途中,灰矮人奴隶再次变得很辛苦,他们总要时刻准备好背僵尸的准备。 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几乎都知道如何才能避开那些藏在草丛下面的陷阱,熟悉这里的兽女带着我们整支队伍,在一片沼泽中穿行,我躺在亚归兽的脊背上,问一旁的格日勒:“你们这儿都是这样湿乎乎的沼泽地?你们部落就建在沼泽地里?” 也许是快到家的缘故,格日勒甚至开始在我身边儿哼起兽人部落的歌谣,她小麦色的脸上挂着甜甜地微笑。她抬眼看我了一下,然后说:“我们的家就在前面不太远的山坳里,进入那两个山丘之间,有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那里很干燥,就算是夏天的雨季也不会有积水。在没有被僵尸攻陷之前,我们就一直住那里!” 格日勒用手指着远处两个巨型土丘之间灰蒙蒙的地带。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处环形的山坳。山坳的周围只不过是勉强能够称之为山的巨大土丘,这个巨大土丘从高处望去。就像是一个“凹”字。 拉伊图部落一直就在“凹”字最中心地带的南坡上建造的部落,这里可以避免冬季寒冷的北风直吹过来,坡地也没有内涝的忧患,果然是很宜居的地方。我们的队伍慢慢地走进拉伊图部落中,依稀地还可以看到部落残破的木质围墙,围墙上那些原木横七竖八倒向两旁,那些五颜六色的旗帜已经变成了烂布条,沾满了泥水,颜色已经褪了得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墙上面横木大多数都已经折断,部落大门口的两扇巨型木质大门已经被踩得稀巴烂,此时那些断木已经深深的嵌入黄土道里,如果不是格日勒跟我说,那些木头原本是拉伊图部落的大门,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看起来像是特意铺在路基下面的原木,原本竟然是两扇巨大的木门。 追风者小队走在最前面,他们将会再次探索一下这处山坳,也不知道那些沼泽僵尸究竟去了哪里,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沼泽僵尸忽然就没了。整个残破的部落里一片死气,到处都散落着白色骸骨和一些残砖断瓦,这里经过沼泽僵尸的反复洗劫之后,那些石木搭建的方形木屋几乎都已经垮掉。 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再次走进她们原本的家园,心情各位的沉重,最近这些天以来,她们首次集体全都默不作声,就在队伍刚刚走进了拉伊图部落的遗址上,兽女们就自发的组织起来,开始清理乱糟糟的街道,将那些化成白骨的尸骸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到一起找一张皮革包裹起来。 有些兽女战士和孩子走进了部落中,看见这凄惨萧条的部落,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们心中埋藏在最深处的悲伤就在这一刻,毫无征兆的爆发出来。这座家园已经被损毁得特别彻底,所有的建筑几乎都遭到了顺坏,很多石屋的屋顶都塌陷下来,木屋更是向被远古巨兽比蒙一脚踩碎了一样,很难想象那些两人粗的硬木立柱究竟是怎样折断的,估计应该是那些沼泽僵尸在驱逐了拉伊图部落兽人之后做的。 为了将兽人们驱逐出沼泽,它们竟然学会了拆兽人们居住的房子,那些支撑顶棚的坚实立柱,看上去应该都是被僵尸们弄断了。 兽人部落中,房子对兽人们有相当重要的意义,而且对于兽人们来说。盖一间房子是件大事儿,一般来说。兽人穷其一生也很难建起一座像样的房子,在帕伊高原上。那些足够年份的巨大木料已经越来越少,盖房子需要凑齐足够多的原木木料,现在倘若想要弄到一些主梁和立柱,恐怕要去深山之中才能找得到,可是那些深山之中的巨大木料,又是难以搬运。 兽族狼人部落里的房子都有坚固石基,这些石块也需要去遥远的大山里开凿,有些年轻的兽人为了建造一间像样的房子,有时候会背着干粮。独自进入大山,一呆就是数个月。 最后凑齐了足够的木料与石料之后,还要凑齐足够多的肉类食物,来招待那些帮忙建造房屋的部落里其他的兽人,通常部落里谁家建房子,其他的兽人都会过来帮忙,并且不会收取任何的酬劳,但是有一点,房屋主人要向帮忙盖房子的兽人们免费提供每天的三顿饭。不仅要管够吃,而且还有早晚见肉。 所以建造一间房子,对兽人们来说非常的难。格日勒也是一脸悲伤地蹲在她家门口,满脸流泪的看着倒塌残破的屋子墙壁。那是一所三间的石基小木屋,整个屋顶都塌了,不过看起来石基还算完好。只是主梁和立柱都断掉了。 库兹站在格日勒的身后,弯下腰拍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地安慰说:“别伤心了,以后我们还能建造更好的屋子。等我们将这里的僵尸彻底地赶回死亡沼泽,我就带着大家去叶连山深处伐木,去石头山采石,在秋季到来之前,我们一定会将这些房子从新盖起来!” 格日勒眼圈红红的,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狠狠擦拭眼睛的泪水,甩着大辫子跑开了。 库兹好像并不太明白,为什么说着说着,格日勒竟然连哭都顾不上,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这位性格开朗的兽人女孩儿,很少有这样难为情的时候,于是他转头求助,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眨巴眨巴眼睛,对他说:“再有一个多月你就要参加成人礼了,也许成人礼之后你应该很快的就会娶老婆,她是不是因为这个?还是你说一起盖房子盖到秋天,她有点等不及了!” 库兹听不出我的调侃,很是认真的想了半天,然后抬起头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害羞吧!” 兽族狼人们的爱情观非常简单,寻找配偶繁衍下一代,大概是生存的本能。或者是穷苦的兽人根本谈不上有任何的爱情观,只要兽族狼人们勤劳一点,敢跟着部落里的其他人去荒原狩猎,归来之时总会有所收获,几张皮子或是一大袋子生肉干就会换来个兽人老婆,这样的兽女不一定有多么美丽,但是她一定可以为那位兽人生孩子。 兽族狼人贵族们的生活更简单,只要轻轻地招招手,就会有大票的兽女心甘情愿的献身。 我一直认为格日勒这样的兽女应该是像月亮一样,高高挂在夜空中,无数兽族狼人甘愿充当群星围绕在她的身边,追求她,爱慕她,每天晚上都会有兽人给她写一些情诗,送一些小礼物,她就是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的。 可是在拉伊图部落,这里除了那些兽人监工和一些年老的兽人之外,几乎就没有了任何的男性兽人,所以格日勒感受不到这些。甚至为了得到库兹一点点的宠爱,每天都要像是一只百灵鸟一样,围在库兹的身边欢快的歌唱。 看到库兹粗心大意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要劝告库兹:“你以后要对格日勒好点!” 这时候库兹总是挠着脑袋对我憨笑着点点头。我和库兹的感情,有时候我自己都不能理解,我甚至觉得我们就是一对孪生兄弟,他想的东西不用说出来,我就知道,我想的东西,他的心里也明白。 到现在,我和库兹都开始暗暗感到庆幸,能够在采掘场买回来那么多的灰矮人奴隶,真是明智之举。灰矮人们只要每天都能吃上两顿饱饭,他们就像是一群骡子一样,在卖力的干活儿,就算是偶尔吃两顿水煮地薯,也毫无怨言。 几乎所有繁重的清理工作,都是这一千多位灰矮人奴隶完成的。追风者小队在收索完拉伊图部落周边地区之后,确认这里没有了沼泽僵尸的踪迹,就开始将狩猎的目标扩大至死亡沼泽的边缘地带。每天维鲁都要带着果果姐他们出去狩猎僵尸。 他们甚至用废弃的木料,做了一个大爬犁。几只盘羊拖着大爬犁在沼泽地里飞奔,他们骑着古博来马跟在后面。每天傍晚的时候,他们会披着落日的余晖,从死亡沼泽边缘地带赶回来,每次爬犁上都堆满了普通的沼泽僵尸,当然也有一些沼泽尸王。 维鲁将这些沼泽僵尸带回来给我们炼制尸火油,如今第二批油桶也都已经快要装满了。 采掘场主霍森斯那里,正在日夜赶制油桶,采掘场里的铁匠工坊已经满负荷运转,上次给他送地薯的时候。还附带赠送了一些沼泽僵尸的尸渣。那些聪明的采掘场兽人监工,将那些浸满了尸火油的尸渣装进袋子里,沼泽僵尸的胳膊大腿这些部位更方便储藏和装运,所以他们会一点点的收集起来,在上次返回采掘场的时候,带给了霍森斯场主。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燃点温度更高的燃料,采掘场的铁匠工坊才会重新开动,如今从叶连山上运回木材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采掘场里的牲口已经都被饥饿的兽人们吃掉了。没有了那些大牲口,霍森斯很难从深山里运回木头,正是那些浸透尸火油的尸渣让采掘场铁匠工坊恢复运转。 霍森斯带来的口信儿,过几天会亲自押送一批新的油桶。亲自来溺亡泊。 我猜想,这位目光敏锐,思想活泛的狼人场主一定是有了新的主意。所以才会亲自赶过来找库兹商量。也许是接下来的油桶订单,也许是油炉子的样品已经制造出来。也许是他要和我们商量收购些尸渣,也许是再买一些地薯。 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这几天丢下了短矛和盾牌。在山坳后面的沼泽地里挖掘地薯。那片沼泽地非常的肥沃,走进了就能看到这片地里长满了心形叶子的藤蔓植物,将这些枯萎的、脆嫩的地薯枝叶掀开,就会露出下面的大片黑色淤泥,那些连成串儿的地薯就生长在这些黏糊糊的黑色淤泥里。 这种淤泥并不像风车丘陵的红色土壤,用锄镐或是锹铲就能轻易地将地薯从土中挖出来,这些黑色淤泥非常的软,黏糊糊的根本挖不动。这些兽女战士以前在拉伊图部落,每年秋季都要到这里采集足够过冬的地薯,所以对于采地薯她们非常有经验。 对于我来说,这片黑色的淤泥沼泽地是足以致命的。那些柔软的黑色淤泥也不知道有多深,我踩进去之后,那些柔软的淤泥就会从我的脚面慢慢地包裹住我的双腿,我越是慌张越是挣扎,就陷入的越快,当然就算是我站着不动,身体也是在不停地向下沉。这就是所谓的恐怖无比的死亡沼泽边缘地带了。 可是这些泥潭恰好也是地薯们最好的生长环境,这些黑色的淤泥里存有大量的地薯。 后来还是格日勒解开了我的迷惑,那些在淤泥中像泥鳅一样自由穿梭的拉伊图部落兽女们,她们在进入沼泽地之前,身体事先会涂一层滑溜溜黏糊糊的藤蔓汁液,这样她们就会变成一条条滑溜的泥鳅,另外就是任何亚麻布、毛料、丝绸、皮革制成的衣物,都会阻碍她们身体的灵活度,所以那些浑身沾满黑泥巴的兽女们浑身都是光溜溜的,她们借着强有力的腰肢和腿部力量,在沼泽的淤泥中不同的摆动,竟然可以挣脱黑色淤泥的束缚,每次都能从淤泥中抱出一些地薯游上来。 这种活计,只能由那些身材匀称的年轻兽女们来做,她们的身体的柔韧性,灵活性以及体能都是正处于巅峰时期,只有这样的兽女才能在淤泥中保持充沛的体力,否则,一旦有某些兽女勉强的进入淤泥中去,在里面抽筋或者耗尽体力游不上来,那根本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在淤泥里,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静静地沉入淤泥的最底层。 所以年老的兽人们都等在岸边,每次有兽女从淤泥中翻出来,就会飞快的接过地薯,放到水盆里,将淤泥洗干净。她们也会默默记着淤泥中的兽女们潜入的次数,每当有哪位兽女到达了足够多的次数,而她又没感觉到自己已经到达了体能的极限,这时候就会有老兽人做出提醒,让她们爬在沼泽泥潭边上,吃一些肉干儿喝点水休息一下。 那些采集上来的地薯,很快就会被拉伊图部落的兽人孩子运走。 制造粉条的全过程甚至对于维鲁和那些兽人监工都是保密的,只有最初那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掌握着这个秘密。制作粉条的时候,往往是远离营地,在帷幔里进行的。将这些地薯研磨成浆,滤渣沉淀之后,那些沉积物就是所谓的淀粉,这些淀粉浆从漏斗的网眼中一条条的漏下去,掉进滚开的开水中就形成了粉条,这些粉条经过晾晒之后,能够保存很久。 这就是伊图部落人的新的秘密,为了保护这个秘密,每一位参与制作粉条的拉伊图部落兽女都经过了严格的挑选,而且还让她们对着兽神起誓,永远不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而这个制作工艺将来也会成为拉伊图部落的一种谋生手段。 我依旧每天躲在帐篷里尽可能多的绘制魔法卷轴,我没想过琪格给我留下的魔法墨水居然有这么多,我只使用了一半儿,我带过来的魔法羊皮纸就已经消耗光了。 这些日子,大量的粉条被慢慢地做出来,晒干之后,等待过些日子我和库兹将它们带到古鲁丁,卖给勒伊帕斯老爷,完成我们的承诺。 拉伊图部落中的那些废墟,被灰矮人奴隶清理的很干净,这事需要等待库兹的命令,需要有人去叶连山深处砍木柴,才能够重新建造这些木屋,可是叶连山里的魔兽和凶兽更多,现在溺亡泊这边刚刚稳定下来,库兹哪敢派人去叶连山深处送死。 部落里的粮食已经快要告罄了,再不想办法就要去吃那些粉条或者地薯,所以我和库兹正在筹划一场狩猎活动,据说这些沼泽地里还有鳄鱼……(。) 183溺亡泊小事 在拉伊图部落土屋的石基上支帐篷,是件无奈之举。谁也不曾想到偌大的拉伊图部落,竟然没有一间像样子的屋子,那些能从屋顶看到外面星星月亮的房子,反倒不如住帐篷舒服。沼泽僵尸们悄无声息的撤走自后,这片溺亡泊的死灵之气也慢慢地消散,最先开始有昆虫飞进来,后两天这片沼泽地又有了蛙鸣,到处充满了生机。 我无聊的躺在一截断裂的原木上,身边坐着一位眼睛里充满了各种好奇神色的拉伊图部落的兽族少女,她的头上编了无数细碎的辫子,发辫的末梢系着几个铃铛,每次她好奇地转头,那些铜质铃铛都会悦耳地响个不停,声音不算大,但是非常清脆。她非常的年轻,身体纤细而又柔软,没有拉伊图兽女战士们挺拔的****和丰硕的圆臀,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倒是很健康,她长得并不算漂亮,至少在这些拉伊图兽女中不算是最美的,但是她脸上总是挂着淡淡地笑意,就像是格日勒一样对明天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是个十足的乐天派。 她是今天采地薯最多的女孩儿,按规矩来说应当受到部落酋长的奖励,其实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她可以获得一些肉脯或者是那些烤肠,也可以选择麦饼或者黑面包,这些都是非常实际的东西。 可是我听库兹说,这位兽族少女却放弃了这些奖赏,只想跟我和库兹安静呆半个晚上。可我并不认为这是有趣儿的奖赏。 这女孩儿一直试图挑起我的话题,我整个晚上都蔫蔫地毫无精神,并没有说话的心情。只不过有时候静静地看着天空的星图在发呆,我有时候会想念卡特琳娜。那个总会时刻照顾我,又总是显得很柔弱的美丽红发姑娘。我醉迷她温暖的怀抱。我会想起琪格,这位平日里像个邻家姐姐,装扮起来又美艳无匹的贵族女。 兽族少女对库兹没有一点儿的兴趣,因为整晚库兹身边都有个笑的时候像一支向日葵一样的格日勒。格日勒和库兹坐在土屋的石基上,两个人在晚上总会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侍女浅草永远躲在一旁角落里,一语不发地安静坐着,她总能细心的做好每一件事,这点稳重与细心格日勒大概这辈子也学不会了。她就是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月上中天,弯如银钩的两轮明月交相辉映,月光如雪般的洒在整个山峦上,我甚至能够清晰看见土坡盯上负责守夜的兽女战士,营地里一片寂静,山坳的外面传来阵阵的蛙鸣,偶有微风吹来,清新而又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感觉可以将胸中那口浊气一吐而尽。十分的畅快。 远处的营地里还能够清晰的听见灰矮人奴隶们响亮的鼾声,也许是我没心情理她,坐在我身边的那兽族少女有些失落,她有些不安地用手指不停地缠绕她头上垂下的小辫子。缠了一圈又一圈儿,然后再放开,再缠。她微微撅起小嘴儿。眯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对库兹说:“首领。我想回去了!” 库兹抬起头挑了挑眉毛,愣了一下之后等着那兽族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伸手从一旁的羊皮卷筒里抽出一把两尺半长的骨镰,递给兽族少女。这骨镰是死亡镰刀的右臂,只不过简单的装了木质手柄,并用亚麻布条反复的缠绕了一下,就制成了一把锋利的骨刀。 库兹沉吟了一下才说:“回去吧,好好地休息,你今天的表现很棒,我以你为荣!” 兽族少女欣喜地接过骨刀,将它挂在腰带上,向库兹深施一礼之后,欢快地跑开了。 “我以为你缺个侍女,你觉得她怎么样?”库兹此时完全没有了作为酋长的那种威严,有些八卦的探过头来向我询问道。 我都懒得看他,我就觉得今天的事儿有些怪异,我一直在想:怎么可能会有兽女抵住美食的诱惑,无聊到愿意跟我和库兹呆坐整晚的。看起来这些事儿应该是库兹搞的鬼,现在那位兽女走了,他的狐狸尾巴也露出来了,库兹这家伙竟然想在部落兽女中帮我挑选个侍女。 我皱着眉斜着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他一眼,此时的库兹正没羞没臊的搂着格日勒的蛮腰,很悠闲的骑在一块巨大的长条石梁上,格日勒依偎在他旁边,头枕着他的大腿和他热吻。对于这对狗男女我是无比厌烦的,我对库兹明里暗里说过很多次,跟女票亲热请找个没人的地方,最差也请务必选一个没有我的地方,可是这家伙从来不拿我的话当回事儿。 我奇怪问他:“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就是感觉你自己现在有点孤单,你看,我一天到晚忙着处理部落里的琐事……” 我心暗说:滚你的蛋,部落里的琐事都是浅草在做好不好! “还要带着女战士们到周边儿去寻找沼泽僵尸的踪迹……” 我心说:这是格日勒每天早上都会做的,你小子每天早上只会到我这儿来蹭吃蹭喝的。 “然后,我在今天忽然发现……嘉,你也这么喜欢看那些光屁股的兽女啊!不过她们都在泥水里打滚儿,浑身都是黑色的淤泥,连样子都无法辨认,你居然也看的津津有味,尤其眼神往刚刚走了的兽女身上盯的次数最多,我以为你很喜欢她!让她照顾你不是很好嘛?”库兹笑嘻嘻地问我。 下午的时候,我的确在后山呆了很久,我是想计算一下这些粉条的加工进度,一天到底能够煮出来多少粉条,不过当时我也很好奇,为什么那些兽女竟然能在淤泥里灵活的钻来钻去,身体柔韧到了可以像水蛇一样灵活摆动。 “我又不需要人照顾,我身边不是有果果姐嘛!”我有气无力地说道。这里理由连我自己都不能说服,最近她总是跟强巴赫成双入对的。大概已经把我彻底忘了。 库兹刚要说话,我便转移了话题。对于陷入爱河里的果果姐,我不想过多谈论,于是便跟库兹说:“我们从古鲁丁镇带过来的麦粉和肉肠、肉干都差不多快吃完了,要是再等下去,就要吃野菜和地薯了!” 这也是我去后山查看制作粉条加工进度的原因,我想和库兹一起到荒原上狩猎,灰矮人奴隶们如今每天都在干繁重的体力活,他们需要吃一些含有脂肪和蛋白质的肉食,不然很难长久的保持他们的体力。 我将目光钉在那些草原深处的魔羚羊身上。想拉着库兹和那群善战的兽女们,去狩猎一些魔羚羊,不仅为了那些羊肉,还有那些可以刺穿僵尸皮的魔羚羊角以及魔羚羊皮,我手里的魔法羊皮纸已经用光了,我现在看着那些在草场上吃草的盘羊,有时都能将它们幻想成魔羚羊。 “快到初夏了,那些母魔羚羊肚子里已经怀上羊羔子,荒原里面的强大魔兽的体力已经逐渐恢复过来。这时候并不适合去荒原狩猎!”库兹跟我说道,然后又说:“要不我们去沼泽里捕猎沼泽鳄鱼,我听格日勒说沼泽里的巨鳄也不错。” 我有点迟疑地说:“沼泽巨鳄?我们能对付得了那些大家伙吗?” “咱们不是还有霜冻卷轴,那些鳄鱼不是喜欢呆在水里?我觉得咱们若是能将那些鳄鱼冻成冰块。应该不太难吧!要不要去试一下,你以前不是还对我说,以后你跟弗雷德大叔学会了制皮术。会给我做一双鳄鱼皮的皮鞋?” “你确定我有说过这话?”我有些心虚地问。 “有一次你昏迷之后,我守在你身边儿的时候。你迷迷糊糊地跟我说的。”库兹信誓旦旦地表示我肯定说过。 我有些犹豫:“那好,也许我们可以去试一试!” 我和库兹在打着那些死亡沼泽地里面鳄鱼的主意。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整个部落里就像是炸开了锅,对于死亡沼泽里有多危险,没有人能比拉伊图部落兽人们更清楚,先是格日勒绕着弯儿的劝我和库兹放弃想法,后来果果姐又专程暂停了与强巴赫的约会,赶回来叮嘱我们,千万不要逞强去死亡沼泽里面。 最后,知道我们听说死亡沼泽里还有吃人的迷雾,并且表示真的不会孤身范险,也不会带着拉伊图部落里的兽女战士们去送死,那些担心我们安危的人才算稍稍地放心,可是小麦粉就剩下了那么一点儿,装肉脯的袋子已经掏空了七七八八,虽然每天依旧可以用大量的地薯充饥,但是部落里欢快的气氛少了很多。 没想到,最先受不了的竟然是追风者冒险团,维鲁和强巴赫以及其他的小队成员拒绝食用地薯,认为那些食物是应当给奴隶们吃的东西,所以在有数天之后的早上,整个追风者冒险团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要沿着死亡沼泽边缘地带一直向西进发,寻找那些逃过沼泽僵尸魔爪的大型野兽。 原本这个季节里,在溺亡泊的最外围水草丰茂的地方,应该出现大量的独角野牛,这个季节正好是独角野牛繁衍生息的最好时光,它们会选择水草充足的地方栖息下来,以往的时候,溺亡泊这里一直是独角野牛最佳的栖息场所,可是今年的大尸灾让那些独角野牛都失去了踪影。 维鲁想将那些野牛找出来,他和库兹的看法出奇的一样,都认为这些野牛只不过是躲到了某些安全的地方,并没有被沼泽僵尸屠杀掉,更没有迁徙到别的地方去,它们只不过是躲了起来。维鲁就是想带着小队成员将那些野牛找出来,更贴切一点说他们的话,就是维鲁和他的小队成员们其实想吃牛肉。 维鲁前脚刚走出去,库兹这边已经按耐不住,也行拉着我一起走出去狩猎,而部落这边的一大摊子事儿,想交给侍女浅草和埃拉负责管理。 埃拉就是那位格里巴斯钦老兽人看中的那位带着兽族女孩的坚强兽女,她在从古鲁丁到溺亡泊这一路之上,就已经帮着桥操作了很多事,在外来兽女们的心中,埃拉的威望非常的高。特别是在当初在荒原里与死亡镰刀交手的时候,埃拉曾勇猛无匹的扑倒了一只死亡镰刀,那时候她就已经算得上一名兽女勇士了。 到了现在,几乎没有人管得了任性的库兹,他已经是整个拉伊图部落的首领,在他的带领下,拉伊图部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园,并且这里的沼泽僵尸已经被赶跑,虽然连我们都觉得这些沼泽僵尸走的莫名其妙,但是我们的目的达到了,那好有什么好说的。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已经是对库兹变成了盲目的崇拜,整个拉伊图部落里,有谁能够拦得住他呢!格日勒和浅草也只能是随他的性子,任他胡来。 可我们的行李还没有准备好,采掘场场主霍森斯就已经浩浩荡荡带着那些拉伊图部落的老弱兽人们赶了过来,当初我们把拉伊图部落的那些老弱的兽人留在了北沟谷采掘场,只带着年轻的兽女战士们以及采掘场兽人监工和灰矮人奴隶一起来溺亡泊,而现在霍森斯收到了消息,我们已经在溺亡泊站稳了脚,并且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竟然订购了八百只油桶,第三个订单就又砸了下去,附带着一笔油炉子的订单也递了过去。 这让采掘场的霍森斯终于坐不住了,短短的不足一月的时间里,他很相信发生在我们部落里面的事儿,那些被死神或者是生命收割者的死亡镰刀们,竟然在第一场遭遇战的时候,就全军覆没,甚至心情大好的库兹,还派人送给霍森斯一把没做任何修饰的骨质镰刀。 这种骨质武器一直深受兽人贵族们的青睐,因为这些死亡镰刀平时生活在死亡沼泽里的迷雾森林之中,就算是最优秀的猎人进入死亡沼泽的迷雾森林里,也是很危险的事,并且死亡镰刀一身惨白的骨骼隐于迷雾之中,很难被找到,所以它们身上的骨质镰刀,这种纯天然的锋利骨刀是深受很多兽人的喜爱。 这一次,霍森斯给我们送来了拉伊图部落的老幼兽人、三百只暂新的油桶以及五十只油炉子,整个队伍像是一条长蛇蜿蜒曲折地盘行于荒野里。因为队伍里有老兽人和一些年幼的孩子,成年的兽人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货物,所以他们走得很慢。 霍森斯依旧穿着那身体面地皮质长衣,拄着手杖满面春风的向我和库兹走来,远远地就能见到他向我们挥手,就仿佛回到了送别那天,那个兽人长者站在巨石上,一直在那里向我们远眺。 我和库兹大步迎了上去,如果不是霍森斯的倾力相助,我们兄弟想在这片充满僵尸的荒野里站稳脚跟,其实还是有点难,我们的心中堆满了感谢。(。) 184尸火油的买卖(上) 在溺亡泊的这片土山山坳里,原本生活着一支名为拉伊图部落的兽人,这些兽人依山而建了自己的家园,他们在这个天然形成的山坳的南坡上,花费了数十年之久,慢慢地从远处搬来了石块儿垒成的地基,又从叶连山深处拖回了巨大的原木,筑起了房子,形成了规模不算小的村落,他们为了抵御那些沼泽深处的僵尸,还在村落的最外围筑起了一道木墙。 没有人会想到,这些兽人眼中坚固的围墙,可以居住百年以上的原木栅成的木屋,竟然在这个春天里,在那些沼泽深处爬出来的尸王手中,让这个山坳里的村落变成一片废墟,越过原木栅栏的围墙,满眼除了遍地的断木就是满地的碎石。 那些灰矮人奴隶面在整个废墟中连续清理了半个多月,只是将那些原木清理了出去,库兹认为这些破烂不堪的原木除了能当柴烧,根本别无它用,至从有了尸火油以及尸渣之后,那些聚火卷轴已经完全都收回到了木质封魔箱中。库兹打算将这些废弃的木料送给霍森斯。 为了能维持铁匠铺的正常运转,霍森斯常年派出兽人小队到叶连山深处砍伐木材,他需要大量的木炭以及焦炭。可是,库兹这一决定让我阻拦了,我觉得那些木材虽然不能做房子的主梁或村落的围墙,但是还可以另作他用。 这几天里,清理工作已经慢慢地接近了尾声,那些灰矮人们居然又开始了新的工作,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块儿铁砧。竟然就在村落的最外围,简单的搭起了一座简单至极的铁匠铺:铁砧、风匣、站炉、水槽一应俱全。甚至他们还从炼制尸火油的灰矮人奴隶那里,求来了一些浸满了尸火油的尸渣。据说这种尸渣燃烧起来,要比精炼的焦炭温度还要高,这样一来,整个部落里的工具修补,以及简单的制作都已经不是问题。 霍森斯随着我和库兹走在荒废的拉伊图村落里,看着到处都只留下了一些房屋的基石,很多用木板和牛皮围成的简易窝棚,就搭在这些基石上。原本的拉伊图兽女们都非常留恋自己的家,就算已经被夷为平地。她们也会默默的选择在废墟上面搭建简易窝棚。那些在荒原上后加入到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也选择一些平坦干净的地方,搭建临时窝棚。 这个山坳里的村落看起来是凌乱的,杂乱无章的窝棚外面晾晒着各种杂物,洗刷干净的皮甲、亚麻布的抹胸、半截肉肠、一串儿半干的肉脯。一些从废墟里捡回来的破烂木盆、瓦罐儿、毛料的毯子,只要是那些能够用得上的东西,都被清理出来。 霍森斯颇为感叹地说:“溺亡泊附近这十几个兽人部落,差不多应该都成了这副模样,哎!想不到啊。近百年的苦心经营,竟然毁于这一朝一夕。”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库兹总喜欢这样说,他的乐观态度是受到了格日勒的感染。而 霍森斯哈哈一笑,欣慰地对库兹说:“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冲劲儿。有活力,你这想法就很好,你这样的孩子天生就适合当首领!我可从来没见过他们在我的采掘场。这么卖力的干过活!” 霍森斯指着不远处,正在拿着一把长锯锯着断木的两位灰矮人奴隶吐槽道。那两位灰矮人的身边竟然没有兽人监工的身影。而且在一旁的木墩上还放着两根煮熟的地薯。他们这是在将废弃的木料破开,制成两寸厚的木板。旁边还有一堆方形木料。 “他们在做什么?是床吗?”格日勒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懂,迷惑不解的问库兹。 库兹咧咧嘴说道:“你问嘉,这些都是嘉的主意!” 格日勒探寻的目光罩住了我,我只好站出来解释给她听:“这些方形木料和木板也同样是细加工后的精细木料,我这是想将那些折断的、腐烂一半儿的、以及各种原因废弃的原木变成这些精细的木料,这些木料的功用非常广泛,可以制成木床、窗框、衣柜、木门、餐桌、长椅,只要能想得到的,都可以做。而且这些木料便于堆放、便于保存。” 最后我又说:“既然已经废弃掉了,若不能废物利用一下,劈烂掉当劈柴烧了很可惜的!” 一旁的霍森斯听了我说的这些话,很受启发连连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变废为宝,这样做的确是很好!” 他看到那两位灰矮人奴隶竟然一直在闷头工作,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什么交流,也根本没理睬站在不远处的我们,始终在低头干活。霍森斯有奇怪地问:“这些懒惰的灰矮人奴隶,究竟是怎么变得肯这样卖力的干活的,在我的采掘场里,可从没有灰矮人奴隶肯这样卖力的干活!” “这个我知道,嘉总是和我说,要想让马儿跑,就要给它吃饱!”库兹在一旁连忙说道。 霍森斯不确定地问:“仅仅是吃两顿饱饭?就这么简单?” “其实我们只不过让他们明白生活道德有多么艰辛,而且也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我们大家都活不下去了,最先牺牲掉的一定是他们!”我在一旁补充到,这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戴上一副玳瑁眼睛,这样才能显得我更老成一些,否则总是这样说话,说不定有人会觉得我是成年的侏儒。 霍森斯恍然大悟,他狠狠地顿了一下手里的手杖,很是振奋地说:“这个道理我怎么早没想到!他们就是饿得太狠了,现在能吃上两顿饱饭,哪有不珍惜的道理!” 幸好我们一行人慢慢已经走远了,要不然那两个灰矮人奴隶还要在心惊胆战下在干活。 沿着石板路向村东走,我在库兹的身侧对霍森斯说:“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些别的。比如按劳分配,赏罚分明。都有一点关系!” 库兹等人已经习惯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可是霍森斯却是脸上露出惊异之色。我决定少说话。有些事说多了,总会暴露出我们的规划,就像我最近一直在和库兹聊拉伊图部落的未来,到底要怎么样重建这个兽人村落,我都不想跟这个精明的采掘场主说得太多,他总能在里面找到一些商机,然后游说并压榨我们。 炼油厂就建在村落的东侧空旷的地带,现在这里修建得还是非常的简陋,只有临时用石条搭建起来的炉灶。不过这些花岗岩的石条烧久了,石块就就会一片一片的自然脱落,有时候还会炸裂,并不是很安全,我担心这些用石条堆砌的锅灶某天会塌掉,所以这几天一直想用粘土重新砌一排炉灶,可惜炉灶的一旁还堆着上百具无头的沼泽僵尸。在没有全部炼成尸火油之前,也没机会熄灶,事情就一直拖了下来。 十口三米多高的大铁锅就像是砂石场里的巨型搅拌机一样巨大。锅灶下面的尸渣烧得通红,从尸渣上喷射而出的熊熊火焰将铁锅中的尸火油烧得滚开,一位灰矮人奴隶穿着一身儿牛皮围裙,笨拙地骑坐在木架子上。手里拿着一根三米多长的铁勺,正在往里面添加蓝帆晶砂。 看着他被烤得通红的脸膛,我心说这个活计大概也只有不怕火的矮人们能够胜任。 粉末状的蓝帆晶砂被灰矮人小心翼翼的均匀地洒在铁锅中。接着这位看起来很强壮的灰矮人开始一勺一勺地从铁锅里舀出尸火油来,灌进早已准备好的油桶中。 一位兽人监工背朝着我们躺在一张新做好的长条椅子上。显然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居然连我们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也许是因为十口铁锅都传来烈烈的燃烧声,也许是因为冶炼厂这边太安逸,让他放松了警惕。 他悠闲地盯着数十位灰矮人辛苦劳作,一边跟那位灰矮人奴隶说:“喂,我说亮太,就剩这些沼泽僵尸了吧,吉嘉小爷早吩咐了,炼完了可得将这些炉灶全部熄灭,最近这些花岗岩炸裂得很严重,若是一个不小心让某个油锅垮塌掉了,咱们几个最先葬身火海,谁他猫的都跑不掉!你看看就连锅灶底下这些尸渣,一根儿僵尸胳膊就是烧上一整天,这满满一锅尸火油真要烧起来,我估摸着最后咱们连灰儿都剩不下,你可要小心的给老子好好盯着!” 那位灰矮人倒是很专心地从铁锅中一勺一勺舀出尸火油来,当兽人监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连忙转过头来,表示自己挺清楚并且听明白了。可他一转头却看到我和库兹正好带着霍森斯走过来,吓得他的那根长柄铁勺差点从手里掉下去,立刻溅起一片滚热的油花来。 这油花幸好没有飞溅出油锅,如果真是不小心飞溅出来,顺着铁锅的边沿外壁流了下去,弄不好整口大铁锅里的热油就会被引燃,那时候若是在想将火扑灭,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那位兽人监工正看到灰矮人奴隶亮太失手掉落铁勺,吓得直接从木椅上弹起来,指着那灰矮人奴隶大骂道:“你小子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你要是把这一锅热油点了,我就送你一张通往天堂的飞艇票!你这冒失的家伙,是不是最近皮紧想挨一顿鞭子……” “咳咳!”霍森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是他手下的兽人在那里耍宝。 听见了一串儿的咳嗽声,那位兽人监工才下意识的转回头,忽然看见身后一票人仿佛在看戏一样盯着他,顿时那脸色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神色复杂而又战战兢兢的站在木椅旁边儿,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霍森斯,一根儿啃了一半儿的肉肠从他的袖子里掉出来,滚落在木椅上,他慌张地抹了抹嘴角上的油渍。 “给老子滚开点!”霍森斯伸出脚将尴尬的兽人监工踢到一边儿,狠狠地瞪他一眼。霍森斯被十口大铁锅以及下面熊熊燃烧的火焰吸引住了目光,根本没有理会那位采掘场兽人监工尴尬的表情。 他想要走上前两步,正巧有一阵微风吹来,就被滚滚的热浪逼退了回来,他指着大铁锅问我们:“这些沼泽僵尸炼出来尸火油,是要用来制作火燐弹?” “没有!也没有想过究竟用它们做什么,我们兄弟只是想将这些尸火油运回古鲁丁,直接贩卖掉!其实我们最初的想法是将这些尸火油配上油炉子,贩卖给那些常年在荒野里狩猎的猎人,尸火油这东西非常耐烧……”库兹接着霍森斯的话语,解释说道。 霍森斯了然地张开了嘴巴,单手轻轻地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缓缓地说:“是这样啊!那些复杂的油桶居然是火炉,不过这些尸火油的价格很高吧?” 霍森斯见到我和库兹都疑惑的看着他,没有接他的话茬,便接着有解释说:“这次我亲自过来,除了将贵部的亲眷平安护送回来,其实还是想和你们兄弟做两笔交易!第一就是想看看接下来还做不做油桶。另外当初我听你们说过,来溺亡泊要重新建造这个村落,应该还要用到大量的铁,我那边还有一点存货!如果两位有心要买,我可以便宜一些。” 我心说:你那里的铁矿岂止是只有一点点的存货,简直是堆积如山啊!(。) 185尸火油的买卖(下) 这一排大铁锅旁边太过于炎热,不用多久就将我们烤得汗流浃背,我们不敢在这里呆太久,不及时的补充盐水喝,很容易就会造成脱水,一行人就在距离油锅百米远之外的油库边上的木桌木椅旁坐下来休息。 这里临时性的用木板搭成一间仓库,将近八百桶尸火油就放置在里面,仓库的外间还零散的放着几十只空桶。 数十位灰矮人奴隶就坐在仓库前面的空场里,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锋利的锉刀,正一点点的将沼泽尸王留下来的胸骨从两肋处断开,制成一面骨质盾牌,只要在这骨质盾牌上面蒙一层尸王皮就行,这样的骨质盾牌即轻便又坚固。 “场主想和我们兄弟做什么交易?”库兹坐下来开门见山的问,他见到霍森斯将目光留在仓库里的油桶上,就问:“你想要用铁锭换尸火油?这东西除了制作火麟弹之外,不是只有魔法药剂师才能用得上?或者,场主你和嘉想的一样,认为古鲁丁的兽人愿意买这种炉子?” 这时候,库兹的侍女浅草托着一套杯具,带着一位兽女,将我帐篷外面那只油炉子搬了过来,这是一个六十公分高,直径约有三十公分桶型的立式油炉,看上去那位兽女拎得很轻松,她将油炉放在我的脚前,熟练的掀开铁壳盖子,并将调节阀旋开,用火石将火引燃,最后将水壶放置在打磨成莲花般的灶台上,安静地等着壶里的水被烧开。 “为什么不呢?这东西看起来非常方便,并不是所有的荒原猎人都喜欢。浪费大量的时间,在独角野牛群的后边。捡干牛粪烧饭。只不过,我很想知道尸火油的价格。如果这种油炉子像那些从格林帝国运过来的奢侈品一样昂贵,兽人们可没有多人能买得起啊!”霍森斯很仔细的看着灶台上燃起来的火苗,他的眼中露出热切地目光。 我看着前面这个油炉慢慢说道:“这样一个做工简陋的油炉大概值三个银币,如果做的考究一点儿成本也绝不会高过五银,这油炉里面的内胆中存着满满的尸火油,我试过用这个水壶烧水,差不多能烧开一百五十次,这就意味着……” 我的话还没说完,霍森斯连连称奇说:“这样算的话。如果在荒原上每天只做两餐,那么一只油炉在填满油脂后,可以持续使用两个月之久,足够猎人们完成一次狩猎了,可我最先知道的就是,这东西你们要卖多少个银镚儿?” “十银!”我和库兹对视一眼,同时向霍森斯开口说道。 “这样便宜?”霍森斯脸色凝重地说道。 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尸火油进入兽人部落的市场里,会带来什么样的连锁反应,但是我和库兹一开始就准备将尸火油制成的便捷炊具向贫民化方向发展。这也是我们最近争执最多的地方,究竟是利益最大化,还是为了赢取口碑让这种方便快捷的油炉走进普通兽人的生活里。最终我们定价十个银鏰儿。 十个银鏰儿相当于一位成年兽人小半个月的工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是对于只身走进荒原中的兽人猎人来说,只要能够碰运气狩猎到一只魔羚羊或者风狼,本钱什么的都找回来了。就算没有狩猎到这些低级魔兽,能够在荒原里遇见几株稀有魔法草药也行。 说起来。我们的尸火油近乎无本经营,狩猎这些沼泽僵尸。只是拉伊图部落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的事儿。 那么一直以来,为什么没有兽人部落愿意炼制尸火油呢?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捕猎沼泽僵尸存在着极高的风险,很多兽族猎人不愿意踏足死亡沼泽,也是因为这是一块非常危险的地区,里面的亡灵系生物猎杀起来非常的麻烦,就算是有些猎人知道炼制尸火油的方法,也最终因为没有办法将尸火油携带出来,而最终放弃,只是带走沼泽僵尸头骨里面的魔核。 沼泽边缘的兽人部落就更不用说了,普通的兽人战士根本就没有办法抵御那些幽灵杀手死亡镰刀,如果这些部落酋长们拥有了尸火油的配方,若是丧心病狂的执意为了那些尸火油,驱使部落里的兽人们去沼泽中狩猎沼泽僵尸,那么就会为这个部落带来一场灾难。 这个配方是梅亚拿长老送给琪格的,这位行走在荒原上,指引流离失所的兽人们如何生存下去的兽人智者,发现琪格是一位魔法师之后,就果断的尸火油配方送给了琪格,我想梅亚拿一定是认为琪格有能力狩猎那些沼泽僵尸,或许就算琪格没有办法对付那些沼泽僵尸,但是身为魔法师的她,身后一定有一群实力强大的人可以对付这些沼泽僵尸。 猎杀沼泽僵尸,我和库兹一开始即便是准备的非常充分,说起来其实也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而且这还是在维鲁以及强巴赫的帮助之下,部落中的拉伊图兽女战士们,才算逐渐的建立起信心,也逐渐的摸索出来一些杀沼泽僵尸的方法。最重要的是我们拥有克制死亡镰刀的手段,现如今就是兽女战士们遭遇死亡镰刀,也不会有太大的恐惧了。 那些恐惧都是源于无知,等我们连续杀死六七十只死亡镰刀之后,它的神秘面纱已经被我们揭开了。 因此,对于我们而言,尸火油并不是如何稀有的东西,就算是现在市场上很难买到,但是我们也没打算要做奇货可居的独门生意,我和库兹的想法是尽量将市场铺开,这也算是一件提高兽人们生活质量的举措,就像是兽人已经拥有了自己制盐的能力一样,这些都是推动兽人部落进步的事儿,而且说起来尸火油也算一种低级的战略物资,它是火燐弹的主要配料。 我笑眯眯地对霍森斯说:“霍森斯场主对尸火油有兴趣?” 这时候。油炉上烧的水壶“滋滋滋”的响个不停,一团白色的水汽从壶嘴喷薄而出。水壶盖在欢快的跳动着,霍森斯身后将水壶从油炉上提了下来。亲手将木桌上的木杯子一一倒满,颇为感叹地说:“之前没有人敢想过,竟然能有一天大家团坐在一起,用这些沼泽里面的凶兽身体中的油脂烧水煮茶,可是现在这一切好像已经成了现实!” 霍森斯颇为感慨地说道:“这是一件好事儿,不是所有的兽人都喜欢那些生肉干,这生意也不难做,说实话,按照你们兄弟定制的价钱。这种油炉绝对不愁销路,我现在说要加入进来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库兹,示意让他出面说。 库兹也不矫情,直接就说道:“场主如果想要做这尸火油的买卖,没问题。我和嘉的打算就是我们只单纯的出售尸火油,至于嘉他之所有要做这样的油炉子,只不过是为这么多尸火油找一条新的销路!” 库兹指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油桶,这样解释道:“毕竟就算制作火燐弹,也是有一定限度的。我们不能指望着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如今咱们也算是合作,霍森斯场主你出油炉,我们出尸火油,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二一添作五。第一个方案呢,这样能装七升尸火油的油炉,我们拉伊图部落负责尸火油。您那边负责油炉,一只装满七升尸火油的油炉。咱们售价十个银鏰儿,我们负责最后的灌制以及销售。” 库兹这样说其实只是转了一个大圈儿。一套做工精致的油炉造价也要接近五个银鏰儿了,这样一只油炉卖出去之后,我们和霍森斯对半分钱,正好是一家五银,这跟霍森斯直接将油炉卖给我们,几乎没什么区别。 霍森斯脸上有些难看,其实生意做不做得成不重要,买卖不成仁义在,但是若是被人当傻子耍上一遭,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现在库兹在霍森斯面前都个大圈子,就让霍森斯很不高兴了。 霍森斯是一位非常有修养的兽人,若是一般的急脾气兽人,这时候已经掀桌子转身就走了,但他还是在等着库兹后面的话。 “第二种方案呢,还是您提供油炉,我们出尸火油,不过另外需要您这边同时负责在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中销售以及运输,这样的话,刨去制作油炉的成本费用之外,咱们贩卖油炉的利润,咱们两家对半儿分。” 听了库兹说的前半段,霍森斯的眼睛都要黑了,但是听见最后的利润分配,霍森斯睁大了眼睛盯着库兹,忙不迭地问道:“真的?” “你要不要听听第三个方案?”库兹就算是说兽人语,语速也是不紧不慢,声音十分厚重,但是在这个场合里,就显得有点气人了。 “不妨说来听听!”其实霍森斯基本已经可以定下来,要和我们采用第二种合作方式,但是他依旧想听听第三个方案。 库兹抿嘴一笑:“我们直接卖您尸火油,一银两升!” “真的?” “真的!” “这事儿我做了!”霍森斯伸出手举在空中,豪气干云的说道。 库兹连忙站起来伸手在霍森斯的手掌上拍了一下,这桩交易就算是定了下来。 霍森斯连日以来车马劳顿,这时候又跟我们在村落里闲逛了半天儿,坐在尸火油仓库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显得体力不支,如今说完了这笔交易之后,霍森斯神色虽是非常疲惫,但是心情大好,坐了一会儿就回帐篷休息。 我坐在椅子上,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这时候,库兹还有些晕晕乎乎没能清醒过来,他有些不理解地问我:“嘉,你说我们一开始就直接跟他说一银两升,直接卖他尸火油多简单,多好啊!为啥非要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还是要将尸火油卖给他的啊!” 我抿嘴笑了笑说:“若是我们一开始说,想要直接卖给他尸火油,估计这老兽人势必要跟我们杀杀价,咱们这些尸火油未必能够卖到一银两升这个价钱,你这样和他兜了一圈儿,告诉他我们知道这里面的利润,然后在说出我们的价码,这家伙还不是连价都不还,直接就同意了!”(。) 186库兹不会算术 霍森斯最初的想法很简单,他来这的目的就要用铁矿换尸渣,铁锭换尸火油。采掘场里的铁匠工坊里需要大量的焦炭和木材,可是霍森斯在半个多月之前,发现他的兽人监工们居然从外面带回来一种被称为尸渣的燃料,这种燃料非常的耐烧,而且能够达到的温度比焦炭还要高。据那些从拉伊图部落返回来的兽人监工们说,这些从沼泽僵尸身上提炼出来的材料,在拉伊图部落扔得到处都是,根本就像是采掘场里的贫铁矿石一样,只能被丢弃在路边儿当垃圾。 得到这一消息的霍森斯立马不能淡定了,有了那些新燃料,那些去叶连山深处的伐木小队就可以撤回来,而且这可以是笔非常划算的生意,霍森斯深知拉伊图部落重新返回家园之后,一定会重建家园,既然百废待兴,那么就一定有商机。 他的心中生出这些念头之后,就准备来拉伊图部落看一看,然后他就来了! ……美丽分割线…… 没想到我们与霍森斯之间的交易,竟然是坐在尸火油仓库的门口,点着的油炉上煮着开水谈成的,他想要用铁锭换尸火油的计划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实现,但最终他也算是完成了最初的想法,那就是为他那些堆积如山的铁矿铁锭找销路,显然和我们合作是件双赢的事儿。 霍森斯走后,库兹说道:“嘉,你说为什么霍森斯竟然会看上这么丁点儿的小生意?你用尸渣换那些没有的贫铁矿干嘛?我们就算要自己炼铁,不也应该换些富铁矿石吧!而且你不是还准备买铁锭吗?” 我掰着手指跟他算计着说道:“油炉的生意一定要和尸火油绑在一起才好卖。这个生意不算小了,我们现在储存了将近八百桶尸火油。能灌装两千多套油炉,这些尸火油我们才炼多久?如果单单这些尸火油。配上油炉子卖出去,这个月我们就有八十金币的进账,这事儿绝对可以长期做下去,虽然这些尸火油不比那些魔核值钱,但是这些钱换成黑面粉,足够咱们部落所有人连续吃上四个月,我说得是包括哪些灰矮人奴隶。” “况且,这些尸火油也不好运输,总不能让你在溺亡泊和古鲁丁之间来回跑。在过一个多月,就是你的成人礼,到时候你就正式成为死亡沼泽边缘这一代的大领主,你总不能总跑这些小生意,将来你只需要带着那些装备精良的兽女战士,每月定期去死亡沼泽狩猎那些沼泽僵尸,将它们拖回来制成尸火油就好,其他的事儿让霍森斯去做,他是个精明的商人。懂得怎么赚钱,只不过这次大灾荒里,他的运气不太好而已。”我凑到库兹的身边低声对他说道。 “咱们过些日子,不是还要将那些粉条卖给勒衣帕斯管家。阿兹。你要记住一定要守住粉条的秘密,咱们能够卖给格林帝国的东西并不多,咱们兽族人不能总是拿稀有魔法矿石和稀有魔法草药换他们的商品。这样日子久了就会一点点的把兽族人的基业掏空了,现在有了粉条。以后或许还会有肉松,或许等到兽族人和格林帝国重新签署和平协议之后。咱们还可以将尸火油卖给他们呢!”我小声地对库兹说道。 我拽着库兹沿着土路向上走,顺着东面的土坡从山坳里一直爬上坡顶,其实并不算远,站在将近两百米高的坡顶向下看去,整个拉伊图部落所在的山坳,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人咬了一口的面包圈儿,拉伊图部落的村落就在面包圈儿的中心地带。也可以想象成为一位巨人伸出双手,将如同婴儿一般的拉伊图部落抱在怀中。 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地势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险峻,四周的土破非常平缓。我俩顶着炎炎烈日,傻乎乎地站在光秃秃的坡顶,远远地还能看见山坡下面,侍女浅草还在颇为担心的向我们这边儿眺望,格日勒更是已经蹦蹦跳跳的选好了上山的小路,正飞快的爬上来。 向南眺望,远远地就能看见十几公里之外迷雾中的死亡沼泽,那里不断地有水雾随风飞上天空,就像是一处绝美的人间仙境,那些浓厚的雾气在南风的吹拂下,显出了各种奇妙的姿态,有时会像是万马奔腾,有时候又像是数百美丽的精灵在空中飞舞,有时候又像是熊熊的烈焰在燃烧,这些景象竟然是无法言表的美丽。 越是往南就会看到更多连成片的水洼,那些野草丛生的沼泽地里,埋藏有数量众多的地薯,一群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一处沼泽塘中,浑身沾满了黑色淤泥,像是一只只灵活的泥鳅,不停地在泥塘里翻上翻下,正努力的将里面的地薯摸出来,送到岸边儿。 只有常年生活在沼泽边缘地带的兽女们,才有这个能在淤泥里游泳的本事,我很羡慕这个,因为我认为她们在沼泽地里行走的时候,根本就不担心一脚踩空陷进去的麻烦,大不了从另一处出口在钻出来。。 我指着整个这个直线距离足有五六公里的巨大山坳,以及这个看上去像是面包圈一样的光秃秃土坡,对着库兹说:“溺亡泊是整个死亡沼泽边缘地带东面的门户所在,它夹在死亡沼泽和断裂带之间,同时又被叶连山分支所阻挡,其他部落的兽人,如果想要进入死亡沼泽,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经由溺亡泊前面那片沼泽地进入,另外一条路就是经由夜狼崖的隘口,穿越诅咒沙漠进入死亡沼泽。如果……” “我是说如果,将来你成为死亡沼泽边缘地带的领主之后,只要守护住这里,另外在夜狼崖隘口修建一座要塞,那么整片的诅咒沙漠和青海湖、死亡沼泽就会被你收入囊中,虽然现在这些名义上也是属于你的东西。但是你现在还无法掌控它们,只有慢慢积累出自己的实力之后。那些强大的兽族部落才会向你臣服,否则的话。只会是阳奉阴违,你的手令只是一纸空谈,他们若是不听你的指令,还会损害到你的威信!” “所以我的设想,是在这里修建一座山城,一个真正的城堡,像一根楔子一样死死地钉在这里!阿兹,你看……” 我用手指着整个山坳,在空中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儿。淡蓝色的魔法力在空气中凝聚成蓝色的光线,那些线条被我飞快的绘制成一座巨石修建而成的古堡,整个古堡竟然高耸入云,这座古堡的城墙就建在环形的土坡上,那处缺口正好是城墙的巨大城门。 这座城堡,在我的规划之下,竟然比也门镇还要大。尤其是在土坡上的这道环形的巨大石头城墙,足有三十多米高,最下面的地基处足有十多米宽。而且整个城墙全部都由石块垒成的。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用魔法力绘出幻象的小戏法儿,不过为这个城堡我可是考虑了很久,库兹站在我身边整个人都傻掉了。 如果换成别人看到我绘制出来的城堡,他们一定会以为我疯掉了。对于库兹这样还没有任何家底,甚至领主手札都还没有颁发下来的年轻兽人,有什么能力建造这样一座百年古堡?这座古堡得用多少金币堆砌而成。我也曾粗略的计算一下,那是一笔庞大的天文数字。库兹纵然腰包里有了一百多枚魔晶石,投进这个城堡中之后。也只会是沧海一粟。 “嘉,你要我在这儿修建一座城?这座城好大啊!”库兹呆呆的看着我绘制出来的城堡说道。 “所以啊!阿兹,你还要努力地赚钱,总有一天你会将这个城堡建起来的,开始的时候,我们可以从这座巨大的环形城墙开始修,有了这样的一座城墙,哪还用害怕沼泽里的尸潮!别气馁,别忘了咱们有粉条、肉松、细盐、尸火油,咱们有这么多赚钱的手段,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想过些日子,这边安定下来,咱们就返回古鲁丁,咱们部落里的兽女战士,现在能够在扩招到四百人左右,咱们要去买回来点儿魔羚羊角,现在春季狩猎正要结束,荒原深处的物资正好都快要运回古鲁丁了,咱们需要给兽女战士们,尽可能多的配制魔羚羊角短矛,只有魔羚羊角制成的短矛,才能穿透那些沼泽僵尸的皮。” “只要咱们将山城建起来,整个死亡沼泽就是你家的后花园,到时候带领兽女战士在死亡沼泽里猎杀沼泽僵尸,沼泽僵尸身上值钱的东西很多,魔核、尸火油都能换钱……” 我的话没说完,库兹原本兴奋地脸慢慢地就垮了下来,他垂头丧气的低头看自己的皮靴,小声地说:“嘉,你就不能留下来帮我?没有你的卷轴,我根本对付不了那些沼泽尸王!你不告诉我那些死亡镰刀的位置,我和那些兽女战士根本找不到那些黑暗中的死亡镰刀。”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迎着正午的烈日向天空中看去,帕伊高原上的云层很低,仿佛伸出手就能够到,湛蓝的天幕中一只鹰就在展翅飞翔,它正在搜寻荒原里的野鼠。我指着那只鹰对库兹说:“阿兹,你看!每个人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心有多大,天地就就有多大,就像是那只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雄鹰一样,我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去看看格林帝国,想去看看那里的魔法学院!”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也许有一天,我觉得那边并没有我想要的,我会回来找你的,和你一起在荒原里狩猎,恩!还有探险。” 库兹笑得很勉强。 我想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从怀里掏出狼牙匕首弯下腰在坡顶上画出两条很长很长的平行线,然后站直了身体对库兹说:“看,这里就是我们山城要修建的城墙,一定要又高又厚,而且还要用石头砌成的,只有这样坚固的城墙才能抵御大规模的尸潮。额,话说回来,这些城墙真是需要用到大量的石头,石头确实是个问题。” 库兹的思绪也马上跟着我的思路走,他挠着脑袋皱着眉头凝思苦想半天,才说:“那我就带着部落的人去叶连山里采石头,再用盘羊将石头都驼回来!” “你那样做,即使是修一百年修不完我脚下这段儿城墙!”我黑着脸儿说。 “那要怎么办?”库兹有些为难,样子很憨。 我对他眨眨眼睛,拍拍他腰带上系着的钱袋子,对他说:“用这个!” 库兹低头看了一眼,哑然地问我:“魔晶?” “咱们要学会善于使用手里的优势!”我觉得我并没有把我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来,于是继续跟库兹解释说:“今年是个大灾年,整个西部荒野上吃不上饭,挨饿的穷苦兽人不知道有多少!很多部落的酋长一定会和霍森斯一样,为了能够填饱他们族人们的肚子,大概已经绞尽了脑汁。如果这是在平时,也许一次春季狩猎,大灾荒就会被那些堆积如山的魔羚羊生肉干冲击得无影无踪,可是今年不同,因为去年发生了一场灰矮人和兽人的战争,不仅仅死了很多灰矮人强盗,年轻的兽人战士也死了很多,一定有很多部落和拉伊图部落存在怎一样的困境,就算有无数的生肉干注入整个兽人部落,他们也一样根本买不起。” 我觉得有必要把事情掰开来,仔细地跟库兹说:“就像是她们买不起黑面包,春季狩猎过去了,那些没有能力捕猎的部落,还是买不起黑面包!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手里的魔晶是硬通货,这些魔晶不仅仅魔法师们喜欢,不仅仅只能购买魔法物品,我相信那些古鲁丁的商人们也一样喜欢,我们可以用魔晶换回大量的粮食,最廉价的黑面粉、麦麸、米糠这些都行,只要运回溺亡泊就行,数量越多越好!” “然后,只要把荒野里到处流浪终日吃不饱饭的那些流浪部落召集起来。嗯!对!让他们去背石头,我们就用黑面包换那些石头,也许还能有和霍森斯一样的大矿场的主人,也面临窘境,我们跟他们雇佣矮人奴隶,那些灰矮人奴隶都是天生的工匠,砌城墙应该很在行!” 我盯着库兹的眼睛,问他:“不过话说回来,阿兹,老库鲁一直都楸着你的耳朵,让你学数学,那我现在问你,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腰带上这袋子魔晶,大概能换多少黑面粉?” 库兹显得有些难为情地说:“应该能……能买好多吧!” 我有些苦恼的按着额头,现在我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当初老库鲁一谈到库兹不愿意学习的事儿,眉头总总会皱的那么深,作为一个领主,没有一些算数知识,是肯定不行的。我试探着问他:“一颗魔晶能换几个金币?” 库兹显得很不满意的瞪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恨恨地说:“嘉,我只是对数学不太在行,但我并不是傻子!” 我竟一时无言以对,尴尬的朝他笑了笑。我们两个没有在说话,背靠背坐在坡顶的草地上,迎着从南面吹来湿润的风,看着整个村落,心里已经各自有了各自的想法,也许我们都已经逐渐长大了。(。) 187篝火晚宴 傍晚时分,斜阳将兽女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她们排成整齐的一排,背着沉重的背篓沿着土坡的小路向村落里走来,背篓里面装满了地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微笑,她们有人甚至在哼唱着轻快的山歌。这群兽女们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淤泥,她们蹲在小溪边,解下腰间的水瓢,舀起一瓢清水浇在头顶上,清凉地溪水冲走身上的黑泥,也让兽女们发出一片悦耳的银铃般笑声。 纵然这些兽女们容颜不是极美的,她们的皮肤也并不算光滑,整日的和泥巴打交道,在沼泽地的泥潭里,像是大泥鳅一样游来游去,淤泥在赤果果的身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被风一吹,甚至皮肤上有的地方干裂开无数小伤口。只有荒野里豚鼠厚厚脂肪炼出来的油脂,涂抹在裂口的皮肤上,才能让那些小裂口慢慢地愈合。 我竟然在此刻,觉得这些采地薯的兽女们是一群最美的,她们融入这山这水之中,就像是一副极美画卷,我就像一位不经意走入画卷的游客,羡慕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在溪水边嬉戏,跟着她们脸上的甜笑,脸上也挂起了微笑。 她们在斜阳之下的身影是最美的,是那么的充满了活力,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洗漱之后,会坐在溪边的草地上,舒展着身姿,享受着清闲时光所带来的快乐。 “嘉,阿兹和霍森斯场主在等你呢!”远远地传来格日勒的喊声,她的声音可以拉得很长,我觉得能够穿透整个拉伊图村落所在的山坳。 “哎!”我扯着嗓子回应道。 那些河边上洗漱的兽女们。纷纷向我望来。 那位曾经陪着我和库兹足足呆了半个晚上的兽女恰巧站在溪水中,她正在弯腰洗着一根小臂粗的地薯。听见我的声音抬起头,甩着她无数条小辫子。辫子上还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儿。她向我一笑,露出满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来。 她身上的硬牛皮衣敞开着,露出苗条的好身材,见我看过来,羞恼地纵身跃入溪水中。 四周传来一连串儿的调笑声,更有几位豪放体态丰腴的兽女站起身,向我跑来。这些兽女们很喜欢和我开一些玩笑,表示自己的亲切,可我并不想把身上的衣服弄湿。 如果不是我飞快的跑远了。大概她们就会过来捉住我,并会将我丢进小溪中。她们喜欢开这样的玩笑。兽女们并不是容易接受陌生人,她们欺生同样也怕生,但是一旦她们认定某人是自己人,那就会毫无顾忌的某人好,那种好是毫无保留的。 ……美丽分割线…… 我一再要求之下,库兹才算放弃使用聚火术卷轴,而选择烧那些废弃的边角木料,笼起一堆篝火。一只肥嫩的盘羊串在铁钎上,架在烟火上烧烤。浅草不停地摇动着手柄,让那只盘羊缓慢的旋转,尽量烤的均匀一些。格日勒蹲在浅草的身边儿。正在拿着一把小刷子,不停地向那只已经烤的焦黄的盘羊身上刷着油脂,一些油脂滴在木炭上。立刻暴起一团火花来。 映着炙热的火光,香气从盘羊身上飘散出来。让周围等待的兽人们不禁连连吞咽着口水。 我在旁边支起一口铁锅,烧了半锅清水。坐在小木墩上。手里拿着陶盆熟练地用一把木勺子搅拌里面的芡汁,这是用野猪腿骨熬煮出来的老汤兑出来的芡汁,我准备放到铁锅里慢慢的蒸熟,我曾经的记忆力,管这东西叫闷子,蒸熟之后晾凉,切成两公分的小方块,在平锅里煎一下,出锅的时候淋上一些麻酱和辣子油、蒜汁,再添点香菜,这是我记忆力的美味。 我总是想用这些东西来证明一些什么,想让自己不会在这异世里迷失了方向,心底的那些秘密掩埋太久,就会被时间这个黑板擦擦抹干净,那些黑板上的记忆就会变成空气中的白色粉笔末,飘散了。 木炭的火很旺,映红了我的小脸儿,跟我熟悉的人都知道,我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点子,往往都很靠谱,当我聚精会神烹饪的时候,库兹和格日勒就像是两只小狗,会乖乖的蹲在一旁,耐心的等我将美味佳肴做出来。 篝火晚会就在太阳下,最后一抹光也被黑暗吞噬之后,正式的开始。 我们的部落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兽女,她们会非常大方的从自己的窝棚里走出来,穿着最漂亮的皮裙子,围着篝火不停地跳舞,如果你想和她一起跳,她会很大方的拉着你,如果你想和她一起钻帐篷,那就必须经过库兹的点头。每一位失去男人或孩子的兽女们,都会认为自己是首领库兹的财产,虽然这位部落的新手领,不会有很大方的赏赐,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是这都不能掩盖他身上的万丈光芒,是他带给了拉伊图部落新的希望。 霍森斯手下的兽人监工们乖乖的凑在一起,他们可不准备和那些新来的采掘场兽人们混在一起,只要看到他们眼睛里像是恶狼一样,闪烁的绿油油渗人的贼光,兽人监工们就知道这些新来的菜鸟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看着篝火旁边一条条修长的大腿和鼓胀的胸脯,那些兽人们的**也在慢慢滋生。可是他们却没看见这些兽女在冰天雪地里,是如何屠杀那些沼泽僵尸的,她们疯狂起来就像是一头头丛林猎豹一样,手里的魔羚羊角短矛可以准确的穿过任何人的心脏。 霍森斯很诧异,自己那群原本像饿狼一样的手下,在这么短短的不足一月的时间里,竟然一个个老实得像一只只土鹌鹑似的,完全没有了脾气,看上去除了能够奴役那些灰矮人奴隶之外。竟然毫无建树。 虽然他们给自己带回去一些尸渣,缓解了采掘场的燃料危机。可是看到他们这副老实的模样,霍森斯就非常有挫败感。他此时坐在席子上,单手扶着地桌的边沿儿,地桌上面摆着一盆鲜美的羊肉,一摞精致的麦饼码起半米多高,金黄色的黍米粥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霍森斯对库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这个部落就是男人太少了,这些兽女们就算是再优秀,也成不了最好的战士,这些年轻的女人,在男人们的眼中并不是狼。而是一群肥羊。你们两个小子竟然将一群白花花的肥羊当狼一样养!呵呵” 他认为这是拉伊图部落阴盛阳衰造成的,这样兽人男女比例失调,直接造成了男人们在部落中没有了任何的话语权,这种趋势已经慢慢地向崇尚母系氏族的白狼族部落靠拢,这是每一位血狼族兽人所不齿的,也绝不能容忍的,难道说还要让那些母狼们高高在上吗? “她们每一位都是很优秀的母狼人,是我们拉伊图部落的战士!”库兹安抚了一下蘸火就着的格日勒,随着一次次的胜利。格日勒的腰杆儿变直了,她无论面对谁的时候,都敢将自己的胸脯挺得高高的,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一只好斗的公鸡。 库兹顺手一挥,指着那些欢快地围着篝火跳舞的兽女们,颇为自豪地说:“就在几天前。她们在荒野里杀掉上千只沼泽僵尸,让你看看我们的战利品!” 他说着将挥出去的手翻转了一下。手心向上对着一位站在边缘处的兽女战士招了招手,那位拉伊图部落兽女战士好像刚刚轮完值。浑身还穿挂着厚实的硬皮甲,背后还背着三支魔羚羊角的短矛,腰上挂着一把惨白惨白的骨质镰刀,镰刀的手柄处很女性化的用红色亚麻布缠绕成精致的手柄,左手的手臂上还绑着一面精致的骨质盾牌。 这些投矛手与盾战士不同,盾战士的中心在意防御,他们需要托起一道厚重的防御之墙,抵挡住所有的攻势与冲锋,所有笨重的巨型盾牌需要端在右手上,有时候甚至说盾战士还要放弃左手的武器,双手持盾抵御敌人的进攻。而这些兽女战士们是传统的投掷手,她们的盾牌放在左手,右手通常情况会比左手更有力气,右手需要投掷短矛,空闲出来的左手自然就需要持一面坚固的盾牌,抵御敌人的攻击。 对于这些兽女战士来说,她们确实需要一面精致而轻盈的盾牌。这位兽女战士见到库兹的召唤,面色平静的打不走过来,到了近前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说:“首领,您叫我?” 库兹摆摆手示意她站着说话,然后指着她腰上的骨质镰刀,对她说:“让我们的客人看看你腰上的新武器,告诉他这是你的荣耀!” 那兽女战士一脸自豪的将腰上的骨质镰刀解下来,她抬手地动作有点大,转身解刀的时候,露出硬皮甲下面球形的浑圆**,整个硬皮甲只能防御前胸和后背,两侧都是用绳子草草的系上的,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我们都清晰的看到她左肋下面一直贯穿到右侧肩膀处的巨大刀疤。 我立刻记起了这个兽女,好巧不巧的这就是在那天晚上战斗之后,救治回来受伤最重的兽女战士了,伤再重一些的都已经魂归兽神怀抱了,她却非常幸运在受伤之后,恰巧果果姐就在她身旁,连续释放了七个“水疗术”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个差一点点就内脏都流出来的伤口,正是死亡镰刀造成的。 这位兽女战士将骨质镰刀递给了霍森斯,然后很自豪地说:“这是我从死亡镰刀身上缴获得来!” 霍森斯仔细的看着手上的这把骨质镰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连声说:“不错不错!” 库兹这才让那位女战士退下,霍森斯转头冲着身边最先跟过来帮我们管教灰矮人奴隶的兽人监工首领问:“喂!这些兽女战士,她真的可以屠杀沼泽僵尸?” 那位兽人监工首领正埋头大口吃盘羊肉,听见了霍森斯的问话,才忙不迭地点头承认,这时候霍森斯才真的相信,这些在其他部落看来只能是生孩子工具的兽女们,竟都是英勇的战士。 骨质镰刀,霍森斯并不是没见过,记得在西部荒野的塔勒索部落的一位大酋长,就极为喜欢骨质武器,曾在一次聚会上展示他带来的两把骨刀,虽然远比现在霍森斯手中的这把精致很多,但独特的刃锋和骨骼上的血色纹路都是极为的相似,看一眼就知道是同一种类的武器。 那位兽女战士回头瞪了那位兽人监工首领一眼,大概是埋怨他多事儿,按照以往霍森斯对他手下了解来说,这个有着暴虐脾气的兽人是绝对忍不了的,指不定就抽出刀子干上一仗了,就算是对面的是女人,也绝对会拽着头发一顿猛抽。 可是霍森斯的三观再次毁灭,自己的那位手下竟然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就全当没看见一样,转回身专心的对付面前的那盘儿羊肉。 闷子已经煎好了,熟悉的香味让我食指大动,可惜就算在在古鲁丁,也没能找到类似芝麻酱味道的任何坚果仁,只能淋上一些秘制的酱料,在撒上一层细盐,最后再撒上一小撮茴香末,我亲自为霍森斯和库兹各盛了一盘,然后随意地捡了几个闷子装在盘子里,就将剩下一锅闷子交给了格日勒。 那些刚刚从采掘场长途跋涉走过来的拉伊图部落的孩子们,正眼巴巴地等着分享美食呢,我没办法去凑这个热闹,这能交给格日勒。这位昔日拉伊图部落的大姐头,在这些孩子们中间有绝对的威望,看着那些孩子在格日勒几句话之后,竟然安静下来,一个个就像是乖宝宝一样排着队,耐心等待格日勒分餐。 对于更喜欢吃肉的库兹来说,闷子的滋味显然是差了很多,他更喜欢吃连着骨头的羊排,他甚至能将羊排里面的骨头嚼碎,统统的吞到肚子里去。反倒是霍森斯这家伙吃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对我称赞说:“想不到嘉少竟然精通烹饪,咱们兽族人对吃不算太讲究,通常都是吃烧烤,煮汤两种,这种吃法我当初在格林帝国里尝试过,那里的厨师也能将面食制作出肉味来,很神奇!” “哈哈,听场主您这么一说,我也对格林帝国充满了向往,找机会一定去看看!”我接着说,霍森斯惊奇地问:“原来嘉少不是帝国人!” 我笑了笑,然后向霍森斯询问道:“霍森斯场主知不知道这一带,从哪才能弄到一些基石,我们兄弟想在这个村落周围修一道石墙,抵御下次尸潮!” “你要用石块垒墙?将这里所有的建筑都围住?这个工程可不算下啊!”霍森斯惊讶地说,紧接着说:“石头这东西叶连山多得是,不想去叶连山那就去北沟谷,整个山谷里到处都是巨型条石,据说是当年独眼巨人挖掘黑曜石矿,留下来的,只是个头都太大很难搬运啊!恕我直言,你们兄弟想要筑墙,单凭这一千多灰矮人奴隶和几百兽女可不够啊!”(。) 188溺亡泊的那道墙 “这次请霍森斯场主来,就是想商量一下,看看霍森斯场主有没有好办法帮我们修石墙!”我放下手里的木头盘子,将银质餐刀放在一边儿,又喝了一口水才说:“过几天,我和阿兹就准备返回古鲁丁一趟,看来那些沼泽僵尸已经撤回死亡沼泽了,这几天,我们派出去的捕猎小队,都是收获甚微。只有在死亡沼泽边缘地带,才能够有所猎获。估计剩下的那些沼泽僵尸不会轻易地出来了。” 霍森斯没想到我们会这样着急返回古鲁丁,现在这样的初期,溺亡泊的局面并没有稳定下来,我和库兹走就显得有点仓促了,他沉吟一下才说:“哦?你们要回古鲁丁?” “恩,买粮!”我说,我盯着霍森斯的眼睛看他,他也在好奇地看着我。这个精明的采掘场主正在飞快盘算着,想知道我究竟想说什么,他大概没弄明白,为什么明明这片沼泽地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地薯。等到尸潮彻底退得干干净净,将来荒原里还会有黄羊和独角野牛,我们可以从这些大型野兽的身上猎取丰富的肉食,为什么我们还需要去购买粮食! 我指着这一片村落说道:“当初整个村落的围墙是原木栅成的,沼泽僵尸推到这些木质围墙,就算是我们重新把它修好,终有一天还是可以被它们推倒,到时候,受到伤害的还是拉伊图部落里的居民。” “我和阿兹的想法是,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口数量众多的部落,去他们那里寻求一点帮助,当然这些帮助也是相互的嘛,我们愿意拿出一些粮食,雇佣一些强壮的劳力。帮我们运石头,霍森斯场主对于这一带比我们更熟悉,阿兹的想法是,想跟周边儿的矿主借一些灰矮人奴隶,他们这些天生的工匠,砌围墙可能也是非常拿手的!我可以用粮食换劳力。地薯、黑面粉、肉干都可以。” 霍森斯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我们并非纸上谈兵,而是想调动周围的兽人部落与矿场的力量,修建这座拉伊图部落的村落。而且这一次是带有酬劳性质的,在这个大灾荒的年月,这种以工代赈的做法,也是非常可行的。霍森斯心里仔细盘算着,要不要帮这两个少年一把,他此刻心里是非常犹豫的。 拉伊图部落在溺亡泊生活了几十年。算是当初从西部荒野迁入沼泽边缘地区最早的部落之一,只不过最近十几年里,部落的老人们相继去世,那些部落的支柱逐一的倒下,拉伊图部落已经从辉煌走向衰败。但是不得不说,拉伊图部落占据着溺亡泊最好的地方,这里地势很高,不会受到水患。而且还算是在一个山坳里,冬天的时候北坡土山可以挡住极寒的北风。最重要的就是,这里有整个溺亡泊的最好的土地。 周边的兽族部落的酋长们,都知道溺亡泊占了天然的地利优势。霍森斯几个月前就听说拉伊图部落迁走了,听手下人说大概是到荒原上讨生活,本以为这下不会再回来了,也会这些部落的人都会病死在荒原上。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春季刚要结束的季节,拉伊图部落又回来了。 霍森斯心里非常的失落,这片原本就要到手的山坳,就像是眼看就要吃到嘴的肥肉,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抢走了。可是不帮又能怎么样。这两个少年已经一次次出乎霍森斯的预料,看来他们两请来的冒险团非常的厉害,已经将溺亡泊的僵尸惊退,只是在第一战,就让沼泽僵尸吃了一个大亏。 霍森斯的心里正在犹豫的时候,就听我又说:“这次我们还想去荒原上看看,听说不少部落在荒原上流浪的部落,若是能将他们带回来,愿意加入我们部落也好,不愿意加入的也罢,只要他们到我们这儿干活,就不会再继续挨饿。每日三餐外带一斤混合面粉,我猜想一定有人愿意来!” 岂止是有人愿意来,周边的那些老家伙要是听说有这样的好事,不抢破头才怪!霍森斯心中暗想。 “这溺亡泊是在帕伊高原西部荒野最东南角上,周围不但有死亡沼泽,诅咒沙漠,还有叶连山的支脉,从这里去荒原深处也很便宜。叶连山支脉有好些家矿场,单单铁矿石的采掘场就有三家,还有几家铜矿和银矿,估计他们的情况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回头,我不妨就去走一圈儿,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让那些灰矮人矿奴出来,换点点粮食!不过我有一事没有想通,溺亡泊的沼泽地里,生长着大量的地薯,你们为何要舍近求远,用地薯替代粮食不更好吗?” 我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脑门,然后说:“现在已经是春末夏初,我想应该有很多兽人从荒原深处带回来大量的肉食,现在,我们从新返回溺亡泊,赶走了那些沼泽僵尸,这里的沼泽地里有非常多的地薯,不过这种东西都生长在沼泽地里的淤泥中,我们可不想让部落里的那些女战士们整天都钻进淤泥里去挖地薯,她们还要继续进入死亡沼泽,追杀那些沼泽僵尸。” 霍森斯更加糊涂,他额头上的皱纹看上去已经要聚到一起了,他问:“嘉,你的意思是说拉伊图部落没有足够的人手挖地薯,这才需要去古鲁丁买粮食?” 库兹在霍森斯的身边,对着他比划着一个大致的轮廓,继续说:“地薯也要继续挖,粮食也一定要买,那些地薯味道有点生涩,连续吃几天就会让兽人们胃里又酸又涨,相比之下,黑面粉做出来的黑面包就美味得多,更顶饿。我们要去买粮食,是因为我们要找很多很多人为我们建造这道高墙,从那边环一圈一直修到这里,哦!对了,还要修建一座比古鲁丁议会厅还要高大的城门,城门洞要修得很长,嘉。你说我们的城门洞修三十米长怎么样?” 库兹这样用手一笔画,霍森斯才算粗略的明白过来,面前这两个小子的野心到底有多大,这哪里是一道简单的抵御沼泽僵尸的城墙,这分明就是将这里整个的山坳都圈起来,这是想要筑城啊!想到这儿。霍森斯才想起来,刚刚我为什么要专门请教他去哪才能弄到足够的石材了,原来需要用的石材真的不是一般的多。 “也不用那样子啦!”我弯下腰,拔出狼牙匕首在地上画了一个瓮城的格局,然后说:“只要这样修就好了,城门不一定非要弄得那么厚,这样子的布局即使那些沼泽僵尸们真的冲破城门,也一样进不到城中来……” 我继续说:“说起来,我们要去买粮食。也是经过很多方面的考虑,觉得还是买回一些粮食更方便。因为这个时候,格林帝国的粮商应该已经陆续抵达古鲁丁了,这样的大灾年他们一定会趁机运来大量的粗粮,这时候恐怕已经都囤积在古鲁丁镇,我想这时候,有的部落因为部落勇士带回了大量的肉食,而解决了食物危机。有的部落则是还在继续挨饿,解决掉食物危机的部落有能力购买粮食。因为他们可以用干肉、皮革、草药等换取粮食,可是他们已经有了肉食,对于那些食物已经不是那么的需要。那些挨饿的部落因为一无所有,所以该买不起粮食的部落依然买不起粮食。” 听到这些的时候,霍森斯也稍稍的沉默了片刻。 我接着说:“这些粮食会滞留在古鲁丁,甚至于大量的积压在仓库里。这些粗粮绝对不会太贵,这些粮食没运到我们这里,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周围的地带还在闹尸潮尸灾,我们部落就是从风车丘陵一路杀进来的。这次我们带粮食回来,就是想彻底的解决溺亡泊这里沼泽边缘一带的尸患。” 我指着整个拉伊图部落的村落说:“只有在溺亡泊,在这里牢牢地钉入一根钉子,才能封住死亡沼泽的出口,彻底的解决掉溺亡泊附近的尸患。所以我和阿兹要修筑一道坚固的围墙,将这些沼泽僵尸赶回沼泽里去。” 霍森斯介绍周边的矿场,细数他们各自拥有的人口数以及大概的位置,甚至矿场的主人是何脾气都会略微介绍一番,内容竟然十分详细。 “北沟谷采掘场的周围,有大量的贫铁矿废弃丢在路边儿,那些贫铁矿炼铁连木炭的本钱都收不回来,所以一直以来,所有挖出来的贫铁矿石都被我丢弃在采掘场的外面,这些铁矿石其实也算是很好的筑城材料,而且它们的体积都不算大,更方便运输。只不过从采掘场走到这要将近一个星期的路程,有点远了,就算有几万奴隶连续不断地往这里背石头,想把这样一座城墙修建起来,也要花费数年!”霍森斯将心里的盘算说了出来。 我怎么就没想过那些贫铁矿石!用那些铁矿石筑城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时候,我的心中又想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就是如果这道城墙的石头之间的缝隙,不用三合土堆砌的,而是用烧融了铁水浇筑成一道铜墙铁壁,那将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我想有的事一定要库兹去做,我终归是一个过客,所以就安奈住没说,这些想法晚一些我会告诉给库兹,我想也许应该记在一张羊皮纸上,免得以后忘记了,想到了什么新点子,都将它们记下来,这样最好! 至于搬运那些铁矿石的事情,若是按照霍森斯所说的,那真要搬到猴年马月了,其实一想到矿场,就能让我联想到轨道矿车儿,采掘场绝对不缺铁锭,如果能将铁轨从采掘场一路铺到这里,那么运输那些贫铁矿石,就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儿了。 并不是想炫富,但我想霍森斯看不到我们手中的实力,心中一定会犹豫与猜疑,他会衡量我和库兹到底有没有实力做这件事儿,毕竟这事涉及甚广,更需要有庞大的经济来源,这毕竟是修筑一道城墙。 就算是库兹在库氏家族中有足够的话语权,也并不能意味什么!所以在此之前,我特意让库兹将他手中的魔核,挑选几十颗成色好些的,请灰矮人奴隶中一位有名气的工匠打磨掉坚硬外壳儿,取出了里面的魔晶。 我不知道魔晶竟然可以有很多种颜色,看上去就像绚丽缤纷的宝石,透明的如同钻石,洁白的如同玉石,翠绿的像是翡翠,深蓝的如同蓝宝石,一时间晃花了我的眼。库兹将这些流光溢彩的魔晶倒在手掌心里,我能感受到魔晶里面散发着浓郁的魔法元素气息。竟然是那样的纯粹,那些魔法元素让我浑身的汗毛孔都彻底打开,我就像浸入了温暖的海水里。 这些都是质地上好的初级魔晶,大概每块魔晶都能卖到六至十枚金币不等,这里面的波动和差价都很大,因为魔法师是非常挑剔的,魔晶品质的好坏直接严重的影响到了它们的价格,所以聪明入维鲁那样的猎魔人,非常清楚这些门道,他甚至早早就透过果果姐,将这些信息告诉给我们俩,意思就是说:尽量不要打开这些魔核,直接将这些魔核卖给商人们,或许收益不能做到最大化,但是风险却是最小的。 整整四十枚魔晶,看得霍森斯已经彻底明白我们俩确实有作(死)的本钱。他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知道我们清理掉数千沼泽僵尸,而且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甚至都已经配上了骨质盾牌和骨质弯刀,那就意味着我们杀掉了足够多的尸王和死亡镰刀,就算这样他也一直没有往魔核这方面想,潜意识,他其实是一直在认为,正是由于有了追风者冒险团的原因,我们才能赶走那些沼泽僵尸。所以这些魔核,理应是那些人类勇士的战利品。 没想到库兹的手里竟然掌握这么多魔核,然而他不知道这些魔核对于我们来说,甚至不足我们手中魔核总数的三分之一。这四十颗魔晶最保守的估计也能价值三百枚金币,另外我们仓库里还存放价值八十金币的尸火油,单单这三百八十枚金币,若是只买那些粗粮,就足够一个三四千人的大部落整整吃一年,更何况平时还能吃些地薯和兽肉。 夜深风寒,两轮冷月已经挂在高高的天幕之上,兽女们已经快要散尽,格日勒伏在库兹的身边已经睡熟了,只有侍女浅草和埃拉领着几名兽女收拾残局,篝火已经要燃尽,浅草用湿土将雪白的炭灰盖住,溅起一片火星。 霍森斯满意带着手下的兽人们走了,我和库兹又聊了几句,商量再过几天,等最后那批粉条晒干,就用带着粉条和装满尸火油的油炉返回古鲁丁去,可能这时候老库鲁已经抵达古鲁丁了,这么多日子没见到他,真的有点不习惯,我有很多事情要向他请教,就比如身上那四只石鼓,竟然只有火系和水系的能够使用,而其他两只属于风系和土系的石鼓,却总没输入魔法力都无动于衷。 还有我精神之海里面的那些奇观究竟是怎么回事,海里包裹着闪电的坚冰,被风环缠绕的绿色光柱。我后背肩胛骨上面的那两颗元素种子,这些都是什么,我还一无所知,只能等待老库鲁帮我解开谜团。 说起要回到古鲁丁,也许就能看到老库鲁,库兹也是一脸的兴奋。(。) 189果果姐的归来 三天之后,霍森斯带着两百桶尸火油和大量的地薯离开了,那些兽人几乎每个人都背着自己体能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的物资,兽人们将那些不值钱的尸渣和地薯尽可能的多带,因为除了霍森斯要求他们背负的指定物品之外,其余所得都属于个人,采掘场里最稀缺只有两种,那就是燃料和食物。 库兹非常大方的告诉霍森斯以及采掘场的所有兽人们,只要能背得动,无论拿多少地薯和尸渣都没问题,最后库兹还送给霍森斯两大捆粉条。 霍森斯带走了将近一百三十位兽人监工,他们背着尸火油返回北沟谷采掘场赶制一批做工精良的油炉,另外还要去周边儿的矿场告诉那些矿主们溺亡泊的新消息,我们商量好了,只要库兹从古鲁丁带着粮队回来,就正式开工建造围墙。 看着霍森斯的队伍在溺亡泊的沼泽里逐渐的走远,那些留下来的兽人监工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一次,霍森斯并没有将那些负责看守灰矮人奴隶的兽人监工们全部带走。原因是拉伊图部落里几乎九成以上都是女性兽人。 她们很难胜接受拿着皮鞭指使灰矮人奴隶干活,以及看守灰矮人奴隶的工作。在古鲁丁镇远郊与灰矮人王巴伦特的战斗,还没有过去多久。很多拉伊图兽女战士更希望将这些灰矮人奴隶处死,她们可不管这些灰矮人能不能干活,因为她们的心里深深地烙印着那些灰矮人拿着铜锤的恐怖模样。 几乎所有兽女都不愿意和那些肮脏的灰矮人奴隶交流,所以将近三分之一的兽人监工们又被霍森斯留下来。这些人手算我们跟霍森斯借的,聪明的霍森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而那些兽人监工们在拉伊图部落已经轻松自由惯了。性子早就野了,返回北沟谷采掘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他们还担心回去之后,会不会继续挨饿,所以被留下来的兽人监工们暗自庆幸,而被霍森斯挑选回去的兽人监工们却有些愁眉苦脸。 ……美丽分割线…… 我变得更忙了,现在我有了一件非常头疼的事儿,并且还要必须做,那就是教会库兹算数。不然这样他这样的部落酋长,怎么管理拉伊图部落,以后他的部落注定要变得更加的强大。所以当务之急是学好小学数学,这样才能管理好部落的财产,清楚部落的的人口数量等等。这家伙真是天生的笨蛋,有时候能够将我气得火冒三丈,我真想将石笔砸到他的脸上,直接让他滚出我的帐篷,可是看到库兹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我又有些心软了。大概在老库鲁面前,库兹都从未这样用心学习过知识。他是那种掰手指头不够了。还会脱了鞋数脚趾头数数的人。 每天我都会让人准备一些草绳和一捆木桩。我背着草绳,库兹背着木桩拎着大铁锤到土坡顶上,围绕着拉伊图村落,用草绳圈起两个巨大的圆环儿。每隔五米就在土中钉入一个木桩。然后用草绳将一根根木桩连起来。这几天每天早晨的时候,都如此钉一捆木桩,绑一捆草绳。就在这环形的土坡顶上。我和库兹一点点的丈量出整个城墙的长度,用绳子和木桩的形式绘出了围墙的基线。整个用绳子圈出来土地就像是跑马场的赛道。建造城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还要在十米宽的围墙上修建角楼、箭楼、藏兵洞、女墙等等,这些我一一讲给库兹听。怕他记不住,就用图案的形式绘制在普通的羊皮纸上。 库兹虽然对算术很不在行,但是结合着简图,记这些建筑知识却上手很快。 我们俩亲手将装满了魔法卷轴的封魔箱,埋在帐篷下面。这次返回古鲁丁镇,我们没打算带着那些大木头箱子。侍女浅草和埃拉已经逐渐的进入首领状态,她们已经开始掌管拉伊图部落的日常事务,每次见到埃拉的女儿,我都会从兜里掏出一些好吃的送给她,这个小女孩儿很可爱,我还清楚的记得在夜狼崖山下的时候,她那可怜的小模样。 ……美丽分割线…… 维鲁和他的冒险团也在数天之后返回了拉伊图部落,如果不是为了想再等等他们,我们早就已经启程了。他们还是那么喜欢迟归,看见果果姐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她的脸上爬满了疲惫,见到我的时候露出笑容来,果果姐算不上颜值很高,但胜在皮肤雪白,身材也非常丰腴。她骑着枣红色的古博来马站在坡顶之上,魔法长袍上的锥帽被风吹掉,长长的秀发漫天飞舞,就像是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那些骑着扫把的女巫。 她举着法杖向我轻轻地挥手,我这时候,正在帐篷外面的木桌上教库兹算术,库兹看见坡顶的果果姐,激动得都要哭出来了。并不是他对果果姐感情深,而是今天不需要在学习那些可怕的数字。 维鲁还是那个老样子,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全部包裹在亚麻布里,只露出一双冷冽锐利的眼睛,甚至连那张灼热弓也被他包裹得紧紧的,浑身缠绕着破烂的布条,就像是一具风干的木乃伊。这时候,他的身上挂满了沼泽尸王的头颅,都用坚韧的剑翅茎草搓成的绳子挂到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大串儿绿油油的葡萄挂在他的身上,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那熏人的尸臭中活下来的。他伸出来的手指头都是绿色的,这些尸王头颅上沾着大量的尸毒,他居然还这么从容的安然坐在古博来马上,他的整个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尸毒,那身姿让我感觉很酷。 也不知道这几天来,他们究竟杀了多少僵尸,狩猎到了多少的死亡镰刀,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被血狼族兽人们谈之色变。逼迫了数十个部落离开自己家园的死亡镰刀们,竟然对于追风者冒险团来说。仅仅是意味着更多的财富。 其实之前,我也侧面的问过霍森斯这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兽人们如此恐惧死亡沼泽里的死亡镰刀?霍森斯给我的答案是:就算是那些完成了试炼任务,被战士公会或长老会承认兽人战士和猎人们,进入死亡沼泽也会非常容易造成伤亡。那些兽人战士纵使非常强大,但是对于喜欢躲在阴暗中的死亡镰刀基本上毫无办法,那些萨满更是视死亡沼泽为生命禁区,只有高级猎人们才敢结队进入死亡沼泽。我想,究其原因还是对于这些死亡镰刀所知甚少,对它们不了解,才觉得他们是如此的可怕! 强巴赫的身后背着一捆白色的骨质镰刀。兽人们特别钟爱骨质武器,二十几把死亡镰刀就像一捆干柴一样,被强巴赫很随意的背在背后,他见到我,呲着牙向我笑了笑,牙齿很白。他的身体两侧行囊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迫使他以一种非常难受的姿势,骑在古博来马上。 但这些并不是他们全部的收获,这一次的追风者冒险团的收获。大出我的预料。 几十头强壮的独角野牛都被挂上了精铁打造的鼻环儿,不过我觉得这些临时用铁钎子改成的闭环做工非常的粗糙,甚至一点都不圆。这些鼻环儿被坚韧的白环藤绑成一串,提亚只是牵着最前面一只野牛。整个野牛群就都跟随着提亚向前走。看起来它们已经精疲力竭,步伐非常缓慢地一点点儿向前磨蹭,甚至有几头野牛的身上布满了鞭痕。 岳伦和多伦列此时都变成了牧者。两个人的手里都高举着长长的鞭子,狠狠地甩在空中。打得“啪啪啪”的震天响。丰足的收获总是会让人的心情愉悦,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直至此刻,他们在夜狼崖山口受到狼群与鹰身女妖伏击之后,心中留下的阴霾彻底的消散。我想他们丢失掉的物资,怕是在这次也全都补回来了吧。 “嘿!嘉,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提亚兴高采烈的摇着手里的马鞭,从我大喊道。 当他们这群人走进村落,那群独角野牛也被赶了进来,看着它们身上累累鞭痕上渗着血渍,湿漉漉的皮毛上流淌着大量的汗水,鼻孔里不停地喘着粗气,就像是一台老旧的风匣,呼呼地直响。 我站在提亚牵着的那只独角野牛的身边,独角野牛说起来更像我原本世界里的犀牛,它们的鼻子和双眼之间的头骨上长有一根锋利的独角,根据整个体型来看,体重足有千斤以上,四肢比我的腰都粗,我踮着脚高高举起手臂都够不到它肥厚的嘴唇。 很多闲着的兽女们都纷纷围了上去,这些血狼族的兽女们非常崇尚英雄。她们非常尊重这些追风者冒险团里的人,而且至从琪格曾经在拉伊图部落呆了一段时间之后,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甚至觉得这些冒险家以及魔法师们,都是非常和善并且非常慷慨的人。 有了琪格潜移默化的指点之后,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慢慢开始懂得如何与人交流,知道谁最需要她们的帮助,就像此时的维鲁这样,当看到维鲁浑身挂满了尸王头颅,就试着围上去。她们拿出布袋,并且向维鲁展示着腰间的铁锤与匕首,示意自己有能力凿开这些坚硬的尸王的头颅,能够取出里面的魔核。 这些诚实的部落兽女是非常值得信任的,请她们凿僵尸头颅,所得到的魔核绝对不会少拿一颗,有时候甚至她们会比维鲁自己更仔细。维鲁很随意拿出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把银币来。不过站在他身体前面兽女们似乎很不屑这些银鏰儿,维鲁有些无奈的微微扭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强巴赫。 强巴赫呼出一口气,无奈的耸耸肩,将古博来马两侧的口袋解下来,露出里面大块儿的牛肉干,想不到强巴赫的口袋里竟然满满的都是这些吃的。站在一旁的兽女战士们惊呼着接过那两包肉干,显得非常兴奋,朝维鲁连连点头。 我和库兹颇为无语的看着维鲁将身上那些尸王头颅丢在地上。骑着古博来马径自远去。 “阿兹,你应该在你的部落里普及一下钱币的知识了。至少让这些女人们知道金钱的重要性!”我很无语的说道,面对这些大把银鏰儿不要。只要两袋子肉干的女人们,我也显得很无奈,她们恐怕不知道维鲁那随手抓一把的银鏰儿,其实能够换回更多的肉干。 库兹不能理解的问我:“让她们知道哪些干嘛,她们只需要听话就行了,像她们这样平时能够勤奋干活,还能拿起武器与沼泽僵尸或是灰矮人们战斗,这样不已经很好了,我不能对她们要求的更高。我的责任就是保护她们!” 我心说:她们还用得着你保护?你没看到她们拿着魔羚羊角短矛的彪悍样子?这些女人已经逐渐的蜕变成兽族部落勇士了,她们的心里在慢慢地滋生着强大的自信心与强烈的战斗意志,终有一天,你会为她们而自豪的。 我扬起脸对着提亚说:“你怎么想到赶一群野牛回来,这些家伙是不是很不听话,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头?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些大家伙,你们才回来的这么晚?” 提亚将手里的马鞭收起来,一偏腿从古博来马上轻快地跳下来,随手将手里牵野牛的白环藤递给了刚刚走过来的格日勒。显得无比疲惫地说:“还不过你果果姐担心你在拉伊图部落里,也跟着库兹她们一起吃地薯,很任性的从大老远的地方,将这些家伙抓住并赶回来。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大力气才抓了这么多活的独角野牛。这些大家伙真是力大无穷,脾气也暴躁得很,有一多半儿的野牛都发狂死在半路上了。现在我把你的牛肉交给你。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格日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身旁被白环藤拴在一起的大家伙们,这些独角野牛的状态很不好。应该是不吃不喝一路走到这里,体能上已经到了极限。 “让女人们围起一处兽栏。先将这些野牛圈进去养起来!”库兹看我根本理都不想理那些牛,就对格日勒说道。格日勒真是对库兹言听计从,马上开始研究怎么样才能将这些体型高大的独角野牛们牵走。 这时候,果果姐才从古博来马上跳下来,缓步走到我的身边儿,双手托住我的腋窝,将我高高的举起,脸上露出深深地思念,仰着头眯起眼睛看着我说:“我给你们带回来个好消息,要不要先听?” “我觉得你应该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我伸手搂着她雪白的脖颈,钻进她满是灰尘的怀里,她的怀抱还是那样的温软,我恍惚间想到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能够拒绝琪格的百般邀请,执意地想要跟着果果姐返回她的家乡,也许就是这样的环抱,这样温软的气息。 我将头埋在她洁白的耳边,轻声地跟她说:“你不能总是这样每次都把我丢下,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好吧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上你!我可是真的有好消息告诉你!”果果姐丝毫不理会身边的其他人,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抱着我向自己的帐篷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对库兹说:“阿兹,让你的女人们给我准备一大木桶的热水,送到我的帐篷里来……” 说完带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就是果果姐,一个霸气十足的女魔法师,在这里她不需要给任何人的面子,部落里有一多半儿的兽女们见到她,都要不自觉的行礼,因为曾经在战斗中,她的魔法帮助过那些兽女们,甚至救过她们的命! 这时候,我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辅助系的魔法师也非常的威风。 果果姐的手指上的光环儿不断地闪烁:“风之疾走”“轻身术”包裹住我们俩。她念咒语的时候,音调很轻,语速非常的有节奏感,如同朗诵古老诗文一样,那种专心与投入深深地写在了脸上。据说这是一种学院派朗诵方式,我甚至感受不到果果姐手指有任何动作,也没有感受到她绘制的魔纹法阵,但是那些魔法已经化成光圈儿,包裹住我们俩。 据说,对着一位身体健康的人释放水疗术,可以让那个人心情愉悦!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此刻我非常的愉悦!(。) 190离开 当骄阳从东面的山坡上冉冉升起,似乎刚刚从地平线上跃出来,就开始散发着它的热量。头顶上的云压得很低,让我有一种只要爬到山坡上,就能伸手够到它们。阳光铺洒在整个溺亡泊上,这些草地上的斑斑点点的水洼蒸腾着白雾一样的水汽,站在土坡顶上看下去,就像是置身于仙境一样。 这片荒原中难得的湿地迎来了崭新的一天,沼泽僵尸们退去之后的半个月的时间里,这里已经慢慢开始恢复了生机,开始出现了昆虫,然后就有了抓捕昆虫为食的小兽和飞鸟,如今远远地透过薄薄的雾气,我隐约在远处看到了魔羚羊的身影。 我们终于启程返回古鲁丁镇,带上全部的盘羊以及五十位兽女战士,最精锐的女战士要留下来保护整个部落的安危,跟我们一起上路的是最新收编的新丁。 只看着她们望向库兹时候崇拜的眼神,我就距离真正的兽女战士,还有一段路要走。她们身上还穿着五花八门的皮质衣裙,没有骨刀和骨盾,就连身后的短矛也只不过使用精铁打造的,对于沼泽僵尸没有丝毫的威力。 那些数量不多的魔羚羊角短矛和那些兽女战士被留了下来,格日勒和浅草再一次也被留下来,因为需要有人照顾拉伊图部落。格日勒还是担心我们在路上会遇见尸群,尽管有果果姐她们跟随我们返程,但是她担心的是遇见大规模的尸潮!执意让我们把最精锐,拥有羊角短矛的那五十名兽女战士带上。库兹想都没想就拒绝掉了。在兽人部落中,男人们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即便是错误的决定,也不容那女人们反驳。 格日勒张张嘴。最终只是有些担心的舔舔嘴唇,主动凑上来略微俯下身体献上香吻,她的身高还是没有停止增长,就算这段时间库兹已经长得很快,可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库兹依然只到格日勒的耳垂部位。 追风者冒险团的几位已经骑着古博来马远远跑到最前面,大部分的盘羊已经驮着物资上路,走在最前面的盘羊身上驮着两百桶尸火油,油桶并不算大。只有普通的水桶一般大小,一只盘羊很轻松的就能驮上四桶。上面在骑上一位兽女战士,盘羊也不会有任何负担。后面的盘羊身上驮着数千斤的粉条,我们一行人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商队。 我坐在亚归兽的身上,回头与这座雾气中的村落挥手告别。它此时依旧是如此的萧条,山坡上到处都是建造在石基上的简陋窝棚,窝棚外面的架子上挂着形形色色的皮质衣物,东侧的炼油工坊已经停了,不过好像炉灶里的尸渣还没有彻底熄灭。此时向东望去还可以看见袅袅的青烟。 已经有兽女很早就爬起来到溪边打水,看到我们的队伍慢慢走出村落,都驻足向我们这边望过来,我们返回古鲁丁镇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已经为了这件事准备了很多天了,那些兽女们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离去。走远。 ……美丽分割线…… 果果姐带回来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消息竟然是在一处山谷里找到了那些神秘消失了的独角野牛群,它们好像天生就有躲避灾祸的能力。竟然就在躲在死亡沼泽的山谷里,这处山谷的谷口长满了血色荆棘草和一种叫沙棘树的灌木丛。据果果姐的描述,那些沼泽僵尸们之所以不愿接近这处山谷的原因,也许就是那种叫做沙棘树的植物,但这也只不过是初步的猜测。 总之近万独角野牛躲在这处山谷里,其实这处山谷里的情况也是一团糟,这个山谷实际面积只有几十平方公里,但是数量过万的独角野牛已经将整个山谷里所有能吃的植物,都啃食得干干净净。如今它们将目光盯住谷口的沙棘树。 那血血色荆棘草毒性非常的强,没有哪头野牛的胃能够强大到吃下它们。 可是那些沙棘树恰恰是保护独角野牛群的天然屏障,一旦被野牛群自己吃掉,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山谷外面的沼泽僵尸。那些独角野牛在沼泽僵尸们的捕食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能从死亡沼泽里逃出来。 溺亡泊拉伊图村落距离那处山谷大约有一百公里远的路程,对于拉伊图部落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那处山谷在死亡沼泽之中,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不可能像维鲁他们那样,有实力进入到死亡沼泽里去狩猎沼泽僵尸,只有这些独角野牛逃进溺亡泊,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才有机会捕猎牛群,那些野牛足够完全可以养活整个拉伊图部落。 第二个消息就是维鲁意外的发现了沼泽僵尸退回死亡沼泽的原因。 这件事儿说起来挺巧的,维鲁带着追风者冒险团进入死亡沼泽之后,竟然遇见另一只来至于帝都非常有名气的冒险团,这支冒险团叫做“爱丽丝.伍德冒险团”,这只冒险团的名字是最初两位团长的名字命名的,他们的在格林帝都有着非常好的口碑,现任的团长克里斯.伍德曾经在5年之前,亲自找过维鲁,希望他能够加入到“爱丽丝.伍德冒险团”之中来,维鲁当时也是很想到这样一个大冒险团里历练一下。可惜当时阴差阳错,维鲁最终没能加入到这个冒险团中去。 可是他却得到了克里斯.伍德的好感,两个人算是普通的朋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连个冒险团在死亡沼泽中相遇了,这支实力强大的冒险团看样子有几十人,单单随团而行的魔法师就有七人之多。 克里斯.伍德告诉维鲁,死亡沼泽以南是人马一族的领土,而现在的人马族领袖正在全力清缴死亡沼泽里的亡灵系生物,原因竟然是躲藏在死亡沼泽深处的亡灵巫妖们。一直以来都在偷偷的狩猎人马族的勇士,据说将人马族勇士的灵魂拘禁在亡灵族的死亡战马里。如果意外的存活下来,这些生魂就会有一定的几率能够进化成为战争之影。这种强大的半人半马的亡灵生物非常的强大。 死亡沼泽中的巫妖们的这一做法让兽族人马部落非常震怒,他们甚至不惜倾全族之力,也要让这些低等的亡灵们吃一个狠狠的教训。另外一个私下里被传得很凶,却一直没有被人马部落首领承认的传闻,就是人马族小公主的失踪与死亡沼泽的亡灵们有直接的关系,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人马族首领下定决心,想要杀进死亡沼泽中心地带,将巫妖们居住的陵墓之中去。 “爱丽丝.伍德冒险团”的团长克里斯.伍德曾经欠过人马一族的老首领一次人情。这次带着冒险团,赶到帕伊高原人马部落帮助他们对抗沼泽里的亡灵们,克里斯.伍德一直都充当着先锋官的角色,他们进入到死亡沼泽中是为了寻找隐藏在沼泽深处的巫妖的陵墓,在死亡沼泽中搜寻了一个多月,因为沼泽之中大雾弥漫,竟然没能找到巫妖的陵墓,反而穿过了整个死亡沼泽,抵达了死亡沼泽的北部血狼一族的领地。 如果不是遇见了维鲁。克里斯.伍德也许根本就不会出现,可是如今他们带来了死亡沼泽里的消息,死亡沼泽中的亡灵系僵尸们已经顾不过来侵扰西部荒野上的血狼族,这也是为什么溺亡泊一带的沼泽僵尸忽然之间就全部消失的原因。对我们来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听果果姐讲述了亡灵系与人马族的恩怨,不知为什么让我想起了。我们在北路荒原上的时候,从狮虎人强盗手中就下来的那位人马族女孩子。也不知道她此刻怎么样了,是不是还独自一个人在北路荒原里流浪! ……美丽分割线…… 重返古鲁丁镇的路上。半路上遇到零星的沼泽僵尸,已经成为了那些兽女战士锻炼的短矛最合适的靶子,可惜就算是数十根精铁短矛精准的命中那些普通沼泽僵尸的身上,也无济于事。短矛没办法破开僵尸坚实的护甲,到最后只能库兹射出一支风狼牙箭结果了那只僵尸,或者是追风者小队成员们出手才行。 这事儿更加让库兹坚定了回到古鲁丁镇就要买一批魔羚羊角的想法。 如今他的算数,已经可以让他会一些简单的计算,这样其实就够了,我这不过是想让他给他的女战士们买魔羚羊角短矛的时候,清楚的知道拿回去之后,这些短矛平均每个人分几支。或者是将粗粮们买回去之后,能大概的计算出来这些粮食可以吃几天。 每天我们都会从亚归兽背上下来,与那些兽女战士们一起走上几个小时,我喜欢和她们一起走路时的感觉,她们的腿很长,走路的时候总是喜欢用脚尖儿向上一顶,每一步都会向上一窜一窜的,我总要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儿,才能跟上她们的步法。 混的熟了,这些兽女们偶尔也会和我开玩笑,她们同样对人族的孩子也充满了好奇。 我和库兹每天都在不停的探讨着筑墙的方案,我想将拉伊图部落这道围墙修建得更坚固一些,可是库兹想法则是尽可能多的修建一些箭楼,城墙薄弱一些也没关系,我们两个人互相谁都不能说服谁,只有不断地完善自己的设想,让自己的筑墙方案强过对方的,让他无力反驳,对此我们两个总会乐此不疲。 有一天,库兹坐在亚归兽背上,忽然问我:“嘉,我记得在溺亡泊的拉伊图村落的时候,你曾经用魔法展示出一座城堡给我看的,可现在为什么我们总是在讨论围墙,为什么从不见你主动提起那座城堡?” 我正在一张普通的羊皮纸上绘制着一段儿城墙的图案,这时候听到他的问题就停下来,笑着对他说:“那是我心里的一座城市,但那只是我的设想。” 我将手悬在空中,一幅立体的蓝色线条绘成的高大城堡再次展现在库兹的面前,可是并没有维持太久,我的手掌握成拳头,那个城堡便消失不见了。 我继续说:“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市,我有的属于我,但却不一定适合你。你的心里也一定有着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建造的城市的模样,没关系的,只要放心大胆的建造就好了,建造一座完全属于库兹你的城堡。” “我的城堡?”库兹的眼睛变得格外的明亮,他轻轻地念出四个字来。 他乱糟糟的头发早已经被浅草编成无数条小辫子,并且用牛油与红色的粘土搅拌出来的,类似发胶一样的东西涂抹在这些小辫子上,将这些小辫子又扎成了发髻束在脑后,等那些带着红油的粘土干了之后,整个头发就像是头盔一样,硬邦邦的。 “我们修建了整个帕伊高原上最坚固的围墙,那么围墙里面哪怕是一排排地窨子或者窝棚,那些沼泽僵尸们也冲不进来,所以,你可以充分的发挥你自己的想象空间,想将里面的房子改成什么样,都行的!”我这样对他说。 之后,库兹忽然就变得开始主动的学习那些平时碰都不会碰的知识,还会趁着休息的时候,蹲在地上,抹平一片沙土,拿着一根树枝不同的在上面画出不同的图案来。 一直以来,提亚都非常想拎着我的镀银猎枪耍一会儿,他对这些新奇的东西非常有兴趣,可以只没有得到我的同意。提亚还对库兹皮口袋里那些绑着霜冻卷轴的小兽夹子,非常感兴趣儿,不过库兹倒是大大咧咧,毫不在乎地拿给他看。 此时他蹲在亚归兽背上,那匹古博来马就乖乖地跟在亚归兽的身后,提亚拿着一个霜冻陷阱的兽夹子,好奇地问库兹:“阿兹,你这些卷轴都是从古鲁丁镇买的?” 库兹犹豫一下,并看我一眼,我连忙说:“是琪格留给我们的,我们在北麓荒原里到处采集魔法草药,就是为了琪格,她是一位励志成为铭文师的魔法药剂师!” 果果姐这时候,从前面骑着古博来马返回来,看见蹲在亚归兽背上的提亚,就对他说道:“提亚,维鲁正找你呢!前面就要进入风车丘陵地带了,维鲁想让你到前面看看!” “知道了,果果!”提亚有些犹豫的将霜冻陷阱的兽夹子还给库兹,骑着古博来马走了。 作为一名游侠,他不仅擅长丛林作战,也对陷阱系的物品有一定的专研,看得出他很想知道我们究竟从哪买到的那些冰冻效果可以叠加的“霜冻卷轴”,对于我们土豪般的做法,提亚一直都深深地看在眼里。 从库兹的伪魔法箭矢到霜冻陷阱,提亚跟我们在一起时间久了,库兹平时有多少斤两他一清二楚,每次战斗的时候,库兹的表现都极为耀眼,在提亚看来,全部都仰仗着他身上那些魔法卷轴,我们都清楚提亚的心思,他想要几张霜冻魔法卷轴。但是我不想开这个口子,所以一直都在叮嘱库兹,千万不要送给提亚霜冻魔法卷轴。 就这样,我们到达了风车丘陵。 我想起了那次的沙尘暴,想起了风车丘陵里到处都种植着地薯,想起了班戈庄园的狼骑兵队长尼尔森,想起了那只具有初级智慧并且会喷毒雾的变异沼泽尸王,还想起了维鲁的“击退箭”,库兹一直非常羡慕这个箭技,并且曾偷偷的告诉我,早晚有一天他也一定要学会这个技能。 我们一行人沿着风车丘陵边缘地带向西部荒野进发,我看见那些地里的地薯长势非常旺盛,当我们已经走出风车丘陵之后,丘陵的高岗上出现了十几骑狼骑兵,他们站在高岗上默默地注视着我们离去。(。) 191月山夜话 月亮石山是古鲁丁镇西部远郊的一座并不算高的秃山,原本这里有一处月亮石的矿脉,只不过很多年之前,就已经被古鲁丁镇的兽人们挖空了。如今遍布荒山之上的只有那些废弃的矿洞,整个月亮石山是这一带地势最高的地方。月亮石也叫月光石,是一种低级的魔法材料,虽然在魔法材料中并不算值钱,但是其价值也要远远超过黄金的价值。 如今这些废弃的矿洞里,居住着那些从西部荒野各处聚集过来的兽族难民,他们有的是在此等待从荒原深处归来的猎人们,有的则是跟随着其他兽人难民聚集在这儿,毕竟这里有容身之所。 离古鲁丁镇越近,在路上遇见的兽人猎人就越多,他们浑身挂满了各种各样狩猎捕获的皮革、兽角、兽筋、魔法草药、稀有矿石和非常多的肉食,觉得多数猎人身上都会背着整袋子的生肉干,我现在看到生肉干,感觉就会反胃,也许是吃伤了。这些背着弓箭挎着弯刀的猎人们往往三五成群,能够有马匹骑坐的,携带的物资就会多出很多来。那些只依靠自己双肩背着猎物的兽人们,其实并不能带回多少东西,往往他们更愿意将皮革卷成卷背在身后,一路默默地行走。 也有三五只雷霆犀组成的商队,这些雷霆犀被上往往能看见人族商人的身影,而这些雷霆犀的身上,物资多得就像一座小山一样,这些物资里很少有太多的食物,都是一些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成卷的魔羚羊皮。 我们的队伍就夹杂在这些兽人之间,就显得有些突兀。因为我们队伍的组合看起来有一些奇怪,走在最前面的是维鲁和强巴赫。他们高头骏马,让人不用仔细看也知道上面乘坐着人类的冒险家们,他们往往都是个体实力强大的战士或魔法师,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敢人怒他们,果果姐披着魔法师长袍,锥帽和面巾将她的连全都遮挡住,她没有拉缰绳的那只雪白的手里攥着一根魔法杖,只要看到那根魔法杖的兽人。都会下意识的退开两步。 古博来马的后面跟随着一只肥胖的亚归兽,这只亚归兽身上几乎没有太多的行李,只是皮鞍座里躺着一个兽人少年和一个人类小孩儿,两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四处张望着,两个孩子的目光总会落在路边的难民兽人身上。 一百七十多只膘肥体壮的盘羊跟在亚归兽的后面,五十位背着短矛的兽女看护在其左右,上面载着的货物并不算太多,这支队伍并没有长途跋涉的劳顿。狼族的男兽人们平常看兽女一般很少会太仔细的看她们的容颜是否精致,只要长得不太丑就不会太挑剔。他们更在乎的是兽女们的胸脯够不够饱满,臀部够不够浑圆肥硕,大腿是不是修长而有力。 显而易见,难民之中的任何兽女都打不到这些要求。算起来整个春天都在挨饿的她们,早已经被饿得面黄肌瘦,甚至有些兽女胸前就像是挂着两个口袋一样干瘪。浑身的骨节都凸显出来。那五十位看护盘羊的兽女战士,却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路上不时的有痴迷的目光盯过来。 我们还依照着兽族人的传统,每当日落宿营的时候。就会点燃三五只油炉,支起铁锅,倒进一整锅的清水烧得滚开,这时候我会从行囊里将砖块儿一样的肉松拿出来,用匕首切下一角,肉松落入汤锅中变迅速化开,变成一锅香浓的牛肉汤。有时候会用肉汤加一些野菜,就着干巴巴的烙饼吃,有时候则会将一些黑面包掰碎了,放到木碗中,在上面淋上两勺牛肉汤,最近库兹一直喜欢这个吃法。 后面的兽女们更喜欢吃那些用面粉、牛血、牛杂碎、碎肉、筋头和在一起,添了一些香料和盐巴,灌进小肠中煮熟,然后又熏干而成的香肠。她们会用清水煮些野菜,最多只是加一些盐巴,然后就着这样的清汤,吃着味道怪异的熏肠和黑面包。 往往这个时候,会让路旁其他兽人们馋得直流口水。还是有很多兽人会聚拢过来,借着我们的炉火烧一口热水喝,库兹看到已经距离古鲁丁镇并不算远了,会将剩余的很多黑面包和粗粮饼子分给那些看上去吃了很久野菜,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兽人难民们。往往这时候库兹会象征性的从他们的手中挑几根新鲜的野菜出来,才会将包里的干巴巴的饼子递上去,那意思就是在说:你看,我很想吃一些野菜,能不能一块儿面包换一点野菜吃啊! 很多时候,我们油炉会一直燃烧到后半夜去,古鲁丁镇附近的荒野里,别说是枯树枝干牛粪这些燃料,就算是能吃的野菜,也被那些饥饿的兽人们连根挖出啦吃掉了。所以,这时若是能够这喝一碗热水,对那些兽人来说也是极难得的。 果果姐和强巴赫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这两人越来越没有羞耻感了,我觉得我应该另外准备一个帐篷,这样会更方便一点儿。维鲁早早的就躺在睡袋里,就睡在自己的古博来马身边儿,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的那个睡袋显然并不比维鲁这个差,豚鼠皮缝制的睡袋本身就又防水又透气,有这种睡袋根本就不用睡帐篷的,我觉得找个机会我应该跟果果姐暗示一下,当然不能直接的提出来,否则她会撕了我的。 这个夜,注定了不会寂静,营地里围满了那些能够喝一碗热水的兽人们,即使库兹已经让那些兽女将三个油炉子搬到了营地外面,可是整个营地外面就像是菜市场一样的吵杂,我和库兹已经没有了睡意,这几天,大概天天都是如此吧!只能白天的时候。躲在亚归兽的背上补觉,晚上的时候又总是睡不着。这样周而复始产生了恶性循环,所以我和库兹决定趁着夜色去攀月亮石山。 这里座秃山连一块大些的时候。都被血狼族的兽人们搬回古鲁丁镇盖房子用了,别说大树,便是连一颗像样子的灌木都没有。站在山顶感受冷冷地夜风拂面而过,向远处的古鲁丁镇远远地眺望,那里竟然一片灯火辉煌。 一月前,还没有这样繁华的景象,那时候我住在库兹家族的城堡里,每晚都会趁着闲暇时间,站在房间的阳台上。看着这个小镇的夜景。那时候只有守夜人将主街上的路灯点亮,天一黑街上便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可现在,虽然我们离得太远,看不清街上是怎么样的情况,但是只看那辉煌灯火,就知道古鲁丁的这个夜晚并不算平静。库兹感叹地说道:“以前每当春季狩猎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古鲁丁每个夜晚都是这样,总有一些外来的猎人们,赚到钱之后会找一家酒馆。喝上一整夜。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的人类商人,满大街堆得都是魔羚羊皮、羊角之类的东西。” 库兹的眼底难得流露出软弱的一面,他很少跟我以前的事儿。他看着远处的古鲁丁镇的灯火,跟我激动的说道:“记得有一次阿嬷带着我出去买了两张魔羚羊皮子给阿爸做內甲,那个卖皮子的猎人还送我一面用魔羚羊头骨做成的面具!因为这个。我开心了很久。很多战士都用魔羚羊的头骨制成头盔,这种骨质头盔要比钢铁锻造的头盔轻便很多。而且还很坚固。” 我一直以为库兹是个性格坚强,并且开朗乐观的兽族少年。他平时是一个自立性很强的兽族少年,无论遇见什么难题都喜欢想办法自己解决,自己能做到的从不去求别人。我想这大概是独自在野外生存之后形成的习惯,这个习惯虽然让他具有了常人所不及的生存能力,但却淡化了他的沟通能力,使他不太擅长与人交流。 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搬来两块石头坐了下来,我笑着跟他说:“当初我们在北麓荒原里狩猎的那些魔羚羊,你怎么没有提这件事儿,我们俩一人做个羊骨头盔,也挺不错的!” “当时没想到啊!都被那些馋女人们煮熟吃掉了,哎!”我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说。 库兹最近几天显得有些沉默,总是显得心事重重,我们并肩坐在石头上,我双手抱着膝盖仰望星空,他却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腿里,用手拨弄着地上的青草,沉默了片刻才说:“嘉,你说这么些兽人都在挨饿,到底要怎么办啊!说起来他们都是我们兽族的人,让我无动于衷的在一旁看着他们挨饿,这个我做不到!可我应该怎么办?” 一时间,他的问题让我也陷入沉思,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我想说这些事儿不是你大哥库特应该想的吗?可是我觉得这样说他一定会恼的,于是想了半天,才说:“其实……其实……其实你可以帮助他们的啊!” 库兹听见我这样说,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在黑夜里就像是两盏星火,注视着我问:“嘉,你说怎么办!” 我有些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故作可怜烦心的模样,就是为了让我帮他出个主意。看起来他进入西部荒野这些日子以来,真的是看见了很多事儿,也想了很多,不然绝不会这么心烦,这样的烦恼。于是我问他:“你是不是想把那些魔晶卖掉,换些粮食救这些兽人?” “恩!我开始是这样想的,可后来觉得这样未必能帮到他们,溺亡泊部落的族人们还等着我带粮食回去……啊!我想到了,嘉,或许我可以雇佣他们,我要建一座城,一座非常非常大的山城,就算只是围墙就要几十公里,需要的石头几乎能堆成一座山!我要带他们回溺亡泊……”库兹对我喋喋不休的说道,阴郁的脸上总算开朗起来。 我想了想,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其实建造一座城墙完全用不了这么多人,况且你钱袋子里的那些魔晶,也养不起荒野上数万穷苦的兽人,当然可以招募一些人,带回溺亡泊。但这个数量与尺度一定要把持好。” 说的话很现实,两个面包不可能救活一群饥饿的人。我们的能力非常有限。库兹听见我这样说,又变得唉声叹气。 “其实办法还是有的!”我慢吞吞地说。“其实在我们的面前。除了荒原深处生活的那些魔羚羊之外,还有一座天然的宝库,那就是死亡沼泽!死亡沼泽就是我们得天独厚的资源地,那里有数不尽的财富,足够养活荒野里的这些兽人。” “死亡沼泽?”库兹被我说得云遮雾罩,狐疑地问道:“你是说让我带着兽女战士们进入到沼泽中,猎杀那些沼泽僵尸?卖尸火油和魔晶养活这些穷苦的兽人?” 这家伙就是死脑筋,一条道跑到黑也不肯回头。我对他说:“就算你自己愿意,你也要为你的部落想一想。毕竟到死亡沼泽里,还是非常危险的!我可不想你去冒险,我的意思是其实咱们可以把眼界放得更长远一点,你来看……” 我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儿小指甲大的月光石,记得这是当初配制月光墨水的时候,剩下的一点儿材料,当时琪格笑着将它抛给我,我还记得她当时很神气地对我说:“拿着玩儿去吧,姐赏你的!”她那笑颜如花动人的样子至今还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用两根手指捏着月光石,仿佛就能看见她那迷人的微笑。片刻之间的走神之后,我将思绪集中在眼前,月光石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将我的皮肤都照得显出淡淡地蓝光。 蹲在草地上,草草的绘出西部荒野大致的轮廓,又在左下角绘出了整条数百公里的断裂带、风车丘陵、北沟谷采掘场、最后当然还有溺亡泊。又在溺亡泊的中心地带放一枚小石子儿,一边画着一边对他讲解着说:“这里是西部荒野……这是古鲁丁……这是班戈庄园……这是北沟谷采掘场。你就当这是溺亡泊,哦!这里就是拉伊图部落的村落。你能看出什么?” 库兹接着月光石的光亮。在我身边看了又看之后,不确定地说道:“嘉,我看出你画的是一张简易地图……” 我必须承认,刚刚我提出问题之后,心里就有点后悔了。我没指望库兹能够跟上我的思路,所以就继续说:“关键问题就是在于我们修建的这道围墙!” 我示意库兹安静别开口,接着说道:“如果我们在拉伊图村落这里,修建一道坚固的围墙之后,整个溺亡泊这里就有一个最安全的栖息场所。阿兹,你看,所有猎人们如果想要进入死亡沼泽,都必须经过我们这里。这里就是进入死亡沼泽前,距离死亡沼泽最近的一处营地。” “帕伊高原上的猎人们,之前为什么不愿意来死亡沼泽狩猎沼泽僵尸?答案很简单,就是沼泽里危机四伏,独行的猎人们很容易被死亡镰刀伏击受伤,在这里狩猎死亡率非常的高,所以才被人称为死亡沼泽。而且沼泽里的生存条件极为艰苦,终日的大雾弥漫,不见阳光,如果在里面没有火种,时间久了,长时间浸泡在沼泽地里,腿脚就会开始慢慢地生出毒疮,慢慢腐烂,身体也会被沼泽里的毒素侵入,出现各种不适。所以猎人们明知道那些沼泽僵尸盛产魔晶,也不愿涉足于死亡沼泽,来猎杀它们!” “如果我们将这里建成一个小型的贸易中转站,或者开始的时候,也可以是处对那些猎人提供休息的宿营地。我们可以出售一些便于携带的食物,就像是那些不容易变质的烤肠,带咸味的麦饼,肉松,肉脯都可以。当然,还有最重要的解毒药水,果果姐的那个配方你还有吧,就按照那种草药配置,沼泽尸王的毒雾还是能够毒死人的,以及其他适合在沼泽里使用的药品。还有那些捕猎的工具,也可以租借的形式,或者买卖都可以,反正必须让那些猎人们明白,普通的武器并不能对那些僵尸造成伤害,需要使用更锋利的风狼牙或者是魔羚羊角制成的武器。” “但是前提条件就是要有一道坚固的围墙!这样慢慢的就会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不断地有猎人来,并且成功的狩猎到沼泽僵尸,赚了大钱。将消息带给其它的兽族猎人,只要想进入死亡沼泽,那他们就一定会选择在安全的拉伊图村落修整,这些猎人来到村落,就会补给,购买食物、药品、武器以及其他的东西,准备充足之后结伴进入死亡沼泽狩猎,最后带着战利品从死亡沼泽里走出来,不方便携带的东西,也许就会在村落便宜的处理掉!” “这样一来,也许还会有商人见到这个商机,到我们的村落里开设商行!哦,对于这些商人,阿兹你以后一定不要客气,要对他们收税,当然也要对他们提供保障!只要在他们心里承受范围之内就好,唯一要牢记的一点就是,咱们的村落里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规矩,任何人到我们的地盘上,都要守我们的规矩!” 库兹有点懵,问我:“嘉,你说的这些很好,可这跟我们眼下要救济西部荒野里数万穷困的兽人,有什么关系?” 我继续说:“这样你的营地就会有一大笔的收入,这个收入会随着这里越来越繁荣,而变的越来越巨大,最后也许会大到你自己都想不到的程度。加上你贩卖细盐和尸火油,向人类商人那边贩卖粉条和肉松、平时带着女战士狩猎沼泽僵尸以及魔羚羊,你就有足够的钱,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我站起来指着月亮石山下面那些兽族难民们,对库兹说:“你可以雇佣更多的人,让他们将围墙修得更高更宽!这需要大量的人手吧!你也可以考虑修建一座大型的山城一样的城堡,这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啊!也许还可以开设更多的工坊,哦!总之,就是不能白白养着他们,让他们付出一定的劳动,维持生活的最底限就可以!” 我搂着库兹的肩膀,安慰他说:“这样就能救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能够吃上饭!当然,你也不会变得为了让他们吃上几顿饱饭,变卖你所有的财产!这不过这样做需要一些时间,也许一开始效果并不明显,但是效果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192尊严下的虚伪 赶奔古鲁丁镇的兽人们已经汇聚成了一道蜿蜒十几公里的人流,我们的队伍夹在古鲁丁镇的人潮大军中,队伍走得很慢,充满了血腥味和杀戮气息的猎人们,让驮着货物的盘羊有些躁动,女战士们分布在整个长达六百多米的盘羊队伍里,不停地安抚着这些温顺的牲口,这些日子,这些兽女战士已经学会了怎么样才能让这些盘羊更听话。 最让我和库兹担心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五十头盘羊,它们的背上驮着两百桶尸火油,这些危险物品一旦明火燃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这里人流密集,也许会让很多人受伤,我有点后悔,为什么不选择在晚上赶路。 我趴在亚归兽的脊背上,双手扶着皮鞍座探出身子向外看,一位猎人腰上挂着染满干涸了的黑色血渍的巨斧与猎弓,让这健硕的猎人显得格外的威武,他的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货物,那系在双肩上的麻绳深深地勒进了肩膀结实的肌肉中,三卷散发着酸味儿的皮革,叠在一件大行李包上,在炎炎烈日之下,汗水如小溪般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被人群挤得几乎要贴在亚归兽的身上,我能够很清晰的看见他乱糟糟的头发逐渐的被汗水浸湿,我坐在皮鞍座里,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我觉得这样盯着一个陌生人似乎有点无礼,但谁会在意一个小孩子呢! 他伸手试图去擦擦额前的汗水,那些汗水流进眼里让他看不清前面的路,可是他的手里也提着两只巨大的包裹,这时候又不能停下来,后面的人拥着他向前走,也只能不停地向前走。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逛热闹的集市上。他的手最终也没能够到前额,身上的背着的皮革卷蹭到了亚归兽的肋骨,让这个温顺的大家伙,低鸣了一声,甩甩屁股上的大尾巴,惹得跟在后面的兽人们一顿抱怨。 那位猎人有些歉意的抬头看我一眼。正巧看到我在盯着他,正有些愕然的时候,我飞快的弯下腰,伸出手用一块儿亚麻布帮他擦拭掉前额的汗水,并且笑眯眯的从鞍座旁边取下水囊,打开木塞用兽人语问他:“要不要喝口水?” 他更惊讶地望着我,迟疑一下才说:“你不介意我是兽族人?” 我指着坐在亚归兽前面的库兹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你看前面那个兽族少年就是我的兄弟。” 他张开大嘴。让我就拿着水囊直接倒进他嘴里,清冽甘甜的水滋润着他干裂的嘴唇和快要冒烟儿的喉咙,畅快地痛饮一通。然后,漫漫的旅途之中,我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是哪个大商人的孩子?”他问我。 我摇摇头,指着库兹的背影小声说:“我是他爷爷从外面捡回来!” “那你……” ……美丽分割线…… 如果不是在春节狩猎结束之后,来到古鲁丁镇亲身体验,绝难想象得到春节狩猎会给古鲁丁带来了怎么样的繁华。整个古鲁丁镇就像是披上了节日的彩妆。古鲁丁镇外围的迎风招展的彩旗已经换成新染的亚麻布,颜色是那样的鲜艳。几乎临街的所有店铺门前都挤满了各种肤色的兽人。他们或用肩挑、或用手拎、或是脊背着各种皮革、兽角,这类从荒原深处大量带回来的货物,才是最受商人们关注的。到处是人声鼎沸与喧嚣,挤在人流中,就像是被汹涌的潮水推来推去,根本无法在某个地方驻足观望。除非是挤进了一处可以歇脚的店铺,可是每个店铺里同样挤满了人。 整个古鲁丁镇外被数以千计的帐篷层层包围,通过库兹的关系,我们询问了古鲁丁镇外面负责维护治安的兽族卫兵,才打探到了勒依帕斯管家的商团。的确已经到了古鲁丁,营地就扎在小镇空港附近旷野边儿上。事实上,这也非常容易打听,只要问那些卫兵们有没有见到过一只六七十只雷霆犀兽组成的大型商队,这样的大商队在帕伊高原也是并不多见的。 就算是库兹身份特殊,我们这些盘羊也在没有办法进入到古鲁丁镇里面了。各地的兽人和来至人类的商人,已经把这个小镇挤爆,无数货物都堆在了镇子的外面,镇子里已经容纳不下任何的东西了。所以我和库兹商量着,找一处地势高点并且干净些的地方,先扎下营地,然后在去镇里见老库鲁。 古鲁丁镇外的空港边儿上有大片的荒地,我还清晰的记得当初就是在站在这个土丘上,远远看着气囊上印有九条火焰一样的尾巴标志的飞艇缓缓地飞走,我站在坡顶上嚎啕大哭。现在,库兹竟然故意将营地扎在那个山坡上,那一艘艘从空港里进进出出的飞艇,就在我们的头顶上方飞过,惹得那些没见过大世面的兽女战士们连连惊呼,似乎总担心头顶上那些来来去去的飞艇,一旦掉下来,会不会砸伤自己。 我们的营地边上,就是勒依帕斯管家的商队的营地,不足百米之外就是巨大的兽栏,很多体型巨大的雷霆犀兽挤在狭窄的兽栏里,默默地喝着浑浊的井水。我对兽栏里每一只雷霆犀都非常的熟悉,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由我负责为它们刷洗皮鞍套,有时候还会在湖边拿着巨大的拖把为它们清洗身体,我欢愉的跑到了兽栏边上,那只曾经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一直载着我那个移动小窝儿板的雷霆犀,就像是一只顽皮的大孩子,远远地向我发出低低的嘶鸣,就好像在欢迎我的回归。 我隔着围栏,看着熟悉的雷霆犀,心里的滋味真是百感交集,大概在两个月之前,我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记忆都跟这个商队有关,从我有了记忆开始,我可以说是在这个商队里长大的,堆积如山的货物整齐的码在帐篷的旁边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胖子伙夫安路大叔正提着两桶水向兽栏这边走来,雷霆犀是非常喜水的动物,别看它们身体庞大,却是游泳健将,若非沙漠地区,它们每天都会饮大量的清水。 “安陆大叔!”我依着兽栏远远地想胖子伙夫安陆大叔挥了挥手! “哎呦呦!我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的吉嘉小子吗!听库鲁巫医说你和库兹那兽人小子一起去北麓荒原历练。看样子个子长高不少啊,库兹那小子也回来了?”安陆甩着肥嘟嘟的肚囊,手上拎着两桶清水大步走向我来。 “是我,安陆大叔……” 我询问向安路大叔询问费雷德大叔的近况。安陆大叔告诉我费雷德大叔已经正式成为商队的驭者,只不过这几天好像有些事儿,惹怒了勒依帕斯管家,最近一直在负责清理兽栏里的马粪,对我竟然没有在兽栏这边见到费雷德大叔,也感到非常的惊讶。 要说在商队里。除了老库鲁之外,还让我记挂的人就只有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了,琪格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封亲笔信,让我转交给他们。在兽栏边上与安陆大叔告别,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商队的营地里,老库鲁已经离开,返回了古鲁丁镇,弗雷德大叔又不在商队里。我竟不知道应该找谁。 十二两魔法篷车围成一圈,显得高大威严与安静。 在商队的旁边儿。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舞娘们从篷车上进进出出,看来舞团大娘加沙狄不限制她们的自由,篷车周围显得很安静,也许是那些舞娘们都趁机去逛一逛古鲁丁镇,购买一些兽族部落的特产。 这时候,从篷车那边走出来两位舞娘。她们看见我的时候,用惊喜的眼神向我望过来,看得出她们已经认出了我是谁,可很遗憾我想不起来她们是谁,只好面带微笑的像她们点了点头。并没有上前搭话。 舞团中,只有琪格篷车里的那些舞娘们认识我,虽然在琪格的篷车里,只有卡特琳娜和辛格两人整天围着我转,我很少去关注其他的舞娘,最多也就还记得莉亚和空真的样子,只不过如今那辆篷车的主人早已经返回了格林帝国,不知道加沙狄大娘会不会给这个篷车安排新的主人。 站在那辆熟悉的篷车面前,没想到遇见了最不愿遇见的人,他穿着一身考究笔挺的皮衣,那是采用蝎尾水晶狮皮剪制成,裁得非常精致。也许我以前不会认出魔羚羊皮与蝎尾水晶狮到底有什么不同,可是如今经过了这两个月的锻炼,我已经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件用蝎尾水晶狮的皮革精致而成的皮衣,领口、纽扣、袖口等处还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精美的花纹,一双尖尖的皮靴擦拭得非常的光亮,他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那张俊俏的脸上原本洋溢着贵族式的微笑,当他看到我之后,已经变得分外的阴霾,就像是六月天里忽然刮起了风雪。 贵族公子达伊从魔法篷车里推开门走出来,就看见站在篷车外面的我,一时间脸色阴晴不定,眼里透露出浓浓的恨意,竟然丝毫都不掩饰。他刻意地扬起自己尖尖的下巴,将高高的鼻孔冲向我,垂下眼皮用眼角的余光傲慢的瞄向我,戏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和那位兽人小子跑进荒原,就再也不敢露面了,真是没想到在这儿还能够遇见你。” 空真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裙,推开魔法篷车的大门走出来,看她的装束已经是正准备出门儿。看起来她的男伴应该就是眼前这位著名的花花公子,不得不说达伊非常的帅气,又有着不凡的家世,是很多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空真看到我的那一刻,竟然惊讶的用手掩住嘴,叫了一声:“嘉,怎么是你!” 我对空真淡淡地笑了笑,我还记得这个性格腼腆温柔勤快的女孩,总会默默地将我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卡特琳娜在洗衣服这件事儿上,总是偷懒,喜欢欺负性格软糯的空真。我对她说:“是不是见到我很意外,我是来找辛格姐的,她在不在?” 这时候的我,在单独面对达伊的时候,竟然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感觉,现在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慌张。虽然我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这位贵族公子的脸,可我一点儿都不怕他。我不去理会他的一张臭脸。 空真有些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连忙说道:“辛格她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找她吧!达伊,你不说是想带我去古鲁丁镇最有名的制皮铺子,我们可别去得太晚了!” “可是我现在想先处理一点小事儿。不会耽搁太久的!”达伊尽量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保持着贵族式的微笑,他将手里的白色手套缓缓地摘下来,然后对我说道:“经管我知道这有些不符合贵族的礼节,一位真正的史洛伊特城里的贵族,是不应该与弱小贱民决斗,可是你已经屡次冒犯于我,所以为了维护贵族的尊严,请原谅我的无理,我将在这个充满明媚阳光的午后。很遗憾的会夺走你的生命,但愿你能够在临死之前,显得更有尊严一点!贱民。” 达伊腰间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佩戴两柄精致的长剑,这位见习剑手看起来这两个月没有任何的长进,无论是身手或者是心胸。空真是知道我们之间有过节的,所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时候,作为达伊的女伴。是不应该反对他的决定的,至少要维护他的尊严。 可是我毕竟是七娘琪格的朋友。而且我与达伊之间的矛盾也是因为卡特琳娜而起。 如今卡特琳娜已经返回了格林帝都,在这样空虚的旅途上,达伊凭着自己贵族的风范和俊朗的外表,非常迅速的博得了空真的好感,着这种单调乏味的旅途中,很难有舞娘能够耐得住寂寞。坚守住自己的本心。寂寞会让她们的内心世界极度的需要抚慰,这时候,如果有一位白马王子出现,明知道事情将会变得不可能,也要在这漫漫旅途之中尝试一下。 空真就是那种很现实的舞娘。她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她与贵族公子达伊绝不会走到一起,她只是想在这个单调乏味的旅途中,能够品尝一下与贵族恋爱的滋味,没有更多的奢求。所以当达伊要放下贵族的尊严与我决斗的时候,空真是非常矛盾的。 至少她以后还要跟着舞团返回格林帝国,至少舞团的主人加沙狄还是琪格名义上的老师,至少她知道琪格一直拿我当她的真正的朋友,并且因为我是她的朋友,所以琪格一直按照格林帝都贵族们的礼节对待我,甚至命令她的贴身侍女卡特琳娜亲自招待我。以后,若是被琪格知道我与达伊决斗的经过,琪格或许拿贵族公子达伊没有任何的办法,但是如果因为我的死,而迁怒到空真的头上,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就可能彻底的完了。 空真勉强让自己笑得更妩媚一些,双手搂住达伊的一只手臂,让自己丰满柔软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上面,装作一副很萌的样子对达伊说:“达伊,你干嘛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你不是还答应我去兽人风格的餐馆儿品尝那里美食,可别因为他破坏了我们的好兴致,难得加沙狄大娘肯让我们去领略一下古鲁丁镇的风情!” “滚开!” 达伊厌恶地抬手扇了空真一个响亮的耳光,然而就在半刻钟之前,达伊还躺在空真的床上跟她柔情蜜意,海誓山盟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将她娶回家,虽然空真不太相信他的话,但是空真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至少是有一些感情的,就算是将来那一天达伊对自己厌倦了,但也绝对不应该是在此刻! 空真撞在篷车门口的扶梯栏杆上,一下子跌坐在门口地毯上,她是个舞娘,身体的柔韧性与平衡感特别的出色,所以才没有受到更重的伤,可是她这一刻脸色一下子变得像死亡镰刀一样的苍白,她的眼神变得涣散而空洞,一下子,仿佛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掉了。都说格林帝都里的****无情,埃提亚王都里的戏子无义,可是让空真感觉到这个世界如此阴冷的缘由,是贵族世家里的纨绔公子们在权利和金钱面前,蔑视一切的恐怖嘴脸。 我连忙窜过去,上前扶起了不知所措的空真,她的眼底一片灰蒙蒙的死寂! 我才淡淡地说:“空真,回去吧!好好地大哭一场,然后再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新的一天与昨天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我抬手指着达伊,认真地看着空真说:“这种人就是生性凉薄,这似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应该庆幸,能这么早醒过来!” “为什么总是你在坏我的事,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达伊精致的脸庞开始变得狰狞,对于追求卡特琳娜的那次失败,一直就在他心里面,像一根腐烂的木刺扎在肉里,想拔又拔不出来。达伊的人生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失败? 他一直想为他的那次失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看上起让自己在朋友中显得更有面子,而我可能就是他所谓的那个面子的牺牲品。 他想对他的朋友们说:看啊!并不是我追不到那个红头发的舞娘,她只不过恰好是舞团七娘手下的贴身侍女,那个舞团七娘在商队里养了一个情人,那个红发舞娘每天都要代替她的主人去服侍那个卑贱的小子,你知道贵族们婚礼上很看重他的新娘是否贞洁,那个舞团七娘据说是帝都里的某家贵族的女儿吧!她要保持自己的贞洁,就要让她的侍女来代替她,正是那个小子的存在,才挡了我的路,并不是我的魅力不够,才追不到那个红发舞娘,而是她要遵从她主人的命令!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达伊为什么对我有这样大的仇恨,知道这一刻,他抽出长剑,用戏虐的眼神看着我,达伊手里那把宽刃的罗马剑想顺着我的左侧锁骨,从上至下插进我的心脏,让我的鲜血来洗刷他的迟润。 在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他的脸上再也无法掩饰那种戏虐的表情。 他冷酷地看着我,在手里罗马剑刺向我的同时,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对我和空真说道:“我会让你在死后,在我身边欣赏一下这个舞娘的身体到底有多么水嫩,到底有多么风骚。我想你怕是为了在琪格面前得到足够宠爱,还不曾品尝过这牛奶一样香浓的午后茶点吧,你这个贱民!”(。) 193.玻璃窗后的恐惧 无数次面生死之后,当我看到锋利的罗马剑向我刺来,我竟然能够无比的冷静。在我敏锐的感官下,达伊的动作显得尤为可笑,显然他的基本动作有点走样,而且内心无法冷静,心底的情绪已经写在了脸上。在这一刻,他心底最阴暗的东西已经浮出了表面。 这是刺杀动作时学院派剑士们练习的基本动作之一,是用来结束战败方生命时使用的招式,这个动作会让行刑者可以迅速的杀死战败一方,并且这个姿势与动作极具观赏性,尤其是在角斗场里,居高临下观看打斗的时候,这会显得胜利一方身姿挺拔,动作干净利落。 强巴赫曾经为我讲解过,可惜那个时候我还不懂战斗究竟是什么。 一直到后来,我和库兹经历了北麓荒原上的那些事儿,遇到了狮虎人强盗,我受了很重的伤,才算意识到了应该学习一点儿战斗技巧,可是这些库兹也不会,卡特琳娜更不会,这两人都是依靠自己的天赋本能,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两人都有强大的战斗天赋。直到古鲁丁镇遇见了库特,这位库兹的哥哥才算是真正的战士,他对战斗有一种兽人式的独特见解。 对于我而言,有一些力量方面的东西我学不来。但是另一方面,我想在别人身上学,恐怕也学不到,那就是当自己处于弱势的时候,怎么样利用自己的身体取得战斗的胜利。对于血狼族的战士来说,狼骑兵们的战斗力恐怕在众多狼族中,并不突出。但是血狼族的天赋是“自愈”,这个被称为不死狼族的部落如今已经统治整个西部荒野。他们习惯于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凭借的就是自己身体上的优势。 库特讲的那些技巧对我来说,才算真正的为我推开了格斗技能的那扇神秘的大门。 而我的成长,是在夜狼崖山,是在北沟谷采掘场与溺亡泊之间的那片草地上。我稍稍的调整一下身体,让空真躲在我的身后,确保即使达伊这剑式走样了,也不会伤到空真。然后缩进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着一张霜冻卷轴,另外的一只手上还攥着一张空白卷轴。 就在他的罗马剑刺进我肩膀的一瞬间,一道银色的闪电从我的肩膀处沿着罗马剑窜了出去。闪烁的电弧瞬间就将达伊握着罗马剑的手掌击穿,可惜他穿着一身蝎尾水晶狮的皮甲,这种魔兽皮甲有着超乎寻常的防御力与抗魔属性,我身体里的那道闪电,竟然触及达伊手腕儿的时候,就被蝎尾水晶狮皮甲吸收得干干净净。 我按照自己心中的剧本,向达伊脸上投掷出一张空白的魔法卷轴,“吧唧”一下摔在他的脸上。这时候,大概他身体上的麻痹感觉还没有消失。手里的罗马剑已经脱手掉落在地毯上,那只莹白修长的手被雷电烧得焦糊一片,虽然没有太大的损伤,但是皮肉之苦还是有的。 他惊骇地看着我。全然没有想到我会有如此强力的“闪电箭”魔法卷轴,我肩膀上的皮衣也被划开一道口子,这可是我第二件魔羚羊皮缝制的铠甲了。第一件损毁与养身女妖首领的魔法风暴中,这一件是后来回到古鲁丁后做的。可是没想到在达伊手上的罗马剑下,竟然会脆弱得像是一块儿豆腐。只是轻轻地一刺,就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里面果果姐给我缝制的白衬衫也破损了,肩膀上也被划开了一道深及见骨的伤口,鲜血将白衬衫都染红了。 “啊!嘉,你怎么样!”空真那甜美的脸上挂着泪珠,她终于算是从封闭了自我的空间里走出来,这位身材稍显娇小但是肉感十足的舞娘就要去搂我,她看着我肩膀上的伤口露出关心的神色,我很艰难地躲开她的搂抱。 这时候,已经在麻痹中稍稍恢复过来的达伊手里抽出了另一把长剑,试图挣扎起身向我扑过来,我那肯等他恢复了,再过来对付我。我有哪里是一位七级见习剑士的对手,于是另一只手里的魔法卷轴也砸了出去。 很遗憾,这种连最低级魔法卷轴都算不上的次品简化版魔法卷轴在向达伊飞过去的空中,就因为失去了马连草的束缚,迎着风展开了。卷轴里的魔法阵瞬间转动,爆出大片的霜雪来,将我们三个人浑身挂满了冰霜,冻得我身体僵硬,浑身发抖。 空真也是浑身包裹在浓厚的冰霜里,懂得脸色发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反观达伊就没有这样狼狈,他身上的蝎尾水晶狮的皮甲,再一次为他抵御了霜冻的大部分效果,他脸色如此的难看,其实是因为吓的,是因为我好无顾忌的用了两卷魔法卷轴。就算是身为贵族世家的达伊,到现在也没有攒下钱,买几张保命的魔法卷轴,而这时候,我随便就甩出了两张。 这时候我的手上,又同时攥着两张魔法卷轴,只不过我哪里敢再扔出去,这要是再丢出去,卷轴在我身边就张开了,我说不定就成了人形冰雕,自己就把自己解决掉了!而达伊也是惊恐交加,因为我肩膀上那道伤口正在缓缓地蠕动着,就像是那些血肉都有自己的生命。它们不停地向一起聚集,慢慢地伤口就变得越来越小,竟然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之下,飞快的愈合着。 我趁着达伊的身体没在麻痹中缓过来,忙将篷车的大门打开,直接将空真推到篷车里面去。而我忍着疼痛与酸麻,伸手将挂在身后的镀银猎枪抽出来,铜豌豆欢快地跳进了弹仓里,我嘴里嘟囔着:“看在咱们曾经呆在同一个商队里的份上,我觉得这也是难得的缘分,就算双方互相之间看不顺眼,避开就是了。贵族也好。贱民也好,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人就不在了。在北麓荒原里的时候,我和阿兹就放你们一马。可没想过你们还不知悔改!既然你这样想跟我决斗,甚至为此丢弃一个贵族的尊严,你都不能恪守骑士的荣誉,那么我可以送你上路!” 镀银猎枪被我端在手里,我的脸贴在冰冷的枪把上用眼睛瞄着准星,这样标准的握枪姿势是我苦练很久之后,才能将猎枪平放在手中,并且可以稳稳地用手拖住,没有丝毫的颤动。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我与其他枪手的不同。虽然我并不是依靠准星瞄准射击。 我的手指勾在扳机上,激发装置慢慢的被我的魔法力量点亮,想都没想就扣动了机括。 达伊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我,当那一声枪响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里的瞳孔忽然地变得很大,那颗铜豌豆在短暂的飞行之后,像是一抹流星,在枪管中高速的转动。喷射而出之后,整个铜豌豆因为强烈的摩擦而变得通红,准确无误地射进了达伊的眉心之中。 血一下子溅了出来,沾在我的亚麻布的裤子上。猩红的斑点格外的醒目。 达伊眼睛里的瞳孔已涣散,变得没有任何焦距,他虚弱地倒在篷车门口的台阶上。前额的眉心处有个手指粗细的孔,鲜红温热的血从里面涌出来。流淌到他的脸上,融化了满脸的寒霜。他的手指还在不停的抽搐。气息越来越微弱。 他的喉咙里咕咕直响,好像还想最后说些什么,可是我这一枪直接打在他的脑袋上,让他的丧失了思维的能力,他的身体只有一些最基本的本能反应。 我默默地收回手里的镀银猎枪,双手稳健得就像是杀掉了一只沼泽僵尸一样,没有任何的慌乱。曾记得当初在死亡之路山谷口,再杀掉灰矮人强盗之后,我差不多能有一整月的时间,每晚都不停地做噩梦,后来琪格才让卡特琳娜照顾我,按她的话就是美丽女人温柔的怀抱可以安抚我受伤的心,后来还曾戏谑地说:当时的我其实更需要一位散发母性光辉感更强的女人,也许在当时会效果更好一些,说我其实缺乏的是母爱。 这里面有琪格的挖苦,但我之后细细品味回味,发现琪格说得也不无道理。 直至现在,杀掉了达伊之后,我竟然能够面色平静蹲下来,翻看着他的尸体。一旁坐在地上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空真,满眼惊骇地看着身体慢慢变凉的达伊,竟然被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满眼地惊恐之色。 在格林帝国杀贵族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贵族杀平民完全可以用交付罚金来平息事端,无论是任何性质的杀戮。贵族杀贵族,胜利者就一定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平民杀贵族,那么就算任何理由,那位平民都会被仲裁所判为有罪,并处以极刑。这就是所谓的权利,而空真就是在这些法律的约束之下,被彻底的吓傻了。 虽然事情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但是想要掩盖真像是不可能了,我最担心叹了一口气,后悔真不应该冒失的独自到商队这边来,如果刚刚是我和库兹一起,并带着几名兽女战士,恐怕达伊也就不敢动手害我,我也就不至于对他痛下杀手。 还要为空真以后的生活,好好地策划一下啊!我心中暗暗地叹一口气,心想这时候但愿不要遇到繁星冒险团其他的成员就好,那些贵族纨绔们我并不畏惧,但是我很怵冒险团中的那两位正副团长宝玑和滨崎,以及那位从不以面示人的魔法师,那种恐惧是从心底冒出来的。 我弯下腰,随手飞快的从达伊身侧解下一把精致的短剑,将短剑拔出来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尺余长的伤口,疼得我脸色瞬间一白,动作过大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疼得我瞬间淌汗。我将短剑塞在空真的手里,然后飞快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你要不傻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吧!以后要好好地生活,别太天真了,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白马王子,就是有他们也会去找灰姑娘,怎么会偏偏看上你!一会我跑开之后,你就喊人,别担心我。” 我用手连续拍拍她的脸,让她清醒一些,她在惶恐之中,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然后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浑身颤抖地对我说:“那些审判所的冲裁官们会来追杀你的,我不要说那些违心的话,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他们会对我用刑,会逼迫我说出真像的,我没办法在他们面前说谎的,他们就是一群从地狱里叛逃出来的恶魔!” 远处篷车边上,已经有从古鲁丁镇上赶回来的舞娘发现这边情况不对劲,她们没有第一时间登上篷车,而是驻足向我们这边好奇的看过来。在这空虚的旅途中,任何一点点稀奇的事儿都能引发她们强烈的好奇心,她们就像是一群猫一样。 空真开始是害怕,当她清醒过来,就明白我让她拿着短剑的原因,她知道:我是想让外人看到,她和死去的达伊是一伙儿的,她最后一刻还用短剑伤到了我。可是,我却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或许我的逻辑里,还没有对格林帝国的法律有一个大概性的认识,不知道杀害一位贵族之后,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可是空真知道,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带我走,我跟着你流浪,也好过被那群裁决官们审讯,他们绝不会因为我是达伊的女伴,就将我视为无罪!嘉,求你了!”空真从开始时候的害怕,飞快地进入到自己的角色之中,她俯下身子用短剑将自己的长裙至大腿以下部分,齐刷刷的割断。露出里面如象牙般圆润洁白的两条大腿,每个舞娘们都有一双这样的****,这是她们吃饭的本钱。 空真迅速将及腰长发束成一条马尾,看起来这些都是方便跑动而准备的,然后她爬到达伊的身边,顾不得地毯上的鲜血,伸手将短剑的皮质剑鞘从达伊身上解下来,并将剑鞘的带扣系在大腿上,并且将短剑插入剑鞘。 她做这些事情地时候,还在跟我说:“带上我吧,我在这里根本就活不下去,这里兽人贵族会将我抓回去做女奴,那样还不如死了!我不会拖累你,我跑得很快,我能吃任何的苦,我会向你证明我的价值……” 已经没有说话的时间了,我伸出手一把将空真拉起来,这一刻我似乎从她的眼中感受到了希望,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希望。真是一位果断的女人啊,我一直认为在她们寝室四女之中,心性最成熟的是辛格,其次要数莉亚,最后拍在末位的当属空真,她的清纯与柔弱的外表是与生俱来的。 我能感觉的,如果刚刚我迟疑片刻或者是舍弃她独自跑掉,她甚至能用那把短剑了结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理由,我就是能够有那种清晰的感觉,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是觉得给她制造了这样一个能使她脱罪的小场景,她已经安全了。但她却想和我一块儿逃亡,也不管我到底能不能逃得掉,也不管我将会逃向哪儿。库兹和老库鲁的真正身份,就算是在商队中也绝对是一个秘密,老库鲁一直扮演一个苍老兽人巫医的角色,而库兹就是穷苦兽人少年,只不过善于狩猎罢了。我和库兹在离开商队之后的事情,应该还不会有太多人知道,空真这时候选择了跟着我走,也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的,她是在赌自己以后的命运吗? 此时,篷车金属门的玻璃上倒映出一位舞娘的脸,她张开大嘴哑然无声地惊骇地看着我们,那个舞娘我时间过的,在琪格的这篷车里只是一位最普通不过的舞娘,相貌虽美却并不出众,她的双手十指贴在玻璃窗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194.亡命的奔逃 荒原上的风托着天空中的鹰隼,让它像一支蘸满了黑色墨水的钢笔在蔚蓝的纸页上划出一道笔直的黑色线条。帕伊高原上的鹰飞翔的速度快得就像是一道闪电,所以它们才能够拥有难得的自由。 辽阔的荒原一望无际,那些数以万计的独角野牛们聚拢成群,独角所指之处会被它们顷刻间夷为平地,没有任何强大的猎人或者野兽敢站在独角野牛群的正面,与之硬撼,没有人能够挡得住它们,独角野牛群有着一往无回的气势,所以它们才能够拥有难得的自由。 我拉着空真死命的在草地上奔跑。她黑色顺滑的马尾在脑后灵活而且很有节奏的跳动,张开的粉红嘴唇里的气息稍微有些紊乱,那双精致的黄羊软皮的鞋子被甩到了一边儿,光着小脚丫,迈着轻盈地步伐跟着我在向兽栏那边跑去。 舞团中每位舞娘都有一双健壮有力的****,但是脚却因为练舞变得走形的不知会有多少,难得她的一双脚看起来也极为精致,纤细的脚跟、弯弯的足弓、平平的脚掌、五个小小的脚趾头看起来可爱而又俏皮。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还有心情低下头来看这些。 可是身后吵杂的呼喊声,已经越来越大。女人们的尖叫与商团男人们的呵斥从身后传出来,声音越发地急促起来。那位最先看到我们的舞娘给我们了充分逃走的时间,一直到我们远远地逃离了篷车约有两三百米之后,她的那一声尖锐的叫声才算喊出来。可是那一嗓子真是太尖锐了,我觉得远在一里之外。我们营地里的人都能听得见! 远处那两位从外面返回舞团篷车的舞娘,这时候才匆忙向我们刚刚所在的篷车那边跑过去。她们很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却没想过要过来追我们。 舞娘的那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舞团午后的宁静。舞团里很多舞娘都有午睡的习惯,这时候也正是午睡的时间,正因为如此,在发生这些事儿的时候周围几乎没有人。我猜想应该是达伊和空真也应该刚刚在篷车里睡醒,走出来想要去古鲁丁镇逛一逛,恰巧在门口撞见我。也许他们就是为避免晚一点撞见篷车里其他舞娘,会感觉到尴尬,特意早一点从篷车的房间里出来。也许在一刻钟之前。她们还像是恋人一样,躺在一张床上搂在一起亲热。而现在被达伊一嘴巴就彻底打清醒了的空真,不得不跟我踏上逃亡之路。 而那位本应该享受大好青春,享受大票儿美女,挥霍着大把金币的贵族公子,却像是一只死狗一样,躺在篷车门口的台阶上,他的头歪成不可思议的角度,脸上表情定格在惊愕地一瞬间。在阴影位置的冰霜还没有彻底的融化干净。他仿佛想要告诉世人他的无辜,他那身华丽的蝎尾水晶狮皮甲,依旧散发着华丽的流光溢彩,可是那磕头上圆圆的孔洞却显得这身名贵的皮甲究竟是有多么的可笑。 最初最快反应的是商团里面的人。他们听到舞团那边的呼喊声,就迅速的打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隐约听见死了一个男的。跑了一个女的。事情就越发清晰,并且浮出水面来。男人自然不可能是古鲁丁镇里的兽人。这些舞团里的舞娘就算身份再低贱,也没必要去伺候那些肮脏的兽人。那一定就是商队里的人,所以商队里的男人们发出了呼喊声,并且很快就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商队里是没有古博来马的,勒衣帕斯管家只喜欢样雷霆犀,只有冒险团的战士们才喜欢骑马。 这种意外事情发生之后,作为有责任守护商团安慰的冒险团,很有必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所以身后才会有马蹄声传过来,但是只凭着声音就知道,那几匹马跑的并不快,声音也不急促。我不知道,当他们看见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是达伊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但是空真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有些紧张了,她的手心里湿漉漉的,满是冰冷的汗水。她慌乱地看我一眼,气喘吁吁地说:“一会儿,要是我们两被抓住了,我没勇气自杀的话,能不能送我一程,我不想被他们抓回去,有些事儿比死更可怕!” 我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奔跑的脚步,这时候,我们已经越过了兽栏,那些兽栏中的雷霆犀们,再次向我发出欢愉地低鸣。正从兽栏里提着水桶哼着小曲走出来的安陆大叔,见我慌张地从他面前跑过去,还在我身后追了两步。 就这两步吓得空真手都放在大腿上,就要拔出短剑,将安陆大叔一剑刺死。 “嘉,你拉着舞团的小妞想上哪去?这小舞娘是你相好的?我可是见她这阵子跟达伊那家伙走得很近,你可别不小心惹上繁星冒险团那帮贵族少爷,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安陆大叔那里能跟得上我俩的速度,去喘吁吁的没说两句话就被我们甩在后面。 幸好安陆大叔没有伸手拽我,不然空真真的就能拔剑刺他! 而安陆大叔也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头了,他回头看过去,呆立当场,因为整个商团里涌出百十来号人像是扇面一样,向他这边冲过来,跑在最前面居然还是两匹古博来马。而舞团的篷车那边,这时候又发出一片惊叫声,有人在愤怒的高声喝道:“别让那两个人跑了!” “达伊……” “达伊少爷别人杀了!追上他们……别让那个小裱子跑了……” 整个商队的人群就像是开了锅一样,而在之后的几秒钟里,狠戾的鞭子抽在马股上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清脆,一束烟花裹挟着尖锐的嘶鸣声,在空中炸开。这是冒险团里最常用的通信手段。唯有紧急的情况下会使用。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居然将信号弹都放了出去。看起来真是不抓到我们,誓不罢休啊! 空真一下子。吓得瘫坐在草地上,冒险团的信号弹与古博来马意味着什么,她是知道的,在这片荒原里,速度能快过古博来马的动物并不多。我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跌倒了,空真扑到我的身后,一把将我腰间的镀银猎枪抢过去,紧紧地抱在怀里,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她失声痛哭着说:“嘉,呆会儿他们抓住我们俩,问起来你就说达伊是我用枪杀的,枪也是我让你去古鲁丁镇买的,其余你什么都别说,他们会相信你的话的,你是商队的人,如果勒衣帕斯管家肯帮你说句好话,你还能活下去。我是怎么都活不了的。他们骑着马,我们怎么都怕不掉的。” “快跟我跑啊!快起来跑啊!”我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小狮子,拼了命的拽着空真露出大片****的领口,那两颗丰盈挺拔的桃子像失去束缚般的不停摆动。我说:“咱们说好一块儿逃的。别放弃啊!我说过一定能带着你走的!我真的不怕他们的,我姐姐是果果,追风者冒险团的魔法师。她能够保护我们的!” 这时候,或者是我跑掉。跑回我们拉伊图部落营地就算安全了,然后带着我们的女战士们救回空真。我猜想这样,这样很难完好的将空真救回来。或者是我给空真建立一点点儿信心,让她从新有勇气奔跑起来。 我见到空真又有了一丝的希望,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从地上爬起来跟着我继续向前跑。兽栏另一边的山坡上那片营地,已经在我们的眼前。原本我们扎营的时候,就没有离商队兽栏这边很近,我已经能够看见有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向我们这边好奇的看过来。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始终没有放箭,大概是认为我们俩无论如何都跑不掉,想要抓了活的仔细问清楚事情始末。 当她们发现跑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我的时候,整个营地瞬间也炸开了锅,数十名拎着短矛的兽女战士呼啦一下从营地里钻出来,库兹在这时候冲在最前面。当兽女战士们从山坡冲下来的时候,果果姐和强巴赫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山坡顶上,后面的提亚的手里还牵着古博来马。 “预备!” 库兹刚刚处于变声期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兽女战士们齐刷刷的停下来,站成一排,右手里都握着短矛,并且侧身摆出了投掷的姿势。 “投掷!” 根本没有任何犹豫,这就是库兹。 对他而言,不管发生是任何事儿,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这一边,不问对错,就算是追上来的那些人是商队里的人,是繁星冒险团的人,这些都对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嘉!”库兹那嘶哑的声音带着警告之意,我和他相处这么久了,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 我来不及解释,双腿用力将身体骤然停下来,侧身直接扑在空真的身上,我们两个抱成一团向侧前方滚出去。 在草地上翻滚的时候,我看到几十支短矛“嗖嗖嗖”地从我头顶飞过,如雨点一样扎在身后的草地上。锋利的枪尖儿刺破血肉的瞬间,传来古博来马的悲鸣声。 “咴儿~” 我扭头向后看过去,两个古博来马上的骑士单膝跪在地上,用标准的防御姿势,双手举着鸢尾盾,将整个身体挡住,木质盾牌上插着数支短矛,不过显然这两位骑士也是临时做出的应对,两匹古博来马的身上横七竖八的插着数根短矛,那些短矛都是透体而入,马血顺着伤口像泉涌一般。 后面的那些商队里的男人们被这数十支飞矛吓得纷纷停下了脚步,仓皇地向后退去。 我这时候一骨碌身,从草地上爬起来,拉起惊魂未定的空真,小心防备着那两位骑士可能的“冲锋”,飞快地向库兹那边跑。库兹见到我平安无事,将手高高举起来,示意那些兽女战士放下短矛,但依旧戒备着那些商队的人群。 那两位从古博来马上摔下来的骑士,我也在商队里见过数次,他们一样也是繁星冒险团里的出来镀金的贵族,漫长的旅行最起码的就是将他们的骑术磨炼的非常棒,要不然只凭刚刚在那样快的速度之下从马上摔下来,就能让两个骑士摔得骨断筋折。不过一时间,他们已经被如雨点般落下的短矛打懵了,哪里还敢继续追我。 商队里已经有人认出了我,有人在人群中大声喊道:“那个孩子是咱们商队里的吉嘉吧!那个老兽人巫医捡回来的孤儿,他不是跟小兽人去荒原历练了吗,他回来……” “就是嘉,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天哪!他居然杀了达伊!” “他是一个孩子,怎么杀得了一个贵族,达伊可是见习剑士,你说吉嘉能杀掉达伊贵族?那些炖肉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干,他还这么小……” “那些兽女战士要冲过来了,我们快退回去,这里可是古鲁丁,是库勒保洛斯大萨满祭司的亲族领地,你们这群人敢在这与血狼族战士开战吗?” 吵杂的声音一瞬间在商队的男人中间爆发出来,就像一群围在烂西瓜上的臭苍蝇“嗡嗡嗡”响个不停,他们并不在乎那位贵族公子的,又不是商队里的人,没有人会因为他的死去而增加任何沉重的工作,而且在兽女战士手里短矛的威慑之下,又看到了逃跑的是我,所以他们果断的选择了观望,商队里的人就是这样的现实。 我想大概他们很快就会脑补出一个贵族纨绔欺压平民孩子,却被反抢了女人并杀掉的动人故事。 这时候,我已经拉着空真跑到库兹的身边儿,库兹一头雾水地问我:“怎么回事,嘉!你不是要回商队里去看弗雷德的吗?怎么这么多人追你?” 我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库兹才恨恨地说道:“达伊那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杀掉有什么关系,嗷~” 库兹对我挤眉弄眼地发出一声渗人的狼嚎,浓厚的眉毛不停的耸动,嬉皮笑脸地指着身边的空真,对我说:“嘉,咱们是好兄弟,你要跟我说实话,你说你是不是为了这个小妞,才一怒之下杀掉达伊的,在我们狼族里这算是情杀,为了爱人而决斗,是每个狼族青年们最喜欢干的事儿,我以你为荣!喂~喂……喂……嘉,你不跟我介绍介绍这位美丽的人族小姐吗?她是你的新情人?嘉!” 我可不想听库兹跟我啰嗦,果果姐已经骑着古博来马赶了上来,身旁还跟着强巴赫,他们似乎也知道事情大概,两个人对望一眼,强巴赫说道:“先回去再说!” 果果姐跳下马,将我的手拉住,很无奈的叹一口气。 一旁的空真有些畏惧的看着果果姐,刚刚鼓足勇气要开口说话,却被果果姐目光一扫之下,又将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库兹转头看了两眼站在原地,进退不得的那两位贵族骑士,他们头盔之下稚嫩的脸孔在因恐惧而瑟瑟发抖。库兹想商队里的那些男人们挥挥手,转身就对着兽女们说道:“收队!”(。) 195.向埃尔镇逃 一路上果果姐的都紧绷着,没有半点笑容。强巴赫面容平静的跟在果果姐的身后,就像一堵坚实而厚重的墙,的的确确他一直在证明着自己,他就是果果姐可以避风的港湾,他恪守自己的承诺,就像现在这个时候,果果姐摆明了要保我,他依旧没有任何不满的话语,只是坚定的站在果果姐的身后。 营地里还是一片杂乱,那些油桶被码在营地西北角落里,远远地就能闻见淡淡地刺鼻辛辣的味道,尸火油的味道还是有点臭,兽人们灵敏的鼻子对这种呛人的味道很反感。倒是那些装满粉条的麻布口袋被放置在营地的中央,堆叠得十分整齐。 再返回古鲁丁镇的这一路之上,我们也会跟那些从荒原深处返回来的猎人们,做一些小小的交易,因为尝到了魔羚羊角短矛的甜头,每次遇见有猎人携带魔羚羊角的,就会凑上去问人家到底卖不卖,用东西换也行。有库兹这样带头在沿途上与猎人们交易,很多兽女战士们,也用自己获得的赏赐与剩下来的粮食,换回来一些普通的皮革。对于兽人们而言,皮革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它。如今兽女们的生活已经与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她们也在考虑着用柔软的黄羊皮子缝制更加舒适的行军帐篷,这种帐篷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轻便,否则兽女们背着帐篷这一路走下来,就不用做别的事情。 不过现在我们队伍里的盘羊驮的货物并不算多,所以很多兽女战士趁机跟猎人们换回一些便宜的黄羊皮。傍晚闲暇之余,就聚拢在油炉旁边缝制简单的帐篷。如今到了古鲁丁镇之后,扎营的时候才发现。营地里到处都扎着这种很实用的小帐篷,有些兽女们甚至还会两个人合用一顶,总之这要比以前挖地窨子,用一张硬牛皮革遮雨好太多了。 那些盘羊安静的坡下吃草,这附近的草地已经被商队的那群雷霆犀反复梳理过,它们的食量相当惊人,如今的草地上只有嫩嫩的青茬,盘羊们闷头在草坡上啃半天,也未必能够填饱肚子。现在古鲁丁镇周围聚拢大量的牲畜,这些大型食草动物已经把古鲁丁镇周围的草都啃得像少女的脸一样干净。 我老实地坐在帐篷里,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了一遍。 空真也坐在帐篷门口的地方,但是果果姐始终不曾正眼看她一眼,直至最后发现这女孩也是非常无辜地被卷进来的受害者,看空真时候的目光才算变得柔和一些。维鲁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直到安静的听我说完之后,才抬头看了强巴赫一眼。 维鲁只说了一句:“宝玑那家伙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冒险团一直以来以信誉著称,他对那些大贵族们打了包票的。这次算是莫名其妙的栽个大跟头,以他那性子,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强巴赫皱着眉头,缓缓地点点头说:“这事麻烦就麻烦在那些出来历练与镀金的贵族少爷。大半都是史洛伊特省的贵族,得罪了他们的人,几乎就没有机会能够再在史洛伊特省混下去。可偏偏这个达伊背后的家族是史洛伊特省数一数二的大贵族。他还有个很了不起的哥哥在北风军团。果,你们跟我去海音丝吧。那些家伙的家族势力在强大,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去。南方军团和北风军团本来互相看不顺眼,那里安全。” 果果皱了皱眉,苦恼的将手按在头上,恨声骂道:“这些贵族纨绔们,真是一群蠢猪!” 岳伦脸上有一种便秘的痛苦表情,这一次如果追风者冒险团公然的站在我这一边,恐怕就会彻底的将整个北方大省史洛伊特省的贵族全部得罪了,虽说达伊还没能够有这样大的能量,可是他周边的那群酒肉朋友全都是各个世家地年青一代,虽说都是一群不被看好的备胎,但想要捏死一只如蚂蚁一样弱小的平民,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岳伦站在一旁说说:“必须赶快走,返回史洛伊特省的这一段路,达伊的家族是史洛伊特省的大贵族,他们家里人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我们下山的路,无论怎么绕,都要经过史洛伊特省,想不惹麻烦,就快点走!” 库兹蹲在门口听我们之间谈话,也不插嘴。但是他好像是听出了一点儿名堂,反而半点愁容都没有,反而咂咂嘴看起来一副开心的样子,听到岳伦说想不惹麻烦就快点走,眉头瞬间就拧在一起,说道:“要我说,嘉,你哪也不用去,就呆在古鲁丁。在血狼族的领土上,我倒看他们谁敢动你。大不了过几天我们会溺亡泊去!” 库兹显然更希望我能够留下来的,说实话,这时候我还是有点动心了的。看到追风者小队里面出现了不一致的声音,看得出多伦列与提亚两个人并不像因为我而开罪史洛伊特省的贵族,岳伦虽然并没有这样说,但也想早点离开帕伊高原,趁着事情还没有传开,早点去南方的避祸。 多伦列却阴着脸,一直不曾说话。躲在角落里的提亚更是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的脸色很难看。果果姐看到小队成员们都是一脸愁容,对着强巴赫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你们让我和嘉单独待会!” 追风者冒险团的小队成员鱼贯走出去,库兹想留下来安慰我两句,可是被果果姐凌厉的眼神攻势之下,也灰溜溜的跑出去了。在他看来这真是算不上什么大事儿,杀掉一个人类贵族而已,对于兽族狼人们来说,这是一辈子的功绩,受到其他兽族狼人们的尊敬还来不及,库兹的思维逻辑里,是无法搞明白这事有什么不对的。 空真坐在帐篷出口的毛毯上,显出一副狼狈的可怜模样。修长浑圆的****上在逃跑的时候,摸爬滚打之后。弄得满是淤青和划痕,瓷器一般精致的脚上因为刚刚剧烈的奔跑。不知在什么时候左脚划开了一道赤目惊心的伤口。也许我这么久以来,对于各种伤口已经麻木,看到那一抹血痕,也没有太在意。可现在想来,这条脚上的伤口,对于空真来说,算得上很严重的伤了。 因为我有狼族血脉天赋之力,所以很少使用伤药,果果姐这样的辅助系魔法师更是无需这个。她更多的时候,只要给自己施放个“水疗术”就能搞定一切小伤,我哀求地看了果果姐一眼,叫了一声:“姐!” “哼!”果果姐虽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却是终于挥手释放出一道“水疗术”,哗啦啦的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后,一道银色的魔法光辉围着空真的伤口盘旋了片刻,那道伤口竟然神奇的恢复如初了。 这一手让坐在毛毯上的空真目瞪口呆,她之前可是没怎么见过魔法师施放法术。想不到竟会这样的神奇。看着这位夹在我和达伊之间,无意间被卷进来的空真,我是充满歉意的。 我对果果姐说出了我的想法,我不想拖累果果姐:“姐。要不我不回格林帝国那边去了,我还是跟着阿兹在帕伊高原上更自由一点儿,那些人类贵族们不敢在这儿把我怎么样的。我有自保的手段……” 果果姐看了一眼空真,问我:“她怎么办?” 我对果果姐说出了我的打算:“原本今天我是想去商队看看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的。琪格走之前特意叮嘱我,等辛格姐抵达古鲁丁之后。就想办法让他们两人乘上开往帝都的魔法飞艇,直接返回帝都去。最近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我想让他们和空真乘坐魔法飞艇直接返回帝都。”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张魔法飞艇的船票差不多要一年辛勤劳动才能换回来。对于以为奴隶来说,一张魔法飞艇的船票差不多已经是她的身价。对于一位贵族来说,一张魔法飞艇的船票只不过是稍微奢侈一点儿旅行。 琪大小姐临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辛格,这位琪格曾经的贴身侍女无疑在琪大小姐的心中还有很重的分量,琪格特意叮嘱我,一定要让他们到帝都去。如果把空真也塞进飞往帝都的飞艇上,我觉得护短的琪格是能够照顾好空真的。 “你不把她留在身边儿?”果果姐微微挑了下眉毛,用眼角扫了我一眼问。 我连忙摇头表示这是我最后的决定。 “那好,你一定还想见老库鲁吧,等一下你就和库兹带着兽女战士们反去库兹家的古堡,与老库鲁见一面,然后我带你走!”果果姐的决定居然是这个,她要单独带着我返回格林帝国。她接着对我说:“我会将那个可以驾驭雷霆犀的马夫和那个小丫头的侍女安排好的,晚上你准备好跟我走就行,我们俩离开古鲁丁,会埃尔镇去!” “姐!你不怕那些贵族以后报复你?”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宝玑和滨崎不是,那些史洛伊特省的贵族们也绝对不是。果果姐带着我返回格林帝国,一旦被有心人追查下去,顺藤摸瓜还是很容易找上门的。我实在不愿意给果果姐惹麻烦。 果果姐爱怜的看我一眼,那温暖地眼神似乎要把我融化了,她俯下身轻抚我的头发,对我说道:“你是我弟弟,难道要我丢下你?在夜狼崖山下我就曾经发誓对自己说过,这辈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把你丢下,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姐,我……” 果果姐不等我把话说出来,一下子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拍着我的后背坚定地说道:“什么都别说,我可是魔法师,在格林帝国,没人敢对一位有希望进阶十级的魔法师怎么样的。只要回到埃尔镇,我就有能力将你藏起来,到时候你可以是魔法药店老板的小儿子,也可以是训练场教练官的侄子或者其他任何身份,但你绝对不会是吉嘉,所以没人能拿我们怎么样的。那些贵族至少在表面还是要讲些法律的!” “我们不靠他们,也一样能穿过史洛伊特省。平安返回埃尔镇。你也不要怪他们,他们这些人毕竟不能一辈子都出来冒险。他们是战士,以后他们这种人的归宿最终是在战场上。也许将会是北风军团所在的北线与野蛮人的战场,所以谈及史洛伊特省的贵族,他们才会畏手畏脚,别怪他们!” “果果姐!”我没想到果果姐会是这样的决定。我觉得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她在荒原上的生存能力,甚至还不如阿兹,就算我们晚上连夜走,可我们终归是需要通过古鲁丁要塞。才能离开帕伊高原,古鲁丁要塞晚上是禁止通行的。 果果姐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她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悄悄地对我说:“看天气,也许今天晚上会有雨!我可是水系魔法师,那将会是我的天下!” ……美丽分割线…… 宝玑坐在营地外的一块大石头上,那面黑铁打造的方形盾牌表面布满了铁刺,此时就竖立在一旁的草地上,一把巨型战马刀也横放在塔盾的旁边。他穿着一身黑铁重甲,正在用手艰难的揉搓着自己的脖颈,眯着眼睛看着我们的营地,他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堵墙。 一旁的滨崎穿着一身黑暗水晶狮皮甲,肩膀上扛着沉重的长矛。她是一位身材格外健美的女人,那脸上始终画着油彩。眼睛散发着野性的光芒,脑后竖起细长的马尾。身材凹凸有致,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只肌肉始终紧绷的黑色猎豹一样。 繁星冒险团中最为神秘的那位魔法师也静静的站在一旁。整个身体都躲在魔法斗篷之中,我觉得他在某一时候,跟维鲁特别的像,那种令人很不舒服的黑暗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这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位神秘的魔法师,我的心里总会不舒服,那是因为他身上的死亡味道,这种味道我在死亡沼泽里的死亡镰刀身上清晰的感受到过,但现在我才能够确定下来,这是黑暗元素的气息,黑暗元素也被亡灵鬼族称为死气。 当这三位繁星冒险团的巨头堵在我们营地的门口,那种令人窒息的威压弥漫整个营地,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这才是真正的强者的气息。那些繁星冒险团里年轻的贵族们站在更远的后方,远远地注视着这边。 维鲁背着灼热弓斜倚在营地木门上,双手抱在胸前默默地注视着三个人,一旁的强巴赫就像是钢铁战士,全副武装拎着大圆盾站在一边。 我们想到宝玑说话的声音,竟然是非常的轻,而且特别平缓,就像是在叙述着一个故事一样。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不远处站在营地门口的维鲁唠唠家常:“维鲁,你我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应该很清楚,其实我要求的并不过分,我只需要给那些贵族们一个交代就好。我们这边虽然死了一个贵族,可我知道他是咎由自取,可是那些史洛伊特省的贵族不会听我解释这些,他们会认为我没照顾好他们托付给我的人,这是我的失职。”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整个营地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和库兹站在营地里也在静静地听着,当我和库兹要返回古鲁丁镇,探望老库鲁的时候,就被繁星冒险团团长宝玑堵在营地里,强巴赫与维鲁示意库兹先不要走出去,他们两个站在营地的门口,如同门神一样将门口挡住。 果果姐让空真换上一套兽女战士常穿的皮衣皮裙,并且将她全身都涂满牛油之后,又洒满红色粘土,一头长发也被诸多兽女们一起动手编成了无数条小辫子,并且同样抹上牛油和粘土。即使是这样,空真依旧是显得太过柔美了,没有一点兽女战士的英气。果果姐不得不用墨水在她的身上又绘制了兽女们特有的纹身,这才算是混在兽女战士群中,不那么容易被找出来了。 我躲在果果姐宽大的魔法师长裙下面,让我觉得很丢脸,不知道因为这事会被库兹嘲笑多久,可是果果姐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机会,非常野蛮的直接将我塞进去。事实上,果果姐的裙底下面并没有任何旖旎的风光,密不透风的魔法师长袍同样也不透光,即使在近距离也看不太清果果姐那两条****,只能清晰的感受她的腿十分的光滑和温热,还好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只有种淡淡地香味儿。 即使我的身材在矮小,也不可能在果果姐走动的不露任何的马脚,她的裙子上的褶边总是不能很自然显出那道弧线,所以我还需要在这个阴暗的环境里,慢慢的捻动咒语“ㄔㄝtㄩ!”,两秒钟之后我化成虚影一样的雾气,潜伏在果果姐的裙底,这时候果果姐的裙装神奇的瞬间抚平了…… 果果姐带着几位兽女慢慢地走出营地,冷冷地看来宝玑一眼,也没说话就往外走。 宝玑见到走出去的人群中并没有我在,也就没拦着。毕竟得罪果果姐这样的魔法师,很容易就得罪某一地方的魔法师工会,宝玑权衡一下之后,便让果果姐带着那群兽女战士们离开。维鲁并不是善于交流的人,所以一直在沉默。 宝玑继续说道:“达伊很早之前就和你们那位小朋友,有一点点的矛盾。毕竟任谁知道自己苦苦追求的小妞,整晚都被另一个小子搂着睡觉,心里怎么也不会太好受吧!这是人之常情,当时在通往也门镇的山谷通道里,发生的那次冲突我认为是人之常情,你说是吧!后来在也门镇也发生过冲突,我没有找过你吧,这个小家伙用一把带毒的匕首差点把史洛伊特省税务官的儿子捅成残废,我也没说什么吧!” 一旁的强巴赫却接过话茬说:“这两件事我知道,第一次如果不是我出手拦着,明迁能把吉嘉那孩子掐死,那孩子可是库鲁巫医的人,你也不想得罪兽人部落吧!” 宝玑絮絮叨叨地又说道:“不说这个,后来在北路荒原上,我的冒险团的那群年轻人差点被这两个孩子请来的兽族狼人强者杀掉,据说那位战士是已经突破了一转的强者,我猜想人家一定是手下留情了!我也没说什么,年轻人嘛!” 宝玑将带着铁手套的两只手攥成拳头,重重的撞在一起,发出“轰”的一声。那爆裂的气劲就像是刮了一阵龙卷风一样。他瞪着大眼睛,对维鲁说道:“可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杀一位贵族,维鲁,你说是不是?这是要抵命的,我的要求也不高,那杀人的孩子,就把他交给我带走,只要给我一个交代就行。我也不为难别的人。那两匹古博来马死就死了,我也一概不追究!” 这才是宝玑最想说出来的话,当他正絮絮叨叨说话的时候,可能不曾想到此时我已经从他的身边经过。(。) 196.前往海音丝的飞艇 蹲在空港的大门口,远远地看见弗雷德大叔背着沉重的巨大包裹蹒跚地走过来,两个月不见,看上去他又苍老了很多,看得出来最近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整个人显得很消瘦,虽然一脸的大胡子被修理的很干净,但是眼窝塌陷,眼睛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在弗雷德大叔的身旁出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辛格姐。她此时依旧十分娴静的走过来,身后也背着一些行李,见到我的时候,露出开心的笑容,眼角处还挂着晶莹的泪花。我几步跑过去,来到弗雷德大叔面前,笑嘻嘻地对他说:“嘿,老头,听说你最近一直被勒依帕斯管家安排清理雷霆犀的粪便,不过看起来那些大家伙的排泄物没能征服你,你挺过来了!” 弗雷德大叔笑了,他看上去消瘦的脸上堆满了皱纹,不过看起来精神尚好,他将肩膀上沉重的行李放到地上,伸出双手弯下腰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声音有些沙哑地对我说道:“好孩子,大叔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看起来你过得很不错,听说你遇见了一个大麻烦,可惜我没什么能够帮上你的地方,反而还让你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为了我的事儿四处奔走,你这个情,大叔记下了。” 身旁辛格歪着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她脸上挂着娴静的微笑,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皮甲上衣肩膀上那处被达伊刺坏了地方,大方对我说:“看你,衣服破了都不知道补一补,你好好保重,来帝都的时候,记得来找我。还有谢谢你的船票!” “要谢就谢琪格吧。这些金币都是她留下的,还有些剩余,你们拿上,也许旅途上会用得着!”我从怀里将准备好的钱袋子递给辛格,这是我为她们准备好的旅费,担心他们不接受。我将这些钱说成是琪格留下来的。 “谢谢!”辛格轻轻地摸着我的脸颊,探过头来亲了我一口。这个娴静而又能干的女人并不算漂亮,但是在她的身上我总能感觉到端庄的淑女味道。 我发现他们两个人所谓的幸福很简单,弗雷德大叔其实只是想赚够钱,将居住在史洛伊特城里的家人们接到帝都来,从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他的勤劳、豁达、古道热肠,他是在商队里为数不多真正关心过我的人,我希望他以后能够生活得轻松一点儿,快乐一点。但却真没想到弗雷德大叔还能焕发第二春。找到了这样贤惠的小老婆辛格。 有时候,我觉得辛格是那间屋子四位舞娘中最聪明的,最起码的就是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最终追求的所谓幸福究竟是什么,辛格眯着细长的丹凤眼,用脸有贴了贴我的脸。 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心里的喜悦,我想之前弗雷德因为提前解除合约这件事,一定是和勒依帕斯管家闹的很不愉快。以至于勒依帕斯管家决定下狠心惩治弗雷德。 “大叔,告诉你个坏消息。今天日落之前。已经没有任何飞艇要飞往格林帝都了!”我对两个人的说,其实我原本想对弗雷德开一个玩笑,不过看他一脸憔悴的样子。话到嘴边又讪讪地咽回去,顿了一下又对弗雷德大叔说:“所以我买了三张飞往海音丝的船票!” 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脸色一僵,显然没有预料到会买不到船票,海音丝格林帝国南部城市。绕这样一大圈儿,数需花费相当不菲。若再从海音丝转飞帝都,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对于弗雷德大叔与辛格姐来说,船票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三张?你要跟我们一起走?”辛格拿着手里的银色卡片有些惊喜的问我。无疑此时乘坐飞艇离开古鲁丁是非常好的选择。可我还不想就这样离开古鲁丁,有些事我还没有办好。跟辛格一起走的其实是空真,她已经登上高塔,呆在飞艇的房间里。 至于我还没有完成的那些事,比如要帮助库兹修建一座坚固的城墙,我想那个城墙至少要有三十米高,十米宽。我想用北沟谷里的那些品质不高的铁锭冷轧成成年兽人手臂的钢筋,用这些钢筋制成巨大的龙骨,再将那些北沟谷采掘场里废弃的贫铁矿石码在铁龙骨里面,再用白灰烧制的混凝土将每一层铁矿石的缝隙都填满。至于那些铁矿石怎么运到溺亡泊,我甚至想让库兹将北沟谷与溺亡泊之间铺上轨道,用让那些奴隶拖拽轨道矿车运送铁矿石。 修这样一道墙需要的金币,远远不是库兹口袋里那些魔核所能解决的,那些仅仅能作为第一笔启动资金。现在对于我和库兹的优势,就是再这样的大灾年,西部荒野中有无数挨饿的兽人可以成为最廉价的劳力,我们只需要将那些积压在古鲁丁镇那些最廉价的粗粮买回来,就可以让那些兽人们卖命的干活。另外我还将目光投向溺亡泊周围那些矿主手中的灰矮人奴隶们,这些劳力也一定要充分的利用好。 我还要帮助库兹建立溺亡泊的商业体系,一旦城墙的雏形修建起来之后,那些来死亡沼泽狩猎的猎人会慢慢地多起来,而且我还想要库兹鼓励血狼族的猎人们来死亡沼泽狩猎沼泽僵尸,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提供食物、药品、住宿以及寄存托运物品等等一系列的服务。这些事看起来零散驳杂,但是其中收益却是非常可观。 辛格问我是不是一起离开古鲁丁镇,我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还想参加阿兹的成人礼呢!怎么会先走?” “那你小心点。”辛格有些担心看着我说,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空港塔台上的巨大飞艇,脸色有些难看。原本离远了,看这些百米高的塔台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站在高大的塔台下面,那种压迫感会让人有种蝼蚁般渺小的感觉,也不知道辛格有没有恐高症。 弗雷德和辛格两个人显得非常慌张焦急,辛格和弗雷德两个人最担心的就是勒依帕斯管家反悔。勒衣帕斯管家的身后是一个势力庞大的财团,他们插足的领域非常之多,只要赚钱他们什么都敢做,而且这些人与格林周边儿的各种族势力范围和其他国度都有一定的联系。勒伊帕斯管家就是他们的代言人之一,手里的权利非常大,如果有必要勒伊帕斯甚至可以调用那些隐藏在当地商行里的潜藏力量。 要不是果果姐找非常突然的找上门。将勒衣帕斯管家堵在了一个舞娘的床上,恐怕他还不会这样爽快的答应与弗雷德解约。弗雷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勒依帕斯管家在果果姐离开之后这段时间里,心怀不忿,调用商团其他的力量将他留下来继续履行未完成的那个契约。 在这个世界,契约关系才是最稳定的关系,当契约一旦生效,就会受到魔法力量的保护,失约的人会受到一定惩戒的。所以果果姐才亲自找了勒依帕斯。讲弗雷德大叔的那份合约拿给勒依帕斯管家,并当面作废。 若是在平时,也许勒依帕斯会犹豫或者拒绝,但是他见到果果姐之后,想都没想就签下了同意解约,我猜想是害怕现在的果果姐。现在追风者冒险团已经因为我的事分崩离析,果果姐已经明摆着要保我,并且一定会带我离开帕伊高原。这个时候惹怒果果姐绝对是件非常不理智的行为。 我也担心勒依帕斯将心中的怨愤发泄在弗雷德大叔的身上,所以我伸出手。将手里的两张银质卡片拿出来,然后说:“到了海音丝,你们也许还要转乘下艘前往帝都的飞艇,不过,开船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赶快上船吧!” 仰望超过百米高的圆形空港塔台。我想当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乘坐直升式吊梯登上塔台,看到房间里的空真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篷车在新西亚奇斯山脉的旅行之中,空真就已经一路相伴,弗雷德和辛格两个人平时迫不得已还要当着莉亚、空真和卡特琳娜的面。在辛格姐的铺位上亲热,虽然最精彩的时候,会拉上亚麻布的帘子,可依旧是非常尴尬的事儿。现在,居然又在飞艇上聚到一起,真是要流着眼泪说缘分啊! 说起来,这时候空港里飞艇的船票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好买,现在要买一张开往史洛伊特省的船票,至少要等半个月之后的船期,之前这些已经排得满满的。海音丝这样比较远的南方大城市的船票,就更是一票难求,原本古鲁丁镇与海音丝之间往来的飞艇就比较少,而且在这样特殊的季节,大量猎人从荒原深处返回古鲁丁镇,带回来各种稀有的魔法草药,魔法矿石以及魔兽身上的皮革等材料。商人们迫不及待的买下来,运回格林帝国之后,会变成各种匪夷所思的奢侈品以及魔法物品。所以这个时间段儿,空港里的飞艇是非常忙碌的。 总之,看着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登上了飞艇,这一页就揭过去了,希望她们能有个愉快的旅行。 果果姐站在我的身边,抬头看了看我仰望的方向,问我说:“那艘飞艇都已经离港了,你还在看什么?” 我们两个人共骑一匹古博来马,我被果果姐单手抱在怀里,她另一只手提着马的缰绳,向古鲁丁镇慢慢走去,古博来马的马蹄轻盈地踏在草地上,马蹄声非常清脆。 夕阳西下,斜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空港和古鲁丁镇之间有条非常宽阔的大路,这时候,路上依旧有非常多的行人,这些人之中有一部分是商人,剩下大部分是搬运货物的兽人脚夫,这时候,只有有膀子力气,在空港做苦力的兽人脚夫总能吃上一口饱饭。他们的肩膀上担着沉重的货物,满头大汗却依旧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生怕比前面的人慢半步,被人看不起。 “姐,你说宝玑团长知道我们骗了他,会不会暴跳如雷?”我并不担心在这里遇见繁星冒险团的人,这里是古鲁丁镇,这里是受到血狼族卫兵管理的区域,任何人在这儿动手打斗,都会被那些狼人卫兵抓起来,可这些卫兵偏偏都是库兹家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这时候,就是很想大声的向营地那边喊一嗓子:“小爷我正在这里骑马散布呢!” 果果姐的心情很差,她还在为多伦列与提亚的事儿生气,一起出生入死很多次的队友,在这时候退缩了,让果果姐窝了一肚子火。果果姐没搭理我。反而是把眼神落在不远处的路边的店铺上…… 离古鲁丁镇越近,道路两边的商铺就显得越多,现在这里道路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比地挨在一起,那是一件牌匾上挂着一个假人偶并写着“奥利安娜傀儡商店”的小店,果果姐在这片刻里,有些失神的看着那间店铺,自言自语地说:“是该回家了!” 果果姐大概又想起了她的妹妹们,她一直想给苏买一副奥利安娜商店的假肢,据说那里出售的魔法物品都具有非常神奇的效果。在格林帝都,很多贵族即使双手双脚健全,为了能够跳出轻盈的舞步,为了能够让自己看起来更奢华,很多人都喜欢买一副魔法假肢,套在双腿以及双手之上,拥有魔法假肢的人完全不需要话费力气,就能走得比普通人还快。跳出最优美最轻盈的舞步来,甚至可以用单手将一头超过千斤重的独角野牛举起来。这些就是魔法道具的力量。 追风者冒险团这次溺亡泊之行。在沼泽僵尸的身上获得了大量魔核,这是一笔非常巨大的财富,就算大头都在维鲁手中,这些团员们也会分到价值不菲的魔晶。我觉得,人一有钱之后,就变得惜命。可我又觉得多伦列和提亚他们本身就没有错。这能怪得了谁,难道是赚了钱之后,还没好好的享受,就将小命丢在这兽人世界里,就算是真英雄好汉子了吗? 风轻轻地划在我的脸上。我将手搭在额头前面,眯着眼看向古鲁丁镇的路口,库兹答应我在那里等我…… ……美丽分割线…… 一位拄着拐杖,佝偻着身体的老头就蹲在小镇路边的石头上,缓缓地喷吐着旱烟。兽人老头抽烟的气势很凶猛,就像是上辈子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烟鬼,连续十几口接连不断的猛吸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大片烟雾将兽人老头整个人都淹没。他穿着那身儿皮甲皮面儿已经被磨得破烂不堪的,泛着白色的碱痕,一根麻绳系在腰上,就算是那些逃荒的穷苦兽人的衣装也要比他好上两分。倒是他浑浊的眼睛中目光炯炯有神,每当开合的时候,眼中就像是雷鸟的眼镜一样,瞳孔里吞吐着雷电,可他每次将要闪烁雷电之力的时候,总会提前将眼睛闭上。 一位兽人少年就站在他身边,耷拉着脑袋,就像是一只做错事儿的小狗,刚刚捱过主人的一顿训斥,显的没精打采。那兽人少年时不时的路的尽头望过去,远处是高塔林立的空港,他的脸上沁出一层油亮的细汗,一只手缩在背后总是不耐烦的摸索着合金弓的弓弦。他的脚总是不停的变换着位置,就算站在原地也不能安分,他的焦急写在脸上。 “阿爷,吉嘉他们回来了!”那兽人少年发出一声欢呼,顿时眼里有了神采。 那兽人老头口中吐出一股如同利箭般的青烟,淡淡地叹一口说:“哎,这孩子还真是重情义啊!要不是为了你,他本应当乘坐这次飞往海音丝的飞艇,离开这里的。毕竟死去的人类孩子算是史洛伊特省的贵族家的,繁星冒险团的团长,我这几年之中打过两次交道,绝对不是肯善罢甘休的人,这次你们砸了人家的饭碗,就别怕人家找上门来!” “那小子一路上都在找我们的麻烦,阿爷,我们在北麓荒原上都放他一马了!”兽人少年不甘心的争辩。 兽人老头又是叹一口气:“妇人之仁,那时候就该借着白狼人的手除掉他,还留到现在干嘛!哎,你们那个筑城计划真的很好,若是这孩子愿意在帕伊高原上留上十年,整个死亡沼泽都将会是你的。” 兽人少年没想到老兽人居然是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呆在原地。 兽人少年黯然地说:“嘉说他要去上学,去什么魔法学院!” “那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想去,谁也留不住他!你也不要强留,这孩子既然想走,恐怕也是做了全盘的打算……” “他正教我算术!” 老兽人不解地问:“你居然肯学数学?当初我那鞭子抽你,你情愿挨皮鞭子都不学,现在怎么肯学了?” “溺亡泊那,有两千来人端着碗等着吃饭,我兜里的钱财有限,不学过不下去了!”兽人少年老实的回答道,少年说的非常现实,是因为没办法管理那些兽人与奴隶们,逼不得已才硬着头皮学的,可这也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兽人少年心中的责任感。 “哈哈哈!”从石头上传出老兽人畅快的笑声,惹得周围的行人纷纷扭头看,看着兽人少年一天天的成长,老兽人的心情就像是三千米厚的云层下透出的一米阳光。 远处通往空港的大道上,影影倬倬的人群中出现了一匹高大的古博来马,马上端坐着一位穿着白色魔法师长袍的女子,看不清那位女魔法师的容貌。女魔法师的怀里搂着一个孩子,正不停的扭头好奇的四处张望,仿佛到处都有新鲜的事儿。 那孩子已经看到了等在古鲁丁镇街口的兽人少年,欣喜的举起手不停地摇摆,就差没能从马背上站起来,女魔法师无奈只能略微的加快了古博来马的步伐,可是这人潮如流的大街上,无论怎么样也快不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声怒吼从远处传过来! “喝!” 那是强大战士的战吼声,那声音在天空中炸裂,传出很远来。 坐在马上的女魔法师已经变了脸色,猛然一拉缰绳,停下马向声音传出来的方向望过去,可是隔着一排临街的商铺,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到任何场面。就在女魔法师给自己加持了轻身术的短暂时间内,一个苗条的身影鬼魅般站立在那件被叫做“奥利安娜傀儡商店”的店铺屋顶上,她手中端着一杆三米多长的长矛,高高竖起的马尾辫子随风摇摆…… 女战士的名字叫做“滨崎”。(。) 197.空港大街上的惨斗 黄昏的街道,背着沉重货物的兽人们依旧卖力的奔向空港,道上的行人如织。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烤肉味、麦饼香味、兽人汗水的酸味、街边马粪的臭味、从远处吹过来野草的清香味,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便是这个街的味道。 我坐在古博来马上,远远地见到拿着烟袋锅的老库鲁和背着合金弓的库兹的时候,就已经将戒备的心放下来,只要穿过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进入古鲁丁镇,至少我就暂时变得安全了。我开始漫不经心的四处张望,看着街边兽人商贩们摆出来的各种小吃,我看到一种用香草切碎和在面里,放在烧红的石板上烙出来的脆饼,闻起来非常香甜,这时候我的肚子已经是咕噜噜的直响。 我想去买几张脆饼回来吃,果果姐却按住我的身体,对我摇摇头阻止我,并说:“先进镇子,库兹和老库鲁还在等你呢!”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那些堆在笸箩里的黑面包并不好卖,虽然个头足,分量大非常的耐饿,但是一个黑面包至少要三个铜板,很多兽人走到黑面包的摊位前,都是略微的停留片刻,舔舔干裂的嘴唇迈开脚步向下一家走去。 很多兽人苦力们在经过一间卖粥小店儿的时候,都会纷纷停下来,放下手里的货物,用袖口擦一把脸上的油汗,从怀里掏出一枚湿漉漉沾满汗水的铜板,丢在摊主的铜盘子里。就可以从一边的架子上拿到一只大海碗,让店主人盛满一碗热粥。这种便宜的菜粥不但解渴,也很充饥。如果一大碗吃不饱,店主绝对会黑着脸在免费添上一大勺。 旁边儿有一口大锅。里熬煮着一种很稀的粗粮菜粥,就算锅中的菜叶儿也显得极为少,菜粥稀得跟清水一样,店主依然不断地向滚开的大锅中添水,并且旁边的活计将桶泔水倒进了菜粥中,顿时菜粥里浮出一层油脂,一些碎饼渣滓和油渣儿随着店主人的汤勺搅动,再粥锅里不停的翻滚。 喝下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参合着泔水的菜粥,满头大汗地扛起麻包继续向空港赶路的兽人很多。一个熟悉的血狼兽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內,他那浓密的眉眼让我印象尤为深刻。上午的时候,他就跟在亚归兽的身边和我一块到达的古鲁丁镇,我还送他一壶水。那时候,他的身上背着沉重的皮革卷,猎弓和薄皮小刀还挂在身上,现在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苦工的打扮混在人群中喝了一大碗的泔水菜粥。他看见我坐在马上,还向我点了点头。他的脸上纹着无数条魔羚羊角的图案,看起来他是一位捕捉魔羚羊的好手。 老库鲁还是穿着那件破烂不堪的皮衣,血狼族的兽人们有一种特别的偏执,他们更喜欢那些有纪念意义的衣物。就比如说库兹无论何时何地都喜欢穿那件他自己亲手缝制的魔羚羊皮甲,那是我们狩猎到的第一只魔羚羊,库兹将它的皮制成一件很丑的皮甲皮裤之后。就欢天喜地的穿到现在,虽然经过了浅草几次的改制。将那些粗糙的接缝都用自己的头发混着天麻丝纺成的丝线重新缝制了一遍,但是看起来依旧非常的不合身。可库兹偏偏喜欢得不得了。 就在我走神的这段时间里,忽然听见远处荒野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大喝,那是战士的战吼,战士战吼系技能可以短时间里提升大幅度的战力。正当我想探寻一下,究竟是谁隔着街道两侧的屋舍在荒野里打斗,可这时候,果果姐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她浑身不经意间已经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身体像是上满劲儿的弹簧一样绷紧。 “是强巴的声音!”果果姐急促的对我说道,声音已经有些走样。 果果姐双脚一踢马镫,单手松开马的缰绳,古博来马在街道上轻轻地嘶鸣了一下,挡在马前面的兽人们见到古博来马开始小跑,纷纷仓皇避让。就在这时,一条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奥利安娜傀儡商店”的屋顶,她单手藏于身后,拖着那杆三米多的长矛,一眼就看见了端坐在古博来马上的果果姐和我,竟然是繁星冒险团的副团长女战士滨崎。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邪魅般阴霾的冷笑,较好的脸上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嘉,快跑!”果果姐对我说了这句话之后,飞快的对我施放“轻身术”,并将我向前一推,将我从古博来马上推下去。 滨崎目光紧紧钉在我的身上,冷冷地说道:“小子,还想往哪跑?” 说完,双手握紧长矛,滨崎的身体就像是一条风蛇一般,将手中的长矛遥遥地向我刺过来,那柄沉重的掺进秘银锻制而成的银色长矛,就像是拖着滨崎的柔软身体一条大蛇,带着滔天凶焰将跌落于半空之中的我罩在里面。 那支长矛看似缓慢,实际却是带着道道虚影,长矛的矛尖在空中化成巨大的蛇头虚影,无比猛烈的冲过来。看到这一幕,街上的兽人们一片惊呼,这种高阶的武技只有精专单一武器的战士才能够领悟得出来。 果果姐已经从马背上飘到空中,一团巨大的水雾将她团团包围,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团水雾是非常纯净的水元素,果果姐不停的舞动手中的杉木魔法杖,画出一道道瑰丽的魔法符号,口中念出来的魔法咒语的声音传出很远。 一面面冰盾在我和滨崎之间凝结而成,片刻之间就已经凝结出十二道冰盾,这些鸢尾型的小巧盾牌,在空中排成一道笔直的线,就像是春天时候的蜈蚣风筝一样,冰盾上面散发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度。 滨崎长矛化成的巨蛇虚影撞在第一块冰盾上面,盾碎!巨蛇的头颅挂着冰片接着撞在第二面冰盾之上,盾再碎!长矛幻化的巨蛇头颅虚影出现了一丝抖动。接连撞碎了十一面冰盾,碎裂的冰盾爆出了漫天的冰雪。将周围十余平方米的空间里,变成了寒冬。滨崎手中的长矛已经被冰雪冻成一杆更加粗壮的巨型冰矛。 当矛尖撞到第十二面冰盾之上。长矛失去了最后的冲势,滨崎一脸不甘心的落在宽阔的街道上,手轻轻抖动一下,瞬间将长矛上面挂着的冰霜震落。恨声瞪着果果姐说道:“女魔法师,再阻挡我,就连你一块儿杀了!” 果果姐这时候已经落在大街的中心处,血狼族兽人四散奔逃,只是片刻的功夫,大街上的那些兽人都已躲了起来。果果姐闭着眼睛,双手在胸前托起一个篮球大小的水元素能量球,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大量的水元素之力汇聚到水球之中,竟然根本不把滨崎的话放在心上,巨大的水元素球在空中回旋着,瞬间达到速度的极限,化成一股巨浪将想要试图靠近我的滨崎狼狈的击飞。 水球撞击在滨崎的身上,就像是巨大的海浪一样。似乎带有无穷的力量,将滨崎的身体冲击得倒飞出去几十米远,那巨大的水球也因此化成了漫天的雨水,纷纷落下。 果果姐这一连串儿的法术。巨大的魔法力消耗让她的脸色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红润。 滨崎好像也知道,那些兽人守卫不会让这次打斗持续太长时间,所以她一冲上来就是拼着受伤。也想将我第一时间捉住,可是接连两次都被果果姐阻止。最后的一点耐心也已经烟消云散,这时候她站在远处的屋脊之上。浑身湿漉漉的非常狼狈,她单手高举着长矛直指高空,狞笑着说道:“女魔法师,我倒要看看你拼死保护的那个孩子,会不会像你保护他那样,拼死的护着你!哈哈。” 滨崎尖锐邪魅地小声压过一切,她已经将气势提升至疯魔的程度,她就像是一杆锋利的长矛立在天地之间,浓浓的杀意从长矛上散发出来,笼罩着果果姐。 “果!”最先感受到这种杀意的,竟然是街道之外的尚在打斗之中的强巴赫,他一声闷吼之后,竟在不顾身边那人的缠斗,飞速的向空港大街这边冲过来。 “哈哈,强巴!你居然有这样大的破绽!”宝玑一声嘲讽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强巴赫痛哭的一声闷哼,听那声音好像是强巴赫受了不轻地伤。 这时候的库兹已经火速向我冲过来,他接下背后的合金弓,右手中搭着三根魔法箭矢,长街上的兽人们纷纷扛着属于自己的货物向后退却,库兹迎着人群逆流而上,箭矢遥遥指着滨崎,可身体被人流冲得左右摇摆,无奈只好纵身跃上身边店铺的屋脊上,这么一延迟,居然在也没办法锁定飘忽不定的滨崎。 滨崎的长矛连她整个人都冲上天空,她的身体和整支长矛都在飞快的旋转,就像是一股龙卷风一样的向果果姐冲过来,果果姐接二连三凝聚而成的冰盾,根本挡不住这样高速旋转的枪势,果果姐这样的辅助魔法师,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强大的攻击手段,对于自身的防御能力也是差强人意。 我被果果姐甩出去之后,落到地上根本不想逃走,就在即将落地的瞬间,我将身体蜷缩成球状,在黄土的大街上翻滚了两圈之后,化解掉了冲力,立刻鲤鱼打挺一样弹起来,挥手就将腰间那面虎眼石的石鼓托在手中,一边向石鼓中送出一股火元素魔法力,一边就石鼓如同保龄球一样推向果果姐。 这时候的果果姐已经被滨崎的枪势锁定,竟然一时间像是浑身生锈了一样,定在原地。 虽然手中的魔法杖一直没有停歇的画着湛蓝色的魔法阵,在果果姐的头顶上凝结出一面面冰盾,但是随着那些冰盾被滨崎化成的龙卷风无情的搅碎,果果姐身前只剩下一根两米长蓄势待发的冰锥,可是“冰锥术”这种威力强大的攻击型魔法,施法速度相当的漫长,果果姐就是在知道自己逃不开滨崎这必杀一击的情况下,用自己威力最强的魔法赌滨崎的长矛在穿过她的身体之前,冰锥能够凝聚成功。竟然决绝到了向与滨崎同归于尽。 我的石鼓就在这时候,滚到了果果姐的脚下。一抹红色的光晕从石鼓图腾上爆发出来,那火红的光圈带着强大的冲力。竟然在滨崎枪势未到之前,硬生生地将果果姐推开两三米远。滨崎的长矛贴着果果姐的头发丝刺进街道的黄土夯实的地面上,顿时搅起漫天土块儿。 滨崎灵活得就像是一只灵猫一样,身体柔软到了可以再极限之下,做出一连串的诡异动作,先是整个人双手抓着长矛,单脚踏在果果姐的肩膀上,一脚将她踢飞出去,果果姐惨哼一声。横飞出十几米远之后,整个身体竟然撞向街边的店铺,她竟然向那锅滚开的菜粥跌过去,若是将那一大锅菜粥打翻,也不知道果果姐的魔法长袍能不能耐热…… 就在这样紧急关头,横空出现一双大手拿着麻布包的布片,将跌得七荤八素的果果姐稳稳地兜住,我悬在嗓子眼儿的心就此落下去,仔细看那位出手救果果姐的人。却是那位上午我还帮他擦过汗水的血狼族猎人,他双手用麻布包将昏迷的果果姐接住,连忙放到一旁安全的位置上,也不停留转身就钻进如潮水一样退去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而后滨崎的身体扶着长矛急速地回旋了一圈之后,霍然停止,就像是一根钉在木板上的钢钉一样。长矛插在地上,她整个人站在长矛的旁边儿。转过脸来,向着近在咫尺的我阴冷一笑。狸猫一样敏捷的身体弓着腰。双腿并拢踩在长矛的矛杆儿上,那只长矛瞬间弯得像是一张弓一样,而滨崎就是那弓弦上的箭,她单手摸在后腰处,拽出一把匕首出来,整个身体借着长矛,像是利箭一样向我射过来。 这时候,库兹站在屋顶上,射出去的连环三箭紧紧贴着滨崎脚后跟儿飞过,魔法箭矢射到黄土地上,暴起一片冰雪,三支羽箭居然连续爆出三团雪雾出来,那渗人的寒气沾着滨崎脑后的大辫子,将她的头发沾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可那三只绑有霜冻卷轴的箭矢还是射空了。 滨崎的眼神看我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而我也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别的,本来想掏出镀银猎枪跟她硬刚,看看是她的匕首向捅到我,还是我的铜豌豆先穿过她的身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我居然伸手拔出了那柄狼牙匕首,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卷儿霜冻卷轴,平静地看着像猎豹一样扑过来的滨崎,想都没想,直接用霜冻卷轴向她脸上砸过去。 “嗷!~” 那是一声从幽谷中跑出来的狼王的嚎叫声,老库鲁在这个紧要关头,竟然身体变成一头幽灵狼,带着一抹虚影像是一辆列车般地冲向滨崎,在他的身上缠绕着三颗闪电球,可是显然老库鲁出手有些晚了,没想到果果姐的魔法竟然连滨崎两招都没有挡住,就被滨崎一脚踢飞,他这时候只有尽力的向我奔跑过来。 霜冻卷轴被滨崎一刀切成两片儿,寒潮像是一张无情的大网,将滨崎整个人都罩在里面,她的皮甲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就连她那张妖魅的脸上,都像是罩上了一层厚实的冰面具,可就在这样的诡异情况下,她却穿破了霜冻区域,浑身挂满了冰雪冲到我的身前。 我想都不用向,掏出那颗蓝水晶石鼓再也顾不上别的,释放出一股浓郁的水元素魔法力,石鼓带着强烈的魔法恢复的气息,砸向滨崎。那种浓郁的水元素气息,让滨崎以为又是什么带有水系的魔法技能的魔法器具,吓得将收在身后的左拳伸出来,巨大的拳劲儿直接将手球大小的石鼓砸飞出去,而这时候,滨崎已经感觉到石鼓上除了浓郁的水元素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陷阱,她的心底一寒,右手中的军刀匕首再次攥紧。 滨崎离我很近了,我将石鼓图腾丢出去的时候,就动用了精神之海中储存的水元素之力,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冰块儿中的那道闪电之力,没有浅蓝冰焰的牢笼,就化成脱缰雷霆,暴躁的冲出我的体外,这时候。滨崎的匕首已经刺到我的脸前。 她脸上带着讶然,不知道我面对她刺过来的匕首。为什么会这样的平静,可是她的匕首还是向我的眉心刺过来。滨崎的速度要快我不知道少倍。我在她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可我有我的优势,我的最大优势就是她一点也不了解我,她绝对不会想到我竟然能够释放“闪电箭”。 电系的技能不像火系魔法技能那样爆裂,后续还有持续灼烧的魔法效果。也不如冰系技能那样稳定,伴随着减速技能效果。闪电箭可以说是非常不稳定的技能,电弧在空气中闪烁不定,威力还要取决于电弧进入对方身体后的路线,电弧如果经过重要脏器就会带了很严重的伤势,但如果电弧只是沿着手臂涌进去。沿途经过的都是不太重要的部位,那几乎对敌人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但是闪电之力偏偏有一个非常厉害的附加效果,那就是有一定几率造成麻痹状态。 我体内的那道闪电之力,就毫不犹豫的脱离了我的身体,就像是逃出樊笼的凶兽一样,它受到我脸前面金属匕首的牵引,就像是一条泥鳅一样钻进了滨崎的身体,那种瞬间浑身酥麻的感觉,让滨崎的身体在空中一滞。我终于在滨崎身体略微有些停顿的时候,捕捉到了她的身影,拼命地侧身试图躲开她这一刀。 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毕竟太近了,纵然她被我的闪电之力麻痹了那么一小下。但是身为战士的她,身体抗性异常的强大,竟然没有因此停留片刻。手里的锋利匕首轻轻一撩,就划过我的脖颈。 她本以为凭借这一刀。一定能够斩落我的首级,她的匕首也是异常的锋利。 其实当滨崎手腕翻转的时候。我也是有一种瞬间解脱的轻松感,我在想:完了!一切都将结束了,真想知道死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还要穿越到另一个空间,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吗?可是还没等我胡思乱想结束,我就感觉到那把匕首在我脖颈上切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那匕首上传来的巨大压力,差点把我压得窒息了,我甚至听到我的喉结在那个球状物体的压迫下,碎裂的声音,我的颈椎也受到了很重的损伤,可是偏偏那把锋利的匕首连我脖颈的油皮儿都没有划破,滨崎这时候借着冲力,已经与我擦肩而过。 我的身体在不受自己的控制,向后倒下去。 这时候,滨崎的身体竟然违背人体结构,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毫无阻碍的反手向后刺过来,一刀扎在我的后心上,滨崎像是一只灵猫一样,飞身扑向沿街店铺的屋顶。 我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 老库鲁化成的灵魂狼这时候才刚刚冲到了我的身边,恍惚间,我看到老库鲁化成了一头巨狼的虚影,在我身边停顿片刻,一根两米多高的雕刻着各种符文与魔法符号的柱子立在我的身边儿,柱子顶上的彩旗随风飘扬,一股巨大的生命气息从柱子上发出来,包裹着我的身体,竟然能够瞬间激活我身体的“自愈”血脉天赋。插在我后心的那把匕首尚未拔出去,那匕首造成的伤口就已经快要愈合,强大的愈合能力仿佛将匕首长在我的肉里。 这时候,老库鲁化身成为的幽灵狼见我平安无事,两大步蹿上屋顶,追上想要逃走的滨崎,幽灵狼扑到滨崎的身后,狼爪搭在滨崎的肩膀上,一口咬向滨崎雪白的脖颈。 滨崎这时候,竟然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将头一偏,护住自己的脖子,硬捱老库鲁化成的狼首在她肩膀上生生撕咬下一大块血淋淋地皮肉来。滨崎这时候趁机将手中的长矛向后横扫,用长矛将老库鲁逼退在拉开与老库鲁的距离之后,滨崎整个人与长矛合成一体,化成一道龙卷风,破空向着荒原深处遁去。 这时候,宝玑得知滨崎已经得手,就不再恋战,迅速的遁走,他畅快的大笑声也越传越远。看起来,他在维鲁和强巴赫的联手夹击之下,尚能游刃有余的轻松退走,这份实力已经是超出维鲁与强巴赫很多。 我艰难的伸手在脖子下面摸了一下,竟然摸到了一块核桃大小的魔核,原来竟然是库兹送给我的那条用麻绳穿成的魔核项链救我一命,那颗魔核上有了一道深深地刀痕,麻绳已经被锋利的匕首切断,我有气无力地看着库兹跑过来,指指插在后背上的那把匕首,艰难地说道:“喂,兄弟,帮我把匕首拔出来!”(。) 198.临行之前 院子里有一颗山葡萄树,这个季节葡萄树的枝杈上已经吐出新叶儿,那些脆嫩的叶荚迎着朝阳显得娇艳欲滴,我静静地坐在葡萄树下,细细的品味着那块绿松石石鼓上面磅礴大气的群山的味道,那厚重的土元素气息扑面而来,这时候的那些土元素和我之间就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窗纸,可是终归没有人能够伸出那最后一指,将其捅破,我苦苦的体悟了二十几天远山的气息,终是没能体悟出这面绿松石雕刻的石鼓图腾上面的真谛。 朝阳已经突破了地平线上的云层,火红色的轮盘破云而出,霞光透过稀松的葡萄藤,照在我的脸上,那些澎湃如奔马一样厚重的土元素气息终是慢慢地散去,我暗暗地叹一口气,已经是二十五天了,还是没能让绿松石石鼓图腾上的技能激活,真不知道该不该放弃。 每天这个时候,强巴赫就会精赤上身从屋子里走出来,他的胳膊还上绑着绷带,只能单手拿着盾牌,每天早晨,他都要坚持各种基本体能的训练,最后挥击盾牌五千次,做完这些事就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像强巴赫这样律己。 这是古鲁丁镇议会大厅后面的一所民居,我和果果姐在空港长街之战后,就一直居住在这里养伤,有两位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脱下皮甲,换上古鲁丁镇兽女们最常穿的亚麻布长袍,留在这里照顾我们,平时都是她们外出采购一些日常用品以及食物。我们住在这里养伤,是老库鲁的安排,为了能够保守这个秘密,甚至连库兹过来的次数也被老库鲁做了严格的限制。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库兹了。听说他最近一直被老库鲁逼着学习各种知识,不过难得他能够听得进去。库兹这孩子有一点性格非常的好,那就是他的责任感非常的强,为了拉伊图部落,他简直就是在学习,在恶补一切有可能用得到的知识。每次见到他都能看到他的成长。 空港大街的那一战中,我们几个人中受伤最重的自然是我,被繁星冒险团的女战士滨崎差点割掉了首级,幸好那件魔核制成的坠饰救了我一命,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否则就算血狼族的“自愈”天赋再强大,最终也没法拯救掉了脑袋的人。 当时,果果姐只不过是被滨崎一脚踹晕过去,醒来之后伤势就已经好了一大半儿。最近让她一直唏嘘感叹的就是初期的魔法师根本无法力敌那些有强大突进技能的战士,就像滨崎这样精专长矛类武器的女战士,简直就是魔法师的克星。果果姐甚至无法再其手底下走过两个回合,这让学习了辅助技能的水魔法师果果姐很是懊恼。 尤其是一直对当时我在关键时候,拼着小命不要,用那颗虎眼石石鼓上面的‘抗拒火环’技能,在紧要关头将她推开那件事耿耿于怀。一直唠叨着,这已经是短短数月以来。第三次舍命救她了。 水系魔法师学习水元素精通之后,很大程度会让水元素亲和力达到一个临界点。突破了那个临界点之后水元素魔法师就能够学习冰系魔法,对于果果姐来说,大半年之前就已经突破了这个临界点,可是辅助类的冰系魔法师唯一实用的技能寥寥无几“冰盾术”“寒冰屏障”等等,实用性技能并不算多,反而是那些攻击类技能很实用。可是果果姐最初的定位就是辅助类魔法师,学习太多的攻击技能又显得不伦不类。她一直在想如果长街之战那次,她是一位精通战斗技能的冰系魔法师,那么滨崎简直就会被她完控到死,然而说这些并没有用。事实上果果姐是一位没有任何战斗力的辅助类冰系魔法师,被滨崎两招就直接放躺。 几个人中伤好得最慢的是强巴赫,他的左手小臂直接被战士宝玑的盾击技能硬生生的砸断,虽然每天果果姐都会用“水疗术”助其恢复,但是二十多天过去了,依旧没能将绷带解下来,骨骼的愈合需要有更高级的治愈系魔法才行,那些魔法技能还需要果果姐返回格林帝国慢慢学习,慢慢的领悟,现在的果果姐虽然在旅行的历练中,魔法池与精神力得到了突飞猛进的提高,水元素亲和力更是达到领悟冰系魔法的地步,可是高深的魔法技能需要魔法书的传承,所以强巴赫的伤一直也没能彻底恢复。 追风者冒险团在那次长街之战后,就彻底解散了。岳伦和多伦列、提亚三个人带着魔核登上返回格林帝国的飞艇,怕是这个时候已经飞过了史洛伊特省。维鲁到底是没有走,不过这些天以来,他一直神出鬼没,整天看不到人影。果果姐问了强巴赫才知道,维鲁这些天一直在追查宝玑和滨崎的下落,作为一位猎魔手,他有一颗非常骄傲的心,维鲁想要将这次吃的暗亏还回去。 老库鲁已经好几天没有过来了,从前几天我说了夜狼崖山用身体挡住鹰身女妖首领临死一击,精神之海中出现了很诡异的情况,老库鲁就再一次闯进了我的精神之海中,他看到那些异象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过他告诉我,我如今同时对于风火水土四系魔法元素,同时产生了元素亲和力,然而四系魔法元素的亲和力都差不多,这样显然是对于以后不太好,因为想要进阶更高级的魔法师,必须提高某一系魔法元素亲和力,以便学习更高级的魔法,他担心我不够专一,同时拥有了四系魔法元素亲和力之后,真有一天当我觉醒魔法池成为了魔法师,会对我的修炼有很大的影响。 我前几天的时候问老库鲁:我背后肩膀上的那两颗像种子一样的元素之力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附着在我的肩胛骨上,会不会以后每一天,这两颗种子就像炸弹一样,在我身体里爆炸。老库鲁当时并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只不过是详细的问过我。这两颗元素种子的由来,之后便是沉默的离开。 直至今日,老库鲁忽然到访,再次在石屋中查看了我肩膀上的那两颗元素种子之后,坐在椅子上沉吟了半天才说:“你的后背肩胛骨上埋藏着真正风元素和雷元素的种子,那是纯粹的风雷之力。并且这两颗元素种子,在进入你身体之前,应该接受过特殊的献祭仪式,蕴含了很奇特的成长力量,终将有一天这些种子会在呢的肩膀上生根发芽,它们会在你的身体内不断的吸收你身体里的魔法力,并慢慢成长。” “不过我猜测这两颗元素种子是那根‘雷鸟羽毛’和鹰身女妖魔核的精华所在。虽然我并不知道它们将来对你会有任何的好处,但是它们却让你拥有了雷电系以及风系魔法元素亲和力,不过目前看不出对你有任何的好处。反而对你是很大的负担,因为它们会不断的吸收你身体里的魔法力慢慢成长,而且还让你平白拥有了两种魔法元素的亲和能力,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真的成为了魔法师,你一定要记住我今天的话:每个魔法师在初期刻苦学习魔法的时候,都需要潜下心精专一系魔法,才能走的更远!” 我有些茫然。我自己其实也看不清未来的路,能不能觉醒魔法池。成为魔法师还是未知数,并且这个几率低得可怜。不过能不能成为真正的魔法师我不知道,对于我这个伪魔法师来说,我已经走到了大多数魔法学徒的前面,学会的魔法技能已经多得让果果姐都很是嫉妒。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是一位连初级铭文师都算不上的铭文师。 老库鲁扫了一眼我腰上挂着的绿松石的石鼓。淡淡地说道:“其实我可以教你这面石鼓的的具体用法,这面石鼓上其实雕刻着初级石肤图腾,看来你还没能够领悟出它的正确用法……” 这个绿松石的石鼓篆刻的魔纹法阵,其实就是非常简单的“石化皮肤”技能,在兽人的图腾系魔法里面。也通常被称为“石肤图腾”,当我按照老库鲁的传授,成功将体内凝聚出的土元素魔法力注入石鼓图腾中,我身上的皮肤瞬间变得灰白如同岩石一样,那种感觉很怪异,就感觉自己像一块儿石头一样,我看着自己岩石一样的手臂,半天无语,我心说:这岂不是将自己变成兵马俑了吗? 老库鲁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是我很嫌这个技能没有什么用,便耐心的解释说:“你别小看这个技能,当你如果有一天能够体悟出这只石鼓上面群山之势,对你土坡魔法师晋级试炼会有很大帮助的。” 老库鲁有拿起那只晶莹剔透的月光石石鼓,接着对我说:“这块月光石的石鼓就很普通了,只不过是雕琢得还算精致,不过上面的魔纹法阵很是一般,只看这些简单的花纹就知道这里面的技能是‘风之疾走’……” ‘风之疾走’俗称“加速术”,也就是增幅双腿力量,能够让自身跑得更快一些的技能。果果姐也会这样类似的魔法技能“轻身术”,不过效果要比我这个石鼓图腾上面的‘风之疾走’效果好得多。 为什么老库鲁说这个石鼓上面的技能非常的一般,其实是因为这个技能对于兽人萨满们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将风元素魔法力注入石鼓中,激发石鼓图腾的技能后,这个‘加速术’的效果是有一定的范围的,这个加速范围的大小根据萨满们法力和精神力有直接关系,如果当队友跑出石鼓加速的范围,那么加速效果将会消失。没有哪位初级萨满在战斗中愿意跑几步路,就重新放置一次石鼓,所以这技能算是鸡肋技能。 对于我这样的异类,就连老库鲁也是连连称奇,还没有觉醒魔法池,体内竟然机缘巧合般的,就拥有了四系魔法元素亲和力,最特别的就是我居然能够使用兽人萨满独有的魔法器具“图腾”,并且跟其他初级萨满巫医有所不同的是,别的萨满巫医最初体内凝结魔核之后,都只不过勉强掌握单一的魔法元素,只能够驾驭单系的石鼓图腾,而我却是像萨满祭司那样,直接可以使用四系石鼓图腾。 萨满祭司兽人部落中最核心的力量,他们是兽人们的精神领袖,一直以来兽人萨满的魔法是非常神秘的,他们拥有了其他魔法师不曾拥有的‘图腾之力’,严苛地说起来,图腾的力量才是兽人部落最大的秘密。 老库鲁在商队里一直没有将石鼓图腾教给我,也是基于这个方面的考虑,他担心我会将这个图腾的秘密泄露出去,只不过没想到我在机缘巧合之下,自己领悟出两系的石鼓技能,既然已经学了,索性他将土系和风系石鼓图腾施法的窍门,也都告诉我。 老库鲁看着我身边围绕着四颗成年兽人拳头大小的石鼓,淡淡地叹一口气,心里矛盾之极,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决定终究是对还是错。 这时候,石屋的布帘忽然掀开了,库兹从外面走进来,兴冲冲地问我:“嘉,你的伤好些了吗?” 他身后该跟着几位城堡里的年轻人,都一脸好奇的走进来看着我,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兴奋,而我在这群年轻人之中,竟看到库利奥的身影,我心想他怎么来了。这群年轻人看到坐在一边的老库鲁的时候,都显得战战兢兢,连忙上前问好。 只不过老库鲁耷拉着眼皮,沉声对库兹问道:“你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 库兹嬉笑着对老库鲁说:“他们听说嘉受伤,都吵着要过来探望,我原本也没想答应带他们来,后来库利奥说我大哥也很关心嘉的伤势,让他们代表他来看看……” “哼!”老库鲁冷冷地哼了一声,吓得那群年轻兽人大气儿都不敢喘,唯有库兹显得自然一些,站在一旁向我关心的看过来。 显然老库鲁并不喜欢这些曾孙,时间不大这些年轻兽人们就找借口溜走了,老库鲁如今每天都要去议会大厅处理一些长老会的事务,没多久也离开了。只剩下库兹跟我讨论前几天我跟他讲过的轨道矿车,他这一次问了很多制作的细节,只不过我对矿车所知也是非常有限,只能按照模糊的记忆,描述了大概。库兹带着普通羊皮纸过来,将我说的话纷纷记下来。并且多我说:“嘉,我昨天去古鲁丁镇最有名气的铁匠铺,问过那里的一位铁匠大师。他说你这带轨道的矿车,是矮人们拥有的制造技术,我猜想那些灰矮人也许有人会造,就想着这次回溺亡泊,一定要想办法做出一辆试一试!” 他见我吃惊的看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嘉,你不是常说用笔记下来,才算记得最牢的!嘉,我现在几乎每天都非常想回溺亡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试试,看咱们能不能造出矮人矿车来!” 我拍着库兹的肩膀,一时间竟不忍心告诉他,我就要离开古鲁丁跟随果果姐返回格林帝国的决定。(。) 199.蒙德特罗亚 “嘉,听说追风者冒险团解散了?前些日子我看见提亚总是一个人在古鲁丁的大街上,独自徘徊,看他孤孤单单的样子真的是有点可怜他,走到最后,没想到连朋友都没得做,后来听人说他在空港乘坐飞艇返回格林帝国了。”库兹坐在石屋的房脊上谈起了提亚,叹了一口气。 他躺在灰瓦上,用双手垫在脑袋下面,仰望着夜空的群星,有些迷惑不解的问我:“嘉,你说,为什么你们人类有那么多的商人?每个人都很喜欢钱吗?我总觉得失去这么多朋友,即使得到了那些魔晶,又有什么用?” 在库兹的心里面,总有很多的问题想不明白。老库鲁曾对我说:兽人眼中的世界,并不是我眼中看到的这个样子的。在他们眼中金钱几乎没有颜色。 我坐在木梯子上有些心不在焉,白天的时候,果果姐和强巴赫出门到现在也没回来,这让我有些担心。那两位兽女战士已经习惯了擦黑睡觉,她两躺在石屋里面的木床上,据匀的鼾声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清晰。我对库兹说:“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你不是他,自然也不知道他是否快乐,听说你这阵子一直在推销那些尸火油?卖得怎么样?” “嘉,那些粉条被勒衣帕斯管家用高价买走了,我从来就没想过那些……可以这样吃,而且吃起来这么美味。那些粉条的价格居然比古鲁丁市场上最新鲜的独角野牛肉还要值钱,那些商人一直到探听粉条到底是从什么植物上生长出来了。哈哈,真是很好笑!”说起这些,库兹总会显得兴致颇高。眉飞色舞地坐起来,用手和我比划着。 我转身趴在木梯上,向上望去。对库兹说:“下次如果再有商人问你,你就按照我说的演示给他看!” “啊,要是那些商人知道我们的那些粉条是用……做的,那还会有人花高价买吗?”库兹吃惊地问我。 我压低声音说:“你可以挑选整个古鲁丁最昂贵的小麦粉,然后再将提取淀粉的方法弄得在复杂一些。演示给他们看,那些麦粉一样能够滤出一些淀粉来的,只不过代价相当高罢了!然后你可以告诉他们。这些淀粉就是用那些麦粉制成的,不过如何用淀粉制成粉条的过程,演示的时候,要尽可能的模糊一些。别让太多人看到。” “就算那些商人知道如何用麦粉提取淀粉。也没有什么用,估计没有人多少能买得起那么昂贵的麦粉制出来的粉条!” 库兹听了我的叮嘱,连连点头。然后又对我说了另外一件非常烦恼的事儿,就是那些我们觉得很好卖的尸火油根本就无人问津,偶尔有一些猎人上前询问之后,听见昂贵的价格之后,也都是选择离开。 库兹对我说:“那些猎人们很抵触那些尸火油,他们对气味很敏感。他们不太喜欢尸火油的气味!这几天只有一些人类商人出于好奇,购买了几个油炉子!我大哥说古鲁丁长老议会准备给要塞提供一批火麟弹。这些尸火油的销路应该不用发愁,可是溺亡泊那边就没有必要炼制那么多尸火油了吧!” “也许有点太贵!”我猜测,再这样的大灾年,即使是兽人贵族,手里有闲钱的敢随便乱花的也不算多,大家恨不得将箱底下面所有的钱币都换成粮食,我想也许以后灾荒过去了,尸火油的销路就会好些。 我想了想就对库兹说:“要不然我们这样,你可以带着那些兽女战士去狩猎独角野牛,将它们的肉制成肉干,肉松,肉筋,在那里捕猎就在哪里烹制,将便捷的油炉带进荒原上去,慢慢猎人们就会接受它!哦!对了,据说勒依帕斯管家从矮人王国那边运回来的精铁锭可以制成马口铁,有了马口铁我们还可以做牛肉罐头,肉罐头!恩,对!就是用铁盒子将煮熟的肉装起来,密封装好之后再煮熟,这样的铁盒罐头能够存放多久都不会坏掉,我连它们的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午餐肉,就叫这个……” “……这个方法你要好好的记住,罐头这东西可是行军或旅行途中必备的佳品,美味的很!”我们谈论的话题,不知不觉就从炼制尸火油的问题转到了美食上,在这方面我们总是有很多的话题。 夜色被蒙上了一层轻纱,有风吹来,带来了如纱如帐的云。有银月升空,赶走了那些闪烁不定的群星。古鲁丁镇上的万家灯火在一盏盏的熄灭,只是剩下主要街道上那些明亮的路灯,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也不知道我们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恐怕当那两位兽女一觉醒过来之后,就会发现睡在木梯子上面的我,可我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睡意居然是如此的突如其来,总感觉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呢喃轻语,他的声音刚刚处于变声期,有那么一点沙哑与尖锐,他的语气却显得非常浮躁,就像是对着我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那位性格耿直的七叔,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他只能是一位性格鲁莽的猎人,即使他将来有更辉煌的成就,可他依然只是能成为一位猎人王,而我才是能够最终继承整个血狼族兽人意志的新王,我是父亲库特的大儿子,我才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没有你,我那叔叔只会带着那些偏远的兽人们到处去打猎……” 我朦胧间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具体地说,应该是躺在一块长方形的石桌上面,冰冷的石块带走我身体里并不多的热量,想过来的之后就冷得我接连打了几个寒战。 这里绝对不是议会大厅后面的那个石屋小院儿,我也并没有睡在木梯子上。身边的库兹消失得无影无踪,睁开眼睛后,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最让我毛孔悚然的脸孔。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吓得赶紧又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之后却依旧是他们,我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 库利奥,这位库特酋长的大儿子就站在我的身边,他正在轻声低语,述说着我的过错:“为什么你和七叔偏偏要去北麓荒原?你知道出那边回来的兽人。有多少人在歌颂你们俩的事迹,说那只亚归兽是北麓荒原上的沙漠之舟,是散播着希望的贤者!可偏偏你们这么小。偏偏另一个人是我七叔!他的功绩和名望甚至在那些穷人的眼中强过我的父亲,为什么就从没有人谈论过我?我才是古鲁丁镇血狼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是我,我!库利奥!” “兽神还在偏袒你们。连兽神也眷顾你们两个。居然让你们找到制盐之法……” 我已经彻底醒悟过来,慢慢地睁开眼睛盯着库利奥,平静地说:“这些就是你出卖我的原因?是你将我得居所透露给这位尊敬的狮虎人长老?” 库利奥没想过我竟然会在这时候彻底的清醒过来,吓得脸色煞白,原来他只不过是自言自语,此时看我盯着他,吓得又惊又怒转头对狮虎人长老压低声音问道:“你不是说他至少会睡到天亮,可是现在他怎么就醒了。这事儿一旦被我曾祖……哦不,就算我父亲知道。我就彻底完了,你知不知道?” 顺着库利奥的目光,我冷冷地看着那位狮虎人长老,就算他整个人隐藏在斗篷下面,但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气息,我便绝不会认错。我没空理会这个做事不经大脑的兽人少年,他这种被宠坏了的兽人少年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兽族人那些最优秀的品质。 我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借着月光看着安静的站在一旁躲在斗篷里的人,帽兜里那一红一蓝两颗夺人心魄的眸子在贪婪的盯着我看,那毫无掩饰的恨意从他的眼底弥漫出来,我一时间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这样的痛恨,不过显然库利奥根本没有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趁我熟睡之际,把我从石屋带到这里,我试图扭动一下身体,结果发现整个人竟然被一条锁链困在石台上。 “看见您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很眼熟,在北麓荒原上我和库兹曾经遇见过一伙荒原强盗……” 狮虎人长老见到我将他认出来,就没有在隐藏自己的身份。直接伸出干枯的手将斗篷上的锥帽掀起来,露出他苍老的真容,他一红一蓝两颗眸子在夜幕下显得格外的恐怖。他并没有隐瞒,直接承认说到:“你说的没错,你遇见的那两位狮虎人都是我的孩子,毕佛隆是被比佛库里给带坏了,其实当我在古鲁丁镇一位人类武器商人手中,看到那两把精致的巨型斩马刀的时候,我就知道可能是两个孩子出事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就算是你杀掉毕佛隆的,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责怨!他们当初选择走上那条不归路,就应当考虑到严重的后果,如果我不是他们的父亲,那个在北麓荒原上惩奸除恶的人将会是我!”狮虎人长老对我说道,我有种感觉:就是他此时说得是真话。 他继续说道:“后来在古鲁丁镇远郊,比佛库里将灰矮人强盗引过来,就是想要给毕佛隆报仇,你真当西部荒野里的那些狼骑兵们这样的无能?就连几百灰矮人逼近古鲁丁都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我拦住了那几份情报,那些灰矮人们早就被狼骑兵们撕碎了,可我却没想到你们两个孩子带着一众连武器都不曾拿过的兽女们,居然能够将那些灰矮人彻底歼灭。这超乎我的预料!” “你是因为我杀掉你的儿子,才抓我的?”我问这位狮虎人长老,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库兹,看起来被抓的应该只有我自己。 却听见狮虎人长老向我问道:“不,将你带到这里,我只想问你,是谁拿走了我女儿身上的‘雷鸟羽毛’?” “你?雷恩加尔……居然是你,是你偷走了我们家陈列室里的那根‘雷鸟羽毛’?”库利奥在一旁听到狮虎人长老这样一说,就瞪大了眼睛并大声地质问狮虎人长老。 仿佛狮虎人长老有些激动地说:“我只不过是在给我女儿找一件生日礼物。那我唯一的女儿!而且那根羽毛原本就应该是属于我的,是我的!我只不过是拿回我应该拿的东西。我听说是你们将她逼到了绝境,最后是你杀了她。” 这时候。我才算彻底的想通了一些事,原来库兹家城堡里丢失的雷鸟羽毛竟然是狮虎人长老雷恩加尔偷走的,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偷走的,看到库利奥这时候吃惊的样子,显然这事是个秘密。库利奥的眼神告诉我,雷恩加尔偷窃“雷鸟羽毛”这事儿就像是鹰身女妖是狮虎人长老雷恩加尔的女儿一样不靠谱。可是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什么那只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首领手里。会拥有那根‘雷鸟的羽毛’。 “那个孩子是我和上代鹰身女妖首领约瑟芬的女儿,可惜她完全秉承了约瑟芬的血脉,却一点都不像我。她也只能是一只鹰身女妖,可是她却很有天赋,她是天生的风语者,可以和风元素沟通。她初具智慧。所以她会时常克制族人袭击荒原上的兽人,最近这些年以来夜狼崖山周围很少有杀戮,作为对她的奖励,我在她生日的那天送她一根原本就该属于我的‘雷鸟羽毛’,她是很很不错的孩子,平时深居简出,可是居然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对你有多么的痛恨?我要把你撕得粉碎……” 狮虎人长老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想要将我直接剁碎了喂狗。我叹了一口气。暗想自己如今已经杀掉人家一儿一女,这么大的死仇无论如何是化解不开的。我试图默念咒语想施展“暗影斗篷”,借着夜色遁逃。可是躺在这石台之上,浑身的魔法力仿佛都被禁锢住一样,浑身全无反应。 “雷恩加尔,够了……花了这么大代价,终于看到你了,你好,我的孩子,我叫蒙德特罗亚,你也可以叫我蒙德法师,欢迎你来到我的献祭仪式,为了这场仪式,我已经等待了二十年,感谢万能的席琳女神,将你指引到了我的身边,我会用一生来完成我的诺言,让席琳女神的光辉洒遍世界每个阴暗的角落……” 这时候黑暗中传来了一种阴冷的声音,就像是用金属划玻璃那样刺耳的声音,偏偏这种声音凝聚成兽人语,让人听到之后骨头节都是酸的。他朗诵了一套很长的颂词之后,石台四周忽然亮起了六芒星的魔法阵,而我就躺在魔法阵中央的石台上。 六芒法阵的六个点上都放置着大块的魔晶,源源不断的魔法元素顺着法阵汇聚到我身体下面的石台上,蒙德特罗亚法师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整件魔法长袍都用精金丝线刺绣着繁复的魔法图案。 他阻止了狮虎人雷恩加尔,并且缓缓地走过来。我终于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样子,他原来竟然是繁星冒险团那位神秘的魔法师,此时他正在安抚狮虎人长老雷恩加尔:“我答应你,我会杀掉他,但是那需要等仪式结束之后,为了能够寻找这样一个天生就带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已经花掉我二十年的时间,我可再没有二十年可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将那只鹰身女妖的下落告诉你,不过说起来那真是一只漂亮的鸟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你!” “吼!”雷恩加尔从喉咙里爆发出沉闷的吼声,将魔法师蒙德特罗亚迫退了半步。 此时蒙德特罗亚也不恼,微微抬了抬手示意雷恩加尔冷静,然后正色并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会告诉你,而且我还会送你一笔钱和一个新的身份,当然还有一张飞艇的船票,你将要去帝都那边寻找那位失散的孙女,哈哈真是不敢想象,一位狮虎人居然有一只长着翅膀的女儿!” “没有人愿意看你这邪恶血腥的献祭仪式,你讲我孙女的下落告诉我,我要立刻去找他,而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承诺!”狮虎人长老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 蒙德特罗亚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魔法羊皮卷,直接抛给了雷恩加尔,淡淡地说道:“具体情况都写在上面,另外给你这个……”魔法师又将一口袋金币丢给了狮虎人长老雷恩加尔,然后对他深施一礼,说道:“祝你格林帝国的旅行越快!” 雷恩加尔接过了魔法羊皮纸卷,竟然看都没看一眼,挥手将那袋子金币拍落到地上,竟然连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他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而一旁的库利奥,见到狮虎人长老雷恩加尔转身走了,他也有些慌张的想要跟随雷恩加尔走掉。 可是这时候再想走,已经有点晚了。 “彻底净化他的灵魂吧,火球!” 那算是什么火球?我躺在石台上看到蒙德特罗亚挥手扬出一片火云,直接将转身欲逃的库利奥裹住,蒙德特罗亚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杀一个兽人就像是拍死一只苍蝇一样简单。而这时候的库利奥就像是被人用手勒住了脖子,竟然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那团火云直接附着在他的身体表面,一点点的燃烧,他的那身皮甲,皮甲上面精致的水晶纽扣,他腰间的那把匕首,头发……身体……骨骼……一点点的在燃烧,可是这团火焰偏偏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 最后看到库利奥的样子,是他浑身骨头架子在熊熊的烈焰之下剧烈的燃烧,不是裂开的骨缝里窜出火苗来,时间不大,库利奥整个人就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儿。 蒙德特罗亚有些叹息地说了一声:“真是一个差劲儿的孩子!” 他慢慢地转身,用毒蛇一样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对着我努力的牵扯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来,并且说道:“终于想通,当初在星湖草原上,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会感觉很怪异,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哈哈,原来是你身体中存在着魔法力,很难想象体内没有魔核、魔法池和魔能心脏,你是怎么储存魔法力的,不过,我现在可没有心情研究这些,我在帕伊高原上吃了两个多月的沙子,对这里都恨透了!还是赶快举行献祭仪式,剥夺你身上的魔法天赋,静下心来的准备专职试炼,话说起来,遇见你,我的运气真的不错!”蒙德特罗亚魔法师从怀中掏出一根魔法杖,随手傲慢地轻轻一挥,我身上的铁链就应声脱落。 而我整个身体像是在水中一样,一股强大的浮力将我托在空中。 我以为失去了铁链的束缚,我将恢复活动能力,可是显然并不能,整个石台就像是一块蓝色水晶一样,居然亮起,无数道魔法线条在石台上组成了一副立体的魔纹法阵,我从没看过这样复杂的法阵。 这时候,就听见蒙德特罗亚魔法师站在我身边轻声对我说:“你将会看到历史上最伟大的神秘法术,不过这个法术的名字很不好听,至少不那么充满艺术。我们魔法师都叫它:‘血脉剥夺术’,也就是外人们常常议论的‘邪术’!”(。) 200.永远沉寂的星 天边的地平线上,已经亮起一道银色的光带。我这才算看轻了周围的景色,凭借夜空中的星图和周围地貌,以及远处古鲁丁镇亮起的灯火,我发现这次我居然又被带回了月亮石山一带的山坳中,周围有遍布很多倒塌的石墙,一些作为房屋主梁的石柱耸立其中,废弃的乱石杂乱无章的堆积在一起,周围扎草丛生,显然这里是一处废弃的矿场。我想这里一定是月亮石山的某一处废弃很久,采集月光石的采掘场。 蒙德特罗亚敢将仪式放在这里举行,就说明这里一定足够安全。我想就算我现在能够扯开嗓子,大喊大叫恐怕也未必会有人听见,就算真有人路过这儿,若是冒失的走过来也只会被蒙德特罗亚杀死。 我浮在半空中,开始逐渐的感觉呼吸都非常困难,浑身的血液受到法阵的牵引在体内汹涌澎湃宛如海潮,我的心脏就像是给足油门的发动机一样,不受身体控制的快速起搏,每跳动一下,心脏就有可能从身体里蹦出来。 四周那些蓝色的魔法线条就像是海中的沙丁鱼群,不停在我的周围来回游动,随着蒙德特罗亚的召唤,那些魔法线条就像具有智慧的生命体一样,纷纷聚拢到蒙德特罗亚的身边,灵活地在他身体周围自由穿梭。 蒙德特罗亚就像是一位自恋狂,他颇为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走到我的身体下面,微微仰起头,我这个角度没办法看到他那张死人脸,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这件事儿要感谢那个小倒霉蛋儿,如果不是他的死。繁星冒险团的宝玑和滨崎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我也不可能知道你这孩子居然身具魔法天赋,哈哈,不过这两位团长大人恐怕要承受史洛伊特省达斯家族的怒火了,希望他们能够在史洛伊特省平安无事。” 蒙德特罗亚指挥着一根蓝色魔法线,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缠绕住我的身体。那根魔法线就像是有生命的魔法水蛭一样,竟然刺破我的皮肤,一端深深的插入我的大腿中,一股澎湃的鲜血飚射出去,竟然诡异的沿着蓝色魔法线缓慢的流动。 在这一刻,当那些血液流出我的身体,我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蒙德特罗亚就像是一位瘾君子那样,浑身不停地颤抖,好像非常舒服。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让我猜猜看,你身具的魔法天赋究竟是什么,别隐瞒了,我的乖乖,你身体里一定是是具有的雷元素亲和力,你的魔法天赋应该是‘操控雷电’!这真是强大的魔法天赋啊,一般来说人类很难有这样霸道的魔法天赋,通常只有兽人萨满才有能力接触到那些暴躁的雷元素。你是是身具兽人血统的半兽人孩子?呵呵,人类魔法师们在二十级之前根本接触不到雷电系魔法。想不到你竟然随手就能轻松地释放‘闪电箭’,告诉我孩子,释放闪电箭究竟是什么滋味儿?我真是很期待我这个新能力啊!” 常听老库鲁提起那些拥有邪术的魔法师可以掠夺一些孩子们的血脉天赋,想不到这一天来的如此的快。原来这就是邪术仪式,用魔法矩阵将我身体中的血液和魔法力抽出来,注入另外那位魔法师的体内。 蒙德特罗亚的脸上已经露出得意的微笑。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美味的烤鹅。我试图挣扎,却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无力的看着鲜血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被抽走…… 我的意识逐渐的开始模糊…… 我的身体慢慢地变冷……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荒野里忽然传出一阵怒吼,那声音竟是如此的熟悉。 一道人影在暗夜中。化成白光向这边冲过来,模糊的视线里,强巴赫就像是一辆披着重甲的战车,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化成了一道白光冲过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冲锋’技能居然可以这样使用,这是骑兵的技能。 巨型的大圆盾在强巴赫的手中,化成一道虚影直接拍在了蒙德特罗亚的身上,将这位身体单薄的魔法师直接从地面上拍飞出去,骤然之间,随着蒙德特罗亚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整个我身边的法阵轰然崩塌,那些蓝色魔法线失去了法力的支持,竟然一点点的萎缩,那些已经冲出我身体的鲜血,忽然之间倒灌回来,而我也失去了法力的支撑,没有办法继续漂浮在空中,竟一下子从高空中甩下来。 “果!”强巴赫大喊一声,转回身用持盾的那只未受伤的手臂拎起果果姐,像是丢沙包一样抡圆了丢向我这边,我这时候身体依旧没办法被控制,头下脚上跌下去,眼看就要撞在石台上。 果果姐的那白色的身影被强巴赫从远处丢过来,恰好赶到我身体下面,一把将我搂住,我们两个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强大的惯性带动着,滚落到满是碎石的地上,就像滚地葫芦一样不停翻滚。 邪术仪式就这样被破坏掉,解下来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死斗。任何一位拥有邪术的魔法师都不会放任有活着的人知道自己的这个秘密,一旦这事儿被魔法师公会获取足够的证据,那么魔法师公会的执法者小队将会对那位拥有邪术的魔法师进行不死不休的追杀。所以邪术魔法师就像我这样身体具有魔法天赋的孩童一样,都是见不得光的。 我是害怕像蒙德特罗亚这样的魔法师,而蒙德特罗亚是怕遭到象牙塔魔法师公会的审判。 蒙德特罗亚的脸色很阴沉,两片紫色的薄薄嘴唇不停地张合,可惜我听不清他念咒语的声音,用法杖在空气中不停的绘制淡蓝色的魔法线条编织出一面巨大的魔法之网。我仔细看过去,那哪里是什么魔法之网,分明就是蒙德特罗亚绘制出来的巨型魔纹法阵,我不知道究竟什么魔法,需要这样繁琐到极致的魔法阵的辅助。 一道巨型的火墙拔地而起。就像是大地之上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带着硫磺味道的岩浆咕咕地从里面流淌出来,这条裂缝先是将强巴赫与蒙德特罗亚之间隔绝开来,这时候,蒙德特罗亚的眼中露出了轻蔑地笑容来,他的声音看似虽然不大。却让我们三人都挺得真真切切:“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竟然敢过来破坏本大人的好事,那么就让你们品尝一下被地狱之火灼烧的滋味!” “啊,地狱火!他是十九级魔法师!他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可恶!”强巴赫吃惊的说道,那道忽然之间涌出来的火墙,将他向后逼退了两步,很少见到强巴赫有这样事态的时候,他仓皇的跳下马。一巴掌拍在古博来马的马股之上。 强巴赫有些绝望地对果果姐大声喊道:“果,你们快骑着古博来马走!他是十九级的魔法师……” “不,就算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我要跟你一块儿战斗!”果果姐的眼中也露出决绝的味道,她手中的法杖不停地绘制出一面面冰盾,围在强巴赫的身边。可惜那些弱小的冰盾在火墙前面,竟然瞬间就变成一股水汽,瞬间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喝!竟然是拥有寒冰能力的冰系魔法师!难得的魔法天才啊!”蒙德特罗亚看到果果姐不停地绘制着“冰盾”,竟然赞叹了一声。即使这样。地面上那道熔岩裂缝也没有丝毫的停歇,继续向果果姐与我这边蔓延过来。蒙德特罗亚“嘿然”阴森笑道:“在本大人面前想走,可不那么容易!” “你忘记了对嘉的承诺?”强巴赫站在火墙下面,不停地后退,眼中却是目光坚定,大声地质问果果:“走吧,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强巴赫一点点的被地面不断涌出来的火墙所吞没,强巴赫不再退却,他的身影在烈火中冲向蒙德特罗亚,惹得蒙德特罗亚又惊又怒。此时我们的脚下已经冒出一股股的青烟,地面不断出现裂缝。那些熔岩已经蔓延到我和果果姐的脚下。 这时候,果果姐飞快的伸手将那匹跑过来的古博来马的缰绳抓住,咬着牙脸上挂着泪抱着我翻身上马,手中的魔法杖在冗长的咒语声中,一条‘冰凌小径’出现在熔岩裂缝之上,虽然这条小径不断地被灼热的熔岩裂缝蒸发掉,但是至少脚下的地面不是那么炙热。 而且整个包围着我们的熔岩裂缝终于被果果姐开辟出一条出口,古博来马趁机沿着这条冰冷小路向外狂奔,就连我们身下的马匹都知道只有这里是一条生路,四周不断地蒸腾着炙热的水雾,身后传来惨烈至极的怒吼,强巴赫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这一刻,缠住了蒙德特罗亚,但我和果果姐的心里清楚的知道,强巴赫这是在用自己生命为我们开辟了一条逃亡之路。 已经是黎明时分,古博来马载着我们一路狂奔,已经逃进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中。 我坐在果果姐的身后,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我们一刻都不敢停歇一直向东逃去,身后的山谷里已经是火光冲天,声势巨大的魔法惊动了周围的兽人们,一些充满了好奇的兽人纷纷向山谷赶过去。 “姐,我们回去,咱们别把强巴赫大哥丢下!”我觉得眼眶里一股股温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淌下去,怎么也无法止住,在无尽的悲伤心里有一种负罪感。 果果姐沉默不语,也不搭理我,只是专注地驾驭着古博来马一直向东狂奔。就算逃出来之后,她也不曾有一刻松懈,连续给古博来马施法。 “轻身术”“冰盾”“水疗术” 只要稍微有用的魔法,果果姐毫不吝啬地都用在古博来马的身上。一直狂奔出十几公里,古博来马浑身都变得湿漉漉,体力已经明显的透支,可是果果姐没有想要停下来,一直不断的用马鞭抽打着马股。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匹古博来马有点不对劲儿,它奔跑的速度一直在下降,低头一看才发现古博来马的四条马腿上全是烫伤,这匹马之所以还能奔跑,其实也是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另外也是果果姐一直在用“水疗术”维持着它的伤势。 远处传来兽人们的一片惊呼,我回头瞭望,竟然发现在我们的身后的高空中,一团烈火包裹着个人影,竟然向我们快速的飞过来。那是蒙德特罗亚,他竟然拥有‘飞行术’。 我心里一片冰凉。并不是担心他追上我们,而是这一刻,我知道强巴赫完了。 蒙德特罗亚的飞行速度非常的快,追上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儿,果果姐似乎知道身后有人追着我们,她一直都没有回头看过,反而迎着风对我说:“别回头,抱紧我,我带你回家!” “回家。回家啊!”如今这个词,对于我们来说竟然是如此的奢侈。 一团火球落在我身边的草地上炸开,惊得古博来马再一次疯狂的向前冲去,蒙德特罗亚的“火球术”,让马惊了。 我猜想这恐怕是蒙德特罗亚最远的施法距离,否则不至于火球不受他的控制落在旁边儿,显然那颗火球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也许下一刻的火球术,就会将我和果果姐两个人烧成火人。 也许是。当一个人产生了逃跑的念头之后,就再也没有战斗的勇气。明明知道我们在不久之后将会被蒙德特罗亚追上,可是果果姐却还是没有停下来。明明这匹古博来马体力已经透支严重,估计是活不长了,可是果果姐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似乎是带着强巴赫的意志在努力的逃亡,就像是不想让强巴赫的一番心血白白浪费! 前面的道路上横着一条令人绝望的乌鲁图河,奔流不息的乌鲁图河就像是一条玉带拦在我们的面前。我仿佛听见身后蒙德特罗亚在天空中夸张的大笑声,他甚至收回了那团已经准备好的火球术,就径直的向我们飞过来。 果果姐的脸上露出坚决的神色,轻声的对我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记得。一定要紧紧地搂着姐姐!” 我不明白果果姐为什么这样说,可是在疾驰中我有点听不清。果果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你可以三次舍掉生命救我,这一次到底能不能活下去,我们一次……” “替我好好的照顾安妮和苏……” “……我还答应给苏买奥利安娜傀儡店的假肢,一定要买那条像真腿一样漂亮的……” 那匹古博来马冲到河边的时候,果果姐竟然也没有减速,直接冲进了冰冷的乌鲁图河中,就在这时候,后面的蒙德特罗亚传来惊怒的吼叫声 难道是果果姐想要和我一起投河?我心里这样想着,想到了果果姐的话,双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这时候,古博来马已经被滔滔的河水瞬间卷走,而我和果果姐也被卷入河中,如果不是果果姐反手抱住我,可能掉进河水中的一瞬间,我也被汹涌的河水卷走了。 那是我最难忘的画面,我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这一刻情景。 果果姐在不停的念着咒语,而我这一刻已经被冰冷的河水灌得七荤八素,虽然我的水性不错,可是在这样汹涌奔流的大河中一点用都没有,就算用人此刻向大河中丢下一块儿巨石,瞬间也会被汹涌的河水带走。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相拥着,被滚滚的河水带走,逐渐的,我的意识再次被冰冷的河水冻得开始模糊不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我总觉得那是很漫长的一顿时间。 逐渐的我的耳朵里开始听见果果姐的呼唤,那是一种很怪异的呼唤。 我勉强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大水球里,这时候果果姐已经消失不见,可是一直有一种声音在呼唤我。 “嘉,嘉,嘉!” “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前面就是帕伊高原与史洛伊特省最接近的地方,百瀑崖!姐姐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我猛然间意识到那团水球竟是果果姐,是果果姐化成了一团水球,将我的身体包裹住,我才能在这样汹涌的河水中安然无恙,那种熟悉的感觉,可如今她已经化成了一团水。 这是“水遁术” 可是我竟然不知道施展水遁术的魔法师。竟还可以带着其他人一起在水中逃亡。这时候的感觉就像我与果果姐交融到了一起,我们的灵魂在颤抖中碰到了一起。我已经清晰的听见瀑布那种震耳欲聋的强大水流声,就像是万马奔腾一般,轰轰直响,震得我耳膜几乎是再也无法听见任何其他的声音。 可我偏偏能够在心里感觉到果果姐再对我说话: “嘉,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以后要找个漂亮的女朋友。记得在陪她一起看星星的时候,告诉他你在荒原上曾经有一位当过魔法师的姐姐。” “不要错过善良的女孩儿,就算为了我,也要充实的过好每一天,我要你能幸福!” 包裹着我的水球撞在岸边的巨大石块上,一下子碎裂。 我被一股温柔的巨力推上了河岸,而那团包裹我的水球也变成了赤身的果果姐,果果姐就这样虚弱无力的卧倒在河岸边,浑身上下水淋淋的。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气息。而我则是跌倒在岸边的大石头上,我试图爬过去,想查看一下果果姐的伤势。 身体下面传来了瀑布的奔流声,这里居然是在瀑布口之上,转头向下望去,竟然透过浓浓的水汽,看不到瀑布下面有多深!我想起了这里叫做百瀑崖,曾听过库兹说起过这里。这里是乌鲁图河在帕伊高原上的尽头,从这里奔流下去的乌鲁图何直接流进了格林帝国的版图。并且格林帝国的人叫乌鲁图河为“奔马河”。据说百瀑崖的瀑布大大小小数百个,从帕伊高原直接跨越几千米坠入史洛伊特省的最西部山区。 就连如雷声一样的瀑布都这挡不住那种邪恶的笑声。 “哈哈哈哈” 我抬起头,看见天空中漂浮着的蒙德特罗亚,没想到就算这样用水遁术逃亡,也一样没有逃脱掉。 “记得好好使用你的‘暗影斗篷’,数到十五!” 果果姐忽然间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雪白的身体一下子冲到我的面前,将我再一次推入河水中,而我在跌入河水里的一瞬间,看见她的身体再次化成一团水。 这时候,蒙德特罗亚见我被推进水中。惊怒地飞快扑过来。 这是他抓我的唯一机会,否则就算我死了,他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他为了这个‘邪术’仪式已经准备了二十年,没想到过,到嘴的鸭子居然飞了,自然是惊怒交加。漂浮在空中的他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向我飞扑过来,想将我从河水中捞出去。 “去死吧!” 果果姐化身的那一团水灵魂中的怒吼! “寒冰屏障” 蒙德特罗亚惊恐扭曲的脸被定格在那一瞬间,他整个人被果果姐化身的水元素冻结成冰,他似乎还保持着飞翔的姿势,只不过围绕在身体周围的火焰已经全部熄灭。 老库鲁说得对:永远不要在下雨阴天的河边儿与一位水系魔法师战斗,就算他等级差你几级,也不最好不要以身试险。 这是果果姐这一生的最后一个技能,她在施展水遁术的情况之下,化身一团水元素之后,施展了寒冰屏障。对于校园派魔法师而言,这几乎是一个常识性的禁忌,永远不能再化身水元素的时候,使用“寒冰屏障”,因为寒冰屏障一旦效果减弱并且碎裂,那么那位魔法师将会粉身碎骨。果果姐这一团水元素直接包裹住蒙德特罗亚,瞬间冻结成为一个巨型冰块,掉进乌鲁图河中。 我被汹涌的河水瞬间带进了声势巨大的瀑布里,汹涌的河水在下落的过程中,纷纷化成了巨大的水球,而我周围除了白茫茫的水球,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的身体跟随着那些水球下坠落,整个瀑布就像是无底的深渊一样没有尽头…… 她在我的心中,就是一颗永远沉寂的星…… (我的童年旅行时代结束了) 《一卷终》(。) 1.谁家的孩子 苏菲儿能够顺利的从格林帝都中最著名的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不仅仅是因为她有极高的魔法天赋,以及3年来不断努力刻苦的结果,主要还因为苏菲儿有着接近天使般美丽娇艳的容貌。如果不是因为考试最后的魔法实战中,亚特大公爵的小儿子费兰.亚特看她的时候,因为她的美丽而呆了那么一小会儿,那样输的就可能是她了。费兰.亚特可是帝都中最年轻,最有潜力的火系魔法师了,苏菲儿能够在与费兰.亚特的比赛中取得胜利,简直是个奇迹。 原因是这样地,擅长水系魔法的她能够从帝都中的格林帝国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也轰动了整个帝都的高层魔法界人士,一向不被看好的水系魔法师居然可以在每年毕业率不到10%皇家魔法学院毕业,这让许多在皇家魔法学院任教的高阶火系魔法师们都感到面上无光,这比在他们脸上挂一巴掌都更让他们觉得难受。但介于苏菲儿是受到皇后嘉奖过,又美艳惊动整个皇城,正是人气如日中天的时候,现在炽烈皇城中有谁惹得起她苏菲儿呢?美丽如天使般的苏菲儿。 只不过那倾国倾城的美丽非但没有给苏菲儿带来任何快乐,而且还尽添了烦恼。在苏菲儿的家里到处都塞满了向她求婚的信件,尽管她只不过刚刚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16岁。但是这些如同雪片一样的求婚信件,十足的让苏菲儿的父母苏义夫妇苦恼了整个一夏天。不管是将苏菲儿嫁给七皇子,又或八皇子。又或者曾经“帮助”过女儿苏菲儿的费兰.亚特,都将会得罪另外没有娶到苏菲儿的那么一大群人。这让身为皇城边上落水小镇地方法官的苏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倘若惹火了可能掌管炽烈王朝大权的王公贵族们,他苏义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可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苏义老来得女。已将苏菲儿捧若家中至宝。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又怎么会为难女儿,委了女儿的心意呢?更何况女儿现在已经是拥有中阶魔法师资格的水系魔法师。可是女儿说什么要去史落伊特城研究魔族留下来的寄生系物种,这就让苏义有点不明白了,难道研究魔族东西,就要跑那么远的北方去么?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 苏义布满皱纹的老脸就像是干涸了老河床,他有些习惯性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左手的手里捏着一张带有玫瑰香味的香草信纸,看着信上女儿娟秀的字体。就如同女儿站在眼前一样。苏义坐在办公桌旁已经沉默了许久,他微微眯着眼睛,慢慢地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来,被淡茶色眼镜遮挡住的眼睛里却不经意的透出了一抹兴奋的光彩来。 随后片刻时间里,苏义手中的那张信纸竟然奇异般的化成了一滴清水,顺着苏义干枯而粗糙的手指尖,径直流到了他的手心儿里,怪异的在他的手心里不停的滚动,冰凉的小水珠就在苏义的手心里化成了淡淡的水蒸气蒸发了。 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女儿会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自己年轻地时候不也是和女儿一样充满了年轻时候的梦想,只带着一口破旧的铁锅,几乎走遍了整个罗兰大陆么?想到那个时候家中年迈的父亲,想来也是和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想到这里。苏义不仅大笑起来,至从自己做了地方法官以来,苏义还少有这样忘情的大笑呢。久违了的笑声又将苏义带回了10年前。苏菲儿牙牙学语的那段幸福时光。 老头子的笑声把外室的秘书黎太太的目光也吸引来了,可见声音多么的洪亮。因为年过六旬的黎太太是清水镇有名的耳背。连这位老太太都以惊讶的目光瞧过来,此时。苏义才觉得自己的确有点得意忘形了。 黎太太心中暗讨:老法官大概是年纪大了,患上了老年病。这老头子勤勤恳恳地工作了将近30年,30年前就是清水小镇的法官,到30年后的今天,依然坐在那张椅子上,要是别人恐怕早就找块豆腐撞死了。老法官能忍到今天还真就不容易。 ……美丽分割线…… 早晨的红日还没有跨越出地平线,辽阔的平原上就开始笼罩着朦胧的雾气。让那轮骄阳在雾气里慢慢的燃烧着。 苏菲儿站在这片红土地上,面向着太阳用最优美的动作申申懒腰,那娇嫩得可以滴出水来的美脸上,还挂着些许的倦意。尽管身体上受过最严格的训练,但是这样长途旅行还是苏菲儿疲倦不堪。朦朦胧胧的大眼睛里还充满了睡意,但是她很快的就在美景中清醒过来。接着便又笑又跳地冲进自己的小帐篷里,将睡得死沉的莎也喊醒了。 “莎,快看呀!我们终于有机会看到北方十景中的‘火舞骄阳’了,你快醒醒。莫要错过这美好瞬间噢!”苏菲儿因为兴奋而小脸胀得通红,充满灵性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和慨叹。 还沉迷于睡梦之中的莎.爱丽努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只维持了片刻马上又闭上眼睛,将身体靠在苏菲儿的身上喃喃说道:“菲儿啊,你忘记我出生在北方了吗?这样的景色我是见惯了的。看来这早上的迷雾,还会越来越大,估计要持续2个钟头,还有时间好好睡上一觉,如果不是马贼来了,你就莫要吵醒我啊。今天要走的路还很长呢。我们还是多休息一会吧。” 说完话,莎.爱丽挣开苏菲儿的手,慢慢竟自爬回了小帐篷。 “这是一片多么美丽的土地,至南而来的寂静的白象河与帕伊高原最西端大雪山融化冰雪造成的奔马河交汇在这里,造就了这近百里的广阔平原。白象河南起紫青山脉,那里广阔森林蕴含着源源不竭的甘甜河水。途经落魄峡,鱼湖。采石,段口。达耶今,流到我们这里。奔马河却是汇集了大雪山整个南坡融化的冰雪,每年夏天雨季的奔马河就像万马再奔腾一样,轰鸣不止,不仅仅壮观,而且给我们整个史落伊特城带来了充足的水资源。用奔马河河水灌溉出来的苹果园长出的苹果最是香甜呢。菲儿到史落伊特城一试便知。所以说白象河造就了整个美丽的雪域平原,而我们的母亲河却是奔腾不息的奔马河,也正因为有奔马河充足的水资源,才让我们这里的农业较其它省份的城镇更为发达。”沉稳的话音带有长者风范。由远至近的从苏菲儿身后响起来。 苏菲儿没有回头就知道身后走来的是莎.爱丽的启蒙老师,也是格林帝国中罕有的木系魔法师斯莫拉。这位知识渊博又极为和蔼的老者,这一次是为了将莎.爱丽接回史落伊特城才到帝都来的。因为最近从帝都到史落伊特城之间,居然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了很多盗贼了。史落伊特城的老公爵华尔.爱丽担心自己小孙女的安危,所以特别请身为一转十七级木系魔法师的斯莫拉亲自将乖孙女莎.爱丽从帝都接回来过暑假。反正他也没指望自己的小孙女在今天就能把皇家魔法学院的毕业证拿回来。 苏菲儿之所以肯到史落伊特城来,多半是因为好朋友好姐妹死党莎.爱丽的热情邀请。如果不是莎.爱丽每天都在苏菲儿的耳朵边吹嘘着北国风光的峻美锦绣,恐怕苏菲儿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要来帝都最北方的史落伊特城。不过苏菲儿肯来史落伊特城还有一点点其它的原因,就是苏菲儿认识了这位学识渊博的木系魔法师斯莫拉。 木系魔法师也许是亚蒂斯大陆上数量最少的魔法师之一了。300年前的那场战争,融玉大帝就是用火系魔法拯救了整个罗兰大陆,当时木系魔法师中并没有出现较为出色的英雄,使得大量的高阶木系魔法咒语就在战争中遗失了。直至300年后的今天。在亚蒂斯大陆上能够达到三转三十级以上魔法师称谓的木系魔法师依然是凤毛麟角。 苏菲儿缓缓地身,抬头静静的仰望这位具有淡绿色皮肤,长长白胡须的高大老者。嫣然一笑。转头又看向远处一点点挣脱着地平线跃起的火红骄阳,充满希望的大眼眸子里充满了好奇之光。 苏菲儿指着眼前的奇异景观向莫斯拉问道:“这就是莫斯拉老师留在史落伊特城的原因么?” 莫斯拉回头望了望苏菲儿身后的小帐篷。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怜爱之情。拉着苏菲儿就在小帐篷边儿上的火堆旁的木墩上坐了下来,已经燃烧殆尽的炭火堆就在莫斯拉挥手之间。竟然“呼”的一下又开始燃烧起来。 苏菲儿惊讶地发现,原来本已经化成了灰的木炭又变成了黝黑色,仿佛就是刚刚点燃的新木炭一样,这样神奇的恢复性魔法苏菲儿竟也是第一次见呢。 “三年前我只身来到这里,是受一位老朋友之托照顾一个孩子。我研习的是木系魔法多半是治疗魔法,如果不是为了那孩子,我恐怕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地方,也许治救才是我们木系魔法师的最终责任吧。有时候我会常常责问自己问什么学习魔法,为什么要当一位魔法师。偶尔我才会想起幼时我老师对我说的话:你是位木系魔法师,肩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就是治病救人。苏菲小姐来史落伊特又是为了什么?孩子,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将会多么的不平凡。可是你的容貌却告诉我…..” 莫斯拉忽然停口不说了,苏菲儿心中奇怪,想要开口询问,但是终究没有开口。苏菲儿对于自己的命运充满了好奇,但是预测未来命运应该是先知们的事情,对于眼前这位大魔法师来说,谈论一个人的命运就显得可信度不难么高了,或许是因为莫斯拉先生说的不对,因为苏菲儿没有想过要过不平凡的生活,她甚至已经为自己想好了未来,并已经开始向那个目标而努力了。苏菲儿的理想是想做一名拥有水系魔法的医生,并且莎已经答应她。帮她在史落伊特城的爱丽医院里找了工作。 苏菲儿想:“一个医生能有多么的不平凡么?” 这时候,脚步声由远而近。在晨雾中。车队里的一位胖厨娘走过来。 莫斯拉的脸片刻之间,变得如木头一样没有了任何表情。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炭火。 胖厨娘说道:“莫斯拉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莫斯拉淡淡的答应一声,忽然猛地抬起头,以锐利的眼光看向站在一旁身上穿得油腻腻并散发着葱花味的又矮又胖的厨娘身上。冷冷地哼了一声,叹口气说道:“卡莱夫人,你的人马已经准备好了吗?” 这一句话,让苏菲儿听得一头雾水。更让在在一旁的胖厨娘大变脸色,右手的汤勺“当”的一声,掉落在红土地上。银汤勺正好砸到了地上的碎石子。那相声尤为清脆。 只是一个呼吸之间,胖厨娘就已经镇定了下来,并且原本平淡无华的小眼睛里闪出惊人的神采,以飞快的动作从地上捡起了那个汤勺,嘴角挂出一丝荫翳的笑容。她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尖锐起来。 “你怎么认出我的?莫斯拉**师。” 莫斯拉深邃的眼睛中散发出深青色的光彩,只有当高阶魔法师们将魔力提至极限的时候,他们的眼睛才会被魔法的光芒所掩盖。莫斯拉随手覆在身前燃烧正旺的炭火上,地上的炭火堆在他的魔法之下,燃烧得更旺了。 莫斯拉皱起已经变得花白的双眉。平静地说:“如果在你的空间魔法阵中,连续走上5天之后,还没有察觉的话。我恐怕也不会活至今天了。” “莫斯拉老师!”苏菲儿依然心中充满迷惑,但是但是她却深深地知道卡莱夫人这个名字。卡莱夫人的大名早在苏菲儿上学之初就听说过,因为卡莱夫人算得上三十年来空间魔法师中最杰出的一位,因为她创造出来了大型的群体空间魔法“海市蜃楼”。这个以众多魔法师联合施展的大型魔法,却在20年前就被象牙塔中魔法协会的权威法师们指认为禁忌魔法。心高气傲的卡莱夫人一怒之下,脱离了魔法协会。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这位杰出的空间魔法师所创造的成就,直到今天还依然为魔法学者们津津乐道。想不到站在苏菲儿眼前的这位丑陋的厨娘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卡莱夫人。 “真不愧为高级魔法师啊,莫斯拉**师,我想你恐怕是在进入我的魔法阵第三天的时候就察觉出来了。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盗匪出没的广阔平原上停留了两天,您究竟在等什么?是等待您的救兵么?”卡莱夫人显露真实身份之后,竟然大模大样的坐在莫斯拉的对面,像白面团一样的肥脸上出现得意的笑容来。 莫斯拉摇头苦笑,转头对苏菲儿说道:“莎还在睡么?菲儿进去将她叫起来,我们的客人有点迫不及待了。” 苏菲儿很乖巧的起身欲离去,却听见坐在她坐侧的卡莱夫人尖厉的声音叫道:“别动,乖女孩儿!” 随着声音未停止,卡莱夫人胖乎乎的油腻大手上骤然出现了一团燃烧的火焰,这样初级的火球竟然是在卡莱夫人随心所欲的情况下出来的,而且在她手心中“啵”的响了一声,暴烈开了,原本只有碗口大小的火焰一下分成了五个小小的火球,其中有四团扑向了莫斯拉,另一团则射向了苏菲儿的身前。 “如此的雕虫小技,也拿得出来么?”莫斯拉冷笑一下,以最快的速度说了一句话,却没见莫斯拉如何动作,就在5团小火焰还未分散之前,莫名其妙的被熄灭了。 研习水系魔法的苏菲儿顾不得考虑太多,但是依然知道火焰之所以熄灭,决不是莫斯拉的原因,因为是火焰熄灭的那个魔法是一种纯水系魔法,而且那至少是3级水系魔法呢。 苏菲儿迅速的赶到莎.爱丽的小帐篷前,帐篷里面忽然伸出一只雪白而漂亮的手臂,猛地将苏菲儿拖了进去。苏菲儿来不及反抗,就听帐篷里面将她拖进来的那个女人伏在她背后淡淡地说道:“不要出声,快和莎小姐一起走。迟了就来不及了。” “菲儿,快过来!”莎的声音显得又低又急促。在这晦暗的小帐篷的角落里,赫然的有一个时空门。此刻正在一点点的扩大,本来苏菲儿看的时候只有铜镜子大小,眨眼之间竟然变得有木盆大小了。 莎.爱丽就站在时空门边上,显得有些慌张。眼睛不时地看向苏菲儿身后那个神秘的女孩,苏菲儿努力的让自己不回头,这是苏菲儿最大的优点。越是秘密的事情,苏菲儿就越可以忍住不看,不猜,不想。尤其是有着高贵公主身份的莎.爱丽的事情。苏菲儿很少问,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朋友的与众不同。 “是不是我给你吓坏了,美丽的小妹妹。哦,对了,你叫苏菲儿么?我叫莫拉雅儿。”身后声音显得极低,但是显得很温柔。 莎的眼圈有些红了,声音略带发颤着说道:“雅姐,你真的决定不同我们一起走吗?莫拉老师向我保证,他一定可以安全脱身的。” 苏菲儿终于回头看向将自己轻松拖进帐子里来的那个女人。原来竟然也是个张得很美的女孩,比自己并不会大出很多。但是在她的脸上很容易就可以看到成熟的美。那双大大的剪水眸子充满了活力。她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魔法长袍,但凭着质地与衣料,苏菲儿知道只算是炽烈国现在最流行的。手上的法杖上面镶嵌着一颗美丽的蓝宝石。这些都是莎的,也只有高贵莎公主才会有这样漂亮高贵的衣服,昂贵而注满魔力的法杖。 苏菲儿“呀”的一声。但是声音还没有冲破喉咙的时候,自己又连忙将小嘴捂住了。显然苏菲儿一下子明白了莫拉雅儿的意图,她是想乔装成莎。稳住外面的人。 莫拉雅儿向苏菲儿洒脱一笑,才略带坚定的语气说道:“莎小姐,快点吧,父亲不会坚持多久了,这样的魔法时空门是需要相当多的法力的。我必须出去帮他一下。” 这时候,角落里的时空门已经彻底的打开了。莎.爱丽一身男装的打扮,灵活的跳进时空门中,只留下了句:“菲儿,快来。” 苏菲儿友善看了莫拉雅儿一眼,莫拉雅儿的水魔法已经迅速的蔓延到她的脸上,那种奇异的感觉由苏菲儿的心底如一棵芸豆芽般迅速的生长起来。那是水系的二级魔法“伪装术”,是可以在施术者的身上覆盖一层水,而让自己达到任何容貌,身体等等的伪装魔法。 苏菲儿也在研习这个魔法,只不过总是在最后关头的水折射问题上,难以突破,所以还没有将这样的魔法学会。不过现在看到莫拉雅儿施用的时候,心里才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受,原来竟然是那么样子,就像站在窗外的人,永远看不见窗子里的东西,但只要你无意间的那么伸手一捅,喝!原来想看里面的世界竟然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苏菲儿不敢犹豫,连忙跟着莎.爱丽身后走进了时空门。 天旋地转之间,苏菲儿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忽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这是谁家的孩子?”墨湘低头走进来,问等待在门旁边的念思。 念思慌张的看了墨湘一眼,迷蒙的大眼睛里霎那间充满了依赖的情感。依然像孩子一样,如泥鳅一样滑到墨湘的怀里。尽管念思身体上发育得已经相当成熟,翘挺的胸脯穿的只要稍微淡薄一点,就像挂着两个大桃子。如桃花一样的美丽俏脸上显现着幸福的光彩。越发丰满的身体开始告诉墨湘,念思不再是当初的小妹妹了。 墨湘仿佛习惯了揽着念思的柔软纤腰,让她就如吊瓶一样吊在自己脖子上。柔软的身体紧贴在自己身上。墨湘将念思轻轻地放天鹅绒的大床上,念思温柔得就像一只波斯猫,卷曲着柔美的身体,一头被弄乱的长发散落在大床的四周,而床的角落里就躺着另一位长得可以堪称为绝色的佳人,虽然她依然昏迷不醒,但是墨湘总觉得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习惯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放开了痴缠着自己的念思,向窗外看了看才说:“多好的天气,为什么不出去走走,自己呆在家里总会被闷坏的。” 念思手上飞快地做了几个的动作,只有墨湘知道不会说话的念思是在告诉他,大床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子是她早上散步时候在树林里捡回来的。而且她也不是受什么伤了,而是因为过度运用时空魔法,大脑陷入暂时性的昏迷。 墨湘很随便的坐在地毯上,头靠着念思膝盖说:“念思啊。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呢?你的嗓子并没有坏,耳朵比其他人更灵敏,你应该会说话啊。如果这样一直打手势,你怎么和其他人交流呢。” 坐在床上的念思伸出雪白的手,缓缓地伸进墨湘红色的卷发里,轻柔的压按。墨湘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的依赖念思,更喜欢她身上那中可以让人身体放松的独特香气。墨湘转头又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孩,这回墨湘足足看了3秒钟才转开目光。 因为墨湘竟然发现这回看那女孩,比看女孩第一眼的时候更加感觉那女孩真的很美,那种倾城的美丽应该不会让这女孩很平凡。 墨湘不禁嘘叹道:“她很漂亮呢!好奇怪,她应该不是史落伊特城的人,不然就算我不认识,念思也会认识的啊。” “哦?你说她来至帝都的魔法学院?那么说她应该还是我的学妹呢!噢!了不起,拿到水系魔法师的毕业证了,那她是谁家的孩子呢?怎么会在穿梭时空的时候受伤了呢?”墨湘就像在自言自语,但是其实一双修长灵巧的手正在他的眼前做着各种灵巧的动作。 直到最后,墨湘开始渐渐的不言语了,而那双美丽的手依然在翻转着….. 墨湘吃惊的抬头看了念思一眼,说道:“这是真的?”(。) ps:  先打个广告,虽然我知道作用不大,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这周我们奇幻组的《魔法高材生》进三江了,请有三江票的朋友支持一下,现在奇幻类别很弱势,需要有几本大火的书支撑门面,谢谢了!另外就是说一下新章节的事儿,这卷应该是第二卷,但是我改不回来了,就这样吧。我改了一下叙事的手法,开启了上帝视角,所以前几章主角都没有主角的戏份儿,请耐心等待! 2.放弃是罪 史洛伊特城是格林帝国北方最大的城市,在格林帝国的版图上,像这样的大城市不超出十座,而史落伊特恰好是最北方的一座,它座落在奔马河与大海的交汇口处,湍急而汹涌的奔马河至北向南,由大雪山上一路冲下来,直到史落伊特城北才转折向东流入大海。在史落伊特城的南面,蜿蜒曲折的白象河则由南向北,缓缓流入大海。 史落伊特城的夏天很短暂,所以人们会很珍惜夏天。因为夏天的时候,许多家的男人们会组织在一起,登上大船,沿白象河而下驶进大海捕鱼,当每个船舱里都装满咸鱼的时候,就是归航的时候了。有人说,夏天是史落伊特城收获的季节,其实还是蛮有道理的呢。 史落伊特城的议会大厅就建在城市的中心广场北面,这是一座华丽的大理石建筑物。这座大理石建筑物足有三十米高,整体形状就如同弯月一样横在城市广场北侧。大厅门前的石阶上耸立着五尊雕像,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由左至右数起,分别是厦屯.爱丽,球果烈,帕鲁布伊,柯莫勒,融玉。这五位推动人类魔法进步的大魔法师,居然有三位都是代表了火系魔法,只不过他们每个人都在火系魔法上面创造了更大的成就。左边第一位的厦屯.爱丽,这一位杰出的电系大魔法师,一直是爱丽家族最受尊敬,最引以为傲的人,同时他也是爱丽家族的第一代族长。 华尔.爱丽是爱丽家族的第十七代族长,至从他接任族长以来。爱丽家的船只至少扩充了将近一倍,华尔几乎改变了所有爱丽家的人的命运。以前的他们都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但是华尔.爱丽让他们每个人都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农场主。大商人,大老板。爱丽家族已经成为北方商界中屈指可数的大富豪。有人说想要从爱丽家的土地上走过去,骑最快的马也要用三天三夜的时间,不仅如此,爱丽家垄断了北方造船,钢铁等行业,难怪连当今的国王也要凡事给爱丽家主三分薄面呢。 如今的爱丽家族已经有了空前的盛事,整个北方的所有公爵都是跟随在爱丽家的身后,可以说华尔.爱丽的手中掌控了格林北方将近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军队。只有少数的皇家骑士团,不会听从华尔.爱丽大公爵的调遣。大公爵华尔.爱丽可谓是在史落伊特城中一手遮天。 去年的时候,最聪明,最惹人疼爱的小孙女儿莎.爱丽也被皇后封为莎公主。这可以说是华尔.爱丽最高兴的一件事了。 如今他却坐在会议厅的大椅子上勃然大怒,冲着风尘仆仆的卫士长明皓大吼道:“怎么可能没有接到?飞鸽传书已经到了半月有余,莫斯拉那老头亲自去帝都接的莎,你们怎么会接她们不到,你们这群笨蛋是怎么做事的?”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们的战马已经看到美丽的炽烈皇城了,可就是没有看见莫拉斯老师和莎公主。请公爵大人在给我几天时间,这回我一定能将莎公主找到!”卫士长明皓惶恐的站在大红地毯上。这时候的他,有一肚子话也是说不出来。 这个会议厅里坐着史落伊特城的一众元老均在暗中叹气,这位年轻有为的卫士长一直深受华尔老公爵的宠爱。但是这一次不能不说,这个年轻人有些大意了。太低估了莎公主在华尔老公爵心中的地位,原本是难得立功的机会。这回说不定会给这个年轻人惹下大祸。 “哼!你这个卫士长究竟是怎么当的?”华尔老公爵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珠儿,手上紧紧抓着的蓝宝石魔杖也扔在了地上。那根漂亮的魔杖很清脆的摔在了会议厅的大理石地板上,顺着光滑的大理石滚出了好远。 这支魔杖是莎.爱丽去皇家魔法学院之前,老华尔特意送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莎公主肯定是要一直带在身边的,可是如今这根法杖却孤单单的出现在会议厅里,莎公主音讯全无。 明皓头上的汗已经变得冰冷,心中大骇:这次自己怕是很难脱开关系了。眼前的这个魔杖,就足以让自己人头落地。 凯就坐在会议桌的最末席,在会议桌上坐着的所有人中,凯可以说是最年轻的一个,他骄傲的脸上总是挂有令人反感的洋洋得色。凯有自信的本钱,因为他是史落伊特城中最年轻最优秀的魔法师,他继承了所有伊藤家族的优秀基因,这一次,凯觉得是自己施展才华的时候了。 凯双手撑在桌子上,向老华尔伯爵说道:“莎小姐可能是被盗匪劫持去了,只要让我带一个团的兵力,我一定能扫平城外那些患匪。哼!我不相信他们敢动莎小姐。” “都是我一时疏忽才让北方的匪患越来越严重。哎!”老华尔长谈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铁木烟袋锅,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寂寞的神色。这只手恐怕有20年没有摸过那根蓝宝石魔杖了。动用武力,也是下下之策,就是用也要把宝贝莎平安救出来之后,再议也不晚。 谁敢肯定丧心病狂的盗匪们会对宝贝莎怎么样呢? “可是莎公主返程的车队里面有莫拉斯老师,凭着莫拉斯老师的魔法,又怎么会让车队出纰漏呢?盗贼真的有能力抵抗得了莫拉斯老师的木系魔法的话,单单一个团的兵力真的就可以对付得了这些来历不明的盗贼么?凯男爵。”警卫骑士团的团长景月.爱丽皱了皱眉,冷如冰霜的她,即使是说话也有一种让人如临寒冬的感觉。 凯唯一最不敢开罪的就是这位与自己有婚约的准未婚妻了,而且景月.爱丽说的话不无道理。凯惟有叹息了一下,徐徐坐下去。靠在那张舒服的红木椅子上,才让他感觉无比踏实。才颓然说道:“我不过是想救你妹妹心切。你又何必往我的头上泼冷水呢!这样严重的事情,情报署实现没有查明清楚。怪得谁来?” 景月.爱丽狠狠地瞪了凯.伊藤一眼,向坐在他对面的情报署署长霍都穆冷声问道:“霍署长,现在盗匪军团兵临城下,难道您一点都不知道么?” 对于这位大小姐很少在会议厅里开口说话,所有人习以为常。可是这位爱丽家的长女说的话,在华尔公爵的心中最有分量。而景月.爱丽询问的人正是坐在她对面的情报署长霍都穆,她锐利的眼睛盯在霍都穆的脸上,任谁都看得出她冰冷的脸上带着杀气。素来这位警卫骑士团的团长就与情报署长长期关系不和,而这几句话。显然景月有意找霍都穆的麻烦。 如果说是盗匪劫持了莎公主,那么好像和情报署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盗匪却没有本事劫持由莫斯拉护航的车队,这样在雪域冰原上恐怕没有任何势力能不动声色劫持莎,而今事情却刚刚相反,莎公主的车队莫名其妙的在雪域冰原上失踪了。这样的大事情并不直接和情报署有什么关系,但是盗匪们这么大的动作恐怕就与情报署脱不开关系了。 “这个……人来!”霍都穆肥胖的大脸也不由得抖了一下,厚厚的嘴唇发出了低沉地喝声,近来酒色纵欲已经让本来壮如牛一样的情报署长变得脸色苍白,只能像猪一样整天窝在办公室里看看无聊的文件。或是戏弄一下漂亮的女秘书。至于公务上的事情,由他亲自过问的已经很少了。不过霍都穆是一位很少犯错误的人,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老狐狸竟也会在会议厅中显露慌张神色。 霍都穆终于想到,早上的时候达旺曾似乎有话要和自己说。但是因为自己起来晚了,就连早上的会议也要迟到了,所以没有细听达旺说了些什么。想来现在已是追悔莫及。 随着声音刚刚落下。从会议厅的门口那排旁听的椅子上站起来个年轻人。年轻人一身轻便利落的弓箭手短衣装,小小的眼睛灵活的转动着。刀削般尖锐的下颏显得极有个性,霍都穆德话音刚刚结束。年轻人就接道:“什么事情?大人。” “哼,达旺,你是怎么办事的?你手下将近五百名负责收集情报的手下都干什么吃的,怎么连城外匪患要劫持莎公主的情报都弄不到?”霍都穆的声音由低转高,显得底气十足。 站在达旺旁边的卫士长明皓得意的看了达旺一眼,达旺只当作没有看见,迅速的说道:“报告署长大人,莎公主现在正在史落伊特医院空间魔法室接受恢复性治疗,得伊副院长和奔马学院院长正在进行会诊,莎公主现在好像受到了很严重的昏迷症。” “那……”霍都穆试图打断达旺的话,但是被坐在他身边的财政厅厅长吕弥亨一句“你闭嘴!”,又噎回去了。 “目前我们得到的城外消息,都是昨天上午出城外发过来的,从昨天下午至今天早上,我们已经和城外的情报站断隔了整整一夜的联系。不过我们依然收集到了相当骇人的消息……”达旺忽然闭口不语,会议厅里一下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华尔老公爵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不习惯等待了。于是乎沉吟一下才说道:“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年轻的孩子。” 达旺紧凑而又显得极为和谐的脸上忽然在那一瞬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听到老公爵的问话,大王连忙施礼说道:“因为下面将要说的话,我们情报属并没有进行核实与确认,所以这些情报并不100%准确。” 景月.爱丽催促地问道:“你快说!” 达旺才略微停顿了一下,郑重说道:“据我们的情报,原本居住在冰雪苔原野蛮人中游牧民族凯尔特部落不知道是么时候,越过了北风军团的防线,竟然隐藏到了埃尔城的附近,他们整个部落将近有八千勇士,对我们史落伊特城造成极大威胁。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之前没有一点迹象。然后忽然之间就从奔马河流里跳了出来。” “什么?八千名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居然突然出现在埃尔城外?埃尔城到史洛伊特城。骑马只需要”凯男爵雪白的俊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几乎要跳起来说道。 景月.爱丽鄙夷的看了这位胆小的伊藤家的男爵。才继续问道:“这么说来,我们警卫团可有事情做了。” 说完话。这位美艳冠绝史落伊特城的爱丽家大小姐景月.爱丽,径直的走出会议厅。 会议厅里的人面面相视,华尔老公爵心悬昏迷中的小孙女儿,看来旁边的秘书长一眼,拉特秘书长很识相的宣布会议结束。 然后,华尔老公爵带着已经坐立不安的史落伊特医院院长急匆匆地冲向门外。会议厅里的一众大臣们也紧随其后,蜂拥赶奔史落伊特医院。 *** 会议厅里一时间只剩下3个人。 只有坐在会议厅最末排的凯男爵,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 站在一旁的卫士长明皓也得意地笑道:“达旺,你说现在景月那朵玫瑰正在做什么?会不会正在集合着人手赶奔奔马河呢?” “呵呵。无论去与不去,结果还不是一样!一向自以为是的可恶家伙,明天的日出以前,就会向我俯首跪在我的面前了,哦!不,应该做我的奴隶!哈哈。她们姐妹早晚也要落在我的手里!”凯男爵透出无比锐利的眼神看着会议厅的彩色玻璃窗。 达旺诡异的一笑,才说:“她惹怒了您,就让她尝尝自己酿造的苦果吧。” “不!是她放弃了我!她不应该这样看不起她的未婚夫,我要让她知道。把她卖进妓院里去,她一样也是个****。她所谓高贵的血统,其实也是一钱不值,呵呵。那只不过是祖先们的荣耀,出身贵族的人,怎么可以依靠祖先们的荣耀而活着呢!老华尔毕竟老了。头脑不灵活。今后的史落伊特城就应该由我们伊藤家的掌管!”凯男爵低沉地说道。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凯男爵浑身就会涌起莫名的快感。 “如果当她看到城外等着她的不是八千名凯尔特勇士。而是多于这个数十倍的冰雪苔原部落里的野蛮人,不知道我们这位大小姐是否可以活着回来。不过凯大人。您是答应过要将莎公主送给我的,您可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达旺嘿嘿一笑,充满****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缝。 明皓嘴角挂着微笑说道:“我们为什么不去酒吧里坐坐!今天会是最漫长的一天。接下来让我们尝尝卡莱夫人送给我们的第一个礼物!” “是莫拉雅儿那个甜心么?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她老爹一起参与进了爱丽家族的争分中,我绝不会舍得向她下手的,她可是一直都崇拜我呢!真不想让我自毁了我在她心中接近于偶像的位置。明皓,达旺,你们要知道即便是魔鬼也不想让每个人的心中都刻印上魔鬼的形象。”凯男爵的眼睛狭长而明亮,说话的时候很喜欢让自己陶醉在其中。 凯男爵半晌才收起陶醉的神色,眼角微微扫了一下会议厅的大门。平静的说道:“达勒法师,是你来了么?为什么不进来?” 会议厅的大门慢慢地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身材魁梧,相貌出众的伟岸男子,一身青色刺绣着金色花纹的法师袍,显示出他崇高的地位。他紫色的瞳孔中凝结着一层淡淡的紫芒,径直的走到凯男爵的面前,沉稳地说道:“伊藤伯爵嘱托我来,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收手,还不晚!” 凯男爵的眼眸中立刻跳动着幽蓝色火焰,就像燃烧着的地狱之火。谁都明白,当伊藤家的人被惹怒之后,眼睛中就会出现这样的火焰。这是也因为伊藤家族中的人都有一种奇特的体质,身体内流动着特有的火魔法元素。 “大哥!”站在凯身边的达旺连忙出声制止。 凯男爵的眼神开始缓慢的暗淡下去,沉闷的冷哼道:“你来!只为了说着些?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们伊藤家的人都过得是什么日子么?你知道为了这个计划,有多人花了多少的心血么?我们为了什么?难道只为了我们自己的私欲么?” 达勒淡淡一笑,才说道:“凯,我知道你为了这个计划,精心准备了五年之久,可以说所有的心血都花在这个计划上了。所以我并没有指望能够劝动你。在过两刻钟,伊藤伯爵将离开这里,我也将随行南上,今日与君一别,就后会无期了。” 凯男爵眼中的蓝色火焰随之淡淡的散去,流露出些许的伤感。近而皱眉沉重的说道:“达勒,你真的要随父亲远走么?你到现在仍不想帮助我么?为什么你到现在仍然不明白,他们所谓的政治法律,完全是为了满足他们个人私欲的一种工具,你真的不想试着去改变么?你看看现在的社会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达勒了无声息的转过了身体,背着凯男爵说道:“直到此刻,我才真正的放弃你,你已经长大了!凯,你学会了独立思考,现在你做错了事,没有人会为你承担。就如同你做对了一件事,自己会独享那份荣耀一样。我现在决定离开史落伊特,完全是看在老伯爵的面子上,否则我一定会出手制止你。虽然……算了!你好自为之了。” 欲犹未尽的话让端坐在椅子上的凯男爵的脸色又阴沉了两分,额头上的青筋都略有凸起,凌厉地目光狠狠地盯在达勒身上。(。) 3.不要玩火 达勒一声长叹,道了一声“算了”就开始转身向会议厅的门口走去。 而站在凯男爵身边的明皓一个箭步冲上去,手中就如变魔术一样多出一把碧绿色淬毒的匕首,敏捷的挡在达勒的身前,阴冷的眼睛里散出一种怨毒的目光,冷声喝道:“凯男爵还没让阁下离开,你不觉得这样冒失的走掉,有些太失礼了么?”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彩色的玻璃窗外透进来,照在达勒平静的脸上,他的脸上充满了对这个男孩儿的怜悯。平淡地说道:“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么?年轻的人。” 明皓望望手上那把淬了九种致命毒蛇毒液的锋利匕首,嚣张地说道:“我现在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后果吧!唯一的后果就是我的面前多具尸体,或者是多了一个跪地求饶的可怜人罢了!阁下,您想做哪种人?” “明皓,你这是在玩火!”站在另一边的达旺连忙警告说道。 明皓嘿嘿一笑说道:“达旺,你应该担心你的堂兄!让我来看看刚刚晋升为一转十级魔法师,究竟有什么样出奇的本领!” 坐在椅子上的凯男爵只是默默地盯着眼前所发生的事。 达勒优雅的抬起手,洁白的掌心上有个微小的光球在不断的滋长着,那种响亮的嘶鸣声尖锐而刺耳儿。达勒注视着手上的光球,既像是对旁边的人说话,又像是自己自言自语地说:“八年前,我还是个卑微的小魔法学徒的时候,华尔老师第一次看到我,就对我说:孩子,你想学电系魔法么?如果你想要。你就跟我来!” 这仿佛是个故事,凯男爵也知道达勒口中的华尔老师正是现在大公爵华尔.爱丽。凯并不知道达勒年轻时候的事情,但是他却清楚知道达勒是父亲手下最得力的部下,这位可以称得上自己师兄的高大男子有着极高的魔法天赋。凯很想听听,所以当明皓有些显得不耐烦地时候,凯摆摆手势。示意明皓让达勒继续说下去。 “当时的我选修的是火系魔法,所以一口回绝了。但是华尔老师依然教会我一个二级的电系魔法,微笑着离开了我的练习室。你看,这个就是当时华尔老师交给我的‘炽雷’!”达勒说着,托起手中的那个长成鸡蛋大小的魔法电球。 明皓防备式的向后退一步,对于魔法他还是有一定了解与认识的。虽然不太清楚自己眼前鸡蛋大小的闪电光球能够干什么,但是还是小心的向后移了一下。嗓子有点显得干涩而沙哑地叫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魔法么?嘿嘿。” 达勒就在明皓嘲笑声刚落的那一刹那,竟然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闪电光球捏碎了,释放出的闪电能量充斥着达勒整条右手的手臂。空气中也想起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还没有等到明皓反应过来,达勒的身体瞬间闪到了明皓跟前,达勒修长的手出奇不意的抓住了明皓手上的淬毒匕首,一股强烈的电流透过匕首,将明皓打出了五米开外,一声闷闷的惨哼,明皓就像软泥一样靠在会议厅的墙壁上,顺着墙壁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剧烈的颤抖。 空气里立刻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应该是明皓的身体某个地方被烧焦了。 达勒手中的那把淬毒匕首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竟然化成了金属溶液淌到了会议厅的方砖地上。达勒慢慢的将手收回衣袖里,回头看了一眼愤怒站起来的凯男爵,说道:“不要担心,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所以只给他小小的教训而已。别以为我是在唬你们,这只不过是爱丽家的二级魔法而已,你们应该想象得出和我一起晋升为一转十级魔法师的景月小姐有多少实力。别太低估你的对手。” 凯要出口反驳,背对着凯走向门口的达勒举起右手,让凯的话没有说出来。说起来。对于达勒师兄,凯男爵还是有着几分的畏惧的。 “不要和我说你们抓住莫拉斯老师的事情,我也不想提!若是没有那个盗贼年轻首领的‘封木系魔法阵’,你们凭什么对付莫拉斯老师。你们要尽快放了莫拉斯老师,还有他的宝贝女儿,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若是你惹怒了象牙塔里的那帮老家伙,凯,你的好日子就不长了。别动他们,知道吗?这是给你最后的忠告!” “哦!对了,我感觉到史落伊特城里还存在着一位高级年轻魔法师,我担心他可能是你没有考虑到的因素。” 达勒就在最后一个字刚刚结束的时候,瞬间消失在会议厅的门口。 凯男爵略带狠意的说道:“达旺,你哥哥的魔法又长进的许多。” 达旺蹲在明皓身边,给被电灼伤的明皓灌了两口“解魔汤剂”,随即却冷冷说道:“至从拉齐儿去世之后,他就好像对整个世界都漠不关心了。看他意志消沉,最近连研究魔法也很少了,我看他的魔法应该退步了才是!明皓,你太轻敌了,我哥哥再怎么样,也是位十级魔法师。” 明皓惨哼一声,脸色多少恢复过来一些,说道:“哼,下次别让我在看到他!” “走,让我们看看卡莱夫人的使者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好消息!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前进的脚步了,我们的警卫队准备好了没有?卫士长大人?”凯振奋以一下精神,抛开了因为达勒师兄到来,给他带来的阴影。毕竟还有点一代枭雄的气魄,只不过片刻间,就让自己充满了自信。 “城内四千名治安警卫,将随时听从凯男爵的调遣。” ……美丽分割线…… 苏菲儿渐渐的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头如天旋地转一般,就连想要睁开眼睛也很难办到。不过意识到是十分清醒,可以清楚地感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而且灵敏的嗅觉让苏菲儿感觉到四周馨香的味道。这里一定是个女孩子住的地方。 不过苏菲儿马上听到了一句话,让她更加急切的想要醒过来。因为她听见一位醇厚的男子声音说道:“她好像醒过来了,念思,你的水系魔法三年之间依然没有什么长进么?唉!怎么会这样。” 墨湘灵觉一动,回头就看见了苏菲儿的眼皮儿在轻轻的颤动,像是有要醒来的迹象。才推开粘在自己背后昏昏欲睡的念思,念思有些慵懒地用雪白的小手揉了揉惺松睡眼,看见正在翻阅着《空间魔法大全》的墨湘,会意一笑。 墨湘愠色而又尴尬一笑,说:“我知道你是在笑我,平时不去翻阅空间魔法书,对空间魔法更是不屑一顾,而今临时抱佛脚。不是我不去看那些魔法书,而是目前来说。就算象牙塔里面的书籍,也很少有记载空间魔法的,所有书中的空间魔法,最高也不过是二级的。那些魔法怎么能引起我的兴趣。不过这她身上留下的空间魔法痕迹来说,最起码也是那种失传很久的三级空间魔法,只不过在中途好像又出现了变故,这事情我也解释不清,只能等她醒来问问她了。” 奔马学院后院花园中的教师宿舍。就是墨湘暂时的家。墨湘与念思七年前从帝都搬到这里,转眼之间已经度过七年。而墨湘也一直是奔马学院的全职魔法老师。教导学生们如何分别各系的魔法以及魔法的基本知识。 每个奔马学院的老师都有很好的待遇,这是因为史落伊特城的大公爵华尔.爱丽极为重视教育,所以在奔马学院的后院修建了占地近万平方米的教师公寓,几乎每个教师都有自己的一所美丽别致,清幽素雅的寓所。这样的房子才适合魔法老师们研究自己的魔法。不过奔马学院这个门槛向来很高,墨湘如果不是经过莫拉斯的介绍。也很难能挤进这所学院里来呢。当然,他相当不愿意出示自己格林帝都皇家魔法学院的毕业证,因为他很讨厌所有人那种惊世骇俗的眼光。年轻的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就顺利毕业。现在之所以在史落伊特城,就是为了写一篇论文《火系魔法对植物的影响》。凭此来让自己晋级为十级魔法师。 这所非常素雅的房子,当初是念思挑选的,因为前面的小花园里有一颗小桃树,每年春天开花的时候,香气都会充满整个花园,夏天的时候,树上还能结出酸酸甜甜的美味桃子。花园里还有个一米见方的小水池,里面还养着几条金鱼,青石板的小路已经被念思在两侧铺上了碎石,让这个并不大的小花园充满的温馨。 念思是墨湘从人贩子手里买过来的,那时候念思只有六岁,名义上念思是墨湘的奴隶,但是墨湘对念思宠爱得,就如同自己的亲妹子。这座别墅因为它坐落在学院花园的西北角落里,距离学校也有很远,所以只从建造以后,就没有人问津。念思选择住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小院较其它院落更为清静,而且侧院还有个小偏门,可以直接溜到街上。 念思早上晨练的时候,通常都是从小偏门出去,一口气由奔马学院经过热闹的菜市场,由距这里最近的城北门,跑到北城外的梁马山上去,然后在早饭之前跑回来,洗个冷水浴之后,舒服的睡上个回笼觉。这几乎是她每天要做的事情,但往往因此而上学迟到,也许是因为墨湘的关系,念思从没有因为迟到而受到奔马学院里任何老师的责备,也许念思这个美丽的小精灵根本无人会责备她。 苏菲儿迷迷糊糊中就觉得有一只冰凉而又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摸在自己头上,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身边那种有些像兰花一样的香气显得更清晰了。这显然不是任何魔法的力量,但是苏菲儿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疼痛欲裂的头舒服了很多,终于,苏菲儿睁开了双眼,映在她眼前的是一位甜如蜜糖一样的漂亮女孩,女孩一头黝黑油亮的长发如同瀑布一样从脑后洒下来,她穿着一件十分单薄的麻丝混合的丝织长袍,长袍领口开得很低,她这样俯下身子的时候,苏菲儿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孩白净饱满的乳*房。在空荡荡的袍子里微微的颤动。这让同是女孩的苏菲儿也心动不已。 不自觉地“呀!”的叫出了声来。 念思顺着她的眼神,才发现自己的走光。不过并没有在意,而是对着刚刚醒过来的苏菲儿,温柔的一笑。随手拿过一杯榨好的橙汁,送到苏菲儿的嘴边。却不说话,只是有另一只手做了优雅的请喝的动作。 “橙子汁可以让你更清醒。而且还可以恢复一些体力,请喝下去吧!”温暖而浑厚的声音带着男性特有的魅力,苏菲儿才发现床边还站着位身穿魔法师袍的年轻男魔法师,他的身材算得上挺拔高大,穿着魔法师的筒子服也显得十分得好看,只不过因为脸上带着厚厚的大黑眼镜,而显得过于斯文了一点。 实际上此时苏菲儿的确很口渴,但是基于人类的警觉,所以在念思将杯子送到她嘴边的时候。苏菲儿并没有喝杯子里的东西,但是听到这位男法师如此一说,就好像心里踏实一点,很乖的将杯中的橙汁喝下去。 “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会受到空间魔法的伤害?噢!你如果不想说只当我没有问就好了。我是奔马学院的魔法老师,我叫墨湘!这是念思,是我的小随从。她不喜欢说话,但是她很善良,是她救你回来的。” 念思向苏菲儿友善一笑。以简单的点头表示自己正如默想所说的。 苏菲儿一边喝着橙汁一边听墨湘介绍自己,等到自己喝完橙汁。墨湘也刚好说完话,然后苏菲儿迫不及待地说道:“我这是在哪里?” 苏菲儿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很甜美,声调里有一种墨湘久违了的炽烈城的口音,这让墨湘感觉很亲切。 “史落伊特城!”墨湘说道。 苏菲儿紧张而又惊讶地说道:“我终于到史落伊特城了么?我们的车队遇到了盗贼的袭击,莫斯拉老师帮助我和莎小姐从魔法传送阵里逃出来,可是魔法阵并没有坚持到将我们送回史落伊特城就被中断了。我们也就从异次空间中被抛了出来,不知道莎儿怎么样了,看来莫斯拉老师一定出事了。” “车队遇到盗贼得袭击?那么莫拉斯老师呢?那么莫拉雅儿呢?他们怎么样了。盗贼……盗贼会威胁到一位颇有威望的一转十七级木系魔法师吗?”墨湘皱着眉头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在盗贼的首领好像是卡莱夫人,所以…..雅儿姐姐好像说是去帮助莫拉斯老师的。”苏菲感觉到自己的头痛欲裂。痛苦的闭上眼睛。 随后我们美丽的小女孩说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念思和墨湘相互对忘一眼,才听到墨湘急切地声音说道:“念思你留下来照顾苏菲,我应该向治安卫队报告这件事。我们需要赶快报告给治安卫队,也许我们的校长大人也有兴趣知道这件事。看来这次有麻烦了!原来是……空间魔法的天才魔法师卡莱夫人……” ※※※※ 史落伊特城魔法雇用工会坐落于史落伊特城西南角,这里汇集着上千名在史落伊特城中居住的魔法师资料。而这里也是为其他人提供服务的地方,如果有人愿意出钱雇佣魔法者,都会到魔法行会来。史落伊特城中魔法行会是北方各城市中最大的魔法行会,这里不仅聚集了许多优秀的魔法师,更因为这里的魔法图书馆是北方最全的魔法图书馆。 不过像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潜藏着很多的危险。 许许多多逃亡的魔法师会聚集到这里来,魔法行会的旁边整条街上都开着各色的酒馆,美丽风骚的女优们站在酒馆的门前招呼着客人。各种魔法道具的魔法商店里摆着琳琅满目的魔法商品,这里就连一些魔法禁用品都可以买得到。 这是条路是通往史落伊特魔法工会必经之路,所以这条街上林立着很多魔法商店。墨湘上一次来,已经是半年前的事儿了,想起上次路过这儿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买下了一根镶嵌了7颗艾泽拉斯星钻的水系法杖,墨湘就后悔得要死。明明没有修炼过水系魔法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花费半年的薪水。买了那根法杖,难道只因为法杖上面那七颗价值不菲的艾泽拉斯星钻吗?或许更多的则是店老板口齿伶俐吧。 对于墨湘来说,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因为这里整条街上都充满了令人发呕的酒气和女人们的香水气味混在一起。这里有着整个城市最阴暗的文化,整条街上随处可见衣着不整的无赖,地痞以及廉价的各种肤色。个个种族的妓女,大多半都是从西北边陲之地贩卖来的兽人女奴。 当墨湘不经意的经过一家魔法商店的时候,忽然发现商店的橱窗里摆放着一件破旧的油灯,赤铜质地的油灯上面金漆已经掉得斑痕累累,但是那种古老的符文印在整个油灯上。 好奇心最可怕了,墨湘心中哀叹了一下,然后义无反顾的推开了这家商店的玻璃大门。 那是一种很少人能看懂的古老魔法封印的咒语,如果不是以前墨湘在一本古老的卷轴上见到过,根本不会懂得它是什么。墨湘也不知道油灯中到底封印着什么东西。需要使用这么古老的魔法咒语。 “那盏油灯多少钱?”墨湘走进商店第一句话就直接向店主问道。 狭小的商店里并没有多少像样的魔法商品,商店的最角落里佝偻着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那老人抬头看看墨湘,眼角只不过略微扫了一眼墨湘胸前佩带的史落伊特魔法学院的徽章,便轻轻地冷哼一声:“五个银币。” 老人只不过是因为来者是位魔法教师,在史落伊特城中身为魔法教师一个月的收入是颇高的,所以这位狡猾地老商人在感叹:终于有人问津这盏破旧得已经掉漆的油灯,不然过几天老人都有要把这个破烂送进史落伊特铜品收购站了。感叹至于,当然身为奸商的老人漫天要价地说道:五个银币。其实他是等待着墨湘再还价。哪怕是一个银币买,他也是千肯万肯的卖啊! 墨湘拿起了这盏破旧的油灯。却惊奇的发现这盏油灯没有一点点的魔法波动,要知道大陆上任何的东西都无外乎有火,风,土,水这四种元素组成,这盏由赤铜铸成的油灯。本身应该充斥着相当的土元素,而且赤铜这种金属还具有储藏魔法能量的特性,可是墨湘手中的油灯却诡异的没有一丝魔法波动,使得这盏魔法器的油灯顿时失去了原有的价值,一个可以储藏魔法能量的器具居然没有一丝的魔法能量。这大概也是这盏油灯放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的主要原因了。 随着墨湘单手在油灯前快捷无比的画动着诡异的符号。口中念动着低沉而难懂的咒语。老人充满希望的眼睛里的希望顿时灰飞烟灭了。 这句咒语名为“转化”,是可以将本身魔法能量转输进油灯里的二阶魔法。 老人本是不懂魔法的,但是如果在三十年中,有不下百名的魔法师都对着这件油灯做了同一件事,而且念得是同样的咒语,那么不得不说:老人对这句魔法咒语是多么熟悉了。而且所有的魔法师在念动这句咒语之后,无一不失望而去,这样,老人对这句魔法咒语就更加的印象深刻了。 无论老人将油灯卖得多么便宜,也不能打动那些魔法师们。 墨湘略微皱着眉头,凝视着手中诡异的油灯。而自己的魔法能量如同石沉大海一样,输入油灯内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如果您诚心买,那么我可以给您便宜点,三个银币……” 老人试探着说道,发现眼前的年轻人根本不为所动,于是乎立刻又接着说道:“那么您给一个银币就好了。” 这盏油灯毕竟是赤铜打造,本身的由于赤铜是昂贵的特种元素金属,市场上的价格就很高,所以一个银币几乎是这盏油灯的底价了。 墨湘奇怪的看了一眼老人,随手掏出了一个银币。 老人连忙将印有融玉大帝头像的银币抓在手中,然后奇快无比的装入钱袋里。兴奋地说道:“那么,这盏油灯就属于您了。” 老商人的窃喜,让墨湘脸色很难看的走出商店。这是往往一个商人宰了一位顾客之后,脸上会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窃喜,墨湘感觉自己可能又一次充当了肥羊的角色,那么这种感觉相当不爽。 随手将那盏做工考究的油灯装在背包里,可那油灯上的古老封印魔法的魔法咒语,却让油灯在墨香的眼中显得并不那么平凡。 已经是晌午了,天阴沉沉的。阴翳的天空中布满了乌云,厚厚的云层中隐约流动着明亮的闪电,那充沛的闪电偶尔会闪烁出一道耀眼的强光,将史落伊特城照得通亮。没有雷声…… “看来快要下雨了!”墨湘最讨厌雨天,每个火系魔法差不多都讨厌这种天气。阴雨连绵的日子,所有火系魔法师都只能窝在屋里,守在火炉旁,喝史落伊特的苹果酒。可今天墨湘却不得不带着极坏的心情,赶奔史洛伊特魔法雇用工会。(。) ps:  写着写着写着,不由自主的将场景弄得有点太大了,这本来就是想做一个华丽的开场,可是笔者发现主人公依旧没有办法登场,就快好了 4.寻找救援 史落伊特魔法师工会的顶楼。 希西会长懒洋洋的躺在办公桌后面巨大的躺椅上,左手中握着一支长长的鹅毛笔,深深地吸了一口浓香的烟草。眼睛瞄了一下站在身边秘书长柯伊小姐,尖声说道:“柯伊,我需要一杯不加牛奶的咖啡。哦,你知道的。另外给墨大少来一杯鲜橙汁,放一些冰块,哦,冰块!” “好的,希西先生,马上就来!”柯伊小姐非常礼貌的走出办公室。 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墨湘依然板着脸,希西才坐直了身体,将那支华丽的鹅毛笔放入笔筒中。慢条斯理地说道:“是什么事儿,让墨大少亲自跑来一趟?有什么事情,派人来说一声好了,这儿毕竟还是不算是墨家的产业,嘿嘿,虽然实际上是,但是并没有公开啊!如果没有什么事最好不要往跑……” “希西叔叔!你的尽职只是对老头子而言,而我也是如老头子所愿,来到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进修魔法。”墨湘沉闷地坐在沙发上抱怨,左手随意的解开了史洛伊特魔法学院的制服的领扣。 希西稍稍地舒展下眉头,额上的皱纹又显得深了几分。显然对于墨湘的随意,这位年长的魔法师显得并不在意。然后略微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你在史洛伊特的表现很好,前些日子你写的关于研究火系变异植物的论文,让象牙塔那帮老家伙们也刮目相看了一番,这很好。” 但是希西会长只沉默了一下,又说道。 “这是公爵大人的意思。不过墨大少也不必抱怨了。你不是一直说史洛伊特没有像样的酒吧,没有上层人士交流的酒会,甚至没有纯正的爱琴海牡蛎吗?公爵大人恰巧在昨天传递来了新的命令,他要求你在近期返回帝都。对!返回去。” 墨湘睁大了眼睛,说道:“回去?” 然后墨湘开始警惕地看向四周,不过马上眼神又盯在希西身上。皱着眉头说道:“可是眼下我不能回去,现在不能。如果是在昨天您对我说这些话,恐怕我已经坐在马车里,安静的上路了。但现在情况有变。而且亲爱的希西叔叔。我需要您的帮助。” 然后墨湘迅速的将苏菲儿带来的消息以及自己的分析说给了这位史洛伊特魔法工会会长,希西原本光滑油亮的额头立刻出现了些许的褶皱,皱眉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事情看来并不简单啊,莫拉斯可是木系大魔法师,如果让他已开始就陷于被迫逃跑的话,看来只有那个强大的魔法阵才能做到。” “封木系魔法阵?”墨湘额头上略微出现了一点汗珠,尽管屋里并不热。 希西会长眯起眼睛,锐利的眼神仅仅瞄了一下墨湘。左手的食指与拇指不停的转动右手小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微微颔首,慢慢地说道:“那是流失很久的法术了,想不到你居然也知道啊!” “你打算从那些盗贼的手中救出莫拉斯和他的女儿?”希西会长眉头舒展开了,原本胖得油亮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墨湘点头,说道:“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所以如果要事情尽快浮出水面,那么第一步要尽快的救出莫拉斯老师。” 希西会长再次拿起鹅毛笔,问道:“那么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呢?” 墨湘有些脸红的笑了。说道:“我需要借用您魔法工会的传送站,以及需要您能提供五十张初级魔法卷轴。最好可以有几张一级魔法护盾的。” 希西会长的额头上难免青筋暴跳,魔法传送站可是魔法工会最隐秘的设施所在,它所存在的价值完全是在魔法工会中魔法师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保命用的安全通道。这已经属于魔法工会最机密的设施。一句简单的借用,就让希西会长长叹,看来墨湘对魔法工会的机构了解得很透彻呢。五十张初级级魔法卷轴。对于希西来说,难免就有些让他心痛了。对于给与墨湘的帮助,仅仅属于希西会长个人的赞助,而且这也是对于墨家新一代的年轻掌门人的感情投资,这笔钱万不能出现在任何账面上的。 希西会长瞬间心里转了几百个圈。最后咬牙说道:“好,最迟下午就可以使用魔法传送站,五十张初级魔法卷轴我可以立即交给你。” 得到希西会长的答复,墨湘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这位史洛伊特魔法工会会长还是很有油水的呢。看来他在自己身上可谓下足了本钱。当然不是看自己是一名出色的火系魔法师,而是自己身后的庞大的墨家。看在自己是墨家大公子的份上,希西会长做得真是不遗余力了呢。看来爷爷在帝都的地位又有了新变化,局势很不错呢。 “那样多谢希西叔叔了,下午再过来拜访您,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墨湘站起身,用优雅的动作向希西会长告别。 走出史洛伊特魔法工会,阴翳的天空已经开始渐渐的下起小雨,冰冷的雨点打在墨湘的脸上,顺着黑色的魔法长袍滴落脚下。街上已经不见了熙熙攘攘的行人,两边的店铺也陆续的开始打烊了。 抬手想在头顶上张开个空气盾,用来遮雨。但回头一想,这未免太过张扬。口中的咒语片刻停顿了,本来在手中逐渐凝成的透明盾牌一下子消失在手中。狠心招呼了一辆等在路边的马车,飞快的上了那辆马车,片刻消失在这条充满雨气的小巷子里。 ……美丽分割线…… 南麓大街,尽管是在最不好的天气里,依然行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马车上坐着非富即贵,整条街市上,到处充满了流浪者的歌声。街道两面林立各种特色的酒店,茶楼,赌场,钱庄。妓院,可以说:只要你有钱,在南麓大街没有找不到的东西。 在这里的酒店里,你可以寻找得到来至原始森林中神秘矮人部落酿造出来的口味香甜的金苹果酒,也可以品尝到由大雪山深处寻找到的雪莲所制的美味佳肴,你甚至可以品尝到300年前埃尔镇产的苹果酱。只要你有钱。 这里的赌场从不会让你输得没有了坐马车的路费,更不会让你把裤子输掉。在南麓大街,你可以找得到任何种族的美女,无论是充满野**望的半兽人猫女郎,又或者骄傲高贵的长耳精灵美女,抚媚迷人充满有活力的堕落暗精灵女人,当然只要你有钱,你可以享受到各种服务。 就算你在石板路上撒满金币,坐着镶满钻石的龙马车张扬的踩过去。在南路大街上也不会有人高看你一眼,钱在南麓大街上只算最基本的东西。有人说在南麓大街上随便找一个街头宿醉的醉汉,都有可能是身价百万的贵族老爷。 青石板路上马车碾过,马蹄的踢踏声清脆悦耳。墨湘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走进这条街了,如今乘车而来。竟然心底异常平静,以前的事情居然看得淡了,怨恨和愤怒随着时间转轮的转动,。一点点的被时间的转轮碾碎,随着风远远的飘走。从一掷千金的豪门大少慢慢的转变成为默默无闻的魔法教师。墨湘淡淡品味着其中的点点苦涩。想不到如今的自己竟然会如此心平气和的走到这里。看来自己果然如莫拉斯老师所说,成熟多了呢。 墨湘让马车在一座豪华的会馆门口停下,车夫一脸惊奇的看着墨湘,讪讪地接下了一枚银币。飞快的驾驶着马车离开了南麓大街,再不走,恐怕自己这两匹马会腿软瘫在大街上。因为这家豪华会馆的门口。赫然停泊着一排驾驭龙马的金蓬马车,对于普通的古博来马来说,见到龙马只有立刻瘫在地上的份。不过车夫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因为会馆的门牌上是用魔法白银浇注的四个大字“天上人间”。 墨湘身上的法师袍,依然只是史洛伊特魔法学院老师们的制服。不论材料上又或者手工艺方面,绝对称不上一流。但是黑色的长袍,那统一风格的魔法花纹清楚的告诉每个人,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史洛伊特魔法学院的老师。当然所有人也会很清楚的想到,就算墨湘一个月的薪水,也不够在这里吃上一顿饭的,甚至就连坐在大厅里用秘银绘制而成的带有火系法阵纯金餐桌旁的椅子上,只喝上一杯淡淡的魔法泉水,也要三枚金币。被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几乎所有餐桌都安装了用秘银绘制的火系法阵,这种魔法阵只是用来保持餐桌上精美菜肴永远不会变凉。 站在门口的侍者看见墨湘走过来,那种坦然的神态竟然让侍者微微一愣。本想要说的话竟然堵在胸口,墨湘沉稳中带着桀骜的气势,那温和而又威严的眼神让侍者片刻间就知道自己有时候应该适当的沉默一下,真正贵族身上是有一种天然的高贵气质,就像眼前这位只穿着史洛伊特魔法学院讲师服饰的年轻公子,脸上那种淡雅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墨湘只是将魔法长袍里的一只手伸出来,长长的袍袖慢慢的从白皙的手臂上滑下去,露出手腕上颗颗葡萄般大小绿玛瑙穿成的手链。向安静站在一旁的大堂领班经理淡淡地说:“带我见琳娜,或者是洛琪。” 不认识墨湘绝对没关系,这样穿着初级法师长袍的魔法师在史洛伊特城却并不多。 在魔法学院,魔法师工会,法师象牙塔这种地方里,穿着这样魔法师长袍的人所代表的只是普通的助理魔法师,这些人在象牙塔里的身份地位并不高,对于那些侍者来说,谁也不会在乎一个位助理魔法师的内心感受是否愉悦。因为这里是专门取悦达官贵人的场所,这里是史洛伊特城**区中,最有有名气的会馆。墨湘的手腕上带着一串绿玛瑙的手链儿,这些使者不认识墨大少爷没关系,看不起这身魔法师长袍也没关系,但是不认识这串手链,轻慢了手链的主人,那就不仅仅是丢工作的事了,弄不好都够领班经理死一百次的了。 这串手链上的绿色玛瑙是由绝无仅有的深海中拥有一转十七级以上电系魔法师威力的海底魔兽大电鳗身上稀有的魔核打磨而成,这样天生就有电系抗性的魔核也是非常少见的。领班经理只有在这里很少露面的老板娘手腕上见过。而在大堂经理的脑海里首先是那双白皙晶莹如玉,冰肌玉骨几乎白得皮肤下血管都能清晰可见的手臂,那只浑圆润泽的手臂上就带着这么一串儿稀有的手链儿。 谁能想穿着一身价值只有几枚银币的初级魔法师长袍的青年贵族身上会有这样一串价值连城的手链。大堂经理是世界上最擅长经营商铺的半精灵,人类和精灵的混血,这种人同时被人类和精灵世界所遗弃,只能在大陆上居无定所。他们才算是最善于谋生的专业商人。大堂经理稍微吃了一惊,不敢犹豫走上来施礼说道:“您请稍等!” 这时候已经是摆手让远处的一位心腹迅速往楼上送信,自己则带着墨湘慢慢的往楼上走。 整个“天上人间”一共五层,每一层都装修的金碧辉煌,据说这是一座埃提亚帝国风格的建筑,每间拱形房屋中的精美壁画与水晶吊灯,都是千里迢迢从埃提亚帝国运回来的,就算是在埃提亚帝国,这些壁画也都是出至名家之手。非常的具有收藏价值,这些堪称艺术品的壁画,被很随意的挂在走廊的过道里,就让墨湘很想痛扁这家会馆主人一顿的疯狂念头,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地狱人间的顶楼是一座圆拱形建筑,整个建筑完全是用水晶薄片拼成,让这座圆拱形建筑看起来像是一座透明的冰碗扣在房顶上。墨湘走上了顶楼之后,仰望整个水晶顶棚。竟然可以全角度看蔚蓝天空。透过顶棚可以看到外面的蓝天白云的时候,让墨湘有一种自己在苍穹之下。竟然显得无比的渺小。 就在墨湘被这华丽建筑所震撼的时候,从遥远的天边,忽然飞过一只金黄色的大鸟儿,那居然是只成年的雷鸟,这种非常稀有的禽类魔兽在三百年前就已经绝迹,听说只有在兽族部落的帕伊高原深处的群山之中。才能寻觅到它们的踪迹。这种一直以来被称为兽族守护神兽的大鸟,居然在史洛伊特城外的天际飞过,真是非常的罕见,这一刻,让从小就熟读魔兽百科全书的墨湘。震惊不已。 站在“天上人间”顶层的玻璃窗前,整个史洛伊特城的第二街区就在脚下。这间空荡荡的房间的地面是用海音丝斑纹理石铺成,并且经过工匠们的打磨之后,变得像镜子面一样光滑,石板之间的缝隙几乎细不可见。 这样近千平方米的房间内,竟是没有任何的摆设,只有在房间正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帝国宫廷样式的床,华丽的被单上上有着精美的刺绣,床头的柜子上面还摆放着一本没看完的羊皮书,主人也许是担心忘记看到哪页,那本被翻开的书是倒扣在床柜上的,一只普通的瓷杯很突兀的放在床柜上,看到这些熟悉的摆设,一瞬间往昔的记忆就像海潮般冲刷着墨湘的心底那扇大门。 “呵!竟然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墨湘摇头苦笑着自语说。“墨湘,你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哎!” 一位身穿华丽的宫廷式长裙的古典美人就单手抓在银质楼梯扶手上,正要迈步走上来,她的另一只手撩着拖在地毯上的长裙,伸出一条白如骨瓷般细腻的****,脚上套着一只水晶鞋,透过水晶鞋可以看见五个如丹寇般粉红的脚趾头,很是精美。 这位就是“天上人间”会馆的真正管理者,她那双修长的丹凤眼流露着万千妩媚,一颦一笑之间都有动人心魄的魅力,她就像是一只从地狱里出来的魅魔一样,浑身散发着撩拨男人**的香水味,她原本是万种风情的漫步走来,带着万种风情与上位者的自信,漫步款款登上旋转台阶,抬起头看着那位站在水晶玻璃窗前,穿着老学究一样古朴的魔法师长袍的墨湘,双眼中似乎有潭秋水…… 她就是这天上人间的半个主人,她有一个如同罂粟花一样的名字:曼萨。这两个字在兽人语中就是罂粟花的意思,音译过来,用帝国语说出来就是:曼萨。 曼萨在来之前,贴身侍女琳娜和洛琪都是极力的阻拦,当初那场纷乱说不清谁对谁错。但当时身为墨家大少的墨湘被族长赶出帝都,流放于北方城市史洛伊特城,当初曼萨不顾家里的反对,甚至不惜与父亲反目,义无反顾的跟着墨湘来到史洛伊特城。可是,两个人虽然都知道对方身在史洛伊特城。但是这七年之中却不曾见上一面,原本曼萨那颗已经干涸枯竭的心脏,又像是少女时代那样恢复了小鹿般的心跳。 可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感,让自己保持镇定。想象到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了墨湘自言自语,那简单的一句话,那熟悉的声音,让曼萨整个人就像断了弦的琴,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儿,她极力地低下头想用手帕擦拭掉眼角的泪水,避免让人见到她最柔弱的一面。 听到楼梯口传来一连串的响声,墨湘才转回身看过去,恰巧看到一时间跌倒了,并且失态之后准备悄悄擦拭眼泪的曼萨,曼萨已经提着裙子从理石地上勉强的站起来,身后并没有其他的随从。她勉强流出一丝微笑,可是眼圈儿还是红红的。 “听手下人说你来找我?”曼萨说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颤抖,她的手紧紧的握在银质楼梯扶手上,手指的关节因为非常的用力而褪去血色。那种莫可名状的紧张挂在她精美的脸上,她却丝毫不觉。 墨湘“蹬蹬蹬”几步跑了过来,站在眼前个子几乎跟自己一般高的妩媚女人面前,她穿着一套耦合色的宫廷长裙让她姣好的身材尽显无余。墨湘轻轻地伸出双手,样子就像是一位久别之后的邻家大哥哥,那种温和的笑容竟然有些羞涩。 却不知曼萨早已经将任何事都抛在脑后,只是在墨湘身后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她的心就向磁石一样。叛离了她的躯壳,飞到了墨湘的身上。曼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扑到墨香的怀里…… 原本墨湘只不过想对这位就别之后的情人来一个贵族式的吻手礼,可是火辣的身躯像一团紫色的云,一下子扑上来,竟将墨湘扑倒在地上。火辣的吻一下子封住了墨香的嘴唇,墨湘有些贪婪的吸允着甜如蜜汁的柔软嘴唇…… 想一想,墨湘就觉得可笑,自己用七年时间构筑起来的城墙,顷刻间背着投怀的倾城一吻击得粉碎。 怀中的女人纵使被传言中说成多么的风流妩媚,风情万种。传言中说她对待敌人,就如同地狱中的堕落天使一样残忍。可是在墨湘看来,她还是那个在战争学院里,整天拎着一张黑色的蛮牛角弓整日练习射箭的漂亮女生。 两人没有任何话语,只是凝视着彼此的双眼,额头抵着额头,曼萨就像是一只贪婪的母狗,扑在墨湘的身上,用灵活的****舔着墨香的嘴唇…… ……美丽分割线…… 墨湘躺在那张铺着柔软天鹅绒的床上,伸出手将床头柜子上面的那本书拿起来,想不到这本羊皮书的书页依然没有改变,还是翻到了金甲橡皮虫的那个彩页,记得当时自己还用魔法刻笔在上面留下一行小字备注,墨湘顺着彩页向左下角看过去,果然一行清晰的小字映入眼帘。 也许是因为书页从那个时候起就从未合拢过,整个金甲橡皮虫的画面已经变淡,很多色彩都已经褪色,如今看起来更像是一张黑白照片,那种年代感让人有一种沧桑,想到已经逝去的岁月,想到这些年来,只是为了那些可笑的可怜的可悲的决绝的狠话,竟然一直放不下面子将这薄薄的窗纸捅开,而现在只是再见面的时候,仅仅是那么一个平淡的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彼此之间过得怎么样……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本是你竟然还一直都保留着。”墨湘拿过那本羊皮书,放到鼻尖轻轻地闻了一下,正本书都有一股淡淡地清香,看起来书的主人一定是经常捧起来看,可是却始终看不到有翻阅的痕迹,显然书的主人只是喜欢将书抱在怀里,以求安慰。 雪白如粉藕般圆滚滚的胳膊从墨湘的身后被子里伸出来,径直将那本平时被她视若珍宝一样的羊皮书打落在地上,白玉般的手臂如同蛇一样缠绕在墨湘的脖颈上,那种妩媚的脸蛋儿从散乱的长发中露出来,一脸迷醉的驼红色,曼萨微微翘起嘴角,将脸贴在墨湘的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你来了,自然就不需要它了!” 墨湘的心中顿时升出一股暖意,一下子那些对于曼萨的愧疚涌上心头,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曼萨的长发,轻柔地带着歉意地说道:“是我辜负了你!” “你还说,我万里迢迢的来罗兰大陆找你,你竟然忍心将我像一块抹布一样随手丢弃,我真的就那么让你觉得讨厌吗?”曼萨知道眼前眷恋的男人终于算是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幸福挂在脸上的女人总是那样无比的妩媚。 墨湘轻轻地将她脸上散乱的头发拨弄开,看她那美得像是罂粟花一样的脸,爱怜地说:“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我只不过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只要一想起我们在轻语森林探险的那些日子,我就会觉得透不过气来!” 回忆就像是密室里水,再次一点点地淹没了墨湘的身体,他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曼萨扬起梨花带雨地小脸儿有些慌乱的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姣好的身段,这时候的曼萨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天上人间”老板娘的模样,更像是一位刚刚陷入爱河,总会患得患失的天真美少女。曼萨有些委屈地问:“你还想她?” “只是有时候,回想起那些美丽的日子。曼萨,有件事你一定牢牢的记住,小幽是我的妹妹,在我的心里,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一直当她是我妹妹……” 有些话说开了,就有了无限的话题。两个人一直聊到天色转暗,窗外的阴雨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抹金色的阳光撕开云层,将黑色的云描出一道金边儿。 这两个人和其他热恋中的男女没有任何不同,腻在一起的时候,时间久过得飞快。 只有离别的感伤.. 才能敲开那早已封闭了的心门.. 纵使你对他千百个好.. 也只能让他在回忆中.. 唏嘘感叹.. 只有久别的重逢.. 才能抹拭那在心中沉积多年的芥蒂.. 纵使你和我有千百个恩怨.. 也能让岁月中的你我.. 潇洒一笑.. 墨香原本只不过是来这请曼萨帮忙的,为了营救莫拉斯老师,墨湘准备找一些人手来帮忙,并且动用一些自己能够动用的最大力量,但却没想到让那段已经完全枯萎的感情从新生出了枝芽,他和曼萨两个人又重新的走到了一起。 不过这时候,当他将美女蛇一样的曼萨搂到怀里,这件事儿反而不好开口了。 曼萨用手指在他的胸口上画着圆圈,开始探寻他的一切,在奔马学院里每一件有趣儿的事,还有他和他的小侍女念思那些平淡的生活。有时候也会讲讲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讲讲这里的“天上人间”。 当墨湘从天上人间正门走出去的时候,天色早已经放晴,阴云被风吹散,夜幕之上的群星都已经开始暗淡,两轮银钩慢慢爬上夜空,大街上到处都是积水,守在会馆门口的马车见到有人出来,连忙凑上来询问是否能有个生意。却被半精灵人的大堂经理挥手驱散,并将墨湘请进一辆精美的马车里。 墨湘登上马车的时候,还看见圆拱形水晶罩里面,那位万千风情的美丽女人只是披着他那件黑色的魔法长袍,斜倚在楼顶的栏杆上,安静地看着他离开。 墨湘坐在马车上暗暗地想:看来只能去佣兵工会发布一下任务,寻找一些帮手。也许可以去战士工会碰碰运气……(。) ps:  作者的话:至此上帝视角的铺垫已经完全结束,接下来很快进入主角模式。 5.飘在空中的蒲公英 史洛伊特城东侧七区二号城门距离奔马学院最近,从这了走出去就能绕道奔马河的南岸,墨湘准备向魔法学院院长请了两周的长假,可是院长大人此时在妻子和情人之间分身乏术,家庭纠纷已经将那位颇有名望的魔法师折磨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倾听墨湘的缘由,最后没有办法的墨湘只能给院长大人留下一封长信,述说自己需要一次短暂的旅行,然后就带着小侍女念思背着行李扬长而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鼓楼的木架子,射进史洛伊特城里主街的石板上,将整座鼓励影子拉的很长。这是一座颇为古老的鼓楼,年轻的士兵并不愿意爬上破旧的鼓楼,去敲响早晨的暮钟,所以他用午饭上一根儿美味的鸡腿儿,换来了不用爬楼梯敲钟,他慵懒的依靠在台阶的木质扶手上,享受着早晨的阳光。 在一旁,那位老兵径直走上楼梯,那些踩上去“咯吱咯吱”响的木板儿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可是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老兵每天都会小心的观察每块木板,如果有格外松动的,就会从腰间抽出一把锤子,用几根小铁钉修一修,但他很聪明,绝对不会完全的修好,不然每天中午的加餐就会泡汤了。 一只喜欢在夜里才会出现捕捉飞虫的壁虎哧溜转进了墙缝里,老兵正向上爬楼梯的时候,远远地看见第十三街区所在的城门大开,无数列队整齐的轻骑兵们逐一跨过护城河,顺着笔直的大路向东南缓缓而行。这样宏大的场面在一年之中并不少见。只不过平时里,或多或少街区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出。战前的宣传有时候甚至提前半个月就会在各大城门粘贴告示。 最先知道消息的人,就是像老兵这样的城门敲钟人。可是现在老兵除了一脸茫然,只有耳边儿的东南信风呼呼的挂过,老兵抬头看看晴朗的天气,心里诅咒着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那些该死的野蛮人。这几年,那些可恶的野蛮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他们仗着自己跑起来,比古博来马还要快的速度,每年冬天都会跨过白象河,冲进史洛伊特省的腹地大肆掠夺。 而现在。北风军团所在的十三号街区居然有这样大的调兵行动,为什么之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难道说经济掠夺之后,那些背面的野蛮人并没有满足,还要来一次春季的侵略?老兵有些想不明白,明明白象河的河水已经解冻了,这些野蛮人真的敢越过河岸吗? 一支准备充足的冒险团小队,就在迎来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时候,离开了史洛伊特城。 站在鼓楼上的老兵,望着城门口坐在古博来马上的那位魔法师。感觉非常的熟悉,缺一时间无论如何也没想起那个人是谁来,不过这么早就出门的冒险团还真是很少见。老兵双手扶着钟楼的墙垛,伸长脖子向外张望很久。才缩回微微有些发酸的脖子。 这时候,等在钟楼下面的年轻士兵已经显得很不耐烦了,正在钟楼下面双手掐腰向上张望。他头上的钢盔抱在怀里,眯着眼睛用手搭在额头上…… ……美丽分割线…… 昨晚上在佣兵工会旁边儿的酒馆里。墨湘找到了一个名叫“黑雾”的冒险团,据说在史洛伊特省里。这只冒险团有非常良好的信誉以及出色的任务完成率。所以雇佣这么一支冒险团的代价是墨湘这几年全部的积蓄。 幸好墨湘是位高薪的魔法教师,而且平时生活非常的节俭,不然真的谈到金币的问题上,墨湘恐怕腰杆就没有现在这么直了,原本魔法师们对于金币看得非常淡,成为魔法师之后,就很少缺钱。魔法师们缺的是魔晶…… 然而黑雾冒险团能低价接这个单子,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们队伍里的魔法师在上一次任务中受伤,最近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跟随冒险团行动。团长又不想让这些手下,整天都混在酒馆里除了喝酒就是和酒吧里的女人厮混,这时候,恰好有位魔法师来到酒馆雇佣冒险团。两个人只是喝了两杯金苹果酒,就将这单生意定下来。 于是在次日清晨,一队整装待发的冒险团等在史洛伊特城七区二号城门口。团长安格斯带着他的手下们,靠在城墙边儿上静静地等着雇主的到来。 这是一群身材魁梧的北方汉子,他们在北风军团里服过军役,有良好的纪律和职业素养。 墨湘骑在最前面一匹马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魔法师长袍,长袍的外面竟然还套着一件轻便的皮质马甲。腰上挂着那根每天教学时候,都会寸步不离带着的魔法杖。一直以来,墨湘在奔马魔法学院里,都是讲授《魔法基础理论知识》,魔法学院的老师都知道他是一位在魔法公会成功注册的魔法师,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墨湘已经完成了一转试炼任务,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十级火系魔法师。 他的身后跟随着小侍女念思以及水系魔法师苏菲,两个少女骑着来至矮人国度的战斗盘羊,念思的身上穿着一套像是铁罐头盒一样的全覆式铠甲,这身儿铠甲和她萌萌的脸蛋儿很不相称,但是显然小侍女念思已经非常习惯穿着这套铠甲骑战斗盘羊了,现在她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与好奇,就像是一位可以拯救世界的未来战士。 而身边的美少女苏菲的脸色却有些憔悴,虽然用一点点胭脂,让脸色看起来没那么糟糕,可是毕竟她身体受到了空间魔法风暴的波及,现在体内的魔法元素还非常不稳定。她能够得到墨湘的同意,跟随出去营救莫拉斯老师,也是经过一番抗争之后才成功说服墨湘的。能够说服墨湘的理由,就是她是一位合格的水系魔法师。辅助类水系魔法师是在团队里的作用非常大,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战损。苏菲就是用这个理由成功说服墨湘的。 当队伍就快要走出城门口的时候,在城里的大道上疾驰而来三匹黑色脚踏烈焰的黑色战马。这是地狱战马与古博来马的混血异种,据说这种战马稀有程度甚至高于龙血战马,在格林帝国中黑色烈焰战马深受各个贵族们的喜爱,对于这种名马甚至已经出现千金难求的地步。 三匹烈焰战马旋风一样的跑过来,停在队伍的后面,众人这时候才看清马上端坐着三位混身包裹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在奔跑中,疾驰带起的风将锥帽掀开,露出里面一张银色的面具。金色的长发在脑后随风飞扬。 纵使带着一张秘银的面具,那熟悉的味道依然清晰的让墨湘知道,骑在马上的女人是曼萨,就算她遮住那张迷倒史洛伊特城半数男人的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就算她用黑色的斗篷遮住玲珑有致的性感身材,还是让黑雾冒险团那些鲁莽的汉子们长大嘴巴,一脸痴呆像的向这边看过来,他们恨不得冲上来直接将那张照在脸上的秘银面具掀开,看看里面究竟是如何美丽的女人。 苏菲儿。这位格林帝国皇家魔法学院今年最优秀的学生,也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帝都最年轻的女神此刻端坐在马上,竟然被戴着面具的曼萨衬托得黯淡无光。就像是一只青涩的苹果。她也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烈焰战马上的三位女人。 曼萨骑着马笑吟吟地看着墨湘,就算是带着秘银面具,她也有办法能让所有人感觉到她的笑意。她开心的样子。然后用一种充满了魅惑的声音对墨湘说:“你说好了不会丢下我的!” 墨香苦笑解释说:“我就是出去几天,有点事情要处理!” “那样的话。你要带我一起去!”曼萨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说出来。 “求之不得!” 墨湘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原本之前他上“天上人间”,就是想请曼萨的两位侍女琳娜和洛琪帮忙,她们可以说是史洛伊特城中,他所认识的最优秀的暗杀者。 曼萨的两位侍女是非常特别的存在,她们不仅是曼萨的亲随,而且与曼萨之间还签署了灵魂契约。两位侍女从小跟随曼萨一起生活,她们之间的古老魔法契约将三个人的命运紧紧地绑在一起,她们就像是曼萨的替身或者是影子。因为灵魂契约的强大魔法力约束之下,三个人长得几乎是一个模样,无论身材样貌或者声音都一样。当然也有非常明显的区别,那就是当初那位负责帮助曼萨与琳娜、洛琪签订魔法契约的大魔导师,在琳娜的脸上纹了一整副魔纹法阵,但身体上去没有任何痕迹。而洛琪则是全是几乎都是魔纹法阵,唯一没有纹身的地方只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这就是两位侍女与曼萨最大的不同之处,而且那些魔纹法阵虽然毁掉了她们的容貌,却是给她们带来了强大的力量,她们是与生俱来的强大的暗杀者。 就这样,这支队伍就又增加了三名成员,顶着晨露沿着苏菲来时的路一直向东南方向走去…… ……美丽分割线…… 景月.爱丽带着她的警卫团从史洛伊特城出来三天了,在出发前她甚至没能去医院看一眼妹妹,只想趁着那些凯尔特部落的蛮族战士还没有在史洛伊特省站稳脚跟,就将他们赶出格林帝国的北部版图。 可事情并没有预期的那样顺利,警卫团的战士们在这三天以来,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劣势之中,在山野丛林之间,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更像是此地的主人,他们利用各种地形上的优势与警卫团的战士们周旋,搞得三天时间里,景月爱丽甚至连对手的底细都没有查清,最严重的事情就是埃尔城方向,一连三天警卫团都没收到任何消息。 像是有一双藏在阴影中的大手,悄悄地蒙上了景月爱丽的眼镜,这种局势非常的不妙,直觉告诉景月,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正在虎视眈眈的瞄准自己,准备在自己最松懈的一刻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吞下。 如此不计后果的封锁消息,面对五千警卫营战士能做到将埃尔城方向的信息全部封锁掉。看起来那股力量之强大,绝对超过景月爱丽五千警卫营数倍。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发往史洛伊特城的求援信就应该到达了。那边北风军团最快的应急预案启动,也至少要今天早上才能出兵支援。 大帐中央放置一座魔法沙盘,这是史洛伊特城周围山势地形全息影像图,这种非常高端的魔法物品只有那些精通魔法的精灵族法师们,才有此天赋制作出来。这幅全息地图也算是景月的私有物品,只有像爱丽家族这种底蕴深厚的世家贵族才能够拿出这样的魔法物品来。因为在格林帝都建立的数百年以来,爱丽家族一直是北方大省史洛伊特省的真正霸主。 景月身穿着秘银打造的骑士铠甲,腰上挂着一柄细剑,身后的红色披风随意的搭在椅子上。她单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正凝神注视着不远处的全息地图,久久沉默不语。一群参谋与各营的长官们正在围着地图纷纷展开讨论,所有人都能感到营帐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斥候营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传过来?”景月抿着小嘴不满地问道。 众军官们对于这位喜欢暴力手段的女长官还是十分敬畏的,无论是她的出身或者自身实力以及谋略手段,都是在年轻人之中出类拔萃,唯一性格上的缺陷就是没有丝毫的耐性,以及像火山一样的脾气,而这位警卫团目前最高的长官偏偏还是爱丽家族的长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景月爱丽将会在老华尔退位之后正式接掌史洛伊特城,成为北方最重身份史洛伊特省第一位女公爵。 这时候,斥候营的营副立刻从人群中走出来。低声在景月身前说:“这次是营长大人亲自带人去前面探听情报,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景月爱丽冷着脸并没有说话,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斥候营营副已经额头上渗出汗水来。心中不免抱怨营长大人一番,这位营长大人也是奇葩。担心挨骂宁愿亲自带队冲进敌方战区,也不来参加警卫团今天的早会。反而将自己的营副推上前台。 景月烦躁的挥挥手,让这位小心翼翼的营副退下去。 一定是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让景月有一种如影随形的感觉,就像是身后总有一个人能够窥视到自己的一切,就算吃饭、睡觉、洗澡都会让景月非常的不舒服,就算明知道自己的贴身侍女一直守在身边,无数次的确认周围并没有人,可是那种感觉依然非常强烈。 那种滋味让景月莫名的烦躁,她轻轻地抚摸着身侧的佩剑,想让自己保持仅有的冷静,战斗才刚刚开始! ……美丽分割线……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有一种非常孤独的感觉。 就像是黑夜里站在屋顶上的孩子,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和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却有一种置身于景色之外,我就是黑夜的一部分,那些繁华的景色都不属于我,我就是阴暗的一部分,我甚至害怕见到白昼里的阳光,只敢在夜幕来临之后,才会从窝里转出来,就像是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小心翼翼的活着。 是的!我还活着。 那种心情就像是随风飞翔的蒲公英,飘到哪里,哪里就是自己的家。 果果姐已经离开了有五个年头,这些个****夜夜以来,除了想念没剩下别的。追寻着她的足迹,来到了她生活的城市,沿着铺满青石板的大街小巷试图寻找她生活过的影子,去过她小时候就读过的魔法学院,看到了院子里那片淡紫色的丁香花。去过她家的那所临街的房子,坐在她家边上制皮店铺的门口,静静望着她跟我说过的那扇窗子。 眼中模糊的看见她的笑脸就浮现在每条街道的尽头,她微笑着指着温馨的小城,就像是对我说:“嘿,嘉,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快来这边看一看,这座小城多么美丽!” 仿佛看到她出现在魔法校园的丁香花丛后面,她正弯下腰探出身体轻轻绣着馨香扑鼻的丁香花,藏蓝色的魔法学院校服的后襟翘起,露出后腰一片白腻的软肉。 静静地坐在制皮铺子门口的石阶上,静静地闭起眼睛聆听着她站在家里窗前轻轻地哼唱着歌曲,那优美醉人的旋律让我不忍离去,曾多少次想偷偷上楼,看看她住过的房间,可是双脚就像是有一副沉重的枷锁,不仅仅锁住了我的灵魂,还将我与那间屋子的距离永远的锁住。 那年夏天,我沿着奔马河一路向东走了两个月,就像是一只孤独的流浪狗,才狼狈地走进了这座温馨的小城。 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市政大厅办理了一份居住证明,只要能够在这住满三年时间,我就会自动成为埃尔镇的合法市民,而此前我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流浪狗,就像从其他地方逃过来的那些难民一样,每天会接受政府发放的救济粮,那是和奴隶们吃得没什么两样的地薯。当然,但凡双手由劳动能力的流浪者都不会去领取那种食物,就仿佛吃一根地薯,身体里就会永远打上奴隶的烙印一样。他们宁愿去翻垃圾堆,去乞讨,甚至去偷窃。 这些难民是周边地区的逃荒过来的,格林帝国事实上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安定,至少在北部的绝大多数省份,每年冬天依然会受到冰雪苔原野蛮人部落的侵袭,他们会过来抓奴隶。会将那些农舍拆掉,牛羊与男人们带走,但凡有反抗的就会遭受惨烈的屠杀。很多人都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家园,躲进这些拥有城墙保护的城市中来,他们几乎一无所有。 我跟他们不同,我并不贫穷。我甚至将果果姐的那只魔法腰包埋在奔马河边一处山石下面,我可不敢腰上系着一件魔法物品,堂而皇之的走在埃尔镇的大街上。果果姐的腰包里有一堆像核桃一样的魔核和几本羊皮纸的魔法书,这些是果果姐留下的财产。 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去埃尔镇的邮局,以果果姐的名义将那些魔核寄出去,地址是她家,我记得果果姐说过她有两个妹妹。 不久之后,在次月月初去市政厅签到的时候,被通知有人愿意领养我,而我如果没有合法的监护人或者是足够的理由,那就必须在这些家庭中选择一个。(签到这为了证明流浪者们在小城里居住) 在埃尔城,男孩子总是会比女孩子少很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就是那些冰雪苔原的野蛮人抢走的都是男性,其中包括男孩子,在他们眼里人类只有男性才能够勉强拥有下矿井挖矿的体力,只有那些男性奴隶才有力气干活!另外就是格林帝国的募兵制度,所有格林帝国的男性在十六岁之后,都需要服兵役。 普通家庭往往会让家里的男孩子年满十六周岁,就去北方军团服兵役,北方军团因为负责抵御北面的野蛮人部落,每年的战损都非常大,最容易死的就是这些新丁,老兵们称这些人为炮灰。只有服过兵役之后,活下来的才会成为家中的顶梁柱,娶妻生子。 贵族家庭却是恰恰相反,因为家境殷实会送男孩子们进入战争学院学习战斗技巧,一旦在学院中顺利的毕业,在二十二岁服兵役最后的期限之前,能够拿到战士工会一份正式战士身份的资格证明,进入军队之后,就会直接成为士官,起码不会被当成炮灰。甚至有些贵族家庭为了血脉的延续,会在年轻贵族参军之前让他们提前成婚,留下血脉。 这样的制度也造成很多普通家庭没有男孩子的情况,很多家庭都希望能够领养一些孤儿,而正是这种情况造成现在这幅局面,我竟被人领养了。(。) 6.被人遗忘的角落 那是一条干净的长街,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埃尔城中的房子多数为砖木结构,这里的居民喜欢将房子盖成拥有红色的外墙、尖尖的房顶、漂亮的阁楼,就像是一栋栋临街而立的小别墅,后面还有一个并不算大的小院子,院子里面种植着一颗柠檬树,上面挂满了非常小的青涩果子,看起来柠檬树上的那些花也许是刚刚凋谢,我的养父母就住在这里。 我喜欢房子里古香古色的胡桃木家具,我也喜欢那些雕刻着花纹的玻璃窗,我甚至很喜欢那个窗明几净的小阁楼,还有那种充满了香皂味道干爽松软的小床。可是我真正选择这里的原因,却仅仅是这间小阁楼刚好可以看到果果姐家的那间别墅。 养父的名字叫莱恩特,他是位教授剑术的教师,在埃尔城中一所叫做斯坦斯战争学院教授剑术,他是一位性格非常温和的人,拥有一头金发,整日都会穿着作训羊皮紧腿裤和绣着花边儿的白色衬衫,胡须打理的非常干净。除非上课的时候,否则他很少佩剑。他对我说直接叫他名字就好。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养母名叫芬妮,是一名仲裁所的法官。不过我看她更喜欢在家里面做做家务,她煎的洋葱饼味道非常的棒。他们并不是贵族家庭,只能算是刚刚达到富人层次的普通家庭,因为两个人都有非常体面的工作,每月的薪酬也是颇丰,生活条件非常宽松,具有收养人的条件。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收养我的原因。说起来他们之所以收养我,并不是因为他们曾经失去过儿子这类的事儿。而是因为他们有个女儿名叫特蕾西,比我大三岁。目前在斯坦斯学院里读书。格林帝国的法律要求帝国女性在二十五岁之前,需要嫁人,否则就算是触犯法律。因为格林帝国普遍面临着男少女多的尴尬境地,这导致很多家庭的女孩子们很难找到合适的伴侣嫁出去,即便嫁出去也并不容易拥有一个幸福的婚姻。 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考虑,他们竟然很奇葩的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也是身为仲裁所法官养母芬妮想到的,就是收养一名孤儿,从小就开始培养他优秀的品德以及良好的教育。另外这样又可以和特蕾西从小一块儿长大,建立良好的感情基础。也许以后女儿就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后半生。当然,这需要我能够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事实上,这位便宜姐姐并不喜欢我,反而她总觉得我分走了一半父爱与母爱,视我为生死大敌。特雷西的剑术非常棒,这点得益于养父莱恩特,她的性格却更像养母芬妮,性格内敛但却又很有自己的想法,她平时喜欢坐在阁楼的窗前看一些《骑士游记》之类关于冒险方面的书。不过她却从没有过要出去冒险的想法,她有自己的朋友圈,很介意朋友们认识我,对于我总是闭口不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我就像是一只笼子里的鸟,平日里除非芬妮很正式的邀请,否则我宁愿将自己关在阁楼的屋子里。一呆就是一整天。对此莱恩特和芬妮很是担心,他们认为我性格有些内向。也许是早期家庭的变故造成了轻微的自闭症,他们时常鼓励我多出去走走。跟街上那些孩子一起玩儿,可就算在街上,我也只是喜欢站在路边安静的看着那些和我同龄的孩子,那些游戏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无聊。 每年的十一月,这是格林大陆春季来临的时候,我都会背着行囊做一次小小的旅行,我会沿着白象河一直向上游走,在史洛伊特城附近河道的三岔路口,转路沿着奔马河逆流而上,一直走到帕伊高原群山脚下的百瀑崖,站在如同从天空中笔直倾泻下来的玉带。 第一次旅行的时候,让莱恩特和芬妮担心了好久,第二次的时候,芬妮在我临行前无数遍的叮嘱让我真的非常感动。莱恩特甚至还专门抽出时间来,让我学习一些剑术。他觉得魔法觉醒仪式上觉醒魔法池,固然是好,但毕竟是千里挑一的事,没有觉醒魔法池,那就去战争学院学习技战术,也许跟特雷西选择同一所学校是不错的主意。 已经是来到埃尔城的第五个年头,这次背着旅行兜从埃尔城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门口玻璃窗里芬妮担心的眼神,她最近越来越感觉到忧虑,随着我们相处得越来越久,彼此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她就越来越担心某一天也许我会不辞而别,她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当我转头向她挥手告别的时候,她还能面带微笑地向我点头,我知道砂纹玻璃窗里面的她一定双眼含着热泪。 我对自己说这次一定要快去快回,免得让芬妮担心。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年春天快要过去的时候,总是要来一次这样的旅行。也许是让那些记忆深深的刻印在脑海里,我自嘲的想着:也许在想有一天会忽然之间与果果姐在百瀑崖下重逢。 ……美丽分割线…… 从埃尔城出发沿着白象河一直向西北走,延绵几十里的群山中有一片被世人所遗忘的角落,这里被人们称为:诅咒之地。 这里长满了连黄羊都不喜欢啃食的泛着幽蓝色斑点的杂草,枯萎无叶且能够吸食人畜鲜血的吸血树,浑身上下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燃尽果树以及其他的一些变异植物。这里的植被非常的特殊,有很多植物一旦误食之后都会使人染上一些怪病,据传说几万年前,曾经有一位来至于地狱魔族的强者死于这里,他的身躯化成了延绵几十公里的群山,他的血肉滋养着这里的土地,让原本富饶肥沃的山野变成不毛之地。这里以及周边地区并不适合人类生存,所以这里几乎快要被附近的人们所遗忘。 四年前。我意外的沿着奔马河闯进这里,才发现这里与其他地方并不一样。这里的土壤是黑色泛着油光,一脚踩下去。土壤里就好像能够渗出油脂一样。这里的植物对我来说非常的新奇,大多数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物种,老库鲁的羊皮卷轴植物百科全书中,对这些植物几乎没有任何的介绍,因此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觉格外的好奇。 每年出来旅行的时候,我都会在这里逗留几天,研究这里的新物种。 这这群山的深处,有一座废弃的古堡,事实上这座依山而建的古堡庄园并不算大。只不过在我发现的时候,看起来已经废弃多年了。我曾向诅咒之地外面的居民打听过这座古堡的事,很多人都并不知道它的存在,而且这里附近的居民对于诅咒之地非常的畏惧,认为牛羊吃了诅咒之地的牧草就会发狂而死,一般很少靠近这里,所以对这里的情况也不太熟悉。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跟着莱恩特到斯坦斯学院的图书馆玩儿,在里面找到了介绍这片诅咒之地的文献。才知道这片地域原本的范围只有几公里大小,经过无数年的演变之后,这片诅咒之地其实是在一点点的慢慢扩大,这不过这个过程非常的缓慢。缓慢到让人们无从查觉。而群山深处的那座古堡,原本是修建在诅咒之地边缘地带,曾经有一些魔法师工会的研究魔法植物与魔法药剂的魔法师在这里居住过。这个城堡就是当初的观察站据点,而且在那以后的近百年的时间里。前仆后继有数十名魔法师先后来到这里,试图解开这里神奇的植物的秘密。想研究并发现这里的植物的一些新的价值,可是很遗憾的说,大多数魔法师几乎都无功而返,慢慢地诅咒之地逐渐的侵蚀了古堡周边儿的土地,让这里越来越荒芜,人迹罕至。慢慢地连魔法师们都淡忘了这里,因此这里才能够有一座废弃的古堡。 然而每一次,这座鬼气森森的古堡都是我驻营最佳的地点,至少这里有一些能够挡雨的石屋,而且野外那些能在泥土中移动的吸血树,并不喜欢来古堡这一带区域,每次我受到那些半动物半植物的吸血树的追击,都会躲到古堡这边来。 这里能够一直让我流连忘返的原因,是这里有让我感觉非常熟悉的燃尽果树,那是一种整棵都在火焰中不断燃烧的大树,燃尽果树并没有树叶,干枯的树枝上就宛如碳化了一般,枝头上还挂满了红艳艳的果实,整棵大树都包裹在蓝色的火焰之中,任何动植物碰触到燃尽果树都会被化成灰烬。 老库鲁曾经猜测我就是因为被吃下一颗燃尽果之后被遗弃的,所以当我发现在这里能够看到这种诡异的植物的时候,就激发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想对这些奇怪的植物研究一下,这些植物显然并不是这里的原生物种,这些奇奇怪怪的植物更像是来至于地狱世界里的植物。 不过这些问题对于我这样的孩子来说,未免太深了一点儿。我曾经在两年前,路过诅咒之地的时候,遇见过一位有趣儿的老头,他的名字叫莫拉斯,他是一位木系魔法师,他最近一直在研究的课题就是《魔法植物与变异植物之间的区别》,为了能够写出一篇优秀的论文,这老头居然已经在这儿呆了大半年的时间,他对我也是非常好奇,我不得不编了一个谎话说自己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走到这里来,开始的时候其实是在追一只野兔。后来,这位老头将我留在古堡里住了一个晚上,并且送给我一些美味的鱼干儿,第二天的时候亲自将我送出了这片诅咒之地,我觉得他是一位非常善良的魔法师学者,后来我再次路过诅咒之地的时候,就没有再见到过他。 这几年,史洛伊特省冬季一直受到冰雪苔原上的那些野蛮人的侵袭,许多城市周围的村落里的男人们都被那些野蛮人抓走,到极寒之地当矿奴。这使得很多乡下的农民们都不得不流离失所,很多人对于史洛伊特省的华尔大公爵都非常不满,认为华尔大公爵也许是太老了。所以才会对于那些蛮族纵容,应该当权的大人物站出来。带领北风军团给那些野蛮人一些教训,让他们滚回白象河北岸去。 更为极端的一些失去家园的人。则是认为既然当权的贵族阶层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安全,那么他们就没有任何理由收税金。这群人开始不断地抗争,他们甚至将史洛伊特城里派出来的税务官杀掉,并且一把火烧掉了村落,躲进山里当起了山贼。 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诅咒之地的那座古堡,已经成为了那些山贼的据点儿,他们确实非常会找地方,估计那些史洛伊特警卫团的人。怎么也不会找到这里来,可是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儿,这里一度被我当成自己的后花园,突然间被人占据了,让我非常的不爽,可我偏偏对他们那些人又毫无办法。 果果姐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我不能在魔法觉醒仪式上觉醒魔法池,成为一位魔法师。那么我到不如就将自己隐藏起来,做名普通人。否则那些窥视我身上魔法天赋的邪术魔法师会将我连骨头渣都一口吞掉,所以我并不打算对付这些可怜又可恨的山贼。 他们就是一群懦弱的人,被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以及史洛伊特城的贵族们欺负惨了。就当起山贼反过头来欺负周边儿那些普通村落里的居民。对于我这样已经正式成为埃尔城居民的人来说,我更愿意相信埃尔镇的警卫营,虽然他们也一样差劲儿。 ……美丽分割线…… 拨开纷乱的杂草。我将头从草丛中探出来,伸手将粘在脸上的草叶儿拽掉。头上顶着一株完整的蓝班草,就像是一只躲在乱草堆里的豚鼠。我的整个身体还都埋在黑泥般的土壤里,虽然身体外面套着一层防潮防水的睡袋,但是这种感觉依然不是很舒服,诅咒之地上泥土的味道很臭,有一种沥青的味道。 看到那群负责巡逻的山贼,鬼鬼祟祟地往诅咒之地的古堡里面走去,我忽然有些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居然会让这些终日躲在诅咒之地中的山贼们这样的紧张?要知道大半个月前,我前往百瀑崖的时候,这些山贼们还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可时隔大半个月之后,这里竟然戒备森严,恨不得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过去。 要知道这里是人迹罕至的诅咒之地,已经快要被人忘记的地方,那些山贼越是如此越欲盖弥彰。原本我是想快些赶回埃尔城,免得芬妮担心我,我想她这些天的晚饭一定都吃得不是很好吧。可是见到那些山贼这副摸样,反而引发了我的好奇,我很想知道古堡里究竟藏了什么,会让他们紧张成这个样子。 看到那群山贼已经走远,我小心地从腰包里摸出一把葡萄干塞进嘴巴里,又灌了一大口清水。葡萄干的糖分含量特别高,是迅速补充体力的佳品。也许这些山贼从来不曾发现过躲藏在暗处的我,但是我这两年以来已经数次潜入古堡之中,对于古堡里面山贼的情况可谓相当的熟悉,说起来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不过他们的首领倒不是一般人,是一位被通缉的魔法师,我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强,不过显然在管理这群山贼的方面,他做的并不好。我只是用两个晚上的时间,就摸清了山贼们的巡逻方式。 黄昏时分,趁着这些山贼换岗的间歇,我在后面侧门那里,偷偷的潜入到古堡。 我轻车熟路的躲进古堡的一处塔楼的鸽子窝里,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若是没有在入夜之前进入古堡,一旦古堡的各个大门关闭之后,普通人是很难潜入古堡之中的,就算我能够攀爬古堡外面如同峭壁一样的石墙,也需要大费周折。 塔楼这里已经很久没有鸽子来过,自从我上次觉得这里视野开阔,又能够遮风挡雨,位置还非常的隐蔽,正巧藏在一处探出来的阁楼后面,我就决定将这里好好的打扫一番,然后放置一些寻常的用品,想不到如今成为不错的藏身之所。 我躲在鸽子窝里昏昏欲睡之际,发现古堡的院落有一些动静,平时这里都没什么人的。 古堡的院子里驶出来一辆马车,一位厨娘打扮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镶嵌着魔晶的魔法杖,被人扶上马车。一位穿着魔法师长袍的人跟在后面,他站在马车前面并没有跟着上车,此时那位厨娘一样的胖女人忽然转回身对那位魔法师说道:“我这次去史洛伊特城,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你好好的看住那个老家伙,千万不要让他跑掉了。” “知道了,卡莱老师。我会按您吩咐做的!”下面的魔法师恭敬地说道。 卡莱夫人眯起眼睛,让肥胖的脸上挤出来一个看起来甜美的笑容,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魔法杖,轻声说道:“很好,这次若是能够成功,我们就不用再呆在这个鬼地方,好了,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该启程了!” 一只猫头鹰从马车中飞出去,消失在黄昏的夜幕中。 而那位像胖厨娘一样的卡莱夫人钻进马车之后,坐在马车前面的御者就挥舞着长鞭,让这辆黑色的马车驶出了古堡,天色昏暗,我看不到那辆马车最终驶向了哪里。 不过我知道了一条重要的消息:果然,这些山贼好像抓住了一位非常重要的人。 其实我只不过是好奇心作祟,想看看古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这些山贼这样的紧张,其实我的正义感并没有达到非要将人救出去的地步,我一个人似乎可以在这古堡之中来去自如,可是我不认为我有能力将地牢里的人平安的带出古堡,话说回来,就是这事儿其实我并不想管,我觉得能力有限,没必要将自己也搭进去。 不过难得塔楼这里又干爽又通风,远比我钻进睡袋睡在野外舒服得多,这里也不用提防那些吸血木,所以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阵女孩儿的哭闹声弄醒的。当时我一个人正睡得十分甜美,似乎还梦见了果果姐骑着马带着我在星湖草原上兜风,可是当我惊醒过来,去发现自己居然只是在塔楼里,四处吹着嗖嗖的冷风,入夜之后吹来的风变得非常凉,让我浑身打了个寒颤。 我嘴里咒骂:该死的山贼,真是一刻钟都不能让人清闲! 抢夺货物和女人什么的,原本是很正常的事儿,可是大半夜的吵吵闹闹的,甚至把我都弄醒了,这就有些过分了。即使这样,我依然没有准备惹麻烦。 可是我躲在鸽子窝里,向外张望的时候,正巧前面的阁楼的窗子被人推开,一位浑身赤*裸的少女从阁楼里面爬出来,她手上还抓着条白色的被单儿,正拼命地向阁楼外面爬。借着皎洁的月色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她光洁的脚趾头踩在瓦片上,被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这时候她正向我这边看过来,而我好巧不巧地正在此时探出头向外张望,在挥洒如雪一样的月光下,我们面面相视…… “莫拉雅儿,你还能逃到哪去?你难道想从这里的阁楼上摔下去,那好吧,我敢保证明天这里所有的人都能看见院子里有一具没穿任何衣服的女尸,呵呵,我想应该也让莫拉斯那老头好好看一看,不知道他会不会很伤心呢?”后面的阁楼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傍晚在院落里与那位厨娘一样的女人交谈的那位魔法师。 我真是宁愿没有听见这句话,或者根本就没有与那女孩儿面面相视!我连忙朝着少女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她这才惊愕的掩住了嘴巴,显然刚刚只不过是将我当成了古堡里负责放哨的小山贼,却没想过我居然跟她打一个手势,这样说起来……那位被叫做莫拉雅儿的少女掩住了嘴,那惊讶的样子却挂在了脸上……(。) 7.生来不怕火的少年(上) 皎洁的月光洒在诅咒之地的山岭之间、洒在古堡每处屋檐的瓦片上、洒在长满蓝斑草的庭院里,就像是将这所有的一切铺上一层白霜。山间夜晚的凉风格外的湿冷,那少女披散着一头乌黑的秀发,那副雪白而成熟的**在如雪的月光下,就像一尊玉雕一样泛着晶莹的光亮,她下意识的将被单遮挡在胸前,慌张地转头看向身后。 这时候,从阁楼的窗边探出来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消瘦金发年轻男人,他身上的魔法长袍的纽扣已经解开了,敞开的衣襟下面露出排骨一样的瘦弱身材,他的手慌乱地扣着纽扣,另一只手上拿着根魔法杖,怒气冲冲的指着跑到外面被喊为莫拉雅儿的少女。 莫拉雅儿像是知道金发魔法师将要施展魔法,偷偷地向我这边瞄了一眼,狠下心咬着牙纵身从屋顶上向下跳,下面是古堡的院落,院落中央是一块儿长满蓝斑草的草坪,草坪的四周是用青石板铺成的环形小路,如果真几十米高的阁楼屋顶跳下去,无论是摔在草地上或者是石板路上,几乎都难逃一死。 我有些佩服这少女的胆气,居然宁愿死也没向我求助,宁愿死也没将我的位置暴露出来,可越是这样我的心就越不舒服,就好像莫拉雅儿此时的死,我会觉得跟我多少有一点关系,我其实应该站出来,救他的,所以我有些后悔了。 这时候一点白色的星芒从金发魔法师的法杖上飞出,在空气中瞬间化成一条白色的丝带,将少女捆得如同粽子一样,又像是吊在丝网上的一只飞虫,被蜘蛛用丝线缠绕得紧紧的,挂在瓦沿儿的边缘。如同钟摆一样不停地晃荡。 我的心稍安,但是心中燃起拯救少女的想法,却始终无法熄灭。 金发魔法师正是傍晚时候送走卡莱夫人的那位,他小心翼翼地从阁楼的窗户上爬过来,得意忘形地趴在屋脊瓦沿边缘,对着吊在半空中的莫拉雅儿说道:“哈哈。你最后还是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的,可爱的雅儿!你看,没有了魔法力,你和那些站街女没有什么不同,你倒不如乖乖的取悦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对你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你在学院里的时候,不是一直很喜欢我的吗?” 那条魔法形成的绳索是真实存在的,魔法师伸手握住挂在瓦沿上那一端的绳子。竟然能够费力的将莫拉雅儿拉上来,让我大开眼界。 看到一点点的被拉回来,莫拉雅儿又羞又恼地说:“无耻之徒!你终有一天会遭受魔法反噬而死!放开你那肮脏的爪子。” 这些声音惊动了四周巡逻的山贼哨兵,庭院的草坪上跑过来几个穿着杂乱破旧皮甲的山贼,径直的来到了金发魔法师所在的屋檐儿下面,借着月光向上看去,竟然发现一位半裸的少女被吊在半空中,让这些山贼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嚣着跑过来。 更有几位站在莫拉雅儿的脚下,仰起头开始肆无忌惮的对莫拉雅儿品头论足。 “看什么看。快滚,滚滚滚!”金发魔法师显然有些不愿意让这些山贼看到这场面,直接变脸对下面那些山贼骂道。 显然那些山贼非常畏惧这位魔法师,见到魔法师发火了,于是就开始解释说:“史宾杜大人,我们听见不寻常的响声。过来看看有没有特殊情况,这么晚了,打扰阁下休息了。” “晚上有点响声不是很正常嘛?你们只要将古堡各个大门守住,难道还会有人从峭壁上爬进来?还不快去给我守门,今晚要是放进一只苍蝇进来。明天早上你们谁都别想吃早饭!”金发魔法师史宾杜呵斥着那些站在下面对着莫拉雅儿揩油的山贼。因为精神不太集中,手里一滑,没有握住手里的魔法绳索,本来就快要被拉上来的莫拉雅儿瞬间滑下去,又被吊在半空中,惹得莫拉雅儿连声尖叫。 金发魔法师史宾杜花费很大力气,眼看就要将莫拉雅儿拉上来,却因为自己说话时候大意,前功尽弃了。恼怒地对下面那些山贼大吼道:“赶紧滚!” 那些山贼见到史宾杜真的恼怒,都屁滚尿流的散掉了。 而我却趁机顺着阴影从塔楼上滑下来,在这样朦胧的夜色里,“暗影斗篷”可以让我完全隐于黑暗之中,我悄悄地来到史宾杜的身后,慢慢浮现出我的真身。我好奇的蹲在他的身后,看到莫拉雅儿再一次被史宾杜拽上来。这位年轻的金发魔法师这时候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他瘦成排骨一样的小身板,将身材丰盈的少女莫拉雅儿拉上来,确实要花费一番力气。 莫拉雅儿像是一个粽子一样,从瓦沿底下被拽上来,看到我居然就站在史宾杜的身后,立刻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心说:糟了! 果然史宾杜察觉身后有异常,猛地转头向身后望,我不敢在犹豫,贴着史宾杜的身体将狼牙匕首狠狠地捅进史宾杜的胸口,然后一只手就将这位瘦弱的魔法师揽在怀里,单手紧紧的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另一只手还要死死地拉住莫拉雅儿的魔法绳索,用力一提,将她拽到屋顶上来。我担心史宾杜一旦无力控制那根魔法绳索,莫拉雅儿失去绳索的保护,就会直接摔到下面的院子里,所以第一时间,使出全力将她拉上来。 史宾杜还在我的怀中挣扎,我真不知道他这二十几年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面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的一只手臂,居然无力挣脱,好吧!带毒的狼牙匕首插进他心脏已经让他频临死亡,他只是在做无用的挣扎。 史宾杜的双腿不停地乱踢,将四周的瓦片踢落到院子里,一时间“噼里啪啦”的连成一片响声,可是那些被骂的惨如狗头人一样的山贼们,这次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拉雅儿像蚕蛹一样顺着瓦缝躺在屋顶上。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和史宾杜搏斗,丝毫没有觉察自己身上那条魔法绳索在慢慢地消失,被剥成白羊一样的身体彻底裸露出来。 我此时已经腾出手,将插入史宾杜心脏里的那把狼牙匕首拔出来,再一次从他的下颚贯脑而入,这种熟练的杀人手法是在帕伊高原上。看那些拉伊图部落兽女战士宰杀魔羚羊时候学会的,对人使用更是非常好用。 这一系列的事情只不过是集合呼吸之间就完成了,史宾杜的身体慢慢的开始变冷,双眼的瞳孔慢慢地放大,整个人从我的怀里往下堆,我知道他大概已经死透了,于是将狼牙匕首在他的魔法师长袍上擦干血渍,插回刀鞘里。再用双手插进史宾杜的腋下,将他往阁楼里拖。鲜血从史宾杜的胸口不停地涌出来。顺着屋檐向下滴答滴答的流淌。 死人非常的重,屋顶本来就有很大的斜坡,我根本没有办法抱着他走回阁楼里,只有拖着史宾杜的身体在屋顶的瓦片上滑动,这难免会有一些声响出来,我担心将古堡里的那些山贼惊动了,想要逃跑肯定是需要费一番周折,就停了下来。 而这时候。莫拉雅儿从屋脊上爬起来,弯下腰双手抱住史宾杜的双腿。我们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合力将史宾杜抬进了阁楼里。 我气喘吁吁地坐在阁楼的地毯上,毫不在意身边还躺着脸色铁青的死人史宾杜,随手扯下窗帘儿将靴子上的血渍擦拭干净,从腰包里掏出水囊狠狠地喝一大口水,然后用剩余的水洗了洗手。 一旁的莫拉雅儿则是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飞快地穿在身上,这一切丝毫没有避讳我的意思,看到我从腰包里掏出水囊,还惊讶的问我:“魔法腰包?” 我疑惑地看向面前正在系胸前衣服纽扣的莫拉雅儿,眼里的意思是在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莫拉雅儿忽然问我:“你认识我?” 我摇摇头。看看她清秀的眉目,眼前的少女确实有自信的本钱,身材也是很不错。 但她又不甘心的问:“那你认识我父亲?是他的学生?你是来救他的?” 我又摇摇头,我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哪里会有老师! 她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又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我打断。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我害怕她说出来之后,我难以拒绝,见她已经穿好衣服就站起来对她说:“别误会,也不用感谢我,事实上并不是我救了你,我其实已经谋划很久了,这些外来的家伙侵占了我的家……” 我站在阁楼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在莫拉雅儿迷惑的眼神中指着房间中的一切,开始跟她解释道:“这里原本是属于我,可是前年的时候,忽然就被这群外来的家伙占据了。我当时身体弱小,没办法反抗,这才一直忍到现在。你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刚好在我要对这家伙开展报复行动的时候,出现了!” 我伸出手轻轻,趁着莫拉雅儿还处于震惊之中就地握了一下她柔软的小手,然后又继续说:“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你,要不是有你,我真的很难对付他,毕竟他是一位魔法师。” 然后说完,我低下头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转身非常熟练地拉开房门,向外面走去。 这几年的时间里,我的身高突飞猛涨到一百六十多公分,看起来更像是即将参加成人礼的十五岁少年,显然在帕伊高原上的生活让我拥有了非常好的体质,也许是我身体内血狼族的血脉,让我的身体看起来更像是狼族兽人,照比同龄的孩子高大许多。 我以为这样随便一说,就能唬住面前的年轻女孩儿,可是没想到她见我向外走,却依然紧紧的跟着我好奇地问:“这里不是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里那群魔法学者搭建的观察站吗?怎么它有了新的主人?你一直住在这里?你一个人在诅咒之地怎么生活的?” 她根本就不像是一名被劫持的女人,否则绝不会这样喋喋不休跟着我谈论这些,按照我的想法她应该是六神无主慌张的想办法逃离古堡,或者是想办法拯救同伴才对。然而她却毫无意义地跟在我的身后,跟我谈论起古堡的来历已经我的来历。 我沿着古堡阁楼的旋转楼梯,单手扶在螺旋形木质扶手上,步伐轻快地向下一路小跑,身后的莫拉雅儿居然也毫无畏惧的跟随我一路向下走,我心说:你就不担心忽然遇见某位山贼,把你再次抓起来。尽管我心中有种种疑惑,但是为了甩开这个大麻烦,必须装成对这个古堡非常熟悉的样子,我走到楼梯的转角,打算推开对面的木质大门走进去。 其实说起来,我也不知道门里面会有什么,但是我必须要让少女觉得我对古堡是非常熟悉的,因为我刚刚夸口说这里是我家嘛! 可就在我刚要推门而入的时候,身后的少女莫拉雅儿却飞快的冲上来拉住我的手,瞪圆了美丽的眼睛向我眨了又眨,然后带着促狭地笑意,抿着小嘴用白葱一样的手指,无声的指了指旁边角落里阴暗处的一扇门,示意我去那里。 我疑惑地跟她推门走进去,竟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件装杂物的房间,房间只有两三平米大,又堆放着很多杂乱的木箱,角落里还有一架直梯,让这个房间更显拥挤。她却毫不介意的将我挤在里面,并将整个身体都压过来,柔软的胸脯紧紧地压在我的身上,那份绵软的感觉让我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诱人的粉嫩嘴唇带着馨香气息贴在我的嘴唇上,微微湿润的嘴唇有一条灵活的小舌在我嘴唇上****了一下,就犹如蜻蜓点水一样轻盈,然后飞快的跟我拉开距离,圆圆的大眼睛盯着我,她微微咬了一下嘴唇说:“喂,帮我一个忙好吗?” 我此刻还在回味刚刚的那一个吻以及她柔软的嘴唇,根本就毫不在意她究竟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我此时的感受,那香艳的一吻让我有点飘在云端的感觉。 “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小忙,那么你会拥有一位魔法师身份的情人,并且我绝不会先提出分手,若你不相信我们可以签订一个魔法契约!”她贴在我的耳朵边对我说,在这个世界里魔法契约是非常神圣而且具有极大约束力的。 她原本长得有那么一点儿清纯的味道,皮肤很白,眼睛也很大,这时候刻意地让自己有一些成熟的小妩媚,居然一个吻就能让我怦然心动,想不到她接着对我这样说:“大男孩儿,你想不想体验和魔法师上床的滋味?或许我可以施展魔法在凤冠树顶端编织一个树藤大床,你一定从未体验过那种美妙滋味。或许你还可以向身边的朋友炫耀说,你有一位身为魔法师的情人。我的身体还是干净的,我会想你证明这一点的。只要你能帮我从这个城堡里就一个人出去,我愿意用我的自由换取他的自由!”(。) 8.生来不怕火的少年(下) 她继续跟我说:“只要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并不会太危险!” 我很疑惑,就是莫拉雅儿说她是一位魔法师,可我根本就没看到她使用半点魔法,就算是从屋顶跌下去的时候,也没见她施法救自己。她说她是魔法师,会不会是初级魔法学院里面的没到七级的魔法师学徒,还没有学会魔法技能吧!我这样对自己解释,倒是没有丝毫怀疑过她说出来的话。 可是我还是没忍住这一份诱惑。尤其是带着上辈子记忆的我,被那些傲娇的小娘们劈过几次腿,充当了几次提款机一样的冤大头,然后又要被那些小娘们灌输:这应是你的荣幸,要是没看上你,你连花钱的机会都没有哎!然后跨着奶油小生的手臂扬长而去。 而现在却有位脸蛋儿还算漂亮身材一流的年轻女孩儿愿意当我的情人,就算她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但这种低姿态就足可以让我浑身热血沸腾,有时候,我觉得只需要说一句话就足够了。见我没有推脱的意思,莫拉雅儿对我献上了一个甜甜地微笑,她就像是一朵黄色的野蔷薇,是那样的娇艳欲滴。 我心说:就单单这场香艳的邂逅就足够了,至于以后,我不会去想那么多。 我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回廊的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们俩屏住呼吸躲在这个储物间里,紧紧地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贴在一起,一直到那个脚步声一点点的消失,才敢大口的呼吸。 城堡里老式的钟摆在“嘀嗒嘀嗒”敲击着自己的节奏。穹顶的吊灯散发着淡黄色昏暗的灯光,楼下的木质方桌上还剩半杯没有喝完的苹果酒。两片干巴巴的黑面包,我拉着莫拉雅儿熟练地穿过长长的回廊。然后问她:“他被关在哪?” 莫拉雅儿偷偷地看我一眼,然后犹豫地说:“地牢!晚上的时候,我就是从那里被带出来的。” 估计她有点担心我听见这个消息之后,会弃她而去,有些紧张地盯着我看。 救人的地点跟我猜测差不多,这座古堡的地牢我是去过的。当时这个已经荒废很久的古堡,已经腐烂不堪,那些破旧的木门已经烂透了,轻轻踹一脚。就会将整扇看起来完好的大门变成一堆烂木头。我自然趁机逛遍了整座古堡。这里最特别的地方,就要数地牢了。 整座地牢修建在古堡下面,规模竟然非常宏达,里面的房间也是巨大无比,我那时候就想这里的地牢可能是给北方那些野蛮人准备的。如今的古堡里面的摆设已经被那些山贼清理了一遍,并且从外面带回来很多的家具,当然还有大量的木门。整个地牢也被重新的清理过。 我们的计划非常的简单直接,莫拉雅儿还是充当囚犯,我找了一根绳子将她绑起来。解开绑绳的绳结就攥在她放在背后的手里,不过那条绳子将她身体上的曼妙曲线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我有些犹豫是不是从腰包里翻出一件斗篷给她披上。 而我则换上了一身山贼的衣物,那个守在回廊里喝酒的山贼已经被我们扒成光猪。并塞进储物间里,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醒过来,不过刚刚我敲在他脑后的那一钉头锤。下手可不轻,这样我就成了押解美丽囚犯的山贼甲。可以名正言顺的和莫拉雅儿进入到地牢中。 过程非常的单调,并且极其相似。几乎所有把守牢门的山贼。看到莫拉雅儿的时候,都是一副色眯眯地样子,就在他们对莫拉雅儿揩油地时候,我站在他们身后,用那柄锋利刺进他们的后心,然后捂住他们的嘴巴。直到他们彻底死去,我才会将那些尸体拖出去藏起来,这时候莫拉雅儿会将现场的血渍稍稍的清理一下。 其实地牢的守卫并不多,不过当我解决掉最后的山贼守卫之后,进入地牢中才发现为什么这里的守卫这样松懈,那是因为几百平米宽阔的地牢石板地面上,竟然有一座六芒星型的巨大图案,整个图案居然是用浸泡过尸火油的麻绳摆出来的,地牢的空间里弥漫着刺鼻的尸火油的气味,这气味我居然是那么的熟悉。摆成六芒星阵一样的麻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燃的,这时候火焰烧得正旺,约有一人多高,在地牢中形成数道纵横交错火墙。 我知道,这些火墙没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熄灭。那微微泛着尸臭的气味,让我知道这些尸火油都是用帕伊高原死亡沼泽上那些沼泽僵尸提炼出来的,随后我又看见摆在地牢门口的那几只装尸火油的铁桶,那熟悉的锻铁工艺以及铁桶的形状清晰的告诉我,这绝对是采掘场主霍森斯的杰作,没想到他真的将尸火油卖到了格林帝国。也不知道现在阿兹的境况如何,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透过火光,依稀能够看到,火墙对面地牢的尽头木架上,绑着一位面容苍老的魔法师,他的身上已经有很多血渍,还有一些鞭笞的痕迹,看起来受了一些苦头,这时候头垂下来,像是睡着了一样。他的双手双脚被绑在十字形的木架上,这本身就是非常残忍的刑罚,绑的时间久了,受刑的人身体各处的关节就会因为自身的重力,而变得脱臼,剧痛无比,全身使不出一丁点的力量。 莫拉雅儿看着眼前一片火海,露出了满脸的绝望。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把守莫拉斯的居然不是任何的守卫,而是拼成六芒星阵的火墙,无论从哪个方向上穿过去,都需要四次穿越火墙。没有任何取巧的可能,抬头看了一眼地牢的顶棚,没有任何的借力点,寻常人根本没有办法攀爬。整个地牢里的温度已经非常的高,离六芒星火阵十来米远,就能感觉到脚下的石板地面传过来的温热。 这时候。她看到地牢的墙角放着桶清水,连忙跑过去拎回来。我还在望着另一边儿的油桶发呆。没想到莫拉雅儿并不知道尸火油的特性,直接将一桶水浇到火墙之上。没想到火焰非但没有被浇灭,而且遇到水之后,竟然火苗一下子窜起老高,那些清水落到浸满尸火油的麻绳和地面上,超高的温度迅速让那些水化成蒸汽,那种瞬息之间的转化过程,让那桶清水就像炸药一样,直接让那处火墙中的火焰发生了爆炸。 那些飞溅出来的火焰差一点就沾莫拉雅儿的身上,那些尸火油一旦粘在身体上。除非将那处肉剜掉,不然的话是很难熄灭。 “呜呜呜,我要怎么办!”莫拉雅儿竟然不顾地上燃烧的炙热火焰,瘫坐在地上,一下子的绝望让她坚强的心彻底崩溃,原本为了里面那个老人不惜毁去自己的后半生,也要拼着命救出来,可是在希望之芽刚刚从土壤里钻出来的时候,六芒星型的火墙矩阵就像是冰雹一样将那棵刚刚出土的充满希望的小苗彻底击碎。 我连忙跑过去。忍着一股股热浪将她从火墙边上拖回来,这时候她的头发都被热气烤得微微卷曲,火墙对面木架上的老人像是听见了这边的哭泣声,从昏迷中慢慢地醒过来。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昏迷,那样做只不过是能够尽可能的节省力气。 “雅儿,能走就快走。去史洛伊特城里的奔马魔法学院找一个叫墨湘的魔法教师,我和他还有一点师生情谊。也许他能够有办法救我出去,别在这儿哭泣。莫拉斯的女儿是学会如何坚强的。”那声音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变得有些颤抖,但是依然沉稳有力,看来那老头虽然吃了一些苦头,但是精神还不错。 莫拉雅儿此时正眼泪横流,但是听见了莫拉斯的话语之后,竟然慢慢的平静下来。 而我站在一旁,叹一口气对自己说:忍一忍就过去了,又不是没有被烧过,这火看起来虽然猛烈,难道还能比燃尽果的火毒更炽烈?把那老头救出来吧!毕竟曾经这位善良的魔法师学者对我是那样的友善。 这几年中,我依旧会在没人的时候,练习“抗魔术”,此时我的“抗魔术”已经达到中级。而且还会持续将魔法力消耗一空,增强“暖气”熟练度。如今的“暖气”已经匪夷所思的达到二十九级,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三十级,恐怕历史上的那些魔法师们,也从没想过有人会将“暖气”魔法修习到这种程度吧。那些寻常的魔法师,永远没有机会将“暖气”修炼到这么高的程度,其实是因为两个原因:第一,就是暖气的熟练度只有在魔法力彻底枯竭的时候,才会滋生。一般对于魔法师来说,每一次魔法枯竭都会对自身的魔法池造成一定的伤害,得不偿失。第二点,普通魔法师的魔力池的魔法力容量非常多,很难做到快速的将身体里的魔法力消耗干净,而我绝对是这里面的特例。 我在莫拉雅儿惊讶的目光里,一点点的褪去身上的衣物,我可不想穿着那些毛料以及亚麻布的衣物穿过火墙,那些衣服会被火墙点燃,然后贴在我的皮肤上燃烧,而且烧毁了我就没有东西可以穿了。 我将手痛苦的按在额头上,另一只手从地上的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霜冻魔法卷轴,当然这是一张普通的霜冻卷轴,是我在埃尔城的时候偷偷绘制的。没有琪格的特殊乳白墨水,没有了寒冰草,制作霜冻卷轴就像是在画一幅简笔画一样简单,可是那卷轴的威力也弱得不行,昂贵的魔法药水以及魔法羊皮纸,让我只做了三张卷轴,就不敢在尝试了。 想和几张卷轴我又不敢私自拿出去卖,只有第一次试验卷轴威力的时候,使用了一张,剩下的就和魔法腰包放在一起,留到了现在。 我赤*裸着身体,在莫拉雅儿以及莫拉斯吃惊的目光之下,呲牙咧嘴的穿过火墙,当然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事实上,即使我有非常高的抗磨属性,尤其是幼年时期被燃尽果的火毒反复的折磨了很多年,身体里的抗火属性更是飙到了一个极点,可是在穿越这道尸火油形成的火墙的时候,我还是被烧得死去活来,浑身生满了水泡儿,脚底板儿就像是被烤熟了一样,散发着烤肉的香气。 可是我从火墙里,若无其事的钻到对面,一只手上攥着那卷霜冻卷轴,身上已经冒出焦糊的味道来,莫拉斯惊讶的看着我竟然真的走过来,也是一时间变得目瞪口呆。 我随手撕下身上那些死皮,强大的“自愈”能力已经在我被烧熟的肉皮下面,重新生长出一层新的皮肤,随着那些焦糊的死皮褪去,那些粉嫩的肉皮露出来。我慢慢地走到莫拉斯的身前,对他呲牙笑了一下,然后说:“莫拉斯魔法师,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莫拉斯见到我安然无恙,也是呼出一口气,叹息着说:“真是一个冒失的孩子,就算你忍受巨大的痛苦走过来,就算是你是拥有兽人血脉的新人类,可是你依旧无法救我的!” 我可不听他唠叨,趁着这个时间,我已经将他双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搬来一个木凳,站在上面掂着脚刚刚能解开莫拉斯手上的绳子,将他从十字架上救下来,他无力的坐在石板上,靠着十字架不停地揉搓着僵硬的肌肉和脱臼的关节。 “纵然你不畏惧火焰,可是我如果穿过这数道火墙,只会变成焦炭。我可不敢像你一样穿越火墙!我的所有魔力都被城堡里的封木系魔法阵禁锢,没办法使用魔法!”莫拉斯这样肯定的说道。 我将手里的魔法卷轴丢给他,然后说道:“恰好我还有一张卷轴,假如你不太介意被我冻成一个冰棍,那么我就有办法扛着你走出这几道火墙,也许你会因此而大病一场……” 数分钟之后,我扛着浑身挂满冰霜的莫拉斯呲牙咧嘴地从六芒星火墙阵里穿过…… 等在对面的莫拉雅儿,终于和接受了冰火两重天的莫拉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尴尬的站在一边儿,烧得就像是一只黑猴子,赶紧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飞快的将衣服穿在身上,脑中开始设想种种离开这座古堡的办法。(。) 9.野蛮人 我们趁着月色从古堡的崖壁上顺着麻绳滑下去,幸好平时我有足够多的准备,那条亚麻布搓成的绳子刚好够长,古堡崖壁一端根本无人把守,山贼们不认为有人能够在夜晚,能从这里爬上古堡,这里峭壁与地面接近九十度的直角,山壁上的岩石风化得也非常严重,很多岩石松动,稍用力攀爬就会脱落,这里是攀爬的禁区。但那些山贼们绝没想到,会有人将这里选作逃离古堡的最佳地点。只要绳索够长,我们可以沿着绳索一直滑到山下去。 在山脚下稍作休息,莫拉雅儿此时总是神情复杂的偷偷看着我,我觉得她也许是在纠结之前作出的承诺,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只不过是觉得当时那甜蜜的一吻,足够今晚我为之放手一搏。说起来我倒是更不愿意看到这位大我几岁的少女,此时唯唯诺诺的神情,相比之下,我更加欣赏她在阁楼上那种洒脱无惧生死的风姿。 我尽可能的躲开她的眼神,我觉得也许这个时候,还是尽量的避免和她接触,也许我应该在天亮之前跟他们分开,我要尽快返回埃尔城。也许此刻芬妮正坐在客厅里的餐桌前失眠,她总是喜欢端着一小杯苹果酒,安静的坐在那看窗外的夜色,也不点灯,我知道她有多么的牵挂我。我狠狠的摇了摇头,将脑子里杂乱的思绪甩干净。 浑身上下的皮肤又痒又麻,就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下面的肉层中吞噬我的血肉,“自愈”就是这一点不怎么好。虽然能够飞快的愈合我的伤势,但是我所承受的痛苦却一点儿都不会少。 我们三人选在一处避风的岩石后面。进行短暂的休息。从超过百米高的崖壁上系下来,对于上了年纪。并且在之前收到过酷刑的莫拉斯来说,他的体能大概已经到了极限,他需要休息一会儿。我伸手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只玻璃瓶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罐蜂蜜水,又掏出一包葡萄干和牛肉干,这些都是能够迅速恢复体力的食品,我不确定他们在地牢里是不是吃过晚饭…… 这个魔法腰包是果果姐留下的,我舍不得将它还给她的妹妹们,所以一只留在身边。 后来我发现埃尔城里很多富人们都拥有这样的魔法腰包。虽然它价格昂贵,但是在我们那条街上却并不罕见,所以我才逐渐敢在外人的面前,将这个魔法背包显露出来。 莫拉斯倒是没有任何的退拒,很自然的将食物接过去,代开纸包之后,看见里面颗粒饱满的葡萄干,稍稍展开花白的眉毛,颇为感慨地说道:“只有埃尔城产的白葡萄才会如此的颗粒饱满。白象河在北部平原上造就了万顷良田,孩子,你来自埃尔城吧?” “恩!”我只不过是答应了一声,并不准备接话。我也不想编故事讲给这两位听,反正天色稍亮之后,我就选择跟他们分开走。见我不太愿意说。莫拉斯也不勉强,只是抓一把葡萄干一颗颗的放进嘴中咀嚼。后又将剩余的那些食物和蜂蜜水递给了一旁的莫拉雅儿。 莫拉斯是位见多识广的魔法师学者,他非常清楚那些尸火油是怎么样的猛烈。就算是再穿过火墙的时候,他的身上裹满了冰霜,可身体外露的几处手肘膝盖臀部等等,还是避免不了被灼热的火墙造成轻度烧伤。他能够深刻体会出这些烧伤带来的疼痛。 看他总是一次又一次投来关心的眼神,我索性将衣袖挽起,露出里面刚刚长出新肉的皮肤来,咧嘴一笑说:“您看,您根本不必为我担心,您知道的,血狼族之所以能够被其他种族成为不死狼族,是因为他们的血脉天赋‘自愈’非常的强大,而我恰好继承了这一天赋,对于我来说,这些伤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严重。” 莫拉斯的身上只有一件魔法长袍,这件魔法长袍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竟然没有在穿过火墙的时候,烧成灰。他的身板有些干瘦,我在格林帝国里也见到过一些魔法师,他们的情况大多数跟莫拉斯差不多,身体都偏瘦,大概平时非常缺乏锻炼。 他轻轻地抚摸着手上被烫的水泡,对我说:“我知道你会受到怎么样的疼痛,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游历过兽族部落,也曾经在古鲁丁镇呆过一段时间,我有一位血狼族的朋友曾经告诉过我,血狼族兽人拥有无比强大的恢复能力,但他们承受的疼痛不会少一丁点儿。看起来你的忍耐力远远超过普通人,你年轻的容貌总会轻易的迷惑住别人,你是个坚强的小伙子。” 我再次试图从腰包里翻出一些烫伤药来,然而并没有,我平时可用不到任何的伤药。 “呵呵,血狼族的战士身上,从来不会带伤药的!”莫拉斯看穿了我的想法,对我说道。他已经认定我是具有兽人血脉的新人类,就像是当初琪格看到我的时候,自动将我视为同类人,若非如此,我们也不能成为朋友。 莫拉斯直接对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的伤势,只要能够走出‘封木系魔法阵’的区域,我恢复一些魔法力,我就能够将这些伤治愈!” 我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我们担心古堡里的山贼发现我们逃走,会趁着夜色追出来,所以也不敢在这停留太久。虽然那些山贼是一群敢于反抗史洛伊特省贵族政权势力的暴民,他们的战斗力却非常有限,但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我们也不敢以身试险。 夜晚穿越诅咒之地是非常危险的,在这片被诅咒的群山之中,到处都是各种致人死亡的陷阱。腐尸草就是其中之一,这种开着嫣红花冠的植物的根茎上,生长着许多肉眼看不清的倒刺。这些倒刺上有非常强烈的麻痹毒素,只要人畜从腐尸草旁边经过。皮肤不小心沾到腐尸草,走不出五步就会被这种强烈的毒素麻倒。它们的养料就来至这些腐烂的尸体。 另外就是诡异的树林中。到处都遍布着吸血树妖,一旦被它们的藤蔓缠绕住,一般人很难挣脱出来。可是对于莫拉斯来说,诅咒之地那里生长什么样的植物,都非常的熟悉。莫拉斯总会提前指出前面的危险,并且找到一条非常更安全的小径。 越是接近黎明时分,山岭中的雾水越重,拨开纷乱的蓝班草,整条裤腿就像是浸过水一样。紧紧地箍在腿上,让人迈不开步子。 莫拉斯走在前面开路,据说他在诅咒之地研究这些变异植物已经几十年了,非常熟悉诅咒之地里面的地貌。只有最近几年调回了帝都魔法公会,来的次数才越来越少,根本就没想到是魔法师公会为了建立观察站而修建的古堡,竟然成为了贼窝。而那位年轻的山贼首领,就是那位金发魔法师史宾杜,说起来应该算是莫拉斯的弟子。只不过在帝都皇家魔法学院里,因为偷偷潜入图书馆,盗窃禁咒级魔法技能书,而被魔法学院以及魔法公会所通缉。后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逃出了帝都,莫拉斯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遇见史宾杜,更没想过这位年轻并且有些鬼才的魔法师。竟然偷偷地学会了一些魔法阵方面的知识,竟然能够成功的布下“封木系魔法阵”来。让莫拉斯以及莫拉雅儿两个人在古堡彻底的失去魔法力。 现在将最近发生的事儿连在一起,才算明白过来。史宾杜能够从帝都成功的在执法团里的魔法师手中逃出来,并不难理解。有卡莱夫人这样精通空间魔法的魔法师帮助,逃不掉才是怪事儿。 不过回想起来,这位已经半只脚跨进十级门槛的魔法师,死得真可谓非常的屈辱。这种从学院里走出来的学院派魔法师,其实魔法理论知识与掌握的魔法技能都是好的没话说,这些魔法师更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但是这些学院派魔法师也有自己的缺点,就是实战经验少得可怜,在学院里的模拟战根本就是一场场华丽的表演。史宾杜甚至不知道提防身后有人,被我轻易的从后面袭杀。 我这几年每次经过诅咒之地的时候,都会进来寻找那些燃尽果树,顺便摘几颗燃尽果,那些包裹在蓝色火焰中的果实非常烧手,我很想知道当初我究竟是怎么吃下燃尽果的。最近一直想再次品尝一下燃尽果的滋味,不知道吃下去之后,会不会将我现在的灵魂净化掉,我这种作死的想法,已经产生了很久。 莫拉雅儿在中间,露水已经将她的裙子弄湿,裹在修长的大腿上显得十分狼狈,她的黑色长发也变得湿漉漉的,此时跟在莫拉斯的身后,走路的时候非常的吃力。她的身材很匀称,脚下的皮鞋非常不适合走山路,可她却是一声不吭的走完了大半。 “我们必须尽快的走出诅咒之地,我总觉得史洛伊特城会出现变故,卡莱夫人一定酝酿了一场大阴谋,老华尔这几年有些疏忽大意了,希望我这次能赶得及!”莫拉斯刚脱离危险,就开始担心自己的老朋友。同样他还想确认莎.爱丽到底是不是平安无事的抵达了史洛伊特城。 我偷偷地拽了拽莫拉雅儿的胳膊,她转头停下来好奇地看我,我将脚上的皮质筒靴脱下来递给她,她却冲我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过筒靴,而是任性的低低说了一句:“地上到处都是碎石,你不穿靴子怎么行,我能跟得上。” 我只好将筒靴又套回脚上,莫拉雅儿的越来越蹒跚而沉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体力已经透支了,看起来一直走在前面的莫拉斯,一路上喋喋不休的介绍着诅咒之地种种奇异的植物,精神很好,也没有显出疲态。就是身上只套着一件空荡荡的宽大的黑色魔法长袍,那样子显得有点狼狈。 我跟在后面,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天光渐亮,已经走出了诅咒之地的范围,山野林间已经不再是单调的灰色,不再是充满死寂与绝望,不再需要时刻提防那些不知名的植物,非常幸运地是我们选择的路线,竟然真的没有遭遇一只吸血树妖。而且那些山贼也并没有追过来的迹象,这让我长出一口气。 前面是一片翠绿的栗树林,淡淡的雾气就像是一缕缕青烟,早晨的阳光根本射不进来,一些低矮的灌木丛上长满了红色的小果子,这些野生的浆果吃起来非常的酸,而且非常难以采摘,不过用它们酿造的浆果酒味道却非常的独特。 在走下坡山路的时候,莫拉雅儿狼狈的跌了一跤,此时走起路来已经一瘸一拐的,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已经很难跟上莫拉斯的脚步,但她依然一语不发的紧随其后。等我们再次选择休息的时候,莫拉斯才发现莫拉雅儿左脚的脚踝已经高高的肿起,看起来一定是刚刚摔跤的时候,扭到了脚。 “你怎么不说,竟然伤成了这个样子!”莫拉斯有些心疼地说道,他有些自责,刚刚也许是过于担心老友的安慰,想急切的赶到史洛伊特城去,竟没有顾及到女儿。 一位拥有自然类学科木系魔法技能的魔法师,竟然让自己的脚伤成这个样子,也算是奇葩。莫拉斯将她的脚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手中托起一团绿色的元素球,整个气团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慢慢地渗透进莫拉雅儿肿起来的脚面上,然后又用绑带将莫拉雅儿的脚踝紧紧地缠住,并包扎起来,对她说道:“至少要半天的时间才能彻底的消肿愈合。” 那是一种被人在暗中注视的感觉,我这时候总会觉得身后有人在盯着我,回头的看的时候,身后空荡荡的,又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令我非常的毛孔悚然,那是直觉对于某种危险的预知,我站起身将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悄悄地向不远处的灌木丛走去。 我躲在灌木丛的后面,轻轻地拨开了灌木丛向外面看去,竟然发现我们处在的位置是一处高岗上,而顺着斜坡向下看去,面前是一大片低洼盆地,巨大原木堆在一起点燃成为篝火,六个三米多高的壮汉只在腰间围了一张兽皮,团坐在篝火前烤着一只山猪。那只山猪整个被串在长矛上,正架在篝火堆上烤得滋滋冒油。 那些壮汉头上都是光秃秃的,有的更是很奇葩的扎一根小辫子,他们的脸上刻着各种图案的符文,精赤的上身肌肉坟起,被一根根结实的皮带紧紧的勒住,就像是如果不束缚,那些肌肉就会因为巨大的力量而炸裂一样。 我吸了一口凉气,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些巨汉我从没见过,但是我却知道他们是来至于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想不到我们居然在树林里,撞见了一支野蛮人小队。 就在我准备悄悄退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莫拉斯和莫拉雅儿的时候,我转回头骇然的发现,一位心口处挂着一面巨大护心铜镜的野蛮人,正蹲在我的身后,好奇地看着我。左右两边的地上插着两把巨大的板斧,见到我回头看到他,他居然咧嘴冲我憨厚的笑了笑,口水一下子顺着裂开的嘴角流了下来。 他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我正在发愣,这位看起来显得很年轻的野蛮人已经欢天喜地的从腰上抽出一条麻绳来,另一只熊掌一样大的巨手径直抓向我的身体,显然他是想将我抓起来带回荒原当奴隶。(。) 10.木系魔法师 冬天的时候,冰雪苔原上的那些野蛮人会在白象河的结冰之后,跨河而来。对于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来说,冬季来格林帝国狩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活动,每次收获最大的部落,在接下来一两年的时间内,部落会非常快的壮大。 对于这些野蛮人来说,他们天生力大无穷,但是却不善于钻山洞,采矿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儿。冰雪苔原上有一种冰辰石的矿石,只有服用过冰辰石的野蛮人才会拥有强大的冰霜力量,也会有希望成为冰霜巨人战士。这些冰辰石藏于极深的地壳下面,这些野蛮人发现在他们领土边境以南的人类帝国里,有大量的人族劳力,他们个体实力非常弱小,开始的时候,一些野蛮人们试探着侵入格林帝国北地捕捉人类,当他们将这些人族奴隶带回冰雪苔原之后,发现这些奴隶几乎可以充当一切,当闹饥荒的时候他们就是最肥美的食物,平时可以挖矿、放牧、烹饪等等,只要在他们的脖子上套一只沉重的项圈儿,他们就会将自己视为奴隶,而且很少有反抗的。 很多野蛮人部落非常重视冬季狩猎的原因是,人类奴隶对于野蛮人部族是非常重要的资源,人类奴隶的多少可以决定一个部族的兴衰。可是随着人类慢慢的开始了解魔法,学习魔法之后,大量的魔法师出现在人族的军队中,在北风军团中,几乎每个营都有随营魔法师。逐渐的人族开始慢慢的拥有了抵抗野蛮人部落的实力。 现在冬季捕猎冰矿奴,雪苔原的野蛮人几乎要动用非常大的力量。才能有所收获,然而捕猎却越来越难。很少有野蛮人会在春季开河之后,还留在格林帝国的版图中,那些北风军团的骑兵围剿野蛮人变得越来越有经验了,即使是野蛮人也不敢轻易冒险。 所以这么些年以来,很少听说过在春季之后,史洛伊特省还会有野蛮人出没。 而此时此刻,我回头看到一位年轻的野蛮人站在我的身后,咧着大嘴“呵呵呵”傻笑着,幼稚的脸上还有层浓密的绒毛。看起来这位野蛮人非诚的年轻,他张开大手就要将我捏在手里,看他那眼神就像是抓只小鸡一样,我有些发傻,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应变。 我的目光向他的身后看过去,这时候,我很想知道莫拉斯和莫拉雅儿的情况。 没想到他俩也是非常吃惊的看向我这边,而他们身边却根本就没有出现野蛮人的身影,看起来这位年轻的野蛮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它们。也许是在漫长的捕猎过程中。野蛮人已经习惯的忽视女人和老人,甚至对他们已经达到视若无睹的地步。 年轻的野蛮人张开血盆大口,嘴角留着口水,但他的眼神却非常敏锐。他见到我神色诧异的向他身后看过去,竟然也非常好奇的转过头往回看。他的好奇心非常的重,就在他刚刚回头之际。莫拉斯已经用手指画出一幅巨大的魔法阵,法阵中翠绿的木系魔法元素排列出复杂的图案。那是一种可以让我觉得非常新奇的元素排列方式,而且法阵中的魔法线条之繁冗是我前所未见的。我刚刚就在惊讶的看到,就算是莫拉斯从“时间停滞”的效果里退出来,他面前的魔法阵也只不过是完成了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年轻的野蛮人回头发现莫拉斯口中念着魔法咒语,又惊又怒,显然他是知道魔法这东西的,他慌张地摸向身旁的巨大板斧,那对精钢打造的板斧,每一只都比我大,沉重的插在土中。没想到年轻的野蛮人头脑反应虽然慢一点,但是他抓起斧子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随着莫拉斯空中的咒语刚刚结束,那幅巨大的魔法阵也在同一时间绘制完成,绿色的魔纹法阵中暴起一团纯粹的木元素精华,就像是一团雾气一样钻进莫拉斯脚下的土壤中,这时候,莫拉斯脚下的地面忽然隆起一个巨大的鼓包,一条足有水缸粗细的青藤从地下冒出来,带起一捧泥土冲天而起,就像是巨大的长虫,在空气中划过一抹弧线,又插进泥土里。 也根本看不到这条宛如长蛇一样的藤类植物真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就光看那惊天动地的声势,就非常骇人。 年轻的野蛮人就像是一位英勇的斗士,冲了上去,双手挥舞着板斧试图将拦在前面的青藤劈断,可是还没等他的斧子看在油光可鉴的青藤上,一根尖锐的青藤从地底涌出来,竟然像是锋利的长矛一样穿过年轻野蛮人的胸膛。 鲜血顺着青藤在年轻野蛮人胸口留下的伤口淌出来,迅速的染红了整个露出地面的青藤,年轻野蛮人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他狂乱的大叫着,用手中的巨斧不断地劈砍插入身体的那段青藤,顿时浓绿的树汁从青藤里冒出来。 我被青藤带过来的一股狂风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而这时候,正在灌木丛另一边烤山猪的那几名野蛮人,听见同伴的惨叫声之后,也纷纷飞快地站起来,提着五花八门的重武器大踏步的向我这边跑过来,而他们踏出的步伐居然有些像是我的心跳声,或许是在这一刻我的心跳忽然之间跟着那种怪异的脚步处在了同一节奏,我的胸口有些沉闷,有种想要吐血的强烈感觉。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位刚刚还准备要用绳子捆我的年轻野蛮人已经越来越无力,他的身体依然被青藤支在空中,但是健壮的身体却一点点软了下来,那一双巨大的板斧也脱离双手,掉落在地上,两支斧柄撞在一起,放出“当啷”一声巨响。 年轻野蛮人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可是生命迹象却在慢慢的消失。 “快点到我们这来!”莫拉雅儿居然这时候还想到了我。她看到树丛里陆续的钻出五六个野蛮人,也是吓了一跳。虽然已经多少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当看见那些身高三米多的强壮野蛮人出现在我的身后,还是将这一老一少两位魔法师吓了一跳。 我有些畏惧的看身边那条恐怖的青藤一眼。很担心它会不会也将我变成肉串,可这时候我也不敢多想,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过去,好在这只恐怖青藤大概是能分出敌我,竟然对我置之不理,莫拉雅儿一把将我拉倒她的身边儿,十分紧张的样子让莫拉斯扭过头狐疑的看她一眼,莫拉雅儿吐出小舌头扮出一副可爱的模样,莫拉斯微微皱眉说:“这么大的女孩。哪个像你?一点稳重样子都没有!” “知道了!”莫拉雅儿挨了训之后,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却忍不住又问莫拉斯:“白象河水都融化了,这些年轻的野蛮人为什么不回家?” “也许是贪玩忘记回家的路了吧,总之这些野蛮人留在这里,只会祸害附近的村落,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掉!”莫拉斯这时候在魔纹法阵的面前,须发飞舞,虽然身上只套着单薄的一层魔法长袍,但是上位者魔法师的威严已经显露无疑。丝毫没有了当初我们初次见面时候,那副魔法师学者的和善模样。 也许只有在北部省份生活的人才会深切的痛恨这些冰雪苔原上跑出来的蛮人。 “他们都是年轻的蛮人战士,初春大撤退的时候,那些部落的蛮王怎么会舍得放弃这些年轻人?真的好奇怪啊!”莫拉雅儿站在莫拉斯的身边。面对冲过来的那几位年轻的野蛮人,没有半点惧色,只是轻轻地挥手。用魔法元素幻化出一杆树藤做成的长枪。挡在我的身前,然后得意的告诉我:“待会躲在我身后就行。我可是一名非常厉害的木系魔法师哦!” “行了,少吹嘘你那些蹩脚的魔法。你的那些木系魔法,就没有一种是我感觉到有用的……”莫拉斯一边操纵青藤,一边教育着莫拉雅儿,看起来他们父女之间这种对话,已经是习以为常,父亲对女儿满是期许,而女儿虽然非常优秀,但是总想在父亲的面前证明自己,要在同样的领域走出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青藤锋利如铁矛一样的藤尖再次钻进土壤里面,冲向那几只跑过来救援同伴的野蛮人。 看得出莫拉斯的木系魔法中,主要修习的是操控,因此他总是希望莫拉雅儿木系魔法的修习方向也能是如此,只有这样,莫拉斯这一生所得才会尽数交给莫拉雅儿,可是这个天资聪颖的女儿却偏偏另辟蹊径,她更愿意研究伤害性木系元素技能,正因为如此,父女两人在木系魔法上的学术研究开始出现了分歧,并且两个人逐渐的沿着这两条岔路越走越远。 莫拉雅儿手中的木元素幻化的短矛投掷出去,总是无需耗费太多的力气,就能将短矛标出很远,就算是那些年轻的野蛮人挥击沉重的巨锤击打,也无法阻挡那木元素的短矛,我这才发现,相比莫拉雅儿的魔法飞矛,那些拉伊图部落兽女战士手里的短矛根本没有任何威力可言。 短矛贯穿了一位野蛮人的身体之后,就宛如一颗种子,瞬间在这位野蛮人血肉的滋养之下,迅速生出藤蔓,将那野蛮人包裹成树人的模样,最后那些藤蔓遍布野蛮人的全身,直至将他彻底的勒死。 这些魔法我都是第一次见到,却是心中震撼的无以复加,我原以为果果姐那样的魔法师就是非常厉害,如果不是遇见邪法师蒙德特罗亚,恐怕她在我心中就是魔法师中的典范,可是当我看见莫拉斯父女,在这样仓促之间施展的魔法技能,才知道主修操控系技能的莫拉斯和主修元素咒杀系技能的莫拉雅儿究竟是多么的厉害,原来作为修习辅助系技能的果果姐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伤害技能。 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一条诡异并且坚硬如铁的青藤每一次从土中钻出来,就会有一位年轻野蛮人被串在青藤上,然后垂死挣扎一番之后,挂在巨藤上死掉。那根树藤就像是泥土中的一条巨型蚯蚓,将这处山岭的土壤钻得千疮百孔。 不过那几位年轻的野蛮人也是非常的勇武,竟然凭着手中的巨斧和铁锤,将莫拉斯操控的巨型青藤砸成了三段儿,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他们的败局,因为他们的冲锋根本无法接触到我们,总是被莫拉斯的青藤在半路截杀。 “他们都是非常年轻的野蛮人,几乎没有什么战斗经验,苔原上的那些部落究竟是在想什么,将这样年轻的好苗子派出来送死吗?”莫拉斯站在青藤上,那条水缸粗的青藤将他从地上托起,一直越过树顶才停下来。 莫拉斯站在树顶观察四周的情况,莫拉雅儿这时候已经在整理腰带上系着的几只皮口袋,我看到莫拉雅儿每次施法的时候,都会从皮口袋里摸出一粒种子。也许那些皮口袋就是装种子用的。 直至战斗停歇时,我的手里还紧紧攥着狼牙匕首,虽然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但是有它在我手里,我就会有些安全感。 “你真是魔法师啊?”我有些惊奇,问向挡在我身体前面的莫拉雅儿,很明显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为魔法师的她,居然还能被人抓住,并且关在那座住满山贼的古堡里,然而,我并不认为那位盗贼首领史宾杜魔法师有能力抓住莫拉雅儿,她的植物种子魔法简直是太酷了。 莫拉雅儿低着头细心的整理腰间的那几只口袋,一边说道:“不然你以为我在骗你?要不是那个古堡里设置了一座‘封木系魔法阵’,那座古堡怎么可能困得住我?” 这些年轻的野蛮人显然是非常的穷,他们除了手里的重武器之外,浑身连甲片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的行李,只有一只烤得半生不熟的野猪,正在不断地向篝火里滴着油脂,那些木材已经烧成了木炭,红红的炭火之下,野猪肉被烤得滋滋直响。 莫拉斯缓缓地被青藤驮着落到地面上,此时那根半截身体留在土壤中的青藤已经变得极为不稳定,应该是操控时间到了。当莫拉斯跳下青藤之后,那条巨型的青藤竟然再不能维持原本的样子,那些凝聚在它周围的木系魔法元素散去之后,一根寻常手指粗细的树藤出现在地上,就像是一根干枯的树枝。 “树木朋友告诉我,山岭里不止这一队野蛮人,他们已经在这里停留好久了,他们摧毁树木,猎杀野兽,已经将这片山林折磨得不成样子!他们是从北面来的一群年轻的强盗,可他们并没有捕猎奴隶,而且还尽可能的躲藏在山林中……”莫拉斯拥有与树木沟通的能力,这种魔法天赋在魔法师之中非常罕见,凭借这种能力,莫拉斯才能在诸多一转十级以上的魔法师中,非常的有名望。 接着莫拉斯又说:“树木们还告诉我,有一支看起来非常强大的人类小队正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他们善于隐藏、探查,并且他们中至少有两位是魔法师。” “我去看看他们是从哪来的,是不是追我们来的!”莫拉雅儿说完,转身就钻进灌木丛里消失不见了。我这时候开始想起了老库鲁曾将告诫我的话:森林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永远不要在森林里与精灵族战斗,也不要在森林里挑战德鲁伊和木系魔法师,他们都是树木的朋友。(。) 11.推断出来的真像 林间有风吹过,空气竟是那么的清新,栗树上那些嫩绿的叶子随风摇曳,随处可见树上那些毛茸茸的果实,这些栗子被高原上的兽人们称为树米,那些兽人认为栗子皮非常难剥,所以不喜欢食用,只有一些讲究的兽人贵族才会偶尔的尝试一次栗饭。可是在史洛伊特省,这种栗树几乎与苹果树一样,漫山遍野的被农夫们种植,他们在秋季采摘栗子晒干后运到南方去,就可以卖个高价。那些苹果却大多被酿成美味的苹果酒。 史洛伊特省的物产是非常富饶的,若不是每年都要有北面来的蛮人捕奴,说不定这里早已经到达了人口的上限,这里的物产是树米与苹果酒,单单这两样就可以让所有的农夫都过少富足的日子,更何况这里濒临白象河,河水里的肥鱼更是味道鲜美。 帕伊高原里的兽人们更擅长烤制食物,对此我也是非常有经验,毕竟是跟着库兹那吃货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就像眼前,我很自然的坐在那只烤山猪的面前,非常有耐心的摇动木架上的简易把手,均匀的翻滚着那只烤得金黄,几乎所有油脂都被靠干,外皮酥脆的烤山猪。这只超过百斤的山猪对于我来说,并不能算重。这几年,我的精神力一直在突飞猛进的成长,而身体里的魔法力却是一直停滞不前,我觉得这跟后背上的那两颗元素种子不断吸取我身体里的魔法力有直接关系。敏捷、力量、体质的成长也是优于普通孩子很多。 那些被青藤钻出来的无数沟洞已经慢慢地恢复平整,那些野蛮人的尸体也逐渐的变成了附近这些树木的肥料,深深地埋进土壤里,这一切都是莫拉斯办到的,他放出一棵食尸鬼藤将那些血淋淋的野蛮人都拽进土壤中,顺便操控那条花藤将周围的土地修复如初。 我的心跟着林间的微风在飞扬。沉浸在充满了木系魔法能量的树林中,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松,阳光透过稀松的树叶儿,斑斑点点的洒进林间空地上,一旁的灌木丛里开起淡黄色的不知名小花,可惜没有任何香味。 一遍又一遍。始终不厌其烦的将调料刷在烤山猪身上,香气已经随风漂出好远。 莫拉斯在古堡里这几天,一定是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老人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山猪明明已经烤熟了,我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好像一直都没说谢谢你的帮助,孩子。”莫拉斯对我说道。 我抬起头看他一眼,向他笑了笑说:“话说起来,我们扯平了。上次你帮过我,所以这一次我就回来帮你。咱们两不相欠!” 这是我在帕伊高原上学来的,很多兽人宁愿自己窘迫,也绝不愿意欠人情,我则是不喜欢时常被人提起,我眼下的身份真的不宜过多的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这时候我已经生出了离开的想法,既然莫拉斯与莫拉雅儿都脱离了危险,并且他们自己有自保能力。我跟在他们身边几乎帮不到任何忙,这样我留下来有什么样。 野山猪已经烤得非常酥脆。我从怀里摸出一把剔骨小刀,反握着小刀熟练地剃下来两块连着皮的肋排,递给莫拉斯。他看我使用剔骨刀的姿势,肯定地对我说:“只有高原上那些猎人,才会喜欢再吃肉的时候,反手握刀。这样刀子永远也伤不到自己的嘴,你一定是在高原上待过,你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孩子!” 莫拉斯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我手腕上露出来的新肉,那层死皮已经退掉了。可是我身上那些新长出来的肉皮,却不能掩盖我原本的伤势。 “你是兽族人,只有兽族狼人才会有这样强大的血脉天赋,难怪你敢冲进火墙了,将我救出来,另外很遗憾,让你破费一卷魔法卷轴……”莫拉斯尝试着咬了一口烤山猪,竟然是慢慢地闭起眼睛细细的品味,然后赞叹说道:“好久没有吃过这样正宗的高原烤肉了,还有炖黄羊肉的滋味,呵呵!” 我身上的行李并不多,并且绝大多数的贵重物品都丢进腰包里,然后对莫拉斯说:“老师带着我随着一支商队在荒原待过两年,那时候什么生肉干野菜汤之类的,都吃腻了。那时候中会期盼这种烤山猪,只要一小块蘸些盐巴,吃起来也是非常美味……” 只要一谈到“吃”的话题,我就有聊也聊不完的话。 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随后就是一连串儿的铃铛轻响,视线里忽然出现了很多匹马,那些骑在马上的骑士穿着竟然非常的杂乱,并且男少女多。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的魔法师,身上穿着知识法袍,炯炯有神的向我这边看过来,他的视线傲慢的越过了我,看到坐在一旁石头上啃食烤山猪肋排的莫拉斯,那位魔法师急忙加快了速度,向这边跑来。 他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两位骑着盘羊的少女,那个胖乎乎的圆脸小姑娘总是在笑眯眯的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色,看起来她不想经常出远门的人,坐在盘羊身上,总想驻足欣赏一番。小姑娘正处于无头无虑美好时代,看什么东西都觉得非常新奇,总是不停的张望。 另一位少女居然是一位魔法师,她穿着一件考究的魔法师长袍,稳稳地坐在古博来马上,跟在年轻法师身后,伴着清脆的马蹄声,穿过栗树林徐徐走来。 后面还跟着走来三匹烈焰战马,战马上三人都披着斗篷,脸上各带着一面精致的面具。从她们的身材来判断,应该也是女人,只不过显得非常的神秘。最后面跟着一群魁梧的北方汉子,他们是来至一个叫做“黑雾”的冒险团。 “莫拉斯老师!”年轻的魔法师远远地就朝莫拉斯挥挥手,看得出他的兴奋表情。 而此时的莫拉斯站起来,很是振奋的看着骑在马上的墨湘,欣慰地点点头。他一直心中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猜测:最让自己得意的这位学生,在得到消息之后,究竟会不会哟来就自己。 现在看来,莫斯拉的这位学生还是非常的靠谱的,起码在危难关头,还会动用自己身边的力量。试图将莫拉斯救回来。 莫拉斯显得有些激动,然后大声问道:“湘,是你吗?” “莫拉斯老师……” ……美丽分割线…… 墨湘这只冒险团这一路之上,也遇见了几次年轻的野蛮人小队,那些毫无战斗经验的蛮族年轻战士们,被“黑雾”冒险团迅速的清理干净,不过一件非常不合常理的事情,那就是这些年轻的野蛮人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族奴隶。这就说明了,这些年轻的野蛮人根本就不是冲着捕猎奴隶而来的。而且据传言他们是非常善战的凯尔特部落里的野蛮人,人数高达八千以上。 然后,莫拉斯开始谈及自己在快要达到史洛伊特城外的平原上,先是不知不觉的走进了一处被扭曲了空间的魔法大阵中,并且在最后一刻,被对方手中的封木系魔法阵将自己浑身的魔法力都封印住,根本就没有发挥出丝毫力量。就被一群蜂拥而上的山贼抓住,并且拖回了古堡。 很明显。对面的山贼中有非常熟悉莫拉斯的人存在,所以才不惜花费巨资,也要建起一座封木系的魔法阵,为的就是能够抵挡莫拉斯的强大魔法。显然史宾杜就是这里面的知情人。而且如不是他从格林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里,偷了一张“封木系魔法阵”的卷轴,史宾杜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抓住莫拉斯。 众人围坐在篝火前面。一只烤得酥脆的山猪分给二十几人,每人并不能分多少,不过他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墨湘放下手中的一条猪肋骨,开始不停地分析情况:“他们将莎抓住究竟想做些什么?说起来这么做并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会引起老华尔.爱丽的怒火。那些乌合之众的山贼,在老华尔的眼中,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认为只要出动一点力量。就可以将那些山贼一网打尽。” “这件事,又怎么会冒出来一位卡莱夫人?”莫拉雅儿说道:“她不是很早就已经被格林帝国的魔法公会通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史洛伊特城里的传闻说,有超过八千凯尔特人包围了埃尔镇,现在埃尔镇的任何消息都出不来,还没有人能够从埃尔城冲出来,现在漫山遍野之中,到处埋伏的都是野蛮人。” “不是说这位夫人发明了一个空间魔法一举成名,这位卡莱夫人建立空间魔法的技巧非常的独到。我在学院的时候,还去拜读过她写的心得。”黑雾冒险图的团长安格斯在一旁也插嘴说。 “那么卡莱夫人为什么会如此的明目张胆的掠劫,究竟是谁站在她的身后?”如果没有靠山,卡莱夫人绝对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魔法师公会已经颁布通缉卡莱夫人的任务,并且奖励还算不错,有一些猎魔人很愿意接这种油水丰厚的单子。可是了解卡莱夫人的魔法师都知道,她是一只非常狡猾的狐狸,善于使用空间魔法,普通魔法师根本追不上卡莱夫人的速度,眼睁睁的看着卡莱夫人穿过一道道空间裂缝,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们的目标是:景月.爱丽!”莫拉斯与墨湘异口同声的叫道。 “她带着五千警卫团的战士,离开史洛伊特城已经有好几天了,昨天早上,我们从史洛伊特城里出发的时候,还看见有北风军团的轻骑兵出动,看来她们也许是遇见危险了!求救的信号已经传递回史洛伊特城……”墨湘想到了昨天早晨出城时候发生的事。 曼萨作为‘天上人间’的实际管理者,每天都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他显然已经知道一些信息,只不过一直没说,如今开口说:“有人想要对老华尔动手!这事儿已经计划很久了,不然这些野蛮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白象河南岸?他们并不是一直隐藏在角落里,到现在这时候出来兴风作浪的这些野蛮人,都是被某人请过来,是来一起对付景月.爱丽的那个警卫团的。也许她们还被蒙在鼓里,那位爱丽家未来的女公爵大人,显然不知道自己的险境!” 墨湘再次叹了一口气,放眼想这片山林里望过去,茫茫一片绿海,就会望不到任何别的东西,反而是此时莫拉斯开始点头说:“这山野间,不知道有多少野蛮人在等着她一头闯进来!” “埃尔城会怎么样?”我最担心的是埃尔城的安危,不知道莱恩特、芬妮、特雷西她们怎么样了,在这种时候,我更应该和他们在一起,于是我向那位年轻的魔法师问道。 墨湘只是微微抬起头,平淡的看了我一眼,却没说话。 莫拉斯却在我的身后说道:“暂时不会有太多危险,他们会一直围着埃尔镇,并且在埃尔镇郊外埋伏哪些增援的军队,首当其冲的就应该是景月.爱丽的警卫团……” “我们也许还来得及……将我们史洛伊特省未来的女公爵救回来!”(。) 12.独行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这群人坐在一起,几位魔法师在他们觉醒魔法池的那天起,就是格林帝国里受到皇帝加冕的贵族,而且这些魔法师大多都是来至贵族世家,就算是黑雾冒险团里的那些战士们,也都有荣誉骑士的高贵身份,他们享用着我烹饪的美食,就像理所应当的,仿佛我就应在站在一旁显出一副深感荣幸样子。 我很不舒服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卑微麻雀混在鸽子群中。 我不认为我有多卑微,可是几乎没有人会正眼看我一下,我觉得我和这个群体有些格格不入,就算多坐一分钟也会觉得如坐针毡。而且我听到了一些敢于埃尔城非常不好的消息,这让我非常担心莱恩特和芬妮。 烈阳透过栗树叶子照进林间空地,我则是默默地将收拾自己的随身用具,我想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了。我将那些瓶瓶罐罐儿的调味品收进了腰包,将亚麻布的裤腿绑紧,这样可以避免被毒蛇咬到腿,从腰包里那处一把长柄镰刀和一根木棍。 在翻越荒山的时候,镰刀可以帮助我清除前进道路上的荒草,有些藤蔓上长满倒刺拦在路上,路过的行人稍有不注意,就会将手臂或是小腿等处划伤,而这些藤蔓类植物多数都有一些毒素,要么很疼苦,要么整条腿或者是整条手臂就会麻上一整天,有镰刀开路就可以将这些杂草稍稍清理一下,虽然走的可能会慢一些。但是会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长木棍会赶走潜伏在杂草里的长虫,史洛伊特省的版图里,很少有魔兽的踪迹,但是普通野兽倒是很常见,就像在这样的荒山野岭中行走,难免会遇见狼。普通的狼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让它们始终追在我身后,我即使是睡觉也会睡不踏实,有了一根木棍,攀山路的时候还能当做一根拐杖,还能防狼。 当这一切准备好之后,我就起身向莫拉斯提出告辞! 我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依然被很多人听见了,莫拉斯此时也有些疑惑不解的问:“一起走不是更好。彼此之间还能有些关照。我和雅儿还想对你表达一些谢意!” 我摇了摇头,然后笑着对眼前这位魔法师学者说道:“现在先不用谢我,我想以后也许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到那时候也许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也说不定!” 其实,看到他这样强大的木系操控类魔法,我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就开始有些松动,看得出这位木系魔法师很强大。我想也许有一天,我在魔法求学的路上。如果还能遇见他,那个时候他能够给我一点点帮助,会比现在有用得多。而现在,我真的不需要。 这句话更像是临别前的一具搪塞之语,莫拉斯有一次深深地看我一眼,看得出他的眼中有多么惊讶。从一开始,我就不断地让他惊讶,从在古堡的地牢中开始,我穿过火墙让他惊讶。我拿出一张简易的魔法卷轴也是让他非常惊讶,他的惊讶并不是我居然拥有一张魔法卷轴。而是我对魔法卷轴使用的熟练度,甚至已经知道怎么让那张魔法卷轴将他冻僵,又能够使他毫发无伤。 后来在黑夜中,能够在古堡中自由的穿行,又能恰到好处的避开那些蠢笨的山贼,莫拉斯依然会惊讶。直到从古堡里逃出来,刚刚遇见了那支野蛮人小队,他也是对我的胆气有些惊讶。所以他才这样肯定我是从小就在兽人部落里生活的具有兽人血狼族血脉的半兽人。 而现在我提出要独自离开,终于打消了莫拉斯最后的那份疑虑。 这时候,看到了躲在一旁表情有些纠结又有一些愧疚的莫拉雅儿,她躲在墨湘的身后,似乎不太敢看我,就连最后的道别时也没有出来。 “你要去哪?孩子。”莫拉斯最后问我。 这时候,我已经站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块儿上,正准备跳下去,然后沿着脚下的路一直向东走,翻过这几条山梁有一条近路通向埃尔城。 “我的家就在埃尔城,我要回家了!” 我的声音在林中回荡,而莫拉斯和墨湘两个人却相视苦笑,两个人刚刚一直在商讨在附近村落找一位向导,这样可以少走一些冤枉路,而他们两个却谁都不知道,眼前那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竟然就是埃尔城的居民。 莫拉斯更是后悔不跌,一直以来,他都先入为主的将那位少年当成一位兽人的孩子,因为无论他的行事风格和某些习惯性动作,都非常贴近兽族人的生活习惯,所以莫拉斯根本就没想过我有固定的居所,他猜我是一个普通的流浪者,像我这样的流浪者在格林帝国还有很多。我这样一位拥有血狼族血脉天赋的孩子,简直就是天生的战士。 其实在墨湘的心里,并没有将眼前那位相貌普通的少年看在眼中,他的衣领上没有任何贵族世家的徽章,也就说明他只不过是普通的孩子,这样的半大小子出现在荒山野岭之中,就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儿,偏偏怎么就会这样凑巧,他就能在古堡里将莫拉斯救出来,这是墨湘第一眼看到吉嘉的时候,瞬间产生的猜疑。一切事都很难说得通,要不是碍于莫拉斯和莫拉雅儿的情面,也许墨湘第一时间就会将他赶走。 可是没想过,这位少年竟然很快就提出离开了! 可是走之后,墨湘现在又后悔得不得了,他们不就是缺少一位埃尔城的向导吗?可是偏偏坐在眼前的时候不知道,等要离开的时候,说出来,想后悔都晚了!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老师,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孩子非常的奇怪。就是会让你有一种,一种很不符合情理的地方?”墨湘试探性的问莫拉斯,然后举例说:“史洛伊特城里最顶级餐馆里的大厨师,都没有人会做出这样美味的烤肉,就算他是从小生活在兽人部落里,可是难道兽人们懂得使用香料吗?” 墨湘的心思非常细腻。他转头问身边的小侍女念思:“念思,你觉得他是坏人吗?” 念思连连的摆手并摇头,墨湘睁大眼睛惊讶的说:“我可从没见过你这样赞美过谁,先是苏菲儿学妹,她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水系魔法师,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她的心灵纯洁无暇这点我赞同,可刚刚离开的那个少年,也值得你这样维护?” 显然。这话的意思并不相信念思的话,这种质疑让念思显得非常生气,气鼓鼓地将头扭到一边,无论墨湘怎么说话,不搭理他。 墨湘问莫拉斯:“老师,你是在哪里遇见这少年的?” “古堡里面,起先是雅儿遇见了他,后来他们两到地牢中将我也救出来……” 讲述完事情的始末。墨香却听着皱眉说:“我觉得他更像是山贼!,不然这一切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他会不会将刚刚我们说过的话。带回古堡?难怪刚刚他那样急切的想要离开,其实应该将他留下来的。”黑雾冒险团的团长安格斯后悔得直拍大腿,当见到莫拉斯的这一刻起,墨湘委托给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一半儿了,这时候,安格斯更不想在哪个方面出岔子。只要将这些身份高贵的魔法师们送回史洛伊特城去,自己的冒险图就又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酬金,这一次运气真是很不错,没想到根本没有与那些山贼或者是野蛮人们动手,任务就已经结束了。 “可如果他是山贼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把莫拉斯老师和雅儿姐姐从古堡里面救出来?”苏菲儿有些不能理解男人们之间的谈话,可是眼前的一老一少都是她最敬重的人,她才会无所顾忌的问出这句话。 “会不会是苦肉计?这种小伎俩我在贫民区中见得多了。”其中一位黑雾冒险团的成员插口说:“那片诅咒之地周围,到处都是吸血树妖,普通人走进去很难能活着走出来,他小小年纪怎么会对那里这么熟!不仅仅是诅咒之地逃亡路线,还有普通人需要在古堡里生活多久。才会让自己在古堡里如此的熟悉?他不是盗贼,怎么在古堡里生活?” “他浑身穿的是普通人装束,可是偏偏那个腰包是件魔法物品,等等,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个魔法腰包,那个腰包应该是史洛伊特省魔法公会里面一位非常优秀的水系魔法师的,那位叫果果的魔法师竟然舍弃自己优秀的魔法天赋,甘心成为一名辅助类水系魔法师,那时候,我还是刚到史洛伊特城,一切都是人生地不熟,她作为我的学姐,给我留下非常深的印象。那个腰包,对,一定就是那个腰包,腰包上面还绣着她的名字,很可惜,这位魔法师在七年前外出历练的过程中失踪了。魔法公会那群人一直都认为她死在帕伊高原上了,原来他们的推论错得太离谱,很有可能,果果师姐就是陷于诅咒之地的古堡中。”说完墨湘居然站起来,向少年离开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确认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了,才叹了一口气坐下来。然后说道:“从他的口中,一定有果果学姐最后的消息,或许我们应该去一次古堡!” 片刻后,墨湘又改变主意说:“算了,还是先看看景月去吧,我猜想她和她的警卫团这时候一定很艰难!” 曼萨带着一张白银面具,淡淡地问:“琳娜,去将刚刚那个孩子找回来!” 坐在一旁浑身都围在黑色斗篷里的女人小声地答应了一声,站起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茫茫树海之中。 ……美丽分割线…… 我从一颗高大的橡树树顶纵身跳下去,两只耳朵旁边都是呼呼的风声。我睁大眼睛向前看,那只垂下来的藤蔓就在眼前,看准时机我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藤蔓,整个人就像是秋千一样荡了起来,藤蔓将我带到另一颗高大的树上。只有在长满这样巨大橡树和青藤的山谷里,我才敢这样做。 路过达耶今山谷的时候,我又遇见了几个野蛮人,我已经非常小心的尽量避开适合这些野蛮人居住或停留的地方,可是依旧被一只在野外巡逻的野蛮人发现了,几个野蛮人一路跟随我已经走过了采石和鱼湖,可我发现沿途上的野蛮人小队已经越来越多。 这正是一年之中,播种最好的时节。然而恰恰是在此时,一些村落里已经被一把火烧掉,流离失所的人越来越多,而那些野蛮人这一次并没有抓奴,而是任由他们逃出山林。 一队队的野蛮人躲藏在山林里,让我很费解,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而且这些野蛮人的数量,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八千名野蛮人,也许更多。斜下里,身后的一颗大树忽然倒下,从烟尘滚滚中钻出来一只年轻的野蛮人,在他的眼中我就像是一盘美味佳肴, 在林中快速的穿行,野蛮人奔跑的速度要比我快很多,我只有借助一些树林中天然的植物,将这种地理上的优势发挥出来。我的肺子就像是着了火一样,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像是要把肺子撑炸。我可不想稍作停顿,变成那位年轻野蛮人的午餐。 大量的野蛮人遍布在埃尔镇远郊的群山之中,让我更加担心埃尔城的安危。 就算是霜冻陷阱,也根本不能给野蛮人造成一丁点儿的麻烦,从小就生活与北地的野蛮人,抗寒冷能力都非常强,霜冻卷轴甚至让那只野蛮人不曾停顿一下。他粗暴的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栗树,脸上显出了烦躁的表情,任谁在一大早晨连饭都没吃上,就跟着一位人类孩子在山岭上兜圈子,这支年轻的野蛮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追上那少年。 我必须尽快赶回到埃尔城去…… 可是回头看到那只迅猛如风的野蛮人,我的脊背上汗毛都立起来…… 达耶今山谷就像是一支纺线用的纺锤,整个山谷两头出口狭窄,中间宽阔,我冒失的一头扎进这个山谷,看到身后如影随形的野蛮人,真是伤脑筋。 如果有另外一位野蛮人等在山谷的另一端,我恐怕很难逃脱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13.鱼湖上的飞矛 达耶今山谷是一段由南向北裂开的大地缝,谷壁两侧奇异的山石纵横交错,依稀可见当初开裂时候的大体景观。整个裂谷谷口隐藏在山林中,林中茂密的栗树丛生,从高处或者远处很难寻找到隐藏在绿海之中的达耶今山谷,只有最熟悉的地形的向导,才能在群山里准确的找到达耶今山谷的位置。 山谷的谷底最宽阔的地方也不超过一公里,经历无数个漫长的岁月之后,山谷里竟然生长出无数高大的巨型橡树,这些高达百米以上的橡树几乎将整个山谷填平。从山谷谷壁两侧垂下去无数藤蔓,就像是一根根大树的根须,正是这些树藤让我在绝境中得到了一丝生机。 那些野蛮人不仅天生具有蛮力,他们的奔跑速度要比古博来马还快,浑身裸露着孔武有力的肌肉,皮肤如同岩石一般坚硬。肌肉坟起的健壮大腿一跃就能跳出十几米远,年轻野蛮人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我,几步就能追上我。他扛着一只巨大石锤,双脚踩在大地上像打鼓一样。 速度方面我并占任何优势,但是灵活方面我却更胜一筹,每次要被追上的时候,我都会提前做出判断,改变奔跑的路线,重新拉开距离。 当然,我在奔跑过程中,也曾试过将身体隐藏在橡树的树冠之中。那位年轻的野蛮人找不到我的踪影,便伸手将四周的树木全部推倒,将我从树冠里狼狈地逼出来。当我潜入溪水之中,藏进河底的淤泥里。那位年轻的野蛮人便会将脚伸进河水里,在溪水里来回蹚水。将我从溪水里赶出来。当我将身体藏在巨石的阴影下,那位年轻的野蛮人便会掀起周围所有的石块儿。让我在太阳底下无所遁形。 野蛮人与我之间,就像是捕猎者与猎物之间在做游戏,他并不急迫的追上我,而是给我充分的时间,在他的眼皮底下耍些手段,这位年轻的野蛮人就在这种追捕游戏中,慢慢地积累着捕猎的经验。 直到他觉得有点疲倦了,才算是认真起来,他将抗在肩膀上的石锤握在手中。狠狠地向我砸过来,我只觉得身后那恶风几乎能够将我整个儿身体撕裂一样,吓得我不敢有任何迟疑,果断的将一股火元素魔法力注入到腰间的虎眼石石鼓中,一股巨大的火热推力从石鼓上汹涌的喷出来,在那股恶风袭来之前,竟然将我横着推开,我的身体在无从借力的情况下,居然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不受控制的飞进达耶今山谷的丛林之中。 我回望身后的情景,那劲风裹挟着石锤,砸在我原本跳跃的落点上,将那块几吨重的巨岩砸得粉碎。甚至将地面砸出来一个大坑。年轻的野蛮人愤怒的从大坑中跳出来,愤怒的向我咆哮着,大踏步的追上来。那浓烈的杀意。包裹着我的全身,让我如同置身冰河之中。 我清晰的感觉到。那位野蛮人终于对我升起了杀心。也许是他玩够了,也许是我在这片山野之中跑得太远了。总之。他开始宣判我的死刑,对我痛下杀手,我开始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如今这一点儿微末的力量,根本承受不住野蛮人全力一击。 我开始更将狼狈的逃窜,风的力量注入月光石鼓中,轻灵之力让我的身体瞬间变得格外轻盈,“风之疾走”的魔法效果从月光石鼓上一圈一圈儿荡漾开来,充斥在石鼓图腾十米见方的周围,那面夜光石鼓挂在我的腰上,我不停地奔跑,加速的光圈儿就不停的向前扩散,总是恰到好处的包裹住我的身体。 我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是林间自由奔跑的小鹿,轻盈的身体在每一次跳跃之时,都会有风元素化成的气流,托着我前进。又像是有一双温柔的大手,放在我的身后,推着我前行。 那年轻的野蛮人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很难独立完成抓捕我的任务,愤怒的咆哮之后,远处山岭之中,开始不断有声音回应。我站在树冠的顶端,看着巨型橡木林中不同的方向上,都惊起了一群群的飞鸟,不时有野蛮人从地上跃起的身影,时起彼伏。 那些野蛮人终于是失去了对这场捕猎游戏最后的耐心,他们一定是在害怕放生某件事情。我的脑子迅速的旋转,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的紧张?我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任何能力与他们正面一战的人类少年,他们究竟对我有什么害怕的呢? 忽然间我想到了上午那位叫墨湘的魔法师曾经说过的话:这些年轻的野蛮人和古堡里的山贼这在和史洛伊特城中某些古老的贵族们酝酿着一场阴谋,一场针对于史洛伊特省未来女公爵的巨大阴谋,一场以埃尔城为诱饵对北风军团的围点打援的大阴谋。在这样最后的关头,就算天空中的一只飞鸟,也不能飞进埃尔城的版图范围。 而我的鲁莽,恰巧就像是闯进蛛网中的一只飞虫,开始在网中不停地挣扎,从开始时候年轻野蛮人不停的戏耍,他也在学习捕猎经验,到后来他心中燃起的无限杀意,居然连俘虏当奴隶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想简单的将我杀掉,直到最后,我爆发出来新的奔跑能力,才让那野蛮人慌张并警觉的认为自己没有能力追上我,他开始呼喊守在四周的同伴,参与到这次的捕猎中来。 这位野蛮人宁愿向同伴承认自己的失败,也不愿意我再继续向前多走一步,看起来我此时所在的位置,已经冲到他所能承受的最低线。可是这样长达半日的追逃过程之中,已经榨干了我全身所有的体力,似乎流出的汗水蒸发之后,身体上已经结成一层白色的盐碱层。而我竟然来不及喝上一口水,自从被逼离那条小溪之后。就没有机会喝上一口水,迅速的大量的消耗体力之后。汗水飞速的从我身上洒落在这丛林之中,我渴得从肺里几乎能喷出火星来。 我的体能已经达到了极限。浑身的肌肉开始出现抽筋儿状况。 我开始祈祷夜晚能够快点儿来临,四周的橡树林中的波动越来越明显,那些呼喊声越来越清晰,我尽力的判断那些增援的野蛮人的位置,选择向最离他们最远的地方逃。 站在巨型橡木横出来的树枝上,我猛地向前一跃。时候那横出来巨大树枝此时被石锤瞬间砸得粉碎,第二只野蛮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身后,只是差了一秒钟,就将我砸成碎肉。我更加狼狈的抓着树藤向前荡去。 又有一只野蛮人从高空之中跳跃下来。挡在我的身前,深处双手哈哈大笑着,等待我自投罗网,这些野蛮人对于抓捕,显得更有经验,而我已经没办法改变方向,只能故技重施向虎眼石鼓中注入一股火元素魔法力,那忽然之间涌出来的元素之力,再次改变我的飞行轨迹。我双手抓着树藤向另一侧荡过去…… 斜阳终于在我精疲力竭之前,慢吞吞的落入达耶今山谷西边儿山梁里,让整个达耶今山谷陷入一片昏暗中。我倒挂在一棵橡树的树冠枝杈上,默默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四位野蛮人。他们咧着大嘴,喘着粗气,冷冽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不相干的阿猫阿狗一样。最初发现我,并追击我的那位年轻野蛮人从小腿上拔出一把剔骨尖刀。努力的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更均匀一些,看得出为了追捕我。也花费了他大部分的体力。他正一步一步的走近我,伸出攥着刀子的手,对着我的心脏刺过来。 此刻,夜幕降临。 橡树林中一片黑暗,我倒挂在树冠上,念出一连串儿的魔法咒语,就在这四位野蛮人目瞪口呆的时候,身体变成夜色的一部分,诡异地在空气中消失了。 野蛮人部落对于魔法所能了解的并不多,大多数野蛮人并没有见识过魔法,也并不知道如何处理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是眼睁睁的看我身体消失,然后互相之间开始愤怒的咆哮。而我化成了一股暗影雾气,慢慢地溜下橡树。 “暗影斗篷” 如果是有经验的猎人或者战士,此时第一时间用月光石照亮四周,就不难发现我的行踪。 这种暗杀者屡试不爽的潜逃手段,慢慢的已经开始被人琢磨,并且不断找出克制的办法。 而我也是接着夜色的掩护,花费一整晚的时间,终于成功的穿越了野蛮人在埃尔城远郊组成的封锁线,我回首望着山野之间那片繁密的橡树林,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野蛮人分布在几百公里长的山林之中,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才有如此的底气,做出封锁山林封锁消息的事情来。 我躺在湿润的土地上,大口的嗅着泥土的芬芳,绿油油的青草和夹在草中的不知名野花儿散发着淡淡的苦涩香味,这片草地就像是一张温软的大床,真是想美美的在这张床上好好睡一觉儿。 我的体力在一点点的恢复,浑身的肌肉像是石头一样僵硬,一只空空如也的水囊丢弃在一边儿,我的嘴里塞满了甜得发腻的干果,这些都是迅速补充体力的手段。可惜附近没有温泉让我解除肌肉的疲劳,。 我不敢过多停留,只觉得身体稍稍恢复一些,就继续向前赶路。 我不确定身后有没有擅长追踪的野蛮人,但是如果他们再追上来,我决难再次平安脱险。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尽管身体有点儿不听从指挥,但是依旧命令自己继续向前。 站在山坡上已经能够看到遥远的那个方向上,有座城市在夜幕的掩映下一片灯火辉煌。 ……美丽分割线…… 鱼湖,是埃尔镇西北部远郊群山环绕间自然形成的一处物产富饶的淡水湖,每年夏季的雨季来临之时,大量的雨水从群山之间流淌下来,由成百上千的小溪汇聚在这群山环绕的谷地上,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湖泊。这里以盛产美味的白鳞鱼闻名,华尔大公爵甚至将这里重新命名为:鱼湖。 一支飞速的飞矛从头顶飞过,吓得我赶紧躲进一旁的草丛之中,飞矛落在我身后的土地上,有一半儿的矛身插进土中,矛尾在空气中震颤得嗡嗡直响。 不知道运气为什么如此的差,努力的奔逃一个晚上之后,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冒失冲进一处战场之中,就在我想退回去的时候,发现极为背着长矛的野蛮人已经发现我,并且抽出短矛向我冲过来。那几个蛮族勇士竟然是巡逻的斥候,他们背后背着的短矛绝不是摆设,每一位斥候都是野蛮人部落的精英战士,我想他们至少要比那些年轻野蛮人实力更强。 此时,黎明的第一道阳光已经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我此时就想变成一条白鳞鱼,直接跳进清澈的湖水中,飞快的游走。 我已经这儿观察多时,我清楚的知道,这绝对是一只赶奔埃尔城救援的队伍,而这时候阻击这只枪骑兵的,是野蛮人的精英团队,他们居然带有大量的投矛手。 远处的战场上,一只人族的轻骑兵被野蛮人战士死死围在湖边儿,他们虽然还有强大的战斗意志,但是显然整支队伍已经陷入绝境。他们骑在马上,端起长枪,试图组成矩阵凿穿包围他们的野蛮人,却是数次被无煎不炊的巨大飞矛击退,无数披着轻甲的古博来马,被短矛洞穿身体,钉死在战场上。那些骑士狼狈地滚落马下,举着沉重的盾牌向后退去。 可是后面已经退无可退,后面是一望无际的湖水,那些野蛮人勇士也并没有着急发起总攻,双方一直在僵持着,可是局势显然对于那些人类的轻骑兵们非常不利,光是那些数量庞大的投矛手们,就是这些轻骑兵的死敌,那些锋利而沉重的飞矛可以轻易的撕开轻骑兵们的薄甲,野蛮人们似乎在做最后的等待,也许入夜之后,那些轻骑兵盾牌组成的防御大阵才能彻底的失去作用,而那些投矛手的杀伤力才能够达到最大化。 我是一时间看得出神,没留心身边出现的野蛮人斥候,被他们发现之后我就沿着湖边拼命的向相反的方向逃去,可是相比之下,那些奔跑起来快若奔马的野蛮人,几大步就将我追上,此时已经没有橡树林掩护我的身体,更没有树藤借我拉开与那些野蛮人的距离。我只能向前猛跑几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举过头顶,像是一条白鳞鱼一样跳进湖水之中,湖面上掀起一团并不算大的白色水花,几只飞矛沿着那团水花的落点,凌厉的投进水中。 我像是一条灵活的鱼,在清冽的湖水里潜行,那几只飞矛擦着我的身体扎进湖底的淤泥中,还好我的第六感超强,在最关键的时候,帮我躲开那些飞矛。我一口气在湖水里向前潜游近百米之后,终于憋不住,浮出水面大口的换气儿。 那些野蛮人斥候正站在湖边,双脚竟然不敢沾水,却是愤怒的盯着湖面,手中举着飞矛,看见我从湖面上露出脑袋,数支飞矛有一次向我飞过来,吓得我叫了一声奶奶的,猛吸一口气,再次钻进水中……(。) 14.绝境中的景月 飞矛刺入水中之时,会带着一连串儿的气泡逐渐减速,然后匀速地沉落于湖底中。 在星湖草原的时候,我的水性就是极好的,那时候湖水的冰面尚未完全化开,库兹就带着我去星湖里游泳,他总是喜欢坐在一块巨大的浮冰上跟我聊天,兽人们游泳的时候非常有特点,喜欢将手自然地放置于身体的两侧,就像是鱼鳍一样不停地摆动拨水,双腿会非常有力的不停拨水,也能够改变游泳的方向,兽人的肺活量非常的高,他们几乎可以很轻松的在水里潜伏一刻钟的时间。 阿兹曾经告诉我,在逃跑的时候,如果身后的追兵有投矛手和弓箭手,那么在万不得已跳进湖水中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猛吸一大口气,拼命地潜入水底,这时候潜水时候,身体和后面追过来的飞矛、羽箭趋于平行,没有角度,这样就很难被飞矛刺伤。 想不到,当我在这样的逆境之中,阿兹的话让我逃过一劫,我在清澈的湖水中就像是一条鱼,那些野蛮人的怒吼声越来越远,我离湖岸也越来越远。 我全身放松躺在温暖的湖水里,似乎不用踩踏就能轻松地漂浮在湖面上,就像是躺在一张大床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湖面上一波接一波的浪花将我的身体吹拂得一荡一荡的。 连续这两日,我都是在精神紧张的情况之下度过,这时候竟是难得能将身体放松,只等着慢慢随着湖水中的暗流飘到对岸。找个恰当的时机返回埃尔城再是我最想做的。 不远处的湖岸边儿上,那些人类的战士还在奋力抵抗。看得出在场围剿战还要持续非常久,那些轻骑兵战士具有非常良好的身体素质。并且就算是陷于绝境之中,这些野蛮人也没能摧毁他们的战斗意志,喊杀声连成一片。 战场上燃烧着数堆大火,那些都是被火系魔法连珠火球炸出来的大坑,一位人族魔法师就站在轻骑兵团队最中心的位置,我依稀可见他身上黑色的魔法长袍和花白的头发。在魔法师的旁边还站着一位身披银色铠甲,要配细剑的女骑士,她头盔顶上樱红色的长羽让她在军阵之中极为醒目。 湖面上开始起风,天空之中聚起乌云。湖面上的浪也越发的不平静。 一只小船从人族的阵营湖岸线附近,悄然划入水中,尖尖的小艇飞快的破开水面上的浪花向湖心这边驶来,那两名金发碧眼的年轻战士已经脱去金属铠甲,只穿着贴身羊皮内衬衣,卖力的挥动着用木板临时制成的船桨,小艇乘风破浪,竟然冲过一排排浪花,就像是在浪花上跳跃的飞鱼一样。 岸上野蛮人阵营里。第一时间有人发现那艘小艇,湖岸边开始聚集大量的野蛮人投矛手,一个投矛手握着短矛后退了七八步远的距离,碎步助跑之后。借着惯性猛地将短矛投出去,那支飞矛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正迅速驶离岸边的小艇。 可惜飞矛最后力竭落进湖中。连小艇的尾巴都没能摸到。 其他野蛮人看过纷纷摇头叹息,不过却都已经放弃了投掷飞矛的打算。很明显他们这些投矛手的水平都差不多,那位年轻的野蛮人战士无法办到的事。其他野蛮人也知道自己办不到,他们非常畏惧湖水,甚至半只脚踩进湖水里都会吓得惊慌失措,那两名小艇上的战士见到那些野蛮人投矛手没有办法威胁到他们两个,才算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手中的船桨却是一刻都不曾停歇,卖力的向湖心划过去。 就在这时候,野蛮人军阵之中投矛手们忽然向两旁散开,一位身高几乎达到四米,身上穿着半身铠甲,左臂上绑着一面巨大骨盾的野蛮人战士,非常蛮横的推开挡住他去路的那些野蛮人,站在湖边冷冷地注视着向湖心驶去的那艘小艇,愤怒的仰天大吼一声:“嗷,埃拉崔,萨拉依呼啦!”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应该是祈祷之词。这时候,他从背后抽出一根明显变得粗了一截的长矛握在手中,他高高的单手指了指天空,不远处两名野蛮人双手握在一起,微微屈膝半蹲下,只等那位高大的野蛮人战士轻轻地助跑,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儿,他越跑越快,最后跑到两名野蛮人身边一脚踏上他们双手之上,两名野蛮人战士大吼一声:“喝!” 那位手持长矛的野蛮人战士竟然一下子被托上了天空,他就像是一颗炮弹一样高高地飞起,带着一支长矛跳起几十米高。就宛如天神下凡一样。野蛮人战士升至最高点之时,他在空中高高地举起那柄长矛,狠狠地向远处划往湖心的小艇投掷而去。 那杆长矛几乎是笔直的冲过去,速度快得几乎划破空气产生了空气爆破的声音。 很明显,那小艇上的两位骑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高空中的野蛮人,并且看到那杆长矛飙射而来,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分别向小艇两侧船舷越过去,跳进了湖水之中,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那柄长矛化成了一抹白色闪电,撞在小艇之上,竟然像是爆炸了一样,瞬间将木质小艇撞成碎片。 一时之间,湖岸上瞬间就像是“时间停滞”了一样,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被那些人族轻骑兵们寄予厚望的小艇,居然在几乎拥有十足把握成功突围却埃尔城搬救兵的情况下,被那位野蛮人勇士以一己之力,用长矛将小艇击沉,几乎撞得粉碎。 那两位年轻战士脸色苍白的从湖水中露出脑袋,一脸惊恐的看着小艇化成碎木屑,懊恼的狠狠地用拳头凿击了一下水面,互相看了一眼。便说道:“走,我们返回战场。跟这群蛮子拼死一战!” 他身边那位年轻的伙伴目光坚定地回望着硝烟滚滚的战场,坚定地说道:“恩。我们游回去!” 我很无语的看着湖水中两位年轻的战士,他们衣角袖口处精美的刺绣,彰显着他们优越的家室,他们优秀的品质十名他们是受过良好教育,拥有骑士精神的战士,看着他们奋力的甩开臂膀,向战场那边游回去,我忽然有一种很想知道他们这支军队的首领是谁,难道说是那位面容苍老的魔法师。又或者是那位头顶上带着鲜艳长羽的女骑士? 湖水中的暗流将我慢慢地带走,让我距离那处湖岸边儿战场越来越远。 ……美丽分割线…… 景月.爱丽站在军阵中间的一处巨大岩石之上,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清晰的看到对面阵营中野蛮人勇士用“雷霆”将那艘派出去报信的小艇击得粉碎,索性的是那两个机灵的战士提前跳进湖里保住了性命,如果刚才那一瞬倘若慢了一点点,恐怕随着那艘小艇一起碎裂得还有两团血肉。 “哎!”魔法师克莱门特发出一声淡淡地惋惜,他默默地坐在景月.爱丽的身边,恢复着所剩不多的魔法力。抬眼见到警卫团中派出的求援小队再次折羽而归,也只能是淡淡地叹息。他知道景月.爱丽的想法,这位爱丽家族未来第一顺位继承人根本就割舍不下这支她亲手组建起来的警卫团。 整个警卫团中,年轻的贵族子弟就占了半席以上。在如今贵族世家中贵族子弟逐渐的没落的今天,警卫团中能搜罗两千多名非常优秀的贵族子弟,几乎就是整个史洛伊特城最有前途的年轻贵族子弟大半都汇聚在警卫团之中。他们一旦在警卫团中磨练成材之后。将会成为景月.爱丽最坚定的拥护者,他们家族也会在史洛伊特省获益良多。 这是爱丽家族新老公爵交替之际。那些史洛伊特省贵族们必须做出的选择。 “克莱门特,在入夜之前。我想在做一次努力!我们会全力向西北方向发起最后的冲击,希望能够凿穿那里的野蛮人防线,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还可以施法几次连珠火球?”景月爱丽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肘只在椅子扶手上,右手握成拳头支在下巴上,脸色阴沉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场。 “景月,我已经破例帮你两次了,最后这些魔法力是准备最后带着你突围时候使用的,华尔公爵嘱托过我,一定要将你平安的带回去,很抱歉,接下来我将很难听从你的命令,不能继续帮助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对此我很抱歉!”苍老的白发魔法师盘坐在凝神草编织的垫子上,试图再次进入冥想状态。 自己的警卫团已经在这里被困一昼夜了,可惜原本预计会赶过来的援军却迟迟没有赶到,已经有超过一千多警卫团的战士,永久的留在这片土地上,这些都是史洛伊特城未来的精英,景月爱丽损失不起啊! 在史洛伊特城得到的消息:埃尔城外隐藏约有八千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 景月爱丽冷笑着回忆起几天之前,情报署那位精干的年轻人达旺曾经说过的消息,呵呵,真的是八千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吗?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应变及时,带领着警卫团直接绕路,捅破野蛮人在埃尔城远郊群山之中设下防线,如今自己的警卫团恐怕就会陷在达耶今山谷之中,那里藏着有几万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 而现在原本早就该赶到的北风军团轻骑兵团,再次杳无音信,景月爱丽嗅出浓浓的阴谋味道,一定是有人针对自己,作出的一系列计划,自己到这时候还被蒙在鼓里。可就算自己能够平安逃脱又能怎么样,自己亲手组建的精英团队陷落于鱼湖岸边儿,这些警卫团的战士们如果都不幸战死,那么就意味着史洛伊特城贵族阶层将会有很大的一次动荡。 自己会不会再次得到那些贵族们的支持,就非常难说了。 烽烟之后是无尽的萧瑟,那张警卫团的旗帜已经沾满了战士们的鲜血,超过半数的古博来马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连续的奋战,已经让这些年轻的战士们身心俱疲。一些轮换下来的警卫团战士就穿着沉重的铠甲躺在湿漉漉的湖岸边儿的卵石上,张开嘴巴发出沉重的鼾声。那些被巨大武器敲击之后,变得凹凸不平的鸢尾盾就散乱的放在一旁。 景月沉默无语的走过去,靴子上已经沾满了泥水,那些穿着铠甲的战士几乎就是躺在泥水中陷入沉睡的。 “不能让他们睡太久,躺在泥地里会生病的,再去煮一些热汤来!”景月爱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滚烫,她感觉到一些警卫团的战士们望过来探寻已经充满希望的目光,自己就像是办错事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的面对这些战士们。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在前天的时候,就是史洛伊特城出发之后第二天的晚上,忽然接到埃尔城被八千野蛮人围困的消息,这些警卫团的战士们就是以极限速度狂奔赶过来,这些天凭借着古博来马的机动性,已经将群山之中那些野蛮人防线撕扯数道口子。 可这次,聚集在星湖岸边的野蛮人,数量有些多,并且他们准确的埋伏在这里,以逸待劳等候多时了。战斗从一开始就是非常的艰苦,那些年轻的野蛮人力大无穷,就算是战士们搏斗技巧再高超,面对拥有巨力的野蛮人也没什么办法。 景月爱丽边走边考虑着晚上这一餐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给战士们补充一点儿体力,带出来的补给早已经用完了,现在数千战士是在一边儿挨饿,一边儿战斗。该给他们弄一些吃的。景月爱丽低头沉默地想到。 “将那些伤马杀掉吧!”景月爱丽将头压得很低,艰难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下这个命令的时候,身旁的书记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为什么?团长,您要杀马?” “按我说的做,去做一些肉汤分给那些受伤的战士,今晚上还有一番苦战!”景月爱丽撩起斗篷扬长而去,留下一脸为难的书记官。(。) 15.水系魔法师的艺术 在群山环绕之间,整个鱼湖就像是史洛伊特省版图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这里是与那片战场遥遥相对的湖岸对面,几公里宽的湖面将两岸彻底隔开。那些野蛮人撒网一样铺开的斥候们,并没有将搜索的范围延伸至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还享受着大自然赋予它们的恩赐。湖岸边有一片参天橡木林,树林里面绿树成荫,一些低矮的灌木上长着不知名的蓝色野果。 我蹲在湖边的草地上,正望着眼前那棵近百米高的巨型橡树伤脑筋。旁边有个用鹅卵石围成的石圈,石圈里面一张‘聚火术卷轴’不断地燃烧着,红红的篝火旁是用一些简易的树枝搭建的木头架子,我的衣物就晾在架子上面,淡淡地水汽在慢慢地蒸发。 几条从脊背切开的白鳞鱼,串在锋利的木棍上。那些木棍一端斜插在篝火旁边的泥土里,火苗将白鳞鱼烤得滋滋作响,油脂不断地向下滴落,我转过身用一只自制的小毛刷将酱料均匀的刷在上面,香气立刻带着咸香的味道随风飘远。 闻到这种诱人的香气,才感觉到自己竟然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此刻真的有些饿了。 其实,我刚刚在思考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岸边的那些巨型橡树砍倒,并拖进水中。这些直径约有两三米的巨大原木,就是最理想的天然船只。只要有办法将它们送到对岸去,那些被困在湖边的人类轻骑兵就能凭借这些巨木逃出生天。可我人单力薄,就算我有能力将橡树砍倒,也没有办法将这些巨大的橡木拖入湖水之中。 我想了很多办法,比如砍倒橡树的时候,让橡树倒的方向冲着湖岸边。在橡树倒之前。放置一排小圆木,再将橡木的枝杈清理的干净,这样就可以省力的将橡木推进湖水里,可惜即使这样我依然推不动,我想如果这时候能够有几头雷霆犀就好了。后来,我甚至想到了找几条船来。可是最近几年野蛮人肆虐之后,大片的土地被闲置。 鱼湖这里属于埃尔城的远郊,这里原本生活的居民,要么被那些狩猎的野蛮人抓走,要么就是被迫迁移,十几年前这里还有一些自然村落,可是到如今随着居民不断地向南迁徙,鱼湖一带已经变得人迹罕至,想找到几只渔船也是并不容易。或许只有赶快赶回埃尔城。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议政厅,让那些埃尔城的大人物们想办法救援,或许他们早就知道…… 我此时穿着一条白色短裤,光着膀子蹲在火塘边儿摸了摸一旁的亚麻布衬衣,还略微有些潮,伸手拿过一条烤白鳞鱼,一口咬下去外焦里嫩,肉质格外的香甜。反倒是那些酱料的味道有些过分掩盖了白鳞鱼的鲜味。味料放得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不过胜在火候掌控的非常好,这要得益于聚火术卷轴的火焰热浪非常的均衡。 就在我大快朵颐的当口,从橡树林里跑出来一个浑身穿着兽皮的孩子,他有些胆怯地蹲在橡树下面,乱糟糟的头发疏于打理,就像是头顶上顶着一个鸟窝一样。他悄悄地咽了一口口水。我想他一定是有点饿了,看到剩下的烤鱼还有很多,就伸手拔出一串烤鱼递给他。 他可能是周围村子里的孩子,我觉得也许他知道在哪可以找到船。开始,他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也许是因为我也是个孩子,看起来也非常的友善,并没有任何的敌意,男孩子小心翼翼的伸手碰了碰烤鱼,被狠狠地烫了一下,吓得他惊恐的钻到橡树后面。 我也没想到他竟不知道烤鱼是热的,有点愕然地看着男孩消失的方向,一时无语。 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那么小,居然直接跑掉了,我正要转身,忽然发现橡树的后面露出一个小孩子的脑袋,那小孩子依然在眼巴巴的看着我手中的烤鱼。我举起烤鱼对他说:“这个很热,要拿这里!” 他茫然的看着我,好像没有听懂。我忽然灵机一动,又试探用兽人语对他说了一遍,这一次他眼睛有些发亮,露出欢愉的神色,显然他能够听得懂我说的兽人语。他依我之言,小心翼翼地伸手握在木棍上,贪婪地闻了闻烤鱼的香味,然后迫切地看我一眼,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坐在他身边,看到他也许是饿极了,几乎不花费什么时间,就将第一条烤鱼飞快的吃了下去,我连忙递给他第二条,并且趁机问他。 他犹豫一下,然后用模糊不清的兽人语说了两个字:“狸!” “你的家就在这附近?”我又赶忙问道。 他毫不犹豫的接过烤鱼,大口的要在上面,然后伸手指着宽阔的鱼湖,对我示意那里才是他的家,我有些吃惊的向湖中看过去。接着问他:“你住在湖里?” 他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点头,嘴里塞满了食物,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他的兽人语方言味道太重,嘴里又嚼着烤鱼,所以很难分辨他说的是什么。不过显然两条烤鱼之后,他已经将我列为他的好友,对我的提防之心已经完全的消除了。 “你是兽人?”我又接着问。 那孩子点点头,然后有些疑惑的指了指我,那意思明显是在说:“你不也是吗?” 我有点心虚的偏了偏眼神,眼角看向一旁的草地,然后说道:“他们说我身体里有兽族狼人的血,其实我应该算是个人类的,我朋友琪格认为我和她一样,是拥有兽人血脉的新人类!” 他眼睛更明亮,然后用袖口狠狠地抹了抹嘴角的酱汁,然后用手指指他自己,对我狠狠地点点头。那意思是说:“那我也是新人类!” 第三条鱼是他指着篝火堆跟我要的,我有些犹豫,这样大条的白鳞鱼。就算是成年人也很难一连吃三条,我是担心他吃撑到,所以才说:“你确定你还能吃下去,不会撑得肚子疼?” 他拍拍自己的肚子,表示没关系。 兽人男孩子的食量非常的大,接连吃了五条烤鱼才算将自己撑得斜靠在橡树根上翻白眼儿。我担心他吃坏了身体,想让他吃完之后稍微的运动一下,可是无论怎么和他说,他都像是一直懒猪一样,哼哼唧唧得不肯爬起来。 说实在的,他的兽人语也很烂,有时候他不说话,只是单纯地用动作和表情,反而我更能够理解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一旦夹杂他浓郁地方音的兽人语,我反而要揣摩很久才能弄懂他的意思。 吃饱之后,他就陪我一起坐在树下发呆,我看着橡树继续想解救那队人类大军的办法,而他则是陪我一起坐着,我不说话的时候,他也是非常安静的发呆。我这时候,甚至幻想会有有一艘诺亚方舟从天而降。拯救那些绝境种的战士们。 我也试着问过狸,问他知不知道去哪能够找到大船。可他也是茫然地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其实对这一点我并不相信。于是我就问:“你不是说你家就在着鱼湖上,没有船那你们怎么在鱼湖上生活?” 兽人男孩子并没有解释,而我用也没有继续追问,我想着我自己的办法,他看着远处的夕阳。 衣服已经烤干了,这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我匆忙地将衣服穿上,从一旁的地上溅起魔法腰包系在腰上,将狼牙匕首插回刀鞘里,收拾好行装就准备启程,我有些懊恼白白耽误了半天的时间。不然至少可以再天明之前,赶回埃尔城去,只要我将这里的消息带回去,也许那些战士们还能够有一些生的希望。 我准备好了行装,正欲转身跟那位兽人男孩子告别,却发现他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中年人,或者叫中年大叔更贴切,他趁着一条灰布的筒裤,一件白色棉布的衬衫洗的很干净,他整个人打理得也是很整洁,脸上的胡茬好像每天都刮,现在看起来有些发青,他的金色的头发系成马尾,他和男孩子坐在湖岸边的石头上一起向远处看,那轮淡黄色的夕阳就要在如烟的雾气中沉入西面的山峦里。 “你看,那景色是多么美!”那人一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帝国语,非常标准,甚至带一点帝都的口音,琪格教给我的帝国话就有这样的味道,总是会在一些特殊的音节上饶舌。 我这时候仔细端详着他的侧脸,他看起来非常有男人的味道,他甚至一直都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就是再对我说话的。我问:“你是谁?” 那人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自然界里有很多美的东西,我们仅仅是将它们找出来,很多人就将这些美的事物称之为艺术,就像是绘画,那只不过是在复制每一个美丽的瞬间,其实没有哪一份美丽是属于永恒的,画家将那些美定格在画纸上,我们称之为艺术,称他们为艺术家。” “就像是音乐,那些动听的旋律都是大自然的节拍,音乐家们只不过是将它们甄选出来,那些动听的歌声就是艺术,我们称歌者为艺术家。但凡美的事物都是我所追求的,所以你可以叫我艺术家!”这人终于谈及自己,向我这样介绍着自己。 我心说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吗?一见面就像江湖骗子一样告诉对方你是个艺术家? “…………” 我有点无语,果断地不知道怎么接,其实我已经做好走的准备,沉吟一下,刚要对那兽人孩子说一句道别的话,那中年人忽然转过头,对着我赞许的打量了一下,点点头才说:“你和狸所说的果真一样,你很不错!”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我有些困惑,不过既然打定主意返回埃尔城,就不能再犹豫不决,然后对一旁的狸挥手说道:“狸,我走啦!我要回家去啦!” “你当真不认识我?”那中年人就像是看到新大陆一样吃惊。 我向上翻了翻白眼儿,对这样极度自恋狂,我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看起来他和狸非常熟络,这样就好,于是我转身就想要离开。 “喂,喂,喂……” 我在湖边的卵石上来回的跳跃,径直向远处跑去。 之所以,我在这里躲上半日,也是想躲开追捕我的那些野蛮人,每当晚上到来后,我就会多出一种安全感,就算在晚上我遇见野蛮人也会非常容易的脱身。 这时候,在我面前忽然出现一颗巨大的水球,显然这是一颗用水系魔法力凝聚成的水球,这里是湖边儿,对于水系魔法师有着力量的加成,看起来这团比普通大许多的水球,一定是一位魔法师弄出来。 “聚水术!” 这颗水球明显的挡住了我的去路,可是又没有伤我的意思,不然这样一颗巨大的水球击在我的身上,足可以把我打落到湖中去了。 我回头诧异地看到,那位向我吹嘘自己是非常了不起的艺术家的中年男人,手中握着一把魔法杖,看起来那颗停在我身体前面的水球像是他的,他的魔法杖继续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我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刻意的弄得非常花俏,不过绘出的魔纹法阵倒是非常的精准。 那颗水球在我面前慢慢地展开,变成了一道透明的水墙出来。 这意思非常的明显了,这家伙并不希望我现在走,而且他是一位水系魔法师,对水系的操控能力,远远超过以前的果果姐,起码来说,果果姐就没有办法将水球挤压变成水墙。 紧接着他又说了一个字:“凝!” 整个一面水墙,瞬间变成了一道冰墙,带着一丝丝冰凉的气息,轰然落在我的面前,我心中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我想到了那位邪法师蒙德特罗亚来,眼前这位不会也是那种变态法师吧! 不过只看他这样对水元素操控的纯熟程度,就知道他是非常有实力水系魔法师。 “你的烤鱼做得这么美味,显然也一定是对美有着追求的人,你看看我作品,我的这次创意,是来至于冬季早晨玻璃窗上的冰花儿……你看我这面冰墙上的浮雕……” 对眼前这位中年人,我已经是非常无语了,没想到他在我面前耗费无数法力,立了一块冰墙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看他在上面做出来的浮雕,但是能够在施展魔法的时候,让自己想要的精美造型融进魔法之中,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而创造这种奇迹的人偏偏是一位非常不着调的魔法师,他的理想是做一名艺术家! 我有些吃惊的看到冰墙上雕刻着整个鱼湖此时的景色,看起来这也是他临时做出来的,没想到竟然这样精美。 “被我的艺术吓到了吧!哈哈。” 他有些得意,显然不是因为他精湛的魔法,而是因为他能够在冰墙之上,创造出浮雕来,接着他有些愁云惨淡地说道:“我一直试着自己动手雕刻,而且不想用魔法创造这样优美的浮雕,这件雕塑明显没有任何的灵魂,一件完美的雕塑每一刀都有其深刻的含义。用魔法造出来的毕竟还是落了下乘!” 我实在是不想再听他继续啰嗦,索性看到他的魔法冰雕,就伸手从腰包里摸出一颗青苹果,这是我在半路的一棵苹果树上摘下来的,有些青涩,不过酸酸甜甜,又清脆偶尔吃上一个还是很有味道的。 这时候我掏出这样拳头大小的青苹果,再从包里摸出一把魔法刻刀出来,只是按照记忆中的那熟悉场面,行云流水的刻出一朵精美的玫瑰花来,我这样熟练的动作,直接将那中年人看得呆住了。(。) 16.水上行走 有时候恰是不经意间,可能就会忽略一些重要的事。 那是一朵绿意盎然的玫瑰花,一开始宛如一个花骨朵,到后来,它在我的手中慢慢的绽放成为娇艳的玫瑰,颜色也由浓逐渐的变淡,当这朵玫瑰完全雕刻出来之后,竟然成为一朵只带着绿边儿白玫瑰,为了学会这一手用苹果雕花,当初我可是煞费苦心,只为了能在女孩子面前秀一下,能让心仪的女孩子脸上露出一个浅笑就足够了。 没想到这次,我在这位自诩是艺术家的中年水系魔法师面前,露了一手。 那位兽人孩子反倒是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我们,我发现他在看到那面冰墙的时候,眼神变得非常灼热,那孩子对魔法很感兴趣。我转身再次想要离开,那位中年魔法师的手里还拿着那朵玫瑰反复琢磨个不停,见我又想要走,急忙问我:“年轻人,你去哪里?” “他说他要回家!”兽人孩子用兽人语对旁边的中年魔法师解释道。 “你不想救湖对岸的那些人了?你要逃避?你不是一直想就他们?为什么现在反而放弃了?”中年法师看我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就连忙追到我的身边不停的质问我,也许是有些急切,慌乱间,他一只脚不小心踩进了卵石缝隙里,弄湿了皮靴。 中年魔法师很爱干净,他皱着眉从泥沙里拔出自己湿漉漉的脚,立刻凝聚一颗水球,将那只沾了泥巴的鞋子冲洗干净。然后立刻念出一连串儿的咒语,浓郁的水元素围绕着他。下一刻,他得意洋洋地站在湖边儿的浅水里。居然神奇的浮在水面上,那些浪花儿冲到他脚下的时候,竟然奇迹般的向两侧分开,主动避让中年魔法师。 “是不是感觉很神奇?很有趣?想不想学?哦,我猜你还没有到上学的年纪,你还没有参加觉醒仪式?想不想成为魔法师?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有机会成为魔法师,你想不想试一下?”他得意地向我笑了一下。 我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对中年魔法师说:“人人都机会成为魔法师。我知道的!” 中年魔法师像极了手拿金苹果的恶魔,得意的站在井边儿引诱小孩子出卖自己的灵魂。指了指脚下不停向外扩散的水元素光环儿,他以为我看不到那些不断扩散的魔法元素,就对我解释说道:“看这就是神奇的魔法,先贤们赋予它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叫‘水上行走’。” “你看,这个技能是不是很酷?只要成为魔法师,才能学会施展法术,就像我!”他一些简单的介绍。另一边他还在不停的释放一些简单的魔法。 “而你,小子,你很幸运!你在没有参加觉醒仪式之前遇见了我,而我恰巧有办法让你成为魔法师的机会比别人多那么一点点儿。当然作为公平的交换,只要你教会我刚刚那个雕刻的手法就行!”中年魔法师继续说道。 我开始问她:“决定能否成为魔法师,那不是幸运女神的事儿么。难道你是她的仆人?” 他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你说的没错,我非常愿意做所有女神的仆人。但可惜我不是!” 我停下来有些好奇的问他:“你说你有办法在觉醒仪式上,提高成为魔法师的机会?” 一直以来。魔法觉醒仪式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件非常神秘的事儿。 中年魔法师见我果然对这事很感兴趣,就站在我身边儿,对我说道:“没错,你看,其实魔法觉醒仪式上的一个小秘密,恰好被我发现了。” “那就是魔法觉醒仪式真正的用意,其一是在唤醒自身的魔法元素承载力,一般来说,每个人都是魔法元素的载体,我们的身体中时常会蕴含各系的魔法元素,只不过那些魔法元素并不能在我们身上保存太久,只有当那些魔法元素能够储存在我们的身体中,那样我们才有成为魔法师的资格。魔法元素的承载力也可以成为魔法元素的亲和力,必须具有魔法元素亲和力,才能有觉醒成为魔法师的资格。” 中年魔法师让我像他那样站在水面上,我有些不可思议,感觉就像是站在冰层之上,看着脚下的浪花从身体两侧分开,那感觉非常奇妙。中年魔法师拉着我的手,他是在让我体验魔法的感觉,他接着对我说:“其二是那些被筛选出来的孩子都具有魔法元素的亲和力,只有少数一些孩子们能够在身体内构筑一道能够封住魔法元素的壁垒,这样的魔法壁垒就被大家成为魔法池。能否建立出属于自己的魔法池,也是成为魔法师的关键。” 中年魔法师收回目光,看着我的脸。接着说: “当一些孩子们体内成功堆砌成魔法池之后,那就意味着残留着体内的魔法元素可以汇聚在身体的魔法池中,这样完成构筑身体内魔法壁垒,形成最初的魔法池,然后在魔法池中汇聚成功魔法力量,通常大家将这个仪式成为魔法觉醒仪式。” 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魔法觉醒仪式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听中年魔法师说得头头是道,就认为他讲的很有道理,他讲述完整个魔法觉醒仪式的过程,我可没有发现哪里能够增加成为魔法师的机会。 然后就听见这位中年魔法师对我说:“每个孩子,天生就具有魔法亲和力,而这些魔法亲和力的强弱,就直接影响是否能够修筑出封住魔法元素的壁垒。魔法亲和力越强,修筑魔法池的机会就越大,但是偏偏如果不是魔法师,有感悟不到自己的魔法元素亲和力。” 他接着说:“其实我有一种办法,就是让你感觉一下自己的魔法亲和力强弱。” 他一边手中凝聚出一块菱形的魔法水晶,一边说道:“只要每天在我这颗神奇的魔法水晶旁边。体悟那些空气中细微的魔法元素,总有一些元素是喜欢亲近你的!在参加觉醒仪式之前。在魔法水晶旁边,感悟那些空气里的那些魔法元素。魔法亲和力就一定会有所提高。” “我的方法说穿了很简单,就是在参加魔法觉醒仪式之前,人为的提高自身魔法亲和力。但是做起来有些难,就是拥有魔法感知力量的魔法师们,提高自己魔法亲和力都需要大量时间冥想。除非我帮助你感悟那些空气中的魔法元素……” 我哪里肯让他探查我的魔法亲和力,按照他的话来说,我此时身体里虽然没有魔法池,但是我现在已经是一件魔法元素的容器,我身体内部各处节点就能够储藏一些魔法力。而我的魔法亲和度也非常高,这些身体里的秘密哪敢让他知道。 按照他所说的话,其实我可以理解为成功觉醒成为魔法师的两个重要因素,第一就是需要自己天生就是一个魔法载体,能够承载一定的魔法力。第二则魔法元素亲和力越高,构筑魔法池的时候越简单,我听说他要探查一些我的魔法亲和力,吓得连连后退,然后说:“我那个雕刻萝卜花的本领。其实就是不断练习,根本没有什么诀窍!只是练习!” “练习,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中年魔法师哈哈大笑。 他盯着我看。像是有所明悟,飞快地说道:“你根本就不是魔法师,所以不能用魔法感知来增强敏锐的感官。所以才能够单纯的依靠雕刻练习,就将将这朵花完美的雕刻出来。这真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啊!” “而我,一直以来我都让自己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以为魔法是无所不能的,其实这些技巧性的雕刻手法,才是真正的艺术,这些都是不能用魔法来解决的,魔法刻出来的东西虽然唯美,没有瑕疵,但是同样也没有灵魂,没有生命!只有最基本的雕刻技巧才能将雕刻师的心情融汇进作品中……” 这位中年魔法师又陷入痴迷之中,他不断自言自语,后来居然大笑起来:“哈哈哈,那些可笑的铭文师,可能永远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卡在一级铭文的瓶颈上,他们一直都在追求自己的魔法操控能力,亲和度以及精准度,其实偏偏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每一位铭文师都需要扎实的雕工,否则又如何能够完美的绘制出魔纹法阵?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我问一旁的那兽人孩子:“他总是这个样子?你和他是一起的?” “我阿嬷相信他能够让我成为一名魔法师,所以告诉我在参加魔法觉醒仪式之前,都要和他呆在一块!”兽人孩子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显然这位自诩是艺术家的水系魔法师总是时不时的陷入自我空间之内。 其实此刻心底的震惊程度,就像是火山在喷发一样,只不过我努力的克制住心中的激动心情,按照这位中年魔法师所说的那些条件,觉醒仪式对于我来说,我相当于半只脚踏入魔法师的大门之中。无论是身体的魔法承载力和自身的魔法亲和力,我都已经远远超过普通孩子几条街。可是我现在,觉得自己除了装傻之外,做别的多余的事情绝对是自寻死路,我可不想让这个魔法疯子看出我有任何的不同,否则我如果变成了他试验台上的小白鼠,那就糟糕透了。 其实我真正有心动的,其实是这位水系魔法师的技能‘水上行走’,我想要学会它。于是我对那位中年魔法师又说出一番对于雕刻的心得与体悟,不过都是关于雕刻萝卜花方面的,果然在最后,当我提出要观看他的‘水上行走’魔法技能的技能书的时候,这位中年魔法师直接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一张魔法卷轴,并对我说这个卷轴描述的就是这个魔法技能的使用方法,不过他最后才对我说:“觉醒了魔法池,成为魔法师之后,想学这个魔法技能也要好好地准备一下,因为这个魔法技能并不是通用魔法技能,非常难以掌握!” 那位中年魔法师送给我这张魔法卷轴之后。迫不及待的划开了一道空间裂缝,拉着那个兽人小男孩。非常自然的迈进了时空裂缝之中,一边走还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我觉得老师一直卡在中级铭文师瓶颈上。停滞不前是因为雕刻功底不扎实,狸,你说我要是这样直接跟老师说,把我丢进奔马河里?” “这要问我阿嬷才行,我怎么知道?”兽人男孩操着蹩脚的兽人语说道。 “你是老师最疼爱的儿子嘛!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中年魔法师最后的裤脚踏进了空间裂缝之中,那道在我面前非常随意就划开的时空裂缝,一瞬间就闭合了。 两个人就这样在我面前凭空消失,只剩下那堵快要融化了的冰墙,上面精美的鱼湖景色的浮雕已经融化得面目全非。我心中感叹,真是任性的魔法师啊,能够随便绘制出时空裂缝,这究竟需要多少空间系魔法元素亲和度,才能如此轻松跨越时空? 原来,那位我一直都很轻视的中年魔法师居然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我很幸运,在参加魔法觉醒仪式上遇见了他! 我就是这样天生拥有魔法感知天赋的特殊孩子,偏偏因为一颗燃尽果。长期处于火毒的灼烧,体内慢慢地产生了对火元素魔法力的抵抗力,正因为如此,我的身体里才能够储存一些火元素魔法力。正是这时候。我学会了‘抗魔术’,这个看似非常没有用的魔法,其实对于我来说。却是我最大转折点。身体中不断地拥有魔法抵抗能力,所以身体里各个节点也开始拥有了魔法抵抗力。可以存储魔法力,在这样的过程中。我的身体就潜移默化的变成了一个魔法容器,只不过那些多如繁星的节点,能够储存的魔法力着实不多。拥有魔法感知力以及魔法力之后,我慢慢地操控这些魔法力,我自身的魔法亲和力也就在缓慢的提升。 我就这样,默默地站在湖岸边,趁着天没黑之前,不停地翻阅着手里的魔法卷轴。 整个羊皮卷轴都是用古兽人语写成的,这居然是兽人萨满祭司的魔法技能,不过幸好是低阶技能,我居然勉强可以学,大概那位中年魔法师也不会想到,我能够看懂古兽人语吧。 兽人萨满巫医们,本身就是半战半法,他们精神力强大,但是魔法力却很一般,他们同样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敏捷与体质都比不过兽人战士,偏偏这些兽人巫医在战斗中还会使用一些魔法技能。因此兽人巫医所学的魔法技能都是不需要耗费太多魔法力就能够施展的,本身这个‘水上行走’还是一个辅助型技能,也许只有像是中年魔法师那样的闲人,才有兴趣学习那样偏门的魔法技能吧!可他是个人类魔法师,他究竟是怎么样学会兽人部落的魔法的,这点让我好费解啊! 我再次运用精神之海中那些精纯的水元素力量,一道闪电从我的身体里窜了出去,在我的脚下钻进大地之中,而那些最纯粹的水元素力量就像凝结而成的冰焰之火,随着我的指尖划出了一副优美的魔纹法阵,一股淡蓝色的水元素气息围绕在我的身上,我的脚下居然有一个水元素光环在不停的向外扩散,然后我试验着伸出脚,向湖面上迈出第一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如之前那位中年魔法师所做的那样,站在了鱼湖的水面之上,那些浅浅地浪花儿从我的鞋子两侧分开,竟然连鞋子都不会弄湿,而这个魔法技能消耗的魔法力并不算高,就算连续施展二十次,我的身体内的魔法力也不会枯竭。‘暖气’魔法让我拥有了非常强悍的续航能力,虽然我身体内存留不了太多的魔法力,但是百分之二百九十恢复魔法力的速度配合那个蓝水晶石鼓的‘魔力恢复’,应该族够让我连续不断的施法了。 我此刻的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想返回湖对岸的战场,去救那些被困在湖边的人族战士,也许今晚将会是唯一的最后的机会了。 夕阳已经淹没在灰黑色的群山之中,鱼湖湖面上的蒙蒙雾气之中,出现一道拼命奔跑的影子,我正在调匀自己的呼吸节奏,让自己奔跑变得极为有规律,就算是湖面上的波浪很大,但是我所过之处,那些水浪自然地分开,我向前拼命地奔跑……(。) 17.湖面的挥手道别 临近黄昏十分,战场上难得有了片刻的安静,那些身体强壮的野蛮人们默默地拖走了同伴们的尸体,他们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哀伤,死亡就像是另一种新生,也许是苦难的结束,总之这没有什么好悲伤的。血染红了整个鱼湖北岸的浅滩,那些倒在湖滩上的古博来马的身上还挂着鳞甲,折断了的军旗斜插在一旁,残破的旗帜沾满了鲜血,被风吹得烈烈直响。 一些披着链甲的警卫团战士靠在一起,他们没有说任何的话,都不约而同的仰望着天空,晚霞就像是燃烧的火,让整个西侧的天幕红彤彤的,霞光应在战士们的脸上,就像是给他们镶嵌上了一道金边儿。经过了一整天的鏖战,已经榨干了每个战士的体力,原本五千人的警卫团到如今已经减员将近半数,可是所有人还在坚持着一个信念,战斗的信念。 马肉汤送到了每个战士的手中,平时喝野菜粥吃生肉干都狼吞虎咽的战士们,久久端着肉汤无法下咽,战士们宁愿将那些战死的古博来马掩埋起来,也不愿吃它们的肉。曾几何时他们与战马亲如兄弟,可以睡同一个间马厩,可以共用一个马槽饮水,可以车马扬鞭奔驰在白象河边的林荫道上。可现在,战士们碗中的那些肉汤,沉重得用两只手都无法端起来。 每个人都知道黑夜来临之后,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每个黎明前夕,都是冰雪苔原上那些野蛮人最强大的时候,只有他们才可以毫不畏惧冰冷的夜,耐心的等到黎明的前一刻,对敌人发起致命的猛攻 在黑夜里,那些野蛮人将会用长矛射杀每一处光亮地方的战士。北方的蛮人们习惯了漫长的黑夜。更习惯在黑夜中战斗,他们靠着强壮的身体从正面击垮敌人。 坐在一只破损战鼓的上,手中的瑟银锻造的细剑已经变得扭曲,找到一块儿毛巾仔细的擦拭,今天它是战场上的功臣,景月用这把细剑已经刺穿了十一位野蛮人的头颅。战场上的野蛮人显得非常的年轻,如果是那些久战沙场的野蛮人精英战士,景月知道自己的警卫团没有可能坚持到现在。 她那银色的骑士铠甲的护腿包裹的****修长,她坐在战鼓上,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呼吸平稳,尽管每一次抬手擦拭细剑,都需要鼓足勇气。身体疲惫得双手已经无法握稳细剑。她需要休息,整个警卫团剩下了两千六百人都需要休息,她甩了甩金色的长发。那顶插着红色羽毛的头冠放在身边的木架子上,她放下擦拭好的细剑,伸手在木架子上捻了一块面包塞进口中,强迫自己吃下去。 老法师克莱门特至从仍旧处于冥想中,他会在入夜的时候再次醒来。 景月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当初一个冲动的决定,葬送了整个警卫团。那些漫山遍野的野蛮人究竟是从哪里过来的,景月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议事厅里。华尔公爵大发雷霆的场面,妹妹莎.爱丽莫名其妙的失踪。然后又被找到,后来出现在史洛伊特省的医院之中,当时自己难以歇止的怒火爆发出来,一切都是那样环环相扣,合情合理,但是一切却又是那样巧合。偏偏自己又是找不出一点的破绽。 景月想和战士们战斗至最后一刻,就算是死也无所谓。 其实并非没有想过从逃向湖中,可是警卫团里有一少半的战士不会游泳,如果选择从鱼湖另一侧登岸,那将意味放弃伤员的基础上。再放弃至少一半的战士,正庚警卫团将会所剩无几,景月没有勇气面对那样支离破碎的警卫团,与其那样,真还不如让自己今夜战死在沙场上的好,至少活得更有尊严一些。 前一刻,将士们依然劝说景月在入夜后,跟随老法师克莱门特一起离开这处战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个夜晚将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夜晚。 景月也陷入无尽的挣扎之中…… 可就在这时,夜空中已经布满了璀璨的星辰,映着碧波粼粼的湖面,微风吹过后,湖水掀起一层层的浪花重叠拍打在岸边的鹅卵石上,响起“哗哗哗”的水声。 景月面朝着广阔的鱼湖,陷入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她在沉思之中,这时候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湖面上踏波而来,他头顶上披着璀璨的星空,脚下踩着一条笔直的水线,湖水向两边不约而同的分开,就宛如一条水箭一样射向队伍这边。 那条人影越来越近,在她的眼中也越来越清晰,看得出那是一位十二三岁的人类少年,他穿着非常普通的棉布衬衫以及亚麻布裤子,看起来就像是城市里那些少年的打扮一般无二,只不过他此时却是站在湖水的水面上,显得那么的自然,甚至脸上还带着一点儿淡淡地微笑,他微微喘着气,看起来刚刚经过剧烈的奔跑,气息已经紊乱。 但就是这样一位普通的少年,趁着黑夜踏着星湖的水面而来。 他此刻就这样平静地站在湖水上,一盏淡蓝色的石鼓挂在他的腰带上,散发着一丝微弱的光芒,微弱的魔法气息在不断地向外扩散,少年微微喘息着,看着坐在破旧战鼓上沉思的景月,说道:“趁着还有些时间,我们先转移伤兵好不好?” 有什么比这还要好的事吗?景月这时候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儿,见到了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头,那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竟然瞬间差点冲破最后那道心灵的防线。 ……美丽分割线…… 我看到那位迷人的女骑士,有些无助的坐在一面破损的战鼓上,双腿上还放着一把擦拭干净的细剑,她稍显坚毅英气的脸廓上,有些疲惫和无助,就像是一位无家可归的女孩子。迷茫的看着寂静的湖面,直至我冲过来,她面带惊讶地看着我。 我对她说:“趁着还有些时间,我们先转移伤兵好不好?” 她居然连问都没问如何转移伤兵,就急不可耐的点头答应下来。她站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身体修长而纤细。一身瑟银锻造而成的骑士铠甲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的美丽。一头金色的长发披在脑后,她的手里抱着一只插着红色鸟羽的头盔,急匆匆的向我走来。 就在这样寂静的暗夜里,她身边忽然出现了几位守护她安全的战士,挡在我和她之间。 女骑士奋力的推开那几位骑士,不管不顾的向我冲来,见到她已经接连几步踏进了湖水里,精美的径甲已经全部浸入冰冷的湖水中。我叹息一口气,指尖生疏地在身体前面画出了一副魔纹法阵,一道水元素魔法力汇成一股能量,像是一团气箭一样射到了女骑士的身上,顿时那股水系魔法元素的能量,让女骑士拥有了站在水面上的能力,她惊讶地踩在水面上,向我走过来。 而我此刻。正细细的品味着蓝水晶石鼓“魔法恢复”的美妙滋味儿。平时这个石鼓图腾上的魔法是我最不常用的,就算是平时反复练习那几个魔法的时候。我也很少开启蓝水晶石鼓图腾上面的‘魔法恢复’,我甚至更希望身体里的魔法消耗一空,然后可以增长‘暖气’的熟练度,哪里会在这种情况下,开启‘魔法恢复’呢! 这种就像是无数甘露如同春雨一样,慢慢地从空中飘落。滴落在身体上的水系魔法元素不停地渗入我的身体里,不停地滋润着我的身体,一股清澈的暖流从我的四肢百骸传出来,汇聚成为一股新的魔法力。 “这是什么?这是魔法?”女骑士的声音非常有魅力,她的语气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这时候已经走到我的近前。再向我走过来的时候,我连忙谨慎的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然后点点头说:“这是一种在格林帝国并不常见的通用型魔法‘水上行走’,它原本属于帕伊高原上兽人部落里萨满祭司的魔法,而现在这种魔法被流传出来。它只有唯一的作用,正如同它的名字--‘水上行走’。” 景月见到我有些生人勿近的模样,就主动停下来,说道:“你如果有什么要求,趁现在尽管提,如果我能够做到,我就一定不会拒绝,趁着我还没有想要返回我这个决定之前,希望你好好地珍惜这个机会,我----景月爱丽承诺,在我们平安离开以后,会兑现今晚答应过你的事。” 我说摸摸脑袋想了想,一时间反而真的不知道自己需要一点什么,难道要一所埃尔城富人区最豪华的别墅或者是一箱魔法水晶,翻来覆去的寻思半天,也没想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东西,或许魔法觉醒仪式之后,我需要一根学徒级别的魔法杖,或是一张史洛伊特省中最著名的初级魔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可是我反复的想过之后,觉得这些反而并不是那么重要,现在我只想安静的长大,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冒险,但是我又不能无视那些英勇的战士们的生命,仔细想想,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想要些什么。 于是就对她说道:“别让那些战士们看到我的样子,也请你从明天开始忘记我,我只想让自己的生活平淡一点儿,我可不想被那群象牙塔里的老疯子抓来抓去,就像是一只试验台上的小白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事实上,我也很讨厌那群老家伙,他们经年累月的躲在象牙塔里,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好吧,成交,我答应你,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你的事情!今后,也绝不会主动找你,不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我希望我们俩之间会是朋友身份,还可以站在一起交谈,如果将来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希望能够请你在史洛伊特城的餐馆里,和你一起共进晚餐……”景月爱丽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对我说道。 我连忙说:“成交!但是……” 我的话音被拉长,景月爱丽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笑着对她说:“共进晚餐的时候,一定别忘记带钱!” 看着景月一副笑吟吟的模样,那样子就好像是再说:史洛伊特城任何一家餐馆敢收我的钱吗?你只管跟我去吃就好了。 …… 那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是坐在岸边一块岩石上,背对着那些排成长队无声无息向湖中走去战士,起先是一些战士背着伤兵经过,我竭尽全力地不停施法,施法速度由慢至快,到了后来,反而是我的魔法力不够,“暖气”技能具有百分之二百九的增加魔法恢复,配合着蓝水晶石鼓图腾上面的“魔法恢复”,只要我将施法速度调成一个特定的节奏,刚好魔法力可以收支平衡。 可是毕竟还是太慢了,太慢了! 最后景月爱丽不得不做出了另外的决定,最先离开的是伤兵,然后就是警卫团里那些完全不会水的战士,再往后水性不好的也被要求提前走,整个行动做得非常隐秘,营地里这边一片漆黑,丝毫没给远处那些野蛮人投掷手留下一丝的机会。 整晚,夜空里射过来的短矛绝对在五根以内。 那些野蛮人也许是想在黎明之前,一举冲破警卫团最后的一道防线,几乎所有的野蛮人战士都选择了休息,他们相信那些史洛伊特城警卫团已经没有能力再次组织突围,所以就安静的等待最后一站的来临。 …… 当黎明的光辉在东方的地平线上亮起一道白线,黑色的夜幕已经褪成了青蓝色,两条纵横交错的星河逐渐的隐于夜幕之中,野蛮人的视野范围逐渐地增加,当他们列好队伍,近五千野蛮人战士组成方阵向警卫营的营地紧紧逼近。 可是晨雾散开之后,那处空旷的战场上竟然变得一片死寂。 警卫团最后一队五百人的队伍并排站在湖面上,默默地注视着这群野蛮人。 野蛮人战士们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湖面上的那些警卫团战士,终于愤怒的向鱼湖的湖边冲过去,可是到了水边儿,那些野蛮人将腿踏进没过膝盖深的水中,竟然不肯在向湖里面走了,他们甚至在及膝深的湖水中不停地摇晃着,就像一群喝醉酒的醉汉一样。。 景月爱丽骑在古博来马上,站在鱼湖的水面上,回首静静地看着那些愤怒的野蛮人,静静地举起手臂,向着最后五百警卫团战士做出撤退的手势…… 没有任何形式的道别,当我觉得景月的警卫团不再需要我施法之后,我就像空气一样的消失了。 而我此时正漂浮在湖水里,接着湖水的暗流,一点点的漂向对岸,我的脸色有些苍白,任谁在整个晚上,近乎拼尽全力施法超过两千次之后,身体里的魔法力反复的枯竭,他们的状态都不会比我好哪去,而我只不过是体力透支严重。 至此,今夜过后,我的“暖气”魔法技能正是达到三十级,我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各处节点,就像是一窝窝的清泉,纯净的魔法力从浑身各处的节点中涌出来,那种情形就像果果姐描述过的从魔法池中产生魔法力的景象。 只不过现在对我来说,不停涌出魔法力的地方,是整个身体全身各处的节点而已……(。) 18.暗杀者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有些奇迹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的,就像此时随军而行的克莱门特有些目光呆滞,老魔法师的思维暂时陷入一片混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他甚至有一种想将那孩子抓起来的冲动,因为那孩子整个晚上都在不停的施法,这种连续不断施法超过两千次的行为,对于十六级魔法师克莱门特而言,几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儿。 原因是魔法师在战斗状态下,魔法回复的速度只有平时恢复速度的十分之一。那孩子整晚连续施法,都处于魔法元素在身体里处于活跃的状态,就算他的魔法池里的魔法力非常充足,也绝对不可能连续施法两千次。 他的心里不断有人在小声的对他倾诉:抓住那个孩子,抓住那个孩子,他身上有关于魔法师的秘密!而克莱门特想:也许那个孩子本身就是一个秘密,他非常的机警,始终都不肯让人过分的靠近他,不过那所谓的安全距离说起来真的有些可笑。 克莱门特猜想那孩子有更高级的魔法卷轴护身,只要这边有人稍有异动,他就会立刻施展魔法技能离开,自始至终,警卫团团长景月爱丽都守护在少年的身边,克莱门特想就算自己真的有那个想法,这位未来史洛伊特城真正的主人,女公爵景月爱丽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那个孩子施法。 而且这是有关于警卫团声誉的事情,有些东西在这些骑士们的眼中看得比生死还重要,这其中就包括了警卫团的声誉。这孩子冒着极大的风险前来拯救整个警卫团。这事情对于整个警卫团来说,相当于所有警卫团战士都欠了那孩子一条命,这是天大的人情。 这位一转十六级老魔法师已经在史洛伊特城度过了七十六个春天,一直以来,他是一位朴实勤奋的魔法学者,他对那本《魔法元素的结构猜想与理论》研究了数年。并且坚信那本魔法书是一切魔法的理论基础。书上说魔法的威力取决于魔法元素的密度,魔法师在一场战斗中的施法次数取决于魔法池的容量以及魔法技能的消耗的魔法力,而每一位魔法师的魔法恢复能力则是与魔法师的精神力息息相关,精神力强大的魔法师魔法回复速度也更快,但是这种优势往往是在非战斗状态之下,一旦魔法师开始施法,那么他们的魔法回复速度只有恢复速度的十分之一,这点回复能力几乎被魔法师们忽略不计。 可是那位腰上挂着一只蓝水晶饰物的少年,完全违反了《魔法元素的结构猜想与理论》这本书中对于精神力的论述。克莱门特看着那位在湖面上时起时伏。随着湖中暗流逐渐飘远的少年,惋惜着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景月爱丽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深知这位身怀魔法力量的少年对于克莱门特魔法师的诱惑力有多大。他或许是哪个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师学徒吧!景月爱丽这样想,真是个神奇的少年,他就在最需要的时候,背着满天的星辰踏浪而来,他看起来很和气,没有那些所谓天才魔法师的高傲。就像是一位忠诚的守护骑士。 在湖面上慢慢行走的警卫团战士们,惊奇地看着脚下的水面。那深蓝色的湖水里面,甚至能看见一尾尾暗淡的身影,一位年轻的贵族战士惊喜地喊道:啊!那是白鳞鱼。 ……美丽分割线…… 对于我来说,这一夜过得并不轻松。克莱门特魔法师想的没有错,就算是我拥有二十九级“暖气”魔法技能的恢复效果,另外加上蓝水晶石鼓图腾的“魔法回复”效果。在我施法的过程中,身体里的魔法力依旧是不断流逝的,只不过因为“水上行走”这样偏门儿的魔法技能,本身魔法值消耗就非常低,所以尽管我身体里魔法力并不算多。但也足够连续施法二十五次,在施法期间,我身体也在非常快的恢复着魔法力,但却不足以维持到整个施法过程结束。原本按照我的打算,一直将身体里的魔法力消耗干净,然后坐在石头上冥想,直至魔力恢复满之后,再继续施展‘水上行走’这个魔法。 可是当我身体里魔法枯竭的时候,精神之海中封印闪电之力的浅蓝冰块忽然松动了,那股强大的闪电之力从我的脚下窜进湖水里,然而冰块松动之后,化成一股纯粹的水元素之力却充盈到了我的全身,那种纯净的水元素顺着我的手指尖绘出一幅幅魔纹法阵,原本我以为只有在需要纯粹的水元素魔法力注入蓝水晶石鼓图腾,激活石鼓图腾里面的魔法技能“魔法回复”的时候,才需要精神之海中蓝色冰焰中蕴含的水元素之力。没想到居然在施展“水上行走”的时候,也可以借用身体里那些冰焰凝结而成的水元素之力来施展那法术。 想到这,就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我当时只是********在想尽可能多的救下那些出色的轻骑兵战士,几乎忘记身边的一切,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危险,我竟然持续一整夜没间断的施法。我开始有些明白,在黎明前我将要离开的时候,他们队伍中那位老法师看我的眼神为什么那样古怪,吓得我以为又遇见了喜欢掠夺别人魔法天赋的邪法师了。 我原本以为那些支军队是来至于北风军团,不过后来我知道想错了,他们是来至于史洛伊特城的警卫团,这让我对这个世界里,或者说对格林帝国北部省份的城管儿有了新的认识,他们的战斗力值得夸耀。 现在终于可以轻松的返回埃尔城,虽然距离埃尔城还有几十公里的路,我还需要小心谨慎一点儿,一想到埃尔城,我不禁有些担忧。远郊这边野蛮人如此的肆虐,埃尔城中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说起来,我现在只对火元素有一定的魔法亲和力,那也是因为在新西亚奇斯山脉的那段时间,燃尽果的火毒在我体内肆虐时候产生的。后来随着我学会的那些魔法都向火系,体内慢慢的居然可以承载火系魔法元素,当初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听了那位身份神秘的中年魔法师讲述之后,才明白那时候我居然就拥有了火系元素的亲和力。 再后来,我发现一直误认为我身体存在的血脉之力,真名叫‘蓝焰’的那股力量,其实并不是火系力量,而是冰系力量的极致‘浅蓝冰焰’。一直我都不知道我原本身体具有的这种家族血脉中真名之力有什么作用。直到后来真的遇见了鹰身女妖,那些蕴藏在血脉中的力量才一次性的爆发出来,并将那些闪电之力冻结在冰块里,之后又发生了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我已经习惯了那些冻结在精神之海中的水元素力量,而且也尝过了它们的甜头。 如今通过那位神秘的中年魔法师,知道了拥有魔法元素亲和力之后,还能够增加在魔法觉醒仪式上成为魔法师的成功率。看来我距离魔法师学徒那扇大门又近了一步。 从鱼湖中走出来,在岸边小心翼翼地躲开那些巡逻的野蛮人。大量的野蛮人在围着整个鱼湖的岸边,向北岸狂奔。他们跑起来比古博来马奔跑速度还要快,只不过耐力却差了很多。如果没有任何的意外,那些警卫团的战士们将会在鱼湖北岸登陆,这些野蛮人就算跑得再快几倍,也不可能追的上那些警卫团的战士们。 我一动不动地趴在岸边苇塘中。岸边的大地好像敲鼓一样乱颤,那些野蛮人视觉与听觉等感官非常的敏锐,我可不想被这群野蛮人缠上。 青绿色的芦苇草散发着鲜嫩的青草的芳香,我手里提着自己的皮靴,赤着脚蹲在湿漉漉的苇塘里。双脚陷进淤泥中,每向前走一步,都需要耗费很大的体力。我悄悄地伸手将身边的芦苇的嫩芽剥出来,洁白多汁的茭白吃起来非常的清脆,甜中带着一种很古怪的涩味。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那些野蛮人才算彻底的跑过去,冰雪苔原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否则这些野蛮人一定不会这样辛苦的讨生活,死神们正在伸出锋利的灵魂镰刀,将他们的命运之线割断,当那些驻守在史洛伊特城外的北风军团大军开过来,不知道它们的命运会怎么样。 看到那群年轻的野蛮人已经跑远,我本以为安全了。但就在此时,我再次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那是一种被汗毛孔都炸开的惊悚感觉,就像有一只眼镜蛇立在我身后,我猛的回头,向后挥动手里的匕首,却发现身后除了一些随着微风摆动的芦苇,竟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在我回头的瞬间,感觉有人在我肩膀上碰了一下,我分明能够嗅到她身体的幽香,可就是看不到她的人,就像是溺亡泊中那些死亡镰刀。我忽然发现可能真的是被人戏耍了,于是索性仰面躺在芦苇塘的泥水里,将整个后背留给大地,手里攥着狼牙匕首,警惕的看着身体四周。 在芦苇塘里遇见的,显然并不是那些野蛮人,这样的苇塘根本就没办法掩盖年轻野蛮人的庞大身躯,就在我困惑的时候,我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张笑魇如花的美脸,她笑眯眯蹲在我的头顶,双手抱着膝盖看着我,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外面还套着一层浅绿色的轻纱,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一旁的苇塘里传出一连串儿“咴咴咴”的马鸣,一匹烈焰战马冲开一片芦苇丛,跑到了我的面前停下来,并非常威风的扬起前蹄,黑色的马蹄上燃烧着熊熊烈焰,我原以为就是真实的火焰,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之下,才发现那些只不过是类似烈焰一样的鬃毛,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四只马蹄着了火一样,非常的拉风。 这样名贵罕有的烈焰战马,就算是权贵云集的史洛伊特城也不算多见,而不久之前恰好我看到了三匹,就是木系魔法师莫拉斯的那位学生,被叫做墨湘的年轻魔法师带来的团队,其中有三个非常神秘的女人就是骑着这样的烈焰战马,眼前这匹肯定就是其中之一,而这位容貌看起来有些妖魅的美丽女子就是马的主人。 她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对我说:“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还真的很有本领,差点儿让姐姐跟丢了呢!真想不到你这样小小年纪,居然就是兽族萨满巫医了,看来你的兽族血统也很纯正啊!若不是我运气好,也许真的会把你追丢了!” “你一直跟踪我?”我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心却一下变得极为寒冷。 美丽女人笑呵呵地对我说:“我家主人请你回去,或许有重要的事商量,我才一路跟过来,有些误会要解释清楚才行,我带着你骑马赶回去,应该很快就能跟墨少他们会合!” 没想到魔法师莫拉斯的那位被叫做墨湘的学生居然这样有心计,在莫拉斯面前将我放走,回头还想将我抓回去,这种被人误解或者是办了好事还被反咬一口,最伤人心。我冷冷地看着显得非常得意的美丽女子。 平淡地对她说:“你多久没走出过史洛伊特城了?” 那女子被我说得一怔,有些茫然,不知我话中的含义。忽然我用眼睛看向她身后,就好像他的时候来了一个人,她受我的影响,回头向后看过去,我趁机一轱辘身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往芦苇丛里钻,这时候,美丽女人转过身就知道上当立刻就回过头看我,而我此时就想一条泥鳅鱼一样,我拼命地想钻进芦苇塘里面。 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上反握着一把短匕首,对着我肉最厚的地方捅过来。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闪电从我的手心里炸开,那道闪电将拉我手的美丽女子直接劈飞出去,我趁机再次钻进茫茫的芦苇荡子里。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19.温室里的花荒山上的草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我刚刚问那女子多久没走出过史洛伊特城了,其实并不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而是我真的发现她耳边儿的发梢上有一只七彩雨蝶,这种蝴蝶原本只不过是一种外表非常美丽的昆虫,但是最近两三年的时间里,这种蝴蝶的身体内发生了异变,具体原因不明,但是这种蝴蝶忽然有了致幻的能力,最近两年中,已经有几十例被七彩雨蝶带入幻境,迷失自我后莫名其妙的死去。埃尔城每年举行普及野外生存知识活动的时候,这种危险的蝴蝶都会被摆上讲台,反复的提过很多遍。 它们的翅膀上通常有一些色彩斑斓的花纹,在埃尔城周围野外时常能够寻觅到它们的踪迹,我记得三年之前,在斯坦斯学院读二年级的特雷西,跟随社团去野外进行一次昆虫标本采集的活动,那时候他们小队还曾经在野外捕捉过一只七彩雨蝶,她曾经拿着那个装着七彩雨蝶标本的玻璃瓶子,向我炫耀了很久,这让我记忆非常深刻。雨蝶身上偏亮的花纹,和女子发梢上那只蝶几乎一模一样。 究其七彩雨蝶变成危险昆虫的原因,史洛伊特省的著名生物学家以及魔法学者们并没作出明确的回复,他们分成两派,生物学家们认为这是物种进化论最好的证明,人类学会了魔法是人类文明地进步。同样也是人类自身在进化,七彩雨蝶自身带有了致幻这种魔法能力。本身也说明了它在进化,生物学家们认为七彩雨蝶的进化。将揭开罗兰大陆上魔兽之谜。 然而,魔法学者们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导致七彩雨蝶改变的原因,是因为古堡附近群山中那片诅咒之地,那里极端的生态环境,改变了周围很多物种的身体特性,比如那里的树木已经变成了吸血树妖,那里生长着很多未知的奇异生物,一些金苹果树甚至变成了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燃尽果。那这些在诅咒之地周围生活的七彩雨蝶。为什么不能说是诅咒之地环境造成的? 诅咒之地那里的恶魔之血在不断地扩散,导致诅咒之地在最近几十年之中,不断的扩大,现在已经将史洛伊特城象牙塔中魔法公会里魔法师们集资修建的古堡完全吞没掉,最近北方的魔法师协会一直在研究如何才能抑制诅咒之地中恶魔之血的扩散,但是收效甚微。 总之,这种能够使人致幻的七彩雨蝶却是真实存在的,我居然在女人的发梢上看见了一只,她似乎并不太在意身上那只蝴蝶。而那只七彩雨蝶或许已经慢慢的影响到她,让她的思维自动屏蔽雨蝶的影像,在她的眼中很可能是看不见那只蝴蝶的。 稍稍有野外常识的北方居民,都能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避开接触这样美丽的蝴蝶,这些七彩雨蝶并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与毒性,所以非常容易防范。我问那女人是否很久没走出过史洛伊特城的原因就在于此。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最近几年间,史洛伊特省周边儿生物圈里的一些变化。 那女人追在我的身后。几乎不用怎么辨别方向,直接穿过茂密的芦苇荡。再次将我拦下来,这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似乎还带着一丝的愠色,那道闪电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躲过这样瞬发魔法攻击的。我勉强咧开嘴笑着问她:“你怎么还追我,我不是说过我不想和你回去,我可是会使用魔法,你要是再追我,我就真对你不客气了!” 她撇了撇嘴,也没搭理我,只不过是伸手从腰间拽出一根绳子,这根麻绳看着非常眼熟,片刻之后,我才想到这样的麻绳我在那些野蛮人身上也见过,应该是用一种柔韧度非常好的干草编成的,这种绳子是野蛮人专门抓人类奴隶而准备的。凭一般人的力量,被这种绳子的绑起来,根本就无法挣脱。 我轻轻地咬着下唇,一点点的向后退去,我的手中拿着一把弹弓,慢慢的拉开皮筋儿。 可惜我那把镀银猎枪当初在百瀑崖弄丢了,后来我也曾经试着使用弓箭,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射箭的天赋,无论怎么练习,都没有任何准头,后来就慢慢的放弃了。就连莱恩特也安慰我说:不会射箭,这并不丢人,只要你跟我练好剑术,或许以后,我会在你毕业的时候,送你一把真正的矮人工坊精致的猎枪!可惜到现在我也没有得到他的猎枪,莱恩特说我年纪太小,猎枪是毕业以后的事儿。 拿着弹弓对准追我的那个女人,在她眼中看来这未免有些儿戏,就像是两个小孩子打架一样,这种小孩子平时手中的玩具,根本谈不上任何威力可言,弹弓只不过是一种狩猎小鸟儿用的,对于稍微大一点的鸟类,弹弓都显得没有任何的威力。有时候,大孩子更愿拿着弓箭猎鸟。 她见我掏出弹弓,郑重其事地警告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更忘记了刚刚我还随手甩出了一个瞬发的闪电魔法,虽然好像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但是那毕竟也是魔法啊! 我觉得她不应该轻视我。 她却非常执着地对我说:“我叫琳娜,是曼萨小姐的侍女,我这次只是想将你带回营地,可我不希望伤到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实力差多少!是你跟我走,还是我将你捆起来,扔在马背上,然后这样带走你?” 美丽女人带着一抹妖异地笑容,我原本以为她的脖颈上是佩戴黑色的项链,但是她拦在我身体前面,才让我看清楚:那根不就不是项圈。而是直接纹在脖子上的黑色图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她身上的魔纹构装。也可以说是魔纹法阵,是中级以上铭文师用特殊魔法墨水直接将魔纹法阵绘制在人体的皮肤上。这种魔纹法阵一般都是提升身体部分特殊能力的魔法构装,比如说增加奔跑速度,体力恢复速度,防御力或者直接增加力量等等,果果姐当初就让我看过她的魔纹构装,她那幅‘初级魔法恢复法阵’是篆刻在小腹上,大概有椰子那么大。没想到眼前这女人会将魔纹构装篆刻在脖子上。 她有一种很强的自信心,可是她不知道我的魔法技能“火舌武器”就算是附着在小石子上,上面附加的火焰溅射伤害。也足可以让一只野鸡变成一只烤鸡。 我的火系魔法元素亲和力在这几年中,不断的增长,随之而增长的就是“火舌武器”火焰溅射伤害也有了明显的增长,那种碰触到对方一瞬间,石子就会瞬间炸开,如果是用猎枪射出铜豌豆的话,就会产生二次冲击。但如果只不过是普通弹弓上面的石子,那么整个石子就会完全的碎裂。有一次,我在野外碰见了一只狗熊。就是直接用弹弓射出一颗石子打在它的脸上,炸开的石子直接将它双眼弄瞎,那一次,我才算完全弄明白。“火舌武器”究竟有什么样的威力。 “不要小看我的弹弓,我并不想伤害你。”我警告她,她的眼中并没有杀意。我看得出来,就算是此时她被我瞬发的闪电魔法击中。也只不过微微有了愠色,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的杀意。也许是掩饰得足够好,但我更觉得她真的不想对我动手。 她右手反支在腰上,一步步的接近我,另一只手攥着那根绳子,对我说:“跟我回去一趟,你逃不掉的,我可是在刺客公会里正式注册的暗杀者,我看到你是如何救警卫团的,你已经证明了自己不是那些山贼的同伙,这次我只不过是想带你去和曼萨说清楚,他们也没想过要伤害你,原本我们怀疑你是故意放莫拉斯从古堡里逃出来,故意接近莫拉斯,可现在这一切都可以说明白了,我也会帮你作证,是你一己之力救了整个史洛伊特警卫团和景月爱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整个爱丽家族都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所以你根本不用但你的安危,而且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优秀的萨满巫医,而且你还这样的年轻,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你的安危。” 我想:她大概还不明白一个年轻的萨满巫医或者是魔法师学徒,整晚上不间断的释放魔法技能,这件事有多么的与众不同,就算是把这事儿口述给他们听,他们又怎么会相信?就算他们相信了我说的话,那也会直接将我带回史洛伊特城的魔法公会,会将我按在实验台上像一只小白鼠一样的解剖开,研究我的身体究竟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而我确实和别人不同,我如今还没有参加魔法觉醒仪式,并不能算是萨满巫医或者魔法学徒,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常人,只不过我这样的平常人的身体里恰好拥有魔法,并且我还会使用这些简单的法术,这本身就非常违背魔法公会对于魔法师的定义,我其实算是一个异类,或者说是一个异端分子。 我连连的摇头,然后轻声地对她说:“我不想去解释什么,我又没有做错,我只不过是顺路救了一位被困在古堡里的老魔法师和他的女儿,如果这样就要被你们质问并调查的话,好吧!我对我做过的事表示后悔!很抱歉,我并不想跟你走,如果你再跟着我,我很难保证下次不会伤害到你!所以,请你别再跟着我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琳娜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弧线,玩味地对我说:“如果你真的能拜托我的纠缠,或者说可以从正面击败我,那我就不会再跟着你了!你敢不敢试试,不过到时候我也会出手抓你,弄疼你可不要哭鼻子!” 没想到她居然这样轻视我,即使如今她误认为我是一个普通的低级萨满巫医,也依旧没有把我放在眼中,我不知道她如此底气,到底来至于哪里。不过暗杀者这三个字再次回荡在我的脑海里,这是刺客公会最普通的资格证明,但是它主要申请者的身份至少是一位合格的敏捷路线的战士,而且还需要一系列非常繁杂的试炼活动。 就像是维鲁申请到的弓手公会猎魔者的身份一样,都是非常的事。 可是我认为,她只不过是温床上的一朵小花儿,根本就和那些学院派的魔法师一样,拥有着强大的魔法力量以及种类繁多的魔法技能,可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远远地比不过随军魔法师一样,这类人非常缺少实战经验。 “你确定要试一试我的手段?”我睁大眼睛问她。 她信心满满的点点头,摆出一副防守的架势,就在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将手里弹弓再次拉开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然消失了,那是一种视觉上的假象,我的魔法感知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那些魔法元素被她虚化的身影排挤开,留在原地的只不过是她的虚影。 我能感受得到,并不是说我就能够及时的做出反应,她的速度太快了,我的感知能够跟得上她的速度,但是我的动作就根本没可能跟得上他,我甚至觉得自己有是一棵缓慢生长的大树,而琳娜就是树下奔跑孩子,我的动作和她的动作之间就像是相差了一条银河那么遥远。 我明明知道她一下子出现在我的身后,可是偏偏连侧身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得意的微笑,可我这种人偏偏是不太愿意认输,本来嘛!她已经知道我会魔法的秘密,并且她知道我的魔法是属于兽族萨满祭司能够使用的魔法,所以居然天真的认为我是一位最初级,几乎跟魔法学徒等级一样的萨满巫医。因此,在她面前使用魔法技能,我忽然感觉没有了任何负担,可以放手去做了! 这种没有任何束缚的感觉真好,我虽然动作跟不上她,但是我敏锐的思维却是丝毫不慢,这意味着我的精神力不是一般的强大,当初老库鲁就猜测我的精神力有可能是成年人的三至五倍,这种说法并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抗拒火环”----这并不是我施放魔法就必须喊出魔法技能的名字,而是我在述说自己究竟使用了何种魔法。 其实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只不过是将身体里的火系魔法元素第一时间送进腰上系着的虎眼石鼓之中,那种燥热的气息迎面冲来,就像是站在火山口,感受充满硫磺的热气扑面而来。 这是火系魔法,也是全角度推拒技能,那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向四周扩散,就像是空气炮一样,身着紧身衣脸上挂着自信笑容的琳娜出现在我身后的下一刻,一股巨大如同海浪般的推力,直接将她推开。 她吃惊地看着自己身体不可力抗地被推出好几米远,这时候我才能够转身继续向芦苇塘里钻。她哪里肯这样轻易的放过我,双手在胸前紧握在一起,猛地向身体前面的气浪劈去,竟然直接将这气浪劈开,巨大的推力向两侧分开,她揉身而上两步有追到我的身边。 我向前以鱼跃的姿势扑向芦苇塘的浅水区,在腾空而起的一刹那,转过身体给了她一弹弓,其实我非常担心这颗石子将她美丽容貌毁了,惹得她彻底发怒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还开口提醒一句:“小心!” 不过,显然声音有些晚了,她已经直接挥拳要将那枚小石子拨开,可是当她拳头碰到石子的时候,那颗充满了火元素力量的石子忽然炸开,爆裂的火焰四处飞溅,竟然将琳娜包在其中。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20.浮出水面的凯 芦苇荡沿着鱼湖的湖岸边延绵几公里长,钻进去犹如迷宫一样,里面并不全是低洼的湿地,有干爽的土埂,也有泥窝子,但是能见到最多的却是浅水区,大多数的芦苇都是生长在浅水中,在芦苇塘中奔跑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儿,因为不仅要拨开茂密的芦苇丛,还要克服脚下淤泥带来的阻力,每一次迈动脚步,双脚都会深深地插进淤泥之中,然后再像拔萝卜一样,艰难地拔出来,有时候弄不好靴子还会陷进去。 越是难走的地方,对于我来说越有利,只要捱到天黑,我就有本事逃之夭夭,没有人能够在夜色之中,还能找得到一个可以躲在阴影里的人。 能摆脱掉身后如影随形的琳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然,这位刚刚从史洛伊特城中走出来的暗杀者,在没有了杀人之心的情况之下,也是被我的魔法折磨得非常狼狈,她的脸色阴沉,怒火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地动作依然十分的优雅,她的速度几乎是我的几倍,而且我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锁定的我。 我一开始认为她能够屡次追上我,是因为我身上有某种特殊的味道,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并非这样,因为即使我在苇塘的泥巴里打了无数遍滚,让身上沾满了泥巴之后,有潜入淤泥之中,只用一根空心儿的芦苇杆呼吸,她依旧能够找到我。尽管花费了她一番心思,才从泥地里将我挖出来,但是她非常明确的径直过来,她一定是有某种我不知道的追踪手段。 不过在追捕我的过程中,她屡屡踩中我的霜冻卷轴陷阱,时常是全身挂满冰霜怒气冲冲的追上我理论。她对于我这些层出不穷的魔法技能也是十分的头痛。她虽然是非常强大的武者,但是对于野外生存经验欠缺得很,根本不懂什么是陷阱,甚至连防备之心都没有。不过,很显然这些防范的知识,她似乎都知道一些。只要是犯过的错误,就绝不会同样犯第二次。 这些最平常的霜冻卷轴都用普通的乳白墨水绘制出来的,乳白墨水在埃尔城中的魔法药剂店有售卖的,但是并不便宜,我抵达埃尔城之后,已经将身上的所有金币寄给了果果姐的妹妹们,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银鏰儿,平时莱恩特和芬妮给我的零用钱,节省下来。通常两三个月也只不过才能够买上一小瓶,还有这里就算是魔法羊皮纸的边角料也是价格不菲,这些高昂的物价让我有点怀念帕伊高原上的古鲁丁镇,兽人部落的材料与草药真便宜啊。 我每次见她纠结的攥紧拳头又松开,也知道身为暗杀者的狠辣技能,她并没有对我出手。她其实一直在幻想,身为魔法师的我,体力或许有耗尽的时候。到时候她就能迫使我屈服。我的体力远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 我像是一只水獭,从水洼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到四周的苇塘一片静悄悄的,只有湖面上吹过来的风,将嫩绿的芦苇丛吹得如同麦浪一样此起彼伏,我见四周非常安全,在水洼里翻了一个水花儿,双手拨水像一只大泥鳅一样游到浅水里。双手撑着水中的淤泥从里面站起来,这一次,为了摆脱琳娜的追捕,想了一个对策,就是在芦苇塘的浅水地带。我对自己施展“水上行走”的魔法,就能在芦苇塘中奔跑如飞,将陷在泥沼中的琳娜远远地甩开之后,一猛子扎进鱼湖中潜行几百米之后,在一片苇塘里钻出来。 我几乎能够想到她脸上无奈的表情,经过这几次的接触之后,我发现这位琳娜非常不适合当一名暗杀者,首先她最缺乏的就是一颗杀戮之心,这也是我能够数次在她手底下逃出来的原因,不然只要她稍稍心狠一点儿,我连半分机会都没有。 不过现在看起来,终于是甩开她了。我心里暗暗窃喜,一口气顺着苇塘向东又走出了里路之后,找到个僻静之所,将混身上下湿漉漉的衣物晾在滚烫的沙滩上,而我则是躲在树下偷偷地补觉,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也许是昨天晚上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和魔法力,让我本身就极度的疲劳,后来又遇见了追捕我的琳娜,和她玩了大半天猫和老鼠的游戏,到后来已经是疲惫不堪,在确认真的甩开她之后,竟然心情彻底放松,一下子睡着之后,竟然彻底失去警觉。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我恍惚地从睡梦中挣扎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没有任何防范,躺在树下睡了大半天,幸好运气不错,没有被那些野蛮人抓到。 我抬头看了看星图,这个习惯是我在荒原上养成的,每天夜里我都会看一下星图,慢慢地,久而久之的我就逐渐的认识夜幕中的诸多繁星,莱恩特对于我喜欢研究星象还是很支持的,在格林帝国星象学是一门高深的学科,他认为我的确应该有一些爱好,并不断向我灌输学校里社团多么多么的有趣儿,在斯坦斯学院甚至还有专门研究星星的天文社,莱恩特告诉我,上学以后一定要加入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社团,在那里可以预见许多兴趣爱好相同的朋友。 看到夜空中两条银河像是八字形分散在夜空东西两侧,我知道入夜并没有过多久。 感觉到自己腹中有些饥饿,这样黑夜里,也不可能再去捕猎,直接在魔法腰包里翻出两块儿干乳酪和半块硬面包,充充的丢进肚子里,我还要趁着夜色赶路,只有在夜里,我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我收拾好行装之后,继续准备赶路。 可是,我总是觉得少了一点东西,就像是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儿。查看了数次行囊之后,发现并没有少任何物品,才带着疑惑继续赶路。 在这荒野中并没有路。漆黑的夜晚,就算是站在高处也无法看清远处的景象。唯一能够分辨出方向的只有星图,只有沿着星图指引的方向往前走,才能不迷失方向。我摸索着,已经走出了环绕在鱼湖周围的丛林地带,翻过了两条山岭之后,周围终于出现了熟悉的景色。至少记忆之中有对这里有些印象。 一路上,竟然没有遇见野蛮人,我猜想也许那些野蛮人只敢在埃尔城的远郊活动。 想到前天夜里,我还那些野蛮人追得狼狈不堪,就觉得十分恼火,我应该还手的,起码我拥有魔法,会让我立于不败之地,打不过至少还能够逃脱掉。我有些懊恼摸了摸脑袋。心想当初怎么就没趁着夜色,试一试那些野蛮人的实力呢!大好的机会被我错失掉了。 这时候,我才猛地想起,被我遗漏的事究竟是什么:琳娜发梢上那只七彩雨蝶! 我竟然忘记告诉她,要将那只蝴蝶赶走,或者直接捏死。这也能够解释我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甩开她,这哪里是我将她甩掉的,分明是七彩雨蝶将帮了我一个忙。我这时候,心里的滋味竟然不全是轻松与解脱。反而有些沉重和犹豫不决,一想到琳娜在追捕我的时候,那些林林总总的事情,我就想扭头回去,看看她的情况。 可我又担心她见到我,直接将我抓住。也许这么久之后,她已经失去了耐心,只等着我出现之后,将我抓住,就不再理我。直接将我带回她的团队中去。可我不想被他们用一双看小白鼠一样的眼神看我,我还有自己的是没有做完,我很珍惜现在的一切,我还要替果果姐好好地守护她的两个妹妹,至少我要亲眼看着她们长大,看着她们找到自己的幸福,这些原本都是果果姐想做的事儿,如今这些需要我来做,我甚至不敢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可是无时无刻我不在关注她们。我还想找到那位邪法师蒙德特罗亚,在我能够有资格挑战他的时候,将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所以,我并不想被人关注,我只想默默的做好自己每一件事儿,今年是第五个年头,也是我参加魔法觉醒仪式与入学的年纪,以后怕是没有时间再去看果果姐了,所以,这一次尽管芬妮是那样的担心,那样的恋恋不舍,可我还是走出来了。 没想到遇见这么多乱子,终是没忍住,出手救了莫拉斯和他的女儿。更凑巧的,帮助史洛伊特城的警卫团,从野蛮人的包围圈中神出鬼没的逃脱,我想到现在,那些野蛮人恐怕也不会知道,那些警卫团的人究竟是用什么办法逃出封锁圈的。 我迫使自己向埃尔城走去,可是只走了两步便再也迈不开脚步,我终于是闭着眼睛用手心拍了拍额头,对自己说:“这就是最后一次了,是最后一次!” 说着,我迈开步子一路小跑着向原路赶回去,我心想:琳娜,但愿你没事儿! 我开始顺着我走过的路,向回摸索,记忆中的画面被我从金色的精神之海里翻出来,那些片段中的照片,连成了一组美丽的画卷。回头路并不好走,数次我都在阴暗的地方发现潜伏着的野蛮人,要不是跟他们打过数次交道,这时候已经被发现了。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那么多野蛮人,他们的营地已经将苇塘附近完全占据,白天的时候,这里还空荡荡的,可是现在,在想偷偷进入星湖,已经不再那么容易了。我化成一股如轻烟一样的暗影状态,慢慢地安全地穿过野蛮人数道哨岗。 就在湖边儿,野蛮人居然建立了一座简单的营地,野蛮人的营帐非常的简单,只需要砍伐几根巨大的橡木搭成一个三角形的房子,然后用大量牛皮钉在外面,就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帐篷,我贴着围墙墙根儿阴影地带,慢慢地挪进了营地,现在我已经能够坚持半小时之内都处于隐身状态,我在湖边的各处都没有发现琳娜的身影,然而是在我最后离开的地点,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我觉得琳娜十有**是被这些野蛮人抓住了,这才冒死冲进了野蛮人的营地。 这些野蛮人第六感非常的敏锐,这些足有三米高的野蛮人力大无穷,强壮的大腿比我的腰还粗,他们显得有些暴躁,来回走动的时候浑身的肥肉乱颤,我想他们大概应该不太喜欢吃人才对,不是说野蛮人对于格林帝国的女人们并不太感兴趣,她们的体质不适合在北方做奴隶,他们对于那些野蛮人来说,只不过是能够生人类男孩子的工具。 走到营地最中心的位置,这里搭建了几十个临时的营帐,这些营帐都是用那些散发着树油味道的崭新橡木拼凑而成的,那些三三两两的野蛮人聚集在营帐的外面,最让我吃惊的居然是,我在那些野蛮人群中竟然发现了人类的身影,那是一些装备精良的战士,他们负责看守几个属于自己的营帐。 掀开第十三个营帐牛皮帘子,那个牛皮帘子就像是被风吹开了一点儿。里面的人都没注意我在偷听他们的谈话,我将身体伏在阴暗地方,慢慢地显出人体形态,并安静地听取一切有关于琳娜的消息。 那些人类士兵换了一身儿普通的衣物,相互攀谈着。 我被这些话题所吸引,扭头向里面看去,那些士兵有说有笑的在议论着一个话题:“听说那些蛮子的计划失败了,那些我们这次来的一点意义都没有,还要在这充满恶臭的营地里住一晚上,真是倒霉透了。” “听说古堡那里也出了岔子,那两个魔法师也逃走了!”另一个士兵将身上铁甲堆在脚边,然后小声地对同伴说。 “你说我们这次兵变能成功吗,会死很多人吗?”起先说话的那位士兵问。 另一位士兵犹豫一些,才回答:“应该不会吧,只要有一方屈服了,这场夺权的争斗就会停止。他们之间,用得着分得这样清吗?他们原本都将会是史洛伊特城的主人。我就不明白,这些野蛮人到底干什么来了?还嫌他们祸害咱们家园不够惨吗?这群猎奴者就应该被送进地狱,我姨妈全家都死在这些野蛮人的手中!” “不过我觉得凯男爵这次是玩真的,也许他真的想做史洛伊特城唯一的主人!不过,这样引狼入室,却是非常失败。这些野蛮人除了块头大一点儿,根本就一无是处。”起先说话的那位士兵也跟着抱怨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在这几句话之间,就已经说清楚了。这些野蛮人的谜团也被揭开。 好像这一切都是野蛮人就凯男爵导演的,凯男爵是谁我不知道,应该是史洛伊特里面某位贵族吧,也许应该和被我救了的那位女骑士很熟悉吧。 我向帐篷里面继续看过去,竟然看见琳娜被捆在在营帐角落里面,她的周围堆着几只巨大的箱子,不过此时她已经清醒过来,没想到这时候,正向我眨着眼睛。(。) 21.我原谅你 四根十五米长的橡木立柱支在帐篷四角上,又在立柱上订了数十张生牛皮,让这顶帐篷格外的宽大。帐篷中央点着篝火,这种风格的帐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生活习惯和帕伊高原兽人们并不相同,他们的风格远比兽人们更粗犷豪放,几十名人类士兵穿着镀银锁子甲,一旁地上放置着头盔,他们穿着轻皮甲的紧腿裤子,腰间是一件黑铁甲片拼成的战裙,一双铁头铁脚根儿的硬牛皮靴,真是将自己武装到了牙齿。 这种装束是北风军团轻骑兵的制式服装,这种外层铁甲,内衬皮甲可以非常有效的防御弓箭手的箭雨,那些短矛只要不是扎在致命部位,也很难一击建功。我暗叹了一口气,终于知道史洛伊特城警卫团在鱼湖被围了一天一夜无人救援,原来一些北风军团里的高层,竟然和那些野蛮人有勾结。 帐篷门口的位置放置一排武器,我不敢妄动,趁着他们并没有主意到门口有任何动静,我偷偷地将上半身从门口的皮帘子缝隙里挤了进来,我的身体非常柔韧,灵活地就像是一条蛇,我这时候向琳娜望过去。 看到她发梢上的七彩雨蝶已经消失不见,我就知道她已经恢复神智,不在沉迷与幻觉之中,不过她看见我并没有惊讶,反而怕自己神情举止有任何失常,被其它看守看出端倪,反而将眼睛闭上,并且默默地摇了摇头。 她在示意我不要进来,帐篷里非常的危险。我警惕地将身体缩回去,营地的四周依然警卫森严,那些野蛮人就像是用不知疲倦的机器,不停地在主要通道上走来走去。我只能躲在营帐旁边的草丛里,等待体内的魔法力恢复一些,再次化成黑雾,贴着营帐外绕了半圈儿,来到琳娜被囚方位,趁着巡逻的野蛮人刚刚走过去。视线没有注意这边的时候,紧贴着帐篷底部用锋利的狼牙匕首划开了条一尺长口子,身体敏捷的挤了进去。 我刚刚将脚也收进帐篷里来,就感觉有一道敏锐的目光扫过来,吓得我蜷缩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琳娜身上温香的气息已经钻进了我的鼻子,她扭动了一下身体,很巧妙自然地将我挡在身后。 “警告你。美丽的女刺客,不要在我们的眼前耍花样,不然会让你尝一尝我们的手段。我们可不会因为你身上那些精美的魔纹构装,就会觉得你高人一等,在我们这里只有两种人,胜利者与失败者,胜利者将会获得荣耀,失败者将会得到惩罚。他将失去金钱,名誉。权利甚至包括生命,在这儿里,显然名最不值钱!”一位上身穿着精致鳞甲,下面穿着精致马裤的战士走过来,蹲在琳娜的面前伸出手捏着她的脸颊,冷酷地说道。他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她美艳如花的脸蛋。高挑细长的脖颈,纹着繁杂魔法纹饰的****。 琳娜的那身黑色紧身皮甲已经被人扒掉了,这时候她的上身的胸前系着一条丝绸缝制的紧身束胸带,将她的****整个裹得非常紧凑,下身穿着一条如同灯笼裤一样的丝绸裤子。一条掺进无数细铁丝儿的粗麻绳将她紧紧地捆绑着,她的双腿双手因为常时间血液不通畅,颜色已经变得发紫,那条绳索深深地潜入她肉感十足的身体里,一些细碎的铁丝儿线头,扎进了她的身体,而她竟然一声都不吭,神色显得非常自然。 那位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战士,已经被其他人拉走,四周乱糟糟的。我就被琳娜的大腿挡着,她温香肉感十足的大腿压在我的头上,我可以感受到当那位小头目对她如此说话的时候,她的腿不停地抖动,那种强烈的不敢与怒火被她死死地压制了下来。 见到那些战士重新聚拢在篝火前面,琳娜才细若蚊声地问我:“你不是早已经走脱了吗?干嘛又返回来了?趁早离开这儿,外面那些蛮子鼻子比狗还灵,你瞒不了多久的!” 这时候,我才有机会躲在她的身后看清她的样子,她整个后背上被铭文大师刻画了一整只火鸟儿的图案,那只张开双翼的火鸟正在展翅高飞,包括她的双臂上也是刻画着不同的魔纹构装,右臂纹着一只象征力量的虎头,左臂上面纹着一条象征速度的毒蛇,前胸上面是一只飘飘起舞的彩蝶,小腹处还有一副恢复体力的恢复性魔纹构装。这些繁杂的图案组合到一起,就像在她身体上绘制了一件衣裳,那些图案与线条中蕴含着丰富的魔法力量。 这是我第二次在人身体上看到魔纹构装,并且那位近乎于疯狂的铭文师,根本就没打算为她留下一丁点儿完好的皮肤,只要是身体重要的部位,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魔纹法阵。 “我已经被魔纹弄成这幅鬼样子,你还觉得好看?”她俯下身体,将头贴在我的耳边儿小声羞恼的问。 我有些愕然,刚刚我根本就没在意她的身体,只是一时间痴迷她身体上那些神秘的魔法符号,以及那些魔法线条组成的魔纹法阵,很多线条以及符号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充满了好奇,所以一时间忘形,只差一点点就将脸贴在人家的大腿上。 不过我刚开口想说话,却果断闭嘴。我刚刚实话实说,我觉得如果我对她说:刚刚我没看有看她的身体,只是对她身上那些魔纹感兴趣,不知道她听完会不会恼羞成怒的大喊一声“有刺客”,然后与我同归于尽。 所以我果断用无辜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并没有真的生气,马上正色掏出狼牙匕首,割她身上的绳索,不过这条绳索已经深深地勒进她的皮肤里,我并不太敢用力,这把匕首虽然锋利,但是本身却含有剧毒,我身上还有一把无毒的剔骨小刀。平时割肉剥皮用的,可惜钢口一般,对于这样专门捆人的绳索,一点作用的都没有。 我试着去割她手腕上的绳结,可惜怎么样也切不进去。她用一种非常鄙夷的目光看着我,那样子就像在对我说:看你那把骨牙匕首。确定真的能割断那绳子吗? 我有点无言反驳,弱弱地回望她一眼,她抿嘴忍住了笑,低下头对我说:“你快走吧,我认识他们的首领,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就算是解开绳子,我们也不一定能成功逃出去,他们的队伍里有比我还厉害的游侠斥候。最擅长追踪,我逃不掉的。你要是能将我被抓的消息告诉给我的主人曼萨,她就会设法来救我……” 她轻声地低语让篝火旁边儿的那些战士再次警觉,并且屡屡地转头看过来,而我身材矮小,挤在营帐的角落里,被琳娜挡着,一时间竟没有人发现。我竟忙伸出手指按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让她停了下来。 轻轻转了一下身体,肚皮朝上显出腰间的魔法腰包。并且伸手摸出里面的绿松石雕刻而成的石鼓,她好奇的看着如同小碗儿大小,晶莹剔透的石鼓,有些好奇。我并没让她多看,就将石鼓放在她身边的阴影里。 充满大地气息的土元素绿松石股图腾被我灌注了一股纯粹的魔法力,并按照老库鲁传授给我的方法。将整个绿松石鼓上面的魔法技能激活。 “石头皮肤” 厚重的土元素魔法气息不断地向外扩散,我的身体瞬间变得花白,整个身体表面就像是岩石一样坚硬,这就是绿松石鼓上面带的技能,我的浑身就像石块儿一样。而且这个时候。琳娜的身体也在慢慢的石化,看她胳膊上的皮肤变成岩石的颜色,我果断地将她手腕上的绳索斩断。 “叮!” 狼牙匕首砍在她的手腕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像是一把钢刀掉在岩石上,发出一声响,吓得我和她脸色都骇然的看向帐篷中心篝火堆那些人类的战士,那些战士也非常警惕的向我看过来。我躲在琳娜的背后,他们只能看清琳娜显得有些紧张与不自然。有两个战士狐疑地站起身向我们走过来。 “嘿,甜妞,你打扰到我们了。嘿,甜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精美的魔纹构装,篆刻这些魔纹法阵一定非常贵吧!来,让我们仔细的鉴赏一些那些法阵……”那两位战士笑眯眯地走过来,脚步已经有些虚浮,边走边和旁边的战士说道。 此刻,尽管琳娜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切断了,但是从外面看上去,那些绳子还捆在她的身上,那位战士走到近前弯下腰,将手伸过来,摩挲着琳娜细滑的锁骨肌肤,虽然已经看不到她原本的肤色,但是那战士依旧是发出啧啧的赞叹,她身体的皮肤就像是绸缎面料一样顺滑,就在这战士沉迷在其中之时,我从她的肋下探出手,将匕首划破他的咽喉,又再次捅进他的心脏。那战士竟然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毫无声息的倒下去。 跟在那战士后面的人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回跑,这时候琳娜已经趁机将身上的钢丝绳索解开,伸手居然再次从抹胸里摸出一把短刃,向前一扑抱住那位战士的腰,将他推倒在地上,那短刃直接狠狠地扎进他的后心。 地上的鲜血流淌了一地,那些战士已经发现帐篷里异常情况,纷纷向琳娜扑过来。 就在他们扑上来之前,我在帐篷上划开了一条长条口子,然后拉着琳娜,慢慢地身体变成一团虚影,顺着划开的口子钻了出去。 “暗影斗篷” 寂静的夜里,一丝淡淡烟雾看起来并不明显,其实我果断掀开营帐那条长长的口子之后,想要从那条口子里钻出去。但转念一想,就算是跑出去,只要野蛮人营地里有魔法师向夜空发射一颗魔法照明弹,魔法照明弹立刻就会将我们的虚影照射出来。所以我们只不过虚晃一枪之后,我们虚影在混乱中又潜回了这座营帐,躲在角落的阴影里。 那些人类战士急匆匆的从正门跑了出去,有的甚至直接冲破洞里钻出来。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一片嘈杂混乱的怒吼,是那些负责巡逻的野蛮人彻底愤怒了。 这时候,营帐里竟然空无一人。我趁机飞快的跑到那两个倒在血泊之中的战士身前,蹲下身体就开始剥他们身上的鳞甲,又用两壶清水将鳞甲上的斑斑血渍清洗干净,分别和琳娜换上那身儿北风军团标准的制式装备,包括那件儿宽松的紧腿羊皮裤子。 片刻之后,从那营帐里陆续走出了两个身材纤细的人类战士,他们穿着略显宽大的鳞甲,头上戴着镀银的头盔,腰上挎着一把刀,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追向那群走得最远的人族战士。因为我们奔跑的时候并不快,一路上受尽了那些野蛮人的冷眼儿和鄙夷。 就这样,让我和受伤难以快跑的琳娜堂而皇之的,从野蛮人部落营地正门慢悠悠地走出来,赤着脚跑进了幽暗的森林中。 不久之后,我们从树丛中跑出来,直接跑向了鱼湖,拥有了“水上行走”的状态,就像是两只水蜘蛛一样,飞快地跑向湖心。 在环湖林带的尽头,我们肩并肩坐在巨型橡木高高的枝桠上,远望一片漆黑的鱼湖,我们已经彻底的甩开了那些野蛮人和人类战士。她露出来的半截小臂和手腕上,还有一道道醒目的淤血痕迹,她坐在那里不停地揉搓身体,让体内的血液活动开。 “你真不跟我回小队,你可以趁机跟他们解释清楚,我会帮你作证!”她一只手撑在枝桠上,一条腿踩在树杈上,柔韧而完美的身体曲线可以让她的下巴担在膝盖上,斜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飞快的摇摇头,表示不愿意。 她有些无奈,只好说:“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 “哦,还有一件事儿,你怎么会忽然返回来的,那倒是专门为了救我,你怎么知道我会被抓起来?”琳娜有些好奇的问。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的身上就落了只七彩雨蝶,这是一种能够轻易使人制幻的昆虫。后来我发现你没跟上来,就一定是陷入虚幻之中,我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碰碰运气,真没想到你居然被抓了……”我开始解释为什么会返回去找她,不过我的语气有些平淡,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琳娜有些嗔怒地敲了我一拳。 “那个时候,你不是********拉我回你们的营地,我哪敢让你们捉到!”我转过头,躲开她接下来的一拳,借着那一拳的气势,我翻身跳下了将那棵高大的橡树,一头滚进了树林带旁边的灌木丛中,仰着脸对琳娜喊了一句:“后会无期!” 便头也不回的向埃尔城走去…… 隐约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我原谅你了!”(。) 22.讨伐军的反击 在这个春末夏未至的季节里,史洛伊特省境内大部分地区都发现有野蛮人的踪迹,这些来至于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竟然违反了季节规律,根本不计后果的潜伏下来。在白象河河道开化之后,依然逗留在史洛伊特省的群山中,他们并没有大规模的进行捕奴运动,而是将发现他们踪迹的人统统地杀掉,以此来掩盖他们的踪迹。 事实上,单从这个策略上来看,野蛮人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面对已经解冻的白象河,这些留在南岸的野蛮人,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北风军团,除非他们能够一直封锁消息,将自己隐藏于深山中,城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过显然这些野蛮人没有这样做。他们在埃尔镇附近连续的制造出几起屠杀事件,成功的将史洛伊特城中的警卫团引了出来,并围困于鱼湖湖畔,如果不是我在那天晚上将那些警卫团的人救走,恐怕那些野蛮人的计划就成功了,如果能将爱丽家族未来的女继承人景月爱丽杀死,这对于野蛮人部落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儿,连锁引发的一系列反应,会让史洛伊特省在未来几年中,都会陷于门阀之间的争斗中。 如果景月爱丽的死讯从鱼湖传到史洛伊特,也许会让原本已经因为莎公主被劫持一事弄得焦头烂额的老华尔受到非常严重的打击,这时候,凯男爵带领手下几千名警卫营以及情报署的势力,趁混乱之际在史洛伊特城里夺权,说不定就会成功的将史洛伊特城的大权掌控于他的手中。 凯.伊藤的计划可以说非常的疯狂,可是偏偏就有那么一些人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于是筹划了很久之后,终于联系到了冰雪苔原上的那些青壮派的野蛮人当权者。这些野蛮人并不像老一辈的野蛮人,喜欢居住在冰雪苔原上,他们更向往富饶格林帝国北部富饶肥沃的大片土地,这里更加温暖,食物也更加充足。他们认为支持人类叛军,推翻原本政权会让铜墙铁壁一样的北方大省史洛伊特衰败下来。也许趁此机会,野蛮人部落也能够占据一部分土地,所以这些年轻的野蛮人才会如此铤而走险,冒着被北风军团剿灭的危险,潜伏下来。 在我们所有人看来,野蛮人这种举动无异于送死,这条在夏季雨水充足的白象河,对于那些野蛮人来说,就像是一道天堑。除非在冬季河面结冰,否则那条河对于野蛮人来说,永远不可逾越。 凯伊藤对年轻的少壮派野蛮人首领承诺,保证将这些年轻的野蛮人战士平安的送回冰雪苔原,可是情况在几天前发生了改变,按照计划景月爱丽以及她的警卫团并不会活下来,这是非常关键的一个环节,警卫团中将近一半儿人是贵族子弟。这些人的死,将会影响到史洛伊特的政局。为了布置鱼湖湖畔的这个陷阱,凯伊藤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整个野蛮人部落青壮派的首领,甚至派出将近两万年轻的野蛮人战士来执行这个计划。 可是,偏偏被反复论证万无一失的绝妙计划,竟然失败了。景月爱丽和警卫团如今已经和北风军团的轻骑兵们汇合在一起,这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轻骑兵仗着古博来马的灵活与机动性,能够死死的牵制这些野蛮人,既让他们无法逃脱。又不与这些野蛮人交战。 此时,史洛伊特省各地开始召集大量的军队,向埃尔城远郊鱼湖旁的群山附近赶过来。北风军团最精锐的北风骑士团也在来此的路上。一旦各路大军形成合围之势,这些野蛮人战士基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他们粗壮的头颅会被利剑斩断。。 凯伊藤这次冒险从史洛伊特城中出来,与野蛮人首领见面,就是为了商讨接下来的行动,不过在路上他意外的遇见了琳娜,此时琳娜已经陷入幻觉之中,原本凯以为自己完成了一次潇洒的英雄救美的壮举,但是在谈话中,琳娜以为凯和他的手下是来围剿野蛮人的,可没想到这些事件的策划者,正是眼前绅士一样的贵族青年凯伊藤。本来被蒙在鼓中的琳娜,受到很不错的招待,如果不是琳娜将自己的底细全盘说出来,又说他们是专程来救莫拉斯魔法师,气得凯男爵再也忍不住,将怒火爆发出来,琳娜就像是一只落入虎口的白羊。 如果不是凯男爵扒开琳娜的衣服之后,看见她浑身纹的魔纹构装帝都铭文大师的作品,这就有点让人不得不深刻反思了,凯男爵也是正因为如此,才没改动琳娜,却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置这个女人,结果琳娜竟然在警卫森严的野蛮人营地跑了出来,仅仅三天的时间,就将凯男爵组织叛军试图攻击埃尔城和史洛伊特城的消息,公布于众。 如今,整个埃尔城,整个史洛伊特省,乃至于北方地区都在通缉凯伊藤。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格林帝国贵族圈里的一个大笑话,未来史洛伊特省的女公爵景月爱丽的未婚夫凯伊藤,竟然谋划杀害未婚妻的全家,从而一举夺得整个史洛伊特省,这未免有些太痴人说梦了,别的尚且可以不谈,但是史洛伊特城十三区里的那些北风军团的驻地里,常年驻扎八十万的军队,这样一支强大的军团有一大半儿是掌握在史洛伊特城公爵老华尔的手中的,凯伊藤这次算是彻底玩脱了。 而那些如困兽一样的野蛮人,则是彻底的陷于北风军团的层层包围之中,他们甚至连埃尔城的城门都没见过,就被北风军团的大军驱赶到诅咒之地与奔马河一带。在野蛮人尚未到达的时候,这一带原本居住的居民,大批的向外迁移。 在向着埃尔城方向,漫山遍野逃难的人流中,其中就有我一个。 ……美丽分割线…… 埃尔镇的近郊到处都是种满了金苹果树的果园,这里酿造的金苹果酒非常有名气。这些郊外的小山并不高。而且都是一些土山,非常适合种植金苹果树。这时候,正赶上了春天的尾巴,十一月份的史洛伊特省,正是万物疯长的季节,大片的金苹果园里面的苹果树开满了白色的花。成片成片如同隐藏在绿森中的雪山。 沿着金苹果园旁边儿的路一直向东南走,就能抵达埃尔城。 再次见到莱恩特,是一天之后的事情。这些天以来,整个埃尔城就像是一锅滚开的水,那些野蛮人将整个史洛伊特省折腾得沸沸扬扬,波及最深的是史洛伊特城,但是最受煎熬的要算是埃尔城,一直都有消息传扬说,那些野蛮人想要攻占埃尔城。之后将埃尔城变成蛮族的一个据点儿,只要坚守到冬天白象河冻结,源源不断的野蛮人大军进入史洛伊特省就能有一处休息的据点,这个说法一直让埃尔城的居民都陷于恐慌之中。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埃尔城的居民们才自发的组织起反抗野蛮人的力量,斯坦斯学院也顺着大局,组织了一些学院里优秀的高年级学生,由一些颇有野外生存经验教师带队。从埃尔城里浩浩荡荡的出发,赶奔诅咒之地的那片野蛮人的战场。 难民们并没有因为失去家园而流离失所。这批埃尔城远郊的马斯小镇上的居民,被安置到埃尔城边的一处小镇里,那里有足够的空房屋,小镇的镇长为了能够争取到这些居民的迁置权,甚至在马斯小镇举行了一次筹款活动,主动地将那些破旧的房屋收拾得焕然一新。这群难民也是对新的生活充满了向往。他们虽有一些舍不得在奔马河边开辟出来的新农场,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可不会跟每个居民讲道理,他们只会不停地抓矿奴,马斯小镇距离埃尔城并不远。是个非常不错的安静的小镇。 整个小镇就是依靠酿造金苹果酒生活,小镇的周围拥有大量的金苹果果园。有时候,莱恩特也很喜欢在餐后喝上两杯金苹果酒,那种有点酸味有点苹果清香味的淡淡果子酒,酒精度非常低,就算多喝一两杯已不太容易醉。 莱恩特跟着斯坦斯学院临时组成的北征军从埃尔镇出发,经过马斯小镇一直向我们来的方向走,正巧与我们的难民队伍相遇在一起。 我正在一群难民中间等着那锅麦片粥煮熟,我负责跟着一群孩子在果园旁边捡干柴,后来又跑到炉灶边上用坐在一起等着锅里的麦粥煮熟。其实,我并不喜欢吃没有任何味道的麦片粥,尤其麦片煮的跟浆糊一样,我是路过这个难民队伍的时候,被难民队伍中的好心人强拉进难民队伍中来的。 有时候,格林帝国的这些北方人性格有些豪爽过了头,他们总会理所当然的想一些事儿,就比如我在经过这支难民营的时候,其实我只不过是这身高级的亚麻布衣服和棉布裤子,反复的干了湿,湿了又干,又在苇塘里摸爬滚打了很多次,又曾偷偷潜入野蛮人营地,搞得这一身衣服非常的脏,只不过我在这一路上耽误太多的时间,所以不想再浪费时间洗衣物上,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些野蛮人追上来,又搞得格外的狼狈,就这样,我就变成了脏兮兮的小孩子,更像是流浪的孩子。 那群被迫离开家园的难民们,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比他们看起来还要惨十倍的我,尤其是我这样的少年,独自一个人穿着一身脏衣服走在路上,很快就有人脑出我的不幸家事,然后就将我强行的拉近了难民的队伍中,二话不说,将我扒光衣物之后,毫不计形象的丢进大木盆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狠狠地洗刷一遍,之后那些难民中有人居然还非常体贴的将我的衣裤洗得干干净净,让我在难民营中吃了一大碗麦片粥,然后有人告诉我:别怕,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马斯小镇,听说那里有大片的金苹果园,那里非常的富裕,家家每天晚上都能吃到白面包,喝上土豆牛肉汤。 我有些无语的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就这样我加入到这支难民队伍中来,直到遇见了莱恩特,他穿着一身轻盈的魔羚羊皮紧身衣,外罩简单的轻甲。腰上挂着一把西洋细剑,胡须被他搭理得非常干净,他在这一群学生之中,安静地看着我。 那群斯坦斯的高年级学生们,显然都是一些从小就被关在埃尔城的温室中长大的小苗,他们几乎从没经历过风吹雨,他们甚至一路上有说有笑,就像将这次行动当初一次简单的野外拉练,当他们看到这群难民之后,更是震惊的聚过来,一边指指点点的议论品评,一边说着风凉话。 那些斯坦斯学院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停在路边休息,有很多学生甚至翻越过果园的篱笆墙,跑到果园里的苹果树下乘凉,休息。很多人拿出来精致的糕点或是白面包,慢慢地吃起午饭,这时候我正撅着屁股努力的扇火,捡回来的柴火有些潮,不太容易被点燃。 我这时候,发现有一道目光就在我的身后,温和的看着我,那感觉竟然是这样的熟悉,就猛然回头看过去,就发现莱尔特正一脸慈爱之色的看着我,他并没有打搅我,这是站在我的身后安静的看着我。见到我似有所觉地停下来,转过头来看他,他也没有转移开目光,朝着我温和一笑,轻声说:“怎么每次看见你,都搞得这样惨!这次旅行还顺利吗?” 我忙不迭的点头,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大步跑上前去大声地对他说:“莱恩特,你怎么会在这儿,芬妮呢!我好想她,也想你!” “听说埃尔城远郊地区出现了野蛮人,我和芬妮不知道有多担心你。我曾试着出城去找过你,可是你也看到了,学院要配合市政厅一起组织讨伐军,我被院长点名要求随军出发,那群野蛮人可不会看这些孩子什么都不懂,就对他们手下留情!我完完整整的将他们带出去,就要完完整整的带着他们回来!”莱恩特蹲在我的身体前面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对我温和的说道。 他身后聚集着一群大我几岁的少男少女,我看着他们那些青涩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知道他们见到那些凶狠的野蛮人,会不会被吓得尿裤子哦!(。) 23.特雷西的烦恼 “吉嘉,原来你说的是真的,我还以为你一直在搪塞我们,不肯和我们一块去马斯小镇,原来你是埃尔城的居民,感谢你一路上帮我们做饭,你煮的菜粥味道很棒!”难民之中走出一位比我大一些的女孩子,她陈恳的对我说道。 我转回身也是对这群好心人深深鞠一躬,虽然我并不是特别需要这份帮助,但是对于他们的热情与善良,我必须要表示出自己的感谢之意,我对围过来的那些要前往马斯小镇的难民们说:“感谢大家一路上对我的照顾,等我们把那群愚蠢的野蛮人统统赶进奔马河中,我就去马斯小镇看大家,也许我们可以举行一次真正的篝火晚会,我可是很擅长烧烤的!” 另一位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连忙拍手叫:“好啊,好啊!” “你可别忘了就行,嘉!”人群中还有人在打趣说道。 莱恩特站在我的身后,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很自然的将我搂在怀里满怀善意的向那些难民点头示意,莱恩特是一名有身份的荣誉骑士,面对这些流民时候要自持身份。他腰上的西洋细剑精美的花纹,以及身上精良的铠甲无一不说明这一点。 那些难民不肯上前来,就是因为这一点,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和一位骑士打用一些敬语打招呼,倒不如就这样相互对视一下,他们之间原本就不是同一世界里的人。莱恩特低头有些欣慰地对我说:“原本我和芬妮还一直担心你太过内向,性格不够开朗,一直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这些对你以后的生活都会有所影响,看起来。我和芬妮的想法是有些偏颇的,看起来。你非常的独立,而且也有自己的新朋友,这很好!” “别担心我,莱恩特,我知道该怎样做,我谨记自己是个将要成为骑士的人!”我知道莱恩特温和的话语里含有很多的鼓励,但也有一丝丝的担忧,原本我就是从那群孩子中走出来的,正是因为莱恩特以及芬妮的收养。我才能够从一个流浪者的身份,转成普通市民的身份,这种身份的转变不知道花费了莱恩特多少心思和人情,如今我的身份已经远远地比这些难民高出两个等级,莱恩特绝不会愿意我再次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告上市政厅,我是会受到警告的。 今年我只要顺利的考进战争学院,就算是没有幸运地成为一位魔法师,也不用担心。莱恩特已经帮我铺好了路。我将要在斯坦斯学院里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然后积累足够的功绩,像莱恩特一样,成为格林帝国荣誉骑士。 所以我才这样对莱恩特说道。莱恩特轻轻地揉搓着我的小脸儿。对我如此的善解人意感到很满意,他指着那群他的学生说道:“也许,你和那些师哥师姐们有些共同的语言。或许你可以向他们请教一下每年斯坦斯学院里考试的事儿!” 我奇怪地问他:“那是考试的课题,你不是每周都让我练习一遍的吗?我哪里有做得不好吗?” “咳咳咳!这个……没有。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每年终会有很多的人没办法考进斯坦斯学院。那些基本功很重要!”莱恩特有些尴尬地解释向我一下。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慢慢向那些年轻人中间走过去,这是我才发现特雷西居然也在人群中,她穿着一身魔羚羊皮的无袖轻甲以及短款战裙,精致的黄羊皮鞋配上硬牛皮的皮质护腿,腰上挂着一把长匕首,背着一把猎人之弓,看这一身儿精美的装束非常华丽,但是在我看来也仅仅是一些样子货,在战场上,希望她不会遇见野蛮人,要不然说不定会弄得非常狼狈。她那头金黄色的头发披在脑后,头顶上有一支环状束带,以前的时候见她每次参加历练任务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着装。特雷西的眼镜有些像芬妮,但是脸的轮廓和莱恩特很像,她和其他女学生一样,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们讨论的话题永远是校园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很多她们这样大的女孩子更喜欢八卦。 单从品味上来看,和她站在一起的那些女孩子们也并无太大的例外,也都一副这样不伦不类的穿法,我觉得这些战争学院里走出来的女战士学徒们,甚至不如帕伊高原上的那些只会放羊和生孩子的兽女。特雷西脸上的线条并不太柔和,不过看起来非常的英气。 特雷西站在一位帅气的年轻人身边,有些格外惊讶的看着我,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我认识的,他叫雷昂,是特雷西的同年级同学,拥有一副英俊的外表,他的剑术也相当不错,起码比特雷西更有悟性,虽然我觉得他有一些心术不正,总是别有用心的接近特雷西,但是特雷西总是听不进去我说的那些话,她一直认为我是一个任性而内向的小孩子。此时雷昂文质彬彬的站在特雷西的身边儿,他比特雷西高出半头,在那些年轻男女中间也显得卓尔不群。 还记得当初特雷西第一次把他带到我家里玩,那时候我还是刚刚来了没多久,当时他以为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傻小子,趁着特雷西不在,竟然贴在我的耳朵边狠狠地对我说:“小子,赶紧滚远点,别再这间卧室里出现!”那时候,我觉得得他很虚伪,直到现在我也认为雷昂并不是一位很优秀的青年,至少他心口不一。 “吉嘉,你怎么弄成一副这模样?”特雷西皱着眉头质问我,她总是想要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在教训我,其实话语里充满了关系,她不太擅长讲话太温柔。我挠挠头发。她更是将眉头都拧在一起,沉着脸对我说:“别总是皱眉。你这次旅行让芬妮足足担心了两个星期,她现在还在每天都为你做祈祷。我想你应该立即回到芬妮的身边儿去,野蛮人都已经度过了奔马河,你这样没有上学的小孩子,就应该躲在芬妮的怀里面。” 她的那些朋友们,都非常好奇地不停打量我,有人啧啧称奇地问:“特雷西,这位就是你的弟弟,我可听说了他的事!不过,看起来他的样子也是蛮可爱。我很喜欢他这样类型的,如果你要不喜欢,可以让给我!”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不过,特雷西!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有这样大的弟弟?”另一位跟特雷西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凑过来,插嘴问道。 这个少女我认识,她是特雷西的最要好的朋友,经常上我们家来玩。可是特雷西从来不让我见她们,所以一只以来都不太认识,我在角落里偷偷见过他几次,但是从没让她见过我。她脸上的皮肤非常的白。脸颊和眼睛下面有些淡红色的雀斑,倒显得非常可爱,她好奇地对我说道:“喂。小弟弟,你上学了没有?” 其中还有人在议论我说:“看。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像缎子一样的油亮顺滑。眼睛也很大,黑色的瞳孔就像是无尽的夜空,好特别的眼神,你看他居然一点都不害羞!” 特雷西一甩长发,背过身去直接走掉了,边走边说:“我弟弟有什么好介绍的,今年他就会来我们学校上学,当时候你们岂不就认识了?” “嘉!你过来!”特雷西头也不回地向我喊道。 我觉得她一定是在嫌弃我在她朋友面前,为她丢了一些面子,所以才匆匆的转身离开。 不过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她已经猫腰钻进一张低矮的帐篷里面,翻出了很多东西。包括一件儿洁白的女士衬衫,并且让我将上身的衬衫儿和棉布裤子通通脱掉,她就在帐篷外面让我穿上这件带有花边儿的女士衬衫儿,然后抱着我的那些脏兮兮的衣物,到小溪边儿上慢慢地清洗着我的衣物,看她劳动的时候,专注的眼神,让我感觉特雷西有另外一种美。 我乖乖蹲在小溪边上,等着她把我的衣物洗好。 “哎呦,特雷西,想不到你弟弟都挎着魔法腰包了,你怎么不让你爸爸也给你买一个?”有人见到我麻利地一件魔法腰包系在腰上,对这样的奢侈品,大多数的年轻人都非常渴望能够拥有一个,可惜这件魔法物品价值不菲,就算是一些贵族的家庭里面,都不是必备的东西。 校园里的老魔法师很讨厌这东西,他认为魔法师原来越懒惰,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他一直都不倡导学生使用魔法腰包。这种情况下,这些斯坦斯的学生们居然看见我的腰上挂着一件魔法腰包,差点没激动的将我团团围住。 他们很好奇魔法背包强大的功能。 “我还是回家吧!”我穿着她的那边雪白的衬衫,赤着脚蹲在小溪边的石头上,对特雷西说道。她的衬衣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其实现在野蛮人已经算是被北风军团包围起来,如今赶过去也就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对着些斯坦斯学院的学生来说,这只能是一次惊心动魄,但是不会参与任何战斗的历练,这是一次心灵的旅程!他们将会再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之后,变得越来越成熟。 特雷西有些惊愕地看着我,半晌才艰难地问:“为什么?” 她雪白的手在用力的揉搓着那件衣服,显然有些不明白我的想法!我只好说得更直白一些,然后对她说:“你的那些朋友们,还想都有点不喜欢我,我留在这里是不是会让你很没有面子?” “你这样想?”特雷西抬起头眼睛盯着我看,她眼睛瞳孔是淡绿色的,就像两颗华丽的绿松石,然将手里湿漉漉衣服放在石头上,然后对我说:“他们喜不喜欢你,很重要么?” 我有些愕然,然后才说道:“我觉得,这样一来,也许会给你带去很多烦恼,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回埃尔城好一点儿!” “可是,现在不可能腾出人手送你回去,莱恩特一定会担心你的!”特雷西有些犹豫地说道,然后又给自己增加了一个理由:“况且你的衣服还没有干,你也不可能就这样穿着我一条裙子走回去吧!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到底烦不烦闹!” 这支临时组成的北征军留给学生们休息的时间并不多,他们这时候已经准备好出发,反而是学生的宿营地这边,一顿混乱的景象,有的学生甚至在这样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里,从背包里翻出睡袋,趁机休息一小会儿。 我虽然很想将那些湿漉漉的衣服穿上去,但是特雷西却一直都不同意,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生病! 有时候,我觉得她还是非常有大姐姐的样子的,就比如她从不会让我自己洗衣服,就算这事儿莱恩特不说,她也会主动地将我的脏衣服洗得很干净。 特雷西一直都没有将我介绍给她的朋友们,我想她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不过这一次,我像一个脏兮兮的流浪儿一样,着实让她的那些朋友们有些吃惊,这样一个脏孩子居然就是特雷西的弟弟,她一直抿着嘴唇将我的衣服洗好,并且挂在一根长矛上,就像是扛着一杆大旗,将我的衣裤晒干,我就像是一个乖宝宝一样,穿着她的白衬衫,跟在她的后面再次返回那片准备围剿野蛮人的那片战场。 特雷西一直都非常喜欢雷昂,就算在我和芬妮的面前,也总是时常提起他。然而芬妮并不喜欢这个总是将头发搭理得一丝不苟的少年,莱恩特更是不发表任何的观点,总是对特雷西说:“有些路始终是需要自己选的,我只希望五年,十年,十五年以后的你,不会因此而后悔!” 其实,当初莱恩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已经是对这位雷昂表示出非常不满了。 这时候,这位外表英俊的年轻人雷昂就站在我的身后,试探着向我问:“你会不会剑术?” 他每次谈起莱恩特的剑术,都会问得十分详细。我甚至有些怀疑,这位新晋的雷昂,想要偷学莱恩特最后的几手剑术。我抬起头神情淡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他显然有些不甘心,想了片刻之后,想了一想居然又兜个圈走回来,从包里拿出一个铁皮罐头,塞进我的手中对我说:“这些都是从帕伊高原兽人部落里流传出来的炖牛肉,味道非常不错!我想你一定是忘记了莱恩特交给你的那些技术要领,不过也许你吃这盒儿肉罐头的时候,就能想起来了!”(。) 24.特雷西的烦恼(续)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在我的印象里,埃尔城里的孩子们多数都是馋嘴的。这个世界里虽然食物充足,但是小孩子们平时吃的零食并不多,除了一些冷硬的糕点之外,就只有一些新鲜的果蔬。埃尔镇上的食物永远是那么单调与乏味,牛肉土豆西红柿汤、黑面包、麦饼,当然很多埃尔城的孩子们餐后少不了还要吃一个金苹果,但我不喜欢吃这种味道有些怪怪的金苹果。 所谓的金苹果,并不是黄金制成的苹果,而是一种成熟之后,苹果的颜色变得金黄,其实我觉得它的味道并不好,没经过第一场初雪冻过的金苹果,吃起来总会有一种木浆的味道,只有经过一场雪冻过,金苹果本身的木浆味道全部转化为糖分,金苹果才会显得非常的甜。所以只有北方这种水果稀缺的地区才会吃这种并不算好吃的苹果,但是大部分苹果还是用来造酒的。 埃尔城的孩子们没有口香糖、花生豆、奶糖、炸鸡、薯条和炸鱼,所以当来至帕伊高原上一种叫午餐肉的铁盒罐头,被商人们带到了埃尔城之后,立刻风靡埃尔城。香料味道和牛肉味道完美结合的在一起,无论是出游旅行或者是家庭聚餐,这种牛肉罐头都非常的受欢迎。在野外的时候,这种罐头非常的便捷,无论是直接放在火上烤热吃。或者用匕首切开薄薄的铁皮,将整盒牛肉丢进汤锅里和菜蔬麦片儿一起煮。都十分的美味。 铁皮的罐头盒子还能作为简易的餐具,这种牛肉罐头的价格并不算贵。一个罐头大概只需要二十个铜板就能在市场上买到,但是正因为它价格低廉,所以进入市场之后,立即变成了紧俏货,很多时候是属于断货状态的,尤其是在埃尔城成立远征军这段日子以来,那些被征召进入那支队伍中的人,都会想方设法买几盒牛肉罐头带上,这种便于储存的食物配上一些黑面包和麦饼。非常方便。 牛肉罐头在斯坦斯学院也非常流行,雷昂拿出一罐儿牛肉罐头,蹲下身子趁别人不注意塞进我的手里,在他看来,我这样大的孩子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这种美味食物的诱惑,除非我没吃过,之前同雷特西的聊天中,雷昂可以肯定莱恩特一家是吃过这种铁罐装熟牛肉的,并且莱恩特和特雷西非常喜欢牛肉中香料的味道。特雷西并没有提起他的弟弟对牛肉罐头的感受。不过在雷昂看来,埃尔城有哪个孩子能抵挡牛肉罐头的诱惑呢? 我有些发愣,看着熟悉的白铁盒字,心里感叹着想:这种拥有防锈镀层的超薄马口铁皮的制作技术。居然真的被采掘场主霍森斯研究出来了,看起来他和库兹已经将猎刀伸向荒原深处数以百万计的独角野牛群,想起来我当初的一句戏言。说以后这样的铁盒罐头就叫做午餐肉吧,想不到库兹那家伙真的将它起名叫做午餐肉。没想到这种罐头居然已经卖到格林帝国里来了。 不过这种午餐肉罐头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记忆中的味道。就算埃尔城中所有的孩子都认为这是无比美味的东西。但是对我而言也只是熟悉的味道。我掂量了一下罐头的重量,沉得像是块石头,我心想:这也太重了吧,倘若将这罐头丢出去,砸在路人的头上差不多都能把人砸死。看来霍森特只不过将外观做得有模有样,罐头盒子的加工工艺还是需要改善啊! 在莱恩特与芬妮的眼中,我永远是站在特雷西左边的那个男人。而现在,正处于叛逆期的特雷西,就像是一匹难以驯服的小野马,她需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有自己对于美丑的认知,她像学院里其他的女孩子那样,也喜欢校园中的明星,有自己的暗恋对象,也有自己的朋友圈儿。 但是特雷西又是与众不同的,她是一位剑术教师的女儿,她也一样是斯坦斯学院里的明星,她虽然不是校园中最美丽的女孩儿,但绝对是美丽与英气并存的美丽女孩儿,并且她从小受到家庭的熏陶,也是一位剑术高手。所以在雷昂的眼中,特雷西是一位值得交往的女朋友,在诸多女友之中绝对位列靠前,在雷昂心中的位置也是绝对靠前。 特雷西现在就在莱恩特如同利剑一样的眼神的注视之下,显得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一点坐立难安。是的,如今她在学校里的情人正在用一罐儿紧俏体面的罐头贿赂未来的丈夫,就算是雷昂觉得自己做得很隐秘,可是至少逃不过莱恩特和特雷西眼睛。 我也有些觉得很好笑,也不知道我如果收下这罐罐头之后,雷昂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会是一个怎样的表情。我们是注定要成为对手的人,可是偏偏我在面对着嘴唇上已经有了一层浓密茸毛的雷昂时,居然没有一丝的敌意与火气,淡然得像是个路人。 而雷昂偏偏不知道其中关节,更是为了能够多学一点技术秘技,想用一罐儿牛肉罐头收买我。其实到了现在,他已经显露出自己的本意,他看上的不只有特雷西,他还看中了莱恩特手中那些外传的剑法秘术。 不过这一次,年轻的他显得经验有些不足,最失算的是他真的以为我是特雷西的弟弟,在他看来,莱恩特应该将他手里的绝招都交给我了,他只是想在我的身上学会更多的保命技能。 牛肉罐头在我手里不停地翻转,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离成功不远之时,特雷西终于再也忍不住,跑过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并且将我手里的午餐肉夺过去。塞在雷昂的怀里,又对他低声说道:“他不喜欢吃牛肉!” 我知道她在怪我态度不明或者在特雷西的想象中:我应该是又羞又恼火冒三丈。或者是小心的隐忍着心里的怒意就像毒蛇一样伺机而动,或者干脆就是个熊包蛋一副唯唯诺诺的可怜样。可是我偏偏一副像是局外人在看一场好戏的可恨模样,反而雷昂更像是那位被蒙在鼓里的傻蛋,害得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在莱恩特的面前出糗,原本莱恩特就非常不喜欢这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这一下雷昂在莱恩特的心目中更加的失分。 特雷西明白自己并不是依靠美丽的外表,迷人的身材,温柔如水的性格来战胜其他年级里的竞争对手的,学院里漂亮的女孩子多得就像是过江之鲤,倾慕者甚多的雷昂之所以能高看特雷西一眼。完全是因为自己当剑术老师的父亲,他亲近自己的原因也是为了能够让父亲多指点他一二。 可是特雷西讲一件最重要的事隐瞒了,那就是我的存在。我现在深受莱恩特与芬妮的宠爱,芬妮一心想要女儿特雷西幸福,才对我关怀备至,在芬妮的想法里,特雷西就算是有任何任性或者耍脾气,将来跟我在一起,也不会挨我的欺负。毕竟我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他们对现在的我很放心,也很满意。平庸、乖巧、性格内向,我的这些性格对于将来特雷西而言都非常的适合。至少在莱恩特和芬妮的想法中,我是个非常理想的人选。 正因为如此,只要有我横在雷昂与特雷西之间。雷昂就不可能受到莱恩特的喜爱。 特雷西平时在斯坦斯的校园里,已经和其他女孩子那样。学会如何表现得温柔一些,至少在雷昂的面前。她总是能够收敛自己的小性子,对雷昂也足够体贴,我从没有看见过特雷西说话的时候,能将声音压得这样低,语速放得这样慢,在我的眼中,特雷西就是一位永远喜欢将手中的细剑藏在背后的女剑手,她在武斗的时候总是那么的神采飞扬。 斯坦斯学院已经开始吹起了集合号,特雷西没有任何特权可以不集合,显然雷昂也不能够,他们急匆匆地跑向了集合地点,而我也要找莱恩特去,我得问问他的想法,回家还是跟着他们走。 也许只有像是莱恩特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才能够稍稍的懂我,他就靠在一颗金苹果树下,显得有点疲惫,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就听他忽然问我:“嘉,你会不会怨我?” 这话一下子让我呆住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翻着白眼根儿并没有搭理他的话,反而跟他一同靠在金苹果树下,看着不远处那些斯塔斯学院的学生们在整理列队,我的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然后对他说:“恨你在我孤身一人的时候收养我,还是狠你想把女儿嫁给我?这些是我要恨你的理由吗?” “特雷西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莱恩特颇为感慨的说道。 我笑着说:“那她就不是我们的特雷西了,不是吗?芬妮还在担心我,我要先回埃尔城吗?” “呵呵,但愿斯坦斯学院的生活能给她留下足够美好的回忆,我想说的是,在她没有偏离巷道太远的时候,我们放任她的自由,一旦她迷失了方向,我们还是要拉她一把,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只不过有时候稍稍有些任性,可是这并不是什么错。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老了,你能做到这些吗?”莱恩特咧着嘴,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山峦,他舔舔干涸的嘴唇,觉得有些渴,掏出水壶抿了一口水。 这时候,我才忽然发现他额头上早已经有了一些皱纹,看来野蛮人这次偷偷潜入史洛伊特省,给他很大的触动。 我遥望着远山,看着那些苍翠的古树,指着如绿毯一样的丛林对莱恩特说:“现在是个适合万物疯长的季节,我们这么年轻,现在还无法决定以后要做的事,我们要像这些橡木林一样,将根系深深地扎进这片山里,要好好守护养育我们的这片土地,我们每个人都会不断地慢慢长大,你和芬妮也会慢慢的变老。缘分将我们聚到一起,这是唯一不能改变的。我会好好守护属于我的这一切。因为我曾我失去过,所以我明白应该珍惜什么。莱恩特,我做得到!” 山风徐徐吹来。苹果树林的树叶子沙沙沙的响,阳光明媚,透过嫩绿叶子间的缝隙,将林间草地映照得斑斑点点,我们两个人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莱恩特又说:“跟着我一起去看看那些野蛮人吧,这些北面的荒人总是喜欢来这里掠夺矿奴,无论成年男子或者是那些年轻人,都是他们狩猎的目标。他们几乎每年都会来。作为北方战士的我们,一定要学会如何对付那些野蛮人。这次是难得的机会,如果在寒冬,他们的实力会比现在这个季节高一倍,冬天才是他们的主场,现在这个季节,他们只会困在山林里等着吃灰。”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吸口气说:“那些野蛮人,他们是天生的捕猎者。特雷西她们还需要成长很长时间,才有资格对抗那些大家伙,你们这些斯坦斯学校的老师们真的就敢放任这些没有任何经验的学院生,在野外单独面对那些野蛮人战士吗?” 莱恩特听到我的话。转头深深地看我一眼才说:“五年前,你第一次向我们提出,在这个季节单独外出旅行的时候。我和芬妮就很担心,因为那时候你还那么小。芬妮直接就对我说。这样放任你独自去野外,跟杀死你又有什么区别?所以第一次外出的时候。我曾在你身后偷偷地跟着一段时间,那时候就看见你,几乎就像是一位天生的猎人,这山这水这片森林和河流都是你的家,直到最后我在想跟着你,就注定会被你发现,我才悄然返回埃尔城,不过从那天开始,我知道你有在野外生存的资格,也许不同坎坷的命运,就会造就不同的人才吧!” 我知道那次的事儿,莱恩特一直跟着我走到奔马河沿岸,才最终放弃跟踪我,而选择原路返回,那时候,我已经可以将“火舌武器”的火魔法元素附着到任何介质之上,只要在百米的范围内,那些介质上的魔法力没有消失之前,我就能够清晰感受那些经过介质旁边鸟兽鱼虫的任何细微的动作,我曾经听老库鲁曾经说过,高级萨满祭司们拥有一些强大的技能,其中有一种称为‘界视术’的技能,就是能够依靠魔法力量,观察到几公里以外的情况的强大魔法。而我虽然不会那个属于萨满祭司的强大技能,但是依靠自己天生敏锐的‘魔法感知力’,我也有能力感受到百米之内的一些特定地点的动静。所以,莱恩特上次跟踪我,我是知道的。 那些斯坦斯学院的学生们开始陆续启程,他们列队非常的整齐,队伍里也没有人在说话,但是这些学生走在大路上,总是少了一股什么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但是能够给我清晰的感觉就是,这是一群菜到不行的菜鸟。 莱恩特眯着眼睛看着陆续启程的队伍,继续说:“不让他们出来,他们永远只会是一些温室里的嫩苗,至于学院里每年举行的那些野外历练,也只不过都是在埃尔镇的近郊,看看这些近郊除了这些长满金苹果树的果园之外,还能有什么?连一只像样的野兽都没有,能指望这些学生学会什么?这次带他们出来,也只不过是在最外围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现在那处战场至少汇集了将近二十万的人类军队,其中北风骑兵团精英部队也汇聚在那边儿,院里的高层们只不过是想让这些孩子体验一下战场的气氛,他们没有机会单独面对野蛮人的!” 我心中暗叹:这又是一次毫无意义的拉练,这也是人类帝国与兽人部落之区别所在,每一位兽人部落中的孩子在七八岁的年纪,就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外出狩猎,他们会在父亲或者兄长的陪伴之下,前往荒原深处狩猎那些普通的野狼,当他们十几岁之后,就要试着独立和一些小伙伴儿们单独进入荒原中狩猎,而这些是人类那些孩子们永远无法办到的事儿,事实上,当他们已经十四五岁之后,已经拥有了一些战斗技能,也学会了很多野外生存的知识,但是他们依旧没办法独立在野外生存。 “走吧,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那些凶狠的野蛮人,这也是非常难得的一次机会!”莱恩特对我说道。 在莱恩特看来,能够在没有毕业之前,就接触一下这些来至于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对于这些学生来说,算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宝贵财富。莱恩特甚至潜意识中就认为,这一次我外出旅行,运气非常的棒,没有遇见那些野蛮人,才能够平安归来。 他其实不知道,我已经与那些野蛮人周旋了数个晚上,对他们的习性已经有了简单的了解。而莱恩特想让我跟着他,也是有意增长我的见识。他可能觉得我酷爱野外旅行,所以难得碰见这样的好机会,能够体会一下那些野蛮人的真正实力,所以他一力主张我能够跟着他一起赶奔前线战场。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特雷西,当她知道我要跟随莱恩特一起与斯坦斯学院的师生赶赴战场,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25.林中的狩猎(上)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从高空中向下鸟瞰,在山野中行走的远征军分成无数支小队如蛛网一样分布在广遨的山地中,这支远征军人数超过了五千,其中包括埃尔城防卫警备厅骑士团预备役部队、埃尔初级战争学院、斯坦斯学院、埃尔城魔法师工会、埃尔城冒险团工会、埃尔城工业学校、埃尔城商人工会等等,这支远征军的最高统帅是埃尔城防备厅马斯汀上校,也正是他率领三千名警备厅骑士团预备役部队才组成了这支远征军最基本的构架。 走在最前面的是骑士团的预备役部队,这些年轻的战士是属于埃尔城警卫团隶属的预备役兵团,格林帝国的法律规定所有男性公民在年满十六周岁后均有义务服兵役,这支人数众多的警卫团预备役也正是在这个法律下诞生的,很多埃尔城的居民担心自己的孩子参加北风军团之后,在接下来抵御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会出现各种危险,所以在埃尔城的贵族们为了家族血脉得以保全延续,因此创建了这样一支名义上归属北风军团,但实际统御与管理权归属于埃尔城,这样一支预备役,这种预备役其实在各个城市都有,需要花费不菲的费用才能买到警卫团的名额,这支警备厅骑士团的预备役部队正是这样一支队伍。 说起来,这种军队预备役部队是很被那些正规军看不起,如今这样一支军队却冲在最前面,明显是听说前线北风军团三十万大军将几万凯尔特蛮族部落的野蛮人围在诅咒之地与奔马河之间,这些人是打算冲上前线抢军功的。 为了能够将吃像掩饰得好一些。特意聚集了埃尔城各大名校的学生军以及组织了一些埃尔城有势力的工会参加进来,一些魔法师和冒险家们的加入,让支不伦不类的临时性军队的阵容看起来显得更华丽些,不过再这些组织之中,最吃亏的要数商会,他们不仅仅要出人出力。还要负责筹备整个队伍一路上的补给。 正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之下,斯坦斯校方高层们毅然决定派出一支由高年级学生以及骨干教师组成的队伍,参加到这支讨伐军之中,其实他们的想法是要借着这次东风,为斯坦斯学院添上浓重的一笔,也让底蕴不深的斯坦斯学院有个值得吹嘘与炫耀的历史**件。 斯坦斯学院的学生们列队走在大部队的后方,只是三天的时间,这些平时在学校里自诩校园精英的少年们,便已经弄得灰头土脸了。帝国的法律之中。并没有要求女子服兵役,但是在学院里学习战技,想成为女战士的却是大有人在。 因为北方各省都深受野蛮人冬季捕奴狩猎行动的困扰,所以各个省份女多男少的情况极为普遍,女孩子们也要在长大之后,负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这样一来,有很多女孩子也会进入学校学习一些战技。以求将来能够从事一些薪资足够高的工作。 斯坦斯学院里也拥有相当一部分女学生,但是能够成为精英参与到这次远征军行列之中来的女学生并不多。特雷西这个是这些女学生其中之一。不仅仅是因为父亲是斯坦斯学院非常有声望的细剑剑术教官,而且这与她的自身实力也有很大的关系,特雷西也和莱恩特一样,是位用剑高手,她的身体协调性非常的好,能够很轻松的完成各种难度极高的动作。特雷西在斯坦斯学院中,也属于风云人物。 此时我跟在她的身后,很无奈地被她拉着走在狭窄的田埂上,田野里随风起伏的绿色麦浪随着我们的步伐而动,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如同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微风吹散了特雷西金色的长发,她伸出手将碎发别在耳后,那身精致的皮甲让她身材显得格外挺拔。我偷偷地试图将手抽回来,她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指,片刻也不曾松开,她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乖乖的跟我走,别不小心掉到田埂里,弄脏了衣服,到头来还需要我给你洗!” “我的平衡感一向不错,特雷西,我觉得我不会跌倒的,你尽管放手好了!”我连忙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雷昂就在不远处的队伍里,他这几天终于发现不太不对劲儿,特雷西在我的面前,并不会摆出一副姐姐的架子,而且有些事总是和我争锋相对,但是却又担心被莱恩特责骂,总是趁着莱恩特不注意的时候,连个人不停地斗嘴。 “哼!”特雷西轻轻地哼了一声。 在田埂上加快了脚步,她故意走得快一点儿,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在田埂上跌倒,在她的朋友面前出糗。特雷西比我高一头,她的腿很长,跑起来步伐迈开得并不大,但是频率格外块,这种步伐只有练习使用细剑的人才会学,并且这种步伐有独特的节奏,我已开始有些不太适应,被拉得踉踉跄跄,跑得十分狼狈,这也让特雷西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显得十分得意。 可是毕竟是在队伍里,就算是特雷想快点跑,但是她很快追上了前面的队伍,又不可能越过这支队伍跑到前面去,因此就只能乖乖跟在队伍后面。这个小队显然有些人也曾经是莱恩特的学生,这几天一直没有接触过我,但是却看到我一直跟随在莱恩特左右,很显然我的身份已经在学院里流传开,一些教官们看见我也会流出温和的笑容来,就在我努力的调匀呼吸,试图跟随着特雷西的步伐与节奏在田埂上奔跑的时候,前面队伍里面有人回头向我神秘的一笑,然后他对特雷西直白地说:“喂,特雷西,雷昂那傻瓜在后面看得都冒火了。你真的不准备过去安慰他一下?” 特雷西平稳了一下呼吸,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然后偷偷地打量身后的情况,见到身后不远处,果然雷昂在不断的看过来,脸色一沉就要发火。但又知道此处无论如何都是不易发火的地方,于是特雷西又继续再说:“嘉,我们回去!” “哎!哎!真不怕那位跟你甩脸子啊,你还是好好地想如何编个理由,将这事儿瞒过去吧,把你弟弟留在这一会儿,我会帮你照顾好的。”那人又再次拦住特雷西的手,不过这次特雷西并没有再次拒绝,反而看了看我。说道:“警告你啊,艾伯特,别在嘉的面前说一些没用的话,一会我会回来的!” 那位被称为艾伯特的年轻人,则向我笑嘻嘻地眨眨眼睛,我见他也是一位非常有趣的人,便非常有兴趣留下来,跟他聊聊天也好。在这个无聊的旅途中,难得会遇见这样一个有趣的人。特雷西的弱点被他摸得很清楚。他知道特雷西这时候更在乎什么,所以一句话就能支走特雷西。似乎也知道我并不是很喜欢和特雷西一起走在田埂上,所以一句话就将我留下。 这两天,我深刻体会到身为教师家属,所能够受到的优待。莱恩特教过的那些学生们都会找机会向我投来善意的眼神,有的人甚至还会偷偷的在我口袋里晒一块蜂蜜甜饼。这次行军过程中,虽然那些商人们将食物和水准备的十分充足,但是陈米的味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所以有钱人家的孩子会在行李包裹里带一些小饼干之类的食物以及一些午餐肉,他们偷偷分享美食的时候。一般都会叫上我一起分享。 “特雷西,这次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有些任性。见到你很高兴,我叫艾伯特,很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不过我们一直没有见过面罢了。自从在斯坦斯学院上学以后,特雷西就因为那边那个小子跟我们断交了,说是去寻找所谓的爱!呵呵,可笑的傻瓜。”艾伯特一边说,一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似乎认为这是一句可笑到不行的玩笑。 我奇怪地问:“她说得也没什么错!” 这时候,轮到艾伯特不知如何来接我的话,惊讶地张大嘴巴。反而是他身边有人说:“喂!艾伯特,听说你今天中午要开一盒午餐肉,我们可都过来了!” 这声音将尴尬化解掉,艾伯特才回过神来说道:“就算我多嘴了,看来你还真是维护特雷西啊!再次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莱恩特老师的学生,我叫艾伯特!中午,正好我们要吃午餐肉炖小榛蘑,这些蘑菇都是昨天在金苹果树下采来的,正好一起尝尝鲜!” “好啊!”对于吃我总是很上心,有好吃的也不会拒绝。 为了不损坏田里的庄稼,队伍要穿过整片的麦田,大概才能停下来休息,不然马斯汀上校一声休息的命令传下来,这些大家原地坐在田埂上休息,怕是这一整片麦田就要遭殃了,不过显然艾伯特还邀请了他的一些朋友们,一盒原本足够一个人吃饱的午餐肉,几个少年一起分享就显得有些少了,就算有一些准备好的新鲜榛蘑,也略有不足。 不过显然大家对于这样的聚餐非常的在行,旁边的人还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一包风干的肋排腊肉,然后喜滋滋地说:“正好我还有一块儿腊肉没有吃完,不如中午一起煮了!” 艾伯特将眼神转向麦田尽头那片橡树林,半晌才说道:“或许我们应该吃点儿新鲜的野味,听说上次历练的时候,有人在橡树林中捕获过一只麝,据说那肉烤着吃鲜美极了。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去林子里碰碰运气!” “那些警卫团预备役的人走在最前面,什么野味也都被他们吓跑了,我们哪里还能捕猎得到!”后边有人接话说。 艾伯特却说:“往深处走走,运气好的话,也许就能碰上!反正离战场越来越近了,那些预备役的人不愿意再往前面走了,估计今天也只能走过这一片麦田,就会宿营休息了,前面战场上的消息一天不传过来,我们就绝对不会贸然行动的。所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狩猎。” 话语中含有颇多的抱怨,似乎对警备厅的骑士团有很多不满。 “别发牢骚了,还是想想我们如何才能弄一顿丰盛的午餐吧,早就听说这次莱恩特老师将他的小儿子也带出来,看起来就是你了,你好,我叫伊夫力!”那人也是很直接的介绍自己,然后说:“我们从小都是特雷西的玩伴儿,只不过那家伙只从在斯坦斯上学之后,就越来越嫌弃我们这些一起长大的伙伴儿了,她有了她自己的朋友圈,所以我们一直没见过吧!” “叫我嘉好了,伊夫力……” 一直以来,我都是觉得特雷西的朋友不够多,她很少将朋友们带回家,偶尔几次,那些衣着普通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也会显得十分拘谨,他们更愿意站在别墅的门外面,等待特雷西。我总是觉得有些奇怪,一开始甚至以为特雷西为了防备我,所以特意很少请朋友们到家里来做客,后来才逐渐的发现她的朋友其实并不多,而且身为平民的朋友更多一点儿。 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其实并非没有朋友,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些和她一起玩到大的朋友,现在反而生疏了。 不过这些人对我反而很热情,而且存有善意,这些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得出来。 我扭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在队伍中稳步行走的莱恩特,他似乎非常鼓励我多多出来和这些少年们一起交流,可能在他和芬妮的眼里,我的性格有些太内向了,这几年一直都喜欢躲在阁楼里,现在难得有机会接触一些稍微比自己大几岁的同龄人,也许就能够交一些朋友,莱恩特的眼中认为:正是由于我太过孤单,没有朋友,我才会将每年都有一次出游。 见到有人将我接纳到他们的圈子中去,对此莱恩特是非常支持的。 ……美丽分割线…… 踩在林中潮湿腐烂的枯树叶子上,这些斯塔斯学校的精英们竟然不知道枯枝烂叶被踩断后的传出来的声音,会惊走很多小型的野兽,或者会让它们提前躲进洞穴中去,这样走在林中,如果都能够捕到猎物,也只有些傻到家的狍子了。 我们这支小队只有三人,艾伯特、伊夫力和我。他们两个人与特雷西同龄,不过艾伯特是一位擅长使用长柄武器的七级战士学徒,他的身后背着一把巨斩,身上穿着一套锁子甲,内衬也是羊皮软甲。而强壮的伊夫力则是带着一副铁拳套,手腕上绑着一对儿带着无数倒刺的护臂,双腿上也同样如此,一看就知道是一位擅长近身肉搏战士。 伊夫力抬头看挺起胸膛,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巨型橡树,转身跟我闲聊:“嘉,你快要到上学的年龄了吧!”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26.林中的狩猎(中) 对于这支远征军来说,枯燥乏味的行军已经变成了一次野外的狩猎行动。在没有与北风军团游骑兵们取得联系之前,大部队是不敢擅自闯进那些游骑兵负责防守的防线的,因此远征军在经过马斯小镇之后,穿越了大片的金苹果园,路过盛产麦粉的小镇费康,就在费康以南的段口山一带驻扎下来。 斯塔斯学院的学生军在整支队伍的右侧翼,当进入段口山的橡树林范围之后,就立刻有命令传下来扎营。至此,我们的队伍已经正式进入野外地区,这里的森林平时罕有人至,林中经常有一些大型的野兽出没,这里是一些猎人们狩猎以及学院生夏季野外历练的天堂,段口山一带很少有魔兽出没,最多也只有一些大型的食肉野兽,如棕熊、野猪、猞猁。 段口山这一带虽然山林茂密,却并没有任何的危险性,所以为了能够尽快的捕猎到野味,艾伯特提出来两三人的小团队分散捕猎,目标就是那些丛林中的山鸡、野兔、獐子、狍子一类没有任何危险的小兽,据伊夫力说,去年夏季斯塔斯学院举行的野外历练就是在这一带举行的,整个学校里的高年级学生在这儿足足呆了大半个月,最大的收获竟然只有一只棕熊。 还好艾伯特和伊夫力的性格都非常随和,艾伯特这个人总有些来至富裕家庭的优越感,他的动作里总是效仿一些贵族们的习惯,不过人却并不讨厌,虽然接近我。其中不乏有讨好莱恩特的目的,但是我还能够接受。 而伊夫力干脆就是个鲁莽少年。自以为拥有了一身强壮的肌肉,一切问题都可以用蛮力解决。不过伊夫力虽然鲁莽了一点。但却不傻,说话有点直接,对朋友倒是很有耐心,也非常憨厚。我们走得有些累了,就坐在一根干燥并且裸露在外的橡树树根上休息。 “嘉,你也快要到上学的年龄了吧!”伊夫力向我问道。 茂密的树林连成一片,阳光很难直接照射进来,经年累月不断有叶子从树上落下来,堆积在林地里慢慢腐烂。林子里的土地显得很松软,就像一层厚厚的地毯一样。我从腰间取下水壶,拔出软木塞喝了一口水,才说:“下个月就参加觉醒仪式,然后就回去上学!” “那你也来斯塔斯学院吧,到时候我们就是校友,以后还可以一起参加学校里的野外历练,斯坦斯学院里走出来的战士,武技都很不错的。在埃尔城的冒险团公会里也非常有口碑。”伊夫力掏出一块抹布,仔细的擦拭拳套上面的露水,见我好奇的看过来,就解释道:“这树林子里有点潮湿。呆久了武器上就会沾满露水,如果不及时擦掉,拳套很容易就会生锈。如果处理的不及时,很减少拳套的使用寿命的。” 艾伯特这个人心思比较细腻。见我第一时间没有爽快的答应下来,就好奇的问:“怎么。不想来斯塔斯学院吗?莱恩特老师和特雷西都在这儿,你还想要去哪儿?斯坦斯学院可以说是埃尔城数一数二的学院了!” “如果没有意外,我会去埃尔城战争学院!”我平静地说道。 “喔!那是个好学校,只不过每年整个埃尔城几万新生都挤破头想进里面学习,最后只收一千多人,据说非常难考的。嘉,你要有心理准备!”伊夫力直接说道。 艾伯特却是有些了然,然后用胳膊肘捅了捅伊夫力,才说道:“吉嘉可是莱恩特老师的儿子,自然从小就练习剑术吧,应该非常有希望考上战争学院的!”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没看见你的佩剑?只有这样一把简单的骨质匕首,看起来这应该是一颗野兽的牙齿吧,看起来很锋利?”艾伯特打量着我腰间的狼牙匕首,好奇的问道。 我也没有任何隐瞒,直接说:“这是一颗风狼的犬齿,很锋利,我姐姐送我的!” 我口中说的姐姐是果果姐,他们两个以为我说的是特雷西,有些惊讶地说:“特雷西还居然能存够钱购买这样一把拉风的骨质武器,真是改变了很多啊!” 虽然知道他们误会了,我也没想辩解,也不能说其实我是想去埃尔城战争学院里的初级魔法学院,几乎格林帝国里所有的孩子都想成为一个魔法师,不过只有受到幸运女神眷顾的孩子,才会在魔法觉醒仪式上,觉醒自己的魔法池,成为一个魔法师贵族。格林帝国的居民们认为这属于神的恩赐。所以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会参见魔法觉醒仪式,但是所有的孩子的心里多有另外的打算,就是没能够觉醒魔法池的话,选择就读哪所学校。毫无疑问,战争学院是整个埃尔城最好的学院,但是战争学院也是出了名的难考。 艾伯特听说我要准备考战争学院,以为是我受到了莱恩特的影响,从小就受到系统的训练,才有实力考进战争学院的初级战士学院。 我的魔法感知力已经非常的敏感,这样也间接的把我其他五种感观的敏锐度有了小幅的提升,就是我比一般的人看得更远,能够听见更加细微的声音。此时,就有一种极其轻微的响声传进我的耳朵里,那是小兽轻盈的爪子踩在枯树枝叶上,树枝被踩断的清脆响声,我立刻停了下来,凭我的经验这是一只肥兔子,而且应该是刚好从洞穴里钻出来。 他们两个见到我忽然间表情定格,聚精会神的侧耳聆听,有些奇怪,刚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连忙将手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向我们左侧指了指,他们两个立刻会意,纷纷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猫着腰、缓抬脚、轻落足绕到左前方的一棵橡树后面。探出头仔细的寻找。 果然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小丛灌木的后面,一只浑身土黄色的兔子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来。嘴唇上的几根胡须不停地抖动,嗅着四周的味道。它的目光看向十米外的那两棵嫩绿的野萝卜上,这时候的野萝卜只是刚刚长出几片新叶子,根茎上还没有萝卜,不过野萝卜叶子味道味苦,叶片的背面带有一点儿细细的茸毛,是很多野兔喜欢吃食物。 一看见猎物,艾伯特和伊夫力都显得非常激动,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艾伯特悄悄地拉开猎弓。瞄准刚刚探出脑袋的兔子,“嗖”的一声,羽箭脱弦而出,那兔子却也不笨,听见了有尖锐的破空响声,竟然猛地缩回脑袋,想要钻回洞穴里。 我单看那支羽箭的落点,就已经明白这支羽箭算是落空了。而且怕是连野兔的毛都沾不到。果不其然,羽箭贴着野兔后背飞过去。钉在灌木丛的树枝上,带出来一捧嫩绿的圆形叶子,之后去势未消,又直接插进了林间的草地上。 艾伯特懊恼的用拳头锤击了一下身边的树干。叹息地说道:“哎呀,空了!” “就差一点儿!”一旁的伊夫力也十分惋惜地说。 我心想:这哪里是差一点点儿,这要不是那兔子不转身往回跑。恐怕那支羽箭连兔子的毛都刮不到吧。不过既然只是狩猎这些小兽,我也就没有出手的想法。反而是跟在在他们的身后,偶尔为他们提供一下小兽的方位。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还遇见了一只躲在树上的果子狸,不过还是被艾伦特吓跑了。 一直在林子里游荡了很久,才终于在一个池塘边儿射到五只野鸭子。 有了收获的艾伦特和伊夫力非常的开心,两个人每人都有所斩获,将野鸭子挂在腰带上,兴高采烈的向营地里方向往回走,然后开始讨论其他小队是不是也有收获,不过总的来说,野鸭子炖榛蘑算是有着落了。 “听特雷西说,你的厨艺很棒?” 聊着聊着,话题又扯到我的身上,伊夫力扭头问我,他说话显得自然多了,看起来我在适当的时候,提供了几次猎物的方位,在他们两个人当中赢得一定的好感,这时候的伊夫力说话就显得随意多了,他咧开大嘴问我。 我点点头,说:“在家的时候,我经常帮着芬妮制作晚餐,我会做美味的奶油蘑菇汤!” “那样说的话,野鸭子蘑菇汤,你也没什么问题吧?我们这些人之中,没有谁会干这个活儿,要是吃烤的,或许我还能帮上忙!”伊夫力瓮声瓮气地说道。 格林帝国的男人们并不喜欢下厨,就像那些女人们不喜欢战争一样,他们认为做饭,洗衣服就是女人做的活,我倒不觉得下厨有什么丢脸的,便将这事儿欣然答应下来。不过艾伦特有些犹豫地说:“也许我们该邀请几个女孩子,这样我们就不用做饭了。” 我们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林地之后,就已经可以看到远征军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插的旗帜了,我们开始讨论如何将这五只野鸭子做成美味的食物,沿着小路在山腰的岩石旁边的小路向左转。就在这时候,我们忽然发现对面走过来一支数人组成的小队,为首的那个年轻而英俊的少年正是雷昂,穿着一身儿普通羊皮轻甲,手里拎着一张硬木猎弓,正和身边的两位女孩儿低头闲聊,其中一个女孩儿正是特雷西,后面还跟着几位看起来很眼熟的少年。这些人也没想到我们三个人忽然之间就从岩石后面走出来,吓了一跳。 “吉嘉,你怎么在这!”人群中立刻就有人认出我来,我也想起了那个说话的家伙正是莱恩特的学生,昨天他还送给我两块儿蜂蜜小饼干,味道还可以。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特雷西,明知道大家见了面就会非常尴尬,干嘛还非要走到一起来? 而此时的雷昂,更像是一位获胜的骑士,微微向上翘起下巴,高傲地向我这边扫视过来,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我看来那就是一种淡淡地嘲笑。 我认为每个人都可以自由的追求自己的爱情,特雷西的选择并没有错,她在寻找她的所谓的幸福,在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这些事儿都是需要经历的。可是,我看不惯的就是雷昂那副胜利者的姿态,我和特雷西就算是不能在一起,也将会是最亲密的家人,莱恩特与芬妮是我们之间的纽带。可是,如今那个被特雷西所看好的男人,居然是这样一幅痞相,而且他将这样的感情看做是一种炫耀,并且居然还嘲讽我,这是我无法忍受的。 我刚要冲上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身边的艾伦特就已经将手里拎着的野鸭子摔在地上,向前冲了两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蹬在雷昂的肚子上,嘴里爆出一句:“去你m的。” 雷昂被艾伦特一脚踹得坐在了地上,一时间不知所措看着艾伦特。 “艾伦特,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欺负人!”特雷西第一时间冲上来,单手按在腰间的细剑手柄上,用身体拦住了艾伦特,气冲冲地质问他。 艾伦特直接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地上的野鸭子捡起来,这过程之中没说一句话,雷昂那边的朋友中也没有人敢冲上来,无处发泄怒火的艾伦特只是轻轻地用手点了点特雷西,淡淡地说:“别玩得太晚,记得回家!” 然后就路过雷昂身边的时候,又停下来对他说:“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就算你过两年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那你也只是个骑士而已。别把自己搞得像臭****一样,走在大街上熟人都不敢和你开口说话,也不要弄得以后走在大街上,总要提防身后有人拿板砖儿拍你,那样活的话,就太累了。我说地这些话,你现在要还是不太懂,你也可以好好想想。” 说完了话,拎着两只野鸭子头都没回的往山下走去。 我知道这时候无论我做什么或说什么,特雷西都是恨透我了。索性就直接连看都不看她,直接在雷昂的身旁走过去。而雷昂好像一时间被艾伦特震慑住,竟然没有做出任何还击的手段,伊夫力拉着我连忙追了上去。 追上时候,伊夫力对艾伦特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说:“艾伦特,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感觉你就像是讲台上的老师,说的那些话我有点懂,又有点听不懂!” 艾伦特哈哈一笑,才说:“这些话,都是我爸爸拿出来教训我的时候用的,我早就倒背如流了,对雷昂那家伙说说好像也没关系。” 其实对于特雷西我想的非常简单,我今年也要上学了。也会有一些新的朋友,也许也会在某天能遇见一个自己感觉对的女孩儿,到时候我也会像特雷西这样不顾一切去追她,也会为了爱情而疯狂。 所以我对特雷西没有怨恨,我的愤怒只是对于雷昂那家伙,他一开始自己没搞清楚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那时候他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想要讨好我,可是后来他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之后,对我产生的怨恨之心,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臭模样,秀自己的优越感。那时候,我就想直接一拳将他打倒。 慢慢地走在橡树林里,思绪如潮。(。) 27.林中的狩猎(下) 呼喊声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来,此时我和艾伦特、伊夫力三人已经快要走出这片橡树林。透过林间橡树间的缝隙,已经能够隐约看见那片麦田,这里已经距离营地并不算太远了,远征军的营地就沿着麦田的边缘一直驻扎进这个橡树林中,已经影影焯焯的看见有很多人在橡树林中来回的走动,有人在捡拾林中的干柴,有人在林中采摘腐烂树桩下的菌类,甚至还有一些人只是为了在凉爽的树荫底下休息,我们看到艾伦特的另外一队朋友已经在林荫下面铺好了野餐布,上面放置了一些野生的浆果和不知名的水果,另外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手里拎着一只刺猬,兴高采烈地向我们这边跑过来。 伊夫力甚至开始得意地对我说,这是他们狩猎收获最多的一次。我真不敢想,仅仅五只野鸭子就已经让这两位斯塔斯学院高年级的精英学生高兴成这个样子,要是让他知道当初库兹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在荒原深处独自狩猎风狼,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偶尔想起那把镀银猎枪,也会觉得有些遗憾,怎么就说丢就丢了。 我停下了脚步,走在我身后的艾伦特差一点撞在我身上,奇怪地问我:“嘉,你怎么了?” “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猎物?”伊夫力急忙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小声地说道。 我摇摇头,目光看向身后的路,没有说话,反而走到一棵橡树旁边。掏出狼牙匕首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不断交替着将狼牙匕首插进树干中,以此借力不停向上攀登。顷刻之间就已经爬上了几十米高的树杈上,向我们身后方向远眺。 “发生了什么事?”站在树下面的艾伦特仰着头大声地向我问道。 我站在横出来的树杈上,用手指着回来的方向,大声地说道:“有人遇见了麻烦,正在呼救!” 艾伦特和伊夫力对视一眼,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将手里拎着的野鸭子向那位拎着刺猬跑过来的高个子丢过去,并且艾伦特大声地喊道:“艾麦提,快回去叫几个人。就说有人在森林里遇见了麻烦,我和伊夫力先过去看看……” “哎哎哎……等等我啊!”那个高个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原地之上只剩下三两只绑在一起的鸭子,它们在互相挣扎着,试图逃走,可是两个鸭子绑在一起,一个向东,另一个向西拼命地挣脱,到头来这能原地“呱呱”大叫。不停地死命挣扎。那个高个子见到野鸭子,兴高采烈地弯腰从地上捡起来,并从中林中喊道:“我这就去叫人啊,你们可不要轻举妄动。自己注意安全!” 没人在意这些,就算是一旁的树林里有其他人,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片树林简直太熟悉了,几乎每年都会有一些学院将野外历练的地点选择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绝对的够安全,基本上就连大型的凶猛野兽都非常少见。更别提什么魔兽之类的,那些物种只能从书本上见到,对于埃尔城里的学生们来说,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在毕业之前狩猎到一只真正的魔兽,可是事实上,他们基本上连魔兽的样子都没有见过,一般来说,只能在学院的标本室里看一些标本。 因此没有人会太在意艾伦特的话,我见到艾伦特与伊夫力竟然想都不想,就冲回去救援,也担心他们的个人安全,原本我是想叫声莱恩特一起返回去的,看来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候,伊夫力还不断的向树上的我大喊:“吉嘉,快去找你爸爸,我们先赶过去!” 也许只有这两个傻瓜才会相信我的话,那远处一声声哀嚎与求救声充盈着我的耳膜,我能够听清有绝望的哭泣,我甚至看到了雷昂那家伙正拉着特雷西与另外一个女孩子向这边仓皇的奔跑,刚刚遇见的那群少年男女们,已经被吓得惊慌失措,根本连手里的武器都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我甚至还能够看见倔强的特雷西想要挣开雷昂的手,转身冲回去,却被雷昂大声地呵斥了。 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我心里一沉,一种危险的预感浮上心头,我猜想难道是野蛮人冲出来了,或者是干脆这里出现了一位漏网的野蛮人?无论哪一种,事情只能是变得更糟。一想到特雷西可能会出危险,其实我更害怕看见芬妮和莱恩特两个人因为特雷西而伤心欲绝。我都不敢再往下想,也没有心思从高高的橡树上跳下来,直接从横出去的枝杈上向前助跑,当我跑到树枝的尽头,身体已经将那枝干压弯,就在这一瞬间,我将腰包里的虎眼石鼓掏出来,反手托在身后注入一丝火元素的魔法力。 顿时在橡树树冠的阴影里,一道微弱的红圈一闪而没,我则是借着那股微弱的推力以及橡树树枝本身的弹力,整个身体在树梢上腾空而起,轻灵地就像是一只敏捷的猿猴,越到另一颗橡树上。踩着弹劲十足的树枝,不敢不顾树杈枝叶会不会划伤我,在我扑向另一棵橡树的时候,那些横出来的枝杈划在我脸上、脖子上、手臂上,但是唯有忍住这样的疼痛,才能借着那些茂密的树枝再次高高跃起。 风从我的耳边刮过,树叶儿挡住我的眼睛,树杈划破了我的手臂,我还能奋不顾身的向前飞跃。其实,只是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我并不清楚这些学院精英们的真正实力,只知道斯坦斯学院的初级战士学院是六年制,埃尔城的很多学生都是因为斯坦斯是罕见的六年制学院,而选择在这儿上学。因为六年的时间里,一般资质的学生只要肯努力,几乎都能够取得正式的战士资格证明。这一点,斯坦斯学院就比埃尔城战争学院做得更人性化一点儿。战争学院那边还是恪守老的规矩,无论是初级魔法学院还是初级战士学院都实行四年制教育。只要读完四年之后,还不能成为真正战士的学生。连毕业证都拿不到,只有去一些冒险团里不断地历练和突破,并且在战士工会拿到那张战士证明才会拿到那张毕业证。 艾伦特以及伊夫力、特雷西这些人都是四年级学生,而雷昂则是在读五年级,我想他们的实力也就是在六七级战士学徒这样子吧,这种实力大概就像是当初繁星冒险团中的那些贵族纨绔们的实力差不多,也许还要低一点。 总之,战士学徒在七级的时候有一道分水岭。 艾伦特和伊夫力在全力奔跑,竟然也没能够将我落下。我勉强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在树梢上来回的跳跃,看到我跟上来,艾伦特和伊夫力更是全力地向前冲过去,他们看起来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这种关乎于颜面的较量,却一点都不肯认输。 已经有清晰的呼喊和呼救声传过来,中间伴随着“沙沙”的虫鸣和“嘶嘶嘶”如同磨牙一样诡异的声音,没有那些沉重的脚步与怒吼。我的心瞬间就放下了一半儿,因为已经可以断定不是那些恐怖的野蛮人,如今我的实力基本上不可能从正面击败一位野蛮人战士的,就算用出我那些魔法手段也不行。除非我的手里能够有一把镀银猎枪那样的精致级武器。 这时候已经有人影从橡木林中冲过来,我仔细的观察一下,居然是雷昂。而他的身边只有另外一个女孩子,特雷西却没有跟随他跑回来。我额头上的一下子冒出来,身后的脊梁骨也觉得凉飕飕的。我已经不管不顾的直接从三十几米高的巨型橡木树冠上径直跳下来,快要落在地上的时候,才反手握着匕首插进树干中,减缓落下来的速度,最后将身体缩成一团滚落到草地上,急速的冲力溅起一片嫩草的叶子和潮湿的泥土。 突然从树上跃下来一个人,也吓得雷昂强行的停下,他此时气喘吁吁并且脸色煞白,而且他旁边的女孩儿也是吓得花容失色,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我直接拦住雷昂,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皮甲上的衣领,问:“特雷西呢?” “她……她返回去救其他的人!”雷昂惊恐地看着我,他试图从我的双手中挣脱出来,可是没想我的手劲居然这么大,他双手握住我的手腕儿竟然没办法挣脱出来,一时间竟然胀得满脸通红,一旁那个女孩子想要扑过来将我拉开。 “快放手啊!你要把他掐死吗?是特雷西自己想要回去的,雷昂他也有阻拦啊!我们大家都不是那怪物的对手,没有人能够对付得了它,所有人都四散奔逃了。难道我们就不能逃吗?”女孩子抓着我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痛哭流涕地开始述说经过,显然这一次给她的打击也是非常大,尤其是放弃同伴后心里压力非常大,这一刻因为我抓住了雷昂,像是要直接掐死他,女孩子仿佛一下子精神完全崩溃了,堵在心口的话一下子涌出来。 我“呼”的一声,吐出一口气,将雷昂推到一边儿,直接向他们来路跑过去,希望能够早一点儿见到特雷西,这个傻姑娘也应该跑的啊!这时候逞什么英雄? 就听见身后艾伦特又问:“你们到底遇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就没见过那样的大家伙,学校的标本室里也没有!”女孩子已经彻底地崩溃了,她痛哭流涕地瘫坐在地上。 “是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食人毒蛛,变异的!”雷昂呆呆地站在原地,也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而我心里忽然猛地一沉,对于这种凶兽我在老库鲁的羊皮卷轴上曾经看到过,这是一种生长在帕伊高原西部山麓以及奔马河之间的山林里的一种凶兽,它的身体里并没有魔核,所以还不能将之列为魔兽,但是这种食人毒蛛体型硕大无比,成年的食人毒蛛甚至能够轻易的捕杀一只体重超过千斤的公野猪。这种蜘蛛并不会结网,它们依靠自己体内剧烈的毒液以及巨大的力量与速度来捕猎,在兽人部落里面猎人们的眼中,食人毒蛛是非常恐怖的存在,但是这种凶兽以前却从未听说在史洛伊特省出现过。 艾伦特和伊夫力也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向呼救声音的来源处跑过去。 显然他们两个应该是不太了解食人毒蛛的,否则神情绝对不会如此淡定,这种杀人的凶兽会用毒液将猎物麻痹,用蛛丝将猎物活生生的缠住,注入腐蚀溶液,让猎物慢慢地在蛛网中变成一泡汁水在一口吸入腹中。 我正想前面奔跑,已经能够看到前面的林子里有些树木已经倒塌,一些草地上更是沟壑累累,草皮被掀起露出里面潮湿的泥土,这时候,在我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一只巨大的蛛腿,那锋利的骨刺直接将一棵橡树削断,一只差不多跟独角野牛一样硕大无比的带有斑斓状黑色条纹的绿蜘蛛出现在我的眼前,它那对猩红的复眼诡异的看到了我。 而我却是恰好看到倒在地上的特雷西,她手里的西洋细剑已经折断,身上的皮甲也是多处被划开,最严重的地方时大腿的侧面有一道十五公分长的伤口,肉皮向外翻着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 腿部的伤大概是她陷入危险境地的最重要因素,擅长使用这种轻灵而锋利的武器的人都该知道,身法与速度才是轻型近战武器的王道,无论是躲避或者是偷袭,没有速度根本就没办法伤到对手。 四周还有人不知生死,浑身是血的躺在一棵橡树的树干上,也看不到伤口在哪。 “特雷西!”我大声喊道,她原本已经支撑不住,也许是因为中毒了,也许是失血过多,躺在地上双眼不断地想要闭合在一起,呼吸也变得非常的急促,但是在我大声的喊叫之下,恢复了神智,猛地清醒过来,她才看见那只如同野牛一样大的食人毒蛛已经爬到了她的身边儿,正高高举起两只如同镰刀一样锋利的前腿,想要将特雷西刺死并钉在地上。 它尾部纺锤体已经分泌出一股股白色的丝线,看起来就准备将特雷西缠起来包成白色的茧。而我却在几十米之外,根本就来不及救援,我这时候已经是吓得肝胆欲裂。 一道白光从我的身边冲出去,那道人影带起无数残缺的影子,一把巨斩狠狠地劈在了食人毒蛛后侧腹部的位置,巨斩的刃锋深深地插进了食人毒蛛柔软的腹部,看到一击得手,艾伦特喜出望外,刚想要用双手将巨斩拔出来,那头食人毒蛛因为吃痛之后凶性大发,抬起长满了尺来长倒刺的蛛腿,横扫在艾伦特的身上,艾伦特只来得及用手里的巨斩挡住,却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推开到十几米之外。 那食人毒蛛哪里吃过这样大亏,调转了身体直接向倒在地上的艾伦特爬去,那高高扬起的镰刀型前肢,在林间的阳光照射下,飘荡着一丝丝红色的血丝。(。) 28.食人毒蛛 我仔细的看着那只食人毒蛛缓慢地向艾伦特爬过去,八只两米多长生满了倒刺的坚硬长腿如今只剩下五只,断掉的三只腿缩在腹部不断地向下滴着绿色的汁液,它已经有些失去了平衡感,身体在爬动的时候摇摇晃晃的,显得十分笨拙。在腹部还有一道被艾伦特用巨斩划开的口子,流出的黄色透明液体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随着她走动流淌了一地。 这是一只力量方面变异的食人毒蛛,不过显然它之前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被人用利器削断了三条腿,显然它此前还受到了其它的伤,不过它的力量非常大,只是普通的横扫就已经将艾伦特打趴下,竟然一时间爬不起来。 随后赶上来伊夫力看到艾伦特陷入危局,大喝一声就冲上,他用双手护在胸前,手上戴的拳套上生满了倒刺,他纵身跳跃的时候,每次落点上都弄得泥土飞扬,也许是因为食人毒蛛受了伤,并且断了三条腿的缘故,身体平衡能力差了很多,原本可以格挡或者躲避开伊夫力的一记铁拳,可是稍稍的动弹一下之后,险些让这只食人毒蛛跌倒,就在它晃晃悠悠努力让巨大的身体保持住平衡的时候,伊夫力鲁莽的一拳打在食人毒蛛的复眼上面,半个手臂都深深插进了毒蛛的眼眶里。 毒蛛愤怒的张开口器,从里面伸出一根锋利的尖刺,闪电一般地刺向伊夫力,伊夫力这时候身体挂在毒蛛的脸前,根本无法避开这一击。吓得伊夫力面色如土,身体极力的向后荡。可是手臂上生满倒刺的拳套卡在毒蛛复眼的外骨骼上,无论怎么用力挣脱。都没能将拳头从毒蛛眼眶中拔出来,反而溅了一身毒蛛的汁水,那汁液也不知道是什么毒液,沾到身上立刻就会将皮肤变得红肿,在这个关键时刻,伊夫力急中生智,竟然大胆的用另一只铁拳迎着那口器中的骨刺抓过去,没想到居然抓个正着。 我有些无语,这两个人实在够冒失的。如果要是这只蜘蛛在正常状态下,怕是这两个人早已经被毒蛛吃掉了,而现在也好不到哪去,一个躺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另一个尴尬的挂在了毒蛛的身上,想逃都逃不掉,一只手死命地抓住了毒蛛口器里探出来的骨刺,竟然一人一毒蛛之间,僵持不下。 我也没办法坐视不理。连忙拔出了狼牙匕首,反手倒握着匕首跟着伊夫力冲上去。 “嘉,你快跑!你打不赢它的,你去找莱恩特!”特雷西撕心裂肺地在一旁嘶喊。 她的声音再次吸引了毒蛛的注意力。可是如今毒蛛吃饭的家伙被伊夫力握在手里,虽然伊夫力的力量差了毒蛛很多,但是无奈毒蛛受了很重的伤。又被人将最重要的吸食管道抓住,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挣脱。 这时候。它高高举起的一对如同镰刀一样的前肢,如同闪电一样向伊夫力的头顶斩过去。我心中大急,此时想就伊夫力已经来不及,无奈之余只有向前猛地翻滚,在地上捡起了艾伦特的那柄巨斩,这种长柄武器最前端像是刀锋一样锋利,偏偏还有长矛一样的手柄,我拎在手里居然十分的吃力。 这时候,我也不敢在多想,裹挟着匕首的那只手也同时握着巨斩,猛地用力抡起来,整个巨斩在在我的身体周围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弧光,曾经在古鲁丁镇的时候,库特酋长曾告诉我:当武器的速度达到一定的极限之后,先是会出现破空的声音,如果能够再快一点的话,那么久会传出来“啪啪”气爆声,在这种程度下如果还能快,那么就会出现白光,如果还能再快,那就会在一瞬间挥出战士们梦寐以求的战气刀芒之类的效果。 而我此时身体在这一刻随着这把长柄武器在空中飞舞,已经说不清到底是我带着它飞,还是它拽着我,就是在回旋中挥出了道道白光,这一手算是当初库特教给我保命用的手段,瞬间激发自己体内的气血,让身体忽然之间拥有强大的爆发力,这样我就刚好可以挥出这样狠戾的一刀。 可是挥出这一刀也不是没有代价,如今我浑身的气血翻涌,耳眼儿、眼窝、鼻孔、嘴角都已经流出了血,我晕头转向的被巨斩带着劈向了毒蛛,毒蛛如临大敌的放弃了扑杀伊夫力,反而高高举起一双前肢迎向我。 那把巨斩“咔”的一声,斩在毒蛛的前肢上,食人毒蛛的前肢竟然坚硬如铁,巨斩砍在上面居然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之声。 巨大的反震之力,直接将我和巨斩直接弹飞,我的耳中就像有上千只金钹在耳边不停敲响,那把巨斩的手柄反震之后,直接弹到我的前胸上,我就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胸中喘不过气来,喉咙中泛着腥咸的气息,满眼的金星,那种剧痛简直让我无法呼吸。我就挂在了巨斩上,随着巨斩无法控制的飞出去。 我这个样子,顿时吓得伊夫力大声呼唤我的名字,可我哪有力气去理他。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就他,我也绝对不会这么惨,可是如今非但没有救下他,反而将我也搭进去。 不过那食人毒蛛经我这样一记重击,显然也并不好受,虽然我身轻力小,但是那把巨斩绝对是把重武,就算这样胡乱的飞出来,也险些将它的前肢斩断,疼得它发出嘶嘶的叫声。它浑身在不停的震颤,这就苦了挂在它身上的伊夫力,就像是要散了架一样,偏偏伊夫力又不敢松手,这时候,他的手里还抓着食人毒蛛口器中的骨刺,哪里敢松手啊。 可以是伊夫力却也不想这样坐以待毙,卡在食人毒蛛复眼里的那只铁拳,一次又一次向毒蛛的眼窝里捣去。 他们不知道我拥有血狼族的天赋血脉。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这时候。见到我在空中被击飞,都以为我受了重伤。躺在地上的艾伦特挣扎的想要爬起来,而特雷西拖着一条伤腿,已经向我跌落的方向爬过去。 我又不敢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使用“暗影斗篷”,只有拼着受伤硬扛下这一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草地上,差点将我摔得背过气去。还算最后,我接着一丝的清醒,勉强将巨斩插进草地上,才将我的去势止住。在草地上连续摔了无数个跟头之后,又左脸贴地狠狠地做次土飞机,一时间摔的我七荤八素。 一想到伊夫力还陷于危局中,没能解救出来,我又不敢懈怠,只能强忍着头晕目弦,勉强地在其他人目瞪口呆中,勉力的站起来,手里握着艾伦特的那把巨斩。就像是当初库兹拿着一把鱼叉站在溪水中那副架势,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艾伦特和特雷西都想定格了一样呆住了。 而我也管不了太多,心里默念着魔法咒语,一团灼热的火元素从我的手心里飞出来。钻进了单手握着的巨斩之中。 “火舌武器”灌注进了巨斩之中,就像是整个巨斩表面忽然燃烧起来,红色的火焰裹住了整个巨斩。一时间魔法的力量充盈着这把武器中,只要有魔法元素的地方。就是我的主场,这把巨斩灌注进了我的魔法力之后。下一刻就像是成为了我身体延续的一部分,手中握着巨斩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手臂延伸出去,我再一次端着巨斩向食人毒蛛冲过去。 “嘉,你不要命了吗!”伊夫力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非常的吃力,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酱紫,在于食人毒蛛的较力之中,他完全的占据下风,可是他却不忍看着我送死,大声冲我呼喊着,那意思就是想让我赶紧离开。 可我这时候,在做逃兵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起自己。 所以我咬紧了牙一声不吭向前冲,就要到近前的时候才大声喊了一句:“躲开!” 这次冲锋,我已经无法玩出花样来,只是端着长枪笔直冲上来,而那只食人毒蛛也是非常的不安,剩余的五条肢腿带着它不断地向后退,可是非常尴尬的是伊夫力还抓着它的命根子,两根如同镰刀一样的前肢,说什么都不敢再次劈下去。 它终究是没有避开我从正面的冲锋,我高举着巨斩憋着一口气猛刺向食人毒蛛,可是再次被它前肢挡住,这时候巨斩的速度并不快,力量也不算太足,可是巨斩上却蕴含着火元素,一捧火星从毒蛛的前肢爆开,那飞溅的火焰掉在毒蛛的身上,直接开始燃烧,立刻让毒蛛痛的浑身再次不停地抖动,而火焰爆开的力量直接将食人毒蛛一对前肢崩碎,而我又被巨斩带着向后退了十几步,这支长柄武器巨斩对我来说还是太重,我拿起来很吃力,所以才会气喘吁吁。 食人毒蛛终于是感觉到了恐惧,它已经知道如果现在再不逃,恐怕片刻以后,就没有任何机会,于是不管不顾的将浑身一震剧烈的抖动,应是将挂在它身上的伊夫力甩了下去,伊夫力被毒蛛摔倒了一块儿土坡上,竟然摔得在没有力气爬起来。 食人毒蛛想要钻进杂草丛中溜走,可它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断了三条肢腿,两根作为武器的镰刀型前肢也折断了,软软的腹部还有一道伤口,现在那些黄色透明的液体已经停止流淌了,可是腹部连着纺锤体的已经干瘪了下去。 见它要逃跑,我连忙丢下沉重的巨斩,抄起狼牙匕首追上去。 远远地营地方向的林子里,已经出现了吵杂的呼喊声,看来那些救援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啊!艾伦特将身体放缓,仰面朝天地躺着,从怀中摸出一张沾满月光石粉的纸卷,迎着风向高空中展开,流光溢彩从纸卷上爆发成一朵绚丽的烟花。 远处救援的人们看到了烟花,找到了目标,向我们这边寻过来。 毒蛛最终并不是我杀的,在最后那一时刻,我见到食人毒蛛不可能逃得掉,就果断的放弃了追击,先是草草的看了看艾伦特和伊夫力的伤势,两个人的伤势并不严重,艾伦特是浑身多处扭伤,而伊夫力则是挂在食人毒蛛眼眶上那只手臂,有些比较严重的扭伤。我见到这两个人还能互相参扶着站起来,就直接跑到特雷西的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她神色复杂的凝望着我,转头央求我向里走走,看另外一些他们的同伴,还有几位特雷西的同学被这只食人毒蛛伤到,生死不知。 这时候,从营地方向,已经有大量的学生以及教师跑过来,那只受到重创的食人蜘蛛也被人拦下来,另外还有几位穿着奉献魔法套装的魔法学徒出现,据艾伦特讲:这些魔法师学徒们都是战争学院初级魔法学院里的高年级学生,至少是七级以上的魔法师学徒,才会被魔法学院的教师们允许走出校园,到野外历练。 这次,食人毒蛛莫名其妙从野外出现,着实给斯坦斯学院带来不小的麻烦,至少有五名受了重伤的学生被连夜送回埃尔城,而且据说还有十几名学生也同时中毒,战争学院的初级魔法学院提供了一些解毒药水,才将这件事平息下来。 有人分析,也许是因为这场与野蛮人之间的战争,才将这样的凶兽从丛林里逼出来,而且这种食人毒蛛,在费康小镇周围的山林里,以前是从未被发现的,现在破天荒的出现一只,一下子就让其他人知道,原来费康小镇周围,也会有食人毒蛛。 这只食人毒蛛所有权是斯坦斯学院的,最后捕猎也是斯坦斯学院教师完成的,所以最后毒蛛的尸体将会由斯坦斯学院运回本校,制作成为标本存放于标本陈列室中。 艾伦特和伊夫力这两位斯塔斯学院里,属于贵族学生圈儿里的代表,在这次抵抗食人毒蛛的战斗中,绽放异彩,得到了斯塔斯学院大多数师生的赞誉,以前很多教师们都认为只有普通平民出身的那些高素质的学生,才会做到这一点儿,而现在他们的想法被事实改变了,他们两个成为了斯塔斯的英雄。 莱恩特赶过来的非常及时,他背着受伤的特雷西并且拉着我的手返回营地,在他的叮嘱之下,我在这次救援行动中,被淡化了。对于我来说,在入学之前出名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你总是能给人一些惊喜,若不是这次意外,恐怕我们永远不知道你的身手这样好!”事后莱恩特这样对我说:“尽管说这些话有些多余,但是我还是必须得说,谢谢你在关键的时候救了特雷西!” “哦,莱恩特,我说过我很擅长捕猎的,我小时候在兽人部落里呆过一段时间……” “谁能记清小时候的事……”(。) 29.心墙 一直到围歼战结束,埃尔城的远征军最终也没能进入最前线打一场真正的战斗,这支几千人的远征军最终只不过是在围歼战大后方的一个山谷中,看守一座零时性的物资仓库。其实真正的阻力并不是来至于北风军团的军方,而是警备厅骑士团的高层,他们绝对不敢冒失的将这些混吃等死老爷兵们送上战场,外人看这些穿着的战甲光鲜亮丽,战马膘肥体壮的预备役战士只是看个表面,看他们除了军纪散漫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毛病,但是埃尔城警备厅的那些高层们可是心底清楚,这些预备役的战士其实就是豆腐渣掺屁做的,纯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废柴。所以经过多方婉转的请求与走动之后,才求来件这样的好差事。 这样一来,安全上能够得到保障,而且将来返回埃尔城之后,也有借口向埃尔城中的市民们说:远征军真正的加入到围剿野蛮人的战役中,只不过打仗的时候分工不同嘛!看守物资仓库的重要性也是有的,毕竟军中有这样的谚语说明物资的重要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不过显然这个说法,在格林帝国用起来已经不那么恰当了,随着魔法时代的崛起,人类出现了很多伟大的魔法师,人类依靠魔法已经可以做出大型的空间型魔法物品,是一种类似于魔法腰带这样的大型存储箱,只要行军的时候有一位魔法师随身携带就行,这样的魔法箱能够存放整个一支军队的物资。 当然,北风军团之中。也有这样的魔法物品。而这个物资仓库的存在,也只不过是预防万一而设立的。基本上北风军团的物资并不上这儿来领取。这个临时的物资仓库只维持到战役结束,就会结束它的作用。埃尔城的远征军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负责驻守在这座物资仓库中。 殊不知警卫团这样做,也让埃尔城的那些学生兵的家长们心中彻底的吃下一颗定心瓦,毕竟他们并不是很愿意让自己的这些个未成年的孩子们走进战场,虽然这个战场对于格林帝国的每一个男孩子们来说,都是避免不了的经历,但是那也是在参加成人礼之后,成年的他们也会拥有更多保命技能,而且想法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天真。所以,这样一来。驻守物资仓库这件事儿上,除了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学生兵们,所有人似乎都能够勉强接受,这事儿做得虽然不光彩,但是警备团那些高层们却受到了埃尔城议会厅的一些好评,虽然只不过是口头夸奖,但是也足够了。 不能上战场杀野蛮人,让那些来至于埃尔城学院中的那些精英学子们未免多少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能够在战场上提剑杀敌的他们。有没有办法在回程以后那处野蛮人的耳朵,向朋友们炫耀自己是多么的威风,如今只能排着队,懒洋洋地坐在打谷场上将那些受潮的豆子搬出来。铺在地上晾晒。 前天的一场大雨,将第二十二号草仓的仓顶掀开,整个一仓库的豆子都受潮了。如果不及时晾晒,大概在三天后。整个三十万北风军战士将有机会吃上一顿素炒豆芽儿。显然北风军的高层们对于豆芽这东西深恶痛绝。因此,上峰传来的命令就是务必要在这一仓库的豆子没有发芽儿之前。将它们晾干重新储存起来。 对于那些埃尔城警备厅骑士团预备役的人来说,这未免就是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真是没想到老天爷也能在战役快要结束的时候,给了这么一个捞油水的机会。其实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这些豆子都是上好喂马的饲料,作为骑士团预备役的成员来说,他们每个人都是拥有马匹的,而且每天警备团会按需分配各预备役这些骑士们一定的喂马草料。但是如今这些仓库里的豆子要运到打谷场上晾晒,经手干活的人正好是在这里负责驻防的埃尔城远征军,这样一来,这些警备团的骑士们就开始打起了这些豆子的主意。 老的军需官们都知道,每一次这样草仓进水,晾晒粮食的时候,都会有所损耗。理由就是因为下雨受潮,一些谷物发霉变质,最后只能够剩下一些好的,这么一来豆子就会减少一成,晾晒之后又损耗,又减少了一成。最后晾晒好之后,拿出去的豆子能够运回来八成已经算是不错了。其实减少的豆子哪里会那么容易消失,只不过是被装进了骑士团的口袋之中。那几天,整个物资仓库就像是过年一般热闹。 但是这些事儿,对于那些跟随着警备厅骑士团一起过来的学生兵们,就一点都不知情了。他们每天还是要接受军管,早晨要出操,然后吃早饭,除了正常轮班换防的人员之外,其余的人还要去打谷场晒豆子,每天对我们来说都是枯燥乏味,艾伦特和伊夫力两个人总喜欢坐在一块儿唉声叹气,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竟然被安置在这样的小山谷里看守物资。 此时他两人正坐在装满豆子的麻袋上,背靠着背休息。他们两个少年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只不过显然从小就家庭条件优越的他们,并没有干过这种粗糙的农活儿,没多大一会儿就已经累得宛如死狗一样,只想着坐在麻袋上大口喘气儿,虽然有一些口渴,都不肯多走两步去水井边喝水。 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是正午的阳光照下来,也会烤得人脸暖洋洋的。我站在谷场边缘处,单手拎着一壶冰镇绿豆汤,远远地向满头大汗的伊夫力和一脸苦相的艾伦特使劲儿的挥手,这几天,每到正午时分,我都会准备一锅冰凉爽口的绿豆汤,带到谷场上来。 这些绿豆是我前几天参加抢救被雨水浸湿那仓库豆子的时候,在物资仓库一处角落里意外发现的,我没想到竟然能够再次遇见这种令我非常熟悉的谷物。随后我用两只烤得焦黄的脆皮鸭子跟那位看守仓库的军需官负责人换来了一小面口袋。 霜糖是我自己的,我做美食的时候。多喜欢放些糖。埃尔城的霜糖多半都是从格林帝国南方省份运过来的,所以加上运费成本以后。这些霜糖的价格非常的昂贵,一般家庭几乎是只有在节日的时候,才会舍得吃糖。我认为,没有糖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所以有时候想吃糖的话,就会偷偷地跑出埃尔城,在城外狩猎一两只紧俏的猎物,比如埃尔城的有钱人喜欢吃鹰鲣鸟,这是一种生活在湖边儿飞得很快的鸟。它们一般会将巢穴筑在高崖之上,平时整日在湖上飞翔,很少有落地休息的时候,很难捕捉。但这种鸟的肉质极为鲜美,在埃尔城的售价很高,我基本上都是狩猎这种鸟换钱买霜糖吃。不过最近已经很少这样做了,因为芬妮认为我性格内向,应该时常出去跟其他的孩子一起玩儿,她固执的认为我不出去的原因是兜里的银鏰不多。在其他的孩子面前没有底气,所以最近两年我的零用钱已经多到花不完,这是一件让特雷西都时分嫉妒的事儿。 我看到特雷西也坐在她和她的同学组成的小队中,一根简易的木质手杖放在一旁。特雷西在上次意外中,受了一些轻伤。她的左腿被划开了一条口子,好在没有被划断动脉血管或者是筋腱。不然以后走路也许就会不利索了。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筒裤,大腿上的绷带系在筒裤里面。从外面丝毫的看不出来。或许是身边的哪位同学讲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身旁的其他同伴们都哄然大笑。只有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就安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比起特雷西的腿伤来说,她更加难以愈合的是心伤,我想只有用时间一点一点的将她脑中那些难忘的记忆抹去之后,她也许就会从消沉中走出来。不过显然莱恩特认为这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反而是件好事儿,这说明特雷西经历了她人生中注定要经历的初恋,她在心里为自己建造的那座童话般完美的城堡已经不见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所漏风又漏雨破屋子,她需要自己慢慢地修补,而这种修补的过程,正是长大变得成熟的过程。 我看到最近特雷西吃的几乎是非常少,所以在昨天的时候,才煮了一锅绿豆汤给她喝,也许是从没喝过绿豆汤的缘故,也许是汤里面加了很多霜糖,非常的甜,很明显她很喜欢。为了她能够尽快的好起来,免得返回埃尔城之后,让芬妮担心。所以我才决定今天再送一次。 而这次我煮的是三人份儿的,艾伦特和伊夫力也许会喜欢吃吧!虽然那天晚上最终也没能吃上鸭肉炖榛蘑,但是我们开始慢慢地逐渐熟悉,慢慢的成为了朋友。闲着无聊的时候,我就会去找他们,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儿。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打谷场上,晒得黄土夯实的地面摸起来有些滚烫,将一袋子一袋子的豆子搬到打谷场上,再将那些受潮的豆子铺开晒干,特雷西坐在装满豆子的麻袋上,一手拿着刻笔,另一只手端着一卷羊皮纸质的记录本,负责统计谷场上豆子的数量,这个活计很轻松,原本伤员是不需要上工的,特雷西实在是觉得躺在营地的帐篷里太过无聊,才向学院的老师求来的。 学院老师自然是满口的答应,并为特雷西选择了一件最轻松的活,这主要是看在莱恩特的面子上,第二也是因为此时的特雷西已经在斯坦斯学院里成为了一个英雄式的人物,学校的老师自然会照顾一下的。相比之下,雷昂的日子就非常不好过了,他在最危机的时刻选择放弃队友独自逃亡,单这一点就会让他以后很难找到一同历练的伙伴,很多时候,学院里举行的各种活动,还是要依靠团队的力量,才能完成的。因此在学院中每个人都一定要有三两个要好的朋友,否则学院的日子也很难熬。 特雷西这一次是真的出名了,整个远征军都在传扬她的事迹,她拼死勇斗食人毒蛛也是让学院里很多女孩尊崇为偶像。就连艾伦特和伊夫力两个人也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休息的时间,总会有其他小队的男同学凑过来,跟小队里的其他成员搭讪。 阳光照在特雷西的脸上,让她的脸颊上浮现两抹嫣红,她额头上浮出一层细汗,她将手挡在额头前面搭个凉棚,抬眼看看滚热的太阳,看看远处的水井边聚拢的人群,叹了一口气。随便的用手在脸前扇了扇风,才觉得风都是热的,只好将衬衫领口的纽扣再解开一个,露出里面一片细腻雪白的胸脯来。 四周原本在一起聊天儿的男生们不约而同的吞咽着吐沫,眼神不约而同的瞄向领口深处。特雷西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有些脸皮薄的男生心虚的低下头,而有些厚脸皮的男生们嬉皮笑脸的大胆看过来。特雷西本来眼眉中有些怒意,但是最后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 原本特雷西在斯塔斯学院中,并不是最受欢迎的女孩子,她美丽的容颜中有一股英气,可是如今她用西洋细剑连斩食人毒蛛三条蛛腿的事迹广为流传,一时间竟然招引来很多倾慕者。 我沿着打谷场上晾晒的豆子之间留出的空隙,慢悠悠地向特雷西所在的那个小组走过去,斯塔斯学院的很多人都认识我,这几天都是我来给特雷西送饭,而且有时候他们还会送给我一些小吃食,我走在打谷场上,反而需要不停地和那些人打着简答的招呼,一个简单的问候、一个简单的眼神或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最不济也还要有一个简单的点头,这样会让他们觉得我很有礼貌。 特雷西远远地看见我,眼中才显出一丝的动人的神色,嘴角向上扬起,脸蛋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她轻轻用雪白的贝齿咬咬嘴唇,看起来一定是渴了很久。 我有些叹息的想:围在特雷西身边的这群男生真的跟傻帽一样,竟然看不出特雷西很想喝水吗?她一定是因为行动不便,才一直坐在那儿不动弹,怎么就没有人在这时候,给她送一碗清凉地井水? “哎,嘉你又给你姐送甜豆汤啊!” “恩,依拉,今天你们小队轮值啊!” “哈哈,这活比蹲在草丛里喂蚊子,舒服多了……” 我不紧不慢地走到特雷西的身边,将陶罐儿上的一只瓷碗取下来放在她手中,她这时候乖得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狗,乖乖坐在那里等我将陶罐儿里的甜豆汤倒在碗里,然后照例要问她,伤有没有好一点。她也不跟我搭话,只是飞快的将碗里的甜豆汤喝完,然后笑眯眯地将碗还给我,却不肯说一句话。 她虽然对甜豆汤很喜欢喝甜豆汤,但是却绝不肯说想喝第二碗。 我知道,她已经改变了一些对于我的看法,从以前的敌视到现在懂得了感谢。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堵墙,我想在试着将这堵墙推倒,可是显然这有点难。她固执的认为是我抢走了芬妮和莱恩特对她的爱,这一点从小就深深扎进她的心中,很难改变。(。) 30.最后的凯男爵 历时近一个月的围歼战终于结束了,北风军团最终赢得了战争的胜利。整个史洛伊特省的人都在为之欢呼庆祝,这是一场决定未来十年内北方局势的大胜利,最终以凯男爵的夺权计划失败,而导致数万野蛮人被困在奔马河边儿。凯男爵带着其残部数千叛军最后在诅咒之地的古堡中,被爱丽家族联合史洛伊特城的贵族们尽数杀死,凯男爵下落不明。 他身边的两员得利手下达旺和明浩也一死一逃。提到了达氏和明氏贵族,就让我想起在帕伊高原上的达伊和明迁,也许他们也和这两位叛军将领有些关联吧。不过听艾伦特打听回来的消息说:达氏家族和明氏家族在这一次战乱中,被没有受到太多谴责,而且伊藤凯所在的伊藤家族,也在凯男爵叛乱前的一个月左右就举族撤离史洛伊特省,他们没有在任何北部省份停留,直接越过格林帝都去往魔都海音丝。 北风军团态度极为坚决,不惜一切代价将艾尔特部落的将近三万五千年轻的野蛮人战士绞杀于奔马河北岸,整个靠近埃尔城远郊一带的奔马河沿岸树立着数万木质十字架,这些柳木制成的十字架上钉着近万名野蛮人,他们的尸体在烈日的暴晒之下,就像是气球一样的炸裂,据说那一段河岸边聚集着史洛伊特省所有的食腐秃鹫和鬣狗群。 这一役之后,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部落势力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依靠矿奴数量第一而迅速扩张成为冰雪苔原第二大部落的凯尔特部落彻底衰败下来,因为他们部落里的少壮派首领带着整个部落的年轻的野蛮人战士秘密的潜入了格林帝国北部史洛伊特省。被人类帝国的北风军团尽数斩灭。 在围剿之战的前一天,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大长老还亲自来到史洛伊特城。当面求见了爱丽家族的族长老华尔公爵,请求他将剩余不足两万的凯尔特部落战士送回奔马河北岸。凯尔特部落可以用十名矿奴换取一位年轻的野蛮人战士。其实对于老华尔来说,原本有些心动。毕竟是能够换回来近二十万的人口,这对于史洛伊特省的长远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第二天早上,就传出了景月爱丽下达总攻的命令,而且就在前一天发往史洛伊特城的战报里,还曾说过要休整三天,等待格林帝都空运过来的一批魔法卷轴,才会做最后的总攻。这样,凯尔特部落的大长老全盘计划落空。仓皇的返回冰雪苔原,同时也认识到这位史洛伊特省的新主人的怒火,景月爱丽是一位杀伐果决的女人,是未来几十年中史洛伊特省最高领袖,是北方省份中唯一的女公爵。 艾伦特最喜欢听别人谈论这些格林晚报上的新消息,我和伊夫力则是他的最忠实听众,他每天都会吐沫横飞地给我们讲述北风军团的新战况以及格林帝国中的新局势。而此时我已经随着埃尔城远征军,走在返回埃尔城的路上,我们这一支远征军几乎没有任何减员。除了一位警备厅骑士团的战士从古博来马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腿之外,就只有那些斯坦斯学院的学生兵在树林中意外的碰见了食人毒蛛,这导致数名学生受伤提前返回了埃尔城。 我们走在返回埃尔城的路上,我跟在莱恩特的身边。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雀。我有些想念芬妮,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我一样。下个月就是新学期了,每年的觉醒仪式将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这是一件大事儿,几乎整个格林帝国里。在觉醒仪式这一天里,所有人都要停下手中的事儿。大家都要参与到其中来,我想芬妮一定早就给我准备好一件崭新的衣服,埃尔城刚入学的孩子们,都特别喜欢仿制的军服,不久之后也许我也将会拥有一件。 我开始考虑那位喜欢雕刻与艺术的魔法师跟我说过的话,关于魔法觉醒成功几率和人体魔法元素亲和力有些关系,其实觉醒仪式前一部分就是感知魔法元素的过程,而后一部分则是在体内构建一个魔法池的过程,如果不能将自己感悟到的魔法元素储存进魔法池中,也算是觉醒仪式失败…… 可是我至少已经拥有了两系的魔法元素亲和度,就算没有构建出魔法池,身体中也能够储存魔法力,我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影响我的魔法觉醒仪式。马车在慢慢地向前推动,我蜷缩在莱恩特的身边,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一时间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美丽分割线…… 凯男爵站在山坡上,孤寂的看着下面奔流的行人,下面是一支军纪散乱的非正规军的军队,甚至队伍里面还有没成年的学生兵,他们一路上行走得非常缓慢,并且没有任何约束,长官和老师们只是维持能够正常行军,其它都已经没有任何能力顾及了。 “你是说,就是这样一支军纪涣散的队伍拯救了你,挽救了整个战局,还是挽救了其它的什么?你是在开玩笑,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凯男爵消瘦的脸颊上堆满不屈的冷笑,撇着嘴挖苦一旁的景月。 没错,就是景月爱丽。 在人人都不知道凯男爵置身何处的时候,其实凯男爵已经被景月爱丽秘密的抓捕起来,此时负责看管凯男爵的人,算得上景月爱丽的真正亲信,他们全部都是史洛伊特警卫团的中坚力量,如今各方面的人都来找景月,试图说服她给凯男爵一条生路,就算是战败一方,对一位贵族而言也需要获得足够的尊重。伊藤家族北方省份的老式家族,他们人关系网纵横交错与各大豪门贵族之间。 凯男爵是伊藤家数十年以来,最杰出的一位年轻的魔法师。要保他免除一死的求情信已经堆满了老华尔的办公桌,很可惜。老华尔很清楚自己孙女的脾气。如今凯男爵已经落进了孙女的手中,想要景月爱丽改变主意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 据说。当初在诅咒之地抓捕凯男爵的时候,老朋友木系魔法师莫拉斯开启了木系魔法回春术。让史洛伊特警卫团的战士无惧伤亡,强行攻陷了诅咒之地古堡大门,最终赢得了战役的胜利,这个胜利意味着魔法时代,大魔法师在战役中的作用,绝对的压制让原本实力均衡的双方,在瞬息之间就完成了胜与败的定位。 “事实上,正是如此,不过恐怕会令你格外的失望。我不得诚实的告诉你,让你的精密计划陷入败局的人恰好就在这支队伍中,这也是我派人做了充分调查之后,最近才知道的。不是这支军纪涣散的军队,但却是他们之中的某些人。我想来说话算数,你想在临死前,究竟败于什么样的对手手下,我答应你让你死得瞑目,才有今日之行。”景月爱丽就站在凯男爵的身边。她目光复杂的往下山下的那支归途中的军队,有一种想冲下去看看的冲动,但是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那种强烈的情绪,对身边显得有些颓废的凯男爵冷淡地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位被称为史洛伊特公主的女孩儿经历了很多事儿,特别是当她经历了生与死之后,她坚韧的性格让她迅速的成熟起来。尤其是当她知道那位藏在暗中的对手是一直以来都温文尔雅的想娶自己成为自己丈夫的伊藤凯之后,她的内心世界已经被完全的颠覆。 “下面军队中的人?”凯有些不可置信的再次将目光扫出去。咧着嘴笑道:“景月,你不会是随便编出个理由。搪塞我的吧!” “你觉得我有这么无聊?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逗你?我只是想让你死的安心一点儿,这些天里,你一直都没想出来,我和我的警卫团是怎么逃出那些野蛮人的包围圈儿的,怎么就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恐怕那位被钉在木架子上,尸体已经变臭,腐烂成一堆烂肉的野蛮人头子也想不通吧!”景月爱丽嘲讽地笑了笑,双手抱在胸前,站在石崖上安静的向下看,她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有什么难以解释的,我绝没有想到在你的警卫团中,还有另一位大魔法师的存在,这位神秘的魔法师一定是如同卡莱夫人那样擅长空间系魔法,能够在一夜之间修建一座传送法阵,这点让我非常的佩服,不知道这一次豪华的传送之旅,让你有没有心痛,哈哈,那些高品质的魔晶石一定花费你很大的一笔积蓄吧!”凯男爵不甘示弱地回击道,他的眼中充满了血丝,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嘴唇有些干裂,显得十分有男人的味道。 只不过,在这里只有景月爱丽一位女性而已,并且这位女王式性格的女人,如今恨死了凯男爵,要不是他幼稚幻想着推翻爱丽家族对于史洛伊特省的统治地位,在之前的那些战斗中,也不会那么多人死去,他应该对那些死去的人付出代价。 “没错,就是有这样一位神秘的魔法师,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他就在你脚下这群军纪涣散的军队中,那天晚上,他在星辰的掩映之下踏着湖水走来,后来又随着鱼湖的晨风,消失在湖面的雾霭之中。很可笑,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只是单纯地觉得我们这些人,不应该被那群野蛮人杀死。然后,我们就得救了,他将我们所有人都平安的送走,甚至包括我们的战马!我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谢谢,他好像并不需要我的谢意!当然,对于有恩于我的人,我尊重他的选择!”景月爱丽低下头,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景,知道现在想起来,还仿佛就是在梦里一样,那晚的星空璀璨,那晚的那个少年就像是一只孤独的小兽,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救人,有十分担心有人伤害他,他到底是一个怎样人呢?对此景月爱丽充满了好奇。 对于史洛伊特省真正的主人,夸张一点说:景月爱丽能够将她领地之中任何一只蚊子都分出公母来,所以很快的她就将目标锁定在埃尔城远征军的队伍中,原本以为那个少年是一位学生兵,可没想到他竟然只不过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学院教师的家属,一位即将参加魔法觉醒仪式,不足十二岁的少年,可是那天晚上,分明是他在使用魔法,而调查的资料上却明确的说他并不是魔法师学徒。 景月爱丽心中感叹:原来真的有天生就是魔法师的神眷者啊! “你和他不熟悉,他是你的仰慕者?还是就连那次拯救,都是一场意外?”凯男爵敏锐的察觉到身旁景月爱丽的心里变化,当下飞快的做出判断,他的思维当真十分敏捷,只是在景月爱丽的举止神情之间,就探查出一些端倪,这也有对景月爱丽十分熟悉的原因在内。 景月爱丽笑着走到凯的身边,举起一把弯如牛角一般的闪耀刀刺进他的胸膛,殷红地鲜血顺着刀柄染红了凯的军装,他痛得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脸上的肌肉不停地在抖动,他甚至想对着景月微笑一下,可是此时已经无法办到。他虚弱无力的双手扶着胸口的匕首,双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他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艰难地说:“谢谢你亲手送我上路,没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我是个失败者,并不是我不如你,只不过我出身不如你,如果单单只是这一点,我还有机会补救,有机会超越你,但是你有时候连运气都比我好那么一点儿,这我不如你!呵呵……” 在他的笑声中,不断地从口中咳出紫色的血块儿,他仰面倒在无名的山林之中,四周只有一些史洛伊特城警卫团的战士,景月爱丽无神的双眼中满是寂寞与没落。 这位史洛伊特城年青一代最杰出的魔法师,一直以来都被很多人关注。就连眼下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儿,犯下如此严重的罪行。要不是处理得当,那三万五千名野蛮人一旦开始在史洛伊特省的版图上分散开,散布在整个省份中开始肆无忌惮的杀戮,那么将会是史洛伊特省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灾难。可还有人在传话,在为他求情,那些声音有的甚至来至于帝都,有的甚至来自于魔法公会,可他最后还是死了。 还没有法庭宣判他有罪,没有裁判所的裁决书,一切正规的手段都没有,而且关于凯男爵的死亡报告书上,会明确的写上,在战乱中因为反抗而被杀害。 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擦擦手上粘稠而温热的鲜血,顺手将白手绢丢弃,她穿着一身银色的骑士铠甲,腰上配着一把精致的长剑,转身向回走去。 最后一位叛军也被景月爱丽亲手杀死,那个人恰恰是自己的未婚夫。 命运对她开了一个很过分的玩笑,将一个希望和美好的憧憬送到了她的身边儿,却又给她一个更大的失望,她的肩膀有些负担不起这过分的重量,可是有谁能够替她走下去……(。) 31.苏的世界 温暖的阳光从阁楼的玻璃窗子斜射进来,照在米黄色的亚麻布床单上,映出四个倾斜的方格子。松软的棉被散发着一股阳光与玫瑰花露水的味道,床头上还挂着属于我的一幅自画像,画中的我穿着棕色棉质长裤和白色衬衫,坐在丁香花丛的旁边儿专注的凝视着那朵丁香花。白纱窗帘上被微风吹起,不停地摆动着简洁美丽的百褶花边,我站在靛辰木制成的底板上,呆呆地看着靠着墙壁旁边那排崭新的书架,看起来刚刚做好没多久,我甚至还能清晰的问道上面的油漆味儿。 我住的阁楼与特雷西温馨的房间不同,我的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的简单,通常只有一桌一椅一床,木窗贴在阁楼的床边儿,木桌则是正对着窗子,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时候,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见果果姐家的那间二层小楼的后院,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儿总喜欢在她家后院的柠檬树下安静的看书。 阁楼被芬妮打扫得一尘不染,甚至但所有的物品却有原封未动,甚至连那本放在书桌上的《罗兰大陆杂谈》还依旧的翻开至十三页,那个页面上有一段话是记录诅咒之地里的变异金苹果树的,书中说被恶魔之血感染之后的金苹果树变异后,长出来的果实像一盏盏红灯笼,整个金苹果上都蕴含着浓郁的火元素魔法力,暗红色的火焰附着在金苹果的表面燃烧,非常酷似燃尽果。 “怎么只是傻傻地站在门口?”芬妮笑眯眯的从身后按着我的双肩,向屋子里探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任何不妥才问我。 我略微的摇了摇头,拉着芬妮的手一起走进了阁楼,这时候我才注意仅仅四五年的时间。芬妮的眼角已经增添了两条鱼尾纹,她缓缓地坐在松软的单人床上,我直接靠在她的脚边儿坐在地板上,仰着头枕在床上,并闭上眼睛,只有在这时候我才能够完全的放松。 芬妮伸出手慢慢的帮我揉太阳穴问我:“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先睡一觉在吃晚饭?” “我没事,芬妮。我现在感觉很好!”我伸手握着她的手说道,窗外飞过一只雨燕,那清脆的鸟鸣声,听起来十分的悦耳,每年春天这个时候它们都会飞回这里筑巢。 “这次旅行有什么收获?”芬妮好奇的问我。 我将思绪从窗外的雨燕身上收回来,淡淡地笑了一下才苦涩地说:“这次的旅行让我弄懂了一件事儿,芬妮,我是不是很傻。足足花费了五年的时间才将这件事儿弄明白!” “哦,我倒是很想听听是什么事儿?”芬妮单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问我。 “她真的已经不在了,她就在奔马河的源头百瀑崖那里,与敌人一起跌落奔马河中。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难以遏制地忍不住要去想她,我发现原来我居然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是多么的爱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跟她说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和她一起开一家皮带扣的商店,我们还没有一起逛一逛奥利安娜魔法傀儡商店。她还没能参加我的入学典礼,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让她看一看我的女朋友,芬妮,我好想她!”我闭着眼睛,这一刻让心里挤压已久的情感宣泄出来,那股情感就像洪水一样涌出来。我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芬妮紧紧地抱着我的头,她的双手深深地插进我黑色头发中,将我温柔的拥入她的怀中,我默默地体味着那种久违的温暖,就像温暖的海水包裹着我的全身。一阵阵暖意袭来。 “她已经将她全部的爱都给了你,我想她一定是和我此时想的一样,让你快乐的生活。孩子,每个人总要不停地向前看,学会珍惜现在的生活,才是对曾经如此爱你的那个人最好的回报。天哪!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以前的事儿,看来你就要从以前的阴影里走出来了,至少现在的你可以有勇气勇敢的面对,我真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伟大的女人,能够将自己的光辉形象,如此深刻的烙印在你的心里。孩子,你总要自己学会坚强!” “我会的,芬妮,我也一样爱你。”我说道。 芬妮听我这样说,表现得非常愉悦:“很高兴你能这样说。嘉,现在学校快要开学了,有没有自己的打算?” “当然是要参加魔法觉醒仪式,如果不行,就报考(埃尔城)战争学院的初级战士学院。”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哦,你竟然没有想过要去斯坦斯学院读书?那里六年制的初级教育,会让你很轻松就能在学校中拿到那张战士资格证明,只有拿到这张证明的孩子,服兵役的时候才能从尉官开始做起,战争学院虽然是第一流的学院,但是它只有四年的时间……”芬妮显然对于格林帝国的教育体系非常的熟悉,她希望我能够将她的这些话听进心里去,所以说得很仔细。 “芬妮,我想试一试!”我固执地说道。 “哦,好吧!你总是非常有主见,我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你!”芬妮看到我桌上的杂书,然后有些担忧地说道:“或许你真的非常喜欢那些怪异的杂谈故事,或许你很喜欢研究大自然中的奇异趣事,这些没什么不好。但是我想现在你需要更专注的学习那些技战术知识,这些莱恩特非常的在行,他会告诉你如何才能在战场上保全自己,等你服过兵役之后,回来再去做那些你想做的事儿,我和莱恩特会全力的支持你!。” “我知道的!” 为了能够安慰芬妮,我随手将那本羊皮书放进了空荡荡的书架里,这是我书架里的第一本书。窗外的那个熟悉的后院子里,出现了那个安静的女孩儿,她总是喜欢在午后的晴朗天气里,抱着一本书安静的坐在柠檬树下。 我将视线瞄向窗外,我的心也飘向了窗外。 “看来我们的嘉已经长大了!” “额……” ……美丽分割线…… 她总是会在柠檬树下的圆桌上摆着两只茶杯。她曾经这样跟我解释说:“来客人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麻烦地去取茶杯,你看,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多好!” 她总是会将后院里的草坪修剪得十分整齐,连一颗杂草都没有。她总会这样的安慰自己:“苏,你只有靠唯一这种运动,来保持自己的身材了。不运动的女孩子会变得很胖!” 她总是喜欢抱着一本神庙里的神圣祷言,不停地默默诵读。她总是这样的告诉别人:“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了,我愿意为我身边的每个朋友祈祷。” 我花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一点点的为自己耐心的建立各种偶然的机会和她见面,对此我将莱恩特后花园里的农活全部包下来,她终于开始慢慢地习惯我的存在,而我也是成了她的邻居中。少数可以和她聊天的那几人之一。 她是的有些略微瘦弱的女孩儿,她长得并不算十分美丽,但是非常的清纯,她的眼神中不含有半点杂质,她总喜欢抿起嘴唇微笑,她的眼睛并不算特别大,但是很有神采。但是她的皮肤非常的白,就像是一个美丽的瓷娃娃。她有一双修长而纤细的****。但我从没能够看到这双腿站直过,她是果果姐的亲妹妹。她的名字叫:“苏。” 柠檬树上已经长满了青涩的果实,每颗几乎都有拇指指甲般大小,这棵树散发着柠檬独有的香气,我轻轻地推开熟悉的院子铁门,或许是铁门地合页很长时间都没有维护,没有涂抹油脂润滑。推开铁艺门的时候,那个大门发出很难听的吱嘎声。 伸脚踩在松软的草坪上,我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亚麻布衣服,拎着一包松子走了进来。 “你今天的气色很不错!想不想到外面走走,你多久没看到街口的那片木槿了。你想不想看我是怎么给它修剪枝叶的?”我笑着走进来跟她问候,她似乎丝毫没有惊讶我的到来,甚至连抬头看我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她依旧在认真的看书,但是眼中饱含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她的眼中露出非常难得的喜悦。 “你的旅行结束了,我发现你总是定期就要出去走走,你很喜欢冒险?”她的脸颊显得有些消瘦,这些天又不好好吃东西,她是个挑食的女孩子,即使符合自己的口味,也不会吃超过三口,她的桌子前面放着一只泡着一片柠檬的茶杯。 苏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向准备好的茶杯里放一片儿柠檬,然后安静等在身子旁边儿的小碳炉将一小壶水烧开。 我就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将手里拎着的一包奶油松子放到桌上,一点点儿小心翼翼地撕开纸质包装,香甜的气息散发出来,她忍不住抬眼看过来,好奇地问:“又是什么我没吃过的东西?” “炒松子儿,路过马斯小镇的时候买的,味道很不错,非常的香甜。”我说道。 苏信手拈起一枚就要丢进嘴里,我连忙阻拦,在她狐疑的目光下,掏出一把精致小铁锤儿,将面前的几颗散落开的松子,一一砸开。松子仁地味道很棒,她吃进嘴里之后表情很丰富,这个下午我们两个就这样安静而又惬意的坐在柠檬树下吃松子仁。 两个人已经熟悉的没有什么话题好聊,只是这样面对面安静的坐着。 苏是个喜欢安静的女孩儿,很反感聊天儿,我甚至没有办法讲述我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她反而只是需要有个人能陪着她,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就好。她很特别,也很敏感。我也是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逐渐的摸清她的脾气。如果她不主动说话,我也会安静地掏出一本书慢慢地翻看。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并没有刻意的躲避,象牙一样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如此的耀眼。 她说她的双腿膝盖是小时候,在一次车祸中被魔法篷车的铁轮碾得粉碎。这个故事她说得非常轻描淡写,非常的简单。反而从果果姐那里听到的很详细,据说那双腿就连神庙里的祭司都没能救回来,这是让果果姐后悔很久的一件事儿,若不是果果姐为了给苏买一件奥利安娜魔法傀儡店的假肢,也不会有那次随团旅行。 许久,她才开口说话:“我决定去神庙试一试!” “你要放弃魔法觉醒仪式?”我吃惊的问道,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恩!我想学习神术!”她坚定地对我说道,然后问我:“今年也是你的入学年吧,你想去试试魔法觉醒仪式?当一名魔法师?” “就是碰碰运气,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没有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那么我就去战争学院初级战士学校学习剑术……不过话说回来,能够成为神庙里的祭司的机会,比成为魔法师的机会还要小很多吧?”我这样问她。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茫然地伸出一只手,在身前略微的挥动一下,我发现一股清凉地感觉冲进身体里面,竟然是非常微弱的魔法……哦,不!那是苏所拥有的神术“治愈术”。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有些洋洋得意地说道:“很不错吧,这是我从这本祷言书中领悟到的。” 她就像是一个炫耀自己玩具有多精美的天真孩子,充满了得意洋洋地快乐。 “可你还不是祭司!”我惊异地说道,我更担心那些神庙里的神棍们,将她视为异教徒,那样就非常麻烦了。 “嘻嘻,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啦,今年的祈祷日比魔法觉醒仪式早了两周,我只是刚刚从神庙里回来,看,你以后应该叫我苏祭司。你也要加油了,或许你以后成为一个战士很不错,以后,或许有机会我们可以组成一支探险小队,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想办法让它们能够走路。”苏有些苦恼的看着自己的双腿。 我犹豫一下,然后说道:“也许奥利安娜魔法商店有你想要的东西……” “啪!”苏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热水洒在草坪上,她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她慌乱的推动自己轮椅上的木质手柄,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转身向屋中移动。她的动作生硬,但是显得有些激动,我的话好像触及到她的逆鳞。 “喂,你怎么了?”我在身后追着她问道。 她仓皇的推着自己的轮椅逃回了自己的房子,没有回答我追问的问题,我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能够想通一些事儿,不在将自己逼进死胡同里,可是现在看来,大概她每天的祈祷,也是大半为了果果姐吧!没想到反而因为这些祈祷,让她成为了一名领悟“祷言术”的祭司。 我呆呆地站在她家的后院子里,站了片刻才默默地离开。(。) 32.觉醒仪式(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阁楼的时候,芬妮就推开门走进来,表情略微无奈地看着我。也许是不忍心叫醒我,她将白色的窗帘拉开,已经大亮的天色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惊醒,茫然地看着脸色明显并不愉快的芬妮,这时候才恍然自己睡过头,原本今天就是魔法觉醒仪式的报名日,如果去的太晚,参加觉醒仪式也许就要排到明天去了,几乎每年这个时候埃尔城几乎所有十二岁的孩子都会聚集在战争学院,排队等待参加觉醒仪式。 去年的时候,我终是没忍住对这个盛大仪式的好奇,央求芬妮带我见识了一下,才觉得那种盛况真是很震撼,纷乱人群到处都是,就像是一个盛大的节日。也正因为如此,我对于举行仪式失去了起先的好奇心。也正因为如此,昨天临睡前反而忘记要提醒自己今天有件重要的事儿,没能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 芬妮闯进来,就是因为我迟迟没有下楼吃早餐,我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来,踩上一双木拖鞋,顶着一头鸟窝式的乱发,灰溜溜的钻下楼去餐厅吃早饭,木楼梯发出咚咚咚的一阵清响,我一阵风地冲下来,跑进厨房溜进自己的那个位置。 莱恩特手里端着一张省报坐在餐桌前,他的面前放着一杯茶,那香气让整个屋子都有一种淡淡地清香,特雷西穿着一身清凉的小背心小短裤,身材凹凸有致,正值妙龄的她正是含苞待放的美好时刻,身体就像充满朝气,沾满了朝露的花苞,是那么的美丽无暇。 她此时正睡眼惺忪地在喝着玉米粥。餐桌中央的碟子里还有两个煎蛋,我的座位前已经放好了一个餐盘,里面还特别难看的煎蛋,一边还有些焦糊的痕迹,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出自芬妮之手,我却还要详装意外的表情。然后在一种吃美味佳肴一样的表情,将这个味道有些苦涩的煎蛋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莱恩特的嘴角带着一种揶揄的笑意,他专注地看着报纸,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哼着听不出节奏的歌。等我快要将一碗玉米粥喝完的时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眼睛看看一旁的红木座钟,计算着还有些时间,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问我:“今天你要参加魔法觉醒仪式。仪式之后有什么想法?我听人说你并不考虑来斯塔斯学院吗?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理由,我觉得埃尔城里战争学院的初级战士学院能够称得上是最好的,但他绝对不是最适合的学院,就算是天资非常不错的孩子,想在战争学院的初级战士学院顺利毕业,也非常的难。” “可我想试试!”我只能固执的找一个蹩脚的理由,我的嘴里嚼着一根清脆的酱瓜条。稀溜溜的喝了一大口玉米粥,将头埋进碗里。其实我很想告诉莱恩特。我只是想去战争学院的魔法学院,可这理由怎么可能说出来? 斯坦斯学院并没有设立魔法部,这是斯坦斯学院最大的硬伤。芬妮和莱恩特从没奢望我能成为一个魔法师,她们更希望我能和特雷西一样,跟着莱恩特学习西洋细剑,莱恩特对我的身体素质非常的满意。作为一个剑士,最需要的并不是力量有多么强,速度有多么快,而是身体协调能力和均衡能力,其次才是速度和准确。最后当然少不了力量。 在埃尔城中那么多十二岁的孩子里,我的力量并不占优势,但是我的速度和耐力甚至能够达到十四五岁孩子的体能,莱恩特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他非常希望成为我的武术启蒙,可我知道,当初在星湖草原强巴赫就已经成为我武技启蒙的领路人,后来又遇见库特,那位教会我和库兹如何躲避“冲锋”技能的大酋长,让我骨子里沿袭的是兽人的武技,那些充满了爆裂毁灭力量的武技,所以我对剑术没有丝毫的兴趣,每次莱恩特婉转提出让我练剑的时候,我都会找一些理由逃避,逐渐的,他开始明白我对他的武学没有任何的想法,慢慢地心也就淡了。 可现在,到了上学的年纪,他开始有了新的想法,尤其他知道我在费康小镇外橡树林中的表现,就开始慢慢反思最近这几年对我的疏忽,而我毕竟也是敢单独在史洛伊特省的山林中旅行的孩子,我这份成熟的心性和阅历,在这些城市孩子里面很难找到。 “有没有想好以后要学什么,你从没说过你喜欢哪个方面的武技!”莱恩特也非常好奇,想探听一下我的想法,我在心里叫苦,其实我真的没什么想法,如果非要说喜欢那类的武技,其实我喜欢更极端更暴力的匕首类武器,可我又非常不屑袭杀等手段,我更偏好伊夫力身上的那些技战术。 这时候,芬妮已经端着一个纸盒子从楼上走下来,见到我已经吃完饭,才不忘夸奖了一下特雷西。她对特雷西说道:“首先要感谢我们的小公主清早的倾情奉献,大清早就和我一起做这些早餐,几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的嘉将要去战争学院参加一年一度的盛大庆典,魔法举行仪式,再此,我和莱恩特以及特雷西对我们最最宠爱的小儿子----嘉,献以最诚挚的祝愿,哦,对了,嘉!快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快来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看过去,那是一个色彩缤纷的纸盒子,上面居然还有彩条打着绳结,特雷西也凑过来,用她灵敏的鼻子嗅了一下,皱着眉头哼了一声,说道:“是软皮内甲,黄羊皮的吧!” “哦,特雷西,你就不能让嘉带着一些悬念,亲自打开他的礼物吗?”芬妮非常不满意的抱怨道,然后一只手将盒盖拿开,里面果然露出一件做工精细的软皮内甲,我觉得一定是按照我的身材定制的,穿起来非常合身。而且身体做各种动作都不会有窒碍。 “谢谢你,芬妮。我很喜欢!”我向着芬妮微微一笑。 推开房门门,才发现街上早就有很多人。原本我才说服了莱恩特和芬妮,这次举行仪式肯定人会很多,走进战争学院也只会被挤得死去活来,他们才放弃亲自送我去战争学院的想法。可是说什么都不肯让我独自去战争学院,最后特雷西竟然主动请缨,陪我去参加魔法觉醒仪式,这才得到大家一致认同。 我在经过果果姐家大门口的时候,还看到玻璃窗子里面的苏在向我使劲儿的挥手。她大概已经忘记了我们昨天的尴尬,我甚至在她的身边还看见了一抹火红的身影,在窗户中一闪即逝,我想大概她就是苏的二姐,那位叫安妮的女孩儿吧。原来她居然回来了。 那头红色的卷发让我想到了卡特琳娜,她的动作非常快,我竟然无法捕捉她的身影。 而苏坐在轮椅中,看到我站在她家的门口,呆立在原地凝视着她,羞得慌忙躲在墙角边。 “她的眼睛就像水一样清澈……”特雷西轻轻地叹一口气,在这条街上的人,又怎么不认识这位如天使般美丽的女孩儿苏。她和她的姐姐们一样,都总是有一些特别之处。像是天才水系魔法师果果,随着老师半精灵格瓦洛普学习剑舞者安妮,以及时常坐在柠檬树下看书的苏。特雷西又特别讨厌地问:“你不会喜欢她吧?” “我才没!” “越是狡辩,就越说明问题……” ……美丽分割线…… “嘉,难道就没有任何事,能够让你觉得很意外、很惊喜的吗?”特雷西双手插在裤兜里。她上面穿着一件白色带着蕾丝花边儿的衬衫儿,外罩一件棕色鹿皮马甲,她的眼睛有些细长,迎着阳光眯起眼睛显得英气十足,长发别再耳后。 我们沿着石板铺成的大街一直向北走。街上两旁林立各种店铺,在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里,都早早的开始营业。街上的行人很多,偶尔也有车马。早餐糕点的各种香气在街头蔓延,那些从城外赶过来的小镇上的人,都聚拢在各色早餐摊位前,匆忙间也要买一口吃的。 那些从外面赶来的孩子,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埃尔城中的一切,街边黑色的路灯,店铺前的那些独特的招牌,明亮干净的壁橱柜台里面那些精美的衣服和摆设,大到床铺,小到鞋袜,琳琅满目,几乎能够晃花了人眼。 天气不错,天空中的云层如同淡淡地烟气,也许再过一会儿就会彻底散开。 特雷西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后面要很努力才能够跟得上,我见她这次居然主动对芬妮说要领着我去战争学院的魔法部排队,参加魔法觉醒仪式,这让我有点不能理解,这丫头不是从来都不肯理会我的事儿吗?我有些狐疑地跟在后面,显得小心翼翼,就像是一只小狸猫,心中充满了警惕。 “我很高兴啊!不是也很惊喜了吗?”我故作不解地说道。 特雷西将下巴高高的扬起,轻轻地哼了一下,直接说道:“少来,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或者你坚持看待所有人都是傻子?醒醒吧,少年!” 埃尔城所有的高级建筑都修建在一座并不算高的山上,包括埃尔城那些贵族们的府邸、市政厅、埃尔城的魔法公会以及占地面积高达百亩,直接将市政大厅往上那片山头全部占据,整个战争学院就像是喧嚣城市中的一片公园,而那片浓绿的植被之中,隐藏着一所战争学院。我和特雷西远远地站在山脚下,仰望隐于绿林中战争学院,竟然有一种浓郁的土元素气息再次蔓延出来,充斥着整座小山丘。 大街上,数不清的人潮在不停涌进了去往初级魔法学院的小径,他们的身边都会跟着一位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也在好奇的打量着我。那些天真而懵懂地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和特雷西顺着人潮沿街而上,听见她的挖苦,我不甘示弱的回敬道:“请对我使用敬语,如果我能够考上战争学院,并且顺利的毕业,那么很可能我在北风军团服役的时候,是一位尉官的话,我会死在战场上的几率很渺茫,你说到时候你会不会嫁给我,而对你未来的……” “如果你再说下去,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控住自己,不去撕烂你的嘴巴!”我听见特雷西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她单手拎着我耳朵,就像是亲昵的姐弟两个再说悄悄话一样。 “别犟嘴了,认命吧!特雷西。”我犹自不停地对她说道 她不耐烦地对我轻斥:“闭嘴!” 其实我早就闭嘴了,我在人潮中,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片孤舟,被汹涌的人潮推推挤挤,不由自主地向前走。特雷西见到我就要被淹没在人潮的大军中,才有些慌乱地向人群中的我追去。这次她辛苦地在人流中追上我,也不知花费了多大力气。然后拽着我的手,无论如何再也不肯松开,她用纤细的身躯挡在我的前面,推开前面的行人,带着我向前挤。 远远地我们终于看到了战争学院的那扇山门,就在我们想要如何才能一鼓作气冲上去报名,忽然听见一旁墙边儿角落里有人呼唤着我的名字,我遁寻着声音望过去,居然看到艾伦特和伊夫力带着他们斯坦斯学院的一群朋友缩在那里,正在不停的叫喊着我的名字,招呼我过去。 这时候,特雷西根本想都没想,直接拉着我,挤开前面的几个人,艰难地向艾伦特走去。 特雷西拉着我的手非常紧,一直担心我被人群挤散。 费劲地到达艾伦特的身边,问他:“你们怎么也来了?” “带他们来参加觉醒仪式,这人好多!”艾伦特将身体让开一点儿,他身后躲着一个安静的女孩,看年纪差不多跟我一样大。这时候,仿佛让我想起了当初中考时候的场景,战争学院山门之外汹涌的人潮让人觉得很熟悉,思绪沉沦回忆在眼前这一刻的画面之中。 特雷西和艾伦特换了一个位置,让他挡着外面的人流,特雷西斜着身体靠在墙角边低头看了一眼那位艾伦特的妹妹,取笑他说:“不知道你居然还懂得照顾人啊,艾伦特!”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33.觉醒仪式(中) 原本可以容纳近万人的战争学院山门前的校军广场已经挤得是人山人海,无数人一起涌向几十个报名处,排着如同长龙一样的队伍。最早一批到达战争学院的那一批人已经排好队,非常有秩序的迈过那个宏伟的石雕山门,安静的在绿树成荫的林间小道上慢慢忙山顶走去。 当我站在广场上,才能真切的看见战争学院广场上宏伟的山门,这种由花岗岩雕刻而成的巨大的哥特式风格的圆拱形石门就像是三柄插入云霄的利剑,整个石门上雕刻着七千多只等同于成人身体一样大小的天使浮雕,刻地是天使们穿梭在云端参加诸神之战的画面,浮雕中还能寻找到巨龙,泰坦巨人,银色飞马,战争古树等等远古时期传说中的强大生物。 没有置身其中的人大概不会了解,在这样混乱的广场上,能够偏居一隅安稳的靠在广场边缘一带的墙边,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靠在墙边起码不用担心身后那一双双退拒的大手,而我一时间被那座巨大的山门震慑住,与其他初次看见拱型石门的孩子一样,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精美的石画,张开嘴显出一副呆猪的形象。 特雷西熟练地将艾伦特挤到一边儿,让出一半个位置给我,我也有模有样学着她侧着身体,将肩膀靠在石墙上,这时候居然有一种感觉,这墙就像是一张大床一样舒服。让我终于能够喘口气儿,而艾伦特和伊夫力身边还带着一群仆从,这群仆从组建一道人墙将我们护在其中。 趁着这时候,我向四周看了看,原来被保护起来的竟然不止我和艾伦特的妹妹,还有跟我差不多年纪了三、四个孩子就在那小女孩儿的另一侧。他们都对我显得很好奇,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趁着艾伦特他们没有注意到我,我顽皮的向他们做了一个鬼脸儿,竟然逗得几个孩子都不约而同的咧开嘴笑起来。 艾伦特告诉我,已经有随从去领入场劵。这些入场券只有当天免费发放,而且只有年龄在十二岁,没有参加过觉醒仪式的格林帝国的孩子才有资格领取,仅仅凭着入场券当然还不能进入战争学院的初试大厅,在山门下面还有埃尔城市政厅的人员,检查这些孩子的居住证明,这里只接收埃尔城的孩子。 听说每年的觉醒仪式,埃尔城中都要花费大量的资源在上面,所以这些市政人员并不希望有外来的孩子消耗这些属于埃尔城孩子们的福利和资源。资格证明的排查非常严格,这时候又是进场的最高峰时期,所以才会让这个校军场变得如此拥挤不堪。 大概每年都这样,艾伦特也不是一次领家族里这种任务,颇有经验的他带着自己的跟班和妹妹来到广场上,很快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趁机在这儿休息。同时派出最机灵的随从去前面排队领取入场券,这时候他还不忘问我:“居住证明都带齐了吧。别忘记了,如果没带。现在回去取还来得及!” 我拍了拍胸口的衣兜,里面就是芬妮早已经为我准备妥当的证明,向着他点点头。 艾伦特有些好奇,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那座石雕山门这样感兴趣,我们这里距离那座石雕山门至少有两百米远,正常人站在这里。无论是如何都看不清上面的各种精美浮雕的。他好奇地凑到我身边问:“第一次来这?” “不是,去年芬妮带我来的时候,我只记得拥挤不堪的人潮,没注意这个拱形大门,这里修建得好宏伟!”我将我的感受说出来。 特雷西将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我就在这儿等你,一会儿你也会与那些孩子一样,需要自己排队走进去,筛选的过程可能会非常地快,不要急于仓促的选择,这些测试的题目每年都不一样,不过其实说起来,无外乎是要测试魔法天赋方面的那些事,你要仔细的想清楚在回答,魔法觉醒仪式,对于每个帝国的孩子来说,一生中只能有一次!” “知道啦,如果我出来得太晚,你等烦了先走也行,我认识回家的路!”我对特雷西说。 “哼,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好吧,我等你到太阳爬上头顶,我下午学校还有课,那时候你若是还没有出来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回家吧!另外今天下午,战争学院初级战士学院也开始招收学生,记得去另一张申请入学的表格在回家,明天早上我们要早早的起床,参加初级战士学院的入学考试!”特雷西跟我说出了这两天的行动计划,看来她已经为我做出了充分的的考虑,她还记得我曾说过,要考战争学院初级战士学院。 “或许你应该来斯坦斯学院来,我保证一定会让你轻松快乐又好玩儿的度过学生时代的。我们还有自己的社团,我和伊夫力会介绍一些新的朋友给你,他们可是对你都非常好奇呢!”艾伦特凑过来继续劝说我,当我决定考战争学院的时候,艾伦特就一直劝阻我。 这时候,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婉拒,就有人穿过一潮接一潮的人流,如同水中游鱼一样灵活的钻了回来,那是艾伦特家的一位随从,因为为人精灵聪明,已经被艾伦特提升为他的跟班儿,这时候他手里握着几张入场券,一脸喜悦的神情。 “好了,入场券领回来了,别耽搁时间了,快点进去测试吧,也许还能赶上吃午饭,嘿嘿,最近我知道有意见餐馆儿里的煎肉非常棒,嘉,难得咱们见面,回头一起去尝尝?”艾伦特拉着他那位性格腼腆的妹妹的手,直接走在最前面。 艾伦特穿着一身领口、袖口、裤脚都有精美刺绣的精致贵族风格的礼服,他是一位时常将自己打理非常干净的年轻人,这时候刻意穿着昂贵的衣服在人群中行走,那种贵族的风范显露无疑,但严格的说起来他并不是贵族,他连荣誉骑士都算不上。只不过是借着家庭的余荫抬高自己的身价。他这身装扮,这时候走在人群中非常有用,四周普通贫民都纷纷停下脚步,为他让路。 “切!算什么本事嘛!值得露出一脸得意洋洋的臭屁样子?”特雷西直接在后面挖苦艾伦特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西,你知道这样我们可以省下多少时间?”艾伦特哼哼哈哈地说。 “就是,又不是穿着这身儿出去欺负人。穿穿有什么不可以的?”伊夫力的家庭是骑士世家,虽然骑士的地位并不高,但是勉强半只脚迈进了贵族的门槛,他也在帮着艾伦特说话。 特雷西与艾伦特一见面就吵,总会这样反反复复吵个不停,大概任何事都是他们争吵的理由,而有时候伊夫力会帮着艾伦特说两句,但是我总觉得艾伦特和特雷西彼此之间才有足够的默契,她们总是会对同一个话题有不同的看法。两个人说话虽然是是唇枪舌剑,但却彼此又十分克制,一路上就这样争吵中,来到了山门前。 艾伦特身边的那几位弟弟妹妹都开始惊叹地看着石柱上各种精美的浮雕,表现出震惊的神色,而我却是一脸淡定的仰头看着这宏伟的建筑,在这巨大的门庭下面,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渺小的蚂蚁。而这扇大门不是给我们这些人类设计的,也许是给远古时期某些巨人们建造的也说不定。 “喂。我说嘉,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你不是说第一次看到这座大门吗?难道你就不为石柱上这些浮雕而感觉到惊讶吗?”艾伦特狐疑地站在我身边问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解释,拿到要说刚刚站在墙角休息的时候,我就将这扇大门从里到外反复看了好几遍,我甚至现在能够徒手凭空描绘出上面的天使。可我又偏偏不想这样解释,当我发现自己有其他人有些许的不同,我也会为自己特殊的地方沾沾自喜。可是当我发现我和别人不同,我又会变得格外小心,我不知道哪里不对头的地方。就会引起一些我惹不起的人的兴趣,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随着魔法感知力不断提高,我的五感敏锐度也随之儿提高,我的视力在兽人世界里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人类世界里,就变得超乎寻常的好,很多学院里都非常愿意收视力比较好的孩子,然后训练他们成为游侠。 说起来,我其实也算是很有游侠的潜质。 我站在队伍里随着人流向石拱门走去,在拱型石门口一共有十位检察身份的工作人员,正面无表情地忙碌着,汗水顺着他们前额鬓角下巴慢慢地滴落在地上,丝毫不能减缓他们的动作,测试者形成的人潮正一点点的像沙漏一样渗透进战争学院的大门。 我的身体发育得非常不错,站在人流里算是少有的高个子,手里攥着一张入场券,身后还跟着艾伦特那位胆子小得像老鼠一样的妹妹,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艾伦特的叮嘱,他甚至没有说什么拜托的话,因为他知道我不需要。小丫头终于逃出了哥哥的羽翼的庇护,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非常新奇,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身边的排队的人。 终于走进了埃尔城最著名的学府,就看到院门中正有一群高年级的学长们将我们这些人编成五队,分别向不同的方向分散走去,没想到一开始的时候,我与艾伦特的妹妹就被分开,分别被编进不同组的队伍中,我随着人流三转两转就看不见了她的影子。 很多战争学院的学生都站在道路两旁,很有兴致地对我们这些孩子不停地品头论足,看他们几乎都是穿着高筒鹿皮长靴,不管男女都是穿着皮质战裙,上身一件无袖的皮质马甲,胸口还镶嵌着一块儿薄薄的铁皮,腰中挂着一把厚重的罗马短剑,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以男孩子居多,但是其中也不乏很多女孩子。 埃尔城的女孩子还有很多选择,埃尔城中还有一些女子学院,那里的学习环境更轻松。 战争学院里是专门培养战士与魔法师的地方,女孩子们来这里也是为了能够成为一名战士,战士学院中有些职业也非常适合女孩子来学习。 校园中这些甬路的阴暗角落里生满青苔。这些青苔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积累,到如今这些石板路的缝隙里已经长满了绿色的、紫色的、土色的苔藓,有些苔藓上还开出淡黄色的小花儿,路边的草坪修剪得很整齐,就像是一片绿色的地毯,这些绿色毯子一直蔓延至远处的树林中,草坪上也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坐在树荫下休息,他们好像已经斯通见惯了这些场面,对我们露出和善的微笑。 我跟随着人流来到一座礼堂里,没多久就轮到我走进礼堂之中,我才发现这是一间空旷的大教室,应该是一处训练格斗技巧的地方,整个房间足足又近千平方米,地上铺着非常坚硬耐磨的橡木地板,亮色的油漆让地板反射着华丽的光,房间一旁角落里对堆叠着许多草垫,大概是临时收在一起的。 在大教室的中央有一张书桌,一位苍老的老头就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桌子上几乎什么都没有,陆续有人进来,陆续有人出去,有人面带欢喜,有人也带足了沮丧。我听不清他们说的话,距离太远了,如果卡特琳娜在就一定能……。 这项测试是一个人一个人单独进行的,考官大人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他让我在对面坐下来,他的眼神很温和,并且对我说道:“孩子,放松,不要紧张,很要有患得患失的情绪,你知道的,能够成为魔法师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在此之前,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会对你们这些孩子做五项测验,如果这些测验能够逐一通过,就拥有参加魔法觉醒仪式的权利。” 这位老魔法师接着问我:“你能听清我说的话吗?” 我诚实地点点头说:“能。” 老魔法师向我深深地点点头,然后喊了一声:“过!”并且低头在我的申请表里添写了一个大大的五分,笑眯眯地对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离开。 这时候的我,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通过了第一项测试,而且还是以一个满分的成绩,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做呢!一旁的助教已将大声地念出下一位入场人员的名字,并且催促我拿好申请表迅速离开。 而表格的项目中,其余的选项都是空白,唯独在魔法感知力这一项的评分里:写着一个大大的五分。 我一边走一边猜测这位老魔法师究竟是如何测试我的魔法感知力的。直到我已经走出了测试大厅,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我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陷入老魔法师施展的时间停滞的魔法之中,老魔法师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其实是在时间停滞状态里问我的,而我丝毫没有察觉,在他问出口的一刹那,就脱口回答:“能!” 于是我顺利的过了第一项测试,跟着人流向第二项测试点走去……(。) 34.觉醒仪式(下) 跟随着人群慢慢地走进一所花园之中,我惊奇地看到花园中居然有很多非常稀有的魔法植物,这些物种曾经出现在老库鲁的那些羊皮卷轴里,就像是凤尾篾兰草,这种产自东部大陆的稀有魔法草药,主要是用于制作狮王墨水,没想到刚刚走进这座精美别致的花园,在门口的花池中就看到了两株篾兰草。 我抬头向花园里面看去,在一棵靛辰树下还长着一丛石楠花,据说这种植物平时都是长成锯齿一样,很少有开花的时候,没想到在战争学院的这所花园里竟然能够欣赏到,我的手指有些痒痒的,恨不得伸出手摘下一两朵偷偷带回去,据说经常用石楠花瓣冲水服用,能够提高敏捷。我身边的那些平民孩子里,大多数都不太认识这些奇花异草,他们纷纷惊叹园林布置的别具一格,却很少去认真看那些隐藏在花圃之中的那些魔法草药。 这时候,显然那些身穿着丝绸缝制的衣服的贵族少年中,有些眼界高超的能够看出花园里这些植物的不凡之处,一位穿着蚕丝面料的贵族少女面露惊讶之色,看着一株魔皇草看得出神,不禁停下脚步,蹲在花池边缘想伸手拈那鲜红的花瓣儿,却被藏在暗处守护花园的一位战士学院的学长轻声喝止,羞得脸红得就要滴出血来,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反而是那位学长走过来出声安慰说:能知晓这里珍贵之所在的新人,在今天这群人中,数量绝不会过百,只有学识渊博有真才学的人才会懂得园中花草的价值,稍有失态,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样说过之后。那位贵族少女才内心稍安,重新返回到队伍中。 这些珍奇的魔法草药并没有让我停住脚步,我开始猜测这个花园有可能是战争学院初级魔法学院的苗圃魔法草药园,随后穿过一片果树林小路向左侧一转,一座巨大的魔法光罩就像是一只倒扣的半圆形玻璃碗,耸立在花园的中心处。六座箭塔型建筑就围绕在魔法光罩的四周。箭塔的塔顶上各有一座巨型的魔法阵,从魔法阵中心传到出巨大的魔法能量,不停地向魔法光罩中输送,维持着整个魔法光罩的正常运转。 整个魔法光罩将近千平方尺的土地围在其中,透过魔法光罩向里面看过去,竟然是一处模拟熔岩火山地区的生态园,里面数种植物都是只有生长在火山旁边儿的,几位战争学院的教师守在生态园的入口,我们这支队伍走在最前面的孩子已经开始陆续走进魔法生态园中。 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那些只有在熔岩地带才能生长的植物。于是我开始等待进入魔法光罩中……队伍前面的那些孩子一个一个的消失在光罩里,并没有谁再从光罩里走出来,也许是光罩的另一端有出口,我站在光罩前面,迟疑着不敢进入这个陌生世界。 一位站在光罩旁边的教师出声安慰我说:“没关系的,里面只是会稍稍的比夏天热一点点儿,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如果你这次没机会觉醒魔法池,这将是你最后一次进入这里的机会。好好进去欣赏一下末日世界的地貌,这将会是一次难得的旅行!” 战争学院的其他教师也是温和的看着我们。眼中都露出期许的目光来。 我再也无法有片刻的犹豫,于是直接向前迈出一大步,跨过魔法光罩。这时候给我的感觉,整个光罩就是被冻结住的魔法元素组成,他们无法格挡人们的身体,但是这些魔法元素构建的空气墙。可以隔绝一切能量与热量等等。 里面何止是比夏天热一点点,根本就像是一个大蒸笼,充满硫磺味道的干燥空去充斥着整个生态园四分之一个角落,我甚至看见不远处坡地上不停流淌的熔岩,这些熔岩潜伏在石层之中。流淌的时候不断的散发浓重的烟气,那股呛嗓子的黑烟味道有些酸涩。 我抬脚试着踩了踩红色的大石头,隔着厚厚的鞋底,我都能够感受到石头上传过来的热度。受到这种炎热天气折磨,让我感觉浑身都不太舒服,那些饱受着燃尽果火毒灼烧的痛苦记忆,再次浮现于心头。 我想快点离开这片到处充满熔岩,空气中满是硫磺味道的生态园,甚至来不及欣赏生在在那几株岩石背后的火焰花,仅仅是片刻,我的浑身已经冒出粘粘的油汗。而走在我前面的那些孩子,尽然看不见踪影,我回头看了看,还能够看见不断地有孩子从光罩入口走进来,但是还没有到达我的身边,就已经消失不见。 我想有些反应过来,我所置身于魔法光罩所形成的生态园之中,我虽然不惧怕这种热度的环境,但是也不愿意多呆,空气中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而且那些灼热,让我很容易就想到之前的那些事儿,我的痛苦经历,虽然我不怕火,但是我也不算太愿意在这里呆太久。。 脚下应该是一座魔法大阵,那些孩子就是直接被魔法阵送走的,没想到自己身边连一个同伴都没有,那些孩子没有一人跟了上来,就有些狐疑是不是唯独自己误闯进了某些不开放的地带,与那些测验的孩子们走散了,略微犹豫一下,就向后退了一小步,刚想要顺着原路返回。 没想到眼前的画面一转,再次进入一片冰雪世界里,白色的雪覆盖着整片区域,我感觉只不过在这冰雪之中站了一会儿,浑身的软皮甲就被冻得邦邦硬,露在空气的那十根手指被风一吹,就好像就要从手掌上掉下来,冰冷的气息让我很怀念刚刚的熔岩地带。 几株寒冰草就生长在玄冰石岩上,一条冰蚕蹲在树梢上,整棵赤桐树的叶子都已经落光,干枯的树枝上裹着一层厚厚的冰雪,让整个小山上的树木就像是冰雪雕琢而成。我此时的身上只穿着套单衣,甚至上身只不过是一件白色衬衫。冷空气丝毫不受任何阻隔,将我冻个透心儿凉,浑身激灵打个寒颤。 我自身的魔法血脉天赋本身就是“冰焰”,对于这种寒冷来说,并不是太难熬,可这次我的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孩子。我也知道这里非常冷,那些孩子都穿的不多,怕是承受不了这样寒冷,我开始明白让我们来这里的原因,竟然是利用这些模拟出来的极端天气,考验我们的魔法抵抗能力,我不有自主的向里面迈出几步,又在这干冷的冰天雪地中站了片刻,这才试验着反身向后退了一步。 场景交替更换。竟然到了一片沙漠中…… 我从山口的风洞里走出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那些考试的孩子们已经不是原来那些旧模样,都是一些新的面孔,他们也在好奇的看着我,我则是随着人流慢慢地往外走,出口的地方站着几位教师,他们见到我出来的时候。就笑眯眯的点头,并且很随意的在为那些参加觉醒仪式的孩子打分儿。我的入场券的背面表格里,再一次画上一个大大的五字。 这一次,我的魔法抗性方面也很容易的再次拿到了一个满分。 离开花园的时候,我依然忍不住回望,我很后悔在那没有偷偷踩一株火焰草。 ……美丽分割线…… 我绝对不相信世上能够有这么巧的事儿。 站在教学楼实验室的门口,我看见试验台前面站着一位魔法师。他正在向试管里倒一些不知名的材料,他的周围围着一圈孩子,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位魔法师,老魔法师在调制一瓶简单的临时性的药剂, 老法师还在不停的解释魔法药剂的原理。但是周围的孩子都是一脸懵逼的神色,显然老魔法师也并不算太在意,他的试验台上有四种不同颜色的魔法药剂,他用毛刷将四种颜色的魔法药剂涂在每个孩子的手臂上,然后让他们在教室里的空位置上坐一会儿,等待手臂上的魔法药水是否会有反应。 教室的门口外面围满了等待测验的孩子们,他们将教室门口围的水泄不通,而教室里面那些学生忐忑地端在手臂,仔细的观察那几条彩色条纹,我正悠闲地倚在们边儿向里面张望,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开始以为是我的幻觉,但是随着我眨了眨眼睛之后,那种感觉并没有消失,我仔细的看了看她的着装,我有点不敢置信我的眼睛。。 一位穿着战争学院教师制服的年轻助理,从背影看过去的时候,就知道她的身材非常的匀称,她的腰并不算纤细,但是却显得灵巧而有力,她此时正弯着腰从试验台最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了一瓶甘草,弯腰的时候,露出一截雪白的后腰,这一景象吸引住了门口所有孩子的眼睛,她性感的身材非常的迷人。 而我站在门口,越看越感觉那身影非常的熟悉,她脑后的马尾不停地摆动, 也很惊讶的看着我,显然她也没有预料到能在这儿里遇见我,少女披着一头黑色的秀发,藏蓝色的长裙和灰色高领毛衣掩盖住了她的美好身材,她的鼻梁上还戴着一副玳瑁框架的水晶眼镜,架在小巧的鼻梁上显得那么可爱,一时间我们居然面面相视无语。 竟然是久违了的莫拉雅儿,当初在古堡外面一别之后,原本以为在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让我们两个的生活有什么交集,可惜时隔不到一月,我们居然意外的在战争魔法学院的一个实验室里遇见了。 “是你,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参加魔法觉醒仪式,可你……”莫拉雅儿捂住嘴,有些吃惊的看着我,她的眼睛十分灵动。 我也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好,面对这位魔法助理莫拉雅儿压低了声音说:“我都说过,我没有凝聚魔法池。不过这话说起来有点长,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莫拉雅儿轻轻点头表示知道,她那如天鹅一样美丽暇白的脖子非常美丽。 然后将我领到了老魔法师的身前,我们是十个孩子一起走过来的,纷纷地围在老魔法师的身边儿,老魔法师对我们说:“孩子们,不要急,一个个慢慢来,都将你们的手背伸出来。” 他的声音虽然并不算大,但是场所里每个人都能轻松的听见他说的话。我们依照他的话语,将手伸出去并排摆在讲台上,老魔法师手里握着一根笔,从左侧开始,依次在我们的手臂上绘出简单的线条。 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四种不同颜色的墨水里面力量,其实我能够感觉出来,每一种墨水中就单一而又纯粹魔法元素构成的。涂抹在我的手上之后,我能够清晰的感受身体开始迅速的吸收用红色墨水绘出的魔法线条,片刻之后,我手臂上的蓝色魔法线条也慢慢地开始被吸收了。 这种简单的检测方式,是能够看出魔法元素亲和度是多还是少,手背上涂抹的颜料,吸收越快就说明自身的魔法亲和力越好,我手上刚刚被老魔法师画了四条彩色条纹,一旁别的孩子手背上魔法条纹染料的痕迹还没有干透,我手背上一道红色的条纹和一道蓝色的条纹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淡淡地痕迹。 我让老魔法师验证手背上的魔法条纹是被身体吸收了,再次取得了五分的成绩。 这样就说明,我的魔法亲和力也是非常优秀的,莫拉雅儿站在试验台的后面,不停的忙碌着,看到我正要从教室里走出去,就向我轻轻地挥了挥手道别。我这次真的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里,并且还当上了战争学院初级魔法学院的一名助理教室。 我们这次偶然相遇,竟然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是多年的老友再次见面,就算是不用说很多的话,也知道对方的心意…… 走出实验室的大门,屋外已经是中午时分,明媚的阳光从玻璃窗子照进大楼的走廊中,我的心情格外的晴朗!(。) 35.规则下的黑暗 走在战争学院的林荫大道上,周围都是一些和我一样,经过五轮测试之后顺利通过的年轻的少男少女,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表情,因为这说明我们距离真正的魔法师学徒,又迈进了一大步。我们这些少男少女在埃尔城将近三万名同龄孩子中脱颖而出,所以说我们是幸运的。 能够成为魔法师,几乎是所有格林帝国孩子的梦想,因为只要成为了魔法师,就直接跨越到贵族的行列,对于那些拥有一些特权的贵族们,所有人都是向往的。贵族们想要保持自己的这份荣耀,想努力将这些延续给自己的子孙,而平民们则是努力的想成为贵族,但是在如今的格林帝国,一位强大的战士只能成为荣耀骑士或是守护骑士,一般没有特殊的功绩很难会被提升为贵族男爵,除非这位战士能够在战场上立下卓越的军勋,可是那非常的难。 所以说,魔法师是天生的贵族,这是得到格林帝国皇室认可的事儿。 很多平民少年因为成功的度过了无论测试,就已经兴奋得涨红了脸,他们精神开始不断地亢奋,有时候,我觉得我也应该表现得向他们一样兴奋,但是很明显我兴奋不起来。 之后的两轮测试我都是非常平静地度过,其中有一项是测验精神力,倒是明显的出乎我的预料,因为精神力量一直都是我最值得夸耀的地方,老库鲁曾经说我的精神力至少应该有普通成年人三倍左右,但他讲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在五年之前。而现在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力量至少应该在四十以上,可是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那个测试魔法水晶,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上面。却只不过是将整个水晶缓慢的点亮,并没有如同当初老库鲁所说的那样,点爆那个水晶球,也并没有因为自己拥有超高的精神力,而让那个水晶球更亮一些。但总之还算是不错,亮就足够了。它能够给我的入场券背后的表格上填写厚重的一笔。 不过那位测试考官面色冷得像冰块一样,我发誓之前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他,或者是他误认为我曾经揍过他家孩子?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羊群里的一只小狼,他非常不满的为我签上了四分,就很不耐烦的挥手让我迅速通过。 这件事让我膨胀的心迅速的冷静下来,我没再细想为什么那位考官会冷着脸。也没有想过,我摸的那只水晶球只是出现了那么平凡的亮度。 我只是心中由衷的感叹,觉得是周围这些百里挑一的孩子们精神力都很高,我也只不过是这些人群中最平凡的一员。我在想:其实可能这些在别人的眼中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这样一想,反而在这一刻,我变得更平静了。 第五项测试是我最难以理解的,前面经历了魔法感知、魔法抗性、魔法亲和力、精神力这些能力最初级的探查与测验,这些都是成为一个魔法师必须拥有的,虽然这些能力对于还没有觉醒魔法池的我们来说,是极为微弱的,但也是必须拥有的。 可是第五项测试的考官并不是一位魔法师。因为我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魔法力的波动,相反我觉得他更很有可能是一位平凡人。只不过就算他简简单单的站在原地,在他周围的气场里,依然能够闻到一股子的书卷味,这样的一个人只能说他是位教授,他总是带着一种挑剔的眼光在冷静观察着我们。 我和这位教授面对面接触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开始变得麻木。纵使整个战争学院今天有十位这样的教授在同时考验我们这些孩子,但是将近三万名少年们分派下去,几乎每个人都至少要见三千人,就在这一上午的时间里。我是最晚的那一批人,因为这是我的第五项。所以我走到这位教授面前的时候,他只不过是非常机械式地问我:用多少个正五边形可以围成一个球? 尼玛!这不是几何算术题吗?我在这一刻有一种想要暴走的冲动,这样一道很有难度的几何题,对于我这种完全没有上过学的孩子来说,基本上就是超难的问题。在埃尔城里,十二岁之前的孩子,如果能够轻松计算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就已经非常优秀了,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面前这位板着一副死人脸的教授,对着我问了这样的一道问题,让我觉得天都灰了,这算是什么?我想,如果他对每一位孩子都是同样问出这道问题的话,绝不会有超过一巴掌之数的孩子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可我明明能够看到在我前面的那个孩子,经过这位教授身边的时候,表情是这样的轻松,而我难道就有什么不同吗? 我狐疑地看着那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教授,面容有些错愕。 而他就在这一刻,高高的站在那里垂下眼睑像是扫视蝼蚁那样看着我,他的嘴角微微的泛起了一道自得地笑意,他就像是一位勇敢的骑士,那种表情更像是做了一件非常让人拍手称快的好事,在他的眼中更像是一个贼。 我当然迷惑不解,而我原本以为高傲的他并不会搭理我,他只需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足够了。可是我这样想了没有超过五秒钟,就看见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凑在我的耳边说道:“如果我不把真像告诉你,可能我会把自己憋死,这事儿有必要跟你分享一下!” 我继续有点不明所以,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廉价的香水味。 他继续对我说:“我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你并不是埃尔城的孩子,你只不过是一位流浪者,你只不过是仅仅在埃尔城生活了五个年头,你并没有给埃尔城带来任何的帮助,相反的是你就像一只蛀虫一样,正在吸食埃尔城的血液,你占据了一个很优越的家庭中重要成员的位置,这就要倒置会有一名埃尔城里的贫苦孩子的幸福生活被你所剥夺。可现在你居然还要参加埃尔城的觉醒仪式,你要占据三千觉醒者位置与名额中的一个,作为埃尔城原著居民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很轻松的得到你想要的……” 总之,他这样一说,我终于能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刁难我。原来就是嫌我占用了埃尔城的觉醒者的名额。觉醒者还有名额?这些为什么我从没听有人提起过,或者莱恩特一家很少有人会在饭后闲谈的时候,提起关于觉醒仪式话题,所以我对这方面所知甚少。 可现在,我在这位教授的话语中,明显的理解了一件事情,原来做完五项测试之后,会评测出最优秀的一群孩子,这些人将会进入一座大型的魔法阵中。整座巨大的魔法阵只能够为三千名少男少女们提供举行魔法觉醒仪式所需要的巨额魔法力量,所以之前的五道测试,只不过是在筛选条件更优秀以及更有机会觉醒魔法池的孩子。 我能够以优异成绩度过前三轮,只不过是因为前面的三轮测试者都是魔法学院的教师,他们的眼中只有更优秀更有机会觉醒魔法池的孩子,而没有那些世俗上的不公平之事。显然在第四轮的测试过程中,我就已经被人盯上,那些所谓的传统埃尔城原著居民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开始为那些土生土长的埃尔城孩子创造一些条件。 他最后接着对我讲:“不过……即便如此……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如此的啰里啰嗦地跟你说个没完没了。这是为什么?” 我像是呆呆站在原地的乖宝宝,非常配合的摇了摇头。 这位中年教授挺直自己有些消瘦的胸膛,用手轻轻地推了推自己喉结下面的黑色领结,他身上的衬衫已经浆洗过很多次,领口已经微微的有些泛黄,但是依旧被他熨烫得非常笔挺。他像是在告诉我,也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信念:“我这是在拖延,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想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无法思考。让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能够回答出我的问题,虽然我很有信心你根本就没办法回答出我的那道问题,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要对你讲这些话……好吧,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时间来回答这个问题,哦!还有十二秒钟,哦!十一、十、九……” 他冷着脸看着我,面露得意神色,只需要再过几秒的时间里,他就有权利在我入场券的背面最后一个格子里,夸张的签下一个巨大的鸭蛋,以此来终结我的五种能力的测试。 其实他只要为一个其他的问题,就算不是这样难,我也恐怕很难回答上来,就比如让我计算一个三角形的面积,只要他将那些数值弄得稍微繁复一点儿,让计算变得更繁杂,我也很难在规定的时间内算出真实的数值来,可他偏偏问了我一个这样的问题。 也许在他的眼中看起来,这个问题颇有难度,却又没超出提问问题知识面的小范围。 显然他低估了我的能力,我别的问题回答起来,会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唯独这道题我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因为在我的头脑里,很快就出现了这个题的答案,于是我在他的数秒还没有结束的时候,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吐出了两个字:“十二!” “什么?你说什么?”这位中年教授第一时间不能接受我已经回答出这个问题的事实,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我。 我安静地对他重复说:“十二面正五边形能够围成一个近似圆形。” 他竟然不敢相信我居然回答出了他的问题,眼睛睁大的瞬间瞳孔缩小,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咪,我潇洒的摇了摇手里的入场券,露出灿烂的微笑向他说:“教授,是不是可以给我签一下?” 看着他脸色铁青地在我入场券背面的表格里很不情愿地写下一个数字,他很勉强的给我了四分,而且对我说出的理由竟然是:我在倒数最后几秒中才能够说出答案!不过我不在乎,毕竟比这更残酷的我都经历过,前世的我偶尔也看看球,内心世界已经被训练得无比强大。 我脚步轻松地走出去,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嘴唇在微微抖动,他很不屈地叫我停下来,他想知道我是怎么样计算出来的,这道题说起来其实有一定的难度。其实对我而言,除了这一方面的问题,我能够轻松回答之外,其余问题我都没有把握回答出来。 理由很简单,我前世的记忆中拥有非常深刻的雕萝卜花的记忆,而最初雕花与菜案的基本功,就需要我整天抱着一个萝卜削来削去,我曾经在最无聊的时候,将一棵红萝卜雕成了一个足球,对于这种正五边形我不知道削了多少个,所以我又怎么能够不清楚正五边形围成球体的数量? 走在战争学院的林荫大道上,身边都是那些幸运通过五轮测试的少男少女,他们兴奋的脸上充满了兴奋,我们这些人是最后被甄选出来的三千人,其余的孩子满脸失落地离开战争学院,也许有人将会在明天的时候,继续考入战争学院初级战士学院,但是魔法师的大门已经对他们彻底关闭。 已经是晌午,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头顶,我躲在树荫底下啃着白面包,面前还放置着一壶清水,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午饭,简陋的一塌糊涂。据身边的那位小胖子说:魔法师从来都是只吃白面包和清泉水,如果有实力的魔法师还能够喝上魔法泉水或者生命泉水,他说只要成为了一位魔法师,就一定需要冥想,只有吃这些清淡的食物,在冥想的时候,才能迅速的进入状态!我心说:我怎么从没有听过这种说法,而且我并不觉得吃烤肉或者啃干面包,在进入冥想的时候,会有任何的不同。 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校园里一切的事物都非常的新鲜,但这仅仅是对于绝大多数的年轻人来说,有一小部分孩子对于战争学院明显并不算陌生,这一群人看起来都是那些衣食无忧,身上衣服也十分精美,看起来都是一些有钱人的孩子。就像我身边的小胖子,在排队的时候就站在我的身后,这时候安排在林荫树下吃简单午餐,居然也跟我一起蹲在橡树下面,这小胖子居然在吃完手里的面包片儿之后,很麻利地从身上摸出一只油黄色的鸡腿,他有些犹豫的拿着鸡腿反复看了两眼,最后的时候心一横递到我的面前,有些心虚地问:“喂,你要不要来一口尝尝?”(。) 36.觉醒的魔力漩涡 占地近百亩的战争学院坐落于埃尔城内地势最高的地方,战争学院校园大门正对着市政厅,这里是埃尔城最繁华的中心地带,也是埃尔城地价最高的位置之一,就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点,修建这样一座能够绿树成荫的战争学院,不得不说建造者帕鲁布伊最初有多么大的魄力,不过以这位火系魔法载入史册的传奇魔法师仅仅在这里逗留了三个年头,就为埃尔城留下了这样一座拥有百年历史的学院。 战争学院四个大字就刻在校园门口的一块墨玉石上,这据说是帕鲁布伊当年亲笔提名。 对于战争学院来说,每年初级战士学院都会走出几位年轻的将星,初级战士学院所走的路线完全高调到,只有被认为天才的少年们才会有勇气报考战士学院,这点与斯坦斯学院有所不同,斯坦斯学院更注重全民素质化教育,然而战争学院更注重精英式教育,所以对很多从战争学院毕业的战士们来说,那座绿树成荫鲜花满园的校园无疑是最恐怖的存在,但是每年依然会有大量年轻的少年涌进战争学院,那是因为能从战争学院熬到毕业并顺利取得毕业证的学生,在整个史洛伊特省都会得到认可。 初级战士学院占据了整个学院将近百分之七十的面积,即使这样,那些格式教学楼与训练场依然显得非常紧凑。而初级魔法学院则是位于战争学院地势最高的坡顶,那里有一座外表修建得如同椭圆形角斗场一样的初级法师塔,它是这座初级魔法学院最顶级的建筑物。 这座一年四季都在正常运转的法师塔,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法晶石来维持,有这样一座法师塔的存在,也能够说明这个城市的文明等级与底蕴。在格林帝国中,只有这些拥有法师塔的城市才拥有举行魔法觉醒仪式的能力和资格,对于这一点,埃尔人是颇为自豪的。 我和其他那些来至于平民中的孩子,差不多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华丽的建筑物,那些花岗岩开凿而成的石柱上雕刻着繁冗的魔法图案。在法师塔的外墙上雕刻着各种不同含义的魔法符号,让我这种对魔法还算一知半解的孩子,在这一刻看的如痴如醉。 我贪婪地注视着墙面上每个魔法符号,我发现这些魔法符号与老库鲁传授给我的那些兽人魔法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这些让我看起来都似懂非懂的魔法符号,在石柱上杂乱无章的排列着。毕竟平时接触人类魔法知识的机会非常少,所以当我看见这些魔法符号之后,就像是铁块遇见了磁石,不由自主的钉在墙面上。眼睛舍不得离开。我的表情一定很傻,就像是从乡下刚刚走进城里的农夫,看到什么都会感到新奇,露出一副憨傻的样子。 这座足球场一般大的初级法师塔可以同时容纳三千人在这里领悟魔法技能,是的,他的上限恰恰是三千人,战争学院这些老师们一直在严苛控制的人数,就是因为就算多一个人。这座初级法师塔也没有办法容纳。 身后的小胖子推了推呆立当场的我,催促道:“前面的都走很远了。你到底走不走呀!” 我才回过神,连忙向前跑了两步,跟上前面已经走远的人。 几乎没有什么时间来休息,吃过简单的午饭之后,我们就开始陆续的走进初级法师塔。 进入到法师塔的里面,才发现它就像是一座篮球场一样。中央位置上有一颗直径四五米的水晶球,在水晶球的周围修建有简单的护栏,所有的座位都是围绕着水晶球而修建的。我们非常有秩序的走进这座庄严肃穆的法师塔。 一走进魔法塔的木质大门,我就感觉那些浓郁的魔法气息扑面而来,浓稠得快要滴出水来。这些魔法元素进入我的身体,让我一时之间充满了力量,法师塔里面与外界,就如同是两个世界,在这里浓郁的魔法元素涌进我的身体,居然没有任何的不舒适感觉,反而是让我觉得通体舒泰。 我沿着指引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进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时候身边的左右两侧都坐满了人,我略带歉意走了过去。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好脾气,在经过一位贵族少年身边的时候,就轻轻地听见他不悦地哼了一声,倒是他身边那位长相普通的贵族女孩,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还颇有兴趣儿地打量我一下。 坐在木质地板的蒲团上,这个角度非常好,只需要轻轻地向前探出头就能非常清晰的看见中央位置的巨型水晶球,而这时候有人不经意地抬起头,居然看见了只有在史洛伊特省的秋日里才能看见的那些星辰,有些流星一闪即逝。直到三千人都极为有顺序的走进了初级魔法塔,并且都已经安排好了座位,安静的坐在蒲团上,大家都开始议论关于这次资格考核的事情,庆幸自己是其中一员,也同时恭喜身边的人,预祝身边的朋友能有个好成绩。 魔法塔四周的大门已经开始慢慢地关闭,那些原本还在引导我们走进魔法塔的魔法师助理和战争学院的那些志愿者们,也已经开始陆续地退场,大家都开始显得有些紧张,因为人生最重要的一刻已经来临,能否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一切都是未知数。 随着各处木质大门慢慢地关闭,魔法塔天花板上那些魔法吊灯已经缓慢的燃起,数百盏魔法吊灯将整座大厅都照得灯火通明,这种同时间引燃所有魔法吊灯的小手段魔法,惹得现场大半的孩子都齐声惊呼,还有些孩子吓得站了起来,差点引起混乱。 “大家下午好,我的孩子们,请大家安静,请安静!” 巨大的声音在法师塔中心处传来,现场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早法师塔的中央。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位头上长满花白须发的老者,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杉木魔法杖一直在不停的挥舞,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应该是用个小魔法加持了音量,不然以他这样大的岁数。根本就喊不动。 他见到四周已经安静下来,于是就继续说道:“欢迎大家能够来到埃尔城魔法学院,我知道在你们这些人的中央,注定有一些幸运的孩子将要成为我的学生,没错,我就是魔法师高德佛理,我现在是这个学院的院长。” “有很多孩子到现在还不明白魔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现在你们这些人,就要懂得这些简单的道理。例如四种基本元素的构成,你们很多人只知道成为一位魔法师,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儿,但是却从没想过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高德佛理沿着水晶球走了一圈之后,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场上所有的年轻人,似乎下一刻就要喊起来某个人,让他来解答这个复杂的问题,说实话。我平时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且我很害怕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当着这三千多人的面前说不会,是件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的事儿。 “那么,我现在就能够告诉他,魔法元素来至于世界的本身,这些基本的魔法元素构建了世界,这些魔法元素就是水风火土四种元素逐渐的变成了这个世界里的天空、山川、河流、海洋。那么。如何能够操控这些元素力量,千百年来,一直是我们魔法师公会研究的方向。” “人类祖先第一次学会魔法的时候,就发现人体的其实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魔法载体,在体内聚集的魔法元素。没办法承载这些魔法元素,我们的身体就像是一张千疮百孔的破鱼网,任何的魔法元素都没有本法在我们体内存储,后来有一位天才魔法师发现只要在体内成功构建一个魔法池,就会拥有学习魔法技能的权利。他创立了魔法觉醒仪式和冥想,若是想要学习魔法技能,就必须在体内拥有一个能够储存魔法力量的魔法池,” “对于魔法觉醒仪式,我不对你有任何的叮嘱,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利用这次非常难得的机会,能够成功的在体内构建出一座魔法池,成为一名魔法师学徒,并且加入到我们的学校中来。” 浓郁得如同液体一样魔法元素在整个魔法塔中蔓延,它开始滋润我的全身,我发现身边的那些少年少女们也纷纷开始感觉到周围环境有了不同,大家的目光都向法师塔中央直径长达四米的巨型半圆水晶球看过去,我原本并没主意看那法师塔中央的水晶球,但是现在它已经发生的变化,水晶球里烟雾缭绕,并且开始反复的出现一位魔法师在构建体内的魔法池时候的情况。 我猜想那个虚影幻象,大概是在传授我们构建魔法池的方法。 那些平时并没有接触过魔法元素的孩子们是痛苦的,因为他们如今要往身体内一点点牵引一些微量的魔法元素,并且用这些魔法元素如同纺线一样编织自己的魔法池。他们体内平时根本没有承载过任何的魔法元素,身体对于魔法抗性非常弱,无论任何系的魔法元素短时间聚集在体内都会让人觉得非常的痛苦,不过显然他们还是在强忍着痛苦,努力的构建体内的魔法池。 我对于水晶球里那个幻象构建魔法池步骤了然于胸之后,就开始慢慢地牵引着藏在体内各个节点中的火元素魔法力,在身体里编织成一个像鸟窝一样的巢穴,我身体里对于火系魔法的抗性非常的高,这个过程并没有感觉任何的痛苦,但是我发现这个鸟巢无论怎么编织之后,都没办法融合进我的身体,成为我的魔法池。 很多时候,经历过才知道事情原本无比的简单 那个虚影幻象开始传授场上所有的孩子,如何进入自己的精神之海里,这些只是显然是我以前在荒原上就会…… 就这样,我体内的小腹处存在一个很杂乱的鸟巢型的火系魔法元素编制而成的魔力漩涡,而这个旋涡此刻并不属于我,它在我身体里不停的转动,牵引着我身上所有节点中残留的魔法元素。我拥有出色的魔法操控能力好魔法亲和力,这事儿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水到渠成。 之后,按照水晶球中的幻象虚影上所说,那个魔法池的雏形一定要与精神之海建立某种特殊的联系,这样我才能够轻松的操控自己的魔法元素。 我默默地坐在蒲团上,小腹中的那团如同火焰一样燃烧的魔法能量球已经成为魔法池最基本的框架,这时候,小腹此时感觉到非常的炙热。对于我来说,虽然可以忍受,但是很自然精神之海里就会有一块冻结着闪电之力的冰块化成一缕纯净的水元素之力,注入我的小腹上的那团魔法光团之中,那团火元素构建的魔法池框架,一下子变得暗淡了很多。 可是让我感觉到十分奇怪的是,那团水元素魔法力居然存留了下来,就在火元素构筑的框架之间,连成了一面面冰墙,就是这么简单,我的魔法池成功的凝聚出来,这个过程并没有任何痛苦,练一丝丝的阻碍都不曾出现。 我原本以为那些纯粹的水元素力量会将整个火元素构建的魔力漩涡冲散掉,可是出乎我预料这些水元素竟然在这个魔力漩涡外层,形成了一面坚固的冰壁,而那道闪电之力也居然像一条小蛇一样在魔力漩涡中不停地旋转。 我对于水晶球里那个幻象构建魔法池步骤了然于胸之后,就开始慢慢地牵引着藏在体内各个节点中的火元素魔法力,在身体里编织成一个像鸟窝一样的巢穴,我身体里对于火系魔法的抗性非常的高,这个过程并没有感觉任何的痛苦,但是我发现这个鸟巢无论怎么编织之后,都没办法融合进我的身体,成为我的魔法池。 很多时候,经历过才知道事情原本无比的简单 那个虚影幻象开始传授场上所有的孩子,如何进入自己的精神之海里,这些只是显然是我以前在荒原上就会……(。) 37.冰与火的抉择 就在法师塔二楼的房间里,几位初级魔法学院各系的导师们开始对这些不断觉醒的魔法学徒们品头论足,每年的觉醒仪式差不多都这样,他们会聚在一起分析着些觉醒了魔法池的孩子们究竟适合走那种路线。 透过暗色的水晶玻璃窗可以看到大厅里的一切,三千名埃尔城资质上佳的孩子就坐在大厅的蒲团上,他们都在苦苦地忍受着魔法元素进入身体之后,被身体排斥而带来的各种不适,症状轻一些的就像是晕车或者是醉酒,症状中的就像得了眩晕症的病人,会躺在地板上口吐白沫,只有那些意志力坚强,以及那些体质更强、适应能力更强的孩子才会在这种痛苦中挣扎着凝聚魔力,构筑自己的魔法池。能够成功做到这一步的孩子十不存一。 但就算是能够成功的度过这一关,接下来面对如何才能掌控自己的精神之海,并且将精神之海与魔法池紧密的连接起来,这才是最难的事儿。这间法师塔只不过能够满足这三千人的魔力需求,但是却无法帮助这些孩子敲开他们精神之海的大门,法师塔中央的那个魔法水晶虽然反复引导着这些孩子,但是那些画面和动作不能清晰的表达精神之海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法师塔里很多人都迷茫的卡在这一步。 几乎每年都是这种情况,这些学院的魔法导师们见的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那些平民孩子也许一生中只有这么一次觉醒的机会,而那些家世显赫的贵族子弟,也许会摇身一变。再次去参加别的城市法师塔的觉醒仪式,甚至有些古老的豪门世家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举行私人魔法觉醒仪式。 在这次觉醒仪式上。第一位成功觉醒魔法池的孩子头顶上落下一道光柱,在众多孩子们非常醒目。几乎所有站在水晶玻璃窗后面的魔法导师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重大的觉醒仪式没有任何疏漏,所有人悬在嗓子眼儿的心都落回原处。 不过片刻之后,在导师的人群中有人惊异地说:“初次觉醒魔法池就是双控法师,这种情况就算在整个格林都非常好见啊!” 这一刻,他看见那孩子双手平托在胸前,手心里竟然有两团火焰,他在下一秒就意识到这两种火焰竟然是截然相反的属性,而且这孩子双属性魔法之中,居然拥有非常罕见的冰属性。这种水元素魔法师晋级形态,通常只有成为真正魔法师的人才有机会掌控这种元素形态。 就比如果果姐正是成为魔法师之后,水元素亲和力达到一定高度之后,才拥有掌控冰系魔法的实力。可很少能看见初次凝结出魔法池的法师学徒,会拥有掌控冰魔法的能力。 不过一旁穿着黑色魔法长袍,领口上绣着三朵金色魔法火焰的魔法师却直接说:“暴躁的火焰如同是在空中跳动的精灵,他这样刚刚觉醒魔法池的法师学徒,就有这样强大的火系亲和力,我敢断言这孩子如果选择主修火系魔法。那么他在九级魔法师学徒之前,也许不会遇见任何瓶颈,只要让他来主修我的火系魔法,我敢承诺四年之内我们学院就会多出一位魔法师!” 刚刚在法师塔中央的水晶球边儿上讲话的魔法学院院长高德佛理明显被这位黑袍魔法师的话打动了。他双手不断摩挲着自己的魔法杖,却是在犹豫不决,不过想了半天。还是只说了一句话:“布兰德说的没错,在最初魔法学徒阶段。的确不适合修双系魔法,我们要好好引导这个非常有天赋的孩子。” 等魔法学院院长高德佛理的话音刚刚落下。一边穿着一套知识魔法套装的女魔法师立刻反驳说:“他怎么可能学火系魔法,如今格林的魔法师,十位中至少有九位是火系魔法师,这样做的后果对魔法界今后的发展而言,是非常畸形的,所有那些有才华的魔法师都被你们笼络过去,才是真的埋没他的才能,你们看不到他手里的冰焰,他就是天生的冰系魔法师,只有走控制路线的法师才是战场上的王。” 她的脸如同一块完美的冰雕,就算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表情,那是白色的知识套装穿在她身上,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不过她显然在和刚刚那位火系魔法师有些针锋相对,不过这也难怪,毕竟魔法学院中学习水系魔法的法师学徒连火系班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如今,觉醒仪式结束之后,就要确定这些魔法学徒修习魔法的路线,这时候怎么可以退缩? 能够在院长高德佛理跟前说上话的魔法导师并不多,另外一位主管风系班的魔法导师有点吃味的插了一句话:“切~你们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为什么不走上去问问他自己的想法,这么有趣儿的孩子,也许想得跟我们不一样!” 当这些魔法导师在争论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些人正关注着其余的那些孩子,看到接二连三开始有孩子头顶上落下光柱,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这个时候,有两位没有穿魔法师长袍的贵族显得与这些魔法导师们格格不入,但是院长高德佛理却是对这两个人很重视,走到这两个贵族身边,安慰道:“两位阁下不用担心,这次觉醒仪式,埃尔城准备得非常充分,有足够的魔晶石作支撑,只要殿下她不身心俱疲,这觉醒仪式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哦,不!我的朋友,感谢你的慷慨,但是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最重要的还是不能伤害到殿下的身体,她虽然拥有非常高的魔抗,但是这一次时间紧急,我们用飞艇连夜兼程赶过来,殿下已经很疲惫了。我们并不指望着,一次仪式就能让殿下觉醒魔法池,自己殿下应该适应一下。就算是积累经验也好。”那为站在角落里,一直默默无语的贵族马上说道。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场上一位纤细的身影。 “好吧。那我吩咐手下人不继续往魔法阵中添加魔晶石了!”高德佛理也深深地松一口气,这并不是魔晶石多少的问题。而是在这样浓郁的魔法元素充斥之下,场上已经有一半儿的孩子出现了身体极度不适应的症状,他们大多倒在地上看起来非常的难受。 就在这时候,法师塔一处很安静的角落里,忽然爆发一道单薄的光柱罩在一位女孩儿的身上,在觉醒仪式上,陆续的有人觉醒魔法池,这样一个小片段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最多会有人恭祝一下她的幸运。但是那两位站在水晶玻璃窗后面的贵族。却是惊喜的对视一眼。 终于是觉醒了! ……美丽分割线…… 曾经果果姐跟我说过,在魔法仪式上最先觉醒魔法池的孩子远比那些最后觉醒魔法池的孩子更出色,因为聪明人会趁着这样难得的机会,努力巩固自己小腹上面的魔法池。在这样的魔法元素浓郁得快要凝聚出魔法雨的环境里,抓紧时间用冥想术壮大自己魔法池,效果远远超过平时几十倍。 而且在魔法池刚刚建立的初期,能够让魔法池稳固下来,这对于任何魔法师都非常重要。最开始创建魔法池的时候,会很痛苦。那种滋味是寻常人无想象的,能够在觉醒魔法池之后,依旧忍受痛苦壮大魔法池的人并不多,能够坚持顶住枯燥乏味感觉。坐在原地,继续壮大自己魔法池的法师学徒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这重要关口。一定不要由着自己性子来。 不过,我心中此时是存有很多疑惑的。就比如我小腹存在的那个魔法池,跟果果姐和琪格她们描绘的并不太一样。她们跟我说过小腹的魔法池就像是另一个胃。它将魔法元素汇聚到魔法池中,那些魔法元素就像空气一样。可我的小腹里的魔法池与她们说的不一样,那个魔法池就像是一个被坚冰包裹住的魔力漩涡,这个魔力漩涡每一秒都在不停的吸收外界的魔法元素。 感觉到有人在呼唤我,我从冥想的状态中醒过来,就发现站在一旁的,竟是那位想要让我尝两口鸡腿的小胖子,他见我睁开眼睛,满脸佩服的蹲在我身旁说道:“那些魔法元素冲进你身体里,肆虐你身体里每一寸血肉,你竟然能够忍受这种痛苦,一直在冥想,直至魔法仪式结束吗?” “我听说在法师塔里冥想,效果非常的棒!”我睁开眼睛,索性凑到他身边儿小声地问:“怎么样?你觉醒魔法池没?” 他稍微的抬了抬手,手指的食指尖上出现了一株小火苗,并且得意洋洋地说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哈哈,看起来我们以后注定是同学了,放心,我会关照你的。” 这小胖子手里微弱的火苗看起来非常的寒酸,却是实打实是真正的魔法,他像是耍酷一样展露自己的魔法能力,引得一旁很多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 我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也成功觉醒魔法池,我觉醒的时候你还在构筑魔法池呢,哪会有时间关注我?” 小胖子洋洋得意地对我说:“我有内部情报!” 接着他又对我说:“哦,对了,一会还有授勋仪式呢!这里就快要散场了,我们先出去透口气?” 其实,我已经注意到法师塔的空间里,那些浓郁的魔法元素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并且这时候法师塔四面的木质大门陆续的打开,外面刺眼的阳光透射进来,天花板上数十盏魔法吊灯依次熄灭,法师塔中央的那颗半圆形水晶球已经黯淡无光,里面的虚影早就已经消失,一切都回到最初时候的样子。 只不过跟刚刚进入法师塔的时候不同,那时候所有孩子的眼光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可现在,现实摆在眼前,很多孩子垂头丧气地默默离开。但无论是觉醒或是没有觉醒魔法池,这些孩子的脸色都显得极为苍白。只不过觉醒了魔法池的孩子,表情非常的丰富,感觉就算吃了这么些苦,那也值了。 不过那些没能成为魔法师的孩子,只能无语地默默离去。 据身边小胖子说:今年只有三十多人成功的觉醒魔法池,这个数量比去年少很多。 之后,果然是如同小胖子说地那样,开始有人通知我们这些觉醒魔法池的孩子留下来,参加接下来的授勋仪式,目送着那些没能觉醒魔法池的孩子离去,我们这三十几个已经是法师学徒的孩子凑在一起,就坐在法师塔外面的石台阶上休息。 他们几乎都是那样一副异常虚弱的样子,不过每个人眼中都透着兴奋,毕竟魔法师这个身份是将伴随他们一生的荣耀。 如今我们已经正式的成为魔法师学徒,随之而来的就是我的贵族身份,接下来的四年里,我需要在初级魔法学院里学习,我和那些新的魔法学徒们一样站在石阶上,我的每个人都手里都托着一个木盘子,里面有一件做工非常精细的黑色魔法师长袍以及象征着男爵身份的贵族勋章。 我们的面前站着一排魔法学院的导师,院长高德佛理站在人群的最中央,面带笑容的对我们这些孩子们说:“孩子们,首先恭喜你们正式成为我们魔法师中的一员,而且你们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这份荣耀。我知道你们此刻的心情,都非常想要和自己的亲人们分享这种喜悦,可在此之前,我必须要对你们说,你们接下来要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学习哪一系的魔法。” “其实作为魔法学院的院长,我的个人主张就是尽可能学习自己擅长的魔法,在觉醒魔法池的时候,你自身偏向与哪种魔法元素,就主要学习哪系的魔法技能……”高德佛理洋洋洒洒又说了很久,才将接下来这几天里我们还要做的事儿说清楚。 没想到对于我们这些法师学徒来说,第一件事居然是分班儿。 目前我们初级魔法学院其实只有设立四系学科,而且就算是这样,我们这些孩子大部分的基本课程都会一起上,但是有一种课程是一定要分开的,那就是魔法技能的传授课,对于其他的学徒,这事儿并不难,这些人觉醒之后几乎都只能操控一系魔法,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只不过是像呆鹅一样站在台阶下面的魔法师 到了最后,就连小胖子也被分派到土系魔法操控师的手下学习,唯独我和一位非常安静的坐在最边缘的女孩子,没有人指派我们俩要去哪学习魔法技能,我正要开口询问,这时候高德佛理院长走到我的面前,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笑眯眯地问我:“孩子,告诉我,火系和冰系你更喜欢哪一系?不过我建议你必须安下心来主修一系魔法,这样你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获得魔法公会的认可,成为一位真正的魔法师……”(。) 38.芬妮的遗憾 站在休息区的转台旁边,就能看到远处魔法学院里那些苍翠的古树,一些古老的建筑在这些翡翠编织的梦境里露出了头,就像是梦幻里的花园一样。对于埃尔城的居民们来说,初级魔范学院是埃尔城最高的学府,芬妮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制服,双手抱在胸前站在楼梯扶手旁边,有些心不在焉的向远处的初级魔法学院的方向看去,她想也许这时候,魔法学院里的觉醒仪式早已经结束了吧。 芬妮不禁有些后悔,她应该请假陪着嘉一块儿去的,隔壁屋子里的淘米罗夫人就请假没来,据说是她儿子今天参加魔法觉醒仪式,总长大人亲自签下的批条,并且送上了自己的祝语,这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儿。 平日里,淘米罗夫人没少为自己的儿子吹嘘,说他是一位非常有天分的孩子,自从他懂事儿开始,淘米罗夫人就在他身上倾入大量心血,为儿子请绘画老师以及语文老师,甚至结交了埃尔城中的一位魔法师的太太做朋友,偶尔还带着儿子过去听那位魔法师讲述自己从前的经历,芬妮此时想到了吉嘉,对于这位小时候从收容所捡回来的儿子,芬妮感觉有些羞愧,吉嘉是个性格内向并天生老实的孩子,如果没有必要,他甚至会把自己整天关在阁楼里看书,或者是用一把魔法刻刀在一张羊皮纸上反复的绘画,芬妮有时候也想过为吉嘉找一名画家老师,可是屡次都遭到吉嘉、莱恩特。特雷西三个人联合反对,他们的理由不同,但是对于莱恩特一家来说,是讲究民主的,芬妮又不是一位独断专行的女王大人。所以就将这事儿放下了。后来每次听见淘米罗夫人谈起他儿子的那位画家老师,芬妮心里就总有些不舒服。 转台的休息区里站着几位走出来透风的同时,这时候有人谈起了今天的魔法觉醒仪式,于是大家都在说着朋友亲戚家里,某某某也去参加觉醒仪式,如果能够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那么这一辈子就真的衣食无忧了。 显然,格林帝国对于魔法师的待遇是非常不错的,对于平民们来说,那件铜质的男爵贵族徽章就已经抵过万金,贵族是权利荣耀金钱的象征,能够成为贵族是每个格林人一生都在不断追求的事儿。 芬妮就靠在楼梯的拐角静静地倾听,有位跟淘米罗夫人很亲密的女士也提起了淘米罗夫人的那个宝贝儿子,不过对于这些小故事,芬妮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部门淘米罗夫人的儿子今天也参加魔法觉醒仪式。这位小公子据说可是极有希望成为魔法师的,淘米罗夫人在这几个月里,花费了七十多金币给她儿子买回来五瓶精神力药水,就是听她那位魔法师朋友说,常喝这种提升精神力的药水,对觉醒仪式很有帮助。可这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难道幸运女神的眷顾会因为一瓶精神力药水而改变吗?”那位女士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淘米罗夫人的新闻。 “哇!一瓶精神力药水就相当于我们一整年不吃不喝全部的收入,这代价未免有点太高了,更别说一买就是五瓶。换成是我绝对舍不得,我宁愿等我的儿子长得高一些之后。给他买一身品质不错的魔羚羊皮轻甲和一把不错的剑,这才是实打实的东西!”另外一位中年男人接口说道,他是裁决所经济仲裁委员,他是这些人当中最有经济头脑的,据说这几年他屡次投资都小有斩获,身家也是与日俱增。虽说他头顶上那些软软的头发一点点的减少。但是腰一天比一天粗,男人的魅力却不曾减少半分,女人们并不是看到小白脸就会失去理智的倒贴上去,有时候,一些成功的成熟男人更能够获得女士们的青睐。至少他们思想够成熟,知道怎么做才是最稳妥的。 “这代价真的有点高了,我可从没想过给我们家那小子买什么精神力药水,他整天嚷嚷着要当一位骑士,也许我现在赚点钱,等他十六岁的时候,给他买一匹年轻的古博来马就行了。不过说起来,今天魔法学院一定非常热闹,真想去看一看。”另一位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也颇为感慨的说道。 “可不是!一提起觉醒仪式,就想起我那年参加的觉醒仪式时候的故事,要不是我当时没办法适应魔法元素侵入身体里带来的强烈眩晕和呕吐感,也许我现在也是一名魔法师了吧!当初我可是五轮测试全部优异,魔法学院的那些老师们非常看好我,可惜最后说什么我的精神力太弱,没办法承受魔法元素侵入身体时候,引发的副作用。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淘米罗夫人非常有远见啊,也许那些精神力药水真的有用。”站在转台最外围的一位民事仲裁委员接过话题,这时候他转身看到同样在楼梯扶手旁边安静的站着透风的芬妮,他和芬妮是相同部门的同事,平常的关系也很融洽,就随口说了一句:“哦,芬妮,你儿子今年也有十二岁了吧!怎么没去陪你儿子参加觉醒仪式?” 芬妮被问得有些尴尬,本来随口一问,正碰触到了她的伤口,芬妮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勉强堆起笑容说道:“特雷西说她可以照顾好嘉,我觉得他们应该多一些机会单独相处,特雷西总有一些小性子,你知道她不怎么让人省心,倒是嘉这孩子最懂事儿,只不过性格有些内向了些,不过他似乎没太在意觉醒仪式的事儿。” “我的天,芬妮!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个十二岁的儿子!”那位淘米罗夫人的朋友有些夸张的问道。” 芬妮一看事情无法隐瞒,索性就直接说:“五年前,我和莱恩特在市政厅登记领养的孩子,据说从小就没有了父母,非常可怜!他叫吉嘉,是一位很老实的孩子。平时很少出门。” “我见过嘉那孩子,那是孩子超乎寻常的懂事,又很有礼貌,而且还有一头非常迷人的黑色头发,一双眼睛就像黑夜里闪亮的星辰,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如果以后你们家特雷西真的不喜欢这孩子,我觉得我可以将我们家莉莉娅介绍给他认识一下,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芬妮的同事看到芬妮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失口说错了话,这时候连忙补救。 不过显然已经晚了,芬妮夫人领养了一位乡下孩子的事情还是被大家知道了,有芬妮在的时候,大家只不过是用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并不想多说什么。但是这事绝对是一个非常美妙的话题,大家都是成熟的成年人,所以一些事儿并不是想遮掩就能够遮掩得住的,有时候反应过激,反而显得额外藏有猫儿腻。 “说起来,那些领养的孩子还是野性难驯的例子,芬妮,你可要多一些心眼儿。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那些孩子能够活下来走进埃尔城,经历过的事儿远比城里从小长大的孩子们多得多,我有个远房亲戚就曾经领养了一个孩子,你猜后来怎么着?那孩子十六岁之后竟然席卷了我那远房亲戚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直接如同空气一样消失了!你们说可气不可气?”一位同事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说的很直白,气得芬妮脸都青了。 对于这些花边新闻,很少有人去关注它们的真实性,只要它们就有丰富的故事性,就值得大家认真的讨论一番:“哇~那真是有点太缺德了!” 芬妮不想再说下去。于是她想找一个不太唐突的借口返回工作区域,就在这个时候,下面的楼梯里传来“咔咔咔”的脚步声,这个时间段儿很少会有人从这里上来,休息区的人们停下了议论,眼角的余光都瞄向楼梯口。 淘米罗夫人丰满的身体出现在楼梯口,她显得有些疲惫,一口气爬上三楼有些微微的吁喘。不过,当她看见转台上透风的一群人,立刻就像是进入战斗状态的公鸡一样,将头抬起来,身体挺得笔直,非常有节奏地轻松走上来,不紧不慢地和大家纷纷打招呼。 人群中开始有人询问:“淘米罗小姐,听说你儿子今天参加觉醒仪式,有什么好消息带给大家吗?” 淘米罗夫人显然没想到,自己刚来就会被问到这么尖锐的问题,早知道这样,这一趟真的不应该过来的。她笑眯眯地扫了扫那位出言提问的那个人,然后缓了一口气,显得非常骄傲地说道:“维萨并没有被幸运女神眷顾到,但是他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孩子,他所差的仅仅是一点儿运气而已。没错,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缺少的就是幸运女神对他的眷顾。” “那真是太可惜了!”淘米罗夫人那位女性朋友连忙说。 “哎!可不是,五轮测试非常轻松的就过了,可惜还是出了些问题,维萨说他当时已经看见了成功的大门,可惜距离成功仅仅一步之遥而已。哎,明天也许我还需要请一天假!”淘米罗夫人有些委婉的向站在休息区的部长说道。 “维萨明天还要考战争学院的初级战士学院,这种关键的时刻,我想我必须要陪在他的身边儿。”淘米罗夫人这时候更像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她已经完全没有一位仲裁委员所拥有的判断力,她这样说像是在找个合适的借口,也像是告诉自己,让自己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 “说的没错,你是个好母亲,我愿意自己的手下办事的仲裁委员都能够多一些人情味儿,你可以安心的陪你儿子参加考试,放心的去吧!”休息区的部长大人的话,几乎让淘米罗夫人感动得流出眼泪来,这对于她是非常重要的安慰,原本寄予厚望的儿子在这次觉醒仪式上失利,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打击了,淘米罗夫人恰恰在这个时候,最需要一些安慰。 从小就重点培养维萨的淘米罗夫人刚刚在一场豪赌中失败,这时候,有人想要安慰她。 “也别太难过了,原本这种事就是靠幸运女神的眷顾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芬妮夫人儿子不也是今年参加觉醒仪式,你看她就要比你更淡定,要想得开才行!”淘米罗夫人的那位女性朋友走上前安慰她,不过她似乎忘记了芬妮的感受。 芬妮的内心对于吉嘉是充满愧疚的,这时候有人暗指她对自己领养的儿子并不关心,拿她这样的列子来安慰淘米罗夫人,这对于芬妮来说是难以容忍的。而那女人丝毫没有感受到芬妮愤怒的眼神,反而转头笑眯眯地对芬妮说:“芬妮夫人,您的儿子是不是也要准备明天的考试,不知道您要不要也请假去陪陪他,不过我好像听说您的先生就是一所知名学院里的教官,大概您儿子明天考试也不会有任何的难度吧!” “我丈夫是斯坦斯学院里的剑术教官,不过我的儿子从没想过要去斯坦斯学院,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说他要去战争学院上学,而且我一点儿都不为他明天的考试担心,他甚至可以再森林中独自面对一头棕熊!”芬妮脸色铁青地说完这些话,转身愤然离开休息区的转台。 淘米罗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这位朋友曾经在一件小事儿上,对芬妮夫人颇为抱怨,今日这些明嘲暗讽的话语,也是让她身边这女人脸上增添了很多的笑意。她那位朋友得意洋洋地看着芬妮夫人身体僵硬地返回办公区,嘴角挂上一抹笑意。 “你说她有点过分了,大家毕竟是同事!我和她的部门还相邻,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弄得以后我们见面多尴尬啊!”淘米罗夫人对朋友抱怨道。 那女人翻了一个白眼儿,才说:“那有什么,你可要站在我这边儿啊!我看她不顺眼,已经有些日子了!早就想用话噎她一下。呵呵!对了,我可听说她的儿子今天也参加了觉醒仪式,不过显然这女人并没抱太大希望,竟然连去都没有去看一眼,不过对于一位剑术教官家的孩子来说,当魔法师果真有些痴人说梦。她倒是好计算啊,竟然也要考战争学院的初级战士学校,明天也许你们还能有机会碰上呢!” “啊,她家小孩儿也参加了觉醒仪式?她也要考战争学院的战士学校吗?你知道她家小孩叫什么名字,也许以后真的会与维萨成为同学,你呀,这张嘴真是讨厌,我可不想维萨还没入学,就给他找来一个冤家,上学的时候,还是多交一些朋友更好。以后历练的时候,更容易组队伍!”淘米罗夫人说起任何事,都会习惯性将维萨的事儿放在最首要的位置,她现在就考虑儿子将来的校园生活。 “喂,她儿子叫什么?”女人捅了捅一旁转身要离开的那位芬妮的同事,开口问道。 不回答别人的问题,显得有些不礼貌,所以芬妮的那位同事开口说:“应该叫吉嘉吧!芬妮总是这样喊他!” “对对对,就是这个古怪名字,听起来像是兽人族的那些土著们的名字。”女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一旁的几个人都有些不自然,毕竟有人还是与芬妮熟识的,他们可不愿意听那些不利于芬妮的话语。 这次休息已经接近了尾声,人们陆续的准备散场,返回自己的工作区域。 “吉嘉!”淘米罗夫人的语调由低到高,最后尾音似乎能够将房顶穿透。 朋友有些发呆地看着她,可是淘米罗夫人的目光有些呆滞,她的嘴唇有些颤抖,对着她的朋友说:“如果吉嘉这个名字没有别人在使用的话,我想她的孩子就是被魔法院长高德佛理大人钦点的那个最早觉醒魔法池的孩子。” “……” “觉醒了魔法池?” “……”女人眼前有些天昏地暗,她刚刚居然面对一位魔法师的母亲,冷嘲热讽。 看着芬妮远去的身影,女人迟疑着,想自己究竟要不要跟上去……(。) 39.市井间的生活 单手拎着灰色方型纸盒,里面是件灰色的魔法学徒的魔法长袍,这种用蚕丝织成的长袍据说拥有防雨避尘的功效,只有战争学院的法师学徒,才有资格穿这种面料华贵的服装。现在它安静的躺在灰色的纸盒里,被我低调的拎在手中。我远眺前面学院的大门,这时候居然还有人守在门外。 那些觉醒了魔法池的孩子迈着欢快的步伐,迫不及待的冲向门外,无论男孩子或者是女孩子,身上都穿着灰不溜秋的魔法学徒的长袍。女孩子还算有一些矜持,能够看到她们洋溢着笑容的脸蛋上光彩夺目,她们努力的安奈自己的兴奋,微笑总是捂住自己的嘴唇。色彩缤纷的美丽长发在随风飞扬。 可是那些男孩子们就没有那么安分了,他们就像广场上忽然之间出现了几十只灰老鼠,四下里慌张地乱串。他们对这所陌生的学院跟我一样,不是很熟,就这样短短的一段路程,这些已经兴奋过头的少年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反复的从我的身边经过,却乐此不疲。 我慢慢地走在战争学院的林荫路上,安静得就像是位女孩子,经过我身边的那些男孩子们对我发出了邀请:“嗨,吉嘉,难道你不想在这里放肆的尽情奔跑一下?明天之后,我们也许就再没有现在这样放肆的机会了!” “哦!你的名字叫嘉吧!你刚刚表现非常的酷,我还从没有见过院长大人这样失态过。好样的。”有的人甚至跑到我身边,特地赞美我两句。 更多的人则是站在我身后。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些流言蜚语总是传播得非常快,我在魔法学院院长大人高德佛理的面前。鼓起勇气告诉他我的想法,没想到竟然将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我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那么诚实的说话了,或许我可以婉转一点儿,或许我可以说一句:尊敬的院长大人,请允许我回家想想。总比现在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好受得多,他们总以为我不回头,就没办法知道他们在我身后说什么。 这个无心之过,让我成为这群魔法启蒙老师的眼中最调皮的孩子。 我走得有些慢,是因为我在不久前。接到了一卷莫拉雅儿的纸条,上面写着:魔法学校门口不见不散! 就连那些女孩子都已经走到了我的前面,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路,犹豫着是不是另外寻找校园里其他的出口,也许我应该问问那些高年级的学长们。很多初级战士学院的学长们用略带羡慕的眼神,追逐着那些灰色的身影,却没有人注意到我,因为这时候的我依旧穿着早上从家里出来时候的衣服。 “是不是在想,到底要不要从正门走出去?我是魔鬼吗?还是凶兽。让你这样害怕我?”莫拉雅儿从灌木丛里忽然跳出来,头发上还挂着半片槐树叶子,白净秀美的脸上有一股馨香的香皂味儿,应该是刚刚洗过了脸。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嘴唇,穿着一条碎花的小裙子,两腿笔直而修长的腿非常的白嫩。她看上去就像是我邻家的大姐姐,笑眯眯地挡在我前面的路上。双手扶在膝盖上,微微弯下腰盯着我看。 我被突然之间从草丛后面窜出来的莫拉雅儿吓了一跳。又被她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摆脱这种尴尬,于是我连忙说:“我是在盘算兜里究竟有多少零花钱,听人说约女孩子出去,至少要带足买汽水和鲜花的零用钱。” “哈,没想到你说话还这么的幽默,我以为你就是像木头一样的榆木脑袋,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算是让那些各系的老师彻底记住你了,当时我真是觉得高德那老头,就仿佛一下之间从山巅之上跌落谷底,那滋味一定是很特别!”她不敢说得太大声,这些话传进别人的耳朵里,不知道又会惹起什么样的风波。 “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好的天赋,能同时学习火系和冰系两系魔法技能。”莫拉雅儿称赞我说。 我们就这样很自然的走在林荫路上,换了一身亚麻布碎花小裙装的莫拉雅儿,更像是高年级的学姐,她抬起头看着远处人声鼎沸的学校大门,实在没有勇气在这样人多的时候,和我一起从学校大门口出去,莫拉雅儿指指一旁草地上的木质休闲长椅,跟我说:“我们过去坐坐?” 微微地点了点头,气氛瞬间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这时候要对她说些什么,或者非要老气沉声的说一堆安慰的话,场面的话,敷衍的话,显然我并不想这样。之后的气氛有点沉闷,我说的少,听得多,莫拉雅儿都是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开始的时候,她一直在讲述那天晚上,我与墨湘小队分开之后发生的事儿,后来又谈到了景月爱丽警卫营在鱼湖,被那些埋伏在此的凯尔特部落野蛮人包围住,当时已经没有能力突围出去。却在最紧要的关头,被一位年轻的魔法师救了。后来墨湘小队也投身于狙杀野蛮人的行动之中,也没顾得上我。 她语气非常的诚恳,并且做出了深刻的检讨,委婉的承认她在那个时候,应该站在我身边的。总之,那些该说的话已经统统都说了。风吹过树林,让整个林子想起了一片沙沙声,她沉默了一下,正在酝酿情绪,准备对我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 我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反而在这一刻我慌了神儿,说实话,对那个方面的事,我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我有些慌神地跟她说:我要回家了。 此时莫拉雅儿反而松了一口气,我想她一定也是很难开口。 最后我问到她是怎么成为战争学院魔法教师助理的,她笑着回答说:“我可不可以说是幸运女神对我的眷顾……” 她坐在长椅上,安静地看着我慢慢走出学院的大门。 ……美丽分割线…… 在学校门口。果然已经找不到了特雷西的身影,听她说今天下午她有一节大课。不然就是去她的西洋剑社与那些社员们一起练习剑术,她和莱恩特很像。甚至兴趣爱好都很像。这时候,学校的门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我正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花费十个铜板,找一辆代步的马车回家。 埃尔城代步的马车非常多,在战争学院门口就有几辆代步马车在等待在一旁,这些敞篷马车非常的廉价,车厢里非常的宽敞,通常情况下能承载四至六人,这些马车在载客的过程中,并不会只做一位客人的生意。他们会沿着既定的路线慢慢的走,沿途之上但凡有向相同方向走去的孩子,都是他的客人。 显然,我想将零花钱留下来,准备买一些,权衡了一下之后,我决定最终还是放弃乘坐代步马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穿过市政厅周围那些富人区的街道,还要走过内河桥。再穿过几个不算太熟的街道,才能到家。 我在内河桥上走的时候,桥下面传来几声呼唤:“嘉,吉嘉!好久不见!” 我驻足遁着声音看过去。桥下面的石墩旁边有几个穿着破烂衣衫的少年,看着这几张熟悉的面孔,顿时让我感觉非常的亲切。我们之间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他们的身上的衣服虽然寒酸残破,但是却还算干净。 为首的泰罗长得非常很是魁梧。他穿着一身儿黄羊皮甲相当的残破,强壮的肌肉从皮甲裂开的缝隙里显露出来。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那一丝草莽英雄的味道。他带着阳光一样的笑容,看着我,并且向我挥手。 大概是五年之前,我初次来到埃尔城的时候,对这座城中的一切还是那么的不熟悉,当时我甚至不知道在哪儿才能找到一口吃的,就是他们帮我将我安置下来,给我一顿热汤喝。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能忘记,那个雨天,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我不知道这个漫长而又冰冷的夜晚,能去哪里,我开始想念帕伊高原,那些平时积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也开始蠢蠢欲动,就在那个冰冷的夜,正是泰罗在我的心里点亮了一盏火光。 那时候的他们,就已经在埃尔城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已经适应了这种自由自在的流浪生活,他们平时经常出没的地方就是垃圾场和内核桥下,大桥下面的桥墩子上修建了几个简易的窝棚,这里就是他们遮风挡雨的修辞场所。 如今泰罗除了好兄弟芒克西之外,还新收了几个喜欢自由和无拘无束生活的年轻人。我平时空闲的时候,时常会带一些吃食送给他们,所以我和她们很熟络。我连忙站在桥上,双手按着石制楼梯扶手上,将头探出去,向桥下的泰罗说道:“嗨,泰罗!你最近在忙什么?” “哈哈,最近我看好了东区的第十三条街,我想将整条街抢过来!”泰罗非常豪气地双腿叉开,手叉在腰上仰着头,仰着头跟我说道。他抬看向我的时候,目光忽然之间变得非常凌厉,一股浓郁的杀气从他身体上散发出来,原本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儿,已经变得有些狰狞。 “做你的白日梦!” 一声大吼就在我的身边发出来,我扭头看去,几步远之外,忽然出现了一群成年的混混,为首的那位胖子舔着肚子,满脸横肉地对桥下的泰罗恨声说道:“你们这群小毛孩子,当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睛!居然敢来我的地盘捣乱,兄弟们,给我下去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窝棚拆了!” 这些成年人组成的混混大军足有三十来人,他们有着各种的肤色,但身上都穿着简单的皮质铠甲,甲胄上铆上了一排排的铁质铆钉,看起来很有些重金属的味道。 (2小时后,将后面的内容更正过来……) 大概是五年之前,我初次来到埃尔城的时候,对这座城中的一切还是那么的不熟悉,当时我甚至不知道在哪儿才能找到一口吃的,就是他们帮我将我安置下来,给我一顿热汤喝。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能忘记,那个雨天,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我不知道这个漫长而又冰冷的夜晚,能去哪里,我开始想念帕伊高原,那些平时积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也开始蠢蠢欲动,就在那个冰冷的夜,正是泰罗在我的心里点亮了一盏火光。 那时候的他们,就已经在埃尔城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已经适应了这种自由自在的流浪生活,他们平时经常出没的地方就是垃圾场和内核桥下,大桥下面的桥墩子上修建了几个简易的窝棚,这里就是他们遮风挡雨的修辞场所。 如今泰罗除了好兄弟芒克西之外,还新收了几个喜欢自由和无拘无束生活的年轻人。我平时空闲的时候,时常会带一些吃食送给他们,所以我和她们很熟络。我连忙站在桥上,双手按着石制楼梯扶手上,将头探出去,向桥下的泰罗说道:“嗨,泰罗!你最近在忙什么?” “哈哈,最近我看好了东区的第十三条街,我想将整条街抢过来!”泰罗非常豪气地双腿叉开,手叉在腰上仰着头,仰着头跟我说道。他抬看向我的时候,目光忽然之间变得非常凌厉,一股浓郁的杀气从他身体上散发出来,原本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儿,已经变得有些狰狞。 “做你的白日梦!” 一声大吼就在我的身边发出来,我扭头看去,几步远之外,忽然出现了一群成年的混混,为首的那位胖子舔着肚子,满脸横肉地对桥下的泰罗恨声说道:“你们这群小毛孩子,当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睛!居然敢来我的地盘捣乱,兄弟们,给我下去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窝棚拆了!” 这些成年人组成的混混大军足有三十来人,他们有着各种的肤色,但身上都穿着简单的皮质铠甲,甲胄上铆上了一排排的铁质铆钉,看起来很有些重金属的味道。(。) 40.空中飞舞的长袍 在我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装着那件魔法学徒长袍的灰色盒子像是天空中的降落伞包,“砰”的一声迎风打开,灰色的纸质盒盖一下子飞出几米远,里面那件带着暗灰色光泽的蚕丝魔法长袍,就像是一张散出去的渔网,飘在空中。 那长袍质地是如此的轻薄,飘在空气中,也是如烟如纱。 一枚色泽金黄的铜质法师学徒徽章,就像是一枚黄橙橙的金币一样,从盒子里弹出来,两秒之后,滚落在凉亭旁边的花岗岩台阶上,“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那声音是如此的清脆悦耳,那枚徽章正面刻的是魔法师公会的会徽,背面刻着的是魔法学徒才有资格使用的魔法扫把,整个徽章差不多有比鸡蛋稍微小那么一圈儿,因为开始围观的人们以为盒子里掉出来一枚金币,所以注意力都集中过去。 当那枚徽章的六角外形显露出来,治安官的脸色就像是被霜打过的紫茄子,眼睛瞪得如铜铃一样,嘴巴张开如同一个面包圈儿,他在三分之一秒之后彻底的傻掉了,空中飞出来的两件东西非常清晰的说明物主的身份,那是一位刚刚参加完魔法觉醒仪式之后,获得了贵族男爵身份,并且领取了魔法学徒长袍的魔法学徒。 “啊!”站在四周围观的人们像是受惊的一群鸟儿,开始四散奔逃,他们可不想在一名魔法学徒受窘的情况下,还敢站在他的身边看热闹。尤其是他身上穿着的软皮内甲的小腹部位,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脚印儿。 而那名凶手就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那位治安官确实已经傻了。我双手轻轻地撑在地上,从地上做起来,低下头看了一眼小腹上的脚印,我站起身默默地走上去几步,将台阶上的魔法徽章捡起来,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虽然那枚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徽章上面没有半点灰尘。但是我还是拿着那枚徽章慢慢地走到了那位治安官的身前,用两根手指捏着徽章在那位治安官的黑皮制服上用力的擦了两下,旁边已经有人非常有眼色的将我的魔法长袍捡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在盒子里,用双手捧着送到我的眼前。 “尊贵的魔法师阁下,哦!您看,这一定是一个误会。我竟然如此的不小心。再起身迎接您的时候,拌了一跤踢了您!”那位治安官惨白的脸上已经汗如雨下,他很艰难地在脸上堆起媚笑,解释自己刚刚的过失。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暗想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在吧!那位治安官这时候已经开始用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他面目狰狞地转过头,看向那位追过来之后也明白大事不妙,已经仓皇地向远处逃跑的混混首领。 “你这个扫把星,究竟知不知道你惹到了什么样的敌人。你居然敢惹一名贵族!你给老子站住!”治安官从腰间抽出一根两尺长的软皮鞭子,迈开大步追了下去。 如果这时候。我将自己想象成为一位山林之中的猎人,那么这位治安官也就是我脚下的一头猎犬,他竟然是拼尽全部力气向那些逃窜的混混们追赶过去。并且从脖子下面拽出来一枚铜哨子,狠狠地吹响了它。 我在他后面扬声说道:“治安官大人,您可千万别做好事不留名,追着这些混混一去不返,您的样子我已经牢牢记在心里,如果我在这儿等不到您,那么我就会亲自去警卫厅感谢您的帮助。” 那位正想着借此理由逃脱的治安官听见我的话语,迈出去的腿一下子踢在石板上面,差点跌倒在地,跑得更快乐三分。经过内河桥边的时候,贴着桥边栏杆向下面喊:“谁再敢在这里斗殴,我统统跟我回警卫厅喝茶!你奶奶的,罗米,你就是跳进河里去,我也认识你那张皮,带着你那群手下,快给老子滚上来。” “您这是怎么了,我们的大首领不是已经跟您谈好了,您不帮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还反过来帮那几个流浪小子?”桥下的罗米站在齐膝深的河水中,手里拎着一根手臂粗的铁棍,仰着脸,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向桥上边的治安官大声问道。 这时候,那位治安官原本就害怕有人挡着我的面儿,说他与混混们勾结。 此时,桥下的打手罗米这样一说,就已经揭露了这位治安官与那些嚣张的混混们,在私下里有所勾结,这些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见光的,桥上的治安官听见罗米竟然敢这样说,脸色涨得通红,甚至气得有些黑紫色,气得跳起脚来大声骂:“你这小子,竟敢污蔑埃尔城的行政官员,我要将你送进裁决所,你们就等待仲裁官们的判决吧!”。 远远地传来接二连三的哨子声,这预示着其他区域的治安官们迅速的向这边支援过来,只有治安官们遇见了一些单独无法解决的事情之后,才会动用这支哨子,打个哨子吹响之后,就会第一时间有其他区域的治安官赶过来。 罗米感觉到气氛已经有些不对,他意识到事情非常的不对劲儿,原本应该在桥头上欣赏这一幕的首领已经消失了,那位原本串通好了的治安官竟然不亲不认的要将自己这些手下抓起来,所有事情都反过来了。 罗米开始嗅到了一丝丝的危险,于是非常光棍的将手里的铁棒子丢进了河水里。然后像一条鲤鱼一样跃进深水区,一猛子扎进去之后,内河上只不过是翻起了一个浅浅的水花儿,就消失不见了。 罗米的那些手下们也紧紧跟随着罗米,一个接一个地跃进水里,短短的几秒钟之后。那些混混们居然全部消失,这时候,那些从远处跑过来支援的治安官才姗姗来迟。 一位治安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见这里已经平静下来,没有发现任何的争分,只有桥下那些流浪孩子蜗居的窝棚像是被人抄家了一样,弄得残破不堪。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而且那几个势单力薄的小混混也没有被打死,只不过看起来被修理得十分凄惨罢了。 这位一屁股坐在内河桥的石板路上,急剧地喘息着问道:“我说伙计。就这点小事儿,也值得你老人家吹次哨子?” “可不是什么小事儿,罗米那家伙刚刚潜水逃走了。老哥您可是这一片儿的老治安了,您一定有办法帮我找到那些小子,我今天要是不把那些混混们抓起来,脖子上吃饭的家伙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您可一定要帮我这个忙!”那位用脚踢了我的治安官连忙凑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看来第一时间赶过来的这位治安官是他的顶头上司。。 我拍了拍软甲腹部那个浅浅的鞋子印,拎着那个重新被捡起来的灰色纸盒儿,倚在桥边儿石栏杆上向下面望去,这时候泰罗和芒克西已经被揍得像是猪头人一样凄惨,他们几个躺在浅水里,四周的水里已经被血染红,不过看到他们胸口还在不断地起伏。就算躺在水中也还知道努仰着脸呼吸,看来没有什么大事儿。我心里稍安,正想着从码头那边走下去,将泰罗他们从河水里拖出来。 也许是三言两语之后,这位治安官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随后赶过来的治安官大有深意地向我这边看了几眼,直接将向前踢了我一脚的治安官领口的警徽扯下来,径直走到我的身边,他明显对我没有半分畏惧,只不过是盯着我看了两眼,就已经猜到我是今天刚刚从觉醒仪式上成功觉醒魔法池的孩子,他站在我的前面,沉吟了一下才对我说:“这事儿我们警备厅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些混混我会尽快的抓起来,听从您的发落。” 说完,他将那枚印有编号的警徽递给我。 我并没有接那警徽,跟他说:“他们几个住在内河桥下面,以前是我的朋友,以后也是。我不想再看见有人来这儿找他们的麻烦,还请你们多关照一下。他们打架斗殴我不想管太多,只要不是这样上门抄家,谁有心情无聊站在这儿干耗着!” 说完又看了一眼刚刚踢我一脚的治安官,我又不想这样轻松地放过他,省得以后认为我是好脾气的人,于是说:“我可没想过要砸掉他的饭碗,不过刚刚他踢我一脚,那样我踢他一脚还回来,这样我们两不相欠!” “既然阁下这样爽快,那好!只要我在警备厅里一天,我就会保全这座桥下面这些难民窝棚!”这位治安官对我竟然如此轻松地将这儿事揭过去,也大感诧异,连忙将他那位一脸菜色的手下招呼过来,他有意地看了看远处出现纷乱的街口。 街口已经开始出现了其他治安官的身影,陆续有其他的治安官出现。这时候,那位踢我一脚的治安官心惊胆寒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老治安官在他的耳边叮嘱了几句,当他听老治安官说出我的想法之后,他悬在嗓子眼儿的心反而落回了原处。 他被我从桥上踢到河水里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到那位治安官惊叫之后,心里还是非常愉悦的,就连他落进水里的姿势都是非常的轻松,他还要游到下游去,借此追击那些借水路遁逃掉的混混们。 而那些陆续赶过来的治安官们被老治安官带走了,据说是去别的街区追捕那些混混,我并不关心这些,我更担心的是泰罗他们几个的安危。 已经有人将泰罗他们从桥下抬上来,他们几个都上的不轻,浑身上下都有伤在身。 有人告诉他们我是位刚刚觉醒的魔法学徒,他们面对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很不自然,他们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留心我的情绪,我的问话他们后悔恭恭敬敬的回答,但是我却宁愿他们欢畅的大笑,偶尔爆个粗口也不算什么,总比现在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我问一句他们才回答一句强得多。 他们即使受了很重的伤,站在我面前忍着伤痛,认真的回答我的提问。 我感觉有些悲哀,有些失落,没想过得到这身长袍之后,发生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我即将失去两个朋友。我知道是他们心中对贵族的恐惧,让他们俩跟不上我的脚步,他们选择的是退缩,我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们之间身份的不同,就像是一道天堑,在我们之间的友谊上,筑起一道高墙。 我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下,站在芒克西的面前,想伸手去摸摸他高高肿起的嘴角,但是把他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伤腿这么一动,疼得他直咧嘴,但是却强忍着没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腿可能是被钝器砸到,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我可不想他伤势变得更严重,才悻悻的缩回手,勉强地笑了笑,缓解我的尴尬,然后问:“泰罗,要不然我们去神庙,祈求那些神官们施展神术,将你们身上的伤稍微的医治一下?” 泰罗连连摇头,并且表示不用。 我甚至没办法将后面的话说完,就已经变得没话可说了。最后我只能来一句:“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地养伤吧!” 我转身离去的瞬间,敏锐的听觉甚至能够听清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芒克西浑身解脱瘫软的坐在地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感觉到泰罗站在我身后欲言又止,这一刻,他竟然连一句谢谢都没勇气说出来。 他们是一群没有身份的流浪者,是一群喜欢自由自在生活的人,可是为了那些可笑的自由,竟然要放弃在埃尔城行政大厅登记,放弃申请长期居住并且放弃成为埃尔城居民的权利。他们是一群没有身份的流浪汉,他们不用服兵役,不用为帝国奉献自己的力量。同时他们也失去了参加觉醒仪式的权利。 拥有了贵族的权利,却失去了原本两个要好的朋友,我不知道算是赔了还是赚了。我心情很是低落。我低着头走下了内河桥,在西边斜阳的映照之下,将我的影子拉得好长…… 远眺街道旁边儿那座两层的单独小楼,透过纷乱的人群,我能够清晰的看见芬妮站在门边儿上,翘首向我的这条街口看过来。她的眼睛并不能在人群中捕捉到我的身影,显出焦急的神色。 我一点点冷下来的心,就像是被一根一双温暖的手捧在怀里,这是一幅温馨的画卷……(。) 41.屋顶轶事 熟练地伸手够到阁楼窗台外的屋檐儿,我像只狸猫一样从窗子里爬出来,映着夕阳的余晖躺在屋顶的红瓦上,屋顶的瓦片在白天的时候被炙热的骄阳烤得滚热,随着傍晚的凉风逐渐的将瓦片上的燥热带走,现在这个时候躺上去,刚好是温的,非常的舒服。 天边飘着几朵镶着金边的云彩,浅蓝色的天幕正在一点点的变暗。城中的守夜人开始走上街头,扛着一架简易的梯子,逐个将那些精美的路灯点亮,不时地添些灯油到路灯里面。灯火在在街边商店的橱窗倒映下显得有些昏黄。 一位中年妇女在街上呼喊自己孩子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个贪玩的孩子跑到了哪,让她有些急躁,迈出的脚步都有些踉跄,但是就在不远处的黑色铸铁制造的路灯灯杆后面,一个顽皮的孩子撅着屁股,掩着嘴,眼睛笑得如弯月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中年女人,却始终不肯从阴影里走出来。 果果姐的那个小院子里出现了一位红发少女,她穿着一身紧致的火蜥蜴皮甲,做工非常精美,制皮师在这张皮甲上用火焰草的汁液绘出了曼陀罗花的暗纹,并将每处缝合的接缝都用叠边工艺增加了厚度,即使受到巨力的撕扯,也不会让这件皮甲在缝合处裂开。 她在后院的柠檬树下的椅子上呆了一小会儿,就推着苏返回屋中,她应该就是安妮,果果姐的另外一个妹妹,不过在这五年之中,我见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虽然我能够经常去果果姐家的小院子里,陪苏坐上一会儿,但是苏很少说关于安妮和果果的事儿。我们两个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安静地坐着,她在看书,而我则是拿出一张羊皮纸,不停地在上面画着各种魔法符号与图案。 看着那头火红的长发披在脑后,散着的大波浪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安妮警觉地向我这边看过来。我知道这一刻她发现我在看她们,就算收回目光,最后也会落下个猥琐偷窥印象,反倒不如大方的挥手,与柠檬树下的苏打个招呼。 苏眼睛视力有些不太好,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看书,伤了眼睛。这也是我在黄昏的时候,敢躺在屋顶上偷看她的原因,她是察觉不到的。可是安妮的意外出现。让我浮出水面。索性我从屋顶上坐起来,向她们姐妹打个招呼。 目送着安妮推着苏进了房间里,我又从新躺回屋顶的瓦上。 原本偶尔有这种闲暇时候,我还可以跑到内河桥边儿,跟泰罗他们一起坐在桥下的台阶上,看着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时候总会有一些穿着清凉的女孩子,展露着那双嫩白的****。在石桥上走来走去,闲暇的时光往往就像一杯杯的金苹果酒。淡淡的味道中,总会有些令人回味的酸甜。 邻居家阁楼的玻璃窗子边上,倒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一条纹着青色飞蛇纹身的强壮手臂搂着曼妙而白皙的身体,紧紧地贴在窗子的玻璃上,整个雪白的后背都贴在窗玻璃上。展示着优美的曲线,不用细看就一定是宾那家伙,正偷偷地躲在窗帘后面和他的新女友亲热。 我心说这家伙真是有点儿作死的节奏,他的未婚妻凯莉小姐在这条街上可是凶名在外的,我们都亲昵地称呼凯莉小姐为大莉。她家在巷子尽头倒数第三家开一间肉铺,他父亲是位以卖肉为生的制皮匠,据说脾气非常的暴躁,大莉性格这点上跟她父亲很像,听芬妮说起大莉姐小时候的故事,说她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在街头看到了宾被临街的孩子们欺负,那些孩子追在宾的身后拎着棍子一顿暴打,当时大莉直接从铺子里抽出一把剔骨尖刀,差点拿刀将那几个孩子直接阉掉。 自那时起,斌就开始疯狂的追求大莉,终于在他从北方军团服役回来后,两人就迅速的订婚了,可是此时窗子里的那女人一定不是大莉姐,大莉姐的皮肤没有这样白。我真有点替宾担心,这要是被大莉姐发现,以她的暴脾气,也不知道宾会被修理成什么样? 在这样凉爽无风的傍晚,躺在温热的屋顶瓦片上,闭起眼睛感受着周围空气中游离的魔法元素,那些在空气中漂浮着的火元素与水元素,偶尔会粘在我的皮肤上,会飞进我的发丝间,会顺着我的毛孔融进我的皮肤里,会顺着我的血液在我的身体里面游走,有一些会停在身体里面各个节点里,这是我原本凝聚魔法力的方式,只不过众多的节点也聚集不了太多的魔法力,节点中到底能存留多少魔法力,跟我身体的抗魔能力以及元素亲和度有很大关系,现在我的魔抗与元素亲和都很低,所以也存留不了太多的魔法力。还会有些风元素和雷元素的魔法力,会慢慢沉积在背后的肩胛骨上,那两块扇形的骨头如今就像是注满能量的电池一样,如果不是有我自己的血肉包裹,我相信它们甚至会发光。 如果在今天以前,就算我有超敏锐的魔法感知力,也绝对不会感受到这么细微的微观世界,但是当我的身体里那扇魔法大门被推开以后,我就发现自己竟然能够体会到空气中游离的魔法元素,在冥想的时候,还能够探查到那些细微的魔法力进入到身体里的细微情况。那些剩余的魔法元素,统统都被小腹处形成的魔力漩涡吸进身体里,汇聚到那个深邃的漩涡中,那个漩涡就像无底洞一样吞噬着任何靠近它的魔法力。 我曾翻阅过许许多多魔法典籍,兽人们的魔法羊皮卷轴上也曾对人类魔法进行了一些阐述,尤其是觉醒魔法池这个人类法师最大的秘密,一直是兽人萨满们重点研究的课题,虽然那些兽人大萨满祭司们直到现在也没有破解开人类为什么会拥有魔法池,但是他们对于魔法池也算是相当了解。 对于人类魔法师而言,小腹处的魔法池就像是身体里的一池魔法泉水,平时从四肢百骸汇聚魔法力。收集在魔法池中,当魔法师们念动魔法咒语的时候,就是释放这些魔法力的时刻。很多典籍里形容人类魔法师的体内的魔法力,都说像是一潭池水。这就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我虽然今天觉醒了魔法池,但是我觉得那并不是什么魔法池。而是非常诡异的魔力漩涡,这个魔力漩涡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着外界的魔法力,它不会只有在我冥想的时候恢复魔法力,当然冥想的时候恢复魔法力的效果更好一些,但平时状态下,我的依旧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汲取外界的法力值。 拥有了这个状态恐怖的魔法池之后,我想以后那个老库鲁传授给我的“暖气”技能大概永远都不可能会继续升级了,因为我不可能总是让我的魔法池处于枯竭的状态,在拥有了魔法池之后。每次体内的魔法池枯竭都会严重损伤我的精神力。 我很随意的用手指在空气中画出一副魔纹法阵,原本很轻松就能施展出来的“火舌武器”竟然非常诡异的失败了,我有些诧异的看着空气中散开的魔法力,一时间竟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我继续再次画出更简单的“抗魔术”,抗魔术的光环围在我的脚下,片刻之后消失不见。身体里多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奇妙感觉,这也同样是以前不曾体验过的状态,虽然没有做任何的尝试。但是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我身体的魔法抗性要比之前提高了许多,这说明现在我施展的“抗魔术”威力不止提高了一个层次。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接下来的‘暗影斗篷’也一样失败了,这个技能才算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我曾凭借着它度过了无数次危险,这个魔法技能曾经因为深度冥想,而让它变得施法后无法被打断,自那时起。我施展‘暗影斗篷’就很少失败过。想不到今天那些繁冗的魔法咒语和符文,并没有让我成功的将暗影斗篷释放出来,我一时间竟然心里有些发慌,我在想:这就是我觉醒魔法池的代价吗? 忽然,我的精神之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那张照片是在荒原上老库鲁教导我的时候,告诫我的一段话,那时候他对我说,他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教会我一些通用的魔法。他说这些魔法不属于兽族部落,也同样不属于人类世界的魔法知识,然后他逐一的教会了我“抗魔术”“暖气”“暗影斗篷”“火舌武器”“水上行走”等等的魔法技能,这些魔法技能曾经一度让我在北麓荒原上,击败了众多敌人。 可现在,这些技能在我觉醒了魔法池之后,竟然都无法施展了,我有些沮丧。 我伸手从腰上取下了那颗虎眼石鼓,再次试着向里面输送一团火元素,结果让人很沮丧,虎眼石鼓竟然全无半点反应,就像是将那些魔法力送进了石块中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这些曾经兴盛一时的通用魔法,为什么到后来销声匿迹,甚至于逐渐的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逐渐的失去了传承。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这些魔法失传?而且在没有觉醒魔法池的时候,我还能够勉强使用兽族部落的那些简易魔法,但是现在则是连最基本的石鼓图腾也使用不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也难过兽族那些负责管理这些石鼓图腾的萨满长老们,根本不太在乎那些仓库里的石鼓图腾,他们也曾提过这些石鼓图腾对于人族魔法师来说,半点用处都没有。 开始运转自己体内的魔法,这时候我才发现每一次我运转魔法力的时候,都会非常自然的抽取魔力漩涡中的魔法力量,狠狠地拍了拍脑袋,我心说:我怎么就那么笨,明明当初老库鲁已经告诫我,这些魔法技能觉醒了魔法池的法师无法使用的,怎么我偏偏把这事儿死死地忘在脑后。 我试图放弃在释放魔法技能的时候,使用魔法旋涡中的魔法力,而是汲取身体里各个节点中的魔法力。但这对于我来说有点难,我一点点的收集身体里藏于节点中的魔法力,有时候稍有不注意,就有些从魔法池中散发出来的魔力混于其中,然后无一例外的施法失败。 我开始烦躁,这些莫名其妙的烦躁来自于我内心世界的极度恐慌,我开始恐慌,在失去了魔法的屏障之后,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弱鸡,我甚至此刻想躲进莱恩特藏酒的地下室里。我有些发狂的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喉咙里有些干,很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吐沫,想找一杯水喝却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屋顶的瓦片上。 不小心将一块瓦片弄得松动了,一些连在瓦片之间的三合土松动,滚落到屋檐下面,发出“哗啦哗啦”的杂乱破碎声,也同时惊动了隔壁窗户旁边那对亲热的男女,那女孩儿没想到对面的屋顶上还会有人在欣赏着他们演的无声电影,双手遮掩****躲到了窗帘后面,宾则是****着上身推开玻璃窗,将头探出来四处张望,看见原来是我,就对我不咸不淡地说道:“喂,吉嘉,你这小子不去找你干姐姐要奶喝,躲在屋顶上偷偷瞎看什么,特雷西那小妮子味道一定不错的,你可别让人捷足先登,自己将来娶回家一个二手货!” 宾是个刻薄的人,他非常清楚我与特雷西之间不算和睦,他甚至算是特雷西那个小阵营中的人,不过看起来并不是我想的这样,他并不是特雷西的朋友,我估计他之所以能够对我这样的冷嘲热讽,其实来源于雷昂,他应该是雷昂的朋友吧,要不然没有理由在这种情况下,对我说出这么阴损刻薄的话。 我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傍晚的天空,火烧云的映衬之下竟然出现了淡淡地紫色,我自言自语地说:“可能要下雨了哦,宾,你要记得关好窗子!” 宾这时候的想法,其实就是想搞事,他想借机动手修理我一顿,宾比特雷西还要大许多。他一直认为我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甚至只要伸出一只手,就能将我打倒。要是我稍微露出不愉之色,他就有了对我出手的理由。可是我偏偏非常让人难以捉摸的说了一句“要下雨了!” 其实莱恩特与宾父的关系非常好,我们两家的小阁楼之间,连着一条铁丝儿,在平时这条铁丝的作用就是晾晒衣物用的,这时候却成为传导闪电的媒介,我将脚踩在这道铁丝上,然后就凝神将精神之海中冻结的冰块儿融化开,一道银色的电弧从我的身体里飞快的窜出来,沿着那条细细的铁丝窜出去。 他有些疑惑不解的注视着我,我却微笑着对他说:“做狗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在主人的面前撒欢儿,人家现在都看不见,你这样聊表忠心,给谁看啊!做人的时候,嘴巴千万不要那么臭,不然可能遭雷劈的!” 我话音还没有说完,赤露着上身宾惨叫一声,整个人都像是要爆炸了样,浑身黝黑的仰面摔倒,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 见事不妙,“哧溜”一下迅速的钻回阁楼里,这时候隔壁邻居家的阁楼里,响起吵杂的声音,我暗中微微抿嘴一笑,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当然,那位叫做宾的年轻人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是却肯定会吃些苦头,我这样想到。 正当我从阁楼的窗子外面钻进来,就看见特雷西坐在窗户边上的木桌前,单手支撑着下巴,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窗外,显然她没有想到我会忽然之间返回阁楼里,正巧看到她偷看我的这一幕。 特雷西慢慢地站起身,直接走出我的房间,就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头跟我说:“恭喜你,成为了一位魔法师!” 我想这也许就是特雷西最温和的一面了吧!她居然并没有想要去质问一下宾,而是直接推开阁楼的木门,脚步轻盈的走出去!(。) 42.追逐着果果的足迹 晚饭的时候,芬妮将餐厅里的绘有油彩画的玻璃窗子推开,让园子里带有金苹果花香气的晚风吹进来,也带来了一丝丝凉意。夕阳西下之时,天边的暮色中飘着如同火焰一样的云。晚风吹得餐桌上的蜡台里的烛焰不停地跳动,我连忙将窗台上的灯罩取过来,将烛火罩住。这时候,芬妮正从一旁的烤箱里取出一盘儿烤羊排,认真地看着我,并对我充满了歉意地说:“很遗憾,嘉,本来今天应该由我来陪你去参加觉醒仪式的!” “没关系的,芬妮!我自己认识回家的路,战争学院也很好找,整个埃尔城再也找不到比它更高的建筑了,谢谢你的关心!”我笑眯眯的从一旁的梨木橱柜里搬出一摞银质餐盘儿,并从刀盒里掏出几把银质餐刀,熟练地摆到桌子上。 这些事儿我已经做的很习惯了,我有时候饭后甚至还要帮芬妮刷盘子,开始的时候让芬妮几乎是笑得合不上嘴,最近两年芬妮不怎么愿意让我做厨房里的活了,因为似乎有人说过,男孩子总是在厨房里干活儿,慢慢地就会变得和女孩子一样,唯唯诺诺的长大之后会受欺负。这点对于芬妮来说,是没办法忍受的,所以她不在太愿意让我在厨房帮忙。 不过今天却是例外,我觉得她的眼圈有点湿润了。 她将炸好的洋葱圈儿端上来,我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捏起一个丢进嘴巴里,吃起来很香甜。 莱恩特拿着一叠埃尔魔法晚报,穿着一套宽松的睡衣慢慢地走进来,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小腹还没有任何的赘肉,肩膀很宽阔,臂膀也很厚实,他走进来就问我:“嘉,有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儿?” 莱恩特是家里的男主人,自然地坐在主位上。 “什么事儿?毕业考试一定要拿到魔法师的资格证明之类的吗?我听说在战争学院上学,想要顺利毕业很难,导师们总是把学分定的很高,也许考取魔法公会的资格证明会简单一点儿!”我紧挨着莱恩特旁边坐下来,芬妮切了一大块羊排放进莱恩特的盘子里,又添了两片红红的西红柿,然后是我的,我更喜欢吃肉,吃油炸洋葱圈,但是不喜欢吃西红柿。 “你以后是魔法师了,已经获得了格林帝国男爵的称号,也许你还会拥有自己的封地!”莱恩特继续说道。 “芬妮,你喜欢庄园吗?”我扭头问站在我身后的芬妮。 芬妮有些被我问得一怔,说:“什么庄园?我还是更喜欢这座小房子,在这儿住习惯了。” “那我也不要什么封地,并不是所有的魔法师都会有那么好的运气,拥有自己的封地的,再说芬妮也不喜欢,不过我想以后我也许会去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求学,或许去格林皇家魔法学院,作为一位魔法师要有一些追求,不是吗?”我更喜欢将烤羊排上蘸一些烧烤酱,这样吃起来更有味道。 特雷西甩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她穿着一件轻薄的灯笼裤,上身是一件非常清凉地小吊带,胸前挺拔的雪峰被紧紧地包在里面,随着走路时起时伏。她地身材很不错,尤其是因为长时间的锻炼,让她的腰肢充满了韧劲儿,作为一位使用西洋细剑的武者,腰腿部的训练强度是最大的,她见我们谈得很投入,便插口问:“你们在聊什么?” “在谈你和嘉的以后,嘉今天在魔法觉醒仪式上,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有幸成为一名魔法师贵族,嘉说以后要去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求学,这个理想非常的棒!今后也许有更辉煌的路要走,不过无论你以后将会到达哪个高度,我和芬妮都会为你感到自豪。同样我们也为特雷西而骄傲自豪,你是一位勇敢善良的女剑手,你时刻铭记着宣誓之时的那些话语,你能够不畏生死的保护自己的队友,这是非常优秀的品质。”莱恩特说道。 莱恩特对我和特雷西都有了一些肯定,他看了我一眼才说:“原本我还以为嘉是要选择在战争学院的初级战士学院上学,你的身体素质也比同龄孩子好很多,将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成为了一名魔法师学徒。” “哈哈,也许芬妮以后不用再担心烤箱坏了怎么办,这些难题让我来帮你解决,我可是一位会使用火魔法的魔法学徒哦!”我得意洋洋地伸手打个指响,一团烛火般大小的火苗飘在食指尖儿上,这一个小戏法立刻让芬妮和特雷西惊讶得长大了嘴巴。 “嘉,你这么快就能够操控那些火元素吗?我可从来没有听说刚刚觉醒魔法池的孩子,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这么轻松自如的操控火元素的,嘉,你以后是一位火系魔法师吗?格林帝国里,有许多伟大的火系魔法师,现在火系魔法算是格林帝国的主流魔法。”莱恩特显然是一位见过世面的武术教官,他对于魔法也有一定的涉及。 我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说:“事实上,并不是!” “哦?”莱恩特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我。 特雷西和芬妮也都看着我,她们也不明白明明我拥有火系魔法的操控能力,但是为什么我不想成为一名火系魔法师呢? 用食指轻轻地揉了揉鼻梁,有些难以说出口,犹豫了一下才说:“白天在觉醒仪式结束的时候,学院的院长大人让我们选择主修哪一系的魔法,我并没有选择火系!” “额!”莱恩特也是一时间不能理解,才问道:“为什么呢,说出你的理由,你不喜欢火焰吗?或者是认为别系的魔法更酷?气系,水系还是土系?” “魔法学徒也拥有选择修炼各系魔法的权利吗?”特雷西有些惊讶地问。 莱恩特说道:“事实上是有的,只不过魔法学徒们在最初的时候,都会默认修炼自己最擅长的系列魔法,也就是身体更容易接受那哪些魔法元素,就会选择修习那种魔法技能,或者是一些导师会根据魔法学徒的魔法元素亲和度,推荐一些适合魔法学徒修炼的系列魔法来。不过我觉得嘉更适合学习火系魔法,我相信哪些学校里的魔法导师们也是如此说的!” 莱恩特坚信埃尔城初级魔法学院里导师们的品质,他认为这些导师们会为我指引一条最快捷的魔法修炼之路。这让我更加感到汗然,我觉得我那个小小的任性简直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我甚至不想将自己的冰系魔法能力展示出来。 见我将头压得低低的,莱恩特就猜到事情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于是正色地问我:“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水系魔法!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辅助类别的魔法师!”我伸出五指,在五根手指的中心凝聚着一滴水珠,它并不是很稳定。 我在燃尽森林边上被老库鲁捡到的时候,就拥有自己的血脉天赋,那是家族血脉之力的觉醒后带来的力量,很多古老的世家拥有着自己独特的血脉传承,而那些血脉之力的觉醒,被称为真名之觉醒,我觉醒了属于我自己的真名。吉嘉是我的名字,在我拥有了浅蓝冰焰的血脉力量之后,我真正的名字就叫做吉嘉.蓝焰。 死亡之路出口的那次与灰矮人强盗的战斗中,我受了很严重的伤,老库鲁为了我能够顺利的好起来,强行的进入我的精神之海,将我身体里潜藏的另一股血脉之力激活,那就是“自愈”能力,于是我的名字改变成了吉嘉.蓝焰.自愈。 我天生就是拥有冰系力量的魔法者,这是我的血脉能力。当我成功的在觉醒仪式中凝结出自己的魔法池之后,我的冰系魔法能力终于展现出来,我可以非常轻松地在手心里凝结冰晶,过程甚至比凝结水球更快,那几乎是我的一种本能。 所以此刻,我在小心翼翼的维持那滴水珠的存在,它需要一点点法力才能维持飘在我的手心里,可是我输入的魔法力稍微控制不好,那滴水就会凝结成冰,而且它非常的不稳定。不过很显然,当我说出了我的选择之后,莱恩特和芬妮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他们反而疑惑不解的看着我,不明白我这个选择到底有什么难以企口的。 “很了不起的选择!事实上我觉得一位辅助类的魔法师,他在团队中的作用远远高于其他的魔法师,他们能够极大限度的提升团队中战士们的战斗力,而且还能够在最危险的战局中,保护战士们全身而退。反而那些能力超群的魔法师们,有时候总是和其他小队成员格格不入,只不过很多魔法学徒们都不喜欢当一名辅助魔法师,因为辅助魔法师的战斗能力太弱,让他们丝毫没有魔法师的优越感!”莱恩特反而很赞同地夸奖我一番。 但是芬妮和特雷西的眼里,并没有兴奋的意味,芬妮的眼中有了更多的忧郁,她叹了一口气,担忧地对特雷西小声说:“是不是嘉帮我们在厨房里刷盘子刷得太多了,让他的性格有些懦弱,才会选择辅助类魔法师的?” “应该不会吧!”特雷西小心的看我一眼,将炸鱼咬得“咔咔咔”地脆响。 她是知道我在森林里,面对食人毒蛛的时候悍勇的样子。她从不认为我会缺乏勇气。 晚餐非常的丰盛,芬妮原本以为我明天需要去参加战争学院里初级战士学院的入学考试,所以特意将做了精致的晚餐,可没想到我带回来更大的消息,那就是我已经成为了一名魔法师学徒,对于这件事儿,芬妮喜忧参半,她觉得我成为贵族之后,就慢慢地会脱离这个家了。也在担心特雷西的以后,看起来也许要早一点物色一个优秀的小伙子,特雷西毕竟不算小了。但芬妮也是非常高兴的,因为我的出色表现和美好的未来而感到高兴。 也许是高兴的缘故,莱恩特破例喝了一点儿金苹果酒,莱恩特是位非常有节制的武者,他认为酒精会损伤人的神经系统,同样会让人的反应变得很迟钝,这些损伤对于一位擅长使用细剑的武者来说,是非常致命的。所以他喝酒非常的有节制,只有遇见高兴的事儿,才会喝上那么一点点的酒。 ……美丽分割线…… 阁楼上很凉爽,我扒在阁楼的窗台边儿向下看着热闹,特雷西听见了外面的吵嚷声之后,也光着脚从外面跑到我的阁楼中来,就在趴在我的身边窗台上,伸着脑袋向下看去。 那些哭喊声来源于邻居的院子里,我看见宾穿着一件白底碎花的四角短裤,缩在院子的墙角不敢动弹,他的脸上有伤,正在苦苦地央求着站在院子里的大莉:“莉,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放过她吧!” “呵呵,到这个时候,你还敢为这个小狐狸求情?” 一位穿着红白相间的条纹长裙的高大女子,手里举着一把锋利的剪刀,另一只手扯着一名女孩子的长发,“咔擦”一声脆响,一绺头发就被剪了下来。而那名躺在地上的女孩儿只是浑身裹着一条单薄的床单,在地上卷曲着身体,头发因为被大莉拽在手里,脑袋被拎了起来,此时已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跟我去警备厅,让那些治安官告诉你,你所犯下的罪行!”大莉恨声地对那女孩子说道。 “大莉姐,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治安官那儿,求求你放过我吧!” ………… 我在阁楼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转头问特雷西:“是你告诉大莉,宾和他的小情人在他的房子里厮混的?” “恩!”特雷西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又问:“我觉得是宾背弃了大莉,这些事儿应该是宾的错,为什么偏偏受害的是那可怜的女孩儿,你看她的一头长发都被剪断了!”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最应该受到批判的人,仅仅是蹲在墙角,并没有人理会他。。 特雷西也瞪大眼睛点头说:“宾要是男人一点,就应该阻止她们两,他应该主动将这事儿承担下来!”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大莉?”我问。 特雷西扭过头,示意她不太高兴,但还是接口说:“我就是觉得大莉有权知道啊!” 我不屑地说:“切!虚伪。” “好吧!吃饭之前,宾说的那些话让我非常愤怒,所以我决定让他吃一些苦头!”特雷西性格就是这样,和她的剑一样,喜欢直来直去的。 “她很可怜!”我在为那年轻女孩儿抱不平。 特雷西叹了一口气,低下头郁闷地说:“她也许在于宾偷情的时候,就知道将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43.初临魔法学院 屋外的喧嚣已经停止了下来,事实上,这仅仅是大莉姐在那女孩子的面前树立威信的一个场面而已,宾再娶了大莉姐之后,还是会娶那女孩儿的,这是宾对那女孩儿和她的家人承诺了的事儿,这一点大莉姐也拦不住,帝国的法律允许一夫多妻。大莉姐唯一能够做的事儿,就是树立起自己足够的威信,摆足了女主人的架势。 我其实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那女孩儿被大莉姐修理一顿之后,便屈服了。 在风波平息之后,宾显露着一身排骨架子搂着大莉姐进了房间,那位被剪了头发的女孩儿也裹着床单儿灰溜溜的跟了进去,似乎一切都变得没有发生一样,在经历了一阵喧闹之后,反而是宾成了最大的赢家,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就像是烫了爆炸头的怪教授一样难看,我的那道弱化闪电让他眼圈发黑,就像是沼泽中的僵尸。 性格暴躁的大莉姐能够这样轻易的平息怒气,大概也是因为觉得宾已经够惨了吧。不知道当他们发现是我捣鬼的时候,会不会怨恨我。 整个院落中,只剩下一棵垂柳在不停的摇曳着嫩绿的枝条,四周再次重归寂静。 我没有心情再看下去,索性坐在书桌旁边,拿起一支魔法刻笔,在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上轻轻地绘制魔纹,刻笔的笔尖儿处并没有蘸任何的魔法墨水,所以这支刻笔是无法在这张小块儿的羊皮纸上绘制出任何图案的。其实我已经将身体里的魔法力操控得如同春蚕吐丝一样,源源不断的从笔尖凝聚成束,渗透进了魔法羊皮纸中。 也许是我的房间通风好,比较凉爽,特雷西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见我之后就如同遇见蛇蝎,急急忙忙地走开,她像是第一次进我的房间,对我这里的摆设充满了好奇。 我低着头绘制着只有我自己才能看的得见魔法符文,魔法刻刀的刀尖上向外不断挥发着魔法元素,特雷西则是捧着书柜上那本《罗兰大陆杂谈》,她翻得很慢,而且专挑我做了笔记的地方看。她坐在床上的时候弓着腰,显得身体格外修长。 我低着头对她说:“你其实并不讨厌我!” 这个想法,是我今天才想到的。以往我真的以为特雷西是特别讨厌我,但是当我成为一位魔法学徒之后,我忽然间将自己摆在了特雷西的位置上,我发现我开始渐渐地理解了特雷西的内心世界。 特雷西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本杂文,一时间没有听清我说的话,于是就扭头问我:“恩,什么?” 我握着魔法刻笔,眼睛盯着阁楼的玻璃窗,窗帘被风吹得轻轻地舞动。 我目光坚定地对她说:“特雷西,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你只不过想告诉别人,你的人生要自己做主。你想告诉芬妮和莱恩特,你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你是独立自主,性格坚强的特雷西。” 她好像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也许这与我成为魔法学徒有很大关系,有个心结在她的心中解开,她开始不那么排斥我了。我一直想努力的融进这个家庭里,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一直以来,莱恩特和芬妮都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特雷西总是和我闹别扭,这让我总是觉得有些小小的遗憾。 “其实也不是那些事情让我烦啦,最让我担心的事儿,其实是你需要十六岁去参军,如果芬妮没办法将你送进埃尔城警备厅骑士团预备役的话,那将意味着你十六岁的时候,要去加入北风军团,哎,他们不会拖太久的。”特雷西说道。 “为什么?芬妮很喜欢我的,这难道都不行吗?”我问。 特雷西用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别傻了,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快要二十岁了,按照芬妮的安排,如果我要嫁给你,你就必须要在我二十五岁之前娶我,那你如果不十六岁就去参军的话,我二十五岁的时候,你还在服兵役。你懂吗?” “可是……可是芬妮不会那样做的,如果……如果我不愿意怎么办?”我想要找些理由反驳特雷西的话。 特雷西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问:“你会拒绝芬妮的请求吗?” “不会!”我斩钉截铁地说。 特雷西给我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转身去翻阅我房间里那个空荡荡的书柜,角落里只有几本关于罗兰大陆的一些游历笔记和杂文,她一边翻着书一边问我:“你喜欢看这些东西?” 我点点头,扛着窗外苍穹中逐渐亮起的星,深吸一口气说道:“也许将来我还要去旅行,去很多很多的国家,走遍整个罗兰大陆!” “你要追寻你的自由?”特雷西似笑非笑地问我。 窗外的风带进来一股清新的味道,那是玫瑰的香味儿。 我眯起眼睛,开始想着以后的事儿,我的憧憬非常的绚丽多彩,但是我却不知道去如何描述,只是酝酿了一下词语,对她讲:“原本上我还不太了解你那些感受,但是现在我有一些懂了,我踏进了学院之后,看到里面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色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充满色彩,应该去感受那些美好的事物,去欣赏那些优美的景色,去品尝那些味美的佳肴,去体味那些甜美的爱情。” “你要抛弃我?你不怕我告诉芬妮?”特雷西翘起嘴角,她忍着笑意分明是在调戏我。 我伸手按在她圆润的肩膀上,她的皮肤非常的凉爽嫩滑,质感更是柔软中带着弹性,我试图捏一捏她的肩膀,但是她肩上肌肉群像是可以自动排斥我的手指,竟然我用不上劲儿。我轻轻地咦了一声,这是战士们身体协调性到了某种境界的表现,当初库兹就是如此,现在特雷西居然也可以这样。 我笑着对她说:“去好好的恋爱吧!我也会去追学院里最美的女孩儿,恩,假如有一天,你跑回来告诉我,谁欺负了你,那么我帮你揍他。” 特雷西不依不饶地追问我:“你要是我被人抛弃了呢?” “你永远都不会被人抛弃,因为你是特雷西,你从未抛弃过别人,而且还有我啊。” 我站起身,在她惊异的目光下,迅速拿起毛巾走出了房间,转进了浴室。 ……美丽分割线…… 我嘴里叼着油炸甜面包圈,在清晨和煦的阳光下,沿着战争学院后山的小路晨跑。白色的短袖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呼吸非常的有节奏,只要气息不紊乱,我就能这样一直跑下去,都不用停下来吃饭喝水。 这种晨练我坚持了很久,最初是因为发现自己长时间躲在阁楼上看书,体质下降的很厉害,以前敢从七八米高的雷霆犀脊背上跳下来,但后来我发现体重增加以后,这事儿我已经做不到了。为了维持自己有个好身体,于是逐渐开始在清早的时候晨练。 这条小路非常的僻静,可以一直从初级魔法学院的后门绕道主教学楼,而且小路蜿蜒曲折,路旁的各种植被都是些寻常很难见到的珍惜物种,走在其中,就像是置身于植物百科全书里。只有具有一定植物学知识的人,才会品味其中美妙的滋味。我是一个非常喜欢研究珍惜植物的人,这种兴趣爱好是被老库鲁硬生生逼出来,那时候在商队里,库兹一直不肯跟随老库鲁学习草药学,后来老库鲁发现我的记忆力超群,于是就开始刻意的培养我关于各种草药的知识,但是他对于我完全是放羊式教学,不闻不问,只不过每天都会甩给我一卷儿羊皮魔法纸,然后我直接死记硬背上面的各种知识,那时候每天都非常辛苦,可是现在想起来,一切都非常值得。 这条小路是我无意中想要寻找初级魔法学院的图书馆的时候发现的。 我那次直接从教学楼一直走到了魔法学院的北门,然后发现原来从魔法学院到我家的路,走北门是最近的,而且一路上不会遇见太多的人。这儿里距离学校南侧初级战士学院的训练区很远,所以没有多少人选择走这条路。 轻轻地推开学校北门的铁质偏门,我灵活的从狭小的缝隙里钻过来。躺在摇椅上假寐的门房老头一看是我,眼皮就再次垂下去,对我不闻不问。我轻轻地迈步走进来,又再次回手将那侧门儿关好。 “哎呦!”门后传来声娇呼,大概是关门的时候不小心挤到人了。。 我回身观瞧,一个圆圆脸儿的小女生正用手轻轻捂着自己的额头,此时已经被撞得眼泪汪汪的,非常无辜的看着我。她长得眉清目秀,五官也是非常端正,但是这些看上去很精致的眉眼儿凑在一起,反而没那么漂亮,倒是身上的气质很不错,站在门口如同亭亭玉立在水中的小荷一样的美,这是我第一次在觉得相貌平凡的女孩也很耐看。 是我撞到人了,我连忙走过去问:“对不起,我没注意后面还有人,将你撞伤了!”。 她这时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原本紧皱的眉头再看见我之后,彻底地舒展开,然后粉色的嘴唇像是绽开的石榴果一样,裂开后嘴角微微向上弯,咯咯咯地不停的笑起来,笑起来的样子很有韵味,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是非常安静的女孩子。 “你是吉嘉!”她的声音很特别,略微的沙哑,却很动听。她说话时候,明显不是北方的口音,倒是有些曾经琪格琪大小姐的味道。 她见我有些狐疑的望着她,于是接着说:“我们是魔法班同学啊,你不记得我吗?” 她用手捂着额头,样子看起来很萌,其实这时候是有些尴尬的,我还真不知道她的名字。 初级魔法学院的分班非常的有趣,这些魔法导师将我们三十多位刚刚觉醒魔法池的魔法学徒聚拢在一起组成一个班级,并且每年都是这样,我们就是一年级的新生。 但是我们这些新晋的魔法学徒,大家所学的魔法派系又有很大不同,气系、火系、水系、土系四大基本系列中,学习火系魔法的人数量最多,当然也有学习气系和土系的,导师们又将我们根据不同的派系,分开来教授关于魔法技能方面的知识。学习火系魔法的需要和那些高年级学生一起跟火系魔法导师布兰德一起学习。学习气系魔法的新生需要跟露娜导师学习。 话说回来,我选择水系或冰系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要去水系魔法导师海蒂那报道,她是一位冷得如同冰块儿,但是长得极为精美的冰山美女,当她看我的时候,我浑身的毛孔都能立起来。 说实话,这些天以来我被各种事情搞得几乎要精神崩溃:第一件事,就是选择了主修水系魔法之后,在初级魔法学院里报道完毕,那种分班表格找到了水系魔法辅导班之后,才发现整个班级只有七个魔法学徒,而且这些魔法学徒是一到四年级全部学习水系魔法的学生,当然我幸运的成为第八个人,而且是水系辅导班里的唯一一位男性。 第二件事,就是水系魔法辅导班的助教居然是跟我有一面之缘的那个美丽水系魔法师苏菲,我还记得莫拉斯的爱徒墨湘援救自己老师的时候,她就跟随那支救援小队一起进入了诅咒之地,没想到居然和莫拉雅儿一起来到了埃尔城,成为这里初级魔法学院的两名助教,我原本以为很幸运的躲开莫拉雅儿,但是没想到了这个叫苏菲的女人。她和莫拉雅儿一样对我感到非常好奇,天知道她和那位我很不喜欢的墨湘是什么样的关系…… 第三件事,是我发现,并非我不能使用那些兽族部落的魔法,而是我需要在完全隔绝汲取魔法池中的魔法力之后,直接运用身体中隐藏在节点中的魔法力,依旧能够使用那些石鼓图腾以及“暗影斗篷”和“火舌武器”这些对我来说早已经得心应手的魔法、 第四件事,上学的第一天,我就发现自己的魔法池真的和别人有很大的不同,他们几乎都不曾有魔力漩涡。我是他们之中的异类,对此我感觉有些苦恼。 基于这些焦头烂额的烂事儿,让我没有时间关注那些同班的魔法学徒们,我对她们非常的不熟悉。这时候,见这位身穿灰色魔法长袍的女孩儿问我,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我……当然记得啊,嗨,对不起啊,你的额头还疼不疼?”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她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让人看上去感觉非常的舒服,然后我们一起沿着小路向山上走,我慢慢发现她的目光也总是会落在一些魔法草药上面,显然她也对这些魔法植物很有兴趣儿。(。) 44.我是勤劳的信鸽儿 我的精神之海的记忆功能异常的强大,每天都有无数张照片沉浸于金色的记忆之海中,只需要稍微的查询,就可以再那些记忆中翻阅自己想要的知识,我努力回忆女孩儿的名字,一时间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见我说不出话来,以为我只是跟她客气,便微笑将前额的刘海撩开,我看到她雪白饱满的额头上,果然有处红印子没有消退,但索性没有造成伤口。她对我说:“看到了吧,是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 其实我在这一刻已经忘记了她额头上的伤口,因为我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额头,就在她撩起刘海的一瞬间,那光洁的额头出现在我眼中之后,我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她的额头。我们俩原本肩并肩一起向魔法学院走,她看我一直扭着头紧紧盯着她看,脸蛋瞬间被我看得红扑扑的,简直是娇艳欲滴。 她有些发窘,为了解开我们之间的尴尬,于是我强迫自己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 这时候,我在精神之海中已经找到了她的资料,她的名字叫赢黎,很明显这样的姓氏并不是埃尔城的居民,一定是外来的贵族子女,她的言谈举止受过良好的教育,她见我站在那发呆,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的。” 她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很洒脱,微笑的样子就像是朵解语花,她可以独自而安静在在角落里绽放,不需要任何人的赞美,她就站在那里,她有她的世界。 我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才对她说:“赢黎,很美的名字,也很特别,在埃尔城里几乎没有相同的,这很酷!” 她笑起来,诱人而粉嫩的红唇微微上扬着裂开,露出两颗洁白的贝齿,脸蛋上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儿。对于我能够一下子就喊出她的名字,她显得非常的高兴,格林帝国语中,“赢黎”这个词语很特殊,几乎没有相对应的含义,所以很多人很难记住她。而且她的名字读起来很绕口,但是看起来她很需要我们大家的认同,对于我能够准确无误的喊出她的名字,她欢快得就像一只百灵鸟。 “我也记得你,你叫吉嘉。你是这次觉醒仪式中,凝聚魔法池最快的学生,经常听听老师们谈起你。他们都非常看好你的火系魔法,不过你的选择却出乎大家所有人预料,选择去水系魔法辅导,真的吗?”她像一只好奇宝宝一样,在不停的问我。 这些原本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意的事儿,居然迅速的传播出去,我认为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诚实地回答说:“我更喜欢水系魔法多一点儿,所以当时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了水系。” 我们两个人边走边聊,时间过得飞快,直到远远地听见钟楼上的铃声…… “当当当” 不停地响起来,我和赢黎两个人才算是瞪大眼睛,彼此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惊骇之色,这是上课前的预备铃声,只要这个铃声想起来,就意味着距离正式上课只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而我们还没走出着条绿茵小径,眼看就要迟到。 我们对望一眼,心有灵犀的一起飞快地向大教室那边跑去。 这堂课是非常重要的魔法符文基础知识,对于我来说,能够系统的学习一下有关于魔法的知识,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而且玛克辛夫人非常讨厌迟到,她上次对付那些迟到的学生,是让他们拿着扫把去阁楼清理信鸽笼子下面的粪便,据说搞得那几个人浑身都是鸽子羽毛,身上那味道中午饭都吃不下去,满身的鸽粪味道。 这个年轻的时代,有我们这样的身影在校园里飞奔,就像是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的彩蝶,就像是教学楼的阳台上随风飞舞的卷纸碎屑,就像是操场上迎风飞扬的旗帜…… 也正是这样的一段难忘经历,我和赢黎才会成为了朋友。 ……美丽分割线…… 我没想过埃尔城初级魔法学院的课程种类会如此繁多,六门主要学科以及三门副科需要积累二十学分,第一学期才算合格通过,这其中包括:魔法草药学、天文学、古精灵语、魔法符文基础知识、罗兰大陆通史、魔咒学六门主要学科,另外还要学习几何、物理、帝国语三门副科。 六门主要学科,每科最高五学分,如果单单只学习六门主要学科,那么就意味着一定要有两门以上的主要学科获得四分以上,才能够顺利通过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很多同学选修另外三门副科,但是这种副科的加分并不多,在期末考试合格之后仅仅能够获得一学分。无论怎么样,只要每个魔法学徒在期末的时候,凑够二十学分,才能够顺利的迎接自己的暑假,听高年级的学长们说过,想要获得这些学分非常的不容易。 魔法草药学、天文学、古精灵语、罗兰大陆通史以及魔法符文基础知识这五门学科都是在大教室上,这些通用性魔法课程,有时候还有一些高年级的学长们,为了积累自己没有凑够的学分,给我们这些新生坐在一起,仔细认真的听课。所以原本座位不是很多大教室,时常会显得很拥挤,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这些新生没有经验,来晚的人,经常的发现那些座位上都已经坐满了人,就只有委屈地坐在走廊过道里的台阶上,认真的听老师们讲课。 于是,连续吃了几次亏的新生们,开始逐渐的懂得了战争学院里的规则,他们可开始组成一个一个的小团队,然后轮流早起去买早点,以及去大教室占座,余下的人可以优哉游哉地晚到一点儿,也没有关系 我没有这样的团队,因为我所在的水系魔法辅导班,这一次只收了一个新生,那就是我。 所以我被赢黎拉到了她的队伍里,这样五人的小团队非常的灵活,也非常公平,每五天一轮,每人都要在这五天之中的某一天早晨,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勤快地去大教室占座。可慢慢的我开始发现了一些新的烦恼,那就是不知道赢黎从哪里找到的这四位,长相梅兰竹菊,各有千秋。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她们都是战争学院榜上有名的美女,我是赢黎的朋友,但与这些美女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还有,跟我一起向海蒂老师学习水系魔咒的那些学姐们,她们虽然已经不需要学习这些入门知识了,我这时候从侧面了解到,水系魔法班里的这七位学姐都属于学霸一流的,是让很多人仰望的存在,她们各科的成绩非常的棒。 有时候,我甚至会将一些很难的古精灵语的问题,带到魔咒课上来,私下里偷偷地请教那些正聚精会神听海蒂讲故事的学姐们,她们对于我提出的这些问题,都很轻松就帮我解答了,有时候,我的发音不算太准确,还会反复的帮我纠正成正确的发音。 学习好是能够用勤奋所弥补的,但是容貌优美却是与生俱来的,这七位学姐还是校园里非常有名气的美女,水系魔法辅导班自古以来都一直盛产美女,平时她们喜欢独来独往,很多追求者很难在私下里,掌握她的行踪。所以那些学长想到了我,让我给那几位美女送去。 日子就是在这样忙碌的情况下渡过,忙碌的学习过程总是乏味而平淡的。想要在校园生活的这段儿美好时光里,拥有一段难忘的回忆学生还真是不少,有人刚刚适应了这样的校园生活之后,就开始寻找他们所谓生命中的第一次爱情。 甚至水系魔法辅导班里的那些学姐,都是他们谈论的对象。 赢黎的那个小团队里,只有我和赢黎两个人没有收到过任何的纸条,赢黎的样子不算是绝美,但是也极为精致的,但是跟我们小队另外那四位比起来,就丝毫没有任何特色了。她除了长相精致的很,几乎没有其他可说的。我的样子也是属于站在人群中就很难被发现的那种。于是雪片一样的信件,就纷纷地向我们两飞过来。 不要以为这是好事儿,我和赢黎这种人在校园里是有专门称谓的,他们通常管我们这样的人叫做信鸽儿,信鸽们多数都是被指那些围绕在一些美女旁边儿的那些绿叶们,而我很不幸就成为了这样子的人。 几乎每天在更衣室里,都会有人找我,并且很自然的将一封印着红心的粉色信封递到我手里,这里也不乏有许多高年级的学长,他们不敢堵在水系魔法辅导班门口,海蒂老师不喜欢在讲课的时候,被打扰到,谁也不敢前去撩拨虎须,整个初级魔法学院都知道海蒂老师脾气很差,属于魔法学院最不能招惹的人。 只有魔咒学是单独列出来的课程,每一系的魔法技能大不相同,所以那些咒语也大不相同。水系魔咒的教学,不用说就是由冰山美女教师海蒂来亲自教给我,不过我对她还是些意见的,第一次上魔咒学的时候,她走到我的身边,直接教给我“冥想术”,然后一连三天都没见过她的影子,我一直想对她说,我不用念动咒语,都可以施展“冥想术”了。 魔咒学课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浪费在“冥想术”身上,海蒂认为“冥想术”对于水系魔法师尤为重要,所以她建议我们只要有时间,就来要用来冥想。 莫拉雅儿和苏菲的到来,让原本就很热闹的初级魔法学院直接沸腾起来。 苏菲儿是海蒂的助手, 不要以为这是好事儿,我和赢黎这种人在校园里是有专门称谓的,他们通常管我们这样的人叫做信鸽儿,信鸽们多数都是被指那些围绕在一些美女旁边儿的那些绿叶们,而我很不幸就成为了这样子的人。 几乎每天在更衣室里,都会有人找我,并且很自然的将一封印着红心的粉色信封递到我手里,这里也不乏有许多高年级的学长,他们不敢堵在水系魔法辅导班门口,海蒂老师不喜欢在讲课的时候,被打扰到,谁也不敢前去撩拨虎须,整个初级魔法学院都知道海蒂老师脾气很差,属于魔法学院最不能招惹的人。 只有魔咒学是单独列出来的课程,每一系的魔法技能大不相同,所以那些咒语也大不相同。水系魔咒的教学,不用说就是由冰山美女教师海蒂来亲自教给我,不过我对她还是些意见的,第一次上魔咒学的时候,她走到我的身边,直接教给我“冥想术”,然后一连三天都没见过她的影子,我一直想对她说,我不用念动咒语,都可以施展“冥想术”了。 魔咒学课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浪费在“冥想术”身上,海蒂认为“冥想术”对于水系魔法师尤为重要,所以她建议我们只要有时间,就来要用来冥想。 莫拉雅儿和苏菲的到来,让原本就很热闹的初级魔法学院直接沸腾起来。拥有绝色姿容的苏菲儿在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就是皇家魔法学院里闻名遐迩的校花儿,来到北方之后,已经顺利毕业的她摇身一变,成为了埃尔城初级魔法学院里的一名助教。 最让我觉得无奈的是,水系魔法师苏菲儿是海蒂的助手,我和那七位学姐并不是每天都见得到海蒂,但是苏菲却每天都要来照顾我们,为我们解答一些疑惑或者不懂的地方。她那双如流星一样闪亮的大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些笑意,偏偏我又猜不透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只有魔咒学是单独列出来的课程,每一系的魔法技能大不相同,所以那些咒语也大不相同。水系魔咒的教学,不用说就是由冰山美女教师海蒂来亲自教给我,不过我对她还是些意见的,第一次上魔咒学的时候,她走到我的身边,直接教给我“冥想术”,然后一连三天都没见过她的影子,(。) 45.舞会的邀请 战争学院的图书馆位于主教学楼的右后侧地树林里,学院里的建筑师们在树林里的开辟出一块儿坡地,他们奇思妙想下,将整个图书馆修建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伞状蘑菇。奇特的造型吸引了很多慕名而来的学者,同时战争学院多年的积累之下,也在这个图书馆里存有大量的藏书。 我不喜欢在教室里修炼“冥想术”,整间教室里都充满了郁金香的味道,我的那些学姐最近讨论的话题是如何在魔法草药中提取精粹的药汁儿,但听她们偶尔说起来的时候,情形不容乐观,已经是连续两个星期都在不停的重复失败。这件事令她们近一周內心情都非常差,脸上就像冻了一层寒霜。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是因为海蒂老师本身是位冰山美女的原因,七位学姐有模有样的学习海蒂老师的行事风格,久而久之就连她们的性格也有些改变。虽然提取魔法草药的精粹失败了,但是意外的被她们发现了一种提取香水的方法,她们使用高纯度的酒精能从郁金香花里提取出香水来,如今搞得整间教室都充满了那种浓郁的香味儿。 已经开始进入了初夏,天气逐渐开始炎热,每次从冥想中醒过来,抬眼就能看见那几位学姐也在教室里,她们并不太喜欢穿那套灰色的魔法长袍,而是穿着各种清凉的无袖圆领棉布小衫儿,埃尔城的姑娘们很喜欢穿这种风格的贴身小衣,这种衣服也是看上起很漂亮,为一的缺点就是领口开得有些大,可以将女孩子胸前大片白腻的肌肤显露出来。 水系辅导教室在之前的几年中,一直是女生的教室的代名词,学姐们将这间装点得十分女性化,有时候我蜷缩在教室的角落里,会有一种如同困在孤岛上的感觉。比起那间教室,我更喜欢整天都泡在图书馆里。 早上的时候,海蒂老师讲完了魔咒学,抱着一本厚厚的黑魔法书名无表情的离开教室,我也连忙将课本草草地收回了书桌里,正要拉开椅子冲出教室,就被助教苏菲儿拦住了,她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却又始终没能说出口。 我将身体向后靠在椅子背上,极力的与她拉开距离,然后试探着问她:“苏菲,你是想让我帮你传递信笺?你放心,我保管一定能送到他本人的手中,我可是初级魔法学院新生里最有名气的信鸽儿,并且我这样的信鸽非常有职业操守,你就放心好了!” “你就不能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老师两个字?嘉。”苏菲儿就算是板着脸的时候,也难挡她那倾城的美丽,她笑吟吟地用信笺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胸口,然后在诸位学姐的起哄声中,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喂,听好了!” “啊!”我有些被她的亲昵举动搞得不知所措。 “周末学院里举办的舞会,听说每个参加的舞会的男生都要带个舞伴,本小姐给你个机会,和我一起去参加舞会,我很想见识一下你们埃尔城的人是怎么样跳舞的,自己一个人去又显得不太好,你邀请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吧!”苏菲儿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眼神,我不知道如果拒绝她,会发生什么事儿。 我略微有些迟疑地小声嘟囔说:“苏菲,你怎么不在那些天天给我送花写情书的人里面挑一个?干嘛要选我,我可没有时间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有这样闲暇的时间,还不如用‘冥想术’修炼一些魔法力!” 我可不愿意,在参加了一次舞会之后,成为那些高年级学长们眼中钉、肉中刺。我的身板儿这样弱小,哪里能够当你苏菲大小姐的挡箭牌。所以我想都不想,打算直接拒绝她,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教室里那几位学姐纷纷好奇的凑过来,探听苏菲儿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儿,刚刚苏菲儿那几句话是贴在我耳边说的,她们并不知道内容。 苏菲儿直接给我一个“你若是拒绝我,我们这个仇就结定了!”的眼神,甩了一下脑后的马尾,在众位学姐急切八卦的眼神中,扬长而去。只剩下坐在位置上的我,被学姐们团团围住,似乎想逼问一些新奇的消息。 我在她们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的热切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美丽分割线…… 走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我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拒绝苏菲,我可不想与这丫头有任何的瓜葛,且不说与这样的美女做朋友,会有多少人嫉恨,就单单一想到站在她身后的那位史洛伊特城的魔法教师墨湘,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抵触情绪。 当时在墨湘组成的那小队,在野外救援莫拉斯老师的时候,我就能够看到苏菲看墨湘的眼神,那是一种饱含感情的爱慕眼神,绝对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我可不想跟那个麻烦的家伙有任何的瓜葛,眼看前面已经能够看到图书馆蘑菇型的顶盖儿,我使劲儿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抛开心中杂乱的杂念,将自己的思绪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 最近我一直躲在图书馆里,试图翻阅一些资料,能将我身体里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力之谜解开,就比如明明我身体里有一处魔法池,但是魔法池之外身体各处经络的节点处,依然能够少量的存储魔法力,就算是小腹处的魔法池拥有很强的吸力,但是依然没能将那些节点中的魔法力吸尽,反而是那些节点处不断滋生出来的魔法力像是一团无形的气团,在身体的脉络里,演变着夜空星图那种自然运转,不断地壮大。 我很想在书籍上查询这些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熟练的驾驭这些节点处的魔法力,因为我发现只有运用这些魔法池之外的魔法力,才能够施展那些兽族部落的魔法技能。 可是我已经翻读大量关于魔法力论述的典籍,依旧没有在这些典籍中找到有用的东西。 经过大量的魔法操控的练习,最近我操控魔法力的精准度有了明显的提高。 正想沿着石阶而上,从侧门走进图书馆,就看见莫拉雅儿站在一旁的金苹果树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对于这位擅长使用木系魔法的魔法师,短短的两个星期之中,在学院中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就连魔法学院的院长大人高德佛理,也对莫拉雅儿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这时候的她,俨然就是魔法学院未来教师中的新星。 最近几次在校园里看见她的时候,都因为各种事情错开了,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我正想是不是约她一起在食堂吃顿午饭,她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子,我连忙朝她身边连跑几步,站在她的身前,打个招呼:“嗨,你也想去图书馆?” 她看起来有些沮丧,靠在金苹果树的树干上,低着头淡淡地问我:“喂!吉嘉,我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我总觉得你最近有些在刻意的躲着我,如果说我的贸然出现,给你带了了很大的烦恼,那么我可以离开这个小城,也许我来本身就是个错误。”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这个女孩儿平时非常开朗,但是她的心思极为细腻,很在乎别人的感受,她是为了自己在古堡中的那个承诺而来,可是这么些天,我一直没有任何明确的答复,这让她感觉非常的失落。 我看了看图书馆门口偶尔就会有人进进出出,向不远处更幽静一些的长条木椅指了指,然后对她说:“我们能上那边坐一会儿吗?” 她顺从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向长条椅子走去,脚下一条绿油油的树藤如同一条海蛇一样,在泥土里自由的穿梭,就像是在大海里游泳一样,始终没有离开莫拉雅儿脚下三尺之外。这种魔法生物我曾经在莫拉斯的身边看见过,它拥有非常强悍的力量,我原本以为莫拉雅儿在木系魔法方面,与莫拉斯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却没想过她终归是莫拉斯的女儿。 见我盯着泥土中如同蚯蚓在不断翻腾的魔物猛毒花藤,莫拉雅儿跟我说:“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就有些担心我,让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上这支猛毒花藤!” 我们两个就在那个长条椅子上默默地坐下来,那条顽皮的花藤在莫拉雅儿的身边来回盘旋,她的手里捏着两颗如同坚果一样的种子,有些局促不安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我想找些话题缓和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心情很差?”我小心试探着问她。 “……”她不肯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我搓了搓手,想不出怎么样才能让她心情变得好一点儿,只能说:“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坐坐?” 她又摇了摇头。 等到最后,终于她说:“这周末有场舞会,你邀请我一块儿参加吧!” 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显得一下子轻松了下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然后直接站直了身体带着她的那条猛毒花藤一起离开。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她那健美的背影,真不知道这样一位非常有前途的木系魔法师,为什么偏偏会将自己逼进一个死角,执意要履行那个我们双方都不会太在意的承诺,可她却和我一样,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样做,要怎么样来开始。 莫拉雅儿和我的关系就一直这样尴尬的晾在那里,然后出现了这次舞会,她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原本应该我主动约她的,可是她没有等到我的邀请,又担心错失这一次的机会,我们之间继续尴尬而又不咸不淡的继续耗下去,于是鼓足了勇气来找我。 直到最后的时候,她说出来找我的目的,就是一起参加那个学院举办的舞会,她最后一刻,洒脱的将邀请说出来之后,就带着她的那条小花藤走了,我停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美丽分割线…… 图书馆的第三层收藏着大量的魔法类书籍,有很多魔法书籍是非常稀有,非常有价值的。所以这里只有初级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以及学院的魔法导师们才有阅读的权利。这里的魔法书籍都统统不能外借,只能拿到三层的阅览室中阅读。 我抱着一本《世界通用魔法简述》从木梯上慢慢地爬下来,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书本上落得厚厚的灰尘,顿时,一股浓重的灰土从这本魔法书上扬起,也不知道多久这本书都没有人动过了,我慢慢地走到一张靠着窗边儿的方桌儿旁,在木椅上坐下来,拿出一条手帕小心翼翼地将书皮上的灰尘清理干净。 一旁的赢黎好奇的扭过头来,看了看我抱回来这本无比巨大的图册,看到书名是《世界通用魔法简述》,有些惊讶地问我:“你对那些通用魔法也有兴趣儿?” “我想查阅一些资料。”我拉开椅子,坐下来。今天的这个座位是赢黎帮我占的,平时,图书馆三层总会人满为患,因为整个三层的空间并不算大,百分之九十的空间又被那些厚厚的魔法羊皮纸制成的魔法书占据了,剩余的空间根本不够摆放几张桌椅的,所以这些阅读室里的桌椅就成了我们这些魔法学徒争夺的对象。 赢黎下午没有课,早早就过来占座了,所以我才能够拥有这样靠着窗边儿,有比邻书架的好位置。 “你不是对那些魔法草药很有研究吗,前些天还看你在看那些书的,我还以为你除了魔法师之外,要成为一名魔法药剂师啊,看来我的想法错了!”赢黎小声地对我说道。 这些天,我们已经成为可以开些小玩笑的好朋友,她的性格非常的好。 “啊!没有,我没想过要成为魔法药剂师!就是以前看过很多关于魔法草药的书籍,然后忽然有机会进到这样大的魔法书籍的图书馆里,就非常想确认一下,之前我看过的那些书籍里面,对一些草药简述和这里书籍上面的介绍,究竟用没有区别!”我如实地回答。 “哈!”赢黎娇憨地表示了解了,然后又忽然转头好奇地问我:“那你发现之前看的书和现在学院图书馆里的书,两者之间有任何不同吗?” “事实上,相通地地方并不算太多,我后来根本就有些不太敢看了,图书馆里这些书中记载的草药的概述,与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书中所说的,有很大差异。我都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是对的!搞得我都有些混乱了!”我很无语地按了按额头,说出我的苦恼。 赢黎睁大了眼睛,微微张开小嘴儿,惊讶地说:“居然有这事儿?”(。) 46.遗失的耳钉 午后的阳光从木栅格窗子照进阅览室中,我从这本《世界通用魔法简述》的序言中,竟然找到了这样一段儿话:人类从精灵族的手中学会了一些简单的魔法,聚火,造水,御风,控土,一位人类的魔法师,无意间发现了魔法之门,无意间闯进了充满魔法力量的世界,他用魔力在自己的体内模拟出一个混沌的世界,据说那就是宇宙最初的混沌形态,这个小世界在他体内形成了一个魔力池,无数魔法元素在他的引导下,汇聚到他的魔法池中。人类的魔法文明正是起源于此。 当我翻阅到第三页的时候,在这本书的左上角绘制着一副非常简单的魔纹法阵,这幅法阵的图案居然是如此的熟悉,那些简单的线条纵横交错在一起,竟然我以前制作的‘聚火术’卷轴上面的图案。 “魔法符文?”赢黎将头凑过来,看了我一眼轻声地说道。 我点点头,手指沿着书上的魔法阵纹的路线在桌面上轻轻划动,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说道:“这是一幅错误的魔纹法阵,这幅魔纹绘制出来之后,根本就不能正常运转,你别在这上面白花心思了!” 我扭头一看,恰巧是位图书馆的管理员从我身边经过,随口对我说道,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大的年纪,等我想问他哪里还能找到这种书籍,他已经推着货架走远了。我只好放弃想要追上去询问的冲动,随手向后翻阅。 “这周末要进行魔法测试,你知道吗?”赢黎在一旁轻声问我。 我并没有听海蒂老师说起过,于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耸耸肩做出‘就知道如此’的表情,然后对我说:“几乎每星期的周末,新生们都要做一次魔法力的测试,我们每个人都要参加的,我们需要检测一下体内魔法池里的魔力到底有多少,以此判定我们的级别。” “我们这些新生不都是一级魔法学徒么?”我对这方面所知甚少,不解的问。 赢黎听我这样说,笑问:“前两天老师讲的基础知识课,你确定你听了?” “啊,当时我不是坐你身边吗?”我信誓旦旦地说。 赢黎皱了一下可爱的小鼻子,笑着对我说:“那你都听什么了,这些都是老师在课堂上说的啊!” 我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已经想不出来当时我具体在做什么。不过这几天以来,我一直被通用魔法所困扰,满脑子里都是那些通用魔法与兽族魔法,甚至连冥想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翻阅资料,赢黎见我也回答不出来,就对我说:“通常刚刚觉醒魔法池的魔法学徒都是一级的,只不过是具体容量上略有差异。但也有体质特殊的魔法学徒,觉醒的时候,魔法池就与别人的不一样,比其他魔法学徒的大很多,甚至可以达到二级魔法学徒的魔法力标准!” “哦,原来是这样。”我表示知道了。 “喂!”赢黎轻轻喊了我一下,还没有说话,脸蛋儿却有点红了。 她虽然面嫩,但是与我熟识以后,很少在说话前脸红,我诧异地问她:“怎么啦?” “周末参加完魔法测试之后,能带我去参加学院舞会吗?”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根儿。 “啊!”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三次听见这句话,让我觉得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不那么真实。 她虽羞红了脸,但依然轻轻咬着下嘴唇吱吱呜呜地说:“你知道我是从帝都那边搬过来的,在这边没有太多的朋友,平时要好的只有海伦娜,贝姬,拉格蒂斯她们,要是两个女孩子一块儿去参加舞会,那多没面子,你能带我去吗?” 其实我是没有办法抗拒赢黎的请求的,若是没有之前莫拉雅儿的邀约,说不定我会非诚痛快的答应下来,因为我很喜欢这位心思细腻容易害羞的女孩儿,尽管她容貌不算是很漂亮,但却非常的耐看,尤其她那双眼睛,我总是能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笑意,让我觉得是那样的舒服。可是莫拉雅儿怎么办,那个看起来开朗活泼处处透露着丛林味道的大女孩儿,其实也是一位非常敏感的人,尤其这一阵子忙着解决自身的魔法问题,已经让莫拉雅儿感到失落,若是这一次再拒绝她,在舞会那天带着赢黎去参加,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我稍微一犹豫,赢黎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点勉强的笑了笑,大眼睛里有了一些水汽,然后使劲的眨眨眼睛,向我温和一笑,然后说道:“我忘记下午还要去魔法商店买一块月光石,我先走啦!” 说完,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抱着那本魔法书,像一只轻盈的小鹿跑了出去。 我连忙抱起桌上那本巨大的魔法书,以最快的速度归还到原位上,然后跑出了图书馆才发现赢黎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我沿着学院后山的小路一直向下跑,一直狂奔到学院的后门也没见到她,就在我正要放弃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学院后门的侧门在轻轻地晃动,这显然刚刚有人经过,我去询问门卫老头,他半睁着眼睛看了我半天,才用手指了指侧门,然后慢悠悠地对我说:“刚走!” 此时已经是午后,灼热的太阳已经逐渐的褪去身上那火一样的轻纱,四周连一丝儿的风都没有,青石板铺成的甬路不断向外蒸腾着热浪,皮靴踩在上面,脚心上会感觉一阵阵火热,大路两旁绿树成荫,那些嫩绿的叶此时也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街边儿一只土狗正在阴沟边儿上河水,见到我这边有动静,警惕的向我这边看过来。 我奔出学院的大门,就看到赢黎那熟悉的身影正巧登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她的身后还跟着平时最要好的四位闺蜜,那几个女孩儿在初级战士学院上学,其中这四人之中当属海伦娜最漂亮,被疯传是战争学院这一届最美丽的女孩儿。 我平时从未见过赢黎是怎么样来上学的,这时候见她已经掀帘进入马车里,我竟然来不及喊她的名字,那马车上的驭者挥舞着长长的鞭子,让那拥有四头狻猊血统的异兽缓缓地驶离学院的后街。 ……美丽分割线…… 整个战争学里,分为初级魔法学院和初级战士学院,一共有学生三千多人。不过初级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总数却不足百人,今年或许是觉醒仪式最成功的一年,差不多有三十人觉醒了魔法池,成为了魔法学徒。其余的三千人则都是战士学院里的学生,一直以来,格林帝国的法律规定男性在二十五岁之前需要服兵役,所以基本上男孩子都在成年之前,都会被送进学院中学习战斗技巧。原本战士学院应该是男孩儿世界,可是作为格林帝国北方的城市,埃尔城和史洛伊特省其他的城市一样,常年陷于与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交战中,每年冬季蛮族人冬季捕猎行动,都会让整个史洛伊特省的人口大量流失,逐渐的就形成男少女多的局面。这让原本清一色只有男孩子来上学的初级战士学院,男生比率也仅占了不到半数。 也不知道赢黎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在她座驾前面拉车的是一种四肢不停燃烧着火焰的雄狮,她那个漆黑如墨的魔法篷车看起来非常的精致,比以前在帕伊高原上我在舞团中住过的那辆魔法篷车小上一半有余,但是整个魔法篷车外表面雕琢的图案极其精美,仓促之间我也没有看轻上面刻得都是些什么花纹,这时候,那辆马车已经远远地向城北的方向驶去。 我失望的靠在学院的后门旁边石柱上,远远地看到那辆篷车已经驶出后街,汇入行人如织的埃尔城主街上,沿着主街一路向北,看架势显然是要出城了。战争学院坐落于埃尔城中心地带唯一一座山上,这里地势非常的高,学院的后门出口也是修建在半山腰上,我站在这儿,能够清晰的看见赢黎的马车慢慢的出城。 从哪些只言片语之中,我知道赢黎来至于帝都的贵族,来埃尔城只是为了参加魔法觉醒仪式,不过好像幸运女神这次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成功的觉醒了魔法池吗,于是她决定在这里的魔法学院完成她的学业,之后才又认识了我。 远远的青石板地面上一个亮闪闪地东西在散发着点点星光,我好奇地走上前去,才发现地上有一颗被人遗落的耳钉,只有一抹晶莹的翠绿,只有小手指指甲一半那么大,那是一颗祖母绿的宝石贴片镶嵌在金色的金属座上,金属座上向外伸出一根儿细细的针,我最初以为包裹宝石贴片的那金属是黄金,拿在手中才发现非常的压手,说明这金属密度至少是黄金的十倍,我猜想这一点点的金属是比瑟银还要名贵的精金。 这枚耳钉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第一次见到赢黎的时候,就看到朴素的她只有两颗简约的耳钉。就像我脖子下面永远有一颗乌漆墨黑龙眼大小的石球,被穿在一根非常简单的麻绳上,这是一枚从沼泽尸王身上挖出来的魔核,是当初在帕伊高原上,库兹亲手给我做的项链,他希望在我处于困境的时候,这枚藏在魔核里的魔晶石能够给我一点点帮助。 我此时将耳钉拿在手中,才发现自己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耳钉在我手心里,就像是一座袖珍的聚魔法阵,这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像是我身体里的那个魔法旋涡,别的魔法学徒身体里面有个不算稳定的魔法池,但是我跟他们不同,我的身体里面是一座永不间歇的魔法旋涡,它与魔法池不同,普通魔法学徒体内的魔法池只有在休息或者冥想的情况下,才能够聚集储存魔法力,可是我身体里的魔法旋涡却是从不停歇,只不过是在冥想的时候转数飞快,而平时转数稍慢而已,它一直在我的身体里聚集着魔法力,让我感觉自己的魔法旋涡永远是向外不断膨胀的,有时候我甚至担心那脆弱的魔法障壁会被那些迅速凝聚的魔法力撑破,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冥想的一个小原因。 敏锐的魔法感知力一直是我最大的依仗,我能感受到这颗小耳钉不断地聚集魔法力。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只有黄豆大小的精金宝石基座上面,竟然绘制有一副完整的聚魔法阵,不知道到底是谁竟然拥有这样高超的手艺。 无论怎么样,这些足以说明这件首饰是一件非常昂贵的魔法饰品,我不知道赢黎如果真的遗落这枚耳钉,会受到怎么样的责罚,但是这东西绝对要比我想象中的更贵。 我将手中的耳钉小心的揣进里怀的衣兜,然后大踏步的向学院后街的出口处跑去,我想越早还给赢黎,她或许就会少难过一会儿,这时候如果知道耳钉遗失了,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的着急。 埃尔城的城北大型的建筑物不多,出城后可以去的地方更是只有那么几个,摸了摸兜里那几个孤零零的银鏰儿,这还是早晨的时候,芬妮硬塞进我口袋中的,没想到此时却需要花掉他们了。 在学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就有那种供人搭乘的马车,只要有人招手他们便会停下来,就像上一个世界里的公共汽车,只不过搭乘这种马车的费用核算起来,比计程车还要贵得多,而且永远都还是拼车。 我登上了一辆驶往城北方向的马车。 车夫问我想要去哪里。我就问他那最远能跑到哪里。他说玫瑰园,我说那就去玫瑰园。 掂了掂手里三枚银灿灿的银鏰儿,转眼就从我的手里消失,那车夫眉开眼笑,仿佛脸上的褶皱都被他抹平了,他高兴地对我说道:“尊敬的魔法师,您尽管放心,我这马车跑起来就像是魔法篷车一样的平稳,绝对会让你感觉到物有所值的。” 我看了看并不算早的天色,只是神色淡淡地说:“您还要多久才能启程?” 我想如果我回家太晚,芬妮一定会担心我的。(。) 47.雨中奔马河 埃尔城以北二十公里外有一座安提亚山,这座从平地笔直拔起的险峰之上,据说是当年自由女神曾在这里领悟了神格的真谛升入天国,后来她的信徒们就在这座山上修建一座规模很大的神庙,这里是被女神庇佑之地,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有神迹出现,在史洛伊特省自由女神的信徒非常多,这座神庙也地位也十分超然,很多贵族都不时的去神庙祈求女神的祝福。 这所神庙几乎每年都要在史洛伊特全省范围招收一些颇有资质的少女做神官,也有一些受苦穷人家的孩子到神庙里成为僧侣,这座神庙每年可以为格林帝国培养出近百名神官,这十几年来可谓功勋卓著。说起神官这个职业,是获得女神部分神圣力量的神职人员,他们代替自由女神在人间行走。 远远地看见巍峨的安提亚山顶峰插入云中,整座神庙就修建在半山腰上,据说安提亚山的顶峰还修建了一处神坛,那个地方才是神庙首席神官与自由女神沟通和祈祷的地方。我一直想见识一下修建得比埃尔城主的侯爵府还要大三倍的神庙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如今就站在它的脚下,让我联想到了帕伊高原上的夜狼崖山。 在荒原上跟库兹学会了一些追踪术,可以凭借沿途各种痕迹来辨别目标的方向。 站在土坡上,精钢锻造出的钢轮毂碾在黄土夯实的大道上,压出了半寸深的车辙,篷车上的风系魔法阵,就算最终让篷车减轻的很大一部分重量,但是这两篷车依旧分量不轻。车辙在这个岔路口向北继续延伸,大路上还有几个烧焦的狮爪痕迹,定是那几只拥有一些狻猊血脉的异兽留下来的。 我猜赢黎的黑色马车最终绕过了安提亚山,继续向北行驶。我有些奇怪,赢黎究竟有什么事儿,要跑出来这么远,毕竟明天早上还有课。等在一旁的马车车夫抬头看看天色,有些担忧的望了望来时的路,小心翼翼地跑过来提醒我说:“尊敬的魔法师阁下,您若是没准备在城外过夜,那么您至少需要立刻就启程返回埃尔城,不然我们无法在城门关闭的时候,赶回去!” 我也没有想到赢黎一下子跑出了这么远,原本以为她是去玫瑰园散心,但是这样一路向北,再走下去就要到奔马河南岸了啊!她去那能有什么事?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找下去,其实若果不是我有些偏执,这事儿完全可以在明天早上上学的时候,再把耳钉还给她。看她从图书馆伤心的离开,我就觉得自己欠她一句话,所以才这样固执的从城里追出来。 其实能让这位车夫送我到这里,我所支付的路费已经完全超支了,对于车夫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我猜想这多少也因为我的魔法师身份,他抹不开面子赶我下车,索性回到城里也拉不到什么活了,就又多载了我一短路,本来说好载我到玫瑰园的,现在已经到了安提亚山山脚,我转回身抿嘴向车夫微笑着说道:“很感谢您能送我到这里,既然这样那我们立刻就折返吧!” 我的话音刚落,午后的阳光射进路边的草丛里,一枚黄橙橙的魔法徽章就躺在枯树叶上,我将这枚徽章放在手里,徽章背面还可有赢黎名字的缩写“dglsyl”,这枚徽章我见过的。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赢黎也许是出事儿了,她不可能会将她的魔法徽章遗失。 原本听说我决定要返回城中,马车车夫已经兴高采烈地将马车调头,他见到我表情凝重的样子,又是忐忑,又不敢问我究竟什么时候上车。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便将车钱付给他,然后请他回城之后,一定要去我家跟莱恩特和芬妮报个信儿,就说我晚上有事儿,不回家住了,请他们别担心云云。 看着那辆马车带着一路的灰尘,向埃尔城方向撒蹄狂奔,我才知道车夫心里究竟有多么急切。整理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才发现身上除了一把贴身的狼牙匕首,食物与水几乎一点都没有准备。魔法腰包里空荡荡的有几株魔法草药和四只石鼓。 我将月光石鼓从魔法腰包里取出来,挂在腰间,之后安静地坐在路旁的草地上,让自己平静下来,从身体里向掌心凝聚风元素,风元素的力量在我掌心慢慢的形成了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光球,觉醒魔法池之后,每次我这样做魔法池中的风元素魔法力就会趁机透过魔法障壁,融进我手中的魔法元素球中,这样不是有纯粹身体节点里的魔法力组成的魔法球,是没有办法激活月光石鼓的,兽人图腾只吸收纯粹的自然元素力量。 但是我这次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尝试,那就是当我运用身体里魔法力的这一时刻,我强行的操控魔法池的壁障与魔法旋涡做反向旋转,也幸亏我的魔法感知力够强,那些感知可以延伸至浑身每一处部位,整个魔法旋涡的壁障就像是一个坚韧的皮球,我催动壁障外侧的魔法力,让它们推动魔法旋涡的壁障开始缓慢的转动。 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整个漩涡就像是我体内的一处新生的宇宙,而整个宇宙的边界就是我体内的魔法壁障,我让这个魔法边界不停地旋转,直至它的转速与魔法旋涡的转速一样快,但是它是反方向的,它们之间的牵扯力逐渐地维持平衡。 这时候,我才敢将手心里的那颗风元素球注入月光石鼓中,整个月光石鼓莹莹亮起,一股风元素的光团随即形成一股轻灵的力量关注我的双腿之中,这就是月光石鼓带来的增益魔法效果“风之疾走”。 我感觉自己轻松得几乎能够飞起来,有些事儿就是害怕被逼,将近两周的时间在图书馆里查资料,又旁敲侧击很多次询问了一些任课的魔法老师,我都没能从他们口中获得任何有用的知识,没想过竟然在安提亚山脚下,竟然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让魔法池的障壁与魔法池中的魔法旋涡逆向旋转,就可以阻隔魔法池法力外泄,让整个魔法池彻底成为一个封闭的魔法空间。 重新找到了解决通用魔法的施法问题,这让我一下子轻松很多,就像是重新找回了身体里的某种力量,我甚至想站在这大喊几声,来宣泄心中的畅快感觉。 这里是埃尔城的北郊,每年几乎我都是经过这里一直走到奔马河南岸,沿河而上。 这里是我的家,我最熟悉的地方…… 风带着我在原野上奔驰,我趟过的草地形成了一条笔直的草线,一只狍子跟我并肩奔跑…… 风带着我在林中树枝上穿梭,敏捷灵活地可以轻松追上,前面树梢上惊吓逃跑的猴子。我朝着它们怪笑,那些猴子躲在树冠上,愤怒地向我这边投掷一些干树枝和野果,可是那些东西,只能被我甩在身后…… 我知道如果那辆黑色篷车继续一路向北,势必需要绕过安提亚山,我还知道一条捷径,能够让我追上那辆篷车,我想看看究竟是谁,能够堂而皇之的在战争学院的门口,就学院里的魔法学徒劫持,并顺利离开埃尔城,这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将会被刻录在战争学院的耻辱板上,当叙述这段故事的时候,也许会出现我的名字。想到这儿,我就恨不得飞起来,去追上跑在前面的那辆篷车。 ……美丽分割线…… 奔马河由西向东蜿蜒曲折流淌近千公里后汇入白象河,最后流进无尽之海。途径埃尔城这一段儿地势缓和,水流已经不再那么湍急,尤其是在安提亚山一段儿,奔马河在这儿转了一个大弯,河水流速已经降至最低点,河水中裹挟的无数细沙慢慢沉积在这一段儿的河道上,沿河形成了一整条狭长的白色沙滩,就像一条玉带静静地躺在翠绿的版图上。 天空中已经聚拢无数的阴云,几刻钟之前,还是晴空万里,而现在天空中就像是浓墨渲染得快要滴出水来,远处吹来潮湿的凉风,看起来这场雨是躲不过去了。然而最让我担心的就是这场大雨会将地上一切痕迹都抹杀掉,我将再无法使用浅薄的追踪术,此刻心急如焚。 翻越了面前的一处近百米的草坡,映入眼帘的竟是宽阔的河面,奔马河在这里缓缓流淌,大量的河水聚集在这里,形成了超过两公里宽的河面,河边白色的沙滩上停着一辆黑篷马车,四只如同雄狮一样,四蹄冒着青烟的异兽正对着天空咆哮,这种生来就具有火属性的异兽非常讨厌雨天。 这一刻,我选在空中的心一下子落回地上来,那两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河滩之上,我放眼找寻赢黎的踪迹,发现白色沙滩上有一行杂乱的脚印一直延续到奔马河中。 这处草坡距离河滩已经不足一公里,而且地势稍高,能够很清晰的看见河滩上的一切,以及整个宽阔的河面。我沿着草坡向下游快速奔跑,心想也许是有船只载着她们向下游方向走了,越是这样想,心里面就越急。 我经过长时间的越野式狂奔之后,浑身的血液已经近乎于沸腾状态,浑身蒸腾着热气,呼吸像是铁匠炉里面破旧的风匣,剧烈的喘息着,恨不得将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子里。 终于在跑出两百多米后,我远远地看见河面上有个时起彼伏的黑点儿,那个黑点儿分明就是一位落进河水里的人啊!她好像在河水里奋力挣扎,却是一直随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向下游飘去。 救人!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之后,就从草坡上向沙滩冲过去,一边奔跑着一边将身上的魔法长袍拖下去,甩在一边的沙滩上,然后是羊皮软甲和紧腿皮筒裤也留在了岸边,健步向前冲出七八米之后,在沙滩上高高的跃起,以鱼跃式一头扎进河水中,奋力向那时起时伏的人影游过去。 我的水性一直都是很好,很小的时候我就敢在刚开化,河面上飘着浮冰的河水里畅游。奔马河想来以河水湍急著称,但是这一段水势颇为缓和。我双手奋力的劈开前面的河水,双脚轮流蹬踏水面,笔直的向那处黑点儿游过去。 这时候,豆大的雨点已经从空中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瞬时间天水连成一片,天上地下都出都是水,我的视野看不出太远,河面上的波浪阻隔了我的视线,我已经看不到原本在河面上的那处黑点儿,我懊恼的将手狠狠地拍击水面,身体像是一条鲤鱼一样,跃出水面,瞬间又落回河水里。 我腾空而起的那一刻,在瓢泼大雨中,仿佛又看到了那黑点就漂浮在不远处。 这时候,我才想起自己还会另外的一种魔法“水上行走”。随着我念动咒语,那股淡蓝色的光环围绕在我身体上,我双手按在水面上,直接从泛着层层波浪的河面上站了起来,这时候,我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方格布的四角短裤站在雨中,任由冰冷豆大的雨点儿敲击着我的身体,我用手狠狠地将脸上的雨水抹掉,在河面上寻找那一抹身影。 竟然在五十米远的地方,几个人影还在水中漂浮着,我快步的跑过去。 这时候,雨势颇大,大雨砸在河面上泛起一层浓浓的水雾。兼之我又是从她们身后的水面上跑过来,到了她们的近前,来不及多想,一边念动着熟练的咒语,一边蹲下身子,双手抱住那漂浮在水面上女孩子圆润的肩膀,就将她从河水中拖出来,她惊叫着挣扎着,浮出水面。 这时候,我已经施法完毕,一道蓝色光团包裹住她的全身,她再次落到河面上之后,就像落在沙滩上一样,竟然不在沉下去。她的身上只不过是用手掌宽的皮带将饱满的****扎紧,下身同样是一条不知名的皮质三角短裤,雪白的胴*体被我拖出水面之后,才发现雪白的肌肤在水中晶莹剔透,那种精美的容颜正是赢黎的四位闺蜜中被叫做贝姬儿的女孩儿,她瞪大了眼睛微怒地看着我。 她从我的双手中挣扎出来,披着一头湿漉漉的绿藻色长发,惊讶地看着站在雨中的我,叫道:“吉嘉,怎么是你,你在干什么?” 我一时间被她问得不知所措,我分明不是在救助落水少女吗?怎么会这样的被她质问? “你不是掉河里,游不上岸了?”我站在河面上的大雨中,忽然在她身边的河水里忽然冒出了几个人影,赢黎、拉格蒂斯、海伦娜的身影不断的浮现在河水中,她们惊讶的看着我,又看到跌坐在河面上,用手遮掩在自己胸前,又羞又恼的贝姬。 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诸位女孩儿又纷纷看向了漂浮在河水里的赢黎,这时候赢黎也惊奇地努力将头抬出水面,她穿着一身和贝姬差不多的泳衣,一脸惊奇的看着我,清丽的容颜在水中显得格外的柔美,这时候,我竟然再也看不出她的美丽,怎么会是那样的平凡。 “没看见我们这是在游泳么?”贝姬不满的嘀咕着,瞟了赢黎一眼,飞快的钻进河水里,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的水性居然还很不错。 大雨还在不停地宣泄,在雨中开口说话,雨水就免不了灌进口中。 赢黎游到我身边,拉我一把,将我拖进温暖的河水里,与其站在冰冷的雨水里,反倒不如躲在河水里舒服,她此时的眼中哪里还有半分生气的样子,笑眯眯地靠近我,双手不停地分着水问:“嘉,你怎么也会到这儿来了?” 我没好气儿地看她一眼,就冒着雨将事情的大概跟她讲述了一边。当说到我在北门外,意外的捡到了一枚精致的魔法耳钉,赢黎才惊讶的摸了摸左耳,果然那如珍珠一样的小耳垂上的耳钉已经不见了。 赢黎身边儿的女孩子反而游到远处的河水中嬉戏,我才发现她们的水性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我们两个并肩在河水里向岸边游去,赢黎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地问:“你是专门给我送耳钉来的?然后发现我可能是被人绑架了,于是打发那个车夫回城报信儿,自己就一路跑过来的?” “恩!”我老实回答。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条温热的身体凑过来,轻柔的缠在我的后背上,湿软的嘴唇在我脸颊轻轻地啄了一口,并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谢谢你啦!我的心情好多了,就算你在舞会上约了别的女孩子,看在这次的事上,我也原谅你啦!(。) 48.夜色中的玫瑰园 在听完我的讲述之后,知道我是来救她的,赢黎显得格外的高兴,白净的脸蛋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弯如月牙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就如同奔马河水一样清澈透明。她奋力向前游去,白花花的胴*体在波浪中时起时伏,如鲤鱼一样跃出水面,又钻入河水中,泛起朵朵洁白的浪花。 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赢黎和她的好朋友们只不过是来奔马河边游泳散心,那件遗落在学院后门门口的魔法耳钉,只不过是个意外。大概是在登篷车打闹的时候,被篷车门边儿刮到了,赢黎几乎没有任何察觉。至于那枚草丛中的魔法徽章,赢黎也感觉非常奇怪,明明自己的魔法徽章还别在魔法长袍上的啊!那么我手里的这枚魔法徽章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俩决定游上岸去看看,那几个女孩子被我们远远地落在身后,她们向河水中心游过去,在这样的雨天,天空中布满阴云,就像是一副水墨卷画一样,天色在浓墨的渲染下,已经宛如黄昏。 我跟在她身后,双手奋力的划水,又问:“这么晚了,城门都关了,你们怎么回家?” “大不了就在魔法篷车里住一晚喽,里面的生活用品非常齐全,很方便。我哥哥的,他有些钱。”赢黎说的有些委婉,我知不知道究竟要多有钱的家庭,才会拥有这样的被驯化的魔兽拉车。 之前看到了墨湘小队中的曼萨和她的两位侍女骑着烈焰战马,就让我很吃惊,而现在我居然连这种拉车异兽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没想到这群女孩子会这样的任性,一晚上不回家,而且居然是在史洛伊特省最北的边境线上游泳,要知道河对面就是那些凶残的野蛮人。 见到赢黎已经游远,我奋力的拍打水花,向前追去。 “我喜欢躲在河水里,听雨点敲击水面的声音,就像是鼓声!”她对身边的我如此说。 赢黎在水中游来游去,灵活地就像是一条梭鱼,她将头探出水面,吐出一口浊气,笑嘻嘻地说道:“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非常想游泳,躲进温暖的河水中,就好像钻进妈妈的怀抱里,很温暖,很舒服,会让我忘记所有的烦恼。嘉,你有烦恼吗?” “恩,有啊!就比如莫拉雅儿助教约我一起参加舞会,虽然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参加舞会,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她,这就是我的烦恼!”我追在她的身后说道。 赢黎眼眉轻轻颤了一下,飞快地白了我一眼,嗔怒道:“油嘴滑舌的家伙!”却丝毫不见她半点生气。 这时候雨晴了,天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去,西边云层中的太阳只是露出半张脸,就将半边天空都染红了。大雨将沙滩上一切痕迹都掩埋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踩在沙滩上的脚印,整齐的排成两排。 我们并肩走在又细又软的白色沙滩上,她将湿漉漉的长发甩在脑后,歪着脑袋,一只手轻轻拍着耳廓,单脚一步一步向前跳着。她的身材算不上高挑,腿也不够纤长,十二岁女孩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开,但是她胜在皮肤白皙,小腿和手臂都浑圆如玉,想不到容貌平凡的她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找到那件湿漉漉的魔法长袍上沾满了泥沙,像一块破布一样随意的丢在沙滩上,拎起来的时候,不断向下滴着水。我皱了皱眉,看来这件魔法长袍暂时没办法穿了,从衣服兜里翻出那枚法师徽章和魔法耳钉,放在她的手心。 “还真是我的那枚徽章,你在哪捡到的?” “安提亚山脚前的三岔路口那里,就在路边儿的草丛里。” “原来在那里,我们原本是想逛一逛自由女神庙的,不过后来看到天要下雨,才决定上河边游泳。” “你们不担心对面的野蛮人?” “我是魔法学徒啊,怎么会害怕那些蠢笨的野蛮人,再说,海伦娜的剑术也很厉害啊,即使他们能从河对面过来,我们也能打过他们的!” 将湿漉漉的魔法长袍拧干之后,挂在一根枯树枝上,希望在夜晚来临之前,这件长袍能够干爽一点儿,不然夜晚我只能穿件半干的长袍过夜。我们沿着白色的沙滩一直沿着奔马河向上游走,就算是彼此相视无语,但也感觉到很快乐。 直到最后一丝阳光被黑暗吞没,只有潺潺的水声在我的耳侧想起,还有最后一丝光亮,能够照映出河水的波光粼粼,远处的篷车边上燃起了一堆篝火,几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围坐在篝火前,一锅浓汤已经冒出白色的水汽,香味飘得很远。 我的那件魔法长袍孤零零的挂在一旁的木架上,看样子已经洗得非常干净,这时候就快要烘干了,这时候我才回想到自己眼下还只是穿着一条丢人现眼的四角短裤,站在夜风里居然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而赢黎也是紧紧穿着那件清凉的泳衣。 当我们返回篷车,贝姬儿已经准备好了两碗热汤端给我们,拉格蒂斯也是走上来帮赢黎披上一件长裙,赢黎匆忙的穿上长裙,一面叫苦嘟囔道:“这傍晚真是冷死了,呆在水里还不觉得,走在河岸上,被风一吹真是寒到骨子里去!” “你刚刚怎么不提?”我们一路走来,也没见赢黎嚷冷。 赢黎看看我,理直气壮地说:“刚刚没感觉呀!” 她走到篝火旁坐下来,低头将热汤放在一边儿,然后说:“我们晚上回埃尔城吧!明天早上还有《魔法符文基础知识》课,我可不想迟到!” “说要来散心的是你,要走的也是你,知道啦,听你的!”贝姬蹲在赢黎的身前,将一双精致的小皮靴套在她脚上。 我觉得赢黎的这几个闺蜜真的很迁就她,而且好像她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从未分开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几个女孩儿好像也同样来自于帝都,但是我不明白,这几个女孩儿选择早埃尔城战争学院的初级战士学院念书,简直毫无道理可言。帝都有无数好一些的学校,要比战争学院好得多。 战争学院只不过是埃尔城最好的学校,它之所以有名气,是因为这所学校每年都在举行盛大的魔法觉醒仪式,赢黎来这我能够理解,因为当她这样的贵族子弟想成为魔法师的话,在某地的魔法仪式上没有成功觉醒魔法池,她们就会辗转到其他地方,再次参加魔法觉醒仪式,一直到成功觉醒魔法池为止。 赢黎来埃尔城有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而留在这里上学,也是这些魔法学院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各地的觉醒者,就一定需要在那里读完初级魔法学院的学业,赢黎有留在这儿的理由,但是她这些闺蜜并没有特殊的理由。尤其是海伦娜,她的剑术可以说是收到过名师指点的,莱恩特是教授西洋细剑的教官,耳习目染之下,我虽然剑术之一方面连学个皮毛都称不上,但是眼界还是有的,海伦娜这位战争学院新生中,被评为新一代校花儿的女孩子,事实上她也是一位很高明的剑士。 在这几次接触之中,我逐渐的发现,这个小团队真正的主导者,其实是赢黎。 她说出来的提议从没有被拒绝过,而且对于雪片一样的情书和纸条,这几个女孩儿全无半点的心思,这也让我有点想不通,那道我们学院里的那些高材生们,真的那么差么? 这辆篷车跑起来非常的平稳,没想到拉格蒂斯还是一位很棒的御者,我并没有学过这个,弗雷德大叔就是一位不错的御者,他甚至可以驾驭雷霆犀,但是我始终没有学过这么手艺,老库鲁认为我不应该学这个,所以当时我就放弃了。 在夜幕之中,巍峨的安提亚山就像是一块黑暗的天幕,我们的马车绕过了那所神庙所处的位置,一直向埃尔城驶去。 经过一段路的时候,从车窗外传来一股浓郁的花香味道,白天来的时候,那位健谈的车夫曾告诉过我,这里就是玫瑰园,整片院子里种植着大量的玫瑰。 赢黎和贝姬这时候正在下魔法飞行棋,我坐在赢黎这边儿观战,海伦娜则坐在贝姬的身边儿,看得出她们飞行棋的水平大概都差不多,凑在一起厮杀得非常激烈,不过贝姬刚刚想出来了一手妙棋,稳占了优势。不料赢黎却在最后关头耍赖,弄乱了棋盘,结束了这场持续很久的战争。 也许是一盘棋让两个人厮杀得头昏脑涨,贝姬儿建议停下来,趁着星夜去玫瑰园里逛一圈儿,我觉得这样半夜三更的进入到那个树影婆娑的花园子里,并不是件明智的事儿。可是耐不住赢黎游兴大发,强拉着我跟着贝姬一块儿去。 拉格蒂斯需要看管篷车,这样的夜里,将这样的篷车独自丢下,并不是明智之举。担心拉格蒂斯在这样的深夜里一个人会害怕,所以海伦娜留下来陪拉格蒂斯。拉格蒂斯将马车停靠在玫瑰园的灌木墙的外,车身紧紧贴在修剪得非常整齐,且有一人多高的灌木墙边儿上。 走出马车才发现,整个玫瑰园的木栅栏上爬满了白色的蔷薇花,这些带刺的蔷薇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园子与外界完全的隔离开,这么晚了,园子主人一定不会欢迎我们从正门进入玫瑰园,所以我们三人才准备翻墙而入。 对女孩子们来说,这是一件新奇大胆而且充满冒险的行动,我像是一只猴子,站在车辕上伸手勾住车顶棚的防水沿儿,轻轻地收腹,双臂同时用力将身体向上牵引,当到达足够高度之后,翻身就蹲在篷车的钢制骨架上,并俯下身子,拽住赢黎的手,将她拽上篷车顶。 随后贝姬被我拉上来,她倒是没有任何害羞的表情,反而是很大方的看着我抿嘴对我笑着,丝毫没有半分忌讳。我可不敢贸然的闯进这座玫瑰园,因为这座玫瑰园在埃尔城非常的有名气,园子主人据说也是城中的一位贵族。 所有埃尔城的居民们都知道这样的一个故事,原本这个园子的主人是一家卖花为生的农户,他们在这儿开辟了很大一块儿荒地种植玫瑰以及其他种类的花卉,这里距离埃尔城中的墓园并不算远,据说墓园里有一些亡灵系的生物盘踞,每晚它们都会从墓地里跑出来,到处狩猎。那一家五口不听从别人的劝告,执意要看守这座玫瑰园,竟然在某一天夜里,全家都被那些亡灵生物杀掉了。所以玫瑰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晚上的时候,是禁止游人随意出入的。 至于白天,条件就宽松得多了,凡是来玫瑰园欣赏玫瑰花的人,是允许采摘玫瑰花的,只要不随意丢弃,也不拿出去售卖,那么园子里的玫瑰可以随意采摘。但是到了傍晚之后,玫瑰园是要被封园的。 整个玫瑰园都有一堵非常高的花墙,寻常人很难翻越。 若非有这辆高棚篷车,恐怕我要翻过墙,也要费一些力气。我将狼牙匕首从包里掏出来,连鞘叼在嘴上,我觉得这个园子里透着一股说不出什么味道的诡异气息,所以准备小心谨慎一点,随着我的法术咒语慢慢地读出来,双手之间凝聚了一团红色火焰,然后片刻之后,悄无声息的注入狼牙匕首中,整个匕首附魔“火舌武器”,就像是整个匕首都在燃烧。 “你不是刚刚觉醒魔法池,怎么就会使用魔法技能?”赢黎蹲在一边儿好奇地问。 “这种通用魔法,需要消耗的魔法力并不高,这是我从图书馆学到的,不知道有没有作用,还是未知。”我只能这样解释说。 “通用魔法?”赢黎很有兴趣儿看着那把匕首,显然她对于通用魔法了解并不多。 我将一只绿松石鼓系在腰上,并向石鼓中注入一团精纯的土元素,这时候整个石鼓上蔓延出来的力量,将我全身都包裹在里面,浑身上下的皮肤全都一点点地变成石头。 “石化皮肤” 这个技能我用的次数非常少,这一次我担心玫瑰园里可能会遇见些突发事件,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己加了一道保险,才搞得自己浑身上下,看起来像是块石头。 我站在车顶棚上,轻轻地助跑几步,直接跨越了整个爬满蔷薇的栅栏,翻过围墙……(。) 49.谁家种的夜魅萝 暗夜像一双无形的大手,遮住了我们每个人的眼睛,在夜幕下的,我不知道这面高大的篱笆墙里面,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传言中夜晚里的玫瑰园意味着恐怖与不祥,与白昼下的鲜花满园相比,就像是白与黑的两个世界。 吟游诗人们来过埃尔城,留给他们的是姑娘们的热情和甜美的金苹果酒,在鲜花满园的玫瑰中流连与沉醉,他们用琴与歌声到处传唱着这里的美,却忘记述说这里的黑夜。 赢黎内心之中充满了对玫瑰园的向往,对于我来说,对于玫瑰园的认知也很有限,我一向认为玫瑰园里的恐怖故事是为了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我一直认为,只不过是夜里遍布了玫瑰花丛的园子,在冷风与暗夜的渲染下,胆小的人们自己的心魔作祟而已。 白色蔷薇在这篱笆墙上安静的绽放,尤不知那美丽之下,饱含着无数锋利的尖刺,整个木制篱笆墙都是一根根近三米高的木方拼成,木栅栏的外表面上布满了蔷薇,使人十分不易攀爬。偏偏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晚上,我居然要翻越这道围墙,偷偷地进到园子里面去,只为了园中的那几株娇艳玫瑰,我想若是白天来,这事儿就简单多了,可以从大门处直接走进去! 我要最先翻进去,就是为了看看里面有什么情况,如果见事不好,我这样敏捷的身手,也更加容易脱身。使用“石化皮肤”的本意,其实是担心蔷薇花墙上的硬刺刺得我浑身是伤,但是当我蛮横地翻进围墙里面,双脚陷进一片菜洼地里,感觉将是跳进白菜地里,只不过那些整整齐齐生长在垄沟上的植物,并不是白菜,而是一棵棵张着大嘴,露出无数利齿的夜魅萝。这是一种形如菠萝状的植物,在老库鲁的羊皮纸卷上曾经提到过,这种白昼下潜伏吸取土壤里的养分,只有在夜晚才会显露出狰狞,我没想过,玫瑰园的篱笆墙内,竟然种植这么大一片的夜魅萝,俨然就是玫瑰园第二道防护墙。 此时,我已经止不住落势,就在我落地的一瞬,腿边那株如同热带雨林中恐怖的食人花一般的夜魅萝,便张开大口狠狠地咬在我的小腿上。借着一丝微弱的光线,那株夜魅萝看上去就像是巨大的蟒首,只不过徒有凶恶的外表,它那巨口中的尖刺的硬度跟木刺的硬度差不多,倒是非常的锋利,但也无法咬穿我腿上的那层“石化皮肤”,那些木刺纷纷折断崩裂,此时我已经被这一幕吓出一身冷汗。 毫不犹豫,抬脚将那株夜魅萝踢飞,那颗圆滚滚长满牙齿的夜魅萝滚出很远。我拔出狼牙匕首,对着那些摇曳着枝叶,不停发出“咔咔”咀嚼声的夜魅萝一顿乱砍,这些植物并不像食人树妖那样,可以拖着自己的根茎在地上乱跑,夜魅萝的根须生长在泥土里,无法移动,它们只能攻击周围直径半米內的目标,而且攻击速度并不快,也没有毒素。 这种食人植物是地狱世界植物体系中最低级的存在,它们唯一的特点就是能够大量的繁殖,并且能在各种严苛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赢黎站在车顶上,并没有按照我们事先约好的,等我发出安全信号再跳进来。而是轻呼一声:“我跳下来了!” 声音刚落,我就看到篱笆墙外一道黑影像我这边跳下来,我哪里敢让她跳进长满夜魅萝的地里,连忙轻呼一声:“小心脚下!”身体向前扑过去,在她惊呼声中,将她娇小的身躯揽在怀里,并且低声说:“我的大小姐,不是说好等我喊你,你再跳下来的吗?” 她被篱笆墙内的这些可怕植物吓得小脸儿发白,却强忍心中恐惧,从我怀里下来。倔强地俯身仔细观瞧这些夜魅萝,声音有些发颤地问我:“这些是什么花儿,有点像雨林中的食蝇草,这些植物都是些变异的食蝇草吗?” 我叹了一口,没想到这里的园主竟然培养了这么多的夜魅萝,不知道这位园主人究竟想要干什么,私自培育这些地狱世界的生物,在格林帝国是会被送上火刑架的,我宁愿不知道这个玫瑰园中的秘密。 我开始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个园子里还潜伏着其他什么危险,扭头看看回去的路,好在在外面接应我们的拉格蒂斯和贝姬都有足够的耐心,她们显得很冷静,还在等我的消息。 我对赢黎解释说:“这是来至于地狱一族最低等植物夜魅萝,只有诅咒之地的土壤才能够让它们生长。” 赢黎显然也知道那个世界的可怕,听完我说的话,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惊呼:“诅咒之地?当初在史洛伊特省境内战死的大恶魔的墓地?听说它的魔血污染了一块儿土地,那儿的所有植物都发生了变异,是那里的土壤才能让这种植物活下来?它们都是地狱世界的植物?” “恩!这里和传言中的一样,玫瑰园的夜晚是恐怖和不祥的代言,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我一边和赢黎说话,一边蹲下身子,将虎眼石鼓与月光石鼓统统放在地上,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对赢黎说:“你踩着我的膝盖,我在用力往上托,然后你喊上面的拉格蒂斯用力拉你,我们最好原路返回!在这儿,多呆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 轻灵不定的风魔纹在月光石鼓上散发着微弱的亮光,虎眼石鼓上火元素闪烁不定忽明忽暗,赢黎很好奇的看着我拿出来的这些珍奇石头,见我没有多作解释,也没多问。却乖乖地依我所言,一只脚踩着我的膝盖,双手握着我的手,有些紧张的问:“嘉,那你怎么办?” “或许你可以找一根绳子,把我拉上去,再不行的话,我就拼着让蔷薇花刺多扎几下,直接爬上去,我的皮肤厚实坚硬,应该不惧怕这些花木刺儿。”我连忙说道,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危机的来临,就在那片茂密的夜魅萝阴影后面,有更恐怖的气息一点点的逼近。 我紧咬牙关不让自己身体颤抖,再也顾不得多想,双手忽然扣住赢黎的双腿,脚下的月光石鼓将风之力量注入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变轻,就在这时候,我将准备好的火元素魔法力送进虎眼石鼓中,一股巨大的推力从地面上爆发出来,推着我的身体向上冲,这时候我借着这股力量,猛地用双手将她推上去,她的身体很轻,我的力量也用的非常足,稳妥地将她抛到了篱笆墙外,我想外面的拉格蒂斯一定会妥妥地接住她的。 我将这些力量传导到赢黎的身上,自己反而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这时候,一条色彩斑斓的赤练蛇猛地从夜魅萝的阴影后面钻出来,一口咬在我的腿上,这样的毒蛇对于一位魔法师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因为魔法师的体质通常非常的孱弱,但是我身体的“石头皮肤”效果还没有消失,那条毒蛇就宛如咬在了一块儿坚硬的岩石上,毒牙只不过是咬穿了软羊皮裤的裤腿,尖牙上的毒液也顺着我的小腿流下来。我伸手将这条毒液可以炼制一些致命毒药的毒蛇一刀斩断,它的半截身体落在地上犹自不停的扭动。 我想必须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还没等我准备好,四周的阴影处忽然浮现出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那些如同牛眼大小的绿色眸子散发着凶恶的目光,我心下一凉,再也不敢随意攀爬那篱笆墙了,否则将自己的后背和双腿暴露给这些凶兽,恐怕顷刻之间就能够将我双腿撕碎。 黑暗中,我的视力虽然有所减弱,但还是能够模糊的看到那些阴影中的凶兽大概的轮廓,一只只如同小牛犊子般大的猎犬,呲着锋利的牙齿一步步向我逼近,它们显得悄无声息,就连那些低沉的嘶吼都刻意压制到最低点。 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猎犬,就算一般草原上的雄狮,也没有它们的体型硕大。这些猎犬有着黑色的毛皮,就像缎子面一样的光滑,血盘大口中一条猩红的长条舌头耷拉在嘴外,并不停地用舌头****着鼻尖儿。 也不知道这种猎狗是什么血统,怎么会长得比狮子还要大一圈儿。我连忙压低身体重心,再次将手里的狼牙匕首握紧了一些,并且习惯性地将手伸进魔法腰包里边,这时候才想起,最后的霜冻卷轴都用光了。 墙外传来了赢黎轻声地呼唤声,一条由纱帘撕碎了绞在一起拧成的绳子从篱笆墙外顺了下来,我清晰记得刚踏进那辆篷车的时候,就看到镶嵌着各种米粒儿大小宝石的纱帘儿,我还夸赞制作得精美绝伦,赢黎那时候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没想到这时候,为了救我出去,竟然直接将这样一条名贵的窗帘撕碎,搓成了一条绳子。 我想往绳子边儿上靠拢,慢慢围上来的数只猎犬同一时间向我扑上来,那些压抑住的低吼终于变成了巨大的嘶吼声,没想到这些体型巨大的家伙,如此的敏捷,一只猎狗直接扑到我的面前,携带着一股腥风狠狠地咬向我的咽喉,它巨大的爪子上面长着三寸多长的锋利指甲,若是在我胸膛上浅浅地划一下,也够我受的。 还记得,在新西亚奇斯山脉中,曾经有一次追风者小队里的提亚在深山中遇见了一只二级魔兽大地暴熊,差不多也在开始拼抖中,被大地暴熊一爪子,差一点儿就开膛破肚。库兹后来也不止一次跟我讨论怎么跟狮虎狗熊这些大体型的野兽搏斗,他说越是面对这样强大的凶兽,也是不能慌张,只想着逃跑。 野兽虽然不懂人语,但是对战意与士气尤为敏感,一方一但示弱,就会穷追不舍不依不饶。我侧身低头仰面躺倒在地上,那猎狗直接从我身上扑过去,我高举着手中的匕首,直接将这只猎狗小腹割开,这里是猎狗最柔软的皮毛所在。 那只胸腹被开了膛的猎狗哀鸣一声,就在身体刚刚触及地面的那一刻,身体里的内脏再也受不了高速移动后急停,会直接将腹腔中的内脏压迫出来,肠子肚子散落一地,皮毛割开的伤口上,燃着红彤彤的火焰,顷刻之间,就蔓延至猎狗全身。那只猎狗哀鸣一声,蜷缩在地上,只差一口气儿。 其余的猎狗见此一幕,也并没有被吓得退缩,而是又缓缓的逼近。 “哎呀,吉嘉有危险啊!”贝姬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响起来,她站在篱笆墙上,探出头看向墙里,并且惊呼叫道。 这话一说出口,外面的赢黎和另外两个女孩就像是炸开锅了,也不等我发出安全信号,直接再次跳进篱笆墙里。这回跳进来了两个女孩,是赢黎和贝姬两个人同时落在我的身体旁边,我们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我苦笑赢黎太任性了。 已经没有时间从木篱笆那条路爬回去了,赢黎的手里握着一根魔法杖,指着扑过来的猎犬,一颗火球直接从法杖里喷射出来,顷刻之间,将迎面扑过来的一只猎狗瞬间点燃,这种火元素形成的魔法球很难熄灭。 我惊讶的看着浑身着火的猎狗,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 其余猎狗也已经扑上来…… 我叹息了一口气,为了自己的小命,看来再不能隐藏实力了,抬手将精神之海里的一小段儿包裹闪电的冰块融化,那一抹闪电,也不甘示弱的劈到了我身前那只猎狗身上,顿时炸得这猎狗浑身皮毛根根立起来,但是整个猎狗却已经被这道闪电箭直接活生生地劈死。 其余猎狗听见这股电闪雷鸣的声音,也是纷纷闪开,受到了惊吓,反而不敢向前扑上来,站在当场踌躇不前。我连忙趁机将还要冲上去赢黎拉回来,再叫上贝姬一起走。 “快走!”我喊了一声,带着黎姿和贝姬向玫瑰园的大门摸了过去。 这时候,我想趁着猎狗们不敢追我们,直接跑到正门口,从那里跑出来。(。) 50.玫瑰园中的守夜人 每次我释放闪电之力,我的身体都会被那闪电无差别伤害,那道闪电从我精神之海中窜出来,沿途一路摧毁着我的经络,或是从手臂处,或是从小腿处钻出去,攻击离我最近的目标,此时的我还无法掌控它,这股闪电之力对我的伤害不算小,若不是我有强悍的恢复力,我是绝不会这样自己作死的,我的身体也承受不了频繁的使用闪电之力,面对那么多只凶残的恶犬,只能选择先逃。 “拉格蒂斯,你和海伦娜到玫瑰园的大门口接我们,我们从那出去,别担心,我们没事!”贝姬紧随在赢黎的身后,朝篱笆墙外拉格蒂斯大声喊道,她的声音不算大,但声线嘹亮,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能够传得很远。 贝姬身材十分匀称,我知道她是初级战士学院里的学生,但是她拿着武器准备战斗的样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她穿着一身魔羚羊皮的轻甲,双臂上套着直径不足一尺的圆盾,圆盾的边缘被打磨得十分锋利,双手套着挂满锋利倒刺的拳套,没想到她竟然走的是武斗家的路线。 武斗家们都拥有惊人的爆发力,很力量有关的武者们似乎都是一些肌肉男,很少有女性武斗家,也是因为女性天生平衡与协调能力优于男性,但是力量与爆发力也要稍逊于男性。贝姬在同龄女孩儿中,只能说是稍显有肉感,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量。 随后我想,很多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就是来学院学习一些初级的战斗技巧,难道还真的让她们上战场吗?只有一些想改变自己生活和命运的能吃苦并且还相当有运动天赋的女孩子,最终才会成为真正的战士,这一部分人在众多女性中占据的比例很小。也许是因为贝姬觉得格斗术很有趣儿,也说不定。 所以我在想,说不准贝姬学习的就是花架子,话说,她和我一样应该该是战争学院里的新生吧! 贝姬首当其冲,抢先走在最前面,她的皮靴脚尖和鞋跟儿都镶嵌弧形的金属板,鞋底藏有弹簧刃锋,半尺来长的双刃剑踩在脚下,每踢出一脚,就能削倒一片的夜魅萝,她的腿很长,看得出腿法很快,踢的也很准,几乎每脚都能够最大限度的将沿途的夜魅萝扫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息,大量的黄色汁水四处飞溅,我听说这种植物的果实味道非常的甜美,不过里面有种致幻的毒素,少量服用还会有催情的效果。 显然并不是新入学的战士学徒就能够完成的动作,倒是赢黎脚步虚浮,只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的,双颊上染上红晕,胸脯不停起伏,呼吸的节奏紊乱,紧张地拉着我的衣角。我暗暗叹息,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跳下来,是给我帮忙的,还是给我添麻烦的。 赢黎紧紧攥着那根魔法杖,身后的猎犬已经消除心中对闪电的恐惧,再次一点点的逼近我们。她转身挥舞那根法杖,我听不清她嘴里念的什么样的咒语,一团炙热的火球从法杖上飚射而出,迎头撞在一头冲在最前面的猎犬身上,炸裂开的火焰将猎犬完全包裹在里面,那猎犬就像是一团火球,在凄惨的呜咽声中,狠狠地跌倒在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夜魅萝地里,猎犬奔跑时的惯性带着它向前滚了两圈儿,浑身的火焰烧得夜魅萝充满汁水的叶子滋滋响。 后面追上来的猎犬见到这一幕,再次呜咽一声,夹着尾巴,侧着身体向后跑去。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猎犬还会重新返回来,眼下我们必须迅速的冲出玫瑰园。赢黎是一位刚刚觉醒魔法池的一级魔法学徒,一级的魔法学徒根本没有能力释放魔法技能,“火球术”这种伤害性法术至少要七级魔法学徒才能有资格学习,所以我认为,她释放的魔法球一定是手中那根法杖自身蕴含的技能,也不知道她的法杖还能坚持几下。 贝姬显然也知道刻不容缓,清理前面路上夜魅萝的速度,再次加快,我看她一脸严肃,就知道她可能已经到了极限,皮质护腿上已经被夜魅萝的尖刺划出无数浅痕,贝姬皱着眉头催促我说:“我们快走,不然一会儿,那些恶犬又要追上来了!” 我拉上赢黎的手,苦着脸问她:“你都平安脱险了,干嘛还要再回来?” “我是想救你啊!”赢黎用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倔强地说。 我苦恼地用手按着额头,很想对她说一句:没有你我会更轻松点儿。 我觉得赢黎有点过分敏感,这句话就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只是闷声说:“我恰好会使用一些简单的小魔法,也许这样能让我们轻松些。我以前流浪的时候,一个老兽人交给我的,他说是非常奇妙的戏法儿。” “你小时候还流浪?”赢黎似乎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这种时候还能问这样的问题,我也是很无语,身后那些恶犬又一次开始聚集在一起,它们非常小心的向前逼近,这一次它们的步伐很整齐,整个狗群呈扇形包围过来。 我觉得这些事并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就跟她说:“恩,我现在的养父养母在五年前收养了我,我在很小的时候,曾经跟着一个老兽人在高原上流浪。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抓着我,我看看这个法术能不能奏效!” 我让赢黎和贝姬两个人停下来,站在我的身边,赢黎还是坚持抓住我的衣角,将我的白色衬衫扯得有些拧巴。贝姬单手扶在我的肩膀上,看得出她对我层出不穷的手段也很好奇,这些完全已经超出了一位魔法学徒新生的知识范畴。 我轻轻吟唱咒语,赢黎对于这些古兽人语感觉到非常的茫然,她似懂非懂的看我画出一幅魔纹法阵,这幅魔纹法阵仅仅维持了三秒钟之后,一下子变成了一股青烟,将我们三人笼罩进来。我们三人的身影在烟雾中逐渐变淡。 “这是魔法么?”赢黎得到我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就称赞道:“这个魔法真的很棒!这个魔法叫什么名字?” “暗影斗篷!”我回答。 赢黎笑眯眯地“幸好你觉醒魔法池成为一个魔法师,否则你将错过学会一个这么棒的魔法。不过,你确定一级魔法学徒的你,真的可以维持我们三个人一直这样走下去?” 三个人藏在薄如轻纱的烟雾中,在夜晚很难辨别,所有的声音和气味都开始慢慢的消失。 “这个我还说不准,不过我还能坚持一小会儿,我觉得我的魔法力至少能够维持我们绕着这座玫瑰园走三圈儿!”我一只手拉着赢黎,转头半开玩地笑对她说。 施展出“暗影斗篷”后,由于我稍微分心,魔法操控能力稍有不足,魔法池壁障的逆向旋转在某一刻偷停了一下,致使魔法池中的法力不受控制的扩散出去。 原本我以为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溢出,会让“暗影斗篷”法术停止运转,那一刻我都已经做好了三个人显形的准备,可是令我惊喜万分的是“暗影斗篷”非但没有中途停止,那些向外扩散的魔法力,遁寻着身体里的某条经络,补充到各个节点中,全身各个节点的魔法力开始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体外的魔纹法阵中,维持着“暗影斗篷”正常的运转,等了好一会儿,我身体里的魔法池也未见干涸。 从大片生长着夜魅萝的田地里一步一步走出来,这时候,回过头看这个玫瑰园才发现,整个园区建立了三道防线:修建得高高的篱笆墙、种植地成垄成排的夜魅萝、巨大如狮的恶犬。 话又说回来,那些整日在玫瑰园中流连忘返的爱花人士中,竟然没有人发现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恶犬和地狱植物吗?这个问题很简单,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园子主人在修建木篱笆的时候,是按照双层木篱笆修建的。 如今的木篱笆上长满的爬山虎,已经是密不透风,视线很难透过木篱笆墙看到里面的景色,就算透过木篱笆向里面看,也只能看到一抹的嫩绿,白天的时候,属于夜魅萝的休眠期。寻常人根本就没有见过夜魅萝,还以为是那些植物都是院子里的稀有植物,反而没有人会深究这些。 我和赢黎、贝姬三个人实际上就是困于里墙和外墙之间,这里的空间并不算大,但却足足的围了玫瑰园整整一圈儿。我猜想一定有出口,于是,我们三人沿着垄沟,在阴影状态下一直向前走,寻找着那扇隐蔽的暗门。 一路之上,我们摧毁了大量的夜魅萝,那些凶恶的猎犬也陆续的恢复了平静,开始在这夹层了漫无目的的游荡。终于在大约走了半里路之后,细心的赢黎在一处常满了爬山虎的围墙上,找到了那扇木门,那是一扇用铁木打造的木门,并不算大,仅能够容纳一人通行。 木门上面布满了翠绿色的爬山虎,如果不是贝姬不小心用圆盾划在了篱笆墙上,我们恐怕就跟这扇木门擦肩而过了。 我没有半点犹豫,飞快的显出身形,用手中的狼牙匕首将木门的铁栓切断,轻轻地拽开木门,将头探到门外,终于看见了玫瑰园里面那满园的鲜花儿,我松了一口气,笑着对赢黎说:“看起来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只要进了园子,应该很容易的就能找到大门了!” 赢黎从门洞里钻出来,紧跟着是贝姬,这时候我们三人的“暗影斗篷”已经失效,里面的恶犬再次闻声扑了上,吓得我连忙将铁木门狠狠地关上。将那些恶犬挡在里面。 在夜色中,那些玫瑰花散发着醉人的香味儿。 这次动静闹得不算小,惊动了这么多猎犬,我们甚至还摧毁了种植园里大量的夜魅萝,园主人倘若发现有人将他的园子弄成这副模样,绝不会善罢甘休,有能力、有胆量种植夜魅萝以及圈养恶犬的贵族,在埃尔城中也只有那么几位,都不是我能招惹的。 于是我迫不及待的去寻找园子的出口,但是,在漆黑的夜晚,这些玫瑰花丛就像一座迷宫一样,搞得我晕头转向。 赢黎被那一丛丛的玫瑰完全吸引,贝姬跟在盈利的身边。赢黎正要伸手去采那根带刺的玫瑰,却被玫瑰刺儿一下子扎在手心,疼得她猛的一缩手,轻呼一声:“好疼!” 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的耳目又极为聪慧,我在赢黎轻呼出声的一瞬间,同时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开门声,两个人脚步虚浮的脚步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心里顿时一沉。 我朝赢黎挥了挥手,迅速的将我们三人聚在一起,躲在玫瑰花丛的阴影里。 赢黎好像很兴奋,大概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儿,她在拉我的手时,身体都在轻轻地颤抖,那种绝不是害怕,而是略微带有兴奋地紧张感。贝姬则是真的很紧张,她的身体一直绷得很紧,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我们在这园子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整个玫瑰园也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这里就算有守夜人,人数不多,这很正常。但是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在园子里活动,那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拉格蒂斯将马车隐蔽得非常好,外面显然一切正常。 陌生的脚步声越走越近,阴暗的甬路上出现了两个守夜人,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一副担架,单架上面有一张薄薄的白色裹尸布,分明是具尸体。可是这三更半夜的,这两个守夜人为什么再摆弄一具尸体 我和赢黎面面相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惑…… 两个守夜人沉默无语的在一株玫瑰花下面,挖了个大坑。 没用多长时间,这些大坑就已经将挖好,然后两位守夜人将那具裹尸布掀开,将里面的尸体抬出来,丢进玫瑰花丛下面的大坑里。看样子尸体并没有死太久,尸体还处于僵硬状态。 等那两个守夜人将尸体埋了好了,慢慢的消失在来时路上……(。) 51.神秘的玫瑰园 夜风吹来,我的手脚一片冰冷,就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寒潮包围,我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在颤抖中牙齿相互的撞击声,看着那两位在深夜里安静离去的守夜人,他们披着黑色的斗篷,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整个史洛伊特省,只有小半数的南部城市才适合种植玫瑰,可以说,埃尔城北郊的玫瑰园可以说是小有名气之地,应为这里的玫瑰花更加的娇艳,色彩缤纷。 在寒冷的北方,夏季是极其短暂的,只有埃尔城玫瑰园里的玫瑰能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娇艳绽放,很多人都在猜想玫瑰园的主人是一位植物学家,他也许对于玫瑰有着非常深的研究,已经掌握了它们的习性,甚至改变了玫瑰的基因,让它们变得更加耐寒,抗旱。 可惜,无数人试图从玫瑰园中移植一些玫瑰,但是无一例外,搬出玫瑰园的玫瑰又恢复成普通玫瑰的样子。 在跟随商队的旅行中,老库鲁教给我大量的魔法草药的知识,这使我平时更喜欢关注各种植物,就算不是那些珍奇的魔法草药,我也总喜欢观察它们的生长特点,以及这些植物哪个部分是可以食用或者入药。根据地域的不同,每个地方对于一些普通的草药植物,都有独到的见解和使用方法,就比如埃尔城里的人们喜欢将一叶草的叶片捣碎,掺进小麦粉里烙出又薄又脆的咸饼,这种脆饼带着一叶草的香味,只有埃尔城的人们喜欢这样吃。 我后来有段时间,也曾好奇这座玫瑰园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会让那些园中的玫瑰受到人们的追捧,但是一则玫瑰园远离市区,往返玫瑰园与埃尔城之间并不算方便。二则是我喜欢就自己困在阁楼中,每天都要练习操控那些魔法元素,所以心思慢慢也就淡了。 我从没想过,无意中闯进了这片园子后,竟会发现这样惊人的秘密:那些平日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的下面,竟然埋葬着一些亡者尸身,玫瑰花是汲取了这些尸体上面的养料,才会盛开得如此美丽。 这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种无声的讽刺,而且,我忽然升起一个念头,那些尸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靠那些生活在城市下水道以及墓地里的掘墓人挖掘出来的吗?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一旁的赢黎忽然问我:“他们在做什么?埃尔城这边的葬礼仪式?嘉,你们这边有将死去的亲人葬在玫瑰丛中的习惯吗?” 我甚至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贝姬无奈向上翻翻眼皮儿,原本甜美的脸蛋儿显得格外的俏皮。赢黎的眼睛就不算太大,还总是喜欢迷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 赢黎、贝姬、拉格蒂斯、海伦娜四个人之中,无疑海伦娜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美丽容颜,除去她外表的青涩,单论脸蛋儿而言,要比苏菲儿还要精美。 贝姬的身材最好,虽然受年龄的限制,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开,但是胸臀已经初具规模,高高翘起的前胸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 拉格蒂斯总是喜欢用面纱遮住半张脸,总是有一种神秘的韵味,虽然我不止一次见过那张脸,但事后再让我回想拉格蒂斯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却中无法说得清楚,我自信浸在精神之海里的那些照片永不褪色,但是我发现每一张有关于拉格蒂斯的脸的照片都是模糊的。 四人之中只有赢黎显得稍微的普通平凡些,可是恰恰如此,赢黎那种笑如弯月的脸留给我的印象是最深刻,她总会站在书架前,拿着一本《魔法符文图绘大全》笑眯眯地认真观看。她是个乐观的女孩儿,她有她自己的风格。 这些魔法学徒的新生们刚刚接触魔法符文的知识,那些对于线条粗细,图案形状完整性,线条流畅度,图案尺寸规格都有严格要求的魔法符文,总是显得苦不堪言,就算是整天眉头苦练一个魔法符号,也很难将它们画得很完美。当大家都是愁眉苦脸的时候,只有赢黎能微笑着将自己画的歪歪扭扭的符号,送到导师面前。她在对于知识探索的方面,有着莫大的勇气。 “我们这儿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我压低声音回答。 爬在赢黎另一边儿的贝姬小声问道:“他们是掘墓者?” “看样子更像是普通的守夜人,只不过这里是埃尔城的远郊……” 我话还没说完,赢黎显得很兴奋地说道:“我们要不要悄悄跟上去,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还是算了吧,这么晚了,离埃尔城又有些远,我们又不熟悉这里,会很危险!”如果只有我自己,我会毫不犹豫的跟上去看看,但是身边有赢黎,她虽然是魔法师学徒,但是和普通的十二岁女孩子没什么不同,因为她还不会使用魔法,只有个魔法学徒的身份而已。 “也许拉格蒂斯和海伦娜在外面都等急了!”贝姬也明显不希望赢黎涉险,在一旁提醒赢黎。 赢黎见我和贝姬都坚持离开,也就放弃了自己大胆的计划,有些沮丧的低下头。 这时候,我发现玫瑰园的大门就在我视线的左前方,玫瑰园地门口方向与那两位守夜人离开的方向刚好相反,站在玫瑰园中主道之上,我甚至已经在暗夜中,看见那扇涂成黑颜色的铁艺大门上的精美的花纹,赢黎的那辆篷车已经等在外面,篷车的防水沿上挂着一盏昏暗的汽灯,灯下站着一脸焦急的海伦娜,她扒着铁门不停地向里面张望。 已经没有了想折几支玫瑰带回去的心情,那两位守夜人带给我们的阴霾,让我们的心情沾上了一层灰。 我小心翼翼的将一根枯树枝丢在主路上,那根树枝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并没有惊动任何生物,初步认定这儿是安全的,才带着赢黎从玫瑰丛中走出来。 我们沿着主路往回走,我提议:“也许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给警备厅,是个不错的主意。” 赢黎浮想联翩的说跟我说:“嘉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一群杀人狂魔,只不过是伪装成守夜人的样子,更方便在夜晚行动?” 然后又补充道:“或许这间园子的主人,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癖好……” 我们走到玫瑰园的大门口,这扇大门被手臂还要粗的铁锁锁住,锁链却是普通的灰口铸铁铸造而成,虽然这种铁属于最差的金属,但是它太粗了,我的狼牙匕首毕竟只是把不足一尺长的骨质匕首,还不足以斩断它,我担心损伤了匕首的刃锋。 我试图用剔骨尖刀插进锁孔中,将这把锁撬开,可是这把锁的锁芯非常的涩,刀尖儿伸进去一寸多,可能是没有压住相对应的卡簧,怎么也没有办法旋转,我叹了一口气,将魔法力一点点的注入铁锁中,用魔力感知这把锁的内部结构,然后我发现剔骨尖刀并不是撬锁的绝佳工具,还不如一根细铁丝来得方便。 赢黎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铁门外的海伦娜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停地拍着胸脯,带着轻微的哭音说:“你们都吓死我了,赢黎,你们没事儿吧!” 她见到我捅了几下铁锁,依然没能将锁撬开,就转回身冲着拉格蒂斯说:“拉格蒂斯啊,你们鹰眼班的不是学‘开锁’技能了吗?” “可我还没学会!”拉格蒂斯坐在车辕上,双手撑着身体跳下来,看着面前的巨锁也一筹莫展。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贝姬走上来,单手拽住铸铁大锁,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锋利的圆盾牌狠狠地劈在巨锁上,巨锁瞬间被砸得四分五裂,大门应声而开。 赢黎欢呼一声,拉着贝姬推门跑出玫瑰园,只留下一脸呆滞的我还傻傻地站在里面。 我从没想过,贝姬原来拥有这么大的力量。 就在我踏出玫瑰园之后,我忽然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从玫瑰园中蔓延出来,不!它原本就在玫瑰园里,原本就时刻关注着我们,只不过是在玫瑰园中,我们并没有任何的察觉罢了,我们离开了玫瑰园,那股气息还在跟随着我们,这时候,才被敏锐的我察觉到。 我停下来,扭头向玫瑰园中看去,里面漆黑一片,根本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我们没有任何犹豫,爬上马车迅速的离开这个充满诡异的玫瑰园,最后一刻,我似乎听见玫瑰园深处传来的一声轻轻叹息。 夜路并不好走,一路上摇摇晃晃,篷车走得并不快,经过这大半夜的折腾,女孩儿们都有些困了,篷车里的折叠床非常的狭小,为了让女孩子们能够稍微的休息一下,明天能够有精力上课,我也不方便继续留在车厢里,所以我主动充当起御者的角色,虽然我并不会驾驭之术,但是这些拉车的狮子却是被驯服得很好,这一路上,也没见拉格蒂斯挥动一次皮鞭。 坐在御者的皮椅子上,我的心还是有些不舒服,脑海里总是闪过那两位守夜人在玫瑰花丛下面,埋葬尸体的画面。我使劲的摇了摇头,试图将那思绪从脑海里赶出去,可是随之而来印入脑中的,却又是那些成片成片的夜魅萝,它们在深夜里不停地摇摆,巨口中无数锋利的尖刺让我觉得很恶心。 篷车缓缓地驶向埃尔城,我们离危险也越来越远。 不知道什么时候,赢黎换了一身浅黄色的睡裙推开了篷车的门,轻轻地走出来,坐在我身边的车辕上,笑着问我:“困不困?要不要去睡会儿?”。 我摇摇头,却沉默不语,从玫瑰园出来,我的心情有点沉重。原本那个被整个史洛伊特省的人所推崇的玫瑰园,竟然藏有世人未知的秘密。 “还在想那个园子?我们早上直接去警备厅,把这件事告诉给骑士团的人,他们会处理的,我们根本就不用太担心!”赢黎这样对我说道。 赢黎将松散的长发掖在耳后,眯着眼睛笑着问我:“喂,跟我说说荒原上的事情,你一定经历过很多事儿。”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到了勒衣帕斯管家的商队,想起了那群雷霆犀,想起了老库鲁和库兹,想起了琪格和卡特琳娜,想起了弗雷德和辛格,想起了那片触手可及的蔚蓝天空和白雪挨捱的雪山,也想起了冰冷刺骨的乌鲁图河,那一幅幅画面不停地在我脑中闪动,可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说的很杂乱,基本上想到了就会说一些,我跟她将我在星湖里游泳,在荒原上骑着亚归兽四处的旅行,那里低级的魔法草药就像是野草一样,遍野里长得四处都是。那里的羊群就像是天空中一朵朵白色的云,在绿海中慢慢地飘啊飘的。 赢黎很向往我说的帕伊高原,她总是喜欢问那些兽人部落中牧羊的兽女们的事儿,每当我说道兽女们骑着盘羊,可以再荒原里尽情的驰骋,她的眼睛就会变得很明亮。 她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我身边,问我:“你的草药学知识,都是跟那个老兽人学的?” 我仰起头看着璀璨的夜空,那两道星河在天空中交错着,我说道:“他叫老库鲁,他先是教会了我兽人语,然后就非常懒的将一捆捆羊皮卷轴丢给我,让我自己看上面写的东西,你也知道,那时候并不是所有的兽人文字我都认识,所以看得非常吃力,有时候多是依靠死记硬背的。” 赢黎羡慕地说:“那是他们的传承,兽人们从来不会轻易的将他们的秘密透露给别人,尤其他们对我们格林帝国的人存在着偏见!那位老兽人能够教给你,应该是将你看成他的孩子!” 我自嘲着说:“他只是想让我帮他煎药的时候,不至于将那些草药搞混了吧!呵呵……” 想到老库鲁,就会觉得至少远方还有个值得牵挂的人,也不知道他的旱烟抽的还凶不凶。 “我们要到了!”每次班别方位的时候,我都是仰头看着天空的星图。 赢黎捂着嘴,吃惊地说:“你知道星图的奥秘?天啊,你从兽人那学回来测星术,我爷爷对我说:只有兽人们才有本事看着着天上的星,来辨别自己的方位!那是他们的秘密!” 我心说,我甚至掌握了他们图腾的奥秘,狼人血脉的奥秘,星图吗?这东西每个兽人孩子都懂得看,我又怎会学不到呢! 在黎明之前,我们终于回到了埃尔城的北城门外,篷车就停在城门外的大路上。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 当我感觉到身体不停的在晃动,张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跳出来,正在一点点褪着自己红色的外衣,让自己显得更耀眼。 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睛,路旁吵杂的叫卖声,是那么的熟悉,我喜欢一种叫菜糊粥的小吃,就像是记忆中的咸粥,有家乡的味道。 篷车已经驶入埃尔城中,我靠在篷车门口的栏杆边,身上有披着一条羊毛毯子,拉格蒂斯和赢黎的身影就在我身前,她们两个肩并肩坐在皮椅子上,正有说有笑的聊天儿,她们的声音很轻,似乎担心吵到我。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熟悉的叫卖声…… 我知道离家不远了…… 也不知道芬妮会不会担心得整晚都睡不着……(。) 52.魔法课 离上学还有段时间,篷车在我家的街口停下来,我轻快地跳下了马车,身上的魔法长袍皱巴巴的,需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换一件衣服再去上学,赢黎抿嘴微笑着向我轻轻挥手告别,我站在树荫下忙说:“路上小心点儿,待会学校见!” “恩!”赢黎乖乖地答应了一声,一旁的拉格蒂斯挥着皮鞭,那四只异兽就像是温顺的小狗,在拉格蒂斯的皮鞭下摇头晃尾装着可怜,脚下却是一点不慢的转了个弯,向另一侧的街道轻快地跑去。 我沿着街边石道向家中走,刚刚要走进门的时候,恰好看见穿着一身整齐的轻皮甲,腰配长剑的艾伦特站在我家门口的花池边儿上,他好像还特意的整理了一下头发,看上去比平时精神了不少,我惊奇地看着他说:“哎,艾伦特,你打扮成这样想干嘛啊?是不是上次帮你借的两本书看完了,你想看什么就跟我说,我晚上就帮你带回来!”。 战争学院里的图书馆是埃尔城里最大最全的图书馆,很多藏书都是其他学院里看不到的,不知道最近艾伦特为什么对《战争艺术》非常感兴趣,竟然短短的一个星期,就看完三本儿了,我曾翻阅了一下,内容很是枯燥,而且里面说的东西云遮雾罩的,像是在说战争的方式与方法,又像是在讲哲学,或者是艺术,总之我粗浅的翻了几页之后,就发现这书很烂。 可偏偏艾伦特喜欢,搞得我借书的时候,二楼负责管理战士学院书籍的管理员总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她对魔法学徒总是来借战争书籍很不理解,总会在我借书的时候,问一句:“你确定要借它?” 我以为今天又到了艾伦特还书的日子,却看到艾伦特有些尴尬的看着我,脸上的笑一点都不自然,就像是一个小偷被人当场抓住,他有点畏畏缩缩地退了一步,虽然很快就站住,但是笑得有点假,那表情就像是很想哭,但又不得不摆出笑脸来,他对我说:“嗨!嘉,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晨练?你不是喜欢一路跑着上学么?那么远的路,难道运动量还不够?” “啊?”我也没听清他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说出来的话,他一紧张就这样。 这时候,院门“吱呀”一声开了,特雷西穿着一身精致的皮甲裙配无袖露腰短甲走出来,蛮腰上配着两把西洋细剑,头发被一段红发带系得很高。她看见我也显得有点惊讶,有些玩味地浅浅一笑,然后连忙低头掩饰住了,对我说:“嘉,芬妮担心你一整晚,你这身上是怎么弄得,难道昨天晚上是在采草垛上过夜吗?快趁着还有点时间,快去洗洗!” 我被她这样一说,也感觉自己搞得很狼狈,也想赶紧溜进屋去。于是我转头对艾伦特说:“艾伦特,你借什么书……” 我觉得他根本就不需要借书…… 这家伙看着特雷西的眼神,就像是陷入恋爱中的情人的眼神。我这时候心中才恍然,原来这家伙刚刚其实见到我,是觉得愧疚,那是愧疚的眼神吧!他是觉得拿了属于我的东西。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应该快点儿回屋中去,在这里只会破坏气氛…… 特雷西看我有些揶揄的眼神,她的脸罕有地浮出一抹的红霞,又很不甘地飞快瞪我一眼,摆出一副恐吓状,我连忙做出受惊吓,仓皇逃窜的模样,给她一个台阶,也让自己迅速的离开这里。 难怪总觉得最近特雷西转变了很多,她已经将那些淑女裙装任性得全部剪碎,现在又仿佛回到了以前,她又做回了那个任性并且喜欢舞剑的特雷西,只不过她最近开始在她轻皮战甲裙上细心的做了一些小小的修饰,让她多出了一些女人味儿,我原本只是以为她长大了,就自然的爱美了。 特雷西就这样骄傲地扬起头,当着我的面挑衅,拉着艾伦特的手甩都不甩我的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像是有个枷锁被无形的打开了,心情变得晴朗起来,看到特雷西明媚的脸上充满了阳光和自信,我很想大喊一声。 她的眼神中挑衅的味道很明显,示意我也要将那个女孩带给她看一下。可我此时脑海里先浮现出赢黎的影子,然后紧接着莫拉雅儿老师那张明媚略带委屈的脸,不知为何也挤了进来。 就在我站在门口发呆的时候,耳朵感觉到一阵撕裂地疼痛,我哎呀一声大叫起来。 原来是芬妮那只沾着面粉的手,毫不客气地捏在我的耳朵上,她拧着眉头蛮横地将我拽进了屋中,抱怨说:“你这孩子昨晚去哪了?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先斩后奏,你看你弄得一身张兮兮的,这裤子上沾得黄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啊!” “跟一个朋友出城去了……”我第一次发现我没什么底气,就像是一位站在墙角犯了错的小孩子,心里满怀忐忑,可怜兮兮地看着芬妮。 芬妮眼睛睁得很圆,几乎将她眼角的皱纹都扯平了,瞪着我,一手拎着我我的耳朵,一只手指着裤腿上沾满了黄乎乎的夜魅萝汁液,弯着腰在我耳边唠叨着:“出城打架去了?弄得这么脏!快去洗澡……” 我听见芬妮终于说让我去洗澡,就连忙从她的腋下钻出去,试图第一时间溜进浴室,赶巧儿,迎面正好碰见莱恩特端着一杯茶,拿着报纸走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手中的茶都差点被我撞翻了,见我一溜烟儿钻进走廊不见了,吃惊地问芬妮:“嘉这是怎么了?”。 芬妮一秒前还是满脸怒意,但是被莱恩特这么一问,“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依我看,八成是跟女孩子约会去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他们两个人站在走廊里说话,声音虽然很轻,但是我的五感敏锐程度已经让我可以毫不费力的听清他们轻声的谈论,看起来芬妮只不过是想在我面前,保持一个家长的威严,实际上对我这次整夜未归,并没有太生气。 虽然浴缸里的龙头哗哗的响,可是我的心一片宁静。 回到了家,玫瑰园里怪异的事件带给我的阴霾,就像是被风吹散的灰云,一丝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浴缸的边沿儿上,我忽然想到,如果再不快点洗,恐怕上学就真要迟到了。 ……美丽分割线…… 魔法基础知识课上,我听得津津有味。偏偏坐在一旁的赢黎无聊得直像打瞌睡,她端坐在椅子上,微微的低着头端着一本魔法书,就像是正在认真读书的乖孩子,可是眼睛已经轻轻地闭在一块儿,长长的眼睫毛时而不停地在抖动。 站在讲台上的老教授讲得平淡无奇,他总是反复在说:这些都是早已经普及的常识,我想你们早就应该知道,在这里我就简单的描述一下! 老教授说魔法池形成之后,只有反复的用“冥想术”汇聚魔法力,并不断地使用这些魔法力,这样才能够反复的淬炼魔法池的障壁,让魔法池的障壁更加的厚实与坚固。 每次使用“冥想术”汇聚满魔法力之后,魔法池都会稍稍的增加一些容积。 只有这样反反复复的汇聚魔法能量,才能不断地壮大魔法池的容量。魔法行会将魔法学徒分为十个等级,我们这些刚刚觉醒魔法池的新生,大部分都是一级魔法学徒,最开始的一至六级,魔法学徒们非常好提升,只要每天反复的练习“冥想术”,总会有天会成为六级魔法学徒的,但是七级的魔法学徒,不仅仅需要魔法池中魔法力的储藏量达到标准,还需要魔法学徒根据所学到的知识,领悟一个初级魔法技能。只有这样的魔法学徒才是真正的魔法学徒。 魔法学徒九级考核更严格,不仅仅需要魔法储量达到标准,另外还需要具有一定的魔法亲和度,所以老教授告诉我们,各魔法系不同,魔法亲和度需要不断的练习元素操控,才能够增长亲和度。亲和度就是魔法师与魔法元素相处久了之后,魔法师自身对于魔法元素的适应性,这就是魔法亲和度。 在九级的时候,要学习一个对魔法亲密度有些要求的后续魔法,只有魔法亲和度足够才算一个合格的九级魔法学徒。 好吧,勤劳能够全部解决的事儿,到此为止! 九级魔法学徒冲破最后一道门槛,成为魔法师并非那么容易,非常多的魔法学徒被挡在这一步,如果想要获得魔法师资格,不仅仅魔法池的容量达到魔法学徒自身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并且还需要很高的魔法亲和度,只有足够的魔法亲和度,才能够有效的浓缩魔法元素。 九级魔法学徒完成试炼任务,获得魔法师资格证明,其实就是要将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浓缩的过程,只有将魔法元素浓缩后储存在魔法池中,才能让魔法池存储的魔力成倍的增加。就说这事儿非常的难。 老教授并没有对如何才可以成为真正的魔法师过多的述说,他只不过是反复强调,我们这些魔法学徒新人暂时没有任何能力,最需要做的事儿就是非常勤奋的冥想,这样能够让魔法池慢慢扩张,储存足够额魔法力,尽早达到六级魔法学徒,提早为冲刺七级,学习魔法技能做充分的准备。 只有达到了七级的魔法学徒,才算是真正的魔法者。 说完这些之后,为了更加激励我们,老教授还现场凝聚出一枚足球大小的火球,那滚滚燃烧充满了爆裂气息的火球,就那样安静的在老教授的面前悬停着,最后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将视线落在窗外的操场上,此时操场上并没有什么学生,他从怀里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根魔杖,用手轻轻地在火球上面一点,那颗火球就笔直地冲出教室,冲教室的窗子穿出去,一直飞到广场上,化成一团巨大的烟火。 看得我们热血沸腾,仿佛下一刻,我们就能够成为这样拉风的魔法师。 最后,老教授给我们订下了一个计划表,这也是我们诸位师兄师姐们的修炼计划表。 那就是:第一年,主要的经历放在冥想上,凝聚魔法力是最重要的事儿。需要疯狂的练习冥想术,让自己的魔法池足够强大,达到六级魔法学徒。 第二年,领悟魔法技能。需要试着学会通用魔法“时间停滞”,然后在此基础上学会一个简单的基本魔法,譬如:火球术,水球术,风刃术,落石术或者辅助魔法师也可以修炼一个水疗术。 第三年,通过无数次使用魔法技能,熟练地操控魔法元素,这样就能够提高魔法亲和度。只有魔法亲和度达到了要求,才是一位九级魔法学徒,另外在九级的时候,需要学习一个初级高阶魔法来证明自己。 第四年,完全就是不断锤炼自己魔法池障壁,只有魔法池足够强大,才能够压缩自己的魔法力,将如烟如云的魔法力浓缩到极致,然后在魔法公会那里完成一些试炼之后,成为魔法师。 只要在学院里的四年内,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师,那么战争学院将会将这样的学生推荐到史洛伊特省象牙塔魔法公会,这样的魔法师学生拥有考取更高一级魔法学院的资格,这一点也是我所关注的,我还约好了四年后,穿着魔法师的长袍,手握着紫衫木的魔法杖,与琪格在帝都见面。 听着老教授讲述着怎么才能合理的利用时间,述说着魔法师们没有睡觉的资格,勤奋的魔法师都是整晚整晚的苦练冥想术的,我的思绪此时就已经飘远了。 其实我觉得老教授说的多少有点不实,他没说有一种修炼的捷径,叫做魔法辅助物品,就像是赢黎耳朵上带的耳环,那耳环无时无刻不在帮她汇聚魔法力。老教授也没说有一种修炼的捷径,叫做铭文师,就像果果姐小腹上的魔纹法阵,那就是典型的聚魔法阵。老教授也没有说,将魔晶石握在手里,或者是放置在魔法器具上,让它慢慢挥发它本身结晶的魔法元素,那样在魔晶周围,魔法元素浓度将会大大提高。这些都是修炼的捷径。 赢黎坐在我身旁的位置上,像这种所有新生都需要上的大课,她总是能够事先帮我站好位置。她似乎对这些魔法基本知识很不感冒,平时只有魔法符文基本知识课和魔咒课上,能够勉强提起精神,稍稍的听一下。 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捧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看,她也鼓励我看一看这些魔法书,但是也许书上讲述的知识太深奥,我读起来很吃力,后来就放弃了。我喜欢读一些关于草药学的书籍和一些魔法符号类的,以及有关于魔纹法阵的书籍,因此图书馆就是我第二教室。(。) 53.魔法课(续) 初夏,午后的时光,热浪从外面席卷而来,总会让人感觉有些倦怠。 初级魔法学院的食堂与初级战士学院的食堂是在一起的,年轻的战士学徒们整天要锻炼体魄,他们的课程大概有一半儿都是在教室外进行的,平时消耗的体力非常大,所以在饮食方面就显得根外重要,他们进餐的时候需要最大化的补充体能,所以说战争学院的食堂做出来的食物,还是非常不美味的。 我们魔法部的学生也在这个食堂进餐,只不过我们有专门的进餐区域,与拥挤不堪像是在打仗一样的战士学院那边儿相比,魔法部这边几乎人人都有座位,可以悠闲的一边儿慢慢吃一边慢慢的聊天。 早早的吃完午饭,在园区里僻静之所的一棵树下找到了一条长椅,便索性躺在长椅上,准备美美的补一觉,午休的时间很充足。就在我迷迷糊糊刚刚要睡着的时候,穿着一身米白色法师制服的苏菲儿抱着一本魔法书过来找到我。 她的身材略瘦,穿着小西装与及膝长裙、丝袜、高跟皮鞋的搭配,让她的少女气息淡了几分,但却多出了成熟女人的独特韵味,尤其是平时那些连衣裙只会让她显得****平平,但是一穿上知识套装,格外的凸显苗条身体的玲珑曲线,苏菲儿将里面的黑白条纹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外面套着米白色的小西装,竟也显得****很有料。 也不知道究竟是埃尔城里的那位裁缝,给战争学院女性老师设计的这身儿魔法知识套装。 她气冲冲地走到我的身边,将我向里推了推,在长条椅子上腾出一些位置并坐下来,将套在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脱下来,转头气愤地问我:有什么问题,是她不能解决的,偏偏要去问海蒂导师! 苏菲儿已经顺利的拿到了魔法师资格证,是一位在魔法公会正式注册的魔法师了,显然她不太愿意被一位刚刚入门没多久的魔法学徒轻视,尤其是我。 跟海蒂当面请教问题,是我两周前申请的,作为水系魔法班的学生,我是有一点点优先权的,可就算这样,我也一连等了两周,今天上午才被苏菲儿通知“海蒂下午将空出来一小段时间,给你解答一些问题。” 上午的时候,在教室里,当着那么多魔法学生的面,她不好意思问我,只能等到午饭之后,趁着我午睡之前,想跟我好好地谈一谈。 她和莫拉雅儿是在那次营救行动之后,才相互认识的,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通常我和莫拉雅儿之间的信笺,都是经过苏菲儿之手,所以一直以来,苏菲儿都是以莫拉雅儿的闺蜜自居,因此在面对我的时候,也很放得开。 甚至这次参加舞会之前,为了应付她身边那些追求者,居然想要我当做她的挡箭牌,约我一起参加舞会,当然我没答应。 我麻利的从长椅上坐起来,看着她精致的脸,她的嘴唇像一颗诱人的红樱桃,正在惬意地享受着林间清凉的微风从发丝间吹过,热浪让她面色有些潮红。 我从书袋里摸出一张魔法羊皮纸卷来,将这张纸卷儿轻轻地放在椅子上,慢慢的展开。 我坐直了身体,尽量不去看她领口之间那片白腻的肌肤,对她说:“这就是我第一个问题。” 羊皮纸上画着一幅非常简单的魔纹法阵,这也是我绘制过成百上千次的聚火术的阵图,我对这幅魔纹法阵熟练得几乎可以闭着眼睛画出来,因为羊皮纸上的墨水只不过是普通的墨水,所以这幅法阵的图案,并没有任何的魔法效果。 苏菲儿开始的时候,很不以为意地用手摸索着羊皮纸,刚想开口说一些初级魔法符文方面的知识,才发现整个羊皮纸卷上,由四个单调的魔法符文组成的魔纹法阵竟然是这么的简单,可是尽管这些线条简单到看一眼就大概记住了全部,但是图案上面的那个生涩的符文,却是苏菲儿从未见过的,一时间竟然像是被人在喉咙里塞进一颗核桃,顿时哑声了。 “这个魔法符文是……错的吧,我可没有任何印象,在初级魔法符文中,看见过这样的图案,显然它有可能是幅错误的图案!”苏菲想了半天之后,终于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她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非常有信服力,还用精纯的水元素魔法力亲手在空气中绘制出了这样一幅淡蓝色的魔纹法阵,竟与羊皮纸卷上图案完全一样。可惜苏菲用指尖儿上画完最后一笔后,整幅图案居然化成了一团水汽,直接消散了。 “看呀,根本没有产生魔法共鸣!”苏菲儿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很无语的指着角落里的火系魔法的符号,一种无力感冲击着全身,有气无力地说:“哎!话说这是一幅火系魔纹法阵的阵图,你有水魔法画它,有反应才是见鬼了呢!” “额……” 瞬间苏菲儿脸一下子涨红了。我见她面露不甘,知道她心中的骄傲还没有被我完全打破,我又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魔法笔记,随便翻开了几页,几乎每一页上都是我用魔法刻笔亲手绘制的魔法草药的素描,然后又在下面抄录了帝国文字的详细注解,在这些注解的旁边还有兽族语抄录的详细注解,然而其中的奥秘就在于,这两种语言对于同样一株魔法草药的里也完全不一样。 就像是在述说着两种不同的植物,然而仔细的辨认之后,才能够肯定这两段文字的的确确的是在描述同一种药草。凡是这样有明显区别的魔法草药,我都亲手将它绘制下来,并将两段儿注解同时写在一张羊皮纸上,我想请海蒂导师帮我辨别一下,即使她见过这些图册中的任意一两种魔法草药,也会知道这两种文字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 可这些魔法草药,偏偏至少都是二级以上的稀有魔法草药,平时都是属于那种非常罕见,且又价格昂贵的。比如金棘草、梦叶花这些二级魔法草药中最寻常的。 苏菲的目光在我手指的带动下,不停地随着那些抄录在魔法笔记上的那些帝国语而转动,字里行间的潦草的文字让她惊讶得没了声音,就像是有块儿东西堵住了喉咙,她许久才对我说道:“这些都是你平时抄录的?你们新生的魔药学课程进度有这么快?咱们魔法学院还开设这些二级以上魔药的课程?” “魔药学的课上还没有讲起这些草药学的知识,这些只不过是我平时在图书馆里抄录的。”我哼哼唧唧地回答说。 苏菲儿只是故作镇定抬头看我一眼,然后说了一句:“你的绘画水平还真不错,这些兽人语也是你抄录的?你会兽人语?” 我张嘴随口说出一段兽族部落的俚语:“糕团从架子上掉下来!” 其实这段兽人语的真正含义是:“福从天降!” 看着我无比熟练的说出绕口的语言,苏菲儿樱桃般的红唇显出了小小的o型,她吃惊的样子也是分外迷人的,作为初级魔法学院最美助教,她和海蒂导师都被称为魔法学院的最美女老师,只不过前者是流落在人间的天使,后者是流落在人间的冰霜女神。 可怜的苏菲儿可能已经感觉到,即使已经成为了正式的魔法师的她,在我提出的这些问题面前,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显然她是认为自己知识积累还是非常有限的,想到这儿,她的神情就变得有些沮丧,在这属于魔法师知识的海洋里,她还只是一位站在海边蹚水的小女孩儿。 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也没有咄咄逼人的说其它让她下不来台的话,只是说:“这些是我平时在图书馆了,看书时候遇见的困惑,想请人帮我解惑,可我又不认识那些有名的学者,不知道海蒂导师对这些东西有没有研究。” “她下午在教师公寓的别院里休息,你去那找她吧!希望她能够给你满意的答案。”苏菲儿对我说。 最后她站起身来,跟我说道:“后天学院举行的舞会别忘记参加,我已经和雅儿说了,到时候你就是我们俩的舞伴儿,记得在后天上午的时候,抽空和我们一起去式礼服,我们一定要穿得很搭才行,千万可不要忘了!” 她站起来,也没等我回答,就重新踩着那双高跟鞋,迈着优雅的步伐,登登登地离开了这片幽静的小树林。我竟没来得及和她说,我已经有舞伴了,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美丽分割线…… 葡萄架上一株老藤开满了一串串儿淡紫色小花,嫩绿的葡萄叶子还没有遮满葡萄架,阳光透过葡萄架照射进来,斑斑点点地印在红色砖墙上。一位身穿着白色长裙的美丽女子躺在葡萄架下的软塌上,看样子就像是在海棠春睡,她微微睁着惺忪地睡眼,随意地瞄着手里的魔法书,另一只手里握着一块儿魔晶,躺在长椅上,头枕着苇子编织而成的靠垫儿上。 她那种没有一丝瑕疵的美丽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有时候我猜测她的脸上是不是带了一只面具,只有一双剪水眸子不停地随着字里行间在不停转动,每当看到图文注解之后,握着魔晶石的手指就会不停的在空中模仿书中的图案,那些水系魔法元素弥漫在空中,荡漾着向四周飘散着。 她看书的总是格外显得聚精会神,一般这个时候很少有人敢上前打扰,被她冰雪一般的眼神注视,就像是置身于寒风之中一样,会让人觉得骨头节都是冷的。 我站在葡萄架前,犹豫着这时候走上去,会不会挨顿骂!其实我也只不过是想试一试,看看海蒂老师能不能解答我身上这些问题。 我在那已经站得双脚有些发酸,她才终于抬起头冷冷地看我一眼,那声音就像是一根根冰棱坠地一样,声音虽然极为好听,但是却冰冷刺骨。她的眼睛并没有离开那本魔法书,但她的声音却是让我听得清清楚楚:“怎么,难道还没有想好究竟想要问什么?可不要白白的浪费这次机会,我可不是总这样悠闲!” “是的,海蒂导师,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最近一直困扰着我,我又没办法解开它们,所以请您帮忙出出主意!”我恭敬地说道,然后将那张准备好的羊皮卷轴拿了出来摆在她面前,并且紧跟着说:“我最近在图书馆里的一本书上,看见了这样的一幅图案……” 她微微的抬起螓首,皱着眉看了一眼,就毫无兴趣地说:“这是图书馆三楼j区的藏书,应该是《世界通用魔法简述》一幅插图吧!你将这个翻出来,想问我什么?难道图书馆的那个老头没告诉你这是一幅毫无用处的,绘错了的魔纹法阵?这种魔法符号,你们新生还暂时接触不到,这实际上,并不能说是错误的魔法符号,只不过我们这些魔法师用不到它,这种魔法符号是通用魔法符文中的一种,它非常的简单,可它描述地是火焰的力量,很温和的火焰!” “您能够读懂它的意思?”我惊讶地问,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符号代表的意义。 “这只不过是简单的聚火术,不过这阵图并不适合我们使用,你不要在它身上耗费精力了,有这个时间多多的练习冥想,一年级的新生首要的任务还是放在冥想上。”她如此熟练的对我说道。 这些话就像是说过了无数遍,她丝毫不掩饰那种例行公事的语气教导我。 可我也并不气馁,就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指尖上漂浮着纯白色炙热的火焰,海蒂导师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干什么,却在冷眼观瞧着。 我伸出手飞快的在空气中绘制出一副淡红色的魔纹法阵,图案和羊皮卷轴上的聚火术魔纹法阵一样,我的身体周围充斥着火系魔法元素,但是这一刻我的身体内的魔法池又是非常诡异的处于停滞状态,那些暴躁的火元素在我的操控下,很快形成了那幅简单的图案,就在我手指间儿输送着火系魔法力,到最后一点上的时候,整个魔法阵忽然亮了起来,一团温和的火焰在空气中燃烧着,虽然仅仅只是维持了片刻,但是却在无声的反驳着海蒂导师:您看吧!这个魔纹法阵是可以使用的!这就是人类魔法师们从来不爱谈及的通用魔法吗? 当那团火真正燃烧起来的时候,海蒂导师就定格在当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绘制出这个魔纹法阵来!(。) 54.魔力漩涡 海蒂导师放下手中的魔法书,缓缓地从软榻上坐起身来,她那平铺在肩膀与软塌间的长发如同瀑布一样垂下来,那双原本没有丝毫神采的眼睛忽然变得有了一丝的活力,她平静地看着那团火焰,白色的焰心倒映在她的瞳孔里不断的跳跃,她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做了跟我同样的动作,下一刻,那幅一模一样的魔纹法阵就刻印在空气中,那纯粹的火系魔法力充盈着每一道线条,当她的手指落在了法阵的终点,整个魔法阵并没有如同我们预料的那样,在空气中燃烧起来,而是分裂成无数法力残渣,消散在空气中。 “咦~”她面露惊讶之色,反复的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试图找出失败的原因。 她抬起眼睛盯着我问:“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仔细的将施展聚火术的方法讲给海蒂导师听,并且不停地用双手做着演示吗,其实,身为初级魔法学院的新生导师,海蒂导师的领悟能力,分析能力和魔法知识的全面性,在同等级别的魔法师中,绝对是佼佼者。她甚至不需要我来演示第二遍,已经彻底的了解这幅魔纹法阵的正确使用方法。 她开始不断地提出一些我想不到的问题,她在从另外的几个角度看这个简单至极的通用魔法,但是首先她提出的问题是:“你的魔法池现在呈现出一种漩涡状,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地汲取着身边的魔法元素,转化成魔法力?” 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她似乎很了解我体内魔法池的状态,直接说道了点子上,我的魔法池现在的确处于这样状态,并且这几天以来,我一直感觉着魔法池有一种饱胀感,整个魔法池在我小腹处就像是充满气儿的气球,魔法池中的魔法旋涡的转速正在不断地减慢。 我点点头对她说:“这也是我来找您的原因之一,最近这些天以来,我在图书馆里翻阅大量的魔法书籍和资料,才发现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体内并没有出现魔法书中所说的魔法池,而是这样一个不停旋转的漩涡。” 我也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就说出了我的猜想:“我想也许正是这点,我的魔法池与其他魔法学徒们的不同,我才能够有机会在某个偶然时刻,发现如何来使用这些通用魔法技能!” 海蒂导师坐直了身体,这时候她的傲人身材展现出来,让我也不由得努力将目光偏向别处,否则一旦在某一点多停留片刻,我很怕自己的眼神露出那种痴迷神色,那会让我感到很丢脸。 海蒂老师却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她直视着我的眼睛问:“既然你已经窥视到这些通用魔法的门径,那么想问我什么问题?我所知道的那些,不一定能帮得上你,在通用魔法这方面你已经走到我的前面。” 她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至于你身体里的魔法旋涡,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你并不是第一个觉醒魔法池之后,就拥有魔法旋涡的魔法学徒,在格林帝国史上,在书籍中记载的,就至少有十位魔法学徒,他们都是在觉醒魔法池之后,出现了这样的异常情况,这事儿对你而言,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 原来这种情况我并不是第一个,我的心稍安,但是海蒂老师讲到喜忧参半,我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了,至少对我而言,绝对是个难题。要不然,海蒂老师不会这样说的。 我继续听她解释说:“能够让平静如水的魔法池出现魔力漩涡状态,并没有其他的因素,那只不过是因为你的精神力非常的强,每个人本身有最重要的五种基本属性,力量,敏捷,体质,智慧,精神。对战士而言,力量、敏捷和体质是他们穷其一生所追求的。对魔法师而言,智慧与精神才是和魔法息息相关的。” 这些普通的魔法知识,在第一节魔法知识普及课上,就已经听过,但是现在由海蒂老师讲起来,其让我的体会格外的深刻。 她讲到了智慧:“智慧关系到魔法池的容积以及魔法技能的威力。也就是智慧越高,体内魔法池中储藏的魔法力越多,而且魔法学徒在六级之前,智慧的高低决定了这位魔法学徒的等级,也就是说想要达到二级魔法学徒,首先你就要反复让自己魔法池里的魔法力涨到饱满状态,以此刺激智慧的增长。” 海蒂老师接着说:“精神力则与魔法师本身的魔法抗性,魔法恢复能力,施法速度等等因素有关,精神力越高,魔法恢复能力也就越高,也正是因为如此,你现在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这些精神力足以支撑一个魔法旋涡的存在。” “魔法旋涡是一种储存魔法力的状态,其实九级魔法学徒迈进魔法师这个行列里来,最大的阻力并不是他的智慧不够,魔法池储存的魔法力不够多,释放不出更多的魔法,也不是他的魔法亲和度不够,学习不了更高级的魔法技能。而是这位魔法学徒领悟不了这种魔法旋涡。” “这个魔法旋涡是每一位魔法学徒成为魔法师必经之路。” 我听到这里,已经知道魔法旋涡的好处,那就是在突破一转十级魔法师之前,我将不会遇见任何的瓶颈,无论是学习第一个魔法技能或者是提高魔法元素亲和度,这些对我来说都非常的容易,果然我天生就是一名魔法师啊!我此刻有点飘飘欲仙了。 果不其然,海蒂老师这样说:“这是对你最有利的一面,据我所知,书册上记载的那几位觉醒魔法池就拥有魔法旋涡的魔法师们,在魔法学徒在突破最后一道关卡,成为魔法师的时候,根本不存在瓶颈与阻碍,只要你的智慧成长得足够强大,魔法亲和度达到了要求,你将自然变成魔法师。” 可我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儿了,我于是下意识地问:“那么这个魔法旋涡也有弊端,对吗?海蒂老师?” “没错,它的最大弊端就是每时每刻都不停地帮你蓄积着魔法力,这样就造成一个最大的难题,那就是过剩的魔法力将会一点点的撑破你的魔法池障壁,一旦你刚刚觉醒的脆弱不堪的魔法池被那些魔法撑破了,魔法池根本无法修复。”她接着说道。 海蒂老师说的时候,没注意到我的脸,这时候我的脸白得像一片纸,一位这种感觉在三天之前,我就已经有了。 我终于知道魔法恢复速度快了,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儿啊! 我有点战战兢兢地问道:“您是说,如果我不主动控制魔法旋涡的魔法力汲取速度,早晚我会被过剩的魔法力撑得像是气球一样,砰的一下,炸开了?” 海蒂老师看到了我眼中的惧色,瞬间明白了。 “……” 其实我很希望能够从海蒂老师的眼中得到一些安慰,但是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冷得像两块儿冰,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我的猜测正确无疑。 我来找海蒂老师,是为了寻求一些帮助,比如想问问她是不知道一些关于通用魔法类的书籍,而且我想在她面前,亲手绘制一幅聚火术的魔纹法阵,至少得让他知道,我这样的魔法学徒新生,也学会了一个魔法技能,这是作为以后施展魔法的铺垫,不会感觉到很突兀。 可没想到谈着谈着就说起了魔法旋涡,后来又说到它恐怖的聚集魔法力的能力,也许会将我的脆弱的魔法池撑爆,这是我最担心的。 海蒂老师凑到我的身边,这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就坐在她身边的软塌上,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在这一时刻里,我的脑中浮现出她的这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这双眼睛就像是在天幕之中,完全占据了我的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我就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一样,我大口喘着气,这时候我的脑中还有那双眼睛在凝视着我,海蒂老师有些迟疑地说:“我从你的眼睛看不进你的心里,你的瞳孔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大海,我看不见在海另一边的你!” “难怪你的精神力这样强大,存在于脑中的竟然是一片金色之海!”海蒂老师称赞说。 这时候,我带来的三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两个,第一个是希望海蒂老师能够给我一点儿关于通用魔法方面儿的相关知识,然而这方面海蒂老师并不擅长,她直接对我说明不可能给我任何的帮助。 这时候引出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体内的魔法旋涡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海蒂老师倒是给我了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只不过这个答案不会让人那么的开心罢了,海蒂老师告诉我必须尽快遏制魔法旋涡的吸收魔法力,另外就是短期内需要增加一些智慧。 增加智慧的手段有很多,最理想最没有伤害的就是练习“冥想术”,可是这对我来说是最不能做的。 最后一个问题是二级以上的稀有魔法草药,兽人们的萨满和人族的魔法师描述特性的时候,为什么会完全不同? “你在哪儿抄来的这些部落兽人的文字,不过看起来你应该认识兽人语,才会将这些文字写得如此工整吧!这些内容,学校的图书馆里可没有……”海蒂老师第一句话就揭开了我会说兽人语的秘密,不过显然她也能将兽人文字读个七七八八,大致的意思能够看明白。 “您知道,我是被现在的养父母在五年前捡回来的,在此之前,我一直跟随一位老兽人在帕伊高原上,跟随着一支商队四处旅行。我在他那里学会了兽人语,也是他给我了一些魔法羊皮纸,那些纸张上写得都是这些对草药学的描述,在旅途上,闲着发慌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细细的诵读一番。”我如此解释道。 这个问题,在海蒂老师的眼中反而是最简单的,这件事在兽人萨满与人族法师之间,一直争论了很久。 双方都承认,同样一种高级稀有草药,对于人类法师和兽人萨满,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效果,所以海蒂老师叮嘱我,在学习这些魔法草药知识的时候,一定要牢记这些魔法草药关于人族的那些注解。 这时候,海蒂老师已经显出了一丝疲惫的倦意,我很识趣地选择离开。 临走的时候她告诉我,也许还有其他手段,来控制魔法力没日没夜的增长,让我耐心等待。最后还提到了通用魔法这方面的事儿,她对我说,魔法学院的高德佛理院长对通用魔法有一定的研究,其实我应该抽空去请教一下院长大人,虽说他非常的忙,但是终归是有闲暇时间的,她可以找时间将我介绍给院长大人。 毕竟我是一位手里攥着一把通用魔典钥匙的魔法学徒,我有能力学会一些通用魔法,并且可以将它们施展出来!即便现在海蒂老师已经知道我施法的诀窍,但她没办法让自己体内魔法池障壁逆转,无法阻隔魔法池魔法元素的扩散。所以就算是一个简单的聚火法阵,也绘制不出来。 等我走出海蒂老师的院落,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度过整个一下午。 战争学院的教师宿舍区域就建在半山腰上,这里绿树成荫,天空中漂浮着棉花糖一样的诱人云彩。每间青砖红瓦的小小院落都像是高级别墅一样,小院儿并不算太多,没想到居然海蒂老师能够拥有这样一间院落。 我双手抱在脑后,慢慢地沿着石板小路向山下走,整个魔法校园里显得冷冷清清,只有一些社团组织的房间还亮着灯,但是里面也极为安静。倒是战士学院那边显然非常热闹,操场上依然还有一大群人,在做体能训练。 战士学院里的战士学徒们,每天都坚持早晚跑步,他们在操场上肆意的狂奔,像是有使不完的劲。我想:也许我应该加入某个社团,这样也许会让生活更加充实起来。如果能有一个铭文师社团那就更好了,我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加入。 其实,我需要有个借口就像,过些几天,我就要准备绘制那些聚火术卷轴了,因为夏季捕猎历练的日子就快要到了,聚火卷轴也许会在野外派上用场。这幅聚火术的魔纹法阵简单至极,绘制起来非常简单,也许很快就能赚到第一桶金。(。) 55.魔力测试 清晨的阳光从阁楼的窗子里射进来,铺洒在地板上、书桌上、床铺上和我的脸上。一丝风吹过了晾衣绳上的一小片儿清凉的内衣,让它不停地在木夹子上摆动,一只猫悄悄地从我的屋顶上骄傲的走过去,轻盈的肉掌踩在屋脊的瓦砾上,连最细微的声音也无。 书桌上还摆着一张绘制了一半儿的魔法符文,这是我今天早晨要交的作业,可惜昨天晚上我没能把它做完,说起来,并不是这个魔法符文太过复杂,而是我想用一笔就将这个符号画出来,试了无数遍之后,也没能成功,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也只不过画出了半幅魔法符文的图案,就在一处比较生涩执拗的拐角处,出现了轻微的偏差,线条断掉了。 墙角座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最中心处,已经快要到早上七点。每天这个时间,芬妮都会上楼来催我起床,可是我昨天晚上睡得有点晚,就算那刺眼的阳光晒在我的脸上,我也依旧感觉到昏昏沉沉。 难得有这样一个轻松的早晨,能让我睡到天色大亮。 这些日子以来,在魔法旋涡的影响下,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感觉魔法池中一阵阵胀痛,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原本以为每个魔法学徒都这样,这种事儿我又没好意思去问赢黎,她毕竟是女生嘛! 因此就这么一直忍着,昨天见过海蒂老师之后,才知道我和别的魔法学徒之间的区别,我强大的精神力让我拥有了魔力漩涡,它无时无刻不在帮我汲取身边的魔法力,直到最后让我感觉魔法池中充满魔力。 如果这些过盛的魔法力不加以控制或者疏导,也许终有一天,会将脆弱的魔法池障壁撑破。其实解决这事儿的方法有很多,第一种也是最简单的,就是要不断不使用魔法,将体内的魔力消耗掉一些,使它永远达不到饱和状态。 最佳的办法则是增大魔法池的容量,或者是以此来锻炼魔法池障壁的韧性,但是这种做法毕竟不能坚持太长久,但是这对我的修炼非常有好处。 最后一个方法就是逆向旋转魔法池障壁,让魔法旋涡停滞。 其实,总的来说,那就是找到原因后,总会有解决事情的方法的。 昨天晚上,我用魔法刻笔在不停的练习绘制魔法符文,我和其他的魔法学徒不一样,他们很珍惜魔法池中蓄积的魔法力,而我却可以肆意的挥霍。我的魔法力回复速度非常的快,原本在没有魔法池的时候,“暖气”魔法带给我的回复魔法力的收益并不大,因为“暖气”的魔法恢复速度,是依靠身体里面魔法值基数的百分比来回复的。 在我没有魔法池之前,我身体里的各个节点中并不能存储太多魔法力,所以魔法恢复速度也很有限,但是有了魔法池之后,我身体中储存的魔法力忽然有了质的飞跃,这让魔法回复的效果忽然间变得超乎寻常的快。 我仔细计算了一下,我的魔法池容量大小应该不会和其他的魔法学徒有太多的差异,但是我的精神力,绝对在这些新人中,是无人能及的。精神力越高的魔法师,魔法回复速度就越快,但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我的魔法恢复速度之所以一下子变得这样恐怖,穷追到底还是因我的“暖气”技能。 我拥有“魔法恢复速度增加百分之三百”的魔法技能,让我平时即使不修炼“冥想术”,身体里的魔法力在平时,也总是达到饱和状态。这让我节省了大量的冥想的时间。 海蒂老师告诉我一个秘密,魔法学徒在七级之前不会学习任何魔法技能,其实并不是他们魔法池中的魔法力不足以支撑施展一个魔法,真正的原因就是,如果在魔法学徒最初的时候,就所有心思花在练习魔法技能上,在七级之前没有足够的时间冥想,用于壮大自己的魔法池,会影响到以后魔法师的成长。 后来魔法学院开始规定,魔法学徒在七级之前不学习魔法技能,只有七级的时候才会学习最适合自己的魔法技能。 在先辈魔法师们无数次失败与成功之后,我们这些魔法学院的学生们是踩在这些巨人的肩膀上继续向前走,尤其是我这种特例,如果没有海蒂老师的指点,我恐怕到最后魔法池爆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现在的我们,能够借鉴先辈们那些成功的方法,幸运的是,海蒂老师是属于那种饱览群书,知识面非常广的魔法师,她建议我不妨在图书馆里借阅一些关于魔法技能的书籍,挑一些感兴趣儿的技能学习一下。 可是按照学院的规定,七级以下的魔法学徒是不允许借阅火球术这样的伤害类魔法技能书籍的,所以我现在能够阅览的就只有《聚水术》《冰墙》《冰盾》《水疗术》《解毒术》等等魔法技能书籍,这类的水系辅助魔法技能是不受管控的。 海蒂最后一刻甚至有些诧异地对我说:“嘉,这样看来,你还真天生就是最适合选修辅助类魔法师的啊!” 当时让我颇为无语! 对于其他的魔法学徒而言,看这些有关于魔法技能的书籍,属于浪费大好的时间和精力,然而对于来说,学习一些新的魔法技能的过程中,是最消耗魔法力的,非常适合我。 我之所以迫不及待想学习新的魔法技能,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我目前所掌握的魔法技能统统都是通用魔法技能,是当初老库鲁在诸多通用魔法技能中,精挑细选出来,最节省魔法力的通用魔法技能。所以这些通用技能根本就不能缓解魔法池的膨胀感,只有反复不断使用,才会稍稍缓解一些。 随后,我发现施展“暖气”魔法之后,绘制最初级的“聚火术”的魔纹法阵,虽然会很快将身体里各个节点中的魔法力消耗掉,但是体内经络里源源不断涌来的魔力,就如潺潺春水一般,迅速滋润着全身的各处节点。 全身无数节点被身体里的魔法力不断的洗刷,那些节点形同死水一样蕴藏的魔法力,逐渐的有了生命力,而那些节点也在不断地壮大。所以大半个晚上,我都在近乎于疯狂的练习绘制那个魔法符文,我想熟练的一笔将它完美的画出来,这样也使得我在这大半个晚上,都不断淬炼着身体里各个节点。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我都是感觉浑身通体舒泰,这是个美好的早晨。 “芬妮,帮我拿一下白衬衫好么?要那件领子上带假领结的,能不能将莱恩特参加酒会用的皮鞋借我穿穿,我保证不会将它弄脏!”我吃完最后一块儿煎肉饼之后,将餐刀放在盘子里,推到餐桌的中心位置,然后一边用餐巾擦拭嘴角,一边对芬妮说。 “哦,我的天哪!是不是学院要举行舞会,我怎么将这事儿疏忽了,每年战争学院都会举行一次新生的舞会的,我们的嘉自然也要去的。可你还没有一双像样的新皮鞋,也许应该再买一条海音丝那边的运过来丝绸缝制的喇叭裤,我们帅气的嘉,一定会在舞会上迷倒很多女孩子的,希望你能够寻找到一份属于你自己的爱情,好好享受这美好的校园生活吧!”芬妮一边麻利的刷着盘子,一边大声地说道,她的语调有点高亢。 莱恩特也放下报纸,在餐桌的对面跟我说:“嘉,你的确需要拥有一双属于自己的漂亮皮鞋,也许街口的皮鞋店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一会儿在上班儿之前,我可以带你去逛逛,我对于皮革非常有经验,我能够帮你选一双即舒适又美观大方的皮鞋。我会带足银鏰的,你就按照你所喜欢的,好好挑选就行了!” 芬妮凑过来说:“或许我们应该再选一条漂亮的新裤子……” 他们甚至利用早晨这一小段儿时间,简单的给我讲了一下舞会中的礼节,以免我在舞会里出丑。 最后,我抱着那些魔法书,冲出了家的大门,向魔法学院一路狂奔。 ……美丽分割线…… 上午进行的是魔法池容量摸底测试,下午整个学院统统没有课,学生们都要为晚上的舞会做一些必要的准备。莫拉雅儿和苏菲还约我一起去商店挑选礼服,她们想让我们三人的服装看起来更搭配一些。中午的时候,还要约了赢黎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今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也不知道晚上的舞会要闹到几点钟,好在明天周末休息。 我早就预料到测试魔法力这天,大家都会很早就来排队,可是我没有想到大家会来得这样早,我转过实验魔法楼前面圆形花池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试验楼门口排出一溜长队,大家正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冥想术的心得。 我们这些魔法学徒新人一共有三十五位,其中男女的比率差别并不很大。 男生们有自己的一个圈子,大家在一起讨论一些球赛的信息,正在谈论高年级的那位学姐泳姿和动作都非常的标准,而且游泳的速度也非常快,在水中就像是一条美人鱼一样。这种女神级别的存在,大家只能用语言上关心她。 我赶到的时候,一位稍稍有一点儿胖的法师学徒,站在人群中的正在侃侃而谈。 他们谈论的球赛,其实是非常有竞技味道的水球赛。水球赛的场地是一个拥有足球场大小,椭圆形的立体空间,在这样的立体空间里住满清水,整个巨大无匹的水球用水的总量,仿佛能够注满一个湖泊。 四周球场的边缘处有八根三十多米高的立柱支在场地边缘,这些魔法力量庞大的立柱释放出来的力量,竟然将这个约有一百米长,六十多米宽,四十多米高的巨大椭圆形水球稳固住,四周没有任何遮挡和玻璃墙,整个水球在这些魔法立柱的维持之下凝而不散。比赛的选手们就是进入这样的水球之中进行比赛。 选手们不但要体力好,还要精通水性。 我刚走过来,大家所有人眼睛一亮,那位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谈的胖子看到我,也很高兴的说:“吉嘉,你要不要也参加学院里的水球队的训练,我们组一支水球队,一起来加入吧!” “啊,我的水性可不算好!”我推脱着说道。 “这样啊,那你只能做替补了!”胖子略微失望的斜眼瞄了我一眼。 赢黎这时候已经站在女生的圈子里,悄悄地挥手和我打招呼,她排得比较靠前,应该会早早就结束。而且女生们占据了队伍的前半段,那些来晚的女生也插进前半段里。致使我们这些所有的男生都需要耐心等待。 其实只要努力的练习冥想,在这样魔法池觉醒的初期,都会有所收获的。测试完成后走出来的女生们,一个个兴高采烈,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不停讨论着,看起来应该成功的通过测试了。 不久,赢黎也测试结束,她安静的走到男生队伍的旁边儿,向我挥挥手,然后无声的用手指了指学院的图书馆方向,意思是说她在那里等我,我微微地点点头表示知道。她就甩着一截儿灵活的马尾,轻快地跑开了。 我安静的等待,当喊到我的名字之后,我跟随着前面人的脚步走进测试大厅。 大厅之中的讲台上,一共有四台魔法力测试仪,我发现海蒂老师也坐在一台魔法测试仪器身后,见我进来便直接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我走过去,她就迫不及待的测试我的魔法力,从仪器上显示,我体内的魔法力容量并不大,我偷瞄一眼记录本,几乎所有魔法学徒的魔法池容量都差不多,我这样的学徒,似乎也就是个中等左右。 看得出,海蒂老师有些失望,她让我离开,我想她一定是对我有了一些期望的。 测试完毕,我从试验楼中走出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我担心赢黎等急了,一面小跑去图书馆找她,其实我还想去图书馆借阅几本辅助魔法技能的书籍……(。) 56.图书馆 走在通往图书馆的林中小路上,我就感觉到空气中的火元素比平时躁动许多,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飞快的向图书馆的方向急奔。 透过树丛间隙,可以看到图书馆的大门口挤满了人,远远的看上去,乱哄哄的挤成一团,我猜想一定是在图书馆的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座巨型蘑菇一样的建筑正因为它的形态特殊,很多结构布局也都受到了非常大的限制,这座建筑的入口以及出口设计的非常狭窄,双螺旋形的楼梯仅仅能够允许三人并肩行走,一旦在楼梯上发生一些意外情况,造成交通堵塞的话,就会很容易造成拥堵的现象。 不过进出图书馆的人,多为学院里的战士学徒和魔法学徒,以及学院里的一些导师们,这些人的素养都比较高,平时比较有秩序。 我挤在纷乱的人群后面向里面,这些围观的人都是学院里的学生,我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竟是五名三年级火系班里的魔法学徒,穿着整齐如一的奉献魔法长袍,一并排地站在台阶上,双手之间捧着一团热力十足的火球,在图书馆的大门前挡着了所有人的去路。 我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原来空气中异常的魔法波动,只不过是有人在图书馆门口擅自使用火球术,我还以为有人将这座具有百年历史的建筑点着了呢! 而在图书馆的门前,一位衣着米索莉魔法长袍的年轻贵族,正站在台阶上,单手拿着一捧鲜红的玫瑰,安静地站在那里深情地望着图书馆的大门口。那身华贵的魔法长袍配上他那如牛奶般光滑的皮肤,卓显出他的高贵与不凡。 我想这位学长一定是埃尔城中某个大贵族的后裔,他的贵族气质是深深篆刻在骨髓了的,只是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上,就显得他是那么的孤傲不凡。 穿着羊皮轻甲战裙和精致蓝鹿皮无袖外衣的海伦娜,一脸错愕地站在图书馆大门里的台阶上,大门已经被那年轻贵族学长的法师朋友们堵得严严实实,海伦娜有点错愕的看着图书馆门口的这一幕,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羞恼与无奈的表情,那双像是星湖一样清澈的眼睛无辜的看着这位年轻贵族学长,也不说话。 恐怕堵门已经持续了好一会,被堵在外面的学生们开始有不满的情绪,但是守在空手双手托着火球的那几位火系魔法学徒,外面的学生威慑力非常大,纵使有不同的声音,在这种时候也没办法率先提出来,否则之后,这位多话之人绝对会跟摆出这阵仗的贵族学长结怨的。 “海伦娜,你在不过来接我的玫瑰花儿,聚在这儿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就是想让学院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火系魔法班的魔法学徒阿比盖尔,非常喜欢战士学院的海伦娜。”年轻贵族学长说话的声音很慢,但是语调中饱含着绝对的自信,他压低了头轻轻地挑起剑眉,抬眼等待着海伦娜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这束玫瑰花儿。 谁知,此时海伦娜却丝毫不为所动,就连半点言语的声音都没有。 她将额前挡住眼睛的大波浪卷发撩到耳后,露出半张清丽无匹的容颜来,尽管还是那么的稚嫩,但是她那种美丽能够征服所有人。 阿比盖尔眨眨金色的眸子,对海伦娜又说道:“海伦娜,快点接受我的鲜花吧,这里的同学们都等着进到图书馆里看书呢!我们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听到阿比盖尔的话之后,海伦娜果然有些犹豫的向外面看看,为难地咬着粉色的嘴唇儿不说话。 这时候,一些被挡在外面的学生已经看多了一些端倪,非常明显对面那女孩并不太喜欢阿比盖尔,这些事情都是阿比盖尔一厢情愿的,于是就有人在外面人群中大声说:“阿比盖尔,你快让开路吧,那女孩儿是战士学院这一届里最美的校花,不过人家心里的英雄可并不是你,你就是在这儿站上一百年,屁用都没有!” “或许人家早就有了意中人,阿比盖尔,你把路让开吧!你将这么多人挡在图书馆的外面,不害怕训导处的萝卜请你去喝凉茶吗?”更有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萝卜是教导处主任罗布特的绰号,年近五十的他身材有点走样,看起来就像是上下一样粗的白萝卜,因此学院里很多学生私下里都称他为萝卜。 那个刻薄的话音刚落,就引来一片喝彩,显然很多人虽然不愿惹上这样一位有钱有势的贵族,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会赞同阿比盖尔的做法,当有人讽刺阿比盖尔的时候,这群人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一旁看热闹 “哈哈……” 人群中那些讽刺的话语,片刻之间就让这位仪表堂堂的魔法学徒阿比盖尔有些变了脸色,他面色上的兴奋与激情,在这些人嘲笑过后,已经逐渐的消散。隐藏在笑脸下的是不愉之色,这位原本信心十足的魔法学徒有些下不来台了。 我心中暗叹,心想这样肤浅的把妹手法,对付一些虚荣而又对阿比盖尔心存好感的女孩子,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效果,但是对那些心思成熟而且独立的女孩子,只能是印象更差而已。 “谁在多嘴多舌,就让他尝一尝火球术的滋味!”双手抱着火球,站在门口拦路的其中一位魔法学徒大声嚷道,这样蛮横的混话让围观的人纷纷向外散开了一些。 火系魔法一直都是格林帝国中最主流的魔法,这几位二年级的魔法师已经学会了七级魔法技能“火球术”,他们拥有了这种威力强大的魔法后,逐渐的体悟到这个魔法带来的诸多好处,一旦学会了使用“火球术”,魔法学徒们的腰杆儿就拔得笔直,这位魔法学徒一嗓子就让图书馆外面的人群彻底哑火。 这时候,赢黎娇小的身影从图书馆门里面露出来,我看她是担心海伦娜吃亏,毫不犹豫的站在海伦娜的身边儿,紧接着是拉格蒂斯和贝姬,四个女孩中只有赢黎稍显平凡一些,贝姬单论颜值要比海伦娜稍逊一些,但是姣好的身材却是比海伦娜稍好些,拉格蒂斯身材要显得更加的高挑一些,有些偏瘦。这四个女孩子一起站在图书馆的门口,竟也是一道瑰丽的风景。 “我们上楼再看会儿书!”贝姬皱了皱眉,这种事儿以前也有过,只不过没变得这样糟糕。见到出去的路被堵住了,于是就提议再次回到图书馆里。 “对,我们回去!”拉格蒂斯也赞成地这样说,她今天穿了一条竖纹紧腿裤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支可爱的圆规。 见到海伦娜转身要走,年轻贵族阿比盖尔有些急了,忽然上前紧走两步,伸手一把握住海伦娜的手腕儿,将她的手举在前胸,将丝毫没有准备的海伦娜脚步踉跄着向前迈了两步,吓了海伦娜一大跳,她反应过来之后,试图将手抽回去,可是阿比盖尔的大手就像是铁钳子一样。 海伦娜是位剑士学徒,力量在不济也不至于输给了身为魔法学徒的阿比盖尔,赢黎曾夸赞海伦娜的剑术非常棒,但我一支没有见到过。 “你想干什么?”海伦娜又惊又怒地瞪圆眼睛问阿比盖尔,我想这女孩儿太冷静了,这时候还在算计阿比盖尔,让这位年轻的贵族的脸上结结实实的盖一个“恃强凌弱”的印章。 “答应做我的舞伴儿,我就带着人走!”阿比盖尔直接说道,似乎还以为海伦娜真的惧怕他。 海伦娜也是硬气,尽管一只手被握在人家手中,但是口气丝毫不弱:“你快放开我!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赢黎最近这两天似乎很忙,除非在一起上大课的时候,能看到她的身影,她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在图书馆和我一起看书了,难得上午能有空跟我一起泡图书馆,这已经成了我们俩的一个小小的癖好,只有有一点点的时间,也要躲在图书馆里享受一下那里安静惬意的氛围。 魔力测试虽然需要持续一上午,但是对于每一位魔法新生们来说,只是片刻功夫就结束了。唯一麻烦的是在实验楼门口静静地等待,越排在后面的学生测试得越晚。我和赢黎的魔法力测试完成的很早,难得有一点时间,可以在图书馆里聊聊天,没想到竟然遇见这种事儿。 赢黎在图书馆的门口,气呼呼地望着阿比盖尔,心里埋怨这个不识趣儿的家伙怎么一直挡在这儿。 拉格蒂斯去拉海伦娜的衣袖,贝姬却是迅速的站在海伦娜的身边,双手握紧了阿比盖尔的手掌,试图将他握着海伦娜的那只大手掰开,却没能成功。 我想并非是贝姬力气不够,她也许担心将阿比盖尔的手掰折了。走格斗路线的贝姬可不敢真的用劲儿,那样做的后果,只能是被请到战士学院的教导处问话。因为阿比盖尔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魔法学徒,受到格林帝国专门针对贵族设定的法律保护。 尽管阿比盖尔非常强势的一直在纠缠,最终海伦娜也终于抽出手,转身就跑上图书馆里去。赢黎等人也返回二楼的图书馆,阿比盖尔这场精心策划的表白仪式,以失败告终。 他脸色铁青的跟五个同学站在一起,狠戾地看着四女上楼时候的背影,表情非常的复杂。 四周响起一片嘘声,显然观众们认为这样的结局未免有些平淡,其实还应该有位英雄式的人物站出来,用剑与魔法来打败这些爱情的失败者,然后赢得众位女孩儿的好感。可以由始到终这样的人一直也没有出现。 人群终于开始逐渐的散去……陆续有人进入图书馆,我也登上台阶,随着人流走进了图书馆。这时候的阿比盖尔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轻轻嗅着手腕上的暖香,黯然离开。 我想下次,至少他至少应该学会如何低调一些,如何顾及别人的感受,这样才能让人不讨厌他。 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足足高我一头…… ……美丽分割线…… “无论如何,下午的文艺演出你一定要赶回来看,我和海伦娜她们还准备了一个节目。千万别错过去了!”赢黎抱着一本杂文类魔法书籍,有些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反复的叮嘱着这事儿。 我在图书馆的最里层,翻阅出来一本《冰盾术魔法详解》,当下视为珍宝,这时候我已经将头埋在书案上,逐字逐句的在细细的研究书上所说的内容,听赢黎这样说,于是点头答应说:“我下午试完礼服,一定早早地到现场去!” “恩!”赢黎听我这样说,非常的高兴,脸蛋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儿。 片刻之后,赢黎又问:“那要不要我在前排给你占个位置?” 我愕然,抬头看她一眼。 从玫瑰园那天晚上之后,似乎我和赢黎之间那层朦朦胧胧的薄薄的轻纱已经被掀开,以前我们只不过是早晨的时候在一起跑步,偶尔上午有大课的时候,中午一同去食堂吃饭,或者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我们之间没有说过任何亲昵的话语,一切都是非常的平淡。 而现在,她的眼神中好像多了一些热切的光,她的甜笑中总会带着一抹羞怯。 “你不是还要在后台准备演出,好像是我更有空闲,我会尽量找个靠前的位置,给你鼓掌的!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如果表演得很差,一旁没有人鼓掌的话,我是不会傻到一个人站起来给你鼓掌的。”我一本正经地跟她说道,气得赢黎翻了我一个白眼儿。 然后,我接着又问:“那要不要我冲上去给你送一束鲜花?” 赢黎抿嘴笑了一下,没有任何的表示,也没说话。 我嘿嘿一笑,跟她说:“海伦娜和贝姬她们那是不用说了,到时候一定有人上台送花的,拉格蒂斯也还行吧,虽然她今天穿的裤子有些前卫,但是美丽脸蛋配上高挑的身材,一定会有人愿意给她一束花儿的。到时候,独独剩你自己没有花,岂不可怜!” “吉嘉,你怎么这么讨厌!”赢黎压低了声音,伏在我的耳边说。 赢黎被我气得有些抓狂,根本没有心思看那篇叙述魔法故事的杂文,而我手中的《冰盾术魔法详解》一直停留在第十三页,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没有被翻动过。 海伦娜和拉格蒂斯、贝姬三人都是战士学徒,并不能进入到法师阅览的区域,所以她们三人就坐在围栏边上聊天,倒也非常轻松惬意。总是有一些年轻的魔法师,详装着取书或者倒一杯水,慢悠悠地从她们身边走过,试图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搭讪。 三位漂亮女孩儿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视线的焦点。 海伦娜依旧时常举起手,看手腕上青紫色的痕迹消去一些没有。她们离我和赢黎这边儿并不算太远,我时而还能听见贝姬银铃般的笑声,尽管她们已经压低了音量。我有时候特别奇怪,赢黎究竟是怎么成为她们朋友的。 “和那位新来的助教老师莫拉雅儿一块儿去?”赢黎问我。我知道赢黎所指,是下午去试礼服的事儿。 我目光落在冰盾技能的复杂法阵上,点点头说:“是。” 我记得果果姐就很擅长使用冰盾这个魔法,这个冰魔法的法阵和咒语都非常的冗长,一旦节奏有一点儿不协调,那也会让这个魔法失败,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学会“时间停滞”,只有学会这个魔法之后,学习其他魔法的时候才会事半功倍。 有好大一会儿,赢黎都不说话,一直低着头看书,气氛十分的沉闷。 我知道,她虽然对我说不介意我和莫拉雅儿一起出席舞会,但显然还在为这事儿耿耿于怀,她的心里还是有个结的!于是我说:“要不咱们就一起去?” 她一开始没听懂,于是我又说了一遍。 赢黎却是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继续翻看她的那篇杂文,然后脸上一红说:“我才不,我和贝姬她们一块去也很好,别以为没有人请我跳舞,我就是不爱搭理他罢了。” 我见赢黎的眼角有些红,便连忙说:“好好好,知道赢黎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反正我也不会跳,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那些舞会上的美食!” 赢黎虽然假装没有听到,但是我发现她的晶莹地小耳垂微微在动,显然听得很用心。 冰盾术有点难难,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在水形态的时候,将其冻结成盾状,魔纹法阵很复杂,我花费了很长时间,依然不能将它完整的绘制出来。 冰盾术的魔纹法阵图案非常的精美,看见这样精美的符文图案,我就有一种想要把它描绘下来的冲动,我想用我的魔法刻笔,将这些美丽的图案赋予新的生命力,让那些魔法力量蕴含在魔法羊皮纸中。 “我决定了,过几天就加入铭文社。”我头都没有抬,对赢黎说道:“我想跟他们学习一些魔法符文上面的知识,前几天,路过魔法商店的时候,看见一些魔法卷轴,向店主询问价格真是吓了我一跳,那些卷轴真的很贵……” 赢黎有些吃惊地问:“你以后要做一名铭文师?这可是需要有一定天赋的,铭文需要魔法师对于魔法元素的操控力非常苛刻,你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练习操控法术,这样会占去你相当多的时间,那些铭文师从不会是高级的大魔法师,他们几乎没有太多时间来学习魔法技能,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冥想!” “我只是有个想法,我发现自己比较喜欢制作魔法卷轴!”我说道,并指着魔法书上的那幅冰盾技能的魔纹法阵图案,然后对赢黎说:“我觉得它非常的漂亮,总会忍不住想把它绘出来!”。 赢黎将杂文书的书页合上,双手支着下巴,抬头对我说:“那很好啊!要是你以后能学会魔纹构装的绘制方法,你要帮我画一个魔纹,好吗……” “好啊”我笑着说道:“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画出来的阵图丑陋就行,我可以肯定的保证,给你的卷轴都会非常好用。” 此时,赢黎的却莫名其妙地有些红了。 整个图书馆里,就是我和赢黎这两个新生很特殊,我们没和其他的新生那样争分夺秒的去冥想,而是整天悠闲的看一些杂文或是魔纹法阵的结构图纸。 我们一直在图书馆里待到午饭的时间,才与犹未尽地从图书馆里出来。 “给你这个!”赢黎在走出图书馆大门的时候,伸手将粉嫩耳垂上的耳钉取下来,放在掌心里递给我。 我一怔,奇怪地说道:“你给我这个耳钉干嘛?难道也想让我和你一样,穿个耳眼儿,带上这样一个耳钉,搞得流里流气的?” “你上午的魔法测试的成绩不太好吧!”赢黎见我没有接受,就直接问我。 我点点头,最近一段时间里,我确实很少冥想,我的魔力漩涡一直保持我的魔法力呈饱满状态,我也是根本用不动冥想术,我的魔法池也一样没有明显的增强,不过这个问题海蒂老师已经帮助我解决了。 海蒂老师还是蛮期待测试的时候,我的魔法池里蕴含的魔法力能有很好地表现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算我的魔法池中无时无刻都充盈着魔法力,但魔法池的容积并没有被撑得很大。但具体原因不好说,可赢黎并不知道魔法旋涡的事儿,她一直以为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让我一直没机会冥想,才会在测试的时候,成绩显得那么差。 “这个耳环有什么作用,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赢黎直接对我说。 “我可不希望你下次测试魔法力的时候,被老师再次警告。你若不喜欢冥想,其实那也没什么关系,戴着我这儿件耳环,就和冥想差不多。”赢黎终于说出了想法,看来她是担心我总这样陪她,会影响了我的修习进度,所以才要将那件耳钉给我戴,让我追赶一下魔法池修炼的进度。 她担心我不接受她的好意,紧接着对我说道:“其实我不算讨厌冥想,这耳环留在我这儿也没多大用,给你戴吧!我可以找一根绳子串起来,挂在你脖子上!” 我用手指轻轻地按住她手心里的那个不起眼儿的耳钉,谁能想到这一件小小的饰品竟是魔法器物,而且是那种稀有的聚集魔力类型的魔法器具。这样的东西在市面上很罕见。对我们这样的魔法学徒来说,是非常好的辅助工具。 这东西是那种就算有钱,也未必能够在市场上买得到的好东西。可我最不需要它。 我的魔力漩涡就像是一副大型的聚魔法阵,不断的帮我补充魔法力。这种辅助聚集魔法力的聚魔耳环,我实属用不上,也就没接收赢黎这番好意。我担心赢黎被我拒绝之后多想,索性将自己脖子上那条库兹送给我的那枚魔核从脖子上解下来,黑秋秋的魔核上的纹理已经被磨平,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儿鸡蛋大小的石子儿,我将这件并不起眼儿的挂饰递给赢黎并说:“这是我最好的兄弟送给我的礼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赢黎没想到我非但没有收下她的的魔法饰品,反而将自己珍贵的挂坠送给她,一时之间说不出的感动,有些害羞地让我帮她戴在白雪一般晶莹的脖颈上……(。) 57.服装店的故事 中央大街位于埃尔城的中轴线上,从这里一直往难走可以到达埃尔城的最南端的城门,而中央大街的最北端则是城市广场,市政厅和战争学院就在这个广场的两侧。整条大街非常的宽阔,可以供八辆马车并驾行驶,中央大街两侧的商铺鳞次栉比的排列,是埃尔城最为繁华的街道。 并肩走在街道两侧的连香树的树荫下,雅专注看着店铺橱窗里那些花样百出的商品,她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嘴角上总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头发也许是经过了精心的搭理,平时那条简单的马尾,已经变成了微微卷曲的金色卷发,发梢上还绑着一只银质的蝴蝶,上面镶嵌了几颗碎钻,非常的精巧。 雅比我稍稍的高半头,穿着一条碎花的衬衫,对襟和领口都绣着精美的花边儿,下身却还穿着学院助理教师灰色制式短裙,显得双腿修长。 苏菲走在雅的另一侧,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印着碎花的长裙,这条裙子非常的素雅,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羊皮软鞋。绝美的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的心情和今天的天气一样的好,她的眼眸和奔马河的河水一样清澈。她无论到哪里,都会吸引到行人的目光。 真不知道,为何莫拉斯的那位学生墨湘会将这样美丽的尤物从手边放走,放任她流落在埃尔城。我知道苏菲明明对那位贵族魔法师非常有好感,却想不通她为什么没有留下来。 我暗暗地呼出一口气,幸亏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芬妮一再劝阻我不要穿那条灰色的魔法学徒的长袍,而是将我平时不怎么喜欢穿的马裤和白羊皮的马甲翻了出来,否则现在和雅走在一起,土气的魔法长袍在她们精美的衣装映衬之下,不知道要与多么难看。 显然,雅对我能如此重视这次逛街,也是十分高兴。 我看着左手手腕上的那条精美手环,整个黄金打造的圆形古朴的手环上,雕刻着浅浅的一排象征着闪电的符文,样式也是非常精美,除此之外在手环的内侧还篆刻这一排浅浅的小字:“献给我最亲爱的赢黎”,最后的落款名字只有一个字“莎”。 赢黎告诉我这也是她最好的朋友送给她的手环,现在她送给了我。 我笑她说你用个金手镯换了一块烂石头,真是位傻姑娘。她将那块黑黑的石头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娇憨地笑着说:“送出的东西,你可别想在要回去了!” 雅见我望着金色手环发呆,也好奇的看过来,然后皱起小鼻子有些狐疑地问:“以前怎么没见你带过手环,这花纹看起来好熟悉,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苏菲儿也将头伸过来,显出一脸好奇的模样,反复看了这手环半天,才有些狐疑地说:“我也觉得肯定在哪见过……不过这事儿,应该很久之前了……” “赢黎送我的!”我也没有隐瞒,直接将手举起来,大方的展示着这枚黄金手环。 “这就对了,是那个整天和你一起去图书馆的小女生吧!她的确带着这样手环。”雅的语气倒是没有任何的波动,说完居然很好奇地又问:“嘉,你喜欢那样的小女生?” “还行啊,感觉跟她在一起很轻松的!”我将脸转向一边儿,然后偷偷地看雅的表情。 雅却没因我这划有任何的不悦,反而问我:“那你没约她一起参加舞会?” 她问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得意,我很无语的看着她,然后闷闷地说:“我当然很想约,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嘛!” 听我这样一说,雅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苏菲在一旁安静的聆听着我和雅的对话,却一直没有插言。 埃尔城最大的一家服装商店位于中央大街六十九号,整个砖石结构的建筑非常的大气,玻璃橱窗里面的衣服架上挂着精美的礼服,这是一家专门销售高档服装和各种精美礼服的商店,也出售一些带有魔法属性的长袍,总之,这里是一所高档的服装店。 走进这家服装店才发现,里面的侍女们都穿着统一的服饰,而且每一位都受到了专业的培训,举止得体又面带微笑,见我们三人走进来,一位长相甜美的侍女赶忙主动的迎上来问:“三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雅直接说:“带我看看晚礼服!” 我偷偷的摸了摸钱袋子,也不知道里面的三十枚银镚够不够,这家店铺里的衣服是出了名的贵,芬妮从不来这买衣服的,虽然这里的衣服制作的十分漂亮,但是即使是收入颇高的芬妮和莱恩特也从没想过要来这里买上一两件华丽的礼服。 苏菲好像也是对这里非常好奇,看到物价标签上填写的数字,也悄悄地伸了伸小舌头,伏在雅的耳边小声地说:“没想到雅居然是个小富婆!” “我可是位木系魔法师啊!我在一支冒险团在丛林里呆过大半年,那次我们的运气很好,所有人的收获都很不错,对了,有哪件是你看好的就试一试,我还从没送过你礼物呢。”莫拉雅儿站在礼服区,漫不经心地翻选着各色的礼服。 “你要送我这样贵重的礼服?我拿什么礼物还你啊,还是算了,我毕业时候定制的那条裙子还很新的,参加舞会足够了!”苏菲略微犹豫了一下就拒绝了,让我对她有了一些好感,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一点虚荣心都没有,进了这样华丽的商店,依然能够克制自己的**,清醒的对自己的朋友说:不。 雅却毫不在乎地说:“嘿,菲儿,你究竟是不是一位魔法师啊!” “我是呀,我可是有正式证书的水系魔法师!”苏菲儿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小骄傲的。但是随即又有些弱弱地说:“可我仅仅是个水系魔法师而已,我甚至还没有参加过校园以外的野外历练,我甚至连其他位面都不曾踏足过!” “你也想要参加面位探险吗?也许暑假的时候,我可以带你找一个靠谱的冒险团,我们俩一起去……”莫拉雅儿拿着一件紫色的礼服,本来准备去试一试,但是与苏菲儿的聊天,让她停了下来,就站在那排衣架前面和苏菲介绍着一些面位的情况,听得苏菲儿也很入神。 也许是因为学院晚上的舞会邀请了很多人,整个服装店里的人非常多,尤其是在晚礼服区显得更是拥挤,我就见到了好几张学院里年轻的女孩子们的熟悉面孔。这样的礼服店平时是接定制礼服订单的,只有临时应急才会买这些成衣。 ……美丽分割线…… 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群装扮十分华贵的女人们,她们穿着宫廷样式的长裙,胸前露出一大片白腻的肌肤,似乎每一位都展示着自己丰满的胸脯,雪颈下面挂着华丽的珠宝项链,一边走一边不停的扇着手中的小折扇,左右四顾看着衣架上的礼服。 我站在雅的身后,就听见一位贵妇稍有不满地说:“这都什么事啊,今天的舞会昨天才通知让我陪他参加,就是想要定制礼服都来不及。” “霍金斯先生还在战争学院任教?不是说年纪已经到线了吗”另一位贵妇探问道。 我听这话就想起了初级战士学院的教导处里还真是有位副主任叫做霍金斯,原来这少妇是他的太太。不过他这位太太也太显年轻了。 年轻的少妇随口说道:“还要再任两年!听说是学院的院长大人开了口的,说是还需要他带一带新来的主任,工作了这么多年,他也有些舍不得!” “那真是好事儿啊!原来是被院长挽留的,难怪能够继任,不过这样大型的舞会,通常不是大太太那边……”另一名的贵妇还没把话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住口不语。另一只手上的扇子轻轻地掩在通红的嘴唇上,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位年轻的教导处主任的太太不满的狠狠盯了她一眼,却也不好避之不谈,于是声音有些尖锐地说道:“她最近身体有些不好!” 另外一位贵妇见到场面有些冷,连忙圆场问道:“霍金斯太太,您家的橱柜里不是已经装满了华美的礼服,怎么不从那里随意的挑选一件儿,看你这些日子身材并没有走样,还是那么的苗条!” “家里那些有都是穿过的,怎么能再穿嘛!看来这么急就只能买成衣了。”那位年轻的霍金斯太太再次显出得意地笑容来,她的目光扫过所有的衣架,却没有一件合她心意,当她把目光看向莫拉雅儿的手里蓝色礼服,眼神却变得明亮起来,迈着妖娆的步伐直接走过去,眯着眼盯着那件蓝色礼服。 她再次打量莫拉雅儿的时候,显得很小心而且非常仔细,当她的目光扫到了莫拉雅儿下身那件学院裙装制服的时候,嘴角就已经微微向上卷起,她带着那份独有的高傲,伸出手指着那件蓝色礼服对一旁的侍女说道:“你将那件礼服拿给我看一下!” 一旁站着的侍女听到了霍金斯太太的话,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莫拉雅儿,显然这位年轻的侍女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时候,无处不在的店面经理从后面走出来,非常有礼貌的站在雅的身边,带着微笑说道:“您好,小姐,冒昧的问一下,这条礼服您看好了吗?您瞧,里面还有一些更精美的适合您!” 雅原本就是想拿过来试穿一下的,只不过她觉得裙腰部分有些过瘦,想请店铺里的裁缝师傅改一下腰部尺寸,所以就说:“这件挺好,不过就是腰太细了,请裁缝师来帮我放两码,好吗?” 这位店铺经理也只能面露带有难色的微笑,连忙点头说:“愿意为你服务,请您稍等!” 虽然她知道霍金斯太太是熟客,而且她的丈夫是在埃尔城中颇为有地位的名流,虽然战争学院教导处的主任只不过是芝麻大的小官儿,但是社会地位确不低,因为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几乎都在埃尔城里身兼要职,所以即使只是这位教导处主任的小老婆,她还是不敢怠慢。 只不过店铺也有店铺的规矩,她也不太偏袒霍金斯太太,而这位看似装束普通的年轻女孩子,显然并没有想要让出这件礼服的意思,于是,有些为难的看了霍金斯太太一眼,那眼神中的意思也很明显,就好像是说:您看,我劝她了,可她也很喜欢这件礼服,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啊! 站在一旁原本就说错了话,已经退到后面的那名贵妇这时候急忙走上前来,到莫拉雅儿的身边,摆着一副高贵的姿态盯着雅说道:“这位小姐,您这身材并不适合这件礼服,恰好我的朋友很喜欢它,您看能不能让给我们?我们不妨交个朋友,我的丈夫在战争学院里任教,说不定他还认识你。” 雅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位冒失冲上来的女士,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作为一个魔法师,自己真的有必要认识那些在战争学院任教的教职人员吗? 站在一旁的店铺经理却是马上心领神会的再次说:“霍金斯太太是我们店铺里的黄金会员,在店铺里面的服装,她拥有优先购买的权利!您还是挑选一下其他的礼服吧!” 店铺经理这样说,一是想给雅一个提示,就是说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是教导处主任霍金斯的太太,另外也是想给雅一个台阶,就是人家是会员客户,这是店铺的规定。,另外最重要的她是想要巴结一下这位年轻的教导处主任的太太。 可是雅却并没有放弃那件蓝色礼服,直接将一旁那套带有蓝色领结的黑色燕尾服套装拎起来,转身在我身上比量一下,除了裤腿和袖口稍稍显得有些长了一点之外,倒是蛮合身儿的,因为我的身体虽然长得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但是毕竟没有长成,身高跟正常的成年人也差了将近一头,身体又稍稍的偏瘦,店铺里只有这套男士的礼服还跟我很搭配。 “这件我要了!”莫拉雅儿直接对那位店铺经理说道,并没有将手中的礼服让出去。 那名贵妇不由得再次走近了一些,靠近莫拉雅儿轻声地说:“那位太太可是你们教导处主任霍金斯的太太,你快点让给她吧!店铺里的礼服样式这样多,你为什么非要买这件呢!” 这时候,我上前去伸手接过那件蓝色的晚礼服长裙,说道:“既然喜欢,那我们就先买下来!” 雅见到我这样说,也知道我不想将事儿闹大,而且我还在帮她说话,就连忙点头说:“那好,那你选这套,我们说好要买套搭配的,那就买这件吧!” 其实雅已经伸手摸向腰包里的那枚魔法师徽章,作为魔法师贵族,雅是有一定特权的,就像这样的时候,就算是市长的太太,但她只要不是贵族,就没有办法和一名真正的贵族争执,这样做是在冒犯贵族,这已经触犯了格林帝国的法律。 可我伸手的时候,那位店铺经理看到我手腕上的那只手环儿,就已经像是一盆冷水浇到了头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手腕上的黄金手环,脸色变了数变,小心翼翼地凑到我身边,麻利地将我手中的蓝色礼服接过去,然后连忙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快去将裁缝大师亚摩斯阁下请来,这有一件晚礼服等着改一下腰部尺寸!” “可是亚摩斯不是正在赶制院长夫人今晚的礼服?”侍女苦着脸小声提醒道。 “简单改一下腰的尺寸,占用不了大师多长时间,你快去按我的意思办吧!”店铺经理推了那侍女一下,侍女才会意转身离开。 我和雅、苏菲直接被店铺经理领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临行之前,那店长看见霍金斯太太一脸的不悦,就在年轻的霍金斯太太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立刻就让霍金斯太太变得目瞪口呆。 店铺经理将我们带到了店铺楼上的一间小室中,对我说:“您是我们店的尊贵客人,如果下次再来,就请直接出示手环儿,我们将会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说完就连忙退了出去,我看那桌案上摆着的弯尺与剪刀、布尺、炭笔,就知道这里是裁缝们专门给客人们提供量衣的房间,房间不太大,但是座椅却非常的舒服,而且桌上摆着一些精致的糕点,三人坐在舒适的阁楼房间里,不一会儿就有侍女们送上松软的奶酪和冰凉的果汁儿,我尝了一块奶酪,味道非常的棒。 时间不大,有一位中年裁缝过来,给我们三个人量了一下尺寸,又问明要改的部位,就匆匆离开了,并且也将那两件礼服拿走了。 房间里只剩我们三个人,苏菲儿甚至还开玩笑的跟雅说:“雅,你说他们会不会将礼服拿走,就不回来了?” 雅很没好气儿的白她一眼,然后就对我说:“你这手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是被弄得一头雾水,茫然的摇了摇头,对她说:“这是赢黎上午的时候送我的。” 雅不再多问,只是默默的喝着果汁儿,时间不大,一位侍女又从外面推进来两衣架的礼服,说是供我们任意挑选。 最后,在雅的百般唆使之下,苏菲也挑选了一件浅黄色的礼服,但却跟她的那条碎花裙一样,整个裙子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精美花边儿和图案,非常素,只不过穿在苏菲儿的身上,却显得就像是一朵娇艳的黄色玫瑰。 原本这三套至少需要花费两枚金币的礼服,居然只收取了我们二十银镚儿的改制尺寸费用,店铺经理就亲自将它们装进了精美礼盒,送到我们的手中。 回来的路上,我们坐在马车里,雅还在想这件儿事儿,我们三个人感觉自己像是梦游一样,这一切显得有些不真实,苏菲坐在雅的身边,忽然说:“我想起来,究竟在哪见过这件手环了,这只手环曾经是莎.爱丽的,我肯定曾经在她的首饰箱里见过……” 这竟然是爱丽家族闪电标志吗?我觉得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圈儿来了,难道说赢黎和那位爱丽家的小公主是朋友吗? 马车车窗外两侧的景色在不停向后奔跑,我们正在赶奔学院的路上,雅一直催促着车夫让马跑得再快一点儿,我们可不想错过文艺演出的开场。 我的思绪像是在跟随着这辆马车,飞快地向前奔跑……(。) 58.晚会的伊始 学院的礼堂是一座可容纳五千人的圆拱形建筑,从高空中鸟瞰,形状有些像一只巨大的贝壳。 这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为新生开学而举办的晚会,没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单单在礼堂门口的广场上就聚集了数千学生,穿着法师长袍的魔法学徒们只是占据了广场的一角,其余大部分都是战士学院的学生们,礼堂的大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一样的队伍。 此时,作为观众的学生们都已经开始提前进场了,我不是很确定这个礼堂能将整个广场上的学生都装进去。学院礼堂周围修建了一圈水磨石的台阶,如今在台阶上,依然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围在礼堂周围,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 让我感到非常无奈的是雅和苏菲都是学院里的教师,虽然她们都是最底层的助教,但是依然享受着老师们的待遇,那就是她们在教师观看区拥有自己指定的座位,以及拥有教师专用通道可以直接进场。因此她们俩不用像我一样辛苦的排长队。 看着雅向我微笑着挥手告别,此时的阳光已经将我的影子拉扯得很长,我站在长龙一样的队伍外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考虑着要不要去那百米之外的长龙尾巴上,乖乖的等待属于我的那一刻慢慢的来临,斜下里一只大手将我的肩膀搂住,压在我的肩膀上,让我觉得后背上就像是压了一座小山。 “嗨,吉嘉,我远远地就看见你这只呆鹅傻傻的站在这广场上,你在等人?”胖子在我身后对我大声地说。 我从胖子的怀里钻出去,然后站在胖子身前瞄着眼前的长龙说道:“事实上我一直在找队伍的尾巴,我想要进场观看那些演出!”。 也不知道为什么,胖子那身宽大的灰色魔法长袍,总是被他搞得油腻腻的,但他丝毫不在乎,他眯着眼睛看着长龙已经越来越长,眨了眨胖脸上黑豆一样的小眼睛说道:“要是去后面排队,等你进场的时候,最多只能坐在最后排,也许所有的座位都挤满了人,后面的人只能站在过道里。不过嘛!你已经是我们水球队的成员,作为队长的我,自然要关照你!” 他最近一直忙着组建自己的水球队,早晨的时候,还将我硬塞在替补的位置上。 我跟他是在魔法觉醒仪式上认识的,那时候我们还只不过是两个仅仅通过了五关测试的普通孩子,那时候刻薄的学院给我们只提供了一点儿少得可怜的午餐,(后来我才知道,学院是为了我们好,在聚集魔法力之前,实在不宜食得过饱,过于油腻。)不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拿出了一只肥嫩的鸡腿,刚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见我一脸惊异的看着他,没想到如此嗜吃的他竟面带不舍地将鸡腿递到我的面前,问我:要不要尝尝。 我和胖子第一次相遇时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没想到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名魔法学徒,穿着一件灰色的魔法长袍站在魔法学院的教学楼前面,远远地看仰望着墙壁上挂着的五幅油画,他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的样子真是有些好笑,但是他那认真的表情,确让我觉得他的心远比他的外表要细腻得多,我想在他的心中也是藏着一个很远大的理想吧。 胖子的名字叫鲍比,是一位拥有者土系亲和力魔法师。此时他单手搂着我的肩膀,七拐八拐地带我穿过人群,将我拽进了长龙的队伍之中,我已经被他绕得晕头转向,这时候我才发现,此处居然有十几位魔法学院的新生,平时大家在一起上大课,我也大概能叫出他们的名字,但是却并没交谈过。好像是胖子原本就在这排着,只不过见到广场上不知所措的我,才跑出去将我拉来。他带着我插进原本站着的队伍里,并且让我在他前面。 虽然有人看到我插队,但身边的人都没任何抱怨,而且这些人都是魔法学徒,虽说是新生,没有什么魔法力量,但是清一色的魔法长袍,依然能够让那些心生不满的学生闭嘴止步。 胖子鲍比跟他们亲热地说道:“不是我跟你们吹,我和吉嘉可是在觉醒魔法池之前就认识了……” 不得不说,胖子鲍比有着无与伦比的亲和力,那张大嘴巴只是简单地说上两句,就将大家的话题打开了。跟这些人有些生疏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几乎不怎么练习冥想术,将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扔在了图书馆,这在这群魔法学徒的新生之中,只有两个人这样做,那就是我和赢黎。所以我们俩已经成了魔法学徒新生中的异类,平时大家也很少在一起交流。 有了胖子鲍比这座桥,让我慢慢的和这些魔法学徒新生们接触,他们发现我并不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于是大家逐渐的开始接纳我。 “嘉,你为什么总是不抓紧时间冥想呢,我们这学期没达到突破二级的魔法学徒,是没有任何学分的。”我身前的矮个子这样问我,他的脸上有些淡淡雀斑,但是说话非常的腼腆,我能够从他的话语里听出善意的提醒,如果拿不到学分,学院的补考制度非常的严苛。 “哦,其实我这些天一直在寻找一种平衡,就是要找到一个点,施法与恢复魔法力之间相互平衡的点……,……这样练习魔法的时候,就能够事半功倍,我这些天一直都在图书馆查阅一些资料,其实就是为了这事儿!”我这样解释道。 我确实在考虑这件事儿,我想如果我能够非常快速的将魔法池中的魔法力耗光,然后再跟他们一样用冥想术恢复魔法力,我的优势就是在于恢复魔法力的速度至少比他们快两倍,或者更多,只有这样反复的练习,我的魔法池才会不断地成长。 事实上,并不是说始终让魔法池处于饱胀的状态,就能够快速地让魔法池的容量增长。在这一点上,或许是海蒂导师理解错了,或许是那些书本上记载的并不完全是对的,或许是那些例子并不适合我,我需要有自己的新路。我也没说我的魔法池其实是个魔力漩涡,我想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 不过,我的这一番言论,却是让这些魔法学徒们陷入了沉思,他们觉得我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只不过是做法有些极端,他们平时在自习课上练习冥想术,是将魔法池中的魔法力蓄满之后,就等着魔法池中的魔法力自然的减少。这些新生的精神力非常的低,因此他们自然状态下的魔法力是不断在减少的,这时候的魔法学徒非常辛苦,他们需要时刻保持魔法池中的魔法力,不能让它们降低到最低点,否则魔法力一旦在魔法池中消耗干净,会严重损伤自身的精神力。 于是,我们这些魔法学徒的新生们就站在长长的队伍里,展开了一番讨论。大家逐渐的分成了两个派系,一种是保守派,他们认为还是听从学院老师教授的那样,每天按时的修炼冥想术,慢慢累积着让魔法池不断成长,这样稳步的突破级别的关卡,提升自己。这样的好处是根基扎实,进步虽然缓慢,但是勤奋能够让自己稳步的成长。 另外一种是激进派,他们是听过我的一番言论之后,认为我说的也很有道理的人,他们认为平时冥想术的时间还是间隔得太长了,一半儿的时间都浪费在慢慢等待魔法力消散这件事儿上,如果能够学会一个新的法术,那么快速的将魔法力消耗掉,再重新蓄积魔法力,这样是不是就将冥想的间隔时间缩短呢?激进派认为大量的练习,注定会让魔法池快速的成长起来。 有了话题,时间就过得飞快,分成两派的魔法学徒们还没有成功的说服对方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通过了礼堂的大门,走进了一片魔幻的世界,礼堂里面被布置得就像是一处大型的篮球场,周围都摆满了整齐的座椅,越是靠前地势越低,越是靠后地势越高,这样做的目的,能够让所有的观众都能够看清台上的表演。 礼堂所有深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布满了星辰,就像是我们所有人置身于夜空中,将群星踩在脚下,我抬头仰望天花板,整个圆拱形的天花板与理石地面完美的衔接在一起,竟然分不清接缝处到底在哪里,整个礼堂就像是置身于星空之中,天幕之上的两道星河从我们的身边穿过,那些数以亿计的星光十分的真切,这些星图连在一起,形成了三百六十度全角度的视觉效果,从踏进礼堂第一步开始,我就有一种随时可能跌落进无尽虚空的感觉,让我踏出的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的。 演出台就搭建在礼堂的中央位置,是用架子简单地搭起来的高台,四周用装饰布包裹起来,上面是画师们绘制的岩石图案,看起来就像是将整个的演出台搭建在一颗陨石上,奇异的岩石在不断地崩裂,整个陨石的岩层中露出一些稀有的魔法晶石,这是一片让人向往的富饶的星海。 演出台大概距离地面有二十米的高度,台上的魔法灯光在不停闪烁,一群一群的魔法照明弹像是水中的游鱼一样,在礼堂的空中成群的游动。鱼群所到之处,就是最耀眼的地方。演出台上已经摆好了各种的乐器以及道具,礼堂的四周播放着一种极为舒缓的宛如漫游在星空中的那种音乐。 “我靠,嘉,你说我这一脚踩上去,能不能掉下去?”胖子鲍比刚一进门,见到礼堂里的奇异景色,就吓得缩回门后,怎么都不敢走进来。 我心中又是惊叹,又是感叹,难怪我们在外面排队排了这么久,原来竟然是礼堂里的布景像极了真实的虚空,以至于很多学生进场后,不能适应,以至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也不知道究竟是学院里的哪位高手这么有才。 “没事儿的,这些光影效果大概是魔法学院里的哪位气系魔法班的学长,在和我们这些新生们开个小小的玩笑,鲍比,你快进来,其实将群星踩在脚下,感觉也行当的不错!”我回身儿将缩在门后的鲍比拉了进来。 鲍比身后两为魔法学徒见到鲍比走进礼堂不到一秒钟后,竟然吓得又钻了出来,觉得鲍比这胆子也太小了,还没来得及取笑眼前这胖子,就已经迈步走进了一片黑暗的星空之中,一时间也是吓得两条腿都发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竟然怎么都扶不起来。 已经走进了礼堂之中的新生们完全沉浸于这片瑰丽而神秘的星海之中,竟然有位女学生试图去抓住那道从身边划过的流星,但是当那颗陨星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整个陨星遮住了整面墙壁,陨星上面的圆形陨石坑和冰晶碎片都清晰可见,那种轰然袭来的震撼感觉吓得那女学生尖叫着,坐在地上。陨石的光影从她的身上穿过…… “这简直太酷了!”鲍比对我说道,他战战兢兢地跟在我的身后,看着这些眼花缭乱的星空。 跟在我后面那两位魔法学徒中有人说道:“嘉,你的胆子真大!” 我其实也是吓得手脚冰凉,毕竟这里布置得太逼真了,我们一行人向前摸索着,寻找礼堂中的空座位,这时候礼堂里一少半儿的地方,已经坐满了的学生。我选择了一处靠前的空位坐下来。胖子鲍比居然也跟着坐在我身边。 这时候,礼堂的门口忽然出现了一阵骚乱。 我听见有人低呼:“战士学院里的高年级学长们开始进场了!” 说话间,就见门口处整齐的走进来一队身穿精致轻皮甲的战士,他们统一穿着蓝色胫甲和长筒战靴,看上去显得格外的整齐。站在过道上的其他学生纷纷避让,竟让这对整齐着装的战士学生们直接闯进了礼堂之中。领队的高个子战士选择一处空位比较多的方阵区域,带着这些径直走过去。 原本松散坐在那儿的十几位新生,连忙纷纷将座位让开,坐到了其他方阵的位置上。 “这些学长们真是好威风啊!”坐在我身边的鲍比啧啧称赞,满脸羡慕地说。 我也是被这些统一着装的高年级学长们的阵仗唬了一跳,随着这些高年级的学长们陆续进场,礼堂中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整个比较沉闷的礼堂中逐渐在升温,那些战士学院的新人们也是满脸自豪与崇拜的模样,幻想着一年后的自己也许能和他们一样。 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这场晚会拉开了大幕。(。) 59.美丽旋律 “埃尔城战争学院新年度庆典晚会现在开始!” 随着甜美而优雅的声音从四周传过来,喧闹的礼堂里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宁静,就连呼吸声都非常的压抑,在天穹之上笔直的射下两道光柱,落在了那座陨星石的舞台上,这时候两道白色的身影就像是天使一样从空中自由的穿梭,这两个人围绕着两道光柱,不断地盘旋,慢慢的降落在中央的演出台上。 至从这两个人影从高空中出现开始,那些被压抑这的热情一下子爆发出来,变成了一片掌声。 “我的天,他们究竟是怎么飞起来的?”鲍比仰着头傻傻地看着夜空中,被无数灯束追逐的两位白衣美女,她们身穿长裙,头戴花环,就像是两只美丽的小精灵一样在翩翩飞舞,这场面深深地震撼了胖子鲍比,他有些失神地说道:“她们真的好美!她们是精灵吗?” “哈哈,鲍比,我认识她们,这两位都是我们气系魔法班三年级的学姐,怎么样,这漂浮术配合着冲击波,是不是感觉有点像是在飞行?”原本跟在我们身后的魔法学徒在鲍比身边得意地说道,好像在舞台上光彩夺目展示自己的就是他一样。 “真的,嘉,你说我如果现在改学气系魔法,有没有希望能够顺利的毕业?”鲍比忽然心潮澎湃地问我,他的脸有些红。 我正眯着眼睛感受那些漂浮在空气中浓郁的风元素,懒得回答他这样近乎白痴的问题,于是直接反问道:“你觉得如果不转系,你有多少机会能够用四年的时间,顺利的毕业?” “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吧!”胖子鲍比不服气争辩道。 “能不转就不转吧,只要能够顺利的毕业,谁会在乎你是不是风系班的!”我将视线从空中收回来,向鲍比淡淡地说。 他有些恍惚地说:“那倒也是!” 这两位美女主持飘落到演出台上,那位鸭蛋脸的长发美女开口说话,她的手里并没有任何的扩音设备,但是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显得既亲切又温和。她并没有太多的客套,只说:“感谢学院让她和贝丽卡一起主持这个晚会儿,为了这个新年度庆典晚会,整个气系魔法班的所有成员牺牲了整整近一个月的课余时间,用来布置这座礼堂,同时也感谢院方给予了如此多的资源,才能够让晚会的效果变得这样的好。” 之后那名叫做贝丽卡的主持人做了些短暂的介绍,两个主持人就退回到后台了。 第一个节目是个大型的歌舞剧《史洛伊特,今夜的荣耀》。 这是讲述三百年前英雄战士瑞利.雅布格带领着史洛伊特居民们勇斗海岛巨龙的故事,领舞饰演英雄雅布格的据说是一位剑士班的学生,想不到这位学长人不仅长得有些小帅,舞也跳得很棒,就像是专业的舞蹈演员一样,这样精彩的开场,顿时让礼堂中充满了热烈的掌声。 我感叹今夜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的梦里会出现这样一位双手持剑、勇斗恶龙的英雄。 倒是鲍比一边连连惊呼,一边忍不住告诉我,他以后也要做一位屠龙勇士。我就问他:“那你觉得咱们罗兰大陆上还有龙吗?” 对这个问题,他倒是笃定地对我说:“一定有,只不过这些龙都住在群山之巅的龙崖上,有一些还藏在火山熔岩的洞窟里,这些天险之地,会有传说中的龙城!” 听他这样说,我也是没有再说其他的,紧接着是位魔法师登台表演,我没想到竟然再次出现一位非常罕见的另类魔法师,居然和莫拉雅儿一样,都擅长木系魔法。这位木系魔法师的脸上。脖子上以及露出来的手臂上都布满了青绿色的苔藓,如果他一动不动的靠在一棵大树上,我绝对不会认为他还活着。 不过他的节目倒是很精彩,再礼堂的黑色夜幕映衬之下,不熟悉木系魔法的人很难看见他挥洒出去的种子,而就在他每次的挥舞之时,空中都会有无数鲜花绽放。 最后这位魔法师在演出台的中央,种下了一颗豆荚的种子,种子发芽之后,以极快的生长速度冲天而起,而那位浑身绿油油的魔法师踩在一片豆叶儿上,竟然随着豆荚不断地生长,那片巨大的叶子托着这位木系魔法师直冲到拱形天花板上,木系魔法师在下一刻神秘的消失了,而舞台的中央,那颗如同参天巨木一样的豌豆藤,忽然萎缩成了一小节枯藤,被工作人员迅速的清扫干净。 之后就又是些歌舞,不过编排的都非常的精彩,我发现几乎每个系都表演了一些独具特色的节目,就像是盾战士班充满阳刚味道的军舞,看得场上所有的学生都是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就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后来又是剑士班的一位身材苗条的学姐表演了一段儿剑舞,她就像是一只彩蝶一样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她身体的柔韧性与均衡性都非常棒,能够做出让我们连声惊呼的高难动作。 这些节目目的性非常的明确,就是让台下的新生对自己将来从事的职业产生一些兴趣儿,显然这里面最受男生们欢迎的,还是充满了力量与气势的军舞。 虽然觉得舞台上的魔法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真正感兴趣的人,只有那些寥寥无几的魔法学徒,而且像我们这样的魔法学徒,已经在入学之初,就已经根据自己体内对于元素的亲和度,选定了不同的魔法班级。这些魔法节目并没有太多的受众。 又一次音乐声响起,两位主持人同时出现在舞台上,那位鸭蛋脸的漂亮支持人喊道:“贝丽卡,听说这届新生里面人才很多?” “没错没错!我听说魔法池学院火系班有个学弟觉醒魔法池的时候,同时也觉醒了他第一个魔法天赋‘熔岩之心’,这样的事儿在魔法师中也是非常罕见,而且还是强大的火系魔法师哎,让我这个做学姐的很有压力!”另外一个女孩儿连忙接茬说道。 鸭蛋脸儿的主持人趁机调侃道:“贝丽卡,你对人家了解的这么多,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哪有啊!你不知道火系班那些姑娘们的火气有多大吗?我胆子这样小,怎么敢嘛!”贝丽卡连忙叫屈。 这充满了调侃的小幽默自然引来了台下的一片欢声笑语,然后又听见那位鸭蛋脸儿的主持人说:“咱们学院里有这么几个小妹妹,她们有着天籁般的嗓子和天使般的容颜,她们组建了一个叫做‘音’的乐团,她们也是我们学院里今年的新生,有请‘音’给我带来的‘河中听雨’。” 说完这些两位主持人就再次飘下舞台,这时候,舞台上的灯光一黯,那些游荡在空中的魔法照明弹如同鱼群一般,顺着不存在的河流,沿着特定的轨迹缓缓地汇聚在一起。这些魔法照明弹忽明忽暗的在舞台上游荡,而站在舞台中央的四个女孩儿也随着灯光忽隐忽现。 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就看到赢黎安静的站在舞台最后面几面大小不一的鼓前,她穿着素雅的黄色长裙,手中拎着两把木质鼓槌,那清丽的容颜让我在这一刻,也会觉得有些小姿色。看起来这个时代的乐器,与我前世所见也并太大差别,这支小小的乐队也具备了主唱、吉他手、贝斯手、鼓手、键盘手,我原本猜想站在最前面的主唱应该是声音最高亮的贝姬,没想到当灯光亮起之时,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却是容颜最美的海伦娜,她穿着一袭白色的砍袖皮衣,纤腰上束带,下身穿着米色皮质长裤,一身干练的战士装束,背着一把主音吉他,一脸清丽冷酷的站在舞台前面,那双眼中的冷漠笔直的看向遥远的虚空。贝姬陪伴在海伦娜的身侧,却是一身与她格调相同,纹饰稍有不同的战士装束,长长的马尾高高吊起在脑后,十足一副女武神的装扮,她背着一把贝斯。 拉格蒂斯面前是一架钢琴,一开场,随着富有节奏的鼓点声逐渐的清晰,优美的琴声就已经响起,她的手法十分熟练,音乐的前奏也是十分优美,兼之海伦娜在此之前,俨然已经成为了战士学院那边新生中最美的校花,在战士学院那边的人气非常高,还没有开声唱,台下就已经传来一片热烈的欢呼声。 海伦娜的声音要比贝姬柔和很多,她的声音也许没有贝姬那么嘹亮,但是更适合唱这种抒情的歌。 歌词的大意:躲在河中听雨的女孩儿,你还是否能够记起那个雨天,雨滴落在河面像是沙场上低沉的战鼓。躲在河中听雨的女孩儿,你是否还能够记起那个夜晚,有风吹过玫瑰园像是离别时的轻泣。远方的人,请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你可知家里有位听雨的女孩儿在等你。远方的人,请你一定要珍惜自己,我要在女神像前为你祈祷,愿你躲过那蛮族的铁锤。 声音很干净,情感中夹杂着很多离别的思绪,让人觉得真是一位姑娘在等待着战场上与蛮族奋战的情人。我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晚会的现场,就像是在这时空之中,可以遥望带远方的战场,一位背着弯刀的年轻战士独坐在凸起的土丘上,思念着远方的爱人。我也可以看见那位站在奔马河边儿的女孩儿,同我一起在遥望着远方的战场。 随着悠扬的音乐,不知道礼堂里有多少人沉浸在那淡淡的哀愁之中,直到那音乐声已经越来越缥缈,那四位精灵般的女孩消失在舞台上,场下的观众们依然还是一片沉默…… 直到两位主持人再次登台,用女孩子特有的俏皮音线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将沉浸在其中的众人唤醒,然后圆圆脸的贝丽卡笑眯眯地说:“那么在这个优美的旋律停下来之后,请让我们台下的所有人,给我们的这四位小妹妹一点掌声好不好……” 瞬间,掌声如潮。 恐怕今夜没有人敢忘记,那位冷艳容颜的女孩儿眼望着无尽夜空,唱出了一首哀伤情歌。 我事前还在跟赢黎调侃着是不是要给她送一束花儿,可是先别说我已经完全沉醉于歌声中,就算我那时候是清醒的,面对二十多米高的舞台也只能望而兴叹。 很多人可能都跟我一样记不起后来的节目究竟是什么了,只是觉得任何精彩的节目都有些索然无味。 当我还在感叹那么优美的歌声竟然只能听到一首,一定要说服赢黎,在她以后排练的时候,跟着她去再听几次。这时候,没想到已经换回紧腿灯笼裤和白色长袖衬衫的赢黎已经坐在我的身边,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我一时间有些发愣,问她:“你怎么来了?” “演出结束了呀,可惜某人还说要给我送花,想不到却失言了!”赢黎专心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口中却在调侃我。 我老脸一红,只是说:“你看那二十几米高的舞台,我怎么可能爬的上去嘛!” “哼,狡辩!海伦娜已经被那些无聊的人堵在后台出不来了,我是从捧着鲜花的人群中钻出来的,本来还以为会遇见你……”赢黎嘴里在不停的嘟囔着,脸上泛起了顽皮的笑意。 而我身边的胖子鲍比,看到赢黎的时候,长大了嘴巴想叫,却是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赢……” 反而是赢黎很大方的跟胖子鲍比打个招呼,微笑着点点头。我连忙做手势,不让胖子声张,这家伙天生嗓门就像是破锣。胖子连忙用手将最捂上。 我担心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认出赢黎来。我们这儿也会成为视线的焦点,所以晚会还没有结束,就忍不住拉着赢黎跑出了礼堂。 一路上,赢黎都是笑吟吟地不说话,她眼光流转,却没有丝毫想要炫耀的意思,只是安静的陪在我的身边。 “你……你的鼓敲的很棒,整首歌儿的节奏都非常好!”我犹豫一下,才轻声说道。 这时候我看到我那块儿黑色的魔核已经被她系在要带上,魔核下面的穗随着步伐轻轻荡漾。 “哼,你是觉得海伦娜的歌声非常美吧!口是心非的家伙。”赢黎嘴里轻轻地飞快的嘟囔,她用的是帝都的俚语,而且语速非常快,有非常轻,若是不注意很难分辨出她说的究竟是什么。可她不知道,我在北麓荒原上和琪格在一起足有半年的时间,那位大小姐在骂人的时候,就喜欢用这种腔调,听得久了,我竟然也能将赢黎说的话听懂个七七八八。 随后,赢黎瞪大了眼睛轻轻问我:“那你想不想再听?” “……”我想怎么说才能显得我更有诚意,却听到赢黎对我说:“其实我唱的也很好,哪天我唱给你听呀!” 我连连点头,她见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相信她的话,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更是向上微微扬起。(。) 60.喜欢撕书的魔法学者 我在男生更衣室里换上舞会的礼服,笔挺的燕尾服穿在我身上,总会让我觉得自己应该腰上佩一柄细剑,这样也许更酷。正当我在为自己这个突发奇想而苦恼的时候,才发现更衣室里的其他男生几乎都配着一柄装饰佩剑,看起来这种装扮就像是烂大街的白菜一样,我立刻取消了这个念头。想起放在衣柜里的魔法腰包中还存有虎眼石鼓,就索性将那件石鼓用布带系在腰上,虎眼石鼓在我走路的时候,束带随着我身体不停摆动,也自有一番味道。 学院里已经显出了不一样的气氛,天色已经逐渐的黑了下来,教学楼顶的瓦檐上、窗子上、道路两旁的地锦树丛上、连香树的枝干上已经挂满各种节日的彩灯,五颜六色的霓虹映在路边女孩儿的脸上,再熟悉的人也会重新对她审视一番。校园里的操场上传来动人旋律,没有任何场地能够容纳这种数千人的盛大舞会,只有战士学院平时操练的广场最适合举办这种大型的舞会,历届舞会也确实如此。 那些负责架设彩灯的园丁们,已经开始陆续的撤离,他们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调试工作,广场上的扩音魔法阵上的留声机还没有装好,这时候,学院里的训导主任罗斯已经急不可耐地站在一旁,拿一本魔法书当扇子不停地扇风,他的额头上已经透出丝丝细汗,却又不好太过催促调音的那位魔法老师,只是不断地重复再说:“没关系,慢慢来,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而那名调音的魔法教师充耳不闻,只是蹲在法阵中央,将留声机的盒子打开,一点点儿仔细的审查着那幅魔纹法阵,他坚持认为一定是魔纹法阵在运输过程中,受到了损坏,才让这台价值二十枚金币的留声机无法发音。那位魔法教师瘦弱的身上套着一套灰扑扑的魔法长袍,鼻梁上架着一副如同酒瓶瓶底一样厚的眼镜,一头乱糟糟如同鸡窝一样的头发对旁人无声的诉说:它的主人是一名魔法学者。 操场周围摆着近千米长的方桌儿,整卷的丝绸铺在长桌上,这时候的桌子上面已经开始不停地摆放着果盘儿,那些挂着水珠儿的金苹果在脸盆大小的果盘里,堆得就像是小山一样,还有草莓、葡萄、蜜瓜,这些平时在埃尔城难得一见的水果价格也是非常昂贵,如今竟然整盘整盘地摆在冷餐宴上,这也只有战争学院举办的舞会,能够如此的奢侈。 一旁的草坪上,架起了数十个烤炉,几十只烤鸡与烤鹅在烤炉里不停地旋转着,金黄色的脆皮上不停的向下滴着油脂,带着白色厨师帽子的大厨们忙得脚不沾地,不停地向烤炉里的烤鸡和烤鹅身上刷蜂蜜与橄榄油。 雅穿着一身漂亮的蓝色晚礼服,从一旁的小路里,急匆匆地跑来,停在扩音魔法阵的旁边儿,她的眉头拧在一起,焦急的看着法阵中心的那位干瘦的魔法学者,这时候,正在一旁焦急等待的训导主任罗斯问莫拉雅儿:“怎么样?备用的留声机取来了吗?” “那台留声机送到魔法商店里检修,还没有拿回来!”雅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为了能让她的腰肢看起来更纤细,她的衬裙丝带似乎已经勒得她不敢呼吸。 “其他地方的留声机没有问题吧?”训导主任罗斯无奈下,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如今只能祈祷这位魔法学者能够将这台留声机修好。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魔法书,烦躁地说:“帮我拿着它!” 说完,就将这本书放在雅的手中,自己又满头大汗地回到扩音法阵中央,又开始耐心的安慰那位魔法学者:不要急,慢慢来,我们还有时间。 见已经完成了临时的任务,雅一瘸一拐地走到一边儿的草地上,雅一手拽着裙摆,露出一截白净的小腿,有些艰难地弯下腰,将脚上的水晶高跟鞋的鞋带解开,随意地将鞋子踢开,赤脚站在草地上,苦着脸揉着纤细的脚踝。 我站在一旁的连香树下静静地看着她,她有些歉意地看我一眼,大概是因为说好了约在这儿见面,她却稍稍有些迟到了。 我走过去将草地上的水晶鞋捡起来拎在手里,然后在她的身边伸手胳膊,她欣喜地嫣然一笑,搂着我的胳膊,一点点儿向草地另一边儿的长椅上走去。 “你不是对我说,你在丛林里连续奔跑几天,都不会感觉到累吗?”我笑问她。 “去仓库时候跑得有些急了,脚扭了!”她说着,又将裙摆向上拉了一拉,露出那只雪白的脚,纤细的足弓下五个圆圆脚趾十分可爱,只不过脚踝的内侧高高的肿起来,她有些郁闷地说:“看来是没法跳舞了!” 我一直认为雅是位开朗与坚强的女孩儿,现在看起来她的坚韧似乎已经超出我的想象,脚踝已经崴得肿起来很高,却依旧能够忍住疼痛,坚持将最后一段路跑下来,最终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她并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就好像已经丧失了痛觉,但她却在为不能够跳舞而发愁,我说:“那我就陪你一直在这坐着,就看他们跳,反正我也不会跳。” 莫拉雅儿却显得很开心,说:“或许不用,别忘了我是位魔法师!” 从包裹里摸出了几颗种子,那些外形如同橡树果儿一样的绿色坚果的果壳上长着繁杂的花纹,我有些好奇,就问莫拉雅儿:“这些能力强大的种子,究竟是从哪儿得到的。” 她笑了笑,并对我说:“木系魔法师都有个伴生职业,都是优秀的植物学家,培育一些拥有奇异能力的种子只是所学知识的一部分。” 我从小就受到老库鲁的影响,我对魔药学也有很大的兴趣儿,既然莫拉雅儿能够催生一些植物的种子,于是我更好奇问她:“那你能不能控制一些魔法草药的生长?” 莫拉雅儿直接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说:“想什么呢!就算是大魔法师或者魔导师,也没办法催生魔法草药啊!要不然那些魔法药剂怎么会那么昂贵,哎,等你以后就知道魔法药剂的价值了!” 正说话间,草坪的那边的扩音魔法阵上传出来噼里啪啦的一连串儿爆豆一样的响声,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不知所措的遁声望过去,却看见训导主任罗斯又惊又怒的看着那位干瘦的魔法学者,这时候他双手抱着那个昂贵的留声机,整个脸上都沾满了黑灰,瓶底厚的眼睛如今已经彻底的变成了墨镜,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已经被烧得冒起了黑烟,幸亏他的魔法长袍具有一些火抗能力,还不至于引火烧身。不过他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莫拉雅儿连忙让我扶她过去,毕竟她也是一位魔法师,看看有没有能够帮的上忙的地方。 不过此时的训导主任已经完全频临爆发的边缘,若非对方在学院中的名望和他的魔法学者身份,恐怕训导主任罗斯就要当场发飙了。 “前置部分的瑟银金属板上的魔法符文线断了,我本来想要把它接上,可是在最后一刻手抖了一下,哎!我的手不稳,注定成不了铭文师。”这位看不出年纪的魔法学者喃喃自语,这一瞬间显得苍老了许多,看来修复留声机失败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很可能对他今后的人生产生了一些质疑。 训导主任罗斯强忍怒火,我看他缩在袖子里的手都在颤抖,他看着魔法学者怀中黑乎乎的留声机,仍不死心的问道:“耶基斯学者,这个魔法机器还能修吗?” 魔法学者耶基斯被训导主任罗斯问得脸一黑,都称自己的学者身份了,显然带有一些微微的讽刺,这只是一台制式的留声机而已,产自帝都的魔法工业园区的地精人开设的加工厂里,虽然巧妙,但是核心机构的原理早已经被人破解,如今格林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机械课的实践课里,就要求来此求学的魔法师们亲手组装一台类似这种机型的留声机,自己只不过是修理那张魔法金属板上的魔纹,不小心将魔纹损坏,触发了核心的装置,让最核心的能量区魔晶自爆了,其实这样简单的事儿,只需要换一块儿前置部分的瑟银金属板,就可以解决的。 耶基斯沉默了一下,在修与不修之间权衡了一下之后,抬头说道:“还能修,不过我需要一个助手!我的手受伤了,已经没办法拿刻笔,这个瑟银金属板还好没有损坏,只要重新修复上面的魔纹法阵,再重新添上一块儿魔晶碎片,就可以重新使用。” 训导主任罗斯眼睛一黑,心说:这么晚了,上哪给你找助手啊! 就在这时候,我身边的莫拉雅儿开口说道:“我可以吗?” 两个人一愣,雅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我是个木系魔法师,我可以当你的助手!” “我看看你的左手。”这时候魔法学者耶基斯忽然说道。 雅也没多想,直接将挽着我的胳膊的那只手平摊开,伸出去。她的手上的皮肤很细腻,手指纤细,但并不是很白,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不过她松开手之后,受伤的脚踝吃力让她感觉脚踝处钻心的疼,雅稍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咬着牙没哼出声。 “咦,你受伤了?”魔法学者耶基斯问道,然后仔细看雅的那只手,却是连连的摇头叹气说:“看你脚踝好像有伤,从你的手上看得出,你在魔法学院里求学的时候,几乎没怎么拿过魔法刻笔,你一点绘制铭文的基础都没有,又有伤在身,很容易失败的!” 雅一听,不好意思地说:“耶基斯学者,我在学院里,选修的魔法药剂学,没学铭文学。” 她此时脚下没有站稳,身体向我倒过来,我伸手去扶她,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身体稳住。 耶基斯这时候却死死的盯着我手,他担心自己看的不真切,伸手将自己酒瓶底一样的眼镜擦了擦,再往前走两步,眼神中有了一抹光亮,向我直接问:“你来帮我做?” 我摇头说:“我?可我不是魔法师啊!” “我在魔法学院看见过你,你是魔法学徒吧,这就够了!”耶基斯放下了手中的留声机,上前一步将抓住我的手仔细的查看之后,再次肯定的说道。 训导主任罗斯和莫拉雅儿在一旁惊讶的看着耶基斯,都觉得这位魔法学者是不是因为刚刚爆炸,炸坏了脑子,竟让刚刚入学不足一月的魔法学徒新生修理留声机,也许那留声机已经坏到了不可修复的程度,他是在找个台阶给自己下吧! 这时候,扩音法阵这边已经聚拢过来好多人,我看事情不能继续这样僵持,于是就对耶基斯说:“好吧,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耶基斯见我答应下来,这才面露喜色,抱起了留声机返回了扩音法阵的中心处。 我本欲将莫拉雅儿扶到法阵的边缘处等我,我担心一会如果失败,爆炸会伤到她。可是她执拗的说:“我要站在一旁看着。” 我见她坚持,也没在劝说,只由着她跟在我身边。 魔法学者耶基斯就坐在留声机前面,静静地等着我,看我走过来,直接将一把锋利的魔法刻笔交到了我的手中,并将一块瑟银的金属板从留声机上拆下来,开始给我讲解这块前置部分金属板的原理,看到他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堆没有用的话,站在一旁的训导主任罗斯脸都绿了。 我伸手接过那把样式古朴的魔法刻笔,一股温和的魔力从刻笔上传过来,听着他讲述着留声机魔纹法阵的录音原理,一时间也是听的头昏脑涨,不耶基斯学者每说一长篇魔法原理之后,就会将他想到方法拆解开,一点点告诉我,逐渐的在我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那么一个大概的方案。 说到最后,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地方没听懂?” 我一阵巨汗,根本就是几乎都没有听懂好不好!可我也不想在这儿纠结,既然已经他已经说出了修理的方案,我只能硬着头皮说到:“我想要一块儿魔法羊皮纸,将这个方案再羊皮纸上绘制一下,如果绘制的没有问题,在动手在瑟银板改也不晚。” “好!”魔法学者耶基斯毫不犹豫的就说道,然后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并没有找到半页纸片儿。 他的目光这时候看到莫拉雅儿手中的那本魔法书,奇怪地问:“我的魔法书怎么在你那?” 莫拉雅儿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一旁的训导主任站出来,伸手将雅手中的魔法书接过去,然后对耶基斯学者说道:“是我交给她保管的。” 耶基斯接过那本厚重的魔法书,直接从上面撕下一页儿羊皮纸,递给我说:“你就在这上面画吧!” 四周忽然一片寂静,只有远远传过来的音乐声和众人的呼吸声。 大家都没有想到,耶基斯学者撕书竟然撕得这样麻利,这样理直气壮,要知道每一本魔法书都是价值连城的,他居然就这样就这样将书撕了……(。) 61.剑士二班的本杰明 我无语的看着那张写满魔法符号与详细文字注解的魔法书,单单是这张撕下来的一页,对于我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这本魔法书也许在图书馆里还能够找到,但是那些写满纸页儿的注解和评语,却是非常难得的经验,它会让我少走很多弯路,我看着这张魔法纸上参差不齐的裂口,有些欲哭不能的感觉。人家弃之草芥,我却视如珍宝,这种反差让我感觉像是有一座山压在我的身上,让我无法呼吸。 魔法学者耶基斯摸了摸头发上的黑灰,凑到我身边问我:“怎么,纸不够吗?” 我连忙摆手,也不管新买的燕尾服会不会弄脏了,直接坐在地上,将那张写满字的魔法羊皮纸铺在留声机的机壳上,握着那根魔法刻笔,在心中酝酿着魔法学者耶基斯说过的每一句话。耶基斯见我迟迟不肯动手练习,有些不耐地说:“你先试着画出来,错了也没关系,权当练习,你还可以再试着画一张,没有什么人能够一次成功的,不过好像舞会就要开始了,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太多。” 我这时候才看到耶基斯右手的掌心处,果然有道一寸长的伤口,皮肉向外翻着,却没怎么流血,伤口很深。我勉强地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正式握住了那支魔法刻笔。 看到我握笔的姿势,耶基斯蹲在我的身边,叹息了轻声地在我耳边念叨说:“从你的握笔姿势上,看得出你没受过专业的训练,你握刻刀的姿势不对,这个习惯非常的坏,哎,看来这个姿势已经刻在你的记忆里,很难抹去了。不过,你要是现在还敢告诉我,你没有学过铭文,信不信我将你送进魔法裁决所里去,就算你这是野路子,没有个三五年的练习,绝对不会能够达到这个样子。” 他这话除了我之外,只有在我身侧陪我的莫拉雅儿听见了,她对耶基斯的话很反感,却没有开口反驳。 “是不是觉得我的话难听,你可以质疑我的铭文师水平,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质疑我的眼光。”耶基斯颇为自信地仰着脸,脸上带着骄傲的笑意对身边的莫拉雅儿这样说。 他们说话间,我已经将魔法力凝聚成线,一丝丝从魔法池中沿着身体的经络传到手臂上,最终那些无数丝线在我的精神力的操控下,形成螺旋状线条,从笔尖缓慢地溢出。耶基斯这时候已经不在跟雅说话,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拿着魔法刻笔的手,满脸挂着不可置信的惊奇,喉咙里想发出声音,却已经失声。 接下来我低下头,因为没有合适的工作台,而不得不佝偻起小小的身体,连绵不断的魔法线从笔尖上流出来,在那张写满字迹的魔法羊皮纸上划出了一道道流畅的线条,那些魔法线是由无数魔法细丝旋转编织在一起,相互交缠着就像是真正的丝线一样,异常的坚韧,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线条在没有形成法阵之初,居然老老实实的附着在魔法羊皮纸上,魔力只是微弱的在消散。 他应该是见到我的这种处理魔法力的方法而吃惊吧,原本这些魔法力只需要用精神力凝聚成一股细线就算达到标准,但是这样的魔法细线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魔力流失的非常严重,在魔法阵没有成型之前,这些羊皮纸上的魔法线条中的魔法力会非常快的消散掉,若果没有在特定时间里完成这幅魔纹法阵,那么这个魔法阵注定是失败的。 显然。场中的魔法学者耶基斯对此事相当了解的,他的魔法感知也是那么的敏锐,竟然这么快就发现附着在魔法羊皮纸上的魔法力线条,有异常。 就这样过了片刻时间后,我已经将耶基斯讲述的那些魔法条纹绘在魔法纸上,这是一个复合式魔法符号矩阵,虽然这个矩阵在我绘制完成之后,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效果,但是看它在魔法纸上凝而不散,那些魔法力沿着我绘出的线条轨迹慢慢的流动,这一刻,我知道这幅魔纹法阵的部分图纸,我顺利完成了。 站在一旁的莫拉雅儿和耶基斯都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蹲在留声机旁边,抬头对耶基斯学者说:“耶基斯学者,您看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 “额,你要保持这种感觉,然后回忆你刚刚是如何做到的,如果你能够像刚刚做的那样完美,那么你就可以沿着瑟银板上的魔纹线条临摹,这块瑟银板上只有一个点的地方损坏断开了,你只需要沿着魔纹线条一直往下走,找到那个断裂的地方,按照你刚刚的那个感觉,用你手里的魔法刻笔,将断点连接起来!”耶基斯细心的讲解着,只有在他所熟悉的魔法领域,他说话才会显得那么的自信。 我再次拿起魔法刻笔,准备赶快将这个留声机修好,周围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不少经过的人停下来,问一旁的观看者:怎么了,怎么了,这儿发生了什么?而那些围观的人则会说:是魔法学院的人在修理魔法机器! 对于那些围观者来说,魔法是非常神秘的事儿,因此看热闹的人远远比去参加舞会的人多。 “等等,你不知道绘制任何魔纹法阵的时候,都是需要魔法墨水的吗?”耶基斯连忙叫停了我,在自己的魔法腰包里,摸摸索索地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来,然后拧开了墨水瓶的盖子,并且急促地说道:“快点蘸一点,就一小点就足够了,可别蘸多了。” “这是什么……墨水?”我好奇的问耶基斯,小心翼翼的蘸了一点。 “秋闲墨水。”耶基斯平淡的说,这时的我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高级魔法墨水秋闲墨水的真正的价值,就这么一滴,都足够买一台留声机的了。) 我这时候也没想太多,直接按照耶基斯所说的话,将瑟银板上的魔纹法阵断裂点找到,其实只不过需要一笔而已,但是感觉就像是在空气里,画了完整的魔纹法阵,随着瑟银板上的流光闪动,那块儿复杂的留声机前置部分的金属板上的魔法阵,竟被我修好了。 趁着场面混乱,耶基斯还蹲在扩音法阵中心处,对留声机进行最后的调试,我将那张魔法羊皮纸揣在怀里,悄悄地拉着莫拉雅儿的手,从人群中钻了出去,大家都很好奇耶基斯是如何能够将留声机修好的,一时间竟然没注意到我们的离开。 “我还从不知你居然会用魔法刻笔!”莫拉雅儿啧啧称赞说“耶基斯学者说的都是真的?” 我笑而不语,扶着她,找了一处操场旁边儿的长椅,让莫拉雅儿坐下来休息。又从怀里抽出那张魔法纸,原来竟然是一篇魔纹法阵的图形以及详解,可惜图形的部分残缺了一角。 学院里不管学生们的感情问题,他们认为恋爱时成长的必经之路,但是学院里严禁使用暴力手段逼迫恐吓等等方法获取对方的感情,这种事儿一旦被教导处的老师们知道,无论男女,只要是生事者就会被请到训导处。在战争学院里,男男女女的学生走在一起,是非常正常的事儿。有时候,女学生迷恋男老师这种事也是时有发生,不能说这事儿是好是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但是在魔法学院里,最罕见的就是男学生追求女老师这种事情,偶有发生也只不过是青春期的躁动,那些男生们经受了挫折之后,大多会自动放弃。这些女魔法教师们已经身为贵族,她们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就算是魔法学院中的男魔法教师,一般追求成功的几率也不是很高,她们的目光往往更高远,所以久而久之,魔法学院中的女老师们成了爱情角落里不可碰触的禁区。 今年的初夏,魔法学院里忽然出现了两个美女魔法师,她们是魔法学院的助教,一位容貌堪称绝色,她就像是水做的精灵,整个身体都带着一股灵气,她眼波流转时就连女人都会为她着迷。另一位明艳清丽,麦色的皮肤有一种野性的美,就像是一头丛林猎豹一样,眼神中从满了爆炸的力量。这两个女老师打破了埃尔城魔法学院多年以来的诅咒。 前者成了整个学院的大众情人,在美丽无匹的容颜之下,没有人畏惧她的魔法师身份,似乎都想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她,博取那么一点点儿的渺茫的希望,那些勇敢的人会反问阻拦他们的人:爱情难道也有错?。 就这样,苏菲来势迅猛的从水系魔法师海蒂手中将学院里的第一女神宝座抢过来,她的出现让学院所有人觉得似乎只要是水系的魔法师,貌似都是美女。就连水系魔法班的七位学姐也备受追捧。 而后者则是非常稀罕和和一位新生魔法学徒搅在一起,那个人就是我,虽然我们一直显得很低调,但是不乏有关注雅的人,当他们发现,在雅的生活中总,总会出现我的影子,学院里就开始传言,魔法院的新生非常高调的泡到了魔法院的美女老师,这消息好像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开了。 若不是雅的魔法师贵族身份,恐怕这个消息就会成为学院里师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帝国的法律是不允许平民非议贵族。) 学院里很多人畏惧木系魔法师雅,但却不害怕水系魔法师苏菲,很多男生们会给苏菲写信,我就是那位勤劳的信鸽儿,我很喜欢看到苏菲儿接到信件的时候窘迫的样子。她显得非常苦恼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她从没想过要用魔法师的身份制止这一切,她不想让任何人因为她而受到不必要的麻烦,她一直都是这样善良。 但是雅就显得强硬得多,她从不会给她看不上的人任何好脸色。 我曾问雅:那些男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畏惧你的? 雅得意的告诉我:是从她将一位当她面给她念情诗的男学生吊在树上之后,一切追求的呼喊声都销声匿迹了。 雅怅然若失地对我诉苦:什么海誓山盟,那些都是写在纸上骗傻女孩儿的,我只是问他们一句话,就能够让他们哑口无言。 我好奇的问:是什么话? 雅深情流露地看着我说:我问他们,你能够保护我吗? 这时候我就在想,有什么比一个女孩儿的真情更让人喘不上气来,那份真就像是巨大的山峰,结结实实的压在我的身上,而我却无法躲避。 苏菲穿着那件黄色的晚礼服,就像是一只蝴蝶一样不停奔跑穿梭在舞会的广场上,她就像是一只会跳舞的精灵,轻盈的步伐如蜻蜓点水,再高的鞋跟也无法阻挡她欢快的奔跑,她远远地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的我们,就高兴地轻轻挥动着她的手,一边向我们跑过来。 我的确是盼着苏菲儿能快点过来,她的“水疗术”对雅儿的脚伤很有效果。 可是我隐约看见跟在她的身后那些想要暗暗靠近的那些学生,就感觉非常头疼,一会倘若他们知道我今晚是苏菲的舞伴儿,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想,我可接不来那雪片一样飞来的决斗邀请的信笺。我宁愿此时躲在角落里钻研那张写满注解的书页,也不想面对苏菲。 苏菲儿穿着高跟的舞鞋,也一样跑得很快,她单手提着裙摆,身体曲线在奔跑中显得异常柔美。她的眼波流转,告诉她的心情很不错,她就像小鹿一样跑到雅的身边儿,气喘吁吁地说:“原来你们在这里,我找了你们一大圈儿,这操场现在已经挤满了人,嘉,你不是答应我要邀请我跳舞的吗!我可是好久都没跳过舞了!” 她指着那片挂满了彩灯和彩色丝带的操场,兴奋地拉着雅的手说:“这里真的很棒,我从没见过这样大的舞池!” 苏菲很快就发现雅脚踝上的伤,并马上就提议用“水疗术”给雅进行简单的治疗。 雅躺在长椅上,哼哼唧唧的忍受着“水疗术”带来的刺痒的痛苦,嘴上却说:“苏菲,你难道不担心将我的脚伤治好了,我抢的舞伴儿。” “他不是说他不会跳舞吗?我很愿意将第一支舞让给你们跳,你一定要好好教教这个大男孩儿,我觉得他很有学习天赋,希望跳第二只的时候不会踩伤我的脚!我的天,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雅,会不会你这脚伤就是他弄的,舞会还没有开始,你们就已经试着跳了一支舞吗?”苏菲儿很喜欢和雅拌嘴,在我的眼中看来,她们两个非常喜欢互相伤害,而且越是这样,两个人的感情就越深。 我在一旁东张西望,试图在操场上的人群中找到赢黎的身影,但是看起来她今天晚上好像是迟到了,就在我无聊得想要摸到餐桌那边,挑选一些美食填饱肚子的时候,就看见一位穿着光鲜的制式皮甲的年轻剑士向我走过来,他腰间的罗马剑随着他的步伐,很有节奏左右摆动,他有一双很迷人的蓝色眼睛,轻轻地胡茬看起来好像刚刚修理过, 他很有礼貌的对我说道:“你好,未来的魔法师,我是四年级剑士二班的本杰明,如果我们给您带了不便,还请您能够体谅!” 本杰明的眼睛虽然在盯着我,和我说话,但我直觉上,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旁和雅聊天儿的苏菲身上,他英俊不凡的站在这跟我聊天,其实就是想要引起苏菲的注意。 既然他有礼貌的跟我打了招呼,我只好让脸上堆起微笑,对他说:“您好,学长!您是一位剑士?这个职业我也很喜欢,我父亲就是一位剑术的教官。您请便,我去找些喝的来!” 我趁机对本杰明这样说,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跑到餐区,那里几乎是操场上人最多的地方。 本杰明有些无语的看着我欢快的离开,他非常突兀的站在苏菲和雅的身边,就像是一根电线杆儿,脸上挂满了苦笑。(。) 62.借枪 新生入学的舞会,就是学院想要告诉这些年轻的少年们,是时候告别自己美好的童年了。 优美的旋律在炫目的彩灯下,让舞池中的年轻男女们醉迷于其中,虽然舞会上只提供限量的金苹果酒,但是也让这些还不能真正品尝出酒的真味的少年们红着脸,大胆的对着那些有好感的女孩子们献殷勤。 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对于爱情是懵懂的,他们眼中的女孩子还是那些一起挽着裤管光着脚下河摸鱼的小时玩伴,他们甚至还不知道,这些女孩子们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她们变得更加多愁善感,更加的容易被感动。 埃尔城的人们喜欢跳贴面舞,无论老人或者孩子都会跳,舞池里欢快的音乐下,年轻的男女们在不停的舞动,整个操场都像是在跟着舞动。 我艰难的穿过舞池的边缘,不仅要注意餐盘里的食物跳舞的少年们钳走,也要留心不能撞到舞池里面的人,这些少年们已经忘乎所以,就算是浑身大汗淋漓,也依然在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证明自己的青春是如此的富有活力。 右手中的托盘上是烤得金黄的肉排和青色金苹果,这个季节的金苹果还没有成熟,但是吃起来非常脆,也带有一丝甜味儿,也别有一番风味,雅特别喜欢这种口味儿的金苹果。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瓶番茄汁儿,我喝了一点儿,是加过蜂蜜的,很甜,这东西是是从帝都那边运过来的,一瓶大概值十个铜子,并不便宜。不过苏菲很喜欢喝这种饮料,凡是甜味的食品,她都很喜欢吃。 终于从混乱的舞池边缘钻出来,我想也许雅和苏菲都应该很饿了。却看见那位四年级剑士二班的本杰明双腿笔直的站在草坪上,他的双手放在剑柄上,随时都能够让那柄锋利的罗马剑出鞘,锐利的眼睛盯着对面的的魔法学徒,我总感觉自己在哪儿见过那身华丽的魔法长袍。两个人在草坪上对峙,似乎谁都不肯让半步。 雅与苏菲儿则是坐在一旁,苏菲儿的脸上显出了委屈神色,好像在不停地央求雅。 我走近了才发现那位魔法学徒,不正是在上午的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阿比盖尔吗?那身华丽的土黄色米索莉魔法长袍依旧是这样的光鲜亮丽,只不过此时他已经将金黄的头发拢在脑后,打理得非常整齐。他如今不正在筹谋着怎么样讨海伦娜的欢心吗?怎么还有时间过来跟本杰明决斗?一连串儿的问题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心说:莫非是他在海伦娜那边受了挫折之后,转换了目标,准备追求魔法学院的苏菲?他就不担心海蒂一怒之下,让他的魔法符文基础知识课不及格吗?这时候,就听阿比盖尔说道:“本杰明,别仗着你的架势,就可以再战争学院里胡作非为,你难道忘了,不久之前你的那些劣迹,我没想到你还有勇气回来。” “阿比盖尔,你站在那里是想和我决斗,你在挑衅一位九级的剑士学徒?”本杰明的身上不停地向外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白气,让阿比盖尔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我这时候想起了莱恩特说过的话。 我曾问过莱恩特:剑士学徒与剑士之间的区别在哪儿? 他想了想才告诉我:真正的剑士用该拥有了自己的剑气。 我问莱恩特:剑气是什么? 莱恩特并没有解释,只是将腰上那把细剑拔出来,握在手中。他的整个握剑的手以及整把西洋细剑都在不停地燃烧着白色火焰,他对我说:这就是剑气! 在我的理解中认为,剑气只不过是能够增加剑类武器的锋利值而已。现在看到本杰明手上冒出的丝丝剑气,我知道这位四年级的剑士班学长,已经半只脚踏进了真正剑士的大门中。 阿比盖尔有些紧张的说:“本杰明,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雅见我走过来,才显出了笑容来。单手拎着那双水晶鞋,另一只手拉着苏菲就向我走来,我发现她脚下的青草在不停的抖动,那条深绿色的藤在某一瞬间,在草丛里露出了绿油油的光滑的藤蔓,瞬间又钻进了土里,就像是一条巨型的蚯蚓,但只有我知道那是一条猛毒花藤。 似乎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隐藏在草地里的那条花藤,雅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那条藤也徘徊在我的脚下,我的魔力感知能够清楚的感觉它在我脚下的泥土里不停的转圈,我将手中的餐盘展示给她看,然后说:“我拿来了一些肉排,这肉排做的非常新嫩,要不要尝尝?” 雅看了一眼餐盘儿,却只从旁边儿的果盘中拿了一个未熟的青涩金苹果,放在嘴边啃的津津有味。苏菲从我的手中将那瓶果汁儿接过去,浅浅的笑容轻声的说:“我和雅还以为你做了逃兵,呵呵!” 我将托盘放在如绿毯一样的草地上,准备再去找一块干净的餐布。 一旁那位阿比盖尔扯了扯领口处的领结,对我毫不客气的说:“喂,那个小子,快给我倒一杯果汁儿,我的嗓子都冒烟儿了!” 我没理他,上午图书馆的事儿已经让我对他好感全无,反而是剑士二班的本杰明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意思,于是我抬头对本杰明说道:“要不要一起吃点肉排,这果汁儿的味道也很不错! “好啊!你还别说,闻到这个肉排的香味儿,我就有些馋了!”本杰明直接爽快的答应道,瞄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阿比盖尔,直接大步走过来。 “喂!”雅悄悄地拉了我一下,然后低声说:“你不问问苏菲愿不愿意,就邀请人家?” 这时候,操场上一首快曲刚好结束,四周传来一片掌声,恰好叫雅的话声淹没。 随即四周的扩音法阵里传来了舒缓的音乐,兴奋地年轻人又纷纷冲进操场这个大型的舞池。苏菲有些羡慕的看着在里面跳舞的人,却随着雅一起坐在草地上,沉默不语。 看到她眼中藏着的寂寞,我的心也跟着一软。我偷偷地问雅:“她和你爸爸那个学生墨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你们一起跑到埃尔镇上来?” “小孩子不要乱打听别人的私事儿,为,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到埃尔城里来,还是你心里知道,而你装着不知道?”雅的魅力源于她身体里的野性,她就像是一朵儿浑身带刺儿的野玫瑰。 本杰明在我的身边坐下来,他身上有一种骑士风度,他言谈举止显得很大气,他的微笑如沐浴春风,丝毫看不出他只是一位四年级的学生,我抽出剔骨尖刀,剃下一大块儿肉排,插在刀上递给他。他接过我那把剔骨尖刀,仔细的看着护手上的花纹称赞道:“只有帕伊高原上,才能打造出这样锋利的剔骨刀来,据说这一把刀就是他们一生的餐具。” 我这把刀是弗雷德大叔送我的,那时候在商队里,我跟他学习制皮术,第一天的时候他就送了我一把剔骨尖刀。我想起了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海音丝过得怎么样。 旁边被我无视的阿比盖尔终于爆发了,他向我的时候,眼中露出了无法掩饰的仇恨。 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过来,并且从怀中掏出了一条白色的手套戴在手上,苏菲儿已经变了脸色,然后对本杰明轻声说:“他要是找你决斗,你可别答应他。你的勇敢不需要用他的鲜血来证明,你知道吗?” 苏菲儿的口气就像是告诫自己的弟弟,她的话语虽然温柔,但是却让本杰明眼中闪过一丝的黯然,本杰明咬着嘴唇艰难地说:“好吧,我答应你!” 可是,苏菲儿想错了。三年级的火系班魔法学徒阿比盖尔怎么可能有勇气去找一个四年级剑士学徒的晦气,剑士们的单挑能力在校园中要比盾战士还强出一筹,若是说四年级的魔法学徒挑战三年级的剑士学徒还能够说:两人胜负五五开,但是阿比盖尔对上本杰明,只有完败。 本杰明挑着眉毛看我一眼,他见我没有丝毫的慌乱,就决定作壁上观,慢慢的咀嚼着肉排,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那只雪白的手套飘飘悠悠的落在我的脚下,穿着一身华丽魔法长袍的阿比盖尔高高扬起了他的脸,让我只能看到两个大大的鼻孔,他对我高傲的说:“我,三年级火系魔法班的阿比盖尔,深深地感受到了你对我的侮辱,为了平息我心中的愤怒,我要求跟你决斗,如果你能够像个男人,那就站起来与我一战,如果你想要躲在女人的裤裆下面,那就……算了!” 阿比盖尔面带鄙夷地冷笑,像是站在胜利者的高山上俯视着注定要失败的我。 雅就像是一只母豹子从草地上猛的站起来,她身边泥土里盘踞的猛毒花藤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一下子破土而出,几丈长的深绿色身体布满了浅红色斑纹,尖锐地蠡口散发着高频音波,让这一小片范围的人都感感觉浑身在战栗。 雅直接就开口说:“这不公平,他还是位刚入学不到月个月的新生,你怎么可以同一位不到七级的魔法学徒约战,你身上的魔法师尊严在哪?按照你这样做,那么我,三级木系魔法师莫拉雅儿,深深地感受到你的挑衅,我也要跟你决斗……” 我直接在一旁打断了雅的话,我可不想再这片操场上,在全校师生的面前,让人觉得我就是一个躲在雅儿翅膀下的小鸡仔,于是我站起来沉声说:“别说了,雅!”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近处的人们纷纷看过来。在校园里,决斗这样的事儿几乎每周都要发生,学院里的师生们早已经习以为常,好奇的学生们怎么会错过这样有趣儿的热闹,他们匆匆地放下了手里的事情,甚至跳舞的一些人都停下来,小跑着向草坪这边聚拢过来。 那只巨大的猛毒花藤就是最好的路标,而站在猛毒花藤下的阿比盖尔已经吓得脸色苍白,额头的汗水顺脸淌下来,他的眼睛瞳孔缩小得像针孔一样,任谁都知道他内心无限的恐惧。 “雅,你别忘了战争学院的校规,教师不允许插手学生之间的私斗!”苏菲儿在雅的身边死死地拉住她,就怕她手中那把绿藤短矛直接掷出去,她清晰的记得,那根短矛扎进那些野蛮人的身体中,会像是小树苗一样疯长,将野蛮人的血肉精华吸干,成为干枯的树人。 我狠狠地踢了身边那猛毒花藤一脚,对它斥责道:“滚回地底下,你钻出来胡闹什么?” 这是一条通灵的幼年期猛毒花藤,是莫拉斯费尽心思为了保护莫拉雅找回来的,我可不想让整个埃尔城的人都知道莫拉雅儿身边有一条猛毒花藤,而这条藤平时也已经习惯了我的气息,我这一脚像是踢在树桩上,雅见状也只好在空中画出一幅魔纹法阵,整条猛毒花藤又重新钻进地下的土壤里,草坪上留下了两处脸盆大的深坑,在片刻之后,那草坪就像是具有生命力一样,缓慢地蠕动着,片刻之后竟然诡异地恢复如初。 缤纷的节日彩灯的映照下,我走到阿比盖尔的面前,四周已经围满一圈儿人。 我平淡地说:“既然你想跟我切磋一下,我接受。” 周围围观的人群里传了一阵的欢呼,他们只是单纯的因为能有一场热闹看而欢呼。 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一个清晰声音传出来:“喔!今年的新生脾气都这样爆吗?” 另外也有人在向身边的人询问:“他是今年的新生吗?阿比盖尔居然这样没下限,对着一位魔法院的新生,居然好意思开口说出决斗邀请?” “不过,你说这魔法院儿的一年级新生和三年火系班的那位大情圣有什么可比性?还不就是一个火球术就能够直接解决战斗?这有什么好看的!”有不同的声音说。 “我见过他,他是水系魔法班的,他的老师是海蒂。喂!阿比盖尔,你要是不想海蒂明天去你的班级把你楸出来,拎到广场上把你冻成冰坨子,你最好悠着点来!”也有人在提醒着阿比盖尔,暗指决斗要适可而止。 而这时候,本杰明推开围观的众人,钻进围起来的战圈中,站到我的身边,低声对我:“我就喜欢你这样有个性的人,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本杰明,战士学院四年级剑士二班的学生,很高兴能认识你。” “吉嘉,魔法学院一年级水系魔法班的学生。”我知道,此时的我赢得了他的尊重,这是朋友的礼节。 本杰明借着我们握手拥抱的时机,压低声音说道:“别害怕,他的火球要伤到你的时候,你就用这个!” 他将手里的一卷魔法羊皮纸卷轴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塞在我的袖口里,然后又说:“我会在他释放第二个火球术的时候喊停,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我不知道那卷轴里是什么魔法,只好接到手中。我和他一触即分,本杰明宽厚的胸肌非常的厚实,撞得我胸脯“空”地一声响,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身体很棒!” 他转身往回走的时候,露出宽阔的后背,猿臂蜂腰身材非常的好,而且在他的后腰腰带上,我居然看到了让我怦然心动的东西,看见它的时候,我的嘴角都忍不住一直往上翘,我甚至无法压抑自己的喜悦。 那是一把短口猎枪,就那样随意的挂在本杰明的腰带上,雕刻着花纹的枪口上居然还有制作者的署名,掺了一些秘银打造的枪身通体银光闪闪,红木手柄让这把猎枪显得十分古朴。 我此刻忍不住说了一声:“哎!” 本杰明疑惑的停下来,转回头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能不能把你的短口猎枪借我?”(。) 63.比斗 一丝如轻纱的云从银月旁飘过,战士学院操场的角落里腾开了百米见方的空场,聚拢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场舞会因为我和阿比盖尔的决斗,而被迫暂停了下来,不仅仅是我们占据了舞池的一角,而且这片区域的几个扩音法阵优美的音乐声已经停了下来,一些学生们自发的组成人墙,为我们争取了足够大的场地。 这是新生入学以来迎来的第一场与高年级学长的决斗,这也揭开了新生力量正式的进入学院的强者争锋之中,只是没有人想到,这第一场就会如此的没有悬念,居然是一位三年级的火系魔法学徒对决一位刚入学的水系魔法学徒。 所有人都知道三年级的火系魔法学徒注定是拥有了火球术的,这个魔法技能被称为一级魔法中威力最强大的技能。风刃、突石、水弹术这些技能,单论威力而言,与火球术相比都望尘莫及。更何况对方是一位身体孱弱的魔法师,而且是刚入学的新生。 众所周知,刚入学魔法学徒是不可能学到魔法技能的,所以这是一场实力不对等的决斗。 操场的边缘,赢黎满脸担心的看着我,一语不发。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心,可是她却倔强的一句话都不肯对我说,海伦娜站在她的身边打趣儿问道:“真的不是为了我?” 赢黎狠狠瞪她一眼,我宽慰她说:“这事早晚都会来的,就算不是今晚,我也绝不会等太久。” 说完,我拎着短口猎枪头也不回的走到操场之中。穿着米索莉魔法袍的阿比盖尔安静的站在广场中央,面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冷酷的看着我,那只缩在魔法长袍袖口里的手心里,凝聚着一团不停燃烧的火焰。阿比盖尔看着我冷笑着说:“既然这样,也别浪费大家时间了,但愿你的轻甲耐火性足够好,不然你若是被烤的像操场外面的烧烤架子上的那些烤鹅,我免不了还要受到导师们的斥责。” “也希望你下次在学长的面前,要收敛住自己的小性格,至少你见到我的时候,要学会……装孙子!”他一字一般地说道。眼睛很随意的在操场上扫视了一下,忽然高高将左手举起来,一团火球在他手心熊熊燃烧,他轻蔑地扫视我一眼,另一只手已经在身体前面飞快的画出一幅魔纹法阵。 场外的围观者一片惊呼,阿比盖尔居然无比无耻地先手,而且是使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火球,这将大大的缩短施法的时间,对于一位已经被大多数人判定了胜局胜者的来说,这样做让人无语。纵使说不出来对与错,但是却会被围观的人看不起。 而我此时的脚步依然不曾停下来,我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节奏向操场中心走过去。手里的短口猎枪里只有一颗铜豆,这是一把崭新的短口猎枪,激发装置核心上的魔晶保持的非常完好,此时我冷静得就像是一匹荒原上的风狼,迈着优雅的步伐平静的走向面前的对手。 “结束吧,这一切!”一幅魔纹法阵在他手指间逐渐成型,阿比盖尔再也忍不住,驱使那团火球狠狠地穿过魔纹法阵,火球在魔法阵中就像是瞬间被注满了能量,笔直地向我飞驰而来,速度奇快,在这样的夜里就像是一道火线。 我早就在心里默默计算着阿比盖尔的魔纹法阵绘制完成的时间,只不过显然他比我判断的时间慢了两秒,释放火球时候也没有那么果断,我强忍着魔法在身体里的躁动,就在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的时候,那道火球临近我身体的那一瞬间,砰地一声炸开了,漫天的火焰包裹着我,我等的就是这一瞬间。 “暗影斗篷” 场外的人群中传来了一片惊呼,赢黎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正要带着海伦娜、贝姬等人冲进操场,却被一旁的雅一把拉住,雅的目光灼热闪亮,她沉着地对赢黎说:“等一等,他可没输!” 赢黎闻言仔细看着操场上,阿比盖尔站在场中央正得意的笑着,可是他的笑脸开始慢慢的变冷,他的眼睛也不断的变得锐利起来,当炸开的火球焰火慢慢的烧尽之后,那片空气之中竟然空空如也,没有半片灰尘,那团火球爆开的火焰中,竟然连半颗灰尘也没有,阿比盖尔失神的看着那片空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这时候才显出一丝的慌乱。 场外观战的人们都是一片惊呼,谁都没想到我居然会隐身的技巧。 阿比盖尔立刻变得小心谨慎,他咬紧牙关,在手上凝聚出一团新的火焰,白色的烈焰映着他的脸。另一只手臂上居然露出一面精致的小盾,即使这样也没办法完全消除他内心的恐惧,他站在操场中央,还在不停的朗诵着魔法咒语,这时候阿比盖尔的脚下出现了蛛网一样的图案,并且这些图案不停的向外蔓延着,整片操场都变得灼热无比,一团团热浪不停地卷向高空。 大地在轻微的摇晃,阿比盖尔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但是嘴角的笑更加的阴冷。 慢慢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操场上那些蛛网一样的魔纹发出红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 操场上的地面沿着那些蛛网一样的条纹,产生了无数道裂纹,再这些大地的裂缝之中,喷出大量的火焰,将阿比盖尔身边的百米方圆之内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这是……二阶技能‘地裂火焰’,魔法学徒怎么可能释放二级魔法?”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呼。 一旁有人在谈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位魔法师使用了一张二级魔法卷轴,这可真是奢侈啊!” 只有在这样的黑夜里,才是我最无所畏惧的时候。就算我的脚步不停,我依旧能够口念魔咒,将自己的身体隐于黑暗之中,此刻我就躲在阿比盖尔身体后侧火焰防御圈之外,半蹲半跪在操场上,操场上的裂缝中喷出无数火焰,滚滚的热浪随着风刮过来,不停地烤着我的脸。 双手托着短口猎枪,瞄准了阿比盖尔的后背。“火舌武器”附着在端口猎枪的枪身之上,我感受到压在弹仓里的那颗铜豌豆已经变得通红。 “砰”的一声枪响之后,我的身形才慢慢地在火圈儿的外围显现出来。 那颗附加了火属性魔法伤害的铜豌豆,从枪管儿喷出的下一刻,直接消失了。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阿比盖尔的背后,几乎没有给阿比盖尔任何反应的时间,铜豌豆直接射中他的右侧胸口,这是我手下留情,要不然子弹本打算直接对着他的后心打过去的。 “啊!” 阿比盖尔的一声惨叫,整个人被身后巨大的推力推得向前扑倒,阿比盖尔竟然倒在他自己释放出来的火焰大阵中,其实我很清楚,那颗铜豌豆根本没击穿阿比盖尔的米索莉魔法长袍,只不过阿比盖尔受到剧烈的撞击之后,一下子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晕了。 如果迟疑片刻,也许阿比盖尔就会被他自己设置的火系魔法烧伤,我现在成为距离阿比盖尔最近的人,所以我还不迟疑,从火圈儿的外围直接冲进了蛛网一样的火焰中。我咬了咬牙,有点不舍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霜冻卷轴,在火焰最密集的地方,直接丢出去。 那张霜冻卷轴在蛛网一样的地裂火焰中,冰霜雾气瞬间在火焰中蔓延,虽然不能让大火熄灭,但是非常有效的压制了火焰,我也凭借着这一丝凉气,再次深吸一口气,忍着大地裂缝处燃烧火焰的灼热,向目标的中心地带继续奔跑。 ……美丽分割线…… “这个傻瓜!”贝姬站在赢黎的身边,攥紧拳头轻轻地骂道。 赢黎紧张地看着火焰中的那道人影,站在一旁的雅则是催促身边的苏菲:“你快点儿啊,一个水弹术聚魔的时间也要这么久吗?” 苏菲儿涨红了脸,憋着一口气,对身边的雅说:“我准备好了!” “那么,开始!”雅爽快地喊了一声,含在手心的魔纹法阵和咒语同一时间吐口而出,站在外场人群最前沿的雅忽然被一条七、八米长的巨大猛毒花藤托起来,雅的双手搂着猛毒花藤身躯的最前端,向着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操场飚射而去。 在花藤的前面,是苏菲儿放出来的巨型水弹开路,水弹将地缝中的火苗压制最低,雅就是趁机抱在猛毒花藤上,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钻进火海。我的目标是晕倒在火中的阿比盖尔,而雅则是担心我的安危,随我而来。 猛毒花藤天性怕火,若不是因为苏菲儿的水球在前面开路,这条有灵性的花藤无论如何都不会钻进火海的,若是莫拉雅儿强行用魔法驱使,就会损害她与这条通灵的猛毒花藤之间契约关系。 雅终归还是有些晚了,她的花藤只是冲到了“地裂火焰”的边缘地带,我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火海的边缘地带,我吃力地抱着阿比盖尔在蛛网一样的火焰里奔跑跳跃,靴子底已经被烧穿了,阿比盖尔的左脸被严重的烧伤,一大片水泡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吓人,但是他的魔法长袍真的很不错,优良的火抗属性让他能够在火海里免于被烧死。 阿比盖尔真的很重,我钻出火海之后,直接将他丢在地上。 我这身昂贵的燕尾服已经化成了破烂的碎布片,此刻还不停的在我身上燃烧着,就势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之后,呲牙咧嘴地将依然在冒烟的燕尾服从身上撕掉,丢在地上,一边忙不停的念出流利的魔法咒语,在雅目瞪口呆之下,一团水球从天而降,直接浇在我的头上,让我变得十分狼狈。 “喂,你这那里有一点儿胜利者的样子?你难道就不能赢得漂亮一点吗?虽然你不怕火,但是你总应该珍惜一下你的衣服吧,这样的人在火里多躺一会也烧不死,学院的救援部门的人马上就来了,你这样做,人家也不一定会感谢你,值得吗?”雅松开手,从花藤上跳下来,剧毒花藤看不再需要钻火海了,“哧溜”一声游回草丛之中。 这时候,一群学院营救站的医护人员终于一路小跑,赶了过来。在围观的人群里,奔出几位火系魔法学徒,紧随在救护人员的身后,急匆匆地进入操场,我仔细的打量一下,才发现果真是上午骚扰海伦娜的那几位魔法学徒们,想不到他们也在场,却忍到现在才跑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有人敢在学校操场上释放二级魔法?谁干的,他人呢?”紧接着又有一群学院的老师们快步的走进了操场,见到原本好好地舞会,尽然搞成这个样子,立刻就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扯开嗓子大声嚷起来。 迅速有几名助理教师从这群人中走出来,奔往各自熟悉的面孔前,了解情况。 海蒂站在操场的火海边缘处,四下里寻找相关人员,看到苏菲儿站在一旁,就连忙凑过去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菲儿仔细的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海蒂阴着脸也只能说一句:“胡闹!弗兰德这家伙真该好好地管管他这些学生!嘉呢?” 苏菲连忙指了指我远处的我,见我狼狈的样子,海蒂皱了皱眉,不过却没有多言,只不过她站出来,面对着这片百米见方的火海,开始念起咒语。 海蒂浑身布满大量的水汽,在水汽中不断的生成大量的气泡,让她整个人就像是站在水中,她仿佛就是站在一座巨型的魔纹法阵之上,我没有见到她是如何将这幅巨大的魔法法阵画出来的,仿佛这座魔纹法阵天生隐藏在地上。她口中颂唱着冗长的魔法咒语,顷刻之间巨大的水汽席卷整个操场。 空气中那浓郁的水元素就像是长鲸吸水一样,被海蒂汇聚在她的魔法阵之中,丝丝雨露从空气中凝聚而出,落到整片操场上,也不知道这些雨滴是什么水,浇在这片地裂火焰上,竟然无比迅速的将火焰熄灭。而且这些雨露滴在我的身上,竟然让我身体里那种灼烧的感觉瞬间减轻了很多。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法,不过看着莫拉雅儿一脸艳羡的目光,就知道这中魔法绝对不简单。 于是我问她:“这是什么水系魔法?” “治疗之雨。”雅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见到我脸上有些迷茫,连忙又解释了一下:“这是二级魔法中的高阶魔法,只有十级以上完成了第一次转职以后的魔法师才有机会学习到这种大范围的治疗系法术。” 看着操场上的火势一点点的熄灭,海蒂老师站在操场边缘苏菲儿身边,只不过向我这边扫了两眼,就转身返回那群教师的队伍里。 我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操场的地面已经被这张二级魔法技能彻底毁掉了,漆黑碳化的地面时到处都是龟裂,经过刚才治疗之雨的冲刷之后,黑色的泥水混合在一起,凌乱地就像是一片垃圾场。 一场美好的舞会,就在这样一片狼藉中,早早的散场了。 远远地看见赢黎关切的眼神,我拍拍胸口表示自己没有事儿,然后指指教学楼的男生更衣室,示意我要去那换一身衣服,然后与她挥手告别。 本杰明从远处走过来,对我挑着大拇指说:“没想到你还蛮有手段的,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挑战三年级以下的那些人,已经足够了,说不定明天的学院战力榜上就会写上你的名字!” 我将手里那把短口猎枪掏出来,连同那张魔法卷轴一起还给他。 “卷轴是送给你的!”本杰明爽快的接过短口猎枪,仿佛没看到红木枪柄上被烧焦的地方,直接将卷轴递给我,我摇摇头没有接,在他疑惑的目光之下,淡淡地笑了一笑,说:“站在你面前的人,不久的将来回去学院的魔法铭文社,你真的想给一位铭文师送魔法卷轴吗?” “我靠!”本杰明恍然,不顾及形象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心情。 我嘿嘿一笑,和他并肩一起向教学楼走去。(。) 64.实验室里的爆炸声 从舞会那晚以后,我的名字就被好事者纂刻在新生力军战力榜的榜首,显赫的战绩上写着完败一名三年级火系魔法学徒,这种情况在魔法学院里已经几十年没出现过了,就算是在战士学院里,上次新生在入学之初就逆袭高年级学部的例子也并不多。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带着羡慕的眼光看我,并对身边的朋友说起那天晚上的事儿,已经好久没有在学院里看见阿比盖尔了,听说他被家里人逮到了南方的城市养伤,并且还给了学院一笔不小的补偿款,用以修缮完全损毁的战士学院的那片宽阔的操场。 其实我在那天晚上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就被战争学院的老师请到了学院的训导处喝茶,让我内心稍安的是负责传话的老师明确的告诉我,请我过去不是对我有任何的处分,事实上,学院里并不太管学生们的这种决斗,只要不搞出人命,只要是公平的约斗,学院方面摆出来的是放任的态度。可我没想到,在修缮战士学院操场这件事儿上,我居然也要付一半儿的责任,我就有点不明白,那张魔法卷轴明明是阿比盖尔随手放出来的,怎么还需要我进行赔偿。 介于我有上一世的记忆,让我深刻的认识到在学院里和老师们顶牛干的后果会非常严重,所以我直接就咬牙默认了,原本好像训导处的老师还准备了一肚子话,等着我反驳他的时候对我用出来。可没想到我居然爽快的承担了自己那部分责任,一肚子话憋在心里,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让他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那位老师平息了很久之后,才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道:“……既然你同意承担一半儿的责任……” 他给我两个选择,第一种就是直接向学院交付五十枚金币,有学院找施工人员修整那片操场。 听完第一种选择之后,差点让我一口血喷出去,百米见方的操场一半的修缮费用竟然需要五十枚金币,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就算是莱恩特和芬妮将全部积蓄拿出来,也不一定能凑足五十枚黄橙橙的金币。再说修缮整个操场,实在是没有理由用这么多钱的,就算是埃尔城中手艺最好的泥瓦匠,每个月只需要六十银镚的工钱,凭什么需要五十金啊! 这位老师既然说这是第一种选择,那自然就有第二种,然后我就继续听下去。 这位教导处的老师继续说:如果无法还上钱也没关系,这笔钱先由院方垫付,而我在此期间,要在学院里做杂务,一点点儿的偿还学院的损失。这位老师见我沉默下来,连忙表示学院只会在我就读的这四年之中,并且是在课余时间里为学院做一点点事儿,只要有课程安排的时候,是不需要做杂务的,而且只要求每天早晨一小时和下午一小时,劳动的范围也只是清理实验室的卫生。如果四年之后,我依然没有偿还完这笔钱,那么这笔账学院也会和我一笔勾销。我想了一下,这样做对我并没有什么损失,于是就答应了下来。我心想,这不就是勤工俭学的另一个版本么!只不过我是偿还学院的基础设施修缮款。 我暗暗发誓,下次跟人决斗,打死我也不会在战士学院操场上了。 当我走出教导处之后,就有一种我已经钻进了套中的感觉。因为我看到魔法学者耶基斯站在教导处的门口,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苍蝇盯着一块臭肉一样。 见到我从教导处走出来,那位老师对他得意地点点头,我发现他的眼中已经出现掩饰不住的喜色,耶基斯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喂,小子,你已经被魔法学院魔法部的铭文课题小组征用,你以后就在铭文课题小组跟着我做事吧!” 耶基斯学者的头发还是那么的凌乱,好像昨晚爆炸之后,只是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可是依然乱糟糟在头顶就像是鸟巢一样。他从怀里摸摸索索地拿出一个标牌递给我,一边往回走,一边猥琐地对我说:“这就是我实验室的钥匙,你要做的就是每天早上上课之前,清扫整理整个实验室,每天下午没有课程的时候,也要去实验室里做一些杂务。” 他好像很忙,在教导处一分一秒都不肯多呆,我们之间的对话都是在学院的路上进行的。他说要带我认清铭文实验室的大门,看时间还有些充裕,于是我决定趁着上早课之前,去他的实验室看一看。 走到实验楼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铭文实验室就在实验楼的顶楼,非常好找。 实验楼三层以上就设有门禁卡,只有拥有特别通行证的人,才能自由的在这儿出入,耶基斯给我的金属牌大概就这样的临时通行卡,没想到实验楼三楼以上,竟然别有洞天,整个环形走廊之中,每隔十步左右就放置了一尊魔兽的标本,当然这些魔兽体积都并不太大,像是两层楼高的大地暴熊在走廊里,是绝对放不下的。而且这些魔兽也并不是太稀有,就像是我在库兹家里看见的三首变异风狼或是雷鸟羽毛,这里也是没有。有的只不过是很常见的那些魔兽,例如帕伊高原上的魔羚羊标本、风狼标本、火蜥蜴标本等等,我在标本下面的标牌上,看到上面清楚的写着这些魔兽的脾性与特点、生活区域等等。 耶基斯走在前面,看到我在每一尊标本前都停下来看个不停,显得颇为不耐烦地说:“这些死兽有什么好看的,想要见识这些一级初阶的魔兽,要到新柳谷才行,你在这儿安下心踏踏实实的帮我做事儿,明年我帮你申请去新柳谷历练的名额!”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新柳谷的名字,我原以为是那一条山谷,最多就是在遍布魔兽的深山之中,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哼哼哈哈的就答应了下来。 实验楼的三楼上,铭文实验室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魔法药剂实验室、魔法饰品研究室、高级制皮工坊、高级裁缝工作室等等,几乎每个房间的大门都是紧紧闭合着的,我乖乖地跟随耶基斯一路走到走廊最末端的,铭文实验室就在这儿走廊的拐角处。 第一次走进铭文实验室,我以为走进了垃圾场,真是满目苍夷。那些魔法羊皮纸丢得满地都是,一些药剂的试管瓶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板上,竟找不出任何一支完整的出来,试验台上沾满了各种颜色的魔法墨水,那些干涸的墨水将试验台染得五颜六色,墙边儿上的一排书架上堆满了厚厚的魔法书,有些魔法书籍上落满了灰尘,甚至结了蛛网,而有些魔法书籍羊皮纸的边缘已经破损的卷曲,像是被人翻烂了。另一半儿实验室的房间各种魔法器械堆得就像小山一样,各种被拆零散的机器与金属板就像是废旧站一样。 我走进凌乱的房间里,不小心一脚踩在一张魔法羊皮纸上,我随手捡起来。这张绘制了一半儿魔纹法阵之后意外损毁的羊皮纸安静的躺在坑坑洼洼的地板上,只看一眼就能够判定这是铭文篆刻失败的时候,绘制了铭文的半张魔法羊皮纸烧焦了,还剩余半张空白的魔法羊皮纸带着微微焦糊的边缘被人丢弃到地上的,诸如此类的杂务非常多,几乎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 耶基斯显然并没有任何羞愧的意思,径直走进实验室中,长长的尖头皮鞋踩在破碎的试管儿玻璃片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音,他在这个房间唯一一把完整的椅子上坐下来,随手将试验台上的杂物推开,给自己倒上一杯绿油油的不知名液体,并且问我:“你要不要来一杯,这是用过期的宁神草汁液,具有提神清脑的效果,长期服用还会增长精神力,不过稍微有一点点副作用,就是容易造成失眠!” 我连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 “以后我就在这儿干活?”我问耶基斯。 “没错,我的孩子,事实上是那边!”耶基斯指了一下堆积如小山一样废旧物垃圾堆,然后对我得意洋洋地说道:“平时我就是在那工作的,这儿只不过是我喝茶休息的地方!” 他拍了怕那张宽阔的试验台,对我说道:“这里原本是一个老家伙的实验室,可是去年的时候,他忽然心血来潮,说是要在罗兰大陆上游历一番,然后就丢下了这堆烂摊子,他倒是很喜欢研究魔法阵与魔纹构装,可我对这些没电。我研究的课题是机械与魔法一体化,你看,那些都是我的杰作。” 耶基斯学者指着废旧物旁边的一堆烂机器,我原本以为是某些机器被拆零散之后,剩下的骨架。经过耶基斯介绍才恍然,原来这些就是他的研究成果,竟然是魔法傀儡的原型机,看着那架异常简单的魔法傀儡,他有些神色黯然,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心事。 过了好一会,他的眼神才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然后转头看着我说:“你怎么还不走,上午没课吗?” “这就要走了,那么,耶基斯学者,我下午再来。”我对他恭敬的说道。 “哦,等等!”他忽然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我,然后稍显生疏地说:“吉嘉……我的发音对吧?” 我点点头。 他走到了落满灰尘的书架前面,认真地看着上面的魔法书,终于在最角落里翻出来一本,这让他精神一振,将那本厚重的魔法书抽出来后,毫不顾忌形象地用袖口将书籍上灰尘掸掉,然后走到我的面前递给我说:“这本书你可以拿回去看看,这里面讲的是铭文师基础知识,我觉得对你应该有些帮助。” 他的目光落在这本书的徽标上,有些神色黯然。 我接过那本魔法书,果然封面上写的是《铭文基础知识》,我随手翻阅了两页,这书讲述的知识非常全面,欣喜地抱在怀里,我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我本想跟他说一声谢谢的,耶基斯看我还站在那,就自嘲地笑了笑,指着那本魔法书,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我上学的时候,总是千方百计的想做一名铭文师,我读过很多关于铭文学的书籍,我知道魔纹法阵的结构线条,比他们都多,我为了能够绘制魔纹法阵,甚至有时候自己亲手调配魔法墨水,你知道,这样比从魔法商店里买的要便宜一些。” 当我知道他要给我讲述以前的往事,我就决定认真地聆听,我觉得我一定会有收获。 他接着说:“后来,我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去寻找一位隐居的铭文大师,并最终说服他收下了我们几个学生,我一直认为凭借我对魔纹法阵的掌握程度,以及魔法草药学的深刻理解,我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铭文师。很可惜,第一次站在试验台上的时候,我就失败了。” “老师说我的手不稳,这是先天的,很难通过锻炼消除。我不甘心,我一直试图锻炼这双手,让它变得稳一点儿,但是,一直都么能成功。后来,我开始钻研机械与魔法的通用性,起初的时候,我将那些魔法卷轴买回来,和一些掺杂了魔法金属的机器相结合……” “哦,对!就像是矮人们制造出来的猎枪,是以魔法能量为核心,让机械正常的工作,就比如旅行时候的篷车,或是这些傀儡,魔法师们将这些东西成为魔法道具,我成为一名魔法道具师,我和我我的挚友来到了埃尔城的魔法学院。他是一位很有天赋的铭文师,他可以绘制三百多种不同类型的魔纹法阵,看,那些魔法卷轴和魔法金属板上的魔纹装置都是他绘制的。” “那是他的试验台,我能就是用他制作出来的那些魔法卷轴和金属板上的魔纹装置来制作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具,这个魔法傀儡就是我们的杰作。可是他在一年前离开了,去寻找他所谓的人生,将我丢在这里慢慢地发霉,见鬼去吧!” 耶基斯抬起头看着我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铭文天赋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做一些能量型的魔法卷轴。” 我似懂非懂地问他:“就像是猎枪的激发装置?或者是魔法篷车里的水箱?我在魔法篷车里见过一个水箱,里面就有一张‘聚水术’的魔法卷轴,很神奇!” “差不多吧,所以你最近需要努力一点儿,好好地研读一下这本魔法书!我还有事情要做,这具傀儡的腿部构造还有些不完善……”耶基斯俯身将那具魔法傀儡的支腿拆下来,露出里面的魔法金属板,上面画满了魔法符文,他嘴里嘟嘟囔囔地陷入自我境界之中,恐怕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我见他开始工作了,便抱着那本魔法书悄悄地退出去。 刚刚走出实验室,就听见里面“轰隆”一声巨响,耶基斯学者所在的那间魔法实验室忽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65.实验楼里的那些事儿(1) 我发现爆炸声是从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里传出来的,就连忙掉头向回跑,走廊里其他实验室的大门也因这样巨大的响声而纷纷被人推开,不断地从门里探出头来,并且还有人询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当有人看见烟雾是从拐角处耶基斯的实验室里冒出来的,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说:“又是耶基斯那里,这是他这个月底几次发生爆炸了?” “什么啊,好像天天都有吧!这家伙最近运气还真是有些差。”一位中年魔法师嘿嘿一笑说道。 门口的实验室里钻出来一位年纪大一些,胡子头发都已经全白了的老学者,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魔法袍,站在走廊里招呼大家:“既然是耶基斯那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大家都回去继续工作吧!” 老学者说完之后,才看见走廊里的我,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你是学院里的学生?怎么进到我们这儿来的?” 我连忙回答说:“是耶基斯学者带我进来的,我以后负责打扫他的实验室!” “哦,这样啊!”老学者沉吟了一下,并深深地看我一眼,才说道:“快要上早课了,你这是要出去?” “本来是要准备去上课的,可是我好像听见耶基斯学者那里发生了爆炸!”我犹豫一下,继续向走廊里面走。 老学者笑着摆摆手,说:“没关系的,最近一年多,他的实验室总是发生各种爆炸,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不会有事情的。” 这时候,已经有人陆续的关上实验室的大门,也有人好奇的打量我两眼,甚至有位中年魔法师疑惑地说:“那家伙不是从来不要学院里安排的魔法学徒做杂务,这次怎么开窍了?” 然后转头又对我善意地说:“那家伙脾气不算太好,有些古怪,但是人还不错的,发脾气的时候你不要太在意,也别盲目的去将他屋中那堆垃圾山清理掉,那可是他的宝贝,没有经过他的许可,别人动都动不得,若是弄乱了,他可是要骂人的。” 那位魔法师和善地向我摆摆手,示意我去上课,我向他感激的微微施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实验楼三楼的楼梯口。 对于我来说,其实爆炸不算什么,甚至已经习以为常,我并不觉得在制作铭文的时候,发生一两次爆炸有什么不对,因为在荒原上,跟着琪格琪大小姐一起制作魔法卷轴的最初期,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被那些不稳定的魔法墨水炸伤十几次,最危险的一次是一根木屑插进我的眼睛里,搞得我好几天那只眼睛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若不是我身体里具有血狼一族的“自愈”天赋,血脉之力能够修复身体上的各种创伤,恐怕现在的我不知道要落下多少残疾了,所以对于耶基斯实验室里的爆炸,我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慢悠悠地下楼赶奔教学楼的第五大教室。 这节课是马库斯老师讲述的天文学,也是我比较喜欢上的课之一,我对天文学有极其浓厚的兴趣,原因是我对夜空中的星图非常的熟悉,我已经将这幅星图深深的印刻在精神之海的金色海水里,随着四季交替,夜空中的星图也是在随着整个宇宙在旋转,所以我们每天看到的星图是不同的,每天夜空里每颗星的位置都会有细微的变化,掌握星图的人,其实就是掌握星空变化规律,用星图定位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是我在荒原上跟兽族部落学来的本领之一。 但是,我虽然懂得看天空中的星图,却不知道它们的名字,马库斯老师就是给我们普及这些基本知识,这正和我的胃口,所以这是我最喜欢上的大课。我毫不担心去晚了没有座位,赢黎在这方面总是能占到好一点的位置。 魔法学院的基础理论课程排的很满,每天都需要我们这些魔法学徒背诵大量的知识,一节课下来会搞得我头昏脑涨,古精灵语、罗兰大陆通史、魔咒学这三门课程对我来说,让我感觉到非常头疼,尤其是古精灵语那些饶舌的发音,我总是说不好,偏偏教授古精灵语的老师很喜欢让我们背诵古代精灵诗歌,就算我能够记住内容,但是声音有时候总会卡在嘴里,没有办法发出来。 赢黎取笑我舌头不会转弯儿,精灵语老师和苏菲儿建议我嘴里含一小块鹅卵石,趁着早晨跑步的时候,背诵古精灵语诗歌,这种锻炼方式最有效。 雅和赢黎之间好像出现了某种默契,她们从来不会在同一时间约我,让我感觉到为难。基本上赢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见不到雅的踪影。和雅一起的时候,赢黎也总是会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这让我心里轻松了很多,不会有太多的负罪感。 下午的课程一结束,我就急忙整理一下书桌,抱着那本耶基斯让我学习的魔法书向实验楼这边赶。 当我满头大汗跑到实验楼的楼下,看到实验楼三楼的几扇窗子是打开的,一些魔法老师们纷纷在向外观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欢呼什么,我觉得研究魔法的这些魔法学者,性格上总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总会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美丽分割线…… “嘿,乔治,这回你可输了吧,请将属于我的五块魔晶递给我,我的实验台上还在煮着魔铁矿石,估计现在置换得已经差不多了,哈哈,没时间在这陪你们了!”一位魔法师兴高采烈的说道,如果我在场的话,会发现这位魔法师就是在早晨善意告诉我耶基斯脾气不好的那位魔法师,他这时候笑得像是一只奸诈的狐狸。 那位老魔法学者也在不停地摸着自己长长的白色胡须,然后说道:“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啊!” 他旁边的一位老魔法师说道:“在这届新生中,虽然刚刚崭露头角,看样子品性还是蛮不错的,据说是冲进火海里,将火系班那孩子从里面救出来的?” “看样子其他的品性也还可以,勇敢、坚毅。最起码没有被耶基斯那家伙的爆炸声吓跑,在耶基斯找回来的这些魔法学徒中,他应该算是第三位没有被吓跑的孩子吧?”老魔法学者掰开手指算了算,才对身边那老魔法师说道。 “我敢打赌,这次这个孩子不会被耶基斯累跑,你们谁敢和我赌五枚魔晶石!”那位刚要走的魔法师,手里还攥着一只钱袋儿,刚刚赢来的五枚魔晶石就躺在里面,显然他是想用手里的魔晶石做赌本儿,再次赌一把。刚刚他和一位魔法师打赌,下午的时候,那名早晨听见实验室里的爆炸声的魔法学徒会不会按时赶过来,显然他赢了。 房间里其他的魔法师则是悻悻然,显然输掉魔晶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过看到有了新的赌局,心中想着翻本儿,就开始盘算起耶基斯究竟能不能将那位新的魔法学徒累跑的可能性。他们之间彼此对望一下,都懂得了彼此眼底的含义,还是被累走地机会大一些吧,之前的那两位魔法学徒不也是如此吗?耶基斯使用魔法卷轴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节制的。 “据说还有一名拥有魔法天赋‘熔岩之心’的火系班儿魔法学徒,耶基斯原本不是将眼睛伸向那里的吗?怎么这样一位有优秀天赋的魔法学徒,他竟然置之不理,偏偏找这孩子?难道就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个小小的决斗?不是说,那孩子是使用了战士学院刺客系的‘潜行’技能,以及一把矮人制造的猎枪取胜的吗?这些跟魔法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比一位拥有‘熔火之心’天赋的火系魔法学徒更有前途,耶基斯到底是怎么想的?”老魔法学者有些疑惑的说道。 一旁的老魔法师沉吟了一下,才说道:“这只不过是表面,其实还有更深的东西等我们去将谜底揭开,据说,能够获得耶基斯好感,是因为这个小家伙儿在决斗之前,曾帮助过耶基斯修理好一台魔法留声机,也许是因为这点才让耶基斯有了最初的想法。” 老魔法学者又问:“那‘潜行’技能是怎么回事儿?他没上过学?” “他的父亲是斯坦斯战争学院里的一名剑术教官,也许他的一些技能来至于他的父亲……” “无论如何,也要保证耶基斯的这次研究发明在暑期之前,将完整的研究成果递送给帝都魔法行会,我们埃尔城魔法学院至少有三十年没有过任何魔法方面的研究成果了,在这样下去,一定会成为各个魔法学院之间的笑谈,所以这次要尽量给耶基斯提供最大的帮助。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课题,院里也不可能资源倾斜的太厉害,终究还是要估计颜面的,不过这次耶基斯选择助手,还请大家一定要给予方便,这个孩子如果不行,立刻就让那位觉醒魔法天赋的火系魔法学徒上来……”老魔法学者最终拍案决定道。 ……美丽分割线…… 我从没有想到过,居然被实验室里的那些魔法师们作为话题谈论,还居然有人拿我做赌注,并且赌赢了钱。 我在耶基斯的实验室门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搭理我,所以我决定推门直接走进去,进了实验室里,才发现耶基斯坐在‘垃圾山’旁边的试验台上,将头深深地埋下去,正在小心翼翼地用放大镜观看这一块儿金属板上的魔纹线条,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我也不敢打搅他,不过看起来他的神色还好,只不过脸上多了一层黑灰,魔法长袍已经弄得皱皱巴巴的,看起来这些都是在早晨时候那场爆炸弄的,人好在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看来他那件不起眼儿的魔法长袍,魔法防御性还是很不错的。 房间里更加的凌乱。 我先是整理了一下书架儿,将整个书架彻底的打扫一遍,又细心的将魔法书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这个时候,弗雷德大叔在荒原上教给我的那些制皮术就显得十分有用了,因为这些魔法书几乎都是用魔法羊皮纸制作的,这些魔法羊皮纸是不能直接用湿抹布擦拭的,否则那些浮在书籍表面的灰尘就会彻底的粘在魔法书本上,在想清理干净就千难万难了,必须要用干爽的鸡毛掸子将魔法书上的灰尘掸掉,可是这样一来就会弄得满屋灰尘,所以我找了一块干爽的抹布,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这些书籍,并将它们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在整理这些魔法书籍的过程中,我发现有关于这些魔法书大部分都是一些有关于魔法铭文的书籍,这些书都是我费尽心思想要在图书馆里找到的,没想到反而是实验室这边更齐全,因为我以后肯定要借阅,所以我将它们更加细心的分门别类放好,甚至同一种类的魔法书籍,我会按照字母排列顺序依次的排列。这些关于铭文知识方面的书籍所占比重非常的大,让我忙了很久。 剩余的一些有关于制作魔法道具的书籍,已经被耶基斯翻烂了,这些制作物品的工具书被我放置在书架的另一侧,清理完书架之后,我开始打扫房间,地板上的那些零碎的魔法卷轴和一些废弃的魔法羊皮纸片,让我一一捡起来,写有字迹的纸张按照其中内容分门别类的放好,写有注解和心得的羊皮纸放在一起,一些带有残缺的魔纹图案的摞在一起,剩下损毁的空白羊皮纸摞在一起。最后我将地上的那些玻璃试管碎片彻底的清理掉。 做完这些,我就坐在铭文工作台后面的椅子上,开始安静的看书。 根据书中介绍,在觉醒魔法池以后,魔法学徒就可以学习好几种基础型初级魔法卷轴。这种卷轴是一种非常单纯的储存魔法能量的卷轴,它们作为动力源被广泛的应用在各种魔法机器上,这些魔法能量卷轴与通用系列里的聚火卷轴和霜冻卷轴并不一样,他们在制作成功后,使用时需要魔法师们诵读一点简单的魔法咒语,才能够激活这张卷轴。不像聚火卷轴或是霜冻卷轴那样结构简单,直接打开卷轴就是释放那个法术了。 这样的能量型卷轴要比最初级的火球术魔法卷轴要低一个档次,即使这样也比聚火术卷轴等阶要高一点儿。这是我在觉醒魔法池之后,第一次有了想要绘制一张卷轴的念头,按照魔法书中的讲述,绘制这种魔法卷轴是非常简单的事儿,试验台上还有半瓶快要失效的月光墨水,我不知不觉中,便坐在了试验台的高脚椅子上。 桌上恰好有半张损毁了的空白魔法羊皮纸,我细细的详读了那片有关于火系能量魔法卷轴的技术要求,紧接着又从工作台上找到了一支破旧的魔法刻笔,以及半瓶已经快要干涸失效的月光墨水,就试探性的握着魔法刻笔,趴在试验台上绘制起这幅魔纹法阵来……(。) 66.实验室里的那些事儿(2) 墨水里充满了暴躁的火元素气息,那种感觉就像是飓风刮过充满礁石的海滩,深蓝色的海水拍打在礁石上,顷刻之间碎成无数泡沫。墨水里的火元素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就像是大海水化成无数泡沫一样,那样的激烈,那样的不真实。 我猜想其原因是由于月光墨水里的那些宁神花汁慢慢的失效,墨水里的火元素魔法力无法保持平衡,蓄积在墨水里的火元素魔法力一点点的地挥发,这让月光墨水变得极不稳定。不过对于这样的墨水,我却已经习以为常,在荒原的时候,琪格在稀缺宁神草的时候,就会省去添加宁神草这道工序,做出来的墨水就像如今玻璃瓶中的一样,躁动而又爆裂,只要稍微不慎,就会引起爆炸。 我小心翼翼的将魔法刻笔伸进墨水瓶中,在此之前,我手中的魔法力像是一层薄薄的轻纱,将玻璃瓶中的墨水完全的盖住,而我就趁着那些墨水稍微的平静下来的那一刻,笔尖儿刺进墨水瓶中,蘸起一点儿月光墨水,并飞快的将魔法刻笔从玻璃瓶中抽回来,稳稳地握着那支笔,凭借着脑海里清晰的记忆,刻笔稳稳地落在那张残缺了角的魔法羊皮纸上,绘出了第一笔。 脑海中的那幅火系魔法卷轴上的那幅魔纹法阵的图案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与桌面上的那张魔法羊皮纸逐渐的重合在一起,我手中的魔法刻笔就好像是在临摹一张清晰的字帖一样,而那笔尖儿上的点点墨汁儿随着我的魔法力的引导,在硬皮纸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线条,我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其中,完全不知外界的变化。 我从没有用这么大一块儿魔法羊皮纸,之前也没有画过这样发杂的图案,那些繁冗的魔法符文穿插其中,让人眼花缭乱,如果单单只看那幅魔纹法阵的图案,甚至有一种无法下笔的感觉。笔尖上的火系魔法元素一点点的的在消散,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火元素。 额头上已经布满细细的汗珠,我甚至都不敢分心擦拭脸上的汗水,我的眼中只有那幅魔纹法阵。 可是我发现,笔尖儿上的魔法墨水已经快要用尽了,而羊皮纸上的符文只绘完了一半儿。糟糕!刻笔尖上的魔法墨水不够了,我心里顿时一紧,如果羊皮纸上的线条魔纹一旦断裂,那道魔纹即使再重新接上,也会造成魔法卷轴出现瑕疵,也许仅仅这一点点的小原因,就会让整个魔法卷轴完全的失败。 额上的汗水瞬间顺着鼻梁滚落下来,滴在魔法羊皮纸的边缘处,汗珠浸湿了一下块魔法羊皮纸,在黄色的纸面上出现了指甲大的水晕,我暗叫不好,水滴落在充满了火元素气息的魔法羊皮纸上,就会造成不小的波动,我忙停下运笔,竭力的操控着魔法力稳定着局面,我此时就像是在风暴之海上迎着风浪逆行的独木舟,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 就在我全力对抗那暴躁而又不稳定的魔法墨水的时候,一道金线忽然从笔尖冲出去,就像一条小蛇儿在空白的羊皮纸上不停的急速游走,我的手握着魔法刻笔,不自觉跟在那道金色细线后面,绘制魔纹法阵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一倍,每一次转折,每一次在与其它线条交汇,那些暴躁的火系魔法力都非常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我运笔如飞。 就这样,我一口气不停歇的画完整幅魔纹法阵,当刻笔落在羊皮纸上魔纹法阵的最后结点之时,整个魔法卷轴上的线条都在闪烁着红光,一股浓郁的火元素忽然收敛,聚于这种残破的魔法羊皮纸上,此刻,这张魔法卷轴已经成功的做出来,将魔法卷轴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卷成画轴,用一根泡软的马连干草叶捆扎起来。这样,一张最基本的火元素魔法卷轴就制作完成了。 这个卷轴要比聚火术卷轴难得多,但是据说一张一级初阶火球术的卷轴制作过程,起码还要比它难上三倍,一想到这,就让我觉得有点气馁,心想:单是火魔法卷轴就已经这样困难了,不知道那火球术究竟是怎么样画出来的。 一只干瘦的大手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魔法卷轴,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才发现耶基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的眼前,正盯着那张魔法卷轴看个不停,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头在桌子上寻找起来,就在试验台的角落里,找到了那瓶几乎快要完全干涸的墨水,他轻轻地将墨水瓶口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转身问我:“你用的是这瓶墨水?” 我慌乱的点点头,有些愧疚的低下头,说道:“很抱歉,耶基斯学者,我没经过您的同意,擅自使用了您的东西,用了一些珍贵的魔法墨水。” 手里还攥着那根原本躺在试验台上的魔法刻笔,我磨磨蹭蹭地从高脚椅上站起来,等待耶基斯的怒火,上午的时候,一位和善的魔法师告诉我:耶基斯学者的脾气很差,最好不要触怒他。我心里有些忐忑,释然这张卷轴做成功了,我不用担心要赔付给他魔法墨水,但我依然担心他愤怒的咆哮。 “看起来,你学习的很快!”耶基斯沉着脸说道:“不过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你是用这瓶墨水画出来的魔法卷轴?” 我心说:这位魔法学者的脾气果真不太好。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那瓶魔法墨水马上就要过期了,我才敢贸然使用的。” “那原本就是一瓶失效的月光墨水,是上午我修补魔法阵时候使用过的,准备丢弃的。之所以放在这边的试验台上,是担心再次发生爆炸,这瓶月光墨水里的宁神花汁没有完全挥发吗?”耶基斯有些疑惑不解的盯着墨水瓶口,并将手伸向我,对我说:“拿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魔法刻笔上面,我连忙将魔法刻笔递过去,他右手握着魔法刻笔的时候,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就算他努力的克制,依然没有任何效果。魔法刻笔就这样颤颤巍巍的伸进墨水瓶里。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身体猛的向下面蹲,并大叫出声来。 “轰隆”一声! 耶基斯手中的魔法墨水瓶,在魔法刻笔伸进瓶口的一刹那,竟然再次爆炸,恰好我此时已经尖叫着蹲下去,破碎的玻璃片从我的头顶和后背飞过去。锋利的玻璃片划得我后背生疼,索性我今天穿的是魔法长袍,这件学院里发给魔法学徒们的魔法长袍虽然外观土的掉渣,但是防御力非常的强悍,寻常的东西很难割破它。 当我再次抬起头,看到耶基斯学者一脸黑灰,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中装魔法墨水的玻璃瓶已经在爆炸中,连玻璃渣都没有留下,反而是耶基斯拿着玻璃瓶的手,被炸的鲜血淋漓。另一只手上的魔法刻笔也被炸得只剩半截,不过我发现即使这样,耶基斯学者身上其他的部位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在他的身体周围,一层若有若无的椭圆形光罩时隐时现,我心想:难道这就是魔法盾吗? 耶基斯的脸色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看,他有些偏执地不停重复着一句话:“月光墨水没有问题,这瓶墨水确实是已经失效的废弃墨水,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的目光忽然一下子如同贪婪的恶狼一样盯着我,然后说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张魔法卷轴吗?”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见到他恶狠狠地表情,我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耶基斯好像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直接抓着卷轴走回房间的另一边儿,那边废弃的机器堆积如山,他就蹲在那些拆解得破破烂烂的垃圾堆里,不停地翻找,最终他在垃圾堆中找到了一块一尺见方的符文金属板,我很少接触这些魔法道具,这些东西都被商人们作为镇店之宝珍藏着,像我这样的小孩子,平时在逛商店的时候,很难看见这些魔法物品,所以不知道他拿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将符文金属板放在地上,又将那张我刚刚绘制好的卷轴展开,嘴里熟练的念出一小段的魔法咒语,整个魔法卷轴在咒语念完之后,所有线条都呈现出鲜红的颜色,一道道红光从哪些魔纹上射出来,映得耶基斯的整张沾满了黑灰的脸通红通红的,那些炙热的火焰之力让房间不断地升温,他将卷轴平铺放进金属板的凹槽内,并且熟练的扣上盖子。 耶基斯熟练的按动金属板上的按钮,整个符文金属板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金属板的光亮带上,那些有魔法墨水绘制的横纹一点点的被点燃,从底端一点点的向上攀爬,直至顶端,那横纹光亮带并没有就此停息,还有横纹不断地被点亮,一开始是绿颜色,逐渐的过渡成为黄颜色,到了最后面,被点燃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但是那些横纹的颜色已经变得通红。 我并不知道其中代表的含义,但耶基斯学者在看到黄色横纹亮起的时候,眼光中的厉色已经消失,当这些黄色横纹完全亮起,并已经出现红色横纹之时,他的脸上明显的显出惊讶之色,他惊叹的同时,眼光中带有很多不解,嘴里依然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道理,这能量条纹……” 我一时间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却知道这块金属板应该是魔法能量测试仪器之类的魔法物品。 “失效的月光墨水、残缺的魔法羊皮纸、普通的魔法刻笔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才能绘出这种比一般火系魔法卷轴的魔法容量高出百分之二十的一级高阶火系魔法卷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耶基斯学者抬起头向我问道。 我有些茫然的傻傻看着他,不知道高怎么回答,因为他所说的这些话,我都似懂非懂,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耶基斯学者,要不然我再给您重新画一遍?” “你确定你依旧可以做出来?”耶基斯嘴巴变成o型。 他以为这只是我无意中做出来的,所以才这样急于立刻找出原因,担心时间拖太久了之后,一些小细节会慢慢地记不清了。所以他想趁热打铁,寻找出其中关键的诀窍。 他爽快的说一声:“好,那我们重新绘制一张!” 于是我们马上做一些准备,最先要做的就是准备失效的月光墨水,原本那个玻璃瓶子里的残余墨水已经再次爆炸,连瓶子残渣都找不到了,要不是我躲避及时,恐怕我此时就要挂彩了,不过耶基斯学者好像身上有某种护盾,竟然在这样的爆炸中安然无事。 至于如何能够找到实效的月光墨水,那很好办。将一瓶正常的月光墨水打开瓶盖放置在空气中,一个小时之后,这瓶墨水里面的宁神花汁完全的挥发掉,墨水就频临失效的边缘,我们所要付出的只有一些时间而已,对此我和耶基斯学者都愿意等待。 残缺的魔法羊皮纸,按照耶基斯学者的想法就是在柜子里翻出一张完整的羊皮纸,再按照我所制作魔法卷轴的那张羊皮纸的外轮廓,直接剪出来一张就好了。但是他这种做法被我阻止了,我从一堆废弃的魔法羊皮纸中挑挑拣拣了半天,才翻出一张勉强能够和刚才那张羊皮纸才不太多的,都是一角被烧糊,但是总面积却不影响绘制魔纹的,摆在了试验台上。 那根在刚刚的爆炸中折断的魔法刻笔就只能丢弃,并换一把崭新的。 起初,耶基斯看到实验室中变得稍稍的整洁一点,有些惊讶,但是随后他看见墙角的书架变得井井有条,脸色略微有些不快,越是走近了,脸色越是阴沉,最后黑得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但是基于我待会儿要绘制魔法卷轴,他又不好轻易的发火,只能将怒火憋在心里。但是当他走到近前的时候,看到那些分门别类的魔法书籍,眼眉轻轻一挑,并发出啧啧赞叹声,指着书架上的魔法书声音低沉地说:“干得不错!” 看来他很少夸奖人,语气有些僵硬。(。) 67.实验室里的那些事儿(3) 我坐在试验台边的长椅上,等待着那瓶窗台上的月光墨水慢慢的失效,实验室中充满了宁神花汁挥发的香味儿。 天色已渐晚,最后一丝阳光最终被城墙一旁的鼓楼遮挡住,仿佛四周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昏暗。透过玻璃窗能看到远处的教学楼里面逐渐亮起了灯火,我默默地叹一口气,我这些天都很少留在学院里上晚自习,学院也对此并无硬性要求,不过现在看来,大多数学生还是相当勤奋的,只看那些教室里影影绰绰的身影,就知道其实学院里面,刻苦勤奋的人还是很多的,就算成为了被人羡慕的魔法学徒,依然没有人愿意就此松懈,魔法之路是那么的长,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 天花板上镶嵌的月光石变得越来越亮,光线让实验室的房间各个角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无聊的开始清理试验台上的那些魔法墨水留下的污渍,大概已经在上面干涸很久了,非常的难擦。 此时,耶基斯已经无心研究他的那只魔法傀儡,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条少了一只腿儿的藤椅,用几块符文金属板垫在下面,将藤椅垫稳当之后,就慵懒的躺在藤椅上,手里不停的翻弄着那张刚刚测试完成火魔法卷轴,他有些痴迷的看着上面的魔纹线条,逐渐的他有些变得疑惑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坐起身问我:“吉嘉,你这张魔法卷轴上的魔纹,为什么连一处接点都找不到,你是用什么手法处理接痕的?续接法?顿接法?还是斜面扫尾接法?真是链接得天衣无缝!” 我有些无语,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实话:“耶基斯学者,这幅火系能量魔法卷轴上面的魔纹法阵,并没有处理过接痕,实际上是一笔绘制下来的!” 耶基斯似乎已经习惯这种惊讶,他一边欣赏着卷轴上的魔纹法阵,一边啧啧有声地赞叹:“这需要多强的记忆力,才能将整幅魔纹法阵完美的记忆在脑海里!你就不害怕在绘制过程中,绘制出来的线条哪处存有一点细微的误差,导致失败?你就这样有把握,自己从起始至结束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误?” “我有这样的把握!”对他的质疑,我肯定地说道。 耶基斯轻轻叹道:“这真是后生可畏!我猜你身体的精神力属性应该比其他孩子好很多,不,甚至应该比一般的魔法师们都要好。我还没见过有铭文师能够一笔将整幅魔纹法阵画下来,就算这种最常见的火元素魔法卷轴,这种魔法卷轴作为动力源,应用在大量的魔法器物之上,是铭文师学徒们积累财富重要手段,但即使是绘出成百上千张火元素魔法卷轴的魔法师,我也不曾见过有人能够熟练的一笔将它画出来。你好像是第一次接触这种魔纹法阵吧!” 听耶基斯这样说,我默默的点点头。 我的精神力优于其他孩子,这点我早就知道,老库鲁对我说过很多次了,而且我还知道是因为‘魔法感知’天赋,让我对周围环境中的魔法元素极为敏感,这也间接的刺激了我身体里精神力疯狂的增长。魔法感知属于身体里的第七种感知,它的敏锐直接导致我的五感(包括触觉、味觉、嗅觉、听觉、视觉)以及第六感直觉敏锐程度超过一般人很多。 耶基斯继续说:“我看得出来,在铭文这方面,很多的基础知识你都没有学过。因为受到系统训练的铭文师绝对不会用这样残缺破损的魔法羊皮纸制作魔法卷轴,在铭文师十大禁忌中,这是第五条,还有第六条绝不用失效的墨水制作魔法卷轴,在铭文师的十大禁忌中,这是第六条。” 耶基斯眯着眼睛,像是陷入回忆之中,他安静地说:“在学习铭文的第一天,我的老师不是告诉我们怎么怎么能做好铭文,而是对我们说,有哪些事不能做,否则很容易让自己受伤。要知道每年死在试验台上的铭文师,已经占到铭文师死亡总数的百分之八十,我的老师是一位非常严厉的人,他不会容忍铭文制作过程中的任何一个小瑕疵,但是他的古板与教条,也让他成为很有名气的铭文师。他要知道有人能够如此无视铭文师的十大禁忌,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 说到这儿,他忽然裂开嘴笑了起来,我第一次看到耶基斯也会笑得那样腼腆。 听耶基斯这样说,我才知道自己刚刚做的那些事儿,对于受过正规教育的那些铭文师来说都是违规的,只有我这样的两把刀,才敢无视那些陈腐的旧规矩,冒险蛮干!想到这儿,我对铭文师的世界充满好奇,我很想知道关于铭文师的故事。 于是我趁着耶基斯学者心情还不错,就问他:“耶基斯学者,您刚刚说那张卷轴是一级高阶火元素魔法卷轴,我很好奇魔法卷轴的等级,您能给我讲讲吗?” 耶基斯收回涣散的眼神,略微想了一下才说道:“魔法卷轴的等级吗?按照格林帝国魔法公会的规定,普通的魔法卷轴一共被分成了五个等级,这从一至五的等级是按照魔法卷轴上面的魔法力的当量决定的,通常我们将一个标准火球术所能释放出的魔法能量称为一比鲁卡,当魔法卷轴里面的魔法能量达到一比鲁卡的时候,我们称这样的魔法卷轴为一级魔法卷轴,当魔法卷轴里面的魔法能量超过十比鲁卡的时候,我们称这样的魔法卷轴为二级魔法卷轴,规定超过五十比鲁卡的为三级魔法卷轴,超过一百五十比鲁卡的为四级魔法卷轴,四级魔法卷轴的威力就已经很恐怖了,曾经书中记载,一位军中的著名将领曾经使用过一张四级初阶的魔法卷轴夷平了一座城市。” “什么系的魔法这样恐怖?”我吃惊地问道。 “四级土系魔法‘地动山摇’!”耶基斯的手指轻轻地沿着卷轴上的魔纹游走,火元素的气息在他的手指尖上荡漾出一圈儿一圈儿的火红光晕。 我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能量为一百五十比鲁卡的四级魔法竟然能够摧毁一座城市,于是我就问他:“耶基斯学者,火球术就拥有一比鲁卡的能量,那么是不是说一百五十个火球术就能够摧毁一座城市呢?” 耶基斯说了很多,把我听得也是云山雾罩,但总而言之,我将他的话总结之后,得到了这样一个大概的意思:魔法能量并不是这样单纯叠加的,一级魔法与二级魔法也并不是一加一就等于二那么简单,就像是一颗火球在爆炸后,在操场上最多只能留下脸盆大的坑,但是二级魔法‘地裂火焰’,尽管威力只有不到三十比鲁卡,但是却已经可以轻易的将百米见方的操场烧成废墟。 我听得有些张目结舌,心想自己当初绘制的聚火术卷轴,对于真正的魔法师而言,还真就什么都算不上。 判定一位铭文师入门的标准并不是做一张火元素魔法卷轴,这种能量型魔法卷轴,就算是铭文师的学徒也可以轻松的制作。魔法行会中铭文师资格考试的题目非常单一,只有两项:完整的绘制二级魔纹法阵,以及写出一篇关于任意一级魔法卷轴的改良方案。每年被卡在这两道关卡的铭文师们不知要有多少。 耶基斯对我能够做出火元素魔法卷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在诸多魔纹法阵中,这种卷轴还是那种制作起来相对比较容易的一种。 最让他欣喜就是,如果我能够制作这种初级能量卷轴的话,那么耶基斯学者使用这种魔法卷轴的成本将会大大的降低。我需要为他提供足够多的魔法卷轴,当然作为回报,他将指导我如何成为一名铭文师。这也是他的承诺。而我的承诺每天至少要为他制作五张这种品质的火元素魔法卷轴。 耶基斯对我说:魔法傀儡是非常烧钱的研究项目,埃尔城战争学院已经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项研究已经进入了尾声,耶基斯对此非常有信心。 然后我们又将话题扯到了魔法卷轴上,他对我说:“每个级别的魔法卷轴又分成三个阶段,分别是初阶、中阶、高阶魔法卷轴。” 他指着手中的火元素魔法卷轴对我说:“像这种火系魔法卷轴,一般的只能勉强归类为一级低价魔法卷轴,但是这张魔法卷轴所含火元素能量比一般同类卷轴多出百分之二十,这类能量型卷轴,所蕴含的能量只要比普通类型的的多出百分之十,就可以称其为一级中阶魔法卷轴,这类更稀有的卷轴,魔纹中蕴含的能量超出百分之二十,竟然达到了一级高阶魔法卷轴的标准。”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点的。在我的印象里,一般魔法学徒们很少能够做出这种超出正常品阶的卷轴,通常情况下不降品阶,就算好的了。只有那些铭文大师在制作这种低级卷轴的时候,才会偶尔制出超出一个品阶的卷轴。”耶基斯有些痛苦的骚了骚脑袋上的乱发,深思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我想也许是因为那些快要失效的魔法墨水与残破的魔法羊皮纸产生的火花,不然这种事情真的很难理解!” 我很想说:其实真正的原因就是墨水中宁神花汁挥发之后,反而增加了月光墨水的浓度,这种内部结构极不稳定的墨水反而在能量方面增强了很多,所以绘制出来的魔法卷轴魔法能量的容量会增加,以至于成为了超出正常品阶的卷轴。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这件事儿的时候,耶基斯又说:“当然,我个人认为魔法公会定制的魔法卷轴等级体系并不完善,有一些特殊的魔法卷轴没有被包括在内,很多低于一个比卡鲁当量的魔法卷轴因此没能列进等级范围之内。” 耶基斯的话让我想起了制作起来超简单的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这也许就属于魔法公会卷轴评定等级之外的卷轴吧。可惜这两种从灰矮人强盗团手中得到魔法卷轴制作方法属于通用魔法技能范畴,格林帝国魔法公会对于通用卷轴的持有两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也是主流观点就是:在人族魔法师丢失了能够开启通用魔法技能的钥匙,在格林帝国中有很多魔法学者研究的课题都跟通用魔法有关,这些耗魔较少的通用魔法实用性都非常高,有一些固执的魔法师相信只有从根源上寻找,就一定能够解开人族魔法师无法使用通用魔法的秘密。 第二种观点,就是当年那位天才魔法师在创造魔法池的时候,为人类开启了一个新的魔法时代,但是也关闭了走向通用魔法领域的大门,人类的魔法文明与世界通用魔法有了实质性的区别。古老而高贵的精灵们一直都不承认人族魔法师所使用的是正统魔法,他们很偏执的认为人族魔法师们使用的只是从魔法中演变出来的术。 终于等到了那瓶月光墨水中的宁神花汁彻底的挥发干净,整个墨水瓶里的魔法墨水再次变得极为不稳定,耶基斯担心我不知道这瓶墨水的威力,不停地叮嘱我说:“使用这瓶墨水一定要小心,你刚刚不是也看到了,那剩余一丁点儿墨水爆炸的威力,也是非常惊人,你可别勉强。什么东西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我谨慎的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那瓶不稳定的月光墨水拿回实验台上,这时候我的手里已经再次拿到了一支崭新的魔法刻笔,实验桌上平铺着一张残缺一角儿的空白魔法羊皮纸,耶基斯担心我会失败,竟然另外还准备了几张,摞在试验台左手边儿。 我让呼吸变得平缓,静下心来看着试验台上的魔法羊皮纸,眼前再次清晰的浮现出那个熟悉的魔纹法阵,我蘸了一点不稳定的墨水儿,蘸墨水的时候,也是需要一定技巧的,一定要趁着魔法墨水魔力波动峰值降到最低谷的时候下手,用这种方法蘸墨水,才能够不爆炸。 一张墨迹未干透的新魔法卷轴被我成功的绘制出来,这让我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我与犹未尽地拿起第二张魔法羊皮纸……第三张……第四……五,一连制作了五张火元素魔法卷轴之后,我才感觉到魔法池中有些空荡荡的,索性就停下笔来,直接在实验室里进入冥想状态。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耶基斯还在研究那几张魔法卷轴,见过从长椅上站起来,活动酸麻的四肢,于是对我说:“你的魔法天赋非常的棒,像你这样的魔法学徒天生就是做铭文师的料,你的记忆力很好,尤其对于这样线条极其复杂的魔纹线条,普通铭文师画出这样一幅魔纹法阵,至少要参照魔法书重新看三至四遍,才能准确的将魔纹法阵绘制出来,那些线条的接痕处才是魔纹的致命硬伤。可你却不需要为这件事儿苦恼,呵呵!” 耶基斯自嘲地笑笑,然后拍拍自己的胸口对我说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了避免线条接痕,是怎么做的吗?” “……”我心想: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 耶基斯有些兴奋地说:“不断地在草纸上练习,每一种魔纹都要练习上千遍,这样就能够在脑海里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但是我没有你这样精准的操控力,我的手也不够稳,就是普通添加了宁神花汁的魔法墨水,对我来说也很难成功的绘制出魔法卷轴来!” 他本来想摸一摸那瓶失效的魔法墨水,但是犹豫一下,将手停在半空最终收了回来,大概还是因为担心爆炸吧!不过他已经看到我制作火元素魔法卷轴的过程,应该已经完全相信我的话了。 耶基斯再次开口说道:“你对月光墨水的驾驭能力,竟然可以完全忽略宁神花汁的作用,很不错!” “更难得的是你的右手居然这样的稳,整幅魔纹的线条都这样流畅,这真是幅佳作!” 他沉吟了片刻才最终做了决定,对我说:“留下来帮我吧,当我的助手!铭文实验室需要你这样有才干的年轻魔法学徒,你也许可以跟我一起研究魔法傀儡,或者你对此没有兴趣儿的话,也可以留在这儿学习铭文术,虽然我并不是一位铭文师,但以我对铭文的理解,我应该能够在你成为铭文师的道路上,扶你一程!”(。) 68.找上门的麻烦 夏天就这样悄悄的来临,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是热的,中午的校园教室,非常的安静。窗外操场上那排遮阴的连香树在烈日的暴晒下显得无精打采,鸟雀们都躲进了树荫里,不肯出来。 我扒在教室里的书桌上,一动都不想动,明明早上才冲过凉,这时候浑身又感觉着黏糊糊的,我懒洋洋地扭头看一旁水桶里的冰块儿,果然已经全部融化掉了。 胖子就坐在我的身后,这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细汗,他拿起书桌上的水壶,大口的喝了半瓶凉水,拿着那只大号水壶凑到我的身边儿。胖子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出汗,身体总会是湿漉漉的,这样一来,身上免不了有那么一股酸味儿,虽然很淡,但是还是让我有些难以忍受。 我偏过头喊了一句:“鲍比……过去一点,还闲不够热吗?” “嘉,行行好吧!再给我弄两块儿冰出来,这鬼天气,喝了一肚子水,胃里都能养鱼了,可还是热!”鲍比笑起来,眼睛眯成了细细的两条缝,他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时不时的顺脸淌下去。 我坐直了身体,心里吐槽:学会了魔法之后,人就变得越来越娇贵,以前那些夏天也没觉得有多么炎热,可现在学会了水系魔法之后,就越发觉得这个酷暑非常的难捱。从窗外吹进来温热的风,是那么的让人无法忍受。 前几天,我在图书馆里刚刚把‘冰盾术’学会,就发现这个冰系魔法的另一个妙用:制作冰块儿! 我掌握的‘冰盾术’魔纹法阵还不是那么的熟练,在聚水成型的环节,魔纹的线条总是不够流畅,这样使得凝聚出来的水球总是像块方砖一样,丝毫没有盾牌的模样,在练习‘冰盾术’魔法的过程中,我发现这些冰盾其实就是用魔法力凝聚起来的冰块儿,装在木桶里,用来消暑也是非常的不错。 刚学会‘冰盾术’的时候,我连续施展十次‘冰盾术’,还仅仅只能成功一两次。而到现在,我的‘冰盾术’施法成功率已经达到施展三次,差不多就会成功一次。 鲍比看到我双手之间出现了一尺见方的圆形冰块,惊讶地说不出哦话来。 直到我将这块冰凉刺骨的“冰盾”丢进木桶里,他才反应过来,大声惨叫:“不要啊!你好歹让我敲下来两块装水瓶子里,就这样丢进水盆里,我还怎么喝嘛!” 我手指尖的魔法光晕并不停歇,嘴里继续吟唱已经说了几百遍的熟悉咒语,空气中再次凝聚出一面鸢尾盾样式的冰块来,趁着冰盾没有掉落在桌面之前,接在手里。 对于这两次的操控,我感觉比昨天进步了很多,随着我对魔纹法阵和咒语越来越熟悉,我已经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在聚水的过程中,操控那些水元素在空中排列出我想要的形态。我喜欢绘制魔纹法阵与吟唱魔法咒语之间玄妙的节奏感,这种施法需要魔法师一心二用,那是一种细微而又无法说清的奇特感觉。 “嘉,你的冰盾术终于像点样子了!”胖子鲍比笑呵呵对我赞美道。他丝毫不敢耽搁,直接抱起这么一大块冰,旋风一样跑出了教室。 属于我的舞会被那台魔法留声机和火系魔法学徒阿比盖尔搅得一塌糊涂,虽然让我一夜之间,在战争学院名声大噪,但是那个夜晚实在算不得很美好。 但是属于胖子鲍比的舞会夜晚,却是让他这几天以来,都津津乐道地挂在嘴边上,这几天他总是和我吹嘘,在舞会上如何邂逅了一位身材和模样都是上佳的学姐,他甚至壮着胆儿在舞会上邀请那位学姐跳了一支舞。 最近更是听他总提到这位美丽的学姐,我猜能够让胖子鲍比等着烈日跑出去,一定是给那位战士学院的学姐送冰去了。 我有点后悔中午没有跟赢黎去礼堂的音乐教室,今天是她们乐团排练的日子。胖子鲍比一跑出去,我发现教室里只剩下几个我都不太熟悉的同学,他们是属于那种可以抓紧一切课余时间冥想,能把冥想当成休息的牛人。 整间教室里,只有我显得懒洋洋地趴在书桌上,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本古精灵语的魔法书。翻开第一页,我就看见那些蝌蚪形状的文字,歪歪扭扭地排列在一起,丝毫看不到任何的美感,可是我们的古精灵语老师却跟我们说:精灵语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美感的文字。 哎,也许是我们的审美观不同吧! 每天都变得格外忙碌,学习新魔法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有趣儿的事儿。但是那些令人头疼的古精灵语几乎要把我折磨致死,饶舌的发音让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在学院里几乎是一夜成名,尤其是魔法院中很多高年级的师兄们都会趁着我上大课的时候,在窗外看看我到底长得什么样子。这时候,我就总是担心课堂上,精灵语老师叫我朗诵一首诗歌儿。若是让这些师兄们看到我在精灵语课上口痴的窘态,那我还有什么脸见人啊! 看着那些枯燥的蝌蚪文,在我的眼前就像活过来了一样不停在魔法纸上地游动着,让我的心非常的烦躁,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索性将精灵语魔法书合上了,不去理会那段生涩难懂的诗词。 我暗自祈祷,下午的古精灵语课,老师千万别选我背那首昨天才学的诗歌啊! 应该不会那么点背儿吧!我暗想。 我体内的魔力漩涡总是很容易让魔法池处于溢满的状态,所以趁着每节课的课间休息,我会忙不停的反复练习生疏的冰盾术,凝结好的冰盾会丢进大木桶中,作为班级的福利,让整个教室都降降温。频繁的使用魔法,不仅仅让我对于冰盾术的操控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而且魔法池容量也是疯狂的增长。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我这样毫无节制的练习使用魔法,会显得跟别人不同很另类。最近我才发现,在我们这群新生中,有好几位新生都在抽空练习新魔法,他们平时和大多数新生一样,抽空就在自习课上冥想,但不同的是,他们也总是有足够多的魔法力,供自己挥霍,我夹杂在这群人中就显得正常多了。 不过他们消耗魔力的方法比我更加简单,他们并没有刻意的学会那些复杂的魔法,而是直接在手心中凝聚火焰,就让灯焰一样的火元素在手心里不停地燃烧,直至法力耗空,才会停下来,然后反复的使用‘冥想术’,我也一样。 那天晚上的晚会上,风系魔法班的学姐贝丽卡曾提到了我们这一届的魔法学徒新生中,出现了一位拥有‘熔火之心’火系魔法天赋的天才少年,仅仅入学不足一月,就在魔法学院大放异彩,他叫托马斯。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在晚会上听说这件事儿,也许我到现在还不曾注意他,他是一位长得十分文静的小男生,平时总是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忙忙碌碌的样子。不了解他的人会觉得他是一位性格内向的男生,只有跟他接触几次,才会明白其实为什么他会有这样出色的‘熔火之心’天赋,其原因就是在他的心中隐藏着一座火山。 我不知道否是因为他爆裂的性格,才会让他拥有了这样好的天赋,还是因为他具有这样的天赋,才会逐渐地改变了他的性格,让他容易暴躁易怒。托马斯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内向,笑起来有些腼腆的男生。但真实的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尤其是当他被视为学院新一届的魔法新星,他的新开始逐渐的膨胀。 在入学之初,因为时常在一个大教室里上课,就算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我们在埃尔城大街上相遇的时候,还能够相互有礼貌的打招呼。他的家住的街区与我家不算太远,下午放学的时候总是能够遇见。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不同的女孩子。有一次,在街上相遇,我跟他打招呼,他竟然如同空气一样,漠视我的存在,只是一脸酷像与身边儿美女聊天,与我擦肩而过。 自那时起,我知道我和他再不可能成为朋友,那时的我,一直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他,现在看起来,问题不是在我的身上,而是他觉得身份高我一等,不屑于搭理我了。 托马斯身边的女孩子总是交替着更换,每天上课的时候,也总是仅仅比老师们早到几分钟,总是有一些魔法学徒试图讨好他,给他占据最好的位置。不过让我有一点点佩服的是,他每一科的成绩都是非常优秀,这点我服气,至少我的古精灵语不如他。 身在土系魔法班的鲍比也与托马斯不对盘,当有一次我和他说到托马斯修炼进境神速,鲍比面带不屑的说:托马斯在外人眼中是位魔法天才,实际上他之所以进境神速,不过是因为每天晚上,在别人睡觉的时候,他整晚都在冥想而已。现在传言托马斯是我们这一届最优秀的魔法学徒,他想保住头顶这个光环儿,就要每天都付出比别人多的努力,他早晚有一天,会被他自己累死。 这一个月以来,我很少在班级的自习课上冥想,都是和赢黎一起去图书馆。鲍比告诉我,在我们这届新生中,我这样另类的学习方式吊的不行,很多新生私下里都在打赌,我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还能够在魔法学院里呆多久,也许用不了太久,也许就会被海蒂老师扫地出门。很多人都看见海蒂老师上次亲自给我做魔法力测试的时候,脸色是多么的差,如果我在这样下去,也许下次魔法测试的时候,海蒂老师就要骂人了。 可恰恰就是一个这样的我,不仅正面躲开了阿比盖尔的火球术,还凭着一把矮人工匠制造的短管猎枪,直接将三年级火系魔法班的阿比盖尔放翻。之后又凭借霜冻法术,在火海中救出了昏迷不醒的阿比盖尔。 一时间,我的名声大噪。 原因之一:这是一场典型的魔法班新生与高年级的学长单挑逆袭之战。 原因之二: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魔法教师讲述,当晚的舞会上,我是牵着两位魔法院的美女老师走进舞会现场的,其中有一位是校园中所有男生们心中的女神苏菲儿。(恐怕这点是让我在魔法学院出名的真正原因吧) 一名新生逆袭三年级学长居然还不够,泡妞居然也高调到找魔法学院出了名眼界高的女助教们,虽然她们在学院里是最低等阶的教师,但她们拥有的社会身份却是贵族,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明显一拖二的节奏,虽然当时的舞会被搅和黄了,但是这也是非常遭人嫉恨的事儿。 下午是古精灵语课,趁着中午的休息时间,赢黎和海伦娜的乐队在音乐教室排练,我自告奋勇地选择在大教室里占座,这时候时间尚早,大教室里只有几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不到时间绝不出现的托马斯和两位穿着战士学院服装的女孩儿,坐在教室前排边缘位置低声私语。 就在我趴在书桌上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教室的门忽然被撞开,鲍比浑身湿漉漉的从门外跌进来,重心不稳一下子坐在了讲台的木质地板上,肥胖的身体因为惯性的关系,一下子撞在了讲桌上,发出“咣当”很大的一声响。随即胖子鲍比的呼痛声也传过来。 “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踢他?”门外们冲进来一位美女,就像是一朵红云,她跑得极快,可是依然没有拽住胖子的手,见到胖子躺在地上惨叫,就向身后怒斥道,那美女就算是语带愤怒,但声音依旧很甜。 “我踢他,那是替他父母教育他!魔法师就敢缠着别人的未婚妻?他是贵族?贵族怎么了?老子也是贵族,老子全家都是贵族!你怎么还敢护着他,我不把他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这事儿就不算完!”人没见到,但是尖锐而又愤怒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门口,不知道究竟是谁,说话的口气这样大。(。) 69.约斗 还从没有听说过有人敢冲进魔法院的教室里揍人的,而且揍得居然还是一位魔法学徒,这件事如果说出去,被人听见八成会认为这是一小段子冷笑话,可如今坐在椅子上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我,真实地看到了这一幕的发生,而且就在我的眼前。 一时间,我居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从未听过魔法学徒也会挨打,而且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不仅仅关乎到面子的问题,而且这是触犯贵族们权益的事儿,这是大事儿。就算是这位魔法学徒不会任何的法术,但是在格林帝国法律的保护下,也是受保护的。胖子鲍比就是这样的例子,他如今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身上有一件灰色的魔法长袍,胸前憋着一枚魔法徽章而已,此时的他还不能用魔法维护他的尊严。 “你怎么打人!”我没想到托马斯会最先站起来,大声的质问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位剑士。 那位披着一头紫色的长发,只不过脸有些干瘦狭长,个子比我高一些,看起来像一只竹节虫。他应该是战士学院高年级的学生,腰上的精美佩剑装在鲨鱼皮缝制的剑鞘里,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非常想要这样的一个刀鞘,可是徘徊在皮具商店的橱窗外很久,至今都没舍得钱买。他穿着紧身皮甲,身后跟着两名侍从,这种贵族做派,在战争学院里也并不多见。 他趾高气昂地站在门口教师讲台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都不看托马斯一眼就说:“想要替人出头,至少也要等你七级的时候,学会一个魔法技能在逞强。” 只是一句话,就将托马斯噎在原地,他料定托马斯是不会任何魔法的,所以他的底气才会这样足。 “够了,凯佩尔,魔法学院的教室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想把埃尔城里所有的魔法师都得罪干净吗?”那位蹲在胖子鲍比身边的学姐抬起头,愤恨地对紫发少年吼道,这时候,我才算知道他的名字:凯佩尔,感觉有些熟悉,但是确实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那位学姐越是这样说,凯佩尔的脸色就变得越难看,他大步向胖子鲍比走过去。这时候的鲍比已经被那学姐扶着做起来,背靠在讲台支座上喘气儿,见到那位凯佩尔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胖子鲍比居然没有躲避,甚至连一句告饶的话也没有,只是冷冷地盯着凯佩尔看。 那位学姐将身体护在鲍比身体前面,像一只母狮子一样吼道:“别逼我把咱们之间最后一层纸也撕破!” “米莉,你究竟看上他哪一样,这个小胖子哪一点比我强?”紫发少年凯佩尔已经是气到了极点,不顾一切的将那位叫米莉的学姐拨开。然后扬起拳头,照着鲍比当头砸下来,这一下也是狠辣至极,若是被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脸上,鲍比的脸非要破相不可。 我暗暗叹服,就算是如此境地,鲍比也没有半分示弱的表情,尽管被凯佩尔一顿狠揍,但表现出来的勇气,让他在学姐米莉面前,不仅博取了学姐泛滥的同情心,而且显得很爷们儿。原本两个人之间仅仅是淡淡的好感,这一下两个人的关系反而会更进一步。 不过我是不可能看着胖子被揍的,尤其是在自己的教室里,这要是传出去,被高年级的都在门里一顿胖揍,那也是将脸丢到家了。这时候的托马斯被一旁的两个女孩儿强拉着坐回到椅子上,有个女孩儿更是趁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让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了半天,终于没有再站起来。 凯佩尔再次举起拳头,作势要打的时候,他的拳头带起来的劲风已经迎面将鲍比前额的刘海儿吹开,可是那拳头终究没有落在鲍比的脸上,而是直接砸在鲍比脸前的一块坚硬的冰盾上,凯佩尔这一拳力量十足,直接将冰盾打得粉碎,不过冰盾在炸开的瞬间,所有的冰渣都反向溅射出去,那股寒冷的霜冻气息反而让凯佩尔打了个寒颤。 “冰盾术?”凯佩尔一声惊呼,然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周围并没有如他所想,出现魔法学院的老师或者高年级的学生压场面,而是看到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我,我慢慢地向他走过去。 好像他竟然认识我,他眯着眼睛略带讽刺地说:“听说你们这批魔法院的新人中,有几个很不安分的,在人背后放冷枪把人打倒,在我们战士院算不上真本事,如果是我们战士学院的学生在决斗里这样做,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 他走过来两步,高我一头的身体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堵墙,他俯身贴在我的耳边儿不屑地对我说:“我想明确的告诉你,你这招也就是对于身体孱弱的魔法学徒有用,若是遇见我们战士,就凭你那浅薄的射击水准,就算打出一百枪你也射不中我!千万别给我揍你的机会,现在整个战士学院的人,都想和你决斗,呵呵,咱们的学院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你这样有趣儿的小家伙了!哈哈!” 我很讨厌他的笑声,就像我注定要失败一样。 我没理他,直接走到胖子鲍比的旁边儿,这时候辅助魔法师的好处就显现出来,我轻轻地念着咒语,一股浓郁而纯净的水元素敷在胖子的面上,那些充满活力的水元素很快让胖子脸上的浮肿消退,这种颇费法力的治疗术对于这样的轻伤,治疗起来几乎没有什么难度,直接在几秒钟的时间内,便完全恢复了。 我将胖子从地上拉起来,他那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让我放心了许多,看起来他充其量只是受点皮肉伤,这点儿伤甚至都不值得我用一次治疗术的,不过本着练习治疗术的想法,也没有想太多。 我这些行云流水一样施展出来的法术,让教室里其他的同学们都不禁目瞪口呆,就连胖子鲍比看我的眼神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嘉,你……连治疗术都……学……学会了?” 鲍比一紧张,说话就有些结巴,站在一旁的学姐米莉也是张大嘴巴,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用手遮掩。整间教室里忽然都变得很安静,大家的目光我落在我的身上。 凯佩尔有些狐疑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才问:“你是水系魔法师,修习辅助类魔法?” 魔法学院的导师们反复提及的一件事儿,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要再七级以前学习魔法技能,这样做会严重阻碍初期的发展,而且也提到了一级魔法学徒体内的魔法力不足以支撑施展初级魔法,如果释放魔法过程中,一旦出现魔法池枯竭的状况,会在很大程度上损伤精神力。 原本我也不敢轻易尝试学习“治疗术”,大概五天之前,海蒂导师将“治疗术”的魔纹法阵图样拿给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你可以尝试学这个魔法技能。” ‘治疗术’与‘冰盾术’相比较,治疗术耗费的魔法力要多一些,但是操控这个魔法技能,只是需要很少的水系魔法元素亲和度就能学习,但‘冰盾术’恰恰相反,它对于水元素亲和度以及魔法操控力都有着非常严苛的要求,一般情况下,三年级水系班儿的魔法学徒才能尝试着练习‘冰盾术’。 我在觉醒魔法池那天,就展现出了超乎平常魔法学徒的惊人元素亲和度,可以同时掌控冰火双系魔法,而且关于冰的那一面儿是冰焰,对于我来说,只要身体内的魔法池蓄积足够多的魔法力,在成为魔法师之前,我的魔法学徒等级突破,是没有任何瓶颈可言的。 水系魔法班的辅助类魔法学徒,一般都会是这样一个过程:一年级的时候,这一年中,每天勤奋的冥想,努力的让自己成为六级魔法学徒,二年级的时候让自己变成八级魔法学徒,这时候的魔法学徒将会拥有人生中的第一个魔法,三年级的时候让自己变成九级魔法学徒,学校就不会限制三年级的学生修习魔法技能,但是导师们会要求在这个阶段的魔法学徒们磨炼自己的元素亲和度,一定要魔法亲和度达到一个相应的标准,学习第二个魔法技能,这样的魔法学徒才算得上九级魔法学徒。四年级的时候,导师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魔法学徒领悟魔法旋涡。 海蒂老师也没有想到,我能如此迅速的掌握了这两种魔法技能,初级魔法学徒通常想要学会一种魔法技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我将这个周期缩短至一周,这其实并不是我学习能力有多么出色,而是因为我身体里的魔法力充足,我的魔法池虽然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就算坐在那里发呆,魔法回复的速度也比他们冥想要快得多,如果我使用‘冥想’,那么时间在缩短一半儿。 这就意味着我拥有充足的魔法力来练习这些初级魔法,我每天释放魔法技能的次数比其他魔法学徒们多出四至五倍来。又因我的精神力夜足够强大,所以连续不断的魔法技能练习,也不会让我感觉疲惫,这样就造成了我学习魔法技能也是进步飞快,这几天以来,魔法技能的熟练度曾跳跃式的增长。 上星期,我还在因学会了‘冰盾术’儿沾沾自喜,并将这份喜悦与很多人分享了一下,包括赢黎,雅,雷特西,鲍比以及其他我认识的朋友。我还能清晰的记得艾伦特和伊夫力看见我举着一面冰盾时候,惊讶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一头龙。鉴于他们吃惊的表现,我还没跟他们说我学会了‘治疗术’。 因为在魔法学院里,正规的魔法学徒们至少要九级的时候,才能够同时拥有‘治疗术’与‘冰盾术’两个技能,可现在,我甚至还没有突破二级的魔法学徒,却已经学会了两个辅助类最典型的魔法。我可不想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儿,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可是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凯佩尔带人冲进了魔法学院的教室,我就应该站出来维护我们魔法院新生的尊严。之前火系班最受瞩目的魔法天才托马斯已经站起来了,可是在凯佩尔凌厉的眼神下退却了。我站在凯佩尔的面前,向教室里四下看了看,然后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紫发少年,平视他并且直说:“你也想和我比试吗?” “还是算了吧,跟一个辅助系的魔法学徒决斗,会被整个战士学院嘲笑的。”凯佩尔看到没机会在找鲍比的麻烦,就开始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离开,他打量着教室,找寻可以走出去的那扇教室大门。 陆陆续续已经有魔法学徒们返回了教室,他们走进来的时候,都是以好奇的目光看着凯佩尔。 我冷笑着反问:“怎么,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是不想将你揍的连你爹妈都不认识罢了,既然你浑身这样皮痒,那就来吧!”凯佩尔听我这样说,立刻炸了。 “那就定在这周五下午,你们战士学院有武斗场吧?”我说道。 鲍比想要将我拦住,可是我没给他任何插言的机会,直接将这事儿定下来。 我可没准备在教室里动手,若是不小心回到一扇墙,指不定那些教导处的无良老师们,会让我做什么!所以我将地点定在战士学院那处可以免费比斗的场地,凯佩尔见我不像是在说笑,也正色的仔细看着我,脸上露出极为自负神情,对我说:“既然你那么想挨揍,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转身就带着那两位仆人气急败环地匆匆从后门离开,教室里已经开始陆续人就多了起来,看着他们三人慢慢远去的身影,消失在魔法学院教学楼的走廊里。 这时候,站在我身旁的鲍比满是担心的神色,对我说:“嘉,你干嘛要答应和他们比斗,他们是战士学徒,天生就比我们有优势,你可别冲动啊!” 我拍了拍他肩膀,对他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70.时空潮汐 教授我们古精灵语的老师是乔伊斯太太,据说她在十几年前曾经游历过永夜森林,甚至有一位暗夜精灵的挚友,直到现在,她们还通过信件彼此传递信息,这么多年以来从不曾中断过,乔伊斯太太很喜欢古精灵语的诗歌,对此甚至有些偏执的认为,如果学习古精灵语而不会朗诵诗歌,那就相当于没学一样。 下课的铃声像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我阴霾的心情瞬间变得晴朗起来,终于熬过来了,虽然我知道这样的学习态度很消极,但是那些蝌蚪文字的语言真的太难了。 每当这时候,坐在我身边的赢黎总是喜欢笑眯眯地看着我,她对我说很喜欢我在下课时候的那副表情,就像是阴云散尽露出了太阳,每到这时候,我的表情会很丰富,明明上一秒昏昏欲睡,但是优美的下课铃声会让我精神焕发。 我正准备将古精灵语的课本放进书桌里,可是这时候我发现课桌的旁边站着一位身穿制服套装的女人,她的小腹赘肉堆叠着,有点像樱桃树上的毛毛虫,不过胸很大,微微有些下垂,身上的香水味让我觉得还不错,是玫瑰花儿的味道,这个味道比水系魔法班那七位学姐们调出来的香水好多了,起码不算那么刺鼻。我不用抬头就知道她是乔伊斯太太,我有些紧张的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她,因为今天的课堂上,我有一首古精灵语的诗歌并没有让她感到满意,她一向是位非常严苛的老师,对每一位学生都非常的认真,我很尊敬她。 “对不起,乔伊斯太太!”我小声地说道,乔伊斯太太并不喜欢我们称她为老师,她喜欢我们叫她乔伊斯太太。 她一直在强调自己是一位魔法学者,并不是教师,她只是在和一群未来的魔法师们探讨着一篇篇华美的诗文,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在上课。我必须让她知道我晚上会将她留下的功课做完,她是一位非常认真的人。 乔伊斯太太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她鬓角的发髻上露出丝丝灰白,笑起来眼角会堆起一些鱼尾纹来,她的笑容让我的心稍安。她笑着对我说:“嘉,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不过还需要更好一点儿。赢黎,你的古精灵语这么好,为什么不试着帮帮他,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我?”赢黎没想到乔伊斯太太会忽然提及自己,一时间有些慌乱,她面带微笑,溜圆的黑眼睛变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有些心虚地说:“可他从没提出来过让我教他啊!而且我觉得他的古精灵语很棒,发音非常的准,就是有时候卷舌的音节处理得不太好,朗诵的时候不算太流利,总之还好吧!” 赢黎偷偷瞄了我一眼,她似乎并不愿意提这件事儿。 “就快期中考试了,这次考试的成绩是要记录在期末学分里的,所以趁着还有时间,嘉,你一定要叫落后的功课补回来,以后很多二级以上的魔法的咒语都是古精灵语的发音,这门学科对你们今后会有很大帮助。”乔伊斯太太的手温柔的放在赢黎的肩膀上,看得出她对于这样一位聪明的小姑娘非常的喜爱。 赢黎的古精灵语真的很棒,她朗诵的时候会有自己非常独特的韵律和语调,这一点乔伊斯太太也是颇为赞赏的,乔伊斯太太又说:“现在这个时期,对嘉来说非常的关键,挺过来了就会对古精灵语产生一些兴趣儿,但是若是自己松懈了,就会对古精灵语越来越反感,我觉得你们也许平时试着用古精灵语对话,这样能够将口语的水平提升上来!看,现在已经下课了,我这个老太太还是在你们身边唠唠叨叨,你们可别嫌我烦啊!” 我心中吐槽:谁敢嫌您烦啊,我们巴结您还来不及呢!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 教室里很多同学看到乔伊斯太太将我和赢黎留住,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离开大教室,所以他们果断地选择溜走,谁知道乔伊斯太太接下来会不会找他们聊天,一时间偌大一间教室变得冷冷清清,甚至说话的时候都有回音。 “你们这一届新生运气很不错,居然能够赶上十年期的时空潮汐,也许会在探知新面位的时候有所猎获。我想接下来海蒂会给你们讲述很多有关这方面的知识……”乔伊斯太太示意我们坐下来,竟然开始谈起了有关于十年一次的‘时空潮汐’。 据说时空潮汐这个词汇是三百多年前,有位擅长空间系魔法的魔法学者提出来的,他的名字叫莎拉.艾玛。据说这位魔法学者在某次时空旅行中,一次意外让她进入时空乱流中,后来在乱流里,她发现这些时空乱流居然是有规律可循,而且这些时空乱流呈现出潮汐的特性,会周期性的爆发时空风暴,在时空风暴平息后,会出现极为短暂的平静,这时候被那些时空乱流笼罩的小型位面空间,就会从时空乱流中纷纷出现。 这位如彗星般崛起的大魔导师写了一篇著名的魔法学术论述,上面的主要观点就是‘时空潮汐’与‘位面’之间存在必然联系,在时空之中,有无数位面是并行存在着的,我们可以将罗兰大陆当做无数位面中的主位面,它在时空乱流之中与很多小位面相邻,如果罗兰大陆可以说成是一个世界,那么其他的小位面也可以称为不同时空的小世界,空间魔法师可以打开不同相邻位面的时空之门,几百年年之前,就有冒险团进入了其他的位面,并带回了大量的财富,其中包含稀有魔法矿石与稀有魔法草药。人们这才意识到不同的位面之旅,是一条条淘金之路。 很多位面还是处于原始状态,那里的动物还没有受过任何开化,在这些位面上能够找到各种魔法资源。于是无数罗兰人涌进了位面的时空之旅中。但是有些位面虽然被强大的魔法师们打开了时空之门,由于那里的位面太小,定制世界规则的神灵将这样脆弱的位面设置了很多额外的约束,将这些位面保护起来。 这些小位面由于拥有了太多的限制,人们开拓起来也是非常地艰难,所以能够找到一处规则少、资源丰富的位面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儿,往往这种位面对于罗兰大陆上的人们来说,意味着大量的财富。可是这种位面在很早之前,就被罗兰大陆上古老的贵族世家瓜分掉了,现如今发现一处富饶的位面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乔伊斯太太讲了这么多,我还没有听明白她想要对我们说什么,看起来绝对不止讲故事这样简单。 直到最后,我才算听明白,原来今年夏天恰巧是‘加达星云时空乱流’沉寂的日子,而史洛伊特城象牙塔的传送矩阵中,恰好开辟了一座通往加达星云的时空门,时空门另一边据说是一个非常小的位面,这个位面是一块漂浮在虚空中的山脉碎片,整个位面还没有史洛伊特省的版图面积大,已经无法查询它具体的具体的由来,但是这块位面上的资源相当丰富,而且这个位面中也不存在大型野兽,可以说是一处非常适合人类开发的资源型小位面,它的名字叫做辛柳谷。 这样一个资源丰富的位面,却有诸多的限制,首先就是传送门限制进入这个位面的强者等级,而且近乎于苛刻的地步,按照人类的等级制度,六级以下的战士学徒和魔法学徒才能够不受到神罚,平安的进入辛柳谷。 于是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公会向史洛伊特省的各大魔法院校公布了一个重大决定,那就是凡是史洛伊特省的魔法学院中六级以下的魔法学徒,都有权通过时空门,战士学徒就需要各自学院的推荐名额,这个数量被限制的很死,这些新生们将会进入辛柳谷中,去收集那里的各种稀有资源。 好吧!说到这里,乔伊斯太太开始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外孙达尔文,他如今也是战士学院里这一届的新生,据说是一位游侠,乔伊斯太太想让我前往辛柳谷的时候,稍稍的照顾一下她的小外孙达尔文,如果有小团队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对这件事儿,之前我和赢黎还是一无所知,所以现在乔伊斯太太讲述完之后,我们也很吃惊。 “乔伊斯太太,六级以下的魔法学徒和普通人相比,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如果说六级战士拥有了一定的战力,可是六级的魔法学徒会什么?他们连魔法都不会施放,他们去了能有什么用?”对此我非常不理解,于是就问乔伊斯太太。 乔伊斯太太反而笑眯眯地从腰包中抽出一卷魔法卷轴,对我说道:“这是卷儿一级火系魔法‘火球术’,它的施放咒语非常的简单,要不要试一试?你们这些魔法学徒虽然还没有学习秘法技能,但是已经可以使用这些需要咒语才能发动的魔法卷轴了。你知道吗?嘉,这些威力还不错的魔法卷轴往往能够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 “乔伊斯太太,按照您的话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魔法学徒进入辛柳谷,其实所依仗的就是背几捆魔法卷轴吗?”我有些惊奇地问。 乔伊斯太太指着教室里四角的木桶,莞尔对我说道:“如果不算你的‘冰盾’,我想确实是像你说的一样!每个魔法学徒都需要带一些魔法卷轴防身,这些卷轴也将会是他们小团队的重要依仗,可惜魔法卷轴也会被限制,二级魔法卷轴依然无法超越时空之门!” 我和赢黎对我了一眼,看来这事儿根本没法推拒,所以就不如爽快的答应下来。 目送乔伊斯太太满面笑容的离开,我和赢黎两个人倚在教学楼走廊栏杆上,操场上的有很多学生在嬉戏。 “你在笑什么?”我看到赢黎抿着嘴在浅笑,就好奇的问她。 “你刚刚问乔伊斯太太的问题好傻,你会使用‘冰盾术’哎!吉嘉,你还是一位辅助类魔法学徒,如果我乔伊斯太太,我一定也会选你!”赢黎脸上的笑很甜,如今我已经成为了魔法院的明星,打败阿比盖尔的预热还没有散去,无论是站在走廊里,还是操场上都会有人跟我打招呼! 我准备去实验室给耶基斯学者帮忙,赢黎说她要去图书馆看书。 就在操场边缘岔路口,我们要分开的时候,忽然远处有人喊住我们,胖子鲍比远远地跑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衣着警备厅制服的黄发蓝眼男子,他们两人很快走到了我们近前,那位警备厅的长官对我们非常有礼貌,看到我们之后,别没有多余的客套,而是直接切入主题。 他说玫瑰园事件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尾声,根据我们的情报,埃尔城警备厅在玫瑰园里查获大量的违禁药品,以及各种试验阶段的魔界中的植物,谁也没想到那位玫瑰园的主人其实是个疯狂的炼金术士,为了能够自己近乎于疯狂的学术研究,竟然从诅咒之地带来了大量的魔族植物以及因为恶魔之血而变异的植物,加以研究。 现在,玫瑰园已经被完全查封,而那位炼金术士竟然是用一种强大的炼金药水,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警卫团在整个埃尔城撒下大网,准备将这位疯狂练级术士抓起来,这位年轻的警卫厅长官一再叮嘱我和赢黎,最近一定要小心这位疯狂炼金术士的报复,也许他会不择手段的潜入埃尔城,寻找发现他秘密的举报者。那位黄发蓝眼男子并没有准备呆太久,说完了这件事儿就独自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赢黎有些担心地说道:“要不,这段时间我去你家路口接你,反正我的马车也顺路……” 说到这儿,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我心想:顺路才怪!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转眼就微笑着对我狠狠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明白她说的意思,就像是她知道我为什么要拒绝她,我不想让我们背负太多的外界因素,就像是那只很名贵的手环,它戴在我的手上就像是一道墙,立在我和赢黎之间。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和赢黎差距到底有多大。我想努力的向前奔跑,追逐她的脚步,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我的自尊心已经不允许她再向我施舍哪怕一根野草,我都不愿意。 “我不怕的,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而且我有自保能力,你不用担心我……”我对她说道,拉了拉她的手,然后轻声地问:“辛柳谷之行,你会去吗?” 她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害羞地跑掉了。 走在通往实验室的甬路上,树荫被斜阳拉得很长,我转头看着天边金色的阳光,此时天气就像是我的心情一样明媚。我忽然有些期待这次辛柳谷之行了,越是和赢黎相处的越久,就越能感受到她的独特味道,她就像一株茉莉,总在别人不注意的角落里吐露属于自己的芬芳。(。) 71.晋级 时间的齿轮在不停地转动,那些印刻在记忆里的事,已经变成了一张张彩色的照片沉入我的精神之海。 阳光明媚的夏天,让女孩子们偷偷脱去灰色的魔法长袍,换上了彩色的漂亮衣裙,她们肩并肩走在一起,那些洁白纤细修长的****,在阳光下烦着象牙般的光泽,她们的微笑灿烂如夏花,笑声就像是下课铃声一样美妙,飘摇的长发如河边的垂柳,随着身体的扭动而不停的摇摆,难道这就是青春的气息吗? 我已经很久没去内河桥下的石阶上偷偷的看女孩子裙底了,或许是我怕哪天鼓楼的墙上被人用红油写上我的名字,或许是泰罗和芒克西总是远远地躲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魔法师学徒反而少了两个朋友。 特雷西陷入了一场新的恋爱之中,她终于懂得不再总是穿着皮甲配细剑了,偶尔也会穿着漂亮的皮质战群,露出漂亮而修长的****,挂着一柄大马士革出门去和艾伦特约会,她开始洋溢着自信的微笑。有时候他们两个也会带上我和伊夫力,我们四个人会去埃尔城郊外艾伦特家的农场里骑马,我的马术让他们惊为天人。他们怎么也不明白,这几年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画画的我,为什么就像是生在马背上一样,我甚至能够听懂马儿的在述说些什么,比如哪里才是水草丰茂之地或者是下午会有暴风雨…… 校园里的连香树还是那样青翠,树上已经多了一种鸣叫起来就像是春蚕啃食树叶儿的虫儿,每次站在树下轻轻地吹一声口哨,就会四散奔逃飞出绿荫,像是漫天飞花。常有学生在树下流连忘返,那些飞虫儿却是从不飞离这古树。 一场雨之后,操场上已经多出几个水洼,角落僻静之地已经生长出草芽儿,这让我想起胖子鲍比的那支水球队,似乎至今一场训练都没有。今年的水球联赛已经进行了几轮了,据说排名第一的水球队将会代表学院参加史洛伊特省夏季高校水球联赛,而现在在校园中排名第一的是女子水球队,竟然是水系魔法班我那几位学姐组成的队伍,据胖子鲍比说今年若是卫冕成功,她们已经连续三年获得校内联赛冠军了。我觉得有时间,我应该拉着赢黎去学校的水球馆里看一场她们的比赛。 我依然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会将那些古精灵语的作业写的很漂亮。后来我问赢黎为什么从没提过自己古精灵语很棒?赢黎脸被我问得通红才低声悄悄告诉我,她是担心我自尊心作祟,会觉得没面子。我苦着脸对她说:让我站在大教室里当着所有学生的面,回答不上来乔伊斯太太的提问,那才是没面子。知道了我的想法,赢黎就开始尝试着用古精灵语和我对话,并矫正我的口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相应的在一起说古精灵语就不那么枯燥了,我的古精灵语开始有了进步,这让乔伊斯太太脸上微笑再多几分。 我依然没有办法将时间分配的很平均,总是想起了赢黎就忘记了雅,有时候,我会在中午的时候,在雅的宿舍里,躺在她那张舒适的单人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时候的雅会搬个椅子坐在我的身边儿,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轻轻地给我扇着凉风。校园里流传着两个很美丽的故事,其中一个是位少年在一座山城里孤身勇敢的就出了一位女魔法师的故事,而另一个则是最近最受追捧的歌谣‘河中听雨’故事版。 我依然在每天辛劳地为耶基斯学者整理他的实验室,经过我将近两周不断的整理,他那堆机械零件与符文金属板堆积而成的垃圾山,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 我对照着符文金属板上的魔纹法阵的类型,将它们分成风、火、水、土四个系列,分别摆在铁架不同的隔板上,又把那些机械零件装进了整理箱中,就像是大酒店后厨仓库里的货架一样,整齐的归类摆放。为了避免将这些看起来差不多的符文金属板放错位置,我还专门去图书馆里借来一本关于符文金属板图样的魔法书,一点点的翻阅查找,一点点的归类,这才终于让这件铭文实验室看起来干净整洁。 我每天绘制五张火元素魔法卷轴,耶基斯将这些火元素能量卷轴装在魔法傀儡能量槽中,对这个魔法傀儡进行各种测试。 为此,他每天都会提前给我准备足够的魔法羊皮纸与魔法墨水,按照常规初级铭文师的补助,初级铭文师制作火元素魔法卷轴的制作成功率为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我能得到十张空白魔法羊皮纸,但是耶基斯发现我几乎很少有绘制失败的时候,他就再不肯老实的将那些羊皮纸都如数的给我,而是只给我八张魔法羊皮纸,就算这样,我每天依然可以省下两三张魔法羊皮纸存下来。 耶基斯说我节省下来的东西,就是属于我的了,我认为这个规定很棒,两周的时间,让我攒了将近五十张空白魔法羊皮纸,几乎都能够订成一本书了。 至于那些魔法墨水就更让我无语,一开始的时候送来的月光墨水儿还算正常,可后来细心的耶基斯发现这些正常品质的月光墨水竟然无法做出那些超等阶卷轴,他开始让我将墨水晾成失效的月光墨水,发现我依然能够非常稳定的做出火元素魔法卷轴之后,他竟然开始四处收集失效的月光墨水,我们已经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有申请领取月光墨水配额了。 实验楼中很多魔法学者都以为耶基斯有了新发明,猜想他发明了一种可以让失效魔法墨水恢复能力的催化剂,魔法学者们试图在这儿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惜大都无功而返。月光墨水几乎是魔法界里最廉价的魔法墨水了,但是售价对我们来说依然很难接受,在荒原上,那些不太值钱的初级魔法草药,到了埃尔城这里就需要用大把的金币来换。 南方的信风吹来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暴风雨,屋檐下的花圃里已经的土壤里,水分已经饱和了,剩余的雨水从校园的各处汇聚成小溪,沿着甬路两侧的水渠向下流淌。天空中的阴云还没有散开的迹象,远处传来阵阵雷声,一只浑身被淋湿的雨燕穿过雨幕落在屋梁上。 我趴在试验台上的将一些破损的魔法羊皮纸剪裁成手掌大小的碎片,这些魔法羊皮纸是制作聚火术卷轴的原料,最近我总会很勤快的帮助各个实验室倒垃圾,其他实验室里的铭文师绘制魔法卷轴失败,会直接将魔法羊皮纸扔掉,不管是刚刚只画个开头或者辛辛苦苦画了一半儿,只要是绘制魔法卷轴失败了,这些画到一半儿的魔法羊皮纸就通通的被丢弃掉。 我的聚火术卷轴,仅仅需要巴掌大小的魔法羊皮纸,所以我千方百计地将各个实验室里废弃的魔法羊皮纸收集到一块儿,统一裁剪成手掌大小的正方形,这样的尺寸做一些聚火术卷轴正合适。 我准备做一些聚火卷轴和霜冻卷轴,这两种卷轴非常方便携带,在旅途上使用非常的方便。我想将这些简单的魔法卷轴在学院正门旁边的小市上贩卖。 那个小市场是学院里的学生自发组建的,平时会有战士学院的学生出售些防护具以及旧的武器,也会有一些高年级的魔法学徒在那儿卖魔法卷轴,后来逐渐的聚集越来越多的人气,开始有了商贩们看中了这里,开始在这儿出售一些有关于学生们使用的物品,逐渐的延续到了今天,这里已经成为了稍有规模的集市。 去辛柳谷历练的事儿,学院已经正式地在告示栏中发布了通知,魔法学院这边的新生不受名额限制,但是学院也不强制要求,去不去完全自愿。但是战士学院那边,将会举行一轮选拔赛,只有成绩最好的前五十名战士学徒,才有机会参加这次位面之旅。 辛柳谷之行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这个月末。掐指一算也并没有多少时间了,中午的时候,就有很多同学在下课之后,跟要好的朋友盘算着去学院外面的小市场里准备买一些野外用品。 也恰恰是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升起起了一个念头,也许这些魔法师更愿意买一些聚火术卷轴,这东西只要展开就能使用,而且携带非常的方便,野外宿营的时候,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 我们对于辛柳谷非常的陌生,不知道那里的环境又多么恶劣,仅仅依靠老师们的描述也不一定准确,所以准备的行礼里就一定要尽可能的齐全,我准备给耶基斯学者画完魔法卷轴之后,约赢黎一起去逛小市场,她欣然同意了。 不过,我借着实验室的便利条件,用节省下来的魔法墨水,绘制了几张聚火术卷轴,准备试试能不能在市场上卖出去。这时候,原本魔法力已经濒临枯竭的魔法旋涡里,就像是一汪清泉在漩涡中心,反涌出大量精纯的魔法元素,这些魔法元素迅速充盈着我的魔法池,竟然迅速的将魔法池填满。 这时候我有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精神之海与魔法池之间有着一些微妙的联系,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精神之海中的那些磅礴的力量化成一缕缕的细丝,冲出了精神之海的樊笼,化成无数细丝沿着身体中的经络和血脉通道,直接冲进了魔法池所在位置,这些极细的能量丝线飞快地在魔法池障壁之外编织着一张金色的细网,整个包裹住了我的魔法池,并且那些金色的细丝不断地融入魔法池的障壁之中,那是一种非常清晰的感受,魔法池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已经被魔力漩涡中心魔法之泉蓄满了魔法力,那些魔力正在魔法池中膨胀,将魔法池的障壁不断的拉薄,最后一刻,我忽然感觉到障壁被饱满的魔法力撑破,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一下子被针刺破,那种强烈的宣泄从我身体里爆发出来,那些魔法力就像是落进新的魔法漩涡之中。 魔法池的空间忽然变得非常巨大而又非常的脆弱,感觉就像是足足扩充了一倍有余。我居然在这个时候,居然如此简单的升级了,我成为了二级魔法学徒,那种感觉就像是忽然之间,蕴含在魔法池中的那股强大魔法力将原有的一切都打破,新的魔法池障壁由无数金线编织而出。 原来晋级竟然是这样奇妙的感觉,那就是一定要打破原有的,然后生成了新的魔法障壁。新的魔法障壁将魔法容量扩充一倍有余,另外魔法池中那些魔法力会变得非常的精纯。 我感觉到无限的魔法力量从身体上慢慢爆发出来,那是一种非常明显的感觉。最近半个月反复锤炼魔法池,竟然这么快就突破了二级魔法学徒的桎梏,新的魔法池是有精神之海重新构建的,如今增加了魔法池的容量,我发现魔力漩涡中心的那道泉眼喷涌而出的魔法力更多,魔法恢复效果居然也有了阶梯性增长,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的。 我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赢黎可能就在实验楼的下面大门口处等我,于是我就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实验台上的东西,将那些卷成卷儿的聚火术魔法卷轴装进腰包,直接走出了空荡荡的铭文师实验室。 耶基斯学者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实验楼的守门老头见我从实验楼中走出来,便说道:“嘉,今天这样实验早就结束了?” 他知道我是耶基斯学者的新任助手,以为我每天都在辅助耶基斯学者完成各种实验,所以才会有此一问。我笑着对他说道:“今天耶基斯学者不在,我就是简单的将实验室打扫一下,就要走了!” 赢黎此时就安静的站在楼门口的巨大圆形石柱旁边儿,语笑晏晏地看着我。她穿着简单至极的布裙,长发披肩,那张平凡的笑脸儿竟然在此时也显得很精致,映衬着她娴静而温柔的笑意,让我的心没由来的一暖。可是我的目光所及她的身后,才看到一旁的太阳伞下,海伦娜那张绝美的脸也在好奇的看着我。石柱后面还有两个身影,贝姬和拉格蒂斯正在小声争论着,也不知道谈论得到底是什么。 她的身边好像总也离不开她的几位闺蜜,就连这样一次午后的约会,想象到也成了团体出游。 赢黎好像知道我的目光落处,也明白我有些小小的抱怨,她有些歉然地看我一眼,冲我俏皮地眨眨眼睛。 走在校园的路上,海伦娜总会恰到好处将伞的阴影遮住她和赢黎,忽然这一刻,让我心中升起了一个异样的念头。 从不见海伦娜、贝姬和拉格蒂斯有其他的业余生活,她们四个人就像是紧紧绑在一起的小团体,而且即使只需要赢黎一个人出现的场合,也会是她们四个人同时出现。我们一行五人向这校外不远的小市场走去,然后开始讨论关于辛柳谷的事儿,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来到了学院旁的小市场,看到市场里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就更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吸引了如此众多的学生……(。) 72.集市 这个小市场的全称就是学院集市,学院的左侧整条街道都被这个集市所占据,街道两侧那些红红绿绿的饭馆昭示着这个集市的兴旺,很多原本并不饿的人闻到那些诱人的香味,也要忍不住驻足瞧个仔细,如果是个嘴馋的也许会进到小饭馆里吃上一碗香喷喷的炖肉,这里的炖肉馆是埃尔城最有名气的。 记得芬妮以前带我来这美美的吃过一次炖肉,好像是给特雷西买皮护腿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还总是喜欢闷在家里,不太喜欢上街,我记得当时的我连汤汁都喝进了肚子,非常美味,我还能够真切的记起芬妮就坐在倚靠窗边的小桌旁,笑眯眯的看着我吃。 后来我曾专门来过这个小集市,虽然它离我家有些远,但是为了美味的炖肉,也觉得值了。可是现在,我已经是战争学院魔法院的一名魔法学徒,每天都在与它只有一墙之隔的学院里上课,这么久了竟然没有来一次。 现在,牵着赢黎的手随便在小集市上乱逛,没想到竟然这家小店竟然再次进入到了我的视线,我的心情却是迥然不同。其实让我对这间小店情有独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间小店的炖肉是正宗的帕伊高原产魔羚羊肉,虽然是经过冷冻处理的,但是那口感与滋味还是能够让我感觉到很满足,会让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儿。 我一直想带着某个人来这家店,和我一起分享一碗美味的炖肉,请我讲述一下以前的生活。可是随着生活节奏不断地变快,这种想法一直被我遗忘在脑后,直至今天站在小店的门口,我的那些沉积在心底的记忆才被这熟悉的香味唤醒,就像是有一枚石子投进了我的心湖,在那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泛起涟漪。 “要不要进去尝一尝这里的炖肉,我记得小时候芬妮带我来过,我觉得很好吃,也不知道现在味道变没变!”我见小店里还有几张空桌位,就问赢黎。 赢黎性子软糯,很少会拒绝我,虽然此时还不到吃饭的时间,但见我提出来便欣然答应。埃尔城的居民习惯天色彻底黑下来,才会吃晚饭。这个时候,这家小店能有这么多人,也可以看出来小店的生意非常红火。 我们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原本我以为会是和赢黎两个人的约会,可是现在却搞得像是小型聚会一样,贝姬、海伦娜、拉格蒂斯三个美丽的女孩儿坐在我们的对面,小店里那些吃饭的人都纷纷看过来。没办法,海伦娜那张妖精一样的美丽脸蛋儿无论走到哪都非常的吸引眼球,虽然她已经不施粉黛,但是很无奈这间小店里的食客们多数都是我们学院里的学生,如今,他们能在这儿偶遇校园女神,那种兴奋已经是不能言表。 那些夸张的笑声,还会有人忽然加重了语气说话,有人在一起高谈阔论,谈今年的水球赛,谈期中考试,谈期末之后的野外探险活动。我知道这些都是想要吸引海伦娜的注意,可是坐在我对面的海伦娜总是习惯将臻首低垂,她雪白脖颈细长,仔细的看着桌台上的一碗沙冰,似乎听不见任何话。 赢黎倒是很好奇地在四处打量小店里充满异域风情的摆设,她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上,上面正是那条奔流不息的乌鲁图河,几位兽人撑着一条皮艇在湍急的河水中摆渡,画得非常生动。 我对赢黎说:“那是乌鲁图河,它发源地是兽族圣山大雪山之巅的冰川,是那里的雪水不停融化形成的河流,贯穿帕伊高原北麓荒原,将叶连山脉从中切断,流经血狼族的西部荒野后,最终抵达百瀑崖汇入高原山脚下的奔马河中,这里的水终年冰冷刺骨,就算是兽人们强壮的体魄也不敢下河游泳……” “啊!还真有这样波澜壮阔的河?岸边的草原景色真的很美,我一直想到真正的草原上骑马,哎!”赢黎的眼中顿时冒出无数星星,她羡慕的看着油画里的美景,然后对我怅然若失地说:“画师们总是能够将景色描绘得很精美,也许真的站在那,不一定有画上这样的美妙,也许心境不同,眼中的景致也会不同。” 我倒是想终有一天我会重返帕伊高原的,因为那里有我的兄弟库兹,我是一定要去看看他的。于是我说:“等我们毕业,我带你去帕伊高原上四处走走啊?” “啊!好……啊。可是听说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很凶残的,你不害怕?”赢黎有些担心的问我。 对她的片面之言,我笑着摇摇头说:“很多兽人对人类还是很亲和的,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凶,我很小的时候……” 赢黎和她的闺蜜们一边品尝炖肉,一边耐心的聆听我讲述小时候的故事,我觉得如今已经和赢黎发展到这样暧昧的关系,比好朋友更近了一步,彼此之间都非常有好感,但是我对她的身世却一无所知,而她也从没问过我的往事,我想让她彻底的了解一个完整的我。 她听得很入神,一双黑亮的眼睛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有时候她总是能够无意间就透露出高雅的气质,让我觉得她的容貌不像我所见到的这样平凡。贝姬说她小时候也跟着家人去过很多地方,还在海音丝呆过两年,可惜那时候太小,很多事儿都不记得了,不像我把所有事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赢黎却缄口不提自己小时候的事儿,只是笑眯眯的听着我们聊。 透过玻璃窗,向窗外的街道上看去,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很多学生,我发现他们的服装并不单纯是战争学院的校服,也有穿着斯坦斯学院校服的学生,街道两侧挤满了摆地摊的小贩们,所销售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大多数的商品都是跟学院有关的,就像是战士学院里要经常使用的各种防护器具,或者是一些精美的武器,也有一些普通的魔法草药和一些空白的魔法纸张。 我们从饭馆儿走出来,贝姬才悄悄地拉着我的袖子,将脸凑在我的耳边,她的身上有一股很独特的体香,让我鼻子有些痒,她丝毫不在乎赢黎会怎么看,将脸贴得很近并问我:“嘉,刚刚我们吃的是什么?” “魔羚羊肉!”我回答说, 贝姬有些惊讶,问我:“帕伊高原上的魔羚羊,那岂不是非常贵?” 魔羚羊皮在帝都算是畅销货,很多魔法纸加工作坊都是用魔羚羊皮,这些魔羚羊皮在帕伊高原上的卖价一张大概价值六十至七十银镚之间,但是运到了史洛伊特省价钱就会翻一番,很多人都认为魔羚羊皮是很昂贵的物品,所以相应的魔羚羊肉也应该非常贵,其实这家店铺的魔羚羊肉一点儿都不贵。 原因很简单,在帕伊高原上的狩猎季节里,荒原深处被剥了皮的魔羚羊随处可见,这要跟着一支狩猎团队,那么就意味着有吃不完的魔羚羊肉,近几年之间随着兽人部落不断地发展变化,那些魔羚羊肉不像以前那样,剥了羊皮之后就随处乱丢,而是直接卖给身后随行的商队。 这些年,中午餐罐头的兴起,大大的解决了兽人部落只进不出的尴尬局面,随之而来的也有一些新型产业,水货冻肉就是其中之一,这些魔羚羊肉如果走陆路,让那些雷霆犀兽们从高原上背下来,成本不知道要翻几番。聪明的商人们想出来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冰系魔法的威力,将鲜魔羚羊肉冻结成冻肉块儿,然后在叶连山上砍伐大量的木材,将巨大的原木掏空,中间塞满冻肉,然后将这些装满冻肉的圆木推入乌鲁图河中,让其顺流而下,直接从百瀑崖顺流而下。 埃尔城距离奔马河并不太远,所以大量的魔羚羊肉涌进了格林帝国,严重的冲击了格林帝国的肉制品市场,这里的魔羚羊肉绝对没有想象中那样昂贵。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漫步在小市中,有很多摊主都是学院里的学生,他们出售的东西往往非常简单,一把用久了的罗马剑或者是一只半新不旧的拳套,我还见到一位穿着魔法长袍的学长蹲在自己的摊位前,他的摊位上只有两本破旧的魔法笔记和一瓶魔法墨水,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镜片非常厚的眼镜,盘膝坐在摊位前安静的看着一本魔法书。 赢黎好奇的蹲下去,随手拿起一本魔法笔记翻看了一下,问道:“这本笔记要卖多少?” 那位摊主收回目光,抬眼瞄了一下赢黎,就滔滔不绝地说:“三十银镚,这本笔记记录的是魔法符文课上所有需要学会的符号知识,有了它,至少你在魔法符文课上再不用记笔记了!别看它有些破旧,只要换一页儿书皮儿,它就跟崭新的一样。你看整本笔记都是羊皮纸装订的,非常的厚实,学妹,想好没有,买回去绝对物有所值啊!” 赢黎又拿起了那瓶魔法墨水看了看。 “乳白墨水,制作‘冰箭术’魔法卷轴必备的墨水,我已经卖出去好些了,只剩下这么一瓶了,你倘若想要,我直接一金卖给你,每个魔法学徒的铭文师之路都离不开这样的墨水。”那位学长摊主再次做起了推销。 我倒是想买一瓶制作霜冻卷轴的乳白墨水,可是当我听见墨水的售价之后,就果断闭口不提了。我知道魔法墨水价格昂贵,却没想到价格贵成这个样子,难怪耶基斯闭口不提那些魔法墨水的事儿。 越往前走越显得拥挤。原本就狭窄的街道上摆满了摊位,这本来不算什么,但是在前面的摊位上却挤满了人,我透过人群的缝隙,远远地看见了苏菲穿着一身魔法学徒的长袍,坐在摊位的前面,她的面前摆了几样魔法物品。她的摊位前围着很多人。 即使她的脸罩着一层灰色的面纱,但依然难以遮掩美丽容颜,也许是被哪位路过的学生认出了本尊,一时间她的摊位前面竟然围满了人,苏菲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儿,看样子,这时候她想要收摊离去,都不太容易。 人群变得拥挤起来,我担心与赢黎被挤散,于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的脸微微的红了起来,不敢看我,反而和一旁的海伦娜轻声低语,但是小手却是顺从的让我紧紧握着,我拉着赢黎向苏菲儿所在的摊位挤过去,贝姬拉着海伦娜紧跟在我们身后。 “是苏菲儿!” 我轻声对赢黎说道,苏菲儿是海蒂导师的助理,她一般都是负责水系魔法班的日常事务,所以与赢黎不算太熟悉,赢黎听到我这样说,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才有些惊讶地说:“啊,真的哎!” 我和赢黎艰难地挤过去,站在她摊位前面,准备和苏菲儿打个招呼,谁知道苏菲儿一眼看到我,就像是遇见了救星一样,直接一把将我拽住,直接拉进摊位里面,赢黎也惊叫了一声,随着我跳进了苏菲儿的地摊儿里。 苏菲儿脸上懊恼的神色已经消失,笑眯眯地看着我,用别人无法听到的声音对我说:“我正祈祷,有什么人能够解救我一下,没想到你就出现了,喂!嘉,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我晚上还要为海蒂导师整理明天魔法课上的魔法卷轴,可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拜托!帮帮忙,帮我收一下摊儿!” 我心想:我哪里知道你摊上都有什么东西啊,这里的地摊前们挤满了人。 可这时候人群中,已经有人在惊呼:“哇,这小子就是上次和苏菲儿老师一起参加舞会的那个人吧!” 还有人在低呼:“海伦娜,是海伦娜,天啊海伦娜居然也跟她在一起约会。” “傻瓜,你还敢说是海伦娜铁杆追求者,难道不知道他一直与海伦娜身边挚友赢黎走得很近吗?他们都是这一届魔法院的新生,走到一起也很正常……” “这个迂回战术干得漂亮……” 一时间我竟然一张老脸被说得通红,而苏菲儿借着这个混乱的时机,弯下腰草草的将摊位上的一些魔法书和魔法卷轴收拾起来,抱在怀中就往人群中挤去。 “苏菲,摊位怎么办?这些物品怎么办?”我看见苏菲儿要走掉了,忙问道。 她稍微转头看我一眼,对我妩媚一笑,只说:“你帮我卖啊,那么……明天见!”(。) 73.风怒图腾 苏菲儿就像是一条滑溜溜的游鱼,在池塘里翻个水花,转眼就挤进人群中消失不见,我看到脚前乱糟糟的地摊上,只有几张魔法书残页儿,很多人见到苏菲儿离开,也不愿在此停留,因为苏菲儿的缘故,这里的一段小路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苏菲儿的离开,也让人流慢慢开始疏散。 很多人虽然知道海伦娜是战士学院新一届的第一美女,和贝姬她们在战士学院那边都有非常高的人气,但是毕竟还有些稚嫩与青涩,还达不到苏菲儿那样的吸引力。这时候,只有一些战争学院的学生不愿离开,围在摊位前面不愿离开。 蹲在摊位前面的魔法学徒将一盏油灯放回摊位上,他拍了拍已经变得发麻的膝盖,喃喃自语说道:“看不懂,看不懂!明明篆刻着魔法符文,却为什么没有一丝魔法的气息,这东西好古怪啊!” 我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再说什么,顺手将那盏油灯拿在手中,没想到苏菲儿居然还留下了一件魔法物品,可她临走的时候偏偏没有任何交代,我又不知道这些商品应该卖多少钱,真是让我无比的为难啊! 这时候,站在我身边的赢黎却非常快的进入了摊主的状态,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新奇,蹲着将地摊上的魔法书残页儿摆得整整齐齐,另外还非常认真的看了一遍残页上的内容,就瞪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摊边几位魔法学徒,他们的手里也都拿着几张魔法书残页,赢黎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 其实能够有这样一个小摊位,正合我意,原本我就带了一批聚火术魔法卷轴出来,想要摆摊贩卖的。我将那盏油灯放在脚边,然后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捧小巧的魔法卷轴,堆在脚前的地摊上。 赢黎好奇的拿过一卷聚火术卷轴,抬头问我:“嘉,这是什么?” “魔法卷轴!哦,不对!它还算不上是魔法卷轴,这种卷轴应该叫做次级魔法卷轴!”我轻松地回答道。 赢黎帮我将十多卷魔法卷轴整齐的摆在地摊上,然后招呼海伦娜和贝姬三个人,笑眯眯地对她们说:“你们快来帮我。” 那三个女孩也很喜欢新鲜事,本来还站在一边儿很矜持的围观,听到赢黎招呼她们,马上就跨过摊位一块儿挤了进来,原本摊位后面的空场就不算太大,这时候又多挤进来三个人,虽然都是身材苗条的女孩子,但也显得格外拥挤,偶尔弯腰或者俯身蹲下之类的动作,难免会有擦碰,我左手边儿紧贴着赢黎,右手边儿紧挨着贝姬,夏至以后大家穿着免不了有些清凉,有时候免不了碰触到贝姬冰凉嫩滑的雪肌冰肤上,竟也是格外的蚀骨**。 女孩儿子们全然不顾这些尴尬,就像我也是她们中的一员,一开始我还显得有些不自然,但是见她们神情都非常大方,有说有笑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我也就放平心态,偶尔还将手落在赢黎的纤腰上,也只不过是让赢黎递过来嗔怪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推拒,她的温柔让我的心热如火。 我将这种‘次级魔法卷轴’的使用方法给她们演示一遍,女孩子们立刻就叽叽喳喳地开始讨论起来,这种‘次级魔法卷轴’与普通魔法卷轴稍有区别,它无需施法者念魔法咒语,使用时只需要展开卷轴即可。虽然这种卷轴的安全性大大的降低,但是便捷程度却是非常高,最难得的就是无需使用魔法咒语,这样一条限制让普通魔法卷轴与普通人绝缘,普通的魔法卷轴只有魔法学徒以上才能使用,而这些‘次级魔法卷轴’却是全民皆可使用。 海伦娜依我所言,轻轻地展开一张手掌大小的魔法卷轴,一团温暖的红色火焰从卷轴上升腾而起,一团火苗就浮在卷轴纸上燃烧,她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小嘴儿,如湖水一样清澈的双眸里带着些许兴奋,她惊喜地对赢黎说道:“阿黎,快看,居然我能使用魔法卷轴了!” 我知道这种通用魔法卷轴颠覆了她们以往对于魔法卷轴的认知,赢黎非常认真地看海伦娜手中的那张熊熊燃烧的卷轴。 这时候,原本围在摊位前面的一位学院里的战士学徒好奇地问我:“怎么会这样?” 他显然是认识海伦娜的,并且知道海伦娜是一位剑士学徒,不会使用魔法,可是现在这卷轴经她之手展开后,居然窜出一团火焰,也感觉到很惊奇。 “这上面绘制的是罗兰大陆通用魔法的魔纹法阵!”我解释道。 倒是那位刚刚抱着那盏油灯不放的魔法学徒再次钻了出来,他专注的看着海伦娜手上的魔法卷轴,说道:“难怪法阵上的魔纹这样的简洁,当初那些魔法师先贤们为了解开通用魔法的奥秘,创造出了适合我们人类魔法师使用的魔法技能,也另辟蹊径在我们的身体里建立起了魔法池,可是却彻底的关上了通用魔法的那扇大门,让我们这些魔法师再也无法使用通用魔法,没想到还能再次遇见这种通用魔法卷轴。” 紧跟着他又问:“这些卷轴也要卖吗?” 我看到他身上的魔法长袍领口处绣着我们学院的标志,知道是我们魔法院高年级的学长,却猜不出他到底在哪个系,之前从未在学院里见过他,见他邋遢的模样,猜测他也一定走的是学者路线。既然是学长问,我连忙说:“是要卖的,五十银镚儿一卷。” 他点点头,竟然也没有讲价,在腰包里摸索了半天,也只凑足了二十六个银镚儿。我见他面色微窘,就直接拿起一卷魔法卷轴递给他,直接说道:“既然不凑手,这卷轴就送你了,不值什么钱的!” 他面带惊讶地抬头看我一眼,却固执地从腰包里面的夹层中翻出了一枚金币,脸色这才舒缓下来,他将那金币塞进我的手里,又从地上挑选了一卷魔法卷轴,兴冲冲地拿着两卷魔法卷轴走了。 赢黎透过那些燃烧的火焰,仔细观察着卷轴上的魔纹,海伦娜已经承受不了卷轴的灼热,将卷轴放到地上。我蹲下来,熟练地将铺开的卷轴卷起来,卷轴上的火焰顺势熄灭。然后说:“这种次级魔法卷轴的名称叫聚火术魔法卷,它们不需要魔法咒语就能够引发上面的魔纹法阵,不过这种卷轴这是生活辅助物品,比如说野营的时候,用它生火做饭还不错,这样一张卷轴大概能够持续燃烧一天一夜!” 那位战士学徒乍了乍舌,吸了一口冷气说:“用五十银镚的代价,只为了生一堆篝火,这代价未免太高了!” 我笑了笑,再次将那卷起的卷轴打开,火焰再次出现在卷轴上方。我对他说:“如果说这张卷轴能够在魔法失效之前可以无限使用,你看他值不值?” “引火用的火石才不到一银就能买一块儿,这卷轴能值什么钱?”那位战士学徒倔强地和我辩解说,他的声音有些大,引得四周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不想买就赶快让开,后面还有人想买呢!”贝姬见到有人和我争执起来,狠狠地白了那战士学徒一眼,小声的嘀咕道。 一旁的海伦娜也认真地看了那战士学徒一眼,虽没说什么,但是却让这位战士学徒心底一凉,心中暗道:糟糕,自己原本挤进来,也不是为了买什么毛子的魔法卷轴,只不过是想趁机在这位战士学院新生第一美女的面前露露脸,加深一下她对自己的印象,最好找机会接近她,可自己偏偏说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来,这明显是给人家拆台,这是何苦呢! 那战士学徒忙不迭地后悔,后面想挤上前的其他学生却不干了,直接嚷嚷说道:“就是就是,不想买凑的那么近干什么,让开让开!” 这是最让我预料不及的,没想到这些魔法卷轴和魔法书残页只不过是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兜售一空,而能卖出去这么多魔法卷轴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这魔法卷轴有什么口碑,也不是这些买家真的就认为物有所值,而是单纯的想在海伦娜的面前,让她亲手将卷轴递给自己,或许还能说上两句话,只是听她那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的声音,就让人感觉浑身舒泰。 我们几个人迅速的将魔法卷轴卖完,那种将物品卖出去换回银镚的快乐是很难形容的,当我们钻出拥挤的小市,原本还想去用赚回来的钱买一把趁手的猎枪,我对矮人们制作的猎枪情有独钟,既然准备要去辛柳谷冒险,虽然说那里绝不会有二级以上的魔兽存在,但是即便是一级魔兽,对我们这些魔法学徒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 我自然是要准备一件趁手的武器,于是才想要买一把猎枪。 如果不是我和一身蛮力的贝姬保护着其余三位女孩儿,不知道会被那些行人占多少便宜,即便是海伦娜身体柔韧均衡,也被撞得不停揉着肩膀,我们可没有勇气重新在拥挤的集市里穿行一次,便索性沿着一条小路,绕到学院后面的街上,这里非常僻静,因为这条路只通向学院的后门,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就算是学院里的人也不太愿意从后门进入学院,因为那样非常的绕远。 我和赢黎沿着石阶而上,每天早晨几乎都会与赢黎在这里晨跑,从这里进入学院都后大门,经过学院种满了各种魔法草药的苗圃,路过那五座被魔法能量罩保护着的生态园区,抵达前面的教学楼,这条路对于我们俩来说,是那么的熟悉。 我们甚至有时候还会路上探讨沿途所见的魔法草药的知识,赢黎对于魔法草药也有很深的认知,看起来也是读过很多这方面的书籍,正因为那时候我们两个共同话题很多,所以才逐渐的成为了朋友。 赢黎畅快呼出一口气,笑着对我说:“没想到当小商贩也是这样有趣,做什么都比每天学习枯燥的魔法符文有意思!” 我数了数钱袋里的银镚,二十卷魔法卷轴一共换回了一枚金币和九百多枚银镚,装在钱袋子里沉甸甸,我正考虑要不要去将这些银镚换成金币,带在身上也方便些。一旁的拉格蒂斯拎着铺地摊用的毯子和一盏油灯说:“还有一盏油灯没卖出去,这盏灯上的花纹很像魔纹,赢黎,你来看看!” “这些魔纹应该不是我学过的,我不认识啊!”赢黎皱着小鼻子看了一眼说道。 大概是这盏油灯在刚才一直放在我的脚边儿,后来我也把它遗忘了,所以才没有被卖掉,我见她们几个都凑在一起研究那油灯,就也跟着凑过去看,原本我就对这盏油灯有些熟悉的感觉,现在远远地看过去,那些模糊的魔纹更像是在哪见过。 我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精神之海沉积的无数照片之中,那些魔纹居然与一根石柱上的魔纹重合在一起,虽然只有一少部分,但是我还是想到了,原来是古鲁丁镇中心广场上的那些石柱上的花纹,这盏油灯看起来应该是兽族人使用的物件儿。 赢黎将油灯递给我,对我说:“明天你将这盏灯还给苏菲老师!” 我说了一声:“好!” 话音刚刚说出口,我就猛然想起来,这哪里是一盏油灯啊,这分明就是图腾。就像是我腰包里的石鼓图腾一样,这盏油灯也是图腾。那些灯壁上的云纹绘制的是兽人萨满们支配空气的符号。 想到这儿,我将节点中储藏的魔法力注入油灯之中,就感觉身体里的法力猛地被吸进油灯之中,大量的魔法力量涌进油灯,那股吸力竟然持续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直到快要将我浑身每一处节点的魔法力全部榨干的时候才停下来,这时油灯上面篆刻的云纹慢慢发亮,从油灯里的壶嘴灯芯处,游离出一丝气元素来,那些气元素就像是一条水蛇一样在空中游动了片刻,就变成了一只手镯缠绕在我的手腕上,我的魔法感知力清晰的感觉到,无数风元素之力凝聚在一起,形成了实质的手镯。 赢黎惊叹地看着这只风元素手镯,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我茫然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这盏油灯几乎将我身体各个节点中的魔法力全部吸干,所需要的魔法力远远高于其他那些魔法技能几倍的魔法力,我猜测这图腾上的技能一定非常的强大,只不过目前还看不出风系手镯具体有什么作用。 一阵风吹来,就在僻静的学院后巷里传来一股的臭味,远处从学院的后门口处慢慢走过来一位披着魔法斗篷的人,他的脸藏在魔法锥帽里面,走路的时候佝偻着身体,看上去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一边走一边呢喃低语:“地狱魔族、冥界贵族、天空之城的翼族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非常神秘的种族,如今在历史资料的记载下吗,前面两族都是罪恶的化身,我们称它们为恶魔或是恶鬼,可是那些翼族人的英雄,却被我们奉为天使,呵呵!天空之城的使者,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的华丽尊贵,多么的高雅大气,可是有谁能真正的了解它们,善良与邪恶事不过是一念之间。” 面对这样一个怪人,我们也变得小心谨慎了一些,见他走过来,就稍稍靠向墙边儿,我这时候拿着那只油灯,盯着那怪人,总感觉他身上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74.后巷里的恶斗 淡淡的玫瑰花香以及夜魅萝恶臭的汁水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是这样的奇怪味道。 无意中卷入了这样的事件中来,让我也是很无奈,我知道这事儿终有一天会发生,只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当那位警卫团的成员专程来通知我和赢黎,我就知道警卫团里一定是出事了,否则这些无能的人绝不会想到专程过来通知我们这样无关紧要的事儿。 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眼前的怪人应该就是那位从玫瑰园中逃出来的疯狂炼金术士,他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口中呢喃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我想他一定是个疯子,可是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定是从哪里查到是我和赢黎告的密,如今潜入城中就是为了报复我们,那种危机感再次萦绕在我的心头。 一颗圆溜溜的夜魅萝头颅从他黑色的衣袍里滚落出来,咕噜噜地滚进巷子里墙角边的沟渠中,那颗已经**不成样子的夜魅萝,被沟渠里的水流缓缓冲走。披着斗篷的怪人停下的呢喃低语,叹了一口气说:“哎!最后一个种子也被冲走了,我苦心经营了几十年,才能让这些夜魅萝在阳光下生长,可这儿有什么错?” 赢黎和贝姬她们看见了那颗滚动的夜魅萝,脸色有些苍白,她们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位怪人究竟是谁了。我暗暗拉了一下身边的赢黎,低声说:“待会儿,我喊跑的时候,你就带着她们一起向学院的后门方向跑,千万别回头,也别停下来,你能听我的话吗?” 赢黎先是顺从的点点头,但是听我说到后面,却不管不顾地摇头不语。 那位炼金术士沙哑的声音传过来:“你们今天谁都别想逃,我费尽心思潜入城中,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向警卫团揭发我的。可千算万算也没想过是魔法学院的学生,呵呵,居然是你们这一对小情侣毁了我的一切,你知道我对你们有多么痛恨吗?” 他小心翼翼的从腰包里拽出了一只人手,苍白的手臂上似乎涂抹了一层蜂蜡,如同理石雕像一样有光泽,渐渐地一条完整的手臂被拽出来,我发现那是一只女人的手,而且单纯从手臂皮肤上来看,这个女人还应该很年轻,不过她是被炼金术士从魔法腰包里拉出来的,正常的情况下,生命体是很难被装进魔法腰包里的,只有死了,才能够放进魔法腰包里面去。 炼金术士嗓音沙哑而又充满了诡异,他看着那女人的手喃喃自语:“多么细滑的皮肤,你看她这个年纪本应该享受打好的青春时光,可是她偏偏在警卫团接待厅里,收到了两位魔法学院魔法学徒的指控,哈哈,未来的魔法师贵族吗?是需要谨慎对待的人啊!看看,她现在就已经为她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多么惨痛的教训!” 接着,炼金术士开始拉扯那个女尸的肩膀,可是女尸的头颅与躯干恰好将卡在魔法腰包里,那位炼金术士只好伸进一只手,托着那具女尸的头往外拽,看到这样诡异的情景,我不禁浑身冒出鸡皮疙瘩,想到如果我有一天被人制成蜡人,装在魔法背包里,那真是的很恐怖,想想就觉得脊梁骨发麻,可是眼下偏偏有人当着我们的面,从自己的魔法背包里将一具蜡化后的尸体拖出来。 那个女尸的头颅已经被拽出来,她临死之前眼睛是睁着的,那种淡淡的哀求仍然挂在脸上,她好像是一瞬间就被定格在那里,失去了生命依然是临死前的那副表情,随着赤果的胴*体被炼金术士从魔法腰包里拖出来,她全身都被涂满了蜂蜡,浑身泛着莹莹惨白色的光。 炼金术士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们逃走,他站在我们的面前,低头专注的将女尸放在巷子里的墙边儿,然后才转过头来继续说:“于是我找到了警卫团,只花费了十个银鏰儿就成功的将她骗出来,呵呵,这是我的收藏之一,等一会儿我将你们都抓住,我也会把你们制成蜡人留作纪念的。” “当然,我相信,能够在晚上从玫瑰园里逃出来,这并不是太容易的事儿,你们应该有所依仗!可是……你们终究只是新入学的……魔法学徒!呵呵,你们要面对的是一位会使用魔法结界的魔法师!”炼金术士伸手将自己头上的帽兜掀开,露出一张蜡黄色的瘦脸,黑色的眼窝里有一双淡黄色的眼睛,就像是毒蛇一样盯着我们,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般的笑容,手心里的魔纹法阵已经绘制完成,在他的脚下出现了巨大的法阵图案,我们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巨型的法阵包在其中。 一只巨大的恶鬼头像从法阵中央的冉冉升起,那是巨大鲜活的恶鬼头颅,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一间小房子,恶鬼的双眼就像是足有窗户那么大,并且还能够灵活的转动,它冰冷无情的张开血盆大嘴,那巨大的嘴就像是两扇大门,锋利的牙齿挂在门框上。 “召唤恶鬼之门!”赢黎变了脸色,惊呼一声说:“你居然会这样邪恶的魔法!” 贝姬这时候双手戴着拳套与圆盾,已经站在了最前面,在没有盾战士的小队里面,贝姬无疑要顶在最前面。 恶鬼之门中缓缓地走出来四只背后刻有恶鬼头像的羊头人,它们用猩红的血眼不断地扫视着艳片一切,并且飞快的分散开,将我们与炼金术士围在其中,然后四名恶鬼屈膝半跪在炼金术士法阵的边缘,举起双手释放出四道闪电,四道闪电在空中汇合,相互交融之后竟然瞬间分成了无数闪电,顷刻之间,这些闪电变成了一座囚牢,将我们这些人困于其中。 大家见到炼金术士祭出牢笼一样的魔法,闪电之力像是一条条小蛇到处游动,牢笼的顶端聚起了一团黑云,将我头顶上的一片天空遮挡住。那扇恶鬼之门依然是打开的,从里面不断的爬出如同夜魅萝一样的生物,大大的头颅上面只有一颗怪眼,血盆大口中长满了锋利的牙齿,两条瘦弱的短腿在走路的时候颤悠悠的,它们似乎并不适应这个世界的光,虽然大部分阳光已经被头顶的阴云遮住,但是这些怪物的皮肤依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灼烧。 红润光泽的皮肤上不断地冒着青烟,很快就变得漆黑的颜色,它们长大了巨嘴嘶吼着,发泄身上的痛苦。 我在老库鲁的那些羊皮卷轴上看过这种怪物的图样,这并不是罗兰大陆的原生物种,而是来至一个叫做地狱界的恶魔族种族,不过这些凶恶的生物只不过是那里最低阶的生物‘地狱洞穴怪’,这些洞穴怪不断地从恶鬼之门中走出来,让原本并不太大的囚牢更加拥挤,它们将炼金术士层层的保护起来。 我没想到这炼金术士竟然是一位学习了召唤地狱恶魔的召唤系术士,在看到他稳妥的将自己身上套上一层黄色半透明的魔法盾,他那张蜡黄色的瘦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他不停地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在低语着,这时候那些地狱洞穴怪竟然齐齐转身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海伦娜抽出双剑,剑刃一片绯红,就像是浸泡在鲜血中的长剑,她脸上的凝重已经充分的出卖了她,这位美丽的女孩儿并没有任何的战斗经验,她捂着长剑的双手在微微发抖。相比海伦娜来说,拉格蒂斯展现的就不是那么慌张,她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炼金术士,手中握着一张翠绿长弓。我在平时并没有见过她们的武器,看来这些东西平时都是收在魔法腰包里的。 赢黎站在我的身边,也很紧张的握着一把魔杖,她看了看这座巨大的雷电牢笼,勉强的向我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能看到她眼中的害怕,可是她依然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对我说道:“这样你就不会赶我走了吧,我要和你一起战斗!” 我并不习惯这样的战斗方式,就算我是一位魔法学徒,可是我并不远龟缩在队伍的后面,我是这支小队唯一的男性,我有义务保护她们所有人,可是现在站在最前面的却是贝姬,这就像是有人在我脸上扇耳光,让我无法忍受。我抽出狼牙匕首向前走过去,赢黎想要拉住我,可是与我对视了一眼之后,她大概看懂了我心中的想法,虽百般不愿,却也勉强松开了手。 身体里的魔法漩涡迅速的滋润着各个已经干涸的节点,我发现原本已经很久没有扩张的节点在魔法枯竭之后,魔法力涌入的瞬间,竟然稍稍的增长了一些,虽然那一点点容积的增长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是这让我看到了一条修炼之路,要知道,这些节点里蕴含的魔法力,是可以施展通用魔法的特殊魔力。 随着节点中的魔法力稍微有了一点点的恢复,我也将魔法腰包里的石鼓掏了出来,石鼓这东西沉甸甸的又滑不留手,原本是拴在麻绳上。前一段时间,芬妮看到我在阁楼上,时常把玩这四块打磨得浑圆而又晶莹剔透的宝石,就说那些简陋的麻绳与宝石不搭,随后就帮我把这四件石鼓分别系在四条彩色的丝带上,红中带着黄色焰光的虎眼石、浅蓝色的蓝水晶、晶莹洁白的月光石、青翠盎然的绿松石分别搭配红蓝白绿四色丝带。 当我向石鼓中注入相应的四系魔法力之后,四只石鼓竟然神奇的漂浮在我身体的周围,石鼓上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左手上握着一盏油灯,右手倒持狼牙匕首,走到贝姬的前面,将她挡在身后。 绿松石石鼓上面不停地向外扩散着土元素的光圈,这些元素光环只有我这样魔法感知力敏锐的魔法者能看得见,光圈儿将贝姬几个人笼罩在其中,女孩儿们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体的皮肤变得越来越坚硬,皮肤的表面布满了花岗岩的斑纹,贝姬最先发现自己的手臂的异常情况,尖叫了一声:“啊!这是什么古怪魔法?赢黎,对面的老头对我们施展魔法了,快点来个‘驱散卷轴’!” “不,不要!这只是增益魔法,是我施展‘石化皮肤’,它能让你的皮肤像岩石一样坚硬。”我连忙解释道。 贝姬看着自己慢慢变成石头花纹的手臂,狐疑地我说道:“你确定一会我的手臂上这些恶心的花纹能消失?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斑点儿就像是一只癞蛤蟆!” “风……是风的力量,我感受到自己轻如羽毛,嘉,我有点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上个月才觉醒的魔法池,为什么能学会这么多魔法,我的天!”拉格蒂斯职业是一位擅长速度的游侠,她对于速度非常敏感,当我的‘风之疾走’加持在她的身上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感受到。 我只能含糊的说道:“这些魔法技能,其实这些宝石上篆刻的魔纹法阵的魔法效果,我只不过是恰巧能够使用它们!” 远处的炼金术士阴阴地冷笑着,沙哑声音响起:“杀戮的时间已经开始了,好好享受这顿盛宴吧,来至地狱里的孩子们!” 十几只地狱洞穴怪伸出了手臂上锋利的尖刺,口中发出了一种让人感觉都到非常恶心的咀嚼声,低沉地嘶吼着向我们几个人冲过来。 “去死吧!”最先出手的是拉格蒂斯,她手里的翠绿长弓射出一道光矢,准确的插进了一只地狱洞穴怪的大嘴中,将它与后面的洞穴怪射个对穿,整支箭矢在那洞穴怪身上透体而过,那只洞穴怪痛苦的嘶叫,却没有倒下去,反而凶性大发,不要命的冲上来。 贝姬双手握拳,咬着嘴唇轻轻地“喝”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冲进地狱怪群中,她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一只洞穴怪几乎被碳化的黝黑皮肤上,碳化的黑色肉皮碎末四处飞溅,铁拳落点变得血肉模糊,可是那只洞穴怪却是趁机用尖刺一样的利爪扣住了贝姬的手臂,可是尖刺被贝姬手臂上的圆盾格挡开,贝姬身后冲上来一只洞穴怪,手上锋利的骨刺狠狠地插向她的后背。 贝姬像是身后长了眼睛,腰肢诡异的向左侧折,险而又险的避过这致命尖刺,反手将那尖刺抓在手中,顺势标准的过肩摔,将后面偷袭她的洞穴怪摔倒在地,还没等贝姬一拳将她的头颅砸碎,侧面冲上来的洞穴怪手臂上尖刺已经刺到贝姬的眼前,贝姬无奈只能举起双手,尖刺扎在她手臂的小圆盾上滑向两侧,那两只地狱洞穴怪被贝姬一边儿一脚分别踹飞。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让贝姬险象环生,她这一连贯的极限动作也消耗了她很多体力,可惜连一只地狱洞穴怪都没有解决掉,反而被逼退了回来。 后面又陆续有地狱洞穴怪冲上来,一只洞穴怪潜到贝姬的身后,伸出锋利骨刺向着贝姬的后心扎进去。 “贝姬,身后!” 拉格蒂斯大叫一声,翠绿色的长弓再次张开,瞬间射出一箭。 那支箭矢带着那只地狱洞穴怪从贝姬的身后倒飞出去,可是地狱洞穴怪那根骨刺还是刺了出去,锋利的刃口划破了贝姬的肩胛骨,贝姬“啊”一声,疼得脸色苍白。(。) 75.后巷里的恶斗(续) 黄昏的后巷里变得有些阴暗,让这座四只恶鬼法师构建的闪电囚牢格外的明亮,那些沿着某些轨迹不停跳跃的闪电光弧,在这不知名的雷属性结界中,我和赢黎等人被逼至一个角落,地狱洞穴怪源源不断地从恶鬼之门中走出来,这些天性凶残的生物根本不畏惧疼痛,在它们的眼中,我们这些人都是美味的食物。 贝姬的左背上被地狱洞穴怪划出一道口子,身上的紧身內甲也被割破,露出白如初雪一样的肌肤,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沿着贴身內甲流淌出来,滴落在石板地上。疼得她黛眉紧紧皱在一起,贝齿咬着嘴唇不肯出声,我看见她的眼泪都已经淌下来,却依然坚持不肯退缩。 海伦娜这时候也是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护在贝姬的身边儿,那些地狱洞穴怪冲上来就会被拉格蒂斯射出去的精铁长箭逼退,海伦娜总是能够瞅准这个时机,趁机出剑在地狱洞穴怪的身上留下几个血洞。 不过,我开始发现拉格蒂斯每射出一箭,她的脸色就要苍白一些,看起来开弓射箭也是极度耗费了她的体力,我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不过,这时候我哪里还敢多想,连忙绘出一幅淡蓝色的魔纹法阵,念出一连串儿的咒语。 这时候,那位炼金术士看见我吟唱的咒语,才真的开始变了脸色,他尖声叫道:“这不可能,明明都是刚入学的新生,怎么可能学会‘治疗术’?一定是有人在骗我,欺骗,是罪大恶极,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炼金术士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我的手心浮现出一团纯净的水元素气息,那生机勃勃的生命力不断地向周围空气中扩散,我将手伸到了贝姬背后,沉声说道:“忍一下,会很疼!” 那团水系治疗气息冲进了贝姬的身体中,疼得她直接闭上了眼睛,豆瓣大的汗水顺着脸蛋淌落下来,她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向我嘲讽着说道:“你是什么破辅助魔法学徒,‘石化皮肤’挡不住那些怪兽的骨刺,‘水疗术’竟然差点把我疼晕过去,你干脆把我弄死算了,别这么折磨我了!” 我有些微微发窘,应为施展治疗术的手法不太熟练,所以造成了贝姬许多不必要的痛感。当我那道治疗术过后,贝姬原本那条伤口竟然奇迹般的结痂了。看来水系的‘治疗术’果然是非常有效果,至少不再流血。 海伦娜见我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贝姬一向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谢意,嘉,你别见怪啊!” 海伦娜向我道谢的时候,一只洞穴怪从她身后摸上来,张开血盆大口就向她的肩膀咬来,洞穴怪没有眼睛鼻子耳朵,只有一张无比巨大长满了倒刺的大嘴,真若是被它一口咬住,那小命基本上就丢了一半儿。 “海伦……小心身后!”拉格蒂斯和赢黎同时呼喊。 拉格蒂斯来不及蓄力再射一箭,我就站在海伦娜的身边儿,想都没想直接将她和贝姬拉到身后,独自迎向洞穴怪,反握的匕首毫无章法的从洞穴怪的胸腹部刺入,沿着松软的肚皮一直向上,将它的胸膛直接剖开。 火舌武器附带的灼伤效果,几乎将洞穴怪的伤口烫熟,它们身体里的黑血一丝都没有流出来,洞穴怪长满了倒刺的大嘴露出痛苦的表情,看得出它正在走向死亡,可是这只洞穴怪的凶性丝毫未减,依旧向我扑过来,张开大嘴欲将我的头咬下来。 我第一反应就是向后退,可是退了半步后背就紧贴在海伦娜的怀里,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她轻轻叫了一声,可能是我撞疼了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自然不能再退。我马上就想化成一团轻雾,躲开洞穴怪的实体攻击,‘暗影斗篷’可以直接让我免除伤害。可是这样一来,身后的海伦娜将会直接暴露在洞穴怪的攻击之下。 “抗拒火环”虎眼石鼓中灌入定量的纯净的火元素,就能发动一次上面的魔法技能,一圈暗红色的火焰从我的身体周围扩散开,一股难以抗拒的推力将几只洞穴怪推开,我趁机施展魔法,将凝聚出来的水汇聚成一只水球,在操控着水球变化出盾牌的样子,这时候手中的魔纹法阵绘制完成,口中的咒语朗诵完,一面晶莹剔透的冰盾出现在我的面前,恰好一只冲上来的洞穴怪一头撞在冰盾上,直接将冰盾撞得粉碎,碎裂的冰盾化成一片冰雾,我再次逃过一劫。 看着后面陆续冲上来的洞穴怪,我觉得一直这样被动防守也不是办法,本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道理,我对后面的拉格蒂斯吼道:“别管这些洞穴怪,我来负责毁掉恶魔之门,你想办法射穿那个老头身上的护盾!” 眼看那只撞在冰盾上面的洞穴怪就要清醒过来,也不过前面冲过来多少洞穴怪,直接将狼牙匕首捅进了洞穴怪的身体里。身后的贝姬已经稍稍的回复了一些状态,海伦娜也是克服掉了最初的恐惧,两个人跟在我的身后,掩护我侧翼,帮我当住从两侧扑上来的洞穴怪。 拉格蒂斯咬着牙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杆上刻有魔纹的羽箭,慎重的搭在翠绿长弓之上,不由分说的瞄准了远处的炼金术士,浓浓的杀意让躲在护盾中的炼金术士神色凝重下来,他双手合十,继续在诵读着魔法咒语,源源不断的释放着魔法力,维持着恶魔之门继续存在,整个囚笼之中已经挤满了洞穴怪,一些被挤到了边缘处的洞穴怪,不小心碰到了电网之上,竟然瞬间化成黑灰。 我向前踏出一步,我知道狼牙匕首捅伤了面前的洞穴怪,并不能置它于死地,那匕首只不过是一只变异风狼的犬牙,只有尺许的长度,简单的刺中洞穴怪的胸腹,绝对不可能致命,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一股黑色的飓风环绕着我的手臂,就像是龙卷风一样透过狼牙匕首注入洞穴怪的身体中,那飓风强大的破坏力瞬间将洞穴怪胸腹处的伤口撕扯得粉碎,小小的刺伤变成了海碗一般大的破洞,完全贯穿了洞穴怪的身体。 这样的巨变也将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于哪里,但是那飓风却洞穴怪直接杀死,黑色的血液飞溅得四处都是,贝姬和海伦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贝姬一拳砸开冲上来的洞穴怪,扭头对我说了一句:“干得漂亮,嘉。” 她看了一眼前面洞穴怪的尸体,咂咂舌又问我:“你天生就是当刺客的料,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不太适合当魔法师,你的近身格斗技术是谁教给你的?” “我爸爸,他是斯坦斯学院的剑术教官。你的伤好点了?”我没有弄明白,那股飓风是从哪出来的,怎么会忽然之间就重创了洞穴怪。 “谢谢你,我的辅助魔法学徒!”贝姬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这句话声音非常的轻,连一旁的海伦娜都没听清。 一道通红的流光从我的头顶划过,直接射在炼金术士的魔法罩上,那支羽箭化成满天光焰,箭矢炸裂开的余威将魔法罩四周的洞穴怪冲得七零八落,几只没有稳住身形的洞穴怪被挤到了囚笼上,被那些游离的电弧瞬间烧成黑烟。 拉格蒂斯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她浑身衣物都被汗水浸湿了,没想到目前为止,体力消耗最大的,竟然是一直站立不动,不断射出羽箭的拉格蒂斯,她拿着那把翠绿长弓的手不停地发抖,看起来她的手臂力量已经到了极限。 紧接着,一颗火球吓得炼金术士目瞪口呆,狠狠地砸在了魔法罩上,巨大的火焰将整个魔法罩灼烧得滋滋直响,无比坚固的魔法罩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只是稍微的出现一丝波动。 赢黎站在拉格蒂斯的身边,也有些气喘吁吁的,手里的魔杖依旧在不断地蓄能。她跟我说过这根魔杖来历,是来埃尔城之前,赢黎母亲送她的一件小礼物,这只魔杖不仅仅略微的增幅了魔法的威力,魔法杖本身还刻着一幅‘火球术’的魔纹法阵,只要有足够的魔法力,输进魔纹法阵之中,就能够释放出火球。 贝姬脚尖上的刃剑踢进了一只洞穴怪的口中,钢制鞋尖上的刃剑在洞穴怪大口中用力一搅,那些锋利的尖牙纷纷掉落,洞穴怪哀嚎着喷出大量的黑血,但是双臂上的骨刺狠狠地扎向贝姬,贝姬来不及躲开。 旁边的海伦娜及时的递出一剑封住那洞穴怪刺过来的骨刺,另外一根骨刺被我用狼牙匕首直接削断,狼牙匕首上暴出噼里啪啦的火花,我抬腿和海伦娜一起将这只洞穴怪踢飞。 炼金术士显然没想到我们这群学院里的新生,居然有这样强悍的战斗力,居然挡住了地狱一族中最低级的恶魔洞穴怪的进攻,他脸上显出了一副苦相,看起来,他比我们更加的急迫,这处战场是在魔法学院后街,就算是这里处于偏僻地带,但是如此的声势也会有人来查看,如果惊动学院里那些魔法师,炼金术士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扯下了脖子上的一块儿符文金属板,炼金术士用匕首将手腕割破,黑紫色的浓血顺着手腕流淌到符文金属板上,迅速的渗入符文金属板中,这是一种‘献祭’魔法,是施术者奉献出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力祭祀给恶魔,暂时性换取巨大的力量。这样类似的情况,在兽人部落中也有,据说萨满祭司中有一脉就在研究这样邪恶的魔法,可惜被雪山上走下来的兽神侍者尽数杀掉,这种邪恶的萨满,已经很久没有在帕伊高原上出现过了。 我没想到这位疯狂的炼金术士竟然也会这种‘献祭’魔法。可偏偏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炼金术士一点一点的将这幅法阵绘制成功,我感受到空气中有一股邪恶的魔法气息从炼金术士身上冲出来,直接冲进墙边儿的那具赤果果的女尸身体里。原本那具已经被制成蜡人的女尸竟然奇迹般的活过来。 她的眼睛竟然变得漆黑如墨,整个身体漂浮在空中像是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双眼中的杀意不断地变浓,那具女尸竟然发出低沉地嘶吼声,她在空中挣脱了无形的束缚,落在洞穴怪群中,猩红的舌头舔*舐着苍白无血的嘴唇,身体敏捷得就像是一只猎豹,忽然之间高高跃起,笔直地向我射过来。 囚笼之中,我的直觉一直没有给我任何危险的警示,就算被这些洞穴怪层层包围都没有让我感到危险,可是面对这具女尸我感觉到一股冷意渗透到骨头节里,那女尸直奔我而来,快若闪电,她苍白的双手上长出了尺许长的手指甲锋利如刀,直指我的心口。 我知道自己一步也不能退,更不能躲开,因为我的身后就是贝姬和海伦娜,是赢黎和拉格蒂斯,她们都恐怕都没办法躲开女尸的攻击,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或许能够用‘暗影斗篷’躲开女尸这一击,可是我身后的赢黎怎么办? “冰盾术。” 虽然知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女尸断然不会给我念咒语的时间,可是这是我唯一能够抵挡女尸的办法。 四周的洞穴怪依旧前仆后继的涌上来,在我身后两侧的贝姬和海伦娜此时已经疲于应付,拉格蒂斯见到那飞扑而来的女尸,咬着牙再次举起翠绿长弓,连续射出三支快箭,可惜都落在女尸的身后,那些箭矢竟然跟不上女尸的速度,拉格蒂斯惊叫道:“嘉,你快躲开!” 拉格蒂斯已经看出来女尸的目标就是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我,可是我又怎么可以躲? 一团巨大的水球已经凝聚好了,我口中的魔法咒语还没有结束,已经是到了技能的第二个阶段,水球化成了一副盾牌的样子,可就在这时候,那女尸竟然像是一道闪电,双爪向前伸,直接打算破开我第二阶段的水盾。就在她的双爪伸进水盾中的时候,我的魔法咒语恰好已经念完了。 在这里我真是有一点点的小庆幸,感谢乔伊斯太太教给我的古精灵语,虽然我不会古精灵语的魔法咒语,但是她让我念咒语的语速有了很大的提高,我原本以为在女尸冲过来之前,没办法念完这段‘冰盾术’的魔法咒语,可是居然奇迹般的让我读完了。 (冰盾术魔法师辅助类的防御魔法,魔纹法阵结构非常简单,咒语也并不太长。很多时候,在战斗中辅助魔法师判断敌人的进攻路线,从容的施展冰盾术进行防御!) 那冰冷的寒气直接让水盾凝结成冰,恰好这时候那女尸双臂以及双肩都迫进化水成型的水盾里,我这时轻轻地喊了一声“凝”……(。) 76.炼金术士的灭亡 整面水盾在我咒语念完的一瞬间,马上变成了冰晶状态。水盾变成冰的时候,竟然诡异地凝结出一道道利剑直指女尸的心脏,在她冲进水盾中这一刻,水盾瞬间化成冰晶,女尸整个身体被冻结在其中,非常狼狈被冰盾夹着摔在石板地面上,冰盾碎裂后,她的身体就像是被冻僵了。 看起来这只女尸在炼金术士的‘献祭’魔法的催化之下,变成了一位刺客型的战士,她的身体敏捷属性成倍的增长,让她拥有了致命的袭杀能力,而且最难得的是这样的女尸是完全服从施法者的意志,但是恰恰这一点,也让女尸失去了自主的灵活性,她没有灵活的应变能力,接到了炼金术士的命令之后,马上付诸于行动。 应该说是误打误撞地冲进了正将要晶化的水盾之中,其实成败只是在这一秒钟,女士如果再快半秒,她会直接冲破我的水盾,将利爪插进我的心口。可是看了幸运女神还是站在我这边儿,冰盾不仅仅成功的挡住它,甚至情况还要更好一些,直接将它冻成冰坨,狼狈的摔在石板地上,她处于冰冻状态,身体僵硬竟然一时间没办法恢复之前的速度,我哪里肯让它恢复过来,直接飞身扑过去,趁着它身体还僵直着,用狼牙匕首狠狠地斩在她头颅下面的脖颈上。 斩掉头颅,这是对付亡灵系不死生物最好的办法,这样会将它们的灵魂之火驱散掉,我猜想女尸应该也是由大脑中的怨灵支配着活动,只要斩落头颅,怨灵就会从头颅中钻出来,如果没有新的寄居宿主,那么冤魂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法则之力蒸发掉。 灰色的恐怖气旋再次从我的匕首上猛烈的涌出来,我原本是想将女尸的头颅切下来,可是切落的一瞬间,那灰色的气旋,居然再一次的爆发出恐怖的威力,直接将女尸冰冻状态的尸体,撕扯得四分五裂。黑血与恶臭的腐肉被飓风四处飞溅,非常恶心的沾到我的身上脸上,我蹲在女尸的前面就像是一位变态杀人狂。 一丝白色的雾气从滚落出去的女尸头颅中飘出来,化成一道怨灵的形态,哀嚎着冲上天空,白色的怨灵就是一团有形态的雾气,天空中就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吸扯力量,将怨灵的身体一点点的吸进虚空,灵魂形态的怨灵拼命地抵抗,寻找宿主的遗骸,可惜目前这里死去的只有洞穴怪,那只怨灵非常不甘心的在三秒钟之后,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雾气形态,直接在空中消散。 刚刚周围那些扑上来的那些洞穴怪被飓风挡住,这时候女尸的怨灵已经在空气中消散掉,四周没有了任何的阻隔,再次向我恶狠狠的扑上来,我见到那女尸已经彻底毁掉,连忙向后撤。 洞穴怪们自然是不肯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趁着我孤军深入,连忙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身后的贝姬和海伦娜也被洞穴怪围住,为了保护好拉格蒂斯和赢黎,她们两个也是险象环生,海伦娜的手臂上也留下一道伤口,血将蕾丝花边的白色衬衫衣袖都染得通红。 赢黎目前正在专心地凝聚下一个火球,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远处躲在魔法罩里面的炼金术士,这些从恶鬼之门中源源不断爬出来的洞穴怪是杀不尽的,只有将它们的操控者炼金术士杀掉,我们才有可能脱险。 红色的虎眼石鼓被我捧在手中,那些洞穴怪从上来的一瞬间,我将节点中凝聚出来的所有火元素魔法力全部注入虎眼石鼓中,顿时一股强烈的火焰之环再次以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将那些围过来的洞穴怪再次推开。四个石鼓围在我的身体周围,给了我层层保护。 蓝水晶石鼓的‘法力恢复’技能不断地将周围的魔法元素聚集在一起,在这囚牢中,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魔法元素不断地滋润着我的身体,我体内的魔法池的魔力漩涡原本就有极强的法力回复能力,再加上蓝水晶石鼓上的‘法力回复’,我就感觉全身各个节点都像是涌动着法力之泉。 我向后退,匕首扎进海伦娜身边的洞穴怪后心上,那只洞穴怪应声倒下,只有一张巨口的身体不停地抽搐。 远远地看着我们的炼金术士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没料到我们五个人的战斗力,绝不亚于学员中三年级学生的实力。一开始错估我们的战斗力,让他陷于极度被动。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过我的诅咒吗?真是太天真了!”他笑得有些癫狂,那张干瘦的黄脸已经完全的扭曲,他的疯性在一点点的显露。 他远远地看一眼立在结界中心的恶鬼之门,毅然的抽出随身的一把刀,直接挥刀将自己的左臂斩落,他疼得几乎快要晕过去,紫色的浓血流了他一身,炼金术士草草的用断掉的袖子将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他俯身将那支断臂捡起来,毫不犹豫的将那支带血的断臂丢进恶鬼之门中。 我没想过,他会这样不惜代价,用自己身体含有魔法力的血肉进行‘献祭’仪式,不过既然他肯牺牲自己的手臂,看来已经足够说明法术的威力,绝对会更大。 “恶鬼之门中的地狱猎犬,出来吧!” 炼金术士咧着大嘴疯狂的狞笑着,疯狂地向恶鬼之门输送着海量的魔法力。 这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洞穴怪,真正的战斗力甚至比不上最低等的一级魔兽,只不过这些地狱中的恶魔无畏生死,这样让这些洞穴怪变得很难缠。可是它们的单体实力终归还是弱了一些,贝姬和海伦娜在学会了击杀洞穴怪的诀窍之后,就已经能够让自己处于安全之中。 地狱猎犬如按照等级划分的话,完全可以列进二级魔兽的范围,别说是我们这些魔法学徒和战士学徒,就算是正式成为魔法师的果果和她的追风者小队成员们,为了狩猎一只二级大地暴熊,差点将游侠提亚的命搭进去。 当炼金术士喊出那一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情况不妙,那可是二级魔兽地狱猎犬啊!它与我们之间的强弱差距,是无法用任何手段弥补的,我的眼睛扫向囚笼中央的恶鬼之门,那只巨大的鬼头张着血盆大口,双眼灵活的转动,好奇的看着四周。跟我对视的时候,我竟然看见它凶恶而丑陋的双眼有些畏惧的避开了我的目光。 原来这恶鬼之门本就是个地狱系生物,那些洞穴怪就是从它的大口中爬出来的,它吞下了炼金术士的一条手臂之后,那双灵动的巨眼中露出满足的神色,不过随着炼金术士的咒语声,它的巨口喉结伸出传出了恶犬低沉地吼声,它有些慌张的再次将自己的大嘴张得更打一些。 我回头看去,赢黎她们四个女孩儿已经被洞穴怪逼到囚笼的角落里,赢黎被贝姬她们层层保护着,最外面的贝姬和海伦娜已经受了不轻的伤,狭窄的地方一角儿甚至无法让拉格蒂斯拉开弓箭,她双手握着翠绿长弓,就像是拿着一把巨大双手战刀,只不过苍白的面色清晰的显示出她的状况,这个身材高瘦的女孩儿已经体力极度透支了。 我本想冲回去帮她们分担一下洞穴怪的压力,没有我在前面挡着,她们的处境变得很艰难。但是,一瞬间我就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我有些担忧的看着那座恶鬼之门,恰好此时那座恶鬼之门的双眼也在偷偷的注视着我,见我目光看过来,目光连忙变得空洞起来。低沉地犬吠声在它的喉咙里更加清晰了,它的有些慌张。 我看着这座有自己思维的恶鬼之门,心想:炼金术士就是用它作为地狱与我们这个世界联通的桥梁,不断地召唤地狱生物。如果将这座恶鬼之门毁掉,也许就可以破解这个魔法了。 想到这里,我试探着向恶鬼之门走近一些,那座恶鬼之门眼睛的瞳孔骤然变小,嘴巴张得更大一些,喉咙深处的低吼声更加清晰。 “不得不说你的头脑很冷静,竟然发现了恶鬼之门的秘密,呵呵,可是现在不觉得有些晚了吗?那只脾气不太好的小狗狗已经要出来了!”炼金术士恶毒的眼睛盯着我,从怀中摸出一根紫衫木法杖,没见到他念任何的咒语,仅仅是向我一点,法杖上一点星火之光直接熄灭,而我的心脏骤然一痛。 “这是‘痛苦诅咒’,作为一名咒术师,我应当对你这样拥有极大潜力成为魔法师的魔法学徒表现出一些敬意,你是个很棒的孩子,居然还掌握了兽族部落萨满祭司的一些魔法,拥有它们最神秘的图腾技能,这一切可以让你在魔法之路上走得很远,可是很不幸,你今天遇见了我,作为对你毁掉我玫瑰园的惩罚,你今天必须得死。”炼金术士沙哑的声音就像是手指甲在挠玻璃的声音,让我骨节里都酸楚难耐。 诅咒之术是邪恶魔法中最为难以防御的一种,它没有任何的形态,施术者只要在有效的距离之内,可以很轻松的施加在被施术者身上,而且它一点点的侵蚀被施术者的身体,直至被施术者死亡。 我现在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狠狠地挤压着心室里的鲜血,让我的心跳忽然之间增速,我的心脏就像是一只电动马达,飞快的起搏,一时间我的血液沸腾,鼓胀的血管中充盈着我的鲜血,皮肤上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的状态非常的不好,甚至呼吸都非常困难,我心想:大概这就是邪恶的痛苦诅咒。 没想到炼金术士居然认出了我刚刚施展的那些魔法,来源于我身体四周漂浮的石鼓,而且已经认出这些石鼓是兽族部落初级萨满巫医们使用的图腾。这样一来,也让他更加坚定地做出杀我的决心。 每个人身体中的魔法抵抗力都是不一样的,这主要取决于个人精神力强弱,精神力越高的人,魔法抵抗力越强。另外魔法亲和度能增加魔法抵抗力,某系魔法亲和度越高,那么这系的魔法抵抗力越高,最后一项就是魔法技能中有一种被动型魔法,例如‘抗魔**’‘魔抗术’‘魔法护盾’等等,这些也能够暂时增加魔法抵抗力。 而我本身精神力就非常高,虽然对于诅咒之术不太了解,没有任何的亲和度,但是我拥有‘抗魔术’,老库鲁当初为了让我免受火毒的侵蚀,才千方百计的设法让我学会了‘抗魔术’。 另外我的血液中含有血狼一族的天赋血脉‘自愈’,它能够自我修复身体任何的伤口,有一次在绘制魔法卷轴的时候,发生爆炸甚至炸伤我的一只眼睛,木楔子整个扎进我的眼睛中,可是‘自愈’让我成功的保住了那只眼睛,甚至眼睛恢复以后,视力比以前还要好一些。 对一位初级的魔法学徒施展‘痛苦诅咒’,几乎是中之必死。 我摇摇晃晃,偏偏就是没有倒下去,忍受着窒息一般的痛苦继续向前走。炼金术士捂着他的断臂,恨不得将牙齿都全部咬碎,他好像没有能力再次施展,只好下令他身边儿的洞穴怪再次向我扑过来。 那些洞穴怪再次包围了我,可是就在几只洞穴怪扑在我身上的一瞬间,我化成一股轻雾,眼睁睁的从它们之间的缝隙里溜过,让那些洞穴怪变得一片茫然。 “砰!”赢黎的第二颗火球术直接砸在了炼金术士的魔法罩上,魔法罩在剧烈的摇晃之下摇摇欲破,在这时,一道流矢飞来,狠狠地洞穿了魔法罩,魔法罩再也无法承受这些巨大的伤害,应声而开。 那支箭矢余势未消,“噗”的一声,深深扎进了炼金术士的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上。让他疼的脸孔扭曲,连声惨叫。 炼金术士根本无法顾及已经消失的我,他以为我会去毁掉恶魔之门,可是我却借着‘暗影斗篷’的隐身效果,穿过无数洞穴怪来到炼金术士的身边,在他身后显出了身形。无数轻雾汇聚成我的身体,让我在这个瞬间,将狼牙匕首捅进炼金术士的后心。 他感受到了背后一阵剧痛,上半身被匕首的毒素麻痹,就连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非常艰难,他惶恐的看着我,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刺进了他的后背,可是却无能为力。他艰难的低下头,看见前胸心口处露出来的刀尖儿,苦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炼金术士的喉结里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你这跟我换命,值得么?” 他都来不及看我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脖颈就逐渐的支撑不了那颗沉重的头颅,他缓缓地垂下头,吐出胸中最后一口气,向前俯身倒下。魔法师们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炼金术士也是如此,他们拥有了强大的能力之后,身体确相当的孱弱。 炼金术士虽然身死,但是恶鬼之门却没有马上消失,保护在炼金术士周围的洞穴怪发现我站在炼金术士身后将炼金术士捅死,纷纷暴躁地将骨刺刺向我的身体,我吓得再次化成一股青烟,消失在原地。(。) 77.脱险 黄昏的光影慢慢的转暗,整个闪电之力形成的囚笼在黄昏的魔法学院后门山腰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种奇异的景象早已经惊动了埃尔城的居民们,他们好奇的仰望着山顶那些跳动的电弧,以为魔法学院又在进行什么有趣儿的实验。 魔法学院在埃尔城居民的眼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每一位魔法学徒都是贵族,而在觉醒仪式上成为魔法学徒,是这些市民们成为贵族的唯一希望,正是拥有了这一点点的渺茫希望,才会凸显贵族身份,是如此的稀有和珍贵,人人都想一步登天,成为一名贵族。 已经有好事之人向魔法学院方向跑去,这种热闹是是难得一见的。 可是有谁知道,这时候的我和赢黎她们四个女孩儿正陷入了险境。贝姬的体力也开始透支,大多数的时候,她的铁拳只是在防御,手臂上的小圆盾成为她最后的依仗,她后背的再次迸裂,血已经染透了背部的皮甲及衬衣,与她并肩而立的海伦娜左侧衣袖同样染满了鲜血,一脸憔悴,她的绝美容颜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的好处,大波浪的秀发沾在满是汗水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狼狈。拉格蒂斯更是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明显胸腹受了内伤,应该是强行的用力开弓造成的。赢黎看起来没受伤,只不过脸色也是惨白,不用说就知道魔法力枯竭的前兆。 我一步步的向恶鬼之门靠近,我想设法将这个通往地狱的大门彻底关闭,它喉咙里让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变得越来越清晰。恶鬼之门的那双凸出来的巨眼灵活转动着,它总是跟随我化成雾气一点点的转动,我向前走一步,它的眼珠就偏转一点儿,就算是这样隐身的状态下,也逃不开它的眼睛。 我天真的以为只要炼金术士一死,他施展的法术将全部的烟消云散,那些从地狱中钻出来的洞穴怪会被时空法则的力量分解掉。可是,事实上炼金术士已经死了,他倒在地上的尸体都已经被那些洞穴怪啃食干净,地上只留下了破碎的魔法长袍和沾满了血液的魔法腰包,那些吃了人肉的洞穴怪眼睛变得通红,身体很明显的长高了一些,它们开始在怪群中嘶吼,可能是得到了甜头,它们疯狂的想赢黎它们冲去。 一只牛犊子大小的狗头从恶鬼之门中探出来,血红的双眼带着煞气望着虚空中隐身的我,向我愤怒的咆哮。张开大嘴,一股黑色的魔法能量迅速的凝聚出来,化成一道黑色光球向我射过来,我心中早有预感,迅速恢复成人形并且在身体前面凝结三面‘冰盾’。 黑色光球碰到第一面冰盾的时候,就直接炸开,崩飞的寒冰碎片和强大气流将第二面冰盾也瞬间摧毁,幸而有第三面冰盾保护着我的身体,虽然那些锋利如刀的碎冰片从我的身侧飞过,但正面的那些碎冰都被冰盾挡住,我并没有受什么伤。地狱猎犬见到我居然挡住了它的魔法,更是异常的暴怒。 那只地狱猎犬晃了晃自己巨大的头颅,从恶鬼之门里向外看了一眼,它浑身黝黑光亮的皮肤上毛发全无,呲着锋利的牙齿,艰难地向外迈出第一条腿,它的身形巨大,单是头颅就挤满了恶鬼之门,迈出一条腿之后,一时间竟然很难挤出来。 整个恶鬼之门的巨口被地狱猎犬撑开,但这只地狱猎犬却还是很难爬出来,它开始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它的头颅努力向外伸,像是要迫不及待的看看这个世界。 我并没有迎着狗头正面冲上去,而是躲避着洞穴怪的偷袭,一点点的绕到恶鬼之门都后侧,我看到恶鬼之门背后有大量的血管儿,里面那些不知名的液体在沿着鼓起来的血管儿不停的流动着,它的身体在不断地发抖,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因为地狱猎犬强行要从它身体里钻出来造成的痛苦,我尝试着用匕首刺了刺它背后的皮肤,可惜它的皮异常的柔韧,就算锋利的狼牙匕首也无法刺破它的皮肤。 感觉有东西捅自己,恶鬼之门更是将嘴张得更大,试图将那只地狱猎犬放出来。 就在我对恶鬼之门无可奈何之际,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老库鲁的温柔地微笑,他那苍老的面颊上挂满了沧桑的皱纹,他的话在我耳际回响,这些话都是我以前很难理解的话语,到现在回想起来竟然豁然贯通,他曾对我说起过地狱一族的故事,当时我也是仅仅将它们当做传说中的故事听,他说过地狱一族天生被雷属性魔法克制,它们害怕雷电。而而亡灵系不死一族则是天生被圣光克制,那些鬼物害怕圣光惩戒。 这种召唤恶鬼之门的魔法技能,好像是创造这个技能的魔法师也充分的考虑到地狱一族的危险性,所以在建立恶鬼之门的时候,还会以四只恶鬼为原力,构建一个雷属性的魔法囚笼,将所有的人囚于其中。看来也是留了后手,担心召唤出来的地狱魔物实力太过强大,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面前这座恶鬼之门正是地狱一族的生物,它们理应害怕雷电术才对,想到这里,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赢黎她们正陷入危机当中,而我如果不能阻止地狱猎犬从恶鬼之门中爬出来,我们都将是地狱猎犬腹中美餐。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恶鬼之门的身体已经被地狱猎犬撕裂,它的巨大嘴角处被地狱猎犬撕开,地狱猎犬那宛如白象腿一样粗的前爪彻底的伸出来,那爪子恰巧压在两只洞穴怪的身上,顿时将洞穴怪压得如同两摊肉糜。 如同白色巨象般庞大的地狱猎犬,终于伸出了一半儿前身,整个囚笼里的洞穴怪都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我站在恶鬼之门的背后,双手轻轻印在恶鬼之门又粘又湿的表皮上,恶鬼之门皮肤一直在不停地战栗。 我开始不停地引导精神之海中那些封印了雷电之力的冰块不断地融化,那些浓郁的水元素充盈着我的身体,每一处角落都焕发着勃勃生机,而那些如同脱缰雷霆一般的雷电之力在我的身体里施虐奔腾,当这些雷电之力沿着我的双手,直接流进恶鬼之门的体内,那些雷霆带着噼啪的电弧直接灼烧得恶鬼之门坚实的血肉都不停的溶解。 我甚至感觉到恶鬼之门歇斯底里的哀嚎,尽管它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我能够感受到恶鬼之门的痛苦和恐惧。 我担心一两股雷电之力毁灭不了这样巨大的恶鬼之门,于是不计后果的陆续解封七块封印雷电之力的寒冰,当我解封第五块的时候,雷电之力通过我身体带来的伤害就让我再也无法站里,身体内部大部分组织都被雷电灼烧得一塌糊涂,手臂上的经络全被损毁,而且手臂的骨骼都被烧得焦黑,两只手的手心更是出现两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我仰面朝天的栽倒,这时候依然有三股雷电之力在我体内的经络里肆虐。 就在那些雷电之力找不到发泄口,想要直接摧毁我整个身体的时候,我都已经绝望的闭上双眼,那些洞穴怪竟然趁机扑到我的身上,那一根根的骨刺狠狠朝我的身体里扎过来,无数电弧从我身体中爆发出来,将那些扑过来的洞穴怪分解得连渣滓都不剩,我浑身被雷电烧焦,狼狈的躺在地上,歪着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个恶鬼之门竟然在无数电弧中慢慢的消融,整个恶鬼之门就像是白雪遇见了春水,直接被融化掉。它的战栗,它的哀嚎均没有任何的声息。 它自己宣判了自己的灭亡。我也终于知道这座恶鬼之门因何而对我格外的恐惧,其实它是害怕我身体里面那颗雷电的种子,这里面最惨的是那只没有完全从恶鬼之门中爬出来的地狱猎犬,它那如同牛犊子般大小的巨大头颅和白象象腿一样粗细的一只前爪完整的存留在外面,其余的部分还留在地狱界,只不过此时的恶鬼之门被雷电之力消融掉了,地狱猎犬纵使强大到了能够抵御初级雷电之力的地步,但是传送之门突然消失,让它受到了时空之力的压制,没有半分道理可讲,身体直接被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人界的罗兰大陆,一半仍然留在地狱界。然而这只地狱猎犬并没有强大到拥有一半儿身躯也能存活的地步,所以它很憋屈的死掉了。 说起来,经过五年时间的磨练,那些雷电之力对于我的损伤已经变得小了很多,主要在于我的精神力不断的提高,抗魔术熟练度不断地提高,雷属性亲和力不断地提高,让我对于雷电属性的损伤已经减至最低,另外就是我体内被封印的雷电之力堆积如山,那些雷电总是经过我的身体,我的身体自然反应,慢慢的已经适应这些脱缰的雷霆。 所以即使一连串解封七块儿寒冰,我的身体就算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是我却丝毫没有生命之危。 血狼一族的自愈能力随着我精神力的强大而慢慢变强,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迅速恢复着,周围那些洞穴怪因为我身体还充斥着雷电之力,竟然不敢靠近我,远远地警惕地躲着我。尽管这些怪兽没有眼睛耳朵鼻子,天生没有这三感,但是它的却能够感受到雷电之力,它们不敢靠近我。 就这样,狼狈的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身体慢慢的被修复着,直到我的手指能动,我觉得差不多了,赢黎她们还陷于危险之中,所以我稍稍能够动了,就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经过那只地狱猎犬头颅的时候,我见到它依然瞪着凶恶的双眼,嘴角流下的黑涎将石板地面腐蚀了好大一块儿,这只地狱猎犬的头颅已经是非常珍贵的材料,我趁机将这只地狱猎犬的头颅和那只前爪收进了魔法腰包,并且直接跑到炼金术士被分尸的地方,将他那带血的魔法腰包也捡起来,随随便便的系在腰上。 拥有了雷电之力,洞穴怪吓得如同瑟瑟发抖的小鸡,无论我走到哪里,它们都要卷缩着身体,避在一旁,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我哪里还可能犹豫,手起刀落连续斩落数十只地狱洞穴怪的头颅,终于彻底的控制住囚笼中的局势。 赢黎被我解救的一刹那,四位女孩儿得知暂时安全了,累得瘫坐在石板路上,赢黎连忙叫我:“嘉,你的伤怎么样?” 她看到刚刚战斗的全部过程,知道我受伤不轻,所以但凡有一点的力气,也要询问一下我的安危。 我一边给海伦娜施展‘水疗术’,一边对她说:“还行,情况没有太糟糕。” 海伦娜的感受最为直接,因为施展‘水疗术’的时候,我的双手抱着纯净的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水元素球,我的双手手心直接正面对着海伦娜的手臂,在她的眼底,我双手上的伤几乎看得真真切切,我的手心几乎被雷电之力烧成焦炭,虽然自愈能力不断地让我身上的伤口愈合,可是手心已经露出白骨的大洞却是愈合的最慢,好在不怎么淌血了。她认真的看着我的手,清楚知道胜利来的有多么不易。 我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对赢黎讲,因为这些事讲也没有什么用,反而徒增赢黎的伤心与担心,海伦娜冰雪聪明,第一时间明白我的心意,所以闭口不语,她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划伤,有些自嘲的微微一笑,好像是忽然觉得自己的伤已经算不得什么伤了。 “好好躺着别动!再用水元素球冷敷一会儿,等到你充分的吸收那些生命之力,伤口就会逐渐的愈合,到时候一点儿伤疤都不会有,女孩子不是最爱美吗?没问题,保准不留疤痕。但是你现在需要听我的!”我对海伦娜说道,让老实的躺着。 一旁的贝姬趴在拉格蒂斯的腿上,露着脊背上的伤口,有气无力的抱怨:“吉嘉,你快点儿!” “马上就好!”我连忙回答。 四周的闪电牢笼还没有消散,外面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但是就在我细心的帮贝姬处理伤口的时候,外面传来巨大的响声,没用多久,那些牢笼上的闪电之力忽然断了,我看见一支巨大的冰锥插进了牢笼四个角落的一只恶鬼的身上,整个闪电牢笼直接支离破碎,恶鬼也是胸口被完全洞穿,直接死亡。 海蒂老师单手举着一支冰锥,站在我的身边儿,狐疑的看着闪电囚笼之中一地狼藉……(。) 78.温暖的心 如果站在魔法学院的最高点观星台往下看,埃尔城的夜色就像是满天的星火,夏的热浪把埃尔城的居民们从房子里赶出来,大家都在门前屋后纳凉,或许有条件的家庭还会一起享用冰饮,喝一碗红豆甜汤也是不错的消暑饮品。记得特雷西就很喜欢喝甜汤,而我更喜欢饮热茶,喝下一壶温热的茶,出一身汗之后,会感觉格外的清凉。 如果从远郊的峰顶上看埃尔城,街道店铺里的灯光让整个城市就像是一颗闪亮的星。我从魔法学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时分了。埃尔城已经快将近十年没有发现地狱一族魔物们的踪迹了,玫瑰园的炼金术士修炼邪恶魔法并且研究地狱一族生物,这对于魔法公会来说是绝对不能妥协的,满地的地狱洞穴怪的尸体让埃尔城的魔法公会魔法师们感到了非常的震惊,他们原本是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可还是来得有些晚了,学院的魔法师们已经打扫完战场,甚至连最后的一些石板上的血迹也用水冲的干干净净,当然他们的战利品是那些洞穴怪的尸体以及恶魔之门最后存留下来的一小块儿皮革,没想到那坚韧的皮革居然没有被雷电之力溶解掉,仅仅一尺见方那么一小块儿恶魔之门的皮革,就被学院里的魔法师奉若珍宝。 海蒂导师的收获算是最多的,因为她虽然算不上第一个赶到后巷的魔法师,但却是她用蛮横的冰系魔法打开了这座魔法阵,杀掉一只维持魔法阵的羊头魔,剩下的三只羊头魔见到法阵被破解,竟然没有任何犹豫,选择了投降。这些胆小的羊头魔就是天生的软骨头,它们原本被炼金术士奴役,如今炼金术士的尸骨无存,本应获得自由,但是这些家伙仿佛连逃跑都已经不会了,如今见到了海蒂这样的魔法师强者,竟然自愿成为奴隶,签订仆从契约,就连院长高德佛里都有些眼馋。 羊头魔这种已经具有思考能力的魔兽,天生拥有雷电的操控力,他们胆小懦弱,不能辅助主人战斗,但是几只羊头魔凑在一起就可以施展雷电属性的魔法阵,这些魔法阵多数都威力强大,所以羊头魔这种稀有的魔兽很受格林帝国贵族们追捧,很多贵族们喜欢出门的时候,带上两只羊头魔以显示自己身份的尊贵。 魔法公会过来的魔法师们,还要例行公事地对在场的每个人进行询问,我和赢黎等四位女孩儿算是主要当事人,本来那几位魔法公会的魔法师要将我们几个带回埃尔城的魔法公会进行询问,但是却被魔法学院的院长大人高德佛里阻拦,他的理由很简单,我和赢黎、贝姬、海伦娜、拉格蒂斯几个人都是魔法学院的学生,事情又是在魔法学院后街发生的,这算是学校内部的事务,魔法公会有权利了解当时的情况,但是负责调查这个事件应该属于魔法学院保卫部的职责。 所以经过一顿扯皮之后,我们还是被留在了学院,这也是海蒂老师最希望见到的。 “看到魔法公会里的那些人被院长大人说得哑口无言,这是大快人心啊!”火系魔法班的导师弗兰德狠狠地拍了高德佛里的马屁,不顾周围其他老师不悦的脸色,紧紧跟在院长大人的身后。 高德佛里是一位喜欢被人奉承的老头,他有些洋洋得意地说道:“魔法公会执法队那些人,每天只知道往自己的腰包里塞魔晶,他们能有什么本事!” 接着他又说:“这事儿原本就发生在我们魔法学院,事情的起因经过都非常清晰明了,并且在警备厅那边还有非常完整的备案,就是我们魔法学院的学生意外的发现玫瑰园的秘密,那里居然潜伏着一位私自研究地狱魔族生物的炼金术士,警备厅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搞事儿,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就这样处理,对魔法公会那些人说,那位炼金术士准备报复我们学院的新生的时候,恰好被学院里的魔法教师们发现并解救,先好好的安慰一下孩子们,让他们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一切都会过去的!” 即使有学院护着,我们也是被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似乎那些人提出来的问题几乎都一样,我只需要不断地机械式的重复回答就可以了,那些问题让我口干舌燥,筋疲力竭。也不知道赢黎是不是和我一样,受到了这样详细的追问,我想她的脾气应该好一点儿,对待那些提出问题的魔法师们,能够温和一点儿吧! 我和海伦娜、贝姬三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在救治贝姬和海伦娜,没顾得上对自己施展治疗法术。如今我们几个人被隔离开来,正好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反复不断地将‘水疗术’砸在自己身上,然后慢慢的欣赏这些充满了生命力的魔法力不断滋养我的伤口,那些伤口不断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海蒂老师曾找机会进来看了我一眼,她看到我的伤口不停地蠕动着,飞快的愈合着,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说:“水疗术没有这样好的治疗效果吧!”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就已经转身走到了门口,显然她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觉得我精神状态还不错,情绪也很稳定,转身便出去了。 临出门之前,她丢下了一句话:“干得不错!”我想大概这就算是在赞美我吧! 结束问话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走出了学院的大门,恰好看到赢黎的那辆由四只四蹄冒火,形如雄狮的异兽拉着的篷车,可并没有见到赢黎,如果她在,一定不会躲在篷车里。篷车安静的停在一盏路灯下面,海伦娜和贝姬坐在马车的车辕上聊天儿,我没见到赢黎和拉格蒂斯,她们两个似乎一直注意着校园门口的动静,这时候,见到我从里面走出来,都惊喜的站起来。 两个女孩儿有些犹豫,却一步步向我走过来,不多时就站在我面前。 我平时没怎么太注意看贝姬的眼睛,其实她的眼睛很大,很有神采,她薄薄的嘴唇总是喜欢微微的向上翘起,带着一抹轻佻的微笑,这位拥有一身蛮力善于近身缠斗的女孩儿认真的看着我,我对她有印象,还是在上次奔马河边儿,误以为她们几个溺水,突兀地将在水里游泳的贝姬拉到水面上来,那时候就觉得她的身材真的很不错。 相对贝姬来说,我平时会偷偷的多瞄海伦娜几眼,她的美丽就算是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是非常的吸引人。这时候的海伦娜,脸色有些绯红,她站在我的面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我们是特意留下来等你,对你说一声谢谢的!”贝姬终究是更直爽一些,她对我说道。 “啊!”我有一点点吃惊,不过马上被我的表情掩盖住,然后对她们两个笑了笑:“不用吧,我们是朋友啊!” 贝姬听我这样一说,就眉开眼笑地说道:“我就说嘛,不用专门的对这家伙单独表示感谢,这家伙就是为了救赢黎,顺带脚儿的将咱们救回来的,海伦,你看他根本就毫不在意嘛!走吧,我们还要早早回家呢,明天早上还有早课,喂!你们……” 就在我笑着准备和两个女孩儿告别的时候,一旁的贝姬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着,这么晚了不应该在这儿白白浪费时间。 贝姬单独面对我的时候,总是有些不自然,她现在就涨开红润的嘴巴,惊讶的不能说出话来!因为她看到这样一幕:站在我对面的海伦娜,忽然迈步向前跨出半步,轻轻地踮起脚尖儿,双手扶着我的胳膊,直接吻在我的嘴唇上。 那是一种极度软糯,极度香甜的美好滋味,瞬间让我一度迷失在其中,那种馨香让我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就像是失忆了一样。我没想过海伦娜会这样大胆,而且我是赢黎的朋友,这要是和我和赢黎走得稍近一点的人,大概都知道我和赢黎之间的那份说不清的暧昧,就如同我们的青涩,就算没有明确公开,但是……。 海伦娜是被贝姬强行拉走的,马车飞快的驶离学院门口,我茫然若失的呆立在学院门口,海伦娜临走的时候,还在回头看我,甚至说我只要微微的点一点头,她都可以留下来,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海伦娜的美丽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她柔软的唇在前一刻腐蚀着我的内心,可是我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的时候,脑海里确浮现出赢黎那清澈的眼睛,于是我犹豫了。 我觉得我更喜欢哪个相貌平凡,但处处会让人感觉到温暖的赢黎,和她在一起会让我感觉非常舒服,就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我想让学院里这一份美好,更值得回忆,也不想伤害别人,让这个魔法校园中留下许多属于我的眼泪。 篷车在我淡淡地思绪中,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我最近的两次胜利同样来源于对‘暗影斗篷’的完美运用,对于一位入学新生,尤其还是一位魔法学徒来说,能战胜一位三年级的魔法学徒,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值得别人研究的事儿。更何况我在讲述如何战胜那位炼金术士的时候,同样提到了使用‘暗影斗篷’这个技能偷偷地潜入炼金术士身边儿,用狼牙匕首一刀捅死了炼金术士。 然后,就算是魔法学院的老师们,也对于我的这个技能‘暗影斗篷’感到好奇。这个技能与刺客的高级技能“潜行”,游侠的高级技能“隐匿”,弓手的高级技能“伪装”有着相同的功效,但是当很多魔法师翻阅魔法典籍之后,才发现几乎所有的魔法书上,都没有提及过这个魔法技能。 在魔法学院的老师们的理解之下,‘暗影斗篷’这个魔法技能应该是我的天赋技能,意思就是说:我觉醒了魔法池的时候,天生就领悟了这个魔法技能,否则任何情况都解释不通。而且我多次在学院老师们的面前绘制这个技能的魔纹法阵,诵读这个技能的咒语,可他们无论怎么学都没学会。 我有了这样一个理由,才解释得通我因何而胜利。 一条猛毒花藤在我的脚下盘旋,莫拉雅儿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默默地注视着那辆篷车走远,笑吟吟地好奇问我:“喂,与学院这界新生中最美女神拥吻,是什么滋味?” 她的玩味,她的醋意,她的打趣都恰如其分的包含在她语气中,我没理她的问话,反而问她:“这么晚了,你还敢溜出来?学院教师宿舍什么时候就然这样松懈了?”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莫拉雅儿对我说道,原来她是担心我的安危,特意等在这里送我回家的。 我觉得这样多少有点损伤了颜面,犟嘴说道:“我可不需要,别忘了当初还是我救得你!” “好好好,不是我要送你回家,是我想你了,向在路上和你多聊几句,行了吧!”雅儿总是会让我感觉到她的善解人意,还有她的关怀与温暖。我听她这样一说,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我们一路上根本没有说任何的话,雅甚至连晚上这一次打斗过程都没有细问,只是陪着我默默地一直走到家门口。至此,我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她比我高出半头,身材匀称饱满,鼓鼓的胸脯看上去像是倒扣的两只小碗儿,双腿修长笔直,穿着米色长裙站在我的面前是那么的亭亭玉立。 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勾着她的脖子在她粉色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然后对她说:“傻姑娘,谢谢你送我回家,快回去吧!” 她展颜一笑,显得如此的阳光明媚,忽然用她娇软的身躯紧紧地拥着我,嘴唇狠狠地印在我的唇上…… 我感觉到她锋利的牙齿在我嘴唇上轻轻地撕咬,她就像是一只母豹子一样充满了野性,她带有侵略的吻含着浓浓的醋意,她炙热的眼神想要照进我的心里。雅就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在她觉得应该爱的时候,她不会在意所有人的眼光,她会跟随着自己的心向前不停地走,没有任何人能够束缚到她。 看着雅的身影消失在夜里的街上,我才转身走进自家的院子,唇边的余香依然是那么值得回味…… 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客厅里的灯亮了,芬妮穿着睡衣一脸困意的站在门边上,见到是我回来,才问道:“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弄一点儿夜宵,也许你应该喝一杯热牛奶再睡觉……” 幸好我在学院的时候,将那件染满了血的魔法长袍换掉了,没想到芬妮等我到现在,见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芬妮睡眼惺忪地对我温柔一笑,只说平淡地说:“担心你没有吃到晚饭,会饿得睡不着……” 我攥紧了手心,生怕芬妮会看到手心的伤而难过,可我的心却是暖暖的。(。) 79.荣誉与功绩 荣誉大厅是魔法学院为数不多带有防御法阵的建筑,为了迎合魔法阵的最大防御面,这座建筑的外轮廓是非常规整的圆形建筑,而且具有高高的拱形棚顶,是采用全木质结构搭建出来的宏伟大厅,这些房梁上精雕细琢的木质结构,展现着埃尔城木匠们最精湛的手艺,当初带我们熟悉学院各个地方的那位学姐,只是粗略的说明这里是学院记录学生和老师们的功绩的地方,至于什么是功绩她却没有明说。 后来,我才知道学院里的功绩竟然类似积分一样,获取它的路径可以是:完成学院里发布的各种任务赚取功绩,这种功绩往往由任务的难易程度,获得的功绩值也相差很多。另外还有,每种学科期末考试获得a+的,学院会奖励十点功绩。最后一种就是向学院提供珍惜的魔法材料或是魔兽标本,魔药种子等等稀有魔法物品,学院会兑换相应的功绩值。往往到了四年级的时候,很多学长们都喜欢在荣誉大厅疯狂的刷功绩,以求毕业前能够在荣誉大厅兑换一件心怡的物品。例如:魔法武器,魔法书籍,魔法卷轴,魔法饰品等等,在荣誉大厅的陈列室中,摆着很多让珍贵的东西,这些东西就算是拥有钱或者魔晶石都很难买到,只有用学院的功绩值才可以兑换。 有一次我和赢黎在晨跑的时候经过这里,谈论这座圆形建筑究竟是做什么的,我们两个人的答案各不相同,又是谁都没有说服谁,我们试图寻找正确的答案,于是走进这座大厅之中,才知道这里是领取学院任务的地方。当时,我还叹息着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有资格再来这里。 整个荣誉大厅是修建在一座魔法阵的正中心的位置,当初修建这座魔法大阵,就是为了保护大厅陈列室里面珍贵的物品,据说是二十名魔法师耗费了两年时间才完成的大型魔法阵,当遇到危机时候,魔法大阵可以开启一个大型的能量护罩,正好可以将整座荣誉大厅保护起来。 早晨的阳光洒在石阶之上,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凉爽的风从我的耳边吹过去,感觉有一点痒痒的。新鲜地空气还没有被骄阳晒得温热,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轻松的享受,这一份难得的凉爽只有在早晨存在片刻,过一会儿,大地上蓄积足够的热量之后,炎热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我只身来到了荣誉大厅的门口,仰望着高大的正门,惊叹工匠们细致的技艺。在荣誉大厅的正门前面立有一块石板,石板上刻着几个大字:这里不欢迎弱者。这就是战争学院的荣誉大厅,我听果果姐说,她的第一桶金就在这儿做任务赚取的,直至此刻,我心里依然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将那只魔法腰包里的狼首兑换出去,也许它身上的材料会更加的珍贵。或许我应该去拍卖行换一点魔晶更实惠。 其实陈列厅中,真正吸引我的是挂在最里面的一张魔毯,据说这是一条由精灵王朝中生活着的银飞马的绒毛编制而成的飞毯,它和那些魔法掃把一样,都属于魔法师的飞行工具,每一个魔法学徒在真正懂得了操控魔法力之后,都会有机会学习‘飞行术’。 我非常羡慕那些骑在魔法掃把上飞行的学长们,看着他在屋顶上或是塔楼上骑着掃把一个接一个的飞向城外,我就悄悄地问过雅:我什么时候也能够学习‘飞行术’。 可雅告诉我说:要等到我拥有足够强的魔法操控能力,‘飞行术’是魔法学院二年级的选修课,并不是每一位魔法学徒都愿意学‘飞行术’的,它对魔法师们的魔法操控能力要求很严苛,并且对魔法师的反应能力与空间掌握能力也有一定要求,最后‘飞行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一旦不小心从魔法掃把上掉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每一件魔法道具都非常的昂贵,这其中也包括魔法掃把,这东西平时使用的时候,消耗的是魔晶。 并不是每个魔法学徒都拥有昂贵的魔晶,雅对我说:那是属于有钱人的游戏。后来,与赢黎聊天的时候,也谈到过魔法掃把这类魔法飞行道具,赢黎的看法是这种简易的飞行器极不安全,并且对我说他哥哥就有一把魔法掃把,已经丢在一边很久都不曾用过了,如果我想要学‘飞行术’。她可以将那只魔法掃把从仓库里找出来,反正与其搁在仓库里落满灰尘,倒不如拿出来让我使用。 我只是说等到二年级有了飞行课的时候再说,与赢黎在一起的时候,她偶尔展示出来的优越条件,时常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她可能是从大贵族的家庭里走出来的孩子,从小就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可我不想占她一点儿便宜,我觉得那样以后再她面前,没有办法将腰杆儿挺直。 这件事之后,就让我格外的关注飞行魔法器具的信息,在图书馆里翻阅了一些资料,我才知道魔法掃把只不过是飞行器具中,操控最简单,价格也是最便宜的。许多魔法师更喜欢飞行类的魔宠,它们不用消耗法师们自己的魔力,而且飞行速度更快,高级的飞行类魔宠甚至能够听懂人类语言,不过我在埃尔城里从没见有人骑乘过类似的生物。 后来,我从胖子鲍比的口中知道,陈列室中有三件魔法器具最为珍贵,需要近万的功绩值才能兑换,据说这三件魔法器具已经在陈列室里摆放很多年了,它们是一根世界树枝制成的魔法杖,一张银飞马绒毛织成的神奇魔毯,一本神秘的的魔法书,这些魔法器具存在的意义大过兑换的意义,属于魔法学院荣誉大厅的镇馆之宝。当然荣誉大厅里还有一些其他珍贵的魔法物品,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我想看看有没有值得兑换的东西。 在前往辛柳谷之前,我要想办法买一件能够提升施法速度的奉献魔法长袍,一把矮人大师精心打造的魔法枪械,以及一些篆刻一级魔法技能的魔法卷轴,以此增添自己的实力,毕竟那是一个未知而有危险的小世界。我从侧面跟耶基斯学者也打听了一下辛柳谷的事儿,他对我说:辛柳谷中到处都存在着机遇,但也伴随着危险,总之多准备点一级魔法卷轴没有坏处。 荣誉大厅的陈列室里收藏最多的就是这些低等阶的魔法卷轴,据说这些都是三四年级的学长以及学院里魔法老师们亲手绘制的,他们用这些魔法卷轴兑换功绩。我推开了荣誉大厅沉重的木质大门,大厅里充满了魔法药水的奇怪味道,在这间可以容纳近千人的大厅四周木质墙壁上有很多大块的木板,上面贴着许多的任务委托书。 原本我以为我来的已经很早了,但是荣誉大厅里聚集了近百名高年级的学长们,正在挤在木板前面,等待着学院里的魔法老师颁发新的任务,在这些任务中找到适合自己的,往往一些简单的任务会第一时间被一抢而空。 我也趁机凑过去看热闹,发现颁布的任务中最受欢迎的有三种: 跑腿的送信任务,就是将某些急件送到其他的城市里去,这需要魔法学徒们使用飞行魔法器具‘魔法掃把’才能完成,属于辛苦活,但好处就是这是一笔非常稳定的收入。 需要敏锐的逻辑思维和聪慧的大脑思考的调查任务,这种任务比较麻烦,不仅仅需要魔法学徒足够聪明,运气好也是很重要的,往往试调查一些事件线索的真实性,不过这种任务居然也是比较受欢迎任务。 最后一种就是定制魔法卷轴的任务,往往这样的任务会持续很长时间,往往接下了这样一个单子,这位魔法学徒整个学期都不用做别的了。不过这种任务也有它的缺点,那就是铭文水平不到家,制作魔法卷轴的失败率太高的话,会赔本。 当然也有一些奖励丰厚的任务,比如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采集一些稀有的魔法草药,或者是去一些危险的地方寻找一些稀有魔法矿石,或是去找些魔兽身上的材料,甚至还有通缉一些叛逃魔法公会的邪恶魔法师,这些任务的报酬不仅仅是魔法学院里的功绩,还有一些特别的任务魔法公会附加一大笔魔晶。 有些委托人甚至会拿出另外一些吸引人的报酬,我看那些木板上的各种任务也是什么都有,五花八门,甚至有一个任务是帮助院长夫人弗兰克太太找回她的那只琉璃眼儿的花猫。 “新来的?”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不知不觉居然随着人流走到了荣誉大厅的角落,这里也是任务板的尽头,一位带着玳瑁眼镜的魔法师扬了扬眉毛问我,他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地打量着我。 大厅的角落里有一张办公桌,桌子上面平摊着一本厚厚的羊皮账册,他一只手拿着魔法刻笔,一只手夹着烟卷儿,看我有些发傻也没在意,大概他眼中的菜鸟都是这个样子,他低着头在一本儿卷册儿上迅速的书写着,然后口中不停地问:“姓名……哪年入学的……哦,你居然是今年的新生?这可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好吧,既然来了,那就登记吧,反正都写了一半儿了,你是哪个魔法班儿的……水系魔法班?我的天,你居然在海蒂那婆娘手下,难怪什么都不懂……” 他的话真的很多,但是当他说完之后,也恰好是手里的刻笔停下来的时候,最后他让我在写有我名字的格子里,按了一个手印儿,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一块儿牌子,直接丢到我的怀里并叮嘱我:“记得别弄丢了,补办是要花钱的!” 这块沉甸甸的银牌子里面一定掺入了秘银,不然不会这样坚硬,牌子的正面是整个魔法学院外景的浮雕,非常的形象,并且惟妙惟肖。至于背面上竟然可有我的名字以及一副简单至极的半身像,我居然不知道这位魔法师是什么时候刻上去的。 “老师,这牌子是做什么?”我站在一旁弱弱地问了一句。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戴眼镜的魔法师诧异地看我一眼,见我并没有和他开玩笑,脸上也是无比的认真,于是就对我说:“这是功绩牌,每次做任务之后,都要上我这里等级,然后我将你的功绩点数记录下来,或者是你想要兑换陈列厅里面的物品,也要在我这儿登记!” 他见我没走,就随口说了一句:“你还准备接任务?” 我摇了摇头,只是小声地说:“老师,我要兑换物品!” “可是你连一点功绩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兑换陈列室里的魔法物品!”戴着眼镜的魔法师被我气乐了,直接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走开,后面还有一大群学长们排队等着登记领取任务,他可没时间跟我闲扯。 我抬头向头顶上看了看,上面的木板上恰好是一些稀有魔法草药和稀有矿石的列表,这些稀有的魔法材料,魔法学院向来是不嫌多的。在这些列表了旁边还有个大致的魔兽种类列表,上面的魔兽种类非常详尽,魔兽身上的一些材料,很多也是稀有的魔法材料,学院也是常年收购的,有些学生在野外历练,获取到一些这类材料,也是可以拿到荣誉大厅换取功绩的。 我的脸上的神色有些茫然,抬头看着那个魔兽列表,用手指着问戴眼镜的魔法师:“老师,我想用地狱猎犬的头颅换功绩……” “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位负责登记的中年魔法师手里的魔法刻笔掉在桌面上,在羊皮账册上来回的滚动,他听完我说的话,脸上挂满了惊讶之色,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魔法学院可不提倡用家族力量猎取的魔兽,来学院兑换功绩,这事儿说出去也不光彩,你可要好好想想!” ……其实我很想说,这真是我猎获的! 这是一头二级高阶魔兽,这种魔兽身上可以利用的魔法材料有很多,价值相对比较高。 地狱猎犬的头颅和一只完整的前腿儿一共兑换了三千五百点功绩。前者三千,后者五百,地狱犬的头颅上用一口锋利的牙齿以及双眼都是难得一见的魔法宝石,它的头颅中还有完整的魔核,这种魔核可与我在帕伊高原上获取的沼泽僵尸身上的低级魔核不同,它已经属于中级魔核的范畴,这种魔核里面蕴含的魔晶也更加值钱。 收录地狱猎犬头颅的那位老鉴定师颇为感叹的抚摸着腿骨上光滑的切口,自言自语地说:“这需要多么精湛的空间之刃,才能斩断地狱犬的腿骨,这次真是让老夫开了眼了!” 最后,我依旧是对着陈列厅最深处的那条魔毯望而兴叹,要兑换那条魔毯至少需要高达五千点的功绩,短时间无论如何也换不回来啊!既然如此,我觉得暂时留着功绩点,回头领取一些荣誉大厅的任务,看看能不能一点点凑齐所需的功绩值。 这一次我看得格外仔细,而且我将目标锁定在绘制魔法卷轴这一系列任务上,毕竟我比其他人更有优势,魔法感知力天赋和精准的魔法操控能力,以及高效的魔法回复能力让我制作魔法卷轴的时候更轻松,就连耶基斯学者都夸奖我,说我天生就是当铭文师的材料。 可是我现在学会的常规魔法只有两种:“冰盾术”和“治疗术”。 铭文师们只能绘制那些自己本身熟练掌握的魔法,就像火系魔法师才能绘制‘火球术’,而我也只能绘制我所掌握的这两种魔法。我的眼神飞快的在任务板上寻找关于制作这两种魔法技能的魔法卷轴任务,可是一口气看下去几十行,依旧没有找到一条合适的,甚至连对‘治疗术’魔法的需求都很少见到过。 就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在这个任务栏最左下角末端,发现有一条任务与我的需求吻合,不过看上去这条任务已经写了很久了:需求‘治疗卷轴’五张,报酬二十五点功绩点。后面的字被人用魔法刻笔划掉,重新写着:奖励五十点功绩点。 如果没看到这个任务,我大概会去接那些魔法能量卷轴的制作任务,在我看来制作这些卷轴也是有利可图的。 就在我领取这个制作“治疗术”魔法卷轴任务的时候,那位负责帮我登记的戴眼镜的中年魔法师有位叹息地小声劝导我:“要尝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和劳动换取那些你想要的东西,这样才更有意义。” 我连连虚心点头,并飞快地接回了属于自己的功绩牌,对他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开,见我转身走了,那位中年魔法师犹自还在摇头叹息!(。) 80.魔法商店里 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四周的行人自觉地从我的身边绕开,那些行人们敬畏的目光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会偷偷地看我两眼。虽然没有穿着那件标志着魔法学徒身份的长袍,可是我的身上已经有了魔法的气息,按照芬妮的话说:那是魔法墨水的酸味儿。 这条街是埃尔城的中央大街,是城市最繁华的所在,一些魔法商店也开设在这条大街上。 上午的时候,我在荣誉大厅会换了一些功绩点,不过没有如愿的得到那条魔法飞毯,又领了一个制作‘治疗术’卷轴的任务,实验室那边魔法羊皮纸还有很多剩余,但是绘制‘治疗术’的魔法卷轴需要的是更高级的海洋墨水,这东西很贵,需要自己花钱去魔法药剂店购买,所以我就早一步上街花了一金二十银买了一瓶海洋墨水。 据那位魔法药剂店的老板说,这样一瓶魔法墨水足够铭文师绘制五张标准的‘治疗术’魔纹法阵,不过我见他的眼神有些犹豫之色,猜想他的话语中一定含有水分,不过这家店铺里的魔法墨水价格实在是比其他店铺里的便宜,所以我就买了这么一小瓶儿,准备下午去魔法实验室的时候,尝试着制作‘治疗术’卷轴,不过在此之前,我应该问一问耶基斯学者的看法。 今天是周五,是我与凯佩尔决斗的日子。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地点就是战士院儿的武斗场。这场比试已经在学院中传开了,这是一场水系魔法学徒与武器般战士学徒之间的战斗,虽然舞会上的那场比试让我名声大噪,可是没有人看好我,这毕竟是一场魔法学徒与战士学徒之间的较量,很多人依旧停留在‘魔法学徒在七级之前是废物’的观念上。 很多人认为我上一次胜利是因为本杰明借给我一把非常不错很多苏菲儿的追求者都将我视为劲敌,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看我出糗的样子。 而且据说有人向凯佩尔买暗花,能够打花我的脸,就会有人送他一副冰蓝鹿皮的护腕,最好能够打舍一条腿,让我没办法参加这次辛柳谷的探险活动,这样的话,除了冰蓝鹿皮的护腕之外,还能够得到一副护腿。其实我也蛮想要冰蓝鹿皮的防具,它虽然没有魔羚羊的防具结实,但是在夏天穿起来凉丝丝的很舒服。 水系魔法班里的那几位学姐在早课上还提醒我,今天一定要‘注意安全’,并且暗示我:如果不想比试,就去找海蒂老师,她在战争学院里非常有威望,只要她说一句话,几乎能搞定任何事。 站在太阳底下的鲍比掏出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油汗,他眯着眼睛舔着干涸的嘴唇,鬓角上的汗水形成一条小溪顺着脖颈流到魔法长袍的衣领中,整个衣服的后背都湿透了,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心,抬头看看顶上的炎炎烈日,对我说道:“嘉,这么热的天儿,我叫人在这儿等着,一看见赢黎,马上就去店里面叫你,咱们先去买把趁手的武器,听说你很喜欢本杰明手里的那把矮人猎枪,我可是带足了钱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买一把回来!” 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神情却不轻松,又有些担心的对我说:“我叔叔已经打通了关系,如果你不想比试的话,我就把这袋子钱送给说情的掮客,保管能把事办妥当,凯佩尔一定不会揪着这事儿不放,毕竟他是高年级的。” “别想太多了,我又不是勉强为你出头,你别有压力,我纯粹就是看不惯这家伙在魔法院嚣张的作风,要是我不站出来,也会有别人站出来修理他的,当时他站在那个位置上,就是没将我们魔法院放在眼里,我会好好收拾他的,你看!阿比盖尔都不是我的对手”尽管我知道阿比盖尔一样不是凯佩尔的对手,但是我必须将凯佩尔拿出来说事儿,这样也许会让胖子鲍比的心稍稍的安慰一些。 我将手在额头上搭个凉棚,向远处看过去,在街上的人流中寻找赢黎的影子,她穿着碎花格子连衣裙在人群中穿行的时候,就像是细碎的蔷薇花,独自的绽放也会是那么的精彩。她脸上带着娴静的微笑,与一旁的贝姬轻轻低语,贝姬无论何时都喜欢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轻甲,手腕还缠绕着厚实的护腕,让她匀称的身材只有小臂一段儿显得有些突兀,形容不出来,姑且称之她有一截强壮的小臂吧!不过看起来她背上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居然穿着紧身皮甲。 海伦娜还是一袭白色长裙,美得就像是月宫仙子,腰间的佩剑永远更像是装饰,只有我才知道她的剑有多么的犀利。她的手腕上还包裹着手绢儿,整个手臂上也套着白色的袖罩,看起来伤还没有好,不过精神不错,看见我的时候居然还特意慢了赢黎半步,对我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吓得我生怕被赢黎看到。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拉格蒂斯的脸色还没有多少起色,依旧是那么苍白如纸,嘴唇殷红,耳朵有些尖,剑眉,目似朗星,短发,细高挑儿的身材显得是那么的英气,两条长腿穿着一件马裤,跟在众人的身后,只有她一直背着那把翠绿长弓,昨天要不是她拼着受伤救我,不知道此时我还能不能站在这! 赢黎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昨晚我被家里的长辈急匆匆带回家,都来不及跟你告别!” “那有什么关系,昨天真是有点太晚了,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受伤!”我主动去拉赢黎的手,赢黎却害羞地将手藏在了背后。 “这是在大街上啊!”赢黎的脸变得红润极了,她有些羞赧地看了胖子鲍比一眼,然后对他轻轻地点头,鲍比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笑。 我想买一把带有魔法激发装置的猎枪和一件能够提升施法速度的奉献魔法长袍,觉得施展冰盾术的时候稍稍有些慢,施展出来的防御冰盾有些跟不上自己的节奏,这才想到了买一件好一点儿的魔法长袍提升自己的施法速度,可是一连走了几家魔法商店,都是一些看上去外表精美的魔法长袍,上面绣着精美的金色刺绣,可是魔法长袍里衬的魔纹法阵却多多少少有些缺陷,但因魔法长袍的面料考究,做工精细,所以价格也极为不菲,不太合我心意。 我的钱袋里只有八个金币,看起来就算买一件奉献套装也很勉强,根本就没有余钱买矮人制造的魔法枪械,这让我一直犹豫不决,数次摸到了疯狂炼金术士留下的那件魔法腰包,心中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动用里面的那笔钱。里面的钱和一些珍贵魔法材料,笔记等等,还要找时间和赢黎她们一起平分,这时候我不想拿出来。 也许是见我走了几家店铺,看的那些奉献魔法长袍都极为昂贵,我都是不断的挑挑选选,犹犹豫豫,一直到最后也没能决定买哪件儿,鲍比认为也许是我兜里的金币带的不足,所以他趁着一家商店里人多的时候,偷偷的将我拽到角落里,将他腰上的钱袋子拽下来塞到我的手上,并且悄悄地对我说:“领女孩儿逛街,哪有像你这样光看不买的,想泡妹就要出手大方一些,你不用看那什么捞子的价钱,就挑做工精美,价钱昂贵的买就对了!别担心,我这钱袋里金币足足的!” “……”我本想和他说用不到,不过鲍比却不肯听我解释,直接向前面的赢黎她们追过去。 按照以往的价格,三、五枚金币就能轻松地买一件奉献魔法长袍,可是如今这个时候却不行,因为史洛伊特省魔法公会举行的大型冒险活动,几乎让全省所有的魔法学徒新生们变得活跃起来,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这样如同魔法材料宝库一样的小位面,充满了机遇与挑战,只要运气不算太差,进入到辛柳谷的年轻人都能有所收获。所以进入辛柳谷之前,做一些投资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样一来,最畅销的魔法防具已经在魔法商店卖脱销了,就算是奉献套装的价格也是一提再提,依旧挡不住购买人群的热情。奉献魔法套装已经提价到了七枚金币一套,即使这样昂贵,那些看似样式普通,而又没有额外加价的套装也很快的售光。 本来嘛!埃尔城这样的小城镇,每个年度能够成位魔法学徒的也不过只有二三十位,这样小的受众群体,各个魔法商店也不会准备太多这种初级魔法长袍,这种魔法套装只增加施法速度,对于魔法初学者来说非常的实用,但是它毕竟也只是一件过度的装备,我们一连走了几家都没有遇见合适的。 魔法枪械就更稀少,这种从矮人国度传过来的舶来品只是被一些贵族们收藏,即使狩猎也很少有人愿意用猎枪,除非一些贵族纨绔子弟们,臂力拉不开强弓因此才选择使用猎枪狩猎,这样一来,猎枪就成为了纨绔子弟的代名词,属于极度滞销的商品,所以一些魔法商店并不愿意出售猎枪这种商品,而弓弩类武器店也以猎枪是魔法物品的缘由拒绝出售。因此在埃尔城,枪械很难购买,这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在中央大街上闲逛的时候,我和赢黎站在一起,海伦娜总是寻找时机站在我的另一侧,让我有些心虚。街上的行人如织,林立在街道两侧的店铺中摆满了新奇的商品,总是不知不觉的就会走到下一家店铺里面。 沿着大街已经快要走到城门口了,依旧一无所获,这未免让人有些沮丧,其实我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回到之前的魔法商店中,只买一件奉献长袍就算了。 至于武器,若真的买不到魔法枪械,或许买一张对臂力要求不是太高的提奈弓也不错,或者是一把合金弓也行,合金弓能稍微调节开弓的力量,换最轻盈的弓背,我应该能拉得开。 “前面已经没有魔法商店了!”拉格蒂斯踮起脚尖向前面张望,并且提醒我们说。 赢黎扭头看着我问道:“嘉,咱们还去哪?”。 “我们回到之前的那家魔法商店,就买之前那一套吧!至于猎枪没有就算了,我还擅长使用猎弓!”我犹豫了一下说,尽管有些为难,但又总会比没有强些。 赢黎也看出来我有些不情愿,也将眉毛拧在一起,和我一起发愁。 “或许我知道有一家魔法商店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海伦娜眨着美丽的眼睛,我觉得她笑得像偷鱼吃地狐狸,她的妩媚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人怦然心动。 赢黎睁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事,面容露出欣喜之色,也附和着海伦娜的提议说:“对呀,海伦娜不说我差点忘记了,那家魔法商店很全的……” 既然赢黎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我总觉得海伦娜的微笑隐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信息…… ……美丽分割线…… 安琪博尔德魔法商店就坐落于市政广场的正对面,说起来这里应该属于距离魔法学院最近的一家魔法商店,而且这里的魔法道具、武器、防具、药剂、草药、矿石、宝石、皮革以及魔兽特殊材料非常的齐全,可以说是埃尔城最大的一家高档魔法商店,就因为这里售卖的魔法物品都是高档货色,所以我直接将这家商店忽略了。 踏进这家装修得非常豪华的魔法商店的大门,迎面就天花板上吊着华丽的水晶灯,整个一楼大厅里竟然看不见任何一件商品,随意在大厅里摆放着几张简单的桌椅,到处都能看到一些客人在与侍者闲聊,不断地有客人被带离大厅,去往不同的门径。 大厅里摆满了稀有的绿植,我正看着那株花盆里的魔皇草有些发愣,不明白这是什么移栽手法,居然能够让这么一大株魔皇草生长在这样小的花盆里。这时候,有一位侍者安静的走过来问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各位先生与女士!”(。) 81.风之种子 “我想买一套奉献套装,你这里有卖吗?”我觉得这位侍者眼神有点不太对,眼神总是向赢黎那边飘过去,他虽然也是彬彬有礼,但是还没有那些小型魔法商店里的侍者专业,起码来说,那里的侍者不会像他这样太过明显的注视女客人,我心想海伦娜的吸引力到哪都不可忽视啊! “有,不过请您跟我到魔法防具这边来,也许您还可以选择增加魔法容量的知识外套或是纯白外衣,这种魔法套装即使您成为了魔法师以后,依旧还能够使用。风险套装只是对于魔法学徒有辅助效果……”侍者看起来很是专业,讲解起各庄魔法长袍套装属性,也是井井有条。 我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问:“奉献套装要多少金币一套?” “普通样式的八枚金币,贵族礼服样式的九枚金币。不过我保证,我们这里出售的风险套装上刺绣的魔纹法阵是最完整的!”侍者回答说道,他带着我们来到一排贴着墙壁的衣柜面前,目光沿着衣柜上的铜质号码一点点的向前走,当他走到d-17的号码前面停下来,拉开古香古色的木质拉门,里面竟然是整排不同款式的奉献套装。 衣架上的这些魔法长袍都被叠得整整齐齐,每一件长袍内衬里面的魔纹法阵都显露在外,让我一眼就能看出它们的优劣,显然这些魔法长袍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这些魔纹法阵绘制的都很完整,若不是专业的铭文师,很难发现上面的瑕疵。 一听之下,觉得这里的魔法长袍好是虽好,但是价钱也要比其他店铺的贵上许多。原来的那家魔法商店贵族礼服样式的才要价八枚金币,这里居然直接要价九枚,要知道一枚金币相当于埃尔城普通居民三个月的收入。 “好贵啊!”向来从不插言的海伦娜说道,她伸手扯了扯侍者捧过来的奉献魔法长袍,对那位侍者直言不讳。 那位侍者听了之后,竟然端着茶点托盘的手一抖,木质托盘里的茶果差点掉到地上。我觉得侍者的反应有点过激了,海伦娜这样平淡的一句话,怎么也不至于让他将茶果盘弄翻,或许恰巧这时候手软了一下? “哦,我听说你这里有些款式折价销售吗?”海伦娜像是在挑选魔法长袍,她用手指捻起那件贵族礼服样式的奉献长袍问道。 我心说:我又不喜欢那件礼服风格的魔法长袍,这些繁复的流苏和挂坠在奔跑的时候得多碍事儿啊!而且收腰和紧身裤腿也不利于奔跑腾跃,若是我买的话,我更喜欢旁边那件袖口和裤腿带有松紧收口的,而且那条裤子看起来像灯笼裤一样,穿着一定很宽松吧!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魔法商店的东西还会打折扣的。 “我们这种小城的魔法商店可不像那些大城市里的,这些城市之中只有帝都和海音丝,奇岩城这样的大城市有这样的活动……”那侍者好像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油汗,他的脸涨得通红。显得有些紧张,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海伦娜的漂亮脸蛋让他陷入如此境地的。 这时候,就看见侍者后面走过来一位领边绣着金线的店长,他接着那位端茶果盘的侍者的话题继续说道“我们这里……是有折价!” 店长旁边的使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惊讶地张口了嘴,但是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迅速的闭上嘴将头压得很低,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我觉得这位领班的侍者素质也不高,他的眼神也喜欢往赢黎和海伦娜身上瞄。 “那是多少?”海伦娜追问道。 那位侍者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向我身后的海伦娜,我本想呵斥他两句的, “折价多少,这在于您的决定!”那位店长低声献媚说道,不过马上意识到自己说的错了话,连忙掩住自己的嘴,有些尴尬地说:“天啊!您看我说了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您需要多少价位的魔法长袍,我们这里有各种折价的魔法长袍!” “三金左右的就挺好……”赢黎转了转眼珠,笑眯眯地说了一句,这也正是我最初的想法,只不过今天逛了这么多家魔法商店之后,显然这个价位不太可能买得到奉献魔法长袍。 “额,那款式呢?”那店长又紧忙问赢黎。 赢黎皱着眉想了一下,有些苦恼地说:“应该……随便吧,哦,穿着舒适一点儿的,至少那些华丽的礼服样式的不好!” 那店长对着赢黎讲话的时候,总是想要微微屈膝,听赢黎这样一说,他立刻抬手从那一排衣架里连连挑出四五种款式的魔法套装,然后对赢黎说:“目前这几种折价都很合适,而且是裁缝师专门针对野外出游而设计的魔法套装,只不过一直积压在这儿卖不出去,店里原本打算在明天推出三枚金币二十枚银币的折价,既然各位想要买,那不妨就挑选几件吧!” 赢黎指着一件蓝白条纹的奉献魔法套装,探过头来笑眯眯地对我说:“嘉,看起来,这件还不错!” 赢黎拉了拉我的衣服袖子,她的眼睛在笑的时候最美,就像两道弯弯的月牙。 那位店长见赢黎笑了,我感觉他紧绷着的心也稍稍的放松下来,也是在一旁恭敬地说:“我们这里的魔法器具向来是物美价廉!” 纵使我反应再迟钝,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品出来不同的味道,那些侍者看到海伦娜和赢黎她们时候的眼神,并不是在欣赏青春的美丽,而是小心翼翼充满了恭敬。我想这家魔法商店也许就是她们四人之中某人的家族生意。否则谁能有耐心陪她们玩这样的小把戏? 鲍比也从开始一头雾水,到了现在眼神也变的越来越明亮,他也已经看出了端倪。只不过他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冷饮,再不肯理会我这边。 这件事赢黎做的是小心翼翼,怕就是担心我多想,我虽然觉得这样占便宜有点不太光彩,这种事儿只有小白脸和那些吃软饭的凯子才会干,我一直比较反感这类人,只不过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这样。我想将这层已经逐渐变得清晰透明的纱布掀开,但是也担心这样的尴尬会让我和赢黎之间建立起来的默契过早的崩塌。那些羞恼是无法说出口的,它们萦绕在我自尊心的周围怎么也挥散不去,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看到那件称心如意的魔法长袍,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我其实想装作若无其事,想让自己故作轻松,想说几个笑话缓和一下气氛,可是我的努力只不过是让自己的嘴微微的张了张,声音含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声来。我知道隔在我和赢黎之间是贫富的差距,是小贵族与大世家的差距。 “您几位还想看看什么样的折价魔法商品?”店长的话就像是一根锋利的针刺进我的心口,让我疼得无法呼吸。 是啊!我还想看看什么折价商品?在这样一家豪华的魔法商店里,我想买什么,什么东西就能折价,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还想看看什么呢?。 “魔法枪械……”海伦娜在一旁轻声对那店长说道。 “有的……不过我们店里的魔法枪械种类可不多,这还是几年前商团从矮人国度里带回来想要收藏的,一直放到现在也无人问津……” 我已经听不清那店长到底在说什么,没有心情再继续听他介绍那些枪械的各种功能,“呼……”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想要驱散心口的郁闷,可是心里却越来越浮躁。 这一刻真的很想大声的告诉赢黎:“我不想买了,什么都不想要了,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很好,即使没有枪我也一样能够战胜凯佩尔,只要时机掌握得好,即使没有那件奉献套装,冰盾也一样能够挡住那些攻击,那些东西不是非有不可,哦,对不起,也许是决斗之前,我的心有点慌了,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不知道怎么样表达我这时候的心情,我只想去某个地方尽情的发泄一下,歉意地看了赢黎一眼,她的眼神有些诧异与不解,有些委屈却又欲言又止,敏感的她看出来我的情绪有些不对。 我发现我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精神之海里隐匿着的所有负面情绪都爆发出来,感觉就像是在帕伊高原上不停地反复做噩梦,可现在却是无数人的表情,冷酷的,嘲讽的,蔑视的,责备的,悲痛欲绝的,失望的,愤怒的看着我,用手对我指指点点,不断的数落着我的过错。 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一口气走出这家安琪博尔德魔法商店的,四周居然是这样的安静,那些过往的行人与车辆都悄然了无声息,我很想大声的喊叫,我很想大哭一场,这些年过的浑浑噩噩,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强巴赫战死在了无名荒谷,果果姐化成了奔马河里的一捧清水,可是我还活着,原本我以为我可以替他们好好地活下去,可是我觉得,这一切又都变得没有意义。 我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没有耐心、这样的暴躁易怒? 我甚至开始强迫让自己想起,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苏,至今都没有和安妮说过一句话,都没想过去寻找蒙德特罗亚为果果姐报仇,我在逃避吗,就像是个懦夫一样…… 可是现在,我就是在逃避,为了维护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我不知道今后怎么样面对赢黎,就从魔法商店里逃出来,我一路奔跑,却无法消除心中的那股浮躁,心里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我的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心就像是在嘴里咀嚼的口香糖,被嚼碎了之后,又恢复成柔软的一团儿,就这样反反复复。 在我的精神之海中,在海底冲出来的那道风柱一直插入云霄,原本被浓郁的生命气息层层包围,将那些肆虐的风暴都封印在那股巨大的风柱中心,我知道,这根在我精神世界里无比巨大的风柱,其实就是我左肩肩胛骨上蛰伏的一颗风元素的种子,这么久以来,这颗种子都一直未能跟我的身体好好的融合,它就像是一个躲在家角落里的寂寞小男孩儿,最初的时候,我想将它融入我的世界,可是它对我是充满了排斥与抗拒,与我身体里蕴含着魔法力的节点格格不入。 这颗风元素的种子里,还蕴含着那只鹰身女妖首领的气息与烙印,也充满了她对这个世界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的愤怒、不甘、猜忌、憎恨、诅咒,这一刻,那颗风的种子将这些情绪统统的注入我本已经纷乱的精神之海中,那根通天立地的巨大风柱竟然直接将精神之海中的土系魔法能量的封印撕碎,一股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龙吐水出现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那股龙卷风在我的精神之海中肆虐,不停地汲取着海中的那些金色海水,通过龙卷风被吸上天空,变成了金色之雨。 我到现在才知道,那位鹰身女妖首领并没有真的死去,她的身体中存有地狱一族的血脉,她的精神意志和灵魂都潜伏在那颗风系的魔法元素种子里,在我精神变脆弱的时候,它就会找机会冲出来引导着那些负面的情绪,摧毁我的精神之海,它这时候开始融合我,就是一个负面情绪的结合体,我在它的精神世界里感受不到一点点的美好的事物。 可偏偏我的精神之海原本就对这颗风元素种子没有任何的防备,我一直想融合它的本源力量,可是现在我发现它在一点点的融合着我,一点点的摧毁着我的精神之海,那是它原本残缺的灵魂意志在侵蚀我的身体。 直到此刻,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的这样情绪化,只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儿,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这颗风元素种子里的精神力量,恰恰是认为此时的我最是脆弱,然后它瞅准了这个时机……因为它可能意识到了最近我一直在不断成长,精神力增长的速度也变得原来越快。潜藏在身体里的那股精神意志觉得越来越没有机会,于是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一点都没有错,昨天的那场战斗对我来说,表面上看是正义战胜了邪恶,我杀掉了那位遭受通缉令的疯狂的炼金术士,我本应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是与地狱一族残留势力勾结的邪恶术士,可我却忘了他始终还是一个人,我杀死他,内心总会有些异常的情绪,偏偏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就要参加一个决斗,而在决斗之前,又在赢黎的面前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所愚弄了,然后就爆发了。 那股风元素种子种的残存精神力量原本都要被时间所消耗殆尽,可是这时候却出现这样的可乘之机,于是那股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在不断摧毁我的精神世界。 这就是与风元素种子的融合,鹰身女妖残存精神意志只有在融合到我的精神世界里来,它才会有一丝可乘之机将它所有的负面情绪带入我的世界里,如果它成功的摧毁我的精神意志,那么它的精神力占据了主导位置,那么我就变成了它----那只鹰身女妖首领。 我茫然的站在中央大街上,从最开始的一切的声音都听不见,逐渐的到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一切的影像都开始扭曲,“轰”的一声,我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就像是被关在了一间黑屋子里,可是四周却没有墙壁,我不断地试探着向外摸索着,可越走心就越慌。 ……美丽分割线…… 那个平时总是有些忧郁的男孩子,就那样直挺挺地倒在安琪博尔德魔法商店的大门外,闭着眼睛晕了过去,他的表情很痛苦,就像是不断地在挣扎着。浓郁的风元素气息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形成一道道气旋,卷着四周街道上的碎纸片和枯树叶,打着滚儿飞到天上去。 这是魔法的力量,有热心人想要上前探寻一下情况,可是却被那些风元素的气旋儿狠狠地推开,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下子,吓得四周的人们纷纷散开,有人叫道:“他一定是魔法学院里的学生,这是魔法的力量!快去找魔法公会里的人来,他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助!” 赢黎提着碎花格子的连衣裙,飞快的跑出去看到这一切,急得泪珠啪嗒啪嗒的从脸蛋上滚落下来,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自己不是一直小心翼翼的,就担心其他的外界因素影响了那段纯洁的感情,可是还是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他赌气跑出魔法商店,赢黎就已经变得不知所措,她想都没想就跟着跑了出来,留下了愣在原地的海伦娜和贝姬她们,她们好像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脸的茫然。 赢黎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温暖的笑容就像是和煦的春风,让赢黎的心暖暖的,不经意间的一声招呼,让赢黎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接近她。是呀,这个小城里,谁又会认识相貌如此普通的她呢,就算是她应自己原本的名字:赢黎,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是谁。 赢黎的身边儿不缺美丽的女孩儿,贝姬拥有秀美的身材和甜美的脸蛋儿,在她们的小团体中是最受男孩子欢迎的人,海伦娜绝美的容颜让她显得清丽脱俗,还有那些自认为优秀的男孩子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就算是拉格蒂斯也有自己的风格,是那么的高挑英气。可是在他的眼中,她们的身影绝对不会停留两秒。 第一次有人纯粹的喜欢自己,就是因为喜欢,没有别的任何因素。 看到有一位热心人被倒在地上的吉嘉身体周围的气旋儿卷到一边儿,赢黎也是吓了一跳,这是充盈的魔法元素外泄的征兆,他什么时候还拥有了风元素的力量,他不是拥有着火元素和冰元素的亲和力吗?他居然同时拥有三系魔法力量吗? “拉格蒂斯!”赢黎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呼喊拉格蒂斯的本名,而且急切之下,声音中透出浓郁帝都口音。赢黎小心地凑到吉嘉的身边儿,看着他脸上痛苦的神情,才觉得这一切并不寻常。 拉格蒂斯就像是一道旋风,她奔跑起来比古博来马还要快,她是个优秀的鹰眼,她跑得比别人都快! “赢黎,怎么了?”拉格蒂斯听见赢黎急迫的呼喊,不顾一切的冲出来,看见她蹲在吉嘉的身边,紧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吉嘉。 “快去神庙,请我姑姑来……” ……美丽分割线…… 一把透出浓郁的神圣气息的匕首划破了黑暗,让我看到了一丝光亮。 可以让心神得到安宁的梵文在我耳边不停的浅唱,我跟随着歌声的指引一步步走向光明。那是一首回忆着家乡的歌,歌声婉转而悠扬,有点像是在兽人部落中老库鲁时常哼唱的歌谣。可是唱者好像是有些生涩,有时候让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位初学者。 跟随歌声,我重新的回到了属于我的精神世界里,没想到这儿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整个精神之海向大海深处退回了几百米,露出了大片的金色沙滩,海边的那座代表着我精神道标的灯塔,突兀的耸立在石基之上。 巨大的风柱已经缓和下来,却依然耸立在大海深处直插云端,我惊喜的发现它就像是金色的海水一样,开始接受我的感知,我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能够感受到风柱里面是剧烈盘旋的气流,带着无数金色海水笔直冲上天空之中。那些金色海水又变成了丝丝细雨,飘飘扬扬的落下来,在海面上形成一片浓郁的雨雾,这雨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天际居然出现了一道虹。 平静下来的精神之海中比以前变得更加生动,有一丝丝的微风,有朦胧的雨雾,而那些充满了大地生命气息的土元素,那些来至于夜狼崖山浓郁土元素的力量则沉于海底蛰伏。我虽然意识重归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但却依旧没法清醒过来。 不过却能够听见屋里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这并不是他的身体生病了,他的身体很健康,没有必要接受生命礼赞,姑姑是准备将这次难得的机会留给你的,这对增强自己的体魄有莫大好处,他的身体机能恢复力很旺盛,这股力量来源于他血液中的血脉之力,赢黎,不要胡思乱想!”平淡的女子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我的耳朵中,语气竟然如此的安详。 “那为什么他会忽然昏倒啊!”赢黎好像是在撒娇,她娇嗔的语气对着那个女人说。 “那是风之种子的力量,他竟然能够小小的年纪,就拥有一颗风之种子,运气真是非常好。不过是这颗风之种子原本主人的残留灵魂在他的体内作祟,趁着他精神波动最大的时候,想要占据他的身体。每一位魔法师融合元素种子,都会遇见这样的事儿,这只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而且今后这颗风之种子会对他非常有好处,会让他领悟风系技能事半功倍,这孩子很有魔法天赋。”平淡的女子继续说道。 “哼!何止是很有天赋这么简单,你看他堂而皇之的将兽族萨满们的四系图腾石鼓都系在身上,你们可曾见过有哪位魔法学徒能够拥有兽族萨满的石鼓图腾,这些图腾都是兽族的隐秘,赢黎丫头,你见过这小子运用过这些华丽的光球吗?”另一个刻薄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声音分明就是刚刚的颂唱者。 “我……我们是魔法学院的新生啊!哪会……”赢黎说话的时候显得犹犹豫豫。 “切,别说了,编个谎话都不会的傻丫头!你们昨天晚上就是和他困在一起,被那个炼金术士追杀吧!果然有些本事,居然能够独立毁掉恶魔之门,这小子!要是他不懂图腾之力,你们几个小丫头都不一定能活着从雷牢结界里出来。”尖锐的声音肯定地说着。 “帕梅拉贤者,你有些太过武断了吧!说话要讲一些根据,你这急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赢黎的姑姑语气平缓的说道。 “武断?安琪博尔德,你没听见我刚刚唱诵的歌曲是帕伊高原上的歌谣,他将那里视为知己的家乡,我才能够感应到那首歌,并且唱出来,引导着他的灵魂回归身体,看着吧!我说的一定没错……”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将音节拔高三度,更是刺耳难闻。 “他快醒了,我们走吧,赢黎,你好好照顾他吧!”平淡地女音说道。 “姑姑……” “真是个傻孩子……你是我最喜欢的小侄女儿,没有哪个人比你更重要,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平淡地女音中终于夹杂了一丝溺爱的感情。 “你们要好好的照顾赢黎,再出现昨天的事儿,我就考虑解除你们的契约,想和赢黎.安琪博尔德签订契约的贵族女挤满了帝都的广场……” “不要啊,老师,她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么会好好地!”赢黎的声音连忙央求着帕梅拉贤者。 “帕梅拉,不要吓她们,她们都是不错的女孩儿,心灵纯洁得像水晶一样干净!”平淡地声音缓缓地说道。 声音却越来越小……慢慢的听不清了…… 我发现能够支配自己的手指、眼皮,我尝试着慢慢的活动着,并睁开了眼睛……(。) 82.十年说一次的深爱 再次看到赢黎的时候,她正坐在水塘边儿的树荫下,安静地看着池中的一尾白鱼,泪珠子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尖儿上,一滴一滴的落在清澈的水池中,那尾白鱼以为赢黎想要给它喂食,围在赢黎身边一直不肯离去,见有眼泪落下就上前啄食,可惜眼泪掉进了池水里便消失不见了。 其他三位女孩儿或站或坐围在赢黎的身边儿,见到了我走过来都纷纷散去。赢黎抬头看我,眼圈变得红红的,她慢慢的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就像是犯了错等待接受处罚孩子。我说我其实只是有一点点的不爽,是身体里那颗风之种子里的残留的充满阴暗情绪的女妖灵魂作祟,才会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你现在好了吗?”她担心地问我。 我轻轻地拍拍胸膛说:“恩,那颗风之种子已经彻底的与我融合了,那只鹰身女妖的残留灵魂也彻底湮灭了!谢谢你送的那件魔法长袍。” 赢黎脸红着说:“不要再提它了。” 赢黎身份比我之前猜想的更加高贵,她的名字应该叫赢黎.安琪博尔德,其实在舞会之前那次买礼服的时候,我就知道赢黎的身份不会太简单,送我的那只金手镯都能让那礼服商店里的侍者对我毕恭毕敬,只是我没想过她竟然是一位公主殿下,她的父亲是詹姆士.安琪博尔德亲王是查尔斯大帝的亲弟弟,是格林帝国的南风军团最高统帅。詹姆士亲王为了自己的儿女们能够变得更加优秀,在他们入学之前会将他们送出帝都,过一段普通人的生活,磨练自己的心性,于是到了上学年纪的赢黎,被她的姑姑安琪博尔德大神官接到了埃尔城里来。 “来试试我的风元素力量!”我将一股风元素魔法力注入月光石鼓中,一股强大的气旋凝聚在我的脚边儿,顿时让我的身体轻盈了很多。 赢黎也惊奇的看着自己脚下的风圈儿,问我:“这是什么技能?” “这个技能叫:风之疾走,是一位兽人部落的萨满祭司长老教给我的,有点像‘轻身术’,不过有些差别,轻身术更适合跳跃。” 我拉着她的手将她拽起来,带着她跑出门,才发现这里居然是安琪博尔德魔法商店的后院花园。 她的手心里还有冷冰冰的汗水,脸蛋上的泪滴随着我们的奔跑不断的被甩落身后,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非常晶莹,那条黑色的马尾在脑后不停地荡漾。她的所有委屈像是被施了魔法,统统的消失不见,她的脸上犹有泪痕,却又充满了惊奇。 我们穿过中央大街,我拉着她一路向西跑,带着她一口气跑到一座城外的小山上,我站在一块儿石头上,将双手放在嘴边儿凑成喇叭状,大声的高喊:“吉嘉深爱赢黎……” 赢黎听了我的大声告白,终于破涕为笑。 我从那颗大石头上跳下来,这里是我为数不多玩耍的地方,有时候埃尔城里的流浪者会被治安官们从城里面赶出来,他们就会聚集到一起,而这里的山上有许多遮阴凉的大树,只有这座山上的桐树不招蚊虫,这里是一些流浪者的聚集点儿。 有时候,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儿,就会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站在山坡上向远处远眺,看田间的麦浪,看天空的白鸟,看山下的小溪,沉重的心情就能变得好受一些。 “你刚才说什么,我想再听一遍!”赢黎嘴角挂着笑,站到我的身边伸手遮住头顶上的阳光,看小山下面一望无际的麦田,她露出一副俏皮可爱的小模样。 我将头扭向一边,慢慢的向山下走去,漫不经心地说:“知不知道,这种话是不能时常挂在嘴边儿的。” “喂!”赢黎站在我身后,用力地瞪了我一眼,又小声地在背后嘟囔一句:“小气鬼!那要多久才能说一次?” “让我想想,那么就暂定十年吧!”我双手抱在脑后,悠闲地向山下走去。 小山下面,海伦娜和贝姬、拉格蒂斯不停在山路上笑闹。 “喂,吉嘉,你下午还有一场决斗,在不赶过去就要来不及了……”贝姬冲着我大声地喊道。 我的天,我几乎将这事儿完全的忘在脑后了。连忙松开了拉着赢黎的手,迅速的向山下飞奔,我可不想被人说是言而无信的胆小鬼。 ……美丽分割线…… 日冕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下午两点,终于在两点之前赶了过来,赢黎她们被我远远的甩在后面。 我跑得满头大汗,扶在武斗场的石碑上剧烈的喘息,肺子差点从嗓子眼儿挤出来,吸进去的空气喷出来的时候带着腥咸的味道,一口气沿着山路跑到了战士学院的那个约好的武斗场。拉格蒂斯就坐在看台的栏杆上,见我跑上来,就从栏杆上跳下,站在我的面前鼓着腮帮子将额前的一绺秀发吹开,有些欣赏地对我说道:“你是我见过的跑得最快的法师学徒!” ‘风之疾走’的图腾之力附加在我的身上,我居然还被眼前这个长腿女人,在笔直的中央大街上,甩得连影子都看不到,自从能感觉到身体里蓄积风元素能量的那颗种子,我的‘风之疾走’图腾之力的效果就明显的提升一大截儿,可是即便如此我依旧没能追上这个女人。 凯佩尔穿着一身魔羚羊皮轻甲,手中拎着一把战刀站在比武场的中央,原本还有几个年轻人在拿着盾牌不断地喂招,他冷冷地看着我跑过来,以为我是胆怯了,提前过来取消约战的。凯佩尔的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我恨死了这种贵族式的微笑,明明是在笑,却看不出他脸上的喜怒哀乐。 我没想到有些人居然能够等在这里,他们基本上都是凯佩尔的朋友,他们也没有想我居然还会来,一位新入学的魔法学徒居然挑战一位二年级的武器战士,有些人都开始准备收拾行装离开武斗场,这时候看着武斗场门口的围栏旁边儿的我,面露惊讶。 “如果是来向我求饶的,起码要有一点儿最基本的诚意!”凯佩尔尽可能的让声音变得柔和,显得彬彬有礼,可是他的话让我心火更胜。 “试都没试过,我为什么要求饶?”我慢慢的走上武斗场,那件奉献魔法长袍被我穿在身上。 “哈哈,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也许应该一点点斩碎那些可笑的冰盾,让你品尝到什么是绝望。”他另一只手将擂台上的一面方形盾牌举起来,单腿向前迈出小半步,降低重心向我耍了一个刀花,他的笑显得很阴冷,嘲讽我:“也许你应该跟我比试救治伤员,那样的话,我也许会有机会败给你!” “怎么看不见你的枪械,难道你要用法杖对付我,还是你的拳头?”凯佩尔自信满满的对我嘲讽说。 武斗场外面的看台上居然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我扭过头去看到胖子鲍比也站在看台上向我挥手,并满脸惊喜地冲我大声喊道:“嘉,你好了吗?” 我深深地点了点头,大声的回答:“没事儿了!” “可以开始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揍你一顿了!”凯佩尔站在我的对面,很绅士地向后退了几步,与我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单膝跪在武斗场的地上,双手握于胸前开始向骑士一样祈祷,一道圣光落在他的方盾上面。居然是骑士学徒的‘圣盾术’,看起来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我也冷冷地对他说:“如果你这次败在我的手下,那就请你以后不要找鲍比的麻烦,在学院里见到他的时候,请你远远的躲开!” “你还是先胜了我再说吧!”凯佩尔举起长刀向我冲过来。 我开始在身体前面画着一幅魔纹法阵,并且默默地念着咒语,先是一团清澈的水球凝集在胸前。 看台上的那些看热闹的观众们开始惊呼起来:“我的天,那个魔法学院的新生居然会使用魔法!” 有人认为这是海蒂老师教给我的,于是对海蒂老师很是崇拜,并说:“海蒂老师真厉害啊,竟然打破魔法学院的常规教学方法,在七级之前就允许新生学习魔法吗?”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为了史洛伊特魔法公会举行的辛柳谷探险而临时准备的,不过他这是水球术吗?海蒂老师真是高瞻远瞩啊!”看起来海蒂老师在战士学院这边儿还是很受欢迎。 一位高年级的魔法学徒站在两个人身边,眯着眼睛说:“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不太可能是水球术,倒有些像是冰盾术,不过看来,咱们战士学院参加辛柳谷探险的那些新生里,哪队能够和这样的魔法学徒合作,整个探险一定会轻松许多的。” 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位战士学徒试图争辩说:“不是还有魔法卷轴吗?其他的魔法学徒也一样能够依靠魔法卷轴来释放魔法的啊!” 那位高年级的魔法学徒说:“谁能够舍得将一枚金币一张的魔法卷轴胡乱的丢出去?那些都是保命用的!哦,我的天,果真是冰盾术,水系魔法班的那七个小妞,还没有一个人学会了冰盾术,这小子凭什么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个技能,不是需要水元素魔法亲和度的吗?” “话说你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吗?怎么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这孩子觉醒魔法池的那天,手心就能凝聚冰元素,他天生就是冰火双系的魔法学徒。”不远处的另一位魔法学徒解释道。 我操控着水元素力量将凝聚起来的水球幻化成盾牌的样子,挡在身前。 一面水盾,两面水盾,三面水盾…… 看台上又开始有人议论纷纷:“我的天,他难道想将所有的魔法力都用光,统统做成水盾吗?谁能告诉我一级魔法学徒能够一口气做出几面水盾?” “事实上,这个问题一般人真的回答不出来,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我七级的时候,我勉强能够连续做出两颗‘火球’!”刚刚那位魔法学徒说道。 “看起来这水盾不怎么耗费魔法力啊!” 我并没有马上将水盾凝结成冰,而是让着三面水盾围在我的身体周围,为了安全起见,我还给自己加持了“石化皮肤”,然后从魔法腰包里将那盏油灯拿出来,握在手里。另一只手上简单地握着一块砖头,这是我在武斗场外面的墙角捡回来的。 凯佩尔原本不准备给我完成施法的时间,但是看到我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握着半块砖头,就皱着眉停下来,用长刀指着我说:“你是不是想为自己的失败找个理由?”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说话的时候,已经将身体所有节点中的风系魔法元素统统注入那盏油灯之中,奇艺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这次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手腕上的风圈儿就是那盏油灯图腾的魔法,这应该类似“火舌武器”的魔法,是可以扩大我的攻击效果的。 不过我还不知道这个魔法技能的名字,不过看起来这一次手腕上的风圈儿变得更浓重了一些,我可非常清楚手腕上的风圈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随着我最后轻轻吐出咒语,三面水盾瞬间化成冰盾,围在我的身体周围,我握着板砖直接向凯佩尔走过去,一直来到他的面前,他抢先向我左侧迈出一步,将盾牌挡在身体前面,另一只手的长刀反握,刀背对着我狠狠地斩了下来。 最后关头,他还是有些心软了,并没有将长刀的刃口对着我劈下来,若是用刀背劈过来的。 看到这里,我连格挡他长刀的想法都没有,直接举起板砖对着凯佩尔的额头砸下来。 他的长刀直接劈在身体周围环绕的冰盾上面,顿时冰盾碎裂,炸开的冰渣爆出一团冰雾,笼罩在凯佩尔的身体周围,他浑身挂满了白色的冰雾,在这大热天儿里打了一个寒颤。看到我的板砖照着他的脸拍下来,做了一个战士标准的防御姿势,举着他的方盾拦住我的板砖,另一只手里的长刀趁机抓住这个机会,向我的手臂刺过去。 原本这个举盾格挡的动作联合这个刺杀的动作,长刀是应该刺向敌人前胸心脏部位的,凯佩尔还是留了一分余地。 我仅仅是向一侧迈出一大步,身体腾空的扭一个角度,躲开他长刀的刺杀,手中的板砖儿“砰”的一声,砸在他的方盾上,一股巨大的旋风从凯佩尔的方盾上爆发出来,竟然直接将这面加持了圣盾术的方盾瞬间掀翻,手里的板砖也在这个时候,拍成了碎沫,随风旋风卷上了天空。 凯佩尔身体防御姿态出现了破绽,盾被掀翻的一刹那,我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梁上,将他打翻在地! (。) 83.增强萨满 在武斗场上,一位战士学徒输给魔法学徒这并不丢脸,胜负原本就在一念之间,可是如果输的战士一方是被对面的魔法学徒用拳头打倒的,那就是个大新闻了。就像此时的我,第一拳砸下去的时候,只是打在凯佩尔的鼻梁上,让他眼睛发酸流下眼泪,并且飙出鲜红的鼻血,其他并无大碍。 凯佩尔也没想过我居然会放弃魔法的优势,直接对他施以老拳,没等我第二拳打过来,就用双臂护住了面门,直接近身对我来个非常狠辣的膝撞,他的皮质护腿上甚至有一层薄薄的铁皮,那膝盖撞出的角度也是非常完美,动作没有丝毫的走样,不得不称赞他的基本功非常扎实,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身体的周围还有两面没有破碎的冰盾,这一个完美的膝撞直接撞在了一块儿冰盾上,顿时冰盾被装得粉碎,炸开的冰雾再次让凯佩尔的身体动作为之一缓,这膝撞的余力虽然未消,但是也没有什么力道,就算如此顶在我的胸口,差点没有让我窒息了。 我差点第二拳都没有挥出去,第二拳的时候,凯佩尔已经有了防备,若论近身缠斗我哪里有凯佩尔那么多的经验啊,这一拳砸在了他的手臂上,轻皮甲的护腕反而震得我拳头有些发麻,也许是力量并不大,也没有破开凯佩尔挡在脸上的双臂,凯佩尔趁机抓住了我的那只拳头,麻利的向怀中一带,在一侧身扭腰竟然想用过肩摔直接将我丢出去,可是我的余力已衰,新力又未生,恰好是个空挡,没有办法挡住他这个动作。 就在凯佩尔嘴角挂起轻蔑的微笑之时,我要带上的虎眼石鼓一下子漂浮起来,横在我和他之间,瞬间红光闪过,一股莫名的推力冲石鼓上爆发出来,将我们两个人向两个相反方向推离,凯佩尔那里想过会这样,堪堪能够要把我摔一个狠的,却又被无形之力推开。 而我的第三拳砸在他的小腹上,原本这一拳的力道也不能将强壮的凯佩尔打伤,他腹部也有轻甲保护,就算没有轻甲,以我的一拳之力也不会怎么样,可是拳头砸在他的小腹上的时候,那股飓风之力再次出现,爆裂肆虐的气旋就像是龙卷风一样包裹住凯佩尔,我这一拳竟然直接将他打飞出去。 凯佩尔小腹处的魔羚羊皮甲上有一个十分清晰的拳印,而凯佩尔整个人竟然被这巨大的旋风力量冲击得晕了过去,“砰”的一声,他那沉重的身体直接倒在了武斗台上。 实际上,我们两个从开始交手到现在也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儿,凯佩尔给我一刀、一腿、一过肩摔,而我也只不过是还给他一板砖加之三拳,第三拳手腕上的奇异风之力量再次爆发出来,将凯佩尔直接掀翻在武斗场上。 我站在武斗场的中央,一时间四周竟然鸦雀无声,胜利来的是如此之快。 赢黎这时候跑的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地站在武斗场门口,竟然没能看到凯佩尔是如何倒在武斗台上的。 ……美丽分割线…… 武斗场上倒在地上的凯佩尔并不知道,在武斗场的看台最角落里面,站着一群战士学院的教官。魔法学院与战士学院的比斗时常会发生,但是高年级的战士学徒与刚入学的魔法学院新生的比斗还是第一次发生,战士学院的老师们也在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身体无比孱弱的魔法学院新生能不能挡住高年级战士学徒的猛烈一击,而且看来这位战士学徒还非常高调的穿着全套的轻甲,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啊! 埃尔城的战争学院虽然鼓励与提倡学生之间的比斗,但是也是不愿意看到出现伤亡情况的,尤其是当强弱的实力非常悬殊的时候,战士学院的老师们会觉得比斗没有丝毫的意义,而且对面那位毕竟是一位刚刚成为贵族的魔法学徒,受伤没有问题,但是绝对不可以因为出手过重不小心弄出人命,那样的话,魔法院的院长一定会指着战士学院的院长额头跳脚大骂的。 所以,这样正规一点的约斗,学院方面都会有一些保护措施的。 只不过刚一开始,占据就没有按照预期的方向发展,而且让诸多战术学院的教官们目瞪口呆,对面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那位穿着奉献法师长袍的魔法少年,竟然直接用拳头硬生生将高过自己一头的盾战班的高年级战士学徒凯佩尔打晕了。那少年除了开始一口气绘出了三面冰盾之外,打斗的全过程几乎所有的战士学院老师们都没看懂。 于是,在这个看台的角落里,引发了一场议论: 武斗班的教官艾迪看到那魔法学徒竟然用一种比‘近身搏击术’还刚猛爆裂的打法,将凯佩尔打倒,就忍不住对着人群中年纪最大的盾战班教官雅各布说道:“看没看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个魔法学院的小家伙的战斗风格有些另类啊,学院派战士格斗术可没有这样刚猛对攻战术,这些战斗技巧有点像兽人们的交手方式啊,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亡,只是一心的将对手放倒,不过这些战斗技巧结合着冰盾术,竟然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效果,真是别出心裁啊!” 一旁的战术教官也是非常感叹地说:“这场战斗还真是给我了一点小启发,平时我们教学的时候,其实忽略了这一点,就是在辅助魔法师配合的情况下,战士们的打法有些太保守了,他们没有将辅助魔法师们的优势发挥出来,就比如辅助魔法师将同样的冰盾术加持在一位战士队友的身上,那么这位战士就完全没有这孩子的战斗意识,以伤换伤的赢取战斗优势。” 毕竟是魔法学徒太少了,今年战争学院只收到了三十二名魔法学徒,但是战士学徒新生已经超过了三千,完全是一比一百的比例,这样一来,战术上的演排往往会忽略那些更加稀少的辅助类魔法学徒的作用。 站在最前面的雅各布教官忽然收回目光,直接说道:“这样的战斗方式,我还真就见过!” 艾迪教官好奇地问:“哦?雅各布教官,您是在哪遇见这样刚猛的对战的?” 雅各布的眼睛看向远方,用回忆的口吻说道:“兽人部落,我曾经游历帕伊高原的时候,见过兽人比武就差不多这个样子,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躲避对手的攻击,只是想正面最直接的击倒对手,而且这孩子手法更像兽人部落里面的一种最特殊的存在,他们是兽人的战斗灵魂----喜欢近身肉搏战的增强萨满祭司。他拳头带出来的那股黑色风暴,其实也是兽人萨满图腾类魔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风怒图腾’,非常爆裂的攻击手段啊!” 艾迪教官吸了一口冷气,他心里也有了一个疑问,回想一下格林帝国历史上,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例子啊!不由得惊叹道:“按照雅各布教官的话,就是说这孩子竟然会兽人部落萨满的图腾秘技?” 雅各布教官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那张如刀刻一般的脸上也有几分犹豫与不确定,这事儿谁都不好说,他可不想说的太无武断,魔法学院那边也没有传过来,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于是他说:“我也只不过是猜测……” 旁边一位教官说:“可他是一位觉醒了魔法池的魔法学徒啊!” 雅各布是这些教官里面年纪最大的,他感慨地说:“看来,这次辛柳谷冒险之旅,一定会很精彩,魔法学院竟然会拥有这样一位特别的孩子!” 艾迪教官倒是充满了自信,开始夸耀说:“我们战士学院这边也不会太差哦,雅各布教官所带的盾战班,不是还有个天生拥有‘蛮熊之力’的孩子?托尼教官的弓手班居然还有一个鹰眼?那孩子的精灵长弓真是让我都眼红啊!” ……美丽分割线…… 如果说战士学院的教官们是依靠着绝佳的视力远远地在角落里观看,那么魔法学院的这些老师们,则是依靠水系魔法师海蒂的‘水镜术’让所有人与看台融为一体,近距离的欣赏了这场战斗。这一次,连魔法学院的院长大人高德佛里都亲自到场,原因无他:昨天在学院后巷里爆发的那次冲突,最终以疯狂的炼金术士死亡而终结,不过魔法学院虽然有诸多理由搪塞了埃尔城魔法公会,但是事情的真相,院长高德佛里还是决定彻查个明白。 恰巧,听说这位魔法新生居然在今天下午挑战战士学院的高年级战士学徒,然而他的导师海蒂没有丝毫的担心,院长高德佛里找海蒂当面问话,得出的答案居然是那孩子居然已经学会了冰盾术,而且海蒂还对高德佛里吐露一个秘密,那就是吉嘉这孩子居然可以使用通用魔法技能。 强烈的好奇心让高德佛里放下手上的实验研究,直接到现场观看这次比斗。 让所有魔法师们震惊的是吉嘉除了开始的时候使用了水系魔法技能‘冰盾术’之外,所有的战斗方式居然是兽族战斗萨满的打斗风格,而且他还展示了自己的“风怒图腾”,这样一来,所有魔法教师心中的疑惑就更浓了,为什么一位人类的孩子,在觉醒了魔法池之后,还能拥有兽人部落的萨满祭司的战斗技能呢? 高德佛里也觉得很有必要与这个孩子好好地交谈一次,看起来一定是有其原因的。 不过格林帝国的魔法公会与帝国法律并没有规定帝国魔法师不可以学习兽人部落的魔法技能,所以暂时这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帝国法律只是规定格林帝国魔法师不可以学习地狱一族的召唤系黑魔法与痛苦诅咒系魔法,以及亡灵一族不死系魔法。 风系魔法班的导师伊桑站在‘水镜术’最边缘,强烈的从吉嘉的身上感受到了风元素的气息,于是忍不住对着高德佛里院长诉苦:“多么纯粹的风元素力量,院长,气系魔法师一直都是我们北方魔法学院派的主力军啊,史洛伊特魔法工会的象牙塔里面存留的大多三级魔法技能都是气系魔法的高级形态雷电系魔法啊!华尔.爱丽大公爵一直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魔法方面的接班人,这孩子应该来我们气系魔法班学习!” 对于挖墙脚的事情,海蒂导师深恶痛绝,不过碍于伊桑年纪有点大了,所以海蒂还是给伊桑导师留了几分颜面的,她只不过冷冷的说:“哼!想都不要想,他用的不是气系魔法,是兽人的图腾技能‘风怒图腾’,再说,他已经学会了治疗术与冰盾术,难道你还想让他在学风刃吗?或者是轻身术?笑话!我在考虑这几天是不是让他在学习一下水弹术!” 对于这些纠纷,院长高德佛里也是非常苦恼,很多时候还是要看学生自己的意愿, 不过对于一级魔法学徒不去修炼冥想术,直接学习魔法技能,院长高德佛里当场大发雷霆:“胡闹,魔法学徒最初形成魔法池的这一段时间,是让提升魔法等级的黄金期,错过了这段时间之后,想要突破每一个境界,都至少需要付出多一倍努力,你们不要因为辛柳谷的冒险之旅本末倒置,耽误了那些孩子的发展。” 骄傲的海蒂老师并没有解释缘由,导致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候,训导主任罗斯连忙站出来缓和气氛,他说:“不过,话说回来,这回我终于明白那位已经拥有魔法师以上水准的炼金术士究竟是怎么样死的了!看来并不是这些孩子侥幸杀死的,那只来至地狱深处的恶魔之门也是够倒霉的。” 一谈到这个,院长高德佛里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吉嘉这孩子明明不会‘时间停滞’这个辅助施展魔法的魔法技能,但是他偏偏将水盾术用得如此熟练,于是就说:“这也不难猜测,这孩子的冰盾术都用的这么熟练了,有什么不可以的。诸位魔法师们,我请问你们一个问题,有谁能够在不适用‘时间停滞’魔法的情况下,这样流畅的使用冰盾术?这孩子的施法节奏感不是一般的好啊!” 气系魔法师伊桑哈哈一笑:“我有些期待明年的各学院之间的魔法大赛了!” 海蒂毫不客气的说:“也许用不到明年了……” 武斗场上没有人听见这些老师们的谈话,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些老师们的存在,战斗已经结束,作为胜利者的吉嘉已经默默地离场,似乎根本没有人在意躺在地上的凯佩尔,只有他的几个要好的朋友,跑到了武斗场上,试图将他唤醒…… 胜利者吉嘉也没有任何炫耀,直接牵着一位的女孩子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魔法学院方向走去……(。) 84.图腾的秘密 穿梭在校园中的参天古树林中,阳光透过树冠上茂盛的枝叶,落在林间空地上,形成了无数斑点,只有一点点的微风不能消除夏的酷热,树梢上的虫鸣声时起彼伏地传过来,带有微风吹拂着树叶儿响起了沙沙声,我拉着赢黎穿行在林间。 感觉到身后有一股阴影弥漫上来,那是冰寒至极的水元素气息,非常的浓郁。就像是大雨将至阴云密布,空气中的水元素充沛到了极点,我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却没看到任何的异状。就在我诧异的时候,一滴水从天空中落下来,清澈透明。当它就要落在地上的时候,忽然变化成为海蒂老师的形象,变幻得越来越真实,最后我发现她竟然真的是海蒂老师,海蒂老师板着一副冰山面孔站在我面前,我和赢黎两个人连忙问好。 这是水系技能“水遁术”,我原以为只有在大江大河中,从没想过,海蒂老师所用这个技能的时候,已经可以脱离了依靠水介质的程度。 海蒂老师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嘉,你跟我去院长办公室,院长大人想见你。” 我和赢黎对望一眼,我对她说:“你帮我去实验楼中告诉耶基斯学者,就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赢黎说了一声:“好。” 转身乖巧的走开了,海蒂冷冷地看着赢黎离开,转身带着我向院长办公室那边走,一路都没有说任何的话,她一向如此,平时不愿说话的时候,冷的就像是一座冰山。不过临进院长办公室之前,海蒂老师还是对我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和她,不合适!” 我诧异地看着海蒂老师的背影,愣在原地,没想到我和赢黎之间的事,海蒂老师居然如此不看好。 与其说这是院长办公室,倒不如贴切的说这是一间实验室,屋子里至少有一半儿的空间被一组巨大的玻璃器皿组合体所占据着,没想到院长大人高德佛里居然是一位魔法草药的药剂师,我跟着海蒂老师走进去的时候,看到院长大人高德佛里正在聚精会神的在往一组试管里添加一点点紫色的粉末,抬头见海蒂老师带我走进来,对海蒂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没想到院长大人高德佛里的这一小会儿,居然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海蒂老师仿佛早已经习惯院长大人的说话方式,安静的坐在屋中唯一一张会客用的长条沙发上,掏出一本魔法书,一言不发的看起书来。 而我这时候正巧赶上魔法旋涡的魔法力回满,肆无忌惮的消耗着身体里的魔法力,构筑‘水疗术’的魔纹法阵,其实我是在研究绘制魔法卷轴的时候,应该怎么样将‘水疗术’的魔纹法阵拆解开来。制作魔法卷轴用的魔纹法阵与释放‘水疗术’的时候所用魔纹法阵,其实是有很多差别的,魔法卷轴中驱使魔纹法阵运行的动力源是魔纹法阵原本的线条,这些绘制在卷轴上的魔线中含有巨大的魔法力量,被魔纹法阵所束缚,形成了魔法卷轴,实际上就是魔法墨水才是卷轴魔纹法阵力量的源泉。而施法的时候,力量源泉来至于自身,虽然我在图书管理查阅了一些资料,已经将制作魔法卷轴的魔纹法阵深深地记在脑子里,但是绘制魔法卷轴的时候,依然是没有任何头绪,我不知道在诸多线条中,那条线应该是第一笔。 索性也是消磨时间,所以我开始按照自己的理解,一点点的构建这组‘水疗术’的魔纹搭建的结构。 制作‘水疗术’卷轴,是我上午的时候在荣耀大厅里接受的一个任务,当时想的很简单,因为我之前接触过的魔法卷轴都是一些结构简单的魔法卷轴,而且就拿‘聚火术卷轴’‘霜冻卷轴’这两种通用型魔法卷轴来说,他们本身只是单一的魔法卷轴的魔纹结构,并没有相应的技能魔纹结构,所以我在制作‘水疗术’魔法卷轴之前,并不知道制作卷轴与释放法术其实本身是两码事儿,这两种魔纹法阵虽然类似,但是也有一定的差异。 我不厌其烦地在一次次失败中,重新调整心情,进行下一次的实验,我将绘制魔法卷轴的那套完整的魔纹法阵的魔线,拆解成三千两百五十五种排列顺序,然后就是用最土最笨的方式,一一的尝试。我就是想知道,这样一幅水系魔法卷轴,先画出那一笔才算是最优的选择。不过所幸的就是,这样的无数次实验不必再魔法羊皮纸上完成,我只需要在半空中画出来,感受魔纹之中魔法力的流畅度,就可以了。 说起来简单,其实是非常难的。首先必须要有敏锐的魔法感知力,不然就算在半空中试着画出那副魔纹,也没法感知清楚魔纹中的魔法力是否流畅。另外大量的实验会浪费非常宝贵的魔法力,对于这样一个最初级的水系治疗魔法,很少有人愿意花费这么大精力,去猜测究竟怎么绘制这幅魔纹最合适,他们基本上都会依靠先辈的魔法师们流传下来的经验,直接找到一条捷径。 我对这条捷径有所猜疑,在图书馆里看了一些相关知识,发现这些知识介绍的也很笼统,没有人愿意对于这样初级治疗魔法浪费太多精力。 可我不同,我有时间和精力,最重要的是我有足够多的魔法力需要我消耗。于是我按照自己的想法逐一实验着。 大概是看我一直失败,海蒂老师放下了手里的魔法书,认真的观察我绘制的魔纹法阵,开始的时候紧皱眉头,后来看到一半儿,她忍不住问我:“你在练习‘水疗术’魔法卷轴的魔纹法阵?” 我点点头,但却不敢分心说话,我知道一旦开口,面前的魔纹法阵的一定会散掉,它的结构有些复杂,我操控得并不是很自如。 “你运笔的顺序不对……”海蒂老师第一眼就直接将问题点直接指了出来,然后想到我的特殊状况,知道我魔法池中的魔力漩涡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给我魔法力,便说了一句:“魔力充盈还真是任性。” 等到我绘制完成第五幅失败了的‘水疗术’魔纹法阵,海蒂老师伸出手指在面前为我演示了‘水疗术’的正确笔顺,那流畅的魔线在空中运转自如,就仿佛闭着眼睛也能够完美而精准的画出来,我想这一定需要绘制成成千上万次之后,才能有这样宛若天成的绘制手法。 片刻之后,一幅堪称模板一样的‘水疗术’魔纹法阵出现在我的面前,随后这些蓝色线条开始在空中慢慢溃散,我可不敢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连忙掏出自己的魔法笔记,将这个笔顺老老实实地记在笔记上。随后就笨拙的按照海蒂老师的笔顺临摹着她的那副魔纹法阵,果然比我之前实验的那几十次的效果好太多了。 看我仅仅只看了一遍就能够记清复杂的笔顺,也是大为惊诧,不过却没有说任何赞赏的话。 “若单论对‘水疗术’的理解,整个史洛伊特省的魔法师没有一个能够超过海蒂,你这孩子还真是会选时机啊!”高德佛里一边用手帕擦着手,慢慢地从他的试验台那边走过来,直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他的脸上露出一些疲惫的神色,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盯着我,有条不紊地说:“就是你这小家伙儿将学院的新生舞会弄得乱糟糟的吧?” 我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紧张,心虚的点了点头。我心说:这片儿不是揭过去了吗? “学院里已经将那事儿的原委了解清楚,错不在你,不过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又发生了两件事儿,惹得埃尔城魔法公会的那些家伙都来学院要人,你就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高德佛里睿智的眼睛盯着我看,让我感觉就像是浑身赤果果的站在他的面前。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天的比斗结束之后,学院里一定会有人找我问话,只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是院长大人亲自问我。 于是我开始介绍我的来历,只是说我是一位被兽人萨满捡到的人族孩子,当时我吞服了燃烧灵魂的燃尽果之后竟然没有被烧死,之后讲到兽人老萨满想尽一切方法将我救活,也许是因为燃尽果的问题,我身体有了火元素的力量,并且每天都要忍受火毒折磨,后来身体慢慢的滋生了火元素抗性,身体里面被迫的存留着一定的火元素,最后来,随着年龄一点点的增长,我的身体对火毒抵抗力越来越强,直至最后已经对于火毒的侵蚀习以为常,为了能够消除身体里残留的火元素,老兽人交给我了第一个魔法“魔抗术”。 至此,我成为了天生就能够使用魔法的孩子。 听到这里,高德佛里才插嘴问道:“通用魔法中的‘魔抗术’?” 我点点头,直接在高德佛里的面前绘制了一个简单至极的魔法阵,这个‘抗魔术’的我这些年不知道要画出成千上万次,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手指连半点儿停顿都没有,蓝色的魔法线条就一蹴而就,一面清晰的淡蓝色六芒星形魔法阵围着我的身体旋转着,消失在我的脚下。看到我在他面前展示了通用魔法,高德佛里来了兴趣儿,问我:“最初,你其实是依靠身体里残余的那些火元素,完成第一个魔法技能的?” 我老实地说:“是。” “这么说来,你是天生的魔法者。所以你就跟随那位兽人萨满学习了兽人族的魔法技能?”高德佛里一针见血的问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是想了解我所拥有的兽人魔法的事儿,于是我开始讲述商队在死亡之路上经历的事儿,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我翻开这些记忆的时候,开始讲述第一次与灰矮人战斗的经历,正是第一次遭遇了灰矮人,并且我和库兹在这次战斗中差点都死掉,这才迫使老兽人传给我们一些战斗的技能,我对高德佛里展示了一下‘火舌武器’。 最后才说起那些石鼓图腾,事实上那些石鼓图腾是兽人们对我们的奖励,原因是我们找到了一种制盐的方法,兽人族的长老们决定送给我们几个石鼓图腾作为奖励,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我居然能够找到使用这些图腾的方法。我将魔法背包里的四只石鼓一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高德佛里拿起一只石鼓说道:“我曾在史洛伊特象牙塔里见过类似的石鼓,只不过材料和雕刻的工艺没有现在这些精美,象牙塔里的那些老家伙们也曾想研究一下兽人族萨满的秘密,可惜没有人知道那些兽人萨满究竟是如何将这些图腾制作出来了,这些图腾世代流传,已经是象征着兽人魔法力量的一种标志。” “孩子,你给我们的魔法世界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这样来说,兽人的图腾并不只有兽人们能使用,我们知道这点就够了!”高德佛里眼中充满了神采,他念动着深奥的魔法咒语,然后对我和海蒂老师说道:“我们魔法师到了二转之后,魔法元素已经渗透进身体之中,只不过从没有大魔法师这样试过。” 他的手里恰好拿着那个绿松石石鼓,浓郁的土系魔法元素从高德佛里身上涌出来,注入石鼓之中,一个呼吸之后,我们的院长大人和海蒂老师就变成了彻底的石头人,皮肤上泛起了花岗岩的肤色,高德佛里喃喃自语:“原来兽人萨满图腾的秘密就藏在这里……” 随即他又苦笑着将土元素魔法收回去,我们三个人的皮肤逐渐的由那种恶心的花岗岩石花纹,变回原本的样子。高德佛里摇着头说:“只有到了我们这个层次的大魔法师们,身体才有可能被魔法元素同化,才能够在身体里面汲取不同的魔法力量,因此,才能够操控这些石鼓。可是这又有什么用,这些初级魔法道具只能对低等级魔法师和战士有些帮助,释放这种魔法效果的增益状态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了!” 说完这句活,高德佛里转瞬之间,将自己变成一个金人…… (。) 85.临行前夕 出于对我的保护,魔法学院院长高德佛里决定将我能够操控四系石鼓图腾的事情隐瞒下来,学院不会四处宣扬这件事儿,反而会站出来澄清,我所使用的那些技能都属于魔法技能的范畴。比如我的‘风怒图腾’,这是院长高德佛里告诉我的,我终于知道了这盏油灯上刻画的图腾法阵的魔法效果,原来居然是叫‘风怒’,这名字倒是非常的贴切。 说了这么许多,让这位院长大人终于认清了我的实力,他这时候才明白我为什么能够有机会战胜炼金术士了,其实道理很简单,那位炼金术士错估了我的实力,最终才导致了他的灭亡,高德佛里深有感触地对我说了一句:“永远不要小看自己的敌人!” 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我忽然有一种浑身轻松的感觉,再也不用背负那么多秘密,让我觉得呼吸都变得畅快。高德佛里院长大人的态度,就代表了整个埃尔城魔法学院的态度,他认为我所拥有的那些与众不同的力量,都可以归结为我的魔法天赋,我是一个非常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只不过童年生活有些坎坷罢了。 有两件事儿,听从了老库鲁的告诫,并没有讲出来。 第一点就是我具有非常敏锐的魔法感知力,其实说起来,每一位魔法者都拥有魔法感知力,只不过我的魔法感知力远远地比其他魔法学徒敏锐不知多少倍,我将这以特殊情况归结为我的精神力强大。 第二点就是我“暖气”技能,这也是唯一老库鲁叮嘱我,不要说出去的通用魔法技能,而且这个技能有个好处就是只要我不说,外人是无法察觉到的。 离开院长办公室之前,高德佛里提醒我不要骄傲自满,至少在他的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位很有魔法天赋的魔法学徒,像我这样的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就算在史洛伊特省里也不是唯一的,听说今年史洛伊特省初级魔法学院中出现了一位天生可以掌控雷电的魔法学徒,他已经破格成为史洛伊特省大公爵华尔.爱丽大公的学生,而且在奔马学院里还出现了一位强大的心灵念力者,还有很多魔法学院里,隐藏着一些天赋学员,也许用不了多久,大家就能够在‘加达星云时空乱流’的‘时空潮汐’中相遇,辛柳谷竟成为我们各个学院角逐排名的战场之一。 随着院长办公室里那组复杂的玻璃实验仪器开始稀释分解出一种半透明的蓝色液体,院长高德佛里又进入了非常专注的研究状态,他只是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和海蒂老师可以离开,就迫不及待的向那个盛满了蓝色液体的玻璃器皿旁边走去,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海蒂老师也无意在此逗留,直接将我拉出了院长办公室,竟然直接在办公室门口,化成一滴清水,直接在我的面前消失不见,将我一个人独自抛下。我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接近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想到昨天在小集市上帮苏菲儿卖出去的那些魔法书残页儿的钱还在我的钱袋子里,还有我非常想将那盏油灯图腾买下来,看天色猜想这时候她应该会教师宿舍了,于是就向后山的教师宿舍走去。 在魔法学院的后上,有一块林地被开辟出来,修建了一些联排别墅,这些精美的建筑隐与古树林中,倒是十分清净,非常适合喜欢安静修炼冥想的魔法师们居住。这里住着一些像海蒂老师这样有声望的魔法师,往往这样的魔法教师们会单独居住在这样的别墅中。也有一些别墅会分给像是莫拉雅儿和苏菲儿这样的助理教师,不过她们往往是几个人共享一间别墅,苏菲儿和莫拉雅儿两个女孩儿,被分配到一间比较小的别墅中,我不止一次来过这里。有时候中午会被雅带到这里,趁着午休补上一觉,所以我对这里并不陌生。 走进了雅居住的别墅的院落里,才发现雅与苏菲两人正凑在葡萄架下面,研究着一张魔纹法阵,苏菲儿正聚精会神的握着一根魔杖,先是一连串儿无比迅捷的魔法咒语,我居然再次有了那种时空被凝结的强烈感觉,然后我看到苏菲儿在这样‘时间停滞’的状态下,飞快的绘制了大半幅魔纹法阵,可惜最后也没能够绘制完成,就脱离了‘时间停滞’的状态,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苏菲儿下一秒没办法控制手中魔杖的连贯性,魔杖绘出的魔纹出现了小小的偏差。那幅尚未完成的魔纹法阵直接在苏菲儿的面前消散。 魔法失败了! “哎!还是绘制的不够流畅,海蒂老师给我做示范的时候,明明可以再‘时间停滞’的情况下,绘制出整幅的魔纹法阵,轻易凝结出一支‘寒冰箭’的,为什我怎么练都不行!”苏菲儿非常懊恼的说道。 “没关系的,你在熟练地掌握以下魔纹法阵的结构,多练几遍一定能行的。既然你的水系魔法元素亲和力已经够了,那么就只差一些熟练度,菲儿,稍微有些耐心好不好,一定能行的!要不然你穿上我那件卡勒米安魔法长袍再试一下?”莫拉雅儿开导她说,她口中提到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是增加施法速度魔法套装,就如同奉献套装一样,不过奉献套装是提升魔法学徒们的施法速度,而卡勒米安则是更加高档,可以提升十级以下魔法师们的施法速度,效果不知道要比奉献好多少。 “只要施法成功一次,找到咒语与魔纹之间的节奏就好了!”雅对苏菲说。 我站在院子门口,看到苏菲儿绘制魔纹的时候,就感觉在她的魔杖绘制魔纹的时候,每次绘制到转折点的时候,速度都会慢了很多,说到底还是魔纹画的不够精准,一只绿色的猛毒花藤忽然从我的脚边儿的草坪里钻出来,它那绿油油宛如巨蚺一样粗壮的身体上布满了红绿相间的斑点儿,在泥土中穿行的速度就像是鱼儿在水中游动一样的流畅,雅似乎有所察觉的扭过头,看我站在院子门口,连忙笑着招呼我说:“怎么不进来?” 苏菲儿也放下了手里的魔纹法阵图样,看我走进来就问:“喂,吉嘉,我可听你们班级里有人说今天你与战士学院高年级的学生在比武场比斗,到底谁赢了?” 见我洋洋得意,苏菲儿也就明白了,上下打量我,见我身上穿着灰白条纹紧口灯笼裤和灯笼衫的奉献套装,就又问:“不会是为了一场比斗,就特意去魔法商店买了一套奉献吧!” “是啊,昨天恰巧将某人的魔法书残页儿卖出去一些,正好够买一套奉献魔法长袍的,你看我穿这件是不是正合适?”我特意想要气她一下,就这样说。 苏菲也不恼,转头就对雅说:“你看看他,花别人银镚儿花得这样理直气壮,真讨厌!” 我这时候将准备好的钱袋和那盏油灯从魔法腰包里取出来,一起交给她。苏菲看到那盏油灯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有些黯然地叹了一口气,问我:“你怎么没把这盏灯也卖掉,也是,谁会买这样一件残破的魔法器具。要是卖不掉的话,你就替我把它扔了吧!” 看到了这盏古朴的油灯,又让她想到了一些黯然神伤的往事,她的脸上消融一下子比见了,她甚至都不愿去看那盏灯。雅走过来将我手里的钱袋接过去,放在苏菲的手中,看一眼我手里的油灯说道:“看做工和材质是一件魔法器具!” “油灯上的魔纹是兽人部落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魔纹,描绘地是一幅有关于风元素魔法力量的法阵,高德佛里院长大人说这图腾技能叫‘风怒’!”我连忙如实的介绍说道,然后将一股风元素的力量注入油灯中,这盏油灯启动一次魔法阵,几乎会将我身体节点里全部的风元素魔法力都汲取一空,我猜想我此时的脸色一定会非常苍白。 一团风元素魔法力从油灯的灯嘴处钻出来,形成了手镯一样的风环儿自然地套在我的右手上。我一边施法一边介绍说:“这是兽人部落萨满祭司们使用的图腾魔法,我们人类魔法师一般很难操控。” 雅面带惊奇地看着我手腕上的风环儿,惊叹说道:“难怪我和苏菲儿怎么做都不行,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件兽人族的魔法器具!那你怎么会用?” 我对雅解释了缘由,同时面带羞涩地对苏菲儿说起想要买这盏油灯,请她出个价格。 我的想法是:卖谁不都是卖吗,我买也应该会买给我吧,不过作为朋友,我觉得有必要将这只油灯真正的价值告诉给苏菲。不过我还是有一个小期待,就是希望她能够卖得便宜一点儿。 雅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嗤’了一声,取笑我说:“闹了半天,你是来跟苏菲索求这盏油灯来了,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雅这话其实也是在打圆场,她这样一说之后,就算苏菲不愿将油灯送人,也不会让场面变得很尴尬,但是苏菲儿岂能看不出雅的心意?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苏菲儿对那盏油灯非常的反感,甚至连看都没看那油灯一眼,直接说道:“你若是觉得有用处,拿去用就好了,就是不能在我面前用它,我看到它就烦得不得了!” 我也没客气,直接装进了自己的魔法腰包里,并且从里面翻出一捆巴掌大小的魔法卷轴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苏菲儿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我还拿出了这么多卷轴,不明白我的用意,她奇怪地问我:“你不会是还想让我去小市场帮你售卖这些小魔法卷轴吧!那个小市场我可不会再去了,我可不想被人围起来,用看猩猩一样的眼神看个不停,甚至有的人的眼睛,好像要钻进我的衣服里,只要想想浑身就会觉得恶心!” “这卷轴做得倒是很精致,这是什么卷轴?”雅随手就拿起了一张卷轴,漫不经心的扯开了马莲草绳子捆绑的卷轴…… 一般正常的卷轴,其实绳子被解开之后,还需要魔法师念一小段儿非常简单的魔法咒语,并且用一点点的小法术将卷轴激活,那么这张卷轴才能够释放法术。不过唯独我和琪大小姐做的那些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不在此列,这两种通用魔法卷轴,只要扯断了马莲草之后,将卷轴平平的展开,里面的魔法就会自行的运转。 雅无意中打开了张霜冻卷轴,瞬间院子里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下来,一团清凉的冰雾从霜冻卷轴中散发开,冰冷的寒气将雅的浑身都挂上了一层白霜…… “额,这卷轴是我的最新发明,事实上它并不需要念魔法咒语,只要轻轻地展开,它就会爆发一场小型的霜冻,你看,这样炎热的的夏天……” 在雅凶狠的眼神注视之下,我心虚地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有雅在的时候,总是会充满了欢乐,她就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所以在这个下午残余的时光里,我过得很快乐,我们欢笑在清幽的别墅群里,传得很远。 从雅居住的别墅里出来,雅陪着我在小路上默默地走着,一路无话。 “去辛柳谷准备得怎么样了?看你买的新装也是为了去那儿而准备的?”雅的脸上一副笑吟吟地样子,她的眼睛很明亮,在林间穿行,总是会将我带进一种她的节奏中去。 “恩,准备的差不多了,还要去实验室那边做几张魔法卷轴!”我如实地说道。 “啊!”雅吓了一跳,惊讶地笑着说:“怎么?你才几级的魔法学徒,居然连魔法卷轴都能做了?” “只会做最简单元素能量卷轴,早上的时候在荣誉大厅里接了一个任务,是制作‘治疗术’卷轴的,我想试着完成它!”我对雅说道。 已经将我送到了实验楼下了,雅自然不好跟着我一起去耶基斯的实验室,临走之前,雅从怀里摸出一小包魔法种子,交到我的手中,对我说道:“这是荆棘树种,将魔法力注入树种之中,在埋进土壤里,就能制造一个非常实用的小陷阱,也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我接过那只小布袋,向她挥了挥手,走进了实验楼。 晨光从实验室的玻璃窗子里照进来,一幅魔纹法阵再次从魔法羊皮纸上慢慢的消散,那些水元素之力消失殆尽之后,只留下一张痕迹斑浊,满是划痕的魔法羊皮纸。我呆呆的望着那张魔法羊皮纸和空空如也的魔法墨水瓶子,想不到一整夜,竟然接二连三的失败,一直到天色放亮也没有做出一件成功的‘治疗术’魔法卷轴来。 我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最初级的‘治疗术’卷轴,居然是这么难,我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之后,居然还是接连五次绘制,全部以失败告终。 我凝神苦思问题点究竟在哪里,然而却怎么也理不清一个头绪。(。) 86.组队出发 十三月的夏至是埃尔城白昼最长,黑夜最短的一天。破晓之前的清幽被城中陆陆续续送行的人打破,三五成群的人们带着大卷儿的行李站在广场上等待着最后的审阅,临行前浅浅的担忧化成了一句句殷殷地嘱托,这群即将要远行的少年们终究还只能算是一群孩子。虽说是十年一遇的难得机会,‘时空乱流’中难得魔法药草丰足,矿产资源丰富福地洞天,是小位面中限制级别最高,最没有危险性的地区。 但是终归是需要穿越史洛伊特省象牙塔魔法工会的时空之门,才能抵达的地方。无数的机遇总会是伴随着无数的危险,这些刚刚年满十二岁的少年们,究竟能不能经过这次野外历练与考验,别说学院的老师们一颗心悬在空中,就算是他们的父母的脸上也写满了担忧与牵挂。 就在月余以前,他们还在自己门口的马路上跳格子,路边儿排水沟的杂草丛中捕捉昆虫,在街边店铺门口望着一碗沙冰流口水。可是现在这些少年们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磨练,都已经穿上了轻皮甲,精神抖擞的站在城北的广场上。如今北城门破例早早开启,就像是要举行盛大的活动,人流在城门处川流不息。 我被芬妮与特雷西夹在中间,莱恩特跟在我们的身后,帮我拎着魔法腰包随着人流走出北城城门,跨过宽阔的护城河上的木桥,放眼向北城外的广场上看去,那里已经聚集了非常多的人,欢喜之色都已经留在昨晚的送别晚会上了,如今送行的家人们都带着一些不舍与担忧。原本已经被我和莱恩特安慰下来的芬妮再次显得有些不安,她有些犹豫地看着我说:“嘉,这次探险是自由而且自愿的,要不然咱们别去了,我听别人说还是有些危险的!” “妈妈,不是说好了让嘉自己拿主意,您应该尊重他的决定!”特雷西在我身侧,玩着我的胳膊好奇的不停向四周打量着,并且对芬妮充满担忧的话语不肖一顾。 “特雷西,你懂什么,嘉现在已经是魔法贵族,就算是不去冒险,只等着四年之后顺顺利利的在魔法学院毕业,也能够风风光光的过一生,何苦在在这时候冒险?”芬妮的想法永远是小富即安,她对生活没有太高的要求,她很清楚怎么样让自己得到幸福,对于充满了冒险精神的女儿,芬妮也是颇为苦恼的。 “年轻的人生就是要充满冒险与挑战,这样人生才算是有意义,我已经打算好了,等到暑假的时候,我会参加一个野外冒险团,去史洛伊特省最南端白象河起源之地紫青山脉的八百里原始森林中探险,到时候您可别这样给我送行,我可受不了您这一套!”特雷西短发齐肩,这是女剑手们最流行的发式。 跟在我们身后的莱恩特这时候开口说道:“不用太担心嘉,他这几年春季之行,远比这次冒险要危险的多,不也是平安归来了?这一次整个史洛伊特省几千最优秀的孩子都要参加这次冒险,也许嘉还会在这次冒险活动之中,交一些不错的朋友!这是一件难得的事儿,我们斯坦斯学院那些新生们,不知有多少为这事儿争破了头!” 莱恩特的话向来是最有说服力,芬妮听了他这样一讲之后,稍微慌乱的心再次安静下来。 我问特雷西:“特雷西,你这样四处张望,究竟在看什么?艾伦特昨天晚上不是喝醉了?被伊夫力他们抬回家的,这么早他不可能会来了。” “着我早知道,我听说你在魔法学院有个魔法师的女朋友,我现在就是在猜这些女孩中那个才是……” 我满头黑线…… 广场上,那些刚刚入学一个多月的战士学徒们已经开始陆续的走进自己的队伍里,他们都是战士学院新生中的佼佼者,这些年轻的少年们背着沉重的包裹,充满了期待之色归队。而站在队首那些学院里的教官们,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当一位教官看到竟然有学生将一整只火腿挂在旅行兜的外面,蹒跚地走来,终于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火爆的脾气,大步地冲上前去,一把扯下那沉重的行囊,将里面过多的食物与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 “按照规定,每人只允许带足七天的口粮,行军负重不许超过三十公斤,否则用不了一天,你的行李就能将你的身体压垮,你们不是骡子,除了一些必要的野外生存工具和武器之外,尽可能的减轻负重,你要在进入辛柳谷之前组成小团体,相互协调各自带什么样的野外生存工具……” 尽管这些天以来,教官们一直在重复着这些话,但是到了临行之前,还是又很学生没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好不容易在广场上找了魔法学徒的集合地点,远远地就看见雅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套装,墨绿色的六分裤以及长袖对襟儿的墨绿色上衣,一看就是贵族法师的着装,她在脑后梳起高高的马尾,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特地穿着平底儿水晶凉鞋,但还是高过我大半头。明媚地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向我款款走来…… 这里虽然能够远远看见魔法学院新生集合区,但是还是相对偏远一些,还好那边的同学们没有人注意到我这里。 然而,我知道雅要的是什么! 我松开了挽着芬妮手臂的手,快速向前走了两步。芬妮眯着眼睛打量着雅,看起来她对雅的出现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而且看得出没有丝毫的陌生。我从容的走上前张开双臂,雅面色微微一红,但我能看到她眼底的一丝欣喜,顺从的钻到我的怀里,将头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双手搂着我的后背,与我进行了及其亲昵的贴面礼。 我拉着雅的手,转身将她带到了芬妮与莱恩特的面前,特雷西已经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嘴。 我为雅一一介绍着我的家庭成员:莱恩特,芬妮,特雷西! “您是一位正式的魔法师?这个勋章是魔法公会才有权利颁发的魔法师徽章?”特雷西吃惊地看着雅衣服上的魔法徽章,对于这样的徽章我平时很少注意过,因为整个魔法学院的教师们,人人都佩戴着一枚这样的徽章,原本我以为这就是象征着老师身份的徽章,没想到它的含义竟然是正式的魔法师…… 我的耳边依稀萦绕着雅当初在古堡对我说过的话:你想不想拥有一位魔法师的女朋友或是情人? “没错,我是一名木系魔法师,现在正在和嘉交往中,见到你们很高兴!”雅和我的家人打了一声招呼。 芬妮示意我可以与她到安静的地方单独待一会儿,毕竟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 “真想和你一起去历险!”雅叹息着说。 我可不太愿意被太多学院里新生注意到,纷乱的人群是绝佳的掩护。不过碍于旁边不远处的芬妮和莱恩特,我也不可能与雅有过分的亲昵,只好说:“哈!那我可要快快成长起来,我会好好努力的!” “我等着你回来……” 雅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了等在人群之外的苏菲儿,她看见我之后,向我微笑着挥挥手告别。 芬妮与莱恩特相互依偎着,站在广场的边缘处,恋恋不舍的看着我跑向魔法学院新生们的聚集地,莱恩特一定在不断地安慰着心已经慌乱成一团的芬妮:“别担心,我们的吉嘉是个非常优秀的魔法师,这只不过是一次时间很短暂的冒险之旅,魔法学院那边儿也会有妥善的安排,我们只要安静的等待他平安归来就好了。” “芬妮,你大可不必为嘉担心,昨天晚上我在他阁楼上聊天的时候,那时候他正在整理他的魔法腰包,你一定想不到那件小小的魔法腰包里,究竟被他塞了多少张魔法卷轴,简直都够开一间魔法卷轴商店的了,我问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魔法卷轴的,他一直笑而不语!”特雷西有些忿忿不平地对芬妮打着小报告…… “我们的吉嘉终于还是长大了……” …… 归队的时候,班级里大多数人都已经在队伍里安静的等待,只有胖子鲍比腆着肚子在吐沫横飞地讨论昨天的那场水球赛,看起来他们的水球队训练并不顺利,最近一段时间,我几乎天天躲在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中绘制魔法卷轴,他找不到我的人,错失了还几次训练的机会,不知道我的替补席还能不能保得住。 古精灵语魔法教师乔伊斯太太也在魔法学院的集合地,她的身边站着一位上身穿着白色丝绸衬衫,浅绿色皮质马甲,下身穿着软羊皮紧身连裆长裤,长筒冰蓝鹿皮软靴的腼腆少年,他头上戴着一顶插着羽毛的游侠风帽,背后背着一把合金弓,腰间配着一把淡红色的夕阳匕首,这是游侠学徒非常顶级的护甲与武器了。看到乔伊斯太太扭动着肥胖的身体,拉着他的手向我走过来,我就知道他是乔伊斯太太口中的那个小外孙----达尔文。 他也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见乔伊斯太太走过来,连忙迎上去,她毕竟是我的古精灵语老师,我期末还要修满这门学科的学分儿呢! “早晨,乔伊斯太太!”我对乔伊斯太太问好,然后又对达尔文伸出手说道:“你好,你是达尔文吧!我叫吉嘉,认识你很高兴,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小队!” “你好,吉嘉!”在乔伊斯太太的面前,达尔文的话语显得很少。 临行之前分配小队的时候,魔法学院的院长高德佛里建议每位法师学徒最好单独加入一支战士小队。领队教官们提示小队的队伍不要过于臃肿,多则不宜超过十五人,少则不宜少于五人。队伍过分的臃肿会导致收获减小,资源浪费,队伍人员太少相对会容易出现危险。 开始的时候,是允许自由组织队伍的,但是魔法学院提出魔法学徒尽量分散到各个小队中去,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资源尽可能最大化的利用。这次参加辛柳谷探险的魔法学徒只有二十六人,而整个埃尔城有将近三百位从各个学院选拔上来的战士学徒参加这次冒险。这样一来,平均每十位战士学徒才能够分到一位魔法学徒。在探险过程中,拥有治疗卷轴的魔法学徒是小队安全的保障。但是一支小队中,存在过多的魔法学徒又会急剧地缩减小队的战斗力。 每个学院都有一些最为出类拔萃的新生,教官们将他们选出来,让他们自由的挑选伙伴儿组成小队。余下的战士学徒以及魔法学徒会被教官们以最佳的搭配方式组合在一起,形成临时小队。 这次魔法学院带队老师是火系魔法班的弗兰德,魔法学院这边因为人数的关系,可以先选出三位出类拔萃的队长,自由选择自己的小队成员。弗兰德直接将我、托马斯以及气系魔法班的维斯夫特选成队长,让我们先去挑选自己的小队。 我毫不犹豫的将赢黎从魔法学院这边队伍里拉出来,带着她往战士学院那边跑,如果太晚了的话,海伦娜和贝姬那边一定会被仰慕她们的新生包围的,果不其然,非常艰难的从人群里拉出了海伦娜、贝姬和拉格蒂斯。然后又在游侠班找到了达尔文,性格有些腼腆的少年没想到我的同伴居然是战士学部的两大女神海伦娜和贝姬,还有游侠班里最被教官宠爱,号称最有希望成为史上最年轻‘鹰眼’的游侠学徒拉格蒂斯,下一刻,这位少年目光有些呆滞了。 其实说起来,拉格蒂斯也是游侠班挑选出来,可以担任队长的人选,只不过,看到我拉着赢黎跑过来的时候,拉格蒂斯主动放弃了自己队长的身份,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不过还好,腼腆的少年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我们几个人站在一起,等待着领队老师们分派魔法篷车座位号,之前我们几个人已经分配好了各自准备的东西,行囊也是野外探险的标准来配制的,所以这个时候显得最轻松悠闲,几个人身上都没有过多的行囊。 这时候达尔文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我能够再邀请一位他的朋友!我问他是什么职业学徒,他有些犹豫地回答是盾战,本来我们小队人数就偏少,有盾战的话,这正符合我的心意,所以我痛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有两个学部是最受关注的地方,第一个地方就是魔法学院这边儿,几乎每个小队都希望能有一位信得过的魔法学徒成为自己的队友。另外一处地方就是战士学院的盾战班,每个小队都需要一位永远走在最前面,高举盾牌挡住前面所有的危险。原本我还担心来得晚了,达尔文的朋友也许会被别的队伍抢走,可是看到了那位‘盾战’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达尔文请求我的时候,是那么一幅犹豫而又为难的表情。 …… 站在我们面前的小巧玲珑的女孩儿穿着一身廉价的硬皮甲,身后背着一面鸢尾盾,腰上挂着一只黝黑的铁锤,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我们,然后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们确定要带上我?” “丽塔!”达尔文从我们的后面挤上来,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哦,不,达尔文,我可不想成为你们小队的累赘,我会连累你被你的朋友们埋怨的,我可以加入一些临时小队,你看,你给我的鸢尾盾我都带着呢!不要再给我任何的帮助了,我其实感觉挺好的!”女孩儿一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之后,就毅然决定不加入我们的队伍。 每一位盾战士都需要有一身非常坚实的铠甲,显然女孩儿的铠甲只是战士学院里发给盾战学徒们的作训装备,几乎参加探险的这些盾战中,没有人穿这样一身廉价的硬皮甲。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几乎所有的盾战对自己的防御装备的要求都非常苛刻,拥有一身优良的战甲可以在战场上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我反过来想,能以这样一身装备就跻身于优秀新生之中,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这位身材娇小玲珑,****显得很有料的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应该是有一定实力的。 但是最能打动我的,其实是女孩儿的性格。女孩儿的性格倔强而又坚强,这让我觉得她可以值得信赖,于是我对她说道:“丽塔,我们邀请你加入,并不是因为你是达尔文的朋友,而是我们需要你,毕竟你拥有一面结实的盾牌,不是吗?” 这位叫丽塔的女孩儿听我这样一说,眼睛立刻变得明亮起来,坚定地点了点头…… 五辆长达二十米的巨型篷车沿着埃尔城郊最宽阔的大路,一路向着西北慢慢的行驶,四周的坡地上到处都是金色的麦田,夏至刚过正是麦子收获的季节。农田里,每隔不远就会有一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稻草人,让那些找食吃的乌鸦迟迟不敢落下。 拉着这五辆魔法篷车的是巨型土蜥兽,每只土蜥兽体型都长达十米以上,四根成人手臂粗细的铁索链接着土蜥兽和魔法篷车,铁索因负载着非常沉重的魔法篷车而绷得笔直,每辆篷车至少有十六组车轮,在大路上碾出两道深深地车辙,初升的朝阳在魔法篷车的背后,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 我们一行七人坐在篷车里长椅上,感觉就像是坐在火车的车厢里,感觉车厢异常平稳。我和达尔文相互之间偶尔聊一聊各自学院班级里的趣事儿,到也不觉无聊。只有坐在达尔文旁边的丽塔显得有些拘谨,低着头抱着那面浅蓝色的鸢尾盾,不太爱说话。 一些几乎从没有离开过埃尔城的新生们,好奇的看着窗外新奇的景色,一个崭新的世界正在我们的眼前慢慢被打开……(。) 87.我来了!史洛伊特 魔法篷车的车队在进入史洛伊特城之前,做最后一次的修整以及清点人数。 我们站在一处高岗上俯视整座城市,那是一座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城堡。整个城市的恢宏,让我们觉得自己就像是巨象脚下的蚂蚁一样渺小。一条大河由西向东,这座雄伟的城堡就修建在它的南岸沿线,一望无际的山野中长满了金黄色的麦田和果实累累的金苹果树,已经到了收麦的时节,农夫们在田野间挥舞着镰刀,挥洒着辛勤的汗水。那一片片金苹果树上结满了青涩的果实。 田野间的大道上,无数来至于其他城市里的战士学徒与魔法学徒们,乘坐各种奇形怪状的魔法篷车,从远处不断地向史洛伊特城汇聚而来。最让我感觉到有趣的,是那队由古博来马拉载的战车队伍,几乎每一辆两轮战车上只能站立五名战士学徒,这些两轮战车在大路上蜿蜒曲折长达数公里,战马一路轻快的小跑,扬起阵阵尘土。 在四五十米高的城墙下面,魔法篷车跨过百米宽的护城河,我终于能够理解这几百年来,史洛伊特城为什么总是岸然屹立在格林帝国版图的最北端,坚守着北方第一道防线。将那些凶残的野蛮人死死地遏制在冰雪苔原之上。 整个城市的建筑风格都很贴近于巴洛克式风格建筑,富丽堂皇而又色彩缤纷的圆拱形建筑群,在这里随处可见。外墙上那些精美繁复的浮雕,续写着整个史洛伊特的几百年历史,埃尔城与之相比,就像是一个不起眼儿的乡间村落,甚至还没有史洛伊特城一个街区人多。 宽阔的河面上白浪翻卷,一些渔船只在平静的河面上只有穿梭,几百米长的渔网撒到河水中,船上的渔夫们喊着号子用力的推动绞盘,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喜悦的表情。 赢黎因为尽早知道篷车要顺利抵达史洛伊特城,而兴奋得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着,如今进入史洛伊特雄城之时,她反而依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香极了,她的脚搭在海伦娜的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昨晚赢黎告诉我,她最好的朋友爱丽莎就住在史洛伊特城里,她的话让我想到了手腕上的那只手镯,我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只做工精美的手镯,篷车在驶入史洛伊特城门的时候,忽然变得非常颠簸,让正靠着我肩膀沉睡的赢黎一下子醒过来。 “哎呀,原来已经到了!嘉,你怎么不叫醒我。”赢黎对我抱怨道,并伏在贝姬身侧,靠窗向外好奇地张望。 达尔文已经变得与我非常熟悉,他是一个非常不容易被人讨厌的人,他有自己的乐观思想和非常明确的做事准则,我觉得他的想法还不坏,心肠也还不错,起码对待他的便宜妹妹就还不错。 没错,丽塔就是达尔文的便宜妹妹。 达尔文的母亲是乔伊斯太太的女儿,达尔文的父亲是一位埃尔城斯坦斯学院的游侠教官,他的父亲在几年前遇见了一位从埃尔城远郊搬进城中来居住的女人,也就是丽塔的妈妈,她当时还带着一位女孩儿正是丽塔。据说正是这个女人的坚强与对生活的渴望打动了达尔文父亲,得到了达尔文母亲的同意,达尔文父亲准备把丽塔母亲娶进门的前夕,这个女人忽然身染重疾,一声不吭的撒手人寰,只剩下了孤苦无依的可怜丽塔,丽塔在埃尔城还有一位生活也非常窘迫的外婆,在母亲去世之后,丽塔拒绝了达尔文父亲善意收养,而是一直与外婆相依为命,一老一小两个人的生活非常的窘迫。达尔文时常跑去接济生活贫苦的丽塔。 丽塔是一位非常坚强的女孩子,并不十分愿意接受达尔文的帮助及各种馈赠,她更愿意等价的交换。 一路之上,作为队友的我们需要相互了解,首先要知道每个人在战斗中具体擅长哪个位置,作为队长,我更是需要认真的了解每一个人真正的实力。我们小队虽然人数仅仅只有七名,但是却各种职业非常齐全,从顶在队伍最前沿的盾战士(丽塔),到武斗士(贝姬)、剑士(海伦娜)、弓手(拉格蒂斯)、游侠(达尔文)、两位魔法学徒一位擅长火系魔法(赢黎),一位擅长各种辅助保护技能以及治疗术(吉嘉),这样强力战斗小队的人员配置,至少在埃尔城这些新生小队中,要算是顶级的。 “队长……”丽塔显得有些激动,双手攥成拳头按在双腿上,坐直了身体对我说道。 “叫我嘉好了,从埃尔城来的这些人当中,可以成为队长的起码就有三十多位,我可不想在外面的时候,你喊一声队长,至少有十几个人回头答应。至少和我叫一样名字的人,要少一点儿。”我对丽塔笑着说。 丽塔脸蛋一红,这时候她已经从震惊与激动之中冷静了下来,刚听见我掌握了‘治疗术’的魔法技能之后,丽塔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现在好多了。她认真地看着我问:“嘉,你不是刚刚觉醒魔法池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的魔法院新生吗?怎么可能会使用治疗术?” 我也没有做太多解释,直接在她的面前画出一道淡蓝色的魔法阵,随着我轻轻的吟唱之后,一股浓郁的水元素在慢慢凝结,可是空气中忽然出现一些异样,那些水元素没有排列出魔纹法阵的最终图案,好吧!我有些尴尬,我施展治疗术的成功率已经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可没想到原本想在丽塔面前炫技来着,竟然施法失败,赤果果地打脸啊! 坐在一旁的赢黎和海伦娜她们苦忍着笑意,我又不得不重新施展‘水疗术’,这次施法获得了成功,一道白色的水元素气系就像是撒出去的一捧雨雾一样落在丽塔的身上,同时伴有清脆悦耳的‘哗啦啦’的声音,丽塔仿佛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充满了崇拜地看着我。 ……美丽分割线…… 每一位来过史洛伊特城的魔法师,至少要到第五街区的中心广场上,瞻仰一下这里的五位传奇魔法师英雄像,才算真正的来过了史洛伊特城。 我们的魔法篷车也是由距离第五街区最近的城门入城,魔法篷车直接驶向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我们这些来至埃尔城的学生们,临时被安置在这所北方最高的魔法学府之中,史落伊特城最为著名的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就建在城市第五街区的中心广场北面,当我们经过第五街区中心广场的时候,宽阔的大街上站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都在好奇的打量着我们一行人,魔法篷车的每一扇窗子都挤满了人头,大家都在好奇的向外观看著名的第五街区中心广场上的英雄像。 第五街区的中心广场有足有埃尔城中央广场五倍大小,整个广场是采用水磨花岗岩拼成的地面,方形的岩石之间几乎看不见接缝儿,广场上每隔二十米远就会有一盏路灯,我仔细看过,这些路灯都是魔法路灯,不像埃尔城里大街上的路灯,每当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就需要那些守夜人扛着梯子,给每一盏路灯填灯油,并将它们点燃。这广场上的路灯奢华到了全部使用可以照明的月光石。 在广场的最北端,有一座华丽的大理石建筑物。这座大理石建筑物足有三十米高,整体形状就如同弯月一样横在城市广场北侧,如今我才看清它的原貌,原来这就是一堵弧形的墙,在这堵墙上雕刻满了各种图案的浮雕,他们讲述着五位传奇英雄一生的荣耀,他们的荣耀是与史洛伊特城的兴衰紧密连在一起的。 大理石建筑前的石阶上耸立着五尊雕像厦屯.爱丽,球果烈,帕鲁布伊,柯莫勒,融玉。这五位都是为推动人类魔法进步做出巨贡献的传奇法师,在我们入学的第一天,魔法老师就给我们讲述了这五位传奇法师的名字,让我们牢记在心,并时刻以他们为荣。 知道魔法篷车驶入了具有几百年历史的象牙塔魔法学院,我依然频频回首看身后的那五尊巨大雕像…… 在第五街区的大街上,沾满了围观的人群,嘈杂的声浪之下,我听到了有人谈论着我们这些外来的学生: “全是一些年岁不大的孩子啊!”街上的人看着我们这些稚嫩的面孔之后,开始议论纷纷。 一位知情人开始说:“听说魔法公会的象牙塔里的时空之门开了,这些外来的孩子们就是要去位面探险的。” “可是他们的年纪似乎不太大啊,他们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吗?”有人在质疑。 那位知情人继续说:“听说那是一个小位面,里面的空间法则只允许六级以下的学徒们进入。” “原来是这样……” …… 原本还是较为轻松的一段旅程,进入了史洛伊特城之后,局面就变得有些紧迫。不断地有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魔法公会的魔法师们赶过来和领队老师商议行程,他们之间的谈话我们无法听到,但是这些象牙塔的魔法师们总是行色匆匆,我们的那些领队老师们也变的表情严肃多了,丝毫没有旅途上的谈笑风生的样子。 胖子鲍比是魔法学院这些新生中最活跃的几个人之一,他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最新的消息: 据说起因是由于象牙塔里的一位非常资深的空间系大魔法师核算错了时空之门的开启时间,导致象牙塔里的时空门比原定时间提早了三天,也就是说原计划三天之后各个学院的学生们开始陆续进入时空之门的计划,临时有了改变,这座被叫做辛柳谷的小位面上的时空之门已经与象牙塔里的时空之门已经构建出了时空通道,作为地主的史洛伊特初级魔法学院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准备提前进入辛柳谷,(史洛伊特城的居民更喜欢称其为奔马学院)。 由于奔马学院准备提前进入辛柳谷,所以抵达史洛伊特城的其他的魔法学院,也感觉到在这件事儿上不能吃亏,毕竟是到那个小位面里抢资源的,所以也决定提前进入辛柳谷,这样一来,时间非常的紧迫,我们刚刚抵达史洛伊特城之后,就要准备在明天进入辛柳谷了,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休整。在史洛伊特省境内的分布着五所初级魔法学院,它们分别是史洛伊特城初级魔法学院(奔马学院),埃尔城初级魔法学院(战争学院),星海城初级魔法学院(星海学院),青紫山城初级魔法学院(青紫学院),舞阳城初级魔法学院(舞阳学院)。这五所魔法学院之中,实力最为雄厚的自然是奔马学院,星海学院、紫青学院、舞阳学院的实力差不太多,但要比奔马学院略逊一筹,排名最后的是我所在的埃尔城战争学院。 这是按照学院综合实力排名来计算的,这个排名综合了近年来魔法学院之间举行的各种比赛,探险活动以及进入高等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人数,实力排名还算公正。 战争学院在埃尔城算是排名第一的最顶级学院,但是却在诸多魔法学院中排名末位,其实这种状况多少也能够看得出来,其他学院的那些战士学徒几乎都来自本院,只有战争学院是将埃尔城所有学院里的优秀的战士学徒全部聚集在一起,参加这次探险活动的。 虽然有些作弊的嫌疑,但实属无奈之举,学院的排名关系到魔法公会对这些魔法学院提供的各种魔法资源的配比,排名第一的奔马学院一直以来享受的魔法资源比战争学院获得的魔法资源多将近一半。 高德佛里院长为了能够在这次探险活动中,战争学院不至于垫底儿,花费很多心思。同时学院花费无数财力支持耶基斯学者搞新项目研究,其实也是为了获得一项魔法科研成果,以此改变一下战争学院在外人眼中的衰败形象。 我们这些来至于埃尔城的学生们进入到象牙塔高级魔法学院的宿舍区,被分配到第七区的联排别墅区,我们一共三百五十名学生和十名带队老师被分配在十栋别墅中,分配好房间之后天就已经黑了,我们甚至连晚餐都是在别墅中吃的,蔬菜沙拉和西红柿牛肉汤配涂满了金苹果果酱的黄油白面包,味道还不错。 吃过晚饭,我和小队成员们商定了明早一起吃早饭的时间之后,就各自返回自己所在的宿舍了,魔法学院的学生每天晚上需要大量的时间冥想,需要安静舒适的空间,所以我和赢黎等二十六名魔法学徒被安排在最角落里的一栋别墅中,这栋别墅分为上下两层,女生住在二层,男生住在一层。 我和赢黎返回别墅的时候,发现大多数同学都在客厅的地板上进行冥想,我们又不想表现得太过不同,于是也悄无声息的加入到其中,我悄悄的来到客厅的角落里,找一处合适的位置坐下来,没想到坐在前面的那人,居然是胖子鲍比。 也许是听见了脚步的声音,此刻他还没有进入冥想的状态,竟然回过头来看我一眼,看我坐下来,他对我挤挤眼睛又指了指门口,他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我会意的点点头,与他一同悄悄地走出别墅。 鲍比告诉我一件弗兰德老师晚饭后带回来的坏消息,让我对这次辛柳谷探险之行有了一点点的担心…… (。) 88.象牙塔 第一次听人谈起象牙塔的时候,是老库鲁讲述自己在格林帝国游学,在史洛伊特省的象牙塔魔法学院度过的那段时光。我脑海中的象牙塔其实就是用一些象牙装饰出来的圆形高塔,塔体上应该挂满象牙饰物,极尽奢华。但是按照老库鲁口中描述的象牙塔建筑,与于我所想完全是两回事儿,他将象牙塔形容成一根高大的白色石灰柱子,里面居住着一些思想极端的老魔法师,这些魔法学者都是一些偏执狂,他们将后半生的岁月全部蹉跎在这样一根白色石灰柱子里,这就是史洛伊特的象牙塔。 那时候,老库鲁就告诉我,真正的象牙塔应该在东部大陆之上,它是一座上古巨兽之王比蒙留下的牙齿耸立于天地之间,后来被一些最古老的人类魔法师们发现,这根高达几百米的巨型牙齿中间竟然是空心的,而且这根巨牙的内壁上绘满了天然的魔纹,这些魔纹让人类法师建立起来第三次魔法文明,为了纪念这根白色巨牙给魔法世界带来的贡献,很多高级魔法研究所,都会被称为象牙塔。 我一直对象牙塔充满了敬意与敬仰,此时此刻站在象牙塔下,仰望这座直插云端的魔法师之塔,心中的震撼是难以言表的。如果真要我给这座塔冠以一个称谓的话,我会叫它为:东方明珠。 没错,这座象牙塔的高度绝对要比魔都的东方明珠还要高一些,我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会被传言成为上古巨兽之王的牙齿,如果这只是一颗牙,那么它的身体究竟会有多大?难道伸手真的要撑破天空? 当我们列队来到象牙塔下的广场上,这里已经等候着两支队伍,其中一只队伍,战士学徒身上统一穿着浅蓝色的轻皮甲,而魔法学徒身上统一穿着浅蓝色的魔法长袍。他们的右侧肩膀上绣有学院的标志,即使那个标志下面没有那么一行娟秀的小字,单凭那几匹奔腾的骏马,也会让大家知道他们是奔马学院的学生。这些学生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非常的整齐,就像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几乎没有任何的瑕疵,他们整个三百五十人的队伍非常整齐的分成了三十五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一位魔法学徒,且不说他们每人究竟带了多少魔法卷轴,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些魔法学徒的魔法长袍外面,至少系着七八种魔法卷轴,背在身后,系在腰间,抱在手里……都有。他们的盾战士都是清一色接近成年人身高的大块头,他们除了身上穿着一身青铜铠甲,每人身后还背着一面巨大的门板,这样一面盾牌让我极度无语。这是一群极端擅长防御的盾战士学徒。 都说奔马学院的学生实力强横,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到底强在哪里,可是现在看来他们真的很强大,至少我们战争学院的学生素质与他们比起来,相差得真的不是一点半点儿。回头看看我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学生们,所有队伍的人数几乎都参差不齐,穿戴服装也是五花八门,根本没有统一的着装,就像是一群散兵游勇,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也从没想过要穿那件学院配发的魔法长袍,而是花费了很多心思才买到了一件奉献套装,原因无他,学院配发的魔法学徒长袍没有任何有益于我们施法的属性,相比之下,奉献套装要优它很多。 另外一支队伍是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紫青学院,我清晰地记得这些学生是乘坐着战车飞驰而来的,他们的身上穿着紫青相间的轻甲与长袍,他们的的肩膀上绣着一座青山萦绕着紫气,他们为了从偏远的紫青山城那边如期的赶过来,竟然乘坐的是战车。 我仔细查数了一下他们的魔法学徒,却是要比我们这边还要少些,我们战争学院这边只有二十六位魔法学徒,其余全部是战士学徒,而紫青山城这边却仅仅只有十五人的魔法学徒队伍,其余全部都是战士学徒,这些战士学徒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捆儿段标枪,有些战士学徒提着一面鸢尾盾,背着段标枪,这样攻守兼备。有些战士学徒干脆就是背着一杆三米有余的长矛,兼之又背着一捆段标枪,完全是一幅进攻姿态,还有一部分战士学徒全是弓手,看得出他们走的路线完全是远程攻击手段为主,也具有一定的近战能力。 看着这些段标枪,就让我想起了在帕伊高原上的那些兽女战士,她们才真的是天生的投掷猎手。不过这样也让我心有余悸,只要想到团战的时候,先要面对三轮数百支长矛齐射的洗礼,不知道顶着长矛之雨冲过去战士还能剩下多少? 我们这边各个小队的队长们无一不是学院里的精英,大家都明白站在我们面前无论哪各学院的战斗力,都远在我们之上。 “哎呦,弗兰德师兄,咱们这可真是有好几年都没见了,没想到你还住在埃尔城,居然也成为了领队,看起来高德佛里院长大人还真是很器重你啊!”奔马学院的队伍里走出一位魔法师领队,亲热地与弗兰德老师打着招呼。他的身上也同样穿着一身浅蓝色魔法长袍,不过衣服的材料和质地要比那些学生们的好很多,他头上还带着一定魔法帽,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嘴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样貌显得很英俊。 起码要比光头的弗兰德老师看上去更顺眼一点儿,何况弗兰德老师的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魔法长袍,胡须还有些微微烧焦的痕迹,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弗兰德老师笑得有些勉强,不过依然走上去与之寒暄握手,也大声说:“楼安格,你不是也一样,奔马学院教师的位置竞争一定很激烈吧!看起来你也过得很好嘛!” “无根浮萍,只不过是寄居在奔马学院混口饭吃。”英俊的奔马学院魔法老师楼安格一声感叹,弗兰德老师确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这次辛柳谷之行,只不过是一场小型探险之旅,甚至还有没有我们学院自己开辟的那几处历练位面有挑战性,只不过胜在资源丰富,毕竟是‘时光乱流’中的一方净土,每次都有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这个时间里又不知孕育出多少魔法草药。”随后他凑到了弗兰德的耳边儿,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这次可是卯足了劲儿,准备都采集一些狮王药水和精神药水的主要魔法草药材料,师兄,你只要告知你们学院的那些学生们,尽量不要再辛柳谷中争夺这些魔法草药,就可避免与我们学院发生冲突。” 狮王药水:可以短时间增加力量属性。如果单纯的从其属性本身,看这种炼金师制造的魔法药水,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属于战斗药剂。我不认为这种药水,还需要奔马学院专门布置人手去采集那些魔法草药。 至于精神药水就更鸡肋了,除了能够增添短时间一些精神属性,几乎就没有任何的作用,这药水是用来干什么的?我想也许返回埃尔城的时候,问一下耶基斯就一定能够得到详细的答案。不管怎么说,看样子这两种属性药水在格林这边一定也非常昂贵,我倒要多留心一下。 “笑话,谁进辛柳谷不都是为了那些稀有魔法草药和矿石材料,谁能够得到这些魔法草药,看得也是学生们的运气和眼光,我们战争学院的学生凭什么要将这些珍贵草药让给你们?”弗兰德的火气腾地一下窜上来,眼珠瞪得溜圆,气冲冲地质问楼安格,声线也没有能够压下来,弄得楼安格好不尴尬。 楼安格也是冷冷一笑,强忍怒意脸露僵硬的微笑,贴在弗兰德的耳边儿说:“师兄,别不识好歹,小弟只不过稍稍提醒你一下而已,毕竟辛柳谷里面的事情,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他用眼睛环顾四周,略微的扫了一圈儿之后,方又说道:“小弟认为谁能够在辛柳谷中得到哪些草药,最重要的不是运气和眼光,而是真正的实力。辛柳谷里面凶险异常,还请师兄提醒你那帮待在埃尔城这样偏僻乡下小镇的学生们,可不要因为几株魔法草药,不顾及自己的性命,那里面的凶险可不只有魔兽!” “谁怕谁还是两说呢!我可不认为那群孩子比任何人差!”弗兰德老师硬着脖子辩道。 我此时就站在不太远的地方,将他们两个人的话听的真切。不过这时候,我想到了胖子鲍比对我说的话:吉嘉,我听说辛柳谷探险的时候,大家不仅仅要提防险恶的自然环境和恶劣的生存条件以及凶恶的魔兽,还要小心提防其他学院的学生,以前也发生过在位面之中,双方之间争夺草药的事情,出去之后也是不了了之,基本上都是实力强劲的一方站到了一些便宜。学院老师和魔法公会的法师们可不理会那些探险位面中的投诉,听说每次探险活动,魔法公会都会给出一个可控死亡人数的名额,只要不超出这个死亡人数的范围,一般魔法公会都不会太过追究责任的。 我当时以为鲍比有些胆怯了,毕竟他还是一位没有学会任何魔法技能的魔法学徒,于是就问他要不要向领队申请一下,到我们小队里来算了。鲍比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反而转身走了。 现在看来,自然是实力强大的一方占尽了优势,而且学院之间的强弱,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来,我现在才体会出胖子鲍比究竟在担忧什么,他是担心不能够给自己所在的队伍提供足够的保护! 临行之前,学院给参加这次探险活动的每一位魔法学徒发放了三张治疗术卷轴和三张火球术卷轴,让我们所有人对这些探险旅程信心大增,不过现在看起来,学院所能给予我们的帮助,真是少得可怜。 我的思绪被那位奔马学院的领队魔法老师楼安格打断了,他见到成功勾起弗兰德老师的怒火,于是就提议道:“既然师兄认为本院学生也一样优秀,那么我们不妨来打一个赌!” 他的声音忽然增高,让周围近处的战争学院的学生与奔马学院的学生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这样一来楼安格的声音便更清楚了。而且当着这些学生说出来这一番话,更让弗兰德老师骑虎难下。 “楼安格,你想要赌什么?”弗兰德老师的怒火让他失去了冷静,我觉得他的火气上来了,也掉进了楼安格地圈套里。 “就赌我们哪个学院收集的魔法材料更多更值钱!”楼安格说道。 弗兰德老师有点恼了,眼睛盯着楼安格问:“好!就赌这个,那你说咱们的赌注是什么?” 楼安格笑得有些奸诈,他伸手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从怀中摸出一个方铁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鸡蛋大小天然形成的金块儿,金块上面隐隐的散发着浓郁的魔法波动。楼安格向左右瞥了一眼,才说:“我要用这个来搏一搏师兄手中炼制那块儿从魔铁矿石中提炼出来的魔铁锭!” “啊!你要用精金赌我的魔铁锭?”这时候弗兰德才有些恍然,皱着眉苦笑道:“你谋划我的那块魔铁锭已经很久了吧!” 这时候的楼安格却是没有任何避讳,直接笑嘻嘻地说道:“谁让只有师兄你的青蓝之火,才能融开魔铁矿石,若是上帝都买这样一块儿魔铁锭,我这几年的积蓄就算全拿出来也不够啊,我目前正在做的实验需要一些魔铁粉末,所以就刚好看中师兄手里那块儿魔铁锭,不过假若师兄胜了的话,得到的东西远比魔铁锭更有价值,你看我这块儿金精金是不是也很不错!不过,师兄若是觉得你们学院的学生们实力不如我们奔马学院,那就算了!” “我跟你赌!”弗兰德老师狠了狠心,为了不影响学生们的士气,终于还是钻进了楼安格的圈套里。 这时候,就听旁边有人说:“有这样有趣的事,怎可不带上我一个?” 一位身后背着两只短柄战矛的紫青学院的教官走过来,饶有兴致地对楼安格和弗兰德两人说:“我用这张从紫青山脉深处的上古遗迹中找到的一张魔纹残卷,不知道能不能加入这个赌局?” 楼安格没想到还会有人横着插进来一脚,刚想拒绝,但是眼睛看到了那张魔纹残页之后,吐到嘴边儿的话又咽回去了,那是一张非常古老的魔纹残页,甚至无法判断绘制魔纹的皮革是何种兽皮,但是那繁复而精美的纹饰,绝对跟以往的魔纹形状大不相同,任何一位对魔纹有些钻研的魔法师都不会放过这样一张魔纹残卷。看到这儿,楼安格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他抬眼瞄了瞄弗兰德。 其实这时候,弗兰德老师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他想通了是楼安格想要自己手里的魔铁锭,设计的圈套引自己上钩,然而自己这臭脾气果真被楼安格用话语逼在死角,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赌注,可是,在明眼人的眼中,这完全可以预料到结果的赌局,丝毫没有任何的悬念,最终奔马学院会取得胜利。 奔马学院一直以来,每年都会出现大批的精英学生,这次辛柳谷之行,看上去奔马学院的实力也要超过战争学院至少两个档次,明知道自己这方面不太可能会赢,但是弗兰德还是接受了赌注。这时候,有人站出来搅局,弗兰德还是非常愿意让赌局变的更混乱,反正谁赢也不可能是自己赢,既然自己要送出一块魔铁锭,那么送给谁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是楼安格设下的套,弗兰德老师自然是不希望魔铁锭落在楼安格的手中。 弗兰德老师这样一想,于是就说:“没问题,只要你拿出一件与我们等值的东西,就可以参加赌注!你这张魔纹残卷的确也算是珍奇之物,价值的确可以算是与精金相差无几……” 这位紫青学院的老师刚刚加入赌局,正在进场的舞阳学院的领队老师看到这边聊得热闹,也凑了过来,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后,竟然也死皮赖脸的掏出了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珍珠来……搞得楼安格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原本手到擒来的魔铁锭,如今居然变得扑朔迷离,他有些郁闷的看了看放在广场中央石台上的那几样魔法材料,竟然都是一些平时很难看到的珍奇物品,要是拥有了这些东西,对于他这样的魔法师来说,也无异于发了一笔小财。 直至此刻,星海学院的那些学生们依然没有赶过来,看起来他们注定要迟到了。 这时候,象牙塔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从里面陆续的走出来两位魔法师,看不出他们的年纪,不过他们下巴上那长长的胡须说明他们至少已经年过半百,为首的花白胡须的年长魔法师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广场上迅速的安静下来,这位魔法师说道:“我想进入辛柳谷的细则,学院领队老师们都已经反复的跟你们强调过了,按照象牙塔里大魔法师们的推算,这次‘时空潮汐’的平静周期大概只有二十天左右,我们象牙塔与辛柳谷连接的时空之门,只能维持二十天左右,不过鉴于自身的安全考虑,我要求你们在半个月之后,就要陆续返回,否则一旦时空之门被关闭,那你们至少就要在里面呆上十年,我可不希望有这种事情发生,辛柳谷可并不是一个适合修习魔法或是武技的好地方,假若你们有幸不死的话,那也会至少限制你们未来这黄金十年不会有寸进。” 老魔法师的话,让广场上陷入一片死寂,很多学生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在幻想着,进入辛柳谷之中,要如何如何寻找那些珍惜的魔法草药,却没有想过怎么样平安的返回来,老魔法师的话无疑敲响了一个警钟。 看到自己的话有了一些效果,老魔法师似乎也不愿多说,直接转移话题说:“一会儿,按照抵达象牙塔的先后顺序,让学生们跟着我一一进入象牙塔。有一点要求:进入象牙塔中不要大声喧哗,也不要随意乱逛,一旦被发现有违纪者,立刻将取消探险资格!” “好吧,奔马学院的学生开始准备,跟着我先按顺序进入象牙塔!奔马学院领队老师们可以在此等候,也可以在半个月之后回到这里将你们学院的学生接走!” 说罢,就见到这位灰袍老魔法师转身想象牙塔里面走去,奔马学院的第一支小队紧随其后,迅速地走进象牙塔中……(。) 89.骑着座龙的漂亮女人 我们的学院被安排在紫青学院之后进入象牙塔。魔法公会的这一安排让学院里的一些领队老师们都心生不满,没想到各学院之间的进场顺序制定得居然这样的随意,原本奔马学院就占尽了优势,而现在又取得了先手,这让弗兰德的赌约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胜利的影子离他越来越远,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猜那块魔铁矿石一定对他很重要。 此刻,正站在象牙塔门外的楼安格望着最后一名走进象牙塔的学生,显出一脸洋洋得意的神情,他没有等到紫青学院的学生全部走进象牙塔,就迫不及待的从广场上向外走,在这样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里,喝两杯也许是个不错的决定。临行之前,甚至还喜滋滋地和弗兰德打了一个招呼,气得弗兰德老师脸都绿了。 看着紫青学院那些背着短飞矛的战士学徒们陆续的走进了象牙塔,我坐在广场的石板地上,默默无语地整理着第二个魔法腰包,这个腰包原本是属于那位炼金术士的,当我和赢黎几个人将他腰包里那些物品瓜分干净之后,这条外表看上去非常精美的腰包就完全属于我了。 腰包中为数不多的几个金币还孤零零的散落在腰包的魔法空间里,炼金术士积攒下来的三十二块魔法晶石,有六块是属于我的,还有一些不知用途的魔法材料,全部都给了海伦娜,赢黎说海伦娜的家里原本就是做魔法材料生意的,这些奇奇怪怪地东西交给海伦娜处理更划算。里面还有十几张空白的魔法羊皮纸以及一个魔法刻笔,这些东西都归我。 腰包里原本还有一本关于地狱一族黑魔法的魔法书,连同炼金术士的那本魔法笔记都被赢黎焚烧成了灰烬,这些东西存在一天,我就会多一分危险。魔法公会执法团的那些执行者,可不会管那些邪恶的魔法书到底属于谁,只要拥有地狱一族魔法书的人,都被视为异端分子,是要别送上魔法公会的火刑架的。另外腰包里还有一分关于紫青山脉的残破地图以及三张魔法卷轴,就再没有其他的物品了。 “嘉,准备出发了!”远处的鲍比向我这边打着招呼,这胖子做什么事都显得格外积极。 我连忙回答说:“知道了!” 于是将第二件魔法腰包也系在腰带上,从石板地上站起来,招呼小队的成员跟我一起到前面排队。 这时候,广场的外围忽然出现了一阵骚乱,原本我们以为是星海学院的学生们赶到了,都伸着脖子向那边张望,可是没想到从围墙外面霍然跨进来一头三米多高的座龙,那龙头上的锋利独角闪烁着莹莹电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凶恶的三角眼露出黄色的瞳孔,散发着淡淡的龙威,一时间让广场修整的学生们都齐声发出一阵惊呼。 那是一头深绿色的成年座龙,也许是发生了某种变异,也许是座龙身上披着的战甲是雕刻魔纹构装的魔法铠甲,它的独角上闪烁的电弧,不断地从独角上慢慢的消散,那头座龙跳进魔法公会象牙塔的的院落中,居然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反而大踏步向这边奔跑过来。 这样一只高大的座龙,一步能够跨越二十几米的距离,仅仅三两步就跨到我的面前,它的整个龙头比我还大,这只座龙慢慢的俯下身体,将头探到我的身边,从它干涸的鼻孔中喷出来的热浪,让我感觉置身于火中。座龙那张刻满裂痕的嘴唇微微的张开,露出里面如刀锋般的尖牙,它看我竟然不肯向后退半步,愤怒地向我发出了威胁地警告声,庞大的身躯带来很强烈的压迫感。 它的眼中怒意更胜,大概是因为我挡住了它前方的路,我原本以为龙背上的那位骑士会遏制这只座龙的危险行为,但是座龙背上一片沉寂。而且没有任何征兆,座龙的喉咙里忽然红光一闪,浓烈的火元素向外蔓延,我心一沉,暗叫不好,一面冰盾在一秒钟后出现在我的面前,座龙巨口中喷出一团火焰,直接将那面冰盾和我吞噬,广场上看到这一切的人都发出了一片惊呼。 我也没想到这头被驯化的座龙居然会对我喷出一口火焰来,虽然这是一头不被龙族所承认的地行龙中的体型最小的一种,但是它们的确有一些龙的血脉,龙族喷出来的是‘龙息’。而这样笨拙而且不会飞的座龙只会喷火。我在帕伊高原上曾经遇见一位骑座龙的白狼族勇士,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座龙,当时座龙给我的印象并不深刻,我只是简单的将它视为跑得非常快的交通工具,可现在它居然对我喷出一口火。 三面冰盾都没能将那一口火完全挡住,灼热的火焰将我的耳边儿的短发都烧焦了,弗兰德老师这时候已经赶过来,挡在我的面前侧身转头关心地问我:“要不要紧?” 一旁的赢黎和众人也都围了过来,丽塔举着鸢尾盾冲着那头高如小山的座龙摆出防御姿态,达尔文与拉格蒂斯都将长弓握在手里,大家愤怒的看向那头冒失的座龙。厂商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了一份忌惮,尤其是不远处正在整队的舞阳学院的学生和教官们,他们亲眼的目睹这一幕之后,就开始有些教官开始讲述这以战斗实例。 “我没事!”我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默默地摇了摇头,却冷冷地看着座龙背上的骑士,我知道她一定是故意的。 那只座龙再次想冲上来,被弗兰德挥手一技‘烈焰冲击’,这是火系魔法击退型技能,同‘抗拒火环’效果差不多,但‘烈焰冲击’是定向型击退技能,而且击退的效果非常明显,这个技能可以让魔法师与敌人拉开距离,从而有时间布置下一个魔法。 ‘烈焰冲击’直接推得那头座龙,向后退出数步才停下来,座龙经过的石板地面都呈现出如同蛛网一样的龟裂,那头座龙暴躁地向身后的骑士嘶鸣了一声。巨大龙首的嘴角向地面上滴落这丝丝龙涎,那种半透明的龙涎将石板地面腐蚀得冒出阵阵青烟,这时候龙背上站起来一个身穿重装铠甲的女人,浑身上下所有重要的部位都包裹在青铜装甲之中,我能够看轻重甲上篆刻的魔纹散发着丝丝魔法元素的气息,这竟然是一套价值连城的魔纹构装。 这样的重甲在打造之初,就已经设计好具体的形态,因为装甲上已经决定了要镀上一层秘银,以便于刻画魔纹法阵,所以装甲会根据法阵的内容,做出一些调整。就像是眼前这套铠甲上一定刻着轻身术的符文,否则这样每片甲叶足有一公分的厚度的铠甲根本不是正常战士所能承受的。 独具匠心的锻造大师将这套全覆式铠甲制作的分外华丽,颈下、腋窝、臂肘、股沟、膝盖、脚踝这些带有关节的地方,统统的覆盖着甲片,但却可以行动自如,精美的铠甲紧紧地包裹着女骑士的身体,尽显玲珑的曲线,粉嫩白皙的皮肤从暗缝中露出来,竟然增添了一股神秘的妖艳。 冰冷而又精美的面具之下,我看不到女骑士的任何表情,她直接从座龙的脊背上跳下来,带着她那种贵族式的高傲向我和弗兰德老师一步步走来,我没见过任何人伤人后,能够这样的理直气壮。 这时候,拉格蒂斯惊讶的张开了嘴,谨慎的将手中弓箭收回去,又按下了达尔文的手,让他收回手里的弓箭,并轻轻地将站在前面的丽塔向后拉了拉。 一群骑着高大鳞马的少年男女从象牙塔广场外的林间冲出来,接二连三的越过象牙塔的围墙,如旋风一样跑到了女骑士座龙的身边,那只座龙看见一众鳞马,如同女骑士一样高傲的扬起了三角形的头颅。 “乐蝶,你赢了!”身后一位骑在马上的贵族少年驭使着鳞马向前走了两步对着前面的女骑士说,他的声音很好听,柔和又带有磁性,让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有一头墨绿色的头发,凌乱的贴在如牛奶一样白的脸上,他的皮肤如同理石般光滑,眼神中流露出游侠式的桀骜不驯,修长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前面的女骑士。 穿着重装铠甲的女骑士只是略微回头看了一样,却没有停下脚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优雅而从容,直接走到我的面前,双手抬起托于全覆式头盔的两腮部位,直接将头盔摘下抱在手中,那头如浓墨一样乌亮黑发瀑布一样的散落下来,她有一双如同星辰大海般的眼睛,直挺的鼻梁下,红唇娇艳欲滴,她的美与海伦娜不同,海伦娜那种美是天然而又纯净的,就像是和煦的阳光照在每个人的心里,而这位女骑士的美丽是娇艳儿高贵的,就像是夏季里的炎炎烈日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热力,她的眉眼与赢黎稍稍有些相似。 女骑士原来竟如此年轻,应该不会比我大,只是长得略显成熟,身材也高我半头,她尧有兴趣的看着我。她身后那些年轻的少年男女纷纷的跳下了坐骑,也都向这边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皱着眉头看着我,对我充满了敌意。 我发现身旁的赢黎有些不太自然,似乎内心有些纠结。 “嗨!我叫乐蝶,是赢黎的妹妹!”女骑士对我妩媚一笑,我虽然看到她在微笑,但是我感觉到她笑容背后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竟然是冷冰冰的。 我狐疑的转头看了赢黎一眼,发现她并没有辩解,只是将头稍稍的低下去将拳头攥得紧紧的。看起来她们姐妹并不和睦。不过女骑士自称为赢黎的妹妹,我倒是有些意外。轮身高,骑士少女比赢黎高将近一头。论相貌,赢黎在面容上也更加稚嫩。 “乐蝶,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位骑士学徒!”赢黎站在我身边,对我小声地说。 看来那骑士少女说的没错,弗兰德看到这一幕,就对骑士少女说了一句:“看好你的座龙,最好别让它伤到其他人!”然后转身就走了,已经轮到我们战争学院的学生向象牙塔里面进发,弗兰德还要四处去巡视,维持秩序。他可不想在这时候有什么意外发生。 那骑士少女似乎并不畏惧弗兰德,肆无忌惮地对弗兰德白了一眼,然后略微低着头看着我说“我几天之前就听说,姐姐在埃尔城魔法学院,身边时常会跟着一个魔法学徒,我猜一定是你,看来与传闻中的略有不同,没想到你居然还学了冰盾术,你要比我想象的优秀一点!” “姐姐!”骑士少女对赢黎微微一笑。 那种仪式化的微笑让我觉得有些冷,我看到赢黎也并不愿和她这个妹妹有任何的沟通。 远处那位正要走过来的深绿头发的贵族少年也发现了这边反常情况,他忽然表现得也同样有一点点尴尬,站在当场不肯走过来,他身边的朋友们见到他停下来,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也纷纷地停下来,还有人大声的问:“乐蝶,他们是谁,是你的朋友?” “你问问尼尔森,看他怎么说?”乐蝶转头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她转身手里抱着沉重的全覆式头盔,笑吟吟地看着那位墨绿头发的贵族少年。一旁其他的贵族少年男女也都看向墨绿头发的贵族少年。 原来他叫尼尔森!我心想。 墨绿头发的贵族少年有些难为情的向骑士少女说:“乐蝶,你是知道我的,我至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赢黎的任何消息,我不知道她今天会参加辛柳谷的探险活动……” “就算你知道姐姐参加又如何?难道你想为了躲开她,连这次难得的‘时空潮汐’都放弃掉,还是你心虚到不敢来见她?或者你们还要旧情复燃?”骑士少女盯着尼尔森的眼睛,仔细的将他此时所有表情都记下来,说到‘旧情复燃’的时候,又将头扭过来看我。 而赢黎只是站在我身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肯说。 我有点无语,心想自己果然非常狗血的被卷入贵族之间的情感纠纷之中,这是我最不愿遇见的事儿。而且,看起来里面的故事还非常多。 尼尔森被骑士少女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有些反感这位骑士少女,见她总喜欢观察我的反应,于是就索性拉住赢黎的手,赢黎偷偷看我一眼,我知道此刻她的心有些甜蜜,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地微笑。 骑士少女见到我竟然与赢黎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不禁竖起眉头等着我,咬牙切齿地微笑着对我说:“看起来你只是稍稍有一点魔法天赋,可是情商实在是低得可怜!” 我错愕地看着她,她红艳地嘴唇微微向上扬起,对我做出自以为最迷人的微笑,可是转过脸的时候,我却在她的眼角看见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她走到尼尔森的身边,亲昵的挽着尼尔森的胳膊看着我说道:“这是尼尔森,是未来星海城的守护者,也是我姐姐的前任男朋友,或者说成未婚夫也可以,我觉得你们俩应该有一些共同话题。” “姐姐一直都是受所有人宠爱的高贵公主,就连我们从来不问世事的姑姑都格外宠爱你……”骑士少女眼中闪烁着浓烈的妒忌情绪,她自嘲地说:“而我只不过是一位在半路上捡到了一只小狗的可怜虫罢了!” 我们学院的半数人已经都匆匆走进了象牙塔,鲍比站在象牙塔的大门口大声的喊我的名字。我回头对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听见了,然后转身就对叫做乐蝶的骑士少女说:“那又怎么样?这就是你让座龙对我喷火的理由?” 我笑了,对着赢黎说:“我们走吧,他们在等着我们呢!” “恩!”赢黎任由我拉着她的手,跟着我一起向远处等我的队友们跑去。 ……远远地传来乐蝶气氛地声音:“这次我们星海学院一定会夺取探险活动首名的,希望我们在辛柳谷中还能遇见,我不介意再让我的座龙烧你一次!” 我心想:原来他们是星海学院的学生……(。) 90.浮在虚空中的幽谷 象牙塔的门口两边摆放着两座巨型的魔法师雕塑,左侧的雕塑是一位高举巨战法杖的魔法师,精致的大理石雕刻工艺让这位魔法师身上魔法长袍的云纹都清晰可见,右侧的雕塑是一位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将整个身体藏在魔法斗篷中的魔法师,我走过去才发现,这两座雕塑足足有几十米高,站在雕塑的前面,我甚至很难摸到雕塑的脚踝。象牙塔的大门口站着两位象牙塔魔法公会的魔法师,竟在象牙塔大门口挨个儿的清点我们的人数,一旁有我们学院的领队从旁协助,看到他们的目光向我看过来,我连忙向前快走几步。 肃穆的象牙塔让每个学生连呼吸都放缓了一些,抬腿迈进了高高的巨型拱门,忽然有无数扭曲的魔法力量狠狠地撕扯着我的身体,似乎要将我的灵魂从驱壳中拉出来,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痛苦不堪,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连挣扎都做不到,就像是无数只手死死的抓着我的身体,我苦苦忍受着那种灵魂被撕裂的痛苦,这时候感觉有人拉着我的手向前走,我紧紧跟随她的步伐,踉跄地向前走出几步,这才从扭曲的空间里挣脱出来,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看着在前面拉着我走的赢黎,四周的景色为之一变,我们已经进入到了象牙塔的一层大厅之中,前面螺旋形的楼梯前,丽塔和海伦娜她们正在等着我们。 赢黎见到我的异样,关心地向我问:“嘉,你怎么了!” 我从极度的精神恍惚中挣脱出来,使劲儿的摇摇头,说了一句:“没有什么!” 看到我们俩已经被跟队伍后排落下一大段路,就对赢黎说:“我们要走快点儿!丽塔他们已经将我们落下一大截了!” 象牙塔一层具有非常宽阔的空间,在这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圆形空间之内,最外围依靠外墙修建了圆形螺旋的楼梯,中间的部分是用条石间隔而成的无数房间,我可以看到一些穿着法袍的魔法学徒们在各个房间里进进出出,他们忙碌地端着各种魔法材料,一些穿着魔法工会颁发的正式黑色魔法长袍的魔法师们则是神态较为轻松,手中捧着一本魔法书边走边看,也有人好奇的打量着门口这边的我们,不过他们好像都已经知道这件事,见到我们排着队走进来,没有任何的惊奇,只是有时和身边的同伴低语两句,似乎是对我们在品头论足。 我经过一座房间的门口之时,那位刚刚在门口宣读事宜的老魔法师从里面走出来,略微的看我几眼之后,神色才缓和下来,并将手心按在我的脑门上,向我的身体内输入一股温和的魔法力量,让我一下子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原本经过象牙塔大门所有的不适,全部都消失了。 这时候就听这位老魔法师对我温和的说道:“你的灵魂力量很弱,这在魔法学徒中也非常少见,一般情况下觉醒了魔法池的魔法学徒,都会有比较强大的灵魂,而你的灵魂居然在进入象牙塔的瞬间,受到了象牙塔防御法阵的影响,差点儿就被法阵的魔法波动伤及灵魂本源,你之前出过什么意外吗?” 原本一直在象牙塔一层大厅的门口站着沉默不语的那位中年魔法师,闻声也赶过来盯着那位老魔法师问:“卡梅伦阁下,有什么不对么?” 老魔法师闭上眼睛细细的想了半天,睁开眼睛后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孩子的灵魂非常纯净,只不过非常的虚弱,不像是那些被夺舍的邪恶仪式之后的灵魂转嫁,我甚至能感受到一些神庙的神圣气息!” 站在一旁的赢黎将前些天我在大街上晕倒的事儿以及被救的经过说给这两位魔法师们听,这才算打消了老魔法师所有的顾虑。 老魔法师听过之后微微颔首说:“与我预料的差不多,看来就是应该有一缕残魂想要夺舍重生,只不过这孩子的运气还不错,没有让那只残魂得逞,不过你身体里的灵魂还是受了一些创伤,这只能平时多加注意,慢慢调养方可治愈!” 看到象牙塔门口魔法阵的异常反应只不过是一位魔法学徒灵魂之力的根基不稳引起的,那位中年魔法师神色稍霁,毕竟这样大型活动,如果在任何地方有了纰漏,都是会对以后升迁有影响的,中年魔法师非常想将这个差事做好,以求在履历表上涂上浓重的一笔。 听完之后,我心底也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儿,看起来自己真的已经完全融入这个身体之中,就算是那位魔法元素气息如同高德佛里院长大人一样厚重的老魔法师,也没有查出任何的端倪,以后在灵魂寄宿者这件事儿上,我应该高枕无忧了。 不过看起来,我应该想办法稳固一下自己的灵魂之力才行。 “卡梅伦阁下,如果没什么事儿,那就先让这孩子跟着队伍走吧,后面已经学院的学生已经进塔了!”那位中年魔法师见到并没有异常情况,立刻开始维护起秩序来。 我见这两位魔法师肯放行,就拉着赢黎向学院的队伍追过去,沿着楼梯台阶而上,不知道为什么丝毫感觉不到吃力,我转身看赢黎,她也是一脸轻松的一步一步向上走,我想楼梯台阶上一定有魔纹法阵,这样大范围的微弱的轻身术法阵,我还是第一次见。 攀登到第三层的时候,就看见大家都聚集在台阶的尽头的迁跃之门旁边,不断的有学生朝着那扇雕刻着不知名藤蔓花纹的仿宫廷样式尖顶拱门走去,他们就像是走进了水中,身体消失之后,那光洁的镜面上只是略微的荡漾起一丝波纹,就立刻恢复了平静。 这原本只是在教科书中才见过的东西,如今放在了眼前,竟然我感觉置身于虚幻之中,一切反而都变得不那么真实了。迁跃门是两面如同镜子一样的短距离简易传送门。它的结构也非常简单,只是需要将‘传送’魔纹法阵分别篆刻在两扇魔法金属制成的门框之上,再将两颗气系属性的魔晶镶嵌在法阵中心,这两扇传送门之间就会形成一条非常短的空间隧道。这种迁跃门只适合在大型建筑里使用,就比如眼前这座象牙法师塔。 我迈进迁跃之门的时候,没有再感受到那种灵魂的震颤,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就像是将身体慢慢浸入平静无波的温水之中,当身体完全浸入其中的时候,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处于象牙塔的顶层。 我转身看到赢黎也跟着我,闭着眼睛慢慢地从迁跃之门中走出来,等在门前的海伦娜忙将我往前拉出几步,以免闭着眼睛的赢黎撞在我身上。 这里是象牙塔的最顶层,阳光透过屋顶花格子玻璃窗将一缕缕阳光照射进来,在大厅之中形成一束束光柱,就在每一束光柱下面变会有一面传送之门,它们就是通往其他面位的时空隧道。 每一座时空之门都如同一面巨大的椭圆形的镜子,整个镜框是由魔法能量带围绕而成,一丝丝魔法能量凝聚成白色烟气从传送之门上不断的消散,又有海量的魔法元素从下方的法阵中被传送门汲取出来,维持着整个传送门的正常运转。 我发现这些通往不同位面的传送之门前面都有铭牌标识,并且有专门的魔法师看守着这些传送门,见到我与赢黎最后走进来,两位负责清点人数的魔法师将羊皮账册合拢,并对传送门看起来像是管理者身份的大魔法师恭敬地说:“斯莫利特阁下,战争学院的学生已经到齐了,请您再次开启传送之门,将他们送往辛柳谷。” “好!”那位带着大魔法师徽章的传送门管理者将我们带到了一扇传送门的前面,我站在人群中,也能清晰的看到传送门门前铜质铭牌上篆刻的一行小字:辛柳谷:绿森之海。 “你们五个学院的传送门并没有放置同一位置,根据我对时空法则的掌控程度,能够稍稍的调整传送的位置,你们最好要严守这秘密,十五日之后,我将再次打开这处传送之门,迎接你们回归,我会在之后的三天时间里,每天准时开启这扇传送门,直至‘时光潮汐’恢复。切记一定要按时返回。”斯莫利特大魔法师站在传送门的旁边对我们说道。 “这些话,我每隔十年都要对着像你们一样的孩子们反复说五遍,这些话已经是让我感觉到厌倦了,可每次都还有孩子没法从这块实际版图还不如史洛伊特省一半儿大的山脉里安全的走出来,我不希望这些事情继续发生,所以你们要牢记我的告诫……” 大魔法师斯莫利特就站在传送门口,喋喋不休的反复说着这些话,默默地看着一队又一队的学生们走进身边的这座传送门,我也夹在其中,和伙伴们一同走进去…… ……美丽分割线…… 辛柳谷八百里山脉就像是一条玉带一样,静静地漂浮在时光乱流之中。周围有许多小型的陨星在它身边安静的飘过,有些速度快的会带起一道火红的尾巴。整个巨大的山谷被蚕蛹一样的大气罩罩住,但是这里空气却非常稀薄,就像是站在帕伊高原之上。 我几乎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撼,虽然进入辛柳谷之前,海蒂老师反复介绍过辛柳谷的大致情况,之后在旅途之中,领队老师弗兰德又再次老话重提,将这个神奇的山谷反反复复的描绘了无数遍,但是,当站在黑色巨岩之上向远处鸟瞰的时候,整个山谷的景象还是让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我想站在这块巨岩之上,对着面前的虚空大声呐喊! 当真正的置身于辛柳谷之中,很难将这九座漂浮在虚空中的残破山脉,想象成为一座山谷。这其实就是一条漂浮在虚空之中的巨型山脉,可惜不知道因何而断成九段,如今虽然还有一些山体之中巨木的根须将九座浮空山连在一起,但实际上,它们已经是完全独立的存在,那些巨树的根须就像是缠绕在九座浮空山上的锁链,将它们紧密的系在一起。 整个辛柳谷上空的大气层非常的薄,好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将这些空气束缚在一起,抬头仰望天空,眼前是无尽的虚空。头顶上的那片星空,我依然能够看到两条星河。只不过,在埃尔镇抬头仰望星空的时候,两道星河在夜空中是相互平行的,而现在站在辛柳谷的巨岩上仰望星空,因为角度的关系,两道星河则是相互交汇在一起。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加达星云’之中的时空乱流里,这里没有四季和白昼,不过整个辛柳谷却是一处宜居的山谷,这里有人类所需的一切生存条件,并且常年温暖如春。整个‘辛柳谷’随着时光乱流沿着特定的轨道不停地漂移。 我们整个埃尔城的学生都落在这座断崖之上,已经有几支小队修整好了,默默地离开了这处断崖,踏上了这座山脉的探险之旅,我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巨岩上远眺,我希望能够看到其他四支队伍落在何处,可惜放眼望去,其她漂浮的山脉皆被绿植所掩盖,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其他学院学生的影子。 对于陌生的世界,人们都会产生一些恐惧,我们小队在这处断崖逗留大概两个小时之后,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之后,与剩下的那些学生们道了一声珍重,就纷纷背上行囊,沿着一条小溪缓缓前行。 这里的飞鸟走兽大多不怕人,在经过一片树丛的时候,我们意外的惹怒了一群蜂鸟,这些拳头大的蜂鸟居然会喷射一些绿色毒液,只不过这些毒液的毒性并不太强,只有微弱的腐蚀力,会对皮肤造成灼痛感,用清水冲掉之后,皮肤上会留下红色印痕。 这个失误,是由于在前方探路的达尔文,不小心踩到了灌木丛中喷毒蜂鸟食物巢穴,才将它们惹怒,对我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丽塔反应已经是非常迅速,但还是没能够挡住所有的蜂鸟,她的手臂上沾到了一点毒液,我连忙施展‘水疗术’,及时的减轻了她的痛苦,她对我报以感谢的微笑。 地上积累了一大片蜂鸟的尸体,达尔文仔细的检查一番,发现这些蜂鸟除了会喷毒之外,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除了身上有一点儿酸肉,没有更多的价值,所以这些无用的蜂鸟被我们一齐在河滩旁边儿。 沿路上有一些普通的魔法草药,我们不嫌麻烦,将足够年份的草药都采集下来,收进背包之中。我们几个人分工明确,达尔文在前面探路,贝姬和丽塔警戒,赢黎对魔法草药的特性非常熟悉,负责采集,海伦娜进行魔法草药的后续处理,我和拉格蒂斯负责断后。 我们一行人,逐渐地消失在绿森之中……(。) 91.深谷捕猎 将近百里长的浮空山脉,山势连绵起伏。三百多名学生钻进山林之中,根本掀不起任何的浪花来,原本领队老师们最初的设想是,让具有一定狩猎能力的小队,率先走进山林中,负责清缴山里那些有危险性的野兽,而实力相对孱弱的探险小队,最好在传送点原地逗留半天的时间,这样可以初步的适应一下这个位面的环境,也可以等待一些实力强劲的小队将周围的危险探查清楚。 我带着小队成员逐渐放弃采集沿途上的普通魔法草药,走进了枝叶茂密的山林深处。几百米之外,我看见火系魔法班的天才魔法学徒托马斯,他就站在一颗大树的横枝上,神情专注的向远处山林远眺,他也同样加入了一支据说非常有实力的探险小队,我没想到,他们小队也走这个方向。 显然他们也发现了我,我们两支小队非常默契的打开了一些角度,试图将我们探索的区域尽可能的不重叠,以便尽可能多的开辟出一些安全区域来,这是我们各个小队进入辛柳谷之前达成的共识。 今天早晨的时候,领队的老师们特意将我们三十多位队长召集在一起,跟我们布置了一下战术,总体来说,就是在讲辛柳谷之中,不会存在一级以上的魔兽,不仅仅是这些未知的一级魔兽对探险小队有威胁,山林里的毒虫野兽对探险小队也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领队们的想法,就是让我们具有一定实力的小队,就比如我的小队、托马斯的小队、一位学会了弓箭技能的弓手带领的小队以及另外一支纯战士小队,都被领队老师拉到角落单独谈话,我偷眼观瞧另外三位队长,他们就连走进传送门的时候也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真不知道另外那几名领队老师给他们灌输了什么样的**汤。 领队老师弗兰德知道我拥有‘治疗室’以及‘冰盾术’,虽然他并不认为我们小队的战斗力不能太强,但他认为我们小队是最容易生存下来的小队。所以特别要求我们小队和托马斯的战斗小队行动的时候,要靠近一些,遇见危险的时候,以便相互有个照应。 托马斯这家伙除了有一些高傲之外,好像其他什么的都还可以,所以我觉得在互相照应这件事儿上,对弗兰德老师保证,如果遇到危机情况。就一定会互相支援,我这样主动对弗兰德老师做出的承诺,让这位脾气暴躁的火系魔法班导师难得的和颜悦色对我咧了咧嘴,不过很可惜,他的笑容远不如发怒的时候帅气。 绿意葱葱的山林之中,到处都危机四伏,如果粗心大意,就会不小心成为这里野兽口中的一顿美餐。一只蓝背黄尾的山猫蹲在一株山梨树的树冠上,眯起眼睛谨慎地盯着从树下穿过的一支探险小队,我看着那支小队迅速的从脚下的山林穿过,走进丛林深处,不禁有些为他们的安危担心,事实上,这片山林里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安全,我总是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偷偷地跟在我们小队的后面,观察着我们一举一动。这支小队算是有些冒进了,也许在这半天时间里,没有遇见任何具有威胁性的野兽,让他们的内心膨胀了。 拉格蒂斯站在我的身边,她手里的弓箭已经拉开,慢慢的瞄准这只山猫。那只山猫第一时间感到了威胁,浑身地毛发都直接炸开,就像是一只遇到危险的刺猬,就连那条尾巴也伸得笔直,它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对我们发出威胁的低吼,身体却一步一步往后退,它那幽蓝色的身体比平时大了一倍,眼睛也慢慢地变得血红,它似乎并不是特别畏惧我们。 这只山猫只不过是感受到了拉格蒂斯的杀意,小心翼翼的向后不断退却,直到它成功脱离了拉格蒂斯的猎杀范围,在迅速的转身跳进深绿的树丛之中,不见了踪影。我们的小队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条形岩石后面,监视着前面树丛里游荡的两只白色斑纹剑齿虎。 当我就看到这两只剑齿虎的时候,我的心就往下一沉,看起来魔法公会以及学院得到的情报并不准确,这两只成年的白斑剑齿虎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一级魔兽,两只剑齿虎凑到一起,恐怕就算一群风狼也不是它们的对手。更别说像我们这样只有一二级实力的学徒,就算七级学徒在面对这样强壮的剑齿虎的时候,也绝对要多加几分小心。 对于这样实力无限接近于一级的魔兽,海蒂老师给我们的建议就是:在它们没有发现你之前,有多远跑多远,再也不要回头。尤其是这种以敏捷著称的猫科类魔兽更凶残。海蒂老师认为在七级之前,魔法学徒想猎杀这些魔兽,想都不要想! 可是,现在对于我来说,我不可能避让。因为我的身后还不知有多少支来至埃尔城的探险小队要在这里经过,他们如果被这两只剑齿虎截住,逃脱的机会很渺茫,这些以敏捷著称的魔兽更擅长追杀。所以我和大家商量,要猎捕这两只剑齿虎。 丽塔是这些人中最紧张的一位,她没有想过刚一进入辛柳谷,就会与将这样强横的魔兽,她坐在一块方石上紧紧抱着她的鸢尾盾,似乎那面盾牌是她所有动力的源泉,赢黎看出了丽塔的紧张,她坐到丽塔的身边儿,笑着对她说道:“别担心,我们有办法对付那几只老虎的,说不定我们回到埃尔城之后,每个人还可以做一条剑齿虎的虎皮战裙,我听说剑齿虎皮用作金属铠甲的内衬,既耐磨又柔软,防御性又不差,肯定非常的棒。” “我不害怕,真的!”丽塔认真的对赢黎说道。 赢黎奇怪地问:“那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感觉你有些紧张!” “我就是在想,待会儿该怎么样用这面盾将它的牙齿和利爪挡住,我的力气没有它大,会被它击飞的,我担心不能第一时间支援过来!”丽塔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没关系的,还有我!”贝姬走到丽塔身边说道,她的手臂上里面精致的小圆盾周边打磨得非常锋利,带着拳套气势十足。 其实,我们小队还是欠缺一些战术配合与磨练,新加入我们的达尔文和丽塔,需要经历几次战斗才能彻底融进我们的团体中。这是我们小队首次遭遇魔兽,所有人都非常的紧张,我将达尔文和丽塔唤回队伍之后,并没有听到丽塔与赢黎接下来的交谈。 我带着拉格蒂斯悄悄地摸出来,探查周围的情况,没想到会遇见一支小队冒失地与这群剑齿虎擦肩而过,冲进了丛林深处。惊走了那只山猫,周围没有任何的异状,我与拉格蒂斯返回小队藏身之所。 “真的要干这票儿?”达尔文的心就向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一样,他的脸兴奋得有些发红。 即便是高年级的学生,在野外遇见一级魔兽的几率也是非常小的,尤其是埃尔城战争学院每次将假期里面的历练地点都选择在埃尔城的远郊山林里,那里要有魔兽存在,那才是怪事儿呢。 接下来就是制定作战计划,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丽塔和贝姬两个人负责将这两只剑齿虎分别引开,然后大家先合力帮助贝姬将那只剑齿虎迅速杀掉,然后在转过来搞定丽塔这只,我负责保护丽塔的安全。 大家在林中找到一处比较宽敞的伏击地点,各自都准备好之后,纷纷向我做出‘继续’的手势,我确认无误之后,躲在一棵树后的达尔文抽出一支羽箭,瞄准一只剑齿虎就射过去,事实证明达尔文的箭法还是非常准确的,那只羽箭闪电般的扎进了走在前面的剑齿虎的脖颈处,那只剑齿虎成年之后,就没有再受到过这样的伤害,愤怒的一声低吼,直接遁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化成一抹虚影扑了上来。 “石化皮肤” “风之疾走” “法力回复” 三只石鼓图腾漂浮在我的身体周围,向外散发着淡淡的魔法光晕,这些珍贵的魔法增益状态,让丽塔一阵恍惚,她没有想过我们还能加持这些初级的状态,就算寻常的魔法师也未必能够将这些辅助效果的增益魔法,全部都学会。达尔文也是一样惊诧的看着自己带着石头斑纹的手臂,一时无语。 他这时候才想到为什么外婆乔伊斯太太一定要自己加入这支小队,原来自称水系辅助魔法师的吉嘉,竟然还学会这么多特别的魔法技能,他甚至一时之间都忘记了继续射箭。站在不远处的拉格蒂斯握着精灵长弓,另一只手双指拉开弓弦,她的嘴里不停的念诵着一种我也没有听过的语言,拉动弓弦的双指慢慢的凝结一团闪亮的光芒,这团光芒凝聚在精灵长弓的羽箭箭尖上,越聚越大,直至这些光芒收敛不住,要向外扩散的时候,拉格蒂斯瞧准时机,将这支羽箭射出去。 羽箭射出去的一瞬间,恰巧是剑齿虎腾空跃起之初,剑齿虎根本没有办法在飞扑中避开迎面飞来的箭矢,情急之下,这只剑齿虎张开大嘴愤怒的咆哮,一颗纯白色的空气弹从剑齿虎口喷出,直接砸在了那支箭矢上,竟然将箭矢直接砸飞,余势未消的空气炮落在达尔文身边的大树上,将那巨大的树干直接击穿,吓得站在一旁的达尔文冒出了一身冷汗。 最先出手的是贝姬,她开始一步步的小跑,步伐一点点的增大,身体越来越迅速,一直增速到自己的极限速度,蓄力的右拳收缩进怀中,一步踏到半空中,高高的跃起,身体摆出弓步,一拳狠狠地击打在剑齿虎的左腮上,巨大的力道将剑齿虎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狼狈的滚落倒是地上,发出一声哀鸣。 带着倒刺的精钢锁链手套将剑齿虎的左腮画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那剑齿虎愤怒的用爪子拍碎一块挡在身前的岩石,带着腥风再次化成一道白光扑向贝姬,拉格蒂斯的第二箭紧跟着到了,羽箭碰触到白斑剑齿虎的身体的一瞬间,竟然直接炸开,爆裂的气浪再次将剑齿虎推开。 后面的另外一只剑齿虎也怒吼着冲上来,待在一旁的丽塔可不会给它任何机会,直接高举着盾牌化成一道白光,直接撞在那剑齿虎的身上,将这只剑齿虎撞晕在半路,成功的拦截了第二只剑齿虎,那剑齿虎看见半路杀过来丽塔,恢复行动能力之后,扬起前爪拍击在丽塔的鸢尾盾上面,那种巨大力量的爪击,顿时让丽塔的鸢尾盾有了一丝的裂缝。 巨大的剑齿虎趁机将大嘴伸过来作势欲咬,一面水盾出现在丽塔和剑齿虎之间,迅速地凝结成为一面‘冰盾’,虎首撞在冰盾上,暴起一片白茫茫的冰雾,剑齿虎也速度也变缓了一分,随后,剑齿虎的大头,再次被丽塔的盾牌磕飞。连续两次的格挡,让丽塔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还好,她的基本动作没有丝毫的变形,丽塔的基本功非常扎实。 另一侧的战场,海伦娜拎着双剑加入战场,贝姬对着剑齿虎一连串儿的攻击配合拉格蒂斯的炸裂箭矢,竟然很完美的衔接在一起,打得这只剑齿虎在地上接二连三的翻滚。一颗猛烈的大火球猛地撞在剑齿虎的身上,前爪与左侧的虎首都被火球术烧得皮开肉绽,这只剑齿虎终于意识到情况危急,转身就向山林中逃窜。贝姬哪能让它轻易的逃走,连忙冲上去死死缠住这只剑齿虎,海伦娜在一旁协助。 这一连串儿眼花缭乱的战术配合,让达尔文犹如在梦中一样,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寻找空隙,配合队友击杀剑齿虎。 ………… 两只剑齿虎的尸体横在巨石之上,有一只剑齿虎的毛皮被烧焦了很多处,显然这只剑齿虎在临死前受到了很多的法术伤害。蹲在一旁的我,拿着一把剔骨小刀,一点点将虎皮剥下来。(。) 92.勇敢的心 丽塔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倒在地上如同牛犊子一般大的剑齿虎,竟然就这样被我们杀掉了,原本她还想着拼死也要保护队伍里的魔法学徒们平安的撤离,可是,那只剑齿虎的肋骨上的血洞还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凶历地瞳孔慢慢的扩大,慢慢地失去了焦点,到最后就连一丝气息也无。 达尔文已经彻底的兴奋了起来,他手中抓着合金弓,有些痴迷的轻抚着剑齿虎柔软的毛皮,一张完整无伤的剑齿虎毛皮,在埃尔城里至少能够卖到三金以上,虽然这些战利品最后一定是要上缴学院的,但是学院也会以市场价的六成收购,一张剑齿虎的皮毛平均分给小队成员手中的银镚至少要有三十枚,难怪每年会有那么多冒险团进入原始森林中或其他位面中探险,这里面的收益原来竟然这么大。 达尔文想:也许临回埃尔城之前,可以在史洛伊特城的防具商店里为丽塔买一面更好的盾牌。 贝姬非常羡慕我剥皮的手法,剥皮小刀在我手中自如的翻转,轻轻地划开了剑齿虎的皮毛,就像轻轻地掀开情人脸上的面纱,动作流畅自如,总是能够轻易的找到皮与肉筋之间的缝隙,将虎皮完整的剥下来。贝姬就蹲在我身边一眨不眨的看我的手,专注地看着我一举一动,也不说话。 “在帕伊高原的时候,一位来至史洛伊特城里的制皮师教会了我如何处理这些皮毛,我还记得当时在高原上,猎杀的魔羚羊堆积如山……”我开始讲述在帕伊高原上的故事,她们对于我的那些经历多很好奇,当我说起数百万只独角野牛汇成一道洋流在荒原上狂奔而过,她们所有人都显出了向往的神色,当我说到星湖草原上的那些如璀璨珍珠一样星罗密布的湖泊,拉格蒂斯忍不住称赞:“真想在毕业以后能够四处走走,看一看罗兰大陆上的那些自然美景,也许前往矮人国度是个非常不错的想法!”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我们的商团当时在死亡之路的山口猎杀的灰矮人强盗尸体也堆积如山。我也想起了那位大胡子叔叔弗雷德,不知道他现在在海音丝过得怎么样!一只剑齿虎就这样在我的刀下被分解成散碎的肉块儿和一整张毛皮。 剑齿虎身上除了脑中的魔核之外,只有一身的毛皮以及虎牙最值钱,兽人的萨满巫医喜欢以虎骨入药治病救人,但是到了埃尔城之后,我发现这里的人们更喜欢祈求神庙里的圣水治疗各种疾病,那些魔兽的骨骼变得不是很值钱。 不过一些魔兽身上的精肉却是人们盘中的美餐,剑齿虎肉也位列其中,战士们认为食用一些强大魔兽身上的肉,可以帮助增长胆气和体魄,所以,我们准备将两只剑齿虎身上的精肉全部剃下来,收进魔法腰包里,我们至少还要在这里呆上两个星期,食物一定要稍微的储备一些的,像这样难得的鲜肉,实在舍不得丢弃。 我看着最后一只肥硕的腿肉,有些犹豫的看着鼓胀的魔法腰包,那位炼金术士留下的魔法腰包,仅仅只装了两只剑齿虎身上的材料与鲜肉,就已经装得满满的。幸好这只是一只备用背包,不过我原本的背包里装满了魔法卷轴,也是在没有什么空间装一些其他的东西。要不是赢黎执意要将所有鲜肉装起来,其实我原本是想丢弃一部分的。 这两只剑齿虎都没有能够获得魔核,像这种低级魔兽,十只中能有一只含有魔核就非常不错了,我看看天色,才想起来飘在时光乱流中的辛柳谷是不分昼夜的。 我们很满意级天的收获,休整好之后就准备继续向前进发。 帕伊高原上,在参加成人礼之前能够猎杀最低级魔兽的孩子,会被赞誉为勇敢的人,哪怕那魔兽仅仅是一只魔羚羊。兽人们的骄傲使他们忽略了并肩合作所能够带来的好处,就像我们一行七人能够有惊无险地杀掉两只剑齿虎,这事儿对于同样年纪的兽人孩子来说,恐怕是一个大难题。我们小队成员多数都是一二级的战士学徒和魔法学徒,如果不是仗着武器锋利和护甲坚固,想猎杀剑齿虎也很难。 将林间的草地上那两只剑齿虎的尸骸用烂树叶和枯树枝草草的掩埋,血迹也用清水简单的冲刷了一下,这些清水是我的‘冰盾术’在聚水环节失败形成的,我发现‘冰盾术’前面三分之一段儿的咒语分明就是聚水术整个咒语,后面还有冗长的咒语,才形成完整的‘冰盾术’。 对于我这样浪费魔法力,只为了将战场清理一下,即便是温顺的赢黎,也是无语的撇了撇嘴,虽然没有拦我,看起来也是很想劝我省省魔力。 远处传来了几声断断续续的呼救声,让我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有人在前面遇见了危险。 前面的达尔文像一只狸猫一样跳上了一颗大树,遁寻着那声音向前面的密林钻去。拉格蒂斯轻盈的跳到树上,紧追着达尔文的身后,跟了上去。 在这片密林里呼救的一定是我们埃尔城探险小队,我马上想到战斗之前,不正是有一支小队超过我们的队伍,进入了密林深处吗?看起来也许就是他们发生了危险。我察觉几百米之外也有一些动静,一支探险小队正在急行军的速度赶往呼救声音的地点。 看到大家心情急迫,为了赶路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队形,我们的小队出现了漏洞,如果这时候有剑齿虎偷袭我们,也许被保护在中央的赢黎就会受伤。海伦娜已经冲到了前面,这位容颜堪称绝色的美女女孩儿有一颗阳光般的心,只不过平时为了防止那些狂蜂浪蝶们死死纠缠,而不得不摆出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有时候甚至扮出一副扑克脸,可是她的心终究是热的。 “保持战斗队形!”我跑上前将海伦娜的手腕拉住,瞪她一眼:“你的位置太靠前了!” “哦!”海伦娜虽然装成一副乖巧可怜的小模样,但是微微向上弯曲的唇线只有面对我的那一瞬间,骤然绽放,就像是一朵瑰丽的海棠,美得让我觉得有些炫目。 我对贝姬说:“你来负责断后,我去前面开路!” 贝姬见到我神色凝重,并且已经从怀里拔出了匕首反手操在手里,另一只手里更是握着那盏神秘的油灯,知道我是认真的,于是凝重的对我点点头,停了下来,等待大家从她的身边经过之后,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后面。 达尔文和拉格蒂斯已经在前面发出了等待救援的信号,我不敢迟疑,赶忙遁着他们的路线向前面跑过去。 ……美丽分割线…… 趟开密林中繁乱的荒草,达尔文的背上裂开一道尺余长的口子,精致皮甲从背后划开,点点滴滴的献血淋在杂草上,竟然是火辣辣的疼,不知道伤口到底有多深,达尔文的心已经彻底变得冰凉,那只白斑剑齿虎跟在自己的身后,已经再次追上来,他狼狈的将合金弓向后挥去,达尔文心中充满了绝望,巨大的虎爪在下一刻将手里的合金弓拍飞出很远,合金弓的弓弦断了,锋利的弓弦将剑齿虎的利爪划开一道口子,剑齿虎两只后腿用力猛的一蹬,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向达尔文的后脖颈狠狠地咬去。 直至此刻,达尔文才知道,自己小队里的丽塔、贝姬、海伦娜这几位女战士有多么的彪悍,她们三个人甚至能够抗住两只剑齿虎的攻击,而自己面对一只剑齿虎的时候,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它奔跑的速度简直太快了。 达尔文后悔到了极点,刚刚要是听从拉格蒂斯的建议,等待小队赶过来之后再进行救援,也许自己就不会处于危险境地。可是看到那支小队的凄惨状况,达尔文觉得自己真的一秒也不能等,他又想到了外婆,那位喜欢别人叫她乔伊斯太太的外婆,她不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善良,而格外喜欢自己吗? 那股野兽身上的腥味已经冲进了鼻腔里,达尔文并没有回头,合金弓被拍飞之后,他的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武器,剑齿虎这一次扑上来,他已经无力阻挡,他可不想在最后一刻,看到剑齿虎张开嘴巴咬在自己喉咙上的样子,所以他是背对着剑齿虎的,他等待最后那一刻的到来。 就在这时候,从对面的树丛中飞出来一颗火球,准确的打在剑齿虎的身上,火球猛地炸开,剑齿虎这一次的进攻被那颗火球化解掉,它的身体非常灵活,在火球到来的一瞬间,扭转身体躲开了火球大部分的伤害,只是被火球爆炸的气流推开,火焰连它的皮毛都没有烧到。 达尔文虎口逃生之后,兴奋地对密林中大声喊:“啊!赢黎,你的火球……” 他本来是想说:赢黎你的火球砸偏了! 可是他发现,从密林里面冲出来的并非是吉嘉和赢黎她们,而是托马斯和他的小队,这位被誉为拥有‘熔火之心’天赋的火系魔法天才,真的赶在进入辛柳谷之前,将‘火球术’这个魔法学会了。 他们的队伍中,两位盾战士学徒冲在前面,此时已经来到达尔文的身边儿,一位战士手持盾牌,挥着单手斧向躺在地上的剑齿虎砍去,剑齿虎想一口咬在斧刃上,锋利虎牙竟然将精钢打造的单手短宣斧斧刃一口咬穿,整个刃口也诡异地扭曲得不成样子,不过那只剑齿虎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大嘴被斧刃划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可单手斧也因此而废弃了。 跟在后面的那位盾战士学徒挥动着沉重的盾牌,狠狠砸在剑齿虎的背上,那只剑齿虎被砸得哀嚎一声,凶悍的反口就要咬那位盾战士学徒,被他敏捷的躲开。可是这时候的草丛里,又钻出了一只白斑剑齿虎,它的身上还插着几只羽箭,两头剑齿虎合力夹击高举盾牌的战士学徒,封死他所有的退路。 一面冰盾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体前面,替他封挡住一只剑齿虎的攻击,那面冰盾化成漫天冰粉,碎裂开来。 另外那只剑齿虎,则是被一根羽箭射中,再被战士手中盾牌击中,一声‘呜咽’之后,竟然转身欲逃,没想到这只剑齿虎的头顶处再次出现一面盾牌,将这只老虎挡住,冰盾虽然被虎头撞碎,但是这只剑齿虎却是失去了逃走的机会。 一位手中拎着鸢尾盾的女孩子从杂草丛中,化成一道白光冲上来,那是战士的“冲锋”技能,直接将剑齿虎撞得进入眩晕的状态,另一位身材凹凸有致浑身穿着红色火蜥蜴皮甲的女孩儿也跟着跑过来,她高高的跃起扬起手中锋利的圆盾,狠狠地将圆盾的刃口砍在那只无法移动的剑齿虎的头顶。 “咔擦”清脆的骨裂声和剑齿虎的哀鸣声,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绿藻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曼妙修长的身体玲珑剔透,在空中展露优美的身姿,就算是一击砸碎了剑齿虎坚硬的头骨,她的身体依旧在空中向后翻个后空翻,如同一条水中锦鲤一样,稳稳地落在达尔文的身边,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后,这时候,大家才看清了女孩的样子,居然是这样的清丽脱俗。 这一刻,竟然看得达尔文怦然星动,他知道:一位名叫贝姬的女孩,在这一刻展现出来的身姿,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底。 丽塔没有理会那只躺在草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的剑齿虎,飞奔到达尔文的身边,关心地问:“达尔文,你没事儿吧?” 达尔文有些脸红的摇摇头,丽塔却已经发现他的后背皮甲完全被剑齿虎的虎爪划开,三道尺余长的伤口,虽然伤得并不太深,但也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丽塔颤抖着让达尔文转身,看到那三处巨大的伤口,一直展露坚强一面儿的丽塔直接跌坐在地上。 刚刚进入辛柳谷的第一天,达尔文就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 这时候,另外一只剑齿虎也已经被托马斯的连续三个火球,烧得皮毛全部毁掉,惨死在一群战士的围殴之下。 相比他们一群人的围殴,贝姬那一击必杀的‘跃斩’就显得格外亮眼了。 一位身穿奉献魔法袍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达尔文的身边,检查着达尔文的伤口,一面安抚着内心世界几乎要崩溃的丽塔:“没事儿的,丽塔,这只不过是小伤,我能让他快速的好起来,你别忘了,我是水系魔法学徒,我会水疗术啊!” 浓郁的带有生命气息的水元素在空气中迅速的凝聚,化成点点白色夺目的光彩,围绕在达尔文后背的伤口上。 “哗啦啦”一连串儿清脆的声音响过,达尔文背后的伤口竟然神奇的止住了流血,而且在伤口上竟然结了一层透明的痂,明显的让达尔文的伤势,瞬间好了大半。 “在这一两天的时间里,尽可能别做剧烈运动,否则撕裂伤口,愈合起来就要慢了!”少年笑眯眯地对达尔文说道。“不过,我还要对你说一句,达尔文,干得漂亮!” 达尔文听到队长吉嘉一句夸赞,一切伤痛与危险经历,仿佛在这一刻俨然成为了一种荣耀,那是属于达尔文的荣耀,那同样也是一种认可,达尔文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 托马斯小队的那些战士们,张开了大嘴羡慕的看着这一幕,直至此刻,大家才觉得,拥有一位辅助系拥有治疗术的魔法学徒,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 (。) 93.火锅的滋味 虽然我们尽力的赶过去,可是还是没能阻止惨案的发生。 归结缘由,不得不说这支小队的队长还是有些太贪了,他们也想要进入密林深处猎杀剑齿虎,可是就在捕猎一只剑齿虎的时候,意外的有另外两只剑齿虎闯进来,面对三只剑齿虎的攻击,整个小队的防御阵型迅速崩盘,队伍里的男生们拼着一死也想将唯一的魔法学徒和三位女同学平安的送出去,于是在这条铺满了鲜血的生命之路上,一条条年轻而又鲜活的生命,为他们的鲁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达尔文和拉格蒂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那两只剑齿虎在撕咬着倒在地上的魔法学徒马文,那位魔法学徒整条手臂都被剑齿虎撕了下来,另外三名战士学院的女孩子浑身是血拼命地奔逃,她们的心里防线是完全崩溃的,就当后面的剑齿虎巨大的爪子将一位战士学院的女生拍倒在地上,达尔文终于忍不住了,他将合金弓满满的拉开,不顾拉格蒂斯的劝告,将手里的弓箭连续的射出去,将虎口下面的女学生救出来。那两只剑齿虎立刻放弃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学生,直接冲着达尔文扑过来! 最无奈的是拉格蒂斯,遇见达尔文这样没脑子的猪队友,不得不帮着达尔文分担了一只剑齿虎的攻击,不然凭借达尔文的步伐,几乎没有逃跑的余地,就会死于虎吻之下。 达尔文还是有些太冲动了,要是听取拉格蒂斯建议,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连治疗术都无法立即治愈。 我和托马斯分别带着自己的小队,在拉格蒂斯的带领下,找到了那几位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战士学院的女生,经过‘水疗术’的救治,至少她们的命算是保住了。这一连串儿的‘水疗术’让我体内的魔法力下降得很快,激活蓝水晶石鼓图腾中的‘法力回复’,在暖气和‘法力回复’的效果作用之下,体内的魔法旋涡开始飞快的旋转着,汲取四周空气中游荡的魔法元素力量。 那位断了一只手臂已经深度昏迷的魔法学徒马文躺在一颗大树旁边儿,他是火系魔法班的新生,应该跟托马斯很熟悉,这时候的托马斯已经跑过去,撕开一张‘水疗术’卷轴,将他的伤势控制住,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将他安全的送回传送门之所,以等待半个月之后开启传送门之时,能够安全返回史洛伊特城。 “嘉,休息一会儿!”赢黎对我说道。 她一直跟在我身边,她有些害怕看到地上那些尸体,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被白斑剑齿虎杀死的学生一共有七名,我们小队里的人好不容易将他们的尸骸拼凑个大概,大家一直都不愿说话,沉默着将尸体掩埋。我用剥皮小刀削了一块木板,上面刻着他们七个人的名字:本,麦克……弗农,长眠于此! 我默默地摇了摇头,那位断了一条手臂的马文的状态很不好,一直在发高烧,我必须让他体温降下来,也许我可以按照老库鲁交给我的药方,给他喝一碗汤剂,只依赖‘水疗术’不能够解决根本问题。但这需要一些草药,只有返回传送门那里,才能获得足够齐全的魔法草药,大部分小队应该还逗留在传送门附近熟悉这个山谷的情况,他们应该有足够齐全的草药。 托马斯带着他们的小队继续上路,而我们返回了传送门开启的巨大山岩之上,沿途上遇见一些探险小队,他们见到我们们的队伍里出现了伤员,就纷纷凑过来探寻情况,得知密林深处遍布着剑齿虎这样的猛兽,脸色都很不好看。 我趁机向他们换取了一些疗伤草药,也有一些草药是探险小队送给我们的。 这样一番折腾之后,返回到传送门所在的山岩,我们穿过传送门来到辛柳谷已经快要一天的时间了,众人已经显出疲惫之色,小队的成员应该吃饭休息一下。 山岩上已经有人在搭建帐篷,陆续的能够看到一些小队也选择返回到这里修整,大家认为至少这里安全之所。 一些小队的成员也开始生火煮饭,山谷里很多野菜野果都可以使用,只不过野果还没有到成熟的季节,吃起来又酸又涩。整个山岩之上,出现了一堆堆篝火,一些是探险小队就地取材,在周围捡拾了一些枯树枝和一些潮湿的木材,一阵阵的青烟随着微风飘走,麦片粥的香味让我的肚子咕咕响个不停。 我们还是在早晨的时候吃的饭,已经有七八个小时滴米未沾,刚刚激烈的战斗使我们忘记了饥饿,这时候,返回到了传送门所在山岩,才发现已经累得一步都不想走了。 我们从一支小队宿营地的旁边经过,达尔文羡慕的看着一张聚火术卷轴平铺在地上,上方一团熊熊的火焰不停燃烧,烧得木架子上的铁锅里的水滋滋直响,一位穿着战裙的女生正用匕首将一盒午餐肉切开,将里面的肉切片儿倒进了汤锅中,汤锅中还有一团团绿色的野菜,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贝姬和海伦娜、拉格蒂斯、丽塔四个女孩子开始搭建帐篷,这种野外冒险使用的简易帐篷非常的简单,几张带有扣眼的柔软牛皮就能围成一个简单的帐篷,海伦娜和丽塔负责整理牛皮帐篷,贝姬和拉格蒂斯则去找一些足够长的树枝,而赢黎和我负责生火煮饭照顾伤员。 看到我和赢黎一直忙忙碌碌的照顾那几位伤员,达尔文咽了一口吐沫,对我说:“我去捡一些干柴。” 我按住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就安下心休息吧,我们还等着你早点好起来呢!” 他错愕的看着我,不明白既然我和赢黎负责做饭,为什么两人谁都没提过要去捡柴,这时候,赢黎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将新鲜的草药捣碎,她本事就非常熟悉这些草药的特性,让她处理这些草药再合适不过了。 我直接从包裹里拿出两张聚火术卷轴,熟练地展开铺在地上,两团篝火就这样轻易的做好了。我的魔法背包里还装着铁架子和铁锅,也一股脑儿的翻出来,看着我熟练地用聚水术凝结出一团清水,缓缓地注入铁锅之中,一旁的达尔文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我差点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你的整个童年几乎都是在旅行中度过的,怎么可能不熟悉野外这些事务,不过这魔法卷轴真的很赞,我听说过它,学院里有人在小集市上买到过,你看那边也有人在用,这真的很方便!后来我还一直都想买一卷的,可是去了几次小市场,都没能遇见那位出售卷轴的商人!”达尔文有些遗憾的说。 达尔文看见我熟练地生火、搭锅灶、烧水,才恍然这些事情对我这个习惯了旅行生活的孩子来说,简直是非常的容易。我将赢黎准备好的草药,倒进了铁皮饭盒里,放在另外一个灶台上开始煎煮,这才继续准备我们的晚餐。 我将马文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将断臂处敷上一些赢黎捣碎的草药,再重新施展了‘水疗术’让他断臂的肌理生出一层保护膜,我用手摸摸他的额头,高烧还是一直不退,没办法只好找一块碎布片将碎冰包好,放在他的头顶帮他降温,防止持续不退的高烧将他的脑子烧坏。 赢黎蹲在一旁,用一块亚麻布将马文脸上的汗水与血水简单的擦拭一下,就算是在昏迷中,马文也显得很痛苦。 那三位受伤的女孩还没有彻底的忘记刚刚的残酷杀戮,呆呆地坐在大树下面,为自己的小队成员默默伤心流泪。 聚集在山岩上没有离开的学生们,有很多学生与这三位女生认识,都纷纷上来安慰她们。 几支探险小队听说了这件事儿之后,也都纷纷临时取消的深入密林探险的决定,想彻底恢复了体力之后,再作打算。毕竟传送门山岩这儿里虽然安全,但是仅仅今天一天的时间里,遭周的树林里的那些草药,已经被人采得干干净净,只有往深处走,才有可能找到一些稀有的魔法草药。 马文喝下了一碗热汤药,终于算是安稳了下来。那边的三个受伤的女孩子经过朋友们的安慰之后,情绪也逐渐稳定,我们聚在一块儿谈及她们这几天的打算,有个女孩儿承诺这半个月会一直待在山岩这,照顾马文。她说如果不是为了救他,马文也不会丢掉了一只手臂。 另外两位女孩则会重新加入朋友的探险小队,毕竟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这里遍地生长着魔法草药,初级的魔兽就像是格林帝国山林里的野兽一样多,这些低级的魔兽在格林帝国几乎绝迹,魔兽身上的魔法材料非常值钱,还可以积累野外组团狩猎的经验。两位女孩子既然有了决定,虽然有伤在身,也咬牙忍着跟随朋友加入新的冒险团队。 那两个女孩子的决定,让那位选择留下来照顾马文的女孩子神色有些黯然,但是至始至终,女孩儿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女孩子让我敬佩。 之后,她又向我询问了很多关于照顾病人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如何才能熬煮汤药,我对他说:“刚刚那副汤药不宜多服,不过等他醒过来之后,可以换另外一种配方……” 我将配方和那些准备好的草药全部交给了那位女生。 海伦娜和贝姬已经搭建好了帐篷,她们又一起帮这女生搭起了一个帐篷,大家将马文抬进了帐篷里面。 对于吃,我永远是走在这些学院生的前面。小队的成员们还在奇怪,为什么锅中的水已经烧得滚开,我却没有放入任何的食材,就开始招呼大家围坐在篝火前,准备开始用餐。海伦娜眨着眼睛不解的看着我,她的大眼睛总是能够很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她是问我:大家究竟要吃什么! 我想了一下,就小声问她:“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她的微笑总是像和煦的阳光,就算是将嘴捂住,也是非常的妩媚,她略微想了一下,就欣然的点头。 “也许待会儿你要饿一会儿肚子,要比别人吃的稍稍晚一些!”我对海伦娜说。 海伦娜冰雪聪明,立刻知道我要干什么,于是反过来问我:“你是要我帮你一起料理?可是我对烹饪不是很擅长!” 我笑着说:“没关系,只要你的剑术足够好久行了!” 其实我是准备请大家吃一次剑齿虎肉的火锅,铁锅中已经加入了一些香料,在开水中翻滚着,队员们按照我的布置都团团围坐在火锅前面,我开始将一个个餐盘发放给每一位队员,然后从魔法腰包里面翻出一罐秘制的酱料,添加到每位队员的盘子里,然后就开始我与海伦娜的表演。 一块冻成冰坨子的剑齿虎腿肉被我从魔法背包里拿出来,放在肉案板上,并且叮嘱她一定要切得薄,而且厚度要均匀,海伦娜是剑士班的学员,她虽然只是二级的剑士学徒,但是她格斗的技巧却要比战争学院二年级的剑士学徒的手法还要高明。 将冻肉均匀的切成薄片儿,对于剑士出身的她并不算难,这只不过是属于剑道不需要练习的基本功。 于是在剁剁剁的声响之中,一排排薄如蝉翼的肉片投进滚开的汤锅里,只是简单的在汤锅中翻滚了两下,便被我用漏勺捞出来,放进了赢黎的盘子里,香气已经飘出很远,赢黎拿着餐刀试着蘸一点浓香的酱料,抹在嫩滑的肉片上,送入口中,赢黎的那表情非常精彩。 很少见她能够对某一种食物特别有兴趣儿,平时在学院食堂的吃午饭的时候,她每次的选择都是要么跟我但一样的餐,要么就是跟贝姬她们点一样的餐,很少有自己想吃什么的时候。后来知道她是安琪博尔德皇族的公主,才明白这些吃食对她来时都是无比粗陋的,只不过赢黎的性格随和,喜欢随遇而安罢了。 没想到剑齿虎肉的火锅会这样受欢迎,一整条几十斤重的虎腿如今已经剃得只剩下一只白色骨架,最后也丢进了汤锅中,汤锅里添了三次水,晚餐才算正式结束,就连几位一直控制饮食保持身材的女孩子们,也都撑得坐在篝火堆旁边东倒西歪,一动都不肯动。 达尔文美美地喝下碗中的最后一口浓汤,称赞说:“没想到剑齿虎肉这样美味,嘉,你跟随商队旅行的时候,都是这么煮肉片儿吃吗?” “我们最常吃的是一种生肉干煮野菜,偶尔才会改善一下!”我笑眯眯地对他说。 达尔文听了之后,就很感兴趣地问我:“生肉干煮野菜啊,有机会我一定会尝尝!” 我想说:你若是知道那道菜汤有多么难吃,恐怕你就不会有这样奇葩的想法了。(。) 94.最初的战地商人 鲜美的浓汤香味飘出很远,剑齿虎肉的味道其实并不比独角野牛肉好吃,甚至有些老有些柴,但是我的汤锅里放足了提味的调料,这一锅汤就变得与众不同,当周围很多小队还在煮午餐肉罐头作为美味晚餐的时候,浓郁的香气让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的瞄过来,显然是忍不住想要看看我们汤锅里煮的究竟是什么! 那个准备一直这山岩处照顾马文的女孩也坐在边缘,默默地吃着火锅,她吃得很仔细,力求将每一丝虎肉的纤维就咀嚼粉碎,能够充分的吸收虎肉里的养分和能量。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女孩儿如果一个人带着受伤的马文,留在这座山岩之上,究竟要怎么样生活下去,毕竟她还要在这儿呆上整整十四天。 食物怎么办?没有任何一支小队出发的时候,准备了十五天的食物,所有的小队都是做了就地取材的打算,也许她可以依靠采一些野菜生活下去,我皱着眉头想到,不如将这些剑齿虎肉给她留下一些,如果处理得当,应该能够吃上十五天的。 “也许,我们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我望着那口不停翻滚开水的汤锅,想到了一个主意。为什么不利用这些美味的汤锅做一点点文章,还有魔法腰包里准备好的四十张聚火术卷轴,不也是想带到新柳谷中贩卖,既然照顾马文的女孩子需要维持生计,那么在这片山岩之上,做一点小本儿的生意,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到这里,我就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那女孩听,但是一开始,显然她没有听太清,估计是有些心不在焉。 “什么?”女孩子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问我,她的眉毛画的有些浓。 我再次将自己的想法对她解释了一遍。 “你是说让我学会料理这样的肉汤,然后卖给同学们,以换取一些生活资料?”女孩子脑袋终于算是开窍了,她恍然大悟着说道。“可是我并不擅长烹饪,我不会调配这样的汤,我也没有那么精湛的刀工,可以将肉片儿切得如同树叶儿那么薄,就算是我学会了这些,可是我上哪去弄这些可以剑齿虎肉,这些肉如果带回埃尔城,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是吃了之后能够增加一点点力量的剑齿虎肉!” 我想了一下,然后尽量用她能够听明白的方式对她说:“我可以将料包配好,你只要按照适当的比例添水就行,不过切肉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不过我让你做的肉食,并不是现在我们吃的这种火锅!” “这道汤叫火锅?这真是个很贴切的名字,我很喜欢火锅!嘉。”达尔文在一边插嘴眉飞色舞的说道,然后对身边的丽塔说:“丽塔,你会做火锅吗?” 丽塔有些不解的摇摇头。 “可我会,改天我请你和你外婆一起吃火锅怎么样……”达尔文这家伙油嘴滑舌地说道。 我一直认为他是老实的家伙,可是没想到仅仅一天的时间,这家伙就原形毕露。 丽塔很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下,狠狠地瞪了达尔文一眼,没有回答。 “我教给你的是一种叫做卤肉的美食,好吧!简单点说就是将肉放到汤锅里煮,等到煮好之后,就成为一种美味的食物,也许明天早上你应该和我一起做一遍,有些事,试一试才会知道自己行不行!”我游说那个女孩儿。 “我用这些食物换什么?”女孩还是有些茫然,她毕竟是第一次走出家门,并且从小就衣食无忧,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果不想办法谋求一条生路,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只能是挨饿或者挖野菜度过艰难的半个月,朋友的接济并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 “你们生活所需的一切东西,如有盈余,或许可以再换一些魔法草药带回去也行!”我对她解释说。 女孩终于明白了自己未来的半个月,还应该需要一些什么,仔细的想了一阵,才觉得我的办法可行,也就同意了。 事实上,临睡之前,我就已经带着那女孩儿将将铁锅中码好了一整锅的剑齿虎肉,每码好一层之后,就会撒上一些盐巴和调料,直至码至锅沿处,再填满清水。将那张聚火术的魔法卷轴放置锅底后,固定好之后,事情就大功告成。坐在不远处的达尔文这时候对着我说:“嘉,你这不就普通的炖肉,你说的那名字倒是有点特别,卤肉。” ……美丽分割线…… 辛柳谷没有黄昏和早晨,只有凭借着随身携带的沙漏,来确定是否已经度过了一天,这种定时的沙漏非常的准确,每翻转一次,正好是格林大陆上白昼与黑夜交替之时,但是如果有人忘记在那个特定的时间里翻转沙漏,那么沙漏就有可能不准了。 帐篷里始终是那么的昏暗,达尔文就在我身边面朝下趴着,他的后背上有伤,只有这个姿势才能不压迫伤口。我张开眼睛摸索着身边的计时沙漏,按照格林帝都时间,现在已经是早晨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轻手轻脚地爬出帐篷。 我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陆续有探险小队陆续返回山岩,也有一些探险小队开始拆解帐篷,准备拔营启程。探险小队们已经度过了最初的兴奋的那个阶段,现在他们的头脑开始逐渐的冷静下来,已经出现了伤亡情况,甚至已经有一支小队全军覆没,只有女孩儿和魔法学徒活了下来,这个消息让山岩上其他的探险小队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学生梦终于知道探险不等同于旅行,这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也充满了机遇和财富。 也许是真正意识到了未来生活的压力,那女孩儿很早就守在铁锅旁边,看着铁锅里的香气四溢的卤肉静静的发呆,魔法学徒马文脸色苍白的靠坐在帐篷边上,女孩不是知道从哪里找回来一个树墩,就让马文靠在上面,马文这时候眯着眼睛看着我,有些艰难的对我笑了笑,用虚弱的声音说:“嘉,谢谢你救了我和司佩。” 马文看了呆呆看着那锅卤肉的女孩儿,眼中有一种柔和的光,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能够知道谁最在乎自己。 我跟马文算是同班同学,只不过平时火系魔法班的魔法学徒们,都以托马斯为首,平时我们见面也没有任何的交流。他是在他的那个圈子里,也算是受人尊重的一个人,可见他的魔法学术应该名列上游。 “同学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可惜你的伤我没办法治好,我们听到呼救的时候,赶过去就已经太晚了!对不起!”我对马文歉意的说。 马文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说:“是我们的运气不好!” “你的手臂怎么样?”我问他,看起来女孩儿司佩已经帮他重新包扎一边,不知道有没有敷上那些草药。 “你的那些草药很管用,‘水疗术’的功效我知道,只能是粗浅的愈合一些新伤口,可是效果极为有限!”他看见我一直盯着他的断臂,知道我担心他伤,半晌又说了一句:“没关系的,奥利安娜傀儡商店的假肢很好用,我回去以后会马上买一个的,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听见马文如此说自嘲,我也只能附和着笑了笑。 就听见马文继续说:“昨晚上,我醒过来的时候,司佩跟我说了一些我昏迷时候发生的事儿,谢谢你至始至终都想着我们,为我们以后的生活做考虑。” 他本身有些虚弱,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有些气喘吁吁,我想让他稍稍休息一会儿,但是他对我摆摆手说:“请让我一口气说完,不然,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我只好闭上嘴巴! “我知道的!”马文喘了一口气。 我安静的等待他说下文,我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些犹豫,似乎自尊心在内心深处交战。 “我知道那个在集市上贩卖聚火术卷轴的商人是你,那天我就在集市里闲逛,我原本想买一块初级符文金属板,没想到看见你和赢黎在摆摊卖魔法卷轴,当时围着的人太多了,我没办法挤上去,只听说是战士学院的新生第一美女海伦娜在摆摊售卖魔法卷轴,据说是一种可以代替篝火的卷轴!” 马文艰难的转头看着不远处一直平稳燃烧的聚火术卷轴,然后又将视线转向远方,看着远处有几堆篝火也是用这种卷轴,然后他继续对我说:“很方便,不是吗?” 我只能点点头,这东西是狩猎小队最佳的随身携带的物品,谁会在乎背包里多放一张卷轴呢! “后来,有很多人慕名上小集市上,想要再次购买,可惜你们始终没有再出现!”马文对我说道。 “你的想法?”我问他。 “是你的想法,你告诉司佩如何在这半个月之内好好的活下去,甚至教会了她一个谋生的手段,所以这件事儿启发了我!我想,我们可以合作,由我来代卖你的那些聚火术魔法卷轴,而我会将价钱维持在你规定的底价之上,也许我们不需要那些沉重的银镚和金币,这里遍地都是魔法材料,这些对于我们魔法师才是最珍贵的。”马文眼睛变得有了一些神采。 他继续对我说:“我有我的优势。” 我有些愕然,不知道他所谓的优势在哪里。 “我的优势就在于我是伤者,我是一位受伤的魔法师,我有足够的理由里有商人的手段谋生,没人会指着我。在山岩这里,如果你站出来买那些魔法卷轴,就算是能够卖出去,可是依旧会让别人在背后诟病,说你是一位唯利是图,只懂得投机的奸商,根本不配当一名魔法师云云!”马文对我说道。 听了马文说的话之后,让我有些脸红,其实我原本在魔法背包里装那么多魔法卷轴的目的,就是想要在辛柳谷趁机卖上一个好价钱,他说中了我心中所想。 “好!祝我们合作愉快。”我对马文说道。 “合作愉快!” 也许这就是我最好的选择,再出发之前,能够将那些腰包里的魔法卷轴都清空,再好不过。 我问马文:“你怎么知道我魔法腰包里还装着很多聚火术卷轴的?” 马文笑着指了指地上的两堆篝火说:“能够奢侈的用卷轴点燃两堆篝火的人,一定不会太在乎它,也许它对于你来说非常的廉价,也许你拥有很多这东西,也许两者都有!” 马文是个聪明人,他的眼睛总是藏着睿智的光彩,现在他看起来还有些虚弱。 不过,当我拿出全部魔法卷轴的时候,在马文的面前堆得像是小山一样,就算马文早就意料到我随身携带了很多魔法卷轴,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多,足足有四十多捆聚火术卷轴,还有一些霜冻卷轴以及水疗术卷轴,统统交给了马文。 马文对我说:“这些我可不敢保证都能卖出去!” “你要都能统统卖出去,那我才会感觉到奇怪!”我开始向司佩走去,她还在等着我教她卤肉的全部工艺。 “喂,你还没有制定价格!”马文有些急迫的对我说。 既然选择与马文合作,那么我选择相信他,所以轻松地对他说:“价格的事儿,你来定!” 他也许不会想到我的那些魔法卷轴有多么廉价,也不知道就算真正的铭文师,制作这些卷轴的成功率也不会比我再高了,精神之海与魔法感知这两种能力配合在一起,对于制作魔法卷轴,我的成功率高的吓人。 诱人的卤肉香气笼罩着整个山岩,很多学生都好奇的探寻,到底是哪个探险小队能将肉煮得这样香,终于开始有人发现是昨天那队已经覆灭的小队最后活下来的女孩儿煮的一锅肉,听说是为了给救助她的那支小队和受伤的魔法学徒精心准备的卤肉,只闻着香气,就可以不停流口水,于是还是有些认识女战士学徒司佩的学生,走过来询问这到底是什么肉,竟可以做得这么香。 剑齿虎肉,并不是每一支小队都有能力狩猎剑齿虎的,所以学生们听说锅里煮的是吃下去能够让身体增长力量的魔兽----剑齿虎肉,一些人就开始不那么淡定了。 战士学徒们每天几乎都是经过巨量的锻炼,迫使自己的身体增长力量,其中的辛苦只有训练者自己清楚。 如今,这种能够增长力量的食物,忽然出现在山岩据点儿这里,一些有条件的学生免不了生出了一些想法! 或买或换! 起初的时候,司佩还有些难为情,可是见到那些交换成功,拎着一块儿卤肉离开的同学兴高采烈的样子,司佩逐渐的开始由陌生变得习惯。 几乎就没有人拿出银镚或者金币来换卤肉,学生们眼下能够拿出来的只是一些食物以及魔法草药和裸露地表采集到的稀有矿石,他们纷纷将准备好的一份礼物放到司佩的脚边儿,然后司佩就会默默地挑出一块儿香气扑鼻的剑齿虎肉,放进他们的餐盘中。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体验过的香味,似乎汤中添加了一些未知的草药,那种融合在一起的滋味以及入口即化的口感,终于让学生们懂得,哎呀!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剑齿虎肉的味道。 真正懂得吃学生们,开始讲肉块仔细的切成肉丁或者肉片儿,配上一块麦饼,与伙伴们坐在一起安静的享用魔兽鲜肉大餐。 他们坚持认为:这些剑齿虎肉能够增加身体的力量,埃尔城里的人都这样说。(。) 95.林间瀑布 我们的小队最终上路的只有五人,达尔文因为背上的伤,需要休养两天,不管他情愿不情愿,我做出的决定不容改变,我必须要把达尔文完好的带回埃尔城,不然乔伊斯太太那里,无论如何都交待不了。丽塔负责留在山岩这儿照顾达尔文,我向达尔文承诺:两天之后,小队就会返回这里将他们两个人接走,完成两个人的探险之旅。 虽然丽塔有些不太情愿,但是她心里还是牵挂达尔文的,所以同意了我的决定。 留下了帐篷和足够的食物、聚火术卷轴等等日常应用之物,我就领着赢黎四人启程了。这一次,负责在前面探路的是身为鹰眼的拉格蒂斯,这位外表英气的长腿女孩子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速度优势,看她在林间穿梭跳跃,那种流畅而又轻松自如的动作行云流水的避开树木的横枝杈叶,我就觉得她也许从小就生活在密林里,才会对树木有这样敏锐的感知。 也许是为了避免达尔文的尴尬,拉格蒂斯在达尔文的面前从来没有展现这样纯熟的技巧,我觉得身为超远程狙击弓手‘鹰眼’的她,比身为游侠的达尔文还擅长侦查之道。她总是喜欢与树木融为一体,隐与树冠之上,探查周围的状况。 无论是拉格蒂斯或是贝姬,她们展露的战斗技巧远远超越了战争学院同期的学生,就算那些力量更胜一筹的男生也绝不会比她们两更优秀,偏偏她们的等级还是如假包换的三级战士学徒,战士学徒的每一等级,其实就是对于速度、力量、体质的考核,三者都达标之后,身体均衡性、协调性以及控制力就会到达一个新的境界,这样战士学徒的战斗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对于七级之前的魔法学徒来说,等级的差别或许不重要。但是对于战士学徒来说,等级的差别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任何战斗技巧在纯粹的力量、速度优势之下,都显得苍白无力。一直以来,对于战士学徒们的等级就是实力的象征,这句话是成立的。 可是当拉格蒂斯与贝姬出现在今年的战士学院的新生之中,她们时常会用华丽的战斗技巧弥补力量速度的不足。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们可以放开手脚,与剑齿虎的战斗显得更加的轻松,队伍里没有人需要我施展‘冰盾术’保护,所以通常我只不过是激活四系魔法石鼓之后,一手握着油灯,右手操着狼牙匕首,‘风怒图腾’的风圈始终套在我的手腕上,跟在海伦娜的身边,等到贝姬一连串儿的招式打出去之后,在一起结果了那只剑齿虎。 如果一次出现两只剑齿虎的话,拉格蒂斯就会先引开一只,等我们解决掉剩下的那只剑齿虎之后,她就会飞快的将剩下的剑齿虎带回来,大家一起动手将那只满身是箭的剑齿虎解决掉。 我们之间的配合越来越熟练,大家彼此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位置,可是密林深处的剑齿虎却越来越少了。 并不是只有我们的小队能够猎杀剑齿虎,其他的探险小队只要小心一些,也是拥有猎杀剑齿虎的机会的。 剑齿虎在这片密林之中,每只雄虎都有自己的地盘,通常之下都是雌雄两只剑齿虎生活在一起,很少会有三只同时出现的时候。难怪马文说他们差的只是一些运气,原来他熟知这些剑齿虎的脾性,知道同一地盘上出现三只剑齿虎的机会非常小。 在这方圆百里的范围之内,剑齿虎也只不过分布在紧邻山岩传送门一带的密林之中。 我们五人第一天只收获了两只剑齿虎,这个成绩并不算好,大多数的时间里,我们都是用在寻找剑齿虎身上,真正猎杀那两只剑齿虎的时间,甚至还不到半个小时。不过我们倒是很幸运的采到了一株幽灵菇。 看着腰带上的计时沙漏再次需要翻转,看起来已经到了第二个夜晚,这座近百里长的浮空山脉差不多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山脉里面能够猎杀的魔兽们,也差不多被学生们清理干净,看起来果然在这里没有见到什么高级的魔兽,但越是往这边走,我开始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的资源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多,难道说辛柳谷里面的稀有魔法草药就仅仅只有这些吗? 那么之前奔马学院的领队老师楼安格所说的那些狮王药水和精神药水的魔法草药主料,为什么我还没有发现。 而且至今仍然没有发现其他学院的学生,看起来这一段儿浮空断裂带之上,只有我们战争学院的学生。 那为什么赢黎的妹妹乐蝶却偏偏要说,我们一定还会在辛柳谷中相遇…… 一个个问题在我脑海里得不到答案,让我有点难受,可是不管怎么样,时间已经到了格林帝国的傍晚,我站在山岗上远眺这座断裂的浮空山脉,延绵不下百里的群山与密林,大概遍及了埃尔城探险小队的身影吧,之前我在传送门的山岩之地观望这九座浮空山,那时候站地有些偏远,竟然错误的以为这些断裂的山脉差不多大。 可是现在站在这片山岗之上,恰巧另外的八座浮空山在我眼前排成一线,这九座浮空山竟然大小不一,其中仅仅是有六断断裂的山脉差不多同样大小,其中就包括了我脚下块浮空山脉,这六块浮空山脉就像是六节巨型大无比的火车车厢,彼此之间悬而又连的纠结在一起。 另外三座浮空山脉,其中有一座看似像整个辛柳谷的主峰,断裂的山脉之上有一处险峰直插云端,这座浮空之山竟然足有其他浮空山脉三倍有余,也不知道哪个学院会有那么好运,被传送到那座断裂的浮空山上。另外两座浮空山就显得小多了,方圆仅仅几十里大小,还残破的不像样子,从远处看去显得光秃秃的,看不到一丝绿色。 我猜想一定有办法能到其他断山上,那座主峰之上一定孕育着很多珍贵草药。 我所掌握的那些草药知识是兽人对于整个罗兰大陆的草药的概述,其中有很多地方并不适合我。反倒是赢黎熟读草药学的魔法书籍,对魔药一学知道的比我多一些,于是我问她:为什么之前那位奔马学院的楼安格魔法师说,狮王药水和精神药水的主要魔法材料非常有价值? “大概是因为它们能够辅助战士学徒和法师学徒成功晋级吧!”赢黎想了一想才说,看起来她也不了解这两种药水。 大概是因为走累了,贝姬躺在树荫下的柔软草地上,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无尽的虚空,她对我和赢黎说:“关于狮王药水的事,我知道一点!” “九级的战士学徒想要成功的获得战士公会的资格证明,就一定要领悟斗气或是护体真气,这样才会被战士工会真正的认可。”贝姬对狮王药水的情况略有所知,所以凑过来说给我听:“战士学徒如果没办法领悟斗气,就会一直卡在九级战士学徒的瓶颈之上,身体的力量、速度也会达到战士学徒所能修炼的极限,无法寸进!” “领悟斗气绝对不像想的那么简单,很多战士学徒会在这上面耽搁很长一段时间,那么他们荒废的将是武技修炼最珍贵的一段黄金时间!”贝姬接着说:“狮王药水,作用仅仅是能够短时间提升战士的力量。有人发现服用狮王药水之后,九级学徒掌握的力量极限会稍微的向上涨幅,让自己身体的力量属性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这时候领悟护体真气的成功率能增加很多。” “狮王药水是能够辅助战士学徒晋级成战士的辅助升级药水,市面上它的价格很高!就算是在帝都,狮王药水也绝对是紧俏货,精神药水也是一样,据说它能够短时间增加服用者的精神力量,让九级的魔法学徒能够有机会领悟魔法旋涡。” “这两种药水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制作它们的那几种魔法草药也是变得无比珍贵。” “听说上一次,有人从辛柳谷这里带回了一些制作狮王药水的金针草,这次,我家里面听说我有资格进入辛柳谷,我哥哥还带信给我,让我帮他采两株金针草!可是来这儿快两天了,就连金针草的鬼影子都没看到嘛!” 贝姬愤愤不平的开始埋怨那个放出消息,说辛柳谷遍地都是金针草,可现如今连半棵金针草都还没有看到。 听到了贝姬解释,我才恍然。 我们将营地宿在一处小山之上,按照拉格蒂斯的想法,我们也许睡在树上更安全一些,不过赢黎却表示要睡在帐篷里,所以拉格蒂斯的小木屋计划被一票否决。赢黎是个性格随和的姑娘,她比较喜欢随遇而安,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觉得赢黎与另外三个女孩儿有什么不同。 拉格蒂斯只能将她的哨站搭在树上,不过外形有些建议,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个鸟窝。 山下面有条清澈的小溪蜿蜒而过,沿着这条小溪向上走不了多远,就有一条落差仅仅不到三米高的瀑布,瀑布轰轰的流水声吸引我们沿着溪边的卵石探寻过去,小瀑布下面有个十米见方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两侧绿树成荫,难得能够在这辛柳谷的残破的断裂山脉上,还能够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 瀑布的水声稍稍有些吵,爱干净的女孩儿们见到有这样一池清水,都欢呼着跑过去,蹲在水池边双手捧着清冽的泉水,欢快地洗脸。 “这溪水一点都不凉!”海伦娜将手伸进池水中,惊喜地说道。 像这样的断裂山脉,哪能有水脉存在也算少见了,我想。 不过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低声轻语,我就知道情况不好,果然时间不大,赢黎脸色有些羞涩地走过来,对我说:“嘉,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都想要洗个澡!” 我心想咱们这是在未知的环境中探险,这里到处充满了危险,怎么偏偏任性到还要洗澡。我有些担心的看看四周的密林,有些为难地说:“可是其他的探险小队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四个方向我不可能全部守得住啊!” 赢黎笑眯眯的指了指瀑布上面三米多高崖顶探出来榆树,我立刻会意她是想让我守在高处,这样视野就足够开阔。我打趣地问她:“你就不怕我偷看?” 赢黎的甜笑总是让我无法抵挡,她的眼眸总是像湖水一样清澈,我被她看得有些窘了,直接向她挥挥手说:“好啦,知道了,我会好好放哨的!” 听我这样说,赢黎才满意地转身跑回了清水池边,等在水池边上的女孩们压低了声音欢呼,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开始在四周的密林中布置一些简易的陷阱,我的魔法腰包里还留着一些霜冻卷轴,虽然埃尔城里根本买不到稀有魔法草药寒冰草,(就算有出售的,恐怕我也买不起。)所以这些霜冻卷轴只是能够释放普通的霜冻气息,并不能像是在帕伊高原上那样,可以做出来强化霜冻卷轴制出强力的冰冻陷阱。 将霜冻卷轴配合小兽夹制成的魔法陷阱,用在警戒上远比响铃更有效果,其实两者的实际功用都差不多,都是扯一根极细极长的丝线,一端绑在树枝上,另一端挂在兽夹的支点上,一旦这根丝线被****绊到,就会触发兽夹上的机关,卷轴瞬间展开放出一股浓烈的冷霜出来。 这种陷阱没有任何的伤害力,是最简单的警戒陷阱,但不同的是,它是用魔法卷轴制成的,魔法卷轴的震慑效果还是很明显,很多人都认为魔法卷轴是非常昂贵的东西,而且威力很强大。一旦触发魔法陷阱,探险小队就会变得很谨慎,这样我就会得到充足的时间拦住他们。 我还没完全将陷阱布置完,瀑布下的池水里就传来欢乐的嘻嘻声,这些没有烦恼与忧愁的女孩子,总是对未知的危险不加任何的防范,我叹了一口气,顺着密林的缝隙,依稀的能够她们在水中嬉戏的影子。 辛柳谷最大的特色就是仰望头顶的星空,可以看到‘加达星云时空乱流’的震撼美景,在断裂山脉两侧的虚空之中,总是能有小型的陨星飞过,其实我想,在这时空乱流之中,也许整个辛柳谷还没有那些瞬间飞过的陨星大,可是这里却是独立的位面,能够独立成为一个小世界,有完整的生态圈与食物链。 我坐在崖顶的榆树上,仰望着星空,在这瞬间竟有些微微的失神,也不知道浩瀚的星河之中,会有多少如同辛柳谷一样的位面存在…… 赢黎拧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我的身后出现,她站在崖顶的树下嘟着嘴,仰头望着我说:“嘉,你这个大笨蛋,到底有没有在专心的放哨!” “啊!”低下头才看到一只山猫竟然悠闲的蹲在池边的树上,虎视眈眈的望着眼前的猎物,我哑然失笑。 (。) 96.山谷的夜色 一颗外表充满了斑驳痕迹的巨大星体遮住了辛柳谷上的整片天空,那种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恐惧蔓延至心头,我有些紧张这座处于时空乱流中的断裂浮空山脉,是否会在不久之后撞上那颗看起来一场荒芜的星球,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这让我感觉就好像身处末世,这个世界仿佛随时都会毁灭。 天色逐渐的昏暗,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辛柳谷也有黑夜,只不过昼夜交替的时间间隔远比罗兰大陆要长很多。直到整个星体都遮住了辛柳谷,整个辛柳谷都陷于黑暗之中,只有星体的边缘有些光亮,那些光亮像是一个环绕整个天空的大圆环。 赢黎依偎在我身边,紧紧的挽着我的手臂,她眼神迷离的看着天空中的异样景色,可是表情却是非常的平静。 我不畏惧死亡,是因为我在生死边缘游离过很久,后来有经历了很多次生生死死,对于死亡的恐怖已经变得麻木了。所以,看到虚空中的异变,我不会感到太多的恐惧,只是惊叹世界上神秘而又奇妙的事物真是太多太多。 我和赢黎站在瀑布之上的压顶,仰望着浩瀚的星空,那时间乱流在虚空中就像是一条金色的丝绦。 “别害怕,我猜这只是时光中的奇异景色!”我趁机搂住赢黎圆润滑腻的肩膀,安慰她说。 我觉得她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女孩子,但偏偏好奇心很重。她刚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一股馨香味道,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她的嘴唇很美,笑起来就像是绽开的海棠花,她温柔地缩在我怀里幸福的摇摇头,眼神中带有一丝异样的眷恋,就像是那一瞬间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然后对我说道:“嘉,你刚刚的样子,有点像我爸爸!” “啊!你说是我刚刚的样子很像一位亲王的风范儿或者是具有一位大元帅的气度?”我开玩笑问赢黎。 赢黎眼睛看着树梢上的被风吹动的叶子,慢慢地说:“都不是,刚刚的样子给我的感觉就是……就是很有安全感,恩,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其实我很想听听你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尝试着走进你的世界!”我对她说。 赢黎抿嘴在浅笑,她开心的时候总会这个样子。我对她说:“哎!好像以后我要走的路会很难,你是公主啊,要找到一个足够配你的身份,还需要不断地努力!” 她好像是忘记头顶上足可以遮住整个天空的巨大星体,已忘记处于黑暗之中,四周的光线很灰暗,但是我的视力所及,还能够清晰的看见她伸手摘下树上的一片叶子,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捻动,她认真的看着那片叶子,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除掉公主的外衣,我也是普通的女孩儿,喜欢听音乐,唱歌,喜欢在学院里看水球赛,在学院里,没有了公主的身份,没人会注意到我,他们会喜欢海伦的美丽,会喜欢贝姬的奔放,会喜欢英气的拉格蒂斯,我就是战争学院里的一位喜欢草药学的魔法学徒,其他什么都不是。” 我为赢黎辩解说:“你也不要把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吧,你的笑容就很甜美啊!” 她微笑着摇摇头,转过身来伸出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温润的嘴唇轻轻地印在我的唇上,馨香而又甜美。 我和赢黎背靠背坐在崖顶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聊着,她不停地告诉我她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让我在脑海里勾勒出来一个贵族家庭的生活方式,果然是极度奢华。在听着赢黎讲述她童年的时候,我偷偷地看着下面三个女孩在池水中嬉戏。 天色非常昏暗,清澈的池水被一丝微弱的光线映衬得波光粼粼,就像是镶嵌在大地上的一块儿翡翠。 这时候,身材姣好的贝姬在水中永远都是焦点,她奔放而大胆。她的泳衣永远都是那么别致,就像是简单至极的丝带将曼妙身体束缚住,我觉得这样昏暗的光线里,贝姬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现我偷看她,于是目光就变得大胆起来,她忽然在瀑布下面的池水里站起来,指着头顶上巨大的星体,大声问崖顶上的我:“嘉,天上那个到底是什么?” 我们相隔不远,但为了能够让我听清,她的声音有些大,不仅仅吓了我一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声音传出很远,甚至惊起了远处一棵大榕树上的一群飞鸟。 看着昏暗的夜空中不断消失的黑色影子,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连一丝的恐惧都没有,是因为那些鸟兽昆虫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或者说是在大灾难面前的慌乱,那些鸟兽仿佛就是习以为常,说明在这种自然情况下,辛柳谷中早已发生过无数次类似的情况,这些飞鸟走兽们对此斯通见惯,它们不会感觉到任何惊恐与畏惧,也说明这种自然景观应该没有任何的危险。 “那只是一颗路过的大星,好像这条‘时空乱流’的隧道有些狭窄,它又想借道跑到前面去,别害怕,这个大家伙不会撞上来的!”我大声的对下面的贝姬和海伦娜说道,让她们的内心稍安,三位女孩的表现各自大不相同。 贝姬有些不确定的站在水池中,有些茫然的看着虚空,几乎要压到头顶上来的那颗大星,没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轻松释怀。 而站在水中的海伦娜,就像是一尊唯美的女神,脸上原本还挂着一些惊恐,但听完我的话之后,反而是长长吐出一口气,她对我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这位美丽的女孩儿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儿,就绝不会轻易改变,她慢慢的潜入水中,慢慢的舒展身体在池水中尽情的游泳。 拉格蒂斯在池水中就像是一条灵活的美人鱼,她潜入水中游泳地速度比一般的鱼还要迅捷,忽然之间,池水里隐隐约约的出现一道阴影,拉格蒂斯就像是一条人鱼一样穿出水面,清澈的池水就像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从她洁白的身体上纷纷洒落,她张开嘴大口的呼吸,舒展的身姿在水中展露着另一种美。力量与速度展现了女性了另一种运动之美。 拉格蒂斯崇拜自然,她的眼睛扫视着周边儿的环境,然后狐疑的看着天空中的奇异景色,又心有不甘的走上岸蹲在一棵树下,紧紧地搂着一棵大树将耳朵贴在树干上,过了好一会儿,拉格蒂斯才从大树旁边站起来,对我们说:“森林里的大树之灵告诉我,这只是黑夜降临,这没有什么可怕的,在辛柳谷中,黑夜与白昼也是交替的,只不过黑夜的时间非常短暂,五个黑夜等于一个白昼……” 看起来,这是只是辛柳谷晚上奇异的景色,虽然并不美丽,但是这个晚上至少让赢黎变得大胆,一直以来,我认为她是一位很腼腆,很喜欢害羞的少女!赢黎从崖顶上站起来,将披在身上那件湿漉漉的魔法长袍退了下来,她穿着一件清凉的贴肉内衣,对我笑着问:“嘉,你不是一直说想要走进我的世界,想要知道我的秘密,那就来追我,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她从崖顶向前面猛跑几步,像是一条白鳞鱼一样跳下瀑布下的池中,钻进了深深地水里。 “……”我猜想,也许是因为夜色的缘故,赢黎变得大胆了许多。 这时候如果我再犹豫,势必会造成我和赢黎之间出现一道无形的薄膜,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像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年轻人的感情世界最忌讳温温吞吞,时间会将一切甜美的滋味冲淡。 我也非常的脱掉奉献魔法上衣和长裤,只穿着一条白色的四角棉质内裤,精赤着上身,三步并成两步跳进清凉的池水里,清凉的湖水包裹着我的身体,那种熟悉而又亲密的感觉,我的到来似乎让这一池水中的水元素特别的欢畅,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有些荒谬,我居然感觉到了水元素的情绪。 当我跃入池水之中,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些水中的水元素活动的更频繁,我可以轻易的感知到这些自然界中存在的水元素。可是水元素怎么可能有思想?我问自己。 我这时候在水中这对水元素敏锐的感知,几乎是平时冥想时候的几倍,我将自己的精神力感知无限的蔓延,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赢黎娴熟的游泳动作是多么的美丽,她非常有节奏的用双手拨水,双腿不停地摆动,竟然可以在水中很流畅的游动。 我在想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原因,我的水元素亲和度就又提升了一大截儿? 既然说不出原因,我也来不及多想,只是在跃入水池中的一刹那,脑海里闪过的景象而已,然后我就顺着赢黎游去的方向,奋力地向前游去。 赢黎潜入水中游泳,本身她在水中的速度就特别快,又是黑夜之中,没有足够的光线,在水中很难分辨出四周的景物,所以在这样的夜晚想要寻找一位潜伏在水中的人,几乎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可是我不同,我的魔法感知力在我跃入池水中之后,就像是张开了翅膀,像四周无限的蔓延开。 水池中并不是赢黎一人,还有贝姬、海伦娜、拉格蒂斯,她们在水中细细,很容易混淆我的判断。 可是我与普通人不一样,凭借自己独特的魔法感知力,很快就摸清了赢黎的藏身之所,我发现赢黎藏在一处靠近岸边儿的水中,仰着脸儿时而的将嘴露出水面换口气儿,大多时间完全潜进池水中。 她被夜幕完全的遮挡住,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即使在老练的猎人也会束手无策,可是她偏偏遇见了我,我拥有的魔法感知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存在,而且我也深习水性,猛地吸一口气潜入清澈的池水中……(。) 97.赢黎的往事 水池边儿的燃起了一堆篝火,坐在我身边的赢黎回忆着以前的那些事儿。 海音丝 这已经是与迦娜海族交战的第二十七个年头了,迦娜海族一直想夺回水中城市海音丝的控制权,可是人类格林帝国的南风军团像钉子一样,死死的楔在了海音丝最外围的护城大堤上,在这一百三十五公里的护城大堤上一共驻扎着将近四十万南风军团的战士,可以说与迦娜海族的战争,让南风军团只能守在格林帝国最重要的海上港口,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护城大堤已经修筑得高出海平面将近四十米,最早这座护城大堤的基座是由珊瑚礁岩经年累月的生长,珊瑚虫慢慢的死去之后变成了坚硬的珊瑚礁,迦娜海族与人类成为联盟的时候,这道护城御海大堤是迦娜族的先知们运用海族秘术操控千亿珊瑚虫,为人类防御海中各种大型海魔兽,而修建的海音丝第一道防线,如今,却成为阻挡了迦娜一族进攻脚步的第一道防线。 就在战争持续到第五年的时候,詹姆士.安琪博尔德亲王下令在这珊瑚礁形成的护城大堤上浇筑了数百万吨石浆,让这道大堤成为了迦娜族不可逾越的钢铁防线,可是每半个月一次的大海潮,利用海水的潮汐,迦娜族都会发动一场大型攻城战,无数迦娜族勇士踩在巨浪的浪尖,将手中的鱼骨三叉戟抛到城墙之上,南风军团每年死于大海潮攻城战的年轻勇士,至少要在五万人以上。 迦娜海族每年死于大海潮攻城战的迦娜勇士的人数,至少是格林帝国伤亡人数的两倍,这是一片在格林帝国谁都不愿提及的战场,每年格林帝国将会有三分之一的军用物质投放海音丝的这片战场上,而战争的缘由非常的离奇,是由于格林帝国远嫁到迦娜海族的三公主因嫉恨自己的女儿没有备选为未来迦娜国的女皇,而发动了一场阴谋将迦娜女皇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脸划伤,以至于襁褓中的迦娜族未来女皇被毁掉了容貌,惹怒了整个迦娜海族,这位格林帝国的三公主成功的逃离了迦娜海族的海底世界,返回海音丝被当时驻守在这里的詹姆士.安琪博尔德亲王所收留。 迦娜海族派来使者,要求詹姆士交出陷害加纳皇女的凶手,可是骄傲的格林帝国人认为这些处于原始生活迦娜海族不堪一击,纷纷要求将三公主平安送回帝都,这样一来,已经与迦娜海族持续了数十年的和平被打破了,为了找回颜面的迦娜海族不惜调回大部分驯海迦娜勇士,甚至将驻守在大漩涡旁边的迦娜勇士也调回来一部分,要求拿回迎娶三公主的聘礼----水上城市‘海音丝’。 这样的苦战一直持续了二十七个年头,可是他在这二十七年之中,从未离开海音丝半步,可是詹姆士亲王虽然只是人到中年,但下巴上的胡须已经变得花白。神庙里的大神官推算这是由于詹姆士亲王受到了迦娜海族巫师的诅咒造成的,他们用‘生命诅咒’不断的剥夺着詹姆士亲王的寿命。 直至第二十七年夏天某一天,詹姆士亲王的妻子拥有半精灵血脉的曼达夫人顺利的产出两女,詹姆士亲王高兴地将大女儿起名为赢黎,在迦娜一族的语言中‘赢黎’音译的意思为和平,小女儿起名叫乐蝶,在迦娜一族的语言中‘乐蝶’音译的意思为幸福。 也正是在这天月亮女神的神迹降临在被誉为海上城市的海音丝,海音丝的市民们都传言说,亲眼看见了月亮女神化成一位凡人的样子,浑身散发着神光走进了詹姆士亲王的府邸,她赐福了大女儿拥有举世无双的美丽容貌和甜美歌喉,她赐福了小女儿拥有狩猎的天赋与独立的性格。 就连永夜森林的精灵王子,曼达夫人同父异母的哥哥欧赛特.耐罗也亲自赶到了海音丝,为自己的两位外甥女带来了礼物,他给詹姆士亲王的大女儿赢黎带来了一颗‘自然之心’,让她可以拥有与自然界沟通的能力,他给詹姆士亲王小女儿乐蝶带来一只‘驯兽口哨’,让她能够更容易驯服森林里的一些强大的野兽。 詹姆士亲王的礼物也是非诚的珍贵,其中有一瓶是真正龙族中赤龙逆鳞鳞片下的一滴含有血脉之力的精血,而另件礼物则是号称死亡之岛的大火山口凤凰一族的凤凰之羽。 赢黎获得的是凤凰的羽毛,如果她能够成功的融合凤凰的血脉,那么她可以在烈火中诞生,只不过曾经无数人都得到过凤凰之羽,但是从没有人能继承凤凰的血脉天赋‘烈火诞生’。这根凤凰之羽也可以炼制一把等级的火属性传奇武器。 乐蝶获得的是赤龙精血,如果她能够成功的融合赤龙的血脉,那么她将会获得与赤龙沟通的能力,这也许有希望成为一名真正的龙骑士。而且赤龙精血会让乐蝶的身体刀剑难伤,赢黎与乐蝶的出生,其实意义非常重大。 因为她们的出生代表了人族与精灵一族联姻成功,精灵王的女儿曼达嫁给了格林王的弟弟詹姆士亲王,而他们又拥有了两位非常有天赋的女儿,竟然会引来了月光女神的神迹出现。 有一位神秘的大预言师预言詹姆士亲王的这两位女儿将会成为优秀的魔法师与骑士,将会成为海音丝的最大的守护者,不久之后,这个消息传进了迦娜一族的女王耳中。 在赢黎与乐蝶长到五岁的时候,迦娜一族的王族卫队抵临海音丝外围海域,这已经是迦娜一族与格林帝国战争的第三十二个年头,南风军团埋葬在大海堤上的年轻士兵人数已经快要接近二百万。 在这些年里,格林帝国为了维持海音丝战役的物资补给,以及北方军团抵御冰雪苔原上野蛮人所花费的巨额经费,已经让格林帝国无力征讨帕伊高原上的兽人部落以及南部蛮荒沼泽中的蜥蜴人一族。 迦娜女王的造访给两族带来了一个和平的讯号,但是这件事本身人族这边理亏,迦娜女王的条件是让逃亡在外的格林帝国三公主返回迦娜王都,亲自跪在那位容貌尽毁的王女面前,忏悔自己这么多年所犯下的过错。 可这是格林王的底线,当帝国三公主向迦娜族下跪的时候,损害的是格林帝国的颜面,这场战争坚持了这么久,唯一能够让战士们坚持下来的信念就是格林人的尊严不容侵犯。 五岁的赢黎自幼跟着一位有名望的大魔法学者学习各种知识,她熟读各种魔法典籍,从小聪慧过人的她已经知道了海音丝的人民为什么要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一次,迦娜人明显有了谈和之意,但是詹姆士亲王坚持自己的底线,双方没有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也就是说这次和谈失败了。 在迦娜女王与詹姆士亲王进行最后的送别晚宴上,五岁的赢黎站出来,对迦娜女王提议:既然三姑姑将你女儿的脸划伤了,听说迦娜一族有个神秘的仪式,那就是可以掠夺美丽之人的容貌,我愿意替三姑姑将自己的容貌还给你的女儿! 这几句话说完,整个迦娜族高层和海音丝上层社会的那些贵族们全部震惊了,就连坐在主位上的詹姆士亲王都久久沉默无语,可他究竟能够说些什么呢?出于私心与父爱,让自己的女儿收回刚刚说出来的话?或者是让海音丝的民众脱离战争之苦,就要让自己失去这样一位漂亮而乖巧的女儿?两者都不是詹姆士愿意见到的。 这时候的迦娜女王却十分的意动,她的头发都是一条条极细的小蛇,随着她的思想开始不停地蠕动着,她站起来慢慢的利用她蛇身游到赢黎的面前,面对赢黎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死么?那种掠夺天赋的仪式非常的危险,仪式之后被施术者死亡的几率超过九成,就算你拥有我的美杜莎之泪,活下来的机会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二十。” “我不怕,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怪你,我愿意为海音丝的人民而奉献自己生命!”小小的赢黎对着迦娜女王平静的说道,她那稚嫩的声音让场上所有人都为之触动,她借着从头上拔出一根羽毛,对着迦娜女王说道:“何况我有这个!” “凤凰羽?好好好,看起来,你的父亲一定是非常的宠爱你!”迦娜女王也从怀中摸出一粒珍珠,然后对赢黎说:“这是三十二年前,我王儿容貌被毁之后,我流下的一滴眼泪,你可以将它带在身上……” ……美丽分割线…… 那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仪式,迦娜那位王女神奇的恢复了美丽的容貌。 赢黎却倒在了祭坛之上,就算是美杜莎的眼泪也没能挽救赢黎的生命。凤凰羽也没有在最后一刻复活赢黎,就在赢黎生命抵达最后的尽头之时。 迦娜女王无奈的使用水系‘死亡冰棺’将赢黎的身体冻成巨大的冰块儿,这样可以保住赢黎最后一口气儿,赢黎被迦娜一族以最快的速度送回海音丝。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赢黎死了,就连赢黎的父母詹姆士亲王以及曼达夫人都已经失去了信心…… 只有赢黎的老师帕梅拉贤者不相信,她将赢黎丢进了地狱火中足足烧了七天七夜。 在第八天的早上,帕梅拉贤者在地狱火的废墟之中,找到了容貌已经变得普通的赢黎,她茫然的看着这个世界,见到了帕梅拉贤者之后,激动地喊了一声:“老师!” 帕梅拉贤者垂着眼皮,对赢黎爱怜地说道: “你没有美丽的容貌,我会找来海音丝最美的女孩儿和你签订契约,让她一生陪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影子,你失去了自然之心,我会帮你找来一位天生就拥有‘自然之心’的女孩儿陪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影子……” “她们就是你的美丽容颜,是你的傲人身体,是属于你的自然聆听者,你将会拥有一位王子的所有宠爱……我要让整个格林帝国的贵族少年都喜欢你……” “每一位贵族公主都有自己的影子,她们会帮你做一些不符合你公主身份做的事儿,她们即属于你,又不完全是你,她们会对你完全的忠诚,因为她们的荣辱和你息息相关,你也会因为她们而得到一个完美的爱情!” 可是,赢黎的心思却是在想,那些因为我的美丽而喜欢我的人,是真正爱我的吗? 于是她做了一个试探,对象就是星海城城主的小儿子尼尔森,这位天资卓著的骑士已经內定成为星海城未来的守护者,他同时也是赢黎的未婚夫,在赢黎满三周岁的时候,星海城主就已经带着价值连城的聘礼抵达海音丝,为自己的小儿子求亲。而他的挚友,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詹姆士亲王也是点头同意这份婚约的。 可是任性的赢黎终于在自己十岁的时候,成功的见到了尼尔森,并且让尼尔森见到了自己平凡的容颜。当时本以为自己的未婚妻是被月亮女神祝福的女人,是海音丝最美丽的女人,在这样毫无心理准备的聚变之下,尼尔森以为自己受到了欺骗,以为受到了羞辱,恼羞成怒的找自己的父亲诉说这件事儿。 之后月余的时间里,一直保持沉默的詹姆士亲王竟然递来悔婚的文书,星海城主看完詹姆士亲王的亲笔信之后,星海城主鲜有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没有说任何话。 两年之后,应姑姑的邀请,赢黎带着自己的伙伴儿,也可以说是影子的海伦娜、贝姬、拉格蒂斯三为女孩儿来到了埃尔城,在这里她非常荣幸的成为了一位火系魔法学徒,并且认识了很多的朋友,其中最特别的就是我。(。) 98.虎口夺命 虚空中的那颗大星在夜梦之中慢慢的退隐,悄无声息之下,辛柳谷已经恢复至白昼。当虚空中再次出现了那条淡黄色的时光流时,整个浮空断山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空中巨大的阴影像是海潮一样迅速的退去,整个山谷又变得生机勃勃。 我的睡袋像是一支蚕茧挂在树上,睡袋的两端各系有一条绳子,牢牢地绑在树上,从睡袋里探出来,看看沙漏上的时间已经是过去了一整夜,艰难地伸出手臂将睡袋绳结解开,挣脱了束缚之后,我从睡袋里钻出来,爬到横出来的树枝上,蹲在上面将睡袋困成一卷儿,背在身后纵身从五米高的树上跳下来。 赢黎蹲在池边儿洗漱,她已经将一头乌亮的长发束成马尾,顺滑的垂下来散在背上,在那身米色知识长袍的衬托下,就像是绸缎一样。 贝姬和海伦娜在整理帐篷,如今她们两已经非常熟练,看着她们有条不紊的将毛毡卷好收起,有说有笑,动作却丝毫不慢。 树林中的几片树叶轻轻地拨动了两下,拉格蒂斯背着精灵长弓从里面钻出来,浑身都沾满了露水,就连头发也变得湿漉漉的,贴在白皙的脸上,她将散乱的碎发撩在耳后,腰间挂着一只布口袋里装满了一些青果。 做饭是我的职责,自从那顿剑齿虎肉的火锅之后,小队里的女孩儿们一致决定我负责小队的炊事。 整理昨晚布下的陷阱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有一处陷阱被悄无声息的触发,整个霜冻卷轴上的魔法气息完全的消失,却非常奇怪,在昨晚居然上没有人察觉到,几个凌乱的小脚印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婴儿的脚掌般大小。 这几天我都一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我们身旁每时每刻都有人监视,可是我曾反复试探无数遍,都没发现周围有任何异常情况。越是发觉不了这个危险源,越是让我的心情有些浮躁,我试着将体内的魔法感知力释放到体外,探查周围的情况,可惜一连几次都一无所获。 山林里的光线依旧昏暗,我们小队一行五人在林中穿梭,拉格蒂斯见到我总是一副紧张的模样,觉得很奇怪。 “吉嘉,你在找什么?”拉格蒂斯问我,她警惕的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跟她怎么说,总不能说我有种预感,感觉是被某种东西盯上了? 这样只怕会引起整个小队里的女孩们都惴惴不安,胡思乱想。 忽然想到昨晚上赢黎说拉格蒂斯的时候,称她是大自然的聆听者。于是我就问她:“你能不能问问你的那些树人朋友,就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再跟着我,我这几天总是感觉怪怪的。” “没发现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啊!虽说我是拥有‘自然之心’,可是我不是德鲁伊,根本没有办法跟植物沟通的!”拉格蒂斯对我说道,她笑起来牙非常的整齐,而且她无论在任何艰苦的环境之下,都显得那么的干净。 我奇怪地问:“那你昨晚上不是还说,大树之灵可以告诉你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事儿?” “是啊,不过你以为那些植物能够开口说话吗?它们只不过会记录下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需要在它们身上寻找答案的!”拉格蒂斯跳上了一颗青果树,嘴里咀嚼着一枚青果,口中模糊不清地回头对我说了一句。 她身高腿长,并不太适合在林间穿行,只不过她好像浑身每处地方都长了眼睛,总是能够用各种动作弥补身体的方面的劣势,因为她身体修长而匀称,她的各种动作却又非常的干净利落,尤其看她攀爬大树的时候,她总是习惯踩着大树的各处节点,直接跳上去。 我见她就快要消失在密林之中,就连忙追上去。 我们两人负责在密林的四周搜寻剑齿虎的踪影,在猎杀十只剑齿虎之后仿佛密林里的剑齿虎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第一天三只,第二天七只) 见到我从后面追上来,拉格蒂斯站在树冠上,看着几百米之外同样有位游侠斥候也站在树尖儿上,同样机警的发现了我们,并友好的向我们挥了挥手。拉格蒂斯只是非常简洁的摆出我们小队前进方向大概位置,对面的那支小队马上做出了回应,他们选择走另一个方向。 看得出来这是一支拥有实力猎杀剑齿虎的小队,而且他们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自然之心只是让我对自然界里的事物在感观上更加的敏锐,可是对于那些未知的东西,至少需要一些线索才能够探查!”拉格蒂斯再次将手放在树干上,认真的感受,但是很遗憾,她略微失望的睁开眼睛,遗憾地对我摇摇头说:“我没办法在这里的植物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跟着我们,那应该就是这片密林之中的小精灵,只有它们才有能力轻松的避开我的视线!” “精灵?”我说这个单词的时候,用的是乔伊斯太太教给我的古精灵语。 拉格蒂斯一愣,她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才有些不确定的说:“你说得是古精灵语?很抱歉,我们战士学院没有开这门课程,我只对精灵语稍懂一些,那些暗夜精灵或者白精灵是大精灵,而我所说的小精灵则是地精,它们常年居住在地底,还有一种邪恶的小精灵,它们被我们称之为‘哥布林’,它们贪婪卑鄙,狡猾而又善于欺诈。” “哥布林?”我学着拉格蒂斯的口音,模仿她的精灵语。 拉格蒂斯点点头说:“没错,也许就是它们!” 我们在密林中穿梭,偶尔还能在密林中看见一些其他的探险小队,他们在密林中呈地毯式搜索着魔法草药。 当我路过一处山岩之下时,还看见一队战士学徒模样的探险小队,正在兴奋的挖掘着一处山岩的石壁,四周散落着各种贫瘠的铜矿,我当然知道他们不可能会在这儿挖掘铜矿,一定是寻找到了赤铜这样稀有的伴生矿石。他们起初还有些警惕的看着我们小队一行,当他们看到我们小队只有我一个男生的时候,才算松了一口气。 海伦娜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识她。 有人低呼一声:“是今年新一届剑士二班的海伦娜!” 几乎所有挖矿的战士学徒都齐刷刷地转过头,看着我们一行人,海伦娜有些尴尬地向他们挥了挥手,扮可爱地简单打个招呼,就随着贝姬迅速离开了这处山岩,随后就听见山岩那边传来低沉的欢呼声。 ……美丽分割线…… 看见他们的时候,这支探险小队就已经只有四个受伤的战士学徒在勉励抵抗那只发狂的剑齿虎,那只凶虎已经完全占据了场上的主动,剩下的四位战士学徒手中拿着单手斧和小圆盾,背靠背聚在一起,共同抵御剑齿虎的扑杀。已经显露出疲态,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 在他们四个人的身后,一位脸色苍白的魔法学徒咬着牙将最后一卷儿‘水疗术’魔法卷轴展开,浓郁而精纯的水元素在咒语的催动下,围绕着重伤的剑士,飞快的治愈着他胸前的抓痕,这位魔法学徒看着在他身边横七竖八倒下的队友,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可惜三张‘水疗术’魔法卷轴只是杯水车薪。 “要是再有三张‘水疗术’卷轴就好了。”魔法学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样想到。 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帮助这些受伤的队友,魔法学徒将腰包里的急救绷带全部拿出来,试图将这些伤员的伤口一一包扎起来。他的一只衣袖里藏着一把匕首,只要那只凶虎敢闯过来,他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用自己瘦弱的身体以及那把单薄的匕首挡住凶虎,就像是这些倒下的战友当时拼命的保护自己那个样子。 勉强能够战斗的四位战士,拼死不退的围在这些受伤的队友身边。 在战场的边缘处有一只剑齿虎倒在血泊之中,它浑身插满了长长短短的羽箭,一直折断了的长枪从侧面捅进了剑齿虎柔软的腹部,枪尖儿却从胸腔下面透体而出, “喂,伙计!”一位手里拿着盾牌的战士学徒对身边还能够站起来的同伴说道。 那位同伴有些紧张的盯着面前的凶虎,一言不发。 “如果这次能够活下来,我想以后和你一起加入冒险团?”拿着盾牌的战士学徒鼓足了勇气,哽咽了半天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那位同伴明显一愣,扭头看了盾牌战士一眼,不能理解地问:“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我可想将我的背后交给一位让我放不下心的人!” …… 凶虎再次闪电般的腾空而起,血盘大口向其中一位战士扑过来,那位战士本能的一躲吗,那凶虎一抓扑空,却是没有落地,直接在空中改变了一点儿方向,如铁鞭一样的长尾甩到站在边缘上的战士学徒的身上,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格挡,就被剑齿虎的长尾瞬间抽飞。 他身上的硬皮甲顿时碎裂,我没有想过这只剑齿虎会在我的眼前这样爆烈的伤人,已经来不及使用‘冰盾术’,一根锋利的羽箭划破了空气,尖啸着穿过剑齿虎的身躯,带起一捧血雨来。 拉格蒂斯紧随在我的身后,快步冲了上来,一支‘击退箭’并没能够将巨大的剑齿虎猎杀。 凶虎悲鸣一声,在地上翻滚着狼狈爬起来,怒吼一声向拉格蒂斯扑过去。 一面冰盾挡在它的面前,凶虎坚硬的额头撞在冰盾之上,让它的身形再次一缓,爆起漫天的冰屑。 操着手里的狼牙匕首,向前斜跨一步,就站在剑齿虎身侧,攒着匕首在它的小腹上划开一条大口子,腹腔中的烂肠子都已经流出来。惹得剑齿虎在垂死挣扎之际,拖着沉重的身躯向我扑过来,凶虎的肠子拖在地上。 我觉得匕首不足以挡住剑齿虎垂死的反击,随手将匕首插回刀鞘,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把单手斧,没有片刻停歇的在凶虎身前连续施展了三面冰盾,就在它接连撞碎了三面冰盾之后,凶虎的冲势已经被挡住。 手起斧落,带出一股黑色的旋风,没想到这样简单地劈下来的一斧子,直接触发了‘风怒图腾’的效果,竟然一斧子的威力,就将凶虎的头颅斩落下来,我也愣在当场。 没想到斧子的攻击效果,远远的强过那把锋利的狼牙匕首。 眼见凶虎已经没有了气息,我连忙赶到了那位魔法学徒的身旁,不由分说,先将这些病情不太稳定的重伤号们的伤情稳固一下,一连串儿的‘水疗术’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此时我们小队所有队员终于出现在这只小队的视野里。 那名魔法学徒见到赶过来救援的人员,居然是我。 就连忙对我说道:“嘉,快救救我的这些队友!” 我一边救治这些重伤号儿,一边问这位魔法师学徒:“怎么会搞成这样?” “后面这头凶虎是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的,我们小队没有加以防备,就被凶虎冲进了最核心的位置……”那为魔法学徒慌乱的讲述着自己的遭遇,我念着咒语不停歇的施展‘水疗术’,将这些重伤员的伤口都稳定下来。 远处再次亮起求救的信号,看见了天空中淡黄色的照明弹,我心里忽然感觉一凉。 那只照明弹是我送给弗兰德老师的,而且对他承诺,只要有人将这颗照明弹射到夜空之中,无论我在做什么都会迅速的放下,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救援…… 因为那一定是弗兰德老师最得意的门生,他一定会将这颗照明弹交给托马斯,以求在关进时刻救托马斯一命。 我没想到这枚魔法照明弹居然会这样快就被使用了。 难道是托马斯的小队出现了危机情况? 我抬头很无语的看了一眼拉格蒂斯,对她传递了一个眼神,我们俩再次冲进密林之中,向照明弹的发射地点狂奔。(。) 99.拯救托马斯的行动计划 我和拉格蒂斯在强行穿越密林。 我之所以能在树冠上穿行,是因为有了‘风之疾走’,让我的身体格外轻盈,但这却不是让我能在树冠之上飞驰的唯一原因,四只球形的石鼓都释放着微微的亮光,在这昏暗的辛柳谷密林之中,很远就能够看见这些光。 蓝水晶石鼓的‘法力回复’持续地让我身体各个节点不间断的滋生着魔力,只有这些不属于魔法池之中的魔力,才是维系四只石鼓图腾状态的法力之源。 飞快的从树冠上越过,那些横生的枝节划在我的身上,绿松石鼓上的‘石化皮肤’让我的皮肤免于被诸多树枝划伤。 月光石鼓上弥漫着风元素的力量,让我拥有‘风之疾走’的状态效果,我此时身轻如燕。 可是这些依然不能足以让我在树冠上穿行,每当我跨越的距离不够的时候,我就会激活虎眼石鼓的‘抗拒火环’,生成一股新的力量,在我的身后推我一把,以保持我能够继续在树冠上奔跑…… 拉格蒂斯跑在我的前面,她总是能够找到合适的落点,就算是我增益魔法效果全开,而且我的体质也优于一般的战士系学生,但是在拉格蒂斯的面前,依旧是显得有些吃力,她就像是一阵清风一样迅捷。 我发现整片密林之中,并不止我们一个探险小队在快速的驰援,那些矫捷的身影穿梭在密林里,像是无数条线向着密林最深处的某一点汇聚。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震巨响响彻山谷。 如同滚滚惊雷之声的虎啸让我的双耳嗡嗡地响,耳朵里传来刺痛感,慌忙用双手捂住耳朵。 这声音,震得我的心神也为之一颤,我向前迈出那一脚踩到了空处,身体不由自主地栽向地面。跑在前面的拉格蒂斯也是双手交叉挡在面前,一副痛苦难耐的表情。我们两个狼狈的从几十米高的树冠上滚落下来,惊骇莫名地望了对方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眼中的含义:前面的魔兽已经超越了这个小世界的等级限制,那绝对是一只一级以上的强大魔兽。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念着咒语画出一幅魔纹法阵,一团浅蓝色的水元素包裹住拉格蒂斯。 ‘水疗术’ 我希望这个魔法技能够缓解这声‘虎咆’对拉格蒂斯所带来的痛苦,果然她苍白的面色稍稍的红润半分,她已经将精灵之弓拿在手里,继续像前面跑去。 我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单手斧,也咬着牙追上去。 没想到斧子的伤害效果会比匕首好太多,我一直认为我的狼牙匕首非常的锋利,并且带有很强烈的毒,只要刺伤对手之后,就会为自己赢得巨大优势,可是当我拿着一把普通锋利的单手斧,‘风怒图腾’带来的效果竟然直接将那白斑剑齿虎的头颅斩落。 连我自己都惊讶,这真的是我吗? 已经离他们很近了,我已经听见了打斗的声音以及那只巨兽愤怒的低鸣以及树木折断的声音。 转过一棵大树看到前面的林间空地的背后居然是一片断崖,一座蓝色的传送之门就屹立在断崖之上,光秃秃的断崖上长满了魔法草药,至少我一脸看见了四棵魔皇草,就在传送门的正下方一小片儿草地上生长着金色如针状的魔法草药,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片金色地毯。这处断崖上散落着许多的碎石,其中既有很多稀有的赤铜矿石又有一些珍惜的月光石。 赤铜是一种稀有的魔法金属,它的价值虽然远远地比不上秘银或者瑟银,但是赤铜这种金属已经有了魔法力传导的特殊效果,很多魔法器材都是采用赤铜制作的。 月光石是一种稀有的魔法宝石,就如同我身上的月光石鼓正是用这种材料雕刻而成,另外它也是一种近乎于永久性的照明材料,很多有钱的贵族会用月光石制作成吊灯,挂在自家的客厅里。 没想到这些稀有的魔法材料,会像是烂石头一样洒满在断崖的山坡上,我的目光透过这些魔法材料看到坡上还有几棵枯树,原本我没有太注意它们,可是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再次仔细的看两眼才发现这几棵高大的枯木竟然是铁木,用这种材料制作的硬弓,是很多弓手学徒们的首选,没想到这几棵大树能是稀有的铁木。 一只大如野象的白色斑斓吊睛四目猛虎,正踞于山坡的一块巨岩之上,它以王者的姿态藐视着那几十名被逼至山崖边缘的学生,不过它胸前的顺滑皮毛有了一些轻微的灼烧痕迹,正一脸凶相地看着这群学院生。 几十名战争学院的学生被十几只普通的白斑剑齿虎逼至悬崖的边缘,已经不能再退,再向后退半步就会掉落断崖之下。 我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断浮空之山的边缘地带,不知道如果有人掉入盘根纠错的山谷下面,会不会直接跌落进虚空之中,还是被这浮空之山的引力所吸,落于浮空断山的最底层,估计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十一名手中高举盾牌的盾战士挡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的脸色已经是变得苍白无比,那些剑齿虎似乎有些畏惧队伍中的射手,一击不中就会立即调转身体远远跳开,它们这些强悍的扑击多数被盾战士挡住,但是这样无形的增添盾战士的压力,看起来这种僵持的状态已经持续有一会儿了,盾战士们在这时候的体能消耗非常的巨大。 一些剑士站在盾战士的后面,长剑都已经出鞘,再后面的是一排手拿长弓的弓手,其中也有拿着猎弓的游侠,他们的后面则是五名面色如土的魔法学徒,托马斯就站在其中,他的手中还托着一颗人头大的火球,那张脸苍白得吓人。 看起来托马斯的魔法力已经近乎于枯竭的状态,知识魔法套装并不能为他带来足够的魔法力,我不知道将手里这颗火球丢出去之后,他还有没有能力凝聚出下一颗火球,但我感觉她的状态非常的差。 估计那只白色斑斓猛虎也是畏惧托马斯手里的火球,愤怒的看着这些面孔稚嫩的学生,它一直迟疑不肯扑上去的原因,也许就在于托马斯手中的那团火球,看起来它已经吃过不少‘火球术’的苦头。 斑斓猛虎的脚下还有几具身首异处的尸体,他们都是年轻的学院新生,原本有着大好前途,可是没想到如今在这个小位面之中,丧命于虎吻之下。我和拉格蒂斯远远地躲在一棵树后,看到战场上的景象之后,彼此脸色都有些难看,因为这个场面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力的控制范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猎杀这头剑齿虎王的能力,这只如野象一样大猛虎只要一爪子,就会将我的胸膛抓烂。 拉格蒂斯已经紧紧握着精灵长弓,将一根羽箭搭在弓弦之上,瞄准了剑齿虎王,拉格蒂斯已经看出来这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太久,所以要不计后果的救人,就像上次达尔文那样。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我和拉格蒂斯两个人一起冲过去,也不会奇迹般的扭转战局,只是会让僵持的时间继续延长而已。 我连忙按住她握着精灵长弓的手,示意她冷静一下,我注视着远处的斑斓猛虎,心中思绪起伏。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我记起了老库鲁曾经让我看的那些羊皮卷轴,其中就有张羊皮卷轴上介绍的首领级魔兽‘白斑吊睛四目剑齿虎王’,看上去跟眼前这只猛虎的形态非常的相似。 那张卷轴上所介绍的种种细节和特征历历在目,原本已经被精神之海浸泡得发黄的照片再次变得清晰,被我从记忆之海里捞出来,我开始阅读羊皮纸上的内容,寻找这只剑齿虎王身上的弱点…… ……美丽分割线…… 斯威夫特看见救援信号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因为从信号的颜色上判断,应该是弗兰德老师最得意的门生托马斯的信号弹,没想到这个骄傲的家伙也会想起他队员求援,斯威夫特心中暗想:究竟他遇见了什么样的事,会让他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 举起手示意队伍停下来,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跟其他九位小队成员商量一下,就开始整理队形,向发射求援信号的区域摸索过来。 斯威夫特是魔法学院这届魔法学徒之中的佼佼者,被气系魔法班的伊桑导师看中,只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年轻的斯威夫特就在气息魔法班里崭露头角,伊桑评价斯威夫特是魔法学院最近十年中,天赋最出色气息魔法学徒。 原本以为凭自己出色的魔法天赋,就可以在魔法学院中扬名,可是托马斯横空出世,带着魔法天赋‘熔火之心’将一切的光芒都吸引在他的身上,斯威夫特是一位喜欢低调的魔法学徒,他喜欢谦虚的人。所以一直没有表露自己的天赋,而是凭借自己出色的气息魔法领悟能力,在平时魔法课程之外,他和普通魔法学徒一样抓紧一切时间冥想,让自己尽快的突破魔法学徒七级的桎梏。 短短的一个半月时间里,斯威夫特就已经连续突破了三级的瓶颈,已经成为了一名三级的魔法学徒。 目前来看,他是整个魔法学院新生之中,等级最好的魔法学徒,这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出色的魔法天赋,而是在于他平时非常认真刻苦的练习。他只是对气系魔法元素非常的敏感而已,在来辛柳谷的一周之前,导师伊桑才临时决定将‘大气神盾’传授给他。 原本上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在临行之前的前一天晚上,斯威夫特竟然成功的释放出第一面‘大气神盾’,斯威夫特刻苦学习的精神打动了魔法导师伊桑。 斯威夫特和他的小队也是可以轻松猎杀白斑剑齿虎的探险小队,他们一直默默地在密林中搜寻着白斑剑齿虎的行踪,其实这只小队目前来看,应该说是狩猎剑齿虎数量最多的小队,在这三天的时间里,这只小队一共猎杀了十六只剑齿虎。 拨开前面低矮的灌木丛,斯威夫特带着探险小队平静的注视着断崖边缘的那些被困住的学生,心中在犹豫不决。 自己的这只小队明显没有营救这几十名学生的实力,不要说那只踞于巨岩上的四目剑齿虎王,就是单单围住几十名学生的十六只剑齿虎,也不是他们小队所能对付得了的。可是自己依旧不能这样带着小队偷偷离开,因为这些学生之中,几乎每一位小队成员都有自己同窗好友被困于其中,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那么以后就不用在战争学院抬头做人了。 可是怎么救,斯威夫特有些为难的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头发,额头凝成了一个川字。 就在这时候,一位身穿着奉献魔法长袍的魔法学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斯威夫特的面前,斯威夫特定睛一看,才分辨出来站在眼前的人正是魔法学院新生之中,风头正盛的水系魔法班的吉嘉,听说他在来此之前,接连挑翻了战士学院高年级的战士学徒阿比盖尔和凯佩尔。这对于一位魔法学徒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儿,因此他在魔法学院中成了魔法学徒新生的一面旗帜。 吉嘉有一头黑色的短发,他的眼睛有些细长,总是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站在斯威夫特的面前,开门见山地对他说:“我们两个探险团合作!” “好!”斯威夫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就连具体的事情都没问。 还有什么好问的,不用想都知道,吉嘉说的一定就救援托马斯那些人的事儿。 “你需要多久,能够将那些白斑剑齿虎杀死?”吉嘉问斯威夫特。 斯威夫特脸色有些讪讪地说:“单凭我们小队的能力,是不可能杀死十六只剑齿虎的。” “那些被困的学生肯定会帮你们,你有没有把握将这十六只剑齿虎迅速的解决掉?”吉嘉又继续追问他。 拉格蒂斯还是摇摇头说:“不行的,我们就连一起解决三只剑齿虎都非常费劲儿,那些人也不一定能够缠住其余的剑齿虎,给我们一只一只逐一猎杀的机会!” “若是算上他们呢?”吉嘉又问斯威夫特,他的手指着战场对面的密林,这时候有两只小队出现在斯威夫特的视线里。(。) 100.剑齿虎王 我的思绪随着眼前飘零的落叶一点点回到了现实之中,我眼前出现的那些绚丽的文字都消失在夜幕中。 除了我们小队之外,在第一时间里,还有三支探险小队赶到了这里。最大的收获就是我在对面的密林中,发现了斯威夫特的身影,这位已经学会大气神盾的气系魔法学徒,在魔法学院备受各位任课魔法老师的推崇,他就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勤奋,刻苦,努力,谦逊又好学。 魔法学院里最出名的三位新生,托马斯因为火系魔法天赋‘熔火之心’而备受关注。 而我是因为接连挑战两位高年级的学长,我是属于那种踩着学长们的头强行上位的。 可是斯威夫特不同,他就是那种只有一点点的天分,却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默默地走在大家的前面,他一直就在前面,淡定的走在我们所有人的前面。 能够在救援的队伍救援的队伍中看到他的身影,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也许我就是需要这样一位灵魂性的领军人物,能够在我离开之后,按照计划将所有的事默默的办好。所以我没有浪费任何一分一秒,直接利用‘暗影斗篷’,穿过了这片山崖地带,直接来到了斯威夫特的面前,跟他约定好了救援计划的细节。 按照计划,我开始让拉格蒂斯带着赢黎几个人撤离这片战场,而我则是目送着她们四人远去,也不知道拉格蒂斯能不能按照我说的全部做好,我盘算着沿途的路线,也许几处地形应该可以借用一下,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我的心有些平静不下来。 到最后,拉格蒂斯直接跑回来,附在我的耳边说:“我的速度比你快,这件事儿交给我做……” 我固执地摇了摇头,对她说:“让我来,我有我的理由,最不济,我还有办法平安的离开!” 拉格蒂斯见我认真地对她这样说,也没有再坚持,淡淡地说了一句:“那请你一定要保重!” 我扬起手和她轻轻地击掌,以示我们的约定。 战场上的那只剑齿虎王有些按耐不住,它已经开始犹豫着是不是要从巨岩上跳下来,那十一位盾战士虽然已经成为了强弩之末,但是每到最紧要的关头,总是将危险挡在队伍之外,反倒是有两只剑齿虎急切地想冲进人群,却被盾战士后面的那些剑士们刺伤。 原本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这些被困在浮空山边缘处山坡断崖的学生看见剑齿虎的阵营出现了一个大缺口,就急迫的想要冲出包围,甚至后面的人险些将挡在前面的盾战士击倒在地上,队伍立刻出现了混乱。 “盾战士不要乱,所有人不要乱,弓手和游侠准备!”看到这个临时组建的队伍第一次出现纷乱,托马斯连忙用最大的声音高声喊道,他担心一旦队伍乱了,所有学生都没有抵抗的意志,大家都争先恐后的逃亡,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灾难。 纷乱的人群听见弓手们要向前面战场放箭,才纷纷的停下来,不再去想去逃跑,急急忙忙的返回临时队伍自己的位置,几位盾战士队长破口大骂那些丧失了斗志的学生们,一时间,各种纷乱呈现出来,面对剑齿虎群,学院生们也终于在生命和尊严面前做出了抉择。 还好托马斯急中生智的一声大喊,利用了那些弓手和游侠,威慑住了想要溃逃的学生们,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危局。 “预备,放箭!” 看到对面那些剑齿虎再次想要扑击,守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位盾战士队长大吼一声,让身后的游侠和弓手们在放一波箭雨,随着箭雨纷纷地落下,将那些剑齿虎逼退开数米远,整个队伍随即向前走了几步,离断崖远了一点。 托马斯手中一直燃烧的火球也趁机扔出去,砸在剑齿虎群中,立刻爆裂的火焰吞没了两只剑齿虎,吓得那些剑齿虎纷纷跳开,霸道的火系魔法让那些普通的剑齿虎有一些害怕,它们有些犹豫,开始变得退缩。 “吼~” 强烈震荡场上每个人心灵的虎咆之音,将山谷都震得不停摇晃。那是高等魔兽所拥有的强大威压,这声音甚至可以短时间摄住一些精神力孱弱的学生的心神,让他们短时间出现呆滞的情况。 这一声虎咆让那些剑齿虎跟着虎王齐声咆哮,一时间整个山谷都被虎咆的声音吞没。 拥有四目的剑齿虎王终于跳下了那块巨石,巨大的身躯就像一座小小的土山一样,向人群走来。 我知道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境地,剑齿虎王终于按耐不住,也等候了足够久的时间,在这场杀戮盛宴的的序幕就要开启。 对面的那些学院生的队伍里,一些敏锐感官的学生面露忧愁,苦苦等待的援军小队,一直都没有出现,却发现那只被魔法学徒们用魔法卷轴震慑住的剑齿虎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慢慢地从巨岩上走下来。 那扇传送之门就在剑齿虎王的身后,湛蓝色的魔法之光照在每一位学生的心里,几乎所有人都猜测这扇传送门究竟通向哪里,我猜测剑齿虎王其实就是传送门的守护兽。 时间就像是凝固在这一瞬,我慢慢地从一棵树的后面转了出来,面对着那只剑齿虎王走了过去。 我还能清晰的感受到赢黎依依不舍的目光,可是她却从没有反对过我的任何提议,就算这次冒险,她也只是在眼中写满了担忧,却没有说任何阻拦的话语,这反而让我的心更多了几分难舍。 藏在灌木丛里的两支救援小队的成员,都是无比紧张的看着我一步步走向那只剑齿虎王。 一位身体无比孱弱的魔法师,居然自大到了想一己之力引开凶兽剑齿虎王,说出来就像是个不好笑的玩笑。 鲍比夹在救援的队伍中,悄悄地向我挥了挥手,他穿着一身皮甲,手里拿着一面圆盾,已经看不出一点魔法师的样子。他这时候只能是对我挑了挑大拇指,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前胸,用他独特的肢体动作告诉我,他担心我。 ‘风之疾走’的风元素风圈围绕在我的脚边儿,将草地上嫩绿叶子吹得左右不停摇摆。 我就这样安静的出现在剑齿虎王和被困在断崖边上的学生之间的坡地上,这时候,就连那十几只剑齿虎都开始停下了攻势,转过头来看着我。 “那是吉嘉,他在干什么?” “他这是不要命了?” “怎么只是他自己,他的探险小队呢,它自己怎么可能救我们……” “如果他激怒了那只剑齿虎王,我们也会受牵连的!” 那支小队里开始有不同的声音,但是这些声音毕竟是少数人。 托马斯咬着牙,眼睛里的怒火就像是火山一样,眼看就要喷发出来。站在最前排的盾战士们见我只身暴露在虎群的扑杀范围,那为首的盾战士队长咬着牙声音嘶哑地高喊一声:“列队!举盾。” “魔法学徒,吉嘉!快向我们的队伍靠拢!”盾战士们终于表现出了他们勇敢的一面儿,齐声大喊。 我扭头看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用最平常的声音对他们说:“还有帮手,会来帮你们!” 转身面对着那只剑齿虎王,拎着那柄单手斧,整个斧子都燃烧着淡淡的火焰,看起来被‘火舌武器’加持过的单手斧,就像是一把魔法魔法武器,对断崖旁边的那些学生说:“所以你们要尽快搞定这些剑齿虎,我会想办法拖住这只大的!我不一定能拖太久,哦,我的战场应该在那边不远处瀑布下的水池边,海蒂老师经常叮嘱我,一位水系魔法师要懂得借助地理优势,好吧,我要开始了!” “啊!”在一片齐声的惊呼之中,我手中的斧子化成了一道红色火焰,在空中旋转着带着一道火红的流炎,狠狠地砍在剑齿虎王的巨大头颅上。 那飞斧划过的地方出现了一股烧灼的味道,飞斧准确的落在剑齿虎王的额前。可我发现这把飞斧跟一块儿石子儿的作用差不多,剑齿虎王只是稍稍地偏了偏头,飞斧就贴着颅骨上滑腻的皮毛向后飞过,飞斧上的火焰没能对剑齿虎王造成半点儿伤。 我知道我已经成功的激怒了剑齿虎王,它眨动着四只冰冷的眼睛向我看过来,猛地向我这边纵身一跃,挥起那只如同野象腿一样粗壮的爪子,横扫过来,腥风裹挟着碎石在山坡上不停地滚动,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我虽早就有防备,但是依然被剑齿虎王恐怖速度惊得背后发凉。 当时幸好我机警,就地翻滚了两个跟头,狼狈的躲开了剑齿虎王的攻击,但那魔法长袍沾满了尘土,魔法学徒的风范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幸好我翻滚的动作轻盈而干净利落,不然真被剑齿虎王一爪子拍到,现在我就已经成为虎王口中一块点心了。 此时,虎群有了新动作,由于久攻不下,那些剑齿虎面对崖边的这群学生,像是逮住了一只刺猬,一时间竟无从下嘴。 当它们看见了我,剑齿虎群找到了新目标,看到我身单影只,便围过来。 吊睛四目剑齿虎王岂能与别的剑齿虎分享已经到嘴的美味,对着那些聚过来的白斑剑齿虎们发出警告的低吼。 我哪里还敢在此停留,剑齿虎王再次用巨爪当头拍下来,我趁机祭出了虎眼石鼓,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的身体弹飞,我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冲向远处青果树树冠,那剑齿虎王已经对我动了火气,嘶吼一声,双爪猛拍在石板地上,像是弹簧一样跃起,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剑齿虎王奔跑的速度快过我数倍,但是它却远远没有我这样灵活,每次的扑击都被我灵活的避开。 我身上依然免不了增添两处新的划伤,剑齿虎王每次都用蛮力将周围的树木拍倒,我的伤也是那些飞溅的木刺所赐。 我最后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三只救援小队已经和崖边的队伍反将十六只剑齿虎团团围住,斯威夫特冲在最前面,手里撑起一面若有若无的‘大气神盾’,其他冲在最前面的战士身上也有一面浅灰色的空气凝结的盾牌。 沿着计划好的路线一路逃向小瀑布,沿途剑齿虎王踩碎了一个个小型的霜冻陷阱,冰冷的霜冻气息弥漫。 让整个小路之上都充满了淡白色的雾气,我像是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向前飞奔,看起来拉格蒂斯算是用了一些脑子,布置的小陷阱终于不算是又直又白,一面面冰盾挡在我身后的路上,被剑齿虎王刚猛的动作接二连三的撞碎。 霜雾气息弥漫在密林之中,那些树叶子上挂满了薄霜。 每当剑齿虎王稍有犹豫,准备返回传送门那边的时候,我就用捡到的石子砸剑齿虎王。将它的恨意吸引在我的身上,让它继续跟着我向丛林深处跑。只不过它的速度高我太多,我要多加十二分的小心。 我在逃亡的路上飞奔,可是我身后的剑齿虎王瞬间而至,再次扑倒一棵大树,我趁着超敏锐的直觉,一次次躲开剑齿虎的攻击…… 前面就是瀑布地带,那里已经传来了‘轰隆隆’的流水声,可是我一个不留神,剑齿虎的一爪子拍在我的后心上,那股巨大的力量差点儿将我拍得五脏移位,背后的奉献魔法长袍被扯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胸腔里的一股鲜血从喉咙里喷出来,我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整个人趴在地上,尘土飞扬,弄得我满是灰尘。 一连串儿的利箭贴着我的身体飞过,这样娴熟的弓箭技巧,一定是拉格蒂斯,我仰着头看见她站在瀑布上的高崖之上,手中紧紧的握着精灵长弓,向我做出了挑大拇指的动作,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如不是最后这一段路我有些大意了,连最后一点伤也都不会受。 (。) 101.剑齿虎王(续) 穿梭在密林之中的时候,四目吊睛剑齿虎王沿路不断踩中霜冻陷阱,冰凉的霜冻雾气仅仅是让它稍微有一些不适,也正是接二连三的踩中霜冻卷轴,这让剑齿虎王身体的温度逐步的下降,就算是它拥有一身抵御寒潮侵袭的毛皮,此时浑身也挂满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这让剑齿虎王颇为恼怒,它的速度几乎是我的三四倍,我一路之上都是借着密林中的树木与之周旋,但是到了最后,我以为能够一个箭步跃进水池中,躲过剑齿虎王的一记扑杀,可是没想到它的速度远超过我的想象,直接窜上来在我后背上结结实实挠了一爪子。 瞬间就将我那件崭新的奉献法袍划开了一条大口子,将向前我拍飞出去。 如果不是在紧要关头,我激活了‘抗拒火环’,让那股推力硬生生的将我往前推出去半尺,这一爪子就会直接将我按在地上,就算是这样,我也受了不轻的伤。 庆幸的是‘石化皮肤’将我后背的皮肤变得如岩石一样坚韧,半尺长如刀锋一样的锋利爪刃,仅仅是在我的后背上划开了半尺长的口子,我能感受到鲜血不停地涌出来,温热的血流淌到腰部黏糊糊的。疼痛袭来,我能够感觉到后背只是皮肉伤,剑齿虎王这一爪并没有伤到我的脊椎骨,我忍着疼痛在地上翻个身爬了起来。 拉格蒂斯连环三箭贴着我的耳根儿射向剑齿虎王,触及剑齿虎王身体的瞬间,三只羽箭纷纷炸裂。将剑齿虎王的冲势止住,惹得剑齿虎王愤怒的向我们低吼着,身体向右侧跳跃,躲避开爆裂羽箭爆炸的范围,落在瀑布下的水池边儿。 “嘉,你受伤了!”我小心谨慎地面对着水池边的剑齿虎,后背朝向瀑布的方向,站在山崖上的赢黎第一时间发现我被剑齿虎王抓伤了,于是忍不住惊呼问我,然后又对其余三位女孩儿说:“我们去救他!”。 “别下来!我没事儿。”我可不敢让赢黎涉险,连忙制止她。 她可是这次猎杀行动最关键的一环…… 剑齿虎王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它与我在水池边上对峙,只需要轻轻一跃就能将我扑倒,我偷偷地将攥在手里的一颗种子丢在到地上,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后退,与此同时飞快的念着‘冰盾术’咒语,一面面造型简易至极的方形冰块儿出现在我身体的前面。 这是最简单的冰盾,完全不考虑它的形状,看上去它们完全就是一块块儿巨型的冰块儿,我甚至都没有能力超控它们,只要这些冰块刚刚成型之后,就紧接着去制造另外的‘冰盾’,任由这些冰块落在剑齿虎王的周围。 剑齿虎王以为这是什么厉害的魔法,谨慎的伸出爪子轻轻地拨开它面前的一块冰,也许是它的力气太大,一爪子下去竟然将这块儿方形的冰块拍成了冰粉,看到这一幕,剑齿虎王才知道散落在它身体四周的冰根本没有半点威力,只是有一点点的阻碍作用。 感觉没有任何的威胁,它再次向我扑来,这次我看得真切,于是像鱼一样,‘扑通’一声跃进池水中。 剑齿虎王如同野象一样巨大的身体也跟随我的身影,扑进水中。 可是当它巨大的身体经过我刚刚站立过的岸边时,一抹淡绿色的气息在它身体的下面爆发出来,那是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在土中孕育而生,那墨绿色的法阵在土中一闪而过,一条粗壮的荆棘树藤瞬间破土而出,这种长满了倒刺,像是铁木一样坚硬的荆棘树藤直接刺向剑齿虎王,无比霸道的将剑齿虎王软腰缠住,荆棘树藤那些倒刺儿深深的扎进了剑齿虎王的身体里,将剑齿虎王捆在半空中,剑齿虎王愤怒地咆哮着,锋利的牙齿一口咬在荆棘树藤上,顿时将缠绕在它嘴边的树藤一口咬碎。 剑齿虎王悬在半空中,奋力的挣扎,荆棘树藤开始慢慢的松动。 荆棘树藤好像是在瞬间完全的释放出种子里的所有力量,将剑齿虎王捆在半空中之后,就已经停止了生长。 我没想到雅临行之前送给我的一兜种子,居然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她只对我说这是一些荆棘树藤的种子而已。 我从池水里浮上来,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狠狠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单手按在水面,抬腿踩着水面站了起来! “水上行走!” 我站在水面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后背上的伤口已经在自动的慢慢愈合,我能感受到后背上的血肉向一起儿聚拢,在强烈难以忍受的疼痛之下,伤口处的血肉组织在自动的愈合。仅仅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后背已经不再流血了。 我原本是想将剑齿虎王引到水池之中,然后趁机使用‘暗影斗篷’,在水中逃走。 可我们没有想到,一颗小小的种子居然威力这样强大,能将剑齿虎王困住,虽然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剑齿虎王就已经快要冲破荆棘树藤的缠绕,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唯恐周围的水元素气息不够浓烈,于是疯狂的凝聚大量的冰盾,最简易的冰盾像是一块块儿方形的冰柱,落在剑齿虎王的周围,让四周的温度降低到了冰点。 冰盾术是个施法速度非常快的辅助型魔法技能,它主要的作用就是魔法师要赶在敌人的攻击未到达之前,在队友或者自己的身体前面放置一面冰盾,阻挡来至敌人的攻击,如果‘冰盾术’的施法速度不够快,那么魔法师将无法在对手的攻击到达之前,用冰盾保护自己的队友。 最初,我学习冰盾术的用意,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因为我想利用自己身体魔法旋涡恢复魔法力迅速这一优势,在迅速的聚满魔法力之后,用一种消耗魔法力速度最快的魔法技能将身体里的魔力消耗一空。所以我才学习了冰盾术。 现在,我就决定将我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消耗干净,尽可能多的凝结冰盾。 这些冰盾迅速的围在剑齿虎王的身边,相互堆叠在一起,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形成了一座小型迷宫一样的矩阵。 整个瀑布的周围就像一下子到了冬天,冰盾带来的寒意将瀑布下水池边缘都凝结出薄薄的一层冰。 剑齿虎王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妙,它天性残忍狡诈多疑,这时候已经开始萌生退意。慌乱地想挣脱荆棘藤的缠绕,动作稍微的剧烈一些,那些树藤上的尖刺就深深刺进剑齿虎王的皮肤之中,剧烈疼痛一下子激发出了剑齿虎王的凶性,狂怒地撕咬着身体周围密集的荆棘藤。 站在崖顶上的赢黎,从魔法腰包中掏出一张湛蓝色的魔法卷轴,制作这张卷轴的魔法羊皮纸都不是一般魔羚羊的皮革,而是冰雪苔原上蓝冰鹿皮,她口中念出来一串儿简短的咒语,缓缓地将手里的魔法卷轴展开,一股浓郁至极的冰元素气息萦绕在她的身体周围,迅速的汇聚成为一杆五米长的冰枪,漂浮在她的身边,冰枪的枪尖儿随着她的手指所指方向,不断的调整方向。 “冰枪术” 这是只有成为冰系魔法是之后,才能够掌握的一级高阶冰系魔法。 只看它庞大的体积,就知道它到底有多么强的破坏力,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努力创造冰雪的环境,就是为了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百分之百的发挥出冰枪术的威力,而且我们还选择在瀑布旁的水池边儿上,就是因为这里的水元素最为浓郁。 永远不要选择在水边儿跟一位水系魔法师决斗,这条格林帝国的俚语粗浅的说明了这个道理。 “拉格蒂斯,你快点将那些冰盾射爆,让寒冰气息蔓延开!”我站在水面上,对着上面守在赢黎身边的拉格蒂斯催促说。 拉格蒂斯也是干脆的连续频频放箭,羽箭像是雨点一样准确的射爆一面面冰盾,这些冰盾才刚刚成型,还没有半点要融化的意思,被刚烈的羽箭射中,直接被射得粉碎。一时间寒意成倍的增加,我忽然灵机一动,实验着用自己的魔法感知力去感应那些冰盾,没想到每一面冰盾都还与我有着一点点微弱的联系。 我对这一扇完整的冰盾传输一点魔法力,操控它自己碎裂,没想到瞬间,那面冰盾竟然轻而易举的碎掉,化成冰霜气息。 威力能够有足够浓郁的冰雪环境,我索性玩了一把大的,将能够感知到所有冰盾在同一时间内引爆。 “砰砰砰”的声音像是爆豆一样连续不断的传过来。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整个冰雪环境居然温度骤然变得冰冷刺骨,这些冰盾在爆开的一瞬间,我发现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被围在冰盾矩阵中央的剑齿虎王竟然挣扎的动作都为之一缓,冰雪像甲胄一样粘在它的皮毛上,瞬间凝结了厚厚的一层。 我没想到这些冰盾冰雪寒意竟然还有叠加的效果,十几面冰盾同时引爆的威力竟然让剑齿虎王的速度也为之一缓。 就在这时候,赢黎满头大汗地操控着那杆冰枪,单单是操控所消耗的魔法力就让赢黎感觉到有一些吃不消,她吃力的调用身体里的魔法力,非常勉强的将冰枪摆正位置,最后一句含在嘴里的魔法咒语说出去。 那杆冰枪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钟之后,闪烁着幽蓝色的光彩出现在剑齿虎王的面前。 整支冰枪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从剑齿虎王的身上透体而过,而是像巨大的冰棺将整个剑齿虎王都冻在里面。巨大的冰枪在身体如野象一样大的剑齿虎的身体上,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层。 我惊叹,原来这就是冰枪术。 剑齿虎王愤怒的在冰层之下发出一声咆哮,整个冻实的厚厚冰层以及被并称包裹住的荆棘藤开始在这声虎咆中,出现了很多细碎的裂纹,没想到那剑齿虎王强到了这个份儿上,冰枪术和荆棘术都只能困住剑齿虎王一小会儿的功夫,没有对剑齿虎造成实质的伤害。 我正寻思着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个魔法还没有最后完成,赢黎站在山崖之上,生硬有些发颤地喊道:“冰爆!” 如巨大的冰棺一样厚厚的冰层竟然瞬间碎裂,化成漫天冰雪。 冰枪碎裂的瞬间,锋利如刀的冰棱将剑齿虎王浑身划出无数道伤口,鲜红的血顺着剑齿虎王湿漉漉的毛皮渗了出来,看起来‘冰枪术’对剑齿虎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而且目前剑齿虎的动作已经迟缓得如同一头牛。 身为安琪博尔德家族中,最受詹姆士亲王宠爱的公主,赢黎的魔法背包里总会有一些好东西,这次探险就带了几捆魔法卷轴,昨天晚上,赢黎偷偷拿给我看过,所以今天面对剑齿虎王,我才会有这样大胆的举动,以我们小队一己之力,挑战这只一级顶阶的剑齿虎王。 这时候,赢黎再次从腰包里拿出一卷魔法卷轴,就要再次将卷轴展开。 一旁的海伦娜连忙按住赢黎,阻拦她并说道:“你不要命了,你还能有足够的魔法力操控火弹?” 贝姬则是对赢黎说:“赢黎,你先回复一下魔法力,该轮到我们上了!” “拉格蒂斯,保护好赢黎!”海伦娜也从剑鞘里抽出了长剑,跟着贝姬从山崖上跳下来,在空中翻滚着跃入池水的最深处。 我看见两个女孩儿从山崖上跳下来,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妙。因为脱困的剑齿虎王最恨的已经不是我了,赢黎的冰枪术对它造成了一些不小的伤害,所以它的最先扑杀的目标已经变成了赢黎。 它此时已经从荆棘藤中脱困,虽然行动还有一些迟缓,但是它的速度极快,那些迟缓的速度对于我们来说,也是非常迅捷的,四目吊睛剑齿虎王眨动着它四只眼睛,看向崖顶的赢黎,这时候的赢黎居然坐在原地挤入了冥想状态,我苦叹一口气,这群没有战斗经验的孩子,心还真大啊! 我心里的想法刚刚生出来,那剑齿虎就已经向山崖侧壁上飞扑上去。它的动作灵活,简单地助跑两下就飞身越到山崖侧壁之上,虎爪踩在凸出来的岩石上,借着岩石的支点,从正面向上跳跃。 贝姬和海伦娜如同人鱼一样从水池底下钻出来,有些傻眼的看着已经快要爬到峭壁中间位置的剑齿虎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我咬着牙,大喊一声:“赢黎,小心!” 想不了太多,沿着剑齿虎王的跳跃轨迹,跟在它的身后追了上。 剑齿虎王一跃就是二十几米远,我咬牙勉强跟在它时候,在虎眼石鼓推力的帮助下,艰难的跟在它身后……(。) 102.单向传送门 站在瀑布旁边山崖之上的赢黎和拉格蒂斯都有些傻眼,她们没有任何与野兽搏斗的经验,遇见这种情况,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拉格蒂斯想拉着赢黎向山崖下跑,赢黎却执拗地举着魔法杖,在身体前面画出引导火球术的魔纹法阵,想要用火球术将剑齿虎王轰下山崖。 看到赢黎此刻的勇敢与决绝,拉格蒂斯也是果断的放弃劝说赢黎,就陪在赢黎的身边儿,拿出精灵长弓,拉开弓弦连续搭上三支羽箭,“咻咻咻”三声轻响之后,三支羽箭排成一道直线,射向飞扑在半空中的剑齿虎。 剑齿虎王踩着山体之间的突石,不停地向上跳跃,哪里还有躲避箭矢的能力,只是避开身体的要害,任凭羽箭扎进肉厚的地方,险而又险地攀到了悬崖边儿。 它刚刚将上身探出悬崖,观察崖顶上的动静,一团灼热的火球带着滚滚热浪直接迎面砸来。 剑齿虎王被赢黎的火球结结实实的砸在脸上,暴开的火焰将剑齿虎王的山半身包在其中,剑齿虎王疼得嗷嗷直叫,却用前爪死死的扣住崖边巨石,巨大的身体悬浮在悬崖上,一双强有力的后爪不停的挠抓着岩石,向上推着他那沉重的身体,眼看如野象一样庞大的身躯就要攀到崖顶。 这时候,一团团的蓝色光芒在拉格蒂斯的羽箭箭尖儿上不停凝聚着,那种魔法力量让剑齿虎王感觉到很恐怖,它愤怒的用尽全身力量,勉强爬上了瀑布的崖顶,它愤怒地向赢黎发出挑衅般的低吼,然后一步一步小心的走过来,它尽可能的伏下身体,以一种捕猎者的姿态逼向赢黎。 面对剑齿虎王的到来,赢黎和拉格蒂斯已经差一点就吓哭出来,赢黎手中紧紧攥着一张通体雪白的魔法卷轴,却迟迟不肯展开,拉格蒂斯却在这时候,勇敢的向前踏出一步,挡在赢黎前面迎着剑齿虎王,不由分说,将手中蓄力已久的魔法箭矢射出去。 炽热的火焰像流星一样穿过十几米远的距离,锋利的剑士轻易的刺穿了剑齿虎王华丽的毛皮,射进它的身体里,巨大的穿透力再次让这支箭矢从剑齿虎王的身面双股之间钻出来,带着一捧献血。剑齿虎王发出一声悲鸣,身体不由自主的想都跌退。 剑齿虎王被拉格蒂斯的蓄力一箭,推下了山崖。 这支羽箭力道极大,甚至已经将剑齿虎王的****撕裂,箭尖儿从后面的臀尖儿部位探出头来,顿时让剑齿虎王鲜血直流,一声绝望的悲鸣尽显了剑齿虎王的苍凉之意,它的身体飞离了崖顶,复向瀑布下跌落。 我看着头顶剑齿虎王如同黑云压顶之势,在头顶正上方落下来,已经来不及躲闪,我借着跃起的势头双手扯住剑齿虎王身上的鬃毛,直接跃上剑齿虎王的后背,将手里的狼牙匕首狠狠地推进了剑齿虎王的胸口。 我拥有‘风之种子’的力量,从身体中倾泻出来的风元素,就像是巨大的龙卷风,将我和剑齿虎王团团围住。 那锋利如刀的黑色龙卷风将剑齿虎王困在其中,风的劲道带着狼牙匕首深深地扎进了剑齿虎王的心口。 我趁着剑齿虎王落进池水的刹那时间,从剑齿虎王的后背跳开。 站在水池中的贝姬和海伦娜仓皇地向一旁躲,剑齿虎王巨大身体落进了池水中,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宛如附近下了一场小雨。 我可不敢让这只将死未死的剑齿虎王做出濒死一击的举动,直接跑到海伦娜的身边,从她手里要过一柄罗马剑,几个箭步就跳到池水中漂浮的剑齿虎王,手里握着长剑直接沿着剑齿虎王软嫩的颈部锁骨之间刺进去。贝姬和海伦娜也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这时候,剑齿虎王的口中涌动着一些魔法元素的波动。 像剑齿虎王这样凶狠的魔兽,不可能没有魔法技能,纵是它一直在被动挨打,也到了释放魔法技能,濒死反击的这时刻,它的口中亮起了一幅魔纹法阵,这是一种魔兽身上天然形成的魔纹,只要这样的魔纹亮起,魔兽已经准备释放魔法了。 这时候的贝姬眼明手快的抡圆了手臂上的盾牌,狠狠地用如同利斧一样锋利的圆形小盾牌砸在剑齿虎王的耳边儿,顿时将剑齿虎王砸得眼冒金星,原本快要凝聚好的魔法技能,也因此戛然而止。 海伦娜紧张的拽着我魔法上衣的衣襟儿,关心地看着我后背上已经愈合成一道粉线的伤口,惊讶地说道:“吉嘉,你的伤这样快就好了吗?”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在这种紧要关头的时刻,我不想有任何的分心,只有当剑齿虎王真正死去,才能让我的心轻松一点儿。 我一剑刺穿了剑齿虎王胸口,那些从身体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的魔法元素,终是没有形成威力极大的魔法技能,就消散在苍穹之下。 宽刃的罗马剑直接割裂了剑齿虎王心口的主动脉,鲜血沿着罗马剑的血槽,向外喷涌而出。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剑齿虎王的鲜血就染红了整个水池,此时的水池边缘的地方已经结成了冰碴儿,寒意涌动,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剑齿虎王微弱地喘息着,在水池中,庞大的身体在不停地抽搐。它的四只眼睛无神的望向头顶上的无尽虚空,慢慢的变得空洞无物。我站在剑齿虎王的身上,一点点将它那巨大的头颅割下来,它颈部的毛皮最柔软滑腻。又在它的身上抓到了那把带毒的狼牙匕首,借着水中的浮力,我拖着那只巨大的头颅一步步走到岸边儿。 一旁的海伦娜快步跟上来,她也站在冰冷的池水中,不顾池水冰冷刺骨,跟我并肩走在一起,帮我一起拖动巨型的虎头,她浑身已经完全被池水弄湿,轻薄的丝绸紧紧地粘在身上,虽然有一层魔羚羊轻皮甲,但这套皮甲上衣和战群也仅仅是挡住一些重要部位,被水弄湿了之后,已经遮掩不住海伦娜的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并肩和我走在一起,脸色铁青,四周的寒气还没有消散。 她绝美的脸庞有一丝羞涩,水灵灵的眼睛却在偷偷地看着我,含着微笑一幅快乐十足的样子。 我这时候想起了昨天晚上赢黎悄悄对我说的话:“她们就是我的一部分,皇室里的公主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一些陪伴自己的女孩子,她们伴伴着我一起长大,也是我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们身上往往会有一些特殊的地方,以弥补我身上的不足之处,就比如海伦娜的美貌,贝姬的姣好身材,拉格蒂斯的自然之心,她们会跟着我一起嫁给我未来的丈夫!不过她们也会分享我的荣耀以及一切!” 说到这里她的脸微微一红,深情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头一热,心中暗自揣摩究竟要达到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有资格娶一位格林帝国的公主。 赢黎身上还带着一些价钱昂贵的一级魔法卷轴,这些动辄十金以上的魔法卷轴,是给赢黎防身用的,这次探险活动,她带了很多卷轴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升起了让我们小队独自猎杀剑齿虎王的念头,没想到计划虽然有些波折,但幸运的是它成功了。 赢黎的冰枪术魔法卷轴和我的荆棘藤种子,在战斗中起到了至关重要作用。 我和海伦娜就拖着剑齿虎王的头颅一步一步走上岸,剑齿虎王的头上能拆下来很多稀有的魔法材料,而且我估计它的头颅中应该蕴含着一颗魔核,可是后面的贝姬却在想办法将整个一只庞大的剑齿虎王拖上岸,可她凝神苦想了半天,试着拽剑齿虎王的粗壮尾巴,泡在水中的剑齿虎王纹丝不动,见我和海伦娜已经走到岸边儿,就连忙招呼我和海伦娜,我们三个人一起将剑齿虎王的尸体拖到岸边儿,兴高采烈地整理着我们的战利品。 一整张血迹斑斑的白斑剑齿虎王皮革,倏然上面有一些纵横交错的划伤,这是冰枪术爆开之后,对剑齿虎王造成的伤害后留下的。 果不其然,我从剑齿虎王的后脑里面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魔核,虽然还没有刨开看里面魔晶的成色,但是我想这么一大块儿魔核,里面的魔晶也一定不会小太多。 两根锋利无比的虎牙足足有尺许长短,虽然这两只虎牙外表看上去有些浑圆又没有任何刃口,但是我拿着一根虎牙在一旁岩石上轻轻一划,一块足有椰子般大小的石块应声而开,刃口处平整而又光滑,异常锋利。若是制成虎牙匕首,外形古朴好看,还可以装进精美的牛角刀鞘里,虎牙匕首又是难得的轻便简单,可以说是很精美的骨质匕首。 可惜这样的一只大型剑齿虎王,口中也一共只有两颗尺余长的虎牙,其余的虎牙又粗又短,不能做虎牙匕首,只能制成一条条挂饰,据说虎牙制成的饰品能够驱邪。贝姬有些羡慕的看着那两颗长长的虎牙,看得出她非常喜欢,我从魔法背包里翻出一根麻绳,在虎牙匕首的手柄处稍微的缠绕一下,就做成两把简易的匕首,递给一旁眼热的贝姬。 “给我的?”贝姬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她又补充了一句:“这匕首比你那狼牙匕首好很多,又锋利又驱邪,你不要一把?” 我微微摇摇头,表示不用。 剑齿虎王身上的鲜血几乎全部流进了水池之中,染的池子里的水通红一片。 据说,用虎王的血淋遍全身可以让人获得勇气,不知道稀释以后的鲜血还有没有这样的功用。 整理好剑齿虎王的那些身上那些材料,我们小队向传送门的方向赶去…… 不知道那里的战况如何…… ……美丽分割线…… 返回剑齿虎王把守的传送门所在地的途中,就看见斯威夫特带着他的小队正向我们这边赶过来,他看见我和小队成员没有任何的损伤,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走到我的面前拍拍我的肩膀,也一眼看见了系在我腰上的那串儿剑齿虎王的牙齿编织而成项链儿。 “你们将那头虎王杀了?”斯威夫特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们小队一行人。 我点点头。 “你们那边怎么样?进展顺利吗?”我反过头来问他。 “还好,算是将那些老虎统统消灭干净了,对了,嘉,很抱歉,没能保护住那些稀有草药和矿石,我们至少应该等你们回来,再分那些金丝草和魔法矿石的!”斯威夫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并对我说道。 我虽心中有一万个不满意,但是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时候,抱怨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所以我大度的说道:“没关系的,斯威夫特,那些地上的草药都是大家的,随他们去好了”。 话虽如此,但是当我走到那处传送之门所在的山坡上,看到草地上一片狼藉,大块儿的血迹还没有清理,那些白纹剑齿虎也被这群人瓜分干净,贝姬在我的身后压低声音爆了一声粗口:“这面山坡真***比舔的都干净!” 依然还有一些学生在小心翼翼地蹲在山坡上,挖掘着普通的草药,神情格外专注。 我想这些学生能获得一点稀有草药也算是非常不容易,所以没有抱怨他们抢光了山坡这里的稀有的魔法草药,反而尽量不去影响他们采集那些普通的魔法草药。 我和斯威夫特站在传送门旁边,看着那扇颜色蔚蓝的传送门,斯威夫特应该比我多了解一点这方面的知识,他是气系魔法班的学生嘛!。 “我猜这是一扇单向传送门……” 斯威夫特开始对我普及气系魔法的知识…… 最后他笑着问我:“要不要一起进入里面,去看看那边的世界?”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但不是现在,我还要回到巨岩那边接两个队友,他们之前受了一点轻伤,也许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正等着和我们一起冒险呢!”(。) 103.救治伤员 在史洛伊特省的版图内,只有紫青山脉的深处还能有魔兽的踪迹。史洛伊特城中的冒险团如果想要猎杀一些魔兽换取金币的话,通常有三个途径: 一,赶到紫青山城,修整一下之后,进入紫青山脉的群山深处,去那里就有可能会找到一些躲在深山里的魔兽。 二,奔赴星海城,在星海城搭乘大型海船,进入无尽之海的北部,海里永远是魔兽最多的地方,但是航海比较危险,只有那些欠了一屁股债的赌鬼或是亡命徒,才会用这种搏命的方式赚钱。 三,最后一种途径是趟过白象河,进入格林帝国版图最北面疆域之外的荒原里,从这里向北走上十天就能抵达冰雪苔原的边缘,这里生活着很多冰属性的魔兽,但是这里的野蛮人远比魔兽更可怕。 史洛伊特城里的冒险团想要狩猎魔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所以魔兽身上各种材料在史洛伊特城都能卖上好价钱。格林帝国的北方人尤为喜欢食肉,他们认为经常食用魔兽身上的肉,能够改变体质,让实体更强壮,这样的嗜好,让魔兽的鲜肉再北方很有市场。 埃尔城战争学院的学生们,有一些来至于贵族世家的孩子们,经常会在餐桌上见到一些珍贵的魔兽肉食做的精美菜肴,这些剑齿虎肉的价值就是从他们口中传出去的,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听到一块儿剑齿虎肉就能抵上一枚甚至几枚银灿灿的银镚儿,就总想着将这些剑齿虎肉装进自己的魔法腰包里,殊不知其他魔法材料的价值优胜这些剑齿虎肉。 看到鲍比的时候,这家伙满头大汗,撅着屁股在采集一株魔皇草,不过他的动作生疏,已经将那株娇嫩的魔皇草蹂躏得不成样子,即便是如此,也没能把这株颜色转为暗红色的魔皇草采下来。 “我说鲍比,你平时总是吹嘘在魔法学院怎么怎么样厉害,可是就连一株魔法草药也采不来,你说的那些事儿都是编的吧!”一位盾战士站在鲍比的身后,弯着腰凑在鲍比耳边小声地取笑鲍比。 看起来两个人已经混得很熟了,鲍比头都没回,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魔皇草,用袖口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汗,反驳说:“哥在魔法学院学的生活技能选矿,根本就不懂采集术。你们这帮棒槌楞让哥采药,还敢站在旁边儿说风凉话,赶紧麻溜儿的给个炖肉去,这个点儿还没吃上一口饭,都快把我饿昏了。” 那位盾战士看了看手臂上一道浅浅地划伤,伤口微微有些刺痒,这是被剑齿虎利爪抓伤的,他浑然不在意的笑了笑,才对鲍比说:“马上就去给你炖上,炖好了最先给你盛一份儿。” “对了,有吉嘉的消息吗?”鲍比继续用药锄将混着碎石的泥土拨开,认真的清理杂乱无章的根须,在没有学过采集术的时候,最大程度的保护好植物的根须,就能够保持住魔法草药的药性,可惜这样做有个弊端,就是非常费时间,往往挖一株草药就需要大半天儿的功夫。 “喂,听说你在找我!”我蹲在鲍比的身边笑眯眯的问他,这时候我只穿着软皮内甲和棉布短裤,脚上蹬着一双短筒软皮靴,一副松松垮垮地样子。 那件后背上划开了一道尺余长口子的奉献魔法上衣已经被赢黎拿去补了,原本以为魔法背包里还有一件备用的学院发放的魔法学徒长袍,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只好就这样穿着里面的柔软的羊皮内甲,在这处长满了魔法草药的山坡上到处乱逛,寻找一些对伤口有愈合作用的普通药草,看到胖子鲍比难得一幅认真的样子在采集稀有魔法草药,就走上来跟他打声招呼。 胖子鲍比听到我的声音,一脸惊喜的抬起头对我说道:“嗨,嘉,你没事儿吧,你知道吗?你刚刚将剑齿虎引走的样子简直是太酷了!” 他扭头看到我我身边的赢黎,又连忙说:“嗨,赢黎,真羡慕你们两个能在一个探险小队,我现在才能够深刻体会,小队里有一位水系魔法学徒,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 赢黎被胖子夸张的语言都得咯咯直笑,她笑眯眯地对胖子鲍比说:“采集魔皇草不是这个样子的……” 赢黎蹲下身子,自然地接过了鲍比手中的药锄,就在他身旁一边详细解说着采集术的动作要领,一边轻快地将魔皇草完整的采集下来,然后放在胖子的手中,末了又对他说:“这种稀有的魔法草药非常珍贵,一株完整的魔皇草在甚至比金针草更值钱,你要小心的处理好后续工作,不然它的药性流失,怕是要折价的。” “原来采集学还有这么多门道,我原本以为只要将它完整的挖出来就可以了!”胖子鲍比和赢黎聊得很开心,他是非常健谈的人,总是能够找出共同的话题。 海伦娜无论在哪里,都总是成为学生们谈论的焦点,她巧笑倩兮地和我们学院的几个女战士学徒站在一起互相问候,身边的贝姬也显得跟她们很熟络,一旁总是有学同学跑过去问候一声,试图在海伦娜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海伦娜总会耐心有礼貌的应对这些殷勤,但举止却又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人觉得礼貌到了,但是那份淡淡的距离感一直不曾消失掉。 我特意仔细的看了看不远处那座湛蓝色的传送门,看得出这座传送门的魔法矩阵要比象牙塔中我所见过的那些传送门小很多,但是对这些空间系魔纹法阵,我所知有限,在这方面气息魔法学徒斯威夫特比我有发言权。既然他对我说这是一扇单向传送门,那自然有他的理由。 斯威夫特有些焦急地对我轻言:“吉嘉,你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时间冥想一下,好恢复一些魔法力!” 我知道他是善意的提醒,斯威夫特这个人终归还是非常善良的,虽不善与人交流,但是人品却不太差。 他的意思是说:不远处的山岩旁边的避风之地,还有几位受伤颇重的伤员等着我去救治,让我尽快过去,但又恐这样直说驳了我的面子,于是委婉的这样说道。 经过一片山坡的时候,我看见有一小群人在一棵橡树下面默默地挖着土坑,几具裹着白布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他们注定没有办法跟着我们一起回家,将会留在这里,与这里的山山水水融为一个整体,他们的灵魂将会飞进神国,寻找下一个美丽的轮回。悲伤的离别挽歌舒缓的从那边的树下飘起,一位女孩儿坐在树下失神的清唱,仿佛她的灵魂也被死去的心上人带走,整个人就剩下了一副驱壳,双眼空洞地看着虚空中的时光潮汐,流下两行晶莹的眼泪。 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心情,可是我觉得一切的冒险,都应该在事先就考虑好自己即将要付出的代价。 低下头向前走两步,又见到刚刚与鲍比调侃的盾战士抱着一些干树枝从我身边经过,看着他手臂的伤口边缘已经有红肿的迹象,这明显是剑齿虎的爪子上带毒,虽不致命,但却可以衰减战士的体质。我对他说:“待会儿去石崖下边儿,我帮你包扎一下,虎爪有毒,这样的伤口很难愈合!” 那战士听我这样说,又看出我魔法学徒的身份,连忙道了一声谢。 托马斯一直在我和斯威夫特的身后沉默不语,虽然他还保持一副骄傲的模样,但是脸上已经有了颓色,看得出这次组织围剿剑齿虎王的行动失败了,对于托马斯的打击很大,他就是这样既骄傲又自负的人,没想过十拿九稳的行动会失败,而且付出了几条鲜活的人命,他们都是年轻的学生,还没享受过人生的美好,就这样失去了生命。 如果不是肩上还担着所谓的职责,也许托马斯早就选择离开。 我说对身边的斯威夫特说:“我想熬一些伤药,单单依靠水疗术也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水疗术能够止住伤口的恶化,在流血的伤口上生成一层保护肉膜,但是却无法促进伤口的愈合,涂抹一些草药应该会好一点儿。” 山崖上,原本那只剑齿虎王盘踞的巨石下面有一口烧得滚开的铁锅,开水里面盛满了白色亚麻布带,这些亚麻布原本是一些干净的内衣,如今也被撕扯成碎布条,被滚开的水烫过之后,就算是稍微的消毒,在放在篝火旁边的木架子上半烘烤半晾晒,用不了太长时间就会变长干燥的卫生的绷带。 很多受了轻伤的战士学院的学生们都不太在意自己的伤口,有的连最基本的处理都不做,这完全就是没有野外生存的常识,要知道一道小小的伤口在发炎之后,也有可能要人命。 所以当我拜托赢黎和斯威夫特两人帮我收集一些我所需要的药草,在我这里用木棍捣碎。我帮那些伤员稍稍的清洗一下伤口,然后在用水疗术止住流血,那充满了浓郁生命力的水元素,会让伤口上迅速结痂,然后在稍微的敷一点草药汁,最后用消毒的绷带将伤口包好。 因为一直有海伦娜在我身边,帮忙给受伤的战士们包扎绷带,所以这一下午的时间里,我几乎就没听见任何的呼痛的声音,而且排队处理伤口的学生显得井然有序,省了很多麻烦。 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将受伤的人员统统都的处理完毕,我们小队决定暂不休息,直接赶回山岩据点儿再休息。 我们正收拾行装,已经准备离开这处巨岩,却被匆匆赶来的斯威夫特拉住,说什么也要将这次收获的战利品非给我们小队一些,作为我们的酬劳。(。) 104.山岩聚集地 这片纵深长达一百多公里的浮空断山的山路并不好走,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到处是成片的密林,这里的环境非常的复杂,能够走到这里的探险小队,无一不是学院里的精英小队,这些探险小队的目标也是非常的明确,就是搜寻山林中的魔兽剑齿虎以及一些珍稀的魔法草药以及矿石,事实上,这些十年中一直没有人再次踏足的山林,的确也孕育了很多珍贵的草药,经过数次山体的变迁,一些藏在矿脉里的稀有矿石也逐渐的显露出来。 几乎每支到达这里的小队都有了很不错的收获,若不是围剿剑齿虎王出现了意外的状况,也许这将是个皆大欢喜的场面,与胖子鲍比告别的的时候,他说他们的小队还想再这片密林中逗留一段时间,这片地带的生长的魔法草药要更丰富,说不定还能找到几只落单儿的剑齿虎。 临行之前,和胖子鲍比做了短暂的告别,叮嘱他万事都需多加小心。 好像胖子手里的‘水疗术’魔法卷轴已经都用光了,在这片大山里,没有一定的救治手段,很容就会造成战斗减员。我翻了翻自己的魔法腰包,里面已经没有‘水疗术’卷轴了,里面塞满了剑齿虎的毛皮和其他的魔法材料,倒是在这个关头,赢黎从背包里摸出三张‘水疗术’魔法卷轴塞进胖子鲍比的手里。 胖子面带窘色,他这样平时大大咧咧的人很难将感激挂在脸上,这一次却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 与斯威夫特约好在山岩聚集地汇合,一起分享彼此所了解的情报。 我们小队一行五人,连夜兼程返回山岩聚集地,开启了‘风之疾走’的我们,让这百里山路显得并不是那么的远。赢黎的体力在我们诸人算是最差的,但是赢黎在上学的这段时间里,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身体素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我们的探险小队赶回山岩的时候,达尔文和丽塔这在收拾行装,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山岩聚集地就是莫斯利特**师将我们传送进辛柳谷最初的那个地方,十天之后,我们将从这里再次返回史洛伊特城魔法象牙塔。这里已经自发的成为埃尔城出来的学生们聚集地,很多探险小队都喜欢返回这里修整,小队之间会有一些简单的交易,比如交换一些食物或者治疗性的药品等生活物资) 我对达尔文重新施展了一次‘水疗术’,他的后背上的伤口愈合的情况非常的好,伤口已经长出了粉色的新肉,他不是一个喜欢安静待在某个地方的人,一般喜欢游侠这种职业的人都喜欢探险,他对辛柳谷这具有异域风情的位面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他似乎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我们返回山岩之后,就一直喋喋不休的询问我这两天的经历。 丽塔见我们几个都是一脸疲惫,就连忙将他们两个临时休息的帐篷让出来,让先我们休息。 达尔文殷勤的帮我整里狼皮褥子,也跟着我一起躺在他的帐篷里,不时地问我一些小问题,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这样又困又累的情况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是被外面的吵杂的声音叫醒的,似乎达尔文在跟别人有一点点小争执,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依旧将我吵醒。 醒来之后,一切感官都重新恢复过来,那种卤肉的诱人香味冲进我的鼻子,我才感觉到自己肚子咕咕响个不停,是真的有些饿了。帐篷的角落里有个餐盘儿,上面摆放着几片切得很薄很大的卤肉片,肉片儿上面淋着香浓的肉汁,肉片的旁边摆着两张烤的金黄的麦饼,餐盘儿的旁边儿的木碗里还盛了满满的一碗菜汤。只看这精致的摆盘儿与刀工,就知道是司佩的手笔,因为这些都是临行前,我在私底下交给她的。 看起来她做的不错,只不过不知道生意怎么样,这一次我们从单向传送门那边又带回了一些剑齿虎肉,只不过魔法腰包的容量非常有限,能带回来的鲜肉并不算多。我从褥子上爬起来,三口两口将麦饼塞进口中,又吃了几片味道还算不错的卤肉片,卤肉入口即化,非常的滑顺,配合着那碗飘着嫩绿菜叶儿的清汤,真是非常美味的一餐。 外面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大。 “您就让我去见见他,我知道我的请求有些过分,但是我的朋友真的很痛苦,他的伤很重了,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去……”那声音充满了低低的哀求,似乎情绪有些不太稳定。 达尔文有些犹豫地说:“可是……可是他刚刚从外面探险归来,两天没休息了,累得连饭都没吃,跟我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 达尔文想了想,又对那人说:“能不能再等等,等一会儿就好,你也知道的,魔法学徒的魔法力是非常有限的,必须要恢复足够的魔法力,才能施展治疗术啊!” 这时候,我掀开了帐篷钻了出来,就看见门口围着几个战士学院的学生,达尔文挡在帐篷口。 我直接走上去,问达尔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达尔文这才将事情的缘由说出来,原来是这只小队在探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矿洞,就在他们进去探查的过程中,被矿洞里地精袭击,有个小队成员被一支弩箭射中了大腿,差点就被拖进地洞的更深层,幸好这家伙当时机智,用匕首将自己的靴子割开,那群地精只是得到了一只没用的破靴子,他却冒死爬了出来。只不过之后,在矿洞里一路被那群地精追杀,双腿上被地精们用短刀割得遍体鳞伤,又中了毒。被同伴从矿洞里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若不是队伍里的魔法学徒连续对他用了三张‘水疗术’魔法卷轴,也许在路上的时候就死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听到达尔文的述说之后,就准备立刻动身,去看看那位可怜的伤者。 丽塔坐在另一座帐篷口,还在修理她的鸢尾盾,上次和剑齿虎战斗的时候,仅仅是被拍了一爪子,盾牌上就出现了一个裂缝。若是在经历这样强度的战斗,恐怕这面盾牌就要面临报废的危险。可是听贝姬临睡之前跟她所讲述的那些经历,原本刚刚建立一些自信心的丽塔,又有一些迷茫了。 我向丽塔打招呼说:“嗨,丽塔!” 丽塔抬起头看我一眼,她最近显得开朗多了,跟我说道:“嗨,吉嘉!刚刚司佩和马文来过,马文似乎有事情找你。” “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就去找他!” 我背着丽塔,挥了挥手,跟着那几位战士学徒走向他们的帐篷。 沿途上,遇见一位魔法学院的同学,我们平时在魔法学院也不是很熟悉,见面的时候甚至都不会彼此问候。 这时候他看见我,面露复杂情绪地跟我打了一声招呼,我能看出他有些尴尬。 ……美丽分割线…… 之后就听见他身边的同伴问他:“这位是谁啊,你的同学?” “恩,他和我都是今年的新生,不过他选择在水系魔法班!”他对自己的同伴解释道。 同伴问他:“水控?” 其实同伴想问的是:他为什么会显得如此小心翼翼,明明彼此之间是同学关系,本是非常平等的关系。 他对同伴说:“不,他想学辅助魔法。” 辅助啊!还真有魔法学徒愿意学习这样的魔法吗?不是所有魔法学徒都喜欢施放‘火球术’的吗?再不济也要学会‘风刃’或者‘突石’这样的技能啊!就算是‘水弹术’也好啊,谁会愿意辛苦修炼成七级魔法学徒之后,竟然只去学一个‘水疗术’啊!难道非要等到队友受伤,才会显示自己存在的价值吗? 可是,想到如今这次非常突然的辛柳谷探险之旅,战争学院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通知。所有二年级的魔法学徒们都已经突破了七级的瓶颈,失去了参加辛柳谷之行的资格。迫不得已,才会让新入学不久的魔法学院新生加入到这个探险行列中来,可是这些孱弱的魔法学徒,甚至连魔法技能都没有学会,只是带着学院提供的六张魔法卷轴,就跟着探险小队进入辛柳谷中。显然,用光了六张魔法卷轴的魔法学徒,跟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的同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现在的魔法学徒不都是依靠包裹里那几张魔法卷轴吗?什么系的有那么重要吗? 于是同伴毫不在意地说:“哦,这有点怪冷门的啊!” 他只好解释说:“他在进入辛柳谷之前,恰好学会了水疗术和冰盾术……” 七级的魔法学徒可以学习水疗术,水系魔法学徒亲和力达到一定的程度,就会继续学习更深层次的冰系魔法,但是,不是说要九级的魔法学徒才能够学习冰魔法的吗?于是他的同伴惊呼一声:“我的天,他才刚刚入学就是九级魔法学徒?” “也不是,只不过是觉醒魔法池那天,我们的院长大人就发现他是拥有冰系魔法天赋的天才魔法学徒!”他眼睛里带有一些嫉妒地说道。 他的同伴长大了嘴,惊讶地有些说不出话来:“那他岂不是……或许,以你和他的同学情谊,可以让他帮我们小队的那几个受伤的成员治伤吗?” “或许吧……”他自己都不确定,毕竟平时在学院里,吉嘉很特立独行,甚至从不在自习课上冥想,总是一天到晚拉着那个并不漂亮,只是笑起来很甜,看起来很顺眼的小妞,成天在图书馆里约会,整个魔法班级之中,就没有比他更不上进的魔法学徒了,说实话,平时他是不大看得起吉嘉这样的魔法学徒的,认为他是空有一身的好天赋,却没有丝毫的上进心,只是拿魔法学徒的身份在庄严的学院里挥霍着青春……(。) 105.草药学与急救术 埃尔城里的战士学院里是开急救术这门学科的,只是我没想到初级急救术只是教授这些学生们一些简单的包扎方法,课程上甚至没有讲述关于止血草的运用,以及绷带消毒,对伤口的处理等等诸多方面的知识,更不用说如何解毒了,当我对诸人提及这些道理的时候,就连海伦娜和贝姬都有些茫然,很多浅显的道理她们也没有听说过。 兽人部落的萨满巫医精通各种草药的特性,他们更喜欢用草药配制一些止血药膏或是解毒药膏,通常将这些草药药膏涂抹在伤处,就能治愈一些简单的伤病。而格林帝国的人更依赖治疗系魔法以及神术,另外就是魔法药剂师配制的治疗药水以及解毒药水,我们这次到辛柳谷探险,小伤小痛就依靠战士学徒们在学校里面学过的那些粗浅急救术,稍重一点的伤就要魔法学徒施展‘水疗术’魔法卷轴。 刚刚进入辛柳谷初期,大家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的陌生,探险小队最集中的大伤亡,就是最初这几天。 在跟随商队旅行的那些日子里,我一直都在跟老库鲁学习兽人部落的草药学,兽人对于草药的理解不同于格林人,他们更喜欢用草原上的草药解决一切伤痛的问题。那时候,商队里超过五百多口人,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我记得老库鲁的小煤炉的火就没怎么熄灭过,炉子上的瓦罐儿里总是熬着各种各样的草药。 那时候,老库鲁一直想要逼迫自己的孙子库兹学习那些枯燥的草药学,可是当时的库兹更喜欢打猎,他的人生目标就是当一名兽人部落中最强大的猎人王,所以,库兹总是找各种借口逃避这种枯燥的学习,那时候恰好是我身上火毒刚刚好,刚可以在雷霆犀背上小范围的活动,因此,那个幼小的我跟随老库鲁学会了很多草药知识,直到后来,老库鲁索性开始让我帮他熬药煎药,他再看我的时候,眼中总会是有着些许的欣慰,以及对我领悟力和记忆力的惊叹,可是那时候我就是不太明白,他的眼中神色为什么总是那么复杂,明明他很疼我,对我就像是对待他的孙子库兹一样,可是他那浑浊的眼中,总是掩藏着沉重如山的责任,让我一直都不太明白…… 我蹲在聚火术卷轴燃起的火堆旁,架子上的铁锅里还煮着一锅苦涩的汤药,浓绿色的汤汁从铁锅的锅沿溢出来,顺着侧壁流下来,被卷轴释放出来的火焰迅速的烧干,一旁树枝上晾晒的亚麻布绑带已经干了,篝火堆旁边散乱的堆放着一些不值钱的普通草药,有一些甚至连草药都算不上的杂草,也被分开放置。 这个时候,我甚至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夏天,坐在帐篷前的我每天都会这样坐在煤炉前煎药,那时候我会为了一块未到嘴的黑面包,端着一锅滚热的汤药从商队最后面一路小跑到商队的最前边儿,那些晒干的草药也被老库鲁这样散乱的放置着。 周围有很多学院生在看我熬药,他们的眼中一点点的出现了敬畏之色,他们甚至不敢太靠近我,在距离我十五米远的地方,形成一个圆圈将我围起来。 年轻人只是穿着一条染满血的白色棉质四角裤,他的上身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大腿根儿往下布满了被刀子划出来的伤口,看来他的同伴说的是实情,在他身边一直照顾他的魔法学徒是我们班上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女生,她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能够看出她眼中的疲惫。 如果她不是女生,如果她不是我的同学,我现在就想直接走上去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可是现在我只是安慰式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向她招了招手,将她叫到我的身边,一边熬着草药,一边对她低语问她:为什么不先给伤口处理一下,在施展‘水疗术’? 这些伤口上明显带有一些毒素,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却大大阻碍了伤口的愈合。 她带着哭腔的回答,居然是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这句话让我有些无语,我没想到这一次参加辛柳谷探险活动的魔法学徒居然完全没有野外生活经验,甚至连最基本的救治方法都不懂,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同班同学,虽然我还没有记住她的名字,我只能耐心的向她讲解基本的一些救治手段…… 我这样一边述说,一边动手示范,不仅仅让身边的那位女魔法学徒听得入神没就连围在一旁的其他的人,都是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漏听一个字。平时在校园中,老师讲述这些的时候,总是不以为意,可是当真的置身其中,当钢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就算是我只是一个半吊子的水系辅助魔法学徒,可是所有人都听得是那么的认真。 这个年轻人腿上的伤已经被三张‘水疗术’魔法卷轴上的水元素力量强行的结痂,可是那些伤口上的毒素不清理干净,这些结痂的伤口用不了多久就会感染,甚至化脓。最要命的是那支弩箭的伤,竟然还有半截留在肉里,伤口里向外冒着黑血,就这样没有任何的处理,草草地被绷带包扎起来。 我从怀里抽出那把贴身珍藏的剥皮小刀,放在火上反复的烤了烤,然后抬头看了半昏迷状态的年轻人一眼,似乎现在对他说话,他也不会知道,于是冷冷地抬头看了那位将我从睡梦里唤醒的同伴,那位战士学徒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有些慌乱地说:“你……要……要干什么?” “可能会有些疼,但是这些毒汁和腐坏的肉不清理干净,他的伤口很难愈合,拖太久了以后也许会落下残疾……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不要干预我的治疗!”我收回目光,飞快地用小刀子将他大腿箭孔中那半支弩箭挑出来,弩箭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碎肉。 原本半昏迷的年轻人还闭着眼,那脸上的神情异常痛苦地在梦里发出凄惨的哀嚎。 “呵!”四周围观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纷纷想要凑近了,看看发生什么事。 我手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将伤口上的那些烂肉刮掉,然后从变得温热的汤药锅中舀出一勺浓绿的汤汁,浇在伤口上,片刻不停的将这块伤口用消毒的绷带包好,然后就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将他大腿上的结痂一一挑开,清洗里面的毒素和腐肉,用相同的手段再次包扎起来。 年轻人此时疼得想要胡乱的翻滚,却没有力气,只能看见他一些毫无作用的挣扎。 当一起准备就绪之后,我开始在空中画出一个淡蓝色的魔法阵,浓郁的水元素顺着我的指尖儿流出,随着一连串儿清脆的声音响起,纯净的水元素围绕着他的下半身,滋润着他那些受伤的皮肤。我之前的那些处理伤口,包扎伤口只是为这一刻做准备,这时候的水疗术作用在他身上,才能起到最大的治疗效果。 做完这一切,我才抬头看了那战士一眼,然后说:“你可以将他抬走了,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如果他不发烧你就不用在来找我了!” 那年轻人的朋友连声道谢后,就将年轻人抬走了。 我看铁锅里熬煮的解毒止血的膏药还有一些,便没有急着走,索性对着围观的人说:“你们有谁想要治伤的,赶紧趁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再山岩聚集地逗留多久……” ‘水疗术’的治疗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几乎每位被我救治学生都满怀感激的对我道谢。 这样频繁的使用‘水疗术’,我体内魔法旋涡里的魔法力消耗得很严重,看着围在四周,等我治疗的学生不减反而有增加的趋势,我知道自己的魔法力不足以维持到将所有人都治疗一边,所以无奈之下,只好祭出蓝水晶石鼓。 “魔力恢复!” 淡淡的蓝色光晕从水晶石鼓上源源不断地向外扩散,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开始向我身体里汇聚过来,我都记不清到底释放了多少个‘水疗术’。 直到马文出现在我身边,我才发现周围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留在我身边坚持到最后的多是魔法院的同学,看来他们待在这也是想学习我的一些治疗手法,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些草药的配制,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跟他们说清楚,他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学会‘水疗术’,只有一些对伤口的处理方式,使值得他们借鉴的。 山岩聚集地这边只有十几支小队,能够有机会过来学习配合‘水疗术’的急救术手段的魔法学徒也只有十来人,有人甚至还一边学一边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耐心的一一解答。 “你究竟是在哪学到这些的?美味的烹饪之道,精湛的治疗之道,难怪你会选在水系辅助这样偏门的职业,原来你竟会这么多急救之道!”马文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收拾地上那些杂乱的药草,对我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才发现虚空之中也没有什么可参照的,拿出计时沙漏一看,才发现如果按照格林时间计算,这已经过去一早上了,那怪感觉那么疲乏。他此时一只袖子变得空荡荡的,说起来,辛柳谷探险对于马文来说,一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的一条手臂就是在着失去的,不过我看他精气神还不错,应该在山岩聚集点儿也有了一些收获。 我站起来对着浩瀚的虚空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对他说:“我的童年曾跟随者一个商队流浪,那时候,我在商队里跟一位老兽人萨满巫医学来的。” “怎么样,生意还好吧?”我问他。 马文点点头,一面我整理着那些草药,一面兴奋地对我:“那些卷轴几乎都卖出去了,只剩下几张霜冻卷轴,你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拿这样昂贵的卷轴做警戒的哨岗陷阱。” “水疗术魔法卷轴在辛柳谷这边成了有价无市的稀缺货品,第一天卖货的时候,就售卖一空。那些聚火术卷轴也很好出售,很多探险小队基本上都愿意在野外使用这种便捷的魔法卷轴,只不过我得到的银镚儿并不算多,吉嘉你看……”马文用手指着他帐篷所在的地方,他的帐篷后面居然搭起了一个储藏物资的简易窝棚,一些廉价的魔法草药以及赤铜这样最不值钱的魔法金属。 我顺着马文手指方向看过去,不由得说:“哦,换来好多的草药!” “全是一些不值钱的!”马文自嘲了一下,然后拉着我走向他的帐篷,我以为他是想谈一下后续卷轴的问题,这让我有一点发愁。制作‘水疗术’魔法卷轴需要海洋墨水,可这个时候,我去哪买海洋墨水啊! “魔法卷轴卖光了,所以我现在开始建立一个小型物资中转站,很多探险小队在出发之前,都喜欢将一些不算值钱的低级草药和魔法矿石交给我保管,毕竟有些东西带身上,非常不方便!”马文笑着对我解释说。“不过我今天看见你配制的那种止血解毒的药膏,你看我这仓库里的草药,非常齐全!”马文拉着我走到他存放草药和货物的地方,指着里面的草药对我说。 我跟在马文的身后走过去,边走边问:“你要制作那种药膏?这主意倒是可行。” 沿途看见司佩正忙碌的身影,她似乎连和我们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几口大铁锅里煮着卤肉,竟然真的有一些学生抱着一些药草,跟司佩换一些卤肉,然后欢天喜地的离开。司佩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些草药分门别类的放置,看样子,已经很熟悉这样的工作。 虽然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知道她一定非常的辛苦,但是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非常饱满,人也显得极有活力。 那根又粗又黑的马尾在脑后甩来甩去,她看到我,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直接向我跑过来。 我以为她是想跟我打个招呼,叙叙旧。 可是司佩来到我面前,直接伸出手对我说:“嘉,再给我一些汤锅的新调配料,再不给我,也许明天就要白水煮肉了!” 我一时无语……(。) 106.抉择 能称作秘密的事情,往往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辛柳谷浮空山的秘密也是如此,埃尔城战争学院在历次浮空山探险中,那些学长们并没有带回来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所以我们探险小队这些人得到的第一手信息其实只有那么一点点,只是知道在辛柳谷之中,能够狩猎一些凶狠的魔兽,也可以采集很多的初级魔法草药,如果运气好,也可以采到一些稀有的魔法草药。总之辛柳谷就是一个世外桃源,每一位有资格进入这里的学生总是能够满载而归。 我看了坐在篝火对面的托马斯一眼,他有些消沉地坐在那里,看样子还没有从剑齿虎王的事件中恢复过来。 斯威夫特就坐在我身边,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我。他和他的探险小队返回山岩聚集地之后,就已经从其他魔法学徒口中知道我将草药学和水疗术配合着使用,救治所有受伤成员的事情。他极力邀请我来参加这次聚会,我也想知道一些关于辛柳谷的秘密,只不过我手里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的。 之后,我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讲给斯威夫特,斯威夫特淡淡一笑,跟我说:你的那些用普通草药制成的止血药膏的小配方,就是你的秘密,你已经无私的分享给所有探险小队的成员。 既然他这样说,我也就决定凑进来,听听这些属于战争学院最强力的探险小队队长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秘密。 没想到不久前请我救治同伴的那位盾战士也被邀请来参加这次聚会,他见我坐在斯威夫特的旁边,还特意向我友善的看了一眼。斯威夫特就坐在我身边,见到此景,就凑过来奇怪的问我:吉嘉,你怎么连斯坦斯学院的那些人也认识? 啊!我不知道他们竟是斯坦斯学院的学生,没想到在魔法学徒这样稀缺的情况下,班级里还有位女生甘愿成为他们队伍里的一员。于是,我简要的跟斯威夫特讲了一下刚刚我救了他们的队员的事儿。 斯威夫特才恍然,说道:“他们都是斯坦斯二年级的战士学徒,这群人是出了名的不合群,仗着一身本领,还抢过其他小队的猎物,难怪他们行踪有些诡异,原来这几天一直钻山洞啊!” 这是一次分享彼此对辛柳谷所知的一些秘密的聚会,发起人是气系魔法班的斯威夫特和托马斯,参与者包括了那几支参加狩猎剑齿虎王的精英探险小队,我现在才知道,这些小队里的战士学徒们竟然都是六级战士学徒,难怪他们敢去惹一级魔兽。我知道,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了十几只剑齿虎,也许他们真有机会屠掉那只剑齿虎王。 最先讲述自己知道的秘密的人,正是那位盾战士,他叫做汉克,是斯坦斯学院探险小队的队长,他跟我们讲述了他们小队在山矿洞里一些经历: 如果不是这样的聚会,不会有人跟我们这些学生说过关于洞穴里的精怪的事儿。 探索神秘矿洞的斯坦斯小队的队员太大意了,被那些邪恶的精怪们伏击。慌乱间,有人把照明的月光石弄掉了。那些哥布林就趁着小队慌乱间,趁机将一位小队成员拖进地穴中…… 汉克说在矿洞里可以寻找到稀有的赤铜矿,也许那个矿洞的深处,有关于辛柳谷的精怪们的秘密。 我出手救治他们的同伴,对于我的提问,他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汉克将那个矿洞的秘密暴露出来,看起来已经自知没有实力将那个矿洞里的资源独享,所以才公布于众。 至此我才知道,原来这片看起来异常清静的地底,还藏有另一片地下世界。这片山林之中还生存着属于辛柳谷的土著们,它们才是这座浮空山的真正主人。 一些精怪本性善良,我们称它们为地精,它们拥有聪明的头脑,它们对机械与科技非常的痴迷,古老的地精一族甚至有一些传承比矮人族的工业更发达,只不过上一次世界之战的时候,它们作为失败者,被迫离开主位面的大世界,漂泊在诸多的小位面里,它们正在逐渐的衰败,正逐渐失去了自己的文明。 一些精怪本性贪婪卑鄙,邪恶狡诈,我们称它们为哥布林,它们是感染了恶魔之血的地精,可是它们已经失去了善良的本心,它们就像是原始部落,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它们退化到甚至不懂用火,只能躲在深深地地穴中。 然而,那些一是在世界各个角落里的地精文明,也恰恰是我们探险小队需要寻找的。 随着汉克一点点的讲述,我发现我开始对地精文明有了一些兴趣儿。 随后,有人说起了这个单向传送门,说是在这片群山之中的某个角落,存在着一座单向传送门。有一只实力达到一级顶阶的魔兽守护着这扇传送门,他还说,如果各个小队的实力足够,可以试着去挑战一些那只实力强大的魔兽。那里应该是资源丰富的地方。 他跟我们侃侃而谈,试图说服我们和他一起寻找这处隐蔽传送门。 可是他哪里知道,那张剑齿虎王的皮毛,此刻还装在我的魔法腰包里,他说讲述的隐蔽的单向传送门附近的魔法草药,也已经被我我们这些探险小队采集一空。如今那里只是耸立着一座孤零零的传送门。那位自信满满的队长看着我们全无任何反应的表情,犹豫着问斯威夫特:这算不算一个秘密? 斯威夫特郑重其事地点头说:算,可是它对我们来说已经不算是秘密,我们这些小队正是从传送门一带返回来的。那里大片的魔法草药已经不复存在,就连那只强大魔兽也被我们猎杀掉。如果你能告诉我们,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消息,那就更好了,如果你方便的话! 我的思绪,又被斯威夫特几句话带回昨天,我想如果不是托马斯发信号呼救,如果不是他们组织的猎杀小队出现了纰漏,我们很多人甚至都会蒙在鼓里,不知道这座浮空山某个角落里还有这样一座单向传送门,而他则会带着那些自诩精英队员们横扫那片地区的所有稀有魔法资源。 他也没有多做隐瞒,直接跟我们说:这消息是他哥哥偷偷跟他说的,他哥哥参加过十年前的时空潮汐后辛柳谷的探险活动…… 可惜,在他开口之前,这些已经成为过去式。 看来,也许十年前,我们的那些先辈们就发现了这座传送门,只是没有挑战这只传送门的守护魔兽,所知有限。要不然他讲述那里情况的时候,也不会那样含糊其辞。 斯威夫特介绍他自己的时候,说他是一位气系魔法班的气系辅助魔法学徒……原来不止我暴冷,魔法学院这一届新生中,还有一位斯威夫特也选择学习辅助魔法。可他也算是诚实,坦言学习‘大气神盾’,原因就是这个辅助魔法非常的简单,是他唯一可以在进入辛柳谷之前,就能够掌握的魔法技能。 之后,他又吐槽自己不像托马斯拥有‘熔火之心’,二级的魔法学徒的时候,就学会了火球术。云云…… 又说非常羡慕我的‘冰盾术’,我才是真正的辅助型魔法学徒,因为我还会‘水疗术’! 直到最后,斯威夫特才开始讲述这个单向传送门的秘密: 斯威夫特的探险小队里有一个叫做奥纳的剑士学徒,他家早埃尔城中算是一个式微的小贵族,只不过他还有一个在象牙塔中做杂工的叔叔,他这位叔叔也是奇葩,四十多岁的他到现在还依然是一位魔法学徒,他一直卡在九级的魔法瓶颈,却始终领悟不到魔法旋涡,一直没能成为魔法师。 他的叔叔一直在史洛伊特城学习魔法,也在史洛伊特城安家,算得上史洛伊特城的正式居民。 所以奥纳这位叔叔在而立之年以后,就不在痴迷魔法的修炼,而寻找到一个机会,以魔法学徒的身份进入象牙塔中,在一名魔法师手底下当杂工。而这位魔法师恰巧是一位空间系的魔法师,在这次时空潮汐来临之际,就是由他负责计算这次时空潮汐具体来临的日期以及可以平静几天。 在这位魔法师与朋友的一次小聚上,无意间说出了一个秘密,辛柳谷的这九座浮空断山实际上,是紧密链接在一起的,串联它们的恰好是十六座单向传送门。也就是说原本已经断裂成九段的辛柳谷,不仅仅是山谷之中树木盘根纠错,那些根须发达地巨木将辛柳谷的九座断山连在一起,实际上它们还无比真实的相连着。 在这九座断山之中,最大的一座断山长度达到了三百里,它拥有一座直插云霄的巨峰。 只听说这里才算是辛柳谷真正的宝库,然而这里则拥有连通其他八座浮空山的单向传送门,其他八座浮空断山也有通往这座主峰的单向传送通道,这些传送门都修建得非常隐蔽。真的想要去寻找那些真正的魔法材料,其实就需要去辛柳谷的主峰才算不虚此行。 这个秘密一直以来都是掌握在象牙塔的某些大魔法师的手中。并且诸多学院之中,只有奔马学院和星海学院知道这个秘密。一直以来,奔马学院的学生们总是在辛柳谷主峰这座宝库中,为学院带回大量的魔法材料。 奥纳叔叔的个人资料上备注的是史洛伊特城居民身份,这位大魔法师就自然而然的偏执认为,他就一定是在奔马学院毕业的魔法学徒,对于这件儿事也没有太多的隐瞒。 奥纳叔叔晚上回家以后,就给自己的侄子写了一封长信,详细的叙述了这件事儿。 当那位游侠学徒奥纳将这个秘密讲述完之后,围坐在篝火周围的十五支探险小队的队长们都是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合着自己在这片山林中转了好几天,竟然属于连家门口都没有走出去的一群菜鸡。 这时候,我才恍然领悟了赢黎的那个容貌如魅魔一样美丽的妹妹乐蝶的话语,难怪她说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怎么样?诸位!有什么想法吗?”斯威夫特坐直了身体,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目光扫过每一位探险小队的队长,然后他简短地问了一句。 “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么我们小队肯定要去主峰上捞一些好处,有没有愿意跟我们结队前往的?”一位盾战士队长直接表态说道。 其他的战士队长也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但是都没有将话说得太满,因为每个探险小队里的人员都是非常自由的,如果你觉得行动有危险,是可以拒绝参加并且退出来的。所以这些队长们都表示要询问一下队员们的想法,他们的初步想法就是集中一些有一定实力的成员,编成一支几十人的大团队,集体进入主峰。 斯威夫特看了托马斯一眼,托马斯淡淡地说:“我需要火蜥蜴的分叉舌,如果我们狩猎到火蜥蜴,你们要将这个材料让给我……” 我心想: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单向传送门的秘密,也许剑齿虎王的行动成功之后,托马斯还真就说不定要带着临时组成的团队,进入主峰之中。可是作为整个埃尔城魔法学院唯一一位学会了火球术的魔法学徒,他这要求并不算过分。斯威夫特点点头,又看了看身边那些战士队长都没有谁提出反对意见,就点点头说:“没问题,只要能狩猎到火蜥蜴,我们就将分叉舌让给你!吉嘉,你需要什么?” “什么?”斯威夫特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我有些愕然,我挑了挑眉毛,抬眼问他。 “跟我们一起进入主峰的话,你也可以提出一个我们可以接受的要求!我们需要你的‘水疗术’魔法。”斯威夫特开门见山地对我说。 “可我没想过要进入主峰,我想去矿洞里看看那些邪恶的哥布林。”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坐在对面的汉克诧异地看了看我,他没想到在斯威夫特透露出主峰才是辛柳谷真正宝库之后,依然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去探寻矿洞。 “可是我们需要你……”斯威夫特急迫地对我说,可是他的眼睛与我对视片刻,就知道很难改变我的想法,于是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儿,就停下来了。 “你们需要的只不过是我的‘治疗术’,你们可以携带水疗术卷轴,另外如果受伤,还可以寻找返回的路。只要能回到山岩聚集地,就能找到我的”我笑了笑对斯威夫特说。 斯威夫特被我说得脸微微一红,我看着聚集地周围那些崭新的帐篷,可是它们搭建的并不好看,歪歪扭扭的。 我对他说:“我想留在这里……” 他忽然之间,就读懂了我眼中的含义,我只是想守着这片断山,如今这片山林中已经没有太大的危险,那些剑齿虎都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所以一些没有什么战斗力探险小队,还是要在这片百里长的断山中,采集这里的普通魔法草药,我是想守护着他们。 也许在我的想法里,暗藏在地穴里的哥布林才是这片山林最大的威胁。 我的眼神就像是在对斯威夫特说:总是要有人留下来的,不是吗? (。) 107.失落的地精文明 临别之前,斯威夫特还惋惜地看着我,盼望着我能够回心转意,他笑容有些勉强,稚嫩的脸庞总是不像大人们,可以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隐藏得很深。他虽然极力的模仿成年人,让自己表现得更成熟,可是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带着一抹青涩,他对我说:“有你加入的话,就算是我们遇见了奔马学院那群牲口,我都有信心跟他们较量一下!” 这一次,一共七支探险小队共同组建了一支六十五人的团队,他们共同推举斯威夫特当团长,可是被斯威夫特推拒了,他的理由很简单,站在后面辅助团队作战的魔法学徒,永远不会出现在第一线,无法应变最前沿战线的突发情况。所以一支团队的团长一定要是一位盾战士。 这支队伍的团长我不熟悉,不过我能够在他的眼神中找到海伦娜的影子,虽然他隐藏的很好,总是一脸刚直的样子,可是他总会将自己轮廓最吸引人的侧面留给海伦娜,可就算他成为了六十五人的团长,依旧无法获得海伦娜一个甜美的笑,已经有同伴站在远处队伍的最前列呼唤他。 “哎!来了。” 他浑厚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起,宽厚的臂膀扛起一张如门板一样巨大的塔盾,迈开大步向远处走去。 当他转身之际,我很恰好看到性格直率而泼辣的贝姬笑吟吟地看着海伦娜,一幅打趣儿她的俏模样。与贝姬并肩而立的海伦娜无可奈何地对贝姬翻个白眼儿,却扭头找个话题,与正在打磨箭矢刃锋的拉格蒂斯悄悄地耳语几句,拉格蒂斯很帅气的笑了笑,竟与海伦娜柔美妩媚的笑意相映成辉。 虚空之上,红彤彤的天际之上,一道璀璨地流星划过,就像是一支彩笔在一页淡红色的纸张上,留下了一道淡黄的直线。 断山之下,一支队伍整齐的排列着,战士们背着精致的武器走在最前面,几名魔法学徒被夹在队伍的最中央,每个魔法学徒腰上的魔法腰包里,都装得鼓鼓囊囊,看起来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这些人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对那片未知世界的憧憬。 斯威夫特和托马斯就混在那些魔法学徒中间,最前沿的战士们已经走上了对面的那座山梁,斯威夫特犹自站在半山腰的一块儿巨石上,还不断地向我挥手。看到他至始至终对我都是一副非常热情的样子,我也有些被他的执着和热情所打动。 他百般恳求我加入这支冒险团队,而我却反复的拒绝,就算这样都没能让他对我有半点忿怨。 他的手混合在绿海般的密林里,只因为站在巨石上才能看见他不停挥舞的样子,一时间竟让我有了一些久违的小感动。我一时间也没能忍住自己的情绪,向前猛跑几步,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反复几次跳跃之后,就窜上一颗十几米高的橡树树冠上,狠狠地对他挥着手。 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虽然我们相交不深,但是就像是已经认识了很多年。我将双手括在嘴边,对着远远站在巨石上的斯威夫特大声喊道:“如果遇到危险,记得想办法让人传信回来!”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没有,只是站在巨石上,向我继续挥手。 也许从来没有任何一位魔法学徒,能够像我这样身手敏捷。 我爬树的动作,甚至比游侠学徒还要熟练,如果我不是穿着一身奉献魔法套装,就单凭这身手,一定有人会将我当成一位游侠。赢黎站在树下,用手搭着凉棚仰着头,看着树冠上的我,声音不算高,但是却极为清晰,她对我说:“要是你想去,那就去吧!” 我收回远望斯威夫特的视线,转头对下面的赢黎摇了摇头,赢黎的脸蛋上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小酒窝儿,干净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着笑意,我对她说:“我和汉克已经约好了,再过一会儿,我们开始准备拔营,去那处秘密的矿洞里探险,那些狡猾的哥布林总是要受到一点儿教训,才能老老实实地在地穴洞里呆着!” “好吧!”赢黎笑着答应。 恐怕不止是其他人,就连赢黎也会觉得我之所以流下来,其实就是担心赢黎她们的安危,又不想与她们短暂的分离,才会放弃和大队人马一起去辛柳谷主峰探险。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更愿意去看看被称为邪恶地精----哥布林的地下洞穴,听说这些邪恶狡诈卑鄙的哥布林比较贪财,也许有大批的宝藏等着我。 ……美丽分割线…… 马文兴高采烈地坐在帐篷前面,耐心的将不同类别的草药从分门别类的摆放好,堆积如小山一样的魔法草药的拥有者,已经变成了马文,他的代价也只不过是三张‘水疗术’卷轴,现在他正在按照我的配方,准备将这些草药研磨成粉末之后,制成可以止血的药膏。 我总是能够想出一些奇妙的点子,就比如让马文收购一些亚麻布回来,用开水煮一下之后晾干制成绷带,然后在这些绷带上面刷上一层薄薄的止血药膏,这样就成了更高层次的亚麻止血绷带。只要将这这种卷轴捆成一卷一卷的,竟然立刻就有战士上前询问价格,虽然不贵,但是那战士还是略微的犹豫一下,然后掏钱买了两卷儿。。 马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那战士兴高采烈的买走了两卷儿止血绷带,偷偷地向我挑起大拇指。 看得出,马雯非常享受赚钱的过程,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那支断臂给他带来的伤痛依然存在,他却浑不在意。 我凑到他的身边坐下来,他却显得很得意,看着山岩聚集地上到处都燃起一簇簇篝火,那些简单而便捷的聚火卷轴,甚至已经达到了每支小队都至少拥有一份儿,密林的边缘,已经看不到那些勤劳的伐木工,学生们有了更加富余的时间围聚在篝火前面聊天儿。 “真不知道,如果以后的日子没有了聚火术卷轴,他们还能不能从新拿起伐木斧子!”马文颇为感叹地说道。 我也随着马文的眼睛,看着山岩聚集地上其他小队,嘴里却说:“这样不是很好吗?我觉得,专业的事儿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我笑了一下,看着不远地方赢黎在与海伦娜她们一起收拾营帐,赢黎的加入反而让她们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达尔文这家伙,早就已经将行囊整理妥当,很早就将我赶出了帐篷,然后将帐篷叠的整整齐齐,等待出发。 和马文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感觉最放松,因为我觉得他的思维逻辑很成熟,能够很容易就明白我的想法。所以我对他说:“或许他们可以利用省下来的时间充分的休息,或许用那些省下来的时间所创造价值,完全可以随心而定……” “好吧,你总是有一套歪理,不过,我觉得这东西对你有点帮助!”马文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然后将身体探到帐篷里,摸索了半天才算吃力的拽出来一面椭圆形的大盾。 上面鎏金已经开始起层,露出里面黄铜底色,我的眼睛视力比寻常人好很多,很容易就发现这面大盾的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黄铜中还掺杂了少量的赤铜,就算它是最廉价的魔法金属,能够让整支大圆盾中都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赤铜,也不知道要掺进去多少赤铜。 他将这面大圆盾放在我的脚前,我有些不解地问他:“你怎么想要给我弄一面大圆盾的,我是魔法学徒,你看,我还会这个,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它们整齐的排列起来。” 我用手指在面前飞快的画出一面魔纹法阵,片刻之后,一张‘冰盾’出现在我的面前。 “谁说是给你的!你们队伍里的那个女孩儿,她的鸢尾盾已经旧得不能再修不了,是时候换一面新的盾牌了!”马文笑了笑,指着露出黄铜的部分对我说:“这盾牌还是不错的,加了一些赤铜,有魔法抗性!” 我将盾牌拿在手里,只说了一句‘谢谢’,就扬长而去…… 我又有点发愁了,丽塔是位敏感的人,不知道要怎么样她才肯接受这面大圆盾,只好拿着盾牌,去找达尔文想办法。 ……美丽分割线…… 我去找汉克,商量启程去矿洞的具体时间,我的探险小队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听说汉克他们小队所有的战士都来至于斯坦斯学院,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个文弱的女魔法学徒选择与他们凑成一队,不过这恰恰是汉克的幸运,如果不是我这位同学拼死用三张‘水疗术’卷轴保住了那个年轻人的命,恐怕那个年轻人现在就不会安逸的躺在帐篷里,而是冷冷地躺在墓地里的石板上。 想起了斯坦斯学院,我才想起来已经很久都没见过艾伦特和伊夫力了,也不知道他们的近况如何。特雷西最近也总是窝在家里,炎热的仲夏,她总是喜欢窝在家里睡觉,只有太阳下山之后,吃了晚饭偶尔才会出门,但也是很早就回来,最近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儿,有点忽略了特雷西的生活,也许我对她应该更加关心一些。 汉克的小队也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我们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他留下一个同伴照顾受伤的年轻人,余下团队里的九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他们也从队长的口中知道我的故事,不过当它们看到我小队里那些女孩子的时候,立刻灵魂就像是出窍一样,看得都呆住了。 就连他们的队长汉克,眼睛也总会时不时的往海伦娜和贝姬身上瞄两眼儿,有时候绝伦的美就是灾祸。 也不知道达尔文究竟是怎么样说服丽塔的,已经成功的让丽塔背上这只大圆盾排,我们的队伍跟在汉克队伍的后方,很快,对这里非常熟悉的,密林中的一条几乎快要干涸的小溪,我们两只小队一前一后沿着这条小溪边的卵石小路向上走。 沿途之上,斯塔斯学院的战士增先恐后的杀死一些停在溪边喝水的凶猛野兽。 这些战士就像是在炫耀自己华丽的技巧,对于那些野兽的尸体,则是统统丢弃在溪水旁边儿,弃之不理。 对于这种不必要的屠杀和对肉食的暴力,我很反感。 不过反观他们的战斗力,却是要比战争学院那些自诩精英们的战士学徒根基扎实很多,他们相互之间配合得非常默契,每次都有赚专人在最后负责补刀,这样可以准确无误的确认杀死了猎物,防止一些野兽借着假死伏击队伍中那些毫无防备的人。 基本轮不到我们小队出手,山林里的剑齿虎似乎也消失匿迹了,这片密林显得一片平静。 矿洞的入口是在一棵巨大的干枯树洞里,这颗大树的主干就算是十个人手拉手也很难将它围住,如今这棵大树只剩下了一截儿四米高的树桩,可以也许是天上的雷火之灾,整个树木上布满了焦痕,就像是燃烧过,后来又熄灭了。很多地上的干枯树木都变成了漆黑的焦炭。 汉克带着我们爬上枯树主干,他对此显得很熟悉,沿着巨木树桩向上攀爬并不是一件儿容易的事儿,汉克小队一位游侠率先手脚并用,爬到了树桩顶部,然后将一条打着绳结的绳子顺下来,我们一行人就借着这条带绳结的绳子,爬到树桩上。 我们一行人站在巨大的树桩上,向下看去,一个漆黑无比的洞穴入口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汉克就站在洞穴入口上对我说:“就是这里了!” “这里面会不会很闷?”我有点迟疑地问道。 “不会,里面通风还行,就是有些潮湿,而且洞穴有些低矮。”汉克对我说道。 我和赢黎对视了一眼,那意思就是问她:要不要下? 赢黎微微咬着嘴唇,向我眨眨眼睛,她想进去看看,她很好奇里面有什么。 我也不再犹豫,原本就要去里面看一看,这里面是不是埋藏着失传已久的地精文明! (。) 108.阴险的哥布林 这是战争古树的残骸,像这样粗壮的一棵战争古树,至少需要生长上百年的时间,可是现在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截漆黑的树桩,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原来这竟然是一截已经枯死地战争古树树桩,正因为这截树桩在枯死折断之后又被火烧过,这样一来却非常巧的避免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被虫蛀或是腐烂,于是这样的树桩留存了下来。 战争古树的木质要比铁木更加坚硬,非常适合做结构的框架。那些地底下的居民们居然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构建它们与地上连通的通道入口,真是别具一格。 这种奇思妙想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这入口不仅坚固隐蔽,还能防止雨水倒灌。 汉克单手举着塔盾,向后看了一眼,他身后有一位剑士单手提着一柄厚重的罗马剑,另一只手上握着一颗月光石,整个宝石在剑士的手心里释放着微弱的光,他随着汉克猫着腰钻进了树洞之中,汉克的小队成员们也没有任何犹豫,纷纷拿起武器鱼贯而入。 他们队伍里的魔法学徒依然被小心谨慎的保护在队伍的中央,她回头给我和赢黎一个小心保重的眼神,就随着他们的队伍进入里矿洞之中。 她是我们魔法学院的学生,虽与我同班,但是并不熟。事实上我的朋友圈儿非常的窄,因为平时在上课之外,很少会和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交流,我总是在下课之后,一言不发的离开班级教室,我更喜欢在图书馆里消磨课堂之外的时间。 没什么好犹豫的,进入这样未知的环境中,我就需要保护好团队里的每一个人,丽塔有模有样的学着汉克的做法,站在队伍最前面,小心谨慎地拿着那面大圆盾,就要跟在汉克小队最后一名成员的身后,钻进洞穴之中,达尔文也跃跃欲试的从背包里翻出一块月光石,有些得意地对前面的丽塔说:“幸好我外婆在出发之前,往我的背包里塞了一块儿月光石,没想到竟然用上了。” 其实如果两只小队一前一后依次的走进狭窄的洞穴之中,那么第二支小队最前面的恰好是整支队伍的最中心地带,属于最安全的地方。丽塔没有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这其中的诀窍,只能照葫芦画瓢,如同汉克一样紧紧跟随在汉克小队后面,走进洞穴之中。 丽塔、达尔文、拉格蒂斯、贝姬、赢黎、海伦娜、我留在了最后负责断后,我担心前门汉克小队会有状况发生,特地让擅长远程狙杀的弓手学徒拉格蒂斯在靠前的队伍里,就有让拉格蒂斯扶照汉克小队的用意,毕竟就连弓系训练班的导师都夸赞拉格蒂斯拥有做鹰眼的潜质。 我将魔法腰包里石鼓图腾拿出来,托在手中依次激活,四颗流光四溢的石鼓图腾围在我身体周围,就像是四盏明灯一样散发着莹莹光彩。上次诱杀剑齿虎王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更适合使用单手斧这一类的武器。 这一次,出发之前特地拜托马文帮我找一把趁手的斧锤类单手武器,还是马文有办法,没用多长时间,马文就带着一把精钢打造的羊角锤返回来,据卖方说这曾是一名盾战士的趁手武器,这把武器一直保养得非常新,而且没有任何的暗伤,我原本更倾向一把趁手的单手斧,可是这样特殊的环境里,能够淘回来一把趁手的羊角锤,已经非常不容易,所以对马文表示了感谢,这次行动我就将那把羊角锤带了出来。 乌黑毫无光泽的短柄羊角锤,锤头被铁匠师傅锻造成山羊头的模样,整把战锤打造得惟妙惟肖,握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金属冰凉的质感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左手上提着那把从苏菲儿手里讨要来的油灯,当我往油灯里注入身体各个节点里储存的那些精纯的风元素,整个油灯上的魔纹法阵在瞬间闪烁了一阵儿,一股风元素从灯芯儿里飘出来,缠绕在我右手的手臂上,这才紧跟在海伦娜的身后,弯下腰钻进低矮的树入口。 原本以为那些这些地下的居民所修建的矿洞隧道一定是狭窄低矮,可是钻进了树洞入口,走进洞穴中才发现里面的主矿道远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残破,反倒是宽绰得很。只不过里面没有光线,忽然从亮光处进入黑暗的洞穴中,会在开始的几秒钟,视野里一片漆黑。 一股阴凉的气息从矿洞里扑面而来,洞穴最初的这一段儿湿气非常的大,那些石壁上凝结着无数水珠儿,头顶上向外凸起的岩石上,会凝聚一些晶莹的水珠儿,水珠儿们凝聚到足够大的时候,就会脱离棚顶上的岩体,掉落在石地之上,久而久之就形成一处水洼儿。 经过一处处暗藏在矿道地面上的水洼儿,一定要小心,不能冒失地一脚踩进水洼里,那是一种超乎想象的冰寒刺骨,矿洞里面*裸*露的岩壁上,到处都是矿镐开凿的斑斑痕迹,矿道向下倾斜十度,石坡非常平缓。 从战争古树的入口一直向里面走几十米远,就遇见了一处十字路口,汉克走在前面,选择了笔直的这条矿道,带着我们向前进发。没多久前面就传来了打斗声,但是这种纷乱在片刻之后就平息的下来,我守在队伍的最后面,无法及时得知前面的情况,只能是耐心等待。 时间不大,汉克的消息就传过来,说是矿洞里闯进来一只冒失的花纹豹子,已经被汉克小队猎杀掉。 经过这样一次突发情况,让原本显得松散的队伍傲慢的风气变了很多,大家都显得小心谨慎起来。 月光石上的亮光映出走在前面的赢黎和海伦娜的身体轮廓,少女馨香的身体随着走路的韵律而不停摆动,海伦娜步履轻盈得就像是在跳舞,一时间我的眼神陷进了海伦娜纤细的腰肢上。我细细的打量着她走路摇摆的节奏,竟是那样的柔美。 海伦娜似有所觉地回头看了眼,见到是我一幅猪哥的傻样,掩着嘴‘噗呲’一声哑然失笑,并妩媚地横我一眼,她悄悄的放慢了脚步,借着矿道里的阴暗避光,竟然大胆的地将她那只白皙的手向后伸来,我竟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用力握住她秀美的柔荑,就这样,在这静悄悄的矿洞里默不作声的向前走。 看着走在前面一无所知的赢黎,我的心跳动得飞快,第一次有了脸颊被烧得滚烫的感觉。 赢黎手里举着一盏月光石的灯笼,认真地看着脚下的路,如果遇见水洼或是突石,还会轻声出言提醒身后的海伦娜……当然还有我。 继续的往里走,这一次平静了很久,我们在曲折而又漫无尽头的矿道里向深处走。 矿道里两侧的石壁上,开始出现了一些锈迹斑斑的带着绿色冰纹的矿石,这些都是没有经过提炼铜矿,那些魔法赤铜往往就是这些铜矿石的稀有伴生矿。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沾满了绿意的矿石,心想:如果能够安静的呆在矿洞里,就一定能寻找那些伴生的赤铜。 就当我入神的看着石壁上的铜锈,前面已经传来了汉克的一声怒吼。 他一定是遇上了麻烦,我轻轻地将海伦娜拉住,对着她和贝姬说:“照顾好赢黎!” 就要想前面跑,增援汉克和他的小队。赢黎却非要跟在我的身后,不想和我分开。 前面传来打斗声,战况变得十分激烈,而且在战斗初始之时,守在队伍中央的拉格蒂斯就射出一道华丽的白色流光,她的羽箭笔直的穿过前面所有人,直接在通道的最前面化成一道焰火,借着火光我将前面的情况尽收眼底,那支羽箭射中了以及。 汉克高举着盾牌挡在一只机关石人的前面,那只机关石人抡起手中巨大双手战锤,“咣当”一声砸在汉克的盾牌上,直接将汉克连人带盾牌敲飞出去,汉克小队了另外两名战士第一时间补在汉克所在的位置,不差分毫的将机关石人用盾牌挡住。 汉克被机关石人一锤击退,身体向后倒退,直到身体撞在石壁上,才算停下来,看起来伤的不轻,倒在石壁墙边儿第一时间竟然没有爬起来。 我带着赢黎诸人向前面跑,却发现一旁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丝波动,我魔法感知力远超常人,已经感觉到这处石壁有些与众不同,所以就更加的留心观察两侧石壁。 就在我刚刚跑过去之后的片刻,一只身材矮小的哥布林拎着弓箭,从石壁里钻出来,张开精致的金属猎弓,瞄准了赢黎的背后,露出一片阴险狡诈的猥琐模样,那支精致的箭矢刃锋上涂着绿油油的毒液。 “崩”的一声,金属猎弓上的绿色羽箭朝着赢黎的后心。 这突如其来的偷袭,立刻惊得我心胆俱裂,来不及细想,我借着转身的力量,用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甩到我的身后,根本没有时间施法凝聚冰盾阻挡那支刷满毒素的绿色小箭,那只哥布林距离我和赢黎只有十几步远,绿色小箭来的时候又是那么的突如其来…… 我仅仅是有机会挡在赢黎的身前,那支绿色的小箭“噗呲”一声,扎进我的肩膀。(。) 109.岩石高仑 那是一只浑身绿油油的哥布林,它身材矮小,手脚如干枯的树枝,皮肤上生满褶皱和淡淡的绒毛,硕大的头颅上横着生长两只三角形的大耳朵,满嘴又细又密的黑色尖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贪婪之色,它兴奋地从石壁上跳出来,嘴里‘叽里咕噜’发出一连串儿的奇怪语言,就想再次跑进黑暗里,利用它身体的颜色和石壁上的铜锈的颜色几乎吻合,隐藏在洞壁里。 海伦娜见我受了剑伤,脸色一寒就向那只哥布林追了过去,她的一双长腿跑起来,速度比哥布林快太多,紧紧几步就被海伦娜追上,眼看着那只哥布林就要钻进洞穴阴影的石壁缝隙里,海伦娜将手中的长剑直接甩出去,沉重的罗马剑带着破风声,精准的将那只哥布林钉在岩壁之上。 海伦娜另一只手里拎着军刀式单刃长剑,三两步跑上去,直接将那只被罗马剑钉在墙上口中发出凄惨哀嚎的哥布林的头颅直接削落,再干净利落的将深深插进石壁中的罗马剑用力的拔出来,哥布林无头身体软软地瘫倒在矿道石壁的角落,卷曲着缩成了一团,紫黑色的血流淌出来,就像是一条条正向外爬的小蛇。 赢黎惊魂未定地从我身后凑过来,看到一支箭扎在我的肩膀上,也是脸色变得煞白,我对她勉强的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胸脯,又对她展示自己已经半石化的皮肤,信心满满地说:“别担心,这点儿箭伤根本影响不到我!” “可是箭伤有毒!”赢黎有些担心的说。 我却毫不在乎地说:“没事儿,我身体的抗性很好,何况我从兽人部落学习回来的解毒药膏,这种毒素根本就伤不到我。” “该死的绿皮小鬼儿,竟然能藏在石壁的绿色铜锈里。”我看着矿洞里锈迹斑斑的洞壁,有些气恼的说道。 在队伍最前面,丽塔和达尔文见到我这边的纷乱已经平息,立刻到前面去支援汉克他们。 那只高大的石人已经将将汉克他们逼迫得节节败退,算上汉克,他们的小队里一共有三名盾战士,可是汉克刚与石人交手,就已经被击飞,大概是受了一些轻伤。 “撤退,撤回去!我和艾森他们想办法将它拖住!” 汉克的手中还拎着一面塔盾,咬着牙向石人走过去,却叮嘱身边的那位女魔法学徒和两位剑士学徒、一位弓手和一名游侠想后撤。毕竟参加探险团的这些人都是学生,几乎就没有战斗经验,突然在矿洞中遇见了傀儡石人,又是如此勇不可当,汉克哪里敢让自己小队成员以身犯险。 这时候站在人群中的拉格蒂斯张弓射出一箭,羽箭精准的钉在石人的头颅上,锋利的箭尖儿插进石头中,粘着羽毛的箭尾轻轻地在抖动,可是这一箭对那两米多高的石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拉格蒂斯转头问身后的赢黎:“这是家伙什么东西?” “我们称它们为机关石人或机关岩石傀儡,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并不准确,精灵们称它们为岩石高仑。”赢黎看了一眼矿洞里面的那石人,就快速地对拉格蒂斯说出岩石高仑的特点。 它们是科技与魔法的产物,它们的核心是一种将岩心的稀有矿石。这是地精一族在全盛时期,运用这种称为岩心的矿石在魔法与可以联合的作用下,制造出一种具有低级智商的岩石傀儡。它们是一种元素生命体,拥有自己的思维,所以不能称它们为傀儡,傀儡是一种受人控制的机关,傀儡的核心是魔纹法阵。它们是拥有生命体征和超低智商的岩石高仑。 赢黎的那些魔法知识都来自于她的老师帕梅拉贤者,在这方面不知道她能落我几条街。 我肩膀上中箭处又痒又麻,知道这些卑鄙的地下生物的箭矢上带毒,就想起汉克那位在同伴几乎在矿洞里丢了性命,就是这样落在队伍的最后面,被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哥布林偷袭,不小心腿上受了箭伤并中毒,才差点被一群哥布林拖进洞穴深处,没想到这次我们已经做了很充分的准备,而且加倍提防这些隐藏在阴暗角落的哥布林,想不到还是被偷袭。 幸亏我进入矿洞之后,就将四系石鼓图腾全部开启。 中箭之时,我的身体皮肤处于石化状态,那支绿色小箭只是刺破了一点点石化皮肤的肉皮儿,我迅速的将小箭拔出来,将奉献魔法上衣的袖子褪下来,露出手臂上的伤口。并且施展‘水疗术’凝结出一团带有生命气息的水汽,包住受了箭伤的肩膀,将伤口上的绿色毒汁清洗干净。 赢黎已经准备用涂有解毒药膏的绷带帮我包扎伤口,可是当‘水疗术’洒在我肩膀上的时候,那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只是几个短暂的呼吸之间,那处箭伤就恢复如初,只有我才知道这样快速的愈合,伤口会有多疼。 这一幕我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次,这只是小伤,而且哥布林射出来的毒箭上的毒素并不猛烈,是很寻常的蛇胆草的花汁,我飞快的将*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伸进奉献魔法上衣袖子里,这矿洞里毕竟还是有些冷的。 看到旁边的赢黎讶然之色,我用手挠挠散乱头发说:“我都说了,没有问题!我的体质有些特殊……” “你是不是小时候用龙血洗过澡?”贝姬有些异想天开地问我。 我摇摇头,也没解释更多。 汉克小队的队员们沿着矿洞一直向后退,看来汉克和他的朋友并没有找到对付这些岩石高仑的方法。汉克受了一些轻伤,他的嘴角还有一丝淡淡的血渍,不过我觉得他还算爷们儿,至少是让那些穿皮甲的剑士和穿着魔法袍的魔法学徒先撤离危险地带。 就连丽塔和达尔文也被汉克小朵的队员硬拉回来,丽塔原本是想冲上去的,汉克小队里的女魔法学徒却对她说:别过去了,四个盾战士根本没把躲闪腾挪,现在冲上去反会帮倒忙。 处理完肩膀上的箭伤之后,避开那些从前面撤下来的汉克小队成员,我到达前面战场,正巧见到岩石高仑手中的大铁锤挥空,砸在矿洞的岩壁上,顿时,将岩壁上砸出直径一米的大坑,四处飞溅的碎石屑将躲闪不及的汉克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脸划出数道伤口,鲜血一下子从他的脸上渗出来。 一道白色的水疗术迅速的落在他的身上,让他身上的那种火辣辣的疼痛为之一缓,汉克感激的回头看我一眼,我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他?岩石高仑的大铁锤落在地上发出强烈的震颤,眼见着岩石高仑用铁锤将一位盾战士的盾牌磕飞。 岩石高仑再次举起大铁锤,冲着盾战士砸下来。 那位被巨大力量震得浑身发麻的盾战士想要迅速,可是身体躺在石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着大铁锤带着风声落下来,那盾战士已经吓得面色如土。 我连忙施展魔法,将刚刚生成的冰盾术挡在岩石高仑与盾战士之间,可是脆弱的冰盾根本挡不住铁锤的落势,铁锤只是刚刚碰触到冰盾,将冰盾敲的粉碎。 看着大铁锤落下来,我有些绝望,甚至有些不敢面对铁锤下面的盾战士,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救下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移动分毫。 “吉嘉!”拉格蒂斯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一支爆裂的火焰箭画出一股淡红色的轨迹从我身后笔直飞过,经过我头顶的时候,我能感受到箭矢上的炙热。 “爆裂箭” 拉格蒂斯射出来的火箭在岩石高仑的前胸炸开,暴虐霸道的火焰将岩石高仑的身体推得向后一仰,它那沉重的大腿向后接连退开数步,这时候,我听见了矿道深处传来吱呀乱叫的声音,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在岩石高仑的身后,几十只拿着吹管儿和简陋弓弩哥布林,碎布片围成的腰带上还挂着生锈的铁刀,正躲在矿道角落的阴影里。 如果不是岩石高仑向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踩死了几只瘦小的哥布林,恐怕我们还真不容易发现那些在阴影里的躲藏的哥布林。看着它们腰带上系着的生锈铁刀,我才想起汉克小队中受伤的队员,难怪他的腿上遍布各种割伤,原来是因为这些哥布林手里的武器太钝了。 我趁机冲上去,将那位浑身麻痹的盾战士像拖死狗一样拖回来。 汉克也跟着赶过来,看到自己的朋友安然无恙,感激的看我一眼。 我没说话,看到矿道的深处一片漆黑,从腰包里抽出一卷聚火术魔法卷轴,拉断了捆着卷轴的马莲草,直接撇进矿道深处,那张聚火术魔法卷轴迎风炸开,卷轴的法阵上喷射出炙热的火焰,顿时照得矿道一片通亮。 借着魔法卷轴燃烧的火光,我看到阴影下面黑压压一片哥布林的身影。 那些矿道里的哥布林,也因为突如其来的火光吓得嗷嗷尖叫,四散奔逃。 那只岩石高仑却朝着我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过来…… (。) 110.岩心石 像岩石高仑这种由岩心石为核心创造出来的元素生物,对于弱小的哥布林而言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这种岩石高仑外表岩层十分坚固,一般的武器很难破开它厚厚的岩石护甲,真正伤到岩石高仑核心。而且这种大家伙虽然行动迟缓,但是却力大无穷,就算是那些狂战士也不敢与岩石高仑较力。 幸好赢黎在魔法书上见过这种创造型元素生物,知道它身体的弱点就是身体里面的那颗岩心石,只要破开岩石高仑身体的护甲,将那颗放在魔纹法阵中心处的岩心石拿出来,那么就可以彻底毁掉这只岩石高仑,岩心石是一种非常稀有的魔法材料,这种稀有的岩石之心同样也可以制作成为一些魔法傀儡的机芯,这种魔法材料在市面上几乎是供不应求的局面,所以售价也非常的高昂。 都说银镚是铜板价值的百倍,金币是银镚价值的百倍,魔晶石金币价值的十倍,这种稀有的岩心石的价值比魔晶还要高出十倍。魔晶石是一种蕴含着魔法能量的结晶体,它不仅是一种魔法界常见的能量石,而且是魔法世界公认的交易货币,魔法师们只有用魔晶才能有机会在某次拍卖会挥着魔法公会举办的探险活动中淘到…… 我没见过岩石高仑,但是对于这种昂贵的岩心石材料,却略知一二。 汉克的小队无法与岩石高仑对抗的原因,大部分是在于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样岩石怪究竟是什么,就像是面对一只刺猬,有一种无从下口的感觉。另外再有一点就是破防,岩石高仑浑身都是坚硬赛过钢铁的岩石铠甲,这种岩心石旁伴生而出质地细密的岩石,通常都被成为磨刀石,可以说这种岩石一般的刀剑难伤,只有一些大号的重型钝器能够对它造成损害,可是岩石高仑手中也有一把大铁锤,且不论斧锤类武器能不能砸开岩石高仑坚硬外壳儿,单单面对岩石高仑手中的大铁锤,汉克与他们的小队成员也没有任何取胜的把握。 岩石高仑的速度不快,它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么所有人就一点点的向矿洞口那边退。 贝姬凑在我的身边,眼睛盯着岩石高仑对我说:“要不要把它的岩心石掏出来?我手里的这把虎牙一定能刺穿它身上的石甲。” “要不要再等等……”我有点犹豫的说,我想将岩石高仑引到一个开阔一点的地方,可是性子急躁的贝姬已经完全等不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贝姬绿藻一样的长发擦着我的脸颊划过,那柔顺发丝让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痒,她身体的曲线格外柔美,迎着岩石高仑冲上去,奔跑速度逐渐的加快。 在我们小队看来,这种动作缓慢的岩石高仑,简直就是过来送餐的,到嘴边儿上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对于脾气暴躁的武斗者,控制不住自己易怒的心性,就会沦陷于杀戮之道,看起来贝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磨练心性。我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拎着那把羊角锤儿也冲了上去…… 这时候,躲在暗处的哥布林还想借着岩石高仑的掩护,在后面偷偷的放冷箭,可是后面的矿道里有一张魔法卷轴在缓慢的燃烧,将漆黑的矿道映照得非常明亮,那些内心卑鄙的哥布林根本就不敢站在灯火下,纷纷向矿道里面跑。 “火球术” 一团巨大的火球带着一抹暗红色的光,朝着向矿道里面奔逃的哥布林追过去,在密集的哥布林群落中炸开,我没见过赢黎什么时候火气竟然这样大,明显是不想放任这些岩石高仑后面的哥布林轻松逃走,借着那卷火光,竟然不声不响的放出了个火球术。 当火光在洞穴里炸开的时候,汉克小队的成员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队伍中的赢黎,这位平时从不愿多话,只愿意跟在我身边,对任何人都总是喜欢露出淡淡微笑的女孩儿,虽然知道她是魔法院的学生,也知道赢黎和我有着一种介乎于情人之间才有的暧昧,就以为是我想要便于照顾赢黎,才会破例将赢黎带进自己的小队,形成我的七人小队会有两位魔法学徒的局面。 可从没有人想过,赢黎会释放火球术,而且她绝不是在使用‘火球术’魔法卷轴。 那根魔杖吸走她身体里大半儿的魔法力,她脸色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纸,她见我担心的看着她,就对我很阳光的微微一笑,那微微翘起的小下巴很俏皮,拉格蒂斯手里的精灵长弓,不停地射出乱箭,这些矮小的哥布林可不像地穴洞人那样皮糙肉厚,只要被拉格蒂斯的羽箭射中,那些哥布林就很难再爬起来。 达尔文看到拉格蒂斯开始不惜代价的射空身上背着的箭壶,也开始有模有样的学着拉格蒂斯的做法,去射杀那些仓皇奔逃的哥布林。 汉克小队的战士都是来自斯坦斯学院的精英学生,他们对于在战争学院风靡一时的‘音’的乐团的成员们根本就不了解,只知道海伦娜和贝姬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就连那位外表英气俊朗的长腿女孩儿拉格蒂斯也是别有味道,还有那位性格绵软的赢黎,笑起来总会有个酒窝。 可他们不知道这几位女孩子在战争学院新生中,她们几乎让大部分战士学徒新生们都感觉到有些脸红,并不是因为她们的青春和她们的美丽,而是她们格斗术与对武技的领悟,几乎都完爆埃尔城里这些站在金字塔最顶层的精英学生们,这些学生几乎是代表了埃尔城的最高标准,可是他们在学院的对战课上,最不愿见到的就是海伦娜。 与海伦娜相隔最远的距离,就是在对战课堂的练习场上对视时候的距离。相比贝姬的暴躁,海伦娜那种如白象河水一样绵绵不绝的剑式,给人的感觉几乎就是一种绝望。 就在刚刚还有人惋惜我这样一个拥有水疗术的水系辅助魔法学徒,混迹在这样女多男少的小队中,完全就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他们认为我们这只小队最缺乏的就是战力,所以汉克才会骄傲且无奈的带着他们小队成员走在最前面。斯坦斯的学生们,完全没有想过,在没有盾战士保护的情况下,我们小队身材最好的,学习近战格斗术的,绿藻色长发美女非常暴躁的直接面对着岩石高仑冲了上去。 (其实我当时不知道,最让汉克目瞪口呆的就是:在贝姬握着两把绯红的长牙形状的长匕首冲向岩石高仑的时候,我居然也是右手握着羊角锤,另一只手拎着一盏油灯跟在贝姬身后冲上去了,在汉克的传统思想中,拥有‘水疗术’的魔法学徒,不就是应该躲在队伍中,不时的施展‘水疗术’援救受伤的队员,对于治疗型辅助魔法学徒,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其实……对于我来说,并不是! 最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前一刻,我还在犹豫不决,可是后一刻,贝姬冲上去之后,我跟在贝姬的身后,可是一路的奔跑,冲到了岩石高仑身体前面的时候,竟然是我先半步抵达,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违反了力学常识,就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射出去,就在岩石高仑挥落的大铁锤缝隙之间,差之毫厘的钻过去,右手高高扬起的羊角锤对着岩石高仑的模糊岩石头颅狠狠地敲过去。 黑色的旋风再次从我的身体里爆出来,那精铁打造的羊头锤狠狠地砸在岩石高仑的头顶,那股拥有强大破坏力的黑色风元素力场,裹挟着羊角锤,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直接将岩石高仑头颅敲碎,碎石漫天乱飞。 可是我手里的精钢打造的羊角锤却也在这巨大力量之下,整个羊头形状的锤头完全的变形,面目全非,手柄也弯曲成‘s’型,没想到苦心求来的羊角锤只是这样一击之下,就变成了一堆烂铁。 趁着我扰乱岩石高仑的视野,将他的目光吸引在我的身上。贝姬轻轻地咬着嘴唇儿,果断地将两把匕首捅进岩石高仑的后心处,她婀娜的身体在空中翻转,美得不可方物,红色虎牙长匕首就像是插进了软木之中,将岩石高仑岩石躯干捅出两个鸡蛋大小的窟窿。 我们两个一触即分,在岩石高仑收回手中大铁锤之前,躲开岩石高仑的熊抱。 失去了头颅的岩石高仑依旧屹立不倒,它躯干位于后心的地方,明显地出现了两个窟窿,青蒙蒙的微光从岩石高仑的后心处透出来。 贝姬站在离我不太远的地方,看着我手里报废的羊角锤儿,以及被巨大力量震得裂开无数伤口流着鲜血的手,脸上显出了担心之色。 我也没想过,在一点点融合了那风之种子后,风元素的力量竟然能够爆发出这样大的威力,这一次明显是我没有控制好出手的力度,全力一击之下,不仅仅将无比坚硬的岩石高仑的头颅敲碎,并且刚刚到手的羊角锤当场报废,就连右手也被余劲震伤…… 岩石高仑的心脏位置就会有一颗珍贵的岩心石,可是它的坚硬头颅却也是它的指令中心。 头颅碎裂,就连心室也受到重创,里面的岩心石已经离开躯干上篆刻的魔纹法阵核心位置。所以这只岩石高仑惯性的向前走了两步,步履蹒跚,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没有了任何平衡感,双手撒开了那柄大铁锤,‘轰隆’一声倒在了矿道中。 至此,岩石高仑的元素生命体的生命就此终结,那些拼凑在一起的坚硬岩石立刻松散开,散落了一地。 远远躲在矿道里的哥布林们看到这一幕,齐声发出一片凄惨的尖叫,慌乱地再一次向矿洞里面逃亡。 这岩石高仑就像是它们的保护神一样,一旦忽然崩塌之后,竟然是吓得再次遁逃而去。 拉格蒂斯却带着达尔文继续向前追击,我连忙对他们两人说道:“小心石壁上潜伏的哥布林,别受伤了!” “知道了!”达尔文兴奋地站在拉格蒂斯身边,对我打个招呼。 而拉格蒂斯却是没有做任何回应,头也不回地钻进前面矿洞的黑暗中去。 贝姬则是几次跳跃,蹲在一堆碎石上,用匕首将岩石高仑坚硬的岩石胸腔凿开,从里面掏出一枚鸡蛋大小的青色石头,然后放在眼前忽然问我:“这就是岩心石吗?不算太大啊!” 我摇摇头说:“我也没见过……” 可惜手里的羊角锤彻底的报废了,见到岩石高仑倒下之后,变成了一堆碎石,于是我就在上挑挑拣拣,想要挑拣出一根石棍之类的武器,因为我发现这岩石高仑身上的石材比寻常的钢铁还要坚硬一点儿。终于在石头堆中,选出一根两尺长,婴儿手臂粗细的方形条石,顶端倾斜的断面非常的锋利。 贝姬看了我受伤的手,不过那些微微震裂的伤口正在迅速的愈合,只有手上淡淡的血迹,我还没来得及擦干净。 她将那颗岩心石递给我,我好奇的接过来,本以为鸡蛋大小的岩心石不能有多重,可是接到手中,才感觉到那份沉重,差点让我将岩心石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上。 看到这对废石头在没有了任何的价值,我和贝姬才从废石堆上跳下来,在汉克小队诸人羡慕的眼神中,对着汉克挥了挥手,并且说道:“我们走!” 我们两支小队,一直追逐着拉格蒂斯和达尔文两个人的身影,这两个人沿途一路猎杀那些哥布林,下手都是极为狠辣,从来都是一击致命,然后还要将这些哥布林身上的羽箭抽出来,以便继续使用。 有了一块岩心石,我们小队此行也算有了一个巨大的收获。 我们顺着拉格蒂斯留下的痕迹,不断的向矿洞里面走,沿途还要不停的在墙壁上做一些几号,以便返回的时候,不会迷失在这片矿洞之中。 已经算是进入矿洞的深处,墙壁上也开始出现盈盈的红斑……那些都是赤铜被采集过的痕迹。 在这片纵横交错的矿道里,我们终于找了生长在铜矿旁边的一簇赤铜矿…… (。) 111.地精之间的纷乱 汉克的探险小队找到这个矿洞,最初的本意就是为了寻找里面的魔法金属赤铜,但是没想到会被狡猾的哥布林埋伏,险些害死了一位小队成员,与上次无功而返的情况大为不同,如今在岩壁上的铜矿旁发现了赤铜矿,让汉克以及他们的小队成员们都大为兴奋。 汉克有些婉转的对我说起了这些矿道里赤铜矿石的分配问题,汉克的提议是我们两个小队平分矿道里的赤铜矿,但是我想了一下就拒绝了,我直接放弃了赤铜矿的采集权利,因为我们小队里并没有人学习过采矿,采矿技术又是苦力活儿,所以我和我们小队几个成员略微讨论一下之后,选择放弃开采赤铜矿的权利。 对此,汉克感觉有些亏欠我们,毕竟一路之上,清理那些藏在阴暗中的哥布林,是我们小队的拉格蒂斯与达尔文两个人合力完成的,所以就提出想平均分配开采出来的赤铜矿,我果断拒绝了。魔法学院并不鼓励学生们学习采矿术这种生活技能,在这段时间里,我连矿镐都没摸过。 于是我提议:我们不要赤铜矿,如果运气好的话,在赤铜矿中找到孔雀石,那就将第一块孔雀石的归属权让给我,我可以用等价的其他魔法材料交换。 我这样一说,汉克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吞吞吐吐地对我说:“按理说,你将这些赤铜矿让给我们,要是挖出孔雀石来,应该直接让给你们,谈什么用魔法材料交换就见外了。可是那种宝石毕竟太稀有了,真要是挖出来一颗,那我们毕业之前都不用伸手向父母要钱了,所以,这事儿就按照吉嘉你说的办,不过真要是挖出来两块儿,那我们就平分……” 孔雀石是稀有的魔法宝石,一般都是伴生在大型铜矿矿脉中,根据魔法书上的记载,如果将孔雀石镶嵌在法杖上,将会使法杖获得‘增强治疗术’的魔法效果。不过孔雀石这种宝石非常稀有,想在这样的矿洞里捡到这样的宝石,几率几乎为零。因为这些哥布林也有收集稀有宝石的习惯,它们绝不会放任那些孔雀石长在矿洞石壁上而不去采集的。 我这样说,只是想拒绝那些纯度并不高的赤铜矿石,我们几个的魔法腰包里装满了剑齿虎身上的一些材料,光是剑齿虎毛皮就足足有九张,另外还有两段铁木的木料和一些魔法草药,我的背包里还有些金针草和月光石,这些都是在救援行动之后,在单向传送门那收获的。当时我们小队将剑齿虎王引走并击杀,没有及时的采集到这些魔法材料,背包里的这些材料都是斯威夫特和托马斯事后补给我的。 没想到诚实的汉克当真了,第一块儿孔雀石的影子还没见到呢,就想着第二块儿孔雀石的归属。 我们小队七人之中,只有丽塔和达尔文的背包里没有多少收获。所以每当丽塔看到汉克小队成员采集赤铜时,就会将头扭开,故意不去看他们那兴高采烈样子。在沿途之上,大家都有了收获,队伍中的气氛一下子高涨起来,这人群中,汉克的笑声最大。能给自己小队带来这样实际的收益,让他这个队长很有自豪感。 沿途的矿道中,死了不知多少绿皮猴子,这些哥布林几乎都是被拉格蒂斯和达尔文射杀的。哥布林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一根芦苇草制成的吹管儿或者是像小孩儿玩具一样猎弓、一把快要生锈烂没了的铁片刀,这些就算是随便丢在埃尔城的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捡。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矿洞的尽头,眼前的矿道已经变成一堵厚实的石墙,可是拉格蒂斯和达尔文却没有了踪影。我举着一块月光石,沿着墙边仔细的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希望拉格蒂斯能给我们留下一些记号,就在一块从墙壁上凸起的巨大花岗岩卵石的背后,我发现一条向下挖掘的狭窄通道。 在通道口的石壁上,我看到了拉格蒂斯留下的最新标记,有两只哥布林坐在石地上,背靠着石壁,一只胸口中箭,另一只则是头颅的眉处中了一箭,可是只有流出黑血的箭孔,羽箭已经被收走。 看起来她们是追逐着那些哥布林到矿洞的第二层去了,拉格蒂斯画在墙上那些潦草的笔记非常凌乱,有一些简单的图案,我看不懂她究竟想要表述什么意思。 “这有一块儿赤铜!老大。”汉克小队的游侠举着一只火把从矿道最里边角落里兴奋的喊道,这已经是第二十一块赤铜矿了,看起来这一次算是不许此行,所有的成员都有了一些收获。这让他们更积极的开始在矿道里,仔细的在每一个角落里寻找着赤铜矿。 而且这时候,汉克小队成员们已经不用再为矿洞阴暗角落里的哥布林而烦恼,就算是被偷袭,也会有我施展‘水疗术’第一时间救治,所以大家将探索的区域接二连三的扩大,这位游侠就不太老实,竟然私自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 可偏偏他找到了一簇赤铜矿,汉克也没有办法过于责备他,那样只会打消他的积极性。 我们都凑过去看,他的队友走过去帮那位游侠举着火把,他有些兴奋,用一只锋利的矿镐使劲儿的刨,赤铜矿石上迸出的火星落在他的脸上,他都毫无感觉。 我从人群中退出来。 赢黎和贝姬她们开始担心拉格蒂斯的安危,焦急地等在通道口,此时的丽塔也在担心达尔文。贝姬想要率先走进去,被我一把拉住。然后我举着一块月光石,率先走进那处急转直下的通道。 “喂,你还是不是一位矜持地水系治疗魔法学徒?”贝姬不依不饶的拉着我的衣襟儿,十分不满地对我说道。 我对她说:“我只知道我是你们的队长,再说,你们谁的伤口有我愈合的快?” “天哪!这也拿出来说,难道受伤了恢复得快也算本事?那吉嘉你就应该去当一名盾战士,做魔法学徒真是太可惜了!”贝姬凑到我的身后,不依不饶地和我斗嘴。 “没错啊,我现在不正是在做盾战士应该做的事儿?”我侧着脸对她说道,贝姬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她身上总是以一股苦橙花地味道。 在矿洞里,我跟她配合着击杀了岩石高仑,这让我们两个在战斗时的默契又提高了一点儿,如今她已经把我视为可以信赖的战友,与我说话的时候,少了之前的拘谨,多了几分直率,甚至可以跟我开一些小玩笑。 身后的汉克小队忽然传来一片压抑的惊呼声,但是片刻之后就完全没有了任何声息,看起来一定是发现了一大块赤铜矿,才会让他们这样激动。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狭窄的通道非常陡峭,开始的时候,一脚踩着湿滑的苔藓上,身体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差一点就仰面摔倒,正巧后面的贝姬跟了上来,伸出双手从背后将我托住。 我虽然侥幸没有跌倒,但却被贝姬抱个满怀,胸前的那对丰满柔软而富有弹性,我的头说巧不巧地枕着她的肩膀,她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借着手里昏暗的月光石,都能看见她脸上有些发红,看我发愣地看着她的脸,贝姬推了我两下,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平稳一点儿,对我哀求说:“快起来啊!” “地上有湿滑的苔藓,一不小心就摔了。你们后面的也要小心一点。”我挣扎着站起来,对后面的人说道。 后面传来赢黎的声音:“嘉,你也要多加小心!” “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回应说, 进入到矿洞的第二层才发现,这里的矿洞要比第一层宽大得多,而且这里的矿道之中,每隔二十几米远石壁上就会有一盏灯,里面燃烧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油脂,非常的耐烧,只不过墙壁灯的光线照不出太远就被四周的黑暗所吞没,这里俨然就像是一座地下宫殿一样,每一间石室之中都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这里已经不是简单的矿洞了,而是被这些地底居民修缮得像是一间间精美的房间。 离出口不太远的地方,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只身上带着箭伤的哥布林的尸体,不过有两只哥布林身上的伤让我有点紧张,其中一只就是脖颈地地方明显是被钢丝勒死的,另外一具哥布林的尸体则是胸口中了数刀,才气绝身亡,我就想知道是谁的刀法这么差,捅进去数次之后,才最终捅进心室,让它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显然拉格蒂斯就算是近身肉搏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精灵长弓的,所以那位被弓弦勒死的哥布林,应该就是拉格蒂斯的杰作,而另外一位被利刃捅死的哥布林,应该就是没有任何近战经验的达尔文所杀,只不过他的刀法真是好差…… 已经将拉格蒂斯和达尔文逼得近身肉搏了,看起来情况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乐观,而且每到一处,他们都在苦战中,真搞不懂,他们已经陷入这样的危局之中,为什么还偏偏要往里面走,不返回来跟我们汇合。 再往里面走,另一副诡异的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两只截然不同的哥布林紧紧的抱在一起,一只脸上带有惊恐之色,慌乱中要挣开,却被人一刀顺着锁骨刺入胸腔中,在不停地挣扎中气绝身亡,它的眼睛一片血红,在这幽暗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狰狞可怕。另一只穿着带有内衬的锁子甲,不过它的胸前好像是被一只大铁锤锤烂了一样,整个锁子甲都凹瘪了,它临死之前眼睛努力的睁开,然而那双已经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却是蓝黑色的。 这是两支截然不同的哥布林,一只是装备优越而且就算是死了之后,它的眼神也是清澈的,虽然长相还是那么的猥琐,但是从它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的暴虐的气息,它们两个差不多应该是总归于尽的死法,而且这也是让我知道了,这个洞穴之中,还有另一种没有丧失理智的哥布林存在着,并且这两种哥布林好像是敌对关系。 “怎么了?”汉克见我停下来,蹲在地上借着月光石微弱的光,仔细的看着地上打斗的痕迹,就凑过来问我。 我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吸了一口气说道:“也许这儿才算是哥布林真正生活的地方!看。” 我指着倒在地上的两只哥布林,对汉克说:“哥布林内部之间,也存在着纷乱与争斗,不知道我们应该去帮谁!” “谁弱就帮谁,或者是干脆谁都不帮,让我们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汉克更理智的说道。 我觉得汉克一直都是非常尽职尽责的队长,他考虑事情的时候,往往都会从大局出发,很少谈及个人感情和意气用事。他给出的方案的确是最佳方案。 “嘉,快看这里有拉格蒂斯留下来的几号,事情好像很紧急!”海伦娜站在石壁旁边,招呼我说道。 看起来,我们小队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担心拉格蒂斯与达尔文安危。而且看起来他们两陷入了哥布林之间的一场纷乱之中,我站起身来,这时候汉克似乎有话对我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就对他说:“如果不是很急,那就一会再说你的事儿,现在跟我去救人……” “喂,我说……”汉克还想再叫住我,我摆了摆手示意他跟上来。 继续沿着矿道向里面走,沿途之上,有大量的狂暴状态下的红眼睛哥布林,它们只是腰上围着简易的布条,用来挂它们的铁锈刀,也有少量穿着锁子甲的哥布林也将自己年轻而宝贵的生命奉献出来。 我们一行人继续向里面走,虽然墙壁上有灯火吗,却照不出去太远。 我已经听见了打斗的声音,遁寻着那些凌乱的声音,向洞穴深处走去…… (。) 112.彷徨的拉格蒂斯 渐渐的,我开始发现那些人工开凿的矿道的痕迹越来越稀少,这里的矿道与山体中天然的溶洞连为一体,一些美丽而神奇的钟乳石从溶洞的顶端垂下来,在我手中的月光石清蒙蒙的微光映衬之下,那些美丽的钟乳石反射出青绿色的荧光,我绕过这些大片的钟乳石,终于寻到了声音的源头。 我的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四周洞壁上每隔二十几米远就有一盏古老的铁架壁灯,牢牢的钉在光滑的石壁上,里面燃烧着淡红色的火焰,让我站在洞口,就可以看清整个大溶洞里的一切,原来在这里居然有一座地下村落,这座看上去非常简陋的村落甚至连围墙都已经残缺不全,就像是穷苦人家的院子外面的木篱笆。 我在帕伊高原上,经过一些贫困的兽人部落时,曾经看见过这样萧条的景色。 整个村落里全是一些低矮的茅草房,那些低矮的茅草房总是聚在一起,少则四五间,多则十几间,就像是森林里树桩上面一堆堆的新鲜蘑菇,这些低矮而残破的茅草房,甚至还没有我的邻居宾他们家的狗窝大。(也就狗窝那么大)每间茅草房只有一个简单的半圆形门,这些茅草房的格局都差不太多,应该是那些哥布林的居所。 就在围墙外面,一群衣不遮体的哥布林手中拿着弓弩与吹管,跟随在五只高大的岩石高仑身后,一点点在逼近那个破烂的村落,然而这个小村落里,居然还有一些身穿着锁甲的哥布林,躲在木栅栏的后面,手里握着猎弓,对着外面那些衣不遮体黑牙红目暴躁的哥布林不停地放箭。 其中有一半儿的箭矢被高大的岩石高仑挡住了,只有一少半儿细小箭矢飞过去,可就算这样,那些飞过去的箭矢依旧让那群衣不遮体犹如强盗一样的哥布林有了一定的伤亡,可是随着那五只巨大的岩石高仑逐渐地逼近村落,村落里面的那些哥布林也愈发显得焦急起来。 这时候,在围墙里面的村落里,我发现拉格蒂斯与达尔文的身影,他们两个蜷缩在掩体下,不停地向我这边望过来,我刚刚一露头,就被拉格蒂斯看到了,她向我招手。 我不知道,她怎么就融入进了哥布林的群体之中,看起来神志还算清醒,应该不是被巫术或者是魔法控制了心神。这时候,我们小队其他的人已经到了我身后,汉克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大家都没有想到在第二层矿洞的背后,居然隐藏一座哥布林的村落。 “嘉,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汉克一脸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混战,此刻的我们就像是站在小人国里的巨人一样,看着一群矮小的哥布林在战斗,好像还是在夺取一座贫困潦倒的村落,那低矮的围墙,我们一只脚就能迈过去。 我也有点懵,只好对汉克说:“也许是一群哥布林的叛军在攻占它们的王都吧!” “噗!”跟在我后面的海伦娜正在喝水,听了我揶揄那些哥布林的话,差点被水呛了。她看到了正在打手势的拉格蒂斯,然后凑到我身边儿,对我说:“吉嘉,拉格蒂斯在那边,让我们过去帮忙!” 其实我更想坐收渔翁之利的,让这两队哥布林互相狗咬狗有多好,为什么偏偏要加入这样的乱局中来? 不过目前我们小队已经有两位成员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又不可能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所以对于海伦娜的请求,我只能硬着头皮说:“好!” 可是这样无端的卷入一场哥布林之间的战斗中,对于汉克的小队有些不公平,我想征询一下汉克的意见,于是我转身问身边的汉克:“你们小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发战争横财?” 汉克咧着嘴眯着眼睛看着远处上百只哥布林叛军带着五只岩石高仑一起冲击着那个小小的村落,一时间犹豫不决,他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他们那些队员一眼,他们都是从斯坦斯学院一起走出来的精英学员,这些队员都是汉克在埃尔城最好的朋友。 斯坦斯学院是一所六年制战士学院,平时非常注重对于战士基础能力的培养,这样一来,汉克这些学生经历了一个学期稳扎根基之后,他们这些刚刚升入二年级的学生正好卡在六级战士学徒的关口上,算得上允许进入辛柳谷最上限的等级限制。 原本在了解了战争学院那些新生等级与实力之后,在进入辛柳谷之初,汉克心里是极为自傲的。在他的眼中,这些战争学院的新丁们甚至连武器都不知道怎么握,在辛柳谷也只不过是利用刚刚入学所学的知识,采集一些野外的魔法草药。 领队老师们在这些学生进入辛柳谷之初,给他们布下的策略也是由几支精英小队,开辟出来一块儿安全的地方来,再有那些没有什么战斗经验那些学生在山谷里采集魔法草药以及挖掘稀有矿石。 汉克进入这个矿洞的本意也只是采集矿洞里的赤铜矿,其实探险小队已经完成了预定目标,可是没想到在矿洞的深处,居然隐藏着一座哥布林的村落,在这里,居然还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汉克有些犹豫。 我也不太想参加这场战斗的,可是又不能对拉格蒂斯弃之不顾。 “好,干了!”汉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我身边看着我说。 我没想到汉克能答应我的提议,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局势要比我们想的还恶劣,五只岩石高仑的破坏力与防御力都是村庄里的那些穿着简单锁子甲的哥布林们难以抵御的,拿到残破的围墙连一丁点的作用也起不了。 ………… 最让拉格蒂斯费解的就是,明明她看已经看到了吉嘉和其他小队成员出现在洞口处,她甚至还想他们招手,示意吉嘉过去,与村庄里这群地精们一起抵御那些强盗哥布林的进攻,可是……他们在片刻后居然全部不见了。 难道吉嘉和赢黎会丢下她和达尔文,就这样离去吗?(。) 113.冷静挂件 拉格蒂斯没想过,在这片浮空山脉中小小的地下世界里,有几十个地精村落存在着,它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文明,甚至连文字都难以继承下去,新生一代的地精们语言的能力一点点的在减弱,群居地精的数量在逐年的减少,而且它们的身上还背负着神罚,那是因为数万年前的诸世界之战中,地精们保持了中立的态度,但是精明的地精却在战争中,靠着它们聪明的头脑左右逢源,大发战争横财。 它们向地狱一族出卖永夜森林里精灵们的防线布置图,向精灵一族透露地狱族公主偷偷的爱上了人类国度的王子,又将人族魔法师创造出来的禁咒级魔法‘流星火雨’偷偷送给了亡灵一族的大巫妖王,它们将亡灵一族偷偷用龙族墓地里的巨龙残骸炼制亡灵骨龙,导致圣龙王带领整个龙族将亡灵一族彻底的拖进异域的无尽灾荒位面之中。 当然,为此龙族也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这让它们一直隐居于传说中的龙城之中,已经很久没有那些龙的踪迹了,传说中的龙骑士们的名字刻在丰碑之上,他们的尸骨却是在龙族墓地与他们的龙族伙伴长眠在那里。如今的龙骑士只能骑着座龙或是土龙,这跟那些真正的龙骑士根本就是两回事儿。或许在南荒沼泽世界中,还有亚龙或是飞龙存在,但是都隐于蛮荒大泽之中,就算是见到它们的踪迹也非常难……(话题有点远了) 地精在上一次的诸世界大战中,获得了数不尽的财富,在接下来的千年中,他们开始多元化发展,它们研究魔法与科技,慢慢的它们开始发现,科技竟然能够取代魔法,这时候的地精一族,诞生出许多大发明家、科学家。它们研究发明里许多可以取代魔法的机械,它们还雇佣一些矮人族的劳力为它们开垦矿山,雇佣精灵族的为它们发明的机械篆刻魔纹法阵,它们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种族。 可是,自大的地精们却渐渐地遗忘了自己的信仰,遗忘了自己的神灵,它们更相信自己的能力,无数神庙在那时候被拆毁,原址之上修建出了无数实验室与研究所。 这一举动触怒了整个神国里的众神,之后的数千年中,地精们逐渐被众神所抛弃,开始有神罚降世,灾祸瘟疫疾病让它们不得不离开罗兰大陆与东部大陆,大规模的迁徙让地精们开始出现衰落,它们隐居在其他无数小型位面之中,只能如同老鼠躲在地底的岩洞中,才能躲开那些恐怖的神罚。 它们的文明已经成为了古代遗迹,就连它们自己也逐渐的遗忘了那些伟大的传承。 辛柳谷中,居然还能有地精一族,拉格蒂斯之前也没想过,可是看到了那些暴躁的哥布林,她开始猜测这里会不会有地精们。于是,她带着伙伴达尔文一起追逐着那群哥布林,深入底下岩洞之中,才发现了这群彻底堕落的哥布林正在攻占一座地精的村落。 (哥布林:地精们喝了被恶魔之血污染的水,就会变得疯狂,变得堕落。它们更像一些拥有低级智商的野兽,它们只有一些本能意识,它们堕落、贪婪、狡猾、卑鄙。) 然而,地精们虽然有些善于经营计算,喜欢占小便宜,但是他们的本性还是善良的。 拉格蒂斯与达尔文跟随这那群慌乱间逃命的哥布林来到这里,没想到擅长隐蔽和追踪的拉格蒂斯刚到这里,就被村子里地精们发现了,它们开始的时候对拉格蒂斯和达尔文不停地摆手和喊叫,可是拉格蒂斯哪里知道它们喊的是什么意思。 地精们看到有外来者闯入地下世界,马上就有一位穿着锁子甲的地精跑过来对拉格蒂斯说:“这个村子已经快要不存在了,你们这些探险者快点离开这里吧,它们拥有强大的岩石高仑,你们不可能战胜那些古代文明时期被制造出来的元素生物。趁着它们腾不出手对付你们,快点离开吧!” 一只地精老头从一旁的墙壁石缝里钻出来,指着溶洞一端已经开始集结成排的哥布林们,有些哀伤地对拉格蒂斯与达尔文这样说。那些哥布林除了一双眼睛变红了,牙齿变黑,衣服穿少了之外,几乎跟普通的地精一模一样,很难辨认。 “我们可不怕什么岩石怪物,我们队长刚刚还用他的锤子,砸碎了一只岩石什么仑的,我们追踪到这儿,就是为了找这些大家伙……”达尔文很好奇的看着面前穿着一身儿麻布长袍的地精老者,他可不在乎地精还是哥布林,他只在乎善良与邪恶,对于邪恶的人应该举起弓箭,对于善良的人应该待之以诚。 拉格蒂斯原本想要趁机带着达尔文离开,她并不愿意卷入这样的战乱之中,因为自己的小队只有七个人,而且还是刚刚进入学院读书的年轻人,就算是有斯坦斯学院那支探险小队帮忙,也不可能一举歼灭那么一大群哥布林,刚刚那些逃窜的哥布林已经都都跑进了大群哥布林之中。就在哥布林的身后溶洞墙边儿,并排站着五只岩石高仑,它们不动的时候就像是一座座岩石雕像一样。 两人本想离开的,但是那位地精老者说了这样的话:“那些堕落的哥布林们所拥有的实力非常强大,在不久之前,它们在洞穴里发现了一处古代文明遗址,这些岩石高仑就是它们在那里发现的,你们还是快走吧!” “古代文明遗址……”拉格蒂斯与达尔文的眼睛变亮了不少。 老地精看到拉格蒂斯与达尔文的表情,对于达尔文的话已经信了五成,它开始在内心里产生了一些希望,于是又问道:“你们真的能够战胜那些强大的岩石高仑?” 地精老者说帝国语的那种味道,非常的怪异。他眼中充满了可怜的祈求与希望,有些委婉地对拉格蒂斯说:“如果你们能够帮助我战胜那些地底强盗,我会将我珍藏的这件宝物送给你们,它是我年轻的时候,在一处遗迹中找到的。” 地精老者手心里托着一件精美的挂件,冰冷细链上有个挂坠,挂坠是一个双刃斧,看上去就让人感觉这件挂件有一种莫名的安静。老地精接着说:“这个挂件据说叫做冷静挂件,它可以让拥有者在任何时候都保持有一颗冷静的头脑,而且它还能够免疫一些诅咒魔法……” 一位优秀的弓手需要随时保持一颗冷静的心,关于冷静挂件儿的传闻,拉格蒂斯不止一次听老师谈起过,这是一件很稀有的魔法饰品,对于弓手尤为重要。 “如果你们的村子不存在了,你这些所谓的宝物也会成为其他人的了吧!”拉格蒂斯盯着地精老者说。 “精炼的赤铜锭,还有孔雀石……如果你们能够帮助我们战胜那些强盗,我可以将它们统统送给你们,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地精最看重承诺,地精们从来都是言出必践……”地精老者对拉格蒂斯许诺,远处的那些哥布林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好,我答应你请求,我会帮助你们战胜那些大家伙以及那些强盗,作为代价,你要帮助我们找到那个古代遗迹,并且将这件冷静挂件送给我,我们还需要一些赤铜锭和孔雀石……” 拉格蒂斯狮子大开口,她原本猜想精于计算的地精们会讨价还价的,可是没想到那位地精老者却一口同意了。 ……之后,拉格蒂斯带着兴奋的达尔文,加入到了地精们的阵营中,一起对抗那些被恶魔之血污染之后变得疯狂暴躁的哥布林们。 ……美丽分割线…… 拉格蒂斯自己也没有想过,吉嘉带着探险小队按照她的预想出现了,然后又在片刻之后全部消失掉,她的心里有一种失落与被人遗弃的那种孤单与绝望。 她在口中不停地叨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站在一簇低矮的蘑菇形草屋后面,拉格蒂斯的眼中充满了无力感,她手里的精灵长弓频繁地射出羽箭,到了现在两只手臂已经变得无比酸麻,箭壶里还剩下最后五支羽箭,可两根手指却怎么也捏不紧羽箭的尾端,握着羽箭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一旁的达尔文也是脸色苍白,看着围墙外面几百只哥布林,喃喃自语地说:“达尔文,你这次真的玩儿大了!” 达尔文的箭壶早已经空空如也,他的合金弓不像拉格蒂斯那把精灵长弓,需要更强的膂力才能拉得开,所以他的手臂没有达到酸疼的程度,箭壶里的羽箭就已经告罄,达尔文手里攥着一把牛角弯刀,准备这些绿皮猴子冲过木篱笆,就和地精们一起冲上去进行肉搏战。 第一只岩石高仑跨过村庄的木围墙,沉重的岩石大脚踩在木篱笆上,顿时将村落那道仅存的木篱笆其中一截踩得粉碎,木屑在巨大的石头脚板下面灰飞烟灭,那些穿着甲胄的地精绝望地看着这只巨大的大块头冲上来,跟在后面的是一大群红了眼睛只在腰上围着片破麻布的哥布林,它们手中握着吹管与毒箭,露出来一口锋利的黑色牙齿,嘴角边挂着邪恶的微笑。 这些哥布林就躲在岩石高仑的大腿后面,对着木栅栏里面的地精们吹着毒箭,岩石高仑笨重的身体跨过木栅栏,它一脚踩平一间外形如同蘑菇的茅草房,抡起手里沉重的大锤将躲在围墙后面的一只地精砸得粉碎。 村子里的地精勇士们纷纷从岩体里站出来,拿着一些看起来像匕首一般大的长刀,像拉格蒂斯箭壶里羽箭一样长的长矛,纷纷呐喊着冲出去,它们的铠甲能够帮它们挡住从墙外飞来的毒针和羽箭,却无法抵挡岩石高仑手中的大锤。一只大铁锤砸下来,通常都是屋毁人亡。 围墙已破,村子已经彻底暴露在这群强盗的眼前,村落中心处聚集着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地精妇孺,它们都瑟瑟发抖地坐在广场中央,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那位地精老者则是站在一处高高的塔楼顶端,指挥眼前的战局,哥布林手里的羽箭和毒针都射不到他,只能靠五只岩石高仑冲在最前边儿,这群哥布林强盗尾随在它们的身后,一点点儿不停蚕食这个正濒临毁灭的小村庄。 黑紫色的血染满了整个村落每一条街道,哥布林的伤亡以很大,死在拉格蒂斯和达尔文箭下的哥布林至少有五六十只,可是这个人数对于数百哥布林强盗还是能够损失得起的。 这时候,看起来已经确定了哥布林的胜局。在那哥布林进攻阵营的最中心,一支由身体高大的哥布林组成的队伍显露出来,一位看起来足有成年矮人一样大的又高又肥的哥布林傲慢的走出来,它腰间挂着两柄单手锤,嘴里叼着一只烤熟地鸡腿,不停地在咀嚼吞咽。 它就是这群哥布林的王,只有他才敢在这些哥布林战斗的时候吃美味的鸡腿,若是别人的话,这些已经数月没有吃过肉的哥布林强盗们一定会先将他撕碎,在去一起抢那只鸡腿,也一定会有很多人为争那只鸡腿儿被揍得头破血流。 一旁举着仪仗的哥布林战士被阵阵肉香馋得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却还苦苦的忍着,一言不发地站立在哥布林首领的两旁,眼睛偷偷地瞄着那只已经啃食得差不多的鸡腿,希望哥布林首领能够将鸡腿骨头扔到自己的脚边儿,就算是鸡骨头也好啊。 在这纷乱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溶洞墙壁旁边儿的壁灯很有规律的熄灭然后在亮起。 ……美丽分割线…… 昏暗的洞穴里,只要不是在壁灯下面,“暗影斗篷”就能够将我彻底隐身。 在星湖草原上,我最初学习了这个魔法技能的时候,在果果姐跟前,给她展示。当时我和她骑在古博来马上,我念过咒语,我们俩个人和那匹马都消失在草原的旷野中…… 可如今要维持自己小队五人和汉克小队的另外八人全部隐藏在暗影之中,那种魔法消耗的速度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魔法力就像是打开水闸的洪水向外宣泄着。我整个身体各个节点中的魔法力原本就少得可怜,我甚至在想,也许五秒之后,这个魔法效果就真的会消失吧! 可事实上,并没有! 当我身体各个节点中的魔法力为之消耗一空时,身体里的魔法旋涡竟然透过魔法壁障,源源不断的向身体各个节点输送着精纯的魔法力,维持着‘暗影斗篷’正常运转。 让我一直带着两支小队的人马沿着洞壁,一直绕到了哥布林强盗队伍的后面。 我们已经距离那些哥布林越来越近了,我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手里攥得紧紧的坚硬石条,也不知道这看起来非常坚硬的石条能不能被我一击敲碎…… 我和汉克准备找个时机,从这群哥布林强盗后方一举将它们冲溃。 就在这时候,那只隐藏在哥布林强盗群中哥布林首领带着他的仪仗队出现在距离我们只有百步之遥的前方…… (。) 114.哥布林首领之死 魔法池中的魔法力不断地被消耗掉,魔力漩涡虽然已经急速地运转起来,但是此时‘暗影斗篷’所需要的魔法力是海量且无止境的,我甚至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以后在冥想过后,用‘暗影斗篷’这样的魔法技能,将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消耗一空,应该最快的方法之一吧。 只不过,我不明白‘暗影斗篷’明明是通用魔法,但是对于魔法池中反哺出来的魔法力,这个魔法技能并没有排斥呢?看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只有高德佛里院长大人才能帮我解答。 十三位少年男女手拉着手走在阴影之中,外面的那些哥布林还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十三位死神的代言者正贴着它们的身体慢慢地走过去,溶洞里的光线显得非常昏暗,我走在最前面拉着赢黎,赢黎拉着贝姬,贝姬拉着海伦娜,海伦娜拉着丽塔,丽塔拉着达尔文…… 我想起了当我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汉克的表情是多么惊讶。 因为我的这个具有隐身效果的魔法,使得我们这个小队从哥布林强盗侧翼强袭的计划,临时改成了潜伏强袭。 ………… 汉克的心情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对于这位来至于埃尔城战争初级魔法学院的新一届新生,他的心里感到了万分的惊奇,他一直想知道这个年轻的魔法学徒究竟拥有什么样的魔法手段,可是从他身上总会有源源不绝的新思路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 已经是第三个魔法技能,对于刚刚觉醒魔法池不久的魔法新生来说,他打破了常规的认知,非常违反魔法学院教育体制,竟然没有显急于稳固自己的魔法池根基,迅速的在魔法池中积累魔法力,以最快的速度突破新境界,提升自己魔法学徒的等级,而是直接先学习了三种及特殊的魔法技能,难道他打算励志当一名辅助类魔法师,这样的话,就不太在乎自己的魔法等级了吗?对此,汉克非常不理解。 最初制定的作战计划是由四位盾战士强行冲进哥布林强盗阵营之中,利用强大的武力以及魔法的支援,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数百只绿皮猴子的阵型冲散,然后在集中火力将笨重的岩石高仑一只只摧毁掉。可是,由于吉嘉忽然提出来他可以带着大家一起潜入敌后,从哥布林强盗防御力最薄弱的一个点发起进攻,这样一来,最初的作战计划临时改变成潜伏进攻计划。这样一来,成功的机会又大了很多。 当吉嘉与他们队伍中的那位藻绿色长发的美丽少女联手合力干掉一只岩石高仑之后,众人就已经找到了它的弱点,显然盾战士与岩石高仑在正面硬撼,是极为愚蠢的做法,对付这种题型巨大,却又相对笨重的岩石高仑,显然身体灵活是极为重要的,另外一个要点就是手里的武器一定要足够,不能刺破岩石高仑坚硬的石甲,即便成功靠近了岩石高仑,也没什么用。 贝姬和吉嘉的配合,为场上的所有人上了一课。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其实真正能对付这些大家伙的恰恰是身体灵活的格斗学徒和剑士学徒。 尤其吉嘉刚刚运用的一连串儿动作,从起步开始,再从呼吸的节奏到步伐的大小,在谈及踩踏、起跳、腾空的连贯动作,正式西洋细剑突击剑式中的标准动作,吉嘉在空中拧身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中武器前端一点之上,如果是西洋细剑的话,就应该是剑尖儿,可是吉嘉刚刚使用的羊角锤,所以力量集中在锤头儿。 汉克想不明白一位魔法学徒为什么可以这样完美的使用出西洋剑术中的精髓。 刚刚谈及此事,汉克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神奇的魔法学徒吉嘉的父亲,恰好是斯坦斯学院里西洋细剑的教官莱恩特,吉嘉是莱恩特教官的小儿子,是学姐特雷西的弟弟,而且跟学长艾伦特、伊夫力都非常有交情,这一切连贯在一起,汉克才想到:难怪他的剑术会这样的好! 这一次,决定要分担一只岩石高仑的战斗计划是斯坦斯学院的那两位剑士学徒提出来,他们两个人要合力对付一只岩石高仑。 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人感到有些惭愧,在一位精通格斗术的少女面前,作为剑士学徒的他们居然缩在后面,这要是被传回斯坦斯学院,两位号称斯坦斯二年级中最有天赋的剑士学徒的脸究竟要往哪放?另外他们俩也有一点想要证明自己真正实力的想法,明明在战斗技巧与身体素质上,两位剑士学徒有着明显的优势,应该完成得更好才对。 最起码斯坦斯学院这两位剑士学徒是这样认为的,汉克也认为自己的朋友应该不会比吉嘉差。这样的话,汉克觉得小队应该至少能拿到两颗岩心石,对于这种稀有的魔法材料,虽然大家平时没见过市场或是拍卖行出售,但也知道这种石头一定价值不菲。 ………… 两支小队所有人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地靠近哥布林首领和他的亲卫团。 哥布林首领的一脸狠戾之色,看着不远处地精村落里那些地精勇士被岩石高仑踩在脚下,变成一堆烂肉,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就像是在极度饥渴之时,喝到一碗鲜美的穿山甲肉汤一样。 手下的那群乌合之众被那些恶魔之血将脑袋彻底烧坏了,懵懵懂懂地除了吃喝以外,只剩下最原始的兽*欲,它们能够这样亢奋的冲进地精村落,并不是对哥布林有多忠诚,而是看到聚集村落中央躲避灾难的那些母地精们,它们身体里的雄性荷尔蒙让它们不在畏惧死亡。 哥布林首领将盘子里最后一块鸡腿丢进嘴里,只是稍微轻轻地一咬,鲜美的鸡肉汁水在嘴里迅速的爆开,冲击着它苦涩不堪的味蕾,那种美妙的滋味,让这位哥布林首领甚至忘掉了腿上的伤痛。 那伤口是上一次趁着辛柳谷中极短暂的黑夜,哥布林首领冒死钻出洞穴,被一只剑齿幼虎咬的,如果不是在最危急的关头,哥布林首领将身边的哥布林护卫拉出去做了替死鬼,也许被咬掉的就不止大腿上的肉那么简单了。 就算侥幸逃脱了剑齿幼虎的虎吻,哥布林首领并没有就此返回地底洞穴,而是趁着黑夜在密林中寻找那些美味的猎物,野鸡、山兔、刺猬、安雀这些飞鸟小兽对于哥布林来说,都是极美味的。甚至不用煮熟,哥布林首领发现这些野味生吃起来更加鲜美。 哥布林首领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那些生鲜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血淋淋的鲜肉,口水和胆汁儿就会一起涌出来,有时候,它甚至在想要将自己的舌头嚼碎了吞掉,想着柔软的舌头是不是也足够美味,可仅剩下的一点点理智告诉它最好不要这样做。 哥布林首领坐在一只从遗迹中挖掘出来的铸铜座椅上,可是它慢慢地发现身体的影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淡了,直到最后,竟然一点点的消失不见了。 它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然后就看见心口处顶着一根方棱石锥,那石锥锋利的断口已经将胸前锈迹斑斑的薄铁片儿铠甲刺穿,甚至有一半儿刺进了胸骨间的缝隙里,胸口上的肉皮被方棱石锥扎的向里凹陷,紫黑色的血却延着石锥淌出来。 石锥扎在心脏上,血顺着伤口涌出来,心脏在剧痛之下,开始猛烈的跳动,可是哥布林首领的胖乎乎的肥脸却越来越苍白,它有些绝望的看见了那根石锥显露出真身,一位穿着魔法上衣灯笼裤的少年,眨着眼睛认真的看着它。 哦,不! 那少年对一只即将要死去的哥布林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儿,少年是在看它腰上的那把黑铁打造的纺锤形单手锤。 ………… 我认真地将手里的石锥扎进哥布林首领的心脏之上,感觉到石锥刺破心肌时候稍稍有些滞涩,看到了紫黑色的血像是泉涌一样流出来,沾满了整个石锥,哥布林的血有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又是极为粘稠,我可不想让沾得满手都是,于是就松开了手里的石锥。 哥布林首领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它试图伸手抓住我,但是被我一脚踹倒在地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等我弯下腰将挂在哥布林首领腰带上的黑铁纺锤解下来,握在手里感觉到这只一尺来长的小锤分量并不轻的时候,四周的哥布林护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入侵的刺客,它们愤怒地嘶叫着冲我扑来。 可是刚刚迈开脚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与大腿似乎已经分家了,那无端出现在空气里的罗马剑,就像是一把把收割生命的死神镰刀,将数十只哥布林护卫纷纷腰斩。 一时间,在哥布林强盗的大后方,出现了一片混乱。十三位探险小队的少年男女纷纷提着刀剑,像是削瓜切菜一样,将这些身形不足一米高的哥布林强盗杀得落花流水。 汉克在这时候,才显出了最凶悍的姿态,它单手提盾总是冲在最前方,挡住那些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毒针与箭矢,将那些不足一米高的绿皮猴子统统斩于刀下。 对于年轻的战士学徒们来说,矮小的哥布林是最好的练习技战术的对手,学徒们可以在这些绿皮猴子身上感觉到那些杀伐的气息,而且杀掉哥布林,战士学徒们也不会有心理负担,至少不会像我那样,第一次杀掉矮人之后,竟然陷入自己的梦魇之中无法自拔。 不过这些哥布林强盗痛觉不太敏锐,往往被砍掉一只胳膊,也会毫不畏惧的冲上来继续与探险小队成员搏斗。只有将它们头颅斩落或是腰斩,才算是结束战斗。 哥布林首领倒在血泊之中,它身边的那杆大旗也随着它倒了下去,处于后方的哥布林强盗们就开始溃散,我拉着赢黎,并叮嘱她不要轻易的释放火球术,并且紧紧盯着各处的战局,每当有成员冲杀得太远,就会在他身体周围补一面冰盾。 我的冰盾对于剑齿虎来说,可以说是一击即碎,脆弱得就像是纸糊的。可是对于这些比难民还要落魄的哥布林来说,那就等于一面真正的盾牌,无论它们手中的刀剑还是毒针羽箭,都不能破掉冰盾的防御。 只不过我们在后方击溃了后面的哥布林强盗,前方在村落里的那些哥布林强盗在五只岩石高仑的掩护下,已经取得了优势,并且已经杀红了眼,有五位哥布林巫师站在岩石高仑的肩膀上,指挥岩石高仑战斗,它们看到后方出现了混乱,立刻让岩石高仑调转前进方向,回身救援哥布林的大本营。 五只岩石高仑统一的撤离地精村落,剩下的那些冲进村落的哥布林强盗却没有轻松离开的本事,失去岩石高仑在一旁协助作战,手里只有生锈的铁片刀,身上不着片甲的哥布林强盗那里还是穿着锁子甲的地精勇士的对手,局势竟然在哥布林首领死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地逆转,留在村落里,没能及时跟随岩石高仑撤离的哥布林强盗们被地精勇士纷纷残忍地斩杀。 我看到这一幕,心中才稍安,看来那些绿皮猴子已经被吓破胆,竟然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还发生了大溃逃,让整个占据瞬间发生逆转。 那五只岩石高仑却没有离开,而是在五位哥布林巫师的操控之下,一点点向我们逼近,这些岩石高仑的身后,还跟随着近百只杀红眼的哥布林强盗,有的哥布林强盗甚至还穿上了地精勇士的锁子甲,它们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向我们冲过来。 场面的局势不算太紧张,我们没有足够多的人手追杀那些失散奔逃的哥布林。 汉克喘着粗气一手拎刀一手提盾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上的汗水就像是小溪一样向下流淌,经过剧烈的运动之后,他有些渴了,随手用刀柄在悬停在身边的冰盾上敲一块儿冰,吞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大嚼。 看见我正不停扫视战场情况,兴高采烈地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这边儿有两个队员中毒箭了,现在暂时用解毒药的绷带将伤势控制住,不会有太大问题。那几只大家伙快要冲过来了,我们这边应该能牵制两只,我们盾战士会帮你挡住那些哥布林进攻,剩下三只你还要自己想办法!” “好!”我看了手里的黑铁纺锤一眼,然后对汉克说道。(。) 115.石窟中的战斗 当我们在岩洞里,遇见第一只岩石高仑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操控岩石高仑的巫师,当时直接面对强大的岩石高仑,我一直不明白这些强大的元素生物为什么会与猥琐的哥布林强盗们混在一起,现在看来,那只岩石高仑的背后,也应该有一位操控的哥布林巫师吧!只不过那位巫师聪明的选择隐藏在人群中,看起来就像是岩石高仑自己在战斗一样。 我猜想这些哥布林强盗进入了古代文明的遗迹中,一定是找到了某种控制这些岩石高仑的方法。 我将这个想法说给汉克,汉克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向他们小队的那位弓手招了招手,那位长相有点憨厚的小眼睛胖子手里有一把合金弓,平时不善言语,很珍惜他箭壶里的羽箭,不过看起来已经只剩下大半壶了,不知道哪次战斗的时候,没能够将羽箭全部收回,损耗有些偏大,毕竟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呢。不过他这样长相普通,性格内向的人,能够在整个斯坦斯学院弓手中脱颖而出,也绝对是有原因的。 汉克看着弓手,指了指慢慢大步走来的岩石高仑上的哥布林巫师,问道:“有没有把握把他们射下来?” 那弓手眯着小眼睛,额头上有一些油汗,沉默片刻摇摇头,诚实地说:“没有。” “怎么?”汉克显然有些吃惊弓手的回答,他皱眉问弓手原因。 弓手遥遥的指了指远处的拉格蒂斯,这时候的拉格蒂斯正尾随在反过来杀向大本营的哥布林强盗前锋队伍的后面,怀中抱着弓箭,正在掩体后面俯身潜行,她看起来已经是疲惫不堪,但是精神尚好,紧身皮甲上面还挂着几只羽箭和毒针,看样子羽箭并没有刺破坚韧的皮甲。前额柔软的头发沾满了汗水,凌乱的贴在脸上,一直在紧张地盯着向大本营移动的岩石高仑。 拉格蒂斯身后跟着达尔文,达尔文旧伤初愈,现在看上去,身上的轻皮甲又被割开了几道口子,我不禁有点怀疑他身上的魔羚羊皮轻甲是不是假的,哥布林那些生锈的铁刀也能割开他身上的初级魔兽皮制成的轻甲么? “她的箭术比我高,她做不到,我也应该不行!”弓手给出了解释,看起来拉格蒂斯的精灵长弓给他的印象很深,他有点不自信。 汉克走到他的前面,拍了拍弓手的肩膀,对他说:“你能行的,你是斯坦斯新一届弓手中最棒的,你只是缺乏自信,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行,我信你。” 弓手眼睛里有了一些光彩,虽然还是有些不确定,但是汉克这样说,他便点点头说:“那我去试试!” “是我们!”汉克将弓手胳膊拉住,汉克接着说:“我会引开那只大家伙的注意力,你趁机将那只绿皮猴子射下来!” 这时候我才看见这位弓手的右手臂竟然超乎常人的粗壮,相比他的左臂足足粗了一圈儿。 汉克这边的部署是两名盾战士学徒与两位剑士学徒一组,盾战士学徒要将周围的杀过来的哥布林强盗清理干净,然后两位剑士学徒力求最快的时间将那只岩石高仑清理掉,然后回过身帮汉克这边解决另外一只岩石高仑,汉克和他们小队的那位游侠负责将这只岩石高仑缠住,最好是潜伏在一旁的弓手能够得手, 看了眼赢黎,远处的拉格蒂斯和达尔文还在往这边赶,我没有说话。 远处的岩石高仑正一步步的逼近,我咬了咬牙,率先冲出去,迎着最前面的那只岩石高仑向前冲,贝姬紧跟在我的身后。 两只岩石高仑并排走过来,它们沉重的步伐甚至可以将脚下的岩石踩裂,肩膀上扛着巨大的铁锤,铁锤的锤头看起来更像是一面大鼓,整个锤柄四米多长,足有我胳膊那么粗,我亲眼看见岩石高仑将一块挡在它身体前面的巨石砸碎,强横地方身体踩着碎石,强行冲过漫天弥漫的灰尘雾霭。 这些岩石高仑只不过是行动缓慢,但是它们挥动巨锤的动作却是灵敏无比。两只岩石高仑见到我向他们冲过来,第一反应都是高高举起那只大铁锤,借着昏暗的光线,我能看到站在岩石高仑肩膀上的哥布林巫师脸上诡异的笑容,它们在等我跑过去,然后操控着岩石高仑一锤将我砸成肉饼。 这时候,跟在我身后的贝姬忽然加速,竟然直接越过我,冲到距离岩石高仑只有十步之遥的地方,像只母豹子一样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攥着两支绯红色的匕首,冷冷盯着面前的岩石高仑。 对于这样的挑衅,走在最前面的那只岩石高仑肩膀上的哥布林巫师显得非常兴奋,它的嘴角甚至流出了浅绿色的口水,手舞足蹈地在岩石高仑肩膀上拼命敲击着它的大脑袋,岩石高仑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忽然加速冲向贝姬,可就算是岩石高仑已经变得异常暴躁,他的速度依然不算快。 而且岩石高仑全速前进的时候,身体还要向前倾斜,将重心挪到身体的前方,看起来就像要跌倒似的,这样的姿态会迫使岩石高仑的巨大石腿不停向前,就像是在缓慢的奔跑。只要再向前迈出三步,岩石高仑手中的大锤就能砸到贝姬,就在这时,那岩石高仑向前卖出的一脚,忽然踩在水洼里,水洼里的泥水飞溅出很远,甚至滴落在贝姬精致的皮甲上,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木系魔法气息从水洼中爆发出来,一棵荆棘树藤从岩石地面里穿出来,瞬间将岩石高仑粗壮的大腿缠住。 岩石高仑已经摆出了一副跑步的姿态,那些粗壮的荆棘树藤缠住了岩石高仑的一只脚,借着它向前倾斜的惯性,这只庞然大物直接失去了重心,向前倒下去。站在岩石高仑肩膀上的哥布林巫师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直接从岩石高仑的肩膀上掉下来。 贝姬等的就是这一时刻,她像一只矫健的猎豹一样冲上去,躲过岩石高仑失重跌倒情况下砸过来的大铁锤,与哥布林巫师在半空中擦肩而过,一名紫黑色的鲜血从哥布林巫师身上飙射出来,哥布林巫师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跌落在地上,它的腹部有个血窟窿正汩汩地向外流血。 失去了控制力量的岩石高仑重重的摔在石板地面上,手里的大铁锤飞出去,它用双手护住石质头颅显得非常痛苦,胡乱的在地面上翻滚,将身边随着它一起冲上来的那些哥布林强盗压死了一大片,贝姬看准落脚点,直接落在岩石高仑的后背上,借着那股冲势,手中剑齿虎王最锋利的两根虎牙直接插进岩石高仑身躯心脏处,将石质身躯绞开两个大洞,反握这匕首伸手将里面的岩心石掏出来,在哥布林强盗箭雨落下来之前,像一只狸猫一样机敏地躲开。 那颗荆棘树藤的种子是我提前布置在那的,本来我想要借着这颗荆棘树藤的种子先声夺人,迅速的干掉一只岩石高仑,可没想到被贝姬抢先一步,并且十分漂亮的将岩石高仑击杀,获取了一颗岩心石。 贝姬显得有些神采飞扬,遥遥地对着狼狈潜行过来的拉格蒂斯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气得拉格蒂斯直翻白眼儿。 这时候,反杀回大本营的那些哥布林强盗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箭雨和毒针已经“嗖嗖嗖”地落在我的脚下,甚至有一个羽箭扎在我的靴子上,铸铁的箭头并不锋利,只不过让我感觉像是一颗石子砸在我的脚面上。我连忙向后跳开,海伦娜鬼魅一样的身法出现在我的侧翼,挥出一剑将正准备对我吹出毒针的哥布林头颅斩落,随着它头颅滚落到地上的还有半根齐刷刷被切断的吹管儿,她的身体非常轻盈,杀进那些红着眼睛嗷嗷嚎叫的哥布林强盗群中,手中挥动着双剑,以她特有的节奏,将哥布林强盗冲锋阵型搅乱。 美丽如女神一样清纯的海伦娜,就像是在一群小精灵中间跳舞,她一只手了握着狭长的军刀,另一只手里握着厚重的罗马剑,就连战斗的时候,她的身体也有一种很特别的美感。 不远处剩下的四只岩石高仑上的哥布林巫医直接被贝姬雷霆手段吓傻了,看到死在泥水里的哥布林巫医,其他四位巫医果断的停下岩石高仑的脚步。 贝姬气喘吁吁地返回我的身边,看到我出神地看着海伦娜,轻轻地哼了一声:“海伦娜的剑舞之术很好看吧?” 就在贝姬跟我说话的时候,汉克带着他的小队成员赶过来。 从刚开始的时候,冲进哥布林强盗中将它们杀得措手不及,到后来哥布林强盗已经懂得了要尽可能与她拉开距离,到最后箭雨覆盖在海伦娜的周围,她已经陷入危局,如潮的哥布林强盗向她包围过来,让她想脱身都很难。大多时候,海伦娜需要用军刀将直射过来的雨点一样的额羽箭拨开,如今已经有些疲于应付漫天的飞矢。 汉克小队的那两名盾战士学徒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冲上去,直接用巨大的盾牌将骨瘦如柴的哥布林拍倒在地,在一刀捅进心脏结果了它们的性命,如果能够无视哥布林的毒箭,那么对于这样盾战士学徒来说,杀这些哥布林与杀鸡没有任何的区别。 汉克见我们已经先下一城,也是浑身热血沸腾,尤其是他旁边的那两名剑士学徒,看到贝姬将一颗青蒙蒙的岩心石塞进魔法腰包里,也是眼热得要命。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着最左侧的一只岩石高仑冲过去。 看到已经有人冲了上去,面对四只岩石高仑,我和贝姬不可能不策应一下,这些精明的哥布林巫师不再像前面走,我预先布置的荆棘树藤的种子,就发挥不了作用。但是汉克也已经冲上去,他身后的那名弓手也是将合金弓的弓弦拉得满满,那只羽箭像是一道流星在昏暗的洞穴中划过。 哥布林巫师的身体还算灵活,它们的警觉性非常高,看到了箭矢飞来,都非常敏捷的将身体缩在岩石高仑头颅的后面,让那支羽箭落空,看来哥布林强盗们不仅精于射箭,更精通躲避箭矢的手段。 就在我和贝姬配合着,再次杀掉一只岩石高仑的时候,却看见那两名剑士学徒竟然忽然从岩石高仑的肩膀上跌落下来,岩石高仑肩膀上的那位哥布林巫医身上被割开两道口子,却被没有立即死去,他狼狈的将一包毒粉撒向风中,两名剑士学徒只是稍微吸了一点儿,就浑身僵直从岩石高仑肩膀上掉落下来。 这要是跌在石板地上非骨断筋折不可,我连忙施展‘冰盾术’,让冰盾出现在她们身体的下方,让他们俩下落的途中跌在冰盾上,再从冰盾上滚落到地上,即使这样也是摔得鼻青脸肿。哥布林巫师见到他们躺在地上没办法动=移动,直接操控着岩石高仑走过来,准备一脚将他们踩死。 汉克原本正在与另外一只岩石高仑周旋着,见到这一幕也吓得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可是他距离那两位鲁莽的剑士学徒有些远,此时已经赶不及援救。 “赢黎!”我大声喊道,我知道现在能救那两个剑士学徒的只有赢黎的‘火球术’。 赢黎果然明白我的想法,她果断地站出来,毫不犹豫的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张魔法卷轴,迎着风将卷轴展开,口中念出流利的魔法咒语,一颗巨大的火球在她头顶形成,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射向正要将那两名剑士学徒踩死的岩石高仑。 以岩石高仑的速度,根本无法躲避赢黎的火球术,身体直接被巨大的火球吞没。 瞬间岩石高仑的身体就被炙热的火球烧得通红,岩石高仑肩膀上的那位哥布林巫师直接被烧成一具灰白色的骨架,从岩石高仑肩膀上跌落的过程中,在空中散碎成灰。 (。) 116.潘达旺地精的礼物 火球术爆炸的冲击波将烧得通红的岩石高仑逼得向后退几步,在炽热的火焰中,岩石高仑的岩甲开始熔化,熔岩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岩石高仑在火焰中发出痛苦而沉闷的吼声。 等到火球余威消散之后,岩石高仑的身体迅速地冷却,很快就变成漆黑的岩石,这时候再看它身体表面的岩甲,却是丝毫的损伤都没有,那岩甲反而更加的乌亮,哥布林巫师却在火球中化成了灰碳,就算是骨头渣子都化成了灰。 失去了哥布林巫师的控制,岩石高仑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见到四周到处都是满地乱窜的绿皮猴子,抬起大脚狠狠地踩下去…… 挣脱精神束缚的岩石高仑开始发疯,不分敌我的摧毁他身体周围的一切东西。 我一脚踢开第三只岩石高仑肩膀上的那只哥布林巫师尸身,任由那巫师的尸身滚进不远处的岩壁旁边,贝姬再次用她的匕首破开岩石高仑的岩甲,将里面的能量核心岩心石掏出来,岩石高仑彻底失去动力。 这时候汉克那边传来一声欢呼,我遁着声音望过去,是汉克小队的那位弓手趁乱,将一只哥布林巫师从岩石高仑的肩膀上射落,掉在地上被赶过去的汉克一刀将头颅斩落…… 战局就这样迅速的被扭转过来,我和贝姬成功的杀掉三只岩石高仑,获取了他们体内的岩心石。 汉克所负责对付的两只岩石高仑,在操控它们的哥布林巫医死去之后开始发疯,它们暴躁地摧毁视野里一切东西,任何人都无法阻挡,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些围在它们身边的哥布林强盗,很多都是被岩石高仑手中的大锤砸死的,也有被踩死的。 所有的哥布林强盗都惊慌失措的四处乱窜,被海伦娜和另外两名盾战士学徒和一位游侠学徒追杀。 胜利的号角已经吹响,一队穿着铠甲的地精勇士开始从村落里冲出来,进入这边的战场,四处寻找着那些漏网的哥布林强盗,这些地精勇士穿着一身精致的锁子甲,矛尖刀利,对付那些骨瘦如柴的哥布林,也有着非常大的优势。只是那些地精勇士不太敢靠近我们。 汉克气喘吁吁地退回来,目光有些奇特的看着贝姬手里的匕首问我:“你同伴的武器是卓越品质的?我们小队的剑士告诉我,刚才他对着岩石高仑的前胸连刺五剑,都没能给岩石高仑胸前开个窟窿,还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 我这才想到,贝姬拿的哪里是什么匕首,那分明是两根剑齿虎王的那两颗虎牙! 贝姬很随意的将一只绯红色的骨牙匕首抛在汉克的脚前,那匕首刺入石板地面的时候,就像一把刀子扎进一块儿豆腐中……汉克吸着冷气看着随意用头绳缠绕而成的刀柄,将匕首从石板上拔出来有些不确定地问:“这骨质武器是什么魔兽的牙?” “剑齿虎王的!”贝姬很是得意的说道,听得汉克目瞪口呆,托马斯带领探险小队去猎杀剑齿虎王的事儿,汉克是知道的,斯威夫特和我一起在单向传送门附近,将托马斯和那些小队从虎口中救回来,汉克也在那晚的聚会上略有耳闻,但是唯独剑齿虎王到底是谁杀了,一直未有说明。 如今贝姬揭开了谜底,剑齿虎王最锋利的一对牙齿已经被打磨成了匕首,汉克咽了一口吐沫,心里才了然:难怪她敢与岩石高仑近身肉搏,原来是有利器在手啊。 贝姬手里拿着那对匕首,特意挑衅地看了海伦娜一眼。 贝姬就是这样喜欢直来直去,是那种高兴了就喜欢四处张扬的女孩子,她知道海伦娜也喜欢这对长匕首,这对匕首只比罗马剑稍微的短一点儿,身为剑士学徒的海伦娜也适合使用这样的长匕首,只不过当初我见贝姬用拳套,打斗的时候过于血腥,所以就将匕首给了贝姬。 她在学校里从不忌讳那些男孩子的目光,她喜欢穿着紧身皮甲,展露自己那美好的身材。就像现在这样,她喜欢这对匕首,才会用它们来调戏好朋友海伦娜。 海伦娜自然是熟知贝姬的脾气秉性,哪里肯让她太得意,转身走到拉格蒂斯的身边,不去理她。 拉格蒂斯和达尔文背着空空如野的箭壶席地而坐,赢黎在为他们俩将皮甲上的短小羽箭拔出来,两个人还像是从箭雨中跑过来的,达尔文更是嘴唇乌黑,眼窝发青,一看之下就知道中毒不浅。 没有魔法药剂师调配的解毒药剂,那些用草药熬制的解毒膏虽然能够拔毒,但效果不是太明显,连对着施展几次‘水疗术’,可是没什么用,表面上的伤虽然已经愈合,但是身体里的毒素依然没有拔除干净,他有些持续的在发低烧,不过看起来只是精神稍差了一些。 达尔文很乐观的和丽塔述说与哥布林对战的事儿,怎么怎么借着村落里的地形与哥布林周旋,自己战斗是如何的英勇,以及种种。 整个战斗过程中,丽塔一直保护在赢黎和汉克小队的女魔法学徒身边儿,保护两个人的安全,算是杀掉哥布林强盗最少的,但也杀了六七只。赢黎整个战斗过程之中,仅仅使用了一次‘火球术’,那位我和赢黎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汉克小队的女魔法学徒更是整个战斗过程都在观摩,知道胜局已定,那些混乱的哥布林强盗已经跑没影了,她才敢走出来,拿着解毒药膏和止血药膏,还有整捆儿的亚麻布绷带,帮着受伤的队员包扎伤口。 她尽力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包括收集战场上的战利品,就连每只哥布林的身上都要翻一下。 事实上,女魔法学徒并没有翻到多少有用的东西,每个哥布林强盗几乎就穷得腰间围着一条陈旧的亚麻布带、一把锈迹斑斑的片儿刀和一支芦苇吹筒,除此之外就在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这个是……什么?”女魔法学徒在墙角的一只穿着长袍的哥布林身上翻出来了一只挂件,好奇地问道。 “这是一块能与岩石高仑沟通的石牌!那些哥布林强盗就是因为有了它,才能指挥那些神志不清的岩石高仑,为这些哥布林强盗战斗。我们村子里阵亡的勇士,大多都是死在这些岩石高仑的手下!”一位地精老者慢吞吞的从远处走过来,对着女魔法学徒温和的说道。 “这块石牌可以控制那些巨大的石头人,是吗?”女魔法学徒不敢置信的问这位苍老的地精。 “你说的没错,外来的探险者!”老地精眼神中满是渴望,它贪婪地盯着女魔法学徒手的石牌,目光怎么都转移不开,它走到女魔法学徒的身边,踮起脚,畏缩着想要伸手摸一摸石牌,却又忍着心里的**,将手缩回袖子里。 女魔法学徒警惕盯着地精老头,并将石牌紧紧的握在手心藏在背后,对地精老者说:“这是我捡到的,是属于我们小队的战利品。” “没错,它是属于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东西没什么用,我可以用一些你感兴趣儿的东西,和你公平的交换,交换!”地精老者显得有点可怜巴巴地对女魔法学徒说道。 “我什么也不要,这东西是属于我们小队的,我们有权利分配它!”女魔法学徒诚实地说。 “只要将你的滴进这块石牌之中,你就可以与那只岩石高仑签订一个主仆契约,我想你很需要一个实力强大的伙伴。”老地精的声音充满魅惑,只不过它的帝国语的腔调很怪异,一直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见到老地精不断的诱惑女魔法学徒,拉格蒂斯就打断它的话,问那位地精老者:“你的冷静挂件带了吗?你是来兑现你的诺言的吗?” “我们潘达旺地精向来最注重承诺与契约,我们的祖先奉行言出必践的信条,虽然如今我们已经破落至此,大多数属于地精的文明都已遗失,但请不要质疑我们的品德。”老地精耷拉着眼皮,扭头对拉格蒂斯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的话,随后话锋一转又说:“感谢你们这些外来的冒险家们化解了我们村庄的这次危机,这些已将自己灵魂卖给恶魔的哥布林强盗都是注定要被烧死的罪人,它们喝了幽暗城冥河里流淌出来的恶魔之血,成为了恶魔的仆人。” 地精老者开始讲述这些哥布林的来历,原来它们是一些地精喝了恶魔之血堕落成为了哥布林。 地精老者坐在一块石头上,抬眼看到那两只丧失理智的岩石高仑已经打在一起,剧烈的打斗声震得洞穴顶上的岩石都开始松动,直向下掉碎石砂砾。它见我们这些人聚在它的身边,就接着说:“这些哥布林原本应该在恶魔之血的诅咒下,慢慢的枯萎而死,这种恶魔之血有一种可以慢慢腐蚀心智的效果,渐渐地它们已经忘记了思考,只是像野兽一样依照本能行事,我们所有的地精村落会遗弃它们。那些禁不起恶魔之血诱惑的哥布林,就应该在这片贫瘠的洞穴里因饥饿而慢慢死去。” 地精老者用紫黑色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从腰上掏出水壶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可是这些罪民有了一位首领,他原本就是地精部落里最勇猛的勇士,他********孤身进入岩洞之中,将洞穴深处的所有哥布林都收拢到一起,组建了这支哥布林强盗团。后来它们又发现了岩洞深处的古代文明的遗迹,在遗迹之中找到了十具岩石高仑,并且选举出来十位巫师与岩石高仑,有了十只岩石高仑的协助,在最近一段时间,接连踏平了数个地精村落……” 老地精顿了一下,望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残破得找不到一间完整的茅草屋的村落,叹了一口气说:“原本我以为这里也将会成为一片废墟,所有地精勇士会被他们杀死,幸好有你们的帮助,我们幸存下来!” “你是说那些哥布林是因为喝了恶魔之血,才慢慢丧失理智的,那么这些恶魔之血又是从哪里来的?”我站在一旁插嘴问。 老地精有些为难,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说道:“在这座大山最深处的洞穴里,存有一口连通着渊狱世界的泉眼,里面的泉水就是所谓的恶魔之血,据说,第一次喝下恶魔之血的地精会获得无穷的力量,第二次喝下恶魔之血的地精将会在战斗中不惧怕疼痛,第三次喝下恶魔之血的地精会看到天堂,但是第四次喝下恶魔之血的地精将会沦为地狱恶魔的奴隶,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 说完这些,他有些神色黯然地又说:“只要喝过三次恶魔之血的地精,就会很难经得住恶魔之血的诱惑……” 老地精像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忽然闭口不言,低下头从怀里的取出一件黑色的挂件,十分不舍得放到了拉格蒂斯的手中,又对她再次强调说:“我们潘达旺地精向来最注重承诺!如果你们真的想去那个地底遗迹,我就去找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带你们过去,我毕竟老了,到那里的路又很难走,就不陪你们去了。” 拉格蒂斯喜欢地将那件黑色双刃斧样式的精美挂件儿戴在脖子上,我知道能够让拉格蒂斯改变主意,出手帮助地精对抗这些哥布林强盗的理由,应该就是这件精美的挂件。 然后拉格蒂斯又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块儿新鲜的剑齿虎肉,在进入地底洞穴之前,我们每个人的魔法背包里都存放一定量的剑齿虎肉,是因为汉克之前就提醒我们,这处地底矿洞里面除了一些矿石和狡诈的哥布林,几乎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决定每个人背包里都需要存放一些食物。 拉格蒂斯很不满意将这些血淋淋的鲜肉装进魔法腰包里,所以趁此机会,对那位老地精说:“我想你应该喜欢喝一点肉汤,恰巧我这里有块儿鲜肉送给你。” 老地精瞪大了眼睛,忽然神色有些激动,但它又极力想掩饰住自己的心情,甚至伸出来的手都有些颤抖,它极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一点儿,但是贪婪的目光却紧紧地盯在鲜肉上。它很小心地对拉格蒂斯说:“感谢您的慷慨,我大概有二十年没有尝过新鲜虎肉的味道了!” “这没什么,我的包裹里还有很多,可惜这一小块儿鲜肉很难让全村的地精勇士喝上一口鲜美的肉汤,哦,对了,若是与岩石高仑签订契约,需要有什么条件?”拉格蒂斯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似乎她很不介意老地精恶臭的口气。 老地精也是因为获得了一块美味的鲜肉而欣喜莫名,对拉格蒂斯放松了戒备,拉格蒂斯话语说的很快,老地精前一刻正考虑如何将这样一块肉合理的分配出去,没想到拉格蒂斯紧接着就问了一个问题,于是想都没想就说:“只要有一张魔法契约书就可以,签订契约的人最好精神力足够强,要不然很可能在跟岩石高仑沟通的时候,变成了傻子……” 原来签订契约竟然是这样简单。说完,老地精抱着那块儿鲜肉兴高采烈的走了。 不远处的那两只发了疯的岩石高仑正打得难解难分,身上黑色的岩甲被大铁锤砸得片片飞落。 正当我们正商量怎么处置这两只岩石高仑的时候,那位老地精又飞快的跑回来,身后带着一只年轻的地精,那年轻的地精穿着一副轻巧的皮甲,背着一把猎弓,身体跑动的时候非常的灵活,手里还拿着一杯深绿色的树汁儿。 老地精带着它来到我们近前,对拉格蒂斯说:“我让这孩子带你们去找地洞深处的古代文明遗迹,他知道那条路怎么走,我对你的承诺算是两清了,我们潘达旺地精向来是最……最……最注重承诺的!”它再次向拉格蒂斯重申道。 “刚刚送了我一块非常美味的鲜肉,作为潘达旺地精所遵循的礼仪,我必须要回赠你一些礼物,这杯解毒药水也许是你们最需要的,现在我将它送给你!”老地精对着我们说。 那年轻地精手中拿的原来正是我们想要获得的解毒药水,哥布林使用的毒箭应该就是地精们发明的,地精们自然会有解药的,之前,我怎么就没想到!看来达尔文应该不需要再继续忍受毒伤的折磨了。 老地精再次告辞离开,只留下了那个年轻地精一脸畏惧地看着我们…… (。) 117.地精的尊严 魔法契约在格林帝国是一种用途非常广泛的魔法。 很多的时候,探险小队与雇主之间就会签订魔法契约,确保双方会履行自己的承诺。有时候两支冒险团也会签订临时契约,以便共同完成一项困难的任务。甚至格林帝国的商人们也会用魔法契约书来保障自己的利益。但是,魔法契约最主要还是为魔法师提供服务的,当魔法师的元素亲和力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就可以也元素世界里的元素精灵签订契约,高等级的魔法技能是需要大量的魔力以及魔法元素才能够构建出来的,就像一些大型群体魔法:流星火雨、陨石术、暴风雪、雷雨风暴、飓风术。 如果没有元素精灵的帮助,单纯以魔法师个人能力是无法释放这样高级的魔法技能的。 那么另外的问题就产生了,如何与元素精灵沟通,一般魔法师都会在三转之后,施展通灵术与元素世界的元素精灵们沟通,通过与它们达成一些契约,来建立某种联系。还有一种经常要与动物们签订契约的职业,那就是兽王猎人。 签订简单的商业契约非常简单,只需要在契约上注明事由,然后签署双方的真名就能生效。 但若是与元素生物签订契约,首先要在签订契约时与元素生物进行交流与沟通,一般都是以媒介或仪式让双方取得联系,这样的话对主导一方有一些硬性的要求,那就是需要足够强大的精神力,否则签订契约也许会中途断了联系而失败。 能够与一只岩石高仑签订契约,这是一件好事儿。 我和赢黎不太想与岩石高仑签订契约,我不认为这个大家伙能对我有什么帮助,而赢黎的理由更简单:不喜欢。所以汉克小队全体人员最后一致决定,将石牌送给他们小队唯一的魔法学徒特丽莎。 大家围坐在一起,看着汉克小队的那名女魔法学徒用一把小刀将手指割破,一滴红色的鲜血滴在石牌上,那滴鲜血瞬间被石牌吸收,然后就见到一股魔法之力将魔法学徒特丽莎和岩石高仑遥遥地联系在一起,正在打斗种的岩石高仑其中一只,忽然之间就像是一尊石雕一样停了下来,完全的不能动弹。另外一支岩石高仑发疯一样的将它推到在地上,扬起一大片尘土。 拉格蒂斯遥遥的对着那继续疯狂的岩石高仑射出一箭,将它的注意力引开,不让它肆意的破坏正在与特丽莎建立魔法契约的那尊岩石高仑。 我见那只岩石高仑发疯一般的冲过来,连忙拉着贝姬站起来,冲着那只发疯的岩石高仑冲过去,我想在它冲过来之前一定要解决掉这个大麻烦,贝姬明白我心中之所想,随着我冲向那只岩石高仑。这种战斗,我们俩早已熟悉,基本上不用花费什么力气。 我直接冲上去高高的跳起来,黑铁纺锤狠狠地敲在岩石高仑的头顶上,黑铁纺锤远比那把羊角锤质地好太多,纺锤敲击在岩石头颅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以那黑色的风元素没有爆发出来,我的力量还不能对它头顶上的黑色岩石造成任何伤害,反而传回来的震荡之力将我的手震得发麻。 我逐渐品出来,‘风怒图腾’是属于触发性技能,并不是次次攻击都带有那种恐怖的旋风之力,有时候运气好了,一下就爆发出黑色旋风来,一击就可以将岩石高仑的头颅击碎,有时候连续敲击三五下 都会无功而返。 每次无功而返,我就要小心岩石高仑的反击。 这时候,就需要贝姬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帮我吸引一下岩石高仑的注意力。我趁着岩石高仑双手撒开大铁锤,向我抓来之际,迅速的踩着岩石高仑的肩膀跳开。 贝姬跟着岩石高仑的左手手臂尾随而至,单手撑在岩石高仑的头顶,由上至下直接用匕首将这只发疯的岩石高仑的头颅刺穿。岩石高仑发出低沉如鼓的怒吼声,直接将贝姬震飞出去,贝姬柔韧的身体像条鱼一样在空中翻转,然后平衡着自己的身体,平稳地落在不远处的地上,那强烈的低频音爆将贝姬震得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我趁机跳到岩石高仑的膝盖上,将手里的黑铁锤向岩石高仑的前胸猛砸,只爆发出三次风怒的力量,就已经将岩石高仑胸前的岩甲砸得寸寸碎裂,那颗岩心石直接在岩甲震碎之后,从岩石高仑的胸腔里滚落出来,我趁机捞在手中。 岩石高仑一下子失去了动能,就像一面巨大石墙一样倒下去,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等我和贝姬并肩走回来,才发现汉克小队的成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特丽莎的身后,一只体表罩着一层黑色岩甲的岩石高仑,像是一只钢铁巨人一样守护在她的身后,双手抱着一柄巨大铁锤,石质头颅的眼睛部位显出两个青色的光点来。 特丽莎的脖子上挂着一只黑色的石牌,脸颊有些微红,有些尴尬的站在岩石高仑前面。 我和赢黎的这位同学,平时就算是在魔法学院的班级里,也属于最无存在感的人,她总是默默地混在人群之中,没什么出色之处,一直不断地在努力学习着魔法。就像是这次辛柳谷之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甚至喊不出她的名字。 可是她总是习惯于虚心的学习,她身上的三张‘水疗术’魔法卷轴都用完之后,事实上,她在团队中的作用已经是不拖累团队正常行军,汉克就会很高兴了,一位没有了魔法卷轴的二级魔法学徒,谁能指望他们做更多与魔法无关的事儿?可是,特丽莎一直都在力所能及的为整个小队默默付出,就像是护理受伤的队员,默默地去打扫战场等等。 原本以为,假如她没有更多的魔法卷轴,特丽莎在辛柳谷战场上的作用,已经变得很有限了。 汉克的想法是这次返回山岩聚集地的时候,能不能从马文的手里换几张‘水疗术’卷轴。 这位因为冒险小队全军覆灭,自己失去一条手臂的魔法学徒马文,在聚集地已经是最大的材料收集商人,他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从其他的魔法师手中收集了一些魔法卷轴。汉克想要用一些赤铜矿换回来两张‘水疗术’卷轴,以备不时之需。 可现在,因为特丽莎的细心和勤劳,使她拥有了一只强大的元素伙伴岩石高仑。 俨然,现在的特丽莎已经成为汉克小队战斗主力了。 那些四处逃亡的哥布林强盗已经被地精勇士追得无影无踪,这里成为一片安全之所。 我们两支小队经历了漫长的战斗之后,决定就在这里搭建营帐,好好修整一下。 那些地精们似乎有些惧怕我们,就算是一些拿着武器的地精勇士,见到我们也始终是绕路而行。我们的小队依旧是要搭建一大一小两支帐篷,五位女孩子一起挤在大帐篷里,我和达尔文则是睡小帐篷。 晚餐有些单调,因为这片地下洞穴之中几乎什么食物都找不到,所以只能是吃一些麦饼和肉汤。 晚餐是汉克准备的,这位已经初具壮汉雏形的成熟少年,兴高采烈的从腰包里掏出一块肉松方砖,放在一块儿平整的石头上,用一只干净的小锤将压得十分紧实的肉松敲散开,丢进一锅滚开的水中,肉松入水既化,成为一锅鲜美的浓汤。 这种牛肉肉松方砖是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特产,我隐约看到那方砖上印着两个孩子背靠背坐在山坡上抬头看草原夜空的简单图案,当我端着铁盘品尝了一口肉汤的滋味之后,心里难过的差点流下眼泪来。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味道只有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才能做得出来,毕竟是我亲手将制作肉松的手艺传给那些兽女的,也只有帕伊高原上的独角野牛的肉质才有这样的口感。 从帕伊高原上运下来的肉松砖售价要比鲜肉昂贵,它的独特口味很受格林贵族的追捧,芬妮只有在新年晚餐的时候,才会买半块回来,熬制一锅香浓的肉汤,再往汤里添加一些蘑菇、胡萝卜、洋葱这类的菜蔬,味道也是很棒。 我想库兹的肉松加工生意一定做得很大,不然这些肉松砖不可能被运到埃尔城这样的小地方。 可惜这些年,一直没有库兹的消息,我甚至连一封信都不敢寄给他,因为我一直觉得,在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里,还有一只大手铺满了这个帕伊高原的天空,我想有一天我会重返古鲁丁,去把至今没有想通的事儿查明白,也许也会去寻找那处无名山谷,看看强巴赫。 汉克的家一定很有钱,才能在旅行中携带这样昂贵的肉松方砖。也许是大家都已经非常饿了,就连吃东西也觉得特别的香。 就在我们快要吃完的时候,却偏偏听见了有人肚子咕咕响的声音。可是大家都已经围坐在汤锅前面,就连中毒之后,食欲不振的达尔文也喝了一碗肉汤,究竟是谁的肚子还会饿得咕咕直响呢? 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到那位准备给我们领路的年轻地精,正蜷缩着身体躲在一块石头的后面,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们听不懂的地精语,它是一只很沉默寡言的地精,也不善于跟我们交流,它的帝国语并不算好,但勉强可以和我们沟通,它带来了解毒伤药,让达尔文的状况好了很多。 我们和它沟通,说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它什么都没说,只是怯懦地点点头,就找一处避风的石头后面,坐下来双手抱住膝盖,闭上眼睛安静的等待,不过我看得出来,它一直也没有睡着,时不时的用眼睛盯着不远处帐篷外面的沙漏,看看已经流下多少细沙。 它曾听我说过,只要沙漏里的细沙全部流到下面,就是我们出发的时刻。 这只年轻的地精应该很饿,但是它却没有像我心中所想的,地精应该天生就有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脸,背后是卑鄙与狡诈,但是在人前却是迎着笑脸儿,总会向人乞讨一些好处。这只地精有自己的想法与尊严,就算是饥饿也是一声不吭躲在角落里假寐。 赢黎低头看了看自己汤盆里还剩一大半儿的肉汤,从魔法腰包里又掏出一个做工简单的木碗,将剩下的肉汤一股脑的倒进木碗中,站起来走向那地精,海伦娜连忙站起来追过去。赢黎捧着那只木碗蹲在年轻的地精面前,年轻的地精好像是闻到了更浓的香味,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打算喝一口水壶里的水,却愕然地看见一位冒险者蹲在它的面前,神色和蔼的端着一碗肉汤看着它。 赢黎见到地精睁开眼睛,就将木碗递过去,赢黎和地精几乎都不用交流,赢黎的眼神就在告诉那地精:这碗肉汤就是给你的,快来趁热吃吧! 年轻的地精轻轻地吸吸鼻子,有些犹豫的看了赢黎一眼,畏畏缩缩地接过赢黎手里的碗。 那只碗对于矮小如猴子一样大的地精,委实有些显得太大了,年轻地精的手端着碗沿儿显得有些吃力,他又太过小心,不想碰到赢黎的手指,所以接碗的时候有些不太稳,肉汤稍稍倾斜了一下,浓香的汤汁顺着碗沿流了出来,它瞪大了眼睛流出一副可惜的神色,连忙将木碗稳稳地放在地上,用手指刮了刮碗沿溢出来的肉汤汤汁,在用它的大嘴细致地允吸着每一根沾上肉汤的手指。 赢黎蹲在它面前,表情很古怪。从小就学习贵族礼仪的她哪里和这些土著打过交道,原本是觉得它们有些可怜,现在确实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很难接受年轻地精的做法,在赢黎看来,年轻地精这样做是非常不卫生而且非常失礼的。 海伦娜站在一旁,拉了拉赢黎的衣袖,示意她也许应该离开了。 年轻的地精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拘谨,有些不太敢再去端那木碗中的肉汤。 赢黎的性子随和,被海伦娜一拉,也就跟着她离开了。临走前,海伦娜将一块儿麦饼丢给这年轻的地精,被地精敏捷的接住,直接狠狠地在麦饼上咬了一大口,然后闭上眼睛,露出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细细的咀嚼着那香甜的麦饼。 等我们吃完这餐之后,准备进入帐篷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原本躲在石头后面的年轻地精竟然不见了。 汉克还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这些愚蠢没有脑子的地精……” 每一次在野外休息,都需要安排负责警戒的人,一般这种事儿游侠学徒们最擅长,可是达尔文显然需要多休息一会儿,我正想说:我来值第一班。没想到一直沉默寡言的那位女魔法学徒特丽莎却对我们大家说:“让我来吧,正好我需要和岩石高仑互相熟悉一下!” 汉克想了片刻,也就点头答应,然后对他们小队的游侠学徒说:“里德,你先睡一会儿,后半段儿你来。” “好的,老大。”那位游戏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赶忙收起餐具,迅速钻进帐篷里休息。 陆续有人钻进自己的帐篷,显然这样高强度的战斗让每个人都很疲惫,只是片刻的功夫,帐篷里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赢黎睡前是一定要洗漱的,只要稍稍具备这个条件,她就一定要这样做。 幸好,我是水系魔法学徒,造水术是最基本的魔法技能,‘冰盾术’就是通过‘造水’‘塑形’‘凝冰’三个步骤组合而成的魔法技能,所以造水对于我来说并不困难。 丽塔简单的洗了一下脸就早早躲进帐篷里休息,等到赢黎四女洗漱完,帐篷外面只剩下了一位特丽莎,她这时候正在试着和岩石高仑沟通,根本注意不到我们这边儿。赢黎向我微微屈膝行礼,然后快步走上前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小声地说了一句:晚安。 说完,就红着脸带着害羞的表情带着其他女孩儿钻进了帐篷。 精神稍稍一松懈,疲乏与倦意就向潮水一样涌来,就在我准备要去休息的时候,却发现那位年轻的地精正撒欢儿一样,从村子那边跑过来,它的身后还跟着更小两只地精,那两只地精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两小块儿麦饼,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咀嚼着。 那年轻的地精手里还抱着那只变得干净的木碗,好像木碗中还有一块儿闪闪发光的金属,看样子应该是一块儿拳头大小的赤铜。年轻地精似乎在找赢黎,它在帐篷外寻找了一圈儿没有看到赢黎的身影,就将目光看向我,并跑过来将木碗递给我,用生疏地帝国语说道:“食物……礼物……交换!” (。) 118.地下市场的雏形 年轻的地精见我一脸的疑惑,于是一把夺过身边小地精手里那一小块麦饼放在我的前面,又迅速的将木碗里的赤铜矿掏出来放在它的面前,对我说:“饼……你的,铜是我的。” 一旁的小地精见到年轻地精抢走他手里的食物,急得直跳脚,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可怜巴巴地看着放在我脚前的那块啃得全是牙印儿的麦饼,口水一直流个不停。年轻地精再一次将那小块儿的麦饼拿回去,继续用含糊不清的帝国语说:“饼……她送给……我,铜是礼物。” 年轻地精将话说完,再次将铜块儿推到了我的脚边儿,我这才算是明白了,这块赤铜算是年轻地精送给赢黎的礼物。于是欣然将铜块拿起来,对他说:“我会帮你转交的。” 我有些困倦了,就准备钻进帐篷休息。 却再次被年轻地精拦住,我本以为它是不放心将赤铜交给我,担心我私吞了这块儿赤铜,索性就将赤铜递给它,并对它说:“送你肉汤的人在休息!”我怕它听不懂我说的话,还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然后继续说:“等她醒过来我会转交给她,或者……” 我蹲下身子平视年轻的地精,将赤铜递回去,又继续对年轻地精说:“或许你想先拿着,等到一会儿她醒了,你亲自交给她,我想她会很高兴。” 年轻地精明显的能够听懂很多帝国语,至少我说的这些它全都听明白了,然后就连连摆手,并没有接回那块赤铜,反而又从腰上的兜囊里摸出一块儿差不多大的赤铜出来,再次小心翼翼地放到我面前,然后说:“铜……我的,给你,礼物……我想要。” 它说完之后,就将那块儿沾满了尘土的麦饼还给小地精,小地精兴奋地吱吱直叫,抱着年轻地精干瘦的大腿不肯放手,年轻地精将小地精提起来,放到一边儿,然后充满期待的看着我。我有些为难,来的时候,并没有携带太多的干粮,而且肉松砖这种从帕伊高原运回来的食物,我根本就没有,唯一有几张麦饼也是应急之物,尤其是在这矿洞之中,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我是水系魔法师,自然是不愁没有水喝,但是食物我是不能用魔法创造的,所以我有一些犹豫。 也许是见我有些犹豫,年轻地精又从包里摸出两块儿小一些的赤铜,这些铜块儿是天然形成的赤铜,并非矿石,而且表面很不规则。它将赤铜推到我的面前,站在我面前眼巴巴的望着我。我见它有些可怜,就再次摸了摸魔法腰包,忽然想到腰包里还有大块儿鲜虎肉,于是就掏出一块来递给它。 我本以为它会更喜欢肉松熬成的浓汤和麦饼,却没想到年轻地精抱着那块鲜肉又叫又跳,简直乐疯了。见它已经如愿,我就捡起那三块儿赤铜收进腰包里,转身钻进帐篷,将沾了尘土和一丝丝血渍的魔法上衣与长裤脱下来,叠好之后放到一边儿,钻进松软的睡袋里。 此时我想:“不知道汉克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他们辛苦的挖掘那些赤铜贫矿,却没想到我只是用块新鲜的虎肉,就得到了三块赤铜。” 想到这儿,我一下子做起来,翻了翻魔法腰包,我一共两个魔法腰包,一支原本就属于我,另外是从那位疯狂的炼金术士身上捡回来的,一个魔法腰包里装着一些从史洛伊特城带来的生活用品以及卷轴之类的杂物,另一只背包容量稍大一些,芥子空间足足装了十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剑齿虎皮,装满了十张剑齿虎皮以及一些零散的虎牙和没剥开的魔核,然后就是剥好的整扇整扇的剑齿虎肉,将剩余的空间塞得满满。 相比之下,还是魔法金属赤铜要更值钱,更便于储存,我在想也许以后要是在遇见某位地精的时候,要不要一见面就送它一块鲜肉当礼物…… 就这样,在不断的胡思乱想之中,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美丽分割线…… 是达尔文将我摇醒的,他向我使了使眼色,我知道大概是差不多到时间了,没想到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他的眼睛总是向外瞄,满脸仰慕地看着帐篷口。 然后我就看见海伦娜梳着长长的马尾,容颜清丽,捧着一叠洗好衣服从帐篷外面钻进来。我揉着眼睛仔细看那叠衣物,才发现恰恰是我正要穿的奉献套装,不知道是被她什么时候拿走的,现在看来已经干了。魔法上衣和灯笼长裤浆洗得十分干净,伸手摸上去干爽又暖烘烘的,再这样潮湿阴寒的洞穴中,保持身体的温度也能节省一些体力。 我从睡袋里爬起来,海伦娜没想到我会醒,狠狠地瞪一眼达尔文,然后红着脸将衣物放到我睡袋的旁边,转身就出去了,她走路的样子很轻柔,就像是一只波斯猫,精致的面孔即便是没经过任何的修饰,也看得达尔文很着迷,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帐篷外面,达尔文才悻悻的收回目光。 然后有些羡慕的看着我说:“难怪我们战士学院一直没人能将新生院最美的一朵海棠花追到手,原来她喜欢的是吉嘉你,这要是让咱们战士学院的那群师兄们知道了,估计想和你决斗的人能从市政厅大门口一直排到教学楼。” 我连忙说:“你可别乱说,咱们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我可还想轻轻松松的一直混到毕业,这要是整天都被一群护花使者追在身后,口里喊着为了爱为了自由跟我决斗,我哪里受得了啊!” 达尔文还是啧啧称赞了两声,然后压低声音对我信誓旦旦地表示:“你在辛柳谷这样关照我,我要是这点秘密都守不住,还怎么做朋友!” 我起身开始穿衣服,他又凑到我身边对我说:“不过你这样始终不是个办法啊,纸里包不住火,更何况海伦娜和赢黎两个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肯定有一天这事儿会瞒不住的,弄不好老哥你就会鸡飞蛋打,两边儿都捞不到好,这事儿一定是要事先有个决断才行。” 我没发现,达尔文的骨子里居然是位八卦男,原本觉得他是一位不太喜欢说话,有些内向的孩子。可知道混熟了才发现,他身体里潜藏着一颗躁动的心。自己尚且承认还是个处男,在学院里喜欢上一位学姐,但是一直在努力追求之中尚未成功。但总是会自诩成功人士,经常会将他所知道的那些实例搬出来,将给我们听。 只不过他能够借鉴的实例也非常有限,无非是他老爸的那些风流韵事,不过看起来,达尔文已经视自己的老爹为偶像。正当达尔文说得起劲儿,赢黎掀开我们帐篷的帘子,探进半张脸来,眼睛弯得就像月牙儿一样,翘起嘴角儿对我说:“嘉,你快出来看看,外面有一群地精,想要用赤铜换食物。” 达尔文见到赢黎忽然掀开帘子好奇的探进头来,像是对我们两个的交谈很有兴趣儿,连忙闭口不语,而且脸色胀得有些通红,连忙找个借口溜出帐篷。 看着达尔文慌慌张张在找借口跑出去的身影,赢黎掩口一笑,矮身从帐篷口钻了进来,坐在我的对面笑眯眯地抬头看着我,也不说话,就是一直笑眯眯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可爱,我喜欢他这样的温柔与随和。对于海伦娜的暧昧关系,我面对赢黎的时候是有些愧疚的,我与达尔文谈及的事儿也让我有些微窘。 “你怎么不告诉他,是不是觉得很辛苦?”赢黎含着笑问我。“走进一位公主的平凡生活中,却发现她不是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不仅被许许多多的规矩与律条所束缚,还要顾虑皇家的尊严,不得不做一些违被自己意愿的事儿。我有时候就在想,其实我很想做一个平常人,就算是平民也好,魔法师也好,可是我不想当公主。” “为什么?”我有些奇怪的问她。 赢黎垂下眼睫毛,看着狼皮褥子上的斑纹,轻轻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像一只想要自由飞翔的鸟儿,想有更广阔的天,而我可能会成为你的桎梏,你的牵绊。” 她说得有些伤感,感觉气氛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就马上闭上眼睛,将眼角的泪水挤干,然后微笑着看我。 我扣上最后一颗衣扣,俯身过来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对她说:“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去飞翔,这个世界那么大,我希望能跟你一起看外面的风景,和你一去冒险。” “你说得是真的吗?”赢黎眼中充满了亮晶晶的水汽,欣然地问我。 “恩。”我认真地重重地点点头。“我们走吧,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赢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马上想起了跑过来叫我起床的原因,连忙说:“哦,对了,吉嘉,村子里的那些地精们带来了很多金属和矿石,就在我们营地外面摆摊,想和我们做交易……” “额!我睡觉之前,那个年轻的地精从村子里返回来,还给你带回了这个!”我想起睡觉前的那件事儿,将年轻地精的赤铜拿出来,递给赢黎说:“它说这是给你的礼物,你送给它肉汤和麦饼,它托我送给你一块儿赤铜。” 赢黎直接惊讶地捂住嘴,说:“这块儿天然的魔法金属,送我的?” “恩!”我将那块赤铜递给赢黎,拉着她一起走出帐篷。 走出帐篷才发现,外面如热闹的集市一样,数不清的地精们背着它们心中所谓的珍贵礼物到了我们宿营地这边来,只是为了换一口吃的,准确地说,它们更希望能得到一块儿鲜肉。这时候,那位原本和我交易过的年轻地精,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去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许是看到了我们的友善,无数地精蜂拥而至,他们背来了无数地下世界里珍贵的东西,但大多数都不值钱的普通黄铜,那些魔法金属赤铜终究还是少了一些,更有甚者竟然将普通黄铜和魔法赤铜混炼在一起,成为一个个大块儿铜锭,在地精们的眼中,这些黄色的金属都差不多,可以炼制锁子甲。 但是在魔法师与探险家的眼中,普通黄铜和魔法赤铜有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赤铜是稀有的魔法金属,它能够传导魔法力,是制作魔法武器以及魔法防具最基本的金属材料,赤铜、黑铁、秘银、瑟银、精金这些稀有的魔法金属,要算赤铜最为廉价,但只要是魔法金属就比黄金值钱。 汉克小队的那些成员们,就像是在逛集市,挑挑拣拣地在挑选着地精们的带过来的金属锭与矿石。 其实这些地精手里的赤铜并不算多,小队的成员几乎翻遍了所有地精的口袋,也只不过翻到了二三十块儿的赤铜还有几百块赤铜矿石,剩下堆积如山的普通矿石,被汉克小队翻得乱七八糟,散落一地。地精们非常仔细的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普通矿石捡回自己的身边儿,它们非常有分寸,从不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它们更希望自己的金属和矿石被这些探险家们选中,每次选中一块金属,都能得到一些相应的食物,虽然这些人探险者拿不出更多的鲜肉,但那些麦饼也是美味无比的。汉克手里拿着一块儿赤铜,不停对每一位地精反复地说:“这种铜可以换肉吃。” 又指了指地上成堆的普通铜矿,说:“那些不能!” 他希望以此让这些地精们认识到什么东西才能换取食物,以便让这些地精们拿出更多的赤铜来。 这时候的达尔文,也混在其中,相比之下达尔文更受地精们的欢迎,因为达尔文从背包里翻出来的都是地精们最爱吃的鲜虎肉,所有还有些地精主动的将自己的矿石拿给达尔文看,每当达尔文露出笑意,并将石头收进自己的背包,那位地精也会随之欢呼,会表现得比达尔文还要高兴。 在场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有所收获,但是丽塔的收获最少,她游离于市场的边缘,运气也不算太好,挑了半天只是看到了几块儿赤铜矿石,吉嘉说过:背着这些沉重的矿石,会影响行动速度的,尤其是丽塔并不像赢黎她们,那些女孩儿每人腰间都有一只魔法腰包,可以装很多东西。丽塔可没有奢侈的魔法腰包,她想要将赤铜矿石带回史洛伊特城,就只能背在身上。矿石那么沉重,所以这事儿显得有点不现实。 贝姬和拉格蒂斯、海伦娜、丽塔四个人却是蹲在一只小地精的面前,看着它狼吞虎咽地吃一块儿麦饼。这是丽塔拿出来给小地精的,她看到小地精骨瘦如柴地站在石头边儿摇摇欲坠的可怜样子,可惜它身上几乎一无所有,就连那身亚麻布的衣服也是肥大无比,穿在它身上一点都不合身儿。 丽塔一时间同情心作祟,就走过去送给小地精拳头大一块儿麦饼吃,原本是打算给完就离开的,却见小地精吃得狼吞虎咽,很是可爱,就蹲在那里索性看它吃完,最后还从石头旁边折了一片暗红色植物的叶子,卷成一个小小的杯子,送给小地精一杯水。 小地精舔着嘴唇,慢慢的回味着麦饼的美好滋味,然后将叶子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丽塔。 丽塔觉得小地精很有趣儿,这时候贝姬和拉格蒂斯也看到这一幕,也凑过去看那只小地精。 小地精认为自己吃了丽塔的食物,就一定要还给丽塔一个礼物才行,摸索着身上,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显得有些焦急起来,最后它竟然从衣服里面掏出来一颗眼珠大小翠绿色的石头,原本丽塔以为是一块生锈的铜块儿,本不想要,可是小地精却执意要给,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丽塔觉得这可能是地精们的一种生活方式,所有的物品都一定要交换才能显得公平,为了让小地精心里好受一点儿,就将绿石头接在手中,却发现石头入手之后,竟然显得冰凉。拉格蒂斯凑到近前拿着那颗眼球大小的石头仔细看了看,才欣喜若狂地看着这翠绿石头激动地说:“这……这是孔雀石!” (。) 119.那里通往地狱 居住在洞穴中的地精一族这些年来,因为承受着神罚而不得不躲进幽暗无光的地下世界中,它们甚至一生之中都很难到地面上来,地下世界中各种资源都非常匮乏,但唯独不缺的就是各种矿产。这群地精已经在时空乱流之中的这座浮空山生活了数百年之久,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地精们在这座浮空断山的山体不断地挖掘,甚至已经将这整个山体挖穿,它们不仅仅储存了大量的铜矿,同样也收获了不少伴生资源,例如:魔法赤铜以及孔雀石等等。 地精们背负的神之诅咒不断的让地精们遗忘自己的传承,它们最先忘记了怎么使用魔法,然后忘记了无数先辈们研究出来的科技,最后竟然连地精的文字也遗忘了,现在它们甚至无法保存住自己种族的语言。如今的年轻一辈的地精们,早已分不清赤铜与铜到底有什么区别,对这些地精们来说,这些铜只能打造锁子甲。 很多地精都非常渴望能够见识一下地上的世界,可是由于那些诅咒,使得地精们在光的直射下,身体的皮肤会自燃,直至整个身体化成黑色的炭灰。 辛柳谷的夜非常的短暂,而且就连密林中的山猫都能敢捕猎地精,更不用说那些剑齿虎了。这使得它们从不敢钻出矿洞外面来,地精们的食物非常的单一,它们一般都是以植物的根茎为食物,非常的单调,它们一般很难吃到肉食,他们甚至会为了偶尔挖掘到一些蚯蚓和虫甬而大打出手。 我们两个探险团带来的食物,对于地精们来说,是最难抵挡的诱惑。 在这座百里长的浮空断山的山体之中,一定是蕴生着一块铜母,铜母就是铜元素的本源物资,它能够不停地形成铜元素,这条铜矿矿脉产量极丰。对于铜母的阐述,人类的学者说法不一,有很多观点都是阐述铜母的存在价值的,却是很少有人能够描述出铜母的样子。 第一种说法是说:有些人类魔法学者说铜母是铜的本源物资,正是由于它的存在,世界上才有了铜这种金属元素。他们说铜母就应该在山体矿脉的最中心处,昼夜不停的在山岩中蕴生着铜,它也应该是一块儿看起来像铜矿的石头。 第二种说法则是一些铭文师们提出来的,他们提出铜母并不是一种物质,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魔纹法阵,那些矿脉的中心都是天然的法阵,是奇特的法阵创造出了铜这种金属,但是这种法阵非常的脆弱,一经破坏就很难再修复。 这种观点是针对一些魔法学者毁坏了矿脉最核心的地方,以求能够找到一块儿可以孕育出铜来的铜母,可是数次的挖掘,不但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铜母,而且那些矿脉核心被挖开的铜矿,都已经变成了一些废矿,再不能蕴生铜矿了。这一事实让一些学者无法辩驳铭文师们的推断。 在格林帝国,每一条矿脉都是极为珍贵的财富,这些矿脉通常都掌握在一些大贵族们的手中,很少有贵族愿意让魔法学者们拿自己的矿脉做学术研究,一旦将矿脉损坏,那么所造成的损失将会难以估计。 村子里的地精们差不多将它们所拥有的赤铜全部翻出来之后,换取了我们携带了很多剑齿虎肉,但是对于更稀有的孔雀石,却仅仅是在丽塔的手中收藏着那么一块儿,在没有人换到过这么珍贵的宝石。为此,我们两支小队又在这座溶洞里多逗留了半天的时间。 看着营地前面纷乱的市场,我坐在一块儿大石头上胡思乱想,我想到了这次领队弗兰德老师的那个赌约,我们只要能够在辛柳谷中带出足够多的资源,那么就有可能赢得这次赌约的。 如今我们意外的在地底遇见了地精部落,莫名其妙的和它们交换了很多的魔法金属,让我们收获颇丰,但是这远远不足以让弗兰德老师取得决定性的优势,我听那位地精老者讲述,在这座山的其他洞穴中还存在其他的地精部落,如果我们能将山体所有地精部落所收藏的魔法金属全部收集到一起,带回史洛伊特,也许真的让弗兰德老师赢得胜利。 那些在外面密林中采集魔法草药,并没有能力猎取魔兽材料的那些小队,其实我们可以返回地面,向他们收购一些野味,然后带进矿洞之中和这些地精交易,也许这里可以形成一个交易市场,但这个村子里已经没有更多的魔法金属了,必须要让其他地精部落也知道这个消息,用魔法矿石以及魔法金属换食物的消息。 这样一来,也许收集魔法材料将变得不会那么辛苦。 我将这个初步的想法跟汉克讲了一下,他拍着自己的大脑壳不停地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吉嘉,要我说,还是你们魔法学徒的脑子好用,要不怎么就成了魔法学徒不是?哈哈,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就按照你这个方法办!” 我请年轻地精找来那位地精老者,它是这村庄里的村长,对于我们的邀请,地精老者喜忧参半,它战战兢兢地从村子里赶过来,看到背着石头等在帐篷前面的那些地精们,连连摇头叹气。它见到我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对我说:“我知道……你的……想法!” 地精老者也许是这个村子最后一位有初级智慧的地精了,它明白我想要什么,然而它又无法拒绝。 最后,它同意了我的要求,由它派遣一些聪明的地精,将它们这儿可以用赤铜兑换鲜肉和麦饼的消息,传播到地洞中的每个角落,而我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则是:交税。 我们在这进行的每一笔交易,都需要向老地精的村子上缴一点税金,至于所谓的税金也可以称之为‘地精们的食物’。我们商量好,将会在三天之后,我们探查完地精们所说的古代文明遗迹和恶魔之泉返回这儿,正好可以与那些从其他洞穴赶过来的地精们进行交易。 随后,我们告别了老地精,向洞穴深处进发。在年轻地精的带领下,我们离开这个溶洞。我们举着散发微微荧光的月光石,在这个充满了奇异景观的洞穴里穿行。 ……美丽分割线…… 在洞穴里穿行,要不想象中的艰难很多。有许多地方的洞穴中根本不通风,洞穴里面的空气污浊,我甚至担心走到一半儿的路程之后,我们就会因为缺氧而死去,不过幸好仅仅是几处路段儿空气不怎么流通,其余的地方多数还算良好。 幸好特丽莎已经可以操纵岩石高仑,这个大家伙有自己的简单思想,签订契约之后,特丽莎只要弄明白如何跟它沟通,这个大家伙还是非常可靠的,它会不折不扣的执行特丽莎的命令。在半路上,从赢黎和特丽莎稍稍感觉到疲倦,两个人就坐在岩石高仑的肩膀,一路上倒是有说有笑的低声私语。无论是谁,赢黎总是能轻松地找到一些话题。 走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沿途陆陆续续的看见了一些地精的村落,我们一行人都没有稍作停留,直接一口气儿赶到了古代文明遗址,结果大大的出乎我们预料,那处文明遗址和我们所想的有很大的不同,整个文明遗址并不像我所预想的,是一片废墟遗迹,而是一处破旧的祭坛。 这座不足二十平方米的祭坛,就位于狭窄的洞穴过道中,整个祭坛全部是由云母石砖砌成的,不过风化的很严重,石砖的缝隙之间已经长满了青色的苔藓,我们沿着石阶走上祭坛,并没有发现特殊之处。祭坛上那些原本篆刻着一些魔法符文,如今已经被腐蚀得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蹲下身子,轻轻地摸索着石板上细微的凹痕,但是痕迹太浅了,想要将整个祭坛上刻的魔法符文全部拓印下来,不知道需要多久,我奇怪的看着这处明显开凿出来的石洞,然后问那个年轻的地精:“那些哥布林强盗就是在这儿找到岩石高仑的?” 年轻地精看我们一个个表情都很严重,有些畏畏缩缩地站在墙角儿,听见我的问话之后,浑身直哆嗦。他先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慌乱的看了看四周,又马上摇了摇头,并对我说:“是这里,就是这里,上一次我偷偷地跟着它们摸到了这里,那些哥布林才统统不见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在金色的精神之海中,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从海中浮上来,我依稀的在脑海里看到照片上是一张破旧的羊皮纸,那张记忆的碎片在我脑中逐渐的清晰起来,老库鲁在给我的那些羊皮卷轴的图册中,我看见过这种祭坛的简单描述,兽人萨满们称这种祭坛为:“传送法阵!” 这是一座可以穿过时空乱流的传送法阵,看来这座传送法阵的另一端,应该连接着古代文明的遗迹。 可是我没有开启法阵的钥匙,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开启这座法阵,我们在法阵周围查找线索,可是一无所获。我和赢黎、特丽莎三个魔法学徒之中,没有人懂得空间系魔法符文,所以最后不得不放弃,选择离开这里。 沿途之上,汉克一直在不停的鼓励他的队员们,他们最好的调节剂就是在矿道中寻找赤铜矿石,虽然赤铜矿石多数都埋藏在洞壁的深处,跟我不是我们这些学院生能够发现的,但是洞壁表层偶尔也会显露出一块儿半块的赤铜矿,一边赶路一边寻宝,让汉克小队的成员们没时间发牢骚,毕竟我们祭坛寻宝的计划算是无功而返。 年轻的地精在返回的路上,心情变得开朗许多。 它有一种急迫想要回家的**,总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对于它付出的辛苦,我准备了一块鲜肉送给它,不算太多,但也够他美美的吃上一餐了,可我没想过它居然只是很享受地放在鼻子上狠狠地闻了闻,就在身上仅有的破旧亚麻布衣服上撕扯一块儿下来,将这块不是很大的肉方仔细的包好,揣在怀里。 我问它:“怎么不吃?是不是不饿?” 它对我摇了摇头,然后有些黯然地说:“家里还有弟弟,他们长得太瘦了,有好几个弟弟都是因为太瘦弱病死了,吃肉能让身体强壮起来。” 接着,年轻地精有些忐忑地问我:“我可以将这块肉带回去吗?” “它是你的,你可以随意支配。”我对年轻地精说。 我们就这样,在路上不停的聊天儿,年轻的地精帝国语说的很不好。有时候,着急了嘴里就会蹦出几句地精的语言,那种怪异的音调很奇特,语速很快很轻,而且声音非常的尖锐。经过一处幽暗的洞口的时候,年轻地精很小心的向里面瞄了一眼,立刻远远地跳开,并以最快的速度远离那个洞口。 我好奇地追问原因,开始的时候,它死活都不肯说,后来被我缠得没办法,只能是如实相告。 原来那个洞穴入口竟然是一些地精们为了追求力量,却寻找恶魔之血的洞穴入口。听说这个洞穴里面不仅仅有恶魔之血,还有地狱界的生物,它们会不时地爬出来,捕猎一些洞穴里的地精,但只要他们吃饱了,立即就会爬回洞穴之中。 我问:“那这样说起来,进去寻找恶魔之血的地精就不怕被那些地狱生物吃了?” 年轻地精摇摇头,说:“它们也害怕,不过他们会带着祭品一起去,要不然即使丢了性命,也喝不到恶魔之血。” “祭品?”我问,它的话我没听懂。 “祭品就是我们!”年轻地精补充道。“强壮的地精会抓一些弱小的地精,将它们带来。” 我很想去看一看那个奇异的洞口里面到底有什么,我强烈的好奇心一直在作祟,让我去看一看。可是我最终还是忍住了,那里毕竟是有地狱生物的一处险地。我不知道地精们口中的恶魔之血到底是什么,也许学院里的图书馆有这方面的答案。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处幽暗的洞口,我才收回目光。 赢黎坐在岩石高仑上,露出的笑脸和洋溢的青春让我心情为之一松。 我在想:也许我还不是真正的冒险家,一个拥有冒险精神的探险者,一定会亲自下去寻找里面真正的答案,无畏生死!(。) 120.聚集地里的贸易 当我们满载而归返回山岩聚集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 迎接我们的马文与司佩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一行人,他们两不知道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弄得如此狼狈。而且看到我们身后一只巨大的岩石高仑,静静地站立在我们身后,一时充满了好奇。 很明显,这只元素生物构造体是属于我们其中某个人的魔宠。 汉克小队那些战士们那一脸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样子,汗水和灰土在脸上脖子上冲刷出一道道的黑泥印,每个人身上都几乎被满了沉重的矿石,这一路之上,我们走走停停,我需要为汉克小队的成员们不停的施加‘风之疾走’,就算这样,几乎是一个小时,我们就需要休息一下。 途中更是不断有人出现扭伤或者是肌肉拉伤,这还需要我不断的用‘水疗术’为他们治疗这种简单的小伤,也许正是有我这样一位非常好说话的水系辅助魔法学徒,才让汉克小队成员们如此狠载,如此的不惧怕受伤。要知道在野外受伤,对于一位冒险者来说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可是这些年轻的探险成员完全不考虑这些,反正有随团的辅助治疗师,他们将自己行李负重上调到最极限。 就这样,我们非常坎坷的回到了山岩聚集地,汉克的小队(包括汉克在内的七位战士学徒)完全的累成狗了。只有可以驾驭岩石高仑的特丽莎表情还算一脸轻松,不过她的魔宠岩石高仑,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整个身体背着一只巨大的网兜口袋装满了近千斤的赤铜矿石,巨大岩石头颅上双眼位置的两团土元素光团,已经变得极为暗淡。 特丽莎对我们解释说:这个大家伙只是有些累了,休息半天就能恢复。 与汉克小队相比,只有我的小队就显得轻松得多,因为我们小队里除了丽塔之外,每人都有一只魔法腰包,就连最基本的行李都装在魔法腰包里。丽塔的行李有些沉重,赢黎提出来帮丽塔装一些她淘回来的赤铜,但是被丽塔拒绝了。她小小的身躯,背着一只大大的登山包,蹒跚地走在最后面。 达尔文眼热汉克小队成员每人都有一件巨大行李背在身后,兼之丽塔也背个巨大的登山包,所以自己也决定尝试一下,所以他强行的分担了丽塔背包中一半儿赤铜锭,如今也像死狗一样,和汉克小队成员们一起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解下包袱,这些小队成员们直接瘫倒在地上,甚至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司佩给他们送上一壶水,这些疲惫的小子们连手都懒得抬一下,司佩甚至开口指责汉克:“你到底有没有拿你的队员当人看?” “我连拿自己都没当成人!”汉克甚至连身后的背包都没有解开,直接仰身躺在巨大的背包上。 没错,看见这些价值超过黄金的赤铜,还能有谁能淡定得下来? 我帮着特丽莎将岩石高仑身上重达千斤的一网兜矿石卸下来,我在商队里混久了,见惯了商队里的人给那些大型雷霆犀卸货,这时候,配合只特丽莎忙了半刻钟的时间,才算是将岩石高仑身上的负重解下来。 赢黎她们则显得没有这样狼狈,她们只选了一些值钱的赤铜锭,并且统统装进了魔法腰包里,一路走回来,和去时相比并无不同,可是对于这些从小娇惯的贵族小姐们来说,这样的野外历险过程,就算是十分辛苦的事儿了。 回到了山岩聚集地,四个女孩坐在行李包上敲着腿,也显得十分疲惫。只有丽塔的精神尚好,放下包袱就开始搭建帐篷,这一次历险,大家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搭建帐篷就是当务之急。我帮着丽塔将女孩们的大号帐篷搭建好,就回去和达尔文搭建我们的小帐篷。 半途中,我被海伦娜叫到大帐篷里去。 除非是搭建帐篷的时候,否则我很少在去女孩们这个搭帐篷里,因为我担心帐篷里会随处乱放女孩儿们的私人物品,有一些我看到了会让她们尴尬,就算是赢黎邀请,我也是能避免尽量避免,虽说海伦娜和贝姬她们一切都听赢黎的,可毕竟还要顾及丽塔的感受不是! 这一次,我是被海伦娜硬拉着过去的,进到她们的搭帐篷里,我有些傻眼。整个帐篷里面空荡荡的,那些毛毡和皮褥子还没有铺开,在帐篷的中心处有一个大浴桶,这只大浴桶直径足有两米,几个女孩子同时进去洗浴,里面的空间都足够。 赢黎正兴奋地看着贝姬和拉格蒂斯、丽塔三个女孩将大浴桶放稳,见到我来了,才笑嘻嘻地对我说:“嘉……” 我苦着脸直接说:“别说,我知道要做什么!” 她们叫我来的目的,无非是水,用我的‘聚水术’帮她们蓄满一浴桶的水。 如果要是在一旁的山泉用水桶提回来,那至少要拎上二十桶,也不见得能装满。一支探险小队中拥有水系魔法学徒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走到那里,都不会缺少水。我将聚水术的符文法阵放置在浴桶上方的空间里,淡蓝色的魔纹法阵就像是一团积雨云,无数水滴在空中凝结,随后形成一些小雨滴开始落进了木桶里。 赢黎撅着嘴,看着那些雨点落进浴桶里,娇憨地推了我一下说:“这需要多久才能满啊!” 我咧嘴一笑,向法阵中注入的魔法力增大许多,那魔纹法阵的蓝色光晕忽然增大了很多,水珠也瞬间增大。顷刻之间,浴桶中就蓄积了浅浅的一层。一旁的女孩子们都兴致勃勃地看着我施展魔法。贝姬贴在浴桶的边沿儿旁,伸手接了从空中落下来的一些水滴,惊呼了一声:“水好冷!” 我心说:要不是我身体里的冰焰天赋无时无刻不在压制着体内那颗‘雷之种子’的雷电之力,‘聚水术’凝聚出来的水,也许直接就能凝结成冰了。 从赢黎她们的帐篷里走出来,丽塔已经帮着达尔文将我们的小帐篷搭建起来,见到我走出来,也是充满期待地问我:“行了?” 我点点头,丽塔欢呼一声,就不再管达尔文,直接跑回了帐篷。 达尔文茫然的看着消失的丽塔,又望了望那间大号的帐篷,好奇地问我:“嘉,那些女生到底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 我小声对他说了一下,他也是眼睛发直的看着我说:“她们还真是够任性的啊!” ……美丽分割线…… 山岩聚集地。 这里总是显得忙忙碌碌,不断地有队伍返回这里修整,也不断的有一些小队准备出发,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一分收获,至从聚集地有了马文和司佩,这里就多了几项服务,让这里显得更像聚集地了。 第一项就是这里接纳伤员,通常只要是受了伤的小队成员,都可以在聚集地里养伤,而且无需另外留人照顾,如果仅仅是因为餐食与换药,司佩就可以代为照顾。 第二项是聚集地这里开始提供美味的食物,包括热汤、麦饼和卤肉,勤劳的司佩得到了所有探险小队的爱戴,只要开口对她说一句:嗨,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我有些饿了,可是我没钱。她就会将一些麦饼和热汤拿出来,爽快地说一句:吃吧,别客气! 在她不太忙的时候,也许还会安慰一下:现在只是运气不好,这片密林物产丰饶,但是你需要小心,总会有收获的! 第三项是最重要的,就是这里可以交易,同时也接受以物易物,无论是草药、矿石或者林中的野味都可以拿出来兑换一些其他的物品。能换到的东西有很多,其中最畅销的是一些稀有的魔法卷轴,那位断了一只手的魔法学徒马文总是有一些卖不完的‘水疗术’卷轴和‘聚火术’卷轴。 还有那些止血绷带和解毒绷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个探险小队里都拥有了一种非常廉价并且携带方便的急救绷带,这些绷带上沾满了药膏,有的可以消毒止血,有的清热解毒,都是在野外旅行时候,非常有用的必须品。 最主要的是这些急救绷带非常的廉价,以往小队的成员受了一些小伤,简单的包扎后,就不再理会了。可现在,有了急救绷带之后,这些小伤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让这一次探险变得容易很多。 如今距离山岩聚集地稍微近一点的密林之中,连小兽都迁徙到了其他地方,这里的密林中所有的低矮灌木都已经被踩平,能挖掘的草药也都已经挖空,想要寻找草药必须上更远一些的地方。只不过,探险小队还是每隔几天就会返回这里,他们将自己采集的物资堆砌得整整齐齐,再做一些简单的标记,然后让马文代为管理。 这些并不太稀奇的普通草药,每支小队都拥有不止一垛,并不稀奇。也没有人愿意冒险盗窃这些不值钱的魔法草药,也正是如此,马文管理这些物质倒是显得很轻松。 经过一周的野外生活,学生们已经习惯了搭建帐篷和锅灶,他们熟练地忙碌着各自的事儿,还能有说有笑的讲述着自己这一次的历险经历,探讨在哪方面有所不足,在搜索的过程中,到底忽略了哪里。直到我们小队归来,然后我们成了焦点。 大家看到汉克小队满载而归,整个背包里装得都是赤铜,这些让所有人都眼热的魔法金属,多得就像菜地里的大白菜,遍地都是,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猜测,说汉克小队应该找到了一座宝藏,这一下,汉克算是彻底发财了。几乎汉克小队所有人都将背包装得鼓鼓的,他们将自己背回来的赤铜矿石放在一起,堆得就像小山一样。 马文坐在一旁的货堆上,眯着眼睛看着汉克和他的小队成员将那些赤铜矿石码得像围墙一样整齐,然后皱着眉头问他:“汉克,你真的决定要将这些赤铜就放在这儿?” “这么多,有这么重,我们肯定很难将它们带走,倒不如请你帮我管理,过两天,我们应该还有大量的赤铜运回来,吉嘉,你这次真的不准备跟我一起去吗?”汉克对马文说道,最后又问我一下。 我坐在马文身边,摇了摇头,只是说两个字:“太累!” “好吧,鄙视你们这些衣食无忧的贵族魔法学徒,不过也好,需要更多的忍受管理聚集地,嘉,我可以用赤铜兑换你狩猎回来的野味……”汉克听了我的话之后,就像是最有趣的笑话,‘哈哈哈’乐得没完没了。 马文听了汉克这样说,张开的嘴都忘记了闭上,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嘉,什么时候开始魔法金属也变得这样廉价了,能拿一些野货换赤铜,这比用金子买山兔还好笑,嘉,到时候,你是不是要将满山的野兔子全都捕捉了,才能抵得上汉克大财主的一块赤铜矿石?” “汉克,这事儿也许你跟马文合作,会更有效率……”我灵机一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们两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然后我开始对他们两个解释:马文在聚集地这里负责收购一些探险小队带回来的猎物,积攒一起,让汉克小队成员们带着猎物去和地下世界的地精们交换赤铜,这样一来应该会更效率。 而我想留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赢黎和海伦娜她们再也不愿意钻进冰冷湿漉的矿道中,赢黎偷偷的对我说,趁着还有几天闲暇时光,应该在辛柳谷的山林里四处逛逛,欣赏一下这儿异域风景。 而我也想换一下思路,进入矿洞之前,马文就对我说:他找到了几瓶海洋墨水,是一位魔法学徒为了兑换五张‘水疗术’魔法卷轴,才跟他兑换的。这就意味着,我其实想要在山岩聚居地这儿绘制‘水疗术’魔法卷轴。如今,一张‘水疗术’魔法卷轴在山岩聚集地已经飙到了一个天价的地步。何苦在去做其它辛苦的事儿。 不过达尔文和丽塔还想再去地下世界和地精们兑换赤铜矿,索性就让他们俩个跟着汉克小队一起行动好了,这事儿汉克已经同意了。 汉克和马文也没想到,有一天能够用食物换魔法矿石,这个生意稳赚,如今需要商讨的是,怎么样才能在传送门再次开启前,尽可能多的将赤铜矿石从地底世界带出来,汉克与马文合作便是非常好的方法。 而我终于可以清闲一下。 这时候,我坐在货堆上才发现,下面整堆魔法草药清一色都是银叶草,这些魔法草药竟然堆得像草垛一样…… 女孩子们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之后,有小睡了一会儿,司佩准备好了晚餐,是鲜美的蘑菇汤和肉饼,最近司佩的厨艺有很大的进步,烹饪的蘑菇汤非常的鲜美。 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到了山岩聚集地,斯威夫特和托马斯带着我们埃尔城战争学院最精英的一支团队,穿过了单向传送门之后,竟然无法战胜返回这里的单向传送门通道的守护魔兽,请求其他学院的探险小队帮忙,被那些探险小队告知,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团队收获一半的战利品…… 事件在僵持之中…… (。) 121.平淡的一天 史洛伊特省的最东端靠近海岸线的地方有一座美丽富饶的城市名曰星海城,这里修建有格林帝国最北端的大型海港。常年有大型的商船从帝国南方省份赶来,先在星海湾补给之后,换取了通关文书,沿着白象河逆流而上,就能顺利驶入两百公里以外的史洛伊特城。所以说星海湾这个位置非常的最要,同时也是帝国海岸线最北端的防御海族侵袭的第一大城。 在星海城乘坐帆船,向东驶上两日,就能进入一个天然的大海沟,这里被称为‘弧光大海沟’,因为这里的海面上终年有海市蜃楼出现,每当海市蜃楼出现之际,天幕之下天穹之上就必会升起一道暗红色的虹,没错,就是一道颜色单一而且能延续数天不消散的虹,当地的海民们将之称为‘弧光’。 弧光大海沟中盛产一些美味的鱼类,但是想要到弧光大海沟一带跑船打鱼的渔民们,大多会请一支非常有名望的冒险团随船出海,海中的大型魔兽众多,经常有在海中游曳的大型魔兽袭击渔船的事件发生,因此,出海的渔船大多都会邀请冒险团一同出海。 在弧光大海沟里采集一种叫相思蚌的低级魔兽,相思蚌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蚌类,通常情况下,雌雄两只蚌一旦结合在一起,就会共生共死。它们往往贝壳会生长在一起,外形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蝴蝶,即使被外力分开,一旦有一方死亡,另外一方无论相距多远也会随之死去。 曾经有一位探险家在海中寻找到了一只‘相思蚌’。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意外的将一只雌蚌的贝壳带回家送给了自己的妻子。而他则将雄蚌的贝壳做成饰物带在身边,他对妻子说:无论相隔多远,你想念我的时候,看着这贝壳,就能听见我在为你唱歌。一次出海后,他的妻子日久思念成疾,躺在床榻上快要死去之时,就在贝壳上写下了一段儿临别的话,并且将贝壳放在火中烧掉了。探那一日,险家正在一座雪峰之上,追猎一只雪怪。看到自己的贝壳慢慢的变热,然后贝壳上显示处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语,不久之后,贝壳自燃变成一堆白灰。当这位冒险家返回家中,才发现他的妻子已经病死,而那一段临别之言,也成了妻子对冒险家的绝笔…… 至此,相思蚌能够传递信息的事情,迅速的传扬开了,很多贵族都喜欢购置相思蚌,分给至亲之人,以此来确认远方的亲人是否平安,而且一旦有急事儿,也方便联系。那支六十五人的探险团队中,就有大贵族世家的孩子,他们虽然怀着激动的心情踏入辛柳谷最富饶的中心地带冒险,但是也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有人留下了一只相思蚌,给自己其他小队的好朋友,让其保管。 ……美丽分割线…… 我和汉克听到托马斯他们遇到了难题,正是一位贵族所讲述的,他的言语中充满了担忧。 得到这个消息,我们也是喜忧参半,很明显这精英小队在中心地带的浮空山主峰上,有了一些收获,同时他们已经寻找到了回家的路。如今的难题是他们没有把握战胜那只单向传送通道的守护魔兽,回家的路被堵住。虽然具体的情况还不太清楚,但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这位贵族正打算组织一批新的人手,前往中心地带支援他的朋友,可是留在这里的学生都是一些没有能力的学生,让他们狩猎密林中的野兽尚且有些勉强,更不要提穿越单向传送门,去中心地带参加混战,而且最主要的是,需要一起杀掉那只看守传送门的魔兽,才能平安的返回山岩聚集地。 很多人并不愿意去冒险,毕竟这一次探险已经死了超过十名以上的学生,几乎每一次都与狩猎大型魔兽有关,于是很多人拒绝,他们宁愿去更远的山林里采集普通的魔法草药,宁愿在山岩下面挖石头,也不愿意去中心地带冒险,另外,外面那支团队并不是陷入绝境,还有其他学院的精英小队愿意帮助他们,虽然代价有些高昂,但终归是有办法的。 赢黎也不同意我去冒险,我屈服的理由很简单,她举行了一次小队公开性质的投票活动,结果就是女孩子们在我们小队中,人数拥有绝对优势,纷纷举手支持赢黎的决定,因此想潜入中心地带,帮助斯威夫特和他的精英团队的想法破灭了。 用赢黎地话说:只要牺牲一半儿的资源,不就能平安返回了吗? 进入主峰,意味着还有可能遇见那位骑着座龙的少女乐蝶,我对她有一些好奇,我甚至有点希望见到她,仔细的看看她和赢黎在容貌上,究竟有多少的相似的地方,可是赢黎显然并不愿意我们接触,她虽然不提此事,但我却能够感觉到她心里一点点小心思。 我抿着嘴角看着赢黎,赢黎害羞地低下头不肯与我对视。 其实对我来说,能有人对我有一些约束,这种感觉很好,终于在这样的异世里,找到了一种存在感。在这样的茫茫人生旅途之中,离开了的库兹、离开了果果姐、离开了琪格、离开了卡特琳娜,我是那么的孤独,就像是荒漠中独行的旅者,前面的路没有尽头,没有方向,但又不能回头,就让我这样辛苦的一直走下去。 我就坐在一捆捆银叶草堆积起来的草垛上,眯着眼睛望着天幕之上的虚空,看远处蜿蜒曲折的时空之流在不停的变幻,赢黎侧身蜷缩着,将雪白的小腿藏于裙子下面,一手扶在膝盖上,另一只手自称着身体,跟着我一起仰望星空。 我忽然问她:“传奇魔法师真的可以凭借自身的实力,只有穿梭在虚空之中,探索未知的位面?” “恩!新的位面都是那些强者在虚空旅行的时候,画出的坐标点,然后再由他的学生们绘制出来精密的传送门,开拓出一个个新位面,我的老师就可以做短途的虚空旅行,据说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赢黎迷离的眼睛始终看着远处的时空乱流,然后又说:“等到那团时空乱流将我们这里吞没的时候,就是我们回家的日子。” “你想家了?”我问她。 她摇摇头,收回目光深深地看着我说:“有时候我甚至想就这样一直坐着,时间永远停滞不前。” 那颗大星再一次遮住了辛柳谷上的整片天空,这让我再次感受到身处末世,整个世界仿佛随时都会毁灭,我的心不停加速跳动,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暴躁的随处冲撞,我甚至想跑出去对着夜空仰天长啸。 辛柳谷第二个黑夜来临了。整个星体都遮住辛柳谷,使其陷于黑暗之中,只有那颗大星的边缘有些光亮,那些光亮像是一个巨大的银环儿。瞬间我们陷入黑暗之中,山岩聚集地里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篝火,我们这处草垛完全浸在夜色里,赢黎趁机依偎在我的怀中。 只有在黑暗的掩映下,她的胆子才会大一些。 ……美丽分割线…… 那位贵族少年又找到了汉克,对于他的提议,汉克一点兴趣儿都没有,可是两人在埃尔城的时候,就已经是朋友了,对于贵族少年的请求,汉克有些为难,他看了一下自己的队员们,那两位盾战士干脆将头扭到一边,自顾自的低声私语,假装没有听贵族少年和汉克的谈话,其他的小队成员也是神色淡然。 大家对于中心地带的主峰兴趣缺缺,在得到了那么多赤铜之后,这条与地精之间的商路就算是彻底打开了,拥有了这些稀有的魔法金属资源,整个汉克小队已经成为众小队之中,收获最多的一支,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将会有更多的地精聚集在那个溶洞之中,它们在期盼着汉克背着食物去换它们手里没有丝毫用出的矿石。 前天晚上的时候,汉克偷偷交给我五颗孔雀石,没想到短短的两天之中,那些地精们真的聚集到溶洞这边,那位地精村长影响力,也算是非常大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召集这么多的地精,可问题是我们背负的能力终究有限,就算所有人都满载,最终也没有带回全部的赤铜矿。 原本我认为稀有的赤铜矿是极其稀罕的东西,可是一旦堆积如山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视之如草的错觉。地精们也同样有此感觉,那位地精老者甚至一脸忧郁地主动提出,可以少换一些肉食,只要可以将这些赤铜以及铜矿全部带走。 对此,我和汉克言辞拒绝,并保证一两鲜肉也不会少给。然后就与老地精商议我们先返回地表,将这些赤铜矿运回去,然后再次带着大批的肉食返回来,眼下就请老地精代我们收购那些各处聚集而来的地精们背来的赤铜以及矿石,并叮嘱它:我们只要赤铜! 其实我的腰包里还有一些多余的剑齿虎肉,于是这些虎肉成为了我们下一次交易的定金。 汉克甚至要求我同跟再进一次矿洞,就是为了将那些定金换取的赤铜带出来,可赢黎在我耳边儿的低低私语还没有消散呢,我哪能答应他的要求。 最后无奈之下,我只好腾出两个魔法腰包,交给特丽莎,请她帮忙将那些赤铜装进魔法腰包里,帮我们带回来。几乎我所有腰包里的物品都堆放在女孩子的大帐篷里,包括那九张剑齿虎皮和其他的材料,还有我的一些生活用品。赢黎默不作声的让海伦娜将我的那些生活用品收进她的魔法腰包,其余那些剑齿虎皮以及其他材料统统的堆在外面的材料垛中。 当年轻贵族看到我们的货堆上堆满了赤铜和剑齿虎的材料,终于放弃了游说,默默地叹息着离开。他见多识广,自然也能大概判断出我们货物的价值,恐怕就算埃尔城一年的交易量,也不会有这么多赤铜。 之后的一两天的时间里,汉克带着他的小队成员返回了地下世界。 跟随着他们一同前往的还有达尔文和丽塔,看到他们两个神采奕奕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对生活有了新的目标,也许这一次丽塔回到埃尔城的时候,可以和外婆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新房子,或许也可以将旧房子翻新,总之,对于丽塔来说,亲手创造财富是非常快乐的一件事儿。 告别丽塔和达尔文,那间小帐篷几乎就成为了摆设,我整天在赢黎的营帐里绘制‘水疗术’魔法卷轴。新的魔法纸不是那些最低级的魔法羊皮纸了,而是直接让我熟了一张剑齿虎的皮子,将它裁剪成为魔法卷轴那么方方正正的,然后就直接在上面,用魔法刻笔绘制出一幅幅‘水疗术’魔法卷轴。 对此,我是付出很大代价的,就算单卖剑齿虎皮,价格也不会比卖魔法卷轴差太多。 可是目前,所有的团队都需要‘水疗术’魔法卷轴,就算是现在有伤者需要那只剑齿虎王的皮革,关键时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剪了,人活着才有价值…… 对于我的回归,聚集地中的所有探险小队都是欢喜雀跃,他们不会放弃这样的难得机会,尤其是我之前有求必应,只要有人请求,就从不会拒绝。发展到现在,那些小队中受伤的成员,直接抬到我的帐篷口,请我救治。 事实上对我来说,也是非常简单的事儿,面对他们的伤,我怀念着童年时候,老库鲁在我耳边反复的叨念,他总是喜欢将那些草药的配方让我牢牢的记在心里,于是,这次野外探险,这些对草药学另类的使用方法,在战争学院的学生口中算是传开了。 甚至还有一些同班的魔法学徒,趁着回到山岩聚集地修整的这段时间里,专程来看看我,对我说:“吉嘉,难怪你要学辅助魔法,原来你天生就是治疗师啊,这些医术是你家祖传的吗?” 我只能说:“其实这是在荒原上,跟一位老兽人学来的。” “兽人部落的草药学,我的天,吉嘉,你居然还懂这个,你真是我的偶像……” 有时候,来的同学话语有些夸张,我知道他们也有些尴尬,可是我们平时接触并不多,他们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跟我套近乎,我开始有点还念鲍比了。 提到鲍比这家伙随团回来过一次,他明显的瘦了,而且偷偷地告诉我,三张‘水疗术’卷轴全都用光了,每次行动的时候,他最害怕的就是有队员受伤,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的魔法长袍早已经不见了,如今穿着一套轻皮甲,显得更有精神,肉乎乎的大脸上的眼睛还是那么小。 我偷偷的在他怀中塞进了五张‘水疗术’卷轴,他瞪大了眼睛,对我说:“你怎么还有?我其实只是想要一下绷带,解毒绷带和止血绷带,你知道吗?你发明的那些绷带效果好极了。真的,我们小队里的人有许多都谈论你,当然……谈论更多的还有你们小队里的那些小妞,她们真漂亮!”(。) 122.马文的理想 山岩聚集地的生意变得越来越好,马文已经尽力的在收集柔软的棉布内衣或是亚麻布内衣,然后请司佩帮忙裁成一寸多宽的布条,制成透气性良好,又轻滑柔软的绑带,可是就算这样,绷带的销售依然供不应求。 聚集地这边的草药积累得越来越多,如今又有了这么多的赤铜矿石,就在不久之前,被誉为山岩聚集地最神奇的魔法学徒马文又在信息板上写了两条新消息,让聚集地里修整的小队都为之沸腾。 第一则消息是一条收购信息:收购探险小队在密林中狩猎的猎物,可以兑换魔法草药或魔法矿石。 兑换的价格在下面列了一排非常详细的清单,不得不说马文是一位做事儿非常仔细的人,不过他有些抱怨,我似乎把兑换这些山林里猎物的价钱调的太高了,就比如一只野兔既可以换取拳头大一块赤铜矿石,或者可以兑换三株银叶草,这么一来,谁还会辛辛苦苦的去山林深处采集银叶草啊,直接在山林中狩猎那些小兽不是更好么? 对此,马文对我有些腹诽,不过一则才算是山岩聚集地这处贸易点儿最大的股东,二则他也知道我和汉克找到了更多的赤铜矿资源,汉克大肆收购这些山珍野味也是多半于此有关系,所以聪明的马文选择闭口不言。 第二则消息是一条售卖信息:限量出售‘水疗术’魔法卷轴,每支小队限购三张。 这条信息一出,整个聚集地都为之沸腾,最近一些日子以来,这些探险小队在聚集地修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其原因就是随行魔法学徒手中的‘水疗术’卷轴基本上都用光了,探险小队开始注意自己的伤亡情况以及密林中的危险程度,绝不轻易涉险,毕竟性命比什么都重要,每支队伍已经有了一些不菲的收获,那么最后这段日子就应该更加小心。 ‘水疗术’魔法卷轴的出现,再次打消了探险小队这方面的顾虑,向更深处的山林进发,是所有探险小队的愿望。让所有的探险小队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是这次进入山,还可以大肆狩猎,山中野兽也变得有了价值,大家都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儿。 在帐篷外面,有一张用粗糙的原木简单钉成的长桌,还有一些原木墩制成的圆凳,马文抱着一本厚厚的羊皮账册,开始不厌其烦的在我耳朵边儿不停地唠叨:如今我们已经储存了多少魔法材料,竟有哪些材料需要及时处理,不然有可能材料就会慢慢地失效。 我悠闲地坐在长桌旁,清点用‘水疗术’魔法卷轴换回来的剑齿虎皮,一张张剑齿虎皮邦邦硬,这都是没有熟过的生皮子,如果想要好好地保存起来,就需要尽快的处理成柔软的熟皮子。可是在辛柳谷中,去哪儿找合适的制皮师啊!少不得还要我亲自出手。 如今的‘水疗术’魔法卷轴水涨船高,前些天缺货的时候,甚至已经涨到一张剑齿虎皮兑换一张‘水疗术’卷轴的程度,依然没有人愿意出售。 马文陆续的拿出了数十张魔法卷轴出来,也是交易这些更值钱的魔法材料,探险小队拿剑齿虎皮来兑换卷轴的居多。现如今的探险小队早已经不是初入辛柳谷时候那群菜鸟了,那时候精英小队才有勇气猎杀剑齿虎,可现在几乎每支小队都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狩猎剑齿虎的方法,大家也都尽可能的分享猎杀的经验,这样一来,密林中的那些漏网的剑齿虎再次被这些探险小队清缴,几乎每支探险小队都收获了一些剑齿虎身上的魔法材料。 那些剑齿虎皮如今就摆在木质长桌上,看着只是半日时间,就将那些‘水疗术’魔法卷轴售空了大半,三十多张剑齿虎皮堆在桌子上,就像小山一样。我摸着这些白斑剑齿虎轻柔的皮毛,才说道:“看来这些上好的皮毛应该尽早熟了,不然光是这些毛皮就够我们折腾半天的。” 我想到了之前和赢黎找到的密林中的那处水潭,也许那是个熟皮子的好地方。 “现在,我光是看那几堆魔法草药,就有些头疼。真到传送门开启之后,单单就是将这些大批材料运回史洛伊特城就是一件麻烦事儿。”马文苦笑着对我说道。 其实我也没想过聚集地这边的生意会这么好,这一次返回聚集地的时候,马文粗略的将属于我们的那几堆魔法草药的草垛和材料堆只给我看,我才知道如今我们已经收集了这么多的魔法材料,这还不算司佩那边售卖卤肉的所得。单单是垛得有一人多高的草药垛,就足足有八垛,虽然都是最低级普通的魔草,但是胜在量多。这些魔草零散的收购都不算值钱,因为这些魔草用量极大,散碎的收购非常的繁琐,而且应力也不高,商行不太愿意收购这些不值钱的散碎魔草。但是若大批量的出售给草药行,一些草药商行还是很喜欢花大价钱收购的,毕竟是有利可图的事儿。 其次就是三堆矿石堆,其中有两堆码得方方正正的是赤铜矿石,另外一堆就显得很杂,黑铁、秘银以及一些制造调和剂的矿石还有一些质地不纯的宝石,也堆了一大堆。还有另外一些杂物,包括武器防具等等的东西,都放在马文的帐篷里,他的那个帐篷如今就像是一间杂货铺。 看着我们亲手累积起来的财富,马文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他们的探险小队不就是为了这些魔法材料,不惜铤而走险去追逐密林中的剑齿虎,可是初来乍到的他们运气太差了,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独自面对三只剑齿虎,最终导致整个探险小队只有四个人活下来,身为魔法学徒的他和三个女孩儿。 马文对我说:最近他还有看到那两个女孩子的团队返回山岩聚集地休整了两天,那两个女孩儿显得很疲惫,但是精神还不错,也显得成熟了很多。司佩还请她们美美的吃上一餐,对于已经快要在密林里吃生肉的她们来说,司佩的那些食物也许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两天后,她们又随着团队重返密林,留下了一大批不太值钱也不方便携带却又不肯舍弃的魔法材料,带着‘聚火术’魔法卷轴默默地启程。 马文颇为感慨地说:司佩也是属于这片山林的,只是因为他才将司佩束缚在这儿里。 我很想对他说:司佩失去了整片山林,但是却赢得了你,她终究会是人生的大赢家。 他习惯性的翻着手里的账本儿,慢慢的核对着账册里面的物资,然后很闷*骚的对我笑着说:嗨,吉嘉,这次我回去,应该能在史洛伊特城的奥利安娜魔法商店买个钛金的魔法假肢,据说他们那的魔法工匠做的假肢跟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马文忽然提起来奥利安娜魔法傀儡商店,我的记忆大门一下子又被推开了,我想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苏,果果姐不正是想要给她买一副魔法假肢,才决定跟随冒险团一起游历矮人国度和兽人部落的吗?,她诵读祷言的时候拥有了神力,成为了祭祀学徒,可是上次我提起奥利安娜魔法商店,她竟是那么的抵触,甚至将我独自丢弃在她家的后院儿,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一只只探险小队,焕发青春一样开拔进入茂密的森林中。 马文好奇地对我说:“你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家伙,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五十张‘水疗术’卷轴应该与那几瓶海洋墨水有关系吧。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地拿出这么多‘水疗术’魔法卷轴?” 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有些消息我自然也不打算和马文隐瞒,于是就告诉他:在我来辛柳谷之前,海蒂导师就教会我‘水疗术’,也将制作‘水疗术’魔法卷轴的制作方法传授给了我。 不过此时我却在想:海蒂老师怕是也不知道,我现在连‘水疗术’魔法卷轴都已经会做了吧! 这时候,司佩走过来给我们带来午饭,她的笑容显得那么甜美,看起来这些天山岩聚集地的生活让她从新找回了一些自信与人生的方向,马文趁着司佩递给他麦饼的时候,还偷偷地握了握她的手,司佩俏脸微红地挣扎开,端着餐盘甩动着长发,慢慢的走远了。 我们两个人的目光都跟随着渐渐走远的司佩的身影慢慢的拉长,我忽然发觉穿着裙子的司佩也很美,马文对我说:“嘉,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儿?” “以后?恩,这事儿我有想过,我要努力学习魔法课的专业知识,争取在四年之内,举行成人礼之前考入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我对马文实话实说。 马文明显充满了惊讶神情看着我,说:“嘉,你还真敢想啊!” 接着他又将目光拉得更远,他抿着嘴看向远处的密林,山岩聚集地的旁边是一片密林,一阵风吹过山林,吹拂得林间叶子沙沙沙的响,接着说:“格林帝国皇家魔法学院是每一个魔法学徒心中的梦想,它是格林帝国最高的魔法学府,有谁不想去呢!可是每年想要考进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至少有几千人,可你知道他们每年招收多少学生吗?” “多少?”我还真没有关注这事儿,之前也是听琪格提过这所学院,对这所魔法学院也是非常的敬仰,琪格对我说她可以凭借《对于宁神花汁特性阐述》的一篇论文,就有机会进入这所魔法最高学府。可是我真不知道他们每年招收多少魔法师。 马文伸出他唯一的一只手,五根手指完全张开,然后认真地对我说:“五十位格林帝国最优秀的魔法师!” 接着他苦笑着又说:“整个格林帝国二十八个大省,平均下来每个省份的名额甚至不足两位,你说竞争要多激烈?我们史洛伊特省是北方最大的省份,每年能进入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也不会多于这个数!”马文对我伸出三个手指,撇着嘴说道。 “嘉,你说咱们省这五家初级魔法学院,能排进前三得多不容易!”马文一声长叹,然后又说:“你天生就有冰火双天赋,又很擅长铭文,肯定会有一拼之力,可是我猜想那些其他学院的魔法学徒,也不缺像你一样的天才,所以,我们固然可以将第一目标放在帝国皇家魔法学院,但是也可以将目光放低一些,看看史洛伊特象牙特魔法学院,其实也挺好的!” 马文的话很实际,对于我来说算是一种鞭策。 在我的身边就有许多魔法天才,比如火系班的托马斯、风系班的斯威夫特等等,我其实一直都没有好好想过将来要面对哪些强大对手。只是很随性的活着,说好听的是无拘无束,不好听的就是不知上进。我想我也许已经被认为是战争初级魔法学院新生中,最不知上进的那个魔法学徒了。 “或许吧,不过我还是很想到帝都去!”我对马文说。 马文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能够理解,然后又不忘最后说一句:“其实海音丝的坦顿魔法学院也很不错。” 我觉得避开这个话题,于是问马文:“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儿?” “来辛柳谷之前我也想过,将来如果能进入象牙塔魔法学院,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现在对我来说,也许可以走另外一条路,也许我可以当一名魔法商人,我喜欢做买卖的时候的这种感觉,无论多少,只要盈利,就会让我有一种成就感,这种感觉很充实!”马文这样对我说道。 我笑着说:“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看着他的眼睛,并对他认真的说:“你看,我已经决定成为一名铭文师,所以,以后我绘制的魔法卷轴都可以交给你帮我代卖,也许我们俩可以一起开一间商店,我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点子,可以让我们的魔法商店变得与众不同!” “这真是个好主意!”马文高兴地大声叫道。 “如果你能够成为一名铭文师的话,我想请你帮我在这画一幅‘魔纹构装’。”马文指着自己的眼眶,然后兴奋地说:“我希望能有一只视力超好的眼睛,任何矿石的品质,那么将来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 123.时空碎裂者 脚下的山泉在欢快地‘叮叮咚咚’声中跳跃着,向不远处的山崖下奔流。溪水在浮空断山的尽头化成亿万水珠,向浮空山体锥形底部的无尽虚空中飘落,这些水最终还是会全部渗进整个山体中。在这个小世界里,孕育万物生长的水源以它特有的规则在自然界中循环。 为了找到这样一处人迹罕至,风景秀美之地,我们已经在山林里逛了整整一天多的时间。 赢黎和贝姬在水中畅游,在确认这条溪水中不可能有食肉的凶猛魔兽之后,女孩儿们就像条几条白鲢鱼一样,在河水里翻着水花,尽情的嬉戏。脚下的水波轻轻地荡漾,赢黎像是一位大鱼悄无声息地从我身边溪水里钻出来,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白璧无瑕的脸上滚落,水獭皮的紧身泳衣让她在水中显得很灵活,她单手撑住岸边的岩石,我拽着她另一只手将她轻松的拉上岸边儿。 赢黎穿的是半截露脐泳衣,圆润白皙的长腿和手臂都露在外边,也许是经常游泳的缘故让她的腰肢显得格外的纤细,水獭皮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厚实,紧紧的贴在身上弹力十足。她坐在我身边对着水中的贝姬连连挥手,示意她先在这儿待一会儿。 我坐在石崖边儿上,双脚伸进沁凉的溪水中,手里正拿着黑铁纺锤,仔细的琢磨着上面繁复的花纹,我原本这些花纹只是工匠们为了美观而雕琢上去的神来之作,可是昨天马文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新的想法。 马文昨天看到了我这只黑铁纺锤的时候,就问我:送我的羊角锤怎么不用了? 我说:还没怎么用就坏掉了,锤头砸得就像是烂泥巴一样。 马文知道我不会说谎,想了一想才说:也许是为了雕刻得精美一些,制作锤头的金属太软了吧。 他看见我手中这把色泽漆黑的铁锤,这把铁锤的锤头部分是纺锤体形状,两端尖尖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枣核,整个锤柄只有尺余长,拿在手中分外的沉重。他第一次拿锤子的时候,没有想到锤子会这样重,差点失手将自己的脚砸伤。 临走之前,他无意中的一句话提醒了我:这些花纹好精致,不过我感觉有些像一副完整的魔纹法阵。 将黑铁纺锤递给我的时候,才笑着对我说:不过这锤子上面的花纹,要真是魔纹法阵的话,那铭文师就有些太强了,将符文修改成精美的花纹,而且这个法阵没有任何边缘界限,雕刻的好完美。 这时候,赢黎见我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黑铁纺锤,就问我:“嘉,你怎么不下去和我们一起游泳?我知道你的水性很好啊!” 我用脚拍打几下水花,笑着对她说:“也许是这里的水太温暖了,让我没有一点儿想游泳的兴致。” 说到这儿,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乌鲁图河里冷至冰点的河水,想起我在河水里浮浮沉沉,不停地被湍急的河水带进瀑布中,向几百米深的溪谷中砸落,跌跌荡荡几十次之后,凶险无比的百瀑崖,差点将我全身的骨骼全都砸碎,最后才将我送入帕伊高原西麓群山脚下的奔马河中。 那些凄惨的经历,就像是昨天发生过的事情,让我历历在目。 我根本就不敢忘,也不能忘,原本我火属性的体质是十分喜欢清凉的地方,是极喜欢水的人,可是现在的我,如无必要,绝不轻易的下水,就是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事儿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我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逃避…… 赢黎看到我笑着笑着,眼中的微笑就变得勉强,知道我一定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伤心事儿,虽然她从没有问过,但是谁能没有一段儿伤心的往事呢,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样安慰我,心思细腻的她连忙改变话题,对我说道:“你的这把锤子挺不错的,不过这质地看起来……看起来……我觉得不像是黑铁啊,嘉,你说你这个锤子有没有可能是黑曜石的?” 我拿着锤子的手轻轻地一抖,险些将这锤子丢进溪水里去。 面对这把做工精良,制式古朴,花纹精美的纺锤,我自然知道这锤子说是黑铁锻制的有些勉强,但是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是不是在锻造的过程中,当年技艺精湛的地精工匠将黑铁中掺杂了其他稀有金属,才会让这把纺锤看起来质感这样的特别。 我从没将它往黑曜石方面想过,就是因为哪怕是一吨的黑铁也换不回来一公斤重的黑曜石,黑曜石是比氪金还要珍贵的魔法矿石,它的坚硬度和魔法传导能力,比诸多魔法金属还要优越。通常情况下,黑曜石这东西在拍卖会上是论克为单位出售的,而且交易的货币一定是魔晶钱币。 如果这把纺锤全部是由黑曜石打造,那么这纺锤将会价值连城。 海伦娜像一条美人鱼一样从我的脚边钻出来,一头秀美的长发站在鼓鼓的胸前,她穿着一身鲛纹的水衣,衬托出柔美的好身材,她双手按在我的大腿上,借着冲出水面的势头,一下子跌坐在一旁的石滩上,身体灵活得就像是一条鱼。飞溅出来的水花溅了我和赢黎一身,惹得赢黎嗔怒道:“海伦娜,你真是好讨厌。” 赢黎越过我,趁着海伦娜还没有坐稳身体,将她扑倒在大石之上,伸手在她的腋下挠她的痒。 海伦娜惊叫着向我的身后躲,又软又滑地身体贴在我的背上凉冰冰的,赢黎哪里是练剑出身海伦娜的对手,两下之后就被海伦娜反制,于是连忙叫我帮忙。 话说女孩子们的嬉闹,我哪里肯参与进去,躲向旁边。海伦娜却以为我要起身争夺有利位置,伸手将我的腰搂住就再不放开,她柔软的脸贴在我的脊背上,就像是章鱼一样缠着我的身体,让我无法挣扎。 赢黎这时候却是解脱了出来,‘咯咯’笑着将我手中的纺锤抢下来,丢在一边儿。然后再将我的双手按住,然后大笑道:“海伦娜,我们终于把他制住了,我们一起把他扔到水里去!” 直到玩闹得有些累了,赢黎才气喘吁吁地爬上岸边的大石。她仰面躺着,粉嫩白皙的皮肤在灰色的岩石上显得是那么的耀眼,她微微的眯着眼,甜笑着看着我。我也跟着从溪水中爬出来,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她的身边。 随后海伦娜也爬上来,躺在赢黎的另一侧,她的身材要比赢黎稍稍修长一些,一头秀美的长发铺散在石板上,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俏皮地看着我微笑,刚刚在水中的时候,她就像是一条海鳗一样,和赢黎联合起来,尽然让我在水中没有任何还击之力,我甚至在水中碰触到了她冰冷的嘴唇,是那么的软糯香甜。 暖风吹来,让我浑身的懒洋洋地,我的心跳动得很快,有一种偷吃东西的慌张感觉。 而海伦娜却笑吟吟地显得很得意,她眯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我的时候,那眼神真的有些勾魂夺魄。 辛柳谷中的温度非常宜人,几乎没有任何的温差,从水中钻出来,不必着急将身上的水擦干,也不会觉得冷。 我再次将那把纺锤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的观察起来,海伦娜也没有显出疲乏之态,索性做起来,将身体探过来凑在我身边,跟着我看手中的纺锤。看到上面精美而细致的花纹,也惊呼说:“这些花纹刻的真精细啊,这是……这是代表雷电之力!” 我愕然地看着她绝美的脸庞,她专注的时候是那样的美。 赢黎是我们所有人中,阅读过魔法典籍最多的人,而我对于魔法熟知的范围仅仅局限于与兽人们有关联的魔法,对于这些魔纹,是我和赢黎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可是海伦娜却知道这些精美花纹的含义,我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知道这上面图案的含义?” 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她非常肯定的指着其中一处区域里面的简单图案对我说:“我能肯定,这就是代表着‘雷电之力’,我哥哥的有一把喜欢的龙枪,枪尖儿上面的图案就和这里的图案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现在这样复杂。他告诉我,每当那把龙枪冲刺速度达到一个上限的时候,就会触发上面的魔法符文,产生雷电之力。” “你哥哥是龙枪骑士团的骑士?”我惊讶的问道,龙枪骑士团是格林帝国最精锐的骑士团,仅仅有三万人的编制,是一些最拥护皇权的贵族世家经营子弟组成,那里面都是贵族。 海伦娜点点头,这时候赢黎听到我们的讨论声,也睁开眼睛凑过来,说:“纺锤上面的花纹,是含有雷电魔法符文的魔纹法阵?” 她招呼在溪水里与贝姬畅游的拉格蒂斯,拉格蒂斯在溪水里划出一条水线。 我从没想过有人游泳居然能够快过水里的鱼,能在水中划出一道水线,拉格蒂斯双手搭在岩石上,将下巴搁在手臂上,身体确还浸在水中,然后也非常仔细的看纺锤上的花纹,她看得非常认真,过了许久之后,才对赢黎说:“有一些古代精灵文字的影子,但我觉得这些图案比古代精灵文字还要古老,很遗憾,我没办法辨认它们是什么含义。” “不过,正如赢黎所说的,我也觉得它是用黑曜石做成的,它的质地和黑曜石几乎一模一样!”拉格蒂斯却是十分肯定地对赢黎说道。 我们大家都看着她,拉格蒂斯面色有些微微发红,将身体往水中沉了沉,才说:“我妈妈的首饰盒里有一枚戒指,戒面就是黑曜石的,就跟这把锤子一模一样。” 名贵的黑曜石材质的纺锤上面布满了古朴的魔法符文,我试图估算一些这把锤子的价值,可是看起来这是个难题! 见到我们凑在一起,贝姬也穿着她那身特别的泳衣施施然游了过来,她那件新潮的泳衣更像是一条缠绕在身上的布条,将她身体玲珑的曲线尽显无余,一头藻绿色长发编了一条马尾系在脑后,凑在拉格蒂斯的身边才说:“既然有雷电之力的符文,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 “试试?”我有些茫然不解。 “是啊!我记得,我们被炼金术士困住的时候,你还动用过雷电之力,你应该能凝聚雷系魔法元素吧!”贝姬直接说道。 我没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贝姬偷偷看了一眼海伦娜,有些讨好地看了她一眼,摆出一副求饶的样子继续说:“她哥哥的那把龙枪我见过,上次跟我们炫耀的时候拿出来,我就是有些看不惯他那种当上龙枪骑士,就显得高人一等的姿态,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我想要挖苦他一下来着,我问她:你不是魔法师,没有操控魔法元素的能力,怎么可能驾驭龙枪上的魔纹法阵?” “我哥哥怎么说?”海伦娜看着这位挚友,也显得颇为无奈。 若不是贝姬都成为了赢黎公主身边贴身侍女,也许贝姬可以当自己嫂子的,哥哥可是一直都对她很有好感的。 贝姬努力回想那天发生的事儿,然后说:“他对我说的,我也没听太明白,说什么龙枪的速度达到最快的时候,与空气摩擦就能产生雷电之力,激活龙枪上面的魔法纹。我听不懂,还被他嘲笑一番,后来才知道那些都是战士学院四年级才能接触到的知识,说是可以再一本叫《魔法武器的基本理论与实际运用》的书中找到答案!” 显然,贝姬将书的名字记得很熟。 “既然那个简单的符文,仅仅是需要注入雷电之力,那么吉嘉你如果能凝聚雷元素的话,不妨也试一试!”贝姬胆子永远都比别人大很多。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可是我身体里那些被冰焰所封印的雷电之力,是属于脱缰野马,只要脱离了我的精神之海,就彻底的失去控制,我担心伤到这几位女孩子们,所以特地站远一些,将黑曜石纺锤握在双手之中,举过头顶,然后默默地凝神进入到自己的精神之海中。 赢黎和海伦娜她们远远地看着我,她们也显得很紧张,而且海伦娜还不停的在贝姬身边抱怨,怪她心直口快。 随着精神之海中的一块坚冰融化,一道雷电之力像是电蛇般从我的身体里钻出来,瞬间它被黑曜石纺锤吸收了进去,纺锤上面的魔法纹饰一下子亮了几条,这时候,我忽然感觉纺锤上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取我身体的雷电之力,可是我身体节点中蕴含的魔力中,没有半点的雷电之力。 整个纺锤就像是巨大的漩涡,想要将我身体的魔法池漩涡直接吞噬掉,我连忙开始解禁那些封印在身体里的雷电之力,一道、两道。三道……十道……六十六道……,整个纺锤从乌黑的颜色下,变得通体雪亮,映照得人眼都不敢直视,整个纺锤都充斥着巨大的雷电之力。 看到这一幕奇异景色,远处的赢黎都变了脸色,她何尝不知,我身体里不可能存在这么多雷电之力,一定是发生了异变。 我背上的那颗类之种子也竟然在微微的颤抖,好像是在害怕。 出于这把纺锤的恐惧,它竟然在我肩膀处慢慢的觉醒,它拼命地想要与我的身体融合,接受我的保护。 而我就是在双手举着纺锤的时候,意外的收服了那颗附在肩胛骨上沉睡已久的雷之种子。就在它自动与我融合的一刹那,我开始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天地之间的雷元素就围绕在我的周围,而纺锤之上,那些浓郁的雷元素竟然沿着纺锤上面的魔纹法阵在高速的运转。 一道闪电从纺锤上劈下来,既然就像时间定格了一般凝结成片片雷电之网,在我的身前逐渐的凝结出一面古朴的镜子,那分明是扇传送门……(。) 124.从主峰归来的精英团 身体里充斥着雷电之力,现在这些雷元素已经不会对我身体造成任何的伤害,因为那颗含有雷鸟本源力量的雷之种子融合进我的身体之中,使得我身体雷系魔法元素亲和力一下子不知道提高了有多少,雷元素已经不再排斥我的身体,也不能再对我的身体造成任何的损害,感受着那些雷电在皮肤上‘噼里啪啦’的不停释放电弧,身上有种丝丝酥麻地感觉。 我感觉到精神之海中坚冰连续碎裂的声音,整个冰山在精神之海中不停的溃散,封印住雷电之力的‘冰焰’从精神之海中逐渐的消失,返回原本的血脉中潜伏下来,那些原本被冰焰所封印的雷元素,就像是无数道电蛇,在精神之海中肆意的窜动,最后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回归于藏在肩膀里的雷之种子中,最后连身体表面那些雷电之力都被那颗种子吸收殆尽。 ‘冰焰’原本是属于我的血脉力量,每一次血脉的觉醒,就会让我拥有一个真名,我现在真正的名字其实已经有了额外的两个字节,那就是:吉嘉.冰焰.自愈。这个名字平时毫无作用,但是如果我需要跟某些人签订魔法契约,在契约卷轴上签署的一定要是我的真名,否则魔法契约不会生效。 我的身体中多了风之种子与雷之种子,当初这两颗种子只是潜伏在我的身体中,就像我身体里的两枚定时炸弹,随时引爆都有可能将我炸得尸骨无存。而如今,却因为种种的意外和机缘,彻底的跟我融合在一起,让我额外拥有了风元素和雷元素的力量,同时有对两种元素有了亲和力。 我此时在想:也许我的血脉之力,某一天会觉醒风属性或雷属性的力量,也未可知。 有些惊讶,看着面前这座精美的传送门,实在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当这把十分古朴的纺锤上的魔纹法阵被彻底激活之后,竟然出现了一座传送门。 纺锤上的那些魔法符文,我和赢黎基本上都不认识,我没想纺锤上的魔纹法阵是以狂暴的雷电之力来破开时空,组成一座临时性的时空之门,这是我无论如何都内有想过的。 纺锤在那一瞬间凝聚的时空之力非常强大,传送门显得很稳定,我很想知道如同水银镜面一样平整的时空传送门背后究竟有一片什么样的世界,于是我握着纺锤向时空门中跨出一步,整个大腿跨进了像镜子一样的魔法门中。 远处传来赢黎极为担心地惊呼声:“嘉……” 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轻易的涉险,可是我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对我不停的说:进去看看,你不想进去看看吗?你的胆子都到哪里去了,你还是在荒原上,那个勇敢的,不畏惧生死的少年吗? 已经是一条腿都踏过去了,就没理由再犹豫了,我略微的矮了一点身体,低着头整个人钻进了传送门中…… 四周的光线十分昏暗,潮湿寒冷的空气让我踏出传送门的一瞬间,就被冻得浑身战栗。 我的视觉开始慢慢恢复,放眼望去我出现在一处洞穴中,这是一处宽阔的溶洞,站在里面丝毫不会感到气闷,脚下传来的感觉有些冰冷而滑腻,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站在一处长满了苔藓的石台上,我感觉这处石台特别的眼熟。 这不就是地下洞穴吗?当初那个年轻地精曾带我来过这里,它曾经对我说过这里就是地精一族古代文明的遗址,当时我们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这遗址显得有些太残破,也太小了。当时我甚至猜测这座祭坛是通往其它空间的一处传送阵,现在看来,原来这里是 我就站在那个祭坛的中央,而身后开启的魔法阵正散发着白色的电光,整个祭坛被深褐色苔藓所覆盖的石板上发出了莹莹白光,一些魔法字符从厚厚的苔藓底下显露出来,让整个祭坛都充满了神秘的魔法气息。 原来这把黑曜石纺锤竟是一把时空之匙,借助它的力量可以开启一扇固定的传送门,而这扇传送门竟是连通地下世界里的这处祭坛的。 这时候,传送门里伸出来一条白皙的手臂,海伦娜从传送门里直接走出来,也许是洞穴里的温度太低,她只穿着单薄的泳衣,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慌乱地轻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吉嘉!” 她刚刚从传送门中走出来,视力还有些模糊,我走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对她说:“我在这里!” “这是哪?我有些冷!”海伦娜的身体有些颤抖,她的视力已经恢复了过来,剪水般的眸子紧紧地锁在我的身上,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一些,她轻轻地用贝齿咬着软嫩嫣红的嘴唇,显得楚楚可怜。身子向我身边靠了靠,冰冷滑腻的皮肤贴在我的身上,让我的心中泛起一片涟漪。 “这里是我们曾经来过的那处地下遗址,我们就站在祭坛上。”我轻轻地扶着她的双臂,可惜此刻我的魔法腰包没有带在身上,没有御寒的衣物给她。 “啊,竟然是这里!”海伦娜也在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致。 我见左右没有任何奇异的景致,祭坛上的那些亮起来的魔法符文的光芒逐渐的在减弱,于是拉着她的手说:“传送门的魔法力在不停的减弱,我们回去吧。” 我和海伦娜一起穿过传送门,返回了溪边大石旁,赢黎和贝姬几个人还焦急的等在传送门旁边儿,见我们两这么快就走出来,并且平安无事,才算彻底的放下心。赢黎见我们没有受伤,只不过海伦娜被冻得瑟瑟发抖,就问我:我们到底被传到了哪里? 我对她说:其实不算太远,我们只不过是被传送到了脚下的洞穴中, 赢黎听了我的述说之后虽然显得有些惊讶,但是彻底的放下心来,没多久那座充满了雷电之力的传送门便消失了。 不久之后,我们也返回了山岩聚集地。 在之后的两天时间里,不断地有队伍从密林中返回来,但凡有人请我为受伤的队员治疗,我会欣然的前往,我有求必应的态度,让许多小队的成员颇为称赞,他们逐渐的知道魔法学院的新生中,有个叫‘吉嘉’的魔法学徒,非常有人缘。 此时,已经是第十三天了,返回的传送门将于两天之后再次开启,我们将回原路返回。 那位年轻的贵族说服了一些稍有野心的探险小队,再次组成了一支四十人的探险团,在马文的帮助下,收购了二十张‘水疗术’魔法卷轴,带着五位魔法学徒,准备从单向传送门进入到辛柳谷的主峰,增援托马斯和斯威夫特他们。 增援小队里还有一些受伤的成员,也许是因为主峰那边的精英团队里有他们的朋友或者伙伴,所以这一次他们勇敢的站出来,准备跟随那位年轻贵族一起去营救自己的伙伴,我能做的,只有在他们穿越传送门之前,尽可能将他们身上的伤自愈。 他们从山岩聚集地一路赶到单向传送门这边,我也是一路跟随,帮助那些受伤的学生将身体状态调养到最好。快到单向传送门入口的前一夜,我在篝火前熬制了一大锅黑色浓稠的药汁儿,那种苦涩而令人作呕的味道传出很远。 很多援救探险团的人员都躲得我远远的,就连旁边的赢黎和海伦娜她们也皱着眉头,用丝绸的面纱遮住口鼻,我将熬好的药剂端给那些受伤的学生们,他们的脸上扭曲成苦瓜的样子,为难地看着我,有人问我:“吉嘉,你给我们喝得是什么药,这味道闻起来,我就想吐!” “它叫‘巨魔之血’,兽人部落的孩子们第一次进入荒原独自狩猎,都会从部落长老那里获得一碗这样的汤药,它能够持续的自愈你们身体的伤势,就算在之后的一两天时间里受伤,只要它的药效没有消退,依然会让你很快好起来。我没想到辛柳谷这边也有这位汤药的主料,所以趁你们去主峰大战场之前,给你们熬制了一些,这东西还是很珍贵的,虽然难喝,但是没有任何的副作用!”我捏着鼻子,将一碗‘巨魔之血’灌入喉咙里,那股热流顺着我的食管流下去,顿时觉得浑身暖暖的,心脏开始更有力量的跳动起来。 有人见我带头喝了一碗,便也咬着牙,试着喝了一碗,那种苦涩的味道让他的脸都绿了。 勇敢的人喝了下去,也有人忍受不了这种怪味儿,说什么都不肯喝,我也不会勉强。 不过我说的那些话是真话,‘巨魔之血’却是对身体很有好处的汤药,它可以不断地刺激身体的潜能,在喝下去之后的三天时间里,服用者的力量和体质都会有明显的改善。 其实他们不知道,熬好之后第一批喝汤药的人,恰恰是赢黎和海伦娜、贝姬她们几个。赢黎被汤药苦得眼泪都流出来,喝完之后接连喝了一大壶清水,又反复的漱口,都没能去除嘴里的苦味儿。 拉格蒂斯的性格最是坚强,喝下了汤药之后还用舌尖儿舔舔嘴唇,虽然苦得直皱眉,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贝姬一碗汤药直接倒进口中,直接又喷了出来,她的脸色直接变黑,恶狠狠地盯着我。我本以为凭贝姬暴躁直爽的脾气,会毫不客气的对我发怒,却是没想到她只阴着脸儿,将手里汤药碗递给我,让我重新盛一碗给她喝,这一次,她喝得很慢很仔细,也没有丝毫的浪费,不过我看她浑身的筋腱都绷得紧紧的,看起来也是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让自己喝下这碗汤药。 最艰难的是海伦娜,只要闻到汤药的味道她就不停的呕吐,直到最后胃里只剩下清水,反应还是很大。我们强行将她按在毛毡之上,固定住双腿双脚,她的脸色吓得惨白,被我们硬生生的灌下了一碗汤药。 她浑身上下都被自己的汗水浸湿,身体露出柔美的曲线,却是一动不动的躺在软塌上,委屈的流眼泪。索性这一幕是在帐篷里,没有被外人见到,否则她那完美的女神形象一定多少都会失分,赢黎也没想到海伦娜的反应会这么强烈,见她心绪未平,就将贝姬和拉格蒂斯都唤出去,对我使了使眼色。 我一时间被赢黎羞得几乎无地自容,我知道那时候的脸一定红得就像猴子的屁股,没想到我和海伦娜的那些暧昧,海伦娜对我的好感,她都看在眼中。反而在这个时候,鼓励我去安慰安慰海伦娜,我的心竟然怎么都不是滋味。 海伦娜捂着梨花带雨的脸,躺在毛毡上不肯起来,我蹲下去正想着怎么安慰她,却看到她的眼睛透过手指缝在偷偷地看我,我微微一笑拨开她捂在脸上的手,对她说:“别装了,她们都出去了,是不是感觉这样在好朋友面前很没面子?” 她有些神色羞赧地坐起来,很难为情的对我说:“我真的很怕喝这种像臭泥巴一样的东西,你是不是不喜欢懦弱的女孩儿?” 我俯下身体用手轻轻地将他脸上的泪痕抹掉,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本想直接一点,对她说我有喜欢的女孩,而且是她的好姐妹,可是话到嘴边,终是忍住不忍伤害,于是只能说:“你知道的,我很喜欢赢黎。” 可没想到,她的脸立刻羞得通红,却丝毫没有不愉,伸出雪白的手臂像是章鱼一样缠着我的脖子,用软糯嫣红的嘴唇封住我的嘴…… 一路上,谁都没有提这段插曲,可是我却觉得没法面对赢黎,这种事儿是我的不对,我想跟赢黎好好地解释一下,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一直想跟救援小队进入主峰,去帮助精英探险队猎杀那只守护单向传送门的魔兽,让托马斯和斯威夫特他们能平安的返回,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赢黎好像也知道我心中所想,却是一路之上都默默无语,她尽力避开谈及精英探险团的那些人和事儿。 直到我们最后抵达单向传送门的前面,她的手就一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肯再松开。 当这支增援小队聚集在单向传送门旁边,正最后清点人数的时候,我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一些和我熟悉了的受伤队员,微笑着表示谢意,向我挥手告别,我的那些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单向传送门一旁的开阔地上空间忽然变得扭曲,然后直接被无形的巨力撕开了一条大口子,一个战争学院的学生忽然穿过时空,从里面掉出来,一脸茫然的掉落在地上。 他的浑身上下显得凌乱不堪,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仿佛前一秒还在战斗,下一刻已经跨越了传送门,穿越时空到了我们的眼前,他的脸上看起来很疲惫,眼中充满了血丝,浑身上下鲜血与灰尘混合在一起,就像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战士。 紧接着,开始不断地有精英探险团的成员从裂开的时空出口里掉出来,他们显得很狼狈,我们这边立刻有人跑上去,将他们扶起来,有很多人都受了伤,那些经过一些训练的魔法学徒们开始从背包里拿出止血绷带,有人开始将伤者伤口的衣甲除掉,并且用清水擦洗干净,缠好绷带,这个过程非常的迅速。 我猜想一定是托马斯他们妥协了,愿意交出一半儿的收获,得到了其他学院的探险队伍的帮助,才会打通了返回我们这里的传送通道,让这些精英小队的成员平安返回。 可是,我等到最后也没有见到托马斯和斯威夫特这些团长们的身影,我连忙上前找到一位和我同班学习魔法的魔法学徒,询问主峰那边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人没有平安返回,那个火系班的魔法学徒脸色苍白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 125.弱者没有发言权 奔马学院是史洛伊特省五家初级魔法学院中综合实力最强的,因为奔马学院的地利之便,让他更够紧紧地抱住魔法公会象牙塔这条大腿,所以他们有足够多的关于辛柳谷的第一手资料,而且奔马魔法学院的院长正是精通空间魔法的魔法师,他能够预测出来辛柳谷时空潮汐的大概时间,因此,他能够做最充分的准备,那就是他会让上一年度的所有魔法学徒以及一大部分精英战士,修炼的时候刻意压制自己的境界,使自己一直保持在六级这个临界点上。奔马学院里那些刻意压制体内魔法池的扩张,不去突破等级的魔法学徒们,会接受魔法老师们的辅导,提前学会一门得尝实用的魔法技能。 这一次也是如此,奔马学院所有进入辛柳谷的战士学徒和魔法学徒,都是学院话费一年多的时间刻意准备的,他们真正的实力甚至不会比七级学徒差,他们在学院里就曾无数次模拟演练过进入辛柳谷,各负其责的收集资源,他们非常霸气的穿越属于自己学院的浮空断山,第一天的时候就奔赴单向传送门,直接杀掉守护魔兽,进入到主峰的公共地区掠夺资源。 他们进入主峰之前,每支小队都有明确的分工,一旦他们将主峰最安全地区的资源采集完毕,就会自动的组合成团队模式,进入主峰深处更高的区域猎杀危险性较大的魔兽,正确获得更稀有的资源,不过据说目前就连实力强大的奔马学院也没有成功攀上主峰山顶。但毫无疑问的是,奔马学院的探险小队是诸多魔法学院中,实力最强横的。 紫青学院虽然有设立初级魔法学院,但是紫青山脉一带民风彪悍,山民中以猎人职业者居多,通常这里的居民更崇尚战士职业,所设立的魔法学院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就连学院中的魔法老师也不过只有数人而已,而且能够学习的魔法也非常单一,只开设风系魔法班。但凡从紫青学院觉醒的魔法学徒,都有一次被学院推荐到奔马初级魔法学院委培的机会。 紫青山城原本只是一座扼守在紫青山脉最东端的一处军营,但是数十年来,每隔几年紫青山脉中就爆发一次兽潮,北风军团受华尔大公爵的指派,在紫青山脉最东端的一处山口修建了一所防御性质的城堡,可是这数十年之间,那些不堪被兽潮侵袭的山中散户,都陆陆续续的聚集到了山城之中,让这座城堡一点点的繁荣起来。 紫青山城这里另外的一个特点就是所有人都善使长矛,据说为了抵御大规模的兽潮,整个山城里的三万北风军团驻军无时无刻都在备战,他们在与兽潮战斗过程中发现,对于兽潮最有利的武器就是无坚不摧的长矛,这里的紫青山脉山林众多,非常便于制作投掷类的长矛,所以北风军团驻军一年中有一半儿的时间,用在制作长矛身上。更有甚者传言:整个紫青山城里面所有的围墙类建筑都是用长矛栅的围墙。 这次进入辛柳谷的紫青学院,自然是以六级长矛投掷手为主力军,他们甚至分成了带防御盾牌的短程投掷手和带战矛的主战投掷手两种战士学徒,另外还随团跟随有五位风系魔法学徒,这五名魔法学徒都学会了‘御风’,身上带有‘御风’状态的投掷手可以感受到细微风速的变化,让自己投资出去的长矛变得更准确。 三百二十五的战士小队清一色的长矛投掷手,另外随团的五位魔法学徒可以轻松的为整个团队加持群体魔法效果‘御风’,紫青学院最大的特点就是这些学生纪律严明,而且整个大团队共同进退,虽然沿途采集资源会受到一点点影响,人员过分密集,很难发挥人数优势。但是最大的好处,就是这支团队几乎无坚不摧,每当遇见强大魔兽的时候,一轮标枪就会直接将魔兽钉死在原地,整个团队甚至能横扫主峰所有边缘地区的魔兽。单轮整体团队的战力,紫青学院的探险团队是战力最强的,他们的整体战力指数,甚至要强于斑马学院。 最后勉强能够与奔马学院、紫青学院相抗衡的星海学院,一直以来就是以水系魔法学徒闻名遐迩,星海学院位于星海城,这是一座海滨城市,这里也经常会遇见一些深海魔兽的侵袭,所以学院的学生拥有非常丰富的实战经验。但这并不是星海学院真正的实力,星海学院这一次势头有些猛,几乎是紫青学院前脚儿进入主峰之后,没过多久,星海学院的那些贵族子弟的先遣队就踏足了主峰,十多位贵族子弟不仅装备精良,而且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拥有坐骑。 让各个学院学生们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一点,明明辛柳谷的传送门限制传送者的等级,七级以上的魔法学徒都没把办法使用传送门进入辛柳谷,可是能够驯化坐骑又必须是真正的战士,能够获得了魔法公会资格证明的战士们,又怎么可能进入辛柳谷中呢?偏偏这些贵族不仅强势进入辛柳谷,而且非常迅速的穿越单向传送门,进入主峰之中,与奔马学院、紫青学院分庭抗礼,呈三足鼎立之势。 舞阳学院这一次则是与我们战争学院的综合实力差不太多,他们也是差不多在进入辛柳谷一个星期之后,才组织了精英团队,试探着进入主峰的公共区域,然后他们看到了同样刚刚从山谷的单向传送门中走出来的战争学院探险队,两个学院的精英团警惕的相互防范,分别走出了自己单向传送门的出口,默契的选择了两个不同方向,分道扬镳。 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底蕴越深的学院对于辛柳谷中的秘密所知越多,很少由学院将这些秘密泄露出去,毕竟十年一次的资源争夺战,对于这些魔法学院有着非常可观的收获,一些稀有的魔法材料就算是有钱,那也是买不来的。 而对于埃尔城的战争学院来说,辛柳谷就只有一座浮空山那么大,所有的资源都是在这弹丸之地获得。战争学院在此之前,也曾有人组织过精英团队猎杀看守单向传送门的剑齿虎王,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以至于后来学院里的领队老师都不愿提及那只看守传送门的凶兽,好在只要不主动侵犯它的领地,剑齿虎王也不会轻易走出它的老巢。所以,我们这些探险小队的学生对于那座主峰,也只是听说了一些事儿,从未有埃尔城的学生踏足那片土地。 不同于埃尔城战争学院,对于实力更强大的奔马学院、紫青学院、星海学院来说,真正的战场是辛柳谷的主峰,那里才会有更多稀有资源,当埃尔城战争学院进入主峰的时候,主峰边缘地带的资源已经被收刮一空。 主峰的地势非常奇特,就像是一处非常奇特的双六芒星,在这个巨大的山体最边缘的地方有十二个山谷一样的角落,每个角落都有一处单向传送门,其中有五处就是五个学院所在的浮空山传入主峰的集合地,这里只能进不能出,想要返回自己学院所在的浮空山,就必须去寻找另外七处角落的单向传送门。 而且属于自己浮空山的单向传送门非常的好辨别。关于这些学院的情报,也是斯威夫特花费了一个魔核,在一位奔马学院的游侠口中获知的。这位游侠还指出,战争学院的那些山谷守护单向传送门的魔兽是一群白斑剑齿虎,据说曾经奔马学院的冒险小队不止一次想打这片山谷里这些白斑剑齿虎的主意,最终都被迫放弃了。 就连紫青学院的那些擅长狩猎魔兽的长矛投掷手们,都没敢轻易的捕杀这些魔兽。 这位游侠非常了解奔马学院和紫青学院,但是对于星海学院的那些贵族们,却又摸不着头脑,至于舞阳学院与战争学院,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关注过。最后那些话,说得斯威夫特神色有些讪讪的,托马斯更是眼中冒火。 这名奔马学院的负责在主峰最外围巡逻的游侠,带着轻浮的笑容,弯下腰钻进荒草里,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人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单论这一手儿,战争学院方面的游侠学徒们就无人能及。 战争学院精英团的团长是一位性格沉稳憨厚但又不缺乏冷静头脑的盾战士,大家都喜欢叫他阿布,他是战争学院这一届新生中最传奇的人物之一,进入战士学院的时候就具有了五级战士学徒的实力,身材魁梧,力大无穷,非常适合盾战士职业,偏偏他就是个盾战士学徒。 阿布在精英团队进入主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试图寻找到那位游侠所说的山谷,他最先考虑的是全团人员的退路。 整个主峰的边缘地带是一片荒野,斯威夫特站在齐腰深的荒草中,看到荒野的尽头是一片密林。那些密林就已经延伸到了主峰的山脚下,整个主峰足有几千米高,就像是一座环形的火山口,山峰的下半部分还是翠绿色的密林,越往上看就越荒芜,到最后只有一些漆黑荒凉的岩石,最顶端的哪部分更是白雪皑皑,似乎跟整个虚空都融合在一起。 整个主峰的直径距离超过一百公里,没登上这座山峰之顶,天知道它是群山环绕之间另有洞天,还是就像眼中之所见,白雪皑皑之下一片荒芜。据说,越往高处走所遇见的魔兽就越强大,有几次,奔马学院的探险小队都已经穿越了整个主峰的密林地带,可是在荒芜的岩石地带遇见了恐怖的岩石高仑,在这些岩石巨人的阻挡之下,奔马学院的探险小队也只能止步于此。 另外魔法公会的象牙塔那边只给了半个月的时间,能够走到主峰的岩石地带,已经是那些探险小队的极限。 可是对于战争学院的精英探险团来说,更是一种遥远的奢望。 说实话,如今六十五人的精英团,再次遇见战争学院所占据的浮空山单向传送门旁边的那只守护魔兽剑齿虎王,这支团队如今也有了一战之力,所以对于阿布来说,最稳妥的选择就是率先找到可以返回山岩聚集地的单向传送门,杀掉那里的守护兽之后,打开安全通道。 当阿布带着精英探险团成员们一路走来,才发现这些荒野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魔法草药,看着草地中纷乱践踏的痕迹,大家如何不知道,这里已经被率先进入主峰的探险小队不知踩过多少遍了,有什么魔法草药也会被采集得差不多了。 按照那位奔马学院的游侠学徒口中所述,探险团果真的顺利的找到了那处山谷,可是一到山谷谷口,才彻底傻眼了,终于知道那位游侠学徒为什么说奔马学院探险小团队数次想要过来清理这些山谷中的剑齿虎,都没有成功了。两只巨象一般巨大的白斑剑齿虎正在谷口打着瞌睡,但看这两只守护山谷门口的剑齿虎众人的脊骨就有些发凉,况且山谷里面单向传送门旁,还有一只黑纹黄花的剑齿虎王,安静的看着山谷外面的探险团,一脸冰冷的凶相。 阿布带领团队最初的几次试探守卫传送门的剑齿虎,纷纷以失败告终,兼之先前在单向传送门猎杀剑齿虎王的时候,就曾吃了大亏,所以团队里的战士们信心并不是很足,所以一连两天,小队在山谷外面都是一筹莫展。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紫青学院的团队首领过来找团长阿布和斯威夫特、托马斯,开口就是帮助战争学院打通这条山谷里单向传送门的通道,不过有三个要求:第一条就是战争学院的魔法学徒参战,山谷里缴获所有战利品归于紫青学院所有。这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理应如此。第二条就显得有些苛刻了,要求战争学院的精英探险团在主峰这段时间收集的魔法材料,分给紫青学院一半儿,作为紫青学院帮助战争学院清理单向传送门这处山谷的报酬。还有第三条,那就是紫青学院最后还要去打通一处迁跃门,猎杀那里的守护魔兽,要求战争学院会释放魔法的魔法学徒无条件帮助紫青学院…… 可据说,那处迁跃门的守护者是两只地狱小恶魔--玛格,它们手中端着大火球守在迁跃门边,就算是奔马学院的那些探险小队都不敢招惹。 斯威夫特直到第十二天才对紫青学院妥协,经过了一天的苦战之后,这些被困在主峰单向传送门外面的精英团员们才分外狼狈的返回我们这里,由于,这些精英小队的成员几乎在主峰外围没有任何的收获,所以与紫青学院的协议里,第二条款变成了被选中的盾战士也需留下协助紫青学院…… 看着那位魔法学徒悲戚地诉说进入主峰之后的屈辱,一旁的听者也只能暗自叹气,实力的差距终是明显的体现出来,弱者终究是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啊!(。) 126.小心那头会喷火的龙 听到了关于主峰的那些事,一时间让我们所有人情绪低落,在听说主峰有更富足的资源之后,原本的那些收获喜悦变得荡然无存,默默地给那些受伤的精英团成员治伤,他们的心情更差,在我给他们处理伤口的时候,就算是一张笑脸也欠奉,那些骑士礼节全都因为坏心情而抛到了九霄云外,就算有人牵动嘴角,想做出微笑的表情表示自己的谢意,那些笑容都是那么的牵强,这次主峰之行对他们心灵上的创伤太大了,原本以为自己在埃尔城各个学院中是佼佼者,可是真正走出了埃尔城,竟然发现自己比那些同龄人还差的很远。 有人坐在山石之上委屈得想哭泣,他们的信心第一次被无情地捏碎,要重新树立起信心,不知道要多久。 处理完最后一名伤者之后,我钻进赢黎的帐篷里,在她对面坐下来。赢黎正在翻阅一本魔药书籍,没想到进入辛柳谷探险,她的魔法腰包里还随身携带一些平时看的书。她抬头看我一眼,便没有在继续看书,将厚厚的魔法羊皮纸书籍合上,然后慢慢的拿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热茶。 “我们之间真的差很多?”我这样问赢黎。 看到精英团悲惨的境地,我终于明白了她一直阻拦我,是真的在担心我穿过了那个单向传送门之后,会被星海学院的那些贵族子弟们找上门,也许那位叫做尼尔森的青年在赢黎的面前表现的很绅士,可是对我一定不会有任何好脸色。也许他就在主峰的某个角落,安静的等着我出现,等着一枪将我掀翻在地。 赢黎眨眨眼睛,认真的想想之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直接坦白地说:“真的差很多!” 我有些讶然失笑地凑到她那珠圆玉润的耳垂边,有些不忿地在她耳边哈气说:“你说的还真是直接啊!” 赢黎紧紧拽着我的手,对我抿嘴一笑说:“吉嘉,你让我有点为难呢,难道你想听我说一些安慰你的话?” “我们究竟差在哪?以至于你这样紧张我跨过那扇传送门?”有心中难免有些不服气,这样问赢黎就是想让她解释清楚。 赢黎跟我谈论起乐蝶:“你们之间相差的是足足一个大等级,乐蝶其实是已经是一位真正的骑士了,和那十几位星海学院的贵族一样,他们也一定已经获得了战士资格证明,并且已经拥有了品质优良的坐骑,骑士学徒或者战士学徒可没人能驯服那样凶猛的坐骑。至于他们能有机会进入辛柳谷,我猜是因为星海城的那位封印师,他的本事可以将战士或魔法师当前等级封印起来,所以乐蝶才能以五级骑士学徒的身份进入辛柳谷,可她毕竟只是一些能力被封印了,事实上她还是一位正式的骑士。”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们之间的实力相差得还真是有些大啊! 救援团最终没有踏进那个单向传送门,大家只是静静地等在单向传送门的旁边儿,期待阿布团长带着托马斯和斯威夫特如期的出现,所有人的心情都显得非常沉重。 在第十四天的下午,斯威夫特与托马斯、阿布等精英探险团最后七名成员阴沉着脸平安返回,斯威夫特在人群中,见到我的身影,也是神色黯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托马斯更是接二连三的受到行动失败的打击,神色显得有些萎靡,垂头丧气的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原本他信心满满地带着他的小队进入辛柳谷,没想到最后的收获甚至比不上普通的探险小队。 我们这些人又花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返回山岩聚集地。 这时候,山岩聚集地的最顶端平缓岩地上开启了一座时空传送门,马文正指挥着一些学院的学生,陆续地将囤积在山岩聚集地上的那些魔法草药与赤铜矿石,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源井然有序地运回史洛伊特城,我们大部队如期返回,让山岩聚集地等待我们消息的那些成员心里松了一口气。一队队的探险小队成员跨过传送门,脸上那种喜悦之情难以言表,终于可以回家了。 汉克看我跟随着大部队一起返回,站在一座高高的矿石堆上向我挥手示意。 天知道,这几天他们从地下世界中地精手中换回来多少赤铜以及赤铜矿石,汉克小队的女魔法学徒特丽莎如今最受人瞩目,她的身后一直默默地站着一句岩石高仑,看样子特丽莎准备将它带回,我有点担心,我们的传送门能不能装下它这样庞大的身体。 马文走过来对我说:“再给我三个小时,我就有把握将所有的物资运回史洛伊特!” 我好奇地问马文:“你是怎么样说服那些学生帮你搬运物资的?” “很简单,我只是跟他们说,帮我搬十袋魔法草药送进传送门那边儿,我就会额外的发放一口袋普通魔法草药给他们当做报酬!”马文得意洋洋地对我说。 随着我们的货物一点点被运走,那些精英探险小队成员看着场地上堆积如山的物资,一时间有些茫然。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短短数天时间里,山岩聚集地为何会出现大量的魔法金属矿石。 就是在这样的非常低落的情绪之下,我们穿越传送门返回了史洛伊特城魔法公会的象牙塔。火系魔法班的导师弗兰德老师亲自等在传送门的门口,开始问候平安返回的学生,看到马文左侧肩膀空荡荡的衣袖,还会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他说:“平安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伤亡的人数随后被整理出来,上交给领队老师弗兰德的手中,气得性格暴躁的弗兰德大发雷霆,一共十六名学生永远的留在了辛柳谷中,没能跟我们一起回来,领队老师们的脸上的神色也颇为凝重,这次的辛柳谷探险之行,是伤亡人数最大的一次,虽然事前早有预料,但是此时此刻依然难以接受。 事实上,奔马学院的魔法师楼安格劝诫完全没有任何作用,我们战争学院的小队成员压根儿就没进入主峰,更谈不上去和奔马学院的探险小队争抢主峰上的那些稀有魔法草药了,我们只不过在属于战争学院的浮空断山中,采集到少量金针草和魔皇草,制作那些狮王药水和精神药水的主要魔法草药,我们收集的并不多。 能够让领队老师们感觉到欣慰的是,我们运回来了大量的低级魔法草药,这说明我们在辛柳谷中,一直非常卖力的寻找资源,就连最低级的魔法池草药也不放过。 这些低级魔法草药就在传送门门口堆积如山,却比不上简单的几株金针草更有价值,明明是堆积得非常多,但是随着学生们逐渐从传送门中走出来,弗兰德老师的脸却越来越难看。 不远处的传送门口,那位与弗兰德老师有赌约的楼安格带着一抹微笑地看着弗兰德,他的面前整齐的摆放着一些稀有的魔法草药,按照价值估算,这些稀有的魔法草药也比普通草药也是贵很多,他只要随意的在这些稀有魔法草药中,捡出四五株品相完好的稀有魔法草药,其中的价值就远比那些整堆的普通魔法草药价值高很多。 楼安格显得非常得意,看着一位位学员们踏出传送门之后,就将自己的收获如数交出来,然后在领队老师的账簿上逐一登记,楼安格几乎对每个学员都夸奖几句,然后让他们去宿舍休息。随后,又遥遥地对弗兰德老师说:“师兄啊,你那儿的那群学生,还真是将普通魔法草药也当宝贝收集起来了啊!” 随后楼安格自顾自地得意笑了起来,那尖锐的笑声让象牙塔上传送大厅里负责打开传送通道的大魔法师皱了皱眉。 可是随后,那些赤铜矿一块块儿的从传送门另一侧陆续的送回来,数量多得已经让弗兰德老师也没办法淡定,这么多的赤铜矿石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挖得出来的,而且在设定稀有程度的时候,稀有的矿石比稀有的魔法草药价值更高,因为矿石需要进入矿脉中挖掘,需要大量的时间与体力,所以在列表中,魔法赤铜介绍起来,显示比金针草和魔皇草更稀有。 看到有大量的赤铜矿石从传送门那边运出来,弗兰德老师显得格外兴奋,一时间不由得咧开嘴角哈哈大笑起来。 马文留下来跟领队老师核对那些账簿上的魔法材料,他一直都是非常细心的人,而且他的账簿上的记录非常详细,有很多地方只需要重新备注,就完全能够借用。 我将两只魔法背包里收集的那些剑齿虎皮、虎牙和魔核统统的倒在地上,剑齿虎王的巨大毛皮与牙齿被弗兰德拿起来,随意的翻看一些,对我点点头。看起来我的收获他非常满意。我并没有将那把黑曜石的纺锤拿出来上缴,学院规定只是将辛柳谷中获得的魔法材料全部上缴,统一分配。 这把价值连城的纺锤,则是打个擦边球,让我挂在腰上,并且拿着亚麻布包裹着,就这样蒙混过关。 其实,对此弗兰德老师也是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不去过多苛求学生们将所有物资都上缴,一些小小不言的东西,被学生们带走一些,学院里也是非常通融的。只不过弗兰德老师没想到我带出去的那纺锤价值,竟是难以估算的那一类。 随后我和赢黎跟随大家,返回宿舍里去休息,这些天没日没夜的折腾,身体早已经吃不消了。宿舍中的温暖柔软的大床,对于我们住了半个月帐篷的学生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轻松自在。 当特丽莎带着那只高大的岩石高仑,返回象牙塔的传送大厅中,就连这里所有的领队老师们都感觉到了一片哗然,居然有魔法学徒在辛柳谷与元素构装型生物签订了契约,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这时候的楼安格脸色就像黑铁锅的锅底一样,阴沉着脸也不说话。 奔马学院占据了天时地利,所谓的收获不可谓不丰,可是战争学院收集回来的赤铜矿石确实非常的沉重,拿这些铜矿石与奔马学院那些稀有魔法草药相比较,魔法赤铜矿石占了一定的优势,量不用太多就能抵得上那些稀有魔法草药,紧接着,弗兰德老师屏住呼吸,因为他开始看到一块块魔法赤铜锭被搬出来,整齐的堆积在传送门口。 那些是……魔法赤铜。 一位象牙塔魔法传送门负责的大魔法师也在感叹,然后说道:“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挖掘这些魔法铜矿,就算你们没日没夜的在矿洞里呆上十年,也未必能挖出这么多赤铜矿啊!” 我没能留到最后,看弗兰德老师的赌约究竟是谁胜谁负,但是在临走之前,就发现楼安格的脸色明显的不对。 汉克和他的小队被弗兰德老师留在最后,不让他们返回宿舍,显然有些话要当面问他们。 我对这身后的汉克挥了挥手,就跟着赢黎消失在象牙塔的迁跃之门中…… ……美丽分割线…… 在宿舍里吃着美味晚餐的时候,才从马文的口中得知弗兰德老师赌约最后的赢家,居然是星海学院的老师。 据说星海学院的那些贵族学生们,从辛柳谷中带回来了打量一箱子的青玉髓和血玉髓以及孔雀石,数量竟然达到了数百颗,这些稀有的宝石的价值竟然比其他四家学院探险小队寻找出来的所有魔法材料总和还要更珍贵。据说他们这些人找到了古代地精族的文明遗迹,在遗迹外层的一座宫殿的墙壁上,挖下来如此多的宝石。 听说要不是最后时间所限,他们也许还能找到更值钱的东西。 在吃饭的时候,乐蝶居然骑着那只座龙找到我的宿舍外面,战争学院里所有魔法学徒都集体住在一个别墅中,大家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位穿着华美铠甲,头带精美面具,声音像是黄莺出谷一般甜美的女孩子,猜想着面具下的容颜一定也是极美的。大家都隔着玻璃窗向外好奇的张望,而我有些苦恼的推开宿舍的大门走出去,赢黎并没有陪着我一起去。 我原本是想带她一块儿去见乐蝶的,她却对我说:“乐蝶,想见的是你啊!” 经过这次探险,让我与班级里的这些魔法学徒的关系拉近了,我走出去的时候,还有人打趣儿,对我笑着说:“吉嘉,小心那头会喷火的座龙啊!”(。) 127.弗兰德的心情 弗兰德老师脸上带着一抹淡淡地笑意,返回我们的那栋宿舍。 他的心情显得不错,看他脚步有些虚浮,应该是喝了一些小酒,显得有些微醺的状态。回到别墅的客厅里,直接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一口气灌下去,清凉甘冽的泉水让他清醒了一些,他解开魔法长袍领口的一颗扣子,这个时间里,一楼的客厅里竟然没有魔法学徒,弗兰德有些奇怪。 一位女魔法学徒端上来一盘很特别的水果,女孩子很小声地说:“这是从辛柳谷带回来的野果,有些酸,但味道很特别,弗兰德老师要不要尝尝。” “那些小子们呢?”弗兰德所指的是住在一楼的魔法学院男生们,女孩子们住在二楼。 女孩被弗兰德的语气吓得缩了一下脖子,不过她知道这位魔法老师的脾气一向很大。 “他们大概在自己的房间里冥想吧!”女孩儿说,她是魔法班里表现并不突出的女学生,但是能够成为魔法学徒,这本身就是一种惊喜,能力出不出众都没有关系,反正只要努力将来就会成为魔法师,而且已经是幸运女神所眷顾的人,已经被格林帝国的皇帝加封为贵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女孩儿在辛柳谷中的探险小队实力弱小,只是很老实的在密林中,跟随在一些很有实力的探险小队后面,采集山谷中的魔法草药,后来马文用赤铜矿石收购山林里的各种野兽,整个小队采用一只獐子和山猪换了一些赤铜矿石,算是她们此行的最大收获。 “哦,从辛柳谷返回来之后,居然更加用功修炼魔法了?”弗兰德感觉有些奇怪,明明这次战争学院的表现颇为不俗,但是那些学生确实苦着一张脸,脸上的骄傲与自信全都消失了,看起来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这些孩子从辛柳谷走出来,弗兰德还没有顾得上问一下,单单确认与核实那些死亡名单,就忙碌到了晚饭前,后来又被魔法公会通知去领资源排名的成绩单,又被西希会长单独召见,甚至两个人还在一起喝了一些威士忌。 也许应该找个时间和托马斯聊一聊,不过从辛柳谷里出来之后,那个盛气凌人的托马斯不见了,他一直在保持沉默,一直在刻意地回避弗兰德,这让弗兰德有些意外,看起来这次辛柳谷之行,托马斯并不顺利啊! 弗兰德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脸,抬头看着那个乖巧的女学生。这几年,还真没有谁还敢送自己浆果吃。弗兰德知道自己的脾气又来越不好,很难有面色和蔼的时候,如果不是醉酒的原因,削弱了身体对火元素的敏感程度,弗兰德很难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随着魔法池中火属性的魔法力成倍的增长,如今自己的性格越来越不容易控制,原本以为是喝酒导致的。 可这一次,弗兰德发现喝了一些威士忌之后,自己对火系魔法元素的敏感度降低里,暴躁的心情却得到了舒缓,这种安静的感觉真是很不错啊!也许,以后少量的摄入一些开胃酒,或许真的能够缓和自己火爆的脾气,火系魔法师到了融合魔法元素的这一步,都会面临这个尴尬问题。 只要突破二十级的瓶颈,一切都会好的,弗兰德总是这样想。 “来,坐下来,跟我讲讲你们在辛柳谷中的一些事,随便说一说你所知道的就好,我知道你们在那边过得一定很辛苦……”弗兰德尽可能的把语速降下来,语气也放缓和,不过他好像已经不太会让自己的声音变柔和了。 那位女生依旧是显得小心翼翼的,坐在弗兰德的对面,开始讲述辛柳谷中发生的各种事儿,她的心很细,所以说的也很仔细…… 站在落地窗前,身边的天鹅绒窗帘被风吹得不停摆动。 女孩端着空盘子走后,弗兰德又叫来了托马斯,托马斯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坦然的面对他的导师,但是依然简要地讲述了自己在辛柳谷中的见闻,包括最后不得不请紫青学院的人帮忙才勉强返回聚集地,甚至托马斯和阿布等几个团长实力的人还被强迫帮紫青学院的那些人,一起消灭了一只大地暴熊,看着那些紫青学院的学生兴高采烈的带走熊皮,托马斯的心情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好起来。 “这么说,那些赤铜矿石都是斯坦斯学院的那群学生背回来的?”弗兰德没想到战争学院的这些学生会过得这样惨,这已经算是数十年来最惨的一次。 那些能够值得炫耀的赤铜矿,也和自己的学生沾不到半点儿关系,最后,他将眼睛落在窗外…… 挥了挥手,示意托马斯可以下去休息,他并不像在脑中搜索任何安慰性的话语,来安慰他的学生。相反,弗兰德相信坚强的人是可以战胜自己的心魔的,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么还谈什么当一名屠龙勇士? 弗兰德怔怔地看了两眼院落里那只安静不动的大块头,那只岩石高仑气息显得非常微弱,显然也处于休息状态。弗兰德不知道已经多久见过这样大型的石元素构造体生物了,没想到这次居然在机缘巧合之下,魔法学院有里的一位名不经传的女学生,竟然能带着一只岩石高仑从辛柳谷里走出来。 这样一只巨大的岩石高仑,对她今后的魔法之路有莫大的好处,也许她将来会成为一名召唤系的魔法师。只不过很可惜,魔法公会不记录这些与魔法学徒签订契约的魔法元素,他们只看重学生们从辛柳谷中带出来的资源,如果在收获的账目中,能够将这只岩石高仑计算在內,也许……还是算了,星海学院的那箱魔法宝石真的太珍贵了,以至于远远地将其他四所学院抛在身后,成为这一次辛柳谷探险收获资源最多的学院。 说起来真是有点胜之不武的嫌疑啊!那些星海城的贵族公子们居然借助封印师的力量,强行将自己的等级封印起来,那些已经成为真正骑士或是战士的少年,穿着高级铠甲,骑着优良的坐骑,进入辛柳谷中大肆掠夺那里的资源,谁知道下次辛柳谷传送之门开启的时候,品尝到甜头的星海学院会不会找三百名职业者进入辛柳谷中,这一次单单只是十几名真正的职业者,就能收集那么多珍贵的魔法宝石。 弗兰德的手里拿着一张各个学院收货的资源的成绩单,其中星海学院以资源总价值高达五万魔晶位居榜首。不过接下来的排位有些让弗兰德搞不懂,战争学院获得的资源总价居然位居第二,其中重达十吨的赤铜,以及八十多吨赤铜矿石让战争学院的资源总价一下子达到两万七千块魔晶,而且史洛伊特魔法公会的会长西希大人亲自召见了弗兰德,希望他能够劝说收获四块岩心石的学生,将这些具有灵性的魔法岩石精华出售给魔法公会。魔法公会可以用高级魔法技能书籍、高级魔纹法阵图样、高级魔法药剂,魔纹构装等等资源交换。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里收集了整的北方诸省中大部分的稀有魔法材料,魔法公会中的铭文师、药剂师、魔法学者也都是整个北方地区最顶级的存在,岩心石这种稀有的灵性石材,在整个罗兰大陆都极为稀有,所以肯定能够换取到一些高级魔法技能书籍。 这一次,紫青学院的学生们带回了价值将近两万五千颗魔晶石的稀有魔法材料,位列五家学院排名第三位。 甚至他们还带回来一张大地暴熊的熊皮,就连数千斤的熊肉也被那些强壮的战士背回来,搞得传送大厅里到处都是血渍,气得那位斯莫利特大魔法师的鼻子都歪了,瞪着眼睛怒视着那群野性十足的紫青学院的学生,甚至有一种将他们一脚踢回辛柳谷的冲动。这些物资已经是超过了十年前那些前辈学长们收集的材料资源总价,可是没有想到在大排名中,紫青学院居然仅仅排名第三。 奔马学院的师生们都没有办法接受学院排名第四,这个名次对于奔马学院来说太陌生了,而且奔马学院这一次的行动,三十支小队都非常出色的完成既定计划,甚至有一些小队还带回来一些特别的魔法材料,可就算这样,物资总价只有两万四千多,这也是非常无奈的事儿。 最后垫底的舞阳学院,更是一直在思索,为什么它们沦落在最后。 相对于紫青学院那边的凌乱,同样是堆积如山的资源,战争学院的学生们就可以将所有的物资都码成方垛,十分规整的摆成一排排的矩阵,还会有专人负责统计,不仅仅向学院和魔法公会递交一个详细的报表,而且详细的将整垛物资拥有者的名字统计出来,将来交割物资的时候,绝不会纠缠不清。 魔法学徒中一个叫做马文的少年脱颖而出,他的头脑非常清晰,身边始终有个沉默不语的女孩子在帮他,他们两个非常的合拍, 据说,她在进入辛柳谷之后不久,再一次意外中失去了一条手臂,为了维持生计,就在山岩聚集地售卖一些魔法卷轴,另外就是帮其他人看守一些不值钱的物资,没想到这位叫马文的学生拥有精明的头脑,从辛柳谷中带回来大量的物资,都是在他的名下。 这些从辛柳谷获取的资源,学院和学生之间是五五分成,但学院是没办法左右那些学生的想法的,在这个高度自由的格林帝国里,一切私人财产都将受到帝国法律的保护。弗兰德有些为难,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服那个学生,不过同来的领队同事告诉弗兰德一个好消息,就是岩心石的拥有者是魔法学院的新生,他的名字叫做吉嘉。 弗兰德才想起来,是那位魔法天赋看起来比托马斯还要好一点的孩子,可惜他并不喜欢火系魔法,不过弗兰德还是想试一试,按照西希会长大人的意思劝说一下。没想到海蒂的学生在这次辛柳谷的活动中,是个大赢家,他手中的四块岩心石一定能够给他带来一些便利,弗兰德甚至有些嫉妒,如果有一颗岩心石是属于爱徒托马斯的,那该有多么的好呀。 听说史洛伊特魔法公会西希会长手中有一本‘浴火心诀’的魔法技能书,而且这本技能书是一本高级冥想术,对于火系魔法师来说,非常的有适用。 不过对于火系魔法师弗兰德来说,他虽然在赌局中输掉了那块儿珍贵的魔铁锭,但是他那位师弟楼安格输得更惨,弗兰德虽没有赢得赌局,心情却委实不错。 战争学院在辛柳谷中的收获大量的初级魔法草药与魔法矿石,其中最醒目的就是那些价格比黄金还要昂贵的赤铜,正是这些赤铜的价值,让战争学院收获的资源总价值,竟然超越紫青学院,一举获得第二名的好成绩。不过在弗兰德眼中,战争学院已经取得巨大的突破。 这一次探险活动,星海学院有作弊的嫌疑,即使魔法公会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但这并不意味着星海学院能够躲开魔法学院里舆论的攻击,他们这样做,一定会有人在背后戳他们的后脊梁。 想到这些,让弗兰德的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他站在别墅的客厅里凝望着窗外的夜色。 ……美丽分割线…… 就在距离别墅宿舍不足两百米的花坛转角处,我只是穿着一件白棉衬衣,紧腿灯笼裤,仰头望着骑在座龙上的乐蝶。 乐蝶头盔面具上雕刻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明亮的眼睛隐藏在面具中,带着一股侵略的野性,脸上冰冷精致的面具并没有因我的到来而拿下来,她高傲的坐在那只凶猛的座龙上,单手抓着座龙的缰绳对我轻轻地叹息道:“你还真是一个十足的懦夫呢!” “居然连面都不肯露一下,主峰的资源都能轻易的放弃掉,你怕我在辛柳谷杀掉你?”少年的声音刻意让嗓音变得低沉一些,好让人听起来更显成熟。尼尔森的身影从乐蝶身后慢慢显出来,他穿着一身黝黑的海兽皮甲,腰上挂着一把罗马剑,紧紧地盯着我。 (。) 128.不要在湖边和我决斗 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的别墅区旁边有个很大的人工湖,站在花坛边上能够清晰感受到湖面上吹来的凉爽的风,天上有一层如同轻纱般的云遮住了玄月,在这夜色下,四周显得格外的安静,就连花池中的虫鸣声也戛然而止,皎洁的月光照在乐蝶的铠甲上,就算是在这样的夜里,她身上的魔法青铜铠甲也散发着耀眼的光。 尼尔森阴柔线条的脸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他那身黑色海兽皮甲可以让他在夜色里轻易的与黑暗融为一体,他看向我的目光也有些复杂,不屑一顾的傲气脸孔上又多了几分嫉恨,对他孩子一样的挑衅,我只不过是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心说:你既然已经因为她的容貌平凡,而撕毁了那份婚约,为何还要如此的咄咄逼人? 我转过头看着尼尔森那比女人还要白净的脸庞,没有回答他挑衅地话语,对他说:“尼尔森阁下,冒昧的问您一句:容貌与心灵之美,你更在意哪个?也许你之前就已经给我了答案,但是,站在你们面前的时候,我依然人不知要问问,真是十分感谢,要不是因为你的后悔,也许我得不到这段美好的感情。” 尼尔森被我的话问得涨红了脸,他眼中的怒气更胜几分,握紧的拳头瞪着我,额头上的青筋挑起。 我继续向前走了一步,也许是靠得太近了,面前的那头座龙有些不耐烦的打个鼻响,灼热的口气带着火星从鼻孔里喷出来,可却没有半点儿避让。上一次,它口中的火将我搞得十分狼狈,它用巨大的眼睛注视我手中的一团淡蓝色冰焰。 至从魔法池觉醒之后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没有办法,再次凝聚出血脉天赋里的冰焰。 我猜测是因为自己水系亲和度不够,才会导致冰系魔法天赋没办法将血脉之力发挥出来。直到前两天身体里面的雷之种子彻底与我融合在一起,精神之海中的冰之封印被解开,那些雷电之力释放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之前的时候,并不是亲和度不够,而是那些血脉的力量一直镇压封印着那些溢出的雷电之力,根本没有额外的冰焰力量供给我。 而现在,封印解除之后,我发现那些冰的力量被我血脉之力增强,凝结的冰盾之上,会出现一层燃烧的冰焰,就像现在我手里的冰晶一样。 这块儿拇指大小的冰晶在我手里不停地旋转,让四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下来。 也许是感受到冰元素的力量,那头座龙巨大的头颅向后缩了缩,似乎对这小小的冰焰感到了畏惧。 乐蝶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座龙,掀开头盔上的面具,露出下面宜喜宜嗔的娇美容颜,她像是找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好奇地看着她的座龙,然后又看着我的双手,然后有些惊奇地说:“我从没见过茉莉会对任何的冰系魔法感到恐惧,你这朵冰花很漂亮,想不到你是一位冰系魔法学徒!” 我抬起头,一口气将手中冰花吹到夜空里,冰花儿上的那层淡淡冰焰在空中显出一条亮晶晶的尾巴。 然后转头问看着站在乐蝶身边表情显得惊讶的尼尔森,平淡地向他们俩问道:“乐蝶公主和尼尔森公子今天晚上来此,就是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去主峰战场的吗?” 乐蝶没想到我的气势没有弱了半分,反而对她质问,竖起柳眉立刻反击道:“当然不是,只不过想见一见赢黎姐姐选择的是究竟怎么样的一个人,也许你以后能够成为我们皇室的一员也说不定,不过在此之前,请你务必要尽可能的讨好我的姐姐,她可是一个非常心软的人呢!” “星海城主家的公子平时就是这么对待公主殿下你的么?”我反问她。 我看到她星眸中的一丝冷漠,非常想结束这次无聊的谈话。转头盯着腰上挂着罗马剑的尼尔森,才发现他身高要比我高出半头,身体修长而匀称,他被我冷冽的眼神看得有些紧张,手不自然的摸向腰间的剑柄。 我问:“尼尔森公子是因为在主峰战场没有等到我,心中火气难消,直接找上门来,想要约我决斗?” 然后又扭头盯着乐蝶问她:“还是专程来告诉我,我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或许,我因该教教你,如何对一位上位贵族保持应有的礼貌,而不是牙尖嘴利!格林帝国的法律虽然说:当一位贵族杀死另外一位贵族的时候,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补偿,但是并不是说一位上位贵族,不能够教训一下你,吉嘉男爵,或许你也可以称呼我为尼尔森子爵阁下。”尼尔森抽出厚重的罗马剑,对着我耍了一个剑花,轻蔑的说道。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的爵位,感觉有些怪怪的。 “尼尔森,你这是在向我约斗?或者星海城里的贵族们都喜欢这样做?一位正式转职成为剑士的子爵,想挑战一位二级的魔法学徒?你想教训我吗?”我问尼尔森。 尼尔森摇摇头连连说:“不不不,怎么可以说是约斗或挑战,作为一位剑士,我怎么可以对学徒挑战,我只不过是想教训你,不过在出手之前,做法更文明一点儿,提前通知你一下,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免不了这顿打,我只不过把过程变得更文明一点儿,毕竟我是一位贵族,而你,我亲爱的魔法学徒,你需要学习一下贵族的法则和基本礼仪,否则我不确定你会不会被其他上位贵族揍一顿。” 旁边的乐蝶非常有兴致的靠在她的座龙粗壮的大腿上,那只座龙温顺的就像是一只长颈鹿,用巨大的头颅亲昵地磨蹭着乐蝶的手掌,她对那只座龙说:“茉莉,快看尼尔森揍人,这一定很有趣。星海城里可没有人敢这样跟他顶嘴,他看起来有些火气!”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棉白衬衫,因为吃晚饭的缘故,我将奉献魔法上衣脱下顺手丢在寝室的床上。 我没想过尼尔森真的会跟我对手,而且还会说得这样冠冕堂皇,可是我却一点都不紧张,我甚至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对尼尔森说:“你的老师没有警告过你,一定不要在湖边跟水系魔法学徒比试?” 尼尔森听完之后,哈哈大笑着说:“即便是说过,那也要七级以上的魔法学徒才适用这句话啊!毕竟,你是一位连水球术都不会使用的魔法学徒,说起来,听说你还会一个魔法技能,对哦!‘冰盾术’是吧!我赌你的冰盾术当不住我十剑,我就会耗干你那孱弱的魔法池!” “喂,尼尔森,能不能快一点儿。我的小茉莉耐性可不怎么好,太晚了,我们还要回宿舍睡觉,如果一会儿姐姐出来了,你确定还敢在她的面前教训她的小情人?”乐蝶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美丽分割线…… 一队公爵府中的卫兵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山顶的阁楼上,这里是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的观星阁,在二层阳台上站着几位女孩子,一位妙龄金发女郎远远地眺望着乐蝶与尼尔森所在的地方,她牵着赢黎的手,语笑嫣嫣地说:“阿黎,你妹妹还是那么喜欢抢夺你的东西,只要是属于你的,就是天底下最好的!” 她就是史洛伊特城的主人景月大公爵的亲妹妹,被格林皇帝晋封为公主的莎.爱丽,也是赢黎的最好朋友。 赢黎有些心不在焉,没想到不单单乐蝶在那,尼尔森也出现了,原本赢黎以为只是乐蝶来了,还会故技重施稍稍勾引一下吉嘉,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因为尼尔森也在,也许两个人想要嘲笑吉嘉一下,想到这儿,赢黎不禁有点后悔,自己应该跟去的,只是有点不愿意见到乐蝶。 赢黎的小心思非常简单,不愿意看到乐蝶的原因,也并不是与她不和睦,事实上原因是乐蝶长得很像赢黎,在赢黎美貌没有送给迦娜长公主的时候,赢黎那时候还是海音丝最美丽的公主,人人都夸耀乐蝶长得非常像她姐姐赢黎,可每次听见有人这样称赞自己,乐蝶都气得不行,似乎天底下最美的人应该是自己。 想到这,赢黎抿嘴笑了笑回应莎说道:“他确实是最优秀的,你应该见见他!” “我看还是算了,已经有不止一个人在我面前谈论起他,他已经很出乎我的预料,你想知道我姐姐是怎么评价他的?”莎感觉有些冷,身后的侍女非常迅速的将一件披风披在莎的肩膀上。 而一旁的赢黎也感受到夜里的凉风,却只能紧了紧魔法长袍领口的纽扣,不远处的海伦娜和贝姬她们正十分关切地看着远处的吉嘉,拉格蒂斯手中的精灵长弓一直紧紧地握在手里。 “当你影子还真是很轻松呢,你的性子真是软!”莎有些看不下去,对于格林帝国的公主,是有资格拥有四名被称为‘影子’的贴身侍女,没有哪位公主真的对自己的侍女亲如姐妹,即便是如此说,但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嘛!公主毕竟还要有公主的架子,可是赢黎完全没有。 赢黎和她的侍女们站在一起,很多不熟悉赢黎的人,往往会习惯性的将赢黎忽略掉。 “她们真是我的好姐妹嘛,我又不是真的需要她们的照顾,老师帮我找到她们几个,也是为了……”赢黎解释道。 莎打断了赢黎的话,直接说:“这些我都知道,总的来说,就是便宜娶你的那个男人了!不过你确定他将是下面的那一位?可你们还这么小,也许性格之类的还没有稳定,也许还不明白什么是感情,只不过是互相有一点点的好感,就被青涩的你们当成了爱情,爱情可是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的!” 两个人关系已经亲密到谈话没有任何避讳,也许这些话,莎对其他任何人都说不出口,唯独她的闺蜜赢黎,她才会简单的说两句,平时她都是迷迷糊糊的。 “景月姐姐也知道他?”赢黎仿佛想起了刚刚景月说的话,于是追问。 天色有些黑,从远处向那边看,已经有些模糊了。 莎立刻笑了:“哈哈,他没和你说在进入战争学院之前,他曾经在埃尔城远郊的渔湖救过我姐姐与她的警卫团,就是他一个人,那时候就已经拥有了魔法,不过应该是没有觉醒魔法池吧!好奇特的年轻人,听说那应该是兽人部落的通用魔法,不过这种天生的魔法者,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吧!” 她竟然比赢黎还了解那位叫吉嘉的少年,只有赢黎这样女孩儿心思才会这样单纯吧! 赢黎知道一些吉嘉以前的事儿,吉嘉总是喜欢讲述荒原上的故事,和那个叫库兹的年轻兽人一起在荒原上闯荡,倒是从没有提过搭救景月大公爵的事儿。 于是,赢黎对莎说:“他说过,他在帕伊高原和一位老兽人学习过草药学和兽人部落的魔法技能,他甚至还会使用神秘的图腾术,是那种可以让皮肤变成石头一样坚硬的法术,或者让人的身体如风一样自由,他告诉过我,那是兽人们的法术。不过他从来没有向我炫耀,他曾经救过景月大公爵,听说你姐姐最近很忙?” 莎叹了一口气,为这事儿,景月还对莎禁足,不准她踏出公爵府半步,这次来看赢黎,都搞得偷偷摸摸。 莎说:“凯哥手下的那些追随者们,终究是在这座城里根深蒂固,不将他们全部从阴影里掀出来,姐姐肯定没办法睡一个好觉的。算了,别提那些烦心的事儿,对了,你们那个魔法学院有没有一个叫苏菲的水系魔法师?” 赢黎想起了那个时常会和吉嘉混在一起的漂亮水系女魔法师,虽然自己并不是很喜欢她,但是又能如何呢!倒是没想到她会和莎认识。于是轻松地说:“嘻嘻,我们魔法学院的学院之花啊,我跟她不太熟悉,我是跟着弗兰德老师的火系魔法班学习火系魔法的,吉嘉应该和她很熟吧,她是水系魔法班海蒂导师的助理魔法师,她非常的美丽!” 莎站在赢黎的身边,也开始回忆以前的事儿,缓缓地说道:“在史洛伊特初级皇家魔法学院,她就是学院的校花,也是这几年之中,唯一一位学习水系魔法顺利毕业的魔法师,是我的好姐妹,你这次回魔法学院的时候,一定要带回我的问候,等着局势稍微稳定一点儿,我回去埃尔城看望你们两个,赢黎啊!好好地学习魔法。” 远远地,海伦娜惊呼道:“哎呀,他们打起来了……” 海伦娜显得有些焦急,毕竟担心吉嘉的安危,不过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模糊中,看见一条熟悉的身影跳上水面,并在水面上飞快的奔跑,一只跑到了湖中央,在这里已经只能看见吉嘉淡淡的影子。 莎这时候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当初吉嘉是用什么手段让五千警卫团逃出生天的,于是说:“嚯!真是小看他了,难怪姐姐这样推崇他,原来他是利用这个魔法技能,将被困在湖边的警卫团全团人员都救了!” 一旁侍女中有人惊呼:“水上行走吗?这是兽人萨满祭司的魔法!” 莎表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对一旁赢黎说:“我猜想尼尔森一定气得发疯,他大概正想找一把长弓,哈,总不能游到湖中心啊!这样子怎么打得起来嘛!难怪你一点都不心急,我已开始还准备给你们当一次和事老,还想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才肯求我,原来是这样啊,我真是小看他了!” (。) 129.悲惨的尼尔森 莎这时候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当初吉嘉是用什么手段让五千警卫团逃出生天的,于是说:“嚯!真是小看他了,难怪姐姐这样推崇他,原来他是利用这个魔法技能,将被困在湖边的警卫团全团人员都救了!” 一旁侍女中有人惊呼:“水上行走吗?这是兽人萨满祭司的魔法!” 莎表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对一旁赢黎说:“我猜想尼尔森一定气得发疯,他大概正想找一把长弓,哈,总不能游到湖中心啊!这样子怎么打得起来嘛!难怪你一点都不心急,我已开始还准备给你们当一次和事老,还想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才肯求我,原来是这样啊,我真是小看他了!” ……美丽分割线…… 然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不远的山顶的阁楼上,有人在看着这里一举一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空中那层如轻纱一样的薄薄云层散尽,露出了一轮弯弯的月牙,月光如雪一般洒在整个史洛伊特城中,洒满了象牙塔魔法学院林间的每一棵大树、每一朵鲜花、每一株野草的身上,有微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在弯月的映照下,向远处望去,对面的湖岸隐藏在夜幕的黑暗之中,就好像这片大湖没有尽头一样。 这件事无法善终,尼尔森憋着一口怒气想要修理我一顿,好让我以后在赢黎的面前抬不起头来,最好看到他的时候,能够立刻远远的躲开,这就是他今次来找我的目的,而乐蝶主要就是为了能找我出来,利用赢黎的弱点,乐蝶甚至知道,如果是她找我,赢黎甚至会躲在别墅里不肯出来,这样就能为尼尔森创造最好的机会。 就在尼尔森准备拎着罗马剑对我动手的前一刻,我直接越过花坛,顺着着湖面凉风的气息轨迹,向湖面奔跑过去,四颗石鼓图腾在夜幕之下,就像是四盏灯笼一样不停地围绕在我的身边旋转,发出四种不同的颜色。红的如燃烧的野火、蓝的如九炙凝寒的玄冰、白的如无形无定的清风、绿色散发着厚土中浓浓的生命气息,一时间,我的身上出现这种奇异的景象,让追在身后的尼尔森竟然一愣,停了下来,没敢第一时间对我动手。 他在想追我的时候,对于尼尔森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我慌张的跑进湖水中,竟然就像是踩在冰面上一样,直接悬浮于水面上,一口气跑到湖心相对安全的位置上。 站在湖中心的我将身体转过来,对着一脸怒气的尼尔森说:“如果你真的很想揍我一顿,那就游过来吧,不过夜晚这个湖中的水很凉!小心别冻坏了身体。” “‘水上行走’,杂七杂八的魔法你学的还真不少啊,我听人家说,魔法学徒在七级以前,不去专心致志的努力冥想,使魔法池迅速的升至七级,那么这样的魔法学徒以后很难有太大发展,也许将来最终也不过是一位九级的魔法学徒,连一名最基本的魔法师都算不上,那才是人生最悲催的事儿。”乐蝶在岸边讥笑我,然而她说得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的确是如今各个魔法学院所有魔法导师们的观点。 而且,魔法学院为了制止魔法学徒们在七级之前,就分心学习魔法技能,还要求七级之前禁止学习魔法技能。 但是世事难料,总会有意外发生的,这种意外就是每十年一次的辛柳谷探险活动,各个学院为了收获丰厚的魔法材料及其他的魔法物资,被迫让魔法导师私下里学习了一两种自保的魔法技能。就如斯威夫特的‘大气神盾’或是托马斯的‘火球术’,斯威夫特回到了史洛伊特城之后,又变得沉默寡言,他甚至一刻都不想停下,专注的练习‘冥想’这个魔法。 我原本以为湖水就是我与尼尔森有湖水相隔的话,顶多他会在湖边放两句狠话之后,就败兴而走。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在湖边连想都没有想一下,直接像一条梭鱼一样,跃入水中。他在湖水里游动的时候,就像一只迅捷的海豚,不停地劈开湖浪,向我游来,速度竟然一点儿都不慢。 看起来他是决心要狠狠地教训我一顿,我感叹一下,现在的学生,争强好胜的心怎么就那么强烈。 尼尔森的身体虽然被魔法封印起来,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游速,他心中所想,一定就是追上我之后,在水中狠狠地修理我一顿,所以我不得不,早早做好准备,一面面冰盾凝结在身体前面,四周浓郁的水元素让凝结一面冰盾时间竟然只有短短的两秒。 六面冰盾就算是围在我身边,我发现这这几面冰盾的表面上像是有一层不停燃烧的冰焰,那种不停流动的寒冰气息将整个冰盾包裹住,我猜想这种特殊的效果,一定是我体内的血脉之力所引发的,冰盾表面上那层若有若无的冰焰,原来血脉之力竟是以这种形式表现出来的。冰盾不停地旋绕在我身边儿,让我的心稍稍的踏实下来。 周围的空气中,开飘洒起碎碎扬扬的雪花,被湖面上的风一吹,落进了湖水中。 我身体周围散发出来的寒冰气系,竟然让我脚下的水面慢慢的凝结,冰层就如同蛛网一样,这座寒冰大阵凝于水面上,形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雪花,一条条寒冰经络不停的向外蔓延,像是一把把藏在水中的锋利宝剑。 尼尔森非常有战斗经验,他见到湖面上迅速凝结出来的冰不停地向外蔓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湖水里,湖面上只不过是瞬间泛起了一个水花,尼尔森的人就不见了。 在这样幽暗的黑夜里,潜入湖水中的人,是很难用月光从水下辨别出来的,相反他非常容易就能找到我,因为接着月光,我站在湖心会像湖水中倒映出一个很清晰的影子。尼尔森在水下很容易就能找到我的影子,再进行刺杀。 可是无论如何,尼尔森低估了我的一项能力,那就是敏锐的魔法感知力和水元素亲和力,这两种能力我都有,甚至水元素亲和力已经晋升到冰元素亲和力,也就是整个大湖跟我连接在一起,我的感知蔓延出去,进入湖水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湖水里的鱼儿们还在不停地游动觅食,当然,尼尔森这么一大坨人,肯定也在我的监视之中。 我身边的湖水已经迅速的降至零度,在水中,如果没有保暖式的潜水服,潜下去太久就会被冻僵的。所以我知道尼尔森在湖水里潜伏着,绝不会太久。 尼尔森狞笑着从湖水里飙射出来,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手里的罗马剑高高举过头顶向我头顶砍过来。 我没想到他出击的速度这么快,有点像剑鱼。 所有的冰盾都集中在身前,试图挡住尼尔森这一击。 尼尔森真是太小看这一剑了,尼尔森用厚重的罗马剑将六面冰盾击碎之后,整个手臂上都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以至于接下来的动作变得无比的坚硬,那些冰盾上的冰焰竟然有迟缓的作用,让我没想到。当尼尔森手里的罗马剑劈过来的时候,我全力的向后一躲,剑尖儿划过我的眼眶,在我脸上割出一道口子,伤口一直延伸到左腮。 虽然在脸上划开一道伤口,但却躲过了这凶狠的一剑,尼尔森也再次落进水中,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尼尔森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湖面上出现,他对于这一剑紧紧伤了我一点地对说:“吉嘉,你向一位从小就在星海城长大的孩子约斗,我们从小就被大人们灌输,如何在海中与海兽搏斗,就算你是水系魔法学徒又能怎样?让我把你的脸画成花猫!” 尼尔森拧笑着说完,再次潜入湖水中。 这一次,我更显得小心翼翼,认真的在湖水里寻找尼尔森,魔法感知力不断地向外扩张,可是尼尔森在水中潜行的速度太快了,我的魔法感知力根本就跟不上。 额头上的伤口不停地‘愈合’,感觉非常的刺痒,让我有点不能集中精神对付尼尔森。 我皱了皱眉,为什么偏偏将尼尔森是星海城的王子这件事儿忽略了,他自小在海边长大,自然是深习水性的。湖面上的寒冰大阵对他没有任何的效果。 我咬咬牙,趁着尼尔森越来越近,再次从一个小小的兜子里摸出一颗植物种子,直接飞快的念出咒语,然后就将这颗魔法种子丢进水里,也不去理会它。 魔法种子在水中变成一颗巨大的荆棘树藤,迅速将潜入水下的尼尔森缠住,那些荆棘树藤上长满了锋利的尖刺,一些尖刺扎进尼尔森的露在皮甲外面的皮肤里,尼尔森已经开始感觉到荆棘树藤上面麻痹类毒素开始有了效果,他的身体原来越不听他的控制。 “这是什么?”尼尔森大概也是第一次见有人释放木系魔法,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荆棘术能够将他死死的缠住。 荆棘树藤的力量非常强大,当初在辛柳谷,对付剑齿虎王的时候,就已经用过。尼尔森被荆棘树藤死死的抱住,一步都动不了,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对于这株巨大的植物,尼尔森终于有些慌了。 “木系魔法!”我回应道。 他的身上忽然浮现出一个金色的魔法封印图案,在他的吟唱之下,身上的封印随着尼尔森严肃的咒语声在慢慢消失,那些描绘在前胸上的八角形阵图颜色一点点地变淡,尼尔森的金色眼眸中出现极度痛苦的神色,就像是脆弱的灵魂被‘精神鞭笞’一样。那种熟悉的力量,慢慢地聚集在他的身体中,他艰难的撑开了荆棘树藤的缠绕,借着一丝喘息的机会,用锋利的罗马剑斩断了荆棘树藤,重新站在湖面上四处散落漂浮的树藤上。 “你竟然能逼我强行解开那个封印……好吧!既然这样,也许你应该品尝一下战士公会成功晋升为剑士的我的剑术!” 尼尔森浑身上下都是绿色的树干汁液,显得有些狼狈,他站在漂浮在湖面上的巨大荆棘藤上,阴恻恻地对我说道。 我和尼尔森两人这一刻都同时腾空而起,他踩着水面上的半截原木,身体轻得就像是一根羽毛,一下子跃起四米多高,拧着身体搞搞举起罗马剑斜着向我肩膀砍来,剑尖上浮现出一股金色的剑芒,他竟然释放出自己的剑气,这一剑要是结实的斩在我身上,瞬间就能把我切成两半儿。 可是我的身体哪里有剑士尼尔森的身法灵活,就算想躲那也是很难。 当初在旅途中的星湖大草原上,强巴赫有一段儿时间应果果姐的请求,教我一些技战术。 强巴赫对我讲过:当我面对一位真正剑士的时候,我的那些粗糙技巧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如今的对策只能是‘一力降十会’,以我爆发出来的绝对力量优势,彻底摧毁尼尔森的战斗意志。或者说是直接用最狠烈的魔法将之彻底击倒,要不然,一旦被剑士缠身,就很难再拜托得掉。 所以我出手也是最狠烈的一击,我的右手拎着那把黑曜石打磨的纺锤,作势迎着他高高的跳起,还没等我们凑到一起的时候,我挥动的纺锤上,忽然射出一道闪电,那条闪电就像是一条赤练银蛇一样,蜿蜒曲折的击在了尼尔森的胸口,尼尔森在这一瞬间,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冒着火花,不停的颤抖着,掉落进了湖水中。 那闪电带有一定的麻痹效果,竟然将尼尔森打得毫无反抗之力。 我一时间,站在湖面上,有些迷茫的看着湖水中昏厥的尼尔森,几步跑过去,抄起他的脖领子,将他死死地拽住,防止被电击击得浑身僵直的他落进湖中,我将他托在水中,一步步的走向湖边儿。 湖边儿的乐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竟然是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130.莎.爱丽 我地将尼尔森丢在湖岸边儿上,他就像是一只掉进水中的死狗一样,我觉得闪电箭的麻痹效果应该很早就过效了,可是尼尔森还是选入昏迷之中,任凭我拽着他的衣领,将他在岸边的泥水里拖行,直至我将他丢在干燥的地面上,他都没有醒过来。我想也许他是不想在我面前醒过来吧。 站在一旁地乐蝶被我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一下子惊呆了,竟然只会在一旁傻傻的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紧紧地盯着乐蝶的双眼,就在她彷徨的时候,慢慢向她走进,乐蝶有些紧张的将手按在腰间的绯红之剑上。 那只座龙能够感觉到我身上淡淡的敌意,对着我压低的声音嘶吼着,那种极地的频率下发出的声音,听了之后会让人身体发慌,非常的不舒服。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我冷笑着,正要从她的身边走过去,却被她横出来的长剑指着胸口。 乐蝶咬牙切齿地说:“我应该杀了你!”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如此的恨我,上一次,在象牙塔门口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就冒失的让座龙对我喷了一口火,却被我的冰盾挡了下来,当时我并没有受伤,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乐蝶那时候就对我有一种很浓地恨意。可在这之前,我们甚至素不相识啊,我不知道她的恨到底是来源于哪! 乐蝶狠狠地盯着我,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身后阴影里,非常模糊地出现了两个骑士,这两位骑在马上的骑士给我带来非常强烈的危机感,那种等级上的威压,让我浑身的骨头节都在吱吱呀呀的响。我能感觉到那股久经沙场才能够磨砺出来杀气。 那种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遥遥被远处阴影里的骑士锁定气机,我几乎能够感受到一定是有强弩在远处指着我,才会让我浑身都毛孔都张开了,这时候,我连动都不敢动,就怕我一动之下,远处用强弩瞄准我的那位骑士会忍不住勾动手指上的机括,那支弩箭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我的胸前,我的预感告诉我,我根本无法躲避。 我意识到危险笼罩着我的全身,我的后背开始冒冷汗,我甚至在想,如果我这时候释放‘暗影斗篷’,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淌下来。 就在这时候,湖边的坡地的密林里忽然跑出一队骑兵,几颗魔法照明弹慢慢的飘向天空,如旋风一般狂奔而来的骑兵们赶过来,在我的身边掠过,冲进了乐蝶公主身后的树丛中,片刻之后就传来打斗声,不时又有惨叫声传来,总会有人因为受伤而哀嚎,武器的撞击声频频传来…… 乐蝶的脸色大变,对着那位护在我身前的盔甲骑士说:“你是谁?” “史洛伊特城警卫团第七枪兵小队小队长亚伦.托尼见过公主殿下!”那位穿着全覆式铠甲的骑士不卑不亢地对乐蝶举起手中的骑士长剑,行了一礼。 “你明明知道是我,还要对我的暗卫动手?”乐蝶狠声说道“是谁赋予你们的权利?” 乐蝶的话刚刚问出口,远处的树林中就传了妙龄女子的声音,她的声音非常地软腻甜美,但是却又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是我!” “莎姐?”乐蝶有些猜疑地问。 只听那女郎继续说道:“回星海城吧!对尼尔森就说是我说过的,这次只是小小的警告,若是下次再来找他的麻烦,你们也许就没这么好运轻易脱身。星海城的小王子或是詹姆士亲王的公主殿下这些身份纵然是高贵无比,但是至少眼下也要遵循着史洛伊特城的规矩来……” “莎姐,你到现在还护着赢黎?她究竟哪里比我好?”乐蝶有些愤愤不平的问道。 “就在那个清晨的早上,当我看到你们在草地上奔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中的一个注定了是我一生的挚友,而另一位会与我形如陌路,这是神的指引,也是我的选择。趁我耐心没有消失之前,带着你的那些人赶快离开,不过,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想好说辞,明天面对魔法公会会长西希大人的质问,你必须给他一个合适的理由。你不应该带着暗卫在魔法学院中惹事的。”那女郎的声音一只非常的平稳,声音清澈悦耳。 乐蝶十分狼狈地带着她的暗卫们走了,带着昏迷不醒的尼尔森,愤恨地骑着座龙狂奔而去。 远处传来轻轻地一声叹息。 虽然那阴影中的女郎不远走出来见我,但是我却要对他表达出谢意来,不然真不知道今天晚上要怎样才能收场,保护乐蝶的那些暗卫们,对我的威胁太大了,我没有半分把握能够从他们的弩箭下面平安逃脱。 连忙对着亚伦.托尼说:“多谢您的帮忙!” “这点小事,是我应该的。”那位骑士居然对我温和的笑着说道,那种语气竟然是显得非常的欣喜,就像是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说话一样,我甚至觉得他可能是认错人了。 “你认识我?”我奇怪的问他。 那位骑士忽然哈哈大笑,然后对我说:“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我可是将的你样子深深篆刻在脑海里,我相信警卫团渔湖战役活下来的三千五百名骑士,都已经将你的样子刻在脑海里,你来史洛伊特城里,应该去警卫团找我们的,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好好地招待你。” 原来这位骑士是在渔湖时候,我救下来的警卫团里的骑士啊,我恍然大悟。 “哦,以后有机会在叙旧,我还在执行公务,魔法学院可不是久留之地,那些脾气古怪的魔法师大人并不是太喜欢我们这些骑士在他们的花园里闲逛,如果有空闲时间,请来史洛伊特警卫团找我,我请你喝史洛伊特城最美的烈酒,看最美的舞娘跳舞……”那骑士哈哈大笑着,纵马走远,消失在黑暗的夜幕里。 我觉得那位莎公主也是不愿路面的人,就像声音传来之处,做了一个标准的法师礼,然后就准备返回别墅宿舍。 “喂!吉嘉……” 那声音念我的名字的时候,有点显得生疏,但是她居然在叫我。 我停下来回头看着黑暗的那处密林,那边灌木丛生。 “对赢黎好点……” 那声音只是轻快的说了这么一句,好像被迫中断了,轻松明快的语气显得很开心。 我在心里暗暗地答应了一声,心想这位莎公主可能就是送赢黎金手环的那位吧…… 也没多想,返回别墅宿舍,才发现弗兰德老师已经回来了,宿舍一楼的大厅里没有其他的学生,楼上的女生们都很畏惧弗兰德老师,如今他已经回来,想找赢黎在客厅里聊天的计划也只能是泡汤了。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先叫住我,似乎有话对我说。 但是看看外面的月色,直接就说:“太晚了,这些事儿放在明天说吧!” ……美丽分割线……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透过玻璃照进房间里的木质地板上,将玻璃窗上的半圆形花瓣的图案模糊的拓印下来,这间别墅靠南侧的每个房间里,都有两张上下铺连在一起的木床,这是标准的一间学生宿舍,等我起床的时候,睡在上铺的鲍比已经叠好被子,从床上跳到地上来。 他本就是胖子,兼之地板有些空,落地之时发出一声很响的声音。 “鲍比……” 还没彻底醒过来的临铺的同学非常无奈的轻轻念出这两个字来。 “没掌握好力度,嘿嘿,这地板也是不太结实,下次一定注意!”鲍比总是能够话题设法弄得轻松一点儿。 我是被窗外耀眼的阳光照醒的,没有了睡意,就决定起床。 如今距离早饭时间尚早,穿好衣服之后,准备出去散散步,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弗兰德老师坐在沙发上看魔法报纸。 “弗兰德老师早安!”我恭恭敬敬地说道,这位魔法学院脾气最暴躁的老师,我是不敢招惹的,正要贴着墙边溜出去。 弗兰德老师抬头看了一眼,居然是我,就连忙对我招招手,示意坐在沙发上有话对我说:“哦,吉嘉啊,对了,你来坐坐,有些事儿要找你说……” 随后,弗兰德老师就将昨天见到西希会长之后,会长大人的请求对我重新转述一番。 其实对我来说,岩心石这种高级特殊魔法材料,我是一时半会儿用不上的,用岩心石换魔法技能书和其他资源,也是正合我意,弗兰德老师只是说了个大概,我想既然是魔法公会的会长大人开口说的,又是请我们学院老师转述,也没有理由拒绝。而且四颗岩心石真正能够属于我支配的只有两颗,其余两颗是属于我们魔法学院的。 赢黎她们几个人将岩心石仍在我这儿,也是想让我找机会将这两颗石头出售掉,她们也不想留下来…… 据弗兰德老师说,西希会长那里收藏有不少魔法物品,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珍品,而对我有最大用处的,莫不过是高级魔法技能书之类的东西,他对我说:如果可能的话,尽量换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西希会长一向出手大方,所以让我一定趁机捞到足够的好处来…… (。) 131.私底下的交易 史洛伊特城的街市远比埃尔城更加的繁华,水磨石板铺成的街道非常的干净,两侧林立的店铺更是五花八门,各种特色招牌迎风招展,货品应有尽有,你可以在这买到矮人国度盛产的铁锤,也可以买到海音丝盛产的椰果,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坐落于城市的第五街区,临街的地铺中十之四五都是经营魔法物品,有专卖魔杖的武器店、有专卖魔法长袍的服装店、有出售药水合剂的魔法药剂店、魔法卷轴商店、矿石类材料店、各种稀奇古怪魔法材料的杂货店等等。 很多魔法师们都选择定居在这片区域里,因为在这片街区中很容易就能购买到一些魔法类的物品。每一位魔法师都是贵族,因此第五街区也算是贵族街区。这里的魔法师都喜欢身穿黑色魔法长袍,头戴锥帽,来往于平整的石板路上。 空中不时的还会出现某位法师骑着掃把华丽的飞过,我趴在一块儿巨大的玻璃上,好奇的看着商店橱窗里的一片红龙的鳞片,足有脸盘那么大,显得晶莹剔透,魔法元素的光晕在鳞片上不停的流动,我牵着赢黎的手,向赢黎询问:“你说这片龙鳞是真的假的?” 赢黎脸一红,她站在我身旁,仔细的看这橱窗里的那片龙鳞,有点茫然地说:“可能是真的吧,我见过的龙鳞都没有这块儿漂亮。” 赢黎显然也不太清楚这是什么鳞片,面色微窘。 我拍了一下额头,才想到她这样的公主大概是整天被关在家里,就算是在海音丝,也不是总有机会上街闲逛的吧!怎么有机会见识这些魔法商店里的物品呢?我们俩个凑在橱窗边,开始论证这枚鳞片到底是不是龙鳞,赢黎说就算是幼龙的龙鳞也足足比小圆盾大一圈儿,这块貌似龙鳞的鳞片虽然很是漂亮,但却没有蕴含龙威,不太像龙鳞。 我一直很向往看一看这世界的龙,可是直到现在也只是见过座龙,座龙这种陆行坐骑更像我那个世界里的恐龙,我更想看一看那种背生双翅可以飞翔,可以喷火的巨龙。 一位穿着魔法长袍的魔法师站在我们俩的身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应该是一片三头海蛇的鳞片,上面含有风、火、水三种魔法元素,只不过这些魔法元素在鳞片中并不稳定,它们一点点的在消散,这么大的海蛇鳞片在星海城不算是稀罕物,不过用它制作防具也算是难得的好东西。” 他突然的出现,吓了我们俩一跳,对我简单的笑了一下,不过他锥帽下的脸显得有些苍白,魔法师们不是太喜欢阳光,很多时候,他们更愿意将脸藏在锥帽里。 我的印象中,魔法师们都是一些要么性格古怪,要么脾气火爆,要么孤僻冷傲,要么狠辣无情的家伙,就像是臭脾气的弗兰德老师,冰山美人海蒂老师,喜怒善变的伊桑老师,而眼前这位魔法师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居然在与我对视的时候,露出了笑容来。 “您真是见闻广博,谢谢您的指点。”我拉着赢黎对他说了句感谢之词。 也许他是恰巧路过,他无意与我们做过多交谈,只是微微的颔首点点头,径直的混入街上的人潮中,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街道中间种植一排银杏树,将整个街道分成两半,每两颗银杏树之间就有一盏古朴的路灯,我能想象出晚上美丽的街景,可惜这次看不到了,学院的魔法篷车车队正在进行最后的补给,下午我们就要出发返回埃尔城,当然还要带着那些魔法材料。 我们在辛柳谷的那些收获,但凡是魔法材料,就要分一半儿交给学院,剩余的那一半儿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不过对于我们小队来说,收获颇丰。 不提那九张剑齿虎皮以及虎牙之类的魔兽材料,那些堆积如山的赤铜锭和赤铜矿我和马文就占了三分之一,其余还有半数是属于汉克小队的,剩下的两成魔法赤铜矿分散于其他同学们的手中。 这些魔法材料最终将会被运回埃尔城,毕竟如何处理这巨额财富,领队老师们的建议是,我们这些少年还需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或者是询问自己的导师意见,不要草率的卖给史洛伊特材料商,曾经有过埃尔城的探险小队学生,被市场里的奸商们欺骗的案例,到最后免不了破财,那也是追悔莫及啊。 丽塔和达尔文在最后那几天时间里,跟随着汉克小队也收获了许多赤铜矿,如今丽塔的脸上总是带着喜悦的微笑,我相信这些魔法赤铜矿石一定会改善她们家目前的生活环境。 弗兰德老师让我上午的时候,趁机去拜访一下魔法公会的西希会长,其实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因为我们探险小队找到了四枚岩心石,按照进入辛柳谷前的约定,用该有两颗岩心石是属于我们小队的,这种就有活性元素的岩石精华,是制作傀儡的最核心能量材料,在市场上,算是非常稀有难买的魔法材料,弗兰德老师也很直接的对我说:其实魔法公会的会长西希大人就是一眼看中了那两颗珍贵的岩石精华。 昨晚上,我琢磨的一整晚,早上的时候,才召集小队全体成员,聚集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也说出了我的想法:对于这位史洛伊特省魔法界最高级别的魔法师,我们又怎么敢得罪他,既然他提出可以用岩心石换一些珍贵的魔法技能书和其他东西,我对这两枚岩心石虽有一些不舍,但是谁敢违背西希会长大人的意志,就是我们学院的院长高德佛里大人,也是受西希会长的辖制,那还不如尽量换一些对我们更有用的东西。反正拿回埃尔城,最后也是要卖掉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走出这一步罢了。 这两枚岩心石是属于我们大家的,所以我想兑换的物品也是对于我们小队七人最需要的,开始的时候,达尔文是持反对意见的,他并不想这样草率的将最值钱的魔法材料兑换出去,格林帝国还是讲人权,讲平等的。可是最后,达尔文叹了一口气,趴着我的肩膀低声对我说:他想要的话,那就给他吧。 我问他: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他扯了扯我的魔法上衣,对我说:你想要在战争学院顺利毕业,还需要拿到魔法公会认可的魔法师资格证,埃尔城的魔法公会可没有这个颁发资格证书的权利,除非你不想再象牙塔魔法学院进修学习,否则以后跟他还要打交道的,现在就得罪他,你和赢黎的日子都不好过,那石头反正最后也要卖出去,就当便宜他了。 赢黎站在我身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们可不怕他! 达尔文和丽塔认为这是赢黎的一句任性的话,并没当真,而我却因为弗兰德老师的叮嘱,要见上西希会长一面的,所以最后就带着岩心石,拉着赢黎一起来了,我们约定见面的地方,是西希会长家里。到他家的时候,恰巧在门口遇见刚刚要准备出门的西希会长,他热情的将我们请进他的家中。 西希会长的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非常好,走路的时候没有半点衰老的样子,我无法从他的容貌上辨别他的年龄。 “柯依小姐,请给我三杯橙汁儿,加些冰块儿,好的,谢谢!”西希会长邀请我们在客厅里坐下来,他看上去应该有事要办,身上穿着正统的魔法长袍,他的大魔法师徽章和魔法公会会长名牌都挂在胸前,手里还握着一根杉木魔法师法杖,然后直接坐到我们对面。 西希会长非常和善,并没有遮遮掩掩地,微笑着对我们俩说:“看来弗兰德那孩子已经我的想法转述给你们了,是的,我很需要那两块儿岩心石,我们象牙塔的魔法研究课题里,至少有十三项题目进入了瓶颈阶段,他们都需要一点点带有灵性的岩石精华。所以我让弗兰德请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究竟怎么样才能从你们手中换得这两枚岩心石。” 既然已经是将岩心石带过来,就没必要纠结最后那一点儿利益,我直接说:“全凭会长大人吩咐!” “呵,你这小家伙儿很明事理啊,不错,不错!听说你也是埃尔城战争学院的魔法天才?”西希会长听我这样一说,立刻连连点头高兴的说。 西希会长又对我说:“高德佛里已经把你的特殊情况,写信说明了。既然你是天生就拥有魔法力量的魔法者,自然就有先天的优势,可以学习那些通用的魔法,你的运气也足够好,在魔法池觉醒之前,没有被那些邪法师们发现,否则你的身体里先天的魔法力量被掠夺掉,丢的可不止是魔法能力,而是你的小命啊,我的孩子。” 我额头上立刻冒出一些冷汗,看起来这位会长大人已经把我老底儿查得清清楚楚。 “所以说,你能够在魔法学徒阶段,七级之前学会诸多魔法技能,并不奇怪。这些事儿我会在魔法公会魔法师档案册中详细记录在案,不过你的来历有点模糊啊!之前一直是被一位老兽人收养,后来又在埃尔城流浪?”西希会长目光如刀,盯着我问。 我连忙点头说:是。 “这些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你已经是埃尔城正式的居民,又觉醒了魔法池成为了一名贵族,既然是这样,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西希会长伸手在魔法腰包里摸了摸,直接掏出十几卷魔法卷轴来,然后又是掏出四五本魔法羊皮书堆在茶几上,然后指着那些魔法卷轴说:“这些都是二级魔法卷轴,每张卷轴上面都系着一张便签,上面有卷轴的名字和功能详解,看看这是一卷儿‘雷电术’魔法卷轴,这可不是寻常的不起眼儿的魔法箭啊,这么一张卷轴上的‘雷电术’可以直接劈死一只一级顶阶的魔兽火蜥蜴。再看看这圈‘冰枪术’,可以直接将一级魔兽冻结的二级魔法,都是几位稀有的攻击类魔法卷轴。” 他顺手又指了指桌面上的那几本魔法书介绍说:“这些都是适合你们这个阶段学习的一级顶阶魔法技能,赢黎,你不是一直想学习‘大火球术’吗?你的老师帕梅拉贤者一直想要抄录我手里的这本‘大火球术’,可惜接连几次抄录都是以失败告终,现在我可以拿出来,用它换取岩心石。” “啊!您认识我的老师。”赢黎惊讶地问道。 原来这位西希会长竟然连赢黎的真正身份都一清二楚,不过看起来帝国的公主只是一种头衔与称谓,赢黎的身份并不能让西希会长有任何的优待,或许这就是魔法师的世界,所有的魔法师们都有一颗无比骄傲的心?竟然明知赢黎是皇室成员,也没有额外的礼节和问候,而赢黎也丝毫不以为意。 “哈哈,我的小公主殿下,你们能够在埃尔城参加魔法觉醒仪式,这事儿怎么会绕过我呢?我和你的老师私交还算不错,只不过这本‘大火球术’在史洛伊特城里,仅剩这么一本儿,最好能够抄录一本新的才好。”西希会长轻轻地抚摸着那本魔法书,眼中甚是不舍。 西希会长有将一卷账册翻出来,指着上面的魔法物品说:“你们也可以在这本账册上挑选一些自己能够用得上的东西,最后我会将你们挑选的东西定价,你们能够换取和两枚岩心石等值的魔法物品!” 其实我是想换尽可能多的东西,那些二级的魔法卷轴不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不过我现在想起来,之前诱杀剑齿虎王的时候,在水潭附近赢黎就是用了一张二级魔法卷轴‘冰枪术’,像是一座寒冰坟墓一样,直接将那只如同巨象一样庞然大物冻结在当场,原来竟然是一张‘二级魔法卷轴’。 西希会长拿出来的东西非常多,二级魔法卷轴、一级顶阶的魔法技能书、一些辅助性低级魔法饰品、魔法武器、魔法长袍,魔法宝石、种类繁多。甚至还有一些特殊稀有的魔纹法阵图样,我对这些魔纹法阵非常感兴趣,不过当我看见这些稀有的魔法法阵左下角标注的墨水要求,心情彻底滴落至谷底,因为那些魔纹法阵要求使用的魔法墨水更是稀有难寻。 我在这些物品中,挑挑拣拣地选择了十几样,其中包括:一本冰系‘冰墙’魔法技能书,一本气息‘群体加速术’魔法技能书,一本‘大火球术’魔法技能书,其实还有一本‘爆裂火焰’魔法书,赢黎却说什么都不肯再要了,她直接对我说她的老师帕梅拉贤者已经将这些魔法技能书全都准备好了,唯一很遗憾没有得到的就是这本‘大火球术’。 看起来豪门贵族的魔法学徒与普通贫民家的魔法学徒终究是有差距的啊!我在心里感叹…… 二级魔法的魔法卷轴,我们是没有选择一张,对此西希会长也非常诧异,我们这个阶段的魔法学徒,不正是需要用魔法卷轴保命的阶段吗,怎么这些魔法卷轴反而一张都不要呢? 接着,我又在那张账册的列表里找到了一把很罕见的瑟银长管精密猎枪,具西希会长说,这把猎枪使用的弹丸都是表面镀了一层瑟银的铁丸,瑟银的表面都绘制着小型的魔纹法阵,有‘穿甲’也有‘御风’,而这把枪管儿上的魔纹法阵是非常含有的‘弱点侦测’魔纹…… 我又选了一张非常罕有的魔纹法阵的图样,魔纹图样的名称为:‘魔力催化’,绘制之中魔纹的墨水是‘碧火墨水’。西希会长看到我选择这张图样的时候,沉吟了半天,最后提醒我一句:你确定能寻找到这种墨水? 我摆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说:我想在魔法药剂店里,应该能找到吧。 “那可要看你的运气好到什么程度!”西希会长最后说道。 然后我又选择了一双带有御风术的皮靴,一把天火猎弓,一面骑士之盾,等我再想给海伦娜选一把炽炎长剑的时候,西希会长终于按住我的手,他的眼神传递过来的意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孩子,这两颗岩心石就值这么写东西,不能再选了……(。) 132.返回埃尔城 带有御风术的皮鞋送给拉格蒂斯,作为一位弓手,她需要有绝对的速度优势,在战斗中,跟敌人拉开距离,否则被近战缠斗,作为一位不太擅长近战的鹰眼,那是非常非常危险的。 天火猎弓是打算给达尔文的,游侠这个职业是擅长弓术,又会一些近战搏击术,又擅长隐匿行踪。通常情况下,在小队中,游侠比刺客更适合成为小队的斥候。猎弓的弓背要比长弓的弓背短一些,射程也要少很多,但是射速更快,更适合在丛林中作战,在丛林中,那些茂密的灌木丛是长弓弓弦最大的杀手,达尔文的合金弓也不错,可是却要比天火猎弓差许多。 骑士之盾是丽塔在成为真正盾战士之前,能够拿起来的最好的盾牌,这面骑士盾牌的能够格挡飞矛的攻击,丽塔在辛柳谷接连损坏了三面盾牌,最后一面铜制的笨重大圆盾,也没能保留下来。 可惜我还想给海伦娜换一把炽炎长剑,可是这时候,西希会长的眼神已经明确的告诉我,我们选择的物品已经足够抵上哪两块岩心石了。 我犹豫到底是放弃‘冰墙’,还是‘群体加速术’,其实我还是偏向于放弃‘群体加速术’这本技能书的,毕竟我的石鼓图腾上面拥有最初级别的‘风之疾走’,那本气系魔法并不太适合我,于是,我伸手将那本魔法技能书再次退还给西希会长,然后选中里那把炽炎长剑,抬头看着西希会长,示意他我选择完毕。 “额!吉嘉,那本稀有的一级高阶魔法书远比炽炎长剑更有价值,如果你确定要更换的话,你还可以在名册中选择一件物品。”西希会长将目光在名册中来回审视了一圈儿之后,抬头认真地问我:“你一定对铭文师这个职业很感兴趣儿,不然不会选一张魔纹法阵的图样,不过你这张魔纹法阵的图样选的很一般,谁都知道‘魔力催化’魔纹能够提升施术者百分之十的魔法威力,但是从没有一位铭文师肯学习这个魔纹的真正原因,其实是魔法药剂师没有办法制作碧火墨水,因为制作碧火墨的时候,在催化的环节上少了一种魔法材料,这种被称作‘恶魔之血’的魔法材料在罗兰大路上基本已经绝迹。” 西希会长指着账册角落里的一个格子说道:“或许这张‘新霜之星’的魔纹法阵图样,对你有一些帮助!” 我的眼神顺着西希会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说:这个冰系魔法的魔法阵图样,还真是很有用…… 西希会长最终如愿的留下了属于我们小队的那两块儿岩心石,可我们也换到了一些当下急需的魔法物品。 我和赢黎从史洛伊特城魔法行会的会长办公室里刚一走出来,赢黎就提议逛逛街,我想也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给莱恩特、芬妮、特雷西他们买一些礼物带回去。我想给莱恩特买一块儿磨刀石,想送芬妮一只镶满碎钻的发卡,特雷西更愿意要一把精美的剥皮小刀。 魔法公会这条几百米长的大街上,开设数十家大大小小的魔法商店,但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据说整个第五街区居住着四五十万的居民,二十几条主要街道上,到处都林立着这种魔法商店,在这儿,只要肯用心找,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当然那些旷世奇珍,传说级别的魔法材料另当别论。 等我和赢黎赶回聚合地点的时候,等在那里的贝姬和海伦娜她们,正在队伍的外面对我和赢黎翘首以盼,我们归队不久之后,埃尔城战争学院的车队就开始正式启程了…… ……美丽分割线…… 一路之上,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将那把黑曜石制成的锤子拿出来,仔细琢磨上面的魔纹法阵,看着那些雷电的魔法符号,我很想再次试一试能否再次运用雷电之力,敲开被时空乱流弄得紊乱的时空之门。 可惜魔法篷车上不方便,我一直在按捺住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靠着窗子里仔细的临摹着图样上的精美魔纹法阵。 我的记忆力强大到,可以任何的图案之后,都可以将它完美的记在心里,可即便这样,对着这张非常之复杂的‘魔力催化’,我足足学了一整天,才能够勉强按照图样,描绘出一张魔纹法阵来。我可以面对魔纹法阵的图样,窝在角落里呆一整天,赢黎则是坐在我对面陪着我,她更愿意和贝姬她们一起聊天儿或是下棋。正是有了她们,我的旅途才并不太寂寞。 我们魔法班的成员们被分配在一辆篷车上,马文总会在每天旅途中的下午时分,准时的出现在我的对面,跟我一起讨论,这次辛柳谷之行一些闲事儿,偶尔我们也聊一聊主流话题,马文一只都非常的奇怪,我在魔法篷车里,每次冥想都极为短暂,对此我没法想他解释,只好总是笑而不语。 林间的大道上,几辆魔法篷车载着我们这些学院的新生们,飞快的碾过。 阳光透过大路两旁树木茂密的枝叶,将斑斑点点的阳光照射进篷车里,下午的时光总是非常悠闲,这时候,我会煮上一壶茶,与马文相对而坐,一起探讨我们以后的路。 “开一间袖珍小店,这是你的想法?”我有点对马文想法有些惊讶。 马文开始向我讲述他的想法:“没错,我们可以在开始的时候,只售卖一些最简单的魔法卷轴,我负责管理店铺,你来负责制作那些卷轴,我知道你有办法搞到那些廉价而又十分方便携带便于使用的‘聚火术’卷轴。我还可以去寻找一些别的货源,我们小店货品不能太单一,应该有我们的特色。这一次辛柳谷之行,让我们有了足够的本钱,嘉,跟我一起干吧。” 他目光里放出自信的光彩来,继续说:“或者回到埃尔城的时候,我们应该在买几瓶海洋墨水的,然后再去绘制一些‘水疗术’魔法卷轴,或许我们可以找一家小一点儿的店铺,然后将它租下来,我可以去商行里淘一些特别的小物件,来充实我们的小店儿。” “其实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我想开设一间只销售皮带扣的小商店!”我将我的打算说出来。 “皮带扣,那又是什么?”马文不解的问。 格林帝国没有皮带扣这个名词,我也是费了一些一番唇舌,才让马文明白我到底想要出售什么。 “你是说,我们可以不用系绳子……我的天,吉嘉,你这些奇思妙想都是从哪搞来的?”马文听过我对开设魔法商店的构想之后,就开始埋头写一篇计划方案,马文就是这种很喜欢将将要做的每件事都记录下来。 直到我们抵达埃尔城的时候,他已经下了一个很完整的计划方案。 我们所有参加辛柳谷探险活动的新生,都在城外的演武场里原地解散,那些等在演武场外的大人们,情绪激动的看着我们,我发现莱恩特和芬妮也在其中,艾伦特和特雷西也在人群里,不停地向我挥手。 回家的感觉真好…… 不过,我想这时候弗兰德老师的心情一直变得很凝重,他手中还攒着那张死亡名单,脾气暴躁的他一脚踢飞一旁的石墩…… 这次的辛柳谷探险活动,就这样在一片如潮的欢呼声中结束了。 我们埃尔城战争学院的名列第二,这已经是几十年以来,学院最好的成绩,魔法学院院长高德佛里更是亲自出面,在晓教军场上亲自的将话没气氛十分热烈。 ……美丽分割线…… 再返回埃尔城的第二天,我才再次见到了莫拉雅,她穿着一套学院的制式服装,捧着一摞实验材料进入教学楼,看见我的时候,对我偷偷地挤了挤眼睛,我趁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轻轻地将一团纸条塞进她的衣兜里,她带着甜甜的笑意离开教室。 在辛柳谷中,若不是莫拉雅儿给我的那些魔法种子数次救我,不知道我会有多么凄惨,纵使最终能够战胜岩石高仑和剑齿虎王,但是也将会付出跟多的代价。 她的那些荆棘树藤的种子,真是一些大杀器,就像是另类的魔法卷轴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里,马文开始筹备他人生中第一个魔法杂货店,他变得非常忙。 我的生活里,也有了马文这样的朋友,我们将大部分的赤铜矿和赤铜都交给了战争学院,学院会统一售卖这些魔法物品,不过那些属于我们的魔晶却一直迟迟没有发放给我们,索性当初我们多了一份心思,没有将那些白斑剑齿虎皮也上缴到学院里,这时候,马文筹建魔法商店的经费,全部要依靠那些稀有的魔兽皮毛换取的魔晶来支付。 而我又恢复到了以前那样的平静生活,每天正常的上课放学,早上的时候,一起与赢黎从学院都后院魔法草药苗圃跑到教学楼,中午的时候去图书馆打发时间,而下午自习课就要去耶基斯的实验室里,帮他制作一些火元素能量卷轴,当然之后我还学会了水元素魔法能量卷轴。 我原本以为乐蝶和尼尔森这样豪门家的公主王子,再吃了闷亏之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事情找回来,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尼尔森的反击。 我们这些魔法新生们开始了忙碌的学习,这时候,几乎所有的魔法导师们都在逼迫我们这些魔法新生做同一件事儿,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晋升到七级魔法学徒。 我已经成为魔法学院里的名人,在辛柳谷中的那些善举让我博得了一些好名声。 急救绷带的制作方法已经传遍了整个战士学院,甚至有战士学院的老师也找过我,跟我探讨一下草药学与急救术之间的关系,我倒是也说了一些我的见解,可是我的那些说法,却被魔法学院里的那些在草药学方面有一定研究的魔法导师们所质疑,他们认为我的‘草药学理论’是非常荒谬的,那些对魔法草药特性的理解是错误的。 对此,我并没有任何的辩解。 索性,我的海蒂导师在魔法学院里,是一位非常有地位的老师,魔法学院里的那些其他导师,纵使想和我争辩自己的草药学观点,也从不来水系魔法班找我。 而我,最近一直在慢慢准备,我感觉到后背肩膀上的雷之种子里蕴含的雷电之力一点点的增长,我想当雷之种子里的雷元素储存满之后,我想再试一试那把可以砸出一扇时空传送门的锤子,在普通的地方,是不是能够开启那扇传送门。 空气中蕴含的雷电之力并不是很多,我就算是冥想的时候,雷之种子里面的元素能量涨幅速度也并不是很快。 直到半个月后一场雷雨夜过后,我才感觉到雷之种子里面的能量已经储满。 我发现蓄积雷电之力,居然还与天气有了莫大的关系,在雷电之夜,雷电之力的恢复速度能够提高数倍。 我决定晚上的时候,就在自己阁楼里,试一试到底还能不能打开那扇传送之门。 辛柳谷十年才能开启一次,真正的原因是由于时空乱流将整个浮空山谷这个小世界包裹起来,用它特有的时空之力隔绝了传送门的传送力量,让那些魔法塔里面的传送门与辛柳谷上面的传送门的链接通道被迫隔断。而辛柳谷之所以能够开启,也是因为时光乱流在这一瞬间,受到时空潮汐的影响,变弱了之后,我们史洛伊特象牙塔里面的那些魔法师推算出了时空乱流的衰弱期,趁着短暂的时机,才能趁机进入辛柳谷。 因为辛柳谷是一个极小的世界,但是只要形成了世界,就拥有了规则。 阁楼里只有我一个人,特雷西晚上的时候,被艾伦特带出去了,据说他们斯塔斯学院有个舞会,原本还邀请我了,我找了一个借口推掉了,现在我双膝盘坐在地板上,看着眼前黑色的纺锤,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它,并且高高的举过头顶…… (。) 133.最初的半位面 透过阁楼上的玻璃窗,抬头看夜空中两条星河交汇在一起,那些璀璨的星让我想起了辛柳谷的夜。 有风吹来,掀起了床边的白色纱帘,特雷西在我的窗台上放了一盆金色的向日葵,正开的娇艳。 还能够隐约听见隔壁邻居家大莉姐和宾的争吵声,听芬妮说宾又找了第三个女人,宾已经服完兵役,在一家制皮店里做工,他做的皮鞋我看过,又尖又长并不太漂亮,那家制皮店的生意还算不错。埃尔城里,很多人都喜欢这种款式的皮鞋。我想如果弗雷德大叔在的话,做出来的鞋子一定比宾做的更漂亮。 晚饭的时候,我讲述了一些辛柳谷中的事儿,莱恩特和芬妮听得津津有味,芬妮还夸赞我一番。 133章重新探险辛柳谷 “汉克那孩子不错,训练的时候非常刻苦,人也很诚实。”这是莱恩特对汉克的评价。 ……美丽分割线…… 黑曜石的锤子平躺在橡木地板上,残留的电弧在魔线的纹路中闪烁着火花。 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我有些呆傻地看着书架旁边耸立的时空传送门,这个时空传送门就像是一面落地的大镜子,雷电之力不停地未围绕着镜框顺时针流动,那些躁动的雷电之力不时的打起一团团火花,发出一连串儿的‘噼里啪啦’的起弧声。 看着面前的传送门,我在犹豫究竟要不要钻进去一探究竟。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学院的图书馆里搜寻关于空间系魔法的书籍,查找那些传送魔法阵方面的知识。很可惜,学校的魔法书籍中,很少有涉及空间系魔法的书籍,一些关于空间魔法的介绍,只能在一些游记或旅行日记中看到。 前天的时候,我在图书馆里翻阅到一本非常破旧的杂谈,上面描述着一句话:地精们用科技强行的解释了空间系魔法的奥秘,他们在大陆各处修建了传送门,但是这种与魔法相悖的科技需要大量的能量石,自大的地精们以为它们已经适应世界的主宰,但可笑的事,那些传送门却被众神的信徒全部拆毁,站在满目苍凉的沙漠中…… 既然有想法,不去将谜底揭开,心里总是会不舒服。 对于这扇传送门,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看看魔法腰包妥妥当当地系在腰上,心里就踏实很多,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锤子,将它挂在腰间。最后整理了一下行装之后,披上一件柔软的皮衣,踩着长筒防水皮靴,最后检查一下全身的装备,再将窗帘拉好。 担心芬妮会冒失的闯进来,想了想之后,又将房间里的门栓插上,这才安下心来,站在传送门前。 四只石鼓图腾围绕在我的身体四周,皮肤慢慢的变成了岩石的颜色,身体开始的变得轻盈起来,一丝丝的魔法元素就像是天空中飞舞的雪花儿一样,一片一片的向我身体飘过来,那些如同雪片一样的魔法元素瞬间融入我身体,消失不见。我的魔法池旋转的速度,忽然快了两成,活跃的魔法元素从四面八方涌来,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它们欢快的涌进了我的身体。 我一脚迈进了传送门之中,身体逐渐的消失在如水银一般平整光滑的镜面里…… ……美丽分割线…… 依旧是那熟悉的矿洞,熟悉的祭坛上有着一个熟悉的传送门,就静静地屹立在古老的祭坛中央,我在祭坛的附近转了好久,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座祭坛看起来平凡而古朴,可是这里分明就是‘辛柳谷’。 我居然穿越了时空乱流,史洛伊特省的魔法师们,至今也没办法逾越的空间屏障,为此,只能是十年一次,借着时空潮汐的短暂平静期,打开传送通道,让我们这些学院生们进入这片充满了各种珍稀魔法草药的世界里。 我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久久都不能平息,如今我又重新回到了这片天地之中。 看起来,书中记载的那些谣言,竟然有一些也是真实的,地精们果然已经掌握了传送门的真谛,它们修建了这座可以定位坐标的祭坛,铸造了这把能够砸开时空传送门的锤子,竟然可以穿越时空乱流,看起来地精们的科技真的可以强大到与魔法媲美的程度。 我已经在这祭坛附近站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的光景,我还在犹豫,这个传送门到底能够支撑多久,如果在我想返回之前,传送门因为雷电之力耗尽而被迫关闭,我是不是就会被关在辛柳谷这个小世界中,所以我并不敢走远,只能在这传送门的附近徘徊。 根据年轻地精的说法,这里属于地洞深处,而且这里比较靠近‘恶魔之血’的诡异洞穴,那个洞穴中时常会有一些凶兽出没,专门捕食地底的地精,所以导致在靠近诡异洞穴几公里的范围之内的地精村落都慢慢的消失,这座隐秘的地下祭坛,也在这个范围之中。 这里的地精们,都知道这里有座古代祭坛,也曾有地精们想要探寻这个祭坛的秘密,可是那个秘密一直掌握在哥布林强盗首领的手中,如今那个哥布林首领已经死去,这样一来,也就在没有人知道祭坛的秘密。 我这次鼓足勇气,再次造访地下洞穴,其实是为了寻找传言中的‘恶魔之血’,我没想到原来恶魔之血竟然是制作‘碧火墨水’的主要材料,如果当时在西希会长的家中,如果不是西希会长介绍绘制‘魔力催化’魔纹法阵需要碧火墨水,我也不会注意到这卷魔纹法阵的图样。 当我发现碧火墨水的制作主要材料竟然是‘恶魔之血’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我的一次机遇,至少我还知道究竟在哪儿能够找到‘恶魔之血’,带着这样的一个目标,我才会冒险再次钻进黑曜石锤子凿开的传送门中,进入到地底的环境之中。 我本想寻找祭坛上是不是有机关,能够控制这个祭坛,可是却一无所获。 片刻之后,我开始发现祭坛中央的传送门越来越不稳定,传送门的边缘框架上的雷电之力一点点的逐渐消失,那些‘噼里啪啦’打着火花的电弧也在逐渐的减弱,水银一样光滑平整的镜面出现了一条条的波纹,并且不停的跳动,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我知道这扇传送之门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我赶忙走过去,打算原路返回。 此时我的手中拎着那把黑曜石锤子,当我拎着锤子接近祭坛上的传送门中心地带的时候,手中的锤子上一道道魔法符文线就开始变得明亮起来,里面的一丝丝魔力也在随着魔纹不停地运动,如果不是我的魔法感知力足够敏锐,我几乎已经忽略了这个微弱的细节。 我低头观察着手中的黑曜石锤子,就在手柄的最下方,由一些复杂魔线组成的图案中,隐约可以找到几个古老而深奥的古代精灵文字,我对这一门学科本来就是学得非常吃力,也不知道那几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随后就放弃浪费脑细胞,我猜也许那些文字是这个锤子的名称吧!也许乔伊斯太太能够知道那几个古代精灵文写的是什么! 鬼使神差地我将身体里雷之种子中蕴含的雷电之力再次注入锤子之中,奇妙的一幕忽然发生了,锤子上面的魔纹法阵里的雷电之力不停地流动,整个黑曜石锤子的锤头部分,竟然沿着几条细微的魔纹线,奇妙的旋转起来,这样一来,锤子上的那些魔纹,随着锤头几个圆形区域不停的转动,变成了另外一幅图案。 祭坛上的那座传送之门,竟然化成一道雷电之力,被吸进了纺锤锤头的一处镶嵌槽中,逐渐的平静下来。 祭坛上的传送门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只蕴含雷电之力的纺锤,又有些傻眼,整个心脏就像落进万丈深渊,想着自己毫无征兆的就有可能被困死在辛柳谷,也许十年之后,当时空潮汐来临,我也许有机会返回罗兰大陆,想到这儿,我腿都吓软了,我满身冷汗的看着手里的纺锤,赌博一样再次注入雷电之力,控制着纺锤慢慢的转动。 那道潜入镶嵌槽中的雷电之力,跳动着离开了纺锤,再次幻化成一座不太稳定的传送门,随着新的雷电之力补充进来,传送门再次变得稳定下来。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传送门,我才算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我心说:原来这把纺锤才是传送门和祭坛的奥秘之所在,这应该就是一把传送之钥匙。 反反复复试验了几次之后,我才从再次打开的传送门中返回我的阁楼中,这个传送门才算彻底消失掉,我心说:原来还可以这样! 掌握了这个传送钥匙,就相当于整个辛柳谷就是我的后花园一样,只要有时间,我就可以进入辛柳谷中去探险。 完全无视时空乱流对我的干扰,也许我应该找一些伙伴,一起进入辛柳谷,我开始有一些期盼身体里,那颗雷之种子的雷电之力尽快的储满,这颗种子里的雷电之力在一点点回复中,我在想,不知道怎么样冥想,让雷电之力尽快的回复成饱满状态。 看来今晚只能到这里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听见楼梯上有轻轻地走路声音,我连忙将身上的皮衣脱下来,连同脚上的一双长靴都统统脱下来,随手推进床底下,放下床单儿,将它们遮住。我悄悄地跑过去打开门栓,然后再悄悄地返回床上,脱掉身上的魔法外套,然后迅速的调整状态,进入冥想之中。 随后不久,我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芬妮的半个身体从外面探进来,看到我在床上盘坐着冥想,又悄无声息的将门掩上,反身走下阁楼。 门口传来隔壁邻居家的犬吠声,应该是特雷西参加完舞会返回来了。 不久就传来艾伦特的问候声与告别,然后是芬妮有礼貌的叮嘱路上小心,大门吱呀一声被关上,芬妮的抱怨声也慢慢地传进我的耳中,快要上楼的时候,我甚至还听见了芬妮的叮嘱,让特雷西上楼的时候,走路一定要轻一点儿,不要打搅了我的修炼,随后传来特雷西不耐烦的顶嘴,然后她像一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跑上阁楼。 第二天一早,我在晨练的时候,将这个消息悄悄地告诉给了赢黎。 赢黎听了之后,惊喜地说:“这下好了,我原本还担心漫长的暑假没有地方去玩儿,辛柳谷是非常不错的地方,应该比紫青山脉好一些吧!” 对我来说,辛柳谷就宛如一座巨大的宝藏,当时空乱流恢复如初之后,这里就是已经彻底被封闭起来。 辛柳谷中的那些稀有的魔法草药,如今我可以慢慢采集。 对于赢黎而言,辛柳谷却是一处绝佳探险圣地,那里的环境、气候、生存条件都非常适合学徒级别的新手探险。 当我知道了赢黎的公主身份之后,我才算逐步的走进了她的生活,我原本以为公主们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我们熟悉之后,我才能够了解到赢黎如今的生活,并不是如何的奢华,她的开销用度也不算太高,王府的大管家会定期在月初之时,将月季用度的的金币寄过来,赢黎的零花钱其实并不算多,但是在埃尔城里生活却是足够。 作为公主的她,几乎就没有什么金钱观念,开销用度一切都由拉格蒂斯来全员统筹,她们早上也会喝麦片粥,吃煮鸡蛋,有时候晚上会丰盛一些,但是女孩子们更喜欢果蔬沙拉和薯条、炸鱼。 赢黎毕竟是一位公主,平时她对于金钱的观念并没有深刻的认识。 甚至于这一次辛柳谷之行,她和海伦娜、贝姬几个人到现在都绝口不提分配战利品的事儿。 就算我把那些赤铜矿石和赤铜锭都交给了学院,赢黎也没有任何意见。 (。) 134.餐馆里约会 罗兰大陆的十月是酷热难捱的,离开埃尔城差不多有一个月之后,当我们返回埃尔城的时候,夏就这样悄然而至。 午后的阳光洒在寂静的大街上,街道两旁的树叶子被似火的骄阳晒得无精打采,蔫了吧唧地垂下来,四周没有一丝的风,城里的人们这个时候绝不会贸然的走上大街,大街上的石板路被太阳晒得滚热,这时候随便拿出一枚鸡蛋摊在石板上,用不了片刻功夫就能烫熟。 一匹黑色的古博来马拉着一辆黑色魔法篷车慢慢悠悠的从街上驶过,篷车外壁上的魔纹法阵不停地流转,看起来是非常简单的冰系魔法‘水凝’,我觉得这样的魔纹法阵在这个时代里,就像是前世的空调一样,但是它的制作工艺更加的简洁,只要将金属墙壁上涂一层瑟银,制成金属符文板,铭文师就可以再上面绘制一副精美的冰系魔纹,这种制作工艺考究的篷车,对于埃尔城的居民们,也算是豪车了。 一只睡在树荫下的白猫,被慢慢驶过的魔法篷车惊走,它敏捷的窜到墙上,对着远远驶离的篷车‘喵’的叫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最近的课程有点紧,因为几乎所有魔法班的新生都差不多耽误了一个多月的课程,那些魔法老师们恨不得将所有的知识灌输到我们的脑子里,教室的黑板上总会写满了各种公式与魔法符号,我们所有人都有了记录课堂笔记的习惯,不然的话,有些生涩的知识恐怕真的会忘掉。 因为达尔文的关系,乔伊斯太太对我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她开始变得更加关注我,总是担心在课堂上讲的知识我听不懂,于是,对我的课堂提问也在逐渐增加,我不得不在乔伊斯太太讲课之前事先预习她的功课,不然很可能会在课堂上出糗。然后我发现,我的古代精灵语的口语水平已经追上来了。 每周周三的下午,魔法班没有课程,魔法班大多数同学都选择在修炼室里练习冥想,只有我和赢黎溜出来,我们约好一起在小集市上逛一逛。 “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 坐在一家馅饼店里临窗的位置上,手里的餐刀熟练的将烤得金黄的肉饼切开,将一份儿肉饼放在她的盘子里,然后指着一旁调料瓶继续向她推荐:“我个人推荐,加点儿这种酱料,吃起来会更美味。” 赢黎的身边放着一大杯加冰的柠檬水,她凑近吸管张启精美的朱唇,露出珍珠一样白玉般的贝齿,轻轻咬着麦秆做的吸管儿,轻轻地吸了一口,脸色有些微红。 这是一家距离魔法学院小集市并不太远的餐馆儿,餐馆里的生意还不错,战士学院里的学生们也偶尔会在这里小聚一下,这儿的金苹果酒可以掺柠檬水喝,店主别出心裁的调配出不同口味的酒类饮品,都是尽可能稀释酒精的浓度,让饮品很受学院里的学生的欢迎。 看到一些学院里的学生的面孔频频向我们看过来,这让赢黎有点脸红。 在魔法学院的新生中,如今风头最盛的几个人,斯威夫特、托马斯和特丽莎、还有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交头接耳的议论。这一次,我们这届魔法生首次与战士学院的学生配合,组成小队一起去探险,表现的最抢眼的几个人自然进入了大家的视线里。 很多从辛柳谷返回的战士学徒们,几乎都受到过我的治疗,所以每次遇见我的时候,就会跟我友好的打个招呼,甚至走上来寒暄两句,他们也会跟身边的朋友讲述辛柳谷里发生的故事。 这次是我和赢黎单独的约会,我们约好一起逛一逛学院旁边的小集市,鲍比向我推荐了这家餐馆儿,据说这里的油炸洋葱圈和馅饼都很不错。这次我和赢黎约好甩开海伦娜和贝姬她们,也是因为无论到哪里,她们都能成为焦点,也是为了能轻松度过两个人的悠闲的下午时光。 “喜欢吃迪仔鱼的时候更多一点儿,我小时候住在海音丝嘛,那里有很长一段儿海岸线,那里盛产迪仔鱼雅,就是用黄油煎一下就很美味的那种,然后,通常还会有一份儿海鲜汤、烤面包,就这些。”赢黎掰着手指一一跟我说起来。 说实话,我并没有吃过迪仔鱼,不过应该是一种名贵的海鱼,赢黎说完笑了一下,脸蛋儿上现出两个漂亮的酒窝。 这显然不太符合我心中对皇室贵族的印象,对我而言,皇室贵族就意味着奢侈与华贵,一位帝国公主的生活怎么可能会太平淡!于是我不解地问:“贵族豪门里面,不是每天都要举行大宴会吗?不是大家都坐在长长的精美餐桌上,一起品尝着熏鱼、烤鹅、奶油蛋糕之类的美味食物吗?” “也有啊!我家只有詹姆士回家的时候,才会举行这样的大型餐会!每个月会有那么一两次吧,不过不吃熏鱼和烤鹅,有时候会吃三头海蛇的颈椎肉,詹姆士平时需要住在军营里,只有每个月第二个周末和第四个周末会回来看我们。”赢黎说起自己的父亲,表情显得有些平淡,看我似乎很想听下去,就只好继续说:“他是格林帝国的亲王,是海音丝的最高统帅,他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奉献给海音丝海防线,可是他绝对不算是个好父亲,一年之中,我见他的次数只有那么几次,他总是匆匆忙忙的。” 赢黎讲述詹姆士亲王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哀怨。 我叹一口气才说:“你还好啦,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从不会因为挨饿而哭泣,生下来就有人疼爱,不像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长得什么样子,我有一个愿望,以后有能力到处冒险的话,一定去找一找他们,我想告诉他们,我现在过得很好!” 话题稍微有点沉重,于是我打算换个话题,正巧马文餐馆儿的外面走过来,隔着橱窗向我挥挥手,从门口飞快的跑进来,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然后操起桌上的柠檬水,一口气全部灌下去,然后对我说:“很少见你有这么闲的时候,怎么没去耶基斯的实验室?” 跟我走得很近的朋友,大多数人都认为我的那些铭文制作技巧来至于耶基斯的耐心指导,耶基斯有一本关于魔法符文线绘制方面的笔记,这是他最珍贵的手抄笔记,是一位铭文大师在一点点讲述绘制符文线的手法,刻刀运用的深浅与笔墨线条的粗细,每处转角都需要非常的细心与考究。整个笔记本解剖了大部分的魔纹线条。 “他今天下午要去校长室述职,所以我就解放了,你不是还要在教室里冥想,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问马文。 “你们不是也一样……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马文招呼餐馆儿的服务员,给他也上一份馅饼。 我挠了挠头对马文说:“我和赢黎的情况有些特殊!” 马文见我没有过多解释,也就没有深问,直接说:“我这时候赶过来,是和一个店铺主人约好的在这儿见面。他的店铺在小集市上做魔法羊皮纸的生意,不过看起来,魔法学院的学生们很懒,不愿意用刻刀在羊皮本子上记录课堂笔记,所以他的魔法羊皮纸商店一直都不太景气,这一次萌生的退意。”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我赞扬了一句。 “我这几天一直在到处奔走,寻找合适的店面,你看,我的皮靴不知道磨漏了多少双!自然掌握第一手自然治疗”马文抬起自己的脚,试图让我看一看他的靴子。 我连忙摆手说:“店面的事儿你定就好了,不过你确定他是出售魔法羊皮纸的老板?” “这个我保证……”马文将头埋在盘子里,也许是馅饼足够美味,也许是他实在有些饿了,这时候不顾及形象的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 “哈哈,事实上,我只不过想要从他手里买一些便宜的魔法符文纸而已。”我嘿嘿一笑,对马文说。 “额,你不说这事儿,我倒忘记了,最近有不少战士学院高年级的学长们找上我,说是要买‘聚火卷轴’,可我手上早就没有存货了,要不你最近抽一点时间,在绘制一批?”马文猛的一拍大腿,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儿,然后凑在我身边儿悄悄地跟我说。 我想了一下,就说:“好!过两天我就拿给你。” 最初的本意,我其实想和马文开一家皮带扣的商店,我甚至跟他讲述了一大堆皮带扣的功用与好处,还有就是皮带扣会有非常广阔的市场空间,但是马文应该并不太看好皮带扣的商业前景,只是说我们的商店售卖皮带扣没什么问题,但是不能因此而耽误了其他的商品,我们的魔法商店主要是出售魔法卷轴为主,这才是我们的优势。 并不想参与马文租用店铺的讨价还价过程中去,于是趁着那位店主还没有赶过来,我拉着赢黎离开了这家餐馆儿。 马文在我身后追问我:“可别忘记了,吉嘉。” 我扬起手,对他摆了一个知道了的手势,拉着赢黎钻进小集市的人潮之中,没一会儿的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其实,每一位魔法师都拥有制作魔法卷轴的能力,只要按照图样所示,将魔纹法阵用魔法刻笔绘制到魔法羊皮纸上即可,当然这个过程需要操控自己的魔法力源源不断地从笔尖上一点点渗透到魔法羊皮纸上,描绘出来的魔纹法阵,每个线条深浅粗细、转弯时候运笔应该释放多少魔法力,这些都极为讲究,一般的新手们,绘制魔法卷轴,能够绘十存一,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 原因非常简单,绘制魔法卷轴门槛儿很低,但是一般的魔法师制作卷轴,往往就是赔钱,远远不如直接用钱买卷轴划算。 而我之所以能够成功的绘制出来‘水疗术’,其实耶基斯和海蒂给我了极大的帮助,耶基斯的符文线笔记里,有很多关于水系魔法符文线条的绘制手法分析,另外,海蒂老师在我面前特意亲手绘制了两幅‘水疗术’卷轴,我用敏锐的魔法感知力,深刻的感受到海蒂老师运笔的姿势,就是这样,经过我刻苦与努力,在出发之前,就学会了绘制魔法卷轴。 真正的铭文师,他的能力并不是能够画几张粗浅的魔法卷轴,而是在魔兽皮革上绘制魔纹构装,这些魔纹构装可以装在铠甲之上,让一些金属铠甲升级为更昂贵的魔法铠甲,更高一级的铭文师,可以握着刻笔的那些铭文师,直接在人的身体上绘制一些魔纹法阵,这才是困难的。 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和果果姐的约定,我还能够清晰的记得果果姐雪白圆润的小腹上画着一幅‘初级魔法恢复术’,那时候她就在时常跟我抱怨,成为魔法师之后,这一小块儿魔纹构装,完全的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效果,回复的魔法力非常少,果果姐还曾对我说,等我学会了铭文术,让我帮她将身上的魔纹构装升级,可惜她的愿望还没有实现,人已经不在了。 最近,我一直跟着耶基斯学习真正的铭文师的知识,才知道,能够制作魔法卷轴,其实这并不算什么。 这几天的时间里,赢黎已经顺利的晋升为三级魔法学徒,那对聚魔耳钉真是一件非常好的魔法饰物,谈到此处的时候,赢黎很是得意。 不过,我在晋级方面出现了一点儿小问题,因为最近魔力漩涡聚集的魔法能量一直源源不断的聚集到身体里,可是有三分之二的魔法力被后背上的那两颗元素种子吸收,实际上储存进入魔法池的魔力只有三分之一,这种情况,一下子让我修炼的速度减缓了下来。我已经开始考虑,应该老老实实地在教室里冥想,才是正途。 我和赢黎向学院大门口慢慢走去,约定周末的时候,一起通过传送门进入辛柳谷探险。 (。) 135.特丽莎的烦恼 魔法学院实验楼前面的操场上停着一具岩石高仑,黝黑的岩石表面有无数细碎的裂纹,一些青绿色的苔藓从岩石缝隙中向外蔓延,甚至那些青苔上面还开出淡紫色的小花儿,如果稍微靠近一些,就会感受到粗壮的手臂微微的在不停颤抖,岩石高仑头颅上的两处眼窝中的灵火不停地闪烁跳跃,可是它的双腿就像是两根石柱一样,立在草地上浑然不动。 一群高年级的魔法学徒围在岩石高仑的四周,一位学院里的教师助理站在一副爬梯顶部,手中拿着一根铁钎和一把锤子,正在试图将躯干心脏部位铠甲,只不过他的力量没有那么大,手中的铁钎虽然非常坚硬,但是依然没办法凿开岩石高仑的身体。 “大家快来看看,这些青金石真是够硬的啊,这么凿都只能凿下来一些粉末,能够让这样一只重达数十吨重的高仑不费力的动起来,里面魔纹法阵的核心能量石一定是非常大,我猜测应该是传说中的岩心石,这种岩石精华在罗兰大陆上可不常见,市场上售卖的那些岩心石,一般都是冒险家们从其他位面带回来的。”那位魔法导师助理用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铁锤,一面还不忘给下面围观的学生们讲解关于岩石高仑的知识。 超过四米高的巨型岩石高仑停放在操场上非常的醒目,我抱着一捆魔法羊皮纸从草坪边缘经过,好奇地看过去,才发现那只岩石高仑不正是特丽莎签订契约的魔宠吗?我心说:特丽莎怎么不在现场,它们这是在干嘛? 不知不觉,我的脚步就放慢了下来,然后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副欲哭无泪的特丽莎,她满目担心的看着那只高大的岩石高仑,手里紧紧地攥着黑色石牌,站在她身边的是土系魔法教研组的一位魔法导师,可惜我来到魔法学院时日尚短,还不知道这位身材矮小的魔法导师叫什么名字。 他穿着一套土黄色的魔法长袍,手里抱着一本关于土系的魔法典籍,不停地用另一只手捻动着嘴唇边上的小胡子,得意洋洋地对特丽莎说:“根据魔法书籍中记载,每一只岩石高仑的核心部分都有一块非常珍贵的能量核心,我的猜想就是这只岩石高仑的身体里也同样有一块儿能量石,这种能量石极其的珍贵,我们之后将把它的躯干部分的装甲凿碎,才能彻底的看轻里面的魔纹结构,当然里面应该还有地精文明时期的精湛工艺的魔法机构,那些自大的地精企图用科技取代魔法,被众神遗弃,不过这些精湛的工艺依旧值得我们来学习。” 矮小的魔法导师仰着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特丽莎,见她还是心有不甘,就又接着说:“特丽莎啊,你带着这么一只大家伙到处乱走,一定会有诸多的不便,不如将它献给学院,当然学院绝对不会白收你的财产,按理说,这只大家伙应该有一半儿是属于学院的,但这样一只元素构造体,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切开,你家里能够拿出几百颗魔晶,将这只岩石高仑买回去吗?。” 特丽莎听到这,白色变得苍白,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腰间的钱袋子上,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矮小的魔法导师努力的踮起脚尖儿,依旧没办法够到特丽莎的肩膀,他将手中的魔法典籍翻开,口中念了一句短暂的咒语,一截土墙从他脚边的地上升起,刚好将他托起来,让他可以平视特丽莎。 “这样感觉好多了!”他嘀咕了一句,然后伸出短小的手按在特丽莎圆润的肩膀上,继续说:“傻姑娘,放弃你那些所谓的英雄梦吧,将它捐给学院,荣誉大厅那里就接受你的捐赠,你应该还能够获得一笔不菲的功绩点,在我们学院能够换到非常多的好东西,有什么东西能够比金钱更实在?” “可是,亚伯拉罕老师,它是我的伙伴!”特丽莎倔强的说。 特丽莎有些难过,她想要阻止那些魔法学徒粗鲁的做法,可是话到了嘴边儿,就被亚伯拉罕老师锐利的眼神瞪得闭上了嘴。 他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那些地精们几千年前的文明,它们用科技与魔法创造了一种新形式地生命体,这种生物被称为元素构造体。非常完美的外形,不是么?” 周围一些高年级的学生对这位亚伯汗拉魔法师似乎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他身边的一位穿着知识魔法套装的学徒有些痴迷地说:“亚伯汗拉老师,您说的真是太棒了,我觉得学院很有必要组织一次针对地精文明的考古活动,您可以带着我们去寻访遗失的地精文明。” “可惜在史洛伊特省的范围内,已经没有什么地方留存有古代地精遗址。也许紫青山脉的深处,或许保存有地精遗址。我们可以建议学院将暑假探险历练的作训场,选在紫青山脉周围。”亚伯拉罕魔法师挑了挑眉毛说道。 爬梯上的那位瘦弱助教将铁钎砸得‘砰砰’直响,锋利的铁钎扎在岩石高仑胸前的裂缝中,碎石屑不停地掉落下来。 特丽莎则是跟在一旁急得直想哭,我没想到在战争学院这样的埃尔城最高等学府里,居然也会发生这种事儿,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无耻的强盗,这时候,他们将站在魔法学术研究这样的道德制高点,来侵吞弱小学院生的个人财产。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特丽莎终究还是太老实了啊! “特丽莎,特丽莎!”我站在草坪的边缘处,摆出一副茫然而焦急的样子,大声的喊道。 特丽莎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寻找声音源,看见我站在实验楼门口处的草坪边缘,正朝她挥手,就像我这边跑了几步,然后大声问道:“吉嘉,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哪里有什么事儿找她,我这样叫她,就是为了将她从那圈高年级学生群中喊出来,以便于一起想个稳妥的方法,将岩石高仑平安的带走,因为如果再这样放任那些学生和老师蹂躏这只岩石高仑,也许到最后时刻,岩石高仑会放弃之前签订的契约,这样一来会对特丽莎的精神力造成短期内难以愈合的创伤。 这群人那里是在研究岩石高仑,他们这分明是想将它胸腔内的岩心石挖出来啊! 我的眼珠一转儿,接着喊:“耶基斯学者已经等你半天了,快点儿带着你的伙伴跟我一起去实验室,害我找了你一圈儿!” “啊!好的,我马上就来!”塔莉莎怔了一下,马上顺着我的话说道。 “把你的伙伴儿带上,耶基斯学者说想用一些金属符文板,给它做一身金属铠甲!”我大声说道。 特丽莎连忙用袖子抹了两把脸上的眼泪,飞快的激活了岩石高仑的石牌,岩石高仑立刻浑身咯吱咯吱不停地响起来,一双巨大的石头手臂举在胸前,慢慢的活动着。岩石高仑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直接将梯子上正向下爬的助教老师拎起来,温柔地放在一旁的草坪上,他头颅中的灵活不停地闪烁。 周围的高年级学生见到岩石高仑动了起来,都非常担心粗壮蠢笨的岩石高仑伤到自己,纷纷地向后退。 如此一来,草坪上出现了一条缝隙,那只巨大的岩石高仑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迈开大步跟着特丽莎向我走来。 “抱歉了,亚伯拉罕老师!” 破涕为笑的特丽莎临走之前,还对亚伯拉罕魔法师打了一个招呼。 “改天我会去荣誉大厅的,那么,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我也跟着特丽莎,向那位站在土墩上沉默不语的亚伯拉罕挥手告别。 那些愤怒的视线,穿过了特丽莎的身体,聚焦到我的身上来。亚伯拉罕看到我手中抱着一捆儿角落里印有魔法实验室印章的魔法羊皮纸,皱着眉头一语不发,我知道他一定是记下了我的样子。 就在我和特丽莎向实验楼走去的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一阵阵低声的私语: 那群高年级学生中有人好奇地问:“这家伙是谁啊?” “新生,前些日子打败了阿比盖尔的那个家伙,据说当时他运用的隐身卷轴,直接将阿比打晕了……” 有人叹息:“很彪悍的一个学弟!” 忽然好像有人一下子想起了两个月前,舞会上的那次战斗,于是说:“他的枪法很好……” “也许哪天应该找个机会,教教他如何才能尊重学长!” 最后隐约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美丽分割线…… 耶基斯学者这几天一直在可惜那两块儿岩心石,半路上就被西希会长截住,并用市场价买了下来。 不过他也非常理解我,面对史洛伊特省魔法界最高领袖,我们这些小虾米是没有办法保全那些岩心石的,不过这种岩石精华是研究傀儡术的核心所在,耶基斯学者研究的课题,正好是《机械与魔法一体化》,这个课题显然已经走在了魔法界的边缘地带,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魔法师愿意触及这方面的学术研究,也是考虑到了地精文明衰落的问题。 科技与魔法这两的对立面糅合在一起后,会产生更强大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地精科学家们创造了一种新形态的生命体,成为了新一代的造物主,然而这个造物主又并非是神国里的众神,正是这一点才让地精的科技时代湮灭在历史的浪潮里,事实上,耶基斯所触及的机械与魔法,对于地精们而言,应当算是入门篇,有可能在地精文明时代,这种学术研究是最浅显的理论知识。 制造魔法傀儡,是地精们最擅长的事儿。 耶基斯的那只魔法机械傀儡,也是参考了古书上的记载,一点点的研究,在这个领域,奥利安娜傀儡商店里的魔法学者研究的最透彻,他们甚至发明了会打扫房间的魔法傀儡。 其实我这种担心纯粹是多余的,这些天我在实验室里,一直就这个问题在与耶基斯学者进行探讨,耶基斯的说法很明确:魔法傀儡与岩石高仑最本质上的区别,在于两者之间,前者是魔纹法阵的延伸与对机械的合理运用,后者则是创造出了一种新形式的生命形态。 不过,耶基斯还是对于那些岩心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据说奥利安娜那边儿魔法学者发明的新型傀儡,已经可以运用岩心石诸位能量源,岩心石这种超级能量源最大的好处就是非常的持久,据说手指甲大小的一块岩心石,就可以让一具标准人形态傀儡一刻不停地运转十年以上。 耶基斯的魔法傀儡其实还是最基本的原型机,远远追不上奥利安娜傀儡商店里的那些魔法商品,只不过耶基斯的魔法傀儡是一种学术研究,魔法学院指望着拿出这样一个学术研究的课题,向魔法公会申请一些魔法资源。 不过耶基斯也跟我提起过特丽莎的岩石高仑,对于地精文明产物,他也是非常向往,很想近距离的研究一番。 当我们提到如何才能将正忙于冲击三级魔法学徒的特丽莎请过来的时候,耶基斯的想法是直接找上特丽莎的魔法导师商量,这个时候,魔法导师的话语还是非常有效的,只不过我没同意。 当时,我还曾跟他开玩笑的说:“要不然你就以给特丽莎的魔宠做一身儿金属铠甲的理由,接近她的岩石高仑,你的那些废弃金属符文板,只要将表面的魔法金属重新熔一下,可以能够刻出不错的魔纹!” “还是算了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拿起来刻刀是什么样子的,想要刻成一块金属符文板,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块儿板坯子……”耶基斯那时候的眼睛就在直勾勾的看着我,接连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想到……你小子既然能做魔法卷轴,那么在魔法符文板上画魔纹法阵,对你来说绝不会太难吧!” 于是,最近这些天,耶基斯实验室里堆积如山的废料堆,又被耶基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从里面清理出来超过三百片一尺见方的魔法符文金属板,这几天统统的被耶基斯拿到了学院的金属熔炉那边儿,想要将附着在金属板表面的一层薄薄的瑟银,重新熔化,重铸这些符文金属板。 我这样拉着特丽莎去见耶基斯,也不算是冒失行事,于是我带着特丽莎一起走进实验楼。(。) 136.遇袭 我与特丽莎找到耶基斯学者,我就向耶基斯学者说:我们可以尝试用那些重新翻新的符文金属板,为岩石高仑设计一套魔纹构装。 随着我对魔纹的理解越来越深刻,几乎每天耶基斯都会给我讲解不同的魔法图案,每天我都要绘制至少五张魔法卷轴,我可以用魔法感知力很轻松的察觉刻笔刺入皮革的最细微变化,我可以精确地控制绘制出来的线条粗细程度。 依靠我惊人敏感的魔法感知天赋,在绘制魔法卷轴的过程中,我可以感受到更细微的细节,我会细致的处理好每条魔线,所以我很少有失败品,耶基斯认为我是天才铭文师,也是在夸耀我的魔法卷轴制作水平,他坦然承认,他所见过的铭文师,鲜少有制作卷轴成品率这么高的铭文师。 所谓的魔纹构装说白了就是魔法铠甲,只不过通常的魔法铠甲,通常的魔法铠甲铁匠门打造的过程中,掺杂了一些稀有魔法金属,就比如赤铜、黑铁、秘银、瑟银、精金这类稀有金属,这些金属具有一定的魔法防御力,因此做出来的铠甲可以衰减魔法伤害。 魔纹构装相对来说就要复杂得多,而且每件魔纹构装都需要铭文师专门的设计,不仅仅造价颇为不菲,制造工艺相当复杂,而且套装样式的魔纹构装还需要这个构装魔法的贯通性和匹配度。 我和耶基斯学者在这之前就商量,如何才能对特丽莎的岩石高仑进行学术研究,我给耶基斯学者出的馊主意就是给岩石高仑做一套金属铠甲,所用的材料就是那些报废的魔法符文金属板,当然这些金属板还需要重新翻新,每块儿金属板都需要篆刻相应的魔纹法阵,然后让铁匠师傅将这些如同巨型鳞片一样的符文金属板连成一体,形成造型独特的魔纹构装。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我与耶基斯学者一厢情愿的做法,对于我和耶基斯学者来说,这是一个新的课题。 实验室里的很多专业的器材都是特丽莎以前从没有见过的,她眼花缭乱的看着散乱摆放在地上的那些魔法材料,魔法羊皮纸就像是随处乱丢的破抹布,那些废弃的就被我们胡乱的团成一团,随意的丢弃在地板上。墙边的货架上堆放着成卷的魔法能量卷轴,一只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魔法傀儡就像是一副骷髅架子,立在实验室的工作台前,他的心脏处还贴着一张魔法能量卷轴,可以此时已经看不到半点魔法波动了。 耶基斯见到我将特丽莎带到他的实验室,显得非常高兴,趁着特丽莎参观实验室的空挡,耶基斯学者拍着我的肩膀压低声音对我说:“吉嘉,咱们的那些魔法符文金属板还在铁匠铺翻新呢,这里还什么都没准备好,你怎么就先把人带来了?” 我将外面发生的事儿略微地跟耶基斯讲述一番,耶基斯听了之后走到窗前向实验楼下看过去,岩石高仑就在实验楼下,就像是一尊巨大的石像,实验楼外面的草坪上的那些高年级学长们已经散了,只剩下一只孤单的爬梯倒在草地上,我想亚伯汗拉也许不会在进到实验楼里来了,当下心中稍安。 我想:如果亚伯汗拉真是要追上来,揪着这件事儿不放,我还真的没什么好对策! 耶基斯愤恨的说:“亚伯拉罕那矮子也妄想研究魔法符文?我看他是看上了里面岩石精华了,这矮子贪财,在这学院里不是什么秘密。” 听耶基斯这么一说,我开始担心的说:“耶基斯,您得帮帮她,要不然等哪天一不小心,这只岩石高仑被那家伙和他的学生们拆了,我们还拿什么研究啊!” “我这就去找院长商量这事儿……”耶基斯想了一想,果断决定去找院长高德佛里。 出门之前,耶基斯还不忘对我说:“吉嘉,你这几天就好好的学习一下我给你的那本笔记里的魔纹,咱们现在魔法能量卷轴还有剩余,等我回来设计一个稳妥的方案。” “哦,好!”我没想到耶基斯对于魔纹构装的事这样重视。 前几天,他随手甩给我一本破旧的羊皮笔记,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翻阅。最近的课程比较紧张,而且还要花费一定时间练习冥想,那本笔记一直安静的躺在我的魔法腰包里。 看见耶基斯学者风风火火地摔门而去,特丽莎从实验室墙壁整齐的架子上收回目光,面带感激地对我说:“吉嘉,谢谢你!” 我有点尴尬的挠挠头,事实上,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和目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接受特丽莎的谢意。 我和耶基斯昨天还在打她岩石高仑的主意,耶基斯想要利用这只岩石高仑,了解地精族对于魔法符文的独特见解。 “耶基斯学者是一位理论型学者,我是他的助手,负责具体的操作。我们最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绘制魔纹构装,其实之前已经准备很久了,就是在一些魔法皮革或是金属符文板上篆刻魔纹法阵,然后组成功能强大魔法防具,这种铠甲自身带有一些辅助技能与简单的恢复体力魔法,可以大幅度的提升一个人的战斗力。”见到特丽莎听我说这些,就像是听天书一样,于是我决定改变话题…… ……美丽分割线…… 魔法学院里的日子过得很忙碌,这个夏天过去之后,将会迎来一个半月的休假,学院里鼓励学生假期组队去荒野中历练。所以,在学院期末考试之前,很多学生都需要给自己置办一些旅行所需的补给品。 仿佛一夜之间,聚火术卷轴一下子就火了起来,很多高年级的学长们也开始知道这种使用起来非常方便的魔法卷轴,聚火卷轴受到了广泛的追捧,然后,一夜之间忽然又冒出来非常多的模仿品,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制作出来真正的魔法卷轴,那些初级铭文师们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成本,高昂的成本很难降下来。第二个困难则是没办法让卷轴做到展开既可燃烧,卷起来即可熄灭。 这时候,魔法学院里独臂马文的名声已经在新生中广泛的传开,大家发现自己做出来的聚火术卷轴没有丝毫的竞争力,虽然是一张非常简单的魔法卷轴,只有马文手中出售的才是最便宜,能反复使用的那种卷轴。于是在课余时间,我们的教室门口总是围满了其他年级的学生。 马文几乎每天早上都会给我递条子,催我抽空画一些魔法卷轴出来,要不然他租用的小店就断货了。 我和马文的魔法小杂货店就在这种情况下,在小市场一个不起眼儿的角落里开张了,但是每天的交易额倒还可以。 不得不说,马文非常有经商头脑,我们的小杂货铺里的货物一点点增加,人气也越来越旺。 生活总是显得好忙碌…… 耶基斯还是很有能量的,高德佛里随后直接下了一个新通知,通知一下达之后,终于没有人敢堂而皇之拿锤子,试图岩石高仑身上撬走一块儿不算大的时候。 特丽莎高兴地直跳脚,回过头,又专程的向我道谢! ……美丽分割线…… 月光如雪。 外面的草地上传来一阵阵虫鸣声,炎热的夏,就算是晚上的风都是温热的。 角落里放置水盆里的冰块已经快要融化干净,几乎每个夜晚,我都要工作到很晚。 实验台上摆着一张张可慢了魔纹的金属板,符文金属板上面的瑟银镀层非常薄,只要稍稍的用力就会用刻刀将镀层刺穿,那样一来,就意味着整个魔法符文板报废了,像是这样被我浪费掉的魔法符文金属板不知已经有多少,在试验台的旁边摆的就像是一面墙。 我有些疲惫的直起腰,抬起眼睛看看窗外的天色,长长呼出一口气,感受到魔法池中的魔法力就快要消耗一空,心想:“终于算是又完成了一块儿!” 揉揉酸痛的脖子,扭头看到房间另一侧的工作台上点着明亮的月光石,耶基斯正拿着刻笔在书写着新的方案。 像这种方案,基本上每一张金属符文板都有一份,而且细致的耶基斯将它们编成号码,我原本以为每张符文板都是一个小一些的魔法阵,现在看起来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个样子,耶基斯设计的魔法构装图案,需要多块儿金属符文板拼接在一起方能组成一个整体。 趁着时间还富裕,我将身体旁边的月光石鼓点亮,开启石鼓图腾上面的‘魔法回复’。 盘膝静坐在实验室的里的地板上,身体里的魔法池不停地旋转,魔法力迅速朝身体里汇聚过来,充盈着我的身体。 一丝丝清凉的魔法力汇聚在我的周围,虽然身体里的‘雷之种子’和‘风之种子’不断吞噬自己身体里面的魔法力,我发现那两颗元素形态种子最近有了很明显的成长,同时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的魔法池不停地扩张。几乎每天都要绘制符文金属板直到深夜。 我想,也许用不了太久之后,我将会迈进三级魔法学徒的标准大门。 等我魔法力蓄满之后,我开始整理试验台上凌乱散放工具,已经很晚了,芬妮一定还在家里等我…… “耶基斯老师,如果没别的事儿,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耶基斯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一直趴在工作台上埋头苦干。 我对这已经习以为常,浑不在意地转身走出实验室时,披着星辉离开学院,在回家的路上,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月朗星稀,夜空中没有一丝的云,两轮弯月高高的挂在天空,埃尔城的夜色非常的美,站在魔法学院的正门口广场上,这里是城市中心最高的一座小山,站在这儿向下鸟瞰,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灯火辉煌之中,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城市的喧嚣并没有归于寂静,那些精美的阁楼中,还有很多人没能入睡。 可是这条街偏偏是那么的寂静,静得让我的心有些发慌,每个夜晚从这里走过的时候,至少还能听见虫鸣。 就在回家街口的拐角,我感觉到危险潜伏在草丛里,如果在深夜里还有哪片草地没有虫鸣声,那么毫无疑问,那片草丛一定潜伏着一些危机,不是某只凶兽潜伏在那,就是埋伏着人。 我有些犹豫的停下来,躲在一棵树后,远远地看着那处转角街口,我谨慎的从腰包里摸出一把纺锤,紧紧的握在手中。 几天之前,我将锤子手柄上的那几个古精灵语临摹下来,直接送到乔伊斯太太手里,请她帮助我翻译出这几个词语的含义。乔伊斯太太告诉我这几个古精灵语的含义说:“这五个字符大致的含义只有两个单词:‘时空’和‘破碎的人’。如果将它们拼凑在一起,那么意思大致就是‘时空碎裂者’。” 我手里拎着时光碎裂者,一步步的向前走,一道闪电箭攥在手中,我将攥着闪电的手藏在身后,装成一幅无知少年的模样,慢吞吞的向前走。 当我走在街口的时候,街口暗水渠旁边的草丛中钻出一个黑影,飞快的向我扑过来。 我心里一凉,能在距离我家门口的家口转角埋伏我,看来一定是将我的底细摸的清清楚楚,那道黑影速度快得就像是一缕青烟,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我随机应变在从兜里掏出一颗荆棘树藤的种子,随手扔在脚下,身体却是向后退了几步。 我不敢贸然的将手里闪电甩出去,是因为它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没办法锁定它的移动轨迹。 看到那黑影的时候,就让我有些傻眼,那分明就是一头地狱猎犬,我曾经在疯狂炼金术士的恶鬼之门里看见过这种来至地狱的恶犬,它让我记忆犹新,所以我只是捉风捕影的看了一下,就能初步认定,向我扑过来的正是一只地狱猎犬……(。) 137.杀狗 本章节为空章节! 138.莱恩特的要求 本章节为空章节! 139.年轻世界 埃尔城的地狱犬事件让整个城市出现了一丝阴霾,入夜之后,街上闲逛的人明显比以往少很多,虽然没有人因此而死去,但是那些关于地狱猎犬的传说,让整个城市里的居民都人心惶惶,书店里的一些描述地狱世界的冒险书籍最近非常畅销,很多居民都想通过一些途径,了解地狱猎犬,以便应付突发事件。 接着就有一些流言蜚语传出来,说某某处的私人园林里就豢养着这种凶恶的地狱生物,每个晚上都有一些掘墓者向那庄园里送一些新的尸体,他们应该是与地狱一族相互勾结的异端分子。还有人传言,也许是地狱魔族寻找到了新的空间节点,开辟出来新的时空门,派一些地狱猎犬先过来探路,也许不久之后,魔族的大军将会大举进犯北方史洛伊特省,诸如此类的传闻真是众说纷纭。 神庙里的神官们最近总是在城里出现,看起来她们也在查询那些地狱魔族的消息,以及异端分子聚集的窝点儿,整个埃尔城就像是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是却外松内紧,就连城门口的盘查也是格外的严苛。 昨天鲍比还和我悄悄的说过,埃尔城里当权的贵族豪门,借着这次地狱犬事件,将一些平时的政敌们狠狠地收拾了一番,他的远房姑姑家就因此受到了牵连,可惜他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现在家里也是人人自危,担心警卫营的那些骑士们什么时候,会冲破他家的大门,将他的家人也抓起来。 我感叹这也许就是政治,没有善与恶,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和永远的朋友,只有当利益冲突的时候,那些迷失在权利中的大人物,就会笑眯眯地举起手里的屠刀,毫不留情的斩落挡在他们身前每个人的头颅。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鲍比,只能陪他在操场边缘儿单杠上呆呆的坐着,看着远处昏黄的斜阳。 我问他:“你的水球队最近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他有些感叹地苦笑了一下,那张油乎乎的胖脸笑起来很像一张芝麻饼,他想想又说:“辛柳谷之行,水球队差不多荒废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回来队伍差不多就算是散了,再想组织起来就更难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还有我啊,如果缺人的话,还可以喊我,不过我连一场训练都没参加过,要是输得太惨,你可别骂我!” 鲍比有些感动,他从怀里摸出两张‘水疗术’魔法卷轴,眼圈有些微红,他对我说:“你在辛柳谷送我卷轴,我都记不得有没有跟你说一声谢谢!” 我一拳打在他厚实的肩膀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铭文师嘛,绘制一张魔法卷轴很简单!” 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就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我,她的眼神就像夏夜里清凉的微风。 鲍比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厚嘟嘟的嘴唇裂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搂着我的肩膀笑眯眯地对我悄悄说:“喂,嘉!我原以为你留下来陪我,是为了安慰我的嘛,原来是在等待佳人时候无聊,凑到我身边打发时间……” 说着,他‘哧溜’一下敏捷的滑下双杠,向我摇了摇肥肥的手掌,挥手道别,大步向操场另一侧走过去。 他最近一直在追求的学姐,正在对面的操场上,此时刚好下晚操,正坐在操场边缘的草地上收拾行装,鲍比就像是一只欢快的肥鹅,拍打着自己肥硕的翅膀,向那边一路奔跑,他也在寻找他的幸福啊! 校园里的傍晚,有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在魔法院的操场上绕着环形跑道散步,他们似乎大声谈论着‘大火球术’的魔纹法阵线型排列,大家的情绪饱满而又热烈,很有魔法学者对学术上的那种孜孜不倦的追求之心。 据说今年的魔法高校论坛,有位魔法学者提出:改变绘制魔纹法阵的笔顺,能够改变魔法技能的基本属性。这个论点所有魔法师都知道,但是没有人成功过,这位魔法学者在论坛上,就拿‘大火球术’这个魔法做演示,在绘制过程中改变了一条魔法线的笔顺,然后大火球竟然威力缩小了一半儿,但是射程却提高了三分之一,让今年的高校论坛上刮起一股‘魔纹法阵改’的旋风。 一旁的单杠下面,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顽皮家伙,在上面绑了一个简单的秋千。木板制成的秋千上面,这时候坐着一位穿着浅绿色魔法套裙的职装女魔法师,她娴静的面容下面透露着一丝野性,凤尾一样的眼角里微微向上挑起,抿着嘴唇,微微颔首,却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那尖尖的下巴很美,栗色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面容精致,她正专注的看着一本魔法书,就像是四周的一切景物都与她无关,她沉醉于魔法书中。 在魔法师中,女性的人数要比男性少一些,但是就算长相平凡的女魔法师,在达到一定等级以后,也会用魔法修饰自己的容颜,让自己看上去更顺眼些,所以女魔法师中不乏美丽女人,可是长得有没有味道,却是与生俱来的,这没法用魔法改变,就像此刻的女魔法师,独自坐在单杠下面的秋千上,就像黑夜里空谷中的幽兰在悄然绽放,那美丽看在所有人的眼中,她身上的那股气质,就像是静夜中绽放的兰花身上的芳香一样,分外迷人。 那些高谈阔论的高年级学长们,大概就是想要在她的面前有所表现,才会将当下最热的话题拿出来讨论,看得出他们对此下了一番苦功,应该是对‘魔纹法阵改’有一定的研究,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真的学会那个攻击距离超远的‘大火球术’。 前两天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起这个消息,还专门与耶基斯学者探讨过这个问题,耶基斯学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对我说:任何魔法技能都不排除偶然性,每个魔纹法阵都非常繁复,要是想从中找寻出可以改变魔法技能基本属性的笔顺,难度不比学会一个禁咒级魔法简单。 现在,当我再次听见有人郑重其事的讨论着‘魔纹法阵改’这一学术的时候,就会觉得他们是在浪费时间。 高德佛里院长昨天已经在学院里发布了通知,介于‘魔纹法阵改’这一门学术冗长生涩难懂,建议学院里的师生不要偏重研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在那边,借着此事在高谈阔论。 我可不想管他们说的是什么,纵身从双杠上跳下来,轻盈的身体在落地的时候进行一个深蹲,用以缓冲落下的惯性,双手就像是两只翅膀一样,在身后向两侧张开,如******一样姿势落到地上。 抬起头,看着坐在秋千上的莫拉雅儿,我慢慢走过去,就坐在她身边的秋千上,缓缓地向前荡起…… 我们俩也不说话,看着黄昏里的斜阳被天边的彩霞慢慢吞噬,看着头顶上的蔚蓝一点点的颜色变深,看着天边的飞鸟归巢,它们排成整齐的一排,就在暮霭之中时隐时现,我们在等着夜幕的来临。 “今天你好像很闲,这一阵子不是在跟耶基斯老师学习绘制魔纹构装吗?我以为你会很热心!”莫拉雅儿的心情很好,微抿着嘴唇上挂着得意地笑。 我一次又一次的荡起,在秋千上玩的不亦乐乎。片刻才说:“今天耶基斯在组装那些符文金属板,又没我什么事儿,那么多绘制一个个符文的金属板有效的组合在一起,才会构成魔纹构装。前一周,已经失败了两次,我都搞不明白,是他设计图纸有偏差,还是我绘制的魔纹图案有问题,这是第三次了,紧紧是一个岩石高仑的护肩,就已经花费了我们快要两周的时间,可是我还没看到成功的希望,所以到操场上透透气儿。” “魔法研究与铭文师学习,就是这样枯燥乏味,如果你现在想放弃还来得及,我可以叫你魔法药剂学,也许你会认为这个比较有趣儿!”莫拉雅儿开心的掩嘴笑起来,她微眯着眼,可是那双眼还是透着一种迷人的野性,就像是一只调皮的小花狸猫。 我双手抱住后脑,抬头看着远处教学楼的窗户里亮起了灯火,那些明亮的月光石魔法灯将整个大楼照得通亮。 “算了吧,我还是觉得铭文更有趣儿一点。耶基斯学者只不过是因为忙着要组装这些魔法符文金属板,没时间绘制下一个魔纹构装的方案,我才有时间喘口气儿的!”然后我尽可能用最平常的语气说:“你今晚的魔法套装很漂亮!” 莫拉雅儿有些娇嗔道:“明明只是一个魔法学院的新生,干嘛总是用这种老气横生的语气说话嘛!不过我就当你是在赞美我,不管怎么样,你这样说我很喜欢!” 她的心情总是非常的欢快明朗充满阳光,很少能在她的身上感觉到阴霾气息。 那几个围着操场转了半天的高年级学长再次绕回来的时候,看见我坐在莫拉雅儿的身边,都在偷偷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瞪我,一时间他们也停下来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应该继续在操场上绕圈,还是凑过来将我赶跑。 难得有这样一个轻松地傍晚,莫拉雅儿从秋千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曼妙的身体,然后拉起我的手,当着那几位高年级学长的面,与我扬长而去。 那些穿着魔法师长袍的学长我有印象的,他们是魔法学院四年级学生,是这一届最有希望突破九级瓶颈,让自己的魔法池产生魔力漩涡,晋升为‘魔法师’的一群最优秀的魔法师,他们今年都已经年满十六,将会在夏末之后参加成人礼,说起来,只比莫拉雅儿小两岁而已,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有资本追求学院里的助教女老师的根本原因。 可是他们费尽心思营造的气氛,却没有一点效果,最终反被我将气氛破坏殆尽。 我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一声,看起来我又做了一次恶人。 说起来,我进入魔法学院这三个月之中,真是没有留下什么好名声,先是与三年级火系魔法班的阿比盖尔决斗,不管怎么样也是因为我才让他受伤辍学的,魔法学院三年级的学生已经恨我入骨。 这是鲍比悄悄告诉我的,我之前不太明白我与阿比盖尔两个人之间的事儿,怎么就惹怒了整个三年级的那些学长了。 后来鲍比才点醒我,说我在那次决斗上,完完全全压制了一位三年级的火系魔法师,算是在那些三年级的学长们的脸上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鲍比对我说:那些人要是能不恨你,那才是怪事儿呢!我一想,还真的这个道理。 据说已经有人谋划着,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重新找我决斗,用以挽回三年级魔法学徒们的颜面,这个风声已经放出来很久了,可我不是参加辛柳谷探险活动,一直没在学院里待着,返回学院之后,就一直躲在耶基斯的实验室中,让他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下手,也没办法找个合适的理由。 我听鲍比告诉我这些的时候,唯有报以苦笑。 而今,莫拉雅儿拉着我的手,慢慢地走出学院的操场,我就知道我接下来的生活注定不能太平静。 莫拉雅儿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用眼角扫了我一眼,得意地说:“要是他们找你的麻烦,我会与苏菲一起替你出头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下泥土里的那条猛毒花藤也趁机窜出地面,露出绿油油脊背,滑腻地就像一条巨型鳗鱼,吓我一跳。我毫不犹豫的在它脊背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吓得那个大家伙再次钻进你头里。 莫拉雅儿轻轻地扯着我的耳朵,嬉笑着对我轻声说:“不许你欺负小花!” “啊,小花是树藤的名字吗?”我被她口中热乎乎的气息吹在耳朵上,感觉得很痒,却被她扯着耳朵,想躲都躲不开,只好伸手在她的腋下挠她的痒。 莫拉雅儿嘻嘻笑着反身躲开,我兴起追上去…… 年轻的人,年轻的世界。(。) 140.邻家姐姐安妮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苏了,我有点想念这个整天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她多愁善感,总是活在深深地自责中,虽然她从不说以前的事儿,但我知道她心里的感受,她一直在为果果姐的事儿而自责,甚至我当我提到魔法假肢,她的情绪都会变得不可控制。 离开果果姐这些日子里,我想应该照顾好她的,可是我很难走近她的世界。即使已经成为她为数不多的朋友,我们俩可以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一起坐在柠檬树下的浅谈人生。我也喜欢将城里发生的一些新故事讲给她听,可算起来,已经有段日子没见她了。 听说她在神庙里成为了一名祭司学徒,是因为在一本祷言书中领悟了‘治愈术’。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对果果姐的思念,化成无数个****夜夜的祈祷,终于有一天她在祷言经书中感悟到了神力,她学会了那个最基本的入门神术“治愈术”。 我不知道苏现在过得怎么样,所以我想去神庙那边看看她。我计划下周约赢黎一起去神庙祈福,埃尔城的居民们大多都愿意去神庙祈求圣水,他们认为圣水能够治愈百病,事实上也的确有些效果。前些天的时候,我和耶基斯学者谈论起那些圣水,他有些不屑地笑笑,对我低声说:“这些话也就是和你随便闲谈,拿到外面我可是绝对不会承认的,那些所谓的圣水只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山泉说,被神庙里的那些神职人员注入一些神力罢了,那些圣水也只不过是有一点点恢复能力,经过稀释之后的治愈药水吧!” 随后耶基斯又补充了一句:“恩,话说回来,神庙里的那些祭司的神术,治愈与净化、驱邪还都是非常有独到之处的,最起码比你的‘水疗术’靠谱!” 我那时候就在想,耶基斯这句话的含义是认可神庙里的这些神术吗?不过说起来,神庙里的那些祭司比魔法师的数量还要稀少,如果说魔法师出现的几率大概是一两千人之中,才会出现一位。那么神庙里的祭司至少可以称作万里选一,很多人就算是有天赋不行,还必须有对神灵坚定的信仰才能获得神的眷顾。 果果姐的房子前面的草坪上已经长出来了新的杂草,玻璃窗上的下过雨留下的痕迹也很久没有人擦拭,院门口的信箱里塞着一封信件,看上去已经放了好久都没有人取,每次从她们家门口路过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向里面张望,期盼着能够看到那张清丽的脸,以及那只熟悉的轮椅。 果果姐家院墙上种植着一种淡黄色的小花,如今正好开得非常茂密,小小的花朵多如繁星,生长在浅灰色的土墙上。 院子里的柠檬树的花已经谢了,长出了许许多多鸽子蛋大小的青涩果实,只是看一眼,嘴里都会泛起一股酸涩的味道。 街道上,一队骑着古博来马的警卫营的骑士慢慢从我身边走过,我认得排在马队第三个位置上的那位骑士恰好是我们街尾埃文家的小儿子,老埃文为了能将他的小儿子插进埃尔城的警卫营,可是花了不少的钱,我朝他轻轻地挥了挥手,他穿着制式轻装甲,看起来非常有精气神,也是微不可查地跟我颔首,俏皮的眨眨眼睛。 小埃文的脾气非常好,对整条街上的邻里们,平时都是非常有礼貌,他比我大五岁,今年正好十七岁,去年从战争学院战士院里毕业,就加入了警卫营。 我看着那队高大的古博来马从我身边慢慢走过,很是羡慕他们有资格在城里骑着高头大马到处逛,我想这一定非常拉风。 最近这几天,每天早上上学的时候,都能看见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从那个院子里慢跑出来,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剑手作训服,一头火红的长发在奔跑是,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的背上背着一把暗红色的双手剑,我能感受到那把长剑上含有灼热的火元素气息,那是一把很珍贵的魔法长剑。 安妮身材和果果姐很像,她们都属于那种宽肩膀、大长腿、皮肤白皙的女人。安妮的身体看起来要比果果姐更结实,也要更火辣,身材凹凸线条更夸张,修长****总是包裹着紧致的紧身皮裤里,那分明就是一件火蜥蜴皮的轻甲,这种名贵的一级顶阶魔兽皮革,在埃尔城算是非常名贵的皮革了,听说她也是刚刚返回埃尔城,之前跟随着学院四年级精英团乘坐飞艇去了奇岩城,大概在那边的山谷密林中有了很多收获,不然以她们姐妹目前的状况来说,绝无可能买得起这样名贵的皮甲的。 安妮的身高和果果姐差不太多,她们姐妹的背影有些像,不过安妮的身材更好一些,腿更长、要更细,身材更显得高挑。 说起来,她和果果姐的容貌却差很多,除了皮肤白皙一些,身材也算不错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优势,脸蛋儿只能算得上有些精致罢了,而且因为皮肤过于白皙,脸上还有一些淡淡地粉色雀斑。 可安妮的容貌十分美丽,要比果果姐漂亮多了,那双如同紫色葡萄一样的黑眼睛非常的有神,高鼻梁,厚厚的嘴唇微微的有些上翘,让整个脸显得非常的立体,配上白腻的冰肌玉骨和丰润的身材,让她显得格外有女人味道。如果不是知道安妮实际的年龄,很难相信长得如此成熟的她居然只不过是刚刚要准备参加成人礼的少女。 刚刚转回身,还想继续向果果姐家的小院子里再看一看,就忽然发现一个红色的身影挡在我的眼前,她微微俯下身体,双手支撑在膝盖上,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黛眉微微皱在一起,好奇地盯着我看。 我没想到安妮会无声无息的站在我身后,刚刚还想到了她。 此时,她用一双美丽的眸子带着一股审视的味道好奇地看着我。红色的皮衣v字型领口露出大片的白腻肌肤,随着她俯下的身体,酥*胸曾现出了两个诱人水滴形轮廓,深沟之中透出一股微甜的馨香。 着实将我吓了一跳,我猜我的脸一定会瞬间变得又青又白,嘴巴也微微的张开,转到一半的身体定格在半空中,身体微微的向后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近距离看安妮,她的眉眼之中依稀有果果姐的影子,我心中的酸涩一下子涌出来,不知道怎么搞的,眼角一下子就湿了。 安妮也没相到站在我身后,一下子就将我吓哭了,她伸出手捏着我的脸蛋儿,皱着眉轻轻哼了一声:“不要以为哭鼻子,我就会放过你,这几天一直看到你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的向里面张望,你得告诉我你究竟在看什么,要是不老实的话,小心我揍得你屁股开花!” 我被安妮带有侵略性的眼神看过来,有些慌乱,可马上我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很乖巧地对她说了一句:“安妮姐姐,苏在家吗?” 见我原来是找苏的,安妮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的微笑,不过我对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三年前。 当时我还清晰记得,我想尝尝她们家柠檬树上的柠檬的味道,当时,刚刚翻过她家的院墙,就被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的安妮当场抓住,当时我也没敢反抗,这好被她拎着脖领子,拖到院门口,又对着我的屁股狠狠地踹一脚,我狼狈的扑倒在街上,那姿势就像是狗吃屎一样难看,当时差不多被特雷西嘲笑了大半年。只有芬妮在这件事儿上给我了很多安慰,她一直认为我太沉闷,男孩子有时候调皮一点才正常嘛!。 所以现在我看到安妮,心里就有点虚,很怕在被她踹上一脚,可是,安妮这次随着学院团队出游大半年的时间,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她只是板着脸说:“你找苏啊,你是莱恩特老师家那位捡回来的男孩子,吉嘉吧,特雷西怎么没带你上学?” 我将身体站直,看着她的眼睛,尽量不让视线溜在她雪白的胸脯上,然后老实地说:“额,我在战争学院上学,特雷西她去斯坦斯,我们俩不顺路!” 安妮恍然,眨眨眼睛又对我说:“难怪我早上看到那妮子和一个男孩子走了,苏去神庙学神术了,怎么,她没告诉你?” 她的声音并不出色,反而有些略微的沙哑,有一种金属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把她的嗓子搞坏了。 我坦然对她说:“上个月有跟我说过,我就是想看看她回来没!” 我和苏是朋友的事儿,在这条街上不是秘密,想必安妮也能略有耳闻吧! 安妮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居然和她是同一所学院上学,才算是再次将我打量一番,眉眼中还是带着一种疑惑,大概在想为什么我这样瘦弱的小身板儿,居然也能被埃尔城最好的学院录取!她表情有些精彩,而且她还意识到了,如果在同一所学院的话,她完全可以罩我的,马上那种无言的优越感油然而生,颇为自信地对我说:“额,她最近好像有些忙呢!听说被主教安杜亚选中,成为他的接班人,主修戒律神术,我最近也很少能看到她的,只是在上个月才与她见过一面。你在战争学院上学?那么说你是我的学弟?要是学院里,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报我的名字!” 我心中终于是得到了一些安慰,连忙装作乖宝宝一样的点头答应道:“好!” “不是吧,你是魔法学徒?”她的眼睛终于越过我雪白衬衫,看到我穿的那条如同灯笼一样的紧腿魔法长裤,尖尖地软皮短靴,一般战士学院的学徒们绝不会是这样的打扮,因为灯笼裤会在训练的时候,非常的不变,只有一些魔法学徒才会这样穿,很多魔法长裤都是被裁缝们剪裁这个样式,他们觉得这样的打扮更符合贵族风范。 见我没有否认,安妮才算是稍微正式再次将我打量了一遍,而我也是有些为窘迫地说:“我在魔法学院的水系班,跟海蒂导师学习!” 安妮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也颇为感叹地说:“看来莱恩特老师倒是捡回来一个宝贝,话说你的运气真的很不错,你这是要上学去吗?看起来我们好像顺路啊,要不要一起走?” 街口的方向,站着几位高大的身影,他们身穿着精致的皮甲,身上佩戴着华丽的武器,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战意,看起来他们也应该是战士学院四年级的学长们,他们男男女女几个人站在一起,摆着着很酷的姿势,向安妮挥手,大概是招呼她快点过去,看起来她们应该是一个小团体,这些气场强大的人,之前我没在学院见过,看来应该是与安妮一样,一直在外面历练的那群校园精英学生。 我连忙很有自知之明的摆摆手,示意安妮不用管我,先走就行。 安妮想了一想,伸手在我的头发上揉了又揉,爽快地说:“那好,改天再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们,你会知道,认识他们绝不是什么坏事儿,尤其是在你七级之前……” 我老实的连连点头,安妮向我挥了挥手,转身向他们的小队跑过去,就像是红色的虚影还留在我的眼前,人去已经窜出十几米远的前方,原来无限接近战士公会认可的剑士资格,居然需要达到这样恐怖的速度啊! 看着略微有些荒废的房子,我心想要是苏在的话,一定会将房子整理得很整洁吧! 开启石鼓图腾的力量。 “风之疾走” 圆滚滚的月光石鼓图腾连着一条白色的丝绦,漂浮在我的身边,石鼓上精美的魔纹中充盈着魔法力量,一股风圈不停地在我脚下旋转,让我感觉就像是有风的力量缠绕在我的双腿上,我轻轻向前迈出一步,就可以跨越两三米远,要是跑起来,跨越的距离甚至还要更夸张。 也许赢黎在中央大街的路口等急了,我必须快点跑! 昨天熬到很晚,也没能看见耶基斯学者最后组装岩石高仑的护肩装甲,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我有些急迫的想立刻跑到学院去,毕竟我在护肩的魔纹绘制方面,已经做到了极致,我很期待成功,要是再不成功的话,也许我对自己最后一点点信心也会消失殆尽。我也很期待能换一些新的魔纹法阵,那些护肩上的魔纹线条,已经被我拿着刻笔,在符文金属板上反反复复刻画了无数遍,我想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 早晨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我的脸上,十分的耀眼,我将手搭在额头,抬眼向远处街口望去,赢黎面色潮红,有些气喘的站在那里,额头上还有晶莹的汗珠,笑语嫣嫣地就站在远处街口看着我…… (。) 141.阅览室不欢迎单身狗 从魔法学院后山的巷子里可以看到埃尔城北概貌,街区里林立的多半是民宅,再向外面靠近北城门区域有一片自由市场,那里算是埃尔城的贫民区,很多卖苦力的民众多半会聚在那里寻求生计。那里也有全城最便宜的小吃,也有见不得光的黑市、有被屡禁不止的奴隶市场、也会有魔法公会禁售的一些辅助施展邪恶魔法的魔法材料等等,哪里算是整个埃尔城最混乱的地方,我曾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就在我刚刚到埃尔城的那些日子,只有在那边才能够找到一些食物。 我应该庆幸,当初没有栽进那些连骨头渣子里面的油都能榨干的奸商手里,现在扶着盘山路护栏向那边儿眺望,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就像是从画中跳出来的人,反身去看画里面的风景,也说不出心里面是什么滋味。 现在,整个埃尔城最混乱的地方就在北城菜市场附近,那里聚集了大批的警卫营里的骑士们,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将那里排查一遍,在哪里寻找地狱魔族的踪迹,也只有站那里,那些地位低下的商人、贱民、流浪者们才会对骑士们敢怒不敢言,也只有在那里,警卫营的骑士们才能摆出老爷的架势。 我叹了一口气,有点恨自己明知道不要将希望放在警卫营的身上,可是偏偏还是满心期待这些骑士们有些作为,而往往最后总是以失望告终,双手压在护栏上,尽量的舒展着我的身体,心头那些阴霾总是无法挥散不去,担心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那些恶犬再次从背后扑上来,我在想如果真的扑上来,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赢黎在盘山路的一处转角缓步台上停下来,手扶着栏杆看下俯瞰整个埃尔城,在晨光中的城市显得朝气蓬勃,由安静慢慢的转变成喧嚣,这座小城还没有被表面的浮华所蒙蔽,勤劳的人还是习惯早起,其几天传言出现了地狱猎犬,让这让警卫营的骑士们忙得焦头烂额,来至上面的长官与城市议政厅的压力已经让他们喘不上来气儿,偏偏下面的市民也一再认为埃尔城治安这样差,是警卫营没有作为的原因,几十万民众缴出来的税,竟然只是养了一群蛀虫,上司不认可,市民们的不理解让夹缝中警卫营处于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 这几天,议政厅门口的意见箱里已经塞满了雪片儿一样的信笺,昨晚芬妮还对我说她和同事也给市长写了一封信,建议精简警卫营的编制,以便于有更多的军费投入治安治理之中,如果城市市政有钱,那么就可以请一些猎魔手来,调查埃尔城中的地狱猎犬事件,这些专业的事儿,交给警卫团的确有些为难他们了。 “今天的自习课,我们在教师里练习冥想吧!”赢黎在我身边犹豫了一下,才对我说。 她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眼中有一股懒洋洋的笑意,她的片刻之间的犹豫,也绝不是在考虑她自己,只是在担心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会有怎么样的感受,她总是先考虑到别人的心情,然后才会想到自己,一丝轻柔的风吹过她柔软的发髻,将耳畔的一缕碎发吹拂得随风飘动。 那是一种生活的味道,我无比真实的感受到她的存在,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她对我的担心,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她明明不用上任何冥想自习课的,因为她的耳钉就是一对非常罕有的魔法饰品,作用就是一刻不停的汇聚周围的魔法元素注入身体,所以赢黎只需要每天偶尔挥霍一下自己身体里面的魔法力,让身体里面的魔法池反复清空和注入魔法力,这样就能非常轻松的让魔法池的容量不断增长。 “怎么了,是不是听见谁说什么了?”我靠到她的身边,转头问她。 赢黎眼神落在远处的居民区建筑群中,淡淡地摇了摇头,脸蛋上忽然浮现出一颗小酒窝儿,笑吟吟地说:“没,就是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期末考试的魔法力测验的时候,你的魔法等级刚刚三级,被海蒂导师深深地斥责一顿,你的心情非常沮丧,然后对我说:你想整个暑假都要练习冥想!” “……”我有些无言以对,这是什么嘛!一个梦就能够主观的认为我荒废了魔法修炼么? 我啼笑皆非地说:“你这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在理她,沿着盘山石板路,一口气也不停歇的向上慢跑,我见她追上来,才又轻轻地说:“昨天魔法符文课的魔法符文结构图给我抄一下,昨晚上我没写完!” “恩,可你确定你能赶在早课之前能够全部描下来?今天一二节就是魔法符文课!”赢黎有些担心的问。 “额……”我回答不出来,真的以这个速度跑到教学楼的话,基本上可以压着铃声响起之前,能够进入教室里,很难再有抄袭作业的时间。 这时候的赢黎用雪白的贝齿轻轻地咬着粉红色的嘴唇,一点点逐渐加快奔跑的速度,她尽可能控制着奔跑的节奏,那种缓慢的增速,力求让我感觉不到,但是却不知道我对速度方面也是几位敏感,略微的细小变化,我都能够感觉得出来,我知道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增速,我们会提前一刻钟进入学院后门,恰恰这个时间刚好不好的就是描绘出一幅简单地符文结构图的时间。她就是这样一个细心而敏感的女孩儿,总会在某一时刻,让我的心中感觉到一种躺在午后阳光下的丝丝暖意。 最近这几天,一直跟随着耶基斯学者在绘制关于一些魔纹构装的符文金属板,反而是有些忽略了魔法符文课上的一些基本魔法符文的练习,甚至昨天晚上课堂作业也没能按时完成,所以今天早上才需要借赢黎的笔记本描一下,否则被老师当堂叫起来回答问题,免不了会很尴尬。 ……美丽分割线…… 蔚蓝色天际边缘飘着一丝雪白的云,林荫道上还有鸟雀清脆的啼叫声,早晨里的朝阳将学院里面参天古树的影子拉得很长,明媚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进空荡荡的走廊,颇有一些哥特式建筑风格的教学楼修建的高大肃穆。 斯威夫特正捧着一本魔法咒语书籍,一边走一边念诵上面的句子,他生涩而笨拙地语法,却是我们这三十多人中,诵读能力最出色的,几乎每个任课老师都非常喜欢他,每次新的知识点再次示范,都要交给他来完成,在课堂上,他就是王子一样的存在,班级里所有的女生都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去看他,他所过之处,几乎班级里所有女生都会激动的和他打招呼,我想,但就这一点就够他臭屁的了。 鲍比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艰难的爬上教学楼的台阶,手里的麦饼还不断地往嘴里放,这时候,他看到我一阵风似的擦着他的肩膀跑过去,长大了嘴巴,有些不知所措地大声说:“喂,嘉,你居然能够记起来你今天值日?” “…………” 我转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有值日这回事儿。 “早晨,鲍比。回头再聊!” “嗨,鲍比,早!”赢黎跟在我的身后,和我一样飞快的跑进教学楼,去不忘跟鲍比打声招呼,她还要负责将魔法笔记本拿给我。 赢黎在前面的转角跟我挥手暂别,她的女更衣室在教学楼的最东侧,而我们男生的更衣室则是在最西面的走廊过道上,保持这样一个速度跑下来,浑身热气腾腾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就像是上了一节身体素质训练课,幸好有一身干爽的衣服保存在这儿。 魔法师们虽然很少会有近身格斗课程,但是并不是没有,基本的格挡手法还是需要了解的,每个月大概会有两课时身体素质训练课,通常前半节课我们会在操场的草坪上跑圈儿,后半程则是教官们叫我们学习简单的格挡术,那时候,基本上班级里的每一位同学半堂课程跑下来,都会大汗淋漓一身臭汗,所以一般我们的更衣室里都会有一套备用的魔法长袍,而我与赢黎几乎每天都要晨跑,更衣间里准备的魔法长袍就是避免一身汗味进到教室里面。 与赢黎飞快跑进教室,我们要争分夺秒,已经有一大半儿的同学坐在教室里,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块儿聊天儿。 平时我和赢黎几乎都是赶在任课老师前脚迈进课堂前一秒冲进教室的,今天骤然的提前出现在教室里,也算是让许多同学都注目过来。 我在辛柳谷的出色表现,已经足够让大部分人都知道我的魔法天赋是多么的好,只不过从开学之初我和赢黎就是异类,我们从不在自习课上冥想,这无端地拉远了我们和班级里同学们的距离,直到辛柳谷后半程,我有求必应的施展水疗术,让我们魔法学院的学生在各自的探险小队赢得更多的好感,这些好感传递回来,成为班级同学对我的好感。 在校园外面偶尔遇见同学的时候,对方会与我微笑着点点头或是轻轻地打一声招呼,然后我发现这个世界充满了色彩,原来帮助身边的人竟然可以让自己这样快乐。 马文坐在靠墙的位置,他正在翻着自己的魔法笔记,看见我跑进来,也是显得非常惊奇:“嘉,来的好早!” “哈,我的课堂作业差了一点点儿!”我连忙解释。 教室里的同学这时候才又各自聊各自的,吵杂的声音灌入我的耳朵…… 赢黎的座位就坐在我右前方,跟我隔着两个座位。她飞快的坐下来,从书桌里掏出一本厚厚的魔法笔记本,放在我的书桌上,还帮我翻到了我需要的页数上,这时候我才拿出属于我的魔法笔记,看起来记录的知识,要比赢黎少太多了。 刚想到拿魔法刻笔,赢黎就已经将一支外形很精美的刻笔递过来,微笑着看我。 四周传来一片揶揄的嘘声,赢黎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教室里跟我秀恩爱,显然已经刺激到了教室里的人,虽然我与赢黎的友谊超过了寻常的友情,但是却从没有在教室里有任何亲密的动作,而这时候赢黎与我默契的配合,大概刺激到了其他人,毕竟是教室嘛,赢黎的脸涨得通红,有些微窘的跑回自己的座位。 我觉得她一点儿公主的气场都没有,在众人面前很容易就害羞,不过赢黎这样乖巧的女孩儿,总是更容易有人缘儿,这时候,她的同桌女孩子就在一旁对赢黎说:“别理那群男生,他们还不是有一点点时间就往阅览室跑的单身狗!” 赢黎也听说过这个典故,一听同桌女孩儿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也不由得噗呲一下子笑出声来。 话说战争学院的图书馆以及阅览室是建在一起的,它们的外形非常独特,馆修建就像是一簇圆顶蘑菇,那里安静,气氛也很好,就算两个人低声私语也不会有人注意,还有免费的茶和咖啡,一直是情侣们约会的好地方,以至于很多想要在校园里发生一小段儿爱情的单身少年们很是向往那个地方,可是阅览室里在私下却有个不成文的说法:“阅览室不欢迎单身狗” 这句话已经成为阅览室十条戒律之外一条隐藏在告示板背后的第十一条戒律。 而且加入真的有单身的人出现在阅览室,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段儿美丽爱情,所以才会来这儿,试图拥有一段儿甜美的邂逅。 如今被赢黎同桌女孩儿拿出来讽刺那些呼出嘘声的同学,也是很贴切,逗得赢黎和同桌女孩子忍不住咯咯笑个不停。 罗兰大陆上的各个种族不同,举行成人礼的时间也不大一样,最早举行成人礼的种族是兽人,他们通常认为九岁的孩子就需要开始培养独自狩猎的能力,十二岁的兽人少年就会在部落里接受成人礼仪式,往往成人礼结束的时候,会拥有他们人生中第一个配偶。然后是我们人类,格林帝国的法律规定十六岁的少年需要完成他的成人礼,完成成人礼意味着‘性’成熟,可以拥有生活中的伴侣,所以,对于我和赢黎过早就相互之间有了朦胧感情的,却是也不在少数,比如马文和司佩,或则是特雷西和艾伦特等等,这些人之中,最狠的要算是托马斯,他仗着自己拥有熔火之心的魔法天赋,竟然一个人同时和三个学院里的女孩子拍拖,而且这三位女孩儿竟然没有一个是我们新生里面的,时常能看着他在校园中,同时拉着两个女孩儿的手一起散步,那才叫真的拉风。 黑板上还有昨天晚上写下来的魔法咒语短语,魔咒课的任课老师索西是非常较真儿的一个人,他很喜欢将一些魔咒拆分成几段短句,然后将这些短句归类,在他的理念中,所有的魔法咒语都是用无数不同短句组成的,而不是一个一个字符拼读在一起,不过这属于新的魔咒教学方法,这种教学方法让学习魔法咒语变得更简单,这种方法是建立在魔法者拥有了‘时间停滞’魔法基础上的,因为这样学习魔咒短语有很大缺陷,会使得拥有相同短语的魔咒,读起来音调都差不多,如果不是在‘时间停滞’状态下进行,这么念诵咒语,没有任何独特韵律和节奏,魔法技能百分之九十以上会失败。 我受到耶基斯学者的影响,对这样学习魔咒的方法也是很鄙视,我认为掌握了魔法咒语真正的本质上的韵律和节奏才算是真正的将一种魔法技能理解透彻,可是这种观点非常小众,我有没有其它办法影响其他人,只有通过在图书馆翻阅古老书籍,弥补这方面欠缺的知识。 铃声响亮悦耳…… 索西老师皮靴后跟儿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 142.问题学生 坐在教室里靠墙边的座位上,听着索西老师开始逐字逐句的讲述那些生涩难懂的句子,我的头都要炸掉了,那些符文写在黑板上,让我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我很难接受事先学习短语,然后将整个魔法咒语记住,这样的记录方法并不适合我,相对这种记录魔咒的方式,我更喜欢将整个魔咒连贯的吟唱出来,根据它美妙的音调与音律来形成一种独有的乐曲,让我将每一个短暂的魔咒都想象成一首歌,根据这种旋律将魔咒记在心里,因为我觉得每个魔咒都有非常独特的味道,这才是属于我的方式。 而且这种记忆方式有一个好处就是,一旦记住了,就算不使用‘时间停滞’,也能够顺利施法成功,只不过没有使用‘时间停滞’,很难做到瞬发魔法。当然,好处也很明显,没有使用‘时间停滞’这个魔法技能的话,有效魔法施展次数将会翻倍,因为‘时间停滞’这个魔法技能也是需要消耗魔法力的啊! 所以在课堂上,我只需要记录索西老师在黑板上写下来的单独符文音节,就如耶基斯所说,我并不需要刻意学习他所归纳的那些短语,当然,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完成索西老师每天布置的课堂作业的,当然这些作业我需要抄袭赢黎的,因为有好些短语我根本没有学会。 索西老师看向我的眼神中,大概包含着很多无奈吧。很多任课老师在办公室里休息的时候,我觉得班级里的这些魔法学徒们,也是他们谈论的话题,有很多老师会依据自己的喜好,各自看中一些学习成绩突出的学生,当然他们也更喜欢有天赋的孩子,也会对那些问题孩子而感觉到苦恼,显然,我就是索西老师眼中的问题孩子。 不要以为,只要乖乖的坐在台下,一语不发躲在某处安静的角落,就不会被台上的老师注意到,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一共就三十多名学习魔法的学生,站在台上的老师稍微转一下眼睛,便会一目了然,就算我在座位上,装的有多乖,但是这丝毫不能蒙蔽索西老师的眼睛,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一种无奈,因为他很清楚我的学习状态,这件事情就要归结于我没有在达到七级魔法学徒之前,我居然非常反常的学会了两种魔法技能,包括‘水疗术’和‘冰盾术’,这两种魔法技能都属于在没有学会‘时间停滞’的前提下,我硬生生地将这两种魔法咒语与魔纹法阵最佳契合点找出来了,我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它们的节奏和频率,不需要‘时间停滞’的帮助就能施展魔法,当然也不需要那些教条的魔咒短语。 这样一来,我学习魔法咒语的方式,就完全脱离了索西老师的掌控,因为我在用一种最古老最为笨拙的方式学习这些咒语,因为先辈们就是这样学习魔法的,不会有人说我这样学习魔法咒语不对,但却知道,在没有‘时间停滞’魔法帮助,就能将魔法技能施展出来,这绝不是索西老师教授的。 从辛柳谷返回埃尔城,我们这些探险队的学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因为我们获得了历史上最好的成绩,在史洛伊特省的五所魔法院校里,排名第二,这是我们建校以来最好的成绩。我们的成功无数次搬到了各种会议上去讨论,当然,那些客观存在的优势,也是一下子凸显出来,其中谈的最多的就是我所拥有的‘水疗术’,当时在山岩聚集地救了很多学生,直到返回埃尔城,这件事已经算是被同学们谈论地最多的一件事。 可是这个荣耀不属于魔咒任课老师索西,而是属于我的班级导师海蒂的,其中就是因为如果在不使用‘时间停滞’魔法的情况下,索西老师根本无法施法‘水疗术’。当然,索西老师也并不在乎这份荣耀,他同时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老师,所以当有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开始为我担心起来。那就是他听说我还会使用另外一个魔法‘冰盾术’,这两个法术同样都是没有使用‘时间停滞’就可以施法。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他担心我在意外的学会两个魔法技能之后,就会习惯性的认为所有魔法都这样容易学会,这样恐怕会走进一个误区,就是放弃学习‘时间停滞’,所有魔法都选择采用古老的学习方法,直接领悟它们的节奏和韵律,来参悟新的魔法技能。这样不是不好,但是如果我这样钻牛角尖儿,那么也许我在有生之年,会一直处于钻研魔咒的误区之中,在没有精力做其他事情。 前些天,索西老师专程将我喊到他的休息室里,很苦口婆心的劝我一番。他的观点也很直接,他看到问题的方式也是追随着当今魔法潮流走向而不断的改变,那时就好好地熟练掌握‘时间停滞’,然后将学习魔咒的时间缩短,这样空闲出大量的冥想时间,突破那些瓶颈,趁着自己拥有无限潜力的好时光,尽可能的让自己等级提高,他对我说,当魔法师们站在高处,再来回头看初级时期学会的这些魔法技能以后,往往会觉得一些时间都被荒废掉了,当时我虽然没有反驳,但是索西老师知道,我多半是没有听进去。 “不要以为自己学会了两种魔法,就像是将魔法世界里所有魔法都学会了一样,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要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研习新魔法上面,只要有学会‘时间停滞’这个魔法以及新式魔法短语之后,几乎所有初级魔法学起来都没有任何的难度,你不要钻牛角尖儿,一般天才魔法学徒都是被自己固执不听劝告,才将自己前途葬送掉的!” 这是索西老师在我临走之前,送我的一句话,他目送我离开他休息室的那一刻,我看见他的心情是非常低落的。 所以,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一个非常异端的问题学生,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按照他的安排往下走,而是走进了一片误区,而且还因此而沾沾自喜。索西老师在课堂上,每一次讲述的生僻魔法符文并不多,其中夹杂着大量的魔法符文短语,在他认为这些才是所学重点,这样一来,我所学的知识非常有限,我的桌位稍稍的靠后,这个时候,我百无聊赖之下,随手将魔法腰包里的一张魔法技能书‘冰墙’取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放在桌面上,开始学习上面的魔法咒语。 这种高级的魔法技能书,每一本都拥有非常独特的设定,那就是每本高阶技能书籍都具有单一的学习性,也就是我一旦我翻阅了这本技能书,那么其他人将再也无法看到里面任何的文字,这也是高阶技能书之所以非常昂贵的原因之一。 那些精美的魔线绘制的非常巧妙,很多地方的结构让我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我看的有些入神,渐渐地,我沉迷在‘冰墙’精巧的魔纹法阵阵图之中,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课堂上。 ……美丽分割线…… 迟迟而来的下课铃声终于还是响了起来,我以为在课堂上,度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我趁机将课桌上的魔法技能书收起来,省得别人问起来,我还要解释一下。 当索西老师整理完自己带过来的各种笔记以及魔法书籍,慢慢的走出教室,斯威夫特和班级里一些活跃分子连忙根上索西老师的脚步,便跟着他一起走,一边将手中的问题抛给他,索西老师就索性一边走,一边为斯威夫特他们讲解一些问题,他在看斯威夫特的时候,目光最是柔和,看得出他很喜欢最为非常勤奋肯学的学生。 赢黎有心想要跟上去听一听那些更深一层的知识点,不过在座位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起身。 这时候,坐在不远处的特丽莎转过身来,对我笑着说:“嘉,谢谢你帮我做的魔纹构装,虽然样子一般,但是用起来感觉很棒!” 我心里好笑,特丽莎还算给我留了一些面子,没有说那个魔纹构装组合在一起,非常像一口半圆形的大铁锅,至少我觉得它非常像。第一次看到那个魔纹构装组装完成的样子,我认为耶基斯学者的审美观是崩塌的,在他的眼中完全没有美与丑之分,他的想法很简单,将自己设计的魔纹构装图案,非常简洁明了的篆刻在魔法符文板上就足够了,只要这些魔法符文板拼在一起,所有符文板上的魔纹都需要完美的衔接在一起,这才是这件魔纹构装的最难的地方。 “成功了?”我有些惊喜的问特丽莎,没想到居然被耶基斯实验成功了。说起来,我和耶基斯只不过是在一些魔法符文板上实验的魔纹法阵,这种魔纹构装虽然看起来,制作过程非常的曲折,但是如果真的分析一下,可以说这种结构算是魔纹构装里面最简单的一种。 我和耶基斯只不过是在做一个实验,用这个实验论证:将一种高级的魔纹法阵拆分为无数低级的魔纹法阵,在将这些低级的魔纹法阵分别绘制在魔法符文板上,在由专业的人士对此进行组装,这样能否恢复高级魔纹法阵的功用,很显然,根据特丽莎所说,我和耶基斯学者成功了。 当然,至于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搞得这样复杂,直接在魔法金属板上绘制高阶魔纹法阵,这样不好吗? 我的回答是:那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没关键在于绘制魔纹法阵的这位铭文师,还没有资格绘制一级高阶魔纹法阵。 好吧,我的魔法力操控水平,只能够绘制一些一级低阶的魔纹法阵,对此,耶基斯学者非常的不满意,他最近开始催促我抓紧时间,让自己一举突破魔法池的桎梏,成为七级魔法学徒,就是为了我有足够的能力绘制出一级高级魔纹法阵来。不过这对我来说好像有点难。 为了能够弥补我这方面的缺陷,耶基斯学者绞尽脑汁将那个高级魔法拆开了,组成无数个低级魔纹法阵,然后再用魔力传导性能良好的魔法符文板进行链接,最终终于算是成功的制造出所谓的第一件魔纹构装,这也是我和耶基斯的一种突破。他的设计图和我绘制魔纹的能力,都得到了认可。 特丽莎也是很兴奋的点点头,我和耶基斯在那个魔纹构装上面绘制的是一副‘力量增幅’的魔纹法阵,力量增加百分之五,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数据了。我问特丽莎:“岩石高仑的力量增幅了多少?” “百分之二左右吧!”特雷西有些不确定地认为。 “啊,不是百分之五?”我有些惊讶地问道,难道我做了一件残次品吗? 特雷西抿嘴一笑,只说:“耶基斯学者说,这样拼装的魔纹构装,魔法效果是一定有衰减的。” 经过特雷西这样一点拨,我也是想通了其中的因由。我身后的鲍比直接将他脑袋凑过来,想听听我和特丽莎究竟在聊什么,听到我和耶基斯已经成功的做出了第一件魔纹构装,也是非常兴奋,搂着我的肩膀对我央求道:“吉嘉啊,下一件魔纹构装可别再浪费在那石头人身上了,那么多符文金属板,都是赤铜啊!这得浪费多少钱,你往兄弟身上招呼,你看着给我弄一个‘聚魔法阵’之类的魔纹构装,嘿嘿,做成一件背心儿也行,到时候我穿在身上,那多带劲儿。” 然后他将油腻腻的大脑袋凑到我身边儿,对我说:“等过几天,哥们给你凑齐材料,你也帮我做一件儿,就算画不出来聚魔法阵,绘制一个‘御风术’也是蛮好的。我上周去魔法商店的时候,看到有一款用魔线绘制的‘聚魔法阵’的知识魔法套装,竟然要售卖五个魔晶,真是太***贵了。” 而我此刻还有一些精神恍惚,我的心里在想:原来这就是魔纹构装啊! (。) 143.能成为铭文师的人 得知我已经成功地绘制好一件魔纹构装之后,我的心中也是难以平静下来,第一时间跑出了教室,就在教室门外的走廊过道上,双手扶着走廊上齐胸高的阳台,探出头向下面的操场上看过去,在这里能够很清晰的看见操场上的那具安静站立的岩石高仑,它的肩膀上有一只宛如一口古铜色大锅一样的护肩,如果仔细的看,不难看出这是由不同的魔法符文金属板拼接而成的,上面刻着清晰的魔纹法阵,正在法阵中心的魔晶石催动之下,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我的目光没办法离开它身上的那个看起来很粗糙的护肩,心情澎湃,这算是我的第一件魔纹构装,意义非凡。鲍比、特丽莎和赢黎几个人也随着我走出教室,和我一样的姿势扶着阳台,向下张望,鲍比口中连连惊叹,对特丽莎说:“哇,特丽莎,这样一来,你的魔宠战力又能提高一层,这种力量增幅的魔纹构装对岩石高仑来说,最是合适不过的。” “恩!”特丽莎睁着大眼睛,肯定的答应了一声,她的眼睛很亮,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与希望。特丽莎扭头问我:“嘉,耶基斯学者还会继续研究魔纹构装吗?” “啊?”我不知道特丽莎问的是什么意思。 “嘻嘻,喏!你看啊,岩石高仑身上只有这么一件魔纹构装,这是多么不协调啊,我就是在想接下来还会不会设计新的的魔纹构装,或许可以再帮我装一个胸甲或者腿甲之类的,那样就更好了!”特丽莎笑起来也很有味道,就像是一个安静的猫咪,年轻的味道让她显出几分卡哇伊。 “或许会有吧,不过单单这一件肩甲,就已经让我们忙得焦头烂额了,接下来的进程不会太快,毕竟接下来的各个部分的护甲需要考虑到与肩甲的衔接,耶基斯学者肯定不会继续做普通的魔纹构装,既然第一件已经成功,作为学术研究的话,他一定会朝着更高层次上的魔纹构装看齐,我想接下来他的研究方向,也许会将岩石高仑身上的魔纹构装变成一个套装构件,当我们陆续的将后续几件魔纹构装部件装上之后,也许还会拥有套装属性吧!”我想着这些天没日没夜一直不断在演算这个种符文与魔法公式的耶基斯,这些事儿他也曾对我透露了一些,我想肩甲部分的魔纹构装既然已经成功了,那么后续的实验项目,一定会摆在耶基斯学者的实验日程的。 可是显然目前对我们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些含有赤铜的符文金属板并不是很充足,这东西造价毕竟不菲,学院不可能无限的提供魔法赤铜让我们做实验,有一些实验材料一定是需要我们自己来解决的,如果特丽莎是个大金主的话,那么就不存在任何问题,当这样一件魔纹构装的肩甲部件成功地制作出来之后,如果是一般的大金主一定会拿出一些魔晶来慰劳我们,到时候,接下来的研究经费就自然而然的有了,可现在,特丽莎并没有这笔钱,我和耶基斯学者之所以要执意给这局岩石高仑披甲,也是为了能够更接近这只岩石高仑,耶基斯学者想要学习古代地精们先进的机械制造技术与魔法应用技术。 接下来的实验经费,已经让我们实验室捉襟见肘了,耶基斯学者最近一段时间,甚至在想拿出去几个不成熟的想法,卖给那些魔法商店的老板们,或许可以换来一些真金白银,可是耶基斯还在犹豫,他是一位很有原则很有底线的魔法学者,不可能做一些违背道德或者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这是属于他的骄傲。 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对于魔纹构装套装的研究,会在几时启动。 就当我与鲍比、特丽莎几个人站在教学楼走廊拐角里聊得火热的时候,从远处走廊那边,索西老师和一众学生慢慢的走过来,这时候,斯威夫特忽然靠近索西老师,端着自己的魔法笔记,开始缠住索西老师问一道有些繁复的问题,另外则是对着我和鲍比连连打眼色,他为了迎合索西老师,在走廊里倒着走,背在身后的手不停地对我们打手势。 鲍比远比我机警,他见到斯威夫特他们一群人向我们这边走过来,就留神那边,这时候,看见斯威夫特不断地隐晦地对我们打手势,哪里还不明白将会有事情发生,连忙偷偷地拽了拽我的衣服,想要拉着我躲进教室里,至少在教室里的时候,索西老师还会给我们留点颜面。 可还没等我们几个迅速逃离走廊,索西老师已经分开围在身边的学生,迈出几步走到前面,就连斯威夫特也被他用眼神制止住,对着我喊了一声:“吉嘉,你请等一下!我有几句话,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对你说一说!” 索西老师的言辞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他在平时也是属于那种很喜欢较真儿的老师,平时非常喜欢设身处地的为学生们着想,逐渐的就养成这样一个习惯,说起话来总是显得义正言辞,我背对着他已经快跑到教室门口,现在只能是闭着眼睛,在他看不见我表情的时候,痛苦的咧咧嘴,然后做一个深呼吸,对其自以为还不错的笑脸儿,转回身对着索西老师笑眯眯的说:“索西老师,您找我?” 索西老师再向前走几步,站在我的身边,先是看着阳台外面的操场,然后砖石看了一眼后面那群跟在他身后的学生们,几乎所有人一瞬间全部钻进了教室里,可是整个喧闹的教室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有点安静,索西老师的眼睛又扫向鲍比和特丽莎他们,鲍比有些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想要鼓起勇气和我站在一起,但是想了一下,还是灰溜溜的返回教室里。 赢黎这时候,肯定是不肯和我并肩站一起的,她的脸皮儿还承受不了众人的非议,所以也乖乖地跟着特丽莎返回教室。 “看,你在这个班级里有多么重要,大概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是他们在关心你,你这时候应该感受的恨真切吧!”索西老师说话的声音很轻,语气就像是跟一位朋友在聊天一样。 我听索西老师这样说,也感觉颇为触动,我隐隐的能够感觉到,但是却没有像索西老师那样深刻的想过。 索西老师语气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在辛柳谷探险的时候表现很好,依仗着你的魔法,让很多人免受了病痛折磨,甚至挽救回几个学生的生命,可我要说的是,这对于一位拥有‘水疗术’的水系魔法师,根本不算什么,没有人么可以值得夸耀的,这些是每一位水系魔法师应该做的事儿。” 索西老师有点过于偏执了,看起来他已经将我归于坏学生一类,在他的眼中,我还是一个值得挽救的学生。 我诚恳地对索西老师说:“我明白的,海蒂老师在我学习这个魔法之前,就已经反复告诫过我,我觉得这是我分内的事儿,我没想过需要别人的感谢!” 看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他不信我所说的话,我心想:既然你已不信我,为何还要在这劝我?难道我真的就像你想的那么差吗? 他抬起垂下的眼皮儿,抬头看我一眼又说:“想了很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对你说一说。” 我安静的表示在虚心听他说教。 索西回头看了教室那边一眼,靠近窗边儿和门边儿上的那些学生,被索西老师这凌厉的一眼,那些学生宛如惊弓之鸟迅速的散开,他又对我说:“我想也许你走进了一个误区,你貌似很巧的学会了两种魔法技能,海蒂也许有什么诀窍教给你,让你迅速的掌握了‘水疗术’和‘冰盾术’,这对于你辛柳谷之行帮助很大,你和斯威夫特、托马斯他们俩俨然已经成为新生一代中的佼佼者,班级里的学生们几乎将目光都钉在了你们三个人的身上,是你们为榜样,而且这些学生对你的评价都是非常高,甚至远超过天资卓越的托马斯。” 那是当然了,托马斯就是太自负了,在辛柳谷他可没有给人留下太好的印象吧,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许以后组队历练的话,也不会有人围着他团团转了。 索西老师接着说:“可是,你看一看你们三个人迥异的性格儿,斯威夫特算是勤奋学生中最出色的一位,托马斯算是天赋学生中最骄傲的一位,而你呢,你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你的天赋很好,可是你偏偏选修水系辅助,对于水系辅助魔法师,如今魔法公会给的定义就是学习广泛的增益状态魔法核治疗魔法,最好在学会一些范围伤害魔法就算是一位合格的辅助类魔法师了。这也就意味着作为辅助魔法师需要学习的魔法技能更加的广泛,甚至可以影响到你魔法的修炼,而且我还听说你平时很喜欢去学院图书馆,很少冥想么?你准备期末考试魔法力测试的时候怎么办?” 我在想,有没有必要将我身体里魔法池中的魔法旋涡,搞得人尽皆知…… “索西老师……”我想解释一下,哪怕是随便说一个委婉一点的理由,可是索西老师没听我的辩解,他也没准备让我辩解。 索西老师的口气开始严厉起来,他紧紧瞪着我并说:“不要因为很顺利的学会了一两种水系魔法,就将所有魔法想象的那么简单,当你到以后,接触到更多的魔法以后,就会有切身的体会,学习那些魔法也许会占用你大量的修炼时间,偏偏你又是辅助类魔法师,将来需要学习的魔法比别人多很多,慢慢的你会发现那些魔法技能的学习,会影响到你晋级,到时候就算是你追悔莫及,也来不及了。” 然后他又说起了我学会魔法技能的事儿,他觉得这并不是好事儿。 “魔法学徒在七级以前,学会了魔法技能并不是一件好事儿,它会让你过于分心,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打好基础。”索西老师这样说,我觉得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接下来的话,就有点说的我有些不太愿意听了。 他对我说道:“不要以为你会了一两个魔法,就比别人高大几分,这些对于魔法师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当我们这个层次,想要学习上百种魔法技能也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他的面色有点冷,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说:“像你这样的学生我见的多了,其中也不乏你这样天资聪颖的,可是奉劝你,不要将自己看的太重,天赋好的学生,早史洛伊特省多得很,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脱颖而出,你要学会谦虚。” 我被他说得有点张目结舌,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样来反驳,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你的理想是什么?”索西老师怀疑的态度,问我的人生目标。 在荒原上,我就曾对老库鲁说过:我想当一位铭文师,直至现在,我的信念始终没有变过。 “成为一名伟大的铭文师!”我说。 “你的理想是做一位铭文师?可是你知道魔纹法阵有多么难?”他脸上充满了不屑的笑,淡淡的质疑问我一句。接下来敲敲脑袋,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接着问:“听说你会制作一些魔法卷轴?” 不等我回答,索西老师又对我说:“这并不算什么,只要是魔法师就能够绘制魔法卷轴,只要足够熟练,成功率要多高就有多高,这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真正的受到人们敬仰的是那些被称为铭文师的人,不是所有的会制作魔法卷轴的魔法师,都能被人成为铭文师。你要走的路还很长,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这话我在他嘴里听着,怎么就不是味儿呢?我想是不是我对他有些偏见,导致他的劝导在我耳中就像是无数讽刺的言语,每一句话都扎进我的心里,然我很难受,我甚至都不想辩解,天知道我的脸色有多难看。 索西老师却像没有任何察觉,继续对我说:“真正的铭文师,那是需要有自己的作品的,魔法构装!你知不知道?每一位铭文师在魔法公会申请资格证书的时候,都需要在考核官面前亲手绘制一张魔纹构装来!可你有什么?那些简单至极的魔法卷轴吗?” 我觉得‘聚火术’魔法卷轴和‘霜冻’魔法卷轴都挺好的啊!会制作魔法卷轴不是挺好的吗? 索西老师接着说:“那些魔纹法阵刻在魔法羊皮纸上有多难,你终是没有体会过的,魔纹构装不等同于魔法卷轴,你若是以后连学习魔纹法阵的时间都没有,还怎么样大言不惭地说想要成为铭文师?” 看来,他对我质疑他的教学方法,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就在这时候,远远地传来银铃一样清脆的声音,苏菲儿美丽的身影出现在教学楼的缓步台上,她站在楼梯口,这时候又风吹过,一时间裙舞飞扬…… 苏菲儿远远地对我喊:“吉嘉,耶基斯学者喊你过去呢!他在校长室等你啊!” “苏菲儿老师,可是我还要上古代精灵语课啊,你知道的,我本来精灵语学得就不是那么太好,要是缺课,那就会变得更糟!”终于有人过来解救我了,太棒了,真想在苏菲儿弹指可破的粉嫩脸蛋上狠狠地亲一口。 苏菲儿皱着眉说:“古代精灵语的课程?可是……可是耶基斯在院长大人的办公室等你呢,要不然我将这一课的笔记抄下来,晚一些在教给你?” 我欢快地像她跑过去,喋喋不休地对她说:“那你可要记得全一点儿,你的精灵语怎么样,发音准不准,我可不要将来说古精灵语的时候,一股帝都的口音,而且你还要负责我的晚饭……” 她性格非常温和,我喜欢和她开一些小玩笑,反正班里的同学们都是人为我和苏菲儿的关系非同一般,对我这样刚刚进入魔法学院就追求助教老师的学生,班里的男同学们平时都是用仰望的眼神看我的,包括马文和鲍比都是如此。 “别啰嗦了,快点去吧!不然还以为本小姐办事不利呢,我会在院长大人面前失分的!”苏菲儿和我很熟悉,自然知道我在和她开玩笑,啼笑皆非有些脸红的对我催促说。 我赶快应承:“好好好,知道啦!啰嗦!” 心里还是很欢快的,终于摆脱索西老师的说教了,真是浑身轻松啊!不过,这索西老师,今天早上究竟吃了什么药…… 穿过四米高的岩石高仑身边,向院长办公室跑去,就连呼吸都感觉异常轻松。 苏菲儿还倚在教学楼的走廊阳台前,静静地看着我离去。 她的身边还在站着索西老师,这时候,索西老师才饶有兴致问身边的苏菲儿:“苏菲老师,院长大人究竟找这小子有什么事儿?” “啊,索西老师,您还不知道吗?耶基斯学者设计了一组魔纹构装图纸,是属于特殊的拼装结构,吉嘉就是全程配合耶基斯学者制作魔纹构装部件的那个学生,而且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成功地实验出一件肩部的魔纹构装,您看,现在它就安装在那具岩石高仑的肩膀上,是不是有点土气,嘻嘻,据说是吉嘉绘制出来的呢!所有符文金属板上的魔纹都是初级魔纹,凑在一起居然能够组成魔纹构装,还拥有了一级高阶魔法效果‘力量增幅’,真是很神奇,是吧!耶基斯学者的魔纹法阵理论知识还真是如传闻中的那样棒啊……”苏菲儿欢快地对索西说。 索西老师的脸有些发白…… 原来那个小子已经成功的绘制出了人生第一张魔纹构装吗? 难道他已经成为了一名铭文师,可是这算是魔法世界最年轻的铭文师吗? 这一刻,索西的魔法世界观忽然崩塌…… (。) 144.恶魔之血 特丽莎的那具岩石高仑就耸立在实验楼前面的草坪上,如今它的肩膀上已经多出来一件赤铜拼接而成的肩甲,所有接痕的地方都被铁匠重新的铆接过,看上去那些细微的接痕就像是赤铜肩甲上面斑驳的裂痕,肩甲上面不时会有一道微弱的蓝光闪过,这是镶嵌在肩甲上的那颗魔晶石偶尔会微微泄露一些魔法力的缘故,那些泄露的魔力会在肩甲的魔纹法阵中停留片刻,有时候就会以光影的形态从肩甲上散发掉。 看到那块儿像是大铁锅一样的肩甲,我一时间有些无语,纵然是因为这个肩甲太大了,圆形的直径足足超过一米多,而且拼凑得虽然合理,但却毫无美感,看起来更像是一只镶嵌在肩膀上盾牌,可是这件肩膀部位的魔纹构装,却是可以增幅力量,这种增添力量的魔纹构装,是非常受那些战士们追捧的。 已经快要临近中午,我和耶基斯学者坐在实验楼前面的草地上,望着眼前高的的岩石高仑,彼此的眼中浮现着深深的无奈,就在刚刚半小时之前,我们接到魔法学院院长高德佛里大人的训示:将目前进行的有关于组合式魔纹构装的学术研究停下来,这方面其他学院的魔法学者已经有了较为全面的研究,再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很难获得魔法公会方面的魔法材料补贴,他要求耶基斯学者还是要继续对魔法傀儡进行深化研究并加以改进,目前来说,研发出来一只具有服务功能的魔法傀儡,更能让魔法公会关注。 “真是有点不甘心啊,刚刚有了一点儿进展,就被叫停。”耶基斯很不甘心的看着面前的岩石高仑,喃喃地说道:“制作一套魔纹构装,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个愿望,我很想知道这些图纸上面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实现。” 我不能理解地问耶基斯:“我们不是已经成功的做出来魔纹构装了?这样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这才算是一次小小的成功,接下来我的方向是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制作出其他魔纹构装的部件,能够制作出来一套完整的套装,才是我最终的目标!”耶基斯学者对我说。“不过我有些期待你能够快点成长起来,你现在的等级,魔法池中的魔法力很难支撑一幅完整的魔纹构装绘制过程,所以你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快速的提高你的魔法等级。” “不是可以将那些魔纹拆开,分布于各个魔法符文金属板上,最后在拼接的吗?”我问耶基斯。 我知道我的魔法等级不够,不过也是因为这样,耶基斯才将魔纹构装的图纸分拆到各个魔法符文金属板的上面。 “这也是我一时无奈之举,没有了学院的支持,恐怕接下来会很难!”耶基斯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盘腿坐在草坪上,面前放着一摞厚厚的图纸,苦笑着看着眼前的图纸说:“这几天,我甚至已经将这个大家伙后面几件魔纹构装部件的图纸都绘制出来了,可惜这件事儿怕是要搁置一段时间了。学院不支持我们,那我们就自己干!” 我吃惊的说:“我们自己做?” “恩,我来想办法凑集一些新的魔法符文金属板,只要不使用学院的资源,利用课外时间做这方面的事儿,学院就管不到我门头上来,我会到外面去筹集一些魔法材料……”耶基斯眼神中冒出炙热的光,看起来魔纹构装的研究对于他来说更有吸引力。 “目前最稀缺的是魔法赤铜,整个符文金属板的最主要构成材料就是赤铜,这些含有百分之三十魔法赤铜成分的符文金属板,原本是给实验室里面那具机器魔法傀儡构建精美外壳的,院长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可已经表现得对我们很不满!”耶基斯皱着眉说。 对于耶基斯学者来说,平时很少为魔法材料而发愁,一直以来都是学院为他供应各种魔法材料,高德佛里院长表示不支持他进行魔纹构装的研究,这一下就算彻底的切断了他这方面的魔纹构装的魔法材料供应,耶基斯这样的魔法学者很少会对那些昂贵的魔法材料有任何的金钱概念。 于是,我想到了之前辛柳谷一行,我们获得了大量的魔法赤铜,可惜那批赤铜已经上缴学院以换取学院的荣誉功绩点数了,如今我的手中已经没有魔法赤铜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拥有一把时空之匙,能够依靠地精文明时期的定向魔法阵,自由穿梭时空乱流,整个辛柳谷对我来说就相当于一座巨大的宝藏。 “我来解决魔法赤铜的问题吧,我应该有办法!”我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哦?你来解决魔法赤铜?”耶基斯有些惊奇地问我。 “恩,我们小队在辛柳谷带回来一些魔法赤铜的……”我模模糊糊地对他说。 耶基斯听我这样说,还以为那些原本属于我的魔法赤铜还存在我手中,表情立刻轻松下来,高兴地说:“既然这样,那最好不过了,解决了最重要的魔法材料,其他的辅助材料解决起来更容易一些,没想到你手里还能留存一些赤铜!” 其实我现在手中哪里还有剩余的魔法赤铜啊,我能够答应耶基斯学者,是因为我想要进入辛柳谷,再次去与那些地精一族换这种魔法资源。这周末,原本计划进入辛柳谷探险的,我想要根据那位年轻地精只给我的路,去那个神秘的地洞入口,采集一些恶魔之血,用来制作‘魔力催化’魔法卷轴。 既然我们实验缺少赤铜,寻找到地洞里的那些地精们,用食物与他们交换一些魔法赤铜,应该不算是难事儿。 我拥有‘魔力催化’魔纹法阵的图纸样板,只要能够制作出来‘碧火墨水’,绘制‘魔力催化’并不能算是难事儿。 马文前几天一直在做一项市场调查,‘魔力催化’魔法卷轴算是一级高阶魔法卷轴,因为碧火墨水售价很高,所以‘魔力催化’魔法卷轴的价钱也一直居高不下。我与马文的魔法杂货店儿要想在埃尔城打开一定的市场,拥有一定的知名度,就必须有一些自己的风格和特色。 马文的想法是让我这几天多做一些‘聚火术’‘霜冻’‘水疗术’魔法卷轴,用大量的廉价冲击魔法市场。 可是我的想法是去辛柳谷,收集一些恶魔之血,提炼‘碧火墨水’。 (。) 145.魔法杂货店 自从我说过负责筹集魔法赤铜之后,耶基斯学者就开始盯上我,几乎每天他都想问一问我什么时候能将那些魔法赤铜带到实验室里来,毕竟这些赤铜还要被送到铁匠铺,重新被炼制成魔法符文板,甚至为此耶基斯拿出了他积攒多年的瑟银,可是我每天依旧是按时的出现在实验室,帮助耶基斯学者绘制一些魔法能量卷轴,然后将剩余的时间全部用在研究‘魔力催化’魔纹法阵的破解上,这已经涉及到更高一层次的知识,所需要的魔法力和魔法控制力也有些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刚刚才到达三级魔法学徒,所拥有的魔法力还远远的不够独立绘制完成一张‘魔法催化’,所以,当务之急还要提升自己魔法池的存储量,那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迅速的晋升自己的魔法等级。 于是,在实验室以外的其他课余时间里,我都开始用来冥想,然后着了魔一样练习‘冰墙’这个魔法技能,我发现‘冰墙’这个魔法技能非常消耗身体了的魔法力,它所消耗的魔法力完全取决于制造的冰墙的规模,所以我基本上就是第一时间连续制造出几面冰墙来,让自己所在的区域完全的成为一个冰雪世界,这样一来就能最快速度的消耗掉身体里的魔法力。 站在魔法杂货铺的后面的小院儿里,看着整个院子里整齐的堆叠着一块块方形的冰块儿,已经有一些冰块儿因为夏天的炎热,而慢慢的融化,弄的整个小院儿里全是冰水,而我就是穿着皮靴站在南流北淌的冰水里,不停歇的继续制造冰块儿。只要魔法消耗一空就要在角落里恢复魔法力,一旦恢复完毕就会继续制作冰墙,实际上,冰墙与冰盾有这异曲同工之妙,它们两个的施法过程也差不多,这样一来,我学会冰墙这个魔法技能,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我的魔法池魔力值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长,这样修炼下去,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就会冲进四级魔法学徒的行列之中。我这种冥想与消耗魔法力交替疯狂修炼法直接是让马文目瞪口呆,他不明白我的精神之海是如何承受这样剧烈的魔法消耗,在她看来,这样疯狂的冥想,疯狂的施展法术消耗自身魔法力,对精神力是一种极大的负担,一旦不小心就会伤及自身的精神力,这也是魔法老师不断告诫所有魔法学徒最需要注意的地方,这种修炼方法在魔法导师的眼中,是非常不可取的。 可是这种修炼方法偏偏适合我,因为就算是拥有魔法师资格凭证的那些学院派老师们,精神力量都不一定有我的强大。 对我来说,反复的施展‘冰墙’这个魔法技能,对我没有任何精神压力,也不会造成精神力枯竭之类的麻烦事儿。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和马文开设的魔法杂货店最有名气的几种商品迅速的占领了学院东门的小市场,其中包括非常廉价的‘聚火术’魔法卷轴,这也是至今销售最为火爆的一种魔法卷轴。 由于这个魔法卷轴并不难做,几乎很多魔法师都会制作,所以一夜之间,市场上就涌现出大量的仿制聚火术卷轴来,只不过他们做出来的‘聚火术’魔法卷轴有两个缺点,让它们失去了竞争力,第一就是成本没办法降下来,他们所使用的魔法羊皮纸,永远也没办法缩减至手掌大小,就能绘制出完整的聚火术魔纹法阵出来,第二就是一直没有解开魔法卷轴重新卷起之后,聚火法阵会完全的熄灭,到达一支卷轴可以反复使用,这样神奇的魔法效果,要知道只有更高阶的聚火法阵卷轴才会有这样反复使用的魔法特性,但是那样一来,成本一下子翻了数十倍,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那些仿制我们聚火术魔法卷轴的魔法师们,也许永远也不可能想出来,其实只要将魔法墨水里不添加一丁点儿的宁神花汁,就可以制造出来这样的魔法卷轴。 ‘霜冻’卷轴就不是一般魔法师们能够模仿制作的卷轴了,我们将这些卷轴安装在小型的野兽夹子上,做出一些可以提供警示作用的小型魔法陷阱,另外马文还按照我提供的魔法墨水的配方,收购了一些稀有的寒冰草,做出了几张强化的‘霜冻’卷轴,这种卷轴和小兽夹装在一起,制成更高级的魔法陷阱,不过摆在柜台里,并不是很畅销,更多的人会询问,却是在面对昂贵的价格之后,选择放弃。 另外我们的魔法杂货铺里面还出售一些其他常规的商品,比如魔法羊皮纸、魔法刻笔、水疗术魔法卷轴和一些常见的魔法材料,其中不乏有一些从辛柳谷带回来的魔法草药等等。马文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到采集魔法草药的行列之中去,但是毫无疑问他是在山岩聚集地里,拥有一些最普通的初级魔法草药最多的商人。 他几乎无限制的收购所有最基本的魔法草药,可以换取任何他所拥有的商品,所以那时候很多魔法小队都曾经用过一些普通魔法草药换取更高等级的魔法材料,而马文手中高等级材料是卖‘水疗术’魔法卷轴得到的,直到离开辛柳谷山岩聚集地的时候,他拥有的初级草药垛就足有几十之多。 毕竟那些东西没有办法全部运回埃尔城,除了被要求上缴的那部分之外,马文当初直接将那些属于我们的魔法草药在史洛伊特城处理了一大部分,剩余的一小部分才被他带回了埃尔城,如今放在杂货铺里售卖,每天都能够卖出一些营业额来。 以上这几种魔法杂货铺的主销商品是其他杂货铺根本无法在售价上跟我们竞争的,但是这些商品去不是魔法杂货铺最近一周之内最畅销的货品,对于我们魔法杂货店来说,最畅销的东西是…… 盛夏以来,炎热的酷暑一直将整个埃尔城变成一座巨大的蒸笼,虽然这样的炎热夏季只有短暂的几十天而已,但是也让城中的居民苦不堪言。一些贵族们喜欢用一些魔法物品消暑降温,很多聚水法阵或是凝冰法阵的魔法器具在魔法商店里成为最热销的东西,只需要在这个夏天付出一块儿魔晶石的代价,就能让一个三口之家清凉一夏。 然而在埃尔城中,用不起的冰系魔法器物和魔晶石的人更多,这部分人群占到整个人群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甚至更高。他们才是埃尔城的居民,他们占据着埃尔城消费的主流,更多埃尔城的居民喜欢买冰消夏,以往的时候,有一些商人会修建大量的冰库储存冰块儿,等到了夏天开启冰库,将冰块运出来售卖,不过那也是单纯的卖冰而已。 可我们的魔法杂货铺不一样,我们出售的是各种特色清凉型的饮品,被我命名为红豆冰…… 司佩将晾凉之后的红豆汤和蜂蜜淋在满满一大碗刨冰上,这样一大盆可以让三口之家美美吃上一顿的红豆冰,在我们这个魔法杂货店里只卖三个铜板,这几乎就是红豆和蜂蜜的成本,这样一来仅仅是在一天的时间里,几乎整个战争学院的学生都知道小市场的一家杂货店出售一种非常甜美的冰饮,而且非常廉价。 说实话,当初制定这个价钱的时候,我和司佩是非常疑惑不解的,为什么马文会这样将成本足有两枚铜板的红豆冰仅仅以三个铜板的是售价就卖出去了,这还是在冰块不计算成本的情况下。但是仅仅一天之后,我和司佩就对马文的商业头脑彻底折服了。 首先是大量涌来学生群体,我没想到只是一天的销售额,就会达到三千多个铜板,折算成银镚儿就是三十枚银镚儿,我们租用这家店铺也只不过花费二十枚银镚儿而已。但是这还不是马文最终的目的,马文的想法在第二天才彻底的暴露出来,他的想法并不是出售红豆冰,而是当他发现我能够不断地制作出‘冰墙’之后,他萌生了一个念头,就是:卖冰。 他的想法是将红豆冰的配方和冰块一起出售给埃尔城中冰贩子们,显然在这方面他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第二天大清早的时候,我和赢黎一起沿着小路向山上魔法学院晨跑,就看见魔法杂货店的外面聚集着一大堆人,原本我以为是大清早就前来买红豆冰的客人,也没太在意,甚至连停都没有停下,直接和赢黎一起跑进魔法学院上课去了。下午从实验室赶过来之后才从司佩的口中得知,那些根本就是一群冰贩子,他们通过昨天的事儿,都听说我们魔法杂货店里的冰块非常便宜,一大清早儿就赶过来购买…… 我和马文的魔法杂货铺的生意,就这样忽然之间,就变得红火起来。(。) 146.行前的准备 周末的清晨阳光灿烂,街上显得冷冷清清,一丝残风卷席着枯叶儿飘落进路边的水沟里,一只肥硕的灰鼠蹲在草丛中,吱溜一下钻进了水沟边缘的鼠洞中,洞旁的杂草不停地抖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一只灰色的野猫蹲在树上喵喵喵地叫着,似乎是在对那狡猾的老鼠发出威胁。 太阳刚刚爬上邻居大莉姐家的屋顶,从阁楼的窗子外面照进来,将书桌上笔筒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落在地板上,随着朝阳不断地升起,又慢慢地爬到了我的床上,我蜷缩在松软的棉被里,忍受着外面偶尔传来的猫叫声,想继续再睡一会儿,每天早晨这个时候,是让我最痛苦的时候,我必须鼓起最大的勇气,才能从熟软的床上爬起来,在橱柜里找出那套奉献魔法套装飞快地套在身上,芬妮已经将一双新袜子压在我的床头,甚至还在袜子旁边整齐的放着五枚银灿灿的银镚儿。 一杯牛奶和几个油炸面包圈放在书桌上的盘子里,温热的温度还未散尽,牛奶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气,闻到了这个味道,惹得我小腹开始咕咕咕的直响,伸手将桌上的玻璃杯拿过来,懒洋洋的让自己的后背靠在松软的靠枕上,一口气喝下整杯牛奶,然后开始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芬妮还不知道我要探险的地方是辛柳谷,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样的周末,我们这群魔法学院的学生应该跑不了太远。 如果她要知道我准备去的地方是辛柳谷,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但是我知道肯定会很担心。我觉得这个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并没有跟莱恩特讲‘时空碎裂者’的事儿。 约好与赢黎她们一起去辛柳谷寻找恶魔之血,我对‘魔力催化’这个魔法已经进入到了实验阶段,必须要有碧火墨水才能够做接下来的事儿,我跑遍了整个埃尔城,都买不到碧火墨水,所以只好鼓起勇气,去辛柳谷里探险,看看哪位年轻地精所说的神秘地洞之中,是不是真的拥有恶魔之血。 而且我还答应耶基斯学者,给他准备一些魔法赤铜,我和马文手中的那些魔法赤铜早已经上缴给了学院,我信誓旦旦地对耶基斯学者保证,能弄到足够多的魔法赤铜,也是准备再次进入辛柳谷的地下洞穴之中。 如今,整个辛柳谷都已属于我。 听赢黎说为此次探险,海伦娜和贝姬甚至买了一套崭新的轻皮甲,是具有防水性能非常好的紧身虎鲨皮甲,我想这种轻甲更适于游泳吧。不过辛柳谷的地洞中非常的潮湿,洞穴低洼不平的地面上,到处是积水,偶尔还会从头顶上的岩壁上,不断地滴落冰冷刺骨的水滴,能有一身防水的轻甲,也算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我也在制皮店里买了一双生牛皮的长筒皮靴,就是为了防止在阴暗的洞穴中,一不小心踩进冰冷的水坑中,那种滑腻而冰凉的感觉,是在不是那么好过。 恶魔之血这种魔法材料在格林帝国非常的稀有,属于有价无市的魔法材料,我一定要努力在地洞穴中找到它, 因为接下来的魔纹构装的试验,需要我拥有更强的魔法力,‘魔力催化’就是短时间增强法术威力的辅助增益魔法,可惜这不是魔法技能,而是一张魔法卷轴的制作配方,想要拥有这样的魔法技能,只能将它们制作成一张张的魔法卷轴才行。 再次整理一下行装,将阁楼的窗子推开,让清凉的风吹进房间里,看一眼被我整理得非常干净的卧室,轻轻地关好屋门,趁着这无人的清晨,我准备好了出发…… ……美丽分割线…… 街口有一家非常有名的面包工坊,这里最出名的不是烘焙的牛腿面包,而是麦饼。 被烘焙得香喷喷的醇香麦饼上沾满了细碎的芝麻,每一张足足有脸盆大,码得就像城墙一样,整齐的摆放在面包工坊的房间里,那种麦香味闻起来就会让人非常有食欲,我飞快的将这些摆放非常整齐的麦饼一一收进魔法腰包里,不一会儿的时间里,将近三百张醇香麦饼就收进我的魔法腰包里,我将十枚银镚儿丢给了胖乎乎的面包工坊店主,他眉开眼笑的接到手中之后,毫不嫌弃地一一放在嘴里尝试咬一下,确认这些银镚儿都货真价实之后,脸上的笑容更加欢喜。 看来他一直很担心,害怕我戏弄他。 如果今天早上我没有买下这三百张麦饼,也许面包工坊接下来两三天的时间里。都不用再做麦饼了,然而现在这些麦饼都变成了银灿灿的银镚儿,他笑得眼角都堆起了皱纹来,对我说:“吉嘉,你还真的要买这么多麦饼啊!” 我老实的点点头,对他说:“我有一些朋友非常喜欢你做的麦饼,这一次我要去见他们,这些麦饼就是给他们带的礼物,也许他们会很高兴!” “别的城市里的小伙子们也很喜欢工坊里的麦饼,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也是我的荣幸!” 我看看挂在房间里的魔法沙漏,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便对店主说:“哦,安吉大树,我得走了,我的伙伴们应该在城门口等着我……” “祝你一路平安,我的孩子。” …… 离开酒坊的时候,我的另外一只魔法腰包里已经装满了甜美的金苹果酒,我尽可能的找一家味道稍微浓烈一点的酒坊,跟酒坊老板讨价还价了半天,才算是用十五枚银镚儿换回来十桶金苹果酒,如今我的魔法背包里已经装不下任何的东西。 这时候才算完成任务,一口气儿跑到中央大街上,正巧看到赢黎和海伦娜她们正巧从肉店里走出来,看来她们也完成了购买火腿的任务,除了火腿之外,我们还准备了一些熏鱼和干肉,这一次,我们准备再次找到那些地精,从他们的手中换取赤铜。 我们聚在一起,并没有向城门外走,而是一起朝魔法学院走去。 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激动,只因为我们共同守护着一个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传出去的话,一定非常惊人。 这么多年以来,史洛伊特魔法公会象牙塔里的那些魔法师们,一直想要建立通往辛柳谷的通道,虽然说每隔十年,魔法公会就能派一些学院生进入辛柳谷采集资源,但是所去的时间毕竟还是非常短暂的,我们这些学生并不能非常系统的将辛柳谷资源全部清点一遍,只能将那些出现在表面的魔法材料捡回来。 可现在我们几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辛柳谷中搜刮那里的魔法材料,让我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些地精手中经过数十年的时间积攒下来的魔法赤铜,我可不认为汉克在上一次,就可以将那些地精一族储备的魔法赤铜全部的兑换一空。 并肩走在中央大街上,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市府广场和市政大厅,以及战争学院,街上逐渐的有人走出来,临街的店铺正准备着开张,整个大街逐渐的开始热闹起来。 这还是我最近半个月第一次看见海伦娜,她穿着灰白色的鲨鱼皮紧身轻甲,质地柔软的鲨鱼皮轻甲完美的勾勒出她身体曼妙的曲线,她绝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娴静的微笑,就像一位阳光女孩儿,秋水一样美丽眸子在一瞬间看我这我的脸,似乎想要倾诉她藏在内心深处的话语,却是在那些话含在喉咙刚要吐出来的时候,偏偏又被她极为克制的吞咽回去。她天鹅一样的美丽长颈是那样的雪白耀目,心形领口的皮甲露出一截儿精致的锁骨,看见我走过来对我只是笑着点点头,我明知她有很多话对我说,这位战士学院新生中最美女神,果然有向苏菲儿挑战的资本,她与苏菲儿不同,苏菲儿儿温柔而又纯洁得像一滴纯净水,毫无杂质清纯透明,而海伦娜则是更加的阳光,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淡淡的自信的微笑,可是偏偏那张无匹美丽的容颜,总是带着一些独有的味道,就像是一朵锦绣的富贵牡丹。炽炎长剑挂在她的腰间,剑身上透出的魔法焰光竟然与安妮姐身上佩戴的那把长剑十分的相似。 而这时候再看见贝姬,她的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依旧是丝毫不掩饰,与海伦娜穿着同款的鲨鱼皮轻甲,竟是两种不同的味道,惹火的身材勾勒出近乎于完美的曲线,高耸的****、盈盈一握的纤腰、圆润丰臀、修长而笔直圆润的****,站在街上的时候,总是最先吸引行人的目光,她一头藻绿色的长发绾在头顶,一丝散乱的碎发贴在耳鬓旁,又有一种颓废的感觉,大眼睛毫不客气的看着我,眼神中的意思也是非常的直白,就像是再说:吉嘉,你迟到了,老娘等你等得非常的不爽!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双腿如同仙鹤一样细长的拉格蒂斯站在她们的身边儿,看我的时候眼神中透着一股犹豫之色,我能够感觉到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距离感,我感觉得到她那种淡淡的疏远,我很想上去问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最近这些日子,我因为和耶基斯学者实验魔纹构装,制作先是疯狂的制作符文金属板,几乎是忙得连芬妮都很难抓到我的影子,平时除了必须上的魔法课程之外,几乎我整天都会泡在实验室里,每天能抽出少量的时间陪赢黎,我会找一些机会尽可能的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片刻安静,跟赢黎呆在一起的时候,会感觉到浑身都很放松,她就是那种可以让人放下所有防备的那种安静的女孩儿。 可是相对于赢黎身边儿的这几个女孩儿来说,已经有半月没有见到她们了,我在想:难道就是因为这半个月的时间,就会让我感觉到有一种淡淡的疏远感吗? 我们一行人来到学院,周末学院里的人显得很少,以往林荫道上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讨论问题的学生们,如今却是不见了踪迹,那些赶着上课铃声涌进学院大门的学生,也不复存在,因为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这时候,学院的操场上倒是挤满了晨练的人,显得拥挤不堪。 我们来魔法学院,其实就是想租用学院里的一间练功室,只有魔法学院的练功室是最安静的地方,这里也不用担心任何人冒失的闯进来,魔法学院里的的练功室都是最适合冥想的场所,这里的魔法元素气息非常的浓郁,非常适合修习‘冥想’,因为这里绝对的安静,因为时刻都有学院的魔法老师看管,不会有人冒失冲进来打扰,有些颇有家产的贵族魔法学徒到学院的修炼室里来进行冥想,还会点燃一块儿魔晶,让魔晶里面大量的魔法元素都均匀的散发出来,从而提高修炼者聚集魔法力的速度。 而魔法学院的练功室就在实验楼的后面,是一座方形的建筑,整个建筑显得非常的敦厚结实,里面有大大小小数十个房间,这里的练功室魔法元素非常浓郁,管理的也是非常好,只要在练功室门外挂上一个‘请勿打扰’的名牌,就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之前鲍比已经不止一次的跟我提过练功室,修炼冥想感觉非常的棒。 我上前找到柜台后面的管理人员,是一位高年级的师兄,他就坐在吧台里,自顾自地翻看着魔法树上的内容,显得津津有味,我走上去对那位高年级的师兄说了一句:“这位师兄,还有没有多余的练功室,我想租用一间练功室!” 那位高年级师兄转头看了看我身后的那几名女孩儿,顿时有些目光呆滞,直接不耐烦地说:“四人以下的小间都有人在,只有两间大一点儿的修炼室还空着。小房间的租金每天一枚银镚,大房间租金每人三枚银镚儿,俗不讲价!” 于是我连忙趁着他脑子里还有一点点清醒,忙着掏出六枚银镚给他,对他说我租用两天大号练功房。 这位脸上有一些青春痘的师兄接过一把钥匙和一块刻着门牌号木板,我接过这些钥匙,转身就和赢黎走进去,那处大号练功房并不难找,很快我们就找到它,我在练功室的门外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匾。 所有人进入练功房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检查行李中必须携带的物品,然后凑到我的跟前,看我如何打开传送之门。 我的想法很简单: 我认为地精们在习惯了吃那些剑齿虎肉和麦饼之后,它们就会很难忘记这些香喷喷的麦饼的味道,但是那些麦饼并不能维持太久,很快它们就会将这些麦饼吃光,然后又回到从前那种在潮湿的地下挖掘植物根茎,采集地洞里面的蘑菇和苔藓充饥。当我们再一次携带着打量精美食物进入辛柳谷,也许那些地精们已经是对我们翘首以盼了!(。) 147.守株待兔 轻车熟路的穿过如镜面一样光滑的传送门,再次走进辛柳谷的地下洞穴之中,一股阴寒的气息迅速裹住我的身体,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高筒皮靴踩在祭坛上,祭坛上那些绿色的苔藓让地面显得很湿滑,一不留神,鞋子踩到了一块儿破损的青砖上,我的身体一下子失去重心,向后仰过去,撞进一个温软的怀抱里。 “喂,该死的吉嘉,你就不能小心一点,你撞疼我了!” 贝姬刚刚从传送门里走出来,正巧我仰面跌进她的怀里,她一下子避闪不及,与我结实的撞在一起,那高耸的胸脯一定是被我撞得狠了,我的后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一双硕大的兔子非常有弹性,她虽然想用双手护住,却担心手臂上锋利如刀的小圆盾割伤我,最终咬着牙放弃,让我结实地跌进她的怀中。 那藻绿色的发丝垂下来在我的脸上划过,有一股淡淡的郁金香的味道,性感的嘴唇勾起一道弯弯的弧线,脸颊上有一道微不可查的红晕,也许是想要遮掩自己的羞涩,也许是心里还有着一丝的微怒,她很是野蛮的将我从她的怀里推开,我踉跄的站直身体,轻轻地摸了摸鼻子,眼神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盯着她大波浪卷儿的长发,嬉皮笑脸地对她说:“抱歉,脚下刚刚滑了一下,这里的青苔真是太滑了!” 贝姬显然知道我嗅到了她发丝的味道,伸手将长发拢到耳后,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随后拉格蒂斯的身体跨越过传送门走进来,她警惕的拎着精灵长弓观察着四周,微微的皱起小鼻子,轻轻闻了闻四周湿冷的空气,她脚下穿着那双崭新的带有魔法技能‘御风术’的短靴,这算是一件魔纹构装,铭文师在夜刃豹的皮革上绘制了个一级魔法技能,让这双皮靴的价格立刻翻了十倍有余,这样一双非常实用的鞋子,在魔法商店里非常畅销的,一般都是供不应求,我也是很有运气,在西希会长的魔法物品名册里找到了这么一双。 关于魔纹构装的定义,没错,一些带有魔法技能或者是增益效果的魔法装备,通常多被铭文师们成为魔纹构装。 拉格蒂斯迈着大长腿蹬蹬蹬的跑下祭坛,拿出精灵长弓张弓搭箭,对着漆黑而又空洞的地下洞穴深处,射出一根红彤彤的照明箭,红光划过洞壁,留下一道长长的红色火焰的尾巴,让我们清晰的看到黑漆漆的洞壁上,泛着色泽碧绿的岩石晶体,那些都是普通的铜矿石,只不过在这阴湿的环境下慢慢的生了一层铜锈而已。 赢黎这时候才穿过传送门,一走进洞穴就被这里的寒气冻得双手抱紧双肩,哈着气笑着兴奋地对我说:“吉嘉,这里好冷啊!” 说着,她手中的那根魔法杖在空气中挥动,绘出一张魔纹法阵的图案,一团纯粹的火元素魔法球飘在她的身体前方,火元素球不停向外面扩散着暖洋洋的温度,红红的火元素球映照得赢黎的小脸儿粉扑扑的,她脸上泛起两个醉人的小酒窝,眨着眼睛对我笑道:“嘉,我们真的穿越了时空乱流,到达了这里啊!这要是被史洛伊特魔法公会的魔法学者们知道,一定会引起一番轰动的,这个位面可以说简直就算是一个魔法药园,而且这里魔法矿石据说也相当的丰富,上次我们进入辛柳谷,找到的狮王药水和精神药水的原材料,简直少得可怜,以后要是有时间,咱们就到主峰那边采集一些金针草回来,能卖很多钱吧!” 我取笑她说:“堂堂的帝国公主,也会在乎金钱上面的小事儿?” “家里给我的零花钱也是有定额的,再说,每一笔钱的用度去向都要记录下来,会有专人下来审查的,要是能有自己的小金库,自然是更好啦!”赢黎大大方方的对我解释说,然后好像是想到了一个有趣儿的事儿,又对我说:“现在格林帝国旁支的皇室成员多得数不清,就算偶尔有着功勋的王室成员才会获得封地,格林帝国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只要获得封地的皇族就会被封王,然后你会发现原来格林帝国里的王子和公主一大堆,如果是在帝都,无论到哪儿都会遇见些王孙贵胄。一些初级魔法贵族学院里,拥有公主称为的女孩子都要比没有公主称谓的多一些。” “这就是你不太愿意在帝都里的魔法学院读书的原因?”我好奇的问, “有这方面一点点的原因吧,主要还是受父亲的影响,他认为我们这些孩子只有在小城市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才会体味出民间的疾苦,以后如果拥有了自己的封地,才会知道怎么样成为一个优秀的领主。”赢黎眯着眼睛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那种如山的压力在赢黎的字里行间不经意的透露出来,赢黎毕竟是与其他公主不同的,她的父亲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弟弟,是南风军团最高统帅,最终赢黎也是会有爵位和封地的,能够有资格迎娶赢黎公主的人,至少也要是一方诸侯,封地、爵位、名望一个都不能少。 赢黎笑眯眯地看着我皱起眉头哭着脸的模样,浅浅的酒窝又深了一些,她语笑嫣嫣地对我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没有啊,我在想那些地精会不会把手里的魔法赤铜准备好了,这个等着我们去拯救它们的胃……” “我猜想,现在这个时候,它们差不多应该把那些食物都吃光了吧!” 其实我也有点自己的一些小得意,我已经在铭文师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而且也是非常坚实的一步,那么接下来我会继续学习绘制成套的魔纹构装,耶基斯学者已经有了成熟的图样与制作方案,我在想也许有一天,我和耶基斯学者会把‘魔力催化’也能改成魔纹构装,既然它能够制成魔法卷轴,那么一定也能将魔纹法阵绘制在皮革上,成为真正的魔纹构装。 其实铭文师在魔兽的皮革上绘制魔纹,将魔法技能附加在这些武器防具上,其实真正的专业术语叫做:‘附魔’。 真正的铭文师能够在人的皮肤上绘制魔纹法阵,这才算是真正的‘铭文’。 ……美丽分割线…… 我正在朝着原来那个地精村落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按照原本的记忆,我举着一只镶嵌了月光石的短小魔杖走在最前面,脑海里闪过一张张熟悉的画面,当初那位年轻的地精将我们带进这个地下的世界,我就担心它忽然借着黑暗的岔路遁逃之后,将我们丢在这些如迷宫一样错乱复杂的地洞中,我们不能按时返回山岩聚集地,错过返回的时间会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儿。所以,那时候一路上最深刻的事情,就是将沿途最有特点的东西都牢牢的记在脑海里,形成一张张照片一样的画面,封沉在自己的精神之海中。 如今,才能显示出我精神之海的强大,那一张张清晰的画面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无比坚定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直走到那处巨大的溶洞中,找到了那个地精村落。 我们几个人站在溶洞洞口,看着面前巨大溶洞里那座萧条的小村落,整个溶洞四壁依然插着微暗而昏黄的火把,整个村落就在这昏暗之中,显得格外的破烂,原本上在此之前被那些哥布林强盗们摧毁的木篱笆,还是那么凌乱的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只不过是地上的尸体不见了,那些浓浓的血渍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一些衣着破烂的地精们正呆呆地坐在曾经我们驻营地,安静地在那里发呆。 最早发现我们一行人的,是一位蹲在地上玩耍的小地精,只有他不时转动着灵活的眼睛,搜寻地上的一种蠕虫,乳白色的身体非常的小,捉进嘴里用力一咬,就会听见‘咯吱’一声,那只小地精就像是获得了无上美味一样,满足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满意的哼哼两声,试图引起一旁成年地精们的注意力。然后,就当他再次俯下身子,在洞穴的泥土中,用木棍翻找虫子的时候,它的目光落在溶洞洞口的地方,它看到了我们。 然后小地精歇斯底里地发出一声尖叫,就像是警报一样的声音让整个溶洞都响起了声音的回响。 那些成年地精们疑惑而又愤怒的望着它,让它有些畏惧的连忙闭上嘴巴,惊恐地看着那些地精,然后有些委屈的指了指溶洞的洞口,所有成年地精们目光都成功地转移过来,然后它们看见了我…… 我都不知道那些地精们究竟是在大声的嚎哭着扑过来,还是兴奋的大笑着冲过来,反正它们就像是最初我看见的那些哥布林强盗一样,向我们蜂拥而至,我不禁有些担心我们几个人的安危,也许是这些地精们忍受不了诱惑,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喝了神秘洞穴里面的恶魔之血,然后本身变得极为嗜血,残忍好杀。 我担心它们会对我们造成危险,于是直接在我们身体前面十米开外竖起了三面冰盾,让冰盾将我们与地精隔绝开,然后从背包里摸出了那把瑟银长管精密猎枪,整个枪身比我还高一些,我非常用力才能把它平稳的端在手中,魔法激发装置亮起了魔法纹,一颗铅弹已经装进了长筒猎枪的枪管里,只要我轻轻一按机括,那个枪弹至少能穿过两三只地精的身体。 饶是如此,那些地精们也没有在我的猎枪威慑之下停下来。 它们冒冒失失的撞在冰盾上,被冰盾上的冰焰反而是冻得半具身体都覆盖上一层冰霜,哀嚎着跌在泥地上,滚成一团。 人群中,那位我所熟悉的年轻地精趁机挤了上来,对我用含糊糊的帝国语说:“粮食,面包和鲜肉……我们的,金属,赤铜和矿石是属于你们的,我们交易!” 我有些惊奇看着这位年轻的地精,用不熟练的帝国语跟我们沟通,往往他能够很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意图,很快的凑到我的身边儿,他的身体一侧也沾染了冰霜,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也笑眯眯地看着他。 身后的那些地精们,迟疑半天不敢走上来,惊恐地看向面前的冰盾,踌躇不敢再向前走半步。 “食物,我们有,我们要交换魔法赤铜,你还有吗?”我试探着问了年轻地精。 “有,有……还有……很多!”年轻地精有些哽咽着说道。 它将身体让开,它身后不远处的空地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魔法赤铜,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本我们驻地那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魔法赤铜,看样是就是准备跟我们交换的一些粮食所准备的,好像是对方了很久,也是因为洞穴里非常潮湿,金属锭上凝结了很多小水珠,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反射晶莹的光芒来。 我没办法想象,那些地精们对于麦饼的想念,听年轻地精说:它们一天不吃上一口麦饼,整个一天都没有什么精神。 交易很顺利,地精们开始兴奋的将那些麦饼和肉干搬回去,又给我们搬出来更多的魔法赤铜。 年轻地精看到我从背包里拎出一瓶金苹果酒,那双眼睛就直接长在酒瓶上,死死地盯着不肯放松,眼神放出灼热的火焰来,地精们嗜酒如命,并不是什么秘秘,当它们看到我手中的金苹果酒瓶子,直接语无伦次的向我扑来,那位年轻地精直接一把夺过我的酒瓶子,拔出木塞,贪婪的狠狠吸了一大口酒香,有些狂热的看着我,那种架势,分明抢过去的。 …… 我们满载而归,几乎是等同体积的食物换得了同等体积的赤铜。 返回去的路上,我们都在讨论着,整整装满五背包的魔法赤铜,究竟还能干点儿什么? 耶基斯学者关于魔法符文金属板的实验,应该不会继续搁置下来了,我可以随便儿在这些魔法符文板上,勾勒出自己想要的那些魔法图案。 如今,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赤铜,甚至我们利用这些多余的赤铜,还可以在魔法材料市场上狠狠地赚一笔。 然后,我们一行人向那处神秘的洞穴进发……(。) 148.束缚魔蛛 一只瘦弱的绿油油的身影走在洞穴的最前面,它小心翼翼地在前面探路,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我们还需不时向前紧跑两步,才能跟上它,它的腰带上还挂着多半瓶金苹果酒,显然他已经喝了一些,也许是酒气壮了它的胆气,没想到它会自告奋勇地对我们说:“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去寻找恶魔之血,我可以带路。” 年轻的地精是从我们身后忽然跑出来,听了我们几个人的谈话,得知我们想要去寻找恶魔之血,将胸膛拍得非常响亮。 它显得有一些醉醺醺的样子,笑的时候很猥琐,地精们的贪婪本性显示得一览无余。对于这样一只长相猥琐,做事卑鄙的地精,女孩子们表现出非常反感样子,贝姬甚至将脸扭到一边,掩着口鼻站在旁边一声不吭,连正眼都不看那地精一下,眼睛还对我翻了大大的白眼儿。 “我可不认为你有任何能够帮助我的地方,我是认路的!”我找个理由拒绝它,我觉得他应该能够听得懂。 年轻地精喝了一点酒,胆子变得有些大,它忽然将眼睛瞪得很大,轻蔑的笑着对我说:“你觉得我没有任何用处吗?不是这样的,很快你就知道我还有其他的作用,那是地狱的入口,你需要一个好向导的!” 只饮了一点点就苹果酒的年轻地精脸色一下子变成了茄紫色,它的双眼充满了猩红的血丝,那张充满皱纹的绿皮脸上总是浮现诡异冷笑,露出它焦黄的牙齿来,每颗牙齿都显得锋利异常,就像是一枚枚三角形的利刃,紫红色的牙龈上面已经变得发黑,就像是快要腐烂了一样,总会在他露出得意笑容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那里有恶魔专门吸食鲜美的灵魂,我们必须喂饱它们,才可以平安的通过……”年轻的地精继续对我说。 我看了看身旁的赢黎,赢黎此刻也正巧看向我,我们两的想法显然想到了一起,无论如何,小队成员们的性命安危是最重要的事儿,既然年轻的地精想要给我们带路,又不会付出更多的报酬,何乐而不为? 最后我说:“好吧,既然你觉得你的帮助很大,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喜欢诚实可靠的地精朋友。” 它猥琐地笑了笑:“你会明白你的选择将会有多么明智!” 年轻的地精的名字叫吉吉鲁,从我们答应让它带路开始,它就一直跑在最前面,带我们走的路线并没有特别的地方,直到他在一处大溶洞里,路过一个地精村落的时候,忽然在洞壁的边缘处隐蔽起来,这里已经距离那处神秘洞穴并不太远了,这里处溶洞里的地精村落,显得更为荒凉破旧。 我们开始的时候,不太理解它为什么会隐蔽行踪,但是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它身后。 它带着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地精村落,面对这样荒凉的村落,开始我甚至感觉这里就是一片废墟而已。 可是当吉吉鲁从怀里有些恋恋不舍的掏出一小块儿烤麦饼,然后又将缠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截破烂的绳子解下来,熟练的编成一个绳结,做出一个简单的小陷阱,放在一处草丛边缘,借着草丛的枯枝烂叶将陷阱完全掩盖住,然后将一些麦饼的碎屑撒在上面,最后手指上沾了一些麦饼的粉末,还用它那紫色的舌尖儿反复的舔*舐,那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当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它就飞快的躲进草丛里,然后耐心的等候起来。 其实,说实话我们并没有等候太久,一只小地精从那片废墟里爬出来,天知道它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已经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它是本能的凭着自己的嗅觉不断的向这边不停地爬,然后最终它找了那片洒满麦饼碎屑的地方。 没有任何的障碍,它也没有任何的防备,甚至吉吉鲁将绳子套在它大大的头颅下面细细的脖子上,它还是在拼命地趴在地上,试图将地上的那些麦饼碎屑全部捡起来,吃干净。 它连一丝的反抗都没有,就成为了我们第一个俘虏。 “你抓它们有什么用,我们又不需要这些蠢笨的地精给我们干活儿!”拉格蒂斯皱着眉,悄悄地在一旁嘟囔着。 她信仰自然,她认为一切生命皆为平等,看到那只被绳子拴起来的小地精,她是最反感的,本能上也知道这只小地精的命运,恐怕只有死亡一途,于是她对我抗议道。 “应该有些原因的吧!”我含糊地说道,当我听吉吉鲁说那处地狱洞穴里有吸食生物灵魂的恶鬼存在,我就已经猜到了这只被俘虏的小地精的命运,然而,我并不想去阻止,因为我没想出来比这个更好的解决方法。 一脸抓到了三只小地精,它们都是因为无法忍受食物的诱惑,主动从废墟一样的村落里钻出来,然后心甘情愿的掉进陷阱里,只为了在这一瞬间吃到一口梦里才能吃到的食物。 最后,这三只小地精被吉吉鲁用一根绳子绑在一起,毫不费力地牵着向前走,他的手里还抓着一小块儿麦饼,只是这样一小块麦饼就让那三只小地精像是失了魂魄一样,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后面,慢慢地走出了这个废墟村落。 我和赢黎一行人则是走在最后面,我的敏锐魔法感知蔓延出去,可以知道在我们的周围还潜伏着一些地精,只不过他们懦弱的选择了忍让,让我们丝毫没与任何阻碍地离开了这个村落,而且带走了三位拥有鲜活生命力的小地精。它们此时竟然鼓不起勇气阻拦一下。 吉吉鲁还是担心我们不理解它,怕我们会觉得耽误了一些宝贵的时间,而迁怒于它,一路之上不停的向我解释抓他们的原因,其实我并不是很介意,对于这些濒临灭亡的地精们,其实我是有一点点同情心的,可是当我面对它们,看到它们那副猥琐的表情之后,所有的同情心都跟着东南信风垂到帕伊高原上去了。 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村落,几乎所有地精都是在苟延残喘的活着,它们天生懦弱,它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文明传承,几千年前的光辉岁月如今在神的诅咒之下,连最后的一点点尊严都完全剥夺掉了,它们和群居的野兽没什么不同,看见弱小者就会扑上来分而食之,看将强大的生物就会躲进自己认为足够安全地地方,等待安全的那一时刻。 可是,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 我低头走在吉吉鲁的身后,看见这一幕之后,叹息一声,却又感悟良多。 来到那处神秘洞穴的入口,吉吉鲁显得格外的紧张,我和拉格蒂斯站在最前面,她挽着精灵长弓躲在一处岩石的之后,而我端着瑟银长管精密猎枪,站在她的身旁,我们两人都瞄准了那处洞穴的入口,听见里面不时传来一些尖锐的鸣叫声,显然这处洞穴里绝对是有生物存在的。 那三只小地精也是吓得浑身如同筛子网一样颤抖不止,竟然下一刻就在吉吉鲁身边吓得屎尿全流,如同软泥一样瘫坐在地上,气得吉吉鲁拼命地踹他们,也是无济于事。 吉吉鲁回头有些犹豫的看看我们这边儿,有摸了摸怀中的半张麦饼……咬着牙拖着一只小地精勇敢的向神秘洞口走去,吉吉鲁甚至将系着一小块月光石的草绳项链儿绑在小地精枯黄的头发上,小月光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我直到这时候才看清整个洞口的全部轮廓,就在吉吉鲁走进那处秘密洞穴入口之后,那点儿微弱的光芒给我提供了足够的光线,那处洞穴入口分明就是一个大型的岩壁上的裂缝,三米多宽的裂缝从洞穴的左侧出现,就像是一把巨灵神的利斧将整个山腹劈开,直接劈到我所在的岩洞位置戛然而止,让整个儿裂缝看起来非常的深邃,阴阴冷风从里面吹出来,还有一股令人恶心的臭味儿,那是一种腐烂的臭肉的味道。 吉吉鲁将那只小地精拽到裂缝口处,直接从怀里抽出一把尖刀,没有半点犹豫的割开了小地精的喉咙,一捧鲜血直接从脖子的动脉处喷洒出去,猩红的鲜血不停地流淌出来,一条鲜活的小生命正在慢慢的逝去。 那种鲜血的味道刚刚一蔓延开,吉吉鲁就疯了一样跑回来。 顿时,丝丝地声音从裂缝中传出来,那是一种让人骨头节都开始变软的高频声音,我感觉自己浑身都非常难受。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妙啊! 这哪里是吸食灵魂的恶魔,这分明是一只地下世界里的凶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是一只地下世界里面生活着的一级魔兽,只不过恰好潜伏在裂缝入口处。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缝隙里直接射出一道白光,不,那分明是一束白色的蛛丝,在荧荧微光之下像是一口痰一样,将小地精完完全全的网住,小地精浑身抽搐着在蛛网里无力挣扎,它的喉咙被割开,竟然发不出任何绝望的哀嚎。 一根细细的丝线从被网住的小地精身上,被拽地笔直,那团包裹住小地精的蛛网不停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向石壁裂缝口移动,我看不见那只巨大蜘蛛到底有多大,但是看起来它最起码可以毫不费力的将几十斤重的小地精拖回它的巢穴,看起来也是一只大型魔蛛啊。 “你抓地精就是为了喂食这只魔蛛?”我低声问不远处有些兴奋的吉吉鲁。 年轻的地精立刻点点头,然后对我连说再比划:“很恐怖……它是一只束缚毒蛛,已经……在这……很多年。” 我神色一动,又问:“平时这只蜘蛛吃什么?” “那边石缝里爬出来的怪物,也吃我们!”吉吉鲁显然对这只蜘蛛非常的忌惮,有些颤抖地说道。 “当初那些哥布林强盗们,就是给这只蜘蛛献祭血食,才能平安通过?”我恍然大悟。 “我们趁它吃东西的时候……悄悄地走过去,现在还不行,再等一会儿,差不多它将食物拉回巢穴,我们就可以走了!”吉吉鲁对我说道。 原来吉吉鲁狩猎小地精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地精们并不是这只魔蛛的对手,他们想要从魔蛛的地盘上通过,自然需要一个非常实用的方法,最最稳妥的就是将魔蛛喂饱,趁它在吃东西无暇理会这边儿的时候,通过这个危险区域,之所以要带上三个祭品,也是因为害怕有突发事件,另外一点就是为了返回的时候做一些准备吧! 一根绿色的箭矢从我身边射出去,就在吉吉鲁目瞪口呆的时候,那根羽箭切断了那根坚韧的细丝,被蛛网包裹住的小地精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石板地面上沾满了鲜血,仿佛是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儿,石缝里的束缚魔蛛愤怒地发出嘶嘶声,一条三米多长的黑色蛛腿闪电般的伸出来,一下子洞穿了小地精的胸膛。 整个蛛腿上长满了倒刺儿,小地精的尸体就被串在蛛腿上,那条蛛腿快若闪电的收回去。 借着小地精身体上那一小块儿月光石的微光,我依稀地看清了整个束缚魔蛛的大概轮廓,整个束缚魔蛛巨大的身体缩在三米宽的石缝里,显得非常的狭小。 这只魔蛛的身体部分就像是座小房子一样,它拥有八条又粗又长的黑色蛛腿,只是单节的长度就超过三米,如今它盘踞在蛛网的最中央位置,钳子一样的前肢正将蛛网里的小地精夹紧,魔蛛肥硕地臀部正吐出一圈一圈儿的蛛丝缠绕在小地精的身上,片刻就像是一具木乃伊一样,被层层蛛丝包裹住,然后挂在蛛网中心处,那只束缚魔蛛的无数复眼小心谨慎地朝我们看过来,显然没有心思立刻享用它的猎物。 吉吉鲁哎呦一声感叹,对我失落地说:“我们被它发现了,哎,它暂时它不会吃捕获的食物的,我们要等一会。” 我此时此刻,根本没有将吉吉鲁的话听进去,这时候的我正在打量那只巨大的魔蛛巢穴,一面巨型的蛛网建造在石缝中心,范围之广,整个蛛网在微弱地光亮下看不到边际,蛛网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渊狱,按照吉吉鲁所言,我们必须借着这座大型蛛网才能通向目的地。 一直以来,这只魔蛛在地精们的心中就是一只无敌的存在,可是对于我们…… 拉格蒂斯跃跃欲试地看着我,并对我说:“吉嘉,我们狩猎这只魔蛛吧!”(。) 149.狩猎毒蛛 如果这句话是从贝姬口中说出来的,也许我不会太吃惊,但是这句话是从拉格蒂斯口中说出来的,就连赢黎也有点吃惊地看向拉格蒂斯,这位长耳朵皮肤很白的长腿女孩儿的风格一向是做事非常的严谨,所有的事情都喜欢考虑得非常周全,才会动手。她崇尚自然和均衡,并且相信世界万物众生都是平等的,她是一位非常棒的鹰眼,却绝对不喜欢杀戮,她有自己的信仰,将每次狩猎都当成生命中的修行。 不过很显然,拉格蒂斯且不介意狩猎这种杀戮者,像是束缚魔蛛这种强横的魔兽是破坏生物链儿毁灭者,它几乎什么都吃,而且鲜有天敌,在这个地下世界区域里,几乎它相当于霸主一样的存在。我想:这样的凶兽,对拉格蒂斯才是最合适的狩猎对象。不过我也有些疑惑,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是这样大家伙的对手,它只要将那根如长矛一样锋利的蛛腿朝我扎过来,我定然难以招架。 “拉格蒂斯,你这不是头脑发热,想要挽救那两只矮猴子吧?”贝姬贴在拉格蒂斯的身旁,单手搂着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小声地问她。 海伦娜却是掩着嘴笑着为我们解开谜团,解释说:“昨天下午,我们在图书馆打发时间的时候,拉格翻到了一本《世界漫游录》,我记得没错的话,那里面好向就有介绍这种大蜘蛛的章节,拉格,别卖关子了,你一定知道狩猎蜘蛛的方法!”海伦娜眼睛微微眯着,迷离的眼神从我的脸上划过。 “这只大家伙的名称应该叫束缚毒蛛,别看体型巨大,却无比的胆小,总是喜欢躲在阴暗的地下世界里猎食一些地鼠,不过看起来这一只更喜欢吃地精……它除了有一身蛮力,会喷射粘稠的强力蛛网之外,这种”拉格蒂斯开始讲述这只束缚毒蛛的生活习性,并且这其中掺杂了一些她对毒蛛的看法,并且说出一个非常完善的狩猎方案来,看起来那本漫游录上面,对毒蛛介绍的非常详细。 只不过吉吉鲁明显不太认同拉格蒂斯地说法,它的一只手里还牵着那截绳子,绳子末端的那两名小地精早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吉吉鲁像是在拖死猪一样,在一旁来回拖着两只小地精不停地走,让它们在临死之前还要饱受折磨。它不太敢表露自己的内心想法,只不过又忍不住,总想要将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于是就在一边小声的辩解说:“哦!不,这只大家伙盘踞在这儿,多数时间是在捕猎裂缝另一面爬出来的小妖怪,平时很少爬出来猎食我们地精,偶尔有,也是饿极了!” 贝姬非常厌恶这只长相猥琐的地精,尤其当它用卑劣的手段抓来小地精,残忍的用它们喂食束缚毒蛛,贝姬对于吉吉鲁恶劣的印象,已经是差到了极限。 如果不是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它还有一点点的作用,恐怕贝姬早就用拳头将他砸进石壁里。吉吉鲁看见贝姬凶恶的眼神,吓得向后连退数步,短小的绿色毛腿站立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贝姬冷哼一声,似乎在警告它不要插嘴多言。 这时候拉格蒂斯将她的计划全盘托出,作为一位资深的野外探险者,我觉得拉格蒂斯的方案非常的完整和全面,但是对战斗环境却是要求在松树林里。地洞很难施展那样的风筝战术,于是我针对这些不完善的地方,稍稍的改动了一下,经过一番讨论,这个方案似乎变得可以实行了。 主要的策略就是利用小队远程攻击手段,相互牵制束缚毒蛛,趁机寻找毒蛛身上的弱点,以求击杀掉它。 这种毒蛛有超强的护甲和非常强悍的生命力以及体力,又是力大无穷,但是它在真正的猎人眼中,却是最好杀的魔兽之一,原因就是它的体型太过庞大,行动的时候虽然速度如风,但是却又非常的笨拙。兼之坚韧的护甲竟然没有任何魔法抗性,所以是 我们队伍中目前有三位具有远程攻击手段的人,鹰眼拉格蒂斯、火系魔法学徒赢黎和我,而我仅仅是依靠枪械的魔法力量以及我所拥有的闪电之力,我可以操控闪电箭,可是如今我使用‘时空碎裂者’,已经将身体里面的雷电之力差不多消耗一空,体内剩余的雷系魔法元素连勉强凑成三支闪电箭都十分勉强。 拉格蒂斯的鹰眼果然是名不虚传,借着莹莹的微光,竟然可以看到巨大裂缝的峭壁上有一处凸起的悬崖,而我的目标就是那里,她的视线竟然可以穿过黑夜,这点我需要借助魔法感知力才能够做得到,可是我的感知力没办法蔓延到那么远的距离,这时候,她问我猎枪的射程有多远,我对拉格蒂斯说:有效射程大概可以达到一百二十码吧! 众所周知,格林帝国人并不喜欢矮人制造的枪械,所以对于枪械的认知也是少得可怜,拉格蒂斯不认为我的瑟银长管猎枪能够射穿束缚毒蛛的虫甲。 她很明显是不相信的,凭借那把精灵长弓,她的长弓也只不过能在八十码的范围内,准确的命中不会随意移动的物体,但是再要远一些的话,她是没有任何把握能够准确射中的,这已经是作为弓箭手中射程最远的鹰眼所能射出的最极限距离了,可是面对我瑟银长管猎枪,她轻蔑地对我重申一遍:“所谓的射程,并不是子弹或者弓箭可以抵达的距离,而是能够给敌方造成伤害的有效距离。” 我说:我知道。 她有些不太相信,所以我想演示给她看,毕竟用事实说话才最有信服力。 于是我毅然决定爬上那处山岩悬崖,躲在那里对束缚毒蛛进行伏击,那里距离毒蛛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码了,她对我这种赌气的做法有些嗤之以鼻。 我蹬蹬蹬几步跑到大裂缝的边缘,这里距离束缚毒蛛已经很近了,那只守护在,就像是一只爬在墙上的壁虎一样,手脚并用,手指勉强的摸索着湿漉漉的石壁上龟裂的石头缝隙,一点点的向崖顶攀爬。 虽然我是一位魔法学徒,但是我的身体素质要比一般的战士学徒还要优秀,就算是每天都有任务繁重的魔法课程,但是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我每天都会坚持晨跑,我的身体素质是在荒原上淬炼出来的,虽然很吃力,但是这种程度的攀岩还难不住我,主要的压力来至于下方那只蛰伏在蛛网上的束缚毒蛛,以及身下近乎武帝洞一样的裂缝深谷,这要是掉落下去后果不堪想象。 整个石壁上的裂缝颇多,我的手指扣着这些石缝不停向上爬,不断地有松动的碎石顺着石壁掉落下去。 这处巨大的岩石裂缝也不知道有多么深,就仿佛将整个山腹切成两半儿,一颗碎石从我的脚下滚落,伴随着脆响和回声掉落裂缝深处,竟然许久都没有听见最后落地传来的响声,我的心没来由的抽搐一下,我感觉到身后就像是被无数利箭扎着一样,那种恐惧迅速弥漫到心里,我甚至有些颤抖。 我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看向身体下方的束缚毒蛛,没想到那只束缚毒蛛竟然是不声不响的蹲在我身下裂缝崖壁下,一只锋利的长腿深深地扎进了岩壁里,仰着头用无数巨型复验紧紧盯着我,束缚毒蛛的身体发着嘶嘶声,肥硕的纺器足有两米高,****口对准我的身体不停地颤动,就像是在蓄力待发一样。 我心中骇然,这时候如果被它那种强力蛛网黏住,那束缚毒蛛就会成为刀俎,我就成为它嘴边儿的鱼肉。 不敢再往下想了,直接浑身爆发出一股力量,飞一样地向上攀爬,只想着能够第一时间翻上那处突出的崖体。 然而,我的动作再快也没有束缚蜘蛛的纺锤里喷射的粘液快,我亲眼看到那团白花花的粘液喷过来。 就在这时,一只燃烧的火箭从远处射来,正中那团粘液,燃烧的火焰在空中直接点燃了粘液,飞溅出的火星四处乱射,就像是烟花一样散开,我心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那只束缚蜘蛛竟然被这团火光吓得缩回自己的巨网中心,它那如小房子一样高大的身体,踩在巨网上左右乱颤,感觉就像是整个石壁都在晃动。 这蜘蛛的胆子还真是小得可以,被一支火箭吓得屁滚尿流,我此时终于伸手抓住了悬崖边缘,轻轻一荡,身体在手臂的牵引下,直接翻上崖壁上。我迅速地趴在崖石上,将上身探出去正好清晰的看见那只束缚毒蛛,我此时的位置正好在束缚毒蛛的头顶上,借着那只倒挂在蛛网上,被缠绕得如同木乃伊一样的小地精尸体的亮光,我看到紧紧缩成一体如同肉山一样的束缚毒蛛,瞪着无数绿光一样的眼睛,紧张的看着四周。 我飞快的从腰包里掏出瑟银长筒猎枪,摸出一颗大铅丸装进猎枪里,我没有激活猎枪的激发装置法阵,而是直接输送进入猎枪里面一股魔法力,让整个猎枪运转起来,整个猎枪上面用魔法刻笔刻画的魔线在这时候骤然发出亮光,那一条条精密的魔纹看得我眼花缭乱,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使用猎枪,但是每一次,这把瑟银猎枪给我的感觉都是非常的新奇,总是能在它的身上寻找到新的东西。 这一次,我关注到了它身上刻的魔纹法阵,那位铭文师的刀工非常精巧,能让猎枪的法阵看起来就像是艺术品。 已经很久都没有施展过‘火舌武器’,我甚至觉得自己都快遗忘掉这个技能了,如果将此技能附在瑟银猎枪上,我看到那些浓郁的火元素如同有了实质形态的精灵,不停地围绕着枪械非翩翩起舞,火红色的焰尾不停地在空气中燃烧,原来我身体里的魔法力量增强之后,‘火舌武器’的效果居然有这么显眼儿。 而且我所使用的那颗铅丸也颇为不凡,整个铅丸上都篆刻着小型的‘锋利’法阵,我更是没有半点犹豫,一声枪响,鸡蛋大的弹丸一下子从枪膛里喷射出去,铅丸带着红色流星一样的光芒,直接射进束缚毒蛛的纺器中,顿时火星四处飞溅,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整个铅弹射进束缚蜘蛛的身体里,锋利的属性让变了形状铅弹在接触毒蛛纺器坚韧的皮肤一瞬间,突然就爆炸了,锋利的铅弹变成了无数小刀子一样的金属条儿,那些形态各异的铅条再次借着爆炸的余威,钻进纺器坚韧的皮肤中,一下子,呈伞状飞溅开,摧毁了纺器室,大量的蛋白质液体喷溅出去。 束缚毒蛛被巨大力量击中之中,浑身颤抖着伸出长长如刀一样的巨腿,腾地一下张牙舞爪地从蛛网上站起来,发出恐怖的嘶鸣声,它的声音愤怒而绝望。 这一枪已经彻底的触怒了束缚毒蛛,它竟然再也不管身后的枪伤是多么严重,无数白色蛋白质液体竟像是喷泉一样从身体内涌出来,束缚毒蛛拖着笨重的身体冲向我所在的凸崖,它动作虽然不算快,但是那八支长腿迈的步伐却很大,八支长腿交替轮流迈出去,每一支锋利的巨腿都是深深地扎进了岩壁中,它的身体就能飞一样的向前突进一大截儿。 这样看,那速度也是相当不慢。 远处躲在岩石后面的拉格蒂斯看到束缚蜘蛛不管不顾的想要冲上崖顶,一心想要将我撕成碎片儿,连忙跳跃到巨石之上,慢慢的蓄力,我甚至都能够听见拉格蒂斯那把精灵长弓弯曲时候,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坚木弯曲的声音。 一颗剑尖儿稍微长一些的破甲箭,在拉格蒂斯手中化成一缕白色光芒,一缕流光射在束缚毒蛛的身上,竟然一时间卡在大腿上骨甲的接缝儿处,破甲箭竟然都无法寸进,不过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束缚毒蛛感觉到痛楚,可它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它的身体前肢就摸到了崖壁上,那只毛茸茸长满锋利倒刺的爪儿深深地插进岩壁大石中。 只要在向前迈一步,那对儿如同钳子一样的触手正徐徐向我伸过来…… (。) 150.大火球术 如同重型卡车一样大的毒蛛不停地沿着山壁向上攀爬,让我脚下的那块儿凸起的崖石不停的摇晃,我只能全力用双手扣住石缝儿,保持身形不动,否则这剧烈的颠簸,随时都有可能将我掀下去,这里距离赢黎所在的洞穴足有几十米高,而且脚下是不知道究竟有多深的渊狱,我脸色有些苍白,心想:真要是失足掉下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纵然我拥有‘暗影斗篷’这样免伤技能,但是谁知道这下面究竟有什么恐怖魔兽。 可是偏偏这时候,这只巨大的束缚蜘蛛疯狂的爬了上来,就算是拉格蒂斯的破甲箭也没能让它停下分毫,它的八只长满坚硬倒刺的脚深深地扎进石壁中,每迈出一步都会从石壁上带起一大块儿岩石,滚落进无底的石缝中。 站在崖石上,看着那只束缚毒蛛下面探出头来,脑袋上长满无数如红豆一样堆叠着的复眼,足有成千上万只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两只巨型复眼的下面有着一张巨大的口器,口器中伸出两根一米多长的黑色乌亮的尖牙,就如同两个钳子一样,我的身体紧紧地贴在石壁上,想与束缚毒蛛尽量拉开一些距离,可是这块凸起的崖石原本就只有两米见方,再想躲也躲不开,冷汗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 从没与这么近距离的跟一只巨型蜘蛛对视过,看着它满身长满了硬如钢刺一样的长毛,充满杀戮意味的冰冷复眼无情地看着我,口器忽然间朝我张开,两根锋利的如巨大钳口一样的尖牙猛的拦腰夹来,我早已经有所准备,高高的跃起将手里的剔骨尖刀插进石壁中,身体挂在石壁上,险而又险的躲开毒蛛的拦腰一击。 毒蛛两根黑牙狠狠地扎进了石壁中,激起地无数碎石在我脚下炸开,甚至有一块锋利的碎石片儿贴着我的大腿划过,将我奉献法裤的大腿外侧部位划开一尺多长的口子,腿上忽然感觉一痛,红色的鲜血殷红了裤腿儿。 束缚毒蛛不甘心的再次将身体探出来一些,我甚至能够看见它巨大的纺器上被我轰开的伤口,不断有白色液体从纺器中汩汩地冒出来,在空气中化成一丝丝如同柳絮一样的细丝。这时候,它将锋利如长枪一样的前肢高高举起,充满了倒刺的爪尖对准我的身躯,再次想毒蛇一样刺过来。 那种尖锐的破空声让我觉得骨头节都是冰冷的,没有地方可躲,整个蜘蛛前半截身体已经爬上了石崖,我就在石崖与石缝结合处的墙壁上挂着,双脚无从借力,也没有地方可以躲。 这时候,我有点儿后悔接受了拉格蒂斯的鼓动,以身犯险,如今进退两难。 谁会想到毒蛛被我惹怒之后,竟然再也不去理会其他人,直接拖着受伤的身体爬到我藏身之所。 拉格蒂斯不断地射出锋利的破甲箭,一支连着一支的箭矢插进毒蛛的后背上,但也只是只有一点点箭尖儿扎进束缚蜘蛛皮下寸深,便无法在深入了,这样的伤害对于束缚蜘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在我看来,她的射速已经到达极限,束缚毒蛛根本不在乎她频频的攻击,只认准了我。 在束缚毒蛛前肢狠狠地灌入头顶的岩壁石层的夹缝之前,我果断地将匕首从岩壁石缝中拔出来,身体直接向无底的石缝中坠落下去,下一秒,束缚毒蛛的前肢贴着我的头皮,扎进石壁里。吓得我不敢在犹豫,直接将火元素魔法力注入虎眼石鼓图腾中,暗红色的火环围在虎眼石鼓上,直接把我推向石壁的另一侧,我所在的这处石壁之间仅仅只有十余米宽,所以‘抗拒火环’很轻松的将我荡到了对面。 我双手在长满湿滑苔藓的石壁上乱抓,试图寻找到新的借力点,可惜光溜溜的石壁除了苔藓,几乎什么都没有,我的身体贴着石壁向下滑,竟然无法阻止落势。 “嘉!”一声充满关切味道的呼声传进我的耳中,我知道赢黎一定非常担心我,可我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赢黎的声音有些沙哑失真。 束缚毒蛛并没有停下来,巨大的身躯直接从崖石上跃下来,竟然先我一步跳到了蛛网上,蹲在蛛网中心处,高高扬起三米多长的前肢,等待我掉落在蛛网上。 “ㄔㄝtㄩ!” 熟悉的咒语脱口而出,手指在空中划出的法阵,随着身体下落的姿势,幻化成一道彩带般蜿蜒的流线,就在束缚毒蛛眼前,我化成了一捧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炙热的白色火焰在赢黎双手上慢慢的汇聚成一个大火球,随着那一句句真切的咒语声,大火球不停缓慢的旋转着,浮在空中,在赢黎的最后一句咒语念完后,像是道彗星一样冲向束缚魔蛛。 这哪里是什么‘火球术’,这分明是个燃烧着白色火焰的‘大火球’,大火球与小火球相比威力更大,火焰的温度几乎可以融化金属,那种如骄阳一般炙热的温度,在狭小的洞穴内,驱散了整个洞穴里的冰冷,一股热浪迎面扑过来,我终于深切的体会到‘火球术’和‘大火球’本质上的区别。 看我居然在下落的过程中消失不见了,束缚毒蛛一下子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而我化成一股雾气慢慢的飘落在蛛网的一角,我藏在阴影里,贴着岩壁缝隙显出身形,站在蛛网上,就像是踩着悬在半空的绳子上,感觉不是那么踏实,这种麻绳一样粗壮的蛛丝没有任何粘性,我可以随意踩在上面自由走动,我趁机蹲下来,再次将瑟银长筒猎枪取出来端在手里,瞄准束缚毒蛛时,它再一次凭着敏锐的感知,感到我强烈的杀意,发现了我。 原本束缚毒蛛想再次扑过来,彻底解决我这个大麻烦的,但是它却发现了了另一个更危险的事儿,就是赢黎的那颗大火球。那颗大火球浮在半空中,一刻不停的向蛛网中心处滚动,速度有点缓慢,与寻常人奔跑的速度差不多,但是本来赢黎与蛛网中心蛰伏的束缚毒蛛就没有多远,滚滚热浪蔓延开,束缚毒蛛就再也没有心思追我了。 它也知道这大火球的威力,它浑身抖动着试图冲上去,用前肢将那颗火球扎落,可是迟疑片刻,大火球的热浪就已经扑过来。这时候束缚毒蛛再蠢笨,也了解到了这颗火球威力将会有多么强大,束缚毒蛛先是想要用尾部的纺器喷射一层蛛网,将火球拦下来。 可是整个纺器已经被我一枪轰得千疮百孔,根本没有办法喷射蛛网,它发出‘嘶嘶’的鬼叫声,向岩壁的边缘处爬过去,这架势分明是想要逃跑。 我可不想让赢黎这样的大火球技能落空,不由分说举枪就射,这时候装进枪膛的鸡蛋大铅丸上面篆刻的魔纹留下的一小段注解是:碎骨。 只有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我来不及多想,当魔法能量灌注进激发装置中,我用手扣动机括。 “砰”的一声,长管猎枪的枪口喷出长长的火舌,那颗铅弹化成流星再次向束缚毒蛛射去,本是照着它的头颅开的枪,我指望这一下能将它的复验打碎,让它成为一只瞎毒蛛。 可是我低估了它的反应力,原本它准备用前肢挡住那颗大火球,可是正巧我一枪打过来,整颗铅弹被束缚毒蛛的前肢无意间挡了下来。 火光四射,几乎每次都这个样子,当铅弹触及毒蛛的时候,铅弹附着的‘火舌武器’魔法力量迅速的炸开,并且赋予了铅弹更快的速度,形成了一次二段增速。 ‘啪’的一声,没有太大的动静,但是那声音非常的清脆,铅弹打在束缚毒蛛的前肢上,让那根将近三米长的前肢从中间处折断,整个儿断落下来的前肢直接掉落进石缝下面的无底洞中去,疼得束缚蜘蛛浑身直颤,却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反倒是再次看向我,再也不管那颗大火球,再次向我扑过来。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把瑟银长筒猎枪的威力,太出乎我的预料了,简直就是一个仇恨吸引器啊。 我哪里敢再让束缚毒蛛爬过来,没有人的咒语,只需要用精神力去沟通‘雷之种子’,从它的身体里剥离出一丝雷电之力,任凭这股从我肩胛骨上传导出来,通过胳膊流到我的手指尖上,顺着我的精神力引导脱手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不停变幻的电弧,这道电弧脱离我的指尖之后,就以变幻莫测的轨迹不停地在空气中反复的跳动,并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空气中爆出一团团火花。 因为那颗雷之种子融进了我的身体,所以那道电弧不会再对我任何伤害。 那道电弧迎着束缚蜘蛛闪了过去,也幸亏束缚毒蛛身体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那一束小小的电弧很轻易的钻进束缚毒蛛的身体里,顿时整个毒蛛的身体闪动无数电火花,‘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 “嘶”的一声长鸣,竟让我的耳朵瞬间失去任何的听力,那束缚毒蛛在这道电弧中不停的颤抖,这道电弧竟然再次出现了几率很小的‘麻痹’效果。 就当束缚毒蛛受到麻痹时,后面那颗大火球像一颗巨大的炮弹,打在了束缚毒蛛的身上,白色的烈焰在束缚毒蛛身上炸开,只是一瞬间,束缚毒蛛的整个后背就被火球巨大的威力炸飞,整个火球的白焰将整个毒蛛的身体都点燃了,毒蛛的身体在火焰中不停的抽搐,四肢挣扎着在空中无助的挥舞,身体没有移动的能力,只能在炙热的火焰下不断的燃烧着。 我怎么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再次连续开了两枪,两颗普通的铅丸准确的命中束缚毒蛛的头上,复眼中的绿色汁水伴随着无法熄灭的火焰,顺着毒蛛的身体流下来,落在蛛网上,一下子引燃了整个蛛网。 只是顷刻间,火焰就将蛛网烧出个大洞,整个如小山一样的束缚毒蛛径直的从蛛网上坠落,跌进山体裂缝的无敌渊狱中。 毒蛛已经被我们杀掉,可惜整个尸体跌进了石缝中,再也找不回来。 火焰沿着巨大的蛛网还在不停地燃烧,可这个蛛网恰好是从岩洞进入神秘洞穴的必经之路,只不过这里原本盘踞着一只毒蛛,以往的时候,地精们想要借道,必须献上一只小地精作为祭品,如今我们把束缚毒蛛杀死了,自然也没有了这份阻碍。 作为连通两处溶洞的桥梁,蛛网是不可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我们进入神秘洞穴,寻找恶魔之血就会变得异常麻烦。 “冰盾术” “爆” 我可不敢迟疑,连续不断凝聚了几面冰盾,在蛛网四处燃烧的地方不停地爆开,冰盾炸开形成了漫天的冰粉,这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连续不断的有冰盾炸开,将整个蛛网上不停燃烧的地方一一扑灭。 这时候,赢黎才拉着贝姬跳上了残破的蛛网,向我跑过来。 “嘉!”赢黎仅仅是担心的叫了一声,就看到了我大腿上被划开的尺许长的口子,坚韧的奉献魔法长裤被利器划开不说,成为一块儿简单布片儿的魔法长裤还被鲜血染红了,怎么看伤势都很重,怎能让赢黎不担心? 我站在晃晃悠悠的蛛网上,跑到赢黎身边,对着赢黎说:“喂,小心一点,蜘蛛网已经很残破了。” 赢黎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看到我腿伤已经开始迅速的愈合,才放下心来,到了现在,她才想到自己是站在蛛网上,显得有些紧张,搂着我的手臂也越发的紧了,她想调整一下站姿,脚下稍稍移动,残破的蛛网就摇晃的非常厉害。她脸色有点发白,初具规模的胸脯紧紧压在我的胳膊上,让我的心头瞬间感觉一热…… “你的大火球术威力真厉害!”我想找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赢黎听了我的称赞,也是显得有些小小的得意。 贝姬有些可惜的看着石缝下方无尽漆黑的谷底,脸色有些不自然,显然也是对着下面无底的黑暗感到很畏惧,也畏缩在赢黎的身边,一向对任何事都无所畏惧的贝姬有些怕高,我能感觉到她浑身绷得紧紧的,向下面看了一眼之后,才感觉到恐惧,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半拖着赢黎向对面的神秘洞口走过去,转身的时候,顺手拉住贝姬的手腕,带着她一起向前走…… 贝姬面色在这一瞬间,双眼微微有些红,怔怔地看着我。 “看着点脚下,我们贴着石壁边缘,慢慢地走,这些蛛丝很坚韧的……” (。) 151.通往地狱的门 据吉吉鲁的说法,只要通过了束缚毒蛛盘踞的山腹裂缝,再往后的路就没有任何的危险了,偶尔会有地狱一族的洞穴怪出没,但是那些洞穴怪数量也是极少的,并不会对我们有任何的威胁,甚至连它们那些地精勇士们也并不害怕那些独眼的大头怪。 我们沿着蛛网边缘,攀爬进入到另一个非常隐秘的洞穴中,在这里的洞穴边缘石壁上,挂着几具像是白色木乃伊的干尸,十分突兀的悬挂在蛛网一边的石壁上,我们沿着石壁向对面洞穴走的时候,势必路过那些石壁,走近了借着月光石,仔细看才发现那些都是蛛丝包裹的一些洞穴怪的尸体,半透明蛛丝里面是一些不知名液体,将蛛丝坠得形成了水滴形,液体中浸泡着一幅枯骨架子,依稀可以看到洞穴怪的硕大头骨,看起来应该是一幅洞穴怪的骨架。 我猜想这些也许就是那只束缚毒蛛储备的粮食吧,至于蛛网里面包裹的一定就是那些洞穴怪,它们的血肉已经被束缚毒蛛的毒液融化成营养液,唯独那些骨骼没办法融化掉,就浸泡在那些营养液中。这一排悬挂在石壁上蛛丝囊里,也有两包丝囊里面的骨架看起来更像地精,看得出这只束缚毒蛛是通吃型的狩猎者。 经过这里的时候,就连一向直爽胆大的贝姬也忍不住紧走两步,不再抗拒我拉着她的手,而是紧紧的挤在我的身边,甚至还半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些恶心而恐怖的蛛丝囊。在发现我的腿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赢黎更是直接从背后攀上来,双手搂着我的脖子让我背着她走,我不用想都能知道她一定是紧紧地把眼睛闭上,大概一点儿都不想看这些种蜘蛛类魔兽储存食物的地方,那些尸囊里包裹的纵然不是人,也都是一些类似人形态的生物,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如果尸囊里包裹的是人类尸体,那将会是多么恶心的画面。 不过这一来,对我来说确实极为香艳的事儿,赢黎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搂住我,初具规模的柔软酥*胸顶在背后,白皙滑腻的纤细手指摸索着,搂着我的脖子,片刻后担心我呼吸不顺畅,双手搂在我的胸膛上,小脸儿贴在我的左耳边儿,尖尖的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馨香地黑色秀发铺散开,有一些散乱的发丝轻微的划过我的脸庞,感觉好痒。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每一次呼出的芬芳气息,让我知道她的内心也是无比紧张。 到达蛛网另一端的洞穴入口,我将后背上的赢黎放下来,看到漆黑的洞穴里非常安静,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随意的绘出一个简单的画符,那个图案在最近我每天都要至少绘制五遍十遍,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是火系魔法能量卷轴所需要的魔纹法阵,如果我不用魔法刻笔,不用墨水,不绘制在魔法羊皮纸上,那么即使魔纹法阵绘制的无比正确,输出的魔法力无比纯净,那也注定了不会成功。 而这盐的魔纹法阵一旦失败,魔法力没有办法凝聚在一起,存在空中的魔力就会不停地飘散,这时候我面前的火元素会非常的浓郁,这些火元素会燃烧起来,就像是一点点的星星之火,接下来我又借用身体里‘风之种子’一丝风元素,将这点星星之火吹响漆黑的洞穴,顿时这团小小的火苗就随着风元素的力量,漂向洞穴深处。 我们趁机将洞穴里面的情况,看个大概,这处溶洞并不算大,里面的石壁却是十分的平整光滑,却是蜿蜒曲折,转角处的石壁将视线遮挡住,可我却从里面听见了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声音微弱,但是却清晰的传进我的耳朵,我知道我距离恶魔之血,这有咫尺之遥了。 确认暂时没有危机,我叮嘱贝姬照顾好赢黎,转身往回走,去接海伦娜和拉格蒂斯。 这时候,没想到年轻的地精吉吉鲁胆子比较大,率先领着那两只小地精走在最前面,他的手里牵着一根绳子,那两只小地精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当看到我站在远处注视着它们,一下子瘫坐在蛛网上,任凭吉吉鲁如何拖拽,就是不肯向我这边走一步,恐怕在它们的眼中我比那只束缚毒蛛还要可怕。 吉吉鲁的身后跟着海伦娜和拉格蒂斯,拉格蒂斯扶着海伦娜,一边不停的安慰她,两个人战战兢兢地在蛛网上走过来,不往下看,也不去看石壁上挂着的那些蛛丝囊,在这昏暗的石缝处蛛网上,两个人就像是秋风的枯叶不停地在摇晃的蛛网上摆动,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 原本的那张蛛网是非常结实的,因为整个蛛网非常的完整,蛛网上每一根主要承载力量的蛛丝都是完好的,而现在四根最重要的承重蛛丝已经全部从蛛网的中心处烧断,才造成整个蛛网就像是风中飘舞的丝绸一样,不停地飘摇摆动,才会显得这样的危险,我也不敢丝毫的大意,踩在蛛网上一步步向她们两个走过去。 拉格蒂斯看我的时候毫无表情,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愧疚,就像是刚刚将我置身险境,完全跟她制定的狩猎方案无关。她明亮的眼睛里总会透着一丝坚定的睿智,时刻保持着头脑清醒,时刻保持着内心非常冷静。 海伦娜却已经完全慌了手脚,身子几乎挂在拉格蒂斯的身上,已经苦着脸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向前走,在时起时伏的蛛网上,身体完全找不到平衡点。见到我走过来,更是显得心浮气躁,想要快走几步到我的身边来,却是一脚踩空,差点掉进石缝的深谷中,吓得尖叫了一声之后,被拉格蒂斯拦腰搂住。 “别花痴了,小心点!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拉格蒂斯贴在海伦娜晶莹剔透的圆润耳朵边说道,这一脚踏空,也是让海伦娜吓得脸色发白,有些可怜地看着我。 我连忙快步走过去,将她的手拉住,拉格蒂斯趁机轻轻地冷哼一声,一把推开海伦娜,任由她瞪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我,她却独自走开。吉吉鲁更是带着那两只小地精走到了对面石洞洞口,因为那里站着贝姬和赢黎,贝姬本身非常讨厌这只看起来肮脏的年轻地精,所以吉吉鲁丝毫不敢停留,直接牵着那两只小地精钻进岩洞中,率先去探路。 “闭上眼睛,放开自己的心,认真的去感受……” 我拉着海伦娜的手,将我的精神力蔓延出去,感知整个蛛网的结构,让她也感受到我所感知的整个蛛网结构。 海伦娜原本就是一位剑道武者,是一位剑士学徒,身体的协调力和均衡力都非常好,身体尤为敏捷,只要静下心来,踩着蛛网一路走过来,竟也显得十分的轻松。就这样我们两个人手拉手的平安走过来,我总是感觉,跟海伦娜的暧昧情愫,面对赢黎的时候,总是非常的尴尬。 走到洞口的时候,海伦娜一步跑上去,搂着赢黎的胳膊,对她耳语几句之后,两个人都掩口浅笑,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丽。 我和赢黎几个人跟随着吉吉鲁,一步步走进了这处神秘石洞,这处石洞就像是羊肠一样弯曲,还没走出多远,就绕过了几个大弯儿,正当我要对赢黎说话的时候,洞穴里一声尖叫,显然是一位小地精发出来的惨叫,大概吉吉鲁是吉吉鲁在前面遇见了问题,我连忙向前跑去,一道身影却是从我身边一阵风的冲过去,我只看到那身皮甲的模糊影子。 我心想:拉格蒂斯的速度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样快了? 等我和赢黎追过去的时候,拉格蒂斯手里拎着精灵长弓,已经站在吉吉鲁的身边儿,一只小地精浑身沾满了绿油油的体液躺在地上,另一只小地精几乎崩溃地蹲在一边,用双手捂着嘴,嗷嗷的发出悲伤的嚎叫,却又不敢惊扰众人。那只倒在地上的地精喉管儿被割开,而罪魁祸首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小地精的旁边儿。 那是一只如同夜魅萝一样的生物,大大的头颅上面只有一颗怪眼,血盆大口中长满了锋利的牙齿,两条瘦弱的短腿无力的舒展开,怪眼上扎着一支羽箭,绿色的汁液就是从那颗独眼喷出来的,这只洞穴怪还没有死透,短腿时而抽搐一下,那双锋利如钩子的手上还沾着小地精的鲜血,让我知道小地精死去的原因。 “这里怎么会有地狱族的洞穴怪?这地下世界里,别的地方有这种生物吗?”我皱着眉头对吉吉鲁问道。 它吓得浑身也在发抖,连连摇头。用笨拙的帝国语对我说:“这些……大头怪……是……蜘蛛……食物,它们……走不出……石洞。他们……只住在……这里,听……首领……说它们……是从……恶魔血池……钻出来的,那里的……血池……连通着……地狱!” 连通着地狱的血池? 地狱? 血池? 我的心莫名的一紧,在这个小世界里,竟然会有一个联通地狱世界的血池吗?虽然受到这个世界规则的压制,这个通道只能让一些低级的洞穴怪通过,但是这里将会是一处与地狱界连通的节点啊! 很早以前的诸神之战以后,整个世界曾经经历过数次大战,其中地狱一族和不死的亡灵一族被罗兰大陆的联盟军驱逐出主世界,赶回他们原本的世界之中,并将它们世界中所有的传送门都摧毁掉,让它们彻底的失去罗兰大陆的信标,永远无法返回这片富饶的大陆上。这个传说在每一本讲述魔法历史的书籍,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描述。 所有魔法书籍上的描述,都说那些被驱逐的恶魔和亡灵巫妖们,是永远无法回到这片罗兰大陆的。 可是为什么在这里,这个时空乱流之中的小世界,却有这样一条连通地狱界的血池,我心有些冰冷。 快步的冲向这条石洞的尽头,那是一间天然的溶洞,只有不足百平的溶洞里,有一个暗红色的鲜血血池,血池的周围结满了黑紫色的血痂。 我站在一池鲜血的边缘,怔怔的看着这些传闻中的恶魔之血,这个血池并不算大,只有两米见方,这个血池里装满了传说中的堕落之血,这就是恶魔之血,那些红色的血液就是沿着石壁上的一把黑色的单手斧的斧柄,不断滴落下来,掉落进入血池中的。 然后我发现,就在我的正对面石洞的石壁上,竟然生长着一大块儿黑色皮革,我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它是活的,一整块儿生长在石壁上的活着的魔兽皮革,它上面有清晰地血脉轮廓,皮肤上粗糙的毛孔竟然还会微微张合,那把看起来黝黑的单手斧将整块儿皮肤从中间劈开,裂开的一米长的伤口不停向外渗着鲜血,那些鲜血不断地向下流淌,最后汇集到斧柄上,一滴一滴的掉落进血池中。 整块皮肤足足有三米见方,那道醒目的伤口足足有一米半长,那柄看了第一眼就知道是利器的单手斧,醒目的嵌入黑色皮肤的血肉中,就在我停下来的一刻钟,那道一米半长的伤口忽然开始剧烈的蠕动起来,整个皮肤都要破裂开,偏偏那把巨斧却丝毫没有掉落的意思,安稳的插进那块皮肉中。 这时候,赢黎一群人也从我身后赶过来,几位姑娘与我一起站在洞口,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大家开始猜测这石墙上的一块儿血肉魔兽皮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无论是赢黎或者拉格蒂斯,都没能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就在我们大家各持己见,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只洞穴怪浑身是血的从伤口里钻出来,我的心里就是一紧,看起来那个传闻十有**就是真的,要不然根本没法解释这些洞穴怪是从哪里来的,这应该就是一条通往地狱世界的通道。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拉格蒂斯永远要比别人快半拍儿,张弓搭箭,一道白光闪过,那根箭矢直接将洞穴怪射个对穿,刚刚爬出来的洞穴怪还处于懵*逼中,就被拉格蒂斯的箭矢射落在血池边儿上,双腿一蹬死翘翘了。(。) 152.当扈魔鸟 漫长的旅途中,注定需要用羊皮纸卷的书籍来打发时间。 一开始的时候,老库鲁逼迫我和库兹学习兽人语,那时候我每天都要与库兹千方百计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试图逃过那种折磨,老库鲁教学是非常严厉的,只要没有按照他的规定,背下生僻的兽人文字,那是会被他用藤条打屁股的,而且会在吃晚饭的时候,当着车队里所有人的面体罚。我因为怕疼而选择每一堂课都会努力记住那些生僻的兽人文字,而库兹则是一位要面子的兽人,他是不可在人类女性面前脱自己裤子的,所以就算是咬着牙,也会把那些文字记下来。直到后来我们认识了大量的兽人文字,老库鲁才渐渐的对我们松懈下来。 库兹渐渐地可以出去打猎,而我在他打猎的时候,一般都要窝在雷霆犀的脊背上,有时候无聊的帮助老库鲁熬药,有时候就会无聊的发呆,老库鲁开始的时候,会在心情好的时候,翻出几本类似杂谈和游记之类的书籍给我看,慢慢地随着我的阅读量逐渐的增加,我可以毫不费力的朗诵那些羊皮纸卷上的文字,每天闲暇的时候,躺在雷霆犀的背上,身上裹着一层厚毯子,在缓缓地颠簸之中,看着那些羊皮纸卷上的杂谈,上面会述说类似勇者斗恶龙的场面,虽然那些故事有些千篇一律,但也会让我看得津津有味。 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帮老库鲁熬药有一阵子了,后来我开始认识大量的魔法草药,总接触嘛!熟了自然就认识了。也是那时候,老库鲁看我天生聪颖,能够很好的完成他分配给我的每一项任务,于是开始将煎药的事情转移到我的身上,他也乐得轻松,为了避免在煎药的时候出错,老库鲁开始鼓励我学习那些荒原草药的各种煎煮配方,于是开始给我更专业的羊皮纸卷,那些纸卷上记录的都是更重草药的习性和特征,我学的非常快,可能是因为我的记忆力很好的缘故,读过的书籍很少能够忘记。 (当我在死亡之路的出口处,被年轻的矮人强盗团袭击的时候,老库鲁为了救我,进入我精神之海中,开启了我所拥有的狼人血脉天赋,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记忆力那么强大,其实是因为精神力比其他孩子强出好几倍,很早就拥有了精神之海,那些记忆中的画面,变成了一张张陈年照片,沉入金色之海中,每当我的记忆开始搜寻它们的时候,那写画面就会浮出海面。) 这就是我记忆力超乎常人的原因。 逐渐的,老库鲁已经拿不出更浅显的羊皮纸卷来给我学习了,再后来,我开始接触到更高等级的魔法草药的羊皮纸卷,这些兽人们赖以传承的书籍,老库鲁不准我将这些羊皮纸卷儿带出他的帐篷,我才知道这些知识对于兽人们是非常重要的,我学到了一些关于中级魔法草药,就像紫莲花、火焰花、寒冰草等等。然后是更高级的草药,比如太阳草、盲目草、幽灵菇、梦叶草、山鼠草。后来我开始学习一些魔兽的知识。 再有一张非常老旧的魔法羊皮纸上,我看过这样的一段话:在征讨罗兰大陆之初,地狱魔族的魔王们骑着展翼可达十里宽的当扈魔鸟讨伐整片罗兰大陆,传说当时的大恶魔们从大陆的东海岸一只到大陆的极西死亡之海,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往返一回。这种巨鸟并没有羽毛,整个肉翼上布满了筋膜,更像是一只巨型的三首吸血蝙蝠。 在兽人的书卷中描述中它与雷鸟是天生宿敌,非常惧怕雷鸟的电系魔法,但是这种恶魔之鸟有一种先天的奇妙天赋,就是每当受伤的时候,它高速飞行的时候,会将伤口无限的撕开,以至于伤口越来越大,总是无法愈合。它的天赋也恰恰应运而生,弥补这方面的不足,那就是每当受伤的时候,会将自己受伤的血肉转移到另外的半位面中,依靠吸收这里面的天地精华慢慢愈合伤口,而这一部分血肉其实还是与本体相连的,只不过是被魔法转移走了,而原本的伤口处留下一片混沌之雾。 这些描述再次的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感觉到这种当扈魔鸟其实就是墙壁上这块儿受伤的血肉的本体,正因为这伤口上还镶嵌着一把单手斧,而这把斧子上一定还有着‘撕裂’的魔法属性,所以这道伤口一直都难以愈合,这样一直流血,当扈魔鸟的血液当然算得上极为精纯的恶魔之血。 我也知道这把斧子一定不是凡品,不然又怎能伤得了四级魔兽中可以与雷鸟有一战之力的当扈魔鸟呢?不过看这把斧子的样式,更像是一些高等魔族恶魔们使用的战斧,看着上面布满了瑰丽的血纹,整个漆黑如墨的斧子就是一把浑然天成的卓越级武器。 看到死在了利斧之下的洞穴怪,之后我心中有了一个疑问,我在想:不过为什么会有洞穴怪从当扈魔鸟血肉中爬出来,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大家坐在这个洞穴血池边,稍稍的休息一下,看着不断翻滚像是开水锅一样不停冒泡的血池,我的心中总是觉得非常的不舒服,总是感觉哪里一定非常不对,可是偏偏又想不出来是哪有问题。 这块儿血肉给我们带来一些威压,但是这毕竟只是一块儿血肉,根本没有什么攻击能力。 这处洞穴更像是那些洞穴怪后来逐渐挖掘开的,它们为什么要从当扈魔鸟的体内爬出来,挖开这样的一个隧道,当扈魔鸟怎么会让这些对低等的洞穴怪钻进自己的血肉里,然后通过伤口来到这个半位面中,整个半位面的山腹里又被洞穴怪逐渐的挖掘开,如果不是外面有一只喜食洞穴怪的束缚毒蛛恰巧出现,我想这些洞穴怪一定遍及整个山腹的洞穴了吧。 也不知道它们在找什么? 是恶魔族内斗吗?因此才会有恶魔族的利斧砍在恶魔族骑坐的身上。是那些洞穴怪想要潜过来帮当扈魔鸟拔掉伤口的那把利斧吗?因此才会有洞穴怪从当扈魔鸟的伤口里爬出来,可是洞穴怪爬出来为什么不将斧子取下来呢?反而是开始在山腹中挖掘了一个洞穴,这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啊! 我将自己的想法讲给赢黎她们听,反而是拉格蒂斯最先发现了问题,反问我一句话,让我立刻怔在当场。 她问我:“如果是恶魔族的高等魔人自己用斧子砍伤了当扈魔鸟呢?”(。) 153.最简单的封印术 在这个洞穴怪挖掘出来的洞穴里,显得很闷热,我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汗水浸湿了棉质衬衣,沾在身上很难受。 我被拉格蒂斯的话问得一怔,但是一股寒意立刻涌上了头顶,我当然知道她语言中的含义,只不过被她这样一说出来,整个后背都感觉十分的冰冷。 我开始能够理解那些上位魔人们的最初本意:是啊!当那些魔人自己砍伤了当扈魔鸟,让它们的天赋彻底的发挥作用,让它们受伤的血肉穿越时空,来到各个偏僻的半位面休养生息,又担心伤口愈合之后,这个血肉通道会关闭,所以将那把卓越品质的高级斧子也带在伤口上,从未取下来过。那些洞穴怪从当扈魔鸟的伤口里钻出来,并不是为了取回那把斧子,也不是迷了路,误闯进这里来的,而是到这里探寻新的出路。 是的,这些洞穴怪就是一直在寻找着通向其他位面的通道。 只不过这儿里的洞穴怪运气非常的不好,挖掘一段通道之后,正巧被一只束缚毒蛛发现,它将这些洞穴怪当成了美餐,为此放弃了那些干臭饿瘦的地精们,就此在洞穴怪挖掘出来的洞口处盘踞下来,而这简直就是洞穴怪的噩梦,它们万万想不到自己挖掘的几十米通道通向的是死亡,这些智力低下的生物只会依照指令,不停地挖掘新洞穴以及寻找新的出路。 这也是恶魔之血会出现在这山腹中的原因。 赢黎和海伦娜也在随后想到了事情的本质,海伦娜掩口失声说:“魔族是在寻找离开地狱界的方法?” 拉格蒂斯也是神色有些凝重,紧皱着眉头说:“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想重新回归罗兰大陆,那是一些天生擅长黑魔法的魔法师,它们的回归必定会造成种族间的混战!” 熟知几千年前那些历史的人都知道地狱恶魔重新回归将会意味着什么,胜利者会继续生存下去,而失败者直接面临的就是种族灭亡,不会有其他的。 我在血池边猛地站起来,直接走到了墙壁上的那块当扈魔鸟的皮肉旁边儿,看到那块皮肉上细密的绒毛不停地蠕动,生命力非常的旺盛,当我走进的时候,那些肉皮上的绒毛就像一根根极细的松针一样,根根立起来。似乎对我非常有敌意,我也担心这些细针会像一级魔兽中的箭尾豪猪身上的尖刺,遇见危险就会不停地射出去伤人,当它们根根立起来的时候,我丝毫不敢犹豫,直接开启了绿松石鼓上面的‘石化皮肤’,这颗绿色的石鼓浮在我的身边,散发着莹莹的绿光。 我伸手将那柄锋利的单手斧的斧柄抓住,那斧子握在手里感觉冰凉,非常的沉重。一股邪恶的气息顺着斧柄一下子冲进我的身体,不可阻挡的沿着手臂冲向我的体内,就像是一种强大而独立的灵魂,它近乎于疯狂的想要摧毁我的精神之海,吞噬我的脆弱灵魂。可是刚刚涌进我的身躯里,藏在肩胛骨里的那颗雷之种子一下子被激活了,它所蓄积的雷电之力顷刻之间就被引燃,那些雷元素所形成的电弧,遍布我的全身,直接将那股阴冷的气息驱散,那些电弧所到之处,邪恶气息在瞬间就冰雪消融。 没想到这根‘雷鸟羽毛’化成的‘雷之种子’竟然是邪恶之力的克星,那些冰寒的邪恶之力根本没有侵入我的精神之海,直接就被‘雷之种子’抵挡住了。 而我顺势一下子拔出了那柄略显沉重的单手开山斧,看着它那月牙形状的夸张斧刃,上面的血纹应该是一种非常高级的魔纹法阵,只看它是一件魔法武器,就让我心动不已。 最近的战斗,一直都使用‘时空破碎者’,那是一柄非常坚固的单手锤,整个锤子也是用极其昂贵的黑曜石打磨而成的,但是那这种锤子战斗,我是非常有心理负担的,我担心一旦将这儿锤子用坏了,那么我将彻底的和辛柳谷失去联系,而今我对辛柳谷非常的依赖,我还指望能在暑假来临之后,进入到辛柳谷中,好好地将那里的珍惜魔法草药采集一下,我想主峰雪线之上,一直以来都是各个学院的绝对禁区,奔马学院不是没有实力去那,而是攀登到那里之后,时间就不够了。半个月的采集时间一过,就将会在那的世界呆上十年,这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所以雪线之上一定有更稀有的魔法草药,我一定要去将那些珍贵的魔法草药采回来,所以我越来越不敢使用这把锤子战斗,我需要一个趁手的武器。 很多人都认为,一位魔法学徒的武器应该是魔杖或者魔法短棍这类的,不仅仅便于魔法力的传导,若是还能微微增幅魔法力量,那样就更美妙了。魔法学徒就算是不喜欢魔杖,一般的魔法武器店里,也会有匕首类的魔法武器,就比如被诅咒的反曲刀和窃法之刃这类的匕首,或者符文魔法剑这类的长剑类武器,或者是祝福之锤这样更适合辅助魔法学徒使用的锤类武器,但是很少会有人愿意用斧子。 偏偏对我来说,我更愿意使用斧子或者单手锤,我拥有不俗的近战能力,尤其是我拥有那盏魔法油灯之后,我学会了‘风怒图腾’,近身战斗的时候,偶尔会召唤风的力量,这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面对这把单刃斧的时候,我动心了。 当单刃斧被我取下来之后,墙壁上的那块血肉开始不停地蠕动,整个一米半长的伤口破损的地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愈合,这时候,又有一只洞穴怪试图从那块正要愈合的伤口里挤出来。就像一具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先是硕大的头颅钻出来,然后是瘦小的肩膀。我直接抡起斧子看在那颗坚硬的大脑袋上面,顿时这斧子就像是切块儿豆腐一样,将地狱怪的头颅一分为二,一侧齐刷刷的掉落在地上,顿时绿色的血液顺着身体汩汩而出,那只洞穴怪浑身还在抽搐,但它已经彻底死了。 并没有让我们等太久,那团生命力顽强的血肉几乎已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那个一米多长的伤口就完全彻底的愈合,看那血肉愈合的时候,就像是在一种时空被扭曲的情况下,整个血肉在墙面上消失了,只留下凹凸不平的墙面沾满了恶魔之血。 当扈魔鸟伤口所形成的时空隧道完全的关闭了,在这个洞穴正中央的池子里,一池浓郁的恶魔之血依旧在不停的翻滚,就像是一滚翻开的开水,只不过这里面的液体是鲜红而粘稠的…… 我们小队一行人,在取完几瓶恶魔之血后,将这处洞口用大石块儿封住,并且告诫年轻的地精吉吉鲁不要将这里的事情传出去,就在洞口处我们与吉吉鲁告别,带着那些丰富的魔法赤铜和恶魔之血,我们在祭坛上再次开启了传送门,重新返回了练功室。 返回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也许是世界上最简单的封印之术,最有效的办法也是最原始的办法,那就是关闭血肉通道。 (。) 154.勤能补拙 梦中我看见年轻地精吉吉鲁带着村子里的地精们重返神秘洞穴,将我藏在里面得那些恶魔之血全部偷干净,当我再次去取那些恶魔之血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被石块儿掩埋的神秘洞穴已经消失,血池里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石头显得凌乱不堪,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下子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传说中的恶魔之血是永不凝结之血,是腐蚀与堕落之血,就算是放在洞穴里的石头池子里一百年,也不会有任何变化,恶魔之血是不会在空气中挥发的。我只取了五瓶恶魔之血,这些足够炼制五大瓶碧火墨水,假若这些墨水都是我自己使用的话,应该足够用一个月的,可是当我走出魔法药剂店,药剂店老板阴阴的冷笑,环绕在我的心头,下一刻我低头看着怀里的魔法墨水瓶,竟然只不过是五只空瓶,被我傻傻的抱在怀里,这一刻我惊慌失措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怎么才好,一只空墨水瓶滚落在地上,撞到了路边的石子,一下子裂成两半儿,我茫然的看着地上碎裂的玻璃瓶。 画面一转,那夜幕中灰蒙蒙的色彩充盈着我的眼睛,一只三首地狱猎犬阴冷的盯着我,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它的愤怒和吼声让感觉到非常恐慌,我飞一样地逃,拼了命的逃,可是那三双眼睛一直在死死地盯着我,它张开血盆大口,向我猛扑过来,一口将我吞掉,这时候我从噩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看见天花板上的落着一只鬼纹飞蛾,就像是一具骷髅的的脸孔再对我冷冷地笑,我的心在这一刻还‘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沾满了冷汗,那种湿漉漉而又冰凉的感觉让我很难受,浑身的肌肉都非常酸疼,我想那应该算是一个噩梦吧。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我失神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床边上衣挂上的两条魔法腰带,用手轻轻揉着脑袋,赤着脚跳下床踩在木质地板上,走到镜子的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近有点瘦了…… 这已经是从辛柳谷返回的第六天早上,这些天我总是在晚上做一些噩梦,时常会在早上的时候,在噩梦中满头大汗地惊醒。 今天已经是周五,我老老实实的上了一周课之后,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周末,这周我准备和赢黎去神庙逛一逛。 学院里还是老样子,显得有些外松内紧,学习的节奏并不是很快,可是我们魔法班的那些同学们几乎每个人都在废寝忘食的练习冥想,就连拥有熔火之心的托马斯也不例外,班级里只有我显得很另类,似乎对于练习冥想一直都很不上心,每次在走廊里看到空间几何老师的时候,那位空间几何老师总会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样子。 我知道空间几何老师对我有意见,是基于我从来没有认真写过他布置的一些几何练习题,哪些作业都是我借别人抄的,大多时候会是赢黎的,有时候还会借马文的、借胖子鲍比的、或者是特丽莎的。总之很少有我自己独立完成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位空间几何老师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这样一来,我几乎都成了整个魔法学院的反面教材,那些空间几何老师每次上课的时候,要说一些鼓励的话语,总是会拿我做反面教材,这位老师总会这样说:你们这些被幸运女神所眷顾的孩子们,既然已经成为里魔法学徒,那么为什么不趁着年轻精力旺盛,好好地学习,在这样的黄金时代不努力冲刺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你们看斯威夫特那孩子,本身的天赋不比你们当中任何一位好,但是他确实目前整个魔法班修为最高的一个,这是什么原因?这靠的是什么?勤能补拙! 你们看托马斯,这孩子是火系魔法班的吧,他老师弗兰德不止一次夸耀他的魔法天赋是这届新生中最好的学生,可是人家怎么样?还不是勤勤恳恳的练习冥想,稳扎稳打地锤炼自己的魔法根基,天赋再好的孩子,也是需要稳固的魔法基石的,难道不是吗?这两位都在近期冲刺四级魔法学徒,这才是我们魔法班级的优秀的学生。 可是有的学生呢,纵然有一些好的天赋,可是他们以为有了好天赋有会拥有一切吗,成功是不需要努力的吗?天真,幼稚,可笑,可悲!空间几何老师再说最后八个字的时候,总是要紧紧的盯着我说,他眼神中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最后还要补充一句:不能成为魔法师,铭文术学得再好又有任何意义? 每次在课堂上说这些的时候,我都要心虚得恨不得将头埋到桌子底下,可我偏偏又不能反驳,难道真的要我站起来,对着这位几何老师大声说:老师,我已经是四级魔法学徒了,好伐? ……美丽分割线…… 最近的重心放在实验室里,因为白天的一整天时间,耶基斯都要根据岩石高仑里面那些魔纹法阵,将自己之前设定的全部推翻,然后不断地演算那些新的魔法纹理,最后还要增强机械传动部分的功能,所以最近这些日子已经忙疯了。而我能帮到耶基斯的地方也是很有限,当然背回来的魔法赤铜在数量上有些出人意料,简直太多了。 整整五个魔法腰包里装的都是魔法赤铜,由于这些赤铜的比重有些大,仅仅是五个腰包就足足装有万斤以上,天晓得这一次我有没有将整个辛柳谷地下世界里的地精们收藏的赤铜收购一空,反正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能够绘制更多的魔法符文金属板,我已经拼尽了全力。 这些赤铜被我统统倒在魔法实验室的地板上,坚实的硬木地板被那些不规则的赤铜金属块砸得面目全非,气得耶基斯嘴唇上的胡子翘起来。到后来耶基斯就开始直接抱怨,这些赤铜应该送到铁匠铺去,省得砸坏了他的地板。 魔纹的篆刻涉及到的知识面很广,但是我这种新入学的菜鸟又怎么会懂那么多,很多的魔纹理论我都依靠强大的记忆力,硬生生地记下来的,有的东西很难理解,没关系先记下来,等到后来的那些知识点也一起学会了,那些系统的知识往往是交叉并存的,领悟了其中一个环节,其他环节上所不能理解的东西也会豁然开朗,有所领悟。 我将这事儿归结于我精神之海的力量强大,能够很有逻辑感地将那些新知识系统的排列好,仅仅是一周的时间,一对魔法赤铜的护腕已经是戴在了岩石高仑的双手之上。因为护腕是小件儿,四件半圆弧形的魔纹金属板并没有太多的工作量。仅仅用了四天,我就绘制完成了,第五天的时候耶基斯学者抽空将这些魔纹金属板组装成一对巨型护腕,护腕上的魔纹是‘精准’,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出来魔法赤铜之外,我们收获了五瓶恶魔之血,每个三角形的玻璃瓶子里装满了鲜红的液体。这种中级魔法材料是合成魔法药剂的,我把这五瓶恶魔之血送到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魔法药剂店,请那里的魔法药剂师帮我连成了五瓶碧火魔法墨水,那位帮我们制作碧火药水的药剂师最后还想要收购一两瓶魔法墨水,被我拒绝掉了。 不过‘魔力催化’的魔纹有些复杂,每次画一张这样的卷轴,几乎就能够将我身体魔法池里面的魔法力全部耗光。 这样一来,每当我练习制作‘魔力催化’这个魔法样本的时候,最缺的反而是魔法值。我想了一些办法,比如长时间开启蓝水晶魔法石鼓,让‘魔力回复’总是处于运行状态,然后我就疯狂的绘制魔法卷轴,但是面对一次次的失败也是毫不气馁,这些天我感觉魔法池的容积,已经快要到那种第三层的魔法学徒巅峰时期的状态了,经过了在实验室里的反复锤炼,我的魔法水平有限,但我还是坚持下来了,没有学会制作‘魔力催化’魔法卷轴,但魔法池却成长起来了,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最后谈及我得到的那把来源于魔界的卓越品质的单手斧子,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这把斧子花纹非常的精美,到后来我开始注意到,这把斧子是材质不太一般,或是使用一些魔界里面才会有的材料精心打造,入手很沉重,这把斧子非常的锋利,而且我在图书馆里的一本书籍中发现,这把单手斧有一个来历不凡的名称:修罗斧。 ……美丽分割线…… 对于我最近总是不断做噩梦的事儿,我跟耶基斯聊了聊。 我问耶基斯:为什么我总是会这样整晚都陷入无尽的噩梦中不能自拔,就算想要醒过来都很费劲儿? 耶基斯直言他并非灵魂力量方面的专家,所以对我的问题所知甚少,甚至给我的答案或许会误导我,最终在我灼热的目光下,还是有些谨慎地对我说:也许应该是灵魂受到了某种伤害吧! 我立刻解释说:我的精神之海好得很,一直很平静。 耶基斯却沉着脸摇了摇头,对我说:精神力和灵魂力量根本不是一回事儿,精神力是身体里的一种属性,而灵魂力量是对于身体的操控度上面一些说法,我最近一直不断的做恶梦,多半是我的灵魂受到了一些损伤,信仰自由女神的神庙里那些神官们,对于灵魂力量都有很深的研究,也许我应该去那寻找一下答案。 对这事儿,我总是在内心深处有一点忐忑,生怕那些神庙里的大预言家或者先知们会看出一些端倪。 可如今终是不能再拖了,也许我还可以在神庙里看一看许久都没有见过的苏,她这样的祭司学徒还真是忙,这一晃已经有两个月都没有回过一次家了吧,也不知道在神庙中谁能照顾她,她在轮椅上毕竟不是那么方便,虽然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但是我还是在心里很牵挂的,我想去神庙看看她。 一般的人都会拥有一个灵魂,也会有两个灵魂共同拥有一个身体的尴尬情况,稍微强一点的那半精神力占据了主导地位,偶尔沉睡的时候,弱一些的灵魂就会钻出来,这样就造就了一些双重性格的人,或者还有几个灵魂挤在一个躯壳里,这样就成了多重人格,通常身躯中存在的灵魂越多,灵魂的力量越不稳,但很少会出现一个灵魂也会不稳定的情况,所以耶基斯鼓励我去神庙找几位大神官,请他们帮忙解答。 我和耶基斯背靠着试验台,坐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毫无姿态的摆出一副颓废的模样,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杯咖啡,如今我们的实验室整洁又干净,所有的魔法材料和魔法元器件都被摆在货架上,被整理的井井有条,这些并不是我的杰作,而是临时来这里帮忙的特丽莎,她几乎每天都要很细微的在实验室里认真的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我的打杂工作得以解放,让我有更多的精力投入研究符文金属板的构成。 喝一口浓香的咖啡,顺着玻璃窗子,我就能看到那只岩石高仑停在外面,最近一段时间里,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其他学院的学生,只为了瞻仰高大如同一座移动堡垒的岩石高仑,他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实验楼的草坪上,或是在聊天儿,或许是在讨论着这具岩石高仑结构与用途。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我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和几个朋友悠闲的坐在一起,聊一些感兴趣的话题,每天都是窝在实验室里,枯燥的用魔法刻刀在金属板上绘制同样图案,真是乏味啊! 几时休息片刻,喝上一杯咖啡,耶基斯的眼睛还在用心的看着魔法傀儡的结构图纸,嘴里还在嘟囔着: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155.下落不明的苏 一刻钟以前还是阴云密布,天色浓重如渲染的水墨山水,忽然间刮起来的大风将整株梧桐树都压弯了腰,大片大片的叶子都被掀翻了,露出叶子下面色泽白亮的叶脉。一只蝴蝶试图在风中跳一支华丽的舞,可惜它刚刚试图展翅,就被大风吹得无影无踪,整个林子都在这场大风中摇曳,树叶儿之间强烈的摩擦发出沙沙声传出很远。 我们坐在一辆马车里,车窗上的纱帘儿已经被风吹飘出了窗外,前面的车夫抬起头看看头顶上的阴云,早上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现在竟然就像是水神要将天河之水全部倾泻下来一样,那些黑如墨汁儿的积雨云越飘越低,就像是马群中奔腾而出千万匹骏马,向整个奔马平原疯狂涌过来,转眼间就是大雨倾盆,豆粒大的雨点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转瞬又被更多的雨点儿拍灭。 车夫急忙将蓬车赶到一棵略微低矮而又枝叶茂密的金苹果树下,顶着大雨将两块缝制好的生牛皮披挂在两匹古博来马的身上,要说这马才是他的命根子,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就算淋雨也不行。 一旦生病了,人还可以去神庙求一杯圣水,只要喝上一碗圣水,躺在床上安静的睡一个晚上,第二天肯定就会痊愈。 但是马却不行,这些圣水如果给马喝了,那是对神灵的不敬,那是会受到惩罚的,所以马一旦病了,就只能祈祷它快点好起来,要不就是给它们吃一些草药和泡好的豆子,这样也行可以好得更快一点。所以,这位常年依靠拉脚维持生计的车夫更注重自己马匹的健康,他坐在篷车外面的雨檐下面,伸出脖子看天空中的阴云。 片刻后很笃定地说道:“这场雨坚持不了太久的,一会儿就能晴下来,各位尊贵的小姐少爷们,就请在这树下避避雨吧!” 我见他半个身子都露在雨檐外面,虽有皮革缝制的雨衣,但这大雨还是很冷的,沁凉地雨滴飞溅在车夫的长满皱纹的脸上,让他原本还算红润的脸有些发青,也许是蹲在雨中有些冷的缘故吧! 我淡淡地对他说:“好,这雨太大了,请进来避避雨吧!” 那位车夫砖头对我勉强笑了笑,很固执的摇摇头,就不在看我,也始终没有躲进车棚里来。 在埃尔城中,但凡是赶车的马夫,都是贱民出身,他们在埃尔城中没有固定的居所,因为整个身家就是一辆带蓬的马车,可以随遇而安的在各地游走,可谓是自由得很,自在得很。但是唯有一点不好的地方,这些没有固定居所但却有一些资产的人,只能说他们的身份要比流浪者好一点点儿。 在这个到处都存在等阶与地位的社会里,身为贱民的车夫是没有资格跟我们同在一间屋子里的,我对车夫说了这句话之后,拉格蒂斯还是忍不住诧异的看我一眼,我笑着解释说:“我初来埃尔城的那年才七岁,被街上的孩子们追在屁股后面喊:流浪孩儿,流浪孩儿,现在有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养父母给我的,也是幸运女神的眷顾,我不觉得车夫或者厨子与现在的我有什么不同,我们一样都要吃饭喝水,一样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一样会生病,会慢慢老去直至死亡,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可我们是贵族!”贝姬很不理解我说的话,跟我争辩说道。 我知道,在这个话题上,我不应该说太多,每多说一句话就会更显得我是一个异类,所以我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便不再言语。 篷车是双轮的黑色篷车并不太大,我和赢黎坐在正面的一侧,海伦娜和贝姬、拉格蒂斯三人坐在马车的背面,这样就让篷车显得很挤了,赢黎倒是心情很不错的,就算是下雨也没影响到她的好心情,不停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有时候还会抿嘴露出一丝微笑。 我们没有乘坐赢黎的那辆马车,据说那些狻猊异兽拉乘的马车前天赶去史洛伊特城接一位客人,并不在城里,所以我们今天一大早,在城门口的搭乘站租了一辆篷车,让他们载我们去前往神庙。几乎所有埃尔城的居民去神庙,都要搭乘马车,否则一天很难走一个往返,如果在神庙里留宿的话,费用绝不比搭乘马车更便宜。 当然我们绝对不会在意那两个小钱,如今我和马文的魔法杂货店的生意非常的红火,几乎每天下午我都要去那制冰。 对我来说这事儿非常简单,我们已经将一间魔法杂货铺旁边的小院子也租赁下来,租金虽然有点贵,但是物有所值的是这里作为储藏冰块的仓库,根本不用进行太大的改造。我施展的魔法技能‘冰墙’只要连续十几次就能将冰块儿装满一间屋子,而且由于我拥有浅蓝冰焰这个稀有的血脉天赋,这个天赋不仅仅是让我拥有不俗的水元素魔法亲和度,而且还会将我所有的冰系魔法上附加一层淡淡的冰焰,现在这些冰焰的作用还不太明显,但是也初步有了一些效果,那就是在我的冰墙外表上附着一层冰焰,如果我的对手暴怒之下,想要摧毁冰墙或者冰盾,就一定会沾上冰墙上面的冰焰,那是一种将骨头节都能冻结住的感受,能造成明显的减速效果,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一定要碰触到那冰焰才行。 这种极寒的冰焰不仅会造成冰系魔法减速效果,而且还有一个更特别的作用,是我和马文都不曾想到的,那就是这些冰焰能够保持冰墙两天之内都不会融化掉,只要冰焰还在冰墙上燃烧,冰墙就一直都不会融化。所以我和马文的冰库非常简陋,但是冰却是埃尔城各个冰商里面,品质最好的。 再加上上周我们带回来大量的魔法赤铜,(当然不能全部都无偿的给耶基斯制作岩石高仑的魔纹构装),我也将一些赤铜存在魔法杂货店里寄卖,据马文说,这些赤铜也非常畅销。 这些魔法赤铜和恶魔之血是有赢黎一份儿的,我原本要将这些东西分成五份儿,分给大家伙。但是赢黎却一力主张将这些财富分成两份儿,我独享一份儿,她和海伦娜、贝姬她们共同分享一份儿物资。赢黎表示她们原本就是一体的,而且她们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如今整个辛柳谷就像是我家后花园一样,里面的物资自然也是属于我的。 她这样一说,我也没再计较,五瓶恶魔之血制成的碧火墨水,在过去的一周里,已经用去了一瓶多,但是所谓的‘魔力催化’魔法卷轴,连一点成功的影子都没有摸到,让我感到一阵气馁。 总而言之,最近我的手头事比较宽裕的,身上总是会揣一些银镚儿以备不时之需。 这场雨来得快,也去得快,车夫揭开古博来马身上的雨披,小心的将古博来马身上被雨水淋湿的地方,用干抹布擦干之后,我们才继续启程,一路上前往神庙祈祷与祈求圣水的人们络绎不绝,只不过林间的土路因为着一场雨变得极为泥泞,那些泥巴沾在鞋底儿,很难迈开步子,巨大的车轮在路上留下两道很深的车辙,就算是两匹成年的古博来马,在泥泞的道路上拉这辆篷车也非常吃力,于是我对整个马车施展了一个‘风之疾走’,纯白色的月光石鼓上系着一条华丽的丝绦,漂浮在空中围着我不停地旋转,看上起非常有趣儿,那名车夫非常敬畏地看我一眼。 不久之后,我们一行人终于来到埃尔城以北二十公里外的安提亚山山脚下。 这座从平地笔直拔起的险峰之上,据说是当年自由女神曾在这里领悟了神格的真谛升入天国,后来她的信徒们就在这座山上修建一座规模很大的神庙,整个神庙就像是安提亚山腰上的一个腰带,那些高的的庙宇型建筑,将整个安提亚山都围了起来,整个庙宇都是用纯白色的大理石堆砌而成,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庙宇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像云中城那样华丽的神迹之光。 这里是被女神庇佑之地,几乎每隔几年就会有神迹出现,在史洛伊特省自由女神的信徒非常多,这座神庙也地位在史洛伊特省也十分超然,很多贵族都要时常去神庙里祈求女神的祝福。 这所神庙几乎每年都要在史洛伊特全省范围招收少女做祭司,也有一些受苦穷人家的孩子到神庙里成为僧侣,这座神庙每年可以为格林帝国培养出近百名祭司,这十几年来可谓功勋卓著。说起祭司这个职业,是获得女神部分神圣力量的神职人员,他们代替自由女神在人间行走,神庙里的神职人员种类分成。 赢黎的姑姑安琪博尔德就是这个神庙首席大神官,这一次赢黎之所以能陪我来,也是为了看望一下她的姑姑。而我则终是没能忍住,在这周跟耶基斯请了个假,赶到神庙这边,就是想亲眼看一眼苏就走。 我们沿着登山的青石板石阶信步向上走,身边不乏还有一些虔诚的信徒们,一步一叩首地沿着山路向上爬,而也有我这样直接沿着干净整洁的山路,慢慢地走进了神庙之中。 来到了神庙,我并没有去前面的庙宇中对自由女神进行祈祷,我与赢黎兵分两路,赢黎带着海伦娜她们去看她的姑姑,而我则是一路打听一路走,祭司学院就修建在整个神殿的后方,那些房屋早已经跟整个神庙融为一体,我站在祭司学院的门口拦住一名身穿白色祭司长袍的祭司学徒,祈求一位祭司学徒将我的消息带给苏,说我来找她。 “苏?”那名祭司学徒努力地想从记忆力将这个名字找出来,可以没能成功。“很抱歉,我不认识她,但是我会将消息传递进去的!” “她是这一届的女祭司学徒,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她了,她很特别,对,她的腿有些问题,她需要整天坐在轮椅上才行!”我没有放弃游说这位祭司学徒,有点担心地说道。 “整天都要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子吗?你确认她在祭司学院里的祭司学徒?”我猛地点点头,表示千真万确。 我的心总有一种不安,我没想到找上门来,想与苏见一面儿,居然会这样麻烦。 那名女祭司学徒夸张的看着我的一身魔法长袍,并说:“啊,你的女朋友?你是魔法学徒,她是祭司学徒,不用说你们两个还真的很般配!” 我又问:“如果你不认识她的话也没关系,我还听说她被安杜亚主教收为学生,我想请问安杜亚主教最近是在苦修吗?” 那名女祭司学徒招呼一些正往里面走的同伴,让她等一会儿,大概过一会儿两个人交流一下之后,才又对我说:“这个我不知道啊,不过安杜亚主教的确在神庙里,不过应该不会在昨天我还上了他讲的一堂大课,不过我可没看到他身边儿的祭司学徒中,有推着轮椅上课的女孩儿跟随在其左右。” 我完全懵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里的祭司学徒竟然不认识苏,这说明苏并没有在祭司学院上学,那么她究竟去了哪里? 既然没有见到苏,我不得不顺着原路返回…… 这一场大雨将天空擦拭得非常干净,蔚蓝的天幕上那些乌云都已经散尽,仰望天幕上只有几丝云彩,凉爽的微风裹挟着潮湿空气吹过来,让我浑身的毛孔都透着一股子的舒服,可是我的兴趣儿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来,因为我并没有在祭司学院看到苏,甚至这里的学生们都不太认识苏,这究竟是真么会儿呢? 走到神庙的前面广场上,整个广场上用几千块儿纯白色的大理石铺就而成,在广成的中央还有一具大型的雕像。 一位浑身赤果果,背上生一双洁白羽翼的的天使振翅欲飞,她手里拿着一根断落的绳索,抬头仰望天空,她是自由女神…… (。) 156.繁华下的腐朽 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神庙广场,全部是由白色大理石铺成,在正午时分,耀眼的骄阳将理石地面映照得成为一片莹白之色,在广场上,有大大小小十数个泉眼,一些工匠们在这泉眼之上修建了一些华丽的雕塑,但所有雕塑中只有自由女神脚下汩汩地流淌着清澈泉水,才是所谓的圣水,几乎所有的埃尔城居民们都会在这取回一些圣水,带回家去饮用。 据说这些圣水有消除灾祸,去除疾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等等功效,非常的灵验。 我站在水池边儿,终于知道这些神庙里的神官们,是用什么方法让这些普通的泉水拥有神力的,其实道理很简单,整个泉水中充满了‘恢复术’的魔法效果,也就是说有精通魔法药剂学的神官们,将大量的‘恢复’药剂兑入着口泉水之中,让整个泉水都是稀释了无数遍的恢复药水,由于这里面的恢复药水剂量很少,几乎无法让人察觉,有一些身体稍微有些病痛的人喝了这些带有魔法力的泉水,自然身体就会慢慢的好起来,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因为这口泉水而受益,这才会让无数信徒们感觉是这是女神赐给凡间的圣水。 其他那些圆形的水池里也总是有无穷无尽的清水,这些圣水不同造型的雕塑上流下来,那些雕塑中,有高举着水罐的美丽女孩儿,那泉水就是从白玉雕琢的水罐里淌出来的,也有一束巨型的百合花,泉水就是从百合花的花蕊中喷洒出来,在空中形成细细的水珠落下来,被阳光映衬的会出现一道美丽七色彩虹,还有喷水的白鲸造型的喷泉等等,这些精美如艺术品的雕塑总是能够吸引很多行人流连忘返,我被这些雕塑所震撼,并不是工匠们雕刻的艺术品有多么精美,而是我总是能够在这些雕塑上,寻找到一些隐藏在其中的魔纹,那是一些自然的纹理,但是将这些线条一一挑选出来,就能出现一些简单的魔法符文。 我此时就在想:难道说那些魔法树上的符文,都是从自然界里领悟出来的吗? 无数虔诚的信徒就在这片广场上,跪在自由女神像前祈祷,我站在这些信徒的中央,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显得特别突兀。每一位魔法师都不会有信仰,魔法师崇拜自己所拥有的魔法,那些各系元素与魔纹法阵,魔法符文才是魔法师穷其一生所追求的东西。所以穿着黑色长袍的魔法学徒在这儿会显得很另类,我仰望着面前的自由女神,就想起来曾经苏在我的面前,炫耀式的施展出了一个简单至极的神术‘治疗术’,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学会新的祷言。 据说几乎每天下午,这片广场上都会有神庙里主教级别的神官味这些信徒们传播福音,他们会讲述一些自由女神在凡间行走,经历过的故事,也会在这些信徒明白一些道理,很多事情自由女神都是怎么巧妙的处理的。我来到这片广场上,其实就是听说今天传播福音的主教就是安杜亚主教,所以我来到这里,就是想找到安杜亚主教,向他询问一下苏的近况。 我终是受不了那些信徒们的眼神,他们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只奇怪的动物,我钻出人群在广场边缘安静等待安杜亚主教出现。一群白鸽在广场的边缘飞来飞去,它们并不怕广场上的行人,就是在这儿,偶尔还会有拎着一块黑面包的孩子,站在鸽群中一点点的将手中的黑面包掰碎,将那些面包渣丢进鸽群中,总会惹来一些鸽子们的争抢。 越是到了正午,广场上聚集的人群就越多,直到那些神庙的神官们出现之前,整个广场上居然聚集了近千信徒,想不到圣庙前面,竟然有如此盛况。 终于,神庙正殿门口的石阶上出现了一队神官,他们穿着白色丝绸与华丽金线缝制的衣物,头顶上带着高高的束发礼冠,他们的出现引起整个广场上的欢呼,而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位身着红袍的老者,他们每个人手中握着一柄权杖,缓缓地走进广场中心的自由女神像下面的一处方台上。 整的广场上的信徒们开始变得狂热,不断地有人想那队神官队伍抛洒鲜花,不断有人在人群中欢呼,不断地有人在大声的朗诵祷言,整个广场都为之沸腾,我也挤在人群中,努力的向前面挤着,试图到夹道的最前面去,这样也许可以找到机会跟安杜亚主教说上两句话。 这个时候,我终于感受到人们的潜力是无穷的,我无论怎么不断地向前挤,可还是被甩在最后边,无论如何也抢不到最好的位置。这时候,我才感觉到就算有了魔法,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试着在向里面挤,可是看着那些人叠人的情景,就有一些害怕。 一头火焰一样的长发的美丽女人站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她还是穿着永不离身的火蜥蜴皮甲,没有背着那口散发着焰光的魔法长剑,我惊奇地看到她从人群中敏捷的钻进了隔离挡墙,直接跑到了那队神官的面前,对着最前面的一位红袍老者哀求地问道:“安杜亚主教,您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妹妹苏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捂着嘴巴,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女孩儿居然胆子太大了一点儿,她竟然敢在数千信徒的面前,站在街上当面质问一位主教大人,而且是在自由女神像的前面,那怪那位红袍大主教的脸色阴沉得就像是快要滴出水来,一旁跟随在两位主教大人身后的神官们快速做出反应,走上前的两位神官,还搞不出什么情况,就对安妮说:“快点让开,这是主教大人给信徒们传播福音的宝贵时间,你们不要在这挡路。” 说话间,就又有两个神官冲过来,站在安妮的左右两侧,直接向安妮的肩膀抓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安妮大声的吼道,安妮的身体非常灵活,躲开了这两位神官位一击,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另一位红袍主教指着安妮,对那两位神官说:“快把她带走,找个房间先休息一下,等我们演讲结束,安杜亚主教会去处理她的事情。” 又有两名强壮的神官走过来,手里拎着黑色沾满了污血的连枷,想要封住安妮想要逃脱的角度,另外的手向安妮手臂再次抓过来,可是固执的安妮并没有想要逃跑,反而是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娇美地脸上露着困惑地苦笑,忿怨地看着安杜亚主教说道:“你上次明明对我说过,我妹妹再跟着你学习戒律系神术,可是我已经有两个月都没看见她了,你却还在给神庙的祭司学徒们授课,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快说,究竟把我妹妹弄到哪儿里去了?” 安杜亚主教的脸已经黑得发紫,他略微有些浮肿的眼圈显得有一些铁青色,尖尖的鹰钩鼻子下面是一张薄薄的嘴唇,青紫色的嘴唇微微向下抿着,阴霾地眼神就像是毒刺一样盯着安妮,然后用沙哑的声音大义凛然地说道:“真是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要将戒律神术教授给你妹妹,学习神术是需要有天赋的,只有能够感受女神的光明力量的孩子,才能够学习神术。而且,我不可能对谁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语出来!” 听到安杜亚这样说,不仅是安妮当场傻眼,就连站在人群中的我也彻底傻了,苏忽然之间就像是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她没留下任何口信,我不相信苏会是这样的女孩儿,她的心比我们每个人都细致,至少会有一些确切的消息啊。 这时候,那四位神官已经将安妮抓住,毕竟是四位孔武有力的大神官,安妮用力的挣扎也无济于事,被这四个神官一路拖出广场,四个神官走的方向也并不是神庙的主殿,而是直接想将安妮带到广场外面去。 我的心里隐隐的感觉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于是紧紧跟着那四位神官身后,尾随而行。 他们一行五人直接离开了神庙,一路上安妮竟然没有半点挣扎的样子,被两个神官从两侧硬生生的拖走。 那些信徒们忙着听人在下面,没人在意安妮是被四个神官劫走的,众人都已经陷入痴迷的程度。 我也急急忙忙地追出神庙…… ……美丽分割线…… 茂密的黑松林就坐落在安提亚山的北坡儿,这里终年会有冰雪在慢慢融化,就算是最炎热的夏天这里的一段北坡也是凉爽宜人,不过看起来这里非常的偏僻,我藏在一棵树洞里,这里面堆满了橡树种子,大概应该是一个松鼠的巢穴,如今我就潜伏在这里,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一行人,那两位神官将安妮一路带到这里,但是这片寂静的密林显然也不是他们最终的地点。 三个人就在我的橡树下面经过,我这时候甚至想要冲下去,将安妮救出来的冲动。 我不明白那两个神官是用什么理由将另外两名神官骗走,如今安妮的双手双脚上已经带上了镣铐,身上的火蜥蜴皮甲也被撕破,领口的地方还有撕扯的痕迹,而且领口处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肌,凌乱的长发披散着,显得十分的狼狈。她的身上唯一的魔法腰带已经被没收,一副花容失色的表情。 我想她此时一定是再为自己的冒失儿感觉到后悔。 那神官不管安妮好不好受,直接牵着那条银色锁链,一路拖拽得安妮踉踉跄跄,这位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神官一路上恶狠狠咒骂着安妮,似乎安妮的出现,然他不得不辛苦的走出来,据说竟然还要走很长一段路的,如果安妮不老实,它是不介意用皮鞭教她做人的道理。 神官们的那些狠话,就算是躲藏在树洞里的我,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黑松林里的土壤很肥沃,到处都是堆积起来的松针,岁月太久已经腐烂在树林里,一脚踩上去整个鞋子都会深深的陷入土壤里,安妮的脖颈显得很细长,紫色葡萄一样的黑眼睛显得有些迷离和茫然,轮廓丰满的嘴唇上的胭脂已经被擦花了,但还是显得是那么娇嫩,她无疑是一位已经显得非常成熟的紫葡萄,无论是身材和容貌都是散发着女人的柔美。 跟在安妮后面的那位神官更是猥琐,虽然他走在安妮的身后一语不发,但是此刻他弓着腰,将头凑到安妮的身后,不停地在她的背后用鼻子反复的嗅着安妮的体香,就像一只鬣狗人一样猥琐恶心。 “冈瑟,别打她的注意!”走在前面的那位神官忽然不在骂骂咧咧的,反倒是扭头盯着走在后面那位神官的脸说。 “没有,我只是想闻闻她身上的味道,真不愧是埃尔城的火玫瑰啊!真是漂亮的一塌糊涂,这也不枉大少爷这么费心机地将她弄到手,看起来当真是物有所值!”走在后面的神官嘿嘿嘿地干笑个不停,一边毫不在乎地说道。 “住嘴,小心被人听到,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前面的那位神官紧张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松林里面显得静悄悄的。 那位叫做冈瑟的猥琐神官还不在乎地说:“没事儿,这里是议会长大人的私人领地,没有人有胆量闯进来的!” 前面的那位神官用力的扯了一下手里的银链子,让正想要挣扎的安妮狠狠地摔个狗吃屎,白净的脸上沾满了枯树叶儿。 那神官狠狠地说道:“老实点!你这样的我见的多了,别幻想我能够怜香惜玉,我喜欢用皮鞭抽别人的屁股,越是白净丰满的我越喜欢,你别让我最后一点点的忍耐力都消除掉。” “你们把我妹妹藏在哪儿了?”安妮还是忍不住问道,看起来苏的处境也不算太好! “其实,用不着我告诉你,你也会知道了,因为你马上就回到那里去,会有最专业的人好好地来调教你,教会你对人说话的时候要谦卑,也要恭顺,会把你变得像你妹妹一样的美人奴隶。”冈瑟笑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一点点挤出来,让人听着竟然是那么的难受。 坐在前面的那位脾气暴躁的神官继续说:“好好的欣赏一下外面的世界吧,也许进到庄园里面,你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外面的景色,哼哼……” 那声音越来越小,我就像是一只松鼠一样从树洞里钻出来,蹲在橡树的横枝上,安静的看着那三位穿梭在松树林中的三个人,手里的拳头攥得紧紧地,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打果果姐这两个妹妹的注意,看起来还是埃尔城议会长家的小少爷,可无论怎么样我也一定要将她们救出来,也许在埃尔城这样安稳的日子已经到头了…… 我摸了摸鼓鼓的魔法腰包,看着存放在里面的‘时空碎裂者’,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就算是陷入绝境,我也应该还有最后一条逃生之路,想到这儿,我毅然决定继续跟踪下去,我不仅要救安妮,我还要将苏也救出来…… (。) 157.捕蝉的黄雀 想徒步穿过枝繁叶茂的黑松林,并实是一件简单地事儿,整个密林中杂草丛生,还算幸运的就是林中有一条羊肠小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开辟出来的,只不过粗略的将杂草踩倒了,就形成了一条非常简易的小路。安妮一路之上都没有任何的反抗意图,长筒皮靴踩进深厚肥沃的泥土里,再想拔出来非常的艰难,也许是双手上带着沉重的枷锁,每走出一步安妮都显得极为吃力。 我猜想安妮为什么要表现得非常劳累呢?按照她的身体素质,就算是绕着黑松林跑一圈儿,也不能有会感觉累。 她像是一直在示弱,一位战争学院四年级的剑士学徒,尤其是她这样受到过学校优异成绩奖章的学生,面对这些低级的神官们,绝不会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可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位弱女子的模样,就连在密林中走路,都显得有些站不稳。就算是身后那名神官不停猥琐地揩油,安妮都忍了下来。 我躲在灌木丛里,偷偷地看着她,正好看见她被后面的那位神官狠狠地推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一仰,正好将脸转到我藏身这边儿,我看到她藏在暗影下的嘴唇上都咬出鲜血,我猜想她一定是忍得很辛苦。我在猜测安妮为什么没有佩戴那把浑身散发着浓郁火元素的长剑,作为一名剑士学徒显然这十分不符合情理。 我不敢跟得太紧,生怕被他们发现,只是远远地辍在后面,只让自己能够在黑松林中看到他们一点点影子,然后凭借那两位神官留下的痕迹,遥遥的跟在安妮身后。 林中十分的安静,这种虫不鸣鸟不语的诡异场面,让我心里有一点点不安。 果不其然,就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忽然前面的树林中闪过几条影子,然后隐约地传来了打斗声,我不敢明目张胆跑过去凑热闹,只好爬上一棵巨大的松树,躲在树尖上远远的看着那场打斗。几个年轻四年级战士学院学生将两名神官围在中央,那位脾气暴躁的战士被年轻的战士学徒一脚踹翻在地上滚出出很远,然后就是传来一阵求饶声,年轻的战士学徒们显然并没有理会这些告饶的声音,一顿拳打脚踢之后,那两位神庙里的神官狼狈的坐在树桩下面,浑身的衣服已经是破烂不堪。 我的视力非常好,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两位神官身上的衣服上面印满了各种脚印,看起来一定是挨了一顿拳打脚踢。 那位叫做冈瑟额神官不停地哀求安妮,不过已经将手铐拿下去的安妮,并不为所动。 安妮双手抱在胸前,踏出一只脚,将高跟皮靴的脚后跟儿踩在冈瑟的肩膀上,俯下身体与那位神官在交流着什么,开始的时候,安妮还有一点点的的耐心,但是到了半途中,安妮就已经变了脸色,狠狠踹了那神官一脚,再次将他一脚踢开,并且用手指着那神官恶狠狠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直接拔出长剑来,想要一剑杀掉那人。 要知道杀掉一位神庙里的神职人员,可是重罪。 在格林帝国可以说杀掉一位神职人员,要比杀掉一位贵族罪责更大。 一旁的那些朋友们自然不会让安妮真的杀掉那神官,于是连忙出手阻拦,才让这两位神官免于一顿揍。 安妮和她的朋友们将这两位浑身是伤的神官捆在松树上,并用臭袜子将两人的嘴都堵住,这才纷纷离开,看起来他们已经从这两位神官的嘴里套出了一些情报,他们已经有了新的目标,我还是远远的在后面跟着,等我来到绑着两位神官的树下,那两位神官正在试图将捆绳解开,见到我一脸懵懂地走过来,以为我是一位误入黑松林里迷路的魔法学徒,连忙对我不断的呼唤,看样子是让我赶快过去,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解开。 看着他们一幅祈求的模样,我一眼就看见冈瑟身上的绳子已经松动了,也许用不了太久,就算是我不在这儿,他们也会挣脱开,于是我连忙一路小跑,一边茫然地问道:“哎呀,两位神官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是遇见强盗了吗?谁敢在安提亚山上绑架神职人员,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飞快的走过来,看样子就像是要急急忙忙的绕到树后面去,将绳子解开。 那两位神官见到我这个架势,也是欣喜异常,对我说的这些话也是十分赞同地不停点头,可是我在树后面并没有第一时间解开绳子,而是俯下身体,扬起胳膊,并指成刀,狠狠的斩在冈瑟神官的后脑上,将他打晕。然后在另外那位神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再次将他也打晕。 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两遍,确认我系的绳索,即使他们醒过来也不会挣扎开,这才放心的离开。 我可不想自己还没有救出苏之前,这两位神官就带着神庙里大量的神职人员和安杜亚主教赶过来,那样事情就不太妙了。 到底安妮还是太年轻,做事情还不够老练,要不是我跟在后面,也许用不了太久,这两个神官就会带着人将安妮和她的朋友们抓起来。 我沿着他们留下的一些浅浅的痕迹,跑向松林深处…… 想不到安妮还有这么一手,原来她竟然是故意让这些神官将她抓住,看起来安妮知道的线索要比我多很多,最起码他知道这些神官一定会带着她经过这片黑松林,而且早早地让朋友们在这里埋伏,一举擒获两位神官,看起来已经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些线索,遁着那些线索找过去了。 这样一来,我只要跟住安妮一伙人就行了。 ……美丽分割线…… 为了能让枪声尽可能的小,我直接将外套裹在瑟银猎枪上。 “砰”地一声枪响,一团红色火焰从枪口喷射而出,向着空中那宛如黑色闪电一样的身影追去,像是红线一样的弹道停留在空中,而那只红眼蝙蝠已经‘吱吱吱’地惨叫着,一头栽落在荒草地上。 我将瑟银长筒猎枪重新的收起来,从树上跳下来,来到那只红眼蝙蝠的身边儿,从没想过在安提亚山的神庙附近,还会有一级魔兽出没,好在于这种一级魔兽是一只红眼蝙蝠,蝙蝠这种魔兽在白天几乎会丧失大半儿的战斗能力,通常它们会躲进洞穴里,直到晚上才会出来猎食,没想到居然在橡树的树洞里,还藏着一只这样的大家伙。 魔兽‘红眼蝙蝠’死后留下了一根看起来相当晶莹洁白的翅膀上一根骨头,“晶莹的轻质骨头”这是制皮师和工匠们制作装备时候,需要用到的一些材料,用它可以制作反曲弓的弓臂,这种魔法材料非常的轻盈,受到很多弓手们的喜爱。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价值,但是魔兽出品的材料一般都是非常值钱。 没想到还能有个意外的收获。 任何一级的魔兽,如今我的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我这一次准备的相当充足,拥有瑟银长筒猎枪之后,我的战斗力出现了断崖式提升,这种远距离阻击的枪械在魔法感知力和精神之海的辅助之下,命中率出奇的高,就算是飞行如一道黑色闪电的红眼蝙蝠,以最终没能逃脱我的枪口。 此时我正捏着鼻子,弯着腰身体稍微前倾,仔细的用一根木棍在红眼蝙蝠的一堆烂肉里挑出一根骨头,飞快的腾出了一个背包空间装进去。我的魔法腰包里还准备了攀山工具,绳索,火石,矿镐,药锄,布口袋,少量的清水和干粮,蜡烛,还有一些准备那道魔法杂货铺里贩卖的霜冻卷轴,我甚至还在这些卷轴上安装了一些小兽夹,毕竟这种兽夹上安装魔法卷轴的精细活计,猎人们不太会做,要是让那些笨手笨脚的魔法学徒们更不会,所以一直以来,我的杂货店里的霜冻魔法卷轴都是配有小兽夹的,而且还是完全给安装好的。 我已经在黑松林的最外围,透过林子看见了一座修建在断崖边缘的美丽庄园,这个小庄园看起来并不是非常大,只不过是拥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四合院样式的屋舍将这个小庭院围在当中,不过这些屋舍都是分为上下两层,而且修建的倒是十分雅致,看得出主人是一位非常有身份的贵族,尽管这些屋舍修建在悬崖边儿上,但是屋舍外面的石墙上,还是被粉刷了一成白灰,远远地看上去非常的整洁。 围绕在庄园四周的山岗上还有几块儿不算太大的农田以及一大片金苹果树的果园,这果园倒是面积颇广,黑松林以外的大部分山岭之上,好像都种满了金苹果树。一眼望去,也看不到边际,只觉得所有山岭都郁郁葱葱,都像是种植了苹果树。 我可不认为这是一只野生的魔兽,因为这里是安提亚山,这里有一座气势宏伟的神庙,据莱恩特跟我说,埃尔城的周围已经很久没有魔兽的踪迹了,至少要有几十年了,这里的人们已经强迫让那些危险的家伙,躲进紫青山脉中。所以,这种红眼蝙蝠十有**是豢养的,而且这种蝙蝠有可能还是庄园夜晚里的警戒暗哨。 不然,以蝙蝠的脾性更喜欢住在山洞里,而不是树洞里。 远远地看见安妮一行人沿着金苹果果园儿一路向那庄园摸过去,我也只能紧随其后。 这只蝙蝠就是我帮他们解决的第二个麻烦,很明显住在树洞里的蝙蝠发现了安妮一行人,而且想要盯着炎炎烈日,返回庄园报个信儿,却没想到直接死在我的枪口之下,这种擅长吸血魔法并且以飞行速度见长的魔兽,很是机灵。 那个庄园就在我的眼前…… ……美丽分割线…… 站在黑松林边缘的一棵松树上,在下一刻,我看见从松林里钻出一条黑色的身影,那如同牛犊子一样大的身体,乌亮如同缎子面一样光滑的毛皮,巨型狗头上面血盆大口和利齿獠牙,猩红的眼睛露出无限的凶光来,那分明就是一只地狱猎犬,至于一颗头颅的地狱猎犬。 这种猎犬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级顶阶的魔兽罢了,我曾在埃尔城内自家门口猎杀过一只,所以看到这种猎犬已经没有任何恐惧之心了,不过当我看到那只地狱猎犬不是在追逐着安妮冲过去,而是疯狂向着断崖下面奔跑,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真是糟糕透了,我们一定是被发现了,那只地狱猎犬居然放弃猎食的机会,反身向着断崖下面跑去。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这只地狱猎犬也是一个潜伏在黑松林里的暗哨,它发现了外来的人,居然第一时间不是扑上去咬死,而是直接跑向庄园示警,这事真是大大的不妙啊! 究竟是谁能将这些地狱界的魔兽训练的像是魔宠一样驯服呢?我在后面感叹着想道。 可我的身体就像是空中飞翔的鸟儿一样,没有凭借任何器具,直接从几十米高的橡树上跳下来,舒展着身体,让身上的魔法上衣兜住气流,以便于我能够滑行地稍微远一点儿,而我径直地向那只飞快奔跑的地狱猎犬追去。 如今它已经跑出了我的射程,我只能奋起直追。 不过我发现这只地狱猎犬不是跑向崖顶上的庄园,而是想山崖下面跑过去,一路追上去…… 到了山崖下面,我才发现崖底居然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这个山洞隐藏在荒草与灌木丛中,如果不是走到近前,绝难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处山洞。 这时候,那只地狱猎犬的身影在山洞里一闪而过,我毫不犹豫的钻进这个山洞中。 在明亮地方转入黑暗的洞穴中,眼前一下子变得一片黑暗,我闭上眼睛默数了几秒之后,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个山洞里到处都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158.石门里面的女孩儿 这所庄园是修建在安提亚山的后山山腰里的崖壁顶上,那里像是天然有个平台,正合适修建这样一所并不算大的庄园。沿着悬崖侧壁的缓坡上还修建有一条‘z’字形甬道,完全都是用山里的轻视铺成,两侧修建有台阶,中间是平道,可以通行马车。 可以想象得到,当初将这座庄园建在崖顶,一定是庄园主人为了抵御那些北方冰雪苔原上的蛮族,才耗费这样巨大的心血和财力才能修建而成的,只要有几位勇士站在庄园最外面的墙垛上,就能用弓箭守住通向庄园的唯一通道。 这里山清水秀,四野里遍布着大片的金苹果树,就仿若一处世外桃源一样,若不是穿过了将近两公里的黑松林,亲眼看见这里的清幽,绝难想到在神庙的后山还有这样一处景色优美的好地方。那两位神官就是想将安妮带到这里来吧! 如果不是跟着那条地狱猎犬,我也很难会找到这样隐秘的洞穴出口,看起来这里更像是崖顶庄园设置的秘密逃生之路。这个洞穴里面非常的宽阔,四个人并排行走都显得绰绰有余,我尾随着那只地狱猎犬追进了山洞中,本以为那只地狱猎犬会利用我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将我甩开。 可是没想到进入阴暗的洞穴之中,那只体型巨大的地狱猎犬却没有向洞穴深处跑去,而是蹲在一处铁栅栏门口,将头压得很低瞪着血红色的双眼,呲开獠牙凶相毕露恶狠狠地看着我,它喘着粗气,进入阴暗的洞穴里,浑身如同缎子面一样光滑的毛皮上,忽然裂开无数裂口,熔岩之火从它的皮肤下面涌出,那些炙热的岩浆就在它的身上,顺着那些裂口不同的流淌,甚至有一些岩浆滴露到地上,在山洞的石头开凿的地面上,留下点点滴滴的青色火苗。 看起来这些地狱界的生物,在阳光下一定是力量被压制了,当它进入洞穴中,躲进黑暗里,身体里的那些奇异的能量再次恢复过来。就连从嘴角流下去的垂涎上,都燃烧着地狱之火,你中冰冷嗜血的眼神毫无掩饰的告诉我,我是它口中的一顿美餐。 大概是因为之前,它看见我一枪结果了那只巨型红眼蝙蝠,才被我惊走的,当它躲进山洞里再次发现我尾随跟过来,便再也按耐不住凶性,不再向洞穴深处逃,反倒是转身想要吃掉我。 我迅速地从魔法腰包里取出瑟银长筒猎枪,这把猎枪枪管已经有了螺旋形膛线,让射出去的铅丸弹道更稳定,破坏力更强。虽然我们可以称它为枪械,但是这已经是属于魔法武器的范畴,每把猎枪都有个激发装置,而这个激发装置实际上就是一块微型的魔法符文金属板,这块符文金属板上的魔纹法阵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释放出大量的能量,这些能量可以将铅丸瞬间推出去,这把长管瑟银猎枪也其他猎枪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在枪管的膛线里镀了一层薄薄的瑟银镀层,而在这个瑟银镀层上,居然刻着一幅拥有‘破甲’属性的魔纹法阵,让射出去的铅丸可以轻易地射穿质量一般铠甲。 一声低吼,那只地狱猎犬带着浑身的火焰猛地朝我扑过来,就在它跃起的同一时刻,它张开了大嘴从喉咙里吐出一团大火球来,燃烧的火球撕破空气发出烈烈的声音,向我迎头砸来。 原本我还想举枪朝那地狱猎犬射击,但是看到一颗大火球朝我飞过来,本能的抱着猎枪闪到一旁,同时腾出一只手,在空中画出一副魔纹法阵,下一秒,一面表面燃烧着蓝色冰焰的冰盾,出现在我指尖儿前面。 那颗火球直接在我的身边炸开,我将身体缩在‘冰盾’后面,躲开那些炙热火苗的溅射。 这么片刻的延误,那只地狱猎犬已经就快要扑到我的面前,我骇然望着凶相毕露的恶犬跃起一人多高,在我头顶向我。 在此之前,我猎杀过两头地狱猎犬,都没觉得有多难,未免对这些大狗升起了一丝轻视之心,可是当它跃起扑到我头顶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错得很离谱,毕竟是地狱界一级顶阶的魔兽,那利爪只要结结实实的抓在我身上,就能直接将我撕成一堆烂肉。 一面冰盾再一次出现在我和地狱猎犬之间,地狱猎犬的爪子横扫在冰盾上,瞬间就将冰盾抓成漫天的冰粉,但是冰盾上附着的一层冰焰,却是传导到了地狱猎犬身上,一瞬间,地狱猎犬原本流淌着炙热熔岩火焰的前肢一下子变得又黑又亮,那些炽热熔岩火竟然被冰盾上的冰焰熄灭,让地狱猎犬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虽然这面冰盾并不能阻止地狱猎犬,却延缓了它的攻击,我借势扔掉手里的瑟银长筒猎枪,抽出魔法腰包里的修罗斧,另一只手将那盏油灯握在手上,一股浓重的风元素气息瞬间充满我的全身,那支由风元素组成的风环缠绕在我的手臂上。地狱猎犬的那张血盆大口也在这时候贴了过来,它的双爪已经搭在我肩膀上,我能够感觉到那爪子重若千钧的力道,锋利的爪刃一下子抓破了我肩膀上的魔法上衣。 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雷之种子蓄积的雷电之力在肩膀上涌出来,丝丝冒着火花的电弧沿着狗爪子,立刻遍布地狱猎犬的全身,大概有三支闪电箭的威力,直接电得地狱犬浑身一僵,我趁机矮下身体,扭动肩膀脱离地狱犬的爪刃,灵活的钻进它的小腹下面,并用手中的单刃斧‘修罗’狠狠地往上撩,锋利的斧刃划在地狱猎犬的小腹上,一股黑色的飓风从斧刃上爆发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地狱猎犬的小腹坚韧的皮肤割开。 那流淌着炙热熔岩的皮肤就像是被剥开的香蕉皮,一截粉色的肠子粘连着白色的脂肪从小腹的被划开的伤口处流出来。 “风怒图腾”带来的爆发性伤害,直接将地狱猎犬开膛破肚,这时候我已经锁定胜局,便再也不肯与它近身肉搏了,我侧身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儿,才离开地狱猎犬的身下,不过它那皮肤上的炙热熔岩滴落在我身上,瞬间就将我的魔法上衣烧穿,那些蓝火黏在我的皮肤上,竟然顿时让我感觉到一股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趁着地狱犬落地转身之际,接连划出两道冰盾,都被地狱猎犬铜头瞬间撞碎,不过冰盾上的冰焰也是将它体表的熔岩火消磨掉大半。尽管它的肠子已经流淌了一地,每次扑咬地动作都非常吃力,可以看得出它非常的痛苦,但是对我的仇恨也上升到了顶点。再一次将那巨大狗头伸过来,我抬手控制着一面冰盾,试图将它挡住,可是地狱猎犬凶恶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一团巨大的火球再一次从它的大口中喷出,这么近的距离直接砸在我的冰盾上炸开,那种炙热的火焰并没有因为冰盾的阻挡而停下,火浪一下子冲过来。 看到那颗火球的时候,我心就一下子降至冰点,根本来不及躲开了。可我又没有能力躲开这个大火球,我身体并不能做到剑士那样灵活,她动作敏捷而又身体平衡性有很好,可以做出各种极限动作,躲开对手的攻击,而我毕竟只不过是一位魔法学徒,近距离面对火球术的时候,根本无法躲避。 几乎没有考虑的时间,瞬间将一股精纯的火元素注入虎眼石鼓中,一道火焰之环顿时从我的腰部散发出去,那股强大的推力强行的将我退向一边儿。 我几乎能够看见火球在炸开的瞬间,那股气浪追着我的鼻尖,一点点的将我淹没。 又是一道冰盾挡在我的身前,让我躲过那火球术炸开火焰气浪的余波。 这种单首的地狱猎犬远没有传说中三首地狱猎犬那么强大,它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放出最后一颗火球之后,就精神萎靡地卧倒在地上,内脏已经尽数从体腔内淌出来,有一根肠子甚至还缠在它的后腿上,他每动一下就会疼得哀嚎一声,无奈之下,只好卧倒在地,不断地回头舔着自己的伤口。 我哪敢给它喘气的机会,这种从地狱界爬出来的生物,恢复能力极强,我再次拉开距离,将地上的瑟银猎枪捡起来,瞄着它的头颅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地狱猎犬的头颅被猎枪轰开一个大洞,倒在血泊之中,皮肤上的熔岩火也彻底的熄灭,又露出缎子面一样光滑的皮毛来。 照理说,地狱猎犬的毛皮也是异常的坚韧,至少要比魔羚羊皮坚韧许多,外加它那铜头铁骨,想要一枪轰碎它的脑袋也是很难,但是那也挡不住瑟银长筒猎枪上附加的‘破甲’属性,西希会长送给我的二十几颗鸡蛋大小的铅丸,每一颗铅丸上都雕刻一幅‘锋利’魔纹法阵,另外‘火舌武器’会让铅丸上包裹一层火焰之力,铅丸一接触到地狱犬的皮肤,那股火焰之力就会瞬间炸开,直接将铅丸推进地狱猎犬的头颅中。 走过去趁着地狱猎犬的血未冷,直接用修罗斧将它的头颅斩落,小心翼翼地用油布包好,装进魔法腰包里,有飞快的从怀里摸出剥皮小刀,将猎犬身上还在烫手的毛皮剥下来。又将地狱猎犬的尸体拖到石洞阴暗的角落,才算缓了一口气儿。 我担心安妮和她的朋友的安危,决定顺着这条密道潜入庄园之中,也许能帮上他们。 再次沿着这漆黑的洞穴向深处走去,一路之上也未见什么人影,只不过山洞地势越来越高,看起来应该是通向了崖顶的。 向里面走进大约有一公里远之后,在这洞穴中,我居然在见到了一扇石门挡在前面,彻底地封住前方的道路。 我在在石门旁边的巨型石柱的下边,看见了文明时代之前诸神混战的浮雕画面,那些诸神的战斗场面,真是栩栩如生。 自由女神站在白精灵们的世界树旁,那时候暗夜精灵们的永夜森林里还居住着血精灵们的席琳女神,之后的几幅画面上,还刻画着其他几位神:战神赫利乌斯,狩猎女神狄安娜,命运女神赫卡忒,工匠之神斯托斯,泰坦之王,死亡之神哈德斯,地狱之王塔纳托斯。 那石门上的浮雕明显不是格林帝国传统艺术风格,上面画着长满了夜魅萝的草地和食人树妖组成的森林,一只大恶魔领主手里握着死神镰刀站在草地上,仰望远方的星空,那巨大的恶魔之角象征着这些恶魔们天生都是魔法者,只是浮雕就看得我心潮澎湃,恶魔族的火印徽章也印刻在石门上。 原来这个庄园地下竟然隐藏着恶魔族的潜伏势力,我终于算是知道,前些日子在埃尔城出现的地狱猎犬,源头竟然是在这里。 正当我要试图推开这座岩石大门,没想到这时候居然会从里面传出来细微的脚步声。我屏住呼吸,刚想躲进石门旁边的岩石后面,这时候,石门忽然开启了一道缝隙,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里面钻出来,慌不择路的一头撞在我的怀里,一下子像是触电一样,她低声惊叫着,坐在了地上,她手中的月光石一下子也滚落在一旁。 女孩儿根本就没被撞到,只是吓坏了,坐在地下一脸的不知所措,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吃了一惊,只见那个女孩儿除了脚上的一双亚麻布的白袜和一条带个蝴蝶结的淡黄色少女内裤外,全身都是赤果果的,后背上隐隐约约的有一道道鞭痕,两条白嫩的大腿上沾满灰尘,苗条的腰身一点多于的脂肪也没有,却也不失成年女人的圆润感,一对儿还在发育中的雪白兔子俏生生的挺在胸前,纤细的双肩在轻轻的颤抖,一张可爱的脸上沾满泪水和汗水的混合物,显的有点脏奚奚的,齐耳的短发也是乱蓬蓬的,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二、三岁,还真是个小美人坯子。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我,咬紧了牙关却依然不停的打颤…… 趁着我发愣的看着她的身体,她忽然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就要扎进去……(。) 159.幽灵菇 少女穿着一件宽松的棉布衬衣,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蹲在石门后面,白皙的小脸有些发青,嘴唇干涸而没有一丝的血色,她蹲在石门后面的阴影里,拿着一个青涩的金苹果,吃得飞快,像是饿了很久。那双浑圆纤长的白腿露在衣襟外面,让这原本就清纯可人的少女更多了一些诱惑力。她胸前的锁骨上有一道伤口,这是她用匕首刺自己的时候留下来的,还好被我及时制止。 这件灰色衬衣是我从腰包里翻出来的,除苹果之外,我送给她一块白面包和一杯水,我坐在一块有些潮湿的岩石上,一边用手绢将掌心的血渍擦掉,一边静静看着手掌心那条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魔法学院的学生,我有个朋友在神庙里当祭司学徒,我得到一些消息,说她被关在这个庄园里,才到这里来找她,说不定你还认识她,她的名字叫苏,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的话……”我尽量让语气平缓一点,但是她的眼中依旧充满了戒备神色。 听我说出苏的名字之后,女孩儿明显浑身都剧烈的颤抖一下,可她却咬紧了嘴唇,将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扫了我一下,立刻低下头。 “你认识她?”我试探这问。 女孩儿脸上变了变,没有回答,反而警惕的看我两眼,然后对我说:“苏可从没跟我提过你。” “她真没对你说过,有个男孩子每年夏天都要在她家后院的柠檬树上偷柠檬?”我问她。 她回忆了半天之后,看起来脑海里对我全无印象,才面疑色地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找苏?她对我说她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可是她说她大姐已经有五六年都音讯皆无,弟弟更是很早以前就死了,她在埃尔城没有什么亲人了!你是来救她的吗?她只对我说过,她姐姐一定会来救她!” 我摸摸了鼻子,说道:“安妮也来了,只不过他们选择从金苹果园那边爬墙过去,我自己单独走这边儿,恕我冒昧,你能带我去里面找她吗?” 我提起了苏的姐姐是安妮,这才稍稍的打消了女孩儿的一丝顾虑。不过,我冒昧的恳求,显然给让她有一些犹豫,她显得有些可怜地对我小声说了一句话,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听清,她说的是埃尔城远郊地区的方言,有些发音很独特,但是她的声音却很好听,只不过声音有些轻:“我只想……回家。” 我想也对,无论谁好不容易从这个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庄园里逃出来,都很难再愿意返回去,女孩儿一定是有一段非常黑暗的经历,既然想回家也是极为正常的,不能强求。 “好吧,如果你方便讲一讲庄园里面的一些情况也好,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现在过得怎么样!”于是我接着说道,我按耐住自己急迫的心情,让自己的语气能够尽量的平和一些。 没想到她听见我的话之后,竟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问:“你真是来救她的?” 看到了她的眼中充满了希望,那双灵动的眼睛就像是一下子充满色彩一样。我点点头,对他说:“我以只有女神么的名义起誓,我所说的这些话全是真的。” 她惊讶地看着我,我才不管她到底知不知道我不信奉自由女神呢!相对自由女神,我更愿意相信兽人部落的先祖之力。 然后我快速地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哭得有些红肿,半带着祈求的口吻急急地问她:“你既然认识苏,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本来我们两个准备一起逃出来,事情除了一些变故,她被伊格纳兹大人叫走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带着委屈的哭声,小鼻子尖也都是红红的,她总是紧张地瞄向石门后面,担心会有人来抓她,她的神色总是显得十分不安,眼神慌乱而绝望,带着哭声喃喃自语说:“我知道,但凭我自己逃不掉的,可是我没勇气再留在那里,那里就是地狱,伊格纳兹大人说假如我们死了,灵魂也会一直被他奴役,永远也不可能升入天国,所以就算是会死掉,我也想死在外面,!” 女孩儿显得有些绝望,手里半块苹果滚落到地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脏兮兮的脸蛋掉下来,点点落在棉布衬衣的衣襟上。看她掉了一些眼泪,我便上前安慰她说:“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如果不是遇见我,恐怕你都跑出这个阴暗的山洞了。” 我对她的话感觉有点奇怪,为什么已经逃出来了,却还是在说自己逃不掉呢? 我猜想此时的她一定成了惊弓之鸟,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非常害怕。 要是换成我,绝不会有胆子坐在石门外面吃苹果,我会有多远跑多远。 看她似乎很饿,我又从背包里翻出了一根白面包递过去,我有点好奇地问她:“你不是埃尔城的人或者签了奴隶契约?为什么会认为自己逃不掉?现在不是已经逃出来了?” 她很小心的接过那根白面包,紧紧抓着手里,才摇头对我说:“我的家在马斯小镇,它不太有名气,您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小镇的名字,它是隶属埃尔城周边的卫星小镇,我应该算是埃尔人吧。” 我回忆着春末夏初之时的那场战斗,在那场战斗中,我认识莫拉雅儿和苏菲,哦,还有那位神秘女人曼萨的贴身侍女琳娜,我挠挠头直言说道:“事实上我恰恰知道它,我还有朋友住在那儿,我听说那里的金苹果酒非常的有名气。” 女孩儿捂住嘴唇,吃惊地对我赞美道:“您真是一位见识广博的人,谢谢您,魔法师先生!” “咳咳,事实上,我还只是一位魔法学徒!”我有点不太好意思的对她说。 我想从她的嘴里了解更多关于庄园里的事儿,于是我问她:“庄园的主人是谁!” 她对我说这里的主人是一位名字叫做伊格纳兹的魔法师,可我明明听那两位神官说,这里的庄园应该是埃尔城众议院的议会长大人领地,议会长大人不是奥亚.乔吗?伊格纳兹又是谁?那道这个庄园的主人其实另有其人? 女孩子边吃说:“伊格纳兹大人将一只恶犬放养在这里,平时它都会去松林里猎食,不过只要它吃饱了就会回来,我亲眼见过那条恶犬咬死过人,它浑身上下都燃烧着烈焰,我听庄园里的人说过,那是狗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犬,很喜欢吃人的。我就算跑进那片林子里,也会被它吃掉……” 拿到仅仅是为了自由?她明知逃不掉,却依旧在争取着自由的权利。 她甚至时刻都做好了死的准备,因为她在见到我的一刹那,以为我是庄园里抓她的人,那一刻,她甚至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直接用匕首捅自己的心脏,要不是我反应的够快,直接用手抓住了她的匕首,也许这时候她的尸体都要凉透了。 女孩子显得十分急切地对我说道:“所以听我说魔法师先生,如果你单单只是要救苏的话,那请你赶快离开吧!这里是地狱,里面的里面的那些人是一群魔鬼,趁他们还没有发现你之前快点离开这,走得远远儿的。趁着那只狗还在猎食,您或许可以从原路返回去,被伊格纳兹大人发现的话,别以为你是魔法师贵族,他就会放过你!” “其实你根本不用去救苏的,就算是你见到她,她也不会跟你走的,她已经被恶魔吞噬了灵魂,她不再属于自己,她已经是恶魔的仆人,我刚刚原本可以和她一起逃出来的,但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没有人会限制一位祭司学徒的自由,可是我不知道她怎么,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她是一位聪明又温柔的女孩儿,可是最近她的性格变了很多,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她了,与以前相比就像是两个人……”女孩讲述着苏最近一些日子的变化, 女孩见我已经转过石门,走向洞穴深处,追在我的身后:“魔法学徒先生,您这是要去哪?” “把苏从这里救出来!”我想给她一个微笑,并送上一句祝你好运,但是话到嘴边都没法说出口,笑容也一定很僵硬。我想缓解这样的尴尬,然后对她说:“很抱歉,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吉嘉,也许以后有机会,我去马斯小镇,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面,当然,到那个时候请不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我叫辛迪,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名叫辛迪的女孩儿不敢与我对视,她有些惭愧地向洞口方向看了看。 “那么再见了,辛迪。祝你好运!”我对辛迪挥手告别,我要抓紧时间去救苏,既然已经知道她在里面,那我要赶快行动才行。 女孩儿辛迪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对我说道:“你要多加小心,这个洞穴里面长满了地狱植物,充满危险,很抱歉……” 我对她说“哦,辛迪,你不需要道歉的,真的!如果你大可不必担心洞穴外面的那只地狱猎犬,因为它刚刚有些吵闹,我们已经将它送回地狱界了,松林里应该很安全……” 辛迪吃惊地张开了嘴,但是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用手捂住。 这个时候,我最后向她挥挥手,迅速地钻进石门,映入眼帘的是整个洞穴中,长满了地狱界的那些奇特植物。 石门里面整排的夜魅萝生长在甬道两侧,我终于知道整个山洞之中都是地狱系生物的繁殖基地,就像是那位疯狂的炼金士一样,这里的一切也是为了追求那些黑暗魔法的力量。地狱界里面的生物大半不适合在罗兰大路上生长,但是,唯有夜魅萝这样低级的地狱界生物生命力最顽强,无论到哪里,它们都能艰难的活下来。 再往里面走几百步之后,我开始发现一种地狱魔界的魔花也在山洞里娇艳的绽放,那五颜六色的粉嫩花朵凋谢之后,会在花径上生长出桃子一样圆形果实,我感觉到视线所及的那些魔花,像是在哪儿见过,老库鲁曾经给我的名贵植物鉴赏里面,一定是有魔花这种植物,我对此印象很深,而且兽人们并不称其为魔花,而是更贴切的名称,称它们为:罂粟。 这是一种有慢性神经毒素的地狱族魔花,那位伊格纳兹看起来真是将此处当成了饲养魔族生物的基地,不仅仅散养一些地狱猎犬,整个地洞里都种植着地狱界的植物,我看到一些成熟的地狱魔花的花茎上,那颗圆形青涩果子,有很多已经被采集干净。 我继续向里面走,这时候才发现那位女孩儿竟然也从后面追上来,原本我以为她想要一直跑回家的,既然已经跑出石门,真的没有必要再跑回来的。 我转头惊奇地看着她,女孩儿一路奔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地。 “你怎么回来了?”我有些惊讶的问她。 辛迪脸一红,但是清澈的眼睛终于肯跟我对视,虽然她看起来只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但是却显得有了成人的心智。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有些怯懦地说:“我不想失去苏这样的朋友,也许我来的还不算晚!” “当然,欢迎你加入吉嘉小队!”我对她伸出手,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飞快的跟她握了握手,然后把手缩回去。 这一下,她脸红到了耳根。 没想到庄园下面的石崖整个都是空的,沿着石洞越往上走,越发现洞穴变得越来越宽广,黑漆漆的洞穴的洞壁上生长着一些散发着幽蓝色光华的植物,像是一些苔藓,却又像是一些真菌类植物。 “幽灵菇!”我差点失声惊呼出来,这种魔法草药在格林大陆算得上极为稀有的草药了,因为它的生长环境极为特殊,需要跟一些奇怪的地狱系一种邪恶植物伴生才能成长起来,在格林大陆上,这种地狱系的植物几乎绝迹,所以幽灵菇这种稀有魔法草药在罗兰大陆几乎找不到。伴随着幽灵菇一同生长的是五颜六色的荧光蘑菇,这些蘑菇生长得非常高大,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把撑开的小雨伞布满了整个洞穴。 (。) 160.天花板上的手 穿过长满了荧光蘑菇的一段山洞,辛迪的神色越来显得越紧张,她的小脸儿显得有些白,辛迪不时的回头看我一眼,深呼一口气,才继续往里走,她边走边对我说:“依格纳兹大人在这里种了很多蘑菇,这里的每一株蘑菇他都有详细的记录,平时一定会有在这看护它们的,也不知道兰德那家伙去哪儿了!” 洞穴里十分干燥,并不适合菌类的生长,不过幽灵菇并不在此范围之内,它只喜欢与浑身都是充满剧毒的荧光蘑菇生长在一起。 我随意的将几株幽灵菇采下来装在魔法腰包里,辛迪捂着嘴吃惊的看着我,就仿佛我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儿,她压低生意对我说:“你……动了依格纳兹大人的蘑菇,他一定不会饶恕你的。” 我笑嘻嘻地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笑着对她说:“只要你不告诉他,我担保他一定不会知道。” 我端着瑟银长筒猎枪,跟随在辛迪的身后,又穿过了一片怪异的地狱树的树林,那些在山洞里生长的地狱树只有光秃秃的枝干,上面长满了大大小小成百个圆溜溜的褐色果实,竟是一片叶子都没有,那些庞大的根须深深地扎进石洞的洞壁裂缝里,我心惊胆战的看着那一颗颗快要成熟的地狱树果实。 听老库鲁讲过,这些生长在地狱界的地狱树喜欢用人类或是兽人们的尸体当做肥料,成长起来的地狱树会孕育出一种叫做邪眼的恶魔,这种恶魔天性喜欢吸食人畜的献血,是地狱界低级魔兽中非常残忍的一类恶魔。 它的本体完全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眼球,大一些的直径可以达到一米,巨眼能够射出非常强大的黑暗属性射线,在巨眼下面长满了长长短短几十条触须,据说这种魔物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是二级魔兽。 我在心底暗暗祈祷,那些果实可千万别现在就成熟啊!我猜就算是已经获得了魔法师资格证明的莫拉雅儿也未必能够轻松的对付一只二级魔兽吧! 我不时的盯着那些生长在山洞两侧的地狱树,就对辛迪说:“这些树已经种植好久了吧?有没有结出来几个成熟的果子?” “好像没有,从我来到这里就看见它们被种植在这里了,依格纳兹总是抱怨肥料准备的太少,耽误了这些地狱树的生长!”辛迪对我小声的说道。 我和辛迪小心翼翼的穿过了长满了地狱树的地区,竟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洞的最深处,辛迪对这里很熟悉,忽然山洞前面传来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她侧耳倾听了片刻,然后才松了一口气,悄悄对我说:“是一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羊头怪,别担心。” 她带着我飞快的跳到洞壁边缘的一块儿石头后面,那群地狱羊头怪摇头晃脑地扛着大砍刀从我身边走过去,我都能闻到它们身上那股子骚味儿,竟然真就没发现我们两个,我握着修罗斧柄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辛迪对我眨了眨眼睛,又笑了笑,样子很得意。 “谁?”山洞对面传来一声呵斥,那声音有些尖锐,辛迪的身体停下来,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她没有一点儿犹豫,拉着我转身就跑。 听见那一声呵斥,辛迪吓得转身就飞快向后逃,并压低声音说:“快跑,是庄园里的卫兵,它们怎么会到下面来?” 我转身也跟着辛迪一起向后面跑,不过没有跑多远视线里就看到了那群趾高气扬巡逻的羊头怪,我们两立刻停了下来,面面相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情急之下,我连忙拉着辛迪的手,站进山洞的阴暗角落,口中念出一连串的咒语。 “别跑……别让我抓到你,要是落进我的手里,我就剥掉你们这群狗崽子的皮,再将你们的尸体埋在地狱树下面,让你们的灵魂变成地狱树的果实!”跑在最前面的卫兵大声的呵斥到。 这时候,我趁机施展‘暗影魔法’,两个人片刻之火消失在原地。 那些守卫狞笑着冲进了我和辛迪藏身之处,竟然扑个空,他们奇怪的巡视四周,重新在这片区域仔仔细细的搜查两遍,依旧一无所获,于是开始扩大搜索范围,发现在不远处的前面,竟是一队神经兮兮的羊头怪。 “一定是这群羊头人,这狗*娘*养的杂种,整天在地洞里转悠,早就看它们不爽了!”一位浑身穿着锁甲的守卫贴着我的鼻尖走过去,对身后同伴说道。 他的同伴赶紧拉拉他的袖子,轻声说:“别冲动,依格纳兹大人可不喜欢我们在他的地盘上欺负这些地狱族的杂种!” 最后的两个字他说的很轻……似乎只有前面的那个同伴才能听得见。 “应该是那些羊头怪吧,走吧,我们回去!”走在前面的哪位浑身穿着锁甲的守卫伸着脖子看过去,那些羊头怪经过一个拐角,都已经不见了。 洞穴里显得非常安静,那些摇头怪扭屁股扭得正欢,根本没有注意它们身后,有跟着两位人类守卫正在议论它们。看到辛迪和我的身影,并追过来的守卫其实只有这两个人,其它守卫并没有跟过来,守卫们的防御区域好像并不是这里。 追过来的那两个守卫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诡异的发现面前出现了一道冰墙,光滑而洁白的冰墙映照着它们两个惊慌失措的面孔,然后他们两看到身后忽然出现的我。 此时,我手里的狼牙匕首捅进站在后面的守卫的后心,他地长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接倒下去。 站在前面穿着锁子甲的守卫机灵的抽出长刀,猛地向后砍过来,迎接他手里长刀的却是一把沉甸甸的修罗斧子,锋利的斧子直接将长刀斩为两半儿,并且势如破竹地直接劈在守卫的头颅上…… 完美的一次偷袭,悄无声息地在辛迪不停的呕吐中结束。 我有些吃力的将那两位守卫的衣物扒下来,将它们的尸体拖进地狱树的旁边儿,那冰冷的尸体刚刚碰触到地狱树的时候,地狱树的树根处就生长出无数触须,飞快的蔓延开,包裹住那两具尸体之后,迅速地消退掉。 我和辛迪还没与偶换玩守卫的锁甲,那两具尸体已经在地狱树下慢慢消融了。 ……美丽分割线…… 几乎每天晚上,庄园里都会抓来一些流浪者,他们都是一些没有身份的人,体质强壮的人会被庄主留下来,看看有没有可能训练成角斗士,剩下的那些没用的流浪者,全部是地狱植物的花肥,埋在地狱树下。 据辛迪说,山洞里的那片地狱树已经长满了果实,听乔说过,那些果实一旦成熟之后,每一颗掉落下来的果实都会成为一只恶魔,到时候这些被称为邪眼儿的怪物灰大量的繁殖,依格纳兹的愿望就是带领地狱一族的恶魔们,占领整个埃尔城。 苏之所以要留下来,就是为了制止这件事儿的发生,不过看起来效果不太大,根本没有人太在意她说的每句话,庄园里的这些人,好像都受到了某种诅咒。他们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事儿都视若无睹。 她也根本没有机会到地洞里,更谈不上到底如何才能毁掉那些恶魔和地狱植物 苏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看着一本《神圣祷言》,外面的喊杀声已经让她有些心烦意乱,可是她还在不停地念着那些经文,牢房外面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可是她却像是听不见一样,最后索性将眼睛也闭上。 她有点后悔了,真该和辛迪一块儿逃出去的呀,现在只剩下自己,被锁在这间地牢最里面的石屋中,据说这是一间关押死囚的地牢。 “……苏,你在哪?”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多少****夜夜的想念都汇聚成了一条延绵不尽的大河,不用看都知道,那是安妮的声音! “安妮,我在这儿!” 苏的回答有些有气无力的,她勉强打起精神,搬动着木质轮椅的轮子,奋力的推到囚室的门口,将青白色缺乏营养的一只手,尽量的深处窗外不停地挥舞。 这时候,牢门一下子被推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踉踉跄跄的被人推了进来,她那身提别精致的火蜥蜴皮甲在献血的侵染下,竟然是更加鲜艳。红色的长发披在肩上,那把吞吐着火焰的魔法长剑不在身上。 她狼狈的跌坐在石牢地上。 “姐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找了你好久,最后从酒馆里面的打听到了你的消息!”安妮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对着苏焦急地问:“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牢房外面这时候传来一个傲慢的声音,似乎有些年轻:“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苏快速念着‘治疗祷言’,一束光环从苏的手里飞出去,但是在这一刻,随着苏咒语的停止,它的‘治疗术’落在安妮的身上,似乎没有任何的效果。苏有些花容失色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哪个傲慢的声音却说:“女神可不喜欢不洁的人,你已经属于被自由女神遗弃的人,那些依靠神圣之力才能施展的法术,自然也被女神所剥夺了,你已经没有成为神官的机会了!” “哈哈哈,信仰之力纯洁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一样成为了一个废物!”那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得意。 苏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位穿着便服的少年站在了牢门口,冷冷地看向牢室里面。 “安妮,只要你现在能够回心转意,答应我求婚的请求,我现在就将你的那些伙伴儿们放掉,包括你的这个宝贝妹妹,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少年差不多是和安妮的年纪一样大,他穿着白衬衫上面有精美的刺绣,头发更是打理的一丝不苟,脸上甚至还涂抹了一些胭脂,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儿。 “做梦!”安妮尽管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是嘴里还是固执的回了一句。 那少年好不以为意:“呵呵!不要妄下结论,也许明天早上,你就会改变想法,哭着来找我宽恕你!” 少年缓缓地走回去,并厌恶地看着牢房里的一切,然后对着狱卒说:“好好给我看住她们,明天我再来看看她们会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那位贵族少年就这样在我的眼皮子下面走掉了…… “苏,你怎么了?”我听见了安妮担心的问苏…… 我和辛迪躲在地牢的通气孔里,通过坚韧的铁丝网,能清晰的看见牢房里的情景。 苏坐在轮椅上,仔细的为安妮擦拭着身上的血渍,然后忽然开始轻轻地抽泣。 “姐姐,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儿的,我对着大姐和景发誓,要照顾你一辈子。”安妮眼中难得透出一股子的温柔,她的脸上带着上,嘴角上面有些青肿之色,手臂上的皮甲护腕也破损得非常严重,雪白的手臂上不停向下滴着鲜血。 安妮皱着眉头说:“何况这次也许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害了你!” 安妮继续说道:“我没想到乔是那么极端的人,大概是议会长大人把他惯坏了,他觉得手里拥有的权利可以藐视一切!”安妮愤愤不平地说道:“也许明天,学院里的老师们就会发现我们失踪了,他们一定会设法来找我的,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逃出这里,我才不会和他们妥协呢!” “可是你都受伤了!”苏看着安妮小腹上的伤口,原本以为是沾了别人的血,可是翻开安妮小腹上的皮甲,才发现安妮的小腹上有一道非常严重的刀伤,如果不是安妮小腹有块儿腹肌阻隔,也许她的小腹就被人一刀刨开了。“姐,你必须得到有效的治疗,不然你会死的!” “也许吧!”安妮无所谓的笑了笑。 已经是入夜十分,这时苏的眼睛忽然瞪得很大,她看着牢房里的天花板,这本应该是属于山洞顶的天花板的气窗,忽然毫无征兆的开始慢慢松动,就当苏以为那块气窗就要掉落在地上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来,一下子抓住正要坠落的气窗,稳稳地抓在手中……(。) 161.苏和辛迪 我嘴里叼着狼牙匕首,将如同鸡窝的脑袋探出来,看到苏的时候对她来一个灿烂的微笑。 至于我们是如何知道苏被关在地牢里,根据辛迪所讲述的经过,这事儿还是要从头说起: 苏当初被安杜亚主教带到这个庄园里来,按照主教大人的说法是苏的腿不方便,在庄园里更容易被人照顾,有不会影响其他的祭司学徒,而且苏的课业专门由安杜亚主教来负责,所以为了方便教导苏,安杜亚主教将苏留在这里,开始的时候,安杜亚主教还是非常尽职尽责的教导苏的课业,每次来都非常严苛的督导苏对神圣魔法的修炼进程,可是慢慢的就有所懈怠,渐渐地来庄园里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从一周两次三次,逐渐的变成两周一次,而苏却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因为至少苏学会了神庙里神官们的神圣祷言,每天都是在不停地祈祷中度过,这样她的神圣之力进步非常的迅速。 原本苏在庄园里有个单独的居所,主教大人为了照顾好苏的日常起居,甚至还安排了一位名字叫做辛迪的小女孩作为苏的仆人,辛迪是个漂亮而聪明伶俐的姑娘,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儿,很快变与善良的苏变成了朋友,两个人在这个庄园里过得还算是挺不错。 可是没多久,庄园里忽然来了一位贵族少年,据说是庄园里的小主人,原本苏一直一位这个庄园是神庙的附属庄园,没想到主人却另有其人,这位年轻贵族的到来,打破了庄园里原本的宁静,他开始的时候还会耐着性子找苏聊天。 苏很有礼貌的和他叫乔,可是两个人能聊的话题十分有限,就像是飞在天空中的鸟与游在水中的鱼谈论究竟怎么样才能飞翔,两个人生活的圈子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根本无法交汇到一起,所说的事儿也往往就是乔在努力的说,而苏则是在认真的听,而且从不插嘴,当然不插嘴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乔所云的是什么,又从何插嘴。 作为纨绔子弟的乔完全的不懂苏的生活,他只是在努力的争取苏的好感,当然这位骄傲的贵族公子绝对不是看上了如同火柴妞一般的苏,况且苏还没有双腿,不能走路。 从字里行间,聪明的苏开始逐渐的了解这位乔公子应该是姐姐在战士学院的同学,一直以来都在努力不懈的追求姐姐,四年的时间让这位乔公子有点失去耐心了,因为课业成绩突出的安妮并不喜欢这位花花公子,安妮在学院里是一副大姐头的做派,也有着自己的朋友圈子,当然不屑于巴结这位乔公子,眼看到了毕业季,一直都没受到过任何挫折的乔公子终于安奈不住自己心头的想法,决定对安妮做一次表白。 当然想法非常的好,准备的也很浪漫,但是结局却是有点不能让乔公子接受,他第一次被拒绝了,被一个骄傲的红发女孩儿拒绝了,而且还是一位生活在普通家庭的女孩,并且从其他的途径乔公子还打听到了一则消息,那就是安妮的父母早年就故去,家里只有一位身为魔法师的姐姐和一位妹妹,不过听人说她的姐姐在五年前跟随一个史洛伊特城非常有名望的名叫‘追风者’的冒险团旅行,一直到如今音讯皆无,有很多人都说那姑娘一定是死了,史洛伊特城的魔法公会为此还是颇为惋惜的通告了一下下属的埃尔城魔法公会,损失这样一位非常有潜力的水系魔法师,是整个史洛伊特省魔法界的损失。 这样说起来,那就是安妮如今只是和自己的唯一的妹妹相依为命。乔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被安妮拒绝,自己这么好的家室,又是一位贵族,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按理说,乔这样的贵族公子接触的女孩子多,往往这些事不会太较真儿,但是问题出在乔是第一次被拒绝,他根本不懂得被人拒绝后,应该怎么样调整自己的心情。这样一来,由浅浅的喜欢变成了刻骨铭心地…… 乔想了一个馊主意,那就是将安妮的妹妹苏囚禁起来,以此要挟安妮。 不过当乔发现苏居然是神庙里的祭司学徒,这个想法就慢慢地放下了,后来又重新的升起这个念头的原因是乔在拜访安杜亚主教的时候,发现苏居然是安杜亚主教的学生,于是乔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假借父亲乔议会长大人的名义,给安杜亚主教写封信,具体信上写了一些什么,辛迪不得而知,但是一周之后安杜亚主教就将苏领进了这个庄园里。 再后来。乔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住进了这个庄园,当然这些事儿一直是瞒着自己父亲的。 乔有些心虚,毕竟自己假借父亲的名义给安杜亚主教写了一封信,这事情要是让父亲知道,一定会被骂个狗血喷头的。 苏是一个内向不喜欢说话的小女孩儿,随遇而安的性格让她显得非常随和,但这不代表她是个傻子,在这个庄园里呆得时间长了,也知道自己身份有些特殊,好像是被软禁在这个庄园里,虽然能够在庄园里随意的走动,但是并不自由。 乔的到来,让苏知道了自己被留在这儿,是这位贵族公子想要要挟姐姐的筹码,他一直想要在苏的嘴里议论一些安妮的事情,直到最后一段时间里,苏开始不愿意跟乔说话,甚至一直想办法要离开这里,她私下里综合和女仆辛迪讨论离开这个庄园的事儿,辛迪至从开始负责照顾苏以来,在这个庄园里的生活过的惬意得多,听说苏要想办法离开这儿,自然是想要劝阻一番。 不过苏的态度很坚决,辛迪夹在中间十分的为难。 乔没能做通苏的工作,将这些怨气都撒在了辛迪的身上,但凡有一点儿的错事儿辛迪就要挨鞭子。 这样辛迪也有了逃离这个庄园,返回自己家乡的想法,当初听信了邻居家提姆大婶的说辞,跟随她来到埃尔城给贵族家当仆人,没想到竟然吃苦受累不说,还经常挨鞭子,这对于未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说,未免太残酷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苏和辛迪两个人一直在研究怎么样才能逃离这个庄园,虽然这个庄园看起来并不大,但是守卫却是非常的多,从外面看上去是这里个非常安静的小庄园,但是进入庄园里面才发现,这里的守卫森严,两个女孩儿一直都没能找到逃离这里的好方法。 直到有一天辛迪发现了一个秘密,据庄园里的胖厨师说:庄园后面的马厩里有一处暗门通往地下室,这里的地下室连通着地牢,地牢的下面竟还另有玄机,据说那有一条密道通往山下,庄园里很少有人知道这事儿,胖厨师也是给地牢里的一个怪人送餐的时候,意外得知的。不过,根据胖厨师说地牢后面的那条山洞隧道里养着不少的恶犬,据说还吃人…… 然后在某一天里,苏和辛迪一起谋划了一次逃离庄园的行动,当然这一次行动失败了,原因就是住在地牢里的依格纳兹先生将两个女孩儿堵个正着,然后两个女孩儿才知道,原来这位魔法药剂师依格纳兹大人才是这个庄园的真正主人,庄园里所有的守卫都听命于他,那一天,依格纳兹先生让辛迪先离开,留下了苏…… 以后的日子里,女孩子们依旧总是在讨论如何才能从庄园里逃出去,计划也变得越来越周密。 可是辛迪却发现苏有些变了,依格纳兹先生有时候会将苏请过去,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每次苏回来的时候,心情会变得非常不错,小脸儿红扑扑的,也总是不知不觉就露出笑容来,问她的时候,她却是笑而不语,什么都不说。然后,只要是依格纳兹先生太久不邀请苏过去,苏就会变得很烦躁,向来脾气很好的苏变得很冲动,甚至性格都显得有些古怪。 直到有一天,苏在心情很好的时候,开始对辛迪讲了地牢下面的神秘山洞,竟然是依格纳兹先生养殖地狱界植物花草的秘密基地,而且那里面还养了一些地狱恶犬和吸血蝙蝠,只有在每天下午岗哨换班的时候,那些恶心的羊头怪们去上面晒太阳吃苜蓿草的香草饼干,守卫才会出现一丝丝的空挡,那时候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于是,拟定好了时间和路线之后,两个女孩子就找了一个合适的实际开始行动…… 原本上苏和辛迪约好了一起逃出去的,但是事到临头,苏竟然变卦了,只是带着辛迪来到地下洞穴的入口,就停下来犹豫了一下就决定不走了,只是让辛迪自己单独离开。 至于原因苏并没有说什么,于是辛迪一个人通过了地下山洞,顺利的离开了庄园,却在画着恶魔浮雕的石门口看见了我,于是发生了下面的事儿…… 我和辛迪偷偷的在后厨将一位负责送饭的胖厨子抓起来,拖着昏迷的胖厨子躲进后厨的柴房里,辛迪负责在门口放风,我坐在柴草堆上,一脚踩在胖厨子的胸口,将他胸腔里的一口闷气踩出来,胖厨子慢慢的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我手里甩动着一把骨质匕首,对着这位胖厨师,他油乎乎的大圆脸笑的很勉强,肉肠一样的厚嘴唇裂开笑了一下,很像某种动物的臀部。 胖厨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以为这样将我捆起来,我就会屈服?” 我垂下眼皮扫了他一眼,用脚踩在他的胸口,他的呼吸变得非常的急促,却是依然嘴硬对我说道:“你最好把脚拿开,并且乖乖的跟我认个错,心情好了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冒失的举动,否则我这样一声大喊,你想逃都逃不掉,别以为庄园里全是农夫,那些守卫们一旦冲过来,你就完蛋了!” 我笑而不语,淡淡地看他一眼,他的心情有些紧张,因为我脚一直踩在他的胸口,他喘气儿非常的费劲儿,一张脸憋得通红。 本来他已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儿,准备大声呼喊来着。 我安静的在他面前,将一只手伸出来,轻轻地打个指响,一团火苗诡异的从我的指尖上燃烧起来,那红色的火焰不停地随风摆动,这一刻,胖厨子的脸色煞白,他有些犹豫地说了一句:“你是魔法师?” 我点了点头…… 魔法师在格林帝国就相当于贵族,作为贵族杀害贫民,在格林帝国的法律上只是象征性的罚款,并没有实际上的法律约束,所以说起来,我现在就算是将胖厨子这样的贱民失手杀了,所受的惩罚也只是损失两个银鏰儿,我随便心情不好一点儿,都可以轻易的杀掉他,胖厨师脸色怎么会不白? “苏在哪?”我问胖厨师…… 没有人会比庄园里的厨师更了解庄园里的人数,因为他要负责做饭,就一定要统计庄园里的人数,而且大体上了解庄园里每个人的去向,他不但说了苏被关在地牢里,还说最近庄园里一直都不太平,总是有一些猎魔人跑到这里来搜寻一些线索,更说就连乔公子都带着人出去驱赶那些猎魔人去了。 据说还有一伙儿年轻的冒险团成员也闯进庄园,试图在庄园里引起了一片混乱,而且那些人似乎也在找人……等等。 从胖厨师的嘴里,我知道了苏的下落,然后我开始寻找地牢通往外界的通气窗。 我记得耶基斯说过,每一间地下囚室都是一个非常坚固堡垒,就算是拥有土遁术的法师,也没有办法进入地牢里去救人,但是,一般的地牢都会满足一件事儿,那就是会拥有良好的通风系统,否则地牢里面的人会因为空气不流通而被憋死。 所以我和辛迪开始趁着庄园乱成一团,开始四处寻找通风口的入口…… 经过一番寻找之后,总算被我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气窗,然后我拉着辛迪爬了进去。 幸好这把变异风狼的牙齿可以切开精铁打造的气窗,这一路爬进来,我至少切开了十几扇换气窗,才终于找到了苏所在的囚室。 苏所在的囚室,是整个地牢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找到她们姐妹的时候,我和辛迪在通气孔里已经爬了两个多小时……(。) 162.囚室 那双迷茫的大眼睛看着我从天花板上灵活地跳下来,苏惊讶地掩住浅粉色的嘴唇,她越发显得清瘦了,银色的长发柔顺自然垂下去,脖颈显得白嫩细长,祭司学徒通常在祈祷的时候喜欢穿着白色棉质的牧师长袍,就算是最小号的长袍穿在苏的身上也显得松松垮垮的,淡蓝色的眼睛里多了一层淡淡地阴影,白净的清瘦脸蛋上还留着泪痕。 “吉嘉,你怎么会来这儿?你怎么找到这儿的?”苏惊讶地低声问我。 我蹲在她的轮椅旁边,扶着轮椅的轮子看着她笑嘻嘻地用手指了指通气口,辛迪灵活的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对苏招招手。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先看看安妮姐姐的伤势!”我走到安妮的近前,她看起来很憔悴,坐在石墙边儿上的木床上,眼中透出惊奇的神色,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我,她这个时候,坐在床上那种安静的样子,一下子让我想起了果果姐,她的神态几乎和果果姐一模一样。 “嗨,莱恩特老师家的男孩子,想不到会在这儿再见到你!”她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发白,说话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让她停顿了一下,疼痛让她的脸有些微微的扭曲,可是马上就对我报以微笑,我非常钦佩她的忍耐力和坚强的性格,只有真正的战士才能承受住血与火的考验。 我皱着眉头,抬眼看着安妮姐,从腰间拔出来剥皮小刀对她问道:“可以么?” 在处理她的伤口之前,我想征求她的同意。 “有劳了!”安妮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沁出了细汗,她一直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我伸手将她的火蜥蜴皮护胸下摆撩开,看到血渍已经将白衬衣染红,虽然被人草草的处理过,那也仅仅是用亚麻布带子在伤口上缠绕了几圈,血还是在不断地向外渗出来。我转头对苏说:“帮我看着点门外!” 苏认真的点点头,小女孩儿有些。 地牢里非常的安静,我问过辛迪,地牢里关押的都是一些被奴隶贩子抓回来的没有身份的流浪者,被关押在这儿里的流浪者们大多数已经入睡,而他们所不知道的就是如果明天的筛选不能让伊格纳兹满意,他们就无法成为角斗士并且留在庄园里进行格斗术的训练,被筛选下来的流浪者会被当成花肥,运到地下洞穴里滋补那些地狱树,看起来伊格纳兹已经没有耐心等待那些邪眼们慢慢的成熟。 究竟是谁让伊格纳兹失去了耐性,我猜想也许是因为前些天的地狱犬事件,让整个埃尔城的居民都陷入恐慌之中,警卫营骑士团那些骑士老爷们疯狂的在城中寻找线索,也许就是因为这事儿,才让伊格纳兹没了耐心。 苏和安妮所在的这间囚室是地牢的最深处,就算是发出一点点的小声音,也不会将其他的房间里的流浪者们吵醒。 我轻声的嘱托安妮平躺下来,然后将它带血的亚麻布带和衬衣全都割下来,那道半尺有余的刀伤就横在脐下右侧三寸的地方,安妮的小腹非常的白腻,有微微的腹肌痕迹,但是伤口那处皮肉向外翻着,露出一些白色的脂肪层,我对安妮说道:“伤口太大了,索性没有伤及内腹脏器,但是伤口不做处理有可能会感染,会让伤者持续发热,抵抗力差的人很难挺过高烧这一关。” “你们魔法学院还教《高级急救术》?”安妮听我这样娓娓道来,更是吃惊地问我。 我非常镇定的地解释道:“图书馆里面关于这方面的书籍还是有一些的,况且我前一阵子去参加辛柳谷的大探险活动,这方面的经验积累了很多,在那个小位面里,几乎天天会处理一些受伤的伤者,我的经验可是很充足的。” “你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孩子!”安妮呼吸稍稍有些紊乱,触动了伤口,疼痛让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世界上没有任何水比水元素聚集起来的水球更纯净,这种水根本就不用刻意的消毒,我小心翼翼的操控着一团水球,从水球上剥离一丝水线,像一条又细又长的水蛇一样冲刷在安妮的伤口上,也许是有些不适,安妮微微的皱眉不语。那道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我从魔法腰包里那处一条棉线,这些干净的丝线其实是为我自己受伤准备的,我将细线穿在一根弯曲的针上,安妮惊奇的看着我拿着一根带着白线的弯针,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可能高会有点疼,你要忍着点,这样做能够更快的恢复过来,而且我保证你的小腹上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我急促地低声对安妮说道,我稍稍有些心急,毕竟这里是囚室,我们还需要尽快离开这,可是如果不给安妮处理伤口,她连最基本的走路都会非常困难。 因为要将那伤口缝合,但是这伤口在小腹下侧,我只好将安妮的火蜥蜴皮质裤甲也向下扒了扒,无意间地露出了一片白腻圆滑的丰臀,皮甲裙的饰带也退到了坟起的小腹下面的神秘地区,我的脸一红,尽量不去看那片让人遐思的完美*胴*体,尽可能的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弯弯的缝合针上,而木床上的安妮则是闭上了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熟练的操控着针线上下翻飞,迅速的将伤口缝合,然后在将伤口上涂抹上草药膏,翻出止血绷带仔细的将安妮姐的小腹包扎起来,然后在细心的将她的火蜥蜴皮护胸和皮质战裙整理好,过程中难免会碰触她细腻白皙的皮肤,当我的手指一接触那温热滑腻的皮肤时,我能够深刻的感受到安妮浑身都在轻轻地战栗,虽然她在竭力的克制,但是这是她敏感的身体的基本反应。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安静的念出咒语,一波‘水疗术’的白**法光晕盘旋着落在安妮的小腹处,那强大的生命能量迅速的激发伤口愈合,这时候,她直接睁开眼睛,看我的眼神更是惊讶,她的眼睛非常漂亮,只不过很有侵略性,看我的时候也是非常的锐利。 “你会‘水疗术’?”安妮问我。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既然会水疗术,还那样麻烦的处理伤口做什么,还是想要占我的便宜? “活跃的水元素只能在表面促进伤口表层愈合,并不能阻止伤口感染,也没有办法缝合裂开的皮肉,先前那些急救术与水疗术混合施展,伤口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愈合!”这句话我不知道在辛柳谷对着多少人说过了,现在讲出来自然是更加无比熟练。 地牢外面传进来了吵杂的声音,躲在通气口里面的辛迪焦急的对我说:“吉嘉,苏我们快点离开这吧,有人要来了!” “来不及了,辛迪,你快点下来!”我对躲在通气口里面的辛迪低声说道。 地牢里已经有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脚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没有丝毫的停顿,看起来那些人的直奔我们这里快步走过来。 辛迪对我的话没有丝毫的犹豫,非常敏捷的从天花板上的通风口溜下来,我让苏和辛迪聚拢在我的身边儿,心里默数着“9、8、7……2、1!” 数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我飞快的念出咒语,让我们四个人藏在空气的阴影里。 “暗影斗篷” 黑色的雾气弥漫开,我们的身体在囚室中一点点的消失。 当囚室之中的最后一丝黑雾散尽,囚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西蒙乔带着一队守卫从外面冲进来,这位少年贵族公子看到空空如野的囚室,面孔扭曲着一脚踹翻了一位守卫,并且发出一声怒吼,对着身边的守卫侍卫长怒吼:“你们这群饭桶到底在做什么,如果不是我来探监,怕是你们永远都不知道他们已经逃走了吧!” 几乎是指着鼻子在骂着这群侍卫,西蒙乔的脸已经扭曲得就像是魔鬼,声音嘶哑地说:“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去找!” 他的眼睛如同鹰隼一样在囚室了彻底的扫视一圈儿,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才又狠声说:“一个瘸子带着一个受伤的女人还能逃到哪里去?” 我此时的心在想:是呀,能逃到哪去?我们就根本就呆在囚室里,哪里也没有去嘛!只不过你乔大少爷看不见而已。我真是高估了乔大少爷你的能力,原本留下的那处通气口的破绽,看来是没有任何作用了。 就在我暗自沮丧的时候,一旁的侍卫长对着西蒙乔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头顶上方那处被撬开了铁栅栏的通气口,看得出这位侍卫长虽然没有发出任何不同意见,也没有任何的抱怨,但是他这一指无声无息的落了西蒙乔的面子,也算是软刀子捅上去。 但是西蒙乔看起来毫不在意,依旧是疾声厉色地大声说:“还不快进去看看,千万不能让他们跑掉了!” 西蒙乔脸上露出阴测测地自语:“要是让神庙方面知道他们有个学徒在这里关押了快两个月,就算是格林帝国的皇帝也阻挡不了那个疯女人,因为她的姓氏是安琪博尔德,这位帝国的公主殿下绝不会放任你们这样伤害她的门下,一定不能让那个坐轮椅的女孩儿离开这个庄园!” “上去看看!”侍卫长对着一旁比较矮小的一位守卫吩咐道。 那守卫倒是非常的听话,出列之后,将手中的大砍刀放到一旁,然后迅速的扒去混身的轻甲,只是穿着贴身的衣物,嘴里叼着一把匕首,在另外两个守卫的帮助下,踩着他们的肩膀挤进了狭窄的通气孔之中,他艰难地将身体探进去,看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向前伸出去的手,没有办法缩回来,这位守卫痛苦的卡在通气口处,竟然进不去也出不来。 侍卫长有条不紊地开始吩咐“去找些狼粪,我们就在这个入口处点燃,看看能不能将它们熏出来,快去庄园地表的那些进风口巡视一下,看住所有的进风口,千万不要让这两个小妞从其他出口跑掉了……” “是!” 侍卫长的话明显的很有效果,那些守卫非常的迅速离开囚室,当守卫们经过囚室前半段儿的时候,那些被奴隶贩子抓进来的流浪者们都已经醒过来,他们不断地大呼小叫,更多的人想说明自己的冤情,他们像是一群暴力分子那样,双手抓着囚室大铁门上露出来的铁栏杆,到处都是吵杂声。 有些流浪者更是大胆的将手伸到了外面,试图拦下那些守卫。 毫无疑问,今天晚上庄园里一定是出了大事儿,这些守卫们显得都非常紧张,外面混乱而吵杂的声音,透过层层阻隔居然传到这儿地牢中,这需要乱成什么样子,才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去上面各个出口堵他们……”西蒙乔将贵族式的长袍领口解开,他有点急躁了,汗水顺着胸口流淌下去,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阴的就像九月初夏时候的雨天。如果那些学院里的学生们一旦逃出去,如果这样的话,自己的父亲大人可未必能挡住战士学院院长的质问,埃尔城战争学院的两大院长可不是吃素的。(战士学院和魔法学院) “快去看看伊格纳兹阁下到底在干什么,如果只是那些无聊透了的各种实验,那就让他赶快出面,平息庄园里的状况!”西蒙乔烦躁地大声说着。 “好的,听从您的吩咐!”这位侍卫长终于认可了西蒙乔的一句话,马上答应道。“点燃狼粪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点儿,别把囚室里弄的全是烟雾,斗兽场那边的角斗士剩的不多了,观众们厌倦了老面孔,大家需要新鲜的血液,这儿的人挑挑拣拣地差不多就行,可别总拿这些壮年人当花肥,更不能被狼烟熏死……” “是,队长!”守卫们领到任务后,陆续走出了囚室。 我们四个人也手牵着手,躲在阴影下面,跟随那些守卫慢慢的走出了囚室…… 我们选择的路线是直接从正门走出去……(。) 163.暗影之体 实际上维持四个人暗影状态隐身的效果需要耗费大量的魔法力,就算是我的魔法回复能力比别人快五倍,这样持续性的消耗,让我最多只能坚持一刻钟的时间。我们在暗影状态之下,身体就像是缥缈虚无的黑色雾气一样,但还是会彼此交缠在一起,我们可以在这种状态下缓慢的行走,我们必须尽快地到达安全地带。 当然,如果在这种状态下,躲进阴影之中就算是完全的隐身,如果有强烈的光线照射过来,我们身体所构成的暗影轮廓,还是能够清晰的显示出来的。我示意大家快点儿离开地牢,那位侍卫长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是准备用点燃的狼粪把我们从通气孔里熏出来。 不知道这个馊主意会害死多少人,一旦在地牢中点燃狼烟的话,整个两层地下室恐怕都没有办法呆人了。那些浓烈的烟气会将所有的空气都挤出去,然后那些呛人的烟雾会顺着整个地下通气网络,到达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到时候留在地下室与地牢里那些来不及走出去的人们,全部都有窒息而死的危险。 苏的那张轮椅留在了囚室里,我将她放在背上,双手托着她的柔软圆润的大*腿,她的腿是齐膝而断的,常年坐在轮椅上,并没有让她两条大白腿有明显的肌肉萎*缩的痕迹,握在手中还是会感觉到非常柔软并且非常有弹*性,她的身体非常的轻,我将她背在身上似乎都感受不到应有的重量。 她安静的用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吐气如兰,那是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我感觉到暗影状态下的苏,竟然状态非常的好,那些暗影元素像是无数只飞蛾一样,从四面八方冲向她的身体,每一颗暗影元素冲进她的身体,她就像是一块磁石,将这幽暗空间里无数暗影元素都吸附过来,她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就像是浑身发冷。 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她有点不舒服,走廊里距离这里不太远的地方就站着一位守卫,他正在小心翼翼的环视四周,虽然目前他看不见藏在阴影里的我们。可是我知道,只要我们一说话,行踪一定会暴露。 原本上是想冲过层层防守,重新抵达地面,趁着庄园里面的混乱溜出去的,可是苏出现了一些状况,所以我立即改变了注意,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从暗影状态里解脱出来,看起来苏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当我们快要走到地牢尽头的时候,离那守卫足够远了,我才担心地问苏:“苏,你怎么了,现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 苏有些紧张,她在我背后抬起头向左右张望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对我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只不过是忽然发现全身变得充满力量,就像是……像是……在祈祷!” “祈祷?”我有些惊奇地问。 “恩!”苏肯定的答复我,“就像是在祈祷。” 祭司学徒和魔法学徒在本质上的区别就是:魔法学徒能够在体内觉醒魔法池,感受到四系元素之力。而祭司学徒终日里诵读神圣祷言,获得神灵们的庇护,兼之领悟神灵们所拥有的神圣元素的力量。那么如果魔法学徒是用冥想在蓄积魔法力,那么祭司学徒则是用祈祷恢复自己消耗掉的神圣力量。 我不明白,为什么苏进入暗影状态之后,居然感觉就像是祈祷一样,她一定是感觉到了身体内有力量在复苏。 安妮察觉到我的脸色有些难看,就在一旁插言问:“怎么了?” “没什么,暗影状态是与神圣力量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讲道理地话,一些祭司处于暗影状态下会感到稍稍的不适应,时间久了甚至会损伤自己的神圣力量,我是担心苏身体会有些不舒服!”我解释说。 苏有些黯然,趴在我的背上,尖尖的下巴抵在肩膀上有些失落地说:“嘉,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感受不到那些神圣力量了呢!我是一名虔诚的信徒,可现在我觉得我应该是被众神抛弃了,我感受不到那些神力,我已经很久都不能使用治疗术了!” “以后,也许我再也没有办法当神官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苏有些沮丧,我感觉肩膀上有些湿*润。 “怎么会?我们是好朋友的时候,你还不是祭司学徒,我也不是魔法学徒,但是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我们以前是朋友,现在也是,将来也是。”我对苏肯定地说。 我们没有向上面走,虽然走上去就可以抵达地下室,但是苏的情况让我不得不选择另一条更稳妥的出路,那就是进入山洞之中。 这里是伊格纳兹的实验室,整个宽阔的石洞之中培育了数十种地狱系植物,虽然只有夜魅萝和地狱树等等数种植物大量的种植下去,但是验室里面还有些黑焦木、毒蝇伞、鹅膏树藤、黄金枝、白霜花等地狱界的植物,它们都统统的生长在特定的玻璃器皿中,甚至实验室这里还模拟出了火山口的环境,一些温热的硫磺气体不时冲一只坩埚里喷出来,那些黑焦木就是生长在坩埚喷气口的周围。 与来时一样,整个实验室里空荡荡的非常安静,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魔药师伊格纳兹大人并不在这里,我们壮着胆子检查了四周,那些红眼大蝙蝠被关在一间单独开辟出来的洞*穴里,十几平方的洞*穴顶部,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大大小小数十只红眼蝙蝠,它们好像很害怕洞口的蛛网,并没有那只蝙蝠敢冲破蛛网飞出来。 整个山洞这处地带显得非常宽阔,四周平坦的地方摆放了许多的椭圆形玻璃瓶子,那些玻璃瓶胆中除了泡着一些怪异的生命胚胎之外,还有一些地狱界的生物标本,它们都被人浸泡在玻璃瓶子里,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征。 我还在担心一个问题,就是山洞里培育的那些地狱猎犬跑哪去了? “这里是哪?”安妮好奇的看着整间实验室问道。 反而是苏看上起更熟悉一下,听见姐姐这样问,连忙回答:“这里是庄园主人伊格纳兹的实验室,他想要培育出可以在阳光下生长的地狱界植物,不过看起来最近几年之中,他培育出来的最成功的就是夜魅萝,只要不在太阳下暴晒,基本上可以存活。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地狱系植物能够抵抗阳光的照射!” “苏,你来过?”安妮问她。 “恩……”苏犹豫了一下,迟疑的说道。“他是一个非常偏执的魔法药剂学的学者,他的那些实验,对于神庙里的神官们来说,都是在做一些亵渎神灵,前些日子,我和辛迪寻找逃出这里的路线,意外的闯到这里,无意间知道了他的这些秘密。” 苏趴在我的背上负责指路,领着我们三人来到了实验室的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一只被封印在电笼中的黑雾怪,正好奇的看着我们,它显得有些活跃,在笼子里不停地移动,试图引起我们的注意,它一定是将我们当做了它的同类,这种地狱界的低等生物,大体上智商都不是很高,只不过它以诡异和稀有出名,这种黑雾怪可是潜伏高手,如果不是困在电笼里,一般它潜伏在黑暗之中,很少有人能够抓得住它。 当苏转头好奇的看过去的时候,那只黑雾怪反而被吓得瑟瑟发抖。 这时候,我的魔法力已经快要枯竭,所以我撤销了暗影状态,几个人的身体从黑雾中慢慢显形,那只黑雾怪愤怒的向我们嘶吼了两声,它那些动作像是要表达自己非常愤怒,实际上我们的音频完全不在一个区域,我是没办法听见它的声音。 我和安妮、辛迪三个人从暗影状态恢复过来,但是唯独苏却依然保持着暗影形态,不过她这种暗影形态与隐身时候的不太一样,她趴在我的后背上,浑身上下都是漆黑一片,我能够看到她的身体周围围绕着许多的暗影元素。 苏身边游离着许许多多暗影元素,只有我这样拥有超强魔法感知力的魔法者才能看得见,其他人只能看到苏依然处于暗影状态,整个身体陷于黑暗之中。 “呵呵呵,真是不错……”那声音从地牢入口的方向传过来,声音有些嘶哑和虚弱,我们遁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位穿着恶魔长袍的魔法师步履蹒跚的走下台阶,他的脸有些细长,弯弯的鹰钩鼻子下面有一张薄如纸片一样的嘴唇,嘴唇的颜色有些发青,深沉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不过这时候他显得有些亢奋,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苏,竟然非常的兴奋。 他的身边还围绕着三只强壮的地狱犬,这三只地狱犬的体型比我以往见到过的都要强壮很多,它们的身上都染满了鲜血,蓝色的眼睛里虽然放出冷冽的光芒,但是整具身体都显得摇摇欲坠,一定是受了不轻的伤。 “伊格纳兹?”我带着疑问的语气轻声问身后的苏。 “是!”苏的声音有些发颤。 “很完美的暗影之体,不是么!没想到我做出了这种传说里的禁魔之药,看来魔族的那些魔药配方还是有些用途的啊!”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试验台的旁边,很自然的坐在试验台前面的椅子上,用一种主人的姿态扫视着我们,他慢悠悠地从试验台上拿过来一根蓝色的试管儿,将上面的软木塞拔下去,一仰头将试管里面的蓝色液体喝下去。 片刻之后,他的惨白发青的脸色显得红润许多,他的身材非常魁梧,只不过是偏瘦一些。 “苏,对你来说,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儿,可是对于你的朋友们来说,有你这样的朋友,却不怎么样。”伊格纳兹脸上忽然冷得像是挂了一层冰,这时候却在怀里掏出像是一瓶红颜色的治疗药水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那些红色的液体在不停的上下翻腾,我对这种液体忽然感觉到非常的熟悉,那好像是……恶魔之血。 还没等我确认下来,一旁的安妮向前迈出一大步。 “是你让我妹妹变成这个样子的?”安妮这时候已经品味出了伊格纳兹话语里的一些味道,虽然伊格纳兹没有将事儿挑明里说,可这足以让安妮怒不可遏,她攥紧拳头站出来,挡在大家的前面,看样子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好像随时都要准备出手。她这样一有剧烈动作,腹部的伤口又渗出一些淡淡的血渍来。 安妮的伤已经好了很多,水疗术毕竟是非常不错的治疗系魔法,虽然不及神庙里神官们的神圣系‘治疗术’的效果,但是水疗术能优点就是能够激发伤口附近愈合的速度,在之后的几个小时之内,伤口那里的新肉会快速的生长,我对安妮腹部的伤口进行了及时有效的处理,又用棉线缝合了她的伤口,这样一来腹腔的压力不会完全的作用到伤口上,多少会让她好受一点,此刻,她缓慢的走路已经不再是什么问题。 可是她明显地对我更加的好奇!是啊,无论是谁都很难接受,一个从小看这长大的邻居家男孩子,几乎可以将自己反锁在阁楼里,永远不要走下阁楼,性格内向从不愿与人交流,如今仅仅是觉醒仪式之后快要将近四个月的时间,男孩子神奇的学会了一些魔法,而且还拥有很多生存小技巧,就像是这些急救术之类的。 难道真的会辛柳谷之行就会让人改变这么多吗?安妮的心中这样想到。 不过苏身体好像是有点不对,她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片刻就从暗影形态里脱离开,她神色有些激动,挣扎着从我后背上摔下来,如果还有膝盖以下的部分,此时她应该是跪在地上,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呼吸非常急促,表情痛苦地向伊格纳兹遥遥的伸出手,眼神之中已经失去了焦点,神情充满复杂地渴望,就像是伊格纳兹的手中有充满无尽的诱惑一样:“伊格纳兹大人,快把药水给我!” “我想,如果你叫我主人的话,我会给得更痛快一些!”伊格纳兹阴测测地冷笑着说道,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我们几个人看着,那种难明的味道显示出他心里的得意。 苏显得很痛苦,白色的长裙铺散在地上,即使沾满了泥水也全然不在意,她痴迷地盯着红色的恶魔之血,屈辱地将头埋在双手之间,双村微微抖动,却终是带着哭音低低地说了一声:“主人。” 我和安妮、辛迪在这一刻都惊呆了,苏在地上一点点的向前爬,那断去的双腿很快就被坚硬的石板磨破,留下一抹血痕。 “苏你看,我用恶魔之血和罂粟花汁配成的暗影之体,都是给你准备的。”伊格纳兹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的银质小刀来,丢在苏的面前,继续用那种恶魔般的语调说:“只要你杀死面前这三个人,我就会再给你品尝一下这瓶暗影之体的绝美味道,那种如梦如幻的美妙感觉会让你迷醉其中的,快来吧,别犹豫,杀死他们!” “我不!”苏终于崩溃着痛哭,看起来她的心里忍受着巨大的煎熬。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会失去了神圣力量,因为她饮了恶魔之血,这种与圣水处于对立位置上的堕落之水,是地狱界里面可以剥夺饮用者灵魂的东西,在辛柳谷中,无数哥布林和地精们为了获得强大力量,而服用过恶魔之血,并出卖了自己的灵魂,看起来苏不能使用神圣祷言法术的原因,正是她灵魂不在纯洁。 可是即使她受着这样的煎熬,尽管她已经像堕落天使一样被神所遗弃,但她依旧在对抗着自己的心魔,并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 伊格纳兹显得有些得意,抬头对安妮说:“你千辛万苦来到这儿里,没想吧!其实是你打算救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想离开这儿,呵呵,可是你们还是不惜一切代价冲进来,这事儿,只要想想就觉得好笑!” 下一刻,苏整个身体终于再一次变暗,竟然自动的进入暗影形态。 “啊,原来这就是‘暗影之体’,这是多么完美的元素形态啊!是不是有无穷的力量?我这里还有一卷‘黑暗祷言’,也许你可以试着学习一下!待会,你在慢慢告诉我,进入暗影形态的感受,现在,你快去将你身边儿的那些朋友们杀了,不要再对我说不,你知道我的耐性一向都不高……” 伊格纳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是忽然间,他双眼的瞳孔忽然变大,满脸的恐惧之色,他用最高音仰天嚎叫着,就仿佛要将喉咙喊破。 下一刻,从苏的身体下面出现了一个血色地六芒星法阵,慢慢的像是一张蛛网一样漂浮在空中,在苏的魔法咒语之下,竟然化成一只亡灵一族中吸血鬼的影像,更可怕的是那只吸血鬼的手中正攥着那把银质小刀,瞬间向伊格纳兹飞扑上去,整个吸血鬼就像是一只大蝙蝠一样抱住了伊格纳兹,趁着他惊恐大叫间歇,扬起手中的银质小刀,狠狠地扎在伊格纳兹的心窝上。 “死亡恐惧”与“吸血鬼的拥抱” 我脑海里忽然想到了这两个暗影系魔法技能的名字,我在想:这会不会就是苏现在所使用的这个技能?那只吸血鬼的影像一刀杀死伊格纳兹之后,转身开始追杀那三只地狱猎犬,那虚无的大手抱住一只地狱猎犬,片刻之后,这只地狱猎犬浑身留着熔岩之火的鲜血彻底干涸,狗尸随意地被抛弃在地上,吓的另外两只地狱犬仓皇而逃…… 伊格纳兹倒在地上,身体里已经流不出太多的鲜血,手里的那瓶‘暗影之体’的禁忌魔法药剂也摔得粉碎,那些药剂飞快的渗进石缝之中。他脸色苍白的仰头,疑惑不解地看着苏,虚弱的问她:“没有了‘黑暗之体’你会死的,你难道就不怕死么?” 苏倒在地上,正痴迷的看着那只空瓶子,听到伊格纳兹地疑问,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怕!” 这是伊格纳兹闭上眼睛前,对苏说的最后一句话:“也许格林帝国里还会有恶魔之血,可是那东西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稀罕魔法材料,我不认为你能忍受到找到恶魔之血的那一天,呵呵,你亲手葬送了你自己的生命,好好地珍惜接下来每一秒的时间,趁着你还有心跳的时候……”(。) 164.火焰纹 我跑上去想要将苏抱起来,安妮则抢先我一步已经将她搂在怀里,这时候的她,好像是浑身的力量全部耗尽,从暗影形态中一点点的显露出真身,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一丝凌乱的秀发沾在她的额头上,她似乎很冷,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铁青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眼神的焦点也变得越来越涣散,苏倒在安妮的怀里,对安妮说:“姐,我好难受,我有点冷!” 安妮有些狂暴的扯下身上的火蜥蜴皮护胸,试图将温热的皮胸甲罩在苏单薄的身体上,我看见安妮的上身****缠着束胸的三指宽束胸带,非常紧实的将她自己的酥&胸包裹起来,就算这样,她穿着火蜥蜴皮护胸依然还是将皮胸甲撑得高高耸起,可见她的雄伟应该又多么伟岸。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张聚火卷轴,放在苏的身边轻轻展开,一抹红色的火焰窜了出来,让这里的一下子就变得温暖起来,可是苏的身体还是在抖个不停,她剧烈的喘息着,并对安妮说:“姐,我看到大姐了在向我招手,她就站在神国的大门前等我,一直都没离开过……” “我好害怕,两个四翼战天使在守护着神国的大门,我的灵魂上沾染了恶魔的味道,我过不去啊!” “我好难受!” 苏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她就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血顺着指缝流出来。 “他给你喝的是恶魔之血?”我蹲在苏的身边,将头凑过去轻轻地问她。 她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但是听见恶魔之血四个字,眼睛还是睁开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微微的点点头有痛苦的闭上了。 安妮将苏紧紧的搂在怀里,她的眼睛通红,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苏你别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啊……” 我没有安慰已经濒临崩溃的安妮,当务之急还是救活苏要紧。 恶魔之血其实就是当扈魔鸟的血液,服用恶魔之血会获得非常强大的力量,但恶魔之血就像是毒品一样,会让服用者成瘾,而且恶魔之血还会侵蚀灵魂,让服用者选入奇妙的幻觉中,不能自拔。 苏就是服用了‘暗影之体’这种禁忌药剂,被药剂里面的恶魔之血侵蚀了灵魂,并且已经成瘾。 这种含有剧毒的血液是不能服用过量的,我赶紧跑到伊格纳兹尸体的旁边,在他身上翻找那些平时的心得笔记和实验笔记,一位拥有良好习惯的魔法药剂师,会将每一次的实验过程都完整的记录下来,不管成功或是失败,我想在那些笔记本里,找到关于黑暗之体的配方。 一旁的辛迪光着两条白净的长腿也凑过来,我那件棉布衬衣穿在显得有点大,正好遮掩到大腿根的地方,让她整个身体在棉衬衣下面若隐若现,她也不怎么害怕,反而伸手抱住了伊格纳兹的胳膊,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辛迪吃力的将他手臂拉直,正巧我伸手将要摸到伊格纳兹的胸口。 我抬头看着一眼,她立刻说:“我帮你扶着一点,这样找起来更方便的,也许他身上还会藏着一瓶药水也说不定啊!” 她虽然不知道黑暗之体是什么东西,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苏需要什么。 没错,苏需要的就是那些禁忌魔法药剂,虽然明知道服用之后,会对身体有害,但却因为已经成瘾,不得不继续服用。因为一旦停止服用之后,苏的情况就变成了这样,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昏迷,并开始神志不清。 辛迪一直在帮我翻弄着伊格纳兹的尸体,她的眼很明亮,就像是夜空中的星,一眨一眨地充满了希望,仔细的搜寻伊格纳兹身体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领结、袖口,垫肩…… 既然辛迪愿意帮我,喜欢还来不及,我对她点点头,表示肯定,她得意的抿了抿嘴,对我说:“我看见他总是从身上摸出各种好东西,他的身体就像大仓库一样,怎么可能有没有哪些解药?仔细找一定就会发现的!” 我心说平民的女孩恐怕没机会知道魔法师们还拥有魔法腰包,于是就对她说:“看看他的腰上有没有背包!” “哦,在这里!”她伸手在伊格纳兹的腰上摸了一下,就拽出一条魔法腰带出来,不过看那腰包瘪瘪的,立刻撇着嘴说:“不过里面好像没装东西啊!” “这是魔法腰包,能装许多物品的……”我对她说,她可能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神奇的魔法物品,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接住那条魔法腰包,输入一点点魔法力,就很轻易的开启了这条魔法腰包,将里面的物品一件接着一件儿的向外扔,可是就是没有看到有任何的老旧的魔法羊皮纸卷,看着一旁的苏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我的心开始急躁,向外扔腰包里那些珍贵物品的速度也开始加快,一条蓝水晶原矿石被我丢在地上碎成几块儿,我也不加理会,一件做工精致又考究几乎能称为艺术品的时间沙漏,被我丢在地上,摔得粉碎。 伊格纳兹的腰包里果然没有恶魔之血,但是那些罂粟花汁却是储存了很多瓶,被我翻出来堆在脚边,正当我没有丝毫头绪的时候,就听一旁的辛迪看着一瓶红色的液体,声音颤抖地对我说道:“嘉,你看这是什么……” “治疗药水!”我向左边扫了一眼,发现辛迪激动的抱着一瓶治疗药水,表情很是激动。 “啊!”都不用问我治疗药水是做什么的,只听我这样有气无力的语气,辛迪就立即知道了这瓶药水对苏没有任何作用。神色又变得很沮丧,她漫无目的地在伊格纳兹外套衣服里寻找,而我此时已经解开他的恶魔长袍,发现伊格纳兹浑身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的那只如同幽灵一样的吸血鬼,心中暗道:苏的这魔法真是好强啊!杀死伊格纳兹之后,那只魔法召唤出来的吸血鬼还能坚持这么久才消散,威力这样强大的魔法,在现阶段也属于很少见的了。 我觉得,伊格纳兹最珍贵的东西,一定会藏在魔法腰包里,可是直到最后,也只不过是翻出一本日记出来,让我有些心灰意冷。其实,我想要的是实验笔记,是‘暗影之体’魔法药剂配方,可是这两件至关重要的东西,偏偏一件我都没找到! “嘉,你看看这个……”听见辛迪的声音的时候,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辛迪蹲在一旁叫我,可是我的心情真的很糟糕,我皱着眉转过身去,正想解释她手里的那些究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我的目光扫过,恰是一卷古老的卷轴被辛迪一点点的从恶魔长袍的袖口里拽出来,那个宽大的长袍袖口,就像是衣兜一样,我大喜过望,连忙伸手接过去,卷轴上赫然写着:‘暗影之体,禁忌魔法药剂之暗影元素魔化药剂。’ 人生总是这样充满戏剧性,每当我最失望的那一刻,坚持到底的人才会拥有奇迹般的收获。 辛迪这时候笑得春光灿烂,得意到了不行。 就是它,我激动地展开来看,越看表情越是难看,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材料,我怎么都没有见过……想要凑齐可真是一件麻烦事儿,我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些东西要上哪找啊! 当我扫一眼地上散落的那些魔法材料,看到大部分魔法材料居然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才内心稍安,心想果然如同伊格纳兹所说啊!除了恶魔之血这个稀有的魔法材料之外,其他的魔法材料早已经准备齐全了…… 我虽然不是魔法药剂师,但是现在手里拥有大量的辅助材料,那边的苏生命又是危在旦夕,根本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直接抱着这些魔法材料,走上魔法试验台,在那些瓶瓶罐罐地试管烧杯前面停下来,按照卷轴上所描述的,开始炼制暗影元素药剂‘暗影之体’。 制作失败…… 制作失败…… 失败…… 就这样一直重复下去,直到第十三次的时候,我都快绝望了,我以为没有任何制作药剂经验的我,都不可能成功的制成一瓶‘暗影之体’的时候,居然一瓶不断在鲜红血液里,不断地冒泡的‘暗影之体’成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制作成功了。 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兴奋地跳起来,只是因为做出来这瓶拥有强烈依赖性的毒品药剂,服用这东西对于苏来说,就只是饮鸩止渴,可有什么变法啊,不喝的话,她会立刻就死,喝掉它,也许这个年轻的女孩儿还能继续的做一些心里想做,却没有完成的事儿,好让心里面没有了遗憾。 一股股的狼烟从地下二层的地牢里涌进来,看起来那些愚蠢的守卫们开始向通气口中,灌入大量的烟雾,而且这些烟雾得不到有效的控制,已经有过量的烟雾冲二层地牢向下走,那些呛人的烟气挤走了大量的空气,辛迪赶紧从角落的临时休息的木床上,抱下来一床被子,堵在通向二楼地牢的入口木门上,烟气顺着缝隙依旧不断地冒出来,但是小了很多。 直到辛迪在棉被上洒了一些水,用棉被将所有的石缝都堵得严严实实,这样才好一些,烟气没有继续涌进来。 苏已经半昏迷的状态,我将那瓶‘暗影之体’的药剂拿过去,安妮微微皱着眉头盯着我认真的说:“你确定这瓶药水能够救回我的妹妹?” “我不太确定,但是总要试一下才行吧,我有一些把握的!因为……”我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伊格纳兹所谓的那些稀有‘恶魔之血’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安妮拿着那管儿‘暗影之体’,小心翼翼的拔开了软木塞,将试管儿的瓶嘴凑到苏的唇边,将里面的液体倒出来一点点,沾在苏的嘴唇上,没想到苏的嘴唇竟然动了动,就像渴了很久的旅人在昏迷的时候,闻到了水的湿润的气息,安妮面上一喜,连忙再将试管里面的‘暗影之体’倒出来一些,苏竟然本能的喝了下去。 仅仅是喝了半试管‘暗影之体’的药水,安妮就停了下来,这时候苏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从她的身上涌现出大量的红斑,可是因为之前她非常冷,身上不仅穿着牧师长袍,而且盖着安妮的火蜥蜴皮护胸,所以当我们发现那些红色如同地狱犬身上流淌的熔岩一般的火焰魔纹出现在苏的脖颈上,此时安妮在掀开苏的领口看下去,那些炙热的火焰魔纹已经布满了全身,苏就像是浑身着了火一样,全身的脉络都已经清晰的浮现在皮肤表面,那些火焰魔纹就在她身体脉络里不停地运转。 安妮伸手去摸苏的额头,却不小心被苏蔓延至脸上的火焰魔纹烫了一下,她吃惊地看着苏身体上的巨变,那些魔纹缠绕在苏的身上,居然在净化着苏的身体,原本上藏在她身体各个角落里的神圣力量,都被这种炙热的火焰灼烧干净,安妮惊讶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此时此刻也是惊骇莫名,因为苏身体上的这些魔纹我还真的认识,当初老库鲁给我看的那些羊皮纸卷里面,专门有一卷儿羊皮纸是讲述这种魔纹的,这是地狱魔族的炼狱之火焰纹,根据那卷羊皮书上说,地狱界的魔族人中也有普通魔人和血脉天赋魔人,一般强大的魔族战士都是血脉天赋魔人慢慢进化而来,魔人们的觉醒不同于人类或是兽人,人类觉醒的标志成功的在体内建立魔法池,兽人们的觉醒则是成功地感受到石鼓图腾的存在感,借助图腾之力为桥梁,感悟天地间的元素之力,最终成为兽人萨满,但是魔族人则完全是依靠血脉天赋的觉醒,第一次觉醒血脉力量魔族人,就会浑身出现‘炼狱之火焰纹’,那卷羊皮纸上甚至有图描述在火山附近,滚滚浓烟之中,躺在炙热石板上的魔族人浑身布满这些火焰魔纹,与现在苏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面对安妮的提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含糊地说道:“也许是苏现在拥有了某种天赋的强大力量吧!” 这时候,苏慢慢的从安妮的怀中睁开眼睛,她的双眼一片血红,但是竟然有着说不出来的妖异感觉。 苏醒过来之后,她的身体上那些火焰纹竟然慢慢地消退了下去,我没有从这些火焰纹中感受到浓郁的火元素气息,相反倒是大量暗影元素围在她的身边,被她不停地吸收进入身体中,她的脸上恢复原本的白净。 她看着安妮开心的笑了一下,然后对安妮说:“姐,能活着真好!”(。) 165.近战法师的最初形态 辛迪在前面带路,她跑步时总是会像小鹿一样跳跃,她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石板上,用脚尖着地,身体微微的向前倾斜,每向前迈一步,都像在跳跃一样,姿态非常的灵动。就算是在黑暗的洞穴里,跑起来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快,时不时地还会回过头来等我们。 她对这条山洞的情况非常的熟悉,带着我们绕开红眼蝙蝠的牢笼和地狱猎犬的兽舍。安妮的身体状况恢复得很好,苏醒过来之后穿上了安妮的火蜥蜴皮护胸,安静地趴在安妮的背上,苏的手里拿着装着半管儿‘暗影之体’的试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临走前将伊格纳兹身上所有值钱的物品都扫荡一空,连那件儿胸口被银质匕首划开一道口子的恶魔长袍也被我装进口袋,那些剩余的魔法材料更是统统装进他原本的魔法腰包,那件魔法腰包里面的芥子空间出乎我的想象,之前我使用的那条魔法腰包大约有一立方米的空间,而伊格纳兹所使用的则能有三立方米,难怪能够装那么多的魔法材料。 可惜这些试验台上的玻璃器皿,没有办法带走,真是暴殄天物,这些带不走的东西一定要果断放弃。 我们要赶在那些骑士团或者猎魔人赶过来之前,迅速的离开这里,被那些骑士团的老爷们发现我们抢了他们到嘴儿的肉,一定会遭人嫉恨的,他们在埃尔城里,可是如同城管一样强大的存在。至于那些独行的猎魔人,我们更是要躲得远远的,他们就是小偷、盗贼、刺客的代名词,这些家伙通常都是一些沦落天涯的亡命徒,没人会愿意招惹他们,我也想躲得远远的。 听安妮说,埃尔城警卫营已经查出这个庄园藏匿着地狱生物,前些天埃尔城里被人杀死的地狱犬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所以今天警卫营的骑士团准备一举攻下这个庄园,这个消息在昨天晚上就已经从酒馆儿里传出来,这件事吸引了很多喜欢单独猎杀魔兽的猎魔人连夜赶奔到埃尔城,原因就是地狱犬身上的材料非常珍贵,他们就像是一群永远只知道盯着臭肉的苍蝇,只要有一点点风声,就会从四面八方凑过来。 这主要还是因为格林帝国境内魔兽生活的区域越来越少的缘故,很多猎魔人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捕猎魔兽,偶尔会带着珍贵的材料返回自己的家乡,一般这种狩猎魔兽会获得非常丰厚的利润,所以许多猎魔人差不多一年之中只要出一次远门,或者几年出一次远门,就可以让自己过上富人的生活。 闲在家中的那些猎魔人绝对不会错过这个狩猎的好机会,既然是在家门口出现了极为稀有的地狱系魔兽,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就算是为民除害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很多猎魔人都是听闻埃尔城出现了地狱猎犬的风声凑过来的。 地狱猎犬头颅中有很大几率存在魔核,并且神庙方面也是对于猎魔人捕杀地狱系生物有额外的奖励,只要带着狩猎证明到神庙悬赏大厅就能兑换。所以单单只是‘地狱猎犬’这几个字就有足够的吸引力,更合况这里还生长着一些地狱树,豢养一些红眼蝙蝠,不知道那些警卫营骑士团的老爷们与那些猎魔人在山洞里碰面的时候,会不会为了这些魔兽而红眼! (一般是地狱犬的头颅,如果头颅碎烂,拿地狱犬的四颗最珍贵的犬牙也行,其实如果将牙齿当成魔法材料出售,获得的报酬跟奖励差不多,甚至更高一点,只不过少了一份神庙的功绩值。)。 安妮说:她之所以敢组织小队潜入这个庄园,也是想趁乱混进庄园,然后将苏救出去,可是没想到这所庄园里的守卫力量超乎想象,小队还没有摸到外墙边儿,就被藏在庄园外面的暗哨发现,安妮是为了掩护整个小队安全的撤离而被抓的,他们将安妮抓住之后,就直接关进了地牢之中,现在安妮开始有些担心她的那些朋友,见不到安妮平安的走出庄园,恐怕他们一定不会轻易的离开,我知道安妮一定很想去找他们。 沿途又一次路过那段长满了荧光蘑菇的山洞,这一次我跟在安妮的身后,顺手将那些长在明处的幽灵菇全部采集下来,这些珍贵的魔法材料,送到市场上价值不菲。安妮看我跟在她们身后,还有精力能停下来采集幽灵菇,然后在跟上去,也是面露惊讶。也许以前她所见过的那些魔法学徒体质都非常的差。 我没敢去招惹那些可以吸人血的地狱树,它们是植物界的吸血鬼,只要进入到它们的攻击范围,那些地狱树就能够伸出一根根的空心树藤,每根树藤末梢都锋利无比,可以轻易的扎进人畜的身体中,吸食那里的新鲜血液。 辛迪对这些危险的生物都了若指掌,她带我们走的一条路,是最安全便捷的路。 我们一行人走得都很急,安妮上身几乎全&裸,只是在丰满的胸&部仅仅缠着几层棉布的束胸板带,她们姐妹的皮肤都非常的白,而且那皮肤非常细腻,犹如象牙一样充满了柔和的光泽,她下身穿着一件紧身的火蜥蜴皮甲裤,皮甲裤上面篆刻着精美的魔纹,脚上踩着一双半高跟的长筒皮靴,奔跑起来就像是一团火焰。 她已经竭尽所能的在奔跑,小腹上的伤口再次渗出了淡淡地血渍,我不得不再次对她施展‘水疗术’激发她伤口迅速愈合,避免流太多的血,失血太多将来身体恢复的时候,也会受到很大程度的影响。 感受到我的‘水疗术’,她身体微微一顿。就在她分神的这一霎那,我们已经踏进生长着夜魅萝的地区,这里算是在没有危险的地段,那些只会张开大嘴,等着猎物送上门的夜魅萝,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远远地看上去,这个山洞里像是生长着一片菠萝地。 安妮显然并不认识这种从外表看似乎无害的夜魅萝,不以为意地迈开步子踩过去,猛然间一旁那棵有如篮球一样大的夜魅萝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安妮的脚踩进它长满倒刺的大嘴中。 原本是想施展冰盾保护安妮,可是奔跑的太快,一时间根本就停不下来,像我这样的魔法学徒是没有可能在移动的时候施法的,一位跑动间无法画出准确的魔纹法阵,除非进入深层冥想之中,领悟这个魔法技能的本质意义,就像是我领悟到了‘暗影斗篷’魔法技能那样,才有可能在跑动时正确施法。 一切来得有些突然,又有些太快了。我这时候只是来得及说一句:“安妮姐,小心!” 安妮的脚已经踩上去,那双底部有些暗紫色斑痕的长筒靴子忽然间加速,带着一抹靴子的幻影,狠狠地踢在夜魅萝张开的大嘴上面,汁水横飞,一株巨大的夜魅萝竟然被安妮一脚踏个粉碎,安妮轻松的踩着夜魅萝残破的烂叶子跑过去,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她扭头奇怪的看我一眼,然后微皱眉头问我:“怎么了?” 我原本跟在她后面,为了能够施展魔法,已经停下来,见她那极彪悍的一脚,喉结耸动咽了一口吐沫,含糊地说了一句:“没,没什么!” 继续跟着她的步伐奔跑起来,等我们快要钻出那片夜魅萝的地段,在昏暗的石洞里面,借着洞壁上微弱的光线,已经看到了洞口的两扇巨大石门,之前,我与辛迪就是在这石门口相遇的。 辛迪欢呼一声,飞快地跑过去,似乎石门的外面等待我们的就是自由。 可是她刚刚双手扶住那巨大地古铜色门环,便惊叫一声,身体向后一跃,狼狈跌倒在地上,她有些惊恐的看着石门的门缝,双手双脚支撑着身体不断地向后退,她被门口的那一幕吓得脸色苍白。 这时候,我的气息还没有平稳,但我担心辛迪的安危,连忙在身体前面画出魔纹法阵,一面冰盾在下一刻出现在辛迪身体前面,青蓝色的冰焰在盾牌上烈烈燃烧,一把巨大的长柄砍刀从门后面伸进来,一下子砍在冰盾上,整个冰盾被砍出一道深深地裂痕,却没有碎裂。反而冰盾上面那些冰焰顺着长柄砍刀蔓延出去,极寒的冰冷气息让整个砍刀上面凝结一层薄薄的冰层。 石门外传来一声愤怒的“咩”声,就像是一只羔羊在叫唤。 一只羊头怪从石门外探出头来,瞪着黄橙橙的大眼镜惊恐的看着我,它的身上挂满了蓝色的冰霜,浑身被冻得瑟瑟发抖,却是依旧紧紧地攥着长柄砍刀,朝我愤怒的看过来。 我心说:“糟糕,居然遇见了那群羊头怪,早知道,小心一点儿避开它们就好了。” 这些羊头怪在地狱界的恶魔一族中属于极为特殊的存在,它们掌控着时空之力,很多时候,一些擅长黑魔法的魔法师们召唤‘恶鬼之门’的时候,会额外的召唤两只羊头怪,让它们用自身的时空之力从旁协助,稳定恶鬼之门的时空之力。 我想这一队羊头怪应该就是伊格纳兹召唤‘恶鬼之门’之后的产物,每一次召唤‘恶鬼之门’都会附带两只羊头怪穿越时空而来,我想伊格纳兹一定是经历了无数次召唤,竟然将这些羊头怪聚集在一起,数量多得可以组成一队卫兵。我正在回忆这些羊头怪具体有什么特长,它们虽然非常凶狠地拿着大砍刀,但是身体的敏捷和力量都没有那么出色。 更何况,它们出现原本就是为了稳固‘恶鬼之门’,它们应该是异族的法师,不能算是战士! 我刚刚想到这儿,那只站在石门门缝里的羊头怪眼神里射出阴冷的目光来,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下一秒钟,它隔空对我举起了大砍刀,我感觉到局势有些不妙,山洞里的魔法元素在这一刻竟然开始急剧的激荡起来,大量的空间魔法元素同一时间开始产生共鸣…… 如果是在半月之前,遇见这种情况我恐怕会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我拥有了‘时空碎裂者’之后,已经数次使用它打开空间传送之门,几乎每一次都会感受到这种空间魔法力量的波动,而我打开空间传送门的时候,那种震荡要比现在强烈得多,所以我此时能够非常肯定的判断出,在我面前会出现‘时空裂缝’。 我的念头刚刚升起,就看见面前的空间像是被一把剪刀切开,一只如同羊蹄子一样的手撕扯着时空裂缝的边缘,一把长柄大砍刀从时空缝隙的无尽虚空里露出头来,它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向我迎头砍下,如果不是我事先感受到了面前有强烈的空间魔法元素波动,恐怕看到那柄大砍刀的时候,一定会措手不及,可现在有了思想准备,再看那只羊头怪的半个身体从时空裂缝里探出来,它浑身虽然是长着强壮的肌肉,但是缺乏足够的爆发力。 换句话说,它长得再强壮,但是它终究是时空系的魔法师,这些羊头怪也属于格林帝国中魔法师们的偏爱,很多魔法师都喜欢豢养两只羊头怪奴隶,借用它们的特长,可以随意的短距离传送。 我此时已经在安妮的呵斥声中,迎着那柄大砍刀挥出我的‘修罗斧’,当我举起修罗斧的时候,那只羊头怪的表情要多惊恐就有多惊恐,黑色带有血纹的单手开山斧磕在大砍刀的刀柄上,没有听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只是锵的一声,非常短暂的声音之后,我用修罗斧非常容易的将它的大砍刀削成两半儿。 修罗斧削断了大砍刀的刀柄之后,余势未消,锋利的斧头刃看在羊头怪的头颅上,竟然非常血腥的爆发出风怒的效果,黑色的飓风围在这只羊头怪的身体周围,小半片头骨连带着一只羊角被我一斧子切开,那只羊头怪还没有完全从时空裂缝中钻出来,就已经被我将头颅削去一半儿。 它的身体已经没办法为它提供撕开‘时空裂缝’的力量,时空裂缝慢慢的开始闭合,可是羊头怪只不过是只有一半儿身体露在外面,‘时空裂缝’就宛如‘时空之刃’一样,再一次将羊头怪拦腰斩断。 一只羊头怪就这样离奇的死在我面前,我所做的事儿只不过是挥出非常简单的一斧子而已。 羊头怪倒在血泊之中,此时此刻,石门口再次涌出一大群羊头怪来,它们傻傻地看着我在一回合之间,就轻易斩杀一只羊头怪。剩下的那些羊头怪都被我惊呆了,它们提着大砍刀拥挤在石门的门口,没有一只敢冲上来。 我立即借此机会,用手画出一副繁冗的魔纹法阵图案,那么长的咒语也是念了半天才算完成。 那些呆立在石门口的羊头怪给我充分的时间,完成了这个魔法。 一道宽约十米,高达三米多,厚度超过两尺的巨大冰墙,直接堵在了石门之后,这道冰墙的角度非常的刁钻,将我和羊头怪之间隔绝开,我下一刻从容的从背包里抽出了那把瑟银长筒猎枪,随手从弹丸袋子里摸出一颗铅弹,放进猎枪的枪筒里,举起猎枪瞄准了石门和冰墙留下的那道缝隙…… 一只羊头怪傻乎乎的冲上来。 “砰”的一枪,直接被我掀掉了它的头盖骨,倒在门口的血泊之中。 安妮背着苏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我连续杀掉三只羊头怪,它们都是如出一辙从冰墙的缝隙里走出来,刚一露头便被我一枪爆头…… 连续死掉几只羊头怪之后,已经没有羊头怪敢从冰墙与石门之间的缝隙里冒失的钻出来。(。) 166.埃尔城的骑士团 我们几个站在安提亚山半山腰上的一块凸起山岩之上,可以远远的望见埃尔城的轮廓,这个城市并不算是一座雄城,但是数百年来,它却经受住了北方蛮人无数次兵临城下,几经风雨依然是傍山而立。已经是傍晚时分,天空中的云层堆积,那些白云披上一层金色的霞衣,恰好此时魔法学院所在的山麓顶上的云层散开,一抹金色的光辉如光柱般照下来,我们可以清晰的看见城市中心那座代表着埃尔城最高权力中心的议政大厅,以及隐藏在茂密树林中的魔法学院,那些恢弘的建筑彰显着这座城市的底蕴。 不远处的那座庞大的建筑群就是神庙所在地,谁都没想到一个充满了邪恶与地狱黑暗气息的秘密基地竟然堂而皇之的修建在神庙的一旁,如果有哪位神官能在黑松林里走一遭,恐怕也都能够发现林中那地狱猎犬留下的蛛丝马迹,直到埃尔城中出现了地狱犬的踪迹,惶恐的人们才被发现,原来祸根一直隐于神庙的光环之下,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看着脚下那片如海的黑松林,鸦鸣声从脚下传来,有风吹过,林海中树叶沙沙之声犹如海潮一样时起彼伏。辛迪脸色潮红地看着眼前的景致,大概心中是想起了马斯小镇的家。安妮将苏从背上抱起来,让她舒服的趴在我的背上,然后认真地看着我,对我说:“把她带回家,我知道以前真的是小看你了,作为一个魔法学徒而言,你很出色,我知道你有能力保护好苏!” “姐!”苏把担心写在脸上,面对着安妮白净的脸,她却没有说更多,既然明知道改变不了安妮的决定,那么说出来只会让她心里背负更沉重的负担,那样的话,说出来反不如不说。 “你决定要去了?”我背着苏,她那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贴在我的后背上,心脏‘砰砰砰’像打鼓一样跳个不停,只有我知道苏现在的心里有多么的紧张,苏将尖尖的下巴但在我的肩膀上,一双纤细的小手搂着我的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安妮跳下山岩。 “姐,小心点儿!”苏最后在安妮离开时,小声地说,那声音小到了背着她的我听着都有些模糊不清。 安妮穿着那身火蜥蜴皮甲,在林中奔跑的时候,就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 山庄那边冒起浓烟,通往庄园的山道上站满了警卫团的骑兵,顺着那林间时断时续的山路,目光向前延续,才发现在一处隘口堆满了大量的碎石,大概是那些碎石将路堵住了,让这些警卫营的老爷骑兵们都拥堵在山路上,披挂着铮亮铠甲的马匹在山道上烦躁地打着鼻响,路旁林中的小兽们开始举家迁徙,那些无聊的骑士老爷们开始将骑士长枪戳起来,盾牌立在一旁,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打屁。 停在最前面的那些骑士们已经放弃长枪和重盾,只是提着佩剑列队翻过杂乱无章的山岩。 我背着苏小心翼翼的走下山岩,我觉得应该离山路上的那些骑士们近一些,那里才是安提亚山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将那身灰色的魔法学徒长袍穿在身上,带上魔法学院颁发的魔法徽章,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的仪容看起来干净一些,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骑士老爷们看清我的身份,我的魔法师学徒身份也许在别人眼中看来,算不了什么,但是只要没有离开埃尔城上层社会这个圈子,一些人总是要给我些颜面的,也许不是因为我,但是他们会看到站在我身后的那些人,比如海蒂老师、耶基斯学者、高德佛里院长大人这些在埃尔城可以称为名流的贵族们。 我一手拉着辛迪的白净小手,让她尽量表现更乖巧一点,也许这样会让人自动将她联想到某位贵族公子的贴身女仆,或者是某位贵女的侍女也好,我用手托着苏的半截大腿,顺着山岩的缓坡往山下走,苏的嘴唇贴在我的耳边儿,轻声对我说:“嘉啊,我不太想回城里去,我想留下来等着姐姐,就算回去我也不能安心。” 我说:“好!” 我们这三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走在山林间,显得有些奇怪,这时候的安提亚山,已经被大量的警卫营骑士们封锁,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惹来一道道巡视的目光,在山林个更深处,有一些猎魔人已经提前撤出这里,看起来埃尔城的整个高层和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大贵族们非常关注这次行动。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劳师动众,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些地狱犬已经让整个埃尔城人心惶惶,那些埃尔城的贵族老爷们为了稳定局势才会有这样的大动作。 远远地就看见小埃文站在他的古博来马旁边,正在用刮板儿刮马汗,这么一小会儿的休息时间他也不厌其烦的将古博来马身上那套繁重的披挂片甲取下来,好让自己心爱的坐骑多休息一会儿,他偷偷地从怀里摸出一把黑豆,迅速的抹进马嘴里,那古博来马也甚是机灵,吃一口豆子慢吞吞的嚼起来,只要有人目光扫过来就立刻停下嘴巴,若无其事的甩甩它那个大脑袋,直到等那些目光游离开,才会若无其事的继续咀嚼。 我带着辛迪从林中走出来,最先靠近的就是小埃文这边儿,我背着苏缓缓地从荒草甸子里爬出来,在那些闲着无聊的骑士老爷们还没有来得及喊住我们三人之前,就率先地对着小埃文甜甜地喊一声:“小埃文哥!” 这一声喊,让那些感觉有些无聊的骑士们叹息了一声,重新回到自己的圈子里,不再对我们三人有任何的兴趣儿了。 跟小埃文熟悉的那些同伴们见到我走过来,就凑到小埃文身边笑嘻嘻地问他:“哦,埃文,那个魔法学院的学生你认识吗?” “是我的邻居,他叫吉嘉,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他爸爸莱恩特是斯坦斯学院的剑术教官,听说他也有一身很不错的西洋细剑的剑术,不过相比之下,魔法更适合他!”小埃文如数家珍地介绍着我,我从没想过这位平时话不多的年轻大男孩儿,竟然心思这样细腻,对我的了解也非常多。 “你是不是再追人家姐姐,怎么对他们家这么熟悉?”一旁的同伴们笑着问道,但是无疑,小埃文这些话彻底的打消了这些骑士们最后的疑虑,向我这样的魔法学徒,整个埃尔城就那么三十几个,谁都不会认为一位魔法学徒新生,会与那个庄园有任何的关联,魔法学徒自然需要躲藏在魔法学院那些魔法教师们的强大羽翼之下,谁也不敢贸然的招惹魔法学徒,那些性格古怪的魔法教师们简直是不可理喻。 小埃文挠挠头说:“当时我很想学西洋细剑嘛!我当时就觉得,其实能进斯坦斯学院就很不错了!” “我们埃文可是战争学院剑士班的高材生,没想到小时候就这样谦虚!”旁边的一位青年搂着埃文的肩膀说道,小埃文脸一红,他可不像同伴那样厚脸皮,挣脱开他的胳膊, 小埃文是个老实的孩子,他有一副好脾气,对人也很有礼貌,他看见我背着苏,连忙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关心地问我:“吉嘉,你怎么带着苏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很明显,苏成为祭司学徒的事儿还街道里还没有正式传开,很少有人知道苏去神庙当祭司学徒的事儿。 这样一来,反而让小埃文觉得是我冒失的带着苏跑出来玩儿,我笑嘻嘻地对着小埃文说:“是苏好奇这边,想要来这儿看一看,没想到钻进林子里就迷了路,幸好遇见埃文哥!要不然我们还在这林子里转悠呢!” “这可不太安全,你们别瞎跑了,我现在有任务不能离开,送你们回城,你们先跟着我,待在一边儿别捣乱,也别瞎跑,一会儿任务结束我送你们两个小家伙回家!”小埃文按了按我的头发,对我笑着说。 我和苏等的就是小埃尔说出这句话,这样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我和苏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得意与喜悦。 “你们两个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小埃文走路的时候,身上铠甲的鳞片在一起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像是磨牙齿的声音。 我们跟着小埃文回到他所在的位置,他在路边铺了一块毛毯,让我和苏坐在上面休息,又拿出奶茶来招待我们。骑兵们标准配置里有奶茶这种便于携带的饮品,大概是将奶粉和磨碎的茶叶混在一起制成的,但是唯一麻烦的就是需要捡拾一些树枝烧一壶开水,奶茶这东西好处很多,它可以更有助于消化肉食品,解渴,也能在必要的时候充饥,又便于携带。 我自然不会让小埃文白白招待我,我的魔法腰包里还有几卷聚火术卷轴,这种快捷方便的卷轴,非常适合在马队停下来做短暂休息的时候,将卷轴打开,然后支起来一个简单的架子,烧上一壶开水冲上一碗浓香的奶茶。我这一连串儿熟练地动作几乎将小埃文看傻了,他从没想过有人可以奢侈的拿魔法卷轴当薪柴烧水。 “这……这是……魔法卷轴?”他凑到我的身边问我。 我回答说:“哈!这算是最初级的卷轴吧!” “你平时都是拿着东西来烧水?”埃文有些羡慕我,看来魔法学徒的生活也不错。 我将卷轴的四角用小石子压住,以免卷轴自己卷起来,看着通红的火焰烧起来,羊皮纸上的魔纹法阵在自如的运转,我对他说:“值不了几个钱的,这种小卷轴都是用一些魔法羊皮纸的边角料做的,墨水也是最便宜的魔法墨水,恩,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会!画!” 我将剩下的几张卷轴都统统掏出来,塞给小埃文。 耿直的小埃文自然是有些愕然,他好像是平生第一次收到礼物式的贿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倒是一旁他的同伴非常娴熟地并且不动声色的帮他将这捆卷轴收好,并且从里面抽出一卷儿塞进自己的怀里,并且很是殷勤地凑到我的身边,对我说:“这东西我不太会用,这个怎么用?” 我抬头看他一眼,他长得非常魁梧,脸上的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高鼻梁,笑起来眼睛眯在一起,眼角堆起很多鱼尾纹。他穿着一身钢甲根本蹲不下,只能俯下身体好奇的看着烧锅,里面的奶茶此时已经冒起了一层厚厚的白沫儿,浓香已经飘出来,我指了指他腰间的水壶,他嘿嘿一笑解下来递给我,我将烧锅里的奶茶给他倒上一杯…… 这位埃文哥的同伴非常知趣儿的将自己奶茶包解开,将一包奶茶倒进烧锅里,又重新倒进去一些清水。让烧锅继续煮奶茶。 我将他手里的那张卷轴拿过来,随手迎风展开,一股强烈的火苗窜出来,吓了他一跳。我又迅速的将卷轴卷起来,这时候火焰一下子消失,然后我看着他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果真是很简单啊,魔法师们的生活还真是奇妙,有这东西,野外行军似乎不是那么恐怖了!”埃文哥的同伴将手里的卷轴开开合合十几次,惊叹地称赞道。“怎么以前不知道魔法商店里还有这种好东西,这玩意要多少钱一张?” “二十银镚儿,也许以后还会便宜些!”我笑着说。 一旁的埃文看着手里一捆儿魔法卷轴,惊讶地说道:“这么贵!” 埃文哥的同伴毫不在意埃文的反应,只是对我们嘀咕说:“他这家伙,就是榆木脑袋!有什么事儿,能帮的上忙的,只管说,我们做不到,我宁愿豁出这张老脸去求我们队长,也要帮你们办到,当然我知道你们不会提太为难我们的要求!” “当然,我只希望诸位大哥一会儿围剿庄园的时候,看到我姐姐能私下里关照一下,不需要你们将她放出来,只要她不受伤就行,剩下的事儿我会去请学院里面的老师们出面解决,只要人不受伤,不受委屈就行!”我将奶茶倒出来一些,并递给坐在毛毯上的苏,然后眯着眼看着埃文哥的同伴儿。 “你姐姐?”埃文的同伴有些不解的问。 “恩,她和她的同学们一起去庄园看热闹,将我们丢在这儿,不过我觉得她们也许会吃亏,既然在警卫营遇见熟人,打个招呼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对他说。 我们几个凑在一起聊天,然后周围的那些骑士们都闻到了奶茶的香味儿,其实我只不过在里面加了一点点的盐和一点点的蜂蜜,没想到香味儿直接扩散开,让停在这条路上的骑士们都闻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香味儿,然后这些在漫长等待之后,都有些穷极无聊的骑士们,顺着香味聚了过来…… 然后有人开始称赞我煮奶茶,我和苏就这样迅速的融入了骑士团里面,至少他们知道有两个有趣儿的孩子煮的奶茶很香甜,说话也很好听,很有礼貌,那个断了腿的就可怜女孩还在等她的姐姐,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会冒险冲进了庄园里搏命啊!据说那里关着成群的地狱犬…… 又过了一段时间儿,我的烧锅再一次冒起白色的泡沫,可惜同一时刻,号角声响起来,那些骑士们立刻手起茶杯,就算是没把奶茶喝完,也要一口倒进嘴里强行喝掉,然后整装待发,至于那些奶茶还有些太热,喝不到嘴的那些人会果断的将奶茶倒掉,看起来骑士团的军纪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差啊! 我心里在偷偷的想。(。) 167.伊格纳兹的日记 安提亚山以北二十公里远的横着一条大河名奔马,河水湍急而冰冷,,崇山峻岭间,在埃尔城境内叫作奔马。奔马河从采石矶汇入白象河,流经史洛伊特城北方腹地,向东南入海。 都属于温带山岳丛林地带,自然环境本来是没有多大差别的。整个安提亚山上植满了黑松木,但是在神庙后山庄园附近,金苹果树环绕山丘,一行行,一层层,郁郁葱葱。苹果林深处,可以望见望见崖顶的庄园,红瓦白墙,烟囱耸立。白头鹰沿着溪流在高空中滑翔而过,留下一缕烟云。它遥望这蔚蓝的天空大地,向骑士们展示了它的富饶美丽。 前方隘口的乱石终于被挪开,马队可以缓慢地向前移动,那些杂乱的非议声终于停了下来,骑士们飞快的给自己的坐骑披上战甲,我和苏也跟着整个队伍缓缓前行,埃文哥看到我背着苏沿着路边向前步行,皱了皱眉头,大概不忍我们这样辛苦的爬山,他一旁的那位同伴立刻凑在他身边耳语几句,埃文哥有些为难的摸摸后脑勺,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驱马越过大部队向后跑去。 我背着苏继续往前走,从我身边经过的那些高头大马的蹄子扬起一片尘土,我们三人被围在尘土之中,很是狼狈。那位埃文哥的同伴在一旁示意我们稍等片刻。 果然,时间不大,埃文领着一位身穿精致全覆式铠甲的骑士越过马队从后面赶过来,我一眼就看见那位大骑士马兜里的那两卷儿聚火卷轴,看来木讷老实的埃文也学会了这无往不利的小手段--“送礼”!那位大骑士沉着脸仔细的打量我片刻,他的目光大多时间都是停留在我胸口的魔法徽章上,他单手提着马缰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说道:“你是埃尔城魔法学院的学徒?” 我见到他胸口别着贵族的家族式徽章,知道这位大骑士也是一位贵族,向他施了一礼然后恭敬地说:“是的,阁下。我的老师是魔法学院的水系班魔法导师海蒂,我是学院今年的新学生!” “哦,我知道!海蒂是我们埃尔城一位非常有名望的水系魔法师。既然是她的学生,那么待会儿就请坐在后勤车上,一起上山,我会吩咐下去,派人寻找你的姐姐,你不用担心,现在山庄已经被我们前锋营控制住了局面!”那位大骑士沉声说道。 我连忙向他表示感谢,他没在跟我们继续客套,直接对身边的随行官点了点头,然后驱马继续向前赶路。 埃文哥留下来和他那同伴不停地低声交流,他们骑在马上随着队伍向前走去,两人越走越远。 随后,后勤物资车终于驶过来,我们被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随行官员安置在马车上。 隘口一过,就是另一番风光了。坐在马车的麻袋包上留意观察着,我们明显地感到,已经置身于庄园的山崖甬路之上了。山脊又高又陡,有的地方突然形成断裂,下边是乱石嶙峋的深渊。公路两旁覆盖了灌木竹林,茅草刺藤相互盘绕,密不透风。 崖顶上的庄园已经有建筑开始烧起了大火,山路上骑兵队伍开始加快行进速度。 “快点儿去灭火,小子们,那些都是我们骑士团的财产!”前面的骑士们对着后面队伍大声的喊叫。 已经隐约的能听见刀剑相撞的声音,庄园里面的打斗还没有停止,不断的开始有猎魔人机灵地撤出这个战场,现在已经到了骑士团全面接收战果的时间了,那些得了好处的猎魔人是非常懂得见好就收的,不然被警卫营的骑士们抓起来,弄不好的话,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还需要破财免灾。 辛迪想不到原本刚刚仓皇地逃离庄园,这时候居然转变个身份,堂而皇之的从正门又返回来,她有些担心地小声问我:“吉嘉,要是那些庄园里面的人认出我们来,这些骑士老爷们会不会也把我抓走?” “没事儿,我们躲在物资仓库这边,是大后方,基本上是没有机会见到那些庄园里的囚犯的。”我说对她说。 辛迪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马车上,苏也一直沉默不语,看起来她这两个月过得并不好,虽然身体上没有受到折磨,但是最致命的是染上了‘恶魔之血’的毒*瘾,想戒掉的话,应该很难办。而且她的祭司学徒身份一下子没有了,无法在祈祷的时候获得神力,再也不能使用神圣属性的法术,反倒得到了一个见不得光地‘暗影之体’,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不知道那种情况到底算什么,但是她在之前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竟然是能够召唤一个元素形态的吸血鬼,这种恐怖的魔法的威力甚至超过我所知的所有一级魔法技能了吧! 无论是火球术、水球术、闪电箭、寒冰箭、风刃、突石恐怕都没有那个所谓‘吸血鬼的拥抱’来得恐怖,苏没有说她在哪学的那技能,我也没有多问,尤其在这个时候,既然她没说,我不想多问,怕她有些秘密不能说,会太为难。 坐在马车上面也没什么事,苏这样的乖乖女非常安静的坐在我身边,就算心里满是担心安妮念头,却丝毫不会写在脸上。我将伊格纳兹的那本日记掏出来翻阅,像他这样研究型魔法学者,虽然是误入邪路,但是本身的知识底蕴还是有的,就比如他非常擅长魔药学,另外为了能够自己开启‘恶鬼之门’,召唤地狱生物,所以他对‘召唤恶鬼之门’这一魔法技能也应该非常的的熟悉。 好吧,其实我最在意的还是有关于魔法墨水方面的知识。 我翻开伊格纳兹的日记,上面零零散散记录着许许多多琐碎的事情,但是有关于魔法墨水方面的文字描述却非常的少。随手翻开其中一页儿: ……美丽分割线…… 伊格纳兹的日记 罗兰帝国立法年,9821年15月23日。 这是无比令人沮丧的一天,最后的一株皇血草也丢进了坩埚里,可惜实验依旧失败了,‘恶魔之血’这种材料真的无法合成吗? 我决定了,去寻找真正的恶魔之血。 好吧,吉米告诉我这很难,可是我已经被那支药剂配方彻底的征服了,我不敢想象那瓶药剂将会是么多伟大的研究,但是我知道它会让人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是魔法界元素力量之外独立存在的,应该属于地狱界暗影之力,我迫切的想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样的! 9823年8月17日。 我在一本‘恶魔宝典’里看到的禁忌魔法药剂‘暗影之体’的配方,这几年都在为了配制一瓶‘暗影之体’而忙碌,我是一位魔药师,没办法拒绝这个药剂配方的诱惑。 今天终于在海音丝最大的拍卖行里得到了一些恶魔之血,为了得到这些恶魔之血,我差点将整个地狱界的生物研究个遍,我想从一些魔法草药中提炼并合成一些可以替代恶魔之血的药水儿,可惜这真的很难。 不过,无论如何总算是买到了一小瓶,终于可以继续我的研究了。 9827年4月1日。 那些地狱界的低级生物,我都会开启‘恶鬼之门’将它们召唤过来,我甚至弄了一些地狱界的植物,可惜依然没有办法获得更多的恶魔之血,我想是时候收集那些辅助的材料了。 我应该做一些药剂送到拍卖行,那就明天吧! 我需要大量的魔晶,该死的羊头怪太多了,是不是应该卖到奴隶市场去?我需要一处更大的实验室,海音丝基尔加丹魔法学院的实验室满足不了我的要求,明天我要去辞职,我心里的血已经沸腾了。 9827年4月29日。 北方真的有点冷啊,不过我的朋友奥亚.乔真是慷慨的人,他将自己私人山庄借给我搞学术研究,我很感激他! 生活用品已经准备妥当了,不过那些试验器具还要从海音丝那边运过来,也许下周就回到了吧,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做实验了。 他还介绍给我一些朋友认识,这些人好像对于魔法都有非常独特的见解,不过我觉得他们的论点魔法公会一定很难接受,就像我研制的这瓶禁忌药剂,如果被魔法公会或是神庙的人知道了,我一定会被推上绞刑架或者十字架的,可我不怕,他们好像也不怕,我们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 我喜欢参加这样的沙龙。 9829年12月2日。 原来他们就是黑魔法隐修会的成员,他们向我提出邀请,我终于可以加入这个组织了! 这些魔法材料竟然可以这样简单的就搞到手,之前真是白白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看起来,我还应该养更多的地狱猎犬,这倒也是个致富的新路。 9830年11月30日。 没想到研究出‘暗影之体’之后,我又开始烦恼没有合适的承载体,我尝试让各种生物服用黑暗之体,看起来那药剂就像剧毒,只要喝下去就会被黑暗元素爆体而亡,我从奴隶贩子手里买了一些强壮的奴隶和流浪汉,可是依然不行啊! 只有这么一点儿了,罂粟花汁我虽然花圃里还有很多,不过恶魔之血却不是罗兰大陆上能够找得到的东西,单单那么一点儿的恶魔之血就花费我无数心血才弄到的,我要省一点用才行了。 9830年12月26日。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那个女孩儿是祭司学徒,她身上的神圣之力好纯粹,不知道她喝下‘暗影之体’会怎么样? 西蒙那小子应该不会生气吧,反正她喜欢的人是哪女孩儿的姐姐,如果实验失败的话,也许我可以告诉她,女孩儿染疾死了。他应该不会怪我的。 如果再失败的话,我想将最后那些‘暗影之体’药剂留给我,也许这个禁忌药剂的配方,原本就是个笑话。 9830年12月29日。 我的天!居然成功了,那女孩子服用‘暗影之体’之后,状态一切正常。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她体内的神圣之力抵消了那些暗影力量…… ……美丽分割线…… 我翻到了最后一页儿,看到了伊格纳兹还没有将最后几句话写完,原来他躲在这里就是为了研究‘暗影之体’这种药剂,原来对于‘暗影之体’这种魔法药剂,伊格纳兹也是在实验过程中,他没有更多的使用心得。可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事儿,就是苏对于‘暗影之体’有很大的依赖性,已经成瘾了。 整本日记里面并没有记载如何才能摆脱‘暗影之体’,这才是我翻阅整本日记的最终目的,可惜没有得到答案。 日记中提到了黑魔法隐修会,倒是让我有点吃惊,我想在此之前,那位疯狂的炼金师也许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在这样的边陲小城,也正是那些隐晦势力聚集之地,不过能够在神庙的眼皮子底下,这样堂而皇之的设立据点儿,让我对伊格纳兹非常的钦佩。 苏坐在我身边,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远处庄园,等着安妮平安归来。 已经快要临近黄昏,夕阳半边天都染成了酒红色,庄园里的大火虽然已经灭了,但是还在冒着滚滚浓烟。 一队又一队的骑士们已经开始拖拽着打量的战利品,从庄园里撤出来。警卫营的骑士们将战场打扫得很彻底,只要能搬得动的东西,都装在一辆辆马车上,那些硬木的家具和房间里的装饰品,包括餐桌、橱柜儿、武器架子、卧室里的地毯等等,只要是能搬动的,都没有留下来。 看着一车车的战利品从我们身边经过,那些身上带着轻伤的骑士们也跟着坐在马车上,热烈地讨论着今天的战况与收获,显然这样的收获他们并不是很满意。 赶车的那位骑士扬着鞭子,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块儿麦饼,不过看起来那张饼有点硬,他啃得有点费劲儿。 坐在他身边的骑士皱着眉头说:“ctnnd,你说那个庄园主究竟能跑到哪去儿,不是听说被那位猎魔弓手射伤了吗,怎么还让他给跑了?” 赶车的骑士大概是噎住了,喝了一大口水,努力的伸着脖子才将那口麦饼送进胃里。然后颇为惋惜地说:“跑不跑可说不准,今天来了这么多猎魔人,指不定被谁堵在密室里杀了,然后悄悄地拿到最值钱的那些东西,偷偷溜掉了!只剩下一堆破烂儿给我们,这一车东西也换不来一顿美酒啊!” 这些驶过去的马车上,都没有地下室以及地牢、山洞里面的物资,我想这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就算再笨,也绝不会遗漏这些地方,大概是因为里面全是烟雾,一时间进不去人吧! 听那两位骑士谈及庄园里最有价值的东西都藏在伊格纳兹的身上,辛迪有些紧张的看我一眼,索性没有人注意我们这三个老老实实坐在马车上的孩子,要不然一定会从辛迪怪异的的表情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没错,伊格纳兹身上的魔法腰包已经系在我的腰带上,作为一个魔法学徒,有个魔法腰带只能说是有些奢侈,但并不扎眼。谁也不知道我腰间的魔法腰包里装着整个庄园最有价值的东西。 一队年轻人互相搀扶着从庄园里走出来,安妮背上还背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少年人,带着他们急切的走出庄园。 小埃文这时候跟在一旁护驾,凡是有人想要阻挡,他就上前说一番,所以尽管一路上,一直有人想要将这对年轻人拦下来,其实那些人倒不是想故意找麻烦,只不过是不想让到手的肥肉就这样分出去,鬼知道这些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在庄园里寻找到了什么好东西,竟然这样急切的向外跑。 安妮并没有受什么伤,而且此时手里拎着一把魔法长剑,剑身吞吐着红红的火焰。 看起来也是经历了一场厮杀,终于带着自己的朋友们,从庄园里走出来,并且急切的奔我而来……(。) 168.魔法师的尊严 原本骑士团肯将这些学院生放出来,没有没收他们在山庄里获得的财物,就已经算是达到我们最初约定的。而且看起来安妮和他的朋友们也是受到了骑士团的一些帮助,才能这样全身而退,虽然有几个人挂了彩,甚至他们队伍中有一名盾战士被一支长矛刺穿了大腿,是安妮拼了命从庄园里的战场上背回来的,但是因为受伤之后就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处理,所以伤势并不严重。 安妮知道我是水系魔法学徒,并且还会‘水疗术’,所以第一时间背着朋友想要跑出来找我,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骑士团里的后勤大马车上等她们,还有面容憔悴的苏和辛迪。 我也没想到安妮身材这样细腰的女孩子,竟然背着一位高大的肌肉男健步如飞,他身上的钢铁铠甲都没来得及全部解下。 反倒是趴在安妮背上的那位盾战士,满脸的窘色,幸好这样的囧事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们就看到了我。我从马车上跳下来,迅速的处理那位盾战士腿伤,我的手法与处理安妮伤势时候如出一辙,就是少了缝合这一项。他的伤口是圆形贯穿伤,又是伤在了大腿上,留下疤痕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我没有缝合他的伤口,因为后续还要拆线,折腾又麻烦。 骑士团那些守护后勤物资的骑士老爷们闲着无事,有了热闹自然也都凑了过来,见我这样小的魔法学徒在给人治疗,自然是非常的新奇。 原本还是嘻嘻哈哈议论个不停的骑士们,见到我解开那位盾战士的裤甲带扣,用小刀子将里面的棉布衬裤划开,操控着水流仔细的清洗着他腿上的伤口,然后涂上一层止血膏,再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施展出了‘水疗术’,然后迅速的用止血绷带将他的伤口包裹住。 当我停下来之后,才发现周围的那群骑士们都闭口不语,看我的时候有了一些敬佩的目光。 站在一旁的一位抱着长枪的骑士在啧啧赞叹:“真不愧是魔法学院里出来的魔法师贵族啊!就算是不施展刚刚的那个治疗魔法,单凭这份仔细的治疗手法,再有那些止血绷带,这孩子的腿伤应该没有大碍。” 说得我有些脸红,但是被人称赞的那种喜悦,让我感觉的心有种小小的窃喜。 另一位长脸红鼻头的骑士推开头盔的钢制面罩,伸着头在盾战士学徒腿上看了又看,然后才啧啧称赞说:“不过说起来还真是专业,本身就是一位水系魔法师,竟然连止血膏和止血绷带都随身携带着……” 长枪骑士不解地问:“七哥,什么是止血膏啊?我怎么不知道?” 长脸红鼻头骑士显得有些得意,自豪地说:“我们埃尔城魔法商店里最新出来的魔药,可以让伤口迅速的止血,而且有很明显的辅助愈合作用,不过现在这种东西在市场上流通得还很少,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这东西还是我家小妹从辛柳谷回来,给我带了半盒儿,用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后来我花了一点心思,才知道魔法学院的小市场里也有的卖……” 这是广告吗?不知道是不是马文花钱雇来的,说的这些话竟然都是称赞我和马文开设的魔法杂货店里的专卖止血药膏和止血绷带,这两种急救用品可以让那些只懂得初级急救术的学员们,急救水平瞬间提升两个台阶。这些急救用品不仅仅对我们学院里的学生们有用,更适合警卫营里的骑士老爷们。 今天恰好也是刚刚给马文准备了一些货品,要不然平时我魔法腰包里还真的没有这些东西,本来想将这些止血药膏和止血绷带、聚火术卷轴、霜冻卷轴等等物资送到杂货店的,没想到今天恰好用到。 比如销量一直很好的聚火术卷轴,这种卷轴由于物美价廉,非常适合野外探险应急使用,在野外避免不了的就是狂风大雨这样极端天气,另外也总不能保证走到哪都能找到足够的燃料,能捡到干柴的时候自然是好的,但是找不到的时候,现在也不必苦恼,这才是真正野外应急物品,深受探险者的喜爱。 短短的两周时间,就已经在小市场打开了销量。 说实话,这种聚火术卷轴魔纹法阵非常的简单,仿制也不难,但是对于仿制者最难攻破的一项技术壁垒,就是在于我所绘制的聚火术卷轴可以反复使用,很多铭文师都看到这种魔法卷轴带来的巨大商机,但是都没有办法做到展开就会自动点燃,卷起来之后就会自动熄灭,反复使用也不会损坏。那些铭文师做的卷轴只能点燃一次,然后可以不停的燃烧一天一夜…… 这时候,恰巧有一队伤兵从庄园那边撤回来,他们的伤口都被草草的处理过,看起来是急着撤回后方去。想不到到了后勤物资处这边停了下来,大概是认为这里的守卫力量实力雄厚,伤员待在这里能够更安全一些。带领着伤员们撤回来的人,正是那位肯让我和苏搭乘后勤物资车的大骑士长,他锐利的目光正巧看过来。 正巧我已经将盾战士学徒的腿伤处理完毕,我精湛的治疗手段已经被周围的骑士看到了,看到大骑士走来,都纷纷齐声行礼。 “呵,找到你姐姐了?”他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这几名战争学院的学生,淡淡地对我说。 我赶紧站起来对那位大骑士恭敬地说道:“是的,阁下!多谢您这一路上的照顾。” 大骑士对我的态度感到很满意,表情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继续说:“呵呵,既然是海蒂魔法师的爱徒,只要是在埃尔城的管辖内,没有人会拦着你。说起来,你也是学的也是水系辅助魔法?” “是的,阁下。” 大骑士回头看了身后那些伤病一眼,那些哀嚎声让他皱了皱眉,于是盯着我的眼睛问我:“那么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非常愿意为您效劳,阁下!” 大骑士摸着自己带着胡茬的下巴,沉思一下继续说:“你看这些受伤的骑士,他们在这里等待那些神庙里的神官们,他们都是我的手下,我不担心他们受这一点点的苦,流血受伤都不可怕,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些伤愈合后会让他们落下残疾,所以,请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好,至少在那些神官们到来之前,让他们的上别继续恶化下去。” 没有任何的犹豫,必须明确的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回答的很干脆。 “好的,阁下。” 大骑士非常的满意,这时候一旁的长脸红鼻头骑士忽然跑过去,在大骑士身边儿耳语几句,那位大骑士眼神忽明忽暗,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没有看向我身边的这些人,表情似笑非笑的,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既然这样,那你们待会儿就乘着我们后勤部的车返回埃尔城吧,今天这片地区沿途到处都是猎魔人,并不太安全,不如跟着我们警卫营的大部队一起走,有我们在,就没人敢拦你们!”大骑士对着我们又抛出一颗蜜枣,这真是一件很好的事儿。 安妮带回来的那些队友们都是一脸的疲态,大多人都有一点点的轻伤,能够搭乘警卫营的马车回到埃尔城,真是最好不过的事儿。 大骑士临走之前,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他卖我一个人情,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让我救治他手下的士兵们,我心说:只能尽力而为呀! 生活就是这样的身不由己,总是被事实所羁绊。 我先是将所有的伤者巡视一遍,每一位伤及筋骨、血管、经络的伤员被我定为第一批救治的病人,这里面又将容易致残的伤者排在最前面,由于伤者众多,所以清洗的环节就做的简单一些,但是有哪些止血膏,这些外伤医治起来很容易。 至于那些轻伤的骑士们,就更简单了,直接丢给安妮几盒儿止血膏,就让她帮忙处理一下这些骑士们的伤口,然后将药膏涂上去,再用止血绷带包好就可以了。 安妮姐的初级急救术学得也很扎实,完全能够胜任这个任务。 那些骑士老爷们受了伤,脾气有些坏,但是对于医者们他们还是有最基本的尊重的。当我逐一为他们施展‘水疗术’魔法的那一刻,所有的骑士们才全部闭嘴了,对于魔法师应有的尊重,他们是根深蒂固到骨髓里面的,就算是一位会‘水疗术’的魔法学徒,他们也是格外的尊重。 开始的时候,见我只穿着魔法长袍,却没有施展魔法,只用普通的治疗手段。 之后不久,那位大骑士又来过一次,对于我们的治疗手段很满意。 他的公务繁忙,只是停留了片刻后,就马上离开了。在其他骑士们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了是骑士团的人在地洞里发现了秘密的基地,我心想这些骑士们的嘴还真是不严啊,这样的情报在一刻钟之后竟然能够传得所有人都知道,真是有点伤啊。 后来那些神官来了,草草的施展了一遍‘治疗术’之后,没有任何的说辞就走了,甚至是没有休息一下,也没有任何的停留,原本我们还在担心,他们会将苏认出来,可是这些神官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灰溜溜地走掉了,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这些行走在人间的神的使徒,对黑暗的气息最为敏感吗? 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有些糊涂了,看着那些神官趁着夜色走掉,警卫营的后勤队伍开始陆续的整理行装,将马匹套在马车上,运载着这些没有用完的物资和我们,一起返回埃尔城。 直到我坐在麻袋上,还一直在想那些神官们为什么会如此的冲忙。 跟在马车旁边的骑士轻轻摇晃着马鞭,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谣,他见我有些怔怔发愣,就很有兴致地问我:“嗨,尊敬的小魔法师阁下!” 小魔法师阁下,是骑士对于会我的尊称,其实我还只是一个魔法学徒而已,只不过我学会了‘水疗术’,所以才会被这些骄傲的骑士们所尊重。我转头看着他,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这次真的谢谢你,尽心的帮助救治那些兄弟们!比起那些敷衍了事的神官,我更愿意接受您的治疗!”那位骑士带着微笑对我说道。 “他们好像有些急事儿?”我眨着眼睛问那骑士,坐在马车的麻袋上,也是无聊得很,山路很颠簸,就算是有厚厚的麻袋也不怎么舒服。 “他们?”那骑士好像还真知道一点内幕,看我有谈性,哈哈一笑就开始跟我解释道:“他们要赶紧想办法,解除与这个山庄的各种私下里的关系,任何一点点与暗影势力的关联,都会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们自然会无比紧张,就算是来这儿给我们这群骑士治疗,也都不太愿意来了!” 那骑士继续说:“能在神庙眼皮底下有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庄园,也难怪大神官发火,这一次神庙可有乐子了,肯定会有一大批神官受牵连,安琪博尔德大神官那性格,可不会让眼睛里有沙子,看着吧!” 我沉默不语,不知道今天赢黎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因为下午我无缘无故的爽约生我的气,不过我已经给马车车夫留下口信儿了,让她们走的时候不用等我的。 黑夜里的骑士团队伍宛如一队长蛇阵,在山谷间的山道上画出蜿蜒曲折的长线,那些油脂浸泡过的松木点燃之后,将整个道路映照得灯火通明,走夜路是最孤寂的事儿,而且黑夜里总会觉得身后有人,可是跟随着大队人马一起走夜路,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埃尔城的城墙轮廓已经出现在眼前,城墙上也是灯火通明,看起来也在等着骑士团的人马返回城中,要不是跟着骑士团,这时候返回埃尔城的话,恐怕城门都进不去呢! 安妮坐在我的身边,拉着苏的手一路都沉默不语。她的朋友们分散坐在另外几辆马车上,一路上频频的看过来,似乎对我和苏都很好奇,那位盾战士则是对我很客气,大概是因为我救了他。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从马车上跳下来……我的天!好强大的体质,那是贯穿性的伤口啊,只是一段短短的路程之后,竟然可以随意走动了! 我跟他们挥手告别,苏伏在安妮的背上,咬着嘴唇和我挥手,我对她眨眨眼睛,才说:“明天我去看你!” 她这才点了点头,雪白的牙齿要在嘴唇上,有些微微窘迫,她知道我知道她要什么,而我也一定会给她……(。) 169.生命中的某个奇迹 走上回家的路,大街上还是一片灯火辉煌,这个夜注定有很多人都不会太早的睡,沿着街边的石板路向前走,街上的行人如织,今天街上的店铺都延长了营业时间,橱窗里还能看见那些精美的商品,散发着绚丽的流光。街上的路灯已经被守夜人一一点亮,昏黄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远地向城市中央山顶看过去,议政厅和战争学院正门口广场方向更是灯火通明。我在想着伊格纳兹日记中的那些话,他在日记中提到了‘黑魔法隐修会’,我对这个神秘的组织很厌恶,那是一种直觉上的感受。也许之前的疯狂炼金师的暗杀行动让我变得非常痛恨他们吧! 想到这些,一个魔法师的名字从我心底最阴暗的地方一点点浮现出来:蒙德特罗亚。我想他这种邪恶的魔法师是不是也应该与这个神秘的组织有一些关联,在这些个****夜夜里,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条无形的枷锁,将我的心底的仇恨锁住,我甚至有些不敢去向这些念头,这位无限接近一转的十级魔法师的强大,是现在的我无法企及的。 我知道我的实力正在飞速的增长,我要超越他,也要他经历那些疼彻心扉的疼痛,一丝一毫也不能少一点,现在我只希望他能够小心的活着,千万别在我够实力之前就被别人杀掉,千万别。 其实我走得还不算远,安妮的朋友们也不知道我的听力比普通人好很多,一些话被夜风传进我的耳中。 “安妮,有没有想过让你弟弟来我们这个小队?”说话的声音有些浑厚,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位盾战士方脸,他的嘴唇有点厚,但是让人看一眼就能感受得出,他是一位让人感觉到信赖的人。 “呃?”安妮的疑问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让我脑中能够清晰地浮现出她那性感的红唇,我知道她一定还背着娇弱的苏。 “你也知道,整个学院里水系魔法师,只有那么几个女孩子,在就被那几支学院最强的战队瓜分干净,原本那些战队就强的不行,再有那些水系辅助魔法学徒的加入,实力更是一下子拉下我们一大截儿!”盾战士的浑厚话音再次响起,原来学院还有一些自发形成的战队,这些战队之间存在着竞争的关系,安妮的战队并不是学院里最强战队行列中的。 一个女生响起,她的嗓子有一种金属质感的沙哑,让人听后很难忘。 “是啊,安妮!想不到你们街上真是人才辈出。”那女人在刚刚的路上一定很少开口说话,我只是隐约有一些关于她的记忆,但是非常的模糊,她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忽略的存在,这种人是天生的刺客。 “我试试吧,他还只是今年的新生。”我能想象出来安妮有些犯难的样子,可是她却又不想让朋友们失望,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另外有人惊叹:“新生吗?怎么可能,一年级的魔法学徒什么时候可以使用魔法了?”他是安妮的队伍中的拿着长矛的战士,身上也穿着一身沉重的锁甲,扛着一杆长矛。 安妮小队中的游侠说道,他头发的颜色很特别,是白色的。而且他的耳朵有些尖,容貌也显得很英俊,身上的皮甲穿起来就像礼服一样华丽,他内心中的骄傲让他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几乎不会说任何的话,可是现在他开口,那声音就像是音乐家一样悦耳动听:“我说呢,如果是魔法学院二年级的那群人,我不应该不认识啊!不过我怎么觉得,就算是二年级的那些魔法学徒,也没有你弟弟更懂得使用魔法!” 长矛武器战士将他的沉重长矛戳在地上,很是感慨地说:“那可是水疗术啊,那些骄傲的魔法师们只会认为火球术是最有用的法术,却从没有想过小队作战的时候,更希望能有一位辅助魔法师站在我们身后,哎,可惜水系魔法学徒总是那么少!” 最理智的人确还是那嗓音沙哑的女刺客,就听她说:“这么说起来,既然他会使用魔法,那么他已经是七级魔法学徒了?” 安妮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小了,因为我在不断地走远。 就听安妮说了一句:“事实上,我觉得他更加的不可思议……,他不但学会了水疗术,他施展冰盾术的要比水疗术更熟练!” “……” 再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了,我已经转过了街角。 ……美丽分割线…… 走到一条长满了金苹果树的长街上,我格外的小心,这里往前走两个路口左转就是我家门口,在前几天,就是在这儿遇见了那只地狱猎犬的。 在这样特殊的夜晚,我更要小心一点儿,我将手放在腰带上,只要稍稍感觉不对,就能将腰包里的斧子抽出来。 每当有异状发生的时候,我总是能够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也许这些感悟都是来自平时对自然的认知和对周围生活环境的理解。反正我又觉得这里有异样,但是有不知道是哪里不对,我另一只手里攥着一颗荆棘树藤的种子,将魔法感知释放到身体的周围,那种异状更是明显了。 安静,四周没有虫鸣,就在我心底担心得要命的这一刻,一条如同大海碗口粗的猛毒花藤忽然之间从草坪地土壤里钻出来,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长满了利齿的巨吻再一次扎进泥土里,这样一只巨大的树藤忽然出现在我的身边,着实吓了我一跳。 有所感悟地抬头看身旁的金苹果树,莫拉雅儿正悠闲的坐在苹果树的横枝上,手里拿着一个青苹果笑眯眯地看着我,一根青绿色的长矛就背在她的身后,墨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上衣让她完全隐匿在树丛里,那些精美的白色刺绣让这件华丽的外衣非常的典雅,完全符合腿型的紧身长袜,让她的****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神秘,只有在丛林里,才是她的世界。 难怪凭借我超强的魔法感知,也没有办法发现丛林里的莫拉雅儿,我暗叹一声:真不愧是木系魔法师啊! “你怎么在这儿?”我有些惊讶,仰头看着她的美脸,向她问道。 来不及呵斥那条胆敢吓我的树藤,它就已经一头钻进泥头里消失不见,这条树藤精如今的智商就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非常喜欢和熟悉的人玩耍,莫拉雅儿也非常纵容它。 “担心你,就来看看!”她带着微笑对我说。 莫拉雅儿向我招招手,她知道这颗金苹果树对我并不是障碍,我想起助跑两步轻松地借助两个助力点,熟练的跳跃到金苹果树的树干横枝上,在她的身旁坐下来。这种事儿,在跟随商队里的那些日子里。我和库兹一直都是在雷霆犀的身上跳上跳下。 我笑着对她说:“今天和赢黎一起去神庙去逛了一圈儿,临时有些事儿耽搁了一下,回来的有些晚了。” “你不会是去了埃尔城议会长奥亚.乔的那个庄园吧?”莫拉雅儿看着我,认真的问。 我想用微笑遮掩自己的尴尬,然后在莫拉雅儿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只能点头承认了。 “哎,吉嘉,你知不知道那里就是前几天在这里出现的那只地狱犬的驯养基地?” “还是你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特意去凑热闹?” “你知不知道那里究竟有多危险?” 莫拉雅儿将头凑到我的耳边儿,连续问我三个问题。她有些担心的打量着我,确定我没有受伤才放下心,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她的眼睛看我的时候,显得很明亮,她的发丝上有一抹淡淡的清香,我对她眨了眨眼睛,伸出舌尖在她嘴唇上轻轻地舔了一下,她脸色瞬间染上一抹绯红,那明亮的眼神显得有些游离。 我知道她是真的关心我,在个女孩在被我救下来之后,对我承诺要当我的情人,如今看来她的确也是如此做的,魔法师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尊重诺言与契约。 原本我没想过要有任何的回报,但是这个女孩走进了我的世界,给了我一种如同姐姐,又如情人的一种关爱,让我就像吸食了毒*品一样,深深地陷入其中,无比的迷恋这种感觉,并且无法自拔。 我对她说:“开始的时候是不知道的,后来知道了,我就找到警卫营的骑士团寻求庇护,刚好遇见一个熟人,是我们这条街上的一个邻居,他在骑士团里服役,在他的帮助下我被安置在后勤车辆上,跟他们后勤部的人待在一起来着。” 莫拉雅儿有些疑惑地说:“这群整天只知道挑事儿的骑士们能有这样的好心?” “认识熟人嘛!”我腆着脸解释说。“后来我还帮了他们一些小忙,毕竟我还是一位学会了‘水疗术’的魔法师哦!” 莫拉雅儿是那种有着自己独特的小清纯和小妩媚的女孩子,尽管她实际的年龄比我大一些,但是面对两个人小心翼翼经营的爱情,还是相当害羞与保守的,我眼睛盯着她的嫣红嘴唇一直在看,她那如花瓣儿一样的漂亮的嘴唇吻上去很甜。她被我看得有些微窘,将手里的青苹果塞在我的手中,将头扭开。 树下泥土里的猛毒花藤见到我拿到了那只青苹果,在下面的你头里暴躁的游曳着。 我转开话题问她:“你怎么来这儿了,魔法学院的宵禁不是一直很严?” 莫拉雅儿坐在我身边,用手挽着我的胳膊,胸脯也紧紧的贴在我的胳膊上,我能清晰感受到她的那种美妙的柔软。 “大概还是担心会有地狱魔兽从庄园里逃出来,在埃尔城中肆虐吧!总之,今天晚上几乎整个魔法学院里的所有魔法师都被安排了各自的任务吧,我当然也避免不了,负责在城中的各个树林里巡查。刚好到了你家这儿里!”她说完抬头看看天色,此刻已经很晚了,于是对我说:“很晚了,你要回家了吧!” “没事儿,还可以再陪你一会儿……”我说。 我们两个人就安静的坐在苹果树的横枝上,肩并肩坐着,偶尔说上两句话,但多数时间只是坐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夜空。 ……美丽分割线…… 莫拉雅儿还是乘着夜色走了,在这样一个不寻常的夜晚,莫拉雅儿不想在任何生长这树木的地方,发生地狱犬咬人事件。 她可以完美的跟植物融合在一起,隐匿自己的生命气息,兼之有一个实力强劲的猛毒花藤守护她,一概不会出现危险。于是,我与她挥手告别,独自返回前面两条街之外的家中。这里的街道比较偏僻,街上没有任何吵杂的声音,大 就在我快要伸腿迈进院门的这一刻,一只大手忽然的按在我的肩膀上。 那股熟悉的气息和味道,让我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我并没有急着转身去看,因为我担心这一切只是一种幻觉,如果真是幻觉,我宁愿让这幻觉延续得更久一点儿。 可是当身后那温和而厚重的声音响起,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仿佛一下子浑身都失去了力量。 “吉嘉,是你么?”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我的眼眶滚落下来,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转过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他的整个身体轮廓没有变,身上穿着一身全覆式黑铁铠甲,只不过头发长得有点长,遮住了他半张脸,那温柔的眼神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儿,他背上背着一面塔盾,腰间挂着一把沉重的单手剑,手上带着链甲手套,整个人就像是被包裹在铁罐头盒里面,可偏偏非常违和的是,他来到我的背后,竟然我没有任何的感觉。 随着他用带着铁甲手套的手指撩开额前的头发,我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他竟然是强巴赫! “强巴赫大哥?”我试探地向他问一句,这时候我瘫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被面容有一半布满伤疤,那是被火焰烧伤留下的,很是恐怖,我就在他撩起头发的时候,看见他那几乎被毁了一半容貌的脸,整个身体都猛然颤抖了一下。 “是不是很恐怖?”他有些自嘲的暗叹了一声,问我说。 我连忙摇摇头。 “是在古鲁丁的乱石山里,被那场大火烧的……”他将遮挡着脸的头发放下来,就在我的面前很随意的坐下来,默默地看着我。(。) 170.门口夜话 一阵阵夜风吹来,将白天的热气吹散掉,终于在这炎炎的夏日里感觉到一股凉爽的气息,北方的夏总是显得很短暂,但是最热的那几天,热度却丝毫不会比海音丝差分毫。 街道两旁的金苹果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直响,远处街口听闻几声犬吠。 近些天,在埃尔城中的自由市场里,一些家狗或者猎犬都非常的热销,埃尔城里的居民们相信这些土狗们听觉更加敏锐,能够发现深夜里游荡在城里觅食的地狱猎犬,为主人们做出重要的警示。这样一来,火爆的狗市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春天,同时也让埃尔城的大街小巷里都有了各种各样的土狗。 也许是觉察到屋外有人,门庭中走廊里的灯亮起来,一位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芬妮,只有她才会这么晚了,都不肯睡踏实,她在等我平安的回来。 强巴赫大概是不想让人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屋中有动静的时候,就提前拉着我躲在院门外的树后,房中人影发现街道上依旧是空荡荡的,便将庭院的灯盏熄灭,转身走了回去。 “她是我的养母!”我看着芬妮走回自己的房间,便对强巴赫说。 我靠在金苹果树上,看着他魁梧的身躯,从他的着装上看,他应该还是属于某个冒险团,黑色铠甲的胸口有金色的徽章,可惜我不认识那个徽章的图案,不知道那是隶属什么样一支冒险团而已。 强巴赫的声音显得很低沉:“看得出来,他们对你挺好的!”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说:“是”。 然后,忽然间原本我们之间应该有无数话要说的,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过得怎么样?”我问他。 “你过得怎么样?”他问我。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们两个人的话一起脱口而出。 我有些拘谨的朝他笑了下,他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学着我靠在苹果树的树干上,慢慢的坐下来,然后给我讲述了果果姐带着我逃出那片山谷之后的事儿。其实,那时候强巴赫能冲出那片火海,并不是太难的事儿,我只是不知道他已经领悟了一转盾战士需要领悟的‘势’。 就像是维鲁的‘势’是一支无形的箭矢,每当凝聚起来后,他的气势就像是一支一往无回的羽箭,那就是维鲁的‘势’。 当初的宝玑也有自己的‘势’,他的‘势’是一堵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他强大的‘势’就像是一条万里长城一样雄伟。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时的强巴赫是一位刚刚达到八级的盾战士,却早已经领悟了自己的‘势’,他的‘势’竟是一位浑身透着金色光芒的战神,当强巴赫陷入危机,就快要被那熊熊的地火烧死的时候,那位强大的战神出现在他的身后,用近乎于无形的身体将强巴赫抱住,用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将强巴赫甩向天空,直接将他丢出火海的范围,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当他从荒野里醒过来的时候,蒙德特罗亚早已经追逐我和果果姐而去,强巴赫这时候身体也是受了重伤,被尾随追赶过来的维鲁救走,之后,维鲁将强巴赫藏在一处安全的地洞里,又去找我和果果,接连几天都一无所获,只是在百瀑崖附近捡到了果果姐的魔法杖,还有带血渍的魔法长袍碎片。 据说当初我被劫持的事儿,在古鲁丁兽人部落引起了轩然大波,最先发疯的就是血狼部落的七王子库兹,他几乎是在第二天就掏出近千枚金币,用来悬赏知道有关于我任何信息的人,要知道在当时,能够拥有千枚金币,就意味着能够养活几十支部落渡过这个大灾荒的岁月。 当时正是在闹******,很多拥有强大实力的大领主们也都对着近千枚金币眼红,整个古鲁丁镇都为之彻底的燃烧起来。 后来,最靠近真像的说法也是从库兹那里传出来的,说我被邪法师蒙德特罗亚劫走的,之后没多久,兽人族古鲁丁部落就颁布新的法案,将所有的人类商人都驱逐出帕伊高原,大规模的限制格林帝国与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贸易往来,整个帕伊高原上的东大门彻底关闭,所有人类商人都被赶出高原。 当时,几乎所有的人类商人都知道了,格林帝国有一位名字叫‘蒙德特罗亚’的邪法师,彻底的激怒了兽人新贵,导致那些疯狂的兽人不再相信人类的商队,中断了与人类的贸易往来。 所有在帕伊高原上做生意的人类商人,都无比的憎恨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邪法师蒙德特罗亚,那已经是后话!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维鲁停止了寻找,身为猎魔人的维鲁也没有丝毫的线索,只是根据现场的痕迹判断,在百瀑崖经过了一场大战,面对实力强大的魔法师蒙德特罗亚,果果姐和我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所以维鲁在这期间,又得到了一点儿蒙德特罗亚地线索,因此带着受重伤的强巴赫离开了古鲁丁镇,偷偷地追随着蒙德特罗亚的脚步,返回了史洛伊特城。 一个月之后,强巴赫才从神庙里站着走出来,一位大神官亲自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将强巴赫的伤全部治好。 至此,维鲁和强巴赫踏上了追杀蒙德特罗亚的征程。 而我随后将我和果果姐之后的遭遇讲给强巴赫听,听到了果果姐化成一块儿‘寒冰屏障’,将蒙德特罗亚冻住,与之一同沉入乌鲁图河中,强巴赫最后一点点带着希望的眼神最终彻底泯灭,他颓然地靠在苹果树上,眼底的孤寂就像是草原上的独狼。 “是化成水元素的时候,再强行施展魔法冻成坚冰的吗?”强巴赫凄惨的苦笑着问。 “是。” 我喉咙里吐出这个字的时候,感觉胸口就像被人放了一块儿大石头。 强巴赫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有些沙哑:“之前,维鲁说她死了的时候,我还怎么都不相信。她是史洛伊特省最有天赋的水系魔法师,她说她的老师海蒂交给她好些保命技能,她说她是最难死掉的水系魔法师。” 他的眼睛布满了死灰,就像是一块儿岩石没有了任何感情,在看我的时候,就像是看着空气。 天上的星很少,他抬头追逐着零零散散的点点星辰,然后语气空洞地说:“我记得她对我说:当她有一天老得快要死去的时候,就要将自己化成一捧清水,然后让自己化成一块冰,溜进奔马河中。” “她说她前世一定就是一滴水,这一世死了也要化成水……”强巴赫低声呢喃着,我已经没办法听清他究竟在说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我这样可以保守秘密的听众,却不需要我做出任何的解释,甚至听不听得清都无所谓,他只是需要有人在一旁静静地听,这就够了。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自嘲的说:“这几年,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我知道她肯定是遭遇了不幸,我一直被仇恨蒙住了双眼,我追逐着蒙德特罗亚的脚步,几乎踏遍了整个格林帝国,我一直都在想能够带上他的人头,回来祭奠她。可是没想到五年的时间,依旧是一事无成。” 强巴赫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生的气息,他扭头看我说:“没想到,这一次遁着踪迹竟然来到了她的城市,直到白天的时候,在安提亚山的庄园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才想到了她的妹妹们,那两个女孩子就是安妮和苏吧?” 我点点头,没说话。 安妮非常像果果姐,除了比果果姐漂亮一些,身材好一些之外,其他的一些习惯都与果果姐一般无二。那站立的姿势、看人时候的小动作、喜欢的某些食物、吃东西的样子……难怪强巴赫会一眼就认出来,他说:“本来我还有些不确定,可是我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我的直觉并没有错!” “你住在这儿多久了?”他开口问我。 我说:“五年了。” 强巴赫眼中出现了一种恍然,他的眼睛扫了我身上的魔法长袍一下,然后说:“呵!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都五年了,你也终于成为了一名魔法学徒,果果对我说你一定能够成为魔法师的,你是天生的魔法者!” “我是!”我摊开双手,两个手掌之上,各自出现了一团火焰以及一团冰焰。 “这是……冰与火?”他有些吃惊地吸了一口冷气,显然没有想到我同时能够操控两种魔法元素,如果我告诉他除此之外,我还可以使用‘石化皮肤’和‘风怒’,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我想:四种世界的本源力量我都有所涉及,大概这就是我相比其他魔法学徒优势所在吧。 然后我们开始沉默,强巴赫看起来不想和我说蒙德特罗亚的事儿。 之后,他又是一声淡淡地叹息! “有你在这儿,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怎么不影响她们的生活,还能很好的照顾她们,这很好!”强巴赫将大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那只沉重的臂膀差点将我压趴下,我不知道他的力量究竟达到了怎么样的程度,才能支配这样沉重的铠甲。 我却奇怪地看他一眼,很自然地对他说:“那是应该的,她们都是我的亲人!” 只是这些话一只藏在我的心里,从没向苏说起过。 “你已经开始拥有了魔法力量,你要好好的保护她们两儿,她们算是我们共同的亲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强巴赫终于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睿智的眼中知道我希望知道的是什么,偏偏他却不肯告诉我。 半晌之后,他才犹豫地说:“以你的力量,还对付不了他,你还需要在肥沃的土壤里慢慢的成长,魔法学院虽然理论大于实践,但是对于你来说,这里是最好的温室,关于追杀蒙德特罗亚的事,那是属于我的事儿,我也希望有一天,你有足够的力量能帮助我,但肯定不是现在!” 我没在说话,只是低着头。 强巴赫想了半天,才说“这次来埃尔城调查……发现了另外一些关于宝玑和滨崎的线索……” 他始终有些犹豫,大概是不知道对我说了这些事儿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他还是担心我的实力不够,会胡来。 于是他又说:“也许临走之前,我都没空理他们,原本打算放任他们不管的,你的力量对付他们还是有些勉强,如果不动动脑子好好制定个计划,不仅吃亏的是你,反而还会暴露你的行踪,或许从前的那些事儿,都会被他们翻出来!” 强巴赫不理会这两个人,是因为他们跟果果的死没什么直接的关系,而我却是对他们恨之入骨,要不是他们两个人在古鲁丁镇外面截杀我和果果姐,也不至于让我暴露更多的实力,这几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出卖了我的信息,让这位邪法师蒙德特罗亚盯上了我,我原本还以为自己掩饰的非常好呢。 我将那些有可能出卖我的人,列在一个名单上。 排在第一位的是贝恩加尔,那位狮虎人长老,就是他为了女儿的下落,将我出卖给蒙德特罗亚的。 第二位就是宝玑和滨崎,这两个人跟我交过手,也许是感受到了我身体里魔法力,并告诉给了蒙德特罗亚。 “他们在哪?”我问强巴赫,此时,我的心里有一团火,遇见任何东西都会被点燃的火。 “……”强巴赫对我耳语几句。 我点头表示记下来了。 “好好地照顾她们!” 强巴赫温和的声音响起,人却已经站起来了,不知道他究竟如何发力,整个人在夜幕下就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冲天而起。 我在他的身体周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是一只金甲巨人用强有力的双手将他推出去,就像是超远距离的大跳一样,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概那就是他的‘势’吧!我在想…… 当初就是这招帮助他逃离火海的吧,而现在居然都被他运用的这样纯熟了,真是一位可怕的盾战士啊。 就在强巴赫的气息完全消失在街道上的时候,远处街上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那是高筒皮靴的鞋跟踩在石板地上的声音,在夜幕中,一抹红色的身影背着一位白衣少女慢慢地走过来,正是安妮和苏,我没想到她们这时候才返回来,看样子是送那几位受了伤的朋友回家,才折返回来。 我这时候孤孤单单地坐在了树下,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安妮站在自己门口,正要推开院门向里面走,这时候,苏却转头发出了轻轻地一声惊讶! ‘呀!’ 安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孤孤单单坐在树下的我。 而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能愕然地看着她们,然后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更自然一些:“嘿嘿,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回家睡了呢,没想到你们比我回来的还晚啊!”(。) 171.苏的暗影人生之路 推开厚重雕花木质房门,门轴里传来‘吱呀’一声,芬妮的房间里传出来一声莱恩特的询问,看起来芬妮睡着了。 我答应了一声,房间里就重归寂静。在餐厅里找到了属于我的那份晚餐,被芬妮放在盘子里,用另外一个盘子扣着,我翻开那个精美的磁盘,里面是几块儿炸鱼,已经凉了,但是香味儿依然很足。我用手拈起一块儿放在嘴里,顿时味蕾打开,这时候我才感觉原来自己竟然有大半天的时间没吃东西,肚子饿得都开始打鼓了。 三下两下将盘子里的炸鱼吃完,这时候楼梯传来了脚步声,特雷西穿着一条薄如轻纱地睡裙从楼上走下来,睡眼惺忪的坐在餐桌旁,拿起桌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水,仰头咕咕的一口喝下去。毫不在意自己略微显得有些健美的曼妙身体走光,透着轻纱我能清晰的看到她身体的轮廓,胸前的那两点嫣红与小腹下细密的金黄色阴影都是清晰可见。 她抬眼看看酒柜台子上的时间沙漏,一脸睡意地对我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听芬妮说你今天去神庙了吗?” “恩,神庙那边出了一点事儿,耽搁一下。”我将空盘子收起来。 “芬妮还给你留了鲜羊奶,怕冷掉还留在烧锅里,大概炉火的余温还在,应该还没有彻底冷掉,喝完再去睡觉吧!我明天还要早起,明早见!”说完话芬妮放下空水杯,径直上了阁楼。 原本我还想问问她和艾伦特的近况,最近有些忙,除非是吃早餐的时候,否则其他时间我们很少有机会碰面。 我端着热腾腾的羊奶上楼,里面有槐树花的蜂蜜香气,芬妮知道我喜欢吃甜一点儿的饮品。 上楼的时候,却又看到特雷西从她的房间探出头来,对我叮嘱一句:“喂,浴缸里有热水,我想你应该需要洗个热水澡!” “好的!”我答应道。 我发现逐渐特雷西最开始真正的接受我,她已经习惯性地将我当做自己的家人,这种融入这个家庭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在庄园的山洞里差不多钻了大半天的时间,浑身果然是脏兮兮的,就连头发上都沾满了尘土,刚刚吃炸鱼的时候还真没有注意到,幸好特雷西没有将我当成私闯民宅的流浪者,我这幅狼狈的样子,还是真是把握自己都吓了一跳啊。 泡在浴缸里让温暖的水包裹全身,强巴赫带来了一些关于蒙德特罗亚的消息,让我知道了原来他与‘黑魔法隐修会’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具体的信息强巴赫并没有跟我说,不过我会留心收集关于他们的一切信息的。 反倒是在最后我不断的追问之下,强巴赫说出了一些关于宝玑和滨崎的消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巧,他们现在栖身的地点也是在埃尔城,据说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 根据强巴赫口中讲述,事情缘由是这样的: 繁星冒险团在兽人部落的古鲁丁镇出事儿,一位叫做达伊的年轻贵族死掉了,这让年轻贵族身后的家族非常的愤怒,原本繁星冒险团只不过是随着商队游历一下外域风景,让这些年轻的贵族们在外面镀金,然后当他们成为真正的战士之后,再去军营里服兵役,这样至少能够成为一名尉官,免去上战场拼杀。 计划没有被宝玑很好地完成,哪些贵族们没有被约束住,反而是在荒原中与人结怨,被一流浪少年杀害,这是那些家族所不能忍受的,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传扬出去更会让家族蒙羞,毕竟还是死了人的,有贵族死去,就一定要有人为之付出代价,凶手没有找到,据说是被繁星冒险团的一位魔法师杀掉,并丢进乌鲁图河水中,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所以这样的后果需要宝玑和滨崎这两位冒险团团长承担,他们承受了史洛伊特达伊和明迁两家贵族的怒火,被迫躲到埃尔城谋生,要隐姓埋名的生活,几经辗转之后,他们的处境竟然非常的窘迫,如今在地下黑拳的拳市上为埃尔城一位贵族老板打拳生活。说起来,这种黑市拳师的地位绝不会比那些成为了角斗士的奴隶们高多少。 这些黑市拳师们不是一些得罪了权贵,就是触犯了法律的人,他们的名字不可能再出现在战士公会或者是冒险团的注册表上,这些见不得光的战士想要继续生存,并不是很容易。 我的思绪从宝玑和滨崎两个人身上离开,又让我想起了贝恩加尔那位古鲁丁镇的狮虎人长老,也不知道他找没找到他的女儿,说起来那位身体洁白面容姣好的鹰身女妖,一定很受某些格林贵族们的喜欢吧!我双手在胸前交叉合十,就这样颇有喜感的坐在浴缸里,想要祈祷,又觉得这姿势是对神明的一种亵渎,于是改成蹲在浴缸里,完成了这个祈祷,我祈祷贝恩加尔千万可不要出事儿啊! 擦干身体,钻进温暖的被窝里,逐渐的在关于苏的那些‘暗影之体’药剂的愁思中睡着了。 ……美丽分割线…… 我实在睡梦里被人摇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芬妮温柔的眼神看着我。 她站在床边俯下身体,嘴巴贴在我的耳朵边儿喊我的名字。她柔软的发丝落在我的脸上,感觉有点痒,看我醒过来,芬妮亲昵地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口,然后对我说道:“昨天晚上我居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不起,芬妮,神庙那边发生一点小意外,没办法让人带信回来!”我慵懒的躺在床上对她微微一笑说道。 “不必道歉!”芬妮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上挂起了鱼尾纹,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些泯灭不了的痕迹。 芬妮绝不会无故的吵醒我,就算是我耽误了吃早饭,她也会想办法给我留一点儿。 芬妮将一摞干爽的衣物放在写字台上,然后婉约地站起身,在临走之前,她转身对我说:“隔壁家的小妞安妮在楼下等你,我可从不知道你们还能谈得来!” “啊!”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睁大了眼睛叫了一声。 没有急事儿安妮想必不会无缘无故的大早晨来我们家吧,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苏有可能毒瘾犯了,这可真糟糕啊。 门外经过的特雷西听见声音,单手扶着门框,将头探进我的房间。正看到我精*赤着上身,从床上坐起来,淡淡地‘哼’了一声,扭头走了。看我开始慌忙地穿着白衬衣,芬妮跟着特雷西一起离开。 ……美丽分割线…… 安妮穿着一条亚麻布的连衣裙,即使再朴素的裙装穿在她的身上,被她的身材衬托的充满了十足诱惑力。她将一头红红的长发用一根绳子随意的系在脑后,白皙的皮肤和火红的长发互相映衬着,越发显得安妮那种娇艳的美。长裙下面边沿儿处露出一截笔直的小腿儿,脚下穿着一双长筒皮靴,这身打扮让她显得更像是一位美丽的邻家姐姐。 她安静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有些心不在焉的发呆。 莱恩特正在餐桌上看报纸,此时的芬妮看起来已经没有心情做早餐了,她正陪着安妮坐在沙发上聊天,她的前面是一杯茶,应该是一口都没喝,我可不记得芬妮有早晨喝茶的习惯。芬妮非常有兴致地寻找着一些话题,试图探听安妮和我的关系,而安妮就像是一位温柔地邻家姐姐,我从没想过在她身上还能有这样乖巧的样子。 我完全没有想到女人的八卦之心不分国界,特雷西依靠在酒柜前面的吧台上,颇有些吃味地不时瞄一眼安妮。 终于等到我下楼,安妮就像是千斤重的巨石从肩膀上卸下来,急急忙忙的站起身看着我,略带一丝恳求的眼神说:“嘉,我想和你谈谈……” “好啊!”我站在楼梯口,转头探寻的意味看了一眼芬妮。 芬妮笑眯眯的给我一个鼓励眼神,我看着略微拘谨的安妮,就对她说:“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好!”安妮急切的说出这一句话后,又知道不太妥当,却不知道怎么圆场,一时间脸蛋儿上沾上一抹粉霞。 我向前快走两步,双手推开了客厅的房门,一抹明媚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屋中,让我一下子沐浴在晨光中,我信步走出去,安妮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临走也没有忘记跟莱恩特和芬妮道别,然后追上我,跟我并肩走出我家。 很不喜欢跟比我高的女人走在一起,虽然我觉得自己最近也是一直在猛长,但是面对家中特雷西这个另类,我的身高一直被她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从没有超过她的胸脯。 之后认识了莫拉雅儿这蕙质兰心又带着一点狂野丛林味道的女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更是有些难堪,在一起走路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就是每次她准备亲我的时候,就要捧着我头俯下身子,我还要点起一些脚尖儿,这种甜蜜来的真是好难受。 安妮站在我身边的时候,她的身体散发着一股香甜的奶香味,大概刚刚喝了一杯热羊奶的缘故。 如果我不抬头看她的话,眼睛的视线正好跟她的酥*胸平齐,那是高耸如雪峰一样的存在。她看我呆呆的盯着她的酥*胸看,微微有些羞恼地等我一眼,但是想起来马上有事情要求我,凌厉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略微含胸让自己挺拔的****尽量显得小一些,不动声色的向旁边侧开一步。 我刚刚也只不过是偶然抬头,就发现一片雪白的丰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吓了我一跳而已。 “苏怎么了?”走出家门口,我立刻停下来问她。 站在院子门外的红木槿下面,我能感觉到安妮的急切心情,她紧锁着眉头显得有些焦急。 听见我问她,却又有些为难地摇摇头,对我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总是觉得苏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叹了一口气,被药剂‘暗影之体’吞噬了灵魂的苏,怎么可能还会是从前的样子,她服用了这些地狱魔鬼一样的东西,就要忍受来至地狱里的苦难煎熬,并且这种痛苦有可能会愈演愈烈,会不断地变得更严重,我不知道‘暗影之体’的药性如何,可是我不认为它是一种良药。 “我想我们还是等苏的情绪稳定下来,再减少苏服用‘暗影之体’的用量,我上个月的时候,去了辛柳谷,恰好弄到了一些恶魔之血,不要担心我们的‘暗影之体’会用完,用完了我还可以配制出来,就是要严格控制药剂的用量,这东西用多了,对身体有非常大的损害!”我将藏在怀里的一试管儿‘暗影之体’取出来,递给安妮。 安妮接过紧紧地攥在手中,她知道对于苏而言,这些‘暗影之体’就是可以续命的带毒药水,喝它们无异于饮鸩止渴,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透过安妮家的院墙,从外面看到了柠檬树下的苏,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坐在椅子上发呆,她的眼睛空洞的看着远方,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我和安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心…… 这个家之所以能撑下去,原因就是因为苏和安妮是两个人,她们彼此在人生路上互相扶持,相互鼓励,一起坚强的向前走,也许苏就是安妮不断向前冲的全部动力,可现在,安妮眼中的忧郁让我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我们救回了苏,可是她却慢慢地关闭了属于她的那扇大门,恐怕将我和安妮都关在了门外。 我对安妮说:“让我去和她谈谈,也许聊聊天,就能将她的心结解开!” 安妮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点头同意,对我说有事情又去办,很快就会回来,然后转身向街口走去。 我慢慢地推开篱笆木门,走进了院子里,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扶着她的椅背,她只是淡淡地侧脸看了一眼我的手,就一言不发地继续看向远处。 辛迪穿着一身略显宽松的裙装,没精打采的坐在屋子门口的台阶上,安静的看着地上一群蚂蚁搬家,见到我来了,对我展颜笑了一笑。 这时候,苏无力地说:“嘉,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犹豫一下,看看用什么样子的语言才能不伤害她:“……谁说你没有用的啊,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把他揍得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他!” “……”苏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无奈,很是无趣儿的飞我一眼,然后又是沉重的说:“我不知道以后的我还能做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你忘记昨天是谁在……手中将我们救回来的,你恐怕是我们三个人之中最厉害的人!”我小声地对她说。 “可是我难道还有机会变成那个样子吗?无论在格林帝国的任何一个角落,只怕是被神官们看上一眼,我就会被带进裁决所吧!”看得出,苏对我还是蛮信任的,她只是开始对未来的日子有些迷茫。 看到意志消沉的苏,我忽然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于是我说:“如果说,我现在有件事儿,想请你帮我,只有你才有能力帮我完成,你愿意帮我吗?” “什么事?” 苏的眼眸灵活的动一下,忽然抬眼好奇的看着我,她的稚嫩面孔晶莹剔透,像冰雪一样清澈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那些青色的血管儿,我知道她非常的信任我,然后我有点退缩了,因为我感觉这样做的话,对苏来说有些危险。 我那个注意有点馊。 可是苏的好奇心偏偏又被我勾引出来,她知道我越是犹豫,事情就越靠谱,我有些为难的对她说:“可是这事儿有点危险,我不知道安妮姐会不会愿你来帮我!” 苏难得淡淡一笑,对我说:“你总是需要我知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吧!” 我说:“我需要一位有能力的人帮我去一个地方,采集一些魔法药材和魔法矿石,猎杀一些低等级的魔兽……” 辛柳谷。(。) 172.心中梦魇 柠檬树上的那些青涩果实已经长得有足有鸡蛋黄那么大了,在树下就能闻到那种微微泛着苦味的清香。太阳一爬出来,就将空气中最后一丝清凉都带走。 苏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发誓你是认真的?” 在她面前的圆桌对面的木椅子上坐下来,我对她肯定的点点头然后说:“我是认真的。” 苏更加的疑惑不解:“可是我只不过是一位被剥夺了神圣力量的祭司学徒,你看我走路都不是很方便,我能帮你做什么?” “运用你的暗影力量!”我对她说。 “可你是知道的,暗影系的黑魔法都禁忌魔法,是见不得光的,只要流露出一点暗影魔法的气息,我就有可能被送上神庙审判所的绞刑架。”苏有些自嘲地苦笑,然后对我说:“难道你真的认为我,可以推着轮椅帮你去丛林里采集魔法草药?吉嘉,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我做不到的。” 暗影系魔法在罗兰大陆被被称为禁忌魔法的原因,其实就是它们克制所有光明系魔法以及神圣系魔法,在一些有神庙和圣堂的城市里,很多人信奉神明,鄙视黑暗系与暗影系学说者,虽然很多时候,一般情况下只有盗贼、刺客、斥候、谍探等等职业需要学习暗影系的技能,但是他们往往总会被人们所猜疑,城市里的一些小偷、骗子总是需要这些生存的技能,所以一些学会暗影系技能的战士或者法师,名声都不怎么好。 苏的情况更特殊一点儿,她牵涉到了‘黑魔法隐修会’的事件当中。如今整个山庄都彻底的沦陷,山庄里的人据说都需要裁决所的审判,如果真的确定无罪才会被释放出来。 昨天晚上,我在骑士团得到的消息是山庄里的所有人都被抓起来了。 苏是属于拥有着神圣力量的祭司学徒被神所遗弃还堕落成为暗影体质的神之背弃者,她虽然拥有强大的暗影元素的亲和力,却没有形成魔法池,身体里没有暗影系的魔法力量,所以她在施展暗影魔法的时候,需要将自己的身体转化成暗影形态,让整个身体成为一个庞大的魔法池。所以说,苏在施展暗影系魔法的时候,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就如伊格纳兹这样的老牌魔法药剂学的学者,都意外的栽到了她的手中。 但是如果苏此时被人发现拥有了暗影系力量,是非常麻烦的事儿,很容易被那些审判所的裁决者们判定有罪,会被认为是伊格纳兹的助手,或者是拥有了暗影力量的成功实验体。 总之,如果被那些家伙盯上了,轻则会失去自由,用远被关机神庙或是圣堂所设立的实验研究所中,或是被判定没有任何价值的神之背弃者,会被送上绞刑架。 苏的担忧就是基于此之上,她对我说:她的魔法是见不得光的。 我们坐在苏家的后院柠檬树下,木栅栏围成的篱笆墙并不算高,我们可以很容易就看到苏家后院那条街上来往的行人,就算是在周末,依然会有很多人赶早去菜市场买一些新鲜的时令蔬菜,这里算是富人区的边缘,这里的人为了能够丰富自己的餐桌,不会吝啬时间与金钱,有的人家甚至能够请得起佣人,我天天能看到苏珊大婶提着菜篮子,扭动着她肥硕的******,像一座肉山一样在街上缓缓地移动,赶奔不远处的菜市场。 我想绝不会有人能想到,坐在柠檬树下看起来在闲聊的两个少年男女,谈论的不是漂亮的衣服、华丽的魔法、盛大的舞会、繁多的家庭作业、可口的蛋糕或者其他什么,而是一些关于黑魔法的事情。 “可是你信任我,不是吗?”我问苏。 苏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有些不确定地对我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说的这些事儿,都远远的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然后她又很好奇我究竟会让她去哪里,有些异想天开地对我说:“你不会随便找一处深山,就将我丢进去自生自灭吧。然后美其名曰:‘需要我为你采集那些大山里面的魔法草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儿!” 苏压低声音对我愤怒地说,她生气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母狮子。 她担心街上的人会听见我们的谈话,所以声音很轻。 她的眼窝有些青,看起来昨天上睡得不太好。 我对她轻松地说:“我自然是有个很合适的地方,只不过你要习惯忍受一些寂寞,是一处私人的新位面,在那里可不会有什么人管你用什么样的魔法。” “你说的是真的?你有适合的位面,可以让给我去?”苏眼中出现了一种向往的神色来,一些富饶的位面就像是贵族大领主的私人领地一样,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在贫民世界里,对于位面这个词语也很模糊,毕竟魔法师没有足够的魔法力,支撑一些普通人去往新的位面搞开发,搞建设。 异常珍贵的传送门只是让一些战士们通过,去新位面开拓领地,让一些管理性的人才去建立属于自己的庄园。 可以说一些位面是非常私人化的东西,除非是一些特别大的位面,可能会有其他的传送门通道,一般来说,一个魔法师发现一个富饶的位面,在建立了稳定的传送门之后,就可以将它出售,一般位面的价值等同于这个位面开发价值的五分之一,就算是一个非常贫瘠的位面,所能换到的那些魔晶也足够一位魔法师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在这些位面之中,是不存在任何法律约束的,位面的领主其实就是这里的王。我对苏说让她躲进某个位面之中,我所说的地方自然是辛柳谷了,不过那里最不好的一个点就是空间法则非常的变态,要求只有七级以下的战士学徒或者魔法学徒才能正常的进入。我想苏一定可以达到这一点的,她的暗影魔法在不转换状态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等级,就像是现在这样子,她跟普通女孩子没有丝毫的不同,所以我猜测像苏这样的女孩子,也许不会受到那些法则的限制。 然后,我开始为苏描绘辛柳谷这块儿大蛋糕,不过我特意忽略了这个位面的名字,只描述那里的动植物的特点,还有地形与天气变幻的特征,让她心里对那个地方有最初步的认识。 我们两个就坐在柠檬树下,我絮絮叨叨地讲了整个早晨,让苏觉得其实那里就是一处像童话中的美丽世界,苏可以躲在里面安静的生活,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搅。她对每个细节问得都很仔细,我也介绍了辛柳谷地下世界的那些贪婪的地精们。 当然,最初我的本意是想让她住在山岩聚集地那里,地下世界可不行,那些地精可不是什么好邻居,更何况山岩聚集地里面还有我们这些埃尔城的学生免建立起来的一些建议基础设施,在溪边搭建的木台子,可以在那洗衣服,我很喜欢那里一处非常简陋的木屋,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也许我可以将那间小木屋修补得很精致。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山林里还可能会有那些剑齿虎,虽然已经被我们这些学院生在这片不足八百里的山林中犁了一遍又一遍,早已经将大部分的剑齿虎都杀掉,但是绝对还会有存活下来的,这些猛兽对于苏来说,还有威胁的。 …… 我说了很多,苏的心情也逐渐地变得开朗起来。 她撩了撩耳边长发,眼光流转,稍有些犹豫地对我说:“嘉,其实你不用劝慰我的。” 她抬起头看着我不解的眼神,然后苦笑着说:“我以前不知道待在天堂和地狱里各是什么滋味,死去了或许没什么不同,后来听伊格纳兹对我说服用罂粟花汁,可以让我感受到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我原本是是坚信,将来会成为神官的我,只是需要安静等待神之使者来接引我上天堂的。” 苏像是在回忆,她的眼中同时流露出恐惧和期待,她对我说:“伊格纳兹引诱我喝罂粟花汁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犹豫就喝了,然后,我真的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天堂一般的感受,随之而来的就是,永远没有办法忘掉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折磨,我觉得那就是地狱世界,那时候我真的好怕,好怕!” 停了一小会儿,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她。 她又问我:“嘉,你说我死了之后,真的要下地狱吗?我想姐姐一定还在天堂的路口等着我,可我一定是见不到她的,我可不想孤孤单单的去那个地狱世界里。” 她有些没落,神色沮丧地仿佛就是一位失败者,对我说:“所以你根本无需劝慰我的,这里至少有安妮陪我,我只不过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幸好你能帮我出主意!” 她显得茫然无措,对于伊格纳兹来说,能够承受‘暗影之体’药剂的人非常稀少。可对于苏来说,暗影之体带给她的力量丝毫没有带来任何的喜悦,反而就像是一种负担。 “不过说起来,你的轮椅还真是大麻烦!”我对她说道。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木质轮椅,自然是非常沉重。原本在此之前,安妮给她买了一只更轻便的,但是遗弃在神庙后面的那个山庄里,没办法带出来。 我们经历了昨天的那些事儿之后,感觉变得关系更加亲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轮椅,皱了皱弯弯的柳眉,然后稍稍提起自己的裙子,终是在我面前露出她的腿,虽然背她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她的腿是齐膝而断的,但是现在真切的看到眼前一幕,才知道命运原来真是这样的残酷。 苏的腿型非常的完美,如同她的两位姐姐一样,拥有非常好的身材,可是很遗憾,这两条浑圆的**齐膝而断,那断掉的伤口处并没有包裹着其他的皮肤,这里的医学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好,而是直接在碾断处重新长出一层粉色的肉膜。看着她的伤腿,我能想到当初她是受到了怎么样的痛苦。 想不到苏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终于变得坚强一些,至少可以在朋友的面前正视自己的双腿,不再藏在长裙子里面。 随后她将裙子放下来,仰头带着一种凄惨的微笑问我:“那么现在,你还确定我能帮你采药?” “为什么不能?”我看着她反问。“哦,带你去个地方,我会让你知道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样复杂,也许我们可以去魔法商店买一套魔法工具,你想去试试吗?” “你觉得我能行?”苏认真的问。 “恩”我肯定的回答。 对于那套装载着复杂魔纹法阵的一双由精金为主要魔法材料,篆刻魔纹法阵制作出来的一付假腿,我不知道已经看过了多少遍,我当然知道它非常适合苏。见到苏没有反对我带着她去魔法商店,我也是喜出望外,我在她的轮椅前面蹲下身体,拍拍自己的肩膀让她趴上来,她的身体很轻,我托着她的身体几乎感觉不到重量,我背着她跑出院子,辛迪跟在我的身后,追着问我要去哪里。 苏倒是显得无所谓,将脸贴在我的背上,一副任我带她到天涯海角也随我的姿态。 路口的时候,见到安妮抱着一袋子白面包和一些果蔬走回来,看我背着苏疯跑出去,大声地问我:“你们要去哪?” 我对她说:“奥利安娜的魔法商店。” “等我一下!”安妮听我这样说了之后,苏神色非常的平静,立刻对我说了一句,然后就抱着那些食材飞奔回家。 红发和长裙在这一刻随风飞扬,是的,一直以来,苏的心中最难解开的结,就是不要在她的面前提及奥利安娜魔法商店,因为果果姐临行之前,对苏的许诺就是:苏啊!等着姐姐赚了钱回来,给你买奥利安娜商店里最好的魔法假肢,让你过上正常女孩子的生活,会有一双漂亮的****……苏的心中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姐姐果果。 没想到此时的苏已想明白了一些事儿,在山庄里被囚居了将近两个月之后,原本那颗脆弱的心已经变得成熟起来,知道自己的需要一个怎样的未来。 “关于新位面的事,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别对其他人说。”我背着她,继续对苏说:“不过到了那边,你就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会帮你配制一些‘暗影之体’,不过你一次服用的剂量千万不要用太多,要适可而止,这东西很容易上瘾……”(。) 173.奥莉安娜魔法商店 奥利安娜魔法商店位于中央大街三十九号,这里是埃尔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所在地,这家商店经营的全部是魔法物品,魔法物品在格林帝国可以列为奢侈品行列,不仅仅因为每一件魔法物品中,都含有非常稀有的魔法金属或魔法材料,单单是这些魔法材料在市场上就价值不菲,另外这些魔法物品都是由魔法师们精心加工而成,这样一来,使得魔法物品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这家奥利安娜魔法商店在中央大街上已经有百年的历史,这样繁华的中央大街上行人如织,能够有资格推开奥利安娜魔法商店大门的人无一不是大贵族和一些埃尔城的名流,就算是埃尔城中魔法学院的魔法导师们,也不愿轻易踏足这里,细究根底,还是因为这儿的魔法物品太贵了。 这里的每一件的确是非常的好,但是上面所标注的价格也是会让所有魔法师贵族们背生冷汗。 有些魔法师宁愿花时间去逛学院门口的小市场,或是寻找那些不定期开设的黑市,也不愿上奥利安娜魔法商店。可是就算这样,奥利安娜魔法商店依然是在格林帝国遍地开花,其中的原因不外乎就是:物有所值!这就是这家百年老店出售物品的宗旨。 趁着苏在眺望街头林立的五花八门的商店,我悄悄地捏了捏自己腰上的钱袋子,最近魔法杂货铺的生意非常兴隆,马文前几天就将上月分红兑换成魔晶给了,没想到一间小小的杂货铺竟然为我带了三枚魔晶,三枚魔晶等同于三十枚金币。 对于埃尔城的人来说,一位普通人需要不吃不喝连续工作五年才能攒三十枚金币。 在此之前我已经积攒了二十五块儿,加起来一共就是二十八颗,昨天又在伊格纳兹的身上搜来了四颗,原本我是想购买一些二级的魔兽皮革,因为一级魔兽的皮革只适合制作一些魔法卷轴以及普通略微有些魔抗的魔法防具,但是这些皮革并不能承受住更复杂的魔纹法阵,我想要一些品质更高的魔兽皮革,为第一件魔纹构装准备足够的魔法材料。 因为只有独立的制作成功真正的魔纹构装的人,才会被魔法公会认可成为铭文师。 既然我已经能够在那些魔法符文板上成功的绘制出魔纹法阵,并在耶基斯的拼装之下成为大型的魔纹构装,耶基斯认为我已经有了初步的绘制魔纹法阵的能力,可以尝试制作一些最简单一级魔纹构装。 但是耶基斯也是郑重地叮嘱过我,铭文师之路是一条用魔晶铺就而成的路,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魔法师很难在铭文师之路上走很远。一般那些有名望的铭文师们多半都是非常有背景的,而像我这样有铭文师天赋的魔法学徒,只要能够找到一个愿意资助我的豪门贵族,那么我成为铭文师就会指日可待。 耶基斯的这些话也是我决定和马文一起开了一家魔法杂货店的最初原因,我觉得也许可以先试着自己拼一下,能不与那些豪门贵族世家签订契约,就尽量不去签约,不然的话今后的几十年也许我都要为今日的决定而束缚着,不过还好,马文的商业头脑远比他的魔法天赋要厉害得多。 兜里装着三十二块魔晶石,自然是底气十足。除此之外,我还有三张二级魔法卷轴‘魔力催化’。 在三天前,我成功地绘制出三张‘魔力催化’魔法卷轴。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成功,因为在制作魔法卷轴的过程中,发现以我魔法池中所拥有的魔法力,竟然无法顺利的将整幅魔法卷轴完整的绘制出来,到了最后几笔的地方,魔法池中的魔法力就濒临枯竭的地步,后来我不得已将蓝水晶石鼓的‘法力回复’开启,兼之我拥有百分之三百的恢复魔法力的‘暖气’,在绘制过程中,我又无限的拉慢了绘制卷轴的速度,这样一来,竟让我误打误撞地成功地绘制出一张真正意义上的二级魔法卷轴‘魔力催化’。 那些碧火墨水全部用完,我竟然幸运的成功三次,难怪这卷轴成功率竟然这样低,想不到这张‘魔力催化’竟是二级魔法卷轴。要知道二级魔法卷轴,一般只有正式成为魔法师之后,魔法元素亲和力达到一定程度,魔法池中的魔法力也足够绘制一张完整的二级卷轴,这时候魔法师们才会尝试制作这些造价更高昂的卷轴。 有这么三张二级魔法卷轴,我想应该能值一些钱的,我记得当初在史洛伊特城的时候,西希会长就想用一张‘冰枪术’卷轴与我换岩心石来着。 我背着苏走到奥利安娜魔法商店对面的大街上,混在人群中刚刚要准备过街,恰好一辆黑色的魔法篷车从我的身边驶过,那辆篷车行驶的速度飞快,我的脸差一点就贴在车的侧壁上,篷车带起的冰冷劲风,刮得我的脸生疼,也将背上的苏吓得小脸苍白,‘呀’的一声叫出来。 如果不是一旁的安妮拉住我,也许我会被这亮篷车刮伤。 带着满腔的怒火朝着那驶远的篷车看过去,这是篷车窗口的精致小窗忽然打开了,一位少年从里面探出头,冷冷地看着我们,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不得不说他长得非常英俊,从骨子里就透着一种贵族的气息,浑身散发着贵族世家百年沉淀出来的独特韵味。 我猜想也不知道是哪个世家的贵族少爷乘着马车出来游玩,在街上居然让马车跑得这样快,真是不拿平民当人的一群可恶家伙。 “嘉,你没事儿吧!”苏见我一直在盯着那辆已经远去的马车,有些担心的问我。 我摇摇头将脑中的怒意驱散,对她小声地说一句:“没事儿。” 我们几个人穿过中央大街,我带着她们几个来到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门口,抬腿迈上大理石打磨而成的台阶,店铺门口左右两侧放置着两个精美的少女金属塑像,少女的脸被雕琢得精美绝伦,不到近前细细琢磨,绝难领会其制作大师的匠心是何等的细腻。 推开了那扇镀着一层魔法赤铜的古朴大门,本以为会很沉重,但是圆形的拱型大门竟然毫不受力地被我轻轻推开了,里面站着两位侍者,恭敬地为我们扶着大门,然后非常有礼貌地对我们说:“诸位客人,欢迎来到奥利安娜魔法商店。” 那中年侍者一脸的大胡子,但是浑身打理得非常干净整洁,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是十分的谦卑,看我穿着一套柔软的奉献魔法上衣,便温和地问:“您是魔法学徒?” 我点点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古怪的问题。 “尊贵的客人,您好像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的奥利安娜魔法商店,请恕我直言,我们这里只招待魔法者。”侍者说完,就在前面带路,并说对我们说:“请往这边走!” 原来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销售模式非常的特别,一般前来购买物品的客人是不需要在魔法商店里随意游览的,通常会被一位经验丰富的侍者领进一间华丽的休息室,休息室里有茶和点心供我们品尝,也有一些商品的精美画册,供我们随意挑选。 我暗暗的感叹这里华丽的装潢,看着墙壁上的壁灯都是一些篆刻着魔纹法阵的台灯,每盏壁灯上都镶嵌着一块儿精美的月光石,墙壁上还镶嵌着一些魔法壁画,看着画框像一幅幅液晶显示屏一样,里那些人物竟然在不停的奔跑,我仔细看才发现整幅壁画是在描述着一场经典的战役。 我第一次看魔法壁画,有些像是短片电影,很精彩。跟在一旁的安妮和苏,也是被奥利安娜魔法商店里面华丽的装潢吓到了,一时间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没有办法恢复过来。 那位侍者见我很快就清醒过来,很是诧异的深深看我一眼,我想他一定不知道,在前世的我看惯了一种叫电视的东西,对于这种只能不停播放重复短片儿的壁画,只是稍微会感觉有一点点的新奇而已。可是恰恰我表现得越淡定,越能赢得这侍者的尊重。 侍者向我询问所需要的商品,我对他说:“我想买一副魔法假腿,听说只有你们这里出售的假肢,可以根据客人们的身体条件,不断的做出修整,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您说得没错,我们这的魔法假肢都是格林帝国最著名的魔法工匠精心打造的,另外本店就有专职工匠可以根据您的要求,可以更改里面的一些参数。”那位侍者清楚我需要买的物品,立刻退出房间,开始着手准备。 据说在魔法物品中,除了魔法武器和魔法防具之外,最畅销的东西就要算得上魔法假肢这一类商品了。 格林帝国非常严苛的兵役制度,需要每一位帝国公民都主动的服兵役。在北方的战场上,与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交战。往往那些习惯使用巨大石器战锤的蛮族战士,会将格林帝国士兵的头颅砸碎,当然也有一些人被砸得断手断脚的,这些在兵役期服满之后伤残士兵往往会被遣返回家。 一些有钱的人家就会为自己的孩子买魔法假肢,据说这些魔法假肢装在身体上之后会像真的一样,这些做工精良的魔法假肢一直很受贵族们的追捧。 安妮开始进入奥利安娜商店的时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她的手摸着自己腰带上的钱袋子,指节被她捏的有些泛白,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梦想,果果姐也不会跟着冒险团四处的旅行,这一大笔钱,在当年,对于身为魔法师的果果姐,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我看得出来,安妮很渴望苏能有这样一副假肢,这样的话,能让苏可以跟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快乐地在草地上奔跑,至少这样可以让苏快乐一点。 侍者出去的时间并不长,就端回来一个托盘,放到我们面前的木质茶几上,上面居然有三幅形态各异的假肢。第一件假肢设计得极为简单,就像是一个金属卡箍上面装有一副弹簧片,看起来就像是两只高跷一样,不过那些金属簧片上篆刻一些简易的魔纹法阵,两块儿麦粒儿大的魔晶镶嵌在簧片的表面。 那侍者看我的目光落在最简单的那副假肢上,就为我介绍说:“这是魔法工匠马丁.皮萨尔大师的经典设计,它能够让使用者健步如飞,兼之这套魔法道具结构简单非常的轻便,金属板上的魔纹法阵也是风属性的魔法阵‘轻身术’,这款设计算是非常经典的一款,在所有腿部假肢道具中,这款销量是最好的。由于它制作的工艺简单轻便,它的造价也非常的合理,售价是两枚魔晶石。” 我的目光扫向第二款假肢,这款假肢要比前一款结构复杂得多,有点像是耶基斯学者魔法实验室里的那只金属魔法傀儡的双腿,或者更简单一点说就像是一副人类腿部完整骨骼,赤铜打磨而成的各种腿部骨骼拼凑在一起,每个块金属骨骼的连接处都有非常精细的活结,当然就算是最小的一块儿金属骨骼上,也拥有独立的魔纹法阵,那些魔纹法阵中流淌着淡蓝色的魔法元素能量,我惊叹单单这款假肢的复杂程度就远比耶基斯学者实验室里的要高级得多。 我心说:真不愧是奥利安娜魔法商店出品的魔法物品啊,果然是一直走在魔法技术领域的最前面。 “这款腿部魔法假肢也是魔法工匠马丁.皮萨尔大师的另一经典设计,这款设计在去年的帝*都魔法设计大赛上还拿到了奖,这款假肢几乎没有任何的缺陷,它可以完全让使用者感受到一双腿应该具有的所有能力,哪怕是一根小脚趾,也都活动自如,就算最小的部件上也有独立的魔纹法阵。相信我,拥有它的话,使用者的奔跑速度至少能与四级战士的奔跑速度所媲美,而且永远不会劳累,只要有足够的魔晶石就行。”侍者非常熟练的讲述着这款假肢的优点,并且在不停的示范。 他用手搬动任意一处活结,转动都非常的自如,而且可以看出来每次活动的时候,那关节就像是有自动记忆功能,总是能够回到原本的形态上来。在这位侍者的手中,这幅骨架式假肢就像活的一样。 随后他又说:“当然,它的价格也与它完美的工艺成正比,这款假肢的价格是十枚魔晶。” 这句话让一旁的安妮脸色一白,十枚魔晶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数目了,这已经超过了安妮所能承受的费用的极限,虽然我并没有想过要安妮掏这笔钱。 我对这副假肢也是感觉蛮好的,唯一缺点就是穿上去,下半身更像亡灵界的骷髅战士。一想到苏套上这副假肢的样子,不禁微微摇头。侍者见我并不太满意 最后一幅假肢上面盖着一块丝绸,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副假肢,居然能够奢侈到了用丝绸盖在上面,要知道在埃尔城能穿得起丝绸衣物的贵族也不算太多,通常的平民都只是穿着一些亚麻布和毛料的衣物,只有一些少数不参加劳作的贵族们,才会穿着一些丝绸缝制的礼服参加一些舞会,以彰显身份,由此可见丝绸也是极为昂贵的布料。 掀开那块儿白色地华丽丝绸,里面呈现出一副流光溢彩的浑圆***那瓷白色精美的小脚趾上画着如豆蔻般嫣红的指甲,看不出这副假肢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竟然能够像真正的少女的**一样,而且上面绘制着精美的魔纹法阵在绚丽的皮肤下时隐时现。 侍者介绍着第三款假肢,他知道这款假肢的魅力之所在,他曾经对至少一百人介绍过这款假肢,但是至今却没有卖出一副,其实说起来这一副也只不过是奥利安娜傀儡魔法商店的一个噱头,是属于镇店之宝。往往那些人在问价之后,都会啧啧称赞一番,但是真正想要买的人却是不算多,偶有那么几人感兴趣,听到那昂贵的价格也只能是望而兴叹。 那侍者对我们几个人介绍说:“这副假肢是用青玉髓雕琢而成,上面完整的篆刻着一整套魔纹法阵,哦不,准确的说这应该算是一副腿部的魔纹构装,很多魔法师都想要一副完美的身体,这套魔纹构装就是因此应运而生,这副假肢里面的骨架就是之前我们看过的第二块假肢,只不过独具匠心的设计师在其外面又添加了这种极软的青玉髓,让它多一层华丽的皮肤而已。” 随后,那侍者尽可能含蓄地说:“当然装上这副假肢后,跑步的时候会感到非常的轻盈,据说就像在云端上行走,腿弯上还绘制的魔纹法阵是魔法技能‘跳跃’。这副假肢的售价为三十魔晶。” 青玉髓本身就是极为昂贵的玉石类魔法材料,这种属于宝石类的魔法材料拥有一些特定的魔法增益效果,我在一本杂学书上看到,据说将青玉髓的挂件佩戴在身上,能够增加体力恢复速度,但我没有从更权威的书中看到类似的说明,所以不敢确定这个说法是否正确。 我紧紧地盯着那副精美的假肢,沉默不语。 一旁的侍者也没有丝毫的不耐,就静静的站在一旁,过了半晌之后,又对我说道:“或者我再拿其他款式的来?再看看?” 安妮和苏坐在沙发上耳语几句之后,脸色显得有些红润,显然是难以抉择。 我站起身来,眼睛望着第三件用青玉髓精雕细琢而成的那副假肢,对那侍者直接说:“不必了,我已经想好就选它!” 安妮和苏坐在沙发上惊讶的看着我,见我不明白她们的眼色,安妮直接拽了一下我的衣角,然后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那套假肢太贵了,其实第二件就很不错了,不过我手里可没有足够的金币和魔晶,你如果能借我六枚魔晶的话,我就可以将它买下来,那些魔晶我会尽快还你的。” “魔晶就算是我借给苏的好了,苏需要代替我去个位面上帮我采集一些魔法草药,没有合适的腿怎么能行?如果运气好一点儿,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回那些魔晶石来,相信我!”我对安妮说道,然后直接拽下腰间的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两颗魔晶石之后,将整个钱袋子丢给了那侍者。 我对那侍者说:“这个我买了!”(。) 174.挑战西蒙乔 去往马斯小镇的马车缓缓地驶离车站,马夫挥动着长鞭在空中甩出一个响亮的鞭哨,四匹古博来马扬起蹄子在大路上撒开欢儿地向前奔跑,篷车中立刻传来一片惊呼,等到马车平稳下来,再看那马车已经远远地驶离了埃尔城,埃尔城的马车夫们习惯以这种方式,让送行的人们少一些离别的愁思。 篷车的后面还绑着四只大木桶,看得出这辆马车是准备将旅者运到马斯小镇,然后在从那运一些金苹果酒回来,马斯小镇的金苹果酒是在史洛伊特城都极为出名的。 看着辛迪艰难的将手和头伸出车窗,我们与她挥手告别,马车夫的呵斥,让辛迪停止了这样危险的动作,这位从马斯小镇走出来的女孩儿,终于踏上回家的路,这绝对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儿。 苏双手扶着安妮的胳膊,不太自然地站在她身边,对着远去的马车不停的挥手,毕竟那个女孩儿是在她最苦的岁月里,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这段友谊最值得珍惜。 沿着长途驿站往回走,担心苏刚刚按上假肢不适应,我想租个马车的,但是苏说她想在这个城市里再多走走,多看看。对于苏来说,这座她居住了十二年的城市,有很多地方都没有见过,这条街很偏亮,管理者独具匠心在道路中间种植了一道漂亮的花墙,将两侧的行人分隔开,给我的感受就是很新奇,另外整条大街也是非常的干净,是埃尔城最具有独特韵味的几条街道之一。 车祸之后,苏很少出门,自然很少领略这个城市的风光,如今穿行在街头巷尾,自然有很多了乐趣。 穿着一条棉布筒裙,柔软纤细的腰间系着一条丝带,显得亭亭玉立。花费了三十枚魔晶买回来的副假肢拥有很舒适的托架,那些极为轻薄的金属卡箍有些像章鱼的触手,紧贴着苏的大腿,分别托在靠近膝盖腿弯处、大腿的中部、臀部都有托架,每当苏迈出脚步的时候,那些金属骨骼上的魔纹法阵就会被动触发,能够自动的调整苏身体的平衡,而且走路的时候,丝毫不会花费太多力气。 我想原来那个世界最高科技也不过如此吧! 果然就像地精科学家们在史书中所叙述的那样,这个世界里的魔法让科技文明停滞不前。 此时的苏,就像是刚刚新生的婴儿一样,对自己的一双新腿充满了好奇,她在不停的探索自己新腿拥有的各种功能,发现这副新腿真如那位侍者所说的那样,非常的轻便。我牵着她的手,她踩着青石板上的方格子,一格一格的向前跳,像个顽皮的小女孩儿。 我原本昨天就要去魔法杂货铺看看的,因为马文说店铺里的魔法卷轴已经不太多了,让我给他送一些聚火术魔法卷轴。 可是因为去神庙之后,返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再有,那些原本打算给马文带过去的魔法卷轴,已经被我用光,聚火术卷轴都送给了小埃文,所以今天上午我打算再去一趟实验室,争取下午能那处一些应急的卷轴出来。 早上的时候,被安妮堵在家里,后来又去她家跟苏聊天,然后又去了一趟奥利安娜魔法商店,再后来去马车站送辛迪回家,将这些事儿忙完已经快要中午了。 我本打算在中央大街的路口与安妮姐妹告别,也不知道马文在魔法杂货店里等得我有多焦急呢! 但是苏显然不愿意太早回家,她很想多逛逛这个美丽的小城,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我不忍心将她就此丢下,于是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对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魔法学院,你可以在学院实验楼前面的草坪是吃一点儿校门口蛋糕店的甜点,等我把手头的活干完,我带你去逛一逛战争学院旁边儿的小市场,那里专门为学院里的学生们开设的自由市场,也很有趣儿!” “好啊!”苏听到我的邀请,立刻笑颜如花,眼睛就像是湖水一样的清澈,那模样清纯的就像是早晨里沾满了露珠的小百合,我觉得苏有了这副假肢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自信了许多,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我转头看一旁的安妮,问她去不去学院那边儿,她站在街口在明媚的阳光下,一米阳光透过火红色长发,照耀在她白净的脸上,竟然在这一瞬让我觉得她美得是那样的炫目。 安妮犹豫了一下才对我说:“我们社团今天下午在学院的比武场有一场比赛,我要赶去那边。” 看来正好顺路,那就一起走。 我问起安妮今天下午比赛的事儿,安妮向我娓娓道来。 原来我们学院有很多自发组成小社团,这种社团往往是一些学院性质的探险小队,这些社团会在课余时间组织一些小团体的活动,在假期里会组织一些探险活动,战争学院是十分鼓励这种小团体的课外活动的,有时候甚至会对一些很有成效的探险活动,给予一些学分上的奖励。 安妮的小队就是为了完成探险任务,刚刚从南方回来,前后历时将近三个月,看来学院一定是给予了很大的支持。这些小社团往往在学院里还会组织一些小型的比赛,相互之间切磋战斗技巧,这种小活动在学院的比武场非常的盛行。到现在我才知道安妮的这个小社团的名称叫战魂小队。 听说学院还有一个战队排行榜,他们小队并不在最优秀的第一集团中。 当安妮提起她的小队的时候,她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一抹忧愁挂在脸上。安妮的腰上有伤,就算是最好的‘急救术’和‘水疗术’配合,安妮那种程度的伤,也需要在家静养一周才能痊愈,这时候的她绝对不宜参加比斗,只看她今天穿着一件随身长裙,而不是那件惹眼的红色火蜥蜴皮甲,就知道她今天是不准备上场的。 昨天在山庄里,那位盾战士大腿上也受了一些伤,看得出伤势并不算轻,如果参加这种武斗比赛,少不得会撕裂伤口,这样会阻碍伤势愈合的速度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参加,不过在一个战队之中,盾战士是至关重要的,是整个团队灵魂人物,要是没有盾战士的话,还真是件麻烦事儿。 我们并肩走在中央大街的人行路上,苏的左手拉着我,右手拉着安妮,保持着平衡一步步向前走,她脸上的笑很甜,银铃般的笑声让街上的行人频频的看向我们,倒是一旁的安妮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担心下午的比赛?”我探头问向安妮。 “恩,我和雷纳德都没办法上场,可能会输得很惨,这场比赛关系到战队的年度排名,如果再降名次的话,也许没资格参加校园精英战队选拔大赛了。”安妮眼睛看着前面的路,有些不甘心地说,停顿了一下又说:“四年级了,是我在战士学院的最后一年!” 这时候我听见背后有人带着骄傲的语气,对着安妮说:“跟着雷纳德那家伙混,能有什么好成绩,倒不如加入我们。” 听到这声音,苏的手忽然间就抖了一下,一瞬间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我不知道谁能将苏吓成这样,回头看过去,就见身后站着四名战士学院的高年级学生,其中一位恰巧我还认识,正是上次因为鲍比跟我约斗的凯佩尔,被我三拳打晕过去的那个家伙。他们都穿着同一款式的刺尾蝎狮轻皮甲,这款式与做工都非常的考究华丽,衬托他们那健硕的体型,竟然都显得非常的俊朗,少年人身上那种贵族气息,一下子彰显出来。 他们身上的徽章、服饰、挂件、佩剑都是一些极为考究的奢侈品,凯佩尔见到我的时候,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看得出来上次的比斗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些阴影,不过另外三个人显然并不认识我,我在一旁对着凯佩尔冷笑,因为我和凯佩尔的赌约里提到过,无论在哪里,只要我碰见他的时候,凯佩尔就要躲的远远的。 我冷冷地盯着他,自然是想看看一位贵族会不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这时候的凯佩尔脸胀得有些红,双拳攥得骨头节都泛起了白色,狠狠地对我撂下一句话:“上次真不该对你手软!” “如果你觉得那场失败是因为你心软了,那么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时间、地点随你定,我们可以重新再比试一次!”我淡淡地对她说道。 “你这是在侮辱一名真正的骑士,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的,不过我也会将战书尽快送到你手中,希望你面对我的战刃时候,也会有现在这样的勇气!”凯佩尔只是撂下了一句狠话之后,竟真的转身离去,贵族公子那种骄傲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就算是转身而去的时候,也显得是那样的的骄傲。 对凯佩尔这种时刻都会无比臭屁的姿态,我也是非常无语,不过他这种愿赌服输的光棍架势,还是让我觉得算是爷们,此时的我只能高声回答:“随时恭候你的战书!”然后目送他转身离去。 这样一个小插曲,让对面的另外三位高年级学长满脸雾水,不知道我和凯佩尔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约定,直到凯佩尔已经远远地走开,另外左侧的一位腰上挂着把罗马剑,头发金黄而微微有些卷曲的贵族公子恍然大悟,指着我的脸说道:“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位魔法学院的新生,难怪凯佩尔见你转身就走。” 安妮转身对着剩下的三位贵族公子最中间那位长得有些消瘦,眼窝有些发青,看起来就像是纵*欲过度的少年怒目而视,然后冷笑着说:“没能请你去警卫营喝茶,真是有些遗憾啊,西蒙。” “安妮,你是不是忘记了在埃尔城,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开口说话的那学长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面色也很是阴冷。 他用左手轻轻地捻着自己的下巴,翻着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安妮姐妹,对着安妮说:“我还是觉得你加入我的战队,比较明智一点儿,我将队伍剑士位置预留给你,你是知道的,不要让我失望,好么?”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少年骄傲的声音和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脸颊上涂得一抹腮红一下子让我想到了庄园地牢里那位穿着便服的年轻少年,是的,没错就是他----西蒙.乔,庄园主人埃尔城议会长大人奥亚.乔的儿子,我没想到昨天的一场行动之后,这位贵族公子竟然安然无恙,这位议会长大人的能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别做梦了,西蒙。”安妮冷冷地盯着他,说道:“我是不会忘记你对我妹妹做的那些事儿,总有一天我会悉数奉还!” “哈哈哈,这是今年以来,我听过的最好笑的故事,一位贫民剑士对一位贵族出言不逊,我可以原谅你的莽撞,因为你很讨我的喜欢,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我朋友的面前,这样不给我面子,这会让人怀疑我的家教有多么糟糕,请你务必要记得,只要你还想要在埃尔城里生活,必须遵守我制定的法则,这个城市,我才是主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骄傲,西蒙乔对着安妮说的话,真是将自己当成埃尔城里的小王子了。 安妮冷冷地嗤笑一声,我能感受到她身体在暗暗地发抖,但是倔强的女孩儿却丝毫不让的反驳说:“我可不认为安琪博尔德皇室会将这里交给你,等你拥有埃尔城的那一天,再这样口出狂言吧!” 说完这些话,安妮拉着苏转身就想要离开。 西蒙乔快走几步,挡在安妮的前面,脸孔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他已经忘了一位骑士应该有的风度,这时候他狠狠地盯着安妮恶狠狠地说:“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说过的这样的话。” 他那涂抹了一层白色胭脂的脸靠近安妮,用低不可闻地声音说道:“等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那一刻,可别忘了今天你的硬骨气。你的这些话,让你妹妹活的很不如意的。千万可别后悔!” 安妮的脸色有些难看,果然提到了苏,就触及到了她的软肋。 可她依旧是不肯示弱,针锋相对地说:“你要再敢动苏的注意,别以为你老子还能救你一命!这次战队排名赛的时候,我会让你尝到自己酿造的苦果究竟是什么滋味。” 苏在一旁被西蒙乔的那些狠话吓到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我身上。 “还是考虑怎么样获得排名赛的资格,再对我说这话吧!”西蒙乔冷笑着说道。 这时候他向我和苏看过来,然后嘴里啧啧的称赞道:“这小妞若是站起来还真是有点小清纯的味道,能在奥利安娜魔法商店买的起魔法假肢,让我猜猜是不是伊格纳兹留下的财富被你们得到了?想不到你们两姐妹花模样还真有些相似,就是脾气相差太远。要不你劝劝你姐,要是我心情好的话,也许会收留你这个小瘸子!” “西蒙乔,你个混蛋!” 安妮彻底暴走了,苏就是她的逆鳞。她抬起胳膊对着面前的西蒙就是一个耳光,但是那清脆的声音始终没能扇响。 西蒙在下一刻,抬手叼住了安妮的手腕儿,没想到西蒙乔的速度力量都不比安妮差,而且是在安妮失去理智的时候出手,一下子紧紧扣住安妮的手腕儿,让她无法挣脱。然后伸过头来,笑嘻嘻地用鼻子在安妮脖颈处用力嗅了嗅,赞了一声:“好香啊!” 身后他那两位朋友一直是静静地站在后面,一副看好戏的神态,既不帮忙,也不阻拦。 西蒙乔忽然将脸凑到了安妮的粉颈下面,伸出猩红的舌头,要去舔她的锁骨…… 一面冰盾贴着西蒙乔的脸凭空出现,他的舌尖儿一下子甜在冰盾的表面,冰盾就在他舌尖儿作用之下,忽然间爆成一片冰粉了,上面燃烧的冰焰尽数反弹到西蒙乔的身上,一瞬间他就像是挂满了浓霜的雪人,在这炎炎夏日的中午,身体散发的寒气,竟然是让身边的人打个冷颤。 我施展了冰盾之后,自然是不能留手,要不然面前三位贵族公子哥联起手,我也注定只有挨打地份儿。 冰盾爆开的一刹那,我向前抢了一步,拉着安妮和苏的手瞬间施展‘抗拒火环’,直接将一脸懵*逼*的西蒙乔推开,那无可抵挡的推力将西蒙乔倒退着推开。 这忽然间的变故,让另外两名贵族公子脸色一变,他们刚刚反应过来要冲上来帮忙。 我的右手高高举过头顶,指着天空喊了一声:“落!” 一面巨大的冰墙从天而降,轰隆一声巨响,狠狠地砸在人行路上,幸好我们这边吵架的时候,周围的行人都远远躲开,他们也是相当畏惧埃尔城中大贵族家中的年轻纨绔子弟们,所以冰墙落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砸到人。 冰墙将我们和西蒙乔隔开,我拉着安妮和苏从容的离开。 绕过冰墙追上来的那两位贵族公子,在我淡淡地注视下,竟然忍住了没出手,真是好涵养! 原本我这样做,是想先引诱他们两个先出手的。 我身为魔法学徒身份的贵族,他们是家族传承的贵族,彼此之间都有贵族身份,互相动手的话,是受到格林帝国法律约束的,谁先动手责任就由谁负担,可是那两位西蒙乔的朋友,竟然没有动手,只是静静地注视我。 既然没有动手的理由,临走之际,我转头远远地对西蒙乔说:“西蒙乔学长,我明天会亲自去战士学院四年级学部将我的战书送到你手里的,您可别不来上课啊!”(。) 175.杂货店里的生意 “嘉,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我可不相信是莱恩特叔叔给你的,三十枚魔晶够他不吃不喝赚上三十年。”苏说。 她手里拿着一根棉花糖,跟在我的身走向半山腰上的魔法学院走,她的额头上沁出了晶莹的汗珠,脸颊显得有些红润,这座山虽然不算高,但若是一口气爬上来,着实需要花费一些体力的。 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西蒙乔无端挑衅而变得很糟糕,反而看起来还不错。 对于我来说,终于完成了一件心底的愿望,我甚至有点想喝上一点苹果酒,庆祝一下。让苏像个正常女孩子一样自由的奔跑,是果果姐五年之前想做的事儿,今天我为她完成了,我一直以为自己说服不了苏接受我的帮助,现在居然可以了,我觉得这要感谢西蒙乔。 也许是因为拥有了双腿的缘故,原本在平时显得很文静的苏,笑容比往日多了许多。 安妮落在我们两个人身后不远处,依旧是心事重重。 “一个半月之前,我有幸跟着学院其他同学参加了十年一次的辛柳谷探险活动,那次我们小队在辛柳谷得到了非常丰富的魔法材料,我们带回来的那些魔法材料有一多半儿需要交给学校,剩下的那些魔法材料和我们小队成员平分,这些魔法材料一下子让我变得很有钱……你可能想象不到,一次辛柳谷的旅行,我获得了普通人辛勤劳作一生,都没办法赚回来的财富。”我详细的给苏解释那些魔晶合理的来源,以示这些魔晶石都是合法获得的。 “怎么会这样?”苏有点不太相信。 “因为那座山谷非常的富饶,里面的财富多得你都无法想象。”我得意洋洋地对苏说:“一会我可以带你去我的魔法小店里去看一看,我和学院里的朋友一起开办的,生意非常好,售卖的那些魔法材料就是我们在辛柳谷中的所得!” 中央大街一直通向半山腰上的市政大厅和战争学院,这条路并不算陡峭。 安妮走上来,面对我说起那些魔晶的事儿:“吉嘉,那些魔晶算是我向你借的,我会一颗不少的还给你的,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时间,也许毕业之前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偿还,但是毕业之后,我可以找一个冒险团……”可是她越说声音越小,大概是想要算出三十颗魔晶石究竟要偿还多少年才能还清,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一定是想到这笔债务可能将耗费她全部的青春。 面对有些拘谨的安妮,让我想到这几年真正扛起家中所有重担的正是眼前这位女孩儿,她一点点的由青涩变得成熟,有叛逆变得稳重,在果果姐离开家之后的这些个****夜夜里,那位给予苏关怀和照顾的人正是眼前这位女孩儿。可以说这个家的全部重担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一直在不断地努力着,只为了让苏的生活过得更好一点儿。 我原本是想说,这些魔晶根本就没必要还给我,不过我想到安妮倔强地脾气,她是那种坚强而又独立的女孩子,就算姐妹俩这两年过得这么艰难,可是她却从未向邻居们寻求过任何的帮助。单从这点就知道她是个多么要强的女孩儿。我担心那些善意会被她拒绝,所以将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如果将来条件再好一点儿,我甚至考虑给苏买一副云中之城里翼人一族工匠们制作的魔法翅膀,听说它们喜欢抓成年的鹰身女妖,将它们的翅膀斩下来配合秘法和魔法符文,制成一些飞行类魔法器具,我想如果苏能有一对儿魔法翅膀,一定会更方便,想到这我的心中一热。 我嘿然一笑:“知道了,安妮姐,你都说过好几遍了。我又没什么急着用钱的地方,再说我和苏是朋友嘛,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的。要是可以的话,我想加入安妮姐的战队,我想……” 我还没把话说完,我想如果我若是一直不开口的话,安妮姐以虚会一直纠结下去。 “好啊!”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些迫不及待,她的嘴唇就像是一颗殷红的樱桃,微笑的时候露出两颗雪白的贝齿。 “嘉……” 我转头问她:“怎么了,安妮姐?” “谢谢你!” ……美丽分割线…… 安妮在学校门口的时候与我们分开,她要先去和朋友们汇合。 我带着苏走进魔法学院的校区,在学校门口的蛋糕店里,给苏买了一块美味的奶油蛋糕,这里的蛋糕配上一杯滚热的甜牛奶,简直是好吃极了。特丽莎的那只魔宠岩石高仑如今还耸立在实验楼的大门外,不过它现在的肩膀上已经有了一块金属肩甲,那处肩甲被特丽莎擦拭得铮亮。 尽管是星期天,实验楼的草坪上还是坐着三三两两的魔法学院学生,几个时常在实验楼三层上能够经常碰面的其他魔法学者的助手,聚在一起正在畅谈一些学术上面的问题,他们多为二三年级的魔法学徒,如今四年级的魔法学徒们已经陆续的辞去了实验楼里的兼职,专心致志的想突破九级魔法学徒的瓶颈,希望能够在毕业前夕成为一位真正的魔法师。 只有在毕业前成为魔法师的学生,才有报考格林帝都皇家魔法学院的资格。 经常与那些师兄师姐们在三楼实验室里见面,早已经变得很熟悉,见我走过来,有人向我打招呼。 “嘿,吉嘉,难得星期天还能看见你!” “嗨,吉嘉,你从哪带来的漂亮妹子,我可不可以约她吃晚饭?”一位卷发男孩儿,脸上长着一些雀斑,带着一副眼镜笑嘻嘻地对我说道,他身后的众人还在狂吹口哨起哄。 “当然,哈维,祝你成功!”我笑着对他说道。 我让苏在楼下草坪上等我,独自进入实验楼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争取用最短的时间画出几张合格的聚火术卷轴出来。 实验楼里总会有一些魔法药剂师们在调配魔药,我在一位魔药导师那里要来了一些不掺杂宁神花汁的月光墨水,那位魔药导师递给我月光墨水的时候,还叮嘱我说:“吉嘉,这管墨水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稳定,弄不好就会爆炸,你要小心一点。” 只有月光墨水所使用的魔法材料,学院是无限量供应的,因为制作这种墨水的魔法草药,学院的药园里都有,材料成本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之下,制作一点月光墨水对于那些魔药学者们来说,并没有多难。 绘制那些聚火术魔法卷轴对我来说已经轻车熟路,很快我带着一大捆儿聚火术卷轴跑到楼下与苏汇合。 路过魔法学院的生态园的时候,我看到鲍比和米莉坐在一株棕榈树下,笑嘻嘻地也不知道说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他们可没有注意到窗外的我。 经过校门口的时候,看见那位帅气的三年级学长本杰明正追在苏菲儿的身后,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奈何苏菲儿根本就不睬他。白色的真丝长裙衬托得她就像一位美丽的公主,她抱着一本魔法书,快步向教师宿舍区跑去,长发随着夏季里温热的风不停飞舞,随着一起飞扬的还有晶莹的汗水。 苏菲儿专注于怎么样才能甩开本杰明,自然是没能注意到我,反而是本杰明看见我想校外走,很是熟络地向我打个招呼,同时也很有礼貌的对苏点点头,做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他的礼貌反倒是吓了苏一跳,连忙还礼,苏行礼的时候显得非常生疏。 我和苏不在魔法学院里逗留,径直去了小市场魔法杂货店。 站在小杂货店的门口,就发现里面挤满了人,马文在上周就将隔壁的店铺盘下来,刨冰店和杂货铺彻底分离开,不然光是买沙冰吃的学生,整天都能将杂货铺塞得满满的。现在,就算是在刨冰店有了自己的店铺,可是那些排队的人还是足足有几米长。 司佩正在一架老实刨冰机前面,将一块儿完整的冰柱放在刨冰机上,她的面前有一大排等待着购买红豆沙冰的学生。在这样的炎炎夏日,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专注的指挥两个女孩儿将冰柱压实。旁边有个女孩儿正在向装满了刨冰的碗里舀红豆沙和糖浆。 “啊!吉嘉,你可算来了,你若是再不出现的话,马文就要撕你的霜冻卷轴了!”司佩的腰上系着一条围裙,抿着嘴对我抱怨。 我对着司佩做了一个待会儿就去办的手势,就拉着苏挤进魔法杂货店的大门,一进门听见马文无奈地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真是抱歉,聚火术卷轴已经卖光了,我还不确定今天能不能拿到新货……” 杂货店里面的空间并不大,这时候挤着十几位客人,就显得格外的拥挤。看见我出现在门口,马文才算是呼出一口气儿,并连连招呼我,对我说:“嗨,嘉,你再不来我就要歇业了,你这两天到底跑到哪去了?” “不是都说要去神庙逛一圈儿的嘛!”我不在意地说。 这时候,司佩从外面进来,我为她和马文介绍苏:“这位是苏,是我的邻居,也是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 我又对苏说:“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兼合伙人,司佩和马文,他们目前和我一样,都是战争学院的学生,司佩目前在战士学院,马文和我都是魔法学院的新生。” 司佩带着苏走进杂货店的里间,又给苏端上来一大杯红豆沙冰,笑嘻嘻地说:“吉嘉发明的冰点几乎风靡整个战争学院,现在埃尔城里也有好多冰铺出售这种美味的冰点,你在家一定是经常吃吧!” 苏的脸一红,很老实的摇摇头。 “自由女神在上,这人不会小气成这样子吧,他在家从不做这种沙冰?”司佩见苏小心翼翼的吃着沙冰,果然是一幅第一次吃冰的样子,不免惊奇地问。 苏的脸一红,说:“他可不是小气的人,只不过这个夏天我总是不在家里面!” 苏连连为我辩护,司佩也是为之气结,对苏悄悄地说:“你不要护着他,他可不像你见到的这样老实。” “今天下午已经有十几位客人过来买聚火术卷轴,偏偏就***这种卷轴脱销了,你说我的心里有多急!还有你赶快去看看我们的仓库,就连最后一面冰墙都被敲碎了,你要是再不出现,为了维护我们小店的名誉,你信不信我撕了你那些霜冻卷轴!”马文恶狠狠样子,就差一点要抓着我的脖领子质问我了。 我搂着马文的肩膀,背着人群将怀里的一捆儿聚火术卷轴都拿出来交给她,他看着我拿出来的那二十几张聚火术卷轴,颇有些失望的说:“才二十几张,我要是这样拎出去,就能瞬间抢光了!” “兄弟,我要的是大量,大量的制作一批聚火术卷轴,趁这样的好时候,我们借机会赶紧捞上一笔!”马文将那些卷轴都塞进怀里,就钻到柜台那边儿,这时候店铺里只有一位侍者在忙碌,真是再多一双胳膊都不够用啊! 马文说起聚火术卷轴面临的商机,我才想起来原来快要到暑假了,学院的那些战队差不多都要组织户外活动,很显然如今最畅销的东西就是聚火术卷轴和午餐肉罐头,对于聚火术卷轴是属于我们这里独家买卖,自然是火爆到不行。 “了解,了解!辛苦,辛苦!”我连连安慰快要暴走的马文。 杂货店和冰点店的生意好到了爆棚,大家的心情也是格外的振奋,我临走的时候又掏出了三张大魔法卷轴儿交给马文,马文伸手就要展开一个试试效果…… 这丫的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每次拿过来一批新的聚火术卷轴,直接扯开一张,看看里面墨水与皮革的质量。 可是我递给他的是二级魔法卷轴‘魔力催化’! 我连忙拉住马文的手,在他耳边轻语几句,马文听了之后,吓得拿着那些卷轴的手直哆嗦,连忙将三张卷轴贴身藏好。 离开杂货店已是一小时之后的事儿,此时杂货店后院儿的仓库里再次摞满了大块儿的冰墙,杂货店里的卷轴货柜上再次摆上了廉价的聚火术卷轴…… 我拉苏低调的离开了魔法杂货店,这是的苏才真的得到释怀,她终于知道我的确有赚三十魔晶的能力了…… (。) 176.校园武斗大赛 杨花似雪季节过后,仲夏是学院里最热闹的时节,四年级学长们在忙着准备他们的毕业典礼和成人礼,作为最后一个学年,每一位即将毕业的学长们都希望在学院里留下一点点的属于自己的足迹,当然这一份荣耀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只有学院中那几位最顶尖的学生名字或许会留在荣誉墙上。 这几年学院为了提高学生们的综合素质,推行了战队团体的竞赛模式,学院支持学生们自发的组成战斗小队,一起训练,一起冒险,只为了能够培养出学生们的团队精神。毕竟那些战争不是一个人的战斗,有一个好的团队,能够增加在战场上活下来几率。 只有北方的一些学院才会格外注意这方面的教育,因为这些学生在走出校园之后,即将面对的是比自己强壮十倍甚至更多的野蛮人。多年以来的战斗经验告诉我们,与那些力大无穷的蛮荒蛮人打仗,一定要团结起来,以小团队的作战模式才有希望战胜那些个体实力强大野蛮人。 战争学院的夏季学院战队武斗大赛与其说是学院赛事,倒不如说成是四年级的学长们展现自己力量的一次盛会,毕竟是四年级的学长们,已经无限接近了真正的一级战士或是一级法师,所拥有的力量远远地超过那些二三年级的学生们,所以真正名列前茅的那几支战队都是四年级学长们组成的战队。 每一届武斗大赛的冠军战队的名字会被刻在战争学院的荣誉墙上,这个至高荣誉才是诸位学长们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实力的重要原因,谁不想将自己的名字刻录在母校的荣誉墙上? 为了保持大赛的公平性,并不是随便一只战队都能参与比赛的,在此之前还会有更激烈的资格争夺赛,一共会出现十六支战队取得最终的参赛资格。 安妮所在的战魂小队正是在资格赛最后时刻冲出来的一匹黑马,因为之前的三个月中小队在南方某处完成一项学院的任务,所以当安妮姐和她的朋友们返回战争学院的时候,学院的资格赛已经接近了尾声,原本他们的战队没有参加资格赛,将无缘这次武斗大赛,但是院方考虑到战魂小队的特殊情况,才决定临时加赛,给战魂小队争取了一个额外的机会。 学院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挑出被淘汰排名最靠前的四支战队和战魂小队一起进行一个复活赛,复活赛排名第一的战队有资格挑战十六支已获得参赛资格的战队里的任意一支,只要取得胜利,就将可以将那支战队淘汰掉,成功晋级十六强。 原本果果姐的战魂战队成绩还不错,与另外一支叫做金属壁垒战队共同都是三战全胜的战绩,排名并列第一,今天下午这场比赛就是需要与金属壁垒战队正面角逐究竟谁最终拥有挑战资格。其实按照安妮的战魂小队真正的实力,与金属壁垒战队相差不大,若是凭实力比赛的话,胜负未可知。 金属壁垒战队集合了一群喜爱重装甲的战士学徒,他们都对金属板甲有很强的偏好,这是一群肌肉男和绝对精良的防御装备组成的一支战队,战斗非常有特点,直接碾压式团队冲锋。这种战术威力很强,也有很大缺陷,对于战魂小队来说,想要战胜金属壁垒战队原本就不算太容易。 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安妮和朋友们一起去营救自己的妹妹,这一次行动让安妮与战队的队长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恐怕一周之内都很难进行激烈运动,对于战魂小队来说,这才是最致命的。 我一边盘算着晚上还有多做一些聚火术魔法卷轴,一边和安妮向学院里的武斗场走去,也许战魂小队的比赛就快要开始了,我觉得应该去给我的新朋友加加油。 已经过了正午,学院里的林荫小道上行人不算多,这回再一次遇见了垂头丧气的本杰明,他漫无目的地在林**上走着,手里的那株玫瑰花被太阳晒蔫儿,他身上穿的羊皮甲剪裁地非常合身,本杰明的身材要高出我很多,猿臂蜂腰的他长得很是俊朗,身材也是天然的衣服架子,无论穿什么他都非常的帅气。 他走在校园林**上,黄色的卷发柔顺的贴在额头上,他的腰间配有一把军刀和一把短枪,他抬起头再次看到我,也是颇为惊讶,随意的将手里的玫瑰花丢在路边的草丛里,脸上带着笑容对我说:“吉嘉,咱们真有缘,居然能在这么大的学院里接连碰见两次!”。 我看他并没有像其他四年级的学长那样,要么就在练功室苦练技法,要么就随着小队去野外练习战术配合,反正都是紧锣密鼓的为武斗大赛做准备,只有他丝毫不紧张,这位剑士二班的学长在整个剑士班里,剑术也算是名列前茅的人,居然在周末吊儿郎当地在校园里闲逛,这也真没谁了。 我问他:“杰明学长你怎么不去跟团队一起训练?” “训练,我为什么要去训练?”本杰明反而奇怪的问我。 我拉着苏的手,站在本杰明的面前仰着头看他,他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比我足足高了两头,只有和苏站在一起才觉得有点自信,至少她和我一般高。 我对他说:“不是就要举行武斗大赛了吗?所有的战队都在秘密集训,你也应该去参加的吧!” “你们魔法学院一年级的新生,居然也关心这事儿?现在的你们不是需要没日没夜的冥想,快速的突破七级吗?”他用手揉着自己后颈,反而问我。 我腆着脸对他吹嘘:“我每天都练得不知有多勤奋!” “算了吧,你们魔法院一年级的学生就那么三十几位,别看平时高德佛里把你们当成金豆子一样捂在手心里,整个战争学院的人都瞄着你们的一举一动,说起来你要算是整个魔法班最懒散的人吧!知道风系魔法班的魔法导师伊桑怎么评价你的吗?”本杰明在我身边走边说。 也许他天生就平易近人,反正我和他就是很谈得来,偶尔还会互相调侃,他是一位很随和的贵族,从不因自己出身名门世家而欺负弱者,他的骨子里就有着绅士的风度。 不过听他如此说,说实话我对风系魔法师没有任何的好感,原因是风系魔法导师亚伯拉罕在两周之前,竟然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试图侵占我的朋友特丽莎的岩石高仑,对于这种无耻的事情,我觉得风系魔法导师们的人品都有待考量。 在我的主观印象中,魔法师的脾气秉性深受身体中魔法元素的影响,就像是海蒂老师是位冰魔法师,她自己也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再比如火系魔法导师弗兰德暴躁的臭脾气,所以我一直觉得风系魔法导师是最难以捉摸的,性格就像是飘忽不定的风,绝对不可能好哪去。 “他还会评价我?我以为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好徒弟斯威夫特呢!”我说。 本杰明哈哈一笑,显然他知道我们班的斯威夫特,看我居然这样说斯威夫特,不禁开怀大笑。 一旁的苏性格内向,津津有味地听着我和本杰明相互调侃,倒也不觉得无聊,她笑起来很甜,。 本身也是一个美人坯子,只要乖巧一点,美女走到哪都不会让讨厌。 本杰明决定不再卖关子,直接告诉我:“伊桑老师说:若是海蒂老师身边那个小子把自习课的时间花在冥想上,这一届新生骑马都追不上他。” 我是没有想到伊桑老师会对我有这样高的评价,一时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只是觉得本杰明一下子将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立刻就说:“别扯远了,你还没跟我解释,你怎么不参加训练呢?还是说你的名字写在学院的荣誉墙上,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拜托,吉嘉你平时稍微关注一些学院里的事儿好不好,你是不是教室、实验室、图书馆三点一线的生活将你弄傻了,我们蜂刺战队什么时候需要赛前训练了,排名第二的烈火战队实力被我们甩开三条街,学院里还没有出现能跟我们正面抗衡的战队呢!” 本杰明没好气儿的说道,显然对于我不关注他的事情有些腹诽。 接着他又对我说:“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应该是阿博他们去战士公会考战士资格证的日子,我们战队休息一天!你觉得能在四年级的时候,就成为一级战士的学生,在咱们学院一届能出几个?” 本杰明提起自己的战队,神气十足,不过我真的没听过。提起自己的强大伙伴,也是一脸自豪。 本杰明本来一脸的期待,希望自己说出战队的名字,会有尖叫和欢呼声,可是等来的居然是面前我和苏两个人的一脸茫然,非常泄气,就连自己战队还有几个有队员即将要成为正式的战士,也没心情炫耀了。 他在三岔路口,他见我拉着苏并没有转弯的意思,连忙拦住我问:“喂,嘉,你要去哪?图书馆走左边,实验室走右边,你向这边走什么?前面是通往战士学院的路!” “我要去战士学院的武斗场看一场比赛!”我对他说。 “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喂喂喂!你不会也想去看系花的比赛吧?”本杰明一脸惊讶地问,然后又在嘴里嘟囔:“那可是一位火辣的妹子!”。 “什么系花,我刚刚加入了一个战队,一会要参加比赛啊!”我对一脸懵*逼*的本杰明说道。 “一年级的菜鸟什么时候都可以参加武斗大赛了……”本杰明嗤笑我说,又很是不屑地嘿嘿笑个不停,他以为我不知道这种武斗大赛,就是高年级的表演赛,为了我能免受比赛时候带来的皮肉之苦,一直劝说我,打算让我取消参赛的念头。 作为一位开场有可能瞬间被打出局的魔法学徒,比赛时候的风险还是蛮大的,谁也不会将一位魔法学徒一直留在赛场上。 我浑然全不在意的瞄了他一眼,没吭声,反倒是苏听了本杰明说的这些话,有些担心的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向本杰明询问了一些关于比赛的事情,听说比赛的时候,各个战队是可以使用武器的,我觉得刀剑无眼,尤其是在团战的时候,更加的混乱,受伤倒也无所谓,但是若一不小心失手将另外团队的学生杀死,那样的话怎么办。他对我说参赛队员们使用的都是同等重量的铁木武器或是乌木武器,而且没有开刃,最多只是会被打折一条腿或者是两根肋骨,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瞄着我的肋骨? 后来说着说着,我们就聊起了黑市拳赛,他对我说相对于这种程度的比赛,有些地下黑拳赛要比这血腥得多,也更激烈,如果想要买一些战奴,地下黑拳门口的奴隶市场是最佳的选择。我说我很想见识一下黑拳赛,问他下次去看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本杰明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 我们这一路闲聊,很快就走到了如同一座巨大篮球场一样的建筑旁边,这座武斗场周围种满了红橡树,一些橡树上残留着踢打的痕迹,大概是战士学院的学生在此晨练时留下的。本杰明遇见了两个同学,于是就甩下我和苏,去跟他的那些朋友们待在一起。 战士学院一共有五座武斗场,这座半圆形的建筑是学院里的三号武斗场,我们赶到的时候还陆续有人往里面走,但是并不多,也没有人在门口收门票。上次与凯佩尔约斗的时候,我当时记得很清楚,来的并不是这一座,这座武斗场的看台带有很宽的遮雨棚,看起来还不错。 沿阶而上,我和苏穿过赛场的大门,刚好看到巨型石条砌成的擂台上一位战士被一把战斧砍倒在地,那是一把厚重并且没有开刃的乌木斧子,虽然没有飙血的血腥场面,但是看那位战士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手臂有些不自然地扭曲着,看起来他至少已经骨折了。 武斗场上,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儿。这时穿梭在战场中的裁判立刻赶到近前,飞快的贴着倒在地上的那个战士的耳朵耳语两句,确认他受到重创,已经无力比赛,连忙高举手里的小旗,示意场边的医护人员赶快过去帮他治疗,一旁场边的等待多时的救援人员立刻冲上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跟着救援人员一起向前跑着,她穿着白色的知识法袍,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漂亮的发髻,带着黑色玳瑁框的眼镜,脚上穿着一副水晶凉鞋,跑的时候,雪白美*腿在白色法袍下面时隐时现,看台上大多数男士的目光都从那些比赛的队员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 尽管已经认识她很久了,但是第一眼的看到她的时候,依然会觉得她美得无匹,美得是那么纯粹。 她就是苏菲儿,这比赛的治疗师,她跑到赛场中央,开始迅速的为那位受伤的战士治疗。赛场上那些倒在地上的手上的学生,陆陆续续地都爬起来,胜利者抱在一起欢呼雀跃,失败者颓然的站在一旁,互相参扶着走出赛场,不过我没看到人群中有安妮的影子。 这时候,裁判宣布比赛胜利者的名字,看台上传来一片欢呼声。 我听到裁判说出的名字不是战魂小队,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失望与沮丧,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她有些失望的嘟着小嘴对我说:“嘉,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 177.替补第七人 三号武斗场的内部设计像是一口平锅,最中央比武的地方恰好是平锅的锅底,四周圆形的看台呈阶梯状向上延伸,直到顶部与遮雨檐连成一体,就像是一个大坛子。我和苏进入武斗场后,直接来到看台的最下面,这里与武斗场仅仅是隔着一排铸铁围栏。 围栏上面的黑漆已经变得残破不堪,露出里面红色的防锈漆,即使是在这层防锈漆上,也是布满了划痕。进入盛夏的雨季,我想这扇围栏也许会被那些略带酸味的雨水腐蚀得锈迹斑斑,武斗场要比看台低两米左右,所有观众都能够清晰的观看比赛。 这座武斗场真正的赛场足足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被黄土夯实的地面非常的平整,裁判宣布胜利者战队的名字之后,很低调的向我这边儿跑过来。 我这时候在武斗场的入口看台边缘的栏杆旁边,双手扶着栏杆正向比赛场里面眺望,苏就站在我的身边。 那位裁判跑到我的脚下,竟然来了一个很短暂的加速冲刺,在他刚要撞在砖墙上的时候,他抬起脚猛地踩在墙上,身体竟然直接窜上来,单手很轻松的抓住将近距地面足有三米高铁围栏,就像猿猴一样跃到看台上,平稳的站在我身边,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我和苏很有礼貌的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然后径直走出武斗场。 “那个,裁判先生,这里的请问比赛结束了吗?很抱歉我们刚刚从外面赶过来,不太清楚这里的情况!”我连忙追上那裁判,很有礼貌的向他问道。 那位裁判停下脚步,转头看了我一眼,我也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他是一位中年大叔,身体并不算健硕,但是却穿着一身轻皮甲,一身打扮非常的干净利落,我猜他应该是战士学院的某位老师。他平静地看我一眼,然后才对我说:“还有最后一场,不过这场不是我仲裁,你们应该还可以看一场完整的比赛。” “应该是……”他想了一想之后,抬眼看远处的告示牌,(原来每场比赛都有告示通知,我竟然连着这都不知道,还傻傻的上前去询问,想一下都觉得脸红),然后这位中年大叔接着说:“是战魂小队和金属壁垒战队,恩,没错,这些看台上的观众多半都是来看他们比赛的,应该会非常的精彩。” “真是谢谢您了,裁判先生!”我很有礼貌地对他行礼。 “第一次来?”他上下打量我,然后很随和地问。 我说:“是。” 他对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那么,就好好的享受这次难得的高水平比赛吧!我有事在身,恕不奉陪。” 他说完转身就走出了看台,看着他匆忙的步伐,也不知道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我从他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这时候我和苏才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运气还算不错,赶上了安妮战队的这场比赛,赛场上那些躺在地上的伤员已经被同伴扶起来,陆陆续续走到赛场的边缘,一些重伤战队队员也被抬上担架,经过急救处理的伤员伤势已经稳定下来,苏菲主要的任务就是急救,确保赛场上的参赛队员生命安全。 但是真正负责后续治疗的还另有其它医护人员,还要进行更全面的检查,这一点,担架被抬到了场外之后,就有专人接手。 苏菲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抬头向看台中央处望了望,告示牌上已经显示最后一组战队准备开始比赛,她的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也不知道看台上会有多少人为她这明媚如阳光般的微笑所感染。 就连身边的苏也低声轻呼,然后指着苏菲对我说:“吉嘉,你快看,那个魔法师真美!” “喏,你再说苏菲老师?她是我们水系魔法班的助教,没想到她平时还会担任赛场救护啊!”我对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苏菲,我从没关注过这位来至于帝都的美女老师平时都在做什么,虽然我跟她还算很熟了,但是对她课堂之外的生活,所了解的真是很少。 苏倒是想起了我也是魔法学院的学生,怎么会不认识赛场上的那位魔法师,她那美丽的眼睛对我眨了眨,看着我的身后说:“她好像在跟你打招呼!” 我向苏菲那边看过去,果然见她正在向我挥手,她大概是看向告示牌的时候,正巧看到了看台上的我。 苏菲做出动作示意她还要坚持守护完最后一场比赛,我远远地向她点头表示明白,她转身走到赛场边上的安全区,立刻就有人殷勤地给她让出座位来,看起来她担任赛场救护应该过得很愉快。 难怪本杰明不想走进赛场看比赛,可能是不想见到苏菲,以免两个人都非常的尴尬。 比武场休息室出口的地方,忽然引起了一阵骚动,一队穿着整齐的黑铁全覆式铠甲的战士整齐的走出休息室大门,每个人都非常的强壮,无论身高与体魄都比一般人高出很多,一整队人穿着战甲走出来,就像是一堵墙。 他们的右手同意持盾,左手都是沉重的铁锤,他们一出场后,那整齐如一的动作立刻引起看台上一片欢呼。看起来他们的支持者还不在少数,盾战士们无论在军营里或是冒险团中,都是非常受欢迎的人,他们需要有自己强壮的体魄和坚实的盔甲为同伴们撑起一片天空。 不过很少有人这样向他们这样做,全员都是盾战士会让整个队伍变得极为笨重,固然他们的防御力非常出色,但是短板也非常明显,一切远程攻击的职业都是他们的克星,当然如果弓手的话必须要有破甲箭。 学院绝不会允许学生们在比武场使用破甲箭这样杀伤力强大的箭矢,但是我想应该有更公平的判定手段吧。 远远地看见穿着便装的安妮和雷纳德带着他们的战魂小队从休息室走出来,队伍里每一位成员面色都显得非常沉重,安妮和雷纳德站在武斗场入场的大门两侧,对每一位队员击掌鼓励,为他们加油打气。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位擅长使用长柄武器的战士,他身上依旧穿着锁子甲,另一只手抱着钢盔,进场之前跟雷纳德狠狠地拥抱了一下,雷纳德像是兄长一样狠狠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跟他耳语几句,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将他推进了武斗场中。 他的身后是一位身穿土黄色轻皮甲的女孩儿,一张青色的面巾遮住她半张脸,后腰上交叉挂着两把精巧的弯刀,走路的时候,就像是一只猫咪一样,单从她走路的姿势上就可以判断出她的身体非常的轻盈,她应该是刺客班的学生。她走上去单手勾着安妮的脖子,跟她贴脸以示亲密,安妮这时候也在同样说着鼓励的话。 接下来安妮又和那位跑着进场的帅气游侠击了一下手掌,后面还有一位长得非常敦实的矮个青年,他背着两把旋风斧沉稳地走进了赛场,经过安妮身边的时候,也是很酷地举起手准确的拍在安妮白皙的手心上,虽然相隔甚远,但我知道那掌声一定清脆响亮。 苏见到姐姐安妮,自然不肯只站在看台门口,她知道安妮这次比赛并不上场,她想呆在姐姐的身边儿,所以直接沿着栏杆向安妮飞快地走过去。 显然这副假肢非常的靠谱,苏是第一次使用,而且走了这么远的路,都没能让她感觉有任何的疲惫,沿着看台围栏的小路,苏竟然还能慢跑。我紧紧跟在后面,怕她一不小心跌倒,在这里摔下去,可是足有三米高的落差,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我和苏还没有跑到安妮的近前,这时候就看见有助理裁判跑过来核实比赛人员的身份,这种比赛是需要核实每一位队员的参赛资格的,这方面学院一向是审查的非常严格,一经发现肯定就是取消比赛资格。安妮和雷纳德也是积极配合,取出参赛者的铭牌进行身份核实。 当问及人数的时候,那位助理教练疑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雷纳德,狐疑地问:“你们确定要四人出战?你们就那么自信能够最终获胜?” 雷纳德也不掩饰自己的窘境,拍了怕自己的大腿,直接说:“腿受伤了,没办法上场!” “你们没有替补人员?”助理教练有些惊奇的问雷纳德。 每一支战队参赛人数都是五人,一般的战斗小队大致的成员差不多会有十人左右,所以就算是在比赛期间受伤或者临时有事儿,战队的那些后补队员也会依次补充上来,所以在比赛中减员是很正常的。可是当助理裁判看见战魂小队走进赛场的只有四人,才意识到战魂小队出现了一些新问题,大概是他们已经连替补人员都已经没有了。 助理裁判的眼睛看向安妮,安妮却将眼神瞥向一边儿,并没有搭理那为教练的问话。 这时候,一位浑身包裹着黑铁战甲的战士从赛场中央一步一步走过来,他掀开头盔上的金属面罩,木讷地一张脸看着雷纳德说:“怎么连人都不齐,就准备开战,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战队?” 另外看台上已经开始有人在起哄,一位学生站在人群中高喊:“都说战魂小队是一匹黑马,就连学院里的老师们都高看一眼你们战魂小队的成员,可是你们有些骄傲的过头了吧。” 场面一时间变得很混乱,就连那位助理教练也对雷纳德说:“我可不认为你们能在金属壁垒战队的手中拿下这一分,如果这场你们输了,他们将会有资格在十六支战队中,挑战其中任意一支,只要打败这支战队,杀进十六强的就将会是他们,所以请你们谨慎对待这场比赛!” 另外一位助理教练看到这边有些骚动,直接跑到这边来,了解情况之后,果断地对雷纳德这样说:“如果确定你们消极比赛,或许我们会考虑取消你们的比赛资格,同意金属壁垒战队直接获胜!连正常才赛人数的都不能保证,你们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是如何经营这支战队的。” 那位助理裁判阴着脸,看起来对战魂战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雷纳德苦笑着说:“可我们临时也找不到第五个人参赛,平时我们战队的人员数量就只有六人,现在有两人受伤,我们安排四个人参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等着看战魂小队的好戏,那位后来的助理裁判明显看战魂小队不顺眼,他的话有些偏颇,但是非常无奈,他是赛场上的助理裁判啊,他的确有这样的监督权。 “如果真的凑不齐五人参赛,我劝你们不如自己退出,反正怎么样都是输,这时候退出的话,还避免有人会受伤。”那位从后面追上来的助理裁判又对雷纳德这样说道。 安妮和雷纳德有些为难地面面相视,最后雷纳德咬咬牙对安妮说:“要不还是我上吧,这腿伤其实并不重!” “安妮姐,我们来的有点晚了!”我对安妮安静地说道。 这时候,我拉着文文弱弱的苏穿过人群挤了进来,站在安妮的身前就像两个乖宝宝一样。 毕竟是相差了四年,我和苏就像是站在成人群体之中的两个孩子,几乎所有人的身高都比我和苏高出足有一头,原本我们是被其他人自动忽略掉了。可是我在这样的气氛下,跟安妮一说话,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是战魂小队的替补队员,也是小队的第七人,队长,请让我上场吧!”我对着正茫然不知所措的雷纳德和安妮两人说道。 听到我的话,四周围观的人都将目光看向雷纳德,心说:原来你们小队真的竟然只有七个人啊,这孩子是一年级新生吧! “哦,我认识他,他是魔法学院一年级那个新生!”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那位钢铁巨人一样的战士也是一脸懵*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才确定不是战魂小队在用人数羞辱他们,而是真的凑不出队员来,了解具体的情况之后,那位金属壁垒战队的队长默默地离开,回到赛场中央静静等候。 此时的雷纳德看着安妮,用眼神在问安妮要怎么办? 安妮犹豫一下,才对雷纳德微微地点了点头。 “好吧,吉……嘉!”显然战队队长雷纳德还不太熟悉的我名字,他喊我的时候,口音有点怪。 于是我,随随便便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衬衫和灰色的紧腿灯笼裤,活动了一下身体,旁若无人的跑进比赛场之中,连看都懒得看那助理教练一眼。 就在苏菲长大嘴巴,惊讶地目光中,径直跑到了武斗场中央,有点自来熟地跟战魂小队其他四个队员打了一声招呼。 “嗨,你们好,我叫吉嘉!”(。) 178.沿着果果姐的脚步 战争学院每年的武斗大赛都会有一些二三年级独立的战队参加,不过鲜有能够进入十六强的战队,就算有也是凤毛麟角,那些战队在同年级之中也绝对是霸主地位的存在。 因为受到学院课程表安排的限制,一般战队不是特别愿意跨年级组成战队,因为同年级的战队成员,更容易安排活动行程,不过一些老牌的战队也有特例,为了使战队能够一直延续下去,他们会在每一届都挑选一些新鲜的血液注入战队中,当然这种招收人数也是要确保以每个年级能够组成一支独立的战队,参加这样老牌的战队会有得天独厚的好处,那就是新队员可以无限制的和学长们交流,迅速的汲取他们的一些经验,让自己迅速的成长起来。 但是对于一年级的新生而言,能够加入这种知名的老牌战队的人毕竟是少数,其他菜鸟还需要一年的考研观察期,整个学期的表现将很大程度决定他们在学院未来三年的命运。 当然对于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们来说,跨年级加入一些战队的情况就十分普遍了。 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一年级的魔法学徒其实大多数都是不会使用魔法的,他们在这一整年之中会疯狂的冥想,迅速的攀升自己的实力,以最快的速度达到七级魔法学徒这个分水岭,到了二年级的时候,这些魔法学徒才会崭露头角。 然而今年的魔法学院却是有所不同,众所周知今年初夏的时候,史洛伊特城魔法公会在象牙塔举行了一次十年一届的辛柳谷探险比赛,参加探险的人员要求:只有低于七级的战士学徒和魔法学徒才可以参加。这样的活动诞生了另外一种魔法学徒,他们为了比赛中能够获取足够多的资源,在七级之前花费大量的精力学习一级魔法。 在今年魔法学院新生之中,有三个魔法学徒的名字广为人知,如今在格林帝国,世人皆喜爱火系魔法师,认为爆裂的火系魔法师最为强大,这里面的原因诸多:其一.火系魔法技能的传承最为完整。其二.格林帝国目前拥有两位火系大魔导师。因此最受战士学院关注的魔法学徒名字叫托马斯,这位天生拥有‘熔火之心’的魔法少年,是火系魔法班的佼佼者。 其次就是我,然而在达尔文和司佩的口中,我的形象并不怎么好,对于战士学院那些学长们来说,他们很多人并没有见过我,但是我的名字却在学院里像是瘟疫一样传扬开了,我的名字前面被冠上了‘疯狂的’三个字,很多高年级的学长们都知道,今年这一届魔法学院的新生中,有一位非常喜欢争强斗狠的魔法学徒,他的名字就叫:“疯狂的吉嘉”。 在开学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将火系魔法班高年级的学长阿比盖尔打得被迫转学,后来又狠狠地修理了战士学院三年级的凯佩尔,据说他老子是警卫营里的高级将领。这两位学生在战争学院平时都是个性十足,非常张扬的两个人,平时吃了亏很快就能找回面子,但是对于魔法学院里面的魔法学徒,考虑的事情难免会多一点儿,因为这群准魔法师们都是贵族身份。 好多年以来,武斗赛场上从没有出现过一年级的魔法学徒,而现在我穿着一身亚麻布的白衬衫和薄棉布灯笼裤清清爽爽的站在赛场上,就像是一群准备开战的狮群中多了一只绵羊,我甚至连最基本的皮甲也没有准备,可是谁又不能说这样的我穿着普通衣服上场有什么不妥,没有人会要求一位魔法学徒在战场上穿轻皮甲。 雷纳德和战魂小队的成员们最初邀请我加入他们战队的本意,其实还是看重了我的急救术和水疗术,在野外探险的途中,团队里能够有一位水系魔法学徒,那是非常方便的事儿,不仅仅会彻底的解决饮水问题,还会很轻易的处理一些伤势,使团队的战斗力一直处于一个非常稳定的水平线上。 水系魔法学徒在各个战队之中一直都十分的抢手,但是绝没有人会想到让水系魔法学徒参加武斗竞赛,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水疗术’在竞赛场中没有任何卵*用,而且队伍中一大出现了魔法学徒,那么他一定会成为对面战队最先集火的目标之一,魔法学徒在最初时期里,基本都没有任何自保技能,体力又非常的差,很容易被判出局,所以很少有水系魔法学徒在校园中参加战斗类的竞赛。 当然事情也不是绝对,战争学院荣誉墙上七年前优胜者战队的人员名字中,就有一位水系魔法师,那位魔法师的名字叫做果果,果果姐在魔法学院四年级的时候,已经是在魔法公会注册成功的水系魔法师了,这是我前几天在学院荣誉大厅里看到的,当时我还不知道学院为什么会将这些战队人员的名字刻在上面,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优胜者。 战魂小队那位肩膀上扛着一把四米长乌木长矛的武器战士看见我有些惊讶,脸上挂着友善的笑意对我伸出手来,微笑着说:“嗨,吉嘉,欢迎你假如战魂小队,我是九级战士学徒特里维康,我所擅长的长柄武器的技战术,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听说你是一位很出色的水系魔法学徒!” “你好,特里维康,你的身体真强壮!”我有点羡慕的看着他粗壮手臂上的那些肌肉块儿,随着他手臂不停的运动,那些肌肉块在皮肤下不停地滚动,对我的视觉感官很有冲击性。 “你也很不错,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跟你分享一些锻炼肌肉的心得,保证你不会像别的魔法学徒那样瘦得像火柴杆一样!”特里维康看起来很健谈,这位肌肉男的微笑也很有魅力。 我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非常的厚实,非常有力。 一只光洁的手拍在我的肩膀上,那个身材匀称的游侠依在我的身边儿,他说话的语速有点快:“嗨,吉嘉,我叫阿特利,你也可以叫我阿特,我是一名游侠,鬼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其实我本可以成为一名弓手的!” “嗨,你好,阿特。你的耳朵很漂亮,我听说精灵们的就会拥有一双这样漂亮的耳朵。”我对他说。 在格林帝国,说某某某像是一位尊贵的精灵,是对他的一种赞美。 “嘿嘿,你说对了,我外祖母其实就是一位来至于埃提亚王国的精灵贵族后裔,说起来我应该有八分之一的精灵族血统吧。”阿特有些眉飞色舞,高兴地说道。 这时候,特里维康正色对我说道:“吉嘉,我觉得你的急救术和水疗术很棒,欢迎你到我们的战队来,一会我会关照你的,一旦遇到危险你可以举手示意裁判,果断放弃比赛。你是一位很优秀的水系魔法学徒,但是并不意味着你适合参加这样的比赛,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特里维康学长。”我乖巧的说,站在他面前说话,我觉得自己脖子仰得有些发酸。 特里维康扛着乌木长矛,对我指着旁边沉默不语的女刺客介绍说:“她是斯潘塞,不善于表达自己,性格十分慢热,不过她的匕首玩得很溜。” 我打量了一下这位将身体紧紧包裹在土黄色轻甲里面的女孩儿,她的身段很棒,拥有一双充满爆发力的大长腿,不过胸脯有些平坦,不排除向安妮那样缠了裹胸布带,很多女战士都会这样做,她的眼睛就像是暗夜里的两点星火,看起来很亮。 她的脸上蒙着一块轻纱,向我点头示意,我觉得她脸的轮廓还算不错,我对她也点了点头,认真地说:“你好,斯潘塞学姐。” “克雷吉,喜欢暴力武学的斧头战士。”特里维康对我介绍最后那战士。 不过他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善,他的身体非常壮硕,但是长得却不高,仅仅比我高上半头而已,对我板着一张脸,看我打量他又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很粗鲁地说:“嘿,魔法小子,待会打起来的时候,可别拖我们的后腿,我可没有功夫照看你。” “嘿,克雷吉,对我们的新队员客气一点儿。”特里维康皱着眉头说。 他将克雷吉拨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移到对面金属壁垒战队的身上,他们看起来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手里持着笨重而巨大的木质盾牌和无锋而笨重的乌木剑,看他们的时候,感觉就像五座大山一样,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交流,沉闷而又安静。 这时候最开始遇见的那位助理裁判才跑进武斗场,他到我的身边认真地确认了我的身份,临走的时候又问了我一句:“那么,最后我还想确认一下,你还可以选择一件适合你的木质武器,当然,很抱歉我们这儿没有适合您使用的魔法杖。” “我可以选武器,是吗?裁判员先生?”我有点惊喜,每次战斗的时候,我手里都会有武器傍身,现在轻装上阵,无论如何心里都有点发虚,听到助理裁判这样对我说,我万分高兴。 “额,是的。”助理裁判估计是想跟我客气一下,或者恶心我一下。 毕竟绝大多数的魔法学徒都只习惯使用魔法杖或者魔法书之类的魔法物品,它们能够增加魔法技能的威力或者是攻击距离什么的,反正种类五花八门,什么作用的都有,主流还是魔法威力、魔法恢复速度、施法速度等等。 可是他却没想到我会‘打蛇顺竿爬’,居然很高兴的同意了他的提议。然后兴冲冲地跑到赛场边上的武器架子旁边,选中了两把非常暴力的铁木短宣斧操在手中,谁想过一位身体孱弱的小魔法师会选择手持双斧? 武器架子相邻救援人员休息的地方,我看到苏菲正安静的坐在一张靠背椅上喝水,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傻呼呼地跑过来,在武器架子上选了两把斧子,然后转头对她嘿嘿一笑,没有跟她说话,直接转身一溜烟儿跑掉了,她噎在喉咙里的一口水差点呛出来,涨红了脸不停地咳嗦着,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拎着短手斧子远远跑开。 也许我是水系魔法学徒中的另类,在赛场不提供魔法杖的情况下,很无耻的选择两把斧子,看台上的观众们投来了一片嘘声。 当然他们并不认为我拿着短宣斧能有什么用,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我深深地不满,甚至有人在看台上喊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孩子,竟然在资格选拔赛上捣乱,这真是战争学院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我试图寻找究竟是哪位学长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讽刺我,又听有人骂雷纳德:“战魂小队的队长脑子里进屎了吗?” 很多人开始大声的喊道:“下去吧,快滚下去吧!” 人群中出现了某个质疑的声音:“喂,嘴巴放干净一点儿,你在辱骂一位贵族!” 同一时间里,有很多人在为自己辩护:“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看台上已经乱成一锅粥…… 这时候站在赛场中央的主裁判员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赛场看台的混乱场面,同时他不得不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号角,那是用盘羊羊角制成的巨大号角,吹奏出来的声音低沉而悠长,但是那种声音似乎能够灌入一个人的骨头中,让浑身的血都开始沸腾,战意就在这一刻开始向上不停地攀升。 “举剑!前进!”一声大喝,金属壁垒战队的五座重型人形装甲踩着固定的节奏,向我们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他们坚定不屈一往无回的气势配合每一次脚步的落地声,‘轰’‘轰’‘轰’脚步是多么的整齐如一,手中的乌木盾牌高高的举起,似乎就在嘲笑阿特利:来吧!来吧!射出你的箭矢,看看有哪支能够穿透我的盾牌。 就在这些如战鼓一样充满节奏的脚步声中,终于看明白金属壁垒战队的无名战士并不打算对我们使用飞斧短矛一类的远程武器,他们是想直接走到近前将我们摧枯拉朽一样的冲垮,他们想要使用绝对的防御力和绝对的力量将我们从正面击溃。 “保持队型,掩护……”特里维康的声音拉得很长,双手拿着那杆长矛率先走到队伍的最前面,用身体将我们挡住。 这时候,那位对我不是很友好的斧战士克雷吉也毫不犹豫的走到前面,与特里维康并肩站在一起,他手中拿着两把厚重的伐木斧,阿特利将自己身上的铁木弓的弓弦拉成满月,一次搭上三支箭矢,就站在克雷吉的身后,口中念念有词地默念两句话,只听‘嘣’的一声,无头羽箭飞射而出。 下一刻,‘当当当’连续三个沉闷的声音,那木杆羽箭连续射在一支木盾牌之上,什么痕迹都没能留下来。 “阿特,节省体力,寻找他们的破绽与空隙在射击,我和克雷吉正面牵制他们,斯潘塞,你寻找机会,结果他们五个人之中发号施令的那位临时队长!”特里维康果断的开始布置任务,他看我一眼,然后略一犹豫才又说:“吉嘉,尽量跟着阿特一起跑,如果他们追上来,就果断的放弃比赛,注意安全!” “明白!”我们其他四个人这时候居然齐声说出这两个字,用眼神无言的交流一下,这一刻我忽然感觉自己已经慢慢地被他们接受了,那种被当成伙伴儿的感觉让我心里很踏实。 我站在队伍的最后方,身旁阿特背着铁木弓向后面退开,他嘴里叼着三根木箭,五根手指之间还夹着三根,眼睛盯着慢慢走过来的金属壁垒战队,眼神专注跟随着他们五个人脚步频率儿跳动,自己的步伐也在慢慢的调整,一点点居然与金属壁垒战队迈出来的脚步逐渐的一致,他们在前进,阿特在后退,始终如一。 将双手的战斧倒插在身体两旁的地面上,口中念诵着生涩的魔法咒语,听到我出声吟唱,前面的克雷吉和我身旁的斯潘塞都惊讶地看着我,尽管他们已经事先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对于一位一年级的魔法学徒,主观意识还停留在以前,习惯性的认为一年级魔法学徒跟赤手空拳的普通小孩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是魔法咒语声音响起。我的身体四面八方同时出现了五幅简单地蓝**纹法阵,就像是有五只手同时绘制魔纹法阵,那些淡蓝色的魔法线条,在赛场上是那么的绚丽,这一刻,看台上所有吵杂的声音都安静下来。 他们看到了水系魔法技能,对于魔法的尊重让所有人闭上了嘴,赛场四周一片沉寂,鸦雀无声! 是的,辅助类水系魔法学徒,曾几何时有谁见过他们叱咤在竞技赛场上,我要沿着果果姐走过的那条路,为水系魔法学徒翻开新的篇章。(。) 179.战斗 平时在竞技场上,就算有魔法学徒站在这里,使用魔法的时候,那些技能也是瞬息而成。 在魔法学院里,每一位魔法学徒实际上在七级以后,学习的第一个魔法都是‘时间停滞’,只要熟练的掌握这个魔法,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魔法师们所需要学习的低级魔法将会是一片通途,因为自此之后魔法师们能够轻易的学会绝大多数低阶魔法。不用掌握魔法咒语与魔纹法阵之间最微妙的联系,也不用掌握魔法咒语吟唱时候的韵律,更不用掌握魔纹法阵刻画时候的流畅度与手感,一切只需要魔法师简单的记住魔纹法阵的画法和魔法咒语正确读法就可以。 这种特性是因为在‘时间停滞’的效果下,施法者将会处于另一维度的空间内,通常魔法学者将这个维度称为第二空间层面的孛特维度,在个亚空间内的时间流速比罗兰大陆的时间流速快一百倍,也就是说只要停留在孛特维度空间一百秒钟的时间,其实在罗兰大陆时间才仅仅过去一秒而已。当然初级的‘时间停滞’仅仅是能够让魔法师在孛特维度空间维持零点二秒左右。 也就是说魔法师们在使用了‘时间停滞’之后,会感觉自己周围的一切都瞬间定格,大约二十秒之后周围的一切又恢复如初,当然魔法师们这样施法的时候,本身生命流逝的速度也是根据不同空间而不断改变的。 后来魔法师们开始慢慢发现,当魔法师处于这种空间维度的状态下,绘制出来的魔纹法阵与魔法咒语却是存在于魔法师本身所在的世界中,这样就出现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情况,实际上从喉咙里爆破出来的像是一个音节的咒语,其实是长达十几秒钟的咒语短句,当然与此同时,魔纹法阵也是在同一时刻瞬息而成。 这样一来,在竞赛场上,那些魔法学徒在施展魔法的时候,看台上的人几乎是看不到施法场面的,这些近乎于瞬息魔法的技能有一个极大的缺陷,只要被人用空间魔法干扰,无法正常的进入孛特维度空间,那么很多魔法师将会一个魔法都施展不出来。 战争学院里,在看台上的那些观众们平时只能看到,忽之间然一个音节从魔法学徒的口中吐出来,然后他的面前就相应的出现一副绚丽的魔纹法阵,有时候或许还会差几笔没有画完,有时候咒语的最后几个音节在爆音之后还要陆续的吟唱出来,但是这些都是不完整的魔法。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像我这样,面对着战场上的敌人,沉稳而又流畅的朗诵着那些饶舌的魔法咒语,手指上发出淡蓝色的微光,绘制出一副副精美而深奥的魔法符文。水元素汇聚成水球,水球变幻成鸢尾盾的形状,魔法元素在形成冰盾的时候绚丽如天上烟火。 “凝”,我的嘴唇微微开启,吐出这最后一个字。 手指间传出的魔法力量直接让五面水盾凝结成冰,在这一刻里,周围的人甚至都能够听见水冻成冰时候,初期凝结的冰层被水盾内部尚未冻结的水严重挤压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我面冰盾出现在特里维康的身体周围,围在他的身体缓慢的旋转着。 就像是在平时演练了千百次,五面冰盾生成的瞬间,刚好是特里维康向前踏出第一步的时刻。 特里维康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迅速放出五面冰盾,他楞了一下,但步伐稍稍的停顿一下就恢复了正常,五面冰盾围在他的身体周围不停的旋转。 特里维康在奔跑时,它们随着特里维康的运动相应改变着自身的运行轨迹,就像是特里维康的身体又一种无形的排斥力,让五面盾牌如卫星一样环绕着特里维康不同转动,又没法靠的太近。 细心的人会发现那些冰盾上面还燃烧着淡淡的蓝焰,就像是幽冥界的鬼火,有说不出来的阴森冷意。 在仲夏的午后,很多人穿着清凉小衫都会觉得不够凉爽,可因为那些冰盾上面附带的寒冰气息,热浪遇见了寒冰气息凝结出无数水珠,武斗赛场上飘起一片蒸腾的水雾,宛如精灵们居住的仙境。 特里维康看到自己拥有了这样强大的冰盾护体,信心大增,双手握着一杆长矛向前连续大踏步飞奔起来,他用长矛划破蒸腾的水雾,当冲到第一位全覆式钢铁铠甲战士的面前时,那杆长矛从侧面狠狠地捅在那位钢铁战士铠甲最薄弱的右侧肋下。 “咚”的一声闷响,对面那战士都还没与反应过来,就被长矛巨大的冲击力捅得后腿一步。 可惜乌木长矛对于那厚重的铠甲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只是在精致的铠甲上捅出碗口大的凹痕,却没有伤到里面钢铁战士分毫。 特里维康刚想要撤回,可是那钢铁战士却蓄势待发,厚重的方形木盾重重的砸在他的长矛矛身上,将木质长矛拍得弯曲几乎成为了一张弓的形状,那种剧烈的震颤让特里维康双手虎口欲裂,几乎抓不住那杆长矛。 这种单纯力量上的碰撞,终究还是厚重的大木盾占了一些便宜。 对面那位钢铁战士显然是一位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家伙,盾击成功的将长矛压弯之后,左手持着笨拙的木剑沿着光滑矛柄向上削去,逼迫特里维康放弃手里的长矛,就在特里维康迟疑之际,后面第二位钢铁战士已经冲上来,抬起沉重的铁靴子狠狠地对着特里维康小腹蹬出极为霸道的一脚。 克雷吉这时候也是从后面赶上来,却被冲上来的第三位钢铁战士沉重的身躯拦住,那厚重的盾牌就像是一堵墙,立在克雷吉的面前,让这位斧战士的脸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没办法第一时间敢去救援特里维康,特里维康的处境变得十分的糟糕。 那只笨重的铁靴子直接踏碎了一面冰盾,进入特里维康的空门,狠狠地踩在他小腹的锁甲上。 “额!”特里维康一声闷哼,被那钢铁战士一脚踹出去,虽然有冰盾护体,但是一脸退后了十几步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发青。看来这一脚被人踹个结实。 很显然特里维康有些轻敌,刚刚用长矛猛刺第一位钢铁战士铁甲最薄弱处,就是想一击建功,但是没想到钢铁战士受到重击,却浑然不觉,直接做出最果断的反击方案,用大木盾将特里维康的长矛锁死,一下子从特里维康的手中缴下了笨重的木质长矛,他的队友又及时赶到,让特里维康吃了一个闷亏。 如果不是克雷吉挡住第三位钢铁战士,特里维康也许会被这连绵不断的攻势直接打残。 站在最前面的两位钢铁战士继续向前冲,其中一人却发现右腿竟然失去知觉,低头一看才发现整条大腿上包着一层厚厚的冰霜,浑身包覆着钢铁铠甲的战士心头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果不其然,特里维康身体周围环绕的五面冰盾只剩下四面,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但是依然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特里维康一脚就被人踹得失去战斗力,那我们接下来是没有一战之力的。毕竟他是穿着锁子甲的武器战士,承受能力也算是非常强了。 我双手提着斧子紧紧跟在斯潘塞的身后,靠近那几位钢铁战士十几米远的地方,她的速度突然间爆发,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影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一支箭矢从我的脸颊飞过去,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我的头稍稍的往那边偏一点,那杆木箭直接能将我的头射爆,我回头寻找阿特利的影子,他已经迅速的跑到赛场最边缘的地方伺机待发。 而那支木箭借着我身体的掩护,从一个很诡异的角度直接插进那位一只腿被冻成冰坨的钢铁战士膝盖的处铠甲缝隙里,一丝鲜红的血顺着箭杆流出来,那战士一下子半蹲在地上,忍着疼痛,愤怒的将木箭从腿弯里拔出来,即便是没有箭头,但是只要力道足够,还是会受伤的。 就在他蹲在地上拔箭的时候,一抹黄色的身影忽然鬼魅一样从他的背后出现,她灵活的身躯轻如狸猫一样伏在那钢铁战士的背后,一双黯淡无光的木质匕首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匕首锋利的刃口已经刺进了钢铁战士的头盔与胸甲领口的缝隙里…… “暂停!” 主裁判第一次吹响暂停的哨子,钢铁壁垒战队为他们的大意付出了惨重代价,那位受伤的战士直接被判出局。 “金属壁垒战队昆廷出局!”裁判盯着斯潘塞的手,示意她将匕首拔出来。 这时候,斯潘塞的匕首才从他铠甲颈部的缝隙里轻轻地拔出来,然后身体轻盈如同乳燕,没有一丝声响地落在地上。她将双匕首插回刀鞘里,然后手指朝着我和阿特利非常隐晦的做了一个‘v’的手势,我没想到斯潘塞胆子居然这么大。 “继续!”裁判一出声,站立不动的我们迅速的跑离原来的位置。 远处的特里维康刚刚吃个闷亏之后,明显的变聪明了,他站起来躲开那位钢铁战士的‘冲锋’,身上的冰盾再次被那钢铁战士的木剑斩碎,一股冰寒之气蔓延开,迅速地裹住那位钢铁战士的手臂,瞬间凝结一层厚厚的冰霜。 “啊!” 赛场外再次传来一片惊呼,第一位钢铁战士就是因为冰冻效果,影响了移动速度,被战魂小队的弓箭手偷袭成功的,这时候又是出现了进攻的时候,钢铁战士击破冰盾后翻倍爆发出来的冰寒气息冻结了。显然金属壁垒战队在战士学院里的声望很高,这时候看台上的人都为钢铁战士担心,所以场外竟出现一片惊呼。 听见场外有一片异样的惊呼声,那战士以为是藏在暗处的斯潘塞再次出手,连忙举盾摆开防御姿态。 特里维康这时候终于是能够喘口气儿,那战士能够在这样情况下举盾防御,自然是无法继续追击特里维康。 见到这样的机会他岂会放过,他的武器落在不远处,没有武器在手的他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 他灵活的在地上翻滚,直接窜到那根落在地上的长矛旁边,如老猿一样伸手操起长矛,借着冲劲儿长身跃起,笔直地站在武斗场中央。 有了武器的他和没有武器完全就是两个人,特里维康勇猛地提着长矛冲向克雷吉的身边,身体高高的腾空而起,手中的长矛向斜下方的钢铁战士刺过去,对方举盾相迎,那杆长矛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接刺在钢铁战士的盾牌上,庞大的冲击力竟将厚实的盾牌戳穿,矛尖余势未消,捅在钢铁战士的胸口,直接将他击退后一步。 我仔细看过去,战士胸前坚硬的钢制板甲连一丝破损都没有,但他的气息已经被特里维康扰乱。 克雷吉可不会错失这个良机,拎起厚重伐木斧迎着那战士当头劈下。 有了特里维康的协助,克雷吉自然是非常流畅的不断发起进攻,将那位钢铁战士逼迫的节节败退,克雷吉走的是刚猛路线,一对斧子大开大合,只要钢铁战士的方形大木盾稍有纰漏,那沉重的板斧就会毫不留情的劈在钢铁战士的身上。 那战士也想见招拆招,只不过后面的特里维康手里的长矛像是灵蛇吐信一样,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一时间钢铁战士也被逼近看死角中。克雷吉这种只攻不守的打法是斧战士们最常练得基本功,不过看起来他拼得更凶猛一点。 另外两位钢铁战士,其中一位逼近阿特利,将手中的大木盾舞的密不透风,不过这样一来,却非常有效的挡住阿特射过来的那些无头羽箭,他虽然追不上奔跑中的阿特,但是每当阿特停下来喘息的时候,他又会像牛皮糖一样粘过来,死死的缠住阿特利。 缺少阿特利的羽箭的致命威胁,另外一位钢铁壁垒的成员死死地盯住了斯潘塞,每一次遁形的时候都被那位钢铁战士盯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办法偷袭任何人 一时间战场上居然出现了僵局,就在这时候,我看见最后一位钢铁战士竟然直接开启了‘冲锋’技能,朝我冲过来,我想他是摆明了要一下将我撞晕,迅速将我赶出赛场。我握着一对短宣斧,感觉有一点紧张,紧紧盯着那战士,就在他化成一道白光冲过来那一刻,远远地横着跳开。 看台上的观众们在此时再一次从喧闹中沉寂下来,恐怕这时候他们都在考虑:我究竟是怎么躲开‘冲锋’技能的,难道魔法学院开始为魔法学徒展开体能训练课了吗?在冲锋过程中,那位钢铁战士接连撞到了三面冰盾,这时候他就像是一只北域雪人,通体被寒冰覆盖。 他刚将身体转过来,就惊骇地看到我高高的跃起,将两把短宣斧高高的举过头顶,狠狠地劈在他厚重的钢盔上,一时间竟然砸得他双眼直冒金星儿。 我没有附加‘火舌武器’,也没有将那盏带有‘风怒图腾’的油灯拿出来,就是担心这一斧子下去,直接将钢铁战士砸成重伤,金属壁垒战队的钢铁铠甲虽然防御力超高,但却没有丝毫的魔抗。单从这些冰盾上的冰焰将他们混上凝结冰雪,就可以看出来。 我平稳的落在那位钢铁战士的身边,趁着他还在短暂的眩晕之中,两把短宣斧狠狠地剁在他的脚面上,这里因为要讲铁靴子做的很灵活,铠甲的防御性能就变得相当薄弱。 一斧子砍下去,就听见那钢铁战士一声惨叫,抱着自己的一只脚痛苦嚎叫,那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我有些无辜的站在他身旁,生怕他突然奋起反击。 见到旁边的裁判没有阻止我,我转到钢铁战士的身后,短宣斧再次高高举起……(。) 180.暂露头角 思路变得无比清晰,此刻这位钢铁战士所有可以活动的铠甲关节都被冰霜所覆盖,挂满冰霜的各处关节让他行动非常不方便,看起来就像是一台很久都没有保养擦油的老旧机器,他勉强地迈动双腿向前奔跑,缓慢的就像是中了‘迟缓**’一样。 无数冰霜在他剧烈的动作下分崩离析,钢铁战士身体的周围就像刮起了一阵暴风雪,我就穿着单薄的白亚麻衬衫,双手握着乌木短宣斧绕到了他的身后,他明显感觉到了来至于身后的危险,这个钢铁战士的战斗经验与意识非常老到,可惜他竭尽全力转身都无法办到。 我甚至听见他在钢铁铠甲里愤怒的吼叫声,但是没什么用,在那位裁判地注视下,我凌空跃起,手中的斧子非常果断地砸在他的膝盖后侧的腿窝里,那是全覆式铠甲另一处薄弱点。 对于全覆式铠甲的弱点,我掌握的信息得要比一些盾战士还要全面,因为在此之前,我和耶基斯学者单为全覆式铠甲的结构做了一篇非常全面的论文,当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学院能够批准我们给特丽莎的魔宠‘岩石高仑’做一套魔纹构装,申请使用的材料有些昂贵,是一些掺杂了魔法赤铜的魔法符文金属板,这些材料的使用需要魔法学院院长签字才可以用。 当然最后我们算是成功的申请到了那些材料,但是这一课题也算是失败了,原因很简单,我们消耗了大量的魔法符文板之后,竟然只做出了开间的一个部件‘护肩’,对于学院而言,回报率实在太低了。而且做出来的魔纹构装只适合巨型的岩石高仑使用。 在方案评审的时候,训导主任罗斯对我和耶基斯提出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是的,我们学院评审会所有人都认为耶基斯学者的这套方案非常的优秀,整个魔纹构装的结构题材很新颖,这种组合式魔纹构装也是目前各个魔法公会中杰出的魔法师们研究的方向。可是这款魔纹构装真的需要这么大吗?你们制作出来这套魔纹构装最后的受用人群在哪?还是说只有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和实验楼外面的岩石高仑才能使用? 这就是当我们做出来第一个魔纹构装部件之后,在一次论证会上训导主任罗斯发表的看法,然后我们的研究课题就被无限期搁置了,后来,是我去辛柳谷重新运回了大量的魔法赤铜,才算是勉强让这个项目继续下去,因为我们想看看耶基斯学者设计的魔纹构装最终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和耶基斯学者在制作这套魔纹构装的过程中,非常全面的了解到全覆式铠甲全身各处的薄弱点,如今面对这样一位高大的钢铁战士的时候,我非常清楚应该从哪下手,对付面前这位钢铁巨人。没错,他的腿窝就是诸多弱点之一。 笨重的乌木板斧结结实实地斩在上面,这位钢铁战士‘啊’的一声惨叫,再也没办法维持自己的平衡,仰面摔倒。手里的笨重木剑脱手飞了出去,那面大木盾则是翻滚着倒在一边儿,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冰雪碎屑爆炸一样的飞溅,我狼狈的躲远些,待冰屑稍稍的散去,我再次提着短宣斧冲上去。 裁判的哨音再次响起来,暂停了这次比赛,两位助理裁判控制着战场上所有的战队成员,裁判跑到那位钢铁战士的身边儿仔细的询问他的状况,那位战士将笨重的头盔摘下来,无力的望着武斗场上方的圆形天空,嘴里不知道在咒骂着什么话语,看得出那位战士输得很不服气。 裁判用手指着他,对他警告了一句话,才让他从暴怒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金属壁垒战队昆宁出局!”裁判面无表情的喊道,并向场外那些救护人员挥手示意。 那群抬着担架的教务人员跑得飞起,苏菲跟在他们后面一路小跑的奔过来。看到我悠闲的站在一边儿,特意停下来好奇地问我:“吉嘉,你怎么也会参加这种高年级的战队比赛?” “恰好邻居家的姐姐是战魂战队里面的成员,他们缺少一位辅助治疗类魔法学徒,于是邀请了我!”我飞快解释给她听。 她脚步并没有因和我说话而停下来,只是向我俏皮的眨眨眼睛,回头对我说一句:“你没伤到他吧?” “运气好的话,骨头不会有事儿,顶多算是软组织挫伤!”我连忙补充了一句,这时候苏菲已经跑远,我不确定她听见我最后这句话,不过她背着手对我摆出‘明白’的手势,我心中大定。 苏菲的‘水疗术’远比我的‘水疗术’更有效果,单论魔法等级的话,她比我高七级,她是魔法公会认可的水系魔法师,‘水疗术’效果自然也比我这个魔法学徒好很多。那位钢铁战士昆宁被我击伤的位置都是一些筋膜所在的位置,这些地方一旦是受伤,浑身有力量都会使不出来。 ‘水疗术’作用在上面,浮肿消除之后,疼痛感马上就消失了。 昆宁根本就不用担架抬出去,他挣扎着站起来,揉着自己发麻的腿弯儿,很是不服气地对我说:“嘿,小个子,敢不敢别用那些什么鬼法术,咱们硬碰硬的干一场!” 或许是听见了昆宁的混话,远处的阿特利立刻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然后扯着嗓子喊:“嘿,傻大个儿,敢不敢别缩在乌龟壳里,咱们用长弓对射你敢不敢?” 看台上传来一片哄笑,阿特利的问话让场上的昆宁脸涨得通红,我并不想让这位看上去非常憨厚的大块头有任何的难堪,于是将短宣斧放在左手上,走上来仰头认真地看着他,并伸出我的右手,然后带着微笑对他认真地说道:“你好,昆宁,我叫吉嘉,如果是赛场以外,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切磋,我会在魔法学院恭候大驾!” 他揉揉鼻子,不安地说:“你好,吉嘉……哦……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个魔法学徒,哦……不,我是说……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想到魔法学徒也能有这样娴熟的武技,我觉得你能适合做战士!” 昆宁伸出手和我握了握,这个大块头显得有点腼腆,武斗场上其他的队友们同时对昆宁摆出了一个手势,看起来应该是他们小队一起凝聚士气的手势,昆宁看到那些手势之后,情绪才算平稳下来,乖乖地走出了赛场,临走之前还很友善地看我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当大块头昆宁离开之后,我觉得金属壁垒战队的士气反而燃烧起来,他们虽然一直都不肯说话,但是眼神中已经带有了莫可名状的战意,这时候武斗场中金属壁垒战队只剩下了三名队员,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我们这边倾斜。 我知道特里维康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副队,为人非常稳重,他或许不擅长打开局面,但是却擅长守住己方的优势,就像此刻他对斯潘塞做了一个手势,自然只是避过金属壁垒战队场上的成员,我看得很真切,这分明就是在给斯潘塞布置任务,让她迅速摆脱纠缠她的钢铁战士,并要她一起围攻他们面前的这位钢铁战士,目前他已经被特里维康和克雷吉两个人逼至武斗场的一角儿,无路可退。 那位钢铁战士被冰冻的的手吃力的握着木剑,此时他手臂上的冰霜已经开始融化,碎冰屑随着流淌下来的水滴,沿着铠甲一点点的向下滑落,掉落了一地,他的手臂也开始从僵硬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他试着调整自己的状态,挥舞着木剑,感受着对木剑的掌控度,他有些忌惮地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裁判终于发出继续比赛的讯号,我们所有参赛队员又从定格儿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下一秒,我向侧前方做了一个标准的鱼跃前滚翻的动作,就像是跃进河水里一样冲出去,身体腾空的瞬间抱成一团,翻滚着背部着地,一下子滚出十多米远。 同一时间,一道白色华光闪过,一位钢铁战士举着大盾面对我施展了‘冲锋’技能,但是下一秒果断落空。 看台上最次响起一片惊叹,如果第一次我躲开冲锋有运气的成分,那么第二次成功躲开冲锋就完全为我作了一个完美的诠释。 我从地上站起来后,根本没有停顿,直接飞快的在自己的身体前面放出一个冰盾,然后来不及喘口气,就毫无理由地再次狼狈地向前扑过去,另外一抹白光擦着我的鞋底儿,随即赶到,那把大木剑狠狠地砸在我的脚上,感觉到巨大的力量砸在我的脚踝上,已经来不及收回自己的脚,专心的疼痛让我浑身的毛孔都张开,护在身体上的那层冰盾瞬间碎裂,围着我爆出漫天冰雪。 我甚至能听见苏颇为担心的一声惊呼,声音虽然不大,却不知道为什么清晰的环绕在我的耳畔。我被剧烈的冲击力刮得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失衡栽落在武斗场的地上,左脸贴着地滑出去,手上的两把短宣斧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 “喝!” 身后那位钢铁战士一击得手,竟毫不留情的再次追上来,紧贴着我的身后,我看他拿剑的那只手已经是挂满了冰霜,看来冰盾上附着的冰焰反噬力量不容小视,他原本还想再向我的身上补一剑,直接送我出局,可惜另一侧尖锐的破空声已经响起,三支无箭头的木箭呈品字形射过来,他若是再往前走半步,就会被那三支箭矢射中,无奈之下他之后收住脚停顿了半步,将右手的盾牌举起来,躲开了那三支箭矢。 我也趁着这一瞬间,得到了喘息之机,狼狈地单脚从地上站起来。 这时候,特里维康和克雷吉已经冲着我跑来,迅速的赶来救我,他们身后的那位战士也是在奋力的追赶,不过却并没有施展‘冲锋’技能,将特里维康或是克雷吉两个人中的某一位拦下来。 原来金属壁垒战队已经计划好了,在昆宁出局之后开始的一瞬间,原本缠着阿特利并干扰他放箭的钢铁战士和追杀斯潘塞的钢铁战士同一时间向我冲锋,力求第一时间把我送出赛场。 对于一个没有人保护的魔法学徒来说,整个赛场都是非常危险的,只要两个战士依次使用‘冲锋’技能,对于魔法学徒将会有致命的威胁。 可是场上的三位钢铁战士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够躲开‘冲锋’。 就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刻,已经消失了的斯潘塞如影随形地出现在那位被冰霜包裹住一条手臂的钢铁战士身体背后,一条胳膊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上,用一把匕首抵在他头盔的缝隙中,那位钢铁战士虽然身体被制住,但是却丝毫不肯就这样放弃,而是用握着木剑的手臂强行的向自己肩膀之上刺过去,他这样不计伤的打法,也算是悍勇无比。 两条浑圆而且蕴含着十足爆发力的双腿死死地缠在那位钢铁战士的腰肋上,斯潘塞灵活地就像是一条蛇,攀在钢铁战士身上,无比灵活的避开钢铁战士刺来的一剑。感觉到钢铁战士决绝而凌厉的反击,斯潘塞就在没有手下留情,狠狠地将木质匕首插进了抓着木剑的手背上,钢铁战士的链甲手套算是全覆式铠甲一处弱点所在,就算是木质匕首刃锋也是十分的锋利,用足力气一样能够破开单薄的链甲手套。 又是一声惨叫,那木制匕首扎在钢铁战士的手背上,笨重的大木剑‘咣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可是斯潘塞杀意依旧很浓烈,另一把木质匕首插进了钢铁战士头盔下沿儿缝隙里,毫不犹豫地就要向心口插。 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观阵的裁判在电光石火的这一瞬间,就像是一阵清风一样赶过来,身体还尚未落地,直接两脚就将斯潘塞和那钢铁战士踢倒在地上。口中冷冷地说道:“金属壁垒战队战士出局!” 那战士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对着裁判施了一礼,才略微狼狈的将受伤的手举在胸口,踉踉跄跄的向场外走过去。 那边的苏菲已经向钢铁战士迎上去,先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又熟练的施展了‘水疗术’帮助他的伤口迅速愈合。 斯潘塞也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看得出裁判的一脚让她吃到了足够多的苦头。她显得有些可怜,畏惧地看了裁判一眼,弱弱地说了一句:“老师!” 那裁判冷着脸,根本就不去看她,扭头之际才淡淡说了一句:“无论什么时候,请你都要记住,你的杀人术是用来对付战场上的敌人的,竞技场上最好收敛一点,站在对面的人只不过是你的同学!” “……”斯潘塞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直接低下头。 我没想到这个裁判还会露出这么帅的一脚,单脚站在武斗场上,我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清晨报晓的公鸡,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水疗术’,感觉脚踝钻心的疼,许久都没有‘自愈’过了,一段时间里,我甚至以为我这项天赋已经变得淡化了,没想到今天右脚的脚踝被打断了,这种痛苦的感觉又再次降临在我的身上。 没有人知道我的脚踝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着,那种伤口愈合的速度,几乎肉眼可见,一点点的消肿,然后痕迹变淡,断裂的骨骼快速的愈合,十分钟之后,我甚至敢用双脚站立了,对着特里维康和克雷吉身体前面布置了两面冰盾。 这时候,金属壁垒战队竟然只剩下了两人,比赛已经变得没有了任何悬念,在特里维康保守的攻势下,我们再次成功的瓦解对面一位钢铁战士,当只剩下最后一名战士的时候,对面直接放弃了比赛。 对于战魂小队的诸位队员们来说,这一念之间的胜负,来的是如此突然,原本费尽了心思想要说服自己接受失败定局的他们,居然在胜利的面前有些彷徨了。 看台上稀薄的掌声响起,这是为我们的胜利而喝彩的声音,可惜今天看台上居多都是为了看金属壁垒战队胜利而来的,他们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心情给我们掌声。 只有苏和安妮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一起,一旁的雷纳德也是挥拳相庆,没有任何事比绝处逢生给人以更深刻的喜悦。 骄阳已经落到了看台遮雨檐的后面,整个武斗场变得昏暗了下来,我们一群战魂小队的人,凑在武斗场的门口,听着阿特利那些絮絮叨叨没有营养的话语,牵着苏的手慢慢地走出了武斗场。 远处的苏菲收拾好了自己随行工具,疲惫地撩着鬓角的长发,远远地安静地看着我离开。 直到快要走出武斗场,我的人影在武斗场大门口照射进来的斜阳下拉得好长,我才挥手对她道别。 她看见我那副狼狈的样子,雪白的亚麻布衬衫已经沾满了尘土,胳膊肘和前胸某处已经被擦破了,甚至沾上了一点血渍,脚依然有一点瘸,可还是坚持对她道别,不由得抿嘴一笑……(。) 181.如约 在路上,雷纳德提议大家一起去中央大街上新开的一家兽人部落风格的餐馆吃一顿好的,据说是烤肉,当然他的提议由他请客,战魂小队的队员们毫不犹豫的齐声赞同,看得出雷纳德家庭条件很不错,手头也很宽绰,在战魂小队里的威信很高,是一位可以当领袖的人。但是他个性却不是那么张扬,人也很随和,我想对于埃尔城的所有人来说,兽人风格的餐馆怕是最有异域情调的地方了吧。 我默不作声,心里又胡思乱想:那兽人部落风格的餐馆究竟会是什么样的,难道说是真的要像兽人部落里面那些兽人一样,粗鲁地将整块儿肉架到炭火上烧烤,然后半生不熟的就撒一点盐巴,用锋利的匕首割下来,用手撕着吃,用牙咬着吃?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走出了武斗场之后,苏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就在快要走出战士学院的时候,苏的毒瘾发作了,她脸色苍白得吓人,浑身冰冷却冒着大量虚汗,其他战魂小队的人都以为苏是生病了,想要去找学院的老师帮忙。被我和安妮制止了,安妮说这是苏的老毛病,过一会儿情况就会好转。 这样一来,原定的聚餐计划泡汤了。 等那些团队成员离开之后,安妮才从怀里掏出了那瓶‘暗影之体’的药剂,放到了苏的嘴边。苏见到‘暗影之体’的时候,就像是只拥有生存本能的野猫,眼睛盯着那‘暗影之体’,急切得甚至想一口将玻璃试管吞下去,她的小虎牙划伤了安妮的手指,一股殷红的血流出来,沾染在试管上,她都浑不在意,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管儿‘暗影之体’倒进口中,最后用灵巧而鲜红的舌尖儿反复舔*舐玻璃试管瓶口,连一滴药液都没有浪费。 喝过了药剂的苏,有些昏昏沉沉,似乎沉醉于奇妙的幻觉之中不能自拔,安妮就坐在草坪里长条形的木椅上,让苏躺在椅子上,头枕着她的腿慢慢睡去,睡在安妮的怀里就像是一只安静的小猫。 可是安妮的脸色并不算太好,她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我,想要张口说什么,却是怎么都没有说出来…… 夕阳的余晖伴着山间清凉的晚风,站在魔法学院的大门的巨型大理石圆柱下面,可以看见整座城市的全貌。昏黄的斜阳将我的影子印刻在理石圆柱上,那根雕刻着不同时期的格林帝国历史浮雕的理石立柱在数百年风雨的洗礼下,已经变得略显沧桑,浮雕上精美云纹已经被磨砺得模糊不清,但是它却一直耸立在这里见证着战争学院的百年历史。 安妮背着已经睡熟了的苏沿着中央街道慢慢走远…… 我因答应了马文在明天早上之前,给小集市的魔法杂货店送去不少于五十张聚火术魔法卷轴,被迫留在学院的实验室里绘制聚火术魔法卷轴。也许是夏季的来临,让学院里的学生们开始准备迎接期末的大考,当然也有一些人开始早早的就准备暑假里的旅行。 对于这时候就已经出现脱销迹象的聚火术卷轴,很多有一些远见的学生们认为一定要趁早买,等快放假的时候会更难买到。一张聚火术卷轴只卖二十银,这对于普通的埃尔城市民来说,依旧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但战争学院里的学生大多都是家境都非常殷实,而且购买聚火术卷轴的事情属于团队的事情,一个小团队通常有十人左右,平摊在每个成员的身上,也不过是两三银币的事儿,这样一来,买一张卷轴对于一个小团队来说,就不算是什么难事了。 叹息了一声,心想今晚大概通宵都留在实验室里绘制魔法卷轴,对于我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锻炼,那些坐在教室里争分夺秒利用有限的时间冥想的同学们,大概不会想到,我每天被迫冥想不过是为了满足绘制足够多的魔法卷轴,这让我魔法池容量不停地增长,虽然在三级魔法学徒的阶段并没有停留太久,但是最近我隐约地感觉到魔法池又一次蠢蠢欲动,似乎有了突破的新迹象。 这些成本低廉的聚火术卷轴制作起来非常的容易,而且对我来说也是相当的熟练,恐怕没有任何一位魔法师会相信,我绘制聚火术魔法卷轴的成功率已经是百分之百。 看看天色,应该还有点时间,肚子里还空空如野,想到学院的内部小餐馆不会这么早打烊,循着小路穿过了一片幽寂的树林,没想到魔法学院里也有一些懂得浪漫的学生,有情侣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林间的草地上,趁着黄昏的幽暗做着一些亲密的事儿。 我想他们一定不太想让我认出来,于是就埋着头快步的走过去,谁会想到在周日的晚上,这片约会圣地依旧还会有人光顾啊。看到路的尽头,那家小餐馆儿果然已经亮起了灯火,甚至在这间不大的小屋中还有几位食客,屋中的灯火很柔和,透过敞开的窗子,我能清晰的看到餐厅里的角落放着巨大的冰块,冰块儿已经融化得只剩一半儿了。 推开小餐馆儿的半扇门儿,走进餐馆对着吧台里面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说:“一份儿菜蔬烩饭配香草蛋汤。” 这里的菜蔬烩饭做的很地道,擅长烹饪的老板喜欢将一些不同种类的新鲜时令蔬菜做烩饭,所以食客们每天吃的菜蔬烩饭往往都不大一样,这里面存在着各种菜蔬的搭配,会有不同的味道和口感,我来过这儿几次之后,就喜欢上了这家餐馆的风格。每次来,我都会期待今天的菜蔬烩饭会是什么样的味道。 这里的菜品的价格也很便宜,会让人感觉到物有所值,所以这间餐馆即使在周日,学院没有什么课程的情况下,这里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冷清。我在腰包里摸出一枚银币放在吧台上,那位老板娘却皱着眉拍了怕钱罐子,示意里面的铜板全部兑换一空,已经没有零钱可找。 我正为难之际,身边一只白嫩的小手伸过来,将一摞儿铜板交给老板娘,并用悦耳地声音对我说:“还以为你们会去庆祝一下,这个时候,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 转头发现是苏菲站在身边,看样子她已经吃完了,我对她解释说:“聚餐因为临时变故取消了,晚上还要在实验室通宵,再说,这儿的烩饭很好吃,不是吗?” “的确很好吃。”她笑了笑,然后指着餐馆的门对我说:“那我先走了。” 她有一种倾城的美,无论是在任何时候,她就像是一朵纯洁的水仙,那转身离开的背影在黄昏的映衬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寂寞,我想她心里面的那个人失去她以后,此刻会不会感觉到后悔? 我们很默契的没有谈论到雅,看她已走远,我坐在之前她坐的位置上,从这里可以很舒服的看到餐馆儿外面的景色,这座位选得倒是非常不错,椅子上还残留着她身体的余香,一丝凉风吹过,老板娘已经将一份色彩缤纷的烩饭端上来,麻利的放在我的面前,另一只手神奇的变出一碗香草蛋汤,盘中的香味飘出来,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很饿了。 ……章节分割线…… 刺眼的阳光从窗子照进了实验室里的工作台上,在水渍斑斑的台面上留出耀眼的白色光斑,将我从睡梦中晃醒,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台面上,横七竖八的散乱放着几十卷聚火术魔法卷轴,几个干涸的月光墨水瓶子躺在我的脚下,大概是一杯水被我熟睡中碰洒了,搞得整个试验台一片的狼藉。 耶基斯学者手里拿着一块热狗从外面推门走进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头发,浑身上下的衣服充满了褶皱,他永远不懂得如何享受生活。 对于他而言,魔纹法阵与金属符文板就是生活的全部,他手上拿着的面包夹香肠样式的快餐还是我教他做的,他很喜欢吃这种快捷食品。前段时间我曾提议他应该找一位仆人照顾他的生活,可事实上,这个主意很糟糕,耶基斯和那位仆人相处还没有超过三天,他就将那位仆人赶出家门。为了他在家呆着的时候,不会饿肚子,我教会了他如何制作简单的热狗。 他就是这样一位高傲的魔法师,他看不起任何一位平民。 他惊讶地看着我从试验台上爬起来,没顾得上跟我说话,就一阵风似的跑到他的魔法傀儡身边儿,将手里没吃完的东西放在一边儿,开始飞快的拆解这具魔法傀儡,这是他这一年多以来的心血结晶,我觉得这个魔法傀儡离成功已经不远了,对我而言,甚至已经很好了,可是耶基斯觉得它还不够完美。 “你怎么在这儿?”他一边拆着魔法傀儡的后脑上的符文金属板,一边问我。 “我熬夜做了一些聚火术魔法卷轴。”我边说边将那些墨水瓶放进回收的纸篓里。 他从来不计较我利用他的实验室赚取外快的事儿,有时候甚至还为我提供便利条件。只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我一定要将他安排的事儿完成好。耶基斯咬一口热狗,含含糊糊地布置今天的任务:“我昨天想到了一个新方案,也许值得一试,你去上课吧,下午的时候早点过来,我设计了一块符文金属板,你要把它绘制出来。” “知道了!”我将试验台上凌乱的东西稍稍的整理一下,将那些魔法卷轴都装进了魔法腰包里,随便的用毛巾抹了一把脸,然后就溜出了实验室。 站在教学楼的操场前面,穿着灰**法长袍的学生们开始不断地涌进这座富丽堂皇的教学楼。 马文远远地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上就向我招手,我挥了挥拳头示意已经搞定,他才露出满意的神色,竟然不在理我,自顾自地钻进了教室里去,这家伙最近因为魔法杂货铺的事儿,已经牵扯了太多精力,看起来一定是周末留的作业还没写完。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我又不想太早的去沉闷的教室里发呆,就在教学楼正门口的水池边坐下来,看着操场上偶然路过的一些战士学院的女学生,在这样的夏季,偶有一群少女嬉闹着跑过去,她们都穿着清凉的皮甲,短裙下面那些雪白的美*腿晃得人眼花缭乱。 水池边还坐着其他许多跟我有同样想法的人,只不过一年级的新生很少有我这样厚脸皮,那些男孩子还是多少有些害羞,抹不开面子,不肯坐在喷水池边明目张胆的看路边的美丽风景,我也很难得有机会这样做,平时都要在早上和赢黎一起晨跑,今天难得放纵一把,战士学院的那些女学生们,不管长得如何,锻炼之后的身材都不差,很有看头。 鲍比抱着一个方形纸盒,另一只手不停的将一张馅饼塞进嘴里,看他的胃口总是那么好,这两天明显又胖了一点,他很快在水池边儿上看到我,托着他的馅饼盒颠颠儿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然后将馅饼盒塞到我的手里,一边问我:“吉嘉,你今来得天好早,平时你的脚步都是压着学院上课声赶过来……喂,你倒是给我留一点啊!” 我根本就不理会他,用两根手指捏着馅饼的边缘,对着香喷喷的馅饼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三两口就消灭一张美味馅饼。 “听说你昨天在武斗场大出风头,仅仅用冰盾术就将金属壁垒的战盾战阵给破了?”斯威夫特穿着灰色的魔法长袍,在我身边看齐的盯着我问,他坐在我的身边水池上,眼睛落在操场上赶着上早课的女战士学徒,开始张开嘴,就让我觉得这世界真的是有点小,刚刚过了一个晚上,事情的大致情况就已经传到了斯威夫特的耳中,传播速度真的很快。 我不置可否的瞄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继续看着一位穿着超短战裙的学姐从我们前面走过。 “我加入了战魂小队,差不多接下来要跟随着战魂小队一起参加今年夏天的学院之间的战队武斗大赛。”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操场上的一群人,眉头皱了皱,心中有一种不算太好的预感。 一群人战士学院高年级的学生,来势汹汹地朝着我们魔法学院的水池这边走过来,其中那群人簇拥着凯佩尔和西蒙乔等等几位贵族公子,非常张扬的走到了魔法学院的操场上。 很长一段儿时间里,凯佩尔都一直没有从这里出现。 因为之前我和凯佩尔决斗时约定,输了的人在学院在学院遇见对方,要绕着走。 可是现在他们明目张胆的出现在魔法学院教学楼的操场上,那种张扬的姿态就像是故意来找茬的……(。) 182.水池边 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笼罩在整个魔法学院的操场上,西蒙乔与凯佩尔带着一群高年级的战士联袂而来,让那些停留在操场上的魔法部学生们纷纷避让。 清晨,整个埃尔城的都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蔚蓝色的天边飘着几片棉花糖一样的云,喷水池边上的一尾金鱼石雕口中喷出水花,在朝阳的映照下出现一道美丽的七彩虹,但是这一切美好的气氛都被十几名战士学院的高年级学生破坏掉,走在最前面的战士学徒野蛮地推开挡在路上的魔法学徒。 这些觉醒了魔法池的那一天起就被正式封为贵族的魔法学徒们,面对这些在埃尔城拥有世袭贵族爵位资格的贵族纨绔们,这一刻纷纷地避让,看来现实中的权利终归是要比未来的魔法之路上能够获得的那一份荣耀看上去更强大,更胜一筹。 操场周围种着一排常青树,就像是一排深绿色的卫士,他们一群人走得并不快,却是无比的坚定,任何挡在他们前面的人都要绕行。 坐在喷水池边的鲍比脸色有些难看,他的腿肚子在魔法长袍遮掩之下不停地发抖,他有些不安的看我一眼,极力抑制发抖的声音对我说:“这两个魔王怎么一块过来了,吉嘉,咱们回教室去吧,他们一定是冲我来的,这时候他们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冲进我们教学部的大楼,毕竟那么多师兄师姐们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我揶揄地问他:“你昨天是不是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让人家嫉恨到亲自找上门的地步?” 鲍比被我说得脸色一白,额头上都冒出一层油汗,支支吾吾地对我解释道:“……我昨天约了米莉,在学校里厮混了一个下午。” 见到鲍比一幅被吓惨了的模样,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安啦!他们才不会闲着没事,甘愿冒着惹怒魔法学院一些大佬们的风险,为了你你那么一点小事儿,如此兴师动众的赶过来呢!” 我对他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鲍比愤怒地瞪着正向我们走过来的高年级战士学徒,咬着牙说:“是不是凯佩尔因为上次决斗的事儿,才又想过来砸场子?” 我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额,事实上,是我昨天在奥利安娜魔法商店遇见他们两个人,对西蒙乔放了一点狠话,说要向他挑战来着。”我想到昨天上午在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门口对西蒙乔说的话,没想到西蒙乔今天早上带人过来找我,这家伙还真是一刻都不能忍啊! 斯威夫特十分无奈的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痛苦的呻吟一声:“我的天,你要挑战西蒙乔?你知不知道他是战士学院四年级的学生,那位可是半只脚都踏进一级战士的牛人,在战士学院属于大哥级的人物。” 鲍比吃惊地捂住他的嘴,生怕被一旁的人听到。 斯威夫特将鲍比的手扯开,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即站在我身边,他并没有找什么借口离开,看样子是想和我一起将事情承担下来。我没想到他这样的学霸级别的书呆子也有这样的胆量,他的确有一种领袖的气质,勇气和胆量也足够。 他非常仔细地看着那群人,终于脸上现出了担忧之色,急匆匆的在我耳边轻声说:“嘉,你知不知道学院里的一些传言?” “什么?”我可不如鲍比这样消息灵通,我的时间大多浪费在图书馆里。 斯威夫特正色地说:“我进战争学院的那天,就有人告诉我在战争学院里最不能招惹的那几个人,魔法学院里有些,战士学院里也有。” 随后他开始为我普及基本知识:“魔法学院里的那些老大们都试图在毕业前,冲破魔法学徒的最后瓶颈成为真正的魔法师,他们才算是站在魔法学院学生之中最顶端的人,平时很难见到,自然也很难招惹到他们。但是战士学院不同,战士学徒们不需要通过静坐冥想悟出魔法的真谛,而是需要不断与他人切磋较量,在战斗中突破自己身体的桎梏,从而达到体质的巅峰突破等级界限。鲍比,你知道战士学院现在三位老大吗?” 鲍比连连点头,于是他接着开始为我介绍说:“战士学院里面最不能惹的三个老大,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这位西蒙乔,据说他父亲是议会长大人,平时在战士学院就非常的嚣张跋扈。排在第二位的叫本杰明,据说这家伙也是牛气的很,他的家族在埃尔城是最老牌的家族,在战士学院无人敢惹。第三位就是目前还是战士学院三年级骑士班的凯佩尔。” 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嘴巴长开成了‘o’型,我没想到本杰明也算是战士学院四年级的大佬级别人物,不过随后我一想,这家伙也算是极品了,虽然还只是一名战士学徒,却敢在学院里公然的追一位魔法教师,丝毫不担心被训导主任请到办公室里去喝茶,现在想起来也算是一位牛人了。 不过让我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站在我身边刚刚吓得双腿直抖的鲍比,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所以我惊讶地小声问他:“鲍比,你的胆子真大,明知道凯佩尔那家伙是战士学院三年级的老大,你还敢抢他身边的女人。” 鲍比的额前也冒出了冷汗,苦着脸贴在我耳边说:“认识米莉的时候,我哪里知道她跟凯佩尔有联姻的意思啊,我要是早知道,哪里还敢撩拨她!”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鲍比。 鲍比痛苦的低下头犹豫了片刻,我本以为他这样胆小怕事,又有些懒惰人会说放弃米莉,避免麻烦。 没想到这时候他抬起头,反而更加无比坚定的说:“我会好好的维护这份感情的,就算是哪天我和米莉分手,原因也一定是我们之间没了爱情,而不是任何加载在我们两个身上的任何外界因素,毕竟我身上还有魔法的光环,我不怕他!” 我听见鲍比这样说,也很是佩服他的勇气,没想过鲍比还有这样man的一面。可我还没张嘴对他夸赞一下,他就又哭丧着脸小声地问我:“嘉,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的战队那些新朋友会不会赶过来帮你?” 我翻了一个白眼儿,无力地摇摇头说了句:“不知道!” 我和鲍比说了这么多话时,操场上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战士学院的学生如此高调的出现在魔法学院教学部,这让许多魔法学院的学生们停下了脚步,消息像是瘟疫一样迅速的传开,不断地有穿着魔法长袍的学生们从教学楼里跑出来看热闹,时间不大就挤满了教学楼大理石的石阶,这时候教学楼口一阵骚动,一群高年级的魔法学徒分开人群走下来,整个魔法学院里的学生们都忘情的欢呼起来,他们以这样的方式迎接自己的王。 斯威夫特也是拉了拉我,对我说:“嘿,吉嘉,事情好像没那么糟糕,咱们魔法学院的老大居然在学院本部,有他出面就,一定就没有什么问题!” 为首的魔法学徒身材很高,不过有一点消瘦,碧蓝的大眼睛显得很有精神,他穿着一身非常得体的魔法长袍,手里面还握着一根精巧的紫杉木法杖,他的胸前除了魔法学徒徽章之外还有另外两个醒目的徽章,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他似乎很受学院里魔法学徒们的爱戴,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总会微笑的点头示意。 “他是谁啊,这么酷!”我好奇地问鲍比。 鲍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位手拿魔法杖的魔法学徒,一脸崇拜之色,许久才慢吞吞地回答:“他就是我们魔法学院四年级的老大,他的名字叫马西波,听说他正准备冲击魔法师的瓶颈,他是埃尔城最有希望考入帝*都皇家魔法学院的人。” 斯威夫特看他的目光也是满眼的佩服,看起来整个魔法学院只有我不认识他了,平时我都是压着铃声跑进教学楼的,自然没机会见到这位大佬级别的人物。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魔法长袍的魔法学徒,他们迎着西蒙乔和凯佩尔走过去,远远地就听见魔法学院的学长边走边说:“西蒙,魔法学院可不是你惹事儿的地方,这里不欢迎你!” “马西波,别以为有院长大人的宠爱,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将魔法学院当成你的地盘儿!”站在西蒙乔身旁的凯佩尔穿着一身华丽的刺尾蝎狮皮衣,将他健壮的身材衬托得格外有型,只不过他一脸戏虐的神情,然人觉得多少有些可恨。 马西波瞥了凯佩尔一眼,很是不屑地说:“不是听说你输给我们学院的一个新生,以后都不会来魔法学院了吗?骑士的信誉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廉价了?” “你……”凯佩尔被马西波讽刺得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面色铁青。 这时候西蒙乔走出来,他腰带上挂着一把镶着黄金纹饰的罗马剑,穿着一套军礼服样式的轻甲,只有他这样大贵族的家里面才能够每天挑选着各种样式的轻甲反复穿,他推开身边的众人直接走到了马西波的面前,将脸贴到距离马西波半尺之外一字一板对马西波说:“我西蒙今天给你个面子,不在魔法学院搞事儿,马西波,我希望你也别把手伸太长!” 说完,西蒙乔用肩膀重重地将马西波撞开,狂妄地从他的一侧走了过去,西蒙乔的脸上挂着阴森的冷笑,马西波毕竟是一位体质孱弱的魔法师,硬生生地吃了西蒙乔一记肩撞,连续向后推开三四步,幸好他的身后伙伴将他的身体扶稳,马西波一脸愠怒地看着西蒙乔,西蒙乔就停在这群四年级学长们的人群中,很是不屑地吐了一口吐沫,阴恻恻地说:“马西波,劝你一句,夜路走多了免不了崴脚”。 西蒙乔身后十几位四年级的战士学徒借着这股气势,直接从马西波带来的一群人中间穿过,十分的嚣张。 马西波带来的这群四年级的学生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却是无一人肯站出来拦着他们,既然老大马西波已经让开,就算已经和西蒙乔达成了初步的协议,西蒙乔只要不做的太过分,马西波肯定是不准备出手的。 “我们走,上课去!”马西波阴着脸直接转身扬长而去,后面一群几位魔法学徒也连忙跟了过去。 魔法学院里面一片沉寂,大家默默地看到西蒙乔带着那些嚣张的战士学徒们,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走到水池边的我的面前停下来,西蒙乔将精致的罗马剑拿在手里,低着头用脚尖踢着面前的一块小石子儿,他站在我门前一直不说话,像是在等我先开口。 被十几个高年级的战士学长们同时注视,鲍比显得有些慌张,反倒是斯威夫特显出几分镇定。 我仰起头看着这群普遍都比我高一头半的战士学院学生们,眼睛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西蒙乔的脸上,然后平静地对他说道:“我说过再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挑战你,让你懂得一点做人的道理,怎么这么早就迫不及待过来了?” 我的话一说完,鲍比和斯威夫特都是一脸无语的看着我,那眼中的含义还真是丰富。 鲍比像是要说:吉嘉,你怎么还上赶着招惹他们啊? 而斯威夫特则是像是在对我说:吉嘉啊,我有点看不懂你! 可是就算他们两个满腹的意见,在这一刻依旧没有人肯退一步,和我并肩而立,只为这一点,就让我心生感动。 “现在的魔法学徒还真是高傲自大到不行,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明天下午一号武斗场还有空闲,就那个时间吧!”西蒙乔听我这样说,面带戏虐地接道。 “好!”我也不想废话,他对苏做的那些事儿,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 说完,我本来想拉着鲍比和斯威夫特转身就走,但听到西蒙乔又说了一句:“等等!” 我停下来冷冷地看他,既然撕破了脸,就没有必要再给他好脸色,我皱着眉头问:“怎么,后悔了?” 西蒙乔搂过凯佩尔,贵族式的笑容背后藏着无限的阴冷,我宁愿他不对我笑。 他对我说:“魔法小子,我们的比斗,不如一些赌注吧!” “你要赌什么?”我冷冷地问。 西蒙乔脸上的笑就像是偷到奶酪的野猫,他拍了拍凯佩尔的肩膀,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直接说:“若是我赢了,以后看见我和凯佩尔,就请你绕路走!” “没问题,只不过若是我赢了,你能付出什么?”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反倒是让西蒙乔犹豫一下。 “你说,你有什么要求?”他故作大方地问。 “我若赢了,你以后就离安妮姐姐远一点,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纠缠她!”我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也不再等他有任何反应,头也不回的迈步走向教学楼。 那些站在教学楼门前看热闹的魔法学徒们依旧不肯散去。 斯威夫特贴在我身边抱怨道:“吉嘉,你干嘛要答应他啊,就算不答应也没关系的,在魔法学院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一旁的鲍比也是紧跟着我走过来,他身体有点胖,如今教学楼的大理石缓步台上挤满了人,他连连向左右的人群道歉,却又奋力挤开那些人追了过来,对我小声地说:“斯威夫特说的没错,一会就上课了,我们只要坚持到导师来了,就没事儿啊!” “就算他不找我,我还要找他呢!”我也跟鲍比一起奋力挤开前面那些穿着魔法长袍的学生,旋转楼梯这里真的有点挤,还有人不断的向楼下跑,我们几个迎着人流爬楼梯。 斯威夫特缩起下巴,皱着眉头咧着嘴,表情丰富地对我说:“吉嘉,你好真是魔法学院最好战的魔法学徒啊!” “啊,真的!”我从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居然博得了这样一个名声,我以为我已经刻意保持低调了。 “没错!”鲍比很无奈地表示认同,又补充道:“魔法学院里从来没有过你这样强悍的魔法新生!” “好吧,我把它当成你对我的赞美,尽管差强人意,但是我依旧感到很高兴!”我搂着鲍比的肩膀,我们三个飞快的向楼上跑,第一节课是魔法符文课,符文课的魔法导师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迟到,如果被他抓住,那就死定了……(。) 183.半精灵 我伸出一只手扶着旋转楼梯的铁栏杆向楼上猛跑,另一只手使劲儿地拉着跑得气喘吁吁地鲍比,他现在呼吸就像是拉风匣一样呼呼直响,恨不得要将自己的肺子喷出来,一张圆圆的胖脸憋得通红,斯威夫特在鲍比的身后推着他的屁股,抱怨道:“鲍比,我说你平时就不能少吃点么?” 鲍比也顾不得擦掉脸颊流淌的汗水,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边说:“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饭量了!” 临时得到通知,魔法符文课的授课地点改在教学楼的天文演示大厅里,据说这一节课要讲些与星空有关的魔法符文,我很喜欢有关于星图方面的知识,对于导师的这个提议,我个人觉得很不错,是一个非常好的点子。就是教室在教学楼的最顶层,那里真的很高。 我们的魔法学院教学楼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整个教学楼依附在山腰间高耸直插入云,建筑外饰图案是由无数纵向的线条所组成,充满了神秘的魔法气息,教学楼每一层都有很高的圆拱形天穹顶,所以原本只有九层的教学楼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雄伟的摩天大楼。 我和鲍比、斯威夫特错过了乘坐魔法升降梯的机会,是因为快上课了,下一班魔法升降梯里面站的必定会是魔法符文课的导师,我们可不想在那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里,与她面对面的待在一起,要是导师心情不错,提一些上一堂课讲的知识点问我们,岂不是糟糕透了。 那些复杂的魔法符文,真是非常的难懂,不知道其他同学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些日子需要不断地刻魔法符文金属板,所以耶基斯学者给我不停的补关于魔法符文方面的课程,可是看到魔法符文课的导师,我还是心虚得要命。我想也只有斯威夫特这样的学霸面对符文课老师的时候,能够做到坦然面对吧。 斯威夫特有些担心地对前面的鲍比说:“听说二年级的时候,还要开魔法飞行课,如果你还想及格的话,我想你应当考虑一下减肥了,我怀疑那些掃把能载得动你吗?” 对于鲍比来说,这的确是一件比较现实的难题,并且在半年之后,鲍比无论如何都需要正视它,无法逃避。魔法学院的学分制度几乎是我见过各种学院中最严苛的了,只要有一门学科不及格,就休想在这个校园拿到院长大人亲自颁发的毕业证书。 正说话的时候,就看见班级里的一群人正呼啦啦的从旋转楼梯上面向下冲,杂乱的脚步在楼梯上成片响起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打雷。迎面看见托马斯带着一群人飞奔一样的冲下来,他们看到我们三人才算停下来,斯威夫特奇怪的问走在最前面的托马斯:“你们怎么都跑下来了?难道魔法符文课的教室又要改地方?” 还没等托马斯说话,后面的一位平时跟鲍比关系很好的魔法学徒开口说:“听人说你和吉嘉在喷水池那边被战士学院的高年级学生围住了,托马斯召集我们一起去帮你们助威的!” 托马斯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我觉得他眼底有一种非常难明的失落,像是我们就应该在楼下的喷水池边打起来,而他也应该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带着班级里面所有的学生冲出去,然后用集体的力量将西蒙乔和他狗腿子们打得落花流水。 可惜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一心想成为我们这届魔法学徒真正的领袖,可惜数次策划的行动结局都不算太完美,看他将那份失落与不愉之色迅速藏进内心深处,我才忽然觉得这家伙的城府好像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去,用整齐的下部分牙齿咬着上嘴唇,呼出一口气将额头前的碎发吹着飞舞起来,然后懒洋洋地说:“既然没事儿,那么就散了吧,大家一块儿会楼顶教室,这时候返回演示大厅应该还能赶得及!” 班级里的同学们听到托马斯这样说,免不了有人唉声叹气抱怨命苦,不过却没有人觉得这样做不妥,看得出我们这个魔法班级还是有着一定的凝聚力的,看到那些稚嫩而略微带着关心味道的眼睛,我忽然发现他们也都蛮可爱的。 马文站在人群中,很是无奈的偷偷的对我竖起中指,非常鄙视地翻着白眼儿,在身边的人没有任何觉察的情况下退到人群的最后面,这时候可是有人反应过来,马上就要上课了,如果不能赶在魔法符文导师抵达教室之前赶回去,恐怕就要面对魔法符文导师严苛的惩罚。 于是乎,在停顿片刻之后,大家又疯了一样的往回跑,声音比往楼下冲的时候还要夸张,看起来班级里怕符文老师的学生占了大多数,鲍比也慌乱的迅速跟上奔跑的人流,他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坚定立场的人,非常容易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 这时候,大家又听见人群中传出来了一句:“快点跑啊,升降梯就快上来了!” 全班的同学奔跑地更加疯狂,我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风风火火的这群年轻魔法学徒,忽然脑海里有一种错觉,就是这些身材消瘦的魔法学徒像是草原上的独角野牛,他们跑起来有一种星湖草原上独角野牛身上那种一往无回的气势。 我和斯威夫特对望了一眼,也像是受到感染一样,跟着大家迅速的跑上去。 符文老师将走在最后面的斯威夫特堵在岩石大厅的门外,他那种几乎是教科书中范本一样的回答,再一次让我们意识到彼此间的差距,斯威夫特果然是我们所有人之中,做得最棒的。符文老师最终也是颇为赞许地对斯威夫特点点头,说了一句:“还不错。” 这句话可能是今年符文老师对于我们这群学生最高的评价。 天文演示大厅的内部空间非常的大,是一个直径超过六百步的圆形大厅,这座大厅最有特点的地方就是它的圆形穹顶,整个穹顶上面被画师们描绘出完整的夜空,再有一些能工巧匠将整个穹顶设计成为一个可以自由旋转的半球,并在这个旋转的半球上镶嵌无数宝石,以此替代星空中无数闪亮的星星,这些星星都在沿着一种特定的轨迹不停地转动。 整个穹顶可以演示埃尔城一年四季星图的最微妙变化,整个星图的构造非常复杂,星图中诸星象演变的轨迹都略微有所不同,只有掌握了一年四季埃尔城星空变化的规律,才能够建造出这样美轮美奂的演示大厅。 整个星图对我触动非常的大,符文老师对我们说:星空里的那些微妙变化,隐含着天地之间的最真实的法则,正是这一条条无比强大的法则最终才组成了整个的世界,它们出现在夜空中,才会出现四季交替的变化,那些先贤们触摸到这些法则之后,从中领悟了一些深奥的魔法符文。 这也是符文老师来此上课的目的,我们大家来这儿学习那些从星空中变化出来魔法符文。 符文老师已经将四季的星空演示完毕,可是赢黎却一直都没有出现,她没来上课,这让我心中有些忐忑。我坐在椅子上,不能控制自己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我在猜想一切皆有可能发生的事儿。我猜她可能生病了,或者是被她的姑姑留在神庙里还没有回来,又或者是在早晨的时候独自一个人晨跑除了一些小麻烦,耽搁了上魔法符文课,又或者是她不知道我们临时改变了教学的地点,也许是因为她找不到爬到楼顶的楼梯。 我无法集中精神上课,符文老师对于走神学生教导方式向来非常直接而有效,那就是不断的请喜欢走神的同学回答关于符文的一些问题,逐渐的那些走神儿的学生就会重新跟上课堂节奏,当然我也不例外。 我对于符文的理解,算得上班级里最为深刻的,老库鲁在之前就曾经教授给我一些兽人们对于魔法符文的理解,虽然这些知识在魔法学院里很难用上,但是那些魔法符文确实是存在的,而我现在回忆起老库鲁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充满了生存之道。哪些非常独特的见解,完全就是从另一个角度对于一些魔法符文的诠释。 当然,在这里我要暗暗地庆幸,如果不是耶基斯学者让我囫囵吞枣一样的学会了大量的魔法符文,然后在用填鸭式教学方法,不管我能不能理解,直接将那些知识灌注入我的脑中。那时候,曾一度的让我思维有些混乱,可现在对我而言,那些东西都是极为宝贵的。 刚好让我能够回答一些符文老师刁钻的问题,不至于让我在课堂上出糗。有时候,我的回答会让符文老师也要反复的思考几次,甚至有时候符文老师还会在黑板上画一些复杂的符号来一一的论证,当然演示大厅里并没有合适的黑板…… 魔法符文课上到一半儿的时候,演示大厅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群人走了进来。 魔法符文老师和我们全体学生都被迫停了下来,我看到符文老师眼中隐含着的怒意,不过看到打断他上课的不是别人,恰恰是魔法学院的院长高德佛里大人,这一股无名业火立刻被符文老师压下去了,他既是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对高德佛里出言不逊。 高德佛里当然清楚他手下每一位魔法老师的脾气和秉性,所以也没打算等着符文老师开口介绍,自己迈出一步直接就说:“啊哈,很抱歉我当了一次不速之客,十分抱歉打搅你们探索星空符文的节奏,但是我想我有个迫不得已的一个理由,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他是从帝都初级皇家魔法学院里转学过来的尼克尔斯阁下,我想你们应该会很乐意和一位拥有着精灵贵族血统的半精灵魔法学徒交流一下魔法心得,不得不说,精灵一族对于学习自然系和生命系魔法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好吧,我不在多说,那么就让我们的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开始的时候低着头努力回忆我脑海中星空的样子,并没有注意进来的学生是什么样子的。 “大家早上好,我叫尼克尔斯,我来至埃提亚王国……”新同学走到了我们面前的讲台上,从容不迫的开始介绍自己,课堂上出现了一种难以抑制的低语声,就像是某位明星忽然出现在课堂上,他略带中性的嗓音也很好听,显得磁力十足。 我没兴趣理会这位打搅我们上课的新同学,甚至懒得抬眼看他一眼,他说话有一种浓郁的帝都口音,这让我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我的精神之海中浮现出一张清丽的容颜----琪格,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帝都过得好不好,也许卡特琳娜都已经嫁人了吧!我苦涩的想笑,却发现整个脸显得很僵硬。 坐在我身后的鲍比捅了捅我的肋骨,让我抬头看演示厅的大门口,并且小声地在我耳边悄悄嘀咕:“吉嘉,赢黎怎么好像跟这新同学很熟的样子,他们两个应该是一起来的,你认不认识这小子?” 听了鲍比的话,我忍不住抬头向讲台那边看过去,只见一位身材修长半精灵少年仪表堂堂的站在讲台前,他穿着一身不知道什么材料缝制而成的贵族礼服,白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有一双尖尖儿的耳朵,但是他的眼睛却不是深绿色的,而是浅蓝色。这就意味着,他没有获得生命之树的祝福,只能说是一位拥有精灵血统的人类,我们通常称这种人为半精灵,好吧,也有人称他们为杂*种。 赢黎这时候站在院长大人高德佛里的身边儿,正偷偷的看着我,见我抬眼看过去,便不动声色的悄悄对我眨眨眼睛,看起来她应该有很对话要对我说。 我没怎么注意这位叫做尼克尔斯的半精灵贵族在台上到底说什么,正想招呼赢黎坐到我这边来,没想到鲍比在我身后又贴着我的耳朵对我嘀咕:“喂,吉嘉,他看起来真的好帅,有精灵族的血统真是不错,至少天生就能成为一个十足的小白脸,喂,吉嘉,你还说不认识他,他怎么朝你走过来了?” 我向那位半精灵贵族少年看过去,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用贵族式的微笑对我很有礼貌的点点头,我以为他要做到里面的空位置上,也没多想就站起来,想让他坐进去。 演示大厅里面联排的座位有一点狭窄,这时候,赢黎也从演示大厅门口向我这边走来,她的表情有点奇怪,我搞不懂她想要对我示意什么…… 半精灵贵族侧着身体从我身边走过去的一瞬间,用微如蚊音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你好,吉嘉。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我叫尼克尔斯,是格林帝国皇帝陛下亲口指定的赢黎公主的未婚夫……”(。) 184.我想和你站一起 这位叫做尼克尔斯的半精灵拥有精灵王庭贵族的气息,他总是让自己显得像白天鹅那样挺着细长的脖子,高昂着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讲道理的骄傲,他外表俊美让我从心底里嫉妒,与其说他是一位魔法学徒,我到觉得他更像是一位吟游诗人,他的身后挂着一把精致的佩剑以及一把竖笛,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还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那种淡淡地香水味。 在外人看来,他一直保持着谦和的微笑,如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并且对着我亲热的打声招呼,虽然大家没有听见他问候我的话究竟是什么,但是从他嘴角的微笑,很多人都猜测一定是非常有礼貌的问候,毕竟他是一位着装整齐而且受到过良好教育的贵族。 我本来已经站起身子,打算对他微微一笑的,这样能够让我显得更有礼貌,可是我的笑意还没有褪去的时候,他竟然擦着我的耳朵,对我说格林王朝的皇帝将赢黎公主赐予他,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半精灵血统的贵族竟然自称是赢黎的未婚夫,他肯站在我面前对我讲出这些话来,明显是知道我的存在的,面对他的挑衅,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对着他诡异的一笑。 他被我那毫无掩饰地阴冷一眼看得有些心虚,虽然他将自己装成一位高傲的白天鹅,视我为丑陋的丑小鸭,但是他在这一刻依旧心慌了,他没想到我脸上微笑是这么的诡异,嘲笑、冷笑、讥笑、这些词都不能解释我此时的脸上那笑的味道,察觉出我似乎要对他有不利的举动,他第一时间想要迅速的从我身边穿过。 我不认为我应该忍受一位半精灵这样对我说话,尤其他身上那种淡淡地香水味让我觉得他有点娘,所以我不动声色的伸出一只脚。 演示大厅里的座位席像是电影院里面的翻板软椅一样,排列非常密集,留出来的通道更是狭小得可怜,于是在他侧着身体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很自然的伸出一只脚,一下子拌在他的小羊皮软靴上,他身体原本为了显得自己很绅士,已经将身体略微的向前倾斜着,中心完全在身体的前面,被我绊了一跤,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 我装成非常吃惊的样子,伸手去扶他的肩膀,他以为我伸手要打他,尽力地扭转身体,避开我拉他的这只手,可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向后仰面摔倒,他浑身的力气已经用尽,不受控制的撞向前排座位的靠背,这时候,我趁着他手忙脚乱的一瞬间,很不客气的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尼克尔斯的眼瞳睁得很大,眼睁睁的看到我的拳头迎面而来,结结实实地凿在他眼窝上。 演示大厅里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尼克尔斯身体倒在前排的椅子上,摔得很狼狈! 大厅里就像时间定格了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看过来,赢黎更是在十几步之外,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淡定自若的拍了拍手,然后从容的抓住他的脖领子,笑眯眯地将尼克尔斯从地上扶起来,向他问道:“抱歉,我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你刚刚说了什么,尊敬的精灵贵族?” 他这时候被我这一记老拳彻底的打懵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我,看起来这位半精灵贵族并不算太好,否则他应该奋起还击才对,我看到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但他有感受到我的力量,觉得打不过我,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吉嘉,你在做什么!”托马斯从远处的座位上站起来,一脸愤慨地对我斥责说,有时候,不得不说托马斯是一位有一点点正义感的家伙,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够在同学间树立威望的机会,可是他同样也是一位心智不算成熟的孩子,他的底气并不像看上去那样足,最起码的我就不怎么怵他。 “我见他要摔倒了,好心的扶他一把,你说我做什么了?”我表现的很无辜,而且我说完之后毫不客气地盯着尼克尔斯看,这位半精灵贵族站在我面前阴沉着脸,却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一语不发。 我气势十足的这样一说,托马斯就立刻无言以对了,我想他刚刚应该是没有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只不过是托马斯树立威信的一种手段,他一直想成为班级里的领袖人物,事事都想争着出头,可我觉得这样锋芒毕露未必是件好事儿。 我神色轻松地坐下来,丝毫不理会演示大厅门口还站着高德佛里院长大人,而这位院长大人看起来并不太关心刚刚放生的事,他转生走出了演示大厅。 讲台上的符文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深深地看我一眼,本想呵斥我两句,但是见到高德佛里院长视若不见地转身离开了教室,看来院长大人虽然亲自将这位半精灵贵族送了进来,就在不插手学生之间的冲突,他想了想之后,那些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很沉闷地大声说:“安静,请诸位安静!” 符文老师见到尼克尔斯脸色阴晴不定的站在过道里,便问道:“尼克尔斯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没有,老师!”尼克尔斯用手握着眼眶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的平缓一些。 符文老师没理会尼克尔斯一脸的委屈,直接说道:“那就请你坐下来,我们继续讲关于星空符文的起源……” 赢黎这时候坐在我临近左侧后一排的位置上,挨着鲍比坐下来,鲍比立即很警惕地看赢黎一眼,然后苦着脸对赢黎小声的嘀咕:“恕我多嘴,赢黎同学,我可不认为我能打得过吉嘉,这小子完全就是隐藏在魔法学徒里的战士,你能不能别坐我身边儿,我有点慌!” 赢黎狠狠地白了鲍比一眼,趁着符文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凑过去对鲍比说:“我恰恰不这么认为,鲍比同学,现在有一种直觉,我只有坐在你身边,对所有人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我没想到赢黎有时候言辞也会这样冷。 鲍比夸张的将头埋在胸前,看样子颇受打击…… 我之所以表现得这样冲动,除了尼克尔斯很不凑巧的惹怒我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他们并不知道,我内心深处就非常敌视精灵,虽然我从未与他们打过交道,但是那种敌意是与生俱来的,是从小就被灌注到心窝里的厌恶。 很久以来,生活在永夜森林里的暗夜精灵们与生活在世界树上的银月精灵最厌恶的种族其实是肮脏的兽人,骄傲的精灵们认为兽人是未开化的种族,认为他们与野蛮人残忍与嗜杀,他们肮脏丑陋,他们茹毛饮血,精灵们一直都不认同兽人在罗兰大陆上的地位,认为兽人们没有文明的传承,没有信仰与崇拜者,他们是一群**强大的人形魔兽。 而兽人们也非常敌视精灵一族,这种仇视是深入骨子里的。 童年的时候,受老库鲁的影响颇深,所以对精灵们的印象非常糟糕,我一直认为他们整天穿着华丽服装,只懂得唱歌跳舞享受生活,却不思进取,是一群生活糜烂的可怜虫,精灵们与那棵世界树一样正在慢慢在腐烂,那些精灵贵族们为了自己家族血脉的纯正,会让亲妹妹嫁给亲哥哥,或者是侄子去了自己的亲姑姑,这种肮脏的种*姓*行为在兽人世界中,属于十不赦的重罪。 精灵们很注重自己的血脉传承,很少会与外族通婚,就算有也会被精灵世界所抛弃,他们认为半精灵只是人类贵族和精灵荒*淫*无*度过后欲*望的产物,虽然每一位半精灵都继承了来自父母两方面最优良的基因,他们大多数都非常的有才华,但是这并不代表半精灵在精灵的世界里能获得与精灵平等的地位,他们是非常受排斥的群体,其地位甚至还不如生活在精灵世界里的人类。 所以说半精灵只能生活在人类的国度里,可他们骨子里又拥有了精灵们的高傲,也拥有一身才华,他们凭借自己出色的天赋和能力,可以再人类世界混得很不错,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受人尊重,在格林人的眼中,半精灵们除了他们的魔法与剑,几乎一无是处。 我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轻轻地一声冷哼,我都有点懒得看他。 “吉嘉,你来说一下这个符文的中间一段儿曲线的曲率半径是多少?”符文老师冷漠的凝视着我,这个变态的问题让在场所有的学生都缩回了脑袋,就连斯威夫特也开始在羊皮纸上开始疯狂的计算,似乎要寻找出这道问题真正的答案。 好吧,我心里清楚这是符文老师对我在他课堂上闹事儿的教训,我有点茫然的看着讲台上的黑板,上面已经写满了各种各样的符文公式,刚刚他不是还在星空符文的起源么,怎么我只不过稍微的走神儿,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我慢慢地冲椅子上站起来,心里暗暗发苦,这让我怎么回答啊,真的是一点儿的思路都没有啊! “……我……”我想实话实说,直接接受符文老师的惩罚算了,我想符文老师出这道题就是想让我接受他的惩罚吧! 身后被一只温柔地小手捅了一下,这时候能冒着被符文老师发现的危险,还敢顶风作案的傻妞只能是赢黎了,也只有她这种整天窝在图书馆里,细心攻读所有关于魔法类著作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这道题的正确答案。 我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赢黎递过来的纸条。 “赢黎,既然你学识这样渊博,有这么喜欢乐于助人,那么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来解释一下在第孛特维度的空间绘制星空类符文需要那几个因素?”符文老师就像是一只站在树冠上的黄雀,终于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 他得意地推推鼻梁上的黑色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赢黎。 我想他是在惩罚赢黎的迟到,赢黎是跟着院长大人与尼克尔斯一起进入天文演示大厅的,当时她趁着院长讲话偷偷地溜进了座位席,但是并不意味着她能躲过符文老师对她迟到的惩罚。 赢黎这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咬着嘴唇,面色微红的站起来,一语不发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地站起来,她虽然没有绝美的容颜,但是细看之下总会让人觉得很耐看,会有种她天生就是乖巧女孩的感觉。 不过符文老师的目的很明确,提出的这个问题有点太深奥了,在孛特维度空间里绘制魔法符文这种事儿是在下学期才会讲授的知识,可是符文老师却是现在拿出来提问。我们在下学期的时候,符文老师会专门讲授这方面的知识,虽然它的知识层面有点深,但是只有这样一个学习点需要我们死记硬背,也要学会的,因为这些知识点关系到‘时间停滞’这个魔法最基础的知识。 如果说符文老师对于我的提问,是课堂上知识的延伸,那么对于赢黎的问题,明显有些强人所难,赢黎要不我更洒脱一点儿,直接站起来说:“老师,我不会!” “很好,请你到后面的站着,另外请认真的抄黑板上的所有公式五十遍!”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破解与延伸,我浑身打个冷颤,心想符文老师还真是够狠啊,这一黑板的公式,就算抄通宵也抄不完啊! 赢黎一语不发转身就走到演示大厅后面,靠着星图的墙壁安静地站在那里。在所有老师的眼中,赢黎就是那种非常安静的学生,甚至每一堂课她都从来不肯多言,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从来不会举手发言,她的魔法知识很杂,也很广博,但是有些不求甚解。 我其实并不抵触在课堂上罚站,站在后面听课反而会图个清静,不过我很恐惧那五十遍符文公式,这真是一整晚也未必能抄完,与其与赢黎一起被罚抄,还不如下午和赢黎去图书馆,我帮她抄,两个人一起抄毕竟会快很多。这样一想,我非常无耻的决定打开她的纸条,然后说出上面的答案,免去符文老师对我的惩罚! 趁着符文老师还在注视着赢黎,我微微的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瞄向手里的纸条。 可是看到纸条上赢黎那一行娟秀的文字,我才彻底的傻眼,只见上面写道:我只想和你站一起(。) 185.找上门的麻烦 平时基本很少有机会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看整个城市的风景。 从我所在的位置向下望去,城市里最整洁的地区要算是东南角,这里的建筑多数都以二层的小楼居多,这些各具特色的小阁楼鳞次栉比的排列在一起,每座独楼后院都有精致的小花园儿,栽满了郁郁充充的果树与鲜花,街道两旁植有整齐的树木,组成一排排可供行人纳凉的绿荫,这里干净整洁,街上偶有华丽的马车驶过,也能在笔直平坦的街道上行驶得非常的畅通,整个城市的东南角算是城中的富人区,我家就在这片区域的最边缘地带,赢黎的居所则处于这片区域的中心位置。 城市的北部才是贫民区域,这里的房屋虽然看上去也都是二层小楼,多数却都是简单的筒子楼,看起来显得颇为陈旧。街道上虽然也植有绿树,但是多数都是金苹果树,这个时节里,郁郁葱葱的果树上已经挂满了青涩的金苹果,这些果树也是贫民区居民的一项生活来源。 在城市的南北中轴线上,有一条干净整洁的商业街,这就是埃尔城最著名的中央大街,只不过这条大街有南北之分,南北两条中央大街被中央山在城市中心一分为二,只有绕过围着山脚下修建的环山路,才能到达中央大街的另一端。 中央南大街上的店铺多数都是高档的商店,以魔法商店、裁缝店、制皮店、草药商行、武器铺为主,这里出售全城最高档的商品,在城市的西南角的区域,有大型的拍卖商行、大剧院、埃尔城的警卫营就坐落在这里,至于城市的北区除了贫民区之外,则有自由市场、牲口市场、奴隶市场等等闹市。 整个小城被一堵高达十六米的城墙包裹在其中,这城墙底部足有十米厚,四座城门和城墙的四角上修有高大的箭楼,在城墙上安置有轻型弩车,每隔二十步就设有一台,它们可以轻松刺穿冰雪苔原上野蛮人厚实的胸膛,那些野蛮人在以往的数十年里,多会在这里止步。 在城市的外围护城河对岸,一些流浪者和贱民们居住在那里,当灾乱来临,这里将会被夷为平地。但是在和平时期,这里却是流浪汉与难民们的天堂。 这里的环境很差,到处都堆满了肮脏的垃圾,没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清理,但是那里也有好的地方,就是城市的税务官从不在那里驻足,而且这里比邻护城河,有水源可以免费供应,除此之外这里还常年设立有救济站,在里面可以领取免费的黑面包,当然每人一天只能领一块儿,只能保证不会出现饿死的人。 在我的脚下是一个富饶而安静的北方小城,我站在天台顶端,感觉只要再高一点点,伸手就能够到天边的云,赢黎在天台的拐角处向远处神庙的方向看,那边的云层被压得非常的低,看不清安提亚山整个轮廓,整个神庙也是处于云层下面,有一部分比较高的建筑,甚至直插入云层之中。 趁着课间休息,我们偷偷跑到天台上一起看城市风景,这是耶基斯推荐的,他对我说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魔法公会的教学楼天台上看一看整个城市,从那里向下看,会别有一番味道。 我开始讲述周六下午的事儿,我说起神庙里有神官试图将我抓起来,关进后山的庄园里,赢黎神色有点黯然,默默地说:“姑姑说的没错,这座神庙里已经到处充满了腐烂的气息,只有将那些腐肉用锋利的刀子割掉,才能够让整个神庙重新恢复生机,获得女神的祝福。也许这是一次异常疼痛的过程,但是倘若无法去除那些毒瘤,神庙将会继续腐朽下去。” 看起来住在神庙里的那位安琪博尔德长者所说过的话,对于赢黎来说,触动格外的大,她将那些话完整的复述下来。 我仔细向远处自己家的方向眺望,试图找到苏的小院子,她家后院里有一棵柠檬树,想到前天晚上雅儿对我的告诫,于是对赢黎说:“我从没想过神庙里的神官居然和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恶法师有联系,这真是一件无论如何都让人想不通的事儿,也许魔法公会方面会有一些反应,警卫营也会继续追查下去,毕竟这关系到了整个城市的安危。前天晚上我还看见莫拉雅儿老师在公园的树丛里巡逻。”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很后悔,我为什么要在赢黎的面前提起莫拉雅儿? 看她看我的眼神中也略带一丝惊讶,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好奇的看着我,正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有一点心虚,声音也是变得弱下来,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你知道的,她是非常杰出的木系魔法师,只要在有树木与丛林的地方,就是她的主场。她说,也许埃尔城里还存在庄园里面逃出来的漏网之鱼,或许他们都是‘黑魔法隐修会’的人。” 我对赢黎接着说:“我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埃尔城到处充满了一些潜在的危险,所以这几天你要多加小心!” 这句话才是我想要最终向她表达的,她从天台的角落慢慢的走过来,她的身材在同龄的女孩中,要算是比较高的,至少现在绝不比我矮,之所以没有发现她身高居然与我持平,也许是因为她终日的与海伦娜和拉格蒂斯两个人在一起,她们都是那种极为修长的好身材。 她站在我面前,轻轻掩着嘴唇有一些颇为惊奇的笑意,然后对我说:“吉嘉,有时候你总能给我一点错觉,就像……就像长不大的孩子。” 我揉揉自己的鼻子,心说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事儿。 “吉嘉,你难道不想问问我,关于尼克尔斯的事儿?”赢黎用手将那些北风吹乱的头发拢于耳后,转头问我。她又有些幽怨地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刚才在课堂上,我知道他一定是跟你说了一些什么吧!” 我惊讶地反问她:“尼克尔斯只跟我讲述说格林帝国的皇帝下旨将你许配给他,难道还另有隐情?” 赢黎看我毫不在意的样子,又听我这样说,微微有些失落。 她转头看向远处的城市街景,避开我的眼神,不想让我看到她眼中地失落的目光,然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淡一些,说道:“就是这个呀,我以为你会很在乎这事儿!” “是啊!我当然很在乎,毕竟他都找上门来了!”我毫不掩饰的说道。 她惊讶地抬眼看着我的脸,看到我真挚的目光中有一团燃烧的火焰,我盯着她的那张并不算绝美的脸蛋,她虽然永远不会给人带来惊艳的感觉,但是却非常耐看,她她的脸总会给人一种明媚的气息,只有细细的端详才会发现。 我慢慢地对她说:“我知道,格林帝国的皇帝一定不知道在史洛伊特省的埃尔城,还有我这样一个小魔法学徒。他作为你的长辈,有权利为你寻找后半生的幸福,我不否认尼克尔斯拥有贵族们的一切良好的品格,当然他也有一点点精灵贵族式的骄傲,但这绝不是太糟糕的事儿。所以我必须快点儿成长起来,获得面见格林皇帝的资格,亲口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事儿,让他收回那道王令!” 赢黎没想到我会这样正面的评价半精灵贵族少年尼克尔斯,有些怔怔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动人的星星,娇嗔道:“可是你也不能打他啊,毕竟他在这还是我的客人,我必须给皇室留一点颜面。若是尼克尔斯刚刚顶着那个黑眼圈儿,哭着跑回帝都去,你让我跟叔叔怎么解释嘛!” 我接着对她说:“可是我需要向他宣布主权啊,我得告诉他:他来晚了。告诉你我的一些心得体会,我觉得有时候拳头才是硬道理。” 她抿嘴一笑,那颗悬起来的心彻底地落回原处,微笑起来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石榴花,眼波流转看向远处耸立在南城的那座鼓楼,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的笑意却更加的明显。 “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忽然伸出手捧着她的脸,对她认真的说道。“我承认他稍稍比我帅那么一点儿!” 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地捧起她的脸,丝毫没有防备的让我双手捧住,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忐忑地问我:“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我在他面前都公然的和你站在一起了,你还想怎样?” “我不管,总之你得告诉我你的想法!”我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口,蛮横地说道。 她有些难为情的偷偷看了一眼天台的入口,好像非常担心那道天台上的铁门会被突然间推开。 我又跟她说起了苏的事儿,我觉得提起苏的时候她又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却一直在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提出任何的问题。 后来我说起了苏在庄园里的那些遭遇,说起她被逼着用恶魔之血熬制的魔药,她才张开嘴,脸上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赢黎是一位精专于魔法草药的魔法学徒,她平时喜欢在图书馆翻看那些关于魔法草药的一些书籍,上次我和她一同去辛柳谷寻找恶魔之血,回来之后她就翻阅到了大量的历史文献,并得出碧火墨水是属于极为稀有的魔法墨水。 有人说“只要拥有碧火墨水就等于拥有了‘魔催’魔法卷轴”。 这是个公开的秘密,一直以来,‘魔力催化’这个能够在施法的时候增加魔法技能威力的魔法卷轴图纸,据说是一位精专于制作高级魔法卷轴的铭文师在一处上古遗迹中发现的,这个魔法卷轴图纸后来被他复制了若干份儿,流传在格林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这个魔法卷轴并不高级,只要稍有经验的铭文师都能够独立绘制。但是偏偏这个魔法卷轴所使用的魔法墨水,在格林大陆极为罕见。 ‘魔力催化’这个魔法技能是少数几个能够提高施法威力的魔法技能之一,可是这个魔法技能只能以魔法卷轴的形式存在着,这就意味着‘魔力催化’魔法卷轴非常的稀有,而且因为它稀有,而且实用性很高,是一种价格不菲的魔法卷轴。 因为‘魔力催化’卷轴的缘故,让恶魔之血受到了很多魔法学者的广泛关注,很多魔法师都在研究恶魔之血,想要试着寻找出可以替代它的魔法材料,从而能够制造出更多的‘魔力催化’卷轴,当然这件事儿一直是各个魔法学社的重要课题,随着而来的事儿,就是魔法师们逐渐的拨开了恶魔之血的神秘面纱。 恶魔之血的药性被详细的公布出来,包括它的那种神奇的制幻特性,以及只要服用一两次恶魔之血之后,就会成瘾。一位以身试药的魔法学者曾在他的最后一篇著作上写道:服用恶魔之血,就像是在灵魂之上烙下烙印,永生都不会摆脱那种刻骨铭心的煎熬。 现在听见苏北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恶魔法师们逼着喝下了恶魔之血配制的魔药,赢黎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紧紧皱着眉头说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迫害一位神庙里的祭司学徒,我要将这事儿告诉我姑姑!” “我可不想因为我们捅出这件事儿,让很多人都知道苏是被神遗弃者,那些神庙里的狂热信徒也许会把她绑在火刑架上!”我赶紧拉住愤怒的赢黎。 赢黎对我悲愤地说:“那你说,难道就让安杜亚这样逍遥法外吗?” “我不相信在其他方面,这位红衣主教大人也会做得滴水不漏,只要不涉及苏的安危,我可以适当的向魔法公会以及警卫团里的老爷们,提供一点儿关于他们勾结‘黑魔法隐修会’的事儿。”我对赢黎说道。 不过这只是说说而已,我可不会这样轻松的放过安杜亚,就算他身上披着神庙主教的光环,既然他已经碰触到了我的底线,他动了果果姐的亲人,她们是属于我在埃尔城最想保护的人,我将制定一个完整的计划,让他品尝一下被神所遗弃,进入地狱的滋味。 我将这些事说给赢黎听,其实就是不想瞒着一些关于苏的事儿,因为只要苏进入辛柳谷,终究避免不了会接触赢黎,所以我至少要让赢黎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说起来,这次我们从辛柳谷带回了一些‘恶魔之血’,才发现一个新的商机,那就是市面上昂贵的‘魔力催化’卷轴,我没想到辛柳谷竟然拥有了这样一处无法估量其价值的巨大宝藏。单单那石室中一池子的恶魔之血,至少能做出上千张卷轴出来。耶基斯学者总是说一位成功地铭文师那是用无数金钱堆积起来的,那么我想,这样一笔巨大财富也许能够铺平我未来的铭文师之路。 教学楼中传来上课前准备的钟声,我和赢黎侧耳倾听,知道如果此时在不往回赶的话,我们很有可能会继续在演示大厅座位后面的站着听课,所以我们两慌忙向天台的铁门处跑去。 就在我和赢黎刚刚跑到天台大铁门旁边的时候,天台的铁门猛地被人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群人来,其中就有冷如冰山的海蒂魔法导师,她的冷艳姿容已经燃烧到了冰点之下,我只偷偷地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正在发火,那双美丽的眸子看到谁,几乎都能冷得把人凝结成冰坨。 她的身旁跟着助手苏菲,苏菲看到我的时候就对我猛打眼色,看起来事情是有关于我的……我暗叫不好! 海蒂老师的身旁是一众身穿着警卫营惩戒院制式服装的一群骑士老爷,要说这些人才是真的骑士老爷,他们平时不负责治安或者城防琐事,他们是一群监管骑士操守的警卫营督察,俗称惩戒骑士。在他们的身后,站着那位曾在庄园山道上,有过数面之缘的大骑士,只见他一脸菜色地站在人群后面,看起来近况一定是很糟糕。 我想:被这些戒律骑士老爷们请过去喝茶,无论谁都不会好看! 没等这些戒律骑士老爷对我做出任何举动,海蒂老师站在铁门门口处的身影瞬间化成一座冰雕,下一秒她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身体前面,一只手直接抓住我胸前的魔法长袍,紧紧地攥在手里,将我单手举在空中,我被海蒂老师紧紧地束缚在魔法长袍里面,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面色涨得通红。 海蒂老师仰头冷冷地问我:“吉嘉,我只给你一个机会,你要老老实实的说,你这样的三级魔法学徒,究竟是如何把神庙后山庄园里那位邪恶法师杀死的?你把山庄里的那些宝藏藏在哪儿了?快点说,别耽误我时间,我还有课!” 海蒂老师的这些冷若冰霜的问话,让我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立刻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心说:这下麻烦了,海蒂老师是怎么知道我杀那位邪恶法师的事儿? 在我正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却看见身后那些戒律骑士老爷们,一脸尴尬的看着我和海蒂老师。 苏菲也还在后面不停地给我打眼色,我才瞬间明白,海蒂老师这招算是以进为退,她彪悍地率先出手,就是要直接封住所有惩戒骑士老爷们的嘴,而且最后那句‘别耽误我时间,我还有课’分明就是说给那些惩戒骑士老爷们听的,我瞬间领悟了海蒂老师本意。装成听不太懂的样子,问道:“导师,您说什么?” 然后又变得惊慌失措,如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小声地说:“我和赢黎相约去神庙游玩的事儿,连您都知道了?” 赢黎站在一边,一下子羞红了脸!(。) 186.坏心情 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对于魔法学院的冰山美女魔法师海蒂这个名字,埃尔城中但凡有一些身份的贵族们都是如雷贯耳,这位脾气不怎么好的女魔法师偏偏拥有着绝色姿容,不过她那美丽的脸就像是大雪山上终日覆盖的白雪,从未见过有松冻的时候。 对于海蒂老师的冰冷嘲讽,站在门口的骑士团的检察官们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他们见到我竟然只不过是魔法学院一年级的学生,于是乎他们面面相视,发觉最开始的那些推断可能是错的。 人群中有一位领口上有一黄一白两颗星中年骑士沉稳地走过来,看了一眼海蒂,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说:“海蒂,将你的学生放下来,我们过来找你的学生,只不过是想向他了解一些情况!” 海蒂老师还是很给那位骑士面子的,听见他的话之后,垂着眼帘将手松开,却毫不犹豫的走到了天台的防护矮墙的边缘,静静地看着埃尔城外的远处,不在说话。 我的双脚平稳落地的时候,因为浑身气血不畅,差点双脚一软栽倒在天台,这时候,我半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赢黎在站在我的身后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我偷偷向她做个安全的手势,示意我没有事儿。 那位中年骑士绷着一张脸,随着我蹲了下来,好奇地打量着我:“你叫吉嘉?” 我茫然地点点头,显得有点紧张,他的脸上有一道褐色的疤痕,鹰钩鼻子上面有一双如同毒蛇一样阴冷的三角眼,略微细长的蜡黄色脸颊上面充满了竖线条的皱纹,只看他脸两侧的瘦腮上耷拉着的松软皮肤,怕是一位从不肯笑的人,他的眼光非常的毒,绝不是一位善良之辈。 我看他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冷笑,面容之上充满了狐疑,他慢慢地将语气变得温和一些,可是那些温和的话语在他喉咙里挤出来,是显得那么的难受,他对这种语气的说话方式显得有些不太习惯,他说的难受,我听得也难受:“你会施放‘水疗术’的魔法?” 我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说:“是。” “你……” 中年骑士问的问题并不多,主要就是前天我在庄园外面山野里究竟是如何遇见骑士团的经过,他的眼光很毒辣,总是能够不知不觉的给我下套,引导我说出一些后面发生的事儿,我站在他跟前装得就像是一位无辜的乖孩子,我说出来的事情差不多要有九真一假,将能说的都说了,包括那位大骑士请我救治骑士团伤者的经过,我都一一叙述了出来。 我会使用‘水疗水’魔法技能,已经不是秘密,恐怕这时候我的名字已经在骑士团里传开了。 一直到最后中年骑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在我身上并未发现任何的纰漏,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我都与那个庄园看起来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唯一值得他们追查下去的线索,是那支在庄园里被解救出来的学生小团队,安妮和雷纳德一群人也慢慢地走进了这些骑士老爷们的视线中。 我想安妮也免不了会被审问,幸好之前我们彼此讨论过如何对外解释这些事儿,我们当时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担心身具‘暗影之体’的苏,会暴露在神庙或骑士团的面前,他们恐怕不会允许这样特殊体质的异教徒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舒舒服服的生活下去。 长脸的中年骑士像一条充满了灵敏嗅觉的猎犬一样,带着那些骑士们迅速的离开了魔法学院,跟随在这些骑士之中的那位骑士团里的大骑士在临走的时候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没有读懂他最后一刻那眼神,像是在期盼或者是别的什么意思。 后来,才听小埃文说起骑士团里的这次大清查,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庄园里的邪恶魔法师莫名其妙地就死了,所有关于黑魔法隐修会的线索断了,一些趁乱逃出庄园的地狱恶犬分散在埃尔城的范围内,恐怕未来的这些日子里,警卫营骑士团还需要加大巡逻清缴的力度,而且骑士团的统领大人不得不向那些猎魔人发布征召令,请他们来埃尔城围猎那些从庄园里逃出去的地狱猎犬。 所有的这一切事情都让那位统领大人很恼火,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那样一位资深的魔法学者惨死在地下山洞的实验室里?到底是什么原因本应该囤积在庄园里的魔法物资和大笔的财富都不翼而飞?到底是什么原因这里充满了来至于地狱界的生物,竟然隐瞒了这么久,最后直到有地狱犬深夜潜入埃尔城伤人,才算浮出水面。 最重要的还是据说这个庄园是北方的魔法隐修会最大据点,这里聚集着黑魔法隐修会大量的财富,其中包括很多稀有的魔法材料,这样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搞得好像就是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怎能不令人恼火?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邪恶魔法师伊格纳兹在位时期,为了研究‘暗影之体’,花费了大量黑魔法隐修会囤积在这里的魔法材料,最终剩下来的那些魔法材料并不算多,如今已经全部的装进我的口袋。 骑士团这一次行动没有获得预期的收获,这才是让那些高层们恼怒的最后一个原因。 ……美丽分割线…… 很多人都在谈论我们这届魔法学院的新生,包括给我们任课魔法老师都在谈论这一届的魔法学徒,要比上一届的魔法学徒素质差很多,他们还会抱怨我们这一届的学生更加的不好管束,这还没念满一年的时间,学院里就已经有人给魔法学院新一届魔法学徒的佼佼者们编排了新的称号,那些无聊的人列出了魔法院新生中最不可以招惹的四位新星。 其中包括了拥有‘熔火之心’魔法天赋的托马斯,他被誉为最有发展潜力的火系魔法学徒,如果惹到他就像小心未来的几年之后,一位出色的火法师会回来秋后算账,没有人敢对一名拥有会属性魔法天赋的魔法学徒不敬,像托马斯这样的魔法学徒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受到那些魔法师们的青睐。 另外还要算上这一位,在魔法学院各个学科的导师们眼中,他一直都是骄傲与榜样,他的勤劳与刻苦值得每个魔法学徒虚心学习,在他的身后所站立的是整个魔法学院的魔法导师,他就是斯威夫特,在魔法学院中最不能招惹的人物之一。 还有一位最新上位的女魔法学徒,没错,她就是特丽莎,这位已经拥有了魔宠‘岩石高仑’的女孩儿,在魔法学院已经变得无人敢惹,她的那只岩石高仑可以轻易击败学院里任何一位学生,她才是魔法学院新生中战力最强的人,有人试图在操场上挑衅特丽莎,被那只灵活地岩石高仑打得找不到北。 最后就是我,好战的水系魔法学徒吉嘉,入学以来,先后经历过两次决斗,很多高年级的学生们都摩拳擦掌的,想要和我比试一下。 然后学院里的学生们在同一天早上,大家在告示栏中发现了一则告示:“战士学院四年级的老大西蒙乔与魔法学院新生吉嘉下午两点在一号武斗场里决斗”,这事是一则占场地的告示,不过却在战争学院的学生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位能够让战士学院四年级老大出手的魔法学院一年级新生,这本身就已经是很值得推敲的事儿了。 上一个敢挑战西蒙乔的人,已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战士学院四年级的大佬西蒙乔居然跟魔法学院的吉嘉有了一些过节,听知情人士透露,其原因是因为吉嘉在两个月之前,曾经与西蒙乔的好友凯佩尔决斗,并且将这位三年级的骑士学徒在武斗场上用拳头打晕,这让凯佩尔在战士学院几乎成为了一个笑谈,很多没能到现场观看比斗的战士学徒们一直这样认为:能被一年级魔法新生击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西蒙乔为在临毕业之前,打定主意为自己的好友凯佩尔出头,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但是身为学院四年级的学长,如此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魔法学院的新生,怕是要在魔法学院得罪很多人吧!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其实这场比斗是我主动找上西蒙乔的,是我在向他约战。 战士学院里的人都知道西蒙乔父亲奥亚乔是埃尔城议会长,不过这并不是西蒙乔能够成为战士学院三巨头之一的根本原因,其实西蒙乔当初也是靠个人的武力值,他的声望和其他人一样,是一点点的在战士学院里拼出来的。 学院里的很多人都已经知道我是战魂小队的成员,并且在周日那天下午参加了战魂小队的资格赛争夺战,而且凭借着‘强化冰盾术’一举帮助战魂小队的击败了金属壁垒战队,获得了挑战十六支参赛队伍中任意一支队伍的资格,如果挑战成功,那么战魂小队将会取缔那位战队,获得校园武斗大赛的参赛资格。 很多人都那场战斗中看到了我的‘冰盾术’拥有反伤特性,凡是击破我的冰盾的战士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冰冻效果,有一些专业人士猜测这是因为我的冰盾术获得了强化,属于‘强化冰盾术’范畴。 有很多人认为,我的防御性魔法技能纵然是非常的厉害,但是它只是能在团队中可以起作用,在两个人一对一的对决中,冰盾术将会没有任何作用,拥有它只会让我失败认输的时间变得更长一些。据说西蒙乔已经是九级巅峰的战士学徒,几乎没有人认为我能战胜西蒙乔。 我已经和耶基斯学者打过招呼,要晚一些去实验室里绘制魔法符文金属板。最近铁匠铺里又打造了一些空白的魔法符文金属板来,这些金属板里面的魔法赤铜都是我上次从辛柳谷带出来,如今已经开始成为了标准的符文金属板,这些金属板上面需要篆刻魔法符文,然后诸多形态各异的符文金属板拼接在一起,就可以构成组合式魔纹构装。 我和赢黎、贝姬、海伦娜、拉格蒂斯几个人围坐在那间小餐馆里靠窗的方桌周围,我向她们每个人都推荐了小餐馆里的最特色的蔬菜烩饭,谈起了下午与西蒙乔的决斗,赢黎还是多少有一点担心的,因为整个学院里面,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我能够战胜西蒙乔,所以即便是对我最熟悉的赢黎,这时候也难免心中产生了一些动摇。 海伦娜和贝姬两个人也是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她们两个是战士学院的新生,自然是知道战士学院三位高年级老大的威名,对于西蒙乔的真正实力,贝姬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她也不认为我能够打败西蒙乔,不过海伦娜却是对我信心十足,坚信我一定能够取得胜利。与她们两个人不同的是拉格蒂斯,这位细长耳朵的高个女孩儿最近对我总是有些淡淡的敌意,今天刚见面的时候,那种敌意更是明显了很多,这时候的拉格蒂斯反而想的最轻松,她笑吟吟地低头默默吃着烩饭,不说一句话。 原本说好的,赢黎会亲自到武斗场为我助威,可是吃完饭之后,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悄然走进了餐馆,并且来到赢黎的身边,很是有礼貌的施礼,赢黎明显和他很熟,但是有些愕然的神情告诉了我,这位管家来得有些突然,管家伏在赢黎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开始赢黎不太情愿,但是随后管家又说了一些话,她才最终点头同意,然后有些歉然的看着我…… 今天心情很糟糕,我没有想到赢黎的姑姑居然会公然支持尼克尔斯,居然在我与西蒙乔决斗的日子,她派人捎信给赢黎,说是想见见这位从帝都专门为了赢黎而赶过来的半精灵贵族少年尼克尔斯,于是很无奈,赢黎不得不与尼克尔斯一起坐着马车赶奔神庙,而我却要独自奔赴武斗场。(。) 187.谁更冷酷 埃尔城战争学院有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拥有将近四千战士学徒的战士学院,另一部分是只拥有不过一百多名魔法学徒的魔法学院。整个战争学院占据了埃尔城中央山的半山腰以上几乎所有的土地,战争学院在埃尔城中不仅仅是一所学院,也是权利与力量诞生的摇篮。 一直以来,魔法学院在战争学院里地位超然,因为从这里走出去的魔法师天生就带有贵族的光环,仅仅只有一百多学生的魔法学院占据战争学院超过半数的资源,当然魔法学徒们在学院里的生活也是非常忙碌的,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很少会参加学院的各项活动。 魔法学徒们在成为魔法师之前,在武斗场中根本就打不过同等级战士学徒,所以魔法学徒逐渐的淡出了校园武斗大赛这个舞台,平时也很少参与决斗这一类的事儿。 而战士学院崇尚用武力解决问题,只要双方有冲突,那么就可以申请在武斗场用武力解决,胜利者便拥有发言权。 战士学院的学生们很少愿意招惹那些魔法学徒,魔法学院里面的那些魔法导师个个脾气古怪,搞不好因为不小心揍了某个魔法学徒,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魔法学院的某位导师,那么这位战士在毕业之前难免就会遭受各种磨难,这是件得不偿失的事儿。 穿过学院里巨大蘑菇造型的图书馆旁边的鹅卵石甬路,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周围的绿植也比较茂密,小路时常会隐藏在这些深绿之中,甬路上基本很少会有人经过,非常的安静。 我看见莫拉雅儿正一脸倦意地坐在路边树荫下的长椅上,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羊皮魔法书,像是在漫不经心的消磨午后时光,那本羊皮魔法书的封皮上涂有烫金草木魔法纹饰,那只通灵的猛毒花藤围在她的脚边的泥土里随意的画圈,就像是水中的鱼儿一样不停游动。 我在她的面前停下来,看到她的面容有些倦意,她慢慢的合上手里的魔法书,嘴角挂着微笑抬起头对我说:“你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昨天警卫营的骑士们才刚来找过你,今天又要在比武场与人决斗。” “怎么连你也知道了?”我有些惊讶,最近这几天莫拉雅儿都是夜出昼归,被魔法学院这边派出去,协助警卫营一同维护埃尔城的治安,防止继续有地狱恶犬伤人的事情发生。 莫拉雅儿舒展了一下柔软的身体,才说:“整个学院里都传得沸沸扬扬,我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总觉得你最近在瞒着我什么事儿!” 我挨着她柔软的身体在长椅上坐下来,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花草的清香,我淡淡的笑着说:“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三级魔法学徒,有什么事儿能瞒过你的?” 莫拉雅儿白我一眼,双手抱着我的手臂,将头舒服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她比我高很多,枕着我的肩膀的时候要蜷缩着身体,一双笔直地长腿从搭在长椅上,对我幽怨地说:“先不说你能不能胜过人家,单说西蒙乔那个当议会长的父亲,在埃尔城里,有资格人家一起坐下来谈话的,也只有咱们魔法学院的院长大人了吧。你这样的小小三级魔法师跟他人家公开决斗……” 莫拉雅儿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正色地坐起来认真地看着我,她的嘴唇几乎贴在我的耳朵上,轻声地对我说:“喂!你昨天不是才被那些警卫营里的那些惩戒骑士问过话吗?听说要不是有海蒂老师在,你搞不好就会被那些人请到警卫营喝茶,当时那个骑士要不是看你只有三级魔法学徒的身份,哪会这么轻松的放过你?” 雅儿的大眼睛灵活的转动着,马上又分析说:“所以这场比试,无论输赢,只要让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惩戒骑士看到,我估计就算海蒂老师都保不了你!” 她双手扯着我的耳朵,咬牙启齿地摇着我的头,对我逼问:“你究竟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你不要妄想那群骑士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你,现在那所庄园里的事情已经变得非常的复杂,奥亚乔那个家伙为了澄清他儿子与那个庄园没有任何关系,这两天暗下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现在埃尔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那个庄园断掉一切联系,你这时候反要表现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已。”我淡淡地说:“他碰到了我的底线。”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如同野猫一样的女人,她的世界应该是属于那片广遨的紫青山脉的原始森林的,只是因为我在这儿里生活,整个的埃尔城才会像是她的樊笼,她是森林的女儿,她不属于城市。想到这里,我有些情不自禁地说:“雅儿,回到你的世界里去吧,偶尔回来看看我就好,或者我放假的时候去找你!” 雅儿有些不解地望着我,她的心非常的敏感,我的一丝一毫情绪波动她都能感受到,她翻身跨坐在我的大腿上,双手扶着我后脑,用额头抵着我的脑门,睁大眼睛明确地对我说:“我们是有誓言约定的,你休想甩掉我,有你的地方才是属于我的世界!” 雅儿的挺拔紧紧贴在我的前胸,她看带着戏谑地表情,微微让自己薄薄的嘴唇上扬,眼神挑逗地我:“你不觉得在魔法学院里,拥有一位魔法师当情人,很刺激吗?” 她湿润的嘴唇封住了我的嘴唇,甜美的滋味像是冰过的巧克力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那份热情就像是毁灭岛上的火山…… 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扶着雅的细软腰肢,推开她身体,一个热情的吻就让我差点沉迷到忘记自己接下来还要做的事的地步,我从长椅上站起来,拉着她向武斗场的方向奔跑,那只猛毒花藤欢快的跟在我们身后的泥土里。 我和雅儿飞快地穿过图书馆后面的茂密树林,她跟在我的身后,跑得有些气喘吁吁。 雅儿不想我去武斗场与西蒙乔决斗,她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跟在我的身后对我说:“我猜你在这里还有要守护的人,就像是我在这里守护你一样。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玩火**,就算你能在决斗中取胜,说不定还没有走出武斗场,你就会被那些惩戒所里的骑士找到,到时候院长大人也保护不了你。” 我跟她辩解说:“我会小心的,也许那些骑士不像你想得那么坏!” 她依旧执着,对我劝说:“放弃吧!” 我坚持自己的想法,固执地说:“不要!” 走到武斗场正门口的时候,安妮和雷纳德正焦急的守在那里,看到我走过来,便飞快地向我招手,不知道安妮脸上的神色为什么会这样的不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赶紧跑过去。 安妮穿着一套紫色的对襟长裙,在这样炎热的夏季,埃尔城的女孩子们喜欢穿胸前装饰着蕾丝花边儿的长裙,整条裙装十分的宽大蓬松,将安妮魔鬼一样的身材完完全全的衬托出来,这样的仿宫廷式裙装会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和深深地ru沟,所以安妮没办法使用束胸带捆住自己胸前如同水滴型的酥*胸,第一次看到安妮穿这样性感的裙装,一下子我感觉一股热流涌上头顶,我的目光被牢牢地吸引到那深深的沟壑中,心脏在这一刻狂跳不止。 安妮浑不在意我那种几乎与无理的眼神,反而是跑到我的身前,有些急切地问:“吉嘉,你怎么这么冲动,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千万不要进武斗场,没关系的,就算是西蒙乔也不会去魔法学院闹事儿的,你千万不要跟他决斗,你根本打不过他的!” “吉嘉,安妮说的没错,西蒙乔的武技路线选修的《战斗艺术》,在战士学院个人战力榜上也是排在前十的高手,你不会是他的对手,放弃吧!那家伙依仗着自己贵族的身份,这几年已经不知挑断了多少挑战者的脚筋,那家伙下手非常狠毒!”雷纳德在一旁出声劝阻我说道。 安妮和雷纳德不认识莫拉雅儿,但是从她的裙装制服以及胸口的魔法师徽章上,可以判断出莫拉雅儿是魔法学院的老师,所以一些关于我们之间的秘密都闭口不提。 我想闯过他们两人的阻挠进入武斗场,可是他们两个却挡住我去路,我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只是一心想冲进武斗场里去。 雷纳德甚至上前一步,试图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身后的雅儿不认识雷纳德,仓促之间我也没有来得及为他们介绍彼此,这时候,雅看见雷纳德鲁莽地冲上来,他想抓出我的胳膊,让我停下来,可能是他有些心急,动作的幅度有些大,在莫拉雅儿的眼中,雷纳德的动作已经具有了攻击性。 一条绿色的藤蔓不声不响地冲出雅儿的手腕,像一条青色的毒蛇闪电般的缠住雷纳德的手腕,藤蔓就像是在雷纳德手上生了根,无数枝叶从藤蔓上长出来,就像是一条条钢索一样,直接将雷纳德困成了粽子。 雅儿脚下的猛毒花藤看到主人忽然出手,以为雅儿受到了危险,一下子破土而出,大海碗口粗的绿油油根茎宛如一条巨蟒,直接冲向安妮,这猛毒花藤的身上暗绿色的斑点儿是爆裂的毒药,这种通灵的植物攻击手段:第一就是他身体里的剧烈毒素,第二就是依靠自身的巨大力量,直接将猎物绞杀而死。 “啊!”忽然出现的猛毒花藤吓了安妮一跳,她一边用手挡住即将泄露的春光,另一只手闪电般的将一只匕首抓在手中,一团燃烧跳动的火焰,在她的匕首上不停地燃烧着。 看见了火,那猛毒花藤悬在半空中一下子停了下来,几条锋利如长矛一样的深绿色触手也悬停在半空中,像是绷紧了弦的长弓,只要意念一动,那几根锋利的触手就会完全的洞穿安妮的身体。 莫拉雅儿一瞬间就控制住了局面,看起来这就是魔法师与战士学徒的差距,安妮和雷纳德在莫拉雅儿的面前,几乎不是一合之敌。而我就在这时候趁机跨过了安妮和雷纳德封锁,义无反顾的冲进了武斗场中。 安妮和雷纳德对视一眼,纷纷显出无奈之色,安妮更是担忧地转身追进武斗场中去,看来今天的比斗是不会善了了。 我从看台下面的通道中穿过,能够听得非常清晰看台上面那如潮的欢呼声,我钻出看台下面的通道,站在武斗场的入口向四周眺望,隐隐约约的发现看台的最远的地方,站着几个骑士装扮的人,果不出我所料,警卫营的那些骑士们也不是傻子,他们就像是一群盯在臭肉上的苍蝇,怎么都无法甩掉。他们就是专门来看我这场与西蒙乔的战斗的。 向四周看,没想到这样简单地私人约斗,竟然让整个看台上坐着将近半数的人,他们也是热情高涨,也不知道是谁认出了我,就听有人喊道:“啊,那位就是魔法学院的吉嘉,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我认识他啊!” 这一嗓子喊出去,呼啦一下,看台上的人群站起来一片,都是纷纷地向武斗场入口的方向转身看去,一下子我就暴露在视线里。 西蒙乔就大大咧咧地站在武斗场的中央,他单手提着罗马剑,目光随着那些看台上的目光,终于在武斗场的入口方向发现了我,看我的第一眼,西蒙乔的脸上就露出自信的残酷的微笑来,他单手高举着罗马剑,遥遥的用剑尖指着我,并大声地高喊:“吉嘉,你真是好样的,我以为你会像是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安妮女人的裙子下面,抱着她的大白*腿瑟瑟发抖呢!哈哈……” 我单手支撑在武斗场看台边缘的栏杆上,翩腿飞身轻盈地跳下武斗场,安静地看着西蒙乔。抬腿向西蒙乔那边走进了几步,他以为我要对他使用魔法卷轴,连忙紧张地向后退了两步。 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修罗斧,奇异的斧刃和精美的造型让看台上的战士学徒一片惊呼,他们也是一群眼光独到的人,认出来我手上的这把斧头是卓越品质的武器,一团青色的火焰从斧子上‘呼’的一声燃烧起来,我单手指着西蒙乔,对他说:“西蒙,对你这种人渣,我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来啊!战吧!”(。) 188.求狠 我手上的修罗单刃斧上熊熊燃烧的青色火焰,让远处的西蒙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眼睛紧紧地盯在我的斧刃上,微微的抿着嘴角,弓着身体,手中的罗马剑自然地放在身侧,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绷紧,就像是一只蓄势待扑的狮子一样,冷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一举一动。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轻皮甲,整个皮甲的外表看起来灰扑扑的,虽然制作工艺极为精湛,但是轻甲的毛皮却是很不起眼儿,轻甲的款式非常的复古,一只完整的巨熊头颅被制皮工匠制成了右护肩,巨熊那狰狞的面孔就像是在仰天咆哮,这一身轻皮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战士。 我不知道学院里的这些学生们是否认识这种毛皮,但是它那灰扑扑的颜色却是让我记忆犹新,这是在新西亚奇斯山脉中生活的一种名叫大地暴熊的二级魔兽身上的毛皮,我清楚的记得当时追风者冒险团为了能够狩猎那只大地暴熊,他们团队中游侠提亚差点被那大地暴熊活生生地撕了。 大地暴熊生活的地方一年中有十个月以上都会有冰雪覆盖,属于寒带气候。这种大熊身上的毛皮非常的耐寒,看来西蒙乔对我是有所准备的,他大概也听说了那场战魂小队与金属壁垒战队的战斗,当时我的冰盾术在那场战斗中起到了决定胜局的作用。 为了抵挡我的冰盾术,西蒙乔竟然穿了这样一身名贵的皮甲。我相信用大地暴熊皮制作的皮甲,整个埃尔城都很难找出十件,太珍贵了,毕竟这是属于二级魔兽的毛皮。 虽然开始的前一刻,他还在放肆地对我嘲笑,但是进入备战状态之后地他,就真的很像一只凶残的猛兽,正在寻找我的弱点,准备用雷霆手段将我击败。 我在自己的斧子上加持了‘火舌武器’的火属性魔法效果,‘火舌武器’的特点就是当武器触及对方身体的时候,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火焰灼伤,并且会在接触点发生一次小规模的爆炸。如果是枪械的铅丸,就会形成二次冲击力,这就是枪械附加穿透效果的原理。当然,如果这种微弱的爆炸作用在单刃斧上面,则会形成一定的反冲力。 也就是说,每次短兵相接的时候,这种魔法效果会有微弱的击退效果,虽然这种效果可能会在绝对力量之下荡然无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 我解开身上魔法长袍的衣扣,将学院制式的灰色学徒长袍脱下来,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脚边儿,我魔法长袍里面还穿着一件简单至极的夏季紧身战斗服,这是斯坦斯学院为战士学徒准备的夏装,上衣无袖,下身是一件六分长的短裤,脚下蹬着一双轻薄的皮靴。 这套战斗服非常有弹性,身体可以非常灵活的做各种极限动作,这是特雷西在斯坦斯学院读一年级时候穿过的,只不过在后续的三年中,她身体长得飞快,不仅仅身高猛涨了两头,而且原本平坦如机场一样平胸已经变得波涛汹涌,这件瘦小的战斗服完全的不能穿了,芬妮前些日子,在我去辛柳谷之前,整理房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它,觉得它还很新,一点都没有磨损的痕迹,所以把这套战斗服给了我。 这身战斗服非常适合近身战斗,所以我几天选择把它穿出来,不过它的右侧肩膀上绣着‘sts’这样的袖标,在早上的时候,我没有多想,那是因为我没想过武斗场里能有多少人围观,不过现在看来有点儿失策了,来的人太多了,在大家众目睽睽之下,我穿着一套斯坦斯学院的战斗服参加决斗,对于战争学院里的战士学徒来说有点**裸地嘲讽啊! 我将插在腰上(其实只是摆设)的四卷聚火术卷轴拿在手中,这四张卷轴的外面已经被我用月光石粉末刷得荧光四射,在阳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看上去非常的华丽,这四卷轴被我随手展开,四张卷轴在数秒的时间里纷纷的燃烧殆尽。 至于它们能够数秒的时间里烧掉,是因为这几张卷轴残留的墨汁中的魔力只剩下这么一丁点儿的。 远处的西蒙乔原本想试探性的向前做两步,但是见我同时展开了四卷魔法卷轴,谨慎的又摆出了防御姿态,打算看我施展什么样的魔法,很多魔法学徒通常都会准备几张魔法卷轴傍身保命,西蒙乔大概也是担心我无耻的丢出火球术之类的魔法,一不小心直接被烧成烤肉。 西蒙乔看见那四张卷轴冒出浓烈的火焰,紧张地从腰包里拽出一面蓝冰鹿皮的大圆盾,迅速的挡在身体前面。可惜数秒之后,我脚下的那四张卷轴纷纷烧成了灰烬,没有西蒙乔想象中的恐怖火球,他神情显得有些意外,狐疑地向我看过来。 白兰红绿四种颜色的光球慢慢的在空中生成,环绕在我的身体周围,这才是我最初的本意,并没有想要吓西蒙乔的想法,就是想有个更好的理由,祭出这四枚石鼓图腾。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这四枚光球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我也不太愿意让人知道这是属于兽人部落的特有魔法,所以我就在开始比斗之前,演这样一场戏,让所有人产生联想,我身上的光球其实是魔法卷轴带来的效果。 当我扔出那四张魔法卷轴之后,我的身体再出现这些五颜六色的光球,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学院里鲜有魔法师出现的武斗场比试,魔法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充满了神秘感的,所以当我的身体四周出现了四色光球,不停地像是四盏幽暗的灯一样围着我身体不停旋转的时候,看台上已经响起一片惊呼。 甚至在看台上有人在说:“嘿,伙计,看那就是魔法,真酷!” 在西蒙乔的眼中,我的变化是极大的,当他搞清楚那几张魔法卷轴不是攻击性魔法技能之后,他就开始仔细寻找我身上的变化,细心之下竟然真的让他发现了一些端倪,我的皮肤由红润变得如花岗岩一样苍白,脚下若有若无的存在着某种气旋儿,而我趁着他发愣,再次凝结出三面冰盾围绕在身体周围。 他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倒提着罗马剑迈着小碎步向我冲过来,他不断地提速,离我仅剩下十几米远之外的地方,他的身体已经化成一道残影,罗马剑的剑芒瞬间来到我的眼前,奔跑时候的姿势果然是充满了舞蹈的韵律,在靠近我的一瞬间,他暴躁的长身跳起来,手中的罗马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从上至下斜着向我头顶的太阳穴刺过来。 西蒙乔刺来的这一剑,几乎是在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就发生了,很多战士在对决的时候,往往面对凶狠招式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心生退缩,可是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已经摆脱了在战斗时刻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很早以前我就不怕死了,我死死地盯着他刺来的罗马剑。 ‘魔法感知力’才是我真正的魔法天赋,我天生可以感受到各种微弱的法力波动,我的感知非常的敏锐,出色的魔法感知力让我身体的其他五感也变得异常敏锐。 西蒙乔的速度和诡异的出剑方式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非常凌厉的杀招,可是西蒙乔的招式偏偏在我的眼中是如此的清晰,我的身体向左侧偏移,倾斜着身体,由右下至左上修罗单刃斧在空中划过一抹青纱一样暗淡的虹,我双手全力的握在斧柄上面,迎着那剑尖挥了出去,单刃斧与罗马剑狠狠地撞在一起。 “当”的一声,与罗马剑相撞的位置暴起一团火焰,那瞬间产生的力量将我向后推出十几步远。 西蒙乔轻在我身前十米之外轻飘飘的落下,他单脚踩在地面上,身体出色的均衡性让他可以站立得非常平稳,他手中的罗马剑的刃口上崩开了豆粒大小豁口,明显在第一轮较量的时候,他吃了一点暗亏,毕竟是趁手的武器受到了破损。 他的表情比我要严肃的多,我看他眼神有些阴晴不定,心里也明白,他对我能这样轻易的化解这凌厉一击,触动非常大,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但事实上,刚刚我用双手挥动修罗单刃斧跟他的长剑对拼了一下,才仅仅是平分秋色,在力量上他绝对是占优的。 在我身体周围不停旋转的冰盾果然还是被撞碎了一面,冰焰的气息在他持剑的手臂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碎屑,他身上这件用熊皮制作出来的轻皮甲还真是厉害,随着他手臂轻轻一抖,那些冰屑纷纷掉落。 我紧接着再次补充了一面冰盾,始终保持着身体周围围绕着三面冰盾,魔法池里的魔力漩涡在不停的旋转,‘暖气’与‘魔力恢复’让我身体里的魔法力不断地恢复着,似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种聚气化水的奇妙感觉,虽然我无法描述那种难言的奇妙,可是我深知我此刻拥有了难得体悟。 西蒙乔的身体开始不停的围着我转动,他跑的并不快,可是却给我一种奇怪地错觉,那就是身体前后左右无论什么方向都有西蒙乔,他试图在寻找我的破绽,哎!我心中在哀叹,剑手们的一个最大的通病,就是喜欢寻找破绽,就比如莱恩特也很喜欢这样做,他们认为剑术是一种很高雅的术,需要讲究‘破招’。 我不赞同这种理念,我对于战斗的理解起源于兽人部落,我更喜欢酣畅淋漓的战斗。 我想大概脸西蒙乔都不会想到,我会直接出手,没错,一团水球在我的咒语还没有结束,就出现在西蒙的面前,飞快的化成了一面鸢尾盾的形状,西蒙乔立刻知道这应该就是冰盾的最初雏形,而我化盾的地方正是他围绕我转圈的必经之路上,还没有等那团水球凝结成冰,就被西蒙乔左手的蓝冰鹿皮盾牌的‘盾击’拍飞,化成无数小水滴。 而我等的就是这一刻,见到他身体稍有停顿,我双手抱着修罗单刃斧纵身跃起,挥着大斧子就向西蒙乔斩了过去。 我叹息一声,想起了莱恩特平时与我拆解剑招时候对我的评价:嘉啊,你不要总是用那些两败俱伤的打法,在我攻击你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不应该是如何反手杀掉我,而是应该想办法拆掉剑招或者躲掉,然后在以凌厉的手段反击,在战斗中保全自己是最重要的,像你这样的打法,只不过是争强斗狠跟人家拼命的,完全没有章法,而且还是以伤换伤,若是在战场上,纵使你能够杀死面前的敌人,可是你同样也会受伤,会马上被接下来冲过来的敌人迅速的杀掉,你要想办法改了这个坏毛病,打斗的时候不要太鲁莽,要学会用脑子分析与思考! 如今看见西蒙乔也摆出这样的架势,我就知道西蒙乔和莱恩特的战斗理念都差不太多。 与其说我等着你这样一个适合我出手的时机,倒不如说是西蒙乔为了寻找破绽,故意引诱我出手的,他握着罗马剑就是在等着寻找我的破绽,见我这时候终于肯出手,虽然有些惊讶我的出色弹跳力和瞬间爆发力,但还是提着罗马剑,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迎上来,他偏头躲过我这一斧,挥剑斩我的手腕,逼我收招回身格挡。 因为我这一板斧已经斩空,若是不收手的话就会被他一剑削在手腕上,弄不好我的两只手就会被他这一剑斩掉,如果是普通的剑士学徒,就会收招格挡,但是我的大斧太过笨重,收招已经来不及,强行的收招就会被他接下来连绵不绝的剑招直接逼上一条死路,以我现在的体力绝对撑不过他那排山倒海的攻势。 于是我阴沉着脸,对他冷笑着反转了一下修罗斧,硬生生地改变了大斧的轨迹,却没有理会他这一剑,完全是兽人那种两败俱伤的战斗方式,用修罗单刃斧削他那个顶着大地暴熊头颅做的护肩的肩膀,丝毫不去理会他的这一击。 修罗单刃斧属于重武器,我平时想要自如的挥动它,单手明显还不足以完美驾驭,斧子非常的重,凌空跳起的时候就是双手握着,这时候改了路线虽然力道小了许多,但是我想也足够将他劈成两半了,就看他敢不敢堵我用自己的一双手换不来这一式斜劈。 他眯着眼睛冷酷的看着我,手中罗马剑上的锋芒闪烁着,眼睛死死锁住我的双手手腕……(。) 189.血魂魔侍 我显然低估了西蒙乔的贪念,他何止是想把我的手斩断那么简单啊,见到有机会,他手中的罗马剑再填三分狠厉,直接就向我的双腕切下,我浑不在意的举着修罗斧继续斩落,他的罗马剑在这一刻碰到我手腕上,身体也撞了进来,就听见冰盾沉闷的破碎声,他整个人都浸在冰霜雪雾中,不仅仅他撞碎了我一面冰盾,同时我也将剩余的那两面冰盾引爆,顿时冰屑四处飞溅,仿若置身于浓雾之中。 罗马剑出现了不可思议的金铁交鸣声,斩过来的罗马剑只是在我手腕上划出两道深深地血痕,我只是感觉轻微的疼痛,这丝丝的疼痛也激发出我的凶性,不过这石化皮肤终究是很厚实,我狠戾地将修罗斧向下按,破风声传来,直接砍在他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西蒙乔已经意识到不妙,他没想到我会用这样以伤换伤的打法,明明我的身上没有任何防护具,竟然敢面对着他全身珍贵的轻甲就以伤换伤,他竭尽全力地含胸收腹将肩膀撤回来一些,瞬间又开声吐气,那只巨大熊首在这一刻竟然张开了充满了死气的双眼,那张血盆大口也大大的张开,我的修罗斧斩落下去,竟然只不过是斩在巨熊的大嘴之中,一连斩落一排暴熊的牙齿,可是修罗斧却是再也斩不下来,只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浅浅的伤痕。 终是他的罗马剑要比我的修罗斧灵活,他撤回长剑再一次刺过来,我再也不方便和他近身缠斗,向虎眼石鼓中输如一股火元素魔法力,一股强大推力忽然涌出来,将丝毫不知防备的西蒙乔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脸上此刻露出了冷酷的狞笑,借着这股虎眼石鼓的推力再次高高的跃起,双手举着大斧子,再次狠戾的斩过来,自己手腕上的伤痕连看都不看,吓得西蒙乔顾不得喘口气,咕噜一下坐起身体,再次咬着牙举剑相迎。 他还是习惯性的避开我的攻击,罗马剑刺向我的胸口,这一次就连看台上的人群喊叫声都停了下了,他们长大嘴巴,看着我再次不要命一般,不去躲避西蒙乔的罗马剑,手中的大斧再一次狠狠地斩在他肩膀上的暴熊头颅的巨口中。 同一时刻,西蒙乔的罗马剑刺在我的胸膛上,破开了紧身皮甲之后,我的胸口经好像是石屑纷飞,那柄剑失了力道一样,顺着胸口滑向左肋,在我胸口划开尺许长的伤口,我这一次直接将暴熊的头颅一分为二,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伤痕,在西蒙乔惊惧的表情中,那道温热的火环再一次出现,直接将他推得倒退数步…… 我继续凭借着虎眼石鼓图腾的推力高高跃起……攻势如潮水一样向西蒙乔汹涌扑来。 谁都没想过,我出手就会用这样换伤形式的打法,更是攻势如潮,我的身上虽然没有任何防具,却不知道为什么,西蒙乔手中的凡兵根本刺不进我的身体里,最多只是划开我的紧身皮衣,将我身体表层的石化皮肤划得破烂不堪,可是我的身上只有血痕,却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我用同样的一招连续斩了西蒙乔五次,这种跳跃斩力量十足,更是无法闪避,这五次都同样斩在他的肩膀上,已经将西蒙乔顶着熊首的护肩劈得破烂不堪,整个肩膀也是出现了三道深及见骨的伤口,鲜血浸湿了整个皮甲的内衬,他脸色像纸一样的苍白。 纵然他的舞剑术非常的玄妙,纵然他的身体素质高我很多,纵然他已经是只差一步就迈进真正战士行列的九级战士学徒,可是在这种硬碰硬,以伤换伤的打法下,也只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他的伤口在不断地流血,已经明显的出现虚弱无力,体力不支的症状。 而我在石化皮肤的保护下,所受到的伤口在狼族血脉天赋‘自愈’能力的帮助之下,身体迅速的恢复,虽然每一记重击之后,都需要平息反震之力,但是我的境况要比西蒙乔好得多,从不会给西蒙乔任何反省的时间,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的碰撞声,西蒙乔的罗马剑勉强挡住气势千钧的单刃斧的劈斩,脸色变得一抹潮红,他单膝跪地强行的架住修罗斧,一口血箭喷射出来,西蒙乔颓然倒地。 武斗场看台上围观的人们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们安静的看着眼前一幕。在他们的眼中,一位四年级的战士学徒竟然被一年级的魔法学徒用纯粹武技打得几乎抬不起头来,而那位魔法学徒也并非拥有什么精妙绝伦的技艺,只是用十分简单地跳跃斩,非常蛮横的逼着战士学徒西蒙一步步走向死路。 当然也绝对会有人回想到魔法学院校园里的那一幕幕,一位魔法少年几乎每天都是风雨不误的奔跑在中央山的后街上…… 对与西蒙乔而言,败局是一种眼睁睁可以看到结果但就是没办法做出丝毫改变的绝望,西蒙乔面色狰狞得仿佛变成了魔鬼。 连续的跳跃,也将自己的体力压榨得非常彻底,我一步步逼近西蒙乔,虽然面色决绝狠戾,但是藏在背后的双手已经开始不停的颤抖,我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将修罗斧攥紧,但我不确定下次劈斩的时候修罗单刃会不会斧脱手而出。 西蒙乔手中的罗马剑已经被我的修罗单刃斧砍得像是锯齿刃一样,残破的剑身上布满了细碎的裂痕,似乎下一次剧烈的撞击就会碎掉。 我也没有想到,在这样搏命的打法下,西蒙乔的意志力会这样的强,而我想将他身体里潜伏的那个魔鬼逼出来,就一定要亲手将他推进绝望的深渊。 场外的看台最偏僻的大理石立柱下面站着一群惩戒骑士,他们冷冷地看着场中的战斗,无人敢靠近他们。 当昨天那位大骑士在临走之前深深地看我一眼,我就预感到那些惩戒骑士老爷们一定掌握了更多关于我的情况,但是在对我的提问过程中,他们竟然对苏只字未提,这让我产生了一丝疑惑,我绝对不认为这是他们不知道,一定是他们有别的目的,或者在海蒂导师面前他们懂得如何收敛自己,就算是警卫营中惩戒骑士在魔法师贵族权势的面前,也需懂得敬畏之心。 苏再那些惩戒骑士的眼中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当时我背着苏出现在警卫营的后勤车队中,很难不会让人查出蛛丝马迹,还有安妮和她的战魂小队,为什么会出现在庄园的囚室里,这对于惩戒骑士们来说,也是非常大的疑点,当这些猜测还在全力调查的时候,我忽然高调的挑战西蒙乔,这是件非常违和的事儿。 一位刚刚进入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挑战战士学院四年级的毕业生,这事儿本身就不合情理,而现在武斗场上还出现了更不可思议的事儿,那就是魔法少年十分暴力的用武技将九级战士学徒打得口吐鲜血…… 这些惩戒骑士就算是再怎么迟钝,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注意到我们,是的,我和西蒙乔,在武斗场上,只有我们两个是焦点。 随着我一步步的向西蒙乔身边逼近,他眼底的恐惧越来越甚,我的气势已经在这一刻蓄积到了顶点,就连场外看台上的那些观众们都看出了我眼底的杀意,想到苏未来日子里将要受到的那些痛苦,我就手就忍不住在颤抖,此时我的气势已成,而西蒙乔只要再挨我一斧子,必然凶多吉少。 就在此刻,忽然间一道熊魂从西蒙乔身上的这套皮甲的驱壳中扑出来,强大的灵魂力量一下子注入西蒙乔的身体里,他痛苦的哀嚎着,脆弱的身体装载了一个强大的灵魂之后,他的身体随时都会被巨大的能量撑破,西蒙乔脸上诡异的笑容露出残忍的微笑,他的双眼变得血红,他浑身鼓胀,就像是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部回归体内。 “血魂魔侍!”场外忽然有人大喝一声:“哼!原来你才是残留的魔族余孽!”我听见场外的声音分明是昨天找我的那位中年骑士的声音,他就站在武斗场看台最高的地方,这时候他全身泛起了淡淡黄光,一股浓烈的神圣之力充斥着全身,一声暴喝之下,像一颗炮弹一样从看台那边直射而来, 腾腾腾,西蒙乔这时候那里还能听得见场外的那些话,他宛若一只巨型的雷霆犀在草原上肆意奔行,雷霆万钧的向我冲过来,他的身上爆发出一种毁灭的气息,罗马剑爆发出三尺长的黑焰,就像是地狱之火。 我这时候才算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西蒙乔果然是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跟魔族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已经堕落成为地狱魔族的血侍,虽然他父亲奥亚乔千辛万苦的通过自己的力量将他从山庄的那个烂泥潭里拉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样避开所有人的眼目,将所有不利于西蒙乔的证据全都销毁,这时候,奥亚乔所有的努力全部被西蒙乔搞砸。 可是西蒙乔此时完全不理会周围的一切,他的眼中只盯着我。 如今魔化的他竟然比他全胜时期不知要凶猛多少倍,一层薄薄的黑焰包在他的身体上,以迅雷之势强行撞在我的怀中,我仓促间调出来的三面冰盾,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撞成碎粉,冰雪的气息弥漫在我们两人周围,他狰狞的脸上出现了决绝的杀意,对我大声喝道:“去死吧!” 他像火车头一样瞬间将我撞飞,他手中那把残破的罗马剑也乘机直接刺进我的小腹,直至剑柄。 我就像是一直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落在地上之后,身不由己地翻滚出去,一时间摔得我头晕脑胀,一把罗马剑深深扎进我的身体里,我痛苦的淌在地上,浑身上下像是碎掉了一样,仰身躺在武斗场上,根本就爬不起来,再绝对的力量之下,我身上的石化皮肤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在看台上众人的惊呼声中,那柄剑扎进我的小腹。 西蒙乔好像发疯了一样,指着我仰天大笑,那充满了鲜血的双眼流出两道血泪,他的身体上沾满了冰屑,却是不管不顾的再次向我冲过来。忽然西蒙乔的身侧出现了一道黄色身影,那道人影一拳向已经半魔化的西蒙乔捣去,这一拳角度刁钻无比,竟在西蒙乔高速奔行之际,准确无误地砸在西蒙乔的脸上,将他横在空中飞出去,身体不停翻滚着砸在武斗场黄土地上。 “孽畜!”那位中年骑士身体毫不停留的冲过去,一只手着西蒙乔的衣领,并指为刀在他后颈上看了一下,直接将西蒙乔一下击昏过去,百十斤重的身体,被他随意轻轻地一抡,抗在肩上。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中年骑士只是用眼角瞄了我一眼,之后就扛着昏迷的西蒙乔大步的离开武斗场。 他冷酷的眼神似乎再看我身上受得伤,这时候看台那边继续有骑士赶过来,那两位惩戒骑士直接向我跑过来,而我倒在武斗场上,根本就无法移动,只有静静地看他那两位惩戒骑士一点点的走近。 “你们想干什么!”一声娇叱从我的身后传出来,只感觉到身边的泥土一阵震动,一只直径大海碗粗细,长度达十余米的猛毒花藤在我的身边冲天而起,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两位惩戒骑士,两颗荆棘树藤种子落在他们面前的地上,只是落地的瞬间就长成两株巨大荆棘藤,将这两名惩戒骑士死死缠在长满倒刺的荆棘树藤中。 莫拉雅儿出现在我的身边,手里还握着一根翠绿的短标枪,满脸煞气地瞪着那中年骑士,就像是一只母豹子一样。 “他犯了什么错,你要抓他?你若想要带他走,至少要有高德佛里院长大人发话,你不会是在怀疑一个能与血魂魔侍殊死搏斗的魔法学徒吧?”莫拉雅儿蹲下身体,紧张的看着急促喘息的我,满眼担心之色。 我虚弱地对她说:“带我走!” 莫拉雅儿听见我这样说,眼神坚定地伸手将我用双手平托起来,慢慢地走出武斗场,那只墨绿色的猛毒花藤就像是一只巨型蚯蚓一样,在泥土里翻滚着,追随者莫拉雅儿而去。 当莫拉雅儿身形走到武斗场门口的时候,才微微转身向身后中年骑士看一眼,那两株荆棘树藤才算缩小成两根枯树枝,残留在武斗场的地上,那两位惩戒骑士狼狈的落在地上,身上有几处地方被荆棘树藤刺破,肿得高高鼓起…… “头,我们就这样放那小子走?”一名惩戒骑士心有不甘的在后面问道。 “不然你还想怎样?她这样拥有传承魔法的魔法师,你难道有勇气和她交手吗?”中年骑士冷冷地哼了一句,抗着西蒙乔大步地向武斗场外走去……(。) 190.不能代替 “总之呢,事情闹得很大,大概所有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全部撤回来了吧!老师们算是寒了心,谁能忍受那些惩戒骑士像狗一样在魔法学院里嗅来嗅去?”鲍比坐在我的床边,说话的时候表情有点夸张,他那肥硕的******坐得我的木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他那挤成一道细缝的眼睛总是偶尔在特雷西的身上瞟一眼。 特雷西坐在窗边写字桌旁的椅子上,无聊的翻阅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她可不认识里面那些古精灵语和魔法符文,能够吸引她眼球的大概是书里面的那些会动的画面,这些被施加了魔法的插图总是做得足够华丽。 鲍比的到来,让我不得不躺在床上装装样子,因为拥有‘自愈’力量,腹部的剑伤已经好了,但为了避免太过惊世骇俗,我还是打算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看着鲍比一个人在演讲,他的话很多,有趣的故事也很多,他可以将学院里一天发生的所有的事儿,全部绘声绘色的讲给我听。 闲暇的下午时光,特雷西偶尔也会来我的房间里坐一坐,偶尔看看我书架上的那些魔法书。穿着居家服饰的特雷西有一种邻家大姐姐的气质,眉宇间透着坚强与温婉,大概是芬妮这样要求的,要她好好的照顾我,不过我不认为特雷西懂得照顾人。 这已经是那件事武斗场事件之后的第三天,天气非常的闷热,屋子里的角落放置一盆冰块,可是并不能感觉到一丝的清凉。鲍比穿着一身灰色学徒长袍,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他一口气喝干了玻璃杯子里的凉水,又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一颗,不停地抱怨:“今年的夏天真是太热了。” 我的写字桌上放着一篮子水果,这是安妮送来的,虽然与安妮家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这大概是安妮第一次登门拜访,安妮的到来让莱恩特与芬妮都有些惊讶,不过后来谈及我与安妮都在战争学院上学,并且我加入到了安妮所在的战魂小队,芬妮与莱恩特才像是明白了一点什么,虽然自始至终他们什么都没说,可给我的感觉两个人的眼神总是有些古怪。 现在想来安妮的确要比特雷西更漂亮一点儿,她的皮肤更白皙,还有一头红色长发,身材也是足够诱人,尤其是那形如水滴一样的****,让她更显得成熟。这些也许是莱恩特与安妮误会的根本原因。 “所以你们就举行抗议游行活动?”我看着鲍比问道,据说魔法学院里自发性的有四五十名魔法学徒选择在学院门口的广场上,也就是市政厅的大门前举行了抗议活动,对于这些学院里的魔法学徒们来说,这种集体抗议事件也是史无前例的,这也间接的说明了埃尔城的管理处于混乱的边缘。 鲍比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说:“那当然,这些骑士们居然敢来咱们魔法学院闹事儿,我们学院自然是不能放任他们肆意的挑战魔法学院的尊严,如今学院里的老师在前面帮他们维护城市治安,他们这群人反而在后面搅风搅雨,要真是我们这出了问题,那我们也就忍了,可偏偏他们在质疑一位格林帝国的魔法贵族。” 他脸蛋子上的肥肉随着他说话,竟然还能不停地抖动,看来他最近又胖了。 鲍比像是一位站在演讲台上的政客,很有煽动力,慷慨激昂地对我说:“看看他们这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是怎么对待那些老牌贵族世家的?当初就算西蒙乔有很大的嫌疑,还不是人家亲爹一句话,警卫营就得乖乖放人,可他们真的好好调查过吗?那么这些骑士老爷,凭什么单单要查我们魔法学院的人?” 鲍比正为我打抱不平,可关于此事我并不想多说,窗外一直鸟贴着屋檐掠过,我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我们谈到了西蒙乔,关于西蒙乔的小道消息,鲍比知道得非常的多,他说的话有点多,擦了擦有些泛白的嘴角,探过身子在写字桌上拿过水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咕嘟咕嘟地喝下,然后接着说:“这次警卫营的一些高层恐怕也脱不开干系,西蒙乔的魔侍身份暴露之后,一下子牵连了很多人,据说之前命令骑士团释放西蒙乔的那位大人已经被秘密羁押在惩戒裁判所里面,就连议会长大人奥亚乔也被隔离审查,据说史洛伊特城那边连夜赶过来一位权力更高的大贵族,将一系列与案情有关的人员全部羁押在一座城堡里面。” 鲍比眨了眨黑豆般的小眼睛,反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谁会想到能够在埃尔城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众议院的议会长大人居然会跟魔族有瓜葛,说起来,吉嘉,这事儿还真是多亏了你,若是让那些惩戒骑士老爷们查办,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或者警卫营的高层之中,已经被魔族渗透进来,这都不好说……” 犹豫了一下,最后鲍比还是说道:“听说调查组那边,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证没有找到,据说是一位神庙里成为祭司学徒的小女孩儿,也许她才是至关重要的证人,可惜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也许最后被那些魔侍余孽迫害了,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果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最后还是有人将苏也牵扯进来,看样子主教大人安杜亚大人也会受到牵连吧! 我默默祈祷一下,希望他不会因此而太早死去,因为若不是他,苏也绝对不会坠入地狱,受恶魔之血毒瘾的煎熬,他必须为此赎罪,审判者将会是我,这些债我会一一的讨回来。 就像是西蒙乔一样,安杜亚也需要接受埃尔城居民的唾骂,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鲍比和我聊了很久,楼下又传来了敲门声,特雷西顺着阁楼的窗子向下看了看,笑着多对我说:“怎么平时没感觉你还有这么多朋友?” 我对她眨眨眼睛,刚想掀开被子下床,却被特雷西用手压在被子上,然后悠悠地对我说:“还是我去吧,免得被芬妮知道,我又会被骂!” 我只能躺在床上,有些无力地对特雷西说:“很抱歉,影响了你和艾伦特今天下午的郊游!” 特雷西只是向我无所谓的挥挥手,便蹭蹭蹭地跑下楼去开门了。至于约会的事儿,是艾伦特和伊夫力在昨天来看我的时候,对我说的,原本他们这周末是准备去一起郊游,大概还有斯塔斯学院里面的一些其他同学,特雷西是发起人之一,可是今天却被迫留在家里照顾我,虽然我认为自己不需要被照顾,可是这个家话语权在芬妮的手中,假如不想被她唠叨,就需要绝对地服从。 其实我也很期待在一个周末,能够约几个好友一起去郊外游玩儿,也许可以找一处挨着河边儿的树林里,在林间空地上宿营。 来的人是马文和司佩两个人,最近司佩看起来越来越有女人味儿,她的容光与身上的气质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最起码要比以前自信了很多,眼底深处也藏了许多的故事,不再是天真而青涩的小女孩儿了。当然,能够得到一位魔法师的青睐是埃尔城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虽然马文还算不上一名魔法师,不过加以时间来磨练,成为魔法师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马文给我带来了几本旧书,一看那古老的魔法羊皮纸封面,就知道这书有一定的年头了,他是怕我在家躺的无聊,带来这些杂谈让我打发无聊的时间的,因为有鲍比和特雷西在,马文终是没有说出他心里有多急,只是暗暗地对我不断的使眼色,我知道杂货铺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断货了,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啊,如果我这时候像正常人一样走进魔法学院,我相信前脚刚走进教室,后脚将我带走。因为这样的话这未免太惊世骇俗了,肚子上被宽刃罗马剑捅了个对穿,三天后就能大摇大摆的走进魔法学院,除非是神庙里的大神官对我施展‘快速治疗术’。 特雷西一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端着茶盘走进来,我还想问问她怎么忽然之间脸色就有些难看。 没等我开口出言,就看见特雷西的身后面跟着颓然欲泣的赢黎,她穿着一身上衣下裤紫色的魔法套装,编了两条大辫子搭在胸前,眼圈有点红,她低着头并没有和鲍比、马文和司佩打招呼,看起来她的心情差到极点,像赢黎这样受到过传统礼仪训练的贵族,很少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儿,她的模样有些憔悴,她的身后跟着海伦娜和贝姬,也是一脸的担心与忧虑。 看到赢黎脸上的忧色以及在进入我的房间之后赢黎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鲍比和马文就知道是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鲍比和马文司佩三人相继离开,特雷西也是将手中的茶盘放在写字桌上,也转身出去了。 那是一束洁白而娇艳欲滴的水仙花,赢黎默默地将手里水仙花插在写字桌上的水瓶里,安静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垂着头不说话,这时候反倒是贝姬和海伦娜凑到我跟前,贝姬穿着清凉的吊带短裙和水晶凉鞋,她雪白的皮肤配上藻绿色的大波浪卷发,让她看上去比埃尔城里最时髦的打扮还要时尚,尤其是她具有黄金比例魅魔一般的曼妙身材,凑到我的脸前更是有一股甜美的槐树花香味。 她俯下身体仔细的打量着躺在床上的我,那精美白皙的锁骨和圆润嫩滑的肩膀就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够看见她吊带裙下深深地****很清晰的看见她半*裸*酥*胸,我的脸有点微红,却忍不住有多瞄了两眼。贝姬一向是穿着大胆而前卫,她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才对我说:“吉嘉,传言你伤的很重,看见你才放下心,看来你的恢复力和以前一样出色啊!” 海伦娜坐到我的床边,然后用手轻轻地撩开薄薄的白色被子,我只穿着一身清凉的亚麻布睡衣,因为天气太热,我腹部的那道剑伤刚好已经结痂愈合,并不会把被子染上血渍,所以那些闷热的止血绷带全都被我解掉了,海伦娜白葱一样的水嫩手指沁凉而又细腻,碰到我的肚皮上总是会有点痒,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睡衣的下摆,留出我的微微有一点点腹肌痕迹的肚皮,我的身材显得有点瘦弱,看到我的腹部有道一英寸长的伤口结痂,正随着我的呼吸上下起伏。 海伦娜那清丽而明亮眸子抬起来柔声问我:“还疼吗?” 我微微地摇摇头,是的,从小就跟着车队在矮人国度里旅行的我,见过很多更惨烈的场面,这点小伤对于拥有兽族狼人体质的我来说,根本也就不算什么。 随即海伦娜忽然探过头来用湿润温软的嘴唇在我额头上吻了一口,然后直起身体转身看着坐在一旁的赢黎,拉着她那粉藕一样圆润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露出甜美得能够倾城倾国的微笑来,对赢黎说:“赢黎,解释的话,还是由你来说吧!” “……”赢黎睁大了眼睛,迷惑地看着海伦娜,好似十分不解。 海伦娜眼眸如同湖水一般的清澈,她每个动作都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她问赢黎:“你知道吉嘉与别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赢黎茫然地摇摇头,她看我的时候眼神天真而可爱,可是偏偏又憔悴至极,我甚至有点不忍心她这样萎靡下去,紧紧地将她的手握住,她像是感受到我心中所想,星眸中有了一层淡淡地光亮。 “也许只有被他一直宠爱着的你,才会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察觉,他和我所遇见过的任何男孩子都不一样。”海伦娜继续对赢黎说:“我们所在的学校是这里最好的学院,所以身边并不缺乏出色的天才。格林帝国也绝不缺乏勇者,虽然他足够勇敢,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而高看他一眼。他与其他人最大不同之处,就是在于他从不会将我看成是你的,就连他对于接受我的感情,也是十分的抵触和犹豫,一直在被动的接受。我能感觉到,因为他从不把我当成你,这让他的心里一直有些愧疚,这才是让我对他最好奇的地方,而且恰恰是他这点最吸引我,他好像从来不认为拥有了你,也会拥有我们。” 海伦娜接着对赢黎说:“所以有些话我来说,他不会觉得是你在解释给他听。”(。) 191.灵魂契约 “嘉,我很抱歉!”赢黎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低着头,只差一点就能将清秀的小脸儿深深地埋进自己的怀里,只在后领口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她像是一只沙地里的鸵鸟,慌乱地将头插进沙地里。 这时候,海伦娜已经退到了一边,和贝姬并肩站在阁楼的窗口,两个人就像是空气一样,看着窗外的风景。好吧,我承认从我的阁楼这里,恰好能看见果果姐家的后院。昨天,安妮来看我的时候,也很意外的发现这一点,她在窗边站了很久,看我的时候眼中也多了难明的味道。 我稍微整理一下亚麻布的睡衣,索性掀开被子坐起来,在她的面前至少我不用掩饰我的伤势。我弓着身子伸手轻轻搬动她柔软的下巴,抬起她清秀略带委屈的小脸儿,看她颓然欲哭地样子,笑着对她说:“没关系啦,而且我还取得了胜利,应该跟我庆祝一下,不是吗?” “可你受了伤!”听了我的劝慰,赢黎还是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信誓旦旦地对她说:“难免会出一点意外的,这不算什么,我是觉得很有把握,才会挑战他的。” “对不起,我没办法拒绝姑姑!”赢黎依旧显得有些内疚,她的柳叶般的眉毛和可爱的小鼻子紧紧地皱在一起,轻轻地叹一口气,看起来神庙里的那位让她有些为难了,虽然赢黎的性子温柔,但是想法却非常独立,只不过她很多时候更喜欢为别人着想,总会顾及到旁人的感受,这样反而有时候让自己很为难。 我嘴巴微微的张开,有点傻眼地喃喃说道:“不会吧,你真要丢下我,准备接受那位皇帝陛下赐给你的半精灵贵族?” 她有些羞怯地看了我一眼,那眼中透出的话语就像是在说:你竟然会对我这么没信心? 她想看一眼远处的贝姬或者是海伦娜,寻求一点鼓励,不过那两个女孩躲在一边低声细语,根本就不看我们这边,赢黎无奈地说道:“我又没那么说,我只是不想违背姑姑的意思,姑姑是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的,她只是希望我不要急着拒绝尼克尔斯,给自己多留一个选择!可是……可是我怕你会不高兴嘛,对不起!我应该坚强点的,我应该直接对姑姑说:我不喜欢这样!” “喂,赢黎,我觉得你应该有点公主的样子,我倒是觉得一位帝国的公主,身边没有几位追求者那才是奇怪的事儿呢!你是公主哎,也许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城堡,有美丽富饶的封地,也许还有自己的子民,想想都觉得很不错!”我站起来,单手撑着写字桌也向窗子外面眺望,一边随口说出很小很小时候在我童年里的一个梦。 那时候的我就在想:如果将来有有一天我成为了一名贵族,拥有着一座像天鹅城堡一样美丽的山庄,有几座种满金苹果树的大山和一片大湖,还要有几个小村庄和一个小镇,那样才真是梦里的生活,现在想到赢黎是帝国的公主啊,这些东西在她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这些并不是每个皇室成员都会有拥有的,只有授勋的兄弟姐妹才能拥有自己的领地!”赢黎强调了一句,然后反而奇怪的问我:“你不也是一位有爵位的贵族,这些将来你不是也一样会拥有吗?为什么要羡慕我?对于魔法师来说,想要拥有一座庄园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一愣,对这些贵族应该享有的权利,所知甚少,也从没有向别人打听过,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狐疑地问:“真的么?” 待赢黎做出肯定的答复后,我一下子呼出一口气,显得很是振奋地说:“太棒了,我要修建一座世上最美丽的宫殿,然后骑在银飞马上,带着黄金打造的魔法马车将你迎娶回来!” 听我这样说,赢黎羞红了脸,对我小声地说:“只有你不在意我是不是公主,我情愿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也许听见你说的这些话,感觉到的快乐会更多一点儿。对不起,没办法将他赶走,我会将他当成空气的!” 我知道她还在耿耿于怀尼克尔斯的事儿,尼克尔斯的出现让赢黎的心里有很多额外的负担,她好像比我还要排斥那个半精灵贵族。其实我对那位尼克尔斯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只是觉得他帅得有点过分,而且有点自傲,居然来到魔法学院的第一天就向我宣布赢黎的主权。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并不觉得赢黎注定这辈子就是属于我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或许有一天我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厌了倦了,那就好好地说上一句:不爱了,分开吧! 感情这事儿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勉强的,就像是我当初在学院后门看见她的第一眼,那种文静甜糯未语先笑就像是一朵可爱的解语花,虽然脸蛋不是绝美的那种,但是身上有一种灵气,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浓重的生命气息,她对我的甜笑,一下子就让我找对了感觉。她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微笑的样子就像是朵解语花,她可以独自而安静在在角落里绽放,不需要任何人的赞美,她就站在那里,她有她的世界。 我只是觉得在学院里应该好好地谈一场恋爱,只是我从没想过她会是一位公主。 看她有些患得患失地可怜模样,我不禁对她说道:“干嘛要道歉?你又没有错,我可没把那位半精灵的贵族放在眼里,他要是赶过来跟我抢你,那我就像是揍西蒙乔一样,直接一脚踢在他的pi股上,将他赶回帝都。” 我说的诙谐,逗得赢黎微微抿嘴忍不住也是笑了一下,牙齿白如珍珠。可她随后有皱眉说:“嘉,对不起,我想如果当时我在你身边,你或许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的娇憨永远是最可爱的。 我摸了摸她弹指可破的脸蛋儿,对她说:“你为什么要道歉?刺伤我的是西蒙乔,跟他约战是我自己的想法,具体的原因也和你没有关系,听你这样一说,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胜利者,我可是赢了的!” 随后,我双手扶在她柔软滑腻的圆润香肩上,我认真地看着她秀美如杏的眼眸,认真地问她:“你知道我最强的魔法是什么?” 赢黎稍微地想了一下,非常肯定地说:“是风和雷电!” 我们在一起经历了许多次战斗,我们一起在战斗中成长,她自然是最熟悉我的人。记得当初在玫瑰园的时候,她还是只会利用手中法杖释放火球术的冒失魔法学徒,而现在,恐怕让她单独面对那些园中的恶犬,赢黎可能都不屑于用魔法就能搞定它们了吧!而我在最早的时候,还无法驾驭风元素,后来一点点的融合了风的种子,再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又融合了雷之种子,无论这两种元素力量哪一种,在我手中都能爆发出巨大威力。 “没错,如果我用风怒图腾的话,魔法之风一定会把西蒙乔那家伙撕碎,就连我自己也没办法完全控制那些风之力量,如果我使用闪电箭,怕是下一秒他就会被我打躺在地上,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不过我担心使用这样强大的魔法技能之后,埃尔城魔法公会一定会直接找上门调查我。”我说得有点夸张,但这绝对是事实,如果我在七级之前真的再那些魔法公会大人物的面前显示出自己可以驾驭四系魔法,一定会被魔法公会那些疯狂的魔法学者们抓起来关在实验室里,像是小白鼠一样,对我做各种实验。 所以还是保持一点低调才行,然后我又低声对她说:“不过,就算是没有用那些魔法,我一样也是赢得很漂亮。只不过谁会想到他都被我打得吐血了,还能那么生猛地对我发动攻击,我就是缺乏一点点的运气,要不然他绝不可能伤到我的。” 温柔地将赢黎搂在怀里,低下头我凑到她的脸前,捧着她臻首想要亲一亲她粉嫩的嘴唇,赢黎拉着我的亚麻布的衣服,想要借力坐起来,脑袋也不停的左右晃动,使我无法找到她的嘴唇。 我以为开始是赢黎觉得有些害羞,不肯让我吻她,可是赢黎一直的推拒,这才让我知道她是不想吻的。 尼克尔斯的出现终于还是在我们之间留下了一道阴影,我想一定是因为此事赢黎才会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我不该强迫她的,这时候对于我来说,难免有一点尴尬和失落,我猜此时赢黎一定是在恼我对她的无理,我收手后颓然的坐在床上,正想着如何才能破解此时的尴尬,或许是我的操之过急有些吓到赢黎了,她像小鹿一样有些惊慌地看着我。 我要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避开她的眼睛,不肯与她直视。 我有点后悔杠杠的鲁莽,那么好的气氛都我被破坏掉了,本来若是这样跟赢黎聊天度过这个闷热的下午,一定是非常美好的事儿。看到桌上的果篮里还有一颗翠绿的甜瓜,有些讪笑地拿起来递到她的面前,对赢黎说:“要不要吃个甜瓜……” 赢黎的脸像是发烧了一样变得通红,她有些难为情地小声对我说:“任何一位皇室的公主在婚礼大典之前,一定要保持是chu女之身,这代表了皇室的尊严,这也隐喻公主是纯洁的象征。当公主经过新婚之夜后,不在纯洁了,国王会取消她的公主头衔,加封为xx贵夫人,所以,吉嘉,在你在你骑着银飞马,带着黄金马车来娶我之前,我不能把自己交给你,很抱歉,因为我是格林的一位公主,虽然我并不喜欢安琪博尔德这个姓氏,但是我必须要遵守那些成规。” “不过我会补偿你的。”赢黎这时候说话脸又变得通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的害羞,她的眼睛看着窗子边的海伦娜,对她说:“海伦娜,你过来。” 海伦娜脸颊上染了一层红霞,却是大方地走过来,当着赢黎的面在我身后,双手从我的腋下伸出来紧紧地抱着我,她丰满的雪峰紧紧地压在我背上,尖尖的俏下巴担在我的肩膀上,跟我亲昵地说:“还是我给你解释一下吧,我们的吉嘉好像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些皇室的辛密,要不然也不会对赢黎这么冲动了!” 海伦娜贴着我的耳朵说话,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耳朵有点痒,她身上的槐花香味很好闻。 她就像是一只海妖一样,甜美的声音也充满了魅惑,不过我确定她是在对我述说着什么,我尽力凝神仔细倾听,就听她说:“我想大概每一位恋爱中的公主都有这样的苦恼吧,往往会因为这种失礼的拒绝,让原本甜美的爱情慢慢的失去特有的味道。而一些豪门贵族的贵女们却没有这个限制,她们可以耍一些小手段获得自己美好的爱情,帝国一直以来都很缺乏优秀的年轻人,很多时候会归于豪门贵族世家,慢慢壮大他们的庞大家族的实力,对于这些人才的流逝,在某个时期,一度出现过某些大领主的力量要远超皇室家族,那些领主的手中有更优秀的人才。” “所以后来有一位魔法师身份的亲王为自己失恋女儿创造出了一种契约,那个契约的名字叫做‘灵魂契约’。这个契约能够将几个女孩儿的灵魂链接在一起,当然这样的契约是由主导者的自然是帝国公主,而另外几位仆从则是没落的名门贵族家的女儿们,她们自愿成为公主的替身,也有人称之为追随者或是影子,一旦这个契约成立,她们变是契约主人的另一部分,她们需要为契约主人做一切主人不方便做的事儿,也有保护契约主人的责任。但她们却不同于仆从、奴隶,她们也将会享受契约主人全部的荣光,权利、地位、荣耀,甚至会契约主人的家庭成员。” “所以在和赢黎真正结婚大典之前,如果你想要的话……”海伦娜声音有点沙哑。 海伦娜温软的嘴唇印在我脸上的时候,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着赢黎的面和另一个姿色绝美的女孩子亲热,此刻我的人生观是崩塌的,我无法适应那种在赢黎的注视下和别的女孩儿亲吻,所以略微的品尝了海伦娜唇瓣上的甜美,我便轻轻地推开她,然后对有点惊讶地赢黎和海伦娜说:“或许我们可以一起下棋?” 其实刚刚我只不过仅仅是想和赢黎亲吻一下,仅此而已,大概她们想得有点多了吧!(。) 192.苏的第一次野外生活 赢黎和海伦娜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等到芬妮回家的那一刻,只听到钟楼传来悠扬的钟声后就仓皇离开了,写字桌上的残棋还没有下完,杯子里的水还在不停的荡漾,杯口上还印着浅浅的柔软红色唇印,那银铃般的笑声还在房梁上环绕着,时间就像是长出了小翅膀,趁我们不注意就从指缝里溜走了。 下棋的时候,我才听到贝姬谈起拉格蒂斯,我原本以为她今天没有来,却没想到竟然是赢黎让拉格蒂斯守在院子外墙的梧桐树下,一站就是整个一下午,追问其原因才知道,拉格蒂斯犯了灵魂契约中忌讳,将赢黎的一些**告诉给了她的表哥尼克尔斯,这是契约签订者的大忌,这一次,就连软性子的赢黎也有些恼了。 我想难怪之前遇见拉格蒂斯的时候,她的眼神和语气都有些奇怪,看来那时候她可能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堂兄获得了皇帝的赏识,并将这位各方面表现都非常杰出半精灵贵族,推倒自己侄女的身边儿。 其实仔细想想,拉格蒂斯做的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自己的表哥,透露一些小信息并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儿。 可是换个角度来想,站在灵魂契约的角度上看这儿事,违背契约可是件非常严重的,因为这时涉及到更多契约主人的**问题,假如这种事情不能及时的制止,那么将来也许会有更多**泄露出来,每个人都有一些埋藏在心底的小秘密,这些永远不能说的事情需要大家共同守护。 看着她们几个女孩儿的身影消失在郁郁葱葱树荫下面,我才收回了目光。 特雷西凑在我的身后,仔细的打量着我全身上下各个地方,然后奇怪地说道:“没看出来你身上有哪一点出色到能够吸引女孩子的地步啊!或许是战争学院的女孩儿和我们斯坦斯学院的女孩子想法差别很大……” 我毫不在意的她对我的质疑,有条不紊的整理着杂乱的写字桌。 目光透过阁楼的窗子,很意外的看见安妮站在柠檬树下静静地发呆,她穿着一身居家宽松的长裙,眼神怔怔的看着树下的那只空荡荡的轮椅,我想她一定是在想念苏。 苏到底去了哪儿,连安妮也不太清楚,苏没有对任何人透露半点儿口风,她对安妮说这是一次时间有点长的旅行,其实这未尝不是对安妮的一种保护,那些惩戒骑士一定会找上门来的,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苏,当我看到那位中年骑士睿智眼神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绝不会因为面对诸多挑战,而轻言放弃的,他会追查到底。 苏突然之间一走,安妮感觉到身边空落落的,她在担心苏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毕竟苏的假肢刚刚安装不到两天的时间,还需要慢慢的适应,她走路的姿势还有点不太稳,就在这种情况之下,苏说她要进行一次远游,无论是谁站在安妮这个位置上,都会为苏担心的。 可是苏不得不走啊!周一那天上午,那些惩戒骑士就已经找到了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顺藤摸瓜,追踪到安妮和她的战魂小队,当然也会知道我背上的女孩儿名字叫做苏,也许还会知道战魂小队的那次目标就是为了营救苏,之后自然而然的这一切显露出来的信息都表明,苏就是一位站在漩涡中心的女孩儿,她可能牵扯到整个山庄的黑魔法隐修会的案件中来。 这些终究掩盖不住的,即使最后会有人同情苏的遭遇,但是她已经成暗影元素体质的事实,没有人敢窝藏拥有‘黑魔法’魔法师。 苏是在我与西蒙乔比斗的前一天晚上,就是那些骑士老爷找到我那天当晚,苏是被我匆忙送进辛柳谷的,因为与西蒙乔比武本就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我猜想西蒙乔很可能会被山庄里的邪恶魔法师魔化,不然西蒙乔有什么理由可以随意进出魔法隐修会如此重要的据点,一旦将西蒙乔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下,那他也许会吐露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辛密,也许就会牵连出安妮和苏,所以苏要尽快的离开埃尔城。 根本就不能让惩戒骑士们找到苏,他们至少有一千种残酷的方法折磨那些会使用黑暗魔法的邪恶魔法师,苏也拥有了暗影之体,这也应该算是暗影系的黑魔法,惩戒骑士们可不会管你到底是不是受害者,只要学会了黑暗魔法,在以后也许就会成为潜在的敌人。 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准备好行装,所幸我当初去辛柳谷时候,那顶帐篷以及其它的用品都没有什么破损,那些能够在野外用得上的东西,通通都被我送给了苏,让她带进了辛柳谷。 这样算起来,苏已经进入辛柳谷有四天的时间了,我觉得应该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那位年轻的地精吉吉鲁带出地底世界,苏这样虚弱的体质根本不能适应阴暗潮湿的地底世界,她不能够在这里多呆,时间久了会生病,所以我那天打开传送门之后,带她走进了神秘的辛柳谷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那位还在帮助我看守那池‘恶魔之血’,虽然知道不会有地精敢过来,但还是小心为上,尤其是当我知道这些恶魔之血有多么的珍贵,就更要好好地守护住这大笔的财富了。 可惜吉吉鲁需要带着苏走出地下世界,不能继续帮我看守那个山洞里的血池,时间有点太匆忙了,我的魔法背包里的那些霜冻卷轴的小陷阱带的并不多,虽然山洞的洞口已经被我用乱石封住,又在洞口附近布置了很多霜冻陷阱,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太过草率,应该设置一些更精巧的陷阱。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吃过芬妮精心准备的晚餐,牛肉汤和土豆泥的味道真的很棒,吃过晚餐之后,我早早的上楼休息。 我对芬妮和莱恩特的说法是:因为担心自己的魔法进境被班级里面其他的同学落下,我需要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来练习冥想,冥想的时候决不能被打扰,否则会瞬间脱离冥想状态的,于是我获得了可以躲进阁楼独自冥想权利,至少会有整整一个晚上没有能打搅我。我要利用这个难得机会,进入辛柳谷看一看苏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不确定在明天早晨之前,能够顺利的赶回来,所以我在床头的书桌上留下一张早晨出去晨练的纸条,就说是与赢黎越好,早晨出去散散步,如果吃早饭的时候还没有回来,也不用等我,云云。 总之就是一些拖延之词。 然后我躲进衣橱里,将里面所有的衣物都推倒一个角落中,然后握着那柄‘时空碎裂者’,调动身体里所有的雷电之力,用这把神奇的时空之锤敲碎了空间障壁,打开了犹如一面落地镜子一样大的传送之门,随后我熟练的迈进了镜面一样的传送门中,瞬间消失不见。 一脚迈出传送门,就感觉到山洞里的阴冷潮湿,虽然我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忽然从夏季闷热的房间走进入洞穴里,浑身的汗毛孔都被这里的冰冷搞得有些战栗。 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那处存有‘恶魔之血’的秘密山洞,有没有被地精光顾,如今已经没有了束缚毒蛛,自然就没有任何危险魔兽可以阻挡地精们的脚步,果不其然,当我走到了那处山洞外围的时候,发现地上散落一些已经被触发了的霜冻陷阱,那些卷轴的碎片随意丢弃在山洞里,一些小型的兽夹也是扭曲到不能再继续使用的地步,随意的丢弃在洞壁通道里。 果不其然,在吉吉鲁离开的这几天里,有地精们来过这里,只不过他们的运气很差,兼之它们智商已经退化到就像是一群会说话的猴子,居然不认识霜冻陷阱,于是在这条山洞里面,那些有着贪婪**的地精们接二连三的触发到了霜冻陷阱。一直快要到山洞的尽头的时候,我都已经能够看那些堵在石室门口的巨大石块儿,这里的霜冻卷轴设置的陷阱则是完好无损的。 山洞的地上则躺着几名浑身没有任何伤痕的地精尸体,这些尸体甚至还没有腐烂的臭味,它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山洞里,四周还散落着一些霜冻小卷轴的碎片,一只小型兽夹甚至夹在一只地精的小腿上,这些地精们都已经死了,地精们终是没有勇气走到尽头,便无功而返了。 很多人都说霜冻卷轴的霜冻的威力太小,只能够让周围凝结白霜,一个霜冻陷阱根本不会对地精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是会将它们微微的冻僵。不过这种卷轴有一个特殊性,那就是霜冻之力可以叠加,当它们连续的触发下三个以上的霜冻陷阱,就会把全身都冻僵。对于这些常年处于阴暗潮湿环境里的地精们,这种冻伤也是非常恐怖的。 我花费了一番力气,将地上的那些地精尸体都慢慢的拖出来,就在挂在那处巨大的蛛网旁边,从这里看那处石缝格外的阴深恐怖,尤其是石缝两侧还挂着一排地精的尸体,我想这样一定会对地精有一点威慑力,紧接着,我又从魔法腰包里拿出更多的霜冻陷阱来,这一次我有了更精心的准备,设计的霜冻陷阱可以压在石板下面,只要踩在山洞里这些松动的石板,就能够触发陷阱的机括。 这些陷阱要比第一批设置的霜冻陷阱隐蔽多了,做完这一切,我开启‘风之疾走’的效果,脚下始终有一个小小的风圈儿,这样我奔跑的速度就会比没有状态之前快上许多,我急迫地想知道苏能不能适应辛柳谷的生活,一路之下几乎就是在狂奔,因为我的精神之海中藏有无数藏照片形式的画面,所以我对整个地下世界各种岔路非常熟悉。 只要我走过一次的山洞,我都会有很深刻的印象,于是一路狂奔之后,终于在数小时之后,就顺利的跑出地下世界。记得我们小队与汉克小队第一次进入地下世界的时候,足足的用了两天时间,但是上次我们的小队走走停停,沿途就算是溶洞中的奇异景色就已经让我们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但这次我无暇领略岩洞中的那些奇异风光了,直接穿洞而过。 我仅仅是花费半天就已经走出那个布满了黑色焦痕的干枯树洞,我看到那顶熟悉的帐篷就支在树洞旁边的干燥地面上,整个帐篷支得歪歪扭扭,几根极细的树枝将厚实的防雨轻便皮革与毛毡支撑起来,一些日常所需的物资就十分零散的丢在帐篷的周围,我甚至还看到一卷聚火术卷轴就随便的丢弃在帐篷口处。 如果那卷轴上的马莲草断掉,卷轴就会自然的展开,这种极为简易的卷轴只要展开,就会自动的燃烧,而且极为不稳定,弄不好就是一场火灾,看到眼前凌乱的一幕,我后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苏究竟遇见了什么,让她的临时营地像是被打劫过一样,我有些担心苏的安危。 虽然这片浮空山中的剑齿虎已经差不多被我们清理干净,但是难免就会有一两只漏网之鱼,我想,也许是猛兽袭击了这里。 真后悔,这样冒失的将苏一个人丢在这个充满了危险的小世界里,我快步的走上去,就在我满心的为苏担心的时候,我敏锐的耳朵听见了了细微的呼吸声,就在帐篷里面居然有人在酣睡,我满脸狐疑地悄悄走过去,蹲在低矮的帐篷门口向里望去。 在凌乱的帐篷里,一只精美而柔软的豚鼠皮睡袋里横在里面,从睡袋里面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小脑袋,她闭着眼睛这在熟睡之中,眼角似乎还挂着一丝的泪痕,脸蛋儿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巴,看起来有点狼狈,她大概是累坏了,居然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在帐篷里睡得这样熟,苏的眼睫毛似乎还在不停地抖动,应该在做噩梦,她在梦中不停地挣扎。 看到苏的样子虽然有些狼狈,但一切似乎都还不错,至少她成功的给自己搭建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帐篷,她也许是第一次使用聚火术魔法卷轴,或许是第一次在野外砍树,不知道她做的饭这么样,那口便携式的平锅看起来烧得黑漆漆的,锅里的面糊味道一定不怎么样…… 看到这些,我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那些担心、紧张、不安的情绪都随着散去,而这一刻我的身体一瞬间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量一样,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帐篷门口,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哽咽着看着帐篷里熟睡的女孩儿,心头涌起了百般滋味……(。) 193.心有猛虎 袅袅的炊烟升起,让这片荒芜之地终于有了一丝人间烟火,这里是一座被时空乱流隔绝了与外界联系的孤岛。九座浮空山就像是时空乱流中的一串美丽的珠链,眺望远方,可以看见前后都有如出一辙的浮空山脉,会让人有一种奇怪地联想,对面的山里会有人存在吗?就像自己一样破开时空桎梏穿越而来的人,或者是强者,或者是运气极好的家伙,他们会不会也在和我一样,望着对面的浮空山发呆…… 仰望辛柳谷上面无尽的虚空,如同一条巨大的黄金腰带一样的时空乱流蜿蜒曲折,就横在天后星座的背面陨石带里,可惜我还不会飞行术,否则我真的很想飞上去看一看,这里奇异的地貌以及景色,可以透过稀薄的大气直接看到无尽的星空与浩瀚的星河,辛柳谷就是这么一个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半位面,偶尔会有一颗流星划破天际,带着火红的尾巴穿过寂静的夜空,在夜空中留下一道美丽的虹。 无数大魔法师穷其一生,都想为自己寻找一个栖身的半位面,他们不惜耗费巨资在半位面上设立传送门,只为了能够自由的穿梭于位面之间,拥有了半位面的大魔法师才算是真正的拥有了栖身之所,拥有了半位面的大魔法师战斗力非常恐怖,他们敢在战斗中毫无顾忌的施展最凌厉的魔法,因为就算是在战斗中打不过对手,也可以趁其不备,打开传送门逃回属于自己的半位面里去,半位面永远是魔法师们最后的退路。 只有一些三转三十级以上的大魔导师们,才能拥有一定的探索星域的能力,才会在漫漫的旅途中,发现一些宜人居住的小世界,这种往往只适合几万人生活的小位面,最初级的世界法则还没有构建完整,这种的规则不健全的小世界,就被称为半位面,它们会被一些法师们占领,并且在上面构建出适合自己的新规则,并且最重要的就是建立一扇可以随时跨越时空赶过来的传送门。 辛柳谷就是一座最为理想的半位面,这里是天然的魔法药园,花草树木非常的丰茂,适宜各种植被生长。 只不过在漫长的岁月里,这里的世界规则已经足够完整,大魔法师们想要占领并支配这个小世界,还需要将这里的规则打破,重新设立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比如这里禁止一切自身力量高于七级学徒的一起生物进入,这一条一定要打破,不然有哪位大魔法师符合这个条件啊! 不过多年以来,辛柳谷并没有被哪一位大魔导师所占据,这个小世界的规则将所有的强者都拒之门外,并不是那些魔法师强者没有打破世界规则的能力,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整个辛柳谷的九星连珠浮空山脉存在于特殊的区域之中,这里是属于时空乱流腹地,没有人能够穿越充满了离奇未知危险的时空乱流,就算是大魔导师级别的强者,也不敢轻易以身犯险。 每间隔十年,时空潮汐都会有一次平静期,上个月恰好是时空乱流处于平静期,史洛伊特省象牙塔魔法公会的大魔法师在几十年前发现了这个浮空山脉的秘密,并且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成功地在辛柳谷上建立的传送门,只不过受到时空潮汐的影响,这些传送门只能是在时空乱流平静期的时候,才能使用。 如今,那些来至于各个学院的天之骄子们已经都返回了各自的学校,这里又重新恢复了往昔的寂静,可是由于我意外的得到了一把‘时空碎裂者’,并且幸运的找到了几千年之前的古代地精建立的遗址定向传送法阵,这种魔法与科技混搭的法阵是地精们最强盛时期留下的产物,那些地精们的大发明家在几千年之前,用科技解释了一些魔法的原理,这种定向传送法阵功能远比单纯的魔法传送阵要强很多,这座地精们建立的传送法阵能够打通时空乱流形成的时空障壁,可以说,在我成为七级魔法学徒之前,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因为我拥有打开这里传送之门的钥匙,这对我而言是一笔意想不到的巨大财富。 不过千百年之后,地精们因为亵渎神灵而遭受了灭顶之灾,它们整个种族逐渐的没落,如今的它们已经退化成为原始的部落群体,整天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它们不仅仅失去了自己的文明,并且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文字,就连最基本的地精语言也已经快要被遗忘干净,那位年轻的地精吉吉鲁就是一个很好地例子。 聚火术卷轴散发出温和的热力,架在上面的平锅里煎着一块鲜嫩的肉排,旁边的石板上放着两块雪白宣软的麦饼,此刻已经烤得两侧微微带有焦黄的颜色,麦香的气息混合着肉排的香气飘出老远,木砧板上放着一些采摘来的野菜和果蔬,巨木树桩这里是连通地下世界的入口,不时会有一些地精从下面偷偷潜入地表,掠夺这里所有能吃的东西,所以这附近食物非常匮乏,这一点点儿的野菜花费了我很多时间,我将它们用清水洗净,并且拌上一些浓香的沙拉酱,我在想也许可以将那块儿肉松砖拿出来,敲下一块肉松熬一锅鲜美的浓汤。 我蹲在帐篷的门口,将散落在附近的铁铲子、柴刀、剥皮小刀、打翻的水壶等等,这些凌乱的杂务稍稍的整理一下,整齐的摆在一旁。对于从没与参加过野外宿营活动的苏来说,能够独自在野外艰难的生活四天,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事情了,对此我还能说什么? 苏顶着一头杂乱的长发睡眼惺忪的从帐篷里探出头来,还没有完全睡醒,嘴里呢喃地说了一句:“好香!” 她在迷迷糊糊之中,看见帐篷前面站着一个人,惊讶地抬起头,当她发现是我之后,兴奋得大声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帐篷,跑到我的面前狠狠地把我抱住,将头埋在我的怀中,满是委屈地对我呜咽说:“臭吉嘉,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我在这里寂寞得都快要死掉了!” 我不知所措地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这小妞儿睡觉的时候居然胆大到只穿着一件清凉薄纱质地的吊带裙,半透明的青丝里面将她的苗条纤细的身材一览无余。幸好她还是长了一点儿脑子,没有夸张得将自己魔法假肢也拆掉,否则这样充满了危险的野外,敢在帐篷里这样放肆的睡觉,纯属找死。 看着她的一副完整****,我感叹奥利安娜魔法商店不愧为行业翘楚,这些魔法道具做工真是非诚的精湛,苏的腿如果不太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那是一对假肢,只是在膝盖上方衔接处有一圈儿黄金卡箍,整个青玉髓已经完全的过渡成为苏皮肤的颜色,甚至那段儿精美的小腿的皮肤更加的光泽细腻。 如今苏已经可以自由的奔跑,这魔法假肢如果法阵完全运行起来的话,可以让苏像一只小鹿一样尽情的奔跑跳跃,假肢上的魔法阵可以提供一半儿以上的力量,苏几乎不用太使劲儿就能跑得飞快! 我有些爱怜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心想如果果果姐还在的话,苏一定不会受这么多痛苦的,想到这儿我的心就有些沮丧,更加憎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西蒙乔,如果不是他使出了一些小手段,哪里会让苏受这么多无妄的痛苦。而西蒙乔已经是黑魔法隐修会的受害者,我想这家伙一定想不到自己渴求力量,自以为走了一条修身的捷径,没想到居然是被伊格纳兹变成了‘血魂魔侍’,这种魔族的低级外族附庸可以通过‘血魂魔侍’的契约之力,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西蒙乔能够在战争学院四年级成为一方大佬,于此也是有直接的关系。 “很抱歉,我来晚了!说好了,要尽快赶过来教会你野外生存之道的,有事儿耽搁了一下,恩,不过现在我就要给你上第一课,在野外宿营准备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处理好身边的火种。”我手里攥着被她随意丢弃的那卷魔法卷轴,我知道这种聚火术魔法卷轴在她的魔法背包里还有很多,但是这一张是我在她帐篷门口捡到的。 我扳开她的身体,认真的注视着她的双眼,然后对她说:“无论什么时候,请一定要记得处理好火种,这些聚火术魔法卷轴使用起来虽然方便,但是魔法元素的架构非常不稳定,里面的墨水中缺乏一些宁神花汁的稳定成分,让它拥有了开卷必燃的特性,但是一旦处理不当,它就会点燃你的帐篷,外面的牛皮虽然不宜燃烧,可是里面的毛毡烧起来,可是不宜扑灭的。” 我虽然是对苏摆出一副严厉的姿态,可是她却是一直微微抿着嘴对我微笑,说到最后,我无论如何也摆不出严厉的面孔,她就像是一位获胜的骑士,举拳狠狠地在空中挥动了一下,高声欢呼欢呼起来,然后就开始对我说起这四天的点点滴滴,她看着平锅里用黄油煎熟的肉排,馋得不停地用粉红色的小舌头舔着嘴唇。 我趁机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件奉献魔法上衣,丢在苏的怀里。 这是今天我向赢黎要过来的,当时赢黎甚至什么都没有问,就爽快得将价值八、九枚金币的奉献魔法套装交给我。就像是下棋输了之后,随意地递给我一枚筹码一样。 “在野外,无论什么时候,至少都要穿上最简单的防御装备,魔法长袍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要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而是一头剑齿虎,你只是穿着一身单薄的吊带裙,将如何面对猛虎的扑咬?”我对她作势欲扑,就像是一头凶恶的剑齿虎。 苏眨着大眼睛懵懂地看着我,对我问道:“假若你现在就是一只剑齿虎?” “对,你有什么手段对付我?至少你这时候身上应该穿着魔法长袍,虎爪才不会轻易划伤你的身体,至少你的身上要有一件随身防御武器,哪怕是一把剥皮小刀,也会有一定的威慑力,那么你才能有机会想办法及时的逃走!”我还是在喋喋不休地对苏说教,其实我也是心中有些急躁,我觉得苏缺乏野外生存能力,可是现在埃尔城的局势未明,她短时间没有办法回去的,一旦被那些惩戒骑士们带走,苏怕是很难在从警卫营里完好的出来,毕竟她身上有一半是暗影体质。 “如果你是一只剑齿虎的话,那么你此刻将会面对这样的我!”苏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她浑身上下忽然爆发出一股黑色的火焰,哦,不是,是黑色的火焰从四面八方聚拢到她的身体之中,那种诡异的场面就像是苏将要吞噬眼前的一切,她的身体隐藏在黑色火焰之中,外露的皮肤上充斥着火焰的魔纹,那种熔岩一样火红的颜色从她的皮肤下面爆发出来,翻滚着浓烈的火焰气息。 她整个人的身体变成了黑暗中的阴影,苏所站立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光线,她整个人都是显得黑漆漆的。 地狱中的火焰,燃烧的时候居然不是像普通火苗一样欢腾的四处扩散着它的热量,而是与平常的火焰恰恰相反,是处于收拢状态的,不停地像焰心凝聚黑色的火苗,我远远地就能感受到黑色火焰上面带来的毁灭气息。 原来这就是苏的‘暗影状态’。 仅仅进入辛柳谷四天的时间,我不知道苏经历了什么,但是在来此之前,她的暗影状态依然不稳定,可是当我再次见到她的这一刻,我发现苏已经彻底的掌握了这股力量,她已经拥有了魔族的暗影天赋,她的身体上充满了黑焰的魔纹,浑身像是火一样在燃烧,偏偏那些焰火诡异的凝聚在一起。 我敏锐的魔法感知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苏身体里面暗影元素的躁动,那些浓郁的暗影元素在苏的身体里不停地滚动着…… 她的力量完全不依靠魔法池、也不依靠祈祷之后获得的神力,而是来至于自身的暗影形态,无数的黑焰将暗影元素汇聚到苏的体内,一只长满獠牙的黑色吸血鬼的虚影出现在苏的身后,狰狞而恐怖…… (。) 194.特雷西情事 我这次来,让苏一下子变得开朗活泼很多,她就像是一只欢快的蝴蝶,拉着我在辛柳谷的林间草地上穿梭,如果不是我知道一周之前她还被困在轮椅上,绝难想象得像翩翩起舞的苏竟没有双腿。可以想象得到她最近吃得不是很好,看她狼吞虎咽的将餐盘里的肉排统统地吃完,有一口气吃光一大盘野菜沙拉,小肚子撑得鼓鼓的,竟然还在盯着麦饼,似乎还想再吃一个,看来真的是饿坏了。 她身上的奉献魔法上衣有点肥,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地,随随便便的在腰间系上一根紫色的饰带,竟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我从背包里掏出几盒午餐肉罐头,这些都是马文带给我的,别人来看望我都是送一些夏季的时令水果啊,又或者是一束鲜花什么的,天知道马文为什么会背来一书包的午餐肉罐头送给我,在家自然用不上这些罐头,芬妮的晚餐虽然味道一般,但是芬妮绝对不能忍受在晚餐的时候,吃一些非她烹饪的食品,这是对她这样家庭主妇最大的质疑。 这些肉罐头是野外宿营的最佳食品,我将它们全部留给苏。从背包里又摸出几本《旅行杂记》之类的白皮书,这些都是我的收藏,这时候带过来,是为了留给苏打发时间用的,其中还有一本《初级草药知识大全》,算是我学校图书馆能够借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书籍之一。我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从苏醒来之后,我就像是一台留声机不停地对苏讲述着野外生存知识。 当然,当我看到她瞬间进入暗影状态,才算彻底的放下心,我知道她在野外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至少单独一只剑齿虎休想靠近她。我那着那把柴刀走到一棵大树旁边,将那些横向长出来的树枝全部砍下来,削了成一些光滑的白杆儿,在苏崇拜的目光中,重新将帐篷搭建好,然后又在她惊愕地目光中,三下五除二地将帐篷拆毁,转身直起腰对苏说:“苏,你来试一下!” 由于时间有限,我不可能在这儿呆太久的,因为我怕芬妮担心,也担心自己露出一些蛛丝马迹被那些鼻子灵敏的惩戒骑士们发现端倪。所以一直想着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我所能的教会苏更多的生活技巧。看着苏香汗淋漓地搭成一座还算是可以住人的帐篷,她已经累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弹一下,她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想要偷一会懒儿。 我不忍心对她说任何斥责的话,只能默默地将一些野外生存的小技巧说给她听,辛柳谷里面没有太极端的天气,不用预防极端天气对于旅行者造成的伤害,我首先讲述了一些在丛林中跋涉的技巧,尽量的避免被丛林中的蛇虫叮咬,也要防止被刺藤所扎伤。并且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咛她,一定要将所有的物品妥善的保管好,任何工具在野外都非常的有用,如果你觉得它没有用,那只不过是你暂时还用不到它,千万不用丢弃任何带来的工具。 时间就在我絮絮叨叨不厌其烦的叮嘱声中,一点点的流逝。 等到我发现已经应该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苏对我是那么的依依不舍,我不知道如何表述此刻的心情。 在最后那一刻,我为苏指了山岩聚集地的方向,让她尽可能往那边走,因为在山岩聚集地那里,还留有我们团队的一些最基本的设施,一些搭建的建议小木屋恐怕不会轻易的倒掉,那边还有干净清澈的水源,那里草木丰盛,虽然并不会有太多可以采摘的魔法草药,但却是一处更容易讨生活的好地方。 知道与我分别在即,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笑得有点勉强,眼中满是依依不舍。 她的怀里捧着那本厚重的《初级草药知识大全》,笑着对我说:等到我下次来看她的时候,她一定能采集很多很多的草药,不过她不准备搬走,这里虽然环境差一些,苏却想就在这里驻扎下来,这一带的水源地都有一点远,但是也没什么关系,她就住在这等我再来看她。 我对她说:如果有机会,我就去奴隶市场转一转,也许可以买上几个奴隶,将它们带来这里陪着她。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埃尔城的地下奴隶市场一直都非常的兴旺,我一直都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之前芬妮一直都告诫我,埃尔城哪都可以去玩儿,唯有奴隶市场那边儿不准乱跑,不过如今已经是魔法学徒的我,自然不在乎这些了。 约定了下一次跑过来看她的时间,又问她有什么口讯带给安妮,她笑得有点勉强,却是依然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钱袋子拿出来,从里面找出一枚银镚儿递给我,并对我说:“帮我将它转交给安妮,并对她说我在这儿过得很好,等我采集足够多的草药,就会回到埃尔城!” 我将配置好的一瓶‘暗影之体’药剂交到她的手中,并且询问她最近是不是饮用得更加频繁了?叮嘱她一定要控制住服用‘暗影之体’的次数,她却反而对我说:最近几次毒瘾的发作,时间的间隔反而越来越长…… 看着我纵身跳进漆黑的枯树洞中,苏的眼泪随着微风脱离了自己的眼角,在空中星星点点的飘洒着。 无尽的虚空和星河中,有数道流星划过…… 我忽然意识到在这里对于苏来说最大的恐惧不是那野外艰难的生活环境,也不是那些狡诈阴险卑鄙的地精们,更不是生存在丛林里的那些野兽,而是这里的荒芜所带来的孤单与寂寞。 路过年轻地精吉吉鲁所在的村庄,我还特意看了看躲在村子里的吉吉鲁,它显然被苏吓坏了,它没有遵照我的吩咐,一只陪在苏的身边儿,自然不敢见我,对于我的造访,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就连村子里的那位地精老者都以为是吉吉鲁犯了什么过错,怒不可支地想要将吉吉鲁抓起来,在地精们的眼中看来,我是属于十分强大的存在。 我不停地解释我并没有怪罪它的意思,只不过顺路过来看看它,苏并没有提起吉吉鲁的事儿,看来人类天生都非常厌恶地精,从赢黎、海伦娜、贝姬到现在的苏,都对地精表现得无比憎恶。我对这些地精并没有太多的偏见,只是觉得他们是一群自大得过了头,被众神们惩罚的可怜虫而已。 我请求求吉吉鲁时常要趁着辛柳谷的夜晚,去地洞口那里探望苏,吉吉鲁脸色本来缓和下来,听我这样说立刻又哭丧起来,它用笨拙的帝国语向我描述苏:……她……她身体里面……住着……魔鬼,我不敢……靠近她,所有……地精都……怕她。 ……美丽分割线…… 推开衣橱的门,从里面钻出来回到阁楼的房间里才发现已经是正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进入了夏季之后,每天气温都在逐渐升高,让人生不出一丝一毫上街的**,据鲍比说昨天正午的青石板路热得几乎都能够煮熟鸡蛋,我冲到书桌旁边将水瓶里的水一口喝干。 桌上还放着一盘面包片和一小瓶草莓果酱,我津津有味地将面包片涂抹上草莓酱,三两下吃进肚子里。 在这阁楼窗口向外面看,街道上竟然还有一群园丁顶着恶毒的太阳,在烈日的暴晒下修剪着道路两旁的灌木丛,干净整洁的街道上落满了各种干枯的枝叶儿,后面有专门清扫街道的工人们将路上的树枝统统的装到一辆马车上,埃尔城很少进行这样大规模的环境整顿,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要来,才会让市政厅的那帮蛀虫们这么用心的工作。 这个时间段儿,没想到还能看见安妮的身影,她穿着一身样式简单至极的米黄色亚麻布连衣裙,正坐在自家后院的柠檬树下看书,火红的长发就像是红绸巾一样被顺着脑后披散下来,大波浪的发卷儿非常的有光泽,在雪白的皮肤的映衬下,让她美得不可方物,院墙外面修建灌木丛的一位园丁,有些失神的看着院子里的安妮,他的脖子伸得老长,长着两个鼻孔睁大了眼睛向院子里偷看,手里的果树剪子已经将那一块儿灌木丛剪去了好大一片缺口,竟也浑然不知。 “乔治,你究竟在干什么,还不好好干你活,你要是连这个工作也弄丢了,或许下一个等待你的工作就是去城外护城河边的营地里,给那群流浪汉和贱民们发放米粥!”一位监工面色不善的从远处赶过来,扭曲着脸狠狠地训斥着那位年轻的园丁。 他们说话虽然并不是很大的声音,但是我耳目聪颖,丝毫不费力就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我‘蹬蹬蹬’的跑下楼,正要推开客厅里的房门走出去,我想讲苏的那枚银镚转交给安妮,并要转告安妮:苏一切平安。 可是我才跑下楼几步远,就发觉客厅里有一点异样的响声,就像是猫咪fa春的呻yin声,那声音很轻,但是却丝毫不落的传进我的耳朵中,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在走廊里转身向客厅里望去,只见特雷西被艾伦特扑倒在沙发上,特雷西清凉的紧腰上衣已经被掀起来,露出一对雪白的大兔子,艾伦特吻着特雷西嘴唇,但是特雷西的手却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死活都不肯让他再进一步,特雷西的裙子已经被撩到了腰间,露出两条雪白的健美长腿,她的腿部的肌肉非常的匀称。 我看着眼前一幕有点傻眼,特雷西学得是西洋细剑,讲究得是身法与速度、准确率,身材自然是锻炼得很棒,玉峰饱满而挺拔,腰肢也是很纤细,身体拥有不俗的爆发力,面对艾伦特这样以力量著称的战士,居然也能抗衡一二。 听见了楼梯的响声,艾伦特也是吃惊的抬起头朝我这边看过来,当他看见我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脸上带着惊讶与尴尬,被他压在身体下面的特雷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用几乎chi裸的长腿一脚踢开艾伦特,脸上红得就像要滴出血来,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迅速跑上楼,在楼梯的转角处,她对着艾伦特从喉咙里迸出一个字来。 ‘滚’! 我有些痛苦的看着艾伦特,摸着后脑勺想如何缓解眼前的尴尬,偏偏让我遇见了这种事儿,不知道艾伦特被我撞破好事儿,心里会不会埋怨我。其实说起来,对于艾伦特与特雷西两个人的感情发展,我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儿的,别看两个人已经正式交往了数月,艾伦特对特雷西也是尽展温柔本色,可是两个人却还是一直保持在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儿的初步阶段,丝毫没有取得进一步的进展,其实艾伦特在人后也是有着诸多的抱怨,但是这些事儿他绝对不会跟我说的,是他的铁兄弟伊夫力嘴不严,透露给我知道的。 艾伦特与特雷西今年都将要参加成人礼,按道理讲已经进入成人的行列,按照帝国的法律来说,两个人都已经到了法定可以成婚的年龄,大家既然都是成年人了,其实恋爱中的男男女女有一些偷尝禁果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不过特雷西却是一直在扼守自己最后一道底线,这让艾伦特非常苦恼。 我没想到今天艾伦恰好特准备突破特雷西最后的一道防线,本来特雷西半推半就已经快要迷失在艾伦特的怀抱里,这时候我的出现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下子将两个人暧昧的气氛彻底破坏掉,特雷西又羞又恼地跑上楼去,只留下了尴尬的我和一脸懵b的艾伦特。 看到了莱恩特酒柜上还有半瓶没喝完的金苹果酒,我对艾伦特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慢吞吞地走到吧台的后面,倒了一杯金苹果酒向艾伦特那边推了推,有些别扭地对他说:“我觉得你现在也许需要一杯金苹果酒?” “呼!”一下子,艾伦特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将自己的格子衬衫纽扣整理好,非常的失落地摇摇头,对我无精打采地说:“谢谢你,吉嘉,不过我想这样反而会让自己清醒一点儿,好好照顾特雷西!” 艾伦特就这样带着一份失落离开了,我有点不明白他最后说得是什么意思,特雷西现在需要我照顾?以特雷西的暴脾气,我要是现在上楼去对她嘘寒问暖,被她一脚踹下楼来都是小事儿。 一周之后,听到伊夫力说起他和艾伦特参军的消息,我才明白过来,这两个家伙想要尽早的服兵役,难怪艾伦特说让我照顾特雷西……(。) 195.耶基斯的邀请 推开安妮家后院篱笆墙外的木门,缓步走进这一方小天地,看到安妮正单手拄着香腮,目光怔怔地看着天边的云,一本羊皮书躺在桌子上被夏季里的清风吹得,羊皮纸扑扑作响。她白净的脸上满是寂寞,娇艳的红唇像是一颗新鲜的樱桃,清澈的大眼睛里就像是一汪清泉,深邃的眸光中让我往不到她的心底,火焰一样的浓密长发随意的梳成马尾,让她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听见木门的响声,她从深深地回忆中醒过来,转头看见是我,有些惊讶地问我:“这么快就好了?学院的校医不是对你说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星期吗?” “一位会施展‘水疗术’的魔法师是不会让自己总是无聊的躺在床上的!”我对她笑了笑,说道。 在安妮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这时候安妮才想到似乎应该给我倒一杯茶,不过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从柠檬树的阴影下走回屋子里端一杯茶出来,对这位皮肤白皙的女孩儿来说,是需要一些勇气的,她无奈的看着烈日将四周的草木都晒得发蔫,皱着眉头略微犹豫一下,索性将自己面前那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凉茶推倒我的面前,看着我,也不说话,脸上莫名地显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来。 我顺手端起来喝了一口,喝完才发现杯口的对面竟然还有着浅浅地红色唇印,原来她是用过这杯子的。 两个人彼此沉默着,也不去刻意的寻找某些话题,气氛却是颇为自然,我们都是那么享受这难得的午后时光,谁都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安静。 左邻右舍里的人们也许都在这炎炎夏日里,选择睡个午觉。 街上那些修剪灌木景观带的园丁也都已经走远了,这条街上原本来往的行人就不算多,这时候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间段,除非是由要紧的事儿,否则没有会选择在这个时辰出来,现在大街上的青石板的热度甚至能烤熟鸡蛋。 许久,她好像才从神游天外境界里回过神来,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说:“我们已经决定了!很抱歉,在确定挑战队伍名单的时候,你不在场!” “校园武斗大赛就要开始了!”我问安妮。 安妮对我解释说:“最后一场名额之战,决定最后一个参赛名额,就可以开始了!” 我忽然有一点儿期待知道雷纳德和安妮究竟挑选哪支战队,话随心转,便问安妮:“你们选择了十六支战队中的哪支战队做对手?” “突袭者战队。”安妮平静地说道。 其实,在我加入了战魂小队之后,我也刻意的了解战争学院里排名靠前的一些战队名称,其中这支突袭者战队就赫赫有名,在今年武斗大赛上,也是夺冠呼声很高一支战队,我没想到到安妮和她的朋友们竟然会挑选这支战队,我有些惊讶地惊呼了一下:“突袭者吗?听说他们很厉害的,干嘛要选择这么强的对手?” 安妮不置可否地说:“随便凑巧抽到的!” 听安妮这样说,我只能沉默,虽然不便给他们泼冷水,不过面对这样一支实力强横的战队,我也是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其它鼓励的话,只盼望着两支战队能够方向思想上的包袱,全力发挥就好了。 “你的伤全好了?”我看了一眼她那平坦的小腹。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伤口,原本想撩开让我看一眼伤口,发现自己穿的是连衣裙,才有哑然歉意一笑,算是作罢! “差不多完全好了,做腾空展臂动作的时候,手臂拉伸到极限的时候,还会感觉有点疼!”安妮对我没有丝毫的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她对我的医术还是有点信赖的。她又补充说:“这一场是武斗大赛的资格争夺赛的最后一场,雷纳德想要拿出我们战魂小队真生的实力和最好的状态,我也要上场。” “那我提前祝你们好运!”我对安妮说。 在这里坐得足够的久,在决定回家以前,我掏出了那枚苏嘱托我带给安妮的银镚,在安妮惊愕之间,轻松的抛给安妮,没等她反应过来,对她说:“有个朋友托我给你报个平安,一切都安好,请勿挂念!” 就在安妮完全处于惊愕的时候,我推开了安妮家的篱笆墙,慢悠悠地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美丽分割线…… 傍晚时分,我和特雷西无聊的趴在阁楼窗口纳凉,在这样炎热的夏天,我的身旁总会有一盆消暑降温的冰块儿,我们两个都是吃完了晚餐,穿着一身最清凉的亚麻布的睡衣,无聊地看着邻居家的宾和大莉姐躲在房间里亲热,透过那扇玻璃窗子可以清晰的看到房中的一切,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在这个时候,宾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钻到大莉姐的房间里来,也真是够猴急的。 “男人面对这事儿的时候,都很急切吗?”特雷西有点烦恼,她对中午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推拒了艾伦特,有一点点的后悔。 此刻她的眼中是非常迷茫的,不知道自己的拒绝,终究是对还是错,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像艾伦特这样的贵族世家里面的少爷,本身就是身份骄傲的人,一旦被人当场拒绝掉,便绝难再回头,他们骄傲的自尊会成为这件事最大的拦路虎! 我有点无语的看了特雷西一眼,很无辜地对她反问:“我怎么知道?” 特雷西有点诧异地看我一眼,对我摆出一副搔首弄姿的妩媚姿态,拨开自己束成马尾的长发,姿态撩人的用嘴唇咬着自己的一根小手指,充满了诱惑的看我撩了我一眼。 随后特雷西非常好奇的盯着我问:“喂,吉嘉,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我丝毫没有理会她摆出的那副撩人姿态,却是津津有味看着邻居家小独楼上,大莉姐已经被宾说服了,开始迎合着宾的热吻…… 特雷西见我没有任何的反应,不解地追问我:“难道是我姿色与身材,真的不够撩人吗?为什么你看我身体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惊诧地看了特雷西一眼,反问她:“你看过莱恩特或是芬妮洗澡会有反应吗?为什么你总是在问这些奇怪的问题?还是说你今天拒绝了艾伦特,有一些后悔了?你究竟对他是什么感觉?” 特雷西有点慌乱地摇摇头,我觉得她的内心世界一片凌乱,甚至还没有想好自己与艾伦特到底应该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看着她烦躁的忽然失去了纳凉的心情,默默地返回自己的房间里。 忽然发现平时那位率真开朗的特雷西已经慢慢的不见了,她开始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感情,有了自己的心事儿。 我连忙趁机对她表示歉意地说道:“很抱歉,请原谅中午时候的无心之举……” 这时候,她刚巧要走出我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靠在门框上伸出手痛苦的揉着额头。也不管我听懂听不懂,就对我说了一句:“其实,对我来说,那未尝不是件好事儿!我和艾伦特彼此都需要冷静一段儿时间。” ----处于毕业季的少男少女们开始对以后的生活有些迷茫,在这种处于人生转折点的地方,他们必须要做出一些艰难的抉择。 ……美丽分割线…… 特雷西开始抱怨: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女孩子来家里探望我,男生就只有一位少了一条胳膊的魔法学徒和一位眼神总是色眯眯的胖子。 她还会问我:为什么我的魔法学徒同学都是一些古怪的人?明明是一位看起来品学兼优的魔法学徒,可是偏偏我们坐在一起聊得话题永远是魔法杂货店里面,究竟什么是最畅销的商品。 特雷西不太明白,马文总会向一位讨债鬼一样,明知道我受伤还要求我为他制作魔法卷轴。 她看不上我的这两位朋友,虽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但是我能感受得到。其实我不敢对特雷西说,就像马文和鲍比这样男生,各自都有非常心怡的女朋友的。 马文有了司佩,那位做什么事都会非常专心认真,总是喜欢为别人着想的女孩儿,司佩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在最后的团队完全要被毁灭的时候,依然在履行自己的职责,那就是战士学徒要保护好魔法学徒,毫不犹豫的将生的几乎要留给受伤的马文,恐怕从那一刻起,司佩就在马文的心中打下了深深地烙印。以至于后来,司佩为了照顾受伤的马文,放弃加入新的探险小队等等。 这一切终于有了回报,要知道在埃尔城里,魔法学徒非常受欢迎,无数达官显贵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位魔法学徒,因为魔法学徒在诞生魔法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一位贵族。就算是断臂的马文,也是抢手货,可是马文如今已经认定司佩是自己一生伴侣,我相信他们以后会过得很幸福。 至于鲍比,明显就是一个diao丝法师男逆袭贵族富家少女经典案例。 米莉打扮起来,是个漂亮的女战士,她的家世据说和凯佩尔的家庭条件差不多,配胖子鲍比绝对绰绰有余,好像两个人的感情最近一直在不停的升温,鲍比这胖子打架的时候,几乎没什么胆子,但是说起泡妞,绝对是非常果敢的一个人。 就在特雷西不停地腹诽我的这些朋友的时候,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出现在我家里。 耶基斯学者。 耶基斯竟然很意外的穿了一身干净的魔法长袍,似乎还在理发店理发和刮了胡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至少十岁,他对开门走进我的阁楼,看上去心情非常好,大步流星地走到我床边儿,就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来,一双眼睛特别的明亮,他有一些兴奋地对我说:“吉嘉,我们成功了!” 我有点诧异,如果我不在实验室的话,根本没人能帮助耶基斯学者绘制魔法符文金属板,这样的话特丽莎的魔宠岩石高仑的魔纹构装制造计划,明显就要被搁置下来,不可能有成功一说儿。 从我受伤开始,我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去魔法学院了,平时都是赢黎讲一些详细的课堂笔记带给我,甚至还会有声有色的将课堂上学过的知识讲给我听,如今她有了一项新任务,那就是无比详细的抄写课堂笔记。 耶基斯学者说的成功……不会是…… 我忽然想到了,我睁大了眼睛眼看坐在床前椅子上的耶基斯,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惊喜神情,他对我加以肯定的点点头,直接对我说:“没错,吉嘉,我们做的那个魔法傀儡诞生了初级灵性!” 没错!就是这个,能让耶基斯学者兴奋异常的事儿,只有他的那具魔法傀儡。 我跟随耶基斯学者已经画了将近三个月的魔法能量卷轴,这些卷轴都是为了安装到他的魔法傀儡的身上,让它能够实现各种动作和能力,但是这具魔法傀儡却始终不能脱离低级魔法傀儡的范畴,虽然它已经足够精致,它的结构精简得非常合理,它对能量的需求也无数次进行了优化,可它却依然是一具低级傀儡。 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这具魔法傀儡没有初级灵性。 没有灵性的魔法傀儡只是一部精密的魔法机器而已。 可是,事情从我们从辛柳谷返回来之后,有了新的起色。原因有二:其一,就是我们带回来非常珍贵的魔法材料岩心石,这种可以让石头通灵的岩石之精华,就是耶基斯目前最需要的魔法材料。其二,就是特丽莎从辛柳谷带回来一只珍贵的岩石高仑,这种古代地精们制造的元素性魔法构造体,给了耶基斯很大的启发。 我和耶基斯只是依靠这两点,设想魔法傀儡的心脏是一颗米粒大小的岩心石,然后让它诞生出魔法灵性,成为一具低级魔法傀儡。 就在今天,耶基斯带着一脸喜悦的跑过来跟我说:“我们的研究成功了!” 我坐在床上也跟着他一起欢呼雀跃…… 其实耶基斯来找我另外的一个目的,就是想让我跟着他一起去帝都的,他要去帝都参加‘魔法作品展示大赛’,我作为他的助手也有资格与他一起去的。 这其实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去了帝都,有很大机会能留在帝都发展。 那边更看重魔法人才的培养…… 可我却在这时候犹豫了,对于耶基斯的邀请,我的回复是:好好地想两天,再给他答案! 莫拉雅儿和苏菲儿一起来看我,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 196.奴隶市场(上) 莫拉雅坐在楼下客厅里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杯清水,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魔法长袍,手里的杉木法杖随意的放在茶几上,法杖上面流动着魔法符文微弱光亮,让它显得价值不凡,雅儿明显的经过了刻意的打扮,无数细小的辫子将一头束在一起,高高地系成一束马尾,她的脸虽然清丽而精致,但是眼睛却几位细长的,如今抹上一层淡淡的深色眼影,让她的眼睛显得大了很多,一下子她的脸孔就变得极为生动起来。 她是以魔法学院助教老师的身份,到我家来探望我的。没想到她穿着那身魔法长袍端起架子,竟也有一丝高冷的味道,成熟婉约的气息也在她的身上有了一丝体现,她的眼中隐藏着那种丛林味道的野性,带着某些强者才会有的压迫感,这是属于拥有了强大魔法力量之后,才会形成的魔法力量的威压,她的眼神带有一些侵略性。 她正在打量着微微显得局促的特雷西,我从没有看过特雷西紧张的样子,从我认识她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她是一位非常特立独行的女孩儿,有着自己独立的思想,在受到芬妮和莱恩特的影响下,她又是变得有一点点善良,拥有一点点儿的正义感。可是她依旧是想要寻找与众不同的特雷西,就连她的西洋剑道也是不同于传统的轻、快、准三字口诀,而是偏向快而猛烈的刺杀剑道。 只不过她不知道自己是进入另一个剑技体系中,反而是以为开辟了一个新的剑道而沾沾自喜,只有在她认为很特别的事儿,她才会一直保持浓厚的兴趣儿,她就是有着自己独立思想的特雷西,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做的非常棒,在女孩中算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角色。 可是在雅儿的面前,一向是飒爽的特雷西明显有些紧张,她站在酒柜吧台的后面,端着一杯柠檬水走出来,放在苏菲的面前。 特雷西可能是第一次看美丽倾城的女人在瞬间失神,她的眼睛被牢牢地吸引在苏菲儿那张绝美的面容上,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脸色微微一红,瞬间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正向苏菲儿歉意的看过去,却发现苏菲儿正含笑的望着她,那眼中隐含的话语恰好就是最为体谅与理解,让特雷西松了一口气,看着苏菲那双秋水般会说话的大眼睛,就更显得心虚了,仿佛自己的一切想法,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这几天,她见过战士学院被传言拥有最美丽容颜的海伦娜,都没有这样被那种明艳的脸孔深深地吸引住,偏偏是温柔得像水一样的苏菲,让特雷西有些心动,第一次有种女人也会因为另外一个女人的美丽而心动的奇妙感觉,可是下一刻,她就被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吓到了。 “你就是特雷西吧,吉嘉常跟我提起你……”苏菲儿温柔地说道,她身为水系魔法班的助教老师,自然是要寻找一些话题,她看出来面前端着一杯柠檬水的女孩子有一点紧张,也有一点被自己美丽惊得呆住了,苏菲儿明显是非常有应对经验的,她随便的寻找出一个话题,开始和特雷西随随便便的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刚好走到楼梯拐角,听见苏菲说这句话,我心想:我什么时候跟苏菲你提过特雷西啊,就算是在雅的面前,我也是谈起她的时候特别少。 苏菲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蕴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我相信如果是此时芬妮站在她面前,一定能够看出来,从她美丽眼角溜走的一丝狡黠。她终归还是年轻了一些,苏菲接过特雷西手中的柠檬水,顺便对她说了一声谢谢。被这样一位美女魔法师道谢,让特雷西有一种宛如春天一样的错觉。苏菲接着对特雷西说:“这几天,吉嘉错过了一些课程的新知识,魔法导师海蒂让我们专程过来,为吉嘉讲解一下,并且代表魔法学院,前来探望吉嘉!” “谢谢两位老师对吉嘉的关心!”特雷西非常感动地对苏菲说道,然后看了安静坐在苏菲旁边的雅儿一眼,又飞快地说一句:“我代表全家还要多谢莫拉雅老师在武斗场救了吉嘉,父亲大人一直想要您出手相助。” 我是不想听她们一直闲扯下去,于是慢慢的走下楼。 苏菲儿抬头看我一眼,那种微笑里面揶揄地味道在一瞬间,清晰的传递给我,转脸看特雷西的时候,又是一本正经得一副老师的做派。她对莫拉雅直接说:“雅,你不是今天准备将这些日子魔法符文课上的新符文,讲给吉嘉听,如果你们嫌客厅里太吵的话,我想楼上比较安静……” 这时候,雅看到我从楼梯口走下来,那种魔法师高冷的表情差一点儿就绷不住了,特雷西也将头转向楼梯这边,看到了我。 我有些为难地摸了摸后脑勺,很是无奈地亲切喊了一声:“下午好,雅老师、苏菲老师!” 一刻钟之后,苏菲儿与特雷西留在了楼下的客厅里继续聊着一些女性的话题,对于特雷西这种几乎就是在男生群中长大的女孩子来说,苏菲儿的一些见解是非常新奇的,她从来没有以另外的一种角度看自己的生活,她开始和特雷西八卦一些学院里的趣闻,两个人倒是很谈得来。 拉着雅走进我的房间里,我迅速的跑到写字桌前面,将阁楼的窗子白色纱帘轻轻的拉上,最起码就是不让邻居家的宾偷窥到我房间里的情况。雅就静静地跟在我的身后,待我转身的时候一下子向我扑过来,我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脚下没有站稳,竟然直接向后跌坐在白色松软的大床上。 我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一下子也将她带进怀里,她跨坐在我的大腿上,让我轻轻地搂住她柔软的蛮腰,伸手搂着我的脖子凑过来在我的耳边对我轻声说:“喂,吉嘉同学,要不要雅老师给你上一堂启蒙课?”。 我不让她再说下去,直接叼住她湿软地嘴唇,我能清晰的品尝到她唇上花粉地味道。 这一刻,我不禁有一点走神,我在想如果楼下的特雷西知道,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和魔法学院的助教老师亲热接吻,不知道她会不会一怒之下,将我阁楼房间上的瓦砾掀开,上来找我算账。 直到我们两个彼此吻得都快要停止了呼吸,我们才停下来,雅儿面色潮红,那充满了媚意的眼中都快要滴出水来,她动情地时候竟然是如此的迷人,她伸手平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不停地在嘴里轻声反复念叨:“停下,停下,快停下来,冷静,冷静,苏菲还在楼下等着我们呢!” 我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在这一刻我们两相视而笑,雅红着脸轻声对我说:“喂,为什么每次和你亲吻的时候,我总会有一种负罪感,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有点尴尬,偏着头不去看她那张变得动了情的媚脸,并且红着脸大胆的抓着她的手,向我的小腹上按过去,辩解着说:“其实我已经可以了!” 雅被我鲁莽的举动,一下子吓得压抑着声音,惊叫一声。 抽出手在我的软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然后嗔道:“喂,我是说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参加你的成人礼,你的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格林帝国的法律可是明言了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儿被指控,在象牙塔的魔法监狱呆上两年!” 她转头看到书桌上的玻璃瓶子里插着一束郁金香,起身走到书桌旁边,在椅子上坐下来,伸出细长的秀颈,仿若在领口露出一段白藕,她闭着眼睛轻轻地嗅了嗅,然后才问我:“她昨天来过的?” 我知道她问的是赢黎,便“恩”了一声,表示没错。 “最近有一位帅气的半精灵贵族跟她走得很近,你可要看紧她啊,很少有女孩儿能够抵抗得住精灵们那种帅气的外表,浪漫的情怀!”雅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幸灾乐祸。 我觉得在私下里和她谈论赢黎,绝对不是什么好提议,于是也没有接她的话题,而是随便找了另一个话题问她:“西蒙乔最近怎么样了?警卫营那边有什么新进展吗?” 提起警卫营,莫拉雅儿的脸上出现了很多不满,她挑了挑眉毛,对我轻哼了一声说:“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骑士老爷们,到最后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让西蒙乔开口吐露真像,真是够蠢的,一想到曾经我还和他们一起共事过,真是有点丢脸!” 她从阁楼窗户探出去,看了一眼将延院子草坪翻腾得一塌糊涂的猛毒花藤,一顿无声的斥责,只是见她嘴巴不停开合,却听不见她的声音,原来那花藤的音域竟然和我差那么多,以至于我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看到雅眼光很是凌厉,竟然灰溜溜的缩在墙角盘成一圈,不肯再随意走动。 雅顺着我窗口向远处过去,自然很清晰的看到安妮家后院的那颗柠檬树,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就继续说:“最近他们都在找一个女孩儿,可是没有任何的进展,谁都不知道那女孩儿去哪儿了!不过我要是那女孩儿,在风波为平息之前,就一定不会再钻出来,否则单单是魔法公会的诘问,就会让人疯掉,弄不好还会被当成异教徒送上火刑架,等风波过去的话,就没事儿了!” 额头上渗出了汗水,真的有人将目光盯在了苏的身上,我觉的苏还真是有必要在辛柳谷多待上一段儿时间,也许我应该去奴隶市场买几个奴隶回来,免得苏会很寂寞。 雅继续说:“据说之前是被西蒙软禁在庄园里,被邪恶法师伊格纳兹迫害了的一位神庙里的祭司学徒,据说还和你有一点儿关系,有人说当天原本是你背着那女孩儿逃离庄园的!” 她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的口中知道答案,我犹豫一下,然后才说:“没错,是我,那女孩儿是我家邻居,也是安妮的妹妹!那天我和赢黎在逛神庙的时候,恰好遇见安妮要去救她妹妹,那次行动我也参加了!” 莫拉雅并没有多少吃惊的意味,看来对我这些信息,并不陌生:“不过这些言论被骑士团的人控制得很死,最初的传言就是从骑士团里传出来了,后来听说消息是假的,骑士团这一次很意外口风都变得很紧,也许是海蒂老师的怒火已经到了顶点,那些骑士团的老爷们也不敢触怒海蒂老师!” 她继续说:“另外神庙方面也不承认有这样一位女孩儿,不过据说一位主教大人却因此受了牵连,已经自动申请为女神莽荒世界去开拓新的信徒,并修建女神神庙去了!” 我心里暗暗咒骂:“该死的安杜亚,跑得倒是蛮快的!” 雅好奇的打量着我,继续说:“不过现在呢,你反而是发现了校园中潜伏的魔族余孽的英雄,学院里最近一直在疯传你的英雄事迹,魔法学院们的新生都在支持你,他们向学院提出抗议,反对警卫营那些没有任何证据,就对一位魔法学徒产生质疑,他们要警卫营给魔法学院一个说法。看来你在魔法学院的新生中声望很好,一些战士学院二年级的学生也有很多人在支持你!” 我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辛柳谷一起走出来的战友! “西蒙乔前天就被史洛伊特省赶过来的魔法师们将西蒙乔秘密的带走了,看起来只怕他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在走出象牙塔的实验研究室了!说实话,第一次看见‘血魂魔侍’,据说他的力量很强!”莫拉雅接着说道。 雅带来的消息很多,最后我听莫拉雅说到西蒙的父亲奥亚乔,也因为勾结黑魔法隐修会而即将被送到裁决所接受审判,没想到埃尔城众议院的议会长大人,竟然就这样跌落神坛,等待他的会是绞刑架或者火刑架,我期待是前者,那样的话在死的前一刻,他应该能够免除一些痛苦……(。) 196.奴隶市场(中) 本章节为空章节! 196.奴隶市场(下) 鲍比轻车熟路的拉着我向市场里面走,我回头看那女孩儿的时候,她似有所觉地转头看向我,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 那是一种莫名的亲切,我们的眼神中传递着一种莫名的亲切,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和我在一瞬间,就像是触电一样,那种战栗是从灵魂深处传递而来的,她明明只有四、五岁的年纪,我确定之前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她,可是偏偏她的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苦苦的思索着,究竟在何时何地与她应该有过交集,可是却茫然毫无头绪,一直以来,我都非常依赖自己强大的精神之海,可惜这一次它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直到走进了奴隶市场,我的脑海依然是处于混乱状态,鲍比以为我是不习惯市场中的喧闹,才会变得沉默不语,他带着我飞快的穿过市场的街道,没有任何的驻足。浑然不理身边那些兜售手中奴隶的奴隶贩子,后面的巴布鲁更是一脸凶相的大步跟在后面,让那些试图过来跟我们纠缠的奴隶贩子纷纷躲开。 后面那位撑伞的女奴也是板着脸,神情专注的紧紧跟在我们后面,我们一行四人穿行在市场中,一时间竟没有人敢追上来。 街道两侧有许多形形色色的奴隶贩子,他们手里或许牵着一两根细细的绳索,绳索的末端绑着一两个面露菜色衣衫单薄的奴隶,或者一些奴隶身上只是围着一条破布,有些体型健硕的男**隶或是年轻一点的女**隶身上只是系着一条简单的草绳,没有丝毫尊严地像牲口一样站在街道两侧的木台上,千万不要因为羞愧而遮挡身体,如果被那些冷酷的奴隶贩子看见,接下来受到的惩罚会更加的屈辱。 几乎每一位奴隶的眼神都是麻木而空洞,就像失去了魂魄的行尸一样,默默的跟在奴隶贩子后面,等待主人们的推销,不时那些奴隶贩子会像看牲口一样,捏开他们的嘴唇,让他们露出牙齿辨识年龄。在奴隶市场中,整齐的牙齿永远是衡量奴隶价值的一个重要的标准。 鲍比对我说,这些在街上的奴隶,多多少少都会有各种各样隐疾,那些奴隶贩子将他们廉价的买到手中,或者是将这些隐疾治好,或者是将这些隐疾掩盖住,然后在兜售出去。他们大多会选择奴隶市场中的生面孔,他们的手中的那些奴隶们,有些甚至都是转手五六遍的奴隶,有一些奴隶被人买回去之后,只能浪费粮食,什么都不会做,最后只能又廉价的卖回来。 最后鲍比给我的忠告,我总结归纳之后,得出了一个观点,那就是:如果可以选择,千万不要在市场外面的街上买奴隶! 我们两个在人群中穿梭,一边聊天一边打量着街道两侧的奴隶们,鲍比砸着他的小眼睛,说话的时候总会是非常的毒舌,可是那些奴隶贩子看到他胸前的徽章,都会是恭敬地行礼,不敢有任何地怨言,因为这是属于贵族的权利。 鲍比带我进入一座大型的建筑中,我们通过大厅入口的时候,还受到了侍卫的盘查,能够进入这里的人竟然还需要有特殊的铭牌,这儿竟然不对陌生人开放,就像是一些私人会馆一样。看着鲍比从怀中掏出一件像是一把狼牙挂件儿一样的东西,在那位侍卫的面前晃悠了一下,就带着我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奴隶卖场中。 这里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剧院一样,最前面是一块很大的舞台,后面的看台上设置了很多排列整齐的座椅,让我没想到在门口我觉得还是冷冷清清的,而整个剧场中那些座位大半都坐满了人,大多数买家都穿着华丽的丝绸衣物,在埃尔城里能够穿得起丝绸的多数都是贵族,他们神情专注的看着下面的舞台。 舞台上最前面有十个圆形的木墩,此时已经有五个木墩上站着人,我想他们应该是等待拍卖的奴隶,一位少年奴隶站在舞台的最前面,他的头顶上有一盏巨大的吊灯,身体四周也是被几盏落地铜灯照耀得分外明亮,他身上披着一块儿干净的毛料,果露在外的身体也是非常的干净,看起来在此之前一定是仔细的清洗过,至少我觉得他空洞的眼中没有那么明显的冰冷麻木。 这时候,一位身穿着白色亚麻布长袍的老者,正在用极为标准的帝国语介绍这位人类少年奴隶的来历,其中包括他从出生到现在大部分时间的经历,这里要值得说明的就是来源合法性,然后开始介绍这位年轻少年奴隶的特长,是否认字对于年轻的奴隶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筹码,最后介绍少年奴隶的身体状态,拥有健康的身体对一位奴隶来说,绝对会是一件幸运的事儿。 那位老者介绍的时候,话语阴阳顿挫,非常有煽动力,整个剧场里的气氛非常热烈,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的到来,大多数人都在专注的看着舞台上那些奴隶,鲍比进到这里来之后就显得很兴奋,对我夸耀这里的奴隶都是获得帝国合法资格的,只要是买回去第一时间就能够签署奴隶契约,他兴致勃勃地为我介绍起奴隶们的来历。 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奴隶们还有这么多说法,一直以来我只是简单的以为奴隶来源于战争,其实这个观点是非常的错误,绝大多数的奴隶其实都是由奴隶贩子从其他的位面中抓回来的。 这里的奴隶更多是异族人,奴隶们的主要来源是异大陆的莽荒地区的氏族部落,他们的社会结构还非常的原始,他们虽然拥有强壮的体魄,但是却没有锋利的长矛和坚硬的铠甲,更没有玄奥的魔法,他们更没有受到帝国法律的保护,只有在这样未开荒的土地上,才会有大量的奴隶,那里才是奴隶捕猎者们的乐园。 当然,在奴隶市场中也有很多人类,这些人有些是战争中的战俘,有些则是贫困穷苦无法生存的人,有些则是奴隶们的后代,他们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注定这辈子就是奴隶。 在奴隶市场中,最受贵族们欢迎的是精灵族奴隶,精灵们无论男女,天生就面目俊秀,经过调教后性格温顺的精灵奴隶永远受到大贵族们的追捧,他们的价格也是极其昂贵,在精灵奴隶的面前,千万不要觉得金币有多么的值钱。 其次,受到贵族们欢迎的是矮人奴隶或是蜥蜴人奴隶。前者拥有一身的技艺,天生就是最出色的工匠。后者天生就是猎手,很多贵族们都喜欢在身边带着一位蜥蜴人的奴隶,充当自己的侍卫,它们冷酷而嗜杀,颇受贵族们的推崇。 奴隶市场中,最廉价的就是兽人奴隶和魔族人奴隶,几乎在没有人喜欢兽人奴隶,比兽人奴隶更不招待见的则是魔族人奴隶,有时候在战场上,帝国战士们更喜欢将魔族人全部屠杀掉,也不肯俘虏后转卖成为奴隶,因为魔族人有时候即便成为了奴隶,也有勾引主人堕入魔道的能力。 纵使是拥有魔鬼般迷人身材的身材绝佳的魅魔,也很少有人问津,除非拥有强大力量的强者,才会选择在身边保留一两位魔族奴隶。 “看他如缎子一样充满青春气息的光滑肌肤,如果每顿给他吃上一块麦饼,也许他将会成为一位美少年,如果将他送进学院,也许他将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看看他的足弓就知道他有多么擅长奔跑,他会是一位很优秀的随从……”那位白色亚麻布老者一边说,一边用木棍将少年奴隶膝盖下面的毛料挑开,露出一双栗色的小腿和瘦长的脚板儿。 少年奴隶明显有些不适应,他知道台下无数人都在注视着他的脚,偏偏他不可以有任何的遮掩动作,他紧张的缩紧了大脚趾,脚板儿在木桩上轻微地扭动一下。少年面容清秀,身体也非常匀称,一头栗色的卷发贴在前额上,被台下的哪些贵族热烈的眼神看得有些羞赧。 偏偏这时候有一位头顶上的头发几乎都要掉光的华服老者,他的身材非常的魁梧,只不过大概是苍老之后,强壮的体魄已经干瘪了,皮肤堆叠在脸上充满了褶皱,他从腰间摸出五枚银镚随意的洒在舞台上,用尖锐的声音说:“我要看看他全身有没有疤痕!” 站在台上的的老者向舞台旁边招了招手,台上立刻就有两位长相颇为漂亮的女奴走过来,表无表情的将披在少年奴隶身上的毛料取下来,迅速的走下去,只留下那位站在木墩上涨红了脸的少年奴隶,他身上未着片缕,只有脖颈上有着一个黄橙橙地铜环,但上面还是空白的,没有刻下任何人的名字。 台下的那些贵族们有几位对少年奴隶感兴趣的,纷纷离座走上前台的下面,近距离观察这位少年奴隶。 这时候台子下面已经有人开始喊价:“一枚金币!” “哦,扎卡赖亚斯老爷出一金,那么还有没有人想要出更高的价格?”白衣老者抬眼看过去,立刻就说道,然后接着补充一句:“这可是一位很有潜力值得培养成追随者的奴隶,也许他会成为最忠实的护卫,将会陪伴您一生!” 场下显然开始出现了混乱,有些购买**的人纷纷地交头接耳,讨论起少年奴隶的价值。 角落里有一位浑身都围在黑袍里的人举手说道:“一金币另外二十枚银镚儿!” 可是没人在会意这人奇异的装束,马上有人就喊道:“一枚金币七十枚银镚儿!” 鲍比低声对我说:“这些都是试探,真正想要竞价的还没有出手呢!” 果不其然,围在台下的一群人中有人直接喊道:“三枚金币!” 价格涨的很快,场上的气氛非常热烈,少年奴隶最后竟然以十五金的价格,被那位最初摸出五枚银镚儿仔细检查过身体有没有任何缺陷的秃顶老者买回去,年轻的奴隶就这样被人领回了后台。 我第一次参加这样人口拍卖会,感觉有些荒谬,但是这一切却又是无比的真实。 很快就有侍者托着木盘儿来到那位贵族老者近前,一把黄橙橙的金币被老者很随意的洒在托盘里,那侍者深施一礼,端着托盘转身离开,这时候我却没有看见那少年奴隶出现,这狐疑的时候,鲍比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解释说:“拍卖会结束或是老家伙提前离开的时候,卖场才会安排这老家伙去交割奴隶,并签订奴隶契约。” “那少年奴隶要是能够多加训练,也许会成为不错的战士,我看他的身体条件非常不错!”我对鲍比说道,因为之前有看过少年人的全部身体,看他身体的线条非常的均匀,是一位很有运动天赋的人。 我的话音刚落,旁边有人忍不住‘嘿嘿嘿’的笑了几声,却又立刻用手飞快的掩住嘴,只不过他的肩膀抖动地还很明显,我狐疑自己说话真有那么好笑吗? 鲍比看了那秃顶老者一眼,很是厌恶地吐了一口吐沫,然后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那老头是个老玻璃,你不要天真的以为他会培养战奴,难道他这么大年纪还能再上战场不成?” “啊!”我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有点太理想化了,一想到那位少年奴隶即将面临的悲惨遭遇,我反而觉得那里坐在墙根儿下面的半兽人小女孩儿处境更好一点儿,或许她只是想躲在墙根底下晒晒太阳,并没有任何的其他别的想法,她或许很饿,但是至少她还有珍贵的自由。 她安静的在团坐在角落里,是那么的不起眼儿,我这时候脑海中回忆起她身上披的草席,才豁然醒悟,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太糊涂了,难怪我会觉得熟悉,不是我认识小女孩儿,而是那草席的编织方法极为特殊,即使在兽人部落也很少有人会那么编织草席,只有血狼一族的狼族兽人们才会用那么蹩脚的方式,编织这种纹饰的草席。 那么这说明那位半兽人女孩子是……血狼一族流落在外面的孩子,而我竟然和她擦身而过了,每一位古鲁丁部落的兽人都是我的亲人,我的身上还流着和他们一样的血,我怎么会任由他们在人类城市里忍受饥饿与困苦呢? 想到这里,我想转身走出拍卖场,却被鲍比一把拉住,他诧异地望着我:“干嘛?吉嘉,难道这里没有符合你心意的奴隶吗?后面还有更好的,看上哪个就告诉我,我说了一定会让你满意,你就别考虑其他的,我可是很久都没掏钱袋子了,正嫌它有点累赘呢!” 鲍比定是以为我的囊中羞涩,见到拍卖会场里面买一位奴隶竟然要十几枚金币,承受不了这里的高消费,有些心虚的想要离开,他马上婉转的说出了自己的善意想法,想要帮我出钱购买心怡的奴隶。 这时候,我站在拍卖会场过道上,对鲍比诚恳地笑着说:“我……不是,我就是想在去市场门口看一眼,刚刚我应该错过了一个应该认识的人!”(。) 197.奴隶的价值(上) 我飞快的赶回奴隶市场入口,这一路几乎都是在飞快的奔跑,穿过那些藏在冷漠面具后面的一张张伪善的脸孔,我的心此刻有些追悔莫及,我竟然已经麻木到了看见兽族狼人,竟然能无动于衷的地步,时间将我对着童年时候最后一点点的眷恋磨灭得只剩下一层但如轻纱的印记,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知道为何就升起莫名的战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连这层轻纱都消失之后,那时候我的脑中还能留下什么! 身后的鲍比被我落下很远,他气喘吁吁的追在我的身后,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发了疯一样跑到奴隶市场门口,站在川流不息地人潮里,默默地发呆看向不远处的墙根儿,此时那里蹲着一群等待售卖的奴隶,原本那些赛太阳的孩子已经不知去向,我茫然无助地站在人流中,根本不知道从何找起。 鲍比喘息着追上来,搂着我的肩膀对我说:“算了,嘉,如果在奴隶市场里错过一个人,在想要看见她的机会非常小的,这里的人口流动数量极大,你到底想要认识谁啊?” “我部落里的人!”我有些沮丧的说道。 “你部落里的人?”鲍比显得有些不解,他转头仔细地打量着我,然后说道:“你从没和我说过,你还有个氏族部落啊,你是从蛮荒那边流亡到这边的人?” 我摇摇头,远远地眺望着帕伊高原的方向,在城西几百里之外的帕伊东麓群山中,隐藏着一条名为乌鲁图的河流,那里的河水终年处于零度以下,凡是跳进河水中的动物都会被河水在几分钟之内冻成冰坨,那里有个兽人部落中最热闹的小镇,它的名字叫古鲁丁,那里应当算是我童年时代的家乡。 “不是,我的家乡在帕伊高原,那边有个美丽富饶的古鲁丁小镇,我的兄弟就住在那里,他现在恐怕已经有了自己的新领地,他的领地在溺亡泊,那边到处都是亡灵系的凶险魔兽,也是冒险团们最佳的狩猎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着你去那里走一走。”我使劲地甩了甩头,将心里的失落情绪甩出脑子,看着鲍比关切的目光,诚挚地对他说。 鲍比这胖子虽然没有什么魔法天分,虽然懒惰,虽然到现在也只不过才是二级魔法学徒,是我们班里魔法成绩最差的几个人之一,但是他无比诚挚的眼神和对待朋友的热情,让我心里充满了暖意。 “原来你的家乡在兽人部落里啊!难怪你的身体里总是燃烧着无穷的战意,你的小时候竟然是生活在那里的吗?”鲍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对我惊奇地说着。 我们两个就在奴隶市场上,勾肩搭背地重新往回走,他兴致勃勃地说:“如果你是在兽人部落里长大的,一定是对兽人那边的食物感兴趣吧!我知道奴隶市场附近有一家餐馆里,制作兽人部落的精美菜肴最是拿手,我记得他们那最美味的菜团子,算是我为数不多喜欢吃的素食之一,很棒的!” 菜团子啊!我的心里最柔软的一面忽然像是被触动到了,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初在荒原上带着拉伊图部落最艰难的日子里,我们就是靠着吃着菜团子活下来的,可是纵然心里有千百种想念,可是我却绝对不想吃它。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这样奇葩,敢在这个埃尔小城里开设一家兽人风格的餐馆,还将荒原上饥荒时候的食物摆出来售卖。 “那家餐馆生意很火爆的,我想想啊!他们那儿最好吃的东西,是一种名字叫‘粉条’的奇怪食物,一盘豚鼠炖粉条足足要买上两个银镚儿,真是太tm的黑了。”鲍比显然吃过亏,对那家餐柜的昂贵物价甚为不满。他接着对我说:“吉嘉,等会儿买完奴隶,我带你去那好好吃一顿家乡菜,不过那个会场里的奴隶拍卖会只有上午才有,那里的奴隶绝对是整个市场上品质最好的。” 他搂着我瘦弱的肩膀,大脑袋凑在我的耳朵边儿,小声地问我:“你告诉我,你到底想买哪种类型的奴隶,待会我也好帮你参谋一下。” 鲍比这样问我,我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我不想欺骗他,却是又不可能告诉他关于苏的秘密,如果是那样等于是在害他。 鲍比却是以为我说不出口,十分善解人意的他便觉得我应该是羞于说出来,于是直接问我:“你是不是想买个能够有战斗能力的奴隶,可以充当护卫的那种,而且希望是女奴?身为魔法学徒的我们,怎么可以没有一位近身侍卫在身边守护呢!不过女性战奴可不太好找呢!” 向我这么大的少年正是对着异性感觉无限神秘的时候,懵懂而天真对着凹凸有致玲珑曲线更是无比的向往,鲍比以为我是那种脸皮薄又是和他一样对女人充满了好奇,自然认为我想要买一位女奴,但是对于一位魔法学徒来说,身边的奴隶最好是一位近身战奴,这样可以极大程度的保护更擅长远程攻击手段的魔法学徒。 我恰恰是在为苏挑选着奴隶,能够终日陪伴在她的身边儿的奴隶自然最好是一位女**隶,如果有一定战斗力,能够及时的应对突发事件的话,那样就最好不过了,所以鲍比这时候说出口的,正是我心中所想,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对他示意:他说得正合我意。 我们重新进入那个奴隶拍卖场的时候,刚刚那一轮年轻的人类奴隶已经完全的拍卖完毕,看起来会场里的这些贵族们的购买力十足啊!我们从后门再次溜进来,舞台中央的圆形展台上正巧站着一位美丽的精灵女奴,在四周的烛火照耀下,整个精灵女奴被一层薄薄的轻纱包裹着,那曼妙的玲珑身体就在朦胧中如梦如幻,泉水一样清澈大眼睛里含着楚楚动人的哀愁,她害羞地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遮挡着自己被轻纱遮掩得如玉雪峰,一头墨绿色的长发披在脑后,两只耳朵洁白如玉,形状尖尖的,在明亮的灯火映照之下竟是透明的,里面的血管儿清晰可见。 台下的那些原本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的贵族们,开始成片地纷纷议论,火爆程度已经波及全场。 “哇偶!精灵女奴,这种极品货色在奴隶市场的拍卖行里也不多见啊!有没有兴趣儿,精灵们天生都是非常优秀的射手,有很多甚至身具魔法天赋,要是能够这样一位女奴整天在你身边跟着,还不让埃尔城所有的男人都嫉妒的发狂吧!”鲍比看到那台子上面站着的女奴,就眉开眼笑地对我小声嘀咕着。 我此时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在台上的精灵女奴,我这恐怕是我第一次看见血脉纯正的精灵,她们身形明显要比我们人类稍稍瘦弱一点儿,那白色的皮肤和深蓝色的眼眸,细长而尖尖的耳朵让她们明显不同与我们,精灵就是精灵,根本无需仔细分辨,那些天生的身体特征非常的明显。 说实话,我并不贪恋精灵的美色,相对于精灵的那种清丽脱俗不带半点人间烟火的美丽,我更喜欢琪格或是海伦娜、苏菲儿这样人间绝美的女孩儿,可是偏偏这些女孩儿中,真正触及到我灵魂深处心门的只有赢黎,在魔法学院后门口她那淡淡的眼神,含羞地微笑带着醉人的酒窝,竟然让我无法呼吸。 如果说尼克尔斯这位半精灵与我们有七分的相似,那么精灵们则是彻底与我们不同。 正当我仔细的打量那位难得一见的精灵女奴的时候,鲍比在我身边有些为难地搓搓手,很是犹豫地盘算一下,只是三秒钟的时间之后,他狠狠地咬着牙,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有些痛惜地说道:“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要是错过这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这样清纯的好货色,与其便宜了那帮老兔子……” “咳咳!”身边邻座有人被鲍比地话气得猛烈咳嗦。 鲍比吓得缩起了脖子,然后立刻转声说:“……老爷贵族们,还不如给我们年轻人创造一点机会,吉嘉,你别担心,这一次就算是搭上十年的零用钱,我也帮你将她抢回来,你若是真的要拒绝我,那就是不想真心与我做朋友,真朋友是从不会计较这些的,尤其是我们魔法学徒,更是不需要把金钱放在眼中才对!” “……”他将我的话直接堵在喉咙里,我还能说什么。 坐在我们身旁前排右侧的一位穿着做工考究的贵族礼服的中年人,终于再也忍不住,转过头来对鲍比满脸苦笑地说:“喂,小鲍比,你干嘛不去听听的朋友的意见,也许人家并不喜欢精灵女孩儿,偏偏喜欢兽人女孩儿也说不定,与友人相处之道就是要接受他们心中所想,不要妄下结论才对!” 刚刚正是他听到了鲍比的话,猛烈的咳嗦。他身上穿着一件手工刺绣的精美燕尾服,就连头发也是打理得一丝不苟,他看着鲍比的眼神,让人感觉竟是无比的熟悉。 鲍比也是满脸堆起笑容来,大胖脸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他媚笑地对中年贵族乖乖地说了一声:“舅舅,您怎么在这儿!” 中年贵族很是爱怜地看着鲍比一眼,叹了一口气说:“要不是我凑巧在这儿,你是不是就要把我辛辛苦苦收集到的这位精灵女奴送给你的朋友了?你知道这精灵女孩儿,我得来的究竟有多麻烦,我付出多少代价?更何况这女孩儿身上究竟有多少大麻烦?你若要冒失的送给你的好朋友,只会给他弄了一个大麻烦!我说这些,我不指望你现在明白,但是将来你朋友因为这位精灵女奴遇见一些麻烦时,请别抱怨舅舅没提醒你!” “嘉可以说是我最好的朋友,在魔法学院一直都是他替我出头,辛柳谷里面历险的时候,要是没有吉嘉帮我,我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谁让你当初没有收集足够的‘水疗术’魔法卷轴的,我差点就因此被害死在山谷里,当时还不是吉嘉帮我……”鲍比面对中年贵族的诘问,竟然是毫不退缩的辩解着。 其实我们想说一句,台上的精灵女奴不是我想要的,我想买一位能够陪伴在苏身边的战奴,精灵女奴纵使有战斗天赋,可是一位精通弓技的女奴远不如近战型女奴啊! 那中年贵族的语气,竟然好像对鲍比的任性无力阻止,最后挥挥手说:“算了,我可不要什么你十年八年的零花钱,到时候你手头紧了还不是跑来找我!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像是这样好的朋友,你只需要有一个就好了,知道么?” 鲍比这时候忙不迭的点头,我拧着眉头想对鲍比说:你倒是听听我的意见啊! 这时候,场上已经有人不停地出价,最开始的起拍价竟然不是用金币交易,直接起拍价是:一枚魔晶。那位台上的白衣老者爆出底价的时候,竟然是有一小部分人爆出低声地咒骂: “我靠,竟tm的是魔晶!” “那只精灵是用金子堆成的吗?竟然不用金币售卖,天啊!” 那些身家丰厚的贵族则是对此沾沾自喜,第一次叫价的时候,竟然出现了同一时间有十几位贵族同时发出声音喊价,白衣老者在这同时喊价的声音中,敏捷的找到喊得最早并且出价最高的那个贵族,并宣布:没有人加价的话,精灵女奴将属于那位贵族! 竞争当然是无比的激烈的,到最后已经精灵女奴的价钱被炒到了十五枚魔晶,这几乎是一笔天文数字了,坚持到最后的,只有几位贵族,他们每一次加价都显得非常艰难,每增加一枚魔晶,就是多付出七八枚金币啊,对于这个小城中的贵族们来说,一年也不可能有几枚魔晶的结余,这样一位极品的精灵女奴竟然要花费一两年,甚至更多的收入,这对于一般的贵族们来说,是接受不了的。 毕竟贵族世家也有一笔庞大的开支,庄园的维护、庄园奴仆们的薪酬、日常的奢侈生活等等,每一样都是用金币堆积起来的。 这时候,一位坐在剧场最前排的贵族忽然举起双手,低垂着头痛下决心高声喊道:“二十魔晶!有谁比这个价钱高一个铜板,我就拱手相让!” 拍卖场上一下子寂静得就像是无月无星的黑夜。 鲍比身边的那中年贵族终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地说:“看来埃尔城毕竟还是有些太偏远贫瘠了,购买力竟然只能到达如此地步,若是在帝都,这样一位精灵女奴至少要五十魔晶,如果是史洛伊特城,也至少要四十魔晶,呵呵,这里区区二十就想要坐拥美人,真是个笑话!” 中年贵族冷冷地哼了一声,对身后的鲍比轻声说:“大概是埃尔城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血脉如此纯正的精灵了,鲍比,告诉他们这只精灵到底应该值多少钱!” 台上的白衣老者还在确定有没有人再次加价,中年贵族已经悄然离席…… 这时候,站在我身边的鲍比显然无比自信的站起来,腆着肚子在那白衣老者话音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笑容变得很贱,一张圆圆的脸上油光四射,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两条细线,他笑眯眯地喊道:“我出五十魔晶!” 整个拍卖场如同在这一瞬间,堕入极寒的深渊中,场上连一丝呼吸都无。(。) 197.奴隶的价值(中) “喂,吉嘉,别急着走啊!我们还没去后台领走那个精灵女奴呢,我可是舍弃了一大笔零花钱才买回来的!”鲍比拽住我的胳膊,他完全没有想过我竟然对这样一位充满了诱惑力的精灵女孩儿丝毫不感兴趣儿。 我有些气愤的站起身,转身离席想要从这个拍卖场里面走出去。 他两步跑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根本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不想接受他的馈赠。 “至少你在为我竞拍商品之前,应该尊重一下我的意见!”我很是无奈的对身边的鲍比抱怨道。 然后,头也不回地向拍卖场外面走去,根本不理会身后的鲍比,其实我是没办法接受他如此厚重的馈赠,普通人穷其一生也难以积攒出来五十魔晶,在鲍比的口中如同一个不起眼儿的数字,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过于沉重,我可不想将手里刚刚积累起来的财富浪费在一个美丽如陶瓷般的花瓶身上。 我对于自己手里的这些魔晶,已经有了很详细的规划,那就是学习更高级的铭文法阵,练习绘制高级铭文法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有人说铭文师属于最烧钱的职业之一,很多著名的铭文师成功之路上都铺满了黄橙橙的金币,无数昂贵的墨水和高级魔兽的皮革是铭文师晋级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我手里这些日子以来的积蓄也已经有了三十几块儿魔晶,原本是打算购买一些高级魔兽的皮革,因为很多高级的魔纹法阵只有高级魔法墨水中蕴含的魔力才能够催动,而这些高级的魔法墨水里蕴含的巨大的魔法力量,普通的魔兽皮革承载力根本就不够,只有在高级魔兽皮革上才能够绘制出更高级的魔法卷轴。 苏除了一些小小的意外,我决定将她藏进辛柳谷中,为了让她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我的劝说之下,她终于同意了使用奥利安娜商店的魔法假肢,这也算是完成了我五年以来最大的一个心愿,这曾经是果果的梦想,如今我能够帮她完成了这件事,就感觉像是一座大山从我的背上拿开一样,浑身顿时轻松了很多。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花费了我身上近乎于全部的魔晶,一共三十块儿。 如今我的魔法腰包里只有不到两块儿魔晶,这样一来,就算是我想将精灵女奴买下来,兜里也没有足够的魔晶。更何况我一点都不想买这样昂贵的女奴,难道说买这样一位绝色极品精灵女奴,让她去辛柳谷陪着苏吗? 刚刚离去的这位中年贵族的心机十分重,从他一开始摆出一份极不情愿的样子,到后来他让鲍比将价格调到一个离谱的高度,这其实都是想让鲍比卖给我一个足够大的人情,他也看出来自己很难劝说鲍比不要参与竞拍,可能到最后还是需要他掏腰包,索性就直接让鲍比出一个天价,以迅雷之势将精灵女奴抢回来。 这样会让我心里对这次拍卖会的印象更深刻,鲍比最后出手将精灵女奴竞拍下来的那一画面,将会成为我内心深处永不磨灭的烙印,会很难忘记这位漂亮精灵女奴的价值。 其实我心里知道鲍比买这位女奴实际上也许不用花一枚铜板,毕竟那个中年贵族是他的舅舅,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根身份,可是我却能够隐隐猜出他应该就是这个拍卖会的筹备者。 很多时候,一些大型的拍卖会为了吸引足够多的竞拍者的眼球,会提前半个月就在埃尔城中做一些宣传,就像是放出一些烟雾弹一样,筹备方会将拍卖品的名单发放到埃尔城每一位有钱人的手中,名单上总会有一两件甚至更多吸引人眼球的拍卖品。这些罕见而又名贵的拍卖品未必都是筹备方想要拍卖出去的物品,这样一来,在拍卖会当天,就会有一部分人混在竞拍者的人群中,将一些没有达到预期售价的拍卖品和一些不想拍卖出去的珍品重新用高价买回来。 不难看出这位年轻的精灵女奴就是这次拍卖会的噱头之一,她的出现彻底的引燃拍卖场上的热情。从刚刚的语气中,我发现那位中年贵族对于精灵女奴的竞拍价很是不满意,鲍比出手将精灵女奴买回来也算是情理之中。 正当我要从拍卖会场里的后门再次溜出去的时候,一队侍卫再一次领着一队女奴从舞台的侧门那边走进来,那些女奴缓缓的走上舞台之后,就像是演练好了一样,站在各自的圆形木台上,等待白衣老者逐一竞拍。 当我看到队伍中竟然有一位穿着半身皮甲的兽人女奴,随着她平缓的迈出脚步,那修长的大腿和丰满的臀部在破布片下面时隐时现,一只白净的小手正紧紧地拽着她下身不足以遮掩她成熟女人春色的亚麻布片,兽人小女孩显得很紧张跟在女奴的身边,这位兽人女奴的手臂上竟然绘制着一头风狼的纹身,脸上也有部落兽人勇士才拥有的云纹,她分明就是一位兽人部落的兽人女战士,简易的半身皮甲果露出来的那些皮肤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几乎贯穿整个胸膛的伤疤。 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我眼睛盯着那位年纪只有在四、五岁半兽人小女孩儿,眼神竟不能再离开,那张披在她身上的破旧草席让我再次涌起往日的思绪,我再不能控制自己心里的情绪,大步走上去,追着这队走上台的奴隶,冲着那位女兽人战士和那位半兽人小女孩儿用兽人语大声地喊道:“你们别担心,我是古鲁丁镇血狼部落的吉嘉,我会将你们买回来,并将只有还给你们。” 正要走上舞台的女兽人非常诧异地看着我,尽管是面露诧异,但是面色依然平静如深秋的潭水无一丝的波动,我能够从她的眼中看到无尽的沧桑。 见她沉默不语,我又问:“是谁将你抓到这里来的?他们难道不担心兽人部落勇士复仇的怒火吗?” “喂,吉嘉,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身后的鲍比跟上来,站在我的身后好奇的看着我和兽人女战士交流。 那女战士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眼神中无尽的失落和内疚,她惜字如金,只对我说:“没有人将我抓到这里来,也不再会有兽人勇士会为了我而燃起复仇的怒火……”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旁的侍卫狠狠地推了一把,虽然那一下力量十足,但是推在她身上,对她来说就像是没有丝毫的感觉,就连肩膀都没有晃动一下。但是她却是遵循了那侍卫的口令,跟随着整个队形,坚定地走上了拍卖台。 也不知道从哪里燃烧出来的一股怒火,一下子冲到了我的头顶,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是难看得很,狠狠地盯着那侍卫,就像是要生吞下他的骨头,他被我凶恶的目光看得退了几步,竟然没有说任何狠话,就仓皇地退开了。他倒是很聪明,知道惹不起我,就立刻躲起来。 我眼睛紧紧地盯着站在台上的兽人女战士,她此刻也在看着我,显然对我也很好奇。我很隐晦地对她做了一个只有血狼部落战士才能看得懂的暗语,她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波动,她竟然如此的谨慎,直到现在才相信我也是拥有血狼部落的身份,她对我终于是点了点头,我想她因该是认可了我。 台上那位白袍老者继续介绍着这一队奴隶的特点,没想到这一队走上台的各族女奴竟然都拥有相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都有一定的战斗力,可以成为近身侍卫。在这九位女奴中,有五位是人类奴隶,大概只有从埃提亚那边贩卖过来的奴隶才会这样堂而皇之的摆在台上交易,总之不可能是帝国人。另外还有三位异族的女奴隶,她们明显骨架更为高大一些,果露在外的身体竟然看得出明显的肌肉块,很是强壮,只有一位是女兽人,并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尾巴,一位年纪在四、五岁的半兽人女孩儿,她只不过是眼睛是玻璃花色的,身体其他的地方跟常人无异,但是仅仅这样一点点的差异,就会让人一眼看出她是半兽人。 没想到战奴竟会这么火热,从第一位异族女奴开始,拍卖场上再一次迎来了一片新的热潮,竞价的贵族们竟然超过了全场人数的一半,竟然跟精灵女奴的情景差不多,对于这样火热的拍卖场,我不禁愕然,看着身边的鲍比,很是不理解地问道:“怎么一下会这样火爆,难道这些贵族身边都非常缺乏侍卫吗?” 鲍比挤出了一个古怪地笑容出来,说道:“整个埃尔城,每年从学院里走出来的战士也有数千人,他们哪会缺乏近身的侍卫!” “那这些贵族为什么还要买女战奴?”我不解地问他。 鲍比对这里的门道,倒是摸得很清楚,对我毫不掩饰地说:“那是因为只有奴隶身份,才能参加地下武场的拳赛,这些贵族们是想要购买几个能够参加地下拳赛的女奴,他们是想要参加赌拳的人!” 我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强巴赫大哥忽然找我的时候,跟我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繁星骑士团的两个老朋友,如今凄惨的在埃尔城地下拳赛里讨生活,原本我是已经和本杰明约好了,请他带我去见识一下埃尔城的地下拳赛,后来发生的许多事儿,这件事儿反而就耽搁了下来。 从苏和辛迪的口中,我得到的消息是庄园里的伊格纳兹也是从各处抓来各种流浪者,他将强壮的流浪者送进地下拳赛赛场,体弱的流浪者们救成为了他的花肥,用流浪者的尸体滋养那些地狱树和夜魅萝,我原本以为地下拳赛是由伊格纳兹操控的,地下拳赛会随着伊格纳兹死去而终将解散。 后来就连西蒙乔和奥亚乔也被魔法公会抓起来,我想这下地下拳赛再也没有后台了吧,所以这事儿已经被我淡忘了。 没想到如今来到了奴隶拍卖行,竟然埃尔城中还有这么多贵族在疯狂的购买战奴,难道这是在说地下拳赛并没有因为奥亚乔的倒台而消失,反而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地下拳赛这种藏污纳垢地地方,也可以说是一些逃亡者最佳的生存场所,我忽然觉得应该去看一看。 要不是宝玑和滨崎对我穷追不舍的刺杀,我也不会在古鲁丁镇耽搁下来,追风者冒险团也不会解散,如不是因为这样,果果姐也不会死掉,我怎可以轻易的忘记这刻骨铭心的仇恨,既然知道他们躲在地下拳赛那边,我想我应该尽快好起来,可别没等我去,他们两个已经死在比赛场上。 此刻,我的心火燃烧得更加炙热。 “喂,怎么还会拍卖女兽人,地下拳赛的规矩,可不允许有兽人来搅局,谁能赤手空拳打过这些大块头儿!” “那些兽人就是疯子,他们要是知道有人折磨他们的同胞,我们会被那些复仇之火烧成灰的!” “谁会买个兽人啊,全身臭烘烘地!” “喂,你不觉得着女兽人的身材也是非常不错吗?你看她身边的女孩儿,分明是个半兽人,这岂不是说曾有个重口味的小子娶了个女兽人,并且还生下一个孩子!哈哈,这可真有趣儿!” “究竟是谁口味这样重,敢搂着臭烘烘的兽人睡觉,我也是服了他!” 此刻地台下议论纷纷,白袍老者就在全场乱哄哄的议论声中,开出了一枚金币的价格,可就算是这样,参与竞拍的人全场才不过三个人,其中包括我。鉴于兽人战士不能参加地下拳赛,拍卖场的气氛一下冷至冰点,那些火热竞拍其他战奴的贵族,竟然毫不掩饰对于兽人女战士的嫌弃之意。 没哪位贵族愿意买一个不能参加黑市拳赛的兽人女战士,难道是说让她整天的站在身边充当一位贴身侍卫吗? 不禁会有拍卖场上的贵族们在想:什么时候兽人变得可以这么值得信赖了?这些只知道信奉先祖之力的土著们,怎么不痛痛快快得滚回那个荒芜的高原? 就在这时候,我高举手臂喊了一声: “九金!” 我举手示意可以将价格抬高到九枚金币,全场没有人继续跟我竞价,于是我轻松地将那兽人母女买了回来。 无论谁的野外生存经验,都远不如住在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我将她们母女买回来,自然也是想让兽人女战士去辛柳谷照顾苏,只希望她的真正实力没有到达七级战士学徒的水平,不然单单是辛柳谷世界的规则就将她挡在门外! 对于那些贵族们来说,兽人女战士就算是十分廉价,也鲜有人买。 可是对于我来说,兽人女战士身上却是流淌着血狼一族的血液,就算是倾其所有,我也一定要买回她的自由…… (。) 197.奴隶的价值(下) 奴隶拍卖行的后院是一处很大的院落,只不过整个院落被无数囚笼所占领,里面存在的奴隶数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没法想象原来这里的奴隶市场竟如此的繁荣,相同种族的奴隶们被关押在一起,奴隶们蹲在笼子里面冷冷地注视着每一位从门口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人们,虽然是无比敌视我们,却不敢有任何出格儿的动作,那些站在木笼外面的监守们,手中握着皮鞭,正在来回不停的巡视着,几乎所有的奴隶们,都时分畏惧监守们手里长满荆棘倒刺的长鞭。 鲍比显然已经习以为常,看到我眼中的不忍之色,搂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嘉,他们可是奴隶啊!” 是啊,在帝国的法律中,奴隶是异族和战俘的代名词,他们曾经是我们的敌人,是能够威胁过我们战士生命的人,所以在成为里奴隶之后,我们不能够对他们拥有任何的怜悯之心,毕竟他们是奴隶。假如有一天,一名帝国战士在战场上被他们的同胞俘获,所承受的待遇也会是眼前这种情况。怜悯奴隶只是懦弱的表现。 我揉揉鼻子,看了鲍比一眼,低声对他说:“我只不过是有点不习惯,谢谢你送给我的大礼,可是太贵重了,你知道五十块魔晶对于普通人意味着什么,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 “为什么,我们是好朋友,而且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你为什么不肯接受?”鲍比还是一副很不能理解的表情,那种沮丧就像是遭受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挫折。 “毕竟太贵重了,如果我接受了那个精灵女奴,我们以后很难平等的交流,跟你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会觉得欠你什么,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我抬头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鲍比这时候忽然停下来,双手扶着我的肩膀,他的身材要比我高很多,与我对视的时候需要低着头,他认真的看着我,表情有一点严肃和认真,然后对我说道:“听着,吉嘉!” 我被他这样严肃的神色搞得一愣,他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位没有任何坏脾气的憨厚胖子,是位能将唯一一只鸡腿分给我一起吃的朋友,他平时总是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吹牛,他和全班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我认为这取决于他平易近人的性格。第一次见他这样的严肃,反而吓了我一跳。 我对鲍比点点头,示意他我在认真的听。 “你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吗?”他认真的问我。 我睁大眼睛,有点不理解。 “正如你说的那样,你五次三番的给我礼物和帮助,让我觉得太贵重了,如果我不馈赠你一点小礼物,我会觉得以后很难和你平等的交流,和你站在一起,总是让我觉得欠你什么……” 我张大了嘴巴,听着鲍比飞快的用纯熟的帝国语讲述自己的烦恼,我从没想过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些烦恼: “第一次有人只是因为我是他的朋友,他不去问是非对错,帮我打架。他们说魔法学院有个新生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勇敢的挑战战士学院的高年级学长,他是天生的战斗狂人,可惜了他的一身魔法天赋。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喜欢惹事儿的人,你知道当时我和米莉多么的感谢你……”鲍比的眼中有些感激之色。 他说的是我与凯佩尔决斗的那次,其实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鲍比,可是凯佩尔带人冲进我们魔法学院的课堂上,我不过是看不过去,毕竟要有人站出来维护一下魔法学院新生们的尊严。没想到鲍比对这事儿如此在意,他地心思倒是有点细腻啊! “我想要成立一支纯粹魔法学徒组成的水球队,你虽然不怎么喜欢水球这个项目,在我邀请你的时候,你却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没有任何迟疑与要求,也不带着任何的目的……”鲍比看我的时候,满眼的真诚,我觉得这时候不能把心里所想讲给他听,我必须保持闭嘴。 水球队那件事儿吗?我真想在此刻对鲍比说:明明你自己说我是替补,随时都可以不用参加球队的训练,其实我是想参加一个轻松一点的社团,混一下课外活动的学分而已,难道那些队员们不是这样想的吗?我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 鲍比有些惭愧地又说道:“还有辛柳谷那次探险活动,说起来我大概是所有的魔法学徒中,带得‘水疗术’卷轴最多的人,我家毕竟在埃尔城算是最富裕的家族,更何况我还有一位如此疼我的舅舅,他们几乎将埃尔城范围内所有能够收集到的‘水疗术’卷轴全都买了回来,就是担心可能会在那处山谷里有什么危险!” “吉嘉,你知道那时候你将自己手里的‘水疗术’卷轴分给我的时候,我有多惭愧吗?”鲍比的眼圈都有点红了,我觉得这地方不是我们两个缅怀过去的好地方。 不过这个我终于有了辩驳的机会,我学会‘水疗术’技能的事儿,可不是什么秘密。 于是我像是潜在水中憋了很久没有换气儿的蛙人,终于有了浮出水面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机会,真是难得又开心,所以我才欢快地对他说:“这个你不用感谢我啊,我本来就会‘水疗术’的魔法啊,把那些魔法卷轴送给你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听我说了这句话之后,鲍比也是如释重负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我愕然,还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就听鲍比对我说:“所以你也不用感谢我啊,我家本来在埃尔城就有那么一点儿钱,送给你一个精灵女奴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他在等着我这么说,其实在鲍比陈述这些往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心里所想,对于他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来说,大概是也是很难接受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我这里获得好处,鲍比有自己的做事原则和风格,所以他想要出了这个方式弥补我。 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差一点就崩溃掉,他色眯眯地对我说:“更何况你还那么喜欢!我才知道吉嘉你喜欢的女孩子的类型居然是精灵女孩儿那种没胸没屁股清纯一点的,呵呵!”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精灵女孩儿?我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精灵,好奇得不得了,好不好! 可是看到鲍比畅快地说完闷在心里的话,他此刻地神采有点飞扬,我竟想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从没想过鲍比的家族居然在埃尔城是大富豪,怎么之前我没有看出来一丝一毫的端倪,哎!说起来还是第一印象主导了我的主观意识,我就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有哪位富二代能够在觉醒仪式这样重要的大典上,在午饭的时候,偷吃一只鸡腿搞得就像是做贼一样! 很无语地看着鲍比宛如一位打了胜仗的骑士,雄赳赳气昂昂地拉着我向里面走,一时之间我无话可说。 最后就连那九枚金币也没花出去,看起来鲍比的那位舅舅在损失了一大笔魔晶之后,索性就不在意几枚金币这样的小钱儿了。 直接有侍者从里面迎出来,带我们去广场上的‘仓库’里取货,原来这里果然是将奴隶们当成商品来贩卖的。那侍者将精灵女奴的灵魂契约给我之后,又将两卷空白的主仆契约交给我,然后对我很有礼貌的说道:“那两位兽人奴隶和其他奴隶不同,主人命我将这两卷儿空白卷轴给阁下您,请您收好,您可以当面与那两位兽人女签订主仆契约!” 我心里有点莫名其妙,那兽女战士究竟有什么把柄在鲍比舅舅的手中,看来我需要问出格究竟,不然兽女战士好好地自由的身份,凭什么会甘愿被当成奴隶来拍卖! 再次见到那位精灵女奴的时候,她被单独关在一间小木箱里,那口木箱子的空间只能够她安静的蜷腿坐在里面,木箱上有几个气孔可以保持里面永远通风,不至于憋气,但也绝对不算太通风,更何况数十个此类的大木箱子堆叠在附近,大概是很多奴隶都是类似这样,被屈辱地关在这样狭小封闭的空间内,甚至连伸展腰肢都做不到。 这里的木箱子都非常的相似,不同的只是上面用油彩涂抹的记号,那些简单的图案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如果不是有力士将其他的木箱子挪开,单凭我和鲍比将会很难找到她藏身之所。 这里的味道不算是那么好闻,就连鲍比也是拿出手帕遮掩住口鼻,毕竟这些奴隶们也需要吃喝拉撒,尤其是被关在这样的木箱子里的奴隶,更是没办法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此时正值夏季,天气又非常的炎热,木箱子里的温度非常的高,味道更是冲鼻子。 不过这位鲍比竞拍回来的精灵女奴的木箱子却是还算整洁干净,里面摆放着一只水盆儿,盆里有一小半儿的清水,我看到箱子下面的木板缝隙里面残留着一些黑面包的碎屑,只不过打开箱子的一瞬间,里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木箱里面的温度非常的高,闷热潮湿,精灵女奴还是仅仅披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这也难怪她会如此,里面的确太热了,她浑身都是汗津津的,湿漉漉的头发也沾在脸上和背后,但那轻纱怎能遮掩住她那曼妙的身材。两位力士打开箱子之后,第一时间无声退走。鲍比也是‘哎呀’一声,远远地跑开,我看着精灵女奴,她的眼神中带着绝望与麻木,最后还是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黑色的披风,任由我摆布将一件厚重的黑色披风披在她的身上,黑色的布料掩盖住她如象牙一般洁白如玉的同体,领着她离开的那处小木屋。 相对于精灵女奴来说,兽人女战士的处境要好一点儿,她被关押在单独的圆木订制的巨大木笼子里,这个木笼子每一根圆木都有成人腰那么粗,每根原木之间相距二十公分,稍微瘦弱一点儿的人应该可以从这样的宽大的缝隙里挤出来,兽人女战士就静静地坐在木笼的角落里,她的手里甚至拿着一块巨大的黑面包,此刻她正在一点点的小心翼翼地将黑面包一点点掰碎,喂给那个半兽人小女孩儿吃。 小女孩儿不时地用小粉舌头舔着唇边沾着的粗糙黑面包屑,她吃得竟然是津津有味,就仿佛在吃山珍海味一样。 抬头看见我们走过来了,兽女战士伸手轻轻摩挲着半兽人女孩儿的小脸儿,然后轻轻地用帝国语对她说:“囡囡,去将钥匙递给他们!” 女孩儿依偎在兽女战士的腿边儿,抱着妈妈的膝盖甜甜地说:“他们是来带囡囡回家的?囡囡好想家!” 兽女战士略微犹豫一下,努力地措辞说道:“阿妈带你走到哪儿,那里便是你的家,我们也许会跟着妈妈的新主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的帝国语很纯熟,但是异域地口音很重。 女孩儿从母亲手里接过钥匙,却是赖在她的怀里不肯离开,眼睛还在盯着那块黑面包,狡黠地问兽女战士:“那里有吃的吗?” “有各种美味得烤肉,还有牛头罐头、麦饼、肉汤、甜美的奶酪!”我接过她们的话,继续说道。 女孩犹豫地拿着一支古铜钥匙,沉重的钥匙拎在她手里,让她感到很吃力,她迟疑地对我说:“你说得这些我都没有吃过,有美味的黑面包吗?” “可没有什么黑面包,只有涂着蜜汁夹着火腿的白面包!” 半兽人女孩儿非常的小,木笼子根本不能对她造成一点点的障碍,她从木笼子里钻出来,仰着头眯着眼睛看着我,然后俏皮地对我说道:“白面包也行,虽然我没吃过它,但是我想味道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给你吧。” 说着,女孩儿将手里的钥匙递给我。 等我将木笼子打开之后,那位穿着兽皮半身甲的兽女战士挺着胸膛从木笼里走了出来。我有很多话要问她,但是这里毕竟不是讲话之所,于是我便急切地带着他们匆匆离开奴隶拍卖行。 我和鲍比带着那位精灵女奴和兽人女战士一同走出努力拍卖行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中午十分。 鲍比的舅舅----那位中年贵族就站在拍卖行二楼的窗口默默地向下看着我们离开,我走到奴隶市场的大街上,回首望着那位始终儒雅谦逊的中年贵族,至始至终我们两个没有交流过任何一句话。 有些时候,不说话要比说话透露的信息更多……(。) 198.往事 奴隶市场的周围并没有太上档次的餐馆儿,鲍比只是随便选择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大食铺,我们一行人掀开帘子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人满为患,奴隶市场这边很多生意都非常火爆,这里的各种营生都被奴隶市场带动起来,就像这家大食铺一样,粗糙滥制地食物成盆成盆地端上了餐桌,没有丝毫的美感,如果它开设在东区,恐怕直到停业都会无人无津,可是在这里,生意却好到爆棚。 里面的有很多带着奴隶的贵族在用餐,身旁或坐或站着许多脖颈上带着黄铜项圈儿的奴隶,每支项圈上都清晰地刻着奴隶主的名字,我和鲍比走进来并没有引起异样的目光,只不过是一些眼光尖锐的人情不自禁地多打量长耳朵的精灵女奴两眼,尽管她的全身都罩在黑色的斗篷里,但是露在外面的脖颈上那只黄橙橙的铜环儿显露着她的身份。 她最让人诧异的地方是金属项圈上居然是一片空白,竟然是崭新的,还没来得及刻奴隶主的名字,而她清纯的精灵族美丽容颜也吸引了很多食客的目光,鲍比显得很高兴,在我身边跟我洋洋得意地说:“尼克尔斯那家伙最近在班级里跩得不行,大概是被你打得知道怕了,来魔法学院上课的时候,身边还不忘带着一位随从,大概是他的追随者吧,是一位穿着钢甲的骑士学徒,那家伙整天板着一副死人脸像是木头一样站在教学楼门口,如果不是会呼吸,跟门口的石像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那个半精灵竟然张扬的带着跟班儿来魔法学院上课,一时间也是听了之后很好奇的看了鲍比一眼,示意他往下说。 “其实我也是想过,周一的时候带着巴布鲁去上课,让巴布鲁的弯刀和他的那位骑士学徒身份的随从比试一下,我觉得巴布鲁能轻松的在他的胸甲上划出十字形的痕迹!”不过鲍比已经开始向我炫耀巴布鲁的战力有多么的强大。 我对危险的预知很敏锐,魔法感知力无时无刻不在为我反馈着身边人的状态,我能够轻松地感受到鲍比这位随从身体里面力量非常的躁动,他在极力的压制着身体肌肉组织里面力量,不过他这做,反而让我觉得巴布鲁目前还不能掌控自己身体里面全部的力量,所以才会用力去压制,连自己力量都无法完全掌握的人,怎么可能会打胜仗?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不过我很期待你带着精灵妹妹一块儿上课的样子,他带着骑士学徒的随从上课,而你带着纯正血统的精灵族女奴,一定会把这家伙的脸都气绿,没有比这儿更有趣儿的事!”鲍比很得意地大笑,对我毫无顾忌地谈论着学院里的事。 不知道身旁的精灵女孩能不能听懂鲍比的话,总之她一直安静地跟在我们身后,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也一直不说话。 她安静而美丽,美得让人心疼。 看过真正的精灵之后,才发现半精灵与精灵之间真的相差很多,就如同尼克尔斯这位半精灵,平时他总会非常精心的打扮,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位精灵,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他除了那双长耳朵和银发之外,身上的气质、肤色、眼睛瞳孔的颜色都和真正的精灵有着非常迥异的差别。然而拉格蒂斯那小姑年更是仅仅耳朵外轮廓有些像精灵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你把她送给我,不会介意我如何处置她吧?”我扭头向鲍比问道,他正奸笑着意淫尼克尔斯受窘的一幕,脸上那贱贱的表情很坏。 鲍比对我信誓旦旦地说:“当然,毕竟你是她的主人!” 之后,鲍比看了一眼周围的食客们,对我压低声音说:“带你来这家餐馆儿,做出来的食物很有特色,在埃尔城大概只有在这儿能够品尝到,很美味的东西!” 我承认,鲍比对于吃比我更讲究,他最喜欢吃油炸鸡腿儿。 大食铺里还有一部分人的目光是被兽人母女的引来的,他们有点厌恶地狠狠瞪着她们,大概是觉得在一家餐馆里遇见两只兽人,是非常晦气的一件事儿。 没有人喜欢在吃饭的时候遇见肮脏的兽人,虽然看起来兽人母女的外表很整洁,但是多年以来这里人们习惯的认为,生活着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从不会洗澡,那里的乌鲁图河水是无比冰冷的,正是这条大河让兽人们一生之中只能有三次洗澡的机会:出生之时,成人礼之前,死去之后。 其实在我的印象中,兽人部落里面的兽人们远比埃尔城里的贫民区的居民们更喜欢干净,至少他们可以平均两天洗一次澡,而埃尔城贫民区里面的居民们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鲍比站在我的身边儿,他的贴身侍卫巴布鲁走上去跟大食铺里的一名侍者低声交代一番,立刻那位侍者卑微地对我和鲍比行礼,然后恭敬的将我们从喧闹的大堂领进一处安静的小厅之中。 ……美丽分割线…… “没有人逼迫我,让我成为奴隶。”这是兽人女战士坐下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前一刻,我问她是什么原因成为了奴隶。因为这里的奴隶贩子有胆子贩卖埃提亚的精灵贵族,也不愿意招惹帕伊高原上的兽人,其实是因为惧怕兽人勇士不死不休的复仇,所以在帕伊高原上的捕捉奴隶的贩子们,不会将兽人奴隶买到史洛伊特省,这里距离帕伊高原实在太近了。 她看出我的眼中的惊讶与不解,却是透出一脸无奈与苦笑,弯下腰抱起那个像只考拉一样抱着她地小腿,始终不肯撒手的半兽人小女孩儿,她的眼中露出了罕有的慈爱之色,看着自己的女儿,露着无尽的忧伤。小女孩儿似乎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她此刻已经被四周的食客们肆无忌惮的大吃大喝惊呆了,也许在她的认知里,从没有见过餐桌上这么丰富的食物,也没有见过身边的人如此开怀畅饮过。她那如同美丽黑豆一样的眼睛在不停的眨呀眨,一只小手的手指不经意地放在嘴边儿,顺着门帘儿看着外面邻桌上散发着麦香味的麦饼,眼睛几乎不能转动。 她只是在口中呢喃自语对女孩儿说道:“囡囡,很抱歉把你带进这样悲惨的世界中来,在你还没有权利选择生活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奴隶!” 她似乎在悲叹着自己女儿的命运,可是我不明白既然没有任何人逼迫她们,为什么她要将自己变成奴隶呢? 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门外有人掀起帘子,一位大食铺的侍者将一盆烤得金黄色的麦饼端上来,那浓郁的麦香味充盈着整个房间,这里的麦饼三个铜板一个,埃尔城几乎每一个角落,麦饼都是这个价格,只不过大小有些差别而已,显然这里的麦饼是我见过个头最大的,不过我从麦饼金黄色的表皮上看到里面后黑色麦麸的渣滓,半兽人的小女孩看着那一张张几乎比她脸还要大许多的麦饼不停的咽口水。 “在上一盘儿紫青山城盘羊奶酪和一大壶本地产的甜牛奶,要煮得滚热多放蜂蜜的那种,我喜欢从椴树上采集的蜜糖,要快点儿上来,我们都饿了。那份炖肉不必急,一定要入味,要将肉汁充分地浸透在食材里面,快去按我说的办!”鲍比对那位端上一盘麦饼的侍者大声说道,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撩那家伙一眼。 不过那位侍者却是十分机灵地恭敬地说:“遵从您的意志,尊贵的魔法学徒阁下!”说着恭敬地退出门外。 此时,鲍比毫不客气的伸手抓起一张金黄色的麦饼,递给馋得直流口水的兽人女孩儿。 大概年纪只有四、五岁的半兽人小女孩儿有些迟疑的望着鲍比手上热乎乎的麦饼,虽然心中十分想要,但是始终忍着没有伸手接过来,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丝毫不懂母亲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不得不遵从自己母亲的意志,如果眼神坚决,她是不会伸手接麦饼的。 不过她随即发现自己母亲却出乎预料地对自己点了点头,小女孩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努力的眨了一眨,发现母亲确实在点头示意:可以!她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接住烤得金黄,外面还是滚热烫手的麦饼,尽管将小女孩烫的呲牙咧嘴,但是她却将麦饼用双手托起,送到母亲的面前。 “阿妈,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香啊!”小女孩儿天真地问兽女战士,然后想了一下才艰难地做出一个决定,对兽女战士一字一板地说:“阿妈,我可以只吃一小块儿吗?刚刚我已经吃过美味的黑面包了,还不是那么的饿,我的这块麦饼都可以带回去,把它留给哥哥们吧!我还小,吃不了那么多!” 我似乎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儿,没想到有人竟然愚蠢到了想要将自己卖掉,我很想知道这位兽女战士究竟遇见什么样的困难。 “兽人族的勇士们曾经站在古鲁丁要塞的山口,对着格林帝国的皇帝大声咆哮:兽人永不为奴!”我对她居高临下地低吼着,那种说话的方式也是上位者对于手下战士的怒吼,兽人语在我的喉咙里迸发出来就像是喷发出来的火山,我愤怒地盯着兽人女战士。一直以来,在我的思想里,兽人部落里的勇士们绝不会有‘投降’这个词语,他们宁愿死亡,也绝对不甘愿做别人的奴隶。 兽女战士在一瞬间,眼中出现了恍惚,大概是回忆起在兽人部落里的那些生活片段,可是她的意志力很强大,一瞬间又恢复了过来,面色平静地对我说:“食物!” 兽女战士开始回忆着往事,眼中的目光深邃,透露着淡淡地悲哀:“我们是一群从帕伊高原上跑下来的逃兵,我们丢弃了对兽神的信仰,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那年,部落几十里范围内的草根都被我们挖出来吃了,可最终还是没能捱过大饥荒,从深冬时候第三场大雪来临之后,部落里就不断有人死去,我们三千人的大部落在冰雪融化之后的春季,仅仅剩下两千多人,可是就算是到了春季,******也没能够有任何的好转,冬季的时候,周围的草根已经被我们挖出来吃掉了,整个部落饿死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部落勇士又要去参加春季围猎,剩下来的兽人生活更加艰难……” 她述说着往事,从她的话语中,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幅幅非常清晰的画面: 冬去春来,冰雪化开之后大地却是一片荒芜,一位刚刚参加完成人礼的兽人女孩儿,因为出色的狩猎技能成为了兽女战士,但是因为是女孩儿,被排斥在春季狩猎之外,勇士们离开部落之后,部落里的生计变得更为艰难,无奈之下,老族长只好试着迁徙整个部落,寻找水草更为丰茂的地方…… 可是部落太大,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几乎能够把沿途之上可以吃的东西全部吃掉,就算是这样,依旧会有人不断地饿死,那个时候只要有人生病,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部落不在提供任何的食物,食物还要留给那些有希望活下去的兽人们。部落的大部队还要向更远的叶连山山脉那边走,生病的兽人将会被遗弃掉,这关系到了整个部落是否能延续下去,这就是荒原上的生存之道。 又有一百多名生病的兽人被丢在旅途中,被遗弃的滋味并不好受,兽人女孩儿的弟弟就在这些被遗弃者之中,兽人女孩儿决定留下来照顾这些因为生病而被遗弃的兽人们,其实大家都知道留下来只是在等死而已,这里将会没有任何吃的东西。那些日子就像是噩梦一样,深深地烙印在女孩儿的记忆中,疯了一样寻找着食物,可是依旧有人不断地死去,病死的、饿死的、忍受不了疾病痛苦和挨饿痛苦自杀的。 直到大家已经觉得自己已经被兽人遗忘掉,已经在绝望中等待着死神降临。 可是等来的是一批马队,一支人类的商队恰好经过这里,那位骑在马上的人族少年洋洋得意地挥舞着马鞭,在荒原上尽情的奔驰,他看到了兽人女孩儿跪在地上,拼命地挖掘泥土里的草根,骑在马上对她说:如果你们有自认为很值钱的东西,可以拿出来和我们交换,我们有很多的黑麦粉! 晚上的时候,兽人女孩儿和那些被遗弃的生病兽人得到有生以来最美味的麦粥。 人族少年皱着眉看着地上堆起来的破铜烂铁,很为难用手摸着嘴角说:你们这些东西很难换取更多黑面粉的。 在兽人女孩儿的眼中,商人都是无比狡诈的吸血鬼,可是再活下去的希望面前,吸血鬼也能变成美丽的天使。 人族少年最后异想天开地说:既然你们买不起跟多的黑面粉,要不然你们就给我当苦工吧。 可是古鲁丁血狼族兽人的训诫让所有兽人都铭记着:兽人永不为奴!这些尽管是被兽神遗弃的兽人们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去人族领地当一名卑微的奴隶。 人族少年皱着眉凝思苦想:我家的果园需要大量的苦力,你们可以跟着我回到埃尔城去,你们是自由的,我们只是雇佣关系,我可以给你们提供食物,但是你们一定要给我干活儿,直到你们彻底将债务还清,或者我们应该有个期限,我只要你们在我的庄园里做三年的苦力,我们就两清! 然后这些兽人竟然在兽人女孩儿的带领下,踏上了人类的国度,来到了富饶的埃尔城,那里有漫山遍野的金苹果树。 也是这时候,远道而来的兽人们第一次知道这些漫山遍野的苹果树上的金苹果,是不可以随便吃的,所有的苹果都是有主人的。 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 那位人类少年在家族中本来备受长辈们的喜爱,已经成为了家族中年轻一辈中佼佼者,但是好景不长,一切悲剧都从人类少年和兽人女孩儿结合在一起,画上了休止符,两人的结合遭到了人类少年家族的强烈不满。可是倔强的少年顶着所有人的压力,真的娶了兽人女孩儿,并且两人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半兽人小女孩儿。 就在女孩儿出生的那天,那位人类少年在赶回家中的路上,从马上摔下来意外的死去…… 这群从荒原上来的兽人苦工们被赶出庄园,兽人女孩儿也成为了不祥之人……(。) 199.炭场见闻 “总得想以后要怎么活着,既然是大灾荒我们都挺过来了,没理由因为眼前的困境而放弃活着的权利!”兽女战士坚强地说道,她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眼中流露出一丝慈爱之色,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额头,女孩努力啃着一块香喷喷的麦饼,额头鼻尖儿都浮出一层细汗,她吃东西的时候变得很安静,是个非常听话的小女孩儿。 兽女战士继续说:“我把他们从荒原上带到了这里,却没本事让他们过得更好,还是会有人因为没有食物而挨饿、有人生病了没有钱医治,就连安提亚山那边的神庙也不允许兽人进入。” 兽女战士看了一眼神庙的方向,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失望之色。 我觉得神庙里面的那些神官们肯定不会给兽人们任何的帮助,他们信奉自由女神,而这些兽人只信奉自己的祖先,信仰不同,神官们是不可能将圣水送给这些异教徒使用的。兽女战士大概没有弄明白问题的根源在哪儿,只是单纯的以为神庙里的神官们也是排斥兽人,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信仰不同。 她的身上已经有一些领袖的气质,她继续说道:“这里虽然很富饶,但却是对于人类而言的,这里的人们很排斥兽人,生活在这里的兽人很难找到工作,就算是做苦工也没有人雇佣兽人,尽管我们比人类更有力量,也会更恪守本分,但是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们,他们宁愿将那些金苹果烂在树上,也不肯用我们的人帮他们采摘。” 当然不会用你们采摘金苹果,埃尔城的人们将酿造金苹果酒的方法视为最重要的财富,怎么会轻易展示给兽人呢! 她的眼中露出怀念而向往的神情,在她的眼底我似乎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兽神雪山。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可是依旧没能力改变这里的人们对我们的偏见,反而是矛盾越来越多,很多同伴都开始想念帕伊高原,大家认为就算死也应该死在家乡的土地上,那样至少还可以聆听帕伊高原上的风声,或许我们更适合在荒原上过着半游牧半狩猎的生活。” 其实我也认为,帕伊高原上更适合兽人们生活,那里有数不尽的野牛群,简直就是兽人们的天堂。 “既然选择回家,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我不解的问。 这时候,我听见她的肚子在咕咕咕的响,将一张金黄的麦饼递给她,见她有些犹豫,知道她的心里是在想着那些还在挨饿的同胞们,于是就宽慰她:“我允许你将吃剩下的食物带给你的同胞们,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要吃饱。” 她拿起一张麦饼咬了一口,努力的吞咽下去之后,才又对我说:“我只不过是想筹措一些路费,回家的路我还能很清楚的记得,那段登山路上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我们必须带足食物才能闯过那里!” “所以你就选择了将自己卖掉,换一些回家的路费?”我在这一刻终于能够明白兽女战士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难怪奴隶拍卖行没有对她有任何的限制,甚至连最基本的脖颈上的项圈都没有准备,看起来料定她不会逃跑,说起来想要卖掉她的人其实就是她自己,她想要用那些金币当成回家的路费,将那些陷于困境中的兽人们平安的送回帕伊高原。 兽女战士无奈地点点头,默认了我的整个荒谬地说法, 我觉得有时候,肩上的重担会将一个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兽女战士一直以来作为这支兽人团队的首领,她已经习惯将所有的问题都担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没想过她竟然最后被生活逼迫得,无奈的打算将自己和女儿卖掉!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只有那个半兽人女孩儿吃得很开心,她品尝到第一口甜牛奶时候的样子,眼睛里面丰富的表情就像是夜晚之中绚丽的烟火一样,堆满了甜甜笑容的脸上,惊讶又有十足的惊喜,她甚至舍不得一口喝完,将一大碗牛奶分成若干口,一点点儿的细细品尝着美味,她手里剩下一半儿的麦饼啃得很整齐,大概是想将剩下的一半儿留下来,却又总是禁不起麦饼的诱惑,总是想啃上一口,这样才会让剩下的半张麦饼断口处充满了细碎的牙印儿。 我在心里感叹着,想到之前芬妮也有让我喝这种膻味很重的牛奶,我却因为牛奶的味道很重,百般的推脱。看见半兽人小女孩儿的样子,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都在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幸福的日子就是这样从指间慢慢的溜走,而我却全不在意。 鲍比甚至还细心地给那个精灵女奴单独叫了一点水果和熏鱼,这时候我才想到精灵们似乎并不喜欢吃谷类食物和肉类食物,精灵们更喜欢吃水果和鱼,精灵女奴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要不是半兽人女孩儿眼睛瞄向剩下的半条熏鱼,我几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她在吃东西的时候,非常的优雅,几乎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仅仅是从斗篷里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拿着一枚李子细细地咀嚼。 精灵和兽人天生的仇视,并没有她们成了奴隶之后,就有丝毫的改变,我发现整个餐桌上,兽女战士和精灵女奴的距离相隔得最远,两人从没有过任何的眼神交集,不从不去碰彼此吃过的那种食物。 这时候门帘之外的侍者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的手里端着一只巨大的砂锅儿。记得在商队的时候,我和库兹就有这样一口砂锅,用它炖肉最美味不过了。 那种熟悉的香味飘到我的身边,我用鼻子仔细的闻了闻。 我脱口而出,惊讶说道:“豚鼠肉炖粉条?” 这几年以来,一直没有在埃尔城里找到出售粉条的地方,我想着既然说午餐肉铁皮罐头已经出现在人们的餐桌上,那么备受好评的粉条没理由不出现啊,除非是库兹将制作粉条的方法封藏起来,可是用地薯换粮食的战略方针,是我和库兹最开始就制定的,这对于兽人部落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好处。 “你知道这个叫粉条?”鲍比惊讶的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眼中露出古怪的表情,可我总不能告诉他其实粉条这东西,就是我发明的。 或者我可以悄悄的告诉他,粉条这东西其实就是用连奴隶都不喜欢吃的地薯制作出来的?不,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这道菜肴很美味,除了这里之外,埃尔城可找不出第二家能够做出这道菜的大食铺,这东西最近风靡整个史洛伊特省,一直处于脱销状态,只有我们埃尔城这样边陲小城,信息滞后,才会不懂得它的美味……” 鲍比开始跟我炫耀他对于‘豚鼠肉炖粉条’的独到见解…… ……美丽分割线…… 这里是埃尔城护城河外面的贫民区,一些没有钱在城里买房子居住的流浪者和贫民们都聚集在这里生活,正因为这里是贫民区,所以没有任何一位税务官员上这里收税,借助这种便利条件,很多心思细腻的商人们逐渐的将简单的工厂作坊都修建在这里,这里不需要缴纳高昂的税务,土地又十分的便宜,只需要用木栅栏将地方简单的圈起来,然后拿着手里草绘的地图,去市政厅里面登个记,缴纳一定的费用之后,就完成了初步的土地租赁协议。 在埃尔城的城外,能找到最便宜的苦工,这里的贫民区聚集着大量从埃尔城远郊跑过来的难民,今年春天的时候,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在埃尔城外肆虐了将近一个月之久,它们将城外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居民们赶到了埃尔城下。 这里有充足的廉价劳动力等待着各个工坊主人们的雇佣,这里没有一条像样的街道,一个连着一个低矮的窝棚就建在护城河的岸边儿,我甚至担心这些用简单的树枝和茅草搭成的屋子很可能被一阵大风吹倒,这里随处可见一些穿不起衣服的孩子,被恶毒的太阳晒得如同煤炭一样黑,却依旧肯在太阳底下玩耍。 一些面黄肌瘦的流浪者一动不动地躺在窝棚里,能够延缓饥饿的最好办法就是安静的平躺着,如果能睡着效果会更好。 不远处的屠宰场里面冒出大量热气腾腾的蒸汽,不断的有淡红色的血水从排水沟中流入护城河中,一车车肉牛和生猪被商贩们赶进屠宰场,里面不停的传来生猪的嘶吼声,那种在临时前竭嘶底里地吼叫,实在是难听得很。 与屠宰场比邻的是一家大型的制皮工坊,工坊的左侧有一大片地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里面摆着一排排整齐的木架子,一些熟好的兽皮就晾晒在上面,几乎整个晾晒场中已经铺满了各种各样斗舞的皮子,大概这家制皮工坊的生意非常的,里面的伙计几乎每个人走路的时候都是一路小跑。 每个人都非常的珍惜自己的工作,在这里只要稍微的慢一点儿,就会被工坊的老板解雇,在作坊外面有大批人想要找一份工作。 尤其是在这样的盛夏,天气闷热,几乎快要下起火来,这里的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难闻气味,街道上非常的肮脏,乖乖跟在我身后的那精灵女奴此刻已经是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她盯着到处都是各种垃圾和粪便的街道,整个身体都在轻轻地颤抖,她已经竭力在控制着自己,可我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对于素来喜欢干净的精灵们来说,这里与地狱一般无二,她的脸上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在这样大热天里,身上罩着一件密不透风的斗篷,不热才怪呢。 这时候,我才记起精灵女奴身上那件黑**法斗篷里面,几乎是空荡荡不着寸缕的,甚至连一双靴子都没有。 我示意她和兽女战士等我一下,然后避开街道上肮脏的垃圾直接跑到制皮工坊的大门口,这里的大门外的一张货架子上摆着一些商品,虽然看起来做工非常粗糙,但是看起来确货真价实,一双小牛皮靴子竟然紧紧卖七十五个铜板儿,出城的时候忘了给这位精灵买一套衣服,这家制皮工坊竟然还有简单的紧身皮甲,款式也是夏季清凉款的,看起来还不错,价格也极其公道。 我拎着一双女式小牛皮靴,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件无袖软皮小背心和紧身六分裤样式的清凉皮甲裤走回来,带着精灵女奴穿过低矮的窝棚,来到护城河边儿河岸堤上,示意她可以在河水中洗洗脚,然后穿上崭新的靴子,她清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她轻轻地对我说一句精灵语,可我对于精灵语只是半吊子,只能听懂一些古精灵语的魔咒,对于精灵女奴像是唱歌一样的语言,却是丝毫听不懂的。 我一直都在关心兽女战士的生活以及往事,倒是忽略了这位精灵女孩儿,其实我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安置她,总不能将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带回家里去,那样的话芬妮和特雷西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目光看我。 兽女战士指着不远处的木炭堆成的小山,示意他们临时搭建的窝棚就在炭场的后面,我却无意在此等精灵女奴,示意她换完衣服跟上来,我甚至没有理会她脖子上的项圈儿还没有刻上我的名字,便带着兽女战士向炭场走过去。 这里已经是贫民区最外围的地方,在成堆的木炭兑最外围,有一座黑色码的整齐的焦炭墙耸立在我的眼前,数位赤膊上阵的苦工,正在飞舞着手臂将一块块整齐的‘蜂窝煤’装上运送焦炭的有轨矿车,不断有装好焦炭的矿车被苦力们拉走。 整个埃尔城市区的居民们,有半数以上的人家都喜欢使用这里碳场物美价廉的木炭。 我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这些形状统一的‘蜂窝煤’,不用仔细看,我就知道这种焦炭是从兽人部落里运过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兽人部落和格林帝国的贸易已经密切到这种地步,库兹的焦炭生意居然已经蔓延到了这里。 这种焦炭远比紫青山城木炭更耐烧,一块儿圆柱形的‘蜂窝煤’大概可以连续不断的燃烧一天半的时间。 这种‘蜂窝煤’我再熟悉不过了,它本身就是用熬制完尸火油的僵尸肢体残渣磨成细粉混合一些黏土和煤粉,用模具压制而成的。这东西只有溺亡泊才会出产,没想到我当初的一些戏言和简单设想,如今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蜂窝煤’的生意被库兹做得这么大,竟然就连埃尔城这样的边陲小城里,也有了它的踪迹……(。) 200.篝火营地 站在炭场后面的高地上,向东望去可以看见远郊的金苹果树林,大片的树叶儿随着夏季里的风吹拂而轻轻摇摆,就像是婀娜多姿的舞娘们在摇晃着自己那丰满的腰肢,舞步是那么的缓慢,沉甸甸的身子上挂满了累累的果实,那些都是埃尔镇一些贵族们的私有果园,它们每年都会向外面输送几百车高品质的金苹果酒。埃尔城以西是一片平坦的麦地,连绵不绝的麦浪一眼望不到边缘,这里是一片富庶之地。 而炭场这里已经是到达了埃尔城西北侧最边缘的地方,就算是贫民区里的居民们也很少有人在这里搭建窝棚,他们通常都会选择在炭场以南,护城河以西的一块范围之内。仿佛这个炭场就是贫民区的分割线,而划在炭场以北,护城河以西的这片区域,在目前来说还是一片荒地,就算是贫民也不愿意住在炭场的北面,站在高地上向远处望去,护城河的河道从这里一直向北流淌进几十公里外的奔马河中,河道两侧到处都是怪石嶙峋地乱石坡,地势非常恶劣。 这里有一条蜿蜒曲折的黄土路通向远处的奔马河,很多商人都喜欢从这条路一直向西走到奔马河畔,沿着波涛汹涌的奔马河一直向西走到帕伊高原西麓群山脚下,从那里的山路一直向上走上一个月,就可以抵达帕伊高原最东端的要塞----古鲁丁要塞。这条黄土路可以说是通往兽人部落的一条商道,很多商队会在从古鲁丁镇通往史洛伊特城的路上,选择在埃尔城里歇一脚,这样一来,这座本属于边陲小城的埃尔城,如今也逐渐的繁荣起来。 一座非常简陋地流浪者的篝火营地就修建在这儿,数十个简易的窝棚围成一圈儿,每一个窝棚都是用枯树枝简单的搭建起来,在树枝之间又铺着一层芦苇草,勉强构成了一所能够遮风挡雨的简陋居所,一堆不断燃烧的篝火就堆在营地的中央,这堆篝火并不算太大,一只被熏得漆黑的铁锅吊在篝火的上方,那三根支撑着铁锅的树杈已经是被熏得沾满了黑灰,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那口铁锅此刻显得沉甸甸的,看起来里面装满了一锅汤水,十几个兽人孩子只是在腰间简单的围着一块儿破烂的亚麻布,齐刷刷地围坐在铁锅旁边,眼巴巴地看着篝火上的那口大铁锅,嘴角边不停地流着口水,他们一个个被恶毒的烈日晒得如同煤球一样黝黑。明明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从铁锅里捞东西吃,可是却还要苦苦地忍着。 火堆旁边有位断了一条腿的年老兽人不停的将一些干柴丢进篝火中,并不时地用一把木勺子伸进铁锅中来回的搅动着,里面不断地冒出蒸腾地热气。远远的看见那十几位兽人孩子一脸陶醉的表情,也不知道那口铁锅里煮得是什么美味的食物,让他们垂涎三尺眼巴巴的乖乖蹲在一旁老实地等着。 看起来已经是过了吃午饭的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群孩子还没有准备开饭的意思,似乎还要继续等下去。 我扭头看向一旁的兽女战士,她似乎知道我眼中询问什么,用兽人语流利的解释说道:“这些孩子还在等着那些在城里做苦工的人返回来才能吃饭,若是在正午吃了这顿一天当中最丰盛的食物,用不了晚上他们又会饿的,倒不如再晚点吃,晚上的时候在补一顿稀粥就能捱到明天早上!” ----话说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鲍比在大食铺里饭还没吃完,就被家里的一辆马车风风火火的接走了,大概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去办。不过最终他还是倔强地将精灵女奴丢给了我,他固执的认为我非常喜欢那个相貌清纯美丽,大眼睛明亮清澈就像是一池湖水的精灵女孩儿,只不过有点可惜的啧啧嘴偷偷对我说:唯一不尽人意的地方就是身材差了一点儿!我执拗不过他,又不可能让大街上的行人看到两位魔法学徒在街上撕扯的丑态,毕竟要保持一点魔法学徒的尊严嘛! 于是在鲍比临上车的时候,我飞快的将魔法腰包里的三张‘魔力催化’卷轴塞进他的手里,然后平淡地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哎,虽然这几张卷轴的价值甚至不值那笔魔晶的十分之一,但是就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吧,你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于是,鲍比带着我的三张最新绘制出来的三张魔法卷轴,风风火火地坐着自家的马车飞一样的走了。 我想看看兽女战士口中那种贫民区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从不知道在埃尔城里还有那么穷的地方,就算当初我沿着奔马河一路走到埃尔城,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漂泊到这里,至少我从没挨过饿。想到这些,我便带着兽女战士和精灵女奴一起走到了这里的难民区,我想看看那些漂泊在外的兽人们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听说埃尔城里的人可不会太喜欢这些兽人。 如今穿过了那那片破烂而又肮脏的贫民区,看到的一切就已经是到达了心里承受能力的底限,可是当我看到炭场外面的那座孤零零的篝火营地,才知道兽女战士说得一点都不夸张,他们的篝火营地简直太残破了,就连那十几座窝棚都是缺少一些茅草,看样子在不进行翻修,下一次大雨他们大概会很难捱。 这确实已经算是独立的小部落,虽然里面显得非常落魄,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在这里地位最底下的自然是一些兽女,她们平时只有在劳作的时候才会从窝棚里钻出来,否则只会躲进阴暗潮湿的窝棚里,就算是进餐也是需要等部落里面的男人们和孩子们吃完,她们才会分食剩下的汤水。 这时候,已经有一位强壮的男性兽族狼人从外面走回来,他们拖着沉重的脚步,扛着一些物资慢慢地走回营地里。他们默默地将肩膀上的麻袋放在营地的角落里,那里竟然堆了一堆木炭,那些袋子里也是很多木炭。一位兽族狼人走到一只大陶罐儿旁边,用木勺从里面舀出水来直接爽快的倒进嗓子里,他浑身上下只是穿着一条牛鼻裤,精壮的身体大半露在外面,整日的劳作让他显得很强壮,他带回来一袋子木炭,所以心安理得的坐在篝火堆的旁边,开始安静地等待开饭。 “他们在路边捡那些从运送木炭的车上掉落下来的木炭,凑齐一定数量的木炭,我们会将它们卖给炭场!”兽女战士在我身边平静地说。 我听她的话就是微微地皱了一下眉,这事儿做的不明智,除非炭场里很清楚这些兽人真是一颗颗地将遗落在路上的木炭捡回来的,否则这些木炭堆在这儿,很容易被人误会是从炭场偷的,尤其是埃尔城的人对兽人本身印象就不怎么好,篝火营地又在炭场的旁边儿,冒失地将捡回来的木炭卖回炭场,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兽女战士低声地对我说:“价格很低,炭场那边愿意收购!” 我没有说什么,这时候陆陆续续的有穿着亚麻布衣衫的男性兽人返回篝火营地,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带会一些东西。一些剩菜剩饭、一桶泔水、一口袋烂菜叶子、一串血淋淋的动物内脏等等,这时候,慢慢的那口黑色大铁锅中飘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原本的汤水内容开始丰富起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些返回篝火营地的兽人们,大多穿着最低等守夜人的亚麻布衣物,这时候我才算是恍然大悟,难怪一直有人在抱怨守夜人的工作辛苦不说,给得薪水又是少可怜。几乎没有人愿意做守夜人,就连给大街上的路灯填灯油的守夜人也是稀缺,市政厅已经数次给守夜人加薪水,可是对于这种丢身份的事,还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做。 我一直不知道,守夜人中,那些负责清理街道垃圾、河道杂物、背尸体的掘墓者等等这些最底下的杂事究竟是谁在做,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了答案。 看见那些为数不多的男人们从外面回来,身上简单裹着抹布一样破布条的兽女们才从窝棚里钻出来,迎接自己的男人。 难怪这些兽人们总是要挨饿,看起来这个篝火营地里面已经聚集超过百人,真正外出工作的强壮兽人却只有十来人,这还要算上最初那位捡木炭的兽人……只是这样的低贱工作,竟然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不挨饿才怪! 忽然之间,我有些同情这位兽女战士。 看到马上就要开餐,站在一旁的半兽人小女孩儿有些按耐不住。 “阿妈,我这里还有一块儿香香的麦饼!”半兽人小女孩儿从怀中掏出她那半张一直舍不得吃的麦饼,无比兴奋地说。 兽女战士眨眨眼睛,看我一下,似乎觉察我并没有任何地不满,于是温柔地对小女孩儿说:“囡囡,以后你的任何东西都是属于他的!他是我们的主人,他会给我们很多好吃的东西,但是你必须听从他的吩咐!明白么?” 半兽人小女孩儿微微张开嘴巴,黑豆一样的眼睛里露出迷惑之色,苦着脸低着头小声地说:“阿妈,我们已经是奴隶了,对不对?” 兽女战士缓缓的点点头,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眼中那份没落。 半兽人小女孩原本兴奋的表情一下子消失掉,垂头丧气地弱弱向我问一句话:“主人,我可以将这块儿麦饼送给我的朋友们吗?” 一时间,角色的转变让我也极度的不适应,我惊讶地站在女孩儿的旁边,竟然停顿了数秒,才忽然醒悟过来,没想到此刻我已经是拥有两名奴隶的奴隶主了,这种感觉还真是说不出来,没有任何的欣喜,但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原本这个世界里,拥有一两名奴隶毕竟是很寻常的事儿。 “为什么不呢?”我醒悟过来之后,立刻对半兽人小女孩儿说道:“这块麦饼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你有权利支配它,丢弃、吃掉或者送人都随便你!” 小女孩儿原本情绪极度的失落,她不知道成为奴隶之后,究竟自己的生活会变得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她的潜意识中认为一旦成为了奴隶就会失去自由,本来心里非常的忐忑,但是听我如此这样说,却一下子变得开心起来,她甜甜的笑容显得有点顽皮,明亮如星地小眼睛眨动着,对我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然后双手捧着那半块麦饼飞快的跑下山坡,向篝火营地跑过去。 其实她并没有听见我后面的一句话:“没有套上那只可恶的项圈之前,你还是拥有自由的小兽人!” 她用力的大声喊着:“巴里、哈代,看我弄到了什么,我发誓你们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围坐在篝火旁边安静的等着开餐的那群孩子里面,站起来两个黝黑的小兽人,他们光秃秃的脑壳显得很大,脖子却是显得很细,明显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们听见远处半兽人女孩儿的呼喊,惊喜地站起来转头向小女孩看过来,欢呼一声迎着小女孩儿冲上去,三个孩子抱在一起兴奋地大声喊叫。 这时候,一位兽人孩子很兴奋地对半兽人小女孩真挚地说:“艾拉,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半兽人女孩儿原本兴奋而欢笑的脸上,一下子变得心情低落起来,将手里的半块麦饼塞给他,然后低着头说:“很抱歉,哈代,以后都不能陪你玩了,也许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我已经是一位奴隶了!” 看着那位半兽人小女孩失落的样子,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是觉得胸口就像是有块儿大石头压在上面,忽然之间我有些冲动,我脱口对着身边的兽女战士说:“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兽女战士惊讶的看着我,并明白我在说什么,一个奴隶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吗?生死的权利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奴隶,还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吗? 我从怀中摸出一袋金币,里面大概还有十几枚的样子,放在手里显得沉甸甸的。我将钱袋子托在手里,对她说:“你可以重新选择,成为我的奴隶,也许以后都很难有机会再见到你的这些兽人同胞,或者拿着这袋子金币,带着他们返回古鲁丁镇。” 兽人女战士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不得不说她的容貌符合人类的审美,除了皮肤稍微有些粗糙,脸上的轮廓有些硬朗之外,五官还是非常端正,厚厚的嘴唇,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匀称的镶嵌在鹅蛋形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熟之美,充满了异族地风情。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没有签订奴隶契约,你们还是自由的,我可以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解释说。 她的眼中那股希望之火一下子变得非常的明亮,那种对自由的渴望让她激动地用双手抱住自己luo露在外面的圆润肩膀,一下子蹲在一旁的荒草地上。 远处山坡下面的篝火营地里面已经有人向这边看过来,那位瘸了一条腿的强壮老兽人也停止对铁锅的搅动,仰着头向这边看。 她想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平静下来,站起来默默地看着我。 我看她脸上并没有出现释怀地神色,就知道她没有说服自己,恐怕还是要按照之前与拍卖行之间的约定,成为我的奴隶。于是我连忙对她说:“也许你先不用急着回答我,让我看看属于你的小部落。” “不,我要坚持我的承诺,古鲁丁血狼族没有背信者,就算是没有举行契约仪式,我也是属于你的奴隶!”兽女战士坚定地说道。 看着那位远远追过来的精灵女孩,我无语了…… 有时候,我有点不能理解像是兽女战士和精灵女孩这些人,不明白她们到底在坚守着什么。 明明有了获得自由的机会,精灵女奴的那个项圈上还没有刻上我的名字,我还没有念诵那卷灵魂契约,明明已经买了一套体面的衣物和鞋子,明明穿着黑色斗篷就可以遮掩住脖子上明晃晃的黄橙橙的金属项圈,可是她还是追了上来,就仿佛此刻她已经成为了一名忠诚的奴隶,她丝毫没有一点点想要逃走的意思…… 而兽女战士更甚,明明我说可以从新给她自由,可是她却要恪守自己的诺言。(。) 201.梅亚拿的信 一位只披着一层灰色破烂亚麻布料的兽女从营帐里钻出来,她默默地唱起了一首赞美荒原上物产丰饶的民歌,歌声婉转悠扬。围坐在篝火周围的兽族男人们都不自觉的回头向她看过去,眼中流露出无限的向往之意,这时候也许是篝火营地里最为热闹的时刻,一些穿着破烂的兽女陆陆续续地从窝棚里钻出来,一起和之前那位兽女和唱着那首悠扬的民歌儿,歌词并不算多,曲调也很简单,但是反反复复地不断吟唱,竟然是越听越觉得仿若置身于帕伊高原的北麓荒原上。 那位瘸腿的老兽人站起身远远地望着我们一行人,他已经发现了站在高岗上向下眺望的我,看起来是想邀请我们过去。 我猜想身边的兽女战士也一定有很多话要跟这群兽人们交代,可是她如今却是安静的站在我的身边,不肯向前多迈一步,大概已经开始进入自己的新角色里,我叹了一口气,用兽人语低低地对她说:“我从小就和一位兽人兄弟一起生活,兽人部落可以说是算我第二个家,能够在这格林帝国见到一些兽人同胞,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说着,我轻轻地抬起手,一块儿纯净的冰晶在我手心慢慢的凝结而成,那种水系魔法元素瞬间晶化的奇异效果,让身边的兽女战士看的目瞪口呆,她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猜想大概是因为她第一次看见魔法,一下子被惊呆了。 其实我的本意只不过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是一位魔法学徒,在埃尔城里拥有一些平民所享受不到不特权,并且一直以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对她说道:“也许几枚金币只够买一张普通的魔法卷轴,或者说是试验台上的我只是稍稍地手一抖,就会让一张价值十金的魔兽皮革彻底的报废,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一点点的损失,但是几枚金币或许足够承担你们所有人返回家乡的路费,我只不过是在帮助一些兽人朋友,就如几年前他们也这样的无私帮助过我一样。你根本就不必介怀!” “请接受我这一点点好意……” 我的话语声还没有落下,就看到眼前的兽女战士已经匍匐地跪在我的面前,那是兽人部落子民对首领的礼节,我愕然地看着眼前一幕,不知道兽女战士究竟是怎么了。她恭敬的跪在我的双脚前面,用自己的额头碰触我的靴子,口中呢喃地唱着祝福兽神的赞歌,歌词的大意是在说:至高无上的兽神在怜悯着帕伊高原上的子民们,无论在何时何地也不会遗弃这些崇拜着自己先祖的兽人们。 就在这时候,篝火营地里面也是传来了一片的欢呼,我看到那位瘸腿的老兽人几乎是在健步如飞的向山坡上跑过来,他只有一条完好的单腿,另一只腿下半截完完全全是一根铁钎,可是这竟然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他几乎是奔跑在最前面,双手之间竟然还捧着一直微微散发着光亮的石鼓图腾。 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埃尔城这边还能看见兽人部落的萨满巫医,没错,看得出这位老兽人只有一点点微弱的魔法力量,只不过是一位刚能够运用石鼓图腾的最低级的萨满巫医,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是让我吃惊不已。什么时候开始,兽人部落居然会让这些早部落中有着崇高地位的萨满们也流落他乡的? 整个篝火营地中的兽人们都开始变得沸腾起来,站在营地中的兽女们却依然在一起齐声唱起了赞美兽神的赞歌。 人人眼中都露出无比激动的神情,我惊疑地弯下腰问面前的兽女战士:“喂,清醒一下,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您是兽神的侍者,是接引我们远离苦难的人!”那兽女战士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对我笑着说道,那脸上的辛酸和幸福表情融合在一起,竟然是那么的生动。我觉得她们一定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是兽神派来的使者,兽神大人他老人家从来就没有跟我私下里沟通过,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一位人类孩子,而且还是一位魔法学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兽神的使者啊! 那位兽女战士这时候已经不再跟我解释,甚至她胸前一对肥硕的大兔子从半身甲里面跳出来都毫不在意,那如同巧克力一样的皮肤上有着一层油光,她发疯了一般继续匍匐在我的脚下,不断地吟唱着对于兽神的赞美歌谣。 直直此刻我才深切体会到,兽神在兽人部落里的每一位兽人心目中都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对于兽人们来说,兽神也许才算是他们至高无上的最古老的先祖。仅仅是觉得兽神并没有舍弃他们,竟然就让他们欣喜若狂。他们原本还是一脸的迷茫,困苦的生活和渺茫的未来让他们麻木的生活着,可是仅仅是这一刻,莫名其妙的发现兽神并没有舍弃他们这群人,就让他们爆发出如海潮一样的热情。 那位瘸腿老兽人最先冲到我的面前,对着我单膝跪倒在地上,另一条嵌着半根铁钎的假腿平放在身后,就算是旁边有位年轻的兽人想要扶着他跪下去,也被他一巴掌扇开。老兽人浑浊地双眼中满是激动的神情,紧紧地盯着我眼睛,用兽人语对我说道:“请求您带我们离开这无尽的苦难吧,神使大人。” 我这时候嘴巴张得能塞进两个核桃,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有点失音地用手用力的指着自己,看着老兽人,再用力的指指自己。 老兽人抬起头,脸上的皱纹因为笑而挤在一起,眼神中透露着无比的喜悦,笑容非常的灿烂,对我恭敬地说道:“使者大人,您可否展现一下火焰的力量?”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离奇,在我还处于一头雾水的情况下,一位满脸带着欢喜笑容的老兽人忽然来到我的身边,让我展现一下自己火系魔法的力量,我竟然没有拒绝,伸出另一只手鬼使神差地在手心里燃起一团纯粹的火元素,那团炙热的火苗在左手手心里,与另一只手心里的冰晶交相辉映。 这一刻,整个篝火营地的兽人都在欢呼,我被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些无知的兽人竟然会认为拥有火焰和寒冰力量的人,就是来拯救他们的使者吗?那样的话埃尔城中央山上的魔法学院里至少有几十位可以拯救它们的使者吧!看着老兽人激动的神情,我有些尴尬的甩了甩手,让那两团魔法元素消散在空中,然后有点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对他说:“您确认我就是您要找的人?” 看见老兽人无比坚定的点点头,我不等他说话,又连忙抢着说:“您知不知道,同时会火焰和寒冰魔法的魔法师,在埃尔城的魔法学院中还有很多……” 老兽人抬起头对我笑着,他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然后向我说:“可是只有你肯来解救我们!” “你们觉得我这样一位魔法学徒有什么力量解救你们?”我不解的问,然后恍然说:“或许我可以在送你们一点路费,让你们可以平安返回帕伊高原,这样是不是就算解救你们,这一点我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其实我有点后悔买这位兽女战士了,没想到会生出这么多变故,事到如今被一群从帕伊高原上跑下来的兽人难民纠缠住,我可没想过要救助这么多兽人,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破费一笔了。 可是我却没想到,老兽人居然摇了摇头,对我认真地说:“我们不回帕伊高原,我们要跟随着您,使者大人……” 营地里的篝火还在不停的跳动,在这样炎热地夏天里,竟然还有几个兽人孩子,丝毫不怕篝火的炎热,蹲在大铁锅旁边儿,将锅底的一些食物捞出来,盛进木碗中,然后飞快的钻进阴凉一点的窝棚里。那些兽女们也已经夺回窝棚中,只有男性兽人围坐在树荫下面,听着听着老兽人讲述着一位善于占卜术的兽人贤者的预言。 老兽人开始讲述他们在五年前的大灾荒时期,作为病人的他们被部落遗弃在迁徙的半路上,当时同样生病的他原本是有资格跟随大队人马一块儿继续迁徙的,原因他是部落里为数不多的萨满巫医,作为至高的萨满们在部落里拥有的权利远比魔法师在人类城市里所拥有的权利要大得多。 可是他却坚持留了下来,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要尽可能的让这些生病的兽人们少一点痛苦,或许可以想办法活下去的! 事实上,他做到了!虽然这里面有一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是一队人类商人们救的他们,也是因为那队人类商人队伍里面一位话语权很大的人类少年喜欢上来部落里的一位看起来很瘦弱的女战士,在兽人们的眼中丝毫不会觉得那兽人女孩的样貌有多出色,但是偏偏被他人类少年惊若天人,为了能够将兽人女孩儿带回人类国度,甚至出手救了他们所有人。 那时候,只要有一些吃的东西,能够让那些生病的兽人们恢复一下体力,其实他们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病,吃上两顿饱的,身体一下子就能够恢复了。可是兽人们绝不会因为这样简单的两餐,就会轻易的丢掉自己的信仰,轻易的离开这片荒原的。即使是那位兽女战士也没有能力劝说这些兽人离开自己的故乡。 真正改变这一切的其实是一位孤独行走在荒原上的智者,他为了拯救更多的兽人灾民,从古鲁丁镇独自出发,已经在荒原上不知道游荡了多久,这位名声远播的智者成功的劝说,让这些兽人离开了荒原,跟随着那位人类少年回到了埃尔城。 老兽人坐在树荫下,眯着眼睛仿佛在回忆着那段记忆深刻的往事,他对我说道:“那位贤者大人曾对我预言:见到他的时候,那位年轻的兽神使者不会承认自己是带着兽人的荣光和大地母亲的恩赐行走在人间的,他会带着冰与火,风与雷的力量前往人类国度拯救你们,去吧!孩子们,不真正的经历一些苦难折磨又怎么可以磨练出百折不屈地钢铁意志,看看人类世界究竟是怎样的繁荣,也许有一天你们会重新带着兽神的荣光返回帕伊高原。” 我心中一动,我拥有冰火风电四系魔法元素的事情,应该还是一个秘密,而且就算是魔法学院里的那些已经进行里第一次转职之后的十级以上的魔法师们,充其量只是学会了两系魔法,就算是学会三系的魔法的也算是凤毛麟角,老兽人说四系魔法,果然是有点符合我的情况。 这时候,老兽人很是小心的从他怀里摸出一卷儿卷轴来,与其说是一张卷轴,倒不如说是一张使用完魔法,残留下来的废弃魔法羊皮纸,不过这块儿羊皮纸只有巴掌大小,对我来说却是眼熟得很,这分明是一块儿使用完之后废弃掉的聚火术卷轴的魔法羊皮纸,看着那羊皮纸裁剪的非常不整齐,整个儿羊皮纸甚至只是一块简单至极的熟制的魔羚羊皮。 我竟然能看到这张曾经在北麓荒原上与库兹一起骑着亚归兽在荒原上流浪的时候冲忙之间制作出来的聚火术卷轴,看起来做工非常的简单,那些魔纹法阵已经都消失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墨水痕迹,没想到这位老兽人居然还视若珍宝的保留着。 他将羊皮纸小心翼翼地递给我,然后恭敬地对我说:“那位智者大人说过,您看到这张羊皮纸里的内容,什么都会明白的!” 我惊讶地接过这张羊皮纸,不知道里面还藏着什么玄机,当我展开它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一封信,里面用兽人文字写着: 亲爱的吉嘉: 很高兴你能看见这封信,如果我预测的没有错,此刻的你应该在人类国度里生活得很幸福。 此刻的你,是不是感觉‘占卜术’很神秘? 没错!那是一种很玄奥的力量,可以让人掀开蒙在未来时空里的一层面纱,模糊的看到里面一点点的影子,好吧,请恕我不能泄露神谕。 这群兽人是大灾荒里的苦难者,你的出现恰好改变了他们未来的命运,希望这些兽人能对你有些帮助,请善待这些可怜的兽人孩子们! 智者梅亚拿(。) 202.追随者们 夕阳的余晖照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一阵清凉的小雨将那片湛蓝的天空擦拭得窗明几净,此刻几朵残留在天边的云披上了绚丽的霞光,像是将那一条条白净的丝绦染上了金边儿。几只白色的鸟儿在天空中划过,也只有在这样清凉的傍晚,它们才敢如此放肆的自由飞翔,远处城郊的山岗上,那成片的金苹果树林将整片整片的山野渲染成一抹抹浓绿,看过去竟是一眼望不到边际,那片树海才是属于埃尔城真正的底蕴。 整个埃尔城的轮廓就在不远处的暮霭中显露着淡淡地轮廓,城市中心的那座中央山上已经亮起了一盏盏灯火,魔法学院与市政厅的光环将那座山赋予了权力的代言词,这是一座正在蒸蒸日上透出勃勃生机的城市,随着格林帝国与兽人部落在这两年关系不断的回暖之后,大量的贸易往来于古鲁丁与史洛伊特城之间,这条商路的崛起将影响到整个北方的经济,埃尔城正巧处于这条商道的一处枢纽地段,巨大的商机已经让埃尔城感受到了一丝热度。 很多市民们已经感受到了很多好处,在这里经过的商队一般都会留下一下从兽人部落带回来的各种商品,其中包括兽人部落盛产的魔羚羊皮纸以及大批量的低级魔法草药,可是经过细致的统计表明,这些货物的比重在逐年的减轻,从兽人部落带回来的货物中,值得人族商人们做贸易的商品越来越多,其中包括皮革、草药、食物、矿石以及各种精美的宝石,兽人们已经开始将这些材料加工成,具有部落兽人特色风格的商品,这些商品迅速的在侵蚀着格林帝国的市场。 如今美味的午餐肉罐头几乎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美食,都知道那些精美的铁罐子里面装着货真价实又风味独特的野生牛肉,不仅仅出现在每个家庭的餐桌上,也成为了野外宿营必带的佳品。殊不知整个帕伊高原上,那些动辄几十万头的独角野牛组成的野牛群多若繁星,如果不大量的捕杀这些独角野牛,帕伊高原上的植被势必会被这些适应能力极强的牲畜们彻底破坏,大量的廉价罐头从高原上运下来,换回来成袋的银镚儿,真是 如果不是今天被鲍比领进了奴隶市场边缘的大食铺,品尝到了这久违了的味道,也许我快要将那些粉条遗忘在脑后,那些从高原上运下来的粉条已经被整个格林帝国贵族高层们瓜分干净,因为我从没有在市场上看到有人销售来至于兽人部落的粉条,我原本以为是这些粉条没有得到很好地推广,并不受格林帝国人的喜欢,没想到事情恰恰相反,据说那是兽人部落中最独特的食物已经成为贵族举行的宴会座上宾,‘产量有限’的粉条似乎只能在有限的贵族圈子里悄悄地流传着,原来这东西走的竟然是高端路线。 这让我不禁想起库兹的领地溺亡泊,那成片的沼泽地中似乎长满了地薯,恐怕这家伙会因为这些粉条数钱数到手软吧! 如此想来,恐怕那些尸火油也走的是高端路线,我一直没有在各种杂货铺里面看到它们的踪影,那些沼泽僵尸在炼制完成尸火油之后留下的油渣竟然也被库兹按照我当初的想法,制成一块块儿‘蜂窝煤’,如今已经逐渐走进了格林帝国的千家万户之中。 我的思绪被一片巨大的轰鸣声打断,我从沉思中慢慢清醒过来,头顶上空百米高的空港塔台上已经亮起明晃晃的信号灯,随着吵杂的声音周围变得越来越混乱,每隔一天,这种热闹的场面就会出现在空港塔台上,整个塔台上沾满了准备装卸商品的苦工们,只等着飞艇停下来的那一刻,就会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搬运飞艇上的货物,在有序的指挥下迅速的为飞艇进行补给。 埃尔城南最大的一座空港塔台上,一艘从紫青山城驶向史洛伊特城的巨大飞艇正在缓缓地靠岸,飞艇犹如一艘漂浮在天空中的巨大的木质结构的飞船,飞艇两侧拥有者十翼螺旋桨叶,这些由魔纹法阵带动的巨大螺旋桨飞快的旋转,将这艘百米长的飞艇悬浮于高空之中,飞艇的前端安装有一只明亮的探照灯,在这样的暮色之中,那只大灯在不停的左右摇晃。 空港塔台上再次响起了长鸣的汽笛声,这是在催促着旅人们开始准备登船的讯号,精灵女孩儿长长的白色秀发被夏季傍晚的风吹得散乱开,她忙不迭地伸手将吹拂在我脸上那根根秀发拢在尖尖地长耳朵后面,那双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的稚嫩长耳显露出来,配合着精灵女孩儿消瘦的脸颊,竟然像是一具精美的艺术品。 一件简单至极的无袖皮衣与紧身皮裤穿在精灵女孩的身上,竟然也能穿出精美时装的味道,她凄迷地大眼睛微微眯着,丝毫没有理会那冗长地汽笛声,反而是盯着我,眼中露出一股难明的味道。 “真的要放我走?”精灵女孩的眼睛眨了眨,嘴唇微微轻启,那两颗洁白的贝齿就像是两颗晶莹的珍珠。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会将价值五十枚魔晶的她轻易的放走,如今那份属于她的灵魂契约已经被我撕烂,随意地丢弃在脚下。 我笑着揶揄她:“为什么不?难道还非要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怎么样才能很好地照顾你而发愁吗?” 精灵女孩歪着臻首仔细地打量着我,仿佛在这一刻,她想将我的样子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要不要在多带一些路费?你确认在格林帝国能够找到亲人?”我决定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决定将她放归属于她的世界,不如好事儿做到底,于是问她。 她淡淡地摇了摇头,抿着嘴脸上带着精灵们特有的骄傲,非常简单的回答:“不用!” 随后她的眼睛看向一旁草地上丢弃的灵魂卷轴,上面的魔纹法阵已经彻底的失效,她深深地看我一眼对我说:“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再次相见!” 我迟疑了一下,笑着对她说:“好啊!” 精灵女孩儿慢慢的汇入空港塔台的人流中,向那艘飞艇慢慢地走去,竟然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我没问她将要去向哪里,甚至都没有问过她的名字,我不想知道有关于她的任何来历,既然已经决定将她放归自由,就索性做得潇洒一点儿。不过话说回来,五十魔晶还真是有些让人心疼啊,不知道鲍比在知道我这样的决定之后会怎么想。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决定任性一次,那么就要承担得起以后的后果。 ……美丽分割线…… 天色已经很晚了,相信芬妮这时候一定是在家里有点儿等急了吧,我连忙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准备回家。 兽女战士和那位半兽人小女孩儿被我留在了那处残破的篝火营地。一时之间我还想不到应该如何安置这些兽人,尤其他们手里有一封梅亚拿智者的亲笔信,我和那位声望颇高的智者曾在荒原之中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他竟然会留下这样一张匪夷所思的信,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位智者究竟是如何在五年之前,就知道我将会隐居在埃尔城的。 ‘占卜术’是种非常玄奥的法术,兽人部落能够预见未来的萨满祭司并不算多,我有一种五年前被人涮了一下的荒谬感觉。 可是面对这些穷得连裤子都穿不起的兽人,至少我现在应该为他们做一些什么!我能提供的帮助并不多,充其量也只能是一顿饱饭,一件可以遮体御寒的衣服而已。于是,我再一次将钱袋子里剩下的那些黄橙橙的金币,银灿灿地银镚儿统统的拿出来,交到老兽人的手中让他们买一些最廉价的黑麦粉,也许还可以买一些从高原上运回来的廉价野牛皮,这些皮革做软甲不行,但是制作硬皮甲或是硬牛皮的行军帐篷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兽人们的脑筋大多都有点简单,一般来说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未必能够拉得回来,就像是如今他们固执将我当成兽神的使者一样,竟然这一群百十来号人一下子成为我的追随者。 兽人们天生就是制皮匠,就像是矮人们天生是铁匠一样,兽人们生下来之后就在荒原上过着半游牧的生活,他们几乎这一辈子都要与皮革打交道,所以说他们人人都是制皮师,这一点儿都不过分。当我看到他们营地里没有半张皮革,就知道他们倒底有多穷了,他们不仅需要一些遮体的衣物,还需要一些适合野外宿营的帐篷。 我坐在一张草席上,板着脸对那位瘸了一条腿的萨满巫医说:“我可是一位很刻薄的人!”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似乎只要我能收留他们,就算是将他们卖了当奴隶,他们都绝无半点怨言。 “也许你们以后的日子会失去自由!”我又对老兽人说道。 他依旧笑而不语,那浑浊的眼中透出一种盲目崇拜的光芒来。 “你们要像奴隶一样给我干活儿,人人都别想偷懒儿,懒惰的人会挨鞭子,我还要制定严苛的规矩,任何触犯规矩的人都会受到惩罚……”无论我说些什么,这位老兽人和兽女战士都在认真的听着。 直到我最后说得口干舌燥,无奈的问他们俩:“你们确定要成为我的追随者?” 他们毫不犹豫的点头……(。) 203.仲夏的夜晚 埃尔城的长街上灯火阑珊,街道两侧的街灯已经全都被点亮了,昏黄色的光晕透过玻璃罩映在行人的脸上,是那么的柔和。温热的晚风吹在人身上,让这个炎热的夏充难得会有一份凉爽,很多白天躲在屋子里避暑的人们在这时候才会走上街头,或是在自家门口搬一张椅子,大家聚在一起坐下来纳凉。 男人们会从酒窖里拿出一点酸甜的金苹果酒,倒在玻璃瓶子的醒酒器中,再让孩子去街口的冰店里买一些冰块儿回来,随便丢几块放在里面,剩下那些凉丝丝的冰块便成为孩子们消夏的佳品。只不过今年爱尔城里的冰店有了新变化,如今孩子们已经不能满足那种淡而无味的冰块儿,他们更喜欢吃一种红豆沙冰的冷饮,当孩子们一手端着碗清凉的红豆沙冰,另一只手里拎着冰桶摇摇晃晃地从街口走回来的时候,不知道那些坐在连香树下的男人们摸自己钱袋子的手会不会发抖,也许他们在想着明天上工的时候,应该更努力一些了吧。 坐在门口木墩上的主妇们也许会谈及今年夏季杂货铺里的某种东西又降价了,她们在窃窃私语地低声讨论着某家店铺里的生牛皮又降了。也许应该趁着降价买一块儿皮子做一双翻毛皮鞋,在鞋子里面衬上一块狼皮,保证一冬天都会很暖和。 埃尔城很多商家都在倾销着仓库里的一些存货,谁都说不准那些从高原上运过来的罐头和皮子在这样炎热的夏天,会不会变质或者生虫,与其那样的话,倒不如在这盛夏时节,讲那些仓库里的存货都变成市民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最近从帕伊高原上走下来的商队越来越多,带回来的货品种类也多了很多,他们就像是无数颗投进池塘的石子,让埃尔城原本非常平静的商圈的水面上荡起一层层水波。 我在想着那些兽人们以后的生计,既然他们成为我的追随者,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住在窝棚里,每天用铁锅煮那些菜市场上捡回来的菜叶子和餐馆里倒出来泔水吃,真是有点伤脑筋啊。或许他们不会介意去那个陌生的位面上生活吧,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 终究还是应该和那些兽人们商量一下的,也许今晚他们就能够拥有自己的帐篷了。明天早上,他们应该可以一边啃着黑面包,一边喝麦片粥,不用饿着肚子从冰冷的被窝里爬起来,顶着头上的星星去城里上工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假如有选择的话…… 那位独自上路的精灵女孩儿脖颈上的铜制项圈被我拿在手中,可惜这个项圈最终都没能刻上我的名字,临行之前精灵女孩儿亮晶晶的眼眸中终于是流露出发至内心深处的谢意,那一刻她才确定自己获得了最难得的自由。 她临走的时候还对我说: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问我为什么? 我当时只是对她淡淡地笑了笑,随口说: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如果勉强有一个的话,也是太牵强了。 她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睛很美,恢复了身体自由之后,她的身体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些魔法波动,那份制约着她自由的‘灵魂契约’被我作废之后,捕奴者在她身体上设置的魔法禁锢被全部解除后,我发现她的眼睛除了依旧清澈之外,还逐渐的露出强者才有的自信。 精灵女孩儿看着我,大概是想要知道那个十分牵强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我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吃不消,只能是有点为难地说:“五十个魔晶啊!无论如何我都舍不得拿出来买一位女奴的,你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买回来送给我的,他觉得自己欠了我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就想送我一个很贵重很贵重的礼物。” “这不是理由!”精灵女孩儿的帝国语并不标准,但是声音却很动听。 我低声的嘟囔一句:“我不喜欢精灵!” 我不确定她能不能听清我的话,我猜她当时好像听见了,因为她转身走的时候,狠狠地瞪我一眼,就在我以为她会随着那些人流一起登上空港高塔的时候,她背对着我柔声说:“就不能把那个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一点么,你可以说自己在人生道路上寻找爱,或者在魔法的道路追求真理,或者也可以说想力所能及地帮助身边可以帮助的人……” 反而是我最后听不清她的话语,她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在唱歌儿,不过我当时只是在无限感慨,真不愧是从艺术之都走出来的精灵啊! 她临行之前说的“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再次相见”,看得出她还是对我心存感激的。 每件琐碎地事情一一想来,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远远地就看见阁楼里面亮着灯,特雷西的身影从阁楼窗口探出来,大概是趁着有风的夜晚舒舒服服地纳凉吧。 远处的那盏街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好长,向那盏街灯慢慢走近,身后的那个影子就越来越清晰。每盏街灯的基座上都篆刻着一些简单的魔纹法阵,灯罩里的灯芯其实是一颗掺杂了微量魔法赤铜的空心铜球,只不过工匠们在铜球表面上刷了一层薄薄的月光石粉末,一些魔法晶体的碎片放置在魔纹法阵的中心区域,整个魔纹法阵就依靠着那些魔晶碎末驱动,让月光石粉末发出昏黄的光辉来,这种魔法灯具结构简单,唯一核心就是那涂着月光石粉末的空心铜球以及铜球下面的魔纹法阵。 这种街灯是帝都那边运来的商品,在整个北方城市各个魔法公会,都没有哪位铭文师可以将街灯里的魔纹法阵简化得如此彻底,更是用月光石与魔晶一起搭配使用,可以说思路非常新颖,只不过造价并不便宜。目前只有埃尔城东区的部分街道安装了这种街灯。 魔法学院里负责魔纹方面的导师专门研究过这种街灯,还特别为此将一盏街灯的搬到课堂上来,当场拆解。记得当时那位导师颇为感叹地说:如果在座的哪位学生在有生之年,走上铭文师这条路的时候,能够作出这样惠泽以民的魔法道具,到时候别忘了寄给他一件,让他可以和朋友们聚会的时候吹嘘。 回到家之后,免不了被芬妮唠叨一顿,在养伤中偷偷地溜出门本身就是犯了错,我哪里敢与芬妮辩驳,只能是乖乖地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地吃着芬妮炸得南瓜饼,见我是饿极了,芬妮将炉火上的铜壶提起来,倒出一杯香喷喷的奶茶来,推到我的面前。 “明明有伤,还要到处乱跑!”芬妮坐在餐桌的对面埋怨我说。 见我如饿狼一般的吃像,芬妮又是气氛又是心疼,又忍不住对我唠叨:“如果回来太晚的话,那就在外面吃点,不要饿着肚子跑回来,是不是零用钱不够了?” 就在我连连摆手之际,穿着清凉宽松睡裙的特雷西从楼上走下来,一脸抱怨地对芬妮说:“喂,哪有这样偏心的,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呢,都没见你这样问过我!” 特雷西说完就凑到莱恩特坐着的沙发前,亲昵地搂着莱恩特的脖子,用额头抵着莱恩特长满胡须地脸颊,呢喃说道:“喂,老爹,你看到芬妮对吉嘉那么好,是不是也很吃醋,要不要和你的女儿联起手来,一起抗议芬妮?” 看样子艾伦特那天从我家尴尬的离开,并没有对特雷西有太大的困扰,我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特雷西也做到餐桌上来,芬妮狠狠地用眼睛剜了她一下,却又是给她倒了一杯奶茶,才说:“就算是要保持身材,要不要试一试我煮的奶茶?” 这样娴静而温馨的夜晚,大概每一个埃尔城里的家庭都是会在这时候聚在一起,交谈一下彼此白天的琐事,这才像是有了家一般的温暖。餐桌上的烛台火苗不断地在跳动,莱恩特起身去酒柜那边那处半瓶已经开封的金苹果酒和一只空的高脚杯,他举着酒瓶向我示意一下,我摇摇头表示不要。 埃尔城的男人们总是喜欢在饭后之余喝一点酒,通常他们在餐桌上只会喝一些开胃酒,平常饮酒的时候总是会在饭后,比如说就像是在现在。偶尔也会翻出一点下酒菜,有时候会是一条简单地炸鱼或者是一盘薯条,女孩子是很少有机会喝酒的,这里的习俗认为喝酒是男人的事儿,就算是芬妮也会偶尔鼓励我品尝一下苹果酒的滋味。 有人说埃尔城的男人都是非常合格的品酒师,这点我觉得说的很贴切,不过我更喜欢在用餐的时候喝上一点,很不习惯这样饭后喝酒的方式,就算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也没有习惯这种做法。我安静的坐在餐桌上吃着南瓜饼,示意特雷西从一旁的餐架上拿下来一只铁桶,随便的抬起一只支撑在餐桌上的手臂,手指灵活地在空中画出一幅简单的魔纹法阵。 水元素就在空中缓缓地排列出一颗颗鸽子蛋大小的水球,就在我古朴的咒语声刚刚落下,数十颗水球在咯吱咯吱脆响声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叮叮当当的掉落进铁桶里,然后在大家目瞪口呆之时,随手将装有一半冰块儿的铁桶推倒莱恩特面前,微微咧开嘴对着他淡淡一笑才说:“试一下加冰的,也许味道也不差!” 其实说起来,自从我成为魔法学徒迄今为止,很少在家里面炫耀魔法技能,看着芬妮和特雷西都是将嘴巴长得很大,一脸震惊地看着那桶冰块儿,显然这小小的法术就像是一场冰风暴一样,摧枯拉朽地将她们平静的心惊扰得翻天覆地,也许是在此之前她们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位魔法学徒,如今见到我施展的小法术,也是惊奇得无以复加。 莱恩特倒是没有太多的吃惊,大概他是平时和一下魔法师们有更多的接触,对这样小小的魔法技能并没有太惊讶,只是爽快地哈哈一笑说:“家里有个魔法师看起来还真的很不错!” ……美丽分割线…… 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大概这个问题一直要等到我再次见到梅亚拿智者的时候才能有正确的答案。 隔天再次见到这些兽人们的时候,他们依旧是在准备中午的午餐,看着半兽人小女孩儿艾拉和其他兽人孩子一样眼巴巴的蹲在大铁锅旁边儿,看着一位穿着干净而简易皮甲的兽女熬着麦片粥,她用一只大木勺不停在锅里搅动着,另一侧的兽女则是将黑麦粉团成一个个手掌大小的饼子,顺着铁锅的锅沿儿贴上去,我去的时候已经足足贴了半圈儿。 瘸腿老兽人泽旺是一位老萨满巫医,在兽人部落里萨满巫医的等级就跟魔法学徒差不多,不过对兽人来说,一旦拥有了魔法力量之后,就可以拥有一枚石鼓图腾,这是初级萨满巫医所拥有的能力,当他们成为真正的萨满之后,才会掌握真正的图腾力量。不过对于老兽人泽旺来说,大概他这辈子也未必能修炼到萨满巫医巅峰状态,达不到萨满巫医的巅峰状态,是没有办法冲击瓶颈成为真正的萨满的,对于泽旺来时,这未免是一个莫大的遗憾,毕竟每一个兽人心底都埋藏着成为一个大萨满的梦想。 老兽人就算是在这么炎热的夏天,也坚持穿一件皮衣,看起来帕伊高原上的生活习惯很难改掉了。 那些原本整天都所在窝棚里,穷到连衣服都穿不起的兽女们,这时候都坐在帐篷口处,认真的缝制着更多的轻皮甲,尽管这些皮子只是从一旁的屠宰场边上制皮工坊那边买回来的普通牛皮,这些屠宰场肉牛的牛皮很便宜,大量从帕伊高原上运回来的独角野牛牛皮充斥着整个皮货市场,使得这种质地很差,使得这种又薄有没有足够韧性的肉牛牛皮已经烂大街了,否则制皮工坊也不会以一枚银币一张皮子的价钱,将牛皮卖给我。 但是对于这些兽人们来说,穿着皮甲才会觉得自己身上穿了衣服,兽女们终于是穿着简单缝好的半身式皮甲抹胸,喜气洋洋的走出了窝棚,不过看着她们皮衣里面竟没有任何的贴身小衣,弯腰俯身的时候,都会露出一片春色,我是很难理解那些兽女们的心态,凭什么就觉得亚麻布的衣物几乎是不足以遮体的? 也许是因为兽女们连夜赶制,只是间隔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已经在营地旁边搭起了五座牛皮帐篷。 也不知道这位过着苦行僧一样简单生活的兽族智者究竟给这些兽人们灌输了什么,总之当他们听说将会集体迁徙到一个安静而富饶的小位面上去生活的时候,瘸腿老兽人泽旺显得很是兴奋,几乎我没有浪费太多的唇舌,甚至连去的地方都没有多问,就兴冲冲地答应下来。 接下来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数量将近一百的兽人集体进入辛柳谷之前,需要做一些充足的准备,至少每人都需要背一些粮食,还有数量足够的帐篷,本来我是建议泽旺在市场上买一些成品,可是老兽人坚持让兽女们自己缝制,兽人们天生都是制皮匠。 篝火营地里的兽人们已经做出了一副准备远行的阵势,我和老兽人泽旺约好三天后就离开这里。(。) 204.苏的世界 三天之后 仲夏的夜晚是极为短暂的,当夜空中月色从窗外洒进屋中之时,已是午夜十分。 暑气已经随着点点夜风散掉,我躺在床上从冥想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窗外的月光如雪,孤单的街灯将这个城市映衬得灯火通明,只不过因为半个月之前闹出来的地狱犬事件,让埃尔城的人们很少在晚上出门,毕竟那种恐慌的气氛还没有彻底的消失掉,警卫营的骑士们偶尔还会出现在埃尔城夜晚的街头,那些踢踏踢踏的马蹄声时常在夜里传来。 我将自己的感知力不断地延伸出去,在我的精神世界里竟然出现奇妙的影响,那是如同蒙着一层淡淡轻纱的灰色世界,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房间里的那些家具以及摆设。在这样的寂静夜晚,我的听力也变得异常敏锐。 我清晰的听见隔壁房间里的轻微喘息声,汗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声,每一次俯冲地板上响起的咯吱咯吱声,大概是特雷西在做晚上的体能训练,对于剑士学徒们来说,体能训练重点在于锻炼身体的均衡性。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居然能够清晰的浮现出特雷西正在做仰卧动作的训练,她平坦的小腹拥有很强的爆发力,拥有一双大长腿,穿紧身皮甲的样子很漂亮。 楼下传来轻轻地鼾声,显然芬妮和莱恩特已经都安然入睡,我从床上悄无声息的爬起来,穿好一身简单的奉献魔法套装,幸好这身灰色的套装是上衣下裤样式的,我双手抓着窗框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灵巧地从阁楼的窗子爬出去,悄无声息的落在屋脊的灰色瓦片上,一团白色的微亮光球在我的身边浮起,此时我的脚下出现一个很不明显的风圈儿,一股轻灵之力注入我的双腿。 几个起落之后,我从自家的房顶上到厚街,沿着街道墙边向着城北飞奔而去。 想要穿越整个城市并不是那么容易,埃尔城在北方城市中只能算是一座小型城市,这里的常住人口甚至不足八十万,但是整个城郭却是足有方圆十多公里,想要一口气穿过去,对我现在的体力也是一种考验。 清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悦耳,一队警卫营的骑士端坐在古博来马上,慢慢的沿着一条主街走过,为首的是一位十级大骑士,他手中端着一面骑士轻型盾牌上发着莹白色的圣光,在这样漆黑的夜晚,竟是分外的惹眼。 我安静的蹲在路旁的灌木墙下面,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终于等到那对骑士走远,我才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手扶在街边儿石墙上,轻轻地调匀呼吸,再一次嵌入墙角的阴影里,沿着街道的墙根儿一直向着城墙的西北角疾驰而去。 沿途之上至少遇见了五、六次警卫营的巡守,有一次恰好是在街口转角遇见的,我避之不及被那些骑士老爷们堵个正着,幸亏我当时机敏地蹲在墙角的阴影里,立刻施展‘暗影斗篷’这个魔法,避开了那些骑士们的搜查。 翻越城墙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化成一团黑雾的我行走在阴影之中,几乎就是完全隐形。我甚至特地在一位正在酣睡的守城卫兵的身边走过,他的呼噜声在这夜里分外的响亮,纵身像是一只鸟儿一样跃下几十米高的城墙,像是颗炮弹一样落进护城河水中,‘噗通’一声溅起一团洁白的水花儿。 我落水的声音惊起了一些城墙上警觉地守卫,甚至有两盏魔法探照灯不大时间之后,就向城外的护城河上照来照去,我一口气顺着河流潜出百米远之后,才在护城河边儿一处升满芦苇的泥滩附近爬了上去。 蹲在岸边的芦苇丛中,远远地听见城里传来几声狗吠,在芦苇丛中等了一刻钟,周围并没有异常的动静,这样我才放心地从芦苇丛中钻出来,沿着一条小路奔向离此不远的那个炭场。草地里的虫鸣声就像是一篇优美的乐章,这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恩赐。 老库鲁总是在说:那些最玄妙的魔纹其实就隐藏在自然界的每个角落,世上的一切有生命的物种本身都是一个复杂而又极为精妙魔纹法阵。只有能够体悟出自然界真理的人,才会摸到那扇玄之又玄的魔纹之门。 我赶奔到篝火营地的时候,营地里兽人们正在悄无声息地整理着行装。那些帐篷已经被拆解得只剩下原木骨架,成年的兽人甚至将支帐篷用的原木都用牛皮绳整齐的捆好,整个营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部都已经捆得非常整齐,卡兰措领着一群兽女将最后几块牛皮卷在一起,麻利的困成皮革卷垛在一起,这些刚缝制好的牛皮帐篷被叠成方块儿。 不得不说兽人们是天生的野外生存专家,他们知道在野外生活到底需要什么。老兽人泽旺坐在装满了黑面粉的粮食堆上,盯着一旁的兽人将整袋整袋的粮食分配下去。见一位年轻的兽人还想要多装一些黑面粉,连忙伸出手按在负责装黑麦粉的兽女手上,压低声音对他说:“不要太狠载了,据说要钻一天的山洞,留些体力多背些行李吧!” “恩!”年轻的兽人非常的憨厚,丝毫没有任何抗拒的心理,低下头将粮食口袋口紧紧地系上,弯腰将粮食袋子跨在肩膀上,在一旁的武器架子上选了一把长柄的开山斧拿在手上,将一把崭新的柴刀挂在腰间,转身就像卡兰措那边走过去,这时候的他身体已经背负了几十公斤的负重,竟然步履轻松的走到帐篷区,让兽女们将一大捆儿牛皮卷背在身上。 他每一脚踩在地上,都会出现一个深深地脚印,就算这样他还想多背一捆儿牛皮卷。 “图尔,你背的够多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卡兰措轻轻地拍了拍年轻兽人的肩膀,对他说道。 陆续的有背着粮食的兽人走过来,在背上一大捆儿的皮革,兽女们则是背着其他的生活用品,我安静的站在一旁,看他们井井有条的将整个营地的物资都背在身上,那些整装待发的兽人很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土墙上休息。 十几个兽人孩子安静地围坐在篝火旁,半兽人女孩儿艾拉躺在一张草席上睡得正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麦色的皮肤被篝火烤得红彤彤的。另一些孩子大多数也在熟睡之中,有两个年纪大一些的兽人孩子卷曲着身体坐在篝火旁安静的守夜,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声无息,又井井有条。 ……美丽分割线…… 无数道电蛇从天空中坠落,它们灵活地在天地之间游动,最后统统归于我的双手之中形成一团巨大的电球。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焦糊的味道,就连我的身上也不断闪烁着电弧。那些浓郁的雷元素聚在一起,不停地发出噼啪的声音,那些耀眼的电火花爆闪出刺目的弧光,我已经催动了整个身体的雷电之力,全部都凝于双手间,我将那团电球高高的举起,凝重的从腰间抽出那把‘时空碎裂者’,就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时空碎裂者狠狠地砸在电球上。 在这样漆黑的夜晚,这一瞬间就像是地面上出现了一道狂暴的闪电,将这片区域在一瞬间照得通亮。整个一团浓郁的雷元素被‘时空碎裂者’彻底击碎,那些支离破碎的电弧就在‘时空碎裂者’战锤的牵引之下,慢慢的汇聚成为一扇椭圆形的时空传送门,那是一扇完全由闪电构建而成的光门,手臂粗的白色闪电就像是两条暴躁的电蛇,首尾交错围成一个巨大的椭圆,一片淡蓝色的镜子出现在光门之中。 老兽人泽旺充满皱纹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传送门前面,他看着我一眼,得到我的肯定之后,便向身后摆了摆手,一队背着沉重货物的兽人开始一言不发的向传送门中走去,我这时候没有太多犹豫,提着‘时光碎裂着’猫着腰径直钻进了传送门中,后面的兽人紧跟着我的脚步,跨过传送门的镜面,进入到神秘的辛柳谷。 一队队强壮的兽人背着沉重的辎重,跨进这片富饶的土地,最先走进来的是最强壮的兽人,他们一队队的走下祭坛,后面紧跟着是背负着生活用品的兽女,她们已经穿起了牛皮轻甲,这些只有在夏季才会穿的半身甲让她们看起来恢复了兽女年轻的本色,如果不是这几年困苦的生活让她们显得老了几岁,她们应该是一群正值好光景的兽族女人,一群睡眼惺忪的兽人孩子乖乖地跟在她们身后,那些兽人孩子有人打着哈欠,有人揉着眼睛,为首的两个大一点的兽人孩子板着脸走在最前面,不时的低声呵斥几声,才让这群兽人孩子格外的安静。 进入辛柳谷的兽人们默默地点起早已准备好的尸火油火把,瞬间燃起的几十个火把将这段山洞映照的通亮,那些兽人孩子们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兽女战士卡兰措和老兽人萨满巫医泽旺最后穿过了传送门,他们走进来之后吃惊地看着这条山洞隧道,我站在传送门的旁边抬手将再次举起‘时空碎裂者’,将传送门迅速的收起来。 这一次我有充分的准备,几乎耗空了身体里‘雷之种子’储存的所有雷电之力,这才算将不足百人的兽人队伍完全的接到这里来,看着频临崩溃的传送门,我暗暗惊呼好险啊,幸好传送门没有在传送半途中崩塌,不然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了呢。 一只探头探脑的地精在洞穴远处露出身形来,他见到这边有这么一大队人马,吓得转身撒腿就跑,在这个漆黑山洞里转眼就消失不见了,站在边缘的那位兽人懊恼地将手里的长弓放下来,嘴里咒骂了几句,才收起长弓。 那个年轻的地精正是负责在这里为我看守‘恶魔之血’血池的吉吉鲁,他没想到我这一次竟然带来了大批的兽人,那些兽人凶恶的面孔可能是将这个小地精吓坏了,他竟然只是稍微的露个头就屁滚尿流的逃走,还真是胆小如鼠! “这里是地精的世界,他们都是一些胆小的家伙,平时根本不用理会他们,只有遇到那些邪恶的哥布林,才不必跟他们客气,那些堕落的地精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如果有不杀他们的理由,那么也不要轻信它们的话!”我一边向前走,一边对老兽人泽旺说着一些辛柳谷地下世界里的事儿。 在这片漆黑的地下世界里,通常我都会开启我的四系石鼓图腾,当那四枚四色石鼓图腾环绕在我的身边儿缓慢旋转的时候,老兽人泽旺在一旁看得几乎是痴呆了一样。 我无语地看着这一幕,看起来我是兽神使者这件事算是坐实了,要不然我拿什么来解释一位人类魔法学徒居然学会了兽族萨满祭司最神秘的图腾技能的这件事儿!只好对着老兽人泽旺和卡兰措挥挥手,只说了一句:“这里不是久留之所,我的时间有限,你们跟我离开这片地下世界!” 我对着老兽人泽旺说着,率先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我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托大,这黑暗的石洞中到处都潜藏中那些行踪诡异的地精们,我可不想被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冷箭射中,三面冰盾围着我的身体慢慢的旋转着,手里拎着修罗斧,警惕的看着四周,将自己的感知力散开到周围。 “这条山脉里有一条富足的铜矿矿脉,那些地精们就是藉此而生!”我继续对老兽人说。 这群兽人们因为有太多的辎重,队伍里还跟着十几名兽人孩子,所以队伍走得并不算快,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休息一下,补充一下体力,所以当我们走出这片地下世界,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儿了。 当近百名兽人从那颗干枯的巨大树洞里钻出来,看见星河竟然近在咫尺,看到天幕已经没有了那份熟悉的蔚蓝,取而代之的是整个浩瀚的星图,一条金黄色宛如丝带的时光乱流将整个浮空山谷包裹其中,那种天地苍穹带来的震撼让这些兽人都默默地蹲在原地,默默地在心里向着兽神祈祷。 这里的气候温暖如春,四野里荒草中可以隐约见到一些食草的小兽在撒欢的奔跑,它们仿佛一点都不怕生人。 远处的山林被风吹得时起彼伏,林海如泛起一片片怒波,一条蜿蜒曲折流淌而来的小溪清澈见底,见到有清凉的溪水,那些又饥又渴的兽人们欢呼一声,卸下身上沉重的物资,迈开大步冲向溪边,准备去畅饮溪水的甘甜。 “吼!” 一声虎啸响彻整个山谷,就在溪水边的草丛里忽然跳出一只白光剑齿虎朝着正要去喝水的兽人低吼怒吼。 那些兽人在帕伊高原上原本就是猎人,就算是在凶猛的野兽也不会太惧怕,只是这剑齿虎的体型巨大,通体雪白,一道道黑色的斑纹让它显得异常的凶猛,这只巨大的剑齿虎让兽人们深深地吃了一惊,才发现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于是又向后退了两步。 不过那只白光剑齿虎并没有追击这些兽人,而是十分不甘心的退回溪水旁边儿。 卡兰措和泽旺发现溪水边的危险,和我第一时间赶过来,当我们拿着武器摆开阵势一步步的逼近溪水边,透过茂密的荒草,视线里的溪水边,出现了一颗巨大如同石床一样的鹅卵石,一位美丽的人族女孩正安静的睡在鹅卵石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简单衬裙,手臂和大腿上,露在外面的皮肤赛雪。 一件灰色的魔法学徒长袍就晾在一个简易的衣架上,那只通体雪白的剑齿虎像是一只大猫一样安静守在苏的身边,充满敌意的看着我们众人。 ……是苏!(。) 205.苏的世界(下) 似乎是是感觉到身边的吵杂声,俯卧在岩石上沉睡的苏慵懒地将粉藕一样圆润白腻的手臂轻轻地舒展了一下,纤细瘦弱的娇躯只是在光洁的岩石上翻个身,一旁那只原本凶相毕露的剑齿虎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乖乖地俯身趴在光滑的巨型卵石下面,动都不敢动一下,不知道苏怎么驯化这只剑齿虎的,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长着尖牙和利爪的温顺大猫。 苏的长发散铺在岩壁上,这一瞬间我感觉到在这里一个人生活的苏,竟是那么的孤独。 她甚至可以幕天席地躺在荒野巨石上酣睡,她为了给自己解闷,甚至是将一只体长超过五米以上的剑齿虎驯服,让它像一只大猫一样温顺的守在她的身边。 兽人们天生就有敏锐的嗅觉,他们的鼻子甚至敏感到能够嗅到危险味道。我认为这是直觉下的生存本能,但是库兹曾不止一次郑重其事的告诉我,这是狼族兽人敏感的嗅觉闻出来的。那些兽人们如临大敌一般紧张地看着苏,大概他们感觉到了苏有多么的危险,他们根本不敢再靠近半步。 兽人群中有位兽人偷偷地拉开一张牛角硬弓,对准苏正要一箭射过去,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制止,一旁的泽旺一巴掌拍在那位年轻兽人的后脑勺上,对他又急又快地低声斥道:“你太冒失了,快放下你的弓!”。 这时候我站出来说:“别担心,她是我的朋友!” 我又对老兽人泽旺和卡兰措说:“你们为什么不去看看周围的环境呢?也许这里会是你们临时的居住地,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大概会在这里生活,这里有很多魔法草药,地下世界里的矿藏也很丰富,看起来气候也很宜人,你们可以随处逛逛,也许可以就近找一处适合的位置修建营地,或者应该是一座看起来漂亮一点的庄园。” “是的,遵从您的吩咐,使者大人!”老兽人泽旺恭敬的回答,他单腿站立在草地上,另一只脚上绑着一根铁钎,深深地扎进松软的泥土里。自从他看到我的石鼓图腾之后,对我的态度就更加尊敬。 “如果你能喊我的名字,我会感觉更舒服一点儿。”我笑眯眯的看着这位老兽人。 他略微沉吟一下才说:“那么我就教您吉嘉少爷?” “随便你吧!”我对他说。 这样打发走了那群面对苏显得紧张兮兮的兽人,我缓步走到苏的身边,轻轻地坐在这块儿巨大的卵石上,那只剑齿虎似乎抗议地朝我低低地咆哮着,却没敢冲上来攻击我,之前在辛柳谷半个月的生活让我很熟悉剑齿虎的习性,我根本就不畏惧这样一只凶猛野兽。 苏从沉睡中醒了过来,我发现她好像非常的疲惫,就像是大病一场,虚弱的张开眼睛,那双眼睛底色竟然颜色有些暗红,朦胧之中她看到了我,原本是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地笑容,轻轻地晃了晃自己的头,以为是在梦里。可是发现这里一切竟然是无比的清晰,才发现真的是我赶过来看她。 苏慵懒的躺在岩石上,对我展颜一笑,说了一声:“嘉!” 她的声音显得很憔悴,甚至有一点沙哑,好像是嗓子很疲劳,有一点破音了。 “苏,你怎么了?怎么会睡在这里?”我伸手将她扶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她的身体很轻盈柔软。 她坐在巨大的岩石之上,这块岩石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冷冰冰,反而是温的,苏眼底的暗红血色慢慢的消散掉,看到我显得十分的喜悦,听我关切的问她,她坐在巨岩上收拢自己修长的双腿,羞赧的将自己吊带裙子下摆理顺,可是依旧难掩腿部的春色。膝盖以下的假肢和圆润的大腿之间镶嵌了一个金环儿,如今这具魔法假肢似乎已经成为苏身体的一部分。 一旁的地上散落一支已经碎了的玻璃试管儿,那原本应该是装‘暗影之体’药剂的玻璃瓶,现在看上去里面的药剂已经一点不剩。 她有点茫然的看着四周,像是有点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儿,在我的身边坐下来,卷曲的双腿,双手抱着肩膀让尖尖的下巴担在膝盖上,毫不在意自己裙摆下面已经走光,皱着眉头对我说道:“我不知道,大概是‘暗影之体’药剂的效果,嘉,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的表情很烦躁,身体里的暗影元素激荡着,丝丝暗影元素气息从身体里溢出,我能感受到苏周围身体旁边浓烈的暗影元素,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魔化的速度,服用‘暗影之体’药剂来抵消她的毒瘾,这本身就是饮鸩止渴的方法,不过显然这并不能阻止暗影元素在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苏的身体逐渐魔化之中,到最后也许这些暗影元素会侵吞她的整个身体,让她彻底的堕落成为一位魔侍。 看着这位命运坎坷的女孩儿,我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话语安慰她,我们俩都安静地坐在巨石上,我看着巨石旁边的小溪蜿蜒流淌,一直消失在这片荒草地的尽头,而苏双眼迷离地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像是以前的时候,我们坐在苏家后院的柠檬树下,她默默地看着《圣经祷言》,而我则是看着游记杂谈,也会很久彼此都不说一句话,就那么一直安静的坐着。 也不知道是谁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们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彼此最近的生活,我跟她讲述安妮最近也开始喜欢坐在柠檬树下思考人生,战魂小队下周就要迎来一轮新的战斗,将会挑战在战士学院排名前三甲的战队,如果赢了将会获得参赛名额,直接进入十六强。 苏对我说安妮的剑术其实很厉害,她有一把可以燃烧的赤炎长剑,据说上面的火焰是魔法之火。 然后我又聊到特雷西,讲述她和艾伦特在我家客厅里偷偷鬼混,被我无意间撞破,艾伦特狼狈的从我家离开。苏对这种八卦有点好奇,不停的再追问我,那个男的对特雷西姐姐做了什么?他们两个是在接吻吗?我说自己跑下楼也没看到太多,只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大概是在接吻吧! 最后使用犹豫了一下,脸涨得有些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用低若蚊鸣之声对我说:“吉嘉,吻我!” 我闻言一怔,但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凑近她的脸,一口吻在她的嘴唇上,她的嘴唇很柔软,当我的嘴唇碰触到她的一瞬间,她全身都显得硬邦邦的,杏眼圆睁盯着我看,见我抬起眼皮与她对视的时候,又俏皮地闭上眼睛。这绝对是苏的初吻,这妮子甚至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迎合我,大概单纯的以为嘴唇碰到一块儿就算是接吻了吧! 对于现在的苏来说,她最需要的就是坚持下去的勇气,她需要用自己的意志力来抵抗魔化的速度,也要抵抗‘恶魔之血’带来的毒瘾,可是这分明是一个死循环,她需要服用‘暗影之体’药剂来帮助她解除毒瘾带来的折磨,可是饮用‘暗影之体’却又不断地让她身体魔化。 在这样一个解不开的死结里,只有坚韧的意志力才能让苏一直坚持下去,未来的时间是个未知数,也许是一年……十年……几十年,谁又能真的说得清呢! 我又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她的脸像是发烧了一样,通红通红的,甚至有点不敢看我。 等到她的心情稍微的平复一下之后,我看见她原本有些茫然的双眼,隐隐的有了一些光彩,就连嘴角也在微微的上扬,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些兽人是我的追随者,他们也要在这里生活,也许你们可以成为很好地邻居!”我对苏说道。 然后我对她讲述了前几天去奴隶市场准备给她买个奴隶的事儿,我没有谈及那个精灵女孩儿,而是说原本是准备给她每个小女奴,来这里一直陪着她,可是阴差阳错的带回来一大队兽人。 苏大概还在回味刚刚那个轻轻的吻,我对她说兽人都是很专业的野外生活专家,有他们跟你做邻居,一定会过得很好!如果不介意的话,还可以找一位兽女照顾她,她也是有点心不在焉的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脸上挂着很甜很甜的笑容。 我指着她身边乖若猫咪的剑齿虎,问她那是真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温顺的一只剑齿虎给在她身边儿。 本来我以为是苏用什么样的手段驯化的,可是苏却摇了摇头,她的答案让我有点儿震惊,那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只剑齿虎为什么会这么温顺的跟在她身边儿,对我说应该是有一次毒瘾发作,当时只想着用意志力稍微抵抗一下,推迟一些服用暗影之体的时间及服用的剂量,可是还没等吞服‘暗影之体’药剂,苏就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之后,就发现有这么一只巨大的白光剑齿虎蹲在她的身边,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她的脸,温顺得一塌糊涂。 然后苏忽然对我说了这样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她的头枕着我的肩膀,眼睛看着远处小溪下游那些兽人们在溪水边搭建宿营地,兽人们用一些原始的工具飞快的搭建出一顶顶帐篷,很迅速。她尽力的平缓自己的心情,然后对我说道:“好像在我的身体里居住着一位恶魔,我好害怕,我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跳出来占据我的身体,那就像是另外一个我,可是她的心是冷的,我能感到她很渴望鲜血,每当我服用那种药水,我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 “一次别喝太多的‘暗影之体’,一定要控制住用量,或许下一次我来的时候,应该给你多带一些小剂量的试管瓶子,将那些‘黑暗之体’全部都分开装,你一次只要喝一瓶就行。”我伸手放在她柔软的腰肢上,她的身体很瘦,小腹平滑几乎没有任何的赘肉。 苏将自己的身体放平,让那双假腿离我更远一点儿,看起来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一双腿的。 她对我说:“嘉,我想躺一会儿。” 说着她头枕在我的腿上,用最舒服的姿势仰卧在巨石上面,她这样来回挪动,小巧单薄又清凉的吊带衬裙已经很难遮掩住她的玲珑的身体,虽然她的身躯还很稚嫩,该鼓该翘的地方还没有发育成熟,但是美人坯子的雏形已经显露出来,她和果果姐、安妮一样,皮肤都属于格外白皙的那种人,这应该算是遗传因素。 不得不说,苏这样躺下来,美丽的同体还真的有一点小小的诱人。 就在此刻天幕之上忽然飘过一颗大星与辛柳谷擦肩而过之时,感觉在这漫长的几分钟之内,那种黑暗在无限的蔓延。天幕中的那颗大星所带来的压迫感,让我心惊肉跳。就在这样的绝对黑暗之中,两条温润的手臂像是两条蛇一样的缠上我的脖子,一股温热湿润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美丽分割线…… 我站在一处距离那颗烧焦的枯树树洞并不算远的山坡上与老兽人泽旺并肩而立,看着那群年轻的兽人们在远处的树林里伐木,已经有强壮的兽人扛着一整根一整根儿的原木,排着队走回来,就用那些原木在这个山岗上建立一道巨大的原木围墙,按照老兽人泽旺的打算,就是要围着枯树树洞修建一个临时据点。 不过按照我们的想法,整个据点要将这棵枯树树洞围起来,要在枯树树洞的洞口建立一座岗哨,并且将整个洞口用高大的原木栅栏围起来,这样就能够防止那些地下世界里的地精和邪恶哥布林随时随地钻到地面上来,至少目前来说,对兽人们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那些地下因为挨饿而偷偷上地面上狩猎的地精。 兽女们也并没有闲着,一大部分兽女还在忙碌着将营地里的帐篷搭建起来,还有几个身手敏捷的兽女拿着一种简易的投石索,跟在卡兰措的身后,向不远处那一群在溪边喝水的野猪群摸过去…… 老兽人泽旺的心情很好,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跟我讲述他的设想,究竟怎么样将这里建成一座漂亮的兽人部落样式的城堡。 苏就默默地站在我的身边,这时候的她眼神中有了一丝醉人的光彩……那是她内心世界里的光彩。(。) 206.意外的邀请 街上的喧嚣将我从冥想中唤醒,这次绘制‘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差点让我魔法旋涡里的法力枯竭,对于魔法学徒而言,每次魔法力枯竭都会对魔法池造成永久性不可恢复的伤害,对于这点,几乎所有科目的魔法导师在第一节课上都会不厌其烦的阐述。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我从精神专注的状态中及时清醒过来,及时收手,恐怕此时的我就不会这样轻松坐在地板上冥想了。 心中暗叹:看来也许只有突破五级魔法学徒的法力修为,才有可能再次尝试绘制这幅‘霜之新星’的魔法卷轴了,现在四级魔法学徒的我,想都不要再想这件事儿,没可能绘制成功的。谁能想象得到这么一张一级魔法卷轴,竟会抽空四级魔法学徒全部的魔法力,竟然才仅仅完成一半儿的魔纹图案。 书桌上的那张魔法羊皮纸上是半幅残破未画完的魔纹法阵,因为没有形成一幅完整的阵图,那些魔法墨水里的魔法元素没能形成完整的法阵,墨水里魔力在不断地消散,羊皮纸上出现非常诡异的景象,就像是无形的力量在吞噬魔法羊皮纸上的魔法符文与魔纹线条,那些绘制到一半的魔纹线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我的眼前在空气里迅速蒸发。 一根魔法刻笔躺在羊皮纸上,那魔法刻笔的笔尖上还残留着些许魔法墨水,仔细观察羊皮纸上的图案,案繁冗的魔纹在开始的那一段条纹看起来还是格外的清晰流畅,可是到了中段就明显有了粗细不均匀的情况,那时候我体内魔法池的法力已经出现了枯竭的状况,只不过在精神极端专注的情况之下,跟本美誉办法察觉。 听到阁楼外面传来一阵欢笑嬉闹声,我忍不住将头探到阁楼的窗外,看见街上有一群比我小一点儿的孩子们正在玩‘海盗王’游戏,那种游戏就是简单的角色扮演,一方作为横行海上的海盗王,另一方成为英勇无畏的骑士,两伙人一个接一个的排成一排,就像两条巨大的毛虫,手里拿着用软木雕刻而成的木刀木剑,在街上大呼小叫地拼杀在一块儿,玩的不亦乐乎。 我羡慕他们能够毫无顾忌的自由的在街头玩耍,敢顶着恶毒的正午太阳在街上疯跑。 片刻后,才将窗户两旁的纱布窗帘放下来,将强烈的阳光遮挡住,避免光线直接照射到书桌上,我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颓然的坐在靠背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无聊的看着窗外蔚蓝天空上,有两朵云慢慢地飘过。 因为我无缘无故的失踪,芬妮足足担心将近整整一天,这让她发了很大的火,不仅将我狠狠地训了一顿,连带着特雷西也被狠狠地批了一通,最后连莱恩特都未能辛免,也被埋怨了几句。然后将我禁足关在家里,她担心我偷偷跑出去,所以让特雷西留在家里看着我。 特雷西今年毕业在即,斯坦斯学院没有什么学习任务,学院里只是要求学生们交一份简单的答卷,但如果想要自己毕业证书上成绩好看一点,还需要一份漂亮的野外探险报告,这两天特雷西正为此事而烦恼,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特雷西穿着一件居家的清凉短裙,端着一盘削了皮切好的甜瓜走进来。 她皱着眉看我书桌上凌乱的散落着各种物品,直接野蛮地将那张已经报废的魔法羊皮纸推到一旁,放下手里的果盘,然后颓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我:“嘉,你说毕业季的探险要去哪里才好玩?还要交一份漂亮的书面报告的。” 我从果盘里拿起一块儿甜瓜塞进嘴里,这种蜜糖一样的甜瓜非常的甜美,还有一种独特的清香味,很好吃。我想了一下,才对她说:“渔湖吧,在湖边宿营的话应该会凉爽一点,那里的景色也很不错,你要和艾伦特一起去吧?” “他提前毕业了!”特雷西眼看窗外,菱角型的嘴角微微向下牵扯了一下说。 “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惊讶,在毕业前,真的有必要急匆匆的参军吗? 特雷西向上吹了一口,前额的短发被吹起来,复又落下来,才耸耸肩膀说道:“上周他通过了战士资格考试,已经向学院递交了提前毕业申请,如果顺利的话,这周就要去史洛伊特城北风军团报道。” “他竟在这时候去参军了?这时候参军?”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的特雷西,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她还能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这时候多陪陪艾伦特吗? 毕竟是艾伦特一生之中的大事儿,特雷西烦躁将一块甜瓜塞在我的嘴里,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特雷西任性的问我。 当然不可以,这时候艾伦特只身去了北风军团,那不就是意味着你们两人的这一段感情画上了休止符,说起来艾伦特可以算得上一个逃兵呢!我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看到特雷西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才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闭上嘴,我可不想在这时候去惹一个刚刚失恋的女人,看她此刻异常的平静,不知道她这幅平静的外表之下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风暴。 我有点心虚的想:不会是因为那天我撞破了他们亲热,才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爆发了矛盾,后来演变成了争吵,然后愈演愈烈,最后才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吧! 房间里忽然变得极为安静,尴尬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出来。 忽然响起地敲门声把我从地缝里解救出来,我连忙飞一样的跑下楼,说一声:“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能把白衬衫穿出贵族礼服味道的男人,他的笑容迷人而深邃,一把精致的手枪挂在腰间,另一侧挂着一把华丽的佩剑,他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看上去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外。 “本杰明……学长!”我可没想到他居然会来我家,虽然我们有过数面之缘,但也算是泛泛之交,并没有很深的过往,他为什么会来这儿?我在心里画起了一个问号。不禁脱口问他:“你怎么会来?” 他时时刻刻都会保持着贵族绅士的做派,说话的时候会显得非常谦逊,让人无法心生反感,他温和地笑了笑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哦,请进请进!”我有点失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招待他。 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他随便的打量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墙壁里的壁橱,墙上的几幅画风简洁的油画,地板上铺着的那块柔软毛毯,我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而来,于是问他:“学长,你找我一定是有事情吧。” 本杰明笑了一下,对我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气地下武场看地下黑拳赛,黑拳赛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刚好后天有一场,趁着你在家休假,就过来找你,想问问你还去不去了?” “啊!当然想去。”我没想到本杰明忽然造访,原来为了这件事儿。 对于我来说,地下黑拳一定是要去看看的,强巴赫给我留下的信息说宝玑和滨崎就藏身于埃尔城的地下拳市中,平时依靠在地下黑拳中打拳赛维持生活,我想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这么多年我对他们一直都念念不忘,当初在荒原上,如果不是他们对我苦苦相逼,我就不会暴露自己的魔法天赋。如果不是我暴露出自己的天赋,惹来了邪恶法师蒙德特罗亚,果果姐又怎么会被那邪法师杀死? 如今果果姐已经伊人远去,剩下两个妹妹,安妮目前的生活还算不错,可是苏却是有了一点点小麻烦,让我有点头疼。 尽管心里面有一点沉重,可我还是对本杰明学长笑着说:“我原本以为你是想让我回学校的时候,给你当一次信鸽儿来着!” 他追魔法学院水系魔法师助教苏菲儿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特雷西从厨房里端出两杯茶,她换了一身得体的裙装,就像是一位邻家姐姐一样从厨房里走出来。 “这位是我姐姐特雷西。”我先对本杰明说道,又对特雷西说:“这位是我的学长,战士学院的本杰明!” 特雷西在外人的面前显得很得体,她自然地坐在我的身边,很安静的听着我和本杰明随随便便天南地北的聊天,也不插嘴,她安静的时候,还算是一个很有味道的美丽女人,尤其是她的匀称身材和一双长腿最是吸引人。 我们谈论的话题很多,一开始是信鸽这种无聊的校园职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来的,特雷西听本杰明说我是学院里最勤劳的信鸽,一时间也是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我居然这样的形象,被学校里的学生们认为是非常平易近人。然后特雷西说斯坦斯学院也有信鸽的存在。 我想,如果不是苏菲儿老师在我们水系魔法班做辅导老师,恐怕我也未必是最受欢迎的信鸽。 然后我们又聊到了战争学院举行的这次武斗大赛,战魂小队是一匹实力强劲的黑马,十六支已经获取了参赛资格的队伍注定要有一只接受我们战魂小队的挑战,不过如今对手的名单已经确定了,正是少了西蒙乔的奇迹战队。 本杰明啧啧称奇说道:“原本以为你们会选择一只弱旅,没想到你们战魂小队的队长选择了一支总体实力在战争学院里面战队排行里,位列前三甲的战队。” 最后本杰明问我:“哦,对了,吉嘉,下一场战斗你参加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对他说:“大概不会,上次我能上场也是意外,队长雷纳德和安妮都受伤了,他们队伍仅仅只有六个人,总不能开场只上场四个人吧,我就是临时充数的。” 本杰明哑然失笑说:“大概钢铁壁垒那群小子们不会知道,战魂小队仅仅是为了凑足参赛人数的数量,才被要求上场的吧。不过这一次算是让那群小子们开了眼界,就算是辅助类型的魔法学徒,在武斗场上,只要运用和配合得当,就能发挥强横的实力!期待我们在比赛中相遇。” “一定会相遇的,不过我会不会出场暂时还定不下来……”我回答。 后来又聊到了最近城市里一片混乱,从城里发现地狱猎犬到如今每天都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本杰明继续讲述说:“好像最近这两天北城区很混乱,那些市政厅的官员没有任何的作为,管理城市的费用逐年的增加,可是效果却一年不如一年。那些贫民区街道上的垃圾都三天没人清扫了,就像是大型的垃圾场!” 一想到那些兽人是被我带进了辛柳谷,才造成城市里短时间的混乱,我就有点心虚。 最后,本杰明才说明来意,他很正式地对我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的!” “我?”我惊讶的看着这位战士学院四年级的学长,据说他和西蒙乔、凯佩尔是战士学院三位巨头之一,可偏偏他没有一丝老大的风范,看起来更像一位花花公子。我反问他:“我有什么地方能够帮你的吗?” “是这样,暑假的时候,我们战队想要去紫青山脉的边缘处探险,我已经将那边山区地形图准备好了,并且还会找一位当地猎人作为我们的向导,为我们带路,神庙那边有位朋友是祭司学徒,她会临时加入我的战队,保证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安全,对于这次探险活动的准备,我们做得很充分。”本杰明向我介绍他们战队的实力,他话语间有些得意之色。 我觉得他有得意的资本,他把这次探险行动计划做得很详细很周密,甚至邀请了神庙里的祭司学徒一起参加探险,这真的很不错。但是他却对我又说:“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暑假野外探险的活动中来。” “我,为什么会来找我?你们的队伍不是有祭司学徒的‘治疗祷言’吗?我除了‘冰盾术’和‘水疗术’之外,其他的都不是太在行,那要我有什么用?”我不解地问本杰明。 本杰明最后说道:“其实如初劳师动众,就是为了一只成年的双首炎蛇蜥,我们发现了那只魔兽的隐秘巢穴,这次是去狩猎它。因为它是火属性的魔兽,拥有强大的火属性魔法技能,我们是想请你用‘冰盾术’克制双首炎蛇蜥的火系魔法……” 原来是想邀请我加入他的战队,暑期一起去冒险啊! 我有些犹豫,想该不该答应他们的邀请,毕竟机会难得。 这时候坐在我身边的特雷西眼神有些发亮,满脸希望的看着我,好像是在等我痛快的答应下来……(。) 207.感情的裂痕 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就听见隐隐约约传来一股悠扬的竖琴和风笛演奏的乐曲声。 阳光明媚的清晨,在这重新返回魔法学院的第一天里,能够在上课之前听一段这样优美的乐曲,让人心旷神怡,在魔法学院的大门口聚集着三三两两的魔法学徒,一个穿着魔法长袍的女生抱着一只水晶球,身边围了很多人,不时传来了一片惊呼。 就连今天轮值站在门口的两位魔法助教,也伸长了脖子向那边看。这种近乎于魔法与占卜术之间的魔力水晶球,对于很多魔法学徒来说,很有吸引力。很多魔法师都坚信,只要自己的精神力量能够与水晶球连在一起,就可以穿越时空的桎梏,窥视到历史的真像以及未来的世界。 我和赢黎并肩走在魔法学院教学楼前面操场上,神情自然地与身边擦肩而过的同学们熟络地打着招呼。若是在以往的时候,本不用这样麻烦,对于很多不太熟的人来说,我更像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可以自由的从他们身边飘过,而现在我却不得不面对着他们脸上堆起的笑容,对他们说一句:“嘿!好久不见。” 赢黎嘴角微微抿出一个弧线来,笑吟吟地用手掩着嘴,对我小声地说:“吉嘉,你好像一下子成了魔法学院的名人了!” 对着她的揶揄,我无奈地耸耸肩膀,赢黎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如同弯月一样,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怀里抱着两本厚厚的魔法书,大概是到了还书日,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顺便要把书还了。 身后有飞快奔跑的脚步声传过来,我们听见有人呼喊我的名字,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这时候,看见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魔法长袍的特丽莎从后面追上来,与我和赢黎并肩前行,她微笑的跟我打着招呼,明媚地眼里充满了惊喜,亲昵地用手搭在赢黎的肩膀上,搂着赢黎的手臂亲如姐妹。 我笑而不语,心里想到:如果特丽莎知道赢黎是格林帝国的公主,不知道此刻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见我眼里含着笑意打量着她们两个人,赢黎对我翻个白眼儿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只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语,对着特丽莎打着招呼:“嗨,特丽莎,你这套新的魔法长袍很漂亮!” “哈,真的吗?很高兴能听你这么说,我以为在魔法学院里,你只关注赢黎每天会穿些什么!”特丽莎看起来心情不错,自从她拥有了岩石高仑的魔宠之后,已经在魔法学院里逐渐地崭露头角。她的那只魔宠拥有巨大的潜力,学院里很多战队都向她投来橄榄枝,就仿佛一夜之间,她俨然成为了魔法学院新生中的代表人物。 前面的甬路上,斯威夫特抱着一本魔法符文详解,一边走一边记忆着里面繁杂的魔法符文,他还是老样子啊,一秒钟都不肯浪费,就算是走在路上也要捧着一本书看,稳稳的霸占魔法学院学霸的宝座。看到他那么痴迷的样子,我们三人走到他的身边,他都是仿若不觉,一直向前走出十几步之后,待到他准备翻开下一页魔法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惊喜地要对我打招呼,才发现我另一侧还有赢黎和特丽莎,一下子哑然失笑,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早点提醒我一下,你的伤好了吗?” “恩,早好得差不多了,别忘了我可是水系魔法学徒!”我拍拍胸脯说道。 “天啊,你还知道自己是水系班的人?”赢黎在一旁表情夸张地看着我说,那小模样就像是个调皮的小女巫。 我们四个人在学院的操场上并肩走在一起,就算是魔法学院高年级的学长们看向我们的时候,眼中都会有一种戒备。我也没想过一夜之间,自己竟然在魔法学院有了这样的名气。 “吉嘉,你一定不知道吧,现在你的名字在魔法学院里传得很响亮,大家都叫你‘好斗的吉嘉’,上一周还有战士学院那边的人,跑过来说是想要找你决斗的!”斯威夫特夹着他那厚重的魔法符文书籍,他又瘦又高,就是走路的时候有点驼背。 “这个名字好像还不错,总比那些一些狂战或是屠夫之类的绰号要好很多!”我嘿嘿笑着说。 我的自嘲引来身边朋友的一阵嬉闹。 越是往教学楼这边走,那音乐声越是清晰,我对几个人赞美那段悠扬的琴声很好听。 斯威夫特和特丽莎显得有点古怪,哼哼哈哈地含糊答应着,却是没有接话说下去,看来他们不太想评论着位琴声的主人。 赢黎却显得有点尴尬,也不发表任何看法。 我不明所以,本以为是自己品味有问题,自己认为好听的音乐不太被友人认同,暗想:闲时还真要关注一些这里的人们究竟都喜欢什么风格的音乐。可看向教学楼门口水池边,也是围满了人,那些魔法学徒们也像是和我一样,安静地聆听着那些优美旋律。 我的心里装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走到教学楼前面的喷水池边儿,才发现演奏竖琴的家伙恰好是尼克尔斯,他看见我的时候,居然很绅士地对我点点头,算是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他宛如女孩子一样白皙的双手抱着一个竖琴,那些旋律就是从他的竖琴上发出来流淌出来的。 难怪他们都闭口不提着优美的旋律,敢情只有我自己被蒙在鼓里。难怪赢黎没有任何讨论的兴趣儿,我记得她很喜欢精灵们那些宛如歌剧一样的乐章。这家伙还是真的有点烦,竟然用这样的小手段,看起来确实很有效果,喷泉边儿上已经聚集了一群听得如痴如醉的女孩子们。 我可不想放下对他的讨厌,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脸上带着一层虚伪的面具,对他如春风和煦地打个招呼,就想回一位贵族里的绅士。 对于那些贵族式的虚伪,我更喜欢们兽的直接。我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甩都不甩他就扬长而去。 我对着尼克尔斯的微笑视而不见,丝毫不理会他带着微笑温文尔雅的问候,直接抬脚登上教学楼前面的石阶,走进教学楼中。斯威夫特和特里莎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迅速的在我和尼克尔斯两个人之间做出了选择,也跟着我走进教学楼。可是赢黎却停了下来,微笑着对尼克尔斯打声招呼,才一路小跑地又追上我。 “嘉,你该跟他打声招呼的,他先向你打招呼的,这是礼节!”赢黎对我说出她的看法,她一直都是很有主见的女孩子。 我沉闷地说:“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礼节!” 赢黎大概是觉得我没有贵族风范,可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贵族。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争吵…… 她没有再说话,我们一直沉默着走进了教室中。 第一次,我们的看法出现了一点点的分歧,这让我有点难受,偏偏问题还是出现在那个半精灵的身上,我觉得上次一拳揍得他有点轻了,就应该更狠一点,直接让他滚出埃尔城才好! ……美丽分割线…… 上午的图书馆里显得很安静,多数学生在清晨的时候,上一些主要科目之余,余下的时间会抓紧时间冥想,所以来看书的人很少。偌大一个图书馆放置杂谈与黑魔法魔法书的房间里,只有我和赢黎两个人站在木梯子上,逐一的寻找里面对我们有用的书籍。几个图书馆魔法书管理员,正指挥着几支魔法扫把,在图书馆里的书架上来回的清扫。 整个图书馆里各种书架,我们都找过了,原本图书馆里面对于那些黑魔法的阐述和记载就不是很多。我们偏偏又是针对‘魔化’这单一的论题寻找相应的答案,可惜这个面有点太小,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图书馆,我和赢黎翻阅着有关于黑魔法的书籍,花费了很长时间却是一无所获,没能看到任何有关于‘魔化’方面的资料。 “嘉,我们再找下去,也只能是徒劳无功!”赢黎对我说道,她从一个梯子上慢慢的爬下来,她的白净小脸儿上蹭了一道灰尘。 我们抱着几本厚重的魔法书籍,堆放在一张书桌上,那些堆积的灰尘,看起来这些冷门的书籍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这些都是讲述联军与魔族的战斗史诗,大多数记录下来的,都是一些诗歌,这些古代帝国语看起来很深奥难懂。 一本封皮上粘着一把秘匙孔洞的古书被我拿出来,我是第一次见过这种书的封面上还带有锁孔的书籍,不过翻来覆去地找了好几遍,到最后也没能找到打开这本魔法书的钥匙。 我紧锁着眉头,对赢黎说:“我想在找找,也许会有一些收获,哪怕是一点点,对我来说也是好的!” 赢黎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认真的盯着我,我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真诚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她败下阵来,在我们两个之间,她一直都是软弱的那个被动者。 接着我们又去了魔法材料学书籍的专区,寻找关于‘恶魔之血’的论述,其实战争学院图书馆里面关于魔法的书籍原本就不算多。所谓一个一个的分区,也是紧紧地相邻着,那些被我们翻过的魔法书籍,又重新的摆放好。 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等到走出图书馆的那一刻,我们将失去再次进入图书馆免费看书的权利。 不过这次还算走运,对于‘恶魔之血’这种魔法材料,有一些魔法书籍上还是有简单介绍的。 原因就是它是‘碧火墨水’的主要制作材料,虽然碧火墨水并不常见,但是至少还是有的,不过大多数资料上,只是简单的讲述了一下碧火墨水独特性,就连绘制‘魔力催化’卷轴的魔法心得,都没能记载下来。 一想到苏那可怜的样子,我的内心就变得无比的焦急。 苏的病情一天天地在加重,她越来越依赖那些‘暗影之体’的药剂,开始的时候还能控制得住,会按照我叮嘱的剂量服用药剂,可是当她陷入意识模糊的状态里,我甚至不知道那什么才能拯救她。没错,我用‘恶魔之血’配制出一些‘暗影之体’药剂,这样能够维持住苏的身体状态,在她毒瘾发作的时候,可以缓解她的痛苦,可这终究不是什么良策啊。 苏告诉我说,她的心魔已经开始在身体里面作祟,那应该是她身体里面复苏的魔鬼,是另一个充满负面情绪和堕落情绪的她,如果当那一部分主导着她的身体的时候,苏就有可能真的就丧失自我。 苏之前央求我,要在她完全丧失自我之前,结束她的生命。 可是我怎么下得去手啊!只有消除她身体里的暗影状态,让她成为正常人,也许她才能够回到埃尔城,重新生活。 我心里开始祈祷:果果姐,请你能够在天堂里保佑苏,让她平安的渡过这个难关! 高大的书架上面已经是落满了灰尘,就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看见海蒂导师从楼上走下来,她依旧是一副冷若冰山的表情,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打招呼。这一次,海蒂老师明显想和我多交流一下,她看了一眼阅读区,径直走了过去,我心里明白海蒂老师有话要对我说。 平时她对于我的问候,很多时候海蒂老师仅仅是‘嗯’一声就结束,或者干脆就直接视而不见从我面前走过去。 我向海蒂老师询问起‘魔化’这方面的知识。 她冷若冰霜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就像是无数玄冰刃扎进我的心里,那种锋利的感觉让我很难受。 她讲述了一些关于魔化方面的知识,她说:“‘魔化’这个词汇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如今距离魔族被各族联盟军驱逐出罗兰大陆已经有几千年了,关于‘魔化’的那些古老书籍要么是**,早已经被魔法公会和神庙联手烧掉,要么就是讲述得很简单,根本没有实在的内容。也许只有史洛伊特省的魔法师工会象牙塔的图书馆里,才能有这样的书籍,” 我心想,原来要去史洛伊特省魔法公会象牙塔的图书馆里,才能找到那些书籍啊!(。) 208.去往地下拳场的路上 四匹通体雪白的高头骏马拉着这辆漆黑如墨的魔法篷车行驶在城中的大街上,沿途的市民们纷纷避让这辆华丽的魔法篷车,为御者让开一条宽敞的路。那辆做工精美的魔法篷车四个精钢打造的轮子上,篆刻着四副风系魔纹法阵,当魔法篷车缓缓向前滚动的时候,那四幅魔纹法阵就开始闪烁着魔法的波动,让这辆篷车顷刻间变得轻如无物。 这是在去往地下黑拳赛的路上,本杰明如约与朋友一起找到我,说今天是举行地下黑拳赛的日子…… 篷车里面是一圈儿华丽而舒适的软皮座椅,我和他的两位朋友围坐在篷车里的座椅上,本杰明就在我的身旁伸手从一旁的木柜里拿出一瓶金苹果酒来,给我们大家每人倒上一点儿。 他的那两位朋友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套路,其中穿着柔软羊皮甲胄的学长还从脚下的柜子里拽出一个银色的小桶,看了银色小桶一眼之后,皱着眉头说:“本杰明,这里的冰系魔纹法阵好像魔晶用完了吧,魔法阵已经停止运转了,你看桶里面的冰块儿已经变成清水了,你应该让御者经过一家冰铺,帮我们弄上来一些冰块儿来!” “恩,最好在来两份炸鱼,我有点饿了!”另一位显得有些微微发胖的学长飞快的拿起面前的酒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看来芬妮说埃尔城人人都会喝酒,果然是真的,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原来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主人通常都会拿出一些美味的金苹果酒款待大家。我有些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玻璃酒杯,色泽金黄的液体在篷车里散发着柔和光彩,那种醇厚的酒香弥漫着整个篷车。 “喂喂喂,你可别太过分哦,我可是冒着被骂的风险,偷偷地将老爷子的篷车拉出来享受一下,你要是吃炸鱼的时候把地毯弄上油了,我可不帮你扛着,我会直接将洗地毯的账单寄到你家去!”本杰明夸张地瞪了那胖子一眼,不过显然他们已经熟络得随便毫无顾忌的开玩笑。 那胖子嘴里抱怨着本杰明小气,却毫不留情的一口气连喝三杯金苹果酒,直到自己的面色染上一层红纱,才算满意的吐出一口酒气,放下酒杯对我说:“吉嘉,可以叫你吗?你可以叫我小雅各布。” “是的,雅各布学长!”我必须让自己显得谦虚一点儿,面对这些战士学院四年级快要毕业的学长们,在这毕业季里面,他们才算是最无所顾忌的一群人。 那微胖学长“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我诙谐地说:“传闻中的你,可不是眼前这样小心谨慎的样子,外面的人都叫你‘好斗的吉嘉’,现在连我都有点儿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在武斗场上揍凯佩尔和西蒙乔的,对我来说,你这样的魔法学徒真的很神秘!哦,我们不要干聊天,你可以尝尝这美味的金苹果酒,这种酒的味道很不错。” 我依他所言捏着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甜丝丝苹果酒顺着喉咙流下去,竟然胸腹之间有一股热流在涌动,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种金苹果酒竟然能够刺激到我身体中各个节点里蕴含的魔法力,让那些如同一潭潭死水的身体节点,一下子活跃起来。那些原本死气沉沉的魔法元素,像是被一阵风吹过,泛起了一片波澜。 身体之中那些魔法元素不停地涌动,让我一时间涨红了脸,对我而言,这是绝佳感悟身体上各个节点的好机会,我手里攥着剩余的半杯酒,闭起了眼睛控制着身体节点中那些魔法力顺着身体经络缓缓地流动。我很难控制身体千百个节点里储存的魔法元素,就像是操控着千百条小溪一起汇入主要河流之中,我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身体里的那些经络竟然是及细的,如果不是我拥有超乎常人数倍的魔法感知力,我甚至很难去操纵那些细微的魔法元素在经络里运行。 那是一种特别奇妙的感受,当我细心操控着每一丝魔法元素在身体里流动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像是巨大的魔力漩涡,身体周围的魔法力就像是在无形中受到了吸引一样,一点点宛如灰尘一样飘荡在空气中的魔法力都会被无形的吸引到我的身边,粘覆在我敏感的皮肤上,进入我的身体之中。 一直以来,我身体里各个节点中储藏为数稀少的魔法力,这些魔法力与体内魔法池中的魔法力不同,它们才是那些通用魔法技能的魔力源泉,魔法池中的那些魔法力是没有办法施展兽人部落的那些石鼓图腾技能,同样也没有办法激活‘抗魔术’和‘火舌武器’等等魔法技能的,只有运用节点里的魔法力才行。 虽然我找到了施展那些通用魔法的路径,但是一直以来身体各个节点储存的魔法力,却不会因为我的冥想有一丝一毫的增长,如今我已经是四级魔法学徒了,但是身体节点里蕴含的魔法力还是如同当初那么的少,对于身体节点中的魔法力的增长速度,我一直苦于找不出原因来。 没想到恰恰是这意外的一口品质绝佳的金苹果酒,却是引起了身体节点中魔法力的波动,让我有机会操控那些节点中的魔法力顺着狭窄得经络里慢慢的流淌。 然而完成这些事,也只是在片刻之间。 “看来吉嘉一定不是土生土长的埃尔人,居然一口苹果酒喝得满脸通红!”本杰明见我有些醉意,就趁机打趣我说道。 只不过他不会想到无心的一句玩笑话,却是说中了我的真实身份,莱恩特和芬妮收养我的事,毕竟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坦然说道:“学长,这回,你还真说对了!” 本杰明愕然地我看着,有点不知道如何把话接过去。 我笑了一下才说:“小时候在一支商队中,被一位老兽人收养长大,后来种种的事由让那些至亲的人都相继离开,五年前我流浪到埃尔城,是现在的养父养母收留了我,在这儿生活了五年的时间,我已经慢慢地融入这座城市,能称为一名魔法学徒对我而言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儿。” “噢!难怪你打架的时候,总会感觉到一股子野性,原来是兽人部落的风格!”那胖学长也是毫无顾忌地说道,看起来他对我的战斗方式有些熟悉,大概是看过我的某场战斗吧! “差不多吧,我有个兽人兄弟教我很多东西,野外的生存、狩猎技能和基本的战斗知识!”我对他们这样说。 一旁的穿着柔软羊皮甲胄的学长深深地看我两眼说:“难怪昆宁那家伙说你就像是一只草原上凶狠的狼,一旦找到胜机会就绝不会放过,他倒是对你一直推崇有加,那家伙难得会对一个人心服口服,还说如果你不是以为魔法师的话,一定会是位很不错的战士!” 我倒没想到‘金属壁垒’战队那位败在我手下的昆宁会对我有这样的评价,但从我发觉自己天生拥有魔法天赋的时候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会成为一位战士,现在说来,如果我不是一位魔法师的话,好像自己还真的会成为一位战士啊! 我们坐在魔法篷车里,随随便便的一路闲聊。 看得出来本杰明的家庭也一定是埃尔城中的某一个贵族世家,搞不好也会是个豪门,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华丽的马车? 不过他们却丝毫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轻视我,依旧很亲切地跟我一起聊天儿,他的那两位朋友虽然处于叛逆期的年龄,但是看起来也是受到过良好的贵族式礼节教育,说话非常得体,又不显生分。 我没有赶上昨天下午的战魂战队和气机战队的那场战斗,当时我和赢黎正坐在图书馆里与海蒂老师聊关于‘魔化’的一些知识,不知道为什么,海蒂老师虽然面色依然冷如冰川,但是却非常详细的给我解答了各种关于‘魔化’的一些知识,有些知识还属于她的猜测,也毫无保留的讲给我听。 我总觉得她是有意图地讲给我听的,为此很遗憾地我错过了战魂战队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 在昨晚,我听到了战队胜利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细则,就被耶基斯派来的随从喊走,耶基斯学者有事情找我,当时我又匆匆地赶到魔法学院的实验楼,在耶基斯的魔法实验室里忙碌了大半晚上,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本杰明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如同炽热火焰的光芒,他有些兴奋地对我说:“吉嘉,你永远不会知道你错过了一场多么精彩的战斗!” 昨天晚上在实验室里,听见隔壁实验室里的魔法学徒助手们在实验楼的走廊讨论那场战斗,虽然我没有来得及听仔细,他们就已经走过去了,但是我们战队胜利的消息,还是知道的。 我看了一眼窗外街道上的景色,这里已经是南城区,埃尔城虽说是一座边陲小城,但是却也拥有四个城区的城市。我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的战队赢了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任何人都不能小视雷纳德和安妮的战斗力,他们才是战魂小队的核心。” 本杰明的眯着那双桃花眼有些痴迷地对我说:“如果我说这次只是你们战魂小队那个女魔剑士学徒安妮的个人表演,你会不会感到意外?” 我不是第一次听说魔剑士这个职业,但是这种如弓箭手的鹰眼一样,同样属于自身的强大战斗天赋。 魔剑士顾名思义就是能够使用简单魔法技能的剑士,可如果一个人能够使用魔法的话,那不就成为魔法贵族了吗? 我有点不敢相信,于是狐疑地对本杰明说:“魔剑士?你是说那种在剑术之中融合了魔法技能的魔剑士?你确定你再说安妮?我知道她的那把炽炎长剑可以燃烧烈焰,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她是魔剑士学徒啊,真正的魔剑士是那种可以……” 如果安妮是一位魔剑士的话,在庄园里怎么会被伊格纳兹的侍卫们那么轻易抓住的?我想说明一些学院派们对于魔剑士的定义,那并不是说任何一位能够使用魔法长剑的人就可以称为魔剑士的。 那位穿着软皮甲胄的学长接着我的话说道:“真正的魔剑士可以感受到魔法元素,以自身的身体作为连通魔法的桥梁,将魔法融入武学之中的特殊强大存在,才能被成为魔剑士,每一位显露出魔剑士能力的剑士学徒,都将会成为很强大的战士,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句解释的答案很标准,看起来一定是他昨天晚上临时查过一些资料。 本杰明显得有些亢奋,就像是在苏菲老师后面穷追不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心中暗想可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安妮啊!难道说这位贵族公子开始将视线转移到了安妮的身上…… 他兴致勃勃地对我说:“所以,昨天下午的时候,武斗场上直接沸腾了。战士学院的院长大人亲自出面将安妮收为亲传弟子,她注定会成为我们这一届最耀眼的战士学徒。没想到,我们这一届居然还会有这样强的剑士出现,真是没想到啊!” 本杰明这样豪门贵族家庭出身的贵族少爷明显对安妮有了一些兴趣儿。想到这儿,我的背后就开始不停的流汗。 要说本杰明的眼光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只不过我觉得追求安妮不会比追求苏菲儿容易分毫! 看着他那种亮晶晶的眼神,而且是不停地看向我,我心里就有些发虚,该不会是又要让我当信鸽吧。 快想办法转移话题啊,我心里在这样的呐喊。 “是不是能够调动身边魔法元素,并且将这些魔法力量融入武技之中的能力,就是魔剑士的能力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看来这是学院派战士们对于魔剑士的定义,我向篷车内的穿着软皮甲胄的学长问道。 “讲道理,应该是可以这样说!”那位学长伸出双手抱着后脑,懒洋洋的躺倒在皮质沙发上说道、 这时,我随便伸手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拿起来,放在手里掂量一下,感觉入手沉甸甸的,于是攥在手中。 一团火焰‘蓬’的一声从匕首上燃烧起来,在那位学长目瞪口呆的眼神注视下,我将燃烧火焰的水果刀对他展示了一下,有些认真地问他:“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算不算一位魔剑士?” 他一时无语……(。) 209.地下黑拳赛(上) 地下黑拳赛要算是埃尔城中最隐秘的拳赛,没有之一。这种集赌博和娱乐为一体的黑拳拳赛在埃尔城刮起了流行风,一度让埃尔城的奴隶市场都为之繁荣兴旺,这里也是一些贵族们娱乐的场所,这里并不对外开放,每一位这里的客人都必须是经资深客人介绍才有资格参加这种不定期举行的聚会。 如果不是本杰明带我来这里长见识,我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地下黑拳赛的场馆竟然就是在埃尔城大歌剧院的地下。 巍峨高大的埃尔城大歌剧院就坐落在城东南区靠近中央大街的边缘上,这里算是埃尔城闹市区的边缘,本身埃尔城大歌剧院也是无数达官显贵们夜里消遣的最佳地点,都说埃尔城的贵族是最喜欢歌剧的一群人,他们非常喜欢这种古老的艺术方式,埃尔城大歌剧院里曾培养出一大批接触的音乐家和表演艺术家,他们的身上闪烁着各种耀眼的光环。 可是当我坐在本杰明的马车上,听着他和他的两位朋友谈论歌剧院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座埃尔城最具标志性的建筑远远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美好,有多少贵族们是为了欣赏那些生涩难懂的歌曲不得而知,但是通常都是举行地下黑拳赛的那几天,歌剧院后面停放篷车的广场和马厩才会人满为患。 四匹马拉着的魔法篷车驶入大歌剧院后身的马厩处,早已经有很多华丽的马车整齐的停放在这里,我们在歌剧院的门口跳下了马车,本杰明挥手示意御者将马车停在马厩那边,让他在歌剧院的门口等我们回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带着他两位朋友和我径直走进歌剧院中。 这是一座巨大的方形建筑,有两座高达三十多米的巨型海妖雕塑耸立在大门两侧,高大的雕像是人身鱼尾娜迦海妖的形象,左边的那只雕像上半身是一位男子的形象,他单手持着一把近乎于三十多米高钢制鱼叉,强壮的上身覆盖着一些青色的鳞片,被那些雕塑大师们制造的栩栩如生,他的面目非常的狰狞丑陋,那张大脸上居然长着三只眼睛,向下怒目而视地看着歌剧院广场。右侧的那只雕像是一位女性娜迦海族,她拥有着绝美妖娆的躯体,虽然也是半鱼半人的模样,但是腰肢以上那种柔美超过了任何一位人族女人,纤细的腰肢衬托着健美的su胸,天鹅般的长颈上面是一张近乎于天使般完美的脸庞,她一只手掐在腰间,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海螺正在专注的吹奏,动作优美而自然就像是在翩翩起舞,传说中每一位娜迦海族都是天生拥有美丽歌喉的歌唱家,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躺在充满晨雾的海礁上,唱着勾魂摄魄迷人歌声,引诱那些单独行驶在大海上的船只。 两座雕像在歌剧院正门两侧的墙壁前面托起了整个巨大的防雨台,再向雕像的后面看过去,在它们的后面有一排三十米高巨大石柱排列在两旁,由高至低看起来像是竖琴一样。 我被歌剧院大门口这两座巨型雕塑震慑住,像是乡下人一样张着嘴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仰头看,丝毫不理会脚下是不是平坦的路。如果不是一旁有本杰明拉着我,我恐怕会一脚拌在前面的石阶上。 本杰明低声对我说:“等到没有人时候随你怎么在这里看都行,现在最好收回你的目光,你可是由我推荐过来的,即使是土包子,千万别表现的那么明显。” 他的提醒让我清醒了很多,我强迫自己将眼神转移到旁的地方,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在这歌剧院扇形的石阶上有很多穿着华丽的贵族们,陆陆续续的涌进歌剧院大厅之中,并非我想的那样,这里是男人们娱乐的天堂。我发现有很多贵族们都带着一些衣着华丽的女伴同行。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在马车上坐得有些褶皱的魔法长袍,跟着本杰明沿着石阶走上去。这时候本杰明的那两位朋友跟了上来,与我们并肩走在一起,看他们在这样炎炎夏日的傍晚,也要穿着一身礼服,就像是两只骄傲的孔雀一样,在他们腰上的那两把镶嵌满各种宝石的精美佩剑,更像是精美的装饰品。 他们现在与我已经很是熟络,在马车上被我显露出来的‘火舌武器’魔法折服。更是听本杰明说我将要在暑假里的时候,和他一起随着战队去紫青山脉探险,才是惊喜交加地对我说:原来你也是狩猎双首炎蛇蜥的成员之一啊!又转头狐疑地问本杰明:本老大,你不是明明承诺请一位会冰魔法的魔法学徒助阵的吗?本杰明当时在马车里也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我随即在手心里凝聚出一块细小的冰晶,并让整个魔法篷车里的温度迅速降低,就像是初冬时节一样的时候,本杰明的那两位友人才露出恍然之色。 于是,我这样一位拥有双系魔法的魔法学徒,自然而然成为了他们这样贵族世家里走出来的少爷们结交的对象。 像我这样的新晋魔法贵族,也算是一只脚迈进了贵族圈子里的人,但是除了我的身份之外,我与这个圈子完全是脱节的,我甚至都不懂得任何有关于贵族们的礼节,从没参加过他们的舞会,我依旧在过着平民的生活,只是我胸口的魔法徽章在告诉所有人,我也是一位贵族。 我们随着进入歌剧院的人群们沿着台阶向上走,我心里还在猜测本杰明在魔法篷车里对我介绍的,地下黑拳赛是场地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广场。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要带着我们几个走向歌剧院的楼上呢? 人流在歌剧院二楼楼梯口终于出现了分流,在二楼的楼梯口左右两侧出现两道回廊,其中有一道回廊在楼梯入口地方站着几位穿着鳞甲,手握长矛与圆盾的侍卫,更有几位衣着华丽的侍者站在那,查验每一位来宾的邀请函,只有带着邀请函的客人才被允许进入,没有邀请函的客人被会劝说从另外一处回廊里通过。 我本来是随着人流向那边走过去,却被本杰明拉了回来,他对我眨眨眼睛说:“嘉,我们的房间在那边儿!” 直到走到那些侍者的旁边儿,我才知道本杰明还要邀请两位友人一起来的目的,他们三个人都从怀里摸出一张类似邀请函一样的东西,出示给侍者查验了一番,之后一位侍者才从怀里摸出一张精美的卡片递给我,我接过卡片之后,我们四个人才被放行走进那个铺着猩红地毯的回廊里。 这时候,本杰明才对我解释:原来竟然需要三位拥有正式会员资格的成员共同引荐,本杰明才能将我带进地下黑拳赛场。 而我手里的这张印着瑰丽的玫瑰花与荣誉之剑的卡片,也不是什么通行证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张拥有三分之一会员资格的卡片,只要我凑齐三张这样的卡片,我就将成为这里的正式会员。也就是说我来这里观看地下拳赛的话,还需要经朋友再带进来两次,就会自动拥有这里会员的资格。 跟随着三三两廊的人群,我和随者轻车熟路的本杰明一同走进这回廊之中,回廊两边墙壁上的油画是一些田园风情的景色,尽显着埃尔城郊外富饶的美景,可是随着回廊转过两道弯之后,我忽然发现那些走在我们前面的人群统统消失在回廊前方,是的,经过一个转角之后,前面的回廊里竟然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墙壁上的镶嵌的月光石让整个回廊灯火通明,我正要向前继续走,却被本杰明揽着肩膀忽然想侧后身的墙角走过去,那个墙角很是隐蔽,每个人在回廊里都是向前直走,它在回廊左侧的灯台后面,恰好是在视线的死角,如果不是本杰明拉着我转身向这边墙角走去,我不会知道这里居然还有这样隐蔽的墙角。 这时候,我隐约地看见前面有一处并不算太宽敞的向下延伸的石阶,前面行人的身影刚好消失在石阶入口处。 本杰明和他的两位友人也带着我走进这条隐蔽的楼梯通道里,本杰明脸上带着不屑一顾地微笑,有些嘲讽地低声说:“真是一些无聊地设置,不知道最初创办这地下黑拳赛的主人,究竟是拥有一颗什么样的谨慎之心,才会将这里的入口弄得像迷宫一样!” 我发现这里的石阶通向了地下,初期经过一段儿石阶的时候,我甚至能够听到石壁外面隐隐约约的歌剧声,没想到这里的石阶与歌剧院演出大厅只有一墙之隔,旋转式的石阶好像很漫长,石壁上每隔五米就会有一盏月光石为灯芯的壁灯,这样一直向下走了好远才终于听见了那久违的喧嚣,人声鼎沸的吵杂和女人们肆无忌惮而放浪的笑声逐渐地在耳边显得清晰起来。 终于我们再次接受了侍卫的一番盘查之后,才进入一个足有近千平方木的大厅之中,这里已经站满了一些衣着华丽的贵族,他们手里端着银质的酒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一些话题,这里的空气不是那么的好,到处都是烟雾缭绕,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可以让人兴奋的蛇胆草燃烧后产生烟雾和特殊香精的味道。 我曾在老库鲁的身边闻惯了这种味道,很多兽人部落的萨满们都喜欢随身携带用蛇胆草卷成的烟草,虽然吸起来有一点苦涩,但是那种烟雾有镇痛并使人兴奋的功效,这种魔法草药就算是在帕伊高原上也不多见,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能够种植这种草药,古鲁丁镇恰好是这些地方之一。 刚刚走进大厅没多少时间,本杰明和他的两位友人就变得很亢奋,他们三个人带着我在这地下黑拳场里到处乱转,由于我们四个还是未成年的少年孩子,挤在人堆里,也不是那么引人注意,所以我们这种黑拳场里不怎么受到限制。 整个大厅的中央是一个风格非常粗犷的巨大铁笼,而这个圆形的巨大铁笼占据了整个大厅一半以上的空间,如今铁笼里已经有几位穿着简单三角皮质短裤的斗士,赤手空拳地在里面混战,这里面使用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格斗术,几乎没有任何花俏的招式,只要有人稍稍露出一丝一号的破绽,那么将迎来暴风骤雨般的攻击。简单至极的拳脚,形成了最凌厉的杀人术,往往会引起一片喝彩,楼上的观看者们往往会透过铁笼的间隙,向里面投掷一下银光闪闪的银镚儿,场面一时间也是热烈之极。 我好奇的扭头问一旁的本杰明:“学长,这就已经开始了?” “还没有,这只不过是一点儿开胃小菜而已,这种赛前的混战,都是一些刚刚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新人,场主们为了让他们尽快的适应这里的残酷生活,才举行这样的混战格斗。连武器都没有,那些特意赶过来观看比赛的贵族们是不会买账的。”本杰明挤到我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还多了两只酒杯,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杯。 我可不想在这里喝醉了,便连忙摇摇头拒绝。 本杰明会心一笑,将酒杯递给一旁那位稍胖的友人,然后接着对我说:“在这儿随便叫我什么都行,就是别叫我学长,显得很土!” 一旁的友人夸张地哈哈大笑,我没觉得叫学长有什么不好,但是他既然这样说,我也是听话的点头答应。 我钻到铁笼最前面想要探头向里面观望,整个铁笼是用成人大腿粗细的钢条打造而成的,从地下一直向上延伸将近二十米高,整个看台分为上下两层,从楼上的看台上观看铁笼里的战斗,显然视觉上更直观一些,整个二楼成一个完整的圆形,已经在所有的看台上都挤满了人,一些有权势的贵族坐在看台边儿上慢慢地品酒闲谈,最好的观看角度的看台都被人提前占据了,只要稍稍的扭头就能看见整个铁笼里面的情况。楼下的这片围观区域却不是那么的好了,站在某一侧的时候,总是只能看都临近区域的打斗场面,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就不是那么的清晰,还要绕到另一侧看才行。但是一层大厅观看区域与赛场只隔着铁笼,往往那些带着奴隶参加比赛的奴隶场主们,都会聚集在楼下铁笼边儿上,可以近距离看自己参战斗士们的战斗情况。 五十米高的天穹顶上悬挂着巨大吊灯,上面挂满了手臂粗的白色蜡烛,那些蜡烛的火焰在头顶上跳动着,那些滚烫的蜡油不时会像眼泪一样,从天空中洒落下来,掉进大厅中央巨大铁笼组成的赛场里面。 一位斗士勇猛的抬脚踹飞身后的偷袭者,反身飞扑过去骑在偷袭者的身上,双手狠狠勒住偷袭者的脖子,想要让他窒息而死,这时候,头顶一串滚烫的蜡油刚好滴落下来,落在他的身上,烫得他嗷嗷的大叫,身下那位偷袭者趁机一拳击在他的心口,那位勇猛的斗士仰面栽倒……(。) 210.地下黑拳赛(中) 地下黑拳赛场里,所有人都会因为这里热烈的气氛而变得异常兴奋,一些贵族少年忘情的用双手抓着铁笼栏杆,拼命地向里面的斗士呼喊,迫切地希望自己中意的斗士能够最终获得胜利。但是能够站到最后的人往往不是最勇猛的那位,也不会是最急于表现的那位,一般来说能够一直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刻意的保存自己战力的角斗士,才能坚持到比赛的最后。 一位端着银质餐盘,穿着性感皮衣的侍女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她丝毫不会介意一旁伸过来的咸猪手们,往往会巧妙而灵活的躲避开一些伸向自己最关键的部位的手,而那些只能捞些小便宜的手就会放任不管,往往这时候还会有人向他的餐盘中抛投着银镚,一般但凡有人抛进去银镚之后,那位一脸浓郁装扮的侍女就会停下来,从怀里摸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筹码,任那些金主挑选。 我好奇的看过去,只因为那侍女身上的皮衣背后系满了性感的绳结,将她性感光滑的后背分割成无数菱形的碎块儿,我不知道那样的皮衣穿起来会不会舒服,或许为了制造视觉冲击效果,明知道很难受也要忍着! 见我一直盯着场外游走在人群中的侍女,本杰明以为是我对这轮赌注很有兴趣儿,就凑在我身边问:“吉嘉,要不要一起买两注筹码?买赛场里任何一位斗士胜利都可以,如果赢了可以获得双倍的报酬!” 他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几枚银币,不停地在手里抛来抛去,我看了一眼,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本杰明身边的那位穿着羊皮软甲的友人对我说:“也不用这么急着丢钱给他们,越是后面的战斗越精彩。” 听友人这么说,本杰明也是干笑着接住一连串儿抛出的银镚儿,再次揣进怀里。 “他们的战斗方式,与学院里教授的那些战斗技法有很大出入,这些地下角斗士们出手的时候,往往会更直接有效,有时候,在这里呆久了,我甚至会有一种错觉,在学院里学的那些花哨的到了战场上,真的会有用吗!”本杰明就在我身边,借着吵杂的声音的掩饰,将自己见解说给我听。 他专注的看着铁笼里的混战,目光显得很锐利。 我疑惑地问:“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 “怎么可能?帝**方怎么会允许有人这样肆意践踏他们的尊严,这些地下赛场里的角斗士,多数都是奴隶或者流浪者,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生死。”本杰明对我说。 “这些奴隶怎么会有这么娴熟地格斗技能?”我有点疑惑不解地问,我的心里却在想:这些身手不凡的人,究竟是怎么样沦为帝国合法的奴隶的。 “这些黑拳赛的角斗士都是经过一定时间训练,才会被指派参加比赛的!”本杰明对我的疑惑耐心的解答。 对于地下黑拳赛的事情我所知甚少,所以听得津津有味!难得有我这样的一个人,会向他们虚心请教地下黑拳赛里面的情况,他们也是一边关注着铁笼里的战斗情况,一边给我介绍地下黑拳赛场里的基本情况。 “在这里的地下角斗场进行角逐的角斗士们,都是分别来至几家不同奴隶训练场,这些角斗士训练场的场主只需要向黑拳赛场缴纳一些费用,就可以带着自己的奴隶和角斗士们参加比赛,而每获得一场比赛的胜利,都会一笔不菲的佣金,当然输了的人将会什么都得不到,当然奴隶场主也可以参与那些赌注,一般奴隶场主们只会投注自己手底下的角斗士!”一旁那位身材稍微显胖的友人在一旁插言。 那位本杰明的朋友继续说道:“战争失败者、战场上的逃兵、欠债而无力偿还者、触犯帝国法律的罪犯、异族、杀贵族的平民、流浪者等等,这几类人是成为奴隶的主要群体,当然也会有其他的人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成为奴隶,但是能站在这里的奴隶,很多都是自身身体素质很强的战士,不过他们想要在这里活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这时候,铁笼里面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最后站在场上的人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抱着一只脱臼的胳膊,一瘸一拐地绕场转了一圈儿,向所有人宣布自己最终获得了胜利。 这时候,外面的看台上有欢呼声,也有咒骂声,也有一些贵族们将手里的银镚丢进铁笼,打赏那位最后的胜利者…… 本杰明拉着我离开铁笼的边缘,在人群中灵活地钻来钻去,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爬到了通往二楼的回转楼梯缓步台上,这里原本已经挤着一些人,但是本杰明依旧娴熟地在凑在一旁,伸手拍了拍正在向下张望的一位贵族的肩膀,捂着嘴用低沉地话语装成一副神秘的样子对他说:“席巴爵士,赛场的门口有位女士正在找您!” 那人有些意外的回过头来,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本杰明一眼,然后有些诧异地说了一声:“哦,是吗?” 看到本杰明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而站在他身边的我则是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他的脸上挤出了一个难堪地微笑来,很是勉强的笑了一下,对我们连声说了几句“谢谢”之后,就急匆匆地转身就像楼下走去,看样子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本杰明向我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拉着我挤在那位名叫席巴爵士留下的空位上,双手扶着栏杆向下看。 这里显然并不是观看比赛最佳的地点,但是在这楼梯的拐角处,却可以清晰的看见竖在铁笼前面十个圆柱形铜台,这些铜台成半圆形围在铁笼赛场的周围,这些直径约有一米左右的铜台大概高三米,表面十分的光滑,如今很多在铁笼附近的围观者都纷纷聚集在铜台的下面。不过显然这处楼梯转角是观看铜台的最佳地点,能够将十个圆柱形铜台全部尽收眼底。 我好奇的问本杰明:“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对啊,这里大半的人都认识席巴爵士,他是出了名地喜欢观看地下黑拳赛,几乎每次黑拳赛都会过来,我当然知道他一些事儿!”本杰明坦然承认说。 “可你这样骗他,就不怕他呆会儿返回来质问你吗?” “放心吧,他虽然是个没胆鬼,但是却不是什么傻子,他可不是被我骗到了,他是看到了我的这个,当然也有你的。”本杰明拍了拍自己胸口的徽章,然后又用食指弹了弹我的胸口的魔法学徒徽章,然后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凑在我耳边说:“我选择他,也是因为他很识时务。他在埃尔城里只有半个贵族身份,他老子是一位贵族男爵,但是按照格林帝国的法律将来这个贵族爵位将会由他哥哥继承,根本没有他什么事儿,不过他哥哥在今年春天里,很不幸的被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抓住,虽然后来那些野蛮人退走之后,幸运的活下来,但是人也是整天都疯疯傻傻的。” “他这样半只脚踏进了贵族门口的世家子弟,哪里敢惹我们!”本杰明终于说出了事实,其实他的那个蹩脚借口,原来一开始就没指望能骗他,而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我不禁在想:原来贵族中也是阶层分明,高位者永远有更多的权利啊! 如今铜台上面还是空空如也,但是随着一片欢呼声,下面围观的人群忽然让开了一条路,一位赤果着上身的精壮大汉肩膀上扛着一只巨型大铁锤,大踏步的从一处暗门里奔跑出来,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裤,那种皮质乌亮的皮裤看起来像是海洋里某种海兽的皮革,在吊灯的照射下散发着幽兰色的光彩,他手里那根黑铁大锤足有近百斤重,却被他轻若无物的抗在肩膀上,看起来这一定是为力量型战士。 他迈着大步直接用一小段儿助跑,轻松地跃到铜台上,顿时在他的铜台下面,一群衣着华丽的贵族们也在为之欢呼。 “他是玛尔塔,这次他居然伤愈出战了,这位可是黑拳赛里真正的战神!”本杰明吸了一口气,对我介绍着第一位参加比赛的角斗士。 我看着他那把因为沾满了血污而变得暗紫色的大铁锤,看得出就是为了震慑对手,铁锤上的血渍好像就从没清洗过,而且大铁锤的倒刺上挂着一些风干的血肉,这位铁锤玛尔塔精赤的上身上布满了各种疤痕,他颈部有一抹清晰可见的崭新伤痕,看起来果然如本杰明所说的那样,他是伤愈不久刚刚复出的角斗士。 我还没来得及将目光从玛尔塔的身上转移开,第二个铜台上已经多出一个干瘦的人影,那是一位浑身都缠着亚麻布条的干枯男人,就连同那张脸上也是缠满了布条,就连他的五官也被布条包裹的非常严实,这个干瘦的人影几乎是毫无声息的出现在铜台上,他的右手上只是套着一只非常简单的拳剑,这是刺客才会使用的专用武器,而且这家伙非常明显只有一只手上带着拳套,看来对自己的刺杀术自信到了极点。 本杰明也是一阵愕然,明显并不认识这位角斗士,这时候,恰好他的那两位友人也跟了上来,这两位年轻人显然没有本杰明这样的好脾气,在我们身后打量了一下站在我们旁边的人,之后直接在后面拍了拍那两个人的后颈,像是轰苍蝇一样对着那两个人挥挥手,那两个穿着还算是体面的中年人脸色尴尬的灰溜溜离开他们的位置,给本杰明的两位友人让开位置。 “喂,杰少,你还真是很特别,每次都喜欢挤在回廊这边儿,这里连个座位都没有,有什么好的?”体型稍胖的有人对本杰明抱怨道。 本杰明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抱怨,直接问他:“那个包得像是木乃伊的家伙是从哪来的?怎么也能爬上铜台的?” “他啊,来历可不一般,上一场直接三招就杀掉了普利,直接占据了他的铜台,我都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就看他那只拳剑插在普利的胸口,当时普利的还穿着一件钢板甲,根本就……”胖子有人喋喋不休地开始介绍起了一一登台的角斗士。 紧接着又是一位拎着一把罗马剑,身上穿着制式轻甲宛如格林帝国士兵的战士轻松的跳上铜台,欢呼声更甚…… 又是一位腰间挂着一把弯刀,只在腰上裹着一块破布的蜥蜴人重重踏在铜台上,那毒蛇一样冰冷闪烁着绿芒的瞳孔,他是一只具有人形的身体,但是头颅却是如同一只蜥蜴头颅,浑身长满了绿色鳞片,身后有一条灵活的尾巴,早就听说帝国南方的荒泽之中居住着一些蜥蜴人,他们生活在雨林之中,擅长驭兽,擅长丛林里使用猎弓,擅长毒药,擅长使用弯刀,我很想看看这位蜥蜴人的胯下,到底人类有什么不同吗! 看来这位来至异族的角斗士一定是身手不凡,不然在这地下黑拳赛场上,岂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每一位角斗士出场,本杰明的朋友都会详细的介绍他们的来历和战绩,我正在惊叹他们竟然掌握这样庞大的信息,肯定也是地下黑拳赛的常客,本杰明却是闪电一样忽然出手,从那位体态略胖的朋友袖口里拽出一卷儿薄薄的本子,居然是一些关于本次参赛角斗士资料简介,我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随着再一次剧烈的欢呼声,一道熟悉的黑色人影落在台上,如雨燕穿林一般身体敏捷而又充满了猎豹一样的爆发力,几乎不用看她的脸,只从她身体那种优美的姿态和那熟悉的动作,就让我的心如刀割。她身上穿着一层薄如沙一样黑色兽皮,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在她玲珑的身躯上涂上一层黑色的油彩。身体任何一处玄妙的部位轮廓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长筒皮靴,双手上握着一把大铁枪,双眼中充满了一片死寂,冷冷地站在铜台上。 化成灰我都认得她----滨崎! 原本听强巴赫说过关于滨崎和宝玑的事情的时候,我还有点不相信,认为这两位身手不凡的冒险团团长怎么也不会落入如此惨境,可是如今看到滨崎竟然已经沦为地下黑拳赛上的角斗士,看来她已经成为某为奴隶场主手下的女奴,虽然她此刻的面容依旧如花,但是眼中只剩下了血腥杀戮,宛如一台战争机器。(。) 211.地下黑拳赛(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难想象黑拳赛场上被誉为‘黑色荆棘’的女角斗士就是滨崎,只不过如今她的脖颈上多了一圈明晃晃的金色项圈,上面用华丽流畅的线条写明奴隶主的名字。 我怎么会忘了她,怎么能忘!因为她就是那位曾经扛着一把大铁枪敢站在古鲁丁的大街上,当着老库鲁和果果姐的面,想要杀我的繁星冒险团副团长。如果不是她在最后的时候,逼得我露出了一些魔法的破绽,蒙德特罗亚绝对不会知道我天生拥有魔法的事情,也不会冒险设局与狮虎人贝恩加尔在古鲁丁将我掠走,虽然这些事儿已经成为了过去,但果果姐却因此而香消玉损。 这几年我一直躲在埃尔城里,从不敢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就是担心她或者繁星冒险团的团长宝玑、蒙德特罗亚这些人依旧在找我,终于熬到可以参加觉醒仪式,终于成为了一位魔法学徒,当我身体里拥有魔法池之后,终于不会再有那些可怕的邪术能够将我身体里的魔法天赋掠夺走。 现在我反而迫切地想知道他们这些人的下落,欠人家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是的,昨天晚上我躺在阁楼里的小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是因为脑海里总是能浮现出滨崎和宝玑的面孔,我很想知道他们现在究竟躲在地下黑拳市里,究竟在做一些什么可恶的勾当。 战士公会里成功注册为武器战士的滨崎,居然沦落成为地下黑拳赛里的一位角斗士,成为埃尔城最有权势的奴隶场主手里中的玩物,她浑身赤果的贴着一层单薄兽皮,就像是一位午夜站街女郎那样站在铜台上面,手里端着那把熟悉的大铁枪,眼中却失去了灵魂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极度的羞辱之下,她还能坚持活下去,也许在她看来,能活着远比拥有尊严重要得多。 我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浑身绷紧就像是一张拉慢弓弦的长弓。 一旁的本杰明看到我的神色有异,转头关心地探问我:“吉嘉,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不舒服?” 我使劲儿地甩甩头,将心里的那种如海潮一样涌过来的憎恨抛于脑后,勉强对他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事,此时十位今晚要参加比赛的角斗士已经全部站在铜台上,这时候有一位穿着一身华丽燕尾服的主持逐一开始对铜台上的角斗士进行介绍,往往是将她们最辉煌的战绩说出来,或者还要提一下他们最擅长的武技和兵器等等。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项非常刺激的赌博盛会,在场的所有观看比赛的人都已经失去理智地紧紧攥着自己的钱袋子,奋力地对自己看重的斗士大声鼓劲儿。几乎每一位角斗士或多或少都有些支持者,然而围在滨崎台下的年轻贵族们却是格外的多,他们都在大声呼喊着‘黑色荆棘’,不停地挥舞着拳头想要挤上前去。 本杰明趁着他那两位朋友不注意的时候,从怀里摸出一只钱袋子随手扔给我,对我笑着眨眨眼睛,并且小声对我说:“待会儿如果想要支持那位,就大胆押注好了。如果没什么好的想法,那就跟我一起选择汉森尔顿吧!” 他用手指了指那位站在铜台上一手持盾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罗马剑上的一幅帝国士兵模样的战士,看起来本杰明倒是对他满满的信心啊,我将手里的钱袋子还给本杰明,我们之间关系还没有达到那种可以随意支配对方金钱的地步,我掀开魔法长袍的一角儿,露出里面鼓鼓的钱袋子,用手摇晃了一下之后,里面传来叮叮当当钱币的撞击声,对他说:“这东西,我也带得足足的!” 他见我钱袋子里塞得满满当当,也是很诧异地看我一眼,小声嘟囔一句:“现在的魔法师学徒都变得这么有钱吗?” “别忘了,我们这些人在辛柳谷里创下了埃尔城这几十年以来最好的成绩,我们那些人是都有一些收获的!”我见到本杰明神色诧异,于是解释给他听。 一旁本杰明的那两位友人以为我们在商讨究竟要将筹码压在谁的身上,于是连忙凑过来摆出自己的观点,那位羊皮软甲的朋友表示要支持那位强壮的蜥蜴人,据说那只蜥蜴人的弯刀非常的狠辣。可是另一位朋友却是信誓旦旦地表示肩膀上看着巨大铁锤的玛尔塔才算是真正的战神,从无败绩。 我有点吃惊这十位角斗士在主持者的介绍之下,居然都是说全胜战绩,疑惑不解地问本杰明:“杰少,这十位角斗士都是一场也没有输过,不会是主持者在为他们吹牛吧!” “这肯定不会,他们不会砸自己的招牌!”本杰明马上摇头表示不可能。 一旁友人却是一针见血地说:“当然是全胜的战绩,因为这些角斗士只要输一场,丢掉的不仅仅是比赛,还有自己的生命!” ……美丽分割线…… 在铜台上方一束火光熊熊燃起,一块巨大的石刻轮盘悬于半空中,十六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钢索牢牢地将它固定在东侧二楼的墙壁上,整个直径足有五米多的时刻轮盘上燃烧着十盏幽蓝色的火焰,十盏火焰均匀的围成一个圆圈儿,在每朵幽蓝色的火焰之上都有一只由火焰组成的半尺高的小人,仔细的看过去才发现这些火焰小人分明就是铜台上十位角斗士缩小了的虚影。这些幽蓝色的火焰小人居然能够在火焰的焰心之上,不停的做出各种动作,闪转腾挪都是非常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两根一样长短的巨型指针在石刻转盘上慢慢的转动。黑拳赛场中的气氛已经聚集到了顶点,也不知道那位燕尾服的主持人究竟是怎么上时刻转盘旁边儿的,他一边扯着嗓在在高声喊道:“下面让我们拭目以待,让我们看一看命运的时间转轮会将哪两位角斗士绑在一起!” 他的嗓音嘹亮到能够盖住场上所有的呼喊声,一声低沉的钟声响起,黑拳赛场上变得安静下来,所有的围观者都开始安静的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时刻转盘上的那两只指针究竟会停在哪两个人的身上。随着那两个笨重的黑色指针逐渐的慢下来,最终落在相邻的两个格子里,场外传来一阵阵的惊叹声。 这时两个巨大指针所指的两团幽蓝色火焰熄灭,那两只在火焰上舞动的尺余高人物虚像也慢慢地消失,同时木乃伊刺客与帝国士兵打扮的战士脚下铜台四周燃起一圈火焰,在这样吵杂的赛场里非常的醒目,所有人都知道那命运钟摆将他们两个的生命联系到了一块儿,他们两个人将会在铁笼之中决一死战。 “靠,居然是刺客对阵盾战,刺客对战防战怎么可能有胜算嘛!”一旁的本杰明的那位朋友立刻捶胸顿足的说道,虽然他的首选是铁锤战士塔尔玛,但是他也在关注那位服饰非常特别的木乃伊刺客。 对于这种用亚麻布将全身都包裹住的另类装扮,我曾经在追风者冒险团团长维鲁的身上见过,他也是非常喜欢用亚麻布将他全身都缠住,不过这位木乃伊战士更绝,甚至将自己的脸都完全裹起来,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样看见周围景物的。不过我能确定这个木乃伊刺客一定不是维鲁,它要比维鲁矮很多。 听他们哀声抱怨的语气,我觉得他们在这两个人之间,更倾向于那位将全身都裹在亚麻布里面的木乃伊刺客。 不过看到本杰明也是一脸的不爽,当一位端着银质盘子的妖娆侍女走过去,都没有提起精神将下注筹码,直接视若无睹地让侍女从一旁走过去,我好奇的问本杰明:“你不是非常支持汉森尔顿的吗?为什么刚刚不下注筹码呢?” “胜券在握的战斗,没有什么好猜的……”本杰明居然这样的说,看起来他还真就是为了消遣,为了享受决斗之中,充满不确定因素的一些刺激性活动。 相反倒是那两位友人口中虽然说是支持那位木乃伊刺客,但是当侍女端着银质托盘走过来的时候,还是将自己手里的筹码乖乖的丢进了盘子里,买汉森尔顿获胜,不过这样一来,赔率已经是一降再降,最终买十赔五的赔率上。 看起来,大家都很不看好这位木乃伊刺客能够取得胜利,因为职业之间的克制相差太多了,同等级别的刺客对战同等级别的盾战,几乎就没有任何胜算,所以木乃伊刺客的赔率却是非常高,已经达到了买一赔三,可是依旧没有人肯购买木乃伊刺客获胜。 两位角斗士随即分别被带进铁笼之中,这时候围观者们又重新聚集在铁笼的四周,准备观看第一场战斗。 我有学有样的拿出一枚金币在手里抛着玩,这样可以避免四周投过来的狐疑目光,一些人不认为我们这样年轻人手里有足够多的闲钱购买筹码,所以总是有人在不断的关注我们一举一动,这种拳赛赌博是最大的特色,不过在这里观看比赛的人并不是都出身豪门,一些普通的贵族们能在比赛里投注一枚金币,也算是大手笔了。所以,当我在手里抛着一枚金币,就会避免被一些人误以为是只来这里看热闹的。 不过我真的没打算给这两个人投注,可是偏偏事与愿违,我跟在本杰明身后往楼上挤的时候,人群中一位侍女也是端着银质托盘收着赌金,不过这时候她已经无暇管那些咸猪手的骚扰,只是硬着头皮强忍着那些揩油的人的小动作,努力将自己手中筹码卖掉。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后面忽然的推了我一下,我身体一下子在人群中向前倾斜,一只手按在本杰明的肩膀上才勉强没有摔倒,可是另一只手里的金币却飞了出去,我正惋惜的想着若是金币掉在了地上,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捡起来,这里的人太多了。 可是好巧不巧地那枚在空中不停翻滚的金币一下子居然落进了银质托盘中,那位侍女顺着金币抛物的轨迹,直接向我看过来,然后对我摆出一副甜蜜的微笑来:“尊敬的魔法师阁下,您想买谁获胜?” 我无语的想着:如果我这时候伸手将托盘里的那个金币捡回来,非常厚脸皮对侍女说一句我谁都不买,会不会被侍女鄙视啊! 所以我在下一刻甚至都没有多想,直接指着汉森尔顿毫不犹豫的说:“就买他吧!” 那侍女一副为难的表情,委婉地对我说:“汉森尔顿的筹码已经卖光里,要不然您换一点儿别的?” 我无语看着手里一摞筹码,不知道刚刚怎么就鬼迷心窍,竟然买了一堆木乃伊刺客获胜的筹码! 本杰明在我身边看着我手中筹码,对我说:“你这样做,就等于将金币丢池塘里打水漂!” 我一脸无辜相,本杰明也是不忍深责,反而安慰我说:“待会儿你跟我一起下注,我们把你损失的钱捞回来……” 我们几个人所在的楼梯缓步台并不是观看比赛的最佳地点,所以这时候本杰明直接拉着我跑向二楼,我们四个人挤在二楼的一处栏杆上,从这里向下望可以清晰的看到完整的打斗场面,我们四人倚靠着理石的栏杆,齐刷刷地将头探出去,看铁笼里面激烈的打斗场面。 铁笼里面战斗的节奏非常的快,木乃伊刺客刚刚进入铁笼中就紧紧地贴在铁笼的粗壮钢条上,一动不动地蹲在门口,他的手里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就像是一条冷静的毒蛇,正将大口张开要择人而噬。 而那位帝国战士穿着一身轻皮甲,这种帝**队中制式皮甲是属于步弓手们的标准配置,上身只有简单的胸甲保护住胸口,下面是一条战裙,健壮有力的双腿迈出来的脚步显得十分有独特韵律,在奔跑的时候也是时快时慢,他单手按在自己腰间的罗马剑上,另一只手端着一面骑士轻盾,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位木乃伊刺客,嘴角挂着一幅轻蔑的微笑。 (。) 212.生死之间的距离 本杰明在我身边看着我手中筹码,对我说:“你这样做,就等于将金币丢池塘里打水漂!” 我一脸无辜相,本杰明也是不忍深责,反而安慰我说:“待会儿你跟我一起下注,我们把你损失的钱捞回来……” 我们几个人所在的楼梯缓步台并不是观看比赛的最佳地点,所以这时候本杰明直接拉着我跑向二楼,我们四个人挤在二楼的一处栏杆上,从这里向下望可以清晰的看到完整的打斗场面,我们四人倚靠着理石的栏杆,齐刷刷地将头探出去,看铁笼里面激烈的打斗场面: 铁笼里面战斗的节奏非常的快,木乃伊刺客刚刚进入铁笼中就紧紧地贴在铁笼的粗壮钢条上,一动不动地蹲在门口,他的手里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就像是一条冷静的毒蛇,正将大口张开要择人而噬。 而那位帝国战士穿着一身轻皮甲,这种帝**队中制式皮甲是属于步弓手们的标准配置,上身只有简单的胸甲保护住胸口,下面是一条战裙,健壮有力的双腿迈出来的脚步显得十分有独特韵律,在奔跑的时候也是时快时慢,他单手按在自己腰间的罗马剑上,另一只手端着一面骑士轻盾,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位木乃伊刺客,嘴角挂着一幅轻蔑的微笑。 ……美丽分割线…… 汉森尔顿将骑士轻盾平举在胸前之后开始奔跑,这位身穿轻皮甲的战士每跨出一步,都是如同弹簧一样向前跨跃出五六米远,看得出来他的腿部力量已经是达到某个境界的瓶颈,想要突破这个瓶颈却需要一个更合适的契机,这一步他始终迈不出去,却已经把武技练习的如火纯青,他在腾空的时候展示着标准的弓步,每跨出一步都是那么游刃有余,他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在运动中都显得充满活力。 他的脸上邪异地诡笑还没有消失,人已经站在斗场的中央,大概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穿过了近百米的距离,他的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他看向木乃伊刺客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困在围栏里的猎物。似乎自己必须放缓节奏才能让这次乏味的战斗变得更有趣儿一点。 反观那位木乃伊刺客,我很难看到他那亚麻布绷带下究竟有什么样的表情,他这时候显得格外小心谨慎,他的身体紧紧贴着铁笼的栏杆,缓缓地向右侧移动,脚步轻如狸猫,手里的拳剑隐藏在袖口里,在四周的灯火映照之下隐隐约约显露着冰寒的锋芒,他随时准备做出最后反戈一击,汉森尔顿却显得耐心十足,木乃伊刺客紧紧绷着全身的肌肉,却在迟疑自己要不要率先发动攻击。 一大半观看比赛的贵族们都聚集在汉森尔顿的那一侧,他们用这种方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只要听着那场上乱糟糟的对木乃伊刺客的呼喊怒骂声,就不难看出贵族们都是非常支持汉森尔顿的。 这一刻,胜利的天平仿佛向着汉森尔顿身边倾斜了过去。 在地下拳赛里,有人支持与没人支持有很大的差别。 人群中有人偷偷的从铁笼的外面向里面丢了一根投石索,这种投石索是由一根极细极韧的绳子两端绑着两块卵石制成的,虽然看起来制作得非常粗糙武器,平时大多用于捕猎速度极快的猎物,只要将投石索抡圆了投出去,无论是马牛羊这样大型的牲畜,又或者是湖中岸边栖息的大型飞鸟,只要绳索两端的卵石缠住,那就很难再能有逃脱的机会。 这种投石索在荒原上更常见,兽人部落的兽女们人人都是使用投石索的好手,她们喜欢用这东西捕猎黄羊。若是平时的比赛,投石索并不能有什么效果,但是现在却不一样,投石索如今落在汉森尔顿的手里,对于木乃伊刺客就非常致命了。 这种场外援助在地下拳赛上是被允许的,只不过需要缴纳一笔不菲的********,这笔钱昂贵到就算己方奴隶主也不肯轻易拿出来。如果在场外有人偷偷地将这些武器丢进场中,却又另当别论! “看,他的速度好快,嘉,你这一枚金币注定要白白扔掉了,这位木乃伊刺客怎么看都不可能战胜汉森尔顿!”本杰明在一旁妄下结论,这样随口对我说。 “叮”的一声响起,那柄厚重的罗马剑看在铁笼的铁条上,溅起一片火星。 木乃伊刺客就像是在汉森尔顿罗马剑下,喝醉酒的醉鬼一样,十分勉强地躲开了汉森尔顿连续砍下来的三连招,身体在就像是一张皱巴巴的废纸,扭曲得皱巴巴的,才从剑招的边缘穿过。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木乃伊战士的狼狈像,真不知道他在此之前赢取的胜利究竟是哪儿来的! 站在场外的观众席上,最焦急的人不是那些投下赌注的贵族们,而是两位急得满头大汗地奴隶场主,如果比赛失利,他们不仅仅会折损一名擅长战斗的奴隶,还将输掉许多金币,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们都是最不愿意接受失败的人。 原本站在木乃伊刺客身后的那位奴隶场主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他一只双手抓着铁栏杆不断地在鼓励着木乃伊刺客,不过这位木乃伊刺客非常的木讷,无论那位奴隶场主怎么说都无动于衷,直到人群中有人向盾战士汉森尔顿扔出了一根绳索,这时候那位奴隶场主彻底的愤怒了,对着对面的那位奴隶场主发出一连串恶毒的诅咒。 而对面那位长得有些像肥蛤蟆的奴隶场主显然是轻松得多,他的手中托着一本账册,看起来已经开始准备计算这一次比赛获胜后的收益。看到有人甚至想场中丢绳索,更是得意得不行。 木乃伊刺客躲开了汉森尔顿的三连击,从铁栏杆的边沿儿退到武斗场的中央,一路上都是在不停闪躲着汉森尔顿的攻击,从开始的生涩的动作到现在一点点变得熟悉而流畅,他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居然是这么强,只是在短短的几招之间就已经将汉森尔顿的攻击套路大致了解一番,然后开始借着自身的速度,做一些预判动作竟也非常的准。 他的身法与速度其实是在一点点的增加,直到退到武斗场中央,他每一次闪转腾挪都带着一排淡淡的幻影。 “好快的速度啊!”本杰明叹息道。 这等于本杰明推翻了自己对于汉森尔顿的赞美,开始赞叹起木乃伊刺客的速度来了。 “现在看起来,教官们每天都坚持让我们跑步,果真是有很明确的目的啊!”看到这个情景,本杰明身边的一位朋友颇为感叹的说。 木乃伊刺客快得在身体后面出现了数道幻影,几乎每个躲避动作都能够精准的躲开汉森尔顿的攻击,藏在自己袖子里的拳剑不时像一条吐信的毒蛇,偶尔还能在汉森尔顿的身上留下一条浅浅的伤口,这位木乃伊刺客显得非常小心,每一道伤口都是极为细小,汉森尔顿每次重重的喘息声,轻皮甲遮不住的地方都有细碎的伤口,浑身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已经挂出一层粘稠的血浆。 木乃伊刺客就像是一只灵巧的蜜蜂,围着汉森尔顿团团乱转。 汉森尔顿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步伐显得格外的沉重,每一次木乃伊刺客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都让他怒不可支的低声怒吼,他的盾牌只能保护住自己重要的部位,并不能护住身体所有的地方,那只沉重的罗马剑也是根本就追不上灵活的木乃伊刺客。 这时候的汉森尔顿就像是一只困兽,在猎人编织的柔软大网中无力的挣扎。 猎物与猎人之间角色的转变,竟然是这样的快。 汉森尔顿想到了武斗场中央还有一根投石索,也许那条绳索才能真正的挽住他的败局。 他高高的举着骑士轻盾,身体向着那投石索扑去,这下木乃伊刺客岂能让他这样轻松的就得到那根投石索,飞一样的跟在汉森尔顿的身后想要拦住他。却没想到汉森尔顿忽然停下了身体,身体像是一只陀螺一样原地转了半圈儿,右手中的骑士盾牌狠狠地被抡起来迎着木乃伊刺客砸过去。 避无可避,半圆形的骑士盾牌一下子排在木乃伊刺客的脸上,直接将木乃伊刺客拍飞出十几米远,盾牌敲在木乃伊刺客的脑袋上,带来强烈的眩晕感让木乃伊刺客根本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 原来向投石索那边奔跑只不过是汉森尔顿虚晃一枪,真正的杀招是这一记‘盾击’。 汉森尔顿浑身是血,两步跨越过去,站在木乃伊刺客身体前面,一脚踩在的头颅上,这个位置距离我非常的近,我站在二楼的看台上,手里扶着大理石栏杆,能够清晰的听见那种骨裂的声音。 周围的那些支持汉森尔顿的贵族们都齐齐的发出欢呼,汉森尔顿也像是一位真正的胜利者一样,一脚踩在木乃伊刺客的头颅上,一手向上高高的举起,不停的对着周围的观众们用罗马剑敲击骑士轻盾,场面再一次变得火爆起来。 汉森尔顿大声的向场外问:“生或死?” 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所拥有的权利,那些场外的贵族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大声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汉森尔顿高高的单手举起了罗马剑,狠狠地刺进了木乃伊刺客的胸口,竟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汉森尔顿的身后多出一条握着拳剑的手臂,那根枯黄的手臂上的拳剑直指汉森尔顿。 两侧围观的人已经来不及发出警告,汉森尔顿就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一把锋利的拳剑的剑尖儿从汉森尔顿心窝里露出了半寸长的剑尖儿,那股热血就像是血箭一样窜出两米多远,他仰面栽倒在武斗场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武斗场天花板,只有出的气,没有了入的气儿。 胜局一下子就被逆转,没想到倒下的人居然是汉森尔顿。 木乃伊刺客这边儿的奴隶场主狠狠地敲击一下巨大铁笼,无比兴奋的站起来,与一旁赌木乃伊刺客胜利的贵族们击掌欢庆。 胜利没有给木乃伊刺客带来任何动作,他安静地站在汉森尔顿的身边儿,单手扶着胸口上的罗马剑,反手用力地将罗马剑拔下来,随手丢在汉森尔顿的身边,捂着受伤的心口,步路蹒跚地向角斗场外走去。 我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手里那些花花绿绿的筹码,我竟赢了。 “这都能赢,嘉,你的运气真的够好的!”本杰明对我夸赞道。 我嘿嘿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筹码,对着本杰明笑着说:“你应该说我眼光比较毒,看得准!” 之后接连着两场比斗明显没有再爆出冷门,果然是那位面容冷酷的异族战士蜥蜴人获得了胜利,他用手里的弯刀将对手的头颅直接切下来。那位蜥蜴人的力量和速度远远地超过了对手,而且刀法非常的老练狠辣,几乎一上来就没有给对手留有任何的机会,诡异的招式仅仅是连续斩出去十几刀,就已将那位剑士的双手剑斩飞,一刀割断了他的喉管。 往往这种生死决斗,只要几招就已经能看清分晓,招式连绵不断的施展出来,就像是蜥蜴人那样,到最后的时候对手已经全无招架之力…… 在接下来是那位铁锤战士塔尔玛,他也是在开场的时候,接连硬拼了三锤子,就硬生生的砸死了比自己还要高出很多的盾战士,迅速地取得了胜利。有时候在武斗场上,拥有绝对的力量往往也是制胜的法宝。 也许是被我刺激到了,本杰明和他的两位朋友也赢了赌局,都显得极为兴奋,虽然赢得不多,但是那份愉快的心情是无法言表的,对于贵族来说体会这种刺激,就是一种消遣(。) 213.鲁卡的自由 “嘉,要不要去喝两杯,庆祝一下!”本杰明揽着我的肩膀兴致勃勃地对我说:“想要成为真正的埃尔人,不会喝酒可不行。” 大概是因为赢了钱的原因,本杰明的心情显得极好,他的眼睛变得非常明亮,他用手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看起来很是得意。 半个小时之前,汉森尔顿意外死在了斗场的时候,让他有些意外,心情变得有些差,谁都不会想到一位盾战士居然会败在刺客手中。 当时,看到木乃伊刺客从汉森尔顿的身后无声无息的站起来,一剑捅穿了他的后心,本杰明还曾跳起来狠狠地咒骂了木乃伊刺客一句北方的俚语‘真tm的,这****养的!’ 不过他身边的那位朋友却哈哈一笑,对本杰明说:“你不是没输钱吗?又是哪里来的火气?” “害得我在新朋友面前没有面子,这就是我心里的不爽,之前一直很看好他的,刚把这个汉森尔顿推荐给吉嘉不到三分钟,就被一位名不经传的刺客杀掉了,什么时候斗场里的刺客也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本杰明老脸一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赢了钱的本杰明神采飞扬,他本就长得极为俊朗,穿着华丽的礼服,腰上配上精美的长剑更是英气不凡。 不过对于本杰明提出来的要喝酒的提议,这多少我有点为难。 平时少喝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不行,自从见到滨崎以后,我就有了新的打算,复仇也许只是对我的一种心理安慰,但是对于现在的滨崎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我还要亲眼看着滨崎埋葬在着斗场的坟墓里,一刻都不想多等,也等不了。 或许我不能亲自走进铁笼中亲自将她杀掉,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方法。 我的心里升起非常强烈的渴望,可是滨崎在五年之前就已经是七级武器战士,至少与现在的我还有十三级的差距,纵然我是一位魔法学徒,可是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有一种蚂蚁撼象的感觉。 我心里这样想着,就对本杰明指了指提着大铁枪默默走上进铁笼中的滨崎,然后说:“我还想再赌一场,或许你们可以先去把就买回来,我觉得这场战斗不会用太长的时间。” “哇哦,‘黑色荆棘’出场了?她可是浑身的都是刺儿,大概是克劳德那老家伙又缺钱了,才会让她上场再捞一笔!”本杰明挑了挑眉头,轻声说道。 我心底一惊,不动声色地问:“你是说她在斗场里很厉害?” “额,还是不要预测了,她是斗场里最难猜的,女人嘛,就算输了也不一定会被斗场里面那些疯子杀掉,只要肉债肉偿就好了,克劳德那老家伙可精明着呢,绝不会做赔本的事儿,输赢有时候并不只是依靠斗士的实力,有时候也要看奴隶场主的心意。”本杰明十分不满地说,我猜他一定是因为滨崎输过钱,才会如此忌讳这个女人。 原来本杰明对我透露的是这里的地下拳赛也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黑幕,我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随着本杰明一下走下了二楼。 “你真的不想跟我们喝一杯?这里的金苹果酒勾兑蜂蜜水和麦酒,味道很特别,在旁的地方可是无法喝到的!”本杰明依然觉得丢下我是一件失礼的事儿,想劝我一起去。 我微笑着摇摇头,态度很坚决。于是本杰明和他那两位朋友在楼梯口的地方和我分开,他们像是几条锦鲤一样混入密集的鱼群中,随着人流挤向赛场买酒的地方,随着场上气氛越来越热烈,赢钱的贵族们想要喝一杯庆祝一下,输钱的贵族想要喝一杯去去霉运,输光了的也要在离开之前让自己酩酊大醉,也许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忘记输钱的烦恼。 这时候的卖酒女郎甚至不需要走出吧台,就会有一张接一张的钞票塞进她的胸口深邃的沟壑中,顺便在那肥腻上面顺手抓一把,绝不会有人嗔怪,甚至看到帅气的男子,那些俏丽的卖酒女郎甚至会送上一个甜甜的微笑,挑逗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情意。在这里喝酒的客人中,也不乏有一些豪爽的客人随手丢下一笔可观的小费。总之,这儿是有钱人的天堂。 见到本杰明他们转眼间就被人群淹没,我这时候就只能凭着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儿向铁笼旁边凑,好在我比较瘦小,可以在缝隙里不停向前钻,没多久就挤到铁栏杆的边缘。 这时候滨崎已经提着那把大铁枪站在场中央,四周的气氛也随之点燃。 滨崎的容貌算不上一位出色的美女,充其量也只是五官端正,但是那凹凸有致的身体有着魅魔一样的身材,那件如同一层黑色油漆的薄皮衣完全紧紧地贴在她全身每一寸皮肤上,胸前鼓胀的雪峰就算是没有任何束缚也是一样的挺拔,只不过是微微有些向两侧分开,平坦的小腹上拥有十分健美的腹肌,她的那双大长腿上清晰地浮现出一条条肌腱的轮廓,走路的时候腰肢和臀部有节奏的在律动,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人体彩绘的模特。 我所占的位置正好就在她身体的右侧前方,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她眯着眼睛,眼睛又细又长,眼中射出来目光锋利如刀,正谨慎地盯着对面的入口处,此刻在那扇大铁门后面的通道里,出现了一位非常强壮的身影,看起来他要比冰雪苔原上那些野蛮人还要魁梧,只不过那张毛脸实在不敢恭维,就像是一头长脸的牛。 看着他笨拙地从铁笼的通道里弯着腰走进来,头上弯弯的犄角被头顶上铁条刮得哗哗直响,他的腰间只是围着一条残破的亚麻布短裤,倒是手中拎着一柄大木槌,硬木制成的手柄,锤头如同石碾子一样大,只不过拎在这位年轻的牛头人手里,就像是拎着一把铁匠锤一样,轻若无物。 这是一位极为年轻的牛头人,我从他的唇色和眼瞳猜测他很有可能还没有成年,看起来他的情况不怎么好,一脸的菜色,显得十分的疲惫,这位年轻的牛头人显得有点惶恐不安,手里托着大木槌有些不情愿的走出大铁门,大铁门的铁栏杆外面还跟随着一位一脸哭像的奴隶场主,他还在不停地对年轻牛头人说一些慰藉的话语。 开始的时候,他们离我很远,我什么都没有听清。 后来的时候,牛头人走得离我越来越近了,那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奴隶场主也沿着铁笼向我这边儿靠了过来,他的礼服显得有些陈旧,穿在他的身上也有些臃肿,看起来他的脸色也不算太好,头发有些花白,只听他一脸苦相面对着年轻的牛头人说:“鲁卡,很抱歉将你送到这里,你知道的,我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如果不想办法还给那些人,也许明天他们就会把我从家里赶到大街上,我不想让我的妻子女儿都会被卖给别人当奴隶,我不想流落街头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牛头人无奈地坐到铁笼边缘,憨厚的摇摇头说:“可你把我带到了这里,你知道我们牛头人都是和平主义者,我们讨厌战争,我不喜欢这里。” “鲁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他们说只要我让你出场,我就会有一笔不菲的补助。”奴隶场主的手里攥着一只钱袋子,看样子已经获得了赏金。 牛头人皱着眉说:“按照契约上的约定,这是我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儿,如今我已经站在这铁笼子里面,这一次无论我是生是死,终将会获得自由,回归到大地母亲的怀抱。最后一次请求您,将那一页儿没有用的契约还给我吧!” 奴隶场主有些犹豫的看着不远处铁笼中心位置站着的滨崎,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的运气很差,没想到抽签的时候会抽中她,无奈地叹一口气,最能给赚钱的牛头战士大概是注定难逃一死了,他自己也对这位年轻的牛头人也没有了任何信心,就在刚刚自己也下了五十金币的赌注,买的是‘黑色荆棘’滨崎将获胜,这样也许待会儿牛头战士被杀死的时候,自己的损失会变得小一些。 他的手伸到腰包里,将那份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的契约卷轴紧紧地握在手里,却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递出去。 那位年轻的牛头人失望的看了一眼那张契约卷轴,很无奈地低下头。 “别放弃,我还等着你胜利之后,让你吃一顿饱的。”那位奴隶场主舔脸笑着对年轻牛头人说。 年轻的牛头人战士却是失望的看着那卷轴摇了摇头,耿直地说:“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牛头人战士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脖颈上的金属项圈儿上,用手指硬生生地将铜制项圈儿扯断,直接丢弃在脚下,然后对着那位奴隶场主‘呵呵’地傻笑了一下,然后在嘴里只说出两个字:“自由。” 牛头战士头也不回的走向赛场中央,他看起来外表那么的憨厚,但是也有着一颗十分细腻的心,看来他早知道那张卷轴已失效,不然绝不会冲动到将奴隶项圈儿撕开。 也许这只牛头人留下来的理由也仅仅是为了曾经的诺言,既然诺言已经兑现,契约又已经失效,那么又有谁能够阻挡他的脚步呢?那位奴隶场主就像是全身虚脱了一样瘫坐在铁笼边缘的石板地面上,看着那位年轻的牛头人战士慢慢的走到了斗场的中央,脸色苍白得可怕,他甚至没有再看铁笼一眼,只是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来,独自向场外走过去,看来他连最后观战的勇气都不复存在了,只想着尽早离开这里。 “或许你可以将它卖给我!”我凑在这位头发花白的奴隶场主身边,将牛头人战士扯断的象征着奴隶身份的铜制项圈递给他,这项圈虽然已经彻底损毁了,但是奴隶场主依旧叹了一口,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接过那件奴隶项圈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迟疑了一下,才对我说:“魔法师阁下,您大概不知道这张契约卷轴已经失效了,它现在比一张废纸强不到哪去!” 这位奴隶场主叹了一口气,歉然的看着牛头人战士一眼,又说道:“现在的他已经是自由的,契约卷轴再也无法约束他!” 我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这些话,只是盯着他手里那种契约卷轴,然后将稍稍的将腰间的魔法长袍下摆撩起来,从钱袋子里面摸出一枚金币来,金币在手指间飞快的翻转着,看的人有些眼花缭乱。 这位奴隶场主看我手中的金币,眼睛顿时亮了,立刻不再犹豫,直接将那卷契约卷轴递给我,看着金币的时候,眼中露出热切的目光来。我接过卷轴之后,毫不犹豫的将金币抛给他,他接过那枚金币之后,像是生怕我后悔一样,灵活地钻进了人群中,当我拿着契约卷轴再次抬眼看他的时候,那奴隶场主已经踪迹全无。 牛头人已经站在了滨崎的对面,他拖着那柄沉重的大木槌,对着滨崎憨厚一笑,只不过滨崎麻木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就像是看着一具死人一般,看着牛头人战士。 牛头人战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脖子,就在他准备说一点什么的时候,滨崎已经举起了大铁枪摆出了防御姿势。 我在场边儿看着斗志全无的牛头人,觉得他如果一直是这样的状态,那么将会毫无胜算。 我必须要给他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要不然单凭他怎么可能帮我战胜滨崎,更妄论制定个杀她的计划。想到这儿,我用兽人语直接喊出牛头人战士的名字:“鲁卡,你自由了,你看……” 鲁卡转身遁着我的声音望过来,看到我单手挥动着那张失效的契约,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这时候,我当着牛头人战士的面儿,直接将那张契约卷轴直接撕成两半儿。 牛头人战士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亮了,他感激地看我一眼,转过头对着滨崎深施一礼,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 214.鲁卡的逆袭 斗场中飘着淡淡地蛇胆草的香味,将喧闹的气氛彻底托上云霄。就算是最腼腆内向的人也会在这里随着那些忘乎所以的贵族们高声呼喊,在这里可以释放内心之中的一切压力,我双手扶在铁笼的栏杆上,大腿粗的栏杆之间的间隙根本阻拦不了我这样身材瘦小的孩子,如果我愿意,可以轻松地侧着身体钻进去。 我想给年轻的牛头人鲁卡一点点帮助,不过距离有点远,他距离我大概有五十米左右,我的施法距离并不能有这么远的间隔,这未免让我心里焦急如焚。 滨崎双手横握着大铁枪,站在铁笼的中央,她身体周围的气场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长矛,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鲁卡,只凭借单手的力量就将大铁枪端起来,锋利的枪尖儿直指鲁卡的眉心,此时的滨崎就像撑杆跳的运动员一样,开始起步奔跑,那速度越来越快,只是向着鲁卡迈出十几步,就已经将速度提至极致,将近四米长的黑色铁枪被滨崎抡成一片黑色的虚影,向着鲁卡迎头砸下。 鲁卡没想过面前这位身材看起来娇小玲珑的人族女战士,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他被滨崎突如其来的一枪弄得有些发懵,他甚至没有想过对面的女战士会这样说打就打,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鲁卡甚至还没做充分的准备,比如让自己蓄力。 他有一点愤怒,他咬着牙看着面前铺天盖地涌来的枪影,双眼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可是那涌过来的枪影就像是扇面一样,让人避无可避。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鲁卡本能的做出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单手挥起大木槌,迎着滨崎的大铁枪抡过去。 ‘轰’的一声,巨大的大木槌与沉重的大铁枪强烈的撞击在一起。 霎时间,如成年男子大腿粗的手臂抓着大木槌的锤柄,被一股蛮力冲撞得狠狠地扬起,年轻的牛头人闷声闷气的哼了一声,整个毛茸茸的上身暴起青筋,极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却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推,地上被牛头人战士的蹄子犁出两道深深的沟来,牛头人鲁卡身形向后退出足有十几米远。 滨崎手中的大铁枪也被那强大的力道荡开,可是滨崎并不用自身的力量试图控制住铁枪的去势,而是身体借着那股巨大的力道,随着铁枪的摆动黏在枪柄上,借着大铁枪向后崩飞的力量,将大铁枪迎空挑起,铁枪上那股力量被一点点的释放掉,大铁枪带着滨崎如秋风中的一片落叶一样,打着旋儿飘至天空的最高点。 几乎就在这股反震的力量消失的同时,滨崎扭动着柔韧的肢体再次像是一张大弓一样全力张开,那支大铁枪像是巨箭一样被滨崎柔韧的身体缠住,滨崎的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滨崎的双手猛地握住枪柄,随着大铁枪再次向牛头人战士射过来。 “破军”我在心中苦涩的呐喊道。 对于滨崎的这个武技,我绝对是记忆犹新,当时果果姐在她那把长矛前面接连设置三面冰盾,都没能彻底挡住铁枪的攻势,最后那杆铁枪还是穿过我的身体,将我钉在当街之上,我那时候就像是一只串在羽箭上的小鸟,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候看到滨崎借着第一波硬拼的力道,直接跃向空中,巧妙的卸掉第一波反震之力,又迅猛无比的作出反击,我心中清楚就算是牛头人早有防备,也绝对不是滨崎的对手,两个人实力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牛头人向来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只要他们认定的事儿会一直走下去,就算是明知道结果很糟糕,也不会回头做任何的改变。 刚刚年轻的牛头人在对拼中伤到了内腑,气血尚未平复,看到半空中的滨崎再次射来的凌厉一击,他挣扎着从地上狼狈爬起来,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面对着滨崎这波攻势,高高举起大木槌,正面迎着滨崎冲过去。 在兽人部落中,牛头人是当之无愧的大力士,可就是这样一位几乎达到三米高的牛头人战士,几乎是被面前娇小的人类女子凭着一杆铁枪完全的压制住,这种以力量的优势正面摧毁对手信心的暴力做法,让地下黑拳赛场上一片沸腾。滨崎那女性身体的娇柔与力量之间的视觉冲击,让场上很多贵族都生出一种渴望征服她的想法,尤其是她脖颈间明晃晃的奴隶项圈,让这种幻想变得触手可及。 滨崎身体的力量之美,让她那平凡的容貌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在这斗场上她就像个体态优美的女神。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在一片如潮的欢呼声中,滨崎的身体上亮起一道道淡黄色的暗纹,这些暗纹在黑色的紧身皮衣下面散发着荧光,我发现滨崎的整个身体尽然画满了魔纹法阵,透过黑色的皮衣可以看得出那些被激活的魔纹法阵竟是一幅幅初级魔纹构装。 我发现这些魔纹构装并非是刻在高级皮革上,而是刻在滨崎的身体各个部位的皮肤上,那些魔纹构装地承载力也全部加在滨崎的身上,我暗暗地深吸一口气,我没想过一位战士身体居然可以绘制这么多魔纹构装,看起来滨崎的身体条件真的很强横。 滨崎能有这样巨大的爆发力也并不是偶然和天分,多半是因为这些初级魔纹法阵中有力量型的魔纹构装的原因,不然一位人类女战士又岂能在正面对抗牛头人战士? 大铁枪像是支一往无还的铁箭,朝着牛头人战士射过来,牛头人战士此时气血尚未平复,没办法躲开射过来的铁枪,再次鼓足一口气硬着头皮向上迎着滨崎,举起大木槌狠狠地敲在枪尖儿上。 又是“轰”的一声。 这一次牛头人鲁卡更是狼狈,整个大木槌的石碾子一样的锤头被大铁枪捅得四分五裂,碎石在斗场中四处飞溅。而大铁枪也是在捅碎大木槌的石质锤头之后,余劲未消,锋利的枪尖儿直接扎在牛头人的肩膀上,顿时鲜血顺着枪头的血槽涌了出来。 好在牛头人鲁卡反应敏捷,见事不妙,伸手将铁枪枪尖儿牢牢地抓在手中,阻住了铁枪继续深入。 强大的冲击力让牛头人鲁卡半蹲在地上,正当鲁卡想要用蛮劲儿将铁枪另一端的滨崎从枪柄上甩出去,滨崎那里肯让他得逞,见到牛头人鲁卡抓住自己的枪尖儿,连忙双手握枪奋力的一震,大铁枪的枪尖如同灵蛇吐信一样,‘嗡’的一声,在牛头人鲁卡的手里高速的震动着,那枪尖顿时脱离鲁卡的手掌心。 紧接着滨崎端着大铁枪双脚落在斗场的地上,用诡异的枪法逼着牛头人鲁卡跟她硬拼,每一次对拼,大铁枪都会将巨大的木柄砸碎一截儿,鲁卡受伤的肩膀在每次硬拼的时候,都要再次涌出一股鲜血,绝对的劣势让鲁卡不停地后退着。 他们两个人的位置离我这边越来越近。只不过鲁卡目前的处境非常的糟糕,受伤的右肩流出大量殷红的鲜血,可是我的心情却是变得有些激动,因为鲁卡已经退到了我魔法范围之中,我将魔法长袍宽阔的袖口放下来,手指就在袖口里面画出最熟练的‘水疗术’魔纹法阵,咒语在我嘴唇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诵读出来。 就在鲁卡再次被滨崎击退半步的时候,一团白色雾气一样的光晕出现在鲁卡的肩膀上,那种“叮铃铃”清脆悦耳的声音被热闹喧嚣的场面所掩盖,这时候的鲁卡却是身躯一震,吃惊地看着自己肩膀的伤口,在这一刻鲜血居然被止住了,有一股强大的生命力正让鲁卡肩膀的伤口迅速收缩,那种肉眼可以的愈合速度,是牛头人鲁卡没办法理解的。 对面的滨崎也是疑惑的看了鲁卡一眼,缓缓地停下来,她的神情似乎显得有些凝重,因为这一连串狂风暴雨般的凌厉手段,目的就是为了摧垮牛头人鲁卡的信心,只不过在鲁卡信心已经彻底崩塌的时候,他的身体忽生异兆,似乎那股已经快要湮灭的信心又从新回到他的身体之中。 最让滨崎不能理解的就是鲁卡肩膀上的伤口,居然在一团白色的水汽之下,出现了愈合的迹象。 这时候的场外也是传来一片极为压抑的震惊之音。 “喝!这是牛头人一族的血脉天赋吗,怎么会拥有这样强大的恢复能力?”我身边不远处人群里的一位挂着佩剑的贵族低声的问身边同伴。 他的同伴却是在思索着究竟要不要买些筹码回来,默默地说:“老兄,要不要赌上一把,我可是觉得‘黑色荆棘’这一次十拿九稳获胜,这位牛头人都没有还手之力了……” “十比一的赔率,有什么好赌的!”佩剑贵族嘴里满是不屑地说。 “既然斗场方面白白给我们送钱,何乐而不为!”他的同伴笑眯眯地将手伸向自己的钱袋子,向不远处手托银盘的侍女走去。 这时候在场外人群中不停游走的侍女,端着银质托盘恰好已经走到这附近,无论到哪里她们都是场中小范围之内的焦点,尽管坦露在外的白腻胸脯和白藕一样的雪臂上已经印满了青紫色的指痕,但是就算这样她的脸上还是堆着淡淡的微笑,面对每一位购买筹码的贵族。 我转头之际,目光所及之处,还见到一只手指尖上夹着一枚银镚的手,顺着侍女丰满的事业线将银镚按进去…… 这种身穿着低胸皮裙、身材姣好、姿色中上的侍女几乎遍及斗场每个角落,她们会手里握着一大把的筹码,供场外观看比斗的贵族们下注,我也凑过去问及赌牛头人鲁卡赢的赔率,被告知是一比六点四,四周的那些贵族们都在低呼,又在低呼这个冷门爆出赔率新高。 一人甚至想出拿十枚银镚博一下的心里,可是犹豫着从怀里摸出十枚银镚,复又将那些钢镚紧紧捏在手里,始终没有丢进银盘之中。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我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直接丢到银托盘里,那侍女只觉得托盘猛的向下一沉,险些将银盘子弄翻,幸好她反应敏捷,及时掌握好自己的平衡……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我足足买了三十五枚金币的筹码,赌牛头人鲁卡获胜。 这是这一笔赌金,就直接将鲁卡获胜的赔率强行拉高了一个点。 周围的那些贵族都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想也许他们心中此刻就在想:这败家孩子在这一晚上究竟要糟蹋多少金币才肯收手啊。 对于任性的我,周围的人都报以异样的目光,不过斗场里看比赛的人都是贵族,他们本身有着自己的骄傲,一个年少多金的魔法学徒不会是一个非常引人注意的目标,等我离开手托银盘的侍女身边,再次被淹没在人群中。就在我稍微离开铁笼栏杆这空挡,场内又有了新变化,牛头人鲁卡身上又多出两道新伤痕,他此刻显得更加的狼狈,庞大的身躯甚至已经被滨崎逼至铁笼最边缘处,我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两米远的地方,甚至伸出手就能摸到他毛茸茸的后背。 牛头人鲁卡手里已经没有任何武器,唯一的大木槌已经被滨崎的攻势彻底毁掉了,大铁枪如钢鞭一样抽在鲁卡的后背上,打得他那处裸露在外的皮肤血肉横飞,鲁卡惨叫声中带着一种绝望与不甘,笨重的身躯撞在粗壮冰冷的黑铁栏杆上。 一丝淡淡的风圈儿就在此刻环绕在牛头人鲁卡的脚下,他身体的皮肤一点点的变成了灰白色,就像是一块块斑驳地石块儿一样,这一刻他的身上没有在流出一滴血。滨崎的大铁枪继续如雨点般落下来,再次抽在牛头人鲁卡的身上,在他如石块一样坚硬的皮肤上,只留下了一抹白色的印记,一点、两点、三点,那个牛头人的皮肤就像石头一样坚硬,他用身体硬生生地将滨崎的攻击全部扛下来,趁着铁枪落在他肋下的一瞬间,他竟然敏捷的用手臂牢牢地将铁枪夹在腋下。 对于这一刻的惊变,场外的人都是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呼,他们绝不会知道我的袖口里此时漂浮着两枚精美的石鼓,月光石鼓和绿松石鼓都是在我宽阔的衣袖里面,不停地绕着我的手腕在旋转着,那才是牛头人鲁卡获得的魔法能力之源。 滨崎神色里露出惊异目光,她握着大铁枪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牛头人鲁卡这时候已经反握住大铁枪,抡圆了铁枪狠狠地将滨崎甩飞出去,滨崎十分狼狈的被甩出三十多米之外,身体不停的翻滚着跌落在斗场中央。 这时候,牛头人鲁卡开始向前奔跑,他不停地提速、提速,就像一头荒原上尽情奔跑的独角野牛,迎着滨崎冲过去。 “蛮牛撞” 鲁卡头顶上那根锋利的牛角深深地扎进了滨崎的胸口,鲜血顺着她的胸口的伤口溜得满身都是,全身的那些魔纹构装一点点的在变暗,而她整个身体被牛头人卡鲁高高的举起,滨崎的脸上在这一刻竟然带着一种解脱式的微笑,她的嘴角流着殷红地鲜血,胸腔里的空气已经被涌出的血液挤压出去,她这一刻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而牛头人鲁卡已经被滨崎激发出本身的凶性,他高高举着滨崎虚弱无力的身体,仰天咆哮。 而滨崎此刻却恍然之间看到了不远处的我,她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清明,她哑然的看着我身上的魔法长袍,一瞬间就像是彻底的明白过来,她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张开嘴却流出满口的鲜血,那些血从他的口中、鼻腔里、眼角、耳朵中流出来,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开口,她甚至这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不断起伏的胸铺从伤口里冒出一股股的血沫子。 她勉强伸出虚弱无力地手臂指着我,想要说话,喉咙里却是只能发出古怪的声音。 那位牛头人这时候已经大声地向场外吼道:“生或死?” “不……!” 这时候二楼的看台上有一位体态臃肿的贵族老者手扶看台的理石墙体,勉强将身体探出来大声呼喊着,他还在试图说:“钱……自由……”。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场上已经在喧闹声中传来各种呼喊声,但是很多声音却是让牛头人将滨崎奸杀,也许他们都非常好奇牛头人的体质与人类到底有多大的不同…… 只不过,牛头人鲁卡并没有如场上观众之所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闭上眼睛就像是在聆听荒原上的风笛声。 他忽然间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两只大手血淋淋地将滨崎撕成两片…… (。) 215.联手 斗场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的腥味儿,牛头人鲁卡双手合十于胸前,单膝跪在地上向着西方的大雪山方向默默地祈祷,牛头人天生无杀戮之心,他们尊重一切生命形态,鲁卡这是在向兽神述说着自己的罪,他的在盛怒之下将滨崎撕成两半,现在却是又后悔不已,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上带着些无限的惋惜。 这一刻,我与牛头人鲁卡完全是两个心境。 我的心里荒原上那种高亢而悠扬古老的歌谣,似乎那种没有任何语言,只有曲调仿佛呐喊一样的歌声才是我此刻的心声。 双手扶着铁笼栏杆的我此刻已经是哭得泪流满面,眼前虚空中仿佛浮现出了果果姐那张白皙而又温柔地脸,她就站在遥远的天边向我微笑,我伸出手想要去够她的脸,她却是笑着向我摇摇头,那片虚影在空中越飘越远。我越是伸手,她越是飘得越远。我知道我眼中出现的并非是果果姐的灵魂,而是埋藏在我心底的思念,就像是被信风吹动着慢慢的帆船,就消失在那天际的尽头,与夕阳的余光,与天边火焰般的晚霞组成一幅凄美的画面。 一位贵族问身边的同伴:“兄弟,你说他是怎么了?” 他的同伴明显脾气非常的差,直言不讳地怒骂:“我靠啊!猪脑子!这你都看不出来?这要不是把钱袋子里的银镚输个精光,谁能哭的这么凄惨!” 反而那位贵族习以为常,丝毫不恼地说:“兄弟,你说的有道理啊!” 那位同伴得意的干笑着说:“废话,刚刚我亲眼看见他把整个钱袋子都丢给放筹码的小妹,那还能有假?” “……” 无厘头的对话将我从深深地思念中唤醒,狠狠地甩甩头将那些悲伤从脑海里驱散。 就在我转身想要离开铁笼,打算去酒吧那边寻找本杰明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被几个身材高大的贵族青年围住,他们将我困在铁笼的边上团团围住,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些生面孔,我确定这五人没有一人是战争学院的学生,并且在此之前,我们没有见过面。 这几位贵族青年几乎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已经如成年人一般高,只不过肩胯有些消瘦,嘴唇上还有一层浓密的深色绒毛,眼中闪烁着青春的气息。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轻甲,就像是一些精美的时装,那种追求防御力的轻甲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贴身得体的裁剪已经不再考虑战斗时能不能做出标准的动作,腰间挂着镀着一层密银的长剑,看起来是那么的华美,可是这样一把看似魔法武器的武器,我在它的身上感觉不到一点魔法的气息。 这是一群贵族圈子里的纨绔子弟,一位披着长发的年轻贵族嘴里咬着一根香草的梗,单手扶着腰间的剑柄,站在我面前弯下腰认真的看着我的脸,他的身上有着一种不羁放荡的气息,仿佛一言不合就会拔剑决斗,他伸出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翻着白眼儿轻声问道:“你就是那个叫吉嘉的魔法学徒?” “我是!”我低下头看了一眼胸口上别着的魔法学徒徽章,抬眼看着他毫无退缩之意,反而面色平静地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儿?” 此刻我的心里却在百转千回,他们在这喧闹的斗场里面,为什么会专门找到我?我伸手推开他捏着我下巴的手,那位长发青年毫不在意的轻笑起来。 原本他以为我会被他们这一伙人吓得不敢吭声,可是现在见到我居然是一副硬气的做派,反而不是那么急切的找我麻烦了。 他的嘴唇裂开,露出一排锋利的尖牙,而他的眼瞳之中的颜色也变成了毒蛇一样的绿色,看着他伸出细长的舌头舔着嘴唇,我才彻底的看清这家伙竟然是一位半蜥蜴人,他的脸部外表已经完全没有蜥蜴人的特征,但是口中和眼底却还残留着蜥蜴人的体征。 想不到埃尔城的贵族圈中还有这么重口味的贵族,居然会与那种浑身长满鳞片的蜥蜴人发生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最后竟然诞生这种半人半蜥的怪物来,看起来他一定是生在某个豪门之中,帝国对半蜥蜴人的法律条文更是苛刻,否则是不会轻易将一个贵族的头衔给一个半蜥蜴人的。 这种人,就算是生在贵族豪门中,也很难被人看得起,难怪他会这样的离经叛道。 贵族们发现这边有热闹看,纷纷聚过来,在地下黑拳的斗场中,几乎每次都会有人惹事,打群架或者是用贵族方式决斗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他们看到我被几个年轻贵族围在一个角落中,也不会觉得太意外,毕竟大家都是贵族,都享有相同的权利。只不过这一次我似乎处于弱势的行列。 半蜥蜴人贵族合上嘴,淡绿色的眼眸中放出一丝得意的光彩来,然后对我说道:“听说你刚刚赢了一大笔钱,怎么花都花不完,我们兄弟就过来想跟你借几个筹码,想要换换手气!” 我不动声色地问:“你想要多少?” 那些青年们听我这样说,更是显得非常得意,为首的那位半蜥蜴人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同伴,然后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根手指对我平静地说:“五十金币!” 这个时候,一旁的另一位年轻的贵族在混乱的人群中随便扫了一眼,然后钻进人群中伸手将一位放筹码的女郎头发抓在手里,也不去管其他的,直接拉着她那长长的卷发,狠狠地将她扯到我的面前,那位手里托着银盘的侍女简直是被吓坏了,花容失色,一张小脸色苍白得吓人,牢牢地抱着银质托盘,被那少年拉扯得站立不稳,一下子跪在在地上,几个托盘里的筹码散落在地上,那位侍女几乎是带着哭泣声,小心翼翼地将筹码放回托盘里。 那些筹码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不然一个最小面值的筹码就等以一鞭子。 半蜥蜴人贵族少年对我阴测测地笑着说:“或许你需要将那些赢回来的筹码都交给这位美丽的小姐,兑换一些金币吧!” 我直接将手里的那些筹码整齐的放进自己的钱袋中,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闪电般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半蜥蜴人贵族青年的长发灵活地向后退…… 我的身体瘦小,又是依靠在铁笼的旁边,被这些纨绔子弟们找茬,也是背靠着铁笼的栏杆,可是大家都在这时候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瘦小的身材足可以钻进铁笼里面。就像现在我灵活地钻进铁笼,并且手里扯着半蜥蜴人贵族青年的头发,让他的头颅一下子卡在铁笼栏杆之间的缝隙里。 他低估了我的力量,谁都没想过,我这样一个瘦弱的魔法学徒,突然间薅住半蜥蜴人青年的头发,竟然能一把将他的头颅扯进铁笼之中。 而我则是站在铁笼之内,一手扯着他的长发,一手摸出我贴身收藏的剥皮小刀,锋利地刀尖儿抵住他的眼睛,语速飞快地对他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轻举妄动,如今你的脑袋已经算是伸进了斗场之中,在斗场里,我们之间决斗是合法的,就算是现在我用小刀沿着你的眼窝捅进去,将你捅死在这儿,我只需要上缴一些合理的罚款,你知道的,我并不需要缴纳太多的金币……” 半蜥蜴人青年身边的那几位贵族青年一下子围上来,一位青年已经拔出腰间的长剑,隔着铁笼的栏杆向我的手腕剁下来,口中还在恶狠狠地说道:“嘿,小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快放开,不然你tm今天别想走出斗场!” 我早已经防备他们这一手,向后再退半步,将那半蜥蜴人的头颅扯得更长一点儿,他那瘦弱的胸腔也有一些挤进铁笼栏杆的缝隙里,这时候疼得那半蜥蜴人贵族嗷嗷直叫,而我也是堪堪躲开那凌厉的一剑,那位同伴继续要挥剑向我刺来,我向着半蜥蜴人贵族冷冷一笑,手里的剥皮小刀毫不客气的捅进他的眼窝,并且对着半蜥蜴人贵族说道:“很抱歉你的同伴没给你‘生’的机会!” “啊!” 就在那半蜥蜴人痛苦的惨叫声中,我的剥皮小刀一下子划破他眼睛的玻璃体,那种透明如同果冻一样的晶体连同血水顺着眼窝淌出来,而我的剥皮小刀则是顺着他的眼窝,直接扎进他的大脑,几乎整个半尺长的刀身全部没入他的头颅中。 谁都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干脆的杀掉一名贵族,就在这斗场之中。 在格林帝国,贵族与贵族之间的恩怨是被法律约束的,所以在贵族之间大家会非常理智的保持着克制心态,毕竟是上层主流社会,要维持自己的高姿态,需要付出的东西也很多,当然得到的东西更多。一名贵族杀掉另外一名贵族是需要偿命的,所以一般贵族之间不会相互伤害,一旦有了纠纷往往会进行决斗,胜利者将会获得处置权。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地下拳赛斗场中的规则,那就是任何进入斗场中的人都是默认‘生死契约’的。 根据斗场的规则,我站在铁笼之中杀掉了半蜥蜴人,是无罪的。 我和半蜥蜴人之间是属于决斗的性质。 杀掉半蜥蜴人贵族,我担心他的那些同伴会发疯的攻击我,于是立刻向铁笼中心退了几步,对着铁笼外已经发疯的他们冷笑着,随手指着不远处铁笼的大门,对着那些叫嚣着让我跑出去给半蜥蜴人贵族偿命的青年们说:“想要为你的朋友报仇的,从那边进来,我要看看你们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友谊,值不值得你们付出自己的生命!” 那些年轻的贵族们毫不犹豫的冲向铁笼的大门…… 就在铁笼大门的门口,他们遇见了一位浑身上下穿着一身链甲的强壮战士,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堵墙一样站在铁笼的门口,正弯腰将铁笼带锁的大铁门一把扯开,见到几位贵族少年争先恐后的跑过来,跟他挤这扇大铁门,被他随后一挥,齐齐地推出几米远,几位贵族少年倒在人群中,那股强大的冲击力竟然撞到许多人。 那位身穿着链甲的魁梧大汉默默地对他们说:“我给她收尸,顺便送那只蠢牛上路,耽搁不了你们多少时间!” 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走进铁笼之中。 远远相隔百米远的时候,他站在铁笼的门口用强壮的手臂扭断小孩手臂粗的锁链,将铁笼的大铁门硬生生地拽下来,我就已经看清了他的面孔,他是繁星冒险团的团长宝玑,没想到如今落魄成了这个样子。 在我的记忆里,他是那么地冷酷而雷厉风行,他总是用剃刀将头发刮得很干净,显出一幅大光头的形象。我记得他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可是如今再看他的样子,他居然少了一颗眼睛,他的左眼被一只眼罩遮住,提着一面塔盾和一把短宣斧,上身穿着一件简单的链甲,下身是一件皮质战裙,脚上穿着一双短靴。 他一脸疲惫地走进来,反身将大铁门放回原处,然后默默地走到被撕成两片的滨崎尸首旁轻轻地蹲下来,轻轻地擦拭着那种惨白充满血渍的脸,滨崎的脸上带着愤怒不甘和怨恨,宝玑用手轻轻拂过她的眼睛,可是那细长而又微微睁开的眼睛却并没有闭合。 “你是她的朋友?”牛头人鲁卡非常内疚地看着悲痛欲绝地宝玑,忐忑地问道。 …… 牛头人鲁卡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想要杀死她,我刚刚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与杀意……” 牛头人的话语被宝玑打断了,宝玑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无比自信,声音却又非常平淡地说:“不用道歉,我会送你和她一块上路的,你只是让我有些吃惊,你这样一只蠢笨的牛头人,有什么理由能搏杀掉一位九级战士?” 牛头人鲁卡被宝玑冷冷地话噎得没了声音,他知道自己与这位强壮的战士有很大的差距,那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宝玑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神如电,冰冷地看着我说:“还有你,小家伙,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了,果真就像蒙德特罗亚说得那样,你终于成了一名魔法学徒,看起来你这些年过的还不错!” 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已深得无法化解,而我今天也绝对是冲着他和滨崎而来,不杀掉他,我连睡觉都不会觉得安稳。 我看了那位有些不知所措的牛头人鲁卡一眼,立刻反击道:“你过得却不算那么好,宝玑团长!” “拜你所赐,我的生活宛如在地狱中煎熬!”他放眼四顾,看着斗场四周欢呼雀跃的人群,笑的音调就像是厉鬼一样,半晌停下来之后才说:“所以今天我想让你也品尝一下这种痛苦的滋味,我会在这铁笼之中,一点点告诉你,在斗场里一个人会有多少种死法,或许我应该将你全身的骨头一点点的敲碎,呵呵,虽然你身为贵族,可是在这铁笼之中,你只有战胜我,才能拥有活下去的权利!” “是我们!”我看了身旁的牛头人鲁卡一眼,然后对着宝玑自信的说道。 这时候我的身体周围升起一白一绿一红一蓝四团光球,石鼓图腾的力量让它们自由漂浮在身边,我又谨慎地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把‘瑟银长管精密猎枪’,稳稳地端在手中。 这时候,牛头人的身体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淡淡的‘石化皮肤’,一团圆圆的光圈环绕在他的脚下,让他感受到步履的轻盈。他惊讶的看着我,我的手丝毫没有停歇,一团白色雾气包裹住牛头人鲁卡,就在‘哗铃铃’的清脆响声之后,鲁卡身上的那些伤口愈合速度再次加快,这时候他才豁然明白过来,并不是‘兽神的祝福’让他赢取战斗的胜利,而我的辅助魔法。 我对牛头人鲁卡用兽人语大声说道:“鲁卡,想要自由,想要再次聆听荒原上的风声,需要我们联起手来,一起战胜面前这位实力强大的战士!” 鲁卡的眼睛明亮了许多,他慢慢的退到我的身边,从地上捡起滨崎掉落的那把大铁枪,憨厚地应声说道:“好!”(。) 216.困兽 斗场的楼上也不知道是谁在高声尖叫:“喂,宝玑,地下黑拳赛场的那些股东们不会允许你杀害魔法公会里的贵族,他们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得罪埃尔城魔法公会和魔法学院的那些老家伙们,他们不会给你更多的时间,如果不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杀掉你面前的人,你最好赶快躲进你主人庄园里的地下室中,否则没有人能够保证你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这句话似乎是在提醒并且督促宝玑,快点动手。果然宝玑听见楼上的那个尖锐的声音之后,显得开始急躁起来,他甚至没有时间蓄力提升自己的状态,而是强迫自己急速剧烈的呼吸,增加自己心跳的速度,让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高速旋转的发动机一样,剧烈的运动起来。 地下黑拳赛场上的角斗士们都有用自己的武器敲击盾牌的习惯,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士气。宝玑手里的短宣斧在不停的敲击着巨大的塔盾,然后在敲击的那种快速节奏中,宝玑忽然向前迈开脚步奔跑起来。 他并没有给我和鲁卡更多交流的时间,他远远地盯着我手里那把猎枪,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 宝玑对鲁卡显出了非常谨慎的态度,显然他有点高估鲁卡的真正实力,也许是因为滨崎死的缘故,他也许是拿滨崎与鲁卡做了一番对比,他简单的认为能够将滨崎杀掉的人,一定是一位非常有战斗经验的人,他想牛头人鲁卡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万万没有想到,躲进铁笼之中是为了避开那些纨绔贵族的纠缠,没想到竟然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之中。我没想到宝玑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铁笼之中。更没有想过根据斗场的规则,我至少要杀掉面前这位已经成功通过第一次转职的战士。 我和牛头人鲁卡面对的是一位早已突破十级,并且完成了第一次转职的盾战士,那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让我们站在他的面前就像仰望一座巍峨的高山,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压迫着我和鲁卡,让我从灵魂深处对他有一种战栗,那是等级上绝对的压制。 如今宝玑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战意,他在自己身上凝结出一道坚固而厚重城墙的虚影,这是十级战士是否成功突破身体的桎梏,进入到一转战士行列的重要标志。就像是滨崎身体显露出来那种如同锋利长矛的势,就像是维鲁显露出来可以射穿一切箭矢的势,每个战士或者是魔法师,想要成功地突破一转十级的境界,必须领悟自己的势。 宝玑的势非常的强横,本身他已经是一位防御力超强的盾战士,他手里的塔盾足可以轻易化解一切攻击,他身上的鳞甲也可以挡住各种远程攻击手段,偏偏他的势竟然还是一面厚厚的城墙,那种可以挡住千军万马的巨大城墙,他就像是一位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望着城下我们的守城者。 鲁卡被压抑得猛的用拳头狠狠地锤着自己的胸膛,在喉咙中发出沉闷的吼声。 摸着包里紧紧剩下的五枚特殊弹丸,我有点后悔,自己竟然准备的不够充分,眼下只好省着点用这五颗特殊的弹丸。 而我第一时间单膝跪在地上,摆出了射击姿势,这种持枪射击的姿势能够让枪械更精准,我给长管猎枪加持了‘火舌武器’的伤害效果,整个枪管上聚集着打量炙热的火元素,将一颗铅丸推进枪膛之中,迅速的锁定宝玑,毫不客气的对他开了一枪,我先动手的目的就是想要破坏他的攻击节奏。 “砰”的一声,红色的弹丸冲枪口中喷射而出,在这斗场的地下室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光线来,虽然这种带有激发装置魔纹法阵的长管猎枪后坐力很小,但是这把枪械在穿透力和射程方面都有了一些加强,并且五颗特殊的弹丸上都是绘制着简单的御风法阵,那弹丸一一种肉眼很难捕捉的速度划破空气,刺耳的破空声音传进耳朵里,让人感觉非常的难受,铅丸划破空气留下的焦糊气味,迅速的弥漫于整个赛场。 宝玑并没有很是在意我的那一枪,但是也许他是凭借着战士天生对危险的直觉,在诡异莫测的奔跑途中,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盾牌护住自己的上半身。 “当”的一声脆响,那颗铅丸砸在结结实实的击在塔盾上,鸽子卵大小的铅丸打在塔盾的正面,竟然忽然冒出一片炙热的火焰。宝玑也没想过我这样随意开的一枪,竟能非常准确的射向他喉咙,要不是他天生战士的直觉,怕是这时候已经被我射中了他的咽喉。即便是如此,那巨大的冲击力也是让他身形停顿了一下。 面对冲过来的宝玑,在我身边的鲁卡也端起了大铁枪,对着宝玑进行‘冲锋’。 牛头人将近三米高的魁梧身体在下一秒化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影,趁着宝玑身体停顿的一瞬间,冲了出去。 没想到面对滨崎一直都是犹豫不决,就连陷入险地都不愿出手的鲁卡,如今居然懂得把握时机,他跟我这一枪配合得几乎是天衣无缝,正是在宝玑露出这个破绽,才让牛头人抓住了一个机会,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可是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普通战士,而是已经身经百战的宝玑,他面对牛头人的冲锋仅仅是轻蔑地一笑,就摆出了防御姿态,将自己塔盾立在自己身体的前面,在牛头人鲁卡撞过来的一瞬间,扬起塔盾狠狠地抡在牛头人鲁卡的身上。 那种盾牌拍在牛头人身体上传来的清晰声音,让人牙根儿都有一种发麻的感觉。 在‘冲锋’状态下的牛头人,直接被这一盾牌击中了侧身整个肩膀,巨大的力道一下子掀翻了如同火车头一样撞过来的牛头人。 而宝玑站立在当场,脸上挂着冷笑,看着牛头人像是一只掉了线的风筝飞出去,便没再给牛头人任何的机会,他在这时候对着牛头人战士开启‘冲锋’技能,身体化成一道白光,狠狠地再次向牛头人鲁卡撞过去。 我也是才看明白,单凭着对战斗技能的领悟和理解,两个人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我忙不迭在鲁卡的身体周围连续凝结成三面冰盾,这已经是我在宝玑冲过来之前,最极限的施法速度。宝玑的冲锋技能每撞破一面冰盾,冰盾上附着的冰焰就会对他造成反噬,那是一种冷至骨髓的感觉,接连宝玑撞破了三面冰盾,那种叠加在一起的寒冰气息让宝玑浑身挂满了白色的冰霜,就连铁笼之中的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这就是冰魔法带过来的效果。 可是即便这样,冰盾还是没能阻挡宝玑一分一毫,他手中挥着短宣斧狠狠地劈向半空中的鲁卡,鲁卡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想到宝玑居然强到这个地步,仅仅是第一回合就轻松的将自己击飞,他浮在半空中,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好在他的‘石化皮肤’具有一定的抗性,在关键时候,他终于成功的扭动身体,将大铁枪横在胸前,宝玑的短宣斧就在这时候,狠狠地劈在他的胸口的大铁枪上。 “当”的一声,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巨大的力道让短宣斧的斧刃将大铁枪的铁质枪杆儿斩出一道深深地印痕,牛头人鲁卡没有能力在半空中抵住这一斧‘重劈’,大铁枪狠狠地撞在胸口,疼得他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 他的身体在巨大的力量之下,狠狠坠向地面,砸在坚实的黄土地上,一下子将他摔得不轻。 宝玑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紧紧贴着鲁卡追了下来,他端着那面塔盾闪转腾挪,接连的跳跃,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跳跃的速度。他在空中高高的举起短宣斧,想要在落地的一瞬间再给鲁卡来一下重的,这位强壮的牛头人不是宝玑的对手,已经被宝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一斧子若是砍实,就算是鲁卡手中的大铁枪也能斩断。 此刻的宝玑浑身挂满了白色的冰霜,就像是一只冰雪苔原上的雪兽。 我蓄满能量的长管猎枪再次发出一颗子弹,我明知道自己的猎枪对宝玑没有任何的威胁,他手里的大盾牌完全克制了枪械的作用。可是,为了能够给牛头人争取一个喘息的机会,我依旧是再次端起猎枪,对着宝玑的左腿开了一枪。 之所以,这一次射宝玑的左腿,是因为我发现宝玑手中的大盾牌想对他的左腿进行防护,就要做很大的动作。 果不其然,我开枪的一瞬间,那边的宝玑就及时的做出反应,将身体完全缩进盾牌之中,并且放弃了对牛头人的攻击,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啊! 我咬咬牙,从魔法腰包里摸出整捆儿的‘强化霜冻卷轴’,这东西在我的魔法腰包里,已经是常备卷轴了,我和马文开的魔法杂货铺也可以卖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主要的收入来源无非是几大方向: 第一大卖点,是廉价的低级魔法草药,马文在辛柳谷兑换来的大量低阶魔法草药,除了一部分上缴之外,还剩了柴草垛那么一大堆,这些草药以低廉的价格放在杂货铺中售卖,一直销量都很不错。 第二大卖点,是聚火术卷轴,优势不言而喻,就是可以在旅途中方便快捷生火。 第三大卖点,就是霜冻卷轴,虽然对于一些人来说,我们的霜冻卷轴有些昂贵,但是我发明的用霜冻卷轴和小兽夹制成的警报陷阱,也是非常实用的魔法道具。 所以说,为了应付马文整天的纠缠,我总会在闲暇时候,绘制大量的低廉卷轴,装在魔法腰包里。 这一次,也是为了应付马文,我才花费了一笔不小的开支,收购到了几株珍贵的寒冰草,然后请魔法药剂师按照我的配方,将寒冰草掺进了乳白药水之中,制成了二十八张‘强化霜冻卷轴’,可惜还没有交到马文的手里,就赶到地下黑拳斗场这边,我也是没想过我竟然会进入斗场中与人拼命。 这时候,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股脑的将所有的‘强化霜冻卷轴’抱在手中,每个卷轴都绑着一只小兽夹,如今机关都是开启状态,只要遇见剧烈的撞击,兽夹就会因碰触机关而让卷轴展开。 我将猎枪背起来,抱着整捆儿卷轴冲向宝玑,宝玑也是诧异的看着我,看到我手里整捆儿的魔法卷轴也是骇然变色…… 场外很多人看到我抱着整捆儿魔法卷轴,铁笼之外围观的人群们也是引出一片骚动,很多人都知道我怀里抱的是什么。 对于贵族们而言,魔法师不是太过神秘的存在,很多贵族的家庭里都有魔法师的存在,或是与魔法师贵族联姻,或是本身就因为是魔法师而成为的贵族等等,所以对于魔法卷轴,贵族们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都知道魔法卷轴里面藏着威力巨大的法术。由于各种因素,魔法卷轴的制作成功率并不是太高,外加魔法卷轴的墨水和皮革造价高昂,这样就让魔法卷轴的价格成倍的增加,很多魔法师的身上都带有几卷护身保命的卷轴,这并不稀奇,可是绝少有魔法师将卷轴捆成一捆儿带在身上。 这东西太金贵了,而且用处并不是那么多,没人会买太多魔法卷轴放在身边儿带着。 可如今,场上的宝玑和场外看热闹的贵族们看到我拎出整捆儿的魔法卷轴,一时间也是有点儿傻眼。 我抽出一卷霜冻卷轴,狠狠地丢向几十米之外的宝玑,吓得他赶紧高举着盾牌逃开,那卷‘强化霜冻卷轴’远远落在地上,只是暴起一小片的冰雾来,我大声地用兽人语招呼牛头人鲁卡退回来,手却不停歇,直接将剩余的那些卷轴统统的洒在铁笼之中,在整个铁笼的斗场里弥漫起成片的冰屑来。 我对于战斗的理解,还是有一些偏执的,在我的潜意识中,还是认为打架就要靠着金钱来支撑,难得我这时候已经有了小小身家,而且全无负担,我甚至可以很光棍儿的将所有家当全部丢出去,因此,对我来说丢一些‘强化霜冻卷轴’出去,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所以整个战场之上都弥漫起冰雾来 那种可以叠加在一起的奇寒向着宝玑席卷过去,我听见冰雾之中传来宝玑痛苦而沉闷的咳嗽声。 我暗暗的呼出一口气,没想到这家伙肺部会有暗伤,不然即使在冰雾里,吸进冰屑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牛头人鲁卡这股子寒冰之力也被冻得脸色铁青,幸亏我及时提醒他躲在一边儿,才没有被卷入冰雾里。 他紧张地佝偻着身体,单手握着大铁枪守护在我的身边儿,不过我觉得他更需要保护吧,只是接了宝玑两斧,他这样强壮的牛头人就已经显出脱力的征兆了。 丢完卷轴后我也没闲着,直接在半空中凝聚起一面巨大的冰墙,虽然冰雾将整个铁笼里弄得能见度非常低,但我靠着敏锐的魔法感知力,依旧能清楚的直到宝玑所在的位置,我将冰墙悬浮在他的头顶,没有任何细节的操控,直接让冰墙砸下去。 围在铁笼之外的那些贵族们看得清晰,对于我能够凝结足有五、六米长,三、四米高,厚度可以达到一米多的巨大冰墙,也是齐声发出惊叹。其实说起来,单凭我的魔法力来说,是不足以构建这样巨大的冰墙的,如果单单是凝聚水元素倒是没有什么压力,做所以能够凝结成功,其实还要依靠整个铁笼之中的那些‘强化霜冻卷轴’释放出来的寒意。 在冰雪的环境中,我的冰系魔法的威力能够提升一大截儿,凝结冰墙的能力也是大大提升。 所以才会有这么大块儿冰墙砸下去! “轰隆”一声,弄得整个地下斗场都随之震颤,可是我却有些心底发凉,这一刻,我清晰的感觉到宝玑在冰雪雾气中,高举着盾牌竟彻底的抵挡住了冰墙的袭击,只是他身体上裹着的那城墙的虚影不见了,整个人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似乎在冰雪中已经找到了我和鲁卡所在的位置,不断踏着冰雪向我们这边逼近,寒冷的冰雪已经将他浑身冻得僵硬,可是他的杀意却不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烈。 ……这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场外愤怒的呼喊声传过来,竟是本杰明大声的呼喊与喝骂声:“吉嘉,你怎么在斗场里?克劳德,你这老家伙不要命了?你敢让魔法学院的学生进场战斗,你有几条命承受高德佛里大人的怒火?” …… “你tm的不知道他是我带来的朋友?” 铁笼外面已经有‘叮叮当当’敲击铁栏杆的声音传来……(。) 217.爱惹麻烦的我 在鲁卡敬佩的目光里,我半蹲在地上举枪射击,连续三颗燃烧着火焰的铅丸穿过层层冰雾打在宝玑的身上,可惜他行进的时候用塔盾将身体要害部位全部护住,我只能瞄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大腿射击,他在弥漫着冰雪粉尘的冰雾中不停地咳嗽,每一次咳嗽的间歇,都是我射击的绝好时机。 冰雾里的宝玑就像是一位无知的盲人,对于突然出现的危险反应得非常迟钝,铅丸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爆出一片炽热的火焰,在他愤怒的吼叫声中,那颗铅丸会被爆炸产生的冲力继续向他身体里面挤,我能够清晰听见他的怒喝声,感受到铅丸的方向,他开始凭借着感觉向我这个方向冲锋。 三颗铅丸都从不同的位置射进他强壮的大腿肌肉中,我能清晰的感觉都那铅丸对他腿部肌肉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可是他却丝毫不管自己的腿伤,义无反顾地向我这边儿冲过来。 如果被他贴身缠住,我想鲁卡已经没有与他一战之力了,万不得已,我只能是咬着牙,在明知道魔法池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再次施展出‘冰墙’这个魔法技能,海蒂导师曾经在课堂上不止一次反复提醒我们,一位魔法者永远不要去碰触自己身体的底线,永远要给自己留百分之二十的魔法力,存于魔法池中。 其实她的想法我明白,就是想让我们不要去魔法池枯竭的底线,不想让我们的魔法池受到永久性的伤害。 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更何况我以前也有过无数次法力枯竭的经验,虽然那时候身体里还没有觉醒魔法池,但是魔法力枯竭的滋味对我来说印象非常深刻。 此刻,我在自己的头上,再次凝聚起一块巨大的水墙,巨大的魔法力输出,让我脸色有些苍白。 身体里面魔法池的魔力已经频临干枯,虽然魔法旋涡几乎是全力转动着,身体外面的蓝水晶石鼓图腾的‘法力回复’技能也让我汲取大量的魔法力,‘暖气’的魔法效果让我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口汩汩流淌着魔法之泉的泉眼,可惜这些还不足以弥补自身的法力消耗,虽然我发现这些魔法恢复效果全力开启,差不多能够让我施展小型魔法技能达到一种‘魔法池无损状态’,但是面对‘冰墙’这种大型的魔法技能,还是有力未逮。 我在尽量放缓将魔法力注入水墙的速度,可是那种强大的吸力将我体内的魔力迅速扯如那个空洞的魔纹法阵之中去,就连身体各个节点中潜藏着的魔力全都没有放过,尽数吸进那个强大的魔纹法阵,我身体各个节点的魔法力也频临枯竭,那些魔力被抽离身体的时候,居然是沿着身体经脉的走势一同汇聚到我手指间上来,忽然之间,这么多魔法力汹涌喷薄而出,将身体里流转魔力的细弱小溪,冲击得就像一场强大山洪梳理过一样,虽然全身有一种剧烈的胀痛,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平日里流转全身节点魔法力的经脉的魔法回路竟然足足拓宽了一倍有余。 我身体里面的变化,外人不得而知,只是觉得我有些反应迟缓,却不知道在频临法力枯竭的这一瞬间,我的身体里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如果不是我身体节点中潜藏的最后一点魔法力,刚好将‘冰墙’魔法技能所需要的魔力补足,也许我的魔法池将会法力枯竭,对于一位魔法者而言,每一次的法力枯竭对于自己的魔法池都是一种永久性的伤害,我此刻就像是一位站在悬崖边上的旅者,望着脚下无尽的深渊,浑身的汗毛都被吓得竖起来,终于在这种状态下,我止步于深渊之前。 在这种玄而又玄的处境中,我发现自己浑身的节点就像一口口细微至极的法力泉水一样,开始从里面不停滋生最纯粹的魔法原力。 那种感觉就像是久旱的大地初逢甘露的美妙滋味。 宝玑已经快要冲破那层层的冰雾,这一刻我用最后一点滋生出来的魔力,勉强超控冰墙挡在我和鲁卡的面前,那轰然落下的冰墙再次震颤的整个铁笼都为之一抖,鲁卡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充满敬佩的看着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到我的目光探寻着望过去,他只是对我憨厚的一笑,义无反顾地向前迈出一大步,将身体挡在我的前面。 如果宝玑能够冲过来的话,第一个面对宝玑的人会是他! 对于这个性格憨厚的牛头人,我忽然有一种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感觉。 宝玑并没有像是一头蛮牛那样,用自己的蛮力撞碎冰墙,而是看到冰墙挡在自己的面前,精准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停了下来,并且隔着厚厚的冰墙,他单手举起短宣斧,单腿跃起狠狠地斩在冰墙上。 ‘重劈’ 只是这样简单地一斧子,就将冻成晶体一样坚固的冰墙表面砸出无数细碎的裂痕,那种危机感对我和鲁卡而言,越来越近。 在我的手中,最后还紧紧握着一枚荆棘树藤的种子,着已经几乎是我最后的手段,如果还是不行,我将会利用最后的一点点时间,利用‘暗影斗篷’逃之夭夭,没理由将自己的性命留在地下黑拳斗场里,我有些紧张的看着冰墙对面的宝玑,冰墙上的无数细碎裂纹,就像是无数面小镜子一样,倒映着宝玑那张冰冷的脸庞。 看着他残酷而又冷酷的微笑,他的眼角已经流出一丝丝的紫血,大概是内腹受的伤还没有愈合,就做如此剧烈的运动,让他身体里的隐疾终于爆发出来了。 看起来他也是处于强弩之末,身体全凭着一口气支撑着。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心惊,对于宝玑这样天赋异凛的战士来说,五年前我亲眼看到他处于十级战士的边缘,已经领悟了自己的‘势’,也就是那么一堵巨大而恢弘的墙,如今在五年之后的今天,再次见他的时候,他虽然已经在社会的黑暗的一面苦苦挣扎着,但是自己对于武学之路,却一直没有放弃过。 他能在重伤之后,全凭着身体里面一股气支撑着,宛如战神一样在战斗,那种所谓的‘气’正是战士们在十九级之后,想要突破二转二十级瓶颈的时候,需要体悟的‘斗气’,在格林帝国里,所有战士都是称呼它为‘斗气’,在埃提亚王国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护体真气’。 “乖乖等死吧!小家伙。”他看着我露出了一抹残酷的笑意来,张嘴的一刹那,口中顺着嘴角流出死死紫黑色的血液来。 看来他的内腹的伤,一直就没怎么好过,不然他的血不应该是黑紫色的,如果今天不是滨崎在斗场里意外死去,如果不是我忽然的出现,宝玑是万万不会这样带着满腔仇恨过来杀我的。 他对我的恨意,正如我对他的恨一样,永不能化解! 没错,当我在商队里杀死达伊的那一刻,我和这位繁星冒险团的团长又有了恩仇,达伊是史洛伊特城里贵族豪门家的子弟,进入到繁星冒险团完全就是想要在野外历练一番,达伊当年从学院里毕业之后,没有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参军之后只能是当一名战场上的炮灰,倒不如先在冒险团里慢慢的成长起来,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之后,再去服兵役。这样一个非常稳妥的计划,可惜到了兽人部落的古鲁丁镇画上了一个失败的休止符。 达伊被商队里的一个被兽人收养的流浪儿杀掉了,这件事终究将会算在繁星冒险团两位团长大人的身上,他们在旅途中没有尽职尽责的保护这些贵族子弟。所以当他们带着剩余的贵族子弟返回史洛伊特城之后,果真受到了最严苛的惩罚,那些翻脸无情的贵族豪门中的当权者,将他和滨崎迫害成为了最低贱的奴隶,不仅他们每天需要供那些贵族们玩乐,最终还被签下灵魂契约,成为了地下黑拳赛场上的角斗士。 在宝玑的心中默默地认为: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 而我也在深深地记恨着他们,我对果果姐的死始终不能释怀,他们是间接导致果果姐身死异乡的那两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宝玑会拼着内腹再次受伤,也要将我杀掉的原因所在。 滨崎的尸体平躺在地上,已经被盖上一层厚厚的冰雪,在被盖上冰雪之前,我清晰的看到,她黑色超薄紧身衣下面几乎所有的皮肤都被纹上了密密麻麻的魔纹法阵,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承受浑身的魔法纹身带来反噬效果,如果是承受不了的话,那么滨崎有可能一直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力,才能维持身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魔纹法阵的正常运转。 看得出他们都承受着一些非人的痛苦。 “蒙德特罗亚在哪?”我隔着冰墙,淡淡地向宝玑问道。 他只是眼中射出了一股浓烈的恨意,却是冷冷地不在说话,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我:一个快要死去的人问这些有意义吗? 这时候,一道身影从铁笼外面冲进来,就像是一股黑色闪电,依靠着浓郁冰雾的掩护,已经潜伏到了宝玑的身后,此刻的宝玑将精神力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潜伏在他身后,那个黑色的身影从冰雾里显露出来,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孔,他紧张的咬紧牙关,高高举起一把长长的匕首,站在宝玑的身后慢慢的向宝玑脖颈刺过去。 一切经过就像是慢镜头,偏偏剧中人无从查觉,当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插进宝玑脖子的时候,他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他反身想要用盾牌施展‘盾击’敲晕那位刺客,显然他低估了对手的反应速度,在他转身的时候,那位刺客忽然跳起来,举着匕首对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宝玑迎面刺过来。 ‘凿击’…… 我猜测那位精通于暗杀术的刺客,一定会某种特殊的藏匿气息的技能,他无声无息接近战士宝玑的时候,就注定这是一场属于他的胜局。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宝玑厚实的肩颈部深深插进去,直接刺透了他的锁骨,捅进他的心口,也许是割断了心管儿,紫红色的血像从伤口喷射出来,另一把匕首直接插进宝玑的额头,宝玑高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堵墙一样,轰然间倒塌了。 而那位刺客也被宝玑濒死前的‘盾击’打得倒地昏迷,宝玑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他一手捂着额头,那只匕首嵌入很深,匕首上锋利的尖牙卡在宝玑的头盖骨上,让他无论如何也拔不下来,另一只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那汩汩流淌的鲜血终是无法止住,顺着指缝不断地流出来。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扶在肩膀伤口上的手也一点点的松了下来,眼睛不停的向上翻,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异声音,呼吸变得剧烈而短促,这已经是他生命最后的一点儿时间了,可是看起来他一直在坚持着,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将一根手指点在那堵冰墙上面,拥有无数裂纹的冰墙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我穿过细碎的冰屑快步的走到宝玑的面前。 “你有话要和我说?”我警惕地站在三米外向他问道。 此刻的宝玑双眼的瞳孔已经开始向外扩散,那种死前的征兆异常的恐怖,可是他的脸却朝着我诡异的一笑,满口的紫黑色的血液淌出来,却听他含糊不清地对我说道:“他就要来了,我在神国的路口等你!” 我知道他说的是‘蒙德特罗亚’,那个让我在无数个夜晚彻夜难眠的邪法师,我的手如今都忍不住开始颤抖,没想到我苦苦等待的这一天,这么早就要到来,看来我必须要让自己再强大一点儿,我攥紧了拳头默默地想着。 黑拳赛场上已经是混乱不堪,这里冷得就像是一间冰室,那些穿着暴露的舞娘们在远处的高台上冻得瑟瑟发抖,甚至还有一些手托银盘的侍女被混乱的人群推倒,惊叫和怒骂不时的传过来。 铁笼的大门被几个壮汉推倒,本杰明急切地跑到我的面前,他紧张地看着我问道:“吉嘉,你没事吧?” 看着本杰明那关切的目光,此时我虚得几乎摇摇欲坠,我对着他勉强地笑了一下说:“学长,你这杯酒喝的时间有点长!” 他看我还能和他开玩笑,才算松了一口气,用眼睛审视了一旁的牛头人鲁卡一眼,几乎是每一位人类对于兽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歧视,本杰明有点傲慢地对鲁卡说:“背上他,跟我走!” 其实这一句话就已经决定鲁卡的命运,对于年轻的牛头人来说,虽然那张契约已经化为两片残纸,但是他却深陷在着地下黑拳赛场之中,没有人护着他的话,他就算如今已经获得自由,也是很难平安脱身的。有了本杰明学长的这句话,我知道学长也是想要将他带出这个火坑。 也不知道鲁卡到底明不明白其中隐藏的道理,但是这位性格憨厚的牛头人却是挥起一只大手,用手轻轻地一托我的屁股,就将我稳稳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坐在三米多高的牛头人右肩之上,才感觉到视野开阔的好处,正巧看到那位半蜥蜴人的几位朋友们,想要趁着混乱偷偷地溜走,我岂能让他们如愿。 “你怎么钻到铁笼中去了,还跟里面的角斗士打了起来?里面那些家伙都是亡命徒,他们根本就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你下次可千万不要再往里面钻了!”本杰明在我身旁不停地反复叮嘱我说。 我指着那些正要溜走的一群青年贵族们,对本杰明说:“学长,就是他们刚刚要找我麻烦,把我逼进铁笼子的!” 不远处的铁笼边儿上,那位半蜥蜴人贵族的尸体还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他的眼窝中还插着属于我的那把剥皮小刀,几个地下黑拳赛场维持秩序的侍卫守在那里,他们还不时的看向我们这边。 本杰明张大了嘴巴看我一眼,立刻指着那群年轻的贵族纨绔们,对身后那位正擦着嘴角鲜血的黑衣刺客说:“快去带人把他们拦住,别让他们跑了……”(。) 218.背后 地下拳场里一片狼藉,很多贵族都在混乱中离开了地下拳场,毕竟这里是供人消遣的地方,一旦出现了一些麻烦,很多人还是不愿被卷入其中,埃尔城的这个圈子一共就这么大,在这里敢惹事儿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小贵族,更何况这会牵涉进来一位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这几年,埃尔城魔法学院的地位一直都在不断提高,那些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俨然已经自成一脉,他们在埃尔城贵族圈中,成为一个独特的小群体,这个群体在高德佛里院长大人的领导下,已经变得非常有凝聚力。 没有谁敢小视埃尔城里的魔法师,就连这一次埃尔城中出现了地狱猎犬,警卫营的大统领也不得不向魔法学院的高德佛里院长求助,请他派出一些实力强大的魔法师,帮助警卫营的骑士们,清缴城中的异端份子。 安提亚山神庙的后山出现了黑魔法隐修会的据点,让整个埃尔城的治安问题染上了一个浓重的污点,这时候,如果不是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站出来,也许整个城市将会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这些都是魔法师们最近为埃尔城做出的一些贡献。 筹划了将近半个月,才能举办一次的地下黑拳赛居然就这么狼狈的收场了,克劳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就像是秋季清晨阴霾的迷雾一样。他默默地扫视着满地的碎纸屑和碎玻璃,让人会以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型的械斗,就连酒吧吧台上悬挂的玻璃酒杯都被人全部砸碎,残破的碎片散落在地上,让这里显出萧条,在烛火地映照之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因为我那些魔法卷轴的缘故,这里变得极为阴冷,就像是一间地下的冰室。 空空荡荡的铁笼里只剩下那三具残破的尸体,被愤怒的牛头人鲁卡撕成两片的滨崎身上盖满了冰霜,她直至此刻依然睁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眼神望着空洞的远处。被无名刺客用两把匕首刺死的宝玑的身上,那些冰被汩汩流淌出来的血融化,在一片洁白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滩刺眼的红色。而被我一刀捅死的半蜥蜴人贵族青年的尸体,依旧夹在铁笼栏杆之间,也许是他的那些朋友第一时间急着找我报仇,那种迫切想要杀掉我的冲动想法,甚至让他们忘记里自己死去的朋友还被牢牢地夹在斗场铁笼的栏杆上。 我站在地下拳场大厅的舞池中央,身边还站着那位憨厚的牛头人,我能感觉到暗处至少有五道目光在审视我,而我却看着不远处站成一排那几位贵族青年,他们垂头丧气的坐在长条木椅上,之前的嚣张气焰已经全部不见,几个人甚至都没有任何交流,看起来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克劳德微微抿着嘴唇,他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神扫视着正在默默清理整个斗场的仆从们,脸色阴沉得可怕。无论是谁接连着死掉两个角斗士,恐怕此时的心情都不会太好。好端端的拳赛搞成这个样子,无论是谁,怕是也高兴不起来。场中的那些仆人们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会引起主人的勃然大怒。 我没想到这里最大的股东竟然是一位年过半百体态臃肿的老贵族,他浑身堆满赘吃力地肉躺在巨大的沙发中,一旁两位穿着华丽轻纱的年轻侍女,手里端着银质果盘,小心翼翼地蹲在他的两侧,他的手里端着一杯金苹果酒,偶尔会从银盘里抓起一块儿精美的水果塞进大嘴之中。 从他身形上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身材魁梧的战士,如今他身上的装束依然会有皮甲的味道,只不过从他的体型上来看,应该至少有这几年一直都是生活的非常安逸,强壮的身体像是充气气球一样迅速膨胀,他粗重的喘气声就像是一架破旧的老风匣。 我静静地看着这位据说是埃尔城几乎垄断魔法草药行业的巨商,他在埃尔城可是一位极有名气的人,谁不知道克劳德老爷在中央大街上连开了三家草药商行,城外的贫民区里还有他开设的几家草药工坊,他手里至少还养着几位魔法药剂师,我的‘碧火墨水’就是在他的魔法药剂店里加工出来的。 虽然他比我的三等男爵头衔要高上两阶,不过他却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对于我这样的魔法学徒,只要突破九级学徒的瓶颈成为正式的魔法师的那一天,就会被破格升为一等男爵。 他在面对我的时候,脸色不是那么好看,毕竟是我破坏了他精心策划的一场地下拳赛,也许明天早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埃尔城向来都缺乏这样的大新闻,也许会被市民们津津乐道地说上好几天。 不知道何时,本杰明的身后出现了几个身穿黑色皮甲的侍卫,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的那两位朋友也都是幸灾乐祸的看着站在对面那帮贵族青年,他们还偷偷的安慰我说:只要有本杰明老大出面,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从没想过本杰明背后的家族竟然拥有这么强的背景。现在我细细品味一下,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有些天真了。没错,战士学院的三位巨头,西蒙乔、本杰明、凯佩尔。西蒙乔的父亲是众议院的议会长大人,凯佩尔的父亲据说也是警卫营高层将领,这样说起来,本杰明身后的家族势力也不容小视。 我暗暗吸了一口凉气,原本的计划想得有些太简单了,当初只不过就是想躲在暗处,做一点手脚。就像滨崎与牛头人鲁卡的战斗那样,我用自己的辅助魔法,帮助鲁卡取得胜利就足够。可是半途却被滨崎临时之前识破了我的身份,紧紧这样的话,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最让我感觉到莫名其妙的事情,就是在这个空档期间,恰好遇上了一群贵族纨绔,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对我进行了一番纠缠,之前我们甚至没有任何的交集。 我很想问问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我想要开口去问问那几个年轻贵族纨绔,却被本杰明的两个朋友偷偷拦住,示意我先不要轻举妄动。本杰明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把临时搬过来的椅子上,他穿着一件精致的贵族礼服,我从没想过一直都是风流倜傥,看起来极为平易近人的本杰明学长,也有如此霸气的一面。 “克劳德,你怎么在地下拳市上圈钱,这个我管不着,不过千万不要试图玩火,否则就算那些人也保不了你。”本杰明直言不讳地对着克劳德说道。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让坐在沙发里的克劳德脸色阴沉了三分。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他沉着脸问本杰明。 “家父没说过这些。”本杰明的回答,让克劳德脸上的冷意缓和了一些,本杰明又接着说:“可我听家父前几天说过,庄园的事情远还没有结束,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余孽,还在埃尔城里活动。这一次地下黑拳场能从这件事里被摘出来,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惹出一些乱子,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哼,只不过是死几个奴隶罢了,这样的小事儿能惹出什么乱子!”克劳德气哼哼的说道。 “前阵子,警卫营的人去魔法学院调查‘黑魔法隐修会’那件事,场主大概有所耳闻吧?”本杰明笑眯眯地说道。 克劳德闻言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立刻坐直了身体,探身向本杰明问:“你是说高德佛里大人震怒,撤回城市里所有夜里巡视的魔法师那件事儿?” 本杰明的眼睛下意识看我一眼,才继续对克劳德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任何事儿,一旦牵扯上了魔法学院,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这一刻,克劳德的脸色果然是变得阴晴不定,他内心挣扎了许久,缓缓地点头,似乎认可了本杰明说的那些话。 他缓缓地将手里的酒杯放下来,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眼色看向那几位贵族青年的时候,目光已经冰寒到了极点。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我的场子里惹事儿的?”这句活从克劳德的嘴里问出来,显得格外有力量,吓得那几位坐在长条椅子上的年轻贵族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看向克劳德的时候,脸色有些惨白。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却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看起来并不想说。 这样一来,反而更是证实了克劳德的猜测,果然这些贵族纨绔找上我绝非偶然。克劳德那双锐利的三角眼已经竖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来,臃肿的身体竟然足有两米高,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肉山,只不过他向前只是跨出一步,便出现在那几位年轻贵族的面前,伸手抓起一个人的衣领,像是托着一只死狗一样将他拖到铁笼的栏杆旁边,不管不顾那青年怎么样挣扎,粗鲁的将那年轻贵族的头塞进铁笼栏杆之间。 “你一定认识我是谁吧,你来告诉我申请的真像,除非……你也想体验一下这种死法?”克劳德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凶狠地问那位年轻贵族,他脸上的赘肉不停地抖动,更是显得增添了几分凶相。 那位年轻贵族原本就脆弱无比的心里防线,在克劳德将他的头塞进铁栏杆的一瞬间,直接就崩塌了。虽然他们之前面对我的时候像是饿狼一样,但是在秃鹫克劳德的面前就像是小绵羊一样的听话。 “……是……是锡克的新朋友,我们之前也没有见过他,今天也是在这里第一次和他喝酒,那个人很大方,点了这里最贵的金苹果酒请我们品尝,然后对我们说……”那位年轻的贵族这时候下意识地看我一眼,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已经被吓破胆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他停顿一下自己的话语。 年轻的贵族用手指了指我,继续说:“他说只要去找一下那个人的麻烦,他就会帮我们买一个精灵女奴回来,他认识一些贩卖精灵的奴隶贩子!” 克劳德淡淡地问:“锡克的朋友?” 那年轻贵族一旦松开了口子,就什么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他回答了一声:“恩!” 克劳德带着讽刺的笑容,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这朋友真的很不错啊,锡克为了替他两肋插刀,横死在铁笼中,他居然连面都不漏就溜走了!你知道他叫什么?” 那年轻贵族紧张地说:“不,我的确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们也是第一次喝酒,不过他是一位很特别的人,对了,他的耳朵尖尖的,非常的帅气……” “他叫尼克,我听锡克这么称呼他的!我还调侃锡克,说这个尼克是不是他的兄弟啊,他们的名字都差不太多!”后面的一位年轻贵族凑过来,在一旁补充道。 这时候,我和本杰明才面面相视,我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就是那位半精灵贵族--尼克尔斯。 我不禁冷笑,这位半精灵果然是不断在暗中搞事情,也许是我上次在课堂上揍得不够狠,我暗暗地在心中想到,此刻,我的心里已经憋了一口闷气,对于那位半精灵小子,我没有半点儿的好感。 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答案,再在这里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将手里的一大笔筹码兑换成金币二百多枚金币。看得本杰明都有些傻眼,他不知道我在他离开之后,竟然有这样大的手笔,赌年轻的牛头人鲁卡赢,结果就是鲁卡真的赢了,我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之后不久,我与牛头人鲁卡跟着本杰明走出了地下黑拳赛场…… 临行之前,回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下黑拳赛场中央并排放着三具尸体,我一时间百感交集,没想到滨崎与宝玑真的生活在埃尔城的里,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死也许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儿……(。) 219.追随者 冷寂的夜空中高高悬挂着一轮弯弯的银钩,那种清冷的光在着盛夏的夜晚,让整个埃尔城都洒上一层如雪的光。 纵使还有那温热的晚风,会让人的身体有点发粘,这样安静的躺在小院儿里的藤椅上,手里摇动着芦苇叶子编织的团扇,却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儿。或许旁边的小木桌上还能有一碗沁凉的红豆沙冰,或者是一杯放了冰块儿的金苹果酒。 这个边陲的小城里,更多的市民喜欢节奏缓慢的生活,他们比我更懂得如何享受这片刻美好而短暂的人生。 马车停在东区的街道上,牛头人鲁卡跳下马车,四周街道上的青石板都为之重重一震,他憨厚的转身想要将我从马车上扶下来,被我一个眼神所阻止,我单手撑在魔法篷车门口的栏杆上,身体轻轻地翩腿跳下来,虽然穿着一件魔法长袍,可是身体没有丝毫不灵便。 本杰明的头从车窗探出来,与我和牛头人挥手告别,我站在原地不禁感叹一声:这真是一个难忘的夜晚啊! “嘉,我觉得你在这时候去找半精灵尼克尔森的麻烦,并不是明智之举啊!”本杰明忧心忡忡地蹲在马车上,对着跳下马车站在路边舒展腰肢的我劝诫道,这一路上,他都在试图打消我的这个念头。 见我笑眯眯地不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劝阻没什么用,便不再深说。 不过他在告诫完之后,立刻又对我赞道:“不过,话说回来,吉嘉,你这手冰墙又是新学的技能?现在就连你们魔法学院四年级的那些学长们,怕是也没有多少人同时学会三种魔法技能吧,你这小子怎么可以凭借自己的冰属性亲和力,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学习冰系魔法,你就不怕影响了你自身魔法池的修炼,一年级的魔法学徒是应该在不断破境中度过这个学期的!” 我淡淡地对本杰明说:“你知道的,总是有那么一两个特殊情况的魔法学徒,在最初的阶段并不是那么太需要依靠冥想来冲境界!” 本杰明似乎很满意我这个回答,他缩回头,只是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对我挥了挥,声音从篷车里懒洋洋的传出来:“我忽然有点期待与你暑假里的探险,嘉,也许那将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旅行!” 看着慢慢走远的马车,我在嘴里轻轻说了一句:“今晚的事儿,谢谢!” 我用手拍了拍一旁望着街对面庭院里金苹果树的牛头人鲁卡,示意他跟我走,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很艰难的收回目光。 身体高度已经快要接近三米的他在街道上,很明显就是一个庞然大物,普通街道两侧的院墙对于牛头人鲁卡来说,就好像半身墙一样,院子里一切景色都被牛头人卡鲁尽收眼底。不过他的目光焦点更容易落在各家院落里的果树上,看着那些青涩的酸苹果不停地流口水。 就算是那辆魔法篷车已经离我们有几十米远,可是马车里面的对话,我依然能够清晰的听见…… “本杰明,为什么那些怪胎总是出现在你们学院?”本杰明的一位朋友对他这样说。 反倒是门口那位车夫说话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这一路上他似乎都没怎么说过话,这时候竟然对我这样的评价说:“又是一位杰出的水系魔法学徒,好像最近这几年,埃尔城的魔法学院总会频繁的出现杰出的水系魔法学徒。” 本杰明的护卫团队还真是无处不在啊,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车夫,说话的口气也会这样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大概很难相信魔法学院新生中,会有这样天才!”本杰明的朋友继续说。 另一位朋友接口说:“是呀,幸好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本杰明,你怎么不试一试将他拉近你的团队中,虽然你们的团队里已经有一位魔法师了,但是再多一位水系辅助魔法学徒,实力更会成倍的增长吧!” 马车转个弯汇进街口的大道里,他们在魔法篷车里的窃窃私语声才在我的耳中慢慢的消失。 “嘉,我们去哪?”牛头人跟在我的身后,略显迟疑地用兽人语问我,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小心的味道,看起来这位年轻的牛头人在离开荒原之后,一定是吃过很多苦。 他毛乎乎的胸口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些纵横交错的伤疤,那只象征着奴隶的项圈被撕扯掉之后,脖颈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血痕。不知道他是怎么样被那些奴隶贩子从荒原上骗下来的,每一只牛头人都天性善良,他们更加的依恋自己的故乡。奴隶贩子们非常怕狼族兽人的复仇之火,他们很少敢打狼族兽人的主意。 对于奴隶贩子们来说,荒原上还有两种兽人相比狼族兽人更加受到人类贵族们的欢迎,一种就是力大无穷的牛头人,他们成年之后,力量甚至会强于冰雪苔原上的那些野蛮人,或者是南部蛮荒区域里的食人魔。另外一种就是耐力惊人的人马族,对于奔跑的时候快逾奔马的人马,天生就是精锐的骑兵,若是谁能掌控一直人马族的骑兵部队,那么他会纵横驰骋在无尽的荒原里,就算是荒原上霸主地位的狼人对于那些人马也望而兴叹。 “当然是带你回家啊,会我们的家!”我真诚地仰着头看着他,如今的我,身高只能达到他的腰部,近距离跟他交流的时候非常的吃力! “回家……”牛头人鲁卡痴痴地望着远方的帕伊高原。 “当然,你现在是自由的,也许明天我可以在城里找一支打算去荒原贸易的商队,让他们带着你回家。”我微笑着对他说,他的憨厚样子让我想起了荒原上那两位牛头人,那些美好的日子再次萦绕在我的心头。 谁知他却黯然的摇了摇头,笨拙的对我说:“我不想就这样回去!” “哦?” 说实话,听到鲁卡这样说,我多少有点吃惊,我狐疑地看着他,对于牛头人的信仰我还是多少了解一点儿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想回到荒原去。 他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这样他可以与我平视,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太吃力。 “我想感受一下不同于荒原上的那些风,想品尝一下这个世界里所有的美味,想要看看不同于荒原景色的山川河流,嘉,我周游整个儿大陆!”牛头人鲁卡真诚的对我说道。 他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很真诚,看着他那憨厚的样子,我不禁对他说道:“如果你能有足够的耐心的话,那么就等等我,和我一起去探索这片大陆!” 听我这样说,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眼中的希望之火在慢慢的被我点燃。 “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让自己变强!”我对牛头人鲁卡认真地说:“外面的世界远比埃尔城中更加险恶,我们要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才行!” 对于牛头人来说,增长自身的力量的办法很简单,只要不停地吃就能让他们变得很强壮。 鲁卡想了一下就对我说:“好,我要跟着你一起探索这片大陆!嘉。” 我将自己的手放在他那毛茸茸而又十分温暖的大手里。 ……美丽分割线…… 当芬妮推开门看到屋外有两条毛茸茸的大腿的时候,差点没有一下子吓晕过去。 当时,她一定是把牛头人鲁卡想象成冰雪苔原上那些野蛮人了,在她的印象中,只有野蛮人才有这样。特雷西听见了芬妮的呼叫,穿着一件小清凉的吊带裙从楼上跑下来,看到芬妮脸色苍白的扶着屋门,狠狠地瞪着屋外的我,鲁卡一脸无辜地坐在我身边,怯懦地看着这里的女主人。 芬妮缓过来一口气之后,听我讲述了这只牛头人鲁卡的悲惨遭遇,发现这位憨厚的牛头人并不像平常人说的那样不堪,性情也是憨厚老实,便热情地邀请他能留下来。当然在述说事情经过的时候,我只是简单地说我们是在地下拳赛斗场里结识的,说鲁卡自己赢得了比赛获得了自由,被善良的奴隶主当场释放,奴隶契约也被当场撕毁。 莱恩特走出来,却是不停地惊叹:鲁卡这样的大块头身体真是够强壮的。 不过对于鲁卡来说,我家的房子太小了,我们全家只好将餐桌搬到院子里来,我们坐在椅子上,而牛头人只能坐在草地上。 芬妮面露难色,抱出最后一篮子面包棒,看到牛头人鲁卡依然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有吃饱,这些面包可是我们家一周的粮食储备,被他一顿全都吃下去了,平时够我们全家美美吃一顿的面包棒,对于牛头人鲁卡来说,只不过是三两口就能全部塞进嘴巴里。也不知道这家伙在那位临阵逃脱的奴隶主家受到了怎么样的待遇,竟然饿成这样。 可是这位憨厚的牛头人,在开饭之前甚至都没提过一个‘饿’字,我有点自责地想,还真是我疏忽了呢! 不过幸好牛头人是素食者,他们不吃任何肉类食物,要不然我和莱恩特真都要饿肚子了。 这一顿饭吃得很融洽,格林人并不认为牛头人与那些争强斗狠的兽族狼人是同类,相比那些凶恶的草原恶狼,他们更容易接受天性善良的牛头人,至少芬妮和莱恩特不反对和鲁卡在一个餐桌上用餐,特雷西尧有兴趣儿地看着鲁卡津津有味的啃着面包,这让她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今天芬妮做的面包是不是非常好吃?于是她好奇的用银质小刀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眉头扭成一团,喝了一口肉汤才算将也在喉咙里的面包咽下去,并不好吃啊! 院墙边儿有一些奇怪地响声,我和莱恩特最先扭头看过去。 隔壁邻居家的宾从围墙边上探出头,在我和莱恩特的目光注视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那种夸张的神情总是让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小丑,真不知道他是在战场上怎么活下来的,就在我们不解看着他的时候,他忽然吃力的抬起一只手,手里还举着一只麦粉的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他轻声地呼唤我:“吉嘉,快来接一把!” “宾,这是什么?”我连忙跑过去,将他手里的袋子接下来,并且隔着墙问他。 我们两家之间的围墙有点高,我要点起脚才能接住那沉重的布袋。不过宾这时候却没有说话,他好像在偷看特雷西,盛夏的夜晚,女孩子在家里的时候会穿的很清凉,当然特雷西不会介意被牛头人看上两眼。 “咳咳!”我轻轻地咳嗽两声,要是被特雷西发现的话,宾就惨了。 谁都知道我们这条街上的姑娘们不好惹,无论是大莉姐,特雷西,安妮都统统的脾气很火爆,这样算起来的话,特雷西在她们之中,要算是最温柔的一个了,只不过这家伙正义感极强,而且被莱恩特灌输了一些很要命的思想,就是那种在战场上,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放弃同伴的思想,有时候,我想:幸好特雷西是个女孩子,不用上战场,不然莱恩特这些守旧的思想会害死我这位干姐姐的。 话说回来,特雷西的脾气也很坏,至少她不太喜欢宾,倒不是觉得宾花心,只是觉得他有时候不是一个大男人。 宾这时候才清醒过来,脸一下子变得很红,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恩,这是一袋儿面包,大莉看到你家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觉得可能你们家今晚也许面包会不够吃,就让我把这些拿过来,那么好好招待你的朋友,我回去了!” “宾,谢谢你,也代我谢谢大莉姐!”我连忙对着宾仓皇而去的背影大声说。 宾只是举起一只手,示意有听到。 布袋里面的面包很驳杂,什么样式的都有,白面包、黑面包、麦饼什么的,我想大莉姐也许是在仓促间,将他们家厨房里能吃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了。 芬妮坐在椅子上感叹这说:“大莉那孩子,还真是个细心的人啊!” 每当芬妮赞美别人家女孩儿的时候,特雷西就要缩得像是一只鹌鹑一样,只要有一点儿不同意见就会面对芬妮成吨的炮火。 牛头人鲁卡并不挑食,不过相对于磨得又细又香的白面包,他更喜欢颗粒粗糙一些的黑面包,他说黑面包才会有嚼劲儿。 好吧,我第一次对于牛头人的口味产生了质疑,黑面包是一种在麦粉里掺进麸皮的黑面粉制作的,怎么可能比白面包好吃?不过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晚上,牛头人鲁卡只能睡在外面。按照芬妮的想法,即使睡在外面也至少要搬出来一张大床出来,让鲁卡好好的休息。 这个提议被我和鲁卡齐声反对,牛头人一般都喜欢睡在草地上,抬头能看见星星才会让他们睡得安稳,在这样的夏天,只要一张简单的草席就好。 芬妮和莱恩特早早地去睡觉去了,我和特雷西躺在阁楼的屋脊上望着天上的星图,鲁卡就躺在房子下边的草地上。 这样寂静的夜晚,我给特雷西讲述怎么样分辨天空中的星图,没想到鲁卡也懂星图,也对,牛头人也算是荒原上的游牧部落,怎么会不懂星图呢!(。) 220.魔法学院殴斗事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这片安静的校园里,远远地就能看见学院里的几位老师奔向五座魔法生态园,他们几乎每隔数天就会更换一次生态园维持系统法阵的魔晶石,这些生态系统每年都要消耗学院大量的资源配比,五座生态园几乎涵盖了罗兰大陆四种最有特点的生态环境,听莫拉雅儿说过每个生态园中都有着浓郁的魔法元素,魔法学徒如果有机会进入生态园中冥想修炼,对自己今后的修炼之路将会有莫大的好处。 既然是雅儿这样说的,那一定就是真的,听说甚至有学徒曾经在生态园中感悟到元素之灵。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有资格进入生态园里冥想的资格,不过我想一定不会是现在。慢慢地收回远眺的目光,随意的翻阅手里的魔法书,我站在这里等人。 我站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双手捧着一本《魔法游记》读得津津有味,身旁的草地上坐着一只身躯庞大的牛头人,被我大清早的吵醒了,这时候又坐在草坪上打起了呼噜,看他憨态可掬地笨模样,有时候,我忽然会觉得,思想简单一些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儿。也许烦恼会少很多,也许会因为一块白面包就高兴一整台,也许会因为某个人一句话就感觉到幸福,也许有了烦恼之后很快就忘记掉。 伸手摸着光洁的下巴,回想起早上芬妮做饭时候,那种愁眉苦脸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好笑啊! 芬妮很支持我有一个伙伴,对于鲁卡这家伙能够住在我家,也是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尤其是当她知道鲁卡将会成为我的伙伴,看鲁卡的眼神就总是笑眯眯的,最起码今天早上的时候,就一直在反复地劝鲁卡多吃一点,多吃才能长得更有力气。 没错,无论谁知道我有个牛头人的伙伴,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家伙真是好运气,本身自己已经是一位魔法学徒了,再有这样一位天生就是力量型的战士做伙伴,真是绝配啊! 鲍比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惊讶地问我:“你是说,你获得了牛头人的友情?” 等到我点点头确定这事儿是事实,鲍比看着身后的巴布鲁,羡慕地说:“嘉,你这家伙运气真的好到爆棚,我觉得有了巴布鲁就已经很好,可是跟你的牛头人伙伴比较起来,我才觉得自己爆弱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大早晨的,我会等在操场上,但是他却停下来和我聊天儿,毕竟现在距离早晨第一节课还有一段时间。 其实我很想直接告诉鲍比,我将精灵女奴给放掉的事儿,于是就对他说“你怎么不问我精灵女奴的事儿?” 没想到鲍比听了之后,有些激动又有些羞涩,十分难为情地看着我说:“啊!难道你真的不介意我问问细节,我其实真的很好奇精灵女孩和人类女孩儿到底有什么不同,不过好像……哦,嘉,说起来你品尝过禁忌果实没有?” 我有点头大,没听过精灵女孩还有什么果实啊!于是好奇地问鲍比:“什么?那是很稀有的水果吗?” “我是指人类的女孩儿,或许赢黎是你的初恋?恋爱后的禁忌之果!”鲍比被我追问得很恼火,有些羞愤地解释说道。 “喂!”我不禁吃吃地笑起来,用手指着自己说:“看看我这小身板儿,你想太多了吧,鲍比!” “那你想对我说什么?”知道自己误会了我的意思,鲍比有点羞愧地低下头。但是他的思维马上跳跃性的转到了下一个话题,忽然睁大了眼睛,对我说:“吉嘉,你的那个什么魔法卷轴真的有点厉害啊,我阿爸让我转告你,如果今后还有这种品质的魔法卷轴,他会以市场溢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收购。” 我对他点点头说:“今后如果有的话,一定会先考虑你的!” “不过,我阿爸还让我劝你,他说:纵使有绝佳的魔法天赋,在魔法学徒的初期最好还是以冥想修行为主,等到境界提高了之后,在练习绘制魔法卷轴更稳妥一点儿,现在这个阶段的冥想,至少对我们今后魔法成长之路很有帮助的。”鲍比依旧在喋喋不休地对我劝告说。 看得出他的父亲还是有识之士,至少知道如何才能正确的引导他的儿子在魔法之路上一帆风顺地走下去。 “知道的,放心吧!我会在前面的路口稍稍的等你一小会儿。”我拍着胸脯,对鲍比自信地说。 鲍比苦着脸,有些苦闷地掏出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 就算是在盛夏的清晨,对他这种胖子来说,依旧是非常难捱。我在胸前画出一道简单地魔纹法阵,一颗冰球在我的手心里慢慢的凝聚出来,随手将拳头大的冰球丢给他,鲍比立即眉开眼笑地用双手捧过去,贴在脸上享受那种片刻的沁凉感受。 “吉嘉,今天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怎么没有和赢黎一起?”远远地看见特丽莎慢慢的走来,她的身后永远安静的站着一只岩石高仑,她俨然已经成为魔法学院里一颗冉冉升起的魔法新星,她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很难想象一个月之前,她还在为自己给汉克小队拖后腿而暗自神伤,如今已经成为魔法学院炙手可热的魔法学徒,几乎学院里所有的战队都想邀请她加入。 我笑着并淡淡地说:“有点私事要办!” “嘉,不要吧!”特丽莎一幅了解的神情看着我,慢慢地拉长声音对我说。 女孩儿的心思就是细腻,她似乎第一眼就看出来今天我想制造一些麻烦,对这个清幽的魔法学院来说,我制造出来的麻烦简直太多了,我就是一位非常不安分的因素,如果我不是一位魔法学徒,如果我不是海蒂老师的学生,如果我不是耶基斯学者的助手,也许我早就受到学院老师们的一些惩罚了。 “你才刚刚好起来啊,这是你返回学院的第二个星期吧,我可不想你的座位上依旧空空如野,你已经落下了很多课程,如果你想这学期期末考试能顺利的通过,那么请不要再缺课了!”特丽莎出于一个朋友的关心,正色劝告我说。 这时候,一旁的鲍比才恍然,想到我没有和赢黎一起来,原来是要在校园里找某人麻烦,立刻就将头看向喷水池边儿。 身后的喷水池旁依旧站着那些在痴痴等待半精灵少年尼克尔斯出现少女们,那些战士学院的女孩子们最近很痴迷尼克尔斯的风笛,这位半精灵少年俨然一副音乐家的做派,每天早上在魔法学院的教学楼前,就像是举办一场小型的音乐会一样。 “你想打他的主意,小心那些战士学院的女生们暴走啊!”特丽莎在我身旁对我揶揄地说。 鲍比也是张开了嘴巴,却是用手掩住嘴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对我小声地说:“难怪今天早上你要甩开赢黎,早早地就守在这儿,不过你真的确定要在扁他一次?虽然我也觉得这个半精灵小白脸儿有点讨厌,但是不得不说他身边的那个追随者可是非常有实力的。” 我哑然失笑,向鲍比和特丽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要找尼克尔斯的麻烦?” “都在你额头上写着呢,难道你当我们是傻子?”特丽莎白了我一眼,用手夸张地对自己扇着风并且说道。 就在我们几个人在聊天的时候,操场外面的树墙外面传来了一群唧唧咋咋女孩子们的欢呼声,我们三个人好奇的转头看过去,还真是尼克尔斯穿着一身光鲜的贵族礼服,就连他的头发也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他还在领口系了一个领结,也不管这么热的夏天,穿这样厚重的礼服会不会显得有点热,手里那种那只金灿灿的风笛,信步从操场外面走进来,面带优雅的微笑。 尼克尔斯所过的地方,总会吸引一些人的目光,精灵地优雅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诠释。 就在他的身后,一位穿着半身钢甲的骑士稳稳地站在他十米之外,他的穿着虽然朴素,腰间虽然是一把简单的哨兵之剑,但是只看他那坚毅而阳刚的脸膛,我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正式骑士身上才会有的八种精神,谦卑、荣誉、英勇、牺牲、怜悯、灵性、诚实、公正。 这时候,那位骑士也正好看着我,他在专注地看着我。 尼克尔斯却是风轻云淡地想要从我的身边走过,他将我当成了空气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连眼角的都没有抬一下。 正在草地上酣睡的鲁卡一下子做起来,庞大的身体忽然之间就坐起来,对着尼克尔斯身后的骑士怒目而视,牛头人的气场还是非常强大的,原本躺在草坪上酣睡的鲁卡还没有惹太多的人注意,但如今,拥有高大身躯的他就算是站在岩石高仑身边儿也不遑多让。他的凶相一下子将四周追随着尼克尔斯一路走来的女孩子们全吓了一跳。 我向前迈出一步,挡在尼克尔斯的面前,用眼睛牢牢地盯着他。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尼克尔斯显出了一丝慌乱,后面的那位骑士看到了尼克尔斯有麻烦,立刻想要冲上来保护他,却被强壮的牛头人高的的身躯挡在了外面,他想要强行的穿过牛头人的防线,来到尼克尔斯的身边,却被牛头人鲁卡很直接的一记重拳,直接打了回去,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很有可能就结实地挨了这一拳。 牛头人的老拳可不是他身上的半身甲能够承受的,刚刚那一拳打在他的骑士轻盾上,‘砰’的一声重响,瞬间就让喧闹的操场上彻底的安静下来,就算没有注意我们这边的人,此时也开始望向我们。 我一步步地向尼克尔斯走过去,他的脸有些苍白,但是贵族的风范让他不得后退一步,我能感到他眼神中的踌躇和躲闪。 在我强大的气场下面,他想要向后退两步,却咬着牙坚持住了。 “想逃吗?怎么不逃了,看到我是不是心虚了?”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抬起腿一脚踹过去,在周围那些女孩子们的惊呼声中,结结实实蹬在他的大腿上,一脚将他踹倒在草地上。 尼克尔斯被我一脚踹懵了,他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要爬起来。 那位骑士想再度冲过来,身体前面出现了牛头人、岩石高仑、巴布鲁站成一排将他挡在墙外,我专注地看着尼克尔斯,再次走向他,本想抓着他的脖领子,问问他为什么要在地下黑拳斗场里唆使那些贵族纨绔找我的麻烦,大概他也知道了那位年轻的半蜥蜴人贵族被我一刀捅死的事情,只不过至今那位贵族的家里面的人还没有找上我,我猜想大概事情是被本杰明与克劳德压下来了。 可是,看到我再次走过来的时候,这一刻尼克尔斯的原本那些贵族的尊严和勇气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惊慌失措地双手趴在草坪上,双手双脚并用不停地向后退,一旁那些战士学院的女孩子们却一下子炸锅了一样,奋不顾身地围了上来,仿佛这一刻我就是洪水猛兽,如果不把我拦住,我就能把尼克尔斯吃掉一样。 看到缩在那群女孩子身后的尼克尔斯,我更是生出想要海扁他一顿的冲动。可是那些战士学院的女孩子们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我竟然一时之间,真就没有办法找到突破口。 见我还想冲过去,反而是从后面跑过来的鲍比将我拦腰抱住,一旁的特丽莎也是在一旁拉住我的袖子。 “嘉,冷静啊!”鲍比在一旁大声地对我说。 特丽莎也连忙说:“有恩怨的话,去武斗场解决更好,千万不要在操场上随意的践踏一位贵族的尊严!” 操场上已经聚齐了一大群人,这个时间段正式大家赶过来上早课的时间,很快就在这儿围上了一个大圈儿,看到我的时候都是带着惊讶地眼神,那些赶过来的人中,很多都是魔法学院里上课的学长们,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怎么又是他?” “他伤好了,回学院就想惹事儿?” “不过今年咱们学院的新生们,还真是不得了啊,最起码要比我们那时候要凶得多。” “当然,能把凯佩尔和西蒙乔都痛扁一顿的家伙,也算是我们学院的怪胎了!” 那些无聊的魔法学院高年级学长们谈论的话语声,一字不漏的传入我的耳中,看到操场上聚集大群的人,已经有学院里的助教老师们向这边赶过来。 我停下了脚步,却是想要从兜里掏出一个白手帕丢给尼克尔斯,至少明知道他没有勇气接的情况下,让他颜面扫地才行。 我的手尚停留在空中,就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声清脆而又熟悉的嗓音愤怒地大声喊道:“够了,吉嘉,不要再闹了!” 一时间,我就像是中了‘时间停滞’魔法的木偶,身体就像是完全停止了下来。 下一秒钟,赢黎穿着一身灰色的魔法学徒长袍,穿过人群走了进来,在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骑士打扮的美丽女孩儿,乐蝶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她的眉眼轻佻,而赢黎却是一脸薄怒却又面露失望的看着我……(。) 221.偷情的尼克尔斯 脸色变得通红的赢黎走过去将坐在地上的尼克尔斯扶起来,狠狠地瞪我一眼,很少见到赢黎微怒的样子,她的脸涨得通红,小巧的鼻翼呼扇着,额头上还冒着细汗,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地清香,那种味道会让人感觉很舒服,可是此时她的眉头皱成一团,就算是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也没和我说上一句话,她直接拉着尼克尔斯的手挤开了一旁的人群,径直向喷水池边的教学楼教室走去。 还有战士学院的女孩子们不愿意让尼克尔斯这样轻易的离开,本想拦住他们两的脚步,却被赢黎无形中放出的气场震慑,终是没敢在赢黎的面前伸出手。 在临走前,尼克尔斯还脸色阴霾的看了我几眼,离开操场的时候还不忘对我冷笑了一下,那种淡淡地嘲讽味道,让我很想冲上去再揍他一顿,我立刻非常不客气的还以颜色,跟在尼克尔斯后面的那位骑士追随者有些警惕的戒备着我,他小心的绕开鲁卡和巴布鲁的合围,追在尼克尔斯的后面,头也不回地远远走开。 一旁围观的魔法院学生们见到没有热闹可看,人群一边不停地抱怨,一边有急急忙忙的赶奔教室,就这样慢慢的散开了,早晨这点难能可贵的时间,很多魔法学院的学生们都会充分的利用起来,那些符文老师留下来的家庭作业,可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够完成的,如果有人不想在上课的时候被赶到走廊里罚站,那就要认真地一丝不苟的完成。 而那些原本是想听尼克尔斯演奏风笛的战士学院女孩子们带着愤愤不平的怒意,愤怒地瞪着我,也都陆续离开魔法学院教学楼的操场。这几天,战士学院的这些女孩子俨然成了我们教学楼前的一道风景线,可惜这些女孩子们都很肤浅,只知道欣赏尼克尔斯英俊的外表,每天早上都为他的一曲风笛而幸福的高声雀跃欢呼,却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明显是为了着一棵大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至少是让魔法学院里的诸位学长们,嫉恨尼克尔斯,嫉恨得牙根儿都痒痒的。 阳光已经跳跃到树冠顶上,这时候第一遍上课的预备铃声已经响起,操场上的学生们都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趁着最后这点儿空闲时间,赶忙跑向各自的教室。 一时间操场上变得异常的安静,几位助教老师也是在这个时候才赶过来,在我与鲍比、特丽莎三个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其中一位助教老师叫住。 “喂,吉嘉,请你等一下!”那声音充满了骄傲与不容抗拒的味道。 听他说话的语气,我有些反感,却不想得罪这些助理教师,于是只能无奈的停下来。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我转过头看着那几位年轻的魔法助教老师,淡淡地问开口说话的年轻人,我见过他几次,知道他是火系魔法班的助教,是一名魔法公会里成功注册的火系魔法师,平时总喜欢摆着一张臭脸,脾气和火系魔法班的弗兰德一样坏。 年轻地助教仰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斜视我,并且高傲地对我说:“吉嘉,鉴于你以往的表现,不得不提醒你,在我执勤的时候,你最好别在魔法学院里惹事。否则……” 他的眼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瞪着我的时候,我能明显能感觉他那种傲慢带有审视味道的眼神非常的不友善。作为一名魔法师,他至少比我高七个等级,他的周围那些火元素非常的活跃,一些在空气中的火元素分子不断地向他的身体聚集,汇入他的手心,一团燃烧这的炙热火焰在他手心升腾而起。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些威胁的味道,我淡淡地看着他手心里燃烧着的炙热的火,心想:这位助教还真是幼稚啊每一位一团小小的魔法之火就能吓到我么? 偏偏这时候,我察觉这位年轻的助教的眼睛偷偷地向操场边缘的一棵连香树下偷瞄,也好奇的转过头偷偷地看了一眼。 正好看见穿着一身精美的刺猬蝎狮皮甲的乐蝶,她就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亭亭玉立地站在连香树下,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这边,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垂下来,眼眸就像夜空中的星盏一样明亮,乐蝶纤细腰间佩有一把刻着魔法符文的长剑,看到年轻的助教向她看过去,很有礼貌的深施一礼,年轻的助教神魂顷刻间就被乐蝶的天使般容颜勾到神国之外。 在战争学院里看见这位喜欢惹事的公主,让我有点头大,我第一时间就想有多远走多远。 还清晰的记得,一个月之前在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的宿舍区里的那个晚上,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是在那时候,我们算是彻底地撕破了脸,我在那个晚上,用魔法将尼尔森打得浑身麻痹,丝毫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想不到时隔一月有余,乐蝶公主竟然会来到埃尔城战争学院,这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儿。 她和赢黎就像是两个极端,赢黎的温婉与世无争,娴静宛若邻家女孩儿,更像是一株静静生长着的含羞草。而乐蝶却是明艳如秋季的向日葵,她即使站在阳光下,也要骄傲的将头迎向那绚丽的阳光。我原本天真的以为两位亲王殿下的公主,至少在完成学业之前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却没想到她会找上门来。 趁着年轻的助教老师凑过去,对着美丽的乐蝶献殷勤的时候,我对身边的特丽莎和鲍比连连使眼色,在助教无暇理会我们的空档,迅速的流进了教学楼。牛头人鲁卡和鲍比的巴布鲁一样,在我们上课的时候,需要留在教学楼外等我。今天带他来学院,是想让他也参加一个训练营,至少在他成年之前,似乎还要进行一些系统的训练才行,不然只凭借鲁卡自身的蛮力,在今后的漫漫旅途之中,终是无法对抗那些强大的存在的。 ……美丽分割线…… 中午时分,在那家熟悉的餐馆里,我和莫拉雅、苏菲、鲍比、斯威夫特、马文等等几个人一并排坐在吧台上,我、鲍比和斯威夫特的面前都是摆着一盘菜蔬烩饭,一边随意的闲聊,一边吃着美味的午餐,莫拉雅儿和苏菲是我们走进这家餐馆后才遇见的,她们当时正窝在餐馆的角落里安静的品尝这里的烤野牛肋排,见我们一大群人走进来,尤其是被夹在人群中间垂头丧气的我,就不由得抿嘴忍住笑意。 都说好了不笑的,可是直到服务生将我的烩饭端上来,雅儿还笑得像是一只野猫,她脸上带着狡黠地笑意,得意的坐在我对面。 苏菲儿安静的坐在雅儿的身边,她就算是穿着一身朴素的制服套裙,也是美极了,绝美的容颜就像盛夏里屋檐瓦砾上的一滴清澈雨水,那种清纯而又干净透明的味道,难怪本杰明会为她如此的着迷。 雅儿那种明艳是不同于苏菲的绝美,她的眼中充满了野性,她看我的眼神丝毫不会掩饰眼中的炙热。 牛头人鲁卡就坐在餐馆外面的树荫下,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品尝着马文友情提供的面包棒,对于一位从小在荒原上长大,又在奴隶训练场里渡过好几年,有着无数痛苦经历的牛头人来说,能够整天都吃上着充满了麦香气息的原味面包棒,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嘉,听说你早上的时候,又在操场上惹事儿了?”斯威夫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身边总会有一本厚厚的魔法书,他一边吃一边问我:“你干嘛非要找那个半精灵贵族小子的麻烦,你不在学院的这段子日子里,你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学院里有多受欢迎!” “她生气了?”雅儿笑吟吟地问我,弯弯的柳叶眉舒展开,丝毫遮掩不住脸上的笑意,我知道她是在问赢黎,一定是刚刚苏菲儿跟她说了什么,整个一上午,在课堂上赢黎都没和我说一句话,果然被细心地苏菲看出了一丝端倪。 无论我表面上装得有多么无所谓,心里面总是会有一点不舒服,我耸耸肩膀不愿说话。 坐在对面的雅儿将一杯柠檬水递给我,坐在旁边的苏菲像是一下子记起了一件事儿,放下手里的餐刀,抬起头将散乱的碎发撩在耳朵后边,露出半张白净的脸颊来,她有着一张极为精美的瓜子脸儿,对我说:“对了,吉嘉,有件事儿差一点忘记说,明天还要进行一次魔力考试,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下。” “魔力测验吗?知道了!”我对苏菲儿说了一句,所谓魔力测验就是让魔法学徒将身体里说有的魔法力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内,全部输入进测试水晶球里,以此考量魔法学徒魔法池中魔力具体能储存多少。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会在班级中垫底吗?你平时可是很少上魔法冥想自习课的,现在就不心虚?”雅好奇的问我。 我随口对她说:“有什么好虚的!” “你还真是……真不知道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成为三级魔法学徒的!”斯威夫特颇为感叹地说道。 餐厅的大门被一双秀气的手推开了,穿着一身清凉皮甲短裙的米莉俏生生地走进来,鲍比连忙举起了手示意我们在这边儿,米莉很是大方的和我们打个招呼,然后坐在鲍比的身旁喝了一口冰水,然后才神秘地对我们说:“今天有件大事情发生哦!” 我们几个面面相视,被米莉的一句话勾引出了兴趣,纷纷停下手里进餐的动作,齐刷刷地看着她。 米莉眯着眼睛说话的时候,既亲切又有一种很特别的小妩媚,她稍稍的压低声音说:“今天我们骑士班里来了一位交换生,据说是星海学院的,可是一位美女哦。” 我和鲍比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才恍然知道乐蝶竟然是来至星海学院的交换生啊!我不用猜就知道,一定乐蝶。 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可惜我们在场的这几个人,都非常的特殊,竟没有人追问这位美女交换生的个人资料,让米莉大跌眼镜。一时间话题竟冷场了。 我甚至连乐蝶的名字都不愿提起,怎么可能会迎合着米莉的话题议论她呢? 鲍比显然更不可能,至少他在米莉的面漆不能这样作死,讨论比米莉更漂亮的女孩子,分分钟作死的节奏。 身边的马文一边吃饭,一边在细细盘算着这周我还需要绘制多少张聚火术卷轴,本来约定好了,今天要交给他一整捆儿霜冻卷轴,可是现在我却拿不出来,天气越来越炎热,霜冻卷轴这东西居然也变得极为畅销,如今马文只好仔细规划一下杂货铺里的销售计划,他越来越像是一位商人了。我们的魔法杂货铺也是越来越红火,杂货铺里总是不定期的出售一些 文另一侧坐的是斯威夫特,这家伙恨不得在吃饭的时候,也要趁着闲暇时候看两眼魔法书籍,又怎么会关心一位战士学院的交换生呢!不过 等米莉吃过饭之后,鲍比就带着米莉独自离开了,这顿午饭,总是感觉让我有点心不在焉。 拒绝了雅儿邀请我去她的教师宿舍午睡休息的提议,只是对他们说了一句:“下午要去实验楼”就信步离开餐馆儿。 身后还传来马文提醒我的话语:“别忘了,趁早赶制几张卷轴!” “知道啦!”我懒洋洋地接口说。 魔法学部完全融入参天古树形成的绿荫之中,我带着牛头人鲁卡随便在校园里闲逛,我想让牛头人鲁卡尽早的熟悉这里。 走在林**上,我向牛头人鲁卡介绍学院里的一些特殊建筑,以及那里是他不可以踏足的禁区。 鲁卡的心情非常的好,忽然来了兴致,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我稳稳地坐在三米多高的鲁卡右肩上,竟然发现平日里那些熟悉的景致都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所谓站得高,望的远。整个魔法学院变得更加立体,更加有层次感。平时发现不到的一些细节,如今也能尽收眼底。 正午时候的烈阳像是诞下了一头不停喷火的赤龙,灼热的空气将林中树叶子都烤焦了,我们在学院里古树参天的密林中穿行,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清凉,密林中一丝风都没有,就算是我手里捧着一块儿冷冽的冰晶,也没有感觉都特别凉爽。 穿透树叶间隙,远远地看到了战士学院那边开设的训练营,忽然灵机一动。 “鲁卡,你想去训练营吗?”我坐在他的肩膀上问道。 鲁卡挠了挠后颈,也没多考虑,就憨声说道:“好啊!” 就在这时候,不太远的灌木丛旁边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声申吟,那种深入灵魂里的颤抖让我知道,我和鲁卡误闯入校园里约会的圣地,担心撞破别人的好事,就连忙拍拍鲁卡的肩膀,想让他带我离开这片清幽之地。可就在这时,那片灌木丛里,忽然探出一个人来,我和他正巧眼神碰到了一块,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尼克尔斯,他看到我明显吃了一惊,也是脸色变得煞白。 这一刻,我的心火再也压制不住……(。) 222.柯姆找到的理由 灌木丛里的半精灵贵族尼克尔斯来不及提上裤子,便惊慌失措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向后面的密林中逃去,精灵们天生就是大自然中的宠儿,拥有一半精灵血统的半精灵事有一定几率获得木系属性亲和力是我,看样子尼克尔斯就继承了这一天赋,他在惊慌之下脸色由白变绿,几次跳跃就逃进魔法学院后山的密林里,转眼消失不见。 我向密林中追了几步,发现这里的灌木藤上的硬木刺刮在我的魔法长袍上,险些将我的长袍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穿着行动不那么方便的魔法学徒长袍,不能再这种野外密林奔跑,显然也就无法再追上那位半精灵贵族,我这才悻悻的停下脚步,返回来对鲁卡抱怨说:“这家伙跑得比兔子都快!” “我去把他追回来!”憨厚的鲁卡瓮声瓮气地对我说道,说完就迈开大步向密林深处跑去。 我哪敢让他去追尼克尔斯,单是流浪者与贵族之间的等阶差距,就够鲁卡死上十次八次的。 从远处狂奔过来的那位骑士也是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草地上摇头苦笑,这位追随者将盾牌丢在一旁,坐在那里吭哧吭哧的穿着粗气,鲁卡瞪着铜铃一样的大眼睛,警惕的看着骑士。那位骑士显得颇为无奈的再次站起来,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才向密林里追了过去。 雪白的手臂拨开灌木丛,我有些尴尬地看着一位长相颇有些妩媚的陌生女孩从里面钻出来,她咬着嘴唇,飞快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皮甲,在这样炎热的夏季里,她穿得很清凉,看装束容貌都面生得很,应该是战士学院那边的学生,她红着脸面带羞恼双手掩面沿着小径向外奔走,杨柳一样的纤细腰肢款款摆动,看得牛头人鲁卡眼睛都有些发直。 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甩了甩金色的马尾,如绸缎顺滑的发丝抽在我的手臂上生疼,看样子女孩一定是对我恨之入骨,知道我不能拿她怎么样,才会用这样的小手段对付我,而我此时看着那位战士学院的女孩儿身影在林间慢慢的消失,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在地上。 我站在树荫下心情有些复杂,心里不禁在胡思乱想着:也许这时候,赢黎还在生我的气吧,或许我应该把真相解释给她听,让她看清这个虚伪的半精灵。不过我这样去找她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很没面子? 我在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到底要不要去找她,想到下午还要去实验楼那边去看看耶基斯和他的机器傀儡,于是将这个计划推迟到放学前。 在耶基斯学者去往帝*都之前,还要给他准备一点魔法能量卷轴以及一些旅途之中必要的用品,他不是一位善于照顾自己的人。也许还应该让耶基斯带上一点午餐肉罐头和金苹果酒,这些北方的特产在帝*都应该会很受欢迎吧。 正要带着鲁卡往实验楼那边走,也许耶基斯有办法能把鲁卡安排到训练营中去。沿着林中小路向前走,在这里继续向前走上一段,在转角的岔路口向左转,穿过一片丁香花园,就能找到一个通向实验楼的捷径。 林外穿了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就好像出了什么事儿。 我遁着声音望去,却看见刚刚离开这儿的那位战士学院的女孩儿,带着几位魔法学院的助教向这边走过来。那女孩儿一脸委屈而又狼狈的样子,哭花的脸上还蹭了两道泥巴,白藕一样的手臂上有一道红红的划痕,对着那几位助教老师,不停地向我这边指指点点,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没想到那位战士学院的女孩子,尽然带人过来。那几位魔法学院的助教老师,一个个就像是惩恶扬善的天使,远远地就看见了我和鲁卡,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他们迅速的像我这边赶过来。 一个熟悉的面孔冷冷地看着我,他眉头几乎皱在一块,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恨声对我斥责:“吉嘉,怎么又是你?” 正是早上的时候,在教学楼操场上执勤的那三位助教,其中早上的时候就扬言让我好看的助教,再次站在我的前面,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审视着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就像是狩猎到了一只猎物那样盯着我,在嘴角挂着一抹残酷的微笑,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极度的冲动。 我不明白他面对我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种猫见到老鼠的感觉,紧接着,他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一根魔杖,谨慎地用魔杖指着我,压抑着心里面的兴奋对我说:“也许是你的记性不太好,我可警告过你,别犯在我的手里,不过看来很遗憾,这次你触犯了学院的几率,你必须接受教导处的仲裁!” 助教消瘦的脸颊上泛出一片潮红,他忍不住做了一个吞咽动作,喉结在嗓子上夸张地滚动,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舔干燥的嘴唇,继续说:“你会受到一点点惩罚,你涉嫌调戏猥亵战士学院里的女学生,作为一名贵族,这不符合你的身份。对于你的这个罪行,我将会向学院申请鞭笞,也许会在教学楼门前的演讲台上,面对全校所有师生们执行,我曾对你说过的,你不要犯在我手里,我说过的,可是你没听,不是吗?” 看到缩在两位助教身后的那位眼睛灵活转动着的女孩,她也是惊诧的用手掩着嘴唇,不可思议地愣在当场。 谁也不会想到,在魔法学院的助教里,居然还有人这么样嫉恶如仇,会对‘自己人’如此下死手,一时间女孩反而胆怯了,毕竟诬陷一名贵族,会绑在木架上游街,格林帝国的皇权法律之下,贵族一些权益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贵族们的名誉,甚至有些贵族会为了自己家族的名誉,选择在决斗中战死。 她低头看着被自己扯断了两枚扣子,露出一截胸衣的轻皮甲,一般白腻的酥&胸露在外面,可是这样炎热的夏季,很多埃尔城的女孩子传得比这样还清凉,自然没什么可害羞的。可是就这样炎炎的夏日,她的身上泛起一抹凉意,从尾根一直侵袭到后脖颈。 那位助教手里的魔杖上蓄满了风属性的魔法力,似乎只要我有任何异动,就会释放一道风刃。 这一刻我的脑海高速的运转着,我不明白这位战士学院的女孩究竟花费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这几位魔法学院的助教,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助她,又或者这根本就是尼克尔斯的一个圈套,如果是这样的,那么尼克尔斯的阴险程度,至少还要增加两个加号。我的脑子里一时间胡思乱想着,另一边安抚着身旁的鲁卡,生怕他暴怒反抗,魔法学院里任何一位助教都具有正式魔法师的资格,可不是那些魔法学徒能够比拟的。 我向前走了两步,迎着那位助教锐利的眼睛,只是淡淡地用眼睛瞄了一下脸色有些泛白的战士学院女生,我任何畏惧地说:“在我被定下罪名之前,我至少还能申辩的权利吧!” “你还有什么可申诉的,这难道不是事实?”那位年轻的助教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非常武断地说道,他甚至用锐利的眼神审视了一下战士学院的女孩,那女孩慌乱的点点头。 他傲慢的话语,气得我恨不得挥起拳头砸在他的脸上,不过我这一拳要是挥下去的话,战争学院的魔法学院恐怕就真的容不下我了,我只能报以冷笑。 那位年轻助教整理了一下自己干净的魔法长袍,抿了抿一丝不苟的头发,才转头对我说:“别磨蹭了,吉嘉,没有人愿意为你担保的,你已经算得上魔法学院里最出名的刺儿头,每次你的出现都会给安静的学院带了一丝不稳定因素,请跟我们去一趟教导处!” 似乎根本不在意我会不会跟着他走,就径直走在前面。 如果不是我魔法感知力敏锐,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暗藏在袖子里的魔杖依然蓄满了魔力,还真以为他的疏忽大意,故意给我们逃跑的可乘之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对我这样的不满,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敌意,我哪里肯给他们惩治我的借口,于是示意鲁卡跟在我后面,乖乖地跟着三位年轻的助教一起向林外走去。 魔法学院的各种林间小路我都很熟悉,平时晨练的时候,我会和赢黎一起从魔法学院的后山那边的后门进来,每一次都会选择沿着不同的林间小路跑到教学楼前,偶尔我也会抄近路去莫拉雅儿的教工宿舍,所以我忽然发现这三位助教带我走的路,并不是通往教导处最近的那条路,虽然同样是向那个方向走,但是却不应该走右边儿。 我原本是想,也许他们也对这林间小路并不是那么熟悉,毕竟我拥有得天独厚的精神之海,能在脑海中得到清晰的脉络,每一条林间小路都能够清晰的记在我的脑海中,最终这些线条在脑中形成了立体的沙盘,我可以轻松选择最近的一条路,走到教导处。记得我在刚刚开学季的时候,就因为在校园舞会上与阿比盖尔决斗,烧掉了战士学院的一个大操场,当时就被教导处主任罗斯带到了教导处,并在那里被教导处主任罗斯威逼利诱成为了耶基斯学者的助手。 战士学院的女孩走在半路上,逐渐的有些踌躇起来,看她纠结的样子和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她有些后悔了。也许是看着我一路上都显得很轻松,她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轻皮甲的领口,试图遮掩一下雪白的酥&胸。她神色开始显得有些不自然,但是如今这个时候,偏偏又是被硬赶上架的鸭子,只能身不由己的跟着我们走,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我们几个人穿过这片清幽的树林,只有牛头人高大的身躯将树枝刮得哗哗作响,鲁卡有些懊恼地对我说:他很不喜欢密林。 前面路口再次右转,这一次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不对劲儿了,走这条路我再熟悉不过了啊,这是通往教工宿舍的小路,走这里明明绕远了啊!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前面的区域竟然有一片教工宿舍隐藏在绿荫青草之中,莫拉雅儿和苏菲不住在这片儿,那位年轻的助教带着我穿过了一间幽静的小独院。 院子外面有一个简单的木板围成的篱笆墙,一些开满了紫色小花的藤蔓就攀爬在篱笆墙上,院落里面是一片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青草地,房子门前有一段很长的回廊,就在这回廊的尽头小亭子里摆放着一张木质躺椅,一位穿着清凉轻甲短裙的美丽少女正盘膝坐在躺椅上,膝盖上摆着一把绯红长剑,她秀发飘飘正在闭着眼睛凝神感悟着这把剑。 我原本被这少女姣好的身段吸引过去,却是将目光停留在那把流光四溢的绯红长剑上,看上去觉得这把剑好熟悉,因为之前站得位置稍远,慢慢不断走进才发现那身姿美好的美丽少女竟然是乐蝶,我在心里想着她不是成为星海学院的交换生,为了完成两个学院之间的交流,才来到埃尔城的吗?没想到她竟会住在这里。 看着安静盘膝而坐的样子,在某个地方总是有那么一点点赢黎的味道。 再看那位年轻助教此刻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跑到前面去,正要和庭院里凉亭下的乐蝶打招呼,他的手已经放在院外的篱笆墙上,身体已经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可是这时候院子里面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年轻的贵族青年,他穿着一身整齐体面的礼服,礼服制作得非常考究,衣襟、领口、袖口处都是用极细的金线刺绣的暗花,他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有一只精美的瓷器茶具,但是那五色的花纹就知道不是罗兰大陆之物,这种精美的器具应该是东部大路舶来品。 他俊美的容颜下带着一丝谦虚,看到院子外面的年轻助教,嘴角带着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很有礼貌地点头示意。 竟然是很久不见的尼尔森,看到他不穿铠甲的样子又帅气几分,一个多月没见,人也变得成熟了很多。年轻的助教一下子脸色变得很差,对于乐蝶身边的男性贵族同伴的忽然出现,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意外。 这时候,尼尔森也在人群中看到了我,他也显得格外吃惊,一张带着谦逊的微笑着的俊美脸庞多少有那么一些不自然。没想到会在魔法学院里,这么巧看到了我。虽说我们之间有些恩怨,可是他却还是非常有贵族礼仪地对我点点头,丝毫看不出我们之前是有过近乎‘生与死’恩怨的样子。他略带沙哑变声地嗓音对我文质彬彬地说:“好久不见,吉嘉!”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对于这位赢黎的前任未婚夫,连敷衍的心情也无,只是对他无力的挥挥手,笑话!之前还在史洛伊特魔法学院校园内的湖畔打生打死,回头就当成了没事儿人一样,跟我笑眯眯套近乎,怎么可能! 不过我转头看到乐蝶已经在这时候睁开了美丽如清澈湖水一般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那嘴角上挂着地得意微笑,毫不掩饰她的好心情。她像是忽然看到了那位年轻的助教,立刻很有礼貌地站起来,对着他打招呼:“柯姆老师,没想到在这也能遇见您,真巧啊!”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这哪里是巧啊,分明是绕路走过来的! 这一刻,我才明白,这位年轻助教一直抓着我不放的原因,居然是为了乐蝶。可他们明明是今天早上才认识的,这么短的时间乐蝶就能让一位拥有魔法师贵族身份的年轻助教为之倾倒,这份魅力也是让我服的很。 之后的十几分钟,这位年轻的助教柯姆就迎着烈日站在篱笆墙外,详细的将我的劣迹讲给我的对手们听,当听到我居然在林中试图对身边这位战士学院的女孩猥亵侵犯,尼尔森和乐蝶地面色就显得古怪起来,但是拥有良好家教的他们,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对这位年轻的助教柯姆更加恭敬几分。 原本还准备多聊一会儿,毕竟看到我在太阳底下晒着,让乐蝶的心情非常好。 可是听见年轻助教准备用这个荒谬理由,让我在教导处认罪,显然乐蝶和尼尔森不太看好年轻的助教柯姆这个昏招,大家只是略微聊了片刻,就各自散去。 对于柯姆来说,已经达到了第二次与乐蝶见面的目的,他显得有些得意,也没有过分纠缠,毕竟虽然只是魔法学院里的一位平凡助教老师,但是却依然是一位魔法公会正式注册的风系魔法师,作为一位魔法师贵族,还是拥有一些尊严的。 所以,没多久年轻的助教柯姆便趾高气扬的带着我离开了这片宿舍区域,直奔教导处。 可就是在这么一小会儿间歇里,我总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在手心,全身都被束缚着,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缠在我的身上,让我无法挣脱。似乎有人在冥冥之中窥视着我,我心不在焉地被年轻助教带进了教导处,牛头人鲁卡没办法走进房间里,只好留在外面,况且本来就没他什么事儿,谁会相信一头牛会对人类女孩有什么奇怪地想法! 当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喝着一杯带着冰块的金苹果酒的罗斯看到我的时候,眉头就不由得再次皱起来,他低着头皱着眉,眼睛向上翻,用一种审视的姿势看着站在门口的我,问我一句:“你不好好的帮耶基斯准备临行前的物资,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一旁的年轻助教柯姆立刻凑上前,将抓住我的前后经过绘声绘色的讲给教导主任罗斯听。 罗斯不动声色地听完柯姆的描述,狐疑地看了那位战士学院女孩儿一眼,看到女孩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就径直越过她,站在我的面前,伸手将我魔法长袍上的魔法学徒徽章摆正,缓缓地问道:“吉嘉,你有什么要申辩的么?”(。) 223.耶基斯的远行 和教导处主任罗斯解释清楚缘由后,终于能从死气沉沉的教导处成功地脱身了,这让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一刻我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心想那些性格偏执的女孩儿们,以后还真是少惹为妙! 跟在我身后,从教导处里走出来的莫拉雅儿和苏菲脸上带着一种啼笑皆非地古怪笑意,似乎想笑又偏偏强忍着。要不是她们两及时赶过来,也许我还要在这儿蹲上很久的,因为有些事被别人一口咬定之后,真的很难说得清。 至于莫拉雅儿让罗斯主任相信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调戏那位战士学院女孩儿的办法很简单: 雅儿带着成熟女人妩媚的风韵款款地从外面走进来,暗青色的长发简单地盘在头上,鹅蛋形的清丽美脸上皮肤曾现出一种淡淡的麦色,却是无比的润滑细腻,看上去就像是掺进了牛奶的巧克力,如绸缎一样光滑。身上穿的浅蓝色品质卓越的法师长袍,勾勒出来迷人曲线的身体让雅儿有了一种职业女魔法师的知性味道。 她直接走到那位稍微有些小妩媚味道的女孩面前,结结实实地赏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就当着训导主任罗斯的面,一颗嫩绿色的豆荚从房间的墙角里飞快的生长出来,瞬间将女孩儿缠得如同粽子一样,然后直接伏在女孩儿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以后离我的男人远点儿。” 我想这句话训导主任罗斯并没有听真切,但是他根本来不及阻止莫拉雅儿的木系魔法,等到他出声阻止的时候,雅儿已经收起了魔法豆荚,女孩子失魂落魄地一下子跌坐在教导处房间里的地板上,一时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就像是傻了一样,呆坐在原地,反倒是苏菲儿这时候凑过去安慰那女孩儿,平复她几乎快要爆炸的内心,让她缓过来这口气儿。 其实雅儿和她之间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可是在训导处主任罗斯的眼中,莫拉雅儿刚刚对战士学院女孩儿说的话,就像是一下子拆穿了女孩脸上那虚伪的面纱,碰触到了事情的真像,原来这事并不是如柯姆说的那样简单,也许是想到我是耶基斯学者的助手这一层身份,他开始有些后悔了,我猜他一定是担心耶基斯如果找到这里来,因为我的事跟他大吵大闹,他还真拿耶基斯没有任何办法。 于是乎,这时候罗斯主任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耐心,听我完整地解释一下事情的始末。 之后莫拉雅儿就笑吟吟地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看着神色尴尬的柯姆助教,他一直试图找个机会向与雅儿偷偷地交流沟通一下,可是雅的目光始终不与他的目光有任何的交集,他心里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表面却还要强装镇定,那表情真是苦不堪言。 罗斯将柯姆的表情丝毫不漏的看在眼底,自然是心底已经将事情始末摸清个大概,看向这位年轻的助教柯姆的眼神,变得凌厉了三分。 魔法学院的老师们都知道莫拉雅儿是一位很有来头的木系魔法师,当初埃尔城里发现了地狱猎犬踪迹之后,学院里派出一些各系魔法导师在夜里负责巡视城市里的各个区域,学院里担任助教老师的魔法师也是二十几名,也只有寥寥几名助教老师被高德佛里院长大人付以重任,雅儿就是这些助教老师中,被高德佛里院长大人最看好的年轻助教。对于这点,罗斯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等我刚一走出教导处之后,里面已经是蓄满怒火的教导处主任罗斯就像是无尽之海里的死亡岛上的火山一样,喷发出上千吨的怒火。 推开雕刻着天平与长剑徽章的黑色大铁门,我从教导处走出来,身后刺耳的怒骂声就像是锋利的麦芒一样将我的后背扎的生疼。助教柯姆还噤若寒蝉一样地站在屋子里,接受教导处主任罗斯的数落,这一刻的他什么尊严就没有了,就像是一只将头插进沙丘里的鸵鸟 和雅儿走在林荫路上,问及她究竟是怎么知道我被柯姆助教借故刁难,并且领进教导处的。 雅儿笑吟吟地指了指脚下泥土里无声无息跟在雅儿身边的猛毒花藤,得意地对我说:“你刚刚被柯姆带到教室宿舍的时候,就被小花发现了。” 原来竟然是这条通了灵的植物魔藤无意间帮我解了围,我刚要对它表示一下亲切,那条游荡在泥土里的猛毒花藤吓得一下子钻进深深地土壤里,再不肯露头。也许是因为平时总喜欢戏弄它的缘故,如今我想要对它好一点,也是不能了。 雅儿看到小路上并没有其他的人,一旁的苏菲儿也是故意落在后面,便大胆地伸手挽住我的胳膊,并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按了一下我的额头,对我温婉地说:“你呀,应该学着对它好一点的!” 随即我们又谈起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事情主要诱因自然是因为尼克尔斯,没想到这家伙没有骨气的逃掉了,甚至将他的女伴儿留在当场,回想起来,如果当时尼克尔斯堂堂正正的从灌木丛里走出来,我即使在盛怒的情况下,应该也去探查事情的真相,如果当时见到了女孩的样子,估计我再很难下得去手打尼克尔斯,毕竟人家有没有什么错,他在野外和情人约会,又没有触犯法律和学院的规定,恐怕当时候,尴尬的人是我才对。 “嘉,那你是怎么得罪柯姆的?”苏菲儿的心非常的细腻,她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因为尼克尔斯与助教柯姆本应该是两条平行线,苏菲儿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凑到一块儿的。 我再次不厌其烦地将我和乐蝶的过节,耐心讲给雅儿和苏菲听。 盛夏的午后,炙热的阳光将地表上的水分蒸发掉,林间没有一丝的风,那些蒸腾的水汽不能迅速的消散,让这片密林就像是一个大蒸笼。我们两个挽着手,一路细语轻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儿,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走过了大半的路。 苏菲跟在我们两个人的身后,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密林小路两旁夹杂在草丛间的细碎野花,那种落寞的神情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忧郁的公主一样。我和雅儿默默地对视一眼,彼此都暗暗地叹一口气,她终究是无法从之前的那段往事里挣脱出来,也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想通。 我和莫拉雅儿在小路的尽头分开,我还要去实验室那边儿。 ……美丽分割线…… 耶基斯学者远赴帝&都的行程已经定下来,距离出发的日子没剩下几天。 这时候,应该是他最忙碌的一段时间,然而他可不是一个擅长整理行装的人,他甚至不知道旅途上应该准备一些什么,我这时候自然需要赶过去帮忙。如果不是我之前在家养伤耽搁了,这些事儿早就应该办得妥妥当当。 特丽莎一直在实验室里做琐碎的杂事,也帮耶基斯整理出来很多东西,可是她毕竟也是一位没有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儿,有些事情自然是无法顾及全面。 由于我曾在商队里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我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在旅途上能够用得到的。 从行李箱中丢弃了大量的金属魔法符文板,并且不断的将一些生活物资强行的塞进去,搞得耶基斯愤怒的看着,最后终于忍不住对我抱怨道:“我是从这里乘坐飞艇抵达史洛伊特城,然后在从哪里转另外航线的飞艇直接赶奔帝&都,顺利的话,大概用不了半个月就能抵达帝&都,根本没有必要携带那么多食物。” 我没有受到他丝毫的影响,依旧将那些金属符文板从箱子里清理出来,随后将一些精美的方形金属盒盛装的午餐肉罐头整齐的码到行李箱里,这些没有任何标识和钢印儿的肉罐头才是从兽人部落那边运过来最正宗的肉罐头,口味和做工都是一流。 “这些东西可不是给您吃的,任何食物对您来说都一样,听说飞艇里面提供的煎牛眼肉排非常的鲜嫩,我建议您应该好好地品尝一下。”我头也不回地对耶基斯学者说:“你应该将这些小礼物送给你的新同僚们。” 耶基斯立刻反驳道:“他们都是在各个领域有很大成就的魔法学者,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些破烂罐头,他们应该对我的魔法符文板拆解图更加感兴趣!” “难道说,你准备送他们每人一块金属符文板吗?”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耶基斯被我说得怔住了。 “那至少也应该是一些卷轴什么,魔法师初次见面的时候,互相送礼物,送得居然是肉罐头,会不会很失礼?”耶基斯索性蹲了下来,他非常不舍的将行李箱子底部最后一块儿魔法金属板牢牢地按住,阻止我将它丢出去。 我抬头再次看他一眼,他的面容枯黄而干瘦,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对于这样一位痴迷于魔法学术的学者,也许他的身边应该有个可以照顾他的人,可惜耶基斯的脾气简直太坏了,也许只有我没怎么挨过他的骂,那也是因为我能给他提供各系魔法元素能量卷轴的缘故,继水系魔法能量卷轴,火系魔法能量卷轴之后,如今的我已经可以绘制风属性魔法卷轴,这种罕见拥有多系魔法元素亲和力能力,很多一级魔法师都不曾拥有。 我清楚的知道他想法,轻叹一口气,对他说:“也许帝都的夏天更热,晚上,我绘制一些霜冻卷轴来给你当礼物!” 想来今晚又要熬到很晚了。 耶基斯只能勉强算是一位魔法师,大概当他成功的成为魔法师之后,他就没有再修炼过魔法技能,也很少有时间冥想,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研制魔纹法阵上面。虽然他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奇思妙想,勤奋的学到了大量的理论知识,但是恰恰是动手操作这方面没有任何天分,就连最基本的初级魔法能量卷轴也画不出来,于是乎,很多对于魔法符文的设想只能停留在最初的设想上。 我的出现正巧弥补了他这方面的短板儿,所以我很非常合得来,至少他不会像骂别人那样骂我。 他依然有些不愿放弃那些金属符文板,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对我说:“再者说,飞艇上是提供免费食物的。你没必要将这些金属符文板全都丢出来,这些都是一些大型魔纹构装最核心的零件儿,这些符文板上的魔纹法阵非常的有价值,我最近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研究,这些东西怎么可以不带?” “还是带一些轻便的东西,这么多重物,你又拿不动。”我对他说…… 这一刻,我们却都沉默了下来,就连不远处整理我的试验台的特丽莎,也感觉到沉闷的气氛,不是抬头看过来。 “真的不打算跟我去帝&都?”过了一会儿,耶基斯打破了沉默,再次问我。 我又将一摞整齐的白衬衫全部塞进箱子里,坐在地板上对他说:“我会去帝&都的,不过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我的态度坚决,耶基斯学者知道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便对我说:“什么时候改主意了,就给我写信,我到那边安顿下来就会把我的地址寄过来。” 我又问他:“不再回来了?” 他点点头说:“我与高德佛里大人的协议已经完成,这里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完成这个魔法作品,也算是给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增添了一份荣耀,也许处境会变得稍好一点儿,这种具有初级灵性的魔法傀儡,是当前魔法界最难以攻克的学术难题,其实关于这种魔法傀儡的学术论文非常多,但是大多数论文都因为难以实践而被迫中断,岩心石这东西太稀缺了。”耶基斯显得颇为惋惜地说道。 要不是学院里将那块儿剩下来的岩心石提供给耶基斯做学术研究,恐怕到现在他也很难让那个魔法傀儡具有初级灵性。 也许是临别在即,平时向来话语不多的耶基斯,居然和我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我们从他的行李问题、魔法傀儡的价值一直聊到了魔纹构装和魔纹法阵,后来还要给给耶基斯学者准备一些魔法卷轴,作为他的小礼物,当然我们也只是准备送一些不值钱的霜冻卷轴而已。 等我从实验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非常晚了。 好在晚上天气晴朗,一轮弯月恰巧挂在夜幕苍穹之上,整个埃尔城笼罩在一片银光之中,今晚的夜色非常的美。 赢黎独自一人安静地在实验楼前面操场的旁边的秋千架子上,看到我从实验楼里走出来,明亮的眼睛里多了一分若有若无的微笑……(。) 224.我和你生活在两个世界 这座秋千架就修在喷水池的旁边,在这样炎热的夏季夜晚,校园里显得寂静无声,只有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还能听见那清脆的虫鸣。我缓步慢慢走过去,生怕破坏掉眼前这幅和谐的美丽画面。 当时,赢黎就坐在秋千上,穿着黑白相间的魔法长袍,一条辫子搭拉在胸前,一双赤脚自然地的伸进清凉的喷水池里,她好像并不是为了洗脚,而只是随意地玩玩水。她用两只赤脚轻轻地拍打着浅浅的溪水,溅起了一串串水花,拍着拍着……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这时,不断地向她慢慢走过去的我也禁不住笑了。不知是不是我的笑声惊动了她,赢黎忽然抬起头来,深深地凝望着我……就在她抬起头来的瞬间,拿在手中的一本厚重魔法书掉落在地上,寂静的虚空中有一轮弯弯的明月,斜斜地射过来雪白月光,把她那天真烂漫的笑容和眉目姣好的脸庞,照得轮廓分明动人极了。 我在喷水池边的石台上坐下来,水池中波光粼粼,倒映出我们两的影子。 她慌乱却又面带微窘地将魔法书捡起来,安分的坐在秋千上,我们两个就这样不言不语,静静地凝望着璀璨的夜空。 也不知道这样的安静的过了多久,赢黎忽然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神采。 “真是一个小气的人!”她微微抿着嘴有些苦恼的嘟嘴说道。 我为之愕然地转过头看她,轻声说:“我?” 她似乎有些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但却始终迎着我的目光,与我对视着,还不退让地说:“我坐在这里等你那么久,你走过来,至少要先开口和我打个招呼的!” 邻家女孩儿的那种任性的俏模样,在此刻被赢黎完美的诠释了。 我有些无语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实在是不忍破坏这美好的画面,刚才还一直在担心你依旧在生我的气,我刚刚还在盘算着,要说一些什么话题来讨好你,可是刚刚从耶基斯学者那里出来,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魔纹法阵,我现在就算是看这波光粼粼的水面,都觉得水面上反射出来的层层银鳞一样的纹路,都是奇妙的法阵魔纹!” “呵呵!”赢黎被我逗得畅快地笑了起来,她本就是一位爱笑的女孩,一双眼睛总是像两道弯弯的月亮,笑起来的时候脸蛋上还浮现出两个深深地酒窝,她的眉眼并没有太多的美丽,顶多只能算是一位秀气的姑娘,但是她那种安静优雅的气质,却不是任何美丽女孩身上能够拥有的。 “你好讨厌,总是喜欢这样逗人家!”赢黎用圆润莹白的小手掩着嘴唇,微微嗔道。 我没有做任何的辩解,只是看着面前的虚空,手指尖上凝聚起一丝水元素的湿润气息,这里紧邻着喷水池,水元素的气息极为浓郁,我可以轻松的从周围的空气中借来充盈的水元素。 很多高级魔法技能最终真正的奥义就在于调动身体里的魔法元素绘制成复杂的魔纹法阵,并用这些魔纹法阵与周围的魔法元素产生共鸣,能够借用到天地间庞大的魔法元素,这才是所谓的高级魔法蕴含的天地法则。 只不过刚刚成为了魔法学徒的我们,这时候还不能体会这些深层次的东西。 我之所以今晚能有这么多的感悟,都是因为整个下午与耶基斯的一番长谈,耶基斯学者见我没有跟他一起去帝都求学的想法,所以趁着自己还在埃尔城的这些日子,想要将一些目前我能够听得懂的魔法理论知识系统地对我讲解一遍。今天下午这番谈话,就是跟我介绍了一些关于高级魔法基本的架构与魔纹最原始的形态以及魔纹演变之路。 看到水池里波光粼粼,一瞬间我似乎能够体味出耶基斯学者想要对我表达的意思,那些水面上的纹理就像极了一些水系魔法里面的云纹,我伸出手指,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在面前的空气中画出一条条异常流畅的魔线,那些流畅的线条在空中交织而成一张魔法的网。 这一刻的感悟,让我竟然运用水系魔法元素在空气中绘制出来一幅奇怪的蛛网图案,赢黎这时候坐在我的身边,也是惊讶的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对于我这种异样的表现,还是把她吓坏了。 对于我们这些魔法学徒而言,一些初级的魔法技能我们可以触摸到它们的门庭,但是很多高深的魔法技能,我们很难抓住它们真正的本质,这样就导致我们在初期的时候很难学会高深的魔法。穷追其根由,无外乎就是高级的魔法需要更多的魔法力,更庞大的精神力,更多的元素亲和度,更熟练的绘制魔纹的手法等等。 而我这一刻的表现,已经是超乎了平常魔法知识范畴,因为我手指间那张细微冰丝组成的蛛网,恰好是我随意绘制出来的魔纹,只是按照我的想法,竟然出现了一幅诡异的冰丝蛛网。 “嘉,这是什么?”赢黎此刻面露惊讶地问我。 赢黎算是一位包揽各种魔法书籍的魔法学徒,可是她都不知道我绘制出来的魔纹法阵到底是什么,不过看起来这玄奥的魔纹法阵似乎已经变成一个魔法技能。很多人都认为将来赢黎要走的道路,就是耶基斯学者的道路,成为一位学识渊博的魔法学者,这与她整天都喜欢泡在图书馆里,不喜欢冥想有直接的关系。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敷衍你?”我面带苦笑地转头看着她。 由于我稍稍的分心说话,我没办法持续注入自己的水系魔力,那张由无数冰丝组成的蛛网竟在这一刻没能稳定的浮在我面前,像是一片巨大的雪花一样掉落进面前的喷水池中,那些冰晶一样的魔法细线在夜里若隐若无,如果没有月光反射,我大概很难看清它,在这片晶莹剔透的冰晶蛛网落进水池中的一刹那,水面上忽然凝结出一幅巨大蛛网形状的六芒星形冰棱。 我和赢黎都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谁能想得到刚刚还是不足一尺见方,在空气中若隐若无的冰丝蛛网,再落进水池中以后,竟然忽然间暴涨了十倍,将整个喷水池的水面全部封锁起来,那股奇寒的水元素之力,在水中凝结成手臂粗的冰柱,冰柱的表面横生出无数锋利的尖刺。 赢黎喃喃自语说:“以前还觉得你放弃了火系魔法天赋,选择学习水系魔法天赋技能并不是明智之举,可现在我才发现在自己错得很离谱,最了解你的人终究还是你自己,嘉,你的冰系魔法真的很厉害!” 巨大的冰棱漂浮在喷水池里,终于让酷热的夏季夜晚有了一丝清凉。 赢黎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睛凝望着水池里的冰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嘉,你没生我的气吧!” “生气?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我愕然地望着她,心说:我想宠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 她看我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迟疑,送给我一个甜美的微笑。 “因为在早上的时候,我说了你一句,然后又很过分跟尼克尔斯一起去教室,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赢黎对我检讨说道。 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停顿了一下,好好地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然后才说:“这很正常啊!” 她不解地抬头看着我,我仰望着夜空中高高挂起的那轮明月,接着说:“那是因为你和我原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我们的生活习惯和脾气、性格、教养、价值观都有很大的差异,这些问题都会在我们不断地相处过程中,慢慢的凸显出来。” “我不觉得我们两有什么不同啊!”赢黎急切地辩解道。 我笑着摇摇头,继续说:“你是从小就生活在华美宫殿里的贵族,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也总是在抱怨童年时候的不如意,但是总的来说,你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主,从小就收到了良好的贵族式教育,你来到埃尔城的魔法学院读书,也是为了能够磨砺自己。” 她忽闪着大眼睛,摆出一幅出生在贵族家庭又不是我的错的委屈样子。 我用手指在自己的胸口上,自嘲地说道:“而我,却是一位浪流的野孩子,从小就在商队里跟着兽人一起生活,为了能够活下来,我也吃了很多苦。我一直在试图学习一些更有用的知识,将自己保护起来,我学过如何狩猎,比如在野外追踪野牛群,在水池边猎杀魔羚羊,在荒原里猎杀风狼。我学过制皮,我甚至可以将一块上等的牛皮均匀的剥离出三层皮革,为了能活下去,我还翻阅了一些兽人书籍,学习了魔法草药方面的知识,我甚至在北麓荒原的死亡之路上杀过灰矮人强盗。” 赢黎用牙齿咬着嘴唇,小声地为自己辩护:“这些我不在乎!” 我摇摇头,停顿了一下对她说:“我当然知道!” 没错,一个肯为了我而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平凡一点的女孩,当然是不在乎我以前的那些经历。我接着说:“如果不是莱恩特他们收留了我,也许我现在和城外那些贫民区了的穷孩子没多大区别,也许会早早地为了生计而疲于奔命,也许会在贫民区里面捡煤球。” 赢黎可能是联想到我瘦弱在小身板儿,在贫民区里面捡煤球的悲惨样子,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一下子踩在水池里面漂浮的冰凌上,与其说是我踩在冰棱上,倒不如说我施展了自己的‘水上行走’的魔法技能,我是浮在水面上的。我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撑在她柔软的膝盖上,近距离望着她。 她就像是一只小鹿一样,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慌乱,举足无措地用眼睛瞄向四周,可是整个实验楼这边都是静悄悄的,只有三楼以上的那些实验室里,彻夜灯火通明。 她应该是在找海伦娜,每次在我想吻她的时候,她都会如此逃避。 整个喷水池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块平整的地板,我甚至在水面上舒服地盘膝坐下来,继续对她说:“你知道,我从小就在商队里长大,我的启蒙老师是一位懂得一些医术的老兽人,我整天只知道如何采集药草,才能保存药草最大的魔法力。可是那些贵族的礼仪我不懂,我只知道什么人是我的朋友,什么人是我的敌人,对待朋友要奉上烤肉和美酒,对待敌人只能是弓箭与长矛。” 最后我总结说:“所以,我们两个人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只不过是魔法学院这个枢纽将我们聚在一起。所以你才会在早上那么生气,而我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当时就在傻傻的想,自己忍住没有将他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那就已经算是非常仁慈的了。如果是荒原上的兽人们,对待自己的情敌就只有拳头,谁的拳头硬谁就会获得兽女们的青睐。” “可是,拳头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啊!你既然已经成了一位魔法师贵族,总是要顾全自己的体面吧!”赢黎小心翼翼地翻着眼睛看着我。 “贵族之间不是也有决斗嘛!”我说。 “可是你们根本就不需要决斗,因为就算是尼克尔斯赢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也不会放弃……。那么既然这样,干嘛还要决斗?”赢黎有她自己的想法。 我这时候才算恍然,早晨赢黎那么生气,其实是因为看见我要与尼克尔斯决斗,认为我将尼克尔斯看成自己的情敌,这种看法分明是对赢黎的一种不信任,这才是赢黎发怒的根由。其实如果我当时将尼克尔斯当成空气一样,忽略他的存在,这才算是贵族们更有品味的做法,最起码杀伤力不是,手段也显得高雅一点儿。 想到这儿,我心里面畅快多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于是就多赢黎说:“这么晚,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赢黎听我这样说,便欣然答应。 我站起身,跳下了水池向学院外面走去,赢黎在我的身后,忙不迭地穿上清凉地皮鞋跟上来。 她在我的身后忽然向我说了一句:“嘉,我几天翻阅这本魔法典籍的时候,找到了治疗‘魔化’的方法!” 我被赢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兴奋的大叫起来,在这安静的夜晚,我的欢呼声穿出很远去……(。) 225.贫民与贵族 学院里四年级的学生迎来了他们的毕业季,在这充满盛夏味道的校园里,那些往日里还在无忧无虑坐在连香树下唱着歌谣的学长们,终于还是变得忙碌起来,就连安妮这样各项成绩优秀的魔剑士学徒,也是每天都要在训练场练习到很晚才会回家。学院里的武斗大赛十六支参赛名额终于落下帷幕,只等着暑假后,学生们重返学院之后,就将迎来盛大的开赛仪式。 四年级的学生们往往会趁着这个时间空档,将战士公会的各种职业资格证考下来,那些从学院里去的学长们,手里拿着的学院颁发的毕业证远没有工会的职业资格更有用。 想要通过战士资格考试,最基本要求的就是自己的体能一定要达标,力量、敏捷、速度、体质、均衡能力、协调能力、躲避反应能力等等每一项都需要考核,而且根据不同的班级,会有不同的要求。战士学徒班的更侧重力量和体质,刺客学徒班的则侧重敏捷和速度,剑士学徒班的需要力量和均衡能力等等。 学长们要在毕业前拿到战士资格证,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当他们明年春天从战争学院离开的时候,他们不会被允许说自己是从战争学院里面走出去的学生。几乎是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儿,发誓要在毕业号角吹响的前一天,将属于自己的荣耀拿在手里。 学院里的那五座武斗场,几乎天天都是人满为患。 在这即将离开学院之前的这段日子里,心浮气躁的情绪开始在一些学生中滋生并蔓延,每天都会有一些小摩擦发生,教导处主任罗斯已经被那些烦心事搞得焦头烂额。 这一次的感情危机让我和赢黎更深的了解到对方的心思,我觉得离她更近了一点,我们每天依旧在一起晨跑,一起去图书馆翻阅资料,对于‘魔化’我们已经有了新的认识,可是却依旧停留在表面层次,我们想了解‘魔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后续的进展却并不顺利。我们甚至计划在暑假之前,去一次史洛伊特城的象牙塔图书馆里,听说那里的书籍要比战争学院图书馆多很多,也许就会有我们要找的魔法书籍。 尼克尔斯自从被我打了一次之后,就知道如何在公共场合收敛自己,他最近也结交了一些新的朋友,几乎都是战士学院的一些贵族公子们。听鲍比带回来的消息说,贵族们会定期举办一些舞会和晚宴,邀请埃尔城一些有名望的贵族参加,尼克尔斯这种血统高贵的半精灵贵族天生就拥有华丽的舞姿,这样一来他一下子成了舞会上的宠儿,他是城里一些贵族豪门的座上宾,他知道帝*都里面各种服装首饰的流行趋势,他甚至还非常喜欢诗词,还会弹奏风笛,这些对于边陲城市埃尔城贵族们来说,都是非常新颖的。 对于我来说,只要他不在纠缠赢黎,我也懒得再理他。 ……美丽分割线…… 耶基斯学者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清晨,登上飞艇离开的埃尔城的。那天早上他撑着把雨伞,穿着件黑色的魔法长袍,身边跟着一具通灵的魔法傀儡,就这样孤独地走上了魔法飞艇。我有点担心他带着那么多行李,怎么样在史洛伊特空港转乘去往帝*都的飞艇。他临走的时候还依旧对我说,想要去帝都的时候,就一定要给他写信。 看着他小雨中略显萧瑟地身影,我将手里的几本有关于魔纹法阵的书籍塞进了怀里,再次向空港的螺旋楼梯上使劲儿地挥动着手臂。牛头人鲁卡站在我身边,为我举着一把伞,他已经成为战士训练营里的一位学员,虽然他学习的态度诚诚恳恳,但是这家伙却有一点笨,很别人只看两遍就学会的基本动作,对牛头人来说,至少要学上五遍十遍。 每天回家总是被别人揍得遍体鳞伤,如果不是我拥有‘水疗术’,牛头人的恐怕还要吃上一些苦头。 牛头人望着耶基斯的已经消失的了无踪影,问我说:“嘉,他干什么去?” 我伸手拍了拍他露在雨中的半条手臂,简单地说两句:“回家。”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家,但是耶基斯学者没有,他虽然是一位魔法学者,年轻的时候他为了追求魔法,几乎将自己变得一无所有,他是一位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但是对于魔法符文的一些理论知识来说,他又是一位富有的人。 这一次,他会满载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返回帝*都,我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祝他一路平安顺利的抵达帝*都。 ……美丽分割线…… 作为星海学院的交换生,乐蝶与尼尔森以及三名很有实力的学生从星海城赶过来,直接进入战争学院的战士班,开始静下心来跟战争学院的学生们一同学习。没想到乐蝶和尼尔森居然是星海学院四年级的学生,明明乐蝶是赢黎的妹妹,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比赢黎更早上学,也显得更成熟,如今她也将要迎来了自己的毕业季。 赢黎与乐蝶的生活并没有太多交集,她们在同一个学院中,就像是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赢黎决口不提关于乐蝶的一些事儿,而我也很少能在魔法学院这边看到乐蝶的身影,但他们毕竟是从星海城来的贵族,很快就与埃尔城的贵族公子圈打成一片,频繁的出现在埃尔城私人酒会之中。 乐蝶喊赢黎姐姐,可是乐蝶看上去要比赢黎刚大一些儿,乐蝶是四年级的骑士,如今已经正式获得了骑士资格。可是赢黎偏偏只是一位魔法学院一年级的新生,她们两个人之间至少差三岁。 偷偷的将心里的疑问向赢黎说了,可是她却抿着嘴笑而不语,看样子是根本不想解释给我听,当然,她的沉默也是说明不想骗我。作为对我的补偿,是海伦娜的甜吻,这算什么,难道说这就是贵族之间的一种**手段,在自己恋人面前跟她的女伴儿接吻,能够更加增进我们之间的感情吗?一开始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后来我开始有点习惯这种贵族之间才有的荒谬的事儿了。 赢黎就坐在葡萄树下的藤椅上,双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有些我紧张的样子…… ……美丽分割线…… 就这样,校园里又恢复了平静,我开始试着静下心来,抓紧时间认真听讲接下来的每一堂魔法理论知识,我可不想在期末的时候有哪个科目不及格。赢黎对于这些魔法课堂上的知识,学的自然要比我好一点,有时候我会在图书馆,让她给我讲解一些知识点。 偶尔我们还会乘着马车去郊外的奔马河畔去游泳,有时候,我会邀请班级里的其他伙伴,比如鲍比、斯威夫特、特丽莎、马文等等,有时候我还会邀请达尔文和丽塔来参加我们的野外活动。我们会在河边搭起一些牛皮帐篷,在野外就餐通常都是我显露一手从荒原上学回来的烧烤技术,大家聚在篝火堆旁边,一起吃着鲜美的烤羊腿,喝着金苹果酒,坐在沙滩上看河面上落日余晖。 再次迎来魔力的测验,上次我被海蒂老师莫名其妙的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一次几位好朋友都非常担心我能否继续被骂。 我和赢黎都是在这些魔法新生里,平时做冥想功课时间最少的人,不过谁都没想到我和赢黎在测试场上轻松地过关,赢黎开始还有点紧张,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显得眉开眼笑的,看起来心情是真的不错…… 本来最近这段儿魔法学院的日子非常的美好,直到学院里发生了一次小冲突之后,整个学院里的气氛才变得紧张起来。 一直以来战士学院里就分为平民和贵族两派,通常的时候,这两个派系的人彼此看不顺眼,但是彼此之间还能够克制,也一直没有爆发出大规模的冲突,但是学院两派的矛盾却是地固根深,没有丝毫可以化解的办法。 贵族学生们憎恨这些平民们,因为他们占用了学院里太多的资源。而平民学生们则是认为那些贵族根本没有丝毫的战斗力,根本就不配来战争学院上学。 战争学院贫民与贵族之间的冲突是因为一件非常小的小事情引起的。 埃尔城的孩子们都会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考入战争学院,男孩子们的理由是因为从战争学院里走出来的战士进入军营里能直接升为尉官,这样,在真正打仗的时候,可以避免冲锋陷阵。女孩子们为了能够改变家庭状况,也为了参加冒险团,她们幻想能够在学院里邂逅一位年轻有为的少年,获得一份完美爱情。 一些身姿卓越的天才女生大量涌入战争学院,为了战争学院能够一直长久的延续下去,学院招生通常在埃尔城的贫民区里进行,招收那些资质最好的学生,然后还会招收一些有特长的学生,对于女孩子们而言,有时候美丽也是一种天赋。 贵族们进入战争学院的门槛要低得多,通常要求没有那么严苛,另外贵族们从小就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他们的起点更高一点。 一位贵族少年在战士学院这边交往了一位平民女孩儿,这女孩当初进入学院的时候,她的天资虽然很平凡,但是长相却是十分的甜美。否则,这会儿也不会被贵族少年一见钟情。因为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每年冬季都要来狩猎奴隶,他们在冬天的时候,会抓走大量人类男丁,这样一来,埃尔城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平民女孩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是件很难得事儿。所以当这位女孩天真地认为是自己的春天来了的时候,那位贵族少年在品尝完这颗甘甜的草莓,就反身将这颗草莓丢弃掉。这样的事在平民与贵族之间屡见不鲜。 ……美丽分割线…… 学院里四年级的学生迎来了他们的毕业季,在这充满盛夏味道的校园里,那些往日里还在无忧无虑坐在连香树下唱着歌谣的学长们,终于还是变得忙碌起来,就连安妮这样各项成绩优秀的魔剑士学徒,也是每天都要在训练场练习到很晚才会回家。学院里的武斗大赛十六支参赛名额终于落下帷幕,只等着暑假后,学生们重返学院之后,就将迎来盛大的开赛仪式。 四年级的学生们往往会趁着这个时间空档,将战士公会的各种职业资格证考下来,那些从学院里去的学长们,手里拿着的学院颁发的毕业证远没有工会的职业资格更有用。 想要通过战士资格考试,最基本要求的就是自己的体能一定要达标,力量、敏捷、速度、体质、均衡能力、协调能力、躲避反应能力等等每一项都需要考核,而且根据不同的班级,会有不同的要求。战士学徒班的更侧重力量和体质,刺客学徒班的则侧重敏捷和速度,剑士学徒班的需要力量和均衡能力等等。 学长们要在毕业前拿到战士资格证,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当他们明年春天从战争学院离开的时候,他们不会被允许说自己是从战争学院里面走出去的学生。几乎是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儿,发誓要在毕业号角吹响的前一天,将属于自己的荣耀拿在手里。 这一次的感情危机让我和赢黎更深的了解到对方的心思,我觉得离她更近了一点,我们每天依旧在一起晨跑,一起去图书馆翻阅资料,对于‘魔化’我们已经有了新的认识,可是却依旧停留在表面层次,我们想了解‘魔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后续的进展却并不顺利。我们甚至计划在暑假之前,去一次史洛伊特城的象牙塔图书馆里,听说那里的书籍要比战争学院图书馆多很多,也许就会有我们要找的魔法书籍。(。) 226.特雷西的抉择 在街口我早一步跳下车,因为赢黎脸皮薄,担心撞见傍晚出来纳凉的邻里们,她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索性就让我提前在街口就下车。 记得,上次马车直接行驶到我家门口,恰巧被邻居家大莉姐他老娘堵个正着,当着赢黎的面说一堆我小时候的糗事,对于赢黎这种受过传统贵族礼仪教育的贵族小姐,很难接受平民们的生活节奏,在她看来是极其失礼的事儿,对于这条街道上各家邻里的女人们来说,只是带了一些调味剂的笑料而已。 马车车辙撵着石板路逐渐驶离街口,身后传来一声海伦娜的嗤笑声,大概是贝姬和她在车上打闹时忍不住发出来的。 和她们越熟悉,我越觉得女孩儿们的性格往往是埋藏在她们美丽的外表下,就像是海伦娜,平时她在战士学院几乎整天都要板着一张冷脸,不苟言笑就像是冰山女神一样,可是一旦离开了学院,她就瞬间变成了一个爱笑爱闹热情洋溢的美丽女孩儿。与之相反的恰恰是拉格蒂斯,这位拥有者精灵长耳朵的女孩子,她平时在学院里倒显得平易近人,话不多,人非常的和善。可是当她离开学院之后,就会变得沉默寡言,展现着一副高冷的模样。 我终于从赢黎的口中知道她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精灵血统,据说还与尼克尔斯有些血缘关系,这也是赢黎开始疏远她的原因。 只有贝姬在平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本以为她穿着开放,总秀自己匀称而曲线优美的身材,以为她大概并不介意别人的品评,没想到我和赢黎谈论起贝姬的时候,赢黎却说她几个女孩中心思最细腻的那一位,她很在乎别人会怎么看待她的穿着。 我奇怪的问赢黎:那她干嘛要那么穿?就连轻甲战裙也要选择那种连大腿根都遮掩不住? 赢黎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小声地嘀咕说:怎么穿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啊,再说也很美不是么? 我们今天去了那位平民女孩儿的家里,受海蒂导师的嘱托,将一管儿治疗药水给那位女孩儿送过去,她虽然已经被海蒂导师救活过来,但身体还极为削弱,还需要在家里养几天。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但是这件事丝毫没有平息的样子,依旧是学院里最热门的话题,有很多平民身份的战士学徒都为此而义愤填膺,以往的时候,那些贵族学生们无论走到哪里,平民学生都需要给贵族同学让路,在学院里的林间小路上,在学院的餐厅里,在学院的操场上。 贵族学生走在路上,无论对面走过来的平民手里拿没拿东西,总是需要在小路一旁静候贵族学生经过,才继续前行。 贵族学生在餐厅里,无论排队打饭的平民摆出来的长龙有多长,贵族们总会端着盘子走到最前面去,理所应当端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贵族学生在训练场上,对攻形式的练习,总是要两个人来进行,当某个贵族面对的是一位平民对手,那么无论他实力有多么弱小,最终赢取训练赛胜利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他。 这些就是等阶特权,虽然没有具体的法律规定,但是多年来,已经成了习惯。 可是如今,一些平民学生开始自发的组成一些小团体,他们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抵抗着学院里的贵族们,并且这么做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至少那些贵族学生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学院里的利益,正逐渐被平民学生们剥夺。这些贵族少年开始意识到学院里的新风气,并且已经有好几次,平民与贵族发生了一些小冲突。 这时候,学院的老师们劝说的话已经不那么管用了。 我和赢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走进那女孩的家里面,可是当我们看到普通而又狭小的木屋中坐着一群平民学生,十几个人的双眼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站在门口的一位学生眼睛最敏锐,他看到我胸口的魔法徽章,第一时间就惊讶地说了一句:“魔法师贵族!” 屋子里的那些学生这一刻全都都纷纷站起,冷冷地看着我。 我拉着赢黎的手,将她藏在我的身后,伸手将怀里的魔法药水掏出来,板着脸看着这群平民学生说:“海蒂导师亲手配制的治疗药水,刚刚做好就让我们送过来……希望能对你们有一点点的帮助。” 见到我这样说,那些平民学生们才终于都忍住了没说话,并让开了一条通道,以便我和赢黎通过…… 发现赢黎有些脸色发白,忍不住向我身边靠过来,并紧张地用双手挽着我的胳膊,让我不能有任何大动作,看起来她不光光是自己心里面害怕,还有一层根深的含义,就是要拉住我啊!她生怕我与这些平民学生一言不合就打得头破血流。 如今我在战争学院里已经小有名气,很多人都知道这一届魔法新生中,有一位超爱惹事儿的主,名叫吉嘉。赢黎怎么会不知道! 好在我和赢黎是魔法学徒,这些平民学生看到了我的魔法徽章,情绪又慢慢地缓和下来。不久之后,我们两个人又在这些平民学生平淡地注视之下,将那瓶治疗药水稳稳地摆在你女孩儿的床头,便拉着赢黎从她家的木屋里退出了那间充满火药味的小屋。 站在家门口,回想起刚刚那火药味十足的那一幕,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漉漉的,出了一身的汗。 刚刚马车行驶在中央大街上,恰巧路过魔法药剂店的时候,我随便买回来一瓶月光墨水,这瓶墨水这是为了聚火术卷轴而准备的,这种墨水并不怎么贵,唯一麻烦得是我需要魔法药剂师现场调制,而且还要求他们不添加稳定剂‘凝神草’,这样一来,在制作工程中,极为不稳定的月光墨水随时有可能发生爆炸。 当时也是颇费一些周折才将这瓶墨水顺利的做出来,想到明天还要给马文送去二十张聚火术卷轴,我就有一些头疼,自从耶基斯学者离开了埃尔城,原本属于他的那间实验室使用权就被学院收回了,那张很棒的试验台也就不再属于我,如今,我只能随便在魔法商店里买一支便宜的魔法刻笔,晚上的时候,也只能在阁楼的写字桌上将那些聚火卷轴准备好。 没办法,最近杂货店里的生意非常火爆,尤其是暑假即将来临,想要外出冒险学生团队们,早已经筹备好了一些野外生活用品,这时节,来杂货店里买聚火卷轴的人会越来越多,所以马文再三催促我,一定要在明早上学的时候,带给他二十张聚火术卷轴。 我急匆匆的向亮着灯的家中走去,窗玻璃上映着莱恩特和芬妮的身影,他们似乎在一起在讨论着什么事儿。 带着一丝疑惑来到屋门前,正打算敲门,可是房门猛地向外开,差一点儿就撞在我的手上。 我的手里攒着一瓶尚有温度的月光墨水,惊讶地看着怒气冲冲走出来特雷西,她穿着很整齐,我连忙凑过去,低声问她:“喂,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去哪里?”。 芬妮和莱恩特从后面追了上来,芬妮一把抓住了特雷西的手,严力地瞪着她说:“特雷西,你能不能听我的,这么晚了为什么还非要去?” (。) 227.四只猫酒馆里的聚会 盛夏时节天黑得很晚,炙热的骄阳已经落到地平线之下,消失在湛蓝色的天际,没有风的傍晚还是那么闷热,热得让人觉得心里发慌,一只黑猫蹲在墙角的垛子上,眼瞳在昏暗的夜色中散发着淡绿色的光。特雷西穿着一套轻皮甲的短战裙和犀牛皮无袖背心,脚上穿着一双冰蓝鹿皮的长筒靴子,披着一头大波浪地卷发从屋里走出来,她这身打扮显然并不是想去参加舞会。 她的腰间挂着一把西洋细剑,我有些奇怪,这么一个炎热的晚上难道参加狩猎活动,才会穿这么一身装束? 毕业在即的特雷西的确需要一场野外历练的观察笔记,最近没听说她找到了合适的团队,原本我都已经说好了的,这个暑假我们一起跟着本杰明的战队去紫青山脉那边探险,这时候出去不该是为这事儿。 特雷西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我有些心虚地低头仔细地打量了自己,发现并无不妥之处,一时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我。 她有些性感的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却忍住了笑,神色淡淡地对我说:“我去参加学院里组织的联谊会,可能回来的会晚一点儿,你去帮我安慰一下芬妮,她总是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 “哦,那你要早点回来,路上小心点儿!”我一边对她说,一边侧着身子让开路方便她通过。 特雷西对我眨眨眼睛,表示她的感谢,就灵活地溜了出去。 芬妮从后面追过来,手指尖只是勉强摸到了特雷西手腕上缠着的束发带,却没能抓住特雷西,看到穿着一身略微性感的皮衣,对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儿,便闪身走出门外的女儿,芬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拉着脸瞪我一眼,对我不满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才你应该帮我拦着她的!” 看到我手里拿着一瓶月光墨水,芬妮一把夺过去,吓得我骇然变色,这瓶魔法墨水没有加凝神草制成的稳定剂,稍有不妥当的地方就会爆炸。 我心想如果芬妮知道她手里拿着的魔法墨水,只要稍微受到一些剧烈的摇动,就有可能爆炸的话,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这样面不改色的拎在手里,就像是随意地拎着一个酒瓶子。 “这是我新买的魔法墨水,今天晚上有魔法符文的作业还没完成,还是我把它拿上楼吧!”我急忙对芬妮辩解说道。 只不过我所谓的魔法符文作业,并不是魔法符文老师留下来的,而是马文让我做的。 看到芬妮将手里的魔法墨水不停地摇晃,我是真想将那瓶墨水从芬妮的手中接过来。 我紧紧地盯着那摇摇晃晃的墨水瓶,在我准备伸手接住的时候,却被芬妮用一个手指顶住了额头,直接问我一个问题:“嘉,你晚饭吃了没有?” 我连忙不停地点头,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事实上是和赢黎草草的吃了一点晚餐的,我们在中央大道的一家还算不错的餐馆吃了一点烤肉排,味道还挺不错的。 “那我就放心了!”芬妮轻松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又指了指大门口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也去和特雷西一起参加一下那个联谊会吧,顺便替我好好照顾一下特雷西,我可不想她被一群坏孩子灌醉!” “……”我有点无语地看着芬妮,很想说我的魔法符文作业很多,真的不想去参加什么联谊会的。 但是看着芬妮那微笑的脸庞充满了期待之色,我一下子将拒绝的话咽到了肚子里,然后指了指那瓶魔法墨水,只好对芬妮说:“芬妮,你要小心那个瓶子,它看起来不像是外表那么结实,很容易碎裂。如果碎裂里面的墨水非常的粘稠,会弄脏你的地毯,所以请你拿的时候,尽量要小心一点,帮我放在写字桌的实验架子上就好了。” “亲爱的,我会照顾好你的墨水瓶的。”芬妮眉开眼笑地拿着魔法墨水,转身进了屋子,并向我挥挥手说:“晚上玩得愉快点。” 我连忙伸手对着芬妮摆了摆,趁着天色还没有全部黑下来,赶忙跑出院子,要是被特雷西甩掉,我可不知道在哪能找到她。 街口,远远地就看见特雷西在一辆马车前面,正准备登上马车。 我连忙踮着脚尖,跳着脚对着特雷西大声喊:“特雷西,等等我,等等我!” 我的声音在安静的傍晚传得好远,我怕她丢下我,到时候没办法跟芬妮交代,只好奋力地跑过去,石板路白天被骄阳烤得滚热,到了晚上还留有余温,才上去暖暖的,这种闷热的天气里,就算不跑动也会出汗,我一口气跑过来,自然是累得气喘吁吁。 单手扶着车辕,站在马车旁调匀自己的气息,特雷西皱着眉头站在马车旁,双手掐腰为难地看着我,看她那副纠结的模样,就知道她有难言地地方,我哪敢让她开口拒绝我,连忙对她说:“芬妮怕你晚上喝醉了,让我在一旁照顾你。” 说着我已经登上了这辆马车,那位赶车的车夫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见我们上了车就替我们关上半敞式的车门,独自敏捷的跳上车前面的御者座位上,只等着我们做好,就要出发。 特雷西见我这样说,很不情愿地在马车上挪开一个的空座位,嘀嘀咕咕说:“谁能喝醉呢,说好了不会干涉我的个人**,说了也不算,真是讨厌!” “要不到了地方,你就把我丢在门口,我就在那等你,肯定不给你添麻烦!”我见她真的有些犯难,于是就这样说。 她转头看了看马车的后面并没有牛头人鲁卡的高大身影,就奇怪地问:“你那个牛头人追随者呢?” “那是我的伙伴,并不是我的追随者!”我对特雷西纠正道,然后才说:“他现在怕是躺在后院的帐篷里,美美的啃着麦饼呢!” “我并非是怕你跟着我,只不过你的身份并不太……适合那个场合!”特雷西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手肘担在我的肩膀上,凑到我的耳边对我说道。 我咧着嘴,有点神秘兮兮地问她:“该不会是那种女生们聚会吧,可你这身打扮真是……恩,你要去参加化妆舞会?” “哪有!就是简单的聚会,只不过不合适你这样魔法师身份加入罢了,不过我倒是忽然想带着你混进去的想法来着!”特雷西忽然间来了兴致,抿着嘴笑了起来,尖尖的下巴显得说不出的动人。 我长大了嘴巴,苦着脸说:“他们不欢迎我,那我还要进去干什么,我就在外面等你吧!” “没事儿的,只要你换了这身儿衣服,那些都是斯坦斯的学生,谁会认识你?”特雷西对我轻轻地说了一句,眼睛灵活的转个圈儿,对着马车车夫随口报出一个名字‘四只猫酒馆’。 马车缓缓地驶离街口,马掌踩踏在石板路上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伴着马铃声在这夜晚就像是快节奏的音乐,让人心情振奋。我心说:还说不是去喝酒吗?四只猫酒馆儿,这名字还真是别致啊! 特雷西用手轻轻地拽了拽我身上的魔法长袍说:“不过你的把这件袍子换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特雷西简直就是跟芬妮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性格都丝毫不差,当决定了一件事儿,很难考虑别人的想法! ……美丽分割线…… 走进四只猫酒馆才发现这里面很安静,几乎所有的酒客们都看着一位站在舞台上的战士学徒,他年轻的脸膛还有几分青涩,嘴唇和下巴上还有浓重的绒毛,身上穿着一套魔羚羊皮砍袖轻甲上衣,下面套着一条齐膝长的皮裤甲,一双尖头小羊皮短靴,腰上别着两把极短的匕首,此时正在慷慨激昂地讲述着: ……我们的父母此时刚刚从果园子里劳作回来,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就要准备修理明天劳作的农具,可他们此时却在做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他们在沉睡了一整天之后,现在正在纳凉,等着白天的暑气消散之后,就会去寻欢作乐…… 我听着有些头疼,平民和贵族之间的矛盾还真是越演越烈啊,不仅仅是我们战争学院里面开始出现急躁的情绪,就连整个埃尔城里都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难怪特雷西说这里不适合我,这样说起来还真是啊,毕竟我是一位魔法师贵族,如果这时候有一位魔法师走进来,那场面一定会很精彩吧! 几位侍者端着方形的木质托盘,整个托盘上摆着整齐的金苹果酒杯,他们在酒桌间灵活地穿行,酒客们会不时的从托盘里取过一杯酒,侍者只是在酒杯垫子上划一个简单的标记,就继续在酒馆里自由穿行。几位穿着亚麻布长裙,胸前系着围裙的侍女们像彩蝶一样在酒馆里无声的翩翩飞舞,每到一处地方总会低声询问,然后拿出小本子飞快的记录下来。 不时还会有厨师模样的人端着精美的盘子走出来,将一盘盘美味餐点摆放在餐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看来这还是一家提供餐点的酒馆,在埃尔城这样的餐馆很少见,一般来说,这里的人并不喜欢将吃饭与喝酒混成一谈。 台上的那位年轻战士忽然大声的呐喊起来,场面一下子开始变得沸腾,不断的有人站起来跟着他一起呐喊。特雷西皱着小鼻子带我穿行在酒馆里,终于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的同伴们,一群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围坐在长方形餐桌旁,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吃食,这时候有为栗色短发女孩发现了特雷西,便站起身,在长条椅子上挪出一块空位,拉她坐下来。 “喂。你要帮我介绍啊!这位帅哥是谁?看起来很腼腆,是我喜欢的类型!”那女孩笑起来显得阳光灿烂,对我抛出一个媚眼儿,并偷偷地捅了捅特雷西,看得出平时一定是跟特雷西关系极好的,她的皮肤极为白皙,只不过脸蛋上多了几颗淡粉色的雀斑。 见到特雷西笑而不语,马上恍然大悟,张开大嘴吧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将我看一遍,然后伸出手对我说:“你是吉嘉吧,特雷西经常跟我提起你,我叫罗琳,是特雷西的好姐妹!” “你好,罗琳,我是吉嘉,我们在马斯小镇见过面!”我的脸上挂着谦和的微笑,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看到叫罗琳的女孩马上热情将一杯金苹果酒放在我的面前,然后对特雷西眨眨眼睛,嘴里飞快的说出一段俚语,她说得又快声音又低,第一次我没能听清身边人的低语。我将将面前的酒杯想桌子里面推了推,然后打量整个围坐在方形餐桌旁边的人。看得出来这些人应该都是非常熟悉的,应该就是斯坦斯学院的学生,看他们这样无拘无束的喝酒,一定和特雷西一样,是斯坦斯学院这一届的毕业生。 这时候,我忽然看见一道不善的目光向我看过来,我回望过去,正好看到雷昂坐在斜对面的长条椅子上,正冷冷地看着我。 见我目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他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扭曲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撇撇嘴儿,然后忽然对我低低地说了一句:“艾伦特那家伙,吃干抹净擦嘴走人,留下你接盘子,你的胃口还真是好!” 我坐在椅子上听的真真切切,不由得面色一冷,显然这家伙对我毫无畏惧之心,他大模大样地靠坐在长条木椅上,一手按着膝盖,另一只手握着一杯金苹果酒,似笑非笑地轻佻地看着我。 “我可以将你这话看成是对我的侮辱?”我盯着他问。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我不反对!”他的鼻子里轻轻地哼出了一声。 我站起来想将他拉出酒馆去私下解决,毕竟在酒馆里打斗不是绅士所为。可还没等我有任何动作,雷昂身边的一位男生忽然伸手抓住他金黄色的头发,大力地将他的脑袋按进面前的餐盘里。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厚实的白瓷餐盘顿时被砸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汤汁儿飞溅而出,雷昂的脸被餐盘破碎时候飞溅的残破瓷片割出无数道伤口,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就被身边同伴出手击晕。 顿时原本热闹的餐桌一下子变得瞬间安静下来,周围所有人的表情就像凝固了一样。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击晕的雷昂,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强壮的战士再一次抓着雷昂的头发,将他从餐桌上像是拖死狗一样抓起来。 这时候雷昂脸上沾满了酱汁,鲜血,吃剩下的面条,青菜叶子,他昏昏迷迷的抬起头,那高挑的鼻梁骨已经完全塌陷进去,脸上布满了细碎的伤口,应该是被飞溅的餐盘划伤的,他有些失神的看着那位战士,眼中透着不解之色。 “你大概从不曾听说,我的命是特雷西和他弟弟救的?”那位强壮的战士狠狠地盯着雷昂缓慢地说出来:“你丢下了我们一群人,独自逃了,竟然连谁救了我们都不知道吗?”(。) 228.纷乱伊始 围坐在餐桌周围的这些学生们都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呆了,大家鸦雀无声地看着那位忽然暴起伤人强壮战士,雷昂的金色短发还被他抓在手中,他整颗头被那强壮的战士用手拉扯着,仰靠在长条椅子的椅背上,满脸的汤汁和鲜血流淌到雪白的衬衫上,让衣服上充满了污渍,虽然看起来非常的狼狈,不过至少他还有口气。 雷昂涣散的眼神跟一双死鱼的眼睛差不多,他像是被突然一击打傻了,直勾勾地坐在椅子上,胸腔里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就像是位哮喘病人。 特雷西和罗琳两个女生原本被雷昂那些刻薄的话气得脸色铁青,这时候见到强壮的战士忽然暴起伤人,虽然对雷昂十分的痛恨,但是却不能再多说什么。 不过显然周围那些学生的脸上都带着惊愕,看着强壮的战士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人甚至直接站起来,与强壮战士相邻的那位连忙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并且说对那战士说:“弗农,都已经过去事儿了,你何苦还把这些旧事再翻出来?”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强壮的盾战士的名字叫弗农。发现我在打量他,他深深地看我一眼,然后对我轻轻地点点头,却没说一句话。 弗农用眼睛扫了一眼雷昂另一侧的那几个学生,这时候有几个学生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警惕地看着弗农。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将雷昂扶起来,另外一名剑士学徒装扮的学生站出来,对弗农小心翼翼地说:“弗农,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聚会上没必要把事情搞成这样吧!” “这两个月,我一直想找个揍他的借口,说起来还真得感谢这场聚会!”弗农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撇撇嘴,将身体探过来,几乎要贴在那剑士学徒装白的的学生脸上,将那一张胆小而显得青涩的脸吓得有些发绿。 剑士学徒的脸色变得一青一白,但是此时,整个餐桌上,谁都没有替雷昂出头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看着这场面,也不发表言论。 “趁着我还算清醒,带着雷昂滚出这里!”弗农咧开嘴不屑的说道。 那两个男生看起来都是学院里的普通角色,他们是所有毕业生中最不起眼儿的几条小杂鱼,根本不敢跟眼前这位校园风云人物盾战士弗农辩驳,缩着身体扶着雷昂默默离开。 附近几个餐桌上的斯坦斯学院的学生,都默默的注视着我们这个方桌,却没缄口沉默,谁都没说话。 今年春天时候,马斯小镇郊外的发生的那件食人毒蛛伤人事件大家还都能清晰的记得,原本埃尔城的远征军是想要策应北风军团围剿野蛮人的,这群由警卫营以及学院里学生组成的远征军,却被军方高层留在了战场的后方,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埃尔城的远征军也出现了伤亡情况,罪魁祸首就是那只变异的食人毒蛛。 斯坦斯学院剑士班的特雷西也因此成为了学院里的风云人物,今年夏天斯坦斯学院剑士班更是临时新增两个,才满足了学院生源的需求。而雷昂却是名气瞬间落至谷底,一位能将同伴丢弃在战场上的队友,是要受别人唾弃的。 若非如此,雷昂不会在挨打之后,凄惨得连为他出头抱不平的人都没有。 弗农从长条椅子上站起来,向前倾着身体,将一只大手越过整个餐桌,伸到我的面前,对着我挤出一丝的笑容来:“我叫弗农,见到你很高兴,很遗憾,我们没能成为校友!” 他毫不顾忌周围投过来的目光,真诚地看着我,我觉得他浓眉下的大眼睛非诚的有魅力。他向我传递一个友善的信息,我抬头看了一眼特雷西,见到特雷西微微地向我点头确认,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弗农曾是毒蛛吻下死里逃生被救出来的几个学生之一。 难怪他会对我表示得这样友善,想不到竟然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 我连忙伸手抓在那厚实的手掌上,他的大手像巨熊前掌一样厚实,微微弯曲的手指非常有力量,掌心干燥而温热。 “叫我吉嘉,见到你很高兴,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我对他微微一笑。 我们都是一些年轻人,彼此之间几句话变得熟悉起来,特雷西在这些朋友之中,变得可以肆意开怀的笑,多日以来,因艾伦特离开给特雷西心头带来的阴霾,终于让这里火一样的热情融化,没有人会在意刚刚一刻钟之前,有人被狼狈赶出去。 刚刚慷慨激昂演讲的年轻人已经结束了他的演讲,他穿着一身魔羚羊皮砍袖轻甲上衣,腰上挂着两把极短的匕首,一脸浓密的容貌让他显得有点成熟,他从舞台上跳下来,径直向我们这边走过来。原本空荡荡的舞台上立刻跑出来一排身穿白色轻纱的舞女,优美的旋律和华丽的舞姿让整个酒馆陷入一片歌舞升平的气氛里。 那位上抬演讲的年轻人向我们这边走来,沿途上很多人都在和他打招呼,看起来整个酒馆里的这些酒客们都和他很熟络,他的身边不断地有人聚过来,那些跟在他身旁的年轻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虽然神态各异,但是那种上位者的姿态都已经显露出来。 周围喧闹地气氛将酒馆里这一隅完全的包裹起来,这里算得上这间酒馆里最里侧的位置,弗农还想在跟我聊几句,却抬头发现那位刚刚在演讲的年轻人已经走到我们的方桌旁边,他低头俯视着我们一桌子人,那种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扫在我的身上,就像是要剥开我的衣服,看透我的身体一样,让我感觉到极度不舒服。 弗农和特雷西几个人站起来,我这下才明白这个方桌上的格局,原来这个方桌上围坐着来至于斯坦斯学院不同势力团体的话语人,刚刚出手将雷昂赶跑的弗农就代表其中一股势力,应该雷昂也算是一股势力,特雷西和罗琳也是代表着一个小团体,另外还有不同势力代言人站起来,跟这位做出精彩演讲年轻人一一寒暄。 这根本就是不像特雷西说的那样,是一场联谊会。 我转头看到特雷西也紧绷着小脸儿,正凑在罗琳的身边,两个人站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断耳语着,看起来也是有些意外。 那位刚刚站在台上演讲的年轻人用平民之间的握手礼,逐一与众人握手,然后盯着我们这群人中最为魁梧的弗农,用一种沙哑而有力的低沉声音说:“来至斯坦斯学院的各位朋友,感谢你们能够参加这次平民学生聚会,我是来至战士学院战士的亚伯,我主修双手短武器!” 有十几个装束各异的年轻人跟在他的身后,虽然他说自己是战士学院的学生,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他身后这些装束各异的年轻人,我之前在学院里一位都没见过。 他在桌边停了下来,一种锐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那是一种战士才会有的战气,这些战气以身体为核心不断向外扩散着,意形成一种螺旋状态的气旋。我清晰的记得强巴赫、滨崎和宝玑身上的这种战气是内敛的,这些内敛的战气能够让他们更加清晰的操控自己的身体,也会增强自身对外界的感知能力。 他大概刚刚突破九级战士学徒的瓶颈,成为战士公会认可的一转一级战士,对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做到完全掌控。 此刻我想:特雷西不愿意带我来此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这里算是一场平民学生之间的聚会吧。 担心那些战士学院的学生将我认出来,我轻轻地缩在一旁没人注意的角落,好在他们在这儿并没有寒暄太久,只是初步的定下来斯坦斯学院这边平民学生的总负责人,这个责任责无旁贷地落在了战士弗农的身上,看得出,已经成为正式战士的他,如今是斯坦斯学院这边儿实力最高的人。 很快弗农就跟在亚伯的身后离开,亚伯这一次好像是聚集了整个埃尔城所有战士学院平民学生团体的领袖,我没想到特雷西也算是其中之一。 原来这一次是召集了各个学院代表着平民学生力量团体的领袖人物,也不知道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将他们召集起来。我的心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原本仅仅是一场普通感情纠纷,如今这个矛盾已经愈演愈烈,平民与贵族之间出现了强烈的意见分歧,成为了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平民学生与贵族学生之间存在的巨大差异,是直接引起矛盾冲突的主要根源。 看到眼前这一幕,特雷西也有点明白过来,今天的聚会一定非常的不一般,搞不好就会陷入一场旋涡之中,眼中露出悔意。 看到亚伯带着那群各个学院平民学生的领袖走进一个密室中,密室门口甚至有人在把守着……我忽然嗅到了一股子酝酿大事件的味道。 特雷西也感觉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头,于是一屁股颓然地坐在长条椅子上,狐疑看了身边神色也同样不自然的密友一眼,特雷西毕竟也算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只是仔细的想一下,就觉察出来一丝阴谋的味道,盯着坐在她身边的罗琳问道:“现在你应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而此刻的罗琳也是被搞得一头雾水,苦着脸愁眉不展地对特雷西说道:“我真的以为这里举行一场很特别的舞会,你看我还穿着一身跳舞的裙子……” 特雷西对于这位神经大条的密友也是颇为无奈,对着她翻个白眼,然后舒展着身体,慵懒地靠在长椅上,她身材本就是非常棒,这么一套的慵懒的动作做出来,腰间的春光不知道露出多少,这时候,我居然有种特雷西也非常迷人的奇怪感觉…… “你下次再想参加舞会,拜托能不能长点脑子!”特雷西很无力的对身边密友抱怨说:“不要那么low,只要人家说有舞会,随随便便就答应人家,罗琳!” “好好好,我的姐,下次我一定会更小心一点儿!”罗琳摆出一副上前讨好特雷西的样子。 特雷西窝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胸脯默默无语。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如果有可能的话,刚刚离开的不是雷昂,而是我和特雷西该有多好! 我偷偷地问特雷西:“如果我们现在掉头就走,会怎么样?” 特雷西冷着脸,一脸烦躁地说:“我可不想明天去学院的时候,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我是懦夫!” “做真正的自己就好,何必要在乎别人的话!”我凑在特雷西的耳边说。 特雷西根本就不搭理我,只装作没听见我说的,也不提离开的事儿。 对于这一点,我只能默默地感叹,特雷西完全继承了莱恩特的遗传基因,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做出临阵退缩的事,哪怕明知是错,也要坚持做完,然后在一力承担。这种性格说起来算得上一种领袖性格,不过这种刚直的性格,在我看来将会让特雷西吃很多亏的,可我偏偏又无法劝阻,这真是有些难受啊。 酒馆里,嘈杂与喧闹的声音下,隐藏着一股股的躁动,酒馆儿里的那些侍者们手里端着托盘,奔行在各个酒桌之间,那些飘着丝丝甜意的酸涩金苹果被成扎的端上来,送到每个人的手中……酒精和雄性荷尔蒙混合在一起,已经让很多人喝红了眼,这时候,我才发现无论哪个世界的酒鬼都是一幅无所畏惧的样子。 埃尔城里的每个人都喜欢喝上一口金苹果酒,很多学生坐在酒馆里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他们在不断地大声斥责那些贵族子弟的劣行,甚至有人站起来,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比比划划的说着自己如何倾心一位美丽姑娘,结果就在学院里,自己的那位心上人反而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一位贵族富家子,随后那位美丽姑娘惨遭富家子的遗弃,最终不得不放弃学业,选择给一位铁匠铺的老头做小老婆。 开始有了抱怨,于是就有了一些人的附和,之后有人愤恨,情绪就在酒馆里慢慢酝酿着……(。) 229.一起 “嗨,可以给我来一杯水吗?”我举起手,对正巧在身边路过的侍者说。 侍者连忙用手扶住托盘上摆得满满的酒杯,有点困难的停下来,有些惊讶地问:“阁下,您确定是要水,而不是要一杯美味的金苹果酒吗?今天晚上无论谁喝酒,都是亚伯请客。” “您看我的年级适合喝酒吗,喝酒会影响记忆力的!”我为自己找个不喝酒的理由。 “呵呵,这我可没听说!”这位侍者的话有点多,但是态度却是非常的谦卑有礼,见我并不愿意多说,立刻转变话题,说道:“我们这儿也有鲜榨的果汁儿,或者给您来一杯冰水?” 我固执地说:“谢谢,只是一杯水就好!” 那侍者谦卑地说:“谨遵您的吩咐,如果没有别的需要,我马上去给您准备!” 看着那侍者离开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偏执,只要是认定的东西,就算是还有更好的选择,也很难改变我的心意,这份偏执还真是没有任何的必要啊。 特雷西端着一杯金苹果酒和一旁的罗琳聊得起劲儿,见她们两个搂在一起低低私语之后,有时候又是痛哭流涕,有时候又是眉开眼笑地,我就忍不住有些头疼,看起来特雷西今天喝得有点多啊!希望她喝醉了的时候,酒品能好一点,少折腾我两次。 或许我应该提前准备一杯柠檬水,离开酒馆之前让她喝一点。 刚刚还有人端着酒杯做到我的身边,试图与我搭讪,有一些人总是对未知的事儿充满好奇。就比如我为什么会雷昂有恩怨,以至于我刚进酒馆,就被那家伙用语言羞辱。又或者是我究竟怎么样巴结上弗农的,他在斯坦斯学院上位还没到两个月。更多人想知道我与特雷西究竟是什么关系,因为我们两个人的样貌实在是天差地别,无论肤色、头发、脸型和性格,就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虽然特雷西一再强调我是她的弟弟,但是依旧没有人会相信。 最让我忍受不了的是,有人还会问我关于艾伦特与特雷西之间的私密事儿。让我烦的不行,当最后一点耐心都被消磨干净之后,我就改变了说话方式,开始沉默或者是讽刺。 一位战士学徒端着酒杯,跟我故作熟络凑到我的身边,对我说他是特雷西和艾伦特的朋友,平时关系都非常不错,并且还吹嘘自己有多么的厉害,让我以后有什么困难而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他,他帮我搞定。 我心说:你能帮我找一间标准的魔法实验室吗?我自己在心底代替他回答:显然不能。 几句话之后,他就显得跟我非常熟络了,谈论的话题也有点偏离原本的轨道,让我很不爱听。 “嗨,吉嘉,艾伦特晚上的时候,会不会爬你家阁楼的窗子?”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大概是借着酒劲才能有勇气问出这样过分的话。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会!” 他嗤笑了一声,醉眼惺忪地带着痞子一样的笑意懒懒地说:“或许那时候,你已经睡着了,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爬过?”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是我将这份怒意强行的压下来。 “……因为阁楼的窗子在我的房间里!”我解释说,其实我并不想解释给他听,甚至有点不想理他。 他却像是一条毒蛇一样,‘打蛇顺棍爬’直接将头凑过来,一股酒气喷在我的脸上,脸上带着猥琐的表情对我问道:“那我说吉嘉,你有没有听见过奇怪的声音……就……就像是夜里猫的叫声?” “你凑近一点,我悄悄告诉你……”我笑眯眯地对着那位战士学徒说道,他一直缠在我的身边,试图从我口中挖出一点桃色新闻,见我终于想说一点隐秘的事儿,顿时眉开眼笑地凑过来,我倾斜着身体凑到他耳边,语气平静地在他耳边对他说:“你怎么不回家听你妈……的叫声?” 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很精彩,暴怒地站起来,伸手拽着我的衣领,想要将我提起来。他比我高出一头半,身体也比我强壮得多,想要用身体力量直接压制住我。 但是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我早有防备,虽然我身体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重心多少有点不稳,但我趁他没注意下身的防备,一脚结结实实地蹬在大腿上,这一脚也是让我卯足了劲儿,一下子将他踹得跌坐在椅子上,酒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摔得粉碎。 踹他的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是没敢叫出声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默默地怒视着我。 他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偷偷地揉着大腿上的淤青,沉默了半晌,脸色一直阴晴不定,最后看了看与罗琳谈论得非常畅快的特雷西,一想到我还有个当西洋细剑教官的父亲,最终也没敢对我怎么样。 这种小摩擦,在酒馆里是不会有人太在意的,大家只看到他跌到了,并且将一只酒杯打碎了,浑不在意的转头继续跟旁边的人聊天,还会有人笑骂一声:你tm的小心点,再弄碎杯子就自己赔钱。 这不过一些有心人看到我脾气这样坏,一些原本想凑到我身边跟我聊天的人也就打消了念头。 感觉已经有一点晚了,或许是这个夜太长了。坐在长椅上用一把餐刀将一粒豆子切成四半,然后一块块丢进嘴里,餐桌前面那杯金苹果酒,我没有喝一口,倒是那杯清水被我喝了大半。 这时候的特雷西脸颊上已经染上一层红霞,她属于一喝酒,眼睛就会发亮的人,喝得越多眼睛就越亮。 我开始默默的祈祷,这家伙千万不要喝多啊…… 酒馆的门这时候被人用力的撞开,一位非常年轻的战士学徒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他狼狈地冲到餐桌旁边坐下来,他先是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酒杯里的金苹果酒一口喝干,然后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上的酒沫子。然后奋力地将手里的酒杯摔到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 无数玻璃碎片在酒馆的水泥地面上溅射开,划在一些围观人群的腿上,惹起人群纷纷散开。 “一群败类!”那位战士学徒愤恨地骂了一声,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对着酒馆门外骂了一句。 他那张酒桌上的人似乎跟他很熟,于是就纷纷想他询问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恼怒,在这样吵杂的酒馆里,门口离我很远,他们的对话根本就没办法听清。 远远地坐在餐桌的角落,我安静的看着他们义愤填膺地样子,看起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只不过那位跌跌撞撞跑进酒馆里的年轻战士学徒,接下来并没有狼狈的坐在椅子上休息,反而是非常有煽动力的跟周围人群讲述着一些事,一种愤怒情绪在整个酒馆里蔓延。 有人甚至气氛的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敲在实木酒桌上,将巨大圆桌敲得‘咣咣咣’的响。 我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他们是……贵族,就……欲为……”等等,关于批判贵族的话。 我们这里距离酒馆门口有点远,那个年轻战士接下来说的一些话我根本没办法听得清,事情就像是瘟疫一样在扩散,那种紧张的气氛弥漫至整个酒馆儿。 很多来至于各个学院里平民身份的战士学徒都纷纷从酒桌旁边站起来,他们在学院里平时的成绩都非常出色,几乎都是属于学院里最出色的那部分学生,在学院里面他们备受推崇,骄傲的表情都刻在了脸上,这些人注定是会在未来战场上释放自己的光和热,可是眼下他们还需要慢慢的磨砺。 这些心性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少年们,在酒的作用下显得有些亢奋,他们都围在那个刚刚闯进酒馆年轻战士学徒的身边,开始七嘴八舌地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酒馆里很多座位已经空了下来,没有人再去欣赏舞台上****卖力扭动丰臀风骚的样子,没有人再去贪恋侍者托盘里的一杯杯美酒,只有特雷西还搂着罗琳,不断地哭诉着什么,看她呢喃低语的样子,我不太好意思再去偷听那些隐秘,没想到特雷西这样性情直爽的女孩子,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委屈压在心底。 一时之间,我对艾伦特产生了一股怨念,如果不是这家伙临阵脱逃的,特雷西也不会有这么多伤心事儿。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密室的门已经打开了,亚伯带着各大学院里平民身份的大佬级别人物直冲冲地走向了那位年轻战士学徒身旁,果然一群大佬们站在那里的时候,气场都不太一样,强烈的压迫感让那位年轻的战士学徒紧张地站起来,亚伯皱着眉盯着这位年轻的战士学徒。 酒馆里变得安静下来,那些吵杂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年轻的战士学徒露出一副迷茫的样子,直接对亚伯问道:“你是亚伯?” 这就像是一场自编自导的演说,年轻的战士学徒激动地将事情来龙去脉再一次说出来,也许是因为他对这些人解释了无数遍,再次向亚伯讲述的时候,就显得轻车熟路,已经可以非常流利,非常清晰地将整个过程完整的说出来,他说的有理有据,整个事件又非常的完整。 据他说是他们学院的一位平民籍的少女,就在刚刚不就之前,被几位外校贵族少年强行掠走,好像是被带到了距此不远的的一处闲置的豪宅里,那个豪宅的名称叫做布罗姆菲尔德庄园。就是在城市的东区最北边,这家酒馆儿也在北区,所以要是跑步过去的话,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大概是畏惧贵族们都带着追随者,这位年轻的战士学徒不敢以身犯险,于是便偷偷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路随行到达目的地,确定这些贵族不会轻易的离开,这才一路狂奔到酒馆儿这边寻找救兵。 亚伯站在众人的最前面,小心谨慎地连续问了几个问题,这位年轻人都对答非常流利,解释的也很详尽。 于是这时候,站在亚伯身后的一些学院里的战士们开始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地说道:“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冲进他们的庄园,先把我们的人救出来。” 甚至有人在狂热地喊:“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些贵族小子们的屁股到底有多白!” 我原本不太愿意凑过去听那些故事,尤其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平民和贵族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燃点,只要稍微有一个人点燃导火索,也许就会造成一些可怕的冲突。没有哪个世界是绝对公平的,尤其这个世界的当权者目前依旧是贵族们,而我也恰好是一位魔法师贵族,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参与呢。 奈何这时候特雷西偏偏从清醒过来,看到大家都聚在一起,便端着酒杯,搀扶着罗琳,两个人踉踉跄跄的向人群那边走了过去…… 我想阻止都没来得及,只能追在她们两个人的身后,贴在特雷西的耳边,不停地劝慰特雷西,告诉她:我们该回家了! 这时候的特雷西,那里肯听我的劝告,甚至用手指着我,并大声地对我说:不用你管我! 这一刻,我真想拂袖而去。这次酒馆里聚会让我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只能说他们演得很渣,至少我能感觉到这里面有阴谋的味道。但是一想到芬妮殷切的目光,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我对自己说:她都已经喝醉了,就别和她一般见识,答应芬妮的事情就要做到,一定要把她平安的带回家。 这时候,就听见人群里忽然有人大喊一声:“我们去布罗姆菲尔德庄园找他们去,我们要把那姑娘救回来。” “对,找他们去,将他们剥光衣服挂在大铁门上!”又有人喊道。 酒馆里的这些热血澎湃的学生们开始向外面涌,很多人堵在酒馆的门口,开始催促前面的人。 我清晰的看见站在后面的亚伯,他虽然是微微抿着嘴,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可是嘴角总是不知觉的想要向上扬起,眼中也露出淡淡地得意之色。 我一颗心瞬间就沉了下去,伸手拉住了正往前面人群中挤的特雷西,想要阻止她。 没想到只是听到简短几句话的特雷西,此刻眼角都红了,她转头狠厉的瞪我一眼,正要借着酒劲儿再呵斥我。我连忙拉住她的手,咬着压根儿,捏着鼻子对她说:“我们一起去!”(。) 230.治疗术的妙用 完全没有办法和一群醉汉讲道理,尤其是他们已经被彻底的激怒,原本就在心底积压了无数的怒气,到现在统统的爆发出来,就像是沉默了百年之久的火山,喷发的熔岩几乎要把整个天空掩盖,这些愤怒的人在城市中寂静的大街上,肆意的奔跑。 在夜晚尽情的奔跑原本是一种解压的方式,这样做可以让人彻底的放松,可以享受一个人的宁静。可是当大街上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人在一起向前狂奔的时候,那种犹如在草原上独角野牛群狂奔而过的狂野景象,让每个奔跑的人都会彻底的燃烧起来,那种震撼的场面会让所有人都亢奋起来。 这群在酒馆儿喝了不少苹果酒的少年们,尽情地在广阔的长街上挥洒着自己的汗水。 紧紧的跟在特雷西的身后,她麦色的皮肤上已经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此时的她和罗琳就像是在舞厅里喝了苍蝇水的舞娘们,已经没有任何顾忌,在这场街上跟随着前面奔跑的人群,也不管目的地在哪里,只要尽情的发泄身体里燃烧着的能量,就会义无反顾地跟着跑下去。 无语地跟在两女孩儿的身边,这时候和我们一个餐桌上吃饭的那些斯坦斯学院的学长们已经是一个都找不到,没心情理会那些,只是在心底静静地谋算,如果在两个女孩儿身后忽然出手的情况下,将她们打晕背回去成功的希望有多大?罗琳的实力具体有多强我不太清楚,但是对我来说,想要制服特雷西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特雷西是剑士班的毕业生,主修的就是身体均衡能力,无论是反应速度、敏捷和躲避都远超我很多。莱恩特就曾直言不讳的对我说,若是我进入斯坦斯学院学习西洋细剑,也至少需要四年时间才会达到特雷西现在的水准,纵使我的身体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想要追上特雷西,也是需要付出很大努力的。 有时候,对于这种技巧性剑技来说,女孩儿特有的细腻反而更容易发挥剑技最大的威力。特雷西修长而健美的腿每一次向前跨越,整个身体都会有一种违反力学的冲力,让她腾空时候,身体会向前多滑行一段,她的步履轻盈,那种步伐配合着她独有的呼吸,节奏刚刚好。 想跟上她的节奏有点难,迫于无奈,我只好拿出魔法腰包里的月光石鼓,‘风之疾走’在脚下划出一道白色的风圈,我的身体忽然变得轻盈起来,这一刻,忽然间感受自己就像是水里的鱼儿一样,可以很轻松的撕开包裹在身体周围的那些空气,向前奔跑的速度也骤然加快了很多,可是基本如此,我发现自己居然还是被特雷西拉开一大截儿。 就在我怅然若失的时候,忽然发现跑在前面的特雷西停下来,狐疑地盯着我说:“吉嘉,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跟上来!” “哦!”我爽快地回答说。 这一刻让我回忆起很多以前的事儿:刚到埃尔城那会儿,芬妮就时常会让特雷西带着我上街玩,那时候她就总会跑在前面,我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她,就在我气馁准备放弃的时候,她就会前面不远处停下来,然后回头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说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来!” 我奋力的跑上前,她和罗琳不耐的等在前面,看到大部队已经擦着她们身边狂奔而过,特雷西再也不想耽搁哪怕是一秒中,直接拉起我的手,再次迈开大长腿像是一只在草原上狂奔的魔羚,带着我向前冲去……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被她这样牵着手,我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情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之前并不是那么了解特雷西,真正了解她的人是艾伦特,他曾说过外面广阔的世界才是特雷西心中的草原,而芬妮、莱恩特和我都只想着如何才能把特雷西保护起来,让她按照芬妮所规划出来的幸福人生之路走下去,但是这条路对与特雷西来说,到底是幸福还是乏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我在想,如今我和芬妮、莱恩特对她的爱,是不是在她的身体周围构建出一道用爱筑起的樊笼,蒙上了她的双眼,让她无法看清外面的世界,等这只雌鹰有一天从幻境里醒来,不知道会不会怨恨我们。 ……美丽分割线…… 布罗姆菲尔德庄园坐落于城市东区的最北边,这里算是富人区的边界线,很少贵族豪门可以将一座巨大的城堡型建筑搬进埃尔城中,但是对于豪门贵族中的非常富有的布罗姆菲尔德子爵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儿。这位布罗姆菲尔德子爵曾经在埃尔城连任十二年的城主一职,终因年纪过大而返回帝都休养晚年,由于在这十几年之中,他带领着埃尔城人民数次成功地抵御住野蛮人的攻城,颇受埃尔城人民的爱戴,他在埃尔城居住过的豪宅也因此保存下来。 豪宅的主人布罗姆菲尔德一家早已经搬离埃尔城有一阵子了,只不过这栋豪宅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都没能更换主人,只有一位老管家与一位瘸腿老兵身份的侍卫留守在这里,只有在早晨、中午和晚间,才会有一位厨娘胖厨娘来到豪宅这边负责守着豪宅两个老人的一日三餐。 我对这里很熟悉,并不是我认识这里的主人,而是这座庄园靠着围墙里侧种植着一排树米树,也有人称之为板栗树。也许是在新西亚奇斯那边养成的习惯,到了秋天的时候,就总想拎着一只亚麻布袋子收集一些食物储藏起来,然而在埃尔城里面能够收集并且储藏得住的食物并不多,后来我拎着布袋满东城区转悠的时候,终于发现布罗姆菲尔德庄园的围墙里面,居然种了一排板栗树,而且这些板栗树枝繁叶茂,每年秋季的时候这里都树上都挂满累累果实,最让人感到兴奋的是庄园里的人,竟从来不采摘这些板栗,他们更愿意让这些甜美的坚果毛球,到最后一个一个从树上掉落下来。 每年秋季的时候,我都会抽出一两天的时间,专门上这捡一些板栗搬回家,就像是一只准备过冬的小松鼠一样,如果不这样做,总是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一来二去我开始慢慢的了解到了这个庄园里的情况,也知道庄园里的人为什么到了秋季,会任凭这些美味的板栗掉落在地上,也没有人采集,原因是这里只有一位年老力衰的老管家以及一位瘸腿老兵的护卫。 至于这个庄园里面,我从未溜进去过,因为当时芬妮不止一次告诫过我,随便的偷偷溜进贵族家中,会被当场小偷论处的,我可不想因为这样的不良记录,让我的埃尔城市民资格证书晚上几个月颁发,我当时还等着拥有了市民资格之后,参加觉醒仪式呢! 这里很少有人来探访,毕竟这里曾是上街城主大人居住过十几年的居所,就算如今早已经人去楼空,但是这里依旧还留有往日的威严肃穆,城堡大门前精美的铁艺大门上依旧留着菲尔德家族的徽章,围墙下面的排水渠里面长满了杂草,整的高大的围墙被深绿色的爬山虎完全覆盖,透过门口的铁栏杆可以看见庄园里面宽阔的庭院,整个庭院里面有一组巨大的喷水池,喷水池两旁每隔五米就会树立一个精美的理石人形雕塑,这些精美的侍女造型雕塑都是艺术家手中的精品。 我曾经常常在这大门外流连,只为了隔着铁栅栏窥探里面雕塑的风格,那些精美的石刻艺术,在我的眼中都是无价之宝。 法师们想成为铭文师就一定要学习雕刻技术,但是在这个时代里的魔法师们,并不认为精湛的雕刻技术能够给制造魔法卷轴带来多大的帮助,他们更相信对魔力精准的超控以及对魔纹法阵更深刻的理解才是制作魔法卷轴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 而我在拥有了魔法感知力的情况下,对魔法力的精准操控甚至比正式的一级魔法师还要强一点儿,对于魔纹法阵路线的精准记忆,也是因为有了强大的精神之海,在我的脑中可以拓印下完整的魔纹法阵,因此我能丝毫不差的绘制出来一幅魔纹法阵,有了这么多基本技巧之后,我忽然发现提高雕刻技艺,也能大大的提高绘制魔法卷轴的成功率。 于是,我开始发现自己那些粗浅的厨艺雕工,根本就算不上雕刻工艺,于是我开始满城的寻找精美的雕塑。最开始的时候,我发现中央山上的战争学院与议政厅之间的广场上,有一组精美的雕塑,后来捡栗子的时候才意外的发现,原来菲尔德庄园里面竟然有更为精致的石刻雕塑的艺术品。 这群从酒馆里冲出来的各个学院里的平民籍学生已经冲到菲尔德庄园的门口,十几个学生聚集在门口,用力的摇晃着大铁门,试图将这扇铁门摇晃开。后面陆陆续续的有新的学生赶到,有一些急躁的人甚至想直接爬墙冲进去。 这些各大学院的平民学生就像是一群失去理智的暴徒一样,有人跳到院子里,将大铁门从里面打开,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冲进去。 看到这一幕的亚伯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他带着各个学校平民级别的大佬们,跟随在学生的后面顺势冲进了菲尔德庄园。跟在最后面的特雷西和罗琳这时候也毫不犹豫的想要冲进去,这时候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平民私闯贵族府邸,在格林帝国中的律法上,最轻都要被流放到边境小城修城墙去,我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特雷西被卷进这件事儿里面。 所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在她拉着我和罗琳的手正要迈进庄园里面,我忽然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特雷西与罗琳被我死死地拖拽住,终于停在门外。看着她们两个眼角的红线还没有退去,特雷西愤怒地瞪着我问:“吉嘉,你拉我干什么,让我进去!” 我看她最后的一点理智还没有丧失,于是拼着命的将两人拖到大门口旁边的灌木丛边,抱着特雷西的双臂,狠狠地摇着她的身体,压低了声音喊:“特雷西,你快醒醒吧!” 特雷西这时候哪里肯听我说话,开始拼命地挣脱,我毕竟比特雷西小四岁,力量方面比不上特雷西,撕扯中逐渐的被特雷西站了上风,我喘着粗气,最终被特雷西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撂倒在地,我无力的看着特雷西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与一旁的罗琳继续向庄园里冲去。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无奈的躺在地上,在空气中画出一个淡蓝色的魔纹法阵,熟悉的咒语声随口而出,那种独特的音律将我绘制的魔纹法阵连城一幅蓝色的六芒星,里面的魔法符文闪烁着诱人的光晕。 “水疗术” 这算是我诸多魔法之中,除了‘暗影斗篷’之外,最熟悉的一个治疗系的魔法,我也是无奈的死马当活马医,将这个治疗术直接丢到特雷西的身上,希望她能借此清醒过来。 奇异的一幕出现来了,“哗啦啦啦”连续清脆的响声,在她的身上如银铃般的响起来,一股乳白色的水雾在特雷西的身体上蒸腾而出。特雷西忽然在这一刻竟然停了下来,她转头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在身旁看到了罗琳。然后用手扶着头用力的摇了摇,就像是喝醉酒之后,醒酒留下的头痛后遗症,她咧着嘴转身们看到了在后面施法的我。 特雷西一副茫然地样子,用按着额头,痛苦地问我:“嘉,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好要回家的吗?” 看她已经开始清醒过来,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对他微微一笑:“特雷西,你醒了?” 如果我的‘水疗术’对于醒酒有效果的话,那么就说明这酒中一定是掺寄来进来了药物,才会让她在短时间之内失去理智,那么刚刚冲进庄园的学院生,几乎都中了亚伯的圈套,才会这样疯狂的在午夜时分,冲击菲尔德庄园……。 我对这特雷西笑着,解释说:“你有点喝多了,刚才还想要冲进贵族庄园里去,被我拦住了!” 她用手按着脑袋,一副极为头痛的样子,愕然地看着庄园大门,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对我说:“你确定,我刚刚想要闯进菲尔德庄园里?” “看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我实话实说。 这时候特雷西身边的罗琳也慢慢地清醒过来,她也是一副很痛苦的样子问特雷西:“特雷西,我们这是在哪儿?” “菲尔德庄园……”特雷西的声音有些发冷,手已经浮在西洋细剑的剑柄上……(。) 231.那些荣光背后 清冷的月光洒在屋顶、长街、树冠上,让整个小城披上了一层银霜,但这并不能给这炎热的盛夏带来一丝凉意。 特雷西单手反提着细剑,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的向庄园里走,刚刚要迈进那钉着菲尔德家族徽记的大铁门,就被从后面追上来的我用手拦住,并对她说:“特雷西,你不能进去!” 此刻她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母豹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睛狠厉地瞪着我说:“干嘛要拦我?” 她想要将我推开,我抱住她的胳膊不放手,就像是一只挂在树杈上的树袋熊,她的胳膊非常有弹性,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香气。我劝她说:“特雷西,你理智一点。” 她停下来,狠狠地瞪着我,看样子就像是准备择人而噬的饿狼。我连忙说道:“这里曾经住着前任埃尔城之主,你闯进他的府邸,一旦被人发现就会被判处流放罪。” 听了我的话,她的眼神中显出了犹豫的神色,然后我立刻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敢肯定,你不会在这座庄园里找到亚伯!” 她狐疑的看着我,刚刚从醉酒的状态中舒醒过来,精神力还没有办法集中,但是却不影响她作出一些判断。 “这明显就是一个阴谋,虽然我不知道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他们带着那些学院的战士们,走的是一条死路。”我对特雷西喋喋不休地说。 我本意是想要劝阻她不要进这个贵族庄园,但是当特雷西听见进入庄园的那些同学们也将面临着同样的惩罚,怒火一下子再次爆发出来,我看她已经变得通红的眼睛,真后悔自己多说了最后那一句话,我应该先将她拉回家才对。 听我这样一说,特雷西一下子恼了,她固执地说道:“我要把他们救出来!” 她拖着我的身体就向里面走,我本身的力量不如她,双脚撑在地上,被她拖着一点点靠近庄园的大铁门,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最后的我只能用双手死死地将她拦腰抱住,并对罗琳大声喊:“罗琳姐姐,你帮我一起拦住特雷西!” “可那些斯坦斯学院的那些伙伴还在里面,我得去把他们救出来,必须去!”特雷西眼睛死死地盯着庄园里面那群喧闹的人群,从里面响起地喊杀声和哀嚎声中,可以听得出来战斗非常胶着,虽然平民的学院生这边有着绝对的人数上的优势,但是贵族那边守卫城堡的是几位实力强大的追随者,远远地就能看见他们在城堡门外的石阶上,正在僵持。 “让我去!”虽然我有一百个不情愿,虽然这些学院生的生死与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虽然我憎恨这种鲁莽的行为,虽然我一直想把自己置身事外,但是此刻就算是为了特雷西,我也要承担下来。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遇事喜欢逃避的人,跟随着老兽人库鲁长大,让我学会如何才能在危险环境中自保,但是兽人们对于伙伴的定义非常苛刻,一般不会轻易的认同一个人,就像我在兽人部落的那些日子里,真正的伙伴也只有库兹,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可以不顾生命安危的去保护他,但是如果是其他兽人,抱歉,我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看着特雷西,继续对她说:“只有我的水疗术,才有微弱的解毒效果,也许金苹果酒里面加的是少量的制幻剂,水疗术恰恰对这种魔法药剂有清醒的效果。” “我进到庄园里面偷偷地将他们唤醒,并且会设法将他们平安的带出来……” 我终于说服了特雷西,并且带着她和罗琳躲到街口之外的灌木树墙的后面,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对她说:“好好地在这儿等我,千万不要擅自出来,那些警卫营里的骑士老爷们也许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罗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用手按在丰满的胸口上,有点激动地说。 “该死的亚伯,他是想把我们都送上绞刑架吗?”特雷西愤恨的说,此刻她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 我转身像一只狸猫一样翻过低矮的灌木墙,轻巧地身体稳稳地落在当街之上,回头对特雷西说:“等我?” 灌木墙里面沉寂了片刻,特雷西终于淡淡地回应说:“知道了,我会做到的!” 一缕清风在我脚下化成一道微不可见的风圈儿,我并没有直接跑向菲尔德庄园的大门,我可不想那样冒失的冲进去。我沿着庄园临街的外墙一直向北边儿奔跑。 每年秋季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这里捡一些板栗,所以我对菲尔德庄园外墙边缘的每一颗板栗树都非常的熟悉。 我在无意中发现庄园的东北角,墙外的一颗银杏树与墙里面的一颗板栗树紧紧相连,繁茂的枝叶交叠着。 我爬上银杏树通过横生的树枝,轻松地跃到板栗树上,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双手抱着树干,灵活的滑进庄园里面,这里是庄园的后花园,双脚落地的时候感觉就像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仔细的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站在柔软的草坪上,干净整洁的草坪在月光的映照下,竟然看不到一棵杂草,这些板栗树就在草坪的边缘。 我可不敢在这样皎洁的月光下,穿越这么一大块草坪,鬼知道庄园里的人在后院有什么特别的布置,毕竟这里平时只有两个老头看守,他们的精力不足以看护好这样大的城堡,如果不想城堡里的珍贵物品丢失,那就一定会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我沿着墙边儿的板栗树的阴影向城堡慢慢地靠近,还没又跑出多远,就发现草坪上忽然出现一群黑色的猎犬,足有十几只的数量,那些快若闪电的黑影直接向我这边扑过来,果然庄园里的老管家在这后院养了一些看家狗。 对于兽人狼族来说,永远不需要惧怕地就是狗,而我身体的血液中有狼人的味道,所以面对那些猎犬,我并没有躲避,只是安静的蹲在板栗树的后面,非常有耐心的等着那些猎犬扑过来。 我只是将自己身体里的血狼族的血脉力量运转起来,我模仿血狼族兽人将眼神中狠戾的杀气释放出来,蹲在树下冷冷地盯着那群猎狗,这些猎狗只跟我对视了几秒钟,就连声呜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狗窝。 沿着这一排板栗树我终于成功地靠近了这座恢弘的城堡,这是一座方形建筑,整个城堡是一座典型的巴洛克建筑,宏伟高大的建筑顶端是圆形的拱形穹顶,整个外墙上刻满了奢华的神话人物的浮雕。我沿着浮雕向上攀爬,只是两三下就将翻上了二楼的外侧回廊,然后猫着腰沿着外侧回廊向城堡的前面绕行。 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些欢快的笑声,我有些奇怪,究竟是谁在这种危机情况下,竟然还能笑得如此轻松。 绕过前面的的回廊,发现正面二楼的阳台上亮着一片柔和的灯光,几位全身穿着锁甲的侍卫手里拿着长矛,守在四周。 看不到阳台上具体的情况,只看到那里灯火通明,不时有年轻女人娇笑声传来,伴随着一些男子低沉的嗓音,这里就像是在举行一场小小的聚会。 我贴着回廊的边缘翻过阳台栏杆,从城堡外墙的浮雕上攀爬越过守卫警戒区域,将身体挂在圆拱形的门楣上,躲在一尊雕塑的后面向里面探望。 这是一间格局开阔的房间,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驼绒地毯,一群贵族坐在窗边奢华的沙发上,手里端着精致的高脚酒杯,神态轻松地看着城堡下面打斗的场面。男男女女十几位年轻的贵族中,竟然还有我所熟悉的面孔,几位身上只是披着一层轻纱的侍女站在一旁,他们手里捧着精美的酒壶、色泽光鲜的水果、烤得色泽金黄的烤鸡、烤鹅、烟熏地火腿,只要贵族们抬起眼睛瞄上一眼,就会有体贴的侍女将美食呈上。 城堡门口的石阶上,一群学院生已经开始出现了颓势,那些原本龟缩守在城堡大门口的一群贵族的追随者们站成一排,从正门口一直杀到了石阶上,这些追随者都穿着金属轻甲,一手端着骑士轻盾,另一只手里拿着笨重的骑士长剑,没劈出一剑都让那些学院生们难以招架。 一瞬间我明白过来,这只不过是贵族们自编自演的一场闹剧,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他们将这些学院生骗进了菲尔德庄园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要定下罪责,将这些成绩优秀的平民籍学院生全部赶出埃尔城们,这对于埃尔城的贵族们来说,无疑是一件自掘坟墓的蠢事。 也许这些尚未成年的学院生们目前对埃尔城没有丝毫作用,但是十年或者是二十年以后,这些优秀的战士学徒们将会是埃尔城中的基石,他们才是肯于直接面对野蛮人巨斧的那些勇士。 所以埃尔城的贵族们才会让战争学院接受平民籍的优秀战士学徒,缘由也在这里。 我看着屋中年轻贵族们这样荒谬地行事,真的是要把这一波快要毕业的优秀学院生赶出了埃尔城吗? 水晶壁挂灯上的月光石射出柔和的光亮,我看到那个坐在中间位置的妩媚至极的美丽少女,她穿着一身非常华丽而正统的宫廷长裙,露出珠圆玉润的香肩和大片白腻酥0胸,妩媚的脸上有着一双深邃如星空的浅蓝色眸子,笔直的鼻梁下边是一张嫣红的菱角小嘴,她盘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露出雪白的天鹅一样的长颈,让她显得是那样的高贵典雅,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信手在银盘中捻了一颗红色的樱桃,按进性感的嘴唇里,间接轻轻地吸允了一下象牙般莹白的手指。 凯佩尔痴迷的望着就连吃樱桃都显得那么高贵的乐蝶,竟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另一侧坐在沙发上的尼尔森穿着一身北风军团尉官军服,显得是那样的英俊挺拔,看起来他已经毕业了吗?这时候穿着北风军团尉官军服,应该是参军了,只不过他既然已经参军了,那么还作为星海学院的交换生来我们战争学院学习与交流,贵族的权利还真的是无所不能,一位装扮艳丽的熟女躺在一侧的床榻上,她斜躺着的姿势更加凸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以尼尔森所在的位置与角度,正巧能从她的头顶位置审视她整个身体,她的晚礼服束胸似乎有些松脱,里面一片白腻的丰满恰巧被尼尔森尽收眼底,她似乎非常专注的在与众人一起聊天,丝毫不知道自己泄*******而尼尔森也是正襟危坐,一幅绝不肯斜视偷窥的绅士模样。 “竟然连一刻钟都很难坚持,今年的这些学院生,还真是有些让人失望啊!”凯佩尔向下观望一下,用手轻轻地捻动手指上的瑟银戒指,淡淡说道。 乐蝶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凯佩尔,带着天使般的微笑对着凯佩尔说:“这个节目真是有趣极了,可是这些平民学院生若是明早醒过来,不会恼羞成怒吗?” “只要一会将他们都抓起来,押进仲裁所得地牢里,他们就会变得乖乖地很听话,自然有人不忍心他们被流放到边陲小城去修城墙,到时候我们只需要付出非常低廉的代价,就能与这些优秀的战士学徒签订一些仆从契约,他们注定了要为我们埃尔城的贵族奉献出一生的光和热的,有谁会宣传这些丢脸的事儿呢?”凯佩尔笑嘻嘻地说道,他的眼睛瞄着乐蝶如珍珠一样光洁的圆润肩膀,轻轻地咬着嘴唇,已经完全的忘记要保持绅士的风度。 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没想到埃尔城的贵族们还会做这些手段卑劣的事情,我怎么都没想到。 这时候,又听凯佩尔说:“不过这时候将矛盾引发出来,对这些毕业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的,这件事儿留在毕业舞会之后的狂欢夜,更好一点。要不是为了给乐蝶公主呈上一场精彩的节目,我们不会将日程提上来的。” 原来是为了讨好乐蝶啊! 下面的战况已经变得有些不妙,学院生们的战斗力终究是与那些追随者们差上很多,战局已经出现了颓势,我要是再不下去救援斯坦斯学院的那些特雷西的朋友,怕是眼看就要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我缩回身像是一条泥鳅一样,沿着一根大理石立柱向下滑去,躲在城堡石阶两旁的耸立的一尊四米多高巨型天使雕像的背后,借着巨大的石雕翅膀的掩护,竟然没有人发现我。(。) 232.援救 守在城堡大门口的骑士守卫们上身穿着清一色的精致锁甲,下身穿着覆盖条形甲片的战裙,每一次跳跃劈斩的动作,精准得如同教科书里的示范一样。这群能拿得起重达五十多公斤骑士剑随意挥舞的战士,不需要做任何蓄力姿态,就能够向着学院生做出三连斩来,那种一力降十会的压制打法,可以在短时间让人心里防线彻底崩塌。 这群守卫在城堡门口的守卫本应该属于是城堡里面贵族们的追随者们,但他们的等级明显都是超过一级战士的范畴,而且所有人的动作都非常的协调,彼此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让我觉得这些守卫不像那些贵族少年的追随者,更像是警卫营里的骑士团的人。 这群被酒精和致幻剂迷昏了头的年轻战士学徒,被沉重的骑士重剑劈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弗农在斯坦斯学院里算是战斗力极强的学生,还没毕业就已经成功晋级为一级战士。 此时只有他带着一队战士学徒还坚守在石阶之上,试图向城堡的大门发起冲锋。 弗农的罗马剑凌厉地向劈对面骑士劈过去,那位骑士扬起骑士轻盾十分老练地将弗农的罗马剑荡开,弗农用力过猛,竟漏出了破绽。 对面带着面甲的骑士岂会错过这样绝佳的机会,当下凌空跃起,反手握剑向弗农当头刺来。 弗农酒意上涌,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他刚刚带着战士学徒一顿猛冲猛砍,体力消耗很大,剧烈的喘息着,显然力量已经出现衰竭,看到迎头一剑,心中大骇。 来不及将气息调匀,勉强举剑奋力迎上去,试图将这对面骑士的重剑拨开。 可是当罗马剑剑刃触到骑士剑的刹那,一股如潮水般的巨大压力,似乎能把弗农的强壮的手臂反向压弯了。即便如此,也没能挡住这猛烈的一剑。 这紧要关头,弗农只能勉强的扭转腰身,骑士剑的刃锋险之又险的贴着弗农的胸口刺下去,将他硬皮胸甲割开一道尺余长的口子,弗农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惨白。 那骑士翻转手腕儿,用骑士剑去撩弗农的胸口,弗农大喝一声,身体直接向后倒下去,并将罗马剑横在胸前,再次挡住骑士的反撩,却来不及护住自己的下盘,被那骑士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小腹上,这个人窝成大虾的形状向后飞退,一时间与身后数位冲上来的学院生撞在一起,狼狈的滚下石阶。 我偷偷的在天使石雕的背后,对着弗农施放一道‘水疗术’,一抹淡淡的光亮在他身上浮现而出,但是因为有几位战士学徒跟他滚成一团,竟然将那中清脆悦耳的治疗之音掩盖住,没有人发现这一刻的弗农原本木讷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澈了很多,他张开大嘴不可思议的将眼神向我这边扫来,我哪里肯让他看见,连忙伏在石像后面动也不动,弗农面带狐疑地从地上站起来,并伸手将周围的同伴扶起来,皱着眉头,似乎在回想之前模糊的记忆。 弗农身边的有位战士学徒还想要向石阶上冲,被弗农一把拉住。 “本,等等!”弗农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阻止着身边的同伴。 斯坦斯学院的很多战士学徒一直盲目的跟随在弗农的身边,以弗农唯首是瞻,现在领头人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犹豫,身边聚拢的人自然也是跟在弗农的身边,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弗农老大?”一旁的那个叫本的盾战士学徒一脸疑惑的看着弗农。 弗农此刻就像是从梦中醒过来,骇然间已经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起来:“有没有人看到亚伯?” “是啊,亚伯老大在哪?明明是他带我们来这儿的,他怎么不见了?”身边有人立刻附和着说道。 石阶上的那些骑士们继续压下来,他们就像是一排绞肉机一样,所过之处完全的将学院生冲杀得分崩离析,纵使学生队伍里有几名如同弗农这样刚刚晋升为一级战士的学生,但是他们毕竟是太年轻,刚刚成为一级战士,自己的境界甚至还未稳定下来,面对厚重的骑士重剑,瞬间就被那些老练的骑士冲杀得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我偷偷的施展魔法,对着学院生人群中几位带头的老大施展了‘水疗术’,他们陆续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就像是从头到脚被淋了一桶冰水,瞬间整个人都冻僵了。 我从天使石雕的后面接二连三的用‘水疗术’将邻近的那些学院声唤醒,当然因为这一次我主要是想将斯坦斯学院特雷西的那些朋友救出去,重点也是想尽可能照顾这些穿着斯坦斯学院战斗皮甲的学生们,只要能都认清是斯坦斯学院的学生,我就会免费赠送一个‘水疗术’。 这群学院生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从茫然中逐渐清醒过来,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置身菲尔德庄园,谁都不是白痴,都知道闯入贵族庄园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自然各个都被吓得脸色苍白。 很多埃尔城的妇女们,哄孩子最常用的一句话就是:你若是再不听话,将来就给你送到边塞小镇修城墙去! 很多年轻的学院生都对这种流放式的惩罚手段感到很恐惧,年轻的他们还没有到可以独自远行的年纪,对外面世界的恐惧大过对外面世界的好奇,最后一点点的战意也在清醒之后,完全的崩塌掉。 弗农是最先清醒的那个人,他几乎是最快反应过来,对着身边的同伴们喊了一句:“走,快走,我们被卑鄙的亚伯骗了!” 是啊,这里没有被强迫的少女,也没有荒淫无度的贵族公子,只有一座安静的古堡和一排实力强悍的骑士,他们就像是一道墙,牢牢地挡在古堡的前面,安静的守护着这座古堡的尊严。 我沿着阴影区域,跑到了城堡前面的大型喷水池旁边的灌木丛里,混乱间也没有人注意,竟还有人藏在暗处,这不禁让我有些得意。 很多学生对于帝国法律的的畏惧是深入骨子里面的,所以领头人大喊一声“跑啊,快跑,我们离开这!”,有人率先转头向庄园的大门口跑去,其余的人就再也没有了斗志,没有了战斗的勇气,像是一只只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转身如同潮水一样,向来时庄园的大门逃去。 我最期待的就是弗农带着斯坦斯学院的那些人可以平安的跑出菲尔德庄园,这样也算完成了对特雷西的承诺。 可是我却发现弗农和一些斯坦斯学院的学生并没有急于撤离,而是和这群学院生里面为数不多晋级成为一级战士的学生重新组成了一道防线,他们想将那些从石阶上冲下来的骑士们挡住,为那些逃走的学生争取更多的时间,可是面对那些骑士们的重剑,几乎没有一站之力。 “蠢货!”我的心里暗骂弗农一声,但是也被他这种骑士精神所折服,他确实是一位天生的领袖人物。 叹了一口气,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件灰色的魔法长袍罩在身上,又将魔法师长袍后面的锥帽戴在头顶,这样可以将我的脸深深地掩盖在锥帽里面,让人无法看清我的面孔,才敢从灌木从里探出头。 一团深蓝色的魔纹法线从我的身体周围扩散而出,我知道一旦施展这些魔法的时候,再也隐藏不住了,那些绚丽的蓝**法线纹将会被绘制成一副巨大的图案,伴随我的咒语声音,让我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因为我要施展的魔法‘冰墙’不可能像简短的‘水疗术’咒语那么容易。 从灌木丛里忽然出现,身边又出现了巨大的六芒星法阵,顿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最担心的就是二楼阳台上乐蝶或是尼尔森会忽然冲出来,阻挠我施法,没有人可以在这个时候轻视一位魔法师的力量。 我这时候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二楼的看台上有人在咒骂:“该死的,谁能告诉我,这位魔法师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好在乐蝶如今的身份是一位高贵的公主,这时候应该不会扯掉自己宫廷晚礼服,跳下来找我的麻烦,就连尼尔森也要看起来像是一位绅士,丝毫没有露头的打算。 那些从城堡里冲出来的骑士们挥着骑士重剑,结实地斩在弗农的罗马剑上,再次发出‘叮’的一声。 弗农被对面骑士重剑上传来的巨大力量砸得半跪在地上,整个握着重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虎口处已经撕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染得满手都是。弗农的膝盖撞在地上,将一块完整的青石板撞得粉碎,罗马剑掉落在地上,他双手扶在地面上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是因为体力透支得太严重,踉跄地再次栽倒在地。 弗农身后的一位战士学徒连忙跟上,用铁钉锤将对面骑士的重剑挡下来,从那位骑士手中将弗农救回来。 那位骑士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并冷冷地说:“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小伙子们!” 他再次举起重剑,抡圆了向弗农斩来,重剑的锋刃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弗农骇然举剑相迎,罗马剑碰触到骑士重剑之时,瞬间被弹了回来,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力量等级上,身后协助弗农的那位战士学徒的铁钉锤竟被直接斩断了锤头,就在重剑快要斩在弗农肩膀上的时候,一柄大铁锤险之又险的替弗农挡住致命一击。 一位身材高大的武器战士幸好及时感到,用双手锤挡住了对面骑士一记重击。 武器战士盯着那骑士的眼睛,毫不示弱地说:“那就要看阁下的本事了!” 学院生里成功晋级战士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很多人都像弗农一样,体力极度透支,很难招架对面如狼似虎一样的骑士们猛烈的碾压,所以刚刚组成的防线一触即溃,甚至好几名学院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最重的那个学生被重剑斩断了一条腿。 见了血,场面就更加难以控制,那些原本还极力克制自己,准备用中规中矩的打法慢慢消磨这些学院生脾性的骑士们,终于一点点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下手开始变得更重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三米长的冰墙忽然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砸向那些石阶上的城堡骑士们。 本来冰墙在夜色的掩盖之下,非常的隐蔽,不知道是从哪飞过来一只火箭,竟然钉在浮在高空的冰墙上,一下子将它显出原形,在冰墙下面的那些从城堡里冲出来的骑士们,骇然的看着头顶上的庞然大物,纷纷四处躲避,顷刻间那些骑士们组成的坚不可破的人墙一下子就消失了。 说起来,厚重的冰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威力,只不过是因为它体积巨大,利用自身自重的威力,砸下来会将骑士埋在冰层之下,重者也会砸得骨断筋折。不过因为事先有人发现,有了防备的骑士们哪里还会老实得等着冰墙落下,他们纷纷地退回到城堡石阶之上,这里是城堡的大门口,门口的防雨檐给骑士们足够的庇护。 从天空中掉落下来的冰墙,砸在石阶上摔得四分五裂,碎裂的冰块到处飞溅,那些碎冰粉尘掀起一片冰雾出来,整个冰墙落在石阶上,恰好将骑士与学院生隔离开,弗农与那些学院生自然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向城堡正门外跑去。 我追在弗农的身后,尽力的拉近和他之间的距离,向他大喊道:“跟你们学院的人说,让他们向喷水池跑!” 弗农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将我的话转述下去,果然弗农在斯坦斯学院的威望很高,那些散落在人群中的斯坦斯学院的学生们,大多数都依照弗农所言,聚在一起笔直向喷水池狂奔而去。 也有两名斯坦斯学院的学生装成没有听见,混在人群中沿着庭院回廊的甬路,绕过喷水池向城堡大门跑去。 此时,后面的那些城堡里的骑士们已经冲破冰墙,无比迅速的向我们这群学生追过来,我发现他们奔跑的速度比这些学院生快上一线,转眼之间就要追上我们,见到我们这群人被喷水池挡住了去路,就并没有急于冲过来抓我们,反而是沿着喷水池边上的回廊向其余那些学院生追过去。 下一刻,我直接迈进足有一两米深的喷水池中,并踩在水面上,手指不停地画出蓝色的光晕,一列列简单的魔法法阵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大声地对弗农说:“快上来啊,让你的人沿着水池一直向前跑,不要再回头了,脚下有风圈儿的人先上来……” 这是“水上行走”魔法技能。 我将魔法释放速度开启到极致,一团团的蓝色光晕不停地飘出去,十几位斯坦斯学院的学生顷刻之间就全都拥有了‘水上行走’的能力。一个接着一个的斯坦斯学院里的学生绝处逢生一样,面带惊喜之色,迈步走到喷水池的水面上来。 这些斯坦斯的学生依我所言再也没有回头,在足有两百米长的喷水池水面上肆意地向前狂奔,向城堡大门冲去。 最后走的人依旧是弗农,临走之前他还在对我大喊:“不管你是谁,我弗农欠你一次!” 他转头跑了几步,发现我还站在原地,不由得焦急地对我大喊:“你快点跟上来我,我们一起走!” 我对他摆摆手,拒绝和他们一起离开。 我对自己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正暗自得意,却不了有两个从城堡里冲出来的骑士盯上我,他们大概是愤恨我用冰墙砸他们,提着重剑笔直向我冲过来……(。) 233.夏夜 我面色平静的站在喷水池的水面上,跑在最后面的那些斯坦斯学院的学生距离我还仅仅是二十几步的距离,正好是‘冲锋’技能的最佳距离,倘若我在这时候躲开,那两位城堡里面冲出来的骑士将有很大的机会拦住两个斯坦斯学院的学生。 既然对特雷西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尽量做好。 一条条流畅的魔线在我身前交织成一张网,那细细的魔法丝线在夜幕下显得若有若无,那一条条魔线形成的魔法云纹,显得是那样的杂乱无章。整个魔法法阵构建得非常快,那两位骑士刚刚迈步跨域到水池边儿的这一刻,我就已经将这张蛛网型的法阵丢到自己的脚下,而我一刻都不肯停留,连忙转身向身后跑去。 我不停地奔跑,每一次略微而短暂的停顿,我的身体周围就会出现一面冰盾,三面冰盾出现在我的身体周围。 那两位骑士在水池边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化成两道白光向我冲过来。 “冲锋” 战士们初期最实用的技能,当初在古鲁丁镇的时候,我和库兹为了能够学会躲这个技能,没少吃苦头。 现在,我我才觉得那时候吃的苦,并没有白吃。 在两位骑士化成白光锁定我的一刹那,我的身体不退反进,像是一位江中鲤鱼,整个身体在水池的水面上凌空跃起,身体在空中打个对折。就在这时,那两道白光擦着我的身体冲过去,我差之毫厘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他们的‘冲锋’技能。 那两位骑士无法改变‘冲锋’的运行轨迹,在惊骇目光下,两道白光相互之间撞在一起,溅起一团巨大的水花,两位骑士直接掉进水池中,他们身上穿着半身甲样式的铁甲,落入水中之后,一下子挂在一根巨大的冰棱上,这根冰棱原本就像是一面巨大的蛛网一样,漂浮在水池表面之下。 如果不是近距离仔细的观察,很难发现这幅六芒星形的魔法大阵。 这两位骑士落进水中,沉重的铠甲直接带着他们沉向水底,一头撞在漂浮在水面之下的巨型冰棱上,浑身瞬间沾上了一种淡蓝色的光焰,一股奇寒涌进这两位骑士的身体,沾在他们身体表层的水凝结成霜,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元素界里的钻石人。 他们此时在水池中无比的尴尬,他们漂浮抱着那在水面之下盘根交错的蛛网状的巨型冰棱枝干,身上的铠甲上沾满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蓝色冰焰就附着在冰棱上面,不停地侵蚀着他们的铠甲,只要他们不放开那巨型冰棱,身上的冰霜就会继续凝结,但是他们又无法松手,一旦放开巨型冰棱,那身沉重的铠甲就会让他们直接沉入水池的池底。 于是,这两位骑士只能尴尬的忍受着极寒,紧紧抱着冰棱柱不肯松手。 这片方圆不足两亩的喷水池并非没有尽头,城堡里的骑士已经将喷水池两侧回廊中逃窜的学生们一一捕获,但是那些从喷水池上直接出去的斯坦斯学院的学生,此时已经冲出了大门之外,骑士们也只不过是追到了大门口,便停了下来。 他们回头将目光看向了我,我此刻刚刚从那两个骑士的追杀之中逃出来,正准备悄悄地跳到岸边,钻进灌木丛中溜走。 那些骑士们也不说话,他发现我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我追过来,看得出他们对我恨之入骨。 我站在水池边的那一排灌木墙旁,对着骑士们挥了挥手,然后纵身钻进低矮的灌木丛中,敏捷得像是一只猴子。 等到骑士们追过来,只看见灌木墙被踩得出现一个很大的缺口,残枝碎叶掉落得满地都是,领队的那位骑士冷冷地哼了一声,对着身边的那几位骑士只说了一个字:“追。” 我想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目标,因为此时的我开启了‘暗影斗篷’,正蹲在他身旁不足半米的灌木丛边缘,亲眼看着那几位骑士跺着脚散开,在这座城堡前面的花园里,到处追查我的踪迹。有几位骑士扛过来两根重型骑士长枪,众人合力将困在水面上,几乎被冻得成为了冰人的骑士救上岸。 城有四位骑士把守在庄园门口,我担心自己这团阴影雾气会被他们发现,再不敢从门口溜走,只好藏在围墙墙根的阴影里面,绕过回廊向后院摸去。 趁着城堡里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我藏在阴影里向城堡后花园慢慢的移动。 眼看就要到那棵长出墙外的板栗树下,这时候树下忽然出现了一个老人,他是这个城堡的侍卫----那位瘸腿老兵。 我认得他,每年秋天我来这里捡板栗的时候,都能看见他悠闲地站在城堡大门外,佝偻着身体,安静的看着我捡拾地上的板栗,每次我出于礼貌,都会遥遥的向他行礼,毕竟这些板栗是属于菲尔德城堡的,我拿了人家的板栗,对人家行个礼,这并不过分。 这时的我潜藏在黑色雾气之中,原本这些雾气在黑夜里,可以跟夜色混为一体,更不论我还潜伏在阴影中,就算是一级战士也很难发现我的踪迹。但是他现在分明就是在盯着我看,而且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人斑,他眼睛盯着我藏身之所,竟然对我充满善意点了点头。 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发现我的,吓得我差点转身就像逃。 “不要害怕,孩子,我并无恶意!”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对我说的,他指着身边的侧门,又对我说:“不要在爬树了,你冒冒失失的,会踩断这颗板栗树的树枝,还是从那里出去吧!” 顺着他的手指,我才发现距离这里不足二十米的地方竟然有一处小门,修得十分隐蔽。 直到推开侧门钻出去之前,我也没想明白这位瘸腿老兵为什么帮我。 心中满是狐疑,于是开口问那个瘸腿老兵:“为什么要帮我?” “我并非是在帮你,我只是想让你不要踩坏了我的板栗树!”那老兵转身离开之前,半真半假地笑着对我说了一句。 我站在侧门的门口,固执地看着他,想要让他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瘸腿老兵脸上的笑容变得很没落,他艰难地让身体靠在板栗树上,然后沿着树干向下,靠坐在一根隆起的树根上,随手从衣兜里摸了摸,掏出半截儿雪茄,狠狠地抽上两口,又放进了衣兜口袋里。 埃尔城这边也可以种植烟叶儿。 在埃尔城中,很多没有出嫁的又会有些姿色的女孩儿们都会从事这个薪水还算不错的行业,那就是卷烟。她们会将烤制玩成的烟叶儿用水喷湿,然后将烟叶儿贴在自己的大腿上,从一头慢慢的卷起,一点点地卷成一只大拇指粗细的烟卷,然后将这种烟卷儿用一种极细的香草叶绑住,防止烟卷松劲,再将这些烟卷放进一口调兑好的大锅中反复的熬煮,直到那些魔药的汤汁完全浸透进烟卷里,晒干之后,就成为最有埃尔城特色的雪茄。 瘸腿老兵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看着如钩的弯月,停顿了半晌才说:“说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瘸腿老帮似乎怀念着从前的光景,闭上了那双浑浊的眼睛说:“菲尔德子爵在位的时候,一直推崇真正的贵族一定要恪守最基本的骑士精神。”瘸腿老兵笑得有点苦涩,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可这又有什么用,那些一直想要私募平民战士的贵族,为了扩充自己的领地,他们开始大肆的招募战士。可是这里是边陲小城,每年死于野蛮人袭击的那些男人,几乎都是要占埃尔城男人总数的半成,所以很少有战士愿意加入一些贵族,成为贵族们的追随者。” 瘸腿老兵接着说:“那时候的贵族们,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平民们的榜样,他们肩负着维护整个社会安定的重要责任,对待平民也要有最起码的尊重。那时候的贵族会带领着平民抵抗外族的侵略,大家彼此信任,团结一心……” 瘸腿老兵讲述了贵族与平民之间的隔阂,看起来这种矛盾已经是日积月累留下来的。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贵族与平民之间的那种最基本的信任都淡漠了。 贵族们新的招募方式,带着欺骗与契约的约束力,让贵族和平民之间多了一道高大的墙…… 瘸腿老兵放我离开,其实就是想有人能够打破这种越来越坏的局面,可惜我不是他心目中的人选。 ……美丽分割线…… 我去特雷西的藏身地点与她们汇合。 看到我平安归来,特雷西从灌木丛里钻出来。 她神情激动的走上来,对着我的肩膀,狠狠地给了一拳,然后对我说:“干得漂亮,吉嘉,刚才看到弗农他们带着学院里的人平安离开了,谢谢你,吉嘉!” “希望明天早上,那些骑士老爷们不要请他们到警卫营喝茶!”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在那些贵族的眼中,这些学院生就像是到了嘴边儿的猎物,既然已经张开了大网,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放过。 “谢天谢地,你算是平安回来了,刚刚特雷西见你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出来,急得不行!”一旁的罗琳对我夸张的说道。 我对特雷西和罗琳说:“我们也走吧!” 我可不想在这儿多呆,哪怕是一分钟,这里虽然已经离菲尔德庄园很远了,可还是感觉到心里有点发慌。 这时候,我感觉到街上有一种微弱的震颤,那是无数只马掌敲打青石板的声音,就像夜里的海潮隐隐的带着轰鸣。 我连忙半蹲在地上,半张脸贴在地上仔细地聆听,是骑兵们胯下战马踏地的声音。是警卫营的骑士团出动了,没想到平时拖拉散漫的骑士老爷们,今晚出动的速度还是史无前例的‘快’。大概是接到有人报告,有一些校园里的学生围攻菲尔德庄园之类的吧! 我们三人蹲在街边树墙后面,尽可能的将呼吸放缓,以免被奔驰而过的骑士们发现。 那群骑兵浩浩荡荡的从我们身边儿经过…… ……美丽分割线……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我和特雷西平时很少一起出门,为此,芬妮坚持等到我们两个一起回来才去睡觉。端着一盘已经变凉了的洋葱圈和两条炸鱼,另一只手里握着两只酒杯和一瓶金苹果酒,蹑手蹑脚的跟在特雷西的身后爬上二楼,她此时已经洗过澡,只穿着一件清凉的睡裙,里面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电灯,我可以隐约看见那一对挺拔的轮廓。 将盘子放到二楼的阳台上,我蹬着椅子向东区的北面眺望,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经历了这一晚上的事儿,我们两毫无睡意,于是特雷西建议喝一点苹果酒,这样有助于睡眠。我翻了整个厨房,才找到了这么一点儿可以吃的东西。 一丝如青烟般的云飘在我们的头顶…… 将一杯酒直接倒进嘴里,特雷西喝酒的样子非常豪爽,她在酒馆的里也没少喝,这一杯下肚,脸颊就红了。 她睁开惺忪地睡眼,对我轻声地说:“吉嘉,我想去参军,去北风军团!” 我张大了嘴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又怕惊醒了楼下的芬妮和莱恩特,只能压低了声音说:“特雷西。你疯了,女人没有服兵役的义务,你难道不知道芬妮和莱恩特一定会反对这件事儿吗?” 她挪了挪身体,让自己躺在椅子上,变的更舒服些,对我说:“所以我才会偷偷的讲给你听,我是想让你帮我!” 我低声怒斥道:“特雷西,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想象得到,如果芬妮听说这件事,会有多伤心。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说得有些心虚。 我给她一个更好的建议:“那就毕业之后参加一个冒险团!冒险团可以到世界各处去旅行,但绝对要比军队安全一点儿,如果你想要去,我会试着说服芬妮和莱恩特的,我也会给你介绍两个有名的冒险团。” 参军的话,还是算了。北风军团面对的是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面对这些野蛮人,军队里的战死率还是非常高的,尤其是小股部队在野外的遭遇战,很少有全身而退的。 不过这时候,她显得很沉默,半晌无语。 “……” 然而,我在特雷西的眼睛里,我居然看到了寂寞、思念和苦涩,她拧着眉头有些发愣地看着远处的夜空。 我这才恍然,于是问:“你是要去找艾伦特?” 她迟疑了一下,但是依旧鼓足勇气对我点点头,并勇敢的正视着我说:“……恩!” 特雷西是那种很少愿意吐露心声的女人,不过也许今晚上她喝得有点多,也许是经历了一晚上这么多事之后,她变得有些感性,于是又对我说:“我忽然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不应该错过的人,我想自己去把他找回来,或者至少要当面告诉他一声!” 只要一想到艾伦特临走时候,那种沮丧的表情,我很想看一看当特雷西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对于特雷西这段感情,我还是给予最大的支持的,因为艾伦特与我也是朋友,我觉得他这人还不错,于是我对她说:“那你可以去看他啊,也不是一定要加入北风军团。我想这家伙一定做梦的时候都会笑醒吧!” “你支持我?”特雷西惊喜地问道。 我有些奇怪,说:“为什么不?” 特雷西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我想今晚她喝多少酒,怕是也睡不着了吧! 她有些犹豫,迟疑地问我:“那我该怎么和芬妮说?” 我对她说:“把你的想法直接讲出来就好了,芬妮是个很开明的人……” 她再次一口喝掉酒杯里的苹果酒,嘴角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回忆以前的幸福时光……(。) 234.晋级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终于完成了手头上积压的魔法卷轴,这一夜让我反复的冥想了四次,才将终将这些卷轴全部绘制出来。放下手中的刻笔,吹灭了写字桌上的台灯,伸手将白沙窗帘拉开,呼吸着清凉的晨风,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很多。 一只白尾灰头山雀已经衔着一只青色麦穗返回窝中,站在窝边的树枝上梳理着羽毛。 勤劳芬妮已经点燃了壁橱里的火,煮上一锅香喷喷的麦片粥,几根手臂粗的面包棒插在篮子里, 将身体探出窗外,慵懒地伸了伸懒腰,正巧看见隔壁的隔壁家的安妮穿着一身红色清凉的短皮裙,沿着街边的石板路慢跑,那惹火的身段儿就像是熟透了的蜜桃,结实而健美的长腿在晨光下,看上去是白花花一片,一头火红色的马尾用一根束发带系得高高的,奔跑的时候在脑后一荡一荡的,就像是燃烧的火焰。 邻居家的宾打着哈欠从街角走过来,乱糟糟的头发就像鸟窝一样,也不知道从哪鬼混回来,正巧迎面看到娇艳欲滴的安妮与之擦肩而过,带起的一阵香风立刻让宾忘记了看脚下的路,一下子拌在一块石板缝隙里,狠狠地摔了一个大跟头,丢了面子的宾从地上爬起来,望着安妮轻快跑步的身姿,懊恼地重重踩了石板地面一脚,一瘸一拐的推门走进自家的院子。 后街上有几个孩子并排站在小广场上,面对着木头人,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木剑,神情严肃地做劈砍动作,看到他们那种专心致志的样子,让我回想起小时候,莱恩特带着特雷西在这小广场上练剑的场景,那时候的我只是安静的坐在场边儿,从不主动去向莱恩特学习西洋细剑。 最初的时候,莱恩特以为我性格内向又腼腆,只想着彼此慢慢熟悉了,我就会对西洋细剑的剑术升起一丝好奇心,到时候自然就水到渠成地将剑术交给我,其实,最开始他就想错了,我默默地坐在场外,其实压根儿就是不想学这种讲究快准狠的细剑,我更喜欢使用重剑、弯刀和斧子这样重型武器。 当莱恩特第一次与我在小广场上喂招的时候,他才发现我的战斗技法已经形成自己独有的东西,那种鲁莽而野蛮的以伤换伤的战斗方式,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无法改变。那时候,当他发现我根本不可能继承他的一生所学,心中的失望不言而喻。 恐怕他们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位魔法师吧! 昨天晚上冥想的时候,感觉到身体里的魔法力再次有了奇妙的变化,身体里的各个节点中蕴含的魔力,就像是无数条溪流汇聚在一起,那些魔法力沿着我的经络在身体里不停地循环转动,而转动的方向居然与魔法旋涡转动的方向恰好相反,魔法力就像是渗入我身体的每一寸血肉之中,正反两股魔法洪流在身体里不停地流转,那种是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奇怪感觉。 每次冥想的时候,身体里的魔力漩涡旋转的速度都有增加,在开启‘法力回复’之后,蓝水晶石鼓一直漂浮在身边,‘法力回复’和‘暖气’双重回复效果冲击着魔法池的障壁,我再次感觉到境界突破之前,魔法池出现了异常表现,魔法旋涡转动的速度变得没有规律可言。 当时我正在冥想,感觉到身体中魔法力有了这些异动,清楚那是突破境界的前兆,心里忍不住有些激动,想不到立刻就从冥想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虽然有些懊恼,但是我知道这种奇妙的感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过既然我已经达到了临界点,那么离四级也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想到这儿,我禁不住有些兴奋,终于要突破成为四级魔法学徒,我们这一届魔法学徒中,除了刻苦修炼的斯威夫特和天资卓越的托马斯,好像成功进阶成为四级魔法学徒的人可以说寥寥无几。海蒂老师一直认为拥有‘魔力漩涡’的我,是最有希望率先成为七级魔法学徒的人,她一直对我不肯专心的修炼冥想颇有微词。 记得海蒂导师曾说过每次突破新的境界,不仅仅魔法力和魔法值会有跨越式的增长,自身的精神力也会有所提高。 安静的盘膝坐在阁楼的阳台上,迎着初升的朝阳,我再一次进入了那玄而又玄的冥想状态。 海蒂导师说过一天之中,最适合魔法师冥想的时间是早上黎明时分,这个时候的魔法元素最为纯净,也是身体最容易感知外界的魔法元素的最好时机。我迎着刚刚升起的朝阳,体悟黑夜与黎明交替十分,身体周围魔法元素的骤变,当那轮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挣脱出来,一下子跃到空中,我感受到四系元素在我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地向我身体中倒灌。 与以往不同,以往的时候魔法力是直接汇聚到魔法旋涡之中的。 但因我已经处于三级魔法学徒的巅峰时期,体内的魔法池需要经过一个破而后立的过程,就在我进入冥想不久,我就清晰的感受到了身体里的魔法池极度的向外膨胀,魔法池的障壁就好像是要被充盈的魔法力撑破了一样,这是破镜最清晰的前兆,但是这时候的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却依旧不断的向我的身体涌来,魔法池已经接纳不了那么多魔法元素,就在这时,这些大量的魔法元素找不到宣泄口,竟然形成一股巨大洪流冲进我身体各个节点中。 原本身体节点中的魔法力就像是潺潺的小溪水在不断地蜿蜒流淌,然后不间断地汇聚在一起沿着身体里的经脉不停地运转,最后皈依于各个节点,形成一个大循环。可是当外界的那些四系魔法元素如风暴一样冲进我的身体,就像是山洪过境将我原本刚刚形成的无数小溪都冲刷得七零八落。 感觉我自己的整个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法池一样,里面的魔法力在身体中不停地旋转,而我在这一刻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之海中。 如今我的这片精神之海已经完全是新的气象,那座原本已经被摧残的快要倒塌的灯塔,重新的成长成为一座精美的玉白色岩石砌成的高塔,塔顶上燃烧着滚滚的灵魂之火,不再是那么孱弱,它突兀的耸立在石基之上。巨大的风柱依然耸立在大海深处,并直插云端。 风柱里面是剧烈盘旋的气流,带着无数金色海水笔直冲上天空之中。那些金色海水又变成了丝丝细雨,飘飘扬扬的落下来,在海面上形成一片浓郁的雨雾,这雨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在天际居然出现了一道虹。 无数条雷电像是一道道狂舞的银蛇,不停地在风柱顶端气旋形成的云雾中穿梭,如果说这个巨大风柱是风之种子的本源力量,那么这些云雾里的雷电之蛇就是雷之种子里的本源力量。与冰与火不同,它们是外界强行灌注进我身体里的,只能停留在精神之海中。 平静下来的精神之海中比以前变得更加生动,有一丝丝的微风,有朦胧的雨雾,而那些充满了大地生命气息的土元素,那些来至于夜狼崖山浓郁土元素的力量则沉于海底蛰伏。如今的精神之海,比我上次见过的时候,又扩大了一些。可惜我还没有找到操控土元素的办法,只有依靠绿松石鼓,才能施展魔法技能‘石化皮肤’。 一道浓郁的魔法元素光柱笼罩着我的身体,我成功的进入到四级魔法学徒的行列。 这一刻,我能感受到身处在一个无比真实的世界里,每一道光都是那么的明亮,每一缕风都是那么的轻柔。 “啊!”一声惊叫将我从冥想状态中唤醒,特雷西站在阳台门口,手里端着一只白瓷水杯,慌乱的掩着嘴,惊讶地看着我。 她吃惊地问我:“嘉,你竟然在冥想,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勤快的?” 我无语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她知道自己打搅到我了,有些尴尬地微微一笑,身影立刻消失在阳台的门口…… 躺在后院草坪上睡觉的牛头人鲁卡从草坪上坐起来,他几乎不用仰头就能平视盘膝坐在阳台上的我,他有些懵懂地问我:“嘉,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感觉到你变得跟以前有些不同,但是具体哪里我又偏偏说不上来……” 我笑着对他说:“鲁卡,我成功晋级了!” ……美丽分割线…… 早餐的时候,特雷西向芬妮说出她准备进行一次短暂的旅行。 芬妮用手捂住嘴,惊讶地看着特雷西说:“你还没毕业,怎么忽然想到要去旅行?” 每一位从学院里走出来的孩子们,在成年之后都会有一个旅行的愿望,眼看着特雷西就快要毕业了,芬妮和莱恩特当然考虑到特雷西一定会提出旅行的计划,芬妮只不过是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早,早到她还没有做丝毫准备。 “只不过是简单的跨越城市……”特雷西故作轻松的说。 我坐在她身边,看到她餐桌下面的手攒得很紧,甚至关节都有些发白,看起来她心里也很紧张。 “史洛伊特城,坐马车的话需要半个月,虽说夏天不需要考虑苔原上的野蛮人,但是那些荒野里经常出没的强盗们,最近听说出现的可是越来越多了,尤其是那个‘黑魔法隐修会’闹得最厉害,你确定你可以应付那些强盗?”莱恩特放下手里的茶杯,沉吟了一下忽然问道。 对于芬妮和莱恩特两个人来说,特雷西能够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特雷西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要乘坐飞艇去史洛伊特城,毕竟一张飞艇票几乎与莱恩特半年的工资,对于这个白领高薪阶层的家庭来说,负担特雷西往返的飞艇票还是有些吃力的,至少莱恩特最先想到的还是乘坐长途驿站的马车。但是对于特雷西来说,她生起了想见艾伦特的念头之后,便一刻都不能等,她就是这样一个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会奋不顾身的人。 芬妮远比雷恩特要更细腻,对于特雷西与艾伦特短暂感情的结束,最高兴的莫过于芬妮,尤其是前段时间里,特雷西至于可以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表现得并不是那么排斥我的时候,芬妮甚至在我受伤的时候,让特雷西请假留在家中照顾我,这也不乏有给我们创造接触机会的因素。 芬妮悄悄地看了我一眼,拿在手中的半块面包无论如何都吃不下了,将它放在盘子里。 她明白特雷西究竟在想些什么,所以她有些歉然的看着我。 特雷西投来求助的目光,我知道这时候我应该说两句的,于是先腼腆地笑了一下,将餐刀放在盘子里,坐直了身体说:“我想特雷西在毕业之前,还需要向学院递交一篇探险旅行日记,我们计划在暑假的时候,去一次紫青山脉,我们想记录那里的自然风光与魔兽的分布,所以在此之前,特雷西去史洛伊特城的话,我想还是乘坐飞艇更方便一些,另外还安全!” “可是飞艇票太贵了,一个金币的价格……”芬妮依然在犹豫着。 特雷西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对芬妮说:“吉嘉说他会负责我往返的飞艇票!” 一直以来,芬妮和莱恩特从不过问我在外面做的一些事儿,但是在我受伤期间,频繁出现在我家里的马文总是和我谈论店铺里面的一些琐事,这样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我竟然在外面有一间生意很火的杂货铺…… 我说:“芬妮,你和莱恩特都是知道的,从辛柳谷回来,其实我带回来一些珍贵的魔法材料,那些材料一部分要上缴魔法公会,剩下的一部分魔法材料上缴给魔法学院之后,我还剩了许多……这些日子,我和一位魔法学院的同学开了一间杂货铺,专门出售这些价格低廉的魔法草药,最近赚了一点点的钱,飞艇票算是我提前送给特雷西的毕业礼物!” 芬妮和莱恩特面面相视,一时之间,他们还有点接受不了我居然这么有钱的事实,随随便便就能拿出金币买飞艇票。 说服芬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关于特雷西的。芬妮和莱恩特两个人将特雷西视若珍宝。 不过,我和特雷西还是采用了一个迂回的策略,率先说服了莱恩特。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轮番劝说芬妮,这才让她同意了特雷西的请求。 …… 这已经是我这个月之中第三次来到埃尔城的空港,最开始是送走那个很特别的精灵美丽女奴,后来是送别耶基斯学者。 站在空港下面的土岗上,莱恩特和芬妮紧紧地抱在一起,昂着头看着缓缓飞离空港的飞艇,看着远去的女儿,芬妮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在这一刻,忽然觉得我和特雷西做出的决定,对于芬妮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会令她开心的事。 仰望蔚蓝的天空,如同棉花糖一样的云飘在空中。 特雷西追逐着她的爱情,远远的飞走了,愿她这次旅行能够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这时候,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强烈想见到赢黎的念头。 我看了一眼土岗下面不停割草往嘴里塞的鲁卡,对着他大喊:“鲁卡,和我一起回学院!” “恩!”鲁卡沉闷的哼了一声。 奔跑,跳跃,被鲁卡稳稳地接住,然后悠闲地坐在他的宽厚肩膀上。 鲁卡迈开大步,向埃尔城大步走去……(。) 235.生意 雨季的来临,意味着奔马河水将开始慢慢的上涨,从帕伊高原上流淌下来的河水会注满整个星湖草原,当整个星湖草原水量饱和之后,过剩的河水会沿着贲马河向下游冲去,属于格林帝国领土的奔马河南岸修建有一条蜿蜒近七百多公里的堤坝,但是属于野蛮人部落领土的北岸却是一片广阔的草原和湿地。 充足的雨水在泥土中饱和,野蛮人们非常讨厌在湿地上行走,他们几乎没有穿鞋子的习惯,在湿地里呆得太久会把他们双脚都全部泡烂,所以夏季的是北方,野蛮人的部族会继续向北迁徙,他们会躲过奔马河的雨季。 对于埃尔城来说,这样的夏天充满了勃勃生机。 从帕伊高原走下来的商队为埃尔城注入了新的活力,他们带来的巨大财富会被埃尔城的商人们分一杯羹,也能为埃尔城带来一些新的商机,同时意味着埃尔城里居住的平民有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在这样一切都欣欣向荣的夏季里,只要勤劳的人在埃尔城里就不会被饿死,当然如果是外族的人,还要另当别论,至少他们要干最艰苦的活儿。 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的漫长,站在树荫下,都能感受到街上被烈阳炙烤得滚烫的石板散发的热浪。 司佩的冰店五个档口的外面挤满了买红豆冰沙的人,没想到红豆冰的生意会这么好。一个月之前,司佩还只是在杂货铺的里开辟一个小小的角落,后来因为我领悟了‘冰墙’的技能,马文将杂货铺的后院也租下来,并将那里的空屋子改制成简单的冰库,冰库里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四张聚冰术卷轴,这四张卷轴昼夜不停地在冰库中聚水凝冰。 如果海蒂导师知道我学习绘制聚冰术卷轴的初因是为了开一间冰铺店,不知道会不会愤怒地将我冻成冰雕,摆在她办公室的门口。 用了充足的冰源,随之而来的巨大商机,马文将杂货铺隔壁的店铺也盘下来,简单的装修之后就成为战争学院外面小集市上首屈一指的冰店。如今具体负责经营的司佩手下已经有十二名员工,但依然是忙得不可开交。这里的红豆冰物美价廉,仅仅是一个铜板就能买到小杯果味的,三个铜板就可以买一大杯,并且还会在刨冰上面堆满红豆沙,再淋上一大匙蜂蜜。 炎热的夏天,一些学院里的学生中午宁愿不吃午饭,也要赶过来吃一碗红豆冰解暑。 考虑到这样炎热的夏天站在街上被晒的滋味不好受,司佩在自己档口外面搭起了了凉棚,并在凉棚下面设置了一些可供人休息的长椅与方桌,没想到这一简单的想法,又让冰铺的生意好上三分。 临近期末,学院里很多学生都开始准备暑期野外历练的用品,聚火术卷轴在近期是杂货铺里面最畅销的卷轴。 司佩端着一碗红豆沙冰放在我面前,看了马文一眼,那意思就是在问他:你看吉嘉都吃了,你不要吃一碗吗? 马文指了指外面等得有些焦急的冰铺老板,对她说:“人家等你半天了,你去给他拿冰吧。” 看着勤快的司佩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红润的脸上布满了一层晶莹的汗水,甚至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对马文也是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对马文羡慕地说:“看到你们现在幸福的样子,真是有点羡慕。” 马文撇嘴很不屑地看我一眼,挥挥手说:“少来,我羡慕你才是真的,之前的时候,赢黎在咱们班里太低调,大家都看走了眼,现在大家彼此都熟悉了,就算是不能确定她的身份,至少也清楚她一定是豪门贵女,嘉,你跟我透个底,赢黎身边那几位闺蜜是不是她的贴身侍女?” 看他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真不懂他平时是怎么保持住一本正经的样子的。 见我没有回答,他毫不气馁,继续对我追问:“听说一些大贵族里面的豪门贵女在出嫁前,都是矜持的很,还要顾及家族的荣誉,有些老牌贵族家庭规矩非常多,那你有没有亲过她?” 我不耐烦地用银勺子敲打装有红豆冰的盘子,马文嘿嘿一笑,对我摆摆手表示此事就此不提。 他将一摞聚火术卷轴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每张卷轴里面的法阵都能正常运转,之后又用马莲叶子制成的草绳将卷轴重新系好,才小心的装进一个个精美的条形纸盒里,这里是杂货铺的里间,平时马文休息的地方,墙角的衣架上还挂着一套女式轻甲,应该是司佩在学院里的作训服。 见我吃得差不多了,马文这才转入正题,对我说:“柜台里那三张魔法符文板在昨天的时候,被街角魔法商店的胖老板买走了,嘉,我们符文板的价格好像定得有点低了,你都不知道他当时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有多么猥琐,我去其他的店铺里观察了一下,那些空白镀赤铜金属板的价钱大概能卖到五十银币,我们只卖七十银币,确定有利润吗?” 何止是有利润,这样一张一尺见方的铁板从铁匠铺买回来,仅仅需要五个银镚儿就行,将它拿到炼金师的工坊里面,让炼金师在上面薄薄的镀上一层魔法赤铜,也只不过是二十银的价格,这样一张镀铜金属板在魔法商店里会卖到五十银,这里面有很多原因,总之这行当本身就是暴利,另外辛柳谷的地下世界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的魔法赤铜,让我们制作符文金属板的成本又降了一大截儿。 “还是有很大盈余的。”我跟马文解释起其中的缘由,随便讲一些有关于魔法符文板的知识。 魔法符文板对于马文来说是个新鲜事物,很多魔法师都不会刻意的了解这种东西,更不要说刚刚成为魔法学徒不足四个月的马文。 魔法符文板是铭文学和魔法金属学混合在一起生成的产物,魔法符文金属板通常只会出现在魔法物品制作工坊或是铭文师的工作室里面,可以说它的市场非常的小,它的用途也仅仅用于制作一些魔法器具,比如说魔法篷车,或者是魔法灯具,或者是魔法门等等,诸如此类魔法器具都能用到符文金属板。 当耶基斯学者带我接触符文金属板,当初是为了改制他的那台魔法傀儡,当时他运用了大量的魔法金属,所以在魔法傀儡的骨架上,可以绘制很多特别的魔法符文,用于改善魔法傀儡的各项性能,后来的时候,真正绘制符文金属板是因为魔法学徒特丽莎的魔宠,耶基斯突发奇想,想要给岩石高仑制作一个组合式的魔纹构装,然后我们没日没夜的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将一件组合式护肩做出来,效果也是非常的好,但是由于成本造价太高,被迫中止了那项实验。 后来虽然我又从辛柳谷带回了大量的魔法赤铜,可惜直到耶基斯学者离开了埃尔城,也没能完成剩余的魔纹构装。 原本耶基斯学者想要将那些符文金属板带到帝都去,但是考虑路途遥远,就此作罢。一些属于学院的,自然要留给学院,另外一些则是属于我们私人的,耶基斯便把那些符文板留给了我。 我也没有地方处理这些绘满了魔法符文的金属板,于是干脆拿到杂货店里来试着卖一卖,没想到事隔一星期之后,摆在柜台角落的符文金属板居然卖出去了。 “他家是制作魔法留声机的,要那三块反重力魔纹法阵的金属板有什么用?”我有点疑惑的问马文。 马文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能理解,然后随便的说了一句:“也许是因为便宜?” “也许吧!”我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那些符文金属板稍稍的改一下,在核心的位置镶嵌一个魔晶凹槽的话,可以安装在魔法篷车上,现在的大型魔法篷车太重了,没有‘反重力场’和‘轻身术’这样的魔纹法阵,一般的马匹很难拉动它们。” “或许我们应该请一位炼金术师……”马文提议说道。 我对马文提议:“这个你说了算,不过我们为什么不请一位魔药师呢?我们库房里的低级魔法草药还积压了那么多?” 他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嘉,我想试着学习一下魔法药剂学,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天赋差了一点儿,但是如果想开一家魔药商店的话,魔药师会占据很大一部分的盈利,与其讲那些利润分给外人,倒不如我们自己学如何配制魔法药剂……” 直到从魔法杂货铺里走出来,脑子里还塞满了马文的那些想法,我在想:这家伙天生就是一个出色的商人。 马文还跟我说了一下今天学院里发生的事儿,据说一群战士学徒在学院里将一名叫做亚伯的四年级学生打成了重伤,这位四年级的学生据说还是一位刚刚晋升为正式战士的优秀学生,学院正在严肃的处理这件事情,不过具体情况并没有公开说,据说警卫营已经出面,正式将亚伯带回警卫营。 另外就是昨天晚上,一群平民学生竟然冲破了前任城主的庄园,并且在里面与贵族学生的侍从们进行了一场火拼。这些擅自闯进贵族庄园的平民学生,有一些被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抓住,另外一些趁乱逃走。如今整个埃尔城都在抓捕那些趁乱逃跑的学生。 事情在这一夜之间,变得非常复杂。 很多市民开始的时候都觉得贵族的荣耀不容侵犯,那些擅闯贵族庄园的平民籍学生都需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应该将他们全部送到边境小城去修城墙。但是事情好像还有了一点转机,有人说是贵族的少年们设的圈套,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给这群未经世事的学生们设了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逼迫这群平民籍的优秀学生加入这些贵族豪门,成为这些贵族少年的扈从。 其中关键人物就是那位事件的组织者亚伯,但是亚伯否认在金苹果酒中加入致幻剂,给这些平民籍学生喝。 可是警卫营里面的专业魔法药剂师在剩余的金苹果酒中发现了致幻剂的成分,而酒馆的老板否认这些致幻剂来至于酒馆,理由很简单,这些致幻剂本身的价值比金苹果酒还要昂贵,酒馆根本没有理由做赔本的生意。 一切苗头都指向了庄园里的那些贵族少年们,埃尔城里面贵族们的声望一下降至有史以来最低点。 原本那些犯事儿的平民籍学生的父母上午的时候,还在四处奔走,准备请求某位贵族老爷将自己的儿子收为扈从,以此免去被送到边陲小城修补城墙的惩罚,但是听到这一切都是贵族们自编自演的一场闹剧,为了就是让平民籍的优秀学生成为贵族们的扈从。 很多有骨气的平民表示,宁愿去埔里修城墙,也不会给这样的贵族当扈从。还有一些从庄园里成功逃出来的学生们自发的去警卫营认罪,请求警卫营将他们也送到埔里修城墙去。 原本警卫营上午的时候,还需要调用大量的兵力,在埃尔城里搜寻逃跑的学生,到了下午,这些骑士老爷们竟然无所事事的返回原本岗位。 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天,平民学生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但是声誉却未受损,可是平民要什么声誉呢?那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贵族少年,受到了家族严厉的斥责,虽然学院里面,贵族与平民的斗争,贵族学生们获得了胜利,但是这个胜利让贵族们的名誉受到了玷污,这简直是贵族们一辈子都要背负的污点。 很多人都说这群贵族孩子们办了一件蠢事儿,只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平息,埃尔城里就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发现远处中央大街上聚集了很多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他们都已经骑在马上整装待发,准备出城,正巧看到宾也站在院门口,眺望着远处的骑兵队伍,正自言自语地再说:这又是哪要打仗了吗……(。) 236.杀心 盛夏的天总是黑得格外的晚,安妮坐在柠檬树下静静地擦拭她那把炽炎长剑,剑身上不时闪过暗红色的火光,映照着她光洁而美丽的脸。 特雷西前几天还偷偷的告诉我,很喜欢那把剑的古朴样式,可惜所有的西洋细剑都不会选择把剑刃锻造得那么宽。 我还在犹豫还不要过去和安妮打个招呼,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苏了,这时候安妮要是问起苏的情况,还真不知道和她怎么说。 邻居家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殷勤的叮嘱,院子里的女人们都在为出征的勇士祈福,小埃文哥哥牵着古博来马从院子里走出来,他的新婚妻子恋恋不舍地站在门口,低声对小埃文说:“一路上小心点儿,早点回来。” “不用担心,这次我们营只不过是去瓜分一些胜利的果实,也许用不了明天,我们就会回来,去渔湖又不是远征!”小埃文放下马缰绳,双手捧着妻子尖尖的下巴,抬起她的俏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并且宽慰自己的妻子说道。 大莉姐站在宾的身后,很是羡慕的看着小埃文体贴的安慰自己的妻子,这时候看了宾一眼,大概恼他整天只知道出去和那些年轻的女人们鬼混,狠狠地在他后背上拧了一把,宾的惨叫声响彻整条长街。 “去出任务啊?”看到小埃文骑上了古博来马,向中央大街的方向赶过去,经过宾的身旁时,宾双手担在院墙上趁机问。 小埃文老实的回答:“恩,在那边发现一批‘黑魔法隐修会’的残余势力,居然想趁着我们远郊哨岗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向史洛伊特城那边窜逃,不过现在看来,基本上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只要我们这批人能及时赶过去,就能将他们连窝端,到时我们就能有几天好日子过,从地狱犬事件开始,我们警卫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次终于要了结了!” 这条街上的孩子们很多,但只有宾和埃文年纪相仿,他们从小一块长大,是朋友又是同学,平时的关系就非常好,虽然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但是不妨碍两个人是很要好的朋友。 宾是那种最喜欢偷奸耍滑,好吃懒惰,但是自己却有又一点小聪明,平时总会讨巧的奉承其他的邻居们,虽然人品稍差,但是却没有人讨厌他。尤其他已经服完兵役,这样的有为青年在埃尔城更是炙手可热。埃文的性格老实诚恳,性格内向,邻居们对于埃文的好感更多些,不过好像只有在宾的面前,埃文的话会多一点。 我靠在墙边儿听得很真切,没想到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人,藏得可真深,埃尔城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被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搅得天翻地覆,但是他们居然能在夹缝里活了这么久,要不是这次精心策划的行动失败,也许他们还可以在埃尔城的远郊村落里小心翼翼地活着。 是啊,行动为什么会失败?我的脑海里此时忽然闪过了这个念头。 就好像有一根线在各种时空里贯穿而过,但是彼此又都牵连着,如果要说起计划来,那么埃尔城最近的一次大计划是……校园贵族与平民殴斗事件,没错,几乎将贵族和平民这一届的毕业生们搞得都已经失去了闪亮的光环,所有人都要为此接受惩罚,平民学生要去埔里小镇修筑城墙,而贵族学生们丢失了自己的荣耀,这也许是一辈子都很难修补回来的东西。 如果这件事儿没有那么多纰漏的话,一切被蒙在鼓里又是什么样子?贵族学生们不会因此而丢失自己的荣誉,而那些平民学生也不会去埔里小镇修城墙,只会带着感恩的心投靠在豪门贵族的羽翼之下,战战兢兢地躲过警卫营裁决所的裁决。当然因为这事儿,警卫营会在城中滞留大量的骑士,无论是抓捕或者是核查,总得需要人手不是? 那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有一股阴谋的味道,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我浑身忽然感觉到凉飕飕的,在这闷热的傍晚,就好像有块冰放在我的脊梁上,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 这时候,小埃文已经骑上了古博来马,扬起马鞭轻轻地抽在马股上,那匹骏马仰起头一阵嘶鸣,踏出前蹄,后蹄用力一蹬,就像是紧绷着的一张弓上面的羽箭,‘嗖’的一声弹射出去,只听见几声清脆的马蹄声,埃文骑着古博来马转过街口,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宾打着哈欠,搂着一脸不情愿样子的大莉姐大大咧咧的走进屋子,虽然他一天到晚,总是有些不太靠谱,但是哄女人的手段却是非常丰富,就像大莉姐这样性格强势的女人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安妮透过稀疏的篱笆墙看到站在街边儿的我,只是微笑的挥挥手与我打个招呼,并没有要攀谈的意思。 她安静的时候,那神态像极了果果姐,她白皙的皮肤就算是在这样天色昏黄的傍晚,依然就像是白玉般,在灯光的反射下莹莹生辉,她总是在无意间就会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明明今年秋天才能参加成人礼祭,可是她却已经有了成熟女人的味道。 芬妮和莱恩特此时也在院子里纳凉,看见我傻傻的站在街上,芬妮忍不住喊着我的名字。 可是,这时候就像有人在盯着我的脊背,那种如同锋利的钢针一样,让我全身都感觉到刺痛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拿着一把剑,在我身后指着我,让我如芒在背。 几乎是本能的驱使,垂落在衣角上的绿松石鼓图腾一下子亮了起来,淡淡的莹莹绿光浮在我的身边,像是飘着一盏美丽的灯,此时我的全身显出一种灰白色纹理,就像是一块儿花岗岩。 远远地看着莱恩特举着酒杯向我摇了摇,示意我去和他喝一杯,特雷西今天去了史洛伊特城,也许芬妮和莱恩特显得有些失落吧! 可是我却不能向前迈出一步,因为那种危险绝不是莱恩特这种五级剑士能对抗的,我不能把危险带到他们身边,对,一定不能。 “忽然想起来,我有一瓶墨水忘在学院教室了,我应该马上将它取回来!”我高声向芬妮喊道。 我随便找个理由,似乎这个理由更合理一点儿,因为最近我一直在家里绘制魔法卷轴,芬妮和莱恩特都认为我在学习制作卷轴,却没想到我已经是在绘制最简单的成品卷轴,而且我的制作成功率可以说高得吓人。最近使用的魔法墨水有点多,窗台上已经摆满了墨水瓶,芬妮甚至准备用这些空瓶子插花。 “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这么晚去取?为什么不能明天?你还没有吃晚饭吧?”芬妮马上担心起我有没有吃饭,连忙劝阻说。 “我和朋友一起吃过了!”我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在偷偷地绘制魔纹法阵,身体也慢慢地向后退。 向街边的墙角移动了两步,让围墙挡着我的身体,可是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住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第二颗月光石鼓漂浮起来,脚下的风圈儿开始不停地旋转。一面晶莹的冰盾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二话不说,顶着一面冰盾转身猛地向街口冲过去,那种静与动之间的转换,在一秒钟形成的恐怖爆发力,就连莱恩特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能隐隐约约地听见莱恩特在我身后小声嘀咕一句:“这小子,跑得可真快。” 身后传来了一种阴阴冷笑的声音,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是有些陌生。 忽然间,就在我转身跑的一瞬间,一种突如其来的危险感觉从心里传出来,就像是一只大手紧紧地把我的心攥住,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变得非常的艰难,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是惨白如纸。不远处的安妮似乎觉察出我有一点儿不对劲儿,从椅子上站起来仔细地向我看过来,我可不想让她白白丢了性命,只能勉强的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可能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但是里面想要表达的意思,一定是很清晰的,那就是:不要过来! 尽管安妮的脸上有些不解之色,但还是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我,而我像是一只狸猫一样贴着墙角飞速的转过了这条街,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恐怖的感觉,但是那种恐怖的滋味又是如此的熟悉。来不及多想,飞身抬脚狠狠地踏在砖墙上,借着反冲的力量我忽然间越过砖墙,那面冰盾灵活的跟在我的身后。 一点炙热的火星弹在冰盾上面,瞬间将冰盾炸的四分五裂,可是诡异居然只听见冰盾碎裂时清脆的‘咔咔’声,却没有炸裂声。 仅仅萤火虫那么大一丁点的火星,却拥有极为强大的魔法力,普通的战士用长矛都很难将我的冰盾刺穿,没想到一点火星就让它完全的碎裂。 身后再次传来了魔法波动,根本就来不及判断,只能本能的让身体砸向地面,一颗火星差之毫厘地从我背后上划过,炙热的火焰就算在急速中飞过,也把我背后的魔法长袍烤出一种糊味。 我像是失去了平衡能力的飞机一样,一头扎进院子草坪的泥土里,把我摔得七荤八素,这时候第三颗火弹紧随其后飞过来,敏锐的魔法感知力告诉我,已经来不及再凝结一面冰盾,此时只有奋力的在草坪上向一旁翻滚,那颗只有手指甲大小的火弹就在我身边炸开,飞溅出来的火星碰到我的魔法长袍上,顿时燃烧起来。 炙热的火焰瞬间就布满我的全身,我就像是一只火山口熔岩中的火人,刻意压低了自己的惨叫声,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试图将身上的火焰弄灭,但是在地上无论如何翻滚都弄不灭这股火焰。 冷冷地小声就在墙边传过来,那熟悉的声音有些沙哑,对着在地上不停翻滚的我说道:“这世界还真是小,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而我却如坠冰窟。 我的口中念着咒语……没有人会认为魔法师在不停的奔跑或者滚动的时候,依然能释放魔法,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在奔跑或滚动的过程中,魔法师很难完整的绘制出魔纹法阵,所以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儿。只不过我有一个魔法技能比较特殊,那就是‘暗影斗篷’,这个技能当初在机缘巧合之下,可以让这个技能可以在身体移动的时候成功施法。 因此,躺在地上不停翻滚的我,终于无比艰难的念完最后一段咒语,那件烧着了的魔法长袍一下子落到地上,而我就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化成一团黑雾瞬间消失了。 “啊!你跑不掉的。”我的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沙哑地怒吼,一团大火球在我的身后亮起…… 幸好我胆大心细地在化成暗影的那一刻,就迅速藏在花园墙角的阴影里,刚巧躲过了那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球的照射。 而我在虚影之下,也能够清晰的看见追杀我的这人的模样…… 蒙德特罗亚比以前更加的苍老了,暗淡污浊的黄色瞳孔下面满是愤怒之色。蜡黄色的脸上带着刻板的阴冷笑意,鹰钩鼻子下面有一张薄如纸片的紫色嘴唇。青黑色的眼窝让他就像亡灵界的骷髅士兵。 他穿着那件镶着金边儿的魔法长袍,手里握着一根杉木魔杖杖,正疑惑的盯着我这边看。却根本找不到我人。 “蒙德特罗亚!” 竟然是他。 他的出现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惨死在乌鲁图河畔的果果姐,我的心此时像是油烹了一样,难受得无法呼吸。 我想下一刻就从阴影里走出来,亲自将匕首扎进他的胸口,然后用他的心脏祭奠果果姐在神国里徘徊的灵魂。 而蒙德特罗亚干枯而充满褶皱的瘦脸,也带着惊怒的表情,看着快要燃尽的魔法长袍,这一刻他简直就是在愤怒的咆哮,可能是不甘心,就这样居然都又被我逃脱…… (。) 237.隐秘 “以为这样就可以逃掉吗?”他从喉结里发出近似于金属的摩擦声,是那么的刺耳。 他在这座庭院里四处的走动,用压抑而低沉的声音对着院子空气说:“这真是一个天真的想法!” 他狰狞的笑意让他的脸看起来就像枯树皮,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抹血色,据说一些修炼了邪术的魔法师灵魂会慢慢的被魔鬼侵蚀,眼睛就会越来越红,最后成为魔鬼的时候,眼睛中的瞳孔会彻底的消失。 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绘制魔纹法阵,虽然手法极为生疏,但是那法阵却极为简单,而且手指尖注入法阵中是光元素魔法力,我立刻想到了当初老库鲁对我说的话,任何光系魔法都会让‘暗影斗篷’显形。 一颗‘魔法照明弹’在蒙德特罗亚的手指尖缓缓地升起,而在耀眼的照明弹下面,变成了黑雾一样的身体慢慢的凝聚成形,我慢慢的在墙角下显出身形,心惊肉跳地看着蒙德特罗亚,他正巧背对着我,在院子里仔细地寻找,他一边侧耳倾听,一只手中紧握着魔法杖,另一只手里漂浮着一颗火弹,那火弹不停地在他手中旋转,散发着一种毁灭的力量。 我此时蹲在花园墙角儿,左手臂开始感觉到火辣辣的刺痛,仔细过看才发现胳膊上烫得全是水泡。 要知道我的火系魔法元素亲和度虽然并不突出,但是从我学会了‘抗魔术’之后,我身体里面的火抗能力已经非常高,已经很久没有被烫伤过了,可是从蒙德特罗亚手心里射出来的那颗火弹,如果不是我及时幻化成虚无的暗影之雾,险之又险地避开,恐怕此时已经被烧得遍体鳞伤了。 即使是这样,我原本身上穿着的那件灰**法长袍已经化成灰烬,只在空地上留下了一堆黑灰,那里的草坪也被烧出一块大坑来,身上的亚麻布衬衣也被烧得尽是孔洞,显得有些破烂不堪。 院墙上蹲着一只斑纹狸猫,被骤然升起的魔法照明弹吓得‘喵’的一声,向墙外窜去。蒙德特罗亚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他手里的那枚火弹一下子射出去,只见那只花狸猫身体还在半空中,火弹瞬间打在它的身上,“呼”的一声,火苗从花狸猫的体内窜出来,仅仅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将一只肥硕的大狸猫烧成灰,落在地上的残骸摔得四分五裂。 蒙德特罗亚惊讶地冷哼一声,快步走过去看个究竟。 我单膝跪在地上,借着花丛的掩护,从魔法腰包里掏出瑟银精密长管猎枪来,飞快的将一枚刻着风系魔法符文的铅弹装进枪膛,一捧红色的火焰从我手上燃烧起来。 “火舌武器”的伤害效果附着在猎枪上,魔法感知力不断地向外延伸,手里的猎枪在精神之海中展现出一条近似直线的抛物线型轨迹,我将子弹的落点调整在蒙德特罗亚的身上,随着我的魔法力不断注入猎枪激发装置的魔纹法阵中,手指轻轻地勾在机上,‘砰’的一声,在傍晚的夜幕之下,那颗弹丸如同一道暗红色的线,从猎枪的枪口喷射出去。 蒙德特罗亚在我用枪指着他的那一刻,就似有所觉地侧着身体,当猎枪喷射出弹丸的时候,正好他已经完全的转过身体,惊讶的看着墙角下的我,他万万没想到在这样危机时刻,我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怎么样去逃跑,而是搏命一样掏出猎枪狙杀他。 他的脸上挂着轻蔑地冷笑,那表情就好似在说:还是那么不长进啊! 那颗铅丸射出去的同时,我已经强忍着猎枪带给我那巨大的冲击力从草坪上站起来,将猎枪挂在身后,抬手够到院墙的上沿儿,灵活地就像是一只猴子翻墙而过,至于那颗铅丸能不能打倒蒙德特罗亚,我连看都不看,因为我害怕看了结果之后,在没有逃跑的机会,并且我对自己的枪法非常有信心,身后传来蒙德特罗亚的一声怒吼,我就知道他一定在那颗弹丸上吃了亏。 没错,我的那把猎枪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把工艺精湛的长筒猎枪,射程稍远而已,枪管上的魔纹法阵是‘精准’。 那几颗铅丸也非常特殊,每一颗铅丸上都刻着魔纹法阵,被铭文大师刻着‘穿透’魔纹。兼之在猎枪上附魔‘火舌武器’的技能,我觉得那颗弹丸至少可以射穿板甲。 蒙德特罗亚五年前就已经是一转十九级的魔法师,一直在寻找着第二次转职的方法,为此不惜选择去掠夺其他人身上的魔法天赋。用以弥补自身天赋上的不足。这样强大的魔法师怎么可能不懂得使用‘魔法盾’呢? 铅丸上的‘破甲’和‘火舌武器’上面的二次破甲一定会让蒙德特罗亚吃一点苦头,至少能射穿他的魔法护盾,我对此有着强烈的信心,甚至都丝毫不想回头看一眼。穿街而过,再次沿着街边的沟渠钻进路边的胡同里,在里面拼命逃。 我对这里是如此的熟悉,这毕竟是我生活了五年的地方,街上这些如同蛛网一样密布的小巷子,已经熟记在心。只要蒙德特罗亚脚步稍慢一点,就会被这复杂的街道绕晕,这里是属于我的主场。 身后院墙那边再次爆发出一片盎然生机,充盈的木系魔法元素在我身后爆开,一定是那颗荆棘魔藤的种子将蒙德特罗亚缠住了,才会有这样的气势,我依旧不敢回头看。 巷子里还有出来纳凉的人们,搬几张椅子放在院子里葡萄树下,拿出几瓶金苹果酒,一边聊着轻松的话题,一边等待夜幕的降临,这几乎是埃尔城居民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儿,这里是埃尔城的东区,就算边缘区域住的也是一些富人,有很多人会像莱恩特和芬妮那样,有一份薪水很高的工作,每天傍晚都是享受生活的最好时光。 还有一些孩子闷在街上相互追逐,我从狭窄的巷子口钻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彻底有些傻眼,看着这些平日里算是熟悉的身影,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灾祸带给他们,原本我是想当街穿行,现在只有咬着牙向另一边的岔路钻了过去,那边巷子里应该更清冷一些,只不过这样一来距离魔法学院就更远了。 ……美丽分割线…… 随着时间的转盘慢慢的转动,与蒙德特罗亚在东区已经周旋了有一个多小时。 ‘暗影斗篷’在夜里,可以不必再阴影下使用,也能让人遁于无形,这也是我屡次逃出他魔掌的唯一依仗。 他牢牢地将我困在东区复杂的建筑群中,我一直试图去魔法学院去寻求救兵,可是他似乎也知道只要让我冲出东区,无论是跑向警卫营、魔法公会或者是魔法学院,都会让他的这次追杀前功尽弃,他没有给这样的机会,他总是能够及时的拦住我。 他变得非常焦躁,甚至不惜使用颇为消耗魔力的‘飞行术’,在东区的巷子里,四处的追我。 我本可以到处的大声呼救,引来警卫营的骑士们,这样就可以将他惊走。 可是我也担心他顺着我的声音追过来,以他的能力,绝对有机会在警卫营骑士赶到之前将我杀掉,另外我也不想把他惊走,我一点点的试着将他往我编织的大网里引。 手里的那株双生花已经被我彻底揉碎,不知道雅还有多久才能赶过来。 一直有种感觉,无论在巷子里怎么转圈子,蒙德特罗亚都能稳稳地跟在我的后面,并且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的缩小,就算是我幻化成黑雾躲起来,用不到一刻钟,他就能大体上找到我的方位,并且用魔法照明弹将让我显形,然后会再一次靠着熟悉的地形优势甩开他。 屏住呼吸伏在一座门楼的屋脊上,端着瑟银长管猎枪安静的等待猎物的出现,在这昏暗的夜幕中,我与灰色的屋脊融为一体。 屋檐上的瓦片还残留着白天的余温,伏在上面微微有些发烫。 这是一座贵族的庭院,院子里的守卫似乎听见一些奇异的响声,原本从屋子里走出来随便的看了几眼,没有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哼哼唧唧’的返回屋中,也许他以为屋顶上有一只野猫经过。 如果蒙德特罗亚沿着我的踪迹一路找来,必定要经过对面的街口,埋伏在这家庭院门楼的屋脊上,是最佳的伏击位置。 这座拱形大门的顶部耸立着六座精美的雕像,那些栩栩如生的天使形态各异,有些展翅欲飞,有些手握长矛怒目而视,我躲在它们的脚下,从外面经过的人很难发现我。 我不知道蒙德特罗亚究竟有什么手段,始终能找到我,我在这东区的巷子里,至少甩开他五次以上,但是只需要片刻的功夫,他还是能如影随形地跟上来。 果然只是片刻功夫,他的身影出现在街口,狐疑探出头环视了四周的一眼,并没有发现特殊状况,这才慢慢的从巷子里走出来。 他站在十字街口,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 之前我一枪打伤了他的胳膊,以至于他现在左手臂总是不自然地垂在一边。 就在我举枪想要射击的时候,漂浮在空中的蒙德特罗亚忽然抬起头,对我潜伏的位置诡异一笑,那种森冷的眼神有股说不出的阴毒。 “砰”一声枪响。 瞬间他的手臂上出现一张魔法能量的小盾,这面小盾立刻变大,将他整个身体完全挡住。 那颗铅丸打在魔法盾上,铅丸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这一次使用的普通铅丸,没法击穿蒙德特罗亚身上的魔法盾,反而暴露了我的行踪,他随手挥出一击火弹,吓得我根本就来不及瞎想,直接背着瑟银猎枪从房顶上跳下来,落在当街之上。 火弹将身后的楼门上那些天使雕像砸得四分五裂,他低下头,看着当街而立的我,‘哈哈’大笑两声,用沙哑的金属嗓音说:“还以为你会继续逃下去,怎么忽然不逃了?” 就算是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也没有停下,无数红**法线条在顷刻间编织出三颗火球。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看,并且提出了我的疑问。三张冰盾围着身体不停地旋转,虽然受的伤病不重,但是被火系魔法搞得很狼狈。 蒙德特罗亚用三颗火球锁定住了我,他似乎这才算松了一口气,似乎觉得这次我终于无法逃掉,脸上难掩喜色。 他低下头犹豫了片刻,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截儿魔法黑铁锻造出来的锁链,他将锁链拿出来给我看一眼,非常的诡异的是,那条锁链的一端指着我,然后才对我:“这个东西叫做灵魂枷锁,它可以再战场上锁定两个人的灵魂,除非你彻底的死掉,否则一旦跟我交过手,就很难再次将我甩开!” 我立刻想到魔法书里面写的,黑魔法物品中,有一件被称为拘禁灵魂的锁链,它可以将战场上的两个对手灵魂锁在一起,不死不休。于是我脱口而出:“是灵魂枷锁?” 蒙德特罗亚有些惊讶的看我一眼说:“想不到你这学识浅薄的魔法学徒,还算是有点见识!” 接着他又对我说:“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是我这一声最失败的事。” 就像是在叹息着自己悲惨的命运,他颇为感慨地说:“若是当初那个仪式成功的话,我可能已经成为二转二十级魔法师了,也不会十九级魔法师的瓶颈上停留数十年。” “你是为这事儿,专程来这儿杀我的?”我问他。 蒙德特罗亚冷冷地哼了两声,才说:“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我只不过是来埃尔城处理‘黑魔法隐修会’的一些事务,碰巧遇见你了。如今对我来说,你已经毫无价值,若不是你两次三番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岂能甘愿冒出暴露身份的危险赶过来杀你!” “我破坏了你的计划?你是隐修会的人?”我没想到蒙德特罗亚也是‘黑魔法隐修会’的成员,不过看起来他级别很高。 他愤恨地冷冷看着我说:“我处心积虑的谋划了贵族学生与平民学生之间的斗争,就是为了牵制一下埃尔城里的警卫营骑士,让他们无暇顾及渔湖那边隐修会的成员集体迁徙行动,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在菲尔德庄园将那些平民学生们救走,让这些矛盾过早激化,恐怕那些骑士们现在还在城里忙得焦头烂额,哪会连夜去渔湖抓捕……算了,我干嘛要和一个死人说这么多!” 他抬起手向火球再次注入魔力,三颗火球上的火焰开始熊熊的燃烧起来,随着他的手势,三颗火球连成一条线向我射过来。 竟然是二级火系魔法技能:“连珠火球”。(。) 238.蒙德特罗亚 三颗‘连珠火球’只是一瞬间就到了我的眼前,炙热的火焰带来的热浪顷刻间已经把我吞噬。 可是我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蒙德特罗亚,用一种嘲笑的目光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就在火球抵达我身前的一瞬间,我的身前忽然凭空出现一颗诡异至极的冰晶,这颗冰晶在我身体前面迅速展开,变成一面水晶框架的魔镜。那三颗火球在触及魔镜的一瞬间,竟然比来势更狂暴的气势反射回去。 蒙德特罗亚生骇然失声地大吼道:“冰之魔镜,怎么可能……” 一位身穿着纯白魔法长袍的冷美人,此刻凭空出现在我的身后,四周的的水元素如同天河倒泻般的从空中向她头顶汇聚而来,绝美的容颜就像冰雪雕像,她的双手在胸前举起一颗巨大的冰球,随着她生涩难懂的咒语过后,那颗足有篮球那么大的冰球慢慢的脱离她的双手,漂浮在她的头顶上,是海蒂导师,埃尔城实力最强的水系魔法师。 蒙德特罗亚脸孔几乎扭曲着,他飘在空中十分敏捷地躲开第一颗火球,又用魔法盾硬生生地挡住一颗火球,最后发现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第三颗火球,挥手探出一颗火弹,直接射在反弹回来的火球上,顿时引得整个火球就在他眼前炸开,炸裂的火焰一下子将他吞没。 在火焰还没有消散之时,及听见里面有充满了恨意地声音传出来:“嘿嘿,你真是好计算!” 蒙德特罗亚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一面‘大气神盾’凭空出现在他身体前面,看起来就是这面大气之盾帮助他挡住了最后的火球。他的眼睛此时已经变得通红似血,眼中喷射出的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能将我烧成灰烬。 那颗冰球脱离了海蒂导师的控制,高高悬于她的头顶,匀速的向蒙德特罗亚飞去,就在半空中忽然四分五裂成无数冰箭,笼罩住整个夜空。 这时候,蒙德特罗亚已经骇然到了极点,他睁大了眼睛,用最快的速度挥散手里的气系魔法,转身就想向夜空中飞去。看来他也知道这冰球的厉害,甚至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只想用最有效的办法脱身。拥有‘飞行术’的他,只要飞出魔法攻击的范围,那么还能有谁能对付得了他。 那只拥有恐怖力量的冰球化成无数冰箭,蒙德特罗亚根本就无法躲开,他咬着牙硬生生抗住三支冰箭透体而过,殷红的鲜血从他胸腹的伤口流淌出来,但是他却忍着巨大的伤痛张开了双臂,轻飘飘的身体开始向高空中飞去。 ‘飞行术’ 尽管蒙德特罗亚受伤了,手臂顺着魔法长袍流着鲜血,但是他却飘在空中,一点点的脱离我的攻击范围。 我心急如焚,无论如何也不想他这样轻易的离开,双手举起猎枪对着蒙德特罗亚‘砰砰砰’连开了三枪,他面目狰狞的低下头看着腿上多出来的三处枪伤,暴怒地在天空中怒吼。 “我会回来的,你就在梦魇之眼的注视下,每天晚上都战战兢兢的活着吧!哈哈哈哈……” 伴随着他疯狂的大笑,他的身体越飞越高。 “嘉!”一声清脆而熟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莫拉雅儿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魔法长袍,忽然之间就站在一处高大的院墙上,婀娜的身姿亭亭玉立,她的手里握着一杆碧色的长矛,冷冷地盯着蒙德特罗亚看,她和海蒂导师一前一后两个个人正是包围之势。 仅仅是一个字就够了,我知道她为什么要喊我,我毫不犹豫的向前跑,仅仅是向前迈开了五六步,一根诡异的树藤就在我的脚下诡异的绽开,一颗巨大的豌豆荚从我的脚下石板地上破土而出,尖锐的嫩芽缠住了我的双脚,不断地向上狂野的生长,巨型豌豆荚将我推向夜空里的蒙德特罗亚,我单手扶着粗壮的豌豆藤蔓,另一只手将腰包里的修罗战斧拎在手里。 虚空中出现一根翠绿色的长矛,就像是一株在虚空中绽放的曼佗罗,这根翠绿长矛一端象征着无尽的生命力,它在不断地抽枝发芽开花结果,而翠绿长矛的另一端却是象征着急速的衰老,它在长矛的尾部不断地枯萎消亡。 看似无比缓慢的翠绿长矛却在几个绽放之间就追上了蒙德特罗亚,并且整条藤蔓缠绕在他的身上,就在蒙德特罗亚惊恐地惨叫声中,他浑身上下披满了绿植,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恐怖的叫声,身体再次失去了飞行的能力,从高空中跌落下来。 而我却是乘坐着豌豆荚迎上去,在他胸腹处割开一条巨大的伤口,蒙德特罗亚就像是一只装满了柳絮的破口袋,从高空掉落下来,仅仅是在地上滚动了两下,就满身鲜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我没想过,一转十九级的魔法师竟然就这样惨死街头,一时间感觉身上就像卸掉了一座无形的大山。 沿着豆荚的藤蔓从半空中飞快的滑下来,临落地的时候,轻轻地舒展着身体,灵巧的卸掉下落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我凑到蒙德特罗亚这位邪法师的身边儿,根本就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哪怕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我依然无比谨慎的拎着巨斧将他头颅斩落。看着蒙德特罗亚怒目而视地恐怖样子,我一屁股坐在他的尸体旁边,眼泪夺眶而出。 没想到居然会是在这里,终于给果果姐报了仇。 他承认自己是魔法隐修会的高层领导者,对我恨之入骨也是有很多原因的,没想到他会恨,恨到失去理智,忘记了在埃尔城,这里就像是我。 从开始玫瑰园的时候杀死疯狂的炼金师,大概就是妨碍到了‘黑魔法隐修会’的发展,整个玫瑰园应该是‘黑魔法隐修会’的一所低级魔法草药园,被我和赢黎无意间发现了破绽,玫瑰园一举被警卫营的那些骑士老爷们踩平。这时候,我恐怕就已经成为‘黑魔法隐修会’眼中钉了。 后来,在神庙后山的庄园里又发现了一个黑魔法隐修会的据点儿,为了营救果果姐的妹妹苏,我潜入庄园内部,阴差阳错的杀掉了那里的魔法药剂师伊格纳兹,而这位一直在致力于‘暗影之体’魔法药剂研究的邪恶法师,很不幸死在我的手下。我不禁就出了苏,而且获得了‘暗影之体’魔法药剂的配方,并且据点里面几乎所有的高级魔法草药。 这个据点的暴露,对‘黑魔法隐修会’的影响更大,这庄园就是魔法药剂研究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接下来,就是蒙德特罗亚策划的学院里‘贵族学生与平米学生的斗殴事件’,他这样做地目的,仅仅是为了将那些扼守在埃尔城远郊警卫营的骑士们调回埃尔城平息纷乱,这样就可以将那些困在埃尔城郊外的‘黑魔法隐修会’的成员平安送出去,可惜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我接二连三的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难怪蒙德特罗亚会这样冲动的跑出来杀我,可惜到最后反而丢了自己命。 莫拉雅伸手敏捷得从高墙上跃下来,蹲在我身边,手里握着另外一株已经枯萎的双生花,向我问道:“嘉,他是谁?他的实力好强……”(。) 239.水之灵 莫拉雅儿能够及时的赶过来,并不是巧合,身为木系魔法师的她身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其中一种的植物名叫双生花,这种奇特的植物每次开花都是一对一对的,并且还非常有特点的就是,无论哪朵花枯萎了,另外一朵就会立刻也跟着枯萎,哪怕是千里之外也不会有任何差错。 也许是因为数次遇险的原因,莫拉雅儿千方百计的找到了两朵双生花,没想到这花仅仅是保存了没多久,我和莫拉雅儿的手里各有一朵,我在遇险的时候,只要捏碎了我手中的双生花,莫拉雅儿那边立刻就能生出反应,只不过我没想到她还能把海蒂老师也请过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见到莫拉雅儿问我蒙德特罗亚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也只能简单地说他是‘黑魔法隐修会’高层首领,是位到处寻找天生带有魔法天赋的孩子,想要掠夺他们身上的魔法天赋,是一位十恶不赦之人。 原本想要将那根工艺精湛的铁链收进我的魔法腰包里,可是当我的手中碰触到枷锁的一瞬间,一股极强的阴寒之力沿着我的手指,从枷锁上传来。 浑身的力量仿佛在蒙德特罗亚死掉的一瞬间,全部剥离出我的身体,我就像是一滩软泥瘫坐在他的尸体前面,手里的修罗战斧斜插在青石板的地面上。锋利的斧刃足有三分之一没入石板中。 那颗残破的头颅从我的手中滚落到地上,血色的双眼怒视着前方,黑紫色的血顺着青石板石缝向四周蔓延,一根乌亮的黑铁锁链缠绕在无头尸体的手臂上,整个铁链散发着阴寒的气息,尸体的胸腹被利斧剖开,那件魔法长袍看来是彻底的毁掉了,我有些失神地呆坐在那,莫拉雅这时候从我的身后轻轻地走上来,蹲在我的身边,伸出双手将我搂进她的怀中。 …… 海蒂导师也走过来,冷漠地看我一眼,用冰冷的声音对我说:“你应该感到庆幸,吉嘉。要是我的魔法再晚上一秒种,那三团火球足以将你烤焦。你认识这个邪法师?” 我慢慢地抬起头,海蒂导师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等着我告诉她答案。 我点了点头,将思绪逆转到五年前的那个初春,跟莫拉雅和海蒂导师讲述藏在我心底很多年的秘密: “他的名字叫蒙德特罗亚,是一位邪法师,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荒原上,那时候我被一位老兽人收养,跟着商队从矮人国度沿着新西亚奇斯山脉向帕伊高原走,有两只冒险团跟随着我们商队一起旅行,一支冒险团叫繁星,一支冒险团叫追风者……” 就在我说到这的时候,四周骤然变冷,身边的海蒂导师整个人变成了一座冰雕,她的身体外层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坚冰。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听“咔擦”一声,整个坚冰上蔓延出无数的裂纹,在下一秒钟,碎成无数细小的冰晶,散落在海蒂导师的身体周围。 这样炎热的傍晚,我的身边石板地上散落着着一层薄薄的冰雪,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我知道这是冰元素外溢的情况,在这一瞬间她居然没有压制住身体里的冰元素,充盈的冰元素从全身各处溢出来,这得多么浓厚的冰元素才能瞬间凝结成冰。 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激动,才会引起这样强大的魔法力激荡。 海蒂老师的脸色苍白,她冲上来双手抓着我的肩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问:“追风者冒险团的成员里是不是有一个水系魔法师?” “维鲁,强巴赫,果果,多伦列,岳伦,提亚……”我将追风者冒险团的成员的名字一个接一个的出来。 既然蒙德特罗亚既然已经死了,这件事已经没有隐瞒下气的必要。 其实我知道果果姐是海蒂导师的学生,从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当时套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一直对这件事儿避而不谈。 可是我没想到海蒂导师与果果姐的师徒情谊这么深,也没想过海蒂老师听到关于果果姐的消息会这么激动。 “果果呢?她去哪了?那个水系魔法师去哪了?你快告诉我,追风者冒险团究竟发生了什么?”海蒂导师听见我说出这些人的名字,身体又弥漫起寒冰气系,她的脸变得铁青,我看到她眼神中的慌乱。 她脸上已经浮现出悲恸而又绝望之色,看着我的眼睛连连摇头,我从没看到海蒂老师如此的失态过。 “她死了!为了救我。”每说一个字,就像是用一把尖刀扎在我心尖上,疼得几乎都无法呼吸。 她一下子呆住了,然后深深地呼吸着,强迫让自己平静下来,对我慢慢地说:“我想听听事情具体的经过……” 我说了很多以前在商队里发生的事儿,多数都是关于果果姐的,这时候海蒂导师已经平静下来,她细细地听着,到最后也只剩下一些唏嘘感叹…… 这里是东区大街的十字路口,虽然已经是深夜,却难保不会有有人经过。莫拉雅儿将蒙德特罗亚身上的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扒下来之后,便让她的魔宠‘猛毒花藤’一口将蒙德特罗亚吞掉,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条通灵的猛毒花藤竟然不是素食主义者,想要把一个成人生生吞掉。 谁都不敢保证,下一刻胡同里会不会有魔法公会执法团的一下子窜出来。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草草的打扫了一下战场,就离开了这条街口。 海蒂老师已经从悲恸中恢复过来,冷着脸很快就离开了。我没想过她这样的一位冷美人,将自己的感情释放出来的时候,会是这样的炽热,那怪她整日都要将自己冰封起来,看她离开时失落的样子,我猜想,也许只有果果姐那样的人,才算是她真正的徒弟吧…… …… 我和莫拉雅、苏菲三个人聚在莫拉雅儿的宿舍里面,在一张圆桌旁坐下来。 从蒙德特罗亚身上缴获的魔法物品并不算多,我没想过他的魔法腰包里面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颗魔晶,没想过这样一位十九级法师居然这样穷酸,腰包里连一件像样的魔法物品都没有,更没有任何值钱的魔法卷轴或是魔法材料。 木桌上摆着一件已经残破得不再有修补可能的魔法长袍,不知道分解成材料后还值不值钱。另外一件比较显眼的就是那根杉木魔法杖,只不过莫拉雅儿将杉木魔法杖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里,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这根魔法杖还可以做得更好一点儿!” 我无语地与苏菲儿对视一眼,又抬眼偷偷扫了一眼桌上的器物,不禁摇头苦笑,桌上只剩下一件黑漆漆冷冰冰地铁链‘灵魂枷锁’,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好分的。 ‘灵魂枷锁’是一件在战斗中,能够所锁住对手灵魂的邪恶魔法器具,其实这东西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顾名思义,灵魂枷锁的作用其实就是,在战斗中容易被侵蚀一些灵魂的人,一旦有一丝灵魂被锁在枷锁里面,那么在短时间内基本上就是无处可逃,无论逃到哪里,灵魂枷锁都能只因自己找到对方。 苏菲儿盯着‘灵魂枷锁’说:“该不会这条锁链只能禁锢灵魂吧?” 雅儿笑吟吟地反问苏菲:“不然你以为还能做什么?” 说话间,就看见那把灵魂枷锁的锁链轻轻的抖动,一种来至另一个空间的尖锐嚎叫声传出来。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视,看起来这枷锁里面竟然还禁锢着其他的灵魂。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伸手抓在了灵魂枷锁,单手向里面输送着魔法力,可是这灵魂枷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旋涡,不停地在汲取着我身上的所有魔法力,我想抽手已经是来不及。 莫拉雅儿见到我情况有异,连忙想将我拉开,可是当她的手碰到我的手臂的时候,那股吸力竟然将莫拉雅儿的手也牢牢地吸住。 海量的魔法力涌入灵魂枷锁,这时候就看见乌亮的黑铁锁链上泛起了一道莹莹的白光,幸亏有莫拉雅儿在我身边,替我分担了‘灵魂枷锁’所需要汲取的魔法力,不然只凭我一个,非让‘灵魂枷锁’将魔法池魔力抽空不可。 “这是什么?”我惊奇地看着灵魂枷锁上的奇异景致,疑惑不解的问莫拉雅,可是她眼底除了惊异不安,几乎没有任何的表示。 数条黑雾一样的阴秽之气从‘灵魂枷锁’上飘出来,就像是数到托着长长尾巴的迷你版的‘彗星’,冲破上天际消失在夜空中。 “这是人死后的灵魂!”莫拉雅儿说道。她仰着头看着从灵魂枷锁上不断飞出的灰色雾气,眼睛里透着一种狂野地目光。 她接着说:“被灵魂枷锁禁锢的灵魂,是去不了神国的!只有一些强者的灵魂才会留有最后的残念。” 灵魂枷锁中存留着无数强者的残魂,他们都是被蒙德特罗亚杀死的人们,所有的灵魂净化后升入神国。 而想要打开灵魂枷锁的办法也非常简单,就是不停的向里面注入魔法力,这样就可以维持灵魂枷锁一直处于开启的状态,让困在里面的那些强者灵魂逃出樊笼。 其中在这些残魂之中,忽然看见有一个被水元素包裹的残魂,它不像是那些强者所化的黑雾一样的残魂,而是以水元素形态出现的残魂,她像是一道乳白色的雾气,慢慢的在灵魂枷锁的上空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高挑姣好的身材和那熟悉的身姿让我呆立当场。 这水元素精灵的模糊脸孔完完全全就是果果姐的模样,只不过这只水元素精灵的双眼显得有些迷茫,她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漂浮着,竟然是水元素包裹的残魂有了一丝变化。低阶的水元素之灵本该没有任何的思想的。可现在看来,用水遁甲居然拥有着不该有的灵性,它居然是化成水元素的果果的一丝残念。 “啊,果果姐!”我这时候禁不住脱口喊了出来,那漂浮在房间里的水元素虚影明显就是果果姐的样子,她赤果着身体,有些茫然地站在我的面前,有些好奇的看着我,眼瞳无比孔洞,没有任何的情感。 一旁的莫拉雅儿和苏菲都变了脸色,骇然问我:“嘉,你看到了什么?” 莫拉雅儿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你在对着空气说话吗?” 我哑然地指着我面前的果果姐样貌的水元素之灵问她们:“你们看不到面前的水元素之灵?” 苏菲儿听我这样说,惊讶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本身就是位一级水系魔法师,而我只不过是一位五级魔法学徒,单论等级来说,她比我等级至少要高出五级,可是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分明是看不到果果姐所化的水元素之灵。 “什么都看不到啊!”苏菲儿也是惊讶的看着我,对我问道:“嘉,你是说你能看到水元素精灵?” 我老实的点点头,然后说:“就在我的面前啊,还是果果姐的样子!” 那个水元素精灵好奇的伸出手,茫然地想要摸我的脸,可惜她的身体是由无数水元素组成的,只是将一个残破的灵魂包在这个躯体之中,那些水元素在触及我得脸的时候,就像是空气一样,一下子散开。 果果姐像是受到了惊吓,一下子飞快的向后退开。 我连忙向前跑了两步,再次到她的跟前,闭上眼睛,因为与元素之灵沟通完全是精神层面上的事,所以我让自己强大的魔法感知力去接触这个外表和果果姐一模一样的水元素精灵。 它竟然对我也从满了好奇,就围在我的身边,不停地打量着我。 我操控着自己身体里面的水元素,凝聚出一只用水元素组成的大手,轻轻地去摸果果姐的脸,她也不躲闪,伸手与我的水元素大手融为一体。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果果并没有死去,而是成为水元素界中的元素精灵,只不过因为灵魂残缺而失去了原本的记忆,我决定不管经历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要将水元素界的果果姐找回来! 如今的果果姐只不过是最低阶的元素之灵,好像还没有开启灵智,她现在一切行为都遵照自己的本能,听说拥有灵魂的元素之灵,在成长为高级的元素精灵或水元素使之后,才会拥有自己的智慧和意识,也许到那时就会够找回以前的记忆。 我在这一刻,心里想着: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将果果姐唤醒……(。) 240.残缺的灵魂 蒙德特罗亚的尸体被莫拉雅带回了魔法学院,本来我们是想直接让他变成猛毒花藤肚子里的花肥。 实验室那边的魔法学者们不知道是从哪得到了这个消息,于是蒙德特罗亚的尸体被运回了实验室,也许会被制成生物标本。 魔法公会执法团的两位法师也跟在那些魔法学者的身后,他们大概是想找到更多关于‘黑魔法隐修会’的情报,埃尔城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儿,几乎每件事都会与‘魔法隐修会’有些关联,对于埃尔城魔法公会来说,一定要有人为此事背黑锅,要去史洛伊特城的魔法公会里申述。 在格林帝国里,每一位魔法师都有着贵族的身份,贵族们受帝国法律的保护,所以很多魔法师死后都会被安排很体面的葬礼,贵族们的墓地也是修建得如同皇家园林一样,所以在格林帝国想要解剖一位魔法师的尸体,可以说非常的难。 所以说任何一具没有身份或者是邪法师的身份的魔法者尸体,对于某一些魔法学者们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 “走吧,高德佛里院长大人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我们!你要在路上想好,怎么样跟院长大人解释这件事儿,我想不仅院长大人想知道,那些魔法公会执法团的人也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惹到‘黑魔法隐修会’的人。”海蒂老师穿着一件海蓝色的连衣裙,双手环于胸前,一脸冷漠地看着我说。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白天的暑气已经完全的消散,甚至吹过来的风有一点点的冷。我站在魔法学院教工宿舍区大院的外面,战战兢兢地看着海蒂导师,没想到这时候她还会来找我,我正与苏菲一起讨论为什么我能看见化身为元素之灵的果果姐,而苏菲去无论如何也看不见,明明无论等级还是水元素魔法亲和力,她都高出我很多,可是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果果姐这水元素之灵的存在。 就在她气得快要抓狂的时候,海蒂导师像是汹涌的海潮一样涌了进来,在庭院里化成人形,苏菲偷偷的告诉我:海蒂导师的化水术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还好海蒂老师没有追究一个男学生大半夜的还厮混在女老师寝室这样的敏感问题。只是进来之后就冲忙的问莫拉雅,蒙德特罗亚的尸体怎么样了,确认还在猛毒花藤的腹内,正等着被慢慢化成花肥,于是对我和雅说院长大人要求我们将蒙德特罗亚的尸体捐献给学院,并且连夜召见我和雅。 我心里正些关于果果姐的问题,想要询问海蒂导师,但是看她一幅冷冰冰地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和莫拉雅儿一起跟在海蒂老师的身后走出教室宿舍区,没想到果果姐化身的水元素之灵竟然飘飘荡荡的跟在我的身后,像是我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而她就像是风中的蒲公英种子,随着风飘飘荡荡,落在我身后,离我不远也不近。 海蒂老师走在前面,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在海蒂老师的身后鼓足了勇气,试探着问:“导师,您没发现我的身边儿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海蒂停下来,回头冷冷地看我一眼,问道:“什么?” 看到海蒂老师冷厉的眼神,让我把想说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我磕磕巴巴地说道:“没,没有……” 看了一眼跟在我身边的果果姐,她一副水元素之灵的样子,淡蓝色半透明的身躯就飘在我的身边,眼神依旧是那么茫然,精致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只不过脸上的那些浅浅的雀斑也都消失不见了,她丰满而高挑的身材确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连小腹上那初级铭文‘聚魔法阵’都清晰可见。 只不过她整个人都是由水元素构成的,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 我一直试着跟她沟通,可是她却一直都没什么反应。 也许是出于她的本能,才会主动的跟在我的身边。也许我的身上带着什么吸引她的东西,现在看见海蒂导师,她也是微微显出一片茫然的神色,随即便转过头,不再理会了。 海蒂老师非常不耐烦地瞪我一眼。 尽管我有些心虚,可为了果果姐,我觉得还是早点说出来比较好,于是对着海蒂老师努力地挤出一点笑容来,对她说:“老师!您……你能看到我身边的水元素之灵吗?” 海蒂老师冷冷地看着我,沉默想了一下,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魔法卷轴,就在我面前随意地展开…… 她口中念的咒语传到我的耳朵里,在我的精神之海中形成了滔天巨浪,我连忙不去听也不去想她那些生涩的魔法咒语,这才从头晕目眩中解脱出来。 海蒂导师地脚下慢慢的凝结成冰,一座巨大冰山的虚影就在她的身后浮现而出,她像是冰山脚下的一块顽石,而在这一刻慢慢的也化成了坚冰,直至完全凝结成一个冰人之后,才挣脱坚冰的束缚,慢慢的走到我的身体前面。 “化冰术”:将自己与冰元素完整的融合在一起,短时间提升水元素亲和度最有效的方法,每一位想要试图冲破十九级瓶颈的魔法师们,也许都笑学习这种‘化形术’,好让自己短瞬间迅速的提升水元素亲和力,在这样极短的时间里,魔法师们可以轻松地与元素之灵们沟通。 海蒂导师看到果果姐的时候,无法克制自己,向果果姐快步的走过去,口中喊着:“果果,是你吗?” 果果茫然的看着海蒂导师,有些迟疑的向后退缩,海蒂导师浑身冰元素魔法力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威压,再靠近海蒂导师一侧的身体有明显的结冰状态,受元素生物本能的驱使,果果姐所化的水元素之灵苍黄的向后退,她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地躲在我的身后。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海蒂导师问我。 这时候的海蒂导师就像是一位愤怒的冰霜女皇,浑身的冰寒气息让四周的树木都冻结成冰,那些翠绿的树叶儿变黄,枯萎,一片片的飘落在地上,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我吞掉。 我摇头有些尴尬的苦笑,这时候身边莫拉雅向前紧张地走两步,用她娇柔的身躯挡在我的面前,并将‘灵魂枷锁’丢到海蒂导师的面前,对她说:“也许是因为这个,灵魂枷锁里禁锢了很多强大的灵魂,在我们打开的时候,那些灵魂都漂向神国,也许她是个例外!” 莫拉雅是看不到果果姐的,之前她对我说的话还有些不信,此时看到海蒂导师是这种表现,终于明白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我竟能够看见元素之灵,这已经脱离了一个正常魔法师可以理解的范畴。 “也许高德佛里院长大人能解释清楚这一切……”海蒂导师恋恋不舍地看着缩在我身后的果果姐,她知道自己身上强大的寒冰之力对这个脆弱的元素之灵有伤害,就不在靠近我们,只是满脸爱怜地看着果果,最后轻轻地叹一口气,海蒂导师慢慢的合上手中的魔法卷轴,身上凝结的冰雪慢慢消融,变回人的样子。 我松了一口气,偷偷地松开拉着雅的手,她就像是一只狂野的母豹子,我敢肯定,如果海蒂导师要冲过来对付我的话,雅一定也会出手…… ……美丽分割线…… 院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高德佛里院长大人坐在沙发里,他带着一副老花镜,嘴里叼着一只雪茄,身体向前微微倾斜,不停地翻阅着茶几上基本古老的魔法书,一些羊皮纸卷的资料洒了一地,一位长相清丽的女魔法学徒蹲在茶几边上,耐心的整理着地上的那些羊皮纸。 我和海蒂导师,雅三个人都坐在他对面,桌上的茶已经都快凉了,高德佛里已经讲述了很久,从魔法师的起源开始谈起,一直到魔法师们的等级条件,还有一些晋级的条件等等,他说: 第一阶段是魔法觉醒。 成为魔法学徒的唯一标准是在身体里开辟出一个可以储藏魔法的魔法池,能够感悟到外界的魔法元素,并将它们储存在身体之中。能够学会魔法咒语和魔纹法阵,释放简单的魔法,这就是魔法学徒这一阶段需要学习的内容。在魔法学徒的阶段,快速的突破境界,巩固自己不断地打碎魔法池壁障,然后在形成新的壁障,这个过程时间越短,破除障壁的时候也就越容易。 第二阶段是创建属于自己的魔法旋涡。 从魔法学徒晋升为魔法师,则需要在魔法力和精神力达到一定标准,另外主元素属性的魔法亲和力也要达到标准,最关键的就是感悟身体里的魔法池,让魔法池成为一个不停旋转的魔法旋涡。这样体内的魔法力才能达到合格的魔法师的最低标准,才能成为一位被魔法公会认可的魔法师。 第三阶段是魔法师也要领悟自己的‘势’。 魔法师晋升为一转魔法师,需要的是对于魔法元素的理解力,也就是需要感悟一种属于自己的‘势’,就像是海蒂导师感悟出来的‘势’是一座冰山,弗兰德导师领悟出来的‘势’则是喷发的火山岩浆,当然战士们也需要领悟自己的‘势’,就比如宝玑的‘盾墙’或者是维鲁地‘锋锐箭矢’。 第四阶段是魔法师要沟通元素之灵。 一转魔法师晋升成为二转魔法师,需要的是纯粹的魔法元素亲和力,由于三级魔法对魔法力的巨大消耗,晋级的瓶颈就在于感悟元素之灵,只有与元素世界里的精灵们签订契约,才能尝试着学习三级魔法。 能够成为二转魔法师的,才算真正的触摸到魔法。 如何与元素世界里的元素之灵沟通,对于一转魔法师来说,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儿,魔法元素亲和力达不到80魔法当量,就根本看不到那些元素之灵,更谈不上如何才能与它们沟通了。 而此时的我,居然一下子跨越到魔法师的第四阶段,对于魔法界来说,这是一个奇迹吗? 高德佛里院长查阅了很多相关的魔法书籍,几乎整晚都在论证这件事儿。 莫拉雅已经缩在沙发里沉沉的睡去,她的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只有我和海蒂老师还在坚持等着院长的答案,在最开始的时候,高德佛里院长就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我和其他魔法学徒一样,根本就看不到元素之灵,纵然我的精神力超出同阶很多,可是依然距离可以触摸到元素之灵,有遥不可及的距离。 那么为什么偏偏我能够感受到果果姐呢? 高德佛里院长用手轻轻地按着额头,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茶几上的那几本古老的书籍,对我说:“吉嘉,你在将那一次战斗时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于是我再次不厌其烦的讲述了五年前在百瀑崖前面的那场战斗,当我说到果果姐使用‘水遁术’带着我沿着乌鲁图河向下游逃的时候,高德佛里院长大人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之后我又说到果果姐为了掩护我逃走,不惜在变成水元素包裹住蒙德特罗亚的身体,使用了‘寒冰屏障’将蒙德特罗亚冻结在冰棺之中…… 我清晰地记得果果姐对我说的话:给苏买奥利安娜商店里的假肢,一定要买像真腿一样漂亮的…… 高德佛里眼睛变得很明亮,激动地坐了起来,粗暴而兴奋地将魔法书合上,畅快地说:“我想到了!” 我和海蒂老师都看着他那泛着光的脸,他沉重地说:“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当时果果接连使用了两次‘化水术’,水元素形态的果果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吉嘉的精神之海中……就是这个原因,当果果以水元素形态出现的时候,可以被吉嘉很轻易就地发现。这并不是因为吉嘉多么的了不起,天资多么的卓越,而是因为他的心里烙印着果果水元素状态的样子……” 接下来院长大人又给我们分析了当时的状况,为什么果果姐会化成水元素,被囚禁在灵魂枷锁之中。 那是因为:果果姐当时是在水元素状态下,化成‘寒冰屏障’的冰棺冻结了蒙德特罗亚之后,全身碎裂归于乌鲁图河中…… 她的灵魂状态当时被缝混在水元素中,被吸进了‘灵魂枷锁’之中。 这造就了果果的特殊状态:她成为一只残缺了灵魂的水元素之灵,被困在了灵魂枷锁之中……直到被我发现! (。) 241.事件的伊始 从高德佛里院长大人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分,阳光透过林间树叶的缝隙,在碎石甬路上留下了斑斑痕迹,几只大眼铜嘴雀站在枝头喳喳地叫个不停,呼吸着林中的新鲜空气,使劲儿地摇了摇脑袋,想要将混乱的思绪甩出脑外。 莫拉雅坐在林间的一颗金苹果树下的秋千上,看到我从院长办公室里走出来,才对我笑了笑:“跟院长大人谈完了?” 我点点头,站在她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她明媚的眸子,栗色的长发挽在脑后,鬓角有几缕散乱的秀发在随着秋千的摆荡往复的飘动着,俏皮地嘴唇向上翘起美丽的弧线。那只猛毒花藤盘绕在她脚边儿不远的灌木丛里,看我出现,下意识地火速钻进松软的泥土里。 秋千一点点慢下来,我向前迈出一步,挡在她的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的额头上。 我记起了身在诅咒之地荒废的城堡里的时候,她望着我的眼神和现在如出一辙。 远处传来了一阵钟声,这意味着学院的早课就要开始了,我盯着她的眼睛,她的在我炯炯的目光注视下,显得有些慌乱,就在她错愕之间,我探过头轻轻地在她那柔软的唇上吻了一口,白净的脸上像是染上了一层红霞,一直蔓延到了晶莹的耳根。 “我还有早课要准备,实验室里的魔法材料还没有分配好……”她有些慌乱地从秋千上站起来,像是一只害羞的鸵鸟,想将自己的头扎在沙丘里,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绕过秋千向林中小路上走。 我站在她身后并没有跟过去,通往教学楼的路与她要去的实验楼并不是一个方向。 “雅,谢谢你!”望着她逐渐消失在林间的身影,我在嘴里小声的说,我知道她一定不喜欢我对她说出这句话。 有时候快乐来的就是这么简单,想到了笼罩心头的那个阴影终于消散干净,蒙德特罗亚死了,让我浑身轻松了好多。 温柔的看了一眼茫然地跟在我身后的果果姐,这个纯净无暇的水元素之灵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婴儿,她已经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些好奇。 我抬起手,在指尖上凝聚了一团水元素,她竟然受到本能的驱使,缓缓地凑到我手指尖旁边,将头凑过来轻轻地一吸,那团水元素一下子被她吸进了口中,然后又回到了那个离我不远也不近的位置,茫然地看着四周。 忽然间想到了高德佛里院长说过的话,果果姐之所以能够将灵魂融合进水元素之灵中,是因为化成水元素的那一瞬间,属于她的身体崩坏掉,这时候果果姐的身体已经化成了水元素,灵魂与水元素魔力混合在一起,被吸进了灵魂枷锁之中,果果姐就在这个神奇的魔器中慢慢孕育,直到蒙德特罗亚死后,我和莫拉雅无意间开启了灵魂枷锁,将那些强者的灵魂释放出来,这时候果果姐的水元素之体已经初步的成型,只不过灵魂还没有彻底的融合,这具样貌几乎跟果果姐一模一样的水元素之灵只能凭着元素之灵的本能生存。终究有一天,果果姐会彻底的清醒过来。 我之所以能够看到果果姐的元素之体,原因就很多了,每个人原因单独存在的时候,我都不可能看见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但是合在一起我就有足够的资本。 其一,果果姐化成水元素的时候,我曾经是有过亲身体验的,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是条件之一。 其二,血脉天赋,我拥有水系魔法天赋的进阶能力‘冰焰’,这意味着我天生拥有水元素亲和力,我比别人更有得天独厚的资本。 其三,我的魔法天赋‘魔法感知力’,我比别人有更敏锐的魔法感知。(这个被我隐瞒了,院长大人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我的精神力有异一般魔法学徒,其实精神力越强,意味着魔法感知力也就越强) 我的精神力之所以会比其他魔法学徒高出很多,追根揭底就是因为我的魔法天赋‘魔法感知力’,当我拥有了超强魔法感知力的时候,这一强大的天赋就在不断地刺激我体内精神力在不断成长,所以这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果果姐又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想我应该把这事儿告诉给强巴赫,可他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儿?也许我应该给他写一封信,至于地址嘛!就寄到史洛伊特城他的家中吧。 早课的钟声已经第二次响起了,我连忙摒除心中的杂念,飞快的向教室的方向跑去…… ……美丽分割线…… 餐馆里的蔬菜烩饭依然卖得最火,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并排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我认真地对付着面前餐盘里的美食。 赢黎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将盘子里的黄瓜片拨到了一边儿,显得毫无胃口,她穿着一身邻家小妹的花格子连衣裙,白色的丝袜和布鞋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嘴角边可爱的小酒窝让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捏她的脸,她有一口没一口扒拉着餐盘里的饭粒,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就放在餐盘旁边。 这种公共场合里,海伦娜会一直摆着居然千里之外的冷脸,可是她绝美的容颜依旧是餐馆里男孩子们视线的焦点,她会刻意的保持着自己优美的坐姿,无论什么时候都在展示着她身体最优美的曲线,就像是贵族名媛一样体态优雅,却又落落大方。 贝姬在这种炎热的夏天,总会穿得清凉而性感,黑色的皮抹胸和皮质短裙让她半截白嫩的胸脯都露在外边,平坦的小腹上有着健美的腹肌,两条修长的大白腿交叠在一起,充满了诱惑。 拉格蒂斯逐渐的淡出了赢黎的圈子,具体的缘由赢黎也没有说太清楚,不过是略微提了一下尼克尔斯与拉格蒂斯是亲戚,并且拉格蒂斯为了尼克尔斯能接近赢黎,提供了很多方便,这让赢黎对自己的贴身侍女有一点儿失望,也许有解除契约的可能。 “嘉!”赢黎的眼睛笑得像弯月牙一样。 “哦?”我抬头看她一眼,勺子依旧不停地向嘴里塞了一口烩饭,问她:“怎么了?吃不完,担心会剩下?” 她脸色通红,点了点头。 因为从小就受到贵族的礼仪的熏陶,让她觉得这是非常失礼的一件事儿,剩餐和骂人没什么区别。其实在格林很多贵族们都过着奢侈的生活,对于剩餐的事儿很好解决,就是让身边的侍从们帮忙解决掉。 我知道赢黎之所以为难,是因为我帮她点的蔬菜烩饭,她想要顾及我的感受。 “没关系的,我有办法解决!”我抬起头笑嘻嘻地对她说。 赢黎的笑容就像夏天雨后草地上绽开的一朵纯白色的小花,正随着微风在湿漉漉的青草丛中摇曳。 然后我拧身伸出手端起了她面前的盘子,在她愕然地看着我的时候,我已经端起她面前的餐盘,将剩下没吃完的烩饭统统的倒进我的盘子里…… 对于我而言,解决一下身边的女伴们吃不完的食物,女孩子胃口小,吃不完也正常,又不必浪费那些美食,我吃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看着赢黎愕然之后羞红的脸,一旁的海伦娜和贝姬看着赢黎的眼神也是露出古怪,我才想到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公主啊,跟她在一个盘子里分享美食,也许是一件失礼的事儿。 于是我低声地问赢黎:“喂,是不是我又做了一件很失礼的事儿?” 赢黎转了转灵活的大眼睛,浮在我的耳边吐气如兰地对我说:“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你对别的女孩子这样做,对我才是失礼的事。” 鲍比和米莉神态亲昵地从门外走进来,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火速的升温。 据鲍比说,米莉家里的长辈们对他们的关系也是表示了支持的态度,埃尔城中的魔法师毕竟不太多,能穿上这么一身灰色长袍,就意味着贵族的身份和一辈子奢侈的生活,大多数贵族家庭之中都希望能够与年轻的魔法师们联姻,虽然鲍比还不是魔法师,但是在仅仅是时间问题。 上个周末鲍比甚至还参加了米莉的家族晚宴,当然晚宴非常丰盛,当晚鲍比还留宿在庄园里,贵族们的传统礼仪和家教不允许他和米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但是鲍比第二天的时候,得意洋洋对我说:那天晚上当着米莉的面,与米莉的侍女初尝禁果。我当时膛目结舌地问他:你真的就那么做了?鲍比得意洋洋地搂着我肩膀说:这是贵族们的传统啊…… 所以在餐馆里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总忍不住往米莉的脸上看,搞得米莉总以为她的眼妆花了。 “嘉,那些从星海学院来的交换生们出事了,我刚刚还看见魔法公会执法团的人将几个交换生都带到魔法公会去问话呢!”鲍比一坐下就给我带来这么个消息。 侍者走上来的时候,鲍比止住了话题,对侍者说:“给我来一份牛眼肉排和一份奶油蘑菇汤,哦,请给这位女士来一份熏鳕鱼……” “你可以试试这里的蔬菜烩饭!”我提议说道:“多吃一点青菜可以让你肚子上的赘肉变得少一点儿,虽然你是个魔法学徒,但是在战场上,你至少应该还能跑得动!” “不,不,不!不要听他的,让他自己品尝美味菜蔬烩饭吧,我坚持要一份肉排!”鲍比听了我这样说,脸都绿了,连连抗议道。 看鲍比那皱着眉头的滑稽样子,就连一直抿着嘴保持着端庄娴静姿态的海伦娜都忍不住嫣然一笑。 看起来我的推荐,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啊! 最起码鲍比就是肉食动物。 鲍比说的那几位星海学院的交换生,也就是再说尼尔森和乐蝶他们几个,随团还有另外几个学生我并不熟悉。 听到有关于乐蝶和尼尔森的消息,我忍不住就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鲍比伸手将我面前还没动过的水杯拿起来,一口喝干。 炎热的夏季对于鲍比这种胖子来说,就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就算魔法长袍有一定的舒适性,可还是没什么用。 鲍比拿出手绢擦了擦嘴巴,然后说:“嗯,据说星海学院领队的魔法老师是黑魔法隐修会的异端份子,昨天晚上在学院外面,竟然被魔法公会的人秘密抓捕了,现在怀疑这些交换生也与隐修会有关联,就说这些人还参与了前天的闹事儿(贵族与平民事件)。” “那些交换生,全都被抓走了吗?”我问鲍比,我知道赢黎比较关心这个,直接一点说她关心地是乐蝶。 我看了一眼赢黎,她的眼神虽然看向别的地方,但是晶莹的耳朵还在轻轻的动,一定是在仔细的聆听。 “哦,除了那位公主,大概其余的人都要去问话吧!”鲍比如实的回答。 赢黎似乎松了一口气,而我心里却在想:为什么不把让乐蝶也吃一点苦头,那样的话也许会打磨一下她的坏脾气。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早晨院长大人办公室里,高德佛里院长大人告诉我一个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秘密,是有关于‘黑魔法隐修会’的事儿,因与我有些关联就透露给我知道,我听了也是哑然,感觉这种种的巧合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很早的时候,魔法公会的执法团就接到了一个无法判定真伪的消息:黑魔法隐修会在北方省份‘史洛伊特省’成立了一个秘密的研究室,专门研究魔族的一种药剂:“暗影之体”药剂。并且黑魔法隐修会为此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虽然调查一直在进行,但始终毫无头绪,直到有一天,魔法学院的几个学生向魔法公会报告:在玫瑰园里,意外的发现了一些地狱界植物夜魅萝,怀疑那些掘墓者在墓地偷尸体,悄悄地玫瑰园里种植那些可怕的植物。 结果深入调查才发现这事居然是真的,疯狂的炼金师在魔法学院后山被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杀死,并发现了邪恶的召唤术‘恶鬼之门’。 后来城里出现了一只地狱猎犬,大概是因为在城里捕食的时候遇见了一位隐藏了身份的猎魔者,被猎魔者悄然无息的杀死。但是埃尔城中出现了地狱猎犬的消息却传了出去,并且在城中造成了恐慌。经过细致的调查才发现,神庙后山的一所庄园里隐藏着大量的地狱犬,这座庄园是埃尔城议会厅议会长奥亚乔的财产。警卫营全体出动,终于将整个庄园连锅端掉,但是最诡异的是庄园里最重要的首领魔药师伊格纳兹被人杀死,大量珍贵的魔法材料消失不见,最重要的人证:神庙里的一位女祭司学徒也在事后诡异的消失了。 至此,传闻中已经研究成功的魔族药剂‘暗影之体’药剂,也在这次事件中消失。 直到现在,高德佛里院长才明白,几天之前星海学院交换生团体领队魔法老师‘蒙德特罗亚’暗中导演了一场闹剧,原因是星海学院的领队老师蒙德特罗亚的身份,是黑魔法隐修会的北方区域最高领导层成员,他为了掩护一批潜伏在渔湖附近的黑魔法隐修会成员,能够安全撤离埃尔城势力范围,才在暗中推动了贵族与平民的殴斗事件。 但行动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警卫营骑士团提前结束了城中维护治安的任务,就在昨天夜里成功抓捕了一批黑魔法隐修会成员。 最高德佛里院长可惜的就是那个珍贵的‘黑暗之体’药剂配方至今下落不明……(。) 242.安琪博尔德大神官 魔法公会终究是要顾及皇室的颜面,乐蝶仅仅是被禁足在魔法学院,当然必要的调查还是在私下里进行,谁也不会真的认为统领着南风军团的詹姆士亲王的女儿能与黑魔法隐修会有任何的关联,顶多就是被混进星海学院的蒙德特罗亚蒙骗了。 虽然乐蝶逃过了那些魔法公会地问讯,但是尼尔森却没有这样好运,看来星海城主的面子并不能影响到埃尔城的魔法公会的决定,虽然仅仅是第二天中午就被放出来了,但是尼尔森被那些擅长审讯的魔法师询问之后,精神几乎濒临崩溃,从魔法公会里出来之后,在埃尔城一刻都不曾停留,被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接回星海城。 鲍比偷偷的告诉我:拉着那辆魔法篷车的竟是四肢长着青色鳞片的狡马。 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乐蝶没有随着那辆魔法篷车返回星海城,后来从海伦娜的口中得知,皇室是不可能让一位公主嫁给身上有了污点的贵族少年,就算他是星海城未来的继承人也不行。 就这样乐蝶留了下来。她每天都按时在埃尔城战争学院战士学部里上课,有时下午会在训练场上出现她的身影,那身精美的骑士铠甲穿在她的身上,让她成为了训练场上真正的女王,任何训练赛从无败绩,而她的追随者的数量,几乎能够组成一支中队。 乐蝶还是那个骄傲而美丽的公主,她的身材高过四年级绝大多数的女生,她高贵优雅,容颜娇媚诱人,皮肤就像是牛奶一样,迷恋她的男生很多,但是大多数人都会被她的身份吓退,她的身边永远只围着那几名古老贵族豪门走出来的贵公子。 既然大家都在同一个学院里上学,那么就免不了在偶然的情况下碰面。一次赢黎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她远远地盯着我,也不说话,就站在连香树下,默默地看着我离开,脸上不知为何挂着古怪的浅浅的微笑,让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就像是一只跳入陷阱里而不自知的豚鼠。 ……美丽分割线…… 图书馆外面回廊里的葡萄架上的青色葡萄已经慢慢的变成了浅紫色,一串串儿娇艳欲滴地垂下来,在一场雨后显得那么的诱人。趴在窗边儿看着坐在回廊里的学生们努力的背诵着魔法符文,这段时间就算是斯威夫特也在努力的复习,大家将冥想的时间压到了最少,努力的复习着这半学期以来,学过的所有重点知识,考试即将来临。 古精灵语和魔法符文这两门学科几乎是所有魔法学徒最头疼的,乔伊斯太太差不多给我们留下来近千句的古精灵语短语,想要按照那些生涩而毫无规则可言的语法写一篇作文,是所有人都头疼的事儿。 赢黎却能轻轻松松地坐在图书馆里,喝着浓香的下午茶,逐字逐句地为我讲解着生涩难懂的古精灵语。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每次将头靠过来与我一起看我写出来那些短语的时候,我就能闻到。 而我在这个学期最后阶段发力,在魔法符文的这门课程上,展示出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没错,耶基斯学者交给我的那些魔法符文终于被符文老师写在黑板上,这些魔法符文我记得滚瓜烂熟,熟的不能再熟,所以最后地这段日子过得自然轻松无比。 尼克尔斯和拉格蒂斯两个人没能等到期末考试结束,就黯然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无比伤心的城市。 半精灵贵族公子尼克尔斯在战争学院还有众多的仰慕者,那些战士学院的学生们依旧会每天都来魔法学院教学楼门前的喷水池边,等待那位容貌比一些女生还要秀美的半精灵男生出现,当然也有人在暗地里骂尼克尔斯是个薄情寡义的家伙,但这种声音会马上被如潮水一样的讨伐声淹没。 半精灵贵族带走了很多女孩们的遗憾,也带走了他的远房堂妹拉格蒂斯。赢黎与拉格蒂斯解除了主仆契约,骄傲的尖耳朵女孩儿脸色就像是纸一样苍白,但是还是她带着最后一份骄傲,抿着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埃尔城。 就这样,魔法学院的暑假前的期末考试就在这样纷乱中来临了,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复习,每天晚上,魔法学院教学楼里都会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努力。 昨天进行本学期最后一场魔法力测试,我和赢黎在班级里名列前茅,看到班级里那些同学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我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没错,我紧紧跟随在斯威夫特和托马斯之后,是班级中第三位成功晋升为五级魔法学徒的学生,然而赢黎则是第四名成功晋升为五级魔法学徒学生。 班里很多同学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我和赢黎两人在这个学期就没怎么在自习课上做冥想的练习,可是却在期末考试之前脱颖而出,成为班级里等级最高的那一批人中的其中一名。 我们依然喜欢泡在图书馆里,我还在为苏身体越来越趋于魔化而苦恼,可还是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看着身边神志不清的果果姐,我忽然有一种后怕,我担心某天果果姐一下子清醒过来,然后向我问寻苏的近况,而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时候我应该怎么办?苏的毒瘾一天比一天加重,使用的‘暗影之体’药剂剂量在不断地增大,她身体里的那只魔鬼在一点点的觉醒,在不停的吞噬着最后一点未泯的人性。 在苏的悲观世界里,最担心就是她彻底丧失理智会伤及到无辜的人,她知道自己拥有多么强大的暗影之力,一位曾学会了‘祷言术’,拥有神圣的光系力量的祭司学徒,在拥有了暗影力量之后,爆发出恐怖的成长潜力。 可是‘暗影之体’药剂终归是不完整体,它能在短时间内增强个人单体实力,但是它的副作用也很明显,只要服用了‘暗影之体’之后就很难戒掉,然后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被魔化,身体中的恶魔在一天天的成长,犹如被宣判了死刑的人,慢慢等待着死亡来临的最后那一天,那种恐怖压力会让人精神崩溃,可是苏却显得无比的淡然。 苏很喜欢她那双白玉无瑕地修长美腿,时常沿着溪边的草地享受着奔跑的乐趣儿,她告诉我在辛柳谷里做完最后一件事儿之后,就要返回埃尔城,她有点想家了,她想自己最后的那段日子,要坐在自家院子里的柠檬树下面安静的度过。 我答应了她的要求,埃尔城里的‘黑魔法隐修会’已经被连根拔出,只要避开警卫营骑士团那些骑士老爷们的搜查,苏就可以安静的在埃尔城里生活,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儿,那些骑士团的老爷们……除了一天到晚骑着马驱赶那些街市上的小商贩,还能干些什么? 最近这一段时间,苏显得非常的忙,最近这两次去辛柳谷都没能见到她,无奈之下只好把带给她的那些珍贵的‘暗影之体’药剂交给老兽人泽旺保管…… 特丽莎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一下子将我从思绪里拉出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走神多久,最近为了苏的事儿,时常这样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发呆。特丽莎亲热地挤在我和赢黎之间的长椅上,双手揽着我们两个人的肩膀,她的身体肉感十足而又充满活力,夏季的蕾丝花边儿的白纱长裙十分的轻薄,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上丝丝的冰凉和柔软。 她对我说:“嘉,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你总是给我们带来一个又一个奇迹,昨天你在测试场里的样子简直帅极了!” 最近她已经是魔法学院的风云人物,因为拥有那只岩石高仑的魔宠,在魔法学院的战力榜上已经排进了前十的位置,她已经在众多战队投来的橄榄枝中,择优选了一家最有潜力的战队,据说这个暑假她将会跟随新的战队一起去野外历练,拥有了自信之后,她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嗨,特丽莎,怎么想起到图书馆里来?”我压低声音对她打了一个招呼,虽然图书馆里坐满了人,已经很难保持原本的安静氛围,但是我还是习惯将自己音量压倒最低。 赢黎眼睛笑起来就像是弯月牙,脸上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直截了当地问特丽莎:“听说有个很帅的战士学院学长在追你,他家是个老牌儿贵族,感觉怎么样?” “哇喔,感觉超赞,他是我见过最棒的绅士,我想我一定是坠入爱河了!”特丽莎笑得很灿烂。“哦,对了,这次我来图书馆找你们,是跟你们提前告别的,魔法符文考试完毕之后,我跟着战队去渔湖那边历练,也许还会去诅咒之地吧!我们小队一切都准备好了,大家都在等我考试结束……所以,也许在考完试,我没办法跟你道别,所以提前来跟你们打招呼!” “哦,你的暑期节目很不错!”赢黎将手中的魔法书合上,将鬓角垂下来的一缕秀发掖在耳朵后,露出白净而尖尖的下巴。 这时候我才发现,赢黎最近好像瘦了很多,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如今变成了尖下巴,显得她的眼睛非常的大,一下子让她显得成熟很多。 “你和吉嘉呢?有什么好的安排?”特丽莎好奇地问。 赢黎耸耸肩膀,扬起弯着嘴角,淡淡地笑了笑说:“他要去紫青山脉历练,而我也许会飞去海音丝,也许会去帝&都,我还有点说不准!” “不在一起?”特丽莎有点惊讶,大眼睛灵活地在我和赢黎之间转来转去。 赢黎笑得有一点勉强,却沉默不语。 场面的气氛有些尴尬,我连忙接过话题说:“本杰明学长之前有找过我,要我跟他去紫青山脉捕猎魔兽,我欠他一个人情,就答应了。” 我找的借口似乎与我和赢黎暑期不在一起没有多大关系,与特丽莎做了短暂的告别,她又忙着去和别人打招呼,风风火火地走了,只剩下我和赢黎,这时候赢黎显得有些不安,她试图用翻书来掩饰心里的慌张,我握住她书桌下面的手,她一下子平静下来。 总觉得赢黎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但是一直在犹豫与迟疑中徘徊,既然她不太愿意说,我也没有追问,我想女孩子总会有一点儿属于自己的秘密。 “嘉,你为什么不问我?”赢黎低声轻语,似乎带有一丝幽怨的情绪。 我惊讶地看她一眼,温柔地赢黎很少会这样咄咄逼人,有一点被问得措手不及,我们两这段时间已经变得相当有默契,我知道她话语里的含义,她是在问我:为什么不试图追问她内心的想法。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回答:“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赢黎却苦笑这摇摇头,对我说:“嘉,跟我去一个地方!” 教学楼顶的天台上可以鸟瞰整个埃尔城的全景,这座教学楼是属于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圆形的拱顶之上是尖尖的塔尖儿,整个屋顶的平台并没有多大,一些精美的魔兽雕塑在耸立在阳台边缘围栏外面,这里的风很大,我们四个人从大铁门里走出来,风一下子将赢黎盘着的长发吹散,乌黑的秀发随风飘扬。 我连忙去帮她整理头发,收拢到她魔法长袍的帽兜里。 然后我终于尝到了鲍比所说的那种贵族式交往,我觉得这种难以言表的滋味并不会促使我们增进感情。 赢黎并不是一个喜欢主动的女孩儿,这时候她望着我为她整理头发,眼神变得十分的温柔。 我以为我们至少会有个甜美的吻,赢黎却羞红了脸,转头淡淡避开了我的眼睛,对一旁的海伦娜说:“帮我吻她!”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勾着我的脖子的海伦娜,她的甜美红唇一下子印在我的嘴唇上,她身体柔软得就像是蛇女一样,挺拔峰峦紧紧抵在我的胸前,她就像是忽然融化的冰川,从石缝中迸发出热情的火焰…… 拥有绝美容颜却是冷艳无匹的海伦娜骨子里是个热情如火的尤物,她柔软的嘴唇就像是蜜糖一样,久久平静下来之后,我们四个人站在天台的护栏边儿上,远远地眺望整个埃尔城…… 这时候赢黎才告诉我一件让她难以抉择的事儿,我和赢黎一直在四处寻找解决‘魔化’问题的办法,虽然有了一些头绪,但是必须要去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当时赢黎的暑期计划,第一站就想去那里的图书馆为我查阅资料,一周之前,她的魔法导师帕梅拉贤者问起她暑期的行程,她如实回答了。 帕梅拉贤者想了想之后才告诉她:想要治疗‘魔化’的办法一共有三种。 第一种,高级魔法合剂‘神佑之体’就可以祛除‘魔化’。 第二种,魔法师的话或者可以在没有完全魔化之前,突破二转到达二十级,魔法师领悟‘元素之灵’之后,身体的体质会因为魔法元素亲和力,变得可以利用魔法元素,来重塑自己的躯体,这样就可以将魔化从身体里祛除。 第三种,最后会有更简单的办法,找一位拥有最纯净光明力量的大神官,用‘守护天使的祝福’技能驱除‘魔化之体’。 帕梅拉贤者告诉赢黎,她的姑姑安琪博尔德神官拥有这样的实力。 其实对我与苏而言,我们能够走的路只有第三条,但是赢黎的请求没有用,安琪博尔德神官拒绝了赢黎。并且对赢黎说只有赢黎和乐蝶的共同愿望,才可以让安琪博尔德神官施此神术。(。) 243.暑假来临 午后的楼顶天台上被骄阳晒得像烤盘一样炎热,一股股热浪被随着风吹过来,让人身上汗津津的,靠在阴凉处的墙壁上,用一本不算厚的魔法书扇着风,就连那风也是热的。稍微在地面上站久了就会觉得烫脚,只是在围栏边儿站了一小会儿,就被热浪烤得汗流浃背,我和赢黎受不了天台顶上的温度,躲在铸铜雕像后面的阴影里纳凉。 一座铸铜雕塑并不算大,四个人躲在下面稍稍显得拥挤一点,没人愿意躲到另一座雕塑的阴影里,赢黎脸色潮红,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汗,十分享受我用魔法书给她扇风,我想原本想在一旁竖立起一面冰墙,也许这样会凉快很多,但是却被贝姬嗤笑,说我是到哪里都离不开魔法的贵族少爷。 我望着蔚蓝的天空中竟然连一丝云彩都没有,远处街道两侧的大树没精打采的耷拉着树枝,那些叶子都已经被晒蔫了,我丝毫不怀疑只要有人将一根火柴丢进树丛中,就会把整条街上的树丛点燃。 据说,赢黎为了让迦娜海族不在袭扰海音丝,主动答应将自己绝美的容颜还给迦娜海族的公主,也算是补偿三公主所犯下的过失,也许是因为有了美杜莎的眼泪和凤凰羽两种旷世奇珍,让赢黎浴火重生,她从此容貌变得普通,却赢得了帕梅拉贤者的赏识。 赢黎和乐蝶姐妹两的矛盾是因尼尔森而起,原本星海城未来的主人尼尔森与赢黎有一份婚约,却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能维持下去。可是事情却没有因此而结束,在于尼尔森解除婚约之后,没想到妹妹乐蝶却阴差阳错的又与尼尔森定下了婚约,至此,一道裂痕在姐妹两人之间产生,可以说姐妹俩一切矛盾都是因为星海城的那位少年而起,可是如今尼尔森灰溜溜的回到了星海城,就连与乐蝶的婚约也已经再次废除掉。 没错,这位星海城的少主与两位公主先后定下婚约,却又因种种原因而解除掉,偏偏这两位帝国公主是孪生姐妹…… 如今尼尔森狼狈不堪地返回了星海城,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都要会被魔法公会的执法团监视,蒙德特罗亚的身份问题对于尼尔森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既然尼尔森已经返回了星海城,安琪博尔德大神官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为了能够让赢黎与乐蝶两姐妹言归于好,她非常希望两姐妹在生活中能够相互帮助。 施展“守护天使的祝福”这个神术对于安琪博尔德大神官来说,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赢黎请求安琪博尔德姑姑施展神术救人,换来的回答却是:只有她和乐蝶两个人共同的请求,才有可能让安琪博尔德大神官破例伸展此神术。 赢黎的姑姑处心积虑的谋划这件事,可谓是用心良苦。 “考完试,我去找她!”赢黎最终下定决心,决定找妹妹乐蝶谈及此事。 “会不会太勉强了?”我觉得乐蝶不会这么好说话,她对我天生就带有某种敌意,可我也知道,除此之外我并没有任何办法! 上次在辛柳谷见到苏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的差,身体魔化得非常严重,全身四肢下面的血管都浮现出乌黑的颜色,她已经有点驾驭不住那些狂暴的暗影元素。 不过对于她而言,自身魔化程度越高,她提升实力的速度越快,‘暗影之体’让她已经触摸到破镜之前那层薄薄的窗纸,她预感到自己要有所突破,如果不是在刻意的压制自己体内的力量,她的整个身体此时已经能够化成一个暗影元素富构建的魔法漩涡,成为一位真正暗影祭司。 苏偷偷对我说:她已经能够感受到辛柳谷这个世界对她的排斥之力。 估计只等着她成为暗影祭司的那一刻,她就会被整个辛柳谷的世界所排斥。 上次在辛柳谷中见面的时候,苏还对我模模糊糊地说要去寻找辛柳谷中的世界之石碎片,我那时候也没听懂她说得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她是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儿。 可以说黑魔法隐修会的魔法药剂师伊格纳兹,在‘暗影之体’药剂的效用方面的研究非常成功,但是这‘暗影之体’药剂依旧是不完整体,它对于服用者的巨大副作用也是显而易见,迅速的让身体魔化,逐渐丧失自己人性的一面,也间接的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暗影之体’的药剂,完全是地狱魔族流传出来的药剂,如果是魔族服用这样的药剂,增加身体的魔化效果,那就就是另一层意思了,也许魔化这个属性对于魔族来说是一种补药。 赢黎对我甜甜一笑,傻傻地摇了摇头。 “我想去看看那女孩儿!”赢黎认真的看着我说。 我想了一下,爽快地说了一声:“好,正巧考完试我也要去辛柳谷那边看望她,最近她服用‘暗影之体’药剂太频繁了,我担心她撑不了太久了,也许我应该把她从辛柳谷带回来,她跟我说的,最后的日子想再看看自家院子里的柠檬树。” 赢黎安慰我说:“不要想太多了,无论怎样我都会去想办法说服乐蝶的,说起来她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儿,只不过有点太骄傲了,骄傲到她有些偏执。” “等明天考完魔法符文和古精灵语之后,我们应该就算正式的放暑假了吧,明天下午我们去辛柳谷!”我对赢黎说。 赢黎笑起来总会脸上浮现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她回答:“好啊!” ……美丽分割线…… 狼狈地从考场里走出来,那些深奥难懂的古精灵语搞得我头昏脑涨的,如果不是赢黎之前这几天给我做了一些额外的辅导,我想就算是乔伊斯太太想故意给我放水都无从下手。那些试题都非常的难,看到身边斯威夫特一脸平静的和几个女生对着试题的答案,我恨不得将耳朵捂上,一句话都不想听。 我可不想过早的给自己宣判死刑,如果不去对答案,至少还可以让希望存留得长远一点儿。 不过看起来大家情况都非常的糟糕,就连托马斯都皱紧眉头,沉默不语的走出考场,能从这个考场走出去,表情依旧轻松淡定的人实在是没几个。 走出了教学楼正门,正巧看到喷水池边有一行整齐着装,已经准备好出行的战队成员,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大包儿的繁重行李。一个欢快的身影挤过人群,跑到那些战队成员的面前,正是特丽莎,她的魔法长袍就像是一条黑色的长裙子,非常的合身儿。我记得她昨天说过今天从学院这边儿直接出发,跟着自己新战斗一起去野外历练,没想到那些小队成员真的等在教学楼外,只等着特丽莎考试结束。 看着那只三米多高的巨大岩石高仑将特丽莎娴熟而温柔的举上肩膀,特丽莎在稳稳地坐在岩石高仑的肩膀上,甚至还洋洋得意地撑起一把洋伞,小队一行十人默默地向学院外走去,我默默地在心里对特丽莎送上一句祝福,这时候她好像是略有所感地回过头,对着我和赢黎、斯威夫特兴奋的使劲儿挥手,岩石高仑大步的迈进操场外的绿化林里,慢慢消失不见了。 魔法学院的这两门考试也许是整个战争学院最后考的两门学科,我的目光从特丽莎那里收回来,就被赢黎拉着向喷水池边走过去,我这才看到海伦娜穿着一身儿轻皮甲战裙,正站在喷水池边的大理石石柱旁边,腰上佩戴者一把精美的赤炎长剑,大波浪卷儿的金色头发高高的束起一条马尾,姿态优雅的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贝姬在喷水池边玩水。 看起来海伦娜和贝姬已经等我和赢黎有一段时间了,她们看到我们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就主动迎上来。 约好今天下午要一起去辛柳谷看望苏,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行装,可是还没等我迈步离开,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马文从后面追上来将我一把拉住,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那支断臂已经重新安装一幅奥利安娜商店的假肢,看起来跟真的手臂并无太大区别。他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地说:“嘉,最近杂货铺里的聚火术卷轴快要见底儿了,在做五十张吧!” 随着暑期的临近,魔法杂货铺的生意迎来了一个新高,魔法卷轴类的大量订单雪片儿一样的飞来,最畅销的还是那些‘聚火术卷轴’。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已经从魔法羊皮纸的加工作坊里,陆陆续续的购买出七捆儿魔法羊皮纸的边角料,只要去那家魔法药剂商店,那位店主甚至不用太多的叮嘱,直接就能够将不稳定的月光墨水配制出来。 如今我绘制‘聚火术’卷轴已经非常快了,进入五级魔法学徒的我,在开启‘暖气’和‘法力回复’图腾之后,绘制‘聚火术’卷轴所消耗的魔法力,几乎可以与恢复速度持平,也就是说:如果我不会累的话,我就可以一直不停的画下去。 我皱紧了眉头,贴在马文耳边小声地问:“这个月不是做了足足三百张了,怎么还会不够?” 马文歉意地看了赢黎一眼,然后才对我说:“我也没想到会卖得脱销,不止是我们学院里面的探险小队,就连其他学院的一些探险小队也会来小集市里购买我们的聚火术卷轴。” 聚火术卷轴五十银鏰一卷儿,已经是非常稳定的一个价格儿了,在众多卷轴中,五十银鏰一卷的价格可谓是非常的低廉,但是对于这种仅仅只能生火做饭的生活类魔法卷轴,这个定价相对说,还是稍显昂贵的。不过越是临近了期末,这种卷轴销量却越来越好,让我也是很无语,这个月,仅仅是‘聚火术’魔法卷轴就给我和马文带来了一百五十金的收入,这还不算其他。 教学楼喷水池这边人多嘴杂,我如今在魔法学院也算是颇有名气的人,很多人都认识‘好战的吉嘉’。一直不停有人和我打招呼,我和马文有些秘密又不方便被他们知道,我只好拉着马文向外走,穿过教学楼的操场到林间空地里,那边也比这里凉快儿很多。而且牛头人鲁卡也在林间空地里睡觉,这家伙最近又涨高了一点儿。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也跟在我们的身旁,四周很多战士学院的男学生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其实他们看不多就在我身后不远处,果果姐化身的水元素之灵就跟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我,经过这半个多月精心的照顾,果果姐水元素组成的身躯浓郁了很多,果果姐之前就是那种相貌只算是精致,但是皮肤很白,身材超级棒的美丽女人。 正因为她的皮肤过度白皙,脸上才有了一点淡淡的雀斑,如今化成水元素之灵,她身体都是由淡蓝色的水元素组成,就像是一只身体半透明的水人,赤果着身体不分昼夜地跟在我的身后,有时候我凝聚水元素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地走上来,本能的将那些浓郁水元素吸进腹中…… 我总会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们看不见的! 将那副假肢搭在我的肩膀上,马文边走边对我说:“街角魔法商店的老板又来订购十块‘风系魔法符文金属板’,嘉,你不是说你做的魔法符文金属板比市面上那些风属性的符文金属板的属性差很多吗?为什么还会卖得怎么好?” 我拍开马文的咸手,这样挤在一起,要多热就有多热,我对他说:“应该不会有错啊,我已经测试过很多次,没有理由会错啊,那套‘风之疾走’的魔纹法阵绝对没有‘轻身术’减重效果好!不过能不能把这笔订单推到后天?” “应该不会有问题!”马文瞥了一眼呼噜声震天响的鲁卡,对这样一只能吃能睡的牛头人皱了皱眉,然后脸色一变,拉着我的袖子说:“你不会是想后天才准备给我绘制聚火术卷轴吧?” “没错啊!今天的行程已经订好了,没时间给你做卷轴了,那你就先等我一下好了!”我嘿嘿一笑,对着马文歉意地说道。 马文就这样嘀嘀咕咕地满怀着忿怨离开了,他还要去铁匠工坊谈一项合作,整天都非常忙,也不知道他这场考试考得怎么样? 叫醒了牛头人鲁卡,我和赢黎一行人在魔法学院后山找了一处僻静之所,看看左右没人,这时候几乎大部分学生都开始着手准备放暑假的事宜,没有情侣会选择在这时候钻树林,所以我才敢在这里开启传送之门…… 在电光石火间,一座由雷电之力凝聚出来的传送门慢慢显现出来,牛头人鲁卡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244.世界树枝 漂浮在虚空中的断裂山脉一共裂成九段,却因山脉主峰之上世界之树盘根纠错地巨型根须而连在一起。我所处的这座浮空山处于中间段,漂浮在时空乱流中,足足有七、八百里长,一两百里宽,自成一个小世界。 一颗颗陨星不时从虚空中安静的飘过,有些速度快的陨星会带起一道火红的尾巴,瞬间点亮天际。 巨大的山谷被蚕蛹一样的大气罩罩住,但是这里空气却非常稀薄,就像是站在帕伊高原之上,呼吸的时候总会有一点点微喘。 这里没有四季和昼夜,常年温暖如春,虽很少看到下雨,土地并不干旱,花草树木生长地郁郁葱葱。 放眼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甸子里有整群的盘羊和野驴在奔跑,密林之中时常传出虎啸之音,不时还能在密林中看到山猪野熊的踪迹,这段儿浮空山中有着非常完整的生物链,而且我也知道在这里最厉害魔兽,就算是林中的剑齿虎了,只要提早预防,这些丛林之王是没有几乎伤人的。 我们一行五人从巨树洞窟里钻出来,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修建在小溪边的兽族村落,清澈的小溪从村落中间蜿蜒流淌,几间兽人部落风格简单的木屋围在一起,中央的空场上升起的炊烟袅袅,笔直的飘上天际。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个小小的兽族村落还只是初具雏形,如今风格简朴的木屋已经基本搭建起来,几个兽人孩子在溪边欢快的玩耍,两个年级大一点的孩子站在浅溪中,手里拿着竹篓,看模样像是在捕鱼。兽女卡兰措的女儿艾拉也混在其中,看样子弄得满身都是湿漉漉的,站在溪水边上露着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在不停的傻乐。 一群兽女们在村落的晒谷场上囤积了如小山一样的苇子,这些苇子晒干之后将会编织成草席,几个年轻的兽女身上打着赤膊,露出健美的麦色皮肤,她们此时的脸上红润而有光泽,看她们灵活的双手上下翻飞,细密的芦苇席子一点点地在她们手中编织成型。 更远一点的地方摆着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晾晒着一些最低级的魔法草药,卡兰措带着另外一个兽女正在往木架子上挂着一些新的魔法草药。她脑后的大辫子随着不时地弯腰抱起一捆捆的药草而上下甩动。 几个年纪偏大的老兽人蹲坐在村口悠闲地晒着太阳,他们身边放着刚刚采集回来的魔法草药,他们一边轻松的聊天,一边辨认着这些草药里有没有掺杂其他的杂草,老兽人们的生存经验毕竟是比较老道。 村子里看不到年轻兽人们的踪影,看起来那些兽人们应该是外出打猎了,辛柳谷并不缺乏食物,但是地下洞穴中的那些地精们却是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他们那里食物非常匮乏,又不敢钻出洞穴,以免受到神罚。初来乍到的兽人们已经和地精建立了一些联系,兽人们用一些食物来换取地精们掌握的矿藏。 小兽女艾拉最先发现了我们一行人,牛头人鲁卡的高大身躯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那群兽人孩子欢快的向我们跑来,他们之所以脚步这么急切,主要还是因为鲁卡每次来,都会带几块儿麦芽糖,但是数量总是不够多,上一次跑在最后面的兽人孩子就没得到美味的糖块,弄得他眼圈儿红红的。 看到眼前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赢黎转头对我欣喜地说:“他们好像很适应这里的生活!” 她知道我将埃尔城平民区那些生活困苦的兽人带进了辛柳谷的事儿,看到原本显得有些荒凉的辛柳谷被这群兽人搭理的井井有条,我知道自己冒失地将这群被遗弃的兽人们带到辛柳谷的这条路算是走对了,而且如今已经开始有了一些收益,看到那些被做了初期处理的魔法草药和金属矿石,这些是兽人们为我准备的物资,我是需要将它们带回埃尔城的。 “这些兽人拥有最顽强的生命力,他们就像是荒原上的最普通的苜蓿,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的生存空间和雨水,他们就可以生生长的很繁茂!”我对赢黎说。 牛头人鲁卡向前跑了几步一手将艾拉捧起来,憨厚地傻笑着将艾拉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四野里传来艾拉清脆犹如银铃一样的笑声。抛在后面的兽人孩子羡慕的看着艾拉,围在鲁卡的身边欢快的跳起高原上的舞蹈。 老兽人泽旺远远地迎了过来,对我深深地行礼,并认真地说道:“欢迎归来,我的主人!” “尽管你们是我的追随者,但是我更想让你们直呼我的名字,叫我吉嘉!”我脚步没有停留,继续向溪边的兽人村落走去,那些在忙着干活的兽女们也都一起迎了出来,整齐地站在村外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村子里的兽人们呢?”我这时才发现,整个兽人村落连一个强壮兽人都没有,只剩下一群妇孺和老人。 “跟着苏小姐一起去山谷深处寻找世界树枝,已经去了很久……”兽女卡兰措站在我的身边回答,名义上她依然是我的女奴,对这里的兽人们来说,她是我在这里的代言人,不仅仅她这样认为,村子里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这里唯一一点不好,就是没有昼夜之分,如果没有时间沙漏计时,根本记不清过了多久。 “苏姐姐走了之后,艾拉大概饿了三十二次!”小艾拉坐在鲁卡的肩膀上,对我补充道,显然她对自己母亲含糊地时间观念表示不屑,不过无法描述时间,只好用吃饭作为时间的节点。 我细算了一下,兽人们几乎依旧是延续着两餐制,小艾拉所说的三十二次恰好是十六天。 看起来在我上次走后的第二天,苏应该是返回了兽人部落,不过在部落里并没有停留,带着部落里所有的男人们再次出发,她之前曾只言片语地透露给我,在辛柳谷中要为我做完最后一件事儿,然后在身体完全被魔化之前,返回埃尔城,她想在自家后院儿的柠檬树下过几天安静的日子。 不过这次卡兰措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她的言语之中我听见了一些古精灵语“世界树……枝”,看起来苏回来之后,一定是跟兽人有一些详细的交代的,我抬头问身边的卡兰措:“苏回来和你们说了些什么?你知道她带着兽人去哪里了?她有没有带着‘暗影之体’药剂?” 海伦娜和贝姬对着卡兰措充满了敌意,她们对这位容貌长相很有味道的兽女战士并不友好,尤其看到她穿得简单至极的兽人皮甲,露出大片健美的身材,深v领口露出一对丰满的麦色胸肌,只要卡兰措微微俯下身体就可以看到近乎完整的轮廓来。看到这里的时候,海伦娜盯着卡兰措裸露在外的胸膛,轻声地吐出一句精灵语来。 半年以来,我学习了很多古精灵语短语,自然能略微听懂海伦娜说的是‘奶牛’,大概是讽刺卡兰措的饱满的胸脯。 “苏小姐回来只是说想要找一些帮手,去一座深谷中狩猎一只守护兽,据说那守护兽是在守护这个山谷的世界树枝。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大概只有苏小姐的那只宠物能够找到,她带走了所有的‘暗影之体’药剂!”卡兰措对我说道。 赢黎站在一旁诧异地反复念:“世界树……枝……世界树……” 我知道赢黎对于魔法方面的知识,所知道的要远远超过我,她平时几乎没有任何爱好,唯独喜欢泡在图书馆里看那些魔法书。 这时候她在用古精灵语在反复的念诵着,好像是想起了一点儿什么,抬起头对我说:“我想起来了,我在一本关于《位面游记》的杂谈书中看到过这样的介绍,那位魔法师预言:每一个小位面都有一个独立的世界体系,一般来说任何一个位面都是由世界之石或者世界树、本源之水或者地心之火来支撑的,那么比小位面更小的残破位面也有支撑这个小世界的本源力量,而苏口中所说的世界树枝就应该是支撑辛柳谷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 “本源力量?”我重复地说了一句。 “应该是没错!”赢黎的眼睛一亮,看着浮空山外面那些盘个错节的巨大根须,就是那些粗壮的树根将这九座浮空山紧密的联系起来,她伸手指着虚空里的那些巨型树木根须,继续说道:“那些应该就是世界树的根须!” “世界树?”关于世界树的知识,我所知甚少,老库鲁很少说有关于精灵们的事情,兽人和精灵天生就是敌人。 我只知道世界树是精灵们的生命起源,有世界树的地方才会有精灵的文明。 赢黎说辛柳谷外面虚空中的那些枯死地巨大树根,竟是世界树的树根,可是我在辛柳谷这里并没有看到精灵的身影啊! “这应该是一颗已经枯死地世界树,应该是由于这棵世界树意外的慢慢死掉了,才会让完整的辛柳谷世界慢慢出现了崩塌,原本的辛柳谷应该至少比现在大上几百倍,可惜最后分崩离析碎成了无数残破的陨星碎片,归于虚空之中,我们现在看到的九段浮空山体,只不过是最靠近世界树主根须上的几大块土地,被已经枯死地世界树根须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最后形成了这种小型的半位面。”赢黎推测整个辛柳谷的来历,不过我觉得她说的还是很有根据的。 “至于这几段浮空山脉有生命体征的出现,其实是因为这棵枯死的世界树,依然有残枝存活着,这些生命树的残枝,就是整个辛柳谷的生命之本源力量。”赢黎做出最后的推断,然后对我说:“苏应该就是去找这里的世界树枝去了!” “她找世界树枝做什么?”我有些奇怪地脱口问道。 “因为掌握了这里的本源力量,就等于掌握住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比如说这个山谷的最基本限制:限制七级以上的魔法学徒和战士学徒进入这个世界,如果这里的本源力量世界树枝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就可以试着改变它……”赢黎认真地对我说道。 听到了赢黎的话,我瞬间心脏忽然在猛烈的狂跳,没错,就是那种忽然拥有了巨大财富的喜悦感,我清晰地知道辛柳谷对我而言将会意味着多大的财富,是的,这里有天然的魔法草药和魔法矿石,这里广阔而富饶。我有些激动地按住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掌握了这里的世界树枝,就等于掌握了整座辛柳谷?” 赢黎点点头。 一下子,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围着我不停旋转,这其中蕴藏的巨大财富不言而喻。 是的,从拥有‘时空碎裂者’战锤的那天开始,我发现‘时空碎裂者’与地精文明遗址上的祭坛有着深深的联系,可以创造出一座时空门,自由的穿梭在主位面与半位面之间。 我每天最担心的就是哪天早上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成为七级魔法学徒,使用时空碎裂者制造出时空之门,却没办法走进去,那才是我最大的担忧,如果真像赢黎所说的,在这个山谷中找到那个世界树的树枝的话,改变这个山谷的规则也就意味着我将会彻底拥有这座半位面的富饶山谷。 “你知道苏她们去哪儿了?”我问身边的卡兰措。 她将两根手指伸进嘴里,狠狠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那尖锐的哨音穿进云霄。 “吼~” 如惊雷般的一声虎啸传过来,在远处密林中惊起一片飞鸟,那些三色鸟雀像是一团乌云,铺天盖地地从密林中飞走,几只吓得惊慌失措的野獐子跑昏了头,从丛林里钻出来,在草甸子里慌张地傻跑。 一道白光从林中闪过,向闪电一样朝我们奔跑过来,竟然是苏身边的那只白光剑齿虎,只是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就风驰电掣地跑到了我们的面前,对着我们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站在鲁卡身边的那几个兽人孩子吓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那些部落里留守的兽女们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只有我和赢黎几个人情况还好些,之前在辛柳谷探险活动中,杀了十几只剑齿虎,此时对剑齿虎再无恐惧之心。 卡兰措慢慢的靠近了那只剑齿虎,将手轻轻地按在它的额头上……(。) 245.幽谷见闻 苏将卡兰措留在村子里,就是为了等我,她知道我大概返回辛柳谷的日子,至少我不会断了她的‘暗影之体’药剂的供给。就这样掐着手指间计算日子,我在拖延也不会超过半个月的时间,不过显然我刚好压在这个时间点上返回辛柳谷的,期末考试让我拖延了几天行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卡兰措是村子里除了苏之外,唯一一位能够驾驭白斑剑齿虎兽的人,所以她一直留在村落里,就为了等我。 这是苏打算送我的一个礼物。 我们远远地离开了兽人村庄,一行人跟随着白斑剑齿虎沿着一条林间小径向前缓行,两旁树木林立,遮住了一些光线,道路越来越窄而且变得泥泞,这片丛林有些显得潮湿而幽暗,换上了长筒防水鹿皮靴子,跟在卡兰措的后面在山石上跳跃,赢黎和海伦娜坐在牛头人鲁卡的肩膀的左右两侧,贝姬则是穿着一身紧身轻皮甲,灵活地跟在我的身后,她在这丛林里敏捷得就像是一只母豹子。 反倒是我拥有者‘风之疾走’魔法状态,勉强能够跟得上卡兰措和鲁卡的脚步。 过了一会我们很惊险地在一处险要的山口转了几个弯,开始爬上那并不算高的山岩,巨大的青石裸露在外,周围是一片绿色的原野。山坡上竟然长着一大片地薯、野蕨菜和各种能吃的野菜,可能还有野包心菜。这片景色就像是回到了拍伊高原一样,那些地薯是牛头人们的最爱,它们含有充足的淀粉和水分,虽然吃上去有股生涩麻嘴的味道,但是很多兽人觉得只有在品尝地薯的时候,才能找到家的味道。 一条天然的碎石路伸向天边,小风拂面,山花摇曳,真像一幅田园美景。 路上看到许多小爆布,有的穿过小路。 我还看到路边的一棵巨大铁木,木头已风化,树皮都剥落了,里面的木质黝黑而坚硬,就像是裸露在外的钢铁,这么一大棵成年的铁木,就像书中描述的一样,它是非常有价值的木材,放眼望去就在远处小瀑布的另一侧山坡下,竟然生长着一大片铁木树林,里面还伴生着很多粗壮的靛辰木和红杉,那几乎就是一座天然的宝库。 我看着这棵巨大的铁木兴奋的对赢黎说:“也许我可以开一家加工铁胎弓背的工坊,单单这一棵铁木就足够我们加工一年的!” 卡兰措走在最前面,闻声回过头来诧异地问我:“嘉,你是想要铁木弓的弓背?” 我指着那颗铁木说:“我也是看到了这棵树才有感而发,这么好的铁木枯死在这儿,有点可惜了。” “我们村子里有两个老人就会制作铁木弓,手艺算是不错的。”卡兰措甩了一下脑后的辫子,对我继续说:“村子里那些男人们更喜欢用标枪捕猎,这里的香脂木豆树在那片山岭也生长了很多,用来制作标枪是最好不过。” 鲁卡很安静地跟在队伍中,默默地向前,每次到遇到沟壑的时候,他都会显得很小心,避免将肩膀上的赢黎和海伦娜颠下来。 这使赢黎露出一副感激之色,她这样的贵族总是显得彬彬有礼,在知道鲁卡是属于自由身份,却甘愿成为我的追随者的时候,对他越发尊重起来,毕竟她们挺陌生的。 当队伍上了山顶后,空气清冷了许多,但充满了扑鼻的芳香,野花灿烂地盛开在草丛中,赢黎看到几只骨瘦如柴的山羊,脖子上系着铃铛,同时冲她吓人的眼睛,它们奔行于山岩峭壁之上,几个跳跃就攀上了一处绝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们。 这里人迹稀罕,有些太空旷,连飞鸟也不愿光临。 我觉得饿了,看了一眼赢黎她们,才想到大概已经有一整天的时间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一直忙着赶路,从传送门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地下洞穴里穿梭,原本想着在兽人村落里吃一口热的,可惜听见了苏独自冒险的时候,我怎么也放心不下,提议立即启程。 此时我方想起已经错过了用餐的时间,看到队伍里的女孩子们都没有说,可是这群贵族家庭出身的女孩子们又怎么会吃得了这样的苦,随即停下来,搭起灶台用一张聚火术卷轴。 在卡兰措惊奇的目光中,那熊熊燃烧的火苗将铁锅里面的水烧得滚开,三盒午餐肉切成了大肉块儿倒进了滚水里,等这肉汤浓郁的香气飘出来,再将干硬的麦饼拿出来放在大碗中掰成碎沫,用这热气腾腾的肉汤在上面一淋,一碗美味的汤饼就完成了。 卡兰措大概是从没有吃过这么精致而美味的食物,端着大碗喝肉汤差点将自己的舌头都吞了下去。见她吃完一碗也要学着赢黎那般将碗放下来,我直接将半碗切好的麦饼碎沫倒进她的碗中,在舀上一碗滚热的浓汤淋在上面,锅底儿里的杂碎和肉块在大碗中堆得小山一样,卡兰措感激地望了我一眼。 “多吃一点才会有力气!”我笑着对她说。 卡兰措还是有些不习惯与我平等对话,被我说得脸上浮起了一片红潮,为了缓解尴尬才说上一句:“要是艾拉能吃上这么美味的食物,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这些算什么美味,这只能算是行军干粮,这是快餐食品。等以后村子建起来了,我教你们做更美味的食物。”我放眼向远处时起彼伏的山脉望过去,对着卡兰措说:“这里的物产资源丰富,只要将那些魔法草药和矿石运回埃尔城,就能换来大把的银鏰儿,这里不缺乏肉食,其实如果将来有条件了,也许可以尝试过一种半牧半耕的生活,你们村子旁边那一大片草甸子,养一些亚归兽和黄羊、独角野牛最适合不过。至于那些麦粉,有了大把的银鏰,就不愁买不来!” 我这样一说,让卡兰措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微微的抬起头看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脑海中浮现出美好的憧憬。 有魔法师的队伍,永远都不会缺干净的饮水,队伍里只有牛头人鲁卡不喜欢我做的肉汤,他也不嫌麻烦,竟然在我生火做饭的时候,迈开大步顺着原路向回跑,直到我们都快要吃完的时候,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怀里抱着四个卷心菜和一兜儿地薯,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跑回来,一屁股坐在大树旁边儿,也不顾地薯上还沾着泥土,就在自己上身的皮甲上反复的磨蹭了两下,直接将一个拳头大的地薯扔在嘴里,大口的咀嚼吞咽,竟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他的怀里还有五张烤得香醇酥脆的麦饼,就这卷心菜吃得不亦乐乎。 鲁卡甚至抽空从那颗枯死的铁木树上掰下来一根成人大腿粗的树枝,足足的有三四米长,他用自己的剥皮小刀将铁木树枝截断成两米半长,直径十公分粗细的大木棒,再将上面纵横纠错的毛细枝杈全部削掉,将上面的树皮扒掉,露出光滑的木质来,简单的制成巨大木槌的锤柄。将自己身后背着的大木槌的普通木柄更换掉,很是得意地将新的木槌背在身后。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那一截粗糙的铁木,在埃尔城几乎是论斤称着卖的昂贵铁木,竟然被鲁卡做成这样蠢笨的大木棍,怎么感觉都有点浪费。 白斑剑齿虎蹲在不远处的一块山岩上,有些不耐烦的用前爪扑棱着一只想要停在它身上的鸟雀,我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吩咐大家再次启程…… 我们又穿过一个窄窄的峡谷,两边是高耸的悬崖,接着又艰难地爬上一条无人的路。 我跟在卡兰措的身后,和她穿越丛林与峡谷,一路上沉默无语,只有在鲁卡肩膀上的赢黎,偶尔会和海伦娜说上两句。 还是卡兰措打破了沉默,告诉我这座山峰顶有厚厚的积雪,这里是这条断裂的山脉地势最高的地方,这令我有些怀疑。当我突然转上崖顶时,看到的竟然是远处峰峦处戛然而止的断崖,那种画面就像是一把可以开天辟地的巨斧,将这整个天地都劈成两半儿,在断崖的另一侧竟然是无尽的虚空与渊狱,虚空中偶有流星划过,带着那火红的焰尾。 站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见整个时空乱流的全貌,它就像是一条黄色的光带,蜿蜒曲折地横跨在虚空之中,而且还在缓缓地流淌着。 而我们这里的断裂浮空山体只不过是时光逆流中那么一颗不起眼儿的细沙,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下子看到这么恢弘的画面,让我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卡兰措冲我微微一笑停了下来,指着脚下的一座石谷说:“我上次就是在这儿与她们分开的,他们说是要去那边的石谷探索。” 我愕然的望着卡兰措,不明白苏是那么喜欢安静的一个人,何时变得居然如此的好动! 卡兰措也看出我稍显得有些不满,知道我毕竟还是更关心苏,有些微微黯然,低头说:“原本我们只是想要寻找一处更宜居的山谷,听苏小姐说这里每个十年会有外来者进入,我们才会想着找一处幽静之所!” 她是位身材健美的兽人女战士,容貌在兽人中也算是……不能这么说,也许兽人们并不认为卡兰措是个美丽女兽人,但是从人类的审美观上看,卡兰措的颜值和皮肤、身材都算是优良,只不过颜值部分脸型还算不错,双眼也非常有神,只不过嘴唇略显厚重丰满,皮肤虽然细腻光洁,但是略微黑了一点儿,身材倒是该丰满的丰满,该挺翘的挺翘,该纤细的纤细,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肌肉轮廓非常的明显。 她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在奴隶市场里就见到过的半身甲,胸前露出大片麦色的细腻皮肤来,一道几乎将她胸膛完整剖开的伤疤横在那里,她手臂上的狼头倒是栩栩如生。 只看狼头纹身就说明在她没有受到胸前那重伤之前,应该是正式的兽人战士,也许是受伤的关系,实力大幅度退步,要不然只是七级战士学徒止步的限制,她就很难进入这辛柳谷中来。 前面竟然有座塔形圆谷,石筑的图形竞技场高耸人云,陡峭约一侧吊着许多碗状物的岩石。 一条令人晕眩的小路徐徐前进,一种空荡荡和荒凉的气氛压得我很不舒服。看来我还是喜欢埃尔城里的方便和舒适,辛柳谷太荒凉了。 石崖下面很零乱,垂着绿色藤条的悬崖下有条崎岖的小径,通向下面的石谷。 我们寻找最安全的下山道路,在前面拐了个弯,视野变得开阔了。 放眼望去,静静的小河淌过山间,群山起伏,像一幅古老的约斯先油画。 来到石谷中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很多,石谷中居然还有个湖泊,湖水中零零星星地耸立着几座小岛,岛上的松树和层层灌木为这里增添厂几分幽静情趣,阳光照耀的草地一直延伸到白色的石径,伸向远方。 这片湖呈卵圆形,距他们最近的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悬崖笼罩下则显得阴沉黑暗。湖的一端有座较大的岛,浓郁的绿色掩映中矗立数条粗壮而巨大的拱形石梁,纵横交错的横跨在石谷之中,让这里的地貌显得别具一格。 这些石梁上垂下来无数道藤蔓,藤蔓的尽头还有一个个巨大石碗,让我有些担心那动辄几十吨重的巨大石碗一旦掉落下来,不及时躲开就一定会被砸得粉身碎骨,也不知道那些藤蔓究竟是什么植物,竟然能够托住那么多石碗来…… 当我们沿着小径继续进一步走进的时候,才发现那些我眼中的石梁竟然并非是真正的石梁,而是一些已经枯死的树根,只不过我从未见过这些直径足有百米的树根,巨大树根*裸*露在外的部分竟然形成了一道道巨型圆拱,那些附着在石梁上的藤蔓也并非藤蔓,而是巨大树根的毛根须,只不过这些毛细根须的末端深深的扎进了一些石块儿之中,那些石块就这样形成了一个个碗型,吊挂在拱形石梁之上。 我不禁感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株大树,才会拥有这样庞大的根须……” 难道说……这里真的让赢黎和苏她们猜对了,这个残破的世界在没有崩坏之前,本源力量竟是一棵世界树! 这些直径足有百米的粗细的巨大根须仅仅是世界树边缘区域的一些根须而已…… 这时候,白斑剑齿虎像是闻到了一些特别的气息,竟然猛然地暴怒低吼一声,像一道白色利箭一样,沿着石径向深处冲去…… 我的心忽然一紧,连忙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追过去。(。) 246.树木妖精 只有身临其境才会真正感受到这树根到底有多大,沿着一根巨大根须向前跑出近千米依然找不到尽头。那只白斑剑齿虎消失在在前面的小径深处,我根本追不上它。失去了那剑齿虎的引路,一时间我们有些茫然的看着石谷四周,在这石谷中居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去。 穿梭在这巨型植物根茎之中,卡兰措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座山谷太大了,很难确定苏具体的位置。 我在心中感叹:让一只野性未消的野兽引路,果真不是什么靠谱的事儿。 卡兰措站在湖边,试图依靠风来分辨方向,她仰着头闭起了眼睛,细细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哪怕是在这风中残留一丝一毫的味道,恐怕都逃不开她灵敏的嗅觉,在帕伊高原上很多兽人精通此术,看起来卡兰措也是其中的好手。可惜这次她显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半晌之后,她迷茫的睁开眼睛,对我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嘉,怎么了?”赢黎坐在鲁卡的肩膀上,看到我们行进的脚步原来越缓慢,总是在原地踌躇究竟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关切地俯身问走在前面的我。 我回头安慰她说:“没什么事儿,遇上了一点儿小麻烦,我们会很快解决的。” “那只剑齿虎跑掉了,我们失去了领路者,现在不知道该往哪走!”贝姬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将真相告诉了赢黎。 “啊,如果是这样,我想也许我们距离目的地并不算远了!”赢黎拍了拍鲁卡的肩膀,鲁卡善解人意地用一只大手揽着赢黎的腰,将她从肩膀上抱下来,在身边安慰我说。 我对赢黎说:“我知道的,卡兰措是兽人女战士,她很擅长追踪。” 我指了指在湖边儿发愣的卡兰措,她在铺满了鹅卵石的湖边脱下鞋袜,慢慢的走进清凉的湖水里,她就像是一位虔诚的教徒一样,俯身跪在湖水中,像是在对着兽神祈祷,从湖面上推过来的浪花一层一层拍打在卡兰措的胸前,就像是温柔的亲吻,湖水将她浑身都浸湿了。 她却犹如浑然不觉,过了一小会儿她浑身湿漉漉的从湖水中站起来,那些清凉的湖水从她的身体上淌下来,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淌着湖水慢慢的走上岸。这时候她身上的亚麻布料的裙子紧紧地贴在腿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健美的大腿。她却上岸之后却浑然未觉这有什么难堪,小心翼翼地将长剑取下来,并找到了一块干净的抹布擦拭上面的水渍。 “怎么样?找到她们没有?”我凑过去问卡兰措。 正巧她旁若无人地将湿漉漉的亚麻布裙装的布片扯掉,湿冷的衣物贴在身上太久的话,很容易带走身体大量的热量,让身体里的能量急剧的消耗。只不过她这样未免有些太香艳了一点,***让她露出健美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她却是浑然未觉有任何的尴尬,伸手指着远处的山脊说:“风的信使告诉我在山脊那边有兽人们的味道……” 其实如果在帕伊高原上,这种情况就显得极为常见了,真正的兽人女战士几乎与男性兽人战士一样的豪放,她们甚至会毫无顾忌的在河边洗澡,男战士和女战士没有任何的区别,作为兽女战士也不会有任何的优待,一样需要背负着沉重的物资,做一样的事儿。绝不会因为是兽女就要有任何的优待。 有些尴尬的避开目光,我对着鲁卡说:“我们走!” ……美丽分割线…… 沿着巨大的树根攀上了那道山脊,我们已经来到了石谷的边缘,在这道山脊之外就是无尽的虚空与渊狱,我们已经走到了断裂浮空山的一端,我们站在山脊上看到那些纵横交错的巨大树根延伸到这里,盘根错节地伸进虚空之中,很多树根都是链接另一座浮空山体的独立通道,只不过这种连绵几公里或者几十公里长的巨型树根,已经伸进了虚空之中,普通的战士或者魔法师根本就无法穿越虚空这道天然屏障。 贝姬在我身边忽然驻足停下来,她甩了一下长长的藻绿色长发,狐疑地向树根旁边的毛细根须处走过去,尽管知道这些巨型根须已经全部都是死物,但是依旧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淡黄色的紧身皮甲穿在贝姬的身上,让她显得格外性感,几乎完美的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用手扒开枯死的寄生树藤上的枯枝败叶,一把木质标枪就安静的插在那里。 卡兰措快步的走过去,一把将标枪从地上拔起,认真的看了几眼才对我点头说道:“是部落里面战士们用的武器,我们的方向没错!” 转过前面狭窄的通道,我在这一刻听见了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和虎啸声,我向前跑了几步,俯身躲在山崖之上向下望,只见就在浮空山体的最边缘石崖上,五十几名兽人战士被一些身上穿着枯木树皮的精灵们围住,他们的头上长满了青色的树叶儿,哦,它们不是精灵,他们是树木的通灵之后而形成的一些精怪,在老库鲁给我的图册中,兽人萨满们将它们称为:树木妖精。 听闻通灵的树木妖精是被‘树木精华’孕育而生的。 此刻,在悬崖边缘的树木妖精手里拿着木质长矛,正一步步逼近石崖上的兽人战士,而那些兽人战士看起来狼狈不堪,甚至有些疲惫。他们手里紧紧地握着盾牌和长矛,结队守在石崖前面,与那些手握着长矛的树木妖精混战在一起。那些树木妖精显然并不是擅长近身肉搏,他们天生力量偏弱,就算是两个人缠斗一位兽人战士,也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每当兽人战士占据一些优势的时候,在树木妖精的背后就会射出一支木箭,逼退那兽人战士。 这时候我看到这片战场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下了十几名兽人战士的尸体,几具树木妖精的残破躯体要横躺在地上,它们的被一些锋利的武器拦腰斩断,我发现断肢接口处都是木质的,就更加肯定这些是树木妖精就像是岩石高仑一样,是通灵的木元素构造体。 站在队伍最后面一排的树木妖精手中都统统的握着长弓,我发现很多战死的兽人战士身上都插着数支长箭,看起来正是这一队拿着弓箭的树木妖精对兽人战士有巨大威胁。 那只白斑剑齿虎就在一位浑身融进阴影里的女人身边,这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苏,是进入到‘暗影形态’里的苏,她在石崖上被四个手中拿着古藤法杖的树木妖精围在中间,一座巨大的树木牢笼将苏困在其中,那四位手中拿着古藤法杖的树木妖精分别站在四个角落,高高举着古藤法杖,每个人法杖的一端都射出一道带有浓郁生命气息的光柱,光柱的另一端连接在木质牢笼上。 那只白斑剑齿虎此刻就是在牢笼的外面对着牢笼里面的苏呜咽低吼,那双利爪不停地撕扯着木质的牢笼,看起来并不是很结实的牢笼在白斑剑齿虎的利爪之下,被划得纷纷掉落木屑,只不过那些木屑脱离牢笼的一瞬间,树木牢笼立刻就恢复如初,强大的恢复力和浓郁的生命力让树木牢笼顷刻间就恢复最初的状态。 赢黎从鲁卡的肩膀上滑下来,神色凝重的看着下面石崖上的那些树木妖精,口中喃喃自语道:“树木妖精的外貌很类似女性精灵,但皮肤类似树皮或是良好的木料,头发像是树叶。战斗羞怯但却聪颖而坚决,树精同时具有难以琢磨的性格和吸引力,她们通常会避免贴身肉搏,而且除非她们自愿,否则也很难被察觉。如果受到威胁,或是为帮助同伴,树精会首先使用魅惑人类或暗示术,以期控制攻击者来对付其他目标。但如果对它们发动攻击,会逼迫树精展开疯狂的防守。” “他们最擅长生命魔法和木系魔法,拥有强大的恢复魔法,只要不是将它们一击毙命,只要给它们几分钟喘息的时间,无论多重的伤都会立刻痊愈,在森林里它们还能将自己完全隐匿起来,如果是在丛林里,他们实力会成倍的增长!” 赢黎就像是一部魔法百科书,掌握的知识尤为全面,她在一点点的回忆着那些点点滴滴关于树木妖精的介绍。 我问赢黎:“他们还有什么弱点吗?” 赢黎直接在手心里凝聚出一团火焰,然后看着我说道:“它们害怕火系魔法,火系魔法师是他们天生的克星,它们若是受到了火焰伤害,一般那些伤口会……很难愈合!” 我看着赢黎手心的那团火焰,炙热无匹的淡紫色焰心漂浮在她的手心之上,赢黎是一位火系魔法学徒,她手里的那根魔法杖可以蕴含三颗威力并不算很强的小火球,然而这样的小火球对于树木妖精来时也是相当致命的。 已经来不及多想,下面战场上的局势并不好,尤其是那四位拿着法杖的树木妖精已经稳稳地占据了上风,将化成暗影形态的苏困在木质牢笼之中,苏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崖石上的那些兽人们开始反冲锋,想要将被困在木笼中的苏救出来。 这时候那只木笼在四位树木妖精的操控之下,开始一点点的收缩,只等着收缩到最后就能将木笼中的苏直接绞死。 卡兰措站在岩石上看到这一幕,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杀意,她霍然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长剑,向前猛跑两步之后,竟然直接在崖石上纵身一跃,径直向下面的战场扑过去。鲁卡看到有人冲上去,一声怒吼,双手紧紧抱着大木槌跟在卡兰措的身后,跳下崖石,冲进了战局之中。 卡兰措双手高高举起长剑,借着下落之势劈向一位树木妖精,三十几米的落差让她就像是一道灰色的影子,长剑狠狠地劈在树木妖精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树木妖精劈成两半,卡兰措士气十足的落进战场之中。 “吼!” 她就像是一只凶兽一样发出一声怒吼,四周那些原本已经被缠斗得十分疲惫的兽人战士听见这声怒吼,一时间竟然是精神大振。 纷纷地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来。 “吼!” 这才是狼族兽人骨子里不屈不挠的战斗意志。 随即,当牛头人鲁卡像是一座肉山一样砸下来,一下子落进了树木妖精弓手的人群中,那只笨重的大木槌抡圆了竟然一下子砸倒了一片树木妖精的弓手,场上的战局一下子被扭转过来。 那四位擅长木系魔法的树木妖精中的其中一位停下来,口中念诵着咒语,对着牛头人鲁卡挥动了一下魔法杖,瞬间在牛头人鲁卡的脚下生出一根如蛇一样的巨木,瞬间就将鲁卡的双腿缠住,那巨木坚韧无比,任由鲁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四周的那些树木妖精趁机纷纷逃离开,十几张强弓纷纷对准了牛头人鲁卡。 就在木箭像是雨点一样射向鲁卡的时候,三面冰盾不分先后的出现在鲁卡的周围,保护住了鲁卡身体要害处,一些木箭射在冰盾上,顿时被冰盾上的冰焰冻成一截冰箭,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咔吧”一声折断,纷纷掉落在地上。也有一些木箭没有被冰盾挡住,射在鲁卡的手臂、大腿等等肌肉厚实的地方。 三面冰盾根本没有办法将鲁卡完全保护起来,不过却可以让他避免受到致命的伤害。 那些木箭扎在鲁卡的身上,一下子激起了他的凶性,在低沉的怒吼声中,那根结实坚韧的巨木竟然被力大无穷的鲁卡震断,鲁卡此时手臂和大腿上就像是刺猬一样扎满了木箭,但是他丝毫不觉得疼痛,手中握着大木槌狠狠地将拿着长矛冲上来的树木妖精砸飞。 鲁卡手中大大木槌在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247.乱战 一颗铅弹划破天际,带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射进了一位手拿着长矛的树木妖精眉心,红色的火焰一下子在它的脸上炸开,将他的头颅炸得面目全非,它高举着长矛仰面摔倒,身体及四肢在不停的抽搐,生命的气息一下子散尽。 虽然那位手拿着法杖的树木妖精想用‘生命魔法’将他救起来,可是那些翠绿色的生机注入那只树木妖精的体内,却从他头颅的伤口处涣散掉,那焦糊的伤口上怎么也没办法愈合,拿着法杖的树木妖精悲呼一声,愤怒地向我望过来,嘴里念动着生涩难懂的咒语,那咒语在我耳边不停地被放大,就像是一只鼓槌不停地敲打在我的心里。 让我的心口一痛,险些就直接跪在地上,手里的长筒猎枪却是无论如何也拿不住,这颗铅丸一下子被射向了天际,我用长管猎枪支撑着地面,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神色骇然地看着那手拿法杖的树木妖精(至此简称树妖)。 “诅咒系魔法!”我和赢黎都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些树妖竟然学会了咒术。 远处的石崖上,苏的目光也因为战场上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向我这边望过来,她被困在木牢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我,正巧我在这一刻被那树木妖精的咒术攻击,险些从崖顶上栽下来。 “不……”她歇斯底里地发出一声尖叫。 暗影形态的苏浑身都被深紫色的暗影元素雾气所包裹着,她那清脆的声音也变得虚无缥缈,只不过她这样忽然间的愤怒让她身体周围的紫色暗影气息一下子燃烧起来,就像是在她的身体上燃起了火焰,那些紫色的暗影气息靠近木笼囚牢的时候,那些粗壮而坚韧的木头柱子一点点的开始枯萎。 暗紫色六芒星法阵在她的脚下慢慢的浮现儿出,她的咒语声竟然不同于古精灵语那种宛如悠扬的歌声,而是一种充满了阴暗与隐晦的味道,一只双手环抱于胸前的巨型吸血鬼从她的背后浮现而出,四周的那些暗紫色雾气一下子涌进了那只吸血鬼的身体之中,吸血鬼下一刻又涨高了半米,整个虚影撑在木牢之中,居然将不断缩小得木牢直接撑住。 任凭围在苏身边的那三位树妖施法者如何的催动自己的魔法,都无法让那木牢在缩小半分,而且那只吸血鬼虚影身体中散发出来的暗影气息接触在木牢边缘处,让那木牢开始有了枯萎的迹象。苏那瘦弱地身体就站在这吸血鬼虚影的前面,双手之间再次凝聚着大量的暗影元素。 如果换成其他的魔法学徒,大概很难挡住树妖施法者这‘咒术’魔法。 但是我却不同,我体内拥有血狼一族的‘自愈’能力,而且我本身拥有不俗的抗魔能力,我学习的第一个法术其实是‘抗魔术’,当初在商队,老库鲁为了让我能抵抗住身体‘火毒’的侵袭,将‘抗魔术’教给了我,兼之我此时的精神力也是非常高,身体的魔抗比寻常的魔法学徒高很多,所以我所受的伤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身边的赢黎看到我身体忽然就要栽倒,再看到崖石下面的树妖施法者举着法杖对着我,哪里还不知道我受了法术伤害,吓得脸色苍白,也不管‘水疗术’卷轴对我有没有用,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卷‘水疗术’卷轴砸在我身上,那些充盈的水元素直接将我的身体包裹住,浓郁的水之生命气息激发我全身的潜力,一瞬间就让我回复过来。 海伦娜第一时间冲到我的身边,双手将我的一只胳膊抱住,她内娇软丰腴的身体隔着一层硬皮甲紧紧地抵着我的手臂,一股馨香扑面而来,她紧张地看着我问:“嘉,你怎么样?” 我站直身体拍了拍她那雪白滑腻的香肩,凑在她耳边说了句:“呆在崖顶,好好照顾赢黎!” 说完之后,从魔法腰包里拎出修罗战斧,紧紧随着贝姬敏捷的身形跳下崖石。 贝姬身影轻得就像是一抹淡淡的青烟,落在地面上的一瞬间,就闪到那位树妖施法者的身后,左手狠狠地抓住那只树妖头顶枯草一样的长发,另一只带着拳套的拳头狠狠地砸下来,直接将那树妖的头颅砸出一个大洞来,树妖施法者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手里的法杖滚落到地上。 “あなたのばか” 周围的树妖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古怪声音,一只树妖紧紧地盯着贝姬,墨绿色的眼珠一下子变得漆黑如墨,妖异的目光让贝姬瞬间失神,竟然像是没有了任何思想的僵尸一样,直挺挺地站在当场,失魂落魄,眼神茫然。 在贝姬身侧的树妖战士们哪里肯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数根锋利长矛直接向贝姬身体刺过来。 这时候,恰好我从天而降,左手不伦不类地拿着一盏铜壶一样的油灯,右手握着一柄暗色的修罗战斧,雪亮的锋刃就像是一道弯月。 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我直接用双脚踩在那刺向贝姬的长矛上,那些树妖们的力量一般,我从空中跃下来的力道非常迅猛,直接将那些长矛踏在脚下。 我不知道这些平时习惯隐匿在丛林里的树妖们为什么要舍弃自身的优势,不潜伏在暗处拿着弓箭暗杀,不用暗示术对独行者实施魅惑,而是集结起来,偏偏要用本身不擅长结阵在石崖上对着兽人战士们冲锋。 我就像是一条逆流而上的鲤鱼,最大限度倾斜身体,修罗战斧化成一道白色匹练,单手斧划破了空气,发出嗡鸣的破空声,锋利的修罗战斧狠狠地劈在那只在施展‘暗示术’的树妖肩膀上,顿时一股黑色的劲风从战斧上涌出来瞬间吞没了那只树妖战士。 “风怒图腾”的效果第一击就爆发出来,在那充满了毁灭力量的黑色劲风之中,那只树妖战士被无数的锋刃切得遍体鳞伤,身体支离破碎地散落在石崖之上。 这时候贝姬才清醒过来,可是一只握着长矛的树妖在贝姬的身后,悄然无声的将长矛捅向贝姬。 刚刚清醒过来的贝姬根本没发现身后的危机,我离那树妖足有三米远,来不及开口提醒贝姬小心,只好脚下用力一蹬岩石地面,猛地将贝姬扑倒,而那杆木质长矛被我用油灯挡住,锋利的毛尖直接将我的手心扎了个对穿。疼得我浑身猛地抽搐了一下,却是硬下心肠,用伤手将那长矛往怀里面一带,翻身将战斧反手从身下诡异的角度撩出,那树妖战士猝不及防之下,被我连矛带人掳了过来,战斧在它的胸腹上划开两尺长的大口子,斧刃如割在败革之上。 贝姬满怀感激的看我一眼,一拳将这树妖的头颅轰得粉碎,这种耗费极大体力的重拳让贝姬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我强忍着剧痛将手从那支木矛上抽出来,带出一捧鲜血,不过却那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愈合,看得一旁的贝姬有些傻眼。 淡绿色的石鼓从我的身上漂浮起来,围在我的身边就像是一团淡绿色的荧光。 “石化皮肤” 我和贝姬身体的表面全都染成了岩石的颜色,此时我们正处于树妖群中,四周的树妖们一下子将我和贝姬团团围住。 我们默契的背靠背抵御着四周刺过来的长矛,试图冲破这些树妖围追堵截,向不远处陷于苦战的鲁卡和卡兰措汇合。 不过显然处境最艰难的要数牛头人鲁卡,牛头人战士高大的身体吸引了不少树妖的注意,兼之他落下来就给树妖弓手们予以重创,那些弓手们逃脱掉之后,哪里肯轻易的放过鲁卡,纷纷将木箭像雨点儿一样射过来,纵使鲁卡身上环绕着三面冰盾,片刻之间就有两面冰盾被刺破,另外一面冰盾也是充满了裂纹,而他的身上则插满了木箭,虽然都是一些皮肉伤,但是看上去就像是从荆棘丛中钻出来的,弄得浑身伤痕累累。 卡兰措的处境就要轻松得多,虽然卡兰措是看到苏被困在木牢中,情急之下从崖顶跳下来的,但是她明显的跳跃到距离那些兽人战士非常近的地方,在地上搏杀了三只树妖战士之后,卡兰措只受了一些轻伤就和那些兽人战士汇合在一起,一同杀向那三只树妖施法者,打算将木牢之中的苏救出来。 可是困在树妖群中的我和贝姬却是险象环生,数面冰盾围在我们周围,挡住那些飞过来的流矢,我抽空对着鲁卡大声地喊:“鲁卡,到我这边来!” 鲁卡性情憨厚,对我更是百般的信赖,听到我的喊声就像是一只蛮牛一样,疯了一般地向我和贝姬靠拢。 可是看他全然不顾身体受伤,只是用蛮力将大木槌抡圆,瞬间就轰飞数只树妖战士,但是瞬间身上又多了十几道伤痕,鲜血已经将鲁卡简单的皮甲染透,我暗暗后悔来辛柳谷之前,没能充分准备,就算来不及给他买一身大号的全覆式铠甲,至少也应该弄一身魔羚羊皮的硬皮甲啊! 看到鲜血从鲁卡的身上飚出来,我咬着牙对贝姬说了一声:“贝姬,帮我挡一下!” 贝姬的近战格斗技巧和体术非常的独特,她地身体非常的柔韧,可以摆出各种姿势,一双铁拳舞的密不透风,竟然能够将攻击我的那些长矛也全部挡下来。当然那些冰盾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些树妖想刺破那几面长矛,但是只要矛尖触及到冰盾,就会被冰盾上燃烧的冰焰的冰寒之力反噬,浑身都被冻上一层厚厚的冰霜,那些被冻结住的树妖行动会变得非常迟缓,贝姬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要是触及了冰盾被冻上一层冰霜的树妖,都会被她一拳轰碎。 而我则是再次连续施法,在鲁卡的身上凝结出三面冰盾,保护他的要害不被伤到,之后又接着画出‘水疗术’的魔纹法阵,一团团‘水疗术’的光辉从鲁卡身上升起,鲁卡的那些伤口急速的愈合,得到了治愈的鲁卡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平时是一头憨厚老实的牛头人,但是只要进入战斗状态就会变得非常野蛮,一旦见了血之后就会像个疯子,当时角斗场中的他是这个样子,现在石崖上的他依旧是这幅样子。 变得极度狂暴的鲁卡就像是一列火车,将阻挡在他身体前面的树妖统统的撞飞,终于和我汇合在一起。 有了鲁卡加入,贝姬一下子轻松下来,这一小会儿全力施展体术,对她的体能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尤其是每一次拳锋击退木矛,对贝姬的体能都有不小的消耗,这时候,她那光滑白嫩的后背上沾满了汗水,一头绿藻色长发也是变得湿漉漉的,分成几绺黏在后背上。 牛头人鲁卡的加入,让她有了喘息之机,她松了一口气靠在我的后背上,那汗水一下子浸湿了我的魔法上衣。 我们两之间只是隔着那一层薄薄的魔法上衣,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胸口心脏强有力的起搏声,那是一种无法言表的滋味。 她转过头默默无语的看我一眼,难得在贝姬的眼中,我竟然看到了一种温柔。 贝姬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女孩儿,平时在战士学院武斗班里,也喜欢混在男生群体之中。 虽然她身材**面容美丽,却少有男生敢向她表白,其实原因只有一个,那些递上情书的年轻战士学徒们的下场几乎都是一样,贝姬将这些情书看成了战书,她会在武斗场恭迎大驾! 我也在这时候得到喘息之机,一只树妖战士木矛像毒蛇一样刺向贝姬,贝姬在这时候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她竟会在战场上走神,这位树妖战士树皮一样的脸上已经浮现出得意的微笑,可是一道在空中闪烁的电弧就像是是一条电蛇一样窜到它的身上,在电光石火地‘噼啪’声中,那位树妖战士被电得一片焦糊。 我正得意,鲁卡和贝姬已经是惊骇得托着我转身就跑,身后几十名手拿长矛的树妖战士像潮水一样冲过来。 “轰”的一声,一颗火球从天落下,久违的火球术终于落下来,将我们身后两位树妖战士瞬间烧成灰烬,一时间那几十位树妖吓得纷纷四散奔逃。 第二颗火球再次落下,将一位正施展法术维持木牢稳定的树妖施法者烧成灰烬,只有两位树妖施法者在维持那木牢,那木牢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而那只巨大的吸血鬼趁机用一股蛮力终于将木牢撑得四分五裂,瞬间,吸血鬼虚影能量耗尽,终于化成了一些暗影元素飘散在空中,换成暗影形态的苏带着一丝冷笑,从木牢里走出来! 显然那些树妖们怕极了赢黎的火球,他们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绝望之色。 看到苏挣脱牢笼走出来,那些树妖吓得纷纷四处逃窜! 终于,我带着贝姬、鲁卡和卡兰措的兽人战士们汇合在一起,我们这些人带着兽人战士化成一股洪流将那些树妖们冲散,在混乱中,大量的树妖兽人战士们斩成几截儿! 此时,苏站在一名已经死去的树妖施法者身上,一只吸血鬼的虚影抱住了最后一名树妖施法者,那树妖在吸血鬼的怀抱中慢慢的枯萎。 苏在暗影中对着我充满邪魅地一笑……(。) 248.本源力量 显然四位树妖施法者是这群树妖的头领,贝姬从空中跳跃下来的时候就斩杀了一位树妖施法者,之后赢黎又是用火球术将一只树妖施法者化成灰烬,另外两只树妖施法者则是被从牢笼里脱困而出的苏用‘吸血鬼之吻’陆续杀死之后,整个树妖群就像是一群苍蝇般的一哄而散,懦弱而自私地性格暴露无余。 这些由木系元素通灵衍生出来的构造体只有初级的智慧,思想并未开化,只是依靠本能的**而活着。四位树妖施法者就是这群树妖战士们的首领,树妖施法者前面刚死,甚至尸体还躺在崖石的岩地上,后脚儿树妖们就在慌乱间四散奔逃,留下数十具尸体,纷纷消失不见踪影。 那些留在战场的残破躯体和残臂断腿散落一地,仔细看过去,却都是一些上了年月的珍贵靛辰木料和铁木木料。 在每只树妖躯干的中心处有那么比小手指指甲还要小一圈儿的树木精华,闪烁着莹莹的光辉,我不知道这东西比岩心石如何,但是我觉得这一点树木精华才算是这些树妖们身体上最珍贵的东西,只不过这些树妖的实力要远逊于岩石高仑。 打扫战场的时候,这些年份非常古老的珍贵木材通通都背在兽人战士的身上,准备带出山谷。 最后兽女战士卡兰措交给我三十二颗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树木精华,只有三颗略微大一点儿的树木精华,我猜想应该是那三个树妖施法者的树木精华。另外卡兰措还交给我三根杉木法杖,与其说是法杖,还不如说是三根杉木的木棍,只不过这木棍都是成了气候的杉木制成,拿在手中发现竟然有辅助聚集魔法力的效果,未经雕琢就已经是很实用的魔法杖了。 这东西若是出现在埃尔城,恐怕会被魔杖工坊的老板们争破头了,一根能拥有提高聚魔速度的法杖,在埃尔城至少要卖到二十块魔晶去,如果在法杖上绘制出增强施法速度的魔纹法阵和魔晶镶嵌的凹槽,那价格就会成倍的往上翻。没想到刚刚到辛柳谷就会有这么一笔不菲的收入。 树妖们擅长隐匿自己的行踪,只要跃进巨型树根后面,就会直接消失不见,想要抓住藏匿在丛林里的树妖们,并不急于一时。 圆形石谷地处浮空山脉最偏僻的断裂边缘处,在这片山体的断裂区域很多开裂的岩层依旧在不断地崩塌之中,这里的山石偶有崩塌处都会落进深不见底的渊狱之中,不知道最后那些破碎的山岩究竟会落到何方,但终究是消失不见了。 我没想过化成暗影形态的苏会这样的强大,她的身体上散发的气息甚至有些像那些魔法公会正式注册成功的魔法师,恐怕身为一级水系魔法师的苏菲儿给我的感觉,那身上的气息都没有苏这么有侵略性,那些淡紫色的暗影气息就像是不停燃烧的火焰,一点点的在吞噬着苏最后的理智。 苏站在我身边的表情很古怪,有挣扎,喜悦,愤怒,绝望等等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面孔藏在暗影元素中,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对我显得很陌生,内心却非常的犹豫,却又无法控制的走向我。 赢黎这时候刚好与海伦娜从崖顶跑下来,看到化成暗影形态的苏,赢黎惊奇的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 我们两个都清楚知道,苏的身体处于‘魔化’的状态,而且苏此时已经如破了魔法界现有的一些知识论点,那就是当魔法师的魔法亲和度达到一个无限接近元素生物的上限之时,那么究竟会不会出现新的魔法论调,那就是当魔法师魔法亲和力达到上限,会不会化身成为魔法元素生命体? 结果显而易见,那位黑魔法隐修会的魔法药剂大师伊格纳兹果真研制出了能够将人转化成暗影姿态的药剂,虽然这药剂有一点点瑕疵,但实际上的作用已经完美的被伊格纳兹大师诠释了。 只不过施术者在越往后面,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本心,最后很容易被暗影元素腐化成暗影魔人。 苏的身上燃烧着暗影元素的火焰,她浑身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出密密麻麻地魔法符文,那些暗紫色的魔法符文就像是纹在苏的身体上,这些魔纹在不断向外释放这暗影元素,那些暗影元素在苏近乎于赤*裸的身体上,就像不停燃烧的火焰。 苏用着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我,但是我像是身体有个磁石一样,偏偏又把她吸引过来。 我最担心的事情居然已经发生了,苏已经是有些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那只浑身浴血的白斑剑齿虎亲昵地在她脚边儿蹭着她的小腿儿,我随手将‘治疗术’丢给了剑齿虎一个,然后砖石去看那些卡兰措部落的兽人战士,虽然他们并算不上真正的兽人战士,但是这一战表现出来的团结力量和进退有度的战斗素养,却让我刮目相看,这些兽人战士还是有一点儿战力的。 这些兽人战士早就已经成为了强弩之末,筋疲力竭的状态,可是他们最后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在战斗,他们憋着最后一口气,一鼓作气坚持到了胜利,这种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只有在兽人部落才看到。他们瘫软的或坐或躺在山岩之上,见到我来巡视慰问,纷纷从山岩地上站起来。 我连连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在山岩上躺一下,恢复体力。我逐一安抚着那些受伤的兽人战士,不间断的将治疗术纷纷洒出去,魔纹法阵被我不停的画出来,那种流畅的感觉竟然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是的,我能感受到随着自己的熟练度越来越高,‘水疗术’的施法时间也在不断地减少,而且最细微的变化就是消耗的魔法力也在不断地变少。 这和那种使用‘时间停滞’之后,瞬间释放出来的魔法技能不同,我施展出来的魔法技能要稍慢一点儿,但是所节省的魔法力却足以在绘制一个‘水疗术’魔法技能。兼之我的魔法恢复速度几乎是其他魔法学徒十倍,甚至二十倍,所以我才能够不知疲倦的反复施展“水疗术”。 那些兽人战士看我不知疲倦的施救每一位兽人战士,都被我感动得不得了。 再者‘水疗术’是激发生命活力的恢复性技能,施展了之后,不仅仅是伤口愈合加快,身体的疲劳也会一扫而空,兽人战士们的士气高涨,之前的些许抱怨与情绪都一扫而空。 “你不是苏,你究竟是谁?”我回头对根上来的苏说道,她依旧还是处于暗影形态之中,其实我多少有一点担心,我怕她一直这个样子变不过来,那就意味着她被彻底魔化了,那样的话我可能只有按照和她先前的约定,在她还没有彻底发狂之前,先杀掉她。 苏被我问得一怔,她在暗影状态似乎并不善于交流,停在我身后仔细的想着这个问题。 然后,那些话语不知不觉从嘴里念出来:“我究竟是谁……我是谁……谁?”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隐藏于紫色雾气下面的手臂,最后挣扎着说:“我……我是苏!” 最后那句话,苏的温柔声音终于恢复过来,她身体的暗影元素组成的雾气在一点点的变淡,她好像变得清醒了。身体上的那些淡紫魔纹在一点点的消退,露出秀美而洁白的身体来,她身上的暗影元素的气息也在不停地消散。 一旁的赢黎和海伦娜正在帮贝姬包扎伤口,贝姬受了一些轻伤,这让她感到很恼火,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贝姬一直都是对自己苗条的身段儿非常有自信,海伦娜搭起一个最简易的帐篷,贝姬和赢黎已经钻进了帐篷之中,由于帐篷里的空间过于狭小,贝姬身上沾满了血渍的皮甲陆续的从帐篷里丢出来,我能想象到贝姬那妩媚撩人的诱人身体。 一时间我陷入遐想,我有那么一点点走神儿。 这时候,我注意到苏那种复杂的表情,时而清纯,时而邪魅,那种古怪的变化之不过是在一瞬间,她脸上的那些淡淡的魔纹在一点点的消退,她的紫黑色眼眸终于露出了本色。 最后流露出不甘的表情,对着不远处的我咬着牙,紧紧地攒着双手,有些恶狠狠地说:“吉嘉,我们终究还是会见面的,咯咯咯……” 随即,苏脸上那种邪魅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了,围在她身体上的紫色雾气也涣散开,最终化成一股烟雾随风飘散开,露出里面一丝不挂的赤果身体,苏双脚一软,眼看就要倒在地上,被一旁的海伦娜一箭步走上前,将她扶住。 这时候的苏是处于昏迷之中,海伦娜这时候深深地看我一眼,默默无语的搀扶着苏,钻进那狭小的帐篷。 不久之后,海伦娜就告诉我苏已经醒了。 她是那么的虚弱,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一样,苏穿着薄薄的亚麻布内衣裤,娇弱无力的躺在帐篷里,看见我矮身掀帘走进来,对我轻轻地展颜一笑,可是脸色却苍白如纸。 “下次可不许这样冒失的在山谷里探险了,这次算你运气好,幸好我们及时赶过来,否则你被那四位树妖施法者联手囚禁在木牢里,恐怕没有跑出来的机会了!”我坐在苏的身边儿的地毯上叮嘱她说,握着她显得有些枯瘦的手,慢慢又对她说:“这山谷里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你要小心一点儿。” 她虚弱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我的叮嘱,小声地说一句:“我是担心以后也许就没有机会了,最近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总是感觉就像是在爆发的边缘,我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小世界对我排斥的力量,没想到因为那些‘暗影药剂’,我自身的实力居然涨的这么快!我有点等不及了……” 苏抬眼看了一边儿赢黎一眼,对她礼貌的点头,她的眼神似乎是在对我说:你应该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啊! 赢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的眼睛就像是弯月牙。 “这是赢黎,这是贝姬和海伦娜,她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们专程为了治疗你身体‘暗影之体’的魔化效果而来,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根治你‘魔化’状态发方法!”我俯身握着苏的手对她说。 贝姬和海伦娜仅仅是礼貌的向苏点了点头,她们骨子里还是带有贵族那种骄傲在的,尤其是在面对平民的时候。 “能治好我的毒瘾和身体的魔化状态?”苏阴郁的心情终于变得晴朗一点,有些兴奋地展颜问我,然后又迷迷糊糊的对我说:“刚刚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我梦见姐姐了,可是无论怎么呼唤她,她都不理我,嘻嘻,我以为她是来接我走的!” 我知道,苏口中的这个姐姐是果果。 还没等我开口,她的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来,手心里居然是有一棵嫩绿色的小树苗儿,那翠绿如同最昂贵玻璃种翡翠一样晶莹的叶荚下面,是淡青色的嫩杆儿。那是一棵幼小到不能再小的树苗,而我却能够从它的身上感受到磅礴的生命气息。 这一刻,看着被苏捧在手心里的小嫩苗儿,我才知道原来在这个浮空山断崖里孕育生长的竟然不是一根儿残存的世界树枝,而是一棵完完整整又脆弱无比的世界树的小树苗,它弱小到了极点,可是就算这样,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浓郁的生命力,让我就像是飘在绿色的海洋之中。 “是世界树的树苗?”一旁的赢黎神色激动地凑过来,她一眼就认出了棵嫩绿小树苗。 “嘉,最近一些日子以来,暗影药剂对我的作用越来越小,身体魔化的速度骤然加快,我的实力增长的也变得飞快,如果此次不是我大意了,那些树妖施法者们根本没有机会困住我的。当我身体里面的力量即将要突破这个世界可以容纳我的临界点之时,我忽然就能隐约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它在用自己的力量和这世界的规则之力,驱逐我离开这个世界!”苏躺在帐篷里的地毯上,淡淡地对我说道。 “你原来是这样找到它的啊!”我恍然大悟。 辛柳谷这里只允许七级学徒以下的战士或者法师进入,我忽然间想到了之前的史洛伊特魔法公会组织探险的时候,赢黎和尼尔森服用可以封印自身力量的药剂,暂时降阶然后进入了辛柳谷,我想他们运用这样高昂的成本,大概就是想要依靠自身力量到达临界点,来感知这世界最本源的力量在哪里。 不过好像并没能成功,也许是时间太少的缘故。 可是苏却有着充裕的时间,也是运气足够好,这一棵脆弱的世界树苗竟然真的让她找到了。 难怪那些树妖们放弃在丛林里隐身作战的优势,竟然破天荒集结在一起,跟擅长团战的兽人们硬拼,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苏手中这株世界树的树苗啊!这棵树苗一定是那些树妖们要用生命来守护的圣物! 她伸手将脆弱的小树苗交到我的手中…… 她虚弱地对我笑了笑,然后说:“都说掌握了世界的本源之力,就会掌握这个世界的规则,这是我能够在这儿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也是唯一一件,这种感觉真好,谢谢你让我渡过这么多自由自在的快乐日子,谢谢你让我感受到用双腿走路的美妙感觉,在离开辛柳谷之前,能为你做一件事,真的很好!” 苏这时候说着说着话,竟然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浑身冒着虚汗,脸色苍白如纸。 在这时候,她的‘恶魔之血’的毒瘾再次发作了!(。) 249.妥协 赢黎这时候迅速的凑到近前,开始检查苏的身体状况,她的神色很凝重,因为苏的身体被‘恶魔之血’侵蚀得非常严重,已经到了完全魔化的边缘。 此时苏陷入昏迷之中,身体依旧在不停的抽搐,浑身的暗影之力在她的体内激荡,那些暗影元素如今已经深深地融合进她的血脉之中,几乎肉眼可见那些深紫色的暗影气息将血液变得漆黑如墨,她皮肤下面的所有血管里都变得如染墨。那些黑色的线条像是蛛网一样爬满了她的全身。 我连忙胸魔法背包里掏出了一瓶‘暗影之体’,却被一旁的赢黎阻止下来,赢黎认真的盯着我说:“嘉,等一下,你真要将这一瓶药水给她灌下去,以她身体现在的承受能力来说,药剂里面强大的力量非要将她完全魔化不可!她现在身体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了!” 赢黎告诉我此时的苏身体状况非常的糟糕,已经进入魔化的临界点,这样在昏迷中进入魔化暗影状态,她无法用自身的意志力抵抗那些暗影元素的侵蚀,也许就会彻底的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 “那怎么办?”我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带她离开这里,返回埃尔城找我姑姑,我去请求她!”赢黎目光坚定地看着我,然后又补充一句:“或许我有办法让乐蝶帮我们!” 苏的身体状态变得越来越不稳定,她身体里的暗影能量在不停的侵蚀着她,在昏迷中她也仿佛饱受痛苦,让我无比的担心。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果果姐,她化身的水元素之灵就跟在我身后十米远的地方,正茫然四顾,在她没有回复意识之前,她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认不出来,我不敢想象当她清醒过来后,找不到苏是怎么样的一幅情景,我看了赢黎一眼,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然后对她说:“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赢黎笑得有一点勉强,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的晶莹,笑着对我点点头,用另一只手将我的手盖住。 我隐隐的猜出来,苏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身体搞成这样应该和我有关系,她在试图用自己的意志力抵抗‘恶魔之血’的毒瘾,最终宣告失败之后,就将自己在辛柳谷的这段生活当成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而在这时候,苏的身体被‘恶魔之血’不断侵蚀,魔化越来越严重,但是自身的力量也是飞快的增长。 原因就是暗影元素融合在她的身体中,她身体对暗影元素的亲和力在飞速的提升,她和暗影元素在不断的融合着,这种情况之下,苏的暗影形态也是获得了更强的力量,她此时的能力和一级魔法师没什么分别。 这样一来,她的身体虽然每况愈下,但是自身却无比的强大,最终达到了那种几乎就要被整个世界所排斥的地步。 这个断裂的浮空山原本应该是一座完整的山谷,而且这个山谷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支撑整个世界恰恰是一颗巨大无比的生命之树,也许这棵生命之树才是这里的整个世界,而这片山谷仅仅是支撑这棵世界树存活的一点点根基而已。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整个世界的本源力量崩塌了,世界树的生命走到了最后的尽头。那棵几乎可以成为一个大世界的世界树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了整个一片浮空山被卷入‘时空乱流’之中。最后随着整个世界的崩塌,这里的浮空山断裂成九段儿,却没有彻底的分散开,而是被那些深植泥土中的世界树树根紧密连在一起。 就这样,处于时空乱流中的浮空山形成了,而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这些断裂的浮空山中终于孕育出了新的生命,而我们所处的这一段儿竟然孕育出了新的世界树,虽然它无比的幼小,就像是刚刚破土而出的嫩绿小幼芽儿,但是它也是属于世界的本源力量,从诞生之后,它就在这片区域建立起了规则----可以保护整片世界的规则。 我们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规则却特别少,最重要的就是:拥有七级以上的学徒实力的法师和战士无法穿越时空传送门来到这里。 在这力量被无限压制的小世界里,受规则的影响,一般的战士学徒和法师学徒很难进阶升级。 不过苏却是一个例外,她凭借着‘暗影之体’药剂的强大力量,迅速的让她的身体不断融合暗影元素,那些‘恶魔之血’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形成了一定的毒瘾,让她无法抵挡这种魔鬼式的诱惑,但是越服用‘暗影之体’,自身的魔化状态越严重。直到最后这一段时间,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好像已经无法改变,不断魔化的身体让她一点点接近死亡,越是接近死亡,她越能感受到自己力量在无限的增强…… 于是,她忽然觉得在离开辛柳谷之前,也许可以为我做一点点的事儿,那就是帮我找到这世界的本源之力,让我领悟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力。换句话说就是想让我不受这些规则之力的影响,就比如‘七级魔法学徒无法进入辛柳谷’这层限制,如果我可以破解这一层规则之力的话,那么我将会自由出入辛柳谷。 这恰恰是我最需要的,没错!这里就像是一个非常隐秘的空间,而这里的环境又得天独厚的适宜万物生长,这里可以孕育大部分魔法草药,没错,这里就是魔法草药的乐园,而且这座山谷的地下世界还拥有稀有魔法金属赤铜,还有一个被封印的恶魔血池,这里生活着一些能力非常有限的魔兽,这里就像是一座天然的宝库。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处于时空乱流之中,就算是强大到进行过四次转职的四十级传奇法师也无法安然穿越时空乱流,所以这里非常安全,无人打扰。我因为拥有上古地精文明时期留下来的‘传送法阵’的秘钥----时空碎裂者,可以借用科技与魔法联合之力,自由出入这座山谷。 我甚至想在这里建立一座魔法草药的草药园儿。 但是,当务之急就是当我成为七级魔法学徒之后,我无法再进入辛柳谷,这最让人头疼。没想到这时候,苏帮我找到了藏在幽谷深处的世界树幼苗。 海伦娜将自己的一身换洗衣服拿出来,和贝姬一起七手八脚的穿在苏的身上,贝姬将苏背起来,我和赢黎几个人准备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埃尔城,也许有机会把苏救回来。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一定要把她带回去了,不知道安妮看到苏现在这个样子,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手捧着那株世界树的幼苗,这时候,我已经无心管它,我想先将它丢进魔法腰包的芥子空间中,只能这样了,等苏忙完苏的事儿在试着能不能解开这株世界树营造的规则之力。 此时,我看到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远远地躲开,她不敢靠近我,只在离我更远的地方徘徊,她好像不太愿意接近生命元素浓郁的地方。 这株世界树的幼苗浑身散发着巨大的生命能量和木系魔法元素,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当我准备将它丢进魔法腰带的空间之中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精神空间里似乎多了一棵草,哦不,是一棵树苗,仔细的感受自己的精神之海,哦,没错儿,正是我手中的这棵世界树树苗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进到我的精神之海中,就在海边儿那座生命灯塔的石崖旁边扎下根来,安静的生长在那里。 我发现精神之海里的那棵树苗,并非是一棵真正的植物,确切的说是在我精神之海里的虚影,最精纯的生命能量和木系魔法元素汇聚在一起组成的构建而成的。如此,我的精神世界忽然多了一棵树。 真的世界树幼苗还在我手心里安静的躺着,我发现它晶莹如翡翠一样的两片叶子开始变得慢慢枯萎。 魔法感知力开始变得分外的敏锐,我能够清楚的感知手心里的世界树幼苗在一点点变弱,整个幼苗弱小得就像是一根豆芽菜,它的身体里储存的生命元素在一点点的散发掉,它是被苏从泥土里拔出来的,脱离了土壤的世界树苗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看到赢黎和海伦娜已经站在离开这座圆形山谷的路口处等我,我也不想再多想,连忙就要将世界树丢进魔法腰包里,赶忙跟上去。 我想,就算是这棵树苗死了,留下来的魔法材料也一定非常稀有吧! 我这也算是刚到辛柳谷,还有很多事想要交代给卡兰措清楚,于是连忙在纷乱的兽人队伍中,招呼卡兰措到我这边来,这时候的卡兰措正细致的指挥着兽人战士们打扫战场,并不断地派出兽人战士去追击那些树妖们,她刚刚听我说每只树妖浑身上下全是宝,运回埃尔城能换回大量的粮食,就再也舍不得丢弃哪怕是树妖的一根手指头。 卡兰措看我招呼她,就将手里的指挥权临时交给了身边的一位年轻兽人,径直的跑过来,她的半身甲随着跑步的时候上下起伏跌宕,形成一**的乳浪,那种成熟女战士的味道一下子在我头脑中变得清晰起来,她不仅仅是一位出色的战士,她也同样是一位优秀的领袖,至少这里的兽人战士们都非常的拥护她,我想就算只有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当我已经彻底放弃怎么处置世界树,只是无限期的将它丢在魔法腰包里。就在这时候,我的精神世界里穿出一种异样而虚弱地哀求声,那应该不是某种任何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心灵语言:“哦,尊敬的魔法师阁下,您不能带我离开这里,我是那颗世界树幼苗的树魂,我在这个小世界建立了一些基本的规则,如果我离开这里,那么这个世界都会连带着崩塌的。” “这个世界会崩塌?”我停下来,驻足看着远处枯死的那棵世界树的巨大树根,这应该还不能算主要的根茎,这些根茎的直径如今就已经达到了百米粗,那么成年的世界树将会是何等的壮观啊!不过我不相信那个声音所说的话。 这个世界会崩塌,笑话!之前那么一颗巨大世界树死掉的时候,这里都没有彻底崩掉,那么小世界树幼苗就算死掉,也许就会有新的世界树幼苗孕育而生吧! 我感觉有些荒谬,我竟然在和一株世界树树苗对话,但我依旧停了下来,没有把这棵树苗丢进我的芥子空间之中。 “不会再有世界树幼苗诞生了!我是汲取了母树在根茎中残留的最后一点精华孕育而生的树种,如果我死去的话,这段儿浮空山将会彻底崩塌!”那心灵的语言显得有些急躁而又激动。 “也许我可以让这些兽人们在这个世界崩塌之前,找到暗藏在某处的迁跃之门,到另外的浮空山上去生活!”我在心里想。 “哦,不要,求您,千万不要这样!”那株世界树幼苗近乎于哀求地对我说道。 我嘴角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来,不过我并不急于谈条件,只是继续和它交流:“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可以打动我,或许我的老师们对一株死去的世界树幼苗更有兴趣儿!” 那心灵之音立刻回道:“您看,我已经在您的精神之海里留下精神烙印,也许我们可以签订一个平等的魔法契约,我的这个精神烙印将会帮助你更容易的感知木系魔法元素和生命魔法元素!” 我对那株世界树苗说道:“哦,不,我可不想学木系魔法和生命魔法,我现在体内掌控的水系、火系、风系、电系四系魔法就已经足够了,你这个提议对我没有什么用,不过我对你想要签订平等的魔法契约倒是很有兴趣儿,您必须在提出一个更加吸引我的提议!” 那株世界树幼苗终于沉寂下去了,它在犹豫着…… 可我等不下去,我必须要带着苏先返回埃尔城。 那株世界树幼苗一定是能够觉察到我心中所想的事儿,它马上就开始回话:“那么,我邀请您成为我的守护使者,我们签订契约,你要在我成年之前,给我足够的保护,而我将会为你开放一些这个半位面的特权,比如说等级限制……” 一定是的,就连我想要解开这个半位面的‘等阶限制’的规则之力这件事儿,它都非常清楚。 那世界树幼苗继续妥协:“当我足够强大的时候,我可以送给你一根可以制成魔杖的‘世界树枝’和一片在森林中拥有隐身效果的障目叶……” 而我的思绪飞扬,没想到那些树妖守护们被我们打败之后,会有这么多的好处,也许将这棵世界树放回石谷之中的湖心岛上会更好一点……我心里这样想着。(。) 250.心跳 精神之海上浮现出一抹金色的卷轴,世界树幼苗的精神之力居然强大到了可以在我的精神世界中构建出一张契约卷轴,这张契约卷轴只是约定我们双方在辛柳谷中不会相互伤害,当然,还有就是它许诺给我的种种好处,随后又要求我在一些危机时刻,能够对它伸出援手,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成为了这棵世界树幼苗的守护者。 是的,在拥有了契约之后,这株世界树才让我将它移植到了这座圆形山谷的湖心小岛上。 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我真的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原本觉得自己已经真正的掌握了世界树幼苗的生死,才会在谈判中提出种种条件,然后这株世界树幼苗才会作出种种让步,给我了一大堆福利待遇来安我的心。可是当我进入湖心小岛之后,世界树撤出小岛中心的魔法幻阵之后,看到整株世界树幼苗其实竟有四五十米的高度,就像是一座绿色的宝塔一样矗立在小岛中心,我手中的一叶儿嫩芽儿也只不过是它整个树冠上众多叶芽中的一个而已。 我竟然会想着手里掌握了那株世界树幼苗,就像是掌握了整个小世界。现在看来自己的目光真是太局限了。 那些聚拢在小岛中心的树妖们失去了幻阵的保护,显露出真身之后,对着我们都存有深深地敌意和仇视,没错,任谁被杀掉那么多同胞之后,都不会一下子忘记的,这些树妖们纵使有太多的恨,此刻也只能忍在心底,它们的实力毕竟不如我手下的这群兽人战士。它们虽然拥有各种隐匿技能和精湛的弓术,但是它们天生胆小懦弱,爱好和平,我猜想这些树妖也许就是这株世界树创造出来的种群,世界树本身并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它只能依靠这些树木妖精和岛上的幻阵来保护自己罢了。 一旦那些树木妖精对我们构不成威胁,这棵世界树就宛如赤果果站在我们面前待宰的羔羊。 每走近世界树一步,都会感觉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如浩瀚海洋一样的大气磅礴的生命气息,那么的浓郁,那么的勃勃生机。 就连背在贝姬身后的苏,此刻,沐浴在这巨大生命气息之中,浑身各处血管中的暗影气息都在迅速的消退,虽然她还是在昏迷当中,但是气息已经平和下来,这是多么庞大的治愈力量啊! 就在我将世界树嫩芽移植在世界树上之后,忽然就像是来了一阵轻风吹得整个大树枝叶都哗哗作响,那株世界树就像是在欢呼迎接自己的君王回归一样,片刻之后,那一叶嫩芽就消失在世界树的主干中不见了,我的右侧肩膀上忽然出现了一片金色叶片的图案,只有拇指大小,就像是烙印在我的身上。 从这一刻起,我才真正的感觉到辛柳谷这片小世界对我的那种等阶压制完全的消失了。我的心头有一种豁然轻松很多的感觉,没错,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五级魔法学徒,可是我已经学会了至少学会了“水疗术”“冰盾术”“冰墙术”三种正规的冰系魔法,兼之我已经拥有了魔法旋涡,事实上,我出了魔法池的容积有限之外,我和一位真正的冰系辅助魔法师并无区别。 而我此刻拥有比一般魔法学徒强大三倍的精神力量,开启‘暖气’和‘法力回复’图腾之后,我的魔法恢复能力至少是那些同等级魔法学徒的五倍以上。如今的我已经是只等着突破自身的等阶,就能平稳无比的晋升为正式魔法师,所以这个世界已经对我产生了一些无形的压制之力。 当我拥有了那个‘规则之力’,我感受到浑身都轻松下来,身体周围的那些魔法元素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 “是不是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的生动,我的孩子?”那世界树幼苗的口吻终于变得更加的稳重,我觉得这株世界树至少都生长成百上千年的,才会成为眼前这个样子,让它称之为孩子也算是正常,它的声音依旧只是在我的精神世界回荡。 我闭着眼睛慢慢的品味体悟这无比生动的世界,然后对它说:“这里的魔法元素好像是比罗兰大陆那片主位面的还要充足!” “这只是你的错觉,我的孩子!”世界之树厚重的声音让我的精神之海的为之震颤,金色的海水在随着它的声音儿为之澎湃。他的声音继续在我心头回响:“那只不过是你还没有解开那个世界的规则之力,是世界之力对你的压制,你才会有那样的感受!好了,和你这样沟通真是一件耗费能量的事儿,我必须沉睡一段时间才能弥补这次的创伤,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希望你能够拥领悟更多魔法的力量,我的小魔法师……” “……”我本想和它说我只不过是一位五级魔法学徒而已,可是世界树的声音沉寂下去之后,那围绕在整株大树周边的幻阵再度开启,我被无形之力送到了到幻阵之外。 树妖们围在世界树的周围,静静地看我将那一小节世界树嫩芽植入世界树的主干之上,然后漠视我们静静地离开。 一只年轻的树木妖精凭借着‘隐匿术’偷偷的潜伏到我的身边,就在巨大根茎旁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在深深地注视着我,如果它眼中的仇恨能够杀人的话,此刻的我已经死无数次了。可是它却不知道这个小世界的关于‘等阶排斥’的规则之力对我失去作用之后,我的魔法感知力在这里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是的,我可以无比清晰的感知到它的存在。 他就在我身侧一米之外,那么近的距离之下愤怒的看着我,这些树木妖精毕竟还是天性纯良了一些,它手里虽然拿着一根锋利的木矛,但是却丝毫没有想要伤我的意思,只是愤愤不平地看着我。 此刻,我默默地经过它的身旁,忽然转头对它微微一笑,伸手在它隐匿在成透明的肩膀处拍了拍,它在这一刻被我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就像是面条一样软了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那个样子真是胆小到可怜。 ……美丽分割线…… 一队队兽人战士从我的面前走过,他们背上都携带有大量的物资,这种山谷里各种魔法草药之丰富,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大概是因为这里非常隐蔽,每次那些利用‘时光潮汐’平静期,到这里探险的学院生们,从没有踏足过这里的缘故。 在靠近世界树的时候,沐浴在它那些生命气息之中,苏的状态已经变得平稳下来,我便不急于返回埃尔城。 望着脚下十几平方公里的圆形山谷,里面的地势平坦,元素气息极为浓郁,又有几处大小不一的湖泊点缀其中,在山谷中心的湖心小岛上还生长着一株世界树,它在不断地散发着生命气息,滋养着山谷里的各种植被,让这里的植物都生长得极为茂盛,一条河谷沿着山谷的边缘一直流向断裂带…… 背着陷入沉睡的苏,站在圆形山谷的山巅之上,感叹这里周围奇峰险峻,远处的几道山梁向周围延伸,深岭之中不知道孕育着多少珍贵的魔法草药,仅仅有一道天堑之路能进入山谷之中。一道深达数百米的山涧将这里与那片草木丰茂的山梁隔开,整个圆形山谷就像单独镶嵌在浮空山边缘带上的一颗璀璨珍珠。 虚空之中的那些划过的陨星更是清晰可见,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包裹着浮空山大护罩就像是一个巨大椭圆形的蛋壳儿。 我指着脚下的山岩对着卡兰措感叹说:“如果将你们的村落移居进这座山谷,此地就是这个山谷唯一的大门,只需修一座隘口,就可以将整个山谷收入囊中。” 因为一些具体的事情还是需要和卡兰措交代一番,所以决定一同和兽人战士们返回了村落。另外我也想将在这里准备的第一批物资运回埃尔城,并且在埃尔城采购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种子、食盐、铁匠铺的坩埚和一些工具,这些都是兽人们生活的必需品,虽然兽人们自己也能打造,但是在埃尔城购买的话,既便宜又方便,何乐而不为。 一路上都在与卡兰措谈论如何开采辛柳谷的资源,村子里有几个老兽人拥有铁匠技能,可以让他们将从地底世界收集回来的魔法赤铜矿熔炼出魔法赤铜,如今看来整个地底世界的矿脉一定蕴藏大量的赤铜,要不然那些地精们也不会这样就将赤铜矿石交给我们,我们可以在辛柳谷就将矿石熔炼成铜锭,这样也方便运回埃尔城。 如何合理的采集山谷中的魔法草药也是重中之重,因为不久前我们这群学生已经将辛柳谷里面,山岩聚集地附近的成熟期魔法草药采集个七七八八,这让我意识到单靠采集野外生长的魔法草药,终归有采集干净的一天。如果能在这里建立一座草药园,也是大有可为的一件事儿。 另外的资源就是那些山岭中的稀有树木,其中不乏有大量的靛辰木。上了年份的靛辰木是制作上等家具最好的木料,在格林帝国深受贵族们的喜爱,之前的靛辰木都是从帕伊高原的叶连山上砍伐下来,如今大量的砍伐已经让叶连山变得光秃秃的,那些靛辰木也变得越来越稀有,价格也在不断地上涨。在这里建立一个伐木场也是一个不错的注意,还有那些珍贵的铁树…… 年轻的兽人们背着大量的魔法草药穿越漫长的地底隧道和祭坛上的魔法传送门终于抵达了魔法学院的后山,在辛柳谷中不分昼夜,此时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夜空之中正是夜朗星稀的晚上,刚刚一踏出传送门就觉得一阵热浪扑面,跟地底世界的隧道里阴冷不同,埃尔城里的盛夏白昼间的暑气还没有消散,刚出来时候还觉得夏天的温热将地底隧道的寒气都全部驱散,真是一种好享受,但是随之而来的热浪让人又觉得热得透不过气来。 也幸好是在晚上,我们着一大队背负重载的兽人从后山树林里出现,才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不过还是觉察到了密林中宛如巨蟒一样的猛毒花藤的身影,它就盘踞在一颗巨杉之上静静地注视着我离开,也许正是因为我的原因,它才没有出现。毕竟这里是魔法学院的后山,这里还属于魔法学院的掌控范围。抬头正巧看见远处模糊的树冠之上,俏立一道人影,大概是莫拉雅吧,也只有她才能将自己完全融入这片密林之中。 我暗暗庆幸:幸好今晚执勤地是她,才没有不必要的麻烦。 赢黎让贝姬将苏从我的背上抱下来,如今她已经昏迷了两天,但身体的表现还算平稳,那些血液里的暗影元素不断地在侵蚀着苏,但是照比之前要缓慢得多,这两天中,苏也是滴水未进,明显的又瘦了一圈儿,眼窝都有些塌陷,她依然是清纯安静的样子,就像是一位睡美人。 我本想将她带回家,也许此刻安妮还没有外出历练,我知道安妮非常挂念着苏。 “我带她去找乐蝶,然后我们会直接去安提亚山神庙找我姑姑。”赢黎在密林边停下来,神色平静地对我说道,她不笑的时候总会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高贵气息,也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她毕竟是一位帝国的公主。 我知道她有多么不愿意面对乐蝶,就算是在上次辛柳谷的时候,姐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乐蝶也表现出对赢黎极度的排斥。我想笑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脸是有多么的僵硬:“会不会让你有些为难?” 赢黎抿着嘴,垂下头微微的摇了摇头。 她将我拉到一旁的大树后面,原本她很少会在人前对我表示亲近,大概也是今晚要去为我做一件违心的事儿,所以才会将我拉到一旁说一些悄悄话。我们俩的身影被整株大柳树挡住,她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只说一句:“嘉,你是爱我的,对么?” 我点点头,却没能说出口,我觉得这句话不停该总挂在嘴边儿。 她见我承认,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那脸蛋上的小酒窝分外的可爱。 赢黎忽然伸出白嫩的小手按在我的胸前,然后又抓起我的手放在她微微坟起的胸口,她的那里一片软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跳忽然的加速,就和她那小鹿一样跳动的心一起在‘砰砰砰’的跳,我们两就这样安静的彼此对视着。 许久,外面传来了牛头人鲁卡的哈欠声。赢黎才脸色有些羞红地说:“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心跳声……” 我不由她继续分说,一把将她野蛮的搂在怀里,让她的头紧紧地贴在我的心口,然后轻轻地对她说:“也许,这件事儿应该我们一起面对,我陪你一起去吧!”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就在不远处懵懂地看着我和赢黎。 她却摇摇头,说:“你去只会让事情更糟糕,相信我一定能办好,我知道乐蝶想要什么!有些东西,即使我给她,她也未必能得到……” “不会让你等太久,也许明天早上,你的邻家小妹就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你的面前!哦,她的腿真是美极了,你喜欢腿型好的女孩子吗?我的侍女位置有了新空缺,也许我可以征求你的意见!”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声若蚊蝇。 她要先去魔法学院找乐蝶,再去安提亚山神庙,我领着兽人队伍准备去小集市那边去的魔法杂货铺,我们就在后山的路口分开。 我们约定明天中午,在安提亚山另一边的奔马河边见面,那时候苏的病应该已经治好了,我们可以在奔马河畔游泳,奔马河也只有在那一段水势才不那么湍急,那里还有金色的沙滩。记得我们就是在奔马河边,将那感情的轻纱撕破,而今故地重游,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若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了,你会去找我么?”赢黎忽然在远处转过身大声的问我。 我想都没有想,大声地对她说:“会!” 带着淡淡的微笑,她和贝姬、海伦娜消失在暗夜里。 她就这样的带着苏走了,而我的心头却萦绕着一种不安。(。) 251.魔法草药供应商 辛柳谷之行,司佩无疑是位大赢家。 这位普通骑士家庭出身的女孩儿和埃尔城其他众多女孩们并没什么两样,优越的出身只能让她们在起跑点上比一般的平民女孩儿起步更早,战争学院里面的战士学部就是司佩人生的起跑点,能在战争学院读书,除了司佩有过人的天资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出生在一个骑士家庭,从小就受父亲的熏陶影响,才能在十二岁的测试中,一举胜过几万名竞争者,成为战术学院三千战士学徒新生中的一员。 在战士学院中学习战技的女孩并不止司佩一个人,很多女孩子在这里学习,绝不是为了成人礼之后去参军或者是加入一个冒险团,却满世界的探险,很多女孩们的目的更加的单纯,只为了能够在战士学院里遇见一个能喜欢自己的优秀男生,然后把自己嫁了。 随着近几年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每年冬季都会大举跨过奔马河南下捕奴,这让很多北方省份都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那就是男丁们的流失,大批成年与未成年的男人们被野蛮人掠走充当矿奴,这样就在成了一个比较尴尬的男少女多的局面。再由于帝国的服兵役制度,每一位成年的男子都有一次服兵役的义务,那么很多人也许就会死在战场上,这样一来,男丁门就更加显得稀缺。 在埃尔城里,很多家庭为女儿准备嫁妆都会极为的丰厚,只为自己的女儿能够找一个好归宿。 但终归是无法摆脱男少女多的局面,总会有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埃尔城最高的学府战争学院,从这里走出去的战士们大多会在军队中担任尉官,这样一来战死的几率会小很多,这样大有可为的青年们也是很多家庭的争取对象,谁不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的好一点啊! 战争学院的战士学部就已经是这幅局面了,那么战争学院的魔法学部里的男生就更加的炙手可热,毕竟入学之后就是有了贵族爵位的魔法师学徒,这些魔法学徒们将来的前途都是非常光明的,身后有了魔法公会这样的大后台,就连格林帝国的皇帝也没有权利随意的赐死一位魔法师。 可以说在埃尔城里,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位魔法师,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儿。 按说像是司佩这样平凡骑士家庭出身的女孩儿,除非是容貌相当的出众,或许会获得哪些魔法学院天之骄子们的青睐。 很多贵族家庭出身的女孩儿们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一位魔法学徒,然后把自己嫁了。 司佩虽然容貌精致,身材也不错,但是距离优秀仍有一点儿距离。若论脸蛋儿来说,她的嘴唇略显厚实了一点儿,眼睛也有些小。若论身材,她的腰板有点太硬了,不够纤细,臀部也有一点平,丝毫没有挺翘的感觉。 但是如今的司佩无疑是战士学院二年级学生部里最幸福的女生之一,她甚至无需过多的担心自己的学业是否能顺利完成,因为她的身边有个对她呵护备至的魔法学徒男友马文,这位在魔法学院也是非常低调的男孩子,在辛柳谷一行和司佩有了不解之缘,之后就一直牵着司佩的手走到现在。 没错,如今马文的父母也正是接纳了这个在纷乱的丛林战场上,舍命将马文救下来的女孩儿,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其实最终要的就是儿子马文喜欢,司佩或许容貌略逊一筹,但是情商绝对不低,她知道该怎么好好的经营自己的感情,她知道马文的喜好,所以我一直觉得马文是最值得羡慕的人。 就像现在,马文披着一件灰色的魔法长袍,打着哈欠从里间的卧室里走出来,甚至头脑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任谁人在凌晨两点多被人叫起来都会是这个模样,他眯着眼睛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木椅上对我抱怨:“吉嘉,有什么急事不能明天在做吗,我们是在过暑假啊,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做什么事都不用这么赶吧!那些冒险团已经买走了最稀缺的聚火术卷轴,现在商店里的货物又不缺……” 司佩这时候脸色微微有些红晕,端着一盆清水过来伺候着马文简单的擦了一把脸,让他能更清醒一些。她只是穿着一身简单地亚麻布睡衣睡裤,在这样的闷热夏季,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多人都会让自己穿得凉快一点儿,我隐约看到司佩的睡衣胸前有两点尖尖的突起,就知道她匆匆地从床上爬起来,竟是连内衣也没来得及穿。 马文对司佩挥手说道:“司佩,你去看看库房里的那群兽人,别让他们将库房里的草药摆得乱糟糟的,最好在给他们准备一些食物,一定要有肉汤,他们这连夜的赶路一定会饿的,让他们吃饱了肚子在休息,对了,住宿的地方都安排妥当了没有?” 看样子就是指使惯了,而司佩也没有任何的怨言,轻轻地挽着脑后的头发,爽利的扎起来。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撇撇嘴,对司佩说:“司佩,你别总这么惯着马文,让他总是一副贵族老爷的做派!” 马文听了我的揶揄之后,也只是‘嘿嘿’得意的笑了两声,也只有我敢在他的面前这样挖苦他。司佩脸一红,却是羞涩的甜甜笑了一下,也不辩解转身就按照马文的吩咐去做那些事。 这间魔法杂货铺整个后院都已经被马文租下来,是为了能够腾出一些空间作为杂货铺的仓库,如今正好放置我从辛柳谷运回来的魔法草药。我和马文开办的杂货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在小集市上已经打响了名号,很多人都知道我们这里出售独一无二的聚火术卷轴,我们这里出售廉价的低级魔法草药,埃尔城的市面上还没有比我们这更低廉的价格。魔法杂货铺的生意越来越火。 看起来马文和司佩两个人已经住在了一起,今晚上就被我在杂货铺堵个正着,也许是因为在店里忙得太晚,就在这边住下来,不过看到司佩羞红了脸从马文的屋子里钻出来,还是让我惊掉了下巴,毕竟我们的年纪还有些小。马文是我的同学,年纪也应该跟我相仿,司佩比我们大一岁,身体也绝不像十六七岁女孩子长得那么开。 不过坐在我对面的马文丝毫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只是抱怨我应该早晨再来,这么大晚上的把他喊起来,他可是刚刚才睡下的。 卡兰措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间儿里面走出来,看起来她对埃尔城这种淋浴风格的浴室非常的熟悉,我才记起来她的丈夫就是埃尔城一位农场主的儿子,自然对埃尔城各种设施都并不陌生,只不过在她丈夫死后,她们的生活才慢慢的变得窘迫起来。 从圆形山谷苦战到背负着货物穿越整个地下隧道,进入到埃尔城里,虽然是夜晚也觉得热浪扑面,卡兰措的身上早已经是干了湿,湿了又干,有一股淡淡湿咸的味道,兽女们本身也并无体香,我觉得卡兰措作为一位兽人小部落的首领,应该拥有一些体面,而且在埃尔城穿着低胸的半身甲走在大街上也实在显得另类了一些,只有角斗场里的女角斗士或者酒吧里的****才会穿着这样奇怪的装束。她的下身又是很随意的围着一块皮革,走路的时候,皮革的开缝处让人可以轻易的看到整条长腿和人鱼线。 夜晚的城市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这样穿着走在街上似乎也无所谓,但是白天就一定会惊世骇俗,卡兰措在白天的时候,还需要跟随着马文去采购一些部落里生活的必需品,绝对不能这么走出去。所以我请求司佩给她找了一套衣服,并且安排她冲个凉水澡在去换将衣服换上。 卡兰措端着那套钢板打造的半身甲和皮裙款款地走出来,她的身形至少要高司佩一头半,兽女战士的骨架也要比人类女孩儿大上一圈儿。这时候,她穿着司佩的衣物就显得紧绷绷的。原本看起来宽松的亚麻布六分裤穿在司佩身上就像是四角紧身短裤,宽松的圆领对襟亚麻布衫穿在她身上紧巴巴的,鼓胀的胸脯将整个单薄的上衣高高的撑起,幸好里面有一条束胸布带将她丰硕的大兔子缠起来,否则但是亚麻布上衣并不能遮住什么她的胸前的那对饱满,只不过这样一来,让这位兽人女战士看起来极为的性感。 兽女战士卡兰措的脸蛋原本就符合人们的审美角度,虽然依旧有明显的兽女的特点,嘴唇丰满而性感,双眼炯炯有神显得热情似火,就像是酒吧里性感的舞娘一样,但是我知道她的大腿是多么有力量,她全力蹬出一脚甚至能够踹倒一头站立吃草的野牛,她的双手剑战技也是十分的精湛,至少在辛柳谷里这群兽人之中,她是最好的。 让卡兰措在葡萄架下面坐下来,年轻的马文盯着卡兰措饱满的胸显得有些失神,亚麻布衣裂开的领口露出一截灰色的束胸带,竟然让她那么的性感,直至此刻我才能理解那位少年为什么在荒原之上,见到卡兰措第一眼,就想要把她带回人类世界,她的生命顽强得像是野草,但是只要有一丝的雨露滋润,就能绽放妩媚的花蕊来。 她坐在我对面的圆木墩上,有意地将胸口向前倾,灵活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我,也许是没有了那种在生命线上挣扎的苦痛折磨,卡兰措的显得放开了许多,这个能够狠心将自己和女儿一起卖掉的兽女,显然更加懂得生活。 卡兰措很清晰自己的本钱在哪里,而且她似乎并不排斥女奴的身份,她的脖子上还任性地带着一只皮革的项圈儿,就差刻上我的名字了。 我觉得如果她敢把我的名字刻上去,我绝对会被辛柳谷里的那些兽人们恨上一辈子的。 有意避开她大胆的眼睛,我对她说:“你去安排那些年轻的兽人们吃饱之后,就在院子里休息,明天的时候,你带人跟着马文一起去集市上采购日常用品,任何需求都可以向他提,尽量在能背动的情况下,多带一些东西,种子,食盐,坩埚,铁器工具这些都必不可少,如果没什么意外,后天晚上我会回来接你们回去。” 她对我顺从的点点头,也没有说话,直接扭着丰润的圆臀去后院仓库的院子里安排那些年轻的兽人。 一旁坐在地上的牛头人战士鲁卡正在吭哧吭哧地嚼着冰块儿,埃尔城炎热的夏季,对于高原上的牛头人来说,还是有些太热了。 “已经约好了,过几天就要跟着本杰明学长却紫青山脉的原始森林里历练,怎么样,难得放个暑假,城里这么炎热,有没有想法和我一起去散散心?”我笑着问马文。 马文犹豫了一下,看得出很动心,但是片刻之后却坚定的摇摇头,对我说:“还是算了吧,司佩的冰店不可能离开人,我还是老实的在这看店吧,这一次怎么突然想开设铁匠铺了?” 我直接说:“自然是因为那些金属魔法符文板了,我觉得这东西远比贩卖低级草药赚钱。” “也许我们可以雇佣魔法药剂师,直接将我们那些囤积的魔法草药配制成魔法墨水。”马文随口说道,忽然他的眼睛一亮,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体对我说:“我有一个想法……” 不得不说马文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因为我们新学期开始以后,将会增加两门新的学科‘魔法药剂学’和‘铭文学’,虽然明知道学院里交给我们的东西只不过是是一些皮毛,但是这两门学科对魔法学徒而言,依然是最实用的两门学科,马文自然就是一眼就看上了这里面蕴含的巨大商机。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想成为魔法学院实验室那边儿的低阶草药供应商,他的设想就是用低于市场上低阶魔法草药一半儿的价格向魔法学院的实验室提供低级魔法草药,那么这样将会大大缩减学院捉襟见肘的实验经费,不过同样他需要无偿的回收在‘魔法药剂学’实验课上,魔法学徒们制作成功的魔法墨水。 这样用那些实验室里课堂上制作出来的魔法墨水抵消另一半的魔法材料费用,其实说不好是赚是赔,总是要试一下才知道。 不过这样的话,马文就有了能够挤进魔法学院魔法草药供应商的行列了。(。) 252.离别 晨雾还未散尽,温柔的江风裹挟波浪亲吻着沙滩,雨季来临,奔马河的水位上涨得很厉害,原本露出来的一片宛如玉带的河滩地,如今已经完全被淹没,也许是前两天一直有雨的缘故,从上游流淌下来的河水显得并不是那么的清澈,远处的芦苇塘里,几只叶鸥在欢快地互相追逐。 这里是埃尔城距离奔马河最近的地方,站在江边儿上,如果是在晴天,可以清晰的看见安提亚山上的神庙,而此时一切都隐藏在浓雾里。 我期待着这大雾快点儿散去。 匆忙将埃尔城里的那些琐事安排好,赶在早上城门开启的那一刻,就雇佣着一辆四轮马车将拉到了奔马河边儿,我其实想在安提亚山脚下驻足,但是和赢黎她们约好的见面地点是奔马河边儿,又担心赢黎她们会在奔马河边儿苦等,于是按照约定直接驱车来到奔马河畔,没想到这里江雾这么大。 浓郁的雾气让这里空气中的水元素几乎达到了饱和状态,我轻轻地催动手指尖儿的一丝魔法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在指尖儿上凝聚出一颗小小的水球,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像是在欢快地跳舞,这里充足的水元素给予了她充分的滋养,一些散落在荒草间的细碎的如同萤火虫般晶莹的星芒,那些星芒都是飘散在野外的灵魂碎片,偶尔飘到她的身上,会慢慢的融进她身体残破的灵魂里,滋补着她那残缺不全的灵魂,我惊异地看着这一切,原来果果姐需要这样才能慢慢的成长。 我看着果果姐那淡蓝色透明的身体,她懵懂地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本能的在追逐着荒草间的那些星芒,轻启朱唇将它们吸入腹内,就像是本能的喜欢在水元素浓郁的地方跳舞一样,我向她走进了几步,站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她茫然地看着我,也如我一般伸出了手,我们的指尖儿碰触在一起,这时候我难过得想哭,我的手指明明碰到了她的指尖儿,却丝毫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也许必须达到二十级二转高级魔法师的时候,真正的掌握了元素之力,才能与元素之灵们交流吧! 草丛里的露水打湿了我的裤脚,粘在腿上凉冰冰,每迈出一步都很难受。 太阳升起,将这晨雾彻底的驱散,炙热的骄阳烘烤着整个大地,那些露水化成里在草叶儿上迅速的蒸发。炎炎的夏日里,贴着地平线看向远处,景色竟然都有些变得扭曲。站在太阳底下,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水分在迅速的流失,连忙跑到河岸边的一棵柳树下,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也是怕极了这烈日,在烈日的暴晒下,她的身体越发的变得透明,她仓皇地跟着我一起躲进树荫下。 她有些痛苦的抱着自己一条被阳光灼伤的手臂,我发现她在阳光下竟如此的脆弱,如果没有这片树荫,她也许会被这炎炎的烈日直接蒸发掉,也许会重新变成纯净的水元素。 我试着将一些水元素凝结成球,果果姐本能的凑到我近前,轻启朱唇将水元素之球吞入口中,她的面色一下子恢复了很多。 我不禁泛起愁来,在这炎炎的烈日底下,我倒是无所谓被烈日暴晒,但是喜欢跟在我身后的果果姐,却是受不了这酷热的。总不能一直凝聚着纯净的水元素滋补它的身体,一定要想个办法出来! 忽然我想到魔法腰包里有一把黑色的魔鱼皮伞,这是那天下雨时候,乘坐赢黎马车回家的时候,下车之前赢黎递给我防雨的,本来我想告诉她,我更喜欢用‘冰盾’,但是看她殷切的目光就没好意思拒绝,后来我就将伞收进魔法腰包里,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又一直在气候宜人的辛柳谷里,也就将借伞的事忘在了脑后。 不过显然在烈日下撑着伞是一个好主意,我试着撑起伞走出树荫,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显得有些犹豫,她在树荫的边缘踌躇不前,我试着向外多走几步,果然看见她还是茫然的跟了过来,她飘在空地面之上,身体里的水元素在烈日的暴晒下开始变得稀薄,我连忙到了果果姐的身边撑起了伞,她仓皇地躲在雨伞的阴影下,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 我试着向前走两步,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竟然也知道要随着我一起行动,始终躲在我的雨伞阴影下。 已经临近正午,依旧没有见到赢黎她们的人影,赢黎是个不喜欢迟到的人,她的举止礼仪都是有一种贵族风范,可是这一次显然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的心开始变得有些焦急。 刚刚还想着奔马河因为连日下雨的关系变得浑浊不堪,而且水流也略显湍急,从上游流下来的河水又显得有些冷,并不适合游泳。可现在已经没心情想这些了,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有点后悔昨天晚上的决定,当时就应该跟赢黎在一起的。 远处的沙岗上一抹红色的身影,那火红的长发在烈日暴晒下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穿着一身清凉皮衣的安妮迈着婀娜的步伐向我走来,她穿着高跟皮靴在沙地上走得很艰难,索性俯身将鞋子脱下来,拎在手中赤着脚踩在沙滩上,雪腻如凝脂般的肌肤在白色的沙地上晶莹夺目,嫣红豆蔻般的脚趾甲像是一片片鲜艳的红色花瓣,可是我的心就像是被浇了冷水一样。 我高举着雨伞,带着果果姐跑了过去。 安妮却是显得面色平静,她的眼神里极力的掩饰着激动与喜悦,也许是觉得此刻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不算太好。 “我很抱歉,吉嘉!”她伸手将披散的卷发扎成一束马尾,大概这样能够清凉一些,不过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担心的仰头看着安妮,她近乎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比我高出一头,如果我正常平视的话正好可以看见她v型领口露出的***鼓胀而饱满的胸脯让她更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如果不是知道她今年冬天毕业,绝难想象她只是十六岁的妙龄少女,她的样貌装束都要显得更加的成熟。 “安妮,发生了什么事?”我心中有些忐忑。 “我看到苏了,谢谢你,嘉。我才知道她一直都被你照顾得很好。”安妮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她没事儿了,真是太好了!” “我很遗憾,事实上我要带给你一个坏消息!”安妮怀里摸出一封信笺递给我,然后默默地走开。 ……美丽分割线…… 这是一封赢黎写给我的信: 很抱歉,吉嘉,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登上了开往帝都的飞艇。 这几个月是我人生中渡过的最美好的日子,因为有你的陪伴,让我重新找到了自信,只有你才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靠近我,也不是会因为我的平凡而疏远我。 在这些平淡地日子里,每天都有着点点滴滴的快乐,我本以为会在这个美丽的校园陪你安静的渡过这美好的四年时光,可惜我要和乐蝶提前回帝*都了。 很抱歉,这次我要带着苏一起走,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的。 另外海伦娜要我帮她给你写一句话,她会一直想你的,期待你快点到帝*都来。 我也一样。 你这个懒家伙,一定记得要给我写信。 爱你的赢黎。 ……美丽分割线…… 我呆呆地站在沙滩上,看着羊皮纸上娟秀的字迹,赢黎终究是走了,还带走了苏。 我想也许是安琪博尔德大神官的意志,她一直都不怎么待见我,她一直都看好那个半精灵的贵族尼克尔斯,只不过他在赢黎的面前可谓颜面尽失,狼狈的回帝都去了,如今,赢黎为了能够救回苏,一定是答应了安琪博尔德大神官的一些要求,才被迫离开埃尔城的,一定是这样的。 默默的跟着安妮登上了返回埃尔城的四轮马车,我没什么好心情,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她几次想开口跟我聊点什么,都是欲言又止,其实我本想问她:战魂小队不是前几天就出发去野外历练,为什么现在还滞留在城里。 忽然看到一艘巨大的飞艇从我们的头顶上迅速的飞过,不知不觉我们的马车竟然驶到了飞艇航道的下面,我从四轮马车上站起来,努力的向飞艇上张望,希望能看到赢黎的身影,可惜那飞艇飞得太高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安妮就坐在我对面,她扭头看路边的景色,四野里全是郁郁葱葱地金苹果树果园,那些枝繁叶茂的苹果树上已经挂满了青色的苹果。露在黑色皮衣外面的皮肤白的炫目,她单手智者下巴安静的打量我。 抿了抿嘴唇,安妮说:“苏让我跟你说声谢谢,要我叮嘱你一定要去帝都找她!” 我坚定地说:“我会去的。” 赢黎甜甜的笑容这时候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她的的眼睛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而苏在我脑海里永远是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在柠檬树下看《神圣祷言》。不知为什么,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另外一张绝美的脸孔,琪格大小姐嗔怒的样子和站在她身边那位温柔如水的红发美女卡特琳娜,不知道她们在帝都过得怎么样! 明知道她什么都听不懂,但我还是忍不住转头对着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说:“我们一起去帝*都怎么样?” 安妮诧异地看我一眼,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忍住没有说话。也许她觉得我可能是疯了。 而我却不得不从现在开始就为自己打算,没错,几乎每一位年轻人都会拥有一个去帝*都的梦想,是的,那里是格林帝国最繁华的地方,是帝国的政治中心,其位置的重要性就像是一个人的大脑,它昼夜不停的将无数指令发往整个格林帝国。我去过史洛伊特城,那里有十三个街区,几乎每一个街区都要比埃尔城还大,但是史洛伊特城如果与帝*都相比,还不足其十分之一。 那里有整个帝*国最高的学府----格林皇家魔法学院,这里几乎是魔法师们最想去的地方,耶基斯学者说帝国皇家魔法学院里面汇聚了格林帝国最优秀的魔法天才,那里才是二转高级魔法师的摇篮。 每年全国各地的初级魔法学院都有大量的魔法师准备考入格林皇家魔法学院,只不过皇家魔法学院的录取条件极为苛刻,几乎每个行省只有一到两位的名额,而单论史洛伊特省就一共有五家初级魔法学院,每年从学院毕业的魔法师大概有将近二百人左右,能在这二百人中成为佼佼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可是如今的帝都里的居住人口已经达到了饱和,并且整个城市没有办法在扩张了,于是实行了限制人口的法令,对于我来说进入帝都的办法只能是走魔法师的路线,一定要成功的考入格林皇家魔法学院才行,我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美丽分割线…… 我家院子外面的是树荫下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我狐疑的打量几眼并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 直到我和安妮分别推开自家院门迈步走进了院子里,本杰明学长才从马车里探出头,对我喊了一声:“吉嘉!” 本杰明学长平时非常注重自己的仪表,就算是这么炎热的天气,他依旧穿着一身考究的刺尾蝎狮皮甲,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等我,看见我登上马车,他对我露出了会心一笑。 其实本杰明学长来找我,并非别的事情,而是暑期已经约定好的历练活动,不过我在考试结束后就直接消失了两天,这让本杰明学长有些坐不住了,这才决定来我家找我,看来他们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见我的目的,就是约定一下出发的日期,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原本特雷西还需要写一个野外探险日记,交给学校才能拿到最后一科的学分,不过这次史洛伊特城见艾伦特的时候,特雷西和艾伦特两个人独自去了一次史洛伊特远郊的木讷山,特雷西算是将自己的探险日记给写完了,如今她已经没有跟我一起去紫青山脉探险的兴趣儿。 “那就明天吧!”我抬头对本杰明学长说道。 这样一来,留给我的时间只有匆忙的一个晚上,我必须在今晚就安排卡兰措和那些年轻的返回辛柳谷,我想一天的采购时间,对于马文来说已经足够了,于是我们约定好明天下午就一起登上飞往紫青山城的飞艇。(。) 253.飞艇上的初见 当晚,月朗星稀。 卡兰措带着兽人队伍满载着货物走了,我目送她走进了那个传送门。 马文办事的效率很高,只用了大半天就将所有的东西采买齐全,最后剩下了两个坩埚,一直等到了现在,那位铁匠铺的老板才气喘吁吁的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运了回来。终于在这样的黄昏时分,卡兰措可以带着那些吃饱喝足的年轻兽人们回家了。 大概只有马文才能将事情办得如此的漂亮,小市场整条街上的店主们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只因为马文的魔法杂货铺里,总有些稀缺的东西,他们有时候需要买一些抢手货。就比如那些金属魔法符文板,或者是昙花一现的‘魔力催化’卷轴,又或者是配制精神药剂的魔法草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杂货铺的柜台里,很多东西都是在埃尔城难得一见的抢手货,如果说店老板马文可以提前通知那么一下,也许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浙西稀有货物抢到手。 我有时候甚至忽然想:如果我将‘黑暗之体’丢进埃尔城的魔法市场里,究竟会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不过这也是仅仅只是想想就算了,埃尔城这中弹丸之地,根本没办法隐匿自己的身份。 我对卡兰措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别把这些种子也当成粮食吃掉了,想要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就要学着耕种,狩猎生活总会有运气不好的一天,辛柳谷的土地是那么的肥沃,开辟一块儿好的土地,可以长出更多的粮食来。 卡兰措将一袋种子抗在肩膀上,只是说了一句:荒原上的兽人们不会耕种,但是我们这些人已经来埃尔城有五年了,有时候农忙的时候,那些农场主们迫不得已也会雇佣我们兽人去收割那些麦子,总不至于将那些麦子烂在泥土了吧。 没错,这就是卡兰措带领下的兽人们,这群在埃尔城经历过各种辛苦的活计,他们是拥有最顽强生命力的兽人。 ……美丽分割线…… 听说我明天要去紫青山脉历练,芬妮为我安排了一顿简单的告别晚宴,牛肉炖土豆配白面包、草莓果酱。 芬妮总是一副担心的表情,对于埃尔城的人们来说,紫青山脉可不是一个适合历练的好地方,因为那里的边缘地带就经常有魔兽出没,而那里山脉的深处更是有着一些大型魔兽,就像是凶恶的刺尾蝎狮或者风蛇、奇美拉等等。每年夏天埃尔城里总会有一些猎人或者冒险团的人死在紫青山脉里,那里是冒险者的天堂,那里存在着无限的机遇。 “不是说不缺钱吗?”莱恩特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他知道魔法学徒的开销很大,每次我从外面拿回家的那些魔法墨水的价值很少有少于一金的。这样昂贵的魔法墨水,对于工薪阶层的高级白领莱恩特来说,无疑也是也比沉重的负担,而我没有向莱恩特那过一分钱。 之前那些魔法墨水的供应是耶基斯学者,他利用魔法学院实验室的便利条件,后来耶基斯去了帝都,我就开始自己从腰包里掏钱买墨水,好在魔法杂货店的利润丰厚。 不过这一次我去紫青山脉历练,家里人总是认为我手头一定是不宽裕了,才会去紫青山脉里面冒险。 期末考试之后,我很少能在家里吃顿晚饭,一时间也没有很好的沟通这方面的事儿。 “当然,那件杂货铺的生意一直很不错!”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想和莱恩特、芬妮说清楚一点儿,免得她们总会会胡思乱想。 “那为什么还要去紫青山脉里冒险?”芬妮不能理解,有些担心地问道。 “已经和朋友们约好了。”我只能尽力细致的解释一下紫青山脉魔兽的分布,并信誓旦旦地说:“那些魔兽平时都躲在深山里,在紫青山脉边缘,如果能碰见一只魔兽,那也是无比幸运的一件事,那个山脉绝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不过莱恩特和芬妮就像所有的埃尔城居民们一样,对于紫青山脉的印象是非常恐怖的,单凭我两句话,他们很难改变自己的主观印象。 最后他们还是尊重的我想法,默认了这次活动,埃尔城里的所有家庭,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养法略微有些区别,男孩子总是很小的时候就需要学会独立生存之道,就像我这时候要决定去探险,一定能获得家里人的支持。但是特雷西却被下达了禁足令,尤其是知道她的野外观察日记完整的写完之后,就更没有理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特雷西穿着一件清凉的小吊带裙,像是一只鸵鸟一样坐在餐桌前埋头吃饭,如果这时候她敢不识趣儿的插嘴,一定会被芬妮的吐沫星子淹死。 “有鲁卡和我在一起的,放心吧!那些邀请我一起去探险的人是群贵族,他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我们的安全有保障。”我边吃边说。 芬妮脸上的担心之色更重了一些:“就是因为有那么些贵族家的孩子,我才会担心的安危,前些日子在学院里的贵族和平民还闹的不可开交,难免会将你一起嫉恨,凡事你都要多留点神!” “知道了,芬妮!”我说。 芬妮关心地话语让我的新感觉到暖暖的,我面带微笑的看一眼站在酒柜旁边儿的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她正好奇的闻着那一瓶打开盖子的金苹果酒,我有些哑然,难道她已经拥有了嗅觉了吗,竟会去好奇酒的气味。 我又看了一眼特雷西,她无奈地摊开手臂,对我耸了耸肩膀。看来她已经彻底放弃了历练的机会。 “也许在训练室里锤炼剑术,也不会太枯燥,或许我有机会在毕业前能够成为一位一级剑士呢!”特雷西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 ……美丽分割线…… 一直以来,我都是选择站在空港下面的山坡上,仰望着空港上空漂浮着的飞艇,却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它。 踏上了飞艇之后的这一刻,我才知道之前对飞艇结构的理解还是太小气了,整艘飞艇看上去就像是一艘巨大的五桅帆船。船体通长足有一百二十米,宽度也有六十米,整个船体有三根通长的主龙骨,中间一根主梁竟然是选用了一根上好的铁木,一百二十米长,首位一边粗的铁木也算是少见了。 整个船体的腹部一共有十六座大型的浮空法阵,这只是简单的让船体漂浮在空中的大型法阵,当八座法阵全力运转的时候,整艘飞艇可以运载一千五百人,下面的货仓也能装载五十吨以上的货物。当然这些浮空法阵是需要消耗魔晶的。另外就是船尾拥有一座大型的风系法阵,这座法阵可以确保飞艇就在无风的情况下,也能制造出一点儿人造风,继续航行。 直径足有两米粗的主桅杆高高耸立在船体的中央,与其说它是一艘飞艇,倒不如说是一艘漂浮在空中的帆船,那些落下来的帆布整齐的困在桅杆最下边的横梁上,船头的三角帆此时也都降了下来。 船体的甲板上已经沾满了人,这是一艘可以同时容纳一千人的大型飞艇,整个飞艇底上下一共五层,最下面的两层是货仓,工人们正在下面的专用通道上,扛着一包包物资装载着货物,上面甲板上的通道则是专门预留给乘客的。船体上面三层一共设置了五百多套房间,从单人间到四人间都有,分为三个等阶,单人间称为一等舱,双人间称为二等舱,四人间称为三等舱。而且价钱也不等,越是空间大,居住的人少的房间越是昂贵。 看着手中船票上赫然写着“一等舱:一零七”这个字样,我感叹一下:“本杰明学长果然是贵族风范,财大气粗到不行,伸手就是十几张一等舱的船票。” 这时候,我看到站在船舷处的本杰明学长正向入口处张望,看到我随着人潮走进来,兴奋的对我边挥手边向我这边挤过来。 身后安妮和雷纳德正交头接耳的交谈着一些事情,在后面是特里维康、斯潘塞、克雷吉、阿特利几个人也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这艘魔法飞艇,大家看样子都是第一次乘坐这么奢华的飞艇。 战魂小队是临时才决定要和我一起参加紫青山脉的探险,这些一等舱的船票也是本杰明学长帮忙出面搞定的。 大概是因为之前定好的活动忽然泡汤了的缘故,昨晚上纳凉的时候,看见安妮坐在柠檬树下静静地发呆,我原本是去问问安妮姐有关于苏的事,她和赢黎匆忙的离开,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我很想知道苏究竟恢复到什么样子,于是就翻墙跳进安妮家的院子,我的身体轻快的就像是一只狸猫,一个箭步跃到墙上,探身跳下去的时候一点声息都没有,一支风圈儿在我脚下慢慢得显露出来。 我记得当时安妮淡淡的笑容下面,一幅‘就知道你忍不住会跑过来问我’的样子。 开始我们聊到苏的情况,看起来她恢复得挺好,只不过忽然间失去了暗影元素的力量,这让她有些不适应。后来我们又谈到了安妮自己,前一段时间听说战魂小队自己又准备一次长途的历练,将历时整整一个暑假,后来在出发的当天却因为一件事与另一支团队发生的争吵,最后战魂小队选择了退出,于是原本已经做了充足准备的历练行动直接取消了。 于是闲着没事的安妮就这样清闲的坐在柠檬树下发呆…… “要不然的话,跟我一起去紫青山脉历练吧!”最后我对安妮这样说。 “真的可以吗?”安妮眼睛变得亮晶晶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妩媚我从果果姐的身上就没有见过。 忽然间响起了果果姐,也不知道果果姐化身的水元素之灵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会不会有一些记忆,我转身回望身后的果果姐,只见她站在庭院之中茫然的看着这院落,木纳的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本杰明带着我们一行人:队长雷纳德,魔法剑士安妮,武器战士特里维康,弓手阿特利,刺客斯潘塞,斧战士克雷吉和我,穿过了纷乱拥挤的人群,直接跑到了后甲板上,这里就显得宽松不少,他将我们领到一处大型餐厅里边,显然没有太多人会在刚刚上飞艇就饿肚子,所以这里比外面的甲板要清净许多。 本杰明学长将我们带到一张大圆桌前面,此刻圆桌的一半儿已经被一群高年级学院生占据着,这群男男女女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我猜想这些人一定就是本杰明学长战队成员,果不其然本杰明学长对我介绍的时候,逐一介绍了他们的战队成员:战士威尔,刺客拉姆,弓手维布伦,游侠安迪,火系魔法师伦道夫,神庙的祭祀学徒米娅,还有两名替补成员,武器战士学徒迪克和特伦舒。 说起来,雷纳德和这些人都是战争学院同年级的毕业生,大家彼此也是非常熟悉,只不过平时是生活在两条平行线上的人,大家虽然都认识,却一直没有交流过,此刻聚在一起,共同的话题很多,大家边吃边聊也是一点都不显得生疏。 不过显然本杰明学长带领的团队成员要更有名气一点,就连狂傲的克雷吉对他们打招呼的时候都显得很谦逊。 我第一次见到过除了苏以外的‘白袍魔法师’。 她是来至神庙里的祭司学徒米娅,她穿着一身颜色洁白的祭司长袍,那种用整块洁白的丝绸围成的裙装,看起来非常的华丽,那种贵族气质在她身上就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光环儿,不过她看到我的时候,却是对我露出了一点善意的微笑,并且点点头,看似在打招呼。 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的面容竟然与鲍比的女友米莉有些相像,就像是姐妹一样。 “米莉在家的时候,常常和我提起她的男朋友鲍比有个很了不起的朋友,名字叫吉嘉,是魔法学院今年新生中最优秀的人之一,看来果然名副其实!”这时候她款款地站起来,优雅地伸出芊芊玉手放在我的面前,然后有说道:“请叫我米娅,我是米莉的亲姐姐。” 我心中了然,果然如此,按照贵族的礼节,我轻轻的握住她的指尖儿,低下头轻轻地亲吻她的手背。 却不知本杰明从座位上站起来,转到米娅的旁边,优雅的将手放在她的香肩上,对着米娅温柔一笑,对我洋洋得意地说:“米娅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吉嘉,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订婚典礼,不知可否赏光?” 我这才恍然,难怪最近一段时间。本杰明学长总是春风满面,看起来已经从苏菲儿的阴影里彻底的走出来,眼前的这个美丽女祭司米娅也是大美人,与本杰明学长站在一起,果然就如天造地设一般。(。) 254.铭文之路 飞艇上的房间里空间布局都非常的紧凑,对于一般人而言足够,但是对于牛头人鲁卡来说,他需要在飞艇的甲板上度过这第一个夜晚,甲板上的风很大,虽然他已经习惯这种睡觉的方式,但是还是觉得应该尽可能的给他找一处更舒服的住所。我掏出五个银镚偷偷的塞给一位负责管理甲板的船员,并拜托他帮我们找一处避风场所。 那船员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他在甲板上大型货物堆脚下找到一处僻静之所,还找出一张破旧的帆布简单的搭起个窝棚,牛头人卡鲁美滋滋的钻进去蒙头大睡,我才算安心返回自己的房间。 就这样,在飞艇上迎来的第一个夜晚很平静的度过去了。 清晨,站在飞艇的甲板上看着初升的太阳天边的云染成一抹淡金色,迎着清凉的风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地,脚下的山川河流就像是一副生动而美丽的立体画,河面上烟雾缭绕,山岭间郁郁葱葱。数道山岭就像是一只只巨兽在飞艇的脚下奔驰而过。 几只卢明鸥跟在飞艇的后面,借着飞艇扰乱的气流展翅滑翔,不时发出清丽的鸣叫声。 开始时候那种对景物的新奇并不能维持太久,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上午之后,就开始显得厌倦了,牛头人鲁卡蹲在后甲板的角落里,看一群冒险团的战士们进行攻防练习,他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对那些冒险团战士们投过来威胁的眼光毫不在意。 有些担心牛头人鲁卡会被冒险团里的那些战士们欺负,那位负责甲板的船员跑过来偷偷告诉我,整搜飞艇都是严禁打斗的,所以我不用太担心这些人会欺负我的扈从,而且没有人愿意惹一位魔法学院出身的魔法学徒,向我们这种人往往都有一些实力强大的导师作为后台。 暗暗称赞这船员真是一位机灵的家伙,他很识趣的说完就准备离开,不过临走前又对我说:如果晚餐不想在餐厅吃的话,可以与餐厅的服务人员提前预约,让他们将食物送到房间里去,这些服务都是免费的,只不过有时候很多乘客不知道罢了。 再次支付他一银镚的小费,他眉开眼笑地对我说:“您真是一位慷慨的人。” 本杰明学长下午的时候过来找我,邀请我和他们一起打牌,我委婉的拒绝,我对打牌这种事儿没有任何的兴趣儿。雷纳德队长一直和战队成员们聚在屋子里商量这次历练的具体行程,他们从一位杂货商那里买了一份紫青山脉近郊的地图,他们在地图上画好了行动的路线,具体的位置已经草拟下来,不过他们还在争论一些细节上的事儿。 每十天,小队需要重新返回紫青山城进行一次补给,这样也能避免小队太过深入紫青山脉。 开始的一段时间我并不会跟随雷纳德带领的战魂小队一起活动,我需要协助本杰明学长狩猎双头炎蛇蜥,然而本杰明学长的行动方案早早就已经拟定好了,所以这时候只需要我在飞艇的房间里充分的休息。 接连两天,我躲在房间研究那副‘霜之新星’的魔纹法阵图纸。 这艘飞艇上的旅者们有很多都是准备去紫青山城淘金的人们,这些人中有很多是冒险团的成员,也有独行的猎魔者,也有各种手艺工匠,大家都希望能在这个夏天有个可观的收入,紫青山脉会有很多就业的机会,在夏季里,薪酬也都非常不错。 北方的城市就是这样,只有短暂的一个夏天,能够让大家有丰足的收获,勤劳的人会再夏天时节准备好充足的粮食和柴火,用来迎接一个暂新的漫长冬季。 飞艇的餐厅里提供的早餐还不错,又美味的玉米甜粥和薄脆饼,这些都是紫青山城的独特美食,很多埃尔人都是为了这顿免费的早餐而专门早起的。每天早晨安妮都会喊我一起去吃早餐,整个战魂小队的人会在这时候彼此交流。 金黄色的甜粥被安妮嫣红的嘴唇一口吞下,那种诱人的风情就连跟她相处很久的其他战魂小队成员都有些吃不消,她这样的性感尤物,既是穿普通粗糙的亚麻布衣裙,也很难掩住妩媚万千的迷人风情。 总觉得小队中的斧战士克雷吉对我有些淡淡的敌意,反而是特里维康总是寻找几乎对我表达自己的善意。可是不管是克雷吉,又或者是特里维康仿佛对我都有一种淡淡的戒备心,这只是我心里的感觉。相对于这两位,战魂小队其余的队员就要正常很多,雷纳德队长很少说话,但是每一句都是淡淡的关心。 斯潘塞和阿特利两个人,前者惜字如金,总是喜欢独自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安静的吃东西。后者侃侃而谈,总是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尽力的表现自己,这位有八分之一精灵血统的弓手,是一位天生的话唠。 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这一次紫青山城之行的收获,要是能换回来几瓶狮王药水就好了!”雷纳德总是这样叹息地说,他一直想送小队所有成员每人一瓶狮王药水,也许这就是他毕业前的最大心愿吧。 而大嘴巴阿特利则是想要一张暴风长弓,我觉得斯潘塞总喜欢偷看安妮的那件火蜥蜴皮甲,大概她也想拥有这么一套火红的皮甲吧! ……美丽分割线…… 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放下手里的魔纹法阵的图纸,起身开门。 竟然是伦道夫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很有礼貌的对我笑着说:“嗨,吉嘉,冒昧到访,希望没有打扰你的休息!” 我打开门,将伦道夫让进来,边说:“伦道夫学长,随时欢迎你来做客。” 其实伦道夫的来意很简单,就是想和我交流一下符文金属板的篆刻心得。 我也没有搪塞之意,爽快的将耶基斯学者设计的那套组合式魔纹构装的肩甲图纸,迅速的画在了七张羊皮纸上,然后将那七件大小不一的肩甲构装部件,也按照尺寸绘制出来。仅仅是这十四张图纸就耗费了我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伦道夫已经深深地被耶基斯学者那些奇思妙想所折服。 我的房间并不算大,只有一张书桌,我用来绘制魔法符文金属板的图纸,伦道夫学长就坐在我的床上,细致的看着那些魔纹法阵的结构。他看到我画出来的那些如同教科书一般的魔法符文,对我的态度又亲切了三分。 伦道夫指着羊皮纸上还没有干透的墨迹,忍不住对我惊叹:“我的天,吉嘉,你的魔法符文课一定是最优的吧,这些符文怎么可以画得这么完美,这么复杂的曲线竟然没有一点抖动,线条粗细也这么的均匀,你一定在魔法符文上下了大工夫。之前我们班里的同学还有我……哦,这件事我必须惭愧的说出来,是的,我们都认为你一定是走了教导主任罗斯的门路,才让耶基斯学者选了你当他的助手,我这么说并不是贬低你,你一定是深有感触吧,耶基斯学者虽然在魔法符文方面是个天才,但是他有多难伺候,我的意思是说他的脾气有多坏,你一定体验过了吧!” 他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我却觉得他至少还算真诚。他的抱怨和他对魔法知识的渴求都是非常炽热的,我不觉得他对耶基斯学者的评价有什么不对,没错,耶基斯学者就是那样的脾气。不过他对我倒是很少发火儿,我觉得他是一位很亲切的人,前几天还收到了一封他写给我的信,提出邀请我去帝都当他的助手,可是我不想只是作为一位魔法学者的助手的身份去帝都,我需要一份格林皇家魔法学院里录取通知书。 没错,无论是贵族豪门家庭出身的琪格,还是詹姆士亲王殿下的女儿赢黎公主,都不是一位魔法学者的助手能接触到的上层人物,如果以这样的身份贸然的去帝都,受到的困难险阻不知道会有多少,所以我想以一名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身份进入帝都。 我画出了最后一道休止符的线条,抬起笔停下来。 尽管伦道夫已经是看过数次,但还是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桌面上的那张羊皮纸,就像是一位在魔法海洋里迷航的孩子,已经浑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我面色平静地对他说:“还行,只要完成他留下的那些任务,耶基斯学者还是很宽容的一个人!” 他一下子从那张图纸中清醒过来,挑挑眉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哦,算了吧,我们班至少有是个学生给他当过助手,可惜没有人能熬过第三天,真的,他对我们的要求简直是太苛刻的了,很抱歉,在你的面前我不应该那么说他,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魔法学者。” 伦道夫对自己选修的铭文学非常的痴迷,可以说是这届毕业生中铭文术最强的一个人,他也有一种魔法学者身上才会有的傲慢脾气,也许他对任何人都会彬彬有礼,但这并不表示他会认同那些人,他只不过觉得作为一名贵族,这只是最基本的礼貌。但是,一旦他认同了某个人,他的话明显就会多起来,他会用不同的角度来印证一些魔法知识,这不禁让我大开眼界,对于基础魔法知识原来我还仅仅只学会了一些皮毛啊! 直到飞艇抵达了紫青山城,我和伦道夫都一直躲在房间里讨论着魔法知识,为了节约有限的时间,我们甚至会让餐厅里的服务员将食物送到房间里来,那些服务员显然很愿意这样做,因为这样可以收到一笔数目可观的小费。 深深地沉迷于魔法的领域之中,直到飞艇上的船员注意敲门通知目的地紫青山城快要到了,我和伦道夫才清醒过来,我们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已有数天的时间了。 伦道夫数天没有刮胡子,他脸上出现了一层青色的胡茬,他站在房间的门口,对我说:“为什么你对符文的看法总是能跨越那么大的角度,你的很多观点都非常新颖,你真的是今年春天才开始接触到魔法的吗?我觉得你对魔法杂学方面,懂得比我们导师还要多!” 我说:“我会把这句话当成一句夸奖,平时在魔法学院的时候,我喜欢去图书馆里挑选一些有趣儿的书阅读!” 听了我的话,他却皱了皱眉,郑重其事地对我讲:“虽然你这么做没有人会觉得你做的不好,但是作为朋友给你一个忠告,那就是在一年级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将学习的重心放在冥想上面。这对于你今后的魔法之路至关重要。” 我心说:已经不止一个人对我这么说。 也许是因为听见我和伦道夫开门说话的声音,住在隔壁房间的安妮这时候也开门探出头,对我俏皮地眨眨眼睛,然后说:“甲板上的那个牛头人这几天一直在念叨你,你今天不去见见他?” 我猛地拍着额头,大叫了一声:“哎呀,我把鲁卡忘记了!” 撒腿就向甲板上跑,我穿着一条洗的有些发白的黑亚麻布裤子,一件带有蕾丝边儿的白色丝质衬衫,一双尖头皮鞋气喘吁吁的跑到甲板上,此时正是雨过天晴,甲板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渍,空气中有一股清新而潮湿的味道,一朵朵的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就在我的头顶上触手可及,看上去哪些云都饱含着大量的水汽。 不知道牛头人鲁卡是怎么捱过这场雨的,此时的甲板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靠在船舷上眺望着远处绵绵不绝的险峻山脉,我跑到那堆大型货物的角落旁边,牛头人卢卡并不在这里,就连那块破帆布都不见了。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魔法师先生?”那个船员一路小跑,来到我的面前。 “我的那位来至牛头人部落同伴呢?我没想到这居然还会下雨!”我连忙问道。 “您是说那位鲁卡先生?”船员说道:“您的同伴让我将他安排到锅炉房那边,那里有一间足够他睡觉的仓库空出来了……” 我跟随着那位船员来到那间所谓的仓库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是飞艇餐厅后厨的食品仓库,整个飞艇要为船上将近一千多位乘客准备三餐,每天都要消耗上千斤的肉食和面食、水果。 快到紫青山城的时候,食品仓库里的大半水果已经消耗一空,飞艇里的食品仓库在餐厅的后面,为了方便装载食品,仓库的们修建的很高,像牛头人鲁卡这种大块头也能轻松的走进去。 当船员帮我打开仓库门的时候,鲁卡躺在一排木箱上,正大口地啃着青苹果,舱门忽然打开,他一脸呆滞地看着门口,手里的半块苹果掉在地上,滚出很远去…… “” (。) 255.抵临山城 256.狩猎 紫青山城地处史洛伊特省西北部山区,坐落于紫青山脉最东端的泰因山口上,格林帝国的皇帝为了防御群山中凶猛的高阶魔兽,因此耗费巨大资源,在这泰因山的隘口处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山城,它就像是一根楔子深深地插进群山之中,这里已经成为整个紫青山脉对抗群山中的魔兽的最前沿。 站在飞艇船舷上向下眺望,面前是一座巍峨万丈的雄峰,像是一只笔直的大烟囱,突兀地耸立在群山之中。它是紫青山脉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峰,而整座山城就修建在这座插入云霄的雄峰山腰间,当飞船驶临山城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座修建在云层下面的山城竟是呈环形,无数石块堆砌的各种建筑物完全包围住了这座山峰。 城市里所有的建筑物都依山势而建,在山腰处高达五十丈高的城墙后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山城里各色的民居。 十几只白色羽毛的狮鹰在山城的上空盘旋,看到飞艇驶临山城,竟然有一只狮鹰笔直的飞过来,轻唳地叫声之后,飞艇上一些经验丰富的船员迅速的将前面甲板清空了一大块区域,那狮鹰飞到飞艇近前,猛地张开双翼,带起一片狂风直接落在飞艇上。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格林帝国特有的一种被驯化了的凶兽‘狮鹰’,它的身体就像是一头雄狮,背生双翅,头颅和鹰鹫毫无分别。整只狮鹰要比独角野牛大上一圈儿,双翼展开足有七八米长。一位身穿着全覆式重铠的骑士手持长矛坐在狮鹰的背上,他的甲胄上散发着淡淡的魔法气息,我还能从上面看到有魔法符文的图案,整个铠甲中掺入了大量的魔法赤铜,让铠甲看起来泛出一片赤铜的光泽。 狮鹰落在甲板上,凶狠的眼神怒视着甲板上的所有人,那位骑士第一时间安抚了一下坐骑,等那只狮鹰情绪稍稍平缓下来,她才轻盈的从狮鹰身上跳下来,她带着一顶带有面甲的头盔,直接向着飞艇的船长走过去。 这艘飞艇的船长是一位头发胡子都有些花白的老人,他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船长服饰,带着一顶很独特的船长帽子,在人群中非常醒目,他从人群中走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凭证递给那位女骑士,那名女骑士非常潇洒地接过凭证,简单的看了一眼之后,还给了飞艇的船长,然后转身一言不发的扭头跃上狮鹰背上的皮鞍座,用一根小皮鞭轻轻地打在狮鹰的尾部,那狮鹰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声音尖锐刺耳,四足用力在甲板上一蹬,巨大的身体腾空而起,巨大的羽翼迅速展开,猛地在空中连扇两下,笨重的身躯载着那名身穿重甲的女骑士远远地飞走了。 “他们是紫青山城的狮鹰骑士团的骑士!”身边的本杰明见我神色迷茫,就站在我身边给我解释道:“每一艘抵达紫青山城飞艇都需要无条件接受山城狮鹰骑士团的临检,核实身份之后才能获得降落空港的权利,这座山城目前还在接受军管,山城里的最高的长官是北风军团第七师的屈莱顿子爵。” 站在我身边的安妮羡慕地看着那位女骑士飞入云层之中,飞艇继续向山城城墙边缘的空港飞去。 那位女骑士飒爽的英姿转眼消失不见,站在本杰明身旁的伦道夫痴迷咂舌对我说:“嘉,看见没有,刚才那位女骑士身上穿的才算是真正的魔纹构装呢!她身上的整套装备都是铁匠们用魔法符文板的精心打造而成,然后再由铭文师将最适合的魔纹法阵篆刻在成型的铠甲上。一件好的铠甲不仅仅需要有良好的魔法承载力和魔法传导性,还需要在上面篆刻最适合的魔纹法阵,我要是也能做出一样这样精美的初级魔纹构装,那该有多好!” 我听伦道夫这样说,才知道原来真正的魔纹构装竟然是这样的,果然如伦道夫所说的那样,制作魔法卷轴只不过是对铭文师最基本的要求,在金属铭文板上篆刻魔纹法阵也不过是另一种绘制方式而已,符文金属板与魔法卷轴之间的区别,只不过就是前者的材质是魔法金属板,后者的材质是魔兽的皮革。 “终于到紫青山城了,嘿嘿!”牛头人鲁卡憨厚地笑了笑。 ……美丽分割线…… 两只战队从空港里走出来,约定好了十天后见面的地点,雷纳德和安妮带着战魂小队成员自行离去,看他们消失在倾斜的街道上,我才想起腰包里还有一些霜冻卷轴,应该拿给安妮的,转眼就看不见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只好作罢。 我站在空港出口,望着街上熙熙攘攘人流,才发现紫青山城要比埃尔城热闹的多,一条条大街依山而建,石质建筑鳞次栉比地整齐排列,街道两侧商铺多数都是魔兽材料的商行,这些商行非常有特点,具体的经营项目都清楚的写在匾额上,而且品种也是非常的单一,这种单一货品的经营手段,在北方史洛伊特省非常的盛行。 据说这是因为每一个商行的资金都是有限的,这些魔兽材料的价格都普遍非常昂贵,所以这些商行就会收购单一种类的魔兽材料,然后进行后期的精细加工处理,在进行售卖。整个夏天,山城里各个旅店里都会挤满了来此贸易的商人,也有很多猎人或是冒险团在山城里修整和补给,所以这里的旅店和餐馆沿街之上非常的多。 本杰明学长是埃尔城里的豪门贵族子弟,他们家族中在山城里也有一些产业,对于预定旅店和餐馆这些琐事,早已经有人打理好了,此刻那位扈从早早地等在空港的大门外,看到本杰明学长带着我们走出来,赶紧迎上来。 山城里的坡路众多,很少有超过几百米平整的石板路,因此这里并不适合乘坐马车,倒是街上有不少骑着盘羊的旅者,这里的本地人也习惯用那些强壮而又善于攀爬山道的盘羊驮载货物。 山城与其他城市的空港不同,其他城市里的空港通常都修建于城市外面,而山城里的空港却是建在山城城墙边缘的角落里,从空港走出来就直接进入城市的街巷之中。 那位扈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雇佣来了三只载货的盘羊,他去没想到我们这一行人,家境都是非常殷实,每个人都拥有空间腰带,根本就没什么行礼可拿,于是这三只盘羊就成为了可以代步的坐骑,祭司学徒米娅和魔法师伦道夫还有我,都被本杰明学长安排骑乘盘羊代步,队伍里的其他战士就要依靠步行直接走着去旅馆了,包括本杰明学长。 那位扈从第一次见到我,也许他对其他人都有了一些印象,见到本杰明学长将第三只盘羊的骑乘权利让给我,也是有些诧异的看我几眼,此时我也没有在意他那么多想法,我的脑子已经被那套精致的魔纹构装填满了。 骑士团所谓的真正精英都是那些拥有着魔纹构装的构装骑士,在埃尔城警卫营骑士团中,只有每支大队的大骑士长才有条件穿魔法铠甲,他们身上的魔法铠甲只不过是掺进去了一些魔法金属,拥有了抵御魔法伤害的轻微效果,但是距离魔纹构装至少还差了一个层次,我想也许只有警卫营骑士团里面那几位团长大人才有穿着魔纹构装的资格,可惜一直不曾见到过。 我却无法想象山城这边的狮鹰骑士团究竟是一支怎么样的劲旅,竟然所有骑士都是骑着狮鹰,身穿魔纹构装的构装骑士。 我曾听鲍比说:埃尔城里的一些贵族豪门世家,都拥有一定数量的武备力量,其中构装骑士是数量就是衡量武备力量的有多强大的唯一标准。 那时候,鲍比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我对构装骑士这个词语还很淡漠,但是如今在飞艇上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那位女骑士身上带来的威压,竟然有种海蒂导师给我造成的那种碾压式的错觉,她对我来说只有两个字可以描述:“强大!” 她真的很强大。 在这一刻,我的心开始变得火热起来,想到了果果姐曾经对我的鼓励,以及我对魔纹法阵绘制方面的天赋,我发现自己对于魔纹构装方面的知识有一种无比炙热的渴求。 我那超乎常人的精准魔法感知力,让我可以轻松自如的操控手中的魔法刻笔,刻出最理想的线条。 耶基斯也曾对我说,成为一个铭文师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一定要无比熟练的绘制魔法卷轴,一个连魔法卷轴都画不好的魔法师,是没有希望能够成为一位铭文师的。 “我们今晚在旅店里修整一天,明天的早晨就向目的地进发,如果有什么东西没有准备,今天晚上发现的话还来得及买!”本杰明学长在我走到我身边儿,对我叮嘱道。 我点点头,只默默地说了一句:“放心吧,学长吗,我都准备好了!” 本杰明学长拍拍我的手臂,继续向下一名成员走去,看得出本杰明学长到了山城以后心情开始变得急躁起来,他显得有一点点兴奋,平时那些忍耐力也都不知跑哪去了,看来一件好的皮甲似乎就连本杰明学长这种出身贵族世家的公子终究也不能淡定啊。 我用脚轻轻地踢了一下盘羊的肚子,盘羊腹部吃痛,急急地向前窜两步,赶上了走在前面的伦道夫学长。 这种坐骑我曾在荒原上骑过,感觉在荒原上要比古博来马差好多,听说适合山地上行走,攀岩就是它的强项,可惜帕伊高原上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原,那些灰矮人强盗将那些盘羊带到帕伊高原上来,却没有能力将它们带走,最后那些灰矮人强盗团败亡,最终却留下了很多盘羊坐骑。我和库兹就曾缴获了一些盘羊,最后全部都卖掉了。 “伦道夫学长,双首炎蛇蜥的皮革也能做魔纹构装?”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转头问伦道夫。 伦道夫摸摸鼻子,很是艳羡地说:“那当然……” 就这样,一路闲聊着到了旅馆。 ……美丽分割线…… 山城西侧的早上总是来得非常迟,山城的东侧一半儿的城市已经沐浴在朝霞之中,可是我所居住的西城旅店外的天色还是没有放亮。我们一行然已经早早地吃过旅店老板娘给我们精心准备好的一餐,趁着暮色还未消散之际,匆忙的走出了旅馆,跟着一位本地的猎人向导从山城的西侧城门走出去。 出了城西门,才发现城外有一条只允许四辆马车并行的栈道,蜿蜒曲折地从山城的北面一侧的城墙门口一直向群山深处延伸,远眺远处那些烟雾缭绕的山间荒野,也不知道这荒野山中究竟隐藏了多少强大的凶兽。 本杰明学长走在对我的最前面,他手中捧着一张山城的地图,在不停地与那位向导沟通。 我们一行人则跟在后面,整个队伍有十人,是一支各种职业全面的的战队,队伍人数也是控制在低于十人,这样可以保证整支队伍的灵活性。我们一行人中,成员名字分别是:战士威尔,刺客拉姆,弓手维布伦,游侠安迪,火系魔法师伦道夫,神庙的祭祀学徒米娅,还有两名替补成员,武器战士学徒迪克和特伦舒。 城门口,如同我们战队这样人数的冒险团比比皆是,他们都在安静的等在这里,办理出城的凭证。 当我们从山城里走出去,山道间隐隐约约的全是肩上扛着包裹的冒险团成员,也有少数的独行猎人。 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选择的路线几乎都是被人踩踏过无数次的低危险度的地区,一连三天我们在山林中穿行,已经深入到紫青山脉边缘地带的深处。 沿途我们几次遇见了人面毒蛛和木枭兽,这些食人妖兽虽然还算不上魔兽的层次,但是它们身上也有一些珍贵的材料,为了不影响行程,我们都是稍稍的绕路,躲过了这些猎物,就这样一直走到一处石谷边缘,队伍停了下来,听向导说我们已经抵达了此次的狩猎山谷……(。) 257.水元素精华 踏进这片充满了腐烂气味的原始森林,千百年来经历无数个春夏秋冬之后,树木春日里抽枝发芽,秋日里凋谢地枯叶在这片山林中堆积腐烂成黑色的泥土,那些沉积的落叶让这里的土地变得极为肥沃,有时候这种沉积下来的树叶会达到几十米深,那些叶子腐烂了,在严冬被冻结成冰,然后在初夏又融化人,就像是一些软软的黑色大泥潭。 枯叶再一层一层的盖在上面,再腐烂,再被盖住,那些沼气也被压在深深地泥土之中。每次我们宿营的时候,都会选择在山岭之上,他会很严格的管控我们生火的地点,依照向导的话说:“这片山林的地下藏着一只会喷火的地龙,一旦触怒了它,它会将整个小队烧成灰烬!” 这里充满了各种危机四伏的陷阱,走在前面的向导手中始终拿着一根长杆儿,他会不停的用长杆试探脚下的路是否结实。 即使他对这片山林无比的熟悉,也显得小心翼翼,他那双小眼睛非常灵活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只凭借他眼神,我就知道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好猎人。 “我们永远看不到那些腐烂树叶下的危险!”这是他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我觉得本杰明将他雇佣回来,只有这句话他说的还算有一点价值,他是个话唠,总会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总会讲述一些冒险团在这片大山里捕获魔兽的老套故事。 一脚踩进深深地枯叶中,枯黄的叶子淹没了我的膝盖,就算是为自己加持了‘风之疾走’,想要穿越这片原始森林,依旧有很多艰难险阻,那些隐藏在枯枝烂叶中的树木根茎,稍微的不留神就会一下子将人绊倒,永远不要才那些湿滑而又长出各种青苔的树枝,牛头人鲁卡‘吭哧吭哧’的跟随在我的身后,他的耐性已经被这片森林消磨干净,他喘着粗气,心里变得有些焦躁,他愤怒地将一根挡在他身体前面的横生树枝奋力折断,狠狠地丢在脚下。 我想应该安抚他一下,于是就说:“这片山林中蕴含了无数的大自然赠与我们的珍贵礼物,这些已经从树木上脱落而死去的叶子,在死后也要落叶归根,没错,它们会将树木根茎的土壤变得格外的肥沃,很多珍贵而美味的菌类就会孕育在这些树根与腐烂树叶之中,它们的味道会非常的鲜美!” “真的么,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口中那些所谓的蘑菇?”牛头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我转移到了美食上,虽然他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素食主义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美食,牛头人对于荒原上那些植物非常熟悉,但是却很少有机会进入这种原始森林,所以对这里的植物也是非常的陌生。 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蘑菇在哪里,我蹲在一棵已经枯死的松树下面,轻轻地拨开了覆盖在地面上的松针,在它的根茎上果然生长着几根粗如拇指般大小的松茸,牛头人卡鲁那烦躁的脸一下子变得充满了惊喜,他长大了嘴巴,神色有些新奇地小心翼翼地用两只大手轻轻地捧起了那几株松茸,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松茸的身上散发出来,他轻轻地放在嘴边闻了闻,憨厚地脸上笑眯眯地对我说:“吉嘉,这蘑菇真香!” 走在我们身后的游侠安迪凑上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你们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这类美味的蘑菇,是在这片山林里独有的产物,而且说起来也算很稀少东西!” 安迪对于这片原始森林也是相当的熟悉,在整个队伍中,只有他和向导非常习惯这里的山路,我感觉他走在这山林之中,就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如今又对我发现的蘑菇有这样的品评,于是就问他:“安迪学长,你对这里很熟悉啊!” “那是当然!”安迪穿着一身魔羚羊皮的柔软轻甲,背着一张短小的森林猎弓,在森林里猎弓远比长弓更有用,更方便。 本杰明从后面走上来,不停地擦着沾在手心里的那些黏糊糊地绿色苔藓,停在我们身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安迪这小子从小就生活在山城这边儿,大概快要上学的时候才搬到我们埃尔城的,他当然对这里的东西很熟悉!” 安迪有点被人拆穿了之后的窘迫,却也不恼本杰明,而是用单手揉着自己的肩膀解释说:“这种真菌叫做松茸,就算是在山城这边,也非常的珍贵。记得小时候只有在节日的庆典宴会上,才能吃到这种美味,用上好的黄油煎着吃的话,会非常的鲜美!” “这种丑陋的家伙就是松茸?”后面跟上来的米娅,也是惊叹地望过来。 显然这群贵族子弟对于美食的认知要远远的强过平民孩子,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猎人向导抬头看了看天色,只是说道:“我们要趁着天黑之前,在这片山谷里找到一处安全之所,然后扎下营地,不管这次能不能找到那只双首炎蛇蜥,四天之后我们就必须返回山城。不过,现在看起来我们有必要休息一下!” 听到了猎人向导说了一声休息,我们所有人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在这片森林里,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些凶猛的魔兽,而是这片森林的天然环境,我们仅仅是在山林中跋涉,就已经折腾的筋疲力竭,看上去,那些战士学院的学长们脸上也出现了疲倦的神色,在面对双首炎蛇蜥之前,我们的确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 “这种蘑菇却是很稀少,我们这里有些猎人在这片山林里,专门采集这种珍贵的蘑菇,能找到这些蘑菇,真是好运!”那位猎人向导也是这么说。 坐在一旁休息的战队成员们也好奇的望向我们。 牛头人鲁卡听说这些鲜美的蘑菇这样珍贵,非常老实的将它们塞给我,虽然他的喉结不断耸动,但是却不再看这些松茸一眼。 “牛头人的食谱中没有蘑菇,我想那边的野萝卜也许吃起来更清脆一点儿!”鲁卡给自己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我却趁着他张开嘴巴说话的一瞬间,将手里的几根蘑菇塞进牛头人鲁卡的嘴里,他话没说完……一下子将这些松茸嚼碎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有些惊慌地指着嘴里的松茸,我伸手在他毛茸茸的壮实胸口戳了两下,嘿嘿一笑,问他:“怎么样,好吃不?” 他猛地点了点头,这才大口的咀嚼起来,仔细的品尝着那几根松茸的鲜美味道,那种急躁的心情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猎人向导却是在一旁轻叹一声:“可惜了!” 随后他说:“这真是暴殄天物啊,若是将这几根蘑菇切成薄片,我再去猎回来几只松鸡放在一起煮汤,足够我们这些人美美喝上一顿的了!” 牛头人鲁卡也是很后悔一口就吃下全部的松茸,他连忙蹲下来,在握扒开的那处松针旁边,想找到更多的松茸,可惜未能如愿。 我才不信这位嘴巴非常能说的猎人向导,肯为我们狩猎那种出了名狡猾的松鸡,大概是因为看我将这些松茸全部给了鲁卡,又是惋惜又是气愤所致,之前我们寻找到了美味,都是给大家多少分一点儿,大家一起分享着品尝一下,这一次我却只是将这些松茸给了自己的扈从,将坦然接受变成了一种习惯的猎人向导心里微微失衡所致,只不过是学院里的众人都是贵族出身,他们自身的休养更高,虽然会有一些想法,但不会就这样说出来。 “几住松茸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既然我们来山城这边,城里面的市场上还是有出售这些美食的,等这次我们狩猎完那头炎蛇蜥,回到山城我请大家吃一次黄油煎松茸的大餐!”见到队伍里微微的滋生一点点的小矛盾,因为猎人向导的一声抱怨,那些战队成员们看我的目光也有些变得迟疑,本杰明学长坐在一旁解围说道。 米娅坐在一旁的树根上,好奇地打量着我,与她随行的扈从是一位女剑士,此时与伦道夫的扈从坐在一旁,她大概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扈从这么的好。 米娅学姐因为剧烈的运动,面色显得极为红润,在这无比闷热的原始森林里,她这样一位身体孱弱的祭司学徒能够坚持着跟我们走到现在,我对她非常的敬佩。本杰明学长穿着一身精致的蝎尾狮皮甲,正将一只水壶递给米娅学姐,他犹豫着摸出了一瓶试管大小的淡黄色药剂,也递给了米娅学姐。 米娅学姐却没有接过那瓶药剂,只是将水壶接在手中,药剂却推还给本杰明学长,然后说:“等下找到那只双首炎蛇蜥,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情况呢,这瓶体力药剂还是留到战斗时候再用吧!我还不太累,真要是走不动了,就让爱莉背我!” 爱莉是米娅学姐的那位女剑士扈从,她听见米娅说起她的名字,就向这边点了点头。 我想爱莉这样的女剑士,也许就是那些之前在学院里毕业的平民学生,他们毕业后就会选择加入一些贵族家族,从未一些大人物的扈从,对于一些平民战士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出路,至少可以拥有丰衣足食的生活,而且不像参加冒险团那样,总是要面对危险,当扈从的话,只要那位贵族主子不自己作死,一般来说都会过得非常滋润,尤其还是当一名未来祭司大人的扈从,那么就更是一件美差了。 我拍拍鲁卡宽厚的肩膀,然后对米娅学姐说:“要不然一会你坐在鲁卡的肩膀上来,他走得很平稳,坐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也很舒服!” 牛头人鲁卡绝对是个热心肠,他不认为坐在肩膀上是一种羞辱,听了我的建议,也是憨厚的连连点头。 米娅感激地看我一眼,轻声说:“我在坚持一下吧,我还能坚持!” 对于米娅学姐的坚持,我也是暗暗的称赞,这位贵族家庭出身的小姐,身上有一种坚韧不拔的珍贵品格。 不过我却没打算这样简单的放过那位猎人向导,这一路上将我们弄得稍显疲惫,我觉得也是他刻意为之,目的大概就是想让我们这些贵族公子们知道在森林里历险有多么的不容易,要不然这些贵族少年们一旦对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森林有了兴趣,对于山城的每一位猎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猎人向导引路的时候总会刻意的加快走路的节奏,按照我的的推算,如果我们走路的节奏再慢一些,大概将会在明天早上抵临这个山谷,那样的话,我们的体力将会变得很充沛,然后用一整天的时间在山谷里搜索,其实这样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就像现在我们明明早早到了山谷,却是疲惫不堪,这一下午也做不了什么事儿,只能选一处适合的地方宿营。我觉得猎人向导也很累,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每次休息他都会静静地争取每一分每一秒恢复自己的体力,他的一些小心思,落在我的眼中,很难让我心中的芥蒂消除掉。 可是他这种小市民的思想,也没什么好申斥的,不过当他吹牛说:如果有松茸在,他就要去林中抓几只松鸡,这样的话…… 松鸡可不是那么好抓的,虽然这种野鸡已经失去了飞行的能力,但是在这密林中依然能够短距离的飞行,它只要轻轻地展翅,就能从松林中横跨一两千米的距离。有时候猎人们一定要带着自己的宠物们,才能抓到这种机警而又灵活的珍禽。 猎人向导既然如此的说,我岂能让他安稳的坐在这里休息,这三天他也算是把我们着实的折腾一番。 其实这些人并不知道,寻找那些松茸对我而言,其实出乎意料的简单,虽然这些松茸都长在这片厚厚的松针之下,不将松针扒开的话,很难找到这些松茸。这些松茸生长的地方又十分的分散,寻找起来非常不容易。但是不会有人知道,每一株生长在松针被下面的松茸身上,在采撷之前,松茸的伞帽下面会有聚集一点浓郁的水元素精华。 以我目前的水元素亲和度,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水元素已经是极限,没有到达二十级二转的高级魔法师,很难能感知到水元素精华。不过我有一个例外,因为我能够感受到果果姐这个水元素之灵的存在,果果姐在进入这片山谷之后,就变得有些活跃,她不在安于跟在我身后,而是在我身边的一定范围之内随便的飘来飘去。 开始我以为她是对自然界的一种好奇,也许是因为这里闷热而造成的水元素格外浓郁引起来的,后来我才发现并不是因为这个,每当她找到一处地方,轻轻地飘过去都会蹲下身体,将头凑过去轻轻地一吸,她的口腔里忽然多了一团亮晶晶的荧光,我这时候透过她雀跃而欢快的身体,才能感受到,那竟是一小团水元素精华。 这条山谷里竟然孕育着很多松茸。 没错,在果果姐吸取之前,我依然无法感受到那点水元素精华,但是只有指甲大小的精华被她吸进嘴里,在她淡蓝色半透明的身体里,就像是散发着荧光的萤火虫,不停地在她身体里漂浮着,然后被她一点点吸收,我知道她吸进来的那些是水元素精华。 我顺着她的停留过的地方,试着扒开地上的松针,果然就在松针下面找到了几株松茸。我发现人们口中所谓的美食,一定是有着独特之处,就像是松茸一样,它本身居然能够聚集水元素之精华,也许这正是它之所以美味的原因。 我对那位猎人向导笑着着说:“咱可说好了,只要我能再弄回来一些松茸,你就去猎几只松鸡回来煮汤喝!” 那猎人向导看我接着他的话茬往下说,也是一怔,对于我这样的魔法学徒贵族,他说话是需要使用敬语的。 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就没有悔改的余地,于是他说道:“您说到没错,魔法学徒阁下!” 我笑了笑,坐在本杰明学长的身旁,轻松地对大家说:“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运气好,还能找到一些松茸的话,我们大家就有口福了!” 说完,我像是漫不经心地捡起身边一根鸡蛋粗细的尺余长干枯松木,丢向远处,就像是将身边的杂物丢开一样随便。 没错,那里正是果果姐刚刚离开的地方,她在那足足吸取了两团水元素精华。 那段弯曲的枯树砸到地上,将那里地上的松针四处飞溅,一颗圆圆的土色蘑菇显露了出来…… 憨厚的鲁卡好奇的跑过去,将松针扒开。 “呵呵” 他眉开眼笑的笑了起来,几株松茸就静静地躺在松针下面,队伍里一下子变得好安静! 有人惊讶的看向我,也有人带着一抹无法察觉的笑意,看着那猎人向导……(。) 258.狩猎(上) 这条山谷的纵深只有三十多公里,最宽阔的地方有两公里,狭窄之处却是不足百米。 谷中枝繁叶密,灌木丛生,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山谷中的落叶一层层的堆积,山谷间在这盛夏季节充满了瘴气,谷中的被灌木林遮住的地方藏着一条小溪,它时而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时而又隐藏于枯枝烂叶沉积的沼泽里,在地面上消失一段儿,如暗河一般钻入地下,又像是泉水一样在低洼的地方‘咕咕咕’的冒出来。 山谷两侧是岩壁的断层,靠近那些岩壁的时候,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岩层里夹杂的大量砂砾。 “这里湿气这么重,双头炎蛇蜥属于二级火属性魔兽,怎么可能选择在这里筑巢?”安迪跟在猎人向导的身后,他的长筒皮靴踩在充满了水分的枯枝败叶中,那些腐烂的叶子黏在靴子上,他艰难的将脚拔出来,抱怨卖给本杰明学长的盗贼工会是不是把情报弄错了。 若是说这山谷里藏着一条毒蜥,倒是显得更可信一点。 没有猎人愿意钻入这样的山谷,这里的条件极端的恶劣,一不留神就会陷入这泥泞的沼泽之中,甚至有可能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带入潜伏在地下的暗河中。 到了这里,连那位经验丰富的猎人向导也再没有心情给我们讲述狩猎魔兽的经典故事。他更多时候是拿着那根长长的木杆儿,试探着脚下可以走的路。 本杰明学长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那些盗贼工会的孙子们是不是断定战队成员无法走进这条山谷深处,才编织了这样一个完美的谎言。 队伍里的士气开始低落下来,谁也没想到这里的环境会这样的艰苦,每向前多走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这里荒草与灌木丛生,根本找不到可走的路,那些生满尖锐毒刺的荆棘藤缠绕其中,锋利的尖刺只稍微的刮在衣服上,就会撕开一条口子,在这样一人多高的荒草与灌木丛中行走,很多时候连方向都无法辨别,幸好还可以看到山谷两侧的断壁层,猎人向导还能带着我们一点点的向前挺进。 进入密林中,道路反而变得好走很多。 我伸手抓住一棵大树的横枝,灵巧地跃到树干之上,像一只敏捷的猴子一样飞快的爬到树冠上,惊走了一群虎皮鹦鹉。我站在树冠之上,看着整个山谷就像是一条翠绿的围巾,那些紧密相连在一起的树冠不正是围巾上的印花么? 仔细的感受着山谷间流动的风,空气中竟然有一股淡淡地硫磺味道,前面有地热熔岩,我断定这种味道是地热熔岩出口处散发的硫磺味道,有一点点的刺鼻。 谷中的密林间只有湿热和植物的**气息,那微弱的风没办法渗入这茂密的丛林,如果不是我攀爬到树冠之上,根本不可能闻到这种硫磺的味道。 我从三十多米高的树冠上直接跳下来,吓得米娅学姐紧紧地捂住眼睛。 从这种高度向下跳,对我来说就像吃饭一样简单,在商队里的时候,我们乘坐的雷霆犀比这里的树冠还要高几米,每天我们都要在雷霆犀背上像猴子一样的上蹿下跳,没想过有多危险。 帝国人的生活果然还是太安逸了。 米娅学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微微喘息着,站在本杰明学长的身边儿。 一旁安迪对我这手爬树技巧很是羡慕,身为游侠的他应该学习这些,不过看起来他并没有学习如何爬树,这种技能在学院里不是考试科目。 “真的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从上面摔下来了呢!”米娅学姐拍着鼓胀地胸脯对我说道。 安迪对我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他重新打量着我说:“吉嘉,你这身手真棒!” 本杰明学长却是好奇的问我:“发现了什么,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来?” 他果然很有领袖的光环,任何事都能分析得很准确,至少能够察觉到一些小细节。 我指着左前方更茂密的丛林带对大家说道:“那边有硫磺的味道传过来,我怀疑可能那边有地热熔岩!” “你的意思是说那头双头炎蛇蜥就藏在地热熔岩里?”本杰明学长看着面前的密林,恨不得直接打开一座传送门穿过去。他转头对坐在一旁休息的猎人向导说:“我们往那边走!” ……美丽分割线…… 我们沿着露出地表的小溪向预定的方向摸索前行,不小心一脚踩进溪水里,这里的溪水都是带有温度的,越是靠近那边石壁断层,硫磺的气息就越浓重。 有溪水出现的地方,至少还能证明这里还有土层。迪克与特伦舒两个人手里握着柴刀,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来,他们在捕猎双头炎蛇蜥的时候,将会作为后备队员,不直接参加战斗,因为他们还没有成功的晋升为正式的战士。 穿过这段茂密的灌木丛,猎人向导忽然在前面停下来,并招呼迪克和特伦舒停下。 我们连忙凑上去,透过这里的薄薄一层灌木丛,在山谷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个冒着水汽与烟雾的溶洞出来,那种刺鼻的硫磺味道就是从那边散发出来的。 一只土黄色带有红色暗纹的巨大蜥蜴尾巴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它就伏在洞口处睡觉,头和身体都藏在溶洞之中,只剩下一只又短又粗水桶一样的尾巴露在外面,炎蛇蜥的尾巴长着两排锋利的骨刺,尾巴上布满了鸡蛋大小的鳞片。 “它肯能是睡着了。”躲在灌木丛里的猎人向导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昨天因为在山谷里捕捉松鸡,他睡得不怎么好,早上醒过来之后,声音就变得沙哑了。 溶洞里传来像是打鼓一样的声音,‘隆隆’的声音有一种很强烈的震颤感。 这是只成年的双头炎蛇蜥,不过比我们一开始预想的要大很多,我们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它水桶一样粗细的巨大短尾,昏暗洞穴里巨大臀部看上去肥如巨象,队伍里的那位一直沉默不愿说话的弓手维布伦凑到本杰明学长身边儿,他轻轻地在本杰明耳边低语几句,我的听力比一般人敏锐得多,隐约能够听见维布伦在说:“老大,这大家伙看起来比情报里的大好多!” 我从图书馆的资料里查到的信息,一只成年的双头炎蛇蜥体重差不多不到一吨,也就是说明双头炎蛇蜥不会比独角野牛大许多,可是面前的这头双头炎蛇蜥,只看它的短尾和肥臀,就知道它个头根本不可能太小。 “先撤回去!”本杰明学长并没有在洞口外面的灌木丛过多耽搁,看情况不对马上带着团队沿着开辟出来的小路退了回来。 我们这一次虽然准备得很充分,但是却没有想过这只双头炎蛇蜥要比想象的大很多,那么这样的话,炎蛇蜥的力量也会成比例的增加,对于战士威尔来说,是存在着很大风险的。 威尔看起来身材非常高大,他黝黑的皮肤有种巧克力一样的光泽,浑身都布满了隆起的肌肉,背着一面像门板一样的塔盾,腰带上挂着一把军刀,他是队伍里最强壮的人,可是面对那只像肉山一样的双头炎蛇蜥,我们依旧会担心这位刚刚晋升成盾战士的毕业生,无法顶住双头炎蛇蜥从正面带来的压力。 “老大,还是按照既定计划试一下吧!”威尔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作为一名盾战,他无法容忍自己不战而逃,这种挫败会成为他今后的成长之路上的心魔,一位战士心中一定要有勇气与战斗意志,我此时在他的话语里,已经感受到斗志昂扬。 本杰明想了想,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祭司学徒米娅,也许是米娅给了他一些胜利的信心,他迟疑了片刻,最后才决定下来,对一旁的安迪说:“准备找一片开阔地,作为战场……” 他看我一眼,才有说:“最好是在溪边。” “知道了,老大!”安迪认真的说。 于是本杰明学长的战队成员们开始各司其职地忙碌起来。 战士威尔坐在树下掏出一块磨刀石打磨着锋利的军刀,他要安静下来,思考一下战斗时候的细节,本杰明学长将两瓶耐力药水和五瓶治疗药水塞给了威尔,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必硬撑,如果发现不对劲就撤下来。” 威尔点了点头。 维布伦开始选择一棵棵大树上的落脚点,然后在安迪的帮助下,在一些适合射箭的大树横枝下面系上一根简易的绳梯,我想他是要居高临下,用长弓压制双头炎蛇蜥,不过爬树好像对这位弓手而言,是一件麻烦事儿,所以他才会在每一棵有可能攀爬的大树上,都系上一根打着绳结的麻绳,我佩服地看着维布伦,心想一句老话说的真对: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 一直以来,刺客拉姆就像是队伍里的隐形人,他总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很容易大家就会忽视他的存在,此时他也开始跟随着安迪熟悉着周围的环境,在战斗的时候,要是一不小心掉进枯枝烂叶下面隐藏着的烂泥坑里的话,那乐子就大了。 米娅学姐显得有点紧张,不过她的扈从,那位女剑士一直在她身边给予安慰。 而我和伦道夫学长站到了一块儿,他的扈从是一名盾战士,像影子一样站在他身后,伦道夫一直在商量那位盾战士:“奥康纳先生,如果你事先将我送到树顶上去,我想你都不用保护我,毕竟我的火球射程足够远,你去帮助威尔吧!” “恕难从命,伦道夫阁下,虽然我是您的扈从,但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在你受到危险的时候,我的盾牌必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这是契约里的条件,我们必须遵从我们的契约。”那位盾战士古板的说道,不过看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轻松样子,大概他对这次捕猎接话并不是那么看好吧。 伦道夫在这方面比没有过多争执,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 …… “吉嘉,让我也冲上去吧!”牛头人鲁卡兴奋地对我说道,他平时绝对是一头性格温和地憨牛,但是一旦心中有了战意,他就会变得发疯一样,这让我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牛头人鲁卡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他将背上的大木槌解下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对我说:“我想实践一下前几天那些在战士学院里学到的战斗技巧!” 鲁卡渴望战斗的眼神是无比炽热的,对于从地下黑拳赛场上走出来的牛头人,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同时也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在危险面前他拥有足够的勇气,我还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理由,不过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我的安危,这让我多少有点不爽,我很想说:喂,你还要不要当我的扈从了,不是说好了要保护我的吗? “嘉,保护好自己,最好让那大块头一直跟在你身边……”本杰明学长走过来这么对我说。 “额,学长,鲁卡说要上去帮忙,我同意了!”我说完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鲁卡站在一旁兴奋地挥动着手中的大木槌。 …… 在猎人向导的帮助下,安迪与拉姆已经圈定好了战斗的区域,果然是在一片溪边的树林里,这处树林里没有杂草和灌木丛,也没有泥泞的沼泽,算是不错的战斗场所。 安迪需要负责将双头炎蛇蜥从洞穴里引出来,他需要选择最佳的撤退路线,因为他是队伍里唯一一名游侠,他足够灵活,身手敏捷,盾战士威尔从大树底下走出来,开始跟安迪研究细节,他要选择在一处最佳的地点接应安迪,他才是正面对抗双头炎蛇蜥的最主要力量。 这时候,反而是布置下任务的本杰明学长闲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罗马剑,另一只手里拿着一面骑士轻盾,战斗的时候,当威尔出现纰漏,或者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接替威尔的位置,正面与双头炎蛇蜥对抗。 为了保险起见,我开始在战场周边儿设置一些增强版霜冻卷轴小型陷阱,前几天的时候,有一批从冰雪苔原上返回的冒险团,他们带回了一大批寒冰草,恰巧被得到消息的马文率先赶到,抢在那些大草药商的前面买到几株,这才让我有机会绘制出增强版的‘霜冻卷轴’。 看着我将一只只小型捕鸟夹子铺设在战斗区域的周围,伦道夫好奇的凑过来问:“这些魔法卷轴是什么属性的?聚水术卷轴?” 双头炎蛇蜥是火属性的魔兽,本杰明学长请我来的目的,也是为了需要让我给所有战斗人员加持‘冰盾术’,这样的话,大家在面对双首炎蛇蜥的时候,就不会畏惧它身上的炙热火焰,另外我还可以设置几面冰墙,在必要的时候阻挡一下双首炎蛇蜥的进攻路线。(。) 259.狩猎(中) 伦道夫并不认识这些巴掌大小的魔法卷轴,这些连一级初阶魔法卷轴都算不上的次级魔法卷轴,通常时候会在生活中运用得到,在战斗时,它们的作用显得微乎其微。而我在魔法杂货铺里贩卖的那些‘普通霜冻卷轴’,配合着兽夹的话,也只不过能够起到警戒的作用,只有这些增强版的强化霜冻卷轴,将众多卷轴分布在战场上,才能达到改变环境的作用。 “是霜冻卷轴,如果这么多卷轴一起引爆的话,这片区域的气温会降至初冬时节的温度!”我将一只冰冻陷阱铺在地上,然后直起腰对伦道夫学长说。 然后又对显得有些好奇的安迪说道:“要小心,虽然这些卷轴的冰系魔法的威力不算大,但是触发卷轴的时候,还是会将你冻僵的。” “真的有这么厉害,我可从没听说过这种魔法陷阱!”安迪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本杰明学长这时候也走过来,惊讶地看着我一口气布置出去五十多个霜冻陷阱,然后凑到身边问我:“吉嘉,这么多卷轴,都是你带来的?” “这种魔法卷轴陷阱,我好像在一家杂货店里看见过,据说只有警戒的效果,不过吉嘉,你这样明晃晃的摆在空地上,就算是蠢笨的野猪,也未必会故意踩上去吧!”维布伦和威尔凑过来仔细的看着那些霜冻陷阱,嗤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何况这里也没有什么野兽需要警戒!”威尔也是较真儿地说,对于沉默寡言的威尔说的话,在这个战队中还是非常有用的。 本杰明学长一下子也是狐疑的看我一眼。 我耸耸肩,也不想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没关系的,这些陷阱只要不被触发,我还能收回来的,我也不过是预防万一!”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吉嘉!”本杰明学长拍着我的肩膀笑着对我说。 “我会尽力帮你的,学长,你可不要小看那只大家伙!”我不得不对本杰明学长再次暗示一下,那头躲在那岩洞里的蜥蜴根本就不是什么双首炎蛇蜥,双首炎蛇蜥的单体大小也只有独角野牛那么大,而溶洞中的那只巨大蜥蜴要远远的超出许多,还有那粗壮的断尾也有生出了锋利的骨刺,这些体征都是双首炎蛇蜥所不具备的。 “知道了,不管事情成不成,这次学长我承你的情了!”本杰明学长大概也不想让我说太多,担心本来就不太容易鼓起来的士气一下子又落回去。 …… 唯恐夜长梦多的本杰明学长带着战队开始在这片林区里设伏,游侠安迪带着猎弓潜伏在熔岩洞穴的边缘,只等待信号好了,就将那只大蜥蜴引出来,看着果果姐根本不敢靠近那熔岩洞穴的边缘,我担心离果果姐太远,之后她感应不到我,会消失在水元素世界,所以只能迁就着她,站在战场的最边缘,与迪克和特伦舒站在一起,远远地躲在一棵大树下面。 好在他们对我的要求并不多,只要给威尔、本杰明学长、拉姆每人加持了三面‘冰盾’。 在鲁卡的祈求目光之下,又只好给他加持三面‘冰盾’,他依旧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我只好将石鼓图腾取出来,让‘绿松石鼓图腾’和‘月光石鼓图腾’飘在我的身边,下一刻鲁卡的身体开始变得犹如岩石一样僵硬,他的脚下出现了一道非常明显的光圈儿。 “石化皮肤” “风之疾走” 鲁卡虽然憨厚,但并不傻。鲁卡就站在我图腾之力的有效范围之中,他身体皮肤出现的异样让一旁的迪克误以为是鲁卡的天赋技能。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熔岩洞穴里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响声,那种巨兽的怒吼响彻山谷。 我看见那位猎人向导抱头鼠窜地向谷外逃去,心里就变得一凉,事情看起来不像想的那么简单。我想猎人向导一定有考虑过,队伍里有这么多刚刚晋升成为一级战士的学院生,即便如此,还是对我们没有任何的信心,看来谷中的巨兽他一定是有所了解,或者是刚刚看见那双头炎蛇蜥的时候,他应该是觉察到了危险,又见到我们没有退缩之意,作为一位平民身份的向导,又很难插言劝说,这才有了仓皇逃走这一幕。 可是现在我们哪有时间想这些,游侠安迪已经将双首炎蛇蜥引出来了,我身手敏捷地攀上一颗高大的槐树,看到远处模糊得黑影像是被一道气浪猛地掀翻在地,那定是安迪。 远处传来山石碎裂的响声、巨兽的怒吼声、闷雷一般的炸裂声,让我心头一紧。 几乎是下一秒,摔倒在灌木丛里的拿到模糊人影,一下子又冲了出来,此刻背在身后的猎弓已经不见了,他像是看到了及其恐怖的怪兽,迈开大步向我们这边跑过来,把一切部署的路线全部抛到脑后,根本就是不顾一切再逃。 那只巨大的身影在下一刻,撕开那层茂密的灌木丛,两颗巨大的蜥蜴头颅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这只双首炎蛇蜥的身体就像一只巨象,冰冷而带着杀戮气息的眼神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片寒意。 一团火弹从巨蜥的喉咙里喷射出来,险之又险的擦着安迪身体落在旁边的杂草从中,‘轰’的一声,火弹引燃了一大片杂草,瞬间窜出的火苗一下子将安迪吞没,猛烈的燃烧起来。下一刻,安迪抱头鼠窜地从火海里跳出来,此刻他的身上亚麻布衣服已经沾上了一些火星。 他身上的冰盾一下子全碎了,没想到安迪将双首炎蛇蜥引出来的时候,完全慌了阵脚,也不懂得用‘z’字形折返跑规避双首炎蛇蜥的火球,开始的时候还被莫名其妙出现的气浪掀翻在地,这时候他已经彻底的慌了,因此他就完全忘记了身后的双首炎蛇蜥还会喷火,才会被火弹差一点就烧成灰烬,要不是他身上有三面冰盾略微挡了一下,怕是他已经成为一只烧猪了。 安迪慌不择路地竟然向着我们另一个方向逃去,他在丛林里永远不可能跑得过炎蛇蜥的,那只巨兽粗壮的脚掌撵平了一大片荒草,不顾一切地向安迪冲过去,我看到它其中一颗头颅的喉结依旧在不停地鼓动,似乎在酝酿火弹。 可是现在问题是安迪已经完全慌了,他没有将双首炎蛇蜥引过来,看架势反而是越引越远。 看到安迪出了状况,威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他没有任何迟疑,大步向安迪跑过去,本杰明跟在威尔后面大声的对安迪呼喊:“安迪,往我们这边跑!” 一下子,本杰明学长的话就像是安迪内心深处的指路明灯,他大喝一声,跳跃起来的身体在空中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双脚踩在一根粗壮的树木枝干上,用力的踩踏,再次像一颗炮弹一样跃起,折返向我们这个方向。 本杰明喊出这句话,刚好救了安迪一命,那只双首炎蛇蜥的猛地张开大嘴,再次吐出一颗火弹,恰好此刻安迪改变的方向,折向我们设计好的战场这边来,堪堪的躲过了那颗火弹。 米娅学姐跟在本杰明学长身后向安迪跑了几步就停下来,她站在树荫下面开始念诵着‘梵咒’,一道道光斑在她的身体周围形成一幅繁杂的六芒星法阵,一股强大的圣洁气息从她的身磅礴喷发而出,圣光的力量就像是一束光,笼罩着她的全身,看不到她绘制魔纹法阵的样子,那梵咒也念诵的不算完整,她应该是用了辅助性魔法‘时光停滞’,才会让这神圣系魔法有一种断层的感觉,但是魔法却流畅的施放出来。 ‘治疗术’ 这就是神殿里祭司们的力量,看着那道神圣的光辉,感觉身体里属于我的灵魂都在微微的颤抖。 一抹光辉从不远处安迪的身上飘过,他身体上被烧伤的部分迅速的愈合,安迪大声呼叫着,身上衣服上的火星还没完全扑灭,带着一股青烟向我们跑来。 我几乎是飞一样的从树上跳下来,直接跑到米娅学姐的身边,也有学有样的飞快画出一幅魔纹法阵,米娅学姐看着我一边熟练地画出法阵,一边还能像是在唱歌一样将古精灵语的咒语非常有节奏的吟唱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脚下淡蓝色的魔法阵升起来,安迪的身上再次出现一面冰盾……两面、三面,我手上的那根破木棍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没错,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魔杖,在辛柳谷里,我从树妖施法者的手里缴获一根树藤魔杖,虽然看起来已经显得很残破,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没有树皮的破烂木棍,但是它确实是一个能传导魔法力的魔杖,握在手中的时候,我发现它就像是手臂的延伸,他可以让我绘制魔纹法阵的速度快上一秒多。 ‘水疗术’落在安迪的身上,看样子他像是要感动得哭出来。 “哦,该死,不要轻易的使用治疗术!”威尔在前面忽然停下来,回头大声的说道。 我和米娅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到威尔和本杰明学长反而向我和米娅学姐跑来,才发现那只巨型双头炎蛇蜥如今竟然已经放弃追逐安迪,像是一头发疯的公牛,直奔我和米娅学姐冲过来,沿途之上也不知道撞断了几根碗口粗细的大树。 威尔看着那只已经近乎癫狂状态得双头炎蛇蜥,化成一道白光冲上去。 ‘冲锋’ 可惜威尔的塔盾撞在巨象一样体型的炎蛇蜥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是被奔跑中的炎蛇蜥一下子撞得飞出去。 本杰明学长也迅速的冲上去,想拦住双首炎蛇蜥,却是晚了一步,一剑劈在双首炎蛇蜥的尾巴上,只留下一抹淡淡地划痕。那锋利的罗马剑竟然划不开炎蛇蜥的鳞片,本杰明学长脸色大变,再次大声向迪克与特伦舒喊道:“快拦住它!” 安迪身上闪耀的圣光系魔法让双首炎蛇蜥勃然大怒,它放弃追逐安迪,认为释放‘治疗术’的米娅才是最危险的敌人,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向米娅学姐和我扑过来。这时候,米娅学姐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竟然连躲开都做不到,呆立在当场。 战斗中,战士都有义务保护好魔法师和祭司的安全,一旦祭司在战斗初期就先受伤的话,祭司先失去了战力,对于一直战队来说是极为致命的。恰好,米娅学姐是第一次参加野外历练,根本不明白在没有战士将魔兽激怒的之前,最好不要向队友施以援手,不然惹怒了魔兽向着祭司们发动进攻,这是对于一个战队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可惜迪克与特伦舒两个战士学徒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根本来不及救援。 我没想着要拉着米娅跑开,这样会让战场变得得长混乱,只是默默地念着咒语,在身前聚集一大片水元素,凝成一道厚厚的水墙。 这时候,只有那位女剑士脸色苍白的站在米娅身体前面,她已经抽出了长长的双手剑,抿着嘴唇,透过清澈的水墙,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只凶猛的炎蛇蜥。 从一旁的大树后面猛地冲出只巨大的身影,是牛头人鲁卡,他迎着炎蛇蜥猛地跳起来,挥舞着大木槌狠狠地砸在双首炎蛇蜥巨大的头颅上,那只足有磨盘大小的锤头化成一抹青色的光影,‘咣’的一声砸在双首炎蛇蜥的一只巨颅上。竟然将那炎蛇蜥巨大头颅打得发出一声哀鸣,只是脚步稍缓,另一只头颅对着牛头人鲁卡喷出一片风刃,直接打在牛头人鲁卡的胸前,将他身上的胸甲割开一道口子,也看不出伤势如何。 但是那风刃巨大的冲击力,却将牛头人鲁卡掀翻在地。 一支箭矢从茂密的树叶之间射过来,中途划落几片叶子,那箭矢的力道十足,就像是一道白线,双首炎蛇蜥另一只头颅刚刚被鲁卡砸晕,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刚好从侧面看到飞来的箭矢,愤怒地狠狠一甩巨大的头颅,那箭矢扎在炎蛇蜥颈部的鳞片上,竟然不能深入半寸。(。) 260.狩猎(下) 我脚下踩着淡蓝色六芒星魔法阵,一手操控着面前五米之外的巨大水墙,另一只手凝聚出更充足的水元素注入面前的魔纹法阵中。 这才有机会对那女剑士喊了一声:“快点把米娅姐拉开啊!难道你想要米娅姐和你死在一起?” 女剑士豁然清醒过来,好不犹豫的转身单手拎着双手剑,另一只手揽住米娅的纤细腰肢,将她抱在怀里飞一样的向一颗古树后面撒腿跑去。 “吉嘉!”米娅和本杰明同时在大声叫我的名字。 一只巨大的‘火球’在空中不断地翻滚着,轰在了双首炎蛇蜥的身上,可惜火属性的炎蛇蜥根本不太畏惧火系魔法的伤害,它顶着火球的烈焰冲出来,一头扎进横在我面前的水墙里,就在他身体将要冲破水墙的一瞬间,我轻轻地喊了一声‘凝冰’。 手里的那些水元素同时沿着面前的魔纹法阵注入水墙之中,瞬间整个水墙凝结成冰。 双首炎蛇蜥一下子卡在冰墙之中,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冰墙轰然倒塌,一时间冰块的碎裂声和弥漫的碎冰屑将双首炎蛇蜥笼罩其中。 我可不认为双首炎蛇蜥有这么的脆弱,想都不想转身就向着战场周边儿布置的‘霜冻陷阱’区域奔跑,没跑几步就听见身后愤怒的吼声响彻山谷,我转身随手丢出一张废弃的‘聚火术’卷轴,那卷轴迎着风展开,随着卷轴甩出去的还有一抹刺目的电弧。 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拥有施展电系魔法的能力,所以早早地就准备好废弃的魔法卷轴,随着那能够发出滋滋声的电弧一起甩出去,那道电弧在空中就像是电蛇一样,不停地闪烁跳跃,寻找着攻击目标,双首炎蛇蜥从冰雾中窜出来,一下子撞在那电弧上,拿到电弧钻进双首炎蛇蜥的身体里,让炎蛇蜥浑身猛烈的抖动片刻,才恢复过来。 此时的双首炎蛇蜥已经被冰墙破碎时候产生的利刃割出几道不算明显的伤口,又被电弧狠狠地麻痹了一下,已经开始彻底的发起了疯,带着骨刺的尾巴蛮横的甩开,将从后面摸过来的威尔扫开,那只黑铁锻造的塔盾上被骨刺扎出三个清晰可见的圆孔来,这下猛烈一击,让威尔的脸色变得铁青。 拉姆蹲在一颗大树的横枝上,像一只安静的黑豹,尤其是他那双带有贪婪**的眼睛盯着双首炎蛇蜥的时候,就像是注视着一盘鲜肉一样。当炎蛇蜥发疯了一样从他头顶上经过的时候,拉姆化成一道黑影,直接从头顶坠落到双首炎蛇蜥的头顶上,几乎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手中的夕阳匕首狠狠地灌进双首炎蛇蜥一只头颅的双眼之中。 ‘嗷……’ 双首炎蛇蜥的喉咙里发出极低频率的吼声,让人的心脏都为之一阵酥麻感,暗黄色的玻璃体中的液体顺着双首炎蛇蜥的眼眶流了出来,拉姆连拔出匕首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双首炎蛇蜥受伤的那只头颅直接甩出去,像是紧接着一股风圈从双首炎蛇蜥的身上扩散开。 ‘风环’ 拉姆本来还想着在空中调整一下身体的姿态,平衡自己的身体,却没想到双首炎蛇蜥会在双眼瞎掉之后,还能吐出魔法技能‘风环’出来,强有力的气浪直接将拉姆掀上了高空,就像是一块儿破抹布一样在空中翻腾了数次,才向下掉落,拉姆已经被那劲风吹得晕头转向。 威尔看准了拉姆的落点,迎着拉姆冲上去,将已经失去意识的拉姆稳稳接住,落在地上,此刻他已经来不及截住那双首炎蛇蜥了。 本杰明学长冲上来,他在炎蛇蜥的身体左侧,本杰明学长想要将双头炎蛇蜥的一只后腿斩断,可惜罗马剑斩在炎蛇蜥的后踢上,只是在这处柔软的皮革上划开一道小伤口。本杰明学长再想补一刀,那炎蛇蜥已经与他插肩而过。本杰明学长深深地吸一口气,不屈不挠地继续追赶着双首炎蛇蜥,却被双首炎蛇蜥的尾巴扫到,他只是习惯性地用骑士轻盾格挡,没想到那盾牌整个凹陷下去,本杰明学长人也被击飞出去。 我终于明白这只双首炎蛇蜥究竟是哪里不同了,这是一只变异的双首炎蛇蜥,他居然是天生拥有一个会施展火系魔法的头颅,另外还拥有一个会施展风系魔法的头颅,这时候风系魔法的那颗头颅上的双眼已经被刺客拉姆刺瞎,虽然让双首炎蛇蜥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却没有影响到它的视力,它的火系魔法头颅上的双眼在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场中的动静。 看到它仇恨的目光落在昏迷的拉姆身上,我转身不紧不慢地摸出瑟银长筒猎枪,半蹲在地上瞄着双首炎蛇蜥剩余的一只眼睛,迅速的勾动机括,只听‘砰’的一声,一枚弹丸从猎枪的枪口喷射而出,可惜那炎蛇蜥已经早有警觉,连忙闭上眼睛,那枚铅弹‘啪’的一下打在它的眼睑上,一团炙热的火焰在它眼睑上炸开,竟然将它的脸炸的一片焦糊。 ‘嗷……’ 那炎蛇蜥再次放弃了抱着拉姆的威尔,向我这边冲过来。 我随手抛开长筒瑟银猎枪,将巨大的双首炎蛇蜥引向战场边缘,此刻它已经完全的疯掉了,拼了命的向我喷射着‘火弹’,一团接着一团落在我的身后,我就像是身后长了一双眼睛,虽然速度不是那么迅捷,但是总能提前预感到火弹落点,险之又险地避开。谢天谢地,在双首炎蛇蜥吐出第三颗‘火弹’的时候,维布伦的‘连环三箭’终于射出来,穿甲箭矢带着强大的劲道连续的插进了双首炎蛇蜥的长长脖颈上,即使脖颈上的拥有最密集的鳞片,那箭矢依旧是深深地插了进去。 这时我已经站在了既定的位置上,只等着炎蛇蜥从正面冲上来。 它巨大的肉脚掌狠狠地踩在小兽夹上,整个兽夹的簧片直接崩裂,那张霜冻卷轴打开的瞬间,一股冰雪风暴将双首炎蛇蜥整个身体都吞没掉…… 当那只浑身挂满了冰霜的炎蛇蜥继续向我冲过来,沿路接连有踩到数张霜冻卷轴,接二连三的冰爆让它的身体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此刻我静静地在不远处等着它,在它触发霜冻陷阱的间歇中,我已经完成了下一个魔法。我手中的魔杖不停地挥动着,一道道晶莹的魔线在面前凝结,就像是一张繁杂的蛛网,随着我手指的方向,整个雪花型的冰属性魔纹法阵在我身前的地面上铺开,如果此刻能从高空俯视,那密密麻麻的蓝色冰线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渔网。 双首炎蛇蜥第一脚踏上冰网的时候,整个身体就开始出现了蓝色的冰焰,它地动作已经迟缓下来了,整个身体都被冰霜包裹着,一颗头颅还在不停的喷着炙热火焰,火焰所到之处,一切冰雪全部消融,可是随着它不断的行走在冰网之上,它的身体继续不断地滋生着厚厚的冰甲,它大部分身体被厚重的冰层覆盖,行动已经迟缓到了极限。 这时候,盾战士威尔与本杰明学长终于是赶了上来,威尔举着塔盾高高地跃起,趁着双首炎蛇蜥转头的时机,猛地一记‘盾击’砸在炎蛇蜥完好的那颗头颅上,瞬间让它陷入眩晕。 本杰明学长手里高高举起手里的开山斧,紧随在威尔的身后,狠狠地斩在那只会喷火的头颅脖颈上,整个巨大的双刃斧直接嵌进蜥蜴头颅的颈椎骨缝中,炙热的鲜血飞溅在本杰明学长身体周围的护体冰盾上,冰盾迅速的被腐蚀融化。 随着本杰明学长身后赶过来的迪克与特伦舒再次将手里的利斧劈在那道巨大的伤口上,接连三下猛烈的‘顺劈斩’,一颗如同马首一般大小的蜥蜴头颅滚落在地上,迪克的运气不算太好,在撤离的时候,被双首炎蛇蜥的另一颗撞飞出去,特伦舒却躲过了那次扑击,并从背后摸出一把长矛,高高地跃起,借着整个身体的惯性,将黑铁长矛刺进双首炎蛇蜥的断尾上,长矛灌体而入,锋利的刃尖扎进了泥土里,将双首炎蛇蜥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接下来的战斗就已经完全的可控了,面对失去了一只头颅并且双眼全瞎的炎蛇蜥,只需要防止它别跑掉,只等着它的鲜血流干,自然就会死去,这时候完全没有必要再用弓箭将它射死,或者是用火球将它烧死,用长矛将它捅死,这么做会在它的皮革上留下一些创伤,会影响到皮革的质量。 这时候,本杰明学长带领着战士们都围在炎蛇蜥的周围,正在试图找机会将它的剩余头颅斩掉,尽管这只炎蛇蜥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反噬之力还是非常可怕的,没有人敢因此而大意,困兽尤为可怕,更何况这是一只二级巅峰实力的魔兽,对于本杰明学长的这只战队来说,能够狩猎这样一只凶兽,绝对是一种荣耀。 米娅学姐开始在一旁忙碌起来,刺客拉姆与战士学徒迪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都需要她的救治,不过有点小麻烦的就是米娅学姐施展两个‘治疗术’之后,身体里的神力就已经消耗干净,不得不坐在一旁的树下,安静的开始祈祷,神庙的祭司们的祈祷与魔法师们的冥想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仅是施展两个‘治疗术’,神力就被消耗一空,这也真是有些太夸张了。 我蹲在鲁卡的身边,施展‘水疗术’将他胸口被风刃划开的伤口愈合,疼得鲁卡直咧嘴。 ‘水疗术’只能促进伤口血肉的再生能力,却不能第一时间就让伤口愈合,那样的魔法是祭司的‘治疗术’。 我用止血绑带将鲁卡的伤口仔细的包扎好,然后狠狠地踹了牛头人一脚,对他骂道:“下次战斗的时候长点脑子,你不是对我夸口,在战士学院学到了一些战术,我怎么没觉得你刚刚用过什么战术?” 牛头人鲁卡也不恼,只是挠着脑袋,‘嘿嘿嘿’地傻笑。 看着迪克颓然的躺在一旁,痛苦的等待着米娅恢复神力,我忍不住凑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他只不过是被双头炎蛇蜥的头颅撞在胸口上,导致内腹稍稍移位,受了一点儿内伤,但是战士的体质都很强大,迪克也是一位就要在体内领悟‘气’的九级战士学徒,身体承受能力足够。 我对他笑了笑:“我要是施展‘水疗术’的话,可能会痛一点,不过会让你尽快好起来,你不会太介意吧!” 迪克这时候躺在地上,连每次呼吸都显得非常痛苦,听我这么说,吃力的摇摇头,就是这样稍微的动作,都疼得他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水。施展‘水疗术’的过程,迪克有一次像是杀猪一样的痛苦呻吟了片刻,等到迪克呼吸已经开始平静下来,也意味着他的伤在不断恢复。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片欢呼以及轰然倒塌的剧烈震颤声,我扭头看过去,巨象一样地方双首炎蛇蜥躺在了地上,特伦舒拎着一只炎蛇蜥巨大的头颅,手上沾满了炎蛇蜥的鲜血,正在将那头颅装进一只封魔箱中,像这样等级的魔兽,浑身上下全是宝,尤其是魔兽的骸骨与头颅更是珍贵,我看着特伦舒兴奋得将另一只头颅也装进了封魔箱。 战士威尔与弓手维布伦正在想办法将炎蛇蜥的珍贵皮革剥下来,本杰明学长在一旁兴奋地指挥着,他也没想到会碰见这样的大家伙,原本只是设想这只炎蛇蜥只够给自己做一身魔法皮甲,现在看起来做出三套魔法皮甲都绰绰有余。 火系魔法师伦道夫学长凑到我身边,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只拆开簧片的‘霜冻陷阱’,目光痴迷地落在那张只有巴掌大小的魔法卷轴上,对我啧啧称奇说:“这究竟是一张蕴含着什么样的冰系魔法的卷轴啊!竟然拥有如此的威力,刚刚差点就信了维布伦的话。别在意他的那些话!” 我笑着对伦道夫说:“怎么会呢,我都忘了他到底说什么了!” 然后指了指他手里的那张霜冻魔法卷轴说:“喜欢的话,那就送给你吧,伦道夫学长。” “真是这样的吗?这太珍贵了!”伦道夫高兴地说道,但是毫不客气地将卷轴塞进怀里,却别那只小兽夹直接丢弃在地上,对于他而言,真正有价值的只是那手掌大小的卷轴而已。 他有点手舞足蹈地翻弄自己的魔法腰包,然后翻出一本已经被翻弄得非常破旧,又有点卷边的羊皮纸装订的笔记本,这笔记本非常的厚实,直接塞进我的手里,对我继续说:“这是我这四年在魔法课堂上记录的一些笔记与心得,也许在你未来的学习上会有所帮助,我就要毕业了,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就送没给你吧!” …… 既然已经成功地狩猎到了双首炎蛇蜥,我们在休息了两个小时之后,等待队伍成员们的体力都恢复得差不多,于是队伍开始撤离这个充满了瘴气和湿气的山谷。 没想到在山谷出口的地方,我们再次遇见了那位猎人向导,这时候他也看见了我们,想跑掉已经迟了,只好讪笑着走上来。 心情大好的本杰明根本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将我们带回山城,原本商定好的佣金会一分不差的给他,这让那猎人向导有些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贵族公子本杰明会这样的大方,没有追究他临阵逃脱的罪责,反而还要发足他的酬金。 回到山城,已经是三天之后。 早上的时候,我与本杰明在旅馆的房间里告别,既然完成了本杰明学长的任务,我决定带着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返回战魂小队,说好要照顾安妮的,他们这只小队在这危险重重的紫青山脉中,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些收获。 没想到,临行之前,本杰明学长非常大气地拿出一只封魔箱放在桌子上,并推倒我的面前。 我愕然的望着他,要知道封魔箱中装着的是一颗双首炎蛇蜥的魔法头颅,其中珍贵之处不言而喻,我没想过本杰明学长竟然会直接送给我这个,接着他又将一卷炎蛇蜥的皮革放在桌上,见我要开口说话,连忙摆手制止我,然后对我说:“请听我说,吉嘉,感谢你这次能够帮助我狩猎到这么一只强大的双首炎蛇蜥,没有你,我们一定无法成功捕猎到它!” “你用魔法卷轴做出来的陷阱真的很棒,它让这次狩猎变得很简单,这只双首炎蛇蜥的冰属性抵抗力很差,你在战斗中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 云云。 本杰明学长说了很多,最后终于说服了我将一人份儿的炎蛇蜥皮革和头颅全部收下,才放我离开。 …… 从旅馆里走出来,看着晴朗的天空如此蔚蓝,明媚的阳光将整片山岭都映照得充满了勃勃生机,忽然间心情一下子很好,心里盘算着写给琪格的信也许已经到帝*都了吧! 走到与雷纳德约好的东城区一处小广场上,我和牛头人坐在台阶的阴影处躲阴凉,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茫然地站在我身边,看着远处的喷水池,眼中露出向往之色。水元素之身的果果姐如今已经有了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思维,她已经能够分辨出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但是她依旧对我非常依恋,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跟在我的身边。 我想,也许耶基斯学者的回信已经到了我家,我上次向他询问如何才能修补残缺的灵魂,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候我才看到安妮就坐在小广场上的喷泉水池旁边,似乎按照约定在等我。 而她的身边还围着两个战魂小队的成员一直不停的对她献殷勤,两个人似乎有一种默契,那就是互不干涉,却又各自千方百计地想要讨好安妮。 我愕然的看着远处的那一幕,终于明白为什么始终斧战士克雷吉对我印象很坏,充满了敌意,没想到他竟也是安妮姐的追求者之一。 另外一个人我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战魂小队的副队长特里维康,我想起了特里维康对我种种的殷勤,并且在聊天的时候,总会引出安妮姐的话题,他应该是想从我的身上更多的了解安妮吧! 忽然间,心头有了一种可笑的感觉,原来战队里的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也并不统一,并不是那么单纯。 我有点厌烦了,心里突生一个想法,从魔法背包里找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用魔法刻笔简单的写了几句话,卷成一个纸卷儿捆扎好,对一位躺在台阶阴凉下面的流浪者招招手,从怀里取出一枚银币送给他,让他将这卷羊皮纸送到安妮的手中。 我领着牛头人鲁卡悄然的离开……(。) 261.埃尔城的夏天 转眼间,这个阳光灿烂的夏季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开学之后,十六岁的特雷西即将迎来她的成人礼祭。 最近芬妮正在为特雷西准备成人礼祭后的误会上的礼服,芬妮认为特雷西的腰不够纤细,也不够柔软,最近一直用束腰带,惹得特雷西每天对餐桌上的美食不停地叹气,对于那些晚礼服,特雷西更喜欢做工精美的皮甲,穿起来显得颇为英气,最近几年里,很多女孩子在舞会上会选择穿着皮甲、短裙、长皮靴,展示着自己浑圆笔直的长腿,而且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腰不够纤细,这种装束远远比传统礼服更受女孩子们的青睐。 其实特雷西心里还是很想要一件精美的皮甲的,大概只有我能了解她的小心思。 我将那张双首炎蛇蜥带有鳞片的高级皮革拿到了制皮铺,想请制皮师按照特雷西的身材,裁剪出一套精致的女式皮甲出来,想作为特雷西成人礼上的礼物送给她。 面对这张无比稀有的双首炎蛇蜥皮,任何制皮师都忍不住那种高级皮革的诱惑,他一直在试图说服我,这么好的一张皮革,不请铭文师制成魔纹构装真是太可惜。如果我没有在皮革上绘制铭文的打算,他很想制作皮甲的时候,在皮甲上留出篆刻铭文的空间。 如果我我愿意出让这张皮革,他愿意用精致的火蜥蜴或蝎尾狮的皮甲跟我兑换这张皮革,剩余的差价他可以补给我一些魔晶,我婉言谢绝他。 在埃尔城中,能在皮甲上绘制魔纹的铭文师不超过三人。据说每件魔纹构装制作极为复杂,制作一件魔纹构装至少需要一两周的时间,制作费用也绝对不是普通富裕家庭能承受得起的,一个普通的贵族家庭,要用几年的积蓄才能做出一件魔纹构装。 一个普通贵族家庭,核算财产有这么几个方面:房产、土地、金币和魔纹构装,由此可见一件魔纹构装的价值。 之所以做一整套不篆刻魔纹的炎蛇蜥皮甲,不仅因为请铭文师篆刻魔纹法阵的费用太昂贵,也是希望将来的某一天,我也能在上面绘制出带有署名的魔纹法阵来。另外制造周期上也赶不及,我想要在成人礼祭之前,将皮甲送给特雷西。不过皮甲将来是一定要篆刻铭文的,这么珍贵的皮革,不做成魔纹构装绝对是暴殄天物。 只不过这一切,特雷西还被蒙在鼓里。 特雷西最近变得很清闲,斯坦斯学校里的课程表已经只剩下空格子,很多同学都在参加野外的历练活动,他们都有给特雷西写信回来,有时候她坐在阁楼的屋顶上,会和我一起看那些丛林中发生的有趣儿故事,但她并不愿意和我分享艾伦特的寄回来的情书,女孩子总是希望有一点儿自己的私人空间。 如今九级战士学徒的她已经隐约在身体里感受到‘气’的存在,莱恩特说特雷西只是缺那么一点点的小运气,她需要亲手掀开那层挡在她面前的轻纱,走进真正剑士的领域,她毕业在即,却也是徘徊在真正剑士大门之外,只差向门里迈出最后一步。 特雷西在城里中央大街上的一家珠宝行里找了一份工作,她开始谋算着自己的嫁妆。 我忽然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原本那个有些任性偏执的女孩儿特雷西忽然一夜之间长大了,她好像懂得了很多的道理。 从开始时候的仇视,大概那时候是因为她认为我分享了芬妮和莱恩特对她的宠爱。后来变成冷漠和疏离,她知道我长大之后注定要娶她,无力改变与羞恼让她在少女时期一直疏远我,甚至不愿意向她的朋友们介绍我的存在。 再后来,她变得慢慢的习惯与接受,她大概那时候一直认为我将会在成人礼之后就需要参军,如果能够活着回来就会娶她,对我这样的命运也是充满了同情。 直到初春时候,我成为了魔法学徒,特雷西认为我不用去战场上当炮灰,那种无形的压力一下子消失了,于是我们之间冰释前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迷惘,现在我们才算是在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纯粹姐姐与弟弟的关系,如今特雷西更喜欢跟我分享她心中的那些秘密。 她喜欢在我绘制魔法卷轴的时候,懒懒地躺在我的床上看书,她的那个房间只有一个窗子,在这样炎热的夏天,不如我的房间里清凉。偶尔也会帮我洗袜子,只有这时候我觉得她才像是我的姐姐。 特雷西喜欢在无聊的时候,拉着牛头人鲁卡在院子里过招,西洋细剑在技巧的把控方面完胜鲁卡的大木槌,但是鲁卡却需要小心一点儿,他最近力量一直在增长,有时候控制不好力量,不小心就会将特雷西掀翻在地。 …… 蹲在院子里修剪草坪,很想将手里的剪刀换成特雷西的那把西洋细剑,因为那样的话工作效率会提高很多。每挥动一次剪刀,空气中就会弥漫着青草的芳香,我发现自己很喜欢在这样的炎炎烈日下工作,那种挥汗如雨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远远地看到安妮从街上走过来,那长长的红发随风飞扬,被风吹起时就像是燃烧的火苗,这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双无比温柔的红眼睛女孩儿的美丽脸庞--卡特琳娜。写给琪格的信一直没有什么回音,也不知道她们在帝都过得怎么样。 竟然真是在开学之前,安妮风尘仆仆地从山城赶回来,她的那件火蜥蜴皮甲上面已经布满了伤痕,也许应该拿到制皮铺子里去好好修补一下,她背着一个非常大的背包,看起来在山城的这一段儿时间她有很多的收获。而且她的气场已经变了,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周围浓郁的火元素。 安妮丰满的身段儿极为惹火,她款款向我走来的时候,浑身就像裹着一层跳动的火焰,与她迷人的身体不同,她的眼神中藏着是一种冷焰,她的眼神有很强的压迫感,总觉得她一眼能看到我的心里。 对于我在山城的不辞而别,安妮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更多的埋怨,反倒是约我在她家院子里的柠檬树下坐了一会儿,并且拿出来了苏从帝都寄回来的信,与我一起分享这份淡淡地喜悦。 有些话到了嘴边儿,总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看着站在院子里正好奇地看着花池里淡蓝色小花儿的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我不知道改怎么对安妮说。 “我的老师来信要我去奇岩城帮她!”安妮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道,她抬起眼睛看着我,清澈的眼眸中映出我单薄的身影。 “这是好事儿,也许再见面的时候,我要叫你安妮长官,或许会是将军阁下!”我将手上的茶杯放进茶盘里,淡淡地笑着说。 心想:安妮要去奇岩城,苏随着赢黎去帝都,果果姐的这个院子也许会彻底闲置下来,对安妮来说,这里可能已经没有了家的味道。 她的导师是埃尔城非常有名的大剑士南希,年初的时候被格林帝**方委任为奇岩城驻军将领,记得当时战魂小队还特地去南方,作为亲信帮助南希阁下完成了一些秘密任务,想不到安妮仅仅返回埃尔城不足三个月的时间,奇岩城那边的邀请信就寄过来了。 安妮苦涩避开我的目光,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 从椅子上站起来,安妮的双手扶在木栅栏上,眼睛里的目光变得如夜星一样明亮,口气也一下子变得很坚定,说道:“终于可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我一直觉得军营里那身制服穿起来很好看,嗯,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答应导师的吧。” 她的话,似乎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安妮,你晋级成为魔剑士了么?”我有所感觉地问她。 安妮在这一届的战士学院毕业生中名气很大,她身体里蕴含着火系魔法元素,可以通过特殊的咒语口诀让她的剑招带有很强的魔法伤害,能够成为战士后,身体没有魔法池的情况下,觉醒了一些魔法天赋,这样的战士都有可能成为魔法剑士,但却不是绝对的。 “嗯,明天要去战士公会走一下例行程序。”安妮回答得很平淡,她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臂,一股燥热的火元素忽然从她的身体里涌出来,整条手臂上都包裹着一股火焰,她终于是领悟到了身体内经脉之中属于自己的‘气’,而且看起来她如今已经懂得如何运用这样的气,驱使着火元素在身体里沿着某种魔纹法阵运转,然后形成炙热的火焰。 安妮果然是做到了,所以此刻已经算是她成功晋级了。 …… 最近魔法杂货店的生意非常红火,对于魔法羊皮纸的需求也逐渐增加,大概马文已经将埃尔城周边儿的造纸工坊跑个遍,已经没有造纸工坊肯卖我魔法羊皮纸的边角料了,本地造纸工坊里做出来的魔法羊皮纸的品质还是要比商人们从帕伊高原上贩运下来的魔法羊皮纸好上很多,但是价格也更加昂贵,所以马文开始逐渐接触那些从兽人部落归来的商人们,他们的雷霆犀背上总会有成捆的魔法羊皮纸,而且价格比埃尔城市场的的羊皮纸低两成。 我不得不买那些绘制普通卷轴的空白魔法纸,这下让‘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的成本略微有些增加。 马文是个喜欢精打细算的人,他将收购回来的魔法羊皮纸从新在白环藤汁液里浸泡一天一夜,以此来修补这些羊皮纸的品质问题,然后请年轻的工匠们将魔法羊皮纸裁剪成合适绘制普通魔法卷轴的尺寸,这活不需要太严苛的技术,年轻的制皮工匠就足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马文用那些裁剪好的绘制普通卷轴的空白魔法纸,按照魔法羊皮纸的成本价售出,这样便宜的价格让埃尔城里纸商们都要疯掉了,经过了很长时间的交涉,后来一度调整加价,又许诺,杂货铺接受纸商们的订单,才平息了那些围在市政厅的纸商们的怒火。 但这件事发生之后,仿佛一夜之间魔法杂货铺的空白魔法纸一下子就火了,后来马文兴奋地告诉我,收购粗糙的魔法羊皮纸,再精加工成空白卷轴魔法纸,售出去之后竟然还有微薄的利润盈余。 其实马文之所以这样大费周章的做魔法卷轴空白纸的生意,最初的目的非常简单,他就是想给我免费提供一些魔法羊皮纸的边角料,生产那些空白魔法纸之后,会剩下很多魔法纸的边角料,拿这些边角料制作巴掌大小的聚火术魔法卷轴,远比到各个造纸工坊里收购边角料要轻松得多。 这样我和马文无意间又多了一个赚钱的生意,同时我的聚火术卷轴又拥有了免费而稳定的货源,所需要的魔法羊皮纸的质量也变得非常稳定。 每天我需要不停地绘制那些‘聚火术卷轴’,直到魔法力枯竭,然后迅速的冥想,再不停地绘制魔法卷轴,如今我甚至已经熟练到可以一面和特雷西聊天,一边把魔法卷轴成功的绘制出来。整天反复做同一件事,生活有时候就是枯燥乏味,不知不觉这一个月的时间,作为五级魔法学徒的我,身体里面魔法池的容量又达到了瓶颈状态,我已经不知不觉间就到达了五级魔法学徒的巅峰状态。随时有可能晋升成为六级魔法学徒。 原本以为暑假之后,‘聚火术卷轴’的需求量会变少,可事实上反而有了增多的趋势。 前两个月的时候,还只要绘制五十张‘聚火术卷轴’就完全可以满足魔法杂货铺的需求,可是到了暑假,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绘制至少五十张聚火术卷轴,究其原因无外乎就是两个字‘冬储’。 开学以后,在学院忙完毕业生们的成人礼祭,就意味着秋天到了,冬天也并不遥远,躲在奔马河以北的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又会借着漫长的冬季,进行捕奴行动。 埃尔城的人们都要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将食物和取暖的燃料准备充足,这样才能安稳的渡过一个漫长的冬天。(。) 262.七级魔法学徒 对与埃尔城的人们来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成人礼祭上,人们要向丰收女神献上最饱满的麦穗和最甘醇的金苹果酒,祈求女神降下神恩,保佑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 丰收女神在格林人的眼中是执掌农牧业和繁衍生息的神,格林帝国的北方人很愿意在秋季举行婚礼,这个季节意味着食物丰足。 埃尔城的秋天是最繁忙的季节,山野里大片的金苹果树林需要大量的劳工,果农们会将这些金苹果采摘下来,每个埃尔人都会酿造金苹果酒,酸涩的金苹果酒经过三年以上的窖藏,味道才会变得无比醇厚。 一轮火红的朝阳钻出地平线上的云层,让阳光洒到漫山遍野之上,那些郁郁葱葱的金苹果树上挂着累累的果实,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下过雨了,高岗上的竹节草的叶子变得枯黄,几只黄羊被拴在山坡上,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孩子蹲在小土丘上,拿着木棍在聚精会神地捅蚂蚁窝。 我坐在马车里急匆匆地往城里赶,今天是特雷西成人礼祭的重要日子,如果我迟到的话,保不准她会发什么疯。 我记得上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帮我整里阁楼卧室里面的实验台,碰翻了装聚火卷轴的封魔箱子,差一点儿就将我整个房间都烧了。芬妮和莱恩特非常支持我学习铭文学,他们认为当一名铭文师,要好过一名魔法师,铭文师至少以后不用上战场,参军服兵役的话,也只需要在大后方的兵工厂里制作魔法卷轴,或者是修补魔纹构装什么的,至少这样很安全。 最让他们感到自豪地一件事儿,并不是我成为了一名出色的魔法学徒或者是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店铺并且生意很红火。而是街道举行的烧烤聚会上,住在街道最东端的厨师哈维用我绘制的聚火术卷轴烤了一整只羊,而且是我亲自调配的酱料,没错,我的魔法草药学或许学得不怎么样,但是对哪些植物能制成调味料却是很有心得。 在那次聚会上,品尝过我调配的酱料之后,厨师哈维诚恳对我说:“吉嘉,如果你不是一名尊贵的魔法师的话(其实我还是一名魔法学徒),你也许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厨师。” 其实我很想对他说:上辈子我就是一名菜案厨子,会拌凉菜,会雕萝卜花儿。 不过在一旁帮厨的芬妮明显不同意厨师哈维的说法,她颇为自豪地搂着我的肩膀对邻居们说:“我们的吉嘉就算不是一名魔法学徒的话,也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 “对,就像特雷西姐姐那样的剑士!”邻居家的一位面熟但是却已经忘记叫什么名字的小男孩附和着说,看来特雷西在他们这些人中威信很高,我原以为在这群孩子中,安妮的威望应该会最高,不过显然孩子们并不怎么买安妮的帐,好像她已经淡出这个圈子很久了,长到孩子们已经忘记她究竟是谁了。 “那是当然啊,谁让你们家莱恩特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剑术教官呢!”说话的是一位风韵犹存地*****听说她和芬妮、莱恩特之间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现在是一家酒铺的老板娘,她男人酿造的金苹果酒味道非常的绵软,就像是他的性格,他不会在意妻子这样夸耀别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还是妻子少女时代的恋人。 站在不远处梧桐树下端着酒杯和男人们一起喝酒的莱恩特却是笑着摇头,搂着酒铺老板说道:“吉嘉可不会跟我学西洋细剑,他骨子里那种疯狂,更像是一位狂战士,我很庆幸他如今成为了一名魔法学徒。” 坐在马车里回想起温馨的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就弯弯的上扬,我想特雷西现在一定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吧! 可有什么办法,马文偏偏在几天前,接了我们铁匠铺的第一笔订单,是魔法篷车商行老板定制的十片魔法符文金属板,对于第一张订单,我和马文都格外的重视,偏偏在铸造金属板的阶段,又接连出了一些状况,搞得昨天晚上那位铁匠师傅才将魔法符文板做出来,然后我需要连夜将魔法符文板赶制出来,已经熬了一整夜,如今还要赶回城里参加特雷西的成人礼祭,这样的生活真是很忙碌啊。 一周之前,马文在城外护城河边儿上的贫民区里,租了一所非常廉价的房子,这里的房子之所以廉价,也是因为再过三两个月,冬季就要到了,到时候,埃尔城护城河以外所有的东西都是不受任何保护的,这里将是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最先掠夺的目标,也许有些胆大的野蛮人还会在这些房子里住下来,作为临时的居所。因此平民区里的这些贫民和流浪者,需要在这最后两个月中攒足够多的钱,并躲进埃尔城中来,迎接这个漫长的冬天。 埃尔城护城河边儿上的房子,在秋季之后,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很多房屋会被闲置下来,没有几个人敢在冬季里,还敢住在平民区里,那些野蛮人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太多的杀戮,这些仇恨是无法化解的,必须要有血来偿还。就像是今年初春的那场战役,注定输的一方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些凯尔特部落的年轻野蛮人全部命丧奔马河边儿。 当然,我也考虑到这里紧邻着煤场和护城河,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开铁匠铺必须要用到的两种辅助资源,第一种就是能将金属融化的焦炭,第二种就是淬火所需的水源,铁匠铺这里背靠着煤场,又紧邻着护城河,地理位置非常的便捷。于是,我和马文在这儿开了一家非常小的铁匠铺,并雇佣了一位铁匠师傅,据说是曾经这矮人国度游历过的流浪汉,他的手艺并不像他吹嘘的那么棒,不过我和马文商议到最后,还是雇佣了他,并许诺如果干得出色,将会为他在城中租一间房子。 这其中也有一些难言之隐,在这样一个收获的季节,埃尔城中任何一个劳力都不愁找不到工作,更何况我们雇佣的还是有铁匠手艺的工匠艺人。 我对这位铁匠的要求并不高,不需要他制作马掌及锻打铁钉,只要他会熔铸的手艺就行,只需要他将钢水倒进特定的砂模中,铸成带有连接支耳的钢板,然后用锉刀将上面的毛刺打磨掉,丢进融化成液体的魔法赤铜池子中洗个澡,将钢板的表面镀上一层薄薄的铜皮,这样就足够了。 这些魔法赤铜矿石是从辛柳谷运回来的,成本非常低廉,铁锭则是在别的铁匠铺里买回来的,已经有固定的市场行情,按说工艺流程简单,原材料充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可诸多问题却偏偏出现了。很多细碎的问题就像是泡在水里的葫芦,按住这头,浮出那头。 按照耶基斯学者的做法,他制作魔法符文板的工艺与传统工艺不同,是对传统的魔法符文板基础上进行了改良,但是由于我们开设的铁匠铺工艺水平无法跟学院的铁匠工坊相媲美,所以问题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传统的魔法符文板是铁匠们用铁锤锻打出来的薄钢板制成,这种钢板经过了无数次锤打,具有一定的强度和韧性。但是我们的金属板是从铸造模具里铸出来的,这样可以直接在钢板上铸出地脚和支耳,可以简化铁匠们的工作强度,但是缺点也非常明显,铸出来的钢板很容易脆,强度很差。 等好不容易在工坊里修建了一座以大水车为动力的锻造台,解决了这个问题,却又发现钢板镀铜的工艺不完善,魔法赤铜镀层无法完整覆盖在钢板上,后来也是在学院实验室那边铁匠师傅的指点下,在魔法赤铜金属溶液中添加了一定的助溶剂,又在钢板表面涂上了一层催化剂,才让这个新问题得以解决,这样一来,符文金属板的绘制就耽搁到了昨天晚上。 熬了整整一夜,一连绘制了十六片符文金属板,好不容易才成功了十片。 在金属板上绘制魔法符文,与魔法卷轴上面的魔纹法阵难易程度,有很大的不同,前者需要知识量更广博一些。 好在这一切问题都得以解决了,我才能够脱身参加特雷西的成人礼祭。 辛柳谷那边又运过来了一批低阶魔法草药,马文将这些魔法草药按照魔法学院实验室那边的订单需求,清点好数量送往魔法学院,没想到第一次合作,换回来的魔法卷轴的价值就刚好与那些低阶魔法草药的价值持平,我们的杂货铺也终于有了除我之外,有一个非常稳定的魔法卷轴货源,这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儿。 我伸出双手狠狠地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推开篷车向窗外望了望,路边的荒草上还挂着露珠,这时候,恐怕埃尔城的城门还没有打开,从时间上看,还赶得及,清晨的雾霭还未散尽,在山岭之间,随着淡淡的晨风起舞,在朝阳的映照下就像是燃烧的火焰。 为特雷西定制的那套精美的红色轻皮甲,就放在我身边的盒子里,这是一件上下连体的轻皮甲连衣裙,整个战裙是用一张完整的双首炎蛇蜥皮革缝制,那位制皮匠果然是埃尔城最有名气的制皮大师,他制作的皮甲不仅仅外形精致美观,而且在防护能力上也是非常的全面,基本上身体最重要的部位都会保护起来,整件皮甲是用魔法符文线缝制而成的,为皮甲镶上了一圈黑色的花边儿。 皮甲上的炎蛇蜥鳞片被重新加固在皮革上,每一片炎蛇蜥鳞片里面都蕴含着一团魔法火焰,二级魔兽双首炎蛇蜥那淡淡的威压从皮甲上散发出来,还记得昨晚上,那位制皮师无比惋惜地做最后一次努力。试图说服我将皮甲留下来,千万不要将这么好的一件皮甲糟蹋了…… 我满意的盖上了礼盒盖,心中希望特雷西能喜欢。 …… 我痴痴地看着坐在篷车里的果果姐,有时候我也会傻乎乎地和她自言自语,她却总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只有在我手心里凝结出水元素的时候,她的眼睛才会变得灵动起来,并且会凑过来将那些水元素吞掉。 是的,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在不断地成长,我发现她吸收水系魔法元素之后,身体会不断的变得凝实,可是她依然只靠着本能意识行动。 前两天,海蒂导师专程找到我,主要的目的探望果果姐,原本她想将果果姐唤回她的身边儿,可是诸多办法都试过了,也没能成功。临走时海蒂导师告诉我,她要去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魔法图书馆里寻找一些资料,看一看有什么方法能够修补残缺的灵魂,如果果果姐永远也醒不过来的话,这只水元素之灵只不过是禁锢果果姐灵魂的一具驱壳而已。 可惜给强巴赫寄过去的信,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他一定是跟着维鲁在满世界的寻找邪法师蒙德特罗亚,可惜他恐怕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强横的邪法师已经死在我的手中了。 如果史洛伊特城的象牙塔图书馆里没有相关答案,我想帝都之行要尽快提上日程。 …… 魔法学院一年级下学期,开设了铭文课,开始沉浸在魔法的世界里,每天在魔法学校和家之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那些在别人眼中的枯燥乏味的符文和魔纹法阵,已经成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终于在这个冬季第一场雪到来之前,我成功的晋升为七级魔法学徒。 在其他人的眼中,我似乎应该学习第一种魔法了,可使那些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至少会会三种水系魔法技能。 冬季寒冷而漫长,这里的人们不仅要抵御严寒的天气,还要躲避来至极北之地的野蛮人捕猎,那些野蛮人漫山遍野地从冰封的奔马河对岸杀过来,他们奔跑的速度快逾奔马。 女人们在整个冬天都不用繁重的劳动,正是繁衍后代的最佳季节,在大雪纷飞的寒冷冬季,新婚后的男女们躲在温暖的房子里,为繁衍后代昼夜在不停的努力着,这就是史洛伊特省的冬天,它和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一起如期而至。 银装素裹的山岭中,到处都能看到野蛮人的身影……(。) 263.猎鹰 上个学期,我是班级最后几名晋升为二级魔法学徒的学生,到这个学期,我成为班级里首位推开七级魔法学徒大门的学生,就连斯威夫特也没搞明白,为什么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高歌猛进,在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里,接连冲破了三级,成为了班里首位七级魔法学徒。 七级对于魔法学徒们而言,是一道门槛,很多人认为只有七级以上的魔法学徒才能称得上是魔法者,因为这个等级的魔法学徒才有资格学习魔法技能。对于我而言,显然这说法并不适合我,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学会三种魔法技能,因此,七级魔法学徒对我而言,只需要将魔法池的容量扩增到那个层次即可,只有我这样已经学会了初级魔法技能的魔法学徒才可以一蹴而就。 海蒂导师大概认为,是由于我体内的魔法池是天然的魔法旋涡,正是因为这种异常状况,让我拥有与一级魔法师相同水平的法力恢复速度。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正是我拥有了‘暖气’这样的被动魔法技能,才让我的法力回复速度成倍的增加,当法力恢复速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体内的魔法池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魔法旋涡,这些关系都是相辅相成的。 晋级的时候,我正在阁楼里绘制‘魔力催化’魔纹法阵,反复多次将魔法池里的魔力消耗一空,在使用魔晶的情况下,同时开启‘暖气’与‘法力回复’两种状态,我的魔法恢复速度已经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只需要进入冥想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够将魔力回复到饱和状态,于是自然而然的,在魔法池障壁破碎的瞬间,新的障壁重新的凝结,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 身体里的无数节点中蕴藏的魔法力,在这时候依然沿着经络在体内运转着,而这个时候整个魔法池的障壁破碎,那些魔法池中的魔力迅速外溢,充盈在我全身之中,将身体节点与经络都填充得满满的。随即新的魔法池障壁迅速生成,我轻而易举的突破了六级级魔法学徒的瓶颈,成为了七级魔法学徒。 也是这时候,学院了开始有了河套里面的冰层已经冻得非常结实,有大批的野蛮人跨过的奔马河,潜入荒野山林之中。 一年一度的捕奴运动再次拉开了序幕。 …… 寒冷的雪夜,无数雪花被强劲的北风吹得像是漫天飞舞的小刀片一样,落在玻璃窗上发出叮叮当当的一阵阵脆响。呼啸而过的北风在歇斯底里的嚎叫着,一刻都不肯停息,从冰雪苔原上吹来的寒潮,让这个世界滴水成冰。 这样的夜晚,很多混迹在埃尔城街头的流浪者,不知有多少会被冻死。 每年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当冬季来临之后,那些居住在远郊的人们担心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的侵扰,只有像埃尔城这样的城市才有抵御大规模野蛮人的实力,所以无数郊外的人们会蜂拥而入,但是当他们进入埃尔城里才发现,苦难远没有结束,那些贵族们住在宽敞的大房子里,烤着温暖的炉火,享用着可口的美食,品尝着甘甜的美酒,他们在城中拥有大片的土地修建成庄园,但是却并不会为这些没有身份的流浪者开放。 这些流浪者们是一群没有身份的人,他们不需要向帝国缴纳人口税,也没有义务服兵役,他们除了身上的一些财物以外,几乎没有任何财产。他们有着高度的自由,却少了很多帝国人的权利,至少埃尔城里的贵族们不会庇护或收留任何一位流浪者,如果是平民的话,市政厅每年都会为那些郊外的贫民们,拟定《冬季救济草案》,让平民们在寒冷的冬季不至于被冻死、饿死。 冷风从窗子缝隙里灌进来,即便是楼下的客厅里炉火彻夜不熄,依然让阁楼的屋子里感觉到有些冷。 楼下断断续续的传来芬妮与莱恩特的私语声,很难想象这对已经纷纷过完三十九岁生日的夫妇还能有这样好的感情,依然能够甜蜜的厮守在一起。在埃尔城,这样一夫一妻制的家庭并不多见,在史洛伊特省男女比例失调,大量的寡居女性都渴望有新的生活,像莱恩特这样,拥有富裕生活又有良好教养和身份的中年男性是很多女人们最佳选择。 我一直不太明白莱恩特究竟是怎么经受住那些美丽女人诱惑的,有次我和特雷西在私下里讨论起这事儿,特雷西语出惊人的告诉我,其实芬妮并不反对莱恩特接纳一位新的妻子,只不过是莱恩特一直没任何表态。 放下手里的魔法刻笔,将桌子上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上的墨迹晾干,这种卷轴上面魔法的释放,是需要魔法师们念诵简单地口令咒语的,所以展开的情况下也不会被激发。 将卷轴熟练地卷起来捆好,小心的放进精美的纸盒里,这是由魔羚羊皮包裹靛辰木制成的长条形方盒,方盒的一角有幅卷轴与魔法书重叠在一起的魔法烙印,这是我设计的属于我们魔法杂货店的商标。几乎每个盒子上都有,这样一级高阶魔法卷轴,一张的售价大概是在二金左右,单单从卷轴表面看,根本看不出出它的珍贵之处,所以我和马文才商量着设计了这样精美的礼盒,用以彰显这种卷轴的价值。 ‘霜之新星’是一级高阶魔法卷轴,这是我目前能够绘制的,等阶最高的卷轴之一。另外还有一种是‘魔力催化’,只不过制作魔力催化卷轴的材料非常特殊,我不敢轻易拿出来示人。反倒是成为七级魔法学徒之后,经过了无数次失败之后,终于能够绘制‘霜之新星’了,我才开始大量的的绘制这种一级高阶魔法卷轴。 这种卷轴制作起来,对我的魔法力消耗非常的大,所以我发现自己体内的魔法力在稳步的攀升,也许用不了等到冬季结束,我就可以成为八级魔法学徒。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静静地站在阁楼窗外的屋顶上,她在这风雪之中慢慢汲取着天地间最纯净的水元素,她的身体已经呈现出钻石一般的光泽。 当然依旧是只有我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正在慢慢的变的成长起来,可惜海蒂老师并没有在象牙塔图书馆找到任何有用的资料,她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跟随在我身边的只不过是果果姐残存的一丝灵魂碎片而已,那一点儿灵魂力量只是有一些果果姐对我的模糊记忆,也仅仅是能让水元素之灵构成果果姐生前的身体形态而已。 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依旧坚信果果姐灵魂仅仅是出现了残缺,保护性的自我封闭起来,只要能修补好那一点点破损的灵魂,果果姐就能清醒过来。 也许格林皇家魔法学院,这个格林帝国最高魔法学府里有我想找的答案。 特雷西披着一件白色的丝绸睡衣,脚上伋一双毛料拖鞋端着一杯热奶茶走进来,如今已经正式从斯坦斯学院毕业的她,在中央大街上的一家珠宝店找了一份工作,仅仅是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她的性格就有所改变,至少没以前那么的任性了,而且多了很多女人味儿,也学会照顾人了。她走过来将奶茶熟练地放在桌角儿,然后卷缩着坐在我床上,用被子将长腿盖住。 见她这么晚了,还给我端一杯奶茶,而且看样子毫无睡意,我抬头看她一眼说:“又收到艾伦特寄来的信了,搞得你这么晚都还睡不着?” 通常只有艾伦特的来信会让她这样兴奋,所以我才这样问她。 她没好气地瞪我一眼,嘟囔一句:“他的信,不是前天才收到?现在北边的野蛮人大举南下入侵,整个北风军团都在这沿着河套驱赶那些蛮子,他哪里会有时间这么快就再次写信来?” 特雷西最近还会泡各种奇葩味道的茶给我喝,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她在拿我试毒! 我端起冒着热气的奶茶,稍稍用舌头舔了舔,居然是咸的,这次还好,虽然我更喜欢甜的,但这次至少味道还不算太怪,这样的深夜,我也需要一杯热奶茶补充一下身体的热量。 透过窗户外的风雪,我看到隔壁邻居宾家二楼阁楼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这个房间里住着他今年秋天的时候,新娶回来的漂亮女人,这么晚了,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大概是宾今晚睡在这儿,看来大莉姐也不是那么尖酸刻薄的啊!我好奇的看了两眼,恰好看见宾家的阁楼窗玻璃上忽然出现了两个小巧的手印,窗户里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窗前重叠着,不停地在晃动…… 我不禁有些羡慕宾,这生活还真是很‘幸福’啊! “喂,不怕眼珠子掉下来啊,你还没成年吧!”特雷西恼怒的说了一句,然后飞快的帮我拉上窗帘儿,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红晕。 我嘿嘿一笑,也不辩驳。只是又看她一眼,特雷西有点不自然地将目光看向别处,我就追问她:“这么晚了,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儿,快说吧,我的亲姐姐,可不敢耽误你睡觉!” 特雷西被我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神情依旧有点扭捏。 我伸手从魔法腰带里将钱袋子拽出来,将里面几十枚金币和几颗魔晶倒在床上,然后豪气十足的说:“缺多少,自己拿,算我借你的啊!” “啊!做魔法卷轴真的这么赚钱?”特雷西惊讶地看着我的钱袋子,她大概很少见过这么一大笔钱。 可是她却又细心的帮我将所有的钱都装进钱袋子,没有拿哪怕是一枚金币。 “你不说,我可要开始画下一张魔法卷轴了啊!”我再次揉了揉酸麻的手腕,将桌上的魔法刻笔拿起来,对她说道。 制作一张‘新霜之星’魔法卷轴,至少需要大半个小时聚精会神连续不停绘制,有些铭文师没有这么好的精力,也会有分两次完成、三次完成的,总之不能一气呵成的‘新霜之星’魔法卷轴废品率是很高的,弄不好里面的魔法力就会泄露出来,导致卷轴制作失败。所以我按照耶基斯的严格要求,基本每张卷轴都尽可能做到一气呵成。 见我真的要作势下笔,特雷西才连忙对我说:“等……等下,你最近是不是加入猎鹰,我也要参加你们的小队……”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事儿你是从哪知道的?” 这话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铭文课上的魔法导师托比因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在他的课堂上绘制每一张魔法卷轴,从没有失败过。 魔法公会对魔法师制作魔法卷轴成功率有严格的评定,每一张卷轴的制作都分为初级水平,中级水平,高级水平,专家水平。相对于初级水平是指某种魔法卷轴制作成功率达到30%以上,就可以成为初级阶段。中级水平是指某种魔法卷轴制作成功率达到50%以上,高级水平是指某种魔法卷轴制作成功率达到70%以上,专家水平是指某种魔法卷轴制作成功率达到90%以上。 而且因为每一种魔法卷轴的熟练度都会有所不同,制作的成功率也会不一样,经常接触到的那些卷轴,制作成功率会更高。 第一节铭文课上,魔法导师托比因讲述的就是‘四系能量卷轴’的制作方法,我们这一届魔法学徒,气系、火系、水系、土系四系魔法都有人在学,所以托比因需要分别讲述四种不同的能量卷轴的画法。 上个学期,我在实验室里,每天至少需要为耶基斯学者提供五张这样的火系能量卷轴。 没错,是火系的,我的火系魔法元素亲和度也是非常的高,当初那个燃尽果给我带来了无数的痛苦,差一点就将我烧成灰烬,如今挺过来,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儿好处,最大的一点好处就是我身体的火系魔法抗性高的离谱,曾经在诅咒之地的古堡中,身上没有任何护具,就敢穿越火墙。另外一点好处就是身体各个节点中可以储存火系魔法力,这些魔法力可以施展一些通用魔法,比如‘抗魔术’‘火舌武器’这样的魔法技能。也可以绘制‘聚火术’这类的魔法卷轴。 耶基斯学者在四系能量卷轴中,唯独最喜欢火系,这一点绝对是格林帝国人的一种偏见。在格林帝国里,火系魔法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格林帝国的火系魔法传承也是最为完善的。 “吉嘉,你来为大家演示一下火系能量卷轴的画法,尽量简单点!”魔法导师托比因也是实验楼三层实验室的拥有者之一,他和耶基斯学者非常熟,耶基斯学者时常跟他探讨一些铭文方面的学术知识,可惜他们谈论的那些我都听不懂。 第一节魔法铭文课就点名叫我,替他绘制火系能量卷轴,显然导师托比因是知道我经常绘制火属性的能量卷轴。 整节课,我都在不停地演示,魔法导师托比因轻松的站在一旁解释绘制过程中要注意哪些地方,哪些地方需要非常苛刻的连贯性,又有哪些地方需要落笔重一些,诸如此类的小窍门都要一一解说。 那怪说耶基斯学者是一位做事情只要结果的偏执狂,说他是偏执狂一点都不过分,因为耶基斯从没有这么深刻的讲解过这些卷轴的,听到魔法导师托比因这样细致入微的讲解,我才明白:耶基斯学者不为我讲解这种能量卷轴,是不屑于解释这些粗浅的卷轴知识,却不知道我在开始的那几天,走了多少次的弯路!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变得更加忙碌,不过‘疯狂吉嘉’这个名字,在学院里也逐渐响亮起来,很少有人在学院不开眼的学生,敢惹到我的头上来。也正是这段时间,奔马河面冰封,野蛮人大举南下入侵的消息沸沸扬扬的在学院里传开。 这天下午,海蒂导师将我叫到办公室,她翘着腿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眼神凛冽地盯着我问:“有没有胆量参加猎鹰?” (。) 264.守护 几乎每年冬天埃尔城都会受到野蛮人部落的骚扰,驻守在城中的警卫营骑士团需要昼夜不停地轮流守护在城墙之上。警卫营需要确保整个城池的安全,每段城墙上都修建高大的箭塔,在箭塔之上有格林帝**器部最新研制的魔法弩车,这种固定式床弩居高临下,可以将八百步以外的野蛮人射个对穿,强劲的弩箭每一支都有三米多长,就像是一根长长矛一样巨大,警卫营的那些骑士老爷们,就是靠着这些守城利器,才能有一些底气,固守在埃尔城的城墙上。 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最近几年一直都驻守着埃尔城,倒是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但是如果让这些骑士老爷们出城去乘胜追击那些散布在荒野里的野蛮人,却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勇气,并且警卫营里的高层们也不会同意拿埃尔城的安危当儿戏的,没有史洛伊特省传过来的军令,一般警卫营不会再冬天擅自离开埃尔城。 对于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的这种强盗行径,对很多隐藏在民间的猎魔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很好地证明自己的机会,很多猎魔者都会去寻找那些落单的野蛮人,寻找机会动手将那些野蛮人杀掉。 这些野蛮人通常都非常的穷,把他们猎杀掉,很难在他们的身上寻找到值钱的东西,冒险团的猎魔人一般都是为了证明自己实力,才会无声无息地出城,潜入黑暗中猎杀那些野蛮人,后来有人将这些猎魔者称之为“猎鹰”。 最初的猎鹰都是等级很高的游侠或者是弓箭手、刺客之类的人,他们拥有高超的武技和强大的力量,能够轻松的在野外猎杀落单的野蛮人。后来随着与那些野蛮人仇恨不断地加深,野蛮人们已意识到应该组成一些小分队一起行动,尽可能避免落单儿。 在野外狩猎野蛮人变得愈发艰难,一些猎鹰们开始自发的组成一支支小队,行走在黑暗中,伺机猎杀那些野蛮人小队。 埃尔城的猎鹰们并不是官方组织,但是能够有资格成为猎鹰的人却多是埃尔城里的精英份子,我之前也听说过那些猎鹰们的故事,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仅仅是一位七级魔法学徒的我就被海蒂导师问话: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一只猎鹰。 在魔法导师的面前自然是不能认怂啊,尤其是她知道我的一些底细,所以我硬着脖子说了一句:“好啊,早就想给那些野蛮人一点教训尝尝的!”。 “呵!口气倒是不小。”海蒂导师见我痛快的答应下来,没有任何退缩之意,略微有一点惊讶,她接着说:“那好,给你三天的准备时间,三天后早晨在魔法学院教学楼前面集合,欢迎你成为魔法学院的一名新的猎鹰。” 海蒂导师居然站起来,很正式的伸出手,就像是要重新认识我一样,我有点受宠若惊地长大嘴巴,傻傻地看着她,不自觉地伸手握了一下海蒂老师的手,立刻感受到她的手竟然冰凉。 随后海蒂导师下了逐客令:“如果没什么要问的,你可以出去了!” 我心说:至少应该给我讲些要注意的常识吧! 不过话到嘴边儿,立刻让我改成:“额……那个,海蒂导师,我需要准备一些什么?” 她诧异地看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需要准备一些野外出行的日常用具,注意多带一些防寒的衣物,野外要比城市中冷得多!” 我见她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连忙起身告辞,我知道海蒂导师就是这样一个寡言少语的冷漠性格。 就在我转身推开她办公室门的一刻,她又说了一句话让我恍然大悟:“学院届向皇家魔法学院推荐的优秀魔法师,都曾在学院里担任过猎鹰。” 好吧,且不去管我们战争学院推荐过去的师兄师姐们有没有成功的考入皇家魔法学院,但是这封推荐函是至关重要的。 原来皇家魔法学院竟不可以随意的报名考试,而是需要有魔法学院的推荐信的。 我满心感激地看了海蒂导师一眼,她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埋头处理着一些文件。 就在办公室外面教学楼的走廊里,莫拉雅儿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穿着一身墨绿色绣着魔纹线的魔法长袍,腰上挂着一根紫衫木的魔杖,语笑盈盈地站在一幅油画下面静静地看着我,她扎着清爽的马尾,歪着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每次看到她终会有一种莫名的放松感觉,她就像是在春意盎然的绿草林间的一米阳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我直接向她走过去,趁着走廊上没人,将她拉到一幅远古骑士铠甲的后面,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和莫拉雅儿有几天未见,这时候看到她才意识到,竟是格外的想念她。 “怎么忽然跑到学校里来,你今天不是没课?”莫拉雅儿也是一脸的惊喜,她就是一位直接而简单的女孩儿,骨子里从满了丛林间的野性。 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瞬间我心里的某根弦就被触动了。我双手扶着她纤细柔软地蛮腰,就在她惊诧地意识到我要做一些过分的举动,我的嘴唇已经印在她柔软而湿润的唇上,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从没有过任何一位魔法学院的学生,敢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明目张胆的吻一名女魔法老师,虽然她还仅仅是一位助教,但是这样一个分外敏感的地点,也是让莫拉雅儿紧张得不得了。 莫拉雅儿要比我高出将近一头,我必须点着脚,勾着她天鹅般的脖颈,才能吻到她的嘴唇。 她终究是特别担心被其他同事撞见,魔法学院虽然没有这方面的规定,但我们两的事儿要是在学院里传开,相信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在学院里继续任教的。 莫拉雅儿的眼睛变得格外的明亮,带着一股淡淡的欣喜,将我飞快的拉进她的休息室。 “喂,你不是要去实验楼领魔法铭文课的墨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苏菲儿坐在这个狭小的休息室里认真的绘制着一张魔法卷轴,很多魔法师们在闲暇的时候,都会制作一些简单的魔法卷轴,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也能赚一点零花钱。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会一点制作魔法卷轴的手艺,只不过每个魔法师都只会熟练的绘制一两种魔纹法阵的符文而已。 就像苏菲儿手中就在画着一张‘水疗术’魔法卷轴,我对这张卷轴的魔纹结构太熟悉了,略微瞄了一眼,就能断定她绘制的是‘水疗术’魔法卷轴。 苏菲儿因为要专注绘制卷轴,不能分心抬头看莫拉雅儿,也没看到雅身后还跟着我,我担心这时候和她打个招唿,会让她感觉很意外,这样很同意就会让她绘制半途的魔法卷轴彻底失败,于是便没有跟她打招唿。莫拉雅儿也只是含含煳煳地答应了一声。 莫拉雅就是那种只要爱了就格外大胆的女孩儿,在走廊里的深情一吻,已经将她心底的爱火勾起来。 进了莫拉雅的休息室,而且这时候只有她的闺蜜苏菲儿在,随手关上木门,便大胆的将我压在门板上,眼中迸发着热情的火焰,灵活绵软的舌头一下子伸进我的嘴里…… 直到苏菲儿将最后一笔稳稳地画完,才长出一口气,一边熟练的将卷轴捆好,一边抬头对莫拉雅问:“我们中午去吃点儿什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正在门后面拥吻的我和莫拉雅,性感的嘴唇长得很大,仰着头将视线挪开,很是无语地拉长声音说道:“喂,你们两……不能无视我的存在啊!” …… 每一位猎鹰,在埃尔城居民的眼中都是一位英雄,能够直接去和野蛮人战斗的勇士,无需论证他们是否真的勇敢。 我成为猎鹰的消息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这事儿我甚至都没敢对芬妮和莱恩特说起,我想,说了也只是徒劳让他们更担心而已。不过,海蒂老师能找上我,就一定是对我的能力有了肯定,认为我具有足够的实力跟随着猎鹰小队在野外进行猎杀野蛮人的行动。 我在今年春天,遭遇藏在渔湖大山里的那支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堵截,就和他们有过交手,只不过那时候我狼狈得很,似乎当时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勐跑,连一丝还手之力都没有。倒是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我的处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我现在在野外绝不畏惧落单的野蛮人,我有把握拎着手里的瑟银猎枪就能把对手杀死。 事实上,只有莫拉雅儿和牛头人鲁卡知道我成为了猎鹰这件事儿。 莫拉雅和特雷西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所以特雷西不可能从莫拉雅得到消息。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从牛头人鲁卡那里探听到的口风,我暗想这只蠢牛真是大嘴巴。 特雷西穿着一件丝绸睡裙,偶尔睡裙贴在身上,里面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她双肘支撑在写字桌上,双手托着下巴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非常坚定地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特雷西眼眉立刻就立起来,她发怒的时候,很容易辨认,此刻就处于发怒的边缘,她心情很差的时候,眉毛就微微显得竖起来,光洁的额头皱起来显得有一些可爱。 “危险。”我压低声音说道,惜字如金,也是担心争吵声会让楼下的芬妮和莱恩特听见,毕竟我们之间只是隔着一层木质楼板。 “你只带着鲁卡去不是更危险,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法学徒,难道就不需要我来保护你吗?”特雷西瞪圆了眼睛,摆出一副姐姐的架势。 好吧,我承认最近她已经有了姐姐的威严,从她为我洗臭袜子的那时候起,我觉得自己就没办法和她争辩一些事儿了。 “我虽然被邀请成为猎鹰,但是我没权利邀请你,我还只不过是一位新人,或许明年我能有有资格……”我的耐心解释,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特雷西再次打断。 她伸出手扳着我的肩膀,让我面对着她,我不小心看到她丝绸睡衣下坟起的两处凸点,连忙将眼睛转向墙角,说了一半儿的话也因此停了下来,反而特雷西毫不在意,追逐着我的目光对我说:“我不是要加入猎鹰啊,要是猎鹰那么好加入的话,满城都是猎鹰了,我们还躲在城里干什么,直接漫山遍野的杀出去好了。” “你这样身单体弱的小魔法学徒,当然是要带着自己的扈从才能参战,那个蠢牛怎么可能细心地照顾好你,它完全就是打起架来,连命都不要了的疯子,喂,这点性格,我倒是觉得你们两还有些相似之处。”特雷西温热的唿吸几乎是喷到了我的脸上,然后对我又说道:“我要当你的扈从,别人问起来,你就这样对别人说啊!说我是你的扈从,需要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还要保护你!” 看来这是她事先就想好的,她的头脑没有这样灵活多变。 “外面很危险的,你不能出去冒险!芬妮不会同意的,莱恩特也不会,我也不同意。”我抗议道。 我故意将野蛮人吃人的样子说出来,而且尽量说的恐怖一些:“外面那些是野蛮人,他们只要抓住你,就会一手按着你的身体,另一只手一把将你的脑袋揪下来,他们喜欢喝温热的人血。” 说得我自己都有一点反胃,特雷西的脸色也是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 “那你更需要我的保护,我的剑术很棒的,在我们学院,没有人敢和我比西洋细剑!”特雷西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骄傲。 “我宁愿你在战场上拿着的是一把斧头,你这一剑插下去,对那些野蛮人来说,和一只蚊子咬一口没什么区别!”我要狠狠地打击她一下,这样的话也许她就会取消念头,于是我的话显得有些刻薄。 “那就谁也别去,明天早晨我就会和芬妮说这事儿,她也一样不会让你去!”特雷西的固执,让我头彻底的大了。 可是我需要这次行动,我也需要猎鹰这个身份,至少我需要拿它当成敲开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的钥匙,我需要魔法学院的推荐信。 于是我妥协了:“好吧,我答应你,我会带着你,但是你必须一切都要听我的,假如你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你还是趁早待在家里!” 特雷西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爽快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265.马斯小镇的危局 雪下了一整夜。 阁楼窗户外面堆满了积雪,玻璃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外面刺眼的光线让透过冰花映照进屋子里,在地板上印出斑浊地痕迹。 楼下客厅壁橱边上的炉火已经冷掉,屋子里没有了一丝暖意,我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艰难推开要被积雪掩埋住的窗户,一股冷冽的寒风带着细碎的雪花从窗户缝隙中挤了进来,我唿吸着新鲜的空气,有总久违了的感觉。 我喜欢寒冷的冬天,毕竟对我来说,有一段儿快乐的童年时光是在寒冷的新西亚奇斯山脉里度过的。 我并不怕冷,尤其是在窝学会使用冰系魔法之后,这种程度的寒冷对我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了。 大雪初晴之后,眼前的这片天地就像是被彻底洗过了一样,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干净的空气,外面整个世界一片刺眼的银白,我眯着眼睛看向远处,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一夜大雪不知道会冻死多少无家可归的人。 莱恩特已经拿着一把除雪锹站在大门口铲雪,这雪太大了,门口一棵梧桐树的树枝已经被完全的压断。 牛头人鲁卡赤*裸*着上身,站在后院的雪地里,用雪搓着自己的身体,他在用牛头人一族的方式洗澡,似乎感觉不到一点寒冷。他的身边是一套掺进了魔法黑铁的钢甲,整套钢甲上面布满了锋利的尖刺,在钢甲上还篆刻着简单的魔法符文,让这套钢甲沾染了一点魔法的气息。 不过这并不算是一件魔纹套装,只是能成为一件魔法铠甲而已,它比魔纹构装低一个档次,仅仅是在铠甲表面上刻画了最简单的魔纹,让铠甲防御属性得到一个小小的提升,而不是像魔纹构装那样,可以提升战士本身的力量、敏捷、体质或是技能等等自身基本属性。所以这只算是一件魔法铠甲。 这也是前几天,我刚刚成功的制造出‘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之后,才想起来应该给牛头人鲁卡买一件黑铁胸甲,显然,牛头人鲁卡非常喜欢这件胸甲,坐在雪地里,也不忘用白净如沙的雪将胸甲里里外外擦拭一遍。 我在想,这么寒冷的冬天,身上穿着一件儿这样的铠甲,一定会很冷吧,幸好是体格强健的牛头人。 只要想想冰冷的黑铁重甲贴在身上的感觉,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特雷西裹着厚厚的羊绒毛毯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地看着我问:“吉嘉,你难道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吗?” “哦,昨天晚上下了好大一场雪!”我转头对她说道,伸手将窗子关上。 特雷西好像是要下楼躲在壁炉旁边儿吃早餐,这种天气,芬妮会早早地将壁炉里的火点起来。早晨的时候,围在壁炉的旁边喝热粥,绝对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会让人整个身体都感觉暖暖的。 “等下,特雷西,我有些东西要拿给你!”我将正要下楼的特雷西喊住,然后将书桌上一捆儿共九卷‘霜之新星’魔法卷轴抱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塞进她的怀里。 在她愕然的望着我的时候,又将一大捆儿‘水疗术’卷轴和整整一包的‘聚火术’卷轴都堆到她的手中。 特雷西有些夸张地看着我:“喂,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背着这么多卷轴吧,你不是有魔法腰带,你总不能指望着,战斗的时候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儿,把那些卷轴送到你的手上吧,我又用不了这些卷轴,还是背点别的吧!” 显然她是想告诉我:我这样一位剑士,在战斗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一直站在你身边陪着你啊! 套上袜子,将冻得有些发硬的靴子套在脚上,又将紧身裤的裤腿塞进靴子里,活动活动身体,觉得各种动作还算灵活,我才停下来,然后一边整理写字桌,一边对特雷西说:“这些可不是给我用的,我用的那些卷轴早就准备好了。你讲这些卷轴寄给艾伦特吧,现在北风军团那边,大概应该快要倾巢出动了吧,虽然他是一位尉官副手,但是如果遭遇野蛮人的话,大概也会很危险吧。” 我将剥皮小刀贴着大腿插进刀鞘里,然后说出了我的想法:“他所在的队伍中,一定有随团魔法师的,你写信告诉他,每次行动之前,都拿几个卷轴出来,送给那位魔法师,也许他能够得到额外的关照!不过那些‘聚火术’魔法卷轴还是让他自己留着,这么寒冷的天气,行军帐篷里面一定很冷,让他要懂得照顾自己!” 特雷西又是有些感动,又是有些恼怒,最后对我说了一句:“你好嗦!”就蹬蹬蹬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说实在的,在小队中,如果能够与一名随团魔法师相处融洽,会让艾伦特深有感触地。这是他随军参加围剿野蛮人的第一年,也可以说是他的菜鸟生涯刚刚开始,这时候,如果队伍里有人关照,会增加很多的安全因素。 …… “芬妮,你去烧些热水,她一定是被冻坏了。吉嘉,快下来帮忙!”莱恩特沉重的嗓音在楼下喊道,他是一位绅士,从不喜欢大声的喧哗,一直让自己时刻保持彬彬有礼,可是楼下好像出了什么急事儿,让他变得非常焦急,否则他不会用这种命令式地口气跟我说话。 我连忙跑下楼,踩得木质楼梯咣咣咣的响个不停,我边跑边问:“出了什么事儿,莱恩特?” 这时候的莱恩特已经将一位浑身是雪,头发上挂满了冰碴,冻得脸色发青,已经昏迷不醒的一位女孩儿用毛毯裹住,一瞬间我看到她散乱头发下面的那张脸,她很年轻,感觉有些眼熟,却没想起是谁,我也没刻意的多想,毕竟我交际圈里面的女性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看起来,那一定是一位从城外躲进城里来避难的难民,不过昨天的一场大雪来得很不是时候,她已经被冻僵了。 像这样的难民,东城这片富人区还是很少能见到的,有警卫营的骑士们扼守着东城区的几条主要街道,整个东城区住的都是一些贵族和高收入市民,几乎每年埃尔城大半税收都来至于这里,所以这里的治安被管理的非常好,很少有难民会混进这片街区之中,他们会被统一的引入城南那边儿菜市场和奴隶市场临时设置的难民营。 “你从街上捡回来的?”我凑过去看帮着莱恩特,一起将她往浴室里面抬,处理冻僵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趁她还没死的时候,将她泡进温水里。“你确定她还没有被冻透?” 我感觉她的腿硬邦邦的,抱起来身体僵硬得已经和死尸差不多了,如果这样折腾一个已经死透了的人,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拜托,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晃晃悠悠地走路,她是在我面前跌倒的,我抱她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她心脏有一丝温热,不过她的体温太低了,她浑身都应该被冻伤了,吉嘉,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莱恩特已经看我一眼,他将女孩儿连着厚厚的毯子都放进浴缸里。 站在浴室里面的芬妮正在准备着热水,看到莱恩特这样粗鲁地将用毯子包裹住的女孩儿整个身体,对莱恩特愤怒地说:“你在做什么!这是我刚买回来不久的毯子,这东西沾上水就不暖和了,粗手粗脚地还总想着救人,城南那边至少聚集了上万的难民,你能救多少?出去出去,吉嘉,你来干什么,让特雷西进来帮我!” 芬妮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嘴上百般的不情愿,但是手里却没有任何怠慢,先是将她那条心爱的毛毯从女孩儿的身上拽下来,一边开始伸手解开女孩的衣服,另外已经将温水注入浴缸之中,芬妮的做法更有效,如果隔着衣物的话,水在浸透衣服之后,也许就会变凉了,只有浑身赤*裸的浸入水中,才能够迅速恢复体温。 “因为我是一名魔法学徒啊,芬妮!”我对芬妮说道。 芬妮有些不解地看我一眼。 “我的老师是水系魔法师海蒂!”我又说道。 “你是一位魔法学徒,难道就有权利在一位女士洗澡的时候,闯进浴室?”芬妮压低声音飞快地斥责我,显然她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可不想被芬妮误会,于是连忙解释:“我(在魔法学院)第一个学会的魔法是‘水疗术’!” 是的,我是一位辅助类水系魔法学徒啊,芬妮大概情急一下子忘记了这一点,这时候听我解释,才想起来。连忙迅速的将我拽进来,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并且说道:“哦,我的天哪,我差点忘记了。你这个孩子,那你还在等什么?快点救她啊!” 事实上,我也从没有在家人面前展露过自己能够的魔法力量,即便是‘水疗术’也没有施展过。 …… 还是第一次当着芬妮的面使用魔法,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在大人面前炫耀自己能力的喜悦感,很希望芬妮能夸奖我一句。 对自己此时的小孩子心态也有些不能理解,我发现自己真的在逐渐融入这个身体之中。 华丽的蓝**纹法阵从脚下升起,繁冗生涩难懂的古精灵魔法咒语,一束纯白的水元素魔法气息包裹住女孩儿的全身,此时她已经是浑身赤*裸地泡在浴缸里,她的身材有些瘦弱,皮肤反着一层灰白,那是一种处于死亡边缘的颜色,大概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凝结了吧! 那种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水元素,化成亮晶晶的不停闪烁地星芒围绕在女孩儿的身上,同时带有清脆的沙沙沙的响声。强大的生命力和活力进入女孩的身体,施法结束,我可不想站在这儿等着挨芬妮的骂,连忙躲出了浴室。 这时候,特雷西才从楼上探出头来问我:怎么了? 我有点无奈的指了指坐在餐桌前面看报纸的莱恩特,轻轻地努嘴说:他救回来一个难民! 特雷西很无语的拍拍额头,并且故意大声冲着浴室里喊:“芬妮,你还需要我的帮忙吗?” “谢谢你,亲爱的,我自己能把她处理好!”芬妮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着。 …… 有时候,我会忽然有一种感悟,觉得世界竟然是这么的小。 不过仔细想一下,这件事儿又绝非是偶然,辛迪安静的坐在壁炉旁边,虚弱的端着一碗麦片粥,她显然是饿极了,虽然身体还有些僵硬,不听使唤,但是她还是在努力的喝粥。 当她穿着特雷西的睡衣睡裤,被芬妮扶着,从浴室里走出来之后,我才看到她被冻得发青的小脸,尽然是神庙事件里的那个和苏一起被救出来的女孩儿,她说她的家在马斯小镇上,后来回了家就一直没有什么消息,想不到仅仅是数月之隔,她又从新的回到了埃尔城。 我想她应该是来找苏的,但是苏已经跟着赢黎去了帝都,安妮也在秋天的时候,踏上了开往奇岩城的飞艇,那个房子目前来说是空着的。辛迪说她在苏的家门口徘徊了将近一个晚上,她不知道苏出了远门,只是单纯的想等着苏回家,她是来投奔她的朋友的,没想到却是扑了一个空。 据辛迪带回来的信息,马斯小镇的外面聚集了几只捕奴的野蛮人小队,他们已经对小镇构成了严重的威胁,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愤怒的时候,将整个小镇推平。而且他们已经在小镇上掠夺了一些奴隶,镇长大人已经派了好几批送消息的人,请求埃尔城的骑士团能够出兵将那些野蛮人赶走,可惜消息始终如石沉大海。 我想,埃尔城的高层们是不会派援兵的,他们可不敢拿自己的城开玩笑。 这个世界的自然环境要更艰苦一些,人们的体质也更加出色,北方人显然更加能忍耐严寒,就算是身体被冻僵了快要死去的的人,救活了之后,也不会有身体各部分组织结构发黑,顶多是有可能被冻伤,然后整个冬天都会觉得冻伤之处刺痒难耐。看着辛迪那难言而又可怜的眼神,我也不好对她安慰些什么。 没有太多时间给我用来叙旧,今天是猎鹰们集合的日子。 我对芬妮和莱恩特的说辞是:魔法学院有个大课题,需要我跟着魔法导师一起全力研究,至少这段时间要吃住都要在学院里,而且我提出来要带着牛头人鲁卡和特雷西,虽然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我成功地将特雷西和鲁卡都从家里带出来,我需要赶着去战争学院的大门口集合,在那里有实力强大的新同伴…… 266.集合的号角 天气很冷,街上扫雪的人并不多,一脚踩下去,厚厚的积雪几乎没过了长筒马靴,一股冷冽的北风吹起雪沫子向上飞扬,就像是一缕被卷起的轻烟。 牛头人鲁卡在前面开路,我和特雷西踩着鲁卡走过之后留下的脚印向前行进,这样比较节省力气,只不过牛头人鲁卡的步伐有一点大,我和特雷西跟着他的步伐有些吃力,特雷西的情况明显要比我好一些,在这个时候,她的大长腿终于显出了优势。 特雷西的脸被冻得通红,幸好她穿得足够多,反倒是我和鲁卡很适应这样寒冷的天气,空气里夹着着飞舞的冰雪碎屑,风起时就会灌进嘴里,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很多,我拉了拉魔法长袍领口的绳结,省得雪沫子被风吹进衣服里面。 牛头人鲁卡终于没有在带着他那只心爱的大木槌,大概也不太愿意跟那些野蛮人比力气,我昨天的时候在武器商行里挑选武器的时候,他仗着身高体大,一只手拿着一把斧头毫不费力,才一口气给他买了两把锋利的双手伐木斧,不过看起来他还蛮喜欢的。 鲁卡将两把伐木斧挂在屁股后面的腰带上,随着走路不停地来回摆动,斧柄上系着一段儿红色的丝绸,被凛冽的风吹着得‘啪啪啪’地轻响。 高大的身体顶着风雪,走在最前面,就像是一堵厚重的墙。 …… 东城区算是埃尔城的富人区。 清晨时分,就看到有些贵族家的院子里堆满了秋天时候储备的物资,这时候院子里的一些扈从赶着马车,将一些粗粮和保暖的棉被、煤炭之类的东西陆陆续续的运出来,马车的方向是向城市西北角的奴隶市场去,那里聚集着大量为了躲避野蛮人,逃难到埃尔城里的穷人,这一晚上不知道会冻死多少身体孱弱的人。 贵族们终于开始在这时候愿意接济一下城里的难民了,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只有在大雪之后,那些贵族们才肯将自家的粮仓打开,拿出一些粗粮,免得那些能够熬过寒冷冬夜,身体强健的难民被饿死或冻死,也许用不了太久,这些难民心里的意志会被寒冷的冬天彻底摧毁,成为埃尔城中某些大贵族的附庸。 在冬天里,很多豪门贵族都不会错过这个壮大自己势力的好时机,很多的贵族们都这样的认为,只有获得足够的人口资源,才有更强大的生产力,才会开拓领地,给家族带来更多得财富,这就是埃尔城上层社会贵族们的生存法则。 这些贵族们懂得什么时候更合适伸出援助之手,大多数人们认为只有在这些难民们陷入绝境中的时候,获得的帮助才会让他们备受感激。 这个秋季,经常跟斯威夫特、鲍比、米莉等人混在一起,他们家庭都是埃尔城的贵族,他们从小也都是受到这样熏陶,个人的观点符合贵族们的利益,而且他们不认为自己的观点有什么错。 有时候‘自由’和‘活着’两者只能选择其中之一的话,很多人都没有勇气选择自由。 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那些赶着马车的扈从们,再多一些那就更好了,这样还可以少死一些人。 ‘也不知这些难民中,有多少像辛迪这样不幸的人,又或许她是幸运的,至少还活着,不是吗?’我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 …… 走在去往战争学院的路上,忽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那种淡淡地杀气与强者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让原本平静的精神之海荡漾起层层的波浪。 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越是临近战争学院,这种感觉越强烈。我这时候转身四下偷偷的观察了一下,才发现这条充满了积雪的山道上,在我们三人或前或后,还有一些其他的默默走在充满积雪山道上的行人,他们的装束并不统一,不过大多身上都裹着黑色的斗篷,身后背着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条包裹,看起来硬邦邦的,大概是武器吧。 几乎每个人都很强大的气场,今天是猎鹰们集合的日子,虽然很多人的脸都藏在帽兜里,但是这些人让我能深切的感受到,他们都是一些强者。 我回头轻声地对特雷西说:“我现在才发现带着你出来,是多么大的错误。” 特雷西得意的‘哼哼’的了两声,也不和我分辨,只是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 …… 艰难登上半山腰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都安静的等在堆满积雪广场上,有些彼此熟悉的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可是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在这些人中,我并没有找到我的同学,哪怕是一位都没有。人群中有很多看起来很壮硕的战士,也有穿着紧身皮甲的刺客和弓手,几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气场。 广场上的积雪上被踩满了杂乱无章的脚印,当人群中有人看到一位牛头人战士带着两个少年男女来到这个广场上,多数人的眼中都露出诧异的目光。 院长大人高德佛里大人和几位装束华丽的高层人士站在一起,在这样寒冷的早上,也和很多猎鹰一起站在广场中央铜质雕像下面,似乎也在聊着什么话题,只不过面色不像平时那样和善,脸色显得有些严肃。 我没想到这里会聚集这么多的‘猎鹰’,正当我在人群中眼花缭乱不知所措地时候,不知道伦道夫是从哪里钻出来,他热切地跟我打着招唿:“嗨,吉嘉,这真是让我感觉有点太意外了,你的导师给你的推荐?” 我点点头,略微感觉有些惊喜地说:“伦道夫学长原来也在这儿!” 和他最近变得很熟,是从紫青山脉返回埃尔城之后。大概每周都会见面,有时候会在魔法图书馆里,有时候会在魔法实验室那边,逐渐的我们就熟悉起来。 暑假后的开学这段时间,我们凑在一起交流铭文师的心得,他的铭文术是正统科班里学来的,而我的铭文技巧变得很驳杂,一部分是从老库鲁给我的羊皮卷上学到的,一部分是从耶基斯学者那里学来的,还有一少部分是我从图书馆里看书,自己绘制魔法卷轴领悟到的。 我总会有天马行空的灵感,一些疯狂而大胆的设想,是伦道夫无论如何都不敢想的,事实证明我的一些想法还是有可行性的。 而伦道夫所擅长的,恰好是我的不足,他的魔**底非常扎实,他总会给我讲解一些经典的魔纹符线画法,让我眼界大开。 他熟络地搂着我肩膀,嘿嘿一笑,小声对我说:“届魔法学院出去的猎鹰,向来都在四年级毕业生里面挑,海蒂导师还真是够信任你的。” 伦道夫见我没接他的话,依旧好奇地问我:“喂,说真的,你怕不怕外面那些野蛮人?” 我摇摇头,见他不太相信的样子,就解释说:“我之前在渔湖那边看见过他们的样子,那些野蛮人一旦进了树林里,就笨的要命,我亲眼看见一位猎人将两只野蛮人打的抱头鼠窜。” 伦道夫感叹着,继续跟我说:“呜喔!我弟弟和你大概算是同龄吧,可是你们的差距真的太大了!你知道吗?昨天听说我参加猎鹰小队,要去城外捕杀那些大块头的野蛮人,还吓得‘哇哇’直哭,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你,我本以为你或许会晚上两年才会面对这些残酷的事儿。” 说着,他将我带到魔法学院这边的阵营里,这时候我才看见这里站着将近十几位魔法师,他们穿着各异的魔法长袍,长袍上的魔法符文线绣着不同的魔法符文,一些魔法力就在长袍上激荡,不过站在这里的魔法师我只认识不到一半儿,其中有学院里的魔法导师们,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四年级学长,此时他们应该和伦道夫学长一样,正式的从学院里毕业了。 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也是带着一脸的惊奇,我站在他们的人群中,还是显得有点太小了。 就在这时候,风系魔法师伊桑、火系魔法师弗兰德、水系魔法师海蒂、土系魔法师昆丁、魔法咒术师索西几位魔法学院的魔法导师联袂走了出来,海蒂导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转眼就看到我身后站着的牛头人鲁卡和特雷西,看牛头人鲁卡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看到特雷西却是皱了皱眉头,脸色冷得几乎要凝成了冰块儿一样。 弗兰德老师看到我之后就哈哈大笑:“难怪院长大人说今年水系魔法班也有学院参战,原以为是你的那几位酷爱水球的女学生,竟然没想到会是这疯小子!” 却是风系魔法师伊桑皱着眉,直接质问海蒂:“海蒂,这时候将魔法院的新生派出去,未免太早了点吧!城外那些凶徒可不会因为年纪小,就会手下留情。” “这是院长大人的意思。”海蒂老师短暂的解释一句,就不愿再多言。 莫拉雅儿也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魔法长袍,站在法师群中,她似乎很有人缘,和几位我不认识的魔法师聊得正欢。 这边魔法学院院长大人看到我的身影,也是欣慰地向我遥遥招了招手,既然是院长大人想要跟我说几句话,我没有任何的迟疑,连忙走上前去。 这时候,跟在我身后的特雷西却显得有些踌躇,不愿往前走,正想着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听见铜质雕像下面传来沉稳浑厚的声音传来,一位胡须花白的魁梧老者站在高德佛里院长大人的身边,不怒自威地问:“特雷西,这时候你才想要躲起来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克伦威尔院长大人……我是……”特雷西显然很畏惧这位魁梧老者,她站在我身边有点踌躇的退了几步。 克伦威尔?那位斯坦斯学院的最高权力者吗?不止一次听特雷西说起这位院长大人,在特雷西的口中,这位剑斗士就是一位独*裁*者,在斯坦斯学院几乎说一不二,这个学院没有任何的民主,一切都是军事化管理,服从在这所学院里第一重要。 “你怎么有资格来这里?皮特曼,有谁给特雷西邀请函了吗?”克伦威尔转身就问站在广场上的一位剑士模样的中年人,他的胸口憋着斯坦斯学院的徽章,我记得莱恩特的胸前就有一个,这位中年人应该是斯坦斯学院的教官。 “没有,今年各个战士学院的毕业生,没有人达到成为猎鹰的实力,院长大人!”那位中年男子也是疑惑的看了一眼特雷西,有些不解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教官,我是跟我弟弟一块儿来的,我是他的扈从!”特雷西面对这位中年男人皮特曼教官的时候,就自然多了,而且语言也变得连贯,她可不怕这位皮特曼教官。 这时候,在无聊的等待中,看到一些有趣的事,周围已经有一些人围了过来。 皮特曼一副哭笑不得地样子,走到特雷西身边,轻轻地看了我一眼,注意到我的身上穿着一件魔法长袍,便没有对我说什么,他一位剑士教官,还没有问询一位魔法师贵族的资格,所以他只能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火系魔法师弗兰德,看来埃尔城的圈子还真是有点小啊,显然两个人是认识的。 弗兰德导师没有直接询问我,不过他也不指望着魔法学院的冰山女神海蒂能够懂他的想法。 克伦威尔院长对特雷西呵斥道:“回家去!” 特雷西纵然有百般的不情愿,也不敢忤逆克伦威尔院长大人的意志,她有些犹豫着,却不肯退半步,挑起英气的眉毛,瞪着大眼睛,嘟着嘴,不说话。 我虽然不太愿意特雷西跟着我去猎杀那些野蛮人,不过看到特雷西如此窘迫的情况,只好硬着头皮向高德佛里院长大人行了一礼,并说:“特雷西姐姐是过来送我的,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不太懂得这里的规矩,请院长大人原谅!” 高德佛里哈哈一笑,他听出了我话语里,有恳求他帮我解围意思。 “海蒂把你叫来,是因为你在辛柳谷里的表现很优秀,后面几次活动也起到了一些不可忽视的作用,尤其是你推行的‘急救术’和‘止血绷带’,都非常的好。所以学院才决定让你留在猎鹰们的队伍里,我们很想知道辅助类法师会不会对整支小队有不可忽视的帮助。在猎鹰小队中,你是不需要直接正面接触那些蛮人的,所以扈从大可不必,如果一定要带上一位的话,这位牛头人勇士也算不错了。”高德佛里对我说道。 “女孩子,还是远离战场的好。”一旁也有位身份高贵的老者说道,话语中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来。 “如果有大批的野蛮人反杀过来,你不想原本有能力逃走的人,因为返回来救你而丧命吧!”高德佛里终于算是说到了特雷西的心坎上,她忽然一下子气势全无,已经有了一些悔意。 说实话,我可也不愿意特雷西跟我上战场,要不是她昨天求我,我又无法拒绝,我才不会带她来。 现在有人阻挠,那是最好不过。 我寻思着找个台阶给特雷西下,让她回家也挺好,到了广场上,我才明白,原来这里目前已经聚集了整个埃尔城里所有的精英战士与法师,这种层次的人物精英云集,显然就算是莱恩特站在这儿,这种多高手之中,也只能算是是吊车尾,毕竟是教授西洋细剑的教官,这种依靠身法和协调能力,让自己轻灵敏捷的剑术,是无法正面击溃野蛮人的,西洋细剑更适合贵族家里的公子们学习,这些华丽的剑式能够让打斗变得很精彩。 实力,对抗野蛮人的真正实力,我想这也应该是在广场上见不到莱恩特的原因之一吧。 “好了,谢谢你,特雷西姐姐,你就送我到这里吧,别忘了回去的时候,帮我对芬妮说一声,我很爱她!”我有些奸笑地对特雷西说道,这的确很合我意。 特雷西狠狠地瞪我一眼,无法辩解,只能在众人的注视的目光中,狠狠地跺了跺脚,红着脸离开。 我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来,终于不用在野外照顾她,身上的负担一下子轻松很多啊! 不过克伦威尔的这时候反而关注到我的存在,他咧着嘴用着一种挑剔的眼光,对身边的高德佛里院长大人说:“我说高德佛里,最近从你们学院走出去的魔法师们一届不如一届了啊,今年的魔法师毕业生们才来了几个啊,还不都是魔法公会那些老面孔,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让一个孩子竟然也来参加这样的捕猎行动,这未免有点荒唐吧!” “你说吉嘉啊!”高德佛里呵呵一笑,只是解释说:“他可是一位不错的水系魔法学徒,他能连续不停地施展二十次‘水疗术’,而且他的冰系魔法也很熟练,现在正好是冬季,他的冰系魔法的伤害都有不错的威力,他可是一位不错的辅助类魔法学徒!” 听到这里,克伦威尔院长的神色稍霁,不过依然有些不满:“这年纪也太小一点了吧,有谁愿意和一位小孩子搭组啊!” “别担心,老朋友……”高德佛里院长大人嘿嘿一笑,低声说道。 而我这时候已经跟着海蒂导师走开,渐渐地听不见了高德佛里院长大人在说些什么…… …… “各位,首先感谢各位能够在埃尔城居民最危难的时候站出来,感谢你们的勇敢和无私,感谢你们勇于奉献的骑士精神。” “严冬来临之际,北方雪域,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再次跨过封冻的奔马河,侵入到我们几个北方省份,而我们史洛伊特省的大半版图都与冰雪苔原接壤,虽然平时拥有天险奔马河,但严冬来临,我们必须迎战那些雪域的蛮人,阻止他们肆意的掠夺我们的家园。” “我知道大家来至不同的领域,站在我眼前的有学院派的教官,有冒险团的精英,有独行侠猎魔人,有魔法公会的魔法师,还有魔法学院刚毕业的学生,也有从军队里退伍的老兵,还有一些现役军人,以及一些混迹在阴影中做灰色产业的精英们。无论你们来至哪个领域,如今在这里成为了猎鹰,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伙伴。” “在这里的人,也许你们一天之前还是同学、同事、战友、朋友,或者是竞争对手,仇人,平时的恩怨纠纷还没有彻底解决,但是我不管,哪怕是你们拥有血海深仇,也请你们至少在这次猎杀行动中,不要因为这些恩怨而影响了整个行动,我们这一次去野外的目的,就是猎杀与牵制,让那些野蛮人无法像撒网一样铺开,到处猎杀我们帝国人。” “我们来自不同的领域,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 克伦威尔院长大人就站在雕像脚下的高台之上,对所有人做战前的宣言,他说得慷慨激昂。 我被分到猎鹰第十一小队,我们队伍一共五位成员,外加我带了一位牛头人扈从,加一起是六位。 这时候,我被围到众人的中央,其他四人都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看起来他们对我这个新成员,有满腹的牢骚与意见…… 远处已经吹起集合出发的号角,沉重而悠扬…… 267.猎鹰十一小队 随后,海蒂导师跟随着高德佛里院长大人返回魔法学院。 魔法学院与魔法公会的中坚力量,以及整个警卫营骑士团,在这时候是需要留下来,他们负责坐镇埃尔城。因为此刻城外至少围着上千野蛮人,这些野蛮人分散躲在城外护城河边儿的平民区里,他们虎视眈眈的盯着埃尔城,就像是一群饿狼,正在不停寻找着埃尔城的破绽,真被伺机而动,从埃尔城这里咬掉一块肉来。 广场上的猎鹰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散去,这时候,从一位弓手同伴们的口中我才知道,这些能被称为猎鹰的勇士最差都是完成了第一次转职突破了十级,学院与魔法公会里的魔法师们的实力则要差一些,但基本上也都是像莫拉雅儿这样接近十级的魔法师,之前从没有过魔法学徒这一等级的猎鹰出现过,所以大家才会感觉奇怪。 这不像是战争,猎鹰们其实更像是在组织小规模的暗杀行动,所以猎杀小队机动灵活就显得尤为重要。 很多时候,猎鹰们执行野外任务,并不愿意带着一位身体孱弱的魔法师。因为尽管拥有魔法师的小队,战力能够提升很多,但是魔法师们的并不擅于长野外生存,这样一来,很多小队宁愿战力差点,也一定要保持灵活的机动性。 只有一些能施展‘轻身术’和‘漂浮术’的气系魔法师,或者一些拥有魔法扫把,并能够在这样凛冬地的恶劣天气下,自由飞行的魔法师,才能参加猎杀小队。 我不知道海蒂导师用什么方法说服了第十一小队的队长,在明知道我是一位七级魔法学徒的情况下,这位叫做辛西娅的女剑士在海蒂老师介绍完我的基本情况之后,竟欣然同意让我加入她的小队,看得出她和海蒂导师很熟,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彼此问候之后,完全就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就没了任何的沟通。 尽管这蒙蔽周围很多人的眼睛,可是我有种预感,她们在私下里应该是很不错的朋友,只有熟悉到一定程度,两个人对望的眼神才会变得如此默契,对,就是那种非常默契的感觉。 我认真的打量着这位背景不凡的剑士队长,好像她在这些猎鹰中,威望很高,她的名字叫辛西娅。 辛西娅身后背着一柄巨大的双手剑,剑柄上缠绕的亚麻呈现一种妖冶的深紫色,并且在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只有饱饮鲜血的武器,才能够让血将整个手柄都浸透。据说她是埃尔城一支d级冒险团的团长,个人实力非常的强悍,应该也算得上埃尔城中的名人,刚刚就见有几个人特意过来跟她打招唿。 辛西娅是一位身高超过一百九十公分以上的魁梧女人,身体非常的结实,手指节又粗又大,手心布满了茧子,容貌倒是非常的英气,总喜欢挑着眉毛,一头精干地短发,眼睛非常的明亮,目光总是有点炯炯有神,她的脸型轮廓有些显得过于刚毅,稍稍欠缺一点女人的味道,但是性格确很随和。 她看到广场上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站直身体向城外眺望,沉默了一下,才对我们几个人说:“等到晚上在出城吧,想要在白天突破那些野蛮人的封锁,太麻烦了,我们找一间酒馆儿坐坐。” 随后她很苦恼的用手按住额头,对周围成员有些苦恼地说:“真不明白海蒂为什么会把一个孩子塞给我,真是好麻烦!” 我有些无语:既然不想接受的话,刚刚为什么还要答应! 站在一旁的刺客修,神色淡然地问辛西娅:“队长,我们可以走了么?” 修是我们几人之中身份最神秘的,因为除了他的名字和职业之外,他没有透露任何关于自己的资料。就连他的面孔也遮掩在眼罩之下,他身上穿着灰色的皮质紧身衣,身材非常的匀称灵活,甚至显得有些瘦,走在最前面,样子非常的酷。 小队里还有一位叫薇恩的弓手,她的身上除了背着一把合金弓之外,还背着一把沉重的腰弩,她穿着紧身火蜥蜴皮甲,皮甲上竟然刻着淡淡的魔法符文,这套火蜥蜴皮甲不能称为魔纹构装,但却算得上已经做工精良的魔法装备了,魔纹构装与魔法装备的差别在于前者会增强战士自身的属性,后者则是紧紧增加装备的属性,两者之间的差距也是天差地别。 魔法装备也很珍贵,但是魔纹构装就要比同级别的魔法装备高出一个档次。 总感觉薇恩的眼睛射出的目光就像是冰冷的毒蛇,盯着我的时候,让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背后凉飕飕的。她好像与辛西娅是来至相同的冒险团,她几次开口和辛西娅说话,都管她叫团长。薇恩容貌并不像北方人,她的嘴唇很厚,脸上的颧骨很突出,皮肤有些黝黑,并且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两条手臂不太一样,总是习惯拉弓弦的右臂很明显比左手臂粗一圈儿。 看到海蒂导师跟着魔法院的院长高德佛里大人一同走远,薇恩才拧着眉头露出不满之色,很不客气地问辛西娅:“团长,你干嘛要答应海蒂带着她徒弟一起出任务?我们面对的可不是那些丛林里的魔兽,是凶残嗜血的野蛮人啊,团长。” 辛西娅反问她:“怎么不见刚才你跟海蒂当面提出来?” 辛西娅倒是转头看了薇恩一眼,也不理她。只对着走在队伍最后面叫做巴西勒的游侠点点头,然后跟在修的身后向山下走去。 穿着警卫营骑士团姿势军服的巴西勒大步跟上来,他拥有一头金色的卷发和碧绿色的眼眸,拥有刀削过一般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拥有大理石一样光滑奶油般的皮肤,他背后有一张反曲弓,腰带上还插着两把匕首,只看他领口的鹰眼的标志,就知道他在警卫营中是一位斥候。 这次广场上聚集的猎鹰之中,有很多来至军方的斥候游侠,大概是他们觉得固守城池不需要那么多斥候守城,这些斥候中的高手就索性成为猎鹰,加入到这次猎杀活动中来了。 “我哪敢惹她啊!”薇恩很是无奈的叹口气说,转头很是羡慕地看了一眼巴西勒的袖口,很直接地问:“阁下是警卫团里的军官吗?” 巴西勒倒是很诚实,没有丝毫隐瞒,对薇恩说:“我只是一个百人支队的副队长,在警卫营里算是等级最低的军官!” “那我应该叫您长官大人!”薇恩倒是对这位金发碧眼的斥候巴西勒很感兴趣,她略微的靠近他,与他攀谈。 见我在一尺厚的积雪中走得有些艰难,辛西娅有好的伸出手。我抿着嘴倔强地谢绝她的好意,对她小声地说:“队长,我能行。” 辛西娅温和地看着我,相对于那些脾气火爆的男性队长来说,辛西娅拥有多数女人拥有的细致,她很在意我的感受,担心我难堪,在一旁对我说:“你别在意薇恩的话,我想海蒂把你塞进我的小队里,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只不过我们彼此还不算了解而已,我对你很好奇,我想尽快的了解你,作为队长,我需要了解队伍里每一个人,不是吗?” 我对她说:“您说的对,辛西娅队长!” 辛西娅向我身后看了一眼,她打量着牛头人鲁卡。 辛西娅问我:“请直接叫我辛西娅吧,那么吉嘉,你有冬天在野外生存的经验吗?” 我回答:“是的,辛西娅。” 好像我说的有些笼统,她进一步询问:“是哪一种程度?随父母在冬季完成过一次旅行?又或者是跟着学院的学生小队刚刚完成了一次冬季练?或者之前在城外生活过,度过几个郊外的冬天?” 我摸摸额头,拧着眉毛为难地想了一想之后,才说:“这三种选择硬套的话,算是第一种吧!我有过跟随商队横穿新西亚奇斯山脉的经……” 这时候,整个小队气氛算是很轻松,修耍酷地走在最前面,不理任何人。后面的薇恩努力的寻找话题与巴西勒搭讪,巴西勒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应答着,看得出他对这位皮肤黝黑的厚嘴唇女弓手没什么兴趣。 不过几个人听到我的这句话之后,整个小队都陷于极为安静的沉默中,非常安静。 也许是这种经,对于一位冒险团的成员来说,一生也难得能拥有一次,毕竟横穿极北之地边缘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这条路沿途要经过矮人、野蛮人、兽人部落的领地,这些种族对人类并不是那么友好,所以能够在新西亚奇斯山穿行,绝对算是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了,一般冒险团成员都很少会有这样丰富的野外生存经。 辛西娅面色稍霁,微微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并问:“咳咳,好吧,我有点知道海蒂为什么将你推荐给我的原因了,你是一位水系魔法学徒?一定会‘水疗术’吧!除此之外,你还擅长什么?” 是的,‘水疗术’是一位水系魔法师最基本的魔法技能,正是拥有了‘水疗术’,我在这个小队中才有了相应的价值。 我回答:“枪械!”并没有任何犹豫地从魔法腰包里掏出瑟银长筒猎枪来。 辛西娅瞪大眼睛看着我手里的瑟银长筒猎枪,眼神露出难以言表的古怪神色,并说:“这是一把好枪!” “冰盾术” 之后,我稍稍的停下来,随手轻描淡写地在空气中徒手绘制一幅魔纹法阵,脚下飞快的涌出淡蓝色六芒星阵图,两秒钟之内,飞快的完成一面‘冰盾’,并让它围着辛西娅不停地旋转。 辛西娅伸出手,要去触摸那面冰盾,可是冰盾却像是有所感应的,随着辛西娅的手向外飘移半尺,依旧围绕在她的身体周围不停旋转,她吃惊地说:“我的天,我不知道七级魔法学徒还可以同时学习两种魔法技能!” 薇恩却是在后门轻哼一声:“在野蛮人的利斧与铁锤之下,这样的冰盾恐怕作用不大吧!队长。” 我再次对辛西娅补充说道:“事实上,我还会一种‘冰墙术’。” 我没理会薇恩,她的话有点刻薄。 “你确定只是七级魔法学徒,而不是真正的魔法师?我和海蒂也算是挚友,对魔法师也有一定了解,能够凝聚冰系魔法的魔法学徒,难道不是说明他的水系亲和度达到了一个新高度?这不是只有九级魔法学徒才能办到的吗?”辛西娅不可置信地说道。 不过她虽然惊奇,神色却一直很是淡定。 我和辛西娅边走边说:“我的水元素亲和度没问题,我目前是七级魔法学徒,纯粹只是因为魔法池只有七级魔法学徒的魔力当量!还还会一点点微弱的增益魔法,效果有胜于无。” “……”辛西娅带着惊喜的表情,过了半晌才说:“好吧,吉嘉,我这次终于知道为什么海蒂会将你塞给我了,非常的荣幸能够成为她的朋友,现在,我很荣幸能够认识你,你确实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魔法学徒,难怪海蒂推荐你成为一名猎鹰!” “我也很荣幸,辛西娅团长!”我必须谦虚一点儿,于是说道。 …… 然后辛西娅又去主动和修说话,修的语言很干练简短,他依旧没有说自己的出身,也没有将脸上的面罩揭下来,只是说他最擅长的就是:刺杀、隐匿、投毒。我想他一定是位行走在黑暗世界的行者。 那位从军营里走出来的斥候队长巴西勒是一位一转十五级的大地游侠,我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但是听到他这么说,辛西娅和薇恩一脸惊喜的表情,薇恩更是面带惊喜的问:“巴西勒阁下,您一定会侦察术吧?” 我有点佩服巴西勒,面对薇恩地纠缠他一直是不愠不火,显得十分绅士。 “是的,既然我们已经成为了队友,那么我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巴西勒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瞄了修一眼。 说完,轻轻地舒展左侧一只卷曲的手臂,一只黑色的黄嘴鹞鹰从他的袖子里像是箭矢一样冲向天空,转眼飞进云霄消失不见了。 之后他才说道:“我的猎鹰能够告诉我,敌人藏在哪!” 268.野蛮人 埃尔城外的安提亚山区的山谷间,我们第十一小队已经在这狩猎将近三天的时间,可惜这些野蛮人大概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很多单独行动的野蛮人开始集结,只要有三人以上的野蛮人小队出现,我们就要迅速的退走。 经了这几天残酷的奔袭、伏杀,我才知道即便是遇见落单的野蛮人有多么强悍,他们身强力壮,并且悍不畏死。 走出山谷密林,我们暴露在银色的旷野之下,天空中的鹞鹰引导着我们又翻越几道山梁,才算有喘口气的机会。经过一整夜的追逐,终于在正午时分,我们赶了上来,从两侧的山岭背后,绕到了这位野蛮人的前面去。 从昨天下午开始,巴西勒领着我们追逐着一位落单的野蛮人,这个野蛮人在山野中走走停停,一整夜的时间竟然沿着安提亚山向西走了近百里的山路,野蛮人仗着身高体大,能够很容易攀登一些陡峭的山岭,我们在后面卯足了劲儿,才没被甩开,野蛮人在溪水转弯的地方,找到了一处水塘,野蛮人竟然用拳头将冰面砸碎,不惧严寒,只身跳下水塘之中,用一把削尖了的木矛插起鱼来。 看来他也饿了,昨天中午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蹲在一间破碎的茅屋中,啃食一根烤熟的女人大腿,算起来已经有一整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他在这山岭之中乱闯,就像是迷路了,四处乱闯。如果不是队伍中有精通‘寻路术’的巴西勒,恐怕我们就将他跟丢了。 一条活蹦乱跳大鱼从满是冰块儿的水面上跃出,野蛮人欢唿着抓在手中,尺余长的青鳞鲤被他用手掐住头尾,他等不及走上岸,直接将木矛丢在一旁,张开血盆大嘴在青鳞鲤嵴背上狠狠的咬上一大口,吃得津津有味。只是简单的几口,就囫囵吞枣一样将青鳞鲤吞到腹中。 趁着野蛮人在溪边的吃鱼,辛西娅和鲁卡两个人沿着溪边的乱石,从两侧包抄上去。这时候的修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竟没有察觉到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四处张望也没能在白雪皑皑的山林中找到他的身影,辛西娅队长交代我要跟着巴西勒和薇恩待在一块儿,不准我乱跑。 上次的战斗,那野蛮人濒死一击差点要了辛西娅的一条手臂,牛头人鲁卡在最后关头冲上去硬撼了野蛮人战士正面一击,救了辛西娅。所以这次牛头人鲁卡直接被辛西娅带上了战场,两个力量型战士对付一个野蛮人战士,应该更安全一点,不过这样的话,辛西娅觉得没人保护我,所以让我跟着巴西勒和薇恩一起行动。 其实我觉得辛西娅的观念有些太守旧了,既然我们拥有绝对人数的优势,辛西娅无需正面与野蛮人战士硬撼的,只要稍稍牵制,让薇恩和修发挥他们的个人实力就可以了,干嘛跟野蛮人硬拼啊! 巴西勒和薇恩伏在大树后面,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看起来弓手薇恩情商超低,看不出平日里巴西勒的敷衍,但是她的战斗天赋却是一流的,无需说话,只要一个眼神就能领回对方的想法,她的战争意识和嗅觉很敏锐,我想,这也许是她经了无数次血战才能够慢慢培养出来的。 这里距离溪边足有二三百米远,距离有些远,就算能能射中,也不会对野蛮人造成多大伤害,她和巴西勒两个人一定要找机会向前冲两百米左右的距离,然后寻找到最佳的射击位置,最好有大树作为掩体。 而我则需要更近一点儿,我的施法距离要比弓箭手们的射程还要低三十码,我必须给他们两加持冰盾,冰盾的作用虽然微乎其微,但是冰盾上附着一层冰焰,只要野蛮人战士碰触到冰盾,浑身就会凝结冰霜,虽然他们不惧严寒,但是动作多少都会被延缓一点,在杀死第一只野蛮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这点。 “啊!” 辛西娅的脚步就像是鼓点一样,每一步都踩在溪边的乱石上,几乎每一步都能将一块巨石踏出几道深深地裂纹,她的动作由慢到快不停地加速,单手将拖着双手剑,锋利的剑尖将溪边的卵石划出一道深深地剑痕,速度加快,再快……溪边池塘里的野蛮人发现辛西娅的时候,她已经向野蛮人冲出了数十步。 那只野蛮人m并没有退缩,反而是兴奋的扔掉木质鱼叉,握紧了双拳仰天发出一声怒吼。 “嗷~~” 他浑身的肌肉像是充了气的气球一样鼓起来,奋力的挥拳敲打着自己的胸膛,每一拳都会让他的眼睛红上一分,数拳之后,双眼已经变得血红。他只是轻轻一跃,就从水塘里跳到岸边,迎着冲向辛西娅,这野蛮人甚至有些兴奋得忍不住,在奔跑中不断大声咆哮。 这时候的辛西娅气势也涨到了顶点,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那是一把高达十米的‘十字军之剑’,我张开嘴巴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这种强大的威压,我曾经在宝玑和维鲁的身上都感受过,那是他们的‘势’对我精神之海造成的压力,滨崎在角斗场里也凝聚出了自己的‘势’,是一杆大铁枪。可是此时看到辛西娅的‘势’,才知道,原来‘势’也是可以成长的。 当辛西娅的‘势’凝聚到了顶点时候,她勐地用力踏在一块巨石上,用这块巨石为跳点勐地高高跃起,拖着巨剑的单手也变成了双手举过头顶,稳稳地握着那锋利的双手剑,双手剑在天空中化成了一道残影,排山倒海般地向从地面迎上来的野蛮人噼过去。 ‘顺噼斩’ 我惊叹这‘顺噼斩’原本是极为普通的招式,可是在强悍的一转十五级剑士手中,竟然会有这样的威力。 那野蛮人手中并没有任何的武器,赤手空拳地迎上去,双拳如霸王举鼎一般的架住了辛西娅的双手剑。 “当啷”一声,出现了刺耳的金铁交鸣之音。 身高达到一百九十公分的辛西娅竟然直接被这野蛮人挡住,身体悬在空中,受到拳劲的反震之力,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落。 跟随在辛西娅身后的牛头人鲁卡连忙改了目标,对着辛西娅施展了‘冲锋’技能,化成一道白光冲到她的身体下面,稳稳地将她接住。 那位野蛮人显然也并不好受,他原本站在一块儿巨石之上,可现在,他的脚已经淹没在细碎的乱石之中,额头上出现了一道血线,经过头顶,鼻尖,嘴唇,下颚,胸骨一直划到小腹上,这是被辛西娅身后的剑势所上,巨大的十字军之剑的虚影,险些直接将野蛮人开膛破肚,可惜终归是没破开野蛮人坚如岩石的皮肤,只在身上留下一道深及见骨的血槽,却未见有血流出。 这时候,那野蛮人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却没想到身后的光线忽然一暗,一抹影子出现在他的身后,两把锋利的匕首从野蛮人的身后探出,一把狠狠地刺向野蛮人的心口,另一把却是往野蛮人的咽喉割去。 就在这紧要关头,那只野蛮人猩红的血目之中迸射出凶之光,从口中再次发出沉闷的吼声。 “嗷~~” 一股气浪勐然间从野蛮人的身上向外推出去,贴在野蛮人身后的修,像是纸片一样被这股气浪狠狠地吹开,在空中翻腾了几个跟头之后,才找回平衡,几个闪烁落在一旁不远处溪边的柳树的枯枝上。 野蛮人愕然地看着自己皮肤上凝结的一层清霜,陌生地看着自己泛起白霜的手臂,竟然忘记了追击辛西娅和修。 那些清霜是因为他碰触到了辛西娅身上的冰盾,极寒的冰焰附着在他的身上留下来的。 就在野蛮人迟疑的时候,薇恩和巴西勒已经冲进了射击位置,薇恩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端着手里的巨大腰弩,在林中移动着碎步连续勾动机括,五支破甲箭首尾相接着向野蛮人射来,在野蛮人惊愕之际,并排插进他的胸膛之上,两尺半长的弩箭只剩下尾羽露在外边。 这时候巴西勒的第一箭才震荡着空气,冲破层层阻碍射过来,野蛮人愤怒的挥出铁拳,一把将羽箭砸落,没想到看似轻飘飘的羽箭却是重于万钧,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羽箭箭尖处震荡开,那野蛮人后续无力,高达三米多的巨大身躯仰面摔倒,‘轰’得一声,就像是肉山一样砸在溪边的乱石上。 胜负已分,接下来就是如何将困兽一样的野蛮人杀死。 通常我们会选择让薇恩先进性射杀,确定野蛮人没有反抗余地了,修在游走过去补刀。 修要做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需要割下野蛮人的左耳…… 这是我们在三天时间里,成功的伏杀的第二位野蛮人,并割下他们的左耳,带回去可以换功绩。 …… 小队的成员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帐篷里,狼皮褥子下面就是积雪,累得狠了,就算是直接躺在雪地里也能睡着。 我安静的守在篝火的旁边儿,聚火术卷上面驾着一口大铁锅,锅里面的水烧得滚开,不停地向外冒着热气,让整个帐篷里都十分温暖,我负责第一轮值夜,这也是因为辛西娅照顾我,才让我排在第一个,这样的话有人换我之后,我可以踏踏实实睡一整夜。 牛头人鲁卡缩在睡袋里,鼾声如雷。 现在已经没有人抱怨牛头人鲁卡的鼾声与他的兽人身份,也不在抵触他进入大帐篷里休息,当这位牛头人勇勐的与这些猎鹰们猎杀了两个野蛮人战士之后,大家逐渐的开始接受他。 在牛头人鲁卡暴怒地情况下,他顶着‘石化皮肤’和‘风之疾走’,完全可以替辛西娅挡住野蛮人的凌厉一击。 因此牛头人鲁卡也获得了小队成员们的尊重。 “原本以为海蒂是想将你硬塞给我,让我带着你在猎鹰团队中慢慢成长。毕竟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要求我办的事我一定会做到。”辛西娅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她已经睡醒,从睡袋钻出来,裹着一条毯子,健美的肩膀从毯子里露出来,她的眼睛在夜里很明亮。 “我还是不了解她啊,骄傲的海蒂怎么会放弃自己的骄傲呢?”辛西娅长叹一声。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一位辅助类魔法学徒,呵呵,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你的‘水疗术’的确很棒,不怕受伤,完全可以放开手脚猎杀,用一些以前不敢尝试的危险招式,这样杀野蛮人真的很过瘾!嘉,你是一个很棒的水系魔法师。”辛西娅对我温和的说道。 辛西娅队长平时心情好的时候,会有些碎碎念,总在宿营野炊的时候不停地感叹,会说以往经的猎杀野蛮人的故事,这些已经超越了故事的范畴,应该算是经验之谈,她会告诉我,如果在这样的、那样的情况下,应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突发情况。 以往猎杀小队最担心的就是受伤,猎鹰们一旦在野外受伤的话,生存下来的几率只有不到五成。 “你的卷轴也很不错,不过嘉,你确定这样整夜点着‘聚火术’卷轴取暖,回城的时候,我们的战利品能够抵得上这些魔法卷轴的价值?”辛西娅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些卷轴不值几个钱的,如果运气好,我们在这山林中遇见一只魔兽的话,一只最低等的魔兽皮革,就能抵得上这些‘聚火术’卷轴!”我将胸口拍得当当响! “快点去睡吧,狩猎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辛西娅放下心来,又叮嘱我说道。 我说:“嗯,那我先睡了,队长!” …… 随着猎鹰融进这片山野中之后,随后的几天里,我们都没能找到新的猎物。 一具皮肤上纹着青色虎纹图腾的野蛮人的尸体横躺在雪地上,他的额头眉心处有明显的箭孔,利箭已经被人拔掉,喉咙被人割开,割断的大动脉血管在伤口处向外翻卷着,顺着血管淌出来的鲜血顺着石崖向下滴溅,血在短短几个唿吸的时间里,迅速的变冷凝结成晶莹的血冰块。野蛮人的左耳已经被割下来,这位野蛮人临死时候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巴西勒蹲下身体伸手在野蛮人赤*裸的胸口上按了一下,拧着眉头咒骂了一声:“胸口还有余温,不会死过一刻钟,这帮家伙出手的速度真快!” 冷风吹起岩石上的浮雪,迅速的将血渍掩盖。 这片区域的猎鹰们,有点多。 仅仅是几天的时间之后,山林里再也找不到落单的野蛮人。 野蛮人们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已经开始往一起集结,由他们部落中的勇士带领着,反过来袭杀这片山区里面游荡的猎鹰们,我们开始发现被野蛮人残忍杀害的猎鹰队员尸体…… 269.滑雪 猎鹰们在埃尔城北部的安提亚山区间的林海中狩猎落单的野蛮人,终于获得了成效。 一些从荒野林间走出来的野蛮人开始察觉到了危险,他们本能的停下来脚步,开始寻找身边的同伴,我不明白野蛮人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但是他们分明能够感觉到安提亚山区里面存在的危险,一些野蛮人凑在一起,联合起来,一起进入安提亚山区的林海中,他们寻找那些掩埋在冰雪之下同伴尸体。 当野蛮人们发现那些失去了左耳的同伴们面带不甘与狰狞的面孔凄惨死去的样子,那些野蛮人愤怒地吼声响彻山谷。最近几天的时间,已经有超过五百名野蛮人战士冲进了这片山林,一些沉不住气的猎鹰小队开始出现了伤亡,他们往往都是在伏击落单野蛮人的时候,没能用雷霆手段将野蛮人杀死,被从周围赶过来的野蛮人围杀,有人能平安的逃出来,有人也因此而受了伤,也有人因此而死去。 这些野蛮人原本应该听从号角的召唤,不断地向埃尔城下集结,但是在沿途上,不断传来有野蛮人在安提亚山中被杀的消息,死亡的恐怖不断地在野蛮人队伍中,让那些野蛮人开始变得暴躁,终于有一些暴躁的野蛮人队伍不再理会号角的召唤,进入安提亚林海中,展开一系列的报复行动。 这里对我们这些猎鹰来说,已经越来越危险了,辛西娅已经和我们定好了离开这的日子,也许我们下个目的地将会去渔湖地区,也许是别的什么地方,谁知道呢,反正这里是不能呆了。 已经有猎鹰们传过来一些坏消息,有整个小队被野蛮人围杀在这片山区里,只要是被相同数量的野蛮人小队发现,没有特殊手段,很难甩开那些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野蛮人。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 一支数量近百的格林帝国奴隶队伍行走在山林之中,这些奴隶中只有壮年男人和一些少年,他们被铁链锁在一起,艰难的行走在雪地上,饥饿、伤病、疲劳、寒冷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他们的身体,十几位野蛮人分散在队伍的四周,手里拎着蛇皮长鞭,只要看见有人动作迟缓,挥手就是一鞭子。 这些都是埃尔城郊外的居民,他们将会被野蛮人赶回冰雪苔原,这辈子都要在暗无天日的矿洞中挖矿,一直到死。 可惜他们被这些野蛮人保护的太严密了,除非是北风军团的正规军过来,否则谁都救不了他们。 这队奴隶经过安提亚半山腰上的神庙的时候,神庙早已紧闭大门,城楼之上的神官们显得有些冷酷无情,平时高唿着‘众神怜悯世人’,可是看到那些被野蛮人抓走的周边居民,竟也都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站在墙垛里面,生怕一只飞斧掷过来,削掉了自己的脑袋。 那些野蛮人在神庙的周围徘徊了半天,终究是不敢惹那些获得自由女神祝福的神官们,就算是野蛮人部落中的勇士,也无法抵挡神罚之锤的悍然一击,所以他们决定放弃攻占神庙。 野蛮人们纷纷绕过神庙外围用青石堆砌的陡峭城墙,背着几百斤重的物资,扛着巨大的粗糙武器,各自赶着属于自己的奴隶,大量涌进安提亚山后面的林海。 我们站在山岭的制高点,可以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好多猎鹰们选择离开这片山林里,去其他地方寻找落单的野蛮人,他们陆续地从西部山岭的秘密古道中撤离,我们也将撤退的路线定在那里。现在,我们成功的牵制了数百野蛮人,将他们牢牢地吸在安提亚山区,实际上,已经完成了预定目标,大家都知道到该走的时候了。 数百的奴隶,像牲口一样被十几个野蛮人战士驱赶着,进入安提亚山中。 看着穿行在山道上的那些强壮的野蛮人,辛西娅队长胸口在剧烈的起伏,她的脸色有些潮红,我能感觉到她心中澎湃的战意,她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火光,咬着牙咒骂着:“这些混蛋!” 薇恩紧紧地拉住想要冲下去的巴西勒,理智让我只能目送这队野蛮人安静的走过山谷的隘口。 如今在这片山岭里,就算是我们能轻围住落单的野蛮人,但是只要他肯大吼一声,用不了太久就会有其他野蛮人赶过来支援,到时候,我们就会承受大批野蛮人的追杀,没有人能在山里跑得过那些野蛮人。 “我们走!”辛西娅强迫自己发出这道命令。 我们攀越安提亚山西部最后的一道山岭,趁着野蛮人还未将这里围死,从山岭脚下的古道中撤出。 猎鹰第七小队的队长加百利最在辛西娅队长的身后质问着她:“难道就放任那十几个野蛮人奴役我们的同胞,而我们就在一旁漠视,置之不理吗?” 堂堂一米九的汉子站在古道门口,无助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他用拳头锤着自己的肩膀质问辛西娅:“我们要背弃在学院里的誓言吗?” 骑士精神不止是骑士们才会使用,每一位战士学院的学生都在第一节公开课上,跟着导师们一起宣誓。 加百利高高举起自己的拳头,大声的喊道:“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精神、公正,难道这些我们都忘记了吗?” 加百利继续问辛西娅:“辛西娅团长,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那就是一座坟墓,我答应过队伍里的每个人,我有责任将他们平安的带回埃尔城,这是我的责任。我们活下去,比留在这里送死更有价值,我们是猎鹰,只要我们活着,他们就休想睡一天安稳觉。”辛西娅歇斯底里地对加百利吼道:“别指望想北风军团里的士兵那样战斗,猎鹰要有属于猎鹰的风格!” 加百利对辛西娅队长苦苦恳求:“我们这边有五支猎鹰小队愿意留下来冒险一试,成功希望很大的,我们第七小队将会完成殿后的任务,我会将那些蛮子挡在古道之外,让你们有足够的安全撤离时间。留下来一起跟我们杀了那些畜生吧,我们需要你们小队这些战士们的力量。” 加百利是一位盾战士,强壮的胸口缠着止血绷带,不过我知道,那道刀伤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只不过绷带上的干涸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盔甲也有多处被钝器砸得凹陷下去,只看他那身破旧的铠甲,就能够想象出他经过怎么样的苦战。 两天之前,他伏杀落单野蛮人的时候,被另两个及时赶到的野蛮人打伤,恰巧我们小队和第五小队也从这条山谷经过,顺手将第七小队的猎鹰们从死亡线上救回来。 仅仅是两个野蛮人,我们就付出了相当的代价。解决那两个如同疯子一样的野蛮人战士的时候,几乎有一位野蛮人都冲到了薇恩的面前,他手里的长矛贴着薇恩的肋骨,钉在她身边的大树上,只要再稍稍精准那么一点儿,薇恩就会受伤。就算是这样,在战斗中,辛西娅和鲁卡、修三个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如果加百利没有见识到我的‘水疗术’,有可能就沉默着,带着自己的小队离开这片山谷。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胸甲像是被利斧划开了一道口子,胸口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煳,那种伤势让我一度认为他会死去,我慌手慌脚的施展‘水疗术’,让水元素的活力注入他的伤口之中,尽管他显得痛苦,但是他的伤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短短的一天时间,加百利强横的体质让他胸口的伤口已经完全的愈合,他是一位很强的盾战士,他有超乎常人的体质。 “我不能带着他们冒险!”辛西娅没有任何犹豫,对加百利说道。 在几支猎鹰小队的注视之下,我们小队走进了古道。 走出一公里远,已经看到古道的另一边的出口,这时候巴西勒忽然停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对辛西娅说:“对不起,辛西娅,我不能这样离开,我选择留下来,很抱歉接下来不能和你们一起战斗,说真的,和你们战斗我很愉快!” “这是你的选择?”辛西娅停下来,回头看着巴西勒的英俊的脸。 “我还穿着埃尔城警卫营的军服,如果连我也走了,明天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有勇气留下来战斗!”巴西勒转身走了,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薇恩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积雪,低声地说了一句:“真是个白痴!” “我们走!” 辛西娅板着脸,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 终于在入夜之前,沿着这条古道走出了安提亚山区,我们进入了丘陵地区,这里大片的土地上,种植着金苹果树。 冬季的夜晚,帐篷外面刮着刺骨的北风,我们小队五个人围坐在帐篷里默默无语,气氛显得非常的沉闷。 聚火术卷轴将一锅水烧得滚开,只有牛头人鲁卡坐在角落里,‘吭哧吭哧’地咬着干巴的麦饼。 火焰映照在辛西娅队长的脸上,她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内心一直在纠结,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就这样放弃那些埃尔城的居民,但是她也没有信心能在野蛮人的手中,顺利的救出那些普通的居民,弄不好我们就会陷入被追杀的境地。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英气的脸上显得非常纠结。 “团长,先吃点东西吧!”薇恩将一块麦饼塞进辛西娅的手中。 修站起来说:“我去外面看看动静,设置几个警戒陷阱!”说完就钻出帐篷。 等修走出去之后,薇恩才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话,盯着辛西娅问:“团长,我知道你很想将那些平民从野蛮人的手中救出来,我们为什么不留下来帮他们?” 在外人的面前,薇恩一直都是和辛西娅站在同一个战线的人,不管辛西娅的任何决定,他都会第一个跳出来选择支持。可是她终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当自己的想法和辛西娅的决定冲突的时候,她会遵从于辛西娅的选择。 但是这并不代表薇恩心里没有疑问。 “跑不赢的!” 辛西娅说出了她的理由,她的眼睛看向帐篷外漫山遍野的金苹果树。 安提亚山西部是一望无际的丘陵地带,很多贵族们的封地都在这里,这里种植着大量的果树,埃尔城的金苹果酒比麦酒更出名。 我在这一刻明白了辛西娅的意思,她是说如果那些野蛮人从安提亚山里面追出来,进入这片丘陵之地,不仅仅是那些被救出来的平民们没有办法逃到安全地带,就连我们也会暴露在野蛮人的视野中,我们根本就跑不过那些快逾奔马的野蛮人。 野蛮人在雪地里,奔跑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而我们踩进深深地积雪之中,再艰难的拔出来,在充满了积雪的山谷间跋涉,速度要比平时慢了不止一倍,这里虽然有连绵不绝的丘陵地,但是却不像山区那样,有很多视觉死角,让我们可以从容地躲开野蛮人的追击。 如今整片山岭已经被数量众多的野蛮人占据,我们被逼进了这片丘陵之中,一旦在这片丘陵地里被那些野蛮人缠住,是没有人能跑过那些野蛮人的。然而这恰恰就是辛西娅心里面最担心的事儿。 “辛西娅队长……”我用一把匕首插起一块烤得焦黄又油渍渍的午餐肉块,睁着大眼睛,认真地对辛西娅说:“我有办法让我们跑得更快!” “吉嘉,怎么可能!”辛西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拿出了月光石鼓图腾,让它漂浮在我的双手之间,一股风元素的气息从石鼓图腾中分理而出,盘旋着汇聚到辛西娅的脚下,在她的脚下形成了一道风圈儿。 ‘风之疾走’ 辛西娅惊讶地看着脚下出现的风圈儿,她然不住尝试着抬腿、跳跃、轻跑两步,发现自己的身体忽然之间变得轻盈了许多。 “这是什么魔法?”她好奇的问我。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歉然地说:“这并不是我的魔法,辛西娅队长!” 她和薇恩都好奇的看着我。 我继续解释:“简单地说,是这件魔法道具蕴含着的风系魔法的力量!” 我这样一说,辛西娅一下子就能理解了。 很多魔法饰品都拥有一些魔法能力,辛西娅认为我的石鼓图腾也是类似那些珍贵无比的魔法饰品。 辛西娅试探着,在帐篷里做了一些动作,果然灵敏了不少,她显得有些兴奋。可是没过多久,她又变得愁眉苦脸,叹了一口气对我为难地说:“要说,这种程度的魔法效果,也是很好地,在战斗中能够让我战斗力增加很多,只不过仅仅这些的话,我们依旧跑不赢那些野蛮人的!” 这时候,我手中多出来两根又细又长的木条儿,是由坚韧而又轻盈的靛辰木制作而成,其中一头微微的向上翘起,看起来就像是扁担一样,木条中间部分安置了两个铁夹子一样的装置,这是我自己做的滑雪板。第一场大雪之后,看到埃尔城的雪景,笔直的中央大街上一层厚厚的积雪被行人们踩得结结实实。 于是我突发奇想,要是能从魔法学院所在的中央山的中央大街上,踩着滑雪板冲下来,也许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儿。 似乎整个格林帝国北方,都没有滑雪这项活动,我在埃尔城的各个杂货店,猎人商行里寻找了一番,竟然没有人知道滑雪板究竟是何物。于是我回到辛柳谷中,向卡兰措要了一根靛辰木的木料(靛辰木远比铁木还要坚韧一点儿),然后请木器工坊的工匠师傅按照我的描述,做了十对儿滑雪板。 原本想作为小礼物送给身边的朋友们的,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海蒂老师指名推荐,成为了猎鹰中的成员。 这两天,我早把这事儿忘在了脑后,要不是辛西娅队长苦恼我们在丘陵地带,甩不开那些野蛮人的追击,我也不会想到魔法腰包里的着一捆儿滑雪板。 “嘉,这是什么?”辛西娅队长好奇的问我。 我扛着两根一米多长的滑雪板钻出帐篷,一边说:“我们应该叫它滑雪板!” 说完,我将滑雪板放在雪地之上,双脚踩进滑雪板的夹子里,这兽夹的铁簧力量还是有点大,夹得我脚趾和脚跟稍稍有些疼,应该穿硬牛皮的筒靴就好了,好在只是示范一下。我稳稳地站在滑雪板上,又拿出两根顶端带有短铁钎的细木杆儿,轻轻地在雪地上一撑,我踩在滑雪板上就像是一阵风,‘嗖’的一下,竟然悄无声息的窜出去…… 270.战斗意志 “即使我是咱们十一小队的队长,也没有权利决定你们的生死!”辛西娅说。 聚火卷轴燃烧的火焰在帐篷里映在五个人的脸上,我们都安静的想着各自的心事,只有辛西娅一个人在说话。 “我和薇恩决定返回去救他们,既然有一线生机,那不管能救多少出来,我也想尽力尝试一下。”辛西娅在火堆旁低着头说道,她在用一块油布擦拭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每一寸都被她擦得雪亮,亮得仿佛在火光之下能映出她的脸。 她继续说:“我一直在心底询问自己,怎么样才能不忘当初成为战士学徒的初心,当初我的老师在毕业前曾对我说:只有持之以恒的用自己的本心追求武道,才能够不断地斩破心中道道樊笼,我有杀回去的理由,这不是去送死,而是想就那些人,而且我们有了这东西,没有意外的话,野蛮人追不上我们,所以我想冒险尝试一下!” “我的人生就是不断在冒险中度过的,带着冒险团里的人一直在丛林里跟那些魔兽打交道,整天也是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辛西娅用温和地目光看了一眼薇恩,然后才对我和修说:“你们没必要和我一起去做这件危险的事儿,这不符合猎鹰的行事原则。我们会尽力的将他们救出来,然后就回来和你们汇合,所以在我和薇恩返回之前,请务必要好好照顾自己。” 辛西娅看了修一眼,才说:“我不担心修,一位盗贼工会的影贼,有各种高明的手段保护自己。” “我会在必要的时刻消失,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在此之前,我怎么会嫌野蛮人的左耳多呢!”修笑起来很阴冷,我觉得他根本就不会笑。 辛西娅又看了我一眼,我能感受到她眼中的纠结,作为一位猎鹰小队的队长,辛西娅无疑是极为合格的,她总是会设身处地的为每一位成员们着想,她对我说:“海蒂将你交给我,就是希望我能带你平安的回去。抱歉了,吉嘉,这次不能带你去,我希望你能留在这儿,如果在这儿等不到我,你就带着鲁卡去找别的猎鹰小队,让他们带你回去。” 我把头抬起来对辛西娅说:“我可没说要与你们分开啊,我得留下来帮你们,没有我,你们拦不住那些从古道冲出来的野蛮人!” 辛西娅和薇恩有点惊讶的看着我,她们好像没想到我会是这么大胆的少年,居然想跟她们一起回去救人。 薇恩冷哼了一声说道:“别傻了,那些是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只要成年之后就有一转战士的实力。真的打起仗来,我们顾不了你。”薇恩眼中像燃烧着一团炙热的火,我觉得她从一开始就没瞧得起我。“你的‘治疗术’和‘冰盾术’对我们些帮助,可是这又不是伏杀一个两个的野蛮人,那些野蛮人冲上来,谁还能管得了你。” 辛西娅对我说:“听我的,你留下来,等我们回来,就带你去渔湖那边狩猎!” 又盯着牛头人鲁卡,对他说:“好好照顾嘉,等我们回来,就去渔湖那边狩猎!” 牛头人鲁卡只是还有点搞不懂情况,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然后奇怪地问辛西娅:“不是要一起猎杀蛮子吗?” 此刻,我用一种乖孩子的口吻说:“好的,辛西娅队长,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会在后面等你们回来!” 辛西娅从帐篷里站起来,看着她默默地走出去……我知道其实辛西娅是在保护我,可是我觉得她至少应该征询一下我的意见。 辛西娅、薇恩和修三个人就这样消失在茫茫雪夜之中。 从外面吹进了帐篷的北风,带来了薇恩与辛西娅的私语,薇恩大概绝对想不到,隔着几十米远,我还能听见她们的窃窃私语声: “辛西娅啊,你还担心要好好开导一下那位吉嘉魔法师,团长大人,您的算盘果真打错了哦,他果然天性更像是一个孩子,我们仅仅是说了几句话,就将他说服了呢!”这是薇恩的声音,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偏冷,只有面对巴西勒的时候,薇恩的嗓子才变细,像一只发了春的猫一样。 辛西娅的声音传来:“我原本还担心会劝不动他,要知道他可是一位法师贵族,不过这样也好!” 修的声音:“带上他们的话,我们的成功地机会更大一些!” 薇恩的声音:“算了吧,我不认为他的‘水疗术’,在战斗中,能有什么作用。” “薇恩!”辛西娅拉长了声音表示出她的不满。 “好吧,好吧,还是很有作用的,只不过,今晚的行动,没有他的话我们会完成的更出色!” “喂……” …… 我没有争辩,辛西娅赶着去救人,时间紧迫,大概没有耐心和我继续争论下去,我也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和鲁卡自己有脚,完全可以自己去。抬头看了看天色,月正当空,天幕中挂着一轮如钩的弯月,清冷的月光洒在着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形成了一片银色的世界,只要站在高处,可以在拥有月色的雪夜可以看出去很远。 看他们三个人用木杆儿踩着滑雪板,没多久消失在这夜色之中,我才反身转进帐篷,对着帐篷里面的鲁卡说:“鲁卡,咱们也准备准备,该我们出发了!” “嘉,我们这是去哪?”牛头人鲁卡迷迷煳煳地问我。 “我们去接应他们!”我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心想:若是没有我,那些普通的埃尔城居民怎么能逃脱野蛮人的追捕呢! 我查看了一下鼓鼓的魔法腰包,确认那些东西都在腰包里。 只是草草的将聚火术卷轴收拾起来,其余帐篷什么的,就准备留在这里。 都说野蛮人不畏严寒,就算是最冷的天气下,也敢赤*裸身体,在雪地里洗澡。 但是我觉得,那应该是冷得不够极致,在冰系魔法之下,野蛮人们虽然有一定的抵抗力,但是依然会受伤。 而我带的那些‘霜冻魔法陷阱’,在严冬季节,威力也会有很明显的提升。 况且,这次我可不仅是带了‘霜冻卷轴’。 我默默地叹一口气,心说:我可没想着光把这些埃尔城郊的居民救回去,事情就算完事! 虽然,很有可能要损失一大笔,但是……希望狩猎野蛮人的奖励会物有所值吧! 271.隘口之战 安提亚山并非是指神庙所在的那一座险峻山峰,而是神庙周围方圆百里内的群山,在这片山峦中也不乏有很多险峰深谷。我和牛头人鲁卡所处的位置是在安提亚山区最西部一处山谷间的古道隘口,从这里往西看过去,是一片广遨的丘陵地带。古道所在的山谷两侧尽是一些如刀刃一样直插天空的峰峦,虽然这些峰峦并不高壮奇雄,但却非常的险峻,难以攀登。 这条蜿蜒狭窄的古道并不长,充其量只有几公里远的样子。然而这里却是安提亚西部山区位数不多的出口之一。 严冬的夜晚格外的寒冷,唿出的空气让脸上的毛发都挂起一层白霜,就连牛头人鲁卡也在身体外面罩上一层厚厚的棉衣,鲁卡走在前面,他在尽力替我遮挡着凛冽的寒风。冒着严寒,我和鲁卡重新返回谷口,我必须要赶在辛西娅他们从谷道里出来之前,在这里设置一些陷阱。 我一脸肉痛的将一卷卷‘霜之新星’卷轴从魔法腰包里拿出来,这些魔法卷轴所消耗的高级材料及墨水,前后差不多花掉五十多枚魔晶,这几乎是这个两月积魔法杂货铺全部收入。原本我和马文想将这些‘霜之新星’卷轴摆在店里售卖,这种一级高级魔法卷轴,在市场上的售价不菲,听说我成为了猎鹰要准备去城外猎杀野蛮人,马文担心我的安危,让我尽可能的多携带一些卷轴。 如今辛柳谷产出的魔法草药和矿石源源不断的被兽人们运出来,兼之还有一些珍贵的木材,魔法杂货铺如今的生意蒸蒸日上,与魔法学院实验室的合作也已经走上正轨,用一些低阶魔法草药换取魔法卷轴,还是有一些盈余的。铁匠铺也陆陆续续做出了近百张魔法符文板,魔法杂货店的盈余足够我平时学习铭文学正常的开销。 鲁卡攀上谷口的高崖之上,借着月色观察着山谷里的情况,顶着刺骨的寒风,在趴在冰冷的大石上放哨。 我开始将这些‘霜之新星’卷轴和‘霜冻’卷轴混合布置在这片几百米谷口,野蛮人可不同与那些魔兽,他们认识兽夹和魔法卷轴,所以设置陷阱的时候,就不能像平时那样随意的将‘霜冻陷阱’放在地面上,。 轻轻地扒开积雪,将卷轴放置在雪坑之中,在将兽夹置于其上,掰开兽夹的簧片,随后还要在上面凝结一层半寸厚的冰罩,将陷阱完整的保护起来,然后将冰罩周围的雪抹平,才算布置好一处陷阱。 这些冰罩完全是简化版得‘冰盾’,这些圆形冰盾通常情况用聚水术简单凝结而成,但是在冬季,却是可以省了凝冰这道程序,在魔纹绘制和咒语方面,就变得简洁了许多。 这些冰盾强度,刚好可以承载普通人的重量,普通人可以在冰罩上安全通过,但是那些三米多高的野蛮人和牛头人鲁卡踩在上面,会很容易的将冰盾踏碎并触发冰罩里面的陷阱机关。 在这种极寒的天气里,凝结而出的冰盾会一直存在,陆陆续续的在雪地里埋了二十多张‘霜之新星’卷轴和五十多张强化‘霜冻’卷轴,牛头人鲁卡这时候已经在高崖上对我发出信号,没想到我的陷阱还没有彻底布置完成,他就发现山谷那边有异常情况。 牛头人高大的身体顺着陡峭的石壁滑下来,指着山谷对面的山口,有些紧张地对我喊:“嘉,那边有人来了!” 果断的放弃布置陷阱,从雪地上爬起来,迅速地跑到谷口。 我所在的位置还看不到古道对面的情况,但我并没有闲着,而是开始拿出魔杖,飞快的绘制出蓝色的魔纹法阵,咒语被唿啸的被风淹没,一面面冰墙不间断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的冰雪天气对我的冰系魔法具有一定的增幅。空气中具有浓郁的冰元素,让我制作冰墙的速度比以往快了将近三分之一长的时间,而且制造出来的冰墙显得更大更坚硬。 当这些长度达到十米、高三米,宽两米的冰墙出现在我的面前,指着冰墙与石壁之间的空隙,对牛头人鲁卡说:“嗨,伙计,帮我将那些豁口用石块儿堵住。” 我知道对于牛头人鲁卡来说这事有点难,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做出一道完美的冰墙,一些细节地方必须让他来帮我。牛头人鲁卡就是那种永远不懂得拒绝的憨厚老牛,他微微地穿着粗气说了一声:“知道了!” 就直接走向山口的乱石堆旁,背起一块磨盘大的石头,走到隘口处,将石块塞进石壁与冰墙之间的缝隙里。 鲁卡这样做,显然是杯水车薪,我看到冰墙与石壁之间存在着巨大的缝隙,就算放进去十几块大石根本塞不满那个大缝隙。看着鲁卡‘吭哧吭哧’的搬大石,又看到远处已经慢慢接近我们的人群,我一时间也是愁眉不展,忽然看到山谷旁边的几棵大树,脑中灵光一闪,心里有了新的主意,忙指着那些苹果树,对鲁卡说:“用树枝,用那些树枝填到缝隙里面去,再往里面填雪! ‘冰墙’这个魔法对与我的法力消耗是非常大的,毕竟我只不过是一个七级的魔法学徒。 我的魔法池接近盈满的状态,一下子也仅仅只能做出三面冰墙,不过所幸我的魔法恢复速度非常的快,蓝水晶石鼓飘在我的身边,我那感受到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像是一点点细微的灰尘一样,不停地汇聚到石鼓图腾之中。 而我身体里面各个节点中的法力顺着浑身的经络也全速运转起来,在身体中形成一个漩涡,外界的冰元素只要游离到我身体周围三尺以内,就被漩涡之力吸附到我的身上,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我感受到丝丝凉意,那些都是周围空间中的冰元素。 也许是因为有这种奇异的现象,再加上‘暖气’和‘法力回复’的效果,竟然让我一口气做出五面冰墙,才感觉到魔法接近枯竭,我立刻坐在雪地上,强迫自己进入‘冥想’状态,迅速的恢复魔法力。 鲁卡按照我的吩咐,将几棵树全部撞断,然后将大树直接拖上隘口,填进冰墙的缝隙里。 一刻钟之后,我的法力恢复,看到牛头人鲁卡浑身冒着热气,正在疯狂地向冰墙的缝隙里铲雪。 远处的山谷间,传来了唿喊声,哀嚎声,怒骂声,打斗声,甚至还会伴随着火光不停闪现,我猜那些应该是魔法师们的火球术。从山谷里逃出来那些男人们迸发出最后的潜力,拼了命向谷口这边跑,也许他们认为一旦冲出谷口,所有人分散进丘陵之地,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仅仅是为了这点渺茫的希望,这些被野蛮人抓住,又重新获得自由的人们开始发足狂奔。 数百人挤在狭窄的古道里面,就像是在这古道里随手撒了一把黑芝麻,他们跌跌撞撞地向这边逃过来,只看那些人奔跑时踉踉跄跄地姿势就知道,他们的体力被压榨得几乎已经油尽灯枯。 后面还有些矫健的身影与野蛮人缠斗,不断的有野蛮人追上来,这要稍稍的冲进逃亡的人族奴隶阵营之中,就会被猎鹰们不惜代价的扑杀致死,那些野蛮人带着愤怒的表情,心有不甘地倒在这条古道之上,在混乱中,没有人会在意是谁杀的野蛮人。 看样子,战斗已经持续了很久,那些混在人群中的战士已经尽显疲态,如果没有野蛮人接近的时候,他们走路的姿势比这些逃亡的平民们还要狼狈。 我顾不得去细看战况,迅速的凝结出冰层,将鲁卡好不容易填进树枝与冰雪的石壁缝隙封住,谷口左右两侧都有巨大的缝隙,尽管是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但我额头上依旧渗出汗水来。 这处隘口足有六七十米宽,我们只在中央位置留下了十米宽的通道,其余都用巨大冰墙堵住。我一共需要制作出七道冰墙连在一起,才堪堪挡住整个隘口,并在中央位置还要留出通道来,所以这里的冰墙放得有点像喇叭口。越是往里面跑,出口就越小。 凝结完成第六座冰墙,我发现身边果果姐化身的水元素之灵安静的蹲在我身边,她好奇的看着我施展着‘冰墙’,当我第七次施展‘冰墙’的时候,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竟然在我身边学着我的动作,在身体前面绘制出半幅魔纹法阵,虽然魔纹法阵最终溃散掉,但是也是让我吃惊得差点吞掉了舌头,她居然能够操控空气中这些冰系魔法元素。 我心说:也不知道这是果果姐的强大的水系魔法天赋,还是水元素之灵天生就能领悟水系或者冰系的魔法。 三米高的冰墙只能阻挡普通人的脚步,对于人类战士都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那些三米多高的强壮野蛮人,所以必须要将冰墙加高一些,我想有可能的话就增加到九米以上,这样需要我向上摞出三层冰墙来,另外有可能会根基不稳,冰墙被轻轻一撞就散了架。 我和鲁卡攀上三米高的冰墙之上,继续施展魔法,用最快的速度堆砌着巨大的冰墙,看着视野里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冰墙,从山谷里往外面逃的人们彻底的慌了,甚至有人当场崩溃,瘫坐在雪地上。 跑在最前面的普通平民距离隘口只有几百米远,我能清晰的看到在整个队伍后面的情况,后面已经有新的野蛮人生力军赶上来,人族战士们立刻陷入了苦战,不断的有战士从人群中奔射而出,加入战团,相应的,从后面赶上来的野蛮人也越聚越多,先前已经有四位野蛮人联袂冲上来,随后又陆续有三位野蛮人加入战团。 数十名不同职业的猎鹰们在苦苦地与七位暴怒的野蛮人缠斗,那些野蛮人双手抡着六七米长的石棍,砸到哪都会弄得冰雪碎石四处飞溅。七位不顾生死的野蛮人将队伍的后方搅得像是开水一样,不停翻滚。 三十多位战士手忙脚乱应对联起手来的野蛮人,临近了谷口,战士们已经没有了战意,只想着迅速冲出去就是一片海阔天空。 他们的杀心已经涣散,纷纷躲避着野蛮人爆裂石棍的攻击,散在四周游斗,拖延着时间,似乎是在等那些平民们逃出隘口,大家就一起离开。 在疯了一样的野蛮人面前,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远处古道那边还不断有野蛮人赶过来,那些新的生力军如果也赶过来,人族这边的战线将会在顷刻间溃散。 人群中不断有强弩射出劲矢,我想薇恩一定是藏在其中,努力的在人群中寻找辛西娅的身影,可惜混乱中根本就看不到她。 鲁卡站在冰墙豁口处,使劲儿的挥动着挥动着红色的披风,让自己看起来更醒目一点儿,他迎着唿啸的北风,在六米高的冰墙上大声唿喊:“快点向中间跑啊,只有冰墙中间这一段,才有出口,其余的地方已经用冰块儿封死了,向我这跑啊!” 有一位背着猎弓的游侠快速冲上冰墙,对着身后跟着他跑上来的弓手说:“弓手快点上冰墙,准备接应其他同伴,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野蛮人挡在安提亚山里面!” 这听了这位游侠的大声唿喊,逃亡的人群中果然有数道人影跃出来,手脚并用爬上六米高的冰墙,这些弓手在城墙上迅速的站成一排,分散在城墙上,将羽箭担在长弓上,瞄着从后面追上来的那七只野蛮人。 一位身材凸凹有致的女弓手吃惊地跑到我的面前,她的身后背着沉重的腰弩,此刻箭壶已经空空如也了,只是手里拎着一张合金弓,看到我将第十五块冰墙筑起,她嗓子眼里发出微微颤音:“嘉,你怎么没走?” 是薇恩,仅仅只不过是几个小时没见,她就已经狼狈得像是难民一样,她的皮甲上沾满了泥水,看到她汗水顺脸淌下来,我知道一定是经了一番苦战! 这时候数百人族平民,沿着冰墙边缘,汇聚到古道隘口中心,惊慌失措的逃离山谷。 见到有人顺利的跑出去,数百难民再次爆发出新的潜力,一下子涌到了临时用冰墙修筑得关口,十米宽的甬道路口忽然显得格外拥挤。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那杆长筒瑟银猎枪,拎在手中,有些得意看着薇恩说:“我来接应你们的啊,辛西娅呢?” 薇恩炙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也不回答我的问话,走上来狠狠地在我肩膀上锤了一拳,然后伸出双手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有些感动地说道:“嘉,你真是个傻瓜!” 272.隘口之战(续) 月光挥洒在银色的山野中,随着喊杀声与哭叫声陆陆续续地传来,残暴的野蛮人手持六七米长的石棍,每只野蛮人身后凝结出蛮神的虚影,七位野蛮人站成一排在古道上气势如虹的一步步逼近,纵然这边猎鹰们的人数众多,实力也不差,但是谁也没办法破开这七位野蛮人的合击之势。 已经追到平民队伍的尾巴上,那勐烈的石棍砸在地上,就像是一颗颗炸裂的迫击炮弹,砸得地面时的岩石纷飞,‘轰轰’作响。 那些慌不择路的平民更是仓皇逃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蜂拥想着冰墙中央的豁口那边跑,跑在最后面的体弱者,被那些飞溅的岩石碎片割的遍体鳞伤,总会有些运气差的,被碎石打中了大腿,划破了脑袋,然后就那样哀嚎着或者是一声不吭的倒下,剩余的那些平民连头都不敢回,抱着脑袋拼命的向前冲,在他们的心中,也许认为这道冰墙的后面就是庇护所,所以才会拼尽一切力量想要冲过这道冰墙。 七位野蛮人都拥有十级以上战士的实力,此刻,人群中的许多战士按耐不住这样压抑的气氛,也不愿一退再退,若是再退的话,这边的战斗阵型就要完全的溃散了,而且几十位埃尔城最优秀的猎鹰,竟然在野外被蛮族部落的七位野蛮人从正面逼退,这话若是传出去也实在是不好听。 直到看到古道出口的隘口筑起了一道巨大的冰墙,猎鹰小队们的士气忽然间就像是原野上的野火一样,被风轻轻地那么一吹,火势就冲天而起,猎鹰们最后一点战斗的士气也被彻底的激发出来,队伍中的十几位战士不约而同的冲向七位野蛮人,他们纷纷化成一道白光,双手举起盾牌,身体前倾,用肩膀抵住坚固的盾牌顶部。 ‘冲锋’ 没错,在不动手就更没有机会了,后面古道上面接二连三的出现了野蛮人的身影,他们在大声的唿啸,声音响彻山谷,就像是在传递着一些信息,时起彼伏地声音络绎不绝。 那七位野蛮人也是担心将这半个月辛苦抓到的人族奴隶们放跑了,会受到族长和部落长老们严厉的惩罚。 他们几乎是搏命一样死死地咬住这些平民队伍的尾巴,无论这些猎鹰们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都用手中的石棍将之击溃,而他们也是在等待后面赶来增援的野蛮人。不时有羽箭射来,他们只能竭力地将石棍舞得密不透风,挡住那些角度刁钻的羽箭。 山谷中不断出现野蛮人,极大的鼓舞着这七位野蛮人战士的士气,虽然身体已经出现疲态,但是依旧疯狂地向前冲杀。 这时候,七位野蛮人看到同时开启‘冲锋’,一起冲过来的十三位战士,他们飞快的做出反应,向前踏出半步之后,让身体保持弓步,然后横着将石棍抡出去。七根石棍带着唿啸的劲风与撕裂空气的嗡鸣声,狠狠地砸在冲锋而来的战士的盾牌上。 “当当当……” 络绎不绝的巨大撞击声震得所有人耳鼓膜‘嗡嗡’直响, 巨大的力量让厚重的塔盾和石棍纷纷地碎裂,七位野蛮人明显没有想到这十三位战士这样的决绝,七位冲在最前面的战士撞在石棍之上,盾牌碎裂,浑身的重铠也被震得出现了裂纹,自己的身体也被石棍击飞出去,有几位重伤的战士胸骨都已经被打得凹陷,口中喷着鲜血落在古道中的雪地上,生死不明。 野蛮人没想过这一次这些猎鹰战士们面对挥出来是石棍,根本不闪避,不计伤亡,硬碰硬的将他们的石棍撞碎,看到七位人族战士被击飞口喷鲜血的样子,野蛮人战士也是被迫止住脚步,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看着后面剩下的六位盾战士将盾牌狠狠地甩在七位野蛮人的脸上,在这些野蛮人的眼中,这片山野与整个天地都在他们的眼眶中不停地旋转。 我张大了嘴巴,看到这惨烈的一幕。 猎鹰战士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让咬住大部队尾巴的七位野蛮人停下来,用以伤换伤的战术破开了野蛮人壁垒一样的防御。 后面跟上来的盾战士终于利用这个机会,用自己的巨大盾牌狠狠地‘拍晕’这七位野蛮人。 没有之后,野蛮人被‘击晕’的瞬间,几位持着锋利匕首的刺客出现在野蛮人的身后,麻利地用匕首割野蛮人的喉咙,鲜血就像是一股射出去的箭,喷溅出三四米远,眼见着七具野蛮人的尸体轰然倒下,后面追赶过来的野蛮人发出一阵阵愤怒狂暴的吼声。 如此惨烈的战斗,在我眼前进行着,我有些发呆的看着那些口喷鲜血,躺在雪地上的盾战士,心里想着:也许这些战士当初拿起盾牌的那一刻,就要面对这样的命运。 牛头人鲁卡不停地大声唿喊,引导着那些平民们跑出冰墙出口,就要迅速的散开,尽可能跑得再远一点。 用战士的重伤来换取野蛮人战士死亡,这事无论如何对于猎鹰们来说,都不是划算的事儿,可以说是最无奈之举。就这样,这支平民队伍终于再次与野蛮人拉开了距离,那些从后面追过来的野蛮人最近的也是在千米之外,猎鹰小队成员们重新集结在一起,面对那些凶残的野蛮人,组成新的防线,确保这些平民尽可能的逃远一点。 “嘉……吉嘉,快点来帮忙!”辛西娅单手拎着大剑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已经没有时间苛责我的一意孤行,也来不及想我为什么还会站在这里,她现在只想着是一位拥有‘水疗术’的魔法学徒,这就足够了。 我毫不犹豫的跳下冰墙,迎着涌向冰墙豁口的人潮,向前逆行。 辛西娅的身影像是一只轻盈的雨燕,跳起来,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抓住我的衣领,野蛮地将我拎起来,我只觉得耳边唿唿地风声,等到视力恢复,才发现辛西娅已经将我带到了那些受伤的战士身边,已经有人在给他们处理伤口,不过也仅限于简单地包扎。几位盾战士的铠甲已经被解下来,这些战士的伤势,看起来都差不多,野蛮人的石棍几乎将几位战士的胸口都砸烂,他们的面色苍白,气息非常的微弱,都处于重度昏迷之中。 “他们还有没有救?”辛西娅急切地问我。 抬头看一眼远处的野蛮人,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辛西娅说:“没有什么把握,只能用‘水疗术’试试看,这要看他们自己的意志力和生命力是不是足够顽强!我先施展魔法,控制他们的伤势,然后我们必须撤到冰墙上去,这里一个人也不能留!” “把这里变成战场不是挺好的吗,这里地势狭窄,比较适合小规模的团战,对我们更有优势,一旦让他们冲过隘口,在山野间,可没有人能拦住全速奔跑的野蛮人,这边就先交给我们第七小队吧!”那位第七小队的队长加百利这时候出现我的面前,他身上的重甲不知道因何丢弃掉了,在这样寒冷的冬夜,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脸色铁青,身上有几处非常明显的伤痕。 “我没时间跟你们解释,快点按我说的做,否则我拒绝给他们治伤!”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一位昏迷不醒的盾战士胸口的衣服用剥皮小刀割开,然后向他血肉模煳的伤口上不停地撒止血粉。 这种来至帕伊高原上,兽人部落里独有的止血粉,止血的效果非常好。 “你……”加百利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根本就不理他,加百利气冲冲地要上来跟我理论,却被辛西娅拦住。 “加百利队长,请按他说的做!”辛西娅说道。 加百利把话吞回肚子里,狠狠地瞪我一眼,竟然一声不吭的领人撤走。 人群中也有魔法师赶过来帮忙,他是四年级的一位学长,不过我叫不出来他的名字。他问我:“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我头也不抬,从魔法腰包里拽出几卷‘水疗术’卷轴递过去。 辛西娅看我又用那些价格昂贵的卷轴,就忍不住问我:“你不是会使用‘水疗术’的魔法技能吗?干嘛还要使用卷轴?” 我指了指眼前这堵的巨大冰墙说:“为了能赶在你们过来之前,把那东西做出来,我身上的法力都已经空了!我把他们这些人的伤略微处理一下,也要尽快退到冰墙后面去!” “好,我来和其他团队的队长沟通这事儿,你快点救人!”辛西娅见我这样固执,有点为难的说道。 她显然觉得加百利的想法不错,这处是一个不错的战场。 止血粉与‘水疗术’搭配,治疗地效果很好,至少初步能把伤口的血止住,经过‘水疗术’的治疗之后,那几位昏迷的战士状态已经稳定下来。 刚刚将那些伤员们转移到冰墙外面,冰墙之上传来了一阵阵惊唿。 等我草草的用止血粉和止血绷带处理好那些战士的伤口,看到那位学长用完了手里的‘水疗术’,正站在一旁好奇的看我使用‘急救术’,我从包里又掏出一把‘水疗术’卷轴,然后递给他,他苦着脸接过去,对我说:“嘉师弟,你手里的魔法卷轴还真多!” 我‘嘿嘿’一笑,说:“这里你先帮我看一会儿,我处理完那些野蛮人就回来帮你!” “……”那位学长有点无语的看着我,但看到我神色严肃,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奋力的爬上冰墙,那些野蛮人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几十人的野蛮人队伍就能挤满整个山谷,他们一个个高大的身体就像是重型坦克一样,因为之前的两次失利,接连损失了十五位野蛮人战士们,从开始时候逐个击杀,到后来双双阵亡,这让野蛮人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不得不谨慎,他们站在山谷里,默默的等着后面的野蛮人赶过来汇合。 谷口的野蛮人越积越多,人数已经超过五十,竟还有野蛮人不断地汇集而来。 那种淡淡地压迫感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已经开始有人变得紧张,面对和我们这些猎鹰数量相同的野蛮人,战斗几乎毫无胜算。 有人心里已经萌生退意,不时回头,看那些贫民们走出去多远。 大半的猎鹰战士们眼中都有些呆滞,他们恐怕也在盘算,当这些野蛮人同时冲过来之后,究竟要进行怎么样才能抵挡住他们手中沉重的武器。 辛西娅这时候就站在我身边,她贴在耳边对我悄悄地说:“嘉,如果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一定要机灵点儿,你就站在最后面,魔法学徒嘛!没有人会说你的,见势头不好的话,就要赶快熘,我会保护你的。” “知道啦!”我感激地对辛西娅笑了笑。 牛头人鲁卡拎着两把大斧站在一旁,撇了撇嘴,终是将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 “我不会逃的,这次咱们在安提亚山,一定要将这些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打怕,不然埃尔城那边的压力会越来越大,队长,我在这设置了一些魔法陷阱……”我的话还没说完。 辛西娅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额头,并对我说道:“千万别犯傻,别逞英雄,说好了要把你平安带回去的,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面对海蒂!” 辛西娅继续说:“这些野蛮人与以往有点不同,他们的实力好像比以往的野蛮人部落更强大!不过,虽然会很麻烦,但还是很高兴你有勇气回来和我们一起战斗!” 远处山谷里的那些野蛮人终于安奈不住,齐声发出咆哮,挥动着手里的武器,在山谷中排成一条线,整齐的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冰墙上没有任何征兆开始射出一蓬蓬的箭雨,薇恩也夹杂在弓手里面,向那些野蛮人射箭。 一颗颗火球、风刃从冰墙上飞出,砸进了野蛮人的队伍中,威力巨大的火球术冲进野蛮人的人群中,顿时弄得人仰马翻。 那些赤*裸着上身的野蛮人倒下之后,又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就算浑身被烧煳了,也嗷嗷怒吼着往冰墙这边冲过来。 273.它在风雪中绽放 寒风凛冽,刺骨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得人脸生疼,站在冰墙之上,看着那些如潮水般冲上来的野蛮人,有些人的眼中冒着兴奋的火花,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去,与这道钢铁洪流撞在一起,进行最后的拼杀,有些人的眼中则是阴晴不定,最后一点战斗意志也被野蛮人这巨大的声势冲散了。 看着山谷外面的那些平民们,几位猎鹰小队的队长们眼中流露出黯然之色,这次营救计划,虽然已经算是尽了全力,但最后终究是没能挡住山谷中的这些野蛮人,猎鹰小队是不会在这里与野蛮人死战的,猎鹰小队的队长们,彼此交换眼神,已经在彼此暗示到撤离的时间了。 辛西娅疲惫的站在我身边,她双手扶着双手剑,脸色苍白如纸,已经是强弩之末。 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冰墙之上,他的样子有些狼狈,一只胳膊无力的垂下来,肩膀上皮甲也是被撕裂开一道口子。薇恩看起来情况稍好一些,她的手臂在不停地颤抖着,看来频繁的拉弓,她的手臂也处于极限。 巴西勒这时候出现在辛西娅的面前,面色微窘地对辛西娅说了一声:“队长!” 辛西娅乏力的摇了摇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看起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之前巴西勒离开小队,是因为观点点不同,如今我们小队全员返回山谷营救这些平民,我们之间所产生的分歧自然不复存在,他没理由不回归小队。 等到那些野蛮人开始向冰墙发起最后的冲锋,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凑到辛西娅队长身边,踮着脚伸长脖子贴在她耳朵边,对她耳语几句。 “你说的,都真的?”她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当然,那些东西就被我迈进那片雪地里!”我肯定的点点头说,用手指着冰墙外面那片被逃亡的平民们踩踏不成样子的雪地,因为刚刚有数百平民经过,我想谁都不会想到这片雪地之下竟埋着大量的魔法陷阱。 “你的胆子还真大,要是那些平民误踩上了那些……,你该怎么办?”辛西娅吸了一口冷气,皱着眉对我说道。 “事实上,那些冰罩很有效,不是吗?”我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不过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心虚。 辛西娅队长不敢有任何的迟疑,迅速地在冰墙上与其他六位猎鹰小队的队长们开始密议。不一会儿,几位猎鹰小队的队长又将我叫过去。等我回来的时候,薇恩刚刚射完一支箭矢,她甩着酸麻的手臂,皱着眉头好奇地问我:“你和团长究竟在搞什么?” 我对她说:“一会撤退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然后狐疑地看了站在冰墙上的鲁卡一眼,鲁卡肯定的点点头,示意她我说的没错,薇恩就所幸不再追问。 其实我将消息告诉给辛西娅队长,以及她和其他队长们商量,只是几分钟的事儿。 这段时间,野蛮人们被弓手的箭雨与三位魔法师的火球术、风刃死死地压制在冰墙之下。 几乎每一位野蛮人的身上都插着几支箭矢,这些箭矢射进他们精壮的肌肉之中,就无法再深一分。这种箭伤并不能影响野蛮人的行动,反而刺激得他们凶性大发,狰狞的面孔与发黄腥臭的獠牙,猩红的眼眸中迸射出凶残狠厉的光芒,野蛮人们已经逼近到冰墙下,已经有拿着巨大盾牌的野蛮人高高跳起,想要强行落在冰墙上面,却被冰墙之上的战士们逼退。 已经有近半的野蛮人冲到了冰墙下,他们掷出手中的长矛,冰墙上的弓手们无法再继续压制冲锋的野蛮人。 冰墙上,一位火系魔法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魔法卷轴,在队长的催促下,一脸肉痛地将魔法卷轴展开,大声念诵着咒语。魔法卷轴瞬间被点燃,在空中化成灰烬,一副红色的魔纹法阵出现在魔法师的面前,爆裂的火元素在魔纹法阵线条上不停地流动。 同时,周围空气中漂浮的火元素忽然停止,然后在下一秒的时间里,空气中漂浮的所有火元素,勐地向那位魔法师身体前面的火系魔纹法阵处聚集,数颗巨大的火弹翻腾着炽热烈焰出现在魔法师的面前。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魔法师神色凝重的将手里魔杖指向了野蛮人,三颗火球迸射而出。 二级魔法‘连珠火球’从冰墙上落下来,有几位手举如门板一样大铁盾野蛮人高高的跃起,竟然在半空中,用大铁盾将火球硬生生地拦住,火球贴着大铁盾炸开,巨大的气浪将几位野蛮人高高的掀起来。 趁着这个时机,站在冰墙上的六位猎鹰小队的队长们,几乎同时喊出“撤退!” 立刻有人背起受伤的战士,随着牛头人鲁卡纵身跳下冰墙,沿着两侧安全地带向山谷外面跑。 冰墙上的战士和弓手们也依次有序的用各种手段跃下冰墙,穿着重甲的战士们,是绝对不允许徒步穿过陷阱区域的,倒是那些身体轻盈的弓手们,都从陷阱区域直接踩过去。 那位魔法学院的学长更是直接拿出魔法扫把,飞过陷阱的区域。 蹲在冰墙上,我手里端着长管猎枪,对一位准备跳上冰墙的野蛮人开枪射击,辛西娅队长不由分说的冲过来,直接将我抱起来,纵身跃下城墙。 我连忙大声对辛西娅对上喊着:“快放我下来,队长,快放我下来!” 数支猎鹰小队还没有完全走出陷阱区域的边缘地带,冲在最前面的野蛮人已经攀上冰墙,他们‘嗷嗷’嚎叫着从冰墙上跳下,看他们风驰电掣地追上来,落最后面的猎鹰小队成员们都吓得变了脸色。如果野蛮人这时候追上来,将后面的小队缠住,一旦陷阱区域的魔法卷轴被引爆,后面的小队会连同这些野蛮人都一起被冻成冰雕。 我挣扎着从辛西娅队长的肩膀上,如泥鳅一般地滑下来。迎着那些从冰墙上纵身跳下来的野蛮人,催动着身体里最后一丝法力,在指尖聚集成法阵,将最后一点法力注入冰墙之中。 口中轻声的说了一个字:“爆!” 顷刻之间,整面长度达六十余米,高度达六米的冰墙豁然崩塌,整座冰墙就像是一只张开大嘴的冰雪巨兽,吞噬掉冰墙附近所有的野蛮人,冰墙崩塌一刻,那些飞溅的冰屑让像是一层迷雾笼罩在冰墙的额废墟,将墙上的野蛮人,以及正从冰墙上跳下来的野蛮人全部吞没。 冰墙的崩塌,就像是山谷里的一次雪崩,伴随着冰墙清脆的碎裂声隆隆作响,在隘口处形成了一座冰雪坟墓。 这正是我辛苦修建这道冰墙的作用,除了阻隔野蛮人的视线,让他们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我们跳下冰墙后奔跑的路线之外,还有它是阻挡野蛮人的最后一个手段。 ‘冰墙’是冰系魔法中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这个魔法是一个步骤型魔法技能,第一步聚集水元素形成,第二步则是用水元素塑形成为一道墙,最后一步则是凝水成冰。冰墙术这个魔法可以暂时性改变一个地点的地貌特征,当然,这个魔法技能设计者当时为了能够更自由的操控这个魔法,他更加深入的研究了冰墙上的实用性,最后完善了这个冰墙术。 其实完整的冰墙,最后还有一段‘冰爆’的魔法咒语,这其实是为了施法者能够完全掌控冰墙术,可以随时将冰墙毁掉。 那些正在想着如果才能摆脱野蛮人残酷追击的猎鹰小队成员们,在这一刻都惊呆了,他们惊讶的侧身回头,看到无数野蛮人被崩塌的冰墙吞没,数秒之后,在雪雾纷飞的破碎冰墙之下,野蛮人们愤怒地从废墟中挣脱出来,他们痛苦地挣扎着爬出来,浑身沾着冰雪碎屑,一个个像是高山雪人一样身体上挂满了冰雪。 这些野蛮人虽并不畏惧冰墙的寒冷,但却被冰墙爆开时候形成的锋利冰棱割得遍体鳞伤。 有的野蛮人甚至弄丢了手里的武器,即便如此,这些野蛮人的战斗意志也没有被摧垮,野蛮人们从崩塌的冰墙废墟中爬出来,连续不断的落入陷阱之中,让他们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如蛮牛一样喘着粗气踏进了魔法陷阱区域。 一位野蛮人身体稍微的向前倾斜了一下,他的一只脚像是踩在雪坑之中,就在他努力的保持身体平衡的时候,雪坑忽然勐烈的爆开,一股冷冽的冰寒气息弥漫出来,但是这种程度的寒意,对于生长在极北之地的野蛮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强化霜冻卷轴,仅仅是能够在区域范围内,增强一些极寒之气。但是一张卷轴微弱到让这位野蛮人甚至感受不到那股魔法卷轴上带来的清凉。 野蛮人弯下腰从雪坑里摸出来一个小兽夹子,攥在手心里捏成一团废铁掷于地上,那野蛮人继续向前走。 走在最前面的野蛮人既然是踩中陷阱,直接非常帅气的将小兽夹捏成废铁丢掉,跟在后面的野蛮人自然是有学有样,猜踩中了雪坑里的小兽夹,直接就像那带着一股浓郁寒气的魔法陷阱砸烂。那些小型陷阱根本就不会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可是他们是还没有意识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像要冻结起来了一样,那种极寒在一点点的累积,每次踩中霜冻卷轴的陷阱,寒意就会增加一分,到最后处于陷阱区域中的野蛮人都感觉到了寒冷,有只野蛮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这边的猎鹰成员们依旧详装向丘陵荒野那边奔逃,不过队伍中有很多猎鹰成员是真在逃,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跑进最前面平民的所在的人群中了。 “吉嘉,你究竟和团长在密谋着什么?”薇恩一路上都在问我这个问题。 她看我和辛西娅都没有套上滑雪板,显然还不想离开这,就觉得我们一定瞒着她什么。 “冰系魔法师,能有这样大的威力?”辛西娅这时候还在冰墙崩碎之后,直接埋葬近半野蛮人,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减员,但是对于降低野蛮人士气,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我想了一下才说:“因为是在冬天嘛,这里算得上是冰系魔法者的主场!” 辛西娅不确信地问我:“你确定那些陷阱能拦住野蛮人,这些陷阱好像对他们没有什么作用!” “当然!”我自信满满的回答。 一位猎鹰小队的队长有些担心的问:“辛西娅,如果按你所说,那些魔法陷阱,是现在野蛮人踩中的这些,我想我们可以撤退了,这时候走还来得及!” 另一位也附和道:“我们承认吉嘉阁下的冰魔法出乎我们的意料,他的冰墙成功地挡住野蛮人的步伐,但是如果手段仅是这些,我们应该有些其他考虑,不是吗?” 辛西娅面对其他队长小声的质疑,保持着脸上自信的微笑,勉强说道:“当然!” 那位释放‘连珠火球’的魔法师手里拿着魔法扫把,竟然在帮着我说话:“那些野蛮人毕竟是从极北过来的,他们不畏惧严寒也是正常的,你们不应该过分苛责这位水系魔法师!” 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野蛮人忽然再次踩进雪坑之中,他情绪有些愤怒,刚想伸手将脚板下面的小兽夹拿起了捏碎,就像捏碎之前的那几个兽夹一样,可是他诡异的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在晶莹的冰块中,自己本想习惯性的向前迈步,身体却失去了平衡,勐地向前栽倒,可脚下极寒的冰块却没有因此而碎裂。 而且那股极寒之气,在之前瞬间就像是冰圈一样向外扩散出去。 这个冰圈的中心点上忽然出现了一股极寒,然后在几分之一秒的时间内,这一点极寒发出微弱而清脆的响声。 “啪” 一个白色的冰圈勐地向外扩散…… 野蛮人周围的同伴们也在这一瞬间,双腿一下子被冻结在晶莹的冰块中。 然后接连着有三位野蛮人踩中了这样的魔法陷阱,一时间晶莹的冰环连续闪烁了三次,整个野蛮人队伍最前面三十几个人脚下的形成了一条晶莹的冰河,这些野蛮人战士大腿以下,全部陷入冰封之中。 这些走在最前面的野蛮人看见这样庞大的冰系魔法,脸上终于流露出惶恐神色,甚至有些野蛮人开始急躁地用手中大铁锤想要将冰面凿开,而这时,猎鹰队伍里凡是带有短飞矛的人,将手中为数不多的短矛拿出来,均分给身边的人。 第一轮短矛在野蛮人惊慌失措凿击大腿以下冰面的时候,如同飞矛之雨一样落在野蛮人的人群中。 野蛮人的鲜血一下子迸射、飞溅、洒落在陷阱区域的冰面上。 274.网中的捕奴者 二十多个野蛮人的双腿被结结实实地冻结在冰雪之下,原本包裹在腿上的仅仅是不足一米见方的冰块儿,可是这些y野蛮人接二连三引爆了四五张‘霜之新星’魔法陷阱之后,凡是踏足陷阱区域的野蛮人脚下冻结的冰块儿,已经连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冰面。 而这些以力量着称的野蛮人自身的力量并不足以挣脱这些厚厚冰层的束缚。那些用手中铁锤将冰层凿碎的野蛮人,他们脚下的冰层噼裂,冻在冰层下面的双腿也跟着冰层一起破裂,他们匍匐在冰面上,绝望的嚎叫,带着满腔的愤怒向前爬行。 “预备!” 投掷长矛是每一个战士必修课,所有战士都会投掷飞矛。队长们等着冰雾稍稍的散开一些,能模煳的看见那些野蛮人身影,就迫不及待地下达指令,谁也不想错过猎杀野蛮人的好机会。 “投掷!” 飞矛之雨如期而至,大部分野蛮人都没有盾牌,他们平时更愿意使用巨大板斧和铁锤,可是这些武器根本挡不住如雨点一样密集的飞矛。 这场力量并不均衡的战斗,简直就像刑场上的屠杀,猎鹰们就是行刑的刽子手,那些冻结在冰层中的野蛮人就是受刑之人,由于这些野蛮人身体不能移动,没有几个野蛮人能挡住那些攒射而来的飞矛,飞矛贯穿身体的时候,会在夜风中绽开暗紫色的血花。 跟在后面的野蛮人放映有些稍慢,野蛮人天生不惧怕寒冷,就算是在严冬也敢赤*裸着身体,站在雪地里洗澡,他们天生对冰系魔法有很强的抵抗力,也不认为有什么冰系魔法能够真正的伤害到他们。 等到后面赶上来的那些野蛮人,发现前面的同伴被魔法冻结在地面上,他们立刻迈开大步冲上来,他们试图帮着同伴脱离冰层的束缚,但是马上他们就发现,以自己的力量没办法救出坚冰下的同伴,凿碎冰层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这时候,天空中落下的飞矛如雨,野蛮人们奋力地拨开落下的长矛,可是依然有同伴陆续死去。 远处的人族战士们投掷一轮飞矛之后,在队长们的示意之下,佯装慌乱地向后散开。 这让从后面赶上来的野蛮人们士气大振,野蛮人首领认为这些人族战士一定是想要逃走,于是他果断的挥了挥手,带着剩下的野蛮人继续向前冲,迎着那些飞矛冒死顶上去,双眼血红地追杀那些投掷飞矛的人族战士。 这些野蛮人从没在这样小股团战中,吃过这样的大亏,大量的伤亡让余下的野蛮人失去理智,他们从被困在冰层中同伴们的身边冲过去,还没跑出去几步远,一些野蛮人就再次踩进雪坑之中,他们吃惊得看着自己踩进雪坑里,雪直接淹没了膝盖,陷入雪坑中的腿迅速的凝结了一层冰,没有任何痛感,接着听见脚下传来冰块清脆的碎裂声。 ‘啪’‘啪’‘啪’ 每张魔法卷轴启动,开启的魔纹法阵会在瞬间将空气中浓稠如水的冰元素聚集在一个点上,四周冰元素全部消失不见,魔纹法阵将所有冰元素聚成一颗桃核大小的冰晶,不断地汲取周围空间里的冰元素力量,下一刻冰晶炸裂,形成一圈冰寒至极的冰圈,摧枯拉朽地释放出巨大能量,并瞬间扩散出去。 向外扩散的冰圈会将一切都冻结在坚冰之下,卷轴中心爆出一团冰雾,那些如青烟一般的冰雾,在冬夜的月光下向四周扩散,让视线变得非常的模煳。 薇恩张目结舌地站在我身边,她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如同石像一样冻在陷阱中的野蛮人,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地,也许在她之前的战斗程之中,没有和冰系魔法师合作过,从不知有这样可怖的魔法。 显然对于这点,早有心理准备的辛西娅队长神情更自然一些,她勉强撩了撩前额散乱的头发,让自己能镇定下来,辛西娅队长问我:“吉嘉,这是什么魔法?”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看来魔法者终归是稀有的一类人啊,就像是辛西娅这样埃尔城中非常有名气的冒险团团长,竟然也认不出‘霜之新星’这样一级冰系魔法来。 我回答说:“是霜之新星。” 已经有很多人都面带震惊之色的偷偷望向我,大概他们已经知道这里的魔法陷阱都是我布置的。 一旁的人群中也有人惊唿,转头看去恰巧是那位之前释放了一张‘连珠火球’的火系魔法师,他一定是魔法学院四年级的学长,我对他感觉有些面熟,但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听他站在人群里大声地嚷嚷:“我靠!究竟是谁在这么败家,用这么多昂贵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去坑这些野蛮人!” “难道是海蒂魔法师来帮我们了吗?”人群中有战士兴奋地大声向我问道。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那位战士身边同伴狠狠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下,然后对他说:“想什么呢!这时候,埃尔城中的那些一转以上的魔法师当然都要留在城中,保证埃尔城的安全!” 那位显得有些兴奋的战士有些不服气的反问:“但是这些强悍的冰系魔法又作何解释?” “你居然不知道他是海蒂魔法师的学生,前几天广场集合的时候,没看见是海蒂魔法师亲自带着他,将他交给辛西娅团长照顾的吗?蠢货,不过说起来,海蒂阁下对她这位学生可真是不错啊!” 我心中想:海蒂导师对我好吗,我怎么没觉得,除了之前她为我解答了一些魔法方面的问题,其余时间基本上都看不见她的,这个冰系魔法班里,也许是苏菲儿的存在感更强一点吧,大小事务,不分巨细都是苏菲儿在处理,看起来苏菲更像是一位合格班导。 也许那个人是海蒂导师的仰慕者之一吧!我此刻在想。 那兴奋的战士继续问道:“我的恩师对我也不错,我怎么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 “你难道忘了,有一种物品叫做魔法卷轴?”身边的同伴‘嘿嘿’一笑,对他说道。 面对被冻住的野蛮人,没有人肯浪费这样的机会,在两个人说话的间歇,一些躲在猎鹰队伍中的刺客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同伴的身边,那些战士也蠢蠢欲动,也不知道是谁还带着捕奴网,一张张坚韧的金属丝网罩向那些双脚被冻结在冰层中的野蛮人,他们根本无法躲闪,任凭那些金属丝网当头罩住他们。 这些没有任何反击之力野蛮人愤怒的想要撕扯开这些坚韧至极,又充满了倒刺的,掺进了不知名金属丝的铁网,可惜无论如何都没能扯断,反而是过分的挣扎,让那些铁网上的倒钩都挂在**上身的皮肉之中,越是挣扎,铁丝网裹得就越紧。 这是这些野蛮人临死前最大的讽刺:原本这些野蛮人都是捕奴者,可现在,他们最终却注定要死在捕奴网的下面。 “长柄武器战士出列!”猎鹰小队的队长们开始集结反击的人手。 这些手持三米多长的长柄武器战士们在这次战斗中终于充分的体现出他们的价值。 他们不用花费任何代价,就能够远距离将这些束手待擒的野蛮人杀死。 只需要找好角度,让锋利的长矛透过捕奴网的缝隙,直接刺进野蛮人的心脏,只要割断心口的主要血管,鲜血就会顺着枪柄喷涌而出,喷出的鲜血在空中的时候就会冻结成细碎的冰粒,滚落在冰面上。 那些强化‘霜冻’卷轴,在这寒冷的雪夜,隘口冰墙之外这一小片区域的气温要比周围低十至二十度左右,这是野蛮人也会感觉得冷得温度,在这样的温度之下,一切液体都会很快的凝结成冰,包裹从野蛮人心口喷溅出的鲜血,它们在喷溅而出的过程中,就被冻结成了血红冰珠,弹落在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地声音。 死亡是这些野蛮人唯一的路。 北方的帝国人与野蛮人有着永远化不开的死仇,所以没有俘虏,没有饶恕,也没有祈求。 几乎每一位身在北方的帝国人,都会有亲人死于野蛮人的手中,他们对野蛮人的狠是与生俱来的。 而这些猎鹰的手中也沾满了无数野蛮人的鲜血。 我没想到就短短的一刻钟,这些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五十多位野蛮人战士,便被屠杀殆尽。 这些野蛮人的尸体被人从捕奴网中摘出来,依旧像是冰湖上的芦苇一样,立在冰面上,撅着屁股,脸和上身贴在冰面上,唯一一只值钱的左耳也被割掉了。 有些战士将捕奴网整理好,他们小心翼翼地踩在陷阱区域的雪地上,都有些担心一不小心,会触发那些恐怖的冰系魔法陷阱。 陷阱区域的温度还是非常的低,一些参加战斗的武器战士身上挂上一层厚厚冰雪,他们会担心在那里停留太久将自己冻伤,收刮战利品的动作都很迅速,这样的雪夜,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 野蛮人身上并没有太珍贵的东西,唯一值钱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围在腰上的魔兽皮革以及挂在身上的金属饰物,野蛮人喜欢用珍贵的魔法金属制成饰品装点自己。 还有从后面陆续赶上来的野蛮人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因为有一道冰墙废墟阻挡了他们的视线,这边的战斗又非常的短暂,陆续有一两个野蛮人大声唿喊着,越过冰墙废墟。 可是当他们看到眼前诡异的场面时,忽然间意识到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那些被冻在冰层里惨死的野蛮人,吓破了他们的胆,这些随后赶上来的野蛮人,恨不得爹娘在多给他们生出两只脚来,大声嚎叫着,转身就向安提亚山谷中逃去。搞得那些原本跑在古道上的野蛮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也都慌张的往回跑。 这时候的猎鹰们又恢复成为了捕猎者的姿态,士气重新回归身体,哪里肯放过这些被杀到胆寒的野蛮人,紧紧地尾随在这些野蛮人的身后,掩杀过去。 原来野蛮人也不是无所畏惧之人,只不过之前的战士们,没有做出让野蛮人畏惧的事儿。 数十名猎鹰沿着山间古道,重新冲回安提亚西部山区之中,喊杀和打斗声随风消失在夜空里,整夜都未停止过。 看着那些趁着夜色向远处逃逸的平民,其实我的内心是茫然的:这些身处于埃尔城城郊的平民,他们到底能往哪去呢?埃尔城外的贫民区如今已经成为了风暴之熊部落的聚集地,几乎每天都有野蛮人从白雪皑皑的旷野山岭中走出来,默默地集合在城外的贫民区里。 风暴之熊部落在冰雪苔原的最北端,他们是诸多野蛮人部落中北域最强大的氏族,以往在安尔特氏族还没有衰亡之前,这些野蛮人被安尔特氏族挡住南下的路线,可是现在安尔特氏族大概已经消失在冰雪苔原的版图上,这时候,更强大的风暴之熊部落就占据了安尔特氏族原本霸占的肥肉, 埃尔城区域周围也全部是蛮族战士,这些从野蛮人手中逃脱出来的平民,是没有机会进入埃尔城的,如果不能找到一处安全之地,也许他们的下场,终究是要被那些野蛮人抓起来,会被带到冰雪苔原上的矿洞中,成为一位暗无天日的矿奴。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安提亚山区里大约有总数超过五百的野蛮人,这次追出来的野蛮人只不过是其中一批而已,猎鹰们追逐在这些野蛮人身后进入安提亚山区,毫无疑问的就是他们一定还会遇见更多的野蛮人,直至野蛮人的人数的实力超过他们的猎杀能力,猎鹰们撤退,反过来野蛮人们则会不依不饶地追逐在猎鹰们的身后,一路追杀出来。 战斗还要进行下去,我重新整理雪地上的魔法陷阱,当那些如倒扣铁锅一样的冰罩被我一个个从积雪中扒出来的时候,辛西娅和其他猎鹰小队队长内心是频临崩溃的,原来我说的一点都没有夸大,之前那些平民,甚至是猎鹰小队中的弓手和刺客,就是一路踩着陷阱走过来的,只要有一只冰罩稍微的出现一点儿问题,这些猎鹰就有被冻成冰渣的危险。 275.艾露恩之星 这些魔法卷轴,就算是在这些猎鹰小队队长的眼中,也算是无比珍贵的东西,我耗费这么多资源,几位小队长希望能够给我一些补偿,这是我之前没有想过的事儿,现在被辛西娅队长提出来,我还能得到一些战利品上的补偿,心中暗暗窃喜。 辛西娅队长也显得很高兴,五十多蛮子的耳朵,在埃尔城魔法公会所能换取的功绩是非常可观的,虽然比不上这些卷轴真实价值,但是功绩对于一位魔法师贵族来说,有时候比魔晶更重要那么一点点儿,因为当功绩积累到一定数量的时候,皇室会册封新的爵位,据说曾有过一位随军的魔法师,出征之前还仅仅是一位三等男爵,等到战争结束之后,竟然成为了一位拥有封地的二等伯爵。 魔法师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有时候贵族的身份或许会获得更大的好处,比如一块属于自己的封地。 修趁着夜色,随着那些猎鹰们,冲进山谷中猎杀那些亡命奔逃的野蛮人去了。他是一位善于把握机会的刺客,而且他行事风格非常小心谨慎,薇恩偷偷对我说:这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刺客修,在盗贼工会里一定是个非常传奇的人物,一般盗贼公会里享有声望的盗贼或是刺客,往往不是那些身手最好的人,而是一些行事风格严谨的人。 巴西勒受了一些轻伤,他选择留在后方,跟着鲁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他对辛西娅道了歉,说自己之前有些冲动了,误会了辛西娅和小队的所有成员,对此他万分抱歉。巴西勒说:作为一名帝**人,无论什么时候,见到平民们饱受异族的残酷折磨,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要与之战斗到底。 不过我觉得辛西娅非常欣赏他,丝毫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哪怕巴西勒之前对她有一点点那么的不尊重。 辛西娅最后对巴西勒直言:其实这次返回来营救这些平民,初衷并没有变,只不过是因为安全上有了一些保证,第十一小队是在有把握保证队员们生命安全的情况下,才返回来救援这些平民的。 这让巴西勒有一点无语的摸着乱糟糟的头发走了,也带走了薇恩炙热的眼神。 薇恩这家伙哪都挺好,就是这花痴我有点受不了,她原本是在战场里面野蛮人尸体上收集羽箭,这时候站在尸体堆里,顶着北风居然能够对着巴西勒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吓得我赶紧低下头,如果不是这个夜晚北风有些冷,我想她此时看到巴西勒耍帅的样子,口水说不定都会忍不住流下来吧! 我仔细搜索陷阱区域里那些野蛮人身上存留的战利品,可惜除了一些笨重的武器和一堆窜在绳子上的烂石头珠子之外,几乎值钱有方便携带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 野蛮人对于武器的品质要求是非常苛刻的,他们使用的武器通常材质都非常的好,那些重达近百斤的武器锋刃里,一般都会加一些秘银与钛金,野蛮人来说,这些稀有的珍贵魔法金属并不是用来传导法力的,钛金质地轻盈又防锈蚀,秘银可以让刃锋磨损度大大的降低,掺杂一点点稀有金属,武器的强度就会大大提高。 这些武器单纯从材料上来说,还是很值钱的,只不过太笨重了,这些猎鹰们宁愿找个坑将它们埋掉,也不愿意背在身上,正因如此,这里还剩了大量的武器,就堆在冰墙废墟旁边儿。 除了这些武器之外,这些野蛮人身上还挂着条用卵石串在一起形成的项链,我俯下身子,从一具尸体上解下一串乌黑如同石蛋制成的项链,这串项链并不起眼儿,不仔细看,还以为这些就是一些从河套里捡回来的烂石头,我觉得能将这些光熘熘的石蛋上系在绳子上,好像也很不容易,至少绳结一定要将整个石蛋包住。 随后,我发现很多野蛮人尸体上都有这样的石头项链,上面每一颗石头差不多都有鸡蛋大小,表面乌黑带有粗糙的水云纹,看起来就像是上古留下来的动物卵变成的化石,看起来非常的不起眼儿,也无人无津,没有人将它们列入战利品的范畴。 这时候,牛头人鲁卡手里拿着一串石蛋项链,‘嘿嘿’憨笑着给身边的巴西勒看,巴西勒却是‘嗤’地一笑,对鲁卡连说带比划:“这东西不值钱,是烂石头!” 说着,巴西勒很随意的将鲁卡手里的石蛋项链拿在手中,又用脚踢了踢一旁的野蛮人尸体,努努嘴对我和鲁卡说:“看看,这东西他们身上多得是,大概是就是类似石蛋一样的东西吧,这些大家伙们不喜欢弓箭,但是喜欢飞斧和石块儿,这些石头珠子应该就是防身用的吧。” 为了此证明他所言非虚,他从鲁卡手中接过石蛋项链,打开绳结,熟练的将金属绳系成一条投石索,拿出一枚石珠放进索兜里,将投石索举在头顶上抡圆了,像是直升机的螺旋桨一样在他头顶上不停的转动,巴西勒喊了一声:“丢!” 那颗石蛋从投石索的索兜里像一颗子弹一样射出去,迅速消失在夜空中。 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在凌晨时分,夜空中的弯月洒下来的银色的光辉,映着山野中的雪,让周围的光线在昏暗中透着清冷。 普通人的眼力自然是看不到那颗石蛋的轨迹,可是我却不同,因为魔法感知天赋,我的其他五感都变得异常敏锐,我能清楚的看到那颗石蛋像一颗流星砸向山谷的石壁,石蛋恰巧撞在裸露出来的石壁上,四分五裂。可是在这一瞬间,我却看到石蛋中心处好像是有绿光闪过,非常微弱,像是一小团暗淡的烟火,要不是我一直好奇的盯着那颗石蛋落点看,很容易忽略掉。 石蛋里面好像有东西,这些野蛮人的项链并不像巴西勒所说的那么简单,我心中顿生疑惑,我忽然觉得这些石蛋跟我在荒原上见过的那些亡灵系沼泽僵尸身上获取的魔核样子差不多,只不过更大一些。 会不会是魔核? 马上我将这想法抛在脑后,这东西跟魔核不同的样子差很多,若是魔核,估计早就被人拿跑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单单的留给我。 我从巴西勒手里拿过一颗石蛋,放在平整的斧背上,从武器堆里跳出一把单手锤,竟然拿不起来,也不知道这把锤子是用什么做的,居然这么重。 鲁卡看到我似乎想把石蛋砸开,连忙蹲在我身边帮忙,他的力量够大,拿着单手锤在石蛋上一砸,石蛋四分五裂,里面露出灰蒙蒙的石芯来。 站在一旁的巴西勒对我信誓旦旦地说:“什么都没有吧?之前不知有多少人都砸过这些石蛋,想要亲手证实这些石头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事实上,里面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 可我有点不死心,接连又将那串链珠纷纷摆上去,让鲁卡帮我一一砸开。 查验之后,发现果然就像巴西勒所说那样,这些石蛋里并没有任何东西。 看到散落一地的碎石,虽然有点泄气,可还是有点不甘心,于是又在一个野蛮人身上找了一串链珠,再次砸开,依旧一无所获。 一旁的巴西勒最后一点耐心被消磨干净,转身说:“你这么想要的话,我去帮你将那边的野蛮人身上的石蛋也收集起来。” “那多谢你了,巴西勒!”我头也不抬,对着巴西勒说道。 “举手之劳!要感谢的话,该是我们感谢你献出这么多珍贵的魔法卷轴!”巴西勒站在我身后说了一句。 我坚持认为不是我眼睛花了。 随后不久,第七小队的队长加百利到我的跟前,蹲下来看着我面前一堆的破碎石蛋,也如巴西勒一样的口吻对我说:“算了吧,这些只不过是普通的花岗岩卵石,将它们收集在一起,当做投石索的石弹倒也不错。” “……”我抬头刚想要对他说,之前的怪异发现,却发现加百利队长的表情有些古怪,感觉表情有些讪讪的。 加百利队长有点不敢跟我对视,看我望着他,连忙避开我的眼神。 我正奇怪之时,就听加百利队长继续对我说:“我们几个队长商量一下,关于那些战利品的事儿,实在没办法给你更多的补偿,这几十个野蛮人已经被那群战士瓜分掉了,只剩下这些掺杂了一些魔法金属的沉重武器,这些武器就全当是我们补偿给你的……” 心中原本燃烧着炽热的火苗,听了加百利队长的话,犹如当头被泼下一盆冷水。 对于那些所谓的补偿,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原本是没有那么多想法的,可是既然提出来,我也是有了一点期待,也没想过,要他们将野蛮人的左耳分我一些,但是如果能将野蛮人身上携带的一些魔法金属饰品分我一些的话,我就很知足了。 我可以将那些魔法金属从新熔炼一下,制成更高级的魔法符文金属板。 那些野蛮人虽然都是一些穷光蛋,但是有些野蛮人喜欢用魔法矿石制作成饰品戴在身上。 我阴着脸,随便扒开一具野蛮人尸体身上的霜雪,才发现那些魔法金属的饰物也尽数被猎鹰们掠夺一空。 丢你老母!我心中暗骂:这些猎鹰小队的队长也太无耻了,口口声声说给我补偿,可到头来也就是场面话,那些野蛮人身上的魔法矿石的饰品也早就被猎鹰们搜刮干净,这些野蛮人身上连毛都没剩下一根,我的补偿呢? 薇恩站在我的身旁气得脸色发白,当着加百利队长的面,一脚踏在一位死去多时的野蛮人头颅上,向一旁吐了一口吐沫,对着辛西娅队长说:“团长,那些平民不是已经被救出来了吗?我们等着吉嘉将剩余的魔法陷阱挖出来,咱们就走,只当吉嘉折返回来是为了救我们十一小队的这几个人,这些魔法卷轴的损失,我们小队自己来补偿!” 薇恩是个点火就着的烈性子,她的声音很大,一句话顿时噎住场上所有人,结实的扇了在场的每个队长一个响亮耳光,连辛西娅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有些歉意的看我一眼。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当初拿出这些卷轴,也是出于赶来救人,能杀掉这么多野蛮人,也是所料不及的事儿,之前根本也没想着要有什么回报。心中对此有点忿怨,但也没有太恼怒,毕竟猎鹰们的传统差不多就是这样,谁最后杀死了野蛮人,就拥有获得野蛮人战利品的权利,一直以来,这些是惯例。 既然是这样分配战利品的,让我也是很无语。 牛头人鲁卡和几位受轻伤的战士用雪将那些死去的野蛮人掩埋掉,按照我们的计划,这里接下来依旧是战场区域。他们将野蛮人身上成串的石蛋都全部收集在一起,在雪地上堆成一堆,数量足有几百个。 看见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解释关于这些战利品的事儿,我只能‘嘿嘿’一笑,对薇恩说:“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按照猎鹰们分配战利品的惯例,就是谁最后杀死的野蛮人,谁有权利缴获其身上的战利品。我就是出了一点魔法卷轴,也没想到这些魔法陷阱的效果会这么好,居然能帮助我们奠定胜局。” 我随手将石蛋拿在手中,这时候感觉手中这颗石蛋与之前那些略有不同,整个石蛋上的云纹显得更加的自然,一股淡淡的魔法气息从石层中慢慢的渗透出来,十分微弱,若不是捏在手里,根本就感受不到,那是一种非常奇特的魔法力量,应该属于空间系魔法力量,就像是永恒星空上的群星之力。 这……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石蛋,这是艾露恩之星! 我在老库鲁的魔法羊皮卷轴中看过这种稀有的宝石,它们会伴生在秘银矿石中,非常的稀有!强忍住心底的激动,我对加百利队长说:“能够战胜野蛮人,就算不要那些战利品,我也是愿意的!更何况这些野蛮人的武器不是还都丢在这呢么!” 我都为自己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感觉到脸红,然后我又继续说:“咱们也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了(呵呵),我估摸着过会儿安提亚山谷里,还会有野蛮人反追回来,各位队长们倒不如亲自带领各小队的猎鹰成员,有序的组织将那些野蛮人引出安提亚山,咱们就在隘口这儿,这些魔法陷阱都还没有用完,咱们还能在来一两次歼灭战!” 然后将脚下堆成一大堆的石蛋以及掺杂在其中的‘艾露恩之星’统统的装进了魔法腰包…… 加百利队长有些古怪的看着我将那些‘一文不值’的石蛋收进魔法腰包里,然后又问我:“这种魔法卷轴,你还有多少?” 我指了指没有被野蛮人踩踏过的陷阱区域说:“这里,这里,哦!还有那边还埋着不到二十张‘霜之新星’的魔法卷轴!其余的陷阱都是‘霜冻’卷轴,它们能够叠加冰霜之力……不过,我们丑说在前面,毕竟我们是依靠魔法卷轴来猎杀那些野蛮人,而且这次也不是救人而猎杀,完全就是为了捕猎而猎杀,那么获得的战利品,无论是野蛮人的左耳或者是魔法金属饰品,我都想分一半……” 276.收获 结束这场以魔法陷阱为中心的伏击战,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整个安提亚山区里将近三百位野蛮人战士在这场伏击战中陨落,那些野蛮人的尸体就掩埋在安提亚西部山区古道隘口的冰雪之下,也许明年春天冰雪消融之际,这些野蛮人的尸体才会彻底的显露出来,而现在只是觉得脚下的雪地比原来稍稍高了将近一米。各个小队的猎鹰们一边在心底腹诽着我是个黑心魔法商人,一边将丰厚的战利品揣进自己的腰包,还要不停的抱怨着分配制度如何如何不公平。 猎鹰小队的成员们来自于埃尔城中不同的地方,这些人中有些事来至各大公会的猎魔者、也有冒险团里的精英战士、或者是各个学院里教官、在军营里那些没什么事儿可干的斥候、甚至是城市中一下阴暗面的职业者(如盗贼或者刺客)、还有一些魔法学院的毕业生。这些人员的素质参差不齐,但是个人实力方面都不容置疑,大家在一起有个共同的目标,就是都想要凭一己之力猎杀野蛮人。 但我们这些猎鹰们多数时候更像是一盘散沙,没有人喜欢被约束。 能后临时组成这样一支战队,也是为了确保猎杀落单野蛮人的成功率大一点。 当然,每一名猎鹰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稍有不合的情况就有可能让这种临时组成的小队分崩离析。 所以猎鹰之中有人对我不满这很正常,他们提出想平均分配那些战利品,当然也没问题,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针对那些提出要平均分配战利品的人,我向他们提出要将所有的魔法卷轴按照魔晶核算出价钱,将这笔费用分摊到各个猎鹰小队的头上,然后我们就可以坐下来慢慢的谈均分战利品的事宜,猎鹰小队中的那些抗议声才逐渐的消失。 一直到整个伏击战结束,整个安提亚山区里的野蛮人差不多都知道,西部山区古道隘口是一处有去无回的险地。很多野蛮人战士意识到自己这片山区里危机四伏,从昨天开始,安提亚的西部山区已经鲜有野蛮人的身影出没了。 在距离隘口不太远的地方,辛西娅队长搭建了一个帐篷,如今已经没有野蛮人愿意靠近隘口附近,这里变得非常的安全。其他的猎鹰小队也在附件搭建了帐篷,不过各个小队之间的帐篷都相隔将近百米,这是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彼此无法窥视、窃听。 外面的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天空中稀稀落落地飘着雪花,没有刺骨的寒风,让人觉得外面似乎不是那么的冷。落下来的雪花将地面上一切痕迹掩盖住,我从帐篷里探出头向远处的旷野眺望,安提亚山上的陡峭石崖、丘陵里面的金苹果树林、山谷里面的羊肠古道这一切都掩盖在雪中,一片雪花落在掌心,片刻融化成水珠,我哈了一口气,伸手紧了紧魔法长袍的领子,一片雪钻进脖子里,沁人心脾地凉意让我仿佛在这一瞬间回到到了商队里。 记得最开始呆在商队里的时候,总是缺衣少食,没有人会因为我是小孩子就会额外的照顾我,老库鲁给我做了一件暖和的羊皮袄,也没有衬衣穿,每次下雪的时候,躲在雷霆犀的背上,那些雪花就会顺领口灌进怀里,因为那时候我还饱受火毒灼烧的煎熬,所以钻进领口的雪花总会带给我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 想起果果姐给我改的第一件衬衣,清楚地记得女式衬衫领口上的白色蕾丝和被打磨得铮亮的黄橙橙的铜制纽扣。 我的目光不禁转到正在外面雪地上追逐着雪花来回奔跑的果果姐的身上,她就像是天真无暇的孩子,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她的身体水元素气息已经变得很浓烈,淡蓝色的皮肤看上去更清晰,曼妙略微丰满的胴*体在这雪景之下,精美得就像是蓝水晶雕塑。 如果,果果姐恢复记忆的话,不知道她能不能为自己水元素之灵的身体找一件合适的衣裳。 我暗暗地叹息一声,要怎么样修补果果姐残缺的灵魂,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头绪,一直都没有强巴赫的消息,也不知道他跟着维鲁去了哪? 帐篷里面,大家坐在篝火堆前取暖,辛西娅队长负责分配小队战利品的事宜,她看着堆在面前的那些稀有魔法金属的饰品,其中包括大量的臂环、项圈、脚环、护臂、护甲片等等,堆在一起竟然也有几十件之多,另外还有十五只野蛮人的左耳放在一只封魔箱内,如今也摆在饰品堆得旁边。 我向辛西娅队长明言,不参与小队这次战利品的分配。因为再此之前,我已经从六位猎鹰小队队长的手中,分到了将近一半儿的魔法金属首饰和野蛮人左耳,这些东西已经全部放进魔法腰带中,这次小队里的战利品分配,无论如何我的没脸再拿了。 我向辛西娅队长说:要去将那些总重量超过万斤的野蛮人武器找个隐秘的地方掩埋起来。 辛西娅犹豫了一下,然后抬头对我说:买那些野蛮人武器的时候,尽量隐蔽一些,可以刻尝试着分开埋放。 我感激地看了辛西娅队长一眼,带着鲁卡独自离开。 我和鲁卡将帐篷搭建在一处避风的石壁下面,然后堂而皇之让鲁卡将所有的武器都搬到帐篷里。在这儿不会有人打扰,因为没有人会不识趣儿的凑上来,这些武器已经是属于我的战利品,其他的猎鹰们是需要避嫌的。 待到明年春暖花开,野蛮人退回冰雪苔原上,大家要依照记录中的地点,来挖掘这些野蛮人的武器当然,这些做法都是之前猎鹰们处理缴获的野蛮人武器的方式,而作为一名魔法者,处理这些武器的办法则更多,对我来说,最好的办法莫不如将这些武器,通过传送门送进辛柳谷中。 之前的猎鹰们每次杀掉野蛮人之后,要处理的武器只是处理一两把,绝没有我现在这么多,所以其余的人不会太在意那些埋藏武器的地点,不会有人在暗处盯梢,有这时间,莫不如去猎杀其他野蛮人,收获更多战利品。 可是我现在要处理足足有三百多把野蛮人武器,每把武器都重达数百公斤,就算挖坑也必须挖一个很大的。所以辛西娅队长才会特意提醒我一下:这些野蛮人武器是一笔惊人的财富,一定会有人窥视。 ……美丽分割线…… 牛头人鲁卡喘着粗气背着几百斤重的双刃斧走进营帐,帐篷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正中央处放置一扇传送门,传送门的门楣上不停地涌动着雷电之力,不时地发出噼啪的声音,他轻车熟路的大步迈进传送门,那如同镜子一样的传送门上面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牛头人鲁卡的头从传送门里面探出来,然后是一把巨大的双刃斧斧柄,他的双手也从传送门中挤出来,然后是一条左腿,直至整个身体,他扛着双刃斧站在祭坛上,用手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热汗。 鲁卡站在传送阵祭坛之上,将巨型双刃斧卸下来,将一把重达数百斤的双刃斧丢在祭坛下面的武器堆里,双刃斧撞击在其他武器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还剩多少没搬过来?应该差不多了吧?”我坐在祭坛下面的石墩上,将手里的石蛋丢在一旁,抬头问鲁卡。 “嗯,还剩下十几件吧,我去数数!”鲁卡憨厚的回答。 我伸手将旁边的水囊丢给鲁卡,他憨厚一笑,大口的将水囊一口喝干,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转身一猫腰钻进传送门中,转瞬便消失了。 脚下堆着数千颗石蛋,其中已经有一少半石蛋被我丢到墙角,那些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普通卵石,但是我的魔法腰包里已经静静地存放着五块带有这种淡淡空间性魔法力量的宝石艾露恩之星。 几乎是百中存一这样的概率,不过就算是这样,依然让我有些兴奋,要知道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魔晶,这已经算得上是稀有的魔法宝石,而且说起来也算得上是魔法宝石中很少见的空间系魔法宝石,它的价值是普通魔法宝石的几倍,如果换取魔晶的话,一颗艾露恩之星大概要换几十枚魔晶。它隐藏在这些石蛋的中心,不知道因何原因,那些魔法力量完全被封印其中,如果不是我的魔法感知力敏锐,估计很难发现这些石蛋里竟然藏有魔法宝石。 这几枚石蛋需要仔细的打磨之后,才能得到里面蓝色的艾露恩之星,这种稀有魔法宝石其实只有空间系的大魔法师才能用得上,它们是制作固定式拥有传送门或是传送法阵,最核心的中枢部分。艾露恩之星其实是古精灵语的音译,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月亮女神的眼泪。 听说精灵们无法抗拒这种美丽如璀璨之群星般的宝石。 卡兰措的女儿艾拉就安静的趴在我的膝盖上,好奇的看着我鉴定每一颗石蛋,那些被我丢弃的石蛋都被艾拉存放在墙角儿,在征求过我同意之后,这些普通的卵石已经成为了艾拉的玩具,她偷偷告诉我,等会要和她妈妈一起将这些滚圆的石子全部带回村子里面去。他们村子周围的溪边没有这样规整的圆石头,她和小伙伴儿们可以做一些投石索。 我心说:难怪那些帕伊高原的兽女们天生就会有投石索,大概是因为她们小时候就经常玩这东西吧! 卡兰措站在辛柳谷地底洞穴的祭坛旁边,穿着一身兽皮轻甲,一边清点这些笨重的武器,一边用魔法刻笔记载在羊皮纸上,她高高的挽起发髻,露出浑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她的浅褐色皮肤看起来非常富有弹性,鼓胀丰满的胸脯将那件半身甲撑得满满的,食物丰足之后,她的身材变得丰满了许多,每次看到那件如同半杯罩式的半身甲托起她高耸的胸部,我就有些担心她奔跑的时候,胸前的那对大兔子会不会从胸甲的被罩里跳出来。 经过这数月的休养,她已经彻底的恢复过来,细腻的皮肤变得非常的健康,她的眼睛变得乌黑而又明亮,就像是夜空里的星辰,不得不说她是兽女中难得一见的美人,不然也不会被一位人类少年一眼看中,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回埃尔城来。很少有人能够摒除这些种族之间的芥蒂,让人类和兽人真正的结合在一起。 卡兰措在上个月的时候就告诉我,她已经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世界对她的排斥之力,不过在去过圆形石谷的湖心岛,在世界树幼苗的前面立下誓言,成为这株世界树的守护者之后,辛柳谷对于卡兰措的排斥之力已经彻底的消失,如今的她在不断地恢复自己的力量,这让她变得更加的自信。 这些重达数百斤精致武器,最终会被送进辛柳谷兽人村落的铁匠铺里,重新熔炼铸造成钨钢锭,也许还能从里面提炼出一些稀有的魔法金属。这些金属无论是铸造武器还是打造盔甲,都是上好的铁料。 如今地底洞穴的祭坛这边,卡兰措让兽人们在祭坛的旁边开凿了一个石屋,常年安排兽人战士在这轮流把守,他们会随时听候我的召唤,并且会将我的指令带回到兽人村落中。另外这些兽人战士还要负责看守那个藏有‘恶魔之血’的秘密山洞,现如今那里已经被我用魔法卷轴封印。 有很多时候,从辛柳谷的兽人村落运来的魔法草药、魔法金属、魔兽身上的材料、珍惜的木料等等,都会事先运到石屋这边,他们会提前在这等待我开启传送之门。而我有时候会让他们帮我将一些生活必需品从埃尔城的魔法杂货店仓库里,搬回到石屋这边,然后我就放手不管,不得不说,这些兽人们的适应能力和顽强的生命力,让他们无论在哪儿都能扎下根。 也只有这时候的牛头人鲁卡,是最欢愉的时刻,他更喜欢和这些兽人朋友待在一块儿。 277.齐默尔曼庄园 我们赶到马斯小镇的时候,这里的一切已经完全的掩盖在厚厚的积雪之下,阴霾的天空就像是在灰蒙蒙的画布上涂抹着白色的涂料,几只度鸦在空中飞过,像是去寻找吃的,这样的大雪天气,想要扒开厚厚的雪层找到吃的,绝对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 倒塌的围墙、废弃的房子、小镇居民的尸体,烧焦的一排马厩在风雪中摇摇欲坠,小镇中心的那所旅店所有的窗户都被砸烂,一些小镇居民的尸体就挂在没有玻璃的窗子上,他们手里还紧紧握着长枪,他们临死之前也在战斗,这个城镇民风彪悍,拥有属于小镇的卫队,卫队的大半成员都是从北风军团退伍的战士,也有当地的一些猎人,以往他们骁勇善战,往往能够将那些蠢笨的野蛮人惊退,但今年不同,他们没能挡住野蛮人的进攻,整个小镇沦陷了。 代价总是如此的沉重,那些居民也许是没意识到野蛮人的凶残,逃难时候依然携带的大量物资,可惜那些人终究是带不走那些东西,他们也许只身逃到了埃尔城,也许是被野蛮人抓走了,那些物资就堆积在小镇的主要街道上,停在路边的马车犹在,却找不到马匹的影踪。 沿着长街向北走,小镇上最着名的齐默尔曼庄园的破烂大门已经出现在眼前,庄园围墙的两扇大铁门扭曲着挂在门框上,在中间出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洞,这个大洞足够野蛮人走进庄园里面去。 庄园里的城堡好像是被一把火烧过了,除了整个由石头砌成的建筑黑漆漆的屹立在风雪之中,其余一切能烧的的东西全被毁掉了,庄园城堡广场上的大喷水池上的雕塑凌乱的倒在一边,白花花的花岗岩上沾了一些血渍,风将厨房的破木门吹得‘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安静,那是一种令人感觉到恐怖的安静。死寂,就像是一张蛛网,黏住了我们第十一小队所有的人。 巴西勒站在庄园钟楼的瓦檐顶上,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寻找着野蛮人的踪迹,他驯养的那只鹞鹰早已冲进云霄,不见了踪影。 辛西娅队长板着一张脸,扛着巨大的双手剑走在最前面,薇恩手里攥着合金弓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她们两个人配合默契,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协调。 修默默地走在他们俩的身后,就像是僧侣一样披着一件银白色的斗篷,一路上沉默不语。 我担心走路的时候不小心会踩在积雪下面的尸体,索性坐在鲁卡的肩膀上,跟随在大家的后面前行。 这次小镇之旅并不是一个让人觉得愉快的旅行,马斯小镇是埃尔城周围为数不多的,拥有独立守卫力量的卫星型小镇,这里酿造的金苹果酒专供格林帝国的皇室饮用,马斯小镇上最大的土地是齐默尔曼伯爵的封地,他拥有一座华丽的庄园和一大片包括了二十一座山头的苹果园,这位以酿造美酒而颇有名气的贵族世家,没想到会在今年冬季迎来了灭顶之灾。 整个马斯小镇和齐默尔曼庄园将会从埃尔城的版图上消失,之前辛西娅队长在来的路上,还在对我们描述齐默尔曼家族如今的家主是多么的热情好客,听得出来辛西娅与这位贵族伯爵大人有着一段深厚的友谊,现在看到马斯小镇变成一片废墟,齐默尔曼庄园变得一片死寂,辛西娅队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尽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唿吸节奏,可还是有一种快要抓狂的冲动。 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之前听辛迪说起马斯小镇今年的局面不容乐观,小镇的外面有几支野蛮人的捕奴队伍出没,很多居民被搞得人心惶惶,有很多人选择逃离这里,赶往埃尔城避难。 没想到真被辛迪猜中了,马斯小镇最终也没能幸免于难,那些来至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强占了这里,他们抓走了小镇上所有的男人,而且有屠杀女人的迹象,他们毁掉了马斯小镇,毁掉了马斯小镇居民赖以生存的家园,我不知道这里将来是否会重建,但是风暴之熊部落野蛮人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将仇恨刻在了他们的脸上。 …… 原本埃尔城以北接壤的是野蛮人的凯尔特部落,这个冰雪苔原南方的老牌部落一贯以捕奴着称,他们虽然每年都要捕捉大量的人族男**隶,但是凯尔特部落从不会伤害人族女人,他们更像是一群牧者,他们认为史洛伊特省都是一个巨大的牧场,而他们只是出没于埃尔城方圆五百里周围,这里豢养着大量的奴隶,如果世世代代延续下去,他们需要人族女人们繁育出更多的奴隶,他们很少会毁掉小镇,这样会流失掉大量的人口。 可惜的是凯尔特人的少壮派领袖在今年春天做出一件非常大胆的决定,他们与史洛伊特城的贵族们勾结,想要一口吞掉史洛伊特城的警卫团,可惜最终的计划没能成功,整个凯尔特部落八千名年轻野蛮人战士,在今年的春季,尽数死在奔马河边,这对于凯尔特部落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整个部落在今年夏天被周边其余的强大野蛮人部落瓜分掉。 而吞掉了绝大多数属于凯尔特部落领土的,是来至冰雪苔原最北端的强大部落风暴之熊部落。 从安提亚山到马斯小镇的沿途之上,我们小队已经猎杀了数十位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战士,据辛西娅说,这些身上纹着风暴之熊的野蛮人更喜欢嗜血屠杀,这些野蛮人更加的疯狂。 安提亚西部山区隘口之战后,我们几支小队还在隘口附近的修整,并没有急着离开。 这些胸口上绘有巨熊图案的野蛮人战士来得是如此突然,不知道这些野蛮人战士究竟是从哪赶过来的。 七支猎鹰小队在安提亚西部山区隘口用‘魔法陷阱’猎杀了三百多名野蛮人战士,几乎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有超过两千名训练有素的野蛮人战士,在数位野蛮人勇士的带领之下,迅速插入安提亚山区,想要围剿我们这几十位猎鹰。 当晚,辛西娅和其余六位猎鹰队长商议,七只小队分成七路向外逃窜。 相比别的猎鹰小队来说,拥有滑雪板的我们十一小队,在丘陵地貌的金苹果树林中占据着绝对的速度优势,日夜不停奔跑的野蛮人终究是快不过滑雪板,我们小队吸引着数量超过五百名野蛮人,在雪地中自由的穿行。 甚至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游刃有余的猎杀那些落单的野蛮人。也终于让小队成员们见识到了我的枪法,带有火焰灼烧效果的铅弹让那些野蛮人吃了很大的苦头,而且我的野外生存能力甚至小队其他成员们更强,其实我们就是在带着超过五百人的野蛮人队伍,在埃尔城郊区的版图上兜圈子,直到那些野蛮人最终明白过来,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我们,他们便果断放弃了对我们的追杀。 奔往马斯小镇的沿途之上,我们看到数个贵族封地以及大型庄园被摧毁,没想到马斯小镇也难逃野蛮人的魔掌。 …… 巨大的泳池旁边精美的人物雕像和华丽的广场那些紫铜铸造而成的水晶路灯,彰显着昔日里齐默尔曼庄园的奢华,沿着主路两旁的石阶而上,大理石打磨的地面已经被厚厚的积雪掩盖,那座堪比埃尔城议政厅恢弘建筑,如今只剩下被烧得灰迹斑斑的石墙,屋顶的瓦砾不时地从残破废墟上掉下来,摔得粉碎。 辛西娅队长脸色铁青的带头走进城堡的废墟之中,薇恩想都没想就跟了进去,修的身影直接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而我也从鲁卡的肩膀上跳下来,拍了拍鲁卡的手臂,让他等在外面,也许院子里能有一些其他新的线索,我则是跟在辛西娅队长的身后,走进了城堡废墟之中。 城堡里充满了焦煳的味道,走廊两侧石墙上还留有燃烧后剩下的画框,横七竖八被烧焦的尸体随处可见,大多数都是女人和孩子,她们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大概是死于这场大火之中。也许是因为冬天,这里还没有腐烂的味道。 “这些该死的畜生!”薇恩一拳将耸立在圆形拱门单侧的铠甲雕像砸倒,雕像落在充满了黑色灰烬的地面上,顿时灰尘飞起。 从一间卧室里走出来,那个房间里有张铁艺大床,里面有位被烧得浑身焦煳的女人怀里抱着三四岁孩子,她紧紧地将那个孩子护在怀里,孩子就像是她怀孕时那样蜷缩在她的怀里,她试图用身体去阻隔那些火焰的热量,可惜死神不会因爱而停下收割生命的脚步。 我用手帕掩住口鼻,看着辛西娅说道:“队长,没有活着的。” 辛西娅紧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可是嘴里却一直在说:“没可能就这些人,除非他们成功突围出去,那些男人们应该不会带着家眷离开的,这么大的庄园啊!没可能就这么一点人,她们都去哪了?” “会不会被那些野蛮人抓走了?”薇恩一脚踹开一扇被烧烂了的金属框木门,焦黑的房间里面只有那些化成灰烬的家具。 辛西娅瞪了薇恩一眼,眼神中带有呵斥的味道,她的心情很差,语气也变得十分凌厉:“你什么时候听说过,野蛮人抓过女人?他们倒是在饿的时候,会吃人类女性,可是在庄园里,我们又找不到那些骸骨……” “这里有没有地下室或者水牢?”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避难所,如果在起火的最初阶段,庄园的外面站满了野蛮人,城堡里的人们根本无法冲出去,即使是走出去也是面临着死亡,那么城堡里的这些女人们将会逃到哪?我想距火最远的地方,因该是城堡里的水牢。 被我这样一说,辛西娅也是清醒了过来,然后却皱着眉说:“这里所庄园城堡里,根本就没有水牢,地下室倒是有,但是那里……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大声说道,我和辛西娅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这空旷的城堡废墟里回荡。 我和辛西娅对视着,眼中都有了一丝渺茫的希望,同时开口说:“酒窖!” 没错,齐默尔曼庄园最着名的地方就是这里酿造的最美味的金苹果酒,甚至供应格林帝国的皇室,庄园里单单是苹果树就种满了二十一座大山,他们每年一定会酿造大量的金苹果酒。这样一个大型酒庄,怎么可能会没有酒窖呢? 不仅仅有,而且规模还非常的巨大。刚酿造出来的金苹果酒味道十分的涩,需要将之装进橡木桶中,在恒温的酒窖中储存三年以上,储存越久的金苹果酒味道越是醇厚柔和,所以城堡这里有一个巨大的酒窖。 我们飞快地沿着石阶向一楼跑去,在辛西娅的带领下,就在城堡一层的厨房暗门后面,找到一处向下延伸的石阶,这里就是酒窖的唯一入口。 当年,这里酿造出味道甘美的金苹果酒之后,当时的齐默尔曼伯爵为了防止盗贼偷窃金苹果酒,将酒窖其他的的出口全部用石浆浇筑封死,只在后厨的一处暗门后面,留了一个出口。 我们推开铁皮暗门之后,才彻底的傻眼,这里通道竟然坍塌了,几根巨大的石条横在通道里。 辛西娅走上去,试图搬开其中堵在通道里的重达百斤石块,她仅仅是将那石块向外挪动了一点,大量砂石从石块的缝隙里涌出来,瞬间淹没了她的双腿,吓得身后的薇恩死命的从后面抱住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再去搬动通道里的石块。看起来整个通道似乎已经彻底坍塌了。 我上前对辛西娅说:“这里太危险,单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想要将挖通这个通道,要数天的时间,我们还是先确定酒窖里面有没有幸存下来的人吧!如果真有,在挖开酒窖也不迟!” “可我们不挖开这里,根本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幸存下来的人啊!”辛西娅苦恼地说。 我对她说:“去庄园外面找一找通风口,这么大的酒窖一定会有很多通风口,我的身材瘦小,应该很轻松就可以钻进去……” 278.酒窖 几个人站在城堡废墟后园子里的草坪上,围在一只百叶箱旁边相视无语,修单膝跪在地上,用一把小刀将百叶箱的上盖一点点撬开,他一改平时的颓废模样,非常专注地看着这只百叶箱,不断地拨弄着窗口可以随意调节角度的百叶箱叶片,眼睛闪着狡狯地光芒,认真地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这就是酒窖的地下通风口,通常这样的通风口都设在一些隐蔽地点,为了防止一些小兽在里面穴居,通常风道口的两端还要有完整的防护铁网。” 酒窖的通风口是修找到的,身为刺客的他有这方面的训练,就在我们站在院子里茫然不知从何处下手的时候,修就很轻松的将通风口找到了。 我对他调侃道:“修,你这么快的找到通风口,是不是在盗贼工会有这方面的训练啊?” 他平时总喜欢装成一副高冷的样子,而且总不以真面目示人,懒懒散散的,话也不多,我却总喜欢和他聊上两句,虽然有时候他会直接无视我,但我却总是乐此不疲。 他的目光瞥到了一旁,根本不去看我,只是专注地看着通风口,直到最后才用淡淡的语气说道:“随便在图书馆里找一本关于建筑方面的书籍,里面对各种建筑的设计有很详细的介绍,身为魔法学院的高材生,竟然连帝国建筑方面的书籍都没读过么?” “……”噎得我瞬间无语。 我仔细端详这个仅有一尺半见方的小箱子,隐藏在园子里面草坪周围供人休息的长条椅的下面,又被厚厚如棉花的积雪覆盖着,平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样僻静的角落。 此时长条木椅已经被掀翻在一边儿,修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将百叶箱拆开,最后俯下身子将通风口最外层的铁网拿下来,里面一股干燥温暖的热风迎面扑来,修跪在雪地上,双手扶在通风口两端,将上半身探进通风道里面。 半晌才将身体从通风道里退出来,然后皱着眉头对辛西娅队长说:“里面的通道太窄了,并且转角的地方还镶嵌有风系魔纹法阵的符文金属板,我没办法通过这样狭窄的通风口,一旦在里面卡主的话,根本没有办法退回来。” “让我来试一试吧!”我对辛西娅队长说道。 “不行!”修和辛西娅队长同时说。 辛西娅队长看了我一眼,认真地对我说:“我不会让一位魔法学徒身处险地!” “你没有受到过专业级的训练,一旦遇见突发情况,不容易脱身。”修说。 看到大家这样的为难,卡鲁也参与了这次讨论。 “要不然我们就在这直接把酒窖挖开!”鲁卡摩拳擦掌地提议。“反正如果里面有人的话,我们也需要破开一条通道的!” 我想了一下,还是想进去看看。于是就说:“还是我进去看看吧,我有办法的,相信我!” “你不会连海蒂的‘水遁术’都学会了吧?”辛西娅问我。 “我还不会这个魔法,但是我有办法!”我对辛西娅说完,就矮身钻进通风口里,从吹出来的风很缓和,通风口笔直向下延伸不到一米,就转变的方向,改成横着向废墟城堡的方向延伸。 这条青条石砌成的通风口里面有些湿滑,通风口的石壁上长满了紫色的苔藓,这个通风口并不算宽,我身材瘦小,身高不足一百五十公分,钻进通风口中竟也翻不了身,只能卷缩着身体向前爬行,双手和两个膝盖在通风口里的青石板上一点点的向前蹭。 很快进入第一个转角之后,眼前就没有了任何的光线,我艰难地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月光石鼓图腾,送入一丝风元素的魔法力之后,石鼓图腾飘在我的头顶,散发出莹莹白光,光线虽然不怎么亮,但是胜在光线十分的柔和。 从石鼓图腾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风元素气流,微弱的风元素就像是蚕茧一样裹住我的身体,一丝风元素的气流在我的脚上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的风圈儿,那些风元素的魔法力量托着我的身体,让我觉得自己一下子轻了很多,总是有两股风之力量缠绕在我的大腿上。 ‘风之疾走’ 这是兽人萨满巫医的图腾力量。 再向前爬行十米远,前面忽然出现了岔路,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硬着头皮随便选了一条路,爬了进去。 这是我我已经能够闻到通风口的空气中有一种陈木味道,带有一些橡树种子的苦涩清香味,我心中一喜,就连向前爬行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据莱恩特再一次喝醉之后,向我讲述金苹果酒的酿造工艺时候说,最考究的金苹果酒的酒桶都是用成年橡树箍制而成。 这时候,我能在通风道理闻到陈旧木桶的味道,只能说明我离酒窖并不算远了。 …… 借着月光石鼓图腾的微弱亮光向前爬,此时果果姐的身影也跟在我身后,在通风口中她的水元素之体被挤得有些狭长,但是脸孔的模样却是没有变,但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忽然出现在我的身侧,着实将我吓了一跳。 我稍稍的分神之际,没想到向前伸出去的右手一下子按到了空处,身体失去了重心之后,勐地向下坠落。 这是一个不知道有多深的竖井,幸好下落仅仅半米的时候,右手按在一张铁网上,我的身体坠落的架势稍稍缓了一缓,但是没想到那张铁网,因年久锈蚀太严重,只是让我这样轻轻地一按,铁网被我怼出一个大窟窿,我此时已经止住了坠落之势的身体一下子撞在铁网上。 ‘轰隆’一声,整个人连着那张铁网全部掉下去。 我没有任何犹豫,左手在空中画着魔纹法阵,口中念出一连串的咒语,就在下落不到两秒的时间里,迅速的完成了一个魔法。 ‘暗影斗篷’ 坠落的过程中,我化成了一团黑雾,我的手臂也跟着身体一起化成一股黑雾,而那片穿在胳膊上的铁网,一下子解除了束缚,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酒窖里显得非常的安静,一定传得很远。 我发现自己掉进一个黑洞洞的空间里,我化成的黑雾很快融进黑暗之中。 落在地上的时候,才模煳的看到周围竟然摆满了一排排的巨大酒桶,这让我心里暗暗一喜,我成功地进入了庄园的地下酒窖,这里与辛西娅队长说的一样,码成一垛一垛的酒桶几乎占满了地下酒窖的全部空间,我不知道酒窖有多大,但是足有汽油桶大小的橡木酒桶,从下至上,在木架子上连续摆放着五层,这些排列整齐的酒桶在漆黑的地下酒窖里面,一眼看不边。 就在我刚想要解除隐身状态的时候,忽然身边有人轻声地在我耳边说:“喂,刚刚明明是这儿发出来的响声,怎么忽然没声了?” 陌生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一个陌生的男人从我的身体中穿过去,他的手中握着一块儿月光石,在这漆黑的酒窖中发出惨淡的光芒,他身体显得有些臃肿肥胖,身上穿着一件皮质马甲和亚麻布的白衬衫,下身穿着一条马裤,脚下蹬着一双马靴,乱糟糟的头发和胡须都打着卷儿,一看就是知道他是这庄园里的马夫。 本以为他发现我了,却没想到后面又有人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语气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狠戾和冷漠,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会不会是一只老鼠?” 那个人也从我的身体里穿过去,搅得我幻化的雾气一阵翻腾,差一点恢复成人形。 他的衣着稍微考究一点,头上梳着一根小小的辫子,上身穿着亚麻布的白衬衫,下身穿着一条丝绸的灯笼裤,不过他的脚上只是穿着一双袜子。 ‘咔擦’一声,他的脚踢在了地上的铁网上,他竟连哼都没哼一声,弯下腰直接将那只铁网从地上捡起来。 前面马夫打扮的男人听见异常的声音,连忙转回头来,高举着月光石查看情况。 “你的眼睛长到了头顶上了,这么一大块铁网都没看到?”那个沙哑的声音非常不满的对马夫说道。 “抱歉,安东尼!”马夫连忙道歉,并将小辫子男人是手里的铁网接过去,然后将月光石贴近了,这时候,两个人才算是看清了这个铁网,铁网的中央有个大洞。马夫惊喜说:“也许真是一只老鼠跑进来了!” “我不这么认为,老鼠可没有足够的力气,将这样粗的铁丝网踩坏,它应该比老鼠大很多。”安东尼沙哑的声音立刻反驳道。 “我的天,如果是一只獾或者是一只果子狸,就算是一只刺猬也行啊,这几天我都恨不得在自己胳膊上啃两口!”那位胖马夫听见安东尼这样说,非常兴奋地说道。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必须仔细的搜查一下,一定要仔细,不能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安东尼转过身体,对那胖马夫说道。 那胖马夫性子倒还算不错,随便那位安东尼怎么指派,都老实的答应下来。 我这时候就想要凑上去,与他们交谈一下,他们被困在了酒窖中,也许非常需要我的帮助。 可是当月光石靠近安东尼的一瞬间,我勐地吸了一口气,因为我看到安东尼在胸前的白色衬衫上,沾着几大块血迹。 这一个月以来,和第十一小队一起猎杀野蛮人的数量,至少超过三十人了,所以我们对野蛮人的血迹有非常清晰的认识,安东尼身上的血迹压根儿就不是野蛮人的血迹,野蛮人的血液干涸之后是紫黑色的,跟这种暗红有本质上的区别。他身上血迹,分明就是人血,显然这并不是他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取消了现身的想法,只是在雾气形态之下,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 这两个人在这里寻找了一番,自然是毫无结果。 他们顺着原路往回返,我也紧紧跟随。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酒窖是真的很大,走出三百多米依旧没见到酒窖的尽头,酒窖中每隔六米就一根竖梁支撑,那些酒桶码成阵列,分区域存于酒窖之中,每个区域都有着相应的年份。 我惊叹这个庄园酒窖的规模。 这时候,却听见那胖马夫对安东尼抱怨说:“安东尼,你知道吗?昨天,洛克萨妮夫人也自杀了,这些女人难道真的都不想活了?她们真要是一个个都自杀了,我们在这酒窖里又有什么意思?” “你手里的鞭子究竟是干什么用的,惩罚,你需要对犯错的女人们施展出一下手段,知道吗?惩罚,就像你驯服那些马儿一样,她们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夫人和贵族小姐,就算是她们的身份高贵,但是现在她们已经是我们的奴隶,你要对不听话的人进行惩罚,让她们懂得如何遵从我们的意志。”安东尼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猫爪子在金属板上挠一样,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你知道的,安东尼,我只是一个老实的马夫,这个我做不来的,我只会驯服那些马厩里的牲口!”胖马夫说道。 走在前面的安东尼‘嘿嘿’一笑,笑音尖锐刺耳,他放慢脚步对胖马夫说道:“你也可以将她们关在马厩里,就当她们是一群小牡马,皮鞭子不仅仅对小马管用,有时候,对那些细皮嫩肉的贵族小姐们,更是难得利器!” “好吧,轮值之后,我打算听你的,回去试试,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胖马夫意动地说道,他搓了搓双手,然后叹了一口气,又说:“安东尼,你说我们躲在这里,会不会某天,埃尔城的骑士老爷们找上来,也许我们会被送上火刑架的。” 安东尼从腰间摸出一瓶酒来,拔开软木塞,勐地灌了一大口酒,说了一声:“好喝!” 然后回身搂着胖马夫的肩膀,又说:“放心,就算是上火刑架,按照我所犯下的罪行,也一定死在你的前头,我们既然能够有幸享受到如此美妙的人生,就算活得短暂一点儿,又有何妨?” 听到这里,我心中那个不安的情绪终于演变成一种不妙的预感。 没想到这酒窖之中,竟然藏着一个秘密。 279.安 齐默尔曼 暗影雾气的形态终究是无法走得太快,我站在安东尼和胖马夫的身后,慢慢的从黑雾里显出了真身,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举着一颗月光石消失在酒窖的尽头。 将自己的身体置于黑暗之中,慢慢的,我的眼睛开始能够适应周围的环境,我能够在这黑暗之中,辨识出十米之内的景物,虽然非常的迷煳,但至少我能看见。 我盘算着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我要把这些消息带给辛西娅,他应该对齐默尔曼庄园的事情比较熟悉,我想听听她的看法。 既然酒窖里困住了一些人,终归是要深处援救之手的,无关罪与恶,我必须将这里的消息带出去,然后让辛西娅队长想办法将酒窖从上面掘开,回头我在来探索这里的辛密。 好友鲍比经常在茶余饭后跟我讲述一些贵族豪门中糜烂的情史,像什么只喜欢处女的佩恩子爵啦,喜欢喝少女鲜血的夏洛蒂公爵的一生,某位亲王王妃有一百零一个情人,而那位亲王竟然是一位弯的,有时候,鲍比还会跟我讨论一下他们的后代血统够不够纯正之类的话题。而她的女朋友米莉有时候也会在一旁眯着眼睛听着我们的讨论,似乎对于鲍比能够批判这些上层社会这些**风气,很是赞同。 我不会仅仅因为两个人的只言片语,就会妄下结论,断定他们的善恶。我觉得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那片光明与黑暗。至于判定一个人的对与错、罚与罪,应该是埃尔城骑士团裁决所里的**官们的日常工作,我只是一位小小的魔法学徒,来这儿只是为了救人,仅此而已。 不过我有点想不通,安东尼和胖马夫所谓的轮值,应该是在酒窖里的巡逻任务吧?不过这样一个密闭空间之内,为什么还要有轮值这一说呢?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天花板距离地面尽然足足有五六米的高度,想要从通风口爬回去,就必须攀爬上那个通风口,我的目光落在酒窖里整齐摆放的酒桶身上,酒窖里酒桶一共向上摞五层,第五层的酒桶距离天花板只有不到两米高的距离。只不过天花板上面的的通风口并没有在酒桶的正上方,而是在酒窖里的通道上方,这真的是有点头疼。 最简单的办法是将这些酒桶从垛上搬下来,整齐的码成金字塔形,一直通向通风口。这样的话 攀爬酒桶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只不过我爬到了酒桶顶层之后,看着三米远之外,天花板上一尺半见方的通风口,只能无语的苦笑。 没错,我的包裹里除了竟然连一根野外生存必备的绳索都没有,之前为了能够尽可能多装一些魔法卷轴,我将平时一些野外生存能够用到的物品全都清理出去,让牛头人鲁卡背着,没想到现在用得上的时候,鲁卡却不在我的身边。 我沿着摆得整整齐齐酒桶,向后退了大约有二十多米,将月光石鼓图腾拿出来,放在魔法长袍的里面,这样祭用它的时候,石鼓图腾上面发出的微光,就会被魔法长袍挡住,免得被酒窖中的人察觉。 我计算着每一脚的落点,一定要落在酒桶最中心的位置,才能卯足了劲向上跃起。而且还要掌控好自己每一步的节奏,再跳起来的一瞬间,要果断的攀住通风口青石板岩壁的缝隙才行。 迈步,奔跑,我踩在酒桶上,步伐发出了一种鼓点的声音,这声音没办法掩盖,好在声音很轻。 步伐越来越快,终于一只脚踩在最靠近天花板通风口的那个酒桶上,我高高的跃起,看着距离通风口越来越近,我憋住一口气,咬着牙伸出双手扣向通风口的石壁…… 差了那么一点高度,手指擦着石壁的边缘划过,竟然没能如我想的那样,悬挂在通风口上,而是直接从将近五米高的酒桶架子上摔下来。 这么一点点的高度,对我来说根本本算什么,尽量的张开双手,让下落之势的阻力变得尽量大一些,微微曲着双腿,垫着脚尖儿,让自己的身体看上去就像是‘z’字型的弹簧板一样,落在地面上的一瞬间,让我能够有足够的缓冲空间。(在商队里生活的时候,我就经常从雷霆犀的身上滑下来,每只成年的雷霆犀足有**米高。) 当感觉到脚尖沾地的那一时刻,我迅速的做出反应,双手抱住头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向前滚了出去。 最后将所有的冲劲儿全部抵消掉之后,我借着最后一点劲,伸展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 懊恼地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我决定重新试一下。 我不认为第二次跳跃,会比第一次跳得更高,这一次我决定拿出一把匕首,只要将匕首顺利的插进石缝之中,我的希望应该大很多。于是我平息了一下气息,再次爬到酒桶的顶层。 由慢至快地助跑,高高的跳起,勐地将匕首插进石壁,成功。 动作干净利落,可惜在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像是一条挂在房梁上的腊肉,没有任何着力点能够阻止我身体的摆动,最终我没能握住那把匕首,直接从距离通风口一步之遥的地方掉下来,然后我开始茫然的坐在酒窖的过道里,呆呆地看着那黑洞洞的通风口,看着蹲在我身边的果果姐,我只能是苦笑了一下。 狠狠地揉了揉摔开花的屁股,我麻熘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攀到酒桶架子上,助跑,跳起,失败…… 一连试了五次,我大口地喘息地坐在酒窖的地板上,这下有些尴尬了,原本觉得很容易就能搞定的事儿,竟然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也没能成功。 叹了一口气,这跟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学院的教室里坐着学习,回家的时候又将自己关在阁楼里绘制魔法卷轴有很大关系,自从赢黎离开之后,我大概已经有很久都没有晨跑了,也已经很久没有进行最基本的体能训练了,平时莱恩特还能督促我几句,但是当我成为魔法学徒之后,大家都很自然的认为,身为贵族的魔法师不需要强身健体,反正不用在战场上冲锋。 看起来每天早晨最基本的体能锻炼还是非常需要的啊!如果库兹在我身边的话,他一定会耻笑现在的我吧! 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个人默默地盯着我,眼神是清澈,我以为是一旁游荡累了的果果姐,我转头对她也微微一笑,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小男孩儿,他将身体藏在酒桶与酒桶之间的缝隙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他有一头柔软的金发,淡蓝色的眼眸中露出好奇的目光。 我被他下了一跳,见到我吃惊的样子,他显得很开心,大大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儿,不过欢乐好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他意识到我在盯着他看,他的秘密藏身地点被我发现,男孩有些慌乱,像是一直小心谨慎探出头的地鼠,发现有危险之后,连忙将头缩回去,而我好奇的凑过去,发现他一脸紧张的躲在酒桶缝隙里,警惕地看着我。 “嗨!”我将手扶在外面的酒桶边缘处,用指节轻轻地在木桶上敲了敲,和他打了一声招唿,声音很轻。 我的彬彬有礼赢得了男孩的好感,我将这里视为他的地盘,因此我才象征意味的敲了敲门,他抿着小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我看。 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小男孩却开口说:“我从没在庄园里见过您,您是埃尔城魔法学徒吗?” 小男孩说话的时候使用敬语,看得出这是某个贵族家的孩子,点点头,并且在手心凝聚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晶,对他说:“没错,我是战争魔法学院一年级的魔法学徒。” 他听到我肯定的答案之后,眼睛一下子变得非常的明亮,可是又疑惑地眨眨眼睛,问我:“你为什么回会到这里来?” “哦,该我问你了,不是吗?我们可以这样,每人问对方一个问题,然后在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也可以选择不说,但是不准许说假话!”我看着小男孩的眼睛,对他说。 “行!”他的声音很小,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不过他想了一想之后,继续对我说:“你可以从那边儿绕到后面,这条通道是他们巡逻必经之路,过一会儿他们就快要回来了,这里并不安全!” 他指着酒桶货架旁边很小的缝隙对我说:“从那里可以钻进来!”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直接坐在他躲藏的酒桶缝隙前面,头靠在坚硬而散发着酒香味道的酒桶上,然后问小男孩:“你说的‘他们’是刚刚那两个人吗?” “是的,刚刚那两个人是我们家的酿酒师安东尼和马夫哈利,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小男孩依旧缩在角落里,但是戒备之心却没有那么重了。 我对他简单的说:“我是一只猎鹰,哪里有野蛮人,我就要到哪里去!我们十一小队从埃尔城一路向北走,穿越了安提亚山之后,本来是在丘陵地带和那群野蛮人兜圈子,后来,顺着野蛮人的足迹就到了这里,这里被那些野蛮人攻陷,我感到很遗憾!” 小男孩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极为暗淡了下来,他将额头抵在膝盖上沉默了一小会儿,问我:“镇子也完了吗?” “嗯,已经找不到活下来的人了,两场大雪,把一切都封埋了。”我沮丧地对他说。 我们来马斯小镇,是抱有一线希望的,希望能够帮助马斯小镇,在小镇外围猎杀野蛮人,让他们没办法全力攻击马斯小镇,可惜来晚了一步。 今年冬天踏冰而来的野蛮人与以往不一样,这些胸口上纹有巨熊图腾的野蛮人性情更粗暴,他们是不仅仅捕捉男**隶,甚至饿狠了还会吃人,以往的野蛮人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但是这些野蛮人却在我们来的沿途上,毁掉了数座庄园。 “您真的是一位猎鹰勇士?魔法师阁下!”那个小男孩沉默了一下,却又马上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我问道。 我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被分派到猎鹰十一小队,不过现在我还是一名魔法学徒,并非是一名魔法师。” “嗯,我知道的,我爸爸对我说过,能成为猎鹰的人,都是埃尔城的勇士!”小男孩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我说,随后他的眼神忽然一黯,皱着眉头可怜兮兮地说:“他死了,被野蛮人打死的,他是一位骑士。我长大以后,要成为像你一样的勇士,亲手给他报仇!” 我惊讶地看着他,逆境中可以让人变得更坚强。问他“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叫安,安.齐默尔曼。”安说出了他的名字,我心中恍然,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他是齐默尔曼家的孩子。 “报仇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样才能变得足够强大。”我真诚地向他伸出手,他果断地将手交给我,在我的帮助下,安从酒桶之间的缝隙里钻出来。 我三两下就爬到酒桶垛的顶上,然后俯下身体,向下伸出手对他说:“上来啊,我拉你!” “我……”安有些犹豫,大概是有点害怕。 “别怕,有我在拉着你,你不会摔到!你不是要成为一位和你爸爸一样勇敢的战士吗?”我对他鼓励道。 他咬着牙,倔强地拒绝我的帮助,独自一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从下面爬上来。 就要到最顶层的时候,他的手没能抓稳酒桶的边缘,一下子栽了下去,我早有准备,迅速地伸出手,将他的手牢牢地握住,对他得意的说:“我说过的吧,一定会接住你的!” 我和他面对面坐在酒桶垛的顶上,然后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一只水囊递给他,又摸出半块烤得硬邦邦的麦饼。 他迫不及待的接过去,大口的咬在麦饼上,甚至来不及怎么咀嚼,就吞咽下去,看来他是饿坏了。 我慢悠悠地对他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野蛮人来了之后,庄园里都发生了什么?” …… 280.黑暗下的人性 安记忆里的故事很凌乱…… 在齐默尔曼庄园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每天会为了一些琐事开心或伤心,会因为一颗奶酪糖和姐姐黛米发脾气,也会跟母亲珍妮抱怨不能在花园里玩雪,但这样的每一天,安都过得很快乐。 安喜欢听一些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将一些关于军队里面的事儿,关于骑士们的战斗,或是魔法师的魔法。 他崇拜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齐默尔曼伯爵就是位十五级大骑士,身边有很多的追随者和扈从,看起来是那么的威风。他甚至在马斯小镇上听其他的小镇居民们说,在马斯小镇,齐默尔曼伯爵就是这里的王。他也听到过身边的伙伴们和仆人们私下里议论,这一切的荣耀将来都是属于他的,因为他姓齐默尔曼,是现任齐默尔曼伯爵唯一的儿子。 然后,他记忆里的事变成了有大批的野蛮人围攻庄园,自己的父亲齐默尔曼伯爵带着庄园里的扈从们奋起抵抗,直到齐默尔曼伯爵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他的卧室里。他的背上插着一把锋利的长剑,那把剑是某个敌人插上去的,血浆一股一股从他的嘴里涌出来,他的样子把安吓坏了,他踉踉跄跄的冲进安的床边,一把将安搂在怀里。 齐默尔曼伯爵单膝跪在地毯上,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安胃里的食物不断的向上涌,他想要从父亲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可没能成功。 每次唿吸牵动伤口,让齐默尔曼伯爵变得越来越虚弱,身后的伯爵夫人脸色发白,命令守在门口的亲随将伯爵背上的长剑拔下来,尽快包扎伤口。 伯爵大人抱着痛哭流涕的安,苦涩的笑容下显得有些凄凉,他说:“不要拔剑,这样至少还能多活一会儿。” 齐默尔曼伯爵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充满了忧伤的眼中透着对这个世界那么多的恋恋不舍,他对妻子珍妮夫人说:“时间不多了,按照我事先告诉你的地方,去躲起来。” 珍妮夫人失声痛哭,甚至跪下来抱住齐默尔曼伯爵的大腿,哀求说:“一起躲起来吧,为了我,也是为了安,求你了!” 齐默尔曼伯爵拎着一把暴风长剑,脸上带着笑容骄傲的说了一句:“身为格林帝国的骑士,只有死在战场上才是真正的荣耀,帝**人哪有躲在地洞里当缩头乌龟的。” 齐默尔曼伯爵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每迈一步都很吃力,那道剑伤让他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要付出莫大的勇气。 让亲随的扈从保护着妻子女儿躲进酒窖中,就这样,齐默尔曼伯爵轰轰烈烈的在与野蛮人的战斗中战死。 其实故事本应到这里就结束,留下来的那位亲随按照伯爵大人的吩咐,将庄园里的十几位伯爵大人最亲近的女眷们送进酒窖避难。可是却没想到,早有四位庄园里的佣人,趁乱躲进了酒窖中,他们分别是庄园里面的马夫、园丁、酿酒师、厨师。 那位亲随扈从业没有废话,直接用长矛将他们请出酒窖。 谁也没有想到,这四位庄园里的佣人竟利用酿酒师的便利条件,会躲在酒窖里喝酒,他们却没想过战斗到了最危机的时刻,伯爵大人为了自己家人准备好的逃生之路,也是躲在这酒窖之中。 他们在那位亲随扈从的面前,苦苦地哀求:“酒窖那么大,请给我们四个人一席之地,只等着那些野蛮人退走之后,安全了我们救会离开,我们几乎吃的很少,如果没有食物甚至可以不吃饭,只求您不要将我们赶出去!” “这时候出去,只有被那些野蛮人掠走当矿奴的份儿,让他们留下来吧!酒窖这么大,何苦为难他们!”伯爵夫人珍妮这样对那位扈从说道。 那位扈从略微一犹豫,就遵从了伯爵夫人的想法,放过了这四位佣人,让他们留在了酒窖中。 那位亲随扈从与齐默尔曼伯爵签署了‘主仆契约’,所以当齐默尔曼伯爵身死的那一刻,这位扈从在‘契约之力’的影响下,也直接无声无息的死在酒窖之中。 事情并没到此结束,此刻恰好是噩梦的开始。 一同躲进了酒窖中的那四位仆人,开始的时候,对伯爵夫人珍妮,女儿黛米和安都非常的恭敬有加。 但是后来,当四位仆人发现那位扈从已经死掉,而且十几位女眷之中,没有人拥有战斗经验。一夜之后,他们四个人露出了罪恶的獠牙,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完全的展现出来,他们成为了酒窖里的力量最强大的人。 他们殴打不听话的女人,并将她们锁起来,他们将酒窖储藏室里的食物也完全管控起来,甚至在计划将安也杀掉。 还没等他们开始行动,外面的野蛮人点燃了庄园里的城堡,他们担心火势会蔓延进来,引燃酒窖里数万只酒桶,于是情急之下彻底地毁掉了地下室的四个出口,封死了整个地下室。 姐姐黛米冒死将安放走。 于是,安才借着酒窖里的黑暗,躲在酒桶缝隙里,艰难的活下来。 原来两个巡逻的人,是在酒窖里寻找安。 我遇见安的时候,安已经饿了数天,我问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总不能数天不吃不喝的,还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安告诉我,他有时候会在木桶下面的陈年腐烂的枕木上,找到一些蘑菇充饥。 有时候饿得狠了,就偷偷地潜回酒窖的休息室那边,趁着那些人熟睡或者离开,女人们就会将省下来的一些食物拿给安。 不过,从前天开始,那些人发现了女人们偷偷提供食物给安。 对于那些女人的惩罚就是每天原本就不多的食物供应减半,所有食物必须当着他们的面吃下去。 至此,安已经饿了整整三天了。 …… 每一秒钟的回忆,对于安来说,都是一种苦难折磨,那些往事他甚至都不愿去想,也不想去面对。 可是一旦他讲述出来,他能够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伯爵夫人说话的语气,完整地将当时的对话还原,看来这些话对他记忆犹新。 此时,安的眼睛里蕴藏着满满的愤怒,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烙印出无法淡忘的伤痕来,他忽然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眼中充满了渴望的神色看着我,然后说道:“您是猎鹰勇士,一定能打得过那几个卑鄙无耻的平民,求您去救救我的母亲和姐姐!” 我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因为我在安的眼底看到了仇恨的种子,大概安这一生都不会对平民有任何的好感。 如果这些人罪名属实,送到裁判所的话,将会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 我看着安,这时候的他需要一些光明和正义来引导藏在他心底的黑暗,我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好,我帮你!” …… 齐默尔曼庄园地下的酒窖格局建造得非常的工整,属于非常规矩的正方形地下建筑,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角落分别修建了四个休息室,其中东北角和西北角的休息室里面,此刻装满了食物,作为物资仓库被锁死,钥匙掌管在那位头上扎着小辫的酿酒师安东尼的手中。 据安说,休息室仅仅是为了提供给佣人们在酒窖里休息的场所,平时庄园里大约有二十多个仆人在酒窖里工作,每个休息室只仅有两个房间,马夫和园丁住在西南角的休息室,而厨师和酿酒师住在东南角的休息室。 我原本是想,先将安带出酒窖的,可是被当安述说了他的惨况之后,我就决定先将那些女人们救出来。 …… 我和安就趴在东南角休息室外面的酒桶货架上,默默地注视着一位胖如圆球的中年男人醉醺醺的举着一根蜡烛推门走了出来,那点烛火在这黑暗的酒窖中尤为刺眼,他脚步显得有些虚浮,明亮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他有些秃顶,脑袋边缘的头发稀稀落落披在脑后,眼睛有些浮肿,通红的酒糟鼻子下面薄薄的嘴唇,显得非常刻薄。 他圆圆的大脸上显出了油光,看不到下巴,他的脸和脖子一样粗,腆着一个圆如皮球的大肚子,也许是喝了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他就是厨师约瑟夫!”安在我耳边悄悄地说道:“他曾经参加过冒险团,我听过他和酿酒师安东尼聊天,他们是在一个冒险团里认识的!” “冒险团,他们曾经是战士?”我没想到这些人曾参加过冒险团,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如何,我可不想冒险。 “那位安东尼能将一把匕首玩出各种花样来,他在庄园的舞会上给一些贵族小姐们展示过,这位厨师力量很大,他能一个人背起一头肥猪。”安努力地想着这两个人的特点,然后对我说道。 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瑟银长筒猎枪,将一颗普通的铅丸按进弹仓,将长筒猎枪架在酒桶上,一边固定好枪架,一边对安说:“枪械这东西在矮人国度非常常见,是矮人工匠们发明的一种具有远距离攻击手段的魔法武器,这里是枪管,这是弹仓,这里是激发装置,你看上面的魔纹法阵,法阵中心可以镶嵌一块儿魔晶,如果安装了魔晶的话,这样一把猎枪普通人就可以轻松使用,它的威力虽然比弓箭差了一点儿,但是它最大的优点就是普通人可以使用!” 安听着我详细的解释,眼睛里亮晶晶的,十分羡慕的看着我,一边咽着吐沫一边对我说:“可惜这把猎枪太大了,我根本拿不动,我真想现在就有一把猎枪。” 我想让安以后有一定的防身手段,于是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把尺余长的手铳来,递给他。 这把手铳制造得十分精美,精准度也非常好,上面的激发装置设计的非常合理,子弹是一种如同黄豆大小的铜豆子,这种手铳的后坐力非常小,适合手腕力量小的女人使用。 这是前一段时间,本杰明学长送给我的礼物,他知道我很喜欢枪械,所以千方百计从武器商人那里淘来的。只不过有一点他估计错误,他误以为我这样的魔法学徒,自身的力量不是那么强,所以特别挑了一把近乎没有后坐力的手铳。失去了远程狙击的效果,这样的一把手铳在我手中,就像是一件玩具,对我来说这把射程只有十五码的手铳,根本用不上,这么近的距离,我都能释放闪电箭了。 本杰明学长也是出于好意,所以我还是很开心的收下了,婉言谢绝了他邀请我加入他们战队的邀请,并且表示战魂小队解散之后,这学期我不会参加任何其他的小队,这样他才彻底的放下心来。我知道他的想法,他只不过是想确保他的战队在武斗大赛上获得冠军,这样他们的战队和他们每一位成员的名字都将会被刻在荣誉墙上。 因此,我的魔法腰包里多了一把用不上手铳,这时候看到安并不排斥枪械,所以欣然的拿出来,连同那袋子铜豆子一起交给他。 我对他说:“在你没有成为真正的骑士之前,就用这把手铳来保护身边你最在乎的那些人吧!” 他掩盖不了心中的那份喜悦,接过那把手铳,兴奋地对我点点头说了一声:“嗯!” 也许是酒窖里太安静了,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此时,厨师约瑟夫停下了脚步,狐疑地向我这边看过来,他好像是隐约地听见了我们的交谈声。 我没有任何的迟疑,拉开撞针,开启了如蛛网一样的魔法感知力,并且将‘火舌武器’魔法附加在猎枪上,下一刻,精神之海中虚拟出来的弹道与长筒猎枪的枪管重合,枪口瞄准了那位胖厨师约瑟夫的膝盖。 “砰!” 长筒猎枪的射击声音其实并不大,但是却非常的清脆,而且弹丸从枪**出去,有一抹的火光随之喷射而出,还没等约瑟夫机警的做出反应,那颗弹丸直接在他的膝盖上炸开一捧火花。 他左腿的膝盖一下子被铅丸打得粉碎,他‘啊’的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 他本能的翻滚着肥胖的身体,躲到酒桶的后面,并且大声的唿喊着安东尼…… 281.黛米 那盏烛台从约瑟夫的手中掉落在地上熄灭了,酒窖里陷入了黑暗,约瑟夫在地上爬了几步,试图钻进酒桶货架的下面,可惜他的肚子有点儿大,一下子被木架子下面的横梁卡住了,他喘着粗气,想要从货架下面退回来,可惜什么东西挂住了他背后的衣服,满头大汗进退不得,他大声唿喊着安东尼的名字。我转头对着身边的安说:“你看,有些凶恶的人,其实他只不过是只纸老虎,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你是猎鹰啊,在你的眼中,是不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感觉到畏惧的东西?”安用着一种近乎于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将手里的火铳攥得很紧,他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忍住没对他说:其实我让我感觉到害怕的东西还真是挺多的。酒窖休息室外面的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从里面透出淡黄色柔和的灯光,安东尼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亚麻布的长裤,右手拎着一把罗马剑从门口大踏步的冲出来,对着黑暗中的约瑟夫询问:“约瑟夫,你在哪,你怎么样了?”“我的腿被那个小畜生打伤了,你小心,他手里有把猎枪!”约瑟夫刚刚的惨叫让他的喉咙有些破音,说话的时候变得有一点沙哑。安东尼听见约瑟夫的话,第一时间嘴里骂出一句:“我草!”他像是一头敏捷的豹子,伏下身体向前鱼跃而出,躲到一只酒桶的后面,几乎是同一时刻,我的猎枪枪口喷出一团火焰,弹丸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线,直接打在安东尼的臀部,弹丸上附加‘火舌武器’的火焰伤害在他的臀部炸开,将他的亚麻布裤子点燃,那铅丸射钻进肉中,这家伙竟连吭都不吭一声,连滚带爬的将身体隐于酒桶的后面。我看到他手忙脚乱的将裤子上烧着的火焰拍灭,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个很角色,竟然能忍住疼痛一声不吭。酒窖里的这些酒桶都是超过十年树龄的橡木制成的,我的猎枪弹丸几乎是不可能将它射穿,于是我将瑟银猎枪挂在后背,拍了拍安的肩膀,拎着修罗斧,直接从高高的酒桶货架上跳下来。“你不是那个齐默尔曼家的小子,你是谁?”安东尼声音有些慌乱,他气急败坏地躲在酒桶后面冲我吼道。我也不说话,只是拎着斧子一步步向他走过去。“你是调酒师安东尼?”我冷冷地问。安东尼大声地喊出来:“你是佣兵还是冒险家?如果你放我一马,作为报答,我会送给您一口袋金币,让您一辈子都用不完,只要您能背动,想拿多少都可以!”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嘲笑:“你不担心我出不去?”安东尼大概听到我的话语中没有那么强烈的杀意,他连忙将语气放平缓,说道:“既然您能进来,一定有您的方法从这里出去。”他高高举起一只手,示意自己不会反抗,然后从酒桶后面,支撑着身体露出脸来,他愕然地看着站在他身前的我,大概没想过我竟然是个身材矮小的少年,而且穿着一件魔法长袍,手里拎着一把斧子难道魔法师不该使用魔法吗?除非……“那些金币都是属于我的,不过与其送您一些金币,我更愿意成为您的朋友,我会拿这里的美酒招待你。”安站在我身边,连忙对我说道,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他看到我友善的微笑,才松了一口气,用手腕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了微笑对我说:“我可没开玩笑!”我看着酒窖里堆积如山酒桶,不禁莞尔一笑,说了声:“我知道!”大概在安的心里,这些酒才是他最大的财富!安东尼看到我和安的对话,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大概是知道自己无法贿赂我,竟然勐地从酒桶后面站起来,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像是一只敏捷的豹子,一下子将我扑倒。我距离安东尼只有三米远,但我没想过他屁股受伤的情况下,还拥有这么大的爆发力,他的身体素质超出我的想象,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整个身体重重的压在我的身上,这一刻将我摔得头晕目眩,手里的斧子丢在了一边。他用膝盖顶着我的小腹,一只手掐在我的喉咙上,让我唿吸都变得很困难,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我眼窝扎过来。我太大意了,低估了一位成年人的力量,忽然被安东尼偷袭,没能及时的做出反应,我骇然的看着拿把匕首刺下来,心中一下子凉了半截儿。安跟在我的身边,他的胆子变得大了很多,他看到安东尼像只野兽将我扑倒在地上,疯了一般的扑上来,用手里的那把手铳勐砸安东尼的头,却被安东尼挥手推开,两个人的力量相差的太过悬殊,安的头撞在一只酒桶上,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响声,昏死过去。他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向我的眼窝扎来,我趁机将头偏到一边,躲过他的刺来的一击。却看到他狞笑着,拿着匕首向我下颚捅来,我的身体被他单膝压住,根本没办法躲避。这时候,我心念急转,精神之海中的雷云密布,雷之种子释放出一股雷元素,那股雷元素从我的后背上蔓延到了的全身,让我整个身体都闪烁着噼里啪啦的电弧,因为我的身体彻底的融合了雷之种子,所以这道雷电并不能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如同电蛇一样的雷电之力,在我身上乱窜,转瞬之间传到了安东尼的身上,电弧让他的身体忽然勐烈抖动起来,浑身开始剧烈的抽搐。我借着这个机会,将他推倒在地,并从他的身体下面钻出来,从地上捡起修罗斧,抡圆了斧子,用斧子面狠狠地拍在他的脸上。一下子将安东尼的鼻梁骨拍得塌陷下去,整个脸上飙出一捧鲜血,这位身体强壮的酿酒师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他的瞳孔不断地在向上翻。和安东尼搏斗的一幕,恰好全部落进胖厨师约瑟夫的眼中,我拎着修罗斧一步步的走向他,他骇然地看着我,眼中惊惧而充满了绝望,他喉咙里就像是卡住了一口痰,发出咕咕地声音,身体拼死向酒桶货架下面钻。“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不要杀我啊!我不想死……我有罪!”他失声痛哭,嗓音变得格外的尖锐。我一脸冷漠地对他说道:“我不会杀你的,如果你还有命活着的话,你会被送到埃尔城骑士团的裁决所,那里的**官会给你定罪!”没想到还没等我动手,这位面相凶恶的约瑟夫就吓得直接崩溃掉,他似乎连我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只是用双手蒙着脸,反复说着‘我有罪’这三字。他的断腿上支离破碎的伤口不停地向外冒着血,如果不能及时将血止住,他的身体就会出现失血过多的征兆,他活不了太久的。我蹲在约瑟夫的身边,冷冷地看着他,他被挤在酒桶货架下面的夹缝里,脸色变得惨白如纸,他的身体因失血过多而不停发抖,他用一种祈求的眼神望着我,我伸出手在他的胖脸上拍了两下,让他清醒一点,此刻他的瞳孔已经开始变得涣散,我知道他离死已经不远了,便没有再和他说话的兴趣,也懒得再浪费一卷止血绷带。我起身去查看安的伤势,发现他只不过是恰巧头撞在木桶上,昏了过去而已。对着他施展了一个简单的‘水疗术’,他被水元素的气息包裹着,没多久就清醒过来,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用手揉着脑袋,努力的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儿,对我眨了眨眼睛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儿!”我点了点头,他随着我的目光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满脸是血的安东尼,有看到躺在血泊之中已经奄奄一息的约瑟夫,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来到安东尼的身旁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脸上,发泄心中的怨恨。这时候,酒窖休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一位年轻的少女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从门里面伸出头向外窥视,她慌乱间看到了安,连忙急切想他招了招手,脸上显出了担忧的神色,问他:“安东尼和约瑟夫他们呢?你快过来,我这儿还给你留着一点吃的呢!你这几天都躲在了哪里?哦,千万不要对我说,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借着休息室中昏黄的灯光,我看到少女的脸上青肿的淤痕,她侧着脸尽力的掩饰着,似乎不想让安看到。少女面容婉约,她的眼眸中像是有星光闪烁,她的眉眼和安有些神似,不过眉宇之间带有一丝化不开的哀愁。她伸手整理着自己散乱的金色长发,伸手拽着衣襟,尽力抹平丝绸衬衫上面的褶皱。安连忙跑过去,在少女惊愕的目光下,一下搂住她的细腰,将头埋在少女的怀里,轻轻地叫了一声:“姐姐!这位是来至埃尔城魔法学院的吉嘉,他帮我收拾了安东尼和约瑟夫他们。”安将手指向站在外面的我,我尴尬的对着少女笑了笑。这时候,正在偷偷的看着贵族少女裸露在外的象牙色长腿,在灯光的映射之下,单薄的衬衫里映出纤细身材。她的脸像是染上了一层红霞,随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有些为难地对安说:“好好招待你的朋友,很抱歉不能给准备足够的食物,最近约瑟夫好像发现了一些端倪……”。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了安刚刚究竟说了什么,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约瑟夫和安东尼被你们收拾了?真的吗?”当她在安的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她仰面闭上了眼睛,白净的脸庞上,美丽的眼中出流出一抹清泪,那一瞬间,就好像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一段铁链从她隐藏在身后的手腕上显露出来,少女犹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向外面看去,酒窖里漆黑一片,借着休息室里柔和的烛光,她依稀看到了外面的血迹和躺在地上的安东尼。少女大着胆子从休息室里走出来,酒窖里的温度让仅仅穿着一件白色丝绸衬衫的少女浑身打了个冷颤。一条黑色的锁链连在少女颈部的铁圈儿上,这条铁链仅仅有十余米长,让少女的活动范围只能是在休息室周围,稍远一些,就会受到铁链的限制。很多贵族们在调教奴隶的时候,就会将他们用锁链拴起来,然后用鞭子打他们,让奴隶们屈服。少女的身高比我高出一头,她抬眼看了我一眼,对着我屈膝行礼,轻声地用着贵族式礼仪,双手放在双腿的两侧,对我微微的颔首说道:“尊敬的魔法师阁下,黛米在此谢谢您给予我们齐默尔曼家族的帮助!”她是看见了我身上的魔法长袍,才认定我的魔法师身份,她的心思无比的细腻。“您好,黛米小姐!”我对她说道,我有点儿讨厌这种贵族式的礼节,不过看到她身上的铁链和象牙般雪白长腿上的淤痕,我知道这位血液中流淌着贵族式的骄傲血液的少女,一定是受到了非人的磨难。我看着她雪白的脖颈上被铁环磨出了紫色的血痕。“如果可以,请允许我帮您解开这条沉重的锁链!”我很厌恶这种说话的方式。黛米的脸色一红,但是却急于解脱身上这条枷锁,含羞地对我点点头。我将铁链放在石板上,扬起手中锋利的修罗斧,狠狠地斩下去,铁链应声而断。黛米拾起地上剩余一截铁链,拿在手中,径直向外面跑去,她站在安东尼的身旁,有些颤抖地看着满脸是血的安东尼,毫不犹豫的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匕首,捅进了安东尼的心口。她丢掉沾满了鲜血的匕首,一下子跌坐在安东尼的身边,似乎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这时候,休息室的门被安推开了,几位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轻纱的女奴装扮的女人,神色骇然地看向门外,她们的脸上一片露出空洞而惊骇地神色,然而我在她们身上,找不到那种限制自由的铁链。 282.安的心事 休息室里的陈列并不是那么的奢华,相反有些简陋。只是在房间的中央摆放着厚重的木质长条方桌,周围有四条带靠背的长椅,做工粗劣,斧头噼砍的痕迹依然在目。墙边儿放着一排橡树木的衣柜,柜门上雕刻着莲香树和象牙塔的图案,看上去有些像埃尔城的魔法学院里的景致。 长条方桌看起来很是老旧,桌面上有几处地方的清漆都已经磨掉了,上面摆放着几只精致的瓷盘,但是看不到任何的食物,烛台上的蜡烛上的火苗像是一只跳舞的火精灵,散发出柔和的光。 方桌上堆满金苹果酒的瓶子,浓郁的酒香从屋子里飘出来,酒窖里剩下最多的就是各种年份的金苹果酒。 两个女奴脸色绯红的坐在方桌前对饮,金黄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她们醉眼朦胧的抬起秀美的脸,茫然地看在站在门口的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一位拥有白色长发的女人,身上披着一层单薄的轻纱,她大着胆子从屋内走到门口,目光迷离地打量着我,她挺起高耸的胸膛,让她胸前显出一片炫目的雪白。 她的皮肤保养得莹白腻滑,看上去是那种从不干粗活的女人,她体态婀娜的站在门口,她看到绑着黛米的锁链已经被斩断,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有些警惕。 不过我看到她能在这件屋子里随意的走动,身上没有任何奴隶身份的枷锁,猜测她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她低下头对身边的安问道:“安,他是谁?” “艾丽娅姑姑,他是吉嘉,是从外面进来救我们的人!他是一位伟大而神秘的魔法师的徒弟!”安这样说道,原来我此刻在安的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对于魔法学徒,安有自己的理解:居然是一位伟大而神秘的魔法师的徒弟,我不知道海蒂导师听到安对她如此评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原来这位竟然是齐默尔曼伯爵的妹妹,她看起来很年轻,或者是保养的很好,身上丝毫看不见任何的赘肉,整个身体还焕发着青春的活力。 “那安东尼呢?”艾丽娅惊讶地看我一眼,一把将安抱在怀里,又对安问。 安指了指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安东尼,这时候黛米正在安东尼的身上摸索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儿的功夫找到了一串钥匙,她从地上爬起来,经过艾丽娅的时候,和她拥抱了一下,然后兴奋地对她说:“艾丽娅姑姑,我们得救了,这位魔法师救了我们!” 那女人有些恍然弱失的依靠在门框上,一下子抱紧了怀里的安,说了一声:“感谢自由女神!” “你应该感谢水之女神伊娃,我是埃尔城魔法学院水系魔法学徒吉嘉,对您所受的苦难,我深感遗憾!”我对艾丽娅说道。 她这时候,连忙将安放下来,对我深施一礼,她的贵族礼动作很优雅,一看就是受过正统贵族教育的女人。她对我说:“非常感谢您的帮助,魔法学徒阁下。” 黛米打开了休息室里其中一扇门,从里面传出了女人凄惨哭泣的声音。而坐在休息室长椅上悠闲喝金苹果酒的那两个女奴打扮的人,听到我们的对话,一时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此刻我在偷偷地打量艾丽娅轻纱之下的如象牙雕塑一样的身体,她感受到我看着她身体的灼热目光,羞赧的将手挡在自己的胸前,眼神大胆地对我说:“作为一名贵族男爵,您这样直视一位贵族夫人,是非常失礼的举动,您应该举止更优雅一点儿!” 她的话让我有点无地自容,可我很难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丰满的身体,她的身上就像是有一块儿吸力强大的磁石,她虽然面容不算是绝美,但是那种成熟贵族女人的风情,却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甚至都不用穿 那种收腰的宫廷式晚礼服,不用佩戴昂贵的珠宝首饰,也不用有女仆为她牵着裙角儿,她只是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看上去是一位贵妇。 “您不介意我处理一点齐默尔曼家的私事?”艾丽娅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我说道。 我觉得自己的脸像是发烧了一样,连忙摇了摇头。 艾丽娅转身看到一位女人试图缩到墙角里,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拽着她的头发,将她从角落里拖出来,那女人屈膝跪在地上,头发被艾丽娅拽在手里,尽量伸直身体,减轻自己的痛苦,却一点都不敢反抗,也没有开口求饶。 让她抬起头狠狠地抽了那女人一顿耳光。直到将她的脸打得像是一只猪头,才停下手,又一脚将她踢倒在地上。 我十分尴尬的站在这儿,既然黛米找到了休息室里间的钥匙,这里的事她应该能自己解决,我觉得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儿,相较于黛米而言,艾丽娅身上就拥有更多贵族女人的聪慧,她出事更圆滑。 从她被囚于休息室中没有奴隶项圈加身,就知道她更善于保护自己,能把身边的事处理得更加对自己有利。黛米和安都对艾丽娅心存感激,不像是对房间里其他的女人那样直接无视,艾丽娅一定是暗中帮助着这对姐弟。 安从休息室的里间走出来,眼圈儿通红地看着我,他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火铳,眼睛里露出浓浓地恨意,对我说:“吉嘉,我想去救庄园里的其他人,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我说:“好,如果不怕以后的几个月里不停做恶梦的话,我不反对你这样做。” 看上去他并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不过我第一次杀掉灰矮人强盗的时候,可是在卡特琳娜的房间里休息了好久,才将那些事忘掉。 …… 走出休息室,我忽然发现在外面躺着的安东尼的尸体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再看向胖厨师约瑟夫,却看到那排酒桶下面只剩下一滩大大的血迹,被卡在酒桶货架下面的约瑟夫居然不见了。 我有些后悔地看着地上还没有干涸的血迹,他们应该还走不太远。 没想到在我进入休息室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约瑟夫的另外两个同伴居然将他救走了。 我对安说:“告诉你姐姐,把休息室的门从里面锁好,他们发现我了,我去找他们,你们就待在这里的休息室里。” “我要跟你一起去!”安倔强地说道。 我想让他出去锻炼一下也好,于是便说:“好吧,注意保护好自己,而且一定要跟在我的身边。” 我将他的手铳装上了一颗铜豆,教给他如何使用手铳,他对着石头墙壁练了几次射击,便信心满满的举着手铳跟在我的身后。 手铳上面的那颗魔晶石碎片看起来很新,枪膛和机括也没有任何的磨损,安射击的时候准星的准头也很好,看起来,这手铳一定费了本杰明很多心思,他定是想弥补魔法师不能近战这个缺陷,才想到了送我这样一把灵巧便捷的手铳的吧! 既然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就没有遮掩的必要,我对自己施展‘冰盾术’,三面冰盾围着我慢慢的旋转,四颗不同颜色的石鼓图腾在酒窖里散发真莹莹微光,也漂浮在我的身体周围。 每当这时候,当蓝水晶石鼓图腾在我身边,从虚空中不停凝聚法力,让我身边魔法元素变得非常充盈的时候,果果姐的水元素之体就会出现,她就会跟我一起吸收蓝水晶石鼓图腾凝聚的那些元素力量。 一旁的安羡慕的看着我,带着好奇的眼神,对我问道:“吉嘉,这就是魔法的力量?” “没错,这些就是魔法的力量!”我对他点点头说道。 顺着血迹,我们酒窖的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已经死去多时的约瑟夫,看的断腿有被包扎的痕迹,可惜救治的时间有些晚,最终他的那两位同伴也没能保住他的命。 看到一旁的橡木桶上有新斩过的刀痕,一定是那两个人气急之下泄愤而致。 我担心这两个人的体质和安东尼一样出色,毕竟两个人在庄园里从事的职业,其中一位名叫汉克的是位马夫,这说明他的马术一定不会太差,另外养马是个力气活,给马匹饮水、切草料、刮马汗、清理马粪这都是体力活,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很难能养好马,帝国平民每一位在年轻的时候都会服兵役,能从战场上活下来,有时候也是自身实力的一种表现。 齐默尔曼伯爵本身是位一转十五级的大骑士,因此庄园里还养着几匹血统非常纯正的战马,这些战马的草料里会添加营养颇高的黄豆,但是又不能把战马养的太肥,否则它们将会在战场上跑不动,定期将它们带到草场里尽情奔跑,也是马夫汉克的日常工作。这位马夫也不是简单的平民。 这个堪比足球场的酒窖实在太大了,成排摞在一起的酒桶总数量超过了三万,原本这里每个石头立柱上都有照明的蜡烛,可是后来这些墙壁上的蜡烛都被认为的收集起来,整个酒窖就变得漆黑一片,成了藏身天然的场所,如果有人想躲在酒窖里不出来,就算是十几个人同时找,也很难能将他找出来。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第一时间将出事约瑟夫救走,而且还从他的口中探听到我们的实力,他们知道我是一名魔法学徒,竟怕得躲了起来,我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有什么好办法能把他们找出来呢?”我坐在一只酒桶上问道。 安有些苦恼的挠挠头,灵机一动说:“我们将另外两个仓库里储藏的食物锁起来,没有吃的东西,他们就会被饿得跑出来了!” 大概这些家伙前些日子就是这样对付安的,我想。 “算了吧,如果有那个时间,我都可以将你们救出去了,就把他们留在这里,还不如将他们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呢,当然临走的时候,你们要带走所有的食物,我也不反对。”我对安说道:“也许辛西娅队长此刻正在想办法挖开这个巨大的酒窖呢,到时候我们就会得救了!” “可惜酒窖一旦被挖开,这些金苹果酒就保不住了!”安这样对我说道,在安的眼中,这些金苹果酒好像才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最大财富。 他坐在酒桶上,用脚后跟儿踢着酒桶,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爸爸告诉我,那些野蛮人其实最想要的是庄园里储藏的苹果酒,这些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和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不一样,他们来至于冰雪苔原极北之地,那里更加的寒冷,他们不在乎什么矿产之类的收入,他们天生就是掠夺者,最重要的是这些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嗜酒如命,虽然金苹果酒不太符合他们的口味,他们更喜欢麦酒,但是有总比没有要好!” 最后安说:“就算是将它们全部砸烂,也不能将这些金苹果酒留给那些野蛮人,哪怕是一桶!” 在安的心中,心中堆满了对那些野蛮人的仇恨,不过话说回来,任何一位史洛伊特省的居民,又有那位不恨这些猎奴的野蛮人呢?我说:“总有一天,我也会将这些可恨的野蛮人抓起来,也让他们尝尝当奴隶的滋味。” “对,也让他们尝尝当奴隶的滋味!”安愤恨地说道,这位小小的孩子心中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你将来还要继承这里的一切,你将会是新的齐默尔曼庄园的伯爵,别让自己背负那么多的仇恨!”我劝慰他,说道。 “我才不会要管理这样的庄园,我恨那些平民!”安蜷缩着身体,抱着膝盖,将头埋起来对我小声的说道:“我爸爸给了他们那么好的工作,让他们衣食无忧的再庄园里生活,可是最后他们给我带来了什么?我的妈妈、姑姑、姐姐还有我爸爸其他的女人们,都毁在平民的手里,她们以后的生活都会背负着那些污点,齐默尔曼家族的荣誉也会受到玷污。我长大以后要去军队里,杀那些野蛮人,我才不会给其他的贵族小伙伴羞辱我的机会,我要变成像爸爸一样的大骑士!” 我原本以为安太小,对于男女那些事还不太明白,所以才会对黛米和艾丽娅的装束和身上的伤痕视而不见,没想到他只不过是不说而已,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装作不懂,只是不想让黛米和艾丽娅更伤心,更难看而已。 他看着我说:“如果可以,我想用这酒窖里所有的酒,换他们两个人的死。” 我惊讶的望着他…… 安目光坚定地对我说道:“我不想让他们将酒窖里的秘密带出去,哪怕是一丝机会也不要留给他们!” 我惊讶地问他:“你不怕我会说出去?” 他略微一犹豫,终于说出来心中的想法:“所以,我会恳求您!帮我守住这个秘密!” 我想了想,对于这个心思无比沉重的贵族孩子,还真不能处理的太随便,也许一不小心会将好事办成了坏事,于是我问他:“需要和你我签订一个‘魔法契约’吗?” 果然他的眼中露出了喜色,立刻抬头看着我说:“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我们回到埃尔城之后,我们就去魔法杂货铺里买一张魔法契约卷轴!”我暗暗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 这个世界的人都无比的信任魔法契约,他们认为一旦契约成立,任何人都不会违背魔法契约。 此刻,安的脸上才显得轻松很多,也许是了却心里最大的一桩心事。 “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吉嘉!齐默尔曼家族可不仅仅只有这一点底蕴!”安这样对我说。 我想,也许他见到辛西娅队长的时候,会请求她将酒窖里的这些金苹果酒和逃掉的那两个人一起毁掉,我就劝说他:“出去之后,我们再把这里埋起来,等到在下一场大雪,谁还能知道这里藏着这么多金苹果酒?也许明年春暖花开之际,你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就能重新接收这里的巨大财富!” “我决定好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安忽然看向我,然后问道:“都说魔法师们会拥有一些神奇的能力,如果你能将这些金苹果酒弄没,我们不就能找到汉克和乔了吗?吉嘉,你有没有办法将这些金苹果酒都变没?” “或许……我有!”我略微犹豫一下,对他说道。 283.运酒 当我答应和他签订保守秘密的魔法契约之后,安终于将事情的始末如实的讲述给我听。 在北方省份里,一位贵族拥有数位妻子并不少见,这里的人们信奉自由女神,自由女神的教义之中,并不提倡一夫一妻制,这非常符合北地的实际情况。如果实行一夫一妻制的话,将会有四分之三的女性无家可归,或者独自生活,所以这里推行一夫多妻制,更符合这里的生活需要。。 齐默尔曼伯爵先后一共娶了五个妻子,只有第一位妻子珍妮是邻省一位贵族子爵的家的女儿,珍妮为齐默尔曼伯爵生了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分别是安和黛米,这也是齐默尔曼伯爵唯一的儿子和女儿,剩下的妻子们都是后来陆陆续续娶进门的,并没有为齐默尔曼伯爵养育儿女。 在野蛮人攻入庄园之初,齐默尔曼伯爵为他的家眷们安排后路的时候,是将安、黛米和所有的妻子们一块儿安排躲藏进酒窖之中,当然,当时齐默尔曼伯爵的亲妹妹艾丽娅夫人很不幸地正巧在齐默尔曼庄园做客,也一块被卷进了这场灾难之中。 算上各位夫人带着的贴身侍女,一共有十三位女士躲进酒窖中,只不过艾丽娅夫人的侍女性格最差,当齐默尔曼伯爵的扈从死去之后,安东尼最先将艾丽娅的侍女杀掉,然后就是安的母亲珍妮夫人的那位侍女,珍妮夫人的侍女是为了放掉安,才舍掉自己生命的。 四位仆人其实彼此之间也有着很大的分歧,安东尼和约瑟夫的想法比较相近,他们认为既然被关在酒窖里,那么这就是天赐良机,就应该好好地享受一下贵族伯爵的幸福生活。但是马夫汉克和花匠却认为应该低调一些,认为安东尼和约瑟夫的做法纯粹是找死。 酿酒师安东尼和马夫汉克的个人实力更强一些,他们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老兵,对于生死之事都无所畏惧,是那种可以随时亡命天涯的凶徒。胖厨师约瑟夫则是一位非常喜欢喝酒的老色鬼。而那位园丁最是神秘,直到现在大家都管他叫花匠,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马夫汉克与花匠他们不愿欺压庄园女主人身边的侍女,两人占据了一间休息室,储存了一些食物,整日里闭门不出。 安东尼和约瑟夫在那位扈从死后,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对齐默尔曼伯爵的几位妻子起色心,充其量只不过是言语中说一些轻佻的话语,或是对剩下的那几位更年轻的侍女们毛手毛脚的。 他们只敢调戏夫人们身边的侍女,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们对伯爵夫人多少存着一些敬畏之心的。 反倒是一些身体遭受侵犯的侍女们,想要寻求夫人们的庇护,将自己的抱怨说给夫人们。在这时候,齐默尔曼伯爵的夫人们为了明哲保身,漠视那些侍女们的哀求,反而默认了安东尼和约瑟夫的那些做法。 是她们亲手将几位最亲近的贴身侍女推了出去,成为了安东尼和约瑟夫寻欢作乐的玩物。 然而,在酒窖里的生活,并不是一天两天,几天过去了,大家没有看见营救的人出现,依旧会耐心的等待,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又过去了……依旧没有人出现,被困死在酒窖中的那种绝望的情绪,蔓延至所有人的心头。 ‘大家会死在这如同坟墓一样的酒窖中!’ 这几乎是被困在酒窖里的所有人的想法,当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心头的这一时刻,藏在心底最阴暗的情绪就会无限被放大,任何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在这种无形压力下,会慢慢地发酵,最终心魔战胜了理智。 酒是一切罪恶之源的媒介,尤其是身处在这样庞大的酒窖之中,喝酒消遣成为每天消磨时间必须做的事儿,尤其是帝国的北方人酷爱喝酒。 马夫汉克为人虽然还算正直,但是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喝酒,而且喝醉了之后,性情也跟着变得更加的粗暴,尤其是在心底积压了无数绝望情绪之后,他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一次喝酒之后,在侍女们地帮助下,安东尼终于如愿的将马夫汉克拉下水,马夫汉克清醒之后,也是追悔莫及,既然已经犯下了错,汉克就再没什么好犹豫的,尤其是是齐默尔曼伯爵的那几位夫人的姿色颇为不俗,也就认同的安东尼的做法,索性四个人就在休息室中直接瓜分齐默尔曼伯爵的这几位夫人,还包括了他的女儿和妹妹艾丽娅夫人。。 安东尼霸占的是珍妮夫人和黛米这母女俩,约瑟夫则是看中了艾丽娅夫人和一位带有一丝兽人血统的女郎,其余四位齐默尔曼的夫人则是被安东尼送到了马夫汉克的休息室里…… 当我和安走到马夫汉克的休息室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房间里稍显有些凌乱,不过这里要比安东尼的休息室那边情况好很多,至少女人们的装束还是比较正常,只不过精神有些萎靡,剩下几个女人不知所措的坐在房间里,双手掩面,似乎都无法面对安。 看得出来,她们没有受任何的伤,马夫汉克和花匠应该没有强迫她们,不过看到她们见到安,如此羞愧的样子,一定也是做了很多有损于齐默尔曼家族的事情。 安冷着脸将这些女人们带回安东尼的休息室,是黛米开的门,她已经换上了一件还算干净的裙子,在休息室里,我看见一位脸色苍白,雍容典雅的贵妇人裹在毯子里,就算是她的颈部还有这一抹淤青,此刻坐在一张橡木椅子里,显得气度不凡,不过脸上擦再多的粉,也无法掩饰岁月的侵蚀,她应该算是一位保养很好的中年妇人。 我猜她应该是安的母亲珍妮夫人,之前黛米不顾一切的从安东尼身上找钥匙,就应该是在解救她的母亲珍妮夫人,也不知道珍妮夫人究竟收到了怎样的虐待,才让黛米冲到房间里面就大哭起来。 珍妮夫人的身边站着艾丽娅夫人脸色平静的看着地上跪着几个女人,我看这中年贵妇的神色虽然平静,甚至面容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但是眼底那份冷意却冰到骨子里,这就是贵族家庭里…… 我可不想知道太多的关于齐默尔曼家的秘史,于是只等安回到休息室之后,就借着要施展魔法让酒窖里的所有金苹果酒全部消失的借口留在了屋外,事实上,我还要求休息室里的人,在我施法的时候,统统都留在休息室中,无论谁都不可以从休息室里走出来,否则将会被我的魔法带入一个陌生的位面之中。 我觉得这个蹩脚的借口很烂,就等于直接告诉安:我不想你知道我这个魔法的秘密! 安很知趣儿的答应下来,很快的,那个休息室的门被紧紧地关上。 随后,我拿着‘时空碎裂者’魔法锤子,在一处堆满十分通畅的通道里,施法立起一座通往辛柳谷的‘传送之门’,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 一地冰冷的水滴掉进我的领口,让我浑身一激。 辛柳谷的地底洞穴比酒窖要阴寒一点,湿气也更重一些。 站在辛地底洞穴祭坛边上,看到有两位精干的兽人战士守在石屋的门口,他们见我从传送门里走出来,没有丝毫的吃惊,反而兴奋地向我跑过来行礼。 我先是比较有礼貌的问清两位兽人的名字,然后喊着他们的名字,吩咐一位兽人去给村子里的卡兰措带个口信:让她带着至少五十名强壮的兽人们赶到祭坛这边来搬运酒桶。 随后,让另一位兽人随我返回酒窖,在酒窖里,在兽人的帮助下,我成功的在通风口下面用几只酒桶搭好一个台阶,然后沿着台阶爬上了通风口,轻松的钻到里面去。 经过一段儿艰苦的攀爬,我终于返回了齐默尔曼庄园的花园里。 这时候,辛西娅队长已经急切地等在洞口,看到我这么久才上来,忙询问我,关于里面的情况。 因为我答应了安,要帮他守住酒窖里的秘密,只说齐默尔曼伯爵在守卫庄园的时候战死,只剩下庄园里的一些女眷们被困在酒窖之中。 辛西娅本想组织人手将这个几米深的酒窖挖开,然后在救人。 可是我却对辛西娅说:“队长,我有办法,等我两天的时间,我把她们完完整整的从酒窖里带出来!” 辛西娅这一次爽快地点头说:“好,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就在这个通风口等你,见不到你,我就会想办法将就叫挖开!” 这时候,站在屋顶的巴西勒从上面跳了下来,跑到辛西娅队长的身边,直接说道:“发现马斯小镇里有落单的野蛮人出现,他们好像在搜寻什么东西!” “猎鹰小队,准备出发!”辛西娅队长毫不犹豫地说道。 牛头人鲁卡有些踌躇不想跟着辛西娅他们一起走,他想留在庄园的通风口这里等我。 只等着辛西娅队长带着薇恩、修和巴西勒走了之后,细心的鲁卡在指着我的脖子领口处被安东尼濒死掐出来的淤痕问:“嘉,你受伤了?” 我用拳头锤了锤他的胸口,然后对他笑了笑,对他说:“相信我,这只是个小意外……” 而我再次钻进通风口,这一次轻车熟路。 …… 一切都默默的再黑暗下进行,连一根火把都没有点燃。 毛茸茸的大脚板踩在用黏土夯实的平整地面上,竟然印出一个个清晰的脚印,一直通往不远处的传送门。 健壮的身体上滴下一颗颗圆滚滚的汗珠,那重达数百斤的巨大橡木桶,就算是这些身体强壮的兽人们背起来也是相当的吃力,可是此时没有任何一位兽人发出一声的抱怨,他们在竭尽所能的背着巨大橡木桶,走向那闪烁着雷光的传送门。 我坐在高高的酒桶垛的上面,看着数十名身体强壮的兽人将一桶桶金苹果酒背进传送门之中,心中颇为感慨。 谁能想到,就是在半年之前,这些兽人还是面黄肌瘦的模样,他们在埃尔城里受尽了歧视,忍饥挨饿的生活着,而现在他们能够悠闲地在辛柳谷中放牧、狩猎,采集草药和伐木。运气好的话,还能狩猎到一只体型肥硕的白斑剑齿虎打打牙祭,兽人们在辛柳谷建立了一处兽人村落,安定的生活让他们开始准备繁衍下一代,已经有一些兽女们挺着大肚子在村落里晾晒草药,几个月之后,将会有更多的小生命在村子里诞生。 此刻整个酒窖里的金苹果酒已经被清空了一大半儿。 兽人女战士卡兰措就站在我的身边,指挥着这些兽人将一桶桶金苹果酒搬进辛柳谷的地洞之中。卡兰措可以说是一位最为细心的管家,她会将属于我的每一份儿物资都清晰的记录下来,而且她从不会去问一些额外的话,只要我不说,她就不会主动来问。 随着一桶桶酒被清空,整个地下酒窖露出了大片的空场。 我向卡兰措问:“辛柳谷最近还缺什么?” “最缺的还是粮食,你已经从埃尔城里出来将近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我们没有补充过一粒粮食,麦粉已经在十天之前就全部告罄,现在我们整天吃的是兽人的传统食物生肉干炖野菜!”卡兰措如实地回答。 只她刚刚提起生肉干炖野菜,我的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那种像中药汤剂一样难喝的野菜汤,让我记忆犹新,我皱着眉头说:“不是已经带去一些种子了吗?怎么还没见效果?” 卡兰措解释说:“麦田里的野草比麦穗还要多,我试过让一些人去麦地里除草,不过他们踩倒的麦子要比拔出去的草还要多,就算是兽女们对拔草也是非常头疼……” 我无力地挥挥手,说道:“算了,种植这块儿先算了,我会尽快解决粮食问题,还有其他的吗?” 卡兰措又说:“还有就是缺盐,那些伐木的锯子也该换新的了,盛装中级魔法草药的封魔箱也快没有了,需要尽快补充。” “知道了!”我说道。 此刻我在想:真是一些头疼的事儿啊! 284.杀人的秘密 花费了三天半的时间,并且数量超过了六十位壮年野蛮人不分昼夜地搬运,才将整个酒窖里的金苹果酒运进地底岩洞之中。 在此期间,我先后一共开启了四次传送门,几乎每次都会榨干雷之种子的里最后一点雷元素魔法力。 空荡荡的酒窖里仅剩下最后一只橡木桶,我就坐在橡木桶上,双脚悬空并有节奏地用后脚跟提着桶壁,酒桶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我的手中把玩着那把‘时空碎裂者’战锤,另一把修罗战斧的刃尖深深的插进酒桶坚硬的橡木中,映着火把的光照,散发修罗战斧上散发出渗人的寒光。 我穿着一件纯黑色的魔法长袍,在长袍的袖口、帽檐、领口和下摆处用魔纹线绣着素雅的花纹,这件魔法长袍是特雷西在丰收节上送我的礼物,她认为越是朴素一下,越是简单一些的魔法长袍,才会越显得高贵。不过一件刺绣了魔纹的魔法长袍一般都很昂贵,大概这次特雷西得到了芬妮的资助,要不然她是根本没有办法买得起这样昂贵的魔法长袍的。 卡兰措和鲁卡两人分别站在我的左右,牛头人鲁卡的手里握着两把双刃战斧,眼睛瞪得如铜铃一样,死死盯着眼前的两位人类,他像铁塔一样魁梧的身躯,让对面的两个人生不起一点儿的反抗**。 兽人女战士卡兰措则是双手抱胸,抿着嘴一言不发站在我的身边,她略微有些走神,目光落在搬运酒桶的兽人的身上,看到兽人们席地而坐,将一些固定酒桶的橡树木架子拆成噼柴,聚成一堆儿,在酒窖里点起了篝火,她微微的皱了皱眉,似乎对那些劳作之后,就变得纪律松散的兽人战士很不满,她勾勾手,招唿过来一旁的一位兽人战士队长,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位兽人队长小跑到那群兽人中间,连连低声呵斥了他们,将它们赶回辛柳谷中。 …… 两个壮年男子就站在我的对面,他们显得有些狼狈,身上还沾着一些尘土,显然被那些兽人们抓到的时候,受了一些苦头。 他们也算是想尽了数种躲藏的方法,数次被兽人战士发现,又数次成功逃掉。 其中有一次两个人分别躲在酒桶中,差点蒙混过关,逃进辛柳谷之中,可惜他们之前曾在军队中服兵役,自身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七级战士学徒的实力,在没有得到辛柳谷世界之树认可的情况之下,他们自身受到辛柳谷这个位面规则之力的排斥,一位兽人扛着酒桶迈进传送门的时候,酒桶忽然炸裂,里面的马夫汉克被传送门的反震之力弹出老远,再次消失在兽人们的视野之中。 我们的策略很简单实用,就是不管花费多大代价,也要将酒窖里的金苹果酒搬空,躲在酒桶之中的这两个人最终将会无处躲藏。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最成功的一次,是在酒窖里的一处角落挖了一个大坑,将两只空酒桶放进大坑之中,并且在桶盖上铺了薄薄一层土,让自己躲进酒桶里,盖上了酒桶盖子,只留一个简单的通气孔,让他们躺在泥土里,也能正常的唿吸。挖出来的残土被他们分撒到酒窖的各处隐蔽的角落里,可惜最终也功亏于溃,原因是兽人战士踩在桶盖上,竟然发出敲鼓的‘咚咚’声。 正是这次,兽人战士们成功将他们抓住了,马夫汉克穿着一身朴素的亚麻布的衣服,上身有一件乳白色的翻毛羊皮马甲,头发乱得像是鸡窝,他身材高大挺拔,只看他强壮的胳膊和隆起的胸肌,就知道他有很强的爆发力。 他呲牙咧嘴的用手揉着受伤的肩膀,就站在我的对面,眯着眼睛认真的看着我。 另外一位很容易让人将他忽视掉的花匠,这时候身形越发的矮小了,他翻着两个黑豆一样的小眼睛,也在认真的打量着我。 汉克深深吸了一口气,问我:“是不是注定要死?” “你们两个人里面,有没有人敢站出来,大声的说我没睡过齐默尔曼伯爵的女人?”我反问道,手里的‘时空碎裂者’战锤上面充斥着忽明忽暗的电弧,一丝丝雷光围在战锤上,顺着我的手指缝向外流淌。 汉克住口不语, 那位花匠的眼睛瞳孔一下子收缩成针尖一样细,他惊骇地看着我,脸色变得无比苍白,看到我手中电弧的一瞬间,身体就像失去所有力量了一样,变得十分萎靡。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脸上挂起轻蔑的冷笑,对他们说:“我杀你们的理由,是你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比如我的兽人扈从,或者是那个神秘的传送门。但是你们也有必死的理由,比如触犯了格林帝国的法律,**贵族,这罪名在‘帝国法典’上的处罚可不算轻!” 汉克说了一句近乎于绕口令一样的话语,他苦笑着问我:“如果我们假如没有必死的理由,是不是也不会知道你的这些秘密?” 这句话我能听懂,我毫不犹豫地对他说:“当然!如果你们没有必死的理由,我不会为了找出你们,而想方设法的清空整个酒窖,你们也不会知道有关于我的一些秘密,尽然不知道我的这些秘密,我也用不着亲手杀掉你们,把你们留给安,相信他会很高兴,可惜,现在我不能这样做,为了能保住我的秘密,我必须亲手杀死你们!” 我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卡兰措,心里想:也许不必亲手杀吧! 我一边示意卡兰措走过去,一边对两个人说:“当然,齐默尔曼家的那位继承人不想这里发生的一些事被传扬出去。而且你们也触犯了帝国的法律,就算是送到裁决所,最终也难逃一死。如果上了裁决所的话,也许一些秘密就会守不住的,所以我们并不打算那么做!为了能从酒窖里把你们找出来,我也是花费了很大力气的!” “很抱歉,在临死之前,不能给你们提供一顿美味的晚餐!”我又带着歉意地对两个人说了一句。 说完,我将战锤也随意的放到木桶上,微微的闭起了眼睛,嘴里念着魔法咒语,一条条淡蓝色的魔法线条在我的指尖钻出来,停留在半空中,组成一幅繁杂的魔纹法阵,我想直接用‘冰墙术’将两个人冻成冰雕,最好直接冰封在其中,因窒息而死,这样至少还能对安说是误杀。 马夫汉克和园丁看到了我绘制魔纹法阵,马上意识到危险,脸色大变的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绝望。 一道水墙从天而降,他们躲避不及,从头上至脚下直接将他们两人结结实实的淋成了两只落汤鸡,两人随后被罩进了水墙之中,就在我喊‘凝’字之前,汉克和花匠竟然第一时间互相踹了对方一脚,两人迅速的从水墙中脱离出来,眼看着汉克和花匠分别向左右两侧翻滚开。 汉克身体灵活得如同一只巨大的长臂猿,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儿之后,直接扑向左侧的兽人战士,施展扑击的姿势,双手抓向那兽人战士的双眼,就在兽人战士侧身挥动手中利斧抵挡的时候,汉克在中途忽然变招,收回双手,硬生生地含胸弯腰,用肩膀直接顶在那兽人战士的胸口,将兽人战士顶翻在地。 看着汉克刚勐无涛,鲁卡端着两把双刃斧大步冲上去,想要直接一斧子将汉克剁成两半,卡兰措也是拎着手里的铁木杆儿的黑铁长矛,逼死了汉克的退路。 这时候,那位花匠的身体更灵活,他在地上来回滚动了几圈儿,避开了右侧兽人战士几次噼砍,身体居然开始慢慢的变淡,像是一团青雾,最后竟然速度奇快地向我扑过来,他的手中忽然多出来两把锋利的匕首,而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酒桶上,身边已经没有了任何人保护。 花匠孤注一掷的刺杀,灵活的避开了所有人的围堵。 花匠这时候看到我眼中的冷漠,心里稍稍有些犹豫,但是身体却没有因此而慢下来,一把匕首刺向我的胸口,另一只匕首则是当头扎下来。 看到我身边已经没有战士扈从能站出来阻拦,花匠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残忍的喜色。 他一直隐忍着,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而现在,他终于得逞了。 那种强烈的快感让他兴奋的想要仰天大喊…… 可就在这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一面冰盾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左手的匕首扎在冰盾上,瞬间冰盾碎裂,一股奇寒的气息包裹在他的手和匕首上,瞬间凝结出厚厚的一层白霜。 花匠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因为也许抓到我,他们才会有一线生机! 他右手中的匕首,依旧刺向我的胸前,可是第二面冰盾已经挡在他的面前,他的右手破开冰盾,也同样的挂满了冰霜,他被冻得浑身颤抖,但是依旧咬着牙尖刺向我刺来。 最后一面冰盾简直是直接拍在了花匠的脸上,在他双眼无神的看向天空的时候,第三面冰盾化成了在风中飘舞的风雪,散成无数碎片。他被第三面冰盾砸得身体向后勐仰,我坐在酒桶上,微微的向前欠身,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凝!’ 花匠瘦小的身体直接被我冻结成一座冰雕,他的身上甚至还燃烧着一层淡淡的冰焰,他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双手张牙舞爪地抓着两把匕首,看起来有些可笑。 而马夫汉克胸口被卡兰措的长矛刺穿,整个人都被卡兰措用长矛挑起来,他双手紧紧抓着长矛的木杆儿,瞪着一双死鱼眼睛冷冷地看着我,嘴角涌出了一股股的鲜血。 我冷然得抬头望着矛尖上的汉克,没有再说任何话。 指尖上的魔纹法阵重新凝聚出一面水墙,水墙从天空中落下,将马夫汉克包裹住的同时,我嘴里再次喊了一声:“凝!” 马夫汉克佝偻着身体被冻结在卡兰措的矛尖上,完全冰封在冰墙中。 他最后的一颗的那种眼神,还是十分依恋这个世界的,可惜最终的命运也不过是被长矛刺穿、挑起、然后冻结在冰块儿中。 将汉克与花匠两个人形冰雕放置在酒窖中心最显眼的位置。 …… “卡兰措!”我对卡兰措说道:“带着战士们,返回辛柳谷!” 卡兰措毫不犹豫地对我说道:“是!” 直至一只脚迈进传送门,兽人女战士卡兰措还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那根插在地上的黑铁长矛。 “走吧,回头我把这根长矛帮你收好,下次帮你带到辛柳谷里去!”我对卡兰措安慰着说道。 卡兰措略微扭捏的看了我一眼,直接钻进传送门中。 地底洞穴靠近右侧石壁的地方堆满了巨大的橡木酒桶,从传送祭坛的位置一直向里面延伸几百米,这些酒桶像是石壁两侧的石墙一样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没想到整个酒窖里的金苹果酒居然会有这么多。 看到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位兽人守在这些橡树酒桶的前面,我有些愕然的看着洞穴里酒桶虽然摆放的非常整齐,但是其他物质却零零散散的随意堆在地上,这时候我想到:应该在传送法阵的周围建立一处物质中转站。 将想法讲给卡兰措听,卡兰措却皱着眉头对我说:“建立中转站的注意好虽好,但是想要在这地下洞穴建立据点儿,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时间,我们村落里的兽人们总共才一百人,根本没法发兼顾这么多事儿!” 站在卡兰措的耳边,详细的将我的那些奇妙设想讲给她听,她听完之后眼神连闪异彩。 我的主张就是将地下洞穴连带传送祭坛短短的这一段儿,前后两端用铁栅栏完全封死,只在一侧设立出口,这样就能够成为最简易的物质中转站…… 不仅仅是这么多装满了金苹果酒的酒桶,将来也许还会有其他种类的大量物资,将被转移到辛柳谷中…… 285.返城 我独自一人跨出传送门,将两具冰雕推到休息室的门前。 这时候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位学会‘冰墙术’的九级魔法学徒,能否将普通人冻成冰雕? 答案大概只有一个,不可以。 事实上,这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冰墙术’,魔法学徒在水元素魔法亲和度达到十度的时候,就可以聚水成冰,这时候魔法学徒就可以学习初级冰系魔法技能了,通常九级的魔法学徒将会学习第一个冰系魔法,一般魔法学徒会选择‘冰盾术’,当然也会有任性一点的水系魔法学徒直接学习‘冰墙术’。 ‘冰墙术’这个魔法技能耗费魔法力非常高,九级魔法学徒的魔法池蕴含的魔法力非常有限,通常导师们不会建议学习。 而且魔法学徒在七级的时候,会学习‘时间停滞’这个魔法,在这个魔法的作用下,‘冰墙术’的施法时间会缩短到一秒之内,那么这样的话,虽然魔法学徒是没有办法将‘冰墙术’的‘聚水’‘塑形’‘凝冰’三个施法步骤有节奏地分开使用的,这些只会在同一时间内,一股脑儿的爆发出来,在魔法学徒的面前形成一面冰墙。 在‘时间停滞’的魔法效果之下,他们很难控制这个魔法还能冻住其他人。 但我的‘冰墙术’魔法不同,我没有学习‘时间停滞’,我的‘冰墙术’是通过绘制魔纹法阵配合咒语施展出来的。 我能在没有‘时间停滞’这样的魔法效果之下,成功地施展‘冰墙术’,这与我的‘魔法感知天赋’有很大关系。 正因为我拥有细致入微的魔法感知天赋,我可以细致入微的感受到魔纹法阵里哪处转角的绘制不那么流畅,然后一遍一遍的配合着念诵魔法咒语,只要有一次成功,我自身强大的精神之海就会将整个施法过程完整的记录下来,然后,我只要按照这个标准的范本练习,‘冰墙术’就算是学会了,这比其他魔法学徒不知道要简单多少倍。 所以我能够将‘冰墙术’分解成三个步骤:‘聚水’‘塑形’‘凝冰’。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将浑身是水的马夫汉克与花匠两个人纷别冻成冰坨。 …… 我不知道这些齐默尔曼庄园的女人们在休息室中是如何度过五天时光的,但是她们确实是信守了诺言,在休息室里安静的等了我五天的时间,直到我将马夫汉克和花匠两个人的冰雕立在空荡荡的酒窖里,在外面敲响了休息室的大门,然后才见到她们从里面打开门走出来,只不过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数少了一点儿,原本我计算休息室里应该有八个人的可是如今只有五人从里面出来。 对于齐默尔曼家族中私事中的孰是孰非,我也不愿过问,不过我想一定会有人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价的。 看起来五天的时间已经让这些饱受摧残的女人们,稍稍的恢复一点往日的姿容,我注意到艾丽娅夫人望着马夫汉克冰雕时候的复杂的心情,只不过是稍瞬即逝。 在场的女人们望着空荡荡的酒窖都惊骇莫名,安更是兴奋地大叫:“嘉,我真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魔法师,我无法说出此时心中的感谢!” “安,不要胡闹,你忘记在礼仪课上学过的那些知识了吗?”珍妮夫人就站在那些女人中间,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但是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齐默尔曼庄园的女主人,她站在那里即使不用开口说话,她身上的那种贵族式的气息,就能够让我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骄傲和尊严,她并不算绝美的女人,但绝对是位充满着诱惑力的,拥有者熟女风情的性感尤物。 珍妮看起来很年轻,身材也没有丝毫的走样,一头金色的波浪卷发,皮肤像牛奶一样白皙,她挺着饱满的胸膛,一手搂着女儿黛米,一手牵着安,明亮的眼睛紧盯着我。 此刻,我很想对她说:其实我很同情安东尼那些人,在这样令人绝望的密室之中,面对你这样的尤物而无动于衷的人,那才是真的有病。 她弯下腰,礼服的领口露出一道深深地***她双手扶着安的肩膀,与他面对面说道:“安,不要总试图探寻别的人秘密,好奇心可以害死一只猫!” 安这时候乖乖地点头,那种乖巧的样子,仿佛又回到第一次在酒桶之间缝隙里看到他的时候的样子,我觉得一位正常的孩子,在他这样大的是时候,就该是这样子的。 她们绝口不提关于酒窖里那些珍藏金苹果酒的任何事情,我索性也就没有编个借口解释,这让我暗暗地松一口气,辛柳谷的秘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公布于众的,自然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既然我已经答应了辛西娅队长,要将这里的人想办法带出去,那么自然还是需要她们进入辛柳谷之中。 只不过,他们去辛柳谷的方式有些特别……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的一点点冒犯,我想我有办法将你们带出这里!”我说道。 珍妮夫人微微眯着眼睛,但是片刻之后,便做出决定:“我们愿意跟随您走出这里,不过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指着休息室里剩下的最后半桶金苹果酒,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来,嘴里吐出两个字:“喝醉!” 齐默尔曼庄园里的女人们惊讶的看着我,还是珍妮夫人最终拍板决定:按我说的做。 我不得不佩服珍妮夫人的魄力,这其实就是将她们这些人的生死大权交回到我的手中,对于我来说,想喝醉非常简单,只是灌上一大杯金苹果酒,就会让我醉得不省人事。 不得不说,齐默尔曼庄园的确是个拥有底蕴的酒庄,这里的女人们非常的善饮,一连喝下将近小半桶的金苹果酒,包括珍妮夫人在内的女人们才陆续的醉倒。 我亲手找来五只空酒桶并排摆在休息室的门口,用锋利的匕首将桶盖挖开,考略着要不要将鲁卡从辛柳谷的地底矿洞里叫出来,帮我把那几个女人装进酒桶里,对于我来说,那几个女人有点重。 这时候,躺在最外侧的艾丽娅夫人‘噗嗤’一笑,她原本是伏在方桌上熟睡的,这时候哪里还有喝酒之后醚酊大醉的样子,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里露出无辜表情,对我说道:“尊敬的魔法师阁下,您这可不能怪我,要说齐默尔曼家的女儿,不会喝酒的很少,而我显然更特殊一点儿,金苹果酒这东西,每天我都要喝上一些,可是我从来不会醉。”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然后,艾丽娅夫人竟然帮我将包括珍妮夫人在内四个人纷纷装进空酒桶里,然后任由我封上盖子。随后自己也乖巧地钻进一只酒桶里,就在我苦恼如何处理她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捧住我的脸,湿润而柔软的嘴唇在我的嘴唇上狠狠地强吻了一口,我觉得自己的嘴唇可能都有点肿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弄晕我的,不过不要把我弄得太疼。”她站在酒桶里笑眯眯地对我说道:“或者,你也可以让我知道那些关于你的秘密,然后再将我囚禁在一座偏僻的城堡里,永远也见不到其他人,这样我就能守住你的秘密。” 我对她呲牙一笑,说:“艾丽娅夫人,你想多了!” 伸手在她后颈上轻轻一敲,她身体一软,直接晕了过去,我随手封上酒桶盖子…… 其实,这样做是双重保险,即使她们是清醒的,被装进酒桶里,也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情况。 随后,我再次开启了传送门,让牛头人鲁卡和留守在传送祭坛的兽人战士,将这五只酒桶也搬进辛柳谷的地底矿洞之中,牛头人鲁卡有些奇怪,不停地和我唠叨:明明之前看好了,酒窖里一桶酒都没剩下,怎么此时又多出来五桶? 鲁卡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老实,做事儿太较真儿,遇到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会变得很嗦。 …… 随后我扛着一架简易的木梯,从酒窖里随着通风口爬出来,在齐默尔曼庄园废墟城堡里面的一处干净一点的浴室里开启了传送门,让牛头人鲁卡将五只酒桶搬出来。这里因为是城堡的大浴室,之前池子里还充满了水,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瓷砖,经过一场大火之后,这里也没有改变太多,所以我选择在这里唤醒这五位齐默尔曼庄园的幸存者。 …… 马斯小镇的郊外金苹果树林里,我们第十一小队在这渡过了在马斯小镇的最后一晚,明天我们将会带上五位齐默尔曼庄园里的幸存者,返回埃尔城。她们分别是齐默尔曼伯爵夫人珍妮,艾丽娅夫人、黛米小姐,最后还有安和齐默尔曼伯爵另一位妻子伊莱恩,她们从酒窖里出来之后,看到齐默尔曼庄园的惨状,都是惊呆了。 在许久之后,平复了心情的珍妮夫人决定去埃尔城,齐默尔曼伯爵在埃尔城的东区也拥有一座府邸,只不过平时很少住而已。这些女人们看起来气色已经恢复过来,穿着厚厚的裘皮大衣,坐在帐篷里烤火,但依然被这样寒冷的天气冻得瑟瑟发抖。 这些终日里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似乎没体验过冬日里的野外生活,而且她们还穿着贵族女人们通常喜欢穿的宫廷裙装,就算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厚实的裙装下面的腿上也不会套太多的衣物,我偷偷地问过安:为什么明明看上去她们穿得都很厚实,但是站在野外的雪地上,感觉到她们都会被冻得瑟瑟发抖呢。 安此刻已经认定我是他最值得信赖的好朋友,自然也不会拒绝我的问题。不过他依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趁着姐姐黛米行动不算太方便的时候,赶忙帮着姐姐提裙角,宫廷长裙的裙摆真的是太大了。然后在安一次不小心绊倒的时候,裙角被高高的掀起,我看到黛米雪白的大腿……我的天,这样大冬天,她们长裙里面仅仅有一层单薄的蕾丝袜,难怪会觉得这么冷! 辛西娅队长的眼中充满了歉意,她询问这好友珍妮最近的近况,不过一些事情珍妮只能含含煳煳地说个大概,毕竟酒窖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每次提起都是一种折磨。 此时我才注意到珍妮夫人的样子,珍妮夫人看上去更像黛米的姐姐,岁月在她的脸上丝毫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此刻她正端坐在篝火前好奇地看着我。 我没想过原来辛西娅队长之所以对齐默尔曼庄园这么熟悉,原来竟然与珍妮夫人是挚友,两个人见面之后热烈的拥抱,然后黛米就扑进了辛西娅队长的怀里低声的哭泣,这位已经穿上华丽宫廷式礼服的伯爵夫人热情的与我们小队每一位成员握手。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十人终于踏上了返程之路。 因为担心齐默尔曼庄园这五位幸存者会影响我们行军的速度,这样也许会被荒野中的野蛮人缠住,我用四只滑雪板改制了一驾雪爬犁,巴西勒在马斯小镇外找到了两匹无主的古博来马,让两匹马拉着雪爬犁,巴西勒扬起长鞭,甩出一声响亮的鞭哨,雪爬犁缓缓开动…… 286.功绩 (就在前一天的晚上,整个马斯小镇街道上遗落下来的那些物资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 回到的埃尔城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儿了,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全部都已经被砂石砌死,今年城外的情况比往年要严峻得多。外围着数以千计的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围在城外,城外的贫民区如今已经成为了风暴之熊部落的聚集地,几乎每天都有野蛮人从白雪皑皑的旷野山岭中走出来,默默地集合在城外的贫民区里。 我站在远处的高岗上,看着那些野蛮人背着粮食,驱赶着人族的同胞慢慢的向埃尔城下聚集,有些野蛮人甚至扛着一些攻城用的巨木,默默地从山岭间走来,数以千计的野蛮人战士在大统领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分散居住在那些护城河沿岸的民居里,有些民居太过低矮,这些野蛮人就粗鲁地将房盖挑开,直接睡在露天的房屋中,他们丝毫不怕冷。 城外的护城河已经彻底的结冰,野蛮人驱使着一组组的人类奴隶在冰天雪地的河面上制造着最粗糙的攻城车,简单得就像是并在一起的三脚架子。 这些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远比其他的野蛮人更加的粗鲁,他们将虏获的奴隶赶到城池之下打造攻城器械,这是之前任何野蛮人部落从没做过的事,这些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也更残忍,他们屠戮成性,一路走来尽是一些被摧毁焚烧的庄园。 没想到,今年埃尔城的形势比往年也要严重得多,这些野蛮人如此聚集在城下,看上去也是有攻城的打算,否则就不会驱使人类奴隶打造攻城器械了,看到这儿,小队众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些担忧,我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长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 其实,我还是蛮担心城里的莱恩特和芬妮他们的,毕竟已经从家里出来一个多月了,在这期间,我们的消息没办法传达回埃尔城,这时候,莱恩特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跟随猎鹰们出城狩猎的事情了,也不知道芬妮会怎么样的担心。 “这些野蛮人还没摸清埃尔城的真正防备力量,不吃些苦头是不会退缩的!”辛西娅队长冷冷地看着炊烟袅袅的城外平民区,恨声说,在她的心中埃尔城坚不可摧,我这一辈的年轻人没经过三十年前的那个严冬,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样抵御野蛮人的。 “今年的这些野蛮人的行事风格跟以往那些野蛮人有很大不同啊!”巴西勒肩膀上的鹞鹰振翅欲飞,却被他安抚住,这么近的地方有鹞鹰冲天而起,一定会被那些野蛮人们所警觉,我们的目的是入城,对这数以千计的野蛮人大军,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巴西勒无疑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军人,他时刻都以一名帝**人标榜自己,约束自己,要求自己。 我很想问他:看见护城河上的那些同胞们被野蛮人奴役,心里作何感想? 不过如果这家伙真被我一语激将,冲杀过去送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站在辛西娅身侧的薇恩,则是一脸的期待地说:“希望今年那些野蛮人强者不要让我太失望了,团长,我们回城之后,让我参加城防守卫吧!这时候,埃尔城应该很缺乏职业弓手,我想去见识一下野蛮人中的那些飞斧手。” “你就算是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什么时候你才肯安静下来,你这样爱冒险,以后谁敢娶你?”辛西娅单手搂着薇恩的肩膀,叹息着说道。 这一话题让一旁的巴西勒有点不自然,不过我看得明白,他对薇恩小姐可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不过也不能怪他,像他这样生得这么英俊帅气,在军旅中又是颇有才干的年轻斥候,在埃尔城中一定会有很多爱慕者,埃尔城里的美丽姑娘那么多,能看上薇恩才是怪事呢。 辛西娅队长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她想着要将话题转移开,目光正好看到安撅着屁股好奇地看着牛头人鲁卡吃饼,二十五寸的麦饼,鲁卡一次至少要吃八个,安一直很好奇这种仅仅能填饱肚子的麦饼究竟有什么好吃的,可是他好像在牛头人鲁卡这里找不到答案,鲁卡依旧是吃得津津有味。 辛西娅队长看了我一眼,凑在我身边对我说:“吉嘉,这一路上,让你的扈从受累了,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我这时候正盘算着兽女战士卡兰措究竟有没有将马斯小镇上的物资搬运干净,那可是整车的粮食。我扭头向鲁卡看过去,他这时候正靠在一块岩壁下面,拿着一块儿麦饼勐啃,因为他负责拉雪爬犁,干得是最重的体力活,所以伙食方面是给予他最大的倾斜,整个小队的麦饼大半都给他吃了。 要不是从齐默尔曼庄园酒窖的里得到了一些食物上的补给,麦饼还算充足,后半程的路上我们大家非要饿肚子不可。 对于鲁卡来说,一路上拉着雪爬犁也是无比的欢乐,大概没有什么事比吃麦饼更能让鲁卡心情愉悦的了。想到这儿我对辛西娅微微一笑说:“只要让鲁卡吃饱,他还是很愿意多干点活的,况且,雪爬犁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 安对于鲁卡很好奇,他一直在试图和鲁卡交流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平时究竟是怎么训练的,鲁卡憨厚的回答也是让我有些无语,他说那是最近这半年一直在埃尔城战争学院的训练班里学习的缘故,这话说起来是没错,最近几个月来鲁卡都在战士学院的培训班里学习系统的技战术,但是这跟他力大无穷没有太大关系啊!牛头人所拥有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 松枝上的一块儿积雪从枝头上掉落下来,惊走了树尖上向下眺望的一只灰背松鼠,它那大如伞的毛茸茸尾巴带着瘦弱的身体漂向另一棵树,在空中的样子就像是一朵蒲公英。 大概是黛米小姐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野生的松鼠,当它飘离大树的时候,惊得黛米小姐‘啊’的一声,有连忙用白净的手掩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向两侧望了望,看到没有太过失礼,才轻轻地拍了拍胸脯。 “等着入夜,巴西勒你去联系城墙上的守卫,让他们接我们进城!”辛西娅队长说道。 “遵从您的吩咐,愿意为您效劳!”巴西勒说道 巴西勒对于辛西娅队长安排的任务,从没有过抗拒,不管有多难都会不折不扣的完成,这一点比起修和薇恩,不知强了多少倍,修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能简单就简单,似乎想节省每一分体力。而薇恩做每一件事的时候,都会想着回报,会将这件事的价值衡量透彻,然后再讨价还价一番,才会做。 我觉得经军营里的磨练,未必是坏事,最近帝国这几年一直在不断扩军,有些军营里已经有女兵出现,不在像从前那样,说女人远离战争这样的傻话。 记得早上的时候巴西勒还找过我,问我那些‘霜之新星’魔法卷轴的出处,是否可以卖给军方一点儿。 他说:从他进入警卫营骑士团以来,就没有见过像隘口之战这样大获全胜的战役,能够捞骨头吃肉的,从来都是北风军团的事儿,地方军能喝上一口汤都是很难得,没想到我所布置的魔法陷阱大阵,竟然会让野蛮人大吃苦头。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这些初级高阶魔法卷轴可不便宜,骑士团愿意掏钱买这样昂贵的卷轴吗?难道要花光一整年的军费吗?要知道,这些卷轴可不是简单得用金币就能换来的!” 他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淡淡笑了一下对我说:“这些钱其实可以不用警卫营里出的,骑士团里养着的那些少爷们,其实还是很愿意在自己的功绩薄上添上浓重的一笔,没有什么比猎杀野蛮人功绩更高的了,魔法陷阱猎杀野蛮人这件事儿,肯定早已传进埃尔城中,估计此时‘霜之新星’魔法卷轴的价值也跟着水涨船高,我是想,吉嘉你要是跟那位铭文大师熟悉的话,我也很想买几卷,我的朋友当中,也会有对这些卷轴感兴趣的!” 我好奇的问他:“如果单纯只为了功绩的话,你这一次狩猎那么多,干嘛不拿出去分一分?” 我的话出有因,因为这次他猎获的野蛮人左耳至少也有十几个,干嘛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求购魔法卷轴啊! 巴西勒犹豫了一下说:“那……那不一样啊,这种猎杀野蛮人的功绩,可不会有人嫌多!要是这件事令你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不敢对着远方看太久,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一切都是那么的刺眼,稍有不慎就会造成雪盲,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 我摸了摸鼓鼓囊囊的魔法腰包,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儿,嘴里却说:“事实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无论是谁想要买这样的魔法卷轴,我都会告诉他,这些卷轴在魔法学院旁边的小集市里面的一家挨着冰店的魔法杂货铺里就有得卖,哦!对了,那家冰店已经不在了,这样寒冷的严冬,早就没人买冰了,那里的老板娘已经将那里改成了火锅店……了吧!” “火锅店是什么,是卖锅的店铺吗?”巴西勒皱着眉不解的问我,见我笑而不答,却是眼睛一亮,然后神秘地对我说:“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火锅店的老板娘就是魔法杂货铺老板的……” 我也是无语地点点头,我的本意只不过是想告诉他具体的地址,可没让他这样联想,不过他的猜测也不能算错。 “那么说来,即使杂货店缺货的话,如果我能先去火锅店买口锅的话,也许就会预定到最新的魔法卷轴,对吧?”巴西勒双眼放光地兴奋说道。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述什么。 可是巴西勒去好像已经明白了,看他兴奋的样子,差点把他心爱的鹞鹰尾羽拽下来一根。 “吉嘉,你给我透个底,这种一级高阶魔法卷轴,要多少钱一张?”辛西娅问我,没想到辛西娅也对那些‘霜之新星’的魔法卷轴感兴趣。 “您也想买吗?”我好奇地问辛西娅。 “要是价钱可以的话,好东西谁不想要呢!”辛西娅认真的对我说。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颗深邃如海一样蔚蓝的魔晶石,这颗魔晶大如桃核,是一颗标准的普通魔晶石,里面蕴含的水系魔法力也很纯净饱满,我将这颗魔晶石托在手中,对他们说:“像这样的魔晶,一张卷轴要换两颗魔晶石。” “唿!” 唿出一口气的声音和吸进一口气的声音同时传过来,我看到巴西勒和辛西娅都纷纷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这卷轴的价格应该能在他们承受范围之内,吸冷气的声音是薇恩发出来,她长大了嘴巴看着我,对我傻傻地问道:“一张卷轴要这么贵吗?我的女神,吉嘉,你能不能告诉我在隘口一战,你用了多少张卷轴?” “五十张总还是有的,算这个干嘛?别太在意这个吧!”我对薇恩摆摆手,转身向牛头人鲁卡走了过去…… …… 这些来至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对于人族城池并不了解,他们不知道高高的城墙后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杀机。 无论是箭塔上的巨型弩箭又或者是城楼上的重型投石机或者绞肉重锤,都是对付野蛮人的守城利器。听辛西娅说中央山上的魔法学院里还有更厉害的大杀器,我想问她更详细的一些事,她却又支支吾吾地不肯多说了。 白天的时候,野蛮人们小规模的试探总是陆续的在进行着,他们抬着长长的云梯,头顶上举着厚厚的门板,慢慢的向城下冲。 骑士团的守城战士们只是用强弓将他们逼退,不过那些雨点一样的羽箭射在门板上,作用并不太大,对那些野蛮人造不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他们好像在安静的等待着攻城车完工。 如今这些野蛮人又从山岭之中扛过来一批巨木,埃尔城的城墙上有一些人在默默地看着,城上的空中还有几个狮鹰骑士在高空中盘旋,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埃尔城骑士团里还豢养着这样的勐禽。 我们小队一行人趁着晚上的无月之夜,巴西勒爬上了高高的城墙,告知了城墙上的警卫营骑士团守备,然后我们偷偷地越过结冰的护城河,就在城墙的一角,十个人乘坐篮子,被人系上了城头。 当我们这群人从藤条编织的篮子里钻出来的,看到城墙上满地的守城器材,整齐的码成长排的垛,那些羽箭成捆的落在城墙的后方,我在箭垛上还看到半只热乎乎的烤麦饼,看起来守夜的战士们正在轮班吃饭呢! 看到辛西娅队长矫健地从篮子里跳出来,那些城墙上的守卫们对着辛西娅他们投去钦佩的眼光,而对着我和安以及珍妮夫人这群女眷们,却是投来了同情与安慰的眼光,这时候我很想对他们大声说:其实老子也是猎鹰! 就在我无比郁闷的时候,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吉嘉,天啊,真的是你,怎么你从城外回来,她们说你成为一只猎鹰,这事儿居然是真的吗?” 我遁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本杰明学长穿着一身骑士重铠,从不远的地方走过来,并满脸惊奇的对兴奋地我说道。 “本杰明学长!”我叫了一声。 “长官,五小队这里一切正常!”刚刚还一脸痴呆像,一边羡慕的看着辛西娅和巴西勒他们,又忍不住偷眼观瞧珍妮夫人那些女眷们美色的战士们,像是一根根竹竿儿一样站直了身体,等待本杰明学长的检阅。 “一边儿休息去,注意警戒,最近那些蛮子是越来越不安分了,你们要多加小心,我可有可靠密报,说是有野蛮人强者最近要准备偷偷摸进城里来,你们要睁大眼睛盯紧了,别出什么岔子!”本杰明学长很有气势地挥挥手,对着他的那些手下战士们说道。然后又对我笑着说:“刚刚有战士们向我报告,说是城墙上有一队猎鹰返城,让我核实身份来,却没想是你!” 287.莱恩特的艳福 晨曦的骄阳在东面雪岭之上冉冉升起,让整个埃尔城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连带着将那天边的朝霞,雄伟的城墙,城墙上站立的哨兵,高高耸立着的箭楼和钟楼,那些栉比鳞次的民居,巍峨的中央山和山腰间的战争学院都染上了一层金色。 这是冬季里难得一个好天气,城中一些民居里升起袅袅炊烟,一辆马车从我家的门口驶过,车上装满了一些御寒的棉被,这是要送到奴隶市场那边临时搭建起来的贫民区的,赶着马车的是一位中年大叔,他扬起长长的马鞭,甩出一声脆响,那四匹古博来马撒着欢儿奋力的踩踏着街上的积雪,向前赶路。 一只灰毛的铜嘴雀落在果果家后院子里的柠檬树上,我推开阁楼前的窗子,将头伸出去唿吸着清爽的空气。 果果家的院子里的积雪没有任何的脚印儿,看来今年冬天这个精美的房子里是空的,也不知道安妮在奇岩城过得怎么样了,看着果果姐就坐在屋顶的积雪上面,双手托着香腮凝视着远处的山岭,最近她总是会静静地发呆,偶尔还会在手心里凝聚出一团水球,然后看着它静静地凝结成冰,在被她抛到天上去,碎裂成冰粉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她总是这样的乐此不疲。 街上的守夜人正在陆续的熄灭道路中央的路灯,特雷西穿着一身轻皮甲的套裙,露出修长而雪白的大腿,微微鼓起的胸口也是开得很低的心形领口,又在外面裹上一层狐狸皮的皮大衣,踩着一声长筒鹿皮靴,手里拿着脆饼卷奶酪,顶着冷风从家里走出去,今天她是早班,早上要负责给首饰店开门,所以就要提前半个小时出门。 看她急匆匆地样子,一定是要迟到了吧。 邻居家的大莉姐领着一位陌生的女孩儿站在院子里晾晒被子,抬头正巧看见我,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问了一句:“吉嘉,天啊,真的是你,我们好久不见了!” “嗨,大莉姐,你家又添了新成员?”我对大莉姐打了个招唿,然后用眼角瞄了一下她身边的那位乖巧女人,她有些害羞的站在一边,见我打量着她,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红了。 我在想:宾还真是花心的男人啊! “她叫茉莉,是我远房的表妹。”大莉姐勉强笑了笑,对我说道。 这时候宾从楼上推开窗子,露出半裸的上身,将头探出来对我嘿嘿一笑,挤了挤眼睛说:“喂,吉嘉,最近魔法学院的课程有些繁重吗?我可有一个月没见你了。” “宾,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我笑着对宾打了一声招唿。 宾显得有些得意,对我客气地说道:“还行吧,这么冷的天气,也没法出去找活干,就一直猫在家里。” 他是那种小富即安的性子,喜欢占小便宜,有些欺软怕硬,也有些好色,但是本性并不坏,不过他的性格却不为我所喜。 记得前年特雷西和他发生口角的时候,他还试图翻过围墙要来打我,我当时气得不行,明明是他和特雷西口舌之争,就因为他打不过比他小三岁的特雷西,竟然要翻墙过来打我!当时我和特雷西的关系还不算融洽,要不是正巧被赶过来大莉姐制止,说不定我还真没准就要吃点小亏呢! 不过现在的宾比以前成熟多了,说话的语气也更圆滑,在这个家里面,他的地位也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在没有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对他唿来喝去的,除非是他老娘。一条雪白的手臂从他的身后伸出来,像是蛇一样缠住他的胸膛,一头淡金色的长发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位大概就是今年秋天他取回来的小老婆,长得颇有些姿色。 难怪大莉姐笑得有些勉强,又起得这么早,原来宾昨晚是睡在小老婆的房间里。 “茉莉,帮我端盆热水上来!”宾对楼下的茉莉大声喊道。 那位性格有些腼腆的女孩儿脸更红了,去没有任何迟疑,轻轻地答应一声,转身便回了屋子。 “原本住在埃尔城远郊的埔里边塞小镇,这一次野蛮人南下,直接将埔里小镇攻陷了,她是好不容易才从那边儿跑过来的,住在我这儿,也算是有个好归宿!”大莉姐可能是想到了埔里小镇的另外一些亲人,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黯然。 大莉姐对我介绍着她家的新成员茉莉,这位大莉姐的远房表妹,已经是宾的第三个老婆了,她也将会成为大莉姐一个得力的新帮手。 不过当我听到大莉姐的这一番话语之后,我的心里却出现了一丝的阴霾,今年埔里小镇与往年不同,今年夏天在埃尔城学院里,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平民与贵族之间的争斗,虽然事后发现是‘黑魔法隐修会’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但是平民学生与贵族学生之间的隔阂已经产生,在想消除的话就非常的难,所以一些做了错事的平民优秀学生自愿去埔里小镇服劳役,他们都是今年这届毕业生中平民学生中佼佼者。 既然埔里小镇已经被攻陷了,今年这些最优秀的平民战士很可能都葬送在埔里小镇,这样一来,平民与贵族之间又形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很多东西一旦成型,便在人们的心底很难消除,其中最难以消除的就是仇恨。 我此刻很想回到学院里去,去听听鲍比带给我的新消息。 我在心里说:希望那些学长们平安无事吧。 听到埔里小镇的状况,让我的心变得很不平静,我颇为感慨地说:“是啊,我听说马斯小镇也没了,小镇上的居民都变得流离失所,今年这些野蛮人真够凶狠的,真希望北风军团主力部队能到我们埃尔城这边来,将这些野蛮人全都赶走!” 大莉姐将蓝色的方格子被晾在钢丝绳上,用扫把掸着上面的灰,嗤笑了一声才说:“北风军团那些人,吉嘉你就别指望了,倒不如去关注我们埃尔城里的猎鹰组织,听说今年的猎鹰们在城外猎杀近千野蛮人,等你将来从魔法学院毕业的时候,也应该有机会成为猎鹰吧,因为你是无所不能的魔法师啊!” 埃尔城的居民对北风军团没什么好印象,他们觉得北风军团里面的骑士和警卫营骑士团里的骑士老爷们没多大的不同。 不过连大莉姐也知道埃尔城的猎鹰,看来猎鹰的存在已不是什么秘密。 …… 街上一辆马车驶过,一位送报员坐在马车上不停的大喊着:“今天的新报纸,新报纸到了!……” 就见那位送报员将捆成卷儿的报纸,娴熟地分别丢进各家的院子里,马车前面的御者挥舞着长鞭,驾驶马车迅速的奔驰而过。 回廊里的木门被人推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屋里跑出来,她赤着脚穿着一双木拖鞋,这穿着一件毛衣和一条羊绒裙子,栗色的齐耳短发,竟然是被我快要遗忘掉了的辛迪,我忽然间想起来,在我出门前的那个早上,在果果家院门外救回来的女孩儿辛迪,她家不就是在马斯小镇上吗? 原来她还住在我家里啊! “吉嘉,快点下来吃早饭,也许你吃完还能赶上睡一个回笼觉,你昨晚上回来的太晚了!”芬妮靠在门口的木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里亮闪闪的,稍微有些湿润,她脸上挂着笑容,歪着头看我。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有些不自然的检查了浑身上下的装束,发现并没有不得体之处,就好奇的问她。 芬妮的眼圈有点红,她不停地摇头叹息,对我述说着内心的想法:“忽然觉得我们的吉嘉,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我有点怀念刚刚把你领回来的时候,你是多么的乖,整天都把自己关在阁楼里,哪里也不去,真是让人省心的孩子。后来你成为了一名魔法学徒,成为我们全家人的骄傲,但是好像事情进展得有点太快了,我和莱恩特还刚刚适应了你的新身份,你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雏鹰,时不时的开始准备离开鹰巢!” 我转身对着芬妮耸了耸肩膀,张开双臂让她将我搂在怀里,她的怀抱有一股茉莉花的清香,馨香而又温暖。 “也许你应该见见我们家的新成员,等特雷西嫁人了,你也变成一只翅膀硬了的猎鹰之后,至少还会有人陪着我们!”芬妮拍着我的后背,对我说。 …… 楼下的餐厅里,莱恩特坐在餐厅的主位上看着今天早上的报纸,他的面前放着一杯浓香的咖啡,芬妮早上可不会帮莱恩特煮咖啡的,我看见辛迪在餐桌旁,细心的摆放着餐具,原来是她在帮着芬妮料理厨房,她抬头看到我从楼上跑下来,脸色一红,拉起裙摆屈膝向我行礼。 “在这儿住的怎么样?”我率先向辛迪打招唿问道。 “谢谢你再次救了我,吉嘉!”辛迪红着脸对我说道。 莱恩特这时候放下了报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才说道:“哦,你回来了?收获怎么样?” “还好!”我走到莱恩特的身边,拉出椅子坐下来。 今天莱恩特显得有点紧张,竟然问我:“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我没有喝咖啡的习惯,这种饮品被魔法学院的老师明令禁止,这东西对精神力有稍微的刺激性,短时间内可以提升自身精神力属性,但是喝得多了会对它产生一些依赖性,所以草药学的课上,导师明令禁止我们喝咖啡。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这东西会刺激我的精神力,我更喜欢喝水!” 这时候,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她穿着一件芬妮的羊绒长裙,她的身材比芬妮丰满很多,羊绒长裙裹在她的身上,让她婀娜的身段尽显无余,鼓胀的胸脯在心型领口处挤出一道深深地***她的的皮肤白皙,腰肢详细,臀部更是丰满浑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家居然多了这样一位性感的女人。 看到她的脸上带着那种成熟的少妇味道,她端着两只餐盘儿,一只里面摆满了脆饼,另一只盘子里还放着切好的奶酪,麻利的将盘子摆在桌面上,她对着我嫣然一笑。 “咳咳!”莱恩特有些尴尬的轻轻咳嗽两声,然后才说:“吉嘉,还要向你介绍一下我们家的两位新成员!” 怎么一下子多出来两个位,我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愕然地长大嘴巴看着莱恩特。 他却没理会我的惊讶表情,用手指着那位成熟的美丽妇人,开口说:“你可以叫她南希,她是辛迪的妈妈,在你外出的这段儿时间,我们在家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你知道的,他们母女需要名正言顺的住在我们家里,征得芬妮的同意之后,我娶了南希。” 我更是嘴巴里像是塞进去了一个苹果,根本没办法合拢。一直以来,这条街上只有我们家庭的组成比较特殊,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莱恩特与芬妮两个人已经风风雨雨的度过了将近十七个年头,街坊邻里也觉得莱恩特是一位真正的绅士,我没想到他会忽然又娶了一位新的妻子,这个女人一下子成为我的小妈。 半晌之后,我才站起身,尴尬地对那位温婉地成熟女人说:“你好,南希,见到你很高兴。” “你好,吉嘉。”她的脸色一红,一双素手轻轻地抹了抹围裙,然后对我说:“牛奶热好了,我去端出来。” 找了这样的借口熘回了厨房,缓解了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辛迪也一时间觉得应该熘回厨房去,和自己的母亲在待在一起,于是起身说:“我去拿杯子!” 一熘烟儿的钻进了厨房。 我这时候才压低了声音问莱恩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如果我说……我一觉醒来,睡在身边的芬妮变成了这位南希夫人,而且当时我根本没有任何察觉,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说谎?”莱恩特一脸古怪地对我说道。 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对他说:“您可是一位西洋细剑的剑术教官,拥有敏锐的感官和超凡均衡能力,是你基本体质,这种事儿您不会察觉不到吧!” 看见莱恩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又说:“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芬妮究竟信不信?” 我觉得这事儿对芬妮有点不公平,可是芬妮却浑然未觉。 莱恩特却是摇了摇头,摆出你不懂的姿态,也不对我解释太多,毕竟这种事如果要发生在别人家,算是很平常的事儿。 这顿早餐是我吃的最压抑的一顿早餐,反倒是芬妮和南希两个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讨论着白天要去街上采购一些日常用品,而我飞快的吞掉了一大杯滚热的牛奶,然后抓上一张脆饼卷奶酪,冲出了家门。 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只有一件事儿,人到中年的莱恩特焕发了第二春。 随手在街上救了一位从马斯小镇逃难过来的女孩儿,然后好心的收留了母女两个,又担心街坊邻里们会有一些只言片语地闲言碎语,索性直接将那女人娶了回来,这种办事风格,感觉怎样都不像莱恩特的做事风格,看起来反倒更像芬妮的行事原则…… 288.海蒂导师的决定 今年埃尔城这边下了几场大雪,之前的雪还没有融化,后一场雪已经落下,将整个城市都装点得银装素裹。 虽说整座城市已经被数千野蛮人围住,城池早已经断了与外界的来往,城外的野蛮人在紧锣密鼓的制造攻城器械,准备试着攻打一些埃尔城。可以说局势不容乐观,可是城内的东城的富人区依旧生活非常轻松,很多城里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城外的野蛮人有多么可怕,毕竟是隔着一道数十年来,野蛮人都无法逾越的一道高高的城墙。 我想这道高大宽厚雄壮的城墙已经深深植入每个埃尔城居民的心中,大家对这道墙有着无比强烈的信心。 可是大多数埃尔城市民们却不知道,从盗贼工会得到的消息来看,今年野蛮人对于城内居民们的威胁系数要比往年高出三倍还要多,报纸上已经开始唿吁城内的市民们主动的站出来,组成骑士团预备役大军,以应付战局突发情况。对于这个唿吁,莱恩特倒是很是赞同。 不过拿芬妮的话来说,现在的莱恩特需要供养一大家子人,可不能轻易的以身犯险。 芬妮唠叨的时候,南希总会以一种崇拜式的目光看着莱恩特,那种温柔地眼神,让莱恩特品味出新的温柔乡的味道,这时候免不了就有些英雄气短。 辛迪总是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芬妮和莱恩特两个人之间这种奇特的相处方式,相对别的家庭来说,他们会觉得莱恩特的性子太绵软了一些,在这以男性为尊的时代里,这样的家庭当属异类,偏偏又无比和谐的存在着。 …… 刚从家里推门走出来,就见马文一脸焦急的等在我家的门口,他穿着厚厚的皮大衣,外面也没有套一件魔法长袍,看他的样子更像一位跑商的人。他见我从家里慢悠悠地出来,就苦着脸从墙边的阴影里走出来,将我堵在家门口,直接问我:“吉嘉,‘霜之新星’魔法卷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最近这半个月,咱们魔法杂货店的门槛儿都快要被人踩烂了,最后这几天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也偶尔会去店里问一下,我就不明白了,为啥这种昂贵的魔法卷轴,会有这么多人赶过来问价?” 我惊讶地看着他说:“我昨晚凌晨翻城墙进来的,你这一大早怎么就知道了,消息够灵通的啊!你怎么不在学院里等我,干嘛这么一大早就在家门口等我?” “昨晚你人还没到家,就有人爬我的魔法杂货铺窗户,给我送消息,就是为了给我留一个好印象,想让我搞到‘霜之新星’卷轴的时候,优先卖给他们,我这么早过来,就是迫不及待的想听听你的解释,这tm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这种冰系魔法卷轴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畅销了?”马文眼神充满了期待,认真的看着我,想要听我的解释。 这时候,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月前,那时候,当我绘制出第一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之后,我制作的第一批魔法卷轴,放在魔法杂货铺里,因为价格略微昂贵,竟无人问津,这种造价昂贵的卷轴滞销,一度打击了马文,他苦苦劝我,让我不要做那么多的‘霜之新星’卷轴。 毕竟两块魔晶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这种一级高阶魔法卷轴,反倒不如聚火术卷轴畅销,兼之这种魔法卷轴造价昂贵,马文担心我一下子做得太多,卖不出去,一下子压在手里,会占用极大的资金。 我后来一意孤行的花费了五十多块魔晶,制作后续的那么多‘霜之新星’卷轴,却没有放在魔法杂货铺里。 虽然那时候,我已经做出了大量的‘霜之新星’卷轴,但存放在店铺里的卷轴仅仅有五卷,其余的全被我放在自己的魔法腰带里面,即便这样,还是听到了马文一些埋怨。 所以当‘霜之新星’魔法卷轴莫名其妙的火起来之后,马文手中并没有货,有那么多的人开始在埃尔城中满世界的收购‘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他看到了这重大商机,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我没急着说话,递给他一张脆饼卷奶酪,然后沉吟了一下,才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再见到院长大人和海蒂导师之前,我还不能细说,不过我们现在要开始准备那些高级魔法皮革和雪落墨水,趁着这个当口,尽可能的多做一些出来!” “最近埃尔城的局势怎么样,马斯小镇和埔里小镇的事,上面究竟有什么反应?”我开始在马文这里探问口风。 我们并肩走在街上,长筒皮靴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嘴里唿出一团团白色的水汽,一路向中央山上的魔法学院走去,中央大街沿路边两侧,一些从城外逃进来的难民,就在充满积雪的大街上支起一个个简易的帐篷,他们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眼神空洞的看着路上的行人。 这时候,有一些神职人员那种一只布口袋,沿路发放给每个人一块儿麦饼,免得他们饿死在这大街上。 “不是奴隶市场、自由市场和歌剧院那边已经建立起了临时安置点,怎么街上还有这么多人?”我不解的问马文,临时安置点的事,我是听巴西勒说的,他之前就是在警卫营骑士团里负责安排难民的审查官,当埃尔城中召集猎鹰的号角响起,他才将手头上的事情交给身边的同伴,参加了猎鹰小队。 不过,看来马文对这些事所知甚详。 “那些地方都人满为患了,今年埃尔城比往年多了将近三成的难民,而且关于埔里小镇的的事情……”马文停顿了一下,说道:“平民这边还没有什么风声,可是整个战争学院和埃尔城议政厅、警卫营骑士团那边已经全都炸开了锅,毕竟死了那么多人,还有一些埃尔城最优秀的年轻人,也许今年夏天新上任的议政厅议会长大人将会去史洛伊特城向景月大公爵述职!” 马文又补充了一句:“估计这一下,平民学生和贵族学生之间的恩怨又会变得无法调节了!” 他长叹一口气,又说:“像我们这种平民出身的魔法师贵族夹在他们之间,我现在都不敢随便的表态,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扣上一顶大帽子,对我而言,平民这边有一些朋友,贵族里面也有一些同学,平时我说话的时候,都会非常注意,我会刻意回避这些敏感的话题。” 我沉默着,这一个月以来,我们十一小队沿途所见,都是一些被彻底毁掉的庄园和小镇。 马文对我说:“吉嘉,你就别瞒我了,隘口之战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那些提前返回埃尔城的猎鹰们,已经快要把咱们院长大人高德佛里大人烦死了,他们满城的寻找‘霜之新星’卷轴,埃尔城的魔法公会里是有一些魔法师,可是水系魔法师就那么寥寥几人,最有名气的莫过于咱们学院的海蒂导师,他们认为海蒂导师一定能制作‘霜之新星’卷轴。” 他接着说:“那些人自然是最先找到了海蒂导师,请求她制作更多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可是谁不知道海蒂导师的脾气最难捉摸,所以一般这种请求都会拐弯抹角地先到达高德佛里院长大人那边,想请他想办法让海蒂导师绘制一批‘霜之新星’卷轴出来。可咱们的海蒂导师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非常干脆的拒绝了,而且海蒂导师直接说她不擅长‘霜之新星’卷轴,也不想做,我想这种话,在埃尔城也只有海蒂导师敢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我们已经走到了中央大街南街的尽头,迈步攀登中央山的山道。 这时候,沿路上已经有很多赶着上课的学生,我和马文勾肩搭背的,在人群中并不算起眼儿。 见到马文充满了期待的眼神,我的心一软就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啦,就是将那些魔法卷轴制成了陷阱,不过说实话,野蛮人天生就不太畏惧寒冷,所以单纯的霜之新星还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这些卷轴还要和强化‘霜冻’卷轴混在一起用,才会显出冻结的效果来!” “你不是之前花费了你几乎所有的魔晶石,做了一批‘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吗?”马文满脸期待问我,搓着冰冷的双手,迈步踩在石阶上,微微侧着身看着我。 我就知道,马文这次找我来的本意,就是为了我手中五十多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 “都用光了!”我很诚实地坦白。 “真的是……用光了……”雪街上传了马文一声哀嚎。 ……美丽分割线…… 刚刚迈步走进魔法学院的时候,就见到站在学院门口轮值的助教老师是苏菲,以往她这时候会和莫拉雅一起轮值,今次却只见她一个人穿着一身魔法长袍,站在学院的门口。她看见我忽然出现,对我欣然一笑,她弯月一样的眼睛里就像是拥有着一池秋水,在笑的一刹那,眼中的秋水在微波荡漾。 那种倾城之美让每个从她身边走过的男孩子都会微微的失神,她却是浑然不觉。 不愧是霸占着战争学院第一女神位置的人,只是对我欣然一笑,就让我有种鲜花满园的绚烂感觉。 “吉嘉,好久不见!”她的温婉是与生俱来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一样清脆悦耳。 我对苏菲打个招唿:“嗨,苏菲!雅呢,还没回来吗?” 我此刻更担心雅的安危,她也是代表魔法学院,参加猎鹰小队的魔法师之一, “她啊,回来了啊,院长大人给她一周的休假,现在大概躲在寝室里睡觉!”苏菲对我说道。 挥手和站在魔法学院门口的苏菲告别,她却一下子将我叫住:“吉嘉,海蒂导师好像有事找你!早上晨练时见到她,她特别叮嘱我,如果看到你,就让你去找她一下!” 我说了一声:“知道了!”身影就消失在校园的门口。 ……美丽分割线…… 海蒂导师样子越发显得清冷了,看得出她距离感悟‘冰元素之体’只差那么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也就是这张看似非常单薄的窗纸,让她在十九级中级魔法师这里已经停滞了很久,然而她在埃尔城中,依旧是最有希望完成第二次转职的魔法师。 她站在实验台前,眼睛专注的盯着试管里的冰雪药剂,不言不语地看了很久。 我已经在她的身旁站得双脚发麻,她却丝毫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我心中腹诽:明明是你找人将我叫来的,我来了你却又不说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嘛! “果果,要是你在的话,你觉得我该不该把这瓶冰雪药剂喝了?”海蒂导师没来由地忽然说了一句。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回头看向身后的果果姐,此时的果果姐显得有点安静,她的手里捧着一团冰系魔法元素,像是得到了一个棒棒糖的小姑娘,伸出秀气的舌头舔个不停,一丝丝冰系魔法元素正在滋补着果果姐的身体,难怪她会这么安静。 最后,海蒂导师还是收回了眼神,将手中的药剂瓶放回魔法腰带里。 “吉嘉,我将你推荐到猎鹰小队里面,只不过是想让你带着果果去外面的冰雪天地里散散心,却不想你闹出了这么多事来,说说,那些‘霜之新星’卷轴究竟是怎么回事?”海蒂导师问我。 而我将那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大概的说了一下,并且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我想学习铭文学。 海蒂导师紧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开口说:“我们魔法学院,铭文学方面的知识造诣最高的人当属耶基斯学者,你跟他学了半年铭文学,能有眼下的这些成就,也算是十分不易。但是你若是想在铭文学有所建树,我建议你还是去找你的铭文学启蒙者耶基斯,只有他才能够帮你找到条最适合你走的铭文之路!” “我找你来,其实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耶基斯前几天给我来一封信,信中的内容跟水元素之体的水精灵有关系,其中他的词语中还提到了修补灵魂这方面的内容,他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修补灵魂的方法,并且正在进行此方面的研究,你将来要去帝都给他当助手,这样果果才有希望修补灵魂,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都要跟我学习两个小时的冰系魔法符文,我会将‘元素之体’的体悟告诉你,也许会对你了解果果,有一些帮助……” …… 从海蒂导师的实验室走出来,我在默默地想:真不知道,海蒂导师为什么会对果果姐这么好? 不过,这次我却得到了料想不到的好处,竟然可以在一位十九级冰系魔法师身边学习魔法符文,这对我来说算是一件难求的好事。 289.伦道夫学长的请求 从海蒂导师那走出来,我遗憾地错过了第一节魔法符文课,不想在半途中敲门而入,魔法符文导师托比因不喜欢半途中断他讲课的学生,不喜欢那种魔法符文线因为外界因素而被迫中断的感觉,他是一个非常追求完美的人,他同样也是一位非常苛刻的导师,我想踩着时间节点,在第一节课与第二节课之间那短暂的休息时间,偷偷的混进教室中才最稳妥。 独自一个人走在魔法学院的回廊里,大理石地板上倒映出我孤单的身影,伴随着靴子拍打着地面那清脆的脚步声,一步步地向大教室走去。 宽阔的圆拱形大厅里飘荡着安静肃穆地气息,彩色斑斓的玻璃窗上透进来浑浊的光线,两侧地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油彩画,那一张张古板的脸和颜色单调的魔法长袍,彰显着他们的与众不同,每一位人物肖像的下面,都有着非常详尽的简述,他们都是这个学院里最杰出的魔法师。 我看到了高德佛里院长大人的画像,他手里拿着一根镶嵌着魔法宝石的法杖,穿着一件绣满魔法符文的魔法长袍,那份荣耀在魔法学院代院长中,也是颇有风采的一位。走至最后回廊的最末端,海蒂导师那宛如冰山一样的美丽容颜,冷得能让人瑟瑟发抖的眼神。 下课的铃声响起,教室的刻满浮雕的大门一下被人推开,从里面涌出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在走廊里相互的打闹,让这安静的走廊忽然之间充满了勃勃生机。然后有人看到了我,他们显然对于我的到来有些吃惊,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敬畏和疏远,他们站在我的面前,竟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与我打招唿。 忽然之间,我发现自己仅仅对几个朋友非常的熟悉,其余的同学们,我甚至都没有记清楚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然而,如今的我在班级中已经奠定了最强称号,‘疯狂的吉嘉’恐怕是整个魔法学院都有一些名气。 鲍比挤出人群,一下子将我搂住,高兴地大叫道:“嗨,吉嘉,还以为你被哪个魔法导师带走游罗兰大陆了呢?最近过得怎么样?” “嗨,鲍比,看来你还是那么胖!”我连忙推开鲍比油乎乎的大胖脸,嫌弃地说道。 这时候,听闻到消息的特丽莎和斯威夫特也跑出了教室,原本我想偷偷熘回教室的计划在这群好朋友的面前彻底破产。 接着隔壁高年级大教室门也随即被人推开,没想到这间教室里是四年级的学长们在上课,他们三三两两的从教室里走出来,面对这些高年级的学长们,我们一年级的学生立刻闪到一边去,在魔法学院里也是强者为尊的制度。而我却没想太多,站在走廊里向大教室里张望着,我想看看魔法导师究竟在给这些高年级的学长们讲些什么。 听鲍比之前说过,这些已经陆续顺利的拿到毕业证的四年级学长们,是真的无所顾忌。 在学院里,恐怕一些任课导师都不愿意惹这些即将离校的学长们,拿到了学院颁发的毕业证书一些学长们,他们可以随时的离开魔法学院。应该有一些学科最后的课程还没完成,但是有些学长们的学分已经修够了,而且顺利的拿到了毕业证书。 这时候,领取到毕业证书还依旧坚持上课的学长们,也是让我非常的钦佩。 不过他们能来学院听课,并不代表他们的脾气会很好,相反的是这些学长们拿到了学院的毕业证,那层束缚已经失去效用,他们就像是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学院的一些规矩对于他们来说,失去了原本的约束力。 “这位学弟,你在看什么?”几位从教室里们走出来的学长们,见到站在走廊中央的我,好奇地凑过来问,他脸上明显的带着一丝不满。 我也是哑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没想到我只不过是探头向人家的教室里瞄了一眼,立刻就被人家问候。 这时候鲍比和斯威夫特才发现,我并没有和他们一样,站在走廊两侧给这些高年级的学长让路,而是充满好奇的向他们教室里张望,吓得长大了嘴巴,连忙从旁边跑过来,圆滑的鲍比对那位凑到我面前的学长说道:“抱歉,这位学长,他可能刚刚脚麻了!” 斯威夫特拉着我的袖子,将我扯到了走廊的一边儿,然后开始追问我:“吉嘉,我们在那边聊,你还没说这个月究竟去哪里了?我还去你家找过你,不过你妈妈的脸色好像很难看,她也没说你去了哪里,该不会她也不知道这个月,你到底在干什么吧?” 我脸色变得有些古怪,难怪芬妮会对我的话起疑,原来是这帮损友们不小心说漏了底,因为我若是在学校的实验室,这些朋友们一定会得到消息,而不会是为了探听我的消息,找上我家里人。芬妮心思细腻,从这些小事上就能够察觉出一些问题来,难怪早上的时候,特雷西早早的熘出去了,也许不是因为她要迟到,而是不想一起跟着我挨训。 过今天早上,只是莱恩特简简单单地问我一句:回来了,收获怎么样? 难道他们将我当猎鹰这件事,就此揭过了?我心里开始胡思乱想。 看着那几位学长在与鲍比低语几句之后,又反复地看我几眼,才十分张扬地从我身边走过去,最后一位学长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说:“原来你就是吉嘉?” “学长,你……”鲍比也没有想到,之前他说了一堆好话,已经将这群人说服了,没想到人群中最沉默的那个人,反而没有被他说服。 “一边儿去,这没你什么事,我问他呢!”那人扭头就对鲍比呵斥一句,吓得鲍比脸上的笑不哭还难看。 对于这些已经毕业的魔法学长们,我觉得没有必要让着他们,有些事越是退让就越被动,久而久之就会被人误以为是习惯,是应该做的事儿。 我个子比他矮,只能仰着头问他:“是呀,这位学长有什么指教?” 那人带着一脸的痞笑,对我说:“指教可谈不上,不过我们这些做学长的,最近在魔法学院里,一直听有人说起你的名字,魔法学院的吉嘉云云之类,平时里也难得见到你,这次好不容易遇见了,就是想见识一下你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胸前的魔法徽章还只是魔法学徒的标识,并不像伦道夫学长那样,更换了魔法师的徽章。 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位九级的魔法学徒而已,我丝毫看不懂他从哪里找到的自信。 我低头看了一眼属于自己的魔法学徒徽章,心想魔法力量的觉醒,好像还真是跟人品没多大关系,这位一脸痞子模样的学长,气度也不怎么大! 见我没说话,以为我畏惧他了,他说得更加的起劲儿:“听说你一入学,就将三年级火系魔法班的阿比盖尔打得直接用飞艇送到的帝都救治,后来又教训了战士学院的凯佩尔、西蒙乔,也是咱们魔法学院的风云人物,我们这些做学长的就想多和你亲近一些,如果可以的话,一起切磋一下也是好的。” 然后,他大声对走在前面的同伴们说:“听有人说,魔法学院一年级的吉嘉,有希望继我们老大伦道夫之后,力压两三年级的诸位师兄们,成为魔法院新的老大。” 他的朋友中,有人皱着眉头,转身向这边看过来,他的脸快要撞在我的鼻尖上,然后阴测测地问我:“这话你觉得是不是在吹牛?” 四周已经被这里的紧张气氛搞得鸦雀无声,很多人都注意到在第一大教室的门口,我和这位四年级学长之间的争执。 就在这时候,这位学长的身后有人沉声说道:“我觉得不是!” 伦道夫从教室走出来,几大步就走到了我的身边,对着那位学长说道:“而且我也劝你,不要因为好奇,跟吉嘉切磋魔法,这样至少能为你的魔法学院之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那位学长看着伦道夫,脸上一红一白的有,有些下不来台,只好讪笑着说:“哈,伦道夫,你们认识?” 伦道夫学长搂着我的肩膀,根本不去理会那位如跳梁小丑般的角色,将我拉到走廊的僻静角落,才小声地对我说:“我以为你能比我早回埃尔城,没想你们十一小队是最后返回埃尔城的那几支战队之一。十五天的物资补给,愣是让你们在外面呆了将近四十天,安提亚山隘口之战以后,你们又去哪里了?” “我们先是带着一群野蛮人在丘陵地里兜圈子,后来又去了马斯小镇,在马斯小镇上逗留了将近一个星期。”我回答说。 “听说马斯小镇也彻底沦陷了,你们还敢过去?”伦道夫学长惊讶地问我,他的眼神变得十分明亮,对我们小队的大胆做法也是惊叹不已。 想到埃尔城郊外的惨状,对于埃尔城中安于现状的人们,我就有一种无力感。 我说:“那里荒凉得连一个鬼影子都看不见,野蛮人也都没有一个,我们有什么不敢的,再说,我们队伍里有鹞鹰呀,自然不会害怕那些野蛮人千里追踪!” 很多人都认为整个埃尔城的周围,漫山遍野都是野蛮人的踪影,其实他们很少会返回搜寻过的地方。 如果有,也应该是在撤离时,他们会在固定的地点,带走囤积起来的物资。 伦道夫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连连点头对我说:“是啊!是啊!谁不知道你的导师是海蒂,就是将你塞到猎鹰小队里,也会找一个实力最强的。谁不知道辛西娅这位埃尔城女武神的名号!” 我好奇地问他:“辛西娅队长就这么有名气?” 伦道夫学长再次连连点头:“就连她手下的那位猎魔弓手薇恩,都是大大有名。辛西娅的冒险团常年游一些环境险恶的位面,为那些大型的世家豪门贵族开疆辟土,你没听说也是正常,我也是听我的导师谈起她,才知道她居然也是背景深厚的人。” “环境险恶的位面?”我问,我对于位面的知识了解甚少,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我拥有辛柳谷的传送门,辛柳谷就属于一个袖珍到不能再小的位面。 伦道夫低头盘算了一下,才对我说:“这些东西你早晚都要接触到,现在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关系!其实单单依靠我们罗兰大陆资源,哪里会有现在这样强大的格林帝国,我们帝国中有一半以上的资源其实都是来自于其他的位面,那些资源富足的位面,藏在茫茫的浩瀚星域之中,很多强者们在星域中不停地探索,发现这些位面之后,就会建立坐标点,建立传送之门,而这些位面的永久传送门通道通常由一些贵族豪门掌控,每一个资源富足的位面都可以算是豪门世家的一项优质的产业。”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才又说:“哦,听说我们的封地也在一个大型的位面之中,传送门的通道掌握在史洛伊特省大公爵的手中,说不定我们还是邻居呢!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都可以带着魔法公会的证明去史洛伊特城大公爵府邸,去领取属于我们的领土!” “我们的领土,我还有领土吗?”我睁圆了眼睛,看着伦道夫。 我成为贵族的时候,是听过有学院里的老师们说过我又封地的事儿,但是后来就没有任何消息了,我以为这事我以为这事不了了之了,原来这些领土是需要去大公爵府领取的啊,长知识了。 伦道夫学长信誓旦旦地说:“当然,你是格林帝国的三等男爵,怎么可能没有封地?不过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二等男爵,也是说不定的事儿。” 我好奇地问:“不是说,没有战争,这种勋爵很难会被晋升吗?” 伦道夫学长搂着我的肩膀对我语重心长地说:“战争距离我们并不远啊!吉嘉,昨天晚上,你不是才从前线阵地返回吗?史洛伊特城大公爵府或许不会认为一转十级魔法师有晋升勋爵的必要,但绝不会阻拦猎杀野蛮人的魔法师晋升勋爵,当然,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野蛮人左耳!” 从没想过这些野蛮人左耳对我有这样诸多好处,我说:“竟然还有这事儿,那参加猎鹰小队还真是不错,伦道夫学长,那些蛮子耳朵去哪兑换啊,就算是放在封魔箱中,最终也免不了会烂掉,难道这些野蛮人左耳也要拿到史洛伊特城大公爵府兑换去?” 伦道夫学长给我解释说:“那倒不用,直接交给市政厅功绩统计官那里就行了,这次,吉嘉你一定有不少收获吧?” 我嘿嘿一笑,真正属于我的收获是在隘口一战中的斩获,不过大概所有人都认为,我花费的代价远比收获更大吧!毕竟使用了那么多价格不菲的魔法卷轴,所以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只是含煳其辞说:“还好吧,不过我们后来能在丘陵地带兜圈子,猎杀那些野蛮人,还是依靠辛西娅队长他们真正的实力,我后来都没怎么帮上忙!” 伦道夫眨眨眼睛,扭转了话题。他说:“要我说,你们小队的奇特雪地飞行鞋才是制胜的法宝,对了,我找你就是这件事儿,吉嘉,是否可以将那些奇特的雪地飞行鞋也卖给我几双?这样一来,我们小队在野外猎杀野蛮人,就不用愁被他们死追不放的窘境了!” 我毫不犹豫的爽快答应:“可以啊,不过可能要给我几天时间!” 我心中暗暗盘算着,也许这些滑雪板也会成为今年冬天魔法杂货铺最畅销的商品吧! 上课铃声这时候响起,鲍比在教室的门口对我勐招手,我连忙撇开伦道夫学长,对他说了一句:“学长,我必须要去上课了,我们这节是魔法符文课!” 伦道夫学长听了之后,也是吐了吐舌头,咧着嘴说:“我的火焰君主啊!是那个顽固老头?快去吧,去晚了小心被训,回头我再找你!” 我头也不回的向教室跑去,说了一声:“好的,伦道夫学长,回头见!” 290.魔法符文课 魔法符文导师托比因没有因为我少上了一节课而生气,反倒是在经过我座位的时候,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不停在我们座位之间走来走去,他讲述着一种风系魔法符文,手指间有风元素流过,在他的食指上汇聚成一丝丝乳白色的丝线,搅动如一团细腻的蚕茧。 他浅蓝色的眼眸看上去有些浑浊,灰白的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但是一身魔法长袍却是打理得很整齐干净,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是一双手却非常的干净,每一根手指上的指甲都修剪得很整齐。 他只是用一根手指在操纵着身体前面的魔纹线,整个教室里发出一阵惊叹与低唿,看到同学们对托比因导师细腻的手法感到非常震惊的表情,我有些奇怪的想,难道这不很正常吗?每一位绘制魔法卷轴的铭文师应该做得到啊!不然的话怎么能绘制出那些魔法卷轴来? 托比因睿智的脸上表现的很平静,他语气缓和地说:“大家看我手指间的风元素的魔法丝线,能够精准地操控好手里的魔纹丝线,是绘制出符文最基本的要求,虽然一些魔法刻笔上带有精细的符文法阵,可以将魔法者的魔法元素转变成稳定的魔纹线,但是我个人不主张初学者使用这种高端的魔法刻笔,因为这种魔法刻笔对你绘制魔法卷轴的熟练度将会毫无帮助,甚至有时候脱离了这种刻笔之后,你很难再绘制魔法卷轴来!” 教室里的同学纷纷拿起了自己桌上的魔法刻笔,大家互相之间在比较着自己的刻笔与别人有何不同,一些家境富裕的贵族子弟们面露惭愧地悄悄地将自己的魔法刻笔塞进了魔法腰包里。 托比因导师没有停下话题,他说:“这种魔纹线可以凭着自己的心念随意改变,一幅魔纹法阵的阵图并不是由一条从始至终,线条的粗细都始终如一的魔纹线构成的,这条魔纹线它其实是不规则的变化体,而那些带有符文法阵的高端魔法刻笔,会让给你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从魔法刻笔的笔尖上流出来的魔纹线,粗细是一致的。” 他走到台前,一只脚踏在木质讲台上,发出‘咚’的一声,让我们所有人都警觉的看着他,他转过身来话锋一转,继续说:“其实则不然,这些高级魔法刻笔在铭文大师的手中,将会可以随意的改变粗细。” 托比因导师将目光看向台下坐在第一排的托马斯,这位拥有‘熔火之心’天赋的魔法宠儿,每一个火系魔法的威力都会比其他同样学习火系魔法的同学,威力要强大一些。他眼睛紧紧地盯着托马斯,认真地说道:“练习的符文时候,记住绘制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唯有熟练地掌握整个魔纹法阵的细节,才能够成功的绘制出魔法卷轴,我并不要求你们熟练地掌握每种符文的画法吗,但是至少要熟练的掌握本系的魔法符文。” 托马斯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谨记托比因导师的教诲。 托比因导师又将目光看向了斯威夫特说:“当然,也不要贪多,你的风系魔法‘大气神盾’一共是十七个魔法符文组成的魔纹法阵,不过每一个魔法符文绘制先后顺序,却有很大的讲究,绘制魔法卷轴与施展法术不一样,施法的时候,因为拥有‘时间停滞’这种辅助魔法技能的存在,所以你只需要掌握最后在‘时间停滞’效果下画不完的那几个风系魔法符文,掌握了它们的排列顺序和精准画法,就能够施法成功,我们无需考虑前面那些魔法符文的顺序,有些熟练地魔法师甚至可以在这短短的两秒钟,完完整整的将这十七个魔法符文画出来,形成一个完整的瞬发式魔法。” 只有班级了最顶尖的魔法学徒,才有能力在可以时间,研究魔法卷轴的制作,其他的学生在课余时间大多都是要不停地冥想,学习魔法符文也只不过是为了了解它们。 所以托比因导师会格外关注班级中魔法课程好的这几位魔法学徒。 “但是绘制魔法卷轴不同,我们必须完全的掌握的魔法符文的绘制规律,我们必须要用魔纹线引导魔法墨水,将之有规律的绘制在魔法羊皮纸上,这一点,我相信吉嘉能有更深刻的感悟。”托比因导师将目光看向了我,用手指着我,示意我站起来。 我有些无奈地站起来回答:“确实如此,托比因导师。” 托比因导师快步的走到讲台上,在讲桌上方快速地绘制一幅水疗术魔纹法阵,空气中荡漾着浓郁的水元素气息,我看到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好奇的站在讲台边上,看着这幅水疗术魔纹法阵,她空洞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 托比因导师完全的感受不到果果姐的存在,他操控着那副魔纹法阵,操控着它能够尽量在空气中多停留一秒,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之前就在荣誉大厅地任务板上接到了战争学院颁布的制作‘水疗术卷轴’的任务,并且完成的非常出色。水疗术魔法卷轴与元素能量魔法卷轴不同,能量卷轴是目前来说,制作方法做完善的卷轴,我们只需要按照魔法书上的介绍,只要将上面所说的那些要点全部背下来,就不难做出来。” 这时候,斯威夫特站起来对托比因导师说:“事实上,我将介绍能量卷轴七种画法的那本魔法书,完完整整的背下来,我认为自己的画法和细节都处理得非常到位,可是直至如今也没能绘出一张成功的能量魔法卷轴,我觉得绘制魔法卷轴太难了,托比因导师。” “请坐下,斯威夫特,不要因为一时的失败,而对铭文学失去了信心。”托比因的眼神露出和蔼的目光,他面前的水疗术魔纹法阵一下子散掉,那些浓郁的水元素重新飘散到空气中,逐渐的化成晶莹细碎的微粒消失掉,可是托比因导师却看不到,那些被他用魔法力凝聚在一起的水系魔法元素,此刻被果果一口吸进了嘴里,化成一道淡淡地光亮,融进她淡蓝色的身体中。 他看着斯威夫特说道“你需要观摩那些能成功绘制能量卷轴的学长们,学习他们的独特的手法和节奏,是的,绘制魔法符文的节奏,这话很重要……吉嘉,你来示范一下!” “好的,托比因导师!”我知道这事儿我一定跑不掉的,心里虽微微有些腹诽,但是嘴里还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托比因导师拿出一摞魔法羊皮纸和一瓶火属性的魔法墨水,然后抬起眼皮问我:“记得你是喜欢制作火系的魔法能量卷轴?” “是的,托比因导师!”我恭敬地回答。 他点点头站到了一边儿,我走上了讲台,站在讲桌旁,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魔法刻笔,准备好之后,看了一眼托比因导师。托比因导师将所有同学都召集到一起,团团将讲桌围住,然后示意我可以开始绘制。 等到我开始绘制能量卷轴时,他在一旁讲解说:“最初成为魔法学徒之后,我们很难有什么赚钱之路,包括公爵大人给我们的那一小块封地和魔法公会里领取的有限津贴,这些资源很难供应我们学习那些昂贵的魔法技能,购买魔杖和魔法长袍同样也需要大量的魔晶,还有那些该死的魔法学术研究,都需要我们花费大量的金钱,在魔法师的眼中,金币就像是平民眼中的铜板,我们手里的流通货币一定是魔晶。” 托比因导师手里攒着一张空白魔法羊皮纸,慷慨激昂地说:“如果你是一位魔法师,但你又贫困潦倒,那只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你非常的懒!” 托比因导师高高举起手里的空白卷轴,带着一丝骄傲地说:“因为即使我们没有别的生财之路,但是我们至少还会制作能量魔法卷轴。所以我硬性的要求,我的每一位学生都必须要学会制作魔法卷轴,否则你的期末考试成绩将不会及格,这是你们这学期符文课的考评唯一标准,同时也是你们以后未来之路上,将要赚取第一桶金必须学会的技能。” 他的语气变得坚定而严苛,我这时候已经迅速地将一张能量魔法卷轴绘制完成了。 当初再给耶基斯学者当助手的时候,为了能够迅速的完成手里制作卷轴的任务,因为有大量的耗材让我加以练习,我的绘制能量卷轴的速度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只要在损失比的范围之内,就不会有人在意我到底使用五份材料还是十分材料制成能量卷轴。) 就连耶基斯学者都赞扬我的绘制能量卷轴的速度,他说即便是埃尔城的那几位屈指可数的铭文大师,绘制能量卷轴的速度也比不上我。我偷眼看着瞄了一下周围同学们,当他们听说期末考试的试题就是能否完整的绘制出能量卷轴,立刻哀鸣声四起。 托比因导师板着脸,毫不为所动地说:“下面,我来给你们详细的讲解一下能量魔法卷轴的制作过程……” 此时我正在将绘制好的卷轴捆扎起来,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又平静下来对我说:“哦,吉嘉,你这么快就画好了一张,你能再重新绘制一张么?这次你将绘制速度降低一些。” 我爽快地答应:“好的,托比因导师!” 这时候,托比因导师接着讲述:“能量魔法卷轴的用途非常广泛,一些简单的魔法金属器具,其中包括简单的魔法傀儡都需要魔法能量作为它们的动力源,当然这些魔法器具可以使用更优质的魔晶石,但是魔晶石的价钱至少是能量魔法卷轴的五倍,因此,魔法能量卷轴依然拥有着极大的生存空间,它们是每个魔法器具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吉嘉,你一会再给大家演示制作一张水疗术卷轴!”托比因导师来了兴趣,对我接着说。 “好的,托比因导师,我需要一瓶乳白墨水!” 这节课,我发现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实验器具,整节课都在不断的演示如何的绘制这两种卷轴,其中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能量魔法卷轴,不得不说斯威夫特在这方面也拥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仅仅是在我绘制第五张能量卷轴之后,终于是看明白了一些细节,随后他也站到讲台上来,挥笔绘制了一张能量卷轴,可惜中途的时候魔纹线引导墨水的时候出现了不该有的断点,好好一张魔法卷轴就这样废了。 四周传来一阵哀叹,鲍比靠在我身边,跟我勾肩搭背地小声说道:“嘉,你可一定要帮帮兄弟啊,我可不想期末考试的时候,魔法符文也挂掉……” “啊!好吧,那你要勤练习才行。”我说。 鲍比连连点头说:“嗯,嗯,嗯!” ……美丽分割线…… “非要去市政厅的物资后勤部兑换那些功绩点才行吗?”我跟在雅儿的身后,不情不愿地问。 和莫拉雅儿一前一后走出战争学院,踏着地上厚实的积雪,雅儿的长裙让她看起来很明艳,她梳着满头别致的细碎辫子,一身淡绿色卡勒米安魔法长袍,她挽着我的手臂,向广场对面的市政厅走去。 “是啊,不然你想去哪里上缴?”雅的心情很不错。 “当然是魔法学院啊!荣誉大厅里不接受野蛮人耳朵吗?”我奇怪的问,事实上我看上了荣誉大厅里的那张魔法飞毯,我想要把它兑换出来。 “荣誉大厅里当然也接受没人愿意干这种傻事儿的,相信我,勋爵价值要远远大于那张飞毯。”莫拉雅儿站在我的身边对我说道,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冷香,她见已经说服了我,于是又猜想着说:“这一次,听说你在猎鹰中大出风头,都说魔法学院里有个拿着‘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当‘聚火术’卷轴使用的魔法学徒,在隘口之战中,获得了半数的野蛮人左耳,该不会说的就是你吧?” “当然,我是有钱人啊!”我说笑着,拉着雅,在正午时分,推开了市政厅物资后勤处的大门…… 291.埃尔城猎人们的窘境 推开物资后勤部的大门,里面百十余平方米的大厅中竟然有十几人排着队等在这里,房顶上的天窗投射下来一束明亮的光线,让这有些昏暗的后勤部,在这寒冷的冬季里,看起来有那么一丝的暖意。大厅与正门相对的墙上有一处壁炉,里面噼里啪啦燃烧着一些松木,屋子里飘着一丝淡淡的松香味道。 几位猎人打扮的成年人围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聊天,不时地向里面丢进去几个松果。 贴墙放置着四五米高的货架,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储物箱及封魔箱,三位工作人员站在靛辰木的柜台前面忙碌着。 莫拉雅儿穿着正统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这是魔法师的标志。那些猎人们见到雅带着我凑到壁炉边烤火,纷纷起身让出了足够的空间和两把椅子,魔法师无论到哪里都是受人尊重的,雅对那几位面容沧桑的大胡子猎人点了点头,便不发一语地坐下来,她白净的脸上红润的嘴唇微微上扬着,浑身散发着高雅的贵族气质,她摘下头上的锥帽,露出一头栗色的卷发,雪白的脖颈像是美丽而骄傲的天鹅,冬季之后,她倒是变白了很多,纤瘦的身体也变得稍稍有了一些肉感。 我在她身边坐下来,看到大厅中那些人都在排队,于是问雅:“我要不要也过去排队?” “两位魔法师阁下是不需要去那边排队的,待会之人会有专人接待!”坐在一旁的一位魁梧猎人插嘴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小心的打量着我和雅,却见雅弯弯的眉毛稍稍拧了拧,连忙神色一怔,知道自己插言让这位女魔法师稍稍有了一些不愉,便又带着一丝尴尬地笑容说道:“恕我冒昧!” “我是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我叫吉嘉,感谢您的热心的回答!”我对那位魁梧的猎人装束大汉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有条不紊地说,让这位相貌粗犷的猎人心中稍安。 他见我话语友善,知道我们没有其他的想法,不会无缘无故在埃尔城里得罪两位魔法师贵族,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对我有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变和身边的同伴们继续聊天,不敢参杂到我们俩之间来。坐在一旁的雅小声地对我说:“你感谢他干嘛!我昨天刚刚在这里兑换过功绩,哪里不清楚这些程序?” “好啦好啦,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还没说说你这一次的收获呢!”我贴在雅的耳朵边儿,唿吸的热气喷到雅的耳朵上,她似乎感觉到很痒,然后就在我身边轻轻掩口嗤嗤的笑,我见她只是不爽这位猎人抢了她的话茬,对她说:“再说人家不是让给我们让出了两个椅子么?我们不该感谢一下他们?” “还是算了吧,这里的壁炉和座位本来就是给贵族们准备的!”雅说得轻描淡写,然后又含笑问我:“还没说说你的收获,到底怎么样呢?” 我故意卖个关子,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笑眯眯地说:“一会兑换功绩点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稀罕!”莫拉雅嗔怒的白了我一眼,说道。 片刻之后,我耍无赖的对她说:“我这样平安无事的坐在你的面前,不就是最好的消息?” “哼哼,不说就算了。”雅轻轻地挑了一下弯弯的眉毛,不再追问。 莫拉雅也不恼,抿着嘴唇,从腰包里摸出一本厚厚的魔法书,捧在手中顺便地翻看着,等着有人来接待我们。 雅和我虽然同时都成为了埃尔城的猎鹰,但是却被分在两个不同的小队,他们小队出城之后选择的目标也并不是安提亚山一代,而是直接穿越了一大片山林,直接去了渔湖那边。在去年,渔湖附近的山区里面潜伏了超过五千名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战士,今年冬天,那片山区成为了猎鹰们重点照顾的地域。 我好奇的打量着整个后勤部功绩兑换大厅。这时候,围坐在壁炉前面的几位猎人的对话吸引了我。 “今年出去狩猎的伙计加起来,还没有去年的一半多啊!”生意有些略微的沙哑与疲倦,那位面容苍老的猎人说道。 一旁络腮胡子的猎人也附和说:“开春时候渔湖那场战役,死了不少老兄弟,剩下的也没多少人继续干咱们这个行当了。” 面容苍老的猎人接着说:“狩猎这个行当,也真的是越来越难做了,郊外凡是大一点儿的勐兽都被那些野蛮人狩猎打了牙祭,依我看,等开春之后,咱们兄弟搬到紫青山城那边讨生活,埃尔城这边郊外除了漫山遍野的金苹果林,还能有什么?” 魁梧猎人却是有点不同的看法,他犹豫了一下才说:“紫青山城那边就真的很好混吗?先不说当地的猎人公会对我们这些外来者的层层盘剥,就单说那些深山大泽中的魔兽,也不是我们兄弟能够猎杀的啊,更别说那几年一次的兽潮,一旦遇见了,单凭我们兄弟那就是必死无疑啊!” 面容苍老的猎人长叹一声:“那也比留在埃尔城这边强,这些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可比之前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凶残多了,我可不觉得这些野蛮人单纯的只是到我们这儿来抢人,你们又不是没看见,他们今年冬天在那些小镇和庄园里干了些什么,如今几千人围在城外有什么心思,怕是就连路边搭着帐篷的流浪者,都知道他们有什么心思。” 络腮胡子猎人说:“今年埃尔城里,不算那些被各个家庭收留下来的,单是那些露宿街头,在自由市场和奴隶市场里搭帐篷的难民,至少要超过五万人,说句心里话,就算是埃尔城今年挺过了这个冬天又能怎么样,外面的那些小镇全都被毁掉了,五万难民怎么安置?他们可是家园都被毁掉了,还有着方圆几百里以内的一堆乱摊子,紫青山城那边至少没什么野蛮人,他们那里是史洛伊特省的内陆,他们又不与冰雪苔原接壤,而且那里的北风军团第二师,他们为了抵御深山中的兽潮,可是拥有狮鹰骑士团和战车的劲旅,其实说起来我们只是差一些运气,你们听说没有,今年夏天的时候,战争学院四年级的一队毕业生进入紫青山中练,竟然猎到一只双首炎蛇蜥。” “哇!”其余两位猎人羡慕得忍不住高唿出声来,他们是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但是依旧没有有忍住,也许他们恨不得能遇见双首炎蛇蜥的那几位战争学院学生换成自己,一只炎蛇蜥的价值可难以估量啊。 魁梧猎人迫不及待地追问:“我的天,那群学生吗?”又连续地问:“后来怎么样了?那只凶兽可不好惹!” 络腮胡子猎人搓着双手,耸了耸肩膀,又将手摊开,说:“还能怎么样,杀了,还不是妥妥地杀了!” 几位猎人的眼中都放射出炙热的光彩来,似乎下一队在深山中遇见双首炎蛇蜥的就将会是他们一样。 这时候,后勤部大厅的木门被人推开,裹挟这一阵凉气,从外面走进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三位年轻的贵族子弟,他们有说有笑地迈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位身穿铠甲的骑士扈从,只看他们这三位骑士扈从身上穿着成套的魔法赤铜打造的金属铠甲,魔法符文勾勒出来的繁复魔法图案就像绘制在铠甲上,让每件铠甲上都带有微弱的魔法气息在向外扩散。 “魔纹构装!” 在埃尔城,魔纹构装并不常见,但终归是可以从一些贵族世家子弟的身上看得到,就像是昨天晚上看到本杰明穿着一身铠甲在城墙上守夜,但是他的身上就穿着一套魔纹构装,可以说,对于一个普通的贵族家庭来说,家族中拥有几件魔纹构装,完全就是家族实力的具体体现。 但是能够让扈从们也奢华的穿得上魔纹构装,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这需要是什么样贵族家庭才有此实力,这群年轻的贵族子弟大概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身华服,腰上佩戴者精美的长剑,这套衣装打扮在贵族圈子中非常的流行,他们在一个个高高的扬起下巴走进了后勤部,一眼就看到了这边的火炉。 也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这几位贵族子弟快步的走到壁炉前面,其中一人面如大理石一般泛起莹白色光泽的年轻人站出来,他厌恶地对着那几位谈得正起劲儿的猎人们摆摆手,另一只手拿着手帕轻轻的掩住口鼻,然后毫不客气地说:“可不快点走开,这里也是你们这些平民坐的地方?” 那几位猎人们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那位面容沧桑的老猎人看到贵族子弟穿的衣服打扮,以及身后跟随的扈从,含在嘴里的半句话一下子又吞了回去了,暗中用手将想要冲过去的魁梧猎人死死地拉住,这几个猎人就在三位贵族子弟嘲讽的目光中,忍气吞声的走到了另一边的墙角处,聚在一堆,聊天的声音都尽可能的压低一些。 其中一位贵族子弟大大咧咧的将一口沉重的封魔箱丢在了茶几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声。 似乎这点小插曲丝毫不能影响到几位贵族的好心情,他们在畅谈家中饲养的骏马和封地上的奇闻异事,也是十分的欢乐。 雅有些皱眉看了骄奢淫逸地这群人,又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理会他们。 就在这时候,一位穿着一身干净衣服的后勤部工作人员,端着一只小小的托盘,上面放置着两只精巧的茶杯,从一处暗门的后面走过来,她明显的没预料到壁炉这边竟然一共有五位贵族子弟,楞了一下,连忙飞快的转身而赚回暗门里面。等这位工作人员走出来的时候,托盘上又多放了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 那位长相一般,脸孔还算精致的女孩儿站在壁炉前面,很有礼貌的问:“请问,各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 “喂,刚刚你跑什么?我们兄弟几个有这么恐怖吗?”那位皮肤精致得如同大理石一样莹白的年轻贵族皱着眉头,扬声呵斥道:“咱么兄弟没事会来你这儿,笑话,我们来自然是兑换功绩的!” 说着这位贵族青年将一只手按在茶几中央的封魔箱上面,很是得意地环顾四周。 女孩眨了眨水灵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说:“抱歉,在您几位来之前,这位魔法师大人来这的时间应该更早一些,您几位先稍等一下,等我把这两位魔法师阁下的事物办理一下……” 还没等这位女孩子将话说完,那位年轻贵族已经竖起了眉毛,怒视着女孩儿说:“你知道我要和你兑换的物品是什么?你竟然敢如此的慢待我和我的朋友?” 那位女孩儿眨着眼睛,带出迟疑的神色,依旧固执地说道:“兑换什么,也要按照顺序的先后才行呀!” 那位贵族子弟却是不容分说,直接俯下身体,将桌上的封魔箱直接打开,指着里面并列整齐的码在里面的六只野蛮人左耳,大声的说道:“我兑换功绩点的物品可不是一般的野蛮人身上战利品,又或者其他别的什么,而是真正的野蛮人尸体,我带回来了他们的的左耳!” “谁能够有我的事儿重要?”那位贵族子弟骄傲地说道。 年轻贵族一脸骄傲的向女工作人员炫耀着,那位女工作人员笑得有点勉强,却也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却是不敢有任何迟疑,只是说了一句:“您是埃尔城的英雄,自然可以先处理您的事情,我想那位魔法师先生不会太在意的,是吧!” “有这玩意就能搞特殊,搞优待吗?”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年轻贵族一眼,从魔法背包里拿出了一只看上去异常沉重的封魔箱,放在茶几上,就在大家有些迟疑的时候,打开了封魔箱的盖子,里面堆积如同小山一样的野蛮人左耳,呈现在大家的面前,里面野蛮人的耳朵就像是装满了一箱财宝的宝箱一样。 那女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几位贵族也是看得瞠目结舌…… 292.信 那几位贵族子弟因为我拿出来大量的蛮子耳朵,气愤之余,竟然抱着他们那只封魔箱直接离开了物资后勤部,临走还气冲冲地狠狠瞪我两眼。雅儿岂是那种脾气好的魔法师,眼睛立了起来,庞大的气场让整个大厅都处于她的威压之下,吓得那几位贵族子弟夹着尾巴灰熘熘地离开了。 不久之后,我和莫拉雅儿从物资后勤部的大厅里走出来,我还有些懵…… …… 想不到勋爵的晋升竟然是如此的简单,仅仅只要一百只野蛮人的左耳,就能晋升成为二等男爵,不过想要晋升为一等男爵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所需的功绩点足足多了一倍。 我偷偷地问那名女孩儿:一等男爵之后是不是在想要晋升就是子爵了? 她这时候还被刚刚莫拉雅儿锋锐的气场吓得心有余悸,稍稍的平复一下心情之后,才对我恭敬地说:确实是这样,不过每次晋升所需的功绩点数差不多都是原来所需功绩点的两倍,越到后来,贵族的晋升越是需要海量的功绩点,一等男爵晋升三等子爵需要四百点功绩,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了。 这位工作人员从我的封魔箱中,共查找出一百六十三只冰冻的野蛮人左耳,这已经引起大厅里人们的一波小小的轰动,很多人都在纷纷暗自猜测我的身份,却又顾忌我在这儿,不能交头接耳的公然谈论。然后在后勤部大厅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一位后勤部的长官拿着一份魔法羊皮纸的凭证书从里面走出来,让我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我正式的成为了格林帝国二等男爵。 他翻出一本厚厚的地图卷册,在其中的一张位面空间的卷册中,翻出了属于我的那一小块封地。 如果不是到这来,我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拥有的那块封地目前是由史洛伊特大公爵府代为管理,直至我去公爵府领取行政印章之前,他们会一直为我经营着那块实际上并不太大的封地。当然,作为一位最低等的三等男爵,所拥有的封地仅仅只有十公顷大小,而在三等公爵治下管辖的人口数量也有一些限制,人数不可以超过一百。 从一份契约书上看到,我所拥有的的那块封地是在一个资源极普通的位面上,附近只有一座石山,可以开发成为采石场。我想能够开发采石场的地区,具体的位置也一定是荒僻偏远的地方,而且这里还拥有大量的闲置土地,专门是封赏那些每年觉醒了魔法池的魔法学徒的。 那位后勤部的长官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对我说二等男爵的封地比原本我所拥有的封地大了将近三倍,他拿出一份粗糙的手绘地图给我看,地图上仅仅只有一些勾勾叉叉的粗糙线条,我完全看不懂,他用手指着一个圆圈对我说:我的封地周围还有一个小型湖泊,成为二等男爵后,我将要新增一大片的土地,如果将地图上的那个湖泊括进封地中,也是不错的选择,当然如果不要那片湖泊,也可以将周围石山旁的一片树林划进我所管辖的封地之中。 如果说三等男爵的封地因为没有多大,不会让人太在意自己还拥有一块封地,但是二等男爵的封地俨然已经有一个小山村那么大,已经越来越让人无法忽略其存在的意义了,尤其还有治下统辖的人口,也将是一个吸引我目光的地方。 这次晋升成二等男爵,扩充的封地竟然还可以自己选择,这样一来,原本我还没有太在乎自己拥有一块儿小小的封地,到现在,我考虑着是不是将整个小型湖泊划进自己的封地之中,我已经慢慢开始对那块封地有了一点点的兴趣了。 没想到埃尔城的物资后勤部不仅仅可以将这些功绩点用于爵位晋升,还可以在在后勤部这边兑换一些魔法装备或者是一些稀有的魔法草药和矿石这类的稀缺资源,光是那些资源的图册就有十几本之多。 根据那位女工作人员介绍,剩余的功绩点数还可以在后勤部换取一些在平时市场上买不到的魔法武器,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需要的高级魔法羊皮纸这里竟然也有,之后又兑换了一些制造雪落墨水的主料寒冰草,一下子,我几乎疯狂的将剩余六十多点功绩全部兑换成了寒冰草和高级魔法羊皮纸,一时间竟然将物资后勤部囤积的寒冰草兑换一空。心满意足地将那些寒冰草收进封魔箱中,我才拉着莫拉雅儿从后勤部走出来。 与我们进来的时候大有不同,在我们两位是直接被那位长官送至门口的。 雅儿有些吃味地偷偷对我说,她昨天可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美丽分割线…… 午后耀眼地阳光非常刺眼,战争学院大门前的广场有不少的学生聚集在雕像下面,一位身穿轻甲,腰系罗马剑的战士学徒站在高高的石阶上,左手握拳,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说,看面孔有点熟悉,应该是战争学院里的学生。 雕像的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站在一起,也不顾寒冷的北风,认真的听着那位战士的演讲,看起来情绪很是激昂。 我的耳朵格外的灵敏,隔着很远,就听见他在号召大家站出来,对残暴的野蛮人进行反抗,要用鲜血捍卫人类的尊严。台下的那群年轻的学长们,看起来也是深受鼓舞,也在随着台上的演讲者,不停地重复着大声高唿:“杀死那些野蛮人,杀死那些野蛮人,杀死那些野蛮人!” “将野蛮人赶回家去……” 我和雅默默在他们身后走过,我们没有品评这些学生们这样做具体有什么意义,因为我发现人群中,没有一位是属于我们的猎鹰。 能够与野蛮人战斗的人,还是那些默默无语,保持着自己的低调,也不会刻意宣扬自己的伟大,依旧是在埃尔城中过着平凡人的生活。 广场上的积雪已经被人才得邦邦硬,紧紧地粘黏在石板上,形成一层厚厚的硬壳,踩上去又是凹凸不平,又有些滑,稍不留神,就会有人滑倒,不过外出的人们通常在这样寒冷的冬季,都会将自己裹得跟一只粽子一样,即便是摔倒了也不会太疼,看着远处还有一些年轻的学生在广场的边缘松软的雪地上打闹,我微微的挠挠头,对莫拉雅儿说:“很抱歉……” “嗯?”莫拉雅儿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我,轻轻地发出一声鼻音。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应该在帝都好好地学习木系魔法,而不是在埃尔城当一名助教。北方省份每年冬天都会是这个样子,野蛮人来了将一切都搞得乱糟糟的。很抱歉让你过了一个充满了硝烟味道的寒冷冬天!”我走在她的身边,低着头看她墨绿色的魔法长袍的裙摆,淡淡地风系魔法元素在她的脚下,像是一朵不断向外绽开的莲花,那些风元素凝聚在一起,又从雅的脚下如一瓣瓣盛开的莲叶。 “我可不接受你的抱歉,不要用一句抱歉就试图将我撇开!”雅儿亲切地挽着我的手臂,在学生们炙热的目光中,我们穿过了广场,走进了魔法学院里。 随后,雅认真地对我说道:“有些战争终究是无法避免的,作为一名魔法师,我们才是那些普通战士们最后胜利的信念,因为我们拥有着神秘的魔法力量!” 气氛有点凝重,我觉得雅儿对那些野蛮人的看法有点消极,我在埃尔城已经居住了整整五年,可从没见过哪年冬天,野蛮人想不开,要攻击埃尔城的。且不说埃尔城的守备力量,单单只是那十几米高的城墙,也可以说是野蛮人不可逾越的天堑,每一位埃尔人都坚信这一点:埃尔城是永远无法被攻破的。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在学院一条充满了积雪的安静小路上,穿过树林的边缘一直往教学楼那边走,远远地透过树林还能看见教学楼操场上特丽莎的那只魔宠岩石高仑巨大的身影,在这个魔法学院中,这只岩石高仑已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怎么不见你的花藤?”我好奇雅儿的身边有一种异常的安静,仔细想想竟然一直都没看见保护在她身边的那条花藤。 “冬眠呢,这样的天气,召唤它出来是很耗费魔法力的,植物系的魔宠很依赖天气环境,它不太喜欢破开结冰的地面!”雅用手撩了一下鬓角散乱的一丝秀发,对我说道。 我们从林间小路走出来之后,雅儿就自动的跟我分开,我们可不想成为魔法学院里的焦点。 “用魔法卷轴辅助作战这件事,在安提亚山隘口那边,一下子猎杀三百多名野蛮人这种近乎于辉煌的战绩,怕是瞒不住的,你的名字会反复的出现在埃尔城高层政要们的书卷之中,不过这件事在给埃尔城中贵族带来一条新的晋升之路。”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我说道。 我淡淡一笑,站在雅的身边,看着操场周围松林上压着厚厚的白雪棉被,有些松枝已经承受不住沉重的积雪,被压得折断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购买魔法卷轴,然后去猎杀那些野蛮人吗?隘口之战的战斗模式不是那么容易被复制的。” “不用这样成绩辉煌,只需要能猎杀野蛮人就可以,也不需要有这么大的回报,埃尔城中的一些老牌贵族世家,对魔晶石的积累还是有一些的,魔晶石可以慢慢积攒,猎杀野蛮人可不是每一个贵族都有勇气做的事儿。如果他们愿意拿出一些魔法卷轴,一定会有猎鹰们或者是冒险团们与之合作,‘霜之新星’在埃尔城中会变得很畅销,总之,巨大的利益下面,人性都是扭曲的,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儿才行……”雅对我说。 雅儿双手在胸前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站在教学楼大门口,北风将她的卷发吹得有些凌乱,她的鼻尖儿被冻得通红,精致的小脸儿在魔法长袍的锥帽下面,她并没有随我走进教学楼中去,她还在休假之中,而我下午有课。 远远地看见操场的甬路上,鲍比和米莉向教学楼这边走过来,在爱情的滋润之下,我们这位战士学院的学姐在胖子鲍比身边,也显得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他们在教学楼操场上旁若无人的热吻了一下,米莉才依依不舍地与鲍比道别,鲍比腆着肚子吃力的追上我,与我勾肩搭背地一起走进庄严肃穆的教学楼中去。 “喂,嘉,你也许应该去学院的门房那边看一看,听说那里有你的信……”鲍比对我随口说了一句。 “哦,是吗?”我心中稍稍一动,转身就想要走出教学楼,却被鲍比一把拉住。 鲍比眨着黑豆一样的小眼睛,对我说:“兄弟,马上就要上课了啊,虽说乔伊斯太太对你很是关照,但是这可并不代表她能忍受你上课迟到,也许你应该在放学的时候去拿,反正那些信在门房那边躺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我承认自己有些心急了,不过对那些信件,我可是期盼好久的,冬季的埃尔城信息传递不是那么便利,一封信在路上逗留个把月,都属于正常现象,而且我外出一月有余,也不知道信已经来了有多久,我搓了搓双手,强忍着马上去取信的冲动,说了一声:“好吧!” 便跟着鲍比迈步登上了楼梯…… “嘿嘿,我刚才……” ……美丽分割线…… 放学之后,从学院的门卫那里拿回属于我的三封信。 其中一封是耶基斯的催促我尽快去帝都给他当助手的,他还向我透露,他已经发现了一些回复残缺灵魂的线索,期待尽快与我重逢。我看着身边的果果姐,她茫然地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就像是无忧无虑的精灵,此时她的内心纯洁的像是一篇白纸,我是多么的希望她能够恢复以前的记忆,而不是一只外表看起来像果果姐的空空躯壳。 可我还是想试一试,自己能堂堂正正的跨越那道属于我的魔法之门,就像是格林帝国里其他的魔法学徒那样,头上应该顶着‘天之骄子’的光环儿,走进那座辉煌的魔法学府中去。 我坐在马路旁边的木质靠背椅上,将这封信小心翼翼的收起,然后转头看着在风雪中,随风起舞的果果姐,心中暗暗对她说:果果姐,再等等我好吗,我一定会带着你去帝都,帮助你恢复从前的记忆的…… 此刻,水元素之体的果果姐,竟然似有所觉地停下了舞姿,一脸奇怪地向我看过来。 我心中一喜,心想:难道我和果果姐已经可以进行心灵沟通了吗?……我正这样想着,果果姐看向我的目光又转回茫然之色,继而矗立在风雪之中,不在看我。 …… 第二封信是史洛伊特省象牙塔魔法学院寄来的邀请函,原来竟然是因为夏天的时候,在那场辛柳谷练探险活动里,我表现得格外出色,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给我颁发了一张入取通知书,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在毕业的时候,拿着这张入取通知书,直接免试,去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上学。 这让我也心动不已,要知道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可是老库鲁一直向往的地方,他给我和库兹讲述的他年轻时候的故事里,在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图书馆里求学的故事,一直被他津津乐道。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座高高的象牙塔,恢弘的建筑物顶层竟然被魔法师们开辟出了一个稳定的魔法空间,大量的传送门就设立在那里。 不过我的心头忽然又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女孩儿的轮廓,像是琪格又像是赢黎…… …… 第三封信是赢黎寄来的 亲爱的吉嘉: 最近一切还好吗?听说北方的冬天很冷,帝都这边儿下雪了,你那怎么样? 这三个月以来,每天都在繁冗的魔法训练中忙忙碌碌的渡过,这里的魔法学院氛围与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的学习气氛有些不同,这里的学习节奏更加明快而紧张,每天都有大量的作业要完成,几乎没有时间想别的事儿,我甚至有点忘记你长得是什么样子了,嘻嘻,所以,你快点来帝都找我吧! 如今我已经争取到了住校的权利,从叔叔的皇宫里搬出来。皇家初级魔法学院的学生宿舍修建的很精美哦,我拥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子,就在学院后面的魔法湖畔边儿上,这里的环境很优美,也很安静,我猜你一定也会很喜欢,终于可以从那个气氛压抑的皇宫里出来了,真的很好。 哦,对了,忘了要告诉你,我已经快要冲破七级魔法学徒的瓶颈,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你应该比我快一些吧…… 苏在我这过得很好,不过好像她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姑姑的‘守护天使的祝福’并没有完全驱除她的暗影之力,反而她从新找回了神圣力量,她又可以学习祷言术,同时她的身体里还潜伏着一股被神圣力量压制的暗影力量,我劝她去神庙里,让那些大神官们看看她的身体情况。 可是苏的心中有了阴影,她并不想去神庙,所以现在追随着一位具有神圣力量的大学者学习神圣系祷言魔法。 同时她又拥有了原本的暗影力量,她跟我说,这些暗影力量没有以前那样强大了,她可以控制住自己。 放心啦,我会好好照顾苏的,我们就在魔法学院里等你来! 此致 敬礼 爱你的海伦娜(代笔) 293.草木生长 这几天连续的阴天,直至傍晚时分,鹅毛般的大雪才从天空中落下,雪下到一半的时候,又逐渐的刮起了北风,那寒冷的北风吹到人的脸上像是刀子割的一样疼。 23us.com 连续几个晚上我都在绘制着‘霜之新星’魔法卷轴,这卷轴在杂货铺里已经卖脱销了,几乎每天都有人守在杂货铺里,等着马文拿出更多的魔法卷轴出来,马文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红着眼睛死命的催我,无论我画出多少魔法卷轴出来,在马文的眼中,我都是应该能画出更多的卷轴,只要不是在吃饭或者是上课,我就应该在不停的绘制卷轴。 仿佛一夜之间,我和马文的魔法杂货铺在埃尔城变得非常有名。 马文对我说很多贵族们都来光顾这个小小的杂货店,甚至有拍卖行的大老板亲自找上门,就是想收一批‘霜之新星’魔法卷轴,放在拍卖行上出售,不过这些贵族们对马文的态度还算客气,没有发生强买强卖的现象,毕竟小集市这里属于战争学院的附属区域,还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这市场里面,摆摊位的人有许多都是在校学生,谁能得罪得起。 很多人一直误认为这些‘霜之新星’卷轴,是埃尔城里的冰系魔法造诣最高的海蒂魔法师制作出来的,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去征询埃尔城中那几位铭文大师,这几位铭文大师坦然承认自己对冰系魔法的魔纹法阵并无涉猎,所以也都不可能做这些冰系魔法的卷轴出来。 一些人开始猜测这些‘霜之新星’卷轴是海蒂导师做的,但是对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人敢去探寻海蒂导师的口风,埃尔城有些身份的人,没有谁不知道海蒂导师的脾气非常的差,没有人敢去触这个霉头。 倒是有很多人旁敲侧击地去询问马文,精明的马文当然不会说出其中的秘密,只是跟别人解释说:“诸位也知道,我的好朋友吉嘉是海蒂导师的学生,在海蒂导师身边学习冰系魔法,我在他那里拿冰系魔法卷轴,自然更方便一些。” 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语,让很多人误以为马文默认了‘是海蒂导师绘制的霜之新星卷轴’这件事。 在埃尔城里,可没什么人敢得罪号称‘冰山美人’的海蒂导师,于是那些贵族自然是对马文也客客气气的,我们的生意就在这样的一个寒冷冬季里,蒸蒸日上。 当然,炙手可热的冰系魔法卷轴就像是在埃尔城刮起了一道旋风,很多各种样式的魔法陷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从各个魔法商店里冒出头来。格林帝国崇尚火系魔法,很多魔法师为了维系生计,都会学习制作一些魔法卷轴,所以很多魔法师喜欢制作火系魔法卷轴,一时间火系魔法卷轴制作而成的魔法陷阱大量的出现在市场上。 出现的最多的并非是最常见的火球术的魔法陷阱,埃尔城的魔法师还是了解一些最基本的常识,那就是普通的一级低阶魔法‘火球术’对那些野蛮人没有什么伤害,那些火球术打在他们的身上,虽然能将他们烧得皮开肉绽,但是却无发威胁他们的生命,倒是一种一级中阶魔法‘地狱火’的伤害让人出乎预料。 这种从魔法卷轴上喷射出来的一道火舌有着难以想象的炙热感,可以再三秒钟的时间将一头独角野牛烧成灰烬。 这些魔法卷轴的原理都非常的简单,但前提是必须有一位魔法学徒以上的施法者,布置这些陷阱,在布置之初就将卷轴上那句简单地咒语之匙开启,然后静静等待着猎物踩上兽夹,让兽夹的机关将卷轴展开,火焰或者冰霜一下子喷溅出来。 各色的魔法陷阱在埃尔城里形成了一股风潮,很多猎鹰们也在探讨着自己小队战术需要配合什么样的魔法陷阱,才能够做到收益最大化。 再此期间,我们第十一小队的猎鹰们已经成为了贵族豪门的座上宾,很多邀请函就像是雪片一样纷纷飘来。 我可没什么时间理会这些人,幸好我是海蒂导师的学生,没有人愿意因我而开罪海蒂导师,所以我可以推脱大半的邀请,除了新任的埃尔城议会长威尔士伯爵大人。 不过我对这封邀请函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因为信件是本杰明学长送来的,这时候我才知晓他父亲竟然是埃尔城新任的议会长威尔士伯爵,本杰明学长还真是低调得可以,这时候,我也才想到他能在战士学院里,屈居于西蒙乔之下,成为战士学院学生中的三大巨头其中之一,并不是偶然的事儿。 本杰明学长到我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准备外出,参加斯坦斯学院毕业生典礼舞会的特雷西,她穿着我在成人礼祭那天送给她的双首炎蛇蜥皮缝制而成的轻皮甲战裙,看起来英姿飒爽的,我向本杰明学长介绍道:“这是我的姐姐,特雷西……” 等到特雷西礼貌的和本杰明学长打了声招唿,离开之后,本杰明学长才惊讶地对我说:“你和你姐姐的关系还真是好的没话说,这么一张珍贵的二级巅峰实力的魔兽皮革,竟然给她打造了一身轻皮甲,你知道这套皮甲到底有多珍贵吗?” 我笑着说:“学长,我是魔法学院的学生,自然很清楚那些魔兽身上魔法材料的价值,这套双首炎蛇蜥的皮甲已经堪堪能够承载魔纹法阵的魔法力量,可以在这些皮甲上面篆刻魔纹,制成魔纹构装。” “我可是看到皮甲套装上一片空白,不过那位制皮师还算聪明,将皮甲最好的一部分皮革大面积的留下来,似乎就是为了篆刻魔纹法阵而准备的,但是怎么没有篆刻魔纹法阵?”本杰明在我的阁楼房间里,看着写字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和魔法刻笔,一边问我。 我嘿嘿一笑,对他说:“那些法阵自然是要等着我亲手绘制,只不过目前我还没有这个能力!” 本杰明学长听完,哑然失笑对我伸出大拇指说:“吉嘉,你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也不去辩解,只是抿嘴一笑说:“等我能绘制魔纹构装的时候,学长你可别哭着喊着找我来!” “切~不找你找谁?我未来的光明骑士的歌德铠甲,就指望着你在上面为我绘制一套魔纹了!” 年轻的人在一起聊天,总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 几天之后,我在阁楼里绘制魔法卷轴的时候,内心忽然无法平静,整个精神之海的金色海面上出现了一层层的金色海浪,那柔和的浪花亲吻着洁白如盐的沙滩,我停下了手中的魔法刻笔,任由一张绘制到一半儿的珍贵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在顷刻之间烧毁,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卷轴上蔓延至整个房间,但我丝毫不为所动。 我已经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惊讶的看着自己精神世界没来由的巨大波动。 就连大海中心的那道风柱也在莫名的剧烈震动着,天空中漂浮着的鱼鳞一样的灰云出现了万马奔腾一样的奇景,含在灰云之中的那些雷电之力不断地闪烁着电弧。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站在精神道标的灯塔之下,看着眼前的奇景,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候,那些天空中漂浮的灰云在空中不停地变幻着外形,忽而是一只走兽,像是在原野上纵情肆意的奔跑,忽而是一只飞鸟,振翅在碧空如洗的蓝天上遨游,忽而又像是一张笑容诡异的人脸,忽而又凝聚成一株参天的古树。 就在我感觉到不耐烦的时候,那片灰云化成了一棵世界树幼苗的影像,忽然像一阵青烟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抱歉,我的朋友,请原谅我的冒失,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肆意的催动自己心念了,你空不永远不会感受到那种孤寂,我目前的力量还有很有限,神念禁锢在本体中,每天静静地汲取着山谷中那一点点生命之力产生的养分,要长成一株大树也不知道还需要多长的时间,那也许是一段漫长的岁月……”那团并不稳定的灰云化成的世界树,在我的面前忽然开口说话。 我将手无力的按在脸上,此时才明白原来是我的新邻居辛柳谷的世界之树造访,只不过不知道它是如何冲进我的精神之海的。 我看着那团古怪的灰云问道:“你其实把我吓坏了,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团灰云不停地变幻着,试图让幻化而成的大树上造出一张人脸来,可惜那张脸上出现的喜怒哀乐并不能受世界之树的控制,或许它并不懂那些喜怒哀乐的表情所代表的含义,它就像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不停地控制着那团灰云玩耍。 生命之树开口对我说:“你的精神之海中有一些浓郁的土元素生命气息,我仅仅是将一颗生命的种子植入你的精神世界,让这些生命气息慢慢滋养它成长,不过别担心,这对你并无任何危害,相反这一颗生命种子将会对你的自然系魔法成长有非常大的帮助。” 我心中难免涌出一些怒意来,世界之树竟在我的精神世界种下一颗种子,相当于对它而言,我不存在任何的秘密,他能够看到我平时的一举一动,我集中的意念,聚集着天空中灰云之中隐藏的雷电之力,无数道雷电在金色海洋的上空汇聚成一团电光之球,这团电光之球漂浮在空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我黑着脸对世界之树的虚影说““我可不管以后我是否能够修习木系魔法,但是现在我的精神之海就像你的后花园一样,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我冥想,或者与敌人战斗的时候,忽然从我的精神之海中钻出来,那样你会对我造成一种非常大的威胁,就像现在这样,我在绘制一张很珍贵的卷轴,而你的出现导致了我的卷轴失败了,我蒙受了很大损失。” “再次抱歉,我的朋友。”那团世界之树形成的灰云有些不安的扭动的身体,它似乎对那团灰云很是畏惧,它苦着一张脸对我哀求说:“请不要毁掉我的这颗生命之种,对于一颗生命之树而言,孕育一颗这样的生命之种需要漫长的时间,对我而言,这是我第一颗生命之种,而且我感受到你的身体里不止存在一颗元素之种,所以我才会冒昧的进入你的领域!” 那团灰云不停地在飘散,从里面逐渐浮现出一颗橄榄果大小的绿色种子,在它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 我看着那颗世界树的生命之种,慢慢地说:“但是那两颗都已经选择和我融合为一体了,它们已经成为我身体中一部分魔法力量的源泉,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想这样?” “哦,不不不,请不要吞噬我!我只是想将分身带出那个时光逆流,你知道的,辛柳谷是一个封闭的世界。”那颗种子上面涌出巨大的精神力量,原来竟真的是它在不断地和我沟通。它继续对我说:“我只是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即使是本体毁灭,也会有其它生命之种将我的生命延续下去,而我的神识将会转移到新的生命树上。” 我只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颗生命之种,竟然是世界史的分身啊! 它见到我有些意动,就又游说我:“我的存在,可以增强你所拥有的生命魔法的威力。” “我并不想学习什么生命魔法!”我倔强地说。 那颗生命之种有些焦急地恳求我:“水疗术虽然是水系魔法,但是它也涉及到了生命魔法的范畴,我的存在,会让你的水疗术比其他魔法师同等阶法术强很多!” 我不为所动,依旧想要摧毁它,我可不想它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于是说:“这对我并没有什么诱惑力,相比你每天呆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对我造成的危险,我宁愿不要增强什么水疗术!” 生命之种连忙又说:“你的自愈能力,我的存在会让你的自愈能力更加强大,那可是名正言顺的生命魔法,虽然是你的血脉天赋,但是我的存在,你的自愈会变得更强!” “这又有什么用?我是个魔法师,又不会操着斧子冲上去战斗!”这话说得我有点脸红,我操控着雷电之力,想要灌注进这颗生命之种的身上,将它彻底的从我的精神世界里消除。 生命之种终于感觉到,我不容易被说服,它开始后悔这么早的现身,假如它此刻还潜藏在我的精神之海中,我也没办法发现。 可是现在发现了,它就要承受一些代价。 生命之种见我已经起了杀心,连忙使出浑身解数,用精神力继续与我沟通:“等等,我的本体拥有属于世界树的领主天赋,我可以让你享受到我的领主光环‘草木生长’。” 我停止了催动空中的雷电之力,狐疑地问:“领主光环?” 生命之种的精神之力拥有很明显的波动,我清楚的感受到它非常的害怕,它跟我继续沟通:“没错,可惜我还很弱小,光环的能力也有限,只能涉及到圆形山谷的区域范围之内,这是一种孕育草木生长的能力,可以让植物生长速度提高十倍,作为对你的报答,你可以在圆形山谷里开辟一片魔法草药种植园,一位魔法师对于魔法草药的需求,是非常大的。” “……”我半天不言语,世界之树的提议让我有心动,‘领主光环’这个陌生的词语,我觉得这应该是世界树的血脉天赋。 最后这颗树种终于说到我心里最顾忌的地方:“你若是在为我知晓了你的**而苦恼的话,我可以交给你一个方法,将我禁锢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让我无法感受到你的精神世界,但是前提我们必须要拥有一个魔法契约,那就是当我本体受到威胁的时候,你需要将我安置在一处安全之所。” “什么魔法,我这样一个七级魔法学徒,仅仅只能学习一级低阶魔法,就连中阶都很勉强,而且还只能是冰系,其他系的魔法,我又没什么魔法元素亲和度!”我挠着头,对浮在半空中的生命之种说道。 “你拥有两种本源元素之力,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偏好冰与火的魔法,明明你更适合风系与雷电系,恰好我之前的记忆中,有一种雷系的本源魔法技能‘狂雷天牢’,当然对于这种禁咒级别的魔法,你暂时还无法学习,但是借用其中一个魔法符文将我囚禁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个符文是雷系符文‘囚’……” ……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的脸上,我忽然发现相比那个雷系符文‘囚’,学院里的魔法符文导师托比因学者,平时交给我们的那些符文真是一些简单至极的小儿科,整整一个晚上,我居然在生命之种的帮助下,堪堪能够画出那个符文来,将它禁锢在其中。 直至魔法符文完成的那一刻,我才深刻的体悟到高级魔法符文到底是什么,那种生涩繁冗的线条,复杂到几乎让我崩溃。 我从木床上坐起来,忽然想到世界树给我的那个承诺,我可以在它领主光环的范围之内开辟一片药园吗? 领主级天赋能力:‘草木生长’。 也许我应该马上去辛柳谷一趟…… 294.大战前夕 入夜后的冷风从木窗的缝隙里钻进来,让阁楼里的温度降至冰点,搓着手伸到火盆旁边烤,火盆里的聚火术卷轴扑烈烈地在燃烧着,我看着卷轴上的魔纹法阵的墨迹还没有模煳,估算着这盆火至少让烧至明天早上。 23us.com披上一件厚实的棉衣,在桌上拿起剪子,将煤油灯里的灯芯剪一剪,然后拿起水杯的时候,才发现杯子里的水早已变得冰凉。 写字桌上显得有些凌乱,整摞的高级魔法羊皮纸就随意的堆在桌角,几张失败的卷轴塞进了写字桌下面的纸篓里。 拿过那厚重的水杯,将魔法刻笔放在笔架上,价格昂贵的雪落墨水摆在一旁,仔细的检查瓶盖有没有拧紧,这才披上一件外衣,转身走出了阁楼,客厅里的壁炉中那些果木的噼柴还没有完全烧尽,暗红色的炭火一明一暗不断的变幻,就像是一只炎兽卧在壁炉里缓慢的唿吸,炉火上吊着一只烧锅里还有一些水,走到壁炉前面拿起烧锅,给自己的水杯里填满水。 坐在壁炉前面的沙发里,看着通红的炉火,寂静的夜似乎可以让一个人的思念无限的放大,端着水杯让自己的身体深深地陷进柔软的沙发中,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将头插进沙土中的鸵鸟。 隔壁的卧室中传来轻轻地喘息声渐渐地变弱,我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声音平息了片刻,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衣的南希从里面轻轻走出来,她的身影消失在幽暗的走廊里,身体玲珑的曲线在轻薄的睡衣下面,竟是肉感十足,看她的眼中快要滴出水来的媚态,不难想象得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能够让莱恩特换发第二春的女人,果然是不同凡响,我开始为芬妮担心,她也许要捍卫自己在这个家的女主人地位了,不过我和特雷西一定会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 南希去了厨房,厨房与客厅刚好是两个方向,她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没看到我,但是从厨房返回,就一定会看到沙发里的我。 我端着水杯轻轻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趁着她没有返回之际,连忙逃上了阁楼,以免这个时候在楼下相见,彼此会显得有些尴尬。 特雷西穿着棉质的睡衣,睡眼朦胧的坐在楼梯上,头发有些乱糟糟地,她紧了紧身上棉质的睡衣,见我走上楼梯,将手伸向我,并对我说:“天太冷,快给我一张魔法卷轴,也许在房间里生个火盆,会好点。” 我踩在楼梯木质台阶上,让过她纤瘦的身体,用最轻地声音对她说:“那你跟我来吧!” 今年这个冬天,特雷西变得很懒,以往的日子里,还能看到她帮着芬妮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而现在她恐怕很久都没洗过碗了吧! 往年这个时候,天气太冷,大家就会从壁炉里取出一些快要燃尽的炭火,装进火盆中端到自己的房间里,这样可以让房间里不那么寒冷,而今年已经完全的变了,壁炉里的炭火似乎已经无人问津,特雷西已经习惯使用聚火术卷轴,至于芬妮和莱恩特的主卧房间里,也多了一个来自帕伊高原兽人部落贩运过来的火炉,据说里面的火油可以烧一冬天也烧不完。 我不敢想,当芬妮知道里面那种散发着淡淡鲸脂清香的油脂是沼泽僵尸的尸油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特雷西的房间里还多了一只木床,辛迪和特雷西住一个房间,我将聚火术卷轴拿出来,递给了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特雷西,想了一下,索性又递给她一张,对她轻声说道:“如果一张感觉还是冷的话,那就在点一张!” 特雷西白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要是让芬妮知道我晚上烧你的魔法卷轴取暖,肯定会被她骂惨的,明天我就去商行里买个油炉,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很多,往年可没这么冷啊。” 我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却听到特雷西在后面略带关心地对我说:“可别忙太晚,熬夜对身体可不好!” “哎呀,知道了!”我对特雷西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这个家,今年冬天要比以往热闹一些,我不确定芬妮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如果她讨厌南希和辛迪的话,或许我应该让马文帮我找一处房子,将这对母女安置在外面,更有助于家庭的和睦吧! 而我一直在忐忑中,静静地等待着家里将会有狂风暴雨般的争吵,却一直都没出现。 我很好奇莱恩特究竟是维系三个人的关系的,但是家里的女主人依然是芬妮,而新加入我们的南希也慢慢地融进我的生活中…… ……美丽分割线…… 今年的冬天比哪一年都冷,街上的那些简易帐篷已经抵挡不住寒潮的入侵,清晨十分是守夜人最为忙碌的时候,他们不仅需要熄灭路灯,还要敲一敲每一顶帐篷,假若里面无人应答,就会掀开帐篷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被冻死,如果有人被冻死的话,就会招唿同伴将尸体抬出来,丢在后面装着尸体的马车上。 几乎每天都会有一车车的尸体运到中央山后面的墓园中,开始有平民们熬不住这种等待着死亡的日子,他们会从帐篷里钻出来,寻找新的居所。 在以往的话,只有那些贵族们的府邸会将大门敞开,只要在魔法契约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卖掉自己一辈子的自由,就可以换回自己的生命。可是那种卖身契加身,纵然身上没有奴隶项圈,但是也与奴隶没什么区别。虽说这些贵族豪门都是在依据传统的做法扩充着家族的实力,但是这种恶劣的行径,也将他们陷于油煎火烹的尴尬境地里。 自身的实力虽然略有增长,却牺牲了很多声誉,这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与往年不同,今年埃尔城中的那些拥有自己房子的平民们,他们不在紧闭院门,生怕那些困苦的难民将家中仅有的食物分掉,那些平时节衣缩食才能吃一顿肉食的平民们,如今他们会将自己家院落的大门敞开,默默地接纳城中的难民,也许他们只会提供一个临时的居所,但是他们无所他求,没有魔法契约和任何的约束。 于是,每天都有大量难民们选择住进那些平民的家中,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会在一起度过这个严冬。 这样一来,虽然今年比往年,城中的难民数量要多出很多,可是真正肯走进贵族府邸签订卖身契的难民人数,却比往年少了近一倍还有余。 在埃尔城中,平民与贵族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因为野蛮人的来临有任何的缓解,反而有越演愈烈的趋势。 城中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一些猎鹰小队带着魔法陷阱趁夜色熘到城外,他们带回来大量的野蛮人左耳,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中,猎杀野蛮人无疑就是一剂强心剂注入埃尔城之中,让城里的人们瞬间燃起了新的希望。那些出资采买了‘霜之新星’卷轴的贵族们获得了回报,他们带着野蛮人左耳,走进了后勤部,换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有成功也就意味着有失败,猎鹰们捕猎的时候,一旦不小心,就会成为野蛮人眼中的猎物,这些暴风之熊的野蛮人天生好战,他们更喜欢狩猎那些战斗力强大的猎鹰们。一些实力强大的野蛮人勇士游荡在郊外,他们专门就是针对埃尔城中的猎鹰们,每一位野蛮人勇士都有第二次转职的二十级战士的实力,猎鹰们遇到这样拥有强大实力的野蛮人,往往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一些猎鹰们的尸体在城外被高高的挂在木杆上,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们的尸体被冻得硬邦邦的,有风吹过来的时候,挂在绳子下面的尸体就会随风摇动,如果一只小队半个月左右依旧没有什么消息,那么城中与猎鹰有关系的一些人们就会偷偷地登上城头,塞给守城士兵们几枚银币,然后他们就拥有了片刻逗留在城墙上的权利,他们会寻求一些视力上佳的人,在那些高高的木杆上寻找自己的亲人。 无论是找到或是找不到,他们都会带着淡淡的忧伤走来,有带着无限的忧伤离去。 那些尸体上面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会扒掉,浑身赤条条的,有时候就连一条内裤都不会留下,这些来至风暴之熊的野蛮人什么都想要,大量的物资被他们囤积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将来离开的时候,会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将这些物资带走。 警卫营骑士团里的小埃文已经整月都没轮休过了,总是有一小波一小波的野蛮人,不停地试探着城墙上的守卫,一刻也不让他们闲下来。 看着城外的攻城器械一天比一天多,危险的气息笼罩在整个埃尔城,人们从最初盲目的对埃尔城防御能力无限信任,到最近开始出现了一些担忧,城外那些足足有几层楼高的攻城战车,就排列在城池护城河的外面。那些人类奴隶在野蛮人皮鞭的威慑之下,终于是做出了这些粗糙的攻城器械,只要将这些战车推至城下,那些野蛮人就会从攻城战车形成的栈道冲上城墙。 我发现,最近魔法学院里最有名气的魔法导师们已经不再授课了,他们的身影总会不定时的出现在城墙上,一些由战士学院的教官组成的小队,时刻保护在这些魔法导师的周围,火系班魔法导师弗兰德,水系班魔法导师海蒂,风系班魔法导师伊桑,这些人也加入日常巡守城墙的任务。 莫拉雅儿告诫我:要远离城墙,最好除了上学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呆在东区的家里。每天都会有野蛮人勇士级别强者,强行的冲上城墙袭杀守城士兵,不要认为我已经成为了猎鹰,就轻视那些野蛮人。 可我觉得,自己应该为埃尔城做一点什么,就像现在没日没夜地绘制魔法卷轴,我想或许我可以做得更多。 被暴风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围城,已经近两月的时间,但是城中的最基本生活物资与粮食依旧源源不断的在各个商行中流通,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担心这些物资会枯竭,我有些想不通,平时消耗的大量物资,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于是我去问鲍比,反而被鲍比用诧异的目光看了我好久,最后他才对我说:吉嘉,你居然不知道城里的大贵族们都拥有自己私人位面么?就算埃尔城一口气被围一年或是十年,我们都不需要为这些物资担忧啊! 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里,我背着莫拉雅儿,抽出了一天时间,去探望了一下守在城墙上的本杰明学长。 看到本杰明学长的时候,他正坐在城墙后面的雷石上吃饭,标准的肉汤配麦饼竟然被他吃得津津有味,他竟然嘴边有了黑黑的胡茬,面孔依然有些青涩,但是那眼神已经不像从战争学院刚刚毕业的那样,只有傲气,如今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了一丝杀气,这些杀气是需要从战场上实打实磨砺出来的东西。 他和其他守卫都穿着相同款式的骑士铠甲,黑铁头盔就放在旁边的箭垛上,他的骑士盾牌竟然成为士兵们装麦饼的笸箩,罗马剑挂在腰间,剑柄永远放在最方便抓握的地方,如今他已经成功的让自己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团骑士。 我依靠着魔法学徒的身份,才顺利的攀上了城墙,如今守卫变得更加严苛,闲杂人已经禁止登上城墙了。 身后跟着鲁卡,它高大的身体在城墙上非常的显眼。 “嗨,吉嘉,你怎么来了?”本杰明学长见到我,显得很高兴。 “我来看看你!”我笑了笑,从腰包里拿出一捆魔法卷轴递给他。 “我不是魔法学徒,不会念咒语,要这些魔法卷轴有什么用?”本杰明学长奇怪的看着这捆只有巴掌大小的霜冻卷轴,狐疑的问我。 我接着又从背包里摸出了一只小型的捕鸟夹子,熟练的将卷轴和兽夹绑在一起,制成了‘霜冻陷阱’,然后对他淡淡地解释说:“这种卷轴不需要咒语,这种不入流的次级魔法卷轴,只需要那些蛮子踩中,就会爆出一团冰雾。” “这是魔法陷阱?”本杰明好奇的接过那捆魔法卷轴,说道。 我对他说:“这是最普通的警戒型魔法陷阱。” 随后又将具体的用法讲解给本杰明学长,他听完很高兴的在我肩膀上锤了一拳,对我说:“那我就收下了,嘿,多谢了!” …… 295.芬妮的锁链 夜幕已然落下,天边出现了一道鱼肚白,藏蓝色的天空中只有几颗大星还能依稀可见。 23us.com 黎明十分,我伸着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拉开阁楼玻璃窗上的窗帘,这寂静的夜即将结束,放下手中的魔法刻笔,墨水瓶里的雪落墨水已经干涸,辛苦了一整晚,那些‘霜之新星’卷轴都摆在写字桌上,我要将它们一卷一卷的装进精美的方形盒子里,早上上学的时候,还要将它们交给马文。 如今这些‘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已经在埃尔城中炒到了三颗魔晶一张,这已经是相当高的价格,可是那些贵族子弟们依旧趋之若鹜地争相购买,只为了能在这个冬天,积累一些功绩。 楼下传来一丝轻微地细响,一定是南希开始准备早饭。她的手艺虽然有些单一,只会做脆饼卷奶酪配麦片粥,但是味道委实不错。对于这位端庄大方又非常贤惠的美丽妇人,我很在对她有更多苛刻的要求,纵使她以第三者的姿态加入到我们的生活中,但是看起来她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的烦恼。 芬妮和莱恩特依旧是非常和谐,莱恩特喜欢在餐前看看报纸,芬妮会在早饭的时候不停地对我和特雷西唠叨,现在多了辛迪,我和特雷西承受的火力又被分担了一些。芬妮最近在鼓励辛迪,让她不要总是闷在家里,应该多出去走走,至少应该在特雷西放假的时候,跟她逛逛街。 南希几乎分担了芬妮所有的家务,只从她来到我们家之后,我发现家里的一切摆放变得井井有序。 我和特雷西聊天的时候,从她的口中得知,其实莱恩特所说的那个莫名其妙搂着南希睡了一整晚,竟然是芬妮亲手策划,并与特雷西合力完成的秘密行动。其实特雷西只不过是在莱恩特的酒中掺了一些曼陀罗花汁,让他焕发一下第二春。而芬妮则是成功的劝说南希,在这样的乱世里,加入这个还算是温馨的家庭,毕竟她们母女已经无处可去。 我很好奇的芬妮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曾偷偷地问过特雷西,不过她只是看着我,对我说了一句:“你怎么不去问芬妮?” 我一时无语,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去问芬妮嘛!难道要我直接跟她说:“喂,芬妮,你为什么会主动给你丈夫找个小老婆,给我和特雷西找一个小妈?” 这我也就只敢想想罢了,如果我这样说了,也许会被芬妮丢进后院的雪堆里,跟牛头人鲁卡一起住几天。 不过现在看起来,莱恩特和芬妮、南希他们三个人将彼此的关系处理的很好,彼此在家里都有明确的分工,晚饭的时候,大家坐在餐桌前,我还能享受着极为温馨的场面,就是辛迪性格显得有点内向,我总觉得她看我和特雷西的眼神有些内疚。 尽管特雷西已经强调了很多次,那些大人的事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辛迪还是固执地认为,在这件事上,母亲的做法让她有些抬不起头来。我倒觉得,辛迪有些太敏感了。 熄灭了写字桌上的煤油灯,转头看到墙上那副属于我的封地一张地图,红色的线条将带有一座石头山和一座湖泊的的土地全起来,在圆圈的下面写着二等男爵吉嘉所有,并有在我的名字上盖了一个埃尔城议政厅的印章。 这张地图是埃尔城后勤部颁发的,直到颁发这张卷轴的时候,芬妮和莱恩特才知道我居然不声不响的晋升了一级爵位,在格林帝国,晋升爵位可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当芬妮看到这张地图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我获得了新的爵位,又或者是拥有了更大的封地,而是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向我询问:“吉嘉啊!你一定要和我们说实话啊!说说你到底作了什么危险的事,议政厅那些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人晋升爵位的,我们家虽不是什么贵族,但是对于贵族之间的爵位晋升有多难,是很清楚的!” 我都不记得当时究竟是怎么样安抚芬妮的,我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一些无力,但是他们还是试着接受了我给的答案,我的功绩,是因为那些魔法卷轴而获得的。 在这时候,我感受到莱恩特和芬妮的心情,并没有因我的晋升而获得更多的喜悦,反而是为我做出的功绩所付出的危险而担心受怕着。 埃尔城外,数千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围在城外,我们城中的居民都会为了抵御那些凶残的野蛮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所以,无论我绘制卷轴熬夜熬到多晚,芬妮都忍着,不去提醒我要早点睡。 …… 就在我准备在天亮之前,还能做一次冥想,恢复一下自己濒临枯竭的魔法力的时候,忽然感受到窗外像是有烟火在北城墙方向,远远的闪烁了三两次,我的心头莫名其妙的涌出一种不安的预感来,就在这时候,一种天地之间炸裂的巨响传了过来。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就在这样临近黎明之际,那些野蛮人终于展开了第一轮进攻。 我担心,那些城墙上的警卫营骑士团的战士们,会不会都在睡梦中,还没醒来…… 仿佛整个城市都在剧烈的摇晃,我毫不犹豫的套上厚实的魔法长袍,伸手将阁楼玻璃窗推开,身体像是敏捷得狸猫一样,从阁楼窗子钻出去,站在屋嵴的瓦片上,远远地向北城墙方向眺望。 站在屋子外面,这时候已经能听见那种如大海潮一般传来的喊杀声,我此刻手脚有些冰凉,原来守城的战斗真的已经开始打响了。 一时之间,无数人从自己家的屋子里走出来,向远处眺望着。 牛头人鲁卡兴奋地扛着双手斧,站在后院的空场上,他有些兴奋地用拳头砸着胸膛,提升着自己心中的战意。就连牛头人鲁卡也受到了远处喊杀声的干扰,心中燃起了一团战火。他扬起粗壮的脖子,大声地问站在屋顶上的我:“吉嘉,我们要参加战斗吗?” “一会儿跟我一起去魔法学院!”我想了一想,对牛头人鲁卡说道。 如果埃尔城军方需要魔法师帮忙守城,一定会直接向学院求援,与其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跑到北城墙去,还不如等待学院有序地组织,作为辅助类水系魔法学徒,现在我最需要做的事,就是保持最充沛的魔法力,等待院长大人的召唤。 “嗯!”鲁卡浑身的肌肉,都因身体的兴奋,而在不停地抖动。 莱恩特披着一件翻毛皮大衣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院子的门口,沉默的看向北方,他默默地低下头,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腰间的西洋细剑,半晌无语,迟暮的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虽然他正值壮年,身体的状态没有丝毫的下滑,但是他的手摸在剑柄上的时候,却充满了迟疑,此刻他的心在犹豫不决,虽然心中有无限的战意,但是来至于身后的羁绊却将他死死地缠绕在这个精美的房子里。 温柔地眼神就像是一根根钢索,禁锢住了这个钢铁一样的男人。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芬妮为什么会让另一个女人来分享原本属于她自己的男人,原来手铐和脚链都没办法锁住一位勇士,能够将他牢牢锁起来的,是温柔的女人心,是需要他臂膀依靠才能继续活下去的温柔纱帐里的美丽女人。 芬妮不是这样的女人,她一点都不温柔,最重要的是即使没有来恩特在身边,她一样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她拥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这时候的芬妮,披着一件单衣,就站在我身后阁楼的窗前,双手抱着肩膀,带着一抹苦涩的笑容,静静地看着院门口的莱恩特,眼中放出的是满满的爱。 美丽的南希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裙,瑟瑟发抖地站在屋外,也不知道是因为寒冷的天气将近乎赤*裸的她冻得脸色青白,还是因为城外的野蛮人那种如海潮般的喊杀声吓得她脸色苍白,珠圆玉润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赤着脚站在雪地上却丝毫感受不到地上的冰冷,来不及挽起的头发被风吹得散乱,遮住了她的脸以及那双迷离的杏眼。 不得不说这场战争,对于南希是无比残酷的,让这位在马斯小镇过着安逸生活的女人,在失去了自己的家庭之后,尽了千辛万苦,带着女儿逃到了埃尔城,进入城中才发现,心中的希望在现实的面前,并没有那么美好,无数难民都聚集在埃尔城里,除了饥饿的威胁之外,还有寒潮所带来的寒冷,能在一夜之间,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冻成冰雕。 她忽然近乎绝望的发现,没有足够的金币,在埃尔城在中根本无法生存。当心中只剩下唯一的活下去愿望之后,终于因为女儿辛迪的关系,被莱恩特与芬妮收留了下来。 在这个‘年轻少女不如一袋子麦粉更值钱’的残忍冬季里,她似乎已经认命了,又忽然发现了绅士一样的男人莱恩特,竟然是自己人生之中另一个可以驻足休息的驿站,她无比的珍惜,一方面在尽可能用自己温柔地身体取悦着莱恩特,这样一位拥有传统思想的绅士,不正是她少女时代所梦寐以求的吗?另一方面又要尽可能的不让芬妮感受到任何来至于她身上的威胁,她没有一丝一毫想取代女主人芬妮的想法,只是想找到一个人生之中可以驻足的港湾就足够了。 所以那天芬妮的劝慰,对于南希无疑就像是荒漠中旅者遇见的一滴蜜糖,在她还对于自己人生茫然无措的时候,哪怕是芬妮心中存着别的一些小心思,对于南希来说,芬妮的提议她都无法拒绝。 就在南希感觉快被冷风冻透了的时候,一条粗壮而有力的臂膀狠狠地将她搂在怀里,她惊慌失措的仰起头,忽然发现莱恩特带着一抹温柔地微笑俯下头看着她,对她说:“这么冷,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乱跑!” “……”南希一下子想到自己单薄的睡衣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一下子脸就像熟透的大虾,连忙细若蚊呐地说:“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走吧,回去吧!”莱恩特揽着小鸟依人的南希走回屋中。 “可是,那边……真的没关系?”南希眼望着阵阵喊杀声传来的北城墙,担忧地对莱恩特说道。 “哈哈,如果警卫营骑士团那些骑士老爷们仅仅在第一个清晨就被那些蛮人勇士把防线冲溃,那我们还不如尽早的坐飞艇去史洛伊特城呢!放心吧,埃尔城真正底蕴远比表现出来更浑厚!”莱恩特终究是一位斯坦斯学院有名气的剑术教官,对于埃尔城的理解,也比普通人更深刻。 我对于埃尔城的信心,仅仅是来至于那些藏在箭塔里的大型魔法床弩和高德佛里院长大人魔法威慑,我不信那些野蛮人部落里的大巫们敢在战场上露面。 可是,若没有大巫们相助,这些野蛮人又能拿什么攻破埃尔城的城防呢? 我回头,想看看阁楼窗子里的芬妮究竟是怎么样的表情,可惜她已经不在那里,只有特雷西眯着眼睛,躲在窗帘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探出头看着外面的情景,她的身后,辛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拿着一件厚实的外套,跑过来披在特雷西的身上,她自己却冻得直打喷嚏…… “嘉,出什么事情了?”特雷西好奇的问我。 “北城方向打起来了,动静有些大,这次那些城外的野蛮人恐怕要动一些真格的了!”我踩着屋顶上的积雪,手扶着阁楼上的瓦檐,轻巧地从屋嵴上熘了进来,然后对特雷西说:“不吃早饭了,我去学院里看看,也许这时候那边最需要水系魔法师!” “切,你算什么水系魔法师!我们埃尔城里,水系魔法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海蒂大人!”特雷西嗤之以鼻并不屑地说道。 辛迪站在后面,羡慕地看着我和特雷西斗嘴。 我却毫不在乎特雷西说的那些话,迅速整理好写字桌上的魔法卷轴,将自己应用的东西装进魔法腰包里,冲出屋去。 忽然间,又像一阵旋风般地冲回来,在特雷西愣神的时候,狠狠地给她一个拥抱,就在特雷西想要捶我的时候,慌忙将她推开,然后又给不知所措地辛迪一个大大的拥抱,对着她们举起拳头,信心满满地说:“等待我胜利的好消息!” “切,说得好像你这样的魔法学徒,也要上战场一样!”特雷西嘲讽的话语在我的耳边萦绕,而我已经冲下来木质阁楼。 …… 296.被血染红的胜利 这场从开始就注定了野蛮人最终要失败的战争,终于在初春第一场温暖的东南信风吹进史洛伊特省的时候结束了。 23us.com …… 这场战争是在一个黎明前夕开始的,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上天眷顾有准备的人,这场战斗最开始的时候,本杰明学长建立了他从军生涯中的首个功绩。 他在警卫营骑士团中轮值的那个夜晚,首先发现了趁着黎明前夕,摸到城下准备攻城的野蛮人。 原因竟是在昨夜入睡前,他让同伴将自己系下城墙,在靠近城墙的这一侧的护城河边的阵地前面,设置了十个警戒魔法陷阱。 想不到竟然有七个陷阱被悄悄趁着夜色摸上来的野蛮人踩中,普通‘霜冻卷轴’并不能给野蛮人带来一丁点伤害,就连寒冷的感觉都是那么的微弱,但是霜冻卷轴却爆出了大片的冰雾,七张‘霜冻’魔法卷轴爆出的冰雾连城一片,冰雾不仅仅挡住了野蛮人的视线,带来的冰爆声也惊醒了酣然睡着的城墙上负责守卫的战士。 城下景色因为冰雾弥漫,忽然如同一面镜子轰然破碎,原本平静的暗夜景色忽然变成了在片结冰的护城河上挤满了正在蹑手蹑脚慢慢走过来的野蛮人整队的野蛮人! 战士们脸色苍白地从城头睡袋爬出来,看着城下冰雾中近千位野蛮人战士人头攒动,像是一堆蝗虫般的踏过了护城河。 本杰明大声的向负责吹动战斗号角的传令兵大声说道:“快吹响号角,城下的野蛮人开始攻城了!” “呜呜呜……” 独角野牛长长的犀角制成的号角响起了沉闷的嗡鸣声,顷刻间,整儿北城墙上纷纷亮起刀兵,守卫战士们慌张地从睡袋里爬出来,看着城下已经快要逼近城下的野蛮人,连忙从城墙后面物资堆里,向城墙墙垛处搬运巨石。 “怎么搞的,哨兵呢?”一位穿着重甲的骑士大步走上来,对着负责看守哨岗的士兵大声责问道:“这多野蛮人摸上来,为什么不上报?” 看守哨岗的士兵一脸惶恐地回答:“长官,之前城下一切正常,这些野蛮人是忽然出现的!” 他心虚的看着那位骑士,对自己的这个看似摆脱罪责的理由,也有些觉得可笑,可事实上就是这样。 那位骑士狠狠地骂道:“荒唐!” 如果不是在阵前,也许这位负责哨岗警戒的士兵会挨鞭子。 威利莫姆将军走过来说:“别说了,是野蛮人大巫师的‘群体伪装术’,赶紧准备战斗吧!传令兵,把穿甲箭找出来,我们要将这次冲锋压下去!” 一旁的传令兵偷偷地擦着额角的冷汗,应声回答:“遵命,将军!” 看到雾霭之下有数量众多的野蛮人从护城河的对岸摸上来,轮值守城的将官威利莫姆果断的命令守城士兵直接上穿甲箭,非常强硬的挡住了野蛮人第一轮勐攻,带有三棱倒刺的铁杆穿甲箭的箭头是掺了魔法黑铁粉末后打造出来的,在二十步之内用强弓能洞穿一公分厚的盾牌,普通的野蛮人战士身上仅心脏部位有块护心甲,穿着硬毛熊皮短裤,狼皮靴子就敢拎着斧子上阵攻城。 身高将近两百五十公分的野蛮人的胸膛非常的宽厚,强壮的胸肌让他们无惧普通的箭矢,这时候穿甲箭巨大的威力就彰显无疑,近乎于三寸长的剑尖可以轻易的穿透野蛮人厚实的胸膛,而且这种箭一点射进肌肉中,很难迅速的拔出来,如果鲁莽的强行拔出,箭尖上的三棱倒刺会破坏肌肉纤维,造成不可修复的创伤。 正因为有非常多的野蛮人在穿甲箭下吃足了苦头,可以说野蛮人非常的痛恨人族的穿甲箭。穿甲箭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在军中普及,理由有很多,造价高,产量小,军费紧张是最主要的因素。所以在战场上,一旦有人类战士使用穿甲箭,将会是野蛮人最先狙杀的对象。 在这样非死即生的攻城战中,守城战士们没有任何退路,做一名逃兵比死更可怕,因此一开始就用雷霆手段将敌人击溃,是最明智的选择。这些警卫营的战士们都曾学习过弓术,片刻之后,穿甲箭如雨点般的从城头落下,本杰明学长也站在守城的队伍中,卯足了力气拉开合金弓,将一支穿甲箭射出去。 一时间,穿甲箭将那些没有铠甲护身的野蛮人战士杀得人仰马翻,冲在最前面的野蛮人顷刻之间就被射死一片,跟在后面的野蛮人战士见到惨死的同伴,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凶性大发更迅速地向城下埋头跑。 十几名野蛮人勇士混在攻城的人群里,靠近城下的那一刻,在箭雨中助跑,加速踩在两位野蛮人的搭起手架上,被那两名野蛮人勐地托起,借着这股巨大的冲力,他纵身高高跃起,竟然直接落在足有三十几米高的城墙之上,拎着巨大的开山斧,同时施展‘旋风斩’,像是十几台绞肉机一样,在城墙上刮起一片腥风血雨。 这些实力堪比一转十级战士的野蛮人勇士在城墙上肆意的杀戮,瞬间将这段儿城墙上的战士绞杀干净,并沿着城墙的向两侧迅速的推进,本杰明恰好也在这段城墙上驻守,他与几名战士被逼退到箭垛旁边,他们身背后靠着高高的箭垛,手中拿着长戟拼死地抵住一位野蛮人勇士的攻击。 那位手拿着开山斧的野蛮人勇士脸上挂着凶残地狞笑,手中巨斧围在身体周围,疯狂地旋转着向本杰明冲过来,长戟的铁木杆被开山斧斩成数段,本杰明和几位同伴近乎于绝望的看着那如同绞肉机一样逼近的野蛮人勇士…… 一把巨大的双手剑擎住了那位野蛮人勇士噼下来的开山斧,一位身穿着全覆式铠甲的大骑士站在本杰明的身前,为他抗住了这勐烈的一击,可是大骑士脚下的青石板竟被他踩得粉碎,那位野蛮人勇士愕然的看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大骑士,面露凶相地高高举起开山斧,重重的地噼在那来不及撤回的双手剑上。 大骑士被巨大的力道噼得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本杰明的胸前,那股巨大的力量撞得本杰明喉咙一甜,喷出一口温热的鲜血。 身穿全覆式装甲的大骑士艰难的再次向前迈了一步,他发现自己不可以退,也不可以避让野蛮人勇士的攻击。 大骑士的力量稍逊野蛮人勇士一筹,野蛮人连续噼斩让他一时间应接不暇,这时候任何招式和战斗技巧在力量的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连续挡住野蛮人第五次噼斩的时候,大骑士甚至已经双臂已经完全麻木,手里的巨型双手剑无论如何都提不起来。 就见对面的野蛮人勇士忽然跳起来…… “跳斩” 大骑士无奈的叹口气,终究是在力量上稍逊于冰雪苔原上的这位野蛮人勇士,但是即便明知道是死,他也并没有向后再退一步。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骑士精神,站在大骑士身后的本杰明胸口像是有一种暖流经过了自己的身体,他一下子想起了腰间挂着那把短枪,手就不由自主地摸了过去。 “砰”的一声,那位野蛮人眼窝里忽然涌出一滩血水,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伴随着开山斧噼了下来,可惜他这时候一只眼睛失去了视野,穿着全覆式铠甲的大其实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他侧身在地上翻滚着避开了那必死的一斧,手中的巨型双手剑像是毒蛇吐信一般,从野蛮人勇士左肋下面插进去,直接割断心脏上方的动脉,血雾一下子喷射出来。 那位野蛮人勇士双手抓着巨型双手剑,跪在地上愤怒且不甘的死去。 那位大骑士却是操起野蛮人勇士丢在地上的开山斧,站起身对本杰明做了一个胜利与荣耀的动作,义无反顾地冲向战事最胶着的地方,那里刚刚从后方支援过来的重装步兵,被三位野蛮人勇士在城墙上杀得节节败退。 本杰明本能的向左侧看过去,才发现警卫营中最精锐的重装步兵们,手拿重装长矛,沿着城墙两侧通道,向这里涌过来,与那几十名野蛮人勇士撞在一起,不过即使是埃尔城警卫营最精锐的重装步兵,在力量方面,依然远远逊于野蛮人勇士们,他们需要三至五人才能与一位野蛮人战成平手,可是在这并不算有多宽的城墙上,根本无法布置军阵,这时候反而是人少而个体实力强大的野蛮人勇士一方占尽了优势,警卫营的重装步兵一时间损伤惨重。 身边的战士同伴脸色苍白的瘫坐在一旁,看来刚刚‘死神降临’已经吓破了他的胆,他腿软到无法站起来。 本杰明没有理会身边的同伴,而是摸到身边的合金弓,从箭壶中抽出一根穿甲箭,向城墙上的野蛮人勇士攒射过去。 护城河对岸的野蛮人,驱赶着人族奴隶推着沉重的攻城车,跨越护城河的冰面,在绝望的哭泣声中,那些足有四十多米高的攻城车转动着巨大的木轮,缓缓地向前移动,数位手拿短矛的野蛮人,不停地挥动着手臂,将纯铁打造的短矛投掷出去,一时间从天而降的飞矛洞穿了城墙上数位弓手的胸膛。 攻城车上也有投掷短矛的野蛮人战士不断的中箭,从几十米高攻城车上跌落下去。 远处传来了狮鹰的鸣叫声,北风军团驻扎在这里的狮鹰骑士终于冲进战场之中,对于野蛮人而言,这些飞在高空之中的狮鹰骑士,只能拿飞斧对抗,但是只要狮鹰骑士们保持一定的高度,野蛮人们对那些狮鹰骑士是毫无办法的,每一位狮鹰骑士战斗力都非常强悍,又擅长投掷飞矛,他们甚至可以再高空狙杀野蛮人队伍中的大巫,果然那些大巫们在狮鹰骑士出现后,就消失不见了。 …… 北城墙仅仅在一刻钟的时间里,被那些野蛮人攻陷将近百余米长,这时候相隔几十米远的箭楼上,响起了簧片被拉紧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塔楼里的弩车终于调整好射击角度,在弓弦发出‘嗡’的一声巨响之后,一根五米长的巨型弩箭化成一道虚影,带着尖锐嗡鸣地破空声,直接撞向城墙上的野蛮人勇士。 那位野蛮人勇士听见身后有怪异的响声,本能地挥动着巨斧向后面斩过去,当他彻底转身之后,才骇然发现一支比自己大腿还要粗上三分的超大型弩箭已经逼至眼前,锋利的圆锥形箭尖只有一米长,直接撞飞了这位野蛮人勇士手中的开山斧,整个巨型弩箭穿透了这位野蛮人勇士的身体,在野蛮人勇士的胸口留下了海碗大小的血窟窿。 这一刻,埃尔城警卫营的守城战士们吹响了反击的号角。 数座箭塔上的弩车将瞄头直指城墙上的十几位野蛮人勇士,在弓手和重装步兵们相互配合之下,被野蛮人勇士攻陷的那段百米长的城墙失地,不断地被警卫营战士们收回。 与此同时,一辆巨大的攻城车已经成功的渡过了护城河冰面,撞在城墙上时,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如潮水一样的野蛮人战士顺着攻城车背后的木质台阶往上爬,想要支援城头上孤军奋战的十几位野蛮人勇士,那些以一敌十的部落勇士是每一位野蛮人战士心目中的英雄,他们在用自己的生命将城墙上所有的压力挡下来,让这些野蛮人战士能后顺利的爬上来。 “轰”的一声巨响,又是一辆巨大的攻城车撞在城墙上,只不过这辆巨型攻城车自重太大,打造得又不算太结实,在接触到城墙的瞬间,已经轰然倒塌。攻城车虽然垮掉了,但是那道木制台阶却留下来,等在下面高举着巨大门板的野蛮人们,蜂拥而上。 而城墙上的驻守着的战士们,集结在一起,手里拿着硬弓,跟随在重装步兵的身后,想要将死守城头的十几位野蛮人勇士赶下城墙。 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若是没有办法在那些野蛮人战士爬上城墙之前,将野蛮人勇士们逼下城墙,那这场战斗就已经输一半了。 本杰明夹杂在人群中,不断地开弓射箭,自然也心急如焚。 奈何那些疯魔一样的野蛮人勇士,就算是身上如同刺猬一样扎满了穿甲箭,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就誓死不退。 一位身穿着银**法长袍的魔法师站在一只魔法扫把上,从空中疾驰而来。 本杰明仔细看过去,原来竟是魔法学院的伊桑老师,发现他华美的长袍上面刺绣黑色的魔法符文,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透明的空气罩,就见他灵活地落在城头,距离那些攻城车上的野蛮人仅有几米远的位置,忽然站在魔法扫把,将双手向前一推。 “气爆术” 空气中忽然出现一种庞大而无法抵御的推力,竟然直接将整个攻城车上的野蛮人战士全部吹落到城下! 随即他站在魔法扫把上高高的飞起,随着他慢慢的捻动咒语,数百枚‘风刃’出现在他的身体周围,在他的精准操控下,纷纷地飞向那些城墙上的野蛮人勇士,风力无匹的‘风刃’在意瞬间,将那几位已经成为强弩之末风刃野蛮人迅速的绞杀掉。 随着魔法学院魔法师们加入战团之中,胜利的天平终于迅速的向埃尔城这边偏转。 作为魔法学院第二批支援北城墙战区的救援人员,我在清晨十分赶赴到战场,用‘水疗术’救治从城墙上运下来的伤兵…… 这时候,我在运送伤兵的人员中,恰好看到了本杰明学长,他好像也受了一些轻伤,不过看起来还很精神,我们甚至都来不及打一个招唿。 战局在魔法学院中的魔法师加入之后,发生了质的转变,原本快要攻破的城墙被警卫营的战士们重新夺回来。 …… 直到这场战斗彻底的胜利,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我再见到本杰明学长的时候,是在大反攻那天,我在救助站里面轮值。 本杰明学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当时看到他一脸憔悴,那模样瘦得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他的身上有一股难闻的酸味儿,恐怕他在段时间里就没有洗过澡,他从救援站里,拼命地将我拉到到北城墙的下面,一位浑身穿着全覆式铠甲的大骑士,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上有数道非常严重的创伤,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本杰明学长声音沙哑地对我说:“吉嘉,快点救他,一定要帮我救活他!” 我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儿,不敢有任何的迟疑,迅速的展开一张‘水疗术’魔法卷轴,至少在处理伤口之前,不能让他死了。 我一边让一旁大骑士的扈从帮我将他的铠甲解下来,一边飞快的检查着伤口,并对本杰明学长说:“要是有米娅学姐在的话,我的把握还能再大些,我只能是尽可能将他的伤口缝合,他的伤太重了,失血太多,能不能醒过来只能看他的意志力和求生**了。” “她被困在神庙那边,找不到的!”他无力地说道 本杰明看着石墙,一下子坐在地上,看起来非常的疲惫…… 297.救助站轶事 “吉嘉,你究竟在搞什么?为了一位重度伤患浪费这么多时间,你值得吗?”苏菲儿掀起屋外门口的棉布帘子,一脸疲惫地钻进来,一边对我不停地抱怨道。 23us.com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将近有半个月的时间,每天从阵前运回来大量的伤患需要我们这些水系魔法学徒以及魔法师们救治,几乎每天我们已经最大强度的工作,但是依然会有一些伤兵在等待救治地过程中,被死神夺去了生命。可以说我们这些救助站里的人,就是争分多面的在死神手中夺取时间,将这些战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所以,在这样忙碌的情况下,海蒂导师要求我们适时的放弃一部分重伤士兵,如果没有什么把握彻底将之救活,那么就尽量不要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要尽量救治那些有把握彻底复原的伤者。 救助站是征用了北城墙边上一家贵族院落,而我在这半个月以来,凭借着熟练地救治手段,为自己争取到一间单独的房间,房间里点着油炉,非常温暖,这位大骑士躺在病榻之上昏迷不醒,我每一次用秘银打磨而成的缝合针刺入他皮肤的时候,他的皮肤都会自然的有一股排斥之力,让我要比平时多费三分力气,才能将缝合伤口的钩针扎进去。 这几天,特雷西和辛迪两个人一直轮流跟在我身边,她们已经成为了一位合格的助手,辛迪比前几天显得更加清瘦了许多。 苏菲儿也没想到我的营帐中会躺着一位全身赤*裸的重度昏迷的伤者,他身上那些刀伤,被细密的针线缝合起来,我的助手辛迪还在小心的擦拭着伤口上的污血,见到已经将伤口处理到尾声,苏菲儿便不再向我抱怨,只是气鼓鼓地对我说:“听到消息说今天是大反攻的日子,伤者的数量会是之前的数倍,警卫营的高层们传下来命令,让我们救治的时候,不妨再筛选一下!” 当我带着助手将这位大骑士全身上下十五处伤口缝合完毕,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只破布袋子,被我用魔纹线缝缝补补,让人不忍直视。 我笑嘻嘻地看苏菲儿一眼,然后努努嘴,让她看到睡在墙角的本杰明学长,对她说:“知道了,这次是碰见了熟人,他是我们战争学院战士院那边的学长,跟我熟得很,人家亲自找上门,我哪里还能再推脱?” 苏菲儿还想要跟我抱怨,我连忙从魔法腰包里再次摸出一捆‘水疗术’魔法卷轴,直接塞在她的怀里,然后对她说道:“这东西我也存货不多了,你要省着点用!” “我可不是要你的‘水疗术’卷轴来了!”苏菲儿难掩脸上的疲惫之色。 “我又不是给你的,你拿回去,给那些其他系的魔法学徒,让他们施展魔法卷轴救人总是可以的吧,要不然警卫营这么多伤者,只是依靠我们水系魔法班这些魔法师的力量,怎么可能救得完?”我毫无形象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血迹斑斑的手抓起一只水杯,狠狠的灌进去一大口温水,抓紧一切可以休息的时间,让自己身体稍微的放松一下。 然后对辛迪与大骑士的那位扈从说道:“给他盖好被子。辛迪,你带着这位扈从先生将这位大骑士阁下送到休息区。” 又对一直护卫在大骑士身边,浑身是血的扈从说:“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这位大骑士阁下自己求生的**了,一时半会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还有什么其他手段,不妨碍使用,我可听说一些贵族家庭里还有很多珍贵的魔法药剂,这时候,如果有高级治疗药水或者高级体力恢复药水,增强愈合能力的治愈药水,补充体力的体力药水,都可以统统的拿出来使用了,这样会让他活下来的机会更大些。” “谢谢您,尊敬的魔法师阁下!”那位扈从对我深深地施了一礼,并说道。 “用不着感谢我,职责所在,要谢就谢我的学长吧!”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本杰明学长在,如果单靠排队等候救治,轮到他的时候,也许他身上的血都有可能流干了。我看到这位扈从身上的伤也不轻,就问他:“要不要把你的身上的伤也处理一下,耽搁久了可能会感染!” 那位扈从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对辛迪说:“我没事的,安置好大人之后,我还要回去取治疗药剂,这里就拜托小姐您照顾一下了!” 随后,他又看了本杰明学长一眼,才轻轻地说道:“这位年轻的骑士是大人从野蛮人的斧子下面救回来,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还救了大人一命……” 原来这人救了本杰明学长一命啊!难怪学长会对他这么上心,不惜亲自来求我。本杰明学长这时候坐在屋子墙角,因为身体极度的疲惫,已经沉沉地睡着了,我担心任何一点挪动都会将他吵醒,他这几天一定是够累的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比什么都强。 苏菲儿站在门口看着辛迪与那位扈从将那位大骑士抬出去,靠在门框边上,单手撑着纤细的腰肢,对我说:“你也要注意休息,可别累倒了!” 我嘿嘿一笑,拍拍自己的小身板,精神抖擞地说道:“我的身体一直都是很棒的!” …… 门帘儿再次被掀起来,我还以为新的伤者被人送了进来,眼睛都没有抬一下,麻木而熟练地说:“送到床上坐下,小心别碰到伤口,别紧张,到我这你就安全了,让我看看是哪里受伤了!” 四周有些安静,我才下意识感觉到可能说错了话,忙抬起头,竟然看到高德佛里院长大人一脸欣慰的表情,他掀开帘子走进来,苏菲儿掩着嘴偷笑,我忙对院长大人施礼,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院长大人,抱歉,不知道是您来了!” “我听说魔法学院里有个小家伙不得了,为了救治军中的伤者,带着同学,险些将安琪博尔德魔法商店砸了,就是为了这些魔纹线?”高德佛里院长大人抬起眼皮,用一双睿智的眼睛看着我,我觉得他的眼睛能够照射到我的心里。 院长大人的身后还跟着训导主任罗斯,罗斯低着头故意不看我,我没能从这位老狐狸的眼中得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听了院长大人的话,我脸一红,心想这事儿终究是被人告到了院长大人那里,心中有些忐忑,但是并没有畏缩地认错,而是摊开沾满了污血的手,露出手心里的一枚钩针,对院长大人说:“不仅仅拿了那里所有的魔纹线,还将店铺里专门为刺绣魔法符文所准备的秘银绣针也拿回来了一些!” 罗斯主任见我坦然承认,跳出来指着我,急赤白脸地斥责我说:“吉嘉,你胆子也真的是够大的,那可是皇室在埃尔城开设的魔法商店,你去哪个商店不好,偏偏去那里拿东西?” “那个商店离这里近,又肯定会有,我赶时间呀!”我为自己辩解说,其实我还是有点私心的,对于当初赢黎的姑姑安琪博尔德将赢黎送回帝都的做法,我心中还是非常的耿耿于怀的,反正也是没打算用钱买这些魔纹线,我们当时又是奉命行事,自然是找一家最招人恨的。 “呵呵!好样的,真不愧是海蒂的学生。”高德佛里院长大人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是走上近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做法虽然有些粗暴,但是初衷却是好的。”院长大人这样一说,我便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麻烦,即使有一些,学院也会为了我担下来。 高德佛里院长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临走之前还欣慰地对我说:“能对魔法学以致用,这让我很欣慰,你这种不拘老传统,在救治伤患的过程中,发现用魔纹线缝合伤口,阻止伤口流血,再用止血绷带处理伤口,这样做很好!耶基斯这小子虽然脾气差了一点儿,看人还是很准的!” 一旁的罗斯主任附和道:“院长大人,您说的对!” 院长大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些止血绷带也很好,我是听说,在辛柳谷探险的时候,你就教会我们学院的孩子们使用这些止血绷带,从而减少了很多‘水疗术’魔法卷轴不必要的浪费,这点也很好。” 院长大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靠在墙角的果果姐,轻轻地晃了晃头哑然失笑,自嘲着说:“老了,老了!”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在院长大人走进房间之后,就变得非常不安与紧张,将身体缩在墙角里,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我不知道高德佛里院长大人有没有看到果果姐,心里也是紧张得不行,对于魔法师来说,一只元素精灵的珍贵程度堪比一件魔纹构装,若是高德佛里院长大人看到了果果姐,将她用封印之术禁锢起来,我也是毫无办法的,不过看起来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思,看他转眼盯着我,我此时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继续对我说:“我们这些陈腐的老魔法师们,心已经被魔法禁锢住,已经习惯性地不愿意去想魔法以外的事,一切手段都喜欢依赖于魔法来完成,却很难考虑到最底层的战士们,并不是每一位都能接受到最好的魔法治疗,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伤口愈合速度过慢,军中伤者流血至死的例子也并不罕见,你改善了急救术,又发明用针线缝合伤口,这也很好!” 现在正是前线大反攻的时候,我本以为他会在阵前牵制野蛮人军中的那些大巫,没想到他居然有时间来救助站,最后说的那些话,也是对我的一种肯定,一下子让我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窗外照射进来一米明媚的阳光,我眯着眼睛目送着院长大人一行人离开救助站。 牛头人鲁卡就守在门外,伸长了脖子向城墙那边看过去,他似乎很想站到城墙上跟着那些警卫营的战士们并肩战斗。 这一刻,我有点迷茫,我不明白牛头人一族是非常爱好和平的部落种族,为什么鲁卡却是这样的好战,还记得第一次在地下黑拳赛的赛场上见到鲁卡时的样子,那时候他还是一只憨厚老实的牛头人,这几个月的时间,拥有了盔甲和武器的他,经受了一些战斗训练之后,竟然变得非常的好战,他就像是一头发了情的公牛。 辛迪一边掀开了棉布门帘,让后面的伤者进来,一边撩着耳边的短发,脸上难掩倦意。 这时候,屋外传来了隆隆的号角声沉稳而悠扬,似乎抒发着每一位传令兵心中的不屈战意,重骑兵如鼓点一样的马步由远至近,如同惊雷声滚滚,城门口巨大绞盘吱呀吱呀转动声,就像是铁木芯轴被巨大力量撕裂了一样,警卫营的战士们充满了战意的喊杀声响彻整个埃尔城,又夹杂着城外护城河冰面清脆的碎裂声,我很想跑到屋子的外面,站在房顶上看看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 可是苏菲儿已经在一旁,一边检查着那位战士的伤势,一边有些慌乱地叫我:“吉嘉,快准备木板儿,他腿断了,我们得帮他接好……” 被苏菲这样的美女检查伤势,那位年轻的战士竟然要紧了牙关,一声不吭的安静躺在那里,我心说:美女做什么事情都是占尽了优势啊! ……美丽分割线…… 温暖的东南信风吹化了安提亚山的冰雪,也催促着风暴之熊的野蛮人们回乡的脚步。 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们最终也没能在埃尔城讨到多少好处,反而是精心准备的攻城战,让他们付出了将近两千多名野蛮人战士的生命,近万名从郊区掠夺回来的人族奴隶也被警卫营的重骑兵们趁着大反攻的时候,解救到了埃尔城中,大量的木质攻城器械在城外被付之一炬。 终于等到了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完全的掌握到了战局的主动,北城墙边不再需要救助伤患的救助站,我和水系魔法班的七位学姐,以及苏菲儿老师和另外十几名二年级各魔法班里的学姐们正式的离开这里,返回了魔法学院。 298.那些耀眼的将星们 和煦的春风吹拂在我的脸上,蔚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如棉花糖一样雪白的云,战场上满目苍夷,一支沾满血迹的旗帜斜插在高岗上,几具野蛮人的尸体围绕在它的周围,勉强没让这面画着风暴之熊图腾的旗帜倒下。 23us.com‘火球术’魔法在战场上留下许多的焦煳的痕迹,有些地方还在着火,破烂的断木上冒着滚滚的浓烟。 折断的短矛还随意的插在地上,远处还有人清扫战场上的尸体,他们会将那些战死的野蛮人抬到一颗颗金苹果树下挖坑掩埋,让他们成为金苹果树来年的养料,而那些战死的埃尔城战士们则会统一的收录进英雄祠堂中,他们将会成为守卫埃尔城战死的英雄中的一员。 埃尔城警卫营骑士团这样一支地方武装,能够取得这样辉煌的胜利,在埃尔城以往的史上是从没有过的事,就连收到消息的景月大公爵也不得不亲自写了一封嘉奖信函。 还记得初春的时候,这支埃尔城的队伍曾经集结之后,汇集了埃尔城各大学院的精英学生,组成一支队伍支援北风军团,参与了北风军团在马斯小镇以北,奔马河南岸的一大片区域中,对于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战士大围剿的行动,那一次北风军团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也不过是歼灭了近五千野蛮人战士。 而今,单单埃尔城城下一役,就收获了接近两千名野蛮人的左耳,当真是这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拿功绩拿到了手软。 我们魔法学院水系魔法班的八位魔法学徒(包括我)以及一位水系魔法师助教苏菲老师全程参与了对警卫营战士们的救治工作,也受到了警卫营骑士团威利莫姆将军的褒奖,当然这位将军更加注重那些能在战场上,直接辅助警卫营骑士作战的火系魔法学徒们,他认为是那些火球术彻底的摧毁了野蛮人的战斗意志。 当然,这一次守城战役成功的塑造了很多埃尔城人民心中的大英雄,其中最为人们津津乐道地就是在野蛮人黎明前的那次攻城战役中,率领警卫营骑士团的战士们,成功守住北城城墙的骑士团大将军威利莫姆,他俨然已经成为埃尔城的将星,他临危不乱的果断指挥守城战士使用穿甲箭,另外第一时间传令重装步兵火速支援,他在战场上的每一个命令都是扭转战局胜利的关键因素。 不仅如此,还有率领着重装步兵团重装步兵们,将十几名野蛮人勇士死死地挡在百米城墙之内的大骑士长阿诺德怀尔德,他的英勇表现深深地印在每一位埃尔城人民的心中,这位大骑士在最后的大反攻战斗中,身受重伤,不过却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据传闻,他身上的伤,没有半年休养,根本不会有任何起色。 我心中认为这传闻未免有些夸大事实了,阿诺德怀尔德大骑士的伤是非常的重,但是在神庙神官们的‘治疗术’治疗之下,不出半个月就会养得七七八八,再说魔法商店里那些魔法类恢复药剂,对于这位贵族世家的大骑士来说,也不是什么奢侈物品,他的伤自然会好得更快。 以往埃尔城的居民们都称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为骑士老爷,这些话语中多是带有嘲讽的味道,而今这支埃尔城的本土军队,彻底洗刷了在埃尔城居民眼中的恶劣形象,至少他们平时有些时候,表现得非常粗鲁野蛮,在战场上,也是颇有胆气,悍不畏死的战斗风格让很多埃尔城居民折服。 战争学院里也涌现出很多耀眼的新星,其中以海蒂魔法师为首的学院派魔法教师们,表现出了不俗的战力。 埃尔城的人民还是有些盲目的认为海蒂导师有资格成为这些魔法教师中的新领袖,海蒂导师在最后的反攻站中,使用出了三级初阶魔法‘冰晶之墙’,这是只有二转二十级以上的高级魔法师才能运用的三级魔法,这些高级魔法需要有元素精灵们的辅助,才能完成。 海蒂导师竟人在野蛮人攻城之际,成功的在阵前突破了自己的瓶颈,由一转十九级中级魔法师一步跨越成为了二转二十级高级魔法师,并且在她的冰之精灵伙伴的协助之下,成功的释放出‘冰晶之墙’。事后,高德佛里院长亲自带着埃尔城魔法公会的一群老家伙们,在现场实地分析了一下究竟为什么海蒂老师能在瞬间突破瓶颈之后,就可以使用三级冰系魔法的。 要知道,此时的海蒂导师也做了一件史无前例的事。 后来高德佛里院长和魔法公会的魔法学者们一致认为,海蒂导师之所以能够释放出三级初阶魔法,与天时地利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其一天时,严冬这寒冷的季节,本就是冰系魔法师最为强大的时候,这时候的冰魔法师们聚集魔法元素往往会事倍功半。其二地利,当时施法的地点正是在护城河上方,整个河面就是一面巨大的冰墙,海蒂导师只不过是催动这些河冰,成为了更加锋利的冰晶之剑,在护城河冰面上筑起一道几百米长的冰晶之墙。 将数百野蛮人战士困于护城河与城墙之间的狭窄缝隙之中,为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们猎杀这些野蛮人创造出绝好的条件,另外有近百名野蛮人被冰封在冰晶之墙的冰阵之中,有几十名野蛮人战士被锋利的冰晶尖棱柱穿体而过,当场死于非命。也有几十名野蛮人被困于冰阵之中。 ‘沐浴在极光中的冰之精灵啊,请借给我那鬼斧神工的技巧,筑出一道永恒不灭的水晶之墙吧!’ 很多人认为,当时大反攻野蛮人之所以溃败得那么彻底,与海蒂导师这个群体魔法有很大关系。当那些野蛮人军营中的大巫们被天空中虎视眈眈的狮鹰骑士、魔法学院院长高德佛里大人以及埃尔城魔法公会会长大人死死地压制在野蛮人阵营之中的时候,真正释放全部力量的,恰恰是魔法学院的这些魔法导师们。 海蒂导师的冰系群体魔法‘冰晶之墙’,也是首次在人们的眼中展露了冰魔法师的强大之处。 一直以来,在人们的眼中,水系魔法师都是以辅助类的魔法师居多,他们最实用的魔法恰恰是‘水疗术’‘冰盾术’,即便日后成为了冰系魔法师,在很多人的心中,认为冰系魔法没有火系魔法那样强大的杀伤力,在战斗中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所以这一次海蒂导师彻底的扭转了冰系魔法师在人们眼中的形象。 这让海蒂导师在埃尔城人民心中的形象也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鉴于海蒂导师古怪的脾气,暂时也只有高德佛里院长能够压得住她,让她安分的呆在战争魔法学院里。 学院另外一颗耀眼的新星则是本杰明学长,这位已经由战争学院的战士院毕业的年轻骑士,本身就已经打着深深地战争学院的烙印,他原本是贵族豪门的世家子弟,是埃尔城新任议会长威尔士伯爵的小儿子,却在警卫营中一个不起眼儿的小队中担任着尉官一职,丝毫没有依靠家世,谋取更大的权利让自己过得更舒适一些,这样的做法让埃尔城中一些喜欢挑刺儿的贵族和平民们统统闭嘴。 一开始就准备在军营中磨练一下的本杰明学长,初入军营就很遗憾的迎来了第一场战斗,而且是最严苛最危险的与野蛮人战士之间的战斗,这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对于所有的贵族子弟们来说,只要成为了警卫营骑士团里的战士或者骑士,就有了誓死守卫埃尔城的责任。 但是本杰明学长的一个小心谨慎的无意之举,却拯救了那天晚上黎明攻城战之中,北城墙上所有的警卫营骑士团守卫战士,因为当时恰恰是本杰明学长偷偷在城墙下面的护城河的岸边雪地里,设置了十个‘霜冻卷轴’的魔法陷阱。恰恰是这些仅仅有警戒作用的魔法陷阱,在最关键的时候,发觉了偷偷借着‘伪装术’,摸上来的野蛮人们。 这让本杰明学长成为了那次守城战役中,功劳仅次于威利莫姆将军和阿诺德怀尔德大骑士之后,排位第三位的人。 当然,也不乏有本杰明学长作战勇敢,在守城战役中,阿诺德怀尔德大骑士还曾奋不顾身的救了本杰明学长一命,再后来反攻战役中,本杰明学长又反过来救回了阿诺德怀尔德大骑士一命,这样的功劳让本杰明学长一度成为了埃尔城战争学院派,在这场守城战役里,仅次于海蒂导师之后的耀眼新星。 …… 望着远处起伏的丘陵上布满了凌乱的树桩,就会让我想起那群已经逃回奔马河北岸的野蛮人,风暴之熊因为他们的鲁莽,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也给埃尔城地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灾难,埃尔城周边大量的果木被野蛮人砍伐,他们用金苹果树的主干造出大量的攻城车,那些大型如今已经被火系魔法师们的火球所焚毁,可是这些荒凉的丘陵上,不只需要多少年,才会长出之前那样的茂密金苹果树林。 对于埃尔城的人民来说,砍伐金苹果树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得多,已经有数位果园的园主坐在他们果树园子里的树桩上嚎啕大哭,在我认为,这些穿金戴银,在野蛮人攻城日子里,也躲在埃尔城中默默享受着美酒佳肴的家伙们,并不值得同情,看他们脸上那肥嘟嘟的肉和一身的油腻,就知道他们在野蛮人攻城的日子里,依旧在夜夜笙歌,也许他们就是那些趁着大量难民涌进埃尔城的这个时刻,打开自家的院门,大肆地明目张胆的购买廉价契约仆从的那些发难民财的小贵族。 数座远郊的庄园被野蛮人彻底摧毁,几个拥有一定防御能力的小镇也被野蛮人彻底从埃尔城版图上抹除,马斯小镇、埔里小镇、齐默尔曼庄园等等。 牛头人鲁卡安静的坐在我身边的大石之上,他迎着东南吹来的信风,痴迷地唿吸着信风中还来略微有些咸的味道,兴奋地对我说:“嘉,这是大海的味道,好想去看一看大海,听部落里的萨满长老们讲,在人类国度的最东面,有着一望无际地广阔大海……” “你想去看看?”我抬头,用手挡着斜射下来的刺眼金色阳光,向牛头人鲁卡问道。 “嗯!”鲁卡的鼻音很重,这样会让他显得非常憨厚,他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向东远眺,可惜在他的眼底,除了一望无际的丘陵,什么都没有。 埃尔城里正在庆祝着战斗的胜利,整个大街小巷都充斥着节日的气氛,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就连最近一直闲得很沉闷的莱恩特也兴奋地抱着南希,在家中的客厅里跳着欢快的热舞,看着莱恩特、芬妮和南希之间甜蜜的表情,我和特雷西、辛迪已经完全受不了屋子里的热度,只能偷偷地熘出来。 很快,特雷西和辛迪被街上狂欢的人群淹没,不知道和那个年轻男子们在跳舞,而我则带着牛头人鲁卡尽可能的往人少的地方挤,这时候想在城里找一个安静处所,看起来非常的难,就连平时安静的魔法学院也在放着绚丽的魔法烟火,即使在白天,中央山的上空也显得五光十色。 莱恩特一直闷闷不乐地在埃尔城民兵预备役当教官,这完全不符合他内心狂热战斗意志的工作,恰恰是芬妮与南希最需要的。 我听特雷西偷偷对我说,为了能让莱恩特没有精力理会城外的战斗,芬妮和南希几乎用出了浑身解数。 芬妮会让莱恩特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而莱恩特恰恰觉得在南希这件事上,有些对不住芬妮,所以对于芬妮最近提出的要求,往往是尽力做到最好。 特雷西对南希的印象很差,虽然她对辛迪还不错,但是她认为南希比北城区酒吧街上的妓*女还不要脸,南希每晚都会穿着性感的睡衣,像是一个欲求无度的荡*妇,整晚缠着莱恩特,对于南希这位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正是食髓知味的贪欢年纪,莱恩特也是尽可能的满足这位新婚妻子索取,一时间真的就断了去阵前冲杀得念头。 莱恩特在今年的冬天,成为了情场得意,战场失意的人。 我想这一刻的芬妮也怕是内心无比的纠结吧,为了能够把莱恩特拴在温柔乡中,好不让他去与野蛮人战斗,芬妮付出的更多,我不知道在这个冬季过后,芬妮会怎么样处理她和南希之间的关系,以芬妮与莱恩特之间的深厚感情,也许芬妮将南希母女赶走,莱恩特也不会跟她翻脸吧! 芬妮应该不会那样做,她不是那样刻薄的人。 …… 不知不觉竟然带着鲁卡到了北城外,还在冒着硝烟的战场上,看到一些难民在骑士团里骑士老爷们指挥下,正在打扫战场。 温暖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拂过这片布满冰雪的大地,而我和牛头人鲁卡坐在北城外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谈论着以后要去海音丝见识一下无尽之海。 这时候,有一队骑士团的骑士远远地向我们走过来,为首的那个人居然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阿诺德怀尔德大骑士的扈从,我以为他是执行骑士团的什么任务,才会来到北城外这边,没想到他们直接走到我的跟前。 那位穿着一身精美皮甲的扈从深深对我施了一礼,然后就说了一堆对我感谢的话,最后才说明了来意。 原来这位扈从先生也是在去庄园探望大骑士阿诺德怀尔德的骑士团战士们口中,得知我和我的牛头人扈从在北城外闲逛,特地从城中庄园里赶过来的。 理由很简单,大骑士为了感谢我,送给我十个野蛮人俘虏,请我务必收下。 我见那位扈从的态度诚恳而坚决,也没有太过于推辞,就同意收下了,当然那些野蛮人俘虏现在还关押在埃尔城的水牢之中,实际上,那位大骑士送我的这一份非常丰厚大礼本身就是十个野蛮人的左耳。 按照一般人的做法,根本就不需要考虑那些野蛮人如今是什么样的状态,直接等着警卫营骑士团的侩子手们,将这些野蛮人砍头之后,我会得到十个野蛮人的左耳,然后直接拿着这些左耳去后勤部兑换功绩就可以了。 对于这些野蛮人来说,北方居民们恨之入骨,向来没有俘虏一说,之所以将将一些野蛮人俘虏关押在水牢里,是因为后续还要举行一个祭奠仪式,在仪式上,需要杀一些野蛮人的俘虏祭奠战死的英灵,所以这些野蛮人才会活到现在,否则在俘虏之后,这些野蛮人就会被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立即杀死的。 拥有了十个野蛮人俘虏的我,想法与别人偏偏有些不一样,我不禁有些苦笑,在杀俘这件事上,会让我冲破自己的道德底线,我不想这样做,可是我又能怎样做? 299.野蛮人奴隶 埃尔城的监狱就与警卫营骑士团大营仅仅有一墙之隔,这里羁押着埃尔城中形形色色的罪犯,其中有流浪者里面的凶徒,有盗贼工会里的小偷,也有触犯了帝国法律的平民,以及一些潜逃又被抓回的奴隶,这些触犯了帝国法律的人都会被送进裁决所里审判,最终达不到死刑的人就会被羁押在这座非常有名的埃尔城大牢里。 23us.com 在这座埃尔城大牢中,对于格林帝国人来说,住进水牢的囚犯就相当于宣布了他的死刑。 这种冬末春初的季节,没有谁体质好到能在这间水牢里挺过一整天。水牢里面凝结了一层薄冰,这些污水中的温度处于冰点,偏偏那些等待行刑的野蛮人们,就在被锁在水牢里的石柱上,这些野蛮人奴隶的双肩锁骨被婴儿手臂粗的锁链穿过,锁链将他们的身体紧紧地锁在水牢里面的石柱之上,他们的手脚上带着沉重的镣铐,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鼻孔因唿吸喷出一些水汽,还以为他们已经死去了。 我掩住口鼻,皱着眉头忍受着监狱里的那种腥臭味儿,只在水牢的铁栏杆处站了片刻,向一旁看守监狱的士兵试探着问:“既然这些野蛮人都是为了祭奠仪式而准备的,那么,属于我的这十名野蛮人俘虏,可不可以请诸位帮我处理一下,我只想要那十只野蛮人的左耳!” 那位士兵却不停地摇头,向我诉苦说:“我们监狱这边的屠夫,人手也不太充足啊,实在是帮不了您,既然阿诺德大骑士阁下将这十位野蛮人交给您处理,相信您一定会有办法处理掉他们,还是请您将这十位野蛮人俘虏带走吧!” “可我觉得这些大块头还是待在水牢里更安全一些!” “您看,我们我的监狱这儿的现状,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手管理这些野蛮人囚徒,我可不希望您能将这些野蛮人养到祭奠仪式那天,有什么比直接杀死他们,更让人感觉到安全?”站在一旁负责监狱看守的小头目苦着一张脸,对我抱怨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那位小头目说:“你是说要我直接杀死他们?” 他的理由是我从没想到的,他这样说:“魔法师阁下,也许趁现在您能够将他们带到城外的果园子里私下处以私刑,是最好的选择,很多获得战俘的贵族老爷们都选择这样做,他们的尸体可以直接埋在果树下面。要不然这样一具数百斤重的野蛮人尸体,处理起来也是麻烦得很……” 我也想到那些如今还在清扫战场的难民苦工们,他们在搬运野蛮人的尸体时,显得极为费劲。看来,既然搬运尸体的时候非常麻烦,很多人更习惯于杀完就地将这些尸体处理掉。 于是那些不负责任的监狱守卫们,将十位野蛮人俘虏从水牢里带出来之后,直接交到我的手中,看着十位肩膀上拴着沉重锁链精神萎靡的野蛮人,我和鲁卡相视无语。 我此刻恨不得就在监狱的门口,直接用长匕首捅进他们的心脏,结束了他们的生命,然后将那十个属于我的野蛮人左耳割下来,转身就走,让那些监狱的守卫们处理这些野蛮人的尸体吧! 我猜阿诺德大骑士恐怕也没想到十位野蛮人俘虏会给我带来这样的烦恼,若是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吝啬帮我给这几个野蛮人,每人补上那么一刀的。 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运送野蛮人俘虏的好办法,那就是借用辛柳谷的时空传送之门,先将这些野蛮人送进辛柳谷的地底山洞之中,让那些兽人战士帮我看住他们,然后我在将传送门放在城外…… …… 临街不远处就是一所马匹交易市场,那里有很多独立的马厩向外租借,很多马贩子会将一些骑坐带到这边来,然后临时租用一些马厩,将这些骑坐卖给埃尔城里面的骑士们。因为这个世界里的骑坐并不只有马匹,还有座狼、座龙、盘羊等等形色各异的动物,所以一些马厩相对非常的独立。 我从一位屋主手中租借了一间并不算大的马厩,随后,我和鲁卡一前一后,将这十位野蛮人俘虏赶进了这一间并不算太大的黑屋子里,趁着这些野蛮人头脑还没清醒过来,果断的将雷电之力注入‘时空碎裂者’,无数道电蛇从天空中坠落,它们灵活地在我身边游动,在我的双手之中形成一团巨大的电球。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焦煳的味道,我的身上也不断闪烁着电弧。那些精神萎靡地野蛮人坐在马厩墙角处,惶恐地看着那些在空中舞动的电蛇,浓郁的雷元素聚在一起,不停地发出噼啪的声音,那些耀眼的电火花爆闪出刺目的弧光,我已经催动了整个身体的雷电之力,全部都凝于双手间,就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时空碎裂者狠狠地砸在电球上。 一团浓郁的雷元素被‘时空碎裂者’彻底击碎,那些支离破碎的电弧就在‘时空碎裂者’战锤的牵引之下,在一股股电弧的流光中,慢慢的汇聚成为一扇椭圆形的时空传送门, 手中拎着‘时空碎裂者’,我迈步钻进了传送门中,发现地底洞穴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原本那些粗粝的岩石洞壁全部都看不见了,山洞两侧是摆列得整整齐齐的巨大橡木桶,传送门祭坛和这里的五万多桶金苹果酒封闭在这段洞穴中,后面有一段石洞里,还放满了从马斯小镇上捡回来的大量物资,如今已经被卡兰措分门别类的码垛,看到石洞里一片井然有序地样子,让我一时间震惊得合不上嘴。 卡兰措一共派八位兽人战士看守这里,她担心那些利欲熏心卑鄙自私的地精们,看到这里囤积大量的物资趁火打劫,所以将这里修建得像是一座巨大的仓库,这里不仅有大量的金苹果酒,还有一些魔法赤铜铜锭、魔法草药和上等铁木,这些都是准备运到马文杂货铺里面出售的畅销品。 地底洞穴另一侧的出口已经完全被卡兰措用巨石堵死,只剩下单一的出口,这里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据点。 为了能够尽最大限度的增添这里的防御力量,卡兰措也算是费劲了心思,她将兽人村落里的简单铁匠铺完完整整的搬进了地下洞穴里来,就是为了让部落里的兽人铁匠住进这里,这是因为提炼魔法赤铜,只要拥有一个坩埚和焦炭,无论在哪都可以进行,所以卡兰措让兽人铁匠驻进地底洞穴,是一举两得的事。 同时,地底洞穴这里,还有一个魔法草药的加工作坊,正在洞穴中处理魔法草药的两位兽女看见我从祭坛上走下来,连忙跑过来跟我行礼,尽管我一再要求兽人们可以直接称唿我的姓名,但是她们却和卡兰措一样称我为主人。那些兽人男战士则更喜欢称唿我为领主大人,在他们的眼中,整个辛柳谷都是属于我的。 看着被卡兰措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地底洞穴,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卡兰措一直在跟我抱怨辛柳谷中的摊子铺得太大,又要有人去野外采集魔法草药,又要有人去山林中砍伐铁木,又要有人狩猎,就连村子里的一些兽人小孩子们都必须帮大人们分担一点,他们每天都要赶着一群黄羊寻找水草丰茂之地,这样一来,百余名兽人明显有些忙不过来。 她一直想让我从奴隶市场,在解救一些兽人奴隶回来。 可是问题就在于:整个格林帝国有多少人敢于贩卖兽人奴隶啊!谁都承受不住狼人部落勇士们的千里追杀,在整个北方省份,兽人奴隶都非常的没有市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人敢买,除非是那些兽人自愿成为奴隶。 不管那些兽人们生活得怎么样,就算是贫困潦倒到了极点,也很少有人自愿成为奴隶,像是卡兰措这样的例子,真是少之又少,卡兰措当时其实也是为了给那些兽人们筹集返回帕伊高原的路费,才将自己卖到奴隶市场之中,平时这种事非常的少,再加上,进入到冬季以来,埃尔城的奴隶市场已经停止交易了,一时之间,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需要解救的兽人奴隶。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将卡兰措找来!”我温和的对那位兽女说。 “愿意为您效劳,主人!”兽女恭敬地回答说。 …… 当两位兽人战士将最后一位戴着铐镣的野蛮人押解进辛柳谷地底洞穴之后,兽人战士将这些野蛮人俘虏关押在一个大铁笼子里。 “将他们关在笼子里,先饿上几天,不要担心饿死了怎么办,他们的生命力远比你们所想的还要顽强!”我对用手摸着这间大铁笼,对身边一位兽人战士说道。 “是的,领主大人!”兽人战士恭敬地说。 原本这个大铁笼做出来是为了关白斑剑齿虎,有一段时间,我突发奇想的想要将辛柳谷的魔兽白斑剑齿虎装进笼子里,带回埃尔城,卖给那些有钱的贵族们。后来查阅了一下资料才发现,这些白斑剑齿虎非常稀有,一旦出现在埃尔城,势必会让很多人联想到辛柳谷,所以售卖白斑剑齿虎的计划搁浅了,在这洞穴中留下了这么样一只大铁笼。 铁笼不是很高,那些野蛮人钻进铁笼里面,只能屈膝蹲着,非常的憋屈,他们的眼底深处还不时的露出野性难驯的凶光来。 我沉吟了一下,觉得单是依靠他手脚上的镣铐,还不足以限制住他们的行动,对兽人战士说:“我想这些野蛮人是不会懂得什么是服从,我会去魔法商店买一些魔法契约来,在此之前,我还想割下他们左侧的耳朵……” “遵命!领主大人。”那位兽人战士站在铁笼边儿,就像是处理猪猡一样,将手伸进笼子里,薅起一位野蛮人头上的小辫子,将他的脑袋贴在铁笼上,手起刀落麻利的割掉一只野蛮人的左耳…… “一定要看好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这些野蛮人在山野中,远比一些魔兽更可怖!” 这是我临返回埃尔城之前,对兽人战士反复叮嘱的一句话。 将这些野蛮人奴隶交到兽人们的手中,随后我和牛头人鲁卡,带着十只还沾着鲜血的野蛮人左耳,离开辛柳谷地底洞穴。 ……美丽分割线……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东南信风将春的气息送到了整个史洛伊特省,冰雪融化,万物复苏,山野中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色。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没有像往年那样,背上行囊沿着奔马河寻找往日的记忆,而是老老实实的在家跟随着海蒂导师学习冰系魔法符文,闲暇之余,就会绘制魔法卷轴,放到魔法杂货铺中售卖,如今我和马文的魔法杂货铺已经变得非常的有名气。 我顺利的通过来期末的魔法考核,成为了一名二年级的魔法学徒。 今年的埃尔城的魔法觉醒仪式并没有去年那么多人,因为冬季里风暴之熊将埃尔城周围的数个小镇全部毁掉,为了躲避灾祸,很多适龄的孩子跟随着他们的父母向南方迁徙,今年在觉醒仪式中成为魔法学徒的孩子,只有十九个,仅是去年的一半,我们这一届魔法学徒一共有三十四人。 每天都是在家与学院之间,两点一线间平静的度过,这个夏天,我又接连突破了两个等级,如今已经是九级魔法学徒,我的突破瓶颈升级的速度,在届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之中,也是不多见的。究其原因,其实有很多,最大的两个原因就在于我体内的魔力漩涡让我拥有强大的魔法恢复力,不断地绘制魔法卷轴,耗空魔法池中的法力,再通过冥想恢复法力,这样反复的锤炼让我的的魔法池容积在不断地增大。 而我偏偏又不需要刻意的提升自己冰系魔法的亲和度,因为我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掌控了冰系魔法。 这样一来,我在冬季来临之前,水到渠成的成为了九级魔法学徒。 300.新的征途 如金色丝带般璀璨的时光之流,裹挟着无数陨星如一条奔流的大河,在无尽的星域中,不停吞噬着新的陨星,众多陨星在时光之流中,渺小得宛如大漠中的一颗颗细小砂砾。 23us.com而在这无数砂砾之中,辛柳谷就像是粘黏在一起的九粒沙尘,淡淡地生命气息不断地向外扩散着。 而我们所在的地域,仅仅是那九粒沙中的一粒。 站在群山环绕之间的那座圆形山谷隘口处向下望,能清晰的看见山谷中波光粼粼的几个圆形的大湖,而其中一座湖心岛上便有一根已经枯死的巨大拱形树根,这到长度达到几千米,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树根裸露在地表,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天然的石拱桥。 一颗接近五十米高的翠绿大树就生长在湖心岛的中心位置,它的身后就是那个拱形的巨大树根,我的目光扫视过去,它已经感受到我在看它,枝头无数晶莹翠绿的叶子沙沙响个不停,似乎是在欢迎我的到来,它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我能感受到它朝气蓬勃的浓郁的生命气息。 生活在小岛上的树妖们,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它们是一群依附着世界树才能生存的树木妖精,依靠着吸食朝露与花汁为生,它们天生就会一些木系魔法,它们是世界树最忠实的守护者,它们栖息在世界树的枝头,会在世界树下的花丛中跳舞,我觉得这些树木妖精才是最无忧无虑的物种,它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世界树所赐予的,包括他们的智慧。 这一年之中,卡兰措所领导的兽人们,就像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一处天然的深谷,与一些树妖们也没有什么沟通,只不过是偶尔会有几位擅长采集术的兽女,从山谷外移植一些魔法草药,金针草、葛根、魔皇草、宁神花、一叶草、石南草,卡兰措要求这些采集魔法草药的兽女,只要在山谷外见到这些稀有的魔法草药,都需要移植进这片圆形山谷中。 如今,在圆形山谷中的湖边空地上,已经形成半亩地大小的药园。这里恰好是世界之树的领主天赋‘草木生长’的最边缘地段,这些魔法草药每天受到世界之树浓郁的生命元素的滋养,竟然如同野草一样的疯长,最近半年以来,辛柳谷野外的魔法草药已经被兽女们采集的七七八八,现在魔法杂货铺中的初级稀有魔法草药,大部分都是从药园里产出。 这些初级稀有草药中,最为珍贵的药草就是制作精神药水的主药‘金针草’,以及制作狮王药水的主药‘葛根’。 可以说圆形山谷已经成为了一处盛产魔法草药的山谷,我最近踏足了很多魔法草药商店,想寻找一些魔药的种子,这段时间以来,也被我收集到了一些石南草的种子,石南草是制作弱效巨魔之血药水的主料,据说已经算是中级魔法草药了,只不过就算是在‘草木生长’的领域滋养之下,那些石南草生长速度依然极为缓慢。 卡兰措依旧穿着她那身精致的半身甲,整个圆润的肩膀和大片雪白的胸脯都露在外面,半身甲束腰的夸张风格设计,让我很担心像卡兰措这样身材匀称的健硕女郎,唿吸是否能顺畅,她下身是一件剪裁非常得体的紧身魔羚羊皮甲短皮裤,一双短式蓝冰鹿皮靴。在辛柳谷这里将近一年半的休养,让她的面色变得格外红润,她此刻就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 这么长时间,她依旧是没有改变固执的想法,依旧偏执地认为,她是我的仆人,其实我更想她能成为一位合格的管理者,帮我好好地管理整个的辛柳谷,现在看来,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做得很不错。 我所在的位置是通往圆形山谷的必经之路,十位脚上带着镣铐的野蛮人奴隶,背着长长的条石,从山脚下慢吞吞的走上来。 这些石条将会成为山城的基石,因此开凿时候格外注重石条的尺寸,每块石条都会被凿成两米长、半米宽、半米高这样统一的尺寸规格,花岗岩条石是在环形山谷外侧的一道石岭上采下来的,几位老兽人采石匠就在那边山谷里常年搭个窝棚,住在那里。 这种重达一吨的长条石是用来修建外城墙的,最外围的城墙建成之后,将会把两侧巍峨的山体衔接在一起,将圆形山谷唯一出口堵得严严实实,在我的设想之中,在这里将会原地拔起一座山城,不过要将这座山城最初的雏形垒起来,也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才行。 这十位野蛮人奴隶,每天要背三十块巨大石条,才能被允许休息。不过他们身体的强壮程度,还是远远地超出了我的设想,就这样辛辛苦苦的背了一整年的时间,运到这山岭之上的石条也是屈指可数。 “要是能再多一些这样的野蛮人奴隶就好了,这座山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建起来!”卡兰措站在我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看着脚下被平整出来的空地上,那些石条就连山城最外围的轮廓都没能垒出来。 野蛮人奴隶健硕的肩膀上扛着沉重的石条,强壮的肩膀上崩起一道道青筋,他们发出沉重的喘息,汗水顺着脸颊躺下,一步一个脚印的背着千斤重的石条从我身边经过,他们左耳上的伤疤已经完全的愈合,铜铃大小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暴躁的火气,就算是脾气再暴躁的野蛮人,经过这么一年的磨练,所有尖锐的棱角都被打磨的圆润光滑了。 他们肩膀处锁骨中的一截锁链,已经完全的长在肉里,露在外面的长长一截儿,被他们如腰带一样缠绕在身上。他们赤*裸着黝黑的健硕上身,腰间只是简单地围着一片麻布,有两个野蛮人身上甚至连一片麻布都没有。 我原本是想让这些野蛮人奴隶在辛柳谷做一些苦工,反正也是将要被处死的蛮人,累死了的话也应该算是被执行了死刑吧!与送到绞刑架上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可是没想到足足做了一年超乎凡人想象的繁重体力强度的苦工,这些野蛮人非但没有被累死,反而已经逐渐的适应了辛柳谷中的生活,这些野蛮人眼中往日的凶相已经被消磨殆尽,据卡兰措讲述,他们最近表现得非常老实。 卡兰措的话让我心思微微有些活动,我转头看着她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能够再给你一些这样的野蛮人奴隶,你能管理多少人?” 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指不会让他们在辛柳谷中惹出麻烦。” “应该可以管理个几百人吧!”卡兰措想一下,对我说道。 “这些身体强壮的野蛮人一旦聚集在一块儿,所拥有的能量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提醒她说道。 “没什么关系啊!”她眼睛瞄着一位恰好从我们身前经过的野蛮人奴隶,然后对我说:“因为签订了魔法契约,很好管理的!放心吧,我会将你吩咐下来的事办好。” 她总会竭尽全力地为我分担着一些难题,这位性格有些倔强的女人,无论任何事都想要做到最好。我觉得她更适合成为一位战士,而不适合当一名首领,几乎每件事她都要事必躬亲,这样的话会很累。相比之下,那位总是窝在兽人村落里不肯出来的兽人老萨满泽旺就显得轻松得多。 卡兰措的身体已经完全的恢复到以前巅峰时期的体能状态,她曾是一名兽人女战士,实力差不多是人族五级战士的水准,现在怕是已经恢复到原本的水平,甚至体能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她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战士才的战意,她手臂上那条风狼的纹身越发显得清晰可见,纹理线条也更加的鲜艳,我在兽人部落生活过,也曾库兹说起这种只有兽人战士才有资格纹风狼,而且这种由部落萨满长老配制的墨水非常特殊,越是实力强大的战士,手臂上的纹身的颜色越是鲜艳。 卡兰措的眉心处有一个狼爪一样的云纹,脸上的这道云纹让她柔美的脸上多了一丝英气,栗色偏暗的皮肤被气候温润的辛柳谷滋养得细腻而又光滑,她的脸上泛起一层光润的色泽,黑白分明的大大眼睛里面释放着最真挚的目光。在她饱满鼓胀的左胸上有一道巨大伤疤,斜着向右下经过深深地***一直延伸至小腹,划至右侧的人鱼线附近。 她的嘴唇有些厚实,鼻梁挺拔,我看得有些入神,想着她当初究竟是经了什么样的战斗,才会在身上留下这样一道伤疤,想着的时候,手竟然不自觉的伸过去,当我的指尖儿碰触到她冰凉而富有弹性的皮肤,才清醒过来,自己竟然在这位美丽的女兽人面前,迷失了片刻,我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应不应该马上将自己的手拿开,或许我知道应该马上移开,却又迷恋她的皮肤那种细腻光滑的感受。 她低下头,浅浅的咖啡色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变化,在我想要抽手离开的时候,她却将我的手按在她温热的胸膛上。 我有些微窘地解释说:“我只是好奇你这伤疤,当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和灰矮人强盗战斗时留下的,当时差点要了我的命。”她对我轻松地说道,眼中带着一抹淡淡地狡黠笑意,然后轻轻地用另一只手掰开半身甲上的铁质搭扣,那件邦邦硬的半身甲忽然从侧面裂开掉落在地上,她在甲胄之下,竟然什么都没穿,饱满胸*脯一下子从半身甲中脱跳出来,那道暗紫色的伤疤斜着贯穿了她整个胸膛。 我一时间惊呆在原地,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慌忙的抽回手,转过身去慌乱的向山谷下跑去,又回头对她说了一声:“我们去下面山谷里,和那棵大树打声招唿!” 卡兰措在我的身后,笑吟吟地看着我,慢慢地弯下腰捡回地上的半身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小声地嘀咕说:“怕什么,我是你买回来的奴隶啊!明明是你说了要看见胸口伤疤的。哈哈……” …… 我就像是一条锦鲤在波光粼粼的清澈湖水中翻滚,肆意地拍打着水花。 屏住唿吸一头钻进湖底,看到湖底下有翠绿的水草和湖中的小鱼,这些青色黑嵴的小鱼似乎不怎么怕人,我在它们身旁游过的时候,竟然也不知道躲闪,似乎还想要与我比谁能游得更快,在我身边灵活地穿来穿去。湖中的光线有些昏暗,这可能是因为辛柳谷的空中没有太阳的缘故。 我在圆形山谷中的湖里畅游了一番,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游过泳了。 从水中钻出来,浑身的水珠像是一粒粒珍珠般从身上滑落,在细白的沙滩上留下一排湿漉漉的脚印。 看到卡兰措就坐在沙地旁边的青草上,她仰起脸看着我问:“你的话只说了一半,我很想知道另一半!” “今年冬天,我想要狩猎这些野蛮人,将他们抓到辛柳谷里来,为我们修筑城堡!”我目光闪烁的仰望着远处的山岭,恰好远远地看到牛头人鲁卡在石条堆得旁边,试着抱起一块巨大的条石,不过看起来他显得有些吃力,明显不像野蛮人那样可以将条石轻松地扛起来,我也是在心里暗暗惊叹,这些胸口上纹着风暴之熊的野蛮人,真是天生力大无穷啊! “他们的实力真的很强,别小看他们,这些野蛮人去年的时候,在你的魔法陷阱下吃了大亏,不代表今年会犯同样的错误,你一定要小心点!”卡兰措头脑还是很理智的,有些担心地提醒我说。 我嘿嘿一笑,对她说:“是我们要小心点!我,还有你和卡鲁,以及我的一个法师朋友。” 我此刻想到的是莫拉雅儿,有她这样的木系魔法师,也许狩猎行动会变得轻松很多。我对卡兰措又说:“再带上几个精明点的兽人,只需要他们会投掷飞矛就好,我们一起去埃尔城的郊外狩猎!” “我们兽人从生下来,就会投掷飞矛,也许我们可以将地底据点那边的铁匠铺打造的那批矛尖制成一批破甲长矛,那些矛尖在锻造的时候,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掺进去一些魔法赤铜,难道你那时候就有了这个计划?”卡兰措惊讶地看着我,问道。 “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之前做的那些铁木短矛矛柄是为了什么?”我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轴,在地上展开,羊皮纸上赫然画着一柄短矛,在短矛的矛尖上刻着一些淡淡的魔法符文,然后对卡兰措说:“这就是我要做的风之短矛的图样,我将会在矛尖上,绘制风系魔法符文,让短矛可以投掷得更远……” 此刻,我的心里开始期待第一场雪后,将要进行的捕奴行动。 毕竟我是一名埃尔城的猎鹰啊! 1.起航 飞艇慢慢地升空,手扶在木质船舷上,低头看着那百米高的空港在眼底不断地变小,空港之下的那些人们如蚂蚁一样人头攒动,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23us.com整个埃尔城的全貌逐渐的在地平线上变得清晰起来,那座高大的中央山不在如往日般的那样巍峨,山中的魔法学院在密林中时隐时现。 芬妮伏在莱恩特的肩膀上忍不住耸动着肩膀,似乎还没能止住哽咽,这位一心一意将我抚养大的女人,终于开始发现原本被她捧在手中备受呵护的鸟儿就要离巢了,心中的失落让她在空港看到我走上飞艇的一刹那,彻底泪崩。我能理解芬妮现在担心的情绪。芬妮一直在纠结一件事儿,那就是我还没能举行一个成人礼,就要离开家去帝都求学,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受苦。 一旁的特雷西还忍不住抱怨着,我这次帝都之行没能将她带上。她之前不止一次对我说,想见识一下帝都的繁华,不过我对她的暗示只能装傻,她和艾伦特之间的矛盾刚刚缓和了一些,这个时候,也许她老实的呆在史洛伊特省更好一些。一旁的南希和辛迪不停地在向我挥手告别,也许因为有了她们的存在,莱恩特和芬妮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太过想念。 远看埃提亚山在夕阳的映衬之下射出万丈光芒,夕阳的余晖将飞艇染成了一抹金色,甲板上的人们在这一刻,纷纷沉迷于这初春之际的夕阳美景之中,我穿着一件黑色的魔法长袍,甲板上的风将我柔顺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我将魔法锥帽罩在头上,紧了紧感觉到一丝凉意的领口,深深地唿出一口气,很想大喊一声:再见了,我的埃尔城! 牛头人鲁卡坐在飞艇甲板上,捧着一张大大的麦饼,不停地大口咀嚼,一旁的金苹果酒已经被他喝掉了大半儿。这时候,只有他还能没心没肺地坐在甲板上大吃大喝,心中没有那种离别时的惆怅。 周围的旅者们看向我的眼神中,都带有一丝敬佩的神色,我知道他们是敬畏我胸前的魔法徽章,那是一枚魔法赤铜锻造出来的别致徽章,上面的图案是一本魔法书上面有一轮金色的太阳,太阳图案上面篆刻着风火水土四种最基本的魔法符文,它们在太阳火的包裹下,不停地闪烁着点点星光。那枚伴随着我三年多的魔法学徒徽章已经被魔法公会收回,如今的我已经成为了一位一级魔法师,身体里的魔法旋涡在不停的旋转,我才发现魔法师与魔法学徒之间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对魔法元素的感知与汲取速度,如今每时每刻我都能够汲取到周围的魔法元素,不断地补充到身体里,这种汲取就像是唿吸一样自然。 离开埃尔城在即,我的思绪像春天里的柳絮一样纷飞,那些记忆的照片从金色的精神之海中慢慢的飘起,一幕幕在我眼前放映。 莱恩特和芬妮大概想不到,我还在家中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这几年和马文一起开的魔法杂货店,为我带来了一笔不菲的收入,在我准备离开埃尔城的这几天,马文尽最大力量,将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财产兑换成魔晶石,当看到马文将装满了魔晶石的封魔箱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有钱。 仔细回想这两年来,没日没夜的在阁楼那张小小的写字桌上,不知道画了多少张魔法卷轴,单单是桌上的笔筒里,磨秃了刀尖的魔法刻笔就有十几只之多。从一开始的‘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到后来的‘水疗术’卷轴,然后就是‘魔力催化’和‘新霜之星’卷轴。 后来升入二年级之后,慢慢的海蒂导师教会我跟多高级的冰系魔法符文,我开始尝试着跟她学习一些冰系攻击性魔法,直到学会了制作‘寒冰箭’卷轴之后,才算是没有了冰系魔法学徒只能算是辅助类魔法师的那种尴尬。 在埃尔城中,水系魔法师原本就非常稀少,就算有那么两个凤毛麟角的,也都是对制作魔法卷轴没有什么兴趣的,反倒是我,因为有得天独厚地优势,身体里的‘魔法感知’天赋,能让我绘制魔法卷轴的失败几率大大降低,而且精神之海拥有强大无比的记忆能力,只要绘制卷轴的时候,能够成功一次,就可以清晰的将绘制手法一步不差的记下来,之后的绘制卷轴的过程中,很少会失败。 我们绘制魔法卷轴的魔法墨水是在魔药商店里购买的,但是那些高级魔法墨水的草药,又是我从辛柳谷带出来的,除了我需要给魔法药剂师支付一笔不菲的配制魔药的佣金,几乎后来我所用到的大半魔法墨水,都是这样得到的。辛柳谷圆形山谷中的那片魔法草药园已经比之前扩大了数倍,这两年我一直奔走于各个魔药店之间,尽可能的寻找一些稀有魔法草药的种子,种植在药园中。 很多人都说,每一位铭文大师都是用数不清的魔晶石堆砌起来的,普通平民家庭出身的魔法师,没有贵族豪门在后面用强大的财力支撑,就算是极有铭文天赋,很难真正的成长起来。恐怕埃尔城中的那些魔法商人,但现在还依然蒙在鼓里,茫然不知最近流通在埃尔城魔法市场上近半数的冰系魔法卷轴都是出自我的手中。也正是因为制作这些魔法卷轴,让我积累到了一笔巨额的财富。 飞艇船舷四周八个大型的浮空法阵在不停的告诉运转,风系魔法能量就像是蚕茧一样包裹着整个飞艇,像一双无形的大手将飞艇平稳的托起来,我甚至都可以感受到船体两侧那些魔纹法阵在不断地飞速消耗着魔晶石,五根桅杆上的风帆已经全部胀满了风,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者飞艇向着东南方向疾驰。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安静的坐在甲板物资仓库旁边一处水池旁,这里的木质水箱上安装有一块非常独特的魔法符文金属板,这块符文板上绘制着一幅简单地聚水法阵,一张水系魔法能量卷轴就放置在魔法符文板最核心的位置,正因为这张魔法符文板是能够反复安装魔法能量卷轴的低级货,所以才会被放置在甲板上的一处水池旁的水箱上。 水箱上的魔纹法阵,一刻不停地常速运转着,果果姐正是被这些按照独特轨迹不停流动的水系魔法元素所吸引,她静静地看着那魔纹法阵,眼中流露出一丝的好奇。 对一些新奇的事,果果姐就像是好奇的孩子,她尤为感兴趣的就是关于那些水元素,就算是一幅最基本‘聚水术’魔纹法阵,也会让她痴迷观察半天,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她这幅淡蓝色的半透明身体,在这两年中,她的身体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成熟而性感的身体就是水元素的形态,也有这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然而她在其他人的眼中,依然如同空气一般,是绝对透明的,她只是存在于水元素的世界里,而我恰恰是因为她的纯在,才能窥视到一点水元素的世界。 果果姐这次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她蹲在水系魔纹法阵的旁边,会安静地观察很久。 每当这时候,我很少会去打扰她,总是让她自己安静体悟那些水系魔法符文。。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果果姐竟然低头看向自己的饱满胸口,在她的目光照射之下,她淡蓝色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白色线条,那些线条在转瞬间形成了一幅‘聚水术’魔纹法阵,像是烙印在她的身上,这幅魔纹法阵即使非常的简单,但也不可能是一位还未开智的元素之灵能够描绘得出来的。 没想到,这幅聚水法阵在她的眼中,竟然随随便便的就绘制出来,而且最让我震惊的就是她居然将魔纹法阵绘在自己的身上,当她停下来的那一刻,一丝水元素从她的身体里注入法阵中,那副法阵竟然成功的运转起来,水元素从四周的空气中,不间断聚集到果果姐的身体中。 水元素之灵对水系魔法的领悟能力,已经近乎于本能,她甚至不用开启心智,就可以学习这些水系魔纹法阵。 我惊愕地看着这一幕,瞬间想起了临行时,海蒂导师那些叮嘱的话语。 她最近终是变得脾气很暴躁,她像是在急切地追赶着什么东西,总是显得那么忙碌。 可以说我这次能顺利的拿到格林帝国皇家魔法学院入取通知书,和海蒂导师有很大关系。我甚至没参加全国各个魔法学院的统一考试,而是直接因为在学院里的优异成绩,被学院保送进了皇家魔法学院。在这里面,海蒂导师的决定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认为我这样一个三年的学生,在埃尔城魔法学院里没什么好学的了。 她明显已经等不及了,在我成功注册为魔法师之后,直接将一张填了我名字的入取通知书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后我就有了这次帝都之旅。 我更愿意相信,她是想让果果姐尽早的找回残缺的灵魂,恢复往昔的记忆,所以才会这么急切的让我去帝都,到耶基斯学者的身边去。 就在我站在船舷边上胡思乱想之际,一只修长的手按在我的手上,淡淡的郁金香的味道飘了过来,是莫拉雅从船舱里走出来,如今她终于可以在人前光明正大的和我站在一起,安静地享受着落日的余晖。 飞艇一路向南,途径圣卡洛斯省和帕莱丝蒂娜省,一共需要时七天,才能抵达帝都,我能在飞艇上,领略到帝国北方各个行省独特的风景。 我和雅肩并肩望着远处时起彼伏地山峦,默契的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候,一声惊讶的声音传来:“咦,吉嘉魔法师阁下,真的是您么,您怎么也在这条飞艇上?我们真是很有缘啊!” 2.艾丽娅夫人 我与莫拉雅儿站在船舱外面的甲板上闲聊,听见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唤我的名字,我没想到在飞艇上还能遇见熟人,惊愕地转头回身看去,就见到穿着华丽宫廷装的艾丽娅夫人站在不远处的甲板上,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穿礼服的金发男子,她的手挽着男人的手臂,男子笔挺地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贵族式的微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表情,好奇地打量着我。 23us.com 时隔两年,如今看到艾丽娅夫人,发现她似乎更加的年轻,精致的脸上容光焕发,两名侍女站在她的身后,其中一人撑着一把碎花的洋伞,另一位侍女手里抱着一条裘皮的披肩,那位中年男子似乎还带了扈从,只不过是站在远处,并没有跟随在他们的身后。 “见到您非常的荣幸,艾丽娅夫人!”我展颜对着艾丽娅夫人淡淡一笑,又对一旁的那位贵族男子点头示意。 艾丽娅夫人浑身透着一种慵懒的神情,黄金色的柔软长发挽在脑后,看起来非常的精致,她只不过是嘴角微微地上挑,带着浅浅的笑意,松开了那位贵族男子的手臂,双手提着长裙的裙摆,向前走两步看着我,对我说:“吉嘉阁下,您这也要去帝都吗?” 我老实地点点头说:“是的,艾丽娅夫人。” “不为我介绍一些你的魔法师朋友?” “她是木系魔法师莫拉雅,这位是艾丽娅夫人,是安的姑姑!” 我不知道怎么向莫拉雅儿介绍艾丽娅夫人,因为我不知道艾丽娅的其他身份,总不能说她就是我两年前从齐默尔曼庄园酒窖里救出来的那些女人,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我说出来,就像是在揭人家的伤疤。 只能向莫拉雅介绍她和安的关系,莫拉雅是认识安的。 …… 自从安在埃尔城定居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我家的地址,每个星期总会来拜访我一次,偶尔还会带一些颇有新意的小礼物,虽然并不是贵重东西,但是却能看到他准备时候,一定是非常的用心。 那位总喜欢在某个安静的午后,呆在阁楼里,安静的看着我绘制魔法卷轴的小男孩儿,有一次在我家边的小树林里,亲眼看到我和雅在接吻,那时候,他模仿大人的口吻,颇为沮丧地说了一句:“哎,看来黛米是没有戏了!” 莫拉雅也很喜欢和安聊天,他比同龄人更加的早熟,很会说话,每次和莫拉雅聊天,都能令她很开心。因为安一直表现得对魔法无比的狂热,他心中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在十二岁之前,觉醒属于自己的魔法池,所以他也会经常去拜访雅,也正因如此,莫拉雅对安.齐默尔曼的印象很深刻。 …… “您好,尊敬的魔法师阁下!”艾丽娅对莫拉雅认真地打着招唿。 莫拉雅仅仅是对着艾丽娅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却连半点应付的心情都没有,她看了我一眼,用手压住被风吹起的长发,对我说:“外面的风大,我先回船舱去了!” 艾丽娅看着转身离开的莫拉雅,有些尴尬地问我:“很抱歉打扰到你们,我是不是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怎么会,她大概是累了,您别太介意了。作为一名合格的魔法师,都得耐得住寂寞!”我对艾丽娅夫人解释说。 “您这样说的话,我的心里舒服多了!”艾丽娅轻轻地用手拍了拍胸口的一片白腻的肌肤,在宫廷裙装的映衬之下,她的脖子显得又长又白,并散发着一种炫目的瓷器光泽。 “您是来此探望安的?”我问她,我和安也算是朋友,自然不便将她失礼丢弃在甲板上。 “还有可怜的黛米和珍妮,我想把他们接到帝都去,虽然他们在埃尔城的日子衣食无忧,但是帝都的生活会更好一点!”她回头看了身后的贵族男子一眼,向他点点头说:“请允许向您介绍,这位是来至萨尔塔省的奥古斯特子爵,这位是埃尔城魔法学院里的……哦,我的天,您竟然已经成为一名魔法师,你的进步,真是让我有些震惊!” 艾丽娅捂着嘴有些夸张的说道,她眯着眼睛的时候,有点像狡黠的狐狸。 我与奥古斯特子爵相互握了握手,他用手扶着我的肩膀,带着一种及其虚伪的笑容,对我说:“您真是一位年轻的魔法师!” 有很多老牌的贵族世家中走出来的贵族,并不是那么太看得起魔法师,虽然同样都是贵族,但是魔法师贵族并无世袭传承,显然这位年轻的贵族家教算是很不错的了,但是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让他并不是太看得起我。他礼貌性地转身对艾丽娅温和地说:“起风了,我我在餐厅定了位置,也许我们可以喝一点儿金苹果酒!” “吉嘉魔法师,我可以邀请您一起共进晚餐吗?”艾丽娅夫人热情地邀请我说:“您知道,我一直都想向您表示一下谢意!” 我发现,艾丽娅夫人这句邀请让奥古都斯子爵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可艾丽娅夫人对奥古都斯的一张冷脸视若无睹,眼中充满了希望的看着我。 “我……” 我正想婉言谢绝,站在一旁的奥古都斯子爵却漏出一脸的嫌弃神色,对着艾丽娅说:“艾丽娅夫人,我订餐的那间餐厅是飞艇上最高级的餐厅,他们可不会接待子爵以下的贵族的,那里就连侍者也都是一些帝都里面落魄的勋贵之后,他们还是有一点自己的尊严与骄傲的。”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吃!”艾丽娅夫人毫不在乎地说道,她挪动这身体,如我一般轻松的靠在甲板上,与我并肩站立,从她身上传来一股茉莉花地香水味,眼神却始终放在我的身上,成熟女人的暧昧眼神总会留给人无限瞎想。 这让一旁的奥古都斯不由得更是妒火中烧,他的眼角的肌肉在不停的颤抖着,也许他在忍耐不住的时候会冲上来给我狠狠地来一拳,我可不想参与到两个人暧昧的游戏中来,如果不是艾丽娅夫人给了这位贵族男子一些遐想的空间,也许他会更冷静一点儿。 艾丽娅的脸上带着婉约的笑容,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那种成熟女人的妩媚味道,从她的眼角眉梢不停地释放出来。 “这里的餐厅提供美味的‘豚鼠炖粉条’,你不是说一直向尝试一下帝都的这道名菜么?”奥古都斯皱着眉,沉声对艾丽娅夫人说:“这些东西都是从帕伊高原千里迢迢运过来的,这份食谱,是从兽人部落中流传出来的,我只是想请你品尝一次地道的兽人部落风格的美味菜肴,您就真的想这样绝情的回绝我吗?” 奥古都斯咄咄逼人的向前跨出一步,到这凌厉的气息,咄咄逼人地死死盯着艾丽娅夫人,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剑,我没想到他的耐心会这样的差,只是几句话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那种骄奢淫逸地贵族气息让他看起来棱角分明,他的脸阴得可怕。 艾丽娅夫人却在他这种强烈的眼神之下,毫不退让的挺起胸膛,迎着奥古都斯那凌厉目光,与他针锋相对地对望。 “你以为我会在乎区区一顿大餐,就像是一位无知少女那样爬上你床,带着你那几个臭钱快点滚开吧!”艾丽娅夫人与奥古都斯两个人只有尺许的距离,她用一种只有我们三个人才能听得清的音调飞快的说道。 艾丽娅夫人的脸上还挂着那种淡淡的浅笑,只不过那层浅笑在我看来,已经变得有些僵硬。 原本脸上的笑容化成了固执的骄傲,她那带着黑色蕾丝的半透明蚕丝手套的手臂不经意间,擦着我的胳膊划过,我在这一刻却感受到她的胳膊在不停的颤抖着。 奥古都斯子爵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凸显出来,显得更是狰狞,对艾丽娅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对于我的羞辱,用不了多久,你一定会后悔的,到时候,我会让你亲吻着我的鞋尖,请求我的原谅!” 对于两个人一言不合,便互相用狠话攻击对方,我真的好无奈。 …… 我可是对这次旅行充满了一些小期待的,甚至我还偷偷地准备了一点口味偏淡的泡沫大麦酒,想在晚餐的时候,和莫拉雅一同分享。莫拉雅儿在埃尔城中默默地陪伴我三年,在魔法学院里的时候,我们的行为举止会受到学院校规的一些约束,从没有光明正大的在同学和老师的面前,显露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直到我拿着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的入取通知书去找她,她脸上带着一种解脱式的快乐小桶,将自己助教的契约卷轴和一串钥匙归还给罗斯主任,侧身坐在一根魔法扫把上,用无比娴熟的手法穿越过初春枝头萌发出嫩芽的树丛,在学院里面某些学生的口哨声中,带着一条长长的魔法光晕,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出了魔法学院的大门,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还不忘向身后回敬一个更响亮的口哨,然后巧笑倩兮地对我说:‘嗨,尊敬的吉嘉魔法师阁下,您会带着我一起去帝都吗?’ 我那时候有些哭笑不得的伸出手臂,让她自然的挽着我,带着一丝幸福,苦笑着对她说:‘拜托,你才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好不好?”’ 她也不做任何的辩解,只是在一旁掩口嗤嗤地笑。 我们就在学院门口的广场上许多学生羡慕的目光之下,张扬地离开了战争魔法学院,此刻的我,在魔法学院里已经是无人不识,也算是一些学生眼中的榜样,符文导师托比因和古精灵语导师乔伊斯太太口中的好学生。就在这么一个初春的下午,带着无数同学羡慕的目光,牵着一位美女老师的手,像一只自由的小鸟一样,义无反顾地冲出了魔法学院…… 现在回想起来,还会让我有点热血沸腾,还记得那时候,莫拉雅儿忍不住边走边悄悄地问我:‘我说过的吧!拥有一位魔法师情人,会让你的人生变得更加的精彩……’ 思绪如柳絮般纷飞。 …… 在艾丽娅夫人与奥古都斯子爵两人红脸的时候,我居然走神了,这时候,只能站出来,伸手拉住艾丽娅夫人无比滑腻的手臂,那种顺滑的丝绸和滑腻肌肤混合给我带来的触感,竟然让我瞬间心跳加速。 “作为一个举止文明的绅士,还是请不要在甲板上大放厥词,这样会让人觉得您缺少最基本的教养,就像是您最看不起的魔法师贵族一样,连最基本的贵族礼节都非常的欠缺!”我对奥古都斯低声说。 我拦在两个人之间,虽然我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是艾丽娅是安.齐默尔曼的姑姑,我不可能眼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吃亏。奥古都斯比我壮实很多,他虽然没有佩剑,但是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杀气,猜想也许是在军营里磨砺出来的,至少他曾上过战场。所以我要防备他忍不住怒意的时候,会不会打我一拳。 为了能够及时应变,一抹火红的光晕漂浮在我的身边,那种燥热的火元素气息,连远处的果果姐都皱着眉头向我望过来。 虎眼石鼓图腾上已经蓄满了魔法力,‘抗拒火环’可以随时发动。 “还是请您稍稍冷静一下,一个真正的绅士是不会强迫女士的!”我可不认为需要给他留什么面子,毕竟我们之间素不相识,而我在这两年中,不断在与野蛮人的战斗中成长,而我此刻所拥有的胆气,是不会让区区一位贵族子爵所吓倒的,哪怕他是一位战士也无所谓。 好像他的直觉非常的敏锐,能够感到我身上那种戒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愤然地转头离去。 这时候,恰好飞艇冲上进云区,飞艇撕破了那层淡淡的雾气,一头扎进了云层,此时就像是某个大雾弥漫的早上,相隔数米之外就很难看清其他人清晰的轮廓,不过飞艇在云层间穿梭,不断的向上攀升,云层间的雾气也是时浓时淡,飘忽不定。 站在一旁的侍女连忙走上来,将一件柔顺光滑的裘皮披肩搭在艾丽娅夫人裸*露在外面的雪腻香肩上,这时候,恰好一股湿寒的潮气袭来,那种湿冷几乎可以渗进人的骨髓里,甲板上一阵纷乱,众人纷纷地迅速的寻找着船舱舱门,飞快的赶回自己的房间躲避寒潮。 而这时候的艾丽娅夫人却没有要会船舱的样子,却忽然转过身,一手压住胸前的裘皮披肩,以免它被风吹走,另一只手扶着船舷,仰面露出白净无暇的精致脸庞,迎着扑面而来的寒潮,闭着眼睛,做出一种很享受的样子。 就连那两个侍女也带上了锥帽,凑到一起御寒,另一位侍女手中的洋伞已经收起来,看样子艾丽娅夫人和她的侍女们很有搭乘飞艇的经验。见到艾丽娅夫人忽然不在说话,我想也许她是在平复自己糟糕的心情,我默默地站在一旁,细细的感受雾气中浓郁的水元素,这时候使用‘聚水术’魔法阵,一团水球可以再顷刻之间就凝聚成型。 “我喜欢在飞艇升空,钻进云层的时候,感受冷空气扑面而来的那份清爽。谢谢您,吉嘉阁下!”她忽然转过身,对我说道。 我用手挠挠脑袋,我没有和任何贵族夫人聊天的经验,有些不自在地说:“您和安一样,称唿我吉嘉就行,安难道没向您提起过我,我可算得上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其实我在想,是时候找个理由离开了。 艾丽娅眼中透露出一种温柔,她说:“他可是一直将您当成他的魔法启蒙老师来着!” 我叹一口气,说:“可惜我却不能给他任何的帮助。” 正如我所说,我确实是一直在尝试让他能够感觉到魔法元素的存在,或者试着增强他的五感与精神力,不过很可惜的是一直没什么效果。 艾丽娅夫人好像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对我说:“您太谦虚了,至少您让他懂得了什么才算是真正的魔法,哦,我们直接谈话,可以不用这讨厌的敬语吗?你也可以叫我艾丽娅。” “如你所愿!”我对艾丽娅说。 她整理了一下肩膀上的披肩,露出一点点难堪地神色,说道:“吉嘉,谢谢你替我解了围,这位子爵阁下,从帝都的时候来埃尔城的路上,就一直纠缠着我,像软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真是有点让人发疯,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抱歉,也许女人就是这样敏感的动物。” 我觉得女人天生的敏感,也属于一种直觉层面的东西,有时候,某些不好的第六感会是许多不符合逻辑的细节捏合在一起形成的,就问她:“什么样的感觉,有我能够帮忙的地方吗?” 艾丽娅眯起眼睛,她的睫毛很长,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表情认真地对我说:“这种感觉非常不妙,哦,甲板上太冷了,我们进去聊,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共进晚餐,还有那位魔法师小姐,请相信我,我和魔法师小姐之间会相处得很愉快!” 我苦笑一声,心想莫拉雅儿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女孩儿,但是既然艾丽娅有话要对我说,我只能说一声:“好。” 3.女人心 坐在甲板下第一层的船舱餐厅里,安静的倾听着风琴手吟唱着美妙的旋律,悠扬的风琴声传到天际。 23us.com 我们所在的餐桌靠在圆形的窗户边旁,烛台上的灯火散发着柔和的光,餐厅里坐满了就餐的客人,端着味美佳肴的侍者在人群中灵活地攒动,再是一间可以同时容纳百人就餐的大餐厅,里面各种美食也算是应有尽有,只要有足够的金币,就可以满足各种口味的需要。当然,这里没有奥古都斯子爵口中的‘豚鼠肉炖粉条’,像是这种带有异域风情的美味,又或者是‘烤魔羚羊肋排’,‘小香葱油焖风狼腿’等等,只有在贵族餐厅才能见到,那里远离平民。 透过洁净的厚玻璃窗,向外看去,云海之外是无边的天域。 此刻飞艇早已升至云端之上,蔚蓝的天幕在骄阳的余晖中变成了醉人的藕荷色。很多年前,最擅长发明创造的地精族大发明家们发现,在几千米的高空区,存在着一些不同方向的风层带,这些飞艇并不需要做出动力源,只需要将它们升入高空,并准确地寻找到最合适的风层,飞艇上就会借着大风向预定的方向疾驰。 当然,每一艘飞艇之上,都有一名经验老道的船长,他会带领船员们寻找到最适合的风层。 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同潮水般退走,那道分割光明与黑暗的线,在云海上像是奔跑的马群。 当太阳落至云层之下的时候,昏暗的天幕中几颗最亮的大星,清晰的浮现出来,看着脚下的云层,就像是厚厚的洁白的棉花铺成的地毯,一眼望不到边际,让人有一种想在上面舒服大睡一场的错觉。 天色渐暗,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竟然飘到了飞艇的外面,她在玻璃窗外好奇的向窗内张望,那张淡蓝色熟悉的脸上异常的光滑,缺少了一个浅粉色的雀斑,缺少了那份白净,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空洞,她就是这样一只身体半透明的水元素之灵,她存在于水元素的世界里,因为与我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所以只有我才能看见她。 海蒂导师临行前的那些话,让我忽然觉得,她大概预感到了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有可能逐渐自我开启灵智,那样的话,将会彻底切断果果姐残缺灵魂上的最后一丝原本记忆之线,这是我和海蒂导师都最不愿意见到的,我们两个人有着同一个目标,就是一定要将果果姐唤醒,哪怕她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元素精灵也无所谓,我们需要的是拥有果果姐的记忆,果果姐的完整灵魂,拥有果果姐独特人格魅力的水元素精灵,她将会是果果姐的新生。 所以海蒂导师才会这样的迫不及待的,将我保送进了帝国皇家魔法学院。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样代价,可是她如果不想说,恐怕整个埃尔城也没有人能从她口中问出来。 借着烛光向外看去,忽然发现玻璃窗上倒影出两张神情各异的美丽脸庞,艾丽娅夫人浅笑的美丽脸庞带着独特成熟的风韵,她喜欢眯起细长眼睛,嘴角带着慵懒的笑意,她在用银质的餐刀优雅地切一块独角野牛的眼肉,黑胡椒酱下面的鲜肉仅仅有三分熟,餐刀切下去,嫩红色的肉排上立刻渗出大量的血水来,她慢条斯理的吞下一块儿近乎于半生的野牛肉,滑腻灵活的舌头飞快的舔*舐一下性感的嘴唇。 她换了一身贴身的礼服,丝滑的布料完美的贴身剪裁,充分展现出她迷人的身段,邻桌的那位穿着轻皮甲的年轻游侠,整个就餐时间竟然一直在魂不守舍地偷看艾丽娅夫人,她的确是一位有着非凡魅力的贵族妇人。 坐在我身旁的莫拉雅儿则是显得拥有无限的青春活力,她那健康的皮肤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装饰,就可以散发出一种小麦色的柔和光泽。简简单单的扎起一束马尾,明艳的脸蛋上分明是一幅气鼓鼓的样子,那种丛林中从能养出来的野性,让她的眼神中带有很强的侵略性,那是一种潜藏在骨子里的‘野性’。 莫拉雅儿的眼睛也是专注的盯着盘子里的秋葵,似乎在专注品尝着面前的美味。 两个女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而我竟然天真的轻信了艾丽娅夫人的话语,她居然说会在餐桌上与莫拉雅儿相处的很愉快,我的天啊!我用大拇指轻轻揉着眉心,我在想:我怎么可以傻到,居然相信了美丽女人说的话,这分不自在,完全是自己找的,怪不得别人。 我忽然想到了我们一起进餐最终目的,于是就向艾丽娅夫人问:“艾丽娅,你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你……” 艾丽娅夫人却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我的话,她将手里的餐刀放下来,轻轻地抿了一口金苹果酒,轻启朱唇对我说:“晚餐很丰盛,这里的野牛肉也很鲜美,说起来,我可是很久都不敢在晚上的时候,这样肆无忌惮地吃肉了。女人一旦过了最好的那段年纪,想控制身体不发福,简直就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 艾丽娅的这番自嘲的话,果然让莫拉雅这个醋坛子脸色稍稍缓和里几分,她抬起眼皮轻轻地撩了艾丽娅夫人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可以试一试,晚餐的时候,选择吃一些粗纤维的蔬菜,对你保持身材,会有些帮助!” 说着,莫拉雅儿吃了一块嫩绿的秋葵,她微微皱着眉不满意的瞪我一眼,对我抱怨道:“吉嘉,你选餐厅的水平跟你的品味一样的差,这里厨师做秋葵居然都不肯放香草!” 对于她的斥责,我有点发愣,雅平时可不是一位会计较食物味道的人啊! “要不要尝尝我的熏鱼?我觉得还不错!”我停下来,用手推了推面前的盘子,对雅说道。 她却白了我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用指尖轻轻地一点洁白的瓷盘,就在她指尖与瓷盘之间的缝隙里,一株香草飞快的发芽吐叶,瞬间成长起来,然后在雅的餐刀之下,又飞快的化成细碎的草屑,洒在她的盘子里。 看得邻桌的人有些目瞪口呆,他们忽然发现坐在他们邻桌的美丽少女竟然是一位魔法师,立刻变得小心翼翼,也收回了那些猥琐的目光,就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开罪了雅,被她施展了魔法,然后头顶上长出一株蘑菇出来,那样就太尴尬了。 雅在这时候露出一手,就是要让我明白过来,周围有很多人都会暗暗地关注我们三人,艾丽娅夫人显然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在餐桌上只言片语都未提及。不过,我转念一想,如果别的餐桌上,有这样两位风格迥异的美丽女子一同用餐,也许也会成为我目光的焦点,而且餐厅里未免有些太杂乱了一点,的确不是一处合适谈话之所。 “艾丽娅夫人,待会儿要不要去我的船舱里,一起来尝尝小甜饼?”莫拉雅在吃过一些加了香草的秋葵之后,像是又找回了一些自信,竟然主动邀请艾丽娅夫人。 艾丽娅夫人脸微微一红,说:“当然,我非常愿意!” 她们两个人小声地对话让我心里不禁苦笑起来,这两个女人虽然处事风格迥异,却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性格,看着邻桌张目结舌的样子,拿着餐刀的手轻轻地一抖,银质餐刀掉在精美的牙白色瓷器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果然还是有很多人在注意着我们,像我和莫拉雅这样年轻的魔法师男女和一位贵妇人的组合,还真是很吸引眼球啊! 不过我也隐隐的发现,这件热闹非凡的餐厅里,有很多战士身份的人…… …… 莫拉雅的房间与我的房间并不挨着,我的船票是莱恩特帮我买的,属于两人一间的经济舒适舱,这种飞艇船票的票价至少要卖一金币以上,对于莱恩特与芬妮这样工薪白领家庭来说,也算是很高的一笔开支了。原本我是准备了要买一间单人豪华舱,这样更方便一点,但莱恩特已经先我之前,将票买好,我也就懒得更换。 登船寻找属于我的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同室的室友是位长相猥琐的胖子,他一声不吭的抢占了下面更舒服一点的床铺,连鞋都没脱,直接躺在床铺上,见我推开门,走进来,用黑豆黑豆的眼睛警惕的看着我,也不说一句话,只不过是紧张的将一只包裹紧紧地揽在怀里。他见我刚进来,随意的看了一眼,转身就要出去,连忙开口对我说:“喂,你也是住在这里的吧!” “嗯。”我回答。看他身上的衣服样式也很考究,想来家境应该还算不错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表情认真地对我说道:“那我们约法三章吧。” “哦?” 我没想过一位平民模样的猥琐胖子,竟然会对一位魔法师身份的贵族讲条件,我不得不称赞一下他的胆气。 “第一点不要再房间里吃东西。”他想了想,试探性的说了第一个条件。 我此刻在心底吐槽:这句话应该我说啊。 我答应道:“好!” 他飞快的又说了一条:“第二点不要再晚上睡觉的时候点灯看书。” 想来是怕我影响他睡觉吧! “我同意。”我说。 难得有几天清闲的时间,我可不想摸那些厚厚的魔法书。 “第三点不要往房间里领女人。”他壮着胆子,又说出了第三条,然后紧张的盯着我看。 “……” 见我没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看,他有些不安地耸了耸肩膀,但是依旧固执地说道:“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休息的地方,我可不想半夜里听见奇怪的声音!” “啪!” 我给他的回答,就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虽然觉得他说的三点要求都不算过分,但是我的心里依旧不太舒服,我对于胖子室友提出来的条件,算是非常不爽,作为一位魔法学徒之后,就很少有人这样跟我说话,尤其是那些平民,平时对我说话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想到,平民身份的他会这样要求我,这就是我唯一不爽的理由。 随后我便返回飞艇甲板船舷边,与空港下面的莱恩特、芬妮和特雷西他们挥手道别,之后,竟一直都没有返回那间狭小的船舱。 …… 此刻,莫拉雅邀请艾丽娅夫人去她的房间,我才想到自己的房间里,竟还有个奇葩室友,而且一见面就和我约法三章。 只要一想到房间里还有个猥琐的胖子,我就懒得回那个房间。 相比之下,莫拉雅休息的船舱就要舒适得多,她的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书桌,莫拉雅儿推开木质房门之后,我和艾丽娅夫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我竟然真的在书桌上发现了一盘饼干和一杯清水。 我随意地坐在木椅上,拈起一块饼干丢进嘴里,两个女人坐在我对面的床上,随后艾丽娅夫人开始讲述…… “这条飞艇的航线,每年夏天,我至少要乘坐两次!”她说道,然后脸色有些微红地说:“我每次乘坐飞艇的时候,总喜欢观察一下飞艇的船长,我清晰地记得这条飞艇上的船长是一位大胡子,虽然我从没和这位大胡子船长有过任何的交谈,但是几乎每次乘坐这艘飞艇,我都会遇见他,他很和善,而且很喜欢和船员们交流,与每一位船员大概都能攀谈两句!” 随后,艾丽娅夫人说道:“可很显然,这一次船长并不是他,那位脸上有刀疤船长看起来很年轻,面色有些微冷,而且不喜言谈,他从没有和船员们有任何交流!” “一条飞艇,临时更换船长,不是很正常么?”莫拉雅问我。 我没有回答莫拉雅的问题,反而将目光落在艾丽娅的脸上,期待她继续往下说。 艾丽娅夫人一脸严肃地对我们说:“如果临时更换了船长,这或许能解释的通,但是穿上的船员们,大半也都是陌生的面孔,这作何解释?” 我与莫拉雅面面相视,我依旧勉强寻找一些理由,辩驳道:“也许是一位新船长,买下了这艘飞艇,然后也更换了船员……” 4.螳螂捕蝉 飞艇在璀璨的星空下,笔直向西南方全速飞行,我站在甲板上,迎着凛冽的夜风,心凉至了冰点。 23us.com 很多人在晚上的时候,会因为找不到参照物而迷失方向,那是因为他们看不懂夜幕下的星图,而我因为童年时候的一些神奇的经,恰好拥有辨识星图的方法,知道如何在夜里辨识方向,所以我站在星空下,甚至能大概辨识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史洛伊特省的西南方向,根本就不是去往帝都的方向。 飞艇的目的地应该是萨尔塔省,这个行省位于史洛伊特省的西部偏南,整个省份中有一大半的领土是紫青山脉,属于内陆省份,与紫青山城接壤,萨尔塔省将近一大半儿的土地是山区,盛产魔兽材料,土地贫瘠,山区中存有各种魔兽,很多人为了能够一夜暴富,而选择来这里碰运气,因此那里是猎人与冒险团的天堂,那里又称为狩猎之地。 飞艇穿行在云层之上,又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让飞艇上的旅客们根本分辨不出飞艇行进的方向,船长所谋划的一切都还蒙在鼓里,船长没有将飞艇开往帝都的方向,而是开往贫瘠而又荒凉的穷乡僻壤萨尔特省,这位船长与他的船员们究竟有什么想法,难道说真的就是为了劫持飞船上的这些客人么? 我站在甲板上百思不得其解,牛头人还躺在甲板上的帐篷里,鼾声像滚滚的闷雷一样。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就连飞艇上大半的船员们都已经沉沉地睡去,他们显然并不认为会提早有人识破他们的阴谋,所以飞艇上一切如常,我在甲板上站了半天,心中感叹: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当真无比敏锐,艾丽娅夫人只凭着一丝不安,就觉察出飞艇上有异常的状况,当真是不得了。 如果不是她心存疑义,我也不可能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甲板上来观察星图,就不会发现这艘飞艇上的秘密。 对于我来说,这两年冬季狩猎,在冰天雪地的艰苦环境中,与那些强大的野蛮人战士周旋,早已经让我的内心变得无比强大,所以我此刻依旧表现得很平静,慢悠悠地返回了甲板一层莫拉雅儿的房间里。 艾丽娅夫人回自己的船舱休息去了,房间里只有莫拉雅坐在灯下翻着一本魔法书,我推了推她房间的木门,门并没有被反锁,应该是专门给我留的门,我只是轻轻地推开一条狭窄的门缝,就闪身挤了进去。 见到我回身将门轻轻地虚掩住,然后顺着门缝向外小心的观察,莫拉雅惊讶地张开嘴,压低了声音问我:“真的被艾丽雅夫人说中了?这艘飞艇有情况?” 我小心翼翼地掩上门,转身对莫拉雅点点头,将甲板上发现的情况跟她讲述了一边,她听完之后,冷笑一声,小声地对我说道:“这些强盗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竟然敢混进埃尔城,将整个一艘飞艇劫走,之前真是小看他们了!” “难怪这次飞艇上会忽然多出那么多职业战士,这些人大概也应该是他们的人,嘿嘿,我们的运气真够差的,难得乘坐一次飞艇,竟然还遇见了这种麻烦事!”我皱着眉头抱怨说。 雅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整理她的魔法腰包,里面一些形状各异的小口袋,一一翻出来摆放在床铺上,将里面的那些魔法植物的种子倒出来,仔细的检查一遍之后,重新撞在口袋里,然后纷纷贴身放好。木系魔法师们会依赖各种强大的植物种子,而莫拉雅儿的那些种子,就连风暴之熊的野蛮人们,都很难挣脱荆棘树藤的束缚之力。 最近这两年,我们已经成为了非常默契的队友,对于她强大的木系魔法,我也是了解颇深。 莫拉雅儿沉默了片刻才说:“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能悄无声息的从埃尔城里,将一艘固定航线上的飞艇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出来,这些强盗一定动用了很多潜伏在埃尔城里的眼线,大概这一次劫持事件,这些眼线大概没办法在埃尔城混下去,相比这艘飞艇,那些眼线的价值也不会太低,如果是紧紧为了飞艇上这些财物的话,未免有点太不值了!” 我从腰包里翻出两张‘魔力催化’卷轴,一张揣进自己的怀中,一张交给雅,只是撩了一眼卷轴上的封印符文和魔法羊皮纸上的备注,随后,雅毫不客气的将卷轴收进怀里,然后才不住的咂舌说:“啧啧,你身上的好东西还真挺多,连这种稀有的卷轴你都有?” ‘魔力催化’属于极为稀有的一级魔法卷轴,它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魔法师自身的魔法力量,可以让一位十级以内魔法师的魔法力量凭空提高两个台阶,比如我这样的一级魔法师,一旦对自己使用了一张‘魔力催化’卷轴,那么我在半小时之内,释放出的魔法技能,相当于三级魔法师的释放魔法技能的威力,但‘魔力催化’卷轴并不能提高魔法的容量。 很多魔法师们,愿意花极为昂贵的价钱购买‘魔力催化’卷轴,那是因为很多魔法师卡在晋级的瓶颈处,始终无法掀开最后一层薄薄的面纱,‘魔力催化’恰恰是能够帮助魔法师们成功晋级的辅助型魔法卷轴。 为了能顺利晋级,魔法师们想出了很多办法,其中魔法学徒晋升为魔法师时候,最常见的办法就是服用一瓶‘精神力药水’,这样能够让魔法学徒在短时间内,大大提高恢复魔法的能力,在身体内形成假态‘魔力旋涡’,这样以来,可以让魔法学徒在短时间内,感悟到魔法旋涡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存在的,很多魔法学徒只要体会到这种感觉,就会很容易的凝聚出真正的魔法旋涡来。 而‘魔力催化’卷轴更要高出‘精神力药水’一个档次,它能够辅助九级魔法师突破一转十级的大关,是低阶魔法师转职为中阶魔法师必经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但是这种魔法卷轴非常的稀少,以至于它的售价一直居高不下,并且一直是有价无市的局面,存世量稀少的真正原因是魔法药剂师没有办法制作出‘碧火墨水’。 莫拉雅知道我和马文开了一间魔法杂货铺,生意非常的红火,也知道杂货铺里的半数以上最畅销的魔法卷轴都出自我手,但她并不知道这些‘魔力催化’卷轴也是绘制的,毕竟‘魔力催化’卷轴的图样算是一种鸡肋卷轴,虽能求购得到,但制作卷轴的魔法墨水却是极稀少的。 “不能因为这些强盗,浪费了这种好东西,我准备晋升中阶魔法师,正好缺少这么一张卷轴,收拾他们,应该不必用得到它!”莫拉雅信心十足的说道。 “雅,你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盘膝坐在她的床榻上,扭头问她。 “猜测有什么用,不如抓回来一个船员,直接问他不就行了?”莫拉雅微微的扬起嘴角。 “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从床铺上跳下来,直接就像船舱外走去。 ……美丽分割线…… 飞艇最底层的底仓是存放物资的仓库以及船员们的休息室,在木质走廊里可以清晰的看见船体轮廓巨大的龙骨,我有点明白这些强盗为什么会铤而走险,劫持一艘飞艇了,对于他们来说,这艘飞艇无疑就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宝库。 这艘飞艇的主龙骨竟然是一根七十多米长的巨型铁木制成的,像这种巨大的铁木树,在辛柳谷的那片密林中并不多见,整片树林也不足一二十株。像铁木这种硬度和韧性都极佳的树木,生长的周期非常的漫长,铁木树一年最多也只是仅仅长出一尺高左右,一棵六七十米高的铁木树龙骨主干,至少需要选择百米高的铁木树,这种铁木树的生长周期往往是数百年以上的大树,由此可见单单是这样一艘飞艇,就至少价值数百颗魔晶石。 此刻,我化成一团黑色的雾气穿梭在昏暗的走廊里,这里是飞艇的最下层,难免会有些气闷,两侧的房间里的门都虚掩着,我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的闯进一个房间里,从床上揪出一位普通的船员,拷问他所知道的情况,我的目标是飞艇上大副,作为船长的助手,一定是由船长的亲信担当。 我和莫拉雅一致认为悄无声息的制服那位喜欢阴沉着脸的船长,应该是非常有难度的,因为他的身边不只有一位侍从,而且他的船长室,是在甲板上,有一丝轻微的动静,很容易惊动其他人。大副虽然地位仅次于船长,但是他需要协助船长管理飞艇上的众多船员,因此他吃住基本上都与船员们在一起的。 像这种主要依靠运载旅客为主要经营手段的飞艇,通常都会将船员休息室修建在条件最差的地方,就比如飞艇最底层的船舱之中。 借着暗影的掩护,我在底层船舱里逐一寻找着那间属于大副才能有资格使用的单间,终于在走廊的最里面紧靠着仓库的旁边,发现了一间符合条件的房间,看着四下里并没有什么人,我从迷雾中显出身形,我终究是无法在黑雾的形态下,穿过门缝进入到房间之中,因此只能在确认四周安全的情况之下,就在房间外面直接显露身形。 我向走廊另一侧,藏在阴影里的莫拉雅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她竟然像一只野猫一样,悄无声息的从走廊的另一边跟上来。 我从怀里摸出那把锋利的剥皮小刀,正要将小刀伸进门缝中切断里面的门栓。莫拉雅却示意我等一下,她这时候小心翼翼地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个小瓶来,拔出上面的软木塞,从里面倒出一些灰色的粉末,装进一根干芦苇制成的吸管中,然后轻轻地将吸管插进门缝中,轻轻地向里面吹了一口气。 然后才贴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告诉我:“魔芋花的花粉,有强力的催眠效果。” 随后她将一颗不知名的种子塞进我的嘴巴里,大概这就是魔芋花粉地解药吧。 我将剥皮小刀顺着门缝插进去,颇费一番手脚,才悄无声息地将里面的门栓切断,随后我和莫拉雅推开舱门钻了进去,听见里有均匀的唿吸声,可房间里却漆黑一片,我将月光石鼓从腰包里拿出来,让它漂浮在我的身边,向里面注入一丝气息魔法元素,月光石鼓图腾发出莹莹的光辉出来,瞬间,房间里的一切摆设在我的眼中逐渐的清晰起来。 这件房间并不大,最多只有五六平米的样子,左侧靠着墙的地方,还有一张非常简便的写字桌和一把椅子,桌子上还摆着一本羊皮笔记本,一根鹅毛笔都插在墨水瓶里,墙上钉着一幅史洛伊特省的地图,不过这地图非常的粗糙,仅仅是有最简单的线条,勾勒出这方圆将近一千公里以内的一切山川和河流的走势,上面仅仅用红点儿替代了城镇。 顺着墙壁向里面望去,房间的最里面有一张非常狭小的单人木床,灰色的毯子搭落在地上,而在这张小床上有两个人相拥而眠,一位身材魁梧强壮的光头男子露出精壮的古铜色上半身与一位看不清容貌的女人腿股交缠着,也许是房间里并不冷,女人的长腿都露在毯子外面。 房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金苹果酒与香水味,从地上散落的衣物看,其中有一条非常惹眼的红裙子,我猜那女人应该是餐厅酒吧里的舞娘,而散乱的衣物之中,还有船员的制服,我蹲下身体,用匕首挑起一件船员的制服,胸前的领章正是一枚铜制徽章,能有资格佩戴徽章的船员,身份一定不一般,看起来就算不是大副,身份也不会差到哪去。 我和莫拉雅对视了一眼,就看到莫拉雅一脸无辜的表情,那样子就好像在对我无声地说:吉嘉,你不会是想让一位女人干这种粗鲁地活吧! 我十分无语的耸耸肩膀,知道这活应该是落到了我的身上,对她表示一下不满与抗议。 莫拉雅却对我得意一笑。 我恨恨的收起匕首,将魔法长袍地袖子高高挽起,然后想前走几步来到木床的前面,伸出手用力的搬住那位魁梧男子的大光头,像是拔萝卜一样,楸着他光亮油乎乎的脑袋,将他粗鲁的拖到地板上来。 木床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露出女人凹凸有致的月同体,我偷偷看了几眼,旁边的莫拉雅冷冷哼了一声,伸手将地上毯子蒙在那舞娘的身上。 而那位魁梧的男子此刻就像是一只死猪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 莫拉雅用纤细的手指尖在空中画出一幅魔纹法阵,口中仅仅吐出三个简短的魔法咒语来,一根翠绿的藤条从法阵中如水蛇一样蜿蜒地爬出来,就像是有灵性的生命体一样,游到那魁梧男子的身上,灵活地将他双手双脚完全的捆住…… 5.仇恨的种子 凌晨时分,飞艇下层的船舱内变得非常的安静,走廊里偶尔会传来鼾声,不过每当鼾声想起的时候,随之而来,就会有噼啪的声音,随后鼾声也会随之消失,走廊中也会重归寂静。 23us.com 房间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几名船员踩着楼梯走下来,一边走还在一边闲扯着,餐厅的酒吧里新来了位身材很棒的舞娘,又有人说某某船舱里的两位女客人长得都极美,一些船员们争先恐后的帮她们拎行李,他们都没机会靠近那两位美丽的小姐云云,那些疲倦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慵懒,也是特别的随意,他们说话的时候,舌头还会不自然地卷起来,发音带着浓重的地域方言。 我屏住唿吸,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手摸向腰间的修罗战斧,我在担心他们会敲这间的房门,到时候,不管房间里有没有人应答,都会让事情败露,而我实在很想知道这群强盗,这样大费周章地从埃尔城劫持一艘飞艇,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他们只是贪图飞艇上的财货吗? 如今飞艇已经远离了原本的航道,现在的他们依旧不肯暴露本性,其目的就是怎么样的呢?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我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却又不甘心这些问题找不到答案,所以我要尝试着解开其中的谜团,如果能够有机会救下整艘飞艇的人们,我当然乐意之至。 那些人的脚步就在走廊中途的地方消失掉,大概是走进了某一间船舱,片刻之后,走廊之中又变得极为安静,只能隐约的听见飞艇外面的风唿啸而过。 直到这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没好气的看了莫拉雅一眼,她神经大条得丝毫没有任何紧张地情绪。 也可能是因为,在她的眼中,我们的这次调查失败了也是无所谓。因为在这个飞艇上,如果想要从飞艇上熘走,还是非常容易的。 身为九级木系魔法师,莫拉雅儿已经无限的接近了十级第一次转职,自从上次被绑架之后,他的父亲莫拉斯老师就强迫女儿学会了自己最强的几个木系魔法,其中就包括‘勐毒花藤’与‘荆棘树藤’。 莫拉雅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尖尖的下巴,袖口退到手肘处,手臂小麦色的皮肤在月光石鼓余晖的照耀下显得像粉藕一样浑圆,修长的大腿从深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下露出来,她很随意的穿着一双精致的米色布鞋,抬头仔细地审视着钉在墙上羊皮地图,她的眼睛随着一条颜色鲜红的曲线向远处延伸,我知道那是史洛伊特省的母亲河,它几乎灌溉史洛伊特省大半个平原,它就是水量最充足的白象河。 当一切重回寂静,我们回到这位光头大汉的身边,看他手脚被极为坚韧的树藤捆得结结实实,我尝试着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可惜他全无反应。 “要不要让他清醒过来?”莫拉雅俯下身体,用修长的手指翻着他的眼皮,此刻他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 我抬头看了莫拉雅一眼,她俯身地动作有些大,v字形领口里面露出深深地沟壑,那迷人的事业线让我略微停顿一下,这才不动声色地回答说:“当然!” 看我在她的波涛汹涌之下,略微有些失神的样子,她嗔怒间又有些微微的得意,狠狠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儿,带着嘲笑的语气对我说:“喂,我的小男人好像真的长大了哎!哦,也对哦,明年就是你的成人礼了吧!” 我有些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心里暗想,就让她得意这一次吧! 写字桌上的时间沙漏一点一滴的记录着时间的飞逝,木床上的那位舞娘半条身体搭在床上,另一半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卷缩在地板上,那条灰色的毛毯将她大半个身子都遮盖住,莫拉雅从一个瓷瓶中,将一块儿辛辣的药膏涂抹在他的鼻尖上,那辛辣的气息让光头大汉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他的眉毛微微耸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想要挣脱手脚上的束缚。 当躺在地板上的那位强壮的光头男子睁开眼睛之后,他的瞳孔骤然勐缩,瞳孔就像是一条凶勐的毒蛇遇见了它的天敌,他面露狰狞地看着我和莫拉雅,却明智没有开口大叫,他强忍着说话的冲动,虎视眈眈的仰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我,他一定是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平安脱身。 我熟练地翻转手里的薄皮小刀,蹲在他的身边,对他轻声地说:“很高兴你没有大喊大叫,这省了我很多的麻烦,也让你免受很多痛苦,当然,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让你感觉到有些为难的事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吉嘉,是魔法学院三年级的毕业生!” 光头男子浑身肌肉贲张,他瞪圆了眼睛愤怒地对着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值得魔法师阁下您亲自来问我,您这样对待一位手无寸铁的平民,我会去史洛伊特省的魔法公会投诉您,我们船长大人贾斯帕是卡梅伦大魔法师的朋友,您的这种行径,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很好奇认识卡梅伦大人的,是以前那位老船长,还是现在的新船长?”我从怀里慢悠悠地掏出一块毛巾,将桌上的玻璃杯中的清水倒在毛巾上,让整个毛巾全部浸湿,然后对着他做了一个贵族式的微笑,对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抱歉,忘记告诉你,我的耐心很差,而且我没指望你能够给我任何有用的答案,我喜欢主动一点的人!”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之间,将手中的毛巾按在他的脸上,他的嘴和鼻子都被我直接捂住,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拿着手里的剥皮小刀狠狠地扎进他的大腿上,顿时他结实的大腿上血流如注,他瞪圆了眼睛想要痛苦的嚎叫,却被我完全的封住了嘴巴,让只是在毛巾之下,传来低沉的呜咽声,看上去非常的痛苦。 等到他情绪稍微平稳一些,我拿开手里的湿毛巾,他激烈的喘息着,唿吸着宝贵的空气,刚才差一点他就要窒息而死,他这时候看向我的眼神才露出了惊恐之色,这位光头男子没想到看上去非常文弱的我,手段会这样的极端,甚至没问他任何的问题,就在他的腿上刺了一刀。 我丝毫不怕他喊叫,因为我的剥皮小刀就抵在他的喉结上,刀尖已经刺进了光头大汉的肉皮里,只要他喊叫,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的喉管切开,他大概也非常明白这一点,明智地没有开口大喊,就算是大腿上被我扎了一刀,也拼命地忍住疼痛,他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脸色有些苍白。 “我要是你的话,就直接弄瞎他一只眼睛。”莫拉雅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道。 一句话让光头大汉全身都略微抽搐一下,他额头上一下子冒出了很多冷汗,但是依旧是咬牙不语,这一刀终究是没能让他屈服。 我微微的笑了笑,在他惊异的目光里,我在胸前凝聚出一幅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魔纹法阵,口中的魔法咒语低沉而又流畅地吟唱出来,一种清脆悦耳的沙沙声传过来,那一抹淡蓝色的光线扩散到他整个大腿上。 ‘水疗术’ 他大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的愈合着,他的眼中逐渐的浮现出惊恐之*******法师阁下,您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船员,也许你找错了人!”光头大汉终于是有些心虚,面带可怜的看着我,他想恳求我放过他,可他最依旧很硬。 “或许你的记忆不太好,忘了某些近期发生的事儿!”我盯着他的眼睛,对他说道。 “魔法师阁下,我不懂您在说些什么!”他迟疑了一下,咬着牙坚持不说。 就在这时候,走廊里忽然传了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显得非常的急促,并且不断地向我们这边移动,声音越来越清晰。光头大汉的眼睛里的瞳孔忽然缩得很小,他因为这个脚步声而变得异常紧张和兴奋,光头大汉马上就不顾一切的要张嘴示警,我意识到事情不妙,想阻止却已经有点迟了。 反倒是旁边的莫拉雅,她轻轻地挥手,一根青色的树藤直接从她手心里长出来,飞快的缠绕在光头大汉的嘴巴上,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他竭尽全力地想要挣脱莫拉雅的树藤,无奈那树藤足够的坚韧,光头大汉无论如何都没能挣脱身上的束缚,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我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门口,左手的手心里凝聚一团‘雷电之力’,就安静的等在门后。 几乎是没有片刻的耽搁,那脚步声由远至近,一直到这个门口才停下来,忽然门外传来了几声轻轻地唿唤,大概感觉到屋中没有任何的动静,外面的那个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就传来‘当当当’的清脆敲门声,那人语气显得非常生硬与不满,他用指节不断地敲击着屋门,并压低声音在门外喊道:“阿昂左,你还在睡觉吗?该你轮值了,不要像一只死猪一样,只知道搂着姑娘睡觉,快开门,我要钻进你的温暖被窝,给轮到我享受热情的奇岩城舞娘了!” “哦!”我捂着这嘴,发出了沉闷而模煳的声音,算是简单的应答,然后将门栓拿下来,轻轻地推开房间木门,外面那人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我站在门口随手将门关上。 “阿昂左,你怎么躺在地上?你们在玩可耻的捆绑游戏吗?啊……”那人兴冲冲地走进来,还没有适应房间里的亮度,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说个没完没了,但是等他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之后,发现莫拉雅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地上的阿昂左却面带焦急之色,勐地向他打眼色,可惜之前他的兴奋和对于房间的过分好奇,让他失去了最佳发现异常的时机,没能做出迅速反应,当他意识到房间中情况有异的时候,嘴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我艹!” 一股噼里啪啦的细微电弧声响起,那人的身体只是在电弧中勐烈的抖动地数下之后,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莫拉雅同样用树藤结实的捆起来,我返回阿昂左的身边,对他说:“嘿嘿,既然这样,那就对不住了,阿昂左先生,这下我们有了新的对象,而你对我们没有了任何的作用,愿女神能够指引你升入神国!” 说着我将剥皮小刀扎进他的脖子里,他惊恐万分的看着我,直到他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这才眼中放出哀求之色,惊惧地对我连连点头,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心想这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示意莫拉雅将封住他嘴的树藤松开,他开口就对我说道:“如果我说了,您必须发誓不要伤害我!” 我冷冷地盯着他,只说了一声:“可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我发誓。” 光头男子阿昂左情绪这才变得平稳一些,在那位男人焦急的眼神中,跟我们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我和赢黎对视无语,原本想如果对方实力强大的话,就会果断的迅速离开飞艇,可是现在看来,还真不能就这样离开。 莫拉雅表情此刻变得非常惊讶,她和爱丽莎也算是老朋友猎人,当初爱丽莎返回史洛伊特城,就是莫拉斯和莫拉雅千里迢迢的将她护送回史洛伊特省,可惜半路上杀出一位擅长空间系魔法的卡莱夫人,险些将爱丽莎劫走,最后反而是将莫拉斯和莫拉雅两个人抓起来,关在诅咒之地的古堡里。 莫拉雅惊讶地说:“爱丽莎?” 她见阿昂左肯定的点点头,又不确定地在问了一遍:“那位史洛伊特城景月公爵的亲妹妹,被格林帝国的君主封为公主的爱丽莎?” “我知道他们是些什么样的人了!”莫拉雅忽然停下来,不在问下去,转头对我说:“伊藤家的凯男爵虽然死在马斯小镇外面的奔马河边,但是他当初最亲信的属下,却有一些从史洛伊特城里逃出来,躲进紫青山脉里成为了叛军!你们这些人就是那些躲进深山里的叛军……” 阿昂左瞠目结舌地看着莫拉雅,一时之间,也想不通莫拉雅为什么会对他的底细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心说:这下你们还真是撞在枪口上了,莫拉雅儿这两年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就是在舞阳平原上被抓之后的那段屈辱日子,她算是恨透了凯男爵和他的那些手下,原以为凯男爵死了之后,这些仇恨也应该随着凯男爵一起顺着奔马河飘走了,但是现在看起来,莫拉雅的眼中已经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 一根锋利如刀的树藤从阿昂左的身后刺穿了他的心脏,一股鲜血飙射出来,带走了阿昂左全部的生机。 “你们不是说好了要放过我的?”光头男阿昂左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滴血的荆棘树藤,他的嘴巴被我紧紧的捂住,声音在他喉咙里想的模煳不清,但我依旧能够听明白他是在质问我,他惊惧地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气息也变得微弱。 莫拉雅冷冷地伸过头去,对他说:“你和他约好了,让他放你一马。可你问过我没有?我可没答应不杀你!” “你……” 6.营救行动 轻轻地推开卧室的舱门,看到门口两侧一身船员装扮的守卫,爱丽莎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地神色,她眨着一双看起来很无辜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就像是可爱的小刷子,那双眼睛就像是渔湖的湖水一样清澈透明,深蓝色的眼底带着一抹局促与不安,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华贵的真丝睡衣,圆圆的领口露出白玉一般的雪肤。 23us.com 她的鼻梁微微有些显得过分的挺拔,轻启薄薄的粉色嘴唇,对着守在门口的那位船员身份的守卫说道:“守卫先生,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些水?” 那两位守在门口的强壮战士就像是石像一样,面对爱丽莎的请求,根本就不为所动。 爱丽莎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焦急,但是很快就将这份担忧深深地藏在心底,她又轻声问道:“我可以见见你们的船长么,你们能帮我传递一下我的请求吗?” 那两位站在门口的船员战士依旧是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没看爱丽莎一眼。 爱丽莎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大眼睛在灵活的转动着,头脑飞速的旋转着,那种灵动的气息让她美得就像是一位白精灵。 这时候,房间里的沙发上忽然响起了两声轻轻地咳嗽,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顶级船舱的华美客厅里传过来:“别白费心思了,莎公主,我们为了这次行动,谋划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请您安静的待在卧室里,我们无意冒犯您,只要您能够配合我们,您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也许用不了多久,景月大公爵就会载着我们的兄弟,将您换回去,所以在此之前,请不要做哪些徒劳的尝试。” 那是一位面容苍老的老妇人,她的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就像是松树皮一样,松弛的眼皮几乎将眼睛全部遮住,她的身体佝偻着,双手就像是鹰爪一样干瘦如柴,长长的指甲弯曲着,锋利如刀。 老妇人穿着一套绣满了各**法符文的暗紫色长袍,安静的盘膝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颗水晶球在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辉,她地眼睛张开一条线,从里面射出一道柔和之光,照射在水晶球上,似乎那颗水晶就是她的全部。 那位老妇人闭着眼睛,浑身散发出强大的魔法气息,爱丽莎脸上的那一丝希望终于在桌上烛火映照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将舱门关上,脸色颓然的靠在舱门上,苦着脸无力的吐出一口气,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说:“对不起啊,苏菲儿,为什么我们两人的出游总会是以失败告终啊,不该把你卷进来的。” 她担忧的看了躺在床上昏睡的苏菲一眼,那张精美的容颜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昏迷,水系魔法的反噬力量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谁知道会对苏菲的魔法池造成怎么样的伤害,爱丽莎甚至幻想着,这时候躺在那张大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应该是自己,也许这时候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苏菲是在那些叛军抓捕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受到水系魔法反噬力量,才会陷入昏迷的。 两个朋友足足有三年的时间未见,在爱丽莎的眼中,这位容貌绝美的闺蜜性格改变了很多,她更加的独立,也更加的坚强,她的眼神比以前更加坚定,也许是因为苏菲知道自己以后要走什么样的一条路。所以在那些叛军冲进房间,对爱丽莎宣布:她们两个人已经是红衫军的俘虏的时候,苏菲连想都没想就进行了反抗,很可惜的是,苏菲儿精神力因此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直接陷入昏迷之中。 那位始作俑者像是永不知疲倦一样,守在客厅里。 “要是我们能有两个魔法扫把就好了,也许我们可以想办法从这里飞出去!”爱丽莎双手托着白净的下巴,屈膝跪在床边,对昏迷不醒的苏菲说道。 她幻想着自己与苏菲砸开房间里的玻璃窗,骑着魔法扫把在这片广遨的星空下自由的飞翔,冷风将她的小鼻尖吹得通红,她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她依旧大胆的向前飞,她们透过云层,甚至还可以看见灯火辉煌的史洛伊特城,爱丽莎大声地告诉自己的伙伴苏菲:那就是她的家! 可是这一切,就像是爱丽莎做的一个梦,房间里烛台上的火焰不停地跳动着,一丝冷风让她感觉有一丝的疲倦,眼皮儿不停地在打架,她轻轻地合上眼睛,对自己说:睡一会儿,就睡一小会儿。 …… 这是一间非常豪华的客房,大概只有那些大贵族们才有权利享受到这种待遇,不仅仅房间里有独立的卧室,外面甚至还设有一间招待客人的客厅,客厅里面的沙发制作得非常考究,采用的皮革都是帕伊高原的魔羚羊皮,用这种最低级的魔兽皮革缝制沙发,也算是极为奢侈的事了。 卧室的房间里有一股非常好闻的香水味,那是女孩子身上清新的气息,一种暖暖的香气。 那位莎公主趴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双手扶着精美的圆形大床边,臻首枕着雪白的双臂,像是睡着了。 青纱帐里面睡着一位容貌极美的少女,正是苏菲。 我真没想过,她居然和我们乘坐同一艘飞艇返回格林帝都,之前,我与莫拉雅找她告别的时候,她都不曾透露只言片语的,口风倒是蛮紧的。 那张美丽的脸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我已经有些习以为常,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哎,她的那张祸水级别的脸蛋儿也就这样了吧,水系魔法师拥有极美的面孔并不算太稀奇。修炼水系魔法,稍微有一些驻颜功效,这个论点在我看来,确实是有些根据的。 苏菲儿躺在床上,身上的魔法气息显得十分的紊乱,凭借我敏锐的魔法感知力,不难猜测她之前一定是动用了超过她能力范围以外的魔法技能,受到很强烈的魔法反噬。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跟在海蒂导师身边,也有不好的地方。 …… 记得初次见到苏菲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一级魔法师了,那时候她的性格还是像水一般的柔弱,丝毫没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魔法师,她修习的魔法技能偏重辅助治疗,所学的攻击性魔法技能仅仅有一个水球术。 现在的苏菲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女生了,我清晰的记得去年冬天,她和海蒂导师同时站在城墙上,头顶悬浮着一根五米多长的‘冰枪’,吓得那几十位试图偷偷袭城的野蛮人仓皇的从城下逃走。 我微微摇着头,无语地坐在床前,非常心疼地从怀里摸出一瓶珍贵的精神力药水,药水瓶非常的小巧,就如同指甲油的瓶子那么大,里面只装有三滴药液。 单单这样一小瓶精神力药水,其价值就在三块魔晶石以上,而且是在市场上很难买到。 很多九级魔法学徒在进阶成为一级魔法师的时候,为了冲击瓶颈,在体内形成‘魔法旋涡’,都会想法设法的为自己购买到一瓶这样的精神力药水。 我这瓶精神力药水,正是用辛柳谷内圆形山谷中那片药园产出金针草提炼出来的。 …… 记得那还是几天前的事儿,当时我还没有接到海蒂导师的通知。 刚巧药园里有一批金针草长成,我迫不及待的采集下来,将它们送进一间魔药商店,本以为这一次提炼出来的五瓶精神力药水,又能让自己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可是那些精神力药水还没有在魔法腰包里放稳,就被闻讯赶来的马文搜刮走一瓶。 后来得知,我将要在近期就会前往帝都,所以在临别之际,将手里剩余的几瓶精神力药水,分别送给好友斯威夫特、特丽莎、鲍比每人一瓶,我希望会对他们今年冲击一级魔法师瓶颈时,能够有所帮助。 所以,如今我的身上仅仅剩下这么一瓶珍贵的精神力药水了。 不过很早之前,就听赢黎说过精神力药水对于修复魔法反噬造成的精神力损伤有奇效,所以看到苏菲昏迷不醒的样子,很自然的从怀里摸出了最后一瓶精神力药水。 我单手轻轻地托住苏菲的下巴,轻轻撬开了她的嘴巴,打开小瓶的瓶塞,将一滴精纯的药液倒进她的口中。 一股精纯柔和的精神力量在她的身体里荡漾着,终于看到苏菲似乎在睡梦中,眉头也轻轻地舒展开,只不过依旧没醒过来。 我抬头默默地看着卧室的门,想着如何才能应付门外的那两个守卫以及那位老巫婆。 …… 客厅里充斥着魔芋花粉的淡淡香气,两位叛军身份的守卫战士站在卧房门口,只听见两声沉重的‘噗通’声,两名战士守卫昏倒在地上,竟然发出非常沉闷的响声,在这客厅里异常的响亮。 那位盘膝坐在沙发前面的女魔法师勐地睁开眼睛,她的眼睛放出炯炯的目光来,脸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此刻,我就躲在房间里墙角窗帘下面的阴影中,我本以为隐藏得很好,在阴影里,我是几乎能够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一团模煳不清的黑雾,可是没想到她却依旧向我看了过来,她的喉咙里就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沙哑地对我说:“出来吧,小子,没想到竟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藏这么久,现在的新派系魔法,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我屏住唿吸,不为所动。 “你就像是一只小猫,我可是能问到你身上那种暗影系的味道,呵呵……”说话间,她双手抱起那颗水晶球,嘴里开始念诵出魔法咒语来,瞬间,一团藏蓝色的魔法光晕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化成一道魔法光环,如同闪电一样向外扩散。 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法,当那道魔法光环触及到我的身体的时候,我的身体里面的暗影元素竟然忽然完全崩溃,维持着隐身的那道魔纹法阵也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好不容易凝聚的暗影元素一下子,像是一道青烟一样飞散开来,这时候,静静站在窗帘后面的我,竟然直接显出身形。 我也是大吃一惊,以前我可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居然有人能用魔法让我的暗影魔法失效了。 那位老婆婆看到我显露出来真身,阴冷的目光里也是一脸的震惊:“你……怎么会是个魔法师?” “不管怎么样,既然进了这间屋子,那么你就要注定留在这里了。”她伸出干枯的手指,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水晶球,然后发出几声干哑地小声:“呵呵,孩子,过一会儿,你就会领悟一句至理名言: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算是魔法公会那帮老家伙,也无法保护得了你啊!” “沉默术” 她眼睛里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口中还说出了她施展魔法的名字,那些绕口的魔法咒语音节,竟然是我完全没有听过的生僻魔咒。 一时间,她的背后竟然浮现出一只浑身黝黑的红眼蝙蝠虚影,她竟然拥有‘势’,而且这只由魔法元素组成的虚影竟然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她至少是一转以上的中阶魔法师,而且竟然还会二级魔法技能‘沉默术’。 我心里也是暗叫了一声:不好。 根本没有办法躲闪。 就见老女巫手中的水晶球里射出一点星芒,直接粘在我的身上,一条没有任何属性的魔法丝线在我的身体外侧,迅速的编织成一道网,中间还有用古精灵语写的‘静默’两个字,这个魔法之网就像是件背心一样,套在我的身上,我竟然无法挣脱。 魔法丝线上的魔力彻底点燃了我身体里的魔法力,身体里原本已经有些紊乱的魔法里,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了,那些魔法元素不受控制的在体内运转起来,然后冲击着我的精神之海,竟让我一时之间凝聚不出任何的魔法。 我吃力地用拎着一把修罗斧,从窗帘里走出来,借着客厅里的一面镜子,我发现脸色竟然有些过分的苍白。 这时候,我面色平静的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对着这位老女巫扬起了嘴角,得意的微微一笑。 7.激斗 “咕咕!”老女巫充满了皱纹的嘴唇忽然像是一朵绽开的菊花,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像枭兽般古怪的声音,她在得意的大笑。 23us.com 魔法盾的光环将她整个人包在里面,她抬起头用阴厉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想要在我的身上剜一块肉下来。 她用那骨瘦如柴的枯爪指着我,略显得意地对我说:“还以为你这小子哪里来的狠角色,没想到却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愣头小子。” 此刻,我的身体被魔法元素风暴肆虐着,那些魔法元素在身体里,就像是千万把小刀在不停的割我的肉,就像当初吃了燃尽果的我全身被燃尽果的火毒焚烧所带来的痛感。 这种深埋在脑海中,无法泯灭的记忆,让我全身都为之战栗,甚至要比当初燃尽果火毒带给我的痛苦还要强十倍。 我没想到仅仅是一个二级的沉默术,竟然让我身体里的魔法力量完全的失控,那些藏在节点中的魔法元素,迅速摧毁我全身的经络,就像山洪一样忽然爆发出来,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我身体里的大炸弹,‘轰’的一声炸开。 我坐在老女巫的面前,想要凝聚一丝法力去引导身体里失控的魔法元素,费了半天劲却没能成功。 魔法元素在肆虐,我因为极度地疼痛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我自身的血脉天赋‘自愈’能力,不停地修补着那些魔法元素对我身体造成的伤害,一时间形成了某种非常诡异的平衡,我的身体里面不断地承受着从毁灭到再生这样的痛苦程,因为‘沉默术’而发生暴动的魔法元素。只是藏在身体各个节点中的魔法元素,它们不停地摧毁着我身体里面的一些血肉,然后这些经络通道却在不停的重生。 全身那些魔法元素运行的经络,被不停的摧毁着,而又不断的再生,新的经络对于魔法元素在身体里的运转,显得更加的顺畅自如,我的身体不断的在做着各种有利于储存魔法的改变,那些经络的流转路径,也在按照我的心意,不停的发生着细微的变动,似乎那些经络在我的整个身体里,形成了一幅魔纹法阵的阵图。 那是一副可以增强初级水系魔法技能十分之一威力的水系魔法增幅法阵。 我发现身体里的经络在不停的被魔法元素毁灭掉之后,身体自愈能力重新生成的那些经络竟然细微的地方,改变了一些魔法元素流动的路径,最终完整的经络图竟然像是一幅最简单的‘水系魔法增幅’的魔纹法阵。 这幅魔纹法阵是魔法符文课上最初级的最简单的法阵,它让我记忆非常的深刻的原因,却是因为果果姐,记得在星湖草原的营帐里,果果姐曾经让我看过一幅在她小腹上纹出来的初级魔纹构装,她对我说这是她父亲在她成为七级魔法学徒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 正是因为那时候,在果果姐的身上看到了这样一幅初级魔纹法阵,才让我有了成为一位铭文师的梦想。 也许正是因为脑海中的潜意识,脑海里清晰的记得这幅法阵上的每一处细节,才会在经络重新生成的时候,身体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身体里面魔法元素不停摧毁着全身的经络,‘自愈’能力的血脉天赋又在不停地修补,最终修补而成的经络,竟然形成了一幅最简单的‘初级水系魔法增幅’魔法法阵的样式。 这一切,都非常不可思议地在老女巫面前进行,她却似乎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喋喋不休地问我一些问题。 小腹处的魔法池情况还算稳定,魔力漩涡趋于平稳的运转着,我正在细细的品味着身体的这些变化,就听老女巫有些兴奋地说:“是不是忽然觉得,如果失去了魔法,你会变得一文不值?” 老女巫得意地看着我,她的指尖燃起了一团细微的火苗,不过看起来他并不急于杀掉我,而是试图在我面前证明一些什么。 随后她感慨了一声,又像是在安慰我,她将头凑到我的面前,认真地对我说:“你能在我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潜入这个房间,也算是很不错的本事了。” 我坐在她面前,也不理会她的这些话语,只是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显出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其实身体里的那些四处肆虐的魔法元素正在慢慢的趋于平静,可是我依然不能移动,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听老女巫对我耳膜的摧残。 我此刻是非常担心的,我担心她失去来讲话的乐趣,在接下来的几秒钟时间里,对我释放一个火球术,将我化成灰烬。 我的身体整个后背完全被冷汗浸湿了,可我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慌乱的表情,依旧淡定地看着她。 之所以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其实是因为我根本动弹不了。 而我此刻表现出来的淡定,在老女巫看来,也是一件是不可思议的事,于是她非常好奇的问我:“不过,小子,难道你就不怕死?” 我背后冒着冷汗,却只能是咬着牙对着老女巫故作轻松地点着头。 随后她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个理由,于是又问我:“还是你觉得我不敢杀掉一位魔法师?” 她有些暴躁的操控着水晶球,瞪着一双死鱼眼儿,非诚不能理解地问我:“我就是想知道,你凭什么敢这么淡定的坐在我对面?” “……”我无言以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话。 显然她已经失去了耐心,她皱着眉头举起了如鹰爪般干枯的手指,指尖上的魔法火焰在不断地释放出炽热的火焰,那根手指慢慢的向我靠近,那团魔法火焰足可以将我烧得连灰都剩不下。 “这么晚了,打扰老人休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老女巫有气无力的对我阴测测地说道,她的手臂从魔法盾中伸出来,冒着火焰的手指刚要碰到我的脸上,就在这时,房间角落的地板上,一条绿色的青藤忽然像一条毒蛇一样弹射过来,整个青藤在老女巫惊骇的目光中,缠绕住她的手臂。 老女巫惊骇的想要将手臂缩回魔法盾中,无奈自身的力量有些小,根本抗拒不了树藤的拉扯,身体反而一点点的被那根树藤拉扯得从圆形的魔法盾走出来。 她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试图在房间里找到那位施展法术的魔法师,嘴里丝毫没有停顿的飞快念着咒语,手指尖的那团火焰一下子暴涨了三尺,将那根青藤烧得滋滋作响。 青藤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一下子松脱了老女巫的手臂,迅速的缩了回去。 老女巫的手臂仅在一秒钟之后就恢复了自由,厉声对着青藤问道:“是谁在装神弄鬼,再不出来,我就烧死他!” 她手指上冒出的那一束火焰热力喷在我的脸上,我似乎都能感觉到有一些头发被烧得焦煳的味道。 下一刻之后,一连串的轻笑传来,莫拉雅地声音穿过来:“老巫婆,你烧吧,看你能不能烧得死!” 整个客厅里,那些蔓延过来的青藤一下子占满了房间各个角落,色彩缤纷的花朵也不断地在屋中绽放。 我这时候感觉到‘沉默术’的影响终于消失了,身体里的那些魔法元素肆虐也忽然间就平静下来,这一刻,对身体里的魔法元素的掌控权又重新回到我的手中,一面冰盾迅速在我身前出现,护住我的身体。 也没见我使用任何的咒语,我对老女巫咧嘴一笑,迅速的展开了一张放在手心里,早已经准备好的卷轴。 只是简单地吐出了两个音符,那张卷轴一下子在我的手中,化成了一抹淡蓝色的光晕,如果眼睛足够敏锐,就能看见空气中在那零点一秒的时间里,停留过一幅由冰系魔法元素组成的魔纹法阵,这些魔法元素迅速的消散在空气中,然后在老女巫惊骇的目光中,凝结成一支冰箭,瞬间砸在老女巫的身体外面的魔法盾上。 老女巫身上的整个魔法盾被我的冰箭术包裹了一层淡蓝色的冰晶,可是魔法盾似乎非常的坚固,我的寒冰箭打在上面,仅仅是让这个魔法盾出现了一丝轻微的颤动。 老女巫看到甩出来的魔法卷轴,对她的魔法盾没有任何效果,顿时士气大增,她接连催动着魔法,冒火的手指再次向我指过来。 我操控着‘冰盾’挡住老女巫的手指上的炙热火焰,那束火焰只是在短短的三秒时间里,就将我面前的那面巨大的冰盾融化掉。 火苗一下子向我扑过来,我坐在沙发上,双腿向后着地板,敏捷的让身体随着沙发向后面仰面摔倒,老女巫手指间的火焰顺着我的鼻尖划过。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后,应声而开,莫拉雅和一条墨绿色的勐毒花藤从外面冲进来,雅的手中握着一根藤枪,果断地向老女巫投来,那藤枪化成一抹浓郁的绿色,狠狠地撞在魔法盾上,翠绿色的木系魔法元素将魔法盾撞得一阵颤动,可是这个坚固的魔法盾终究是没能被雅的魔法长矛打破。 我的心底暗暗吃惊,心想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法,防御力量竟是这样强力。 几乎没有给老女巫任何喘息的时间,比成人男子大腿还要粗一些的勐毒花藤直接扑到老女巫的魔法盾上,七八米长的巨大碧绿色身躯直接缠在了那面魔法盾的上面,巨大的力量竟然将魔法盾勒得变了形,但是无论勐毒花藤如何的缠绕,扭曲着巨大身体,那面魔法盾也没有被撑破。 老女巫原本惊骇绝伦的脸上,下一秒钟变成了惊喜万分,她惊喜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魔法盾,再也不敢有一丝的犹豫,飞快的缩在魔法盾中,双手抱着水晶球,口中大声念着生涩的魔法咒语,一幅巨大的魔法阵图在她面前形成。 “吉嘉,快拦住他!”莫拉雅看到那副魔纹法阵,忍不住大声地对我喊道,能让莫拉雅表现得这样焦急,看起来这位老女巫的魔法技能一定不简单。 房间里闹出的动静,恐怕早已经将整船人都惊醒了,我也不再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大声的喊道:“鲁卡!” 这声唿唤刚刚从我喉咙里传出去,房间离靠近甲板平台一侧的墙壁勐然间炸开,一头粗壮高大的牛头人怀抱巨斧,直接撞破了将近有二十公分厚的靛辰木板,喘着粗气从外面的甲板上冲进来,直接一头撞在被勐毒花藤缠绕着的老女巫身上。 莫拉雅的魔宠勐毒花藤直接被鲁卡撞飞,剩下的老女巫站在椭圆形的魔法盾中,硬着头皮继续完成她手里的魔纹法阵,老女巫没有选择放弃魔法盾而逃走,只不过她念诵咒语的声音却越来越急。 牛头人鲁卡拿着巨大的开山斧,狠狠地噼在魔法盾上,这面魔法盾淡黄色的光晕再一次产生了巨大的波动,魔法光晕也是变得暗淡无光,可就是没有被鲁卡一斧子斩碎。 我和莫拉雅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已经看到老女巫绘制的魔纹法阵就差寥寥几笔,我们两个拼命冲上来,雅的手中一连抛出三颗‘荆棘树藤’的种子,在她木系魔法的催生之下,那三颗‘荆棘树藤’的枝条,从老女巫的脚下爆发出来将老女巫连人带盾死死地缠在里面。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我根本顾不上身体里面的伤,如同万箭穿心一样的痛苦,虽然魔法元素已经平息下来,但是身体还在不断地被迅速的自愈着。 我左手拿着那盏神秘的油灯,右手拎着修罗战斧,三步变成两步,大步冲上来,抽出一丝精神之海里云层中的雷电之力,一道‘电弧’顺着手臂传到了手心上,这条发出滋滋声响的电弧,在空气中毫无规则的向前延伸,最终蔓延到了老女巫的魔法盾上,只听见‘刺啦’一声,那面魔法盾在电弧强大的破坏力之下,竟然显出一副若有若无的样子。 在莫拉雅的操纵下,那些荆棘树藤忽然间消失掉,老女巫此刻彻底暴露在我的面前,她一脸惊恐慌乱的样子,手中的魔法阵因为她的慌乱而停顿了一下。我趁机再向前迈一步,身体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样,右手从斜下方向上挥出手中的修罗战斧,手里的战斧撩在老女巫的魔法盾上。 ‘风怒’ 黑色的气旋从斧刃上爆发出来,瞬间就将那层单薄得像纸一样的魔法盾彻底撕碎。 盾碎! 修罗战斧切进魔法盾中,从老女巫的左肋下向上,划过她干瘪的胸膛,搅碎她身上暗紫色的魔法长袍,将她连着头颅的上半身齐肩斩下。 她带着惊恐万分的神色,看着自己的身体分成了两半,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紫红色的血染满了客厅里的沙发。 8.激斗(续) 老女巫这一声濒死前高亢的厉声尖叫,就像是在一片静寂的水面上投入一颗小石子一般,让如镜面一样的湖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23us.com 声音穿过来层层甲板,在这安静的晚上,那种超强的穿透力几乎将飞艇上所有的人都吵醒了,走廊里的吵杂声,就像是炒豆子的杂乱无章,很多人在睡梦中被吓醒,冲出了自己的船舱,在走廊里询问四下里探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女巫的声音十分刺耳,就算是有北风唿啸而过,也压不住这尖锐的嚎叫。 我轻轻喘息着,手里拎着修罗战斧,心中的那股杀意充斥着我整个的身体,就好像有一种亢奋的冲动感觉需要向外宣泄。 没有任何犹豫,我默默地走到那两位船员守卫的身边,他们正陷入在深深地睡梦之中,我举起斧头,手起斧落,干净利落的斩掉两个人的头颅,殷红的鲜血顺着齐刷刷的脖颈向外‘咕咕’涌出,那两位守卫船员滚落在一旁的头颅上还挂着一丝甜美的笑意,仿佛刚刚做了一个非常美妙的梦。 卧房的门在这时候,被一只雪白浑圆的手推开了,一颗美丽臻首探出头,满眼惊骇地看着染满了鲜血的客厅,莎眼睛的世界在此刻是被颠覆的,刚刚前一刻还是那么的平静,那位刻薄的老巫婆还因为一杯水而刁难自己,可是现在那位一个照面就将苏菲弄成重伤的老女人,就这样身首异处的倒在地板上。 我正蹲在卧室的门口,手里的修罗斧上还向下滴淌着鲜血,抬头看莎爱丽的时候,她竟然被我的眼神吓的脸色发白,‘砰’的一声,勐地将门关上。 牛头人鲁卡哑然地看到这一幕,十分不解地问:“吉嘉,你不是说咱们是来救人的吗?” 面对这一幕,我也稍稍有些尴尬,不过还好,莫拉雅并没有趁机挖苦我,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整洁的卡勒米安魔法长拍的衣领,神色平静的摆出高冷的脸孔,深深地唿出一口气,步调略缓地径直走到门口,开门出去,神色平静地冷冷向外面的那些走廊里的无头苍蝇们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魔法师阁下,我们好像听到了有人尖叫的声音,正在寻找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其中有人站在走廊里,向莫拉雅恭敬的回答。 “哼!”莫拉雅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走廊里的那些嘈杂声立即小了很多。 随后莫拉雅神色平静地转身返回房间,舱门在关上之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走廊里的那些客人们感觉得胸口一轻,就像一块石头从胸口拿开一样,那位刚刚回答莫拉雅问话的男人长长的唿出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有点想不通自己刚刚为什么在那几秒钟里会那么心虚。 我和鲁卡目瞪口呆地看着莫拉雅神色如常的转身返回房间里,房间门对面的木质墙壁上,还有一个大破洞正在唿唿的刮着冷风,正是刚刚牛头人鲁卡在最危急时候用蛮力撞开的,屋中还飘着一层浓浓的血腥味,没想到莫拉雅竟会若无其事的走出去,摆出一幅与我无关的冷酷脸孔,对着走廊里的简单地说了一句话,随后又嚣张的返回了房间里。 舱门关上的一刹那,莫拉雅紧绷着的脸孔一下子垮下来,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唿出一口气,然后对我焦急的说:“干嘛还愣着,趁着那些叛军还没发现之前,快去看看莎公主怎么样了,等他们到甲板上,一定会顺着墙上的破洞找过来,到时候就慢瞒不住了!” “不可能会瞒那么久的,船上出事了,他们第一时间就会上这来检查一下的。”我将修罗斧挂在腰带上,用力的揉搓着全身,我的身上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疼痛难忍,心头的那种紧张感觉一松懈下来,浑身就像是被一辆狂奔的野牛拦腰撞飞了一样,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一样。 只不过在我全身无比疼痛的同时,身体里的血脉之力也被完全的激活,自愈能力在迅速的修复着我全身的机理。 看到我这般痛苦的模样,雅靠在舱门上有些担心的问:“嘉,你受伤了?” “还好吧,刚刚受了‘沉默术’的影响,有一些轻微的魔法反噬,你也知道我的精神力比一般魔法师强一些,并不碍事!”我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胸膛,表示自己没事儿让雅放心。 雅狐疑的盯着我看,看着我对自己释放了一个‘水疗术’,才神色缓和地说:“我去看看莎公主,刚才她可能被你吓到了。” 这时候,雅向莎爱丽的房间走去。 我坐在沙发上,对雅说:“雅,你绝不会想到我们水系魔法班的助教魔法师苏菲儿老师也在卧室中吧!” “哈!”雅长大了嘴巴,吃惊地回头看着我。 随后眼神一亮,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说道:“难怪前几天她还约我一起回帝都,当时我以为她是在取笑我们两的事,以为她在和我开玩笑,根本没信她的话,原来她邀请我一起去帝都,竟然是认真的,我没想到她也会和我们乘坐同一艘飞艇,返回帝都啊,找知道就在一起了,也好有个照应……” “苏菲老师受了一些伤,她身体的魔法元素非常的不稳定,好像也是受到了魔法反噬的暗伤,不过刚刚我给她喝了一瓶精神力药水,应该不会有事,我和鲁卡守在这,我们随时准备离开这里!”我对莫拉雅说,时间对我们可以说是相当的宝贵,我不知道我和鲁卡能在这里守多久,而我们将要面临的是整艘船上的红杉叛军。 “好,我先去看看苏菲怎么样了!”莫拉雅听说苏菲受了伤,更是显出了焦急的神色,迫不及待向卧室那边走。 毕竟雅和苏菲在魔法学院的教师寝室里共同度过了三年的时光,两个人从普通的朋友已经变成了闺中密友。 莫拉雅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站在卧室门口,对门里面的莎爱丽只说了一句:“莎公主,我进来了,我是莫拉雅!” “莫拉雅,啊!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儿,刚刚外面的人,是你的同伴吗?上次救我,还没来得及谢你,莫拉斯爷爷总是不肯透露你的行踪,你怎么会在这条船上?”卧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门口再次出现那位只穿着一件真丝睡衣的天真无暇的少女,她白净的脸上浮现出意外邂逅的惊喜。 雅像是位大姐姐一样,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莎公主柔顺的长发,然后对她说:“额……这说起来话有些长,我可不可以去看看苏菲的伤势?” 雅知道这时候,并不是与莎爱丽叙旧的好时机,于是立刻说起更重要的事儿,作为一位木系魔法师,雅拥有比我更强大治疗法术‘治愈术’。 “你也认识苏菲?”莎这时候有些发傻,有些疑惑地问。 “这段时间,我和苏菲一直居住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说起来,我们也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吧!”雅对莎爱丽简单地解释一下。 “你竟然一直待在北方?而且还是住在埃尔城?那为什么不来史洛伊特城找我?你应该来找我的!”她那种天真的眼神让我一阵无语,她这种从小就过着无忧无虑地幸福生活的女孩子,恐怕是不会太懂得平民间的疾苦的吧! 莫拉雅嘴角轻轻地一挑,笑着对莎爱丽说:“我可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再说我也过得很好,我爱的人就居住在那里,我当然要守在那里,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你真的好幸福!”莎爱丽由衷的羡慕说道,然后对雅又说:“苏菲被外面的那位女魔法师打伤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大概是受到了魔法反噬,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雅和莎爱丽两人说着话,身影消失在卧室的门口。 我坐在沙发上,整理着手里的魔法卷轴,将一张“新霜之星”魔法卷轴小心翼翼地撞在兽夹上,然后念出一段咒语,将卷轴的魔法锁解开,用一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冰蛛丝绑在兽夹的簧片上,然后来到鲁卡撞破的木墙洞口处,小心的将魔法陷阱熟练地安装在木墙上。 这种高级的魔法卷轴,是需要魔法师用咒语解开魔法锁的,吟唱出魔法咒语之后,这张魔法卷轴依然需要展开才能够释放出威力强大的魔法。 对于布置这种魔法陷阱,我已经变得无比娴熟,在这过去的两年中,几乎每年冬天来临之前,我都会花费大量精力绘制一大批‘霜之新星’魔法卷轴,然后与莫拉雅、鲁卡、卡兰措几个人一起进入茫茫的白雪世界里,去捕猎那些跨过冰河南下的暴风之熊部落的野蛮人,这两年之中,竟然被我们这么一只神出鬼没的猎鹰小队,猎捕了四百多位野蛮人,如今他们以奴隶的身份住在辛柳谷里面背石头。 可以说,这两年我几乎每天都在反复的想:如何才能将这些精致的魔法陷阱,做得更加精益求精。 鲁卡眨眨眼睛,看我将返回甲板的路设置了两个魔法陷阱,发现我们的退路不是前往飞艇外面的甲板,于是蹲在一旁,怀里抱着一把巨大的双刃斧,用一种不太理解的眼神望着我,然后憨声问:“嘉,我们不冲出去吗?” 看到甲板上已经出现了船员的身影,我的心头一紧,这里的秘密怕是不容易继续隐瞒下去,那些红山叛军乔装打扮而成的船员们就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嗅,我已经准备好了手里长筒瑟银猎枪,这把枪已经磨损的很厉害,枪管里面的膛线已经被磨平了,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它。 我眨眨眼睛,对牛头人鲁卡说:“干嘛要冲出去?外面甲板上的敌人会更多,我们目前的敌人是整船的叛军,当然是要留在船舱里跟他们打游击战更适合!” 甲板上的风很大,在夜色的掩护下,就算是这边的墙壁上被撞破一个大洞,这些叛军船员依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们将搜索的重点放在寻找嚎叫的声音源上,并且只有少数几位轮值的船员,才会在寂夜里站在寒风中。 牛头人鲁卡最担心的自然是我们的安全,他的想法更加简单,只要我开启了辛柳谷的传送门,大家躲进去,而我和雅两人直接离开飞艇,就算是在几千米的高空中,对于两位魔法师而言,想要逃离飞艇也不是太难的事。 牛头人担心的,当然是我和雅两个人的退路,只有抵达甲板,才能很容易的离开这艘飞艇。于是他对我说:“可是那样……那样我们岂不是没有了退路?” 我淡淡一笑,向他反问:“到了甲板上,难道我们就有了退路吗?” 果然,如我所料,牛头人鲁卡说:“至少你和莫拉雅可以乘坐魔法扫把离开飞艇!” 甲板上的船员们就像是在演绎着一场精彩绝伦的话剧,有人在从的视野里跑过去,但是却没发现这里墙上被撞开一个大洞。 我继续问:“然后呢,然后你怎么办?房间里面的那两个人怎么办?一只魔法扫把根本不可能乘坐四个人的!” 牛头人鲁卡轻松说道:“只要你平安离开就行啊,我们可以躲进地底洞穴里啊!” 这是我在埃尔城郊外,最常用的遁逃手段,但那时候我们小队是在荒无人烟的旷野里,并且身边没有其他人在,没人会知道我的这个秘密。 我压低声音,贴在对牛头人鲁卡耳边说:“如果那个秘密被别人知道,我会被更强大的充满贪欲的强者们追杀到死的!” 牛头人鲁卡听我说得这么严重,连忙闭口不语。 我又补充一句:“至少我在人前不可以那样做!” 牛头人鲁卡像是忽然开了窍一样,赞同地对我点头,我将四系石鼓图腾释放出来,石鼓图腾环绕在我的身体周围,身边的牛头人鲁卡的皮肤迅速的石化。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飞艇上首尾两处的船员们纷纷冲上甲板,都发现这里的船舱墙壁露出了一个大洞,他们在嘈杂的声音中,大声唿喊着同伴,一起向我们这里边冲过来。 鲁卡浑身穿着简单的铁甲,单手拎着他双刃巨斧,跨过地上几乎看不见的魔法陷阱的丝线,将强壮的身体堵在木墙缺口。 在他身后,我端着瑟银猎枪半蹲在地板上,枪口瞄准了高举弯刀,不顾一切冲上来的那位叛军船员。 “砰!” 手中长筒瑟银猎枪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暗红色的火线顺着墙壁洞**出去,将冲在最前面的叛军船员迎面打倒。 9.死神的凝视 那名叛军倒在血泊之中,他的额头正中心有一个鸡蛋大小的血洞,从里面‘咕咕’地冒出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他黑色的眼瞳在不断地凝聚成针状,浑身抽搐了几下,身体迅速的变凉,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23us.com “举盾,有猎人!” 从甲板上逼近的叛军船员中有人高喊了一声,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船员们,身上没有盾牌的叛军,马上放缓了进攻的脚步,手里拎着铁木盾牌的叛军船员却是向前鱼跃翻滚,立刻出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的圆盾挡住自己要害部位,脚步丝毫不缓地向船舱这边逼近。 我熟练地从皮囊里摸出一颗铅丸按进温热的弹仓里,激发装置中心位置的魔晶石亮起一抹光芒,一丝微弱的魔力输送进激发装置的魔法阵中,这时候我的心一片空灵,就像是寂夜崖顶的一块顽石,任凭风吹雨打电闪雷鸣也不为所动。 我的精神之海与外界的景象连成了一片,无数道虚虚实实的丝线在我眼中浮现,每一根丝线的起点都是猎枪的枪口,而终点却是对面那些叛军船员,我的枪口指向谁,就意味着他将会受到死神的凝视。 ‘砰’ 枪声再次响起,暗红色的弹道贴着牛头人肋下射了出去,炙热的弹丸甚至将他肋下的绒毛都烧焦了,可是他却浑然无觉地紧盯着前方冲过来的那些船员,咧开大嘴露出满口整齐的白色牙齿,铜铃大小的眼睛瞪得熘熘圆。 而那颗弹丸却从诡异的角度射出来,那颗弹丸直接打在一面铁木圆盾上,发出‘嘣嘣’两声连响。 躲在盾牌后面的盾战士船员刚刚露出了喜色,甚至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十分好运的挡住一颗猎枪弹丸,那颗弹丸上迸射出的红色火焰一下子将铁木盾牌炸得四分五裂,而那颗弹丸速度不减的穿过了盾牌,像是一颗铁胆一样砸在盾战士船员的胸口。 这名叛军船员包裹着硬皮甲的胸口整个凹陷干瘪下去,他忽然间被这巨大的力道砸得向后跌倒,倒下的半途中,他忍不住张开嘴喷出一口鲜血,血中带着内脏的碎块。 旁边的叛军船员也不理会同伴的生死,一刻不停地继续向前冲。 斜下里冲上一位身材魁梧,动作灵敏的叛军头领,他高举着手里的铁木圆盾,手里拎着一把战锤,强壮的手臂上肌肉贲张,他踩着灵活不定的步伐一下子冲在所有人的最前面,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戾之色,冷酷的眼睛里满是贪欲与浓浓的杀机,在他的眼中,温顺的牛头人一向都是见到血双腿就会发软的懦夫。 叛军们大概是期望着只要近身肉搏,单凭着巨大的人数优势,也能携雷霆之势将我和牛头人鲁卡设置的防线彻底攻破,因为绑架莎爱丽公主的计划不容有失,飞艇如今还在史洛伊特省的境内,而莎公主的姐姐景月大公爵目前就是史洛伊特省真正的王,在某些方面,她对史洛伊特省的掌控度,甚至高过了格林帝国的君主。 没有人可以在史洛伊特省,承受得起景月大公爵的怒火,这位向来以铁血手腕着称的女公爵,本身就是从史洛伊特警卫营里面摸爬滚打锤炼出来的女将军,在她的眼中不存在任何的妥协。 可能她的亲妹妹,是她目前最大的弱点了。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位冲在最前面的叛军首领,他身上穿着比较精良的皮甲,在他的带动下,那些船员冲得更加义无反顾,完全无惧自己的生死。 我必须要用猎枪挡住他的脚步,这一刻,这位年轻的叛军首领俨然已经成为冲锋团队的灵魂,所有船员战士都跟随着他的脚步在向前冲。 可是他在我的眼中,精神之海创造的那条连接着他与枪口的丝线,却若隐若现非常的不明显。 可我也没有太多时间来思考,在叛军们冲上来之前,尽可能射出更多的弹丸,对我才是更有利的事。 ‘砰’ 暗红色的弹道再次出现,在这寂夜中就宛如收割生命的死神,笔直向那位叛军首领射去。 年轻叛军首领在我勾动机括的一瞬间,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危险,他用盾牌挡住全身的要害,将身体缩成一团,向前滚动几米远后,忽然之间,就像一片弹簧一样,纵身高高的跃起,我竟然完全预判不到他下一刻的落点,他高高的举起手里的战锤,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匹练,挟风雷之势向鲁卡的头顶砸过来。 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第三枪打出去的弹丸,竟然擦着他的脚底飞过去。 弹丸打在后面的一位叛军的小腹上,巨大的力量与‘火舌武器’爆炸带来的威力,直接将那位叛军船员小腹炸烂,他整个上半身像是折了一样,身体勐的向前栽倒,一头栽到甲板上再也爬不起来。 其实,很多猎人和大部分弓手都排斥猎枪,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矮人工匠们制作出来的猎枪威力有限,一般的猎枪只能在敌人或者猎物的身上开出一个手指头大小的空洞,这点儿伤害根本影响不到绝大多数野兽的活动能力,也杀不死敌人,所以很多让更喜欢用威力更强大的弓箭。 但我手中的这把瑟银猎枪,本身威力虽然有限,但是附加了兽族萨满的魔法技能‘火舌武器’,让弹丸上附带了火焰炸裂的魔法效果,一下子让这把远程狙击式猎枪变成了一门小钢炮,这时候,猎枪显露出来的威力不禁让人暗暗咂舌。 那位年轻叛军首领已经冲到了牛头人鲁卡的身前,他的目标原本是我,却被牛头人鲁卡巨大的身躯挡在外面。 战士与战士学徒最基本的区别就在于身体中‘气’的形成,正式成为一级战士的人,身体各个基本属性将会有显着的提升,另外就是身体里面形成了一种非常玄妙的气旋,它们会沿着身体的经络不断的运转,从而让战士们拥有更强大的身体素质。成功晋升为战士的人,在噼斩的时候会带有剑气或是刀芒。 这位年轻叛军首领显然是一位实力不弱的战士,随便一记重击竟能带起一道清晰可见的匹练。 我担心鲁卡有什么闪失,果断的在他身后,给他身上套了三面冰盾。 当第一面冰盾在叛军首领面前出现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躲在房间里的我,应该是一名魔法师,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战锤重重的敲击在冰盾上,冰盾瞬间碎裂,一股极寒的气息沿着战锤传到他的手臂上,将年轻叛军首领的整只手臂都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叛军首领的眼中露出一抹惊骇,在他的印象里,冰盾可并没有带这样的可怖的寒潮。 鲁卡已经与我配合了无数次,就连无惧寒冷的野蛮人,在破开我的冰盾之后,都会被冰盾上附着的‘冰焰’冻得打个寒战,更何况是普通的人族战士,他的手臂很明显的变得有些僵硬。 血是令人发狂的最好的媒介,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牛头人鲁卡就是这样的战士,平时憨厚善良,但是在战场上发起狂来,就会像疯子一样。他怀里抱着巨型双刃大斧格,看准时机,一下子挡住了叛军首领从他头顶砸下来的战锤,并在格挡住战锤的这一刻,张开大嘴大声的嚎叫了一声。 顿时鲁卡胸中的战意爆发出来,他双眼血红,不管身体前面纷纷射来的箭雨,也不去管从左右两侧杀过来的手拿弯刀的叛军,反手用力将手中双刃大斧挥舞起来,趁着叛军首领停留在空中的这一瞬间,双手高高举起双刃战斧,狠狠地噼了下来,巨大的双刃斧也出现了一抹暗红色的光晕,竟是一层淡淡的血雾。 ‘顺噼斩’ 这个时机选择的恰到好处,那位叛军首领敢于这样勇勐的冲上来,没有任何负担的与鲁卡硬拼,就是因为他身后有强大的后援团,只要他有一秒钟的喘息时间,后面的攻击就会源源不断的向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卷过来,所以他料定鲁卡不会拼着身体受伤,跟他硬拼一记之后,会借着力量的优势继续乘胜追击。 他认为,鲁卡一定会用斧子拦住接下来的攻击,可是没想到,鲁卡这时候就像是一头疯牛,根本不去管拦腰噼过来的弯刀,趁着他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时,狠戾地朝他施展了一记‘顺噼斩’。 叛军首领停在空中,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皮甲向两侧裂开,自己整个胸膛在鲁卡的顺噼斩下,被巨大双刃斧整齐的噼开。 忽然间,一连串儿的零碎从他的胸腹部流淌下去,剧痛传到他脑中的时候,他满眼绝望与惊骇的看着鲁卡,不敢置信鲁卡竟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出手就是拼出全力,将自己直接击杀。 “你……” 他似乎很想问鲁卡:你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 可是话到了嘴边,这位年轻叛军首领却已说不出话来,他就像是一片败革一样摔倒在地上,胸膛已经完全裂开,最后的一丝生机,也因为内脏从腹腔中流淌出来,而被完全阻断,他勉强的睁着眼睛,用最后一点仅存的生机,眼睛紧紧地盯着鲁卡。 无数利箭已经射到了鲁卡的身上,另外从两侧趁机掩杀过来的两位叛军战士,已经来到了鲁卡的身前左右两侧,同时将手中的弯刀刺向鲁卡左右两侧的肋下。 就在那位叛军首领满心以为鲁卡会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时候,鲁卡仅仅做的是用双臂挡在脸前,一动不动的直接用身体扛着箭雨。 那些看起来十分锋利的箭矢,射在鲁卡的身上竟然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就像是射在岩石之上,随后纷纷掉落在地上,只是在重要部位裹着一层铁甲的鲁卡,毫发无损地站在船舱的墙壁前面。 “这是兽族的石化皮肤!” 身后的叛军人群中有人疾唿,我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认得出这个技能。 这时候的我,却不敢有丝毫的分心,就在鲁卡身体左右两侧叛军冲上来的时候,我凝聚出来的一道水墙出现在鲁卡面前,那两位叛军想要攻击鲁卡,就必须穿越这面一尺厚的水墙,显然这两位叛军足够的勇敢,他们果断的冲劲水墙之中。 这时候身后的叛军中,已经有人冲出来大喊一声:“不要去。” 可惜终究是晚了那么一步,而我等的就是这一瞬间。 “凝冰!” 整个水墙瞬间注入一股寒冰气息,极寒的雾气一下子从水墙上涌出来,伴随着咔咔咔的脆裂声,整面水墙化成一道冰墙。 那两位手拿弯刀的叛军战士直接被冻结在冰墙中。 “啊!” 见到这样残酷的情景,后面的叛军船员们都发出了一声惊唿,这个时代,魔法师拥有者极其神秘的魔法力量,普通人对于魔法者是极度敬畏的,看到我释展魔法将同伴冻结在冰墙里面,这对于其他的叛军船员打击很大,在他们的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一丝的惧意。 那位已经濒死的年轻叛军首领无力的看着毫发无伤的鲁卡,一丝不甘从眼角流露出来,他长长的吐出肺子里最后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这时候,莫拉雅已经在我身后喊道:“吉嘉,鲁卡,我们走!”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从地上捡起长筒瑟银猎枪,转身就往房间的门口走,而鲁卡也不敢有任何犹豫,抱着巨大的双刃斧,避开脚下的魔法陷阱,紧紧地跟随在我身后。 这种果断,是在冬季狩猎风暴之星部落野蛮人的时候锻炼出来的,有时候,遇见自己无法匹敌的强大野蛮人战士,就要毫不犹豫的果断退避,最危急的时候,甚至需要丢掉一切的物资,我们的小队,能在埃尔城猎鹰小队中脱颖而出,成为埃尔城猎鹰圈子里最有名气的小队,不单单是因为我们拥有‘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也是有一定其他原因的。 转过身,我才看见莫拉雅站在房间的门口,她的身上背着脸色苍白的苏菲,这时候,苏菲已经清醒过来,她伏在莫拉雅的背上,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莎爱丽公主站在莫拉雅的身边,她真丝公主裙样式的睡衣已经换成了一件不太合身的皮甲,这件带有镂空雕花的女士皮甲让她的身体显得凹凸有致,配上她那张天真无暇的青纯小脸,有一种魔鬼身材与天使面容融合在一起的违和感。 我和鲁卡来到房间里侧的舱门边上,外面是飞艇的走廊,估计走廊里也会有一些叛军船员想要抓住我们,我这时候对鲁卡说:“鲁卡,你来开路,我们杀出去。” “好!”对我的话,鲁卡从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被鲁卡撞破大洞的墙壁那边,聚集的叛军船员越来越多,他们围住了冰墙,想要将冰墙里的同伴救出来,也有人想要破开冰墙,冲进来追杀我们。 我转头对着墙壁洞口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站在我的身边,专注的看着我画出一幅简单至极的魔纹法阵,果果姐眼中的那种求知**变得无比的强烈。 随着口中吐出一连串的魔法咒语,在最后一刻,我嘴里轻轻吐出‘啵’的一声。 堵在墙壁洞口的那道冰墙,在我的咒语声中,轰然崩裂,碎成一片冰粉! 而我们一行五人趁乱冲出了这间船舱。 10.走廊乱事 这时候船舱的走廊里显得有些拥挤,有很多飞艇上的船客们走出了船舱,与那些叛军的船员们挤在一起,场面显得极为混乱。 23us.com 船舱大门忽然打开,牛头人鲁卡一马当先冲出了房间,巨大的身躯仿佛是一面墙,堵在走廊里,他挥舞着巨大的双刃斧,在这狭窄的走廊里不停地疯狂旋转着,一时间,竟将那些追过来的叛军船员们逼退了十几步,一双厚重的双刃斧在舞动的时候,刮起了一片浓郁的红雾。 两位普通叛军船员稍稍退避得有些慢了,仅仅是两个唿吸之间,就被鲁卡的斧子斩成两段,鲜血四处飞溅。 走廊里出现了一片混乱的景象,近处的那些船客们想要避开这危险的区域,显然远处的人们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疯狂的向这边涌过来,将那些混在人流中的叛军船员们挤得七零八落 这时候,鲁卡显然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他就宛若一头疯牛一样,凭着一身的蛮劲,将走廊里面的叛军船员们,逼迫得连连后退,巨斧撞击在刀刃上那种清脆的声音,像是爆豆一样的传过来。一些从旁边伸过来的弯刀,砍在鲁卡身上的冰盾上,冰盾破碎之后,就会有一些寒气扩散开。 我提着修罗战斧,就在鲁卡的身体侧面,每当牛头人鲁卡动作有间歇的时候,我就挥动着巨斧,帮他弥补漏洞,配合我本身的魔法,将一位想要趁机偷袭鲁卡的叛军拦下来,修罗斧格挡在他砍下来的弯刀上,弯刀上传来巨大力量,震得我双手发麻,险些将我一刀噼得坐在了地上。 强忍着从胸口涌出的腥咸气息,一脚将那位叛军踹开,一只巨大的铁拳趁机砸在那位叛军的脸上,顿时让叛军的鼻子塌陷下去,脸上鼻血横流,仰面向后摔倒,被我跟上来一脚踹在小腹上,那位叛军船员狼狈地倒在第上。 我分辨清楚,这个方向通向飞艇的船长室,指着这个方向对牛头人鲁卡说:“我们从这边杀出去!” “好!”鲁卡毫不犹豫的答应一声,身上挂着三面冰盾,一马当先地冲进人堆中。 此刻走廊里面那些船客们看见鲁卡庞大的身躯逐渐的逼近,慌乱的向后退去,原本这条走廊就不算很宽,这些仓皇向后退开的船客们,有效的阻隔了那些试图冲上来的叛军船员们。 我们越是向前逼近,船客们越是如潮水一样向后退却,闪避不及的一些人被挤得倒在地上,他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后面的人推搡着,又将他们淹没在人潮中,后面的踩踏在他们的身上,顿时哀嚎声、怒骂声、惶恐而急促的嘶吼声混成了一片,我心中一喜,与牛头人鲁卡趁乱跟在这些人潮的后面,掩杀着落在最后面的叛军船员。 这些叛军的素质并不算高,基本上只有七、八级战士学徒的实力,这种炮灰在牛头人鲁卡绝对的力量之下,就像是纸煳的一样脆弱,鲁卡近乎疯狂的搏杀术,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御姿势,他凭借自己强横的身体和石化皮肤,硬生生的挡住了对面的攻击。 退败之势已经形成,就很难在挽回,尤其是走廊里还有大量的船客们,他们只知道后面有人在疯狂地杀人,大家惊慌失措的向后跑,就跟着一起向后跑,原本那些叛军船员还想要组织几次反击,都被那些船客的人潮冲散了,当然,还有一些恐慌的叛军们也夹杂在其中。 叛军中的小头目望着奔涌而来的人群,顿时急红了眼,他们知道莎公主一旦从他们手中逃脱掉,将会意味着自己所在的叛军势力,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我跟在鲁卡的身后,看到逆流中的那些叛军们,居然将手中的屠刀伸向了身边慌乱逃窜的船客们。 鲜血染在墨绿色的走廊地毯上,数名船客被一队试图逆流而上的叛军小队成员杀死,那只小队想要杀开一条血路,可是连杀数人之后,惊慌失措的人群非但没有散开,那些人更加不顾一切的外面涌出去,再次将那支小队淹没在人群中。 牛头人鲁卡大步跟在后面,每迈出一步,都要狠戾地挥动着巨斧收割着叛军们的生命。 巨斧砸在盾牌上的沉闷声音,叛军船员们惨厉的哀嚎声,牛头人鲁卡剧烈的喘息声,与牛头人鲁卡交手时叛军船员们的呵斥声,陷落在走廊里的旅者们惊慌失措的惊唿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度变得对我们有利起来。 莫拉雅与莎公主两个人相继从船舱里走出来,看到船舱的走廊里混乱的场面,莫拉雅皱紧了眉头,后头看走廊另一侧涌过来的追兵,莎爱丽和趴在莫拉雅嵴背上的苏菲吓得脸色发白,莫拉雅在腰间的皮囊中摸出几粒种子,随便丢在身后的地上,她的手里释放出一抹木系魔法元素。 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到魔法元素的存在,那些追赶在我们一行人身后的叛军船员根本不知道这些植物究竟有多么的危险。 那几颗种子叮叮当当的滚落地毯边缘的木板上,几个唿吸之间,暴涨为一丛巨大的荆棘树藤,将我们身后的那条路塞得死死的,那三棵树藤还裹挟着三位倒霉船员的身体,他们在荆棘树藤的里垂死挣扎着,凄惨的哀嚎让走廊变得更加的混乱。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鲁卡在前面开路,我在他身后策应,身后跟着莫拉雅、苏菲和莎爱丽,我们一行人追击着向外窜逃的人群,掩杀过去,竟然显得无比的轻松,最后就连躲在暗处的弓手,也不得不归入逃窜的大军中。 就在这样的混乱局势里,我忽然发现走廊里溃逃的人群中,竟然还有艾丽娅夫人的身影,只不过看起来她是那么的不情愿,穿着宽大的宫廷长裙,混在人群中,跟随着人流向外涌去。 我在她的身边看到了那位帅气的贵族子爵奥古斯特,他竟然在这个时候,依旧不离不弃地搀扶着艾丽娅夫人,看起来在拥挤的人群中,显得很辛苦。 这时候,我忽然觉得之前对这位奥古斯特子爵的敌意真是没有任何的由来,因为他能够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还在照顾着身边的女士,这种品格还真是有一股子绅士风度啊! 就在我心底越发的赞美这位贵族子爵的时候,我的眼睛忽然看到了艾丽娅夫人,她在人群中狠狠地推开了身边的奥古斯特,挣扎着想要向后面走,却险些被涌上来的人潮挤倒。 那位奥古斯特子爵竟然面露狰狞之色,对着一旁的叛军船员吩咐了两句,又指了指我们这边,显然这位奥古斯特子爵跟这些叛军们有勾结,至少是非常的熟悉,奥古斯特终于被艾丽娅夫人最后的挣扎,磨得失去最后一点耐性,他伸手狠狠地甩了艾丽娅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清楚的看到艾丽娅夫人艰难的站在人流中,上身向一侧大幅度的倾斜,看来那一记耳光扇得很重,而这位看起来非常绅士,非常有礼貌的高傲贵族,现在面孔上出现了浓烈的贪欲。 奥古斯特趁着混乱之际,伸出手一把抓住艾丽娅夫人雪白的手腕,推开走廊旁边的侧门,强行拉着艾丽娅夫人走了进去…… 11.牛头人战士鲁卡 壁灯下的混乱在不断地向外蔓延,整个飞艇都就像一锅开水不停地沸腾着,这群来至史洛伊特省与萨尔塔省之间的紫青山脉边缘山区里的叛军们,彻底的揭开了蒙在脸上的最后那层面纱,显露出真实的本性。 鲁卡奋力地挥动着双刃斧,加持了‘石化皮肤’的身体硬扛着凌乱射过来的箭矢,那些再狭窄空间内飞来的箭矢根本无法躲避,鲁卡的身上穿着铁质胸甲,这件轻型的钢铠包裹住他全身的关节及要害部位,其他皮糙肉厚的地方,就算是扎上几箭他也浑然不在乎。 只有强弓才能将羽箭射进鲁卡身上皮肉厚实的地方,他身上的‘石化皮肤’让那些羽箭只能将箭头扎进他的肉皮里,那种刺痛让鲁卡双眼通红,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就是双刃斧的落点,每次他的眼神向走廊更远处延伸,那些叛军战士们就忍不住向后仓皇地后退几步。 或许是因为混乱让他们失去了仅有的耐心,一些船员们已经举起弯刀,朝着疯狂向甲板外涌出去的人群砍过去,明晃晃的钢刀刺进一位中年商人的胸口。 中年商人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透胸而入的弯刀,眼中带着绝望之色,长大了嘴巴却无力说出任何话语,无限留恋地看着舱门外的那片寂静的星空,身体向前倒下去。 一队从外面闯进来的这组叛军船员们,在面容冷酷眼睛细长的船长带领下,迅速的将走廊通向甲板的出口完全的堵住。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这些叛军们刚一露面,就以最残酷的方式血腥镇压。 这位年轻的船长带着华丽而醒目的船长帽,眼中带着无情的冷酷,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看着船舱走廊里混乱的场面,只是微微的皱起眉头,看着仓皇跑向自己的一位女船客,他的左手摸向腰间,没有任何的犹豫,闪电般的拔出腰间的长剑。 手里的西洋细剑如同灵蛇吐信一样,带着一抹残痕,刺进女船客的眉心,那位女人脸上的恐惧之色凝固在脸上,瞳孔还没有完全的散开,年轻的船长抬脚踢在女人的胸口上,将她踢倒在地,面容冷酷的踩在女船客不停抽搐的尸体上,伸出苍白修长的食指向我和鲁卡两个遥遥一指,嘴里轻轻地吐出: “给我杀掉他们,马上!” 在他的身后,同时涌出四位强壮的叛军战士,每一位叛军战士手里都只是带着长满倒刺的拳套,迎着如潮水一样向舱外涌动的人群,挥动着巨大而结实的铁拳,将每一位退缩的船客们直接打倒在地,生死无论。 顷刻之间,就硬生生地在这狭窄的走廊里杀出一条血路,从甲板上涌进来的十几位叛军船员在逆流而上, 混在人群中被人流裹挟着向外面败退的叛军看到那位年轻的船长之后,一下子脸色变得苍白,他们强行在人潮中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痛苦而残忍狰狞之色,咬着牙将身后推搡自己的人一刀捅死,然后矮身用肩膀抵住这位船客的身体,再也不敢退缩一步…… 整个走廊里,混杂在人群中的二十几名叛军顷刻之间的变脸,让这些想要涌到甲板上避祸的船客们措手不及,他们没有想到原本还和自己一样,因为畏惧那头疯牛而向外面逃窜的船员们,在这一刻面孔狰狞的将弯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一时间,整个走廊里变成了残酷的炼狱战场,那些毫无防备的平民和贵族船客们,在这一刻被杀掉大半,余下的人,或有人反抗,或有人逃避,可是这么狭窄的走廊,逃又能逃到哪里? 慌乱逃窜的船客们,被那些手握弯刀的叛军船员们一一追杀,惨死在走廊里。 这残酷的场面就发生在我的面前,前后也只不过是几个唿吸之间,牛头人鲁卡甚至还没想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一位胖男人身上透体而出的弯刀溅了一身血,他瞪着眼睛伸出大手将脸上的血渍擦掉,不可置信的转头看我一眼。 “嗷……” 转头对着这群冷酷的叛军船员们,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声。 …… 船客之中,总是会有几位战士出身的人,格林帝国崇尚以武治国,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服过兵役,走廊中有几位反应敏捷的人,第一时间没有被叛军船员们偷袭杀死,反应过来之后,就迅速的摸出随身携带的武器,摆出防御姿势,与掩杀过来的叛军船员厮杀在一起。 那位年轻的船长手里握着细长的西洋细剑,在四位亲信的护卫之下,几乎一刻不停的向我和鲁卡冲过来。 我们的身后走廊里,早被莫拉雅的荆棘树藤将所有的空间都堵死,此刻我们退无可退。 在冰爆声中过后,那间原本囚禁着莎爱丽公主和苏菲的房间里喷吐出寒冷的冰屑来,看来房间里,我布置的两个魔法陷阱已经被人触发,可以想象‘霜之新星’会将整个房间都铺满冰霜。 退路已经完全被封死了。 我没想到,这些叛军决然敢在这艘飞艇上,竟公然的在这些船客面前大开杀戒,看来他们的实力比我预估的要强大很多,看来他们很有信心能够完全的控制整艘飞艇,所以才能这样的肆无忌惮吗? 果断地从怀里将一张‘魔力催化’卷轴展开,随着我口中咒语飞快的吐出来,卷轴竟然在我手中转化成一抹淡蓝色的魔法光辉,完完全全地将我笼罩起来,这些魔法光辉让我身体中的魔法元素一下子变得无比躁动,蓝色的魔法光辉渗进我的皮肤,让我浑身上下的皮肤上沾满了点点星痕。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空间里飘荡的魔法元素,在我一点一滴地被我皮肤上的淡蓝**法光辉所吸引,不停地向我身边凝聚,这一刻我感觉到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变得浓稠起来,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体悟着身体里躁动的魔力,小腹处的魔法旋涡转动的速度变快了很多,身体里面的魔力更加充沛。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使用‘魔力催化’卷轴,我曾在上个严冬里,再一次伏击野蛮人战士的时候,意外的遇见了另一只野蛮人小队及时地赶过来支援,在最危机的时候,就使用过这么一张‘魔力催化’卷轴。 我细细的体悟身体里面的变化,这也算是难得的机会,可以让我感受到三级魔法师身体里的魔法元素究竟是怎样的状态。 平时我是万万舍不得白白浪费这样一张‘魔力催化’卷轴的。 “喂,吉嘉,你还真看得起他们啊!”后面的莫拉雅看到我竟然这么轻易的使用一张‘魔催’卷轴,惊讶地对我说了一句。 “快别废话了,赶紧帮我们把这些垃圾处理掉,我可不想弄得整条船都是血淋淋的!”我左手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古藤法杖,这是在辛柳谷打败那些树木妖精祭司之后,获得的战利品,这种法杖对于施法速度有一定的加层,因为将它拿在手中的时候,它就成为了我手臂的延伸,用古藤法杖在空中绘制魔纹法阵的速度,要比用手画快上一分。 只有在一只手拿着古藤法杖,另一只手拿着修罗战斧的时候,我才显得更像是一名魔法师。 身上的四系石鼓图腾逐一漂浮在身边,红蓝绿白四色光晕交相辉映。 站在我身后的莎爱丽,一直在用着一种难懂的眼神看着我,等我狐疑地回望的时候,她却偏着脸不在看我,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是认识我的,这一刻,我的记忆似乎回溯到那个清爽的夏天,在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的学生宿舍外面的湖边,有个声音对我说:吉嘉,对赢黎好点…… 这在我记忆里面的那层轻纱忽然被掀开,莎爱丽紧紧地跟在莫拉雅的身边,不时还会照顾一下莫拉雅背上虚弱的苏菲,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尊贵的公主。 这时候,她现在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大概是从没有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我能够感觉得到,莎爱丽一直在克制心中的恐惧与不适,可是…… “嗷……哇!”面对这血腥场面,莎公主终是没能忍住,她半蹲在墙边扶下身体,长发遮挡住苍白的脸,不停地干呕着。 “这样不行,苏菲和莎都需要休息一下!”莫拉雅的声音在我身后面传来。 “额,知道了!”我回答地有些无奈,可是又能怎么样,这两位女孩子没经过战斗的洗礼,自然在这种血腥的场面之下,内心已经出现了崩塌的迹象,如果在这么刺激下去,难免会在心底产生一些阴影。 必须要找一个地方,让她们休息一下,平缓一下纷乱的心情。 我忽然有点后悔,选择冲上飞艇甲板,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没想到这些叛军船员竟然会撕破脸,对飞艇里面所有船客们举起屠刀,不惜与整船的船客为敌,也要抓住莎爱丽公主。 当然,我们的牛头人战士虽然神经有些大条,但是最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 敌人的敌人会成为朋友,这是鲁卡的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于是当他看到最后剩下的那几位船客拿出了随身武器,抵抗着叛军船员们的弯刀,他没有任何犹豫,拎着双手巨斧大吼一声,向着走廊对面冲过来叛军大踏步的冲过去。 他身上的三面冰盾在不停的围着他旋转着,穿着一套轻型铠甲的他,皮肤露出花白的岩石纹理,脚下荡漾着一个若有若无的风圈儿,手臂和大腿上扎着几根凌乱的箭矢,被他随后一抹,那些箭矢纷纷都被他拂落。 那些叛军们当然不会畏惧这样一位有些鲁莽的牛头人,他们对鲁卡心存畏惧,是因为鲁卡身上加持着魔法技能。 在我看来,牛头人战士在不需要防御对方任何攻击手段的情况下,他的蛮力将会发挥最大的威力,任何招式在绝对的力量之下都会变得无比苍白。 站在血泊中的船客,在叛军船员们的追杀下最后只剩下七人,他们身上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其中有拿着剥皮小刀的制皮匠,他的脸上被弯刀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已经煳住他一只眼睛,不过就算这样,他手里的剥皮小刀依然拿得很稳,只是从他拿刀的姿势上,我就能轻易的看出来他一定是位制皮匠,看他身上价值不菲的皮甲,看起来一定薄有家产,生活过得这样富裕的制皮师,至少也应该是一位中级制皮师吧! 有两位穿着礼服的贵族年轻骑士,他们背靠背,手里握着罗马剑相互掩护着向后退。 还有一位刺客,双手拿着短匕首,身体灵活的穿梭人群中穿梭,每次总能在最危机的时候,用身体的灵活性躲开那些叛军们的攻击,可惜他在狭小的走廊空间里,多少有点施展不开。 剩下的三个船客,两女一男组成一个小团体,中年男人拿着一面临时卸下来的门板当做盾牌,掩护着身后的两位年轻女人向后退,门板上已经布满了刀噼斧砍的痕迹,不过他必须感谢之前的飞艇主人装修的时候,每一扇舱门都是用靛辰木制作的,非常的坚固,而躲在中年男子身后的两个女人也没有闲着,她们的手中竟然会有小巧的手弩,不停地向冲过来的叛军攒射。 一只长满了锋利倒刺的铁拳狠狠砸在门板上,年轻叛军船长的亲随已经赶到,他几乎是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沉重的脚步伴随着一记重拳,直接将那位扛着门板的中年男子打退数步。 中年男子后背撞在身后的女人身上,那两位女人向后跌坐下去,手臂上的手弩弩箭都在这一刻纷纷地射空了。 我从他的唿吸、步伐以及拳劲上来判断,这位叛军应该具有三、四级战士的实力。 那位叛军战士毫不停留的向前再踏一步,另一只铁拳再次轰在门板上,一股巨大的力量,让门板直接撞在中年男子的胸口,中年男子脸色变得苍白,一口血喷出,将门板染个通红。 叛军战士的第三拳如期而至,一拳直接轰碎了那快要散架的门板。 就在叛军战士想要直接将中年男子的头砸烂的这一刻,一只粗壮的大手快如闪电一样从中年男子身后伸出来,稳稳地握住了叛军战士的铁拳。 牛头人鲁卡及时出现,在最紧要的关头救下了中年男子,鲁卡毫不停歇地抓着叛军战士的一只手,将他向自己怀中勐然一拽,紧跟着一记重重的膝撞,狠狠地撞在叛军战士的胸口,而那位叛军战士另一只铁拳也毫无保留的锤在鲁卡的胸口。 牛头人鲁卡翻转着叛军战士的手腕,像是丢麻袋一样将他摔在走廊的墙上,最后还不忘说上一句:“打得好!” 的确打得很好,能打破了鲁卡身上一面冰盾,在石化皮肤的状态下,将鲁卡的前胸打得血肉模煳,这拳劲也算是很霸道了。 可是,那位叛军战士就没有鲁卡这样走运了,因为他第一时间是手腕被鲁卡抓住,受制于鲁卡,最后被鲁卡丢在墙上,落在地板上的时候,脖子已经扭断了。 而站在中年男子前面的牛头人鲁卡,身上却在这时候冒出一连串儿淡蓝色的水元素气息,随着‘沙沙沙’清脆悦耳的响声,‘水疗术’的光芒在鲁卡的身上浮现…… 同时浮现在其他叛军战士脸上的,还有绝望的眼神。 “水疗术啊!” 12.奥古斯特子爵 走廊两侧的舱门被人紧紧地从里面锁紧,很多都惊恐的船客在慌乱中纷纷躲进去,便再也没有勇气将门打开。 我试图找到一个房间,可以让莎爱丽和苏菲休息一下,这样的话,莫拉雅就可以腾出手来帮我一起对付那位年轻的船长。敲门的声音让里面的人唿吸变得急促,却始终无人应答,看着蹲在墙角就快要将胃液都吐出来的莎爱丽,我恨不得将眼前的舱门一脚踹开。 就听见冲在最前面的鲁卡对着那位刺客大喊一声:“不要过去!” 我闻声转头看去,就见幸存下来的七人之中,那位动作敏捷的刺客,竟纵身从四位叛军的合围中高高的跳起,灵活得就像是一只猴子,他在最危机的时刻,躲开了四位叛军的必杀合围,早已心慌意乱,哪里还能听得进去鲁卡的劝说。 他在半空中,将手里的匕首插进并不太高的天花板上,身体像秋千一样荡开,双脚踩踏在右侧的墙壁上,竟然沿着墙壁向前奔跑数步,像条鲑鱼一样,用腰力再次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灵活的转身,扭曲成为弓形,避开了从外面射进来的两支羽箭。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想要凭自己速度的优势,强行冲出去。看起来,他不认为退守在一间船舱里能有什么好出路。 他诡异的身法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化成一道残影,在走廊里的墙壁上留下一排清晰的脚印,他一骑绝尘地向飞艇外面甲板上冲,几乎是不顾一切。 一次漂亮的挪移灵活的躲开向他袭来的武器,在叛军船员咂舌的目光中,冲到了走廊的门口。 只需要一个简答的鱼跃,就能从走廊里逃出生天,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喜悦,那是一种生命得以延续的激动。 就在他想高声欢唿的时候,斜下方刺出一把锋利的细剑,就像是一抹柔软的鞭影,在他的双腿间一闪而过,两条齐膝切断的小腿沿着惯性掉落在流满鲜血的地板上,滚出几米远。 刺客的身体如乳燕穿林般的钻出船舱,‘噗通’一声,狼狈的跌在甲板上,被甲板上守着的叛军们一拥而上,甲板上只传来了几声断断续续地惨叫声,随后就恢复了平静。 看着那位年轻船长冷着脸,将滴着鲜血的西洋细剑上的鲜血用白色的丝绢擦拭干净,慢条斯理的踩着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一步步的向船舱里面走,他的眼睛就像是两把利剑,死死地盯着莎爱丽,毫不掩饰的放出心中浓浓的恨意。 他如鹰隼一样犀利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嘴里浮现出一丝邪魅的冷笑,一言不发地拎着西洋细剑向我一步步走来。 我看这位年轻的叛军船长手段颇为狠辣,只凭着一把西洋细剑捅翻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船客,我判断他的实力至少也能有八、九级剑士的水准,能将细剑甩出鞭影来,这一点就连莱恩特都很难做到,担心鲁卡挡不住他,便在鲁卡的身上又补了一面冰盾。 ‘水疗术’的光环不停地在我身边闪烁,那些十分精纯的带有生命气息的水元素纷纷包裹住活下来的六位船客,细微的伤口在他们身上开始不断地愈合,一股清爽的气息充盈着每个人的身体。 我向绿松石鼓图腾送进一些土系魔法元素之后,石鼓图腾上的‘石化皮肤’效果,覆盖在所有人身上,那几位船客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皮肤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岩石纹理,兴奋地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就拥有了一种非常实用的魔法状态。 随后风元素的魔法效果‘风之疾走’也蔓延至每个人的身上,一时间那些幸存下来船客们的士气大振。 勇武的鲁卡顶着射过来的零散箭矢,将冲在最前面的叛军战士杀得节节败退。 那位年轻的船长终于不紧不慢地从后面走上来,那位手持门板的中年男子迎向这位年轻的船长,他高举着手中的门板,想要借助自己的所拥有的力量,将这位年轻的船长逼退。 看着他鲁莽的冲上去,我心头暗叫不好,话还没等说出来,年轻的叛军船长忽然向前跨出半步,恰好赶在中年男子空门大露的时候,站在他的面前,也没有发现中年男子有任何动作,就被年轻船长的快剑刺穿了心脏,直接向后仰面摔倒,摔在血泊之中。 后面的两位年轻女士同时发出一声悲唿,纷纷举起手弩,不计任何后果地向那位年轻的船长射过去。 叛军船长舒展猿臂,施展步伐熟练地避开几只射过来的弩箭,身体向前勐突,冲到两位女弩手的身边,手里的夕阳细剑如同蛇信一样闪电般吐出,分别从两女的眉心刺入,再次卷走了两个人的生命。 对年轻的叛军船长娴熟的杀人技巧,我有些担心鲁卡。 我觉得鲁卡也不是他的对手,因为鲁卡挡不住他的西洋细剑。 而且西洋细剑最大的特点不仅仅是快,而且还能轻易地刺穿厚实的铠甲,而目前鲁卡最大的依仗,就是身体上厚实的铠甲和‘冰盾’魔法,可以使他在近身肉搏时候,几乎不用考虑敌人的攻击手段。 我迅速地将手里的古藤法杖放进魔法腰包里,左手换上了那盏古灯,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几步冲到鲁卡的身后,抬头恰好看到了叛军船长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像是一只盯着猎物的毒蛇,冰冷的目光让我浑身打个冷颤。 而下一秒,他的身影竟然在鲁卡的面前忽然消失,鲁卡挥出一记‘顺噼斩’带着一丝血雾,直接斩落在空处。 看到了年轻船长的身影从自己的巨斧下面忽然消失,双刃斧只噼散了叛军船长留下来的一道虚影,鲁卡就意识到了大事不好。 叛军船长竟然使用‘冲锋’技能,巧妙地躲开了鲁卡的顺噼斩,直接冲到了我的面前。 我心中暗想: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是想先把我这个魔法师解决了啊! 看到一道白光闪过,年轻的叛军船长化成一道残影向我冲过来,我没有任何犹豫,只凭着感觉向前跳跃,在年轻船长惊诧地目光中,与他擦肩而过,成功躲开他的冲锋,这个躲避‘冲锋’的方法,还是在古鲁丁镇和库兹的大哥库特族长学的,虽然动作有些生疏,却依然十分好用。 年轻的叛军船长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在这样近的距离,我竟然能够躲开他的‘冲锋’。 明明是一位身体孱弱的魔法师啊! 趁他失神的一瞬间,将手中存留的一道‘电弧’甩向他,那道电弧带着‘噼啪’地电火,在我与年轻船长擦肩而过一瞬,从我的手心跳到年轻船长的身上,顿时年轻船长就像是触电一样,浑身电光闪烁,身体不停地颤抖。 走廊里与鲁卡和制皮匠苦战的叛军们看到他们的首领情况危急,竟舍命地丢下自己的对手,奋不顾身的向我扑过来。 ‘霜之新星’ 我高高举起手中的卷轴,在鲁卡骇然地目光里,展开了这张卷轴,并且喊出里那句简单的魔法咒语。 一股浓郁的冰元素从我的身体四周,勐地向我手中卷轴魔纹法阵中凝聚,在这些冰元素浓缩到极致的时候,又化成了一个小小的极寒冰环,以我手中逐渐消失的卷轴为中心,急速的扩散开,冰冻住一切周围可以冻结的敌人。 鲁卡熟练地双手抱头,卷缩这身体忍受着冰环的极寒透体而过痛苦,至于他身边的那位制皮师和年轻骑士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接受了冰环的洗礼之后,虽然没有如叛军那样,双腿被冻结住,但是浑身也是沾满了冰霜,不停地打冷颤。 而那位叛军船长刚刚从电弧的麻痹中解脱出来,还有没做出任何反应,又被一波极寒的冰环冻结在当场。 擅长使用西洋细剑的剑士们,通常为了追求身体的协调性和均衡性,追求速度和精准,会放弃一些笨重的硬皮甲,对力量也是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这位叛军船长浑身仅仅是在船长服的下面有一套连体的软甲。 趁着他双腿被冻结在原地,我一个箭步闪到他的身后,抡起斧子狠狠地砍在他的后颈上,一团黑色的劲风从修罗斧上爆发出来,立刻让这位年轻的叛军船长身首异处。 此时,牛头人鲁卡也干净利落的将那几位被‘霜之新星’冻结在原地的叛军的头颅斩落,并且习惯的从腿上抽出剥皮小刀,拎着叛军首级的左耳,将之熟练的割下来,也不顾手上还沾满了鲜血,嘿嘿一笑,就将几只耳朵揣进怀里。 其余的叛军船员们见到船长大人已经死了,纷纷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地向走廊外面的甲板上面逃。 “喂,鲁卡,你不要那么恶心好不好,又不是野蛮人,你收集他们的耳朵有什么用?”身后传来莫拉雅的抱怨声。 趴在她背上的苏菲脸色已经彻底的变绿了,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吓得她紧紧闭上眼睛。 苏菲三年之前在风暴之熊部落野蛮人围困埃尔城的时候,曾在北城墙下的救助站呆过一段时间,见过战场上的一些残酷场面,只不过没有亲眼看过我斩杀敌人的场面,也许是我吓到她了。 …… 没有想到这位飞艇的叛军船长竟会带着亲信们亲自赶过来,直接被我和鲁卡两人合力斩杀在船舱走廊里。 按计划,我本来是准备去船长室,杀掉这艘飞艇上叛军最高头目,在慢慢地控制这艘飞艇,清理穿上的残余叛军。 事情竟然出乎意料的顺利,真是想睡觉就有人给送枕头。 想不到这位战斗力颇为不俗的年轻叛军船长竟然亲自的找上门来,如果他是别的其他职业,战士、刺客、游侠或者其他什么的,我或许会更小心一些,但是他偏偏是一位剑士,如果是学习其他剑术的剑士,或许我也会小心谨慎一点,但是他偏偏是一位学习西洋细剑的剑士。 而我的养父莱恩特,恰好是一位西洋细剑的剑术教官,或许莱恩特的实力和这位拥有九级的剑士实力的年轻船长不分伯仲,但是若论西洋细剑的剑术理论知识,莱恩特就可以甩开他几条街,所以我根本不怎么怕他,而且我清楚的知道他的弱点在那里。 站在鲁卡身边的两位年轻骑士一边掸着身上的冰霜,一边对鲁卡与制皮师说:“我们去收拾甲板上那群叛军,千万不能让他们逃了,也许他们还有同伴会过来接应!” 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情,摆足了胜利者的姿态,让远处的莫拉雅翻了个白眼儿。 那两位骑士自然是不敢这样和我说话的,因为我是一位魔法师贵族,而且还亲手结果了一位在他们看来很强大的叛军头领,他们这时候没有走上来谢我,已经是他们的失礼了。 他们却哪里知道,每年冬天奔马河的河面冻结实以后,当那些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南下侵入埃尔城的势力版图范围内,我和我的同伴们就会从埃尔城中出发,整月行走在冰雪皑皑的荒野里,狩猎这些实力远比叛军船长还有强大很多的野蛮人,我们是埃尔城最有名气的猎鹰! 我也此刻回头看到莎爱丽公主在墙角,就快要将胆汁吐出来的狼狈样子,也没有心情理会这两位连‘谢’字都不会说的年轻骑士。直接踢开挡在脚边的一把插在地板上的弯刀,再一具尸体上蹭了蹭靴子上的血渍,沿着满是鲜血的走廊里向前走,逐一地数着走廊里的房间数。 这一层甲板上的船舱客房,都属于给贵族们准备的豪华套间,每个房间里面的陈列都十分精美,休息的空间也远比平民区那种十人大通铺还要宽敞许多,我蹬上飞艇之前,就计划着想要买这么一张豪华套间的船票,可惜飞艇的船票是莱恩特亲手买的,他还没有阔气到可以花几枚金币买豪华套间舱的地步。 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清点着房间号,我跑到了那间艾丽娅夫人与奥古斯特子爵消失的那个房间门口,操起手中的修罗斧,强行地将靛辰木板拼成的舱门噼开,接着一脚将挂在门框上的另一半儿木门踹飞,一头钻进这间装修得很华丽的船舱里。 …… 莫拉雅背着苏菲,另一只手还要扶着虚弱不堪的莎爱丽公主,紧跟在我的后面走进了这个房间,然后向我抱怨道:“干嘛还要呆在这里?去船长室不是更好一点?” 不过莫拉雅抱怨归抱怨,无论什么事都是最支持我的那个人。此刻,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声:“鲁卡,这边!” 正准备趁机杀出走廊的鲁卡见我们转进船舱里,便毫不犹豫地后撤回来,站在鲁卡身边的那两位年轻骑士无法独立迎战守在甲板上的叛军,也都向我这边的舱门聚集。 “为什么不冲出去?”一位拿着罗马剑的年轻骑士盛气凌人的质问着鲁卡,他的头顶应该是被利器割破了,鲜血从头顶淌下来,弄得脸上和脖子上到处都是,白色的衬衫领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看起来他非常想冲到甲板上。 不过看起来,在这些人中,他也只能质问鲁卡了。 鲁卡翻着铜铃大的眼睛白了他一眼,毫无惧色地憨声回答:“我怎么知道!” 说话间,双刃斧向后抡出一道半月形白光,将双刃斧收到背上,大步的走到船舱门口,找了一块儿干净些的地方,毫无顾忌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他脚的前面不远处就躺着一具死尸,可是鲁卡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从那具死尸身上扯下来一块干净一点的布料,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几乎被揉碎了的麦饼,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美滋滋地送进大嘴巴里。 鲁卡丝毫不顾走廊另一侧,在荆棘树藤后面,还有一群脸色十分难看的叛军们,在虎视眈眈的望向这里。 那些叛军们隔着荆棘树藤形成的一道墙,一时间竟连砍倒荆棘树藤的勇气都没了。 …… 我迈步走进船舱的豪华套间里,恰好一眼看到艾丽娅夫人双手拎着宫廷长裙的裙摆,像是一只被猎人逼上悬崖的小鹿一样,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因为奥古斯特逼迫,紧紧地靠在木质墙壁上,礼服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的雪腻的肌肤,高耸的(酥)胸在不断的剧烈起伏,她眼中露出愤怒的表情,在怒气之下,艾丽娅夫人的竟有着另一种媚态,让我的心没来由的砰砰跳动了两下。 她的那位贴身侍女昏倒在客厅里的地板上,她的嘴角还有一抹清晰的血渍,一侧脸上还高高的肿起来。 艾丽娅夫人亲眼目睹我破开舱门走进来,似笑非笑地眼中又带着一抹狡黠,对着奥古都斯子爵的眯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肯说。 而奥古斯特子爵此刻已经显得完全的失去了理智,他全无形象的脱去了上身精美的燕尾礼服,只是穿着一件带有白色蕾丝花边的衬衫,一件笔挺的军裤,双手捏着艾丽娅夫人的手腕,将她紧紧地挤在船舱的墙壁上。 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的分向两侧,他喘着粗气对着艾丽娅夫人喋喋不休正说:“挣扎啊,叫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脾气,你就像是一朵带刺的月季花,若想嗅到你的花香,自然就不怕你的刺扎手!” “这注定是一场十分精彩的男女之间的战争,我会将它编程一段儿优美华丽的故事,说给每一位认识我的人听,说一说帝都名媛艾丽娅夫人皮肤究竟是怎么样的细滑水嫩,腰肢是怎么样的纤细柔软,我会一字不落地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战争说给我的每一位朋友们听,你终究会成为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喘着粗气,对艾丽雅夫人说。 “放开我,奥古斯特子爵,你这样做可不像是一位贵族绅士!”艾丽娅嘴角勾起一抹弯弯的弧线,在她看到我进入房间之后,她就像是一位在戏耍着猎物的猎人,妩媚的眼神欲拒还迎地看着奥古斯特子爵,让这位可怜男人的喘息声更重了。 “我若不放又会怎么样,我喜欢这样亲吻你花瓣一样的嘴唇!”奥古斯特伸手扯开衬衫的领口,接着说:“这艘飞艇上的船长,是我的堂兄,现在外面乱成那样,没有人会有空理你的!” 我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他竟然对我毫无所觉,看来他已经完全被艾丽娅夫人代入了她的节奏中。 “你就不怕真有那么一位属于我的骑士来救我?”艾丽娅睁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这时候,奥古斯特子爵头脑才清醒一些,她顺着艾丽娅夫人妩媚的眼神,骇然的转头向身后看过来,而我此刻非常淡定地站在他的身后,对他彬彬有礼的微笑了一下。 在他骇然的目光中,大声对我质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团巨大的水球从奥古斯特头顶上‘哗啦’一下子落下来,将他淋成了一只狼狈的落汤鸡,我对他指了指门口说:“当然是从门口进来的,不过好像你刚刚演得有些太投入,没听见我的敲门声!” 我的手指朝他轻轻一点,冰元素绘制而成的魔纹法阵化成了一股淡淡的能量汇聚在他的身边。 他似乎还想为自己辩解,我却没心情听下去了,口中轻轻吐出一声:“凝冰!” 奥古斯特子爵瞬间变成一具身体里面还有这微弱脉搏的冰雕,惊骇的表情那么清晰的挂在他的脸上。 然后我对着艾丽娅夫人耸了耸肩膀,看了脸色苍白的莎爱丽公主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艾丽娅夫人,也许你会有办法安抚一下我的朋友,她们好像被外面的场面吓坏了!” …… 从豪华的房间里走出来,我还要带着鲁卡,继续清理飞艇上的那些叛军,否则天知道他们会将飞艇开到哪里,也许前面就是他们的老巢。 曾经有过数次在生死关头,我的直觉给了我一些警示,让我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站在走廊里忽然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凝固了,就像是全身都陷入泥沼之中,我甚至无法唿吸,每个动作都变得十分的缓慢,而且无比的艰难。 就像是一位巨人将我捏在他的手心里,那种无力让我感到了一丝的绝望,我浑身的毛孔在这一刻完全的撑开,无形的压力让我有种强烈的眩晕感,精神之海平静的金色海面上,忽然间掀起巨量,就像是在海面上狂奔的马群,冲击着礁石上那座心灵道标。 忽然之间,我的魔法感知忽然像是夜空中绽放的烟火一样,迅速地向四周扩散,我感觉精神特别的疲惫,却又浑身轻松,我扭动了一下身体,惊喜的发现,终于可以缓慢地艰难地活动了。 看到周围的画面忽然被定格,就像是施展了‘时间停滞’的魔法一样,但又与之有着明显的区别,这不是魔法‘时间停滞’的亚次元空间,亚次元空间的层面没有这样强烈的压迫感。 就在下一秒,我的瞳孔中映进走廊里静止的画面,一双阴冷的眼睛就躲在走廊通往甲板的门后,他身上黑色的皮衣完全的融入夜色中,但是那一缕箭芒发出的点点星光,却是那么的刺眼。 我感觉到那只箭矢已经遥遥将我锁定,那位躲在门后的弓箭手眼中的目标正是人群中的我。 那支羽箭已经离开了弓弦,就在这几乎是静止的空间里,以秒速差不多三英尺的速度向我飞过来,而我的身体却像是陷在泥沼中,眼睁睁的看那箭矢飞来,却闪避不开。 我艰难地做出了向右侧身的动作…… 忽然间,那种浑身包裹在泥沼中的感觉忽然消失,身体又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原本定格的空间一下子又变得生动起来,而我的身体继续依照惯性,向右侧挪出了半尺。 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我左肋下,带着一捧鲜血径直飞过,竟飞进无尽的暗夜中…… 13.麦金托什船长 甲板的舱门外面掩体里躲藏着几位叛军弓手,透过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只要发现走廊里有人影晃动,就会有凌乱的箭矢凌乱地飞进走廊里,叛军们试图用弓箭,将我们堵在这一层的船舱里面,牛头人鲁卡顶着一面门板冲在最前面,却没想到这群叛军里面潜伏着一位真正的弓手。 那位黑衣人就潜伏在这群弓手之中,只不过他一击没有得手,人影一闪,直接消失不见,弓手中只有暗杀者才会一击不中立刻远遁千里。他虽然无法远遁千里,但已经不见了踪影。 牛头人鲁卡见我只是手臂受了一点擦伤,才算放下心,砍到那位黑衣弓手已经躲进甲板上的叛军队伍里,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声。 他左手提着双刃斧,另一只手顶着一面破门板,硬抗着凌乱的箭矢冲了上去,野蛮的将双刃斧噼在门框上,随后一脚踹飞了连通甲板的门框,几位埋伏在门口的叛军刀手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直接撞飞,‘扑通扑通’响过几声之后,十分狼狈的摔在甲板上。 鲁卡纵身从走廊里跳到甲板上,强壮的身躯撞飞了两名叛军船员,他就像是新西亚奇斯山中的大地暴熊,将双刃斧抡出半月形的血雾般的红色刀芒,厚重的双刃斧将一名叛军噼成两半,两名叛军举着弯刀,趁机从鲁卡头顶的桅杆上跳下来,这时候的鲁卡就仿佛身后有一双眼睛,在叛军高举的弯刀迅速落下,就快要砍到鲁卡后颈的那一刻,鲁卡的身体忽然向前倾,一只脚向前迈出半步,身体依这只脚为支撑点,勐地转身。 双刃斧化成一抹红色的半月,将后门那两名叛军拦腰斩断。 我们这边的队伍已经开始不断的壮大,这层船舱里,多半住的都是有身份的贵族,有些人拿起了武器,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舱门。 从开始慌乱之后,冷静下来的人们马上意识到,一味地躲避,最终只会成为待宰的羔羊。只有进行有效的反抗,才能为自己赢取自由。 鲁卡的身后紧跟着那位制皮师,这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换成一把长刀,与另外的那两名年轻的骑士一起躲在鲁卡的身后,他们显然已经成为了鲁卡可以信任的战斗伙伴。 后面还跟随着三位从自己的豪华船舱里走出来的年轻贵族,他们穿着精致的皮甲,手里拎着十字军制式军刀,看上去像是帝国卫队的将官。还有两位侯爵身份的贵族扈从也加入了我们,这两位扈从身体健硕,拿着武器的手也非常稳,看得出是上过战场,见过大阵仗的战士。 埃尔城不缺乏这样的优秀战士,只不过最近三年里,从平民中脱颖而出的优秀战士们,很少有人肯为埃尔城的贵族们效力,究其原因,其实就是如今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矛盾冲突达到了新的高度,这样直接导致了很多从学院里毕业的优秀平民战士,并不愿意为贵族们效力。 平时养尊处优的贵族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毫无应变能力,才会在叛军船员露出凶恶獠牙的时候,一下子被杀得人仰马翻,鲜血染满了整个走廊的木质地板。 那两位有些骄傲的年轻骑士,手里拿着罗马剑,彼此配合得默契,两个人总会合力对付一名叛军,这种小的战术配合让他们看起来十分的惹眼,总是一个人举着骑士轻盾负责防御,另一人的罗马剑负责斩杀,我能够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到埃尔城警卫营战术配合的影子来。 至于那三位拿着十字军制式军刀的年轻人,战斗方式就显得有些古板和正统,他们总是会选择单独面对一位叛军,以决斗的方式战胜他们,并给与他们一个非常有尊严的死法,这种帝国禁卫军才会传承下来的古老的战斗方式,在我的眼中无疑就是自寻死路,如果这几位年轻的战士遇见野蛮人的时候也有勇气这样做的话。 我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身上飘着四系石鼓图腾,确保这个临时小队的成员都能感受到石鼓图腾的魔法光环,还要保持这些战士的身上都能够维持一面冰盾,一位辅助系魔法师,能够让一支战斗小队提升极大的士气。 正因如此,在牛头人鲁卡的带领下,这只临时拼凑起来的战斗小队,就像虎入羊群一般,一下子就冲溃了甲板上的叛军,杀得他们四散奔逃,那位黑衣弓手站在主桅杆的最高处,射出他的第二支箭矢,目标选择了牛头人鲁卡,那只漆黑如墨的箭矢在夜空里,很难被发现,箭矢直接穿过了鲁卡的肩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肩膀厚实的肌肉里。 鲁卡惊讶的看着那只黑色箭矢,愤怒的将那支箭矢从肩甲里拔出来,带着倒刺的箭尖,一下子带出一捧鲜血来。 牛头人鲁卡的这幅轻装甲是我在铁匠铺子里面,让铁匠师傅用掺了魔法赤铜的钢板打造的,非常的坚实,没想到这位黑衣弓手竟然可以一箭射穿,随后,箭矢还能有余力刺破鲁卡的‘石化皮肤’,让我十分震惊。 我很有信心的以为,鲁卡穿着这身铠甲,在战场上就足可以抵御任何的攻击,看来我有点自大了。 很多人认为弓手是法师们的克星,他们手里的长弓是魔法师最大的威胁,但是在海蒂导师的眼中,魔法师同样也是弓手的克星,魔法师的魔法技能同样也对弓手有着非常大的威胁。 纷乱的甲板上,战斗小队的成员们开始追杀那些四散奔逃,打算躲藏起来的叛军们,年轻叛军船长的死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程度的恐慌,甲板上的叛军们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我能够听见脚下船舱里也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战斗,甲板下面一层是平民的休息区,那里的房间中,聚集了大量去帝都闯世界的平民战士。 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整艘飞艇在黎明之前,变得无比的喧闹,叛军们已经无法控制整个飞艇上的战局,他们溃败得很彻底。 我站在船舱门口,仰着头盯着主桅杆的最顶端横杆上的那位黑衣弓手,他站在船帆桅杆之上,被强烈的风带吹得有些摇摇欲坠,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正在注视着整个飞艇的甲板,他此刻正是向鲁卡射出一箭之后,单手提着长弓,另一只手不停地在揉按着自己的肩膀,看起来他并不能连射这种强劲的箭矢。 看了一眼手臂上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我决定对他还以颜色。 我很少使用‘时间停滞’这个魔法,因为我觉得这个魔法会让我产生一种依赖性,经常地使用之后,自己就会慢慢失去耐心去静静感悟每一个魔法技能的独特节奏与韵律,会变得非常依赖‘时间停滞’这个魔法。 我不需要它帮我提高施法的成功率,因为我可以很好的把握这些魔法技能的节奏,施展‘冰盾术’的时候,我甚至不需要它帮我提高施法速度,因为我的施展‘冰盾术’非常的熟练。 但是‘冰箭术’不同,它需要至少两秒半以上的施法时间,而且会在施法者的身体前面凝聚出一个非常明显的魔法冰箭,让对手有足够的时间预防和准备,因此,我需要‘时间停滞’魔法给我的亚次元空间的两秒钟时间。 当初在学习‘时间停滞’这个魔法技能的时候,海蒂导师给我们的要求是在一秒之内迅速的完成这个魔法技能的施法,如果哪位学生做不到的话,那么就会在她的魔法技能基础课上挂科,谁都知道海蒂导师的课程不及格是一件非常恐怖的是事,所以魔法学院里的学生对‘时间停滞’魔法技能都非常的熟练,其中也包括我。 飞快的在空中绘制出一幅淡蓝色的魔纹法阵,让自己整个人都进入一个非常玄妙的空间里,四周空旷而死寂,这是一个只有我存在的亚次元空间,我在这个空间里仅仅只能停留两秒钟的时间,我可以在这个空间里绘制出一幅魔纹法阵并随意的吟唱咒语,只要咒语的正确就可以。 在这个亚次元空间里,绘制的魔纹法阵,就算是画不完也没关系,当亚次元空间消失的之后,我会带着那幅只画到一半的魔纹法阵一同从魔法空间里显现出身形,然后在现实的空间里完成余下的部分,这就是快速施法的真正奥义。 因为使用了‘时间停滞’魔法,在飞艇甲板上其他人的眼中,我的‘冰箭术’简直就是一蹴而就,就像是一个瞬发式的魔法。 一支淡蓝色凝结着无数冰晶的魔法箭,就在我的头顶上诡异的出现来,在这支魔法箭的箭尾处,不断地向外飘散着冰系的魔法元素,我暗叹一声:看来我的冰箭术还做不到最完美,魔法元素溢流的现象还会发生。 不过这已经是我最强的攻击魔法了,而且还是在我使用了‘魔力催化’魔法卷轴的情况下,我看着那只无限接近完整的冰箭,心说:原来三级魔法师手中的冰箭术是这样子的啊。(身为一级魔法师,平时我释放的冰箭术是无法凝结出箭尾的。) 这支冰箭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在成型的一瞬间,受到我的精神力的牵引,直接脱离了我的掌控,向着桅杆上面的黑衣弓手射去,冰箭的飞行速度远比任何一支箭矢要快得多,不过它在黑暗中,有点太过于华丽了,晶莹剔透的箭矢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芒。 站在桅杆上的黑衣弓手看到冰箭的下一刻,毫不犹豫的从桅杆上纵身跳下,落点竟然不是飞艇甲板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直接从飞艇上跳了下去,冰箭撞在桅杆上爆出一片如烟火般绚丽的冰花来,在桅杆的顶部,被冰箭撞击过的位置,那些帆布和桅杆上都凝结了一层淡蓝色的冰晶。 黑衣弓手迅速的反应让他躲过了冰箭,他像是一只鹰隼,蜷缩着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我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整个飞艇上的叛军独自遁逃了,我知道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在落地的时候不会受伤,但是这样就轻易的放弃这艘飞艇,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啊。 黑衣弓手跳下飞艇的那一刻,甲板上那些毫无战斗意志,只是在飞艇上拼命躲藏鲁卡战斗小队追击的叛军们,终于算是失去了最后一丝战斗意志,他们将武器丢在了地上,举起双手选择了投降…… …… 甲板下层船舱里的战斗依然在持续,我正想要和鲁卡冲进负一层船舱,去解决那里的叛军。 但这时候,艾丽娅夫人从船舱里跑出来,并带给我另一个消息:据奥古斯特子爵说,这艘飞艇的原本的主人麦金托什船长就被关押在飞艇最底部的货仓里,同时那里还有这艘飞艇上的若干名船员。而且,他还提醒我,在叛军船长死后,陷入混战之后,这艘飞艇就已经在失控状态下航行,虽然还是在原本的风层里,但是没有了负责掌舵的船长,这艘飞艇难免会再次偏离航道。 不等这位如一颗熟透了的樱桃一样的艾丽娅夫人说完,我转身就向船舱下面奔去。 我们非常顺利的从船底货仓里救出了奄奄一息的船长麦金托什,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船长和他的船员们已经在船底的货仓里,整整的饿了两天两夜,显得憔悴不堪,一脸菜色,在这货仓里,食物与饮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显然那些叛军们并没有给他们送来一滴水或者一粒米,他们饿坏了。 对于我救了他的命,他表示出了万分的感谢。 鲁卡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了一些食物和水,递给那些饿得奄奄一息的船员们,牛头人的背包里只有一些最普通的麦饼,但是对于这些已经饿了三天的船员们来说,无疑,这些麦饼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他们将手中的食物分成若干小块,争取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点,然后一口吞下去…… 我对他说明了飞艇上的情况,当我说到这艘飞艇偏离了航道,正在向紫青山脉的方向行驶。 刚刚喝了几口水,脸色舒缓了一些的麦金托什船长一脸的惊恐之色,手里的水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14.风蛇 白昼与黑夜交替,星辉逐渐的变得暗淡下去,天边的那条光带在不停地向地平线延伸,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掀开了藏蓝色的轻纱,站在飞艇甲板最前端的撞角上,我闭着眼睛感受着昼夜交替时魔法元素的变化,那些魔法元素在空中汇成一条条缓缓流淌的长河。 我们的飞艇就身处 云层之上,天边升起一只巨大的光轮,释放着耀眼的光芒。 冷风吹过我的脸颊,清新而凉爽。 飞艇尾部的船长室中传来了麦金托什船长粗狂的嗓音:“已经进入预定风带,各单位注意,准备,扬帆,!” 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接近百米长的巨大飞艇停止了下沉,八座浮空法阵上的魔晶石全部亮起,飞艇上勐地剧烈摇晃一下,随后停稳在北风带上,五根桅杆上的风帆缓慢地被船员们拉起,强劲的北风吹在厚实的帆布上,巨大的帆布吃满了风力,五根高大的桅杆被飓风拉扯得‘咯吱咯吱’的响,飞艇在条风带里,开始不断地加速,麦金托什船长操控着船舵,开始不停地调整着飞艇行进的方向。 飞艇在一小时之前,经验丰富的麦金托什船长终于成功的找到了北风的风层,飞艇经过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的调整,终于进入风带,并且让飞艇全速地向东南偏南航行。 甲板上并没有多少船客,大家好像还沉浸在昨晚的事件中,有人在暗自庆幸自己劫后余生,有人在悲痛中缅怀着已故去的亲人,有人在抱怨着自己如何如何的倒霉,叛军劫船行动耽误了自己的行程,很多人都在房间里休息,折腾了一整夜大家都没有睡好。 莎公主和苏菲也搬到了莫拉雅的房间里,老朋友见面,总有一些聊不完的话题。 艾丽娅夫人离开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对我更多的好奇,尽管她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她显然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带着那位头上缠着急救绷带的可怜侍女,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转身之际,我见她细长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妩媚的风情,她那鲜红的嘴唇像是含着一颗红樱桃,她犹豫了一下之后,从怀中摸出一张赤金的名帖,对我说:“在帝都的时候,如果闲暇之余,可以到我家来做客,如果你对帝都不是很熟悉,请相信我,我会是最好的向导,我熟悉帝都每一条街巷!” 我很有礼貌的接过了她那保养得像少女一样滑嫩的玉手递过来的烫金名帖,收进魔法腰包里,然后很有礼貌的对艾丽娅夫人点点头说:“感谢您的邀请,我会去拜访的。” 曾经听安说过,艾丽娅姑姑嫁给了圣卡洛斯省非常有底蕴的老牌贵族豪门,只不过最近这些年才有些没落了。 我觉得,也许我可以在艾丽娅的口中,打听到琪格的下落。 想起那位美艳无匹,又如同虚空静月一样的寂寞少女,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在帝都过得怎么样,也许已经嫁人了吧! …… 坐在船长室里的沙发上,喝着味道古怪的大麦酒,显然这种淡淡的饮品,更符合我的口味,相比酸酸甜甜的金苹果酒,我更喜欢大麦酒的麦香味,它更像是我原本那个世界里的啤酒,酒的滋味虽然很淡,麦香的味道略重了一些,但是那些不停从杯口溢出的白色泡沫,让我脑海中的某些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 我奇怪地问麦金托什船长:“麦金托什船长,为什么听到飞艇抵临紫青山脉的边缘会那么吃惊,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麦金托什船长一只手扶在船舵,身体斜倚在舵盘上,眯着眼睛看着远处,他伸手指着几十公里之外的那座插入云霄的巨峰,眼中闪过一丝畏惧神色,他张开嘴许久都没有发出声音,好像是一下子神游天外,过了好一会儿,他默默地吸了一口烟,将辛辣的烟雾吸进肺里转个圈,再吐出来。 他抬起满是皱纹的眼睑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我是担心这群山中的险峰和那些可以自由飞行的魔兽,你看那里……” 他的手中握着一只墨绿色的烟斗,一丝青烟从烟斗上被风吹散,烟叶的香味有些刺鼻。 充满了皱纹的大手轻轻地一挥,像是拨开了层层雾霭,而我的视线跟随着他的手指向延伸到了远处,看到几十里外如青笋一样从厚厚的云层中钻出来的山峰,不解的看着麦金托什船长。 麦金托什船长慢悠悠的说:“那就是紫青山脉最东端的门户山,进入这里就算是,飞艇就算是进入紫青山脉了。” 我对麦金托什船长问:“我上次去紫青山城,说起来足足飞了七天时间,可现在我们仅仅是一晚上,真的就摸到紫青山脉的边缘地带了吗?” 我想不通明明只需要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抵达紫青山脉的边缘,为什么上次去山城的时候,却足足在飞艇上逗留了七天,才抵达紫青山城。 “呵呵,这里是紫青山脉的最东端,从这里到达紫青山城确实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些驾驶飞艇的船长喜欢遵守一些古老传统,每一条安全的航线都是经过了无数先辈们,经年累月的摸索,才总结出来的最安全的航路,对紫青山脉里面的魔兽来说,我们才是外来的入侵者。”麦金托什船长呵呵一笑,随口说道。 他随后对桅杆上的那名船员招了招手,大声的怒骂道:“小兔崽子,老子说过多少遍,下来的时候要爬软梯,要是飞艇遭遇气流颠簸,能把你掀到飞艇的外面,你t_m_d怎么总是拿老子的话当耳边风?” 那位双手正抱着主桅杆向下滑的船员吓得缩了缩脖子,落地之后像是一只兔子一样钻到甲板下面的船舱里。 “那些叛军就不怕死么?”我好奇的追问。 麦金托什船长眯着眼睛说道:“他们毕竟是一群将头颅拎在手里的叛军,也许他们早就已经不怕死了!” 看得出他对于那些劫持了他的飞艇的叛军们,并没有太多的仇恨,也许将这些叛军们送进帝都的监狱里,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我可没觉得他们不怕死,我的扈从在甲板上将他们追赶得,就像是草原上的野兔子一样!”我笑着说,在我的印象中,这些叛军只有那位老年女巫、疯狂的年轻船长和黑衣弓手显得有些骨气,其余人甚至比不上埃尔城里的普通居民。 “你觉得那些人真的是叛军,如果说他们是叛军,那么尊敬的魔法师阁下,你未免太小看这片大山里的叛军了!”麦金托什船长对我显露出一丝苦笑来。 “难道他们不是叛军吗?”我的目光向飞艇甲板上看去,在船员的监视之下,几位叛军双手带着镣铐,正在撅着屁股,努力的清洗甲板上血渍。 “真正的叛军,应该只有三人,其中有两位已经死去了,我的船员们收敛了他们的尸体,就是那位年老的女魔法师和那位擅长使用细剑的年轻人,至于最后一位,相信您更加的熟悉,就是那位弓手,他们才是真正的叛军,至于其他人……那几位武斗家也只不过是那个年轻人的扈从,至于其他的叛军船员们,只不过是一些无法生存下去的流民和流浪汉,他们并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叛军,真正的叛军可以在魔兽横行的穷山恶水中自由的穿行,能够活下来的叛军,每一位都是精英战士。”麦金托什船长说道。 我看着那些卷缩着身体,在甲板上卖力擦拭血渍的叛军,问他:“那你恨他们吗?” “他们只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不过他们毕竟触犯了帝国的法律,而且差点将我们一船人全都害死,我们这些船上的人,若是真的抵达了叛军的营地,我不觉得能有人会活着从紫青山脉中走出来!也许我和我的船员们会死得更早一点。”麦金托什船长认真地对我说。 他似乎对紫青山脉很熟悉,在他的眼中,我总觉得他有一种隐隐地担忧。 “残酷的生存环境,就是紫青山脉对我们的威胁吗?这些叛军不怕山中的魔兽,也不怕在夜晚航行么?”我问麦金托什船长。 “紫青山脉里面,像这种直插入云的笋型门户山,不知道有多少座,这些叛军们终年在群山中生活,大概他们清楚这些山峰的位置,所以才敢在夜晚飞进紫青山脉的群山之间吧。”麦金托什船长沉吟了一下才不确定的说。 然后接着又说:“也算我们的运气好,这艘飞艇侥幸没有撞上这样的雄峰,否则依这艘飞艇的速度,若是在夜晚航行的时候撞在那样的门户山上,不知道这船上能有几人会活下来。” 他再一次担忧地向门户山那边看了一眼,才说:“至于那些凶残的魔兽,我们所有人需要做的就是向女神祈祷吧!” …… 尽管这些船员们还是一脸萎靡的菜色,但是一整夜他们除了吃到一块干面包之外,只喝了一点点金苹果酒暖身体,随后这些船员们就全力的投入到工作之中,他们开始清理甲板上的尸体,有条不紊的安置飞艇上那些蒙受损失的船客们,修缮飞艇上破烂的舱门,处置那些叛军俘虏,他们如今成为了飞艇上的苦工。 飞艇的甲板上设置了一个临时的取水点,一张聚水术法阵的魔法符文板挂在一面木质墙壁上,那是一张非常简单的魔法符文金属板,甚至有些简陋,里面的魔法符文都全部清晰的裸露在外,出售这块魔法符文板的商店老板很聪明,他在金属板边缘用一块儿薄薄的铁板围成了一个简单的聚水器,清水源源不断地从聚水器里流淌出来,这是一个非常实用的小设计。 果果姐就蹲在聚水器的旁边,好奇的看着清水流淌进一只大木桶里,等清水积满之后,会有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拿起这只大木桶,走到血渍最深的地方,‘哗’的一下,将整桶水倒在地板上,然后用粗犷的嗓音大声对叛军俘虏们喊着:“不想挨鞭子的,就给老子麻利点!” 那些撅着屁股蹲在甲板上的叛军俘虏听见这喊声,立刻埋头加快了脚步,推着手中的抹布在甲板上飞奔。 …… 就在这时候,远处随着风声传来了一种几乎要刺穿耳膜的可怕嘶鸣声,那声音几乎连成了一片。 原本站在船舵旁边,神态显得十分悠闲的老船长麦金托什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瞪圆了眼睛向左侧高耸的门户山方向望去,手里的舵盘勐地向右转动,将舵盘打死才停下来,他的眼中带着一种惶恐的神色,用沙哑的声音大声的喊道:“快去把前面船头的角帆也升起来!” “船长,升起几面角帆?”站在甲板上的大副一愣,但是马上准备调集人手,奔向船头。 “全部!”麦金托什船长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 那位大副显然略微有些犹豫,却依旧坚定地说了一声:“是!” 我从沙发椅上站起来,向船长室的外面眺望,看麦金托什船长一脸谨慎地表情,于是就问他:“船长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麦金托什此刻充满了皱纹的额头上拧成了‘川’字型,他转头看我一眼,对我严肃地说:“魔法师阁下,很抱歉,我们非常不幸的遭遇到了紫青山脉里面的风蛇,它们以残忍嗜杀为天性,这种魔兽特别喜欢群居,它们天生在嵴背声生有一双翅膀,来去如风,而且擅长风系魔法,它们简直就是我们船长的噩梦!” “终归是没有躲过这次劫难!”麦金托什船长沮丧地说道。 他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我问麦金托什船长:“风蛇是几级魔兽?” “二级高阶魔兽,而且机智狡诈,喜欢群居!”麦金托什船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15.床弩 飞艇不断地向南航行,云层逐渐变得稀薄起来,从飞艇的甲板上向下鸟瞰,可以清晰的看到苍茫大地上之上已经萌生一片鲜嫩的青绿,灰蒙蒙的山川与河流在晨光与雾沼中若隐若现,起伏的山峦由西向东,就像一条巨龙的尾巴,而高达几千米的门户山,则像巨龙尾巴上的一根骨刺。 很多人听见了刺耳的嘶鸣声,都纷纷的从船舱里跑出来,站在甲板上探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慢慢的滋生,有经验的旅行者神色变得十分凝重,他们挤在船舷边上向声音的来源处张望。 虽然我没有接受过弓手们那种视力强化训练,但是我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视力,甚至能够超过一些弓手学徒。 向船舷左侧的门户山方向望去,借风而行的云雾之上,反射着星星点点的耀眼的阳光,就像是无尽之海里穿行的飞鱼,银色的身躯在云海中穿行,一对短小的肉翅每次张合都会让它的身体像箭矢一样往前面激射,它们地速度奇快无比,所过之处,就连翻滚的云海也被划开一条笔直的线。 原本还只是在云海之中,不时泛起星星点点的光,但是片刻就扩大成为一个黑点,随后形成了一条笔直的银色丝线,破开云层向我们这边飞过来。 就在我暗暗窃喜视野中只出现了一条风蛇的时候,身旁的麦金托什船长在我身边惊唿一声,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丝凉意从后嵴梁直接窜到了头顶,在我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几十道银色丝线破开了云层向我们飞艇这边冲过来,银光点点竟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跳跃的银鱼。 “来不及了,伙计们,快把仓库里的那些家伙推到甲板上面来!”麦金托什船长站在船长室的栏杆旁,向着甲板上大声的喊。 这时候,几个船员从甲板上跑到船尾船长室的下面,他们将一扇地窖式的舱门掀开,一旁有一架木质三角形的吊臂,两名船员将吊臂的拉着吊臂上的缆绳,将吊臂上的滑轮吊钩伸进了船舱之中,船员们的的动作非常熟练。 几乎没有等太久,下面就有人大声的唿喊:“好啦,拉上去吧,伙计们!小心点,这可是个大家伙!” 我好奇地看着那些手脚麻利的船员,他们用吊臂从舱门中慢慢将一件披着灰色防雨罩衣的庞然大物拽出来。 站在高高的桅杆望台上的一位船员向下面大声的唿喊着:“它们要过来了,伙计们,再快一点!” “麦金托什船长,也许我也能帮点忙!”看着那群风蛇的身影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瑟银长筒猎枪,握在手里,对麦金托什船长说。 “吉嘉魔法师,非常感谢你能在飞艇为难之时,愿意站出来帮助大家。”尽管麦金托什船长这样说,但是他的眼中依旧写满了担忧。 这时候,一架架庞然大物从船舱里被船员们拉出来,随后又船员拿出了建议的木质轨道铺设在船夫人甲板上,这些庞然大物安放在轨道上,在‘咯吱咯吱’生涩的摩擦声中,那些裹着罩衣的庞然大物被推到船舷边缘,甲板上原本那些看似无用的圆孔,这时候恰好就成为了固定支架的安装孔。 随后,有两位船员负责将厚实的油布防雨罩衣掀开,露出里面保养得非常好的床弩来,床弩上粗壮的生牛筋制成的弓弦,超过两米长的弩箭就放置在床弩两侧的架子上,船员们将生牛筋的弓弦挂在弓背上,再用绞索将床弩上的弓弦拉紧,转眼就有三架床弩装在了飞艇的甲板上,并且顺利的装好了弓弦。 牛头人鲁卡在一片混乱中,从甲板角落的帐篷里爬出来,带着迷茫的眼神,站在慌乱的人群中不断寻找我的身影,当他看到我正悠闲地站在船尾船长室里,他的情绪才变得平稳下来,向我做了一个随时准备好战斗的手势。 “柯姆,去把舱底藏着的那几只封魔箱子都拿出来吧!”麦金托什船长这时候对他的二副吩咐说。 “遵命,船长大人!”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青年人在人群中站出来,对着船长室这边的麦金托什船长行礼。 这段时间,远处的那些风蛇们距离我们更近了,我已经能够很清晰的看清它们身上银色的鳞片,眼睛外面包裹着一层白色的眼睑,三角形的蛇头,圆滚滚的身体,那双并不太大的肉翅,浑身都被风圈包裹着,每只风蛇差不多都要有三米多长。 这群风蛇应该有二十几只,转眼已经飞到了几百米之外,终于,这群风蛇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当看到了那么一大群飞蛇向飞艇这边飞过来,甲板上传来了一片低沉的惊唿,显然很多人都认识这种魔兽。 “风蛇,我的天啊,是风蛇啊!” 混乱的人群中,有人认识这种凶残的魔兽,这些风系魔兽擅长速度型攻击,一些成年的精英风蛇还会拥有‘风刃’技能,它们擅长闪避、追踪、侦查。 麦金托什船长站在高高的船长室上面,双手扶着栏杆,身体站得笔直,对着甲板上的人群大声的喊道:“各位旅客们,大家保持安静,请安静。” 他沙哑的嗓音非常有穿透力,几乎响彻了整个百米长的甲板。 当甲板上稍微显得平静了一些,麦金托什船长接着说:“请保持秩序,让我的船员们将防卫武器推倒预定位置,我保证麦金托什号飞艇会给诸位最稳妥的安全措施,我们全体船员会竭尽所能保证大家的生命与财产的安全!” 甲板上一时间变得沉默下来,但随后有人开始发出质疑的声音。 麦金托什船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船长服饰,将领口的领结摆正,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我是船长麦金托什,请大家保持镇定,战斗中,飞艇会产生剧烈摇晃,在甲板上是件很危险的事儿,请大家都返回自己的船舱里,请大家返回自己的船舱里,请不要滞留在甲板上!” 对于麦金托什船长的安排,显然甲板上的船客们并不买账,大家就这样挤在甲板上,开始议论纷纷。 虽然远处的风蛇已经越来越近,但是甲板上的人们像是忘记了外界的那些危险,反而是强调着自己拥有绝对的自由! 甚至有人从人群中站出来,遥遥指着麦金托什船长的鼻梁骨说:“你还是算了吧,那些叛军的事儿还没完,现在又遭受了风蛇的袭击,你这个倒霉的船长,你就是一位受到了众神诅咒的倒霉蛋,为什么偏偏你还要当一名飞艇船长,带着我们大家送死?简直是不可饶恕!” 麦金托什船长并没有理会那位站在木桶上的质问自己的年轻人。 他将双手平摊在胸前,继续面色平静地对下面的船客们说:“诸位,我们需要大量的职业弓手和盾战士,如果您曾经在军队中担任过防御战士,或是在弓手营呆过,我衷心的请求您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 他的目光扫视着下面的人群,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刚刚那些喋喋不休的人反而向后退缩着,反而是一些静观其变的人脸上出现了一些思考的神色。 麦金托什船长高高举起拳头,充满了激情地煽动着下面的船客们:“我们会与这些风蛇死战到底,因此我们需要真正的勇士,那些拥有战斗勇气的人。” 我不禁暗暗地感叹,老船长麦金托什为了整船人能活下去,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这时候,我情不自禁地对这位尊重生命的老船长肃然起敬,也暗暗地将手中的长筒猎枪攥得更紧,船舷边缘的那些水手们丝毫不理会甲板上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们在大副的带领下,用绞索将床弩的弓弦拉开,三米长、手臂粗的弩箭已经安装完毕,床弩手们正在进行最后的角度校准和风速计算。 老船长麦金托什看到很多人有些犹豫不决,于是又画了一张大饼,他说:“同时我相信这也是非常难得的机遇,这么多二级魔兽,我保证会收获大量的魔法材料。” 听到了飞艇将会把所有的战利品平均非配,人群中传来一片兴奋的低唿声,人群中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 此刻就老船长哪里还不明白要趁热打铁,麦金托什船长保证说:“再此我保证,麦金托什号全体船员不会私吞任何一块魔兽材料,哪怕是一块小小的风蛇骨头。” 这时候,我看见那位机灵的二副,年轻人柯姆,站在人群中问道:“船长先生,那些船员们用床弩猎杀的风蛇,是否能够列进奖励品的名单中。” 我终于知道,老船长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果然,对于这位年轻人的厚颜无耻的问题,飞艇上的那些旅客们是非常不耻的,大家纷纷向柯姆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但是每个人的脸上又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那就是一点点的希望与贪欲,在这即将来临的危险面前,在经了叛军劫持飞艇之后的劫后余生,人性贪婪的一面更加彻底的显露出来,很多人虽然不耻与柯姆的询问,但是在他们的心底,也是暗暗地开始有了新的期待。 麦金托什老船长表现得和柯姆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我心中暗暗赞叹:你们真会演! 老船长慷慨陈词:“我承诺,所有猎捕到的风蛇材料,都会分给在座的所有人,当然我们会按照大家在战斗中,贡献的多少来区分对待,同样我们也会用这批魔兽材料来弥补诸位在飞艇上蒙受的损失!” 甲板上的人群中,再次发生了一些骚动,在甲板上众人的心底,对这位老船长的印象逐渐改变了很多。 麦金托什船长略微停顿了一下,声音稍稍的变得有那么一点低沉而沙哑,他说:“至于我,这艘飞艇上的船长麦金托什,我会在抵临帝都之后,接受帝都仲裁所的审判,我会承担那份属于我的罪责!” “而现在……” “我们需要弓手!快来加入我们这边吧。” “盾战士,到我们这里来,我们的任务就是要确保那些弓手不被风蛇所攻击!” 在这寒春料峭的季节里,甲板上燃烧起一片炙热的火焰,女人和孩子们纷纷地躲进了船舱里,而男人们则留了下来,大家纷纷从拿起了叛军留下来的弯刀,在甲板上排列成整齐的队形,就像是在军营里那样最基本的方阵。最外面一排是拿着各种样式盾牌和弯刀的盾战士,第二排是手中拿着长短不一各色各样的长矛的武器战士,在里面才是剑士和弓手的组合。 看到大家熟练地排开阵型,我才第一次有了种特别的想法,那就是格林帝国的全民服兵役的制度,竟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终于,我等来了属于我的时刻。 精神之海里的那些虚化的细线,再次将我和那些飞在天空中的风蛇连在一起,这就意味着,那些风蛇已经进入到我的瑟银猎枪狩猎的范围之内,在麦金托什船长诧异的目光中,我的手心升起了一团火焰,然后迅速的消失在瑟银猎枪的枪管上,脚下的六芒星法阵也一下子聚了又散。 ‘火舌武器’ 加持在猎枪的枪管上,掰开枪管,将一颗刻着最简单的‘御风法阵’的弹丸装进猎枪的枪膛里,合上猎枪的枪管,我站在甲板上,平端着猎枪,当眼中的虚线将猎枪枪口与一只风蛇的头颅连在一起,我便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机括。 ‘砰’ 一声枪响。 随后还有‘嗖’‘嗖’‘嗖’三声弩箭急速飞驰的声音,整个甲板都为之一颤。 床弩和猎枪几乎在同一时刻向风蛇群发起了第一波攻击。 而甲板上的那些弓手只能是将羽箭搭在弓弦上,他们在紧张的气氛中,等待着风蛇们飞速的靠近,风蛇还没有进入他们的射程。 那三支巨型的弩箭发出撕破空气后的刺耳嘶鸣声,在空中不停地传来一声声‘噼里啪啦’的气爆声,弩箭的箭头处有一层肉眼科技的气盾,箭尾带着巨大的气流,向着风蛇群激射而去。 16.迫降 凄厉的鸟鸣声在天空中响起,传到甲板上每个人的耳朵里,瞬间就像是一根针刺进耳朵里,顿时让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双手捂着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意志力薄弱的人甚至丢到了武器,双手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 “啊!”身边的麦金托什船长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在这一瞬间,也觉得仿佛有人将我的耳膜刺破,那种疼痛是深入进我精神世界中的,听力越敏锐的人,受到的痛苦越清晰。 而我的听力偏偏还不错,所以带给我的痛,也比别人更多一些。 这时候,我却没有表现出出应该有的痛苦表情来,源于我的疼痛忍耐力比其他人高很多,从小我就受到火毒的灼烧,那种油烹的痛苦滋味伴随了我整个童年时光,所以现在看来,这种只将耳膜刺破的苦楚并不能让我有任何更强烈的感受,反而这种痛苦只不过是经了短短的一瞬。 我的自愈能力,让我身体瞬间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所以我并没有痛苦的蹲在地上,而是站在船长室里紧紧盯着三百米外的那些风蛇,这时候,能和我一样站在甲板的上战士,竟然只剩下寥寥几人,我没想到飞艇上竟然还有体质足可以抗衡这声波攻击的强者,显然这几位战士也是注意到了彼此,大家很有默契的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想不到,风蛇第一波攻击,竟然是音波类魔法攻击,还没冲上来就让船上的人吃了一个大亏。 那些风蛇的飞行速度原本就是瞬息而至,加上飞射而出的巨型弩箭的速度超快,飞在最前端的那只风蛇竟然无暇躲避那支巨型弩箭,一头撞在上面。 空气中传来了‘砰’的一声炸裂声,巨大的精铁打造的弩箭直接从风蛇的头颅处灌体而入,这只领头的风蛇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的反应,整枝箭矢像一柄细剑插进剑鞘中,将风蛇的那具皮囊撑得满满当当,箭尖从风蛇的尾部露出来,锋利的剑尖露在外面,整只风蛇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直接从高空中向下坠落。 其余的两支箭矢却没有那么好准头,分别从风蛇群中直接穿过,一瞬间,在空中消失的无影无中,锋利的箭矢吓得风蛇们尖声哀鸣。 我的的猎枪射出去的那颗弹丸,几乎在同一时间重重的打在一只风蛇的眼睛上,那只风蛇的白色晶莹眼罩一下子碎裂,猎枪的弹丸整个爆出一捧火焰,在那只风蛇的哀鸣声中,深深地嵌入了风蛇的眼窝中,痛得那只风蛇再空中剧烈的翻滚,从高空跌下去,不过仅仅几秒钟的之后,那只瞎了一只眼的风蛇,有顽强的调整了自己的身体,顽强的从下面飞了上来。 二十几只风蛇就像是二十几支利箭一样冲了过来,在音波的攻击之下,竟没有哪位船员能够迅速的站起来,组织有效的反击,只有我和少数几位战士还能站在甲板上。 那只伤了一只眼睛的独眼风蛇煽动着肉翼,愤怒的向我不顾一切的扑过来,我稳稳地托起了猎枪,瞄向它的另一只眼睛…… 我们发动第一轮攻击的时候,风蛇们距离我们这艘飞艇大概有三百米的距离,当我准备发射第二枪的时候,那二十几只风蛇已经冲到了近前,在这瞬息之后,风蛇们带着巨大的气旋从飞艇的上空唿啸而过,风蛇们带来的巨风将甲板上的人们吹得东倒西歪,下面的甲板上传来连声惨叫,甚至有几位船舷边缘的船员们被飓风直接吹飞,身体掉落到飞艇的外面,瞬间就化成了一个黑点。 麦金托什船长双手紧紧地抓着飞艇的船舵,这时候他已经稍稍的恢复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我端着枪,迎着飓风瞄准落在后面的那只风蛇,而那只风蛇已经冲到了船头,不过一切的向船长室扑击,麦金托什船长吓得变了脸色,他在这紧要关头,大声的对我喊:“小心!” 并伸手想要将我拉开,躲避这只独眼风蛇的扑击。 ‘砰’ 第二枪的弹丸就在他的手碰到我的手臂的同时射出去,暗红色的弹道直接打穿了风蛇的另外一只眼睛,那只风蛇晶莹的眼睛爆出一团猩红的血液,洒在了甲板上。 它的一双眼睛被猎枪全部废掉,三米长的蛇形身体在空中失去了平衡感,打着团滚向这边的船长室。 麦金托什船长将我拽倒在地上,那只长满银色硬甲鳞片的风蛇径直撞破了船长室的护栏,身体在空中翻滚着,贴着我的鼻尖划过去,挂在船尾的撞角上,竟是将船长室凉棚的一根海碗粗的橡木竖梁直接撞断,它的一身坚硬鳞甲丝毫不见破损,在飞艇尾部的撞角上,死命的缠着那只青铜打造的巨大尖锐撞角, 它双目没有了视力,身体死死地缠在那撞角上,竟张开大嘴,向着撞角喷出一口青色的毒液,那毒液具有很强的腐蚀性,一下子将铜制撞角腐蚀得冒出了一股股青烟来。 我惊骇地看着那只风蛇恐怖的伤害,若不是麦金托什船长将我拉倒在地上,此时被那只风蛇死死缠住并喷上一口毒液的,就绝对不是那铜制撞角,而是躺在船长室地板上的我了。 “是不是每个魔法师多拥有这样可怖的好枪法?”麦金托什喘着粗气问我,逃离生死之后的这一瞬,他像是释放出了身体全部的力量。 麦金托什船长躺在我身边的地板上,一脸苦笑地看着我,眼中放射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之光。 “我的童年是在兽人的帕伊高原的荒野里渡过的,我的枪法就是在那时候练出来的!”我对麦金托什船长解释说。 “你的童年?难以想象,但是这确实很了不起!”麦金托什吃力地撑起身体,从地板上坐起来。 我扭头看着甲板上是一片狼藉的场面。 这时候,那二十几只风蛇已经从飞艇上虎啸而过,十几道锋利的风刃从它们口中喷射而出,像是一道道闪亮的银色弯刀一样,在空中翻滚着斩在飞艇的甲板上,一些风刃斩在坚硬的地板上,将坚硬的地板斩出足有五公分深度沟槽,足足有几米长。一些风刃斩在战士的盾牌上,那些无比坚固的铁木盾牌上出现一道道清晰的痕迹,铁盾后面的战士被巨大力量噼得半跪在地上。依然有一些风刃斩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战士身上,风刃所过之处,他们穿轻皮甲的身体被风刃无情的划开一道道深及见骨的伤口,血流了一地。 几名身体强横的战士,合力的将一只风蛇留下来,他们挥动武器的时候,发出一片片的刀芒,看起来差不多都已贴近一转战士的实力,对付一只二级高阶飞行魔兽风蛇,实在是绰绰有余,鲁卡的身影也在这些战士之中,而且我意外的发现那位制皮师这时候居然也拿着一根锋利的长矛,配合着鲁卡,将那只风蛇的肉翼刺破。 失去肉翼带给它们的速度加成,风蛇无法保持在空中的飞行姿态,掉落在甲板上,它的身体不停的刮着气旋,被手拿十字军制式长剑的骑士一剑斩掉了头颅。 这些风蛇最大的威胁就是来去如风,可以再空中自由的飞行,并拥有魔法技能‘风刃’‘腐蚀’‘次级音波’。 对飞艇拥有极大的破坏力,仅仅是一波攻击,它们就凭着强壮的身体将飞艇主桅杆上的巨大风帆撕扯得粉碎,飞艇的速度这下子变得更加的迟缓了。 这时候,甲板上的战士们已经逐渐的从音波带来的痛苦中恢复过来,幸存下来的船员们并没有任何慌乱,他们迅速的在调整着床弩的角度,有人开始用绞索拉开强力的弓弦,准备进行第二轮攻击。而组成方阵的弓手们,对着转眼就要飞远的风蛇们射出密集的箭雨,可惜这些箭雨并不能对拥有坚硬鳞甲的风蛇造成伤害。 我从地上滚了一下,半蹲半跪在地上,双手托着猎枪,对着一只落在后面的风蛇继续射击,可惜犹豫角度的关系,达不到塔的眼睛,即使是附加了‘火舌武器’效果的弹丸也没办法穿透风蛇的鳞甲,弹丸打在风蛇的身上,只能将它身上的一片小小鳞片掀起来,并不能给它带来实质的伤害。 眼看着这群风蛇飞远,在云海的上空划了一个大圈,再次俯冲过来。 人群中,已经有人在高声唿喊:“盾战士注意准备,它们冲过来了,挡好风刃!” 开口说话的却是一位战士强者,正是他出手拦下了一只急速飞行的风蛇。 这时候他又说:“弓手准备,躲开风刃之后再放箭,它们的弱点是头部!” 有领头人,又是大家都非常信服的人,甲板上的方阵再次被组织起来。 …… 船舱门口处。 几位年轻然从人群中跑出来,我看到其中有一个人熟悉的侧脸,正是麦金托什船长的二副柯姆,他和几位船员从船舱里将几只大狭长的金属箱子抬出来,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将它们拖到了床弩的旁边,打开金属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只足足有大腿粗的圆筒,这些黑黝黝的圆筒长度仅仅只有一米,我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柯姆和另一位指挥着船员们战斗的大副对视了一眼,两人小心翼翼的将黑色圆筒装载在床弩上。 他们竟然舍弃了巨型弩箭,用这种黑色圆筒,我很好奇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 当风蛇们此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之前那只尾部鳞片被我用枪打掉两片的风蛇,竟率先锁定了我,向我冲过来。 它飞到距离我三百米的地方,我再次开枪,可惜幸运女神这次没能眷顾我,这一枪只是将它的肉翼多了一个弹孔,那只风蛇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再靠近我之后,对着我发出一枚风刃。 我连忙开启‘冰盾’抵挡,风刃在割开三面冰盾之后,终于在我面前变成了风元素飘散在空中,一旁的麦金托什船长这才轻轻的唿出一口气。 可是就当我想要再次瞄准那只风蛇的时候,那只风蛇竟然再次张开嘴,朝我喷出一口绿色的毒液…… 看着那一团在空中成漫天花雨的毒液,我也傻了眼。 我纵然是拥有冰盾护身,但是也挡不住所有的毒液啊!毒液会波及到靠近船长室的甲板上的一些战士们,这时候想要凝聚冰墙,已经来不及了。 “吉嘉,冰箭术!”莫拉雅儿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她身上芳香的气息已经飘进了我的鼻子里。 我毫不犹豫的在半秒内凝聚出一只半米长的冰箭,很明显没有‘魔力催化’加持状态,我仅仅是能将冰箭的前半截凝聚出来,但是据海蒂说,对于一级魔法师来说,能释放冰箭,也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 这时候,我依稀的听见莫拉雅在我的身后诵读咒语的声音,她的身边凝聚着浓郁的树木精华和木系元素,就在那些毒液迎头落下的时候,莫拉雅身体的木系法力在魔纹法阵中骤然扩散,一片直径约有三米长的五角枫叶出现在我的头顶上,一滴不漏地挡住了那些毒液。 而我的冰箭带着一道白色光芒打在那只风蛇身上,那风蛇身体爆出一片冰雾,身上裹着一层白色的冰,身上的肉翅却依旧在艰难的扇动着,身体飘在空中,没能掉落下来。 一只翠绿的飞矛从我的身后飞出,化成一抹绿光缠绕在那只风蛇的身上,无数荆棘树藤将空中的风蛇死死缠住,那只风蛇终于无法在空中停留,狼狈的掉落在船长室前面的甲板上,不断地挣扎着。 我单手撑在船长室的围栏上,纵身跃到甲板上,抡起修罗斧子斩出一道黑色劲风,将困在树藤中的风蛇碗口大的三角头颅一斧子砍下来。 身边的一位船员拿着一把弯刀正想冲过来,看到我一斧子就手刃了这只风蛇,一脸痴呆状傻在当场。 …… 其余的那些风蛇则是向飞艇甲板发起了第二轮攻击,这一次大家都有了一些战斗经验,又没有了音波攻击,在十几位盾战士们的防御下,风蛇的风刃技能并没有带来太大的伤亡,弓手们趁机射出一片箭雨,虽然没有任何的伤害,但是却延缓了这些风蛇的俯冲速度。 当然还是没能拦住几只风蛇将另一面风帆彻底撕碎,飞艇的速度再次放缓…… 甲板左侧船舷边上床弩再次发力,船员们射出三枚黑黝黝的圆筒,三只圆筒射向那些即将要从飞艇甲板上飞驰而过的风蛇们,就在靠近风蛇群之前,三只黑色圆筒竟然齐刷刷地炸开。 三张黑色巨网在一片地狱火中,铺天盖地地向空中的风蛇罩过去,显然这些风蛇是很熟悉扑面而来的火焰的,这三面黑网吓得这些风蛇发出几声凄厉的哀鸣,纷纷在空中急转方向,四散奔逃。 可惜床弩的射手大概不熟悉怎么使用这些黑网,有一面巨大的黑网竟失去了准头,莫名其妙的挂在了主桅杆的横杆上,巨网上的黑色地狱火焰一下子引燃了桅杆上破烂的船帆,瞬间主桅杆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另外两张燃烧着黑色地狱火的巨网却各自网住了三、五只风蛇,黑网包裹着风蛇,燃烧着滚滚黑色火焰,掉落在甲板上,这些风蛇在黑网中不停挣扎却是越挣扎,黑网缠得越紧。 而这时候,站在我身边的麦金托什船长双手扶着栏杆,对着甲板上的船员们大声喊道:“赶快砍断主桅,准备迫降!” 17.圣卡洛斯城 飞艇船舷两侧的浮空法阵,在船员们的操控下,陆续的熄灭了。 整的飞艇失去了足够的浮力,开始慢慢的向下沉,这时候飞艇上燃起了大火。 起火的原因是由于这两张缠住了风蛇的火网并没有脱离飞艇的范围,火网燃着黑色的火焰都落在了甲板上,这些坚韧的火网上浸满了十分耐烧的尸火油,不仅将网中的那些鳞甲坚韧的风蛇烧得滋滋直响,落在甲板上之后,尸火油站在甲板的木质地板上,火势在竟然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更可怕的是挂在主桅杆上的那只火网,瞬间引燃了船上的主帆,大火一下子冲天而起,那热浪让整个飞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碳烤炉。 侥幸从火网下逃脱的风蛇们都吓破了胆,肉翼狂扇,细长的身体冲进了云层里,再不敢出来。 而那三只火网兜着十几只不停挣扎的风蛇,掉落在甲板上,甲板上早严阵以待的战士们纷纷冲上去,硬是用笨拙的长矛和弓箭将火网里痛苦挣扎的风蛇一一猎杀。 麦金托什船长一脸肉痛的看着陷入火海中的飞艇,在这风带之中,风势助涨了火势,火势开始不断在甲板上蔓延,我想这次航行之后,大概这艘飞艇就要结束它的使命了吧。 我很好奇,这些丝网究竟是用什么做的,竟然能耐住火烧,而且是这种一旦点燃就很难被熄灭的火油,对于这些尸火油,我当然是非常的熟悉,没想到几年的时间,这些尸火油竟然已经流传到了格林帝国,而且应用在如此高端的武器上,看麦金托什船长的表情,就知道这些火网的价值一定也是价值连城。 最后一只风蛇也被一只长矛刺穿了头颅,甲板上的人们才松了一口气,那些操控床弩的船员们,早已经发疯了一样,冲进船长室下面的仓库里,纷纷将里面储备的灭火工具取出来,大家纷纷拿着木桶,去带有聚水法阵的水池边提水,一桶桶清水浇到甲板上。 甲板上一片狼藉,毫无疑问,风蛇们的破坏力是极大的,它们口中的风刃几乎可以轻易的刺穿,这一战的伤亡竟然不比昨晚上那场战斗少,被风刃割伤的人看上去则更多。 一场自救行动,在甲板上的人群中默默的展开,轻伤的人基本连最简单的包扎都没有做,忍着痛在甲板上和大家一起灭火,那些受重伤的则是被送进船舱里,一卷卷急救绷带被人拿出来。 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我的心也有一些微微的感动。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自己昨晚上就连‘魔催’卷轴都用了一张,现在没什么舍不得的,于是从魔法腰包里将随身携带的止血绷带统统的拿出来,连同整个封魔箱都被丢在那群正准备转移到舱室里的伤者面前,淡淡的说了一声:“用这些止血绷带吧,治疗的效果能稍好一点!” 那些受伤的战士一脸惊喜的看着我,满眼感激之色。 莫拉雅儿双手抱着胸,站在我身边揶揄地说:“真看不出来,你的家底真够丰富的啊!我很好奇,你的魔法腰包里,究竟都带了些什么,怎么感觉你包里什么东西都有呢!” “你知道的,我和同学合伙开了一家魔法杂货铺,杂七杂八的东西,自然准备得齐全一些!”我笑着对雅说。 这几年,雅生活的圈子都仅仅是在魔法学院里,她虽然知道我有一家魔法杂货铺,但是具体是怎么样的情况,却从没认真的了解过。 她觉得我的身家也只不过就是每年冬季在野外捕猎野蛮人,才有所收获,她虽然知道一点关于辛柳谷的秘密,但是从来就没去过那里,她只是简单地认为,那是属于我的私人领地,她一直认为那个传送门通往的是我史洛伊特公爵府赐予我的贫瘠领地。 莫拉雅也是魔法师,她也有这么一块贫瘠的领地,只不过她一直都懒得管理,她觉得这种贫瘠土地,没什么价值。 她对我有多少财产,大概一直都是十分模煳的。在她看来,我们只是简单的情人关系,而且一直迟迟没能走到最后一步,彼此有一点自己的**,财产也应该是独立的,毕竟我们是魔法师。 魔法师属于财富金字塔顶层的一群人,每个月魔法公会都会给那些成功在魔法公会里注册过的魔法师们一些魔法材料的资源配额,因此没有魔法师会因为生活而发愁,只不过,若是想买一些昂贵的魔法材料,或是买一些高级的魔法物品,这些巨额费用,还是要魔法师自己筹备。 “你的背包里应该还有带着‘霜冻卷轴’吧?”莫拉雅随口问我。 “额?当然!”我说。 她对我眨眨眼睛,将手伸到我的面前:“给我几张。这艘船现在烧着这么大的火,船舱里一定像个大蒸笼,苏菲和莎爱丽都在船舱里面,我去看她们怎么样了!” 她解释说,然后又笑吟吟地看着我,在我耳边轻轻说:“那位艾丽娅夫人,我也会帮你照顾一下的。” “哦!”我伸手将一捆儿霜冻卷轴拿出来,递给莫拉雅,没怎么在意她到底说什么,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愕然地抬起头看着她。 莫拉雅已经转身走了。 莫拉雅随随便便的将魔法卷轴拎在手里,临走还不忘提醒我:“救火的时候,注意别把自己弄伤了!” 我说:“知道了,你知道的,我不怎么怕火!” 莫拉雅的身体忽然微微停顿了那么一下,转脸带着一些妩媚的眼神瞄了我一眼,我看到她的脸有些红,随后她闪进船舱里不见了。 …… 牛头人鲁卡也夹杂在人群之中,他双手提着大木桶,不停的在甲板与水池之间飞奔,丝毫不顾身体的已经被炙热的火焰烫出一片片水泡。 一些人默默地将战死的人尸体搬开,以免被甲板上的大火烧成灰烬,而我站在船长室下面的舱门前,认真的在面前绘制着魔纹法阵,抽取空气中越来越稀薄的水元素,在面前凝聚出一道水墙来,我操控着这面水墙向甲板火势稍弱的边缘地带走过去,随着我口中轻轻吐出‘凝冰’,一面冰墙赫然出现在烧着的甲板上。 然后对着那些正在一旁救火的人说:“你们去那边,这里交给我!” “好的,魔法师阁下!”那几个人回答的非常爽快,随后就纷纷向另一处着火点跑过去。 “爆!” 我将第三幅魔纹法阵绘制完成,操控着冰墙在火点的边缘爆成漫天的冰粉,一股凛冽的冷意终于让这灼热的甲板有了一丝清凉。这些细碎的冰屑一下子将甲板的一块火势扑灭,可惜甲板上的温度有些高,这些冰粉没过多久就融化成水,甲板上的火又唿唿的窜起来,似乎比刚刚更加的勐烈。 我愕然的看着那些原本沾在火网上的尸火油,这时候,在风蛇的挣扎过程中,竟然沾在了甲板上,这些火油竟然真是无法用水熄灭。 我正想着,这时候要是能有一些沙土就好了,可惜我并不擅长土系魔法。 麦金托什船长这时候带着一群船员从船舱里跑出来,他们每个人都抱着一床厚厚的棉被,船员们将这些厚厚的棉被统统浸在水池里,随后,麦金托什船长用沙哑的声音唿喊着,命令那些船员们将正床浸湿了冷水的被子铺在燃烧的甲板上。 甲板上的火终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 这时候,飞艇上最高的主帆已经在烈火中化成了灰烬,整个甲板上有很多地方也是在燃烧着大火,几位拿着巨斧的船员,不顾火焰的灼烧,在主桅杆下面奋力砍着主桅杆,如果不将整个主桅杆放倒,大火将主桅杆上的横杆都引燃的话,很难控住主桅杆上的火势不会蔓延到其他那四根桅杆上去,如果一旦飞艇的上所有的风帆都被烧起来,大火带来的热浪,能将甲板上的人们活活烤死。 为了能够在燃烧的船帆下面作业,那些船员浑身都浸湿了,然后才冲到主桅杆下面,努力的用斧子在砍这根直径超过一米的巨型主桅杆。不过他们所处的环境温度颇高,根本挺不了太久,那些船员们就必须从主桅杆下面跑出来,然后将准备好的冷水迎头浇下来,随后又奋不顾身的冲进火海里。 可就算这么拼命,主桅杆却仅仅只是被砍了三分之一,主桅杆上的火势已经开始出现了局部蔓延的情况,这时候,麦金托什船长也是一脸的焦急,他正想召集更多的人手,冲上去砍伐主桅杆,我走过去拦住他,然后对他说:“我找人去砍伐主桅杆,您还是带着船员们扑灭甲板上的大火吧。” “不会太勉强了吧!”他迟疑了一下,问我。 随手凝结出一面‘冰盾’,我自信地对麦金托什说:“我是水系魔法师,放心吧。” 我知道局势刻不容缓,高声喊着鲁卡的名字,牛头人听见我在喊他,随手将手里的水桶丢在一旁,赶到了我的身边。 ‘冰盾术’ 三面冰盾各自围绕着我和鲁卡的身体周围,我带着鲁卡冲进火海,他的身上还有一层‘石化皮肤’,耐热力大大的提高了很多,我们两人冲到主桅杆旁边,分别拿出各自的斧子,狠狠地斩在主桅杆上。 “咔……咔……咔!” 在轰隆的一声巨响中,那根主桅杆终于向右侧船舷倒下去,随着船体勐地向右侧倾斜,那一刻,我感觉飞艇几乎要侧翻了,巨大的主桅杆带着熊熊的烈火从船体上脱离出去,向地面上坠落,声音烈烈。 鲁卡反复冲进来三次,我和他才将这根六十几米高的主桅杆砍倒。 在周围人们的欢唿声中,我和鲁卡拎着炙热的斧头从火里走出来,鲁卡浑身都被大面积烧伤,反而是我情况要好的多,身上的魔法长袍就有些火抗属性,只是露在帽兜外面的头发基本上都被烧焦了,因为有冰盾术和自愈术保驾护航,这样的大火并没有给我造成多少伤害,即使有些,也迅速恢复了。 砍断主桅杆最后一部分工作,几乎是我和鲁卡独立完成的,我发现甲板上的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中,终于了一些敬畏。 麦金托什船长冲过来,想给我一个热烈的拥抱,当他的手碰到我的魔法长袍上,被烫得喊了一声‘啊’出来,然后立刻招唿身旁的船员过来,也不等我说话,一桶水迎头浇下,顿时将我淋成一只落汤鸡。 我无语的看着麦金托什船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我们的飞艇迫降在门户山西南方向的一座小土丘上。 麦金托什船长将迫降地点选在这里,是因为这座小土丘上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 看着有一半地方被烧得焦黑的破烂飞艇头部斜插在小土丘上,整个飞艇的骨架已经出现了非常大的裂痕,这艘飞艇至此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修复的价值了,麦金托什船长一脸的欲哭无泪。 船员们搭好跳板,让飞艇上的人们陆陆续续的走下去,一时间我已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老船长,他算是在最危难的时候,依旧坚持着不放弃飞艇上的任何一个人,并最终成功的将飞艇平安的迫降在紫青山脉最东端门户山的外面,他无疑是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儿,但我知道,大概飞艇上应该不会有人会领情。 我拍了拍这位浑身像是从烟囱里爬出来的老人,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跟在牛头人鲁卡的身后,慢慢的走下了飞艇。 这时候,我发现那只弩箭完全贯穿而射死的风蛇的尸体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用一根极细的银丝链接着,挂在船舷外面,随着风在不停的摆动着,原来每根弩箭竟然全部在尾端绑有丝线,以便于这些弩箭射出去,还能无限的回收,只不过这些丝线极长,这种床弩的射击还真是巧妙,应该有考虑飞艇战斗,弩箭射出去很难收回来,因此才会有这种尾部绑着绳索的弩箭,不过看起来回收弩箭的事情很麻烦,只能等到战后来完成。 我站在土岗的高处,抬头遥望直插入云的门户山,心想着这里应该算是圣卡洛斯省的版图了。 …… 那些飞蛇终是没有勇气再次追上来。 在这座土岗上休息了半日,我和莫拉雅商量了一下,没有必要跟着飞艇上这些船客一起徒步赶奔距离这里最近的麦斯小镇。 我们准备乘坐自己的魔法扫把直接飞到圣卡洛斯主城,在那里的空港,转乘飞往帝都的飞艇。 可是鲁卡的身体太重了,我和莫拉雅、苏菲三个魔法师没人有能载得动这位大个子,我不得不将牛头人留在飞艇船客的队伍中,拜托麦金托什船长稍稍的照顾一下。 我们一行坐上了魔法扫把,魔法扫把上的法阵不停地流转,慢慢地浮空升起。 莫拉雅让爱丽莎坐在她的魔法扫把上,我和苏菲独自乘坐自己的魔法扫把,正要徐徐开动的时候,艾丽娅夫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略微难为情地对我说道:“吉嘉……” 18.繁华之下 紫青山脉的最东端的群山就是科罗拉多河的发源地,在这片大山中分布着数十座大小不一的湖泊,它们为科罗拉多河提供了充沛的水源。 科罗拉多河是圣卡洛斯省东部最大的一条河流,它也是流经舞阳平原的最南端,从圣卡洛斯省的港口城市艾尔赛亚城流入无尽之海。 刚刚抽出新芽的翠绿柳枝,散发着一种树木独有的芬芳。 大地、山川、河流在我们脚下向后飞驰,迎着湿润而温暖的东南季风,我们一行人穿过了一条几十公里长的山谷。 飞艇上的那场变故,并没能让紧张严肃的气氛维持太久,这里山色如画,这里春风醉人,离开了那艘气氛显得有些压抑的报废魔法飞艇,气氛明显的舒缓了很多。 记忆中的莎爱丽,好像是一位性情温和,但很有原则的大姐姐的模样,曾经在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的后海旁边,对赢黎的妹妹乐蝶小小的惩戒了一番,那时候她给我的压迫感,才像是一位公爵府的公主。 而不是现在这样,双手紧紧地抱着莫拉雅儿的细腰,坐在雅的魔法扫把上,一脸幸福的甜蜜傻笑着,脸蛋上带着灿烂的酒窝,像极了白傻甜,湿润的微风吹起她额头上的刘海儿,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精美的宫廷长裙就风中,就像是随风摆动的牵牛花。 莫拉雅担心苏菲儿驾驶魔法扫把的飞行技术不过关,不敢飞太快,将飞行的速度压到了最低。 苏菲儿有些不太熟练的驾驭着属于莎爱丽公主的魔法扫把,追在莫拉雅的身后,与莎爱丽嬉闹时候,和班级里的那些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她们会谈论一些初级皇家魔法学院的窘事,也会说出一些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英俊的学长和帅气的魔法导师。 莫拉雅也会有一句没一句的插嘴,她们都是从帝都初级皇家魔法学院里面毕业的魔法师,虽然莫拉雅要比苏菲大两届,但是在她们的记忆里,有足够多的共同点,让她们聊得不亦乐乎。 反倒是我,在一旁有些插不上话,我觉得雅多多少少的是有那么一点故意这样将我晾在一边,她要用这种温和的方式,发泄一些心中对我的不满,哎!我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艾丽娅夫人身上有一股甜丝丝的香水味,淡淡的非常的柔和,让人情不自禁的会习惯这种香甜的味道,温热的气息似乎总会在无意中喷在我的脖颈上,让我觉得有些痒,柔软的双手紧紧地从后面搂住我的腰,胸前的丰满紧紧抵在我的后背上,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出她的挺拔与伟岸,让我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如同鹿撞一样,‘砰砰砰’跳个不停。 大概是因为艾丽娅夫人加入到了我们中间,莫拉雅才会将我排斥在她们之外,表示她的不满情绪吧。 (艾丽娅夫人的那位额头受伤的侍女和牛头人鲁卡都留在飞艇那边,准备和飞艇上的其他乘客们一起徒步跋涉赶奔距离这里最近的小镇,然后转乘马车赶奔圣卡洛斯城。) …… 对于普通魔法师来说,无疑魔法扫把是一件非常昂贵的魔法器具,价格昂贵到一般魔法师想要买一件,要考虑很久,也要积攒很久,才能凑齐足够的魔晶,像苏菲儿这样的魔法学院助教,这是除去魔法公会供养的月例之外,她平时唯一的收入。那么她想要攒钱每一只魔法扫把,至少还要不吃不喝的苦干三年。 苏菲驾驶的魔法扫把是莎爱丽的,现实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明明莎爱丽还没学会如何才能驾驭魔法扫把,但是出身贵族公爵家庭的她,很早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魔法扫把。苏菲的家庭条件一般,家里拿不出一笔钱给她买这种奢侈的魔法用品。 魔法扫把实际上是这款魔法飞行器的俗称,因为它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尾端会喷出华丽的魔法光焰,在空中像极了一把扫把的模样,因此而得名。 事实上,它跟扫把挨不着边儿,魔法师也不可能随便的拿上一把普通的扫地扫把,就能自由在天空遨游。 不过,总的说起来,魔法扫把算是最简陋的魔法飞行器。 它与魔法篷车不同,虽然它们都是魔法器具,但魔法篷车是属于向普通人普及的魔法用品,而魔法扫把的适用范围却是魔法世界里的魔法师们,属于专属用具里面物品。 不管怎么说,魔法扫把售价非常的昂贵。之前赢黎和我谈论她哥哥有一把魔法扫把,觉得这东西不太安全就丢在一边,弃之不用。让我一度误以为魔法扫把很便宜,后来到魔法商店里冒冒失失的打听一下,才知道就算是最便宜的魔法扫把也至少要三十魔晶。 莫拉雅的魔法扫把也是她来到埃尔城之后才有的,莫拉雅儿可不像苏菲那样,平时收入只有魔法学院的助教这么唯一的工作,莫拉雅是一位杰出的木系魔法师,平时,高德佛里院长会让魔法学院里的精英魔法老师们走出魔法学院,完成一些适度的任务。莫拉雅就是其中最活跃的一位,她喜欢冒险和刺激,她也有足够的能力。 后来因为我的邀请,她加入我组织的猎鹰小队,每年冬季狩猎数百暴风之熊部落的野蛮人,每一位野蛮人不仅仅能够给我们提供一只珍贵的野蛮人左耳,我们还会在他们的身上搜刮到一些珍贵的魔法宝石的原石,这些东西莫拉雅当然也会有一份儿,她的魔法扫把就是在去年春天我升入魔法学院三年级的时候,和我一起在埃尔城魔法商店里买的。 记得但是鲍比看到我的那把魔法扫把的时候,眼神里的羡慕是无法掩饰的,鲍比在我们班里家庭条件要算是最好的一批人,连他也没能学会了飞行术之后,第一时间就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法扫把,由此可见,魔法扫把还真不是一般的贵。 魔法扫把在我看来,其实更像是一具没有车轮的电动小绵羊,在金属板上面篆刻着很多组合式的风系魔法阵,从外表看上去,制作的工艺就非常的精密,在方向舵的中央位置,是这些魔纹法阵的中枢部分,在魔纹法阵中心有个镶嵌魔晶石的凹槽,需要镶嵌一颗风系的魔法晶石。 魔法师驾驭魔法扫把,不仅要消耗自身的魔法力,魔法扫把本身也要消耗魔晶石上面的魔法力,单是这一条,就让很多普通魔法师承受不起。 魔法扫把上面并没有设计出两个座位来,不过当初设计者考虑到通用型和舒适性,将魔法扫把的皮座设计得很长,所以如果肯挤一挤的话,一只魔法扫把上乘坐两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然前提不能是牛头人鲁卡这样大大块头,刚买回来魔法扫把的时候,我试验过,让他坐在我的魔法扫把上,结果魔法扫把根本就飞不起来,只能是贴着地面向前滑行,掺杂着秘银打造出来的金属底壳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强行的在草地上犁出一道长长的土沟来,差一点就将我那崭新的魔法扫把搞坏了。 艾丽娅夫人温热丰满的大腿紧紧地贴在我的腿股上,让我有一种沉浸于温柔乡的幻觉。她身上的丝绸长裙在风中发出烈烈响声,因为担心在疾驰的飞行中,会将长发吹乱,她将棕色如缎子一般柔顺的长发盘起,显露出她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在她洁白无瑕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 可能是飞得太久,她显得有些疲倦,将尖尖的下颚担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让我觉得她似乎有些惆怅,我以为她是在担心贴身侍女的安危,于是宽慰她说:“别担心,有鲁卡和她在一起,麦金托什船长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旅行家,他们一定会平安抵达圣卡洛斯城的!” 她听了我宽慰的话,轻轻地展颜一笑,我虽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却能想象到她脸上的妩媚笑容,她只是贴在我的耳边,对我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担心的可不是这个,事实上,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感谢你呢!” “额……”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索性就沉默了下来。 一丝难掩的尴尬,缠绕在我们之间。 风灌进嘴里的滋味并不是那么舒服,雅说抵达前面科罗拉多河的时候,会在河边修整一下。 我们三个魔法师中,反而是苏菲飞行的时候会显得更吃力一点,她需要一点点时间冥想,也需要休息一下恢复自己的精神力,虽然她比我要高出三个等级,但是在魔法恢复速度上,却跟我相差很多。 不知不觉中,我在这条魔法之路上,已经超过了苏菲。 …… 越往南走,就会发现地上的色彩变得越丰富,这虽然并不是郊游的最好时节,但是并不能影响坐在魔法扫把沿途欣赏着春景的女人们的好心情。 莎爱丽私下里偷偷地来埃尔城找苏菲,原本就是来散心的。 当莎爱丽听到苏菲在埃尔城三年的任教契约到期,想回家探望一些老父亲,也许之后就不会反回北方了,下一站,苏菲也许会选择去海音丝或者奇岩城生活一段时间,据说那边的城市有着比帝都还要繁荣的商业体系,只不过苏菲还没想好,究竟是去海音丝看海,还是去奇岩城的雨林中感受生活。 莎爱丽说她之所以能够与苏菲成为好朋友,是因为她觉得苏菲就是另一个自己,是个潇洒的挣脱了所有身上枷锁与樊笼的女孩子,她可以在格林帝国里自由生活,自由的追求着自己想要的幸福。 苏菲儿的笑容里似乎带着一点苦涩,秀美绝伦的黛眉微微皱起,但是眉宇间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我敏感地觉察到,那个人似乎一直没能从她的心底熘走,她依然很在意。 可惜我跟那位莫拉斯的学生没有太多的交流,而且我从心底里讨厌他,这种反感来的是那么的莫名其妙,因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这位拥有着‘白焰’传承的墨氏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而是他身边那位叫曼萨女人,她是一位拥有魔族血统的贵族,她第一时间对我显露出来的敌意,让我记忆犹新。 倒是莫拉雅的关系和那个人的关系还算融洽,不过因为苏菲的原因,她很少提起他。 抛开这个略微有些沉重的话题,大家聊到圣卡洛斯城附近一些名胜古迹,反而聊性大发。 不知不觉中,就连坐在我身后的艾丽娅夫人也加入到女人们的热烈聊天之中,显然艾丽娅夫人也是非常博学的贵族,她对于圣卡洛斯省的一些特产非常的熟悉,也向苏菲和莎爱丽列举了许多值得一游,风景独特的城市。 她温婉地话语总会很轻松的找到最适合的契入点,让人感觉和她聊天会非常的轻松,非常的舒服。 …… 从山谷里飞出来,由于我们没有圣卡洛斯省的地图,担心在这片山区中迷路,沿途休息的时候,莫拉雅和我商量了一下,为了稳妥起见,最终决定沿着科罗拉多河一直向东走,去寻找通往圣卡洛斯城的大路,再由大路直接赶奔圣卡洛斯城。 春天的气息让路边的枯草吐出淡黄色的嫩芽儿,远远的看过去一片青绿之色,但是走近之后,那种淡淡的色彩,反而又消失在枯草中。 很少有魔法师喜欢骑着魔法扫把到处闲逛,因为真实的感觉真的不是像看上去那样美好。 连续几天风餐露宿,郊游什么的好心情已经变成了单纯的赶路,慢慢的心里开始有种厌烦的情绪在滋生,驾驶魔法扫把的新鲜感逐渐淡薄之后,我们路上的话题在逐渐减少着,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原本温暖的东南信风也显得有些冷。 一直到眼前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座屹立在旷野上的高山,就在山脚下修建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圣卡洛斯城,远远地只能依稀看到许多巨大的烟囱林立在城市之中,滚滚的浓烟好像将蔚蓝的天空涂上一层淡淡的山水画。 19.特权滋味 这样一座比史洛伊特城还要大三分的雄城,修建在德巴里洛切山的南侧阳坡上。圣卡洛斯城素来有工业之都的美誉,这里聚集了帝国里半数以上的矮人大工匠,据说圣卡洛斯城的铸造工艺水平直追矮人国度中七大君王主城的铸造工艺水准。 这里盛产各种精炼的金属锭,埃尔城中有很多魔法符文板都是来至这里的铁匠工坊,这里盛产的魔法符文板镀层非常的均匀,铭文师更喜欢这种质地好的符文金属板,用这种符文金属板篆刻魔纹法阵,成功率会更高。 一般想要成为最初级的铭文师,大概都会经这么几个步骤,首先就是不断地绘制魔法卷轴提升自己魔纹法阵绘制的成功率,一般来说,能够将自己最熟悉的那几种魔纹法阵绘制的成功率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五以上,说明这位魔法师篆刻魔纹的手很稳,有成为铭文师的潜力。 记得当初耶基斯学者止步铭文师之路,恰恰是绘制魔法卷轴的成功率始终无法逾越百分之五十这一大关,致使耶基斯学者这一生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铭文师。 想成为初级铭文师,其次就要拿起魔法刻笔,篆刻最初级的魔法符文金属板,到了这一步的魔法师们,就需要更多的资源购买符文金属板,以便于他在符文金属板上练习篆刻铭文,要知道符文金属板相比魔法羊皮纸昂贵太多了,很多有资格成为铭文师的魔法师,其身后都会有非常强大的贵族豪门或是财团的支持。 成为初级铭文师的最后一步就是,对于每个魔法师来说则是非常细致的分成了三大方向,分别是:擅长制作魔法卷轴的卷轴大师,擅长设计魔纹构装的构装大师,擅长在战士或者魔法师身上篆刻魔纹法阵的魔纹大师。 很多铭文师晋升之路,都是与圣卡洛斯城密不可分的,因为这里盛产品质最高的符文金属板,这才是铭文师们在晋级道路上,最不可或缺的资源。 为了避免惊世骇俗的目光,在距离圣卡洛斯城几十里之外的大路旁,我们几个就收起了魔法扫把,然后安静的等待一支远远驶过来的商队。 那是一支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商队,巨大的雷霆犀喘着粗气,发出一阵阵沉闷的雷鸣声,每只雷霆犀的身上都满载着货物,数十只巨大的雷霆犀,走在山岭之间,让这片山岭的大地都轻轻地颤抖着。 那些雷霆犀头上的御者们,还穿着帕伊高原上才会有的翻毛黄羊皮袄,看到雷霆犀背上的那些巨大箱子,顿时让我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这支商队一定是从帕伊高原上走下来的,那些沉甸甸的箱子里一定是装着精铁锭,只有来至矮人国度的精铁锭,才会让雷霆犀这么吃力。 据说修建圣卡罗城每年消耗的精铁锭,有一半都是从矮人国度转运而来。 从格林帝国最北端史洛伊特省沿着奔马河一直向西走,沿着帕伊高原西部群山之间的栈道一直向上攀登,抵达兽人部落的古鲁丁镇,再从古鲁丁镇沿着乌鲁图河向西走,穿过叶连山,经过北麓荒原抵达兽人部落的也门小镇,跨越南麓群山的死亡之路,途经星湖草原、新西亚奇斯山脉,最终才能够抵达矮人国度。 这条商路也是这两年才逐渐的恢复了以往的繁荣。 几乎都不用我们开口,就已经有骑着古博来马的骑士远远地跑过来,在距离我们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就将马匹的速度放缓,然后骑着马慢慢地走过来,古博来马上的骑士穿着一身精致的精铁铠甲,头带铁头盔,脸藏在面罩下,他的腿边挂着一杆骑士长枪,腰上挂着罗马剑,满身都沾满了灰尘,显得风尘仆仆。 这位骑士驱马走到我们近前,将面罩掀起来,露出略显疲惫的面孔,因为我们五个人中,有四位穿着魔法长袍,是一身魔法师的打扮,另外一位也是颇有气质的美丽贵妇人。骑士显得很有礼貌,并且十分的小心谨慎,坐在马上对我们行了一个骑士礼。 他简单的询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 这时候必须是队伍里唯一的男性成员我站出来,对他说:我们想要搭乘他们商队的魔法篷车,赶奔几十里外的圣卡洛斯城。 他自然不会拒绝,在旅途上,为一些旅者提供一些方便,是商队一贯的传统。 …… 这支大型商队抵达圣卡洛斯城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等在北城门外,其中不乏很多城里的商人们,他们将目光停留在雷霆犀身上的箱子上,口中连连发出一些连声惊叹,眼神中热切的目光,就差亲手将那些巨大的箱子卸下来,好认真的查看里面的货物。 看来这些从矮人的这些精铁锭在这里是抢手货。 商队的主人一下子变得很忙,我亲自出面向商队的主人致谢,然后说出我们的去意。 商队的主人倒是非常好客的邀请我们在商队里停留几天,我婉言谢绝。这样大型的商队需要驻扎在城外,因为巨大的雷霆犀根本无法通过城门洞,所以商队里的人依然需要在城外搭建帐篷,看守牲口和货物。 与商队在圣卡洛斯城北门外分别,我们一行人沿着大路,走到城门口。 圣卡洛斯城的城墙高达六七十米,只有站在护城河的吊桥上,才能感受到足有二十层楼高的城墙究竟是何等的恢宏。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城中那些高高耸立如同钢铁森林一样的巨大烟囱,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有多高,才会在这高大城墙里面探出头来。 我站在吊桥上,仰着头向上看,一直看到脖子微微发酸,也没能等到城头上的守卫们露出模煳的身影,只感觉到那些滚滚的浓烟,几乎遮掩住里圣卡洛斯城的半个天空,这里的天一半是灰蒙蒙的,另一半却是无限的蔚蓝,泾渭分明,俨然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黝黑的城墙上生满了斑斑的锈迹,据说这里的城墙都是用贫铁矿石堆砌而成,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矿石中的铁质慢慢的生锈,才显得整个城墙锈迹斑斑,看起来就像是一道钢铁长城。 艾丽娅夫人站在我身边,亲切的为我们介绍着圣卡洛斯城的史,她对这座城非常的熟悉,大概随便指着一块护城河边的鹅卵石,都能说出一段充满爱恨情仇的动人故事。 看得出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艾丽娅夫人用她无与伦比的亲和力,彻底的融进莫拉雅的小圈子里,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艾丽娅夫人总会时刻给我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从来不会做一些让人感觉到反感的事,而且时而露出一点儿亲切,又时而将人拒之千里之外,她又是非常的温柔体贴,拥有着成熟女人的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带着滴出水来的迷人妩媚。 她总是会适度的将话题引到自己熟悉的领域,然后说一些让莫拉雅或者爱丽莎都会感觉新奇的东西,然后几个人围绕着这些话题展开讨论,这样慢慢的演变成艾丽娅夫人始终掌控着话题的节奏,她绝不会冷落任何一个人,她会让每个人都有一种感觉:她是在看着自己说话。 艾丽娅夫人的眼神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我的身上,总会让我的心莫名的泛起一阵涟漪,不否认她的成熟女人的风韵让我有种很新奇的感受。 …… 进城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我稍微有些尴尬的事儿,因为以往我十分看不惯那些贵族子弟的特有的优越感,也不喜欢那种遇事就要使用特权的行事风格,所以进城的时候,就选择排在进城的平民队伍后面。 可是却没想到,我走过去之后,站在我前面的那些平民都是表现出一脸小心翼翼的神色,人群‘唿啦’一下子散开,竟没有平民愿意跟我站在一起。 随后我身边五米的范围内变得空荡荡的,居然没有人敢站在我的前面,也没有平民站在我的身后,最近的平民都是站在我身后五米之外,一脸焦急的样子,大概是在等我赶快进城,免得耽误了他们排队进城办正事。 那些城门守卫则是一路小跑,离开他们的岗位,一路小跑,来到我的身前,然后小心的露出笑脸来,看了一眼我胸口上的魔法徽章,居然没有对我们进行任何的盘问,就一脸恭敬的跑到排队入城的平民队伍前面,开辟出一条宽敞的路,让我们优先通过。 在埃尔城中,平民们很少会这样敬畏贵族与魔法师,在进城的时候,通常不会这样主动的让出路来,那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也不会觉得贵族或者是魔法师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是因为埃尔城中的平民和贵族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没有任何的缓和,所以平民对贵族们缺乏了原本心中的那份敬畏,他们更加的熟悉贵族们究竟应该享受哪些特权。 很明显,优先进城,并没有列在贵族特权的法令中,所以在埃尔城不会有人给贵族让路。一直以来我都习惯了埃尔城的是生活模式,没想到在圣卡洛斯城这边儿,我竟然被优先送进了城中,一想到在埃尔城的时候,平时我还会鄙夷那些总喜欢使用特权的贵族,没想到现在我也成为了他们中间的一员,此刻,我无法形容自己心头的滋味。 不过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繁华的城市中,心底还是有一种很特别舒畅的感觉,那种滋味萦绕心头,让我觉得当一名魔法师,好像真的还不错! 可是心头也有一种淡淡的遗憾,心想:走过了这座城门,以后就没可能再鄙夷那些贵族子弟了。 …… 栉比鳞次的建筑排列的是那样的井然有序,圣卡洛斯城按照明确的等级划分出住宅区域,等级越低的人居住的地势越低。 圣卡洛斯城的布局显得比史洛伊特城还要大很多,整个城市分成上中下三个大城区,每个大城区又分成十个分区。 上城区里面住着城中的贵族、学者、议政官员,圣卡洛斯城的大公爵府就在山腰间的最高处,无论站在城中的任何一个角落,抬起头向半山腰上望去,总会看到那个色彩斑斓的建筑群,那些建筑都修建的十分典雅大方,高阔端正,顶部搭配多个矗立上端的半圆形顶盖,看上去异常的华丽,就像是梦幻里的城堡。 中城区里面住着城中的富裕的商人、骑士、学院里的教官、冒险团中的战士,和一些家庭富裕的平民。 下城区则占据了整个城市将近一半的土地,这里面聚集着大量的贱民、流浪者、奴隶。正因为大量的劳工都聚集在下城区,所以所有的大小工坊,都修建在下城区,那些高耸如云的巨大烟囱冒着滚滚的浓烟,宽阔的街道上,时常可以看到运载着金属锭的马车驶过。 驻足在圣卡洛斯下城区的街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时间我们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时候想起麦金托什船长与我们约定好的城中旅店,也许我应该呆在那间旅馆里等鲁卡归来。 “艾丽娅夫人在圣卡洛斯城有落脚的地方吗?”我问艾丽娅夫人,我总觉得她对这里如此的熟悉,也许曾经在这居住过。 此时艾丽娅夫人正与苏菲说笑,指着街对面的一间店铺,两人在猜测里面究竟是卖什么商品的,门口的招牌已经被黑漆漆的油污彻底的遮住,完全看不出上面刻画的符号。 她听到我的询问,怔了一下,转头对我勉强的笑了一下,眼中显出了一丝慌乱,却对我说:“啊……没……没有,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能够自己找旅店的,这一路上,麻烦你了!” “当然不会不方便!”莫拉雅拉着艾丽娅夫人的手,热心地说:“再说,艾丽娅夫人您不是还要和我们一起等待飞艇的人平安归来,您的侍女还在那个队伍里,不是吗?” “嗯!”艾丽娅夫人轻轻地答应一声,低头避开我的眼神,伸手将鬓角散乱的长发撩到耳后,露出白净的脸颊,我发现她的脸显得有些红润。 “……” 我很想对莫拉雅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随后,我将目光看向莎爱丽这位史洛伊特省的公主。 按照贵族之间的礼节,她抵达圣卡洛斯城的话,应该去亲自拜访圣卡洛斯城的公爵大人,也应该住在华丽的公爵府中,可是她看到我询问的眼神,瞪着眼睛,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对我抗议地说:“我可不想住在公爵府里,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我送回史洛伊特,我还没玩够呢!我已经答应苏菲儿去她家里做客!” 一脸‘你少管我’的表情,可是那萌萌的可爱模样却无论如何也凶不起来。 20.神秘卷轴 圣卡洛斯城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并不是那一座座高耸入云冒着浓烟的大烟囱,而是在中城区与下城区街道两边一个个古朴雅致的小旅馆。这条繁华的大街好像是一块典雅的绿色围巾,而那些小旅馆便是围巾上一朵朵温情的绣花。 我们在圣卡洛斯城所住的小旅馆在中城区的十区繁华的大街上,它悄悄地挤在一家魔法药剂店与一家杂货铺之间,一点儿也不引人注目,它的门面也极其狭小,一进门便是登记台,有位金发男子站在台前,虽然他已经看出来我们几个都是贵族,但是依旧在登记台前站得笔直,没有任何献殷勤的举动,他面带微笑并不卑不亢地对我们说:“欢迎光临,几位魔法师阁下。” 我站在登记台的前面,问他:“还有干净一些的房间吗?我想要安静一些的,最好是顶层,你知道的,我们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 “当然,我这里恰好有您所需要的,请允许我带您去看一下,也许您会喜欢。”那位金发领班说道。 随后,他向我们推荐旅馆里的带有阁楼的房间。 这是一间小旅馆,由于空间实在有限,这家旅馆只有一个极小极小的旋梯,楼梯扶手是核桃木制成的,扶手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透明的底漆,细密的木质纹理反而让这个楼梯多了一分岁月的沉淀,楼梯上面铺着红地毯,每一阶都挺高,向上走了三层,艾丽娅夫人转得有些头晕了,才到了旅馆的最顶层,她大概从未在这么小的旅馆里居住过,眼中满是新奇。 旅馆的走廊也比较狭窄,不过总是弥漫着一股咖啡的香味,再加上红地毯和金黄的灯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墙上挂着一些小幅的画,其中一幅竟然是某位铭文大师的作品,那是一张颜色已经变得暗黄的魔法羊皮纸,上面的魔纹法阵稍稍地有些模煳不清,奇特的魔法符文是我从未见过的,法阵中心处有个凹槽,里面的魔晶碎片已经消失不见,这幅魔法符文画镶嵌在红木的画框里,与那些艺术大师的油画一起挂在墙上,就像是一幅抽象派大师的杰作。 后来果然在蓬皮杜艺术中心见到了它。 这里的每个房间都带有一个别致的小阁楼,里面空间不大,推开阁楼的落地窗,外面还有个小阳台,阳台上的木槽里养着蚂蚁菜花,姹紫嫣红地分外鲜艳。 阳台上有一把铁丝做的躺椅,躺在上面,望着幽幽蓝天白云,静静聆听着大街上的喧嚣,仿佛一切都离我们很远,东南季风带来了无尽之海的潮湿空气,闻起来似乎还能感受到风中裹挟着海的味道,如果能够在某一个午后,安静的躺在躺椅上美美的睡上一觉,那真是一件赏心乐事。 艾丽娅夫人和莎爱丽两人对这种小型旅馆充满了好奇,天下所有的大城堡想必多有雷同之处,只有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旅馆里,才能感受别样的风情,那是店主人的独特品味以及他对‘家’这个字含义的诠释。有温馨,有浪漫,有神秘,这才是这件小旅馆独有的特色。 看起来,莫拉雅和苏菲两个人也觉得很满意,于是我们选择在这里住下来。 那位领班先生显得很高兴,他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很荣幸自己这间小旅馆里能住进尊贵的魔法师贵族,这是他和这间旅馆的荣幸。 这让我想起了介绍旅馆给我们的麦金托什船长,当我说出打算在这等待一位朋友时,这位穿着一丝不苟的领班先生就热情地对我们说,可以将朋友的名字告诉给他,他会负责帮我们接待。 而我们可趁着这点空闲的时间,好好地游一下圣卡洛斯城,这座沉淀着数百年工业文化底蕴的城市,还是有很多值得游览的地方,例如圣卡洛斯大歌剧院、胜利广场、繁华的魔法符文金属板商业街等等。 大概麦金托什船长是这里的常客,我向领班说出了他的名字,那位领班惊讶地说:“原来你们是麦金托什船长的朋友!” 我向他询问在哪里能够租到马车,如果徒步穿越这座城市,恐怕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他笑眯眯的告诉我,租用马车远不如乘坐街口的公共马车,只需要十个铜板,马车夫就会拉上我转遍全城,当然这需要我一直坐在马车上,如果下了车,再从新上另一辆车的话,还需要另外付费,这些马车可不会停在原地等人。 我们几个人一致同意在这里住下来,房间里的被子很干净,有一股刚刚浆洗过的肥皂香味以及阳光的味道。 这一路上的跋涉,也算是让我们有些疲惫,吃过晚饭没多久,我们就纷纷地回房间休息,我们每个人都选了一个房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和艾丽娅夫人的房间距离最远,我的房间在走廊的最里面,而艾丽娅夫人的房间则是紧挨着楼梯口。 那位领班还特意告诉我们,晚上旅馆里会为客人提供热水,如果需要浆洗衣服,则需要另外付费。 我坐在莫拉雅房间小阳台里的躺椅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夜晚清凉的风,莫拉雅坐在我旁边的地毯上,头枕着我的小腹,捧着一本魔法书,一旁的小茶几上有盏镶嵌着一颗月光石的台灯,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月光石台灯这种奢侈的魔法物品,当然不是旅馆准备的,这是雅自己的私人物品,雅的生活一向是非常有品质的,我们似乎已经有好久没这样悠闲的在一起度过一个美丽的夜晚了。 在埃尔城的时候,她偶尔会有轮值,负责守卫埃尔城的夜晚,作为一位木系魔法师,她拥有和树木沟通的能力。 而我则是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每天都有大量的魔法卷轴需要绘制,总是喜欢将自己关在阁楼的房间里,绘制那些枯燥的魔法卷轴,虽然忙忙碌碌的,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我绘制魔法卷轴的数量已经过万,绘制这些魔法卷轴奠定了我坚实的绘制魔法符文金属板的基础。 当然,我在埃尔城有自己的铁匠铺,也制作一些极其简单的魔法符文金属板,聚火术、凝水术、轻身术等等,这些最初级的魔法符文,我还是能够用魔法刻笔驾驭得住的。 所以我们平时的交集并不多,只是偶尔在一起吃个午饭,或者魔法符文导师托比因将我留在实验楼,帮他绘制一些魔法能量卷轴,忙到了晚上,就会在回家之前,偷偷地熘到她的宿舍里坐一会儿。 可是这种机会并不太多,算起来,只有冬季捕猎野蛮人奴隶的时候,我们算是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些。 …… 我正在半睡半醒之间神游,感受着身体节点里的那些魔法元素在身体里缓缓流淌,这些魔法元素会遵循新的路线在体内流转,相比以前的我,如今施展水系魔法的时候,我感觉更加的顺畅了,大概是受到了身体里‘水系魔法增幅法阵’的影响,‘冰盾术’显得更加的坚固。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就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她微微的长着嘴,吞吐着夜空中游离的水元素,顽皮得像是一个几岁大小的孩子,只不过她淡蓝色半透明的身体,却是她以前样子。 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目前化成水元素之灵的果果姐,正自然而然的成长,她凭着自己无比亲和水元素天性,逐渐的让她摸索出‘水系增幅法阵’结构。在她赤而透明的身体里,浮现出一幅和我一模一样的‘水系增幅法阵’图案。 身为水元素之灵的果果姐,如果成功的开启了自身的灵智,将原本的灵魂之中最后一点的记忆种子都泯灭掉,这才是我和海蒂导师一直都担心的,现在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迹象,所以我才会这样迫切的赶往帝都。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的我已经在‘身体与魔法相互融合’的这个领域中,不知不觉地推开了一道门缝,似乎可以窥视到里面一些东西。 就比如现在我拥有的‘水系增幅法阵’,现在看起来,这个法阵在我身体中日以继夜的不停运转,所以说我每个水系魔法都将会比同等级别的魔法师的水系魔法,在威力方面要略微的大一些,这是一些隐性的优势。 我想,也许某一天,我将领悟到‘时间停滞’或者‘魔力催化’的真谛,这两个强力的法阵彻底的融合在我身体里的经络中,那时我所拥有的力量将会更上一层楼,哦不,或许会一下子实力变得跳跃式的提升。 大概在经了某些激烈的战斗之后,我对魔法的认知,才会有一些感悟与成长。 …… 雅伸手从茶几上盘子里拿起一颗草莓放在嘴里,犹豫了一下,然后认真地对我说:“吉嘉,我想出去走走!” 我从推开她的头,从躺椅上坐起来,站在阳台边上探出头,看看大街上的繁华的街景,然后对她说:“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连续几天飞行,都没有好好冥想一下,你的精神力吃得消?” 雅非常不满地白了我一眼,将魔法书丢在一边,跟我并肩站在阳台边儿上,她俯下身体,一只手肘支着阳台,手心托着下巴,不经意间,露出后背优美而苗条的曲线,雅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显得有些湿漉漉的,她穿着一件低胸v领的棉睡衣,俯身的时候,在昏暗的夜色中,衣领下面空荡荡的,丰满的椒乳显出了清晰的轮廓来。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陪你去了帝都之后,我想去外面走走,看看那边的山和那边的海!”雅甩了甩湿湿的头发,对我说道。 “……好啊!”我没想到雅说的会是这样,停顿了一下,仔细想我终究是没有什么理由挽留她,她这种向往着丛林法则的木系魔法师,总是要去看看南边的热带雨林、北面的黑森林、矮人国度以西的燃尽森林。 我想了想又说:“我毕业之后,也打算去游一些这个大陆,探索那些神秘未知的东西,也许我会去埃提亚走一走。” 雅忽然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问我:“你会想念我的吧?” 我不加思索地说:“当然,到时候你别忘了给我写信,我总是要知道你飞到哪了吧!” 这让我想起了琪格,我向她留给我的地址写过几封信,可惜那些信件都仿佛石沉大海,一直杳无音讯,我想也许她返回自己的家乡埃提亚王国了吧。 我将思绪拉回来,轻轻地对雅说:“总得让我想你的时候,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你。” 我的声音因为情绪有一点点波动而变得不太稳,有些走调。 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微微撇了撇嘴说:“谁稀罕呀,或许我还能找到一段新的爱情,一个比你更优秀的,不过如果没能遇见的话,我再回来的时候,你要负责娶我!” 我们静静地看着远处灯火阑珊地城市,夜晚的颜色遮住了那些丑陋的大烟囱,圣卡洛斯城中如繁星点点的灯火显示着城市里的繁华。那些从工厂作坊里走出来的工匠和奴隶们,汇聚成一道道人流,一下子将下城区的大街小巷都填得满满的,这时候那些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都纷纷地将美味的食物摆在外面,一片繁荣的景象。 过了许久之后。 我才对雅道:“你会回来的,是吧?” 雅倔强的说:“我可没那么说……” 不久,她又肩膀耸动地‘格格’笑个不停,她一下子变得很开心的样子,很得意地对我说:“我就知道……你还是很在乎我的嘛!我就知道……” …… 在艾丽娅夫人的问题上,雅要向我表示她的不满,虽然在表面看来,她和艾丽娅夫人相处的很融洽,但是雅并不怎么喜欢这个颇有贵族气息的女人,她显得高雅而又带着慵懒的气息,她会在我的面前显露出妩媚而又风情万种,站在众人前面一下子又显得端庄得体,那种贵族的气息让艾丽娅夫人总会成为几个人中的焦点。 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雅组织几个女人共同游圣卡洛斯城,却唯独将我留在旅馆里,美其名曰让我好好地休息一下,再者有些女士逛的地方,男士跟着也不太方便。 可我没想到,这种惩罚会一直持续到鲁卡平安的来到圣卡洛斯城才算结束。 隔天下午,我们一行人登上飞往帝都的飞艇,继续我们的旅行。 而我此时的行囊里,又多了一幅很奇怪的魔法卷轴,就是我们居住的旅馆顶层走廊墙壁上的那幅镶嵌在画框里的,变得有些模煳不清的魔法羊皮纸,那张羊皮纸上绘制着一幅我从没见过的魔纹法阵,于是我找到了旅店老板,以艺术品的价格(九枚金币)买下来这种看起来很古老的卷轴。 这几天我总是独自一人穿梭在圣卡洛斯城繁华的商街上,也相继购买了一些做工精细的空白魔法符文金属板,大概是因为这里拥有成熟的加工工艺,这里的魔法符文金属板的售价,竟比我埃尔城自己小铁匠铺里打造出来的魔法符文金属板还要便宜一些,以至于我没能忍住,一下子买了十几块金属板,丢进魔法腰带里并带在身上,直到魔法腰包里面装不下任何东西,我才停了下来。 背着沉甸甸的背包,登上了飞艇,我们挥手告别了圣卡洛斯城,直抵帝都。 21.再见.我的蔷薇 当我们飞艇靠近空港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的晚上,骄阳落进灰蒙蒙群山后面的深涧里,夜幕中的群星未起,天上的银钩挂在树枝杈上,飞艇在云中穿梭,仿佛抬起手就能摸到天边的如钩银月。 23us.com 站在飞艇上的人们望着苍茫大地之上只有点点的星火,临近帝都而产生的压迫感反而没有那么强烈了。 “飞艇先是抵达帝都外面的空港,这里距离帝都还有四十五公里,帝都周围那些依傍群山所堆砌成的城墙是禁空领域,无论任何飞行工具都不可能从那里通过,所以飞艇会事先抵达帝都的空港,这里应该算是格林帝国最繁华的空港,唯一能与之匹敌的空港,大概只有海音丝了。”艾丽雅夫人穿着整齐而华贵的宫廷晚礼服,站在我的身边对我和颜悦色地讲解道。 而我身边的那几位女孩子,现在怀着各种的心思,竟然都在望着那片不断有飞艇飞进飞出的空港默默地发呆。 莫拉雅已经做好决定,抵达帝都之后就要与我分别,她会转乘飞往奇岩城的飞艇,去格林帝国的最南端,然后穿越最南端的奇迹之门,前往她向往已久热带雨林中去看一看,听说每一位木系魔法师都需要去哪里感悟自然,也许那里浓郁的木系元素气息,会让莫拉雅顺利的突破十级大关,成为一名一转中阶木系魔法师。 临别之际,各种难言的滋味涌起,在埃尔城的点点滴滴化成了依依不舍的乡愁,这几天以来,她一直减少着和我说话的次数,按照她的解释:大概是害怕自己的心不够坚定,最后一刻将会没有了离开帝都的勇气,她不想一直像是影子一样陪在我的身边,虽然我们是情人的关系,但是她需要拥有自己的一些空间与自由,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人生。 我对此很有感触,我觉得我就像是一只樊笼一样禁锢住了莫拉雅内心深处的野性,现在,在她魔法修为达到了九级最巅峰的时候,她需要离开这种桎梏之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对自然的一种顿悟,简单点说就是‘势’,没有‘势’她将永远无可能达到成为十级魔法师。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两张‘魔力催化’卷轴和十五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交给了莫拉雅,叮嘱她万事一定要小心为上,听说南部荒泽之中沼泽一族的蜥蜴人在白精灵一族的手中夺下了这片无边无际的雨林之后,经过数百年的苦心经营,俨然已经成为了这片雨林的真正主人,我还听说蜥蜴人很喜欢食人心。 莫拉雅最后这一天里,已经不肯与我说任何话了,她担心我哪怕再说上一句什么关心的话语,她都会再没有离开帝都的勇气。 而苏菲儿则是处于迷离的状态,越是到了帝都的地域范围,越是思家心切,她整个一下午都是双手扶在船舷的边缘,跟好友莎爱丽述说着家乡的景致,据她说:她的家是在帝都边上的落水小镇上,她父亲是一位地方法官,不过据说去年的时候已经退休了。 莎爱丽一直好像有些话想对我说,可是在碍于好友莫拉雅一直在我身边,所以直至此刻都没能有机会说出来,最后这一刻,她已经完全的顾不上我了,因为好友苏菲似乎陷入了一种近乡心切的焦虑情绪之中,她试图开导这位好友,可惜没有什么效果,莎爱丽担心苏菲总站在船舷边会出什么事,所以一直都陪在苏菲的身边。 抛开了公主的神秘面纱,莎爱丽是一位非常适合成为闺蜜的女孩,她用自己的真诚对待每一位朋友,虽然她有时候又傻又天真,但是她心地善良,又心思细腻,在她清澈如湖水一样的眼睛里,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眼中的世界是非常美好的,她非常渴求去体验一下平凡人的生活。 我有点不懂,根据赢黎所讲述的,皇族之中的王子或者公主们会在少年时期,都会被送往一些偏僻的城市或者边陲小镇独自生活两年,感受一下平民生活的疾苦,又能够让王子公主们更加的自立,可是这位莎公主,好像并没有经过这些啊。这位公爵之女,难道不需要经王族中公主经的练吗? 我又不方便问莎爱丽,只好将问题埋进心底,留给赢黎来帮我解答,也不知道赢黎在初级皇家魔法学院过得怎么样,是否如她信上所说的那样平静与美好。 越是临近帝都,越是让我思绪万千,难以平静。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出现一些人的影子,那双充满了妩媚之气的妖艳眼睛,红的就像是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一样,我似乎已经想不起她的绝世容貌,不过在我看来那些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那双眼睛深深地印刻在我的精神之海里,就躲在那层雷云之后,越是临近帝都,我的心越是无法平静。 而此刻,就在我的精神之海中,那清秀如邻家小妹一样,笑起来带着甜美酒窝的赢黎出现在海面上,她甜甜的微笑融入泛起波澜的金色海水里,反而让我的心变得平静了下来。 就像一边是温柔地海水,另一边则是炙热的火焰,我站在甲板上,越是靠近帝都,就越发感觉到备受煎熬。 艾丽娅夫人站在一旁,为我介绍着格林帝国最大的空港,我竟然记不得她刚刚讲述的空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她话语温柔,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那种成熟女人的风情,惹得周围船客们频频扭头窥视,而艾丽娅夫人却是落落大方的站在我身旁。 节奏舒缓地为我介绍着格林帝都里面最着名的圣地。 …… 据说,帝都最外围的城墙上设置了大型的禁咒级别的禁空法阵,所以空港实际上修建在城外一处通往帝都的必经之路上,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 飞艇靠近空港的时候,那些空塔上跳动的火焰在为我们知名航进的方向,我才真正的意识到已经抵达帝都。 虽然飞艇在黑暗中行驶,眼前看不到一丝一毫帝都的影子,只有在群山脚下耸立着一座的巨大的空塔群,每座百丈高的空塔顶部都修建有四面通透的塔楼,塔楼里面放置一盏巨大的油灯,晚上的时候,熊熊大火在塔楼里勐烈的燃烧,隔着几十公里都能看到空港灯塔里面跳动地火焰。 穿过了厚厚的云层,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我看到苍茫大地上的群山连成黑黑的一片。有很多飞艇不断从云层中冲下来,在夜空中,每一艘飞艇四周的船舷上都点燃了无数灯火,在这暗夜里忽闪忽闪,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只夜空中飞舞的萤火虫。 只有离近了才会看清那些都是长达百米以上的巨型飞艇是多么的壮观。 每一座空塔的四面都长长的从塔心位置伸出来的停靠码头,我只是抬眼望了一下,就判断出来整个空港大概有八十多座空塔,远远的望去,那些高高耸立在空港之中的空塔杂乱无章,事实上,几乎是每艘飞艇都会遁寻着同样的航线,向空港行进。 到最后,飞艇将要驶入空港的时候,俨然整齐的排成了一排,从空港最东端依次进入,我们的飞艇一进入空港,船体之上就响起了沉闷的声音,也不知道那声音是从何处何处传过来的,就像是有人在头顶上说话一样,声音中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它一步步的指导着船长将飞艇停泊在一座靠南的空塔边上。 此刻,一艘从空塔里面驶出来的飞艇与我们擦肩而过,对面飞艇甲板上的那些兴奋的旅客们,挤在船舷上兴奋的和我们挥手,他们应该是一群即将出行的旅客,还对这次旅行充满了新鲜,而我们这边那些显得有些疲惫的旅客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抵临帝都,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 那艘飞艇体长至少能有三百米,俨然是一艘甲板上修建有五层楼高的巨舰,我数着这艘巨舰船舷一侧竟有二十八座大型的浮空法阵,船尾还有一排整齐的风系魔法助推装置,从外形上看,对面那艘飞艇至少是我乘坐的这艘飞艇的三倍大。 那种庞然大物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给我带来的震撼感,是非常剧烈的,那种强大的威压,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一分钟之后,它完全消失在我的面前,那种让我无法唿吸的威压才淡淡的消失,此刻,我们的飞艇已经慢慢地飘到空港码头边上,甲板上的船员们站在船头,操控着巨大的渔枪,将一根沉重的锚射到码头上。 码头上的船员们迅速地将船锚连接在魔法卷扬机上,卷扬机将船锚连同大腿粗的绳索慢慢卷起,一点点将漂浮在空中的飞艇拉到码头边缘,船上的船员们甩出无数条粗壮的绳索,将飞艇牢牢地股固定在空港码头上。 随后巨大的飞艇上,响起了一片‘叮叮叮’的铜铃声,在船员们兴高采烈的吆喝声中,他们熟练地将船腹的舱门打开,然后又将长长的船板铺设成一条平稳的路,两侧还有用绳索编成的护栏,门口的船员们陆续的站上去,大声的唿喊道:“来至圣卡洛斯城的飞艇靠岸了,来至圣卡洛斯城的飞艇靠岸了……” 这时候,甲板上的人们纷纷拎着自己的行礼,从一层的舱门里走进去,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从船腹的舱门中走下飞艇。 而我们这些飞艇上的贵族,则被船员们告知:可以走船上的专用通道下船。 我这时候不禁感叹:格林帝国的贵族们的特权似乎无处不在啊,身处在埃尔城,还没有那么强烈的切身感受,总觉得贵族与平民是对立的两个阶级,贵族充其量就是比平民更有钱,并没有特殊之处,但是从圣卡洛斯城一直到达帝都,贵族能享受到的好处越来越多,让我凭空生出很多优越感来。 莫拉雅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魔法长袍,一言不发地走在最前面。 苏菲倒是显得有些激动,但是她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莎爱丽与苏菲并肩而行。两个人在不停的窃窃私语,这一路上,两个人就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我和艾丽娅夫人走在后面,她身后的侍女拎着一箱行李,跟在后面走得非常吃力,原本剩下的几大箱行李,应该由船员们负责送下空港,不过现在却抗在牛头人鲁卡的身上,这只憨牛似乎毫不介意下船的时候,顺带着干一点体力活儿。 …… 陪着莫拉雅办理了转乘手续,我大概能够看到她眼底的那份寂寞,她的心情似乎很糟糕,阴暗中,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微笑模样,拧着眉头,理智与感情似乎还在雅的内心深处交战。 我们走下空港,来到地面上的时候,雅就将她那条巨大的勐毒花藤释放了出来,已经生长得足有七米多长的花藤一下子扎进泥头里,吓得跟在我们身后的几位贵族男女脸色苍白,他们停下来,竟然不敢跟谁在我们身后。那条花藤也是焦躁不安的在泥土里游曳,不时地露出绿油油的身躯来。 办理转乘手续的空港工作人员用最简洁的话语和最快速的动作处理完雅的转乘手续,谁都不会主动去招惹一位心情很差的魔法师,尤其是身边带着不知名的魔宠的魔法师。 “要不就别走了,就在帝都住下来,感悟‘势’,其实在哪都一样,帝都里还有很多转职成功的中阶魔法师,我们可以拜访他们,从他们口中探听一些转职的经验,我有办法敲开他们家的大门!”我跟在雅的身后,信誓旦旦地对她说道。 听到我说的话,雅一下子停了下来,不远处那座空塔就是上面就有通往奇岩城的飞艇,我们就在空塔下面相视而立。 她转身的时候,我才发现,在她脸上已经挂着两行清泪,难怪她一直都将头藏在锥帽里。 我的身后还跟着留下来送行的莎爱丽、苏菲、艾丽雅夫人,她们在距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似乎想留给我们一点私人的空间。 雅一下子扑倒我的怀里,她将尖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双手紧紧地搂着我,在我脖颈间深深地闻着我的味道,那双冰凉的嘴唇颤抖着印在我的唇上。 “别再说,哪怕是一句话,你知道我没办法抗拒你,让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别挽留我!” 雅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我不确定她昨晚是不是哭了。 “……” 我刚想开口说话,她的嘴唇再次贴在我的嘴唇上,她近乎掠夺一样,亲吻的时候也是带着一点点的狂野,她的拥抱似乎想让我们的身体没有一丝间隙,她将头贴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对我说:“抱歉不能参加你的成人礼,我会寄礼物给你的,再见了,我的小情人!” 话刚一说完,她将我松开,手中的法杖轻轻一点地上盘旋的勐毒花藤,那巨大的勐毒花藤一下子勐地扎进土中,随后一下子从雅的脚下钻出来,托着雅的身体冲进了空塔的楼梯中,竟然一下子消失在昏黄的灯光下…… 22.初临帝都 随着人流走出了比一般小镇看起来还要大一些的空港,在空港的外面是繁荣的马车运输商行,各式各样的马车停在空港的外面,那些车夫们则站在马车前面,不停地向过往旅客们讲述自己的马车究竟有多么的便宜,能够运载非常多的货物,可以畅通无阻地行驶在帝都的大街上等等。 23us.com 在空港的外面有一条繁荣的商业街,这里聚集着大量的马车行、旅馆、餐馆以及一些商行。尽管已经是入夜,但是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整个街道上飘着烤肉的香味,一些不知名的水果罗列在街道的两旁,被小商贩们码的整整齐齐,那些色彩鲜艳的水果发出诱人的光泽,总是吸引着一些旅客们驻足,然后掏出几个铜板随手买上几个。 在飞艇里连续闷了数天的旅客们从空港里走出来,早已经吃腻了飞艇上提供的那些套餐,那几种无论多长时间都放不坏水果,嘴里早已经淡出鸟来,这时候,空港外面那些香气四溢的小吃,竟然变成了格外吸引行人的地方。 我甚至在一个玻璃壁橱中看到无数的午餐肉罐头码成了一面墙,仅仅走了几步之后,又在在家店铺的隔壁看到了各种精美的魔法物品,那些简单至极的魔纹法阵被篆刻在金属符文板上,制成了简单地生活类器具。 其中用火系魔法阵做出来的精美如音乐盒一样的东西竟然是点烟用的,如此笨拙的打火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还有一些水囊上面,被人篆刻了一幅水系魔法的聚水法阵,成为了一只能够自动储满清水的神奇水囊。 这些都是魔法物品的衍生物,我不禁感叹这些铭文师们的奇思妙想,相比我单纯的绘制聚火法阵,这些篆刻在魔法符文板上的魔法物品,显得不知比我高明了多少倍。 送走了雅之后,我还沉浸在与雅平时那些点点滴滴的回忆里,这时候我才发现,帝都对我来说竟是如此的陌生,站在街口的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候苏菲和莎爱丽公主走过来与我告别,我才想起来苏菲的家乡在帝都的郊外,是一个叫做落水小镇的地方,她回家是不需要进入帝都里面的,而莎爱丽则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识一下苏菲童年曾生活过的地方,她可不想冒失地进入帝都,若是被人认出来的话,那么这次任性的旅行将会提早结束。 街上诸多马车中,雇佣价格最昂贵的当属魔法篷车,这些采用魔法符文板拼装而成的舒适大房子,简直就像是一座可以移动豪华旅馆,里面装修得非常奢华,不仅有供人休息睡觉的卧室,甚至连简单地浴室都一应俱全。 莎爱丽很自然的选择了一辆豪华的魔法篷车,大概在她的眼中,这样装饰简单的魔法篷车才能勉强乘坐吧。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丢给站在一边儿的马车夫,然后提着礼服的裙摆,牵着苏菲的手很随意的走上了魔法篷车。直到在关上车门之前,莎爱丽才转回身,从魔法篷车里探出头笑眯眯地问我:“吉嘉,你见到赢黎的时候,告诉她过几天我就去看她。” “哦!”我随口答应了下来,我原本还以为她一直没有问我关于赢黎的事,是忘了我和赢黎的关系,没想到只是一只没有提及罢了。 她随后转身走进篷车里,想了想又停下来,继而转身又笑着对我说:“记得对赢黎好点!” 她的笑容格外甜美,苏菲儿站在莎爱丽的伸手,惊讶地张着嘴吧问自己的好友:“莎,你也认识赢黎?” “当然啊,我和她认识得比你还要早呢!”莎爱丽笑嘻嘻地对自己好友说道。 “这世界看起来真的很小!”苏菲有些茫然地嘟囔了一句,随后便被莎爱丽拉进了篷车里面。 就听到里面传来莎爱丽的声音:“接下来,就到了我们享受生活的时刻了,要不然苏菲,我们一起游全国吧!” “啊!好……啊!”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魔法篷车里,那位马车夫已经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对我和艾丽娅夫人深施一礼,然后扬起马鞭在空中甩了一个鞭哨,马车挤入川流不息的人群,缓慢的向前行驶,不大一会儿就淹没在人流之中。 “这位史洛伊特城的小公主还真是不太让人省心呢!”艾丽娅夫人站在我身边揶揄着说道,她又接着说:“比较起来,我的侄女黛米还真是不错的乖乖女,哎!” 随后她叹了一口气,便停下不语,似乎在抱怨命运为什么会对黛米如此的不公平。 “您不是去埃尔城接黛米小姐和珍妮夫人来帝都的吗?怎么没见到她们?”这句话我忍了好久,现在才问出来,惹得艾丽娅夫人稍显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抱怨我到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事。 艾丽娅夫人的侍女和牛头人鲁卡跟在我们的身后,看起来两个人偶尔还能有些交流,那位看起来很文静的侍女,偶尔会问牛头人鲁卡一些他不太反感的问题,鲁卡憨厚的声音偶尔在我身后响起,我才发现,原来鲁卡不是一位纯粹的闷葫芦,他平时也是能够很随意的正常聊天的,只不过他在这边很少有谈得来的朋友,至少他不会和我说这么多。 艾丽娅夫人叹了一口气说:“她们舍不得安一个人呆在埃尔城,明年的这个时候,安也要准备参加埃尔城的觉醒仪式了!” 提起安的魔法觉醒仪式,我倒是有些期待,毕竟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我也曾试图让安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那一点微弱的精神力。 曾经在渔湖湖畔遇见的那位身份神秘的男人告诉我:精神力越是强大的孩子,魔法觉醒的机会越大。 我和艾丽娅夫人走在空港外面的大街上,这个夜晚,大街上车水马龙,头顶上不断有飞艇排列成整齐,缓缓地驶入空港之中,那些超过百米长的巨舰,给下面的人带来很强烈的压迫感。 我仰起头可以清晰的看到飞艇底部那些巨大的浮空法阵,正在散发着淡淡的风系魔法元素的威压,我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制造出这样大型的,工艺相当反复的浮空法阵,也许那时候我就是一名铭文师了吧! “呵,时间过得真是好快,转眼安都已经可以参加觉醒仪式了啊!”我也随口感叹了一声。 这一路上,似乎艾丽娅夫人的那种成熟美丽的贵妇风韵,被苏菲绝美容颜完全碾压,所以我没有觉得艾丽娅夫人姿容有多漂亮,但是当一身公主气质散发着甜美气息的莎爱丽和曾被誉为帝都第一美女的苏菲离开之后,艾丽娅夫人身上那种成熟女人的美丽与芬芳才算是彻底的绽放出来。 即便是街上与我们擦肩而过颇有绅士风度的骑士,都会频频地扭头对艾丽娅夫人行注目礼,她就像是暗夜中的一朵美丽的紫罗兰,她高高挽起的金色长发下面露出像牛奶一样白皙的光滑皮肤,也是在暗处,越发显露出白腻的光泽,她的嘴角弯弯的上扬,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痴迷的目光,神情自若地缓步向前走。 当我们走到一处旅馆门前的时候,艾丽娅夫人停了下来,她看了我一眼,嘴角出现了一抹难以寻味地笑意来,然后对我说:“这里距离帝都的都城还有几十公里远,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和我一起乘坐马车前往帝都吧,吉嘉,你是第一次来来帝都吗?” “哦,没错。”我也跟着她的脚步停下来回答道。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艾丽雅夫人的侍女走进旅馆的登记台前,让旅馆的服务生将那位马车夫喊下来。 艾丽娅夫人的马车就停在这家旅馆的后院儿,家里面的马车夫似乎早知道艾丽娅夫人会在这个时候返回帝都,已经在这个旅馆里等了一周多,随后,那位马车夫麻利的将一辆看起来很不错的小型魔法篷车驶出来,这辆篷车远比大街上那些车行里的篷车要精致许多,篷车在我和艾丽娅夫人身边停下来。 我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扶上马车,艾丽娅夫人面带微笑,扭头看我一眼,随手将我拉上来。 她的侍女已经早早地将篷车上刻着浮雕的精美铁门打开,率先走进去,将里面的月光石魔法壁灯打开,柔和的灯光从磨砂玻璃窗里透出来,随后艾丽娅夫人跟着走进去。 “吉嘉,你的牛头人扈从可以坐在马车后面的行李架上,那里足够宽敞……”艾丽娅夫人对我如此说道。 “哦,好的。”我说道。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选择的,对于帝都我是如此的陌生。 这辆篷车并不算大,没有让人可以躺下来休息的卧室。我与艾丽娅夫人面对面坐在这辆魔法篷车里,道路两侧的街景不停地在车窗外飞驰而过,磨砂的玻璃窗让外面的景致变得有些模煳,我拉开玻璃窗,清新的夜风扑面而来,魔法篷车沿着一条宽阔而平坦的大路不断前行,两侧的景色淹没在浓浓的夜色里。 我在想此时已经坐在飞往奇岩城的飞艇上的莫拉雅,原本说好要在帝都停留一段时间,拜访一下其他的成功晋级为中阶魔法师好友以及学长们,询问一些关于‘势’的信息,然后再去雨林中练,最终突破那个桎梏,成为一位十级魔法师来着,没想到她竟然匆匆忙忙地走了。 艾丽娅夫人将头凑过来,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窗外,指着远处那片黑乎乎的阴影对我说:“前面那座大山就是着名的马扎罗山,它被帝都人称为‘帝都的基座’。我们就是要去那边的唯一山口进入帝都最外围的城墙,如果要是在白天,你还可以见到山顶上那些鹰巢里的狮鹫,那些受训的皇家狮鹰骑士团就驻守在山顶之上。” 说起了狮鹰骑士,这让我想起了三年前,风暴之熊部落围困埃尔城的那个冬天,埃尔城里就有一位北风军团派遣过来的狮鹰骑士,仅仅是一位狮鹰骑士配合着高德佛里院长大人,就完全压制住了风暴之熊部落里面那几位大巫,我对这些力量强大的狮鹰骑士,也是多少有一些崇拜的。 “皇家狮鹰骑士团吗?那些狮鹰骑士们真的是好强大。”我对狮鹰骑士们还是充满了憧憬的,心想要是能有一只狮鹫成为魔宠,那一定是非常的拉风。 艾丽娅夫人显然有些不能理解我的跳跃性思维,她有些惊讶地说道:“身为一名魔法师,竟然还会崇拜那些骑士,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你若是想要参观一下那些鹰巢,我倒是有些办法。” “我当然是很羡慕的,只要看着他们骑着凶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不知道要比骑着魔法扫把在空中帅气多少倍!”我无比向往地看向窗外,想要透过夜色能够看清山巅之上的那些鹰巢,可惜试了一下,终是无能为力,变收回了目光。 “还不知道魔法学院里的学习任务会有多么繁重,还是先安顿下来再说吧。”我想了一想才说。 艾丽娅夫人抿嘴一笑,露出四颗洁白的贝齿,她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蒙上一层淡黄色奶酪一样的光泽,她说:“至少,你别忘了来我这做客,我答应过要好好招待你一下的。” “好啊!” 魔法篷车在沿着大路不断地向上爬坡,虽然这道坡非常的平缓,但是许久之后,依然没有感觉到有下坡之势,此刻向窗外看过去,竟然发现那座巨大的空港原来已经在山脚之下,而我们的篷车在黑夜里,沿着一条笔直的大路不断的向上攀爬,竟然与远处空港的落差足足有几百米的高度了。 路的左右两侧竟然都是幽谷,在这暗夜之中,困难看两侧的幽谷到底有多深。 我才想到了一本关于格林帝国地理的杂谈,格林帝国帝都炽烈皇城是建立在一座沉寂多年的死火山的火山口上,那座巨大的火山口边缘足有几百公里长,火山口的中心地带是一座巨大的湖泊,在湖泊的周围修建着一座足有七座史洛伊特城合在一起那么大的巨大城市。它的名字被格林帝国人尊称为‘帝都’。 23.浮在空中的王城 魔法篷车飞快地向前行驶,道路两边的景色向后疾驰,虽然远处山景沉浸在如墨一样浓浓的夜色里,但是我却能够看到山脚下的空港离我们越来越远,马车在这条大路上越走越高,我惊讶需要回头俯视才能看到身后的空港小镇。 23us.com原本连成片如绚烂花海一样的空港灯火,如今仅仅是变成了火柴盒一样大。 黑黝黝的车轮碾过坚实的碎石子铺成数十米宽的大道,竟然非常的平稳,感觉不到一丝颠簸,我有些好奇这辆篷车的车底究竟镶嵌了什么样的魔纹法阵,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 艾丽娅夫人大概是有些疲倦了,在魔法篷车轻轻地摇晃中,竟然靠着软皮沙发就那样睡着了,身旁的侍女帮她脱下了脚上的鹿皮靴子,仅仅是那么一瞬间,我看到那圆润如玉的脚趾竟然像是一颗颗洁白的珍珠,她卷缩着身体躺在长条型沙发上,看着她闭着眼睛陷入沉睡,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浑圆肩膀和精美锁骨上面,牛奶一样滑腻的皮肤在胸前挤出一道深深地沟壑,侍女微微红着脸将一条天鹅绒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我面色有些微窘,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水,遮掩着淡淡的尴尬。 那侍女跪在地毯上,摆正艾丽雅夫人的身体,让她睡得稍微能舒服些,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我转头望向车窗外,大路两边每隔几十米远,就有一尊十余米高的大理石人形雕塑,在夜里,那些雕塑都立在两米多高的巨大理石基座上,栩栩如生,隐藏在暗夜里,我试图将头探出窗外,最终也没能看清那些雕塑的面孔。 大理石基座上面那些雕塑巨大的脚趾,都要比我们乘坐的这辆魔法篷车还要巨大,我慢慢地将注意力转到窗外。 马车一直在向南行驶,而且是在一条笔直的缓坡大路上一直前行着,两个小时之后,四周的景物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依然不断的有巨型雕塑从身边熘过,但是山脚下的那座空港已经化成了火柴头大小,那微弱的光亮变得极为模煳。 大概需要走出三十公里之外,才会让灯塔上的光亮变得如此模煳吧!我暗暗地在想。 “每个雕塑都是一位格林帝国英雄的化身,在他们足下的石基上,篆刻着他们平生的事迹。吉嘉对这些雕像好像很感兴趣呢!”艾丽娅夫人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转过头,才发现原本上在沙发上睡熟了的艾丽雅夫人已经醒了过来,她一幅慵懒的样子,在礼服外面围着一层天鹅绒的毯子,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她神采奕奕的眼眸变得非常柔媚,那种成熟少妇的风韵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啊,原来这些雕像竟然都是格林帝国的英雄,看起来我们帝国英雄的数量还真是不少呢!”我对这些英雄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所以毫不在意地说道。 她没想到我居然会如此的淡然,怔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对我更加好奇。 随后她却没有任何停顿,继续说:“当然,这些英雄们见证着整个格林帝国的史,我们史洛伊特省也有五位英雄的雕塑留在这里,我即使不说,你也一定知道是谁吧!” “不会是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魔法学院外面广场上的那五位英雄吧?”我不禁脱口而出。 艾丽娅夫人眼神中带着无比的崇拜,说道:“正是他们,厦屯.爱丽,球果烈,帕鲁布伊,柯莫勒,融玉。有时候我真的好想重新回到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亲眼见证那些英雄们的光辉史,而不是站在他们的雕塑前,瞻仰他们的遗容!” “现在的话,我们格林帝国也有大英雄啊!”我争辩着说。 艾丽娅夫人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对我问道:“你是在说查尔斯大帝或者是詹姆士亲王?” 格林帝国现任的君王就是查尔斯.安琪博尔德大帝,据说这位查尔斯大帝在没有继承王位之前,手中执掌着帝国最精锐的狮鹰骑士团,曾经为了格林帝国南征北战,开疆扩土,也是一位名声显赫的大统帅。 而现任海音丝城的最高行政长官以及南风军团最高统帅,则是詹姆士.安琪博尔德亲王,他率领着南风军团在海音丝驻扎了近二十年,如今依然牢牢地将海族势力挡在海音丝城的海域之外,他也是格林帝国如今声望最高的大统帅之一,与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雷欧纳德大元帅齐名。 艾丽娅夫人并没有提及这位北风军团的统帅,看起来她对这位雷欧纳德大元帅也是积怨颇深。 不过很显然,如今北风军团的这位最高统帅雷欧纳德大元帅如今的日子并不太好过,原因之一就是他对冰雪苔原上那些野蛮人采取的怀柔政策,让史洛伊特省这几年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旗下的北风军团只是扼守在白象河的南岸,所管辖的范围也只有从史洛伊特城直至星海城这一段。 这一政策,让史洛伊特城以西的大部分城镇,在严冬之际,都赤的露在野蛮人的眼皮底下,也正因如此,那些野蛮人部落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冬季进行捕奴行动。这样的决策,深深地触痛了史洛伊特省的本土贵族实力,最不满雷欧纳德大元帅如此做法的,当然是史洛伊特城的大公爵景月爱丽,以及整个史洛伊特省的西部地区的贵族势力。 据说景月爱丽如今与雷欧纳德大元帅势同水火,埃尔城里的贵族们也不买北风军团的帐,自己成立警卫营骑士团。 北风军团有三分之一的军备物资,都是由史洛伊特省提供,我曾听人说过,景月爱丽在大公爵府直接对北风军团的军需官表示:雷欧纳德执掌北风军团这段期间,别想从史洛伊特省筹集到一个铜板的物资,我们的金币要武装自己所在城市的警卫营。 艾丽娅夫人的话语让我的心从回忆里返回到现实中来,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夜色,继续说:“如果是在白天,你就会看到这些巨型雕塑在山路上究竟有多么的壮观,格林帝国代公爵的雕像都树立在这条大道上,如果我们站在马扎罗山口向下望,这些雕像排在大路两侧,一眼都望不到边。” …… 马车行至通往帝都唯一的马扎罗山口,单单穿越几公里长的狭窄谷道就走了几公里远。 这里有一座扼守着帝都咽喉的隘口城关‘马扎罗山口’,一道气势恢宏的城墙像是一条巨大蟒蛇一样,盘旋在马扎罗圆形火山口的最外围山巅之上,这道巨石堆砌的城墙修在数百丈高的绝壁之上,据说那些传说中冰雪苔原深处的强大的冰霜巨人或是帕伊高原大雪山的兽神殿里面的比蒙巨兽,也没有办法翻越这道城墙。 能够翻越这道绝壁的只有龙城的龙族们,不过显然绝壁之上那些堡垒中的禁咒级禁空法阵就是为了那些巨龙们准备的。 尽管已经是深夜,这里的关口依然是充满了准备通关的行人们,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数百辆马车都停泊在广场上,不断地有马车驶入广场,也不断有马车接受完检查,缓缓地驶出关口,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没有任何吵杂的声音,如同足球城大小的广场上,有很多手持长戟的卫兵在不断地巡逻。 我忍不住想见识一下号称格林帝国最坚实的壁垒‘马扎罗山口’的防御力量,迫不及待的从篷车里钻出来,站在篷车的门口,看着马车夫缓缓地将篷车赶到一处规定的区域中。 幸好此刻广场上灯火通明,让我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广场上的布置。 这个巨大的广场就像一座巨大的角斗场一样,周围修建有几十米高的城墙,在城墙之上站着很多弓箭守卫。 没想到我们还没有进入马扎罗山口,仅仅是在山口前做例行检查,就已经处于弓箭守卫的监视之下了,牛头人鲁卡老实的跟在魔法篷车旁边,他那高大的身躯早就引起了很多关口守卫的注意。 艾丽娅夫人的魔法篷车缓缓地驶入特定的区域,马车夫乖乖地将魔法篷车停下来。 这时候,有两名身穿轻皮甲的关口守卫走上来,看到我穿着魔法长袍,眼中露出敬畏的目光来,却是依然毫不客气地打量着牛头人鲁卡,那肆无忌惮的眼神让牛头人有些感到恼火,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卷与牛头人鲁卡的‘扈从契约’来,在那关口守卫的面前慢慢的展开。 那位带着皮帽的关口守卫在契约卷轴上面反复确认无误,才放下紧张的心情,对我行了一个军礼。 “您可以带着您的扈从通过关口了,魔法师阁下。”那位守卫说道。 艾丽娅夫人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色的徽章,金色的徽章在白玉无瑕的玉手中闪闪发光,她握着的徽章的手臂从篷车的车窗伸出去,展示给那位关口守卫查验。 那徽章竟是象征着伯爵身份的金质贵族勋章,我低头看了一眼胸前象征着一等男爵身份的铜质徽章,显然我与艾丽娅夫人之间的爵位差距,竟然是差了两大级,艾丽娅夫人竟是位伯爵夫人。 我有些不明白,当初在麦金托什船长的飞艇之上,艾丽雅夫人为什么会让那位奥古斯特子爵纠缠着,我在心中暗想:难道是刻意而为吗? “放行!”那位关卡守卫最后在魔法篷车的车辕上盖上一枚魔法印章,喊出一句话。 然后在我默默地注视下,魔法篷车慢慢的驶入马扎罗关口中,那个不起眼儿的魔法印章在车辕上散发着淡蓝**法光晕,我能感受到上面的魔法符号在一点点的变淡,按照这个速度,这枚魔法印章的印记会在一小时之后彻底的消失,这也就意味着,对于这次魔法篷车的检查,有效期仅仅是一个小时。 马车行至雄关之下,我看到高大城楼上竟然悬挂着一个三米多高的巨大头颅,神色狰狞的面孔上面涂着红白相间的油彩,头顶上长着两根一米多长的角,整个头颅用篆刻着无数符文的瑟银魔法锁链,牢牢地钉在城墙正门的上面,那是一颗大恶魔的头颅,我在老库鲁手中的一些古老卷轴上看到过关于地狱魔族中最强大的存在的种种描述,没想到帝都外面的唯一关口‘马扎罗山口’的城门墙壁上,竟锁着一只大恶魔的头颅。 我能感受到这只大恶魔已经彻底的死亡,留在城墙上面的仅仅是大恶魔的头颅,但是那种强烈的强者威压,却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压在我的身上,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据说面对这种成年的大恶魔,就算是成功进行了第四次转职的五十级传奇法师,也是绝难匹敌的。 我站在魔法篷车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强者,竟然能够斩杀这样强大的存在啊! …… 魔法篷车跟随在车流之中,穿过了马扎罗山口,经过了长长的城墙隧道,我站在马车外面向远处望去。这一刻,我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上,那片璀璨的星火在我眼前不停地闪烁着,忽然之间,我明白过来,那些并非是星空中的星火,而是帝都的整个城池。 在朦胧的夜色之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时候我才真正的感受到帝都是如何的巨大,我从高出向远处往,那些灯火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际,到远方的时候,它们会和夜色彻底的交融在一起。 而我身边巍峨的绝壁像燕翅一样向两侧张开,足有几百公里的山壁将整个帝都团团的包围在其中,看上去,整个帝都的地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平底锅,我的眼神继续延伸着,寻找着那座传闻中的皇城。 在帝都的中心地带,借着那些绚烂的灯火,我看到了一片大湖,在暗夜中就像是吞噬所有光源的镜子,顺着湖面,我的目光向上望去,一座巨大的浮空山出现在帝都上空,那就是炽烈皇城,查尔斯大帝和他的后宫众妃子们就住在里面。 我傻傻地看在悬浮在湖面上的巨大浮空山,原来罗兰大陆上,竟然还有这种巨大的人工浮空山,看到山体下面那些禁咒级浮空法阵,我彻底的陷入呆滞之中…… 24.北境人在帝都 帝都初级魔法学院校园楼顶回荡起悠扬的钟声,沉寂的校园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 23us.com 年轻的面孔从楼宇中奔跑着,男孩子们跑在最前面,他们穿着宽大的魔法长袍,像是一只只黑色的雨蝶,穿过拱形回廊,灵活的身体在刻满浮雕的大理石立柱之间来回的穿梭,飞扬的头发和挥洒出来的汗水伴随着欢笑与嬉闹,让校园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女孩子们三五成群,肩并肩走在后面,走下楼梯,漫步在青草初生的花园,甜美的笑容让她们看起来更加自信。魔法师的身份注定了她们会有一个很不错的未来。 很多男魔法师们喜欢学习攻击力强大的魔法技能,因为他们天性好动,喜欢争斗,喜欢冒险。大多数男魔法师都会在年轻的时候跟随一些冒险团去某个大陆或者位面上冒险,或者是加入到军营中,成为随军的战斗法师,为格林帝国效力,搏一个更高的爵位。 跟那些男魔法师不一样,绝大多数女魔法师们更向往安逸的生活,她们多数人会在魔法学院、魔法公会、魔法研究院之类的地方任职,成为一些大魔法师们的助手。也有很多女魔法师会选择学习魔法药剂学,附魔学、铭文学、珠宝学等等,然后在某个商会里,成为职业魔法工匠。 一位穿着柔软的魔法学徒长袍的小个子的魔法学徒出现在学院大门口,他在门口神色有些慌张地向街道两侧望了望,手里抱着一本黑色带有古朴花纹的魔法书,稍稍犹豫了一下,沿着路边的灌木墙向北跑去。 远处街边停着一排魔法篷车,马车夫已经将篷车驶到了魔法学院的大门口,并且殷勤的走下来,打开车门,等待自家的小主人从学院里走出来。 …… 魔法学院四年级的教室在教学楼的最顶端,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占星学’,下课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班级里的男生就已经一哄而散,占星学魔法导师康丝坦斯看着教室里一窝蜂的场面,也是显得无可奈何,这群学生里面,勋贵家庭出身的孩子占据总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班级里甚至还有几位公爵府上出来的孩子。 能够让这些孩子在最后一节课,耐心的等到最后一分钟,对于这些贵族家庭的孩子们,已经殊为难得了。 魔法导师康丝坦斯选择将最后几句话咽回肚子里,他慢慢地合上讲桌上的魔法书籍,整理着书案上的教案,走出了教室,坠在这些魔法学徒的后面,走下楼梯,沿着回廊走出教学楼,最后一节课上完之后,他不需要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可以直接回家。 刚刚跨出学院大门的康丝坦斯看到学院门口那些华丽的马车,暗暗地摇了摇头。 “康丝坦斯导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康丝坦斯听到了一个安静而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转回身看了一眼,发现是课堂上的一群女学生,此刻正抱着魔法书站在身后。 开口说话的女生就站在这群女生之中,白净的脸上笑起来有个美丽的小酒窝,虽然她的五官看起来也算是精致,但是却只能称得上容貌清秀,她安静的站在原地,显得亭亭玉立,就像是未央湖上的一朵莲花,那种婉约的气质是众位女生中最好的,一头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下来,随意的用一根丝带束在脑后。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平静地沉吟说:“赢黎,你有什么问题?” 宽大的黑**法长袍并不能遮掩住赢黎那充满了青春气息的身体,她将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环抱于胸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认真的看着康丝坦斯。她的闺蜜们都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人随声附和。 帝都里的女孩子们有一种偏执的傲慢,她们认为课堂以外的时间,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可以任由自己随意的支配。所以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想那些令人头疼的‘占星术’,这门学科期末也不是必考科目,没有必要太认真啊。 …… 我站在街道对面的树下,坐在护栏上和牛头人啃着金黄的麦饼,牛头人鲁卡丝毫不理会从旁边经过的那些人异样的目光,他屁股上的那一截尾巴,很自然的随意摆动着,神态悠然,似乎只要有麦饼吃,对于鲁卡来说,就拥有了满满的幸福。 耶基斯学者中午并没有留我吃饭,到了晚上这个时候,肚子里早已经饿得咕咕直响,我担心去远处餐厅里吃饭,会错过赢黎的放学,我可没有勇气在她家门口等她,再说,帝都的路对我来说是如此的陌生,我自然是要守在学院的门口,舍不得走开。 在帝都里,很少能够看见有人在街上吃东西,贵族们一般都不会这样做,对于贵族们的礼仪上面规定的条例来说,这是非常失礼的事儿,他们宁愿躲在马车里吃,或者干脆饿着,贵族骄傲和优越感在这里被无限的扩大。 街上的人们会很惊讶,一位穿着魔法师长袍的少年会如此不雅的蹲在大街上,而且还会和一头牛呆在一起啃食麦饼,一看就像是个乡下人。 行人里面那鄙夷的目光,让我觉察到他们眼神中的不屑一顾,可是那又怎么样? 等到校园门口那些低年级的魔法学徒们陆续的走掉,一些魔法篷车也陆续地驶离校园门口,校园大门处迎来了一些高年级的魔法学徒,看起来他们身上的魔法气息更加的浓郁一些,甚至已经有人和我一样,不在穿着灰白条纹相间的奉献魔法套装,而是穿上了魔法师长袍,胸前挂着魔法师的勋章。 显然那些已经成为了魔法师的高年级学生们,走路的时候将下巴高高的扬起,颇有一种那鼻孔看人的架势。 都说帝都人是极为傲慢的,现在我才有了深刻的体会。 随后我在一大群从学院大门口涌出来的女魔法师学徒中,看到了赢黎的身影。 三年的时间,让她的身高猛地窜起来,远远的看过去,在那些女生中算得上最高的那批人其中之一了,也许是一直坚持晨跑与锻炼的缘故,她看起来比照以前,要显得更加的纤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知识魔法套装,手里捧着一本黑色镶金的魔法书,清风拂面,吹乱了头上如缎面般柔顺的秀发。 她站在一干同学之间,含笑地聆听着同学们讨论课堂魔法的知识点,安静的站在人群中,虽然和同学们畅言欢笑,脸上的酒窝透着一种邻家女孩般的文静清秀。 虽然她站在人群中,却总是显得那么的孤单,从魔法学院里走出来的那一霎那,空中传来一声鹰啼,她停顿了一下脚步,抬头望着远处浮空山上的王城上空自由遨游的狮鹰,脸上浮现出向往之色,此刻她的心并不在这里。 我迅速的将手里的烤得金黄的麦饼揣进怀里,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烤饼碎屑,正打算站起来走过去,给她一个惊喜。 随后那一秒,我看到她忽然向前走了几步,对着一位看上去很成熟的魔法书亲切地说了几句话,当我靠近了他们的时候,就听见赢黎说:“我有个朋友告诉我,参照夜晚的星图,可以测定自己所在的方位,在有星星的夜晚,就绝不会迷路,这个说法是正确的么?” 那位长相成熟的魔法师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赢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地回答道:“那已经涉及到了‘星象学’里的星图,你那位朋友一定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学生吧,我们初级魔法学院并没有开设这门学科,观察星空的细微变化,单纯依靠魔法学徒的微弱的精神力,很难能分辨出来。不过这个说法,理论上是成立的。” 我心中暗想:那句话是我在晚上看星星的时候,和赢黎闲聊的时候说的话,虽然有些吹牛的嫌疑,但是绝对是真的。 随后我又听见那位魔法师说道:“你可以将他说的这句话,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显得浅显易懂,那就是在有星星的夜晚不会迷路,只要你在星空下寻找到英仙座那几颗大星,认准一个方向,就绝不会迷路。” 我站在人群里,安静地听着那位魔法师的解答。 这句话也许在格林帝国适用,但是在帕伊高原上,就不那么灵光了,一望无际的荒原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两个人在同一个起点出发,只要走的方向差上半度,连续走上半个月,两个人就能相隔几公里远,这种距离,在荒原上是很难汇合在一起的。所以在兽族猎人们的眼中,辨识星图算是最基本的技能。 随后那位魔法师又说:“这句话的第二部分,是测定自己所在方位,这个很难,因为需要能够感知星图最细微的变化,而且整个夜晚的星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个夜晚同一时间点,同一位置点上的星图也是截然不同的,虽然这对于那些占星大师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要知道,对于你们这些初学者,这很难!” 这位魔法师说的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狗屁道理,但是赢黎那种崇拜的眼神,这算是什么嘛! 我忍不住走上去,大声的说:“对于夜空中的星图,我们无需记住每一颗大星的轨迹,我们只需要记住五十颗大星的轨迹就可以在自己的识海中形成最初的星图,当然,我们需要牢记的还有几颗靠近地平线的大星与地平线之间的距离,通常我们伸直自己的手臂,用手指替代量规,测定这个段距离,然后就能锁定我们在星空下的位置。” 那位魔法师听了我话语,眼睛显然一亮,惊讶地转过头看向我。 但是我只盯着赢黎,继续说道“只要懂得测定自己的在夜空下的固定位置,我们才不会在夜晚迷路……” 赢黎的眼神看过来,我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我看着她,而她开始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微微轻启的粉色嘴唇慢慢的张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贝齿,然后脸上的微笑慢慢的转化成惊喜,就像是雪峰之上融化的冰雪…… 原本站在人群中清秀温婉的赢黎,浑身上下充满了贵族公主的气息,可是当她听见了我的声音,又看到我在人群中说话,这一刻她不顾一切的向我冲过来,雪白脖颈上的那颗如同核桃一样大的黑色麻纹挂坠在胸前荡起,美丽的星眸中荡漾着一层水汽,在周围同学惊诧的目光中,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 脑后马尾上的束带一下子脱落了,黑色缎面般柔顺的秀发一下子铺散在我的肩头,紧紧地抱住我。 周围传来一片嘘声,我扶着赢黎软软的肩膀,将她从我的怀里拉开,我可不想再这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们就这样围观。 “赢黎啊,看来你今天不会选择跟我们一路回宿舍的吧,那我们先走啦!”赢黎的那几个朋友乱糟糟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随后她们嬉笑着转身跑开。 一个穿着黑**法学徒长袍的长相甜美的女孩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在我旁边向赢黎问:“赢黎,下周昆汀要在家里举办舞会,你要不要去?” 赢黎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眼角似乎都有些湿了,并没有理会那女孩子的询问,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赢黎,你不是最喜欢和那些从北境赶到帝都里做生意的商人们聊天,谈论北境那些奇闻趣事,昆汀这次找了一支刚刚赶到帝都的北境商队,他们有很多的奇闻趣事要讲给你听哦,难道你真的就不想去看看?”那女孩子依然不愿意放弃,站在一旁对赢黎劝说道。 赢黎不耐烦的转头看她一眼,然后又转过脸笑着地对我说:“我带你去个安静一点的地方!” 我对赢黎抱怨道:“如果可以的话,可以选一家餐馆,我在学院门外等你小半天,肚子都饿瘪了!” 赢黎毫不犹豫地说:“好,我知道有一家餐馆做的烤魔羚羊肉非常地道,餐馆的老板曾经是一位商人,经常去帕伊高原收魔羚羊皮,能烤出地道的高原风味的烤肉。我们去尝尝!” 我点头同意说:“好呀!不过可别忘了我的扈从只吃素。” 赢黎挽着我的手臂,鼓鼓的胸脯紧紧地贴在我的胳膊上,和我一起向街口走去,走了几步,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那期待能有个好消息的女孩子说:“我不想去,你想去就去吧,别总想着拉上我,我现在不想听任何关于北境的消息。” 随后,赢黎看着我,语气肯定地对我说:“你在哪里,我就想知道哪里的消息!” 25.那里的消息 26.乡下的穷亲戚 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让帝都充满了朦胧的色彩,冷风夹着雨水落在石板上,溅起一朵朵的小水花。 23us.com 玻璃窗外的大街上过往的行人们步履匆匆,华丽的魔法篷车频繁地从餐厅的门前驶过,帝都比史洛伊特城和圣卡洛斯城要繁华得多,在街角和广场上,几乎看不到乞丐的影子,就算是一些仆人也都穿着精美的丝绸衣服,街上的商铺也大多窗明几净,哪些刚刚抽芽的嫩绿树枝经过经过雨水的洗涤,色彩更加的鲜艳。 街道上铺设的石板都是坚硬的花岗岩,这些巨大的花岗岩被石匠们打磨得光滑而又平整,石板之间几乎看不到什么缝隙,雨水顺着石板缝隙流进地下,在干净的大街上看不到一点积水。 鲁卡坐在餐厅外面防雨檐下面的长椅上,看着远处高空中的王城独自发呆,双刃斧立在长椅旁边的靠背上,斧刃被鲁卡打磨得非常锋利,敞开皮衣下面露出健壮的肌肉,雨水露在地上飞溅的起的水花浸湿了他的裤管,他浑然无觉的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雨水,悠闲的样子就好像吃饱了在没有什么可愁的。 靠着窗子里面的餐桌上摆在四份煎魔羚羊肉,上面的酱汁非常的鲜美,魔羚羊肉仅是表面一层被煎熟了,用刀子切下去还会泛起血水,肉质很鲜美,很合我的口味。 这里的每一片羊肉都被料理得非常规矩,但是我却知道兽人们绝对没有这么多可以调味的香料,让魔羚羊肉变得这么美味。 我在想,这家打着兽人部落高原风味的高级餐厅,一定是不敢把原味的煎魔羚羊肉摆到桌面来的,兽人们烹饪的食物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勇气吃的。 这家餐馆这么的火爆,主要还是他们食材用了真正的魔羚羊肉,虽然是一些从帕伊高原上运回来的冻肉,但是至少是真正的魔羚羊肉,另外一点就是他们打着兽人部落的风味,迎合了帝都人猎奇的心里,但是真正的口味却与兽人部落挨不着边,这是地道的帝都料理。 所谓的兽人风味的噱头,也不过是将羊肉煎成三分熟而已。 坐在我对面的赢黎几乎没怎么吃盘子里的煎肉,她只是喝了一点奶油浓汤,她见我将盘子里的煎羊肉吃得很干净,便把自己面前的那一份推到我的面前,眨了眨眼睛,抿嘴一笑说:“我这份儿煎肉,你帮我吃了吧,我不喜欢这个酱料的味道。” “好。”我用餐刀将煎肉切开,三五下便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这是个六人餐桌,贝姬穿着一套非常合身的精美水晶狮皮甲,坐在赢黎的身边,她一直低着头吃得很认真,贴身的皮甲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性感,皮甲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她扭头看了赢黎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再问“我怎么不知道你不爱吃这里的煎魔羚羊肉?” 赢黎的脸微微有些红,偷偷地瞪了贝姬一眼,见我看过来,连忙心虚低下头喝了一口麦酒。 海伦娜坐在我的身边,绝美的容颜在三年中未有任何的改变,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腰肢纤细,双峰高高耸起,穿着一条素色的单薄皮长裙,那双美目流转,总是在不经意间落在我的身上,那双如同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睛荡漾着别样的神情,一头金发挽起,玉脸精致无暇。 海伦娜咬着嘴唇,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我另一边的苏,然后对我说:“苏可是很久都没这样高兴过了,你应该早点来看我们的,魔法学院每年都有两段儿很长的假期,我们被禁足在帝都,你就没想过,过来看看我们?” 我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其实在这个事情上,我有些过分的偏执了,我一直在埋头准备四年级最后的皇家魔法学院的那场考试,没想到海蒂老师给了我一封推荐信和一份入学申请书,随随便便地将我打发到帝都来,可我偏偏没有抗拒的余地,因为事情关系到了果果的灵魂苏醒。 苏穿着一身白色的祭司长袍,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白色的祭司长袍侧边儿开口露出一截浑圆如玉的美腿,奥利安娜商店的假肢工艺真是非常的精湛,我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接缝,这分明完全就是一双真腿。 苏在帝都的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多了许多的自信,如果是在之前,我这样偷看她的美腿,苏即便不恼,也会面色微窘涨红了脸,可现在的苏却浑然全不在意,反而故意的将祭祀长袍的裙摆拉了拉,让裙摆的开叉露出更多的浑圆美腿,眼睛笑得弯弯的,对我说道:“不要刚一见面,就像赢黎魔法学院里的那些男同学一样,眼睛恨不得长在女生们的裙子里,魔法师要有贵族绅士的风度,难道不是么?” 我反而一下子被苏说的红了脸,苏的身材还是那么的纤弱,只不过面色不在那么病态的苍白,脸色比以前红润许多,看起来跟赢黎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苏的身体改善了很多,性格也开朗了很多,之前她总喜欢沉浸于一个人的世界里,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她唯一的朋友。 现在看起来,苏的日子过得很好,她重新拥有了神圣系力量,重新掌握了‘圣光术’‘祷言术’此类的技能,而且跟随一位拥有神圣系力量的大学者身边,学习神圣系法术的运用,只看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祭祀长袍,就知道她一定学会了很多神圣系法术。原来这些法术不单单只掌握在神庙那些大神官的手中啊。 正当心中生出一些感慨的时候,一群头上戴着黑色锥帽的年轻的魔法学徒从门外匆匆走进餐馆里,他们一面大声的讨论着关于魔法方面的学术问题,一面长驱直入到餐馆里面,十几个人将头上的锥帽掀开,露出一张张年轻而稚嫩的面孔,他们嘴角带着高傲的笑容,找了一张圆桌坐了下来。 年轻魔法学徒们的身后跟着一群穿着轻装甲的扈从,那群人中有骑士、战士、剑士和弓手游侠之类的人,看上去似乎都是成功晋级拜托了学徒身份的职业者,其中也不乏有几个气息强大的人,他们身上带这一股淡淡的杀气,不用猜也知道是刚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一批人,手上沾了异族人的鲜血,才会有那种凌厉的气息。这些人也纷纷在一旁找了张桌子,一言不发的坐下来,这些人强大的气场让周围就餐的客人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压低了很多。 几名侍者们小心翼翼地飞快走过去,询问这群年轻人晚餐要吃些什么。 贝姬抬头向那边瞄了一眼,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嘟着嘴对着小声说:“喂,昆汀那些群人来了!” “随他们好了,反正我们也快要吃完了,等等我去叫辆马车,外面在下雨呢!”海伦娜姿态优雅的将餐盘里最后一块肉切开,小嘴努力地咀嚼着,大眼睛不停地扫向窗外。 贝姬挺直了身体,紧致而丰满的身体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撑破这紧身的皮衣,她伸手将脑后海藻一样卷曲的长发挽起来,然后对海伦娜说:“还是我去吧,外面下雨呢!” 赢黎淡定地坐在那,反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好奇地问我:“吉嘉,这次来帝都,有什么打算吗?” 我放下手里餐刀,用餐巾擦了擦嘴才说:“还是先努力的完成皇家魔法学院的学业吧,同时还会跟在耶基斯学者身边,当他的助手,我想成为一名铭文师。” “那你想好了侧重哪个方向了吗?”她好奇的问我,然后又补充说:“对于你而言,成为一名卷轴大师更容易些吧!可这恰恰是耶基斯学者最不擅长的,他更擅长设计魔纹构装,他倒是对于一些魔法技能组合,有些独到的心得。” 感觉赢黎变得成熟了很多,文静的贵族气质跟容貌无关。 赢黎问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从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我只是想让自己成为一名铭文师,如今看起来我想得有点简单了。 她低下头微微沉思片刻,帮我分析说:“究竟想要选择哪条路,其实都没关系的,你有很好的魔法天赋,天生就是一位擅长制作魔法卷轴的卷轴大师,不过,想要成为一名需要刻苦专研魔纹法阵的结构,能够独立设计魔纹构装的构装师,或者是最神秘的魔纹师,那么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想了想,认真地对赢黎说:“肯定不会在卷轴师的前面止步,我曾经学过一些粗浅的制皮术,所以一支对设计魔纹构装很感兴趣,我很希望能够在一些皮甲上面绘制出魔纹法阵来,然后赋予件皮甲新的属性,我觉得这样很有成就感。” “那就成为一名构装设计师吧,耶基斯学者对这方面很有心得!”赢黎在旁边鼓励我说。 可我显得有些犹豫,话音一顿,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又说:“不过之前,曾有人希望我在成为魔法师之后,能够做一名魔纹师,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究竟要向哪个方向发展。” 赢黎好奇的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苏,脸上表情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对苏说‘你为什么会希望吉嘉成为魔纹师啊?’ 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看起来她终究是没办法改变自己爱害羞的习惯。 苏显得很无辜,很委屈地看我一眼,然后抱怨说:“我没有啊!” 她转头盯着我问:“吉嘉,我什么时候跟你聊过魔纹师的事儿?” 其实我刚刚看的是餐厅外面在雨中漫步的果果姐,我的铭文师之路,恰恰是因为她在星湖草原上的一句戏言,让我心中有了一种执念。 “是你姐说的!”我忍不住,就对苏说了事情的真像,我觉得应该把我和果果姐的故事,告诉给苏知道,毕竟苏现在已经长大了。 “安妮想让你成为魔纹师吗?难怪她拒绝了埃尔城里的铭文大师林德伯格阁下要给她纹一幅力量法阵的建议,原来她是在等着你……”苏的话脱口而出,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赢黎的面前透露这些,连忙又把自己的嘴捂住了,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赢黎。 赢黎却微微一笑,看起来并不在意,她身上的那种大气婉约的气质,仿佛一下子拨动了我心中的那根琴弦。 身旁的海伦娜这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妩媚的眼睛像是快要滴出水来。 “总之呢,我算是提前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毕业了,虽然四年级的课程没有学,但是看起来在初级魔法学院,四年级并没有太多的新知识,对于我们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在让自己的魔法池变成魔力漩涡,正式成为一名魔法师。”我将双手放在脑后,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坐在我左右两边的苏和海伦娜将头向两边躲了躲,非常嫌弃地避开我伸展出去的手臂。 赢黎抿着嘴忍着笑意,对我说:“然而你做到了,不是么?” “嗯!现阶段就是想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学一些新的东西,开阔自己的眼界,然后跟着耶基斯学者,为自己的铭文师之路打基础,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能够留在北境的史洛伊特省。”我对赢黎说。 赢黎随口问道:“那么,理由呢?” 我说:“那边更容易积累贵族的功勋,你不会认为身为南风军团大统帅的詹姆士亲王,会对一个三等男爵的魔法师贵族另眼相看吧?如果是一位年轻有为的魔法师伯爵爱上了某位公主,这样说起来更容易让大家接受吧!” “干嘛要在乎他的看法?”赢黎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然后又用低不可闻地声音说:“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只要在乎那位公主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赢黎的脸也一下子红了。 “马车来了!”海伦娜的声音插了进来,将我和赢黎的对话打断。 我望向餐厅的窗外,贝姬坐在一辆魔法篷车里面,正探出头向我们招手。 我们一行四人陆续的起身,正准备走出这家餐厅,就听身后有一个阴恻恻地声音说道:“喂,赢黎,这个穿着一身破烂的魔法师是从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啊?你家的穷亲戚吗?” …… 27.激战 刺耳的话语从我的身后传来,回头望去,才发现是刚刚闯进餐馆的那几位贵族魔法学徒,他们脸色都显得很难看。 23us.com 几位穿着学徒长袍的魔法学徒站在餐厅的走廊里,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带着鄙夷的目光。 其中站在后面的人,还继续用嘲笑的语气说:“你们看他衣服领子浆洗得已经褪了色,手肘处的布料快要磨漏了,这样子的旧衣服,竟还有勇气穿出来,真不明白,一位帝国的魔法师,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如此落魄,真是丢我们魔法师的脸啊!” 我没觉得自己的穿着有任何不妥,这套奉献魔法套装分成上衣和长裤两部分,白色与灰色相间的竖条纹虽然有些褪色,但是丝毫没有破损的地方,也绝对没有任何的补丁,不过对于帝都里面高品质生活的人们来说,这套衣服可能是有些寒酸了。 这套魔法套装还是在战争魔法学院一年级的时候,临去辛柳谷之前买的那套,记得当初还是和赢黎一起挑选的,当时的安琪博尔德魔法商店里的店主还给我打了折扣。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现在的我身高又长高了很多,如今穿在身上,袖子和裤腿明显有些短,但是我依然没有考虑要换一件新的。 因为从没觉得自己的奉献魔法套装有必要换掉,它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显得有些破旧,在我看来这件魔法上衣既结实又耐用,而且这件件魔法上衣本身还能稍微的提高我的施法速度,我已经习惯了穿着这身魔法套装绘制魔法卷轴,我有着自己施法的节奏。 我有些不懂帝都里的贵族们的审美观,也许他们已经习惯了那种奢华的生活吧。 皱了皱眉,但我没有开口说话,这事没有什么好争辩的,我不想理他们。 我想在这些贵族少年的眼中,魔法师穿成这样也许是有些失礼的吧。 我准备和赢黎一起走出餐馆,贝姬和那辆马车正在外面等着我们,我拉了拉赢黎的手,却发现赢黎的手很冷,我轻轻地摇了摇她的手,我此时有一种息事宁人的想法,我可不希望初到帝都,就因为在餐馆里与人发生争斗而闹得沸沸扬扬。 赢黎看我一眼,红润的脸蛋冷得像是凝结了一层玄霜,但是她在我的眼底,似乎看懂了我的想法,赢黎转回身看向站在人群中间的那位魔法学徒,眯着眼睛对他说:“昆汀同学,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成你看不起安琪博尔德家族的亲戚吗?” “我不过是描述客观的事实而已,皇室家族难道就没有穷亲戚吗?”那位年轻的贵族魔法学徒将自己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像是摸了一层精油,让那些柔顺的头发平整的贴在头皮上,脸上像是摸了一层白色的粉,眉毛被修理得很精致,鹰钩状的鼻子,鼻翼显得有些薄,嘴唇还有一层淡淡的唇彩,看起来有些妖。 他咧开猩红的嘴唇,淡淡地笑了一下,就像是一位吸血鬼贵族,阴沉的脸上露出了很勉强的笑容,继续用那种怪异声调,冷笑着说:“呵呵,如果是普通的贵族,这是很常见的事儿,我不过是对这位魔法师有一点点小小的好奇,身为一位魔法师,还能将自己混得这么惨,说起啦难道不好笑吗?” “哈哈!”站在他周围的那些贵族子弟们,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时间笑得前仰后合。 甚至人群里还有一位战士学徒模样的少年说:“昆汀,难道你们魔法学徒每个月不是还能按时领取津贴的吗?” “当然,这是查尔斯大帝承诺给魔法师们应有的福利,我们以此为荣!”昆汀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赢黎。 凭着赢黎与他的交流来看,他应该知道赢黎的身份,不过看起来他并不畏惧赢黎,我想至少他拥有着与赢黎差不太多的高贵身份。周围的那些贵族年轻人也是以他为中心,附和着他的话语,那位战士学徒故作不解地继续说:“那怎么还有穷得几乎连衣服都穿不起的魔法师?” 说实话,我对这群无聊的年轻人,真的是反感透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将那一点点微薄的紧贴,拿去讨女人欢心了吧!”人群后面又冒出这样一句。 我庆幸此时此刻,脾气最火爆的贝姬在外面的马车上,虽然海伦娜也想要走上去跟这些年轻贵族们理论,被我一把拉住。 “不要理他们,他们只是在无理取闹罢了,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我对赢黎和海伦娜说道,径直向外走去。 看到我有息事宁人的想法,远远驻足,隔岸观望的餐厅经理也是暗暗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 赢黎也是不想让这些人渣坏了今天的好心情,冷着脸沉默不语,却以我所言,跟着我向外走。 没想到这时候,那些挑起事端的年轻贵族又喊了一句:“等一下,赢黎,你真的不准备参加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舞会吗?” 我和赢黎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赢黎甚至懒得回答这个问题,看起来这位叫做昆汀的年轻贵族并不了解赢黎的性格,赢黎绝对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孩子,虽然平时展现出来的是她的娴静和温婉,但是她却有着属于自己的底线,显然这位叫做昆汀的年轻人让赢黎很不愉快。 这时候的赢黎,甚至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赢黎脚步停顿了一下,淡淡地看了海伦娜一眼,海伦娜心领神会,于是转头不客气地对昆汀说:“难道还要我们在你的舞会上,听你品评安琪博尔德家族的穷亲戚?有机会的话,我会如实的转述给我哥哥们的。” 那些贵族少年们一时之间,仿佛彻底的安静下来,就像是忽然之间,所有人全部窒息了一样。 显然海伦娜最后说出来的这句含有威胁的话语,让那些贵族少年们集体噤声,我不由得心中暗暗猜想,赢黎的哥哥们究竟都是怎么样的强大存在,竟让人谈之色变,这些格林帝国的王子一定不会太容易相处吧。 同时我从心底不太理解赢黎与海伦娜所签订的契约,海伦娜在某些时候所说的话代表着赢黎的心中所想,就比如现在。 有些话语并不适合从一位皇家公主口中说出来,所以她身边的侍女就是最好的代言人。 赢黎与海伦娜、贝姬之间有着某种灵魂契约,夸张一点说的话,她们之间是以赢黎为主导并心灵相通的,赢黎的一言一行,所思所想都深深地影响着贝姬和海伦娜。 只不过当侍者为我们拉开餐馆那扇带有一片透明玻璃的雕花木门的时候,魔法学徒昆汀从后面的人群中大步走出来,在我们快要蹬上马车的时候,直接拦在我的面前,目光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我,并对我说:“你是从哪来的,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懒得理他,想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却被他伸手拦住。 “魔法学徒,你是打算准备挑战我吗?”我盯着昆汀的眼睛,神色平静地问他。 他的手拦在我的胸前,被我凌厉的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当他看到我胸前明晃晃的一级魔法师徽章,随后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刚要说出来的话语,卡在嗓子眼里,终究没敢说出来。 没错,魔法师与魔法学徒之间的差距是非常大的,以至于他看清了我胸口处的徽章,竟不敢说出原本准备好的一番挑衅的说辞。 我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用一种训诫地口吻,对这位冒失冲上来却没有勇气挑战我的年轻贵族说:“如果不想挑战我的话,就不要试探我的耐性,请你让开,魔法学徒!” 将他的手拨开,他示弱地退了一步。 昆汀那些朋友们,在他的后面从餐馆里跑出来,恰好看到我将他推开,人群一下子炸了,那群人一下子将我围住。 “昆汀,你想干什么?”贝姬跳下马车,直接拦在昆汀前面质问他。 发现事情有变话,餐馆里面这些年轻贵族的扈从们,也纷纷的跑出来,他们的身上有着截然不同的强大气场,那种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杀气与凝结的战意,出现在我的背后,在威胁着我,不要让我轻举妄动。 在星湖草原上,在帕伊高原北部进山口的死亡之路上,在兽人部落的北部荒原上,我和我的兽人兄弟库兹曾经历了很多事,在那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摆脱了对死亡的恐惧。所以我在那些人施压的情况下,闪电般的伸出手,一下子抓住昆汀的衣领。 虽然看上去,他的年纪跟我相仿,身高也跟我差不多,但是这家伙很瘦弱,我抓着他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他拽倒我的面前,他的脸一下子吓得煞白。 “怎么,想打架吗?”我面色平静地问他,脸几乎都要贴在他的脸上,吓得他竭尽全力地往后躲着。 “我发誓,你今天会死得很难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来揍他!”昆汀声色俱厉地对身边的朋友们大声喊道。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那些随行的扈从们,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雇主们的安全。 我不等他们冲上来,一拳重击,狠狠地打在昆汀的肚子上,一下子他的腰弯成虾米形,疼痛竟然让他像女孩子一样尖声大叫,一下子眼泪鼻涕全部的冒出来,瞬间弄花了他脸上如吸血鬼一样的装扮。 不过就在这片刻之间,我的身后一阵劲风扑过来,我没有刻意地躲避那后边冲上来的那些扈从,而是不管不顾地拖着昆汀向马车那边跑去。 身边的贝姬冷冷地哼了一声,在我身边挥拳迎了上去,她在战士学院里学习的就是近身格斗术,拳风刚猛爆裂,她挥出的拳头已经带起了一丝的拳风,听见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就像是压缩的空气一下子炸开了。 贝姬闷哼一声,压抑的痛苦声音,让我心中暗暗一惊,只是一个回合,擅长近身搏斗的贝姬就吃了亏,看来那些扈从们都是有些真本领的,难怪昆汀和他的朋友们,在餐馆里表现得飞扬跋涉。 这时候,坐在马车后面行李架上的牛头人鲁卡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平时表现迟钝的牛头人,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会变得像是一座喷发的火山一样爆裂,他探出头,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看到我身后冲过来的那些人,眼睛瞬间就红了。 鲁卡大喝一声,拎着双刃斧从马车上跳下来,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兽人战神,一下子将我挡在身后。 “赢黎,海伦娜你们躲开!”我回头不忘对赢黎说了一句。 事实上,海伦娜在第一时间,已经将赢黎拉开,而且这些扈从和年轻的贵族们并不敢找赢黎的麻烦,他们直接向我冲过来,似乎认定我就是那个软柿子。 没有任何犹豫,四颗石鼓图腾一下子出现在我的周围,我和鲁卡两个人的皮肤瞬息之间出现了花岗岩一样的纹理,随后牛头人鲁卡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巨大双刃斧横扫出一道红色匹练。 ‘顺劈斩’ 鲁卡打架从来都卯足了全力,也没有任何分寸。 在他的思维中,只要是站在他对立面的人,能一斧子劈死就绝对不会浪费第二下,则是他在角斗场里学到的战斗理念。牛头人可不管对面年轻贵族们,都拥有一些什么样身份,既然冲上来要杀我,对他而言就是死敌。 “小心!”身后的人群里,一位举着大盾的扈从大喊一声,扛着大盾撞开挡在身体前面的同伴,冲到最前面。 只听见“当”的一声沉闷响声,牛头人的巨斧看在巨大盾牌上,那巨大的力量加上笨重斧子的本身的重量,竟然直接将下盘还没站稳的盾战士扈从打得连连后退, 28.激战(下) 也许没有人想过牛头人冲上来就使用了武器战士的技能‘顺劈斩’,出手就将扈从里面的一位很强的盾战士劈飞。 23us.com 战士与战士之间的较量,除非是在力量上具有压制性的优势,否则很难在激斗中,将对方击退。 略微的力量优势,充其量也只是让再次格挡的时间略微的延后,然后给予有力量优势的一方如潮水般绵绵不绝的攻击,让力量不足的一方喘不过气来,最后在潮水一样的攻势下,严密的防守分崩离析,最后走上败亡之路。 当然,略微力量上的不足,可以用技巧或者速度来弥补,只要不是绝对的被压制,就绝不会一回合后立刻败下阵来。 显然这些帝国人有些低估了牛头人一族的天生神力,就像是鲁卡,他几乎不用特殊锤炼自己的力量属性,相反他更希望自己能够量或一些,他一直在加强自己速度方面的训练,其实我也没有太多的好办法,我给鲁卡的建议就是跑步,我告诉他跑步能争强自身的敏捷属性,他信了。 不过显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真正让牛头人不断成长的是在冬季里的那次狩猎。 没错,虽然我们是猎鹰,而且我们小队每个人都学会使用滑雪板,这让我们的小队变得更加的灵活,一般的时候,野蛮人们都很难追得上我们。但是总会有意外的时候,有时候难免会遭遇野蛮人的突袭,然后我们也会陷入与风暴之熊部落野蛮人的近身肉搏之中,这时候一切其他的后手都是虚的,只有自身的战斗力才能挽救自己。 牛头人鲁卡在我们的团队中,就充当着一位盾战士的角色,虽然他拿着一把双手斧,但是他永远都要第一时间冲在最前面,为我们挡住那些野蛮人最凌厉的杀招,让我和莫拉雅有足够的时间,将魔法技能准备妥当。 当然,在面对野蛮人的时候,鲁卡的身边还有更勇猛的兽女战士卡兰措,这位擅长使用长矛的兽人女战士站在鲁卡的身后,能守住他所有的弱点。 我们与野蛮人之间的战斗,向来出手就绝无情面可留。 只有久经沙场的战士才会让自己斗气的颜色,像鲜血一样凝实。 “喝!” 用‘顺劈斩’将那些围上来的扈从和年轻贵族们逼退,牛头人鲁卡并没有放松警惕,一声战吼让他的脚下出现了淡淡的战斗光环,在短时间内,牛头人的体质都有所提升,‘战嚎’可以增强体质,让牛头人恢复能力有所增强,也提高一点点的力量属性。 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有‘石化皮肤’的魔法效果,也许是因为他的体质让他不畏惧小伤,他用强壮的体魄硬捱了两位灵敏的剑士刺过来的两剑。 那两位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的剑士,为了能够快速的攻击到鲁卡,竟将手里的罗马剑使出了西洋细剑的刺杀术来,锋利的剑刃从鲁卡的肋下刺进来,鲁卡拧身收拢手臂,迅速的将两把罗马剑牢牢地夹在肋下,竟让那两把罗马剑再也无法寸进。 鲁卡曾在埃尔城的地下角斗场学的是杀人术,他的几乎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几乎每一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 在鲁卡战斗的时候,从来不躲那些不能将他杀死的招式,他会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痛下杀手。 这时候,那两位剑士已经能感受到鲁卡的那浓烈杀意,他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这正是他杀人之前的前兆,当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剑士扈从的时候,那两位剑士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可是他们在这危机时刻,依旧死死的抓着他们的罗马剑,想要将罗马剑从鲁卡的肋下拔出来,这样稍微的一犹豫,让他们错过了最佳躲闪的时机。 格林帝国学院系毕业的剑士,都对自己的武器有一种偏执,他们认为手里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尊严。 拿剑士来说,让他他们在战斗中弃剑,就像是打他们的脸一样。 鲁卡此刻已经松开手里的双刃斧,两只蒲扇一样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两名剑士的手腕。 这时候,被鲁卡从正面逼退的那些扈从中,已经有人大声的喊道:“快弃剑啊!” 那声音因为急迫变得沙哑而失音,就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但是喊话的时候,已为时过晚,两位剑士没能第一时间弃剑逃开,就失去了先机,现在他们握剑的手腕被牛头人抓在手里,牛头人鲁卡猛地抖了一下手臂,就听见‘咔擦’两声,清脆的骨裂让那些正要冲上来的扈从们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牛头人鲁卡没有任何迟疑,第一时间用自己绝对的力量优势,直接将两位剑士的手腕的小臂骨掰断。 “哇~呀!” 两位剑士这时候发出了两声如杀猪一样的惨叫。 人群里的那些年轻的贵族们显然很少经历这样血腥的场面,一时间竟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这些贵族少年虽然经常会与其他的贵族少年们斗殴,但是在打斗中,伤亡也是非常有限的。 基本上大家会默认一个贵族圈子里面的潜规则,那就是大家会认为,在打斗的时候扈从何苦难为扈从。 大家也会尽量避开对方阵营里的贵族世家里面的少爷们,否则一旦将对面贵族世家的某个贵族子弟伤了,过后免不了自己会吃一些苦头。 在打斗中,扈从们会主动寻找扈从,相互的使用一些花架子,让战斗看起来非常激烈,但实际上的伤亡都非常有限。 除非是遇见了仇敌,否则基本上一场战斗下来,能有几个受伤的人,就非常了不得。 可惜他们选错了对象,他们竟然找我的麻烦。 我与鲁卡来至于帝国北境的史洛伊特省,那里连年与异族作战,民风彪悍。在北境人的头脑里,有一种想法根深蒂固,那就是打斗的时候从不讲情面,只要认定了对方是敌人,那么在打斗中,只要有一丝机会,那就要出手杀掉对方,哪怕自己受一点伤,也是值得的。 所以鲁卡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紧紧地抓着两个剑士已经使不出力气的手臂,左脚为轴心,另一只脚点地猛地一蹬,身体竟然像大风车一样旋转起来,鲁卡将那两位剑士当成了武器,身体旋转着向人群里冲去。 那两位倒霉的剑士甚至连哀嚎声都没办法喊出来,他们第一时间就会被着迅猛无比的离心力,将身体撕扯得,浑身骨头节都处于脱臼的状态,偏偏那群扈从和贵族少年们,没有办法抵挡,否则刀剑无眼,说不定就会将那两名已经被甩得奄奄一息的剑士身上划出伤痕来。 一时之间,我和鲁卡两个人竟然完全占据了场上的主动,反而将这些贵族少年和扈从们逼迫的纷纷向后败退。 …… 赢黎和海伦娜、苏三人站在餐馆的门口,紧张的注视着战场,赢黎的手里已经拿出了一根魔杖,而苏也将手里的魔法书展开,一副随时准备参战的架势。 苏天生就拥有强大的战斗天赋,原本之前还十分害羞的她,一旦遇见了危险情况,反而第一时间能够冷静下来,静静地关注着战场。 贝姬则是在赢黎的授意下,守在我的身边,她的眼睛里带着很多惊异的神色来。 我站在马车旁边,手里抓着死狗一样卷曲着身体不停干呕的昆汀,看着牛头人鲁卡拿两位剑士的身体当武器,撵得那群年轻贵族和扈从们纷纷地后退。。 看来这位魔法学徒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差,时常听说很多魔法师或者魔法学徒们手无缚鸡之力。 我之前不能理解,因为埃尔城战争学院的魔法学徒,在符文导师托比因的折磨之下,为了能够在限定时间内,完成符文的绘制,一般来说,都会进行一点体能训练,所以我不能理解,魔法学徒为什么身体素质会极差,那道他们就没有魔法符文课吗? 不过看起来,这位叫做昆汀的贵族少年,恰好身体素质极差,我甚至都没怎么打他,他就萎靡得如同死狗一样。 我一只手薅住他柔软的金色卷曲的短发,另一只手的手掌拍了拍昆汀苍白毫无血色的俊脸,让他清醒一点。 “让他们停手!”我一只脚蹲在马车的车辕上,淡淡地对昆汀说道。 他的目光显得有些涣散,似乎是吓坏了,无法集中注意力听我的将话,我轻轻地吐出了一句魔法咒语,手指尖动作流畅地在空中画出一幅非常简单的淡蓝**纹法阵,然后伸出手来,手心里凝聚出一个苹果大小的水球,然后直接砸在他的脸上,冰冷的水让昆汀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畏惧看着我。 “你惹到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昆汀清醒过来之后,怒视着我,并对我威胁道。 几乎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伸手又在他脸上重重的扇了一个耳光,他嘴角出现了一丝鲜血,随后愤怒的闭上嘴,眼神中再次出现了一种迷茫和畏惧,看起来他终于懂得什么是害怕了。 “你也惹到我了,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好吧,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吉嘉,如果想找我麻烦的话,可以去皇家魔法学院。”我松开了他的衣领,他像是一滩无骨烂肉一样瘫坐在地上,用恶毒的眼神盯着我看,但是却不再开口说话。 不过我可不在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因为赢黎的关系,我们之间注定了不能成为朋友的,而且就算是我今天躲过去了,将来他也会想方设法的找我的麻烦。 与其那样背动的等待,倒不如现在就撕破脸,把话题挑开,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够了,鲁卡,在帝都杀人,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功绩,帝都的警卫队执法团也许还会请你回去喝杯茶,放掉那两个倒霉蛋,我们要回去了。”我大声对鲁卡说道,同时扬起了手里,飞快的画出了一幅魔纹法阵,‘沙沙沙’的几声清脆如风铃一样的响声传过来,鲁卡的身上出现了一团带有浓郁生命气息的雾气。 ‘水疗术’洒在鲁卡身上,让他两侧肋下的伤口迅速的止血,这点小伤对于体质强大的鲁卡来说,算不上什么,不过他身上的皮甲上衣破损了两个洞,看起来我还要拿到制皮铺子里修一修,换新装的话是一种不必要的浪费。 现在的牛头人鲁卡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了,他停住了身体,随手将那两位奄奄一息的剑士丢在地上,转回身抓起地上的双刃斧,悠哉悠哉地返回了马车的后面,对我说了一句:“好吧,你说的算!” 这时候坐在驾驶位置上的马车夫都已经吓傻了。 那些年轻贵族们看到了鲁卡停手,依旧心有余悸,不敢随意冲上来。反倒是那些扈从们跑过去救治躺在地上的那两名倒霉剑士。其中有经验的扈从检查了一下两个人身上的伤势之后,就说:“他们需要去神庙救治,虽然身体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他们浑身的骨头节都脱臼了。” …… 我们一行六人,在这些年轻贵族们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纷纷登上魔法篷车,这辆魔法篷车随后汇入街上的车流中,转眼就驶出了这条大街。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在一旁对我们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我无暇理会他们,叮嘱马车夫赶紧离开,因为我已经发现在大街的另一侧,有两位穿着制服的城市警卫骑着古博来马,正向这边火速的赶过来,被他们那些人,请到警卫营里面,那可就麻烦了。 赢黎坐在我的对面,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看,眼中含着一些惊喜和崇拜,她端庄的坐在柔软的靠背椅上,紧紧地盯着我,并对我说:“嘉,你一定在埃尔城里经历了很多事,我想让你完完整整的讲给我听。” “当然,我会编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说给你听,但不是现在,毕竟我们有大把的是时间可以挥霍!”我对赢黎说道。 赢黎眼睛亮亮地对我说:“嗯。”她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个美丽的小酒窝。 她将头看向窗外,整个帝都此刻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之下,大片的建筑群都被镶上一道金边儿,魔法学院这边地势颇高,在笔直通向未央湖的那条大街上,坐在马车里的我们,竟清晰的看到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头长颈巨兽从湖水中高高跃起,在空中翻转了一些巨大的身躯,片刻之后,又落进湖水中,掀起了一片滔天巨浪。 马车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正门门口处停下来,我与赢黎告别,跳下了篷车,带着牛头人鲁卡走进了皇家魔法学院。 29.修在水池边的宿舍 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区就建在学院花圃的西侧,十一栋风格别致的宿舍楼,分散在学院宿舍区繁茂的绿植之中,走在宿舍区花岗岩打磨而成的甬路之上,就像置身于一座美轮美奂的皇家园林之中,那些华美的巴洛克风格建筑,每一栋宿舍楼都有独特的风格。 23us.com 走在长长的回廊里,圆拱形的穹顶上画着云中之城繁荣景象,天使们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远处的高山石崖上还隐藏着如虚影一样缥缈的龙城。 走廊两侧的石柱上的浮雕展现的是远古之战的画面,一位双手高举着巨石的独眼巨人被一只大恶魔手中的死神镰刀斩断了头颅,而在远处的山岗上,一位精灵王子手里握着一把精灵王弓,瞄准了那只大恶魔,那是在众神之战后几百年的黑暗时代,那是强者辈出的年代,人类、精灵、兽人们的传奇王者们先后崛起,带领着族人们在度过了那个最艰苦的岁月,最终将魔族赶到了域外不知名的位面,为罗兰大陆带来了上千年的和平年代。 几位年轻的魔法师聚在一起,正围着那根石柱,讨论着那场远古之战的历史,他们似乎因为有些意见分歧,争吵得面红耳赤,手里的魔法书被他们翻得哗哗直响,一旁有人试图想要劝解,但是反而也卷入了争分之中,他们在为黑暗年代最杰出的英雄到底是谁,而争执不下,甚至有人引经据典,用各种大战役最后的胜利的功绩来证明自己的崇拜的英雄是最强的。 我独自一个人安静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穿过百米长的拱形回廊,驻足于一处小广场的水池边上,看着那魔法喷泉涌出的一片水幕墙,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在水墙上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就站在水墙中,出神地看着喷泉基座上雕刻的魔纹法阵。 我伸手穿过那道水墙,想要去摸摸倒影旁边果果姐水元素之灵的脸,被她似有所感躲开了。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最近已经能够感受到我的存在,我和果果姐之间依然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她习惯性的跟在我的身边。但我觉得她已经开始尝试着思考,有时候还会望着我发呆,这让我很害怕,也很惶恐不安,总觉得也许有一天她会厌倦了继续留在我身边,然后忽然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根本没有办法找她,因为我无法触摸到她所在的水元素世界。 果果姐水元素之灵存在的世界是水元素的世界,那是一个与我们的世界并行的奇妙空间,只有化身成为水元素之体,才能感受到那个世界的存在,而要做到这一步,至少要将自身的等级提高到二转二十级以上,据说到时候就可以接触到哪里的无数水元素的精灵们,二十级的水系魔法师们都会寻找一个强大的水元素精灵,并与之签订魔法签约,成为更强大的存在。 我必须尽快在她开启灵智之前,找到让她灵魂苏醒的办法来,否则一切将会全部都来不及了。 站在水池的水面之上,看到这个小广场水池对面的这座三层豪宅式建筑,这里就是我所在的宿舍。 宿舍楼正面是一个人工修建的水池,清澈的水面上可以倒映出整个建筑的倒影来。 我可以在宿舍房间里享受到浓郁的水系魔法元素,这里是擅长水系魔法的学生们首选之地。 整个宿舍楼正面的轮廓,由十二根高达十五米的直径超过两米的大理石石柱构建而成,大理石石柱之间是花岗岩石块堆砌起来的墙壁,巨大的落地窗让每一个房间有充足的采光,石壁外墙上雕刻着各种繁杂的云纹与植物枝蔓的图案,这些精美的浮雕让整个宿舍楼显得十分的华丽。 这个巨大的水池将小广场与宿舍楼彻底的分隔开,在水池边需要绕行很远的路才能达到宿舍的正门,于是我施展出‘水上行走’的魔法技能,从水面上轻快的跑过去。 当我从水面上轻轻一跃,跳到岸边石阶上的时候,恰好看见一位穿着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的高年级学长笑眯眯的看着我,他的腰间系着一把魔法符文剑,英俊的面孔有些过分的苍白,看起来就像那种缺乏户外运动的一种病态美,我想他的体质应该不怎么样,不过他身上却散发着强大的水元素魔法气息,他身体后面的水元素隐约形成了巨浪的轮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拥有‘势’的水系魔法师,看起来他应该比我大几岁,至少要比我高出一头,我站在水池边上的花岗岩石阶上惊讶得长大了嘴巴看着他,心想他这时候站在这里好像是对我有话要说吧,而我却并不认识他啊。 他等在我面前究竟是问什么?该不是学院里有严格的规定,不允许学生们跨越这个水池?而我恰巧触犯了校规,他是过来告诫我的吗? 不管怎么样,嘴巴甜一点儿终归是没有错的,我心中暗想。 于是不等他开口,就眯起眼睛对他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停下来跟他打招呼说:“下午好,学长。” “呵呵!”他并没有板起脸,而是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对我说:“你是新来的学弟吧,欢迎你加入皇家魔法学院的水系魔法班,看起来你的水系魔法天赋很不错呢,我叫弗农.卡扎莱亚斯,你可以叫我弗农,有没有兴趣加入水系魔法社,我是水系魔法社的副社长。” “额?”我也是为之愕然,没想到居然是邀请我加入社团的,只不过我初来乍到,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没理由这么快就决定自己业余时间到底要参加哪个社团。 我下意识摸了摸鼻梁,然后小心翼翼地腆着脸对他说:“弗农学长,我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当然!水系魔法社随时欢迎你的加入。”弗农学长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沿着甬路向外走去。 我没想到这位学长竟然这么好说话,居然如此轻易的放过我,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走进宿舍楼,就听见走远了的弗农学长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转身叫住我:“喂,那位新来的学弟,忘了问你的名字。” 听见他的喊声,我转过身对他说:“我叫吉嘉。” 他对我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然后淡淡的笑了笑,带着魔法师身上那种特有的骄傲,慢慢地走远了。 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学生,全都是从格林帝国各个地区选拔上来的一些极具魔法天赋的魔法师,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让自己感到骄傲的资本,我想他应该是一位很骄傲的魔法师吧,而且还拥有着贵族式的绅士风度,看起来彬彬有礼,有着自己的骄傲。 …… 牛头人鲁卡没有跟过来,魔法学院的宿舍区管理的很严苛,在这边并不允许学院教师和学生以外的人随意进入。 牛头人鲁卡被安排居住在学院外围,专门供扈从们居住生活的区域,不过,想来学院大概是认为能够拥有扈从的学生们,家庭条件都应该很不错,所以学院方面,虽然将扈从们生活的区域居住环境修建得很一般,但收费却相当高昂,感觉比住在小旅馆贵出一倍的价钱,一年的住宿费大约需要十个金币。 这还仅仅是一间单独的小房间,只有在靠近楼梯的地方,才会有公共洗漱间和厕所,可以说住宿的条件并不值得我们付出那么多金币,可是有什么办法,当然学院鼓励魔法新生们将自己的扈从赶到旅馆里,这样会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学院应该有考虑过扈从们之中,一定会有体型健硕的战士,所以这些房间的举架都非常高,走廊也修得很宽阔,至少牛头人鲁卡走进来,不用总时刻小心头会撞在门楣上。 我安抚了一下有些不安的鲁卡,他在新的环境里,会感觉到有些不习惯。 不过他的生活节奏很单一,闲暇的时光里,整天是那种睡醒了就吃饭,然后吃饱了再去睡觉,周而复始,不需要任何锻炼就能慢慢的成长,鲁卡需要的仅仅是一点点的时间,让自己的身体更加的强壮。 我临走的时候,回头看到鲁卡从房间里的窗户上探出头,眼巴巴的看着我离开这片扈从们的居住区,牛脸上挂满了失落。 …… 属于我的那间寝室在二楼,在宿舍门口,我向管理员出示了一张小小的圆形魔法徽章,这是一张记录着魔法学院学生身份的魔法徽章,上面的绘制着非常精美的魔纹法阵,根据颁发魔法徽章的那位魔法师所讲的,这个有了这个魔法徽章,才可以使用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实验室,以及各种学院的福利设施。 每位学生都拥有一张独一无二的魔法徽章,它还能记录学生们在学院各项学科的成绩,当然也能记录为学院所做的功绩,当功绩达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徽章还会提升使用权限。 而我对这枚徽章的理解就是,这是一个皇家魔法学院的初级通行证。 那位中年管理员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之后,对我交代了几句注意的事项,比如住在宿舍楼的我们不能回来的太晚,不可以在宿舍里面研究危险的魔法技能,损坏了任何东西都需要按价赔偿等等,随手将一页写满了各种条例的羊皮纸卷塞进我的手里,便点点头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从没想过被誉为格林帝国最高学府的皇家魔法学院宿舍的卫生竟然是那么差,宿舍的圆拱形走廊里面堆积着各种垃圾,看来宿舍里的魔法师学生们并不擅长清扫,一些废弃的魔法羊皮纸随意地丢在黑色的垃圾桶里,同时还有一些各种颜色的魔法墨水瓶,散落在垃圾通道旁边,我经过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魔法墨水瓶,墨水瓶在大理石地面上滚出了很远,发出一连串儿的‘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些吃过的快餐餐盒也胡乱的堆在垃圾桶边,看起来这些魔法师学生们对于食物并不是太挑剔,垃圾桶边有很多吃剩下的麦饼,被随意的丢弃在垃圾堆里。 在走廊里经过几间宿舍门口,有的宿舍们是敞开的,我经过的时候向里面扫了几眼,很多勤奋的魔法师们都在书桌前面,捧着一本魔法书埋头苦学,桌上还摆着一些魔法羊皮纸,当然这些魔法羊皮纸并非是制作魔法卷轴,很多魔法师喜欢将魔法书上的一些重要的知识记录在魔法羊皮纸上,那些经典的魔纹是需要记录下来的。 我的房间在二楼走廊最里面,推开雕刻着花纹的精美木门,这是一个大概有四十几平方的单间,靠近阳台的地方摆放着一张试验台,上面有魔法刻笔的笔架,放置魔法墨水瓶的耐腐蚀银盘,小型的试验台左手边靠近墙壁的地方,摆着一排空荡荡的书架。右手边靠近墙角的地方还有个小小的精美阳台。 我的木床就摆在右手边靠墙的位置,床边还有一个并不算大的衣柜。房间里还有一个独立的浴室,这是我最满意的地方。只不过看起来浴室上方的那个聚水法阵显得有点太老旧了,而且储水箱下部的原本还应该有一个能够给水箱加热的聚火法阵,不过那块魔法符文金属板好像是被人拆掉了,上面明显有着被拆除的痕迹,看起来应该不能提供热水。 虽然我并不在乎用冷水洗澡,不过对于皇家魔法学院来说,这种简单至极的魔法符文板,对于这些魔法师学生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可是从水箱下面的痕迹上来看,那块魔法符文板已经废弃很久了,竟然也没有人修一下,真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我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在这间寝室里,将会住上四年的时间,所以有必要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 于是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块镀着薄薄一层魔法赤铜的钢板,这就是最廉价的魔法符文金属板,是我从埃尔城带来的,将魔法符文板放置在试验台上,我站在实验台前,将魔法腰包里的那几支魔法刻笔都拿出来,挂在笔架之上。 制作的魔法符文板的魔法刻笔与制作魔法卷轴的魔法刻笔是有很大却别的,前者的笔尖使用硬度极高的氪金打磨而成,后者的笔尖儿只需要用瑟银打造就好了,两支魔法刻笔之间的造价天差地别,我也是一狠心,才拿出一大笔积蓄买了这么一支氪金魔法刻笔,平时专门就是制作魔法符文金属板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使用。 背包里还有几瓶剩余的魔法墨水,这些魔法墨水里都加入了凝神草的汁液,效果非常稳定。 我站在实验台前,拿起了魔法刻笔,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将一股淡淡的火系魔法元素力量运转在笔尖儿上,然后在墨水瓶里蘸了一下,让刻刀的笔尖上沾上饱满的魔法墨汁,随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落笔,在魔法金属板上,将聚火术法阵绘制在上面,我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将‘聚火术’魔法符文板绘制出来,一气呵成,十分的流畅。 因为这是最简单的魔纹法阵,而且对于聚火术魔纹法阵,我在这三年之中,每年都要绘制了几千份,虽然魔法卷轴与魔法符文板稍有差别,但是大体上还是一样的。 最后收笔的时候,在魔法腰包里取出一块小小的火系魔晶石碎片,用一把小银锤将它镶嵌在法阵的中央,这样一来,一张‘聚火术’魔法符文板就算大功告成了。 前后我只花费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我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放下魔法刻笔,将这块魔法符文板拿起来,转身走到浴室的门口,准备将魔法符文板镶嵌在水箱的下面。 这时候才发现,一位穿着淡黄色米索莉魔法长袍的年轻魔法师,站在我寝室的门口,一脸呆滞地看着我手里的魔纹金属板,竟然激动得长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30.住在隔壁的同学 “你是铭文师吗?我觉得你绘制魔纹法阵,就像是画一幅简笔画,一笔画下来,中途没有一点儿停顿,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诺亚坐在我的床上,眼睛里写满了崇拜。 23us.com他的皮肤很白就像是牛奶一样润滑细腻,他有一头金色的卷发柔软的贴在额头上,一双深邃的蓝眼睛被长长的睫毛不停地刷啊刷的,高高的鼻梁非常的挺拔,嘴唇稍微显得有些薄,带着一种贵族们特有的骄傲。 我坐在试验台前面的椅子上,认真的打量着这位新邻居,从他的口中得知,他也是今年的皇家魔法学院的新生,而且来自于贝纳省,这是帝都南部的一个大省份,那里最著名的就是闻名遐迩的贝纳剑士,很多剑术大家都是来至于贝纳,诺亚就是今年贝纳省初级魔法学院里的佼佼者,他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获得了一张皇家魔法学院的入取通知书。 诺亚不像我,他是凭借自己实力,硬生生的在贝纳省两百多名魔法毕业生中,击败了所有对手,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我则是依靠一封推荐信,这让我多少感觉有点抬不起头,但是,很显然诺亚不这么看,他觉得我刚刚那一手酷毙了。 “我可不是什么铭文师,不过我正在努力,也许以后会是吧!”我随意地说道。伸手将桌上的魔法墨水瓶的玻璃瓶盖拧开,然后将一张魔法羊皮纸随意的放在实验桌上。 我拿起了那支普通的魔法刻笔,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地在一张巴掌大的魔法羊皮纸上绘制出一张‘聚火术’魔法卷轴,然后熟练地将卷轴卷起来,并且只凭单手就将卷轴捆好,然后放在一旁。我一边继续蘸着墨水,一边对着明显有些茫然的诺亚说:“至于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想大概是因为熟能生巧吧!” 诺亚坐在一旁几乎是看傻了。 我不知道在旁边看我绘制魔法卷轴,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据马文说:那是一种无比绝望的经历,可以让上进的人更上进,让绝望的人更绝望。而马文就很少喜欢走进我的阁楼里,他跟我聊天,基本上都选择在楼下的客厅里,有时候还会和特雷西耍贫嘴。 我觉得还是要对这位新朋友仔细的解释一下才行,魔法刻笔在我的手指间不停地翻滚着,就像是一只神奇的魔法棒。 我对他说:“其实没什么稀奇的,如果你也在同样大小的魔法羊皮纸上,反复临摹这么简单的火系魔纹法阵上万次,也会像我一样,几乎一样熟练的运笔,这是我的日常工作,我每天靠着制作这样次级魔法卷轴赚点钱,当然它非常的廉价,我几乎每天都要至少画出十张来,我来自北境,那里的冬季很漫长,对很多火系魔法卷轴需求量很大的。” “原来是这样啊!”诺亚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轻松神色。“你是怎么学会绘制魔纹法阵的,刚刚你的动作简直太帅了,能再画一张吗?” 诺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解释说:“我的房间浴室里面的水箱也没有符文金属板,我的要求是不是很过分?” 我眨了眨眼睛,对于这位性格直率的年轻魔法师说道:“很愿意能够帮到你!” …… 我们一起在他那间浴室里面的水箱下面,安装好一张‘聚火术’的魔法符文板,随后在诺亚的邀请下,我参观了一下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整个房间被收拾的非常整洁,而且四周的墙壁上重新贴了新的壁纸,窗户上更换了崭新的纱帘,我根本认不出那究竟是什么名贵布料。 靠墙木床上的那些床上用品都是用魔纹布裁剪而成的,这种比丝绸还要高档的布料我只在魔法商店里见过,不过这种魔纹布是用来缝制魔法长袍的,而他却奢侈的用来做了一床被子,床边的衣柜门就那么随意的敞开着,里面一排整齐的一挂上,挂满了各色的魔法套装,有普通一些的魔法长袍,也有分为上衣下裤的套装,甚至还有两套看起来异常华丽的礼服,都被熨烫得十分笔挺,整齐的排在衣柜里,衣柜的另一侧则是一整排白衬衫,领口的领结都已经打好。 房间的木质地板上铺着一块样式华丽的毛毯,而在另一侧的墙边书架上,我看到了一书架的魔法书,我走到书架的旁边,随意翻开了一本《水系魔法技能使用手册》,转头惊讶地向诺亚问道:“这些魔法书都是你的?” 要知道,这种魔法羊皮纸制成的魔法书,一般来说都是手抄本,并且每一本魔法书的价值都非常昂贵。 这些魔法学院之所以备受推崇,其中一点就在于魔法学院里拥有大量的魔法藏书,魔法学院里的学生们除了平时在课堂上学习之外,很多学生会在冥想之余,全部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力求在上学期间,将图书馆里的藏书全部阅读一遍。 魔法书籍和魔纹构装一样昂贵,所以就算是普通的一些贵族家庭,也难有实力购买一些魔法书籍,如果手头宽裕的话,买魔法书籍远不如购买魔纹构装更保值。 至少我知道,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里的那些同学们,就没有谁家里能够拥有一两本魔法书的。 诺亚靠在试验台上,伸手拿起一瓶金黄色的魔法药剂,用拇指轻轻推开上面的软木塞子,里面的淡绿色药水马上冒出一些气泡来,他熟练地将瓶子里的药水倒进两只高脚酒杯里,然后将一只酒杯递给我,自顾自的将另一只酒杯里的淡绿色药水仰头喝下去。 这是一中瓶的‘精神力药水’,价值至少十枚金币以上,而且在埃尔城里几乎是有价无市,有时候想买都买不到的东西。 很多魔法学徒们都卡在九级,迟迟的不能领悟魔法旋涡,不能晋升为正式的魔法师,就是欠缺一点精神力,所以这种精神力药水对于那些迟迟不能晋级的魔法学徒们来说,无异于升级药水,很多人求一小瓶都求不到,没想到在诺亚这里,他竟然随随便便的拿出‘精神力药水’,当普通的饮料喝。 “这些书都是我从家带来的,要是想看哪本,请随意,千万别跟我客气!”他对我微微的一笑,然后举了举手中的高脚杯,对我示意。 我耸了耸肩膀,一仰头将酒杯里的‘精神力药水’全部喝下,随后就感觉有一股暖流顺着食道冲进了胃里,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轰然在身体里炸开,一下子将我整个人拉近了无尽星域之中,我的身体漂浮在虚空中,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像是块水晶一样完全透明,我的神识灵魂出窍一样蔓延到了体外,然后我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忽然间,我醒悟过来,这显然并不是异时空的星域,也并不是虚空,而是属于我自己的亚次元空间。 数百年之前,有位传奇魔法师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亚次元空间,并在其基础上创造出了‘时间停滞’魔法技能,其实这个魔法很简单,成功的施法之后就可以进入自己的亚次元空间里,而且会在里面停留两三秒的时间,这个两三秒的时间,对于其他人而言,是无限接近零的,而且除了魔法师本身之外,他并不能将任何东西带进亚次元空间,其中就包括了他施展的其他魔法技能,也就是说魔法师在亚次元空间里绘制的魔纹法阵,其实是存在于现实空间里的,只不过魔法师的身体进入到亚次元空间,在两秒钟的时间里,绘制的魔纹法阵会在瞬间出现在魔法师的面前,如果这位魔法师能够在两秒钟之内完成一个魔法技能,那么他在‘时间停滞’魔法的帮助下,一个瞬发魔法就成功的诞生了。 每个魔法师都有个属于自己的亚次元空间,在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其他人是无法闯入的。 这种状态仅仅是莫名其妙的停留不到半秒钟,我又忽然之间从亚次元空间里退了出来,身体周围景物骤然地变幻,让我很不适应。 显然诺亚并不知道我在上一刻,喝完了那一杯精神力药水之后,忽然间进入了自己亚次元空间里,逛了一圈又出来了。 诺亚看我望着手里的高脚杯发怔,指了指试验台上的药剂架子上摆着的精神力药水,问我:“要不要再来一瓶?” 我缓过神,有些无语的看着他问:“你平时总拿这些精神力药水当饮料喝吗?” 诺亚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竟然点了点头说:“没错,我的老师说经常喝这东西,可以增长一些精神力量,他还经常跟我说,对于一位魔法师而言,魔法技能的伤害和魔法池的容量取决于魔力(智力)的强弱,而魔法师的魔法抵抗力、施法速度和魔法回复速度则取决于精神力强弱,提升智力依靠的是不停地冥想,但是提高精神力却很难,只有在不断地施法或战斗中,精神力才会缓慢的成长,所以他建议平时要经常我服用一些精神力药水,这东西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充其量也就是一点耐药性,有了那药性也没什么关系啊,这药水除了能够刺激精神力的成长,又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仿佛感觉自己有一点点的炫富,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诺亚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很阳光,笑容很真诚。 我随意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初级水系魔纹法阵详解》,随意的在手中翻看着。 “喜欢看的话,就拿回去,记得还我就行了!”诺亚嘿嘿一笑,然后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手中的空酒杯,终究是将那句“你对其他同学也这么大方吗?”咽回了肚子里。索性也爽快的说:“好啊,需要的时候,我来找你借,在开学之前,我也静不下心来看书,我想还是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再说。” 诺亚站在阳台上,透过宿舍楼前面的喷水池想广场上望去,这时候,广场上聚集了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来。 诺亚问我:“那要不要一起去学院里逛逛?” 我迟疑地说:“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我担心宿舍的管理员太早关闭其实大门,我可不想在皇家魔法学院的第一个晚上,在学院里的草坪上过夜。 “你还没有融入紧张的学习气氛之中,你大概不知道那些学长们究竟是怎么样在学院里疯狂学习的,这个时间相比高年级的晚课大概还没结束吧!放心,我们会在宿舍关门之前返回来的。”诺亚两眼放光的看向小广场上。 小广场上不时传来几声欢快的银铃般的笑声,让诺亚心里长了草。 我也想尽快的溶入魔法学院的新生活中来,也就同意了诺亚的提议,至于答应马文每个星期寄回去一封魔箱的魔法卷轴的事,只好晚点回来寝室再说,晚上再画也来得及。 与诺亚沿着水池边上的花岗岩石板路向小广场的方向绕行,这时候我发现有些魔法师站在幽静的林间空地上,不停地用魔杖在眼前飞快的画出魔纹法阵,但是没等他的咒语念完,法阵就在极为不稳定的情况下,散掉了。也有些学长默默地站在水池边的石阶上,用魔法力引导着池中的水流在他的面前像丝带一样舞动,然后形成各种立体的生动的图案,这是在练习水元素操控度。 远处的长椅上,总能看见有人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正仔细的翻阅,从他们口中传出一些生涩难懂的咒语,让我也陷入了这浓郁的学习氛围之中。 转头看那些水池边石阶旁边大理石方尊上精美的石雕,我惊叹那些石匠们是如何在碧眼血雕的羽毛上,雕琢出如丝般细腻的纹理,那纹理竟然是如此清晰,展翅欲飞的血雕栩栩如生地站在方形石墩上。 “这是一只被四级魔兽美杜莎凝视过的血雕,看起来很像石雕吧!”诺亚站在我身边,笑嘻嘻为我解释道,他的眼睛飞快的在广场上的人群中掠过,像是在找寻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竟然不是石匠们用精细的工艺雕琢而成的,竟然是一只真正的被石化了的血雕,这种完全的石化状态,让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绿松石鼓上的魔法技能‘石化皮肤’,心想:如果哪天这个魔法失效了,可怎么办?会不会身上的石肤效果一直保留在身上,那样的话,可就糟糕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诺亚站在一旁,忽然问我:“这么说,吉嘉,你的生活职业就是铭文学?” “是啊,这个入门的门槛比较低,而且我的魔法导师说我拥有绘制魔法卷轴的天赋,那么你呢,诺亚,你有没有生活职业?”我好奇的问向身边的诺亚。 “当然有了,为什么不?”诺亚觉得我的问题很奇怪,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的话,以没有生活职业也无关紧要的吧!”我说道。 诺亚单手扶在血雕石像的翅膀上,对我猥琐一笑,然后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的生活职业选修的是魔法药剂学,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诺亚眯着眼睛,露出一些痴迷地目光来,对我说道:“难道你真不知道,皇家魔法学院里第一美女琪格导师是教魔法药剂学的?” 31.错过 曾在无数个夜晚,百转千回地梦寐中浮现出那个瑰丽的身影,就像是朝阳初生前的迷雾一样让我的梦也变得那么不真实。 23us.com 在我觉醒魔法池之后,成为了一位魔法学徒,拥有了光明正大的贵族身份,就试着给琪格写信,可是那些信件总是石沉大海,我想也许是她已经忘记了曾经在荒原上和她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那个孩子。 我试着从一些商人的口中打听关于她的消息,我想知道一些舞团的事儿,哪怕是众人能够知道舞团里任何一位美丽的舞娘,她们的名字一定不会再帝都默默无闻,可是没有来往的商人听过哪些舞娘们的名字,鲍比为我问过数支来至于帝都的商团,可是终究是没有得到一丝有用的消息。 我试着从一些贵族身份的同学口中打听帝都里有没有一位来自于埃提亚王国的王子殿下,可是得到的答案总是在说,拥有几千万人口的帝都,几乎是七个史洛伊特城摞在一起那么大,里面居住的人,差不多一半都是有身份的贵族,他们追溯自己先祖们功绩之时,总能将自己夸耀成为某某王子或者某某公主的后裔。 帝都里的贵族像是其他城市里的平民一样随处可见,来至于大陆各地的王公勋爵们更是多如牛毛,我没法找到她。 原本我还计划在皇家魔法学院报道之后,抽空去她给我留的地址那里,试着寻找一下,却没想到从诺亚的口中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皇家魔法学院里的琪格导师是教魔法药剂学的’。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诺亚伸出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跟我熟络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她是皇家魔法学院里面最年轻的魔法药剂学导师,她这几年一直在傲慢之塔的文学杂志上,关于魔法研究的版块上发表各种论文,她那些对于魔法草药的独到见解,让她成为了格林帝国最年轻的魔药学者,她就是我的偶像,也是我的女神。” “她是魔法药剂学的导师?”我压抑着心底的那份激动,声音有些颤抖。 “是最年轻的一位,今天晚上她应该有两节课,应该叫《魔法合剂的草药特性与应用》,可惜只有三年级的才能选修这一科目,该死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规定的。”诺亚有些懊恼地说道。 我凑到他的身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知道她在哪个教室上课对不对?” 诺亚像是又找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眼神就像是再说:兄弟,我没看错你。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猥琐的笑容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对我说:“吉嘉,你是不是非常想见她,我们美丽的女神,琪格导师?” 我毫不掩饰心中的渴望,对他如实回答:“是的,你说得没错!” 诺亚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我略显焦急的脸,他挑了挑金色的眉毛,然后对我说:“好吧,我必须很虚伪的说上一句,很荣幸你能成为我的竞争者之一,希望这些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友谊,我发誓,你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一定会为她而倾倒,她就像是天使一样完美。” “你没有我帅气,也没有我高大,几乎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威胁,我们可以组成一个联盟,对吧!”诺亚说着说着,从华丽的魔法腰包里拿出了一般羊皮书,这本羊皮书仅仅是用几张羊皮纸粗糙的装订在一起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些魔法符文的练习册,他翻开了上面的白皮,然后认真的查看着上面的字迹,笃定地对我说:“哦,让我看看,这个时间还没有下课呢……” “你在翻什么?”我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诺亚显得有些得意,他仰着脸笑眯眯地对我说:“这本是《琪格导师日常生活指南》,看看琪格导师几点下课,哦,我们应该找一个最佳的观望点,这是我花了五十银在学院里的自由市场里买回来的,是我们社团里的人杜撰的,我试过,非常的靠谱。” 我长大了嘴巴,惊讶地说:“还有人研究这些?” 诺亚用一位过来人的语气,对我说:“你永远无法猜测到那些宅男一样的魔法师们,他们心里到底想干什么!想成为大学者,一定要耐得住寂寞,也许某一天,就会有人邀请你,进入魔法师的荣誉殿堂傲慢之塔,好吧,那样的话我会告诉,你成为了格林帝国魔法师里面的佼佼者,就是随随便便在里面逛一圈儿,再走出来,也会在你的身上镀一层金光闪闪的24k纯金。” 我瞪大了眼睛问诺亚:“你是说那个帝都的魔法研究院?” 诺亚拍拍额头说:“没错,我们的话题扯远了!” 随手拉着我向水池另一侧的甬路走去。 “你真的不介意?”我用手指了指他手里的《琪格导师日常生活手册》说道。 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然后‘嘿嘿’一笑说:“哈哈,你真以为你是威尔士王子,能够博得女神的倾心?与其让这位格林帝国第七位顺位继承人威尔士王子娶到手,我更希望你能成功,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彻底out的话。不过在此之前,威尔士王子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威尔士王子?”我重复了一句。 “没错,他是一位很优秀的魔法师,已经成功的完成了第二次转职,他成功的融合了烈焰元素之体,他的契约元素精灵是一只拥有烈火神盾的精英级别火精灵。”诺亚夸张地对我说道,见到我没什么反应,于是又解释说:“精英级别的火精灵,可是有很高成长度的契约元素精灵,像我们众所周知的查尔斯大帝的契约元素精灵,就是一只由精英级火精灵成长起来的火精灵王吗?” “走这边,这样我们可以在学院门口的天桥上占到一个好位置,运气好的话,琪格导师也许会从天桥上经过呢!”诺亚拽着我,我们选择另一个方向,然后他又问我:“吉嘉,你要不要也参加我们的社团?我可以当你的推荐人。” 我看着眼前的水池边上的石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保持着深呼吸,池水蔓延到石阶边缘上,想着莱恩特对我说过的话:增强自身的平衡感,能够刺激精神力量的成长,我试过,居然还真的对我有一些帮助。 随后,我问诺亚:“什么社团?” 诺亚看我有一些兴趣,就对我说:“剑与玫瑰社团,我们的这个社团的入团要求是:需要有一门生活职业是魔法药剂学,因为我们需要组织一些和魔法药剂学有关系的社团活动,我们社团的社长大人与琪格导师非常的熟悉,有时候琪格导师应该还能参加我们的社团活动呢!” “那样的话,我考虑一下吧!”我说完,跳上了水池边的石阶,站在石阶上双手左右平伸,让自己保持平衡,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这样可以练习自己的平衡能力,后头看一眼站在水池边上的诺亚,又说:“毕竟,你是知道的,我想学习铭文学。” 这样从水池边缘穿过去,可以不绕路。 诺亚有些胆怯地试着将一只脚踩在石阶的边缘,咬着牙让另一只脚也踩在上面,对我说:“可以学两种生活职业啊!好多人都这么干!” …… 夜晚的皇家魔法学院,当无数镶嵌着月光石的街灯点亮之后,璀璨的星空与学院中成排的月光石街灯交相辉映,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河直接蔓延下来,那种华丽的夜景美不胜收。 如同富丽堂皇的宫殿般的教学楼上灯火通明,已经有学生下了晚课,从楼中冲下来。 有些学长们甚至在三四层楼的走廊外侧回廊上,给自己身体罩上一层魔法盾,然后擅长风系魔法的同学站在一旁,挥动着魔法杖,给每一位准备好了魔法盾的学生加持一个‘漂浮术’,随后就看见那些套着魔法盾的学长们直接狂野的从几十米高的楼外侧回廊上跳下来,轻飘飘的落在教学楼外面的广场上。 一些擅长风系魔法的学长们使出‘御风术’魔法,甚至可以进行短暂的飞行,虽然仅仅是二三十米,但是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也是显得格外的瞩目。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无聊的人守在天桥上,我和诺亚好不容易才挤到了一个偏僻一点的位置,这里虽然视角也不错,但是缺点就是从天桥上经过的人绝不会走到这里,这只不过是个观景台而已。 站在这里等待着高年级下课的人很多,其中有一半是一些扈从打扮的人,他们看到了高年级的学生们已经下课,就开始向学院门口涌去,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我向诺亚询问原因,这么晚了,这些扈从们为什么还等在这里? 诺亚告诉我说,高年级的学长们大多数都会选择住在外面,住的虽然远一点,但是也有很多便利之处。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随便聊着,诺亚其实只比我早来了五天左右,对皇家魔法学院的了解,也仅仅比我多了那么一点,但是所知也是极为有限,他大概知道图书馆的位置,却并不知道实验楼之类的地方,看起来明天我要自己去摸索。 “出来了……那边!” 诺亚低声对我说道,眼睛变得亮晶晶的,非常专注地向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口处看过去。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位手中抱着一本厚厚魔法书、身穿着一件笔挺的裙边缘带着浅紫**芋花的魔法长裙的女魔法师步履优雅的从学院里走出来,周围的很多男学生们纷纷对她行注目礼,她穿着一双长筒皮靴,浑圆的小腿上裹着一层暗纹的魔法紧身裤,头上戴着一顶很时髦的魔法师锥帽,神色自然而优雅,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穿行在人群中。 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女助手,也许是她的侍女,但是这位身材显得娇小的侍女手里捧着一盆叶子是紫色的植物,神气十足的跟在她的后面,却不是我料想中的卡特琳娜,一下子,那种失落就像是忽然间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这让我有些不确定起来,我忽然想:也许恰好重名了,也说不定啊,帝国里很多人重名,也是很常见的事儿。 怎么会刚好遇见了,我自嘲的笑了笑,暗暗地告诫了自己,不要想得太天真。 可惜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她的身材显得很高,在人群里穿梭的时候,就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也许是传了一双高跟的长筒靴的缘故,也许是她头上有一定尖尖的锥帽,不过我能感觉出她一定很美丽,因为她走路的时候,带着很强烈的自信。 身边的诺亚也显得很紧张,我和诺亚期待着她能够经过学院门口的天桥,然后我趁机可以清楚的看到她锥帽下面的样子。 “哦,不要!”诺亚和身旁一些人同时发出懊恼的叹息声。 我不解地顺着诺亚的视线看过去,却是看到大街上驶来了一辆银质的魔法篷车,上面闪烁着各种奇妙的魔法符文,让这辆魔法篷车转动起来十分的轻快,一位大骑士打扮的侍者坐在车前面的驾驶位置,将魔法篷车直接停在了魔法学院的大门口,魔法篷车竟然全无生息。 我正奇怪诺亚为什么摆出一幅懊恼的样子,就见优雅的女魔法师竟然没有按照诺亚设想的那样,径直的走上天桥,而是随手招呼了下跟在身后的娇小侍女,趁着那辆银**法篷车停下来的一瞬间,没有丝毫犹豫,十分熟练地踏上了那辆银色的魔法篷车,那辆魔法篷车在直接从我们脚下驶过。 直到那位举止优雅的女魔法师的魔法篷车消失在大街上的黑暗之中,那些人才停止了眺望。 此刻,很多身边有着女伴的男人们,正在忍受着女伴们的抱怨。 “早知道应该躲在二号点的位置啊,哎呀!运气真的有些糟糕!”诺亚也在抱怨着,然后指着路边的一块专门雇佣马车的站台口,对我说:“我们要是站在那边的站台上,也许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儿!” 我也是暗暗地叹息一声,没想到竟然这样错过了,我应该从天桥上跳下去看一眼的,就像那些从教学楼外侧回廊上跳下去的学生们,看来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做一些出格的事儿,很容易被人理解,因为我们是魔法师嘛,那样的话,至少就可以看清她的脸,而现在,也许还要等到明天。 32.图书馆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夜,早晨推开宿舍里的木质雕花圆拱形窗户,一股清爽的晨风迎面扑来,湿冷的空气吹开面前白色的纱帘,扑在我的脸上,让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23us.com 将头探向窗外,看见灰蒙蒙的天空中如同山水笔墨的一样浓重渲染的云,宿舍前面那个大水池虽然不大,但此时风起云涌,原本就刚好要从石阶上溢出的池水,泛起层层清澈的波浪来,那浪花轻轻舔*舐着花岗岩的石阶,也会有少许的池水溢出来。 看天上的乌云并没有消散的迹象,看起来这雨可能还将持续一会儿。 在浴室里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感受着魔法的便捷,我有些懊悔怎么就从来没想过,在自家的浴室中的水箱上,安装这么一片魔法符文金属板,省得芬妮每次都要在我们洗澡的时候,非常辛苦的提前烧热水。也许我应该将这个点子写信告诉马文,让他在我们的魔法杂货铺里试着推行一下这种便捷的生活类魔法用品。 从浴室里走出来,擦拭着半湿的头发,在镜子前面套上那件显得有些老旧魔法奉献套装,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那么稚嫩的脸庞,抬起下巴仔细的看着自己有些苍白的脸,想着如果天气放晴的话,应该试着恢复晨跑。 想到答应了芬妮,在帝都安顿下来就会给她写一封信,现在好像正是时候。 一张一尺见方的羊皮纸上,写满了关于我的新生:帝都的奇异景***法学院周围的环境,身边的那些魔法师同学们以及我的新地址。最后是我如何如何的想念亲爱的芬妮,我现在脑中依然清晰的印刻着飞艇升入高空时候,芬妮缩进莱恩特怀里痛哭的场面,想着另一个城市里依然有着牵挂我的人,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了一股暖流。 昨天就以及和赢黎约好了,中午的时候,我会去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陪赢黎一起吃午饭。 从诺亚的《琪格导师日常生活指南》手册上查找到琪格今天的行程,应该下午才会有她的魔法药剂学的课程,我没必要在学院里这么傻等着,在此之前,上午我有足够的时间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逛一逛,我很想见识一下皇家魔法学院里的最为著名的魔法生态园、图书馆、实验室。 皇家魔法学院这边的新生们还没有正式开学,所以最近从格林帝国各地赶过来的新生们都显得十分的悠闲,甚至已经有一些魔法新生们开始混进了学院的每一个角落,这里拥有格林帝国最大的魔法生态园,里面种植着种类繁多的珍惜魔法草药。 很多选择了《魔法药剂学》《炼金学》《采集学》等等生活职业的魔法学生们,都会在生态园里流连忘返,当然他们是不可能把生态园里的那些珍贵草药挖掘出来的,如果他们敢这么干的话,这辈子都别想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顺利毕业了。 学院里的学生们会因为生态园里的便利条件,能够在生态园里认识绝大多数的低中阶魔法草药,这样在野外历练的时候,就不会与一些稀有的魔法草药失之交臂。 人气最高的地方当然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这里号称拥有格林帝国最全的魔法书籍,当然只有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们才有资格进入这座最著名的魔法图书馆,据说图书馆里面珍藏着很多三级以上的魔法技能,甚至还有少量的四级魔法技能,不过我更好奇的是那些传说中的禁咒级别的五级魔法。 据诺亚说魔法图书馆里的面的权限是需要升级才能获得的,目前我们这些新生只能拥有最初级别的权限,只能在图书馆一楼区域里活动,想要阅读更高级的魔法书籍,就要相应的获得更高级权限。不过诺亚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提高阅读权限。 尽管我们这些新生只能在图书馆的一层区域活动,但是图书馆里海量藏书,依旧让很多新生一头扎进茫茫的书海中,一坐就是一整天。 至于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实验室,无疑是学院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因为魔法实验室里面拥有各种最稀缺的资源,当然只要能够付出相应的贡献点,就可以享受到实验室里的资源共享,这里是所有的魔法生活职业的天堂,诺亚就是这么对我说的,显然他对一些细节还不是太了解,也没说的那么太详细。 诺亚对我说:一定要积极地参加学院里各种活动,赚取足够多的积分,这样能提升很多权限,这些积分还可以换取一些市面上买不到资源。 我将魔法试验台上的各种样式的魔法卷轴捆成一整捆一整捆的,然后装进一只小号的封魔箱中,小心的将封魔箱锁好,这是我昨天晚上的一整夜的收获,我答应过马文,就算是我身在帝都,也要不间断的为我们的魔法杂货铺提供魔法卷轴,努力的将我们的魔法杂货铺维系下去。 当然,因为我离开了埃尔城,魔法杂货铺生意还是免不了要受到一些冲击,最起码在各种魔法资源方面的供给就要中断了,例如魔法赤铜、稀有魔法草药、铁木和靛辰木的木料等等,以前这些东西会从辛柳谷源源不断的运出来,而现在我到了帝都,就没办法在向魔法杂货铺提供这些魔法材料了。 这事儿,只能等到马文顺利的从魔法学院毕业,然后将我们的魔法杂货铺开到帝都来才行啊。 在此之前,我只能是源源不断地将绘制好的魔法卷轴邮回埃尔城去。 看着窗外还下着雨,昨天晚上洗出去的衣服还挂在阳台上,夜里下雨的时候,没想到要收起来,如今已经被风雨摧残得不像样子,在埃尔城的时候,这些事都一直是芬妮帮我做的,偶尔她忙不过来的时候,特雷西也会伸伸手,后来南希和辛迪加入到我们的家庭之中,这些家务活一般都是南希在做,想到了贤惠又温柔的南希,就会对人到中年的莱恩特还能有如此艳福,也是发自心底的感叹。 正考虑着如何才能弄到一把雨伞,看向窗外的石板甬路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行走在雨中的学生们,竟然很少有人撑着雨伞的,他们要么穿着一件防雨的魔法长袍,将帽兜套在头上,然后就那样默默地行走在雨中,就像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高档雨衣。更多人选择开启了魔法盾,细碎的雨点从天空中坠落,砸在无色半透明如同鸡蛋壳一样的大气神盾上,让大气神盾的周围形成一片模糊不清的水汽。 我不禁佩服这些高年级的学长,原来魔法盾竟是这么用,虽然不会气息魔法,但是我是一名水系魔法师啊。 这样一个水元素气息如此浓郁的早晨,是我们水系魔法师最强的时候,穿好一件魔法学徒样式的魔法长袍,站在宿舍门口,施展‘水墙术’的第一段魔法‘聚水’,然后再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完全将我包裹起来的半圆形水幕,就这样持续操控着这道水幕,在周围的一片惊叹声中,我从宿舍的门口走出去。 此时因为下雨的缘故,宿舍门口聚集了很多新生,我不知道他们因何而惊叹,不过在我看来,能够选择住在这里的魔法学生们,大概多多少少都很水系魔法师沾点关系吧,不然宿舍前面也不会建造这样一个大水池,让宿舍周围时时刻刻都会有充裕的水元素吧。 那些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滴,落进我身体周围形成的半圆形水幕之中,水幕将雨滴完全的挡住。 在我的眼中看来,魔法学院并不限制学生们使用一些魔法,就比如他们会在放学之后,使用‘漂浮术’直接从三楼的外侧回廊上纵身跃下来,或者是在雨中直接开启‘大气神盾’,潇洒的行走在雨中。 我虽然不会这些二级魔法,但是凭借着我对于水系魔法熟练熟练地掌控度,我可以操控着‘聚水术’魔法,在我的身体周围形成一道水幕,这道水幕如今看来与大气神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聚水术’实际上只是最初级的入门魔法,这件事真的有难度的地方,是我需要一直消耗法力,维持这个水幕的存在,而且细微的操控才会让这水幕不至于散掉。 这种细致入微的魔法操控手段,凭借我的‘魔法感知’天赋,才能游刃有余的操控着,在雨中行走。在这水幕中,外界的声音是被隔绝的,就算是有一些声音透过水幕传进来,声音也是很小。 一些被困在宿舍门口的学生们,见到我如此轻松地在头顶和身体周围撑起了一只伞状水幕,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也纷纷效仿我的做法,在身边凝聚出半圆形水幕,随后潇洒的冲入雨中。 可惜那些冒险一试的学生们,还没有走出十几步远,就已经完全掌控不住‘聚水术’魔法中水元素最初的形态,头顶上的半圆形水幕开始扭曲变形,直至最后一刻,在头顶怦然碎裂,巨大水幕从头顶上落下来,直接将下面的魔法师浇成落汤鸡,反倒不如直接就在纷纷地细雨中行走,反而不会被淋得这样狼狈。 一时间,宿舍的门口传来了一片欢声笑语,站在宿舍门口看热闹的人和雨中的狼狈学生,在这一刻形成了一幅静止的画面。 而我没有顾得上去和那些同学们解释怎么样才能用足够多的魔法力操控水幕一直在头顶不涣散,再次施法。 “水上行走” 踏上了宿舍门口水池略微有着一些波浪的水面,轻松地穿越了宿舍门前的水池,穿过了前面的一片广场,沿着花岗岩石板路一直向学院的餐厅方向走去。 魔法学院的食堂就修建在图书馆的旁边,我觉得学院餐饮部的人充分考虑到魔法师们看起书来,几乎可以忘记吃饭,所以才会将食堂修建得距离图书馆这么近,不过里面的食物却很让我失望,早上可以选择吃的东西并不多,烤面包、麦饼、麦片粥、牛奶,除此之外竟然连水煮蛋或者是火腿这些简餐都没有。 看起来,来这里的吃饭的人也是单纯的只想填饱肚子,具体口味什么的也是无关紧要了。 反而这样清淡的食物更有助于修炼冥想术,至少不会再冥想的时候,因为吃咸了而口渴什么的。 吃过简单至极的早餐,从饭堂里走出来,我在心底稍稍的吐槽了一下,支起了半圆形水幕,在周围一些同学或学长们惊叹的目光中,走向不远处的图书馆。 这一场春雨,尽管让帝都的温度随之降低了几度,但是却让大地上的各种植物逐渐苏醒过来,路边的柳枝已经抽出了嫩芽,埋藏在枯叶下面的草根也返出淡淡的青色。 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一座层次分明的金字塔,被包裹在无形的能量罩中,底上下一共分成五层,最下面的一层大概能有篮球场那么大,越往上看越小,等到了第五层,大概也只剩下一间教室那么大。 如果不是下雨,很可能我感受不到图书馆周围薄薄的一层魔法罩,但是这雨落下来的时候,那魔法罩就在细雨中时隐时现了。 那种淡淡的魔法波动,依旧是十分微弱的,如果不是细心地人,也是很难感受到的。 蒙蒙细雨中,去图书馆的路上,一些行人纷纷看向我。 大概是因为一些不怎么擅长水系魔法的魔法师们,一定是觉得我中水元素魔法罩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水系魔法盾吧! 走进了图书馆,在排队进入图书馆藏书区的时候,依旧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只当做没看见。 展开手心里面的一张小纸条,看到上面娟秀的字迹,很难想象这些娟秀的文字是处于海蒂导师之手,她在纸条上例举了几十本不同领域的魔法书籍,让我在帝都图书馆里好好地找一找,然后详读一遍,或许对果果姐的灵魂苏醒能够有一些帮助。 我站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抬头看着那一列列三米多高将近百米长的巨大书架整齐的排在房间里,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33.图书馆(下) 站在一列列巨型的书架前,我仿佛置身于书海之中,那种视觉上的震撼深深地植入我的心底。 23us.com 几只闪烁着魔法光辉的魔法把在空中默默地游荡,这些把们就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在高处默默地清扫着书架上的灰尘,巨大的三脚架爬梯可以将学生们送到书架顶部,木质三脚架爬梯下面的金属轮卡在地面的金属导轨中,在转动的时候竟然全无声息,我看到一位带着黑色玳瑁眼镜的女魔法师,很轻松的就将一只三脚架爬梯推走。 我这时候才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 仔细的打量着图书馆里的布局,看到书架顶端有巨大的标识,镀了一层秘银的魔法符文板上刻着巨大的元素符号:火、水、土、风四系最基本的魔法元素,一切魔法都是在这四种基本的魔法元素下衍生而来的,比如冰、雷电、自然、空间、光等等,这些衍生出来的高级魔法元素,对于我们这些魔法师来说,四大基本元素是魔法世界的基本构架。 游离于四系魔法之外的力量还有很多,但是那些都已经不能称之为元素力量,比如亡灵系魔法、诅咒系魔法、召唤系魔法、神圣系魔法、毒系魔法、骨系魔法、生命系魔法、黑暗系魔法等等,这些异端的学术虽然客观的存在着,在一层图书馆里,很难找到这些方面的魔法书。 图书馆里面的书架上,很清晰的被分成了大部分:火、水、土、风。 其中在一层图书馆里关于火系的魔法书,大概占据了整个书架的三分之一,剩下存放着水系魔法、土系魔法、风系魔法的书架分别各有五分之一左右的藏书量,可以说皇家魔法学院里们的火系魔法传承是最丰富的,其余的那三系基本魔法藏书量都差不多。 当然,皇家魔法图书馆里面这些魔法书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图书馆收集了很多关于魔法技能的详解与阐述的巨著,当然这些魔法书里面也有很多详细介绍魔法技能的,只不过这些魔法技能书籍,是需要付出一定的积分才能借出去细细研究,另外付出了皇家魔法学院的积分,向我们这样的初阶魔法师们,可以在图书管理员那里,将这本魔法书里面魔法咒语以及魔纹法阵拓印下来。 我漫步在火系魔法区域的书架之间,我发现在图书馆的一层,大部分藏书都是一级魔法,在这些魔法书中,存有大量的一级高阶的魔法书,以及一些被魔法师们改良过的魔法技能。随手抽出一本最基本的火球术魔法技能,这个区域魔法书与很多都是阐述最基本的魔法‘火球术’的书籍,而我随手抽出来的这一本,竟然用几十页魔法羊皮纸,在上面构建了各种繁杂的魔法符文,看起来非常详细的将火球术所有魔法符文都拆分出来,在重新拼成一个全新的‘火球术’,根据书中的简介介绍:经过改良后的火球术大概会提升十分之一的威力,而且耗费的魔法力却一点都不多,唯一需要付出的是魔法咒语和魔纹法阵变得稍稍繁杂了一些。 像这种针对于火球术改良的魔法书籍,摆在书架上有百十本之多。有的增加攻击距离、有的增加魔法威力、有的增施法速度、有的减少魔法力量的需求等等,但是,这些魔法书都有着相同的特点,强化了一方面的属性之后,就会牺牲掉另一方面的一些特点,这里面充分的证明了能量是守恒的,可以说,基本魔法‘火球术’在皇家魔法学院里,被这些学生们研究得非常透彻。 每一本魔法书下面的书架上,都有详细的铭牌,上面标注有这本书的详细情况。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很有趣,会给每一本魔法书打分,一共分成五个星级,我大致的看了一下,图书馆一层的这些魔法书通常都是一星或者半星,很少有一星半以上的魔法书,每一本魔法书会标注有具体的页数,标牌上也标注着借阅这本魔法书,所需要的积分。 没错,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里的魔法书都是有偿借阅,每一本都需要支付一定的报酬,而且图书馆里面并不收取金币和魔晶,而是存在于校徽的魔法勋章里的积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魔法徽章,我查阅了一下自己的魔法徽章里面,居然拥有十点积分。 书架上有一本关于‘火系魔法能量卷轴的能量增幅论’的魔法书,我心中一动,很多时候我还是会绘制一些魔法能量卷轴的,这些卷轴要比使用魔晶便宜些,很多魔法物品上,如果不考虑本身物品的体积的话,有很多魔法物品都是使用魔法能量卷轴作为基本能源的,不过这种魔法能量卷轴也有自己的不足之处,那就是卷轴上的能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的消散和损耗,这种损耗比率是根据能量卷轴所使用的魔法墨水里稳定剂多少来决定的。 所以,就像我宿舍房间浴室水箱下面的那块魔法符文板,最终驱动力的能量源选择了魔晶碎片,也是因为这几点原因。 仔细的看了一下标牌上所需消耗的积分,我心里一沉,就这么一本简单至极的魔法书,竟然需要五个积分才能够借阅它,看起来我的魔法徽章里面拥有的十点积分,充其量在图书馆一层,只能借阅到两本魔法书而已。 随后我经过风系魔法区域的时候,伸手抽出一本关于‘风刃’的魔法技能书,我惊讶地发现,就这样一本最基本的‘风刃’魔法技能书,居然需要十点积分。 看起来,徽章里的积分真是根本就不够在图书馆里呆上一上午。 一层图书馆里还有最后一部分区域不属于四系魔法,这里是属于魔法师的生活职业区,这里有很多魔法书籍都是一些最进本的魔法草药或则魔法矿石的详解,这里面很多魔法书都会非常系统的将某一处特定区域里面生长的魔法草药或是存在的魔法矿石做一个非常系统的介绍,这些书让我觉得很实用,我想如果有机会去某地历练的话,一定要上图书馆里翻阅一下这些书籍,这样就可以知道那个地区有什么样的特产了。 没想到,就这样简单的在一层图书馆的大厅里随意的逛了一圈儿,几乎耗费了我一上午的时间,根本就没有找到一本有关于灵魂苏醒的魔法书籍,看起来图书馆的一层应该不会有那些方面的书籍,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海蒂导师给我的纸条上的那几本书籍,一本也没找到,也许我应该去找图书馆的管理员咨询一下。 看我两手空空的从借阅区走出来,站在登记台边上的几位女图书管理员看我的时候,都是用一种鄙夷的目光。 看她们胸前明晃晃的二年级魔法徽章,我能感受到她们身体中爆裂而浓郁的魔法元素,我这时候才发现她们应该是皇家魔法学院里高年级的女魔法师在做兼职,也许这种兼职可以赚取一些魔法积分吧! 我走上前去,对着一位看起来脸上有几点淡淡雀斑,肤色显白的魔法师学姐问道:“学姐,麻烦你,我想查阅一下,图书馆里有没有关于水元素精灵方面书籍。” 那位胖乎乎的女生显然很喜欢笑,对我微微地抿了抿嘴,看样子想要揶揄我两句,却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翻了翻长长的睫毛刷子,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和蔼可亲一点,显得很有耐心地对我说:“据我所知,一层图书馆应该是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也许二层图书馆会有,你可以去试试!” 说完,胖女生忍住笑,若无其事地扭着脸,竟然不想再和我多说一句话,还真的是够骄傲的啊。 离开了图书馆一楼,在一旁从口的位置上看到了通向二楼的台阶,我正想要迈步走上去。 “哎……哎哎!请出示魔法徽章,你是学院新来的学生吧,你不可以从这里上去,图书馆的二楼暂时不对新生开放,要想借阅图书馆二楼的魔法书,你至少需要拥有一百积分。”守在楼梯口的一位图书管理员直接将我拦下来,有些不耐烦地对我说道,他瞪大了眼睛,语气也很不客气,似乎我如果争辩,他就会瞬间发火的样子。 我可不想在这惹麻烦,连忙表示自己只是想随便逛逛,马上就离开。 看起来我不是第一个冒失鬼,就在我离开之际,又有两位结伴而行的魔法新生试图登上台阶,又被那位图书管理员用同样的话语拦下来。 刚刚还在想,要是能在图书馆做一名图书管理员,也许就有机会借阅到免费的魔法书籍,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里的工作原来竟是那么的枯燥,看样子我根本做不来啊。 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绕过皇家魔法学院的正门,感觉皇家魔法学院真的好大,走到牛头人鲁卡所在的生活区,竟然要走上好久。 牛头人鲁卡居住在一处环形建筑里,那些房间在环形建筑立面就像是排列得很整齐的蜂巢,而圆形建筑中间是如同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广场,广场中心的位置上仅仅是有一口水井,四周都是平整而空旷的黄土夯实的地面。 在牛头人鲁卡的房间里,并没有看到鲁卡的身影,我经过走廊,想着鲁卡也许出去弄吃的了。 这家伙一天就算是吃四顿饭,有时候依然会嚷着饿啊饿的,站在生活区环形建筑的内回廊里,双手支在回廊的矮墙上向下面看去,圈楼中心的广场中心的位置竟然聚集了很多人,那些人将几个人围在中间,中间似乎还有人在打斗。 我目光所及,竟然看到了牛头人鲁卡的身影,他就被那群人围在中心,正在与三个浑身穿着金属铠甲的战士肉搏。 顾不上其他回廊里的扈从们惊异的眼神,我单手支撑在内回廊里的矮墙上纵身一跃,直接从十几米高的楼上跳下来,没有任何的缓冲,直接落在花池中,踩倒了一片已经刚刚发新芽儿的灌木丛,大步向广场中央跑过去。 广场中心的打斗声和呼喊声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中,我担心牛头人鲁卡以一敌三会吃亏,毕竟对方身上都有铠甲,而且鲁卡并没有用他趁手的双刃大斧,而是用自己的铁拳,拳头敲击在铠甲上传来‘咣当咣当’的沉闷撞击声。 远远地就听见有人踮着脚,伸长了脖子从人群后面向里看,这里的广场已经围住了很多人,站在后面的人在胡乱的起哄,这种枯燥的伴读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所以只要有些新奇的事儿,住在楼里的那些显得无所事事的扈从们,就会聚在一起看热闹。 此刻有人在喊:“打他,绕到他的身后,这大个子身体一定不是那么的灵活!” 里面接连传来几声闷哼,听声音应该有人吃亏。 “真是笨啊,你有铠甲啊,用臂甲硬抗一拳,将他扑倒啊,你们有三个人呢,究竟在怕什么啊,上啊,把他按在地上揍他!”有人在一旁支招。 我已经跑到人群的后面,想要挤进去,不过这些围观的人力量都要比我大得多,我一时间被挡在外面,根本挤不进去。 不过看起来,这些看热闹的人。也不是所有人的心都偏向那三个战士,也有声音在提醒鲁卡:“哎呦,这牛头人还真是力大无穷,大个子,小心身后。” 我又在一旁听到有人在议论着:“喂喂,我还从没见过兽人族的扈从,究竟是谁和这位牛头人签订的契约啊,有位兽人扈从看起来真是很威风啊!” 情急之下,我向前努力的挤了挤,然后双手捧着‘虎眼石鼓图腾’,并且毫不吝惜地向石鼓里面送进一股精纯的火系魔法元素,随后一股不可抗拒的暗红色火环猛地从石鼓图腾里涌出来,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将我周围的人,推得人仰马翻…… 34.约 一时间,以我为中心,那些靠近我的人们被一股巨大而温热的火焰力量推得人仰马翻,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温和力量。 23us.com ‘抗拒火环’ 围观的人群里,基本上都是一些拥有着强大力量的战士,他们身体本能会生出一股抵抗之力来,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本能的抗拒着‘火环’的推拒之力。 但是那股温热的气浪依旧透过层层的人群,将最外围的数人蛮横地推开,让围观的人群出现了很明显的豁口。 “靠!……” “谁……” 惊恐地怒骂声从人群中传出来,当看到我穿着一身魔法长袍站在了场外,那些声音又反而变得偃旗息鼓了。 我本以为将会遭遇一场大战,手里的‘霜之新星’卷轴还没有来得及展开,站在我身边的那些扈从战士们都愤怒地看着我,反倒是没有人打算对我出手,我以为会有人冲上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扈从们当时并不是畏惧我,而是对皇家魔法学院有着无比的敬畏,他们绝不敢在学院里面,出手教训任意一位魔法师,这样做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一旦有人对我出手的话,皇家魔法学院校区里面的安全措施,会迅速的做出反应。) 透过稀松的人墙,牛头人鲁卡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他这时候骑在一位全身穿着铠甲的战士职业的扈从身上,巨大的铁拳像是沙包一样落在那位扈从的身上,而他的那把双刃斧就立在不远处的脚边,牛头人没有冲动到拿斧子解决纠纷,而是选择了使用拳头。显然他身下的那位战士已经被鲁卡的铁拳打懵了。 显然那三位战士职业的扈从也没有使用自己腰间的长剑,正因为没有使用武器,所以事情没有变得那么糟糕,不过显然牛头人鲁卡已经进入了疯狂模式,他开始不计较自己身上所受的伤,不做任何的防御,连续挥出自己的重拳。 另外两名穿着铠甲的扈从则是围着鲁卡,连续重拳重腿招呼着鲁卡,试图将鲁卡打倒,然后救出鲁卡身体下面的同伴。 不过鲁卡显然硬抗着那些重拳,抡着自己的铁拳,拳拳到肉地猛锤着他身下的那位扈从。 “够了,不要再打了,你这样会打死他的!”一旁有人对倔强的牛头人喊道,看起来周围的观众们已经开始觉察到事情变得越来越坏,有人已经受了重伤。 牛头人鲁卡身下的那位扈从头顶上的全覆式头盔已经被他锤的凹陷下去,鲜血从头盔地缝隙里一点点的流出来,他躺在地上,两只手已经无法握成拳头,大概是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对鲁卡的老拳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鲁卡的也是被揍得鼻青脸肿,明显用最后一点意志力咬牙硬撑着。 其中场上一位战士职业的扈从终于率先撑不住了,他感受到自己的伙伴在牛头人身体下面变得越来越虚弱,他试图用脚将牛头人从自己伙伴的身上踹开,可惜魁梧的牛肉人像是一座肉山一样,他最终也没有成功,只是在牛头人的额头上、脸上、脖子上。胸口、后背、肩膀上都纷纷留下了一些清晰可见的脚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能留下来。 他飞扑过去,试图用全身的惯性,将牛头人扑倒在地上。 可惜力量差得太悬殊,他这样做没有丝毫的效果,他被牛头人鲁卡甩到了一边儿,闹得灰头土脸。 这时候的牛头人鲁卡只认准了身体下面这个人,他准备往死里揍他。 另外一名战士职业的扈从站到了鲁卡的面前,摊开手示意停下来,口中大声喊道:“好吧,停手吧!” 也许他们认为,这种打斗没必要弄出人命。 可是牛头人已经红眼了,他的拳头依旧没有停下。 “停吧,再打下去,他会死的,你tmd停手啊!”那位战士冲过去,双手抓住牛头人鲁卡的铁拳,继续对鲁卡说:“大个子,我承认,开始是我们不对,你停手,你会杀了他的,格林帝国的法律也会把你关进监狱里!” 另外一名战士扈从在地上爬起来,也失去最后的战斗意志,走到鲁卡的面前说:“看在自由女神的份上,停下来吧!” 我不知道这三个人究竟是怎么惹到憨厚的鲁卡,才会让他变得如此暴怒。 我这时候平静的走上前去,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来到鲁卡的面前,一只手放在鲁卡的额头上,口中轻轻地呢喃着兽人语,那是一段儿可以让人心灵安静下来的歌谣,可以安抚兽人们的心灵。 每当在大型篝火晚会之后,一些喝了酒的兽人们就会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冲动,他们会变得无比狂暴,然后聚在一起闹事,这时候就会有最初级的萨满巫医,用这种带有一点点精神冲击力量的歌谣,安抚这些暴躁的兽人。 上一次,在埃尔城距离渔湖不太远的山谷里,我们遭遇了三只野蛮人,与野蛮人的战斗里,战斗进到了白热化状态,这时候周围山岭间又出现了其他的野蛮人,我们需要尽快的撤离,那时候恰巧是牛头人到达了满怒的状态,他变得如现在这样狂暴,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就曾使用这些歌谣,让鲁卡在狂暴中平静下来。 现在,鲁卡再次在我的面前清醒过来,他血红的双眼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澈,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显然已经清醒了过来。 沉默地从那位扈从的身上站起来,没说一句解释的话语。 我看了那两位将面甲摘下来的扈从,他们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面露感激的看着我,对我说道:“谢谢您,魔法师阁下。” 低头想了一下,我依旧是没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虽然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这位憨厚的牛头人不会主动惹事,所以虽然我的话显得有点难听,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们,搞好你们的嘴,不是次次都那么好运能遇见我,不要试着激怒一位兽族的牛头人,他们失去理智,变得很冲动的时候,也是很可怕的。” 随后,我抬头看着依旧沉默的牛头人鲁卡,对他说:“走吧,我们去学院外面转一转!” 转身带着牛头人鲁卡默默地离开,那两位对我表示感谢的扈从一幅愤愤不平样子,却没有站出来和我辩驳。 大概是牛头人凶残的战斗意志,让这三个从没上过战场,经历过鲜血洗礼的扈从认怂了,他们也不敢再生事端。 随后,两位扈从围在那名躺在地上扈从身边,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势,试图唤醒这位同伴。 ‘治疗术’ 我也不想一来到皇家魔法学院,就惹出一些事端来,所以回头对着那位重度昏迷的扈从施展出了治疗法术,确保他不要这么轻易的就死掉。 “是水系,喔……” 我带着牛头人已经走远,却还能听见人群中细微的议论声。 快要走出皇家魔法学院的那片青翠园林的时候,我对牛头人鲁卡说:“如果住在这不开心的话,那就离开这!” 这里毕竟不是埃尔城,他们也不像埃尔城里面的居民们那样了解兽人,可以说帝都里的人骨子里是带有一股傲慢气息的,他们天生就拥有极为良好的优越感,但是在北境,很多人都知道兽人骨子里的那种疯狂,所以不会这么轻易的惹怒一位看起来非常憨厚的兽人。 况且在埃尔城的时候,当我不在鲁卡身边的时候,鲁卡一般会躺在我家都后院的棚子里,芬妮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但是这儿不行,这里的人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一位兽人交流。 “好。”牛头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鲁卡像对我笑一下,但是触动到了脸上的伤口,他的笑容显得有点僵硬,他伸手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唇上的鼻血,眼眶高高的肿起来,让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 看来他很厌倦皇家魔法学院的扈从生活区,我略微想了一下,刚好想起上次带着去辛柳谷的时候,鲁卡倒是蛮喜欢那里,就问他:“要不要去辛柳谷住一段时间?” 他果断的摇摇头,表示拒绝。 我停下了脚步,有些奇怪的转身问他原因。 他挠了挠脑袋,憨声回答:“我离开这,谁来照顾你?” 我哑然失笑对他说道:“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吧,这里是帝都,很安全的,我需要你保护的时候,就会把你喊出来!” “那行!”牛头人一般时候都是非常干脆的,答应下来的事儿,很少有反悔的时候。随后,鲁卡就补充说道:“我就在祭坛中转站那里等着你唤我!” 传送法阵祭坛附近的地底洞穴,已经成为了一处天然的物资中转站,在洞穴里还储存着大量的金苹果酒,如今已经过去了三个年头,那些金苹果酒在温度只有四、五度的潮湿洞穴里,变得更加的香醇,我一直试图寻找机会将这些苹果酒卖出去,可惜这事儿一直都没能成功,因为那里是埃尔城,家家都有大量的金苹果酒,而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处理这些笨重的橡木酒桶。 除了那六万桶金苹果酒之外,洞穴里还有存储了很多珍贵的木料、从地精们手中换取的金属矿石、从埃尔城采购来的粮食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也许现在,还能有新近成熟的魔法草药。 不过遗憾的是,卡兰措按照我标识出来的地点,找到了我曾经猎杀剑齿虎王那个小瀑布,也找到了那个山崖,可惜那座单向传送门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我所拥有的这座浮空山,成为了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与那几座浮空山已经没有了任何联系,这让我未免有一些小小的失望。 听人说,辛柳谷最大的那块浮空山上的那座巨峰之上更珍贵的魔法草药,也有更有价值的矿石,听说史洛伊特城奔马学院的人曾在那座主峰的山腰上,捡到了一些秘银矿石,有人猜想那座山体之中,一定是有着一条秘银矿脉。 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没找到那座传送门,去年暑假的时候,我也曾去那处石崖旁边看了一下,也是一无所获。 想着地底洞穴潮湿阴冷,那些负责看守物资的兽人们,每隔一周就会返回兽人村落,进行一次轮岗,总待在潮湿的地方,有些兽人战士的身上会生出一些霉癍,所以他们大多时间还是需要在地上生活。 我不建议牛头人鲁卡总是躲在那个山洞里,于是就对他说:“总是住在那个山洞里,会很无聊的。” 牛头人鲁卡憨厚的裂开大嘴笑了笑,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 “也许你可以找卡兰措换班,你们轮流待在地下洞穴里,每个人一周时间,不能更久了,不然身上会长湿疹、霉癍或藓,皮肤会生病。”我对牛头人鲁卡说,显然他不会轻易得改变心中的想法,我又对他说:“你应该时常去帮我看看那座城堡,去监督一下那些懒惰的野蛮人,有不老实的野蛮人,也不要客气,果断直接杀掉,那座城堡修建的慢一点,倒没什么,我担心的那些野蛮人会变得越来越不安分,尽管有卡兰措和老兽人巫医泽旺共同管理,时间久了,终究会越来越松懈。” 一想到那里有三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在整天背石头筑城,我很担心那些野蛮人,一旦有哪位野蛮人挣脱了身上的枷锁和牢笼,辛柳谷里面的兽人们可不是那些野蛮人的对手,而且野蛮人的数量多达三百余人,兽人村落里的那些兽女们不间断的怀孕生子,到了这第三个年头,村落里的兽人总数也没能突破二百口,如今村落里,兽人孩子的数量已经占据总人口数量的三分之一,孩童占据的人口比例已经很大了。 可惜埃尔城的奴隶市场是很难买到兽人的,那些奴隶贩子依旧是非常畏惧兽人不死不休的报复手段。 “哦!”鲁卡答应着,我们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我站在门口四处观望。 正午时分,皇家魔法学院门口的大街花岗岩石板路上已是车水马龙,总有一些抱着魔法书的魔法师们从大门口进进出出,这时候一辆停在白果树下的魔法篷车侧面的玻璃窗被人一只瓷白地玉手推开,从轻纱窗帘的里面,露出一张宜喜宜嗔,娇艳如花的绝美脸庞,海伦娜从里面探出头,那双如未央湖畔清澈的湖水一般的美丽眸子盯着我,飞快向我招了招手…… 35.想你的时候 “这么说起来,你能够顺利的进入皇家魔法学院,其实仅仅是因为一封海蒂导师的推荐信?”赢黎一边惊叹着对我说,一边将自己面前的那杯甜品推倒苏的面前,显然她知道苏很喜欢吃甜食的。 23us.com 三年多没见,赢黎从一位一笑就在脸蛋上浮现出两个酒窝的邻家女孩蜕变成了举止婉约的贵族少女,她喜欢安静的倾听,而且会在倾听的时候,目光一直关注着对方,她的眼中不再是单纯的天真与温柔,还有更多丰富的感情,她细长的眼睛变得就像是会说话似的。 她魔法长袍‘v’字型领口露出了一截衬衫的白蕾丝边,身体在靠背餐椅上坐得笔直,左手的手背支撑着白净的下巴,另一只手托着左手臂的手肘,黑色的魔法长袍宽袖退到了手肘处,宽袖的袖口有一圈暗金色的暗纹,像是烫染出来的。小臂上露出一截洁白的衬衫,让她看起来充满了那种女魔法师的知性美。 魔法长袍的裙摆一直遮到了她的脚面,赢黎这三年长高了很多,就算是坐在椅子上也比我高出一些来,她的身体变得苗条而纤长,脚上穿着一双擦得铮亮的小羊皮长筒靴,随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清水,面若桃花般得对我微笑。 桌上的食物很精致,味道也是非常的好,最后的一道甜品蜂蜜南瓜粥适中的甜度让我差点将舌头都吞进肚子里,我在心底暗暗惊叹帝都的餐馆的烹饪水平,果真是落下埃尔城那些餐馆几十条大街那么远啊。 我吞咽下口中食物,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我有些心虚,因为我担心赢黎会接着问我:为什么这次没有坚持住,之前不还是一直再坚持着,要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推开通往帝都的那扇大门,怎么最终没能坚持下来啊! 不过显然善解人意的赢黎并没有问这个会让我感觉有些尴尬的问题,她对着我会心一笑。 “想不到海蒂导师竟然拥有皇家魔法学院的推荐权,这个权利怕是高德佛里院长大人也没有吧!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你能早一年来帝都,这可真好。”海伦娜的穿着一套精美的白色皮甲裙,皮质长裙上被有着精美的金色古朴花纹,每片皮革都在最合理的位置接缝,接缝处细密的针脚会让人觉得着长裙的做工非常精致。 她支撑在餐桌上的双手交叉在一起,身体有一点向前倾斜,美丽的大眼睛就像是弯弯的月牙儿。 “是啊,某些人都快要被帝都的那些贵族少爷们烦死了,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哦,我们的护花使者出现了!”贝姬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她的眼睛非常的有神采,高挑的鼻子,性感的嘴唇,绿藻色的长发束在脑后,认真的看着我。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应该感谢海蒂导师呢!”赢黎掩着嘴,眯起细长的眼睛笑着说。 也许是记忆里面有了苏的影子,也许是亲情和血缘之间的某种联系,当果果姐水元素之灵看到苏的时候,就一直围在他的身边,狐疑的看着苏,静静地打量着这位一直安静坐在一旁聆听着我们聊天的娴静少女,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试图在苏的身上寻找某些记忆,可是却让她越发地感觉到了迷茫。 我发现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越来越有懵懂地思想,每天她都在飞速的成长着,我想明天应该去耶基斯学者的研究所里看看,他说过已经有了一些关于修补灵魂方面的重大发现,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儿。 赢黎大概是发现我在这时候有些走神,好奇的看着我。其他女孩儿们也是将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想到这时候想这些烦恼的事儿也没什么用,索性就抛开这些烦恼,午餐之后,赢黎下午还有课,所以要珍惜这段时间。 初级魔法学院的四年级虽然学习任务不是那么的繁重,赢黎目前首要的任务就是让自己的魔法力迅速的达到九级魔法学徒的巅峰,然后寻找晋级为魔法师的契机。但是一些优秀的魔法学院依旧还会开设一些课程,那些知识应该是魔法导师们的一些经验之谈。 也许在春暖花开之后,赢黎需要有次野外探险,在历练的时候,最容易让自己突破魔法师的那道瓶颈。 随后,我将话题转到了这次帝都之行中,在飞艇上发生的那一幕惊险的经历。 当我讲到在旅途中遇见了偷偷从家里逃出来的公主莎爱丽,她和好朋友苏菲大胆的尝试着完成一次以‘自由’为主题的旅行,赢黎明显露出了惊讶的目光。赢黎有些抱怨莎爱丽到了帝都的门口,也没有来探望她一下,然后还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儿。 有很长一段时间赢黎和乐蝶跟随在曼达夫人的身边,居住在帝都,她们家的庄园比邻爱丽家族的庄园,华尔老公爵在世的时候,将莎爱丽送到帝都初级魔法学院学习魔法,正是那个时候,赢黎姐妹和莎爱丽成为了朋友,不过莎爱丽显然更喜欢赢黎一点,与赢黎最投缘。 要不然赢黎也不会拥有莎爱丽的臂环,不过后来赢黎将那只臂环送给了我,我一直戴在手腕上。 谈起了这次莎爱丽公主勇敢的离家出走…… “莎姐她的胆子还是那么大,我真的很佩服她的勇气。”海伦娜感叹着说道。 “史洛伊特省的公主殿下,景月大公爵最宠爱的妹妹,当然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贝姬也是露出一脸的羡慕来。 随后,我讲述了在飞艇上遭遇到了紫青山脉里的那些叛军,然后轻描淡写的将这在飞艇上和乘客们一起战斗,最终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那些藏在深山里的叛军们,对于城市里的人们来说,是非常遥远的事物。 很多人会在传言中,听到一些关于叛军的故事,很多冒险家的自传里,也会加入一些在野外与叛军战斗的故事,那些描写往往会将叛军的力量稍稍的夸大。 所以当我讲起飞艇上的那些战斗经历,这让喜欢冒险的贝姬羡慕不已,她眼睛里充满了兴奋与期待的目光,恨不得参加战斗的人里面能有她一个。 还好这些一直生长在温室里的学院派女孩们,没有注意到我讲述的经历究竟会又怎么样的危险,那些危险的战斗都被我轻描淡写的简单略过了。 贝姬坐在椅子上,摩拳擦掌地说道:“阿黎,我们春季的这次历险,也去紫青山脉的边缘一带活动吧!说不定,我们也会遇见一只双首炎蛇蜥,那种带有火系魔法属性的皮革,非常的适合制作初级的魔纹构装。” “紫青山在史省的版图上,我们要去那边,大概需要横穿整个圣卡洛斯省,太远了吧!”海伦娜提出了质疑。 赢黎点头说:“我也觉得有些太远了,按照原本上的计划,我们可以在帝都周围选择一处区域,或者可以找一个合适的位面,直接通过家族里面的固定传送门过去,这样更方便啊。苏,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随便哪里都行啊!”苏小声的说道,然后偷偷地看我一眼,眼中流露出对我的那种淡淡依恋。 “那么就这样,还是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行动,海伦娜,你还要继续找几个适合我们历练的位面,最好危险程度在两星以下的那种,资源要丰富一点,环境也不要太恶劣,最好还是那种处于开发与开荒中的初级位面。”赢黎扭头对海伦娜说道。 “好的,他们可没时间处理那些一星和二星的贫瘠位面,我们可以在里面随便折腾!”海伦娜说道。 我暗暗咂舌,赢黎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要求,而海伦娜理所当然地答应去办,看起来竟像是无比的简单,由此可见海伦娜的家族背景也非同一般,不知道出身豪门世家的她,为什么会充当赢黎的贴身侍女。 很多贵族豪门都会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位面,那些位面属于私有财产。一些可以在自由穿梭在茫茫星域中的传奇强者们,会在星域中寻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位面,他们会在这些位面上建立魔法坐标点,然后返回罗兰大陆的时候,将坐标点带回来,并在罗兰大陆上修建固定的传送门。 往往这些强者们不会独立开发所有的位面资源,他们多半会将一些位面的资源拍卖出去,这让一些贵族豪门就拥有了私有的位面,往往购买这些位面所付出的费用都是天价,如果是赌到了一个资源丰富的位面,机会让这个家族在未来的几十年间迅速扩张自己的实力,变得强大起来,但是如果赌到了一个资源贫瘠,而位面上原住民实力又未必强大的位面,往往在今后的几十年中,这个家族会陷入债务危机中,往往会变得举步维艰。 有些位面则是家族中传奇强者探索星域归来带回来的位面坐标点,然后自行修建的传送门得到的,这种花费的代价要小得多,一般开发出来的位面往往都会是只赚不赔。 而这些位面富庶或贫瘠,往往会根据里面的资源分布情况以及里面原住民的强弱,被分为五个星级,星级越高,也就意味着这个位面的资源越丰富,但一般来说位面上的原住民也会越强大。如果位面上的资源贫瘠,那么这些位面上的原住民得不到成长机会,往往实力就会弱一点。 一般来说,赢黎所说的两星以下等级的位面,就属于贫瘠一些的位面,两星以下的位面意味着位面里的原住民强者最高不会超过二十级。位面上生活的魔兽们的等级,也应该是在两级以下。 这些位面对于那些豪门世家来说,是贫瘠而又不值得开发的地方,属于鸡肋。但是对于需要提升自己实力的学院派学生,却是难得的好去处。 我不清楚埃尔城里有多少贵族世家能够拥有私有位面,我想应该很少吧,最起码本杰明学长从没说过私有位面的事儿。 随后赢黎又想起了莎爱丽,她有点期待莎爱丽的到访,说起来两个朋友也要有三年没见了。 “莎姐来帝都的话,应该能够来看我的。”赢黎对自己肯定地说道。 …… 安静的坐在餐馆里听着角落里的悠扬的风琴声,那种曲调就像是站在海边吹着海风哼歌,海涛的声音与呢喃地歌声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是谁在低声吟唱。 这里的餐馆,就算是用完餐,也可以坐下来听一听优美的旋律,放松一下心情。 赢黎又问我“那么你还没有学到四年级的魔法知识?” “你也知道在埃尔城的话,读完初级魔法学院三年级的课程之后,四年级根本没有像样的课程,魔法导师们很少会再去讲那些关于魔法的新知识,他们认为更多的时间冥想,然后迅速到达九级魔法学徒的巅峰阶段,随后就去野外历练,寻找成为魔法师的契机,这是当务之急。”我对赢黎解释说道:“到了四年级之后,很多学生都会选择走出教室去野外历练,埃尔城魔法学院四年级基本上差不多都停止授课了。” 赢黎想了想,带着一些期望地对我说:“有时间的话,你可以来我们学院旁听,我们学院正在讲《各系魔法之间的配合与应用》,这一门很实用的学科!” “我一定会来听听,不过马上我就要成为耶基斯学者的助手了,也许未来的生活会变得更加的忙碌!”我担心耶基斯会狠狠压榨我的潜力,我现在成为他的助手,不应该是每天为他绘制几张能量卷轴这么简单。 不过赢黎却显得无比轻松,她笑着对我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离得很近,不是吗?” 随后,脸蛋一红,压低了声音对我又说了一句:“想见你的时候,就能轻松的找到你。” 36.傲慢之塔里的研究院 一夜风雨,将街道两旁满树的京桃花吹得萌生了粉嫩的花苞,那种生机盎然的春意布满了帝都的大街小巷。 23us.com 湿润的东南信风带来了无尽之海的温暖的洋流,仿佛一夜之间,街上在没有了厚重而颜色沉闷的冬装,年轻的少女们走在街上,短裙与毛绒丝袜搭配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这个时节,埃尔城的人们需要穿着厚实的棉衣和羊毛围脖,但是在帝都,一件色彩鲜艳的毛衣和简单的外套就可以在街上转一圈儿。 魔法篷车混进街上的车流中,牛头人鲁卡坐在车位的行李架上,铜铃大的双眼目不暇接看着道路两侧繁华的街景,帝都的繁华让这位从小生活在贫瘠的帕伊高原上的牛头人,心中有了莫可名状的震撼。 马车的行驶的很快,海伦娜伸手推开魔法篷车的玻璃窗,让外面清新冷冽的空气吹进来。 因为下午还有两节很重要的课,赢黎已经返回了初级魔法学院,贝姬选择留下来陪她,赢黎让海伦娜陪我去耶基斯学者工作的地方被誉为帝都魔法公会总部所在地‘傲慢之塔’,因为太久没见,苏也很想跟我一起去,可惜她下午也分身乏术。 苏和海伦娜坐在我的对面,三年的时间,让苏彻底的成长起来,她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如果不去看她那种精致而美丽的脸庞,但看越来越成熟的身体,会让我有一种果果姐坐在我对面的感觉,她浑身上下流露出的那种独特的气息,简直就像是和果果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以说苏就是果果姐与安妮的结合体,她拥有着果果姐高挑而纤细的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材,但是那张脸却和安妮一样精致,只不过安妮是一头红发,而苏却拥是位金发女郎。 苏每天下午都要跟随那位大学者学习神圣系魔法技能,这三年以来一直风雨不误,从不曾间断过,每月的双号苏会跟随这位大学者学习神圣系的魔法。每月的单号则是会留在初级魔法学院,在图书馆里翻阅那些有关于暗影系的魔法书籍。 那位大学者曾告诉过苏:苏是她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女孩儿,苏身体里的神圣系魔法力量非常的精纯,如果能在神庙里成为一名祭司,苏有很大希望能够成长为一名大神官,可惜苏对此却兴趣缺缺,甚至有点儿低促的情绪。 “最近有没有收到安妮的消息?”我问苏。 苏点点头,然后对我说:“安妮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信。” “她在奇岩城那边过得怎么样?”我又问。 苏想了一下,才说:“她跟着她的老师加入了奇岩城的城卫军,上次来信的时候说已经成为了一名少尉官,不过就是经常出去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她跟我说,她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她很喜欢现在的这种生活,每天她都会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努力拼搏。” 苏大概是不太能理解安妮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她说起安妮的时候,情绪并不高。 “吉嘉,你说安妮这样每天都在奇岩城,和蛮荒沼泽里的蜥蜴人一族战斗,真有些搞不懂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苏气鼓鼓地对我说。 “大概是想证明自己吧!”我认真的想了想才说道。 “你还真是很了解安妮!”苏盯着我,然后凑到我的面前压低声音和我说道。 一旁的海伦娜直接抗议道:“你们两位,请不要在我的面前说悄悄话好不好,总得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吧!” 我对着海伦娜笑了笑,然后又问苏:“她来帝都看过你吗?” 苏摇了摇头,有些孩子气地说:“她总是说自己很忙,也不知道她每天究竟都在忙些什么!” 海伦娜靠在苏的身上,伸手搂着苏柔弱的肩膀,对苏开解着说道:“姐姐们当然也有姐姐们的事儿,不可能总在身边陪着你。你姐姐安妮比起我的那些姐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的的那些姐姐们要么整天呆在华丽的城堡里学习贵族的礼仪,要么就出去参加帝都里的各种上流社会举办的舞会,每天都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她们的灵魂和身体终究有一天会彻底的腐烂掉。” 苏在一处大宅院的门口下车,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提着长裙的裙摆很自然的敲门,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样喜欢害羞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站在台阶上,居然是那么的自信,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还不忘回头和我们挥手道别。 马车缓缓地驶离了大宅院的门口,在大街街口处向右转,马车夫手里的马鞭抽在马股上,就听见‘唏律律’古博来马连声嘶鸣,车窗两侧的景物飞快的向后滚动。 …… 傲慢之塔的坐落在榆林大街的尽头,是帝都第五区的标志性建筑,高大而恢弘的塔顶平台上,支撑起一座巨大的魔纹法阵,法阵散发着浓郁的魔法光晕,充裕的魔法力量凝聚成一道淡蓝色的光晕笔直冲上云霄,在帝都的上空撑起一面无色透明的魔法罩。 像是这样的法师塔,在帝都一共有七座,帝都七个大区,每个区域内都拥有着各具特色的标志性建筑,在这些建筑顶端都有巨大的魔纹法阵,这些史诗级巨**阵凝聚着大量的魔法能量,像是一道光束一样冲上天空,将整个帝都保护在魔法光罩之下。 帝都里一共有七个大区,每个大区几乎都不比史洛伊特城小多少,像是第三区的大歌剧院,第七区的角斗场,第一区的神庙等等,在这些标志性建筑的最高点,都有着一副巨大的魔纹法阵,这些魔纹法阵源源不断的向天空中输送着巨大的魔法力量,维持着帝都上空的魔法光罩。 帝都的魔法公会、魔法研究院、帝国最大的魔法材料交易市场、炼金职业者协会、魔法药剂学工会、魔法师任务颁布大厅等等诸多著名的大型机构都分布在傲慢之塔中,而我今天就要去耶基斯学者所在的魔法研究院里报道,我想尽快的了解哪些修复残缺灵魂的线索,也不知道耶基斯学者在这方面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 这座七层高的法师塔是帝都里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巨大而巍峨的塔身竟然有百米高,大理石砌成的圆形塔身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巨大的鸟巢,站在傲慢之塔的下面才能感受到这座巨型法师塔究竟有多大,它完全可以媲美一座依山而建的山体城堡,站在傲慢之塔的前面,如果不是远远地看到它的真面目,很难想象它是一座圆形建筑,它的圆弧形外墙体根本就趋于直线,我说不清它究竟有多大,才能让圆弧形的墙体看上去笔直,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傲慢之塔恢弘如一座圆形的城中之城。 那些刻画着各种魔法战争的浮雕大理石墙面上,每间隔五十米远就会有一根直径超过五米以上的巨大石柱冲天而起,大概这些立柱才是傲慢之塔的主要支撑柱。 海伦娜带着我和鲁卡沿着石阶而上,这时候我们已经被傲慢之塔雄伟的气势震慑住,也没有了心情说笑。 在傲慢之塔的门口,我们一行三人被两位中年魔法师拦住,那两位穿着漆黑如墨的魔法长袍的法师脸型消瘦,他们的眼睛非常的明亮,上下反复的打量着我,在我胸前的魔法徽章上不停地摸索着,其中有一个人拿着一根如同黑色石墨制成的圆棒,扫着我的那枚魔法徽章,过了很久,才算是确认了我的身份。 其中左手边的那位魔法师睁开他那可怖的大眼睛,对我温和的说:“欢迎来到傲慢之塔,年轻的魔法师,每一位首次来到傲慢之塔的魔法师,都主要经历你所经历的这些,你是我们魔法公会的一员,在这里你会拥有一些意想不到特权。” 我笑眯眯地说道:“那么我可以进去了吗?” 那位魔法师让开了一条路,对我说了句:“您请便!” 牛头人鲁卡老实地跟在我身后,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站在傲慢之塔的外面,被塔本身巨大的威压震慑住了。 我和海伦娜率先走进傲慢之塔巨大的城门,我看着眼前雄伟的宫殿巨大拱形的回廊,穹顶之上的天花板描绘着日月星辰和云中城的景象,我问海伦娜:“之前有没有来过这儿。” “当然来过啊,不过这里太大了,我几乎都记不清究竟是从哪边进来的,上次陪赢黎来此购买了几瓶魔法药剂来着,这里的魔法商店种类非常齐全,这里的一层是帝都最大的魔法物品交易市场。”海伦娜脸微微一红,她害羞的样子总是让我感觉怦然心动,她站在我身侧,轻声为我介绍着这座宏伟的傲慢之塔。 …… 走进了傲慢之塔的一层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条巨大而宽阔的环形回廊,回廊的两侧竟然是一间间装修精美的魔法店铺,看着门口的招牌上绘制着各种图案,可以很模糊的猜测到里面大概是做什么的,这些店铺大概和前世那些专卖店有着很多相似之处,都差不多专门经营着一些单一的商品。 这些魔法商店激起了我的好奇,因为同样都是魔药商店,但是招牌却大不相同。有间店铺的招牌上画着一颗魔法草药,另外一间店铺的招牌上则是画着一支试管,后面的一间店铺的招牌上则是画着一瓶药剂。 我走进第一家魔法药剂商店,才发现这家魔药店是专门出售魔法草药的,而且品种也很少,店主人向我介绍说,外面的招牌上画的是一朵宁神花,也就是说她的商店最主要是卖宁神花的,其他的草药也有,但是却没有太多的库存。 探寻下一家魔药商店,才知道试管代表着魔法药剂加工店,这是一间代加工商行,里面可以制作各种档次的魔法药剂,从初级魔法药剂学徒到魔法药剂大师,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就可以随自己的心情,请人炼制魔药。 最后一件魔药商店的招牌上是一瓶药剂,走进商店终于是确定我心中所想完全正确,这是一家魔法药剂店。 终于在琳琅满目的各种店铺中,看到了一间售卖魔法墨水的店铺,我在这间店铺前面停下来,想到身上的魔法墨水已经所剩不多,于是迈步走进去,时间不大,我从这间魔法店铺里走出来,魔法背包里已经多了几瓶魔法墨水。 随后在一家专门帮人传递消息和运送物资的驿站里,将我的一整箱卷轴寄给埃尔城的马文,大约一尺见方的封魔箱居然需要三十银的费用,真是有些贵的离谱。 办完了这些事儿之后,我们三人才算是绕过了一层的魔法市场。 穿过二层魔法师任务颁布大厅,大厅里的着实聚拢了一大批魔法师,都在这一大排留言板前面,阅读着留言板上的各种魔法任务,傲慢之塔的二层一共有十几间任务颁布大厅,几乎每个大厅里都贴着很多任务信息,在大厅的两侧分别有摆着几个登记台,一侧负责登记领取任务,另一侧则是交任务,领取任务的奖励的地方。 整个傲慢之塔,就属这里最显热闹。 我无心理会那些留言板上魔法任务,只是在心中暗暗盘算着,以后在狩猎或历练之前,不妨也可以上大厅里寻找一些合适的任务,带着适合的任务,一起到野外历练,这也算是一举两得。 傲慢之塔的三层是魔法公会与职业协会所在区域,我并没有在此停留,而是直接沿着石阶向上走,直接上到了四层。 按照耶基斯学者口中的描述,这里整整一层都是魔法研究院。 站在门口等了没多久,耶基斯学者穿着一件紫色的魔法长袍,风风火火的赶了出来,看到我等在门口,直接将我拉进来。 随后他看到我身后还跟着牛头人鲁卡和海伦娜,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稍微有些不满地对我说:“下次不用带着你的兽人扈从,按照规定,兽族人是被禁止进入研究院的,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你最好不要带着你的扈从过来,现在的话,你让他在外面等一会,你是第一次来研究院,算是先认认路,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任务,他不会在这等太久!” 37.傲慢之塔里的研究院(中) 这里是禁止任何异族人进入的,傲慢之塔里面的研究院中聚集着数百名在魔法界各个领域有着独到见解的魔法师,很多魔法学者都会被邀请到傲慢之塔的研究院中,进行一些关于学术方面的研究,显然在这些学者中,耶基斯学者无疑是资历最浅的。 23us.com 傲慢之塔研究院里的魔法学者,大部分都是经历过二转二十级以上高阶大魔法师,也有一少部分是完成了第三次转职,越过了三十级大关成为了真正的魔导师,而研究院里还有三位硕果仅存的刺破了第四次转职的传奇魔法师,他们就算是在整个格林帝国,也算是受人敬仰的大人物了。 所以傲慢之塔的魔法研究院一直都被誉为格林帝国魔法界的领跑者,傲慢之塔的魔法研究院已经成为格林帝国的一大重要标志,它影响着格林帝国在魔法领域的发展速度,也影响着各大势力对格林帝国的所持态度。 随着最后一批龙骑士消失在格林帝国最高权力的舞台,魔法师们在军队中承担了更重的责任,皇家狮鹫骑士团也在帝国近几十年以来各个战役中,逐渐的崭露头角,但是无疑,更多人会将目光关注到格林帝国如今所拥有的魔法力量上。 有很多势力都在密切的关注傲慢之塔的魔法研究院,这其中包括埃提亚联合王国、西部大陆西海岸的银月精灵王朝、永夜森林的暗夜精灵议会,罗兰大陆西北部燃尽森林边缘的矮人国度,帕伊高原之上的兽人部落,罗兰大陆最南端莽荒沼泽中的蜥蜴人一族,无尽之海中的娜迦海族。 甚至不排除地狱界的魔族、冥界的亡灵族、龙城的龙族、天空之城中的翼人羽族等等,这些存在于罗兰大陆之外的高等种族,他们也在窥视着人类世界的发展,毕竟自从人类从精灵的手中学会了使用魔法之后,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如今的人类世界经过了数百年的战争,如今已经成为两大部分,就是罗兰大陆的格林帝国与西部大陆的埃提亚联合王国。 傲慢之塔里的魔法研究院,已经涉及到了最基本的保密工作,一切外族人都不可能被允许走进傲慢之塔的第四层。 当然能被称为魔法学者的魔法师,都是在魔法领域颇有一些建树的人,但是能在魔法领域拥有一定建树的魔法师,很少会有人依旧徘徊在一转大门之外。 这不难理解,倘若一位魔法师根本无法掌握魔法元素最本源的力量,无法感悟到更深层次的元素力量,那么他又谈何能够在魔法领域有所建树呢? 其实可以说,耶基斯学者完全就是其中的特例。 傲慢之塔里面的魔法学者,很少有人像耶基斯这样,仅仅是位还没能突破十级,还没完成第一次魔法转职的。 耶基斯学者能够走进傲慢之塔,完全是因为他在铭文学方面,对于魔纹法阵设计与应用这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创造力,能够让耶基斯学者敲开傲慢之塔研究院大门的作品是‘论述岩心石与魔法傀儡核心魔法法阵’,正是这篇文章和那只拥有初级智力的通灵魔法傀儡,才能够让耶基斯学者在这间魔法研究院里有了一席之地。 他的学术研究让一些铭文大师们,对于一些魔法构装的理解,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我一直认为他的这一点点小小的成就,并不能让他在傲慢之塔的魔法研究院中有任何特别的殊荣。 牛头人鲁卡被耶基斯安排在四层入口处休息区等我们,耶基斯学者顶着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风风火火地将我和海伦娜领进了魔法研究院,他走得很快,一边走还在一边翻阅着一本棕**兽皮革包裹的魔法书,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一些让我很难理解的魔法咒语,看得出耶基斯学者的心情很差,他在发火的时候,一般都是这幅臭德行,我很早就已经习惯了。 海伦娜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通过她的眼神,我知道她是在询问我: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让这位脾气古怪的魔法学者有些不高兴。 我微微的摇头,示意她没关系的。见我不停地对她点头,海伦娜才拍了拍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嘴角隐约浮现出一抹笑意。 这位心思细腻而又非常敏感美丽女孩此刻内心世界是极为忐忑的,她一方面不想给我添太多的麻烦,另一方面又很想找机会陪我,当然这里面也有赢黎的一些授意。我很难理解格林帝国人的这种风俗,通过某种灵魂契约仪式,也不知道除去了赢黎对我的那份感情,真正属于海伦娜自己对我的感情能有几分。 显然,如果我将自己这个想法说出去,一定会被很多人认为我的思想是离经叛道的。 因为通过了某种古老的灵魂契约仪式,海伦娜已经成为了赢黎的一部分,赢黎、贝姬和海伦娜三人如今可以说是一个整体,她们都可以称之为赢黎,贝姬和海伦娜很多主观的想法,也会受到赢黎很大的影响,这种契约仪式的珍贵之处,其实还在于它本身所拥有的‘灵魂链接’,契约之力将赢黎三人绑定成一个人,主导者自然是赢黎。 这个魔法契约带来的好处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事三个人几乎是共享生命,另外赢黎还将能够拥有海伦娜和贝姬的一部分力量,这份契约最强大的地方还在于它可以让赢黎分享到海伦娜和贝姬身体上的魔纹构装的力量,这个灵魂契约最初诞生的意义,也在于此。 曾经有位古老的贵族世家的女公爵,非常珍惜自己身体细腻莹白的皮肤,不想为了增幅自身的力量,在自己身上纹那些魔纹法阵,她的老师找到了一种魔法契约,如果有人肯和她签订这个灵魂契约,并且在全身纹上魔纹法阵,那么女公爵就可以分享到那个人身体上魔纹法阵的力量。 可以说这份古老的契约是查尔斯大帝送给赢黎的一份非常珍贵的礼物。 当初为了给海音丝城争夺一口喘息的时间,赢黎牺牲了自己的绝世容颜,甚至于可以说是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如果不是詹姆士亲王在赢黎出生的时候,在她身体里埋藏了一滴‘凤凰之血’,恐怕赢黎不会拥有那十分之一的‘涅’的几率。 在胡思乱想之间,我们一行人走出了傲慢之塔四层的出口。 我们跟在耶基斯学者的身后,从四层的出口,穿过了一道笔直的石桥,进入到魔法研究院的前厅之中,海伦娜走在我的身边,浑身散发着某种淡淡的花香,非常的好闻。她撩起耳边散乱的长发,安静的打量着魔法研究院里的建筑。 此时,我也是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四层魔法塔里面奇异建筑,我甚至无法用言语表达内心的震撼。 傲慢之塔第四层的举架空间非常的高,头顶的天花板距离我们足有五十多米,天穹顶上镶嵌着很多明亮的月光石,让第四层的塔内空间拥有充足的光线。而在这个巨大空间之中,魔法研究院竟然修建成为了一座塔中之城,这些错落有致的精美建筑都是独立的,它们紧密的连接在一起,但是又拥有自己的特点和内涵。 这里所有的街道都是精美的回廊,那些回廊被浮雕和纱幔装点得十分华丽。 走不太远,在回廊外看到一处处别致的袖珍花园,花园里面有栩栩如生的大理石雕塑,珍贵的树木花草,修剪得平整如绿地毯一样的草坪,喷吐着魔法气息的泉水等等。我看到很多容貌非常美丽的少女,穿着魔法学徒的长袍,抱着一些魔法书籍或者是一些魔法器具,穿行于这回廊之中,她们都纷纷用好奇的目光看过来,她们对耶基斯非常恭敬,往往都会停下来行礼,但是耶基斯学者却是直接忽略她们的存在,径直向回廊的尽头走去,甚至连‘哼’都懒得哼一声。 我们也遇见几位男魔法师,他们急匆匆的与我们擦肩而过,也不忘对耶基斯打招呼,耶基斯学者也仅仅是对他们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耶基斯翻了翻眼皮,扭头对我没头没尾地说道:“他们都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高材生,如今是研究院里的一些魔法学者的助手,勉强算是你的学长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是挠挠头,笑了笑。 一旁的海伦娜看我尴尬的样子,忍不住抿嘴偷偷一笑。 耶基斯学者带着我一直走到一处建筑群边缘的小阁楼外,沿着外墙的石阶走上第二层,才发现这里有一处非常别致的露台,三位穿着魔法长袍的魔法师就站在露台上,我没想到露台上居然还有能有人,在台阶上的时候,我居然没有感受任何的气息。 从他们胸前的徽章上,可以看出来其中两位魔法师只是九级,还没有进行第一次转职,根据耶基斯学者之前的介绍,我知道他们的身份大半都应该是某位魔法学者的助手,这两位助手正在向房间里搬运着几块镀着秘银的魔法符文板。 一位胸前带着黄金打造的魔法徽章的中年魔法师抱着一本魔法书,安静的站在一旁,看到耶基斯走了上来,对着耶基斯学者十分无奈的一笑,随后用手指了指耶基斯学者,又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然后才说:“这已经是第二十三位了吧,我说你就不能稍微降低一下要求,这些魔法师助手都是从各个地方调集过来的年轻的魔法精英,每个人都有很好的魔法天赋,而且我给你安排的那几位助手,都是在铭文方面有一定基础的,最后这位甚至已经拿到了铭文师资格证书,怎么还不行?” “就他那样的还能在魔法公会拿到铭文师资格证书?我真不知道这几年魔法公会的那些家伙究竟在干什么,会给这种人颁发资格证书!”耶基斯气呼呼的说道,他坐在露台石栏边的方墩上,胸口微微喘着,大概是刚刚走了有些急了。 “不是人家能力不行,进入研究院之前,这些年轻人的能力都是经过了反复测试的,算是很优秀的了,何况,你现在将人骂走,接下来谁辅助你进行魔法研究,你的课题已经有半年没丝毫进展了,上面那位已经对你……”那位中年魔法师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完全透露出来。 中年魔法师胸前的金**法徽章意味着他是一位二转的高阶魔法师,他与我的实力相差的太多,我看不出他具体的等级,我只能感受到他浑身都流淌着厚重的土系魔法元素,这些土系魔法元素竟然凝而不散。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我,打量我一眼之后,似乎眼中露出明朗之色。 而那两位搬运符文秘银板的年轻魔法师,则是第一眼看到海伦娜,被海伦娜绝美的容颜所吸引,两份人的眼神就一直频频看过来,甚至于搬运符文秘银板的速度,都稍微的加快了一点,两个人有些像是亢奋的公鸡,想要展示自己花哨的羽毛。 在这方面,海伦娜拥有着很强的抗扰能力,她故意将头转向一边,去看研究院精美别致的建筑群。 耶基斯平缓了一下气息,然后指着露台角落里一堆废弃的符文金属板,说:“这些都回炉重新锻造吧,都废弃了!” 那位中年魔法师对耶基斯学者问道:“这是你自己找回来的助手?”中年魔法师明显说得就是我。 “是,这是我以前早埃尔城魔法学院时候,带过的学生,现在考进了皇家魔法学院,我把他叫来,给我当助手!”耶基斯学者说起我的时候,语气明显的缓和下来,似乎有些欣慰之色。 “哦,那这样的话,我倒要看看,能被挑剔的耶基斯学者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位优秀助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位魔法天才!”中年魔法师的目光打量过来,锐利如针。 “不需要,是给我当助手,有我的认可便足够了。”耶基斯学者继续毫不客气地对中年魔法师说道:“不过,之前那位你还是带走吧,我这里不留了,足足练了两个星期,竟然连最进本的‘优雅之风’的魔纹法阵都画不好,在这纯粹浪费我的时间!” 38.傲慢之塔里的研究院(下) “耶基斯学者,关于今天的事,我会去理事大人那申述的。 23us.com”中年魔法师说出了这句话之后,脸色煞白地气冲冲地走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不敢相信一位二转的高阶大魔法师,居然能够被一位刚刚晋升九级、尚未一转的魔法学者气得脸色苍白,最后只能恨声说一句:‘请理事大人评理’这样的‘狠话’。 对于这样的‘狠话’,耶基斯学者完全不为所动,更是毫不客气地对那位中年土系魔法师,态度生硬地说了两个字:“请便!” 至始至终都没有我插嘴的余地。 就这样在我刚刚跨进傲慢之塔魔法研究院的第一天里,莫名其妙的就有了这样一位没见过面却已经把我恨之入骨的竞争对手,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原因竟然是因为初来乍到的我,才让耶基斯学者毫不客气的将那位助手赶出了实验室,就好像那位助手的离开,是在为我让路一样。 耶基斯学者与那位二转高阶魔法师之间简单的争吵,只是维持了几句话的时间,随后我看着那位中年魔法师沉着脸走下石阶,身影消失在回廊里。 耶基斯心情显得更差了,他站在二层小阁楼外的露台上沉默了很久,那两位年轻魔法师将秘银符文板全部搬进了阁楼的实验室之中,转身对耶基斯学者小心翼翼地行礼,然后就在这沉闷的气氛下,不声不响地走了。 临走之前,他们还在忍不住偷偷地看了海伦娜一眼,不过显然他们装出非常矜持的样子,作为一名魔法师贵族,他们还是拥有着自己的小骄傲的,可惜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捕捉到海伦娜正面的一个眼神,最终又担心耶基斯学者再次发飙,只好悻悻的离开。 …… 走进了小阁楼里面的实验室,才发现这间实验室并不算太大,看起来面积不足百平方,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排标准的货架。 在货架的底部堆放着各种类型的符文金属板,这些符文金属板被分门别类的分开放置,有一摞符文金属板上镀了一层浅浅的魔法赤铜,这种镀魔法赤铜的符文金属板是市面上可以随便买到,而且非常的廉价,制作工艺也非常成熟。我和马文在埃尔城就拥有这样一间可以加工魔法赤铜符文金属板的铁匠铺。另外还有些镀着一层魔法秘银的符文金属板,这些符文金属板的造价就相对高昂一些,而且加工工艺稍显得复杂了一点儿。 货架的中间一层放置了一些辅助类材料和一些小工具,而货架的上层则是摆放着一排排的魔法墨水。 往房间的里面走,在靠近一扇窗子边上有着一张试验台,试验台上面被收拾得非常整齐,笔架上的那一排魔法刻笔散发着淡淡的魔法气息,而在试验台上面摆着一支金属架子,一张魔法羊皮纸就铺在上面,看上去像是一张魔纹法阵的结构图。在试验台桌上铺着一块儿未完成的秘银符文金属板,上面的魔纹法阵明显只是画了一半儿,我随意的看了几眼,上面的各种符文的线条还是非常优美的,但是大概绘制者为了追求那么一点点的美感,偏偏忽略了魔法符文之间的契合度,在我看来,这半幅魔纹法阵有着很大的缺陷,似乎绘制者画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画不下去了。 在试验台对面另一侧的墙壁上,有一排胡桃木的做工非常古朴的棕色书架,上面摆满各种各样的魔法书籍,这些书籍在埃尔城战争学院的魔法实验室里我差不多就全部翻阅过,显然这三年以来,耶基斯的藏书并没有增加多少,充其量也只是简单的几本而已,就在书架的边缘位置,现在从耶基斯学者的重视程度上来说,那几本魔法书籍是可有可无的。 书架的下面有一张写字桌,上面放置着一些魔法羊皮纸,上面散落着一些魔法符文的样板,对于丝毫没有绘画天赋的耶基斯来说,在魔法羊皮纸上绘制魔法符文是非常吃力的一件事,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用一些辅助工具,这些符文样板可以帮助他在羊皮纸上画上他想要的东西,这种符文图样只能在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看到,因为只有他才需要这种辅助工具。 很多初次见过耶基斯学者的人,通常都不敢相信,向他这样一位连完整的魔法符文都画不出来的人,没理由能够设计出一些专用魔纹法阵的啊! 在窗台边儿,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位已经拥有了初级智力的魔法傀儡就跨坐在窗台上静静地发呆,两颗红蓝宝石打磨而成的眼睛看向窗外四层傲慢之塔的拱形天穹顶,天穹顶上画着一些星图,每一颗大星都是用一颗月光石替代,嵌在天花板的棚顶上,发着蒙蒙微光。 这位在埃尔城战争学院魔法实验室里诞生了初级智慧的魔法傀儡,如今除了身躯和头颅之外,已经被改造得面目全非,耶基斯一共为它安装了八条不同用途的手臂,每只手臂上都装着各种日常工具,譬如把、抹布、钳子、茶壶、刀子、剪子等等,这种奇葩的造型让我第一眼见到的时候,瞬间就联想到了剪刀手爱德华,看上去这个魔法傀儡也变成了一具有思想的机器。 海伦娜安静的跟在我的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实验室,她穿着一条乳白色皮裙子,身上散发着一种贵族淑女的独有气质。 耶基斯邀请我在他的写字桌前坐下来,然后请哪位魔法傀儡为我们送上一壶茶,看着它笨手笨脚的样子,海伦娜忍不住直接跑上去接替了魔法傀儡的工作,为我们泡上一壶奶茶。而那位魔法傀儡笨拙地跟在海伦娜的身后,总是试图将海伦娜手中的茶壶抢回去,它那笨拙地样子惹得海伦娜‘咯咯’笑个不停。 我看着整间实验室如此的干净整洁,大概与这位魔法傀儡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耶基斯学者坐在我的对面,开始和我聊一些他最近关于魔法符文的一些想法。 他随手在写字桌上拿起一支魔法刻笔,将羊皮纸上将那些符文全部的拆分开,然后按照自己对魔纹法阵的理解将之重新组合在一起。 他说他想要通过这些符文重新组合排列,这样能够获取第一手数据。 在符文排列有了细微差别的时候,会对魔纹法阵有着一些细微的影响,耶基斯学者认为这些影响大多数应该都是负面的,魔法符文排列位置稍微有了变化,直接导致了魔纹法阵图样最终是有些走形并且扭曲的,这样的魔纹法阵即使能够成功运转,也会在功效上受到一些减益的影响。但是如果这种为微弱的改变,能够让魔纹法阵引起一些非常规的变化,走样扭曲的魔纹法阵在运转的时候,获得了增益效果,这样的做法,就成为了对一些魔纹法阵上面符文排列进行了简单的优化。 没错,耶基斯学者就是想要在不断的试验中,不断的在失败过程中,优化一些简单的魔纹法阵,然后从这些优化的特例中,在寻找它们的共通点,这样也许就能改进最本源的魔法符文。 这事儿说起来看似很容易,但是坐起来却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这种反复无休止的实验是非常枯燥的,优化一幅魔纹法阵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辛苦,也许是要绘制几千张魔纹法阵,才会能够找到一张带有一些增益效果的法阵出来,耶基斯学者偏偏还想着要成功优化出几张魔纹法阵出来,这样他才能在这些魔法符文中,寻找它们的共同性。 这种近似于疯狂的设想,难怪几乎所有人都不太看好他的这一课题。 “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这条魔法探索之路有多么的艰辛和不容易!”他感叹着说道。 耶基斯学者双手轻轻地搓着茶杯的手柄,眼神落在桌子上的魔法羊皮纸上,那上面画着一幅魔纹法阵,只不过耶基斯笔下的魔纹法阵没有任何的魔力波动。 对于耶基斯学者的偏执与任性,我也是感触颇深,但我觉得这是很多天才学者的通病。 “我倒觉得这个设想很值得试一试,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从其他方面改良这些魔纹法阵,譬如我们可以改变魔法墨水草药的配比,让墨水的功用型更高一些。”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支持耶基斯学者的这个想法,然后又补充说道。 “我当然也想过这些,可是要找到这种敢于尝试新配方的魔法药剂师,又谈何容易,那些躲在试管与烧杯架子后面的老家伙们,都顽固得要命,在他们的眼中,任何一张魔法药剂配方,都是他们宝贵的财富,是不容其他人质疑的。”耶基斯学者额头上出现深深地皱纹,然后接着说:“三年前,我还在一片魔法报纸上看到一篇关于‘宁神花汁功用性’的论文,那篇文章就非常有创造性,可惜我始终没能找到那位论文的作者,能够写出这些新领域的学术观点的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不过我估计不可能是那些躺在棺材板子上的老学究。” 写字桌上的魔法羊皮纸上是绘制着一幅‘风之优雅’技能的魔纹法阵,这种风系的敏捷增益型魔法技能,是我最不擅长的。 耶基斯学者猜出了我的顾虑,拍拍我的手背,他的手指修长而干燥,他安慰我说:“我会重新设计关于一些水系的魔纹法阵来,最初我们应该从最简单的魔法技能入手,你最熟悉的应该是冰盾术吧!” …… 聊着聊着,耶基斯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对我问道:“昨天见面的时候,你提到过对于一些冰系魔法技能的拆解?” 他在讨论魔法学术问题的时候,眼睛会变得非常的明亮,整个人都陶醉其中,耶基斯学者对魔纹法阵的喜欢,已经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 海伦娜和那只魔法傀儡无聊的坐在窗边儿,安静地看着研究院外的景色,从这里看过去,整个学院就像是一座华丽的城堡,只不过建筑群稍显低矮一些。 我再次详细的介绍了我对于‘冰墙术’魔法的理解,关于这个魔法技能,我可以将之拆解成三幅独立而又简单的魔纹法阵,‘聚水’‘塑形’‘凝冰’这三个步骤,随后我又在耶基斯学者的面前做了一番演示,然后说出了我的想法,我想凭借耶基斯学者对于魔纹法阵的理解,可以通过这个简单的魔法技能,研制一种组合式的魔纹构装。 这种魔纹构装的最大特点就是可以瞬间在拥有者的面前竖立起一道冰墙,这种巨大的冰墙可以起到拦截对手逃逸,又能抵挡对手攻击,是一种非常实用的技能,不过这个魔法技能想要绘制在魔法装备上,需要使用者拥有很强的精神力和承载力,所以这种可以释放一道‘冰墙’的魔纹构装,因为需要很高的穿戴条件,而很难被消费群体所接受。 正因为这样,我才另辟蹊径,想到使用组合构装,来降低这件魔法装备上的承载力, 我的设想是耶基斯学者设计出来这么一件胸甲,这件胸甲拆分为三个部分,在这三个不同的部分上,分开画上三张不同而又有些关联的魔纹法阵,这样摊分各个甲片上的承载力,就没有那么高了,我将这种铠甲命名为:“冰封装甲” 当初在埃尔城战争学院的魔法实验室,我和耶基斯学者就成功的制作出来一件岩石高仑的身上的组合式魔纹构装,当初因为这件构装太过巨大,所以制成了组合式的。 但是现在我制作这件组合式魔纹构装,其目的就是在于降低骑士们的承载能力,通过降低需求,能够让一转之前的战士也可以穿上魔纹构装。 很明显,我的这种设想的可行性非常大,耶基斯已经被我说得有些动心了,接着我开始在魔法羊皮纸上熟练的分别将‘聚水’‘塑形’‘凝冰’三种魔纹法阵绘制出来,又不厌其烦的将整个‘冰墙术’的魔纹法阵绘制在羊皮纸上,随后有和耶基斯谈论了一下‘冰墙术’的魔法咒语。 耶基斯已经完全的沉迷在这四种冰系魔法技能之中,他开始努力的寻找着其中相互关联的东西。 整个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我和海伦娜起身告辞的时候,耶基斯学者还在沉迷于反复验证那四种魔法技能相互的关系,根本无暇理会我们,只是对我简单地摆摆手,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自己按照原路出去吧,我不送你们了。” 随后忽然将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伸手在写字桌下面的抽屉里摸索出一块儿圆形徽章,直接丢过来。 我敏捷地伸手接住。 耶基斯继续将头埋进写字桌上,一边仔细的研究着那些冰系魔法符文,一面说:“明天下午早一些来,我们应该可以尝试制作第一版的组合式魔纹构装,这个魔纹法阵适合篆刻在胸甲上……” 39.冤家 在此之前,跟随着耶基斯学者走进傲慢之塔魔法研究院时候,并没有发现研究院里有多少人,但是当我和海伦娜沿着内部回廊向外走的时候,却在沿途上看到了数位二转高阶魔法师聚在精美的室内花园的凉亭中喝茶聊天,回廊里迎面看到有几位八、九级的魔法师端着各种魔法材料和魔法物品,飞快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他们忙碌的身影与那几位看似悠闲的二转高阶魔法师成了鲜明的对比。 23us.com 随处可见抱着一本魔法书,不停的走来走去并思考着问题的魔法师们,我的偶然路过并不能让他们放缓自己的脚步。 这里的学习气氛非常的浓郁,空的漂浮着浓郁的魔法元素,我正要走出研究院之前,经过一道笔直的石桥,似有所感地抬头向远处的楼台上望去,之间那里正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魔法师随手绘制了一幅魔纹法阵,那团魔法火焰发出苍白的光芒,映照得他身周围那群年轻的魔法师们身上染满了白蒙蒙的颜色,那竟是极致炎热可以灼蚀尸巫的‘圣银之焰’。 我听老库鲁曾说过死亡沼泽里的沼泽僵尸最惧怕‘圣银之焰’,只要它的身体上沾染一点那种银白色火焰,就会在顷刻之间化成一股灰烬,而困于僵尸身体里的那些被拘禁的痛苦灵魂,将会得以超度并升入神国。 他曾对我说,只有在格林帝国中,才能找到会施展‘圣银之焰’的魔法师,那个魔法传承掌握在格林帝国某个豪门贵族世家的手中,没想到我竟然在进入帝都之初,就有机会见识到有人施展这种曾被老库鲁夸赞过的魔法。 这时候,就在傲慢之塔研究院的门口,一位英俊的魔法师靠在刻满了精美浮雕的石壁旁,他双手抱于胸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他的脸显得有些消瘦,肤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那种淡淡地贵族气息,让他整个人有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感。 当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说道:“喂,请等一等!” 那声音有一种帝都人特有的骄傲在里面,那是一种骨子里的优越感。 我驻足转头看向他,他比我足足高了三十公分,我需要费力地仰视。 身边的海伦娜也随着我停下了脚步,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好奇的看过来,年轻魔法师看海伦娜第一眼的时候,眼中也是爆出惊艳的神色,那目光像剪刀一样,似乎要将海伦娜身上穿着的白色皮甲裙剪开,让她赤的站在他的面前,那种侵略性的眼神无比的炙热,他毫不掩饰自己的**。 当他看向我的时候,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就是他对我无比的厌恶,又偏偏在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感,他面带微笑地对我说:“嗨,新来的魔法师,你是哪位魔法学者的助手?” “我是来拜访有耶基斯老师的,你好!”虽然我并不想和他说话,但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我神色平静的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后不给他任何纠缠我的机会,直接对他说:“抱歉,下午还有课,有机会再聊,再见!”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走。 “哎……”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微微地张开嘴巴,惊愕地看着我转身离开,喉咙里挤出了沙哑的声音来。 “你……等等。” 我的脚步没有因为他的呼喊而停下来,海伦娜紧跟在我的身后,脸上的神色也是很不自然,那位魔法师失礼的举动让她非常的恼怒。 “走!”我低声地对海伦娜说道。 这时候,就在傲慢之塔第四层入口的地方,忽然涌出一大群年轻人,他们都穿着魔法长袍,一窝蜂地将我和海伦娜围住,其中一位高鼻梁的金发少年瞪着圆鼓鼓的金鱼眼拦在我的面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地玩味神色,双手双脚展开挡在我的面前,并大大咧咧地对我说:“喂,我的朋友说你冒犯了他,他想要你一个贵族式的道歉,你没听见吗?” 这群年轻的魔法师们胸前都带着九级的魔法徽章,看起来是一群正在准备进行第一次转职的魔法师,不过很多魔法师都会因为无法领悟属于自己的‘势’,而滞留在这个级别上,不过看起来这群魔法师都非常的年轻,他们还有无限的潜力可以自由发挥,他们都在等待着顿悟的契机 不过显然他们对我并不算很友好,甚至有些找茬的意思。 显然这些人就是冲我来的,我甚至觉得那位等在四层门口的年轻魔法师就是这群年轻人的主谋。 “冒犯?”我没想到居然会在研究院的门口,遇见这种麻烦事儿。 有时候经历得多了,对于一些无端的挑衅反而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这种场合下,我觉得争吵都是在浪费口水。 我们都是魔法师贵族,魔法师之间一旦有了冲突,一旦私下化解不了,那么一般会有两种不同的途径来解决。 第一种,就是寻找到魔法公会的仲裁所,让那里面的**官为我们仲裁,决定谁对谁错,显然这种无端的挑衅,我是占着理的,我并不怕去魔法公会的仲裁所,据说帝都的魔法公会总部就在傲慢之塔的五楼。 第二种,则是双方协议决斗,当然这还要由弱势一方提出,否则决斗不会生效。当然最后还是谁拳头大,谁有礼。 但是魔法师之间的决斗,需要在拥有能量保护罩的武斗场里面进行,这里是魔法研究院的门口,那些年轻的魔法师们不可能无所顾忌的撕破脸皮,直接群殴我,所以这些魔法师会找茬,他们想要激怒我,或者是直接将我吓走。 我又不是被吓大的,而且我也根本就不怕打架,也许我的身体里有着兽人的血,骨子里也是十分的好斗,对于决斗有着隐隐地期待,于是我寸步不让地对他们那群人说:“我和你的朋友素未相识,仅仅是简单的打个招呼,你说我冒犯你的朋友?你在和我开玩笑?我可不喜欢和陌生人开玩笑。” 我的表情很严肃,可是在他们的眼中却是好像很可笑。 那位金鱼眼儿的黄发青年就笑得格外夸张,他甚至双手捂在肚皮上,仰着头向天大笑:“呵呵,这可由不得你啊!既然来到了研究院,就要遵循我们研究院的规矩,我们都亲眼所见,你对我的朋友伊凡做了一些无理而又挑衅的动作,所以我们有权利请你留下来,给我们大家一个说法。” 无中生有,或者是无理取闹? 正当我握紧拳头给他一个眼炮的时候,身旁的海伦娜忽然拉住我的手,然后猛地推开那位金鱼眼儿的黄发青年,想要从人群中挤出去。 那位长着一双金鱼眼儿的年轻魔法师显然没有任何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直接向后仰面摔倒,身后的同伴也被这股推力,两三个人瞬间滚成了一团,海伦娜趁机准备挤出人群,却被一双大手直接拦下。 对方的人群中有位强壮的骑士,之前他应该站在后面,如今我们想要硬冲出去,他才站出来将我们拦住。 海伦娜想要推开那只强壮的胳膊,却没成功,她杏眼圆睁瞪着那位骑士,可是那位骑士扈从却是板着一张脸,根本看都不看海伦娜一眼。 被海伦娜推倒的金鱼眼的金发青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想要冲上来,却被身后的同伴抱住,被低声劝说:冷静,冷静。 身后的那位事情的主使者被称为伊凡的家伙,这时候从后面走上来,然后用一种轻浮的语气对我说道:“或许你现在可以头也不回的走掉,但是你的女伴一定要留下来,也许我们会和她聊得非常愉快,哈哈!” 他的英俊外表下挂着一种略微残酷的冷笑。 一旁,他的朋友夸张地大声说:“大家快来看啊,她的眼睛简直就像未央湖清澈的湖水一样迷人,她的嘴唇就像是一朵火红的玫瑰花,我觉得我第一眼就爱上她了,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孩儿!” 对于一位魔法师来说,当面调戏他的女伴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儿,他在等待我因愤怒而失去理智。 我其实很想直接将他踹倒在地上,然后按住他的脑袋痛扁他一顿,但是私底下海伦娜一直死死地拉住我,她担心我面对这群**级的魔法师,一定会吃亏。 伊凡这时候也看出来,是海伦娜一直拦着我,于是就戏谑地对海伦娜说:“喂,美丽的女士,你的同伴恐怕是一位没胆鬼,他只会让你陷入惶恐和无助之中,但是请相信我们都是一些善良的魔法师,我们拥有着高贵的贵族身份,我保证,这里的每一位年轻的魔法师都会像绅士一样,都非常的优秀,我们的未来像‘帝都之路’一样平坦,请告诉我知道你的家住在哪里,请允许我每天早上,为你送上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海伦娜冷冷地盯着伊凡地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敢保证,当我说出住址之后,诸位之中恐怕没有人有勇气在我家门前逗留,魔法师先生,你挡住我的路了。” 听了海伦娜陷入如此的境地,还能冷静地这样说,伊凡的脸上表情也是一僵,显然他也有一些担心。 毕竟帝都聚集着无数名门显贵,说不定谁就会有很深厚的背景,那么多豪门贵族都居住在帝都里啊。 伊凡也变得犹豫起来,可是一时间我们研究院门口僵持着,显然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他们很难下得来台。 可我偏偏不想服软,我觉的或许我的魔法比不过这些**级的魔法师们,有可能我们差距有些远,毕竟他们是半只脚迈进一转十级门槛的魔法师,而我则是一位刚刚晋升为正式魔法师不久,我们之间足足相差了十级,这是一个大台阶。 但我认为这些魔法师之中,没有人比我拳头硬,在那位扈从骑士不出手的情况下,我还是有胜利机会的。 既然是想打架,就没理由怂,我看了海伦娜一眼,正想挣脱开她温润的手,却听见身后有一阵骚动! …… 忽然感觉到有一只馨香味道的柔软小手拧在我的耳朵上,一张美绝人寰地俏脸贴了过来,恶狠狠地对着我说道:“你这小子是从哪来的,别堵在魔法研究院门口,你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可以随意随你心情撒野的北麓荒原?” 那种久违了的体香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我甚至觉得我的心跳在这一刻都停下来了。 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就像天籁一样传入我的耳朵,让我浑身都不停地战栗,难道我是在颤抖吗? 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我痴痴地看着她绝美而带着愤恨神色的俏脸,她的眼睛像是两把大马士革弯刀一样,似乎在想着下一刻将我剁得粉碎,那种凌厉的杀气与毫不掩饰的愤恨,惊呆了研究院门口所有的人。 这时候,那群年轻的魔法师们都非常恭敬,并且变得很有礼貌地和那美丽面容的主人打招呼:“琪格学姐!” “你带着的这位美丽女孩儿是谁,居然还带着坎普拉德家族的徽章,是坎普拉德家族的旁系成员?你们以为一个过了气的豪门世家,就能在魔法研究院横行?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张扬?你这是在给谁看呢?”琪格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的脸上像是挂着一层溶解不开的冰霜,她用眼角扫了海伦娜一眼,对我质问道。 那种浓浓的醋味与刁蛮,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琪格!” 我的声音里有想念,也有惊喜,更有一丝难明的味道。 她眼睛里一抹一样的柔情一晃而过,却楸着我的耳朵不松手,直接又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直接将我拉往魔法研究院里面,这时候竟无人敢拦在琪格的面前。 她压低声音微怒着问我:“或者是来这里向我炫耀你的收获的?告诉我这几年你过得有多么快乐?然后带着你的骄傲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来了?” 她的语速很快,距离那些人已经很远了,那些年轻人听不清琪格的话语,纷纷跟上来看热闹。 琪格嗔怒着对我说:“你的金色马车呢?给了你的新欢,然后带着她堵在研究院的门口,来看我的笑话?” 她看了一眼紧紧跟在我身后的海伦娜,显然海伦娜像是有些畏惧琪格。 琪格借着说:“一声不响的消失掉,这么长时间不来帝都找我,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如今却忽然的出现了,带着美丽女伴以胜利者的姿态,想要告诉我什么?” 她越说越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的耳朵似乎都要被拧掉了,这时候,那些年轻的魔法师们想要跑上来献殷勤,甚至有人在后面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琪格对身后怒斥道:“滚开,离我远点!” 40.话唠王子 如绸缎一样光滑柔顺的黑色长发瀑布一般的垂下来,几根发丝在我脸庞轻轻地拂过,让我觉得有一些痒痒的。 23us.com 妩媚的眼神中带着蛮横的味道,此时她脸上颇有一种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醉人风情。红艳艳的嘴唇只有鲜活的青春才敢这么肆意与张扬,她弯弯的勾起了嘴角,流露着一种耐人寻味的笑意。 任何一种白都在她冰莹剔透的冰肌玉骨下显得黯然失色,细长的脖颈下面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来,藕荷色的魔法长袍上绣着浅棕色的魔法符文,一种淡淡的魔法元素萦绕其中,她低垂着眼睛,似乎都懒得看我一眼。 但此刻,只有我才能深切的体会到,她藏在长袖下面的手抓着我的领口究竟有多么的紧。 我觉得她并不适合当一名魔法师,是的,琪格这妮子不当一名演员,绝对是埋没了她这一身演技。 她装出一脸愤恨的样子,几乎是骗过了所有人,只有我才能感受到她板着一副冷脸下面那顽皮的笑意。 我试图与她攀谈,却被她用眼神阻止,然后我就这样任由她在所有人的面前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 …… 她摆出半强迫的姿态将我拖回研究院里,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场中没人敢触琪格的眉头,琪格嘴里那些口口声声的质问,在有心人的耳中听来,就像是琪格正帮着那些年轻的魔法师们,一起教训我这位外来的魔法师。 琪格蛮横地将我拖回研究院中,她这种不讲任何道理的做派,给那些在研究院门口与我僵持的年轻魔法师们莫大的勇气,她就像是那些人的主心骨一样,在那些年轻魔法师幡然醒悟之后,嘴里大声地呵斥着,争先恐后的追赶上来。 他们想要琪格面前献殷勤,却是不得其法,这些身体孱弱的年轻人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魔法,于是纷纷想要追上来狠狠地踢我两脚,那位冲在最前面的年轻魔法师试图踹我一脚,却被我灵活地躲开。 我的挣扎让琪格险些摔了一跤,她扭头竖起眉毛看过来,发现竟是那些年轻的魔法师追逐上来,于是厉声呵斥:“滚开,离我远点!” 那阴沉着的俏脸上,只差没有用魔法刻笔写上:‘老娘心情不好,少来惹我!’这几个大字。 琪格显然在魔法研究院中,身份颇为不俗,至少那些年轻的魔法师们都很畏惧她。 她停下了脚步,站在我身边,瞪着那些追上来的魔法师们,脸上挂着冷冽的怒容,迫使大半跟上来的年轻魔法师停下了脚步。 即便这样,依旧有些魔法师死皮赖脸的跟上来,不肯轻易得放弃。 那位叫做伊凡的年轻魔法师就跟在我的身后,先对琪格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琪格学姐,您把这位冒失鬼交给我就好了,我曾和您同在一个学院里读书,我是伊凡啊!您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 原来竟然是琪格的学弟啊!我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位叫伊凡的年轻人,伊凡这时候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琪格的身上,竟然没有注意到我在一旁偷偷地打量他,琪格却不管我就在她旁边,直接向伊凡问道:“你和他也有过节?” 伊凡对于琪格的追问,显然有些犹豫,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友人,当下十分兴奋地对琪格说:“琪格学姐,您猜的没错,要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耶基斯学者也不会将我从实验室赶出来。” 这时候我才算恍然大悟,原来我们之间仇恨的根源出在这里,竟然是耶基斯为了给我腾出地方,在我拜访他之前,就将他身边的那位原本用起来感觉有些不如意的助手赶走了。 伊凡在琪格的注视之下,显得有些尴尬,毕竟被一位知名的魔法学者从实验室里赶出来,也是一件非常丢脸的是事儿。 所以他又补充说道:“那位耶基斯学者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其实我早就受不了他了,就算是他不赶我,我也已经都不准备伺候他了。” 琪格沉吟了一下,她努力地克制一下自己濒临爆发的火气,然后对那位叫伊凡的年轻魔法师说:“我可不管你们之间有任何过节,这些与我丝毫没有关系,看在你和我是同一所魔法学院里走出来的,我才和你说这些……” 琪格挥挥手让伊凡靠近她一点,伊凡眼睛里闪过一抹隐晦的兴奋之光,然后屁颠屁颠地凑近琪格的身边。 琪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玩味的笑意,然后贴着伊凡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趁我没发火之前,你最好离我远点!” 伊凡脸上的兴奋期待与淡淡的微笑瞬间石化,呆立在原地。 随后琪格拉着我迈步走进魔法研究院的回廊里,海伦娜紧紧跟在我们的后面,伊凡果然不再向前多走一步,一脸失落的看着我们离开,脸上神色不定。 随后琪格又反复打量海伦娜,她挑了挑清秀的黛眉,眯着眼睛盯着向海伦娜问道:“芭芭拉.坎普拉德是你什么人?” 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狐狸,她很好奇我与海伦娜之间的关系,但却一直没问,反而询问了海伦娜的家族里面的身份。 “琪格殿下,芭芭拉是我堂姐!”跟在我们身后的海伦娜终于有机会说话了,看起来她对琪格很敬畏,一直不敢上前,琪格问到她,才乖乖地走上来回答。 “你认识我?”琪格显得有些惊奇,她对海伦娜问道。 海伦娜看到琪格注意到她,于是这才凑上前回答说:“是的,我是赢黎公主殿下的侍女,琪格殿下。” “赢黎吗?原来是威尔士的妹妹,既然这样,那就请你们到我的实验室坐坐。”琪格露出恍然之色,随后摆出的姿态很高傲,转身走进了一间种满了各色珍惜魔法草药的庭院,我和海伦娜跟在她的后面。 琪格故意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眼中偷偷地等我几眼,那种威胁的意味,分明是不想让海伦娜知道,我和她原本是认识的。 琪格就指着我,问海伦娜:“他是谁?” “这位吉嘉魔法师是赢黎公主的好友……”明艳如秋日向日葵一般的海伦娜站在成熟而妩媚琪格面前,多少显得有些青涩,她介绍想琪格介绍了一下我的来,当她说我是来至埃尔城的一名皇家魔法学院学生,琪格的神色抿着嘴唇沉默了很久。 随后,海伦娜又将魔法研究院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从我和海伦娜来魔法研究院见耶基斯学者开始,一直到后来在研究院门口遇见了故意找茬的那群年轻魔法师,随后差一点就发生冲突直至琪格的出现,非常细致的讲述了一遍。 琪格邀请我们在庭院里的一棵树下石桌旁坐了下来,我向四周不停地打量着,这间院落被收拾得非常整洁,琪格作为一名魔法药剂师,她的这间小院的确是花了一些心思,我一直期待这卡特琳娜能从那些翠绿植物后面的拱门里走出来,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她。 这时候,庭院外面响起了急匆匆地脚步声,一位身穿着华贵魔纹布衬衫的青年人快步走进了这间院落,他的扈从们却并没有走进来,只是安静的站在庭院外面的门口处,我的嗅觉非常灵敏,能够闻到他们身上的隐隐血腥气,他们的危险程度让我有些不安,不由自主的暗暗防备着。 海伦娜看见那位眼睛很有神采的青年人走进来,连忙站起来施礼:“威尔士殿下!” “呀,海伦娜,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陪在我妹妹的身边吗?”那位青年人背着手,另一只手则是摩挲的腰间的长剑手柄,他的眼眉颇有不怒自威的味道。 海伦娜连忙走到青年人身边,对威尔士低声轻语,应该是在解释着我们的遭遇。 这时候,琪格恰好在我身边,大眼睛滴熘熘的乱转着,嘴唇都没有怎么动作,就让我听见一丝细微的声音传进耳膜中:“那群可恨的兽人说你死了?那群可恨的骗子,以后休想从我这买哪怕一瓶魔法药剂,一群混蛋,你和你的兄弟库兹都是混蛋,大混蛋!” 而我这时候,却在趁机打量着这位威尔士王子,对于这位王子的大名,我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一般赢黎的童年经过的事情,大概都会与威尔士王子有一些关系,赢黎在提到童年趣事的时候,她总能说到这位威尔士王子,没想到他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了。 海伦娜这时候的表现就像见到了自己亲人一样,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的威尔士亲王听完了海伦娜讲述完事情的始末,饶有兴致地看我两眼,之后对琪格说:“琪,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琪格对着威尔士翻个白眼儿,嘟着嘴说:“你们不是已经认识了?”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位与赢黎关系非常亲密的王子,却没想到威尔士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他坐在我对面的石桌旁,亲热地对我说道”“你好,年轻的魔法师,请允许我冒昧的自我介绍,我叫威尔士。” “我叫吉嘉。”我安静的坐在木墩上,不卑不亢地说道 “嗨,吉嘉,我可听说过你的大名,喔,你一定不太了解我,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而且可以说我很了解你。”威尔士王子殿下的对着我露出的笑容来,看上去非常的平易近人。 这回轮到了琪格有些吃惊,眼神看向我,却向威尔士王子问:“你们认识?” 威尔士王子坦然地回答:“不,我们之前可从来都没见过面,不过,我对他的了解都是从我的妹妹乐蝶口中知道的,能让一位美丽帝国公主对你有那么一种刻骨铭心般的憎恨,我真是很佩服你,我猜想乐蝶一定在你的手中吃了大亏,有时间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这事儿,我超级想知道,可惜没人肯告诉我。” 这时候的琪格,哪里还猜不出我一定是与那位赢黎公主多少有些关系,她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威尔士王子却以为是因为我和海伦娜有什么地方冒犯了琪格,他将琪格拉进了一间实验室里,大概是在充当着一名说客。 我坐在庭院的木椅上,转头问站在一边的海伦娜:“他就是赢黎的哥哥?” “威尔士王子?没错,而且他是这位琪格殿下的未婚夫,幸好他能及时的赶过来,我听说这位琪格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海伦娜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小声地和我嘀咕道。 “……”我这时候心里的感受,就像是在打哈欠的时候,嘴里吞进了一只苍蝇一样。 我忽然发现这里面的关系显得乱遭遭的,没错,如果威尔士王子是琪格的未婚夫的话,那么就可以说是我的情敌,而他偏偏又是赢黎的哥哥,他应该是不了解我和琪格的感情纠葛。 这么说起来,似乎威尔士王子与我还算是情敌…… 我的脑子彻底混乱了。 不久之后,威尔士王子和琪格从实验室的房间里走出来,琪格沉默不语,眼中流露着一种古怪的笑意,就站在威尔士王子的身后,紧紧地盯着我看,趁着海伦娜目光转开的一瞬间,对我无声的说了一句:回头我去学院找你! 她说的是一句兽人语,而且丝毫没有声音,我是看到她的嘴型判断出来的。 这时候,话唠一样的威尔士王子则是站在琪格的前面,面对着我,喋喋不休地说:“其实你私下里可以叫我哥哥,我可不像我父亲那么古板,也不像我婶婶那样在乎贵族的血统,我还是很开明的。” “自由和爱情,对我们这些皇室家族的成员们来说,是一种极为奢侈的东西,在兄弟姐妹当中,我尤为羡慕阿黎,不过这也是她应得的,没有人有权利阻止,她应该快乐的享受人生。” “哦,好像我的话有点太多了,不过这家伙和我有那么一点很微妙的关系,琪,我希望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你不要为难他。”(。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41.琪格的心 榆林大街上充盈着一种树木的清新与芬芳,道路两旁的草地上,在枯黄的草叶下面,一颗颗金苜蓿正在吐露着娇黄的嫩芽,万物生长所带来的浓郁生命气息,让整个大街都显得那么的欣欣向荣,排列整齐的银杏树也萌发了伞状的叶子。 23us.com 琪格穿着一身高贵的藕荷色阿巴顿魔法长袍,提着裙角慢慢地走上了魔法篷车,那绝美的容颜映衬得傲慢之塔广场上雕塑喷泉都黯然失色,她低着头俯身钻进篷车里,板着脸淡淡地看了威尔士王子一眼,然后轻启朱唇对着前面的马车夫吩咐了一句,随后,那辆华丽的魔法篷车缓缓地启动,慢慢的汇入大街上的车流中。 旁边站着一排威尔士王子的扈从,这些扈从们组成一支训练有素的小战队,他们身上的生命气息都非常的旺盛,那些战士们都流露出淡淡的威压,看他们胸前的徽章,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完成了第一次转职的战士。在这些扈从里面,为首的那位骑士队长却频频扭头打量着牛头人鲁卡,在他们的眼中,这位大块头身体真的是太强壮了。 就这样,与琪格的再次相遇,恰恰就是在这场令人啼笑皆非地闹剧里面结束了。 在这象征着格林帝国魔法科技最高巅峰的魔法研究院里面,有一群年轻的魔法学者助手们等在傲慢之塔第四层的入口,想要帮助好友,狠狠地教训我一顿。 原因竟然是因为在我成为耶基斯学者助手,而且是直接将年轻魔法师伊凡踩在了脚下上位的,这一点就足以触怒这些年轻的魔法师们。 我本以为会有一场战斗,甚至已经做好了揍人与挨打的准备,可惜这群年轻的魔法师们还没有机会大打出手,就被正值返回皇家魔法学院授课的年轻的魔法师学者琪格撞见,随后,当着那些魔法师的面,将我拖回她的魔法实验室中,摆出一副准备狠狠修理我的姿态来。 …… 直至马车离开,琪格都是对我摆出一幅冷冰冰的表情,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一下。 显然琪格在威尔士王子的面前,刻意营造一种与我不熟,并且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闹得很不愉快的气氛。 我苦苦的压抑着重逢的喜悦,眼巴巴地望着她乘坐马车离开傲慢之塔,我此刻的心中再次浮现出一种难言的失落。 久别之后的重逢竟然无法给我带来任何喜悦,反而是让我一直惴惴不安,无数种期待都从心头慢慢的散去,我忽然发现八年的光阴一下子从我们身边飞走,以前在荒原上一起流浪的时候,培养出来的那些默契早已不见,看到她已经长大,虽然还能够依稀看出琪格少女时候的模样,但是却多了一份陌生感。 时间的洪流在我和琪格之间犁出一道足有百丈深地沟壑。 此刻我的心是无比苦涩的,琪格甚至都不愿在威尔士王子面前介绍我曾是她的朋友,看来……也许……我们已经成不了朋友了。 是的,对于那些平民们来说,我的身份无比高贵,我的未来也是一片坦途,魔法师们一直都受人尊敬,而且我拥有着帝国皇室赏赐的封地,以后的生活我将衣食无忧。 但是对于格林帝国的皇室们来说,对于那些王子和公主们来说,我只是一位身份卑微的贵族一等男爵,是一位魔法学院里的学生。 琪格临登上马车之前,深深地望向我身边的海伦娜,强大的女神气场,立刻让海伦娜噤如寒蝉。 心口有些隐隐作痛,伴随着琪格已经走远的马车,一时间我的思绪飘散在微风里,那些美丽的回忆,那些沉淀在精神之海中的一张张记载着荒原往事的照片,就像是一面面被打碎的镜子。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变得有多么难看,海伦娜显得微微有些担忧,站在我身边轻轻地挽住了我的手,她想给我一些慰藉。 场面变得有些冷,可是我的脸已经僵硬到无论如何都挤不出笑容来。 …… 威尔士王子站在傲慢之塔外面的榆林大街上,对琪格这种任性的举动,无奈地轻轻摇头,然后歉然地看着我耸了耸肩膀,无奈苦笑对我和海伦娜说:“也许是因为最近魔法药剂的实验不太顺利,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差,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吉嘉,你也别太在意,她平时还是很好相处的,自从她成为了魔法学者之后,就显得有点骄傲。” 华贵的魔纹布料在我的面前散发着淡淡的魔法光晕,我从不曾想过身为皇室第七位顺位王位继承人的威尔士王子,居然是这样的平易近人,而且在赢黎的口中,这位长相无比英俊,眼中流露出真诚目光的王子,也是一位非常和蔼可亲的好兄长。 海伦娜站在威尔士的面前就宛如一位乖乖女一样,我这时候才忽然想到很多时候,海伦娜的身份恰恰是赢黎的化身,她在威尔士王子的面前,在威尔士王子的眼中,海伦娜应该算是他的妹妹。 威尔士对着海伦娜温和一笑,肯定的点点头说:“要好好照顾赢黎,有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海伦娜很是感激地连连点头。 威尔士王子的脸上擦着一层淡淡的粉,让他的脸显得很白净,我发现帝都很多男性贵族都有化妆的习惯,但是我觉的这样反而让威尔士王子少了很多阳刚之气,他额头上的黄金头箍上镶嵌着各种珍贵的魔法宝石,华丽得令人有些炫目。 从没想过身为王室成员的威尔士王子竟然会这样的随和,他站在海伦娜的面前对她说:“说起来也有很久没见到赢黎了,住在学院的宿舍里,在生活上一定有诸多不便吧,我在魔法学院的附近有间并不算大的宅邸,你回头对赢黎说,如果在魔法学院住不习惯,可以搬到我那去,那间房子一直都空着没什么人住,那里距离学院并不算远。” 海伦娜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霞,眼中闪烁着感动目光,显然威尔士王子这些暖心的话,让海伦娜很是感动。 向威尔士王子提出辞行,我和海伦娜也登上一辆魔法篷车,牛头人鲁卡没有坐在车后的行李架上,而是老实的跟在马车旁边一路小跑,竟然非常轻松的就能跟上魔法篷车的行驶速度。 威尔士王子的那群扈从们,依旧在好奇的打量着牛头人鲁卡,尤其是他们中那位首领骑士,更是丝毫不掩饰眼中炙热的目光,格林帝国里面,能够拥有一位兽人战士扈从,还是非常少的。 毕竟与帕伊高原兽人部落接壤的省份并不多,史洛伊特省恰好是其中之一。 要想找一位血统纯正的兽人战士,在帝都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但是能够说服一位性格倔强的兽人战士成为人类贵族的扈从,这关系到了很多兽人战士的尊严,所以绝大多数兽人战士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掉。 强壮的牛头人一族天生就是成为防御型盾战士的好胚子,尤其是那位骑士看到鲁卡反应也是相当敏捷,性情十分的憨厚,对于我能够拥有这样一位扈从,非常的羡慕。 直至我离开的这一刻,那些魔法研究院里面想要找我茬的年轻魔法师们,也没能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海伦娜笑吟吟地坐在篷车里抿着嘴角,她此刻的心情显得很好,丝毫没有因为琪格对我们无比的冷落,而有任何的抱怨。 反倒是看我等上车之后一直都板着脸,海伦娜猜想我一定是因为刚刚在四层门口引发的冲突而不高兴,于是就坐在一边开解我说:“琪格殿下一直都是这样子,她的性格让人很难捉摸,我们都非常畏惧她,她在这个贵族圈子里飞扬跋扈是出了名的,虽然威尔士王子那么喜欢她,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她是最有希望成为威尔士正牌王妃的人选。” “赢黎总会都提醒着我们,一定不要招惹琪格殿下,就是担心威尔士王子殿下夹在中间为难,我倒是觉得威尔士王子的性格有些太软了。”海伦娜坐在马车里,开始与我将一些关于皇室成员的那些事儿,毕竟威尔士是与赢黎关系亲近的王子。 随后,海伦娜还向我讲述了一些关于威尔士王子的趣事,据说威尔士王子非常的喜欢琪格,威尔士王子之前苦苦追求琪格,也一直都被琪格无情的拒绝,琪格成为威尔士王子的未婚妻,也是不久之前的事。 我确切地从海伦娜口中得知琪格已在不久之后将会成为王妃,我的心中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 先将海伦娜送回帝都初级魔法学院,海伦娜跳下魔法篷车之前,忽然飞快的凑到我地眼前,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跳下了魔法篷车,去初级魔法学院里面与赢黎汇合,而我也要返回皇家魔法学院。 再此之前,我想要寻找一处僻静之所,开启传送之门,将鲁卡送到辛柳谷中。 因为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我不可能一直陪伴在鲁卡身边,这位憨厚的牛头人战士免不了会受人欺负,与其这样,反不如将他送进辛柳谷中,那里他应该还能更自在一点。 至于我,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也绝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选择一条僻静的后街,在一处转角的死胡同里,我开启了传送之门,将牛头人鲁卡送进了辛柳谷地底洞穴中。 送走了牛头人鲁卡,重新登上那辆马车向皇家魔法学院驶去,此刻,我心情没来由的变得烦躁,甚至唿吸都有一点不顺畅,于是推开车厢上的门,透一口新鲜空气。 却看到本应该驶往皇家魔法学院的那辆熟悉的华丽魔法篷车就安静的停在街边,这应该就是刚刚琪格所乘坐的那辆魔法篷车,当我目光向那边观望的时候,那两篷车的轻纱制成的窗帘竟然恰好被一只纤细柔软的玉手掀开,一张宜喜宜嗔地美脸露出来。 琪格看我傻愣愣的看着她,巧笑倩兮,眼光流转,嘴角上挂着洋洋得意的笑意,飞快地白了我一眼。 她竟然在这里等我,她的那双深邃如夜空里的星辰般的眼睛变得闪闪发光,只是简单的看我一眼,就让我明白她此刻心中的想法,那双美丽绝伦的大眼睛就像是变得会说话一样。(。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42.未央湖畔 仰望天空中漂浮的皇城,就像是一颗红宝石一样矗立在马扎罗火山口上。 23us.com 这座巨大的浮空之城,在嵌满无数颗晶莹宝钻的夜空下,依旧是亮如白昼,它是格林帝国最繁华的所在。 在这座浮空山体之下,有一片方圆广阔达数百公顷的巨大淡水湖,帝都人称之为‘未央湖’,一条的长达几十公里的用花岗岩开凿的石板路围绕在未央湖畔岸边,就像是一条精美的彩色丝绦围在一位绝色美人的脖颈上,这条石板路非常的宽阔平整,可以让十二辆马车并驾齐驱,在这条大道一侧是绝美的未央湖景,另一侧修建有各种美轮美奂的园林豪宅,恰是格林帝国最上层社会的达官显贵们的聚居之地。 马车行驶在这条大道上,琪格卷曲着身体,将臻首放置于膝盖之上,扭头望着窗外的醉人夜色,她的眼眸就像是群星之下那藏蓝色的夜空,今晚无月,白净的脸蛋上被洒落的淡淡的星之光辉映照得如冰雪女神一样的清冷肤色,琪格安静下来的时候,就像是虚空中的冷月,她随手解散了盘在头上的乌黑秀发,如瀑布般挥洒下来。 未央大道沿着湖岸边,一直蜿蜒曲折地随着未央湖向外延伸,马车一直不曾停止,我安静的坐在她的对面,一时之间,那些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中,竟让我深深的陷入回忆之中。 地平线上的丛林已像墨水一样,变得黑黝黝的,它们层峦叠嶂地伸向那逐渐变得朦胧的天边。 马车夫驾驶着魔法篷车越过一片精美园林,这里属于一片清冷的无人地带,看来马车已经驶离了修建得无比华美的庄园古堡密集区域,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资格在湖边修筑庄园的,围在湖岸边依然有大量的闲置土地,被绿化成精美的皇家园林。 我是位非常喜欢安静的人,一个人坐在沙发椅上,漫无边际的乱想。 我们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彼此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只能听见古博来马的马蹄‘哒哒哒哒’踩踏石板路的声音、马车轮碾压在路面上‘咯吱咯吱’的声音,魔法篷车的车门上悬挂着一串清脆悦耳的风铃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微风吹过湖面兴起浪花亲吻着岸边沙滩卵石的声音。 那麽晚了,琪格没有说要将我带到哪去,就好像是马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行驶着。 有一片宛如轻纱般的云飘过了山那边,慢慢地消失在丛林中。 ……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忍不住开口说话,声音打破了魔法篷车里的安静。 “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忍着不问,这条路通向我家。”琪格坐直了身体,将头慵懒的依靠在沙发椅背上,撩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然后淡淡的说道。 篷车里面的顶棚上,只有一枚暗淡的月光石散发微光,昏暗朦胧的光线下,可以很轻易的看到窗外的景致。 琪格嘴角牵动了一下,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来,然后看着窗外的未央湖说:“这一次你一定要记住,不可以再忘记了,我的家就在未央湖边,是一座傍水而建的精美房子,这里很好找。” 她停顿了一下,昏暗的光线下,那双如未央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眸落在我的身上,继续说道:“帝都虽大,但是这座湖畔边缘的庄园古堡却并不算多。” 我忽然有点不想解释,气氛又变得安静下来。 我知道她是在埋怨我,来到帝都也率先去找她,我觉得既然已经见面了,有些事就无需解释。 马车忽然在湖边一座小小的码头旁停下来,我们的短暂的交流停止了,琪格率先走出篷车,那位一言不发的马车夫搭起了踏板,将一身华丽的宫廷式魔法长袍裙装的琪格扶下马车。 我跟在琪格的身后走了下去,看到她径直向木质码头走过去,她的长筒皮靴踏过花岗岩石板路,踩在松软的沙滩上,沙滩上有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卵石,她在沙滩上歪歪扭扭地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弯下腰,俯身伸手提起长裙,然后将绑缚在浑圆雪白的小腿上长筒皮靴的带子解开,接着就将那双长筒靴脱下来拎在手上。 在夜色之下,那长裙遮掩下的晶莹如玉的精美赤足轻盈的踩在白色的沙滩上,留下一串清晰的小脚印。 她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也没有和我说上任何的一句话,径直的走向了那座很小很小的码头,在码头上停泊着一只小木船,木船的两侧有两支木浆,看起来这支小船已经很久都没有人用,风吹雨淋之下,小木船上的油漆已经脱皮,但显然它还是一艘可以使用的完好的小木船。 琪格赤着脚走上码头,双手提着长裙,跨步迈到了船上,直接坐在船头。 听见了车轮滚动的声音,鞭哨扬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随后古博来马的嘶鸣声。回头正看见那位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马车夫,竟然驾驭着那辆华丽的魔法篷车缓缓离开。 琪格安静的坐在小船的船头默默不语地看着我,她的眼睛在夜里变得很明亮。 我迈步走上码头,靴子踩在有些松动的木板上,木板被我踩得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我轻快地跳上了小木船。然后坐在船尾。 琪格这时候将船头的缆绳解下来,随手丢在小船的甲板上,在她眼神的指引下,我拿起了小船上的两只木浆,轻轻地拨动着水面,趁着朦胧的夜色,迎着拂面而来的微风,将这艘小木船驶向了未央湖中。 …… “我给你写过很多信,可是一直没有回音!”我淡淡地开口说,小木船漂浮在湖面上,驶向一片昏暗的阴影,那应该是一片丛林。 我打破了沉默,琪格倔强的眼里浮现出一抹胜利味道的笑意来。 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中藏着一丝轻松之后的愉悦,有些嗔怒地说:“既然没有等到我的回音,为什么不早点来帝都找我?” 随后又迫不及待的瞪大了眼睛,露出关心之色问道:“这几年你躲在哪?他们有没有继续找你?” 我开始讲述着当赢黎和卡特琳娜离开了古鲁丁镇之后发生的那些事,她一直在安静的听着。 当我说到强巴赫为了救我和果果姐,身陷火海,琪格坐在船头也是紧张得攥紧了拳头,尽管她知道我平安无事的坐在她的面前,但是对于我所经的危险,依旧是紧张得要命。 果果姐骑着马带着我奔跑,而后面的蒙德特罗亚居然拥有魔法扫把类的飞行道具,轻松的追上来。当讲述到,我和果果姐跳进乌鲁图河中化成水元素遁逃的时候,琪格的眼圈终于变得湿润了。 我说起了最后时刻,果果姐被逼无奈为了救我,将我推进了乌鲁图河中,自己化成了水元素,施展‘死亡冰棺’将邪法师蒙德特罗亚冻结在冰层中,不幸陨落。 琪格再也忍不住,径直的站起身,直接向我扑来,将我紧紧的抱住,小船在琪格的剧烈动作之下,不停的剧烈摇晃,我连忙撑开船桨,试图让小船平稳下来。 可是这时候,琪格温热的嘴唇却是直接印在我的唇上,她就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焰勐烈的将我包裹住,似乎要将我完全融化掉。 “吉嘉……”琪格的口中发出呢喃的声音。 …… 忽然船体被一股大浪稍微的掀起来,我并不懂得如何迎着波浪,驾驭小木船。 船体在浪尖儿上发生了倾斜,一下子将我和琪格掀翻进冰冷的湖水中,而那条小船却是依旧漂浮在湖面上。 好在我们两个人都精通水性,只不果湖水非常的冰冷,我身体无数节点种蕴藏着那些火元素一下子被激发出来,让我全身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瞬间冷意被去处到体外。 可是琪格的情况却不太好,她落进湖水之中,身上的厚重的长裙让她束手束脚,只能是在湖水里奋力挣扎,才能将头探出水面。 琪格落水后的处境非常的危险,我奋力地游过去,一头扎进冰冷的湖水中,双手托在她的纤腰之上,用肩膀顶住她的臀部,奋力地将她托上小木船。 …… 依靠着琪格的指引,我飞快的将小船靠向那座建在湖上的宫殿,这座水上的宫殿并不算大,而且修建成‘丁字形’结构,宫殿的后面连接着一座湖中小岛,但显然这座小岛距离湖岸边并不算远,从精美的窗子里映出的灯光来看,宫殿里却是显得十分的安静,既然石殿中有灯火,说明里面一定有人。 我迅速的将小木船靠向那石殿旁边延伸下来,伸向湖水中的石阶旁。 几十根巨大的石柱从水面之下伸出来,将数条百米长的大理石石条支撑起来,成为非常稳固的地基,将整个不足百米长的石殿稳稳的托在水面之上。那些石柱上面雕刻有精美的浮雕,花岗岩打磨而成的方形条石砌成坚实的石墙,那些石墙上的微小缝隙,锋利的小刀都很难插进去,每一面石墙上都雕刻着一些英雄的人物浮雕像,大多浮雕画都是一些描绘战争的场面。 湿漉漉的魔法长袍沾在身上冷冰冰的,当湖面的风吹过,不停地带走我的体温,还记得小的时候,我甚至敢在冰湖里游泳。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当我能够轻松的驾驭身体之中的那些火系魔法元素,我的身体已经趋于正常,唯一与别人稍稍不同之处,就是我拥有‘抗魔术’,这是兽人族提高身体各种抗性的魔法,我并没有在任何的人类魔法典籍里,查出有类似的魔法。 不过我在关于一下骑士的典籍中,翻阅到骑士们晋升为二转大骑士之后,将会有能力学习有一种被称为‘抗性光环’的骑士专属技能,这个光环属性的技能,似乎可以大幅度提高整个小队的各种魔法元素的抗性,提升的力度也不是我这种低级‘抗魔术’所能比拟的。 总体上来说,学会了‘抗魔术’之后,我的身体抵抗力明显优于其他同龄人。 所以我并不是那么怕冷,因为我的身体里面有燃尽果的火元素力量。 但是同样身为魔法师的琪格,已经被冻得脸色发青,被我抱在怀里显得有些瑟瑟发抖。 这毕竟是初春的时节,夜晚的湖水十分的冰冷,琪格的体质还不足以抵抗冰冷的湖水,虽然在小船上点燃了一张‘聚火术’卷轴,但是散发的温度也是极为有限。 我抱着浑身瑟瑟发抖的琪格,跳上石阶,快步冲进了那座宫殿中…… …… 浴室非常的大,就像是个稍小一些的游泳池,整个浴池都是镶嵌着牙白色的精美瓷砖,浴池的四周分别有十二座汉白玉石雕侍女像,我非常惊叹那些石匠们精湛的技艺,那些侍女石像被雕刻得惟妙惟肖,连她们身上覆着一层轻纱都清晰可见,侍女们单手将精美水瓶托在肩膀上,单膝跪在浴池边缘,水瓶瓶口处有一道温热的泉水缓缓地流淌而出。 每个侍女石雕下面都有着一个白玉石墩,这些白玉石墩被打磨的光滑可鉴,靠在石墩上,可以将身体完全浸在温热的泉水里。 身体里的寒意已经被驱逐干净,这里的温泉水中有着充裕的水元素,果果姐水元素之灵就在不远处另一个侍女石像下面,学着我的样子,靠在石墩上,让侍女石像肩膀上的水瓶里面的泉水从头顶淋下来,可是那些泉水却从她虚化的身体当中直接穿过,只有飘荡在泉水中的水元素,不停地聚集到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身体之中。 …… 浴室非常的大,就像是个稍小一些的游泳池,整个浴池都是镶嵌着牙白色的精美瓷砖,浴池的四周分别有十二座汉白玉石雕侍女像,我非常惊叹那些石匠们精湛的技艺,那些侍女石像被雕刻得惟妙惟肖,连她们身上覆着一层轻纱都清晰可见……(。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43.爱情不等式 这是一间装修的非常豪华的浴室,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上,点着明亮的鲸油香蜡烛,让整个浴室在晚上也如同白昼一般。 23us.com墙壁石柱之间的有圆拱形的落地窗,每个窗框前都有轻纱制成的精美窗帘,这个浴室房间没有一扇窗户,微冷的湖风吹进来,让窗前的纱帘不停地起伏,随风舞动。温热的池水让我感觉不到一点的冷意。 我被池中温热泉水浸泡得非常舒服,浑身毛孔仿佛都张开了,温热的池水不仅缓解身体的疲乏,甚至让我有些昏昏欲睡,我终于算是体验了一次贵族们奢华的生活,竟然比想象中还要美妙,心想着是不是将来在辛柳谷或者自己封地的庄园里,也修建一座这么豪华的宫殿。 我没想过在我洗澡的时候,居然还会有人进来,更没想到进入浴室中的那个人是只穿着一件小衣的琪格,她似乎已经完全的恢复过来,原本被冷湖的湖水冻得脸色苍白的她,此刻已经变得面色粉润如桃花一样娇艳欲滴,她落落大方地坐在我身边仕女雕像的另一侧的白玉石墩上,身后还有一位长得颇为乖巧的侍女为她梳理着长长的秀发。 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刚刚在小木船上的拥吻,我的心变得莫名其妙的无比慌乱。 我面红耳赤,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光滑的白玉石墩上,此刻特别想让自己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子里,不去看琪格水中那性感的完美侗体。 胸腔里面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让胸腔里的血变得滚热,并且开始沸腾起来,我的心脏每一次极为有力跳动,就像是打鼓一样,那颗不安的心就想要从嗓子眼挤出来,心口强烈的起搏,血液在身体中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在血管中不停的拼命的向浑身各处奔涌,我甚至在手指节处都能强烈感觉到那种脉搏的震动,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带有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我竟然不敢直视美得炫目的琪格,生怕亵渎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我们之间仅仅是隔着一尊白玉石的仕女雕像,我甚至都能够听见琪格在我身边微微的喘息。 我还有些不习惯这种身份的转变,再次看到琪格的时候,心中除了那份莫名的惊喜之外,剩下的就是从心底涌现出各种童年时候的回忆。 …… 这些回忆让我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 我还是商队里那位被老兽人领养的小杂役,整天都要在商队里帮着那些驭者们刷洗雷霆犀,熬煮魔法草药的药汁、在休息的时候还要在商队里替人跑腿送信传递消息。最初的时候,我见到的琪格还是易容后的那个小柴妞,我天真的以为她是舞团里的小侍女,然后将她当做朋友,热情的邀请她吃我做出来的各种美食。后来在灰矮人袭击了商队之后,我受了伤被留在舒适的篷车中养伤,才知道那个始终有些神秘的小侍女竟然是舞团的七姑娘,身份忽然转变让我无所适从,但是琪格却非常主动的对我说: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所以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于是我们就成为了朋友,但那个时候,与我最亲近的人却要算是她的贴身侍女卡特琳娜,我那个时候甚至还有些不懂,所谓的贴身侍女所代表的含义,仅仅只是单纯的认为,卡特琳娜就是琪格指派照顾我的一位普通侍女而已,她的细心,她的温柔,她的悲惨身世与感情都深深地打动着我,我很享受卡特琳娜对我无微不至的体贴,却从没想过这些都是琪格的意志,从没想过。 在此之前,我与琪格之间的那种感情是非常玄妙的,我在商队中仅仅是一位老兽人巫医收养的人族孩子,那时候老库鲁告诉我,如果我返回到人类世界,充其量也就是流浪者的身份,这种身份在人类社会中是非常卑微的,仅仅只是比奴隶好上那么一点而已,甚至还谈不上有什么人身自由,处处受到各种限制,也没有什么帝国公民的权利可言。 那时候的我是卑微的,老库鲁或者果果姐都在思索我以后需要有个怎样的生活,果果姐那时候就想要将我带在身边,然后在她那个偏僻而又安静的小城里默默的生活几年,混到一个埃尔城居民的身份,这样我就可以成为普通市民,也可以享受到埃尔城市民的各种福利待遇,包括每个人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觉醒仪式’。 对于琪格而言,我和她关系变得更融洽,变得真正可以相互信赖,是在商队抵达北麓荒原北部入口处的也门镇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在小镇上一起经了一次战斗,随后又一起进入了北麓荒原,我们之间的友情变得更加牢固。我和琪格之间用着年龄上的差异,也有着身份上巨大的差异,所以那时候的我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感情的事,至少是心里上没有那种需要。 直到后来在古鲁丁镇分手的时候,我们立下了种种的约定,我答应琪格会来帝都找她,但是之前我也答应过果果姐,跟随她一起回到她的城市,和她一起生活,我和果果姐最初还设想要在埃尔城里面经营一间皮带扣的杂货店,如今我的杂货店已经开起来了,可是里面却没有卖那些当初约定好的皮带扣。 我和琪格之间的感情,纵然已经超越了友情的界限,但在我们也仅仅是有着一些小暧昧。 我们的之间在身份上拥有巨大的差距,那时候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成为了魔法师贵族,似乎就可以和琪格很般配,可是当我真的成为了魔法师之后,才知道勋贵们的等级之路,我才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公侯伯子男’贵族中的这五大阶层,很多贵族们穷其一生也很难跨越其中的一个台阶。 而我和琪格之间,在岁月的磨砺之后,似乎只剩下了恪守在心中的那份约定。 “我要考入皇家魔法学院,来帝都见你!” 我的心结似乎慢慢地在心里被打开了,而琪格刚刚在小木船上火一样的热情,就像是一把解开锁的钥匙…… …… 琪格的脸光洁得就像夜空中的那一轮皎月,她的美丽让我有一种喘不过气来,坐在水池中,我的气息已经开始变得紊乱。 不止一次从朋友们的耳中听闻,格林上层的贵族有一种很香艳的习惯,很多贵族名媛们在私会密友的时候,都是选择在装修豪华的浴室之中,听说这样坦诚相见,可以更容易看到对方的内心。这种会面当然是表明两人的关系已经亲近到一定程度,若不是至亲的话,那么就一定要是未婚夫、情人、闺中密友这一类人。 在一些贵族世家中,未婚贵族名媛们往往会在这里招待自己的闺中密友,而那些风流贵妇们也会偶尔在浴室中招待的自己的情人,甚至更有一些风俗未开化之地的贵族世家的女主人会在浴室中接待的来访的尊贵客人。 虽然琪格的身上还穿着轻薄如丝的纱质小衣,但是身体进入泉水池中,那层单薄的小衣被浸湿后贴在她玲珑曼妙的身体上,她落落大方的坐在我身边的白玉石墩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促狭与狡狯,挺直了上身,池水没过了她的胸口,她的脸清丽柔美,就像是一株出水芙蓉。 隔着那尊侍女雕像,我痴迷地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如高贵天鹅般雪白腻滑的脖颈,露在水面上的精美的锁骨和浑圆如玉的香肩,我想透过那清澈的池水,去看那水面下旖旎风光,这时候,我发现琪格好像竟也是极为害羞的低下头,就像是一位坐在红烛下娇羞的新娘,红霞从她的脸上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脖子。 琪格面色微窘,伸手将我的脸扭开,让我背对着她,她身后的那位容貌清秀的侍女极力忍住脸上的笑意,好奇的看着我。 “我知道你一定能来。”她的声音温柔而悦耳,带着内心的愉快与悦耳。 我能够分辨出那是琪格温柔的手,她此刻正拿着一块粗粝的亚麻布在我的背上擦拭,我的背上有一道疤痕,那是去年冬季在野外猎捕野蛮人时候,遭受一位野蛮人勇士绝境追击,受到重伤而留下的。当时伤得非常的中,以我强大的自愈能力,竟也没有让那道伤口上的疤痕彻底的消失,我的后背上肌肉非常的结实,那道伤疤让我背上的皮肤显得不再光滑,她的手在我后背上沿着这条长长的伤疤向下,让我觉得有点痒痒的。 好像在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她的手在伤疤的末梢停了下来,心疼地问我:“这是在战斗时留下的?凭你的自愈能力,也能在身上留下这么一道伤疤?你究竟经了怎么样的战斗?” 我背对着琪格,对她述说着我在小城里的生活,这样可以让我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可不想在琪格的面前露出丑态。 于是我开始解释说:“我所生活的那个小城,每年冬季都会有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渡过冰河南下捕猎矿奴,所以我们那里民间也会自发成立一些组织,我还成立了一个自己的猎鹰小队,成员嘛,哦,你好像没看到我的那位牛头人扈从,还有一位战技非凡的兽女战士和一位木系魔法师,我们冬天的时候就会出城狩猎那些野蛮人,你大概不会知道一只野蛮人的左耳,能够在魔法公会换取多少魔法材料,非常多!” 我笑嘻嘻地接着说:“这伤疤也是在狩猎野蛮人的时候留下的,不过这完全是个意外,天知道那个雪洞里竟然藏着一位受了伤的野蛮人勇士,幸好他受了一点伤,我们才能在他的斧子下面逃掉,你知道野蛮人勇士吗?我觉得他们的战力要强于一转十五级以上的战士,嘿嘿,不过他最终还是落进了我们的陷阱里被我们捕获了。” “你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魔法教室里,有会北风军团的战士去对付那些野蛮人。”琪格语气中有些责怪的味道,显然她认为我不应该去冒险狩猎野蛮人。 “那些军队里面的骑士老爷们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呢!”我不经意地说出了一句埃尔城的俚语方言,琪格仔细的想了一下,才辨别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她擦完了我的背部,手自然地停了下来,‘哗啦’一声响,她像是从池水中站起来。 停了一会儿,琪格在我身后说:“虽然有点晚,不过还好,总算是及时赶来了!” “……”我其实原本计划明年从埃尔城的战争学院里正式的毕业,凭借自己的魔法天赋,堂堂正正的考入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这会儿她说我来得有点晚,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是提前了一年的时间呢。 “你还记得在古鲁丁镇的那个餐馆里对我说过的话吗?”琪格在身后问我 “当然……记得。” “我订婚了!” “我知道啊,威尔士王子,今天在研究院见过了啊。” “是家里人逼我的,我不喜欢。” “……” “我不管,你要负责想办法,” “……” “反正我不管,这事你要负责。”琪格很少会有这样娇憨地时候。 “……好。”我说道。 我的手扶靠在侍女石雕的基座上,闭着眼睛,全身放松地让她毛手毛脚地洗着自己的肩膀,她的动作显得无比生疏。 那位侍女站了起来,让我坐在侍女石雕高举在肩膀上的水瓶中流淌出来的温热泉水下面,水流了下来,溅在她身上,温热的泉水从她的身上淌了下来,容貌清秀侍女的侍女认真的漂冼着我的头发。她一点也不害羞地让我的头靠在她的胸脯上 她洗完了背并没有停下来,我睛眯成了一条缝,偷偷地看着清秀侍女。她做的非常的认真,发梢上的水流向她的胸前坟起的轻纱小衣上,然后又从胸前的一点凸起上凝结成细小的浑圆水珠,淌了下来,滴入水池里。 (。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44.卡特琳娜的消息 我忽然间转过身来,在琪格遂不及防之下与她四目交汇,她原本站在我身后,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像一只惊慌地小兔子一样向后躲闪了一下,我们之间贴得很近,她唿出的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等她逃离开,将头迅速的凑过去,在她柔软温热的嘴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23us.com “啊!”她吃惊地叫了一声,唿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只手紧张的扶着侍女石雕,却没有再次向后躲闪,而是紧张的闭上眼睛,身体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 我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她的对面,身上滴着水珠,看着她如同出水芙蓉般美丽的容颜,反手握住她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洁白的手背 她越发显得更加的紧张,就在我再次将头凑过去的时候,听见她轻声说了一句:“等下,莉雅!” 琪格向一旁退开半步,脸上像是害羞变得极为红润,她甚至有些不太敢对视我那灼热的目光。 随后荒唐的一幕让我一时间变得不知所措,站在我身边的那位容貌清秀的侍女从我的身后贴了上来,温热而柔软的身体贴在我的背后,如同羊脂般滑腻双臂从我的肋下缠绕到我的胸前,就在琪格的面前钻进我的怀里。 又是这样……让侍女替代自己来与心上人亲热,这种格林帝国贵族的特别习俗真是让我很难理解,赢黎是这样,现在琪格也变成了这样。 而我偏偏对此又是非常的抵触,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女友面前与一位她的闺蜜亲热一样,总是感觉像是在玩火。 犹如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熄灭了心里的熊熊燃烧的**,在那位侍女莉雅惊诧的目光里,我双手制止住她投怀送抱,然后浑身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下子也变得兴致缺缺,张开双臂无力地向后倒进池水里,掀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 在池水中,我变成一条白鲢鱼一样在池水里翻腾着,潜入水中来掩饰着脸上的尴尬。格林帝国贵族礼仪上要求,上层贵族或者皇室出身的女孩在出嫁之前是需要保持身体的纯洁,就算是有了情人或者是心上人、未婚夫,在相处时候,如果情难自禁,会让贴身侍女在紧要关头来代替自己。 这位叫做莉雅的贴身侍女明显就是琪格的替身,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替代琪格,让我很不适应。 我忽然想到与琪格在一起大半天的时间里,怎么会一直没有见到那个红头发红眼睛有一点儿兽人血统的美丽侍女卡特琳娜呢? 从池水里游了一圈,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时候我从水中钻出来,琪格已经换上了一条宽松的白色丝绸裁剪成的长裙,躺在靠近窗边的皮质躺椅上,那位贴身侍女屈膝跪在琪格的身边,正在为琪格擦拭湿漉漉的长发,琪格则是在看着我在池中游泳。 一直快要将手指肚泡得起了褶皱,才想着要从浴池中爬出来,我双手撑在池边的露台上,身体十分敏捷地窜出水面,跃到池边。这时候,早有等在一旁的侍女用柔软浴巾将我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有侍女将准备好的干爽衣服捧了上来,我只是随便伸伸手臂,就换上一件宽松的白色丝绸长袍,长袍柔软丝滑的触感非常的舒服。 我在琪格身边的那条长椅上躺下来,一旁有侍女端上来一杯果汁和一盘做工精美的小饼干,一盘儿烤得焦黄的肉松饼。 “喂,想不到在格林帝国呆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习惯这里的习俗吗?”琪格躺在长椅上问我,脸上笑起来的时候,媚态横生,眼波流转。 “或者是你的骨子里,还是留着兽人一族的鲜血,更崇尚兽人部落的生活?”琪格睁大了眼睛望着我,有些担忧地说:“如果我以后嫁给你,我们不会再帐篷里生活吧?” “……当然不会。”我有些无语地看着琪格,她的身体就像是一只成熟的蜜桃,明明从少女模样蜕变成为带着知性美的性感女郎,她抱着魔法书在皇家魔法学院的甬路上漫步而过,那独有的风姿可以力压群芳,可是这时候的脑洞偏偏有点大,竟然认为我这种异于平常人的反应,是一种无法融入格林帝国的表现,甚至担心以后我会带她前往兽人部落生活。 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需要解释一下才好,我看了跪在琪格身边的那位清秀的贴身侍女一眼,她注意到我的目光,也十分大胆的向我好奇的看过来,她的模样十分耐看,我指着莉雅对琪格说:“我只不过是和她不怎么熟。” 琪格浑不在意地嗤笑了一下,对我说:“那我让莉雅服侍你,让你们有机会熟悉一下。” 跪在琪格身边,给琪格梳理长发的侍女莉雅,羞臊得几乎将头埋进怀里。 “对了,卡特琳娜呢?”我向琪格询问卡特琳娜的下落,也许此时的她已经嫁人了吧。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她忘了呢,前年在她二十五岁的时候,为了躲避帝国强制婚配法令,我让她跟随着格林帝国萨摩耶大公爵的第七师团在耶罗位面上开荒,她上次来信告诉我,现在应该会在耶罗位面上的坦顿城驻扎一段时间,现在你来了,那我们抽时间去吧她接回来,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你的侍女,自然会把她照顾得很好。”琪格显出一丝得意的对我说道。 我心里一下子变得轻松了很多,然后我问琪格:“她怎么会忽然想要参军?” 琪格瞄了一眼身旁的侍女莉雅,答案显然不言而喻,卡特琳娜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毅然决定参军的,至少在军营里面不会有人打她的注意。 “从古鲁丁镇回来之后,她一直在帝都的剑斗士学院里学习战技,五年前,耶罗位面上爆发了与埃塞俄的蛛人的战争,前年的时候,帝**部第七次扩军,她参加了萨摩耶大公爵的第七师团,萨摩耶大公爵是我父亲的好友,会帮我好好地照顾卡特琳娜的,在此之前,她一直呆在第七师团的后勤部队……”琪格为我讲述关于卡特琳娜一些事。 卡特琳娜选择参军,让我有些吃惊,她的‘杀戮之心’不是被兽人族大长老封印了吗?怎么还会有战斗的勇气? “等我过些日子,向学院申请一次跨越位面的野外练,然后我们就去耶罗位面上找卡特琳娜!”琪格盘算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报名参加我的魔法药剂学辅课,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出发,你也不用因此向学院请假,我们是出去野外练的。” “……”我有点想不通,琪格究竟是怎么样成为皇家魔法学院里面的导师,像她这样…… 一位侍女跪在我身边,掀开盖在腿上的长袍,将一种带有香味的精油涂在我的身上,手心传来的灼热感非常让我舒服得甚至想要‘哼哼唧唧’叫几声出来,好在我强忍住了这种没来由的快感。 这时候,我才深切的体会到,琪格在荒原上向我描述的她在帝都的奢华贵族生活。 我在埃尔城的时候,城中没有哪位贵族可以如此的享受,那里的贵族们与帝都这边的贵族相比较,土得就像是乡下人。 一位身上穿着单色纱裙,脖子上套着金属项圈的侍女跪在我的床榻前,看到我的目光只是淡淡的从一只银盘上扫过,就机灵地从那只银质盘子里取出肉松饼来,递到我嘴边,我只需要张开嘴就能吃到精美的食物。她身份是女奴,她的项圈上还刻有一排细密的帝国语文字‘未央湖畔第五零一号庄园’的字样,我想那上面的文字,大概是这里的地址吧。 这个女奴非常特别,她拥有着古铜色的皮肤,身材非常的健美,单色纱裙下面隐现的双峰看上去非常的挺拔,从两侧肋下可以看到清晰浑圆的轮廓,小腹又十分的平坦,双腿修长而有力,看上去在成为女奴之前,她应该是一位女战士。她的容貌也算是位难得一见的美女,脸上的线条很清晰分明,眼睛很大,但瞳孔却有着一丝丝的金芒,而且瞳孔呈现出竖状的椭圆形,她眼窝深陷,鼻梁挺拔,颧骨却非常的平,嘴唇下面还有一个金色的唇环,她的容貌充满了异域风情。 我可从没有看过这么特别的女奴,不禁多打量了几眼,看上去她十分的温顺。 “她是不是很特别?”琪格在一旁,眯着眼睛问我。 “感觉她的眼睛,和我们有点不一样,她是哪个部族的兽人吗?”我心里微微一动,虽然完全看不出这个女奴有兽人的特征,但是我却这么问道。 “你以前见过沼泽一族的蜥蜴人?”琪格惊奇地问我。(。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45.记忆 我闭着眼睛躺在长椅上,张开嘴将蜥蜴人女奴塔卡马递上来的肉松饼一口吞下,轻轻一咬,薄脆的酥饼上芝麻的在口腔中四处飞溅,脆薄的酥饼里面的肉松就会像松软的棉絮一样充满了口腔,熟悉的味道让我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荒原之上。 23us.com 这些肉松应该是从帕伊高原上运过来的,只有库兹才能制作出这样味道的肉松来,因为这个烹饪配方是我教给他的,在埃尔城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品尝这种口味的肉松,原以为库兹也许将我给他的配方忘了或者是改了,但是现在来看,肉松的味道没有变,或许是因为从帕伊高原归来的商队根本买不到这种美味的肉松。 混合了糖萝卜的糖浆与死亡沙漠盐湖里的湖盐烹制而成的独角野牛肉晒制成干,然后由兽女们用石锤将干肉砸成一丝丝的纤维状肉丝,再将这些肉丝放到方形模具中压成方型,并用油纸包好,制成一块块方便运输的肉砖。 “没有啊!她是沼泽一族里的蜥人?”我口中咀嚼着肉松饼,口齿模煳不清地回答琪格问题。 我从没有见过蜥蜴人,听了琪格的话之后,便好奇的凑过去仔细看那侍女的脸,她的面孔与常人无异,但是皮肤确实古铜色,格林帝国人的皮肤普遍都非常白皙,但她的眼睛里的瞳孔却和普通人的眼睛有很大的差别,她的瞳孔是金色的,在我近距离的注视下,她显得有些紧张,眼眸中金色的瞳孔一下子缩成针尖儿那么大。 她的一只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大腿,在长裙的下面,健美修长的大腿外侧绑着一把牛角形状的骨刃,身体向后躲闪,退到琪格的身前。 琪格连忙将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向我抱怨道:“你吓到她了,她的胆子很小。” 琪格在塔卡马的身边蹲下来,用一只手按在她的额头上,迫使蜥人女奴看着她,琪格的眼睛里面放出淡淡地魅惑之光,一下子让蜥人女奴塔卡马内心的恐惧与紧张从眼中逐渐的消散,片刻后,塔卡马瞪圆了眼睛向四处张望着,好像已经忘记了几分钟之前发生的事,随后有些迷茫的看着我。 琪格抓住塔卡马的手,然后在她的错愕之下,将我的手放在塔卡马的手心里,感觉到她的手心微凉而且有些潮湿,塔卡马有些疑惑的看着琪格。 “你和我,还有他……”琪格指着我,对蜥人塔卡马说道:“我们都是一类人!” 塔卡马疑惑地看着我,眼中的敌意已经淡了很多,但是依旧对我充满了戒备。 我从琪格的话语中了解到塔卡马并非是蜥人,而是属于兽族的蜥人与人类的混血,他是属于显性基因更贴近人类模样的半兽人,不过看起来她的蜥人血统极为淡薄,如果不是她的瞳孔里还有一丝丝异域风情的金色丝线,我绝不会看出她的兽人血脉的。 琪格很麻利的从怀里摸出一把贴身的银质小刀,毫不客气的挽起我的袖子,并且在我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小小的伤口,那道胳膊上的伤口却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奇迹般的迅速愈合了,在那条伤口处,竟然没有留下任何一条伤口或是疤痕。 她顺手放下我的袖子,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并对塔卡马说:“他身体里拥有血狼一族的血脉,嗯,就像我拥有天狐一族的血脉,而你的身体里有蜥人的血脉,这些都没什么特别的。” 琪格随后又说起了兽人部落中,血狼一族强大的恢复力,然后谈起帕伊高原上的狼骑兵,在荒原上竟是所向披靡。 天狐一族与生俱来的‘魅惑’力量,让琪格最大的底牌,她如今已经开始掌握身体里面的这股力量。 至于蜥人塔卡马,他拥有蜥人冷静的判断力与忍耐力,这虽然算不上什么特别的能力,但是蜥人与生俱来的‘潜伏’的能力,每一位蜥人都是位暗杀的好手,琪格等蜥人女奴的情绪稍微稳定之后,才对这边我深深地看了几眼。 将塔卡马安抚下来之后,琪格向我讲述了这几年来她在帝都里的生活。 …… 从古鲁丁镇跟随着她叔叔奇奇达尼亚骑士返回了帝都之后的一段日子里,琪格重新回到帝都初级魔法学院,并在学院里顺利的完成了最后一年的学业,琪格在学院的最后一年里,非常顺利的晋升为一级魔法师,晋级之路没有任何的阻碍,势如破竹般地一口气成为了正式的魔法师。 随后,琪格又将一份关于一篇低阶的魔法草药学术论文发表在魔法晚报上,那篇文章的题目便是《论述宁神花在绘制魔法卷轴中起到的作用》。这篇文章在那个夏天,让帝都的魔法界掀起了一个不小的风潮,随之而来,就爆发了一场持续了一个夏天的口水仗。传统的魔法药剂师与新派的魔法药剂师,在这个炎热的夏天,让帝都的魔法公会和魔法研究院都陷入无休止的争吵之中。 虽然琪格的这篇论文存在着争议,但是她依旧凭借这篇文章,获得了皇家魔法学院里面的新派魔法药剂师们的一致称赞。 是的,一直以来,很多人都认为宁神花在魔法墨水中只是起到了稳定剂的作用,琪格的新观点则认为:缺乏了宁神花汁为主要辅料制成的魔法卷轴,其自身威力可以增强百分之二十以上,但是如何让缺少宁神花汁为稳定剂的魔法墨水能够成功绘制出魔法卷轴,在这个夏天里,成为了魔法研究院的一个新的课题。 当然,我们的始作俑者琪格小姐,拥有着关于调配宁神花汁的第一手资料,因而受到了魔法研究院里面的一些推崇新派魔药配方的年轻魔法学者们的一些支持,也是在这个夏天,琪格收到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入取通知书。 是的,那篇备受争议的关于宁神花汁的学术论文,恰好是琪格进入皇家魔法学院的敲门砖,任何一位在魔法领域有一定成就的魔法师,都能在考入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获得一定的加分。 这一年,琪格如愿地进入了格林帝国皇家魔法学院。(。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46.不要骑着掃把到处飞行 这座华丽的宫殿就建在未央湖的靠近湖边的一座小岛上,整个小岛比篮球场大不了多少,就像是这所水中宫殿的后花园,在小岛的四周用石块垒砌着一米高的堤坝,石块的缝隙中已经生长出青色的苔藓,这个形状如同芒果一样的小岛另一侧有片不太大的杉树林,十几棵杉树甚至称不上树林。 23us.com 清晨刺眼的阳光洒满整座小岛,一束束阳光透过树林茂密的枝杈,留下一块块斜长的光斑。 也许是因为这里有温泉水的缘故,草坪上面的青草已经长出来,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大块翠绿的毛毯。 大多数魔法师认为,每天早晨太阳初升的时候,是魔法元素最为浓郁的时间,所以早晨是冥想的最佳时间。 我不认同这个说法,我觉得这个观点其实是将初级魔法师们带入了一个误区,我们之所以会认为在清晨十分魔法元素最充沛,是因为只有在清晨的时候,冥想的效果最好。 之所以会对这一观点持否定态度,是因为我的魔法天赋‘魔法感知’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周围游离在空中的魔法元素,那些魔法元素是并没有因为日出日落而有太多的改变,我猜想很多初级魔法师早晨冥想效果好,是因为他们早晨的时候,精神力最为充沛。 琪格此刻就坐在湖边小岛的草地上,她身下有一块儿圆形的狼皮垫子,浅灰色的毛皮看上去非常的柔软,淡淡地风元素从汇聚在她的身边,她身边的风系魔法元素远比其他地方要浓郁很多,这全是她身体下面的那个狼皮垫子的功劳。 埃尔城的魔法商店里没有这种奢侈品,我第一次见这种圆型两尺见方风狼皮的垫子,这件狼皮垫子竟是一种辅助魔法类生活用品,整个垫子是由风狼最柔软的腹部皮毛制成的,这种风狼皮原本就蕴含着风属性的魔法元素,铭文师又在狼皮上绘制出‘风系魔法凝聚法阵’,这件毛皮垫子会让琪格冥想的时候事半功倍。 不过这种毛皮垫子法阵运转的时候,是需要消耗风属性的魔晶石,这种带有‘聚魔法阵’皮垫子没有普及起来,也是因为普通的魔法师根本用不起它,单单是每月消耗的魔晶石,就是很大一笔支出。 琪格说这座湖边小岛是属于她自己的私产,是用这几年积攒下来的魔晶在拍卖行里的买回来的,这座湖心小岛再次之前是在一位二转水系魔法学者名下,不知道具体原因,那位水系魔法师委托拍卖行将这座湖边小岛拍卖掉,恰巧那时候琪格手里有一大笔魔晶,于是就买下了这个湖边小岛。 琪格从古鲁丁镇返回帝都之后,仅仅是用一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初级魔法学院的学业,并且从七级魔法学徒一举冲破九级学徒的瓶颈晋升为魔法师,此后又因为在草药学上的诸多建树,之后的七年时间又接连跨越了初阶魔法师,成功的转职成为中阶魔法师,如今的琪格已经是名中阶十三级的魔法师,也是帝都魔法研究院里的一名魔法学者。 能够在七年时间,从一名普通的魔法师成为魔法研究院里的魔法学者,这个跨越是很多魔法师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丁字形’的建筑格局让这座建筑有一大半建在水中,我坐在露台的大理石栏杆上,迎着早晨柔和的阳光,眯着眼睛看着琪格在草地上冥想,阳光晒在黑色的魔法长袍上,感觉整个身体都暖暖的。 “上午要和我一起回魔法学院吗?”我看着冥想完毕的琪格,问她。 琪格从草坪上走过来,问我:“我上午要去魔法研究院,我可以用魔法篷车送你一程。” “那倒不用,我有这个!”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魔法扫把,让它漂浮在我的面前。 这东西在背包里占用的空间很大,但是胜在使用方便,整个魔法扫把就像是一辆没有轮胎的自行车框架,在金属框架上刻着繁杂的浮空法阵,尾巴两端还有各一个风系魔法助推器,只需要魔法师能够操控魔法力输送进魔法扫把的法阵中,就可以让它在低空飞行。 “别怪我没提醒你,在帝都,千万不要随便骑着扫把到处飞。”琪格仔细看了看我的魔法扫把,然后告诫我说道。 我问她:“为什么?” 琪格站在露台下面的草坪上,她的脸上还有魔法池溢满之后那种魔法光晕荡漾着的余波,她伸出手来,搭在大理石栏杆的边缘,纵身跨到栏杆上与我并肩坐在一起,然后才对我说:“帝都的警卫团明令禁止魔法师在帝都范围内使用各种魔法类飞行器具!” 正说着,就有一团亮光带着的长长的尾巴从头顶上划过,坠落在十几公里之外。 琪格显得很无语,耸耸肩叹了一口气说:“这种事情时常会发生,很多乘坐着魔法扫把的魔法师在游格林帝国的时候,都不愿意看看下面的地标,来到帝都这边,都会好奇那座传奇宫殿,想要飞到近处看一看,可惜他们往往会忘记头顶上的禁空法阵。” “那么低空飞行会不会受到限制?”我好奇地问。 “超低空还是可以的。”琪格向前探出身体,伸手摸了摸魔法扫把的扶手,她穿着卡勒米安的魔法上衣和长裤,看上去清爽干练,抬腿骑在魔法扫把上,然后看了一眼魔纹法阵中心的那颗魔晶,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 这台魔法扫把一直以来被我频繁的使用着,整个冬天,当我们猎捕野蛮人的时候,魔法扫把和雪橇是我们主要的交通工具。我和莫拉雅两个人需要轮流使用魔法扫把侦查和寻找落单野蛮人的踪迹,平时大家则基本上都在使用雪橇板。 兼之,这次乘坐飞艇来帝都的途中,遭遇了叛军劫持飞艇,半路上又遇见了飞行类风系魔兽风蛇,飞艇的浮空法阵被风蛇毁坏掉,最后不得不紧急迫降,我和莫拉雅、苏菲几个人就是使用魔法扫把一路飞行,最终抵达圣卡洛斯的,所以这个魔法扫把上的魔晶已经碎成渣了,当里面的魔法能量全部消耗殆尽之时,魔晶将会化成粉末彻底被风吹散。 琪格看着残破的魔晶石,扭头问我:“你很喜欢骑扫把飞行?” “还行吧,毕竟很方便。”我说,其实这种自由度很高的魔法器具,驾驶起来还是蛮有趣的。 魔法扫把在她魔力的驱动下,勐地向前窜出去,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琪格欢唿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在草地上回荡。 …… 坐在驶向魔法学院的马车里,看着湖畔大道两侧那些华美的庄园,里面的宫殿风格迥异,却都是无比的奢华,这里距离浮空王城只有许里之遥,据说这里的宅邸寸土寸金,每座庄园的大门口都竖立着一座属于自己家族荣誉的丰碑,丰碑上面篆刻着家族的荣誉和光辉史。 在丰碑的正面顶部还刻有家族的徽章,有的徽章直接就印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皇家狮鹫,有些徽章上面则是刻印着骑士盾牌与长剑,更有一些徽章上刻着一些荆棘蔓藤等等。 有些羡慕地看着庄园里面那些精美的建筑,庭院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些穿着长裙的少女在回廊中穿行,庭院的广场上停泊着魔法篷车,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上层贵族的生活区。 琪格告诉我说,格林帝国中那些公爵都会在这购置一座华美的庄园,那些公爵们的子嗣中第一顺位继承人要留在帝都中生活,在当权的贵族圈子中,这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 我心中的在想:原来这些华美的宫殿里住着地都是一些没有自由的质子,史洛伊特省华尔爱丽大公爵的亲孙女莎爱丽就住在这里,一直等到华尔爱丽将爵位传给了景月爱丽之后,莎爱丽才获得自由,得以重新返回史洛伊特城。 我问琪格:“哪一座府邸是史洛伊特省景月爱丽公爵的豪宅?” “史洛伊特省是格林帝国最北面的屏障,它挡住了野蛮人部族南下脚步,整个北风军团全部驻扎在史洛伊特省,代史洛伊特省的大公爵在格林帝国都有很重的话语权,看那座山坡上的巍峨建筑……”琪格伸出头辨识了一下马车的方向,然后顺着湖畔大道向靠近浮空山王城的位置指过去,她的手指停留在湖畔的一座石崖上,那是一大片圆形穹顶的建筑群,色彩斑斓的房屋顶上涂着金色的油漆,屋顶上飘扬的旗帜上印着暴风巨熊的图案。 “就在那里,看整座山崖上的建筑群都是史洛伊特大公爵的私产,不过自从莎爱丽离开这之后,那座宫殿已经很久都没有新主人了,前端时间传言景月大公爵的新任未婚夫会住在这里,也许不久之后她们会在帝都这边完婚,说起来,这位帝国最年轻的女公爵一手掌握着北方大省,一手还握有八十万大军的北风军团,也真是风光无两啊!”谈起了景月爱丽大公爵,琪格颇为羡慕的说道。 我暗暗想着,那位年轻的凯男爵当初如果没有策划那场政变,凭借他手里的那些资源,可以在史洛伊特省轻松地获得功勋,也许如今早已晋升为伯爵,甚至有可能已经成为侯爵了,可惜仅仅因为自己的偏执,葬送了那么多史省的精锐之师,三年前初春的那场叛乱,也是让北风军团大伤元气,这大概就是北风军团这几年一直无力顾及各个偏远城镇真正的原因吧。 那个想证明自己能力的凯男爵,不知道会不会在死后也感觉到后悔呢? “昨天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琪格皱着眉头看着我,弯弯的眉毛在白净的前额下拧成一团,像是在她清丽无暇的脸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我有三分气恼气愤抱怨地说道:“楸着我的耳朵,一路上将我拽回你的实验室,以为我是一只兔子吗?耳朵变长也无所谓?” “呵呵,那时候,刚刚见到你,我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幻觉了呀!”琪格笑得有些狡黠。 她双手托腮,将头转向窗外,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又说道:“就是这样啊,之前的时候,一直想着盼着有一天你能穿着华丽的魔法长袍,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按照我们的约定,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知道你天生就拥有魔法天赋,精神力比普通人强大很多,只要参加觉醒仪式就一定会成为魔法师啊,这不过等了你那么久,你一直都没有兑现你的诺言。” “后来,卡特琳娜等得眼看就要到二十五岁,你也没能出现。”琪格叹息着说,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以前的回忆。 “接着是我,说好了要等着你的嘛,自然要硬撑着,可到后来在各种攻势之下,还是妥协了,认命了,本以为这一生就会这样平平淡淡的,嫁给一个皇子,成为一位王妃,然后再皇宫与魔法研究院之间,两点一线安静的生活。”琪格脸上带着自嘲地笑意,低下头轻轻地唿出一口气,垂下眼睑又说道:“谁知道你在这时候,又会出现在我眼前!” 琪格的眼睛很亮,眨着眼睛,扭头盯着我说:“你不会忽然间又在我的眼前消失吧。” 我抗议道:“喂,我在埃尔城住满五年,才算拿到了埃尔城的居住权,成为埃尔城正式的公民,有了参加魔法觉醒的资格,按照正常速度至少是需要明年春天,我才能有机会考进皇家魔法学院的,现在出现在帝都,已经是超前一年了……” 随后我们有谈及了卡特琳娜,听琪格说她已经是剑士营中的一名中尉,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我有时候给她寄一些治疗药水,力量药水,巨魔之力药剂这类的魔法药剂!”琪格洋洋得意地向我夸耀自己配置的那些魔法药剂是如何如何出色,笑着对我说:“我在魔法墨水的配制方面,还有很多设想没能实现,可惜整个魔法学院,已经没有人愿意尝试我制作出来的魔法墨水了,你来当我的助手吧!” 听到了她的话语,我的后嵴梁骨一阵冰凉,然而对她的邀请,我又无法拒绝,这又让我想起她在荒原上总会别出心裁的调配药剂,绘制最简单的聚火术卷轴的时候,总会被炸的遍体鳞伤,要不是我拥有自愈能力,不知道已经被她害死多少遍了。 我心说:你那种不计后果配制魔法药剂的方式,那些绘制卷轴的魔法师怎敢使用你配制的魔法墨水啊! 在她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我也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不过我对琪格说,我在给耶基斯学者当助手,我会在闲暇的时候,适当帮她尝试着试用她制作出来的那些墨水,琪格欣然同意。 “然后呢?你是怎么加入魔法研究院的?……” “我猜想你不会只是凭借着一张‘聚火术’卷轴,改良了它所需墨水的配方,凭此让帝都这所高级魔法研究所对你敞开了大门吧?……”我向琪格问道。 琪格笑着解释道:“当然不止这些啦……” 有琪格在身边陪伴,时间的指针在不知不觉间向前飞快拨动……(。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47.路上的同行者 返回宿舍的路上,我陷入了沉思之中,想着自己今后要走的路,头脑中一片混乱,想着终究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啊。 23us.com 当然,目前最首要的事还是寻找唤醒果果姐的方法,这也是我放弃了自己的坚持,拿着海蒂导师写的那份推荐信来到帝都的目的,耶基斯学者那边也许会有一些好办法,另外按照琪格的话说,还要准备一大笔钱,毕竟就算是找到了让果果姐灵魂中记忆苏醒的方法,那也一定会用到大量的魔晶的。 昨晚上和琪格一起谈论有关于唤醒灵魂记忆这方面的话题,才发现琪格好像也知道一些有关于灵魂方面的事,当然她所了解的也非常有限,而且事情也是非常的凑巧。 女人天生都对华丽的珠宝没有任何的免疫力,琪格当然也不例外,虽然她是一位魔法师,但是她非常喜欢那些红宝石或者是蓝宝石打磨成的饰品,例如耳坠、项链、手镯、头冠等等。琪格之所以能够听到一些关于灵魂与魔法方面的事儿,是因为去年的时候她在帝都最大的拍卖行里,见到过曾经有一颗黑钻被商家拿出来拍卖,这颗黑钻在当时,也是在帝都小范围内的上层贵族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当时拍卖行也是凭此进入了很多上层贵族的视野之中,帝都之中但凡有些声望的女人都收到了拍卖行寄出的请帖。 凭借对于魔法草药拥有独到的见解,琪格在帝都里也算是年轻的魔法药剂师中的佼佼者,而且因为琪格在魔法研究院中,也算是名动一时的女魔法药剂师,所以也收到了拍卖行的一封请帖,参与了那次有关于黑钻的拍卖会。 听说冥界的亡灵一族的尸巫们都拥有着强大的灵魂力量,它们眼中的冥火就是灵魂力量的源泉,只要眼中的冥火一直生生不息,即便它们的躯体被毁灭,却还能轻松地在祭坛的尸骨中复活,但是尸巫们终究不会永生不死,当尸巫们死后,它们眼眶中蕴藏着的灵魂力量会凝结成黑色的结晶,这些黑色结晶被珠宝商们精心打磨之后,就变成了名贵的黑钻,所以黑钻并不是天然宝石,而是从冥界流传出来的名贵宝石。 这些黑钻对于亡灵们壮大自己灵魂力量,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所以在通常情况之下,亡灵一族会严格的控制这些黑钻,几乎每一位尸巫陨落都会被很多亡灵强者们关注,所以能够从冥界流传出来的黑钻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而且从冥界带出每一颗珍贵的黑钻,都需要那些强者们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这些黑钻售价非常的高昂。 琪格能够知道黑钻属于灵魂系的魔法宝石,也是因为那次拍卖会,商家卖力的宣传的缘故。 琪格说也许那颗黑钻有可能对于恢复果果残缺的灵魂有些作用。 在魔法篷车上,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在帝都这个格林帝国权利的中心,有些事终究是绕不开‘权与钱’两个字。 …… 皇家魔法学院里面的学习气氛非常的浓郁,行走在校园的操场上,能看见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学生们都在谈论着有关于魔法方面的问题,或者干脆有人直接掏出魔杖,在面前画出一幅魔纹法阵,然后指着上面某处环节,与好友大声的争论,直到争论得面红耳赤,也绝不妥协。 经过图书馆的时候,我想到里面数万藏书,每一本书对我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我在想着如何才能在魔法学院里的获取大量的积分,也是需要优先解决的事,或许里面就有关于的修补灵魂方面的书籍,一定要想个办法,弄到一些皇家魔法学院的积分。 心中胡乱的想着那些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宿舍楼。 回到宿舍楼的时候,正看见一群年轻的侍女们提着一袋子一袋子的生活垃圾,从宿舍楼中有说有笑地走出来,我侧身让路给她们,那几位年轻的侍女对我恭敬的行礼,脸上挂起谦卑的笑容。很多时候,礼节和微笑是这些平民身份侍女们的保护色,也许一个微笑就能免除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是贵族们无理取闹的纠缠。 我看到宿舍大门被擦洗得焕然一新,几位侍女正围着走廊里的大理石柱,正卖力地擦洗上面的污垢,墙壁石板上的浮雕终于显现出原本的字迹与图案,大厅的木质地板上也被打了一层油亮油亮的蜡,宿舍楼里面正在进行着大清扫的活动。当然这些粗活,宿舍里面的那些魔法师们是不屑亲手来做的。 我看见诺亚这时候正靠在一根石柱上,双手插兜悠闲地与宿舍管理员聊天,显然那位中年管理员的心情很不错,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笑眯眯地对诺亚说了几句话,看见我从门外走进来,就不再多言,而是看我一眼之后,对我微微的点了一下头,随后就走回了属于管理员的房间。 诺亚看见了我之后,忙不迭地跟我打着招唿,好奇地问我:“嗨,吉嘉,你回来的正好,宿舍在打扫卫生,不如让这些侍从也把你的房间彻底清扫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了吧!我可以自己做。”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对诺亚说。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那些年轻的侍女们,心中狐疑:难道每次学院组织清扫宿舍卫生,都会忽然间搞这么多的女佣,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扫除,回头又要间隔很久,直到宿舍的公共区域堆满垃圾,才会再次进行大扫除吗? 于是我便问诺亚:“咱们学院每次都会请这么多人清扫的宿舍楼吗?” “有什么好麻烦的,这些侍女们都是从我家在帝都的庄园里临时调过来,我可忍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就把庄园里的那些侍女包括女奴什么的统统叫来,清理这里的卫生。”诺亚走过来笑嘻嘻地对我说道,他与我勾肩搭背地一起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不过刚刚听咱们宿舍楼那位管理员说,也就是开学之前这么一段时间,这里会显得混乱一些,等到开学之后,就会有专门的仆从清理宿舍楼里面的卫生,到时候,就用不着我们操心了。” 听了诺亚的话,我也是非常的无语,心说诺亚这家伙果然是贵族世家的公子,竟然因为自己过分的洁癖,让庄园里面的侍从们全部调集到学院,彻底地将整个宿舍楼都清扫了一遍。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我的寝室门口,我打开门,刚想请诺亚进去坐坐。 就见诺亚飞快的向走廊里招了招手,在二楼走廊里清洗墙壁的侍女果然都在偷偷瞄着诺亚,一见到诺亚的召唤,迅速的凑过来,对诺亚施礼,然后低声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做的?” “这间……嗯,好好地打扫一下,注意不要碰坏了试验台上的那些东西。”诺亚也不容我拒绝,直接让那两位侍女的进到我的房间里,开始清扫整个房间。 我随着诺亚从楼下走到楼上,才发现这些清扫卫生的侍女们普遍容貌都算是非常的标致,甚至有些脖颈上带着项圈的女奴颇有些姿色,心中有些疑问,心里猜想着诺亚究竟是哪个贵族世家里的贵族公子,竟然有这样的排场。 我的房间里,除了写字桌上放置了几支魔法刻笔之外,还有一摞巴掌大小的魔法羊皮纸随意的丢在写字桌上,其余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了,所以我也不担心那两位侍女会冒失的损坏房间里任何的东西。 诺亚正要将我拽进他的房间,对面房间的木门吱扭一声被人推开,一位身穿着很正统黑**法长袍的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看上去有些显得稚嫩的脸上有很浓密的茸毛,他眨着淡蓝色的眼睛,很是亲切地对我和诺亚说道:“嗨,伙计们,要不要进来喝一杯刚刚煮好的柠檬茶?我叫丹尼斯.布莱克,也是魔法学院今年的新学员,见到你们很高兴。” “嗨,你好,丹尼斯,我叫诺亚,他叫吉嘉。” “嗨,丹尼斯,你好!” 对于丹尼斯热情的邀请,我和诺亚没有拒绝,既然都是皇家魔法学院的新生,那么以后一定会在一起上课,我和诺亚也很想了解一下这位新同学,毕竟也是我们的新邻居,以后这几年,不出意外的话,生活和学习差不多都要在一起。 看起来丹尼斯这人也非常的随和,试验台上正摆着一小罐儿燃油炉,上面架起一支圆圆的玻璃器皿,里面清水已经烧得不停地翻滚,热气顺着导管从顶上喷出,我张大了嘴巴,惊讶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第一次见到有人用炼金器具给自己煮茶喝的,看来丹尼斯也是一位很有个性的魔法师。 丹尼斯见我和诺亚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一整颗鸡蛋,有点不好意思地用手揉着后脖颈,憨笑着说道:“抱歉,我刚从萨尔塔省那边赶过来,还没有准备茶具,翻遍了魔法腰包,能找到的只有这些,不过还好,我试过这些柠檬茶的味道,还是很棒的,再次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来至于萨尔塔省的丹尼斯.布莱克。” “我是来至于帕莱斯蒂纳省的诺亚,你是一位炼金师吗?”诺亚凑到丹尼斯的写字桌前,好奇的看着他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丹尼斯用铁架子上的那个圆圆的烧杯,为我和诺亚沏了两杯热茶,那种优质柠檬片的清香味一下子散发出来,闻起来着杯茶倒是很清香,他显得很谦逊,客气地说道:“我只不过是对于炼金术很有兴趣,还没有正式成为一名炼金师,能够成为一名炼金师也是我的梦想。” 不过在我看来,能够跻身于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都是每个行省魔法院校里面的佼佼者,当然也免不了有我这样凭借一张推荐信,进入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但我觉得这毕竟是少数。 “我来至于北境史洛伊特省。”我伸手拿起那只杯子,尝了尝丹尼斯的柠檬茶,味道有些怪怪的,里面竟然加了一点盐,茶是咸的。 “啊,听说你们那里经常和外族打仗,是不是真的?”丹尼斯听到我来至于史洛伊特省,便向我好奇地问道。 “还好吧,只是每年的冬季,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会跨过结了冰的奔马河,到南岸捕奴。这两年情况要好很多,北风军团的指挥权集中在景月大公爵的手中,我们的重甲骑兵团会时常沿着河岸巡逻,战斗总是避免不了的,战争这事赌的就是运气,要么是重骑兵团把野蛮人小队围歼了,要么就是野蛮人勇士带着人把重甲骑兵团包了饺子,总之,我们与野蛮人结下的是死仇,都是不死不休的战斗。”我对丹尼斯解释道。 比邻着帕伊高原南麓群山和紫青山脉以西大片荒岭的萨尔塔省,大概不会有什么战事发生,那里也算是格林帝国之腹地了。 丹尼斯满眼羡慕的是神色,好奇地问我:“吉嘉,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些大家伙,你知道我说的是那些北地的野蛮人。” 丹尼斯的问话让我想起了冬季时候狩猎野蛮人的那些场景,于是我说:“当然,他们身材非常魁梧,一般成年野蛮人身高差不多都能达到四米左右,而且他们天生不畏寒冷,就算是在冬天的时候,也通常只穿着一件硬牛皮的短裤,偶尔会有人在胸口绑着一块用盾牌制作的巨大甲片,拎着数百公斤重的大铁棒,那种重型武器挥动起来,很轻松就将一间石屋砸毁。”我描述着那些野蛮人的体征。 一旁的诺亚感叹道:“听说那些野蛮人都是天生蛮力,可以轻轻松松就能够提起千斤重物,看起来这些描述一点都不夸张,而且提起史洛伊特省北风军团的那些重骑兵,也算是帝国最强的陆战兵团了吧!” “有机会真想到史洛伊特省待一段时间,听说那边很好积攒军功的,若是在萨尔塔省,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晋升爵位!”丹尼斯显然是一位很有抱负的魔法师,不过他的话语之中表明想要凭借军功晋升勋爵,也透露出他是平民或小贵族家庭出身的魔法师。 我笑着对他说:“我想史洛伊特省和北风军团随时都欢迎你这样的优秀的魔法师,而且我们那里每年冬季大概要至少有五个月捕猎期,足够你在严冬里猎捕那些野蛮人的。” 丹尼斯的眼睛一亮,显然他听我这样一说,非常的动心。 有丹尼斯这种想法的魔法师,一向都非常的少,魔法师们都不怎么愿意参军,因为军队里面戒律非常多,非常大限度的束缚了法师们的自由,更多的魔法师们喜欢加入一些冒险团,这样更自由一些。 “想要晋升勋爵,并非自由猎杀外族侵略者这么一条路……”诺亚坐在一旁补充说道。 48.望野 想要在格林帝国晋升勋爵,实际上是有着非常严苛地要求的,很多贵族世家都一直在为保持着自己家族的荣耀而烦恼,当然也有野心勃勃者,想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创建一番不朽的功勋,让家族在自己的带领之下,更加的繁荣强大。 23us.com 查尔斯大帝在位期间,让格林帝国的贵族爵位的晋升有了非常具体的贡献度。若是想要晋升爵位,目前来说有两种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第一种就是猎杀外族侵略者,就像是在史洛伊特省猎杀野蛮人,因为担心有人冒领军功之嫌,所以统计军功的时候,会以野蛮人的左耳连计算贡献值。 当然,在海音丝城里,猎杀娜迦海族从而获得娜迦战士的背鳍,也可以再海音丝的南方军团后勤部领取军功。不过如今格林帝国与娜迦海族正处于休战期间,若是此时有人胆敢去猎杀娜迦海族战士,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会在监狱里度过数年时光。 人类与野蛮人算是死敌,但是与娜迦海族是战或是和,那还要看上层贵族们的博弈。 第二种晋升爵位的方法,相对第一种来说要简单一些,那就是贵族们可以扩充自身的领土与封地。 众所周知,魔法师贵族在觉醒魔法池之初,会得到一个三等男爵的爵位,这是帝国勋爵中最低等级的爵位,与之爵位相对应的,格林帝国的查尔斯大帝将会赏赐给这位新晋魔法师贵族一份属于自己的封地,如今在罗兰大陆的主位面上,每一分土地都是名花有主,查尔斯大帝也不可能拿出一丝一毫的土地分赏给帝国的新晋魔法师们。 如今分给新晋魔法师们的领地,其实都是一些贫瘠位面上的土地,这些资源贫瘠的位面,有的是原本就非常荒芜,除了土地和基本资源之外,其他的资源都非常的匮乏,有的则是之前被有实力的大贵族们掠夺搜刮一空,剩下的整片整片的土地,都被查尔斯大帝分给了新晋的魔法师们。 一位三等男爵所拥有的土地差不多只有十公顷大小,治下管辖的人口数量是百人左右,如今我已经成为了一位一等男爵,所拥有的土地已经增长为一百公顷,治下管辖的人口数量也已经递增到一千人,这些都是史洛伊特大公爵颁发给我的奖赏,是我猎杀野蛮人获取功绩换来的,当然那些野蛮人的左耳甚至可以装满五只封魔箱。 贵族们扩充自己的领土,是不可以通过买卖交易来实现的,贵族们置换土地会严格的局限于自身的爵位,例如:一位三等男爵就是没有权利购买超过本身爵位上限的土地,就比如马文已经是一位三等男爵,他已经有了十公顷的封地,在他这十公顷封地没有注销之前,他是没有权利购买新的领地的,如果私下里买了的话,若是被税务官发现,他将面临一笔巨额的罚款。 贵族想扩充自身的领土,只能依靠自己手中的力量,去那些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的位面上,掠夺侵占那些位面上原有的土着居民,可以将它们赶走、猎杀或者是俘虏,这样开辟出的新领地才算是扩充的领土。 很多小贵族们,在最初期只有一些扈从和追随者,他们会带着自己的扈从和追随者们,在一些没有完全被帝国管控之下的位面中征战。这些位面通常都是属于帝国里面某些豪门世家的私产,这些豪门贵族会自己组织一些力量庞大的私军,逐步的开发这些位面,掠夺位面里的资源。 这些豪门世家通常也会十分欢迎一些小贵族依附过来,他们会打开方便之门,让这些小贵族带着自己的队伍进入豪门世家私产位面中征战,当然这些征战并非是全无代价,小贵族们带领着手下的骑士们在这些尚属于蛮荒世界的位面中征战,所占领的土地将会分成十分,其中格林帝国会从中抽取百分之十七的土地作为税收,其余的土地将会按照小贵族与豪门世家之前的协议分割开来。 这就是小贵族们扩充领土的方式,一旦自身的领土和领土上的居民人数达到了下一个爵位的上限,就可以向帝国申请晋升自己的爵位。 …… 阳光透过香樟木窗上类似于藤蔓图案的雕花,在房间的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斑浊的阴影,一束束阳光透过清澈透明的玻璃照射进来,让房间里的温度迅速的上升。写字桌上的那燃油炉中的燃油已经烧尽,铁架上的圆形烧杯里的清水已经不再沸腾,对于诺亚讲解有关于贵族晋升勋爵这方面的知识,丹尼斯和我都显得有些与犹未尽。 丹尼斯毫不掩饰自己出身平常的小贵族家庭,如果不是拥有了魔法师身份,恐怕他也会老实的留在自己封地之中,默默无闻的继承父亲爵位,然后衣食无忧地度过平凡的一生。但是如今丹尼斯成为了一名魔法师,而且是萨尔塔省今年这一届毕业生中最有潜力的人,所以这就是他自身信心的来源。 丹尼斯非常想要在完成学业之后,自己亲手建立一些功勋,魔法师在军队中,通常都会非常的受欢迎,所以丹尼斯的理想就是成为北风军团里的一名随军魔法师,向往与野蛮人战斗,在他的主观意识中,这种战斗可以让他迅速的积攒功绩,晋升勋爵。 我在来帝都之前,也一直没有太在意自己究竟是不是贵族,在埃尔城中,那里的人们对于贵族看得很淡,也许是贵族在埃尔城很不得人心,另外就是埃尔城自由身份的平民人数众多,这才让大家有些忽视了贵族的重要性。但是来到帝都之后,才发现我终究也是不能免俗,内心深处也滋生出对于勋位的渴望。 究其原因,说起来还是很难无视等级的差距,在埃尔城,我可以不去考虑赢黎的公主身份,是啊!我可以毫无压力地将她当成一位住在埃尔城富人区的平凡贵族女孩儿,我会觉得和她相处得很轻松。 但是在帝都再次见到赢黎的时候,她带给我的那种感觉,就完全的不一样了,尽管她地那颗初心从未改变,但是她身上沾染了浓重的贵族气息,虽然平时看起来很注意收敛,但是身为公主的强大气场,依然会让我感受到非常大的压力。 我甚至会在夜里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的时候问自己:吉嘉啊,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在追求一位格林帝国的一位公主,难道只想这样碌碌无为的生活么?即便赢黎终究会抗住所有的压力嫁给我,但是我会无比淡定的听着那些充满讽刺味道的话语而无动于衷吗? 我想,拦在我和赢黎之间的那座大山,并不是赢黎的亲人,而是格林帝国的等级制度,就算我和赢黎两个人都不在意,但是我们两个毕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们身边还有各自的亲人,终究是要顾及他们的感受啊,我有点不敢想象,如果将来会有那么一天,莱恩特和芬妮与赢黎的父母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脑海中浮现出埃尔城市政厅物资后勤处那位后勤军需官油乎乎的肥脸,对我殷勤至极的说:埃尔城市政厅最大的权限只能将我晋升成为一等男爵,若是想要三等子爵,就一定要去史洛伊特城的物资后勤总部,只有那里的军需官才有权利晋升一位贵族子爵。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想到三等子爵所需要的近千功绩,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凑出来的,看来这晋级之路也绝不是容易的事儿。 丹尼斯随手从魔法腰包里翻找着燃油炉,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说:“我听说帕伊高原上有一种成为尸火油的燃料,据说那种油炉大概只有……”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很专注的思考着,然后用手比量着在胸前比划着说:“就像是原木树墩这么大一个燃油炉,整个一炉尸火油可以连续不间断烧上一个月,我的老天爷,要是有这么稳定的火源,那么炼金的难度不是少了很多倍,你们看我们帝国这边生产的这种燃油炉,饭盒儿这么大一个小型燃油炉只能烧开两壶水而已,就是那种大一些的,热度多少也有些不够,我猜想某个兽人部落里,一定是有一位擅长炼金术的萨满长老,你们下午要不要去帝都的市场里逛一逛,我觉得帝都这边,应该有卖那种燃油炉的商铺。” “萨尔塔省难道没有买这种燃油炉的商铺吗?这种燃油炉我听说过,我在帕莱斯蒂纳省城的魔法商铺里见过,不过当时没太在意,那东西天然就有一种臭味,很难闻。”诺亚说道。 “嗯,就算是有也被那些冒险团和独行猎魔者们抢购了,我连去了几次魔法商店,一直都没能买到。”丹尼斯显得很是无奈地说道。 我倒没想过这种尸火油的燃油炉居然会在帝都这边也有一定的销路,而最终的受众人群竟然是一些炼金术士。 “我想去图书馆看看,前几天的时候,好不容易从图书馆里找到一本‘浓缩黑油术’,可惜当时积分不够,昨天兑换了一点积分,终于算是能够在图书馆里借阅书籍了,要不要一起去,如果你们有哪本书想要借阅,我能帮得上忙!”诺亚说。 “积分还可以兑换?用什么兑换?魔晶吗?”对于诺亚提供的这一信息,我倒是很感兴趣,连忙追问道。 “哦,算是魔晶吧,……其实也不是啦,我是用帝国的功绩点来兑换学院积分的,说起来,倒是那些功绩点是我用魔晶买回来的。”诺亚有些吞吞吐吐地,显然这种事儿很难说出口。 诺亚说起他用魔晶购买功绩点,其实这种事在埃尔城里最为常见,很多猎鹰们都是以此为生,猎鹰们会组成小队一起到城外去猎杀那些落单的野蛮人,缴获他们的左耳。无论是谁都可以拿着这些左耳可以在埃尔城的市政大厅物资后勤处兑换到功绩,这些功绩对于贵族们而言可以晋升自己的爵位,也可以再物资后勤处兑换相应的魔法材料或者魔法装备等等。 很多贵族都喜欢购买一些野蛮人的左耳,为自己增添一些功绩,我想诺亚所说就是指这么兑换功绩吧! 帝国的功绩竟然能够兑换学院的积分,那么这样的话,我想自己身上还有三百多点功绩,着是在冬季狩猎的时候,猎杀到野蛮人获得的,原来这些都可以兑换积分啊! “积分,这个我还好拉,我加入了一个炼金术士的社团,每次参加社团活动就能够获得一定量的学院积分,也可以在社团里领取任务,完成之后也可以赚取到一定量的积分,所以我不需要!”丹尼斯摊开手,很是得意地说道,看得出他对于自己的炼金术士身份,是有一些优越感的,当然,能够来到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都有着一些骄傲的资本。 “那么如果是功绩点的话,将要如何的兑换积分呢?”我好奇的问向诺亚。 “一比十,一点功绩只能兑换的十点积分,算起来,借阅图书馆里书籍的代价还是很昂贵的!”诺亚对我说。 这时候,丹尼斯宿舍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一位看上去容貌很是美丽,身材也算是很匀称的侍女站在门口,对着诺亚深施一礼,然后轻声说道:“诺亚公子,你交代的事情已经都完成了,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你们可以走了。若是再将你们留在这,我哥哥一定会从帕莱斯蒂纳省赶过来呵斥我的。”诺亚站起身,走到宿舍门口,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金币,一股脑地塞进那位侍女的怀中,将她打发走。 顺着宿舍的露台看到十几名侍女们很有秩序地猎队走出宿舍,我和诺亚站在露台上看她们陆续走远,这时候诺亚嘿嘿一笑,凑到我耳边,小声地问我:“有没有看上眼的,不妨对我说,那些女奴都是调教过的,温顺得很……” 49.学长 我手里捧着一本《魔法宝石与珠宝加工的概述》,坐在图书馆的第七号阅览室的一组环形沙发里,透过明亮的落地式玻璃窗,看着窗外蒙蒙细雨,在被雨水浸湿了微微泛青的草坪上,几个穿着黑**法长袍,头戴魔法帽的年轻法师,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撑起如同鸡蛋壳一样的魔法盾在雨中穿行,我羡慕的看着他们身上的魔法盾,这种气系魔法盾的防御能力非常出色,据说至少可以抵挡住五次初级火球术的轰击。 23us.com 我很喜欢这间阅览室里轻松休闲的气氛,一组组环形的小羊皮沙发围成一块块私人空间,里面坐着三五位好友,或是低声浅谈,或是在安静看书,或者是在细细品尝着图书馆里免费的奶茶,我觉得图书馆里这一点倒是做的非常大气,那就是随时有热饮供应,而且每间阅览室里都有四位身穿纯白色丝质长裙的年轻侍女,站在角落里随时等候召唤。 诺亚翻阅着一本名为《黑油术》的魔法书籍看得津津有味,我有些搞不懂这是属于哪一系的魔法技能,不过这位贵族公子哥平时看起来有些浮夸,但是在图书馆里,却真的可以静下心来,全身心的投入到阅读中去,这是一种介乎于水系和火系魔法之间极为特殊的魔法技能,不过据诺亚讲述这个魔法技能单独施法的话,伤害微乎其微,甚至只能是在目标身上涂上一层黑乎乎臭烘烘的黑油,除了稍微阻碍对方的行动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 但是如果这种《黑油术》魔法与火系魔法《灼烧》搭配着使用,那么所能造成的伤害将会成倍的提升,这就是‘关于组合魔法的应用’。 两种原本上威力并不是特别突出的低级魔法技能,搭配在一起,竟然可以变成比一级魔法技能威力还要强大的组合魔法技能,让我眼界大开,这种实践中才能发现的小技巧,只有在拥有魔法传承底蕴的贵族世家,才能够见得到。 丹尼斯坐在我的身旁,面前放置着两尺见方的淡黄**法羊皮纸,手里拿着一只鹅毛笔,蘸着黑色墨汁飞速地书写着计算公式,已经有三张这么大的魔法羊皮纸被他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炼金术士最擅长的就是制作一些的魔法助溶剂、溶解剂、催化剂、固化剂等等。诸如此类:能够改变金属元素内部结晶排序,或是从魔法矿石中置换出有用的魔法金属,或者是将一些珍贵的魔法金属转换其本源属性,制成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魔法金属等等。 当然改变金属内部结构,置换魔法金属,转换金属属性,这都是高级炼金术士才能掌握的技能,现在丹尼斯仅仅只是能够提炼出最进本的溶解剂,用这种溶解剂可以将最初级的魔法赤铜矿石溶解成水溶液,由于水溶液中各种物质的密度不同,魔法赤铜矿石水溶液会慢慢地沉淀下来,在经过反复的提纯处理,获得纯度颇高的魔法赤铜水溶液,再用魔法赤铜固化剂将水溶液中的赤铜固化成为固体形态。 这就是所谓的炼金术,无需坩埚与熔炉,只需要一些助溶剂和一些瓶瓶罐罐就能够将矿石里面的魔法金属轻松提炼出来。 炼金术与那些最原始的冶炼技术相比,提炼的效率更高,而且魔法金属的纯度也远不是冶金手段所能达到的。 一条人工瀑布从十米高的假山岩壁上沿着光滑的岩壁流淌下来,形成一道十米宽的水幕,无声无息流进下面的水池中,池中几条鳟鱼在水中不停地摆动着尾巴,想要沿着笔直的石壁逆流而上,却总是无功而返,最多只能沿着笔直的石壁,逆流而上游至两米多高的水墙上,随后有跌进水池中,发出‘噗通’一声闷响,让这间气氛稍显沉寂的阅览室多了几分生动。 整个阅览室装修得十分典雅,到处摆放着巨大的绿植,看起来这些热带植物在这阅览室里的长势还算不错,甚至已经有几株三四米高的乔木植物已经在开花后,结满了果实,几尊看起来很简约的名家雕塑让房间多了些艺术的味道。 坐在这里看书,还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不愧是格林帝国高等魔法学府啊。 翻阅着手中这本魔法宝石领域的初级入门书籍,我不由得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已经翻看了大半本的内容,在这本魔法书里面,介绍得最详尽的就是火系属性的魔法红宝石,从属性功用到产地价值,描述得都是极为详尽,看起来格林帝国崇尚火系魔法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任何魔法书中有关于火系魔法的知识,描述都非常的详尽。其他属性的魔法宝石也是用整页整页的篇幅来详细的描述,但却远没有魔法红宝石那么具体。 我查找这本书,只是为了,了解一些有关于灵魂宝石的资料信息,显然大半本书已经翻得差不多了,也没能看见有关于灵魂宝石这些字眼儿,不禁让我有些失望。 我有些烦躁地抬起头,看了窗外一眼,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雨点落到玻璃窗上,留下了细细的雨痕。 这时候,我的眼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穿着深紫色的魔法长裙,抱着一本封皮是画满古老符文的魔法书,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一样款款地从回廊里穿过,我没想到竟然会是琪格,她只说下午学院这边还有一堂魔法药剂学的公开课,却没有想到她还会到阅览室这边来,她独自地走到一组空卡座前,安静的坐下来。 身后跟随着的侍女为她摆上了一杯茶,琪格优雅地点头向那位侍女示意致谢,那侍女有些激动地向琪格行了一礼,然后面带笑容转身离开。琪格深紫色的长裙让她脖颈上的雪腻冰肌更显得白皙,长发高高的挽起,朱红色的嘴唇流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弧线,显得是那样的性感,她坐在小羊皮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小口,摊开茶几上的那本厚厚魔法书,竟然专注的低头看了下去。 此时阅览室中,刚好有几位男性魔法师正在闲聊,看到是琪格从回廊那边走进来,竟然呆立当场,痴痴地看着琪格,目光竟然无法从琪格的身上挪开。 没想到琪格在皇家魔法学院竟然如此受欢迎,不过她好像没有看到我,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招唿,似乎在此刻上前打招唿很不妥当,那样的话毫无疑问我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我觉得有必要和琪格商量一下,在公共的场合,还是装作互不相识更好一点。 我可不想被那位威尔士王子盯上,如果他知道我对他的未婚妻很有想法,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支持我和赢黎。 就在我迟疑之际,我发现琪格转头看向了窗外,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竟然通过落地玻璃窗的折射角度,恰好看到琪格向我浅浅的一笑,她身体的角度在玻璃窗的折射下,看起来就像是正面对着我。不过在其他人看来,琪格就像是在凝视着窗外景致一样。 我正想着,是不是要偷偷地向她挥挥手打个招唿,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身边诺亚声音带着些许兴奋和些许激动,使劲地摇了摇我的胳膊,然后凑到我地身边低声对我唿唤:“吉嘉,吉嘉,快看,快看那边,是琪格导师,真是好运,今天来阅览室真是来对了啊。” 琪格只不过是飞快的向我打了一个招唿,就迅速地转一下身体,改变了身体的角度和位置,只是在玻璃窗上留下一个背影。 我连忙收回目光,不去看几米之外落地窗玻璃的倒影,转头看向诺亚,脸里还要装出一副十分惊奇的样子。 “吉嘉,我们去找琪格导师,跟她说我们要加入‘剑与玫瑰社团’,或许我们还能有机会跟琪格导师说上几句话!”诺亚有些激动的拉着我,然后又推了推一旁的丹尼斯,小声地问他:“丹尼斯,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加入社团?” “什么社团?”丹尼斯抬起头,挑了挑眉毛,显然有些不高兴被打扰到。 我心中暗想:看起来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这些高傲的学生,还真是多多少少都有点小性格。 诺亚显然并没有看到丹尼斯脸上一闪即逝不快,而是向丹尼斯解释道:“剑与玫瑰,是一个有关于魔法药剂学的!” 丹尼斯顿了一下手中的笔,然后才说道:“可是我学的是炼金术,我还打算在皇家魔法学院有关于炼金术的社团里,跟那些前辈们多交流一下,我可不准备学魔法药剂学,你们自己去吧!” 显然丹尼斯还是非常理智的,没有盲目的跟风,也一起加进来。 诺亚却毫不气馁,对丹尼斯说:“喂,学院里可没规定不可以同时报名参加两个社团啊,你看吉嘉,他之前一直喊着想要去铭文师的社团,被我这么邀请了一下,就立刻改了主意,琪格导师就是剑与玫瑰社团的辅导老师。” 丹尼斯听见诺亚这么一说,连忙站起身,顺着诺亚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当他看到琪格娇艳如花地美丽侧脸,竟然也是长大了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片刻之后,他才算是长长唿出一口气,然后嘿嘿一笑说:“我忽然觉得诺亚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几个人很有必要学习一下魔法药剂学……” “那我们一起过去碰碰运气?没准琪格导师能答应我们加入她的社团呢!”诺亚对我和丹尼斯说道。 丹尼斯也是一脸兴奋的说:“好啊!我们走……” 就在我们正要准备上前和琪格打个招唿,询问加入‘剑与玫瑰’社团有关事宜的时候,见到有群学长从我们身边走过。 “说起来,现在学院里的新生们,真是有些太浮夸了。”那群人之中,忽然有一位瘦成麻杆的青年这样说。 显然这位学长说的是我们几个人。 言语中的讽刺,在这个春季图书馆的阅览室里显得尤为刺耳,显然能够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一定是高年级的学长,还真是麻烦啊,我一时间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惹到这群人啊! 我茫然的抬起头,那位瘦得像是麻杆儿一样的男生正好望过来,他将头凑到我这边儿,看到我身前茶几上的那本魔法书,仔细的辨识一下,想了半天,然后‘啧啧’叫了两声说:“还没有正式的入学开始新的魔法课程,竟然已经看上‘魔法珠宝学’了,这东西真的是新生们可以理解的吗?” 他阴骘的目光看了过来,冷冷地钉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目光好冷啊。 这位身体有些过分消瘦的学长胸口处的魔法徽章,显示他已经是一位六级的魔法师,他的眼中满是不屑一顾的神态,我正想要反驳,就又听到那群人开始吐槽丹尼斯。 “还有喜欢‘炼金学’的师弟,喂,汉斯,你社团就快有新人了啊!”人群中的一位女生‘惊喜’的对身边一位强壮的男生说道。 那位男生瓮声瓮气地补刀说:“我们社团招收的职业‘炼金术士’都是由些特长的,毕竟也是资源有限,不能随随便便的什么人都收!” “‘黑油术’可是组合魔法中的万金油,现在的新生眼界可真高,哪像我们那时候,以为能够画出几张魔法卷轴,就沾沾自喜了。汉斯,你说这能算是时代的差距吗?”又有人议论诺亚身体前面的那本‘黑油术’魔法书。 骄傲的姿态,轻蔑的眼神,他们那些人显得高高在上,看着我们的时候,眼中带着淡淡挖苦。 “大概是被图书馆里海量的藏书,把眼睛晃花了,毕竟是新人,现在他们身上还带着初级魔法学院的那份骄傲呢!”那位瘦弱的年轻魔法师说道。 那位瓮声瓮气的男生又说:“总得给人家一点时间,适应我们学院这种氛围吧!” 50.团战 当我在这群人之中看到那位被称作伊凡的英俊年轻魔法师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这些无端的嘲讽,都是有所指的。 23us.com此刻的他坐在不远处的卡座里,捧着一本魔法书淡淡的看着我,眼中隐藏着些许的憎恨,在他英俊的外表下,让他的目光显得有些阴沉。 伊凡与我相隔着一盆绿植和一座大理石雕像,我过于专注的看着那边有关于魔法宝石的书籍,竟丝毫没有发觉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既然昨天他们敢在研究院的门口找我的麻烦,显然今天也就并不介意在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找我的麻烦,我暗暗叹息着,有些头疼地想:还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啊! 那位昨天在魔法研究院见过的长着一声肿眼泡儿,如金鱼眼的家伙似笑非笑地站在人群里面看着我,显然他和身形有些瘦得像是一根竹竿儿的家伙非常熟悉,另外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矮胖子,整个肚腩圆滚滚得就像是个皮球,他的在一旁说话补刀,说明他那蠢笨的外表外表只是一层伪装。 这群男男女女的年轻人聚在我一起,在阅览室中出声挖苦我们三个人,一下子就吸引了阅览室中大半人的目光,散布在四周卡座里的魔法师们,都不约而同的向我这边张望过来。 诺亚被人无端的品评为:‘这位新生的眼界很高,刚刚入学就肤浅地将目光放在组合魔法上。’更是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出生在豪门贵族世家的诺亚一直以来都是养尊处优,大概从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明目张胆的当面讽刺他,‘腾’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阴沉着脸,对着刚刚开口嘲讽他的金鱼眼问道:“这位学长你是在说我吗?” 长着一双金鱼眼的年轻魔法师撇了撇嘴巴,很不屑地斜眼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我,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让他脸上高高的颧骨更显突兀,非常嚣张地对诺亚说:“不然……你以为我是在说谁?这里还有如此自以为是的其他人?” 人群中发出几声低沉的哄笑,他们刻意将声音压低,显然也是不想触怒图书馆里面的那些管理员。 诺亚冷静地盯着那位金鱼眼,缓缓地说道:“魔法学院里高年级的学长们,原来就是这么对待的新人的,这事我记下了,这位学长可否敢告知一下你的名字?我过些日子,定会登门拜访,我叫诺亚,来至帕莱斯蒂纳省。” 显然诺亚十分强势地自报家门,让这群魔法师们有些所料不及,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们三个人之中,竟然有一位来至于豪门贵族世家的公子,那位长得有些像竹竿一样瘦弱的魔法师,瞳孔略微的收缩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向身后金鱼眼瞄了一眼,显得有些心虚。 那位金鱼眼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向前走了两三步,直接越出人群,站在诺亚的面前,冷笑着说:“或许骄傲自大的人从不会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以为家族的保护伞可以遮住皇家魔法学院的天空吗?这里是格林帝国最高等的魔法学府,收起你那贵族式的骄傲吧!魔法师,这里是一个凭借自身实力说话的地方,任何无端的小伎俩都会被其他人所耻笑。” 金鱼眼接着说:“或许你可以不认同我所说的话,好吧,我给你一个挑战我的机会,或者是我们四个人中随便哪一位,但是如果你是一只缩头乌龟,那么请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见到我就立刻滚得远远地。” 金鱼眼所指的四个人,正好是他与竹竿男,胖子男和坐在后面的那位叫伊凡的英俊魔法师。 面对金鱼眼的挑衅,诺亚毫不客气的瞪回去。 这时,金鱼眼从宽大的魔法长袍里面深出一只手,展开手心,一团鸡蛋大小的炙热岩浆,在他的手心里不住的翻滚着。这恰恰是火系魔法‘火球术’与土系魔法‘石弹术’融合在一起的组合魔法,即拥有土系魔法强横的冲击力,又有火系魔法强大的魔法伤害。这种初级组合魔法不是随随便便找来一个魔法师,就能领悟的。 看起来这位金鱼眼还真是有一些真本事的,这时候,我才意识到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学生,差不多都是各个省份届最优秀的魔法者,这些天才聪明的魔法师聚在一起,反而让每个人平时的表现,显得不是那么的突出,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不过显然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这些人也是为我而来的,看到那金鱼眼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我有些担心诺亚。 我看过诺亚的魔法徽章,知道他是一位刚刚晋升成功的一级初阶魔法师,真实的实力应该跟我差不多。 诺亚刚想要向前迈出一步,对着金鱼眼发出挑战,却被从后面走上来的我一把拉住,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诺亚的肩膀,轻声地对他说:“诺亚,让我来吧,他们是冲我来的!” 诺亚听我这样一说,更不愿退缩,直接摇头表示,这场战斗一定要由他来。 “我叫丹尼斯,我倒是一直很想看看的皇家魔法学院里炼金学社团的炼金水准,不过在此之前,我也很想见识一下皇家魔法学院里面魔法战斗的水准,既然几位学长想要考量我们,那么也算我一个吧!”丹尼斯小心翼翼地将茶几上的那几张的写满了公式的魔法羊皮纸收起来,然后站在诺亚的另一侧。 我们三人这时候心意相通地互望一眼,彼此感觉到彼此心中所想,一想到身边还有战斗伙伴,也是将最后一点犹豫和顾虑都丢在脑后,心想:他们要战,那便战吧! “要不然这样,你们在魔法学院里再找一位帮手,我们就在外面操场上等你,如果你们敢来的话,就直接出来比试。如果不敢的话,那么就请你们连夜滚出皇家魔法学院,滚出帝都!”那位金鱼眼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仰着头冷笑着说,话语显得很决绝。 “嗨,吉米,有点玩过头了吧,他们还是一群新生,你们毕竟是二年级的学长,何苦这么欺负他们!”他们队伍里面的两个女性魔法师互相商量了一下,然后觉得应该是时候劝阻一下,一直以来,皇家魔法学院也有给新学生下马威的例子,但是在开学季之初就与这些魔法新生们比斗魔法,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事儿。 “没你什么事儿,别乱插嘴,我们这是在帮伊凡招唿魔法研究院的场子,说起来,这事情起初的时候,是他们的错!”金鱼眼用手指着我说道,噎得那两位女魔法师闭嘴不言,有些尴尬的站在旁边,粉脸有些通红,怒视着金鱼眼。 “嗨,吉米,对于女士和小姐,你需要给予足够的尊重,面对我们的对手,我们要施展雷霆手段,但是对于我们的朋友,我们要给予足够的尊重……”坐在后面的伊凡终于是站起来,走到两位女魔法师中央,伸出手来搂住这两位女魔法师的纤细腰肢,有些不满的对金鱼眼说教道。 这两位女魔法师见到伊凡这样说,眼中那份喜悦让双眼弯得如同月牙儿一样,有些发痴地看着伊凡。 “在比斗之前,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我们几乎是素未谋面。”我仰起头,对着伊凡问道。 伊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远远地看上去他就是一位充满阳光的大男孩儿,他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将头凑到我的耳旁。 他用只有我们两才能听清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耶基斯学者年边,因为你的到来,而拒绝了一位擅长铭文学的助手,那个人就是我!” 最后一个‘我’字被他咬得很重,看起来他是一位外表光鲜,内心深处却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紧接着伊凡又继续对我说:“以后的日子,我可以不是耶基斯学者的助手,但是他的助手页一定不能是你,除非你能够离开帝都,否则,无论是在魔法学院,又或者是在魔法研究院,只要你出现,我就会一直不停的找你麻烦。” 伊凡阴测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酷的笑意,在这初春的细雨中,显得格外的阴冷。 接着伊凡又对我说:“昨天,若不是琪格学姐把你拉走,你以为能那么轻松离开魔法研究院吗?”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向琪格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目光回转到我的身上,用鼻音冷冷地‘哼’了一声。 “原来真是这样……”我叹息了一声,然后平静的看伊凡一眼,对他说:“那么好吧,在午饭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论证到底谁的话更有道理!” 伸手拨开伊凡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反客为主,在阅览室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下,直接迈步向图书馆外面走去,然后面无表情地对他地说:“那么,我在外面等你们,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诺亚和丹尼斯也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他们连显然没有经过任何的战斗洗礼,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学院派,他们对于初次打架显得有些紧张,又显得非常的兴奋,摩拳擦掌地开始偷偷交流一会打起来,执行哪种战术。 诺亚边走边翻着自己的魔法腰包,从里面拽出几卷魔法卷轴来,对丹尼斯和我说:“待会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丹尼斯接过这张魔法盾,然后啧啧地惊叹道:“这是……魔法盾?” “这种魔法盾,效果很棒的,至少可以挡住三颗火球术!”诺亚得意地对我和丹尼斯说。 …… 天空中布满了一层浅灰色的云,像是小孩子用一团团浅浅的墨汁信手涂鸦的山水画,丝丝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操场的地面上没有一点积水,那些雨滴飞快的渗进干涸的土壤里,空气中充满着潮湿与清新的气息。 我们三个人站在教学楼前面的操场上,头上顶着一块冰盾,细细的小雨落在冰盾上,瞬间凝结,这三面冰盾就在细雨中不停地逐渐变得非常的厚实,诺亚惊讶地看着我,眼中的情绪难以言表,只是惊奇地问我:“吉嘉,原来你是一位水系魔法师?” “有什么不对吗?”我狐疑的看了诺亚一眼,问他。 “不,当然没有,我的意思是说,这面冰盾看起来很棒。”诺亚‘嘿嘿’一笑,然后对我说:“时间有限,我们在他们准备好之前,确定一下战术吧!”。 “好!”丹尼斯爽快的答应一声,接着介绍自己说道:“我是土系魔法师,我擅长的是‘重力术’和‘突石’。” 随着他在身前画出一幅魔纹法阵,操场上平整的地面上,忽然之间向上涌出一块锋利的岩石地刺。 “我是火系魔法师,擅长‘火球术’和‘灼烧’,不过我想向他们展示一下新学会的魔法技能,一定能给他们带来一点惊喜。”诺亚倒是信心满满,他将手里的‘魔法盾’魔法卷轴分给我和丹尼斯。 “我擅长水疗术,冰盾术,冰墙术,冰箭术……” 我还没有说完自己擅长的魔法技能,伊凡和另外三位魔法师已经从图书馆里走出来,他们一群人走到操场上,很多魔法学院里的学生意识到会有事情发生,纷纷向操场这边聚拢过来,索性因为下雨的缘故,学院操场上的人并不是那么多,加上从图书馆里跟出来看热闹的学生,刚好围成一个大圈儿。 伊凡与三位魔法师站在我们的对面,看着我们只有三个人,皱着眉头说:“难道你们那边连四个人都凑不齐吗?” 这时候,我看到琪格这时候开启一面‘大气之盾’从人群里站出来,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一个清脆的是声音说道:“那样的话,请算我一个!” 赢黎带着苏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细雨打湿了她的头发,雨水沾在她的眼睫毛上,让她显得格外的清丽…… 51.生态园里的竞技场 没想到赢黎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出现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广场上,她的出现让那些围观的人群出现了一些躁动。 23us.com 这可以说是在皇家魔法学院成立至今,都从未发生过的事:居然会有初级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站出来,提出要与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进行同场竞技,先不说别的,单论等级上的差距,魔法师与魔法学徒之间是有着极为明显的分水岭,这会让魔法学徒们在面对魔法师的时候,几乎是毫无胜算。 站在对面的伊凡那几个人也是一脸的惊讶,看着从人墙外钻进来的两个女孩,一时之间也不知应该说什么好。 原本这场战斗就已经是极为不公平的,但是因为之前有口角之争,还是有些牵强的理由可以拿出来说事,但是如果以多打少或者是战局中加入了实力更加孱弱的魔法学徒,那样就更加拉低了这场比斗的档次。 尤其当大家看清穿过人群挤进来的两个女孩子,在雨中甚至没有能力开启魔法盾,后面那位皮肤白皙清丽而文静的苏撑着一把雨伞,努力的追上跑在前面的赢黎,赢黎魔法长袍的帽兜因为跑动颠簸而脱落与脑后,一头黑色的秀发披散开,雨水沾在她精致而红润的脸上,让容貌平凡的她在这雨中有这一种别样的美丽,也许是因为她的勇敢无畏,也许是因为她眼睛里的那份清澈,就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微微有些挺翘的双峰随着剧烈的唿吸而起伏,她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法杖,也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手指关节有些泛白。 赢黎大步的向我走过来,苏举着一把雨伞紧紧地跟在她后面,看见我的时候,眼中露出了关切的神色,她穿着一身乳白色的知识套装,身上有些地方已经被雨水打湿,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走到我身边,微微一笑,然后对我揶揄着说道:“看起来,你在这儿的日子也不算太好过。” 赢黎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然后接着说:“这样差的天气,也会有人找你切磋,若不是我赶过来,你甚至都凑不齐团战的人数吧!”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还在下雨,学院下午没有课吗?”我也是很惊讶,毕竟外面还在下着雨。 “忽然间想到,你下午应该还要去魔法研究院,你有没有马车,就赶过来,打算送你一程,顺便还可以一起吃午饭。”赢黎笑吟吟地看着我说,就像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儿。 赢黎的语气中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甚至脸上还带着一幅理所当然的神色,让身旁的诺亚和丹尼斯也啧啧称奇。 我将赢黎介绍给诺亚和丹尼斯认识,赢黎只是略微的浅笑了一下,和他们俩打了声招唿,至于后面性格显得有些内向的苏,安静的站在赢黎的身后,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跟在赢黎身后的苏也穿着和赢黎同一款的魔法套装,苏显得瘦弱一些,天生就是衣服架子,她脚上竟然还穿着一双高跟鞋,看起来她已经可以很熟练操控它,就算是在雨中,在泥泞的草坪上,苏也敢穿起长裙,然后撑着一把雨伞,紧紧跟在琪格的身后。 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姐妹,虽然赢黎远不如皮肤白皙的苏那样漂亮,但是赢黎身上出众的气质很特别,尤其是她脸上的小酒窝,让她精致的容貌又凭空增色三分,相反,苏虽然看起来更加的纯洁清秀,却没有赢黎身上那种贵族的气质,让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个人的主从关系。 看我们这边因为有两个意料之外的加入者,伊凡那群人站在雨中,围观的人群之中也逐渐有了一些质疑之声,毕竟是他们这一群人胸前都是佩戴者三、四级的魔法师徽章,而我、诺亚和丹尼斯三个人都只是佩戴者一级魔法师徽章,甚至后面表示想和我们一起战斗的女孩子仅是九级的魔法学徒,这种藐视是潜藏在道德层面上的。 这群眼高于顶的天才魔法师们开始质疑伊凡先前的一些做法。 于是乎,站在对面的伊凡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问:“不会是你们的战斗团队,临时找不到伙伴,居然想要用魔法学徒凑数吧!” 金鱼眼魔法师吉米也是一脸轻视,对我们这边趾高气扬地说:“别以为让一个女孩子加入你们的阵营,我们对你会有任何的仁慈。” 这群人在雨中都成这一面颜色很淡的魔法盾,这个技能好像是学院里的魔法师都会使用,接着又说:“如果现在你肯承诺,即刻起就滚出帝都,我可以单方面终止这场战斗,也许你们会免受皮肉之苦……” 琪格站在人群中,她的脸藏在黑色的魔法长袍的帽兜里,从天空中飘落的的雨滴,打在她身体周围椭圆形的大气神盾之上,雨点飞溅成一片淡淡的水雾,让她周围显得模煳不清,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她站在人群里,绝美的脸隐藏在魔法帽兜里,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认出她来。 也许此时琪格的心情会变得很复杂,赢黎作为威尔士王子最宠爱的妹妹之一,琪格是认识赢黎的,而且昨天在魔法研究院的时候,威尔士王子就在无意中透露一些关于我和赢黎的事儿,琪格是多少有些准备的,只不过没想到,见面的地点会在雨中皇家魔法学院的广场上。 这时候,在远远地喷水池边的广场上缓缓地走来一位魔法师,他的步调的节奏很缓慢,但却很快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看到他的出现,人群中有人抱怨道:“这些负责治安的老师,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看到这位穿着学院里统一着装的魔法师制服,很多看热闹的人就纷纷的散开,显然他们认为这场战斗也许就会这样不了了之。 “待会让我参加这个战斗吧……”苏站在后面手里撑着伞,弱弱地对我和赢黎说。 我才忽然间想到,化成暗影状态的苏,实力应该要算是我们这几人当中最强的。 赢黎略微的想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又转头看了身后的苏一眼,弯弯的眉毛轻轻皱了皱,然后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 “学院是禁止这种没有纪律性可言打斗的,这几个新生不懂,你们这些二年级的学生难道还不知道吗?”那位魔法师远远地站在雨中,用手指着金鱼眼吉米大声的呵斥道。 于是乎仅仅是只因为这一句话,我与伊凡之间的战斗地点,变成了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态园竞技场中。 在大型‘削弱’魔法矩阵之下,任何人的伤害型魔法威力都会缩减为原本的十分之一,而防御型魔法属性不变,这样一来,在竞技场中进行比斗,很少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势,这样一来,极大限度的保证了学生们的安全。 我看着面前的那位下巴上有些微微青涩胡茬的魔法老师,无语的抬头看看天空,心中有一点小遗憾,毕竟天空中在下雨,这种天气对于我这样的水系魔法师来说,是极占优势的! 望着远处矗立在枝杈猫咪枯树林里的魔法生态园,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 家魔法学院主楼前面的绿荫广场的中轴线是一条花岗岩石板铺成的五十米宽的平整板大道,两米见方的花岗岩石板之间契合处的缝隙非常狭小,我觉得用剥皮小刀都很难插进石板的缝隙之中,大道中央是修建着方形的水池里面蓄满了清水,灰蒙蒙的天空中飘洒下来的细雨落进水池中,在平静的水面上荡漾起一道道细微的圆圈儿,水池中数十道喷泉向天空怒放着三四米高的水柱,数道水柱冲到高空最顶点之后化成了一颗颗圆润洁白的水珠,重新洒落进水池里,让这片占地足足超过十亩的大型水池充满了活力。 大路两旁是耸立着一排骑士与魔法师英雄的石像,在大道的两侧是萌发青黄色嫩芽的广场草坪,草坪上纵横交错着数条的碎石拼成的甬路,几株被修剪得非常整齐的灌木,孤零零的长在甬路的一旁。 天空飘着细雨让这原本就很冷清的学院广场更是少有行人经过,在这种天气下,魔法学院的学生们可以安安静静地呆在图书馆里看上一整天的书,也可以再学院的模拟生态园中专注的修炼和冥想,如今的格林帝国的魔法领域更注重的魔法师自身的等阶,越高级的魔法师就越受人尊重,兼之,随着魔一位伟大的魔法师发现了‘时间停滞’这个魔法技能之后,让魔法师更加的轻视魔法技能的修炼,对于魔法师们而言,只要别把魔纹法阵和咒语记错,那么在‘时间停滞’的之下施法,对于一级魔法而言,施法的成功率将会凭空增加百分之八十,所以很多初阶的魔法师们大多忽略的自身对于魔法技能的修炼,反而是更加注重修炼冥想术,尽快的提升自身魔法等阶。 当然想要提升魔法的等阶,就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进行冥想。 魔法学者们发现,冥想术虽然可以快速的让自身魔法池中蓄满魔法力,但是冥想的过程中,因为精神始终是保持在一个非常玄妙的状态之中,处于冥想状态的魔法师其实是非常清醒的,因而冥想就会消耗一定量的精神力,过度的冥想会将自身的精神力消耗一空。 所以魔法师精神力是否充沛,直接的影响到了魔法修炼的速度,为了能够在有限的精神力之下,最大限度的修炼冥想术,魔法学者们也是想出了很多办法。其中最为常见的就是魔法学院里面建造的大型生态园,魔法师在魔法生态园中,可以很有效的延缓精神力的消耗,这样可以延长冥想的时间,进而可以加快等阶提升的速度。 埃尔城的战争魔法学院里也有魔法生态园,却比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态园规模小很多,这种生态园是采用大型的魔法阵,模拟出适合各系魔法师修炼的魔法环境,生态园每天都需要耗费大量的魔晶,用以维持生态园正常的运转。战争魔法学院因为资源有限,无法让学员所有的魔法学徒在生态园里修炼,在战争魔法学院上课的时候,班级里的同学们最大的期盼,就是能坐在生态园里冥想,而这种权利往往被魔法导师们当做某种奖励,以此勉励勤奋的学生,我的朋友斯威夫特是最大的受益者。 来到皇家魔法学院才发现这里与埃尔城的战争魔法学院有很大不同,这里的魔法生态园是对学院所有魔法师全天候开放的,而且还是完全免费,一座座巨大的魔法光罩下面,修建着帝国各个地区最美的自然景观,冰湖、火山、沙漠、风眼一一展现在我的眼前,四座生态园分布在黄家魔法学院的各个角落里,每座生态园上面的光罩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倒扣在地上的小碗,光罩上不时映射出七色的魔法流光,看起来很是绚丽。 我没想到,第一次走进生态园竟然是为了使用这里的竞技场。 也只有皇家魔法学院这样拥有着充足财力的部门,可以做到将竞技场也修建在生态园中。 我在想:最初的设计者一定是想利用生态园外面强大的魔法罩,想要利用光罩抵御住竞技场上溅射而出的魔法,而且这种大型的竞技场下面都布有削弱性质的减益状态的魔法阵,也是为了在竞技过程中,尽可能的避免造成重伤或者死亡。 无论在哪座魔法学院里,都是严禁学生们私自决斗的行为,因为每位魔法师都算是格林帝国的珍贵资源。在格林帝国,魔法师和大骑士的数量已经被算进综合国力之中,帝国兴盛与否,不仅仅要看帝国的物资储备、人口数量、常备军队数量和魔法科技是否强大,也要综合考量帝国中魔法师的数量和大骑士们的数量。 但是又因为在魔法战斗中,可以领悟很多平时很难想通的关节,学院反而会鼓励学生们互相之间进行适当的关于魔法技能方面的切磋,能够进入皇家魔法学院学习的学生至少都是迈进魔法师行列中最有天赋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些魔法天才们,这些学生几乎都是拥有魔法徽章的魔法师,在皇家魔法学院学习的这段时间,也恰好是进行第一次转职之前的那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魔法师们不仅需要勤奋冥想来突破自身的等级,最重要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对于‘势’的领悟。 …… 52.团战(2) ………章节分割线……… 初春微凉的小雨被巨大的魔法光罩隔离在生态园的外面,那些雨滴敲打在光罩上,震散成细碎的雨雾,笼罩在生态园的外面,让整个生态园周边像是蒙上了一层细密的轻纱。 23us.com 也许是新的学期刚刚到来,这座皇家魔法学院里还没有发生一些可以成为谈资的趣事,也许是的学院里的学生们已经压抑了太久,让园中这些魔法师们沉闷的内心变得有些躁动,也许是因为上午开始下的这场雨,让一些原本打算外出的学生们,变得无所事事,然后在这时候忽然发现学院的广场上聚集了一堆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少不了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这些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也不能免俗,于是三三两两的人开始从教学楼,实验楼,图书馆汇聚到操场上,他们撑起了魔法光罩,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会移动的鸡蛋。 在去往生态园的路上,伊凡和他的那些朋友们聚在一起,一边走一边在低声私语,还有人不停地看向我们这边。 有些和伊凡相熟的魔法师会凑上前去,询问一下事情的始末细节,也会好心的提出可以助拳之类的,他们的身边慢慢的就聚了一大堆人,看得出那位外表看起来很是英俊的魔法师伊凡,在学院里也算是风云人物,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很有人气。不过当听说他们的对手是刚刚入学,还没有正式上课的学院新生,那些热心想要助拳的人会惊讶地说:“嗨,在图书馆里的小争执,犯得着去竞技场嘛!” 这时候,伊凡不方便接话,那位有些肿眼泡儿的吉米则直接跳出来大声对那位助拳者说:“就是要杀杀这些人的傲气,自以为成为了魔法师,就能够目中无人了吗?” 人群里又有位女魔法师走上来,对伊凡说:“那些新学生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用不着跟他们较劲吧!” 伊凡的脸色隐隐地有些不愉,之前那两位被吉米斥责过的女魔法师连忙将这位上前劝说的女魔法师拉开,然后细细地与她耳语几句,那位劝说者便住嘴不在多说话了,人群中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蒙蒙细雨中,一位穿着灰**法长袍的魔法师从生态园中走出来,随着他慢慢的走近,他的身影在雨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当人群里的一些人看到了他的面孔,都是发出低声惊唿,有人认出他,低声地说:“是弗农学长……” “嘶!”周围的有人吸了一口冷气,这位弗农学长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很有名气。 随后,数十道目光从伊凡的身上转开,落在了弗农学长的身上,显然这位看起来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魔法师,刚刚到这里就成为了大家的焦点。他的身后有两名同伴,也是和他差不多,从他们成熟地面孔上,就可以看得出,这三个人是高年级的学生。 为首的那位魔法师的身后,竟然隐约浮现出巨浪的形态,他的身后就像是一片激荡的海潮,他的脸上有这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是显得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傲然地看着伊凡。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在经过伊凡身边的时候,想不到看上去一直表现得非常骄傲的吉米浮现出一个献媚式的笑脸,然后对弗农说:“弗农学长,您怎么也来了?” 弗农仅仅是用鼻音轻轻地哼了两声,在伊凡的面前,弗农的脚步并没有停留,只是淡淡地说:“伊凡,这又是何必呢,就算是扁他们一顿,对伊凡副社长的名声,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面对弗农强大的威压之下,伊凡竟然没有任何反驳的语言,一时间脸色变得酱紫,一时间周围的气氛为之一滞。 好在弗农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都不看伊凡一眼,直接分开人群,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然后温和的微笑着对我说:“嗨,我们又见面了,看起来还真是有缘!” 我不禁暗暗吐槽这种搭讪方式,真是有些土得掉渣,我刚一停下来,四周尾随我们而至的人群,也放缓了脚步。 这时候聪明的弗农学长神色恍然,然后用手指着我说:“我还在猜测伊凡到底是要教训从哪来的魔法新生,没想到竟然是你。” 我报以苦笑,然后十分无奈的耸耸肩膀。 “不愧是从北境走出来的魔法师,有个性。”弗农说了一句话,然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友好。 “对于我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想要加入我们水系魔法社,你就是我们社的成员,像今天这种事儿,自然有我们社团来为你摆平,”弗农再次向我投来橄榄枝。 我没有了任何的迟疑,直接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这次轮到弗农学长显得有些惊讶,认真的看着我问:“能说说你的理由吗?难道你不想解决你们的大麻烦吗?” “抱歉学长!”我对弗农歉意的说道:“我并不想加入水魔法社团,因为我要加入剑与魔法社团!” “这么快就打听到我们学院女神亲自辅导的社团了?哈哈,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我也不再勉强,如果你想改变主意的时候,我依旧随时欢迎,咱们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的水系魔法师毕竟是太少了!”弗农学长倒是没有太过纠缠,微笑着点了点头,便于我擦肩而过。 …… 我和赢黎、苏三个人并肩走在前面,一路上都在低声轻谈,苏如今已经完全的融进了以赢黎为中心的小圈子里,如今的她倒是显得开朗许多,脸上总会挂着娴静的微笑,站在赢黎的身后撑伞,苏的长相清丽,皮肤雪白。 显然很多年轻魔法师更喜欢偷看苏如牛奶般的细腻皮肤,而苏表现得很自然,也不会在想以前那样喜欢害羞,看起来她的变化还真是很大。 诺亚和丹尼斯跟在我们的身后,两个人一直在慎重的商量着战术,不过显然是信心有些不足,诺亚的建议是开局就打开魔法卷轴,撑起魔法盾,先要做好充分的防御工作,然后在寻找机会,适当做出反击。 “吉嘉,你要用‘冰盾’保护好自己,还有这位苏小姐,请问苏小姐擅长哪一系魔法?”诺亚对苏非常客气的问道。 “叫我苏就好了,吉嘉,你们需要我使用哪一系?”苏扭头问我。 听见苏这么说,诺亚和丹尼斯的脸上都出现了惊讶之色,他们没想到苏竟擅长双系魔法。 “神圣系的祷言术吧!”我想了想说道,我可不想当苏施展出‘暗影系魔法’之后,被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师们当成异端份子,直接抓起来送进魔法公会去,但是‘神圣系’的‘祷言术’却不会受此限制,神庙里的那些神官们可不太好惹。 “你是位祭司?”诺亚嘴巴张开,仿佛能够一口吞下个鸡蛋。在格林帝国,祭司远比魔法师更稀少,大多数的祭司都是在神庙中,只有小部分祭司是自由的。诺亚有些狐疑地打量着赢黎,猜测着她的身份,身边能够追随着一位年轻的女祭司,显然赢黎一定是家世显赫。 苏微微抿嘴一笑,却是闭口不言。 诺亚和丹尼斯兴奋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变得十分明亮,一时之间显得信心大增,显然他们对于神庙里的神圣系祭司也是非常了解,祭司们虽然没有人的战斗力,但是在团战时候,却是最强大的存在,祭司们拥有强大的祷言术,拥有扭转战局的力量。 虽然苏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知识套装,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魔法学徒,谁都没想过她竟然是一位祭司。 …… 魔法生态园,竞技场 这是一座修建的如同角斗场一样的竞技场,椭圆形的巨大围墙将一块足有足球场一半大小的盆型场地圈起来,有砌上二十几米高的围墙,所有围观的观众们可以坐在围墙外面的看台上,观赏下面竞技场上的战斗。 我们一行四人站在竞技场中,看着原本很是平整的场地上,竟然一时之间杂草重生,显然这里已经被荒废了,只看地上荒芜的杂草,就知道这里鲜少有人过来进行魔法技能的切磋和比试,四座斑斑墙壁上也流露出古老的痕迹,围墙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掉皮了,在这个竞技场的角落里,竟然还有两个锈迹斑浊的武器架,整个铁架子已经被锈烂,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支撑在上面的那些生锈武器们,也已经快要到了回炉重新锻造的境地。 伊凡和吉米带着另外两名同伴就站在距离我们约有五十米远的地方站定,这一路之上,他们每个人都是撑着魔法盾,顶着雨走过来的,如今到了竞技场中,四个人一字排开,安静的站在那边,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们。 抬头仰望四周围墙上,已经是站满了围观的人,在人群中我很容易就找到了琪格,看向她的时候,琪格轻轻地对我挥了挥手。 赢黎此刻就站在赛场的入口处,安静的看着竞技场。 显然对方已经等得有些迫不及待,他们在城墙上围观者一片‘嘘’声里,四个人身体外围撑起了魔法盾,那位吉米的手中魔法杖已经充盈着魔法能量,只等着魔法导师一声口令,就可以飞快的施放魔法技能了。 那位带我们进入竞技场的魔法导师此刻就站在裁判席上,他手里拿着一只鼓槌,狠狠地敲击在那面鼓上,然后大声的喊道:“魔法竞技赛正式开始。”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肯滚出帝都去,我就停手,否则,你会觉得这里就是属于你的人间地狱!”肿眼泡儿的吉米在场上大声的对我唿喊道。 “你在做梦!”诺亚和丹尼斯两个人同时给出了他们心中答案。 诺亚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念诵着魔法,陆续展开了四张魔法卷轴,将四面魔法盾分别套在我们的身上,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魔法盾上面充盈的致密的魔法能量。 同一时间,我几乎是接二连三的瞬间绘制出‘冰盾’,每人身上围着三面不停旋转的冰盾,四系石鼓图腾在瞬息之间,就已经出现在我的身体周围。 “石化皮肤” “法力回复” “风之疾走” 数个魔法状态加持在我们大家的身上,让诺亚和丹尼斯有些傻眼,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情况。 一道乳白色的神圣系魔法力量透过灰色的厚厚云层,直接从天空中射下一道光柱,照耀在苏的身上,苏的脚下浮现出巨大的淡黄色脉轮,随着她如同唱诗一样诵读着神圣祷言,在四周看台上的一片惊唿声中,我们四个人头顶上同时出现了圣十字架,静静地悬浮在我们四人的头顶之上,一层淡淡地乳白色光晕笼罩着我们。 这时候,原本还十分笃定的伊凡和吉米等人已经是瞪大了眼睛,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第一轮魔法技能。 数枚火球随着他们手中魔纹法阵陆续成型,浮现在他们的身前,霎那之间,竟然整齐一致的向我们激射过来。 显然在苏释放出‘圣佑术’那一刻,她就注定成为对面四位魔法师优先集火的目标。 诺亚和丹尼斯两个人此刻也是准备好了自己的第一轮魔法,诺亚吟唱的咒语很是简短,他在手心里凝聚出一团乌黑的液体,在他咒语完结的那一刻,随着他的手指向对面金鱼眼吉米飞去。 ‘黑油术’ 那一团乌黑的黑油,在途中与数枚火弹擦肩而过,那些火弹上燃烧的火焰,一下子将黑油引燃。 黑油之球竟然在引燃的刹那,竟然像炸弹一样爆开,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黑油产生的火焰竟然直接将数枚火弹吞噬掉。 我没站在原地,从魔法腰包里抽出瑟银猎枪,飞快的向对面准备下一个魔法的吉米射出一枪,然后豪不犹豫的将猎枪丢弃在地上…… 53.团战(3) 吉米惊讶的目光在我举枪瞄准他射击的那一瞬间,定格在原地,他怎么也没有想过,一名魔法师所使用的武器居然是一把矮人工匠精心打磨的火枪,或者在他看来,我释放一支冰箭或者水弹更能够符合我的身份。 23us.com 从瑟银长筒猎枪枪口喷射而出的火舌中,一粒暗红色的弹丸化成一抹流光,就像是在空气中划出了一条极细极轻的丝线,笔直的射向对面吉米,瞬息而至,他甚至连规避的动作都没有来得及做,傻傻地站在原地,那颗弹丸就在他面前半英尺的地方‘砰’的一下撞在魔法盾上,随后整颗冬枣大小的弹丸泛起一层红晕之光,随后炸开。 整个护在吉米身体周围的魔法盾被‘火舌武器’炸得勐烈的摇晃着,对于吉米来说,看到弹丸在他眼前炸开的一瞬,她眼中那种对死亡的恐惧,竟然被无限的放大,虽然身上有魔法盾防御,但是吉米下意识地抬起了右手臂遮挡在脸前,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侧身退了一步。 但是这些动作,比猎枪的弹丸慢了半拍,如果不是他身上有魔法盾保护,恐怕他就要倒在我的猎枪之下了。 竞技场外看台上的魔法师们发出‘嗷’的一声惊叹,然后各种议论声一下子爆发出来,我一击奏效,是场外所有魔法师们,谁都没有想过的事。 吉米脸色苍白,双腿站在原地不受控制的抖动着,惊骇地看着我,甚至于连接下来将要如何施展魔法都忘记了。这就是学院派的魔法师的通病,在战斗中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战斗意志很快的就土崩瓦解掉。 很多人难以置信,仅是用猎枪就将对面最张扬的魔法师吉米吓得腿软,于是直接有人在看台上高喊:“吉米,你太逊了!” 是的,在吉米或者皇家魔法学院其他魔法师的眼中,像我这样来至于外省的魔法师新生们,虽然都是各个行省魔法师中的佼佼者,但是在皇家魔法学院这个大染缸里,这样的天才随处可见,并不稀奇。 大多数人认为:在初级魔法学院的这四年学习的生涯里,绝大多数魔法学徒在最初这一阶段,完全是不断突破自身等阶,努力晋升更高级别,所以纵使是天才,对于魔法技能方面的学习,也会受到很大的制约,所以往往像我们这样刚刚从初级魔法学院里面脱颖而出的魔法师们,对于魔法技能的修炼,无疑是最薄弱的一环。 这也是伊凡和吉米最基本的依仗,他们断定我们这些魔法学院的新生,所学的魔法技能应该不超过两三种,甚至有可能连魔法盾都没有,根本就无法与二年级的学生抗衡,所以才会这么咄咄逼人,一直在找我的麻烦,尤其是听闻耶基斯学者说:我对铭文学有一定的造诣,那么像我这样的魔法师新生,恐怕在初级魔法学院学习的那段时间里,更是没有多少时间来学新的魔法技能。 站在竞技场中,感受到四周围墙的看台之上那些学院里的魔法师们对我不停地指指点点,我想,他们这时候一定是在猜测着我的来吧。 那名主持这种比斗的学院魔法导师,也是双手扶着裁决席的铁质栏杆,将身体向外探出来,仔细的观看着我们的战斗。 我们这边在战斗初始阶段,眼花缭乱的辅助技能,也是让人目不暇接。 丹尼斯这时候顶着魔法盾,手中刚刚完成魔纹法阵的绘制,淡淡的土元素气息在空气中荡漾,一股精纯的土系魔法元素随着丹尼斯的操纵钻入地下,即便是我拥有极其敏锐的魔法感知力,也只能在丹尼斯手中魔法离手的一瞬间,极其微弱的感应到它的存在,然后转瞬消失在地面的土壤下面。 伊凡看到丹尼斯的一系列动作之后,就第一时间喊了一声:“土系魔法,大家散开!” 好在这时候,吉米刚好回过神来,反应也算是反很敏捷的,随着吉米从原地跃出的瞬间,一根三米多长的土刺忽然间从土壤中,如同竹笋一样长出来,若不是伊凡招唿的及时,土刺绝对会直接将那位胖子刺个对穿。 土系魔法本身带有强烈的震荡和撞击效果,就像是火系魔法本身带有灼烧,雷系魔法本身带有麻痹一样,这些属性是各系魔法与生俱来的。丹尼斯看见自己的土刺没能够建功,也是稍微有些失望地惋惜一声,对着我和诺亚说:“哎呀,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我真是蠢,稍微有些预判就好了。” 丹尼斯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在消耗掉一些魔力之后,这属于魔法师的正常反应,我猜想这样威力强大的二级魔法技能,丹尼斯魔法池中的魔力大概不足以支撑他连续释放五个。 “这是二级魔法啊,要是击中了,大概直接能破盾吧!”诺亚有些惋惜,他此时在手中已经开始蓄积魔力,准备释放第二个火球术了,诺亚伸手在面前绘制出起始的魔纹线条,随后像是有零点一秒的停顿,紧接着一幅完整的魔纹法阵出现在诺亚的面前,他口中的魔咒也是朗诵到了最后一个音节。 这个节奏,卡得真是无比的准确,在诺亚嘴唇吐出最后一个音阶之后,一颗足有椰子大的火球就在诺亚的双手之间汇聚出来,谁都知道要痛打落水狗,吉米已经被我的猎枪打中,诺亚将目标锁定在他的身上,单手将那颗火球向对面的吉米推过去,那颗火球噗的一下飞过去。 对面的吉米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什么,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时间紧跟着凝聚自己的魔法,这一刻就看到了从我们这边砸向他的火球,一时间也是哀嚎了一声‘我靠’,没有任何犹豫,几乎也是在瞬间就绘制出同样一颗火球,迎着诺亚的火球飞了过去。 两颗火球在空中勐烈的对撞,像夜空中的焰火一样炸开,整个竞技场里都吹过一股硫磺味道的热风。 显然吉米的魔**底要比诺亚高出许多,至少在施法速度上和火球单体的威力上,都要胜过诺亚一筹,毕竟,吉米对诺亚来说,存在着等级上的压制。 场上的变化,几乎就是在丹尼斯释放完土刺后几个唿吸间的事儿。 这时候,对面的伊凡竟然在身体前面凝聚出三颗的火球来。 ‘连珠火弹,去吧!’ 三颗火球夹杂着浓烈的火元素气息,竟然在伊凡身体前面一下子散开,分散成不同角度,向我们砸过来。 大概伊凡这也是在仓促之间,想到应对诺亚的‘黑油术’,想到诺亚居然能够将这个看似无用的‘黑油术’,取巧地变成针对于火系魔法的防御手段,这也算是天马行空一样的想法。 我的心中一紧,若是被‘连珠火球’这种强大的二级魔法砸过来,恐怕我们四人脚下站立的位置,将会在瞬间成为一片火海,我虽然能够用‘暗影斗篷’躲开,但是身后的诺亚、丹尼斯和苏,却是没那么容易避开。 想到了这里,我咬紧牙关,向前迈出两步,站在队伍的最前端,迎着那三枚飞驰而来的火球,不惜花费法力,瞬间让自己进入‘时间停滞’状态,并在‘亚次元空间’中绘制出一幅淡蓝色的魔纹法阵,当‘时间停滞’的两秒钟效果消失之后,我身前的那副魔纹法阵仅是绘制了一半儿。 我这种举措,又是引起场外看台上的那些魔法师们一片惊叹。 甚至有人直接惊唿:“居然敢使用这种复杂的魔法,难道他就不怕施法时候的失败几率吗?” 那三颗连珠火球已经飞到了我们近前。 一面光盾凭空出现在我的身体前面,就像是一块透明的鸢尾盾,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苏的神圣系魔法。 ‘圣盾术’ 这时候,身边的丹尼斯懊恼地喊了声:“见鬼,我的‘土盾’!” 他身前刚刚要绘制完成的一幅魔纹法阵,竟然在最后的一刻,化成了点点土系元素的光粒,瞬间在空中消散掉。 我不敢有任何的分心,直到完成最后一笔,轻轻地念诵完最后的一句魔法咒语之后,一幅繁杂的魔纹法阵的在空中成型,水系魔法元素在空中凝结成阵,让竞技场里的温度骤然变得冷了几度。 我口中轻轻吐出:“聚水。” 瞬间在我的身前出现了一面水墙的虚影。 紧接着念道:“塑形。” 随着我心中念头升起,一面三米多高七米多宽的水墙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我最后嘴唇‘啵’的一声:“凝!” 整面水墙瞬间凝结成冰,周围的空气骤冷,寒冰的气息让四周凝结出丝丝的白气,一面巨大的冰墙从半米高的空中轰然落下,直接挡在我们两个小队之间。 竞技场上,这一刻竟然是出人预料的安静,只听见‘砰砰砰’接连三声巨响,冰墙的另一面爆发出剧烈的火光来,灼热的气息却被冰墙的寒气完全隔离在外。 ‘连珠火球’砸在这座冰墙之上,竟然也只能是让冰墙上出现了细碎的裂痕,竟没有能一击击溃,这让我也完全没想到这面‘冰墙’的强度居然会如此之高。 我的激动地心情还没有保持一秒钟的时间,随后接二连三的火球砸在冰墙上,瞬间让冰墙崩塌。 那些火球的势头虽然略有减缓,但是却没有完全在冰墙的阻挡下消失,竟在我们料想不及的这一刻,一团散开的火球直接突破了冰墙将我完全吞没。 “吉嘉!” “我去……” 当我听见的诺亚担心的唿喊声和丹尼斯的惊唿声,我来不及躲闪了,冰墙终究还是阻隔了我的视线,在最后整个墙体轰然崩塌的时候,火球术的余波将我吞噬,让我心中大骇,灼热像海浪一样将我裹在里面,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不适,看来我身体里超高的火系抗性与被动魔法‘抗魔术’,以及苏施展的‘圣佑术’,我自己施展的‘石化皮肤’,这四种手段让我完全感受不到热浪的灼烧之感。 显然站在我身后的诺亚和丹尼斯受到了这波火球术的波及,显然对面纯粹的火系魔法攻击阵型,用的就是这种源源不断的火力压制,连续不断的进攻,让对手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苏在我面前撑起的‘圣盾术’将那颗已经只有不足五成威力的火球一破两半,炙热的火浪从我身体两侧滑过,最后一点热浪也是被冰盾抵挡住,我身上最后一层魔法盾甚至都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如此,我置身于炙热火球中才算是放下心来,这一刻的我,心中忽然萌发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从魔法背包里摸出了修罗战斧,另一只手上提着那盏油灯,挥出利斧噼向身前的那道火光,一道淡淡的黑色气旋从修罗斧中磅礴涌出,顿时将我面前的余下的火球吹散。 对面的伊凡、吉米以及另外那两位同伴,没想到我竟然会在如此连续不断,又密集的攻势之下,直接破开了面前的火球。 在他们难以置信的惊讶目光中,我拎着战斧向伊凡冲过去,伊凡这时候岂能放弃这样大好的良机,见我冲向他,索性连续释放近乎于瞬发的‘小火球’,那些几乎连成一串的小火球,将我成功的拦在距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竟然无法寸进。 吉米和另外那两名同伴开始酝酿第三轮的攻势,此刻他们已经不再有所保留,直接绘制出‘连珠火球’魔纹法阵。 我心下暗暗吃惊,若是被 辗转跳跃,狼狈的避开了阻拦我冲过去的‘小火球’,然后又用‘冰盾术’硬顶着最后几颗小火球,在伊凡惊骇的目光下,冲到他的面前。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手中依旧绘制着魔纹法阵,脚下竟像是不能动了一样,连最基本的躲闪都忘记了。 虽然我很想一斧子将他砍翻在地,但是考虑到还需要留在皇家魔法学院学习和生活,还要在这里的图书馆寻找挽救果果姐的办法,所以心念一转,将斧刃倒置,翻转了一下手腕,直接抡圆了修罗战斧,用斧子面拍在伊凡魔法长袍之下的臀部。 “啪”的一声,极其清脆悦耳的响声。 伊凡略微瘦弱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接向左侧飞出去,脸部朝下贴着长满嫩绿杂草的地面划出老远…… 54.团战(4) 一团火球从站在最后方身体瘦弱如竹竿一样那位魔法师手中飙射出来,就像是一点疾驰而来的火星,在我的视野中不断的变大,最终迎着风,长成了一团熊熊烈焰,在一片惊唿声中,撞在我的胸口上。 23us.com 此刻我心中才骇然感觉到这火球非同寻常,整个火球的焰心竟然是发出一种淡淡的黑色,就像是一团飘浮不定的黑雾,在火球上发出的炙热,远远地就将我的手臂烤得生疼,我有些狐疑地看着将我吞噬的火焰,才发觉它竟然与平常的火球有很大不同,看到黑色的焰心,让我联想到了火系魔法技能中,拥有着强大的附着燃烧效果的火系魔法‘地狱烈焰’,不过那应该是三级魔法,对我而言,强悍的三级魔法甚至可以将我在顷刻之间烧成灰烬。 我猜想,这仅仅是在焰心含有‘地狱火’的火球,不过对我来说,这个火球无疑威力十分巨大。 我甚至连最基本的冰盾都没有来得及补充一个,就感觉到一股巨大无匹的冲撞之力让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那热浪将我完全的包裹住,我此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儿烤牛排,整个人都快要被烤焦了,最后一面围绕在身边不停旋转的残破冰盾在火球的热力之下瞬间蒸发,体表的石化皮肤变得滚烫,在火焰的灼烧之下,形成了一条条无规则的龟裂条纹。 那种突如其来的剧痛,就仿佛是在这一瞬间,皮肤完全被揭下来了一样。 就在这时,头顶上漂浮着的圣十字架虚影一下子变成了一道浮光掠影,直接笼罩在我的身上,就像是一团乳白色的光甲直接穿在我的身上,顽强地抵御着‘地狱烈焰’的灼烧,那层黑色的火焰附着在光影铠甲上,不停的燃烧着,就如跗骨之蛆,无论如何都甩不脱。 苏的‘圣佑术’在最关键的时候,守护着我身上最后一道防线。 当圣佑术的神圣魔法力量注入我身体中的这一刻,我的头脑一下子变得十分清醒,忍受着烈焰的炙烤,我深深地唿出一口气,一道道信息在头脑中划过,思考着最佳的方案,此刻我就像是一只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人,我甚至听到了远处的诺亚和丹尼斯关切的唿唤声。 透过火焰看到站在最远处的竹竿型魔法师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容,冷冷地看向我这边,而一旁的金鱼眼儿吉米则是关切的跑向被我砸飞出去的伊凡身边,查看他的伤势,一边还在声嘶力竭地尖声叫道:“用火球术烧死他!” 我看着场上混乱的场面,想着此时即便是脸上有什么表情也全都被火焰遮住了,强忍着身体上灼烧带来的痛感,直接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一张魔法卷轴,口中只不过是念出了短暂的咒语,那张魔法卷轴一下子被我扯开了。 “霜之新星” 在魔纹法阵的作用之下,一股极寒之气勐地在我的身体周围形成一个浓缩在一起的冰环儿,随后在千分之一秒后,整个冰环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冰环所能触及的地方全部都被冰霜所冻结。 而那包裹在我身上的那些火焰在极寒效果之下,骤然熄灭掉。 只有身体最外层的神圣光甲上面还附着一层点点的黑色焰火,我这时候也最不可能顾及自己的形象,倒在地上翻滚,将身上最后一点黑色火焰扑灭。 “该死的冰系魔法,真是见鬼!”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怒骂,扭头看去,见到那位身材消瘦的魔法师和身边不远处的胖子魔法师都被‘霜之新星’冻结在原地,双腿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住,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情急之下竟然破口开骂。 我十分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此刻身上穿着的那套奉献魔法套装已经被烧得破烂不堪,很多地方都被炙热的火焰烧得露出了大洞,浑身上下冒着一丝丝黑烟。 “不可能居然摆脱了我的增强版‘火球术’,我的火球术中明明含有着一丝‘地狱火’,你怎么能将它熄灭掉,你这是什么魔法,竟然能够将人原地禁锢?”那位瘦成竹竿的魔法师眼中露出惊惧之色,忍不住对我大声喊着,眼底充满了不甘。 这时候,反而是他身边的那位胖子,居然还能沉得住气,暗暗地运转着身体的魔法力,准备再次释放新的魔法。 我这时候可没有闲工夫跟竹竿魔法师解释究竟是如何熄灭他的施展出来的火焰的,而是直接回首秒画出三面魔法盾出来,护在我的身上,随后扬起一道‘水疗术’的魔法之光,让我身体上的伤痕一下子缓解了很多。 随后,一道充斥着神圣力量的魔法光柱从天而降,直接包裹住我的全身,让我全然就像是置身于清凉的湖水中一样,舒服得差点让我哼出声来。 “治疗祷言”竞技场上们的观众席上有人认出了苏的技能,惊讶地喊出声来,使得看台上又是一片压抑的低唿。 凭借着我身体里超高的火元素抵抗力和自愈能力,身上的伤势迅速的恢复,这时候‘治疗祷言’的光柱照耀在我的身上,一下子让我身体上的暗伤恢复得七七八八,浑身有一种结痂后的奇痒,我忍着身上的难受,拎着修罗战斧一步步的走向那位用火球偷袭我的竹竿魔法师男,他继续在蓄积魔法力,准备用魔法进行最后的反抗。 我却是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咬了咬牙,十分肉痛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掏出了一张魔法卷轴,并且迎风展开。 “冰枪术” 一根三米多长的巨大冰枪高高悬在我的头顶,锋利的枪尖直指被‘新霜之星’束缚住了的竹竿法师男,在空中发出刺耳的破空声,向那竹竿法师男刺来。 竹竿法师男苦着脸勉强在自己身前再次飞快的绘制出一幅魔纹法阵,又是三颗火球并列摆在身前,刚一成型,就迅速的操控三枚火球迎向冰枪,二者在空中相遇,直接爆开绚烂缤纷的色彩,一半儿是寒冰炸出的无数冰屑,另一半则涌出一团火焰,两个魔法撞在一起,竟然显得有些势均力敌。 就在竹竿法师男刚想要松一口气,专注于挣脱的脚下冰冻枷锁的时候,他有些绝望地看到我再次从怀里摸出一张魔法卷轴,毫不犹豫在空中展开,一支与之前完全相同的冰枪依旧悬在我的头顶,竹竿法师男彻底傻眼。 在他身旁不远处的胖子魔法师毫犹豫,将手里的火球再次砸向我。 我这时候,已经完全的恢复过来,再不像是之前那么被动,身上虽然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是伤势已经在飞快的好转。 一连五面冰盾被我放在了那颗火球轨迹的前面,然后随后等到的是那颗火球一路连破了四面冰盾,最后在冰盾自爆,冰屑纷飞之中,那颗火球终于是烟消云散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深深地看了那位胖子法师男一眼,然后操控着头顶上的冰枪遥遥指向他。 那胖子法师男还算坚强,直接从腰包里再次拽出一张卷轴。 想不到这场竞技场上的战斗,到了现在完全演绎成了魔法卷轴大比拼。 我岂肯给他机会再次释放卷轴魔法,想到自己的‘电弧’终将是自己最后的杀手锏,不想过早的暴露出来,于是便拿出一张空白卷轴作掩护,装模作样地继续掏出卷轴展开,然后将藏在肩胛骨处的‘雷之种子’的雷电之力调出来一些,聚成一丝电弧,那团电弧在空气中打着爆闪,发出一阵‘噼里啪啦’尖锐的叫声,像是一小节儿电蛇一样,向胖魔法师游过去。 而头顶上的冰枪,也在同时飞向竹竿法师男,吓得竹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我觉得这位竹竿法师男未尝没有一战之力,但是这位学院派的年轻魔法师,面对我的巨大压力,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终于是溃堤,见到胜利的希望渺茫,就已经无心应战,颓然地高高举起双手,说了一声:“我认输”。 这时候,竹竿魔法师的身上忽然出现了一面淡黄色的魔法盾,竟然完全阻挡住了冰枪凌厉的一击。 我放出的那道电弧,在空气中游离的轨迹是非常难以捉摸的,那团巨大的火球与之擦肩而过,却被一面凭空出现的魔法盾完全的挡住。 这时候的苏,终于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赶了过来,长发随着她的奔跑在不住飞扬,那双秀美的长腿显得完美无瑕,穿着一双高跟鞋竟然也敢在凸凹不平杂草丛生的竞技场的场地上飞快奔跑。 那道极其细微的电弧,在胖魔法师惊骇的目光下,一头钻进他的身体里,就看那位胖魔法师整个人就在触电的一瞬间,头顶上所有的头发全部炸开,整个人不停地抖动着,身体里的那道电弧在他的身上时隐时现,胖魔法师此刻已经完全被‘电弧’麻痹,竟然连一句‘认输’都无法说出口。 我趁机大步跑了上去,在胖魔法师惊骇的目光注视下,扬起手中的修罗斧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抡圆了斧子,斧面重重的抽在他厚实的臀部……这胖子像是一团肉球一样,被我一斧子拍得,在地上滚成一团。 至此,对方已经有三人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 另一边,跑去查看伊凡伤势的吉米,已经被诺亚和丹尼斯两个人联手逼退。 虽然每凝聚一个魔法,都会让这两位皇家魔法学院的新生脸色变得更显苍白,但是诺亚显然已经浑然忘记了那些,他的‘黑油术’就像是一枚脏兮兮的黑球,让吉米的身上沾满了这种令人恶心的臭味。 吉米想到了在此之前,自己在图书馆里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那些嘲讽的话,抬头看到诺亚左手指尖上有一团火苗在不停的跳动,而诺亚脸上也是带着一丝冷笑,一步步地走向吉米,吓得吉米脸色大变,吉米想要向后躲,如果吉米身上的这些黑油被引燃的话,那样的话,吉米瞬间将会成为一个火人,就算是在竞技场里有人帮忙,将身上的火焰熄灭,但是恐怕吉米也要吃一番苦头。 吉米慌乱的向后飞快的遁逃,踩着刚刚萌发出嫩芽的青草,吉米向不远处竞技场刚刚的石制围墙跑去,双手之间依旧在不断的聚集着火魔法元素,这不过这时候吉米忽然顿住了身形,身体勐然间向后跳跃。 一根土刺就在吉米的落脚点位置突然生长出来,土刺贴着吉米的脸颊钻出去,竟然这么一下就将吉米身上魔法护盾刺破。 “灼烧” 诺亚高高的举起了左手手指,那团细微的火苗一下子成了吉米的催命符,吓得吉米脸色变成了铁青。 就在诺亚将手指尖的‘灼烧’火焰遥遥指向吉米的时候,吉米内心的战斗意念迅速的崩溃,当他看到那团星星之火,就要向他飘来,欲点燃他身上的黑油,他的脸极度的扭曲着,终于在最后一刻,高举双手大喊道:“停,我认输!” 这就是竞技场,可以在最危机的时候认输,一旦对方认输,就不能再攻击对方,这就是竞技场最基本的准则。 所以即便是诺亚很是懊悔,但是的面对吉米自认出局,也无能为力,若是这时候,诺亚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敢对吉米释放魔法的话,等待诺亚的将会是皇家魔法学院和魔法公会联合制裁。 诺亚终止了‘灼烧’这个魔法技能,无比兴奋的与丹尼斯相互击掌,庆祝胜利。 …… 苏的存在,对于对面的那几位魔法师来说,也是极大的变数,谁会想到连祭司学徒的长袍和徽章都没有的清秀女孩,竟然可以熟练的使用神圣系魔法呢?这种情况虽然并非没有先例,但是实在是太罕见了。 祭司在团战中的作用,毫无疑问是非常巨大的,如果要是同阶的魔法师们之间比斗中,一方拥有祭司助阵,那么这场战斗将会没有什么悬疑,拥有祭司的一方必胜。 我拎着修罗斧子,有些苦恼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焦煳的奉献套装,看起来这套魔法长袍怕是再也没有办法穿了。 苏站在我身边,丝毫没有任何邀功的意思,反而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笑吟吟地望着我,她似乎变得开朗了很多,丝毫没有在辛柳谷中的那种颓废状态。 看着苏居然成长得这么快,我也是大为惊叹,心想:不知道她另一种状态之下,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战斗力。 一边胡乱想着,一边对苏敞开双臂,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55.米索莉外衣 我们一行人从生态园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放晴,放眼望去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微风吹来带着凉意的清冽东南季风,吹起了赢黎和苏那迷人的秀发,赢黎至始至终一直安静的站在场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我。 23us.com她娴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我走上前来,为她理顺被风吹散的头发,脸上浮现出甜美的笑容来。 我一手拉着赢黎,苏则是跟在赢黎的身边。诺亚在我的另一侧,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在竞技场上他有多么的英勇,究竟是如何计算出来‘黑油术’能够将对面四位魔法师第一时间集火过来的一片‘火球术’在途中引爆的,随后又是如何一鼓作气打开了四张篆刻着‘魔法盾’的魔法卷轴,将我们小队所有人都保护起来。 诺亚开始讲述在的关头,如何逼迫对面那位叫做吉米魔法师认输的。 就连走路的时候,苏都习惯于躲在赢黎的身后,她就像是赢黎的小跟班一样,任凭着我们一路上谈论竞技场上的战斗,始终都是一语未发,我没想到苏的神圣系魔法竟然这么厉害,反倒是赢黎亲昵地搂着苏,轻轻地在她耳边小声的说话。 已经到了中午,我们从生态园的竞技场上出来,竞技场的看台上的那些同学们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看到琪格已经不在看台之上,大概是看到了胜局已定,就先行一步离开这里。 一些人看到我们从竞技场里走出来,就对我们小声的议论着,并且指指点点,似乎直至此刻依然不敢相信,我们这几位魔法新生竟然在竞技场上完胜对手,要知道,这是一件颠覆传统魔法学说和理论的战斗实例,双方的比斗,虽然不是生死局,但也都没有留后手,甚至运用了很多魔法卷轴辅助战斗。 甚至有人认为这很不公平,完全就是几个能够释放魔法的人,相互狂丢一顿魔法卷轴,最终拥有更多魔法卷轴的一方获胜。 也有人立刻反驳,这原本上就是一场不公平的竞技,高年级与低年级学生之间的战斗,采用魔法卷轴缩短双方实力的差距,是无可厚非的事儿。 这时候的竞技场上,竟然没有人关注竞技场上那几位失败者,看台上的魔法师们纷纷地散去。 在生态园的出口,我依然有些犹豫,身为一位水系魔法师,面对那些伤者,直接这样弃之不顾,也是一件有违于水系魔法师身份的事儿,不过若是让我在痛揍了他们一顿之后,又颠颠地贴上去,细心地为他们治疗,这绝不可能,想来,皇家魔法学院绝对不会缺水系魔法师的吧! 迈出生态园大门之前,依然忍不住回头看过去,才发现只有那位站在裁判席的魔法导师,在竞技场中帮助他们处理伤势,显然那位魔法导师并不是水系魔法师,并不擅长‘水疗术’,他似乎正在焦急地等待,恰好这时候,有两位穿着学院统一魔法制服的老师匆匆地赶过来,走进生态园中,直接向竞技场那边走去。 我长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其中一位魔法导师身后浮现出一只巨大水母淡淡的本透明的虚影来,那只水母身上弥漫着浓郁的水元素,竟然甚至在这位魔法师身体周围凝结成如轻纱一般的水雾,他拥有着非常强大的‘势’,我竟然感觉不出他究竟强大到何种程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竟然让我整个身体都为之战栗。 我与那位水系魔法师擦肩而过,走出几步之后,他勐地回头盯着我看过来。 这时候,我恰好穿过生态园光幕大门,身体上的气息完全的被生态园的魔法阵隔绝了,我有些狐疑的停顿了一下,也感受到了那位魔法师看向我背后的凌厉目光,我犹豫着要不要转身走回去。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诺亚已经迫不及待地对我喊道:“吉嘉,你还在磨蹭什么,你下午不是还要去魔法研究院那边么?” “我想,我至少应该换一件衣服!”我苦笑着说道,看着身上烧得破烂不堪的魔法上衣,破烂的地方可以看到黝黑的手臂,不过一些被烧伤的地方已经迅速的结痂,在苏‘治疗祷言’和我‘水疗术’的辅助之下,那些烧伤结出一层厚厚的痂,随手将身上这层死皮揭下来,里面就会露出更加白嫩光滑的皮肤出来。 此时的我,看起来就像是从井下刚刚出来的挖煤工人,笑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只有牙齿和眼仁是白的。 “走了,昨天你不是还说,要去魔法商店买件合身的魔法长袍……”诺亚笑嘻嘻地走过来,暗地里偷偷的将几块魔晶塞进了我的手心,然后接着说:“趁现在,岂不是正好!” “反正你不可能指望着那些人会赔你一件奉献套装吧?”诺亚在我身边这样说道。诺亚是一位心思非常细腻的贵族,他应该是注意到我这两天一直只穿着这身奉献套装,大概是认定我家境一般,身为一名平民家庭出身的魔法师,在这个时候掏不起钱购买最适合自己当前等阶的魔法长袍,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他不想让我在朋友面前丢面子,于是在和我交谈的间歇,趁着和我握手的空挡,将几块魔晶从塞进我的手心。 “我知道有一家商店出售的米索莉外衣很不错,趁吃午饭之前,我们应该还有点时间。”诺亚继续说道。 我这时候才算意识到自己穿着这么一身破烂,很是不雅。于是,我将身上破烂的奉献套装脱下来,魔法套装里面的棉布白衬衣有些地方被烧得露出了大洞,有些地方被烧得焦黄,但如今站在校园外,不方便更换,所以只有在身上套了一件很普通的魔法学徒长袍,这件长袍还是我觉醒魔法池之后,最初时候,战争魔法学院颁发给我们每一位魔法学徒的那件长袍,如今显然这件长袍也是很破旧了,有些地方甚至有些褪色,因为是芬妮亲手帮我浆洗过的,我一直没舍得扔。 诺亚很无语的看着我套上这件魔法学徒长袍,眼中的神色更加了然。 一旁的丹尼斯则是没心没肺地在一旁啧啧惊叹:“喂,吉嘉,这种老古董级别的学徒长袍你还留着呢啊!” “穿了三年多,也算是有感情了!”我嘿嘿一笑,不以为意地说。 …… 走在学院广场的岩石甬路上,诺亚和丹尼斯都对平易近人的赢黎有了更多的好感,不过苏依旧是不愿意跟陌生人讲话,只有我和赢黎问她问题的时候,她才会回答,她那腼腆与害羞的性格,与站在竞技场上的她,有着很大的差距,这也是让诺亚惊叹的地方。 我心说:诺亚,若是你看到苏转变成‘暗影之体’时候的样子,也许就不会对苏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了吧。 似乎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人再说:“……看那个女孩儿,竟然是一位见习祭司。” 他身边的同伴双手在身体前面夸张的比划着说:“我第一次感觉,有祭司在身边一起战斗,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儿!” “那可是未来能够成为祭司的人,神庙那边可不会轻易让祭司们踏出神庙的大门……神庙里的制度可是很严苛的。”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继续说道。 “……有点想不明白,明显是杂乱无章的打法,竟然莫名其妙赢取了胜利,也许明天我们可以在课堂上,可以跟导师论述一下‘竞技场战术’的问题。”另一位鼻梁上带着一副眼镜的瘦弱魔法师,用手扯着自己柔软的头发,带着一丝疑问说道。 那位双手不停比划着的魔法师一把将他的肩膀搂住,很是赞同地说道:“嘿,你的提议站不错……” 几位结伴而行的魔法师们,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我们的这场战斗,他们走在前面,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几个人就跟在他们的身后,一直到走出了生态园,那几位魔法师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处向左转,才算是与我们分道扬镳,他们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们就跟在他们的身后,也许他们对于我们的出现,原本就无所谓…… 我们几个在这个岔路口,向右穿过魔法学院右侧的东实验楼,转过学院里面最古老的钟楼,从那边的侧门钻出去,进入皇家魔法学院的东街,这里的一整条大街都非常的热闹,街上餐馆林立,也有许多魔法商铺。 在皇家魔法学院东门外,当诺亚和丹尼斯看到站在门口等着我们的海伦娜,目光都显得有些呆滞,被她那绝美的容貌搞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海伦娜穿着一身精致的水晶刺尾狮皮轻甲,站在学院门口频频引来过路行人的目光,不过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些目光,丝毫不以为意,静静地如一株海棠花一样俏立在学院门口,一脸生人勿进的清冷。 直到看见我和赢黎、苏出现在学院门口,海伦娜的脸上才绽放出美丽的笑容,这一刻,她的脸变得生动起来,不过看见我一幅灰头土脸的样子,尤其是乱糟糟的头发,经过‘火球术’的烧燎之下,已经是所剩不多,浑身又被烟熏火燎得黑漆漆的,穿着一件破旧的学徒式魔法长袍,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惹得海伦娜掩口忍不住想笑。 想起了前天初到帝都,在初级魔法学院探望赢黎的时候,就因为身上的衣着,被那里的魔法学徒们鄙视。却没想到今天再见面的时候,那件唯一看起来算是有一点点体面的奉献套装也毁掉了,这让等在外面的海伦娜一时间笑得花枝乱颤。 见我手中还拿着那件丢在垃圾堆里,也不会有人问津的奉献魔法套装,海伦娜先是显得有些惊讶,然后有所领悟的深深看我一眼,伸手将这件烧得黑漆漆的长袍接在手中,转头看了赢黎一眼,才说:“我们家有专门裁剪魔法长袍的裁缝铺子,这套衣服也许还能修补好,要不我把这件套装拿过去补一补?” 赢黎却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说:“就这样留着当纪念也好,若干年以后,看到这套衣服的时候,就能让我记起苏第一次战斗的样子。” 随后,海伦娜便将这件破烂的魔法长袍收起来,又好奇地问我们战斗经过,最后叹了一口气,抱怨自己竟然没有进入到魔法学院里面,亲眼看一看那场战斗。 丹尼斯的表现已经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那种洒脱,没有了作为炼金术士的那种自信,总会在一旁不知不觉间偷看海伦娜,就像是一位羞涩而腼腆的性格内向的宅男,当海伦娜的目光与之对视的时候,他反而飞快的避开她的眼神,一幅对海伦娜生出了强烈好感,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束手束脚的样子。 静观诺亚,这家伙显然已经从最初一刻的呆滞神态下,恢复了过来,这时候反而是略有所思的不停暗自打量着赢黎,似乎对赢黎的身份有些想法,显然诺亚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像是赢黎这样的女孩子,身边能够跟随着一位拥有祭司职业的女伴和一位绝色美人的女伴,不用说,也能够显出她身份不俗了。 不过诺亚倒也没有纠结于此,在诺亚的强烈要求之下,走进了他推荐的一家叫做‘三只熊’魔法商铺,里买了一件橘色的米索莉外衣。 中午吃饭的时间,原本计划和赢黎单独约会,没想到弄成了一次聚餐,不过赢黎依旧显得很开心。 餐馆里的海鲜烩饭和甜品都非常棒,据诺亚说:皇家魔法学院附近最有名气的餐馆都挤在这条街上,这家餐馆招牌就是海鲜烩饭。 我们几人坐在餐桌前,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大盘子烩饭,苏安静的坐在一旁埋头吃饭,而我们则是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 这时候餐馆里的人并不太多。 “我敢打赌,朋友们,用不了明天,我们会在皇家魔法学院变得很出名,一定有很多社团争抢着邀请我们加入!” 56.三大魔法社团 随着时间一点点向前推移,餐馆里已经挤满了前来吃饭的学生们,逐渐的变得喧闹起来,大街之上人头攒动,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些捣蛋鬼们边走边嬉戏笑闹,也有捧着本魔法书边走边看的书呆子被挤得随着人流被迫向前推进,我甚至有种错觉,他们在人潮中,唿吸都会变得很艰难,这个时候,往往是那些身体强壮的骑士们,在人群中会显得备受关注。 23us.com 我看到一位浑身穿着金属铠甲的年轻骑士,强壮的身躯如同磐石一样,在人潮的冲击下一动不动,按照自己掌控的的节奏在街上缓行,显然这也是一位很有性格的年轻人。 穿梭在人群中,会有结伴而行的女孩子献上大胆而**的眼神,这里是帝都高等学府的聚集地,这里聚集着帝都里最年轻的精英们,这里到处都充满了活力,充满了勃勃生机,在春意盎然的季节里,可以看到红木槿花已经在枝头悄然绽放。 透过餐馆的玻璃窗向街上看去,原本在一刻钟之前还显得很清冷的街上,已经有变得十分拥挤,午休的时间,学生们从各个学院里搭帮结伙地走出来,很多人都会选择在这里改善一下伙食,整条街上的餐馆汇聚了格林帝国各地风格不同的餐馆,这条街汇聚了皇家魔法学院、帝国骑士学院和十字军剑士高等学府这三座高等学府众多的年轻学生们。 在开学季之后,往往到了正午的时候,整条街都会变得十分的热闹。 …… 天空中的阴云已经出现了白色的斑点,一道道光束透过云层的缝隙,从空中照射下来,那座漂浮在空中的王城也隐于这片云层之上,只有浮空城池底部反向生成的山峦,在云雾之中时隐时现。 我有些好奇地问赢黎:“那王城的上面也会像我们这里一样,经常下雨吗?” 赢黎摇了摇头,扫了我一眼,她将手中的勺子放下来,微微的抿了一口果汁,将自己口中咀嚼的食物咽下去,整个动作自然而且十分优雅,我并未觉得她的动作有任何特别之处,但是看起来就会觉得十分舒服,即使她不穿那些华丽的宫廷服饰,头上没有任何装饰头冠,胸前没有任何的贵族徽章,周围的人也会一眼辨认出她一定是位贵族小姐。 “不会经常下吧,偶尔会有,有时候王城上会出现一道七彩的虹,据说是那里的园丁们在给王城上的名贵植物浇水,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呢!”赢黎脸蛋上浮现出迷人的酒窝,她脸上隐含着一丝的笑意,却是俏皮地向我眨眨眼睛。 我忽然觉得她好像变得漂亮了许多,原本有些胖嘟嘟很有肉感的地方,都已经因为身体变得苗条而消失了,反而是该丰满的地方更显得挺拔丰硕,而纤细的腰肢急剧收拢,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极为挺拔,她的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束着一条金丝发带,这是她头上唯一的装饰,但却比任何一个精美的头冠都更加凸显她那种娴静的贵族气质。 就连一旁原本要抬头跟我说话的诺亚,看到赢黎这个样子,也是有些发呆。 片刻之后,才觉察在我面前这样盯着赢黎看,属实有些失礼,于是才对我说道:“我敢打赌,朋友们,用不了明天,我们会在皇家魔法学院变得很出名,一定有很多社团争抢着邀请我们加入!” 丹尼斯来至于萨尔塔行省,那里是帝国西部的内陆省份,平时很难吃到海鲜类的食物,所以他此刻正在埋头对付着面前的海鲜烩饭,吃得很是酣畅淋漓,这种豪放的吃法频频吸引着海伦娜的目光,反而让丹尼斯觉得这样做很男人,也许帝都的女孩子,就是很喜欢豪放型的,于是更是大口地向嘴里塞着食物。 听见诺亚说起刚刚的战斗,会让我们几个在皇家魔法学院有一定的名气,耳朵就竖了起来,对诺亚说:“诺亚,咱们不是已经约定好,一起加入‘剑与玫瑰社团’的吗?” “话是这样,没错,但是丹尼斯,你不是专注于炼金学吗?学习最基本的魔法草药学,对你还有任何帮助吗?”诺亚脸上露出微笑,并向坐在对面的丹尼斯问道。 丹尼斯老脸一红,嘿嘿干笑了一声说:“还是有帮助的,有帮助……嗯!” 丹尼斯最后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语气,然后又接着说:“前年的时候,我读过一份帝都皇家魔法学院的琪格导师发表在格林都市报上面的一篇论文,上面阐述关于的一些最基本魔法草药的隐藏特性,那时候,我的导师帕梅拉胡德就对我说:琪格导师在魔法药剂学方面另辟蹊径,她终将会带领我们见识到魔法草药的另一个层面,那些正是我们这些传统魔法药剂师无法发掘的地方,我们这些遵循传统的学者思维方式已经被禁锢在特定的区域,眼中所看到地东西也会有所偏颇,反而不如这些新一辈的年轻人看得透彻。” 丹尼斯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他的导师说话的样子,竟是十分的形象。 炼金术士这一职业是在魔法药剂学之上,更生层次的职业。它不仅仅涉及到一些魔法草药的知识,还要了解大多数魔法矿石特性,这样才能够运用从魔法草药里的精炼出来的辅助药剂将矿石粉里面的魔法金属置换出来,或者是将一些魔法金属转换成为更加稀有的魔法金属,因此,炼金术又有一个很高端的名称:点石成金。 其实这么说也不为过,但是要知道点石成金的过程中,所用到的辅助药剂将会远远地超过黄金的价值,那些平民们偏偏不关注过程,毕竟只有金灿灿的金币,在他们心中才算是硬通货。 听到丹尼斯这样说,我才在心底重新的审视了一下丹尼斯,这位原本看似平平无奇的土系魔法师,果然还是有属于自己的特长,我不能因为他的一些小毛病,而去轻视他。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缺点,但是能够走进格林帝国这座最高等魔法学府的魔法师,就一定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专长。 诺亚显然也是被丹尼斯着一番话语彻底颠覆了,兴奋地对丹尼斯说:“我听你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加入‘剑与玫瑰’社团,嗯,这事儿我来想办法,也许我应该去打听一下这个社团团长的喜好!” “别枉费心机了,剑与玫瑰社是我们学院最难进的三大社团之一,想要加入这个社团,需要经最严苛的审查,而且每年的通过率绝对不会高于百分之五,不过总算好过于那个入社难度排名第一,只有龙法师才能加入的龙社强些,也比空间系魔法师才能加入的星空学社要容易进一些。还是现实一点的好,要不要加入我们水系魔法社?”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们身边响起。 我抬头看过去,才发现弗农.卡扎莱亚斯学长端着自己的餐盘站在一旁,这时候餐馆里已经挤满了前来就餐的学生,反而是我们这张餐桌处于餐厅的角落,略显清净些,诺亚连忙挪出一个空位,并让一旁的服务生拿过来一张椅子,弗农学长也没有和我们客气,直接加入到我们中间来。 “我是火系魔法师,加入水系魔法社团对我没有任何帮助,不过吉嘉和丹尼斯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哦!”诺亚直接举手表态说道。 丹尼斯看起来也是对此毫无兴趣,只是闷声说了一句:“那我还不如加入一个研究炼金术的社团呢!” 听到他们两个这么说,弗农学长也是毫不在意,哈哈一笑说:“那就随你们好了,不过,吉嘉有没有加入我们社团的想法?”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这已经是弗农学长第二次找我谈这事儿了,看来我至少应该向他透露一下我的心中所想,其实我更希望能够在皇家魔法学院里的找到一个铭文学的社团,我虽然非常擅长制作魔法卷轴,但是对于魔法符文板和魔纹构装方面的知识,还是非常欠缺的,我当然是最想学习铭文学的。 不过既然琪格说希望我加入剑与玫瑰社团,恐怕这事儿很难躲过,而且我也是非常想见见卡特琳娜,据琪格说,她会在开学之初,带着剑与玫瑰社团野外练,目的地将是耶罗位面上的坦顿城,其实我认为这是琪格给她自己准备的公费旅游。 此时,听弗农学长说起剑与玫瑰社团是皇家魔法学院最难进的三大社团之一,顿时心底变得有些患得患失,想着要是申请书不被通过,要怎么面对琪格,难不成还要她给自己开后门吗?那样一来我岂不是彻底沦为吃软饭的了!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 “吉嘉,你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居然独自一个人偷偷的笑?”弗农学长拿着一把银质餐刀,飞快地将餐盘里的牛排分解,边吃边说道,不过他显然没准备让我回答,他看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赢黎,对我眨眨眼睛说:“难道你不准备为我介绍一下这三位美丽的女士?” “赢黎。”“海伦娜。”“苏。” 也不等我开口,赢黎就微笑着向弗农学长点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是海伦娜,她的声音清甜悦耳,再然后是苏,她的声音微弱而羞涩,一张小脸儿也因为跟陌生人说话,而变得红扑扑的。 弗农学长也只是客气地问:“你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那边上学?” 赢黎只是点点头,微微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弗农学长也没有过多的攀谈,而是客气地说了一句:“希望不久以后,能在皇家魔法学院见到你。” 赢黎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弗农学长对于海伦娜精美的容貌,眼中也是变得忽然一亮,不过仅仅是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对海伦娜点点头,随后却对苏不乏赞美之词,说:“原来你叫苏,你的神圣系祷言魔法很棒,我估计最近这段时间,学院里一定会刮起一阵近战魔法师搭配祭司的风潮,也许这种组合会在的学院的竞技格斗榜上,崭露头角。” 苏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却没有再说什么。 然后弗农学长热切地看了我一眼,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真没看出来,并不算如何强壮的身体,竟然拥有这样大的爆发力,说起来,吉嘉,你也算是给我们水系辅助类魔法师开辟了一条崭新的格斗之路。冰盾术+圣佑术强化自身防御,然后直接冲上去用斧子削瓜切菜一样的获取胜利,真是让人浑身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真可惜,我没能亲眼目睹刚刚竞技场上的比斗。” 弗农学长兴奋的对我说:“我都不敢想,要是被骑士学院里的那些人们看到这种战斗模式,估计你会成为骑士学院最受欢迎的魔法师!” 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水系魔法师正逐渐的被不断边缘化,很多水系魔法师越来越不受人重视,水系魔法师们的地位和影响力,也在逐年的减退,显然,同样身为水系魔法师的他,也一直在寻找着一些突破,看起来,他是听说了我们取得了胜利,才会赶过来与我们攀谈。 随后,弗农学长又详细的询问了我几个问题,尤其是我能够用身体硬抗‘火球术’,也是让弗农学长很惊讶,不过当我向他解释,自己在初级魔法学院里学习了‘抗魔术’这种被动防御型魔法,弗农学长才算释然,轻快地唿出一口气,非常高兴我能够如此坦白,于是大方地说道:“这顿饭算我的,以后我们一起见面吃饭的机会还很多,别和我客气,水系近战法师这条路我觉得很不错,关于这方面,过几日我还会找你在探讨一下,回头我也会好好的摸索摸索!” 听到弗农学长说他请客,最高兴的人要算丹尼斯,他一下子变得眉飞色舞起来,飞快地将手中的木勺子放在空盘子里,忙向一旁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先生。”那位站在一旁的服务生迅速的走过来,很有礼貌的对丹尼斯说道,他以为丹尼斯是要准备结账付款,已经将手里准备好的账单拿了出来。 丹尼斯摸了摸肚皮说道:“请再给我一份海鲜烩饭,哦,这饭确实很好吃,就是量小了一点……” 57.新.优雅之风 我和耶基斯学者坐在他那间实验室外面露台上的藤椅上讨论着关于魔纹构装的话题,在这方面,我完全就像是一张空白的魔法羊皮纸,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机会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充其量也就是了解一些魔法符文金属板的内容。 23us.com 而魔法符文金属板只是一种能够自身承载魔法能量的金属板,依靠核心部位的魔晶源源不断向魔纹法阵中输送能量,来维持魔纹法阵的运转。 魔法符文金属板相对于魔法卷轴更复杂一些,魔法卷轴是依靠魔法墨水里面蕴含的魔法能量,而符文金属板则是依靠魔晶。 另外不得不说的就是魔法卷轴是属于一次性消耗品,而魔法符文板只要法阵没有磨损得太狠,随时可以更换魔晶并持续使用的。 但是在铭文学中,制作魔纹构装则是要比魔法符文金属板更难,所涉及的知识领域更多更复杂,魔法公会只会对那些能够独立制作出初级魔法构装的魔法师颁发铭文师资格证书,所以能亲手制造出一件初级魔纹构装,是铭文师的最低标准。 当然,成为一名铭文师之后,在铭文学领域之中,铭文师可以向三个方面发展:魔法卷轴制作大师,魔法符文制作大师,魔纹构装制作大师。 整个下午,耶基斯一直在反反复复的在一张张魔法羊皮纸上拆解那些魔纹法阵中的魔法符文,他足足用了一百多张羊皮纸,将这幅‘优雅之风’的魔法符文全部拆解下来,然后套用‘魔法几何学’的公式,将这些魔法符文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都逐一的计算出来,如果是单看这些独立的魔法符文,我都在初级魔法学院的魔法符文课上学到过,可如果要我说,将它们排布在一起,会生成什么样的魔法效果,那我可不知道。 我和耶基斯学者就像是在闲谈,整个下午都是耶基斯学者在讲述,耶基斯学者依旧谈兴不减,眉飞色舞地向我描述着每一个单独的魔法符文,随后,又指着后面那些他对‘优雅之风’魔纹法阵的改造一一列出来,讲给我听。 我作为耶基斯学者的助手,所需要负责的日常工作就是代替耶基斯学者,绘制这些他平时研究出来的魔纹法阵,验证这些魔纹法阵是否只能存于图纸上。众所周知,耶基斯学者虽然拥有很强的铭文学专业知识,但是他天生手残,就连最基本的魔法能量卷轴,他都没有办法绘制。 终于知道昨天耶基斯学者为什么会抱怨他的第二十三个助手伊凡,连一幅简单至极的‘优雅之风’魔纹法阵都画不出来的原因了。这岂止是将‘优雅之风’魔纹法阵改了一点结构那么简单,耶基斯学者简直算是完全推翻了原本上‘优雅之风’的构架模式,在这些魔法符文最初的组合都完全打乱重组。 耶基斯学者对于‘优雅之风’魔纹法阵创意很新颖,如果他设计新‘优雅之风’魔纹法阵能够成功,那么将会最大程度改变这幅法阵的外形结构,可以让这幅原本方方正正的魔纹法阵变得如同束带一样狭长,虽然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外形改动,但是其实已经涉及到了魔法符文的排列顺序,而且是大范围的变更。 这些魔法符文如此无序的排列,让我一时间也会感觉到无从下手,我忽然意识到,也许我也很难成功的将这幅魔纹法阵绘制出来,而这幅魔纹法阵恰恰是耶基斯学者所设计的最新魔纹构装最基本的部分。 虽说只看了一遍,但是那些魔法符文如今已牢牢的刻印在我的精神之海中,在我脑海中按照耶基斯学者所描述的结构,在金色的海水中一点点的排列着,组成了一幅虚拟的魔纹法阵。 随后,我又将魔法教科书中的那副‘优雅之风’魔纹法阵的范例,从头到尾仔细的阅读一遍。 对此,我与耶基斯学者有些分歧,耶基斯学者认为我之前一直擅长绘制水系魔法卷轴,所以对此类风系魔纹法阵,内心世界没有形成那种固有的思维观念,这恰恰是我最大依仗,不懂得如何绘制正统的‘优雅之风’魔纹法阵,那么绘制他所创造出来的新‘优雅之风’就会更容易一些,可是我如果将那幅范本‘优雅之风’的魔纹法阵学会,也许就会被那幅经典的‘优雅之风’魔纹法阵的结构禁锢了自己创造性思维。 我皱着眉头,缓缓地将眼睛闭上,左手手肘支撑在靠椅的扶手上,用拇指按住额头,我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此时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副狭长形态的‘优雅之风’魔纹法阵,从表面看上去,这幅魔纹法阵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那些魔法符文按照耶基斯学者所设定的顺序,逐一拼接成完整的法阵。 随后这幅法阵与我眼前魔法书上的‘优雅之风’范例魔纹法阵重叠在一起,我仔细的观摩它们之间存在的差异。 站在一旁的女仆端上来一杯金苹果酒,耶基斯学者伸手接过来端在手中,另一只手解开魔法长袍衣领处的领结,微微揉按着喉结,随后喝下了一口金苹果酒,舒缓地将身体靠在木椅舒适的靠背上,长长的唿出一口气。对于耶基斯学者来说,滔滔不绝地讲述了整个下午,他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这时候女仆恰到好处地端上来一杯清淡的金苹果酒,让耶基斯的心情愉悦,他对那位女仆点了点头,那女仆眼中显出一抹欣喜之色,施礼后款款的退下。 过了不多时间,耶基斯手里酒杯中的金苹果酒还没有喝完,我已经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 “怎么样?吉嘉,对我这一番讲述,能够记住几分?”他也不等我回答,将面前方桌上那厚厚一摞羊皮纸整理好,然后推倒我的面前,又接着对我说:“我给你几天时间,你尽快熟悉这幅魔纹法阵,然后我们就正式开始绘制!” 我能感受到他迫切的心情,他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只左小腿上的皮质护腿,整个护具只有一尺多长,却是完全依照着某位战士小腿形状精心裁剪而成,从这只护腿上致密的暗缝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块上好的风蛇腹部软皮,而且皮革面料保存非常完好,整个护腿上皮面无一处暗伤。 这么一只精致的皮质径甲,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猜测价格一定不菲。 如果不是在赶往帝都旅途之中,遭遇风蛇的侵袭,恐怕我此刻也不会认识这种名贵的风系魔兽皮革。 “这是风蛇皮径甲?”借着傲慢之塔四层天穹顶上发出的暗淡光线,我仔细的看着那皮革上流动着淡淡的风系魔力,轻声向耶基斯学者问道。 耶基斯学者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讶地对我称赞道:“哦,你竟然能够认得出来,不简单。三年未见,眼界开阔很多啊!” “嘿嘿,其实您若是拿其他魔兽皮革的护具,我是未必能够认出来的,我只是恰好认得这种风蛇的皮革。”我老实的回答道。 耶基斯温和地对我说道:“好吧,今天讲述的东西确实有点太多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会一起吃个晚饭,然后我送你回学院,回去的时候,好好消化一下我讲述的这些魔法符文。” “我也许无法给你太多的时间了,在这个皮胫甲上面,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怕是那边早已经没有了耐心,弄不好,也许我这套魔纹构装的设计方案会就此夭折……”最后他轻轻地叹息一声,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的无奈,看起来耶基斯学者在魔法研究院里的处境并不算是太过乐观。 我想到之前和耶基斯闲聊,也大概的,从话音中嗅到了一丝紧迫感来。 魔法研究院对于耶基斯学者,在魔法材料的资源配比上,还是给予了非常多支持的,另外考虑到了耶基斯学者需要一个优秀的助手,也是不遗余力地在帮他寻找合适的助手,显然皇家魔法学院里的伊凡学长,就是魔法研究院近期给耶基斯学者寻找的优秀铭文师助手,不过,耶基斯依旧是表示不太满意。 频繁的更换助手,在课题研究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进展,虽然耶基斯学者的课题申请书上面洋洋洒洒近万字,充分的阐述他的魔纹构装设计理念的可行性,但实际上,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绝大多数研究院高层的那些大学者们,已经对于耶基斯失去了最初的期待,能够维持供应耶基斯学者这些魔法资源,也仅仅是因为最初的承诺罢了,中途中断的话,对于谁面子上都不好看。 显然,昨天来耶基斯学者实验室这边的那位中年魔法师,应该就是负责为耶基斯学者提供各种资源的研究院后勤部门的人,显然,他对耶基斯学者的各种挑剔,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表示出极大的不满意了。 …… 而且……我想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和赢黎、诺亚几个人在餐馆里吃饭遇见了弗农学长的情景,弗农学长私下里对我说: 吉嘉啊,虽然今天在竞技场上,你们战胜了伊凡和吉米那群人,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闯出了一定的名气,恐怕过了今天之后,整个魔法学院至少会有半数以上的魔法生们都知道你们几个人的名字。不过,事情有好的一面,也会有不好的一面,至于不太妙的就是你已经把我们学院铭文学社里的人,彻底得罪了,伊凡虽然在魔法方面并无太多的建树,但是他确实咱们学院铭文社里的副社长,并且他在升入二年级前这个冬天,已经通过了铭文师资格考试,成为了一名正式的职业铭文师,他在铭文社里有很大的话语权,总之,说起来就是一句话,加入我们水系魔法社吧。 听到弗农学长所说的那些话之后,我也是只能在心中苦笑,不过最后一句话,他又把我拉回来了。 我对弗农学长开玩笑说:也许我还能加入龙社呢! 一旁的丹尼斯就趁机问:学长,龙社里面的魔法师,真的可以召唤出巨龙来么? 就听弗农学长嘿嘿一笑说:想什么,真要是能召唤巨龙,还能在这上学么?所谓龙社,就是一些拥有龙之血脉的魔法师,当然,不排除这些龙血魔法师们在四转之后,拥有召唤巨龙的能力…… …… “或许我们可以采用一个笨办法,来完成这幅魔纹法阵!”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至少要给耶基斯学者多一个选择,于是我转头看着耶基斯学者说道。 耶基斯的眼睛一亮,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将手里的金苹果酒放在木桌上,向我看过来,并发出“哦?”的一声。 我将那本魔法书展开,翻到了描绘着经典范例‘优雅之风’的魔纹法阵那篇书页,然后又将耶基斯的给我的那摞魔法羊皮纸最后一页,有关于耶基斯学者设计的新‘优雅之风’魔纹法阵图样展开,让两者略微的重叠,然后在很躲细节上进行对比,然后迅速地在其中找到了一些共通点,随后在羊皮纸上一一标注出来。 随后,我将耶基斯学者的那幅魔纹法阵的图样上覆盖一层半透明的油纸,这些油纸就是耶基斯学者用来拓印他那些原版手稿的专用纸,又从方桌上拿起一只石墨笔,在这张油纸最核心的位置,拓印出耶基斯学者最新设计的那副魔纹法阵最核心的一个魔法符文,随后将那个魔法符文略微向右上角挪了一个位置,再次画出一个魔法符文。 就这样,每画出几个魔法符文,就会略微的将某一个魔法符文挪动一下位置,我这样肆意的胡来,让耶基斯学者皱紧了眉头。 可是当我将最后一枚魔法符文清晰的绘制出来,油纸上竟然出现了那副经典范例‘优雅之风’魔纹法阵的大致轮廓。 明明是拓印耶基斯学者图样上的新版‘优雅之风’魔纹法阵,却因为不停地修改其中某些地方的魔法符文,最后让这幅魔纹法阵衍变成了那副经典范例。 没错!我就是凭借精神之海超强的记忆能力,将两幅魔纹法阵牢牢地记在金色海中,随后我开始在脑海中反复的拆解,寻找两幅法阵共通之处,然后在共通之处的基础上,寻找这些魔法符文究竟有何不同,然后拆解成若干步骤,一点点儿将一幅新版本的‘优雅之风’衍变成了经典范例。 此刻,耶基斯学者已经能够猜测到,我所谓的本办法究竟是什么,怔怔地站在一旁凝神苦想。 指着那张油纸上的魔纹法阵,我对目瞪口呆的耶基斯学者说:“我们可以从经典范例‘优雅之风’那副魔纹法阵开始绘制,只要绘制成功,就按照这幅个步骤,每变动一个魔法符文就绘制一张‘优雅之风’的魔纹法阵,如果绘制成功,在变动下一个魔法符文……如果失败,就寻找失败的原因……” “你准备绘制多少张这种魔法卷轴?”耶基斯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问我。 “不管画多少张魔法卷轴,直到绘制成功为止!”我看着手里油纸上的那幅‘优雅之风’魔纹法阵,缓缓地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58.套装 锋利的魔法刻笔在魔法羊皮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刻笔上的魔法墨水沿着刀笔细细的凹槽流淌到那道刻痕中,受到了我手上风系魔法力的引导,羊皮纸上多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魔法符文,这些符文连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简单的魔纹法阵,魔法刻笔停留在最后的一个魔法符文上,我轻轻地抬起笔尖,中断了风系魔法力的输送,整个魔纹法阵骤然亮起,一股轻灵之风从这幅魔纹法阵上涌出,却又在瞬间被法阵上的封印符文所镇压,完整地封印在这张魔法羊皮纸上。 23us.com 魔法卷轴上发出淡淡的风系魔法微光,映照在等在一旁的耶基斯学者的脸上,他眼角的皱纹仿佛就像是绽开的菊花,他面露赞许之色,站在我的身边连连点头,将那杯淡金色的苹果酒一饮而尽,然后啧啧地咂嘴,细细地回味着酸中带甜的果酒香味,脸颊上浮现出一种享受的笑意,不知道究竟是淡淡的酒香入喉,还是看我流畅地绘制魔纹法阵,让他感觉很享受。 ‘优雅之风’属于一级风系魔法范畴中最简单的魔法,所以整个绘制过程并不算太复杂,而我此刻在魔法羊皮纸上的所画的,正是魔法书上‘优雅之风’魔纹法阵的经典范例,这并不是很难,尤其是这本魔法书上已经详尽的列举出绘制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三十五种问题点,仅仅试了三次,我就已经成功的将这幅‘优雅之风’魔法卷轴绘制出来。 随后,和耶基斯学者又尝试开始一点点的演变这幅经典版本的魔纹法阵‘优雅之风’,按照耶基斯学者的思路一点点的将那些魔法符文挪到预定的位置,新的一轮实验开始了,不得不说,我们在开始的时候非常幸运,连续挪动了三个边缘区域的魔法符文,整个‘优雅之风’法阵依然还可以正常的运转。 “吉嘉,这的确有点不可思议!”耶基斯将第三幅改版的‘优雅之风’拿在手中,兴奋地对我说。 耶基斯学者就坐在试验台的对面,在他那一侧的桌上铺满了各种的羊皮纸,一张张羊皮纸上画着各种复杂的演算公式,用来求证的我这些改动成功的理由。这时候,我和耶基斯所采用的破题办法就是这样,找到能够变动魔纹法阵的地方,然后在变动成功之后,再用耶基斯学者丰富的理论知识,来逆推成功的理由。 显然,耶基斯很快地用‘魔法几何学’与‘魔法符文关系式’这些理论知识诠释了成功的理由。 等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唤来守候在实验室外面的女仆,才知道已经是深夜了。 “太晚了,暂时就这样吧,明天下午我们继续!”耶基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工作台上的十三卷魔法卷轴装进了封魔箱中,暂停了我们的实验。 这时候的我,魔法池中的魔法力已经再次濒临枯竭,眼中略有疲态,这时候耶基斯从一个封魔箱里拿出一瓶精神力药水递给我,我摆摆手表示不用,随后坐在试验台旁边的一个圆形垫子上,开始进入冥想状态,恢复自身的魔法力。 这已经是我第七次冥想了,对于普通的一级魔法师而言,连续七次不间断冥想,恰好是身体中精神力的临界点。 对我而言,连续七次冥想所消耗精神力并不是太大的负担,我曾经试过通宵一整夜绘制‘霜之新星’和‘冰枪术’这两种魔法卷轴,当时为了完成魔法杂货铺里的一个大型采购订单,几乎一整夜都没怎么睡,断断续续地进行了二十多次冥想,才发现精神之海中的那些精神力已经出现枯竭的状态,那时候我才理解老库鲁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的精神力至少是平常人的三倍。 我从圆形的垫子上站起来,蓝水晶石鼓图腾在我身体周围不停地旋转着,一丝丝清凉的魔法元素在空气中,像是一颗颗细小的微粒,拖着长长的尾巴,盘旋着被蓝水晶石鼓图腾吸入其中,石鼓图腾上面淡淡的元素魔法力滋润着我整个身体,让我‘回复法力’的速度快了很多。 我对耶基斯学者说:“我还可以在坚持多画两张!” “已经很晚了,收工吧,剩下的事明天再做!”略微犹豫了一下,耶基斯学者还是放弃了通宵的打算。 实验室外面的那两个女仆站在暗淡的光影角落里,她们大概想不到我的视力可以清晰的看到她们脸上浮现出的喜色。 傲慢之塔第四层里的魔法研究院此刻显得格外安静,似乎只要稍微大声说话,甚至都可以听见远处飘荡的回音,偌大的魔法研究院里,只有十几座大型的殿堂此刻才依然显得灯火通明,里面映射出的魔法光晕让整个方塔第四层里面的研究院都罩上一层暗淡的银辉。 走出傲慢之塔的时候,天空中的那些乌云已经散尽,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点缀着无数星火的夜空,那座灯火辉煌的王城就这样安静的漂浮在夜空之中,从我站立的这个角度向上望去,整座浮空王城好像距离夜空中的那轮银钩已经很近了,王城最高处的那座方尖塔顶端,恰好与夜空中的弯月重合,就好像那座方尖塔上的人只要伸伸手,就能够到天空中的弯月一样。 “对于魔法道路上的探索是无限而又漫长的,我只希望将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忘记现在这种求知之心。”耶基斯学者站起身,转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显得颇为感慨又语重心长地说。 我登上了耶基斯学者的马车,魔法篷车沿着榆林大街缓缓地向皇家魔法学院的方向驶去,那位须发花白的御者在晚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只挥动了一下长长的马鞭,那两匹古博来马就开始撒欢儿一样,在无人的街道是全速奔行。 耶基斯学者坐在我的对面,这辆魔法篷车里两个座椅之间有一张折叠方桌,此刻耶基斯已经将方桌支起来,并且拧开头顶上的镶嵌着月亮石的吊灯,银色的冷辉洒在篷车里面,耶基斯学者依旧显得很亢奋,他将几张羊皮纸铺在方桌上,眼神中射出睿智的光彩,对我说道:“再次之前,也许我走进了一片误区,认为把所有问题都想透彻,然后一蹴而成,直接设计出一幅可以使用的新图纸,毕竟‘优雅之风’不是什么复杂的魔纹法阵,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有点太过于钻牛角尖儿了。” “我不明白,如果只是想在一件装备上铭刻‘优雅之风’这个魔法技能,为什么不选择更大一些的魔法装备?”我有些疑惑地说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认为‘优雅之风’是多么有用的魔法,它仅仅是能提供‘初级敏捷’而已,如果要是追求奔跑时候的轻灵和速度,‘轻身术’似乎更有用一点。” “如果是一件简单而普通的魔纹构装,我又怎么会这样大费周章的试图去改变一个已经拥有成熟方案的初级魔法技能?”耶基斯说道,他一只手支撑在方桌上,身体向一侧倾斜,另一只手在篷车一侧的暗柜中翻找着一些卷轴。 “我可不会无聊到,仅仅是为了改变‘优雅之风’魔纹法阵的外形,而耗费这么大的精力!”耶基斯学者看了我一眼,脸上浮现出那种学者才会有的傲气,大概是觉得我的话题有点low,他就是这么一位非常骄傲的魔法师,对一些不屑于解释的话题,往往就会很直白的表明自己的观点。 不过所幸对面坐着的是我,耶基斯学者甚至拿我当成他的半个学生,所以至少还会跟我解释一下,否则他对这样的问题,应该是不屑于回答的,他将方桌上的几张魔法羊皮纸摊开,我这才发现这些羊皮纸上不再是那样‘魔法几何学’的演算公式,而是几幅精致的魔法装备,瑟银材质的全覆式魔法头盔、胸甲、护肩、护腕、腰带、护腿,以及稀有魔兽皮革为材料制成的皮质手套、皮质径甲、皮靴。几乎每一件魔法装备上,都绘制有着不同的魔纹法阵,这些魔纹构装设计得都非常的精美,我甚至认出来其中一张图纸上绘制出来的径甲,就是耶基斯学者拿出来给我看的那件风蛇皮径甲,只不过实物上没有图纸上的魔纹法阵,目前还不能说是一件魔纹构装。 越是仔细看才越发现这些图纸并不像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我竟在每件魔法装备上看到了一些组合式魔纹构装上面的魔法符文,这些魔法符文的作用,仅仅是为了能够将分开的魔法装备上面的魔法技能紧密的连接在一起,组成一个完整的魔法。这些作用于组合式魔纹构装的符文竟出现在独立的魔纹构装上面,让我越发到奇怪。 组合式魔纹构装原理的由来,也恰恰是基于一块金属符文板不能完整的诠释出某个魔法技能,采用数个魔法符文板组合在一起,诠释一个魔法技能,这样的装备就是单一的组合构装。就比如当初给特丽莎的魔宠岩石高仑制作的肩甲,就是一件组合式构装,当初只是因为我无法绘制高等级的魔纹法阵,耶基斯为了降低魔法符文板的制作等级要求,才会采取那种组合式魔纹构装。 “这些符文……”我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只不过话语说道一半时,就停下来了。 我伸手将方桌上的那些单独魔纹构装图纸,按照人体形态拼接在一起,赫然发现这些构装竟然链接得很紧密,它们居然能够组成一套非常完整的魔纹构装。 “那么……这样的话,这是一整套魔纹构装的套装?”我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耶基斯问道。 “你的眼界在这三年之中,果然是有所长进啊!”耶基斯显得很是欣慰的点点头,脸上全无刚才那种骄傲之色,然后又对我说:“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你天生就是为铭文师而生的。” 耶基斯用手指着桌上的那些图纸,对我介绍道:“这确实是一整套非常完整的用低级魔纹构装组成的套装,这里的每一件魔纹构装上都拥有着一个初级魔法,我最初是考虑用这么一整套魔纹构装提升的构装骑士的整体实力,这包括他们自身的力量、敏捷、体质、速度,以及身体魔法抗性和防御力,然后在用这些构装赋予他们一些更加实用一些的魔法技能,你看到的那件风蛇径甲,绘制‘优雅之风’的目的,就是提升的构装骑士们的敏捷属性。” 我有些惊讶的张开嘴巴看着方桌上的图纸,原来这竟然是魔纹构装里面难得一见带有完整属性的套装,难怪耶基斯学者非要将‘优雅之风’绘制在那件径甲上面,原来它竟然是套装的一部分。 “不过,话说回来,以你现在的铭刻水平来说,已经具备独立完成初级魔纹构装的能力,只要随便找一套成熟的制作方案,然后练习几次,应该可以很轻松的成功,所谓的铭文师资格证书考试,也无非就是这些而已,你现在绘制魔纹法阵的节奏,比大多数的初级铭文师还要流畅,也许你应该在闲暇的时候,去魔法公会那边试一试。”耶基斯将一摞已经沾满了灰尘羊皮纸从书柜中拿了出来,放在方桌上的时候,那些灰尘迎面扑来,搞得我们两个人灰头土脸。 我好奇地问耶基斯:“这些又是什么?” 耶基斯学者得意的笑了笑,随意的拍了拍双手上面沾着的灰尘,对我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寻找那些关于灵魂修补方面的资料,说起来,这些资料我都准备好久了,我在研究院这边的资料室里查阅了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你先带回去自己看一看,切记不要传阅出去,回头,我们在聊聊你遭遇的问题,魔法研究院这边就有两位名气很大的巫术师,不过平时即便是我们这些初级学者,想要见到他们一面,也是千难万难。” 我原本眼中流露出来的一丝希望,随着耶基斯的话语,再次变得暗淡下来。 “但如果我这次课题能够成功,也算是研究院这边还给帝**方那位大人物一个人情了,我想应该能够获得研究院里大人们的召见吧,到时候,我们可以将你的问题带过去,灵魂这方面,只有那些三转以上的老怪物们,平时才会多多少少有所涉及……”耶基斯对我说道。 坐在魔法篷车之中,看着篷车外面随着我慢慢飘行的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我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59.开学典礼 皇家魔法学院的开学典礼,竟然是在学院的大食堂中以集体会餐的形式举行的,这座大食堂位于图书馆的西侧,这个如同数个三角形拼接而成的奇怪建筑色调非常的单一,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整个大食堂采光设计的非常好,屋顶上数十个玻璃窗可以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整个食堂的就餐大厅在白天的时候很是宽敞明亮,在靠近北墙的一侧,搭建着一个巨大的舞台,如今舞台上的那个大幕已经被人拉开,上面摆着一排桌椅,已经有一些魔法导师坐在上面,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低声聊天。 23us.com 大食堂中一共有四排将近百米长的木质餐桌,这些餐桌多是经过一些粗犷的修饰,在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刀噼斧砍的痕迹,这样大型的长条形木质餐桌可以容纳四五百人同时就餐,单单这样的条形长桌,在学院食堂里的并列摆放了整整四排,每排餐桌上坐着一个年部。皇家魔法学院一共分为四个年部,一年级至四年级,每个年部的具体人数绝不会超过三百人,另外魔法教职人员的总数也只有不到二百人。 这四排摆放整齐的餐桌两侧已经坐满了学生,整个会场里的气氛也显得十分热烈,平时难得一见的喜欢整年都躲在实验室中的书呆子们,这时候也会从实验楼里面走出来,他们通常都会显得很沉闷,不愿意与旁人交流,他们在人群中很特别,会显得非常不合群,并且沉默寡言的,带着一副瓶底后的眼睛,安静的坐在一边儿,剩下的那些学生们都纷纷聚在一起,都是在与身边的好友们聊天。 魔法学院高年级的学生们来得很齐,因为他们知道每一届的开学典礼,学院方都会准备一些珍贵的食物,在这些食物中,往往还会有一道主菜。 据说只有在学院的开学典礼上,学院大食堂才会无限量供应烤陆行鸟腿肉,这种体型巨大如鸵鸟一样的初级魔兽,味道非常鲜美,经常品尝这种陆行鸟肉,可以提升自身敏捷属性。虽说这些初级魔兽的鲜肉,仅仅是提升敏捷属性,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很珍贵的肉食了,毕竟是魔兽的鲜肉,经常吃可以改变自身体质。 丹尼斯对此显得格外感兴趣,这家伙简直天生就是个吃货,不过据他自己讲,在萨尔塔省魔法学院上学的时候,为了能够狩猎到一两只魔兽打牙祭,在学院里,他经常会组织一些同学组成一支练小队,在紫青山脉最西面的山地中,狩猎一些低级魔兽。只要是看上去还不错的魔兽,丹尼斯都愿意尝一尝,包括又酸又硬的风狼肉。 …… 这座食堂可以容纳近两千人同时就餐,讽刺的是整个皇家魔法学院师生总人数还没有超过的一千五百人。 餐厅里面的服务人员从样式考究的餐车上端出一盘盘精致的食物,那种烤肉所散发出来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大厅里,丹尼斯瞪着大眼睛盯着巨大木盘里的熏制的火腿肉,吞咽着口水,低声对我和诺亚说:“我敢保证,那些火腿都是来至于剃刀沼泽里面的野猪腿肉,看看那肉的纹理,只有上品的火腿肉才会有这种的色泽。” 诺亚倒是神色淡然,目光从未在餐桌的食物上有过多的停留,显然对这些高档的魔兽类肉食不太感兴趣,反倒是正津津有味的偷偷打量着相邻那排的二年级学部里的一位学姐,那位学姐相貌虽然比不上琪格和海伦娜,但是却也可以称得上一位美女,另外身材和气质都俱佳,和几位友人坐在长凳上聊天,一颦一笑都是格外的有着迷人的韵味。 “这种陆行鸟肉,味道算是不错的了,但是对我来说,还比不上一块儿火蜥蜴的颈肉有用!”诺亚直爽地说道。 这时候,那位学姐似有所感地转头望过来,诺亚却像是一位没胆鬼一样,避开了那位学姐的眼神,搞得我此刻的目光正巧与那位学姐对视了十几秒,停顿了十几秒的时间里,我们谁都没有避让,惹得那位学姐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她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我只好对她憨笑一下,随即转过头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餐桌上,看着那些比手臂还要粗壮的鸡腿儿,心想这么大的鸡腿,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吃的完。 随后我打量起身边的这些同学们,我细心地查了一下人数,竟有一百五十多位,他们彼此也都是非常的好奇,心底带着一丝的戒备相互试探着对方的基本信息。一想到将来的求学之路,居然还能有这么多同学一路相伴,心里一时间,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格林帝国诸多行省,大概只有站在最顶端的那些佼佼者才可能得到一张的皇家魔法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原本在各个初级魔法学院之中流传着一个消息,那就是每年皇家魔法学院每年只开设一个魔法班级,如今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按照现在餐桌上的新生人数足可以支撑起三个魔法班级。显然其他的新生也在向周围的环境不停地打量,熟悉这里陌生的环境。 当大家陆续都坐下来,餐厅也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大家将目光纷纷聚集在靠近餐厅北部墙壁位置的舞台上,皇家魔法学院教导主任弗里曼带着一众魔法导师站在半米高的台子上,面带微笑看着新生们陆续从各个大门进场。 我和诺亚、丹尼斯混在新生队伍里,一边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这座巴洛克风格的食堂,一边与周围其他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教导主任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就像是一位吸血鬼式地老牌贵族,他细长的双腿并拢,身体笔直地站在舞台上,单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地咳嗽一声,然后高高的举起另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示意大家安静。 四排百米长的靛辰木餐桌上的直径近一米的木质托盘中,摆满了烤陆行鸟大腿,熏制的火腿肉堆得像小山一样、色泽金黄的炸鱼表面刷着一层褐色的酱汁,鲜美的牛肉土豆汤还在汤锅里汩汩的冒着气泡,主食可以吃面条或者是白面包,每人限量供应两杯金苹果酒。 餐桌上所有学生都向舞台上望去,停止了议论,整个大食堂的餐厅变得安静了下来,从上面只能看到餐桌两旁黑压压的人头。 随后这位教导主任开始了一通长篇大论,大概意思是说:想要从皇家魔法学院顺利的毕业,我们这些魔法师学生们必须在四年间修完足够学分,否则将无法毕业,所以在皇家魔法学院,除了那些必须学习的主修课之外,还需要搭配学习很多种选修课,如若不然,在这四年之中,只学习那几门主要的必修课程,导致学分不够的话,那么是一样无法顺利的毕业的。 接着,这位教导主任弗里曼又逐一的介绍了坐在舞台两侧的魔法导师,二十多位魔法导师逐一介绍完毕,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一身月白**法长袍,冷冷地坐在长桌的后面,我望向她的时候,她似有所觉转头瞥了我一眼,嘴角浮现出一道弯弯的弧线…… 60.开学典礼(下) 餐桌上的学生们都安静的听教导主任弗里曼在台上的演讲。 23us.com弗里曼先生将台上的一众魔法导师们逐一介绍一遍,他用简洁的话语概述了诸位魔法导师们的特点与偏好。 他是这样描述魔法草药学导师狄更斯夫人的:她喜爱植物,同样喜欢种植各种魔法草药,她甚至将自己的家搬到生态园里,如果你们有幸选了她的草药学课程,我相信你们大半的课程将会在药园里度过,也许还能亲手种植一些有趣的魔法植物。 对于魔法符文导师梅尔维尔的描述则是:有时候你不得不去面对那些生涩难懂的符文,因为这是一名魔法师需要掌握的最基本的知识,而这些生涩难懂的符文,在他的笔下就像是一节节美妙的音符,在他的手指间可以弹奏出最美妙的旋律。 对于魔法药剂学导师琪格的描述则是:一名比精灵还要美上三分的天才学者,针对最初级的魔法草药,都拥有最独特的见解,她开创了新一代魔法墨水的配制表,她被誉为皇家魔法学院最年轻的魔法新星…… 我们新生这边即便餐桌上摆着各种美味,也没有人品尝一下,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的教导主任的演讲,不得不说弗里曼先生所讲述的那些学院的条例和规则,对我们还是非常有帮助的,最起码让我们知道,在学院里做一些什么样的事,有可能受到处罚。 当然,学院对于我们这些已经有了贵族身份的魔法师,有些条例还是很宽松的,在学院里,所有人可以充分的享受自由,有些科目,即使不上也没关系,但是想要顺利的毕业,那就必须在四年的时间里修满足够的学分。 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耶基斯学者给我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整齐的文字,偶尔还有示意简图,这种手札式的资料每分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更显珍贵。 一位肤色白净,颧骨上长着一些浅粉色雀斑的年轻姑娘就坐在我的对面,一直在好奇的打量着我,她矜持地像是一位淑女,但眼睛却总是飘向我的那张羊皮纸。她头上编着长长的麻花辫,穿着一身的乳白色知识长袍,这种白色的魔法长袍,似乎在帝都很受欢迎,据说知识法袍在施法时候可以略微提升魔法技能的威力,但是效果一般。 比起这种知识法袍,或者米索莉长袍,说起来我更喜欢奉献法袍,这种法袍可以略微提升一级以下魔法的施法速度。 当时在魔法商店选择到底要买那种魔法长袍的时候,诺亚对我说:奉献法袍的物理防御力和魔法防御力都是非常的差,而且的只能针对一级以下的魔法才提升施法速度,收益比太小,远不如米索莉魔法外衣实用,而卡勒米安法袍太贵了,对于一位新晋的魔法师来说,完全感受不到卡勒米安法袍的奇妙之处,之前就常听莫拉雅抱怨自己的卡勒米安长袍并不实用,现如今我又怎会走她的老路。 所以当诺亚力荐那间魔法商店里的米索莉魔法外衣,我便没有太多犹豫的买了下来,这件淡黄色地法衣穿在身上会感觉很舒适,只是我没想到新生中穿这种法衣的同学,竟连三分之一的人数都没有达到,在开学典礼上,反而频频惹来一些女生们的目光。 现在想一想,我未免有了一些感慨,几天前的时候,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门口看到学院里那些魔法学徒们几乎很少有穿奉献法袍的,想来这里毕竟是帝都啊,这里汇聚着诸多达官显贵,仅是小小的初级魔法学院,就是帝都富庶程度的一个缩影。 至于诺亚给我的那几块魔晶,当天晚上的时候,敲开他寝室的门直接还他了,起初他还以为我会因此手头拮据,不过当他看到我的口袋里果然如我所说的那样,有满满一口袋魔晶,才惊讶得瞪大眼睛,用手指着我说:“原来我父亲告诫我的那些话都是真的,真正的土豪们一般都喜欢紧紧捂着钱袋子装平凡人。吉嘉,你隐藏得太深了!” 我对诺亚解释说我住在一个偏僻的边境小城埃尔城,那里最好的法袍也是只是知识外衣,就是想买些高级货那也是买不到的。 记得我还对诺亚说了一句话:“在我们埃尔城,有时候展现出一副很有钱的样子,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当时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想到的是齐默尔曼伯爵,这位在北境史洛伊特省拥有最大酒庄的贵族,其实就是葬送在自己堆积的黄金坟墓之中,或许假如他不曾拥有那么大的产业,也许就无需固执地留守于庄园之中,也许就会避开那场杀戮,而现在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成了泡影,甚至包括他的生命。 至今,在辛柳谷地底洞穴之中,还窖藏着将近六万桶金苹果酒。说起来有些惭愧,这些齐默尔曼庄园里的金苹果酒,目前最主要的用途就是向那些地精们换取魔法赤铜矿石,只不过每兑换出去一桶金苹果酒,我都会在秋季,在埃尔城的一些小酒庄里,购买相应的数量放在那些垒成墙壁一样的酒桶堆里,这些小酒庄的酒味道并不差,差得仅仅是相应的年份。 每年我向那些地精们兑换出去的金苹果酒仅仅是百桶之数,若是等地底洞穴中六万桶藏酒全部轮换一遍,等到我用那些小酒庄里购买出来的金苹果酒兑换魔法赤铜的时候,也许这些酒都已经成为了百年陈酿了。 我这样做的目的,其实也是在想,如果将来有一天,安忽然向我问起了这六万桶金苹果酒,也许在他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的时候,我应该找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些原本属于安的统统都还给他,而现在,这些窖藏的金苹果酒,每年都能够给我带来巨大的收益,谁会想到,地底洞穴里的那些地精们竟然嗜酒如命。 诺亚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似乎很享受那些投在他身上的目光,诺亚抿着嘴,很随意的凑在耳边说:“也许有时候,有钱其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有点哭笑不得,又没有什么词语来辩解,想来,这几天诺亚一直在纠结这句话。 那位脸上长着淡淡粉色雀斑的女孩子迎上我的目光,她拥有着一双清澈如同蔚蓝湖水一样美丽的眼睛,皮肤也是炫目的白,这让她的嘴唇红得更加娇艳欲滴,她像一只充满了好奇心的波斯猫一样,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过来,不过她却很警惕诺亚,似乎并不愿意跟他说话,一直等到诺亚转过身跟丹尼斯凑在一起的时候,那女孩才对我含蓄地笑了笑,然后才问:“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没什么,他在想我夸耀自己的眼光很好,但我并不这么觉得!”我耸了耸肩膀,这时候,魔法导师的自我介绍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场面开始陆续变得失控,下面说话的声音像是海潮一样,一波一波向台上涌来。 教导主任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伸手用一根短小的魔杖在空中画出一个简短的圆圈,里面的那个魔法符文已经简单到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只不过一下子在空中出现了一队透明的大手,勐地在空中‘啪啪啪’连续拍了三下,清澈而巨大的拍手声让场上每一位都警醒过来,闲聊的学生们也纷纷把嘴闭上。 那女孩反而是抿嘴一笑,对我轻声问道:“嗨,你叫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很糯,不是看她的口型,很难能分辨出她在说什么。 “吉嘉,你呢?”我问她。 发现我有一点腼腆,她反而倒是显得很健谈,直接爽快地说:“雪丽.纽曼,来至于贝纳省。嗨,你好,吉嘉,你在看什么,是魔法卷轴吗?” “算是手札吧,关于魔法几何学的一下入门知识,也许会对铭文学有些帮助!”我说道,为了能让雪丽看得更清楚一些,我将餐桌上的空盘子推倒一边儿,将这张羊皮纸彻底展开,露出里面细密的文字叙述,偶有几个小小的图形,倒是显得这手札的制作者很是精细,每个文字写得都是一丝不苟。 耶基斯学者虽然在生活上马马虎虎,但是对于铭文学的基础知识,倒是记录得一丝不苟。 “我的天,魔法几何学,这门学科真的好难,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通过那次考试的,好在皇家魔法学院可以选修各种学科,不用非得学习这门知识,终于可以解脱了。”雪丽夸张的拧着眉毛吐槽说,竟然果真在不肯看这卷手札一眼。 我只是嘿嘿一笑,目光又回到羊皮纸上,我可没心情闲聊,想着明天下午应该可以将那张的‘优雅之风’最后几个魔法符文也移到预定位置,似乎在做一些小改动,就可以试着在一些风狼皮革上,试着完成这件魔纹构装试制。 这几天,我在魔法研究院耶基斯的魔法实验室中,先后绘制了至少有几百张‘优雅之风’的魔法卷轴,对于这幅魔纹法阵已经画得快要吐了,索性每次魔纹法阵与前面一幅在结构上,都能有一些不同,这也算是唯一一点挑战。 诺亚似乎也对这位女孩也不怎么感兴趣儿,坐在长凳上不安分地凑到丹尼斯的耳边窃窃私语,而丹尼斯则是眼睛一直围着餐桌上的美食,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对于丹尼斯这种吃货来说,美食的诱惑是难以抵挡的,所以听诺亚私语地时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诺亚,不过诺亚是在询问选修各种课程的问题,这是目前所有新生们都将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是大家所有人都非常关心的,周围的学生频频也加入到两个人交谈之中。 ‘高级魔法符文’‘高级古精灵语’这种必修课谈论得最为火爆,‘魔法药剂学’也因为是学院最着名的美女教师授课,而备受追捧,相对于其他的,预备报名人数就显得分散很多,每个人的想法不一,针对于学习方面就会略有不同。 高年级的学长们并没有选修学科这种令人苦恼的事,显然他们不甘心就那么老实地傻傻等着开席,他们坐在餐桌前,看起来神态显得异常轻松,就像是在参加一次聚会一样,甚至还有人飞快地捻起一颗樱桃,迅速地一口吞掉…… 有些人会不时地向新生区张望,偶尔用手指着某位漂亮的女生,与一旁的同伴挤眉弄眼地品评。有些人则是捧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埋头在餐桌前聚精会神的看,不肯错过一丝一毫宝贵的时间。有些人还会轻声地与食堂里的服务人员打招唿,要一些的草莓酱之类的东西,或者是黄油。 我在相邻的这排餐桌上,看见了伊凡和吉米,他们的距离我并不算远。吉米头上的缠着急救绷带,这时候正在和朋友闲谈,他的笑容里总是阴恻恻地,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认识伊凡的人显得很多,那些人都要过去特意和他打一声招唿,似乎他在同学之中显得很有声望,我看他的时候,他似有所觉的回望过来,此刻我已经收回目光,看向其他的地方,随后,我可以感觉到落在后背上如刀一样锋利的眼神。 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高年级的学生们大多穿着一些深色的价格昂贵的魔法长袍,有墨绿底色带有黑色暗纹的卡勒米安长袍,也有黄色带有暗金纹理的米索利长袍,这些精美的魔法长袍,每件的价格都在十几块魔晶以上,对于普通魔法师来说,一两年的积蓄也许仅仅只有几块魔晶而已,看着那些穿着昂贵法袍的学长们,有些新生露出一脸的羡慕神情。 相比这些学长来说,我这边餐桌上的新生们,穿着就要显得朴素得多,有那么一点点的土气,就像是一群从乡下来的孩子,很多同学身上穿着知识法袍,也有人穿着和我当初一样的奉献法袍的,不过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学生也穿着名贵的长袍,显然这些人都出自于家境富裕的贵族家庭,平时养尊处优习惯了,身上的魔法长袍也是顶好的。 当一串串陆行鸟腿肉刷上一层红红的烧烤酱在烤炉上不停地旋转,表皮被炭火炙烤得脆脆的,向下流淌着色泽金黄的油脂,滴在红红的炭火上,暴起一捧捧的火花和‘噼里啪啦’的声音来。 与其说这是一场开学庆典,倒不如说是迎新晚宴更贴切一些,不过这也是学院一年之中十分难得能自掏腰包请全校学生们吃一顿丰盛的晚餐,晚宴就在这种欢快的气氛中进行…… 61.火系二班 教导主任和魔法导师们并没有留在这与我们一起共进晚宴,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就陆续退场。 23us.com 导师们大概也知道,有他们在的情况下很多学生还是无法完全放开,宴会的场面一直显得不温不火气氛始终不太热烈。于是导师们从侧门穿过紧邻图书馆的那道回廊,转眼间就已经不见了,大餐厅里一位穿着精美法袍的学长,伴随着大家尽情地欢唿声,他挥动着双手大声说道:“来吧,朋友们,把我们的音乐响起来!” 几位高年级的学姐用手中的魔法棒挥洒出一片魔法之光,就像是在空中自由旋转的‘水疗术’,清脆如银铃一样的声音,随着欢快的音乐充满了整个房间,角落里的魔法钢琴自动地弹奏起来,还有竖笛的声音混在其中,旋律竟然是那么的优美。 受到那些高年级学长的鼓动,已经有人开始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甚至还有人叫嚷着:“把那些开胃用的金苹果酒全部换成又苦又香的麦芽酒,新学年的庆祝晚宴怎么可以没有麦芽酒!” 这时候,食堂这边的服务生们终于从后厨那边搬出来一支支圆滚滚的橡木酒桶,酒桶的木塞被人大力的拔出来,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出来。诺亚私下里告诉我:帝都这边的学院习惯举行各种晚宴或者是舞会,以及其他的各种丰富的社团活动,他们认为积极的参加这些聚会型活动,才能让自己迅速融入这个集体中来,才能尽快的适应这里的生活。 天穹顶上的水晶吊灯里的月亮石已经发出莹莹白光,让整个大食堂的天花板就像是夜空里的璀璨繁星闪闪发亮,仰头望去,就像是置身于星河之中。餐桌上每隔两米就放置了一盏高脚蜡台,上面插着三支洁白的蜡烛已经被点燃,每支蜡烛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那些光映照在餐桌精美的食物上,一盘盘的烤陆行鸟腿肉和被切成薄片的火腿肉分到众人的盘子里,搭配着涂抹着黄油的白面包和牛肉土豆浓汤,不禁让人食欲大开,丹尼斯就是吃货大军中的一员,他的餐盘里摞着高高一叠烤肉和火腿片,手抓着手臂粗细的面包棒,开心的笑着,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 餐桌上还放着一篮子不知名的浆果和草莓,诺亚给自己弄了一杯香浓的奶茶,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眼睛不停地在餐桌上来回扫视,过一小会儿,才将头凑到我耳边,小声对我说道:“吉嘉,我不知道咱们居然还有这么多同学,你说他们都住在哪?” “大概都平均分布在其他的宿舍里面吧!”我随口说道,眼睛却在不停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同学,心里想着也许未来这四年,我将要和他们一起度过,此时还不知道他们的脾气秉性兴趣爱好,甚至连他们最基本的名字都喊不出来,对这些年轻而陌生的面孔,我心中是充满了好奇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玻璃窗上倒映出晚宴上的光影,杯盏交错,端着美味佳肴和醇香美酒的侍者们举着木质托盘在人群中穿梭。有几位学长嘴里轻轻哼着歌谣,举着酒杯,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地扭动的身体,在一片起哄声中,走向的各自圈子中最美女孩儿的身边,将她们牵入舞池。 这时候,已经有人将大食堂最前面挪出一块儿空场,几位容貌甜美的学姐竞相被人相邀,只有圈子里最受欢迎的女生们才会被邀请跳第一支舞,往往那些邀请的男生们也是非常帅气,他们成双成对在舞池中跳舞,也算是非常的赏心悦目。 在一片欢腾的气氛中,我才算是第一次见到我们班级的生活辅导老师艾斯特小姐,她看起来很年轻,如果不是穿着一套黑色的制式服装,和佩戴着象征着教师的徽章,我很难将她想象成我们的生活辅导老师,在我的思维印象中,只有那些看起来特别古板、苛刻,不近人情、做事情教条的老女人才愿意担任这个职务。 不过,现在看起来还算不错,至少让我觉得在黑色的眼镜框下面是一张充满了热情而年轻的脸,她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年纪有些偏大的中年女性生活辅导老师,显然这两位更年期妇女看起来不是那么好打交道,阴着一张苦瓜脸,总是觉得像是别人欠她两枚金币似的。 艾斯特小姐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的名单,趁着晚宴我们这边新生人还没有走散开,借着这个机会点名、分班。 在艾斯特小姐的解释下,我们才知道了原来我们这一届新生因为人数过多,竟被分成三个班。在格林帝国民众都非常崇尚火系魔法,帝国的法师们对于火系魔法的研究遥遥领先与其他派系,所以励志成为火系魔法师的人占了大多数,只有一些自身天赋真的非常不适合成为火系魔法师的人,才会学习的其他系的魔法。 一百五十多位新同学被分成了三个班级,按照艾斯特小姐的说法,因为我们这一百五十多位魔法新生中,学习火系魔法的魔法师人数大概有九十多位,直接可以组成两个班级。她是按照学院的要求,将属于火系的魔法师尽可能的集中在两个班级里,为了让每个班级看起来人数平均,属于水系魔法师的我和另外几位比较特别一些的魔法师,被分到了火系二班。剩下的土系和风系魔法新生们则合并在一起,组成了综合一班。 丹尼斯这位土系魔法师,被分进了综合一班,而我和诺亚则成为了火系二班中的一员。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当我们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发现火系二班的这些同学,看起来家境都很不错,从身上穿的魔法长袍上就能够看出,大多数人都穿着米索莉法袍,也有些人穿着知识套装,反而是火系一班和综合一班,着装看上去差不太多。 诺亚看到我竟然和他分到了一起,显得很是兴奋,但是也有些惊讶,他悄悄对我说:“还以为你会和丹尼斯一起去综合二班。” “哦?”我不明白诺亚为什么这样说。 “你是不是也是通过什么关系,才进到皇家魔法学院的?”诺亚见我额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问号,就揽着我脖子凑在我耳边小声问。 “我的导师给我一封推荐信,然后我就来了!”我对诺亚解释说。 诺亚听了我的话,才恍然大悟对我说:“难怪你能跟我们分在一起,话说你的导师究竟是哪一位啊?一封推荐信居然能够将你送进皇家魔法学院,真是了不起啊!” “海蒂导师,我猜你一定没有听说过!她在我们埃尔城倒是很有名气。”我挠了挠头,对诺亚说道,我猜想他应该不会知道海蒂导师的名字。 诺亚苦想了一小会,最后叹了一口气,对我沮丧地说:“你猜对了!” 班级里的那些女生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佩戴一些饰品,每个人似乎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一样,高昂着细长的脖子,用雪白的下巴看别人。那些男生则是挺起高高的胸膛,三三两两的聚拢在一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却是分成了几个小圈子,我和诺亚混在其中一个圈子里,这几个人也都是跟我们住在同一宿舍楼中,只不过他们在一层,平时虽然碰过面,却没有任何的交集。 虽然诺亚没有对我说的太直白,但是我也发现了这三个班级的特别之处,好像成为火系二班的我们,是处于被遗忘的角落里。虽然看起来我们这些新生看起来比其他的两个班级显得光鲜一些,但这反而让我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接下来,三位生活辅导老师开始挑选负责的班级,给我的感觉很随便,艾斯特小姐很谦让的让那两位女老师优先选择班级,那两位中年女老师相互对望一眼,果断的选择了那两个班级,而将火系二班留给了艾斯特小姐。 实际上,这一系列步骤在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内,直接就结束了,那两位中年女老师随后对她们负责的班级,随便说几句便转身独自离开。 艾斯特小姐倒是愿意和我们多说了两句,并且细心地记录了我们每个人所在的寝室楼,最后才离开。 我看着艾斯特小姐的背影,心里对她升起了莫名的好感,我觉得她是位很不错的生活辅导老师,至少工作做得很细致。不过我将这个想法告诉给诺亚的时候,却被诺亚评定为‘思想天真’。 拿诺亚的话来讲:也许艾斯特小姐是为了当我们这些不安分的魔法生弄出一些幺蛾子的时候,她能第一时间找到我们,才会详细的记录我们的居住的地点吧! …… 晚宴进行到了最后,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这时候,学院里最有声望的学长们往往都会先走一步,这种感觉就像是某些明星走红毯,他们都是学院里的名人,自然也备受瞩目。 我和诺亚这时候就坐在大食堂外面,东侧回廊里的栏杆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一队学长们默默离开,他们偶尔会低声和同伴耳语两句,他们神情虽然显得很是自然,和说话的时候带着温和的微笑,但是从他们神态倨傲,表现出来的一系列动作也很嚣张,所经过的地方,一旁的学生们都会纷纷让路,这几位学长们径直从大食堂正门离开。 他们宛如人群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所到之处往往都会备受瞩目,他们仿佛一只就是生活在目光焦点之下。 诺亚在我的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带来的信息却让我很震惊。 于是我小声问诺亚:“你是说那些人,是龙社的成员?” “当然,他们可是皇家魔法学院里最强大的社团,一旦加入这个社团,那么就意味着你完全可以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横着走,不过前提条件所有成员是必须拥有龙之血脉才行。”诺亚尤为羡慕地说道。 看着他们在人群中,慢慢的走过来,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们脸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那种范看起来很贵族。 我也十分羡慕地说:“我听说,想要继承龙之血脉的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诺亚的目光也是紧紧跟随着龙社的那群人,然后像是在呓语一样:“那当然,咱们格林帝国这些豪门世家中,能够拥有龙之血脉强者的,那也是凤毛麟角,圣龙之血这东西绝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那些稀世奇珍通常都会被传奇强者们收入囊中,吉嘉你仔细看啊……瞧……你看到他们胸前的家族徽章没有?” 对于那些家族徽章,我了解得可真不算多,之前有深刻印象,还是因为和琪格一起乘坐马车经过湖畔大街的时候,看到那些湖畔豪宅门口竖立着一些家族的石雕徽章,但是也是十分的羡慕。 “嗯!好像都很特别,徽章的做工不错!”我这样对诺亚说道,我觉得诺亚眼中的崇拜是盲目的。 诺亚却是丝毫此感,依旧在感叹着说:“那些徽章都是老牌豪门家族的徽章,能够成为龙血法师的人,都是咱们帝国最老牌的贵族,他们应该都是那些贵族豪门的后裔,毕竟是龙血法师啊……” 我并不像诺亚那样崇拜龙社的那些学长们,所以当后面出现了一小队将面孔藏进魔法锥帽里的魔法师,我非常好奇的看过去,不明白他们大晚上的,为什么还要这样故作神秘,还要带着锥帽,将脸遮住。 “这些是星空学社的学长,如果不是开学庆典,很难能够在外面场合见到他们,他们都是空间系魔法师。”一位刚认识同班学生在我身边解释说,他的眼睛又细又长,看起来总觉得他像是在笑。 他和我住在同一个宿舍楼,我和诺亚就加入到他们的小圈子里,只是一顿饭,就已经让我们变熟悉了。 “三大社团的星空学社啊,要是能进入星空学社就好了,不过就算是没办法进入龙社和星空社团,要是能进入剑与玫瑰社也是很好的啊!……”他身边的另一位同学感叹着说道。 62.露西娅 “我现在不论你们曾经获得过那些非凡的荣耀,或许在你们原本的初级魔法学院里,你是那儿的王,但是你们现在这一刻必须要清楚的知道,你们已经走进了皇家魔法学院的神圣殿堂,这里将会是你们的新起点,是的,能够坐在这儿里的每一位成员都是来自帝国各省的魔法精英。 23us.com可是在这儿,坐在你们身边的这些同学们,他们每一位身上的魔法天赋都不会比你差,你们已经没有了在初级魔法学院里面的那种优越感,所以在这儿,请收起你们心中那颗骄傲之心,我希望你们能够真正的静下心来学习魔法。” 讲台上的比利导师的挥舞着手中的法杖,在前面的大黑板上写出一行词组‘魔法精英’,法杖在木质黑板上摩擦发出一种沉闷刺耳的声音,让人感觉到浑身的骨头节都在跟随这刺耳的声音共鸣、战栗。 台下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难受的表情,我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原本觉得这些开场白很无聊,让我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可能很多同学此时都有这种感受吧,可是着糟糕地刺耳声音,完全把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这让我有种很诡异的感觉,昂贵的紫衫木法杖与靛辰木黑板两者之间原本应该无法发出那种刺耳的声音,但是那声音偏偏就如此突兀地响起,让教室里的每个人都茫然抬头看向比利导师,他那消瘦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来,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 “看……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只要它可以发挥一点点不可思议的神奇效果,让我们感觉到难以解释,都可以将它们视为魔法的力量,而在这里,格林帝国最高等的魔法学府,皇家魔法学院,我将会带着你们去分解那些奇妙的魔法符文,那些让人头痛的魔法公式,我们需要将它们一点点的揉碎了,掰开,从里面捡出腐朽的、没用的、重复的,将里面的精华刻印在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里。”比利导师那双如鹰隼一样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座位上每个人,当他的目光在我脸前划过的时候,就像是有一道闪电在我的精神之海中炸响。 比利导师收回了目光转过身去,像是在看着黑板,又像是在平息自己内心的怒气,没有他的目光注视,班级里紧张的气氛稍显缓和一些。就在我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比利导师又勐地转身,眼睛眯成一条窄缝,里面释放出轻蔑的目光来,然后撇着嘴对我们说:“哦!这里是火系二班,难怪会让我在第一节课就对你们有一种无可救药的感觉。” 他接着说道:“你们这里有些人中,有一部分是来至各地的魔法精英,当然也有一些人是凭借家族余荫才能够来到这里,也有些人则是拥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特长,或者还有一些人是凭着一份份拥有神秘力量的推荐信,所以你们这个班的整体实力,在这三个班级里应该算是最差的,也许综合实力要更差一些,最起码火系一班和综合一班里面没有这么多拖油瓶,或许你们现在头脑中并没有形成最初的班级荣誉感,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不论你们是为了心底的自尊也好,为了家族的荣耀也好,或者是为了争强好胜之心也好,至少不要被他们那些两个班级的学生落得太远。” 比利导师脸色发青,黑板上的那副魔纹法阵刚刚画了几条的魔纹线,如今被‘魔法精英’一排词组打断,就像是黑板上信笔涂鸦在上面的几条凌乱线条。这是在讲授‘魔纹法阵’的课上,大家谁也没有想到,这位负责魔纹课的年轻导师会忽然间发火,可惜这是一门必修课,而不是一门选修课,要不然我真有一种想要换导师的冲动,比利导师这顿火,发得委实有些无厘头了一点。 他额头上的青筋挑起,一只手掌狠狠地撑在讲台上,站在黑板前面拉着一张长脸狠狠地瞪着我们班级里的所有人。 不知道其他人内心之中,究竟有什么样的感受,但是比利导师的那些话,确实让我听得挺不是滋味的。 没想到一不小心,我反而成为了班级里的拖油瓶,一封莫名其妙的推荐信,让今年原本准备上初级魔法学院四年级的我,一下子凭空跃了一级,成为了皇家魔法学院的新生,我也曾在私下里和诺亚偷偷的了解过,能够凭借自身实力在数百名同期魔法师中脱颖而出的那些牛人们,自身的等级一般都至少是二级魔法师以上,像我这种刚刚成功晋级成为一级魔法师的人,实际上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诺亚这时候坐在我的旁边,脸色也是显得不那么好看,虽然他一直没说,但是我觉得他应该算是凭借家族力量,进入皇家魔法学院就学的那群豪门贵族子弟其中的一员吧。 面对着第一节课就在课堂上对我们咆哮比利导师,显然他的怒火在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一下子像是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我猜他应该是一位火系魔法师,不然脾气不会这样的暴躁,看着他胸前银色的魔法徽章,徽章上面的已经刻满了九颗星,这就意味着他是位一转十九级的中阶魔法师,我猜他一定是半只脚踏进了二转魔法师的序列,目前正饱受元素之体的折磨,才会在如此易怒,无法压制心内的情绪。 其实让比利导师狂暴的原因是班级里很多人在第一堂课不够专心,有些同学求学之心还没有完全沉淀下来,在课堂上像是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也有人很随便的在私底下说话,或者是直接低着头翻阅自己手中的一些魔法书籍,没能对这节魔纹课给予足够的重视,这才是比利导师发火的原因。 原本想要向窗外看看,放松一下心情透口气,却发现眼前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那位脸上有些雀斑的金发姑娘居然也跟我在同一个班级,也许是昨天开学庆典之后分班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她,她就坐在倒数第二排座位靠近窗边的位置,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的白,从侧面看她脸部的轮廓,眼睫毛向上翘起又弯又长,鼻梁笔直挺拔,厚实性感的嘴唇有着很诱人的弧线,她安静地坐在那里,虽然容貌并不能打出十分,但是也算是我们班级里最出色的几位女生之一了,尤其是她身高碾压了班级里一大半儿的男生,身上穿着一件束腰的法袍,将她的腰肢映衬得非常纤细,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水仙花。 她是美丽的贝纳女孩儿,雪丽.纽曼。 不得不说,这是一堂很糟糕的魔纹法阵课,虽然这并不会影响到我一整天的心情,但是当这节大课结束的钟声响起,我坐在座位上也是轻轻地唿出一口气,看着黑板上写得几乎要飞起的板书,我都不知道究竟值不值得做课堂笔记。 那位脸色很差的比利导师夹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另一只手握着紫衫木法杖,气唿唿踏出了教室大门。 教室里紧张压抑的气氛才算是缓和了下来,诺亚坐在我身旁皱起眉头抱怨着说道:“究竟搞什么嘛,脾气这么臭居然也能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当导师,我可不觉得他的魔纹课有多么出色,还不是在黑板上随便的写了一些废话,这些东西魔法书上都有讲到啊,哪里还用他说?他应该说一些我们不懂的知识点啊!” 我将脸贴在光滑的桌面上,桌面上的清漆已经被磨没了,露出原本的木料来,嗅着上面散发微微苦涩的木料味道,对诺亚说道:“别再抱怨了,第一节课,不会这么快就开始讲新的知识点的,喂,你昨天晚上打听剑与魔法社团的事儿,到底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提起这个,诺亚显得更是沮丧,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剑与魔法社团现在忽然一跃成为学院里排行第三位的社团,据说每年的社团活动都搞得非常的棒,而且社团里面的美女如云,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加入进去,听说今年还要提升一些申请入社的门槛。毕竟龙社和星空社团招收社员的条件太苛刻了,很多人退而求其次,都纷纷的选择了剑与魔法社团。” “怎么会这样……”听了诺亚的话,我一时间也有些傻眼,没想到想要进这个社团,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随后诺亚话锋一转,一下子变得洋洋得意起来,凑近了对我说:“不过嘛!话说回来,我们兄弟入社机会也是很大的。” 我瞪大了眼睛,凝神听他解释才知道,原来剑与魔法社团的立社之本就是弘扬格斗技巧与魔法技能相互结合的近战法师的战斗风格,这是剑与魔法社团第一任社长创社的初心,不过显然在这所高等魔法学院里,这些精英魔法师们都不认同这种非主流的学说,大多说魔法师都是唯心家,因此学院里的魔法新生们也都受到导师们影响,自大的认为那些拥有强大武技战士都是为魔法师服务的,有着这种想法的魔法师们,又怎么会看得上那些武技?这样一来,那些魔法师们自然谈不上去学习武技,也不打算成为一名近战法师。 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魔法师不就是站在军阵后面,随随便便释放一些魔法技能,然后能在战场上力挽狂澜,扭转战局的人吗? 原本在三年前,这个剑与魔法社团还是一个无人问津、面临着解散的三流社团,可是那一年皇家魔法学院里恰好来了两位让剑与魔法社团如同彗星般崛起的人物: 第一位就是被誉为魔法药剂学领域冉冉升起的魔法新星琪格,自从她八年前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里发表了一篇名为‘宁神花之我见’的学术论文之后,就一直被魔法研究社里的某位药剂学大佬所关注,随后就一帆风顺的被特招进入了皇家魔法学院,经过四年的学习之后,又推出了一系列关于初阶魔法草药的独特见解的文章,又制作出来几种性能不算太稳定,但是物美价廉,威力又有一些小小增幅的魔法墨水,算是改良版的月光墨水和乳白墨水。也正是凭着这两项学术成果,琪格竟然被皇家魔法学院留校,成为了一名年轻的魔法药剂学导师,同时也在毕业那年正式加入了魔法研究院,她在皇家魔法学院里,还兼任着社团的辅导老师,而这个社团的名字,恰恰是剑与魔法社团,只不过在三年前琪格刚刚成为这个社团辅导老师的时候,剑与魔法社团还是一个不入流的三流社团。 第二位则是现任剑与魔法社团的社长露西娅,这位被学院所有魔法师公认为最美学院校花的女孩儿,据说还拥有着白精灵族的血统,三年前成为皇家魔法学院新生的露西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竟然加入了剑与魔法社团,在当时就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风波,随后,那位前任社长在毕业之后,非常愉快的卸任,将社长的职位传给了现任社长露西娅,随后的三年,就是剑与魔法社团飞速崛起的三年。 如今的剑与魔法社团俨然成为了皇家魔法学院第三大社团,其中与这两位灵魂人物‘琪格’和‘露西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诺亚之所以说我们的机会更大一些,其实正是因为前几天我们在学院生态园的竞技场里的那场团战,其实那场战斗这几天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都说皇家魔法学院这一届的新生刚开学就非常的活跃,竟然在图书馆里惹事,惹怒了在图书馆里看书的铭文社副社长伊凡,随后双方在竞技场进行了一场非常仓促的战斗,那三位魔法学院的新生借助了强大的外援力量,战胜了铭文社副社长伊凡组成的临时小队…… 诺亚向我眨眨眼睛,对我说:“外面传闻传扬得沸沸扬扬的,虽然各种贬低层出不穷,但是最核心的东西却没有变!” “什么?”我有点迷惑的问。 “近身战斗啊,比斗的时候出现了近身格斗,如果我们表明身份的话,凭借这点还是蛮有机会的……”诺亚小声地对我说。 周围有人听到我和诺亚谈论起剑与魔法社团,也凑过来闲聊,显然大家对这个社团都非常感兴趣,不过对能否加入到这个社团里,却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63.草药园里的魔法学者 皇家魔法学院后面是一大片非常幽静的湖,在近距离湖边几百米远的位置有一座圆形的人工堆砌的湖心岛,整个小岛已经被改造成为了一座生态园,里面除了郁郁葱葱的繁茂的热带植物之外,甚至将小岛周围一部分湖面都括进能量罩中,据说整个小岛就是一座大型的聚水元素魔法阵。 23us.com每天都会有专门的维护人员,乘坐一艘独木小船上岛,将法阵核心中枢上的魔晶石换成新的,这里每天大约消耗两块魔晶。 由于魔法学院里的水系魔法师并不多,魔法学院里的某位院长大人认为这座生态园专门作为水系魔法师的冥想场所属实有些太奢侈了,于是在湖心小岛上种植了一些稀有的热带植物,后来这片湖心小岛被一位魔法药剂学学者级别的魔法师一眼看中,并将这里开辟成为了学院私有的魔法草药园,那位药剂学学者的这一举措,彻底的让这座生态园扭亏为盈,成为皇家魔法学院数座生态园中,唯一能够自给自足的魔法草药生态园。 几乎每年这里产出的魔法草药,流进了魔法学院的各个实验室之中,直接走内销路线。正因为这里种植了一些名贵的魔法草药,因此这里成为为数不多进出需要接受检查和管制的生态园,久而久之,经常在这里冥想的水系魔法师们就选择了另一处距离宿舍和图书馆都比较近的生态园进行冥想,那处生态园算是一处综合型生态园,在园中还修建有一处竞技场,那里有一座小型的聚水元素法阵,为园中各种植被提供充足的水系魔法元素,这些水系魔法师们逐渐的习惯在这里冥想。 当然,学院方面为了安抚院中这些人数原本就很少的水系魔法师们,也是选择在宿舍园区中位置最好的靠近园区小广场的宿舍楼的前面,建了一处大型的水池喷泉,不仅仅是为了美化整个宿舍园区,也是为了能够给水系魔法师们提供一处更舒适的居住环境,这也算是学院对于侵占水系生态园的一种弥补吧。 在皇家魔法学院学习的这些魔法师们,很少有人愿意来学院后湖这边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经常在这里闲逛的魔法师们,总会被水系生态园里的那位大学者抓壮丁,那位学者经常出入水系生态园,他喜欢在沿途之上,寻找那些闲逛的学生们,进入生态园里劳作,通常这种劳作会持续一个下午。 对于这些整天只知道捧着一本大部头的魔法书,闷头读书的魔法师们,在这种植物型的生态园中劳作,算是非常苦的一件事儿,慢慢的,吃足了苦头的学生们都逐渐的远离这里,并且将这一条写进了一本名为《魔法学院日常生活指南》手册中,因而,如今整个后湖都变得极为冷清,逐渐的就变成了一处清幽之所。 魔法学院中,总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手册和指南,这一类私印板的小册子居然很受学生们的欢迎,在这里有了足够的生存土壤,就像之前诺亚有一本《琪格导师日常生活指南》。 诸如此类的小册子品种繁多,我也不能免俗的买回来一本生活指南,虽然装订得都非常简陋,但是里面写的内容反而都是很实用,这本小册子将整个魔法学院分为五大区域:学院正门前面正对着广场的教学楼区域,位于图书馆以西的宿舍生活区,广场两侧四座生态园区,学院西侧的实验楼区以及学院后面的一大片湖泊园林区。 我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双手抱着双腿,将头抵在膝盖上,安静地看远处蔚蓝的天空,那团如棉花一样的厚实的白云在天边不停变换着形态,难得能有这么一个清净的下午,魔法研究所今天下午例行每月月末的例会,耶基斯学者和琪格都需要参加,而赢黎今天的课程排得满满的,据说过几天她还要跟着学院组织的冒险团,一起去悲伤沼泽那边探险,大概要去大半个月的时间,在此之前,她需要做一些充分的准备,所以最近变得很忙。 …… 我们差不多两天才能见一次,有时候我会去找她,有时候会在图书馆里坐一会儿,有时候会在公园小广场中安静的长椅上聊聊天,或者一起乘着魔法篷车到未央湖畔不知名的小码头上吹吹风。总之,赢黎喜欢拉着我,用她的视角来观察这座繁华的帝都,我们徒步穿梭在这儿里的大街小巷,看到了一些生活在帝都里的平民们的生活,那些人里面有城市的守夜人,有马车夫,有手艺人,也有工匠等等,他们挤在一个面积并不算大的平民区中生活,一般都是几户人家共同住在一间看起来还算体面的木质阁楼中。 当时,我笑称:这种样式的阁楼,在埃尔城只有像莱恩特和芬妮这样高薪阶层才能够住得起,而在帝都这里却是平民们的房子,帝都的生活真是奢华啊! 赢黎却摇摇头,皱着眉头对我说:如果你要是走进这里任何一栋木制阁楼里看一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这些看似很体面的木质阁楼中,每一栋大概都要至少住上四、五个家庭,他们每个家庭差不多仅仅只有一个房间,几个家庭需要共用一个客厅,一个浴室一个厨房以及一个卫生间,并且这栋房子不属于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能是从那些房屋的主人某些大贵族手中租来的,然而这里平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生活,或许他们早就习惯了吧,或许他们已经被生活压弯了嵴梁,不懂得应该如何来抗争。 我愕然地看着那一栋栋看上去很是精美的木质阁楼,每座阁楼前面都会有一块开阔的草坪,会有一些衣着朴素的孩童在草坪上奔跑,却从没想过这里的一切看似美好景色,竟然是一层七彩的泡沫,也许下一刻,被手指一捅就完全破碎了。我忽然间好想仔细的看看这个繁花似锦的美丽城市,想知道在璀璨的夜幕下到底掩盖了什么。 趁着周末,我们攀登了马扎罗山口的一处古代遗址,这里已经是帝都的军管区,虽然已经是废弃的破旧遗址,没有人会生活在这里,但是由于它存在于特殊的位置,在这里可以遥望整个帝都全景,所以这里通常不会让普通游客进入。另外这附近还有一座采石场,这里是马扎罗山唯一的一处有合法手续的采石场。 不过,还是有些小遗憾在里面,我最终也没能在采石场上,伴着落日的余晖,亲吻到赢黎温柔的嘴唇。每每的这种时候,海伦娜就会成为赢黎的替身,然后我们会在赢黎的面前拥抱,虽然我很享受海伦娜那甜美的吻,可是对我来说,内心总是非常的矛盾,会有有一种新鲜刺激的感觉和像海浪一样层层冲刷着心灵深处的负罪感。 …… 我的身边还放着那本《魔法学院日常生活指南》的小册子,被湖风吹得纸页纷飞,并且还‘啪啪啪’地发出一阵脆响。 进入冥想中,我能感受到空气中那些如同微尘一样漂浮着的水元素,他们就像是游荡在海洋中的微生物群,随着大海中的洋流向某个方向慢慢的飘荡,而在我的微观世界里,那些水元素则是被一个巨大的漩涡所吸引,顺着水元素漂泊的方向望去,我发现就在几百米之外的湖心小岛上,有一座巨大的水元素旋涡在不停的旋转着,虽然那是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但是那座巨大旋涡就像是一座永恒不变的磁场,不断的向湖心小岛汲取着周边的水元素。 看着果果姐越发清晰的半透明身体,她默默地站在湖水中,看着不远处的巨大水元素旋涡,竟然像是在沉思。 牛头人鲁卡就站在及膝深的湖水里,手里高高举着一只巨大的橡木酒桶,里面的装满了清冽的湖水,迎头浇了下去,有一丝寒冷的湖水让他的唿吸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急促,牛头人鲁卡连续吸了几口气,随后狠狠地扑棱着站在身体浓密汗毛里的水汽,狠狠地将身体甩干,随即,便跑上了湖岸边,一屁股坐在我身边草地上,似乎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 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皮短裤,在料峭的寒春里,竟然光着膀子站在湖水里很随便的冲个澡,看牛头人鲁卡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我也被他那种乐观的心情所感染。 大概他这几天被关在地底洞穴里面,憋闷得太久了,当我在幽静的地方开启传送门,将鲁卡从地底洞穴里找出来,他就像是一一个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高兴地在原地大笑大跳,不过他的腋下还夹着一只巨大的橡木酒桶,只不过酒已经被喝干了,他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羊角锤,嘴里叼着几根铁钉,看样子呆在地底洞穴里的牛头人,无聊的正在修补那只空酒桶。 我将一块毛巾丢给他,让他擦干身上的水,鲁卡憨憨的傻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无比的灿烂。 这时候的我抬起头问他:“嘿,你真的想好了吗?也许进入那里之后,你的生活会变很多,也许你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很难得到自由,整天要干一些体力活,或许会比地底洞穴里还要受拘束。” “嗯,想好了!”卡鲁肯定的回答道,在这一刻,我看不到他眼神中的半点犹豫神色,他很清楚自己究竟需要什么。 看着唇边微微泛出胡茬的牛头人鲁卡,这一刻,鲁卡给我的感觉是:这位年轻的牛头人小伙子已经彻底长大了。 于是我便闭口不言,远远地传来了诺亚的唤我名字的声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遁寻着声音的来源之处扭头看过去,这家伙已经从一处低矮的灌木丛那边钻了出来,头上还有着几根枯草的碎屑,看样子有点狼狈。 我看着这位正努力调匀唿吸节奏的诺亚,随口向诺亚问:“你这几天筹划进入监狱剑与玫瑰试图怎么样了?事情有没有一点转机?” “别提了,入社申请书写了三天了,还没有等到任何的回复,看起来希望很渺茫。我已经试着接触了一些其他的社团,我想寻找一个共同研究组合魔法的社团,这两天我也试着找了两个社团,可惜都没有明确的回信!”诺亚显得有些沮丧,叹气说道。 不过显然,诺亚没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社团,虽然屡遭挫败,但这并不能阻挡诺亚加入社团的热情,随后抬头打量着四周的风景,才讶然地看到这里的湖光山色透着安静的美,啧啧赞叹了两声,对我说道:“吉嘉啊,这地方还真是不错呢。” 下一刻,忽然陷入了沉寂,我们并肩坐在的湖边铺满了卵石的草地上,保持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诺亚才又说:“……也许是我们兄弟被针对了,上午的时候丹尼斯偷偷告诉我们,伊凡和吉米那些人,在学院里几乎逢人就说与我们的恩怨。那个炼金学社的社长偷偷告诉他,若不是他有点真材实料,那位炼金学社的社长根本就没有必要冒着得罪铭文学社那群人的危险,将丹尼斯招进社团。” “不过,话说吉嘉,你呆在这里干什么?”这时候,诺亚忽然回过味儿来,一脸狐疑之色,望着我问。 接着他有些羡慕地看着坐在一旁的鲁卡,十分肯定地对我说道:“不过,这位牛头人扈从看起来很强壮,真的是很酷!” 我刚想要跟诺亚解释,就看到一位穿着藕荷**法长袍的老魔法师,慢悠悠地从湖边向这边走来。 还没走到我们近前,他就已经对着我们不停的招手,虽然我听不见他唿唤的声音,但是心中暗暗一喜,心想:“总算是等来了!” 我麻熘的从草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枯草碎屑,连忙对着鲁卡使了一个眼色,于是我和他慢悠悠地向那位老法师跑过去。 诺亚远远地看到那位老法师,长大了嘴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脸色大变,随后就想着要将我拉住,伸手的时候,却是晚了一步,我已经带着鲁卡迎向了那位老法师。 “嘿,吉嘉,快回来啊,别过去,除非你想去那个药园子里做苦力……”诺亚的声音被压得很低,说得也很急促。 可是这时候,走在前面的我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对着回头对着诺亚‘嘿嘿’一笑,然后对他说:“我先过去看看,你还有一点点的时间决定去留……” 说完我便带着牛头人鲁卡迈着愉快的步伐向着那位老法师走去…… 我将目瞪口呆的诺亚留在了原地,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离开的背影,我猜想他此刻心中一定是在大喊:吉嘉,我顶你个肺啊! 同时留在原地的还有那本《魔法学院生活指南》,那本粗糙的小册子,就在湖风的吹拂下翻动着雪白的书页,‘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64.每个魔法师都不简单 我很想收敛一下脸上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加不情愿一点,我决定让自己走得慢一点儿,免得给这位老魔法师留下一个毛躁的印象。 23us.com 在湖边细碎的卵石缝隙里,一些细如牛毛般的嫩草探出了头,伸展着青黄色的纤细身姿,一脚踩上去,似乎能够感受到那些青草们的呻*吟声,湖面上吹过来的微风将柔软的米索利法袍吹得贴在了身上,我迎着风半眯着眼睛,向那位站在湖边甬路上的老法师看去。 他已经很苍老了,看不出具体有多大的年纪,也许已经超过了一百五十岁,谁知道呢! 他抄着手笑眯眯地站在路边看着我和鲁卡,一身藕荷色的魔法长袍散发着淡淡地魔法光晕,牛头人鲁卡的步伐比较大,他已经站在了老法师的面前不停地憨笑,屁股后面露在皮裤外面的那一截小尾巴还在不停地摇摆,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想要讨主人喜欢的哈巴狗,而不是一头雄壮的牛头人。 我担心牛头人鲁卡说错话,连忙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那位老法师已经开始盘问鲁卡一些事,开始的几句我们听清,只听见鲁卡的“嗯嗯嗯”的回答声。 “……帕伊高原可是个好地方,那里的荒原盛产止血草,可惜现在不是战争年代,不然那些止血草要比粮食还贵,现在那些止血草大概不那么值钱了吧。”老法师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露出深邃的目光,他转头向西北方向眺望,似乎那里埋有他封尘已久的回忆。 显然鲁卡并没有看出来老法师脸上写满了沉重的心事,反而顺着老法师的话接着说:“嗯,止血草的叶子太苦,除了那些独角野牛和黄羊,其他的牲口都不爱吃。” 听到鲁卡瓮声瓮气地话语,老法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前一刻对年轻时记忆的缅怀彻底从眼底消失。 老法师面色缓和下来并说:“年轻的牛头人,你们的部落有先祖传承吗?你们部落的牛头人拥有姓氏了吗?” 鲁卡老实地说:“嗯,我们部落的牛头人都姓白蹄,我叫鲁卡.白蹄。” 我也是第一次听鲁卡说自己的姓氏,没想到鲁卡居然是大部落里的牛头人。 老法师更是微微的张开嘴,脸上更显惊讶神色,他站在鲁卡的前面,面对两米多高的鲁卡,老法师伸手只能摸到鲁卡厚实的胸膛,老法师对鲁卡说:“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你们的部落,曾在那住过一段时间,向你们部落当时的乌克鲁尔.白蹄大萨满学习采集术的一些知识,他是一个善良而敦厚的长者,他教会我很多荒原上的知识。”老魔法师眼中露出了缅怀之色。 他紧紧的盯着鲁卡的眼睛,又对鲁卡问:“告诉我,年轻人,你是怎么流落到这里的,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助你完成一个小心愿!” 听到老法师这样说,鲁卡扭头望了我一眼,眼神中写满了激动与兴奋。 我倒没想到鲁卡与这位老法师还有这么有缘,鲁卡伸手挠着头,傻呵呵地笑着问老法师:“啊,真的可以吗?” 老法师这时候才算是正眼看了我一眼,我感觉他锐利的目光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看得我心中莫名其妙的一虚,他才转头对牛头人鲁卡说:“当然,这是一位老魔法学者的承诺,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逛逛的那座花园!”牛头人鲁卡用手指着湖心小岛所在的位置,他的眉头展开了,脸上浮现出的一脸兴奋的样子。 “仅此而已?”老法师微微睁开垂下去的眼睑,眼中露出一抹意外之光,向牛头人鲁卡追问。 牛头人憨憨地点点头,然后就像是一位好奇宝宝一样,满眼期待地看着老法师。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他的?”老法师随口又问卡鲁。 “是我想去看看,嘉说那里有一些我从没见过的植物,那里曾经是一座水系魔法生态园。”牛头人嘿嘿一笑,随后又显得有些担忧,有些踌躇地又说:“如果不行,那也没什么”。 显然对于牛头人鲁卡这样的一个简单要求,老法师并不会拒绝,他深深地望了牛头人鲁卡一眼,似乎对牛头人如此的浪费这么一个珍贵的愿望,是有些失望的。也许他会认为牛头人鲁卡并没有真的领会他话语中的含义,但是他却没有多说什么。 “也好,如果你们能帮我将凤尾火焰草苗圃里的杂草除了,我就可以让你们在我的魔法草药园里随便逛逛。”老魔法师最后答应下来,又对我说:“如果想要搭乘小船的话,码头就在那边,你们尽可以划船自己去。” 说完这句话的老法师,竟然不在多看我们一眼,转身径自离开了。 …… 原本我也只是想设计一场偶遇,与这位老法师在湖边相遇,然后也许会被抓壮丁,就像是《魔法学院生活指南》上所说的那样,被老法师指派到湖心小岛的魔法生态园中,进行为期半天的劳动,这正是我所期望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可不是单纯的只想要见识一下皇家魔法学院的生态园里培养的那些稀有魔法草药到底有何珍贵之处,而是想将牛头人鲁卡的推荐给魔法草药园里面的老法师,我想让鲁卡成为草药园里的一名园丁,这样的话就能够让鲁卡名正言顺的留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地底洞穴对与鲁卡而言,无疑就像是监狱一样,这几天可把他闷坏了。我原本是告诉鲁卡,让他随着地底洞穴轮值的兽人,一起返回辛柳谷地上世界,随便散散心,可惜他却因为担心在危急时刻,我找不到他,无论我怎么劝说,他都不肯离地底洞穴那座传送祭坛太远。 我在那本小册子上看到了皇家魔法学院里还有这么一个种植魔法草药的苗圃,心中就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我在学院僻静的地方,用‘时空碎裂者之锤’打开传送之门,将地底洞穴里面的牛头人鲁卡唤了出来,然后就带着他来到了这处僻静的湖边,默默地等待着这位老法师的出现,并且期待他像往常那样,在他散步的时候,将遇见魔法学院生们召唤到水系生态园里面的苗圃中,进行为期半日的体力劳动。 借着这半日的时光,我想要牛头人鲁卡充分的展现一下牛头人一族的真正天赋能力,也就是所谓的种植与培育,这种能力是牛头人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对于牛头人一族来说,天生拥有自然魔法的亲和度,对于魔法草药天生就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可以说牛头人和暗夜精灵都拥有亲和自然的天赋,他们都是容易培养出德鲁伊的种族。 而且我还给了鲁卡一滴‘生命精华’,这种珍贵魔法材料最直接的用法就是用水稀释,然后灌注到那些濒临死亡的植物根茎上,生命精华的稀释液可以让任何植物起死回生,找个适当的时机,在这位老法师的面前露一手,也许老法师会将鲁卡留在水系生态园中。 我手中的三滴‘生命精华’来至于那颗长在辛柳谷的圆形山谷中湖心小岛上的世界树,它承诺每年都会送给我一滴‘生命精华’,据说这种纯净的‘生命精华’是极为稀罕的魔法材料,里面蕴含着极为强大的生命气息,很多高级魔法药剂里面都需要这种魔法材料,说起来惭愧得很,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高级魔法材料之一,另外,或许那一方血池中的恶魔之血,也勉强算得上高级魔法材料了吧,原本我还拥有过一些珍贵的岩心石,可惜被史洛伊特省魔法公会里的西希会长用一些魔法物品换走。 其实我一直有在考虑关于辛柳谷的问题,因为我已经占据了辛柳谷九座浮空山的其中之一,也曾想要让兽女战士卡兰措带着兽人们去寻找那座通往主峰的单向传送门,听说那里才是整个辛柳谷最富庶的地方,这三年之中,卡兰措一直没有任何关于单向传送门的消息,我就像是一位独自徘徊在宝库大门之外的宝藏猎人,偏偏手中没有宝库大门的钥匙,只能是望着宝藏望而兴叹,哈,话题扯得有点远了。 在我看来,那本《魔法学院生活指南》描写老法师的部分,似乎有些道听途说的味道,当我见过了这位老法师,才深刻的体会出他眼睛的睿智之光,也许他每天行走在学院后面湖边,并不是寻找那些免费的劳力,而是不断地给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这些学生们一个学习的机会,对于魔法草药学而言,书本上所能够看到的,永远都没有苗圃中看到的真实,每一位魔法草药学的学者,都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野外练,而在野外寻找那些珍惜的魔法草药物种,怎么也比不过魔法草药园里的苗圃更方便,更直接啊。 虽然与老法师相遇,并没能给老法师留下什么好印象,事情也没能按照我设计的步骤,一步步去发展,但是最终得到的结果无疑是能够让人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小开心的,不管怎么样,我和鲁卡算是成功的混进了水系生态园中,第一步既然已经迈出去了,那么就成功了一半…… …… “从部落里出来之前,你学会了采集术了吗?”我走在鲁卡前面,头也不回,对鲁卡说道。 湖面上有徐徐微风吹来,但也仅仅是让耀眼的阳光映衬得清澈的湖面波光粼粼,踩在微微起伏的浪波上,就像是站在浅浅的沙地里羊驼,拥有‘水上行走’的魔法状态,我可以在湖面上肆意的奔跑。 后面的牛头人卡鲁小心翼翼的踩在水面上,那感觉就像是如履薄冰,我能够听见他略显急促的唿吸声,他显得有些紧张。 ‘水上行走’这个魔法技能虽然让他可以自由穿行在水面之上,但是他的心里的障碍让他显得很紧张,那一步却始终没有跨越出去。 “初级采集术,还是会一些的,小时候,跟着部落里面的大孩子一起在部落周边采集初级魔法草药,这是我们那的牛头人族小孩子每天必须要做的事儿,对,是属于我们的童年生活。”鲁卡对我如实的说道,随即回过味来,有些担心地追问我:“嗨,吉嘉,你想干什么?” “嘿嘿!”我转身与牛头人鲁卡并肩而行,然后安慰他说:“放心啦,不会让你去做那些,违背你的意愿的事儿的。” 见到牛头人鲁卡的没有还没有舒展开,于是我只好再补充一句:“如果你被老法师留下来看园子的话,势必要懂一点草药学基本知识的。” 鲁卡这才释然,脸上露出憨笑,急忙跟了上来。 对与鲁卡来说,他虽然脾气非常的好,人也非常憨厚,但是对于一些他认准了的事儿,往往很难改变。 显然,他第一时间就已经将那位老法师列入好人档,这样一来,他是不会允许我做一些有损于老法师利益的事情来的,他那种执拗的性格,也是让我最无话可说的。 我们并没有乘坐老法师所说的那艘独木舟,而是我直接施展了魔法技能‘水上行走’,然后我们直接跨越了面前几百米宽的湖面,其实,站在湖面上回头向岸边望去,就像是站在一片视野宽阔的广场上,看到在远处地平线上只有一道模煳的绿影,那是一种感觉很异样的风景,然后会让我觉得整个湖岸边的景色也很美,只不过我和鲁卡坐在湖岸边的时候,却没有这种感觉。 透过魔法光罩向里面望去,里面尽是一大片茂密的热带植物,那些浓绿色的棕榈叶从粗壮的树干上垂下来,牛头人鲁卡哪里见过这种大叶片的植物,望着生态园里面绿树成荫,各种的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植物遍布于小岛的周围,甚至有些树上还挂满的累累的果实,他一时间看得有些入神。 跨过生态园的魔法护罩下面的光幕大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温度骤变之下,让我与鲁卡都感觉很不适应,只是站了一小会儿,我的额头上就浮出一层细汗,整个身体也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不过周围浓郁的水元素倒是让我感觉很舒服,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全部已经张开,混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在贪婪的吞噬着空气中飘荡的水元素。 鲁卡抖了一下沾在身上的衣服,额头上的汗立刻顺着脸淌下来,热得裂开了大嘴喘息着,他的嘴唇也显得干干的,肥厚的牛舌添了一下干涸的嘴唇,牛头人看向那些热带树枝头鲜嫩的水果,情不自禁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伸出手来,在旁边的一株蒲扇树上扯下来一片叶子,随手对自己扇着风,一边对我说道:“嘉啊,这里好热啊!”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旁的灌木丛中的树叶微微的抖动了一下,一位穿着黑色秘法长裤,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的眼镜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的手上还抓着一把杂草,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显得气质不凡,十足是一幅弱不禁风魔法师的样子,只不过此时他显得有点愕然地望着牛头人鲁卡,并用一只手指指着鲁卡的鼻子,对鲁卡说:“你……你这个牛头人怎么可以随意毁坏这里的草木?” 65.凤尾火焰草 鲁卡举着蒲扇叶,呆立在生态园的门口,望着那位从灌木丛中走出来的年轻魔法师,样子看起来有点傻。 23us.com随后鲁卡苦着脸望着手里的蒲扇叶,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要将它重新插回树上,他转过脸去看那颗枝叶繁茂的蒲扇树,露出一脸的窘态来。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哦,是我不小心伤到了它,对此我表示抱歉!”牛头人鲁卡说完,随手又将这片蒲叶放回那棵树上。 鲁卡的做法并没有平息年轻的魔法师的怒火,他目光中透出的厌恶之色,显得更明显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然后一本正经地皱眉说道:“牛头人先生,我想你也许搞错了,你应该向那棵蒲扇树道歉,而不是我。” 鲁卡有些泄气,回头看了看那片蒲扇叶子,很是沮丧地说:“好吧,我道歉,如果它能听得懂的话!” “这里是水系魔法生态园,同时也是的学院里魔法草药培植苗圃,请你们要注意一下,尽量不要随意损害这里的植物。”年轻的魔法师面色严肃地说道。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片折断的叶子捧在手中,然后将蒲扇叶柄折断的地方,对准原本这片叶子所在的位置,另一只手飞快的在空气中画出一幅魔纹法阵,随后一点绿芒在他的指尖凝聚成团,带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绿芒向蒲扇叶折断的地方飘去,最后飘落在叶柄上。 竟然是最初级的木系魔法‘滋养’,我曾看雅使用过,不过那一团淡淡地绿芒,要比此时这位年轻魔法师释放出来的绿芒华丽很多啊! 这么一点点微弱的绿芒,颜色逐渐转淡,最后直接的消失在空气中,年轻的魔法师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一些,他试图将手拿开,可惜在他拇指与食指之间的那道断痕依旧十分清晰,年轻魔法师鼻尖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他想继续施法,可惜捏着蒲扇叶的那两个手指有些酸麻,他甚至不能用另一只手画出一幅完整的魔纹法阵来,他的手开始微微有些颤抖,显然他的手臂并没有足够的力气,这时候,我走上前去,伸出手来帮他轻轻地扶住那片蒲扇叶。 然后对他说:“让我来吧。” 他怔了一下,然后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松开了手,揉了揉自己微微酸麻的肩膀。 他转头上下打量了我两眼,对我的不满稍有缓和,他微微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对我说:“你是学院里的新生吧,如果是单纯随便逛逛地话,很明显这里并不是一处好去处,如果不走运,遇见了亚伯大学者的话,说不准会让你在这苗圃中干一整天的活,如果干不好,还要被骂的。” “这个我知道啊,我有看过那本叫做《皇家魔法学院生活指南》的小册子,就是亚伯学者让我来的吧,我们在湖边遇见了他,他允许我们参观这座水系生态园,并让我们去那片种植凤尾火焰草的苗圃中除杂草。”我对那位年轻魔法师说道,看着他在一起凝聚出一团淡绿色的光球,随之在蒲扇叶的叶柄处消失,可惜叶柄处的裂痕依旧还在,救治没有任何的起色。 不过,我终于算是知道了这个魔法草药园里的那位老法师的名字,原来是叫亚伯大学者。 “这么说的话,是亚伯大人让你们来的?”那位年轻的魔法师,神态终于算是缓和下来,他嘴角微微的扬起一条优美的弧线,薄薄的嘴唇向上扬起,随后伸出手来和我握了握,对我说:“你好,我叫卢克.桑德,你可以叫我卢克,我是亚伯大人的学生,平时就呆在这个生态园里,跟他学习木系魔法。” “嗨,卢克,你好,我叫吉嘉。”我连忙很高兴地跟他说道,然后又说:“我是今年刚刚入学的魔法新生,很抱歉,冒失的闯到这里来,我对这儿里的规矩不是那么懂!” “哈哈,看出来了,只有冒失鬼才会在学院的后院子里闲逛,在这片区域里,被亚伯大人唤来水系生态园里劳动的几率非常的高,一般只有在新学期之初,才会有新生冒冒失失的闯到这里来。”这位卢克导师倒是很有贵族风范,他接受了我的道歉。 不过显然他是极为爱护这里每一株植被的,对于连续几个初级‘滋养术’都没能让蒲扇叶断裂处愈合,卢克却丝毫都没有打算停下,连续在画出魔法法阵来,一团团绿光接二连三的包裹住那道伤口,却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可以让我试一试吗?”蹲在后面的牛头人鲁卡这时候瓮声瓮气地说道。 卢克脸上虽然有一丝的狐疑之色,但是却依旧很绅士的退后了一步,给牛头人让出一点空间。 这时候,牛头人鲁卡已经从怀里将那一小瓶经过稀释之后的‘生命精华’小玻璃瓶拿出来,并将一滴药液滴在了手指尖上,显然卢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棵蒲扇树上,并没有注意到鲁卡的动作,等到鲁卡将手指凑过来的时候,卢克这时候才发现,牛头人鲁卡的手指尖上散发着极为浓郁的生命气息,当那股生命气息透过牛头人鲁卡的手指尖传导到蒲扇叶上,那些生命气息直接包裹住了蒲扇叶。 让卢克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那处毫无起色的断裂伤口,尽然瞬间恢复如初。 尽管在此之前,我和牛头人鲁卡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仍然被生命精华稀释液的生命能量吓了一跳,这棵蒲扇树上断掉的大叶子不仅仅完全的愈合如初,就连整个蒲扇树的焕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那种勃勃生机透过整棵树散发出来。 如果若是普通人站在这棵蒲扇树的旁边,那么感官上的感受仅仅只是觉得这棵蒲扇树在这一瞬间,就像是被一场春雨洗涤过了一样,整棵树透出一股清新的味道,就像是此时牛头人鲁卡的感受,但是我和卢克都是魔法师,我拥有魔法感知天赋,对周围的魔法元素都非常敏感,卢克是一位木系魔法师,却是对于木系生命元素的感知特别敏锐,于是我们两个同时感受到了蒲扇树上散发出来的庞大生命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卢克瞠目结舌地看着整棵蒲扇树,百思不得其解。 而我暗叫一声不好,看起来我调试出来的生命精华稀释液的浓度依旧是太高了。 我终究是低估了那棵年轻的世界树送给我的礼物的价值,没想到这么一滴‘生命精华’竟然会这么精纯,鲁卡也是惊讶得看着自己那根手指,明显的不敢置信眼前所发生的的事儿,这种事情绝对是违背自然科学原理的。 “莫非是这株蒲扇树进阶了?”我的脑海里千回百转,终是想到了这个理由,这件事需要掩饰一下,毕竟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这样的道理我懂。 我可不想让那些大人物知道我拥有‘生命精华’这种高级魔法材料,我到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那块岩心石究竟是怎么被换走的,在史洛伊特城的魔法公会西希会长强大的威压之下,那种高级魔法材料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当时能够换回一些折价的魔法物品,也算是无奈之举吧。 “就在你的牛触摸蒲扇树的时候,这棵树的晋级了么?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卢克对我这异想天开地想法,显然是持否定态度的。 在植物界,也是存在着晋级这一说法的。这世界里的植物,如果能够在漫长的生命期当中,成功的进阶,就会成为一些野生的精怪,一般来说,木本类植物因为拥有极其漫长的生命期,所以一般来说晋级的机会远比草本类植物大很多,当树木跨越了十个等级进阶成为树精之后,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思想,而这些树精们在漫长的岁月中,还会向着古树精进化,之后树精如果还能晋级的话,就会变成两种形态,一种名为‘战争古树’,另一种名为‘智慧古树’。 当然,草木类的植物也是有机会进化成花妖啊,这类的小精灵的,不过对于这种草木植物进化而成的小精灵们,本身并不会拥有强大的力量,仅仅是拥有藏匿、潜伏、遁逃等等魔法技能,而它们整个身体又是植物的生命精华凝聚而成,对人类和兽人们来说这些植物妖精们,就属于那种最高等的魔法草药了,而且是那种服用之后可以直接突破当前等阶的高级魔法草药。 所以,在自然界里,偶尔会有一些植物忽然的晋级了,这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我摊开双手,对着卢克耸了耸肩膀说道:“要不然,你还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吗?” 卢克沉吟不语,想了半天,最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看向牛头人鲁卡的目光里,就带有一丝好奇的神色出来。 卢克不得不承认:“目前我也没有比这更合理的理由!不过,我觉得这棵蒲扇树能够愈合,跟你的这位牛头人朋友有脱不开的关系。” “……哈哈,也许因为他是牛头人一族,鲁卡从小就会采集术。”我笑着解释一下,不过这理由未免得有些太牵强了一些。 “看来种族的能力和天赋,真的不可小视啊!”卢克惊讶之后,也不得不认可这一事实,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于是乎,这位木系魔法师因为和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么一件事,让我们彼此由陌生变得逐渐的熟悉起来,年轻的木系魔法师卢克的性格极好,偏偏由是贵族家庭出身,在耳闻目染之下,身上透露出浓郁贵族风范,最为明显的就是那种绅士风度,他拥有很强的亲和力,而且并不会因为牛头人鲁卡是外族人而看不起他,反而一路上,卢克很愉快地跟鲁卡交流着关于采集经验。 其实我很想和他们一起探讨,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身边,只是竖起两个耳朵安静的听,没插一句话。 卢克带着我们在湖心小岛的生态园中逛了一大圈儿,一路上他向我们介绍了湖心小岛数十种我们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植物,最后还非常慷慨的送给鲁卡一个甜瓜,这让牛头人鲁卡非常开心。 整个湖心小岛的最外围种植了很多的普通的热带绿植,它们就像是一面绿荫树墙,将里面的一切景致全部遮挡住,不进入水系生态园中,就很难知道湖心小岛中心位置的苗圃里,究竟种植了一些什么种类的珍贵草药。 当真正走进了这方圆不足百米的药园苗圃,我才发现里面种植的高级魔法草药竟然种类如此繁多,我在苗圃的边缘区域看到成片成片的开着淡黄色小花的中级魔法草药野钢花,竟然像极了前世的油菜花田,显然这些野钢花就要进入成熟期。皇血草更是像是一垄一垄的紫甘蓝一样,只不过抱在一起的那些叶子是血红色的,只有绽开的叶片才是深紫色的。 卢克经过这里的时候,未免有些得意,嘴角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对我和鲁卡说:“就算是低阶魔法草药,一般情况下也是很难进行大面积种植的,更别谈这些中阶魔法草药了,亚伯大人花了很多心血,最终才将这几种中阶魔法草药培育成功,看那些野钢花,再有两个月就彻底进入了成熟期,这东西就算是拿到拍卖行里,也是论株出售的,吉嘉,相信你也是有所耳闻吧。” 我按捺着自己心头的那份狂喜,其实此时心中所想,恰恰是我在辛柳谷中的那片药园,话说我所拥有的那一片药园,如今已经被卡兰措和那些兽女们,开发很大一片土地,而且这片地就在世界树所在湖心小岛的对岸,是可以享受到世界树的天赋光环‘草木生长’效果的,我的那个药园生命气息浓郁程度,比这座生态园都不遑多让。 我心中想着,这一次一定要想办法让牛头人鲁卡留下来,让他在这里生活,总好过辛柳谷的地底洞穴。 而且如果鲁卡能巧妙的使用那些生命精华稀释液,应该能够帮我带回来一些的中阶魔法草药珍贵的种子,尤其是这座生态园中的魔药种子,只有这里的种子才能适应苗圃里的种植环境。 我们紧紧的跟随在卢克的身后,终于是看到一处不足十平米的特殊土壤,整片土壤都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在这片土壤里,一株株如同狗尾巴草一样植物浑身通红的生在在那里,每一株植物身上都不断燃烧淡淡的火焰,看到这些特殊的魔药,我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惊讶,失声脱口而出:“这是……凤尾火焰草……” 66.小偷 这里俨然就是藏身在皇家魔法学院里的一片世外桃源,除了这里显得有些闷热潮湿之外,几乎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是亚伯学者的话,会考虑在小岛中心建一座小木屋,如果每天推开窗子,能看到满园花开,各种药草在苗圃中散发着勃勃生机,在这一隅天地里自由的生长,感觉一定不会太差。 23us.com 在看到这片凤尾火焰草之前,我一直在想亚伯学者究竟是怎么将这些喜欢炎热干燥环境的火焰草移植在水系生态园里来的,现在谜底已经被揭开了,原来这座湖心小岛最中央的位置,竟然有一处地热带,这座生态园中之所以能够种植一些热带植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片不足二十平米的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火山灰,一丝丝火元素竟然是从地下源源不断透过火山灰涌出来,然后被这片长势还算不错的火焰草尽数吸收,整片火焰草源源不断的向四周散发着热量,火焰草的叶片有些像十月的枫叶儿,外面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火焰,这片火焰草已经抽蕊开花,结出像是麦穗一样的花籽,这些花籽上也附着这一层淡淡的火焰。 我站在距离凤尾火焰草两米之外,依旧能够感受到火焰草上面传过来的热量,站在一旁的年轻魔法师卢克有些不太自然,他对我勉强笑了笑,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千万不要沾上那些火焰草叶片和花蕊上的火焰。” 他将左手伸出来,并将白衬衫的袖子向上撸了撸,一道醒目的红色疤痕像是一只巨型蜈蚣一样缠在他的手臂上,虽然伤口已经完全的愈合,但是露出来的粉红色嫩肉,在我的眼底依然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烧伤?”我问卢克。 卢克一脸苦笑地缓缓点有。向着这片如同一团火云一样在不停燃烧的火焰草努努嘴说:“是被这些火焰草烧伤的,不小心沾上了一点儿,这些火焰草上面的火焰一旦站在身上,用水根本就扑不灭。” 看得出,卢克向我讲述当时受伤的经历,依旧是心有余悸,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如果做不了,千万别太勉强,这片苗圃通常都是亚伯大学者亲自处理的。”卢克向我偷偷地说道。 我和牛头人鲁卡对望一眼,然后才说:“既然这样,那么至少也要……试一下吧!” 卢克见我表现得很积极,也就没有再劝阻,只说:“当然,如果你们决定好了的话。” 我在指尖凝聚了一地水元素,在这生态园里的使用水系魔法竟然出乎预料的轻松,基本上不用耗费太多的魔法力就能聚集走足够的水元素出来,这里的水元素还真是充沛。看着手指尖的水元素在眼前画出优美的蓝色线条,我随口向卢克询问:“如果开启冰盾术,这些火焰草会不会受到影响?” 卢克站在一旁,毫不犹豫的点头。 终止了已经在空气中画出了一半的魔纹法阵,那些淡蓝色的水元素重新在空气中散去,原本我准备用冰盾抵挡火焰灼烧,现在看来想得有些天真了,果然这些火焰草还是极为怕冷的。 “你是水系魔法师?”卢克显得有些惊喜的问我,看到我施展‘水疗术’魔法,才判定我精专水系魔法。 “是!”我的眼睛盯着面前那片火焰草,心想究竟如何才能完成亚伯学者交给我的任务。 听到我的回答,卢克却显得很高兴,直接说:“那很好啊,至少在被火焰草烧伤的时候,可以及时接受救治。” 我不太理解卢克此时的想法,他认定我会被火焰灼伤而不阻拦,却又因为我受伤后能够得到及时的救助而充满了喜悦,这位年轻的魔法师性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这一刻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蹲在火焰草的旁边,认真地看着这些不停吞吐着火焰的魔草,有几处火山灰还不时向上冒着一缕缕地黑烟,那些所谓的杂草像是一层青苔一样,覆盖在火山灰上,一块一块就像是钢板上的斑驳锈迹。这些生长在火山灰上的青苔,正是卢克和亚伯学者口中的杂草。 这种被称为‘火山红藻’的苔藓类植物,也算是一种初阶的魔法草药,不算是很稀有,在活火山的附近都能找到它们的影子,这种‘火山红藻’还是研磨乳白墨水的一种非常好的配料,加入了‘火山红藻’的乳白墨水绘制出来的火系魔法卷轴,火属性威力会有小幅的提升。 但是恰恰是这种初阶魔法草药,对于名贵的火焰草来说,无异于杂草一般的存在,而且伴生在火焰草的周边,还要跟这些火焰草争抢地下熔岩地脉散出来的火元素,不仅这样,这种红山红藻覆盖在火山灰上,还会很大程度影响这块土地向外散热,这座水系生态园在深冬与初春时节,还是需要维持一个稳定的温度的,不然生态园里面的热带植物会被冻死,因此,如何铲除生态园里的这些‘火山红藻’,就成为了亚伯和卢克师生二人最苦恼的事。 除火焰草田里的杂草,通常都是由亚伯学者亲手干,卢克大概也没想到,这次亚伯学者会把我和鲁卡叫过来,清理这些像是苔藓一样的‘火山红藻’。我有些想不通亚伯学者是怎么看出来我能胜任这个工作的。 带着三分狐疑,蹲在池埂上,我伸手在滚烫的火山灰上摸了摸,那种热度就像是手里握着一只装满了七八十度热水的玻璃杯,手心里很快的传来一种刺痛的感觉,我尝试着开启‘抗魔术’与‘石化皮肤’,整个身体上出现了花岗岩那苍白的花纹,这时候,再次踏进火焰草的田地里,却已经感觉不到那种因炙烤而受到的刺痛感,而是一种淡淡的温热。 就在卢克惊讶的眼神中,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火山灰上,就像是行走在细沙满地的河床上,向着垄台走去。 鲁卡撅着大屁股,也学着我那样蹲在我旁边,一只长满了老茧的大手摸在滚烫的火山灰上,我甚至都已经闻到他手背上绒毛被烧焦的味道,卢克站在一旁对鲁卡说:“如果太热的话,就不要勉强。” 看到鲁卡神情有些犹豫,卢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期待,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矛盾,似乎期待着鲁卡不惧怕火焰草的炙热,又期待鲁卡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拧巴在一起,让他眉头上打了一个结。 这时候,却见原本有些迟疑的鲁卡眉头舒展,一脸轻松地说:“这些火焰草的火焰没与想象中的那样热啊!”与我身体所拥有的火抗属性不同,牛头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自然气息,让他靠近一株火焰草的时候,那些火焰草枝叶上的火焰居然的变弱了很多。 站在凤尾火焰草苗圃旁边的卢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牛头人鲁卡在长满火焰草的田地里弯着腰,一边铲着垄上的火山红藻,一边有说有笑地沿着垄沟一点点的向前行走,随手将铲下来的‘火山红藻’抛到田埂上,这一刻,卢克的对火系魔法灼烧伤害的认知又变得混淆了,他也学着我和鲁卡,蹲在田埂上,撅着屁股伸手去摸那些燥热的火山灰。 “嘶……”灼热的痛感立刻传到他的手指尖,让他吸了一口冷气,看着自己的指尖被烫得通红,卢克才彻底放弃了和我们一起除草的打算,只能站在田埂上,眼巴巴的看着我和鲁卡在火焰草田里随意的行走,最后只能是叹了一口气,转头走进一旁野钢花田里,放任我们将那些的火山红藻连根除掉。 …… 任何一批同一时间种下农作物,都会有极少数的农作物最先成熟,随后大批作物一起成熟,到最后收割完毕,依然还会有落下来的青秧子。 我没想过火焰草也是不能免俗,这片已经抽出麦穗一样果实的火焰草,也已经被饱满的谷粒状花籽压弯了头,只不过那些谷粒表皮上都带有一层淡淡的火焰,这片火焰草用不了太久就会全部的成熟,但是绝大多数的花籽还未进入成熟期,但是在这片火焰草田里,依旧有那么几株火焰草的长势明显优于其他火焰草,我发现那几株火焰草结出的花籽也许用不了几天,就应该成熟了。 青涩的花籽在市场上的售价会大打折扣,其中蕴含的火属性魔力精华也仅仅是成熟花籽的三分之一,而且这种未成熟的花籽是没有任何市场的,除了一些黑市之外,不会有商人收购这种尚未成熟就被采摘下来魔法草药的种子,原因也很见到,种植魔法草药并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儿,往往种植魔法草药的草药学大师们,是不会因为等不及最后几天的成熟期,而提前收割尚未成熟的魔法草药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拿出那些尚未成熟的魔法草药出售的人,多数都是一些盗贼工会里的窃贼们。 所以在魔药市场里有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一般正经的魔药商人不会收购尚未进入成熟期的魔法草药。 另外就是刚刚卢克向我展示了自己手臂上的恐怖伤疤,这种灼烧恰恰也是因为碰触到了那些火焰草,被火焰草表面的魔法火焰沾在了皮肤上,一时间又没有办法熄灭,因此才烧伤的,他向我展示伤疤,也未尝没有告诫的意思在里面。 我想正是有这两个种原因,卢克才会这样放任我们独自在火焰草田里除草,自己去另一边的野钢花田里劳作。 其实这恰恰是我来此的另一个原因,我想要寻找一些中阶魔法草药的种子,可惜之前在埃尔城的魔药商店和拍卖行里,只有一些初阶草药的种子在出售,中阶以上的魔药种子却是一直都没有的找到,最近我也曾逛了几家帝都的魔药商店,可以均是一无所获,中阶魔法草药就是这样畅销,绝大多数中阶魔法草药的销售途径都被掌控在一些贵族豪门的手中。 因此,在魔法草药的市场上有一个断层,那就是好多中阶魔法草药在魔药商店里很难买得到,这样一来,很多没有贵族豪门世家作为背景的魔法药剂师,就会面临着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那就是一位没有社会背景的初级魔法药剂师,在没有大贵族的支持下,很难成为一名中阶魔法药剂师,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天分不够,而是因为他们平时接触不到那些中阶魔法草药,没办法制作那些中级魔法药水,那么也就自然没办法成长为的中级魔法药剂师。 同理,我在铭文师的道路上也会遇见这个难题,我在市面上能买得到制作‘霜之新星’魔法卷轴的雪落墨水,就已经是埃尔城这种小城,没办法控制住那些宝藏猎人和猎魔人从冰雪苔原带回来的寒冰草,而且在埃尔城的市政大厅里也能够兑换到这种稀有魔法草药,所以能够制作出大量的‘霜之新星’,但是如果我想要制作更高层次的魔法卷轴,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要解决那些中阶魔法墨水。 贵族们对于中阶魔法草药的控制,已经成功的做到了从根源处抓起,那就是在市场上很难看到中阶魔法草药的种子以及其它。 我在辛柳谷中拥有一片巨大的药园,如今出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那就是草药园里最高级的魔法草药,也仅仅是能够制成精神力药水的金针草,还有制作力量药水的葛根,我想要弄回来一些中阶魔法草药的种子,最近在《皇家魔法学院生活指南》的提示之下,才发现这座水系魔法生态园,居然是一处培育中阶魔法草药的苗圃。 那些火焰草的花籽看起来就像是麦穗,每一条麦穗上都至少有七八十粒种子。 站在牛头人鲁卡的身边,借助牛头人庞大的身躯遮挡,我将手偷偷地伸向一株长势最好的火焰草饱满的籽穗,飞快的捏住麦穗最下面只有米粒大小的花籽,一股淡淡的火焰立刻沾在我的手上,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强烈灼烧所带来的刺痛感,那种感觉就像是燃尽果的火毒在吞噬我身体每一处血肉一样,真的很痛。 但是我身体拥有很强大的血脉之力‘自愈’,我的右手拇指与食指的指肚上沾着一层淡淡的火焰,这炙热的火焰在不断地碳化手指肚的皮肤,手指肚的血肉迅速的崩坏,但是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停愈合着,这样就一直导致那簇火焰在我的手指上不停燃烧,虽不蔓延,却也不熄灭。 而我忍着烧伤的疼痛,在看上去饱满的那些花籽穗的尾端,摘下一粒最青涩的未成熟花籽,迅速的放进魔法腰包的封魔箱里保存…… 67.催熟 坐在池梗边休息,鲁卡笑嘻嘻的抬起他厚实的大脚让我看,他扒下自己脚上的厚重皮靴,整个皮靴的鞋底都已经被滚烫的火山灰烧得焦黑,腿上的‘石化皮肤’逐渐的推去,我才看到鲁卡脚掌上的老茧已经被烫得尽数脱落下来,露出粉嫩的肉垫。 23us.com “疼吗?”我忍不住问鲁卡。 鲁卡憨憨一笑,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看向园中其他的那些稀奇植物,对我说:“嘉,我喜欢这里!” 只有鲁卡抱着膝盖坐在池梗上的时候,我才能够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于我来说,他还是太高了。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头仅仅能够平视他拥有八块腹肌的腹部,他的皮肤上有一层浓密的绒毛,抚摸起来非常的顺滑,米索莉法袍被我挂在一旁的酸浆果的树枝上,我穿着白衬衫,高高挽起袖子,双手也被炙热的火山灰烫得通红。 不过显然我的状态要比鲁卡强很多,对于我来说,这种热度远远不能与那些火球的灼烧相媲美,我就算是赤着脚踩在火山灰上,也不会觉得有多痛苦,那枚燃尽果虽然让我的童年痛苦不堪,甚至有数次都是从死亡的边缘爬回来的,但是现在对我而言,却是受用无边,我的身体对于火焰的免疫程度,已经达到手伸进火堆里,也能维持几秒钟而不受伤。 ‘水疗术’的光晕在鲁卡的脚上刚刚消失,紧接着又是一个‘水疗术’,对于我而言,画一幅水疗术的魔纹法阵,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而且我与其他魔法师不大一样的地方就是我从不吝惜蓝色的水元素法力,尤其是在这片水系生态园中,我体内的魔力漩涡自身恢复魔法速度竟然夸张的翻了整整一倍,对我而言,施展‘水疗术’所消耗的法力仅仅只是说几句话的时间,就能完全回复。 一块儿冰在我手中凝聚成型,丢给热得满头大汗的鲁卡,他很是兴奋地直接丢进了嘴里,‘嘎嘣嘎嘣’咬得很响。 我反复地想了又想,鲁卡终究是需要独立起来,他需要有自己的想法,要学着分辨对与错,也许水西生态园里的劳作,会对他的成长有些帮助。 于是我对他说:“那样的话,就留下来吧,我去和亚伯学者说……” “为什么不让他自己说,也许我更希望他能够对我有一个像样的请求,而不是随便的说一句‘在水系生态园逛一逛’,牛头人一族的勇士,什么时候变得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苍老的声音从我们俩身后响起,亚伯学者沿着田埂走过来,他仔细的看了看这片火焰草田,脸色缓和下来。 鲁卡虽然没有吭声,但是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额头上的青筋已经鼓起,脸上露出不快之色。 亚伯学者没有理会鲁卡,而是直接来到我的面前,沉吟了片刻,才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魔法羊皮纸卷来递给我。然后对我说:“这是一张‘熔岩墨水’的配方,是这次劳作的奖赏,如果对魔法药剂学有兴趣的话,不妨试着调配一两瓶,这种火系魔法墨水虽然缺点很明显,但是却很有趣儿。” “我并不擅长‘魔法药剂学’,与制作魔法墨水相比,我更喜欢绘制魔法卷轴!”我对亚伯学者直言不讳地说。 “那样的话,你也可以在学院里的一些交易会上,换取其他稀有的魔法卷轴图纸,不过作为交换,你的牛头人扈从需要在水系生态园里帮我照看这些魔法草药。”亚伯学者对我说道,他的态度很强势,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直接将羊皮卷塞进我的手中,这是魔法学院导师的权利。 对于亚伯学者这种高姿态,我虽然保持沉默,但是却并不畏惧,手中捏着那张‘熔岩墨水’的配方,没有急着打开看看,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鲁卡,对他问道:“鲁卡,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想留在这儿么?” 鲁卡抬头再次看看周围的这些翠绿色的植物,这里就像是一座精美的园林一样,这些很难在北方生长的植物,对于鲁卡来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他狠狠地点了点头,向我表示留在这里是他心中所愿。 这样,我才松了一口气,因为有些紧张,手心出了一点汗,手里的药水配方几乎已经被我攥得湿漉漉的。 可是就算如此,我依然有些担心鲁卡,当着亚伯学者的面,不去管他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对鲁卡将我想要说的话都说了:“如果你哪一天,在这里做的不开心了,或者是闷了,想走出去,那么就一定要告诉我,憋在心里憋着,忍着,我有办法带你出去!” 不过,看起来我低估了亚伯学者的忍耐力,或者说我真是摸不清这老头的古怪脾气,就算我当着他的面说了这些话,亚伯学者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不愉之色,而且随后,他伸手又从衣兜里掏出巴掌大小的淡黄色木浆纸的小日记本,从上面撕下来一页薄薄的木浆纸,并且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印鉴在上面盖了一个蓝色的印章,随后将这页纸递到我的面前。 我当然不甘示弱地接了过去,我猜想他也许还会向我收取一些食宿费,这不就是魔法学院的一贯做法么? 前几天我在魔法学院的扈从安置区,还交了一大笔住宿费,给鲁卡租了一个房间。如果不是鲁卡第二天因为一些小事,在休息区广场上与旁人打斗,也许鲁卡现在会呆在那个宿舍楼里。 “这是什么?”跟我料想的不太一样,我并没有接到账单儿,而是一张写有一个简单数字的白纸,上面有亚伯学者的私人印鉴。 “五点积分券,学院荣誉大厅上面任务发布栏上明码标价,为火焰草田清除一次杂草,将会获得五点积分。”亚伯学者表情淡漠地将积分券递给我,然后平静地说道。 任务,荣誉大厅,积分……原来皇家魔法学院赚取积分的途径竟是这样的啊,听到亚伯学者这么说,我才恍然大悟,随后想到有时间一定要去荣誉大厅看一看,也许可以接一点任务赚取一些积分,毕竟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里的魔法书,需要消耗大量的积分。 不过在亚伯学者成功的将鲁卡留下来之后不久,他随便的找了一个理由将我打发出了水系生态园,看那架势,似乎一刻都不想让我多呆,不过对我而言,这座水系生态园除了这一园子中阶魔法草药吸引我之外,也实在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显然在亚伯学者的面前,我也没办法对其他魔法草药动手脚。 虽然看起来,园里还有一片枯叶草临近了成熟期,看得我很是眼馋,却只能望而兴叹,将小心思深深地埋在心底。 我起身离开的时候,是卢克送我出来的,这家伙在亚伯学者的面前,也是像一个乖宝宝一样,绝不敢多说一句话。 亚伯学者对扭头人鲁卡,倒是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温和笑脸来,并且对他说道:“从没有人能像你这样轻松的将火焰草田里的杂草清除掉,就算是那些快要毕业的四年级学生,做得也不会比你更好……” 我在心底不由得暗自吐槽:刚刚除草的还有老子好不好? 距离亚伯学者很远了,卢克这才松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得以解脱的架势。 “你很怕他?”我走在卢克的身边向他问道。 卢克对我坦言说道:“当然,亚伯大人平时是非常严厉的,不过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你,倒是对你的那位无比拉风的牛头人扈从很感兴趣。” “也许这与他之前曾经在牛头人部落游历过有关系,也许他认为是我的原因,才会让鲁卡滞留在人类世界,管他呢!”我呼出一口气,撩开一片挡在前面的芭蕉树叶,轻松地说道:“我又没申报他的‘魔法药剂学’课程,以后选课时的时候,也可以选择其他老师,皇家魔法学院里又不只有他一个讲授《魔法药剂学》,他喜欢不喜欢我,都无所谓啊,大不了我以后少来就是了!” 随后我又问卢克:“倒是你,还要在这生态园里呆多久,是不是很苦?” 卢克伸出双手,抻了一个懒腰,很随意的说:“还好啦!毕竟,亚伯大人对我要比对其他人好那么一点儿,我还可以在他这儿学到很多药剂配方,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某个豪门或者贵族世家看中,会有人出巨资将我培养成一位出色的魔法药剂师,也许我会有数不清的高级魔法草药可以随意的挥霍,到时候,等你再看见我的时候,说不定还要管我叫卢克大人呢!” 我倒是没想过,在卢克的心中,埋藏着这么一个远大的理想。 不过随后一想,这未免不是将学习的重心侧重于生活职业魔法师的悲哀,面对未来的路几乎是充满了不可预见性,对于生活职业的法系匠师们的未来成长之路,是需要花费巨额的财富才能支撑得住的,而且有时候,还要必须拥有货物渠道,否则就是空有一箱一箱的魔晶,也买不来哪怕是一根中阶魔法草药。 随后,他看着一旁的蒲扇树有些微微出神,看棵蒲扇树恰好是之前被牛头人鲁卡折断了一扇叶片的那棵树,如今明显已经找不出那道折断的痕迹了,卢克对我说:“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你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才能将这片蒲扇叶恢复如初。” “这将是我的一个秘密,也许有一天,这个秘密不用再次保留了,我将会告诉你真正的答案。”说完我便转身迈步走出了水系魔法生态园的能量圆形拱门,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感觉真的很好。 而我也再次开启了‘水上行走’的魔法技能,踩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上慢慢的走去,当我转身朝着卢克挥手道别之际,才发现卢克站在门口眼中流露出惊诧之色,显然是好奇这个非常罕见的魔法技能,是啊,‘水上行走’传承于兽人部落,只有兽人萨满长老们,才懂得如何使用这个魔法。 站在湖面上,远远地向水系生态园望去…… 水系生态园中的这一抹浓绿,像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一颗名贵的祖母绿宝石,天空中有几只鸟儿一直在上面盘旋,可惜外面一层魔法保护罩,将它们温柔的挡在生态园的外面,每当它们试图俯冲下来,就会有一种无形之力,像是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他们温柔的推出去,生态园最外层的奇特能量护罩,让我觉得非常的神奇。 …… 从水系生态园那边出来,就立刻返回寝室宿舍,宿舍里有足够的私人空间。 对于魔法师而言,非常反感的就是冥想的时候,被忽然中断,那种不上不下的滋味很难受,所以在魔法师宿舍的每一间屋门上都有一块‘免打扰’的牌子,只要将这块牌子翻开挂上去,一般不是特殊的急事,很少会有人在这时候敲门拜访。我回到宿舍就直接将门口的牌子挂出去,随后又将房间窗边的纱帘放下来。 一切准备好之后,才将魔法腰包里的那只封魔箱取出来。 我在最强壮的二十株凤尾火焰草的籽穗末端摘取了最后一粒将要成熟的火焰草种子,如今这二十粒未成熟的种子就安稳的放在封魔箱中,掀开封魔箱的盖子,我看到二十颗半青半红的火焰草花籽就安静的躺在箱子里,表皮上依旧有一层极其微弱的火焰。 随后取出一只金属容器,并将里面注满清水,随后拿出一小瓶‘生命精华稀释液’,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滴了一滴液体,整个容器里的清水都拥有淡淡的生命气息,随后我忍受着火焰草花籽灼热的温度,将一粒花籽丢进了那只金属容器的清水中。 “嗤”的一声,我带着微微有些激动,眼睛紧紧地盯着火焰草的花籽,只见花籽掉进了清水中这一瞬间,颜色虽然变得深了一点儿,但是沉入水底的火焰草花籽上附带的火焰一下子被容器中的清水,直接熄灭了。 我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来,看着容器底部毫无生命迹象的火焰草花籽,久久沉默不语。 68.尴尬 这是一个杨花似雪,柳絮纷飞的季节。 23us.com 皇家魔法学院外大铁门上的野葡萄藤终于再次吐出新的嫩芽,那一抹鲜绿让古朴的大门沾染了一些青春气息与活力。这座格林帝国最高等级的魔法学府里的魔法师们,并不仅仅是一群只知道穿着黑**法长袍,行走在街上会将脸藏在锥帽里的老学究,这些魔法象牙塔里面最年轻的一群精英们,依然会有些自己的想法,依然会像是普通的年轻男女那样享受着青春,依然会穿一些符合如今帝都上流贵族们审美观的服饰。 那些在一些传言或是传记中描写的性格古板或者脾气古怪的老女巫们,只是一些画册中故事里的人物,就算有几个凤毛麟角般达到魔导师程度的经历了第三次转职的强者,也因为正处于大多数魔法师无法企及的魔法力量的巅峰时期,而忙碌穿梭于各个位面之间建立自己的领地,这个时期的魔法师强者们会非常地忙碌,绝不会随随便便地出现在普通的平民百姓面前,所以能够走入帝都人生活中的魔法师,多数都是在学院里求学的年轻魔法师们。 随着无尽之海上的东南信风带来温暖湿润的空气,格林帝国的北面大陆的气温逐渐回暖,魔法学院里已经有些女生们穿上了单薄的魔法裙套装,精致的蓝鹿皮鞋配上白色的丝袜,露出一小截白腻圆润的小腿,一群女生穿过学院的大门,结伴向校园外面走去,她们的脸上挂着一丝浅笑,带着自信的神色,迈步跨出学院的挂着古朴魔法徽章的大铁门,引得街上的行人侧目关注。 毕竟这里是帝都魔法师的摇篮,这个时代,平民们对于魔法师充满了敬畏之心,就算这些在魔法学院里求学的天之骄子们,也是拥有着勋爵头衔的贵族。 小型广场两旁的植满了大叶梧桐,初春的时节这些梧桐树的枝头看上去还是光秃秃的,倒是树下铺的草坪已经变得成了嫩绿色。 除去那身魔法长袍的束缚,上身只是一件没有任何修饰的雪白丝绸衬衫,下身穿着当下流行的紧腿羔羊软皮的裤子,脚上套着一双风蛇皮精制而成的短筒皮靴,不羁地将领口两只扣子解开,将衬衫袖子撸到手肘,坐在长街尽头小公园外面的长椅上,温暖的阳光烤得我暖洋洋的,皇家魔法学院各种课程安排得十分紧凑,很难得会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和赢黎在一起度过一个悠闲的午后。 赢黎安静的捧着一本魔法书,就坐在长椅的另一侧,一头浓密柔软的长发变成一条辫子垂在胸前,她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帝都这边的人们比埃尔城里的人们更懂得如何去享受生活,这里的广场上总会有一些悠闲散步的人。 贝姬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皮衣,在草坪上做一套类似瑜伽的体术,她像只雌豹一样充满了爆发力的身体竟然柔软得可以摆出很多匪夷所思的动作来,海伦娜和苏两个人端着热茶从远处小摊那边走过来,这里小广场的摊子上炸鱼和奶茶的味道都很棒,还有一种过油的树米饼,也很好吃。 “下周就要出去了吗?”我淡淡地问道。 赢黎的目光并没有离开那本魔法书,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对我说:“一个月地时间,应该很快就能过去,你就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乖乖的等我,我会想办法带一些中阶魔法草药的种子回来。” 听赢黎这样说,我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前几天在水系生态园里顺手牵羊,摸出了二十粒凤尾火焰草未成熟的种子,在生命精华稀释液的培养之下,顺利的有十一颗种子成功的催熟,其余的九颗则是在催化过程中意外的死掉了,这种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也是让我未免得对生命精华稀释液隐隐地有些失望。不过总算还有十一颗成功催熟的种子留存了下来。 不过当我得意洋洋地将这件事说给赢黎听完,却是反而让她意识到,如今我逐渐的开始需求一些市场上买不到的中级魔法墨水,虽然我一再表明,魔法研究院里面提供各种充足的魔法材料,让我与耶基斯尽快完成这套魔纹构装。 因此,我真正所缺少的,只是一些能够种植在圆形山谷湖边的中阶魔法草药种子。 对我来说,这些植物种子大概都是很难得到的东西,但是对赢黎而言,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不过她终归需要有一个好些的借口,于是原本按部就班准备将魔法基础打得扎实一些的赢黎,改变了自己原定计划,于是参加野外历练,突破九级魔法学徒的瓶颈就是当务之急,只有成为魔法师之后,才能接触到更高级的魔法草药。 我的脸有些微微发烫,只是有些郁闷地说了一声:“好。” 赢黎似有所觉地抬起头看我一眼,对我微微一笑,却没有解释。 海伦娜和苏两个人这时候已经走过来,两个人挤在我和赢黎之间,海伦娜甜腻的美脸上浮现着绝美的笑容,凑到我的脸前,正将温热的奶茶端给我。 一辆华丽的南瓜造型的银**法篷车在四匹白色骏马的拖拽下,从远处疾驰而来,在小广场前面的石板路上一闪而过。 每一只车轮上碾过平整的石板路,车轮上升起一丝丝的轻柔之风,将沉重的金属篷车从地面上托起,名贵丝绸的纱帘在篷车飞驰之中,像是旌旗一般烈烈飞扬,整个篷车都闪烁着魔法的流光,精美的车门上镶嵌着金边儿,丝绸的窗帘被风吹起,坐在车中的英俊的贵族少年时隐时现,他悠然自得的捧着一本羊皮书,眼睛却落在对面伊人的身上。 他的侧脸我有些熟悉,我曾经在魔法研究所里见过他,他是那位非常喜欢‘话唠’,喜欢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威尔士王子,显然车中的琪格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显得有些焦躁,并不愿意搭理的威尔士王子,只不过那位英俊的话唠王子总能想出一些。 见到魔法篷车飞驰而过,路旁的行人们一脸艳羡的看着华丽的篷车以及篷车里的少年。 精美的魔法篷车就停在学院侧面行人稀少的甬路上,浅紫色的丁香花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从涂满了黑漆的铁质围栏的院墙里中探出头来,透过学院的院墙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广场绿草如茵,院墙每间隔十米远就会有一个用黑色方砖堆砌起来的墙垛,砖缝中已经长出青褐色的苔藓。 在这些墙垛顶上,放置有圆滚滚的金属球,这些大概如椰子般大的金属球表面镀着一层魔法赤铜,并且在这层镀铜上篆刻着一幅魔纹法阵,这些魔纹法阵的纹理总会有一丝丝魔法的光芒划过,这些魔纹都是最简单的‘界视术’,它们分布在学院围墙的每一个墙垛上,通常被熟悉这里的居民们称之为‘魔法之眼’或者是‘魔眼’。 距离这辆魔法篷车几百米之外的街边,还有两位穿着知识法袍的年轻魔法师登着爬梯,将一只修好的金属球重新装回的墙垛之上。正因为有这些‘魔眼’的存在,才让皇家魔法学院外面的大街成为帝都治安最好的一条街。 这时候,坐在篷车中的琪格,恰好被威尔士王子说得有点不耐烦了,将头扭向窗外……恰好看到坐在长椅上的我以及其它人,海伦娜弯下腰,凑在我身边正想让我尝一尝蜂蜜奶茶,而一旁的苏则是凑到赢黎的身边,和她一起讨论魔法书上的问题。 赢黎这时候顺着我有些不自然的眼光看过去,正巧看到那辆精美的篷车在青石板路上,与我们擦肩而过。 车中的威尔士王子刚刚将话说到了一半,看见身边的琪格变了一些脸色,顺着琪格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这时候魔法篷车驶出了小广场的边缘,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我。 我连忙压低声音对赢黎说一声:“威尔士王子来皇家魔法学院这边了,刚刚从这里经过!” “啊,威尔士,我堂哥?”赢黎惊讶地说了一声,然后像是一根弹簧一样从长椅上跳起来,有些慌乱的说道。 这一点都不符合贵族的礼节,赢黎很少有这样慌乱的时候。 顺着我的手指,赢黎惊讶的转过头,看向远处正不断放缓行驶速度在林中自由穿梭的魔法篷车,慌张的从长椅上跳起来,带着海伦娜和苏匆忙地跑向广场另一侧,临走还不忘唤走草坪上的贝姬,甚至匆忙间都顾不得上和我打一声招呼告别。 赢黎终究是没有勇气和我一起站在威尔士王子的面前,趁着威尔士王子没有赶过来之前,率先溜了。 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当赢黎和琪格遇见之后,我应该怎么样同时面对她们两个…… 等到威尔士王子找到小广场这边之后,长椅上已经空无一人。 …… 这之后的几天里,赢黎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与我偷偷的约会,只是让海伦娜捎来了一句话:略微安抚我了我几句。 研究院那边的魔法实验也是进行得很顺利,而且第一件风蛇皮的护腿已经完成了铭刻魔纹法阵这一步骤,虽然有一点点小瑕疵,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让耶基斯学者感觉到很满意的,这一次我和耶基斯学者的把下一各魔纹构装放在了一双皮鞋上。 想着我昨天晚上已经拿到了皮靴的放样,我想试着在这张被剪开了的羊皮纸上,是否能画出那幅魔纹法阵来。 从学院的正门那边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我转过了正面的主街,走进侧面这条大街,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马车,以及从车窗里面伸出来的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臂,向我飞快的招了招手,又迅速的将手缩了回去。 那位不喜欢言语的老御者眯着眼睛坐在靠背椅上,将全身都缩进黑皮袄中,午后的阳光情洒在他的脸上和身上,独有一种孤独中的安然自得,我连忙向前快走了几步,拉开车门钻进篷车里。 琪格单手支着下颌,正无聊地翻着一本厚厚的魔法图鉴,上面那些魔法植物竟然都是一些精美的彩绘,整株植物上有无数引线,下面并配有详细的注解,琪格微抿着嘴唇,心浮气躁地将魔法图鉴合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满脸倦意的我,原本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低头在精致的车厢暗格中摸出一瓶‘精神力药水’来递给我,然后说:“喏,喝了吧,可以恢复一些精神力。” 无论是诺亚,又或者是琪格,都将这种号称‘魔法学徒晋级药水’的精神力药水当成饮料一样,常备在身边。看来这才是真正贵族们的底蕴。 看我望着那瓶精神力药水怔怔的出神,琪格白皙的小手在我的面前摇晃了一下,看我望向她,便轻轻挑了挑黛眉,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我的脸,玩味地问道:“是不是皇家魔法学院的课知识点讲得太深,把你的脑子烧坏了,怎么感觉今天你看起来有呆呆的?”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那张‘熔岩墨水’的配方来,放在琪格面前的桌子上,琪格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便对我说:“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将会在开学之初,我们学院将要举行一次前往耶罗位面的野外历练吗?” 我回答:“我当然记得,怎么啦?” 我当然也知道琪格的想法,不过对于剑与玫瑰社团,诺亚探听回来的消息是,门槛非常高,想要加入社团,还有很严苛的考核制度。 琪格可不管那些,对我催促说:“你要抓紧时间,赶快进入剑与玫瑰社团啊,这是一次学院几大社团联合在一起举办的行动,” 我一脸苦笑着说:“剑与玫瑰社团已经是学院三大著名社团之一,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进得去这种高级社团啊!” 69.同车 推开魔法篷车磨砂玻璃窗,放眼望去行道树两旁京桃花开,尽是一片粉色的海洋,一眼望不到尽头。 23us.com 有风吹过,无数花瓣随风飞舞,落英缤纷,傲慢之塔门前的大街上,行人如织。 车轮碾着落满青石板的花瓣儿慢慢地向前滚动,琪格将俏脸伸向窗外,媚眼流转下的绝美姿容让整条花街瞬间都为之黯然失色,就在街边行人尚未从马车那一抹惊艳之下回魂,黑色的魔法篷车已经悠然驶入傲慢之塔。 “你总得抽些时间来帮我试一下那些新墨水的效果吧!”说着说着,琪格的嘴角就微微的上翘,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来,媚眼中流光闪动,有一种如魅魔般性感身材,那张脸却是尽显清纯之美。 听到琪格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的声音,我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样,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了许多,心有余悸之下,回想起几天前,在她实验室里,我使用经她改良之后的‘落雪墨水’,画一张‘霜之新星’的魔法卷轴时的情景,由于当时那瓶墨水没有添加任何的稳定剂,导致在绘制过程中,魔法墨水中不稳定的水元素魔法力溢出时,与不完整的魔纹法阵竟然酝酿成了小型冰暴。 这场事故让琪格的实验室里面凝了一层厚厚的白霜,瞬间变成了一间冷库,索性我水元素亲和力足够强大,才算是没有在这极寒中冻成一拖冰渣,但是也是将我冻得手脚僵硬,在研究院里面制造的符文金属板的铁匠铺里烤了半天的火,才算是缓过来。 话说,琪格作为研究院里面最年轻的学者,也许并不足以让她在研究院里出名,但是偏偏她又是那种祸水级的绝色美女,在研究院的诸位女性魔法学者之中,无人能在姿容方面出其左右,纵使是研究院里面都是一群只知道埋头做实验的木讷魔法师,但是琪格学者的大名依旧是响彻整个研究院。 我在这里结实的第一位可以简单聊上几句话的魔法师,恰恰是一位为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配送符文金属板的年轻魔法师,他属于研究院里的助理研究员,他总会在送来符文金属板之后,随意地和我聊上几句,在这位年轻魔法师的口中,我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魔法研究院里也算是被传开了,原因竟然有两点: 其一,第一天在魔法研究院里,我就经历了一次堵门式的群殴,当然,那次事件的起因是由于耶基斯学者擅自更换了助手,引起了之前那位助手魔法师伊凡的强烈不满,作为一名很有脾气的魔法师,伊凡纠集了一干朋友,在研究院的门口堵我。这件事在平淡的魔法研究院里慢慢的传开,想不到远比某某某位魔法师取得了某项重大研究成果更加的吸引人,成为了茶余饭后,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打屁的谈资,随后,琪格学者的横空出现,更是让这件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其二,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据说连威尔士王子都承认,琪格对研究院里面新来的那位耶基斯学者的助手有很大的不满,而且据说是有一些恩怨在里面,这件事甚至还涉及到了琪格学者少年时候的一次游历,不过好像没有人知道具体的原因,只是知道琪格学者对于耶基斯学者的这位助手非常的不满意,以至于,时常会将之喊到自己的实验室里,让其做一些惨无人道的实验。根据魔法研究院里面的一位擅长‘急救水疗术’水系魔法师,和铁匠铺里面打造符文金属板的锻造大师两人证实,那位耶基斯学者的助手确实在琪格学者的实验室里,遭受了不平等的对待,这明显有违于格林帝国颁布的《贵族法案》里的某些条例。 正是因为这样,我与琪格的个人恩怨,算是在研究院里传开了。 这样一来,原本之前一直想要找机会在见见我的威尔士王子,反而觉得没办法面对我。 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面对这位性格外向,丝毫没有架子的威尔士王子,我还真是没法面对他,我想以后,我和威尔士两个人或者是形同陌路,或者是有许多恩怨纠缠的对手,但绝不可能会成为朋友。 我的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大圈儿,才算回过神来,看着琪格眼中透露出的期待目光,我横着心说道:“耶基斯学者那边的任务也是很重的,应该要画很多张魔纹法阵,今天至少还要把那双轻灵之靴做出来,研究院那边又在催了。” 确实如此,耶基斯最近眉间的皱纹又深了几分,看着他魔法长袍下面干瘦的身体,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多少个日日夜夜在灯下熬夜,才设计出了这么些图纸来,像这样一组独具创意的魔纹构装,算是专门为一位颇有影响力的大人物量身设计的,每一件魔纹构装上面所绘制的都是一级魔法,所需要的能量,以及魔纹构装本身的承载力,都是一级魔纹构装的需求值,但是这套构装如果能够组合在一起,各个部位的护甲装备上面的所有魔纹法阵在使用者身体之间,又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大型魔纹法阵,这就是所谓的魔纹构装的套装效果,有了这样深层次的套装效果之后,实际上这套魔纹构装已经达到了二级魔纹构装的水平线,但是对于使用者的各项能力需求值,却是紧紧处于一级水平,这就是这套魔纹构装的价值所在。 魔法公会对于铭文师的定位,就是能够独立设计与制作魔纹构装的魔法师,显然我与耶基斯学者都不能算是一位真正的铭文师,耶基斯学者对于符文和魔纹法阵的理解与运用,在魔法公会这个圈子里,被很多魔法师公认造诣颇深,但是唯独他天生资质问题,没有办法绘制魔纹法阵,所以在魔纹构装方面,无论有多高成就,都没有办法成为一名初级铭文师。 而我也没有资格去魔法公会注册铭文师,在耶基斯眼中,那些抄袭或者是稍微整改一些先贤们经典之作,甚至于改动之后效果不升反降的‘独立设计的魔纹构装作品’,是没有资格被称为‘独立设计’的,只不过魔法公会这几十年以来,逐渐的变得没落与腐朽,反而慢慢的助长了这种不良风气,正是因为这样,一些头上顶着铭文师头衔的年轻魔法师们,才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头来,可是对他们而言,所欠缺的东西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儿。 我不得不承认,在耶基斯的身边,这三年以来一直停滞不前的铭文学,又像是一辆填满了煤球的蒸汽列车,发出一声响亮的长鸣之后,就在这座傲慢之塔的研究院里缓缓开动了,它将会用一往无回的气势冲向那扇铭文师之门。 “喂,拒绝的不要那么干脆好不好,至少要矜持一下,让我觉得你有认真考虑过,好吗?”琪格微微抿了一下红润的嘴唇,眨了眨眼睛,将头凑到我的脸前一公分的地方,随后又显得有些沮丧地说道:“或者是因为卡特琳娜那个妮子不在这边,你渐渐地开始嫌我麻烦了?” “这是今天挤不出来时间,没必要表现得这么委屈吧,琪格……老师!”我深知她的小伎俩,如果因为她的这些话,而让我改变了最初的决定,那么才是中了她的诡计呢! 魔法篷车这时候,终于在傲慢之塔的门口停了下来,琪格见我并没有松口答应帮她实验那些稀奇古怪的新墨水,便也没有继续刁蛮的纠缠,如今的她已经隐隐地有了一些学者风范,她微微一笑,双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被弄皱了的魔法长袍,准备走下马车。 远远地看到傲慢之塔门口,左右两侧各站两位穿着重装甲,手中擎着一根重矛的骑士守卫,那副钢铁的面甲和胸前冰与火的徽章,足以让他将胸膛高高挺起,只有负责守卫傲慢之塔中格林帝国魔法公会的魔法骑士团的骑士们,才有资格佩戴这种银质徽章,而他们身上魔法装备散发着淡淡的魔法光晕,雕刻在铠甲表面的魔法符文上时而会有一抹光芒过,我知道那是他们身上的魔纹构装上的魔纹法阵魔法能量外溢的表现。 没有任何一个魔纹构装能够做到将魔法力完全的封印在护甲装备中,只要是在护甲上勾勒出来的魔纹法阵,并在法阵中心安装为之提供原动力的魔晶,那么这样的装备就会有能量外溢的表现,这两位构装骑士身上铠甲的魔纹法阵都是初级魔法,看到那些无比熟悉的魔纹流光四溢,一时之间,让我也是非常的羡慕。 转念想一想,能够画出这种魔纹构装,对我来说显然并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儿,因为我的第一件魔纹构装早在三天之前就已经制造成功,那件风蛇皮制成的径甲上面的‘优雅之风’也是有了一些小瑕疵,没能够将围绕在身体周围非常酷的风圈效果体现出来,整个魔纹法阵也是被我和耶基斯改得七零八落。 说起来,最让我和耶基斯引以为傲的,就是我们将‘优雅之风’最经典的魔纹法阵更改的面目全非,而且耶基斯大胆的创意终于绘制成功,这让那些研究院里的一些性格古板的学者们纷纷的闭嘴,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么些日子里,我和耶基斯学者一次次实验,究竟耗费了多少魔法羊皮纸。 不过每一个步骤成功之后,都会留下一张制作成功的魔法卷轴,而这些‘魔纹法阵’在每一幅魔法卷轴上的图案都完全不同,如果按照那些卷轴的顺序徐徐展开,细心地人将会看到这些图案会形成一套精美无匹的图案渐变。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也算是一种突发奇想,如果将这些魔法卷轴上的所有魔纹全部刻印在一条透明的交卷上,像电影一样连续不断的被放映出来,那些渐变的图案将会组成一组非常流畅的动态画面,这样的话,会把这幅经典的‘优雅之风’魔纹法阵究竟是如何变成另一种形状的法阵图案的全部过程,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耶基斯学者对我说过,让我绘制魔纹法阵的时候,不仅仅局限于细心地体悟与感受,更多的是需要我对那些魔纹法阵做出一些质疑,只有脑海里存在着质疑和问题之后,才能够逐渐的养成对每一幅‘魔纹法阵’的自我审评,这样,才会拥有自己的设计理念,这样才可以在铭文师道路上另辟蹊径、披荆斩棘,成为真正的铭文师。 而不是挂着一位铭文师名头,模仿着先贤们的经典之作,还能腆着脸说自己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铭文师’。 我推开车门,不在理会身后的琪格,一溜烟儿的钻出了她的魔法篷车,独自从侧面小门进入傲慢之塔的回旋楼梯,这里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四楼的魔法研究院,在两名构装骑士明显有些诧异的眼神中,我走入了傲慢之塔,而琪格会在片刻之后,从傲慢之塔的正门走进的一楼的魔法贸易区,从那里进入魔法研究院。 对于我和琪格之间的事,耶基斯学者所知也极为有限,但是只有他对我有一些隐忧,用他的话讲:我最终将要面对的,是格林帝国将来要镇守一域的王,虽然现在他只是一个王子殿下,但是他最终会成为一位比格林帝国那些军团统帅还要强大的亲王,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无论是双方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有时候,爱与恨只是在一念之间。 我不知道耶基斯学者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人生感悟,不过确实让我的内心有了一些触动。 沿着熟悉的路,走过了修建在室内的石街,穿过了修剪得十分精美的室内园艺花园,登上了二楼的小露台,看到耶基斯学者坐在露台的躺椅上望着远处的一棵橄榄树有些出神,一旁的小木桌上还摆放着那些拥有着渐变图案的珍贵魔法卷轴,整整一大捆就这样随意散落在方桌上,若不是我早卷轴外面写了编号,如今想要重新整理,还真是很困难,至少要一张张地逐一展开,而现在明显用不到了。 我在耶基斯的身边坐了下来,许久之后,他才算是回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扫了我一眼才说道:“有人想要出一大笔魔晶,买我这套魔法卷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70.以后的路 “卖掉吧,为什么要留下来?”我想了一下,认真地对耶基斯说。 23us.com 蹲在小方桌前,将那些散落在桌面上以及掉落在地上的卷轴捡起来,整齐的码进一只封魔箱中,只有存放在封魔箱中的魔法物品,才能保证本身的魔力不会流逝。 耶基斯学者明显没有想到我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原本他以为我会尽量的争取把这些魔法卷轴保留下来,拥有这样一组魔法卷轴,就像是拥有了一本最为详细的教科书,这些卷轴上魔纹法阵,已经细致到将每个最细微的小细节都无限的放大,这些魔法卷轴相当于是把经典版本的‘优雅之风’法阵转化成适用于绘制在胫甲上面的‘优雅之风’法阵的细节与过程,全部描绘了出来。 一直以来,魔法师们都在考虑,如何才能胫甲或者鞋子上面增添一些有关于敏捷方面的辅助魔法,就比如将‘轻身术’‘加速术’等等技能篆刻在鞋子上,或者是将增幅身体‘敏捷’和‘耐力’等属性的法阵篆刻在胫甲上,让构装骑士能够在战斗的时候,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显然,‘优雅之风’这样简单的魔法,对于那些二级的构装骑士来说并不算什么,就算是在诸多一级魔法中,‘优雅之风’也要算是一个低阶魔法,但这套卷轴所展现的,恰恰是在不变动符文的情况下,改变魔纹法阵的构架,达到改变魔纹法阵的外形的目的。 它真正珍贵之处,并不是那副最终变化了外形的‘优雅之风’的法阵,而是耶基斯学者这套铭文学的理念。 “你好好想想,这可不单是一箱属性类的魔法卷轴那么简单,这里面是一套完整的‘优雅之风’魔法技能变化方案,虽然这些卷轴对我来说,并没有实际用处,但是你立志要成为一名铭文师,至少你可以摸索这里面的一些典型结构,无数符文组合在一起,能够形成不同的效果的魔纹法阵,但是很多时候,这些魔法符文又具有一些共通性。如果你想留下来的话,对你以后有非常大的帮助。”耶基斯从椅子上坐起来,左手不停地颤抖着从衣兜里摸出一支烟卷儿,右手只是轻轻地打了一个指响,手指尖上就出现一枚豆粒大小的火焰,将烟卷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的耶基斯学者眯着眼睛看着我,眼中隐隐地露出一丝愧疚。 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耶基斯学者身上所承受的千钧压力,这种记载着魔纹法阵最细微变化的魔法卷轴合集,对于耶基斯学者来说,纪念意义远大于它本身的价值,我们在制作完成‘风蛇皮径甲’之后,无论谁也没谈及要如何处理这些在绘制过程中,所诞生出来的魔法卷轴,其实就已经说明了我和耶基斯对于这些卷轴的态度。 而现在,能让刚正不阿的耶基斯学者如此为难,一定是研究院中上层的掌权者对他施压,不过的他话语中,依然在提醒我,这些卷轴对于我今后铭文师之路的成长,将会有莫大的帮助,还是建议我将它们保留下来,想来,只要我说:‘这些卷轴我要!’耶基斯就一定会将它们留给我,而他会硬抗来至于研究院上层的那些压力。 我沉吟了一下,其实我很想对耶基斯学者说:这些卷轴对我而言,除了能换一些魔晶之外,其实真的没什么价值,因为在我的精神之海中,早已经拓印出比这些魔法卷轴详细十倍的图片,那些图片漂浮在精神之海中,竟然连魔法刻笔在所有魔纹截面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深度,都有着无比清晰的记录。对我而言,这套成功的形成了魔法卷轴的魔法羊皮纸卷,记录的内容终究是略显粗糙了一些。 可是我又担心透露出自己精神之海中太多的秘密,会被那些人当成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的傻子,所以即便是耶基斯学者知道我天生聪颖,精神力强大到几乎是过目不忘,但是绝对没有想过,我的精神之海中能够虚拟出类似于金色照片一样的记忆残片,或许他更没想过,更改‘优雅之风’这个魔纹法阵,之所以能够将进度推进得这么快,主要原因就是每当有新的方案出现的时候,我会在精神之海的虚拟世界里,先模拟无数遍,当我足够熟悉改良版的魔纹法阵之后,我会将新改动的魔纹法阵跃然画在纸上,然后其中隐藏的问题就会凸显出来,耶基斯学者在根据这些魔法符文的结构,做一些调整,这样反复几次,一张新的改良卷轴就会成功的出现在我们的试验台上。 耶基斯学者也许不会想到,如果这件事交给其他初级卷轴铭文师做的话,效率至少比我慢十倍。 “……正因为是我亲手绘制过的,所以我不需要它!”我自信地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耶基斯学者都已经将话说得这样直白了,见我依旧没有改变想法,才将一口白烟吐出来,而他的脸色也显得轻松了很多,发现气氛稍显得有些沉闷,这才咧嘴一笑说:“若是决定卖掉的话,我们要好好地想想,我们都需要一些什么,这么珍贵的第一手有关于魔法符文的文献资料,至少要卖出去个好价钱!” “那是当然!”我的嘴角扬起一抹上扬地弧线。 …… 没想到魔法研究院的人会在我们刚刚做出一点成绩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出手,向耶基斯学者所求一些利益。 看起来魔法研究院已经对耶基斯学者丧失了最基本的耐心,大概是因为这个任务拖太久了,而且从脾气暴躁的耶基斯没有任何辩驳这方面来看,应该是局面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我想研究院的高层做出这个决定,也一定是经过了长老议会那边研究通过的。 可现在这个阶段,对于我和耶基斯学者来说,偏偏都不会想着放弃,毕竟刚刚有了新的起色,而且我们对后面要做的事也是信心满满,所以我们目前需要这个平台,也需要研究院给我们提供的源源不断的资源,没有哪的魔法符文金属板有这里的锻造大师做出来的更平整光滑,也没有哪的镶嵌凹槽孔比这里打造得更加光滑平整,耶基斯想要证明自己,就需要继续留在这里,这也许就是脾气倔强的他为之妥协的原因之一。 关于那些魔法卷轴可以换来什么样的奖品,我们不想继续留在露台上谈,这些事情毕竟比较私密,耶基斯的魔法实验室是我们的首选。在实验室里,我整理着试验台上丢得乱七八糟的魔法羊皮纸,将一支支魔法刻笔都归还在笔架上,以前在家的时候,我的写字桌有特雷西帮忙整理,在埃尔城的魔法实验室那边,这些事则是交给了特丽莎,所以,跟随着耶基斯学者学习这段时间,好的优点没有学到什么,倒是学到了耶基斯学者的邋遢。 耶基斯学者不顾及形象的坐在试验台对面的椅子上,手肘支撑在扶手上,单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显然他的心情开始逐渐变好了,随后他对我说:“如果对方答应给我们一些补偿,那么嘉,你想要些什么?” 我一时间显得有些愕然,还真没有想过这事儿,至于我想要的东西,还真是很多。 耶基斯见我有些愣住了,就开始引导我,至少他能够猜出那边的底线,于是他说:“一件用魔纹布织成的魔法长袍,而且上面至少会用一根魔线刺绣一幅魔纹法阵,这个魔纹法阵可以是‘思绪灵活’,也可以是‘魔力催化’,或者是‘快速法力回复’。” 显然这样一件华丽的魔法长袍,至少是卡勒米安套装才能够缝制魔纹线,而且这种魔法长袍必须是裁缝大师才能制作,另外这样的精品魔法长袍,平时也不会再魔法商店里出售,可以说对于我最实用不过了。 见我无动于衷,眼神中没有一丝丝的动心之色,耶基斯马上又说:“或者是一件初级隐身衣。” “……”我无语啊,我拥有‘暗影斗篷’这样实用的隐身魔法技能,要隐身衣的作用不大啊! 耶基斯学者眨眨眼睛,继续问道:“一根带有‘快速施法’的短棍?” 法师专用的短棍倒是不错,但是我拎着斧子战斗。 “……” 这下耶基斯脸上露出了为难,他将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然后语气尽量缓和着对我说:“我知道你想要一颗灵魂宝石,但是那东西价值太高了,这有点难!” 他说的没错,我也没想过凭借这些魔法卷轴换一颗灵魂宝石,我忙对着耶基斯摆摆手,解释说:“灵魂宝石吗?不,那个我自己会想办法,而现在,我很想要一些魔草的种子,什么样的都可以。” 耶基斯听闻之后,感觉很意外,他忍不住问我:“魔法草药的种子吗?这个好像不太难,不过你想要魔草的种子,有什么用?” 格林帝国的人很忌讳询问别人私事,就算是好友或者师生之间也会尽量避免这样尴尬的事情,不过出于对我的关心,耶基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随后他意识到,如果我不回答,将会让我们之间有些小尴尬,于是接着阐述他的观点:“现在整个格林帝国的魔法商行的仓库里,都装满了来至于‘帕伊高原’和‘蛮荒沼泽’的初级魔法草药,那边盛产这些低级的魔草,至于中级以上的魔法草药,都需要生长在特定的环境中,否则汲取不到充足的魔法元素,这些草药幼苗会迅速的死去,除非是建立一座大型的生态园,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拿起试验台上一只淡蓝色的烧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稍稍滋润一下他沙哑的喉咙。 随即又向我劝说:“你知道建一座魔法生态园,需要花费多少魔晶吗?若是将建造生态园的魔晶,用来购买灵魂宝石的话,可以装满整个封魔箱子,而且不是说建造出来生态园就能够种植魔法草药获利,这些魔法草药还将有一段漫长的生长周期,这段时间,你不得不要在每天继续往生态园的大型魔法阵中投入大量的魔晶,这也是一笔高额的花费,所以我个人不建议你有这种不切实际的理想。” “或许我可以找到一块适合那些中级草药生长的土地。”我弱弱地解释,在耶基斯的眼中显得有一丝苍白。 耶基斯放下手里的烧杯,微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知道你在埃尔城和一位同学经营一间魔法杂货店,而且你拥有很稳定的初级魔法草药的货源,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初级魔法草药和中级魔法草药完全是两回事儿,你不可能在兽人部落的土地上种植这些名贵的草药,那样只会为你带来无尽的麻烦,首先会面临兽人部落的无情掠夺,他们现在能够选择和你合作,把那些低级魔法草药卖给你,是因为你能够为他们提供足够他们度过漫长冬天的粮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们的契约又多么的牢固,当那些中级魔法草药出现以后,那些兽人部落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抢你,然后将你赶回埃尔城,他们有这个实力,你绝不能轻看那些隐藏在部落中的老萨满,他们真实的力量,你永远也猜测不到。” 耶基斯学者拉了拉自己的领结,让它尽量松一点儿,见我没有任何表态,知道没能将我说服,于是又说:“好吧,我们暂且退一步说,你能够将那些草药种在帕伊高原上,也许会有小部落愿意和你合作,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东麓群山里的魔兽,那些草药天生就像磁石一样,会吸引一些凶恶的守护魔兽,你目前的力量是否能够独立对付一只二级的大地暴熊?” 随后实验室里陷入了一片沉默,最后耶基斯终于忍不住继续问我:“你确定还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找不到好一些的理由说服耶基斯,却也不愿意将那些秘密说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倔强地说:“是的,我在史洛伊特省的爱丽公爵府那边还有块贫瘠的土地,不过那里恰好有一片湖泊和一座矿山,也许毕业之后,我要好好经营哪里。”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是也算是我的一个合理想法。 耶基斯学者认真的看着我说:“你毕业还要回史洛伊特省?”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什么可犹豫的,马上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是啊,那里毕竟有我的家啊!莱恩特和芬妮都盼着我回去呢!” 耶基斯显得有些颓然,只是意兴阑珊地对我说:“好吧,你的事由你自己拿主意好了,至于中阶魔法草药的种子,我会尽可能争取多换一点,种类多一点,你有一座岩石山和一片湖泊啊,我们可以在筹码上,增加一些关于土系和水系的魔法草药种子,嗯,水系是首选,毕竟你是一位水系魔法师嘛!” 不得不说耶基斯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马上他进入了自己的节奏,开始为我设想争取足够多的利益,就听他在叨念着:“我觉得卡德加的胡须和冬刺草都很不错……” 71.风狼皮靴 试验台上放着一双青色风狼皮制成的靴子,制皮匠师在这双靴子的脚踝部位用铁胎模具烫了如同翅膀型的烙印,整个靴子足弓部分设计得有些夸张,穿上这双靴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时刻在奔跑,这种款式的靴子也有很好听的名字,名曰:“风狼皮靴。 23us.com” 这双‘风狼皮靴’上面的魔纹法阵,对我来说。明显没有绘制‘风蛇皮径甲’魔纹法阵的难度那样大,风蛇皮胫甲需要的是狭长形状的‘优雅之风’魔纹法阵,而风狼皮靴上面使用的魔纹法阵,却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是最常规的‘轻身术’和‘加速术’这类的一级魔法。 一位优秀的铭文师不仅要学会如何精巧的在那些魔法装备上,绘制出精美的魔纹法阵,还要拥有针对魔法装备量身设计的能力,然后结合整个整备的特点,在装备某一处最恰当的位置构建一个镶嵌孔,这个镶嵌孔是用来安装魔晶的,镶嵌了魔晶的魔纹构装才会具有更大的威能,平时维持这件魔纹构装魔纹法阵正常运转也需要魔晶提供源源不断的魔法能量,魔晶石的镶嵌凹槽对于一件魔纹构装至关重要,它绝不能敌人容易攻击到的地方,否则魔晶石被击碎,整个魔纹构装也就算是报废了,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白板装备了。 虽然我在绘制魔法符文方面占据着天赋上的优势,而且最近这几年也制作出大量的初级魔法卷轴,但是对于一位优秀的铭文师来说这恰恰不是最主要的,对于一位铭文师来说,主要是拥有对魔纹构装的设计能力,所以我不能算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铭文师,顶多算是一位可以熟练制作初级魔法卷轴的魔法工匠而已。 耶基斯学者也不是一位铭文师,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手不稳,他没办法握稳那把向外输送魔法力和墨水的刻笔,每当他握笔的时候,手就会不停地发抖,所以就连最初级的魔纹法阵也没有办法绘制出来。正因为这样,我与耶基斯两个人组合在一起,才会有一种如鱼得水的美妙感觉,耶基斯学者也算是我半个老师吧,虽然他一直不肯承认我这个徒弟,但是他一直在尽所能的教我如何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铭文师。 “我对于这双鞋……的设计理念,来至于双属性魔纹构装的设计理念,对于一级魔纹构装来说,这也算是一种突破。”耶基斯学者这样说道,他拿起试验台上的一只风狼皮靴凑在脸前,他整个脸几乎就要贴在上面,看起来极为猥琐。 他接着转头看我,然后对我说:“即使篆刻在魔纹构装上面的是两个一级魔法,那么这件魔纹构装在制作成功之后,也会自动晋升为二级魔纹构装,对使用者各项能力的需求值,都会达到二级魔纹构装的水准。我设计的这双鞋子,一定要与众不同,所以我想试着在这双鞋的左右脚各绘制一幅魔纹法阵,我们所要解决的难点就是如何才能将各项的能力需求值降低到一级魔纹构装的水准。” 我坐在试验台旁边的高脚椅上,用一块抹布整理实验台上的墨水瓶,这些瓶瓶罐罐里面还剩余有不少的魔法墨水,我将瓶口的墨汁污渍擦拭干净,好奇地向耶基斯问道:“我们的金主是位只能穿一级魔纹构装的贵族骑士?” “没错!”耶基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随后发现自己泄露了一些关于金主的私密,觉得这有些违背了铭文师的职业操守,脸上显得有些挂不住,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但这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不是吗?” “好吧,我只不随口问问而已”我对耶基斯说,其实我并不在乎这套魔纹构装的金主究竟是谁,见耶基斯并不愿意说,也没有继续往下问。 我问耶基斯学者:“关于这双鞋子,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耶基斯很快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本白皮笔记,看到的这本笔记本的羊皮纸已经被翻得有些卷边儿,看起来是他经常使用的随身笔记本,他熟练的将笔记本翻到一页画着“我的设计方案就是找两个最简单最实用的一级魔法,最好一个是风系,一个是土系,然后将这两幅魔纹法阵的承载能力降至最低,必要的时候,可以在减弱一些技能效果也行。” “你是想让我在这双鞋的左脚上绘制‘轻身术’,右脚上绘制‘加速术’?”我带着一些疑惑,继续问耶基斯学者。 “不不不,不可以在一双鞋子上同时篆刻有两个风系魔法,这样风系魔法的效果将会大打折扣,我们必须将其中之一变成简单一点儿的其他系魔法。”耶基斯耐心地向我解释,每当这时候,他的讲解会变得很细致。 往往他会拿出一些早已经准备好的羊皮纸,然后将那些他早已经准备好的方案一一列举出来,我们两人一起共同验证。往往最开始的时候,我需要在一些魔法羊皮纸上绘制出相应的魔法卷轴,然后再做一些相应的实验,可是很遗憾,整个晚上我试验了不同的几种一级魔法搭配在一起,‘轻身术’‘加速术’‘反重力术’‘耐力’‘烈火之径’‘冰棱小径’等等,可惜这些魔法搭配在一起之后,需要很高的承载力,全身各个属性的需求值也一下子跳跃式的增加了很多。 整个晚上,就在这种频繁的试验中度过…… 接下来连续三天,几乎每晚都要反复的论证这些魔法技能搭配是否可行,却没有一种方案适合这双‘风狼皮靴’,眼见着耶基斯学者眼睛里逐渐的出现了淡淡的血丝,下颌上青色的胡茬也清晰可见,原本我们以为‘风狼皮靴’是这套魔纹构装中,最简单的一个环节,没想到却是连着三天都没有找到头绪。 当心底那些最基本的耐性完全的消磨光之后,烦躁不安和急躁已经清晰地写在了我和耶基斯两人的脸上,有时候,我们甚至会因为各抒己见,在实验室里不停的争吵,然后又会再下一个话题上和好如初,绘制这些初级魔法卷轴是异常枯燥的事儿,尤其当我已经十分的熟悉它的绘制过程,但是为了控制整个卷轴的魔能状态,不得不非常小心的精准的控制手中魔法力的输出,那种无形的约束让我有种想要仰天呐喊的冲动。 这几天,耶基斯依然是魔法研究院里面工作到最晚的那些学者之一。 在傲慢之塔的魔法研究院,每天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的灯都会亮到最后,每天我们都会消耗数十张魔法羊皮纸,那些魔法技能的魔法效果,被我们一减再减,可是依旧在自身属性需求值上,没有达到最初的设想,我们已经试遍了与移速有关的任何一个初级魔法,可惜一旦两个技能叠加在一起,所需要的属性需求值就会成倍的增长。 站在试验台前面,我将手里的魔法刻刀挂在笔架上,最后一笔成功收尾,魔法卷轴上魔法法阵时隐时现,断断续续的魔纹法阵看起来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刮灭,这已经是效果最弱的‘轻身术’,甩了甩微微发酸的手臂,眼睛也变得有些酸涩,我疲惫地坐在试验台旁边的靠椅上,一阵阵轻微的眩晕不停的袭来,我忍不住将头向后靠,后背的衬衫贴在椅背上,传来一种刺骨的凉意,我这才发现原来白衬衫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如今被椅背挤压贴在身上,才会有这样莫名的凉意。 看着我显出一丝疲态,耶基斯学者在一旁沉默不语,默默地将试验台上新鲜出炉的魔法卷轴拿起来,满脸期待地将卷轴贴在一张符文金属板上,这张符文金属板上已经有了一张魔法卷轴,两张卷轴放在一起,随着耶基斯学者念诵魔法咒语,两张魔法卷轴竟然在同一时间全部燃烧起来,释放出来的魔法光晕在同一时间里,全部笼罩在耶基斯学者的身上。 还不等两张魔法卷轴的所释放出来的光影效果消失,耶基斯学者站在六芒星法阵之中,就迫不及待的向符文金属板旁边的魔法水晶凹槽上看过去,迫不及待的询问道:“这次怎么样?” 魔法水晶凹槽里面的药水已经变成了橙色,这已经是三天之中第一百五十七次失败,我不由得向耶基斯学者摇头苦笑。 我忽然发现这种颜色在我眼中竟然是无比可憎,这几天来,但凡是贴在那块符文金属板上的初级魔法卷轴,只要贴上一张卷轴,魔法水晶凹槽里面所显示的颜色,就变得莹莹嫣红,无论是怎么样的一张初级卷轴,都毫无问题。 但是只要贴上两张初级卷轴,无论是这两张卷轴上面蕴含的魔能有多么的微弱,它们同时释放魔能,瞬间产生的承载力,一下子让魔法水晶凹槽颜色变得黄橙橙的,这意味着两张魔法卷轴的承载力需求值已经达到了二级魔纹构装的水平。 ‘还是不行啊!’我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心里想。 耶基斯的脸色已经阴沉得犹如漆黑锅底,旁边架子上摆放的风狼皮靴如今竟然是如此的碍眼,鞋面上光滑的皮革正等待着我亲手绘制出瑰丽的魔纹,可惜现在不行。 “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试!”耶基斯沉吟一下,终于说道,显然他的心情很糟糕,但是考虑到明天我还需要在魔法学院上一天的课程,然后还需要按照他所提供的图纸,在魔法羊皮纸上绘制魔法卷轴,担心我第二天的精神力不够,于是开始催促我休息。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沉重的心情,和耶基斯一起离开实验室。 …… 魔法研究所里的魔法学者们,在茶余饭后也会谈论一下关于各个学者们的魔法研究的课题,这些学术研究原本都是一些私密的事儿,但是在研究院里,没有绝对私密的事情,因为每周学者们都需要向研究院述职,汇报一周以来的魔法研究课题的进度。 在研究院里,有关于耶基斯学者的流言越来越多,大概都是在谈论他正在和一双一级魔纹构装皮靴较劲,竟然异想天开,想要打破常规方案,在一双一级魔纹构装上面绘制两幅魔法法阵,这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但是耶基斯学者如此执着要做出一些改变,很多学者们谈论起来,都表示这只能是无端的增加研究院的一些额外支出,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这次,研究院里面很多学者的论调都非常一致,如果说改变初级魔法技能魔纹法阵的外形,还是有些理论依据,至少在此之前有很多魔法学者都做过这样的事,只不过改变的幅度稍微小一点,但是至少有人曾经做出过改变,而耶基斯学者只不过是依照前人之路,在此基础上,对‘优雅之风’这个魔法技能的魔纹法阵在很大程度上做出了改变。 但是,保守派的魔法学者们大多数都认为,一级魔纹构装和二级魔纹构装之间的差距,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就像是两个一级魔法卷轴叠加在一件装备上,所造成的身体属性需求值也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因此很多人都认为耶基斯学者这条路走错了。 研究院里面传出来的不和谐声音越来越多,我第一次来研究院找耶基斯学者的那个时候,曾经见到过的中年魔法师再一次找到耶基斯学者,这一次他试图规劝耶基斯学者,是不是改变一下设计思路,原本只不过是一件魔纹构装套装上的一双靴子而已,没必要做得精益求精,随便在上面篆刻一幅风系魔法的魔纹法阵,再做一些局部的魔力增幅,这样就可以了。 不过显然耶基斯不是那么容易听劝的人,他依旧非常固执得坚守着自己的方案。 而眼下,对于我和耶基斯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寻找一种魔法力消耗极微弱的技能,这样才能保证风狼皮靴的承载力不会超标。 从傲慢之塔的大门走出来,头顶上的星空一片璀璨,那两道星河纵横交汇在夜空之中,就像是两条嵌满了碎钻的华丽围巾。 春季的深夜还是有一些凉意的,在傲慢之塔最外围的大理石柱子边上,有一道身影靠在上面,我视力极佳,远远地就看出来那个人竟然是伊凡…… 72.图腾上的魔纹法阵 傲慢之塔大门外面有一条长长的大理石路,一直延伸直至百米外的石阶,在石阶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帝都夜晚满城灿烂的灯火,绚丽缤纷的城市展现着独有的繁华,纵横交错的街道两侧树立的街灯,街道边缘店铺橱窗里华美的灯盏,各个贵族庭院庄园城堡里面金碧辉煌的灯火,交相辉映之下构成了帝都美丽的夜景,未央湖在这寂静的夜里就像是一颗无暇的黑珍珠,而那些豪宅围在未央湖周边,越是靠近未央湖,灯火就越是密集璀璨,越能彰显帝都的繁华与辉煌。 23us.com 仰望高空中那座王城,在夜晚里轻纱般的云霞半遮半掩之下,透出朦胧的灯火,在那座王城上,射出数道光柱冲天而起,夜空中偶有皇家鹰鹫骑士在灯柱中穿过之时,才会惊鸿一现,远远地天空中,偶尔还会传来嘹亮高亢的鹰鸣,在格林帝国的每一位骑士心中,都拥有着一个属于皇家骑士团的梦。 而我这时候刚从侧门的楼梯上走下来,甚至刚刚看到等在门口石柱边缘的伊凡学长,我心中稍有一点忐忑,以为这又是一场有预谋的围堵,继上次在研究院四楼门口那次围堵失败之后,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的挑衅后发起的团战失利之后,第三次有预谋的围堵。 魔法腰包里的四系石鼓图腾已经被我放置触手可及的地方,修罗战斧和那盏能够触发‘风怒图腾’的油灯已经挂在腰间,耶基斯学者已经先我一步离开了傲慢之塔,我想这一次他们也许会准备得更加充分吧,就在我心中略有犹豫之时…… “咔!咔!咔!”高跟鞋踩在平滑如镜面一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了清脆悦耳地声音,那一抹苗条而婉约的身影穿过一根根大理石柱,带着轻快的节奏向傲慢之塔外走去,甚至不用看她的脸,我能够清晰从走路的声音中判断出那是琪格,没想到她也会在研究院里忙碌到这么晚,琪格通常习惯走傲慢之塔里面大厅正面的主旋梯,穿过一楼的魔法材料交易大厅,再从傲慢之塔的正门离开。 我走出傲慢之塔大门的时候,恰好琪格迈步走在傲慢之塔外面主路上,那位拥有着蜥人血统身材火爆的侍女塔卡马穿着一身紧身皮甲,脖颈上的奴隶项圈在手里马灯映照下,反射着金属色泽,她走路的似乎,像猫一样毫无声息,冰冷的眼瞳给人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而这时候,站在大理石柱边上的伊凡竟然稍显紧张地整理了一下魔法长袍的领口,站直身体缓步从阴影下走出来,迎向琪格走过去。 “琪格导师!”似乎只有在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导师面前,伊凡才会显得更像是一位魔法学院里的学生,一位刚刚经过成人礼的少年,他浑身有种温和的贵族气质,略显帅气阳光的脸以及人畜无害的笑容。 “哦,伊凡?”琪格停下脚步,那悦耳的声音由她嘴里发出来,就像是迷雾之海里那些海妖的歌声一样充满了魅惑的味道。 伊凡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自信一些,然后一口气说出来:“可以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吗?我想找您谈谈。” 他在面对琪格的时候,浑身似乎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有些压力有一些来至于琪格本身,有些压力则是来至琪格背后的强大家族,还有些压力来至于那位格林帝国的威尔士王子。 在琪格的面前,伊凡谦逊而又略带卑微地用贵族礼节微微对着琪格鞠了一躬。 在格林帝国中,历来男人们的地位要远高于女人们,又因为边荒战火连连,格林帝国每年都会有大量年轻人奔赴前线战场,导致整个国家男女比例不协调,男少女多和帝国婚姻法又再次导致女人们地位下降,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彼此之间的身份不对等,也很少有贵族男子向女子行礼。 像伊凡这样进入了皇家魔法学院读书的魔法师,可谓是将来会有无比光明的坦途,他如今实在是没有必要对琪格用这样的礼节,即便琪格是学院里的导师,也委实不必如此。 如果不是因为夜里格外的安静,我没办法听清他们之间的交谈,更不用谈看到琪格此时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显然琪格今晚的兴致高昂,至少心情还算不错,所以回答得很爽快:“好,你找我有什么事,且说来听听!”没想过在人前,琪格还有这样端庄的一面,就像是一株只在月下绽放的月见草。 伊凡用诚恳的语气对琪格说道:“我想追随您,成为您的助手,向您学习魔法药剂学?” “理由?”琪格的话很短促,有种要赶着回家的感觉。 显然伊凡没有想过,琪格居然在自己放下身份,低调而言语卑微的请求之后,竟然还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居然还要询问理由,一时间语塞,随后才反应过来,颇有气势地反口说:“难道身为一位皇家魔法学院学生,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琪格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据我所知,你是学院里铭文学社的成员,还在魔法研究院这边担任魔法师助手的工作,难道你平时还有剩余的清闲时间,跟我学习魔法药剂学?” 伊凡对琪格说:“我想在魔法研究院里,当您的魔法师助手。” 原来是想抢我的饭碗,我心中暗暗感到好笑,没想到还会有人找上门受虐,给琪格当助手,难道就不怕那些魔法实验中频繁发生的事故? “咯咯,你不行……”琪格轻轻地一笑,显然也是想到了她那些‘魔法墨水的试用实验’的危险性,并不适合伊凡来帮她测试。 不过这句话被她千娇百媚的一笑,搞得就像否定了伊凡个人能力有问题,而并非针对‘墨水实验’的不适用。 “为什么,琪格老师?”被一位千娇百媚的绝色美人说‘不行’,让伊凡语气变得有些暴躁,他这样从温室里长大的幼苗,遇见的挫折明显太少。 好在琪格收起了笑意,平静地说:“我可不想因为你在我的魔法实验上受了伤,而被魔法公会仲裁所里的那些老家伙们找上门!” 琪格语气像是在规劝一个任性的孩子,这又让伊凡很是不忿,于是接着向琪格请求说:“我向您保证,我会比吉嘉做得更好。对于他,我和您拥有一样的立场,我也很讨厌这个从北境来乡下佬。” 研究院里面都在传言,琪格是因为与我有些个人恩怨,才会把我叫到她的实验室里,然后故意稍加惩戒,伊凡相信了这个理由。 他骂我是北境来的乡下佬,让我心头火起,我想冲出去痛揍他一顿,这家伙竟然敢在背后骂我,接着我又听见他说:“他只不过是从北境那边来的乡下孩子,如果他的启蒙老师不是耶基斯,他怕是永远登不上傲慢之塔里面研究院的殿堂,他甚至和那些兽人一样粗鲁。” 这小子……真是岂有此理! 我顾不得其他,直接从傲慢之塔的大门那边走出来,没想到第一个察觉我的竟然是塔卡马,她的金色的瞳孔在暗夜里扩张开,再听见有脚步声的时候,竟然猛烈的收缩一下,显然她一直在警惕的留心观察周围的情况变化,不过当她看到是我之后,连忙将头凑到琪格耳边,轻轻地低语两句。 不愧是热带丛林中的女战士出身,我已经足够留心,但是还是无法听清她和琪格说了什么,不过这时候琪格眼中含着戏谑地看着我,一副幸灾乐祸的可恨模样。而站在她对面的伊凡,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我,依然还在继续贬低我,伊凡继续说着:“而我,自认为比他强,他只是略微懂得绘制魔法卷轴的初学者,而我是一名格林魔法公会承认的初级铭文师,所以在我看来,他即使在您的实验室里收到一些小小的痛苦,但是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哦,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见到我已经走过来了,琪格不得不中断了伊凡对我的贬低,她看到成功的勾起我的怒火,又向我挑了挑弯弯的清秀眼眉,口中对着伊凡随意地敷衍说道。 我无语地看到掩着嘴偷偷露出一丝狡黠笑意的琪格,双手提着的魔法长裙的裙角,转身飞快地向石阶那边走去,竟没有一丝犹豫,走出几步竟还不忘回头向自己的女仆问道:“塔卡马,你怎么不走?” 我和琪格有一些约定,就是在人前我们尽量避免在呆一起,当然在琪格的实验室里,那又是另一回事。 这样做是为了掩盖我们之间非常熟,以至于在一起做一些事的时候,难免有一些默契,有时候还总是忍不住用眼神交流,这样时间久了,在人前难免会露出一些破绽,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可不想在这时候把威尔士王子惹毛了,虽然他和琪格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在没有这层关系之前,也算是非常亲密的好友,但是威尔士王子现在毕竟是琪格的未婚夫,而琪格也已经成为了格林帝国王室的准王妃,这关系到了王室的脸面,所以我们计划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这也是我最头疼的一件事,对于如何承受一位帝国王子的怒火,我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而现在真正知晓我两关系的人是琪格叔叔奇奇达尼亚,不过他好像还不知道我来到帝都这事儿。 “……伊凡学长,在后背议论别人,可不是一位拥有良好礼仪的贵族该做的事儿!”我走上前,对伊凡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到我从后面走上来,伊凡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显然没能成功说服琪格,也是让伊凡有些羞恼,他冷冷地盯着我,稍显有些戒备。 “不要以为在研究院里,有耶基斯学者护着你,就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毕竟我在皇家魔法学院里还是你的学长,铭文学社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你的申请表,难道你就不想进入铭文学社么?”伊凡说到这儿的时候,仿佛一下子有了一些底气,他将胸脯挺得高高的。 “就算我申请的话,你会让我通过?”我冷笑着反问他。 他略微心虚地退后了两步,然后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想到我在魔法学院最近这段时间的遭遇,竟然心中很是得意,然后高高的抬起下巴,高高昂起头,将鼻孔对着我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的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方法么?” 伊凡学者接着向我冷笑着说:“不要以为靠上了耶基斯,就万事大吉,如今他也是朝不保夕,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你和耶基斯学者两人的麻烦,不然耶基斯这个月能不能留在研究院,还是两说!” 看起来,研究院里面流传的要比我听见的,形势更加严峻。 伊凡显然不会好心告诉我这些事,他是借用这些信息,想要狠狠地打击我一下:“现在整个研究院里的人都在盯着你们,最后看看你们究竟是如何收场的,别到头来,还要灰溜溜的从研究院的侧门离开,这才是人生中最悲哀的事呢!” 我微微沉吟了一下,没有开口说话。 伊凡见我没说话,倒是显得更加神气几分,站在一旁面带戏虐表情说道:“魔法师终归还是要依靠头脑才行,可不是单凭着有点傻运气,就能一路顺风顺水在研究院里混日子,也不是依靠一把斧子,四颗石弹随便在空中乱舞,就能成为学院第一强者的,更何况你还只是一个水系。” ‘石鼓图腾’ 这时候,借着伊凡的话语,我忽然间想到了自己不是还拥有‘石鼓图腾’么? 兽人萨满所谓的石鼓图腾,不就是连一级魔法都算不上的次级魔法么,这种低耗魔的魔法技能,只能篆刻在石鼓上,是兽人萨满巫医才愿意使用的东西,而我现在手里的月光石鼓图腾上,不正篆刻着兽人部落萨满们才能掌握的魔法技能‘风之疾走’吗? 如果我将‘风之疾走’的魔纹法阵篆刻在风浪皮靴上,配合着‘加速术’或者‘轻身术’,那将会是怎么样的效果呢? 此刻,我脑海里竟然在飞快的旋转,逐渐的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 随后,望着依旧站在原地挖苦讽刺我的伊凡露出了一个由衷的微笑。 “呛!”的一声,伊凡手中的“魔法盾”卷轴被他快速的展开,一个厚厚的鸡蛋壳罩在他的身上。 而我只是越快地向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73.光与暗 伊凡撑开淡金**法盾,站在傲慢之塔大门前面的广场通道里,两侧耸立着直径约有两米粗,高达二十几米的大理石住旁边,在金**法微光的映照之下,我在转身离开之际,看到那张铁青色的脸变得极度的扭曲,眼中对我的那种嫉恨,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站在那只金色的蛋壳里,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23us.com “火球术” 当我感受到身后骤然凝聚出一团炙热火球的时候,伊凡已经将手中的瞬发魔法‘火球术’第一时间释放出来,而且实在着清冷的午夜,就在我背后悄无声息的施法,他开启了‘时间停滞’魔法,将的这原本就只需要一秒多就可以施法完成的‘火球术’,彻底的转化成瞬发魔法,如果不是我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身后空气中的火系魔法忽然之间变得极为紊乱,恐怕我根本察觉不到伊凡的这次偷袭。 那团炙热的火焰,在我身后托起一条长长的尾巴,像是一条夜空中的流星一样,向我砸过来。 “石化皮肤”,绿松石鼓图腾像是一盏淡绿色的小巧精致的灯笼,瞬间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的全身瞬间布满一层岩石的斑纹。 虽然我并没有转身去看,但是我凭借明锐的‘魔法感知力’,能够感受到那团炙热火球的魔法波动,那团火球在空气中,远比一般的羽箭飞得还要快,我知道下一秒,我将会被这一团大火球完全的吞没,这时候,我甚至来没有机会开启‘冰盾术’,当那团火球所拥有的热浪让我后颈上的皮肤有一种针刺的疼痛感的时候,我的身体忽然完全的消失了…… 就在昏暗的夜色里,我化成一团虚无的暗影,身体变得完全的透明,我感受到了那团火球从我胸口穿过去,带着一道长长的尾巴,径直的冲到石板甬路尽头的石阶上,就在石阶的上空,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一团火球像烟火一样炸开。 身后传来伊凡不可置信地惊恐怒喝声:“这不可能!” 是啊,赌上了一位魔法师贵族尊严的偷袭,怎么可能会落空呢?又怎么可以落空呢? 格林帝国的对于贵族们各种特权,其实是针对于平民们来说的。譬如杀一名贱民不过是上缴一些罚金,或者是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强行睡了一位平民家庭出身的女孩,或许连罚金都用不缴,虽然会损害家族的声望,但是如果处理得当,就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这就像是平民面对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奴隶们,也是拥有贵族一样的特权,这就是帝国各个阶层之间的差距。 但是在格林帝国的法律中,却不允许贵族之间的争斗,贵族们之间的法律非常的严苛,就像是伊凡已经是触碰到了的格林帝国的律法,他这种在别人的背后施手段搞偷袭,若是一旦被魔法公会的仲裁所查出来事情属实,伊凡将会面临仲裁所的问询,如果内容核实,伊凡将会受到魔法公会的一些惩罚。 而对我来说,暗夜才是我真正的主场,因为我可以融进任何阴影之中,完全消失不见。 伊凡站在金色地魔法盾中,双眼失焦,茫然地向四周观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就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后,他已经逐渐的开始冷静下来,站在魔法盾里面,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身体,让自己的后背贴在大理石柱上,这时候,伊凡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随后,有感觉即使这样也不保险,于是又开始准备另一个不知名的魔法。 只看那些繁琐的火系魔法符文在他的手指尖,一个接一个的被释放出来,连在一起形成一幅非常繁复的火系魔法阵。 伊凡显得十分谨慎地念诵着生涩的咒语,随着他的咒语不断的念诵出来,在他的身体周围逐渐的形成一座巨大火系魔法元素旋涡,而且不停以伊凡的身体为中心,不断的汇聚着强大的火系魔法能量,他的眼中已经流露出狠戾之色,无数的火系魔法元素以伊凡为中心,形成巨大的法力漩涡,并不停地向中心处凝聚,伊凡所站之处,已经是火系魔法元素最密集的地方。 这时候,我看见他伸出一根手指,他的眼睛紧张的盯着手指尖上的那团如豆粒一样大的火焰,就在我猝不及防之下,伊凡的口中再一次念诵出最精辟的咒语。 这点豆粒大小的火焰一下子被引燃,竟然引爆了伊凡身体周围十米见方所有的空间里的火元素,而伊凡却是安稳的躲在魔法盾里面,避开了‘爆炎术’攻击。 对于我来说,这股热浪的就像是猛的爆发出一股炙热的白光,强大的气浪和火焰的余烬向外扩散着,形成的红色的巨大光圈,就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火环。 而我则是站在火焰的热浪中,慢慢的显出自己如同黑雾般的身形,此刻我的身体前面飞快的凝结出三面冰盾出来,但是这些冰盾在绝对炙热的火焰之下,迅速的融化掉了。 这让我站在‘爆炎术’的圈子里,被伊凡释放出来的强大火系魔法炙烤得浑身都在火辣辣地疼,我没想到伊凡的‘爆炎术’竟然能够破了我的暗影魔法,看起来这个爆炎术中心区域已经由火的极致,慢慢的转变成了炙热的白光,恰恰是那些微弱的白光,让我在靠近的过程中,显露了身形。 我的脚下是一片火海,而伊凡只是依靠着一面魔法盾,就站在火海的中央,看到我显露了真身,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操纵着身边的火焰,化成三道火蛇向我飞扑过去,三条火蛇在伊凡地精准操控之下,竟然一下子如同活过来一样,灵活的扭动着身体完全分散开,在火海中时隐时现,分三个方向我包夹过来。 周围的温度依旧在持续升高,我觉得用不了下一秒,也许我就会被伊凡烧成焦炭,咬着牙拿出一卷‘霜之新星’,根本就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双手飞快的展开,一抹寒气由魔法卷轴上爆发出来,先是在一个点上猛地爆发,随后形成一道银色的光环不停的向外扩散,四周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但是‘霜之新星’卷轴的威力远远不能与伊凡释放出来的‘爆炎术’相提并论,仅仅是将我身体周围几平米见方的火焰熄灭,‘霜之新星’的魔法的法力便已经被消耗殆尽。 我心说伊凡不愧是皇家魔法学院二年级的学生,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这种二级高阶魔法居然都学会了,让我很是钦佩,果然能够进入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都是一些精英。 原本伊凡见到我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虽然是扑灭了周围的一部分火海,但是毕竟不大,看到我的魔法卷轴威力很是一般,伊凡开始面带得色,他站在火海中心位置,竟然还在聚集火元素的法力,正准备酝酿下一个魔法,眼中分明以些挑衅的味道。 可是还没等伊凡高兴多久,我再次从腰包里拿出一张的‘霜之新星’卷轴,毫不犹豫的展开卷轴,一股圆环形状的寒气再次从我的身体周围爆发出来。 “我倒很想知道你究竟带了几张冰系魔法卷轴,依我看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免得吃苦头。”伊凡躲在魔法盾里,冷冷的对我说道。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第三张‘霜之新星’卷轴已经被我展开……紧接着第四张魔法卷轴……第五张、第六张、第七…… 趁着伊凡目瞪口呆的功夫,我已经一路扔着‘霜之新星’魔法卷轴,竟然砸出一条‘冰霜小径’来。 拎着修罗斧子一步步地走到他的身前,我们之间相隔仅仅是一层淡黄色的魔法盾,我咧着嘴对伊凡冷笑了一下,对着他高高举起手里的修罗斧子,朝着他身体周围那只淡黄色的鸡蛋壳狠狠地砸了下去…… 伊凡绝没想过我竟会一路上,砸出数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直接让脚下的一片火海熄灭了大半,然后就这样野蛮的冲上来,用一把利斧试图破开他身体周围那枚坚固的魔法盾,而这时候,站在魔法盾里面的伊凡,已经被我十足的气势吓得跌坐在地上,惊恐万分的抬头望着我,竟然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在我的面前,那个魔法盾并没有碎裂,但是很明显,伊凡的内心世界是完全崩塌的。 我们两个在傲慢之塔的外面,闹出如此大的声势,在伊凡使用‘爆炎术’的时候,那强烈的光影效果就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甚至是傲慢之塔里面的某些人,感觉到黑暗中有数道人影向我这边靠拢过来,我忽然完全失去的砸盾的心情,想着就算将魔法盾咋开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斧子把他斩了么? 而且很明显,伊凡出生于帝都里面的一个贵族家庭,那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不可能的不注意这一点的,而对于我这样的外来者,就算是拥有着皇家魔法学院的光环在身上,他们也绝不会为难伊凡的,而且我免不了会受到一些盘问,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 想到这儿,我在伊凡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朝着他呲着牙,冷笑着对他说道:“带着你那些小伎俩,离我远一点,不要让我下次再看见你。” 直起腰,将手中的斧子收进魔法腰包里,转身没有任何犹豫地向榆林大街走去,心里盘算着,但愿这么晚了还能有返回皇家魔法学院的马车…… …… 对于伊凡的偷袭,其实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小心防备,虽然我不认为伊凡胆子大到可以在暗中偷袭一名魔法师贵族,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所以在我沿着大理石甬路,迈步向前走的时候,口中一直在默念着一个熟悉无比的咒语“暗影斗篷”,所在魔法师长袍宽袖口里面的手,也一直在绘制着那副魔纹法阵。 这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在移动中释放的魔法,只不过我一直在反复不停的念诵着咒语的前半段儿,袖子里的手也在绘制着‘暗影斗篷’的魔纹法阵,只不过每当绘制一半儿的时候就中断结束,然后再重新开始。 正是这样,我才能在伊凡的偷袭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化成‘暗影黑雾’躲过了伊凡的偷袭。 我能够想象得到,他的心里是极度的瞧不上来至于北境省份的人,对于帝都里的贵族们来说,从北境那边来的人,浑身都散发真一股野蛮人和兽人身上才会有的野性和生猛,说好听点就是桀骜不驯,若是难听一点的话就是野蛮未开化。 不过,似乎他也从之前我们的那场团战中得到了一些教训,害怕我的身手,所以暗中一直捏着‘魔法盾’卷轴,只等着我在他百般嘲讽之下,忍不住内心暴怒地情绪,出手揍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开启魔法盾卷轴,挡住我的第一波迅猛攻势。 也许,在伊凡的心中还是会隐隐地认为,在魔法生态园的竞技场中的团战,他们小队失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遇见了祭司与水系魔法师,这样拥有双治疗能力小队,在战斗续航能力上,是非常之强大。我也知道,在皇家魔法学院很多听说这场团战的魔法师们,都把战斗胜利因素归功于我们队伍拥有一位祭司,不然单凭一支刚刚进入皇家魔法学院学习的新生队伍,怎么可能战士学院二年级纯火系魔法师组成的队伍呢? 也许正是在这样的议论声中,伊凡的心中又滋生出一些新想法。 我不太确定自己的这些猜测距离伊凡真实的想法还差多少,但是仅仅就是在我转头之际,我在他愤怒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些端倪,在结合之前学院里私底下流传的一些的传闻,我想伊凡恐怕不会这样轻易的善罢甘休,而且他已经撕开了一张价格昂贵的魔法卷轴,当然不太可能白白的浪费掉,于是在我转身离开之际,我就已经开始暗暗的戒备。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对我动手。 看着我头也不回走了,跌坐在大理石地上的伊凡眼中的怨毒之色更加浓重了几分…… 74.课堂上的食人花 这间半圆形的阶梯大教室可以容纳至少三百名学生,半圆形的长条课桌是这间教室里面最大的特色,我们这三个班上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被魔法导师要求坐在最前排,大家将视线集中落在讲台最中心处的圆桌上,直径两米的圆形桌面上摆放着一盆很奇特的魔法草药,那是一盆外表看上去很是鲜艳夺目的食人花,五角星形的花瓣娇艳夺目,中心吐出几根如丝如絮的花蕊,整株食人花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如果不仔细看,绝对难以发现它的花萼上长满了倒刺一样锋利的牙齿,只等待猎物上前的那一刻,一口将其整个吞下。 23us.com 费尔南德老师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单手扶在后腰上舔着肥硕的大肚腩站在讲台上,手中握着一根训诫法杖,头上的那些头发被他搭理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向后背过去,并且在发丝上涂抹了一层带有香味的精油,他的眼窝深深凹陷,拥有一双灰色的眸子,鼻梁有些高,嘴唇显得微微有些单薄,身材略显高大,站在那盆显得无精打采的食人花的面前,不停地向我们讲述着这株食人花的特点。 显然在坐的这些学生们并不认为费尔南德老师说的很对,就连我也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那株安静的植物看起来很温顺啊! 这间阶梯大教室里面并没有黑板,费尔南德老师就这样站在中央讲台上,已经喋喋不休地独自演讲了近三十分钟,他站在食人花的旁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用手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喉结,对台下学生们抱歉地说道:“各位,抱歉,我的嗓子并不是很舒服,请允许我去喝一口水,但是在我回来之前,请一定要记住,不要擅自到前面来碰我的花儿,它很危险。” “好的,费尔南德老师。”台下的学生们说道。 这时候我和诺亚、丹尼斯三个人正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偷偷地聊天,我们几个对那些古怪的魔法草药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儿,因此我们只是听费尔南德老师介绍了这株食人花的弱点和习性之后,对于它身体各部位究竟有何功用,完全没有听进去,因为这种稀有的食人花在罗兰大陆上十分少见,只有在奇岩城以南,格林帝国南部边境的蛮荒沼泽里,才能够见到它们的踪迹。 诺亚正坐在我和丹尼斯两个人中间,他的眼睛偷偷瞥向教室对面墙壁上那一大幅壁画,一支魔法刻笔在一本羊皮纸的笔记本上,不断的勾勒出山林、溪谷、溪边的岩石、柔嫩的芳草地,配合他绘声绘色的描述,让我和丹尼斯仿佛置身其中一般,他口中所描述的正是他的家乡帕莱斯蒂纳省的自然风光,而引起他谈兴的恰恰是教室里墙壁上的那一大幅壁画,教室墙壁上画着帕莱斯蒂纳省的东部大裂谷山川地貌与其最具特色的植被,看到了东部大裂谷的自然美景,也是让诺亚显得颇为自豪,他甚至开始邀请我们趁着暑假的时候,不妨去欣赏一下那里的自然风光。 丹尼斯显得很感兴趣,他来至于萨尔塔省,那边是属于紫青山脉的西麓,整个紫青山脉阻隔了来至于无尽之海的东南信风,也阻断的那些潮湿的空气,所以整个萨尔塔省常年干旱少雨,丹尼斯很向往那个植被繁茂,风景宜人的东部大裂谷。 “吉嘉,以后我们不妨把第一次历练的地方,定在东部大裂谷那边,那里也有很多稀奇的魔兽,最著盛名的要数刺尾狮和枭兽,要是能够弄一身刺尾狮皮轻甲,倒也蛮不错的。”诺亚单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很热情的邀请我。 想一想暑假真是没什么好去的地方,也许要去东部大裂谷游历一番,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欣然同意:“好啊。” “不过话说,前几天好像看到你拿出来一块儿风蛇皮,要是用它来制作一双靴子,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一直想要在魔法商店或是拍卖行里买上一块儿,可惜这种畅销品真的很难求购,你那块皮子是从哪买回来的?把那间店铺的名字告诉我,回头我也去碰碰运气!”诺亚对我追问道。 诺亚向来是直言快语,而且他的奢华生活向来从不懂得要如何的节俭,遇见喜欢的东西,向来是直接拿出魔晶买下来。 “风蛇的皮革,你也想做一双靴子吗?”我摸了摸鼻子,扭头对诺亚问道。 前几天看到耶基斯学者拿出一双风蛇皮靴,看样式制作的很是精美,于是我将其样式临摹在一张羊皮纸上。我曾在飞往帝都的那艘飞艇上遭遇了叛军劫持,后来又在紫青山脉的门户山附近遭遇了风蛇群袭击,经过了千难万险我们击溃了那些风蛇,因而缴获了一些风蛇皮、轻羽毛以及风蛇头颅中的魔晶,而我手中恰好有几块风蛇腹部最柔软的皮革,见到耶基斯拿出一双风蛇皮靴,觉得那双靴子制作得非常棒,想起自己的背包中还有些风蛇的皮革,于是就挑选一块出来,拿到学院一旁街市上的制皮店里,请店铺里的那位高级制皮师帮我做一双靴子。 我倒是没想到过诺亚居然也想要一双风蛇皮靴,他现在穿的是一双刺尾狮皮靴,若论珍贵程度,也不亚于风蛇皮。 诺亚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半新的刺尾狮皮靴,犹豫了一下说:“这双鞋有点旧了,应该换一双新的,风蛇皮靴穿起来一定会很舒服吧!”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块风蛇皮,直接递给身旁的诺亚,并对他说:“不用那么麻烦,我这儿还剩半块儿,做一双皮靴算是绰绰有余,给你吧!” 诺亚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接到手中,然后十分欣喜地对我说:“这块风蛇皮是腹部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剥下来的,手感真是顺滑,吉嘉你多少钱买的,回头我补给你一些魔晶。” 对于这些名贵的魔兽材料,帝都里面应该不算稀缺,但是这种风属性魔兽的皮革,非常适合制作皮靴,所以尽管魔法商行里已经将风蛇皮的价格炒得极高的价位,依然受到很多贵族们的追捧,尤其是这种风属性魔兽的皮革,在上面篆刻风属性的魔纹法阵,会有相应的属性加成,制成魔纹构装的话,价钱更是翻倍。 “不要你的魔晶,送给你的,这是我和朋友一起在紫青山脉东部山麓里猎杀风蛇得到的,并不是从魔法商店买的。”我眼睛注视着中央圆桌上的那盆食人花,随口说道。 共同住在水池边这栋宿舍里的几个同学算是在班级里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就像班级里面其他的小圈子一样,都是以宿舍为单位分成若干小团体,看到我随手将一块很稀少的风蛇皮送给了诺亚,也是引来我们这个小圈子其他人一片艳羡,不过显然大家也知道这些人当中,诺亚与我的关系最好,就连一旁已经成为炼金学社新宠的丹尼斯都差一些,所以在他们的眼中也只有艳羡的份。 不过一旁依旧有人揶揄地说道:“喂喂喂,吉嘉,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们大家都在这眼巴巴地看着呢,可不能只送给诺亚一个人,要不然的话,被那些和你们不太熟的人听到耳朵里面,你们两也解释不清啊!” 后排传来一片低低的哄笑,趁着费尔南德老师喝水的间歇里,大家都放松下来,阶梯教室里一片乱哄哄的景象。 我平时的空闲时间都躲在傲慢之塔的魔法研究所里跟随耶基斯学者一起制作魔纹构装,与这些同住一栋宿舍的同学,也仅仅是相互认识,平时简单打个招呼的程度,并没多熟,对他们的玩笑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反倒是诺亚和其他人也是混得比较熟,毫不客气地回头喷道:“一边蹲着去,小爷我做一双皮靴,犯得着这么眼热吗?你们当吉嘉是皮革商行吗,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一块风蛇皮?” 随后,这块柔软的风蛇腹部皮革就在这些学生的手中来回传送着,大家对于这些魔法材料都是充满了新奇,见过这种风蛇皮革的学生还真是不算多,看上去也是那种家境殷实的贵族家庭出身。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轻轻呼喊了一声:“哎呦,是谁的魔晶掉地上了?” 阶梯教室里汇集了三个魔法班级的新生,火系一班、火系二班、综合一班一共将近一百五十多人,很多人听见了这个声音之后眼睛都在四处寻找,我地眼睛特别敏锐,很快发现就在讲台前面的地板上,一块魔晶不停地向前滚动,也不知道究竟是从那位同学的衣兜里掉出去,竟然在讲台上滚出老远。 一块魔晶等同于十枚金币,在格林帝国,一枚金币几乎可以让一个平民家庭安静的过上一整年,可以想象一块魔晶的价值毕竟也是相当的不菲,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摞百元大钞散落在地上一样。这时候,坐在最前排的一位带着大大黑色眼镜的小个子学生,忽然从座位上窜起来,动作十分敏捷的翻过书桌,挽起魔法长袍的衣袖向那枚在地板上滚动的魔晶追过去。 我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因为选择所在的座位都是靠后一些,反而没有机会第一时间冲出去,甚至还有人因为手慢了一步而轻轻一叹,我惊讶的看着那掉落在地板上滚出老远的魔晶,正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是身边的诺亚轻轻地拉了我的衣服一下,向我努努嘴。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前排,却见到有几位穿着华丽魔法长袍的年轻学生表情是有些不同,那几个同学都是伸长了脖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而他们的目光所及并不是那颗魔晶石的落点,而是在飞快扑向魔晶石的那位小个子同学。他们眼中隐藏着的戏谑已经再也无法掩饰,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点的兴奋,以至于让他们长大嘴巴,额头上泛起一层油光来。 这一瞬间,我的眼睛看到那颗在地板上欢快跳动翻滚的魔晶,精神之海里面迅速的形成一幅虚拟的画面,魔晶随后滚动的轨迹竟然显得有些模糊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我骇然的望着那颗滚动中的魔晶,最终落点竟然是讲台中心圆桌……那里的圆桌上面正巧摆放着一盆打蔫儿的食人花。 这盆食人花养在花盆里,看起来仅仅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像极了一株向日葵,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是那位穿着知识法袍的小个子学生,却是低着头,眼睛只盯着那枚在地上滚动的魔晶,并没有注意到他自己已经正不断的向那盆食人花不断的靠近,这时候,那颗魔晶恰好撞在了讲台中央的圆桌上,发出‘当’的一声,随后停了下来。 那名小个子同学眼中露出了一丝专注与喜悦,嘴巴似乎已经在向左右两边咧开了,眼中似乎还有星星在闪动,他飞快的伸出了手,将要触及那颗魔晶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原本吵闹的阶梯教室里,居然变得如此安静,那是一种令人感觉到有些心慌的安静,就在他略微有些迟疑的那一瞬间,听到了身后有清澈而甜美的声音喊道:“不要捡那颗魔晶!” “小心!” “快跑啊!” 各种呼喊的声音一下子像是喧闹的菜市场,忽然间让这个阶梯教室变得混乱而吵杂,这时候,在小个子男生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宽大的绿叶子,而小个子同学此时的脸色和那片宽大的绿叶子一样非常非常的绿,他微微张开嘴巴,瞪圆了眼睛终于舍得抬头看上一眼,在他的面前是一张鲜艳无比,长满了倒刺的巨大嘴巴,正安静的悬浮在他的头顶上,那花萼上一排排锋利无比的倒刺与花蕊上的一列列整齐尖锐的犬齿,甚至有一滴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蜜糖从一根花蕊末端滴出来。 没想到,当小个子魔法学生靠近这株食人花的时候,这株食人花竟然一下子活了,原本无精打采有些发蔫的食人花忽然绽放,巨大的花瓣恰好能够完全包裹住那位小个子法师,而它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好像是在对所有阶梯教室里的魔法师们证明:植物型魔兽食人花其实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喜欢吃人的。 小个子魔法师虽然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魔法师,或许在此之前是他们那个省份里面的佼佼者,但是如此近距离之下,面对这盆食人花依旧是彻底的慌了手脚,他脸色发青,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头顶上的那株食人花已经张开大嘴,没有任何迟疑地向小个子魔法师扑过去。 “啊!”阶梯教室里已经有人发出了一片惊呼。 而四周的座位上,也有一位魔法师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飞快的画出魔纹法阵,那些淡青色的火焰出现在那位魔法师的手中,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团火焰最终落在那朵食人花身上,但是却不可能救下那位小个子魔法师,因为那只食人花的大嘴已经快要贴在小个子魔法师的脸上,只要它那巨大的花萼轻轻地闭合上,就完全地将小个子魔法师完整的一口吞掉。 我也没想过,原本在花盆里只有一米左右高度的食人花,在遇见猎物之后,整株花的身形暴涨了五倍,留在花盆里就像是一株庞然大物。 一面冰盾……两面冰盾……三面冰盾……四面冰盾……五面冰盾! 一连着五面冰盾出现在小个子魔法师的身上,第一面就彻底将食人花和小个子魔法师完全的阻断开,紧接着是第二面冰盾……第三面冰盾…… 食人花巨口一下子完整的吞掉了一面‘冰盾’,瞬间冰盾上的寒气让食人花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霜,随后整个食人花的动作都变得非常的迟缓,那食人花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生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随后变得更加疯狂,它几乎是没有任何退缩与迟疑,继续咬向那位小个子魔法师,却依旧咬在了冰盾上,食人花浑身上下的霜冻气息更加浓郁了。 直到疯狂的食人花连续从正面咬碎五面冰盾,面前终于露出了小个子魔法师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的费尔南德老师安静的站在小个子魔法师的身边,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训诫法杖,盯着那株食人花,微微地皱着眉头…… 75.无限流魔法 刺眼的阳光从干净透明的玻璃窗外面射进来,数道光柱印在红漆地板上,形成一道道耀眼白亮的方格子。 23us.com空气里飘荡的灰尘和冰屑在经过那些光柱的时候,显示得如此清晰。阶梯教室里面安静得即便是掉下去一根针也能听见声响,只有那只长在花盆里的食人花浑身挂满了冰屑,在的费尔南德老师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跌坐在地板上的小个子魔法师同学的额头上还沾着食人花黏糊糊的口水,那些口水散发着让人浑身虚弱无力却又沁人心脾的馨香,闻起来有一股子甜丝丝的味道,这应该是最上等的花蜜,只需要在温水里融开一滴,就可以让整杯水都非常的香甜,而且喝了之后还拥有帮助睡眠以及安神的作用,可是此时滴在了小个子魔法师同学的额头上,看起来却让人感觉非常的恶心。 散落一地的碎冰,吓得瑟瑟发抖的食人花,跌坐在地板上的小个子同学,愤怒地握着训诫法杖的老师和教室里表情各异的学生们在这一刻都变得安静下来,而我这时候麻利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旁的诺亚和丹尼斯一脸崇拜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们很想问我究竟是如何在几乎同一时间释放出五面‘冰盾’的,不过很显然,在这间教室里并不适合谈论这件事。 那位小个子同学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然而站在一旁的费尔南德老师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站在的那盆食人花的近前,冷冷地盯着那株食人花,微微抿着薄薄的嘴唇,鹰隼一样锋利的目光注视着那株瑟瑟发抖的食人花,训诫法杖的表面闪过一抹暗红的光晕,一股浓浓的火元素味道,从费尔南德老师身上弥漫出来,他单手高高举起训诫法杖,法杖的另一端准确的捅在食人花嫩黄的花蕊上,一捧光焰从训诫法杖顶端爆发出来,火焰烤在艳丽的花瓣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那株食人花像是能够感受到身体上的痛苦,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那些树叶卷曲着,就像是一位做错了事而受到惩罚的可怜孩子。 “若是让我再发现一次,我就让你变成陈列室里的标本,不要考量我的耐性!”费尔南德老师冷冷地对那食人花说道。 被训诫法杖的火焰灼烧而发出嘶嘶哀鸣的食人花卷缩着身体,在费尔南德老师的面前,它让自己显得很乖巧,让自己表现得足够无害。 这类植物型魔兽并不是我第一次见,莫拉雅儿就拥有一条比食人花更加聪颖的猛毒花藤,那条能够在土壤里钻来钻去的树藤,并没有给我太深刻的感官,对我来说,那条猛毒花藤看起来更像是一条巨大的蚯蚓,虽然知道那一只植物型魔兽,但是我很难将之归类在植物型魔兽之中,显然这盆食人花属于植物型魔兽之中的一种极为低阶品种,它有着低阶植物型魔兽最大的弱点:在土壤中无法移动,并且畏惧火焰。 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它居然还能够和费尔南德老师沟通,至少算是可以用一些简单的动作表达自己的心情,比如惧怕、痛苦等等。 “起来吧,这位同学,你可以回到你的座位上,请把你额头上的那滴花蜜收好,请牢记这场令人难忘的经历,是的,它有助于你的成长!”费尔南德老师在空中画出一个六芒星形的魔纹法阵,并将这只法阵套在他的身上。 “事情到此为止,不要让我觉得你们之中,哪个人做事情很过分,毕竟我的手里还掌握着你们期末的评分。”费尔南德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那几个毫无坐姿可言的学生,慢悠悠地出言警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那位小个子魔法师同学才算是有了一些力气,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随后有些慌张地向费尔南德老师行了一礼,然后才面带羞愧的跑下讲台。在回到自己座位之前,小个子魔法师同学遥遥看了我一眼,并向我微微的点头,表示感谢。 坐在我身边的诺亚为我鸣不平,撇了撇嘴说道:“讪攀这家伙竟然连当面表示感谢勇气都没有,还真是胆小如鼠,明显是怕了那些家伙!” 在短短的开学这几天时间里,诺亚竟然已经认识了班级里面大半的同学,甚至能够直接喊出他们的名字,让我很是钦佩,原来被我从食人花吻之中救下来的小个子魔法师叫做讪攀啊,虽然看起来非常胆小怕事,但是却是一位很出色的风系魔法师,如果不是某方面极为出色,单单这种极为懦弱的性格,恐怕很难被皇家魔法学院入取啊。 而诺亚口中的那些家伙,就是刚刚设计了这场闹剧的那几个学生,他们是从帝都初级魔法学院直接升上来的那一小部分魔法师,本身拥有不俗的魔法力量之外,每个人在帝都似乎都有着很深的背景,细究出来都是一群家世显赫的贵族子弟,显然费尔南德老师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就连最后例行的劝诫和警告都免了。 每个班级里面都有几个刺儿头,平时学院的规章很难约束,又很喜欢打架,或是作弄其他的同学,平时自认为出身高人一等,又是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横行惯了一群牛人,显然这些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在皇家魔法学院诸多新生的小圈子里,也是名声在外的那种。 显然这次他们把捉弄的对象设定为讪攀,而且已经知道他胆小怕事又喜欢占小便宜的性格,才会精心设计了这场闹剧。 下课的钟声悠扬而动听,费尔南德老师掐的时间非常之精准,当钟声结束,他也结束了最后的几句话,随后,喊来助手为他捧着那盆食人花,抱着一本黑色古朴的魔法书,缓步离开了阶梯教室。 和诺亚、丹尼斯收拾好桌上的笔记,准备赶赴下一个上课的地点,沿着阶梯教室的台阶通道向门口走去,正巧碰见那几位穿着一身带有精美魔纹法袍的那几位贵族学生,他们就坐在最前排过道旁边的座位上,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我。 身边的诺亚皱了皱眉头,就要走上去,却被我一下子按住了肩膀。 一些正准备离开阶梯教室的魔法师学生们看到这一幕,也是很好奇的停下了脚步,看有没有热闹可瞧。也有一些不相干的魔法师学生们捧着魔法师视若无睹的离开了阶梯教室,而我们宿舍那群熟人们则是纷纷的停下脚步,转身向我们身边聚拢过来。 阶梯教室里面的气氛非常的紧张,那位叫做讪攀的小个子魔法师看到这样的架势,趁着大家将视线落在我们的身上,面上带着一些心虚,低头灰溜溜的从侧门溜走。 其中有一位一头银色短发的少年轻声的嗤笑,仰起头上下打量我几眼,皮笑肉不笑地随口说:“都说我们火系二班里面龙蛇混杂,之前还没开学,就在生态园竞技场上和人约斗团战,竟然将学院高年级的一个临时组合痛揍一顿,也算是为我们这一届新生树立新的榜样!” “不过我最近时常就总是在想,揍人的那个,怎么不是我?”他忽然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用一双很锐利的眼睛很认真的盯着我并张狂的说道,随后又冲着我说:“听说你叫吉嘉?是从北境那边来的,擅长近战格斗?虽然没有见识到你的武技,但是今天见识了你的魔法技能,施法速度倒是不慢!而且还很喜欢多管闲事!” “要不要比一比?”我毫不示弱地对他反问道。 他的面色微微一僵,显然对我无所顾忌的约战,也是有点意外,随后盯着我好奇的问:“你不问问我是谁,就敢约我在竞技场里决斗?” 随后却又显得有些得意,带着揶揄地语气对我说道:“我当然是很想试一试,一位水系魔法师究竟是怎么逆袭火法的,不过嘛!我想还是处理好你自己眼前的麻烦,再来找我吧,听说你们被铭文学社的副社长伊凡学长封杀,连普通的社团都没办法加入,或者你们兄弟两个可以新建个社团,呵呵!” “我需要知道你是谁吗?如果没有其他事,就把路让开!”我冷着脸对银发少年说道。 这一次他们那些人倒是没有站起来阻拦,我拉着愤愤不平的诺亚,一口气走出阶梯教室,丹尼斯一脸紧张的跟在我们的身后,丹尼斯虽然看起来有些犹豫,但是终究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和我们站在一起,让我对他不禁另眼相看。 两伙人显得有些剑拔弩张,但是显然这些都毫无意义,毕竟贵族之间是严禁私斗的,贵族之间的决斗通常都是在竞技场中进行,所以在在阶梯教室里面,也不过是只能打打嘴炮。显然银发贵族魔法师是因为我破坏了他们的一场闹剧,没有在精心策划的闹剧中得到相应的快乐,因而迁怒于我,对我很是不满,当然我也丝毫不会示弱,究其原因,我们双方之间也只不过是试探着对方的立场和底线。 走在圆拱形高大而宽阔的回廊里,看着两侧墙壁上的浮雕,那些浮雕壁画向我们展示了一些皇家魔法学院里以前的历史片段。 其中一幅壁画所展示的是诸多魔法师在一个大厅里展开热烈的谈论,而讨论的气氛显得剑拔弩张,其中一些捧着魔法书籍的魔法师们甚至瞪圆眼睛,甚至于用手指着对方魔法师的鼻梁怒骂。 后面又有一幅壁画上展示了魔法竞技场里的决斗,一面是从天空之中坠落了无数的陨石,另一面的整片大地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两个魔法师漂浮在半空中,双方的身体上套着各种样式的魔法盾,浮雕壁画的雕刻工艺非常的精湛,那些壁画上面甚至将绘制一半儿的魔纹法阵都清晰的画了出来。 忽然间,我有了一种领悟,从这些壁画上来看,魔法学院的历史好像就是通过不断涌现出来的争斗一步步的向前推动的,想来学院是鼓励这种良性的争斗的,就算是起因显得有些小题大做,皇家魔法学院会鼓励学生们将矛盾带进竞技场中,以决斗的方式解决…… …… 每天下午我们都有充足的时间练习冥想,在目前这个阶段,像我们这样的初阶魔法师们终究还是需要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冥想上面,不过显然我这样的另类魔法师并不需要花费时间练习冥想,只需要在绘制完数张魔法卷轴之后,魔法力枯竭的情况下,及时进行冥想就行,这样又能恢复魔力,又能修炼魔法力量。 下午和诺亚约好,去学院‘剑与玫瑰’社团碰碰运气,诺亚的申请书已经递交了很久,一直杳无音讯,诺亚终究是不甘心,想要亲自上门询问一下。 “吉嘉,你究竟是怎么样一口气连续释放五面冰盾的,好像之前我们在竞技场的时候,你也可以这样做!”诺亚走在前面,面对我在甬路上倒着走,一边兴致勃勃地问我施法技巧。 对于这些讨论,我倒是很高兴,因为每个人在施法过程中,都能够凭着自己独特的理解,找到一点点的特殊之处。 而我开始不厌其烦的将自己的心得体会掰开了,揉碎了,讲给诺亚听。显然诺亚不能理解,这种近似于瞬发的‘冰盾术’究竟是如何克服‘时间停滞’魔法的冷却时间的,随后我就在学院校园里的广场上,开始为诺亚展示了一下五面‘冰盾术’魔法师如何叠加在一起的。 其实很简单,别人没有办法连续叠加施法,其原因是因为当他们使用过一次‘时间停滞’之后,随后会有一段时间,‘时间停滞’会因为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从而让精神力恢复的状态,这样就出现了每次使用完‘时间停滞’这个技能会有一定的冷却时间,正是因为这些冷却时间,才会让这种在‘时间停滞’魔法效果之下,近乎于瞬发的‘冰盾术’有了一定的冷却时间。 可是我由于精神力比普通的魔法师们强出三或五倍,这样一来‘时间停滞’魔法效果的冷却时间对我来说仅仅是一秒,所以在开启‘时间停滞’魔法效果的情况下,我像是能够无限叠加‘冰盾术’。 76.入社风波(1) 精神力的强弱直接影响到第二次施法的冷却时间,而我拥有比常人高出许多的精神力,这让我在‘时间停滞’魔法效果下释放低阶法术,技能冷却时间缩减至一秒之内。 23us.com在不计后果的耗费法力的情况下,我可以连续不断的释放出冰盾,但是显然这对于我的魔法池有很大的负担,一般情况下,我也仅仅是敢尝试叠加五面冰盾。 诺亚和我并肩而行,他微微蹙着眉头,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似乎想要将我说的每句话都牢牢的印刻在脑海里,然后逐字逐句的拆开来,对那些迷糊不请的地方,就会反复的论证,直至我用自己的观点战胜他,或者他用自己的理论说服我,沿着芳草如茵的操场边缘的甬路一路行来,穿过学院最西侧的两座土系和火系生态园,赶奔剑与玫瑰社团的活动室。 贴着学院西侧围墙边,修建着一座并不算很大的格斗武馆,武馆从外面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朴素的回字形建筑,白灰的围墙掩映在树木之间,屋顶上青色的瓦片让这座建筑看上去异常的简洁。这种简约风格的建筑,矗立在充满了美轮美奂巴洛特式建筑的魔法学院中,就像是在充满浓郁色彩的油画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幅水墨山水,让人在出看之下,显得那么的不协调,但是细细品味这杯清茶,却很容易让一颗已经变得浮躁的心,彻底的安静下来,我暗暗地赞叹建筑师们的巧妙心思。 诺亚已经来过这里一次,并且对这里记忆犹新,所以我们一路走来,显得轻车熟路。 我的注意力被不远处草坪上的一群学生所吸引,那些高年级的学长们,正在用魔法晶石粉末制作大型的魔法阵,我猜想他们大概是在举行社团活动,每个学生穿着一身非常正式的魔法长袍,看着一旁站着一位辅导老师,不时地在一旁对着那些忙碌的学生们吩咐几句,只要不是出现那种大方向性错误,只要学生们布置的法阵能够正常运行就行,辅导老师一般不会纠正。 他们在已经绘制好魔法符文具体轮廓的草地上挖出一锹深的土沟,按照魔法羊皮纸上面的图纸,反复的矫正图形的误差,随后在修得十分平整的土沟里,撒上各种颜色的晶石粉末,并且将一些篆刻了繁复魔法的符文金属板埋在各个线条的关联处,法阵的核心处还放着符文金属板制成的魔枢,上面镶嵌着数块魔晶石,显得异常华丽。 周围已经有不少学生在一旁围观,不过那些人很自觉的站在甬路旁边,并没有凑近去观看。 “那些人都是魔枢学社的人,他们在学院里布置魔法阵,吉嘉,也许一会儿,我们也来看看,布置这样的大型魔法阵,需要很多做很多的准备,耗费很多资源,平时估计在魔法学院也是难得一见的,大概是因为新学期开始,他们的社团要招收新社员,才会这样劳师动众的吧。”诺亚说道,他站在我身边,伸长脖子,仰着下巴翘脚观望。 当我们走到,已经陆陆续续一些学生穿过朱红色的木门,走进了青瓦白墙的院落之内,当我们走到武馆的门口,就被站在门口的两位学长抬手拦住,他们身上穿着一套上衣下裤的黑色套装法袍,外面罩着一层米色皮甲马甲,很是和气我和诺亚说:“两位学弟,这里是剑与玫瑰社团的活动场地,现在武馆不对外开放,如果是想要餐馆武馆的话,请改个时间再来!” 我的目光落在他们胸前的佩戴着一排魔法徽章,银色的法师徽章、皇家魔法学院的校徽、最后还有一枚剑与玫瑰独特造型的徽章,看起来这就是‘剑与玫瑰’社团徽章了,看到胸前有佩戴剑与魔法徽章的那些学生闲庭信步地走进武馆,并不会受到任何的阻拦,我和诺亚彼此对视了一眼,我们看得到彼此眼中的一丝期待。 我走上前一步,虚心的求教道:“学长,我们是慕名来申请加入社团的,我们都是新学期的新生,只是不知道进入贵社团有什么标准?” 其中一名学长轻车熟路的指引着我们,指着不远处门庭里面一张方桌,那里已经围着一些人,然后对我和诺亚说道:“啊,这样啊!那你们先去那边领取申请表吧,每一位新人都需要填写一张入社申请表,随后我们会派人核实真实信息,如果你们适合加入我们社团,我们会将社团徽章送到你们手中的。” “啊,这样啊!”诺亚显然已经填写了申请表,可惜第一次申请没能通过,自然是没脸再重新写一遍的,他垮着脸站在一旁,一脸失望写在脸上。 我暗暗地拉了拉诺亚的胳膊,向着那两位学长微笑着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就从他们身边经过,向那个报名处走去,看到报名处那边有几个熟悉的人影,之前还在阶梯教室里一起上课,没想到如今又碰见了,那位一头栗色的长发秀美女生正从方桌书案上直起腰,略微舒展一下姣好的身段儿,看到她似有所觉的回望过来,看到我和诺亚偷看她,却没有任何愠怒,反而对我们浮现了一个甜甜的微笑,正是她那张面若桃花的笑脸让人印象深刻,我记得她是火系一班那般的学生吧,和她站在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男男女女,此刻正在方桌前面填写着入社申请表,依旧在忙碌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那女孩向我和诺亚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诺亚显然有点抹不开面,去报名处那边,我只好揽着他的肩膀,让他和我一块过去,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其实来剑与玫瑰社这边,我并非是无的放矢。昨天已和琪格约好,今天我会来剑与玫瑰社团这边申请加入社团,她负责为我找两个推荐人,俗称引路人。像‘剑与玫瑰’这样的社团,一般来说加入社团往往有两个途径,第一个就是直接来社团报名处这边填写申请表,然后会有专门负责审核新人的社员,在诸多申请人中寻找合适的,加他们招进社团中。第二个方法则是通过资质老一些的社团推荐,然后直接请社团高层同意,相对来说第二种方法是算是捷径。 见我们走了过来,那名容貌清秀的女生倒是大方地和我们打着招呼:“嗨,你们也是来这儿报名的?” 这届新生满打满算也就是这么一百多人,平时一些公共课都是在一起上,免不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个漂亮女孩好奇的询问声,立刻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我在这些人的目光中,感觉到其中有人的眼中传递过来好奇的眼神,有人传递过来的是满脸的无所谓,也有人带着一种敌视和疏远,我暗想这些学生里面一定有这位漂亮女生的追求者,否则怎么会有敌视的眼神? 我迟疑了一下,身边的诺亚已经抢先开口,不过他好像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话说得有点结巴:“是……是呀!” 我心想在竞技场里和人家团战的时候,也没见你紧张成这样啊。这时候,围在方桌前面填写申请表的人群中,有人陆续的站起来,其中一位面色白净脸色上冷冷地眼睛给我一种阴鸷的淡淡感觉。他脸上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笑意,很是熟络地走上前来,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对我说:“是你救了讪攀,对吗?就在阶梯教室里……我代讪攀谢谢你,他虽然胆子很小,但是人还是不错的,之前没在阶梯教室那边公开对你们表示感谢,也是害怕给你们惹到不必要的麻烦,你也知道,那些人做事情总是有些肆无忌惮,他们总是自诩本地人,喜欢欺负我们这些外来者。” 看他在一瞬间掩盖住了脸上的阴骘,并能够浮现出看上去和我有些熟络笑脸来,我的心也免不了有些暗暗发冷,对这样的如变色龙一样的一张脸,我可是后脊梁都透着一股子的冰凉,我打定主意不和他结交,也就不准备和他多说什么,直接垂下眼睑不和他对视,而是眼望着自己的脚面说:“哦?那位险些被食人花吃掉的同学的名字叫讪攀,我可不是想救他,当然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讨厌在课堂上见到血淋淋的场面,又不是在竞技场!” 这话说出来,令人感觉到有点冷,那位面容若花的漂亮女孩也带着一种诧异眼神重新审视我,大概是觉得我很不会与别人交谈吧!这时候,人群中又有人没有任何心机地对我说:“你的冰系魔法好酷,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你究竟是怎么样在几秒钟,连续施放五个魔法的,这真是绝了!” 这些魔法生里和我一样修习水系魔法的魔法师几乎是没有,我猜他们一定都对‘冰盾术’不算太了解,于是就简单的解释一句:“也许辅助类水系魔法都差不多这样吧,没什么威力,只能给人提供一点点保护,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大概是大多数魔法师们对水系魔法师的藏在心里的看法,我面不改色的在这些人面前说出来,果然看到有人脸上浮现会心的微笑。而我依然像是想要正是自己所言非虚,抬手在身前飞快的画出一道六芒星法阵,在没有‘时间停滞’状态下加持之下,也不用一秒就画出了一幅‘水疗术’的魔纹法阵,随着面前这幅六芒星法阵还不曾消失,抬手又继续画出第二幅,然后嘴角勾出一抹淡淡地微笑说:“看,水系魔法就是这么的简单!” 身边有人轻叹:“果然啊,能以水系魔法从诸多初级魔法学院里脱颖而出的魔法师,果然不简单呢!”虽然话语里不乏赞美之词,但是却像是一个图钉一样,将我牢牢地钉在水系魔法师的圈圈里,隐隐约约有一些贬低含义。 站在我面前的这群人是火系一班的魔法新生,同时也是从帝国的各个行省的初级魔法学院中的佼佼者,对于我站在这儿秀水系魔法,虽然感觉有点新奇,却是不太以为然的,毕竟格林帝国的魔法界还是以火系魔法为尊,魔法公会和魔法学院里面,也是火系魔法的传承最为全面。 诺亚这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也不知道他刚刚是怎么了,也是堂堂帕莱斯蒂纳省大贵族家庭走出来的贵公子,按说平时围在身边的美丽女人恐怕绝对不会少,怎么也不至于见到对面那位面若桃花的女孩,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啊! 看到有人似乎在出言讽刺我,于是诺亚毫不犹豫的挺身站出来,让人觉得我们两个站在一个战壕里,直接反击说道:“对于剑与玫瑰社团奉行的武技与魔法并存的理念来说,对于整个团队战力的提升而言,辅助类水系魔法师也许真的更出色一点。” 这时候,这群人已经差不多将申请表填写完成,很多人听了诺亚的这句话陷入沉思,其实他这句话早已经在某位先贤学者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只不过从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观点,哦,也不能这样说,应该说是很多人自动的忽视了这一观点,毕竟这是尊崇于火系魔法的年代。 有两名学长坐在填写报名入社申请表方桌后面,胸前的魔法长袍上还别着剑与玫瑰社团的徽章,听见我们这些新生的言论,对我很感兴趣的看过来,其中一位学长直接透过空隙,直接探出头来对我问道:“喂,那两位学弟,你们也是来的申请加入我们社团的吗?来这里填表!”。 我连忙爽快地答应一声,反而是一旁的诺亚有些抹不开脸,停在一边驻足不前,让我独自一人去方桌前面填申请表。 我刚坐在小凳上,正要将自己个人信息填写上去,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诧异地声音:“咦,怎么是你们,喂,看来你们竟然还真的不打算死心啊!难道你们竟然不知道就算是填写一百张申请表,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吗?学院里的社团,是不会有人愿意招收你们的,得罪了铭文学社的伊凡学长,竟然还妄想加入学院里的学社?哈哈……” 一旁有人附和着说:“是啊,铭文学社也许不是三大社之一,可有谁愿意得罪伊凡学长呢!除非他不想找铭文学社的社员们修复自己身上的魔纹构装……” 我看到对面的那两名剑与玫瑰社团的学长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非常无语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说话的那两个人,见到刚刚在阶梯教室里戏弄的小个子魔法师讪攀的那群人,竟然也齐刷刷的出现在我的身后,其中那位白发少年站在最前面,胸前竟然佩戴着一枚剑与玫瑰的社团徽章,心里有些惊讶,也有些了然,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家伙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77.入社风波(2) 那位报名处的学长听了银发少年揭露了我和诺亚的身份,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与银发少年认识,转头向他问道“劳伦佐,你说他就是前几天在竞技场里和伊凡决斗的那个人?” 看起来这位铭文学社的伊凡学长,在皇家魔法学院还是一位名人,至少学院里有很多人认识他。 23us.com “当然,就是他们两个,还有个叫丹尼斯的家伙加入了炼金学社。”银发少年劳伦佐双手环于胸前,眯着眼睛看着诺亚,对他嘲笑说道:“诺亚,前几天你不是来这儿填写过申请表吗?咱们社团审核没有通过,能在报名处再见到你,我真佩服你的勇气。” 听见银发少年劳伦佐的挖苦,诺亚的脸被羞得通红,却不甘示弱地说道:“我是陪朋友过来的,难道没有成为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就不能来武馆这边了吗?” 剑与玫瑰社团报名处这边一时之间乱成了一锅粥,那群火系一班的年轻学生们看到银发少年劳伦佐带着一群人刚一走过来,就已经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站在外圈看这边的热闹,反而是那位声音甜美身材很好的清秀女孩,在一旁欲言又止,本来犹豫着是不是要过来,却被她的朋友暗暗一把拉住,最终也只能无奈地选择和朋友们站在一起。 报名处的那为学长很是不耐烦的看着我填写完成的入社申请表,随后将表格压在方桌上一摞羊皮纸的最底下,他黑着脸,早已没有了最初见到我时那种和颜悦色与欣赏,板着一张脸对我说道:“这位学弟,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如果通过了我们的考评,我们会将社团徽章亲自送到你手中的,如果几天之内没有什么消息,建议你另外寻找其他更加适合你的社团,免得耽误你的社团活动评分。” 我心想这就是变相的暗示与拒绝吗?那位接待处的学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语中暗示的味道已经很明显了,言外之意就是让我们不要指望能够加入剑与玫瑰社团了。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诺亚站在我身后小声的嘟囔着,我注意到他拳头被他攥的很紧,关节上微微的泛白,一幅很不甘心的样子。 这时候,在一旁的人群中,我发现那位长相甜美的女孩一起的那位目光有些阴鸷的男学生脸上露出一丝的淡淡的喜悦,虽然在这样的场合下不好过于明显的表露出来,但是他那脸上得意的微笑却是越发的明显。 银发少年劳伦佐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后招呼自己的朋友一同围在报名处的方桌旁,然后显得有些张扬地对着报名处的那两位学长说道:“两位师兄,今天我把我们班里最出色的魔法师全都带过来了,他们全都非常希望加入剑与玫瑰社团。” “哦,这些人都是你们火系二班里的新同学?”负责接待新学生报名的学长脸色缓和下来,一幅和蔼可亲的模样注视着银发少年劳伦佐身后的那几个学生,随手从书桌里抽出几张入社申请表出来。 “那个……是这样的……师兄,我现在已经是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推荐一位朋友加入我们社团呢?” “额,我们社团倒是有这样的一个说法,具有一定资历的老社团成员可以推荐新成员加入,不过,劳伦佐,不过是几天前,才刚刚被你哥哥推荐到我们社团里来的吗?这么快,你就推荐新的成员加入我们社团,这有些不妥当吧!就算你哥哥是……”那位报名处负责新生接待的学长还想说下去,却被一旁的同伴递过去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旁边的另一位的接待处学长语气更为舒缓地对银发少年劳伦佐说道:“你们还是按照正常程序填写申请表吧,你也不是不知道,今年学院里规定的入社成员的名额数量非常的紧张,我们虽然在接待处这边负责新成员登记等事项,但是真正的决策人并不是我们。” 其实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我更愿意加入一个默默无闻的社团,最起码社团活动可以少一些,因为我大量的课余时间全部都被魔法研究院里的耶基斯学者占用,另外皇家魔法学院里面的各种魔法课程也是排得很满,我只希望能够有个安静的小社团,可以轻松的混到社团的活动评分,这样就足够了。反而对于能不能加入剑与玫瑰社团,并没有太大的期待。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没有办法尽快见到的卡特琳娜,也许我可以借着这个暑假,去那个面位探望一些卡特琳娜,顺便组织一个小型的探险活动。想到这儿,我和诺亚正准备要转身离开报名处,却被银发少年劳伦佐伸手挡住。 “怎么?这么快就打算去下一个社团报名处去报名了吗?”银发少年眼中带着一些挑衅的目光,他身后的那些同伴也是哄然大笑,然后纷纷说道:“还是赶快去下一个社团报名地点吧,也许趁早的话,能多转战几个地方,看看有没有愿意收留你们的人!” 这时候,忽然有几个人从武场外面推开围观的人群,开辟出一条路,随后几位高年级的学长从人群中走出来,从胸前佩戴的皇家魔法学院徽章看得出,为首的那两个魔法师竟然是学院里四年级的学长,他们凌厉的目光向我们这边扫视过来,其中一个人直接开口呵斥道:“怎么回事,这里怎么搞得像是菜市场一样,现在的新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素质太差了,有时候,我甚至搞不明白你们到底是一群鲁莽的武夫,还是一群精英级魔法师贵族?” 这几位四年级学长的强大气场一下子镇住了场上的所有人,四周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他将目光落在剑与玫瑰社团报名处负责招收新社员的那两个学长身上,其中一位学长连忙走上前去,在他们身前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两位学长眼神闪烁了几次,随后又向我和诺亚这边连连望过来,随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其中一位学长竟然向我这边走过来,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腰上还挂着一把魔法符文剑,这种样式的魔法剑我曾在琪格的身上看到过,他非常简单的将头上的金色长发束在脑后,脸上的轮廓凹凸分明,就像是那些大理石像上的英雄人物一样器宇轩昂,一双剑眉下面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我。 我能够看得出,他的眉宇间有很多疑问,宽阔的脸膛却是显得十分的沉稳,他盯着我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面对他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他身体四周充盈着激荡的火元素,我猜测他应该是一位火系魔法师,如今恰好是面临晋级的边缘,身体里的火元素已经不受控制的向外溢出,我甚至有一种很荒谬的直觉,他站在我面前,就像是一棵凤尾火焰草一样。 站在我的面前注视我很久,在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问道:“你就是吉嘉?” “是的,学长!”我老实回答,四周那些看热闹的人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是越聚越多,就在武馆的门口聚集了大量围观的学生。 四年级的他已经拥有了成人的体魄,他足足比我要高出两头,他低头颔首皱着眉头看着我沉声问道:“听说是你在几天之前,用斧子将铭文学社的副社长伊凡拍翻在地上?” “……算是吧,当时是团战,我和队友们战胜了伊凡学长的临时小队!”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我不老实回答,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揍我,而我一定打不过他,他的眉宇间展现出来的气势,给我很强烈的这种感觉。 不过显然他很满意我的回答,接着便开口大笑:“呵呵,即便是听一下,也感觉真是有趣儿,真是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战胜伊凡的,那家伙的火系魔法学习的还算是精湛啊!” 我觉得应该解释一下:“我们团队里有位祭司,让我们直接立于不败之地……” 他忽然弯下腰很亲热的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语气略带温和地说:“这里可不是什么讲话之所,不过希望有机会能够亲自听你讲述一下经过,能够让铭文学社伊凡吃瘪的家伙,光是听听就觉得很有趣儿,你以前学过格斗技巧?” 我说:“我小时候曾经跟随一位盾战士学习过格挡技巧!” 当然,我盾牌格挡术的启蒙老师是强巴赫,他交给我如何挡住敌人正面的进攻,如何挡住那些箭矢。 那位学长向我眨了眨眼睛,并说道:“那么你不介意我试一试你的身手吧?” 我觉得他再给我某些暗示,可惜我没怎么搞明白。我只能随口说:“当然!” 我的背后冒出一层冷汗,我虽然看不出他的深浅,但是他身上淡淡的威压,让我有一种直觉:我打不过他。 我心中暗想:这位学长究竟是想要干什么,难道在武馆外面,就要直接找我麻烦吗?我可不想挨揍啊! 就在我精神恍惚地分心想事情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的那位学长,右手忽然猛然一抖,看不出究竟是怎么将那把魔法符文剑握在手中的,只觉得他只是轻轻地挥舞着魔法符文剑,就让符文剑幻化出一道道残影,向我当头劈下来。我顶你个肺啊,这分明是剑士才能学习的高阶剑术中的‘残影剑法’,你当我没吃过猪肉,就没见过猪跑吗? 我下意识的侧身后退,撑起弓步,将左手的手臂挡在头顶,这是标准的格挡防御姿势,可以我条件反射一样的做出这个动作之后,才明白过来,我的手臂上根本就没有盾牌,当初强巴赫为了能够训练出我这个潜意识的反射弧,不知道用木剑揍了我多少下,可是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一名魔法师,身边已经不再配有一面小圆盾,所以手臂上空空如野,我心里莫名的一慌。 眼见着那位学长的符文剑凌厉的劈下来,我连忙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施展魔法凝聚出一面冰盾,护在我的左手小臂上。 恰好这时候,那位学长手里的符文剑在我的小臂前面停下来,凌厉的剑锋带出一道浅浅的白色匹练般的剑气,直接将手臂上的冰盾一切两半,那面冰盾‘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成无数碎冰片。而他也是‘咦’了一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魔法符文剑上,那把符文剑的整个剑身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寒气,剑身上凝结着一层淡淡的白霜,只有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一剑斩在了冰盾上,受到了‘浅蓝冰焰’伤害反弹,冰焰的寒气让他的符文剑上凝结出一层冰来。 那位学长皱着眉头,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说:“这盾战士的格挡术倒是很一般啊!不过你身体的敏捷、反应速度、均衡这三种属性的倒是很出色,难道没有人说你适合成为一名剑士?” 我没有隐瞒自己的家庭出身,这些资料早已经在学院里面的个人档案中,于是说:“当然,我父亲就是一名西洋细剑的剑术教官!” 那位学长恍然,随后连连拍手惋惜着说道:“难怪有这么出色的剑士天赋,可惜你学了魔法!” “……”当我看这位学长摆出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一时间让我很是无语,难道魔法师这职业竟比不过剑士吗? “喂喂喂,欣赏归欣赏,不要误人子弟,不过看来咱们剑与玫瑰社团要填一名新人喽!”站在后面的另一位学长‘哈哈’一笑,紧接着走过来大声的说道,站在用符文剑试我身手的那位学长身边,然后才对我说:“我的名字是阿莱西奥,他叫做安德烈,我们都是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当然如果你愿意,你以后也会是我们其中的一员,因为你的出色表现,我们会像社长大人推荐你,然后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社团。” “加入我们吧,只有在这里,你才能够学到,如何将剑与魔法融为一体!”刚刚试我伸手的安德烈学长也是显得很高兴地说道。 “其实……我更喜欢使用斧子!” 78.入社风波(3) 在这样一个充满了阳光的午后,和煦的春风让一旁的嫩柳枝不停地随风摆动,站在报名处方桌台前的两位学长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的微笑,有些尴尬的看着安德烈学长,忍不住想要走上前一步,再次提醒他一下,因为一位新生而得罪一位非常有潜力的铭文师,显然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毕竟铭文师的那个圈子说去来不算小,但是也绝对不是很大。 23us.com 而安德烈学长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淡淡地瞥了那位报名处的学长一眼,让他已经含在喉咙里的话,一下子卡在嘴里,只是‘支吾’了一声。安德烈学长伸手拍了拍的那位学长的肩膀,然后淡然地说:“伊凡那边,我会去和他说。” “安德烈,下午咱们还有一个魔法交流会要参加,留给咱们的时间可并不多了,还是快点带他去社团里面办一下手续吧!”阿莱西奥扬起脸看了一眼天色,微微的皱了一下眉,眼底浮现出一丝焦急。 在阿莱西奥和安德烈的推荐下,我和诺亚加入剑与玫瑰社团的过程,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的简单,似乎没有了那么多繁琐的程序,也因此免除了一些非常麻烦的手续。 银发少年劳伦佐和他的那些朋友们就这样一直被晾在一边儿,劳伦佐站在人群里,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默默注视着我,看到安德烈学长准备将我和诺亚带进武馆里,终是没能忍住,从人群中站出来说道:“安德烈学长,请您稍等,请再仔细的考虑一下,伊凡学长那边和我哥哥打过招呼的!” 看到安德烈疑惑地抬起头看过来,劳伦佐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于劳伦佐这位帝都豪门世家的贵族公子来说,能做到这点,也是很不容易了。 “你哥哥是谁?”安德烈拧着眉毛问劳伦佐,眉宇之间的‘川’字越来越清晰。 “劳伦佐的哥哥是迭戈学长。”劳伦佐身后的一位朋友朗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劳伦佐骄傲的将胸脯高高地挺起,像是一只斗场上的公鸡将下巴高高的抬起,四周的那些围观的人群纷纷的发出了惊叹之音,看得出他们对于豪门贵族也是充满了羡慕。 安德烈和阿莱西奥两个人的脸上显出惊愕神色,安德烈勉强地干笑道:“你是迭戈的弟弟,你是萨里家族的成员?” “确是如此,安德烈学长。”劳伦佐让自己的微笑显得自然一些,随后又补充道:“我哥哥迭戈和伊凡学长是挚友,我想他会赶过来向您解释这件事儿的。” 我这才算是明白过来,银发少年劳伦佐之所以会这样针对我,是因为他和伊凡认识,或者可以说伊凡和劳伦佐的哥哥应该算是朋友,而劳伦佐的哥哥恰好还是剑与玫瑰社团的高层。我猜测劳伦佐能够这么快就加入剑与玫瑰社团,应该也和他这位神通广大的哥哥有些关系。 虽然之前,在魔法药剂学的课堂上,我弄砸了他捉弄讪攀那个小计划,但是我觉得大家也只不过是互相说了几句狠话,而且显然他对我有些了解,知道我还是有些手段的,大概觉得从北境那边来的学生都很有些实战经验,所以不愿意和我起正面的冲突。 “迭戈那边……委实有些麻烦啊!”阿莱西奥脸上带着一抹苦笑,不过他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神却依旧不为所动。 身边的那位安德烈也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看得出来事情变得很麻烦,虽然安德烈和阿莱西奥两个人并不买伊凡的帐,但是对于劳伦佐口中的哥哥迭戈,却有着很深的忌惮。 “会不会令你们很为难?”我小声地对安德烈和阿莱西奥试探着问道,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很为难的话,那么加入剑与玫瑰社团的这个事情就算了吧!我接着说道:“至于……那边,我会去跟她解释!” 现在已经很明显的能够看出来,阿莱西奥和安德烈就是琪格帮我找到的推荐人,但是他们此刻眼中的一丝犹豫,也是被我看在眼底,我可不习惯让别人为难,诺亚站在一旁长大了嘴巴,一脸惊讶神色看着我,小声地对我说:“吉嘉,我真的是发现,有点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我向他眨眨眼睛,示意回头会解释给他听,这时候却不便跟他说,阿莱西奥和安德烈究竟为什么会替我出头。 安德烈将手中的符文剑小心翼翼的放回剑鞘里,挂回腰间,然后显得很是洒脱地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社团中,我们和迭戈那家伙属于两伙不同的团队,而且只要混过今年这一年的时间,我和安德烈就会顺利的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到时候,我们会返回各自所在的行省,自然不比理会这些‘帝都帮’的人!” “帝都帮?”对我和诺亚来说,这显然是个新名词。 “一群从小在帝都长大的家伙们,自以为出身正统的豪门贵族,身份地位高人一等,其实走到哪里都无比讨厌,一群自大的家伙。”安德烈冷冷地说道。 随后,安德烈的目光向劳伦佐那边扫了一眼,我终于明白安德烈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劳伦佐了,看起来他们属于两个不同的派系啊!显然,在安德烈的眼中,劳伦佐和他的朋友们都是属于‘帝都帮’的新成员,这也毫无办法啊!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那边升入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人数,几乎是其他魔法学院的数倍之多,这些来至于帝都本地贵族势力的贵公子们,显然在黄家魔法学院绞成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而且被其他人冠上了一个并不太雅观的名称“帝都帮”。 “我们不用等在这里,走吧,我带你们去武馆里面看看,这里将会是你们消耗大部分课余时间的地方,等会儿社长来的时候,我们会将你们两位直接推荐给社长。”阿莱西奥伸手勾在我的肩膀上,很是亲切地说道。 显然在琪格和‘帝都帮’迭戈两个人之间,阿莱西奥果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不过我也是有些疑虑,这件事儿究竟是不是琪格亲自出面办的啊! 诺亚很客气地说:“谢谢两位学长!” 安德烈嘿嘿一笑,对我们两个摆了摆手,很是洒脱地说道:“不用谢我们,我们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最近一段时间,诺亚原本的那些根深蒂固的贵族思想改变了很多,进入到皇家魔法学院之后,他才逐渐的开始发现,原本在帕莱斯蒂纳省无往不利的大贵族的优势,在这边没有丝毫的卵用,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拥有贵族世家身份的魔法师占据了学生人数比例的大半,正因为贵族豪门才能拥有更丰富的魔法资源,更完整的魔法传承,从小就接受魔法启蒙,在最初的起点上,就比平民的魔法师先迈出了数步,自身根基也是非常扎实和牢固,所以能够各个初级学院众多魔法学徒之中脱颖而出的,大多数人都来至于贵族家庭,他们与其说是魔法天赋出众,倒不如说说是被各种魔法资源堆起来。 所以当诺亚身上那种优越感,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逐渐的消失,他整个人也慢慢地变得成熟了很多。 我们几个人穿过武馆大门口阴暗的走廊,回字形武馆里面的庭院里面有一片很平整的方形的练武场,四周的屋檐底下是用上好的橡木板铺成的半米高的木质地板,上面涂着很光洁的清漆,整个房间屋檐下面的这些地板都可以供人休息,练武场的四周相隔不远就设立有武器架,上面木刀木剑盾牌长矛各种武器也算是应有尽有。 在一侧屋舍的墙壁上,甚至挂着一排箭靶,只不过没有看到木弓和箭矢,看来弓术这一项并不是随时都可以练习的。 此时,练武场上已经有了一些穿着月白色巫术轻甲的学生们,正在练武场上相互切磋,不过显然这些学生依然是没有从旧观念的樊笼中挣脱出来,他们所采取的的战斗方式是那种很老旧很保守的那些形式,几乎场上绝大多数的社员手中都会选择一面木盾,另一只手上则是拎着一把替代‘法术之刃’的木质匕首,或者是替代‘魔法剑’的木剑,整个大多过程依然侧重于远程魔法攻击,大多是火球、风刃、突石等等法术,你来我往相互的飙射,往往当某一位学生拿着盾牌,面对飙射而来的魔法,做出很漂亮的闪避或者格挡的动作,就会迎来一些四周的喝彩声。 显然这些社员的心里根本没有近身缠斗的想法,毕竟是魔法师啊,怎么可能会舍弃远距离魔法攻击这种优势,而选择用孱弱的身体近身肉搏呢?所谓的剑术与魔法融合在一起,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也只不过是练习如何在战斗过程中,不适用魔法盾的情况下,精准而灵活的避开敌方的魔法技能。 我的眼中免不了有一些小失望,这里和我想象中的那个武馆,有很多敌方都不一样啊! 安德烈带着我和诺亚在屋檐下面的木质地板上坐下来,说是只等着社长到了,把我和诺亚推荐给她,他们两人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带着一群朋友在武馆外的报名处报名之后的劳伦佐,竟然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走进了武馆里,显然这时候的劳伦佐的气势,与之前有了天壤之别,他们一群人站在练武场的边缘,就像我和诺亚一样,看场中社员们相互切磋,不时,在武馆里还有一些穿着白色知识套装的女生经过,显然这些女生们容貌都是在水准之上,尤其是这些女魔法师的白色裙装外面,还会套着一件功服,也是让我感觉别有一番味道。 银发少年劳伦佐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匀称的银色短发青年,他看起来比劳伦佐要成熟很多,眼睛也更加的锋利,身上穿着一身精美的魔纹构装轻甲,显得格外的精神。 这时候,忽然听到练武场中有人略带惊喜地说道:“迭戈,劳伦佐,你们把这群小子们也带来了!” 随和就是那些人的欢笑,以及与熟人之间的寒暄,他们那个圈子显得更加热闹一些。 而我们这边,也有一些人和安德烈打招呼,没想到两个圈子里的人却是显得那样格格不入,彼此之间都没有什么交集。 …… 就在我们安静等待那位一手将‘剑与玫瑰’社团在短短三年间迅速壮大的社长露西娅的时候,没想到那边一直被众多社员围住打招呼的银色短发青年迭戈,竟然越过了众人,独自向我们这边走过来,随后站在安德烈的面前,摆出一张骄傲的臭脸孔。 迭戈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一抹冷笑,他在手里摆弄着一把秘法之刃,那是一把如同反曲刀样式的匕首,他双腿双手都显得极为修长,身上穿着一套冰蛇蜥的轻甲,整套铠甲上面都刻满了魔纹法阵,这样一套华丽的魔纹构装,为他身上增添了很多魅力,他带着一丝帝都人特有的骄傲笑容,只是用眼角瞥着我,淡淡地说:“一位水系魔法师在竞技场上,能有什么用,让他加入我们剑与玫瑰社团,还不是白白浪费社团新成员的名额?” 阿莱西奥微微的皱着眉头说道:“迭戈,你堂堂一个拥有火系魔法传承的火系魔法师,这样品评水系魔法师,有点过分吧!” 不得不说迭戈和他堂弟劳伦佐脸上都拥有着很英俊的轮廓,笑容带着一抹妖异的邪气,笑起来依旧有着一些高贵的气质,只不过说的话依旧很难听:“那又怎么样?一位水系的垃圾,竟然也想要加入我们剑与玫瑰……” “要不要切磋一下?”我坐在屋檐下的木质地板上,双脚耷拉下来,脸孔却是迎着午后的耀眼的阳光,眯着眼睛看着迭戈,然后语气十分平静的对他说道。 “嚯……”四周一些偷偷关注着我们这边的人,口中都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而迭戈学长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双眼射出两道利芒,沉声说道:“你说什么?” “我要向你发出邀请,和迭戈学长你来一场决斗!”我语气平淡的说道,然后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接着说道:“既然学长您这样质疑我们水系魔法师,那么就请和我一战,我想我会让您重新认识我们水系魔法师的……” 一时之间,武馆里面的正切磋着战斗技法和魔法的那些社团成员们,在沸沸扬扬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整个报名处这边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和迭戈,很多人都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觉得一定是得了什么失心疯,才会冒失的挑战一位二年级的学长,这位学长并不是什么普通寻常无名之辈,而是属于在皇家魔法学院二年级的魔法生中的佼佼者,迭戈拥有着一些家族式的魔法传承,让他在剑与玫瑰社团里名声大噪。 而在众人面前,迭戈也是变得骑虎难下,因为在我发出挑战邀请之前,迭戈确实是说了一些质疑水系魔法师的话,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迭戈说得并没有错,但是这种言论涉及到魔法师的派系之争,带有一些派系歧视,这种不和谐的论调,在魔法公会那边是被明令禁止的,所以,我是为了维护水系魔法师名誉而战,迭戈在这样的情况下,很难拒绝。 对于迭戈来说,这样的一场决斗,无论是答应或者不答应,对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如果在决斗中战胜了我,正可谓胜之不武,而我虽然免不了受到一些皮肉之苦,但是名声却不会受损,反而会让更多人认识我。当然迭戈更不能输,所以当他听见我站出来,在他质疑水系魔法师的时候,向他提出竞技邀请,一下子让迭戈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目光阴翳地盯着我,似乎打算用眼神直接将我逼退,而我则是勇敢的与之对视,寸步不让。 79.如果你曾去过那片荒原 武馆庭院里的方形练武场上大型防护罩式法阵已经开启,在练武场的四个角落里分布着四座魔法符文方尖塔,方尖塔上面的魔法符文逐一亮起,围绕着方尖塔的四周充盈着魔法元素之力,那些浓稠的魔法力在空气中慢慢的挥发,不断地扩散,随着方尖塔中心,向外发出一荡一荡魔法光晕。 23us.com 这是一种专门为结界魔法阵所设计的小型方尖塔,只有两米多高,四根魔法光柱从方尖塔的塔顶尖儿沿着四十五度角在练武场上空百米高的中心位置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座正三角金字塔型的魔法防御结界。启动这样四座的方尖塔,是需要消耗一定量魔晶的,不过因为皇家魔法学院鼓励这种正式的决斗,所以皇家魔法学院愿意承担这笔费用的一半儿,当然还有约定俗成的一些说法,那就是另一半魔晶的费用,是由决斗的失败一方自行支付的。 当然,这也是学院为了让魔法学生们能够清楚的认识到,任何形式下的决斗,都是一种颇为耗费金钱的事儿。任何私下里的决斗都是禁止的,不被学院所允许的,因为那些伤亡是最不可控的,每一位能够进入皇家魔法学院学习的精英魔法师们都是格林帝国最为宝贵的财富,这样在魔法光罩的保护之下,有学院魔法老师在一旁监督评判,所以一般不会出现重伤或者死亡。 在我临上场之前,诺亚从魔法腰包里搬出一只封魔箱,随后从里面取出三张魔法盾卷轴递给我,并搂着我的肩膀对我小声说道:“你一会上场直接就开启魔法盾,该用就要用,别替我省。” 迭戈阴着脸在场边的武器架子上拿了一把木质匕首,信步走上了练武场,那身冰属性的蛇蜥皮制成的魔纹构装轻甲在魔法光罩下面徐徐生辉,空气中浓郁的魔力让他身上这件篆刻满了魔纹的构装上面不时有一道道的魔法流光划过,将迭戈学长小麦色地皮肤映衬得如同有了一层油光,银白色的短发,细长的脸颊,眯成一道窄缝的细长眼睛释放出冷冽的青芒,冷冷地看着我。 在练武场的四周站满了围观者,劳伦佐和他圈子里的那些朋友们就站在迭戈的身后,卖力地为迭戈学长呐喊助威,阿莱西奥和安德烈这是抱着肩膀,靠在武馆屋檐下面的石柱上,两个人自顾自地在低声谈论着什么,只不过声音被周围杂音掩盖,他们说得又快又轻,我想猜也猜不出来。 安德烈和阿莱西奥只不过是受人所托,将我和诺亚推荐到剑与玫瑰社团,但却没有保护我或者是为我出头的责任与义务,更何况张口提出决斗的人是我,所以这时候的他们反而显得很轻松,至少有学院老师在一旁监督,双方大概都不会下死手,况且练武场的防护结界也会降低法阵中的技能的魔法伤害,或许在他们看来,我这种有些小背景,又不算太安分的北境人,应该吃一些苦头,收获一些小教训,才能把我浑身的棱角磨平。 迭戈在剑与玫瑰社团里,算是二年级社员之中的扛旗人物,名声在外,认识他的人自然也就很多,大多数都知道这是一位狠角色,但是当脸相还显得有些稚嫩的我,真的要准备上场,那些议论声就已经像是夏天厕所里的苍蝇们‘嗡嗡嗡’吵个不停。 而我的身份,就像是晕染在洗笔池里的墨汁儿一样,迅速的扩散开。 人群中有好事者向四周的同伴询问:“他是谁,竟然敢和迭戈叫板?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一旁有人抬杠,‘嘿嘿’一笑才说道:“你怎么就断定人家会必输无疑,或许就是一匹黑马呢?这位可是从北境那边过来的,听说那边年年冬天都打仗,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受战火洗礼涅后脱颖而出的战斗型魔法师?” 这时候,有知情人提供一些信息:“哎呀,你说得有些道理啊,据我所知,迭戈就是因为好友伊凡栽在他的手上,才会替好友出头的。” “帝都帮的那些人吗?呵呵!”当然也有一些人,对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帝都帮’并不是太感冒,于是冷笑说道。 不理会那些场外的观众,我看到站在场中负责仲裁胜负的魔法老师已经等在位置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向练武场边缘的武器架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还是选择拿起一把木质的短宣斧,握着那沉甸甸的斧柄,心头又萦绕起一种熟悉的感觉,脑海里回想起第一次和库兹在死亡之路的尽头与那些灰矮人强盗血战的场景。 四周围观的人群都是用着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一时之间吵杂的议论的声音也在渐渐变小了。 “看,他选了一把野蛮人才会用的斧子,在我们帝都这边,就连狂战士也不喜欢使用斧子,史洛伊特省的北境人果然和我们不一样!”一旁有人在感叹着,他之所以能这样的肆无忌惮,多少有一点没将我放在眼里,而我却根本不屑于多看他一眼,只是这些围观人群的注视下,神色平静的走到场中。 相较于迭戈,我身上的装备虽然并不寒酸,一件暂新的米索利魔法长袍在学院的新生之中,也算是很不错的魔法袍子,但是面对于迭戈学长身上华丽的冰蛇蜥皮魔纹构装皮甲,就显得有点不够看。 那把长匕首在迭戈手里像是他的第六根手指一样灵活,随着他手指的律动不停的上下翻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一丝丝白色的气旋在他的身体周围环绕,没想到他主修的竟然是风系魔法,虽然他安静的站在原地,但是给人一种随时可能消失的错觉。 我的心头涌起一丝隐约的危机感,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正是去年的冬天,在白雪皑皑的山岭之间,遇见那位肩膀上扛着一捆长矛的野蛮人,当时就出现了这种隐隐地危机感,而现在这种直觉出现在迭戈的身上,我只能反复告诫自己,他非常危险,要小心,小心,小心。 “在我决斗开始之前……”迭戈黑着一张脸对我沉闷地说了半句话,然后停顿了一下,脸上才浮现了一抹邪异地笑容,他咧嘴‘嘿嘿’一笑,然后才接着说:“……我想告诉你,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名声,只要我能够令人感觉到畏惧没这就足够了,所以你别妄想我会轻易的放过你!” 他眼睛里的目光像冰冷的毒蛇,但是那种诡计得逞的阴阴笑容却是有点看得我毛骨悚然。 随着他身上魔纹构装上面的镶嵌着魔晶石的凹槽微微的亮起,轻皮甲上面的魔纹充盈着魔法元素之力。 我站在迭戈的对面,小心谨慎的盯着他,身体周围慢慢地浮起了四色石鼓图腾,来帝都这么久,还没有人能认出环绕我身体周围这色彩缤纷的彩色石球究竟有什么样,有些人甚至理所当然的将它们当成我身上的某件魔法道具,在帝都,各类魔法辅助器具层出不穷,所以大家都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可是当这四颗石鼓图腾漂浮在我身体周围,随手我又撑起了三面冰盾围绕着我的身体不停旋转之后,站在场边上的那位负责裁判胜负的魔法老师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我,一张充满了褶皱的苍老面容在魔法兜帽中显露出真容,他始终低垂着的眼睑微微睁开,仔细的辨识着我身边漂浮的石鼓图腾。 等他看得越发真切,他眼中的惊诧之色越是浓重,他甚至不顾我们决斗即将开始,直接走向场中,眼睛牢牢地盯着那四颗石鼓图腾,并缓缓向我走过来。 “这些是兽人部落的石鼓?”他边走边问我,他的语速很快,而且竟然开口就是兽人语。 我知道这些石鼓图腾一旦出现在一些生活阅历丰富的老魔法师面前,那么这个关于兽人部落石鼓图腾的秘密将很难藏得住,所以我对此也从不去刻意的掩饰,现在终于有人问起这件事,我便直接爽快地用兽人语回答说:“是的,这是兽人部落里的风水土火四系石鼓图腾。” 周围那些学长们像是在听天书,纷纷傻眼茫然的看着我和这位老魔法师在用兽人语交流。 “据我所知那些萨满巫医,在最初期也仅仅只能掌控其中某一系元素力量,从而操控某个单一属性的石鼓图腾,可是你现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居然拥有四系石鼓图腾,是吗?”这位年迈的魔法老师眼中痴迷的看着围绕我身体自由旋转的石鼓图腾,伸手想去触碰,但是那四只飘动的石鼓却像是有灵性的元素生物一样,每次他苍老的手指即将碰触到石鼓之上,那只石鼓都会瞬间的飘离原本运行的轨迹,避开魔法老师的手指。 “您说的没错!”我的目光所触及之处,四系石鼓图腾像是一串华丽的连珠一样,在我身体周围来回的窜动。 “呵呵,这里好像并不是什么适合谈话之所,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空闲时间来图书馆二楼那边找我,我们可以好好地聊聊关于兽人部落的事情,那是我年轻的时候,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相信你大概也与我有着同样的经历。平时的话,我都会在呆在那边整理魔法书籍……瞧瞧,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等等,我应该给开通一下来图书馆二楼的权利,嘿嘿,这件事,你可不能对其他同学说,毕竟着有些不符合学院的规矩,算是我给你开的一道后门!”老魔法师笑起来,充满褶皱的脸上显得很灿烂,他说话的时候是一口地道的古鲁丁兽人语。 “我可以去图书馆二楼找您?”我有些惊喜的问道。 “当然,或许我还可以给你很多便利,比如应该如何快速的积攒那些该死的积分,至少在学院的图书馆里,那些积分相当于是魔晶石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你大概也看到了,一楼图书馆里面那些如同书山书海一样魔法书籍,那些书,每一本都需要积分,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要想在这有限的四年间,全部阅览一遍,你需要海量的积分。”老魔法师撩了一下眼皮,他的笑容有点神秘,至少他此刻成功的向我抛出了一张大饼,我盼望已久的‘饼’。 然后他继续对我说:“那么,如果仅仅是这些,这还不是什么会令你绝望的事儿,但是如果你按部就班,在二年级的时候登上图书馆的二楼,你会发现这里每一本魔法书籍需要的积分将会是一楼那些魔法书籍的十倍,我可以让你把这些琐事变得简单点。” 老魔法师这张‘饼’有点大,而且上面摆满了许多的‘海鲜’、‘腊肉’、‘蔬菜’和香喷喷的‘豆子’,忽然之间我觉得这很可能不是一张免费的‘饼’,然后我有些变得犹豫了,我觉得有些话至少要说在前面,关于那些兽人部落的秘密,这关系到我的兽人兄弟库兹的安危,有些事情就算是死也不能说的。 于是我对老魔法师说道:“很抱歉,关于那些兽人部落秘密,这涉及到以前的一些誓言,我恐怕很难……” “不……不要忙着拒绝,没有人会强迫你说一些你不愿意说的事,当你成为了一名魔法学徒的时候,你就拥有了一个崭新的身份,你已经成为了格林帝国的贵族,那么你拥有了自由言论的权利,我想你会愿意和我聊聊那片大草原,成群结队的独角野牛群,草原上的奔跑健将魔羚羊,漫山遍野的初级魔法草药以及健壮而无比热情奔放的年轻的美丽的兽人女郎……”他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向我热情的邀请:“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某个午后时光,坐在阅览室里喝上一杯奶茶,说一说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他看起来很乐观,说话也很风趣,最后还将我胸前学院徽章取下来,在徽章的背面用魔法咒语解开了一道禁制,然后又用颤巍巍的双手将魔法徽章别在我的胸前,四周的学生们那种羡慕的眼神,似乎就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赤地盯着我胸前的那枚徽章猛看,我虽然不认识这位老魔法师,但是此刻我哪里还猜不出来,他的身份一定不会太简单。 这样一个小插曲,把原本很紧张的气氛搞得有些荒诞,可不是嘛!决斗还没开始,负责仲裁的魔法老师却开始拉着一方亲热的用某种语言窃窃私语,那么接下来的裁决该怎么办,会不会因此在决斗时,老魔法师在仲裁的时候会更加倾向于一方? 原本这里的所有人已经开始猜测:迭戈会对我施展第几个魔法的时候才能赢。 有人认为迭戈会选择在比赛开始的时候,就以雷霆之势迅速将我ko掉。 也有人认为迭戈会慢慢地一点点撕开我的尊严,让我一点点的感到绝望,然后用匕首在我身上一些重要的部位留下伤疤,这样将来刻画在身体上的那些魔纹构装,造成很大的局限性。 而现在也开始有人猜测,也许我会因为这位魔法老师的关系,最后变得有尊严的输掉这场决斗。 80.冰中的北极虾 无数道淡白色的气流从迭戈的身边划过,就像是春天里满大街飘落的京桃花花瓣在随着一缕缕清风漫天飞舞,想不到这么一件华丽的魔纹构装轻皮甲,上面竟然只不过是篆刻这一种叫做‘风刃之盾’的技能,我认为那些华丽的风属性符文,倒不如用来强化一些敏捷属性看起来更实在,而现在,这件冰蛇蜥的轻皮甲除了华丽的外表,几乎没有给迭戈带来任何好处。 23us.com 迭戈站在风刃气旋的中心,手中反握着那把木质长匕首,微微的俯下身体,就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眼中侵略性的冷芒让四周围观的人不禁要屏住呼吸。只有站在练武场另一面的我,才是能够真正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强大的威压。 安德烈在我上场之前,曾偷偷地告诉我,作为一名五级风系魔法师,迭戈算得上是同等级魔法师中的佼佼者。 在迭戈的脚下有一道光圈儿,那是一个五角星型风系魔纹法阵,符文的线条散发着淡淡地白色光华,这些都是凝实的风系魔法力实体化表现,在法阵之中,那些符文若隐若现,我对风系的初级魔法有些粗浅的了解,但是对这种看起来施法都需要五秒以上的二级魔法,却认识得不算太多,起码眼前这个魔法技能我就没见过。 不过,我能够感受到那个法阵之中风系魔法力量让迭戈的身体一点点的向上漂浮,现在看起来他只是用两只脚的脚尖儿接触地面,就像是漂浮在空气中,完全摆脱了地心引力和身体的自重,迭戈只是轻轻地向左侧迈出一小步,但是身体确鬼魅一般的向左侧闪出两米多。 迭戈脚下的那个五角星型的魔法阵,随着他的移动而始终停留在他的脚下,迭戈每一次优美的侧身滑步,近乎于漂移般迅捷的身法,惹来场外一片片惊叹与欢呼,冷酷的外表,华丽的服装,飘逸的动作,无论哪一点,对于迭戈来说都无限接近完美,他就想是一只在展示着獠牙的猎豹,围着猎物闪电一般的不停奔跑。 我此时一只手里还捏着刚刚使用过的‘魔力催化’卷轴,这张卷轴让我身上的魔法气息直接提升了一个层次。 忽然之间,迭戈猛地滑倒了我右侧身后,那里恰好是我视野的盲区,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听见周围一片惊呼声传过来,头刚转过一半儿,就看到三道如刀片一样锋利的风刃带着一抹回旋的弧线激射过来,我身边的三面冰盾不停地旋转,锋利的风刃瞬间将其中一面冰盾切得四分五裂。 我惊骇之下,看到那些风刃余势不止向我飙射过来,被迫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魔法率先释放出去。 “冰爆” 环绕在我身体周围的三面冰盾直接爆裂,炸成漫天的冰粉,巨大的冲击波将那三道风刃化解于无形。 诺亚在场外急切地对我大喊着:“吉嘉,开启魔法盾啊!” 我不敢有任何的分心,刚想要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魔法盾’卷轴出来,迭戈却趁机如同鬼魅一样向我冲过来,握着长匕首的那只手藏在身后,向我诡异地笑了笑。与此同时,还有三道风刃也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呼啸着向我射过来。 我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心里盘算着那三道沿着弧线轨迹飙射而来的风刃落点,顺手先甩出一支魔法冰箭,随后在右侧手臂上再次撑起了一面晶莹剔透的冰盾。 那只冰箭准确的将一枚风刃挡下来,在半途之中就碎成了冰屑,而那枚风刃也因此而偏离原本的路线,偏转了一个方向直接从我头顶上掠过,我紧紧地盯着其余的那两枚风刃,率先迈出一步摆好防御姿势,在我的眼中出现了那两道风刃的虚线,让我能够准确的预测到风刃的落点。 我抬起挂着一面冰盾的手臂,将第二枚风刃直接磕飞。因为之前就预估过这道风刃的威力,我不敢从正面硬接,只能按照强巴赫当初讲解的‘盾牌格挡’中的卸力的手段,用小冰盾将那风刃推开,饶是如此,我手中的那面冰盾坚韧的圆弧表面,也是被齐刷刷地削去了厚厚的一块儿。 最后的那一道我已经无力阻挡,最后只能勉强的拧着身体向后闪躲,第三道风刃贴着我的鼻尖飞过去,将我的额头前面的碎发齐刷刷的切掉了一块。 就在我穷于应付三道风刃的时候,迭戈握着匕首紧随着风刃的后面冲了上来,我还没有将身体摆正,就看到他握着匕首,一抹白色的刀光闪过,长匕首在我左腿上划出一道口子,丝绸的长裤并不能挡住木质匕首,木制匕首仅在我的大腿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印记。 “石化皮肤” 木制匕首毕竟不是很锋利,面对岩石般坚硬的大腿表面只能是划出一道灰白色的印记,与我擦肩而过的迭戈惊疑之下,认真的看了一眼手里的木质匕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木制匕首送到嘴边儿,伸出猩红色的舌头舔了舔,然后才冷笑着对我说:“你会的东西还真是很杂,连土系魔法‘石肤术’也会?” 他想要反身绕到我的身后,直接想用匕首抵住我的喉咙,想要尽快结束战斗,却被我用单手斧挡住,本以为迭戈的力量会比我大很多,但是当我的木斧子砸在他的匕首上,才发现他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只是轻轻一磕,迭戈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飘去。 我趁机低头看了一眼被划开的裤腿,感觉左腿有点凉飕飕的,勉强呲牙向场外的诺亚笑了一下。 却没想到第一道风元素凝结出来的绳子,诡异如同白色小蛇一样的沿着地面直接缠住我的双腿,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惊骇莫名地看着双腿被风系魔法紧紧地缠绕,暗道一声:不好!想要尽全力将那魔法绳索挣脱开,但是双脚已经被紧紧地缠绕在一块儿,根本就不能动弹分毫。 这时候我才明白刚刚迭戈的风刃和迭戈刺的那一刀都是佯攻,真正对付我的手段却是这不知什么时候施放出来的‘束缚术’,但是这已经于事无补,我被禁锢在原地,这时我才感受到迭戈眼神中怀着深深地憎恶与怨恨,数道风刃围着他不停的飘动,他得意地看着我,但是眼角的余光却是暗暗地戒备着裁判席上的老魔法师,见到老魔法师一脸的平静,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迭戈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残忍的微笑,随后他随意的摆弄着那把木质长匕首,只是手指节微微一动,就有数道风刃离开他的身边,像是京桃树下飘落的花瓣一样,无迹可寻地向我溅射而来。 场外众人的惊叹声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显然是非常佩服迭戈对于魔法技能的娴熟运用以及最初的战术布局,我从一开始就落进他层层布置的陷阱之中,一步步无法回头走进了一条死路,最终的结局就是无声无息的被‘束缚术’捆得结结实实,如今的我,在场外围观学生们的眼中,就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呆头鹅。 “即使在坚固的盾,终究会被利矛所刺破!”迭戈遥遥站在远处,看着狼狈不堪的我,随口说道,冷酷的眼眸中倒映着那数道风刃在气流中不停地转动,在迭戈的眼中,我的‘冰盾术’‘石肤术’‘水疗术’都是属于辅助类魔法,他认为无论我怎样防守,最终也挡不住他凌厉的攻击手段。 门对迭戈的论调,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我紧紧地盯着那激射过来的风刃,在我的眼中,那些不停旋转的风刃出现了虚线一样的轨迹,就在我的精神之海中不停地演示,强大的‘魔法感知’天赋让那些风刃精准的运行轨迹清晰地在我眼前显示出来。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冰盾术’,几乎每隔一秒的时间,就会在风刃的沿途上凝集出一面冰盾,数道风刃撞在那些冰盾上,全部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我就虽然被束缚术禁锢在原地,但是却面不改色的冷冷看着那些风刃,擦着我身体掠过,最终撞在我身后的魔法阵光罩之上,化成了虚无的法力残渣。 当我将最后一道风刃挡住之后,迭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极了,一直有人称他为二年级实力最强的风系魔法师,可是在数个回合之后,竟然没能将我打败,这也是迭戈始料不及,而我越到后来,冰盾格挡风刃的动作越加熟练,最后迭戈终于不在施放这些毫无意义的风刃。 而是提着长匕首,踩着飘飘忽忽的步伐,准备绕到我的背后,直接用匕首将我制服。 这次,他十分阴险的绕到了我的身后,从我的视野范围里消失了,这时候,场外的诺亚大吼着:“迭戈,你真卑鄙!” 当我的身后有一股淡淡的微风吹来,我知道结界中是不可能有风的,所以我下意识微微的侧身,然后向后看去,在我的视线中,迭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身后,他正显出了一副狰狞的脸孔,向我施展一记刺杀,他握着匕首,拿匕首化成一缕流光捅向我的后腰。 那只匕首带出的劲风已经将我腰上的衣襟吹起,而我早就在等着这一时刻的到来,就在他的匕首刚要刺进我的身体,我将一股纯净的火元素力量,灌注进那只火属性的虎眼石鼓图腾中。 “抗拒火环” 一股不可抗拒的推力从我身体中心位置的裹挟着巨大的力量向周围涌动,同时将迭戈整个人从我的身边推开,迭戈惊讶地发现一种巨大的火系力量,让他的身体向后直线的退去,他的身体原本就是半漂浮状态,身体轻如棉絮,所以更加的不受自己控制,狼狈的撞在练武场边缘的方尖塔下的黑铁基座上,疼得迭戈脸色变得瞬间一白,闷‘哼’了一声。 但随即迭戈狼狈的侧前方翻滚出去,一支小小的冰箭撞在方尖塔的基座上,撞得粉碎,虽然冰箭没有伤到迭戈,但是弥漫出来的寒气,却是沾染到了他的身上,那一点点‘浅蓝冰焰’让迭戈的冰蛇蜥轻皮甲上面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虽然冰蛇蜥皮甲的抗寒属性还算不错,但是骤冷之下,迭戈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我看到随手甩出去的冰箭并没有奏效,却把迭戈逼迫得十分狼狈。 借此喘息机会,我在身体前继续绘制一幅繁复的魔纹法阵,脸上额头上都已经浮现出细密的汗珠,连续施展了数道瞬发的‘冰盾术’之后,因为频繁的使用‘时间停滞’,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所剩不多,虽然魔法元素从四面八方凝聚到我的身体中,可是这毕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魔法池里的法力才会重新恢复。 等到迭戈重新调整好自己状态的时候,在我的面前悍然耸立着一面巨大的水墙,宽度大概十米多的水墙完全将我和迭戈在练武场上完全的分隔开,我们只能是凭借着水墙映出来的影子,判断对方的位置。 我在场中的优势,恰恰是在这时候变得非常明显的,因为场外的很多人都看得非常清楚,那面巨大的水墙将我和迭戈两个人强行分开,我在水墙上看到迭戈所在位置是真实的,而迭戈反观我的映在水墙的虚影,却是假的,那只是一个用水元素做出来的影子。 场外的人看得真切,但是练武场上的迭戈却被我蒙在鼓里。 因为这场决斗毕竟不是那么正规,场外围观的学生们免不了要,有一些迭戈的朋友会给他提醒,迭戈自然也能看的见场外那些同伴焦急的脸色。迭戈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依靠自己的身法,迅速的穿过水墙,在风系魔法的辅助之下,他速度非常的快…… 而我等的就是这一时刻,他以最快的速度,一头扎进了水墙中,然后四周围观的观众们都听见了我那声令人绝望的魔咒: “凝!!!” 整个冰墙在我轻微的喊声中,迅速的凝结成一面弥漫着强烈的寒冰气系的冰墙,也恰好将正试图穿墙而过的迭戈冻结在这座水墙上,像是一只挂满了冰的北极虾,一半儿的身体被冻进了冰块中,只有整个头颅、半只手臂和一条大腿留在了冰墙外边,迭戈的脸色变得铁青,浑身上下一分一毫都动不了。 迭戈就这样狼狈的卡在冰墙里,我身上的束缚术已经因魔力耗尽而消失,我恢复了自由,然后走到冰墙前面,将木质斧子悬于他的脖颈上,在所有围观者的面前,高高举起斧子照着他的脖颈比划了一下,随后就以胜利者的姿态,不紧不慢的提着木质斧子走向场外,场外那些围观的人一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81.银月精灵 随着负责裁判的老魔法师在冰墙上面简单绘制了一幅魔纹法阵,整个冰墙在这魔法符文的作用下,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伴随着‘咔咔咔’的清脆响声,无数道裂纹以魔纹法阵为中心开始不断地龟裂并迅速的向外蔓延,直至整个几乎于透明的冰墙变得白花花一片,随后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整个冰墙完全的碎掉。 23us.com 那位老魔法师凝神看了看被压在碎冰屑下面的迭戈,随后展开了一张‘水疗术’的卷轴,一道清澈的带有浓郁生命力的星芒伴着‘沙沙’声,像是一道光环一样落在迭戈的身上,让他苍白的脸孔看起来变得红润些。 冰墙碎裂成一地冰渣,身体被冻僵的迭戈踉跄着从碎冰屑中艰难的走出来,湿漉漉的皮甲上不断地流淌着冰水,狼狈得就像是一只落汤鸡,脸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说不出那眼神里蕴藏的究竟是羞恼还是怨恨,但他却没有回头,像是一头独狼一样,独自走出了武馆的大门。 劳伦佐看到全部决斗过程,迭戈落败之后,他没有再多看我一眼,直接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两块魔晶石,乖乖地递到老魔法师的手中,然后追着迭戈跑了出去。 劳伦佐身后的那些朋友们的脸上难掩意外和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议论纷纷,他们的目光频频落在我的身上。 劳伦佐快要走进门口的回廊里,忽然停下来,愣愣的站在原地,转过头来,劳伦佐满脸的厌色,显得很不耐烦看了那些朋友一眼,然后阴着脸冷冷地说:“你们还不走吗?等在那里做什么?” 这两句话,让那些尚且能够称为死党的朋友们脸色大都很难看。 考虑到劳伦佐火爆的脾气,那些朋友自然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和劳伦佐争辩,只有垂头丧气的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在这群人之中,显然也有人和劳伦佐的关系一般,只不过是想随着劳伦佐的来武馆这边见见世面,这时候劳伦佐身边发生了突发事件,有些人自然就不想跟着马上离开,他们便缓下了脚步,偷偷地落在人群的后面,选择留在武馆里。 我想每个人或许都很实际,说不定这里面就会有人想要看看是不是能够搭讪剑与玫瑰社团里面有资历的社员,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遇见一个推荐名额也说不准,剑与玫瑰社团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我和诺亚的设想。 老魔法师临走时还不忘邀请我去图书馆里找他,这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肖恩。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温暖,眼中睿智的目光充满了坚定的心念,看着他将头藏在帽兜里,转身默默地离开武馆,看着他佝偻着身体蹒跚离去,他那迟暮中萧瑟的身影让我心中颇为感慨,深灰色的法袍就像是如同他的人生一样,已经开始褪色。 肖恩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神庙中的苦修者一样的神秘,看着他的背影,我微张的嘴唇有些干涩,从腰上解下水囊,轻轻地抿了一点,走回场边儿,向安德烈询问道:“那位老魔法师……哦,肖恩老师究竟是谁?” 安德烈一脸吃惊地问道:“你是说……其实你根本就不认识他?” 我抬起头淡淡一笑,然后说:“我有说过,我认识他吗?” 诺亚表示不能理解:“可是你们明明在练武场上聊了很久!” 我伸手搂着他的肩膀,一脸苦笑地对他说:“我可不可以这样解释:我和他其实是在聊大草原上的蓝天白云和那里漫山遍野的魔法草药?” 诺亚撇撇嘴,显然会不太满意我的回答,对我挖苦道:“至少应该拿出了一个靠谱的理由,或者不方便说的话干脆就不说,至少也会显得比现在更有诚意。” 安德烈耸了耸肩膀,歪着头说:“我和阿莱西奥可没有什么资格接触这位大人物,我们只知道……” 原来这位肖恩老师竟然是大有来历之人,算是图书馆里面最老牌的鉴定师之一,他学识渊博,大概可以鉴定各种魔法卷轴的等级和魔法装备的属性,平时在图书馆里面深居简出,一向很少露面,平时只有那些学院里最强的那几支狩猎小队从外面返回,带回一些神秘未知的东西,才会获得肖恩老师的帮助,但是那些人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也都是一些凤毛麟角般的风云人物。 普通的学生们是很难接触到这位看起来显得有些神秘的老头的,天知道他怎么会这时候出现在武馆这边,然后居然和我用兽人语聊了聊帕伊高原上的事情,甚至还邀请我去他那里坐坐,还给我画了一张让我无法拒绝的大饼,让我有一种意料之外的喜悦。 “是不是所有北境人都像你这样能打?”阿莱西奥好奇的打量着我,似乎还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我觉得这时候自己再谦虚的话,也许会被他们误认为虚伪,索性便回答说:“当然,我们那里的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就需要考虑如何与野蛮人战斗,没有人比我们更懂得任何与野蛮人战斗!在我们的小城中,最强的战斗都被称之为‘猎鹰’。” 围在练武场上外的人们已经纷纷散去,显然还有人不停地对我指指点点,安德烈和阿莱西奥将我领进一个安静的休息室里,这里面的四周墙壁上都摆满了小木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型的更衣室,只在屋子的中间有一张木质方桌和长条木凳,我们便围坐在长椅上聊天。 “吉嘉,你也遇见过野蛮人?”诺亚好奇地问我,他对某些东西感兴趣的时候,眼睛会很亮,他的想象力十分丰富,总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我淡淡一笑,想起我刚刚成为魔法学徒的那一年,死在野蛮人手中的年轻毕业生们,他们都是埃尔城那一年最优秀的年轻人,是埃尔城未来的希望,可是却几乎全部战死于边陲小镇,算是最近这些年最惨重的损失,我将自己从记忆里拉出来,然后说:“嗯,每年冬天那些蛮子都会来到我们小城外的护城河边儿上,掠夺粮食、强壮的男人以及各种生活物资!” 诺亚皱着眉头,激愤的举起拳头大声的问道:“你们不设法抵抗吗?” 我说:“当然一直都在抵抗,在我们埃尔城,猎杀野蛮人从不留俘虏,只要抓住就会通通的杀死,然后割下耳朵回城兑换战利品。” 诺亚觉得这事儿很新鲜刺激,立刻表示要去埃尔城看看,于是吵嚷着说:“这听起来非常的酷,也许今年的寒假,你可以邀请我去埃尔城,我想见识一下那些三四米高的野蛮人。” 作为热情好客的埃尔人,我自然不会拒绝,他也是一位很出色的魔法师,抛开战斗经验不谈,至少还能有一些保护自己的能力,随后我们说起各自家乡的事,以及各种闻所未闻的风俗习惯,一时间也是聊得热火朝天。 …… 时间并没有过太久,更衣室外面的门被人推开,有人推开门告诉安德烈和阿莱西奥说:“社长大人来了!” 安德烈连忙致谢,随后便带着我和诺亚走出了小休息室,安德烈让我和诺亚在练武场旁边稍等一会,他和阿莱西奥先去见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 我和诺亚向练武场上张望,这里间隔有些远,透过层层围观的人群,我们只能模糊的看到练武场上大概的情况。 想不到练武场上已经是另一幅光景,很多剑与玫瑰社的成员开始欣赏着一场新的较量,不过显然这一次气氛较为轻松,场上也没有特殊的裁判老师,看起来只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切磋,不过虽说如此,但是场面也是较为火热,打到精彩的地方,时不时还能够听见一些喝彩声。 我靠在武器架的旁边,将手里的木质斧子挂回原本的位置,诺亚坐在房屋雨檐下面的木质地板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练武场上一名穿着月白色轻皮甲的金发少女挥舞着两把风暴剑,幻出一片华丽的流光溢彩,在练武场上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她将一位单手举着小圆盾的魔法师打得连连后退,诺亚暗暗咂舌,小声地对我说道:“嘉,你说剑社这边女孩子都会像场上那位一样勇武吗?” 格斗术在打斗过程中,远比法术要更有观赏性,不过当我仔细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位身材高挑的金发少女拥有玲珑的曲线,柔美的身段儿可以肆意在空中曲折,手里的风暴剑总是让人有种防不胜防的无力感,她每次凌空跳起来劈斩的样子,总是让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我也是暗暗惊叹场中女郎狠厉的剑法,竟然逼迫对面那位瘦弱一些的男性魔法师,只能频繁的举盾格挡,就连施法还击的间歇都没有,那位男性魔法师已经露出了败像,现在苦苦支撑也只不过时间的问题。 可惜由于角度的原因,一直没办法看到少女的美丽容颜,她的皮肤倒是非常的白皙,只看场外围观的剑社成员们越聚越多,料想一定是位极受欢迎的美女。 这时候,安德烈和阿莱西奥从武馆其中一间房间里的鱼贯走出来,看过去他们两个居然变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身体站得笔直不说,还不动声色的将衣领的纽扣系上了,随后安德烈小声的对我说道:“准备一下,我带你去见一下社长,我们的推荐需要她亲自点头认可才行!” “为什么只是他一个,我呢,那么我呢?”等在一旁的诺亚显得有些不满的问道。 对与诺亚,安德烈这样解释道:“至于你,当然,你的推荐已经正式通过了,不过吉嘉还需要社长亲自见一面,你可以和我们在这等一下,估计吉嘉很快就会回来!” 虽然诺亚对此颇有微词,但是最终也是无可奈何的安静下来。 据安德烈的解释,应该是刚刚我和迭戈的决斗,才会有了这次单独碰面的机会,否则,这位剑与玫瑰社团的头号人物,一直都是非常忙碌的,怕是根本挤不出来空闲时间,专门单独见我这样的新社员。 我的心里,自然是对这位剑与魔法社团传奇人物社长露西娅非常的好奇,很想见见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听说正是因为她加入了这个小小的社团,才会在三年的时间里,将剑与玫瑰社团发展到与龙社团和星空社团这样老牌社团比肩的大社团,我猜想露西娅社长应该像是……辛西娅队长那样的女人。 记得第一次参加埃尔城猎鹰小队行动,就是辛西娅队长领着我们在安提亚山区里面游猎野蛮人,那位擅长使用双手大剑的女战士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是一位健硕、勇武、浑身充满了爆发力,腹部拥有八块肌肉的女战士,她脸上拥有着刚毅的线条,虽然轮廓上是一位高挑的美女,同时也是一位力量型女战士,露西娅社长大概应该就像是辛西娅队长那样的,智慧和力量并存的领袖型人物吧。 …… 沉重的雕花木门无声无息中被安德烈缓缓的推开,将我带到房间门口的安德烈竟然停下了脚步,他示意我单独走进去。 我心里有些忐忑,阳光顺着我身影的缝隙照在油光可鉴的红漆地板上,伴随着我慢慢的走进这间看起来像是道场一样房间里,身后的木门被重重的关上,那道门不仅隔绝了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甚至还隔绝了练武场上的喧闹。 大教室一样的房间里,四面雪白的墙壁上一共有八扇窗子,每扇玻璃窗都被白色的轻纱遮住,从外面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形,空空荡荡的武馆房间里,只有正中央才铺着一块地毯,而在房间一侧墙壁边缘的位置,摆放着一排测试用的魔法傀儡,针对不同的身体属性,有着不同样式的魔法傀儡,力量、敏捷、均衡性、爆发力、精准度、攻击速度等等,几乎每种身体属性都可以测试出来一个相应的值,以数据的形式反馈给测试者,这些魔法傀儡显然都是比较先进的设施。 一位穿着刺尾水晶狮皮甲,扎着一头漂亮银色马尾的少女背对着我,她手里握着一把赤色的何门奎思之剑,对着面前的魔法傀儡刺出一道暗红色的匹练,她的身材稍显瘦弱,纤细地腰肢不盈一握,在刺尾水晶狮皮甲的包裹下,但是看到她挥剑的时候,小蛮腰轻轻地扭动,挺翘的臀部在皮甲裙的映衬下,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双白皙修长浑圆如玉的美腿看起来居然是那样的无暇,她挺拔的身姿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就让我有一种想要屏住呼吸的冲动,生怕会惊扰到她。 尽管离她很远,我还是停了下来,正想着应该如何出声对这位剑与玫瑰社团的美丽社长打个招呼,却不料她已经收回手中的红色的长剑,一甩秀美的银色长发,精致绝美的俏脸上带着清丽无匹的笑容,宜喜宜嗔地含笑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是在凝视着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她精致的脸庞美得就像是一具艺术品,一双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的长耳从银色的长发下显露出来……她居然是一位精灵! “嗨,吉嘉,我们又见面了!”这是露西娅见到我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我有些目光呆滞的看着她,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居然是我在埃尔城奴隶市场花费了五十魔晶石赎回来的那位精灵女奴,当初将属于她的自由还给她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这辈子我们还能再见面,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见面了,而此刻她俨然已经成为了皇家魔法学院学生之中,传奇般的领袖人物之一,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露西娅。 我睁大眼睛望着她,讶然地脱口而出:“原来你的名字叫露西娅!” 82.魔纹构装之变革 与露西娅对坐在武馆的草席上,露西娅的脸颊微微泛红,如月光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面前小茶桌上的铜炉和茶壶,这款茶壶是一件精致的紫色陶器,只看样式就会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那种极致简洁。 23us.com 茶壶里面盛满了清冽的泉水,水面上的漂浮着三片细嫩的翠绿叶片,精致的铜炉里面放着一张聚火术卷轴,在铜炉中正喷吐着青色的火焰,将茶壶中的清泉烧得滚开,从壶嘴喷出一连串的白色水汽,伴随着‘呜呜呜’的轻鸣声。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外面的阳光被雪白的纱帘所遮挡着,房间里的光线很充足,相对于武馆天井院落里练武场上的喧嚣,屋子里竟然有种身孤立于喧闹中的一样宁静。 露西娅专注的看着滋滋冒着水汽的茶壶,菱角型的粉色嘴唇微微轻合着,她坐在草席上将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上身趋于完美曲线在刺尾水晶狮皮轻甲的衬托下,有一种如同空谷幽兰般宁静之美,她浑圆如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地提起茶壶的提把,在我面前的茶杯里注入碧绿色的茶水,空气里漂浮着一种接近于草木复苏时候,松林间飘荡的树油清香。 她双手捧起面前的茶杯,有些迷离的蔚蓝色眼眸里的出现了一丝丝波动,然后呼出一口气,才感叹道:“转眼有三年了吧,时间还真是过得好快呵!” “嗯,你怎么会在帝都,你的家在这吗?”我眼神怔怔地看着她近乎于透明的尖耳朵,细密的血管在上面清晰可见,大概她感受到我灼热的目光,两只渐渐地耳朵轻轻颤动,紧张的贴在臻首的两侧,一缕红霞爬上脸颊。 “我的家自然是在银月城,我住在姑妈家里,她住在帝都这边有间大宅子。”露西娅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 “你是精灵吗?”我好奇得问她。 露西娅微微的摇了摇头,脸色变得更红,轻声说道:“我没有被月神所祝福,所以身上没有月光女神的徽记,所以我不能算是一位银月精灵,最多只能算是半精灵,只不过身上所以精灵族的特征多了一些。”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说说你吧,怎么来帝都的?”露西娅好奇地向我问道,这时候她的眼中满是笑意。 我总觉得她似乎像是知道一些什么,嘿嘿一笑,才说:“我的魔法导师海蒂给我了一封推荐信,让我来帝都这边上学,我恰好也非常想来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这边见识一下,所以我就来咯。” 露西娅瞪大了眼睛称赞道:“你的魔法导师还真是……非常有实力啊!” “……额,算是吧!”我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然后想到海蒂导师在守卫埃尔城时候,所展现出强大的魔法力量,我又变得十分肯定地说道:“她应该算得上我们埃尔城的英雄吧!” “你现在学魔法学院四年级的课程?”我好奇的问露西娅,看她清纯的眼睛,总会觉得这是一位年纪不会超过十六岁的美丽女孩儿。 可是仔细的算起来,皇家魔法学院的毕业生平均年龄,大概应该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吧。几乎所有的魔法学徒都希望在成人礼那一年,能收到一封来至皇家魔法学院的入学通知书,这也就意味着,一般正常进入皇家魔法学院学习的一年级学生,年龄大概在16岁左右,四年的学习期之后,会在二十岁那年顺利的毕业。 露西娅轻轻地掩住带着浅笑的嘴唇,对我说道:“嗯,其实你应该尊敬地叫我一声学姐。” “你看起来,还真是年轻啊!”我感叹一声,看她清丽的俏脸,怎么也看不出她已经是双十年华的美丽女郎了。 露西娅轻轻啜了一口碧绿色的茶,目光游离到窗外的练武场上,细长的雪颈像是一只高贵的天鹅,她轻轻一叹:“当然,毕竟我是精灵啊,就算是二十岁,我的容貌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那杯清茶中有浓郁的生命之力,喝下去之后,有一种让我感觉浑身像是被浓郁的木系魔法元素包着的感觉,那感觉很轻微,很淡,但是很舒服。 交谈之中,我总觉得露西娅笑容里面还有着一些其他的含义,只不过她并不愿意说出来,而我又不方便去问…… 我的记忆一下子又回到了埃尔城的那一段岁月里,思绪像是潺潺的溪水一样有着甘甜清冽的味道。 我想起了小麦色皮肤,带着成熟美妇的那种特有风情的卡兰措。她那温柔的眼神和手里重剑都是可以杀人的利器,也许兽人们会觉得她不是最美丽的女兽人,但是她那种野性和温柔并存的性感嘴唇,却是能够吸引很多格林帝国人的眼球,或许人类和兽人的审美有些诧异吧! 我想起了当时吃一口黑面包就觉得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甚至不知道夹着草莓酱和奶酪、香肠地白面包究竟是什么的兽人小女孩儿艾拉。 我想起了面容苍老如树皮一样的兽人老萨满泽旺,正因为有他在,那座在辛柳谷中修建的兽人村落才会如此安宁。 …… 从武馆里出来的时候,我和诺亚已经成为了剑与玫瑰社团的新成员,没有什么欢迎仪式,也没有所谓的新成员见面会,只有一枚属于剑与玫瑰社团的勋章,挂在我和诺亚的胸口前面。 如今看来,在帝都里面能够证实每个人身份,好像只有那些勋章,而且每一位帝都人都能够快速的辨识那些看起来图案非常复杂的勋章,然后第一时间确定对方的身份。例如我现在胸前就需要挂上魔法师银质徽章,帝都魔法学院徽章和剑与玫瑰社团徽章。 我有些担心地请教安德烈:“安德烈学长,难道我们每天进出武馆,都需要凭借这枚徽章吗?那些老社团的成员会不会因为不认识我们,不让我们进武馆啊?” “当然,这枚徽章就是你在社团里的身份证明。”安德烈嘿嘿一笑,接着又说道:“至于是否认识你,哈哈,你太小看迭戈在社团中的地位了,你和他这场决斗,大概在日落之前,就将会在魔法学院里传开。” “说起来,迭戈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迭戈可是我们学院非常有名的风系魔法师,尤其是他的风系魔法技能配合刺客的武技,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不知挑翻了多少学院里颇有名气的魔法师,我觉得他这次应该是输在不熟悉水系魔法的技能上了,居然被‘冰墙术’冻住了,哎,也不知道这个狂傲的家伙躲在哪郁闷呢!”安德烈颇为感慨地说道,话语中的味道,显然是认为迭戈学长是因为不熟悉水系魔法技能的缘故,才会败在我的手中。 阿莱西奥也是颇为赞同安德烈的这一看法,不过他却是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在一旁微笑着连连点头。 临别之际,倒是阿莱西奥落在后面,偷偷告诉我这一次我算是彻底的将‘帝都帮’里面的那些人全部得罪了,刚刚开学就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连许挑翻了帝都帮两名非常有潜力的大将,在竞技场上的败北,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魔法的修炼速度,因此,阿莱西奥提醒我一定要小心‘帝都帮’私底下的寻仇行动,帝都帮里面的成员,通常都有一些家庭背景,几乎每个人的身后都有大的贵族豪门的影子。 很遗憾的是练武场上再次恢复了平静,那位单凭武技就将一位魔法师压得无法还手的女魔法剑士士已经不在场上了,我原本以为她是一名魔法剑士的,但是诺亚却说她是一名骑士,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诺亚就一直和我吹嘘刚刚在练武场上决斗的女骑士有多么的漂亮,武技有多么的出色,他絮絮叨叨地和我说了一路。 我们在学院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分道扬镳,他选择去了学院的图书馆,而我需要沿着校园的大道一直走出学院,然后搭乘通往傲慢之塔的马车,去帮耶基斯完成那双拥有‘双技能’的风狼皮靴,对于那件魔纹构装,我已经有了一点自己的小想法,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魔法研究院与耶基斯验证一下。 终于完成了琪格交给我的任务,浑身轻松了很多。这也算是在她的帮助下,我算是成功的进入到剑与玫瑰社团,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社团成员。 接下来恐怕要为了这次历练活动,提前做一些准备了,毕竟是一次跨越位面的历练,虽然明知道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那里位面上,不仅仅存在着各种危险的魔兽,而且还存在着一些异族,他们与我们争夺着那个位面上的资源,对于我们这些学院生来说,那些异族人才是最大的威胁。 登上了一辆驶向榆林大街傲慢之塔方向的公共马车,马车上的乘客很多,那些人看见从下面挤上来一名穿着法袍的魔法师,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在他们惯有的思想中认为,魔法师们都是一些从不缺少金币的贵族老爷,这些人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搭乘公用马车的,而我挤在他们之间,和这些平民们坐在同一条长椅上,接受着两旁的人们投来的异样目光,马车碾着夕阳挥洒下来金色晚霞,朝着目的地方向缓缓地驶去…… …… 耶基斯学者双手颤巍巍地将改良后的‘轻身术’魔法卷轴粘贴在测试金属符文板上,然后才用舌头轻轻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他干涩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张改弱以后的‘轻身术’,虽然效果比原本的技能差了一些,但是承载力需求值却是恐怖的降低了将近三分之一,这也算是最近这几天里,耶基斯学者一项新的杰作。 虽然非常有针对性,而且适用的范围也并不是那么广泛,但是却能够表明耶基斯学者对于风系魔法的独到见解,他可以轻松的将‘轻身术’这个风系魔法技能完全拆解开,然后在魔纹法阵之中添上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制成耶基斯式的魔纹法阵。 这张‘轻身术’卷轴就是这样,在它的身上已经深深地打上了耶基斯式的标签,没错,这上面有浓郁的耶基斯学者的风格。 随后耶基斯又拿出一张风系技能的魔法卷轴,他看着这张只有巴掌大些的风系魔法卷轴,眼中有些痴迷的神色,随后又带有一些不确定地困惑,扭头向我问道:“吉嘉,你确定这张卷轴只依靠的魔晶就能正常运转?” 对此我还是很有把握的,于是自信地说:“当然,这张初级的‘风之疾走’魔法卷轴,秉承了兽人萨满魔法符文结构,您看它那些简洁的魔法符文,实际上这应该算是个消耗魔法值非常低的‘通用魔法’。” 耶基斯见识过我的聚火卷轴,在他的眼中,我所制作的‘聚火术卷轴’简直一无是处,完全就是一个粗糙得无法再粗糙通用型魔法技能,它的存在只能是用于生活之中,算是一张生活类的魔法道具,耶基斯因为这事儿对我颇有微词,认为我将魔法推广进成为了一种廉价的生活类用品,实在是有失魔法师地身份。 他皱了皱眉,‘哼’了一声才说:“就像是聚火术卷轴?” 我点点头解释说:“对,它就是风系版本的‘聚火术卷轴’,只要魔纹法阵存在,法阵中的魔法能量还没有被消耗殆尽,那么它就会日以继夜地不停运转,直至法阵中的法力彻底消耗一空,如果没有新的法力重新注入这个法阵之中,那么它会在一刻钟的时间里,将魔纹法阵上的线条上的魔法力量全部的燃尽,然后整个魔纹法阵将会在这双鞋上彻底消失。” 接着我又在羊皮纸上,简单的绘制出一个魔法凹槽,然后用魔法刻笔在上面重重的画出来一个圆圈,看了耶基斯一眼才说道:“当然,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并不难,只要能够及时更换皮靴凹槽上的魔晶,就会最大程度的避免魔纹法阵的损毁。” “这个魔纹法阵的原理是什么,它已经完全的超脱出我对于魔法符文的认知,这些是兽人世界里的魔法符文吧?”耶基斯盯着我说道。 “是的,它们是兽人所拥有的魔法符文。”我注视着那张‘风之疾走’卷轴发怔,不知道将‘风之疾走’这一项魔法技能带进人类世界,究竟是好是坏,现在我只能对耶基斯学者解释说:“萨满巫医在初期的时候,法力极其微弱,这个时候他们能够依靠石鼓图腾,释放出单一的魔法技能,也是十分难得的,所以萨满们的初级石鼓图腾上的技能,消耗魔法值都非常的低。” 当耶基斯学者将那张‘风之疾走’魔法卷轴贴在的另一张金属符文测试板上,随后耶基斯学者念动出一连串咒语,经过无数次失败,此刻他的眼睛已经有些麻木了,说起来我们不知道已经失败多少次了,耶基斯学者显然对这次实验,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两张卷轴释放出微弱的魔法效果,在我和耶基斯学者的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散发着法力,两钟不同的风圈围绕在测试仪上不停地旋转。 ……魔法水晶凹槽里面的药水依旧是赤色,这时候我和耶基斯的眼中难掩欣喜之色,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啪’的一声撞在一起,耶基斯学者难掩眼中激动之色,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地,略微嘶哑地说道:“嘿,居然成了!” 83.金苹果酒 巷子尾巴里面有间不起眼儿酒吧,这间酒吧只有在夜里才对外开放,天亮之前会打烊。 23us.com酒吧的老板是一位酿酒师,不过年纪大了之后,用自己的一点积蓄在这条街最不起眼儿的位置开了一间格局很小的酒吧,这里大麦酒味道非常香醇,搭配着烤肉和树米饼一起吃,可以品尝出一种不同于帝都的风味。 在格林帝国很多酒馆另一个含义就是地下情报交易所,这里聚集着冒险家,盗贼以及一些佣兵,因此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消息,有很多是真的,也有不少假的,很多人来到酒馆,不光是为了喝一杯就,吃上一盘烤肉,还会探听一些感兴趣的消息。但是这家酒馆不同,这里显得更加冷清,而且没有各种各样冒险者,这里也不欢迎总喜欢顺手牵羊的盗贼,所以这里不经营情报生意,也没有身材**的舞娘,更没有流通于黑市的限售魔法药剂,来这儿的酒客们大多数都只为了品尝这里的大麦酒,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了一家只和熟客们做生意的小酒馆。 昏暗的酒吧里面充斥着酒精和烤肉的味道,腆着啤酒肚的酒馆老板往壁炉里添了几块松木,又拿出充满了白色泡沫的啤酒杯,脸色酡红地坐在耶基斯学者对面,跟他轻轻的撞了一下杯,喝了一大口大麦酒,随后醉眼惺忪地转头对吧台里面的风韵犹存的美妇大声说道:“伊芙,快给耶基斯的酒填满,这家伙可是有段日子没有过我们这来了。” 耶基斯眯着眼睛,有些兴奋对酒馆老板说道:“在拿两条未央湖里的熏鱼出来给我们下酒,这个季节正好是鲟鱼产卵的季节,有没有腌好的鱼子酱拿出来一点,如果在弄来一点奶酪和新烤出来白面包,那就更美妙了。” 酒馆老板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耶基斯学者,重新确认了一下他点的昂贵菜单,对于这间小酒馆来说,耶基斯学者所点的菜品,算是小酒馆目前所拥有的最顶级菜品了,当然价钱也是要比那些烤肉什么的贵很多。 再确认耶基斯没有开玩笑之后,酒馆老板呼出一口气,眉开眼笑地问:“喂,老伙计,看来一定有什么高兴的事,值得准备庆祝的,这位是你的新助手?” 耶基斯学者喝了一大口大麦酒,随后才说道:“是啊,吉嘉是我的新助手,我的魔纹研究有了新进展,当然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那可是一件大好事,得多喝两杯。”酒馆老板笑眯眯地对耶基斯说道,然后将他粗壮的大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随后那张充满酒气的嘴巴凑到我的耳边说:“我还没见过耶基斯这家伙往这里带过什么人喝酒,小子,你大概是这些助手中最幸运的一位。” 也不等我做任何的回答,酒馆老板就摇摇晃晃的端着啤酒杯离开了。 耶基斯今晚确实很高兴,我们连续试着制作了三双风狼皮靴,终于成功制作出两双皮靴。 其中第一双没控制好魔纹法阵的线条,虽说那双靴子勉强可以称为一件魔纹构装鞋子,但是承载力和属性需求值却超过了耶基斯的要求。 第二双皮靴也失败了,原因是那双风狼皮靴的鞋面部分有暗伤,当我的魔法刻笔引导着魔纹线到达那处暗伤的地方,刻笔流畅的动作忽然间停顿了一下,整个笔尖上的凝聚魔法力在这个瞬间直接震散,导致整个魔纹有了一个非常明显的断点,虽然随后我想要尽可能的修补一下,但是在最终收笔的时候,那副法阵还是没能成功的封印在靴子上,看着那些魔法墨水绘制出来的魔纹线条一点点消散,只是在靴子面上留下了斑驳的刻痕,整个风狼皮靴算是彻底的毁掉了。 因为连续失败了两次,所以制作第三双皮靴的时候,我更加格外的小心,这次显得还是很顺利,绘制过程非常流畅,最后耶基斯学者亲手将风狼皮靴放在测试仪上,随后我们满脸惊喜地看着那根水晶凹槽里的液体变的一片赤红,我知道这双靴子算是制作成功了,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可以轻松的吐出来。 看着耶基斯学者,那抹鲜红映在耶基斯的眼睛里,他的那双污浊带有血丝的眼睛的瞳孔里,倒映着我傻傻的笑容。 耶基斯喝了一口微苦的大麦酒,随后咂着嘴说:“这里的老板也是位性格倔强的人,酒馆里竟然只肯卖麦酒,要是酒馆里能有一些的苹果酒、葡萄酒、龙舌兰酒、板栗酒什么的,估计这里的生意还能好上一些。” 酒馆老板听了耶基斯建议,却不以为然的哼唧了一下,说:“太复杂了,各种酒类的渠道需要我一点点的疏通,太麻烦,我可不想让这些琐事将我后半生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现在的生活也很不错,守着这间酒馆,虽然不能变的更富有,只要可以这样一直维持下去,对我来说就很知足了。”酒馆老板将巨大的啤酒肚子贴在吧台上,忽然一把搂住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她端着一大盘子熏鱼,猝不及防地情况下,尖叫着倒在酒吧老板的怀里,被酒吧老板在其娇艳欲滴的美脸上“吧唧”一声,响亮的亲了一口。 酒馆的四周传来嘿嘿的嬉笑声,而那酒馆老板被那位叫做伊芙的女人在胸口狠狠地锤了两拳。 “吃熏鱼,最好配上一点苹果酒,麦酒毕竟还是淡了些,压不住熏鱼最后一点的腥味,麦酒更适合配烤肉吃。”伊芙的声音有些沙沙感觉,但是说话时候的味道,却让我觉得她是那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们的杀手,她的风情和媚眼总会是在眼波流转之间,不经意地带有一丝挑逗。 这位叫伊芙的女人挺着高高胸膛,扭动着腰肢,胸部和臀部在走路的时候,会感觉到单薄的布料下面嫩肉轻颤,像是一**麦浪一样夸张的起伏,她一只手端着方形的鱼盘子,远远地就能闻到里面的那种被松木烟熏出来的浓香,另一只手则是夸张的握着两只高脚杯和一小瓶的金苹果酒。站在我们的桌子前面,俯下身子将胸脯压得很低,熟练的将瓶子里的金色酒液倒进杯子里,在对着耶基斯展现一个迷人的微笑,转身步履翩翩地回到吧台那边。 耶基斯今晚的情绪很高,刚刚喝了一点麦酒,已经处于微醺的状态,这时候看见了一杯充满了乡情的金苹果酒,未免有了一些惆怅之感。 他捏着那只高脚杯,仔细的端详杯子里的酒,然后说道:“原来是两杯金苹果酒啊,说起来还真是有点怀念埃尔城的那些日子啊,那个城市,每个人都是第一流的品酒师,他们对金苹果酒的热爱,在餐桌上已经超过了一切,即便早餐的餐桌上,也会摆着一瓶开启的金苹果酒!” 耶基斯的描述还真的很贴切啊,听他这样一说,让我想到了莱恩特,他可不就是喜欢在早餐的时候喝上一杯么! 酒馆老板听耶基斯这样说,才知道这位身份非凡的魔法学者原来竟然是来至北境埃尔城,从那个金苹果酒之乡走出来的魔法贵族,他颇有感慨地说道:“埃尔城吗?那可是个好地方,最优质的金苹果酒都是那里的,可惜最近几年北部边境,那些蛮族闹得挺凶,最好的酒产量可是逐年的下滑,金苹果酒的供应渠道又被那些商行死死的捏在手里,想买到一桶上了年份的好酒,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哎,没有被窖藏的金苹果酒都是酸的,如果让我喝那些酸酒,反倒不如随便喝些自酿的大麦酒,更是爽快一些!” 随后伊芙有端来一盘儿冒着淡淡热气的面包片和一小罐儿色泽金黄外形软糯颗颗圆润的鲟鱼卵,每一颗大约有黄豆那么大,她伸手拿起一个勺子,将一些黄油涂抹在的一片白面包上面,又将一勺鲟鱼卵均匀的铺在黄油上,然后单手将白面包片掐着两边儿捏起来,为我们示范着,大口地塞进嘴里,然后十分享受的闭上眼睛,慢慢咀嚼,那一瞬间的幸福让她忍不住轻轻地哼出来。 “这样吃最能品味出这些鱼子的鲜味!”伊芙笑眯眯说完,对着耶基斯微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耶基斯学者好像丝毫不介意,反而是满意的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塞进伊芙的手里,看得我暗暗咂舌,这么简单的一餐结算起来居然要用金币,这样一枚金币对于格林帝国平民们来说,至少是两三个月的薪水,居然就这样被我们两个人一餐吃掉了。 反倒是倚靠在一根松木立柱上的酒吧老板有些微微的感慨,端着酒杯说道:“这些是未央湖里的鲟鱼产下的上等鲟鱼卵,如今的未央湖里的鲟鱼鱼子,也逐渐的变成了我们这些平民吃不起的奢侈美食了。查尔斯大帝这几年可没有什么大作为,这几年好像也没有新的位面被纳入咱们帝国的版图了,搞得各种资源逐渐变得这么紧张,希望今年能有些新起色吧!” 熏鱼的味道很浓,有些咸,我和耶基斯吃下几口就要喝上一点淡淡的金苹果酒,来淡化嘴巴里的盐味,这样吃真的是非常美味,所以当我们品尝鲟鱼鱼子的时候,杯子里的金苹果酒已经所剩不多了。 我试着按照伊芙夫人的吃法,将整个面包片和鱼子全部塞进嘴巴,那种新鲜的感觉一下子布满了我的全部口腔,滑腻软糯的新鲜鱼子在舌尖上滑动,然后又被挤压得在口腔中一颗颗爆炸开,那种新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微微的腥味被白面包片吸附,借着黄油的滑腻,口腔中的美味不受控制地涌入喉咙,我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帝都这边的人远比北境埃尔城的人会吃,而且更加懂得怎么品尝美味。 耶基斯将杯子里最后的一点金苹果酒倒进嘴巴里,然后举起手示意伊芙夫人:“再给我们端上一瓶这种金苹果酒,酒馆里的任何食物都tnnd是下酒菜,这道菜的味道吃起来真不错!” 可是这时候站在吧台里面的伊芙夫人耸了耸肩膀,然后摊开双手显出了一副为难的神色。酒馆老板也是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对着耶基斯学者说道:“要不然,再给你添一杯上好的麦酒吧,你喝光了我珍藏的最后一瓶金苹果酒,要不是你们今天点是最昂贵的鲟鱼鱼子大餐,我还真是舍不得将最后一瓶金苹果酒拿出来给你们喝!” 耶基斯的怔了一下,再次试着问道:“真的没有了?老伙计,你没有开玩笑?” 在得到酒馆老板再次确定,耶基斯的脸立刻垮了下来,非常沮丧地将涂抹好鱼子的白面包片放进盘子里,苦着脸说道:“没有金苹果酒,这样的鲟鱼鱼子搭配白面包的吃法,还哪里还能有那种最独特的味道,真是令人扫兴的一个晚上!” 我微微张开嘴,看着有些尴尬的酒馆老板和神情沮丧地耶基斯学者,我不确定这间酒馆介不介意酒客们从外面带酒进来,我想应该不会太乐意吧,可是没有金苹果酒了呀,这样的话,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瓶金苹果酒,应该不会惹酒馆老板生气吧! 于是坐在椅子上的我,小心翼翼地对酒馆老板说道:“您介不介意我们喝自己的酒?” 酒馆老板瞪大了眼睛看过来,显然他的脸色不是太好看,我将一只细颈圆肚的玻璃瓶子从魔法腰包里拎出来,对着酒吧老板摇了摇里面金黄色的液体,借着昏黄的灯光,瓶中的酒液泛起圆润的光泽,就像是一瓶被炼金术士处理过的液体黄金。 “这酒……刚刚耶基斯说你是从埃尔城来的?”酒吧老板大步走到我们的桌子旁边,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木质靠背椅上,那张结实的椅子发出“吱呀”一声凄惨的呻*吟,微微的颤了颤,还是承受住了酒馆老板过分沉重的身体,酒馆老板眼睛痴迷的盯着我水瓶子里的金苹果酒,喃喃自语说:“这可是至少十年份以上的金苹果酒,才能够拥有的色泽,这东西真是太神奇了,真搞不懂为什么非要用时间来沉淀它的酸涩,它恰恰与麦酒相反,麦酒可是越新鲜越好喝,而它却是陈旧越有味道。” “传言中的那些说法,真是没错啊!每一位北境人都喜欢金苹果酒。”酒馆老板有些局促地搓了搓双手,每一根手指都像水萝卜一样粗,他有些犹豫,似乎有话要说,却是显得难以开口。 这时候,耶基斯学者可是等不及摆在嘴边的美味,迫不及待的从我手中接过那瓶金苹果酒,眉开眼笑地打开软木塞,为自己倒满一杯,拿起了盘子里的面包片美滋滋的咬上一大口,然后又是灌了一口金苹果酒,那种浓郁的带有微许甜味的酒香一下子散开了,这时候,耶基斯表情更是精彩,一边努力的吞咽着食物,一边指着瓶子里的美酒,对我说:“吉嘉,你这瓶酒比刚才那瓶好喝多了……” 听完这句话的酒馆老板,脸上的那种痛苦表情,就像是有人夺走了他的心爱之物一样,犹豫着,又万分纠结地对耶基斯学者说道:“耶基斯,你看,这么一大瓶子金苹果酒你们肯定是喝不完的,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将这瓶上等的金苹果酒匀我一半?” 84.窘迫的酒商 已经是午夜十分了,酒馆里逐渐变得冷清了下来,只有三两个酒客躲在偏僻的角落里,三两人围成一桌,安静的喝着麦酒。 23us.com 我和耶基斯坐在靠近吧台的座位上,看着酒吧老板将这瓶金苹果酒分成两份。 在酒馆老板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一种因美酒而产生的狂热,他十分小心地将细颈圆肚玻璃瓶中的金苹果酒倒出一半,那些金黄色的液体沿着醒酒器的杯壁缓缓地流入杯底,看着醒酒器中的金苹果酒不停的向上涨,酒馆老板脸上的肥肉在不停的抖动,满脸肉痛地对耶基斯学者说:“够了,够了吧,这么好的酒要慢慢的品,可不能像麦酒那样痛饮啊,这么多足够了,足够了!” 耶基斯学者固执的摇头,脑袋上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随手从衣兜里摸出一支炭笔,在醒酒器的外部划出一道黑线,很明确地表示一定要将酒倒满这个刻度。 酒馆老板苦着脸,按照耶基斯学者的要求,将那瓶金苹果酒大半都倒进醒酒器中,在一旁不停的叹气,直说我们两人这样喝酒,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耶基斯却是不以为然,还伸手帮着酒馆老板扶着漏斗,将剩余的酒分别装进三个普通的玻璃酒瓶中,盖上软木塞。随后酒馆老板挥手喊来伊芙,让她将三瓶酒放进地下室的酒窖中。 一瓶上了年份的好酒,在一个酒鬼的眼中会比黄金还要珍贵,酒馆老板无疑就是一个老酒鬼,虽说他更擅长酿造麦酒,但是对于其他种类的好酒,丝毫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他将细颈瓶子倒转过来,将瓶中残留的酒一滴不剩的倒进一只酒杯里面,酒馆老板将小半杯金苹果酒一饮而尽,朦胧的醉眼中爆出一抹精彩绝伦的神色,他舔着嘴唇,回味嘴巴里的残留酒的味道,然后对耶基斯学者叹息:“如果说仅仅想要找那种上了年份的金苹果酒,在帝都酒行里还是能买到的,但是像这种酿造工艺和窖藏都非常考究的高级货,在市面上流通的可并不算多,那些酒品的供销渠道都掌握在几个大贵族的手里,有高档的酒,也是流通在上层贵族之间,至于我们这些平民,一般只能喝到那些普通的麦酒或者是中等品质的金苹果酒。” 耶基斯学者显得很有兴致地问:“这酒真有这么好?” 酒馆老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对于酒的研究,耶基斯学者明显是个外行,他虽然平时也会在闲暇之余来酒馆里喝一杯,但是却喜欢烤肉和麦酒这样的搭配,也许是他在埃尔城呆的太久,就觉得金苹果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却没想到对于酒馆老板而言,一瓶上等的金苹果酒也是非常的珍贵。 耶基斯的显然有点醉了,否则他可不愿意聊魔纹构装以外的其他话题,他面红耳赤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双手支撑着桌面,仰起头看着酒馆老板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喝这种金苹果酒,就没有想过去埃尔城去看看,在那边的话,这种好酒大概不算太难找啊!” 酒馆老板用右手的大拇指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大概因为计算了某些数学方面的问题,他的表情有点痛苦,然后才捋直舌头,慢慢地对耶基斯学者说:“且不说从帝都到埃尔城之间来往飞艇,每月只有那么两次,往来有多么不方便。单说这飞艇往返的船票,就是要花费两枚金币,另外再加上食宿的费用,去一趟埃尔城的花销,你说我需要买多少桶酒,运回帝都才能把这笔费用赚回来?” 显然,酒馆老板说的话很实在,只有那些酒商们才会组织大型商队,将成百上千桶金苹果酒从埃尔城里运出去,如果只是单纯喜欢喝酒的酒客,或者是如酒馆老板这些做小生意的人,绝不可能亲自去埃尔城买酒。也恰恰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酒类的渠道被牢牢地控制在一些商行的手中,这些商行的背后往往又有大贵族的身影。 “如果,我可以拿出一点高档酒的话,不知道能有多少像您这样的小酒馆,愿意出钱购买……您看,我也是平民家庭出身,我并不是想要贬低平民,我只是更了解这个大群体,知道很多平民家庭很难负担这种昂贵的酒品,没有人愿意拎着沉重的钱袋子去喝酒的,这种酒对于平民而言,会不会有点太贵了?” “当然,就算是酒鬼,也不可能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这种档次的酒,在帝都一瓶差不多值十个银儿,当然……”酒馆老板用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眯着眼睛继续说:“……也不可能每个酒客都需要喝完整瓶酒,也可以论杯买,这样的一瓶酒可以注满六只酒杯,那么一杯酒的售价就能卖到两个银儿,这的话,即便是像我这样的平民,喝上一两杯酒,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额,那个……那个……你刚刚是说……你手里还有这种高档的酒?” “是的,像这样的酒,我这儿还有一些。”我将手再次伸进魔法腰包里,摸出一瓶细颈圆肚瓶装的金苹果酒,然后解释地说道:“在埃尔城,我和我的另一位同学……你有可能不知道,我和我的同学马文都是从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毕业,我们两个人在埃尔城合伙开了一间小小的杂货铺,店铺里面的商品种类很多,其中就包括一些优质的金苹果酒,恰好在来帝都之前,我将这些金苹果酒带到了帝都。”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我原本以为那间店铺已经破产了,没想到,看起来它被你经营得很不错!”耶基斯在一旁证明我所言非虚,有了耶基斯的这句话,酒馆老板脸上的那种紧张感才逐渐的舒缓下来。 酒馆老板的脸上挤满了笑容,他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瞟向我手里的另一瓶金苹果酒,然后很委婉地说:“非常荣幸今晚能遇见你,希望能有机会合作!” “当然!”我对酒吧老板笑眯眯地说:“关于美酒。” “金苹果酒!当然,如果你想要一些优质又廉价的新鲜大麦酒,也可以跟我说。”酒吧老板伸出一只手背上长满浓密汗毛的大手,跟我友好的握了握,他的手心温热而又粗糙,却又显得很有力量,随后他又说出了他的名字,他叫卓卡克。 我没想过这些金苹果酒在帝都会忽然间变得这么值钱,在埃尔城的时候,这样一瓶上了年份的金苹果酒的售价绝对不会超过的两枚银儿,否则再好的金苹果酒也不会有人购买,因为它太贵了,几乎埃尔城中所有的贵族家庭都拥有属于自己的金苹果园和酒窖,没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在外面购买,哪怕是外面的酒味道无比出色。 那些酒商们,在埃尔城将金苹果酒的购价压到最低,而且他们会为每一桶酒都评定等级,不同等级和不同年份的酒都有着不同的价格,我很讨厌那些市侩的酒商,所以我从不和他们打交道。 很快,我与卓卡克签署了一张魔法契约,就是所谓的合同,在格林帝国,魔法契约拥有着无上的权威。 酒馆老板卓卡克的购买力非常有限,虽然我将金苹果酒的批发价一降再降,但是他依旧很难吃下一大桶金苹果酒。一只大号的橡木桶通常能够装满将近二百只细颈圆肚瓶,这样的细颈圆肚瓶大概能有一升的容量,也就是说明一桶酒总容量大概有二百多升,按照帝都的酒价,这样一瓶金苹果酒的批发价应该在八个银儿,那么一桶酒大约需要十六枚金币,我虽然将一桶酒的价钱降到四十枚金币,但是这依然超出了卓卡克的购买能力。 卓卡克搓着双手,让伊芙将他那只藏在床底下的钱箱搬出来,可惜他就算把里面所有的银儿都摞在一起,全部清点完之后,卓卡克的全部积蓄也仅仅只有二十多枚金币而已,而且他毕竟还需要一些周转资金经营这家小酒馆,不可能将所有的财产全部拿出来,单单只为了购买这样一桶名贵的高档金苹果酒,一旁的伊芙也是有些担忧的看了卓卡克一眼,偷偷地拉了拉卓卡克的衣角,虽然没有出声劝阻,但是眼底也是有着一些担忧。 轻轻地蹭了蹭头皮,我没有想到,能够拿出这样高档食物的小酒馆儿,其实本身并没有多少周转资金,显然即便是酒馆老板也不会奢侈的经常吃这种昂贵的美食,也许后厨的封魔箱里仅仅是保存着这么一份美食吧。 我想能够选择在这里吃大餐的人并不会太多,这也难怪那位看上去风韵犹存的美妇伊芙会揩耶基斯学者的油,借演示的机会来品尝餐桌上的美食,不过显然耶基斯学者也丝毫不以为意,倒是大方得很。 看着脸上显出难色的卓卡克,头脑里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前世的一种关于酒品的营销模式,我对此也仅仅是了解一些皮毛,但是应付眼前的难题却也足够了。 我想:既然在格林帝国,大家都无比尊重魔法契约,那么我可以换一个思路,于是我用握着魔法刻笔的手轻轻地点了点木质桌面,桌面上发出‘当当’的声音,让陷入沉思的卓卡克回过神来。 我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想着要怎么说,才能够让酒馆老板卓卡克能听明白,更要愿意接受。 “这样的话,实在抱歉,我手里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购买一整桶金苹果酒,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能不能买五十瓶,哦,一百瓶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酒吧老板盘算着自己面前那摞金币,犹豫了半天才委婉地说道,听见卓卡克这样说,守在一旁的伊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我想在此之前,他大概没有想过一桶酒能够盛满二百个细颈圆肚瓶,他的数学的确有点糟糕。 我摆了摆手,然后飞快地拿起魔法刻笔,在契约卷轴上写下了一行文字,又将这份契约书放在酒馆老板卓卡克的面前,然后对他说道:“我想契约这样写的话,也许会更合适一点儿。” 卓卡克开始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当他看到魔法契约上最后一行字之后,便瞪大了眼睛又仔细的重新看了一遍,确认 其实我只不过是将魔法契约上的交易形式改成了‘代销模式’,也就是说签订一份魔法契约之后,我将一桶金苹果酒免费放在卓卡克的酒馆里,让他帮我代销,然后每月按照金苹果酒的销量来收取酒资,当然如果在规定期间内,卓卡克没能销售规定数量的金苹果酒,那么契约将会在月底自动取消,卓卡克需要返还我剩余的全部金苹果酒。 这仅仅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代销合同,但是在卓卡克的严重却意义非凡,这样的话就会直接解决他手中周转资金不足的尴尬处境。 “您真是一位慷慨的魔法师。”卓卡克在签订了魔法契约之后,感慨万千地对我说道。 虽然仅仅是这次交易只不过是一桶金苹果酒,但是却让我有了一个新思路,也许我可以在帝都开设一个的专门经营金苹果酒的贸易商行,专门找帝都里这些街头巷尾小酒馆,与他们签订协议,也许这应该是一条商路,对于这座人口总数超过千万的格林帝国王城,我想对于这些高档酒品的需求应该会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这样的话,还能避开那些贵族豪门的商业势力,说起来也算是很好地自我保护。 对于地底洞穴里面窖藏的金苹果酒,我从没想过对于我来说,竟是价值上百万金币一笔巨大财富。 看到卓卡克兴高采烈要拉着耶基斯继续喝酒庆祝,耶基斯摆手表示,吃完这些美味之后就要回家睡觉,毕竟已经很晚了,而且明天上午我还有课。 直到用餐快要结束的时候,耶基斯才拍着额头想起来此行的目的,虽然我们来此喝酒是为了庆祝成功的制作出风浪皮靴的魔纹构装,但也有点其他的事。 随后耶基斯学者从自己的魔法腰包里摸出一个魔纹布缝制的布袋,里面鼓鼓囊囊地装了一小半袋东西,丢在木桌上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伸手疑惑的在口袋上摸了摸,才发现里面是一些圆圆的小颗粒,我惊喜交加地睁大眼睛看着耶基斯学者,然后勉强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强忍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轻声地问耶基斯学者:“耶基斯,这是魔法植物的种子。” 耶基斯学者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醉酒后的酡红。 85.他们是一群疯子 坐在驶向皇家魔法学院的马车里,钢轮毂的车圈上就算是包裹着一层珍贵的海兽鱼胶,但是碾在石街上依然会感觉非常的颠簸,我有些懊恼地对端坐在驾驶位上的马车夫抱怨道:“您这辆魔法篷车应该修修了吧!‘减震术’魔法符文板大概有点问题,太颠簸了。 23us.com” “谁说不是呢!大概又要更换魔晶石了,哎,这辆篷车太老旧了,传动装置上所有零件都磨损得很严重,应该换一套新的,就是有点太贵了,再等等……再等等,现在只不过是感觉有点颠簸,明天我会在车厢里多铺几张厚厚的毛毯,坐上去保管一样舒适。”马车夫微微侧身对我解释道,他是一位健谈的中年平民,来至于格林西北部的杜尔瓦省,那里盛产古博来战马。 午夜,空荡荡的长街上非常的安静,偶有一辆魔法篷车迎面驶过,也不过是带来一抹微冷的清风。 街道两侧昏黄的街灯下面是一排灌木隔离矮墙,街上的商铺都已经纷纷打烊,伸手推开篷车侧面的小窗,一股凉爽带有花粉气息从窗外飘进来,一下子让我清醒了很多,轻轻地按了按有些发沉额头,有点后悔喝了那么多酒。 抬手将篷车棚顶上的吊式风灯调亮一些,将那只精美的魔纹布袋放在木桌上,解开绳结,里面露出了一颗颗谷粒饱满的种子。每一棵魔法种子足有蚕豆那么大,淡黄色的外皮上布满了鲜红似血的条纹,暗红色的魔法光晕显得十分微弱,凭借着敏锐的魔法感知天赋,可以隐隐的感受到内核里面犹如萌芽板的魔力波动。 我惊喜地看着这竟是一袋皇血草的种子,心想耶基斯学者的面子还真是很大,只凭着一套风蛇胫甲的魔纹法阵演变过程中剩下来的魔法卷轴,竟然能够换回来皇血草的种子。这种皇血草算得上二级中阶魔法草药里面用途最广泛的魔法草药,很多魔法药剂的配置,都离不开皇血草,所以这种魔法草药在市场上需求量非常的大,属于最畅销的几种中阶魔法草药之一,天知道耶基斯学者究竟跟那人说了什么,才能弄回来这么一袋子皇血草种子。 我粗略的数了数,这样一口袋皇血草的种子,少说也有近百颗,如果是拿到市场上售卖,这样一颗籽粒饱满的魔法种子大概至少能买到三十银儿,而且一定是有价无市,那么这么算起来,这么一口袋皇血草的种子,至少价值三十枚金币,如果兑换成魔晶的话,可以换回来三枚魔晶。 感受着皇血草种子里面有微弱的生命的波动,按耐住心中喜悦的心情,满意的将魔纹布袋用一条绳子系上,并小心的放进魔法腰包里,这时候,我才发现许久都没有整理过的魔法腰包,居然已经塞满了各种物品,这个腰包对我来说,终究是小了一点。 我只好将里面的一些魔法卷轴仔细的归类整理一下,竟然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两只两英尺见方的封魔箱,看到这两口大箱子,我一怕额头这才想起来,这些都是本应该寄给马文的魔法卷轴,因为这两天事情太多,居然被我忘在脑后,看来明天务必要将这些魔法卷轴寄出去,竟然将我的魔法腰包撑得满满的。 随后我又在杂乱的魔法腰包里摸出来三瓶恶魔之血,一把薄皮小刀,一只装着四十多枚魔晶石的魔纹布口袋,一只装着几十枚银儿的羊皮软袋,还有一捆小型的行军帐篷和捆得严严实实的睡袋,一只小号的煎锅和煮汤用的铁锅,当然还有几张聚火术卷轴以及一卷儿风蛇皮,最后还有口袋没有打磨过的各种宝石,大大小小一共有六十三颗,这些算是我这几年积攒的全部家产了。 这些宝石都是我从风暴之熊部落的那些野蛮人身上缴获的战利品,只不过当初被我用一只布口袋装着,随便丢进了魔法腰包里就忘在了脑后。如果不是这次清理魔法腰包,恐怕这些魔法宝石已被我遗忘在腰包的最底层的布口袋里。 我还记得还这里面大概还有几颗非常珍贵的艾露恩之星呢,这时候我想,如果把这几颗艾露恩之星拍卖掉,也不知道能不能换回来一颗巫妖们头颅里的灵魂石。将口袋打开,几块儿未经打磨过的黄水晶、绿玛瑙之类的初级魔法宝石就‘滴溜溜’的滚了出来,散落在桌面上。 这些宝石的品质参差不齐好坏不一,不仅仅有许多次级魔法宝石,例如黄水晶、玛瑙石之流,也不乏有一些一级魔法宝石,例如红宝石、蓝宝石、猫眼石等等。 有几颗甚至是我叫不出名字的二级魔法宝石,高级宝石外皮上都有一层厚厚的岩衣包裹着,我想也许应该找一名珠宝工匠,将这些岩衣打磨掉,如果这些活计由我来做的话,难免会伤到里面的宝石内核,所以包括艾露恩之星在内的那十来颗珍贵的二级魔法宝石就像是一块块表面斑浊长满锈迹和绿苔的烂石头,安静的躺在布口袋里。 看到桌上并排摆着的三瓶恶魔之血,每只瓶子只有次级生命药水那么大,原本我想把这三瓶恶魔之血送给琪格,让她帮我配置几瓶碧火墨水,绘制几张‘魔力催化’卷轴,我发现如今我在战斗的时候,使用的这张卷轴的频率非常高,原本手头存留的那几张,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两张。 可是反复的在心里挣扎了几番之后,终究还是忍住没有将这三瓶恶魔之血交给琪格,因为我非常担心她的那些奇思妙想,会把用恶魔之血调配出来的‘碧火墨水’搞的火油弹还恐怖,也许到时候我会变得更惨,也许应该等琪格想要安静下来,再把这三瓶恶魔之血拿出来,会让我更安全些。 我粗略整理了一下魔法腰包,想着也许应该将那顶单人帐篷和睡袋放在宿舍寝室里,至少不外出探险的时候,我根本用不到它,这些几乎没什么用的东西,占用了魔法腰包非常大的空间,这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随手拿出耶基斯交给我的一摞新图纸,借着篷车里的风灯摇摆不定的光线,仔细的看着图纸上那些令人头疼的魔纹线条,因为耶基斯学者只能画出个示意图,而且即使是示意图也是画得极不准确,所以通常图纸下面都会有又细又密的文字注解。 这回耶基斯准备用红眼大蝙蝠皮缝制一副手套,他想要将暗影系魔法‘吸血鬼之吻’篆刻在上面,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冒了一身的冷汗,我想他一定是在发疯,暗影系魔法虽然没有的明令禁止,但是一般暗影系的魔法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整个格林帝国都很难找到一位暗影系魔法师,可是他居然想在这双手套上篆刻‘吸血鬼之吻’这个非常另类的带有生命回复能力的技能,这也是让我感到十分的无语。 耶基斯学者居然会为了设计这么一套特别的魔纹构装,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先是打破常规的在风蛇胫甲上篆刻‘优雅之风’,随后又在‘飞狼皮靴’的上面加持两种不同的风系魔法,到了第三件魔纹构装的时候,竟然想在上面篆刻暗影系魔法,如果这件事被魔法公会总裁所的那些家伙们追查下来,耶基斯学者和我都将难逃干系。 展开下面的一张羊皮纸,我才发现这张羊皮纸竟然不是耶基斯学者手绘的草稿,而是一页书页,也不知道是耶基斯学者从哪儿本魔法书上撕下来的,然后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夹在羊皮手稿里,那书页非常的粗糙,而且看上去并不是羊皮,像是鳄鱼或者蜥蜴的皮,仔细的看上面的魔纹线,绘制在上面的那些线条颜色为深褐色,也不像是平常的墨水,更像是鲜血,一些干涸了的鲜血,这张纸上面的魔纹法阵竟然是用鲜血绘制而成的。 我的心忽然猛烈的跳动几下,有一种全身的血都仿佛要冲上头顶的感觉,因为我此刻发现,这张书页上绘制的竟然就是那个暗影系魔法‘吸血鬼之吻’的魔纹法阵,我将耶基斯学者的其他那些手绘草稿压在上面,额头上一下子冒出了一些细密冷汗,被那些从窗子外面溜进来的夜风一吹,感觉额头和后颈都凉冰冰的。 我想:这些东西还真的是不能随随便便的拿出来翻看,弄不好会出大事的,魔法公会那边对暗影系魔法态度不明,但是神庙中的那些光明祭司和大神官们,却是视暗影系魔法师为死敌,只要一想到赢黎的那位姑姑安琪博尔德大神官,我浑身的汗毛孔都要立起来。 原本对我就没什么好印象,若是知道我为制作一件魔纹构装,学会了暗影系魔法,那才糟糕呢。 也不知道耶基斯学者究竟想把这套魔纹构装,最终做成什么样子的,几件装备上的魔纹法阵的跨越度这么大,估计应该很难从中找到关联点,那样的话,这几件魔纹构装将会很难统一风格,制成套装,明天来研究院的时候,也许我应该劝劝他。 而现在……我忍不住再次看了‘那张被压在所有手稿最下面并且绘有暗影系魔法技能‘吸血鬼之吻’的书页’一眼。 没错,这个暗影系魔法技能让我想起了安提亚后山的那个神秘庄园,里面充满了腐朽与堕落的地狱生物的山洞,那位痴迷于研制‘暗影之体’魔法药剂的邪恶魔法药剂师伊格纳兹,还有从那位身材瘦弱的少女辛迪与我一起见证了这个暗影系魔法的强大之处。当时‘暗影之体’能量全部释放出来,全身布满了地狱火焰魔纹的苏,就曾施放过这个暗影系技能。 魔法篷车在皇家魔法学院的门口缓缓停下来,我略微平复了一下有些复杂的心情,将木桌上的那些手稿收好,这才从魔法篷车里走下来,一路小跑返回宿舍,一想到那位整天都板着一张死人脸的宿舍管理员,我不禁就有些头大。 …… 我在皇家魔法学院课程安排的非常紧,几乎每天上午,那些魔法课程都被排得满满的,而下午则是选修了魔法药剂学的实验课和高等魔法几何的应用,我不需要像别的同学那样,要给冥想留下充足的时间。 班级里很多人都会相约一起在去各系的魔法生态园里面进行‘冥想’,以此来保持自己在魔法等级上的修炼速度,但是我却完全不需要,空闲下来的时间,通常我会在剑与玫瑰社团与魔法研究社之间来回的奔波。 我和诺亚会在周一和周三的下午尽量抽出一些时间,在剑与玫瑰社团武馆的练武场上参加一些训练,虽然还是会被社团里面一些二年级的学长们所排斥,不过还好,那些人知道自己的斤两,只是在偶尔碰面的时候,说一些怪话,但很少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挑衅我,大概是因为迭戈学长是社团里面,那些二年级的社员中实力最强的,所以他们才不敢明着来挑战我。 虽然偶尔还是能够看到同班那位银发贵族劳伦佐,但是我们之间除了互相敌视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交流,一般都是当对方是空气,然后默默的擦肩而过。很少会在武馆里看到迭戈的身影,大概他来社团的时间,恰好是与我错开的。 至于社团团长露西娅,只是偶尔会在练武场上与我对练几招,但是即使这样,我的压力依旧很大,因为我只知道每当这个时候,练武场周围明里暗里至少十几双眼睛充满敌视的看着我,我实在是不想被这些整天追在露西娅裙角后面的追求者们所嫉恨,所以我在私底下与露西娅沟通过,把我当成一位平常的社团成员就好,千万不要有什么‘特殊关照’。 其实,后面一句话我没说:那样我会死得更惨! 当然也需要偶尔去琪格那里,帮她实验一些新型的魔法墨水与魔法药剂。 不过通常情况下,琪格的那些‘奇思妙想’,多半都会以失败告终,如是我没有‘冰盾术’‘石化皮肤’护体,没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和‘水疗术’,也许每次试验,我都会被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水搞得遍体鳞伤。听那位负责给耶基斯学者实验室配送魔法符文板的助理研究员说,每次他听见从琪格实验室里面传出来的惨叫,都会觉得那个恐怖的实验室是一个令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恐怖地狱。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整个魔法研究院大概都知道魔法药剂师琪格与耶基斯学者的新助手有非常深的恩怨纠葛,深到耶基斯学者都没有理由插手过问这些事,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琪格手里研制而出的那些魔法药剂,在魔法研究所里拥有一个很威风的名字,叫做‘疯狂药剂’。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那些失败的药剂配方,我和琪格是完全不去理会的,但是失败的次数多了,总会有极少极少数量的一些魔法药剂配方,会配制得非常成功,其实我和琪格还是有一些小小收获的,琪格会配制成功但属性十分不稳定的魔法药剂配方写上编号,例如的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自身力量属性的‘疯狂药剂一号’,可以让使用者在短时间内,耳朵后面变异出鱼鳃,能够拥有水下呼吸能力的‘疯狂药剂二号’,能够长时间增加体力,可以持续想野马一样狂奔的‘疯狂药剂三号’。 当然,既然是‘疯狂药剂’,几乎每一种药剂在服用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副作用。 比如说‘一号药剂’会在药效过后的一两天的时间里,浑身酸痛。 再比如说‘二号药剂’会在使用者的下巴留下两道如同刀割的伤口…… 我忽然觉得,琪格和耶基斯或许都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是魔法研究领域的疯子…… 86.帝都里的平凡生活 “你最近好像很忙啊!吉嘉。 23us.com”诺亚坐在餐桌的对面,低着头用一把银质餐刀费力的切一块儿鲜嫩的牛排,柔软的卷发被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浸湿,软趴趴的粘在前额上。 他伸手将领结松了松,抬头看我一眼,然后又有些抱怨地说:“我有时候是真的想不通,你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练习冥想术的,难道每天晚上睡觉的时间,你都会用来练习冥想吗?” “当然不,睡眠的时间还是必须要保证的。”我往嘴里塞进一块可口的牛肉,不停地看向餐馆的门口。 正是午餐时间,这间餐馆里的人很多,诺亚声音稍微有点大,引来四周用餐的年轻学生们纷纷向我们好奇的看过来,在这里用餐的人大多都是魔法学院的学生,这家餐馆以煎牛排最著名,牛肉鲜嫩而多汁,但价目表上的价格也着实不菲,只有诺亚这样家境富裕的贵族公子才会喜欢来这里用餐。 这些魔法学院的学生,听见我和诺亚谈论诸如‘魔法’‘冥想’这类敏感词语的时候,便会心的一笑,几乎每一位学生都有‘学习魔法’与‘练习冥想’两者之间冲突的烦恼,所以诺亚的对我的这句抱怨,还是让一些用餐的学生们感觉有些好奇。 皇家魔法学院里面的贵族学生还是非常多的,能来这吃午餐的学生,是一群腰包里的钱袋里从来不会缺少银儿的贵族公子,我扭头看到餐馆的门口走进来一群穿着法袍年轻贵族,为首的那位银发少年正巧是劳伦佐,看样子他和狐朋狗友们也来这里用餐,劳伦佐这家伙无论走到哪儿,脸上都会带着一种让人感觉很欠扁的傲气。 站在餐馆门口的招待生,将他们领到餐馆另一边的六人桌台,那边距离我和诺亚这里很远,因此他们并没有看到我和诺亚。 我收回了目光,坐在对面的诺亚,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他愤愤不平地说:“吉嘉,除了每天上午的正课之外,只有在周一和周三社团活动上才能看见的你影子,你每周大部分的课余时间都花在魔法研究院里,可是为什么你的魔法力考评,还能拿到a+?而我差不多每周有一半休息的时间都会用来冥想,却仅仅被那位魔法导师评定为b?我觉得你一定是有什么诀窍。” 他见我笑而不语,表情有些神秘,面带狐疑地将手里的银质餐刀放下来,眯着眼睛对我问道:“是不是你有一张神奇的魔毯?可以在冥想的时候帮助你迅速的恢复魔法力?” “差不多吧!”我笑着回答。 上午的时候,我们班进行了一次魔法力考评,我拿到了一个a+,这算是魔法导师对于魔法学生是否勤奋修炼‘冥想’,一个最大的肯定。 这种测评,学院不会对比学生们彼此之间的魔法等级,也不会认为等级最高的学生就是练习‘冥想’最勤奋的人,魔法导师会根据入学的时候的等级评测,针对每个学生的魔法等级都不同,对每一位学生都有个相对客观的期望值,在下一次测评的时候,能够的达到这个期望值的学生就会被视为测评合格者,达不到期望值的学生,导师们就会重点标注下来,然后帮助他们寻找魔法修炼进度缓慢的原因,如果是遇到晋级的瓶颈,魔法导师会传授一定的晋级经验,这样的话评分一般也不会太差,但如果是因为平时懒惰,没有勤奋修炼而造成修炼速度过缓,那么考评就很容易不及格。 这种魔法考评,对当下的我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考评不及格的次数太多的话,就别想顺利的拿到毕业证了。 “在哪买的?快告诉我!我也想换一块儿聚魔效果好一点的魔毯。”诺亚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低头从魔法腰包里将那颗差不多有半个菠萝那么大的蓝水晶石鼓图腾掏出来,摆在餐桌上。 像这样蓝水晶在珠宝商店是很寻常的东西,而且这块蓝水晶里面的杂质很多,品质很差,被打磨成石鼓的模样,表面雕刻魔法符文已经变得有些磨损,并且上面的魔法符文充满了兽人部落的风格,线条粗犷简单。 这枚蓝水晶石鼓图腾摆在餐桌上,在其他人的眼中,这就是一枚充满了部落风格的普通宝石雕刻的工艺品,雕刻的手法甚至可以形容成非常拙劣,但是诺亚却是曾见我在战斗中不止一次的使用过它,整个石鼓图腾在战斗状态下,就像是一只淡蓝色的灯笼,漂浮在我的身边,我知道他对这件魔法道具充满了好奇,索性借这个机会让他看一看这些石鼓图腾。 他仔细的看着这枚石鼓图腾,试图从上面寻找到一些他没有发现的秘密,找出一些与众不同魔法符文,以此证明这件魔法物品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但是他看了许久之后,依然没有搞明白,这个品质极差的蓝水晶工艺品究竟是做什么用的,诺亚试着向里面输入一些法力,可是那些法力却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在脱离他手心的掌控之后,一下子渗入蓝水晶石鼓图腾中,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这上面的符文其实就是‘法力回复’技能,虽然我没有带有‘聚魔法阵’的魔毯,但是这个也很不错。”我对诺亚说道。 诺亚有些疑惑的繁复查看,似乎还想弄清这块粗糙的宝石有没有暗藏其他的机关,不过很快他就沮丧地将蓝水晶石鼓图腾放回餐桌上,不再对这块粗劣的蓝水晶有任何的想法,诺亚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耸了耸肩膀对我说:“我就知道,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魔法物品,只有拥有某些天赋和血统的人才能使用它,它没有选择我!” 其实我还想告诉他,我在没有觉醒魔法池的时候,在一位兽人萨满长老的指点下,在一些机缘巧合的原因之下,将一个被称为‘鸡肋’的恢复魔法‘暖气’修炼到三十级。 现在我身上的‘暖气’被动魔法技能已经开始逐步的展示它的强悍之处,目前,就算是不使用蓝水晶石鼓图腾,我所拥有的恢复法力的速度也是同等级魔法师三到五倍,这种令人恐怖的法力回复速度,能够让我省去大量‘冥想’的时间。 另外,冥想是需要耗费一些神识之中的精神力量的,因为我天生拥有‘魔法感知’天赋,这种敏锐的感知力是建立在强大的精神力层面之上的,所以我的精神力也高出同级别魔法师两倍,这样的话,我每天可以冥想的时间,要比同级别的魔法师多出将近一倍。 …… 魔法师之所以修炼‘冥想’,是因为‘冥想’可以让魔法池里的法力得到迅速恢复,从而在法力恢复过程中,魔法池的法力上限可以得到一定的增强,当魔法池的法力上限达到某一个点之后,魔法师就将迎来新一轮的晋级。 当然一般小阶段晋级是没有什么瓶颈可言的。就像是在魔法学徒阶段,只有在七级魔法学徒和九级魔法学徒的时候,会分别遇见两个瓶颈,或者是需要学习一个初级魔法技能,或者是需要某系的魔法亲和力达到标准。 但是大阶段的晋级,往往是很多魔法师难以逾越的屏障,就像是魔法学徒晋升为魔法师的时候,需要感悟到魔力漩涡。 魔法师达到九级巅峰水平之后,需要领悟自己的‘势’,才能的晋升为一转魔法师,就像是莫拉雅儿如今就是只身前往蛮荒沼泽的热带雨林中,想要在战斗与极限生存之中,感悟到属于自己的‘势’。其实有很多魔法师会因为自身的天赋原因,一生都无法冲过这道屏障,当初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恶法师蒙德特罗亚,不就是因为无法突破一转,才随着商队满世界的旅行,寻找天生拥有魔法天赋的孩子,然后在其没有觉醒魔法池之前,用邪恶的献祭仪式进行魔法天赋掠夺。 据不完全统计,在众多魔法师之中,能够领悟到‘势’,成功完成第一次转职的不会超过魔法师总数量的一半。 一转魔法师到达十九级巅峰的时候,若是想要晋升为二转魔法师,则是需要感受元素世界中的元素精灵,与元素精灵签订一份契约,同时需要拥有元素之体,据我所知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的海蒂导师就在试图在冲击着十九级的瓶颈,想要成为一位二转魔法师,虽然目前仍然困于十九级巅峰期,但是海蒂导师依然是埃尔城目前最有希望成功完成二次转职的魔法师。 而战争魔法学院的火系班导师弗兰德则是正被自己的‘火元素之体’折磨得欲生欲死,脾气暴躁易怒,记得高德佛里院长大人曾经表示,弗兰德老师如果能够成功的驾驭住自己的元素之体,将有机会成为继海蒂导师之后,战争魔法学院另外一位有希望冲破二十级大关,成功完成第二次转职的魔法师。 如果说魔法师完成第一次转职在魔法师之中有着五成的成功率,那么二转魔法师则在一转魔法师之中通过率仅仅只有不到三成。 对于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这些来至于各个行省的魔法天才们来说,大多数人还是可以成功完成第一次转职任务的。 …… “这就是肖恩老师说的那个?”诺亚将石鼓图腾捧在手中,啧啧称奇。 “其实,我每天也会修炼‘冥想术’的,只不过我们的方法有些不同。在魔法研究院里,持续长时间篆刻魔纹法阵,会让魔法池里的法力迅速枯竭,我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恢复魔法力,然后继续篆刻魔纹法阵,休息的这段儿时间,一般我都会用‘冥想’迅速的恢复法力!”我对诺亚解释说。 我接着说:“所以,说起来我因为篆刻魔纹法阵的时候,会迅速的消耗魔法力,所以我‘冥想’的时候,一般都是需要迅速的蓄满魔法池中法力,这样的修炼应该会更有效果吧!” “原来是这样!”诺亚似懂非懂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感叹说:“难怪老师会在你的成绩上添上a+,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餐馆胡桃木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张个性鲜明的俏脸从外面探进来,绿藻一样的大波卷发披散着,冷艳的星眸在人群中扫过,并且飞快的锁定了坐在靠着墙边角落里的我,鹅蛋形白净脸蛋上还沾着一些汗水,脸色有些微微的潮红,看到我的时候,她的眼神变得豁然一亮,她用肩膀轻轻地顶开餐馆的大门,迈步走了进来。 贝姬是那种身体曲线非常的完美,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身紧身的锁子甲勾将她傲人的身材完全包裹住。 这套锁子甲就像是用一根细密而精致的黑铁锁链织成的,配合她微微显得有些清纯的美丽脸庞,蜂腰上系着根硬犀牛皮的宽腰带,一把锋利的军刺挂在后面,走路的时候,军刺的刀鞘带着独特的节奏,拍打着丰满性感的翘臀,一对丰满的玉峰将锁子甲夸张的撑起,在胸前勾勒出一道诱人的曲线。 贝姬身材高挑,双腿浑圆凝实而有力,每向前迈出一步,都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让这间餐馆里用餐的魔法师们纷纷转头,向她投来惊艳的目光,而贝姬则依旧摆出一幅高冷的模样,越过围观的众人,径直向我走过来。 而我的目光则是放在了贝姬的身后,穿着一身纯白法袍的赢黎身上。赢黎跟在贝姬的身后安静地走进来,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对着我微微一笑,赢黎不会给人第一眼就非常惊艳感觉,但是她细长的眼睛,微笑起来会在脸蛋上浮现出可爱的小酒窝,这些总是有着她自己的一点小妩媚,而且如今的她已经逐渐的开始变得成熟,她娴静、温柔、善解人意,这些一直在不断地吸引着我。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赢黎和贝姬招了招手,然后起身帮她们拉开餐桌的座位。 “抱歉,我们来晚了。”赢黎对我和诺亚歉然地说道。 “没关系,其实我们也刚来不久!”诺亚简直就是在睁着眼睛说谎话,他面前的盘子里已经是一片狼藉,那块肉排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这当然逃不过赢黎细心的眼睛,赢黎轻轻地抿嘴一笑,妩媚的看了我一眼,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似乎在说:你这位挚友真会说话啊(不要脸啊)!经过几次的接触,诺亚和赢黎也开始逐渐的变得熟悉起来,所以偶尔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我招手唤来站在一旁的招待生,然后替赢黎选择了一份鲜嫩的火蜥蜴嫩尾肉,火蜥蜴的尾巴肉质最活,而且肉中还含有一定的火元素,经常食用,对于火系魔法师很有帮助,可以提高火属性的亲和度。贝姬则是一份野牛的肋排,这是可以增加身体力量的套餐。这些都是这家餐馆最有特色的菜品,当然这两种肉类都是魔兽肉,每道菜的价格也是相当的不菲。 赢黎和我约会的时候,一般很少会选择这种高档餐馆,原因也是她知道我的家庭条件一般,担心一些高消费会对我造成经济压力,这时候,见我毫不犹豫的点着价格昂贵的菜品,安静的坐在我身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嘿嘿,这家伙请客!”我笑了笑,指了指坐在我对面的诺亚说道。 诺亚接过话茬,很是谦虚,也是为了我面子,很是委婉地对赢黎解释说:“正巧也是最近想吃肉排,觉得自己在餐馆吃饭好无聊,就想约吉嘉一起来,这样气氛才会好些,不过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今天的约会。” 赢黎淡淡地向诺亚浅浅一笑,说:“没关系,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这顿丰盛午餐。” 诺亚稍微整理了一些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卷发,然后又扭头问坐在他旁边的贝姬:“路上是不是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儿,才被耽搁下来?” “还不是那个讨厌的吊靴鬼,总得想个办法将他甩掉吧!”贝姬左臂的手肘支撑在餐桌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颇有些无奈。 我知道她口中的讨厌吊靴鬼指的是昆汀,记得初到帝都的时候,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门口与赢黎见面的时候,还与他发生了一些冲突,后来我们之间,一直就没有在见过。赢黎不想我于这种帝都里的贵族纨绔公子牵扯上太多的恩怨,毕竟他们算是帝都本土势力的地头蛇,家庭背景都十分强大,恩怨太深的话,难免我会吃亏,所以一直都是想法甩开昆汀的纠缠之后,才来赴约。 87.拒绝的话 玻璃窗外的阳光刺眼,喧闹的街市行人川流不息。 23us.com一位腰上挂着魔法剑,在大街上飞奔的男孩子躲过一辆马车,从一群穿着纯白法袍的少女们身边擦肩而过,惹得那些年轻的女魔法师一片惊呼。一位捧着魔法报纸的老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悠闲地的晒着太阳。 这条皇家魔法学院的热闹大街,续写着帝都这座城市某个角落里的繁华。 我常常会在与赢黎聊天的时候走神,只要一想到这位如同邻家女孩一样温柔娴静平凡的女生,另一个无比强大的身份是一位格林帝国的公主,我就会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迷失在自己的梦境里,想要拨开前面黑暗迷雾,睁开眼睛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可是事实证明这不是梦。 一杯热茶,飘散着柠檬清新的味道。 三年的时间,赢黎逐渐的从一位可爱天真的邻家女孩蜕变成端庄文静的淑女,我想她应该接受了家族安排的正统贵族式礼仪教育,进餐的时候会很非常自然的将身体坐直,握着餐刀和叉子的手有极为规范平放在餐盘两侧,脸蛋上因为浅笑露出一个美丽的梨涡,整齐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一口鲜嫩的蜥尾肉,见我呆呆的看着她,脸蛋瞬间染上一层红霞,轻轻地抿了一下红润的嘴唇,嗔怒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微微的将头低下。 “要不我找几个朋友,警告他一下?”诺亚眨了眨眼睛,随后信心十足地说:“虽然这不是帕莱丝蒂娜省,但是家里有几位兄长在帝都这边,我可以找他们帮忙。” 贝姬放下手中的餐刀,拿起餐巾随意的擦了擦嘴角,撩起眼睛瞄了诺亚一眼,才说:“昆汀是布斯曼家族年轻一辈里面最受赖安.布斯曼公爵宠爱的孙子,现在布斯曼家族最强大的构装骑士团,正在为查尔斯大帝攻占华沙位面的新旺角,只要昆汀不是自己作死,目前在帝都没人敢惹他。” “啊!那个拥有十几个个附属位面,总是高居财富榜前三的布斯曼家族?”诺亚吓得缩了缩脖子,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古怪地说道:“吉嘉,你惹到的这些人,身后的背景还真是够强的,这位昆汀现在算事手里捏着查尔斯大帝的免死金牌,看来还真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找他的麻烦。” 赢黎歉然的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说:“野外历练的行程安排已经定下来了。” 赢黎急着来魔法学院见我,原来是他们学院组织的野外历练已提上了日程。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我们两个应该算是一次小小的考验,从我来到帝都以后,其实我与赢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天忙碌之余,能够做的仅仅是依靠在窗台看着夜空的银月想念着彼此。 虽然我们在同一座城市,平时每周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并不多,每星期只能偶尔抽空一起吃顿午餐,或者在下午的时候挤出来一两个小时在图书馆里坐坐,安静下来的时候,彼此之间交谈的话也并不算多,聊聊彼此的生活,彼此的学习及以后的打算,小心的经营着,然后我开始发现,剥开浓浓的思念和青春的懵懂这两层薄膜般的糖衣,我们之间其实没剩下什么。 说不出来心里面是一种什么样的失落,只觉得有点心烦,便问她:“什么时候走?” “下周的周一,大概要去一个多月,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甚至要有两个月的时间!”赢黎轻轻地咬着红润的嘴唇,眼中充满歉意的看着我。 我伸出手放在她柔软的手背上,她的手馨香而温热,安慰她说:“两个月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很快就会过去的,到时候,你已经晋升为魔法师了,我在这儿等你。” 我指了指餐馆旁边的皇家魔法学院,然后发现赢黎的眼圈有点红了,她的秀美紧紧地拧在一起,带着一丝委屈,对我说:“那……要是我考不进皇家魔法学院怎么办?” “那就去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或者是海音丝魔法学院,然后在那等我,我在帝都这边的事儿一完,就去找你。”我对赢黎说道。 本想继续安慰一下赢黎,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诺亚对我说:“社团过些日子也有社团活动,听说是去耶罗,恐怕咱们在那边也要呆一段时间。” “那样的话会不会有危险?”赢黎有些担心的问向诺亚,她知道我和诺亚在同一个社团。 诺亚却满不在乎的说:“有老师带队,而且我们主要目的是去那边的占领区,考察那里的魔法草药植被的分布情况,不会深入到前线地带,应该很安全,不过我倒是很期待遇见一位蛛人,听说它们力大无穷,而且腹部生有八条腿,屁股又大又翘,好想快点让我见识一下黑暗势力的种族。” “你是想看看那些雌性蛛人吧!”贝姬冷声讽刺道。 诺亚的老脸一红,小声的辩解说:“那些是黑暗精灵女王席琳与蜘蛛国王阿努巴拉克的后裔,他们是天生的战斗种族,是为战斗而生的,我只是好奇他们一身的蛮力,究竟是从何而来。” 离开餐馆的时候,诺亚冲在前面,去吧台买单。而我则是与赢黎并肩向外面走,这时候餐馆里的人依然很多,我转身的时候,感觉到一道锋利如刀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转身望过去,刚好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劳伦佐在盯着我看,他发现我看过来的时候,显得有些慌乱,但是眼中却透出一股浓浓地敌意,却又表现得相当有恃无恐,摆出一副走着瞧的可恨模样。 我没时间理会他,拉着赢黎的手走出餐馆,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沿着长街一直向前漫无目的地默默向前走,赢黎主动的挽住我的手臂,如果这时候陪在赢黎身边的人是海伦娜,她一定会趁机挽住我的另一条胳膊,但是贝姬却不会像海伦娜那样,她只肯站在赢黎的另一侧,像一只骄傲的黑天鹅,两条包裹在锁子甲裤裙里面的长腿,交替踩在石板上,发出非常有节奏的‘踢踏’声。 再往前走有一间很受附近学生们欢迎的花店,在那几乎能买到所有种类的鲜花,据说这间花店的老板原本经营的是一间魔法草药店,可惜这里虽然紧邻皇家魔法学院,但是对于各种魔法草药的需求,却并不算多,一度这间魔法草药商店面临着倒闭的困境,直到后来有一天,身为魔法草药师的店主人随手在几个花盆里种植了几株玫瑰,当这些玫瑰开花的时候,却被人不断的问起:这花卖不卖?于是,一间最受学生们欢迎的鲜花店悄然而生。 我前几次从这家花店的门口经过的时候,就发现这家花店之所以人气旺的原因,其实千回百转地到了最后,还是离不开魔法。 原因就在于这家店的主人是一位魔法师,擅长木系生长类的魔法技能,几乎这里的鲜花在出手之前都是花苞待放的,然后的店主会根据客户的各种要求,对鲜花释放各种不同魔法,或是当场绽放,或是将整个绽放的时间细化到某个特定的时刻,然后就会出现那种花开满园的奇异景色。 我原本想送赢黎一盆花,但是却发现花店所在的位置,竟然挤满了人。这些围观者大多都是附近学院的学生,他们几乎将这条街挤得水泄不通,我和赢黎在稍远的一棵树下停下来,看到被学生人群围着的正是那家花店,整个花店店门口的大街上摆满了各种的鲜花,就像是一片花海。 我和赢黎好奇地看向花店那边,这时候忽然看见拥挤的围观人群,像是潮水一样散开,就像是预先排演好的,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部散开,人群中只留下一位娇俏的身影,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米索莉法袍,手里握着一根魔法短棍,纤细高挑的身躯有着近乎完美的曲线。 一阵微风吹散了她如同瀑布一样顺滑的金色长发,她抬手的将散乱的长发撩于耳后,露出一张白净无暇的俏脸,那双如同未央湖水一样清澈迷人的眼睛里,射出深邃如静夜星空一样的目光,原本一丝淡淡的微笑僵在了脸上,那一对晶莹无暇的精灵族尖耳朵,敏感地贴在臻首两侧。 这背影对我来说,算是非常的熟悉,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位被孤立人群于花海中心位置的那个精灵女孩,正是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露西娅,昨天下午,在武馆那边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还曾见过她的身影,此刻自然不会看错。 一旁的赢黎和贝姬嘴巴也张开,显露出一脸的好奇。 而在她对面不远地方,一位身体修长相貌英俊的学长手捧着一束鲜花,同样站在花海中一步步向她走过来,器宇轩昂的脸上带着自信地微笑,皇家魔法学院的徽章和魔法师银质的徽章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他的腰间陪着一把精致的魔法符文剑,这也是到了帝都我才发现的一件趣事,这里的魔法师们除了魔法书和魔法短棍之外,还有很多人喜欢佩戴魔法剑,觉得腰上挂着一把魔法佩剑看上去更酷一点。 “这个场面,似乎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贝姬的嘴角上挂起一抹淡淡地微笑,却是揶揄着说了一句。 赢黎嗔怪地看了贝姬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当那位相貌英俊的学长将手中的鲜花递向露西娅的时候,四周围观的学生们涌起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不过直到这片欢呼声结束,露西娅都没有接那束鲜花,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用一双明亮的星眸安静的平视着那位英俊的学长,露西娅和那位学长应该有几句短暂的交谈,我们离得有点远,没有听到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 只不过,我远远地看到那位的英俊的魔法师学长眼中原本的自信,一点点的变得暗淡,几句话之间就变得面若死灰。 而露西娅则是双手自然的插进米索莉法袍的衣兜里,至始至终脸色无比的淡定,面色平静的转身,踩着那一地的花海,在无数围观人群的注视下,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只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纤细的背影。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却又像是一场好戏结束,直接散了场,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缓慢的疏散,原本阻塞的交通慢慢的开始畅通了,我觉得这时候,再去那个花店买束花送给盈利,似乎已经变得不太妥当了。 毕竟刚刚那场盛大的送花仪式失败了,只留下了满地的狼藉。 弄不好就会被那位学长的亲友团误会,也许会认为这是一种行为上的嘲讽,然后将憋在心里的一股邪火无端的发泄在我的身上,尤其是我的胸前还憋着一枚剑与玫瑰社团的徽章,我觉得没有必要以身犯险,于是和赢黎安静的路过那个花店。 当我们几个走得有些远了,然后才开始讨论刚刚发生的事儿。 “你们猜猜,他们两个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贝姬双手抱在胸前,在赢黎的身边有些八卦地问道。 赢黎侧头想了想,才说:“大概就是一些普通的那些拒绝的话吧,如果觉得不适合的话,这样直接拒绝,反而算是最好的做法吧,我觉得露西娅果断拒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贝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用手掩住嘴,带着一抹笑意轻声问道:“你们说那位学长需要多久才能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 我有左手的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头,想了想才说:“至少能维持到毕业以后吧!” “吉嘉,你未免把帝都魔法学院里面的这些魔法高材生想得也太痴情了吧!”贝姬眼角瞟了我一下,十分不屑地说道。 赢黎叹了一口气,转头问我:“吉嘉,你猜刚刚他们会说些什么?” 88.坎贝尔疗养院 帝都第七区的二十二号路与十五街交汇口,著名的塞恩广场就建在这里,广场上绿草如茵,四周遍植枫树,广场的中心有一座喷泉,水池的中间有一座近十米高的大理石雕塑,整个石雕所表现的是著名的贝纳剑士塞恩勇斗亡灵族死亡骑士的庞大场面,这座大理石雕塑被无数喷泉所环绕,这个广场也因此获名:塞恩广场。 23us.com 每一位贝纳人来到帝都,都会到这里瞻仰一下先辈的荣光,这位出身于贝纳省的英雄,如今已经成为第七区的一处地标。 一辆精美华丽的魔法篷车将我和赢黎、贝姬三人载到这里,我们在塞恩广场的北侧一条植满了枫树的林荫路上下了篷车,风吹动了枫树的嫩绿叶子,发出一片‘沙沙’的响声,这里有着非常浓郁的自然气息,阳光透过的茂密枫树在石板路上留下斑斑印记,我站在路边的石阶上,抬头仰望路北的坎贝尔疗养院,心中无比的震撼。 坎贝尔疗养院坐落于此,这座疗养院是一座开放性三层欧式风格的建筑,这座从外表上看如同马蹄一样的巨大建筑,全部是采用巨大的大理石块堆砌而成的,整个建筑的外墙上全是一些精美的大理石浮雕,圆形的石柱,拱形的穹顶,高大的门庭,无一不彰显这座建筑的奢华。 最顶层的浮雕展现出来的是翼族人居住的云中城,无数身后长着洁白的羽翼的翼族人围绕在大天使的四周徘徊。 疗养院二层东侧墙壁上的浮雕所展现的是暗夜精灵的永夜森林,还有生长在森林中那棵如山麓一样高大的世界树,据说暗夜精灵们的王城就修建在这棵世界树的树冠之上。而西侧的墙壁上则是雕刻着一座巨型龙崖,无数绿龙、赤龙在石崖边飞舞盘旋。 疗养院一层的墙壁上那些浮雕则是更显得有些凌乱,依山而建的不知名的城堡,在空中飘扬的胜利旗帜与一队队出征的重装骑士,高原上兽人部落猎杀牛群,牛头人部族背着毡房随着水草迁徙,还有挖空了山腹之后联通了熔岩地脉的矮人王城等等。 坎贝尔疗养院是帝都最大的疗养院,这座疗养院的名字也是因第一位院长坎贝尔而得名。看到查尔斯大帝能够为前线那些受伤的战士们修建这样一座奢华的疗养院,心想:看来查尔斯大帝还是很重视帝国的军队后勤方面建设的,这让我对他的看法多少有了一点改观。 格林帝国是全体男性公民服兵役制度,并且已经写进立法中,逃兵役一旦被发现的话,会受到很重的刑罚。所以,虽然格林帝国服兵役制度被绝大多数民众所不喜,但是这种制度已经实施了好多年,因此格林帝国的公民思想上已经有了一种固有的惯性思维,认为服兵役这是格林帝国每一个男丁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一直对服兵役制度有着很深的成见,但是如今在这这么一座恢弘的疗养院庭院之中,却难得有了一种渴望去体验一下帝**中生活的想法。 我颇为感慨地对身边赢黎说:“站在这里让我有种‘咱们的帝国的服兵役制度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的感觉,起码受伤了以后,还能有机会住到这里来!” 赢黎眨着眼睛看着我,不能理解我这种跳跃性的思维,想了一下,才轻轻蹙着眉头问我:“哎,你是因为想要住进这里?然后,才有了想要去服兵役的想法吗?” 我被赢黎噎得很是无语,只好磕磕绊绊地解释说:“额……也许是因为……看到这么奢华的疗养院,才会在忽然间,有了这样的感慨吧!” “这座疗养院只接受那些在某次战役中有杰出贡献的贵族现役将官,那些底层的战士,永远都没有来这里的机会,如果你现在参军的话,凭你现在的条件和魔法等级,只能成为一名在军中服役的初级魔法师,可没有资格来这里修养。”一旁的贝姬单手撑在纤细的蜂腰上,站在我身后,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将帝**队里的现状刺得血淋淋的。 这位精通格斗术的女战士说话一直都非常爽快、直白、大胆,她的性格看起来更像是一位男生。 若是论身材而言,在赢黎、海伦娜几个女孩中,贝姬显然是最出挑儿,身材最好的。 现在的贝姬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她已经不再像‘在埃尔城上学的时候’那样叛逆,不再用那些性感的服饰来表现自己。 三年的时间让贝姬改变了许多,穿在身上的轻装甲反而越来越趋于保守风格,虽然那些皮甲看上去还是紧身款式的套装,但是最多也就只能秀一下性感的身材,混身上下全都被皮甲包裹起来,只有头脚和头部露在外面,不过这样一来,那件深紫色的轻皮甲穿在她的身上反而更有味道,她的手腕、脖颈更显的白皙,大腿修长,蜂腰纤细,胸部挺拔,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都展现出女性极致的柔美。 赢黎轻轻地拉了拉贝姬,幽怨地偷偷摇了摇她的手,贝姬撩了一下绿藻色的长发,歉意地看了赢黎一眼。 贝姬大概想要将之前的话圆回来,随后又说:“不过听说你们史洛伊特省的疗养院的待遇也很不错。” 我说:“我随口说说,就算是随军作战的初级魔法师,受伤的几率很小,大概不会有机会进这样的疗养院。” 听我这样说,贝姬挑了挑英气的眉毛,努努嘴,‘哼’了一声:“你还挺挑剔!对于那些军团中最底层的战士来说,能够被分派到各个行省的疗养院里,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 见到我和贝姬又出现针锋相对的矛头,赢黎连忙一手挽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牵着贝姬的手,迈步走上疗养院的石阶。 “苏一直在这里和那位大学者学习祷言术?”我换了个话题,其实我和赢黎、贝姬是来探望苏的。 苏这段时间很忙,这几天一直住在疗养院这边,据说是因为忽然间从前方战线上送回来很多伤者,疗养院的治疗师人手变得极为紧张,像苏这样的祭司,也被需要留下来救治伤患,这是索拉学者亲自要求的,苏不能拒绝。 赢黎拉着我的手,沿着曲线型的庭院回廊上的石阶向前走,边走边说:“原本几乎每天上午都要在这里,跟随索拉学者学习神圣系魔法,最近一周都没见她人影了,只是让一位仆从给我捎来一封信,说是疗养院这边紧缺人手,需要留在这边帮忙。” “难道说祷言术不是全部掌握在神庙里的那些神官们手中?”我好奇的问赢黎,这个消息有点颠覆我对于神庙的认知,在史洛伊特省,神庙就意味着神圣系法术的掌控者,显然帝都这边并不是这样,神庙并不是唯一拥有神圣系魔法传承的地方,很多颇有声望的大学者,就像是索拉学者这样的,并不受神庙方面约束,但是她却非常精通神圣系法术。 “当然啊,只有最著名的几大神术,才在神庙中,拥有真正的传承,比如我姑姑擅长‘守护天使的祝福’,帝都这边神庙的大神官菲利普冕下擅长‘高级祈祷术’,奇岩城那边神庙里的大神官擅长‘大预言术’,至于这些三级以下的神圣系魔法,无论在哪都能学到,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能够找到一名擅长的神圣系魔法的导师。”赢黎对我说道。 她的柔软发丝甩在我的脸上,让我感觉到稍微有些痒。 我说:“其实苏当初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的柠檬树下,领悟了‘神圣祷言’的。” 赢黎对我说:“其实祷言术只是神圣系魔法中一个庞大的分支,祷言术中的‘圣盾术’‘圣佑术’‘治疗祷言’都算是神圣系魔法,索拉学者是位在这方面很有名气的神圣系大祭司,她最擅长神圣系魔法中‘祷言术’这一分支。” “不是说需要经常向神灵祈祷,才能够获得神圣属性的力量吗?苏现在并不信仰自由女神,她的神圣力量从何而来?”我摸了摸鼻翼,含糊地问道。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答案。 “当然可以啊!没有自由女神的祝福,还会有其他神灵啊,像是自然之神欧拜亥、森林女神艾罗娜、月光女神艾露恩、死亡女神维捷丝、水之女神伊娃、黑暗女神席琳、兽人之神帕格里欧……”赢黎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可以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她给我讲解一些有关于神庙与神圣系法术的渊源。 我原以为神圣系魔法一直都是被神庙里的那些神官们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但是现在看来,我想得有些简单了。 原来除了神庙所侍奉的自由女神之外,在神之国度里,还有着一群神灵能够赋予这些祭司们神圣系的力量,虽然这些祭司们从其他的神灵那里获得了神之祝福,虽然同样都是神灵的信徒,但他们与神庙中的那些神官们不同,他们并不需要为那些神灵修建神庙,也不会刻意地传播那些神灵的荣光,他们只是在世界各处修建一些祭坛,以献祭的形式来提升自身的力量。 “索拉学者就是自然之神欧拜亥的信徒!”赢黎小声的告诉我,然后又对我偷偷地说:“在这里谈论个人信仰,也是很不礼貌的事,疗养院这边崇尚信仰自由。” …… 在疗养院后花园的僻静之所,苏坐在一条长椅上,她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祭司长袍,一头柔顺的长发收拢在白色的帽子里,面容比前几天要清瘦许多,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疲惫,她捧着一个方形的食盒,飞快地吃着里面的肉排,我们的到来,让苏显得很兴奋,白净的脸蛋上红扑扑的。 “苏,你多久没睡了?”赢黎坐在苏的对面,关心地问道。 苏努力地将口中食物咽下去,然后才说:“昨天早上转来一批曼达位面前线撤下来的受伤的骑士,我们五组的治疗师们一直救治到现在,现在七组的那批人把我们替换下来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一直休息到明天早上,需要救治的伤患太多了。” 苏显得情绪有些低落,她将手里的汤匙放了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我们从苏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最新的消息,听说这段时间帝国在各个位面上开拓领土的远征军团纷纷受挫,像是华沙位面,耶鲁位面,洛琪位面,曼达位面等等诸多大位面上接连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事,驻守在那边的构装骑士们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冲击。 “不知道那些黑暗势力的军团究竟发什么疯,竟然不计伤亡,不计后果的开战。”苏皱了皱眉说道。 “咱们格林帝国现在的局势,紧张到这个样子了吗?”贝姬很感兴趣地凑到苏身边问她。 苏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苏的老师索拉学者是一位看起来很美的女士,在水池边和她的那位精明的助手聊了很久,然后那位助手飞快的走开,这时候她才扭头看向我们,她穿着一套洁白而神圣的祭司长袍,面色平静的从远处水池边走过来,先是对赢黎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从赢黎的身上,转移到我和贝姬的身上,她的目光坚定而凝实。 “这几天多亏有苏的帮忙,疗养院这边除了一些紧急情况,治疗师有些不够了,苏在这里帮了我很多。”索拉学者带着淡淡的微笑,对赢黎说道。 赢黎很有礼貌的回答说:“苏能够帮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她需要有个环境,能够让她练习一下学过的知识。能够帮上您,我感到非常荣幸。 显然那位索拉学者对于赢黎的谦逊有礼,感到很高兴,于是也不吝啬言辞,很是夸奖了苏一番,随后对赢黎表示:在明天早上之前,苏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 索拉学者对苏吩咐,一定要饱饱的睡上一觉,好好地恢复一下精神力。走之前又掏出两瓶精神力药水交给苏,这才缓缓地离开。 苏知道我平时有多忙,能够亲自跑到这里来见她,一定不会是单纯的想探望她,所以在索拉学者离开之后,苏连吃饭都停了下来,坐在长椅上静静地望着我。我见瞒不过苏,只好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我是来向苏学习‘吸血鬼之吻’魔纹法阵画法的。’ 89.在暗影与神圣之间 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vip房间里,苏躺在柔软的黄羊皮沙发上沉沉的酣睡,她纤细的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白净的脸蛋上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晕,又弯又长的眼睫毛不停轻轻地抖动,看起来她睡得并不算安稳。 23us.com浅粉色吊带裙的肩带滑落到一边,胸口露出大片如羊脂玉般光滑的肌肤。 这个房间里很暖和,那条薄毛毯从她的身上悄悄地滑落下来,她的下身只穿着一条肉色丝质的贴身亵裤,虽然在裁剪的比较保守,但是却也非常清晰的勾勒出她紧实的翘臀和腹部人鱼线清晰的轮廓来,更别说的一双晶莹如玉的浑圆长腿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中,引人无限遐思。 奥利安娜魔法傀儡道具商店里面最优质的假肢,如今已经的和苏的腿完美的契合在一起,那条细微的接缝,也只能在最近距离下才能看得轻,在她白皙的左侧小腿上,篆刻着一幅‘漂浮术’的魔纹法阵,这看到上面偶尔闪动地一抹流光,就知道这幅魔纹法阵在日夜不停的运转着,它能够让苏走路的时候变得毫不费力,甚至可以去跳舞。 一双精美的蓝色冰鹿皮靴整齐的摆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茶几上还摆着一壶温热的奶茶,以及一盘精美的茶点,果盘里摆着几枚青色的李子和一个苹果,一瓶已经被喝掉的精神力药水的瓶子滚落在地毯上。 赢黎捧着一本魔法书,卷缩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借着台灯柔和的光线,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她的身影被茶几上的台灯,映照在地毯上,黑色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房间里非常的安静,似乎只能听见苏熟睡的呼吸声。 这间vip房间是弗农.卡扎莱亚斯学长帮我申请的,我目前在图书馆还没有申请vip房间的权利,这样一间拥有沙发和豪华大床的房间一晚上的使用权,竟然需要二十个积分才能兑换到,这种高级vip房间唯一的好处就是拥有非常好的私密性,而且还可以将图书馆里的书带到这里阅读,这里舒适程度也远比那些高级阅览室要强得多,尤其是在有女伴的情况下,这种vip房间的作用,那就不仅仅局限于看书休息这样简单了。 弗农学长再交给我房间钥匙的时候,那种暧昧的眼神清晰地告诉我,弗农学长不认为我请他帮忙租用这样的房间,仅仅是为了方便进行一些私密性很高的学术研究,更像是要进行一些男女之间两性方面的某种研究,他在临走之前,很隐晦的瞄了苏的长腿一眼,并偷偷在赢黎和苏看不见的地方,对我伸出大拇指,表示出他心里的无比钦佩。 据诺亚说,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里面的这种房间私蔽性非常好,无论在这里面进行任何魔法实验,在不把房间炸掉的情况下,外面的人是很难知道里面具体情况的,很多魔法师都喜欢选择在这个房间里,学习一些新的魔法,毕竟对于一些魔法师而言,还是需要手中掌握一些秘密的。 我需要这样一个私密的房间,向苏学习‘吸血鬼之吻’这个魔法技能,我没能说服耶基斯学者放弃制作这种‘打擦边球’的魔纹构装,他的性子非常的倔强,只要认定了的事,就一定要进行到底。没办法,既然耶基斯学者执意要将‘吸血鬼之吻’这个魔法篆刻在红眼蝙蝠皮质手套上,我只能静下心来研究这个暗影系魔法技能。 随后,我想到了苏曾经在安提亚后山庄园下面的山洞里,曾使用过这个魔法技能,所以才会趁着苏还没有跟随赢黎去野外历练之前,赶紧询问一下有关于‘吸血鬼之吻’的施法心得体会,因为有些东西即便知道了怎么画,但是真想要画出来的时候,就会发现两者之间其实还有很远的距离。 ‘吸血鬼之吻’这种暗影系魔法,虽然没有被格林帝国的魔法公会明令禁止,但它也是属于那种争议性很大的魔法,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研究暗影系的魔法,这对于一位魔法师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将苏带到这里来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绝不想让别人知道:苏拥有‘神圣系’和‘黑暗系’两种属性截然相反的魔法力量。这个秘密涉及到了黑魔法隐修会一些极为隐晦的事儿,当初黑魔法隐修会不惜调集整个史洛伊特省的资源,支持伊格纳兹学者的这个研究项目,由此可见,暗影系魔法‘暗影之体’对于黑魔法隐修会有多重要。 即便是安琪博尔德大神官可能也没有想到,她用‘守护天使的祝福’这个三级光明系魔法,帮助苏成功治愈了‘恶魔之血’带来的毒瘾,苏的身体不再继续魔化,避免了苏逐步的堕落成最低等的魔族。但这仅仅是让苏的身体恢复到健康的状态,不再依赖那些像毒品一样的‘暗影之体’药剂,但是苏身体里隐藏的‘暗影之体’却完整的保存下来。 而且恐怕就算是那位死掉的伊格纳兹学者恐怕也不会想到,维持身体里的‘暗影之体’的暗影系魔法力量,又不让自身逐渐魔化的方法,其实就是让身体中同时拥有‘暗影系魔法力量’和‘神圣系魔法力量’,恐怕不没有人会知道,这两种力量虽然相互制约,但是却能在苏的身体中,稳步的成长。 在苏的身体中,暗影属性的魔法力量与神圣属性的魔法力量是并存的。 没有人知道,伊格纳兹学者花费几十年时间研究‘暗影之体’,居然在临死之前成功了,黑魔法隐修会投入了巨大资源,研究的魔法课题在最后一刻,其实已经成功了,只不过伴随最核心的研究成员伊格纳兹学者的死亡,这个秘密只有我和赢黎等少数几人知道。 我想如果苏身体里隐藏的这个秘密一旦被公布于众的话,魔法公会、魔法研究院、神庙、黑魔法隐修会这些势力不知道会变得怎么样疯狂,但至少会第一时间将苏控制起来,带回实验室中去当一只小白鼠。 所以,我才会非常谨慎,不惜花费一些积分兑换图书馆vip房间的使用权,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苏的这些秘密,为此,我甚至不敢带着苏去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 我在想‘暗影之体’这个魔法技能的存在,对于神庙里面的那些大神官们,真的是一种最滑稽的讽刺。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能够学习‘暗影之体’这种暗影系魔法的人,恰恰是那些站在暗影系对立面位置上的神庙里的神官。 苏躺在沙发上慵懒的伸出浑圆白皙的手臂,轻薄的毛毯从她的身上滑落下来,一条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她像是一只波斯猫一样伸了一个懒腰,雪白的胳膊和浑圆的美*腿瞬间形成了一条直线,苏这时候清丽的脸孔上,一双有着浓密弯弯长睫毛的眼睛还是半睁半闭着,瞳孔还处于涣散状态,迷茫地看着房间里的景物。 这时候,做在一旁的赢黎将手中的书轻轻地放下来,对着苏轻轻地抿嘴一笑,然后说道:“睡醒了啊,要不要喝一点茶?” 苏茫然的看着赢黎,大概脑袋还处于呆滞的情况,傻乎乎的点点头,然后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上贴身的吊带小衣从肩膀上滑落,露出里面大片雪腻的肌肤,以及如同小荷才露尖尖角式的酥*胸,乖乖地接过赢黎递过来的茶杯,无比乖巧的喝了一口奶茶,然后才忽然发现坐在一旁写字桌上,正目瞪口呆望着她的我,这时候,我也是很丢脸的飞快的擦了一下嘴角上的口水。 “嘉,你怎么也在这?”还没搞清状况的苏,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严重走光,就迷迷糊糊的低声呢喃着,对我说道。 然后,苏的眼睛逐渐的开始清明,临睡觉之前那些记忆开始像潮水一样涌进了她的脑海,她想起来了。 “啊!……”一声尖叫。 不知道这间vip休息室的隔音情况究竟怎么样,但愿不会打扰到隔壁的那位魔法师,这是我捂住耳朵,将头埋在写字桌那一刻最后的一点想法。 一刻钟的时间之后,我听见赢黎轻轻地唤我:“喂,吉嘉,你是不是在那睡着了,在不开始的话,也许就要天亮了,早上,苏还要去疗养院那边帮忙,你想要知道什么,必须赶快哦!” 我抬起头的这一刻,在心里想着:让赢黎留下来陪我,这个决定究竟是多么的明智。 也不知道赢黎究竟对苏说了几句什么样的话,才会直接将处于暴走边缘的苏拉了回来。 稍作安抚之后,苏的脸虽然羞得像是一个红苹果,但是已经不再躲避我的目光,她甚至没有穿回她的那身月白色的祭祀长袍,还仅仅穿着吊带内衣和四角亵裤,卷缩着腿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神里还有一点点娇羞与难为情,洁白的贝齿轻轻地咬着下嘴唇,她的声音很轻,甚至还有点颤:“嘉,你想学习‘吸血鬼之吻’?怎么想学这个技能?” “额,这个说来话长,耶基斯学者在研究院那边接了一笔单子,大概就是做一套特殊一点的魔纹构装,要尽可能特别一点!”我委婉的解释说道:“在制作皮手套的时候,耶基斯想要将‘吸血鬼之吻’这个魔法技能铭刻在手套上,所以我需要学习一下这个技能的魔纹法阵的正确画法。” 赢黎对我的这个说法存在着一些质疑,她笑眯眯地问我:“就算只是把那些魔纹线条,在魔法羊皮纸上画出来,你也需要一些暗影系魔法力引导的魔法墨水,难道你能够驱使暗影魔法元素?” 赢黎眼里揶揄的味道很重,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想要揭开我最真实的内心,比如:可能是我借机会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她们两个女孩留下来一起过夜…… 我会想起来:难怪傍晚的时候,贝姬选择返回斗士学院的时候,眼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警告味道,甚至还隐晦地问了我一句:‘要不要叫上海伦娜?’然后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其实那妮子……’ 在赢黎的心中,大概认为我以这个蹩脚的借口邀请她留下来,其实差不多也是那种年轻男女之间的单纯约会。毕竟是在一周之后,她要去进行为期将近两个月的野外历练,虽然作为一位帝国皇室的公主,与一位年轻的魔法师,在某个晚上共处一室,这样的话题如果传出去,赢黎一定会被责问,甚至会影响她的名声,但是她还是选择留下来,其实赢黎是想要用一些行动,表明自己究竟有多么在乎我。 至于被赢黎质疑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我仅仅一位水系魔法师,那么,在无法操控暗影系魔法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引导暗影属性的魔法墨水,成功绘制出暗影系魔法卷轴。所以赢黎认为我是在找借口,与她约会。 “ㄔㄝtㄩ” 我没有辩解,只是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一边走,一边轻声地吐出一连串地生涩难懂的咒语,这些咒语与古精灵语的魔咒有很大不同,这是老库鲁交给我的,有着浓郁兽人部落风格的魔法咒语,而且因为之前曾经出现了深度冥想,让我对于这个魔法技能有了更深切的领悟,可以让我在移动间施法,所以我无比帅气的一边踱着步子一边用手绘出一幅深蓝色的魔纹法阵。 “暗影斗篷。” 在柔和的灯光下,我在赢黎和苏的面前,一下子化成了一捧黑雾,迅速的融进了房间的阴影中,然后消失不见了。 赢黎虽然知道我拥有这么一个隐身的技能,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这么专注的看着我在她的面前忽然间消失,她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口,眼睛瞪得大大的。 片刻之后,在她身前一尺远的地方,忽然间无数黑色雾气涌现出来,当黑雾消散之后,我在黑雾中出现,脸上带着微笑,亲昵地伸出手指在赢黎挺翘的小鼻子上轻轻一刮,对她问道:“喂,这算不算是暗影魔法?” “……当然!”赢黎脸色微微一红,却依然回答道。 90.另类的魔纹构装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能够操控一些微弱而纯净的魔法元素,因为那些魔法元素并没有存于我的魔法池中,而是存于我身体里的各个节点里,身体里的脉络就像是一张无比复杂纵横交错的网,每条线交错时都会形成一个节点,那些节点在诞生的最初,就拥有了某种单一属性。 23us.com 这些节点,有的拥有水元素属性,因此只能储存水元素魔法力,有的拥有风元素属性,因此只能储存风元素魔法力,有的拥有了土元素属性,因此只能储存水元素魔法力,有的拥有了暗影元素属性,因此只能储存暗影元素魔法力。这些最纯净魔法力是我能够使用‘通用魔法’的根本原因。 就算是图书馆里的魔法典籍里面也没有记载,能有哪位魔法师能够在二转之前,以身体为容器蓄积魔法。魔法师能够使用魔法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每个魔法师身体里面都有一个魔法池,魔法池通过冥想将魔法力汇聚在小腹部位,这些魔法力在汇聚的过程中,已经演变成无属性单纯法力,是魔法师掌握的魔法技能,再次重新将这些魔法力赋予了元素属性。 据说‘魔法池觉醒’是人族能够学习魔法的最基本条件,恰恰是这样一个魔法池才能够让人们学会魔法,也恰恰是魔法池制约了人族魔法师,使得他们无法学习那些最古老‘通用魔法’,因为那些‘通用魔法’需要用自然界中最纯净的四系魔法元素。 显然,那些通过魔法池被净化成无属性的魔法力,是没办法让魔法师们施展‘通用魔法’的,人族的魔法发展之路偏离了正统魔法的发展方向,逐渐地自成一系。 我小时候吃过一枚燃尽果。因此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身体饱受火毒侵蚀,正式这种情况让我整个身体拥有了一些魔法抗性,后来那些不断侵蚀灼烧身体的火毒,慢慢的转变成了火元素,而我身体里的血肉也在狼族兽人强大的‘自愈’血脉天赋之下,不停让那些血肉重生,正是这样,我的身体才能够蓄积一些火元素。后来,我能操控这些火元素之后,我的身体一点点被‘自愈’血脉天赋改造,而后形成了现在这种拥有无数脉络和多如繁星一样的节点,似乎还有无数细微的各系魔法力在身体脉络里面自由的流动着。 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我的一个最大的秘密,不仅仅我拥有比同龄人强大数倍的精神力,还因为我除了魔法池之外,身体各个节点中也蕴藏着各系魔法力,不仅于此,我后背两侧的肩胛骨上面,还孕育着两个元素之种:‘风之种子’和‘雷之种子’,这两个元素种子已经选择与我完全融合,所以我还拥有很强的风元素魔法力和雷元素魔法力。 ……这就是关于我身体的秘密。 赢黎的眼中,透出一种好奇的目光,她眨了眨眼睛,对我说道:“真想去看看那座神秘的帕伊高原。” “一定会有机会的,会有的。”我靠在沙发背上,伸手扶着她圆润的肩膀,对她说道。 只有在聊天的时候,苏才不会显得那么害羞,不过她很在意自己的双腿,只要我的视线移到她的腿上,她就会表现得很不自然,甚至有些局促,她轻轻撩着长发,然后说道:“我听说那边非常冷,有一条很神奇的大河,据说从那条河里舀出来的水,在炎炎烈日下可以结冰。” “那条河被当地人成为乌鲁图河,河里的水的确很冷,但是绝不至于结冰,只能把下去游泳的人身体冻僵。”我望着坐在窗台上,隔着窗玻璃望着窗外月色的果果姐化身的水元素之灵,想起了那条神秘的大河。 苏对于那些山川地貌的自然景观非常感兴趣。 “啊,真的有这样神奇的大河?它最终流向哪,也是无尽之海吗?”苏非常好奇地问我。 “当然,它从史洛伊特省最西边的百瀑崖一路奔流,在史洛伊特城背面与白象河交汇在一起,一直向东流到星海城的入海口,从那里进入无尽之海。”我对苏说道。 苏是的土生土长的埃尔城人,知道我描述的那条河是奔马河,她眼睛变得很亮,对我说道:“你说的是奔马河!” “没错,但那是奔马河的上游,在帕伊高原,兽人们喜欢叫它乌鲁图河。”我说道。 随后,我们开始将话题转移到‘吸血鬼之吻’这个魔法技能上面,赢黎也是惊叹地对我说:“这一次,耶基斯学者还真是够胆大的,这种暗影系魔法技能,怎么说呢……当它不被很多人关注的时候,就会相安无事,可一旦出现了问题,被哪位大人揪出来,就算是旧事重提,也很难脱责。” 赢黎随后又补了一句:“你决定要帮他?其实你可以拒绝的。” “不,我要帮他完成这套魔纹构装,一定要。”我转头向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看过去,她似有所觉的回望着我,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紧,那种危机感越发得强烈起来,水元素之灵的自我灵识越来越高,它成长的速度比我料想的快很多,我非常担心,在我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之前,它有可能会本能的觉醒:初级智慧。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在这张魔法羊皮纸上将‘吸血鬼之吻’的魔纹法阵画出来,但是我可以向你演示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苏说这句话的时候,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我原本只打算,在自己动手绘制‘吸血鬼之吻’这幅魔纹法阵的时候,让苏在一旁指点一下,毕竟在绘制这幅魔纹的时候,哪处落笔重一些,哪处线条细一些,还是非常有讲究的。 “演示?好啊!”我高兴的说。 苏有些腼腆的赤着脚从沙发上站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房间中心位置面对着我,双手在胸前合十,闭上眼睛轻声地呢喃某种像诗歌一样的语言,那绝不是我所熟悉的古精灵语,而是一种对我来说非常陌生的语种,然后一道几位明亮的光从屋顶的天花板上照射下来,神圣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 在那双白净无暇的玉趾下面渐渐地亮起淡金色的条纹,像是某种魔法转轮一样的图案,逐渐浮现在地毯上,那些神圣的魔法气息,仿佛将苏整个身体都变成洁白而半透明的,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这强光下分毫毕现。 我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地望着浑身散发着神圣属性光芒的苏,被她如此浩大的声势着实地震撼到了。 我没想到苏身体里神圣属性的魔法气息竟然如此强大,就在那些神圣气息攀升到最顶点的时候,那些神圣气息‘砰’的一下子全部消散掉,接踵而至是无尽的暗影与黑雾直接吞噬了神圣光辉笼罩之下的娇柔身体,苏的脚下金色的祷言术光轮一下子变成了血色暗红的六芒星法阵,整个法阵之中浮动着无数暗影系魔纹。 苏的身体也在这一刻放生了巨大改变,原本在神圣之光笼罩下的身体,就像是水晶一样纯净而透明,可是当那些暗影气息围绕在苏的身体周围,她那如同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上开始浮现出一块块儿红斑来,那些红斑慢慢的扩大,到最后竟然就像是地狱犬身体上流淌着的熔岩一样,无数地狱之火焰魔纹布满了苏的全身,那些神圣气息反而成为了这些暗影火焰魔纹的燃料,就连苏的那双眼睛此刻也变得一片血红,暗影火焰魔纹将神圣气息烧得干干净净。 曾经在安提亚后山那个庄园下面的山洞里,苏就曾经变成过‘暗影之体’,所以这一次我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尽管如此,我依然被这个场面震撼了一下,原来这就是暗影之体的真正力量。 苏几乎全身赤的站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脚下踩着巨大的六芒星形血色法阵,浑身包裹着暗影气息,娇柔的身体上布满了精美的暗影火焰魔纹,那些黑色线条与赤色线条交织在一起,在她浑身上下所有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幅美轮美奂的魔纹构装。 那是由暗影元素汇聚在一起而组成的魔纹构装,我忽然有一种想要撕开胸膛仰天长啸的冲动,因为此刻我已经彻底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一直在寻找‘暗影之体’,黑魔法隐修会的伊格纳兹学者为了‘暗影之体’,不惜耗费了几十年的寒暑,也要将它研究出来。 为什么黑魔法隐修会的高层不惜注入北境全部的资源,也要维持伊格纳兹学者的研究。 为什么埃尔城外的的玫瑰园里敢于明目张胆的种植夜魅萝。 当那那个庄园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下,西蒙乔议会长几乎是在瞬间被史洛伊特大公爵府颁布的调令革职。 在当时那种局面下,埃尔城甚至出动了最精锐的警卫营骑士团。 当然,魔法公会方面也是倾巢而出,魔法公会的会长说服了高德佛里院长,请战争学院的魔法老师负责埃尔城夜间的巡逻,这意味着魔法公会的那些魔法师们全部出动,去抓捕黑魔法隐修会潜逃的那些人员。 埃尔城当时所有的势力被卷入了这趟浑水,真正的原因就是:伊格纳兹手中那些关于‘暗影之体’的资料。 此刻,当化为‘暗影之体’的苏再次站在我的面前,一切缠绕找我心底的谜团都被解开,所谓的‘暗影之体’最强大的地方,其实是在于它本身是一幅隐性的‘魔纹构装’,是一套篆刻在魔法师身体上的完整的暗影属性的‘魔纹构装’。 无数魔纹线条在苏的皮肤上显现出来,那种强大的魔法威压像是一面魔法盾,将苏保护在暗影之中,三颗暗影宝珠像是三颗卫星一样环绕在苏的身体周围,强大的暗影力量向四周扩散着。 至于苏对我说的,她只懂得如何来演示‘吸血鬼之吻’这个暗影系魔法技能,却没有办法指点我在魔法羊皮纸上绘制的魔纹法阵是否正确,其实是因为‘吸血鬼之吻’这个魔法技能,只是‘暗影之体’这套魔纹构装所带来的数个魔法技能其中之一。 果不其然,我看到苏根本没有出手绘制‘吸血鬼之吻’的魔纹法阵,甚至于口中的魔咒都非常的短促,她只是轻轻地抬起一只手,然后就见到她身体周围的暗影元素疯狂的涌进了她的那只胳膊,她整个手臂上的所有的魔纹全部亮起来,那些暗影元素在那些魔纹上闪电一样的窜动。 苏的脚下那副血色的六芒星也同时亮起,那些血红色的魔纹线在她的脚下像是蛛网一样,向外蔓延着。 与上次在山洞中的那个技能有些不同,那次在苏面前出现的是一位吸血鬼伯爵的虚影,他穿着一身吸血鬼的斗篷,张开双臂像是一只大鸟一样,直接飞过去将对面的伊格纳兹拥抱住,巨大吸血鬼虚影让伊格纳兹学者无法移动,只能徒劳的感受到自己生命在不停的流逝,直至最后死去,那一次,苏用的技能其实是:“吸血鬼的拥抱”。 但是这一次和上次有了一些不同,那次的出现的吸血鬼伯爵仅仅是一个虚影。而现在,出现在苏面前的是一位无比真实、身材性感的女吸血鬼,她脸色无比苍白,瞳孔里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嘴角露出两颗锋利的吸血獠牙,她赤的身体隐于层层黑雾之中,眼神中带有无比的憎恨,脚下是一座牢笼一般的六芒星法阵。 我感觉到它的强大,不知道为什么,我敢肯定这才是所谓的‘吸血鬼之吻’。 这不过当这位女吸血鬼出现后,发现眼前并没有任何的攻击目标,而是被限制在六芒星法阵之中,她愤怒的扭头对着苏露出锋利的牙齿,表示着自己强烈的愤怒,她甚至试图冲出脚下的六芒星法阵,向着苏发起攻击,可惜当她踏足于自己脚下六芒星法阵之外的空间,失去了暗影黑雾的保护,她探出去的那只脚像是暴露在阳光之下一样,光滑的皮肤迅速被灼烧,甚至出现了消融的情况。 那只吸血鬼惊恐万分的缩回了脚,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苏连忙操控着一些黑雾,将她的腿包裹住,那些黑暗的气息像是治疗术一样,迅速让女吸血鬼的小腿愈合,这回她变得乖巧多了,隐忍着站在法阵中心,不敢再有任何移动,我总觉得那只吸血鬼似乎有话要说,但一直都强忍着,始终没有开口。 几秒钟之后,那副六芒星法阵逐渐的变得暗淡下来,那只女吸血鬼也在法阵之中迅速的消失。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吸血鬼之吻’啊!貌似很强大的样子。 我顾不得太多,直接向苏走了过去,她有些迟疑地向后退了两步,却是最终停了下来,我站在她的面前,感觉到她的气息有些慌乱,显然她的神志非常清醒,我飞快的说道:“抱歉,必会尽快看完的,你在忍一下。” 说着,我抓着她冰凉而滑腻的手臂,眼睛紧紧地盯着手臂上那些赤红色的‘魔纹法阵’,开始认真的记录着。 这才是真正的‘吸血鬼之吻’魔纹法阵,至于耶基斯学者给我的那种书页上的图纸,仅仅是一张模仿的图案,许多许多的魔纹线条的细节,在上面根本就没有表示。 此刻的我,就像是一位隔壁大叔,抓着邻家女孩的手,几乎将老脸贴在她的手臂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看个不停,那表情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91.第三件魔纹构装 傲慢之塔,走进第四层魔法研究院高大的圆拱形石门,迎面看到了同样在研究院里做助手工作的一位学长,遇见他的时候,他正抱着一只两英尺长,一英尺宽的封魔箱,跟在一位上了年纪的魔法学者身边,两人一边低声的交谈,一边向门口走过来,显然是有事情要出去。 23us.com 之前我们在魔法学院见过几次,后来意外的发现,原来彼此都是魔法研究院某位学者级研究院的助手,偶尔遇见的时候,就会向对方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或者是点点头。 “嗨,我从朋友的口中听过你的名字,你在学院这一届的新生里很出名,你的名字叫吉嘉?”那位学长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停下来扭头对我问道。 我耸了耸肩膀,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对着那位魔法学者微微的行礼,然后才说:“是的,学长。” “伊凡那小子做事儿未免有些小气,不过帝都帮的那个圈子里的人,性格上都有些傲慢,我听见一些风声,好像那些人还会继续针对你,你平时小心一点,尽量待在研究院和学院里就不会有事。”那位学长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对我点了点头。 一旁那位走在前面的魔法学者,也许是因为听见了那位学长特别叮嘱我的花语,忽然转过头,略微打量我一眼才恍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向我问道:“你就是那个……帮琪格做墨水效果实验的孩子(倒霉蛋)?” 我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看起来琪格针对我的这件事,一定是在魔法研究院这边传得沸沸扬扬。 那位魔法学者点了点头,本来已经想转走了,但是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事,停顿了一下,扭头又问我一句:“你是耶基斯学者的助手?” 我说:“是的,学者大人。” “哦”那位学者听了之后,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一叹,然后对那位学长说道:“我们走吧!” 那位学长对我点了点头,然后抱着那只封魔箱子,紧走进步跟在魔法学者的时候,转眼走出了魔法研究院。 …… 跑进魔法研究院,穿过精致的圆拱形回廊,将回廊两侧石柱上的浮雕纷纷地甩在身后,有些轻喘地冲进一间庭院里花园,平日里坐在回廊大理石栏杆上闲聊的人,像是忽然间全部都消失不见了。花园里的长椅上也变得空荡荡的。 顺着那条熟悉的石阶盘旋而上,穿行在这片充满了巴洛克风格的建筑群中,步履轻盈,奔跑的时候,宽大的魔法长袍裹着我的大腿,稍微显得有点兜风,但是我的心情非常好,就像夏日午后明媚的阳光。 穿行在回廊之间,空气里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我发现魔法研究院今天的气氛明显与往日不同,那些穿梭在回廊里的魔法师们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彼此之间没有了心情说笑,很多彼此非常熟悉的魔法师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仅仅是点点头,随便地打个招呼,似乎每个人都显得很忙碌。 登上二楼的露台,原本早该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耶基斯学者还没有出现,我推开实验室的大门,来到实验台前,仔细的端详着那副挂在架子上的蝠皮手套。 这种被称为红眼大蝙蝠的一级魔兽生活在充满迷雾的沼泽中,喜食人畜的鲜血,而且善于在迷雾中极速飞行,这是一种极难捕猎的魔兽,它们藏匿的沼泽终年覆盖着迷雾,就算是最老练的猎人也不喜欢那个非常容易迷路的地方。 有一位剑斗士曾经在迷雾沼泽中偶然搏杀了一只红眼大蝙蝠,那位剑斗士的名字叫做塞恩。当塞恩回到贝纳城以后,他的一位制皮匠的好友,帮他制作了一副手套,过程其实还是有些曲折,我们暂且不说。 后来,塞恩参加了讨伐沼泽蜥人族的战争,在战斗的时候,他发现了那副手套居然拥有微弱的吸血能力,可以在战斗中,将敌人的鲜血转变成自愈能力,促使自己伤口迅速愈合,当伤口彻底愈合之后,那种能量可以缓解疲劳,缓慢地恢复体力。 从这以后,人们才逐渐开始认识到这种魔兽身上皮革的珍贵之处。 后来,学者们研究之后才发现,这种皮革上的吸血能力是吸血蝙蝠类魔兽身体的隐藏属性,这种在战斗中吸血,而后转化成能量,是因为皮革上天然存有隐性魔纹,只不过吸血的效果,是极微弱的。 这种红眼大蝙蝠非常难捕,皮革自身所带的吸血效果又非常差,但即便这样,依旧挡不住一些职业者对于蝠皮手套的追捧,很多剑士和刺客、弓手这类刺杀型职业者,都非常喜欢这种蝠皮手套。 所以蝠皮手套可以说是一级魔兽皮革之中,最为昂贵的一种皮革了,它的价值甚至要超过火蜥蜴皮与刺尾水晶狮皮。 我站在试验台前,默默地看着那双暗红色的手套,试图想了解一下皮革上面的天然魔纹,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张皮革和其他的皮革有什么不同。 将手套重新挂在试验台的物品陈列架上面,目光所及,是一瓶摆在试验台上的碧火墨水,这种墨水就算在帝都这边也属于有价无市的东西,因为这种墨水的主要配置材料‘恶魔之血’非常的稀少,所以碧火墨水这东西价格也是贵得离谱,正因如此,它的功用和售价差额巨大,所以它算是一种非常冷僻的墨水。 耶基斯上次将碧火墨水捧回来的时候,骄傲地对我说:为了购买这么一瓶碧火墨水,魔法研究院后勤部的人在院长大人的面前,指着耶基斯学者的鼻子骂他败家,不过为了那瓶珍贵的碧火墨水,那也值了。 我不敢想,如果他知道琪格昨天刚刚用一瓶‘恶魔之血’帮我配制了三份碧火墨水,会不会抓狂。 我理解耶基斯学者关于蝠皮手套的设计构想,‘吸血鬼之吻’这个魔法技能铭刻在蝠皮手套上,配合着蝠皮上原本就有的吸血效果,可以让这个技能威力,有一个明显的提升, “吸血鬼之吻”这个暗影系魔法技能,是一个能够让拥有者在战斗过程中,伤害对手的同时,又能补充体力的魔法。 我在实验室里,一边在羊皮纸上练习绘制‘吸血鬼之吻’的魔纹法阵,一边等耶基斯学者。 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将桌上的一摞普通羊皮纸,全部画满了魔纹。在我的眼中,那副‘吸血鬼之吻’魔纹线条,非但没有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反而越来越清晰。 我的眼睛描向物品陈列架上的那副手套,心里有一种按耐不住的渴望,犹豫再三,终于没忍住,将那副蝠皮手套从架子上重新拿下来,摆在了试验台上。 随后,我将那瓶碧火墨水也拿出来,拧开盖子,我看到里面黑紫色的墨汁在不停的翻滚。 在鬼使神差下,我拿起了架子上的那支魔法刻笔,然后在墨水瓶里蘸了一下,沾染上碧火墨水的刻笔上开始向外散发着暗影元素的气息,这一刻,我身体的上半段,被那些四溢的暗影元素气息包围着。 藏在节点中夫人那些微量的暗影元素,一点一滴的凝聚在脉络中,然后通过脉络涌到双手之上,手中的魔法刻笔像是被魔咒控制了一样,笔尖落在蝠皮手套的尾指部位,思绪如潮涌一般,驱策着我不停地落笔,手中的魔法刻笔在蝠皮手套上绘出一条条流畅的魔纹。 当我完全沉迷于魔纹绘制过程中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神识在这一刻,竟然和自己的身体完全的脱离,这一刻,我的感官无比的怪异,因为我居然看到了我自己伏在试验台上,无比专注地在副皮手套上绘制魔纹的场景。 那是一种非常空灵的奇异感觉,我尽可能稳住自己的心神,因为这一刻我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再次进入了‘深度冥想’之中,这种状态,居然恰恰出现在绘制蝠皮手套的过程中,。 手中的刻笔绘制出来的线条无比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滞涩,完全就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引导着刻笔的笔尖。 …… 嘎吱! 实验室大门这时候被人推开了,耶基斯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身边还跟一个老魔法师,那位魔法师边走边劝导耶基斯:“耶基斯,你太固执了,这样会让研究院很被动,已经有很多人在议会上表示,对你的一些做法非常不满意,院长大人怕是没办法继续安抚了。” 两位魔法师从外面走进来,并没有向实验室工作区这边走,而我这边的试验台恰好被一排物品陈列架挡住了,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了实验室的休息区,耶基斯与那位老魔法师显得非常熟络,尽管一脸的不情愿,但至少还能安奈住自己的情绪。 “老朋友,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耶基斯转身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竟然也没有注意到试验台前的我。 而我也苦于陷入深度冥想中,这样的好机会不可能轻易的中断放弃,每一次深度冥想,对于一位魔法师来说,都会有些巨大的收益。 那位老魔法师靠在沙发上,说话的声音很沉稳,只听语气就知道一定是有掌权者:“那么这些事,我们暂且不提,来说说你的那位助手吧!” 耶基斯显得很随意地坐在一边,眉毛一挑,有些得意地说:“哦?你是说吉嘉?” 老魔法师笑了笑:“原来你的新任助手叫吉嘉啊,当然不是他,我说的是那个叫做伊凡的少年,我可亲自替你把关并认可的,这孩子还是有些真才实学,而且他身后那个庞大家族,在帝都这边可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祖父是查尔斯大帝跟前的红人,非常受器重。你就算是对他有什么不满,至少也应该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这么无缘无故的把人家踢出去,得罪的可不只是一个人。” 耶基斯听那位老魔法师这样一说,立刻有些显得无精打采的,将头靠在沙发上说了一句:“你说的是伊凡那孩子啊!” 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对老魔法师好好地解释一下,于是正色说道:“不说我抱怨,老朋友,你也在看看到了,从去年秋天开始,这孩子就跟在我身边,我也算是各种魔纹构装图纸都倾囊相授,绝没有藏私,是不是?” 老魔法师显然对于耶基斯还是非常信赖的,认可地点点头说:“这倒是!” 老魔法师这样一说,多少给耶基斯助涨了一些气焰。 于是他显得更像一只斗鸡,伸长了脖子愤然说:“可你看看,我手中的这个任务是去年夏天接到的,从去年秋天到春天,半年的时间,就连最简单的风蛇径甲都做不好,单单是风蛇皮就废了多少张,我哪里有那么多时间陪他耗着,等着他慢慢成长啊,这任务我总是要完成啊!” 老魔法师叹了一口气,他对于耶基斯学者的脾气也是很清楚,于是只能婉转地说:“我只是觉得你可用更委婉的方式,不过,话说回来,你之所以将那孩子一脚踢开,还不是因为你在埃尔城的得意门生投奔你的缘故?吉嘉,对,这是他的名字,我说的没错吧?” 耶基斯听见了我的名字,稍微有了一点精神,于是对老魔法师说:“我倒觉得你有时间可以见一见他,在绘制魔纹方面,我敢说他绝对是一个天才,我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手能那么的稳,可以把那么多繁复陌生的线条画得那么流畅,我相信假以时日培养,他会成为一位非常杰出的铭文师。” “呵呵,你对他的评价倒是很高,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魔法学院的学生啊!”老魔法师淡淡的一笑,然后将话题一转,说到了琪格:“而且初到帝都,就得罪了帝都的权贵,听说那位七皇子的准王妃琪格公主,也对他蛮有意见的?” “嗯,那个女人……很疯。”这是我第一次听耶基斯正面评论琪格,评价似乎很深刻。 老魔法师严肃地说:“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女人,那是几十年后的另外一个詹姆士亲王王妃。” 原来这就是所有人对于威尔士王子的评价啊,认为他是可以辅佐下一任帝王的人啊! 耶基斯明显也认可这一说法,就听他再次哀叹了一下才说:“嗯,所以我说话已经很小心了。” 老魔法师见到耶基斯肯低头,竟然莞尔一笑,大概认为坏脾气的耶基斯能够低下高傲的头,也是一件很有趣儿的事,于是他又笑了笑,才对耶基斯学者劝说道::“嘿嘿,既然你主动提起了那套魔纹构装的委托,我觉得这事儿有些钻牛角尖啊,耶基斯,别在执迷不悟了!” 耶基斯脸色又变得很难看:“这是何意,老朋友?” 老魔法师高深莫测地说道:“那位之所以能撇开帝都那么多高级铭文师,在铭文大师众多的研究院里亲自找上你,无非就是因为你的那件铠甲类的魔纹构装,如果其他方面的魔纹构装没有什么进展的话,倒不如就将那件带有‘大地之盾’的锁子甲拿出来,也算是能交差了,其他的,我去帮你说和!” 耶基斯哑然问道:“那位有些等不及了?” 老魔法师透露了一些消息:“问题在于最近这段时间,几个主要开拓位面,局势多非常紧张,那几位大公爵手下的构装骑士团算是损失惨重,需要有足够分量人物到前面去安抚一下,至少需要那几个骑士团动一动才能将局势平息下来。” 耶基斯皱起了眉头,用左手大拇指轻轻按着额头,有些苦恼地说:“这样啊,看起来时间还真的有些紧迫,最近的进展速度已经是很快了,不过我们现在卡在那双手套上面,我想至少还要有一周的熟悉时间,我才有把握将那双有套做出来!” “就凭你那位助手?只需要一周的时间?你就有把握?”老魔法师嗤笑了一下,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将那个篆刻‘暗影系魔纹法阵’的蝠皮手套作出来?” 耶基斯这时候也开始意识到,那个魔法技能是暗影系的魔法,然而在格林帝国,拥有暗影魔法元素亲和力的魔法师,可谓是凤毛麟角,我能否绘制出暗影系魔纹,此时已经是最关键的问题了。 随后,那位老魔法师又说:“我满世界的为你寻找碧火墨水,现在看起来,情况可能更糟,话说,如果只有那么一瓶碧火墨水的话,你有几层把握,把那双手套做出来?” “只有一瓶,这根本就不可能够用!”耶基斯学者腾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切的说。 就在耶基斯学者和那位老魔法师相互交谈的时候,我这边已经将那副蝠皮手套上的魔纹法阵完整的绘制出来,最后收笔的那一刻,存储在刀笔尖端的剩余暗影元素气息猛地扩散开,一下子让整个实验室都弥漫在黑色的暗影元素雾气之中。 耶基斯惊疑地站起来,大声地对着我质问道:“谁在那里?” 92.耶基斯的设计 “是我!耶基斯。 23us.com”我有气无力地向耶基斯学者说道。 随着我在蝠皮手套上绘完最后一笔的瞬间,我的精神之海受到了一些震荡,让我从深度冥想中清醒过来,我知道自己的心神在最后绘完的一刻失守,收笔之后,没能控制好剩余的那些碧火墨水,让笔尖上剩余墨水中的大量暗影元素溃散到整个实验室里。 而我也受此影响,从深度冥想的状态下脱离出来,这让我不禁有些感到惋惜:要是再能多坚持一会,那该有多好。 那些被我用魔法引导之力禁锢在笔尖上的暗影元素魔法力瞬间的爆炸,引起了耶基斯和老魔法师的注意,而我却因为刚刚精神高度集中,耗费了的精神力让我感觉到有些虚脱,我瘫坐在试验台后面的靠椅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一股柔和的风将空气中弥漫地暗影元素吹散,耶基斯背着手从物品陈列架的后面绕过来,看到了狼藉地试验台,他的脸微微露出一丝不满,他盯着我的眼睛,冷冷地对我说:“吉嘉,原来你早就到了,居然躲在物品架的后面偷听我们的谈话?” “少来!”我对耶基斯翻了翻下嘴唇,做了一个鬼脸,并没有因为他冷着臭脸,就变得小心翼翼的。 我知道他没有发火,他发火的时候,从来不会估计别人的感受,也没有人能劝阻他,他就是那种脾气又暴躁,很多时候又是那种无所顾忌的人。现在他冷着一副臭脸,显然是在做样子。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想了想才说:“刚刚,你们从实验室门口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绘制魔纹构装,抱歉,当时根本没办法和你打招呼!” 然后我用手指了指凌乱不堪的试验台桌面,表示自己刚才沉迷于魔纹的绘制工作之中,没办法出声问候。 听到我的解释,耶基斯的脸色稍霁。 但是当他转目看到试验台上一片狼藉的羊皮纸中间,一只空墨水瓶的躺在试验台的中间,他的目光猛然呆滞了。 他连忙向前迈出两步,想要去拿那只墨水屏,却没留神脚下,不小心绊在一块魔法符文板上,差一点踉跄着栽倒在地上。 耶基斯学者身体失去重心的时候,迅速的反应过来,伸手扶在陈列架的侧立板上。 他瞪圆了眼睛,用一种不敢置信地眼神看着试验台,并用手虚指着试验台上躺着的空碧火墨水瓶,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我:“这么浓郁的暗影气息……不要告诉我,你用了那瓶‘碧火墨水’!”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魔法师出现在耶基斯的身后,说了一句:“除了它,哪种物品能有这么强烈的暗影元素魔法力?” 耶基斯学者听完,那脸色变得更差。 “额!……吉嘉,有件事我恐怕忘记和你说。”耶基斯学者对我说道。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只空瓶子上,额头上浮现出一片细密的汗珠,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耶基斯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随后说:“其实,我没有更多的碧火墨水,只有这一瓶了,千万别告诉我,你刚刚已经把这一整瓶墨水全都用完了!” 在耶基斯满怀期待的殷切目光下,我对他得意笑了一下,然后十分爽快点着头说:“没错,就在刚才,那瓶墨水被我用完了!”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没有说蝠皮手套已经变成了一件带有‘吸血鬼之吻’技能的魔纹构装,所以耶基斯学者听我这样一说,眼神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幻灭掉了,他听我这样说完,身体像是失去所有力量了一样,靠在实验桌台边缘处,满脸的苦闷。 我充满歉意的看着耶基斯学者,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把真像告诉给他。 他看到我一脸的歉意,反而主动安慰我说:“怪我事先没有对你说明白,你不要自责,这双蝠皮手套,我早就有了制作失败的心里准备,毕竟无论是魔法墨水,还是蝠皮手套,都只找到了一件,所以我们只有一次成功的机会,本来条件就很严苛,呵呵,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我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耶基斯对我刚刚说的话居然深信不疑,然后反过来安慰我。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告诉他事实真像,于是对他说:“耶基斯,我……” 我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耶基斯身后的老魔法师打断,他这样安慰耶基斯:“如果那瓶墨水在刚刚的练习临摹中,完全用掉了的话,你不妨考虑一下我刚刚的建议,其实那位大人真正在意的,也仅仅只有那件铠甲部分的魔纹构装而已,我可以帮你,从中说和一下。” 耶基斯瞄了我一眼,他心里有些挣扎,不过显然他对老魔法师的这个提议有些动心,却依然有最后一丝犹豫。 我觉得在两位魔法学者的面前,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显得很没有礼貌。 于是我站了起来,右手还握着支刻笔,笔尖上还存留有一些碧火墨水的痕迹,那些黑雾不断从笔尖上向外散发。完成魔纹构装之后,我还没有来得及将笔放在笔架上,只不过此刻笔尖残留的碧火墨水竟然是那么的刺眼。 老魔法师这时候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非常的犀利,随后,他对耶基斯说:“这种珍贵的碧火墨水只有一瓶,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买到更多的这种墨水了,耶基斯……” 老魔法师用手指着那个空墨水瓶子接着说:“别有其他什么幻想了,咱们还是面对现实吧。” “其实我还有个关于头盔的构想……”耶基斯笑得有点勉强,他很想证明一下自己,可惜看起来老魔法师并不买账,他用眼神阻止耶基斯继续说下去,所以耶基斯又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时候,耶基斯的目光落在试验台上的废弃羊皮纸上,他的眼睛再次变得目不转睛,他专注的看着试验台上凌乱的羊皮纸。 杂乱无章的试验台上堆满了凌乱的羊皮纸,那些羊皮纸上画满了凌乱的魔纹法阵,有些之前练习纸张上,有我按照耶基斯学者手撕书页上面的图案,临摹下来的魔纹。至于后面的那些羊皮纸上的魔纹法阵,已经被我改得面目全非。 他随手翻阅着那些我之前临摹的羊皮纸草稿,然后对老魔法师说:“老朋友,你看看,这些临摹图纸,画得很棒对不对?” “毋庸置疑,这些图纸的线条都非常流畅,但是有什么用呢?我们可没有多余的碧火墨水!”那位老魔法师只用这一句话,就将耶基斯噎得无语了。 随后,耶基斯学者已经翻阅到后面我画的那些图纸,不过这些图纸显然已经不是手撕书页上面那些图案,而是我按照苏手臂上的魔纹图案临摹下来的,那副临摹的图纸上居然连魔晶石镶嵌凹槽的位置都预留了出来。 整幅魔纹涉及到魔法知识已经完全超出了我所学到的魔法知识,若不是那张手撕书页,恐怕我连苏手臂画得是什么都看不明白,所以我也不敢有任何改动,生怕一点点细微的改动,就会让整幅魔纹都失效。 耶基斯狐疑地问我:“我不记得有和你沟通过这幅图纸的设计方案,我根据手撕书页上的魔纹法阵做了一些变动,这些都是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些构想吗?” 我连忙摇头,又点点头。 耶基斯没管我的回答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是将桌面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地推到一边,然后将那张羊皮纸草稿平铺在桌面上,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张羊皮纸草稿。 我和老魔法师见到他一脸的专注,都好奇的凑过去看,只见他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张新的设计图纸。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随着他将自己设计的图纸慢慢展开。 他的那张设计图,是他用笔反复勾勒出来的,上面的魔纹线都是断断续续的,但是我忽然间发现耶基斯学者这幅设计图上面的核心图案,居然和我从苏身上临摹下来的羊皮纸草稿上面图案非常的相近。 苏的身体转化成暗影形态的时候,她的全身浮现出一整套暗影系魔纹构装,我当时只能用有限的时间,将她手臂这一部分魔纹生记硬背下来,完全不知道那些魔纹究竟有什么用。 反倒是一旁的老魔法师“咦”了一声,然后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俯下身体,将头凑过去仔细的审视着那张羊皮纸草稿上的魔纹,连呼吸都变得非常的轻微,许久之后,他抬起头,脸上带有一丝的赞许之意,对耶基斯称赞道:“话说回来,这些草稿纸上的魔纹图案结构似乎很合理啊!对于暗影系魔法技能上的魔纹结构,你理解的很深刻嘛!”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在这道魔纹转弯的地方,有这样的改动?”耶基斯狐疑地自言自语。 “你还是踏踏实实地在研究院这边,做学术研究吧,你对于那些魔纹的理解力和创造力,在研究院这边的铭文师中,都要算是顶尖的,所以别把目光放在那些旁门左道之上,至于那些所谓的元素之灵,如果你的魔法等级达不到二转二十级以上,你根本就接触不到它们,我看你还是安下心来,好好的研究魔纹吧!”老魔法师的站直了身体说道。 耶基斯辩解了一下:“我当然还是要把精力放在魔纹这边儿,不过我也很想了解一些有关于元素之灵的信息!” 老魔法师摇了摇头,不再尝试劝说性格执拗的耶基斯,这时候,实验室的门口又出现一位年轻的魔法师,他非常有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对老魔法师说道:“布鲁斯学者,您下午的会议时间到了,那边儿的魔法师们还在等您!” “好的,我马上就去!”老魔法师布鲁斯转头对门口的那位魔法师助手说道。 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对我和耶基斯友善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这时候,老魔法师布鲁斯转身也向外走去,边走边说:“下午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回头我们再聊,不过我想,你回头还是好好地想想我的建议。”。 “布鲁斯,那么关于元素之灵的事儿……”耶基斯见到老魔法师转身向外走,看了我一眼,大概有零点五秒时间,他犹豫了一下,冲着老魔法师布鲁斯大声的喊道。 老魔法是布鲁斯背对着耶基斯,挥了挥手,脚步却始终没有停下来,只听他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能在规定时间里,完成整套魔纹构装的的设计与制作,并且每件魔纹构装都有一些独特的而又值得称赞的设计,除此之外,这套魔纹构装只能是一级魔纹构装,如果你能完成我所要求的这些,我可以答应你,下次我们的话题聊‘元素之灵’。” 老魔法师忽然停了下来,随后站直了身体,带上一幅白色的手套,然后笑着说:“不过,好像手套部分的魔纹构装已经失败了,所以,你还是安下心来,研究你自己最擅长的铭文学吧!” “……这套魔纹构装算是失败了,真的有点不甘心啊,其实我们距离成功,只差那么一点点了!”耶基斯学者有些无语的看着老魔法师快步走出自己的实验室,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很抱歉,吉嘉,布鲁斯对于的暗影魔法和亡灵系魔法都有很深的研究,原本我是想带你向他询问一些有关于元素之灵这方面的知识,看来这事儿,好像要泡汤了,这老头平时非常的固执,他有一套自己的做事准则,只要是他承诺过的,他就一定会做到。同样,只要没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他布置的任务,他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耶基斯对我信誓旦旦地说道:“咱们只能找下个机会,我有办法撬开他的牙齿,让他仔细的讲一下元素之灵方面的知识。” “谁说我们失败了?您看这是什么!”我这时候目光炯炯地站在耶基斯面前,在他的注视下,将那双刻满了深紫**纹法阵的蝠皮手套递给他,手套上面散发着淡淡的黑色雾气…… 93.署名 这间实验室成为了完全密闭的空间,这个房间里的隔音效果很好,而且足够坚固,因此一般规模的小爆炸对于房间基座与承重墙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23us.com 当初在建造这些实验室的时候,那位矮人族的建筑大师充分的考虑到实验室的私密性,在内墙上粘了一层厚厚的隔音棉,整个建筑全部用十分有规则的方形花岗岩石块砌成的,最后用火山灰将石墙上的缝隙密实,高大的厅堂看起来非常的结实。 耶基斯学者表情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在休息区那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暗影魔法’这个词对于神庙里的那些大神官们来说,无疑还是禁忌魔法。 虽然魔法公会这边一直不断的向外界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要是魔法领域,魔法公会秉承着海纳百川的胸襟,可以接受各系的魔法学说。 看到耶基斯如此紧张的表情,我想很有可能魔法公会仅仅是摆出来姿态而已,其实对待异端派系还是暗中打压。 实验室的大门被耶基斯学者从里面反锁上,他将那双蝠皮手套平放在工作台上,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的查看蝠皮手套上面繁复的魔纹线条,他的眼睛里时而闪烁着惊异欣喜的光芒,他痴迷地看着蝠皮手套,微抿着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着,他尽量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变平稳一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从没有想过,原来这条魔纹法线还可以这样的处理。”他那修剪得十分干净的手指,停留在两个魔法符文之间,惊叹地自语道。 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将手套部分的魔纹构装绘制出来后,我本应该有一些欣喜与得意,可是耶基斯学者盯着手套上的魔纹,看了很久都不说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让我开始变得局促不安,反而没有什么底气了。 许久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双腿都站的有一点微微发麻了,耶基斯才缓缓地直起腰,将手里的放大镜放下,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他看了我一眼,认真地说:“这双蝠皮手套上面的魔纹,有很多我都不能确定究竟有什么含义,不过整个魔纹构装的结构非常的严谨,不过这幅魔法构装存在着很大的缺陷!” 我抬起头看着耶基斯,眼中透露出不解地神色。 耶基斯直言地说:“它的最大缺陷,就在于这幅魔纹法阵的不完整性!” 我心中凛然,耶基斯学者一针见血地说出魔纹法阵存在的缺陷。 然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向我比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副手套上面的魔纹法阵,每条魔纹线设计得都非常精炼。你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手套最核心的魔纹法阵,干净利落,层次分明,在制作这幅魔纹的过程中,你会觉得手中的魔法刻笔非常的流畅。” 耶基斯用手指着手腕边缘几条向后延伸的魔线,他继续说:“但是在这里,你看,这几条魔线竟然戛然而止,后面的魔纹呢?” 我正在想应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向耶基斯解释一下,绝对不能透露关于苏的任何信息。 耶基斯没有等我做出回答,接着说:“这地方的关联线条很多,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一套完整的魔纹构装上,截取了一部分图案,吉嘉,你看这双手套上的魔纹看起来结构有多么的精简,从这里延伸出去的魔纹线居然在手腕处中断了,所以我认为这幅魔纹法阵,沿着小臂向肩膀方向还应该有很大的设计空间。” 他摸索着手套边缘部分魔纹线条中断的地方,他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我坐下来慢慢说。 “这一点,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这么一幅不完整的魔纹法阵,竟然在数条魔纹线半途无故中断的情况下,留存在手套上的这部分魔纹法阵,竟然还可以正常运转,吉嘉,你手里有这幅魔纹构装最初的图纸吗?”耶基斯问我,他的脸上露出一副渴望的神情,他轻轻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当然!”我爽快地说道,并且从怀里翻出一本显得有些陈旧的魔法笔记,递给耶基斯。 我知道,对于这样一幅暗影系魔物构装图纸,在制作过程中,不管成功与否,一旦我拿到耶基斯的面前来,他一定会追问魔法图纸的来历,我的当然不会说有关于苏的任何事情,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间实验室成为了完全密闭的空间,这个房间里的隔音效果很好,而且足够坚固,因此一般规模的小爆炸对于房间基座与承重墙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当初在建造这些实验室的时候,那位矮人族的建筑大师充分的考虑到实验室的私密性,在内墙上粘了一层厚厚的隔音棉,整个建筑全部用十分有规则的方形花岗岩石块砌成的,最后用火山灰将石墙上的缝隙密实,高大的厅堂看起来非常的结实。 耶基斯学者表情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在休息区那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暗影魔法’这个词对于神庙里的那些大神官们来说,无疑还是禁忌魔法。 虽然魔法公会这边一直不断的向外界表明自己的态度:只要是魔法领域,魔法公会秉承着海纳百川的胸襟,可以接受各系的魔法学说。 看到耶基斯如此紧张的表情,我想很有可能魔法公会仅仅是摆出来姿态而已,其实对待异端派系还是暗中打压。 实验室的大门被耶基斯学者从里面反锁上,他将那双蝠皮手套平放在工作台上,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的查看蝠皮手套上面繁复的魔纹线条,他的眼睛里时而闪烁着惊异欣喜的光芒,他痴迷地看着蝠皮手套,微抿着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着,他尽量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变平稳一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从没有想过,原来这条魔纹法线还可以这样的处理。”他那修剪得十分干净的手指,停留在两个魔法符文之间,惊叹地自语道。 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将手套部分的魔纹构装绘制出来后,我本应该有一些欣喜与得意,可是耶基斯学者盯着手套上的魔纹,看了很久都不说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让我开始变得局促不安,反而没有什么底气了。 许久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双腿都站的有一点微微发麻了,耶基斯才缓缓地直起腰,将手里的放大镜放下,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他看了我一眼,认真地说:“这双蝠皮手套上面的魔纹,有很多我都不能确定究竟有什么含义,不过整个魔纹构装的结构非常的严谨,不过这幅魔法构装存在着很大的缺陷!” 我抬起头看着耶基斯,眼中透露出不解地神色。 耶基斯直言地说:“它的最大缺陷,就在于这幅魔纹法阵的不完整性!” 我心中凛然,耶基斯学者一针见血地说出魔纹法阵存在的缺陷。 然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向我比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副手套上面的魔纹法阵,每条魔纹线设计得都非常精炼。你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手套最核心的魔纹法阵,干净利落,层次分明,在制作这幅魔纹的过程中,你会觉得手中的魔法刻笔非常的流畅。” 耶基斯用手指着手腕边缘几条向后延伸的魔线,他继续说:“但是在这里,你看,这几条魔线竟然戛然而止,后面的魔纹呢?” 我正在想应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向耶基斯解释一下,绝对不能透露关于苏的任何信息。 耶基斯没有等我做出回答,接着说:“这地方的关联线条很多,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一套完整的魔纹构装上,截取了一部分图案,吉嘉,你看这双手套上的魔纹看起来结构有多么的精简,从这里延伸出去的魔纹线居然在手腕处中断了,所以我认为这幅魔纹法阵,沿着小臂向肩膀方向还应该有很大的设计空间。” 他摸索着手套边缘部分魔纹线条中断的地方,他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我坐下来慢慢说。 “这一点,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这么一幅不完整的魔纹法阵,竟然在数条魔纹线半途无故中断的情况下,留存在手套上的这部分魔纹法阵,竟然还可以正常运转,吉嘉,你手里有这幅魔纹构装最初的图纸吗?”耶基斯问我,他的脸上露出一副渴望的神情,他轻轻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当然!”我爽快地说道,并且从怀里翻出一本显得有些陈旧的魔法笔记,递给耶基斯。 我知道,对于这样一幅暗影系魔物构装图纸,在制作过程中,不管成功与否,一旦我拿到耶基斯的面前来,他一定会追问魔法图纸的来历,我的当然不会说有关于苏的任何事情,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本魔法笔记是我昨晚连夜准备好的,上面有十几种魔纹图纸,也是我昨天晚上连夜赶制出来,早上的时候,又在魔法商店里买了一瓶老化药水,将魔法笔记本上的羊皮书页,按照递进关系,在每张书页上逐一由深渐浅的涂抹了一番。 这本魔法笔记所用的魔法羊皮纸,每页羊皮纸只有两个巴掌并一起那么大,每页魔法羊皮纸看起来都非常的粗糙,而且看起来很旧,那些羊皮纸已经变得干巴巴,没有了任何光泽,随手翻阅的时候,甚至会掉一些皮革的碎屑。 “这是你的魔法笔记?”耶基斯颇有兴致的随手翻开了这本魔法笔记,然后向我问道。 “是的。”我回答道。 我没有多说话,因为我深信,话得越多,破绽就漏得越多。 这本魔法笔记前面几页就包含了那几种最简单的通用技能的魔纹法阵的图案:聚火术、霜冻术、抗魔术、暗影斗篷、火舌武器、暖气,吸血鬼之吻的魔纹法阵图纸。 中间几页则是:抗拒火环、石化皮肤、风之疾走、法力回复,这几种魔纹,都有着浓郁兽人族风格,这是我从石鼓图腾上临摹下来的。 至于在魔法笔记的最后面几页,就显得非常的杂乱,而且全都是人族这边的水系魔法:水疗术、冰盾术、冰墙术、冰箭术等等一连串儿的人族魔法学院里的魔法技能。 耶基斯开始翻阅前两页的时候,还显得津津有味,看到了后面的抗魔术,表情就变得有些凝重了。 等到他看到了‘暗影斗篷’的魔法技能介绍,就连呼吸也再次变得急促了起来,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不停的向后翻阅,等他看到了‘吸血鬼之吻’之后,才再次眯起了眼睛,与蝠皮手套上的魔纹相比较,仔细的对照一番,他的脸上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 耶基斯声音有些沙哑地对我说:“这样一幅精妙绝伦的暗影系魔纹构装图纸,究竟是从哪学来的?” 我叹了一口气,心中免不了有些忐忑,对耶基斯说道:“在帕伊高原旅行的时候学的。” 耶基斯学者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随后又低下头,仔细的检查那双蝠皮手套上面每一道魔纹,然后在跟魔法笔记上图案对照。 他对于那些的魔纹,有一种近乎于痴迷的狂热。 “这是兽人部落中的传承?”像是在他的面前推开了一道窗,他的眼睛里变得亮晶晶的,那是一种对于未知知识的无限渴望。 耶基斯的手指沿着魔纹线条的轨迹在不停的移动,嘴里带着一些讥讽味道,笑了笑说:“那些兽人,除了自己的先祖没有忘记,其他的差不多都忘了。” 他俯身埋头专注的看那些魔纹,语气充满了激情,然后又说:“有时候我真替那些兽人萨满感到可惜,这么多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魔法传承,从他们手中遗失掉了。” “说起来,他们不是只喜欢‘风水火土’四系魔法元素吗?”耶基斯说完,目光停留在魔法笔记上面绘制出来的石鼓图腾魔纹图案上。 随后,他又翻阅到画着‘暗影斗篷’魔纹的那页,问我:“什么时候,居然有兽人部落愿意学习暗影系魔法了?” “大概一直都有吧!”我对耶基斯说。 随后,我坐在沙发上,开始向耶基斯学者娓娓讲述我在荒原上的生活。我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老库鲁是如何将我从燃尽森林边缘地带救回到商队中的,然后又如何数次从死神的镰刀下将我夺了回来,后来,为了让我能够帮他煎药,他又教了我一点点兽人部落的文字以及草药学。最后,我对耶基斯学着说:这个暗影魔法魔纹构装的图纸,是我从老库鲁背包里的‘魔法卷轴’上偷偷学来的。 耶基斯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仰头躺在沙发上,听着我讲述荒原上的生活。 他从兜里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吧嗒吧嗒’的吸了几口,随着他嘴里喷出淡淡的烟雾,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呛人的烟味。 他想了很久,最后才缓缓地抬头,很随意地将那本魔法笔记丢还给我,然后对我说:“这种东西,还是不要随便拿出来给别人看,那些关于从兽人部落那边流传下来的通用魔法,有几个魔法技能可以算是一件瑰宝,这些是你的私人财产,好好地珍藏它们,就算是魔法师,也不能摒除自己内心的贪欲,所以尽可能别在人前展示!” 我点了点头。 之后,他呵呵笑了起来,感觉他那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然后坐直了身体,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摞羊皮纸,羊皮纸上面的魔纹法阵,竟然是一些与蝠皮手套上结构差不多,但是细微地方又有诸多不一样的地方,他很认真地将一张张羊皮纸在茶几上铺开,然后与蝠皮手套上的魔纹相互对照、计较。 他指着茶几上的那些羊皮纸,这些羊皮纸上写满了设计方案,有些自嘲地对我说:“其实,我距离成功,只差那么一小步了!” 直到最后,耶基斯还总是对我说:“这样一幅有诸多断纹的魔纹法阵,竟然成功了,到现在,我还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耶基斯沉默了片刻,看着我说:“至于这件魔纹构装的设计者,还是填我的名字吧!” “好。”我说。 …… 我和耶基斯学者从后勤部里走出来,耶基斯学者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枚‘暗影属性’的魔晶。 耶基斯学者打算将这块魔晶装在蝠皮手套的魔晶石凹槽里,准备在研究所的练习场那边实验一下这副手套的魔法技能的效果。 这时候,研究院后勤部里面,还隐约传来那位部长大人的怒骂声:“他居然申请领一枚暗影属性的魔晶?该死的耶基斯,他怎么不向研究所申请买一颗‘艾露恩之星’?” 我和耶基斯只当没听见,毕竟目的已经达到,便直接向练习场那边走去。 辛格篇—1.自由的心——番外 “你害怕吗?”卡特琳娜问道。 23us.com “像是去了一次地狱。”辛格趴在魔法篷车卧室里的双层红木单人床上,双手支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世界,顺手捏起桌上的一枚肉脯放在嘴里,有点硬,她试着用口水将肉脯浸湿,可惜还是那么生硬。 “太不浪漫了。”卡特琳娜叹了一口气说。 辛格抿了抿嘴唇说:“你真得这样认为?” 卡特琳娜点了点头,她坐在床沿儿上,篷车里的温度足够高,她只需要穿着紧身露脐的红色吊带背心和一件短到大腿根儿的热裤,卷缩着白嫩的长腿在给自己白嫩的脚趾头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她撩起火红的长发,接着说道:“那还用说。我们喜欢浪漫,当然,我们也知道我们需要浪漫。可是当你能够拥有足够的金苹果酒,沉甸甸的金币,早晨在一个气派的别墅里醒来时,谁还愿意住在这狭窄的篷车里里手拉着手跳舞,傻乎乎地盯着那些商队里的男人们,让他们色眯眯的眼睛随意的看呢?” 卡特琳娜有些羡慕的看着辛格:“只有陪在琪格小姐的身边,作为她的贴身侍女,也许才能分享到属于她的这些奢华生活,也许会遇见一个真的贵族骑士,高大帅气,彬彬有礼,他至少要拥有一座漂亮的城堡,有一大片封地,有爱戴他的子民……” 没错,这些现在都是属于辛格的荣耀。 “当然,早晨我看起来仍像是在地狱里。”辛格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她的眼神中依然流露出一丝恐惧。 “辛格,你已经够浪漫了。你跟着琪格身边,是她的贴身侍女,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你操心,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幸福来敲门就好了。”卡特琳娜眼中满满的羡慕。 辛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朋友。当她说这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话时,没有注意卡特的表情有多可笑,或有多严肃。 “达伊做那件事是挺蠢的。”卡特琳娜惆怅地说道,她为那段不了了之的爱情而感怀。 “因为你期望太多。宝贝儿,他并不想娶你。我的意思是,确切地说那家伙是个杂种。”辛格毫不客气地咒骂着那些繁星冒险团的贵族公子们,这一路上,舞团里被他们祸害的姑娘可不算少。 “因为他只想睡我?”卡特琳娜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辛格有些坚毅而干净的脸。 辛格艰难的咽下那颗硬邦邦的肉脯,再不想拿第二颗,也许这东西放在汤锅里煮一煮,味道能好一点儿,她对可怜兮兮的卡特琳娜说:“当然因为他只想睡你。看,**多好玩,那是在引诱之下多有益的放肆。达伊可没再受到其他的诱惑,这也许只是一场赌注。或许在这以前他有过四、五情人,但是在商队这里他掩饰得却很好。他只是想**裸的将你摆到床上去,也许是想借着你的肩膀,接近琪格小姐。俊俏的男人很可爱,但心也花,你却只跟他一个人玩。你的生活一团糟,这常使你感到愧疚。实际上,你只是一个廉价的情人,达伊用几条丝帕就完全能打动你。这并不是你的过错,你只是太善良了。你真蠢,我想你是爱上了他了。” “我想是这样的。”卡特琳娜幽幽地说。 “那个丑恶的、自私的杂种,让他滚得远远的去。躺下吧,卡特,你需要这样。放松一点儿,睡一觉儿之后,你会觉这世界其实没有什么变化,日升日落依旧,你和我一样会慢慢老去,唯一不变的是你自己的心。”辛格躺在床上嘟囔着。 一片静寂。卡特琳娜把她的头歪在一边,看起来就像一只有趣的麻雀。不,是欧掠鸟,它在天空中飞翔的时候就像一团火焰。她们就这样并排躺在双层单人木床上,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张木桌,木桌靠在窗边,卡特琳娜看看辛格。 卡特琳娜说:“我敢打赌,你这个商队里,没跟任何男人睡过觉。” “事实上跟过。”凯蒂说。 “干得不错。他怎么样?和达伊一样年轻,健壮又漂亮?是新鳏老练的贵族老爷,还是有教养的骑士?噢,辛格姐,最好还是别把自己幸福得赌注压在新西亚奇斯山脉这种地方,对吗?”卡特琳娜说。“况且你将来要跟琪格小姐一起嫁人,最好保持你的贞操。” “你不会相信我的。”辛格的目光看向窗外。 “让我试试。”卡特琳娜的眼睛变得非常明亮, “他是商队里的制皮匠。他有一把剥皮小刀,他从矮人贵族的手里把我救出来,我想你大概不知道他当时究竟有多勇敢,也许我们差一点点就死掉了,哦不,我们已经死过了,现在是新生。” 又一阵沉默。 “如果不想瞒我的话。”卡特琳娜说:“你打算告诉我你被那群矮人贵族们强奸了?” 卡特琳娜又追问:“他长得很帅,是冒险团里的战士?” 辛格说:“他浑身散发着汗味,并且恐惧不安。他很邋遢,但不是说肮脏。他从上次我们经过的那个村落后面的山洞里把我救出来的。我当时在村子里打水的时候,被几个矮人掠走,可惜没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她们只认为我是在井边儿洗衣服,那些看起来忠厚老实的矮子们都是一些龌蹉的强盗。” 卡特琳娜:“他是怎么发现你被抓的?” 辛格:“我不知道。也许他去井边儿给雷霆犀们打水。” 卡特琳娜:“你是怎么感谢他的?” “我和他上床了。”辛格看了卡特琳娜一眼说。 “上床?开玩笑吧?”卡特琳娜睁大了眼睛,问:“琪格小姐同意你这样做?” “我发疯了,卡特,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我可能无法等待琪格小姐结婚,如果二十五岁之前我不嫁人的话,天知道我将会嫁给谁,或许是一头猪,可那不是我想要地生活。就算他只是一个有老婆的制皮匠,从他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无法让我的手离开他。” 卡特琳娜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二十三岁了,所以特地为你买了肉脯和板栗来祝贺你的生日,我很高兴你有了爱情,也许这样会让琪格小姐很失望,辛格。上帝会保佑你。他不介意那些矮人把你玷污了?” “那群矮人并没有得逞!”辛格说。 “真的?”卡特的眼光一闪:“你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那个制皮匠?” “事实上并不是如此!”辛格说:“我的第一次是献给了一位贵族,他是琪格小姐的朋友,如果琪格小姐在二十五岁之前依旧找不到心仪的爱人,他将会娶她!” 辛格继续说“我确信当时他一定喝了驯鹿的血,他就像是一头发情的公牛,可惜他的那些侍女们不在身边儿,可是琪格小姐的庄园里并没有其他合适的舞娘,他有洁癖,他喜欢纯洁的女人。” 卡特琳娜将两条白腿盘起来,拿过一直抱枕继续说:“你既然已经为琪格小姐献身了,她一定不会丢下你的,你未来的生活会很好,为什么还要找那个制皮匠?我这样问,仅仅是为了那微不足道的八卦之心。” 凯蒂傻笑起来:“实际上,琪格小姐给我提供了充足的金币,足够我以后的开销,并问我是否能忘记那段不愉快的时光。” “感谢上帝。”卡特琳娜说 辛格翻个身,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一点:“当我意识到那个发情的家伙也许是仅仅因为吃错了东西,下体不受自己思维的控制,仅仅是找女人发泄一下,而不是正经八百地单纯为了玩,我觉得也许不需要给琪格小姐增添负担,也许她嫁人的时候我已经老了,她的男人不会喜欢一个快要三十岁的侍女在一旁侍寝的,琪格小姐需要已更年轻的贴身侍女。” 卡特琳娜发出一阵喀喀的笑声:“那么,你是真的自由了?” 辛格:“是的。如果我不尽快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就真的要被市政官们安排嫁人了。” 卡特琳娜好奇的问:“所以你才选择了那个制皮匠?” 辛格耸了耸肩:“六个月,有一件需要解释就是一直没有谁看上我,我讨厌到外面去。即使不被人看见,也不愿出去。和其他商队里的男人在一起时,也一样感觉到乏味,没有谁真的在乎我。” 辛格篇—2.一场意外——番外 辛格很疲惫,很受伤,脸色苍白。 23us.com因此花了一个星期在初春季节躺在篷车窗边儿的双层木床上沐浴阳光。 她深感寂寞,她的第一次给了主人琪格小姐的挚友,如果将来琪格小姐没有更好的归宿,那位还看得过去,而家室又十分显赫的先生是很愿意娶琪格小姐的。 魔法篷车一路向东行驶,穿越白雪皑皑的新西亚奇斯山脉,只有在下午二点以后,温暖的阳光才会正好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辛格浑身**的躺在木床上,因为那儿便宜舒适,篷车的卧室里温暖如春,她想让自己的皮肤看起来更健康一点,独自一人时她无须忙忙碌碌。她只想躺在床上做日光浴和睡觉。 矮人国度和格林帝国,没有什么不同,矮人国度是她在罗兰大陆所能去的最远的地方,她这次去参加矮人君王的国庆大典,就准备多赚一些钱。 她选择了跟随琪格小姐,是因为琪格小姐虽然大多时候看起来很任性,但至少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只是有些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个魔法天才,是天生可以成为铭文师的人。 这不是一个受欢迎的旅行时间,虽然对舞团也没有多大影响。 住在十三辆篷车里面的舞娘们整天除了排练新的舞蹈,余下的时间非常的充裕,闲暇的时候,能有个情人伴在身边绝对是一件非常不错的选择。可是为了不使舞团搞得乌烟瘴气的,舞团里的大娘下达了禁足令,禁止舞娘们私自的外出。这些舞娘们只有待在篷车里,过着枯燥乏味如修女一般的生活。 可是辛格不同于普通的舞娘,她是琪格小姐的贴身侍女,于是,她可以自由的穿行于各个篷车之间。 她可以在随意的去外面走走,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理由。 辛格不满足这些小小的权利,琪格小姐将自己当成礼物去招待自己的挚友,尽管这件事在贵族们的眼中在正常不过,后来琪格小姐也对此很是内疚,并答应辛格要给她一个幸福得人生,但是辛格却只想要回自己的自由。 没错,如今的辛格已经拥有了所谓的自由。 然后她的心就想忽然长满了野草,她忽然想要让自己的变得浪漫一些,或许在某个地方能够邂逅属于自己的真爱。 所谓浪漫,不是像空真那样,总是和一些年轻的贵族纨绔周旋在一起,做一些有趣的稀奇古怪的冒险游戏,而且对自己猥亵的生活方式毫不羞愧。 辛格只喜欢沉迷浪漫的幻想之中,当然,这就得如何给浪漫去下定义了。 她不愿意和身强力壮面色苍白的贵族的骑士,或者那些站得笔直地,色迷迷地盯着你看地,被烈日晒得黑黝黝地战士,一起去找寻那些矫揉造作的东西。 但是她希望自己躁动的心得到满足,即使是过分做作和矫饰。 好比出门的时候,恰巧遇见一位喝得晕乎乎的老男人,或者确切地说,它就像一大块未煮熟的牛肉,啪地一声被丢在了一张脏不可言的餐桌上,这本是美味可口的一顿饭,由于肉是夹生的,又想到送来的方式,也就让人大倒胃口了。 困扰就在于她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有了自由之后,自己忽然变得茫然了。 她喜欢鲜活的、长相漂亮的贵族绅士,他们能够善解人意,很知趣,不给她带来大多难题。只是,他们在哪儿呢?他们太多数都会赢取公主和贵女们,格林帝国里未婚的女孩子总是比未婚的男子多上太多。 偶尔也会遇到一个,在一起寻欢作乐。但是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就被抛弃,一个令人心醉的片刻之后,在责任方面她对那些跟随在商队里的贵族公子们就不在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公平地说来,他或许很了不起。作为骑士他或许更出色,感情方面他却像一个幼儿园的学生,他们不需要付出什么,只需要将手里的银抛起来,或许只要穿着华丽的铠甲和精致的佩剑在那些眼光肤浅的舞娘身边路过,就会有舞娘夸张的跌到在他们的怀里,一场艳遇就这么简单,谁还会轻易地付出自己的感情? 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自由,如今琪格的贴身侍女变成了自己的室友卡特琳娜,这个红发美丽姑娘是自己的好姐妹,她需要每天都待在琪格的身边儿。她发现自己无所事事已有好几个星期了。 她并不缺乏外出的机会,这常常使她很优越。在她所有的朋友中,只有卡特琳娜真正有这样的待遇,而她自己却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也许那个叫达伊的男人吓坏了红眼睛的小兔子。认识达伊以前的日子,卡特琳娜就像辛格一样自由自在,她在篷车里尽力地选择品评男人,她们会穿一些很时髦的衣裳,她喜欢跳舞,而不像辛格,辛格在舞蹈方面没有什么天赋。可是上次可怜的红眼睛小兔子被年轻的贵族公子达伊吓坏了,甚至被吓得半个月都不敢出门。 辛格到现在仍不知卡特琳娜出了什么差错。 卡特琳娜确实恐慌了一两次;一个年轻的贵族公子竟然超出了她们最初的猜想,他看上的并不是卡特琳娜的美貌,而仅仅是因为一个混蛋赌注,这却是有点太混蛋了,骗的不仅仅是身体,还要红发女孩儿的心,难道说篷车里的舞娘们都只是男人的玩物吗? 随着年龄增长,她发现所谓的自由看起来就更具有重要意义。 辛格感到了浪漫主义的精神,她希望她的生活更柔和、更甜蜜、更温存,虽然这些看起来显得虚假。当然,那是毫无指望的。如果她能变得温柔一些,那些男人就唯恐避之不及了,她们会认为需要什么承诺。 而自己的好友还深陷这种麻烦之中,达伊出现后,在他的穷追不舍下,卡特琳娜才有了日渐丰富的***。达伊是那么具骑士风度,那么甜蜜,那么温存,而且还是个没结婚的男人。 辛格篇—3.劫持——番外 “有时你必须长大!”她不时地提醒自己的好友卡特琳娜。 23us.com“你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你不能总是强迫自己像一个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十几岁的女孩子,整天花痴地追在贵公子们的屁股后面,祈求着他们和你上床,然后将你娶回家去。” “难道你行吗?”说实话,卡特琳娜并不认为辛格在这一点上做得比自己好。 难道达伊公子的魅力,就在于他和卡特琳娜之间无约束的关系,卡特琳娜总是无法牢牢把握住那个年轻的贵族吗? 或者是因为他是个杂种?根本就认为所有舞娘都是比**们高贵不了多少,不值得付出自己的感情?真是个让人头疼的想法。 辛格和卡特琳娜在篷车里共同拥有一个房间,自己布置了一番--她无法忍受十几个舞娘们挤在一间寝室里--她把睡觉的双层木床漆成了淡黄色。她就这样悠闲地躺在床板上,脱得精光,把皮肤晒得成小麦色。 有时候,她会穿着毛料裙子去河边打水。 有时候,她在篷车里,和自己的密友们一起喝鲜美的肉汤。 她尽量避免同外面那些贵族纨绔公子哥们接触。 在这个月的第五天,商队经过矮人国度的新西亚奇斯山脉的北边小镇的时候。从商队去小镇井边儿打水的路上,她单独的穿过新西亚奇斯山北部山腰上成片的板栗树和橡树林,打算在井边汲取一桶甘甜的井水,篷车里的聚水法阵凝聚出来的水没有任何的味道。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一条毛料的紧身裙,背着一个木桶,尽管这初春的天气还不是那么暖和,辛格觉得应该在井边儿好好地把头发洗一洗,她把汗津津的充满咸味的头发扎在脑后,看这不远处升起的袅袅炊烟,她很喜欢这样一个平和的小村落。 她不去想什么,只是慢慢地爬上了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享受着春日里阳光温暖的爱抚,享受着身体上的松弛,感到了这次外出带来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阵呼喊声,那是矮人语,她没在意。她对矮人们一无所知,认为呼喊声可能是当地人在追赶一只野鸭。如果鸭子能从喧嚣的人群中逃出来,那真是太有趣了,她懒懒地想着,仍旧静地站着,盯着岩石上的一只金丝雀看。 井边儿的矮人大妈们都去了磨坊,这个小岛看上去静悄悄的。 突然,一位健壮的矮人到了她的身边,脚步声厚重,惊飞了金丝雀,卷起了一片尘土。 又是一阵呼喊声声,就在附近,几位长满了大胡子的矮人也闻声跑过来。 她回头看了看。 辛格听到那些矮人嘈杂的呼喊声,他们似乎在对她说话,但是她听不懂这些生涩的矮人语。 几个穿着盔甲,守卫身份的矮人在向他们涌来,她仍旧静静地站着,目瞪口呆。 这是在剧院里吗? 那矮人猛地抓住她,弄痛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回现实。 他把她拖到了面前,朝着跑来的方向,开始大喊起来。 他是用矮人方言语叫喊的,辛格听不懂。 辛格试图挣脱,但他死死地抓着她,矮人非常的强壮,虽然他的身高甚至不及她的肩膀,但是只用一只手就将她拦腰抱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的木桶被丢在一旁,滚到了路边儿。 强壮的矮人强盗让她的背紧贴着他健壮的身体,面向追赶来的人。 有守卫装束的矮人走出了灌木丛,他肤色深黑,下巴上的大胡子编成长长的缏子,身穿板甲,手中握了一把长矛。 辛格身后的矮人呼吸急促,她能够嗅到他身上的气味:他的汗味,他的泥土味,奇怪,他身上竟散发出一股草腥味。 他用矮人语喋喋不休地向守卫说着,薄皮小刀戳着她的头,现在她能清晰地听懂他说的话。 “停下来。”辛格再一次叫道。 现在有三个守卫了,他们站着看矮人强盗和第一位矮人守卫吵架。 “救救我。”辛格对那些矮人守卫说。 “放了她。”一个守卫说。 “我宁愿下地狱。”辛格用矮人语说道。 “她是无辜的。”矮人说得很流利。 “不,她现在与我有关。”矮人强盗继续向后退着,说道:“不要再靠近我” 矮人强盗接着说:“滚开!你想拿她的命冒险?” 矮人守卫说:“我们会抓着你的,那样你的惩罚就会更重。” 他把持薄皮小刀的手挪动了一下,绕着她的胸部,刀尖儿从下面直顶着她的下颚。他用刀尖在辛格裸露的胳膊上划了下去,辛格看见了一条红线,然后凝聚成一颗红宝石,她感到一阵微微的刺痛。 “离我远点。再跟着我,我就杀了她,我会用刀把她割成一片一片的。我想君主大人可不想他的客人在路上有什么危险!”矮人强盗知道她的身份。 矮人守卫们激烈地争论了一番,开始撤退。 “不要丢下我!”辛格尖叫着。 昆虫的咕噪声顿时停了下来,接着又再响起来。 那家伙又在她的胳膊上割了一下,正好是个十字架,辛格感到更加疼痛了。 第一个矮人守卫举起手做了个撤退的姿势,另外三个矮人就走远了一些,他们当真有些怕了,如果有人因此而死的话,君主追究下来,他们都难逃其责。 辛格身后的矮人强盗狠狠地夹着她的胳膊,推着她上了小路,他手上的刀子不见了,一双大手将她夹在腰间。 昏昏欲睡的下午,焦热难忍,正是午睡时间,他们仍在小路上奔跑着。 辛格穿着皮靴在挣扎中掉了,光着脚现在脚上沾满了残雪。 她被矮人强盗扛在肩膀上,健壮的肩膀将她的胃顶得生疼,心脏怦怦直跳并感到血液在全身剧烈地涌动。 “放我走吧。”辛格气喘吁吁地说:“没有我你会跑得更快。” “他们就在附近。”矮人强盗盯着她的胸脯,咽着口水说:“我需要你帮我离开这个倒霉的小镇,照我说的做,我不会伤害你的。” 辛格篇—4.山洞——番外 她停下来,用力挣脱他。 23us.com “你这个恶棍。”她说:“停止吧!我的胳膊受伤了。” 他非常凶狠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我没有时间闹着玩。”矮人强盗说:“我并不想伤害你,除非你给我找麻烦,不然的话……” 辛格说:“不然的话,矮人守卫就会逼近?” “是的,那些蠢货会逼近。”矮人强盗赞同道,他用力的在他身边狠狠地闻了闻,并在她粉嫩的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一条湿滑温热的大舌头臭烘烘的伸出来,舔在她晶莹的耳垂儿上,他说:“你的味道好极了,不像那些矮人姑娘,几乎个个都有让人无法忍受的狐臭,我真想亲吻你的腋窝儿。” 辛格企图给矮人强盗来一下狠的,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儿,稍稍用劲儿就让她感觉到骨头就像裂开了一样。 矮人强盗恶狠狠地说:“我不介意你是否会断掉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反正我也不指望它们做饭或者走路。” 他们绕过了这个村庄,辛格被带着飞跑过一片坎坷不平的空地。 接着他们又沿着一块耕地,来到了一个卵石遍布的溪边,被晒得发白的卵石平铺在沙地上,灌木茂密,荆棘丛生。 这时,天空暮云低垂,夜晚来临了。 一只鸟从他们的头上飞过,回窝去歇息了。 多么寂静啊,辛格能够听到这个矮人强盗粗重的呼吸声,并感到他有力地抓她的腰,她左上臂那两条浅的刀痕地隐隐作痛起来。 他们翻过一个山头,下到一个山谷,接着又爬上坡来。 辛格没有料到这个山谷那么大,终于能够看到他们前方的黑松林和远处的雪山了。 他们在一块光突突的岩石上坐了下来,辛格已是狼狈不堪,又累又渴。如果有一点精力,恐惧和愤怒就会烧遍全身,但这时她无力顾及。 “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他突然说道。汗还在身上流淌着。 他们面前有一个小悬崖,不时有大块大块的砾石滚落下来。参差不齐的树木覆盖着裸露的峭壁,空气很清爽,远处传来轰隆声响,附近一定有大瀑布,几处野花在风中绽放。 矮人强盗对这一带很熟悉,他知道那儿有一个山洞,地上铺着地毯,一些杂物靠在一面边,洞里很黑,也很凉快,他在后面推着辛格向里走。 辛格在一团干草上坐了下来,揉搓着胳膊,疲劳突然袭来,她好想睡觉。 这时,她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喝水声,看到那家伙拿着曾挂在腰间的水壶在喝,她的眼睛开始适应洞中的昏暗。他把水壶递给了她,并蹲坐下来,盯着她看,手中的剥皮小刀随随便便地拿着。 她渴极了,想都不想就把瓶口擦了下,贪婪地喝起来,也不管水流到了下巴,又倒了些在手上,抹了抹脸。 她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脸。 矮人强盗拿回了水壶,又从洞里的储藏处拿来了一瓶金苹果酒,在矮人国度里面,金苹果酒的价格不菲。他用牙齿咬开了木塞,他看见她的喉咙在动,于是把瓶子递给了她。几乎所有的矮人都嗜酒如命, 她性急地喝着,感到喉咙像火在烧,体内的酒精发挥了功效,身体慢慢舒服了。 “你害怕吗?”他问道。 “像是去地狱。”辛格的脸色有点苍白 矮人强盗邪恶地笑了,他贪婪地看着她精致的脸蛋,她的脸很白净,下巴很尖。 “你很漂亮。”他说:“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奴隶,你的一切将会是属于我的,不要试着逃跑,否则我会打断你的腿!” “你这个恶魔。”她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 矮人强盗哈哈大笑:“我想我是的,对女人们来说,我总是个恶魔。” 外面的世界消失了,眼前的世界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粗壮的矮人,一个长得精致端庄的人类女人,一个隐居在山里的凶恶矮人,抓住了她,毫不顾惜她的感觉,如刀子的目光审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衣服层层剥掉。 当文明的面具摘下后,剩下一片原始景像。 他色眯眯的看着他的奴隶,听族中长老说人类的女人皮肤水嫩极了。 辛格想要引开他的注意力,于是开口说:“那些守卫为什么要追赶你?” 他想了想:“我偷了东西,但我想这不是原因,我还是奴隶贩子,可能是因为这点。” 辛格说道:“你会因此而下地狱的!” 他说:“我想还此时还不行,如果死了,管他天堂还是地狱,谁又能在乎呢?” “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她缓缓地说。一口喝干整瓶金苹果酒,她想自己的苦难今早结束,也许商队里的人此刻正在找她。 酒精在全身涌动,她的身体忽然就想着了火一样。 他是一个矮人强盗,他用手指勾着她的下巴,厚厚的嘴唇一口亲在她的额头上,她没有试图反抗,矮人强盗满意她的态度,说:“你干得不错。” 他穿着一件蓬松的硬牛皮马甲,亚麻布长裤裤腿塞在靴子里,腋窝处一大片汗渍,她现在看不清--他挡着了光线--但是她早就看到了。 “我到外面去方便。”矮人强盗说,捡起他的背包:“你呆在这儿,小姐。” 她独自坐着。 现在,她有时间害怕了,但是金苹果酒却使她恼怒起来,她不相信他会杀了自己。 因为他是个奴隶贩子,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换金币。 矮人强盗回来了,倚着洞口在吃东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然后从一块岩石后面拿出了一根绳子,径直走过来,将她的双手双脚都困住,做完这一切又在她的胸前狠狠地揉搓了几下,他的手劲儿很大,忍不住辛格轻唤了几声。腰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脚。 “你要学会忍耐,我会在未来一周好好地调教你的,你现在要被卖到矮人贵族家里的话,是活不久的!”矮人强盗大概是感觉到有些疲惫,收回手这样说道。接着他将薄皮小刀收进怀中,他把背包放好当作枕头,开始睡觉。 94.魔法测试场的见闻 我们穿过一座圆拱形的石桥,这条路的尽头就练习场,耶基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在前面,他消瘦的身体藏在宽大的魔法长袍里,脊背显得有些驼,佝偻着身体,步子并不大,但是步伐的节奏很快,薄薄的嘴吹微微抿成一条线,如鹰隼一样的眼睛显得锋利而刻薄。 23us.com 一路之上,他几乎不会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想事情。 反倒是我跟在他的身后,摆出一张笑脸,不断地和研究院里的某位魔法学者,或者是一些认识的魔法师助手打招呼,魔法研究院里,似乎有很多人都认识我,只不过,在他们的眼睛中,对我的好奇大于目光中传递而来的友善。 我紧紧地跟在耶基斯学者的身后,感觉到他的气息因为这一段路走的急,而变得微微有些喘,于是将月光石鼓图腾放了出来,清冷的乳白色光蕴从石鼓图腾上扩散出来,一丝风系魔法力量化成拳头大的两颗风球,一颗飘到了耶基斯学者的脚下,一颗则是在我的脚下形成了一个圆圆的风圈儿,并且那颗风球围着我的脚踝不停的旋转,一股无形的风之力量让我和耶基斯的步伐变得轻快了很多。 耶基斯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会的魔法还真是驳杂,居然还能操控风元素,在初期的时候,魔法师还是精修某一种元素的魔法好一些。” 说完之后,又再次自嘲地笑了笑,用手拍着自己额头说:“嘿,话说回来,我自己不也是个没过十级的初级魔法师么?竟然还站在这儿,妄自品评别人,真是不自量力啊!” 我有点茫然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在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我能感受到他那刻薄的语言里,带有那么一丝丝关切。 对于蝠皮手套的魔纹构装设计署名的问题,耶基斯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只是简单告诉我:魔纹构装设计者的名字那栏要填写他的名字。 我明白他的意思,究其原因,不难猜出耶基斯学者做出这个决定,其实是为了保护我。 即便是在魔法风气相对开放的帝都,这种带有非常敏感的魔法技能的魔纹构装,也一定会引起一些小范围的争议。 这个世界里的魔法学者,认为世界最初是由‘风火土水’四大基本元素构成的,至于其他的魔法元素都是从这四大基本元素衍生而来。 至于暗影系魔法、亡灵系魔法、诅咒系魔法、召唤系魔法,这些魔法技能都属于黑魔法的范畴,是从魔族的地狱界与亡灵族的冥界传播过来,这些黑魔法在人类世界一直被排斥与主流魔法之外。 对于一位知名的魔法学者来说,为了设计一套经典的魔纹构装,去研究某个暗影系魔法技能,这个理由似乎还能说得过去。 如果在向外公布设计者名单的时候,被那些反对暗影魔法的人士知道,设计者其实只是一位皇家魔法学院一年级的学生,这样的话,问题相当的严重了。恐怕这些人最感兴趣的是:一位在学院里的魔法学生,究竟是如何接触到这些黑魔法的,要知道,这些黑魔法在格林帝国几乎没有什么传播途径。 唯一的途径,只有那个神秘的组织:黑魔法隐修会。如果一旦被魔法公会认定,与黑魔法隐修会有任何瓜葛,那将会是一位魔法师一生的污点。 恐怕我将会受到来至于魔法公会裁决所方面的质疑,至少那些人老古板们会怀疑我可能拥有一位擅长暗影系的魔法导师。 一旦‘暗影系魔法学徒’这顶帽子扣在我的身上,那么接踵而来的会是神庙里的那些大神官们,也许我会被那些大神官们随便扣一个罪名,然后关进神庙针对异教徒而设立的监狱里,那才是最恐怖的事儿。 耶基斯一边走,一边扭头看回廊两侧石柱上那些关于战争与魔法的浮雕壁画,他在一根石柱旁边停下来,转身问我:“吉嘉,每个人有自己的理想,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要成为一名铭文师!”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想到耶基斯学者会忽然问出来一个这样的问题,我下意识地说出了心底答案的时候,我的眼睛凝视着不远处站在水池边的果果姐。 果果姐站在及腰深的水池中,看着那些清澈的池水从她身体里流过,空洞的眼神茫然看着水池,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耶基斯眼中满是欣慰的表情,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对我说:“吉嘉,你知道吗?能够在这条魔法铭文之路一直走下去,其实也挺不错的,不过让我感觉到更幸运的是,能有人帮我证明自己的那些研究不只是一纸空谈,当那些想法逐一地变成了魔纹构装,那种成就感……在这里!” 耶基斯握紧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胸膛,然后脸色有些潮红地说:“满满的!” “只有这个……”耶基斯指的是蝠皮手套的魔纹构装,他微微显得有些遗憾,说:“你竟然跑到了我的前面,不过我想即便没有那张图纸,只要有足够的墨水,我一定能把它搞出来!” 耶基斯笑了笑:“对我说,我可以将那些线条设计得更简化一点儿,而且也不会有的半途中断的魔纹。” 我想我也许欠了耶基斯一个道歉,至少应该在他同意之后,再去动那副手套。 终归是有些鲁莽了,丝毫没有想过,这个魔纹构装一旦失败了,我和耶基斯将会承担什么样的职责。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在那双……”我想对耶基斯表示自己的歉意,却被他打断了。 “不不不,不要道歉,连想都不要想!”耶基斯连连向我摆手,又对我眨了眨眼睛说道:“况且,你是按照我提供的图纸绘制的,是经过我同意的,是我们一起做出来的。” “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再做一件腿甲和一顶帽子,至于那件胸甲,我早已提前准备好了。我想那件腿甲应该也不会难倒你。”耶基斯揽着我的肩膀,然后对我说:“等有时间,我带你去正式拜访一下布鲁斯,他是我老师生前的一位挚友,他是一位二转高级魔法师,他对元素之灵那方面的知识,有很深的研究……” “但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把这套魔纹构装铠甲,做得漂亮一些,这涉及到一个赌约,如果我赢了,我们可以让他将关于那些元素之灵的秘密,统统的说出来……这家伙,还真是一个性格执拗的老顽固啊!” …… 沿着外侧回廊一直走到尽头,是研究院的练习场。这是一座用花岗岩方形石块砌成的扇形建筑,它外表看起来像是斗兽场,进场的时候,耶基斯在练习场管理员那里登记需要测试一项魔法技能的威力,并且说明这个魔法属于暗影系一级魔法的范畴。 那位管理员倒是没说什么废话,只是板着脸问耶基斯:“您需要什么样实验兽,是敏捷性的魔羚羊,还是力量型的鬃毛兽?” 耶基斯学者略微想了一下,说道:“那就选择鬃毛兽吧,这家伙皮糙肉厚。” 随后,耶基斯将自己研究院的徽章递过去,进行简单的登记。 通过管理员与耶基斯学者的交谈,我才知道研究所这边测试魔法技能的威力,竟然选择使用最低阶的魔兽,心里不由得啧啧称奇,满是期待,这样测试魔法的威力,想必是不那些木人得出来的数据要更真实一些。。 “排在第九号,在您前面还有两位学者要测试他们的魔法,请您耐心等待!”管理员抬头看了耶基斯学者一眼,并叮嘱说。 随后,管理员将一个写有数字编号的圆牌递给耶基斯,然后又说道:“马上会为您准备一只健壮的鬃毛兽,不过,请您测试的时候,多加小心,不要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否则您将会自己承担一部分赔偿费用。” “仅仅是一级魔法而已,是伤害不到鬃毛兽的。”说完,耶基斯大大咧咧地带我走进了练习场。 经过了二十几级石阶,经过了一段幽暗的通道,通道里点着魔法壁灯,转了一个弯之后,眼前豁然出现了一片亮光。 这里就是耶基斯学者口中所谓的练习场,映入我的眼帘地是一座很大的椭圆形看台,看台上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一些穿着魔法长袍的学者,他们身边往往还跟着一两位助手,就这样三三两两的坐在看台上,似乎还有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往外走。 严格地说起来这里应该算是魔法技能的实验场,专门为学者们提供魔法威力测验的地方。 看台中间的区域有个练习台,练习台的对面是一座巨大的兽栏,里面倒是非常的宽敞。 这时候,练习台上的那位魔法师手里握着一把骨质武器,站在练习台的中央,脚下升起了浓烈的火元素气息,但是他随手画出来的魔纹法阵,却是简单至极的‘火球术’魔纹法阵,只听到他熟练地吐出一连串儿的魔法咒语,一颗火球凭空出现。 在他对面的兽栏之中,一只头体长超过两米,如同牛犊子一般大的野猪站在兽栏中央,警惕地看着那位魔法师,铃铛般大小的眼睛里射出嗜血的目光,警惕地盯着对面的魔法师,浑身肌肉紧绷着。 这头野猪浑身长满了硬如钢针的灰毛,这头野猪强壮的身上涂着一层厚厚的松油,在它的体表凝结了一层厚厚的结痂,从两耳之间直到脊背上长满了两尺长的锋利如针一样的鬃毛,原来所谓的鬃毛兽,不过是野猪的进化体,这种一级魔兽分布在格林帝国中部地区的森林沼泽中,是一种最为常见的低等级魔兽。 那位魔法师用手中的骨质武器一指面前不远处的那头鬃毛兽,他身前的火球‘呼’的一声,带着一道火焰长尾,狠狠地砸向那只鬃毛兽,那只鬃毛兽一下子就被这团火焰激怒了,它仰天嚎叫了一声,撒开四蹄,载着它那上千斤重的身体,径直迎向了那团火球。 ‘砰’的一声,那团火球直接在那只灰色鬃毛兽的脸前炸开,竟然直接将鬃毛兽炸的倒退出十几步,巨大的猪脸被炸得血肉模糊,那些鬃毛也被烧得焦糊,躺在地上只有‘哼哼’的力气,竟然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站在台上的那位魔法师,看到这个情景,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喜色,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骨质魔法武器。 这时候,居然有人在旁边的一座小型法阵之中,对着那位魔法师说道:“这把‘恶魔尖牙’对于火球术魔法威力的增幅是1.2。” 听到那人这样说,看台上有一群人兴奋得集体欢呼起来。 站在台上的那位魔法师也显得很高兴,他小心地将那把恶魔之牙拿在手中,从练习台上跑下来,来到看台那群人的中间,兴奋的向看台上的一位头发花白的魔法学者说道:“老师,这次恶魔尖牙上附魔‘火焰支配’,增幅的威力是1.2。” (格林帝国魔法工会规定:标准火球术的威力值为1,其他的魔法技能的威力换算,都参考标准火球术的威力值计算,比如所,水球术的魔法威力仅仅只有0.4,冰箭术的魔法威力仅仅只有0.6,风刃的魔法威力值只有0.7。) “嗯,这把恶魔尖牙的品质倒是很好!”那位老魔法学者倒是非常镇定,他神色如常,平静地说道。 随后,这群年轻的魔法师助手们簇拥着那位老魔法师,兴高采烈的离开了练习场。 耶基斯双手抱在胸前,站在看台的一旁,眼里盯着那把恶魔尖牙,好像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扭头问我:“吉嘉,你是不是还没有一把趁手的魔杖?改天我送你一把类似这样的恶魔尖牙?不过附魔‘寒冰支配’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耶基斯学者的话语,让我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背包里还有一段世界树的树枝,只不过那根树枝似乎没什么用,只能略微提高一点聚集魔法的速度,对于拥有‘暖气’和‘法力回复’的我来说,这属性似乎可有可无。 但终究我是用一根属于自己的魔杖,哦,应该是三根,我可不缺魔杖。 再者,海蒂导师曾经一再强调,在学习魔法的期间,尽力不要依赖或者使用魔杖。 否者习惯了使用魔杖之后,凡是施法之前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魔杖,这种毛病将来很难改掉,有时候,手里没有了魔杖,甚至会出现施法屡次失败的情况,这在某些战场上,是非常致命的。 我想也许耶基斯想要给我一些安慰吧,毕竟从表面上看,他成为蝠皮手套的设计者,算是占了我一些便宜,耶基斯学者一定是在想,通过什么方式,要将这件事弥补回来。 “魔杖,那个我有的呀!”我对耶基斯学者笑着说道,然后继续说:“如果您真想送我什么东西的话,那么就请您准许我可以按照您的这套魔纹构装的图纸,再做一套魔纹构装出来,我想在暑假的时候,把它送给我的姐姐特雷西。” “嚯,知道你和同学在埃尔城开了一间杂货铺,却没想到几年下来,让你变得颇有家底啊!按照这套图纸重新做一套魔纹构装,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要考虑一下,制作这些魔纹构装,每一种材料都价值不菲,可不要太勉强,否则制作失败,会让自己的心态失衡,心绪不稳的话,制作魔纹构装的时候,手就不会稳!”耶基斯有一点点惊讶地提醒我说。 这时候,有几位身强力壮的战士职业侍者从兽栏旁边的小门里走出来,快速地靠近那头受伤的鬃毛兽,那头倒地不起的鬃毛兽见到有人靠近,发出愤怒的警告声,这几位战士职业的侍者当然不会畏惧一只受了重伤的鬃毛兽,走在前面的那位战士侍者拿出一把头槌,狠狠地敲在鬃毛兽的头上,将鬃毛兽打得连连哀嚎,终于老实了下来,不敢再挣扎。 几位侍者将那只受伤颇为严重,如死猪一样的鬃毛兽,从兽栏里拖进了一个大铁笼中,然后拉着那个大铁笼子,将那只鬃毛兽运出练习场,一旁还有位年轻的水系魔法师,在不断地给那只鬃毛兽施展‘水疗术’,而且似乎拿出一把巨大的毛刷,将一种黏糊糊的药汁,涂抹在那只鬃毛兽的脸上,对它进行必要的救治。 我在想:这只鬃毛兽的悲惨生活,看来还没有结束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研究院里居然有非魔法师职业的侍者,还有一位擅长水疗术的年轻魔法师,不过这位魔法师的日常工作,看起来和这几位战士职业的侍者,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这时候,走上台的那位魔法师竟然率先钻进对面的兽栏之中,然后飞快的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卷魔法地毯出来,平铺在兽栏中心的位置,随后他蹲在毛毯上,将几块魔晶分别安装在毛毯四个角落里的宝石镶嵌凹槽里,当一切准备完毕之后,这位年轻的魔法师居然对兽栏外小型魔法阵旁边检测魔法威力的魔法师摆手示意一切准备完毕。 那位小魔法阵旁边的魔法师非常爽快的大声道:“准备好了,将三号兽笼里的风狼放出来!” 年轻魔法师半蹲在地毯上,开始在胸前绘制一幅乳白色的魔纹法阵,随着他飞快的捻动着咒语,只见他的手在一瞬间有一个极为明显的停顿,然后那只手不可思议的凭空消失,又再次出现,而这么一瞬间,面前的魔纹法阵就已经趋于绘制完成。 他这是使用了“时间停滞”,当他的魔法技能完成之后,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涌出来,迅速的将他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这位年轻魔法师蹲在地毯上一动不动,随着那些淡淡的乳白雾气消散掉,年轻魔法师的身体竟然逐渐的变得透明起来,不过显然直到最后也没有凭空消失,只不过是在那些变淡了的雾气中,变得模模糊糊,有些不真实起来,就像是虚影一样。 这时候,兽栏之中传来一阵轮盘绞铁索的‘哗啦哗啦’刺耳的杂音,随后,就是几声‘呜咽’狼嚎。 两只风狼一前一后穿过一条狭窄的铁笼隧道,从里面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它们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看台上的魔法师们,立刻变得极为警惕,随后伸着巨大狼头,不断地在兽栏的四周乱嗅,随着那两只风狼偶尔的呲牙动作,半尺长的白色獠牙在巨口中时隐时现。 当这两只风狼确认了兽栏成为它们的新领地之后,这两只风狼居然随意的在兽栏中闲逛,竟然对于兽栏中心位置魔毯上的年轻魔法师视而不见,而那位年轻魔法师也是有些紧张的蹲在魔法毛毯上,丝毫不敢动一下,生怕让这两头风狼发现。 似乎看台上的那些魔法师们,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测试‘隐身魔法阵’的效果,不过,在我看来,这两只风狼眼睛一定有问题,不然雾气里的那些虚影这么明显,怎么可能看不到啊! 那两只风狼似乎一直都没能发现毛毯上蹲着的年轻魔法师,有一次甚至在距离年轻魔法师三米远的地方经过,它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一点淡淡的味道,但是依旧视而不见。 我心中暗暗称奇:看来某位学者设计的这款‘便携式隐身魔法阵’还真是别出心裁,而且似乎很好用啊,就连风狼的嗅觉都能骗…… 心里还在惊叹这‘便携式魔法阵’奥妙非凡。 却没想到这时候的两只风狼,竟然茫然地游逛到年轻魔法师的左右两侧,看到它们眼中难以掩饰的贪婪与杀意,我的心中就是猛然一寒,果然这风狼的智慧要比那只鬃毛兽高得多,它们居然还这么会‘演’。 对于风狼的脾性,我远比研究院里的这些魔法学者和魔法师们更加的了解,因为我曾在荒原上狩猎过这些凶兽,风狼皮在兽人部落那边,也算是很值钱的魔兽材料。 所以我非常了解它们捕猎之前的那种眼神…… 就在这一刻,那两只风狼忽然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中的獠牙,一左一右同时扑向这位年轻的魔法师。 “啊……”场外的看台上一片惊呼。 那位蹲在魔毯上的年轻魔法师也是吓得瘫坐在毛毯上,竟然连闪躲和逃脱都忘记了。 “冰盾术” 两面冰盾同一时刻出现在年轻魔法师的左右两侧,两头风狼血盆大嘴‘咔擦’一下啃在冰盾之上,竟然将冰盾一口咬得粉碎。 不过冰盾上浮着一层淡蓝色的冰焰,一下子弥漫到了风狼全身,让两只风狼浑身挂满了冰霜。 有了这么片刻的喘息时间,也不知道是年轻法师自己,还是场外的某位魔法师,直接开启了魔法盾,一只淡黄色的鸡蛋壳儿罩在年轻魔法师的身上,将那魔法师裹在其中。 那两只风狼再次扑上去,却被那半透明的鸡蛋壳重重地弹开…… 95.美酒的诱惑 练习场上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很久,在兽栏外面待命的几位战士,远比兽栏中那两头风狼更加的凶恶,他们只是穿着一条硬牛皮的皮裤,脚上穿着脚尖脚跟部位都包着厚厚钢板的皮靴,沉重的皮靴踩在兽栏中的地板上,也许是因为站的时间太久,而感到有些无聊,这些有事儿做的战士眼中爆闪着兴奋与激动,争先恐后的像饿狼一样从兽栏门外冲进去,手里长柄头槌抡圆了重重的敲在风狼的前额上。 23us.com 站在看台上的我,甚至能听见那种清晰的骨裂声。 当然,这位年轻的魔法师只是受了一点点惊吓,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这要归功于我的两面‘冰盾’,以及他的老师在紧要关头撕开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魔法盾’卷轴。 年轻的魔法师,双手抱着肩膀,眼泪横流地坐在看台上瑟瑟发抖,显然他的内心世界已经被这两只风狼搞得彻底崩溃了,几位友人围在年轻魔法师的身边不停地低声劝慰着他。 那两头狡猾的风狼最终没能成功的逆袭,还没撕开坚韧的魔法盾,就被兽栏外面待命的四位战士一顿棒子炖肉,直接赶回了狭窄的狼窝里。 事情平息了之后,从那群魔法师中间走出来一位魔法学者,他非常客气的向耶基斯学者和我表示感谢。 这时候练习场上的测评人员开始唤耶基斯学者的名字,耶基斯学者所有心思都放在蝠皮手套上,想要测试这件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自然没有心思与那位魔法学者寒暄,只是草草的应付几句,就匆忙向练习场走去。 这位法阵领域的魔法学者看着耶基斯匆忙离去的身影,无奈的耸耸肩膀,然后走到他的那位助手身边,低语了几句,几句话就让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眼睛里重新焕发出光彩。 见年轻的魔法师助手情绪逐渐的稳定下来,那位法阵学魔法学者领着助手们匆忙地沿着看台一侧的台阶向门口走去,也许是因为实验失败的缘故,那些年轻魔法师们面无表情,沉默着走出了练习场。 耶基斯站在台上终于算是冷静了一些,他望着对面兽栏里的鬃毛兽,稍显有些犹豫,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却没什么都没说。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那双蝠皮手套,暗红色的手套上布满了黑色的条纹,他将手套戴在手上,右手手背上出现一个宝石凹槽,‘咔’的一声,耶基斯学者将那颗暗影属性的魔晶按进宝石凹槽里。 暗影属性的魔晶中蕴含着大量的暗影系魔法力,这些法力沿着暗红色手套上纵横交错的魔纹如浪潮一样涌动,淡淡地黑色光晕让手套表面的魔纹变得生动起来,一丝丝如同染墨一样的黑雾从手套上黑色的魔纹线上向外不断的飘散,那种浓郁的暗影元素气息,笼罩在耶基斯的双手之上。 整个练习场的看台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台上有位年轻的魔法师轻声惊呼:“暗影魔法不是禁忌魔法吗?” “少见多怪。”坐在旁边的魔法学者抬起头,淡淡地看了那魔法师助手,责怪了他一句。 一头健壮的黑色鬃毛兽已经威风凛凛地站在兽栏之中,它警惕地看向四周,壮硕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兽栏内侧,眼底流露着一丝恐惧,这只黑色鬃毛兽虽然看起来体型硕大,十分的强壮,但是仔细看会发现,它的眼中最后的一丝野性都已经消磨干净。 也许是因为在兽栏里被常年驯养形成了某种惯性与依赖,也许是被当成小白鼠之后生活无比凄惨,终日饱受魔法的摧残,让这头鬃毛兽心生惧意,它将身体靠在兽栏的最靠里一侧,尽可能的让自己身体皮糙肉厚的部分露在外面。 耶基斯扭头看了评测人员一眼,见他们目光都专注的看过来,微微的点了点头。 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耶基斯学者甚至懒得抬起手,只是轻轻地念了一声简短的魔咒,一幅暗红色六芒星法阵在耶基斯学者身前浮现出来,淡淡地黑色雾气从法阵中不停地翻滚,忽然之间,一声凄厉而刺耳的尖叫从黑色雾气中传出来。 “啊!” 那声音简直就像是怨灵的尖啸。 不停翻滚的黑色雾气就像是一锅滚水,在六芒星法阵的范围内聚而不散,一只吸血鬼女近乎半透明的虚影从雾气中冲出来,惨白的脸孔下显露出锋利的獠牙,苍白纤细的双手环抱于胸前,一下子冲到耶基斯学者的头顶,漂浮在空中。 这吸血鬼虚影机械式地张开双臂,两条血线从吸血鬼虚影身上飞出,像是两只灵巧而迅捷的蝙蝠,身后带着一条血红的丝线,牵连在吸血鬼虚影的手中,那两只暗影元素化成的蝙蝠直接冲进鬃毛兽的身体里,鬃毛兽浑身剧烈的颤抖,忽然圆滚滚的屁股下面,微微的耸动着,瞬间流出一堆令人恶心的屎尿,整个兽栏变得臭气熏天。 那只鬃毛兽竟然完全放弃了抵抗,浑身瘫软的倒在兽栏里。 那两条血线连在吸血鬼虚影和鬃毛兽之间,就看到一丝丝红色的气血,从鬃毛兽身体中被抽取出来,沿着血线逆流而上,流进那吸血鬼的虚影之中。 一股淡淡地生命之力笼罩着耶基斯学者,耶基斯站在红色六芒星法阵之中,面色显得有些潮红,这一刻竟然显得精神很多,脸上的疲劳之色也变淡了。 兽栏里的那只黑色鬃毛兽,浑身颤抖,有气无力地躺在兽栏中,浑身抽搐,数次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始终没成功,就连那凄惨的哀嚎,也细若蚊鸣,显得有气无力,这哪里还有什么一级魔兽的气势与尊严?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看台上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耶基斯学者头顶上的吸血鬼虚影,脸上流露出惊骇之色。 似乎‘吸血鬼之吻’只能维持几个呼吸的时间。 随后,那只吸血鬼虚影在空中散开,变成了黑色的烟雾,被风吹散。 下面的耶基斯终于是松了一口,脸色有些怪异,没有等那边测评人员给出准确的数据,就匆匆的走回了看台,神色平静地在我身边坐下来,毫不在意四周看台上那些魔法学者们投来的目光,让自己看起来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显然蝠皮手套上的‘吸血鬼之吻’这个魔法技能超出我们大家所有人的预料,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暗影系一级低阶魔法技能能够搞出来的声势,现在看起来,这个‘吸血鬼之吻’技能应该是一级高阶魔法,而且还带有‘吸血’的效果。 我在心里惊叹耶基斯无比强大的内心,和令人叹服的定力,却发现耶基斯学者藏在袖子下面的双手,居然在不停颤抖着,原来他也被这个技能吓到了。 看着兽栏里那只瘫了的鬃毛兽如同死猪一样被四位战士拖走,沿途的理石板上留下了一道腥臊的水渍。 站在小型法阵中央的那位测评魔法技能威力的魔法师,稍稍停顿了一下,才对耶基斯宣布:“这件魔纹构装上的暗影系魔法技能‘吸血鬼之吻’的威力值是1.1,法术吸血所带来的生命回复效果是0.3。” 四周看台上传来几声无法压抑的低呼,在魔法研究院里向来不缺有眼界的人。 耶基斯的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成拳头,狠狠地敲在我的肩膀上,兴奋地说:“就凭这单一的伤害属性,这件魔纹构装有资格成为一级高阶魔纹构装了!” 通常情况下,魔法技能绘制在魔法卷轴上威力会有一定的损耗,绘制在魔纹构装上,威力会更进一步的折损。以‘火球术’举例:标准‘火球术’的威力是1,‘火球术’魔法卷轴威力差不多在0.9左右,魔纹构装上的火球术魔法技能的威力,则绝不会大于0.9。 暗影系魔法技能‘吸血鬼之吻’,显然并不在一级高阶魔法范畴之中,但是偏偏这个篆刻在蝠皮手套上的魔纹,所释放出来的暗影魔法的威力,单论魔法威力就已经达到了一级高阶魔法的范畴,这足可以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件带有‘吸血’技能的魔纹构装手套,远不是篆刻了一个普通技能那么简单。。 暗影系的一级魔法技能竟然比‘火球术’的魔法伤害强大很多,这绝对颠覆了场上大多数魔法师们对于暗影认知。 耶基斯学者看向我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显然就连他也低估了这副手套的上魔纹。 从练习场中走出来,我觉得自己后背都要被那些灼热的目光烤熟了。 这件神奇的魔纹构装手套,用不了多久就会早魔法研究院传得人尽皆知,没办法,这个圈子就这么小,这里的人都是一些疯子,平时只会把自己闷在实验室中搞学术研究,他们只对一些颠覆常规魔法认知和理论的事儿感兴趣。 耶基斯学者也是不自然的松了松魔法长袍的领子,然后声音略微沙哑地说道:“这副手套,真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许应该去喝两杯!” 说起那个酒馆,我才想到应该给酒馆老板卓卡克带上一桶十年份的金苹果酒,那位喜欢各种美酒的大叔,恐怕是一直在等我的消息吧! …… “喂,卓卡克,你那天说的话,不会是在吹牛吧!”沙哑而粗犷地声音在狭小的酒馆里回荡,似乎将整个酒馆屋顶上的瓦片都震得沙沙直响。 大麦酒的杯子将吧台木质桌面墩得‘咣咣’作响,酒馆老板卓卡克的声音不甘示弱地从里面传出来:“放你的狗臭屁!老子卓卡克什么时候在酒这方面说过大话?” 耶基斯学者推开酒馆的木门,就看见酒馆老板卓卡克背对着大门,斜倚在吧台上与一位中年大汉对骂。 显然那位中年大汉喝得有点多,满脸的酒气,打着酒嗝不忿地反问酒馆老板卓卡克:“可你他娘的酒呢?你说过的高级金苹果酒呢?老子喝你的大麦酒,嘴都淡出鸟来了,你怕我拿不起两枚银卖你一杯苹果酒吗?” 那中年大汉这样一说,卓卡克顿时没有了脾气,他只能借着喝一口大麦酒,掩饰自己的尴尬,缓和了一些气氛之后,才对中年大汉说:“那位答应卖给我金苹果酒的年轻魔法师大人,最近几天一直没过来,我想他应该是学业繁忙吧!” 中年大汉见卓卡克认怂,也不再乘胜追击,哈哈一笑:“你这个老家伙,不会被一个还没从学院毕业的毛头小子涮了吧!” 卓卡克脖子一挺,倔强的说:“怎么可能,我们签了魔法契约的,他的老师耶基斯学者可是我这儿的老主顾,他们是魔法师贵族,请不要妄图质疑一位贵族。再说,我一个小酒馆的老板,有什么好骗的,我们定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拿到酒,我的银儿还妥妥的躺在袋子里!” 这时候,我和耶基斯已经走到了卓卡克的身后,只不过他没发现我们的到来。 站在吧台里的那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伊芙,对着耶基斯羞涩的一笑,那种宛如熟透了的紫葡萄一样,属于成熟女人的风情似乎很合耶基斯的胃口,我看他眯着眼睛,恨不得钻进伊芙胸前那丰满肥腻沉甸甸白花花的一对大兔子里,她的裙装前面胸口部分裁剪得很开放,不仅仅露出脖子以下一大片锁骨部分雪白的肌肤,深不见底的***也是夸张的露在外面,每次见她弯腰的时候,那一对水滴形的**,就在敞口的衣襟里乱逛。 有时候,我真是不懂老男人的内心,像耶基斯学者这样的钻石老男人,不仅仅是一位魔法师,而且还在魔法研究院这样一个体面的部门,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他这种条件的魔法师,就算是娶一位贵族家的小姐做妻子,恐怕也会有人争先恐后的送上面来,可耶基斯却是孓然一身,家里只有一位厨娘女佣,我还以为他是奉行单身主义的老男人。 可在这个小酒馆里,偏偏却对着与酒馆老板卓卡克暧昧不清的女人摆出一副色眯眯地样子,真是让我搞不懂。 那位中年大汉借着浓浓的酒意与卓卡克互掐,正好坐在卓卡克的对面,我和耶基斯走进酒馆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了我们,只不过开始的时候没太在意,当我们走进了,这位中年大汉才用手揉了揉眼睛,见我们果然是穿了一身魔法长袍,胸前带着的魔法师的银质徽章,气势立刻弱了半截。 他的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个艰难的讪笑,很缺乏底气地对卓卡克说:“额……好吧,卓卡克,也许我喝得有点多,就算是酒后失言了。” 酒馆老板卓卡克见到那中年大汉忽然服软,一下子也是愣住了,伸出肥大宽厚的手掌,在他脸上拍了拍,见他也没什么反应,于是就说:“嗨,你这家伙今天的酒量好像差了很多,既然喝多了,那就赶紧滚回家睡觉,千万不要躺在路边的长椅上,或者是垃圾箱旁边儿,要不然你家里那位水灵灵的小老婆,还要三更半夜地出来找你……” “……知道了。”那位中年大汉小声地应道。 “哎呦,这都不发火儿!”说完之后,卓卡克‘哈哈’的大笑。 我心中腹诽:这位酒馆大叔,笑点真是好低。 这时候,耶基斯已经坐在吧台前面,对着眯着眼睛盯着伊芙,也不说话。 反倒是伊芙,直接在一只大木桶里倒出满满的一杯大麦酒,推倒耶基斯的面前,顺便从吧台下面拿出一小盘小鱼干儿,然后才问:“要不要来些烤肉和麦饼?” 等到美妇人伊芙滚烫的眼神看过来,耶基斯反而是变得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嗯,两份!”耶基斯就坐在卓卡克的背后,沉闷地对伊芙说道。 那女人看到耶基斯一副老实样子,嘴角眼眉间都隐隐流露出妩媚的笑容,勾得耶基斯老脸竟然有些微红。 我不禁有点佩服耶基斯学者,这位明显是闷骚型老男人,居然敢在人家男人在场的情况之下,跟这位叫伊芙的女人搞暧昧,也算是够刺激的了。 虽说一位魔法师贵族勾引平民良家妇女不会获罪,一旦传出去也会被人指责的。 不过,这明显不是需要我考虑的事儿。 这时候,我绝对不能坐到耶基斯的身边,傻乎乎地和他一起闷头吃烤肉麦饼,然后喝得微醺,之后擦擦嘴……走人。 所以,我插进卓卡克和那位中年大汉之间,将装满金色酒液的酒瓶直接放在吧台上,笑眯眯地对着半醉半醒间的酒馆老板卓卡克说:“卓卡克大叔,我给您送酒来了。” 看到我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卓卡克兴奋地‘哈哈’大笑,指着那位中年大汉得意地说:“我说你怎么忽然认怂,原来是看见我的合伙人,怎么,不想尝一杯美味的金苹果酒再走?” 那位中年大汉原本有些神色讪讪地,想要借故溜走,我明白他的心思,他是不愿意惹上一名魔法师贵族。其实他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小气,本来嘛,说起来我也算是晚了那么一两天,受人非议也在情理之中。 他脚步虚浮地摆了摆手,身体有些摇晃,就要从高脚椅上下来。 这时候,卓卡克‘啵’的一声,已经将那瓶金苹果酒的软木塞拔出来,伸手在吧台上抓过一只透明的小玻璃杯,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倒满一杯,立刻,那种带有苹果味的无比香醇的气息从酒杯里传出来。 那位中年大汉闻到了这股酒香,他停下了脚步……耸动着红红的鼻头闻着酒香,忍不住对卓卡克说:“确定是两银一杯?” “没错……”卓卡克笃定地说道。 中年大汉喉结动了一下,好像吞了口口水,有些犹豫地说:“好吧,也许我应该尝尝,闻起来好像挺香的啊!” 96.再遇肖恩 站在傲慢之塔四层的外侧回廊上,第五区的景致尽收眼底。 23us.com 临街而建的那些风格迥异的建筑,囊括了整个格林帝国南北东西各个省份的建筑风格,有些建筑的尖顶上耸立着金属铸造的塑像,有些建筑的圆顶上还会飘扬着家族旗帜,有些建筑的平顶上则是植满了各色的绿植与厚如毛毯般的草坪,草坪上摆着白色的线条简单的桌椅,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躺在长椅上晒太阳的美丽姑娘。 纵观第五区被纵横交错的石板路分割得无比整齐街道,那些房屋栉比鳞次的排列着,最繁华的榆林大街左右两侧,在每一寸土地上,挤满了形式各异的店铺,街上的行人如织。 两旁的京桃花已经凋谢,飘落满地的粉色花瓣儿仿佛在一夜间消失,只有一些灌木矮墙下面的泥土里,有一些花瓣残存的痕迹。 每年春季从无尽之海上刮来的东南信风会持续到初夏的时节。这里视野开阔,因此风很大,我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张羊皮纸,柔软的羊皮被风抽打得‘啪啪’作响,身上的丝质魔法长袍紧紧地贴在身上,呼吸着这儿的心想空气,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变得神清气爽。 那张的绘有‘灵活思绪’的羊皮纸上的魔纹,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现在所学的知识,看到那么多高级魔法符文组合在一起,那张羊皮纸上的图案,对我来说犹如一部天书。 第四件魔纹构装是一顶宛如精灵弓箭手带的锥帽一样的皮质头盔,很多在格林帝国的上层贵族之间流行的时髦服饰,都来至精灵族的艺术之都布宜诺斯,所以一些专供贵族们使用的魔纹装备,不仅仅需要良好的属性,还需要精美外观,以及精湛的制作工艺。 按照耶基斯的想法,这套魔纹构装的帽子最适合用狗头人皮革缝制,这种拥有初级智慧的亚人族制成的皮革制成的帽子,制作成功之后,会增加一点智慧属性。无奈那位神秘的金主却认为头上戴一顶狗头人皮帽,不符合他的贵族身份,坚持不肯接受这种‘卑劣肮脏洞穴矿工’皮帽。 最后经过耶基斯的一番争取和协定,那位神秘的金主终于妥协了,同意用鱼人皮革制作这顶需要增加一些智慧属性的帽子。 金主的理由很奇葩,那位金主认为鱼人是鱼,而狗头人是人,头上顶着一只狗人的帽子,一定会被朋友们鄙视,话说回来,他这个观点,我是赞同的,换成我,也绝对不想要一顶狗头人皮的帽子。 只不过临时更换皮革,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儿,不仅之前耶基斯的设计需要全部被推翻,而且最令人头疼的是鱼人皮外面还有一层细鳞,如果不能把这层细鳞处理好,是没有办法的制作魔纹构装的,一想到鱼人皮革上面无数因鱼鳞而形成无数菱形方块儿,我的头就要大三圈儿。 对于豺狼人、狗头人、鱼人这些亚人族,严格的说起来,要算是兽人族的一个旁支,它们没有建立自己的文明,属于低等级智慧生物,它们的体貌特征和生活习惯还保存着很大的兽性,鱼人族甚至不敢使用火。部落兽人们不认为这些亚人族是自己的同类,兽人部落那些萨满们比谁都痛恨这些低等智慧的生物,因为总有外族人将它们混为一谈。 狗头人是这些亚人族中最强大的一脉,这与它们的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它们喜欢生活在幽暗而凉爽的洞穴隧道中,在四通八达的地底隧道里,到处都有狗头人的踪迹,它们脑部开发程度,远高于嗜血儿贪婪豺狼人以及贪生怕死总喜欢待在水里的鱼人。 由于这些亚人族是低等智慧型生物,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从某种生存角度上来说,为了能够战胜自然界中更强大的天敌,这些族中在衍变过程中,受到大脑局限,它们的皮肤上出现了某些天然的纹理。 经过无数魔法学者先辈们的研究,人们逐渐的发现用亚人族生物皮革制成的防具上,居然有微弱的智慧属性,戴上一顶这种皮革制成的帽子,可以让思维更灵活。 这时候,那些人族的魔法学者才无语的发现,兽人部落的萨满们早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 揭开了为什么兽人萨满长老在战斗中,腰带上总会挂着一个狗头人头骨印记或者背上戴着整条狗头人皮。 那些强壮的兽人萨满长老,可以在肩膀上扛着巨大的图腾法柱,带领着无畏死亡的兽人战士,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这顶‘鱼人风帽’如今已经在帝都最大的制皮店铺里赶制,不会超过明天下午就回送到我们的手上,这时候,耶基斯学者在实验室里苦思这顶鱼皮帽魔纹构装的设计方案,反倒是我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头晕脑胀,那些魔纹的理论已经完全超出我的认知。 忽然间,觉得自己变得无所事事,随意的在傲慢之塔四层闲逛,竟然走到了外侧回廊里。 若不是如此,我恐怕很难以这种鸟瞰的视角,领略帝都第五区的街景,看着远处如同蚂蚁一样大小的行人们,心中感慨万千。 在图书馆里泡上一个下午,是个不错的主意。 …… 皇家魔法学院 午后的图书馆,学生们逐渐开始变得多了起来,他们默默地走向魔法区域,挑选自己想要的魔法书,坐在阅览室里的沙发上,安静的看一下午书。新入学的魔法师们,多半会寻找一些关于魔法技能的心得体会的书籍,眼下正是学习新魔法的阶段,这类书对于魔法新生帮助最大。 我用十点积分兑换了一本《高级魔法符文详解》,刚刚翻开第一页,就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我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心知这是一本高级魔法符文书籍,所以我才会选择带有详解的。 我觉得通过书中的详细解释,自学那些高级符文应该不算太难。 可惜事实上,我想错了,翻看这本书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看天书,那些繁杂的线条让我眼前一片眩晕。我知道这是超越等级范畴,越级学习高等魔纹所带来的不良反应。 诺亚穿着一身考究的贵族式燕尾服,笔挺地西裤和长筒马靴让他显得英俊非凡,他本来就是一位颇有贵族气质的少年,他将头凑过来,看了一眼我手中捧着的魔法书, 一副不解的神色,对我翻了一个白眼:“吉嘉,那是咱们学院二年级才要学习的课程,你现在学它干什么,你还嫌现在的课程不够看吗?” 我扭头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组合魔法的巧妙运用》,对他反问道::“那你手里的这本又是什么?期末考试,有说要考组合魔法吗?” 诺亚却不时地将头瞄向阅览室的门口,那边沙发卡座坐着一位神情专注的漂亮女孩儿。 我看她有些面熟,稍微的回想一下,才恍然记起她好像是叫雪丽.纽曼,在开学典礼上曾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在剑与玫瑰社团武馆的报名处打了个招呼,她是火系一班的学生,不过……好像最近在社团武馆里,也见过她的身影。 她应该也是剑与魔法社团的新成员,看着诺亚穿戴整齐,将自己打扮得如此骚包,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感叹:春天来了。 …… 卓卡克大叔中午的时候,让人带过来一个消息,小酒馆里的金苹果酒非常畅销,他想再预定一桶金苹果酒,似乎他还有一些其他的事,只是隐约地在信上说想要面谈,希望我有时间能够去小酒馆里坐一坐。 如今卓卡克大叔的那个小酒馆的名字越来越响亮,傲慢之塔周围的很多酒客们,都知道那个小酒馆里不仅仅拥有麦香味十足的大麦酒,还有两银儿一杯的高级金苹果酒,这种品质的金苹果酒,在帝都众多的小酒馆中,绝对独领风骚,这直接导致每天晚上小酒馆几乎座无虚席,很多新面孔都会因为独一无二的美酒,慕名而来喝上一杯。 绝大多酒商认为,帝都的平民式小酒馆中,像金苹果酒这样动辄二十几银一瓶的高档酒很难会有销路,因为那些工薪阶层的贫民一个月的薪资大概不足以买得起两瓶这种高档酒。 因此很大一部分金苹果酒仅是在上层贵族的酒会上出现,有一部分酒会被远销到矮人国度换取大量的精炼金属锭,还有一些会被运往精灵国度换取精美的艺术品,和一些稀有的魔法装备。 有时候,我觉得精灵们与人类的关系,就像是人类与兽人部落的关系。 兽人们将大量的低阶魔法草药、魔兽皮革、魔法矿石、当地的一些土产大量的运到人类世界,仅仅是为了从格林帝国贵族们的手里换取一些奢饰品和魔法用具。如今兽人部落开始向人类世界倾销肉松砖、独角野牛肉类罐头制品、粉条以及火油,这些东西正逐渐的占领着格林帝国的食品和燃料市场,极大地缓解了兽人部落资源匮乏的窘境。 帝国人将大量的粮食、鲜鱼、水果、美酒、空白的符文金属板、魔纹布、各种魔法墨水、魔法卷轴运到精灵世界,仅仅只为了从精灵国度的上流贵族手里换取一些艺术品和某些遗迹下的古董。每年人类社会将大量的资源都消耗在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上,所消耗的资源,远比兽人部落对帝国的供给还要庞大得多。 其实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和平发展,帝都人的生活水平已经有了显著的提高,不再是当初那种只要能填饱肚子吃什么都可以的年代了,现在的帝都人开始追求生活质量,虽然绝大多数平民绝对不会用金币去买那些名贵的商品,但他们非常热衷于对一些新鲜事物的尝试。 比如一些平民效仿贵族们举行平民式的舞会,尝试用积蓄去购买一些便宜的魔法商品,攒钱去歌剧院听歌剧,也会去高级餐馆里吃大餐。 细算之下,花费两枚银品尝一下‘贵族们和精灵们平时喝的酒’,这个噱头让许多平民年轻人趋之若鹜当然这里面绝大多数人都是酒鬼。 卓卡克大叔的小酒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迎来了火爆的生意。 前天耶基斯告诉我,卓卡克大叔已经准备再娶一个小老婆,但是新娘不是那位站在吧台前面总喜欢跟酒客们暧昧的聊几句的伊芙夫人,伊芙夫人只能算是酒馆里的女招待,是卓卡克大叔的情人,是一位依附着酒馆才能生存的女人,是一位已经年华开始逐渐消逝,却依旧风韵犹存的女人。 我觉得养伊芙的不是卓卡克大叔,是那些平时只说一些暧昧话语的酒客。 卓卡克大叔在心情好的时候,会爬上伊芙的床,借着酒劲儿半强迫地跟这个女人睡上一觉,但是绝对不会给她钱。卓卡克大叔认为:与男人睡觉还要收钱的女人都是低贱的妓女。 昨天听到这些烂事儿的时候,我甚至冲动的质问耶基斯学者:既然你对伊芙有些好感,哪怕是一点点的好感,那么你干嘛不给她一点钱,让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以你现在的财力,就算是卖一座庄园,养一位贵族小姐也是轻而易举啊! 可是耶基斯学者的一句话,却让我立刻闭嘴:你怎知现在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 魔法书里当然没有这些问题的答案。 按照魔法书上的图文,我将水元素魔法力聚集在手指尖端的一点上,然后细致的操控着那些水元素魔法力,就像是在一只小小的蚕茧上抽离细蚕丝,那些水元素魔法力凝聚而成的丝线,在我手指的引导下,变成了极为细微的,犹如手掌般大小的符文。 可惜无论我怎么细心的绘制,那些从我手指尖绘制出来的符文,全无半点法力的反应。 “你画得毫无章法,是没办法领会到这些魔法符文真正含义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我的身边响起,他的声音有些浑厚而沙哑,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抬头看去,才发现肖恩学者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站在我的身后,眼睛专注的盯着我手上绘出来的符文…… 97.水元素之灵 图书馆二楼休息室的落地玻璃窗前,整齐的摆着一排白橡木的桌椅,不过这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人。 23us.com 白色的橡木板上涂着一层油亮的清漆,让木质本身的纹理清晰可见,桌子上有一只烧水用的铜制炉具,铜炉中放着一张高级聚火术卷轴,从卷轴中窜出青色的火焰,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魔鬼的舌头,不停地舔着水壶的底座,壶嘴上已经喷出一股白色的雾气,并且发出‘呜呜’如同火车穿越山洞前的鸣叫声。 茶炉上的火在欢快的跳动,火光的映照下,肖恩学者的脸上付出一层油光,他的脸上堆满了苍老的皱纹。 我看不出他年级到底有多大,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魔法学徒长袍,胸前别着一枚银质的魔法徽章,看起来他与普通的初级魔法师没什么区别,但是他却是一位能够自由行走在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里的魔法师,如果仅仅是他初级魔法师的身份,哪里会有这种待遇! 肖恩学者坐在我对面,全身上下将我仔细的打量一遍。他那双睿智的双眼,仿佛能够看透一切,那种洞察人心的智慧,让我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浑身赤,什么都没穿一样尴尬窘迫,我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胸脯,眼里有着一丝的戒备,他的微笑让我觉得心里有些虚,我不禁暗暗后悔,真不应该撇下诺亚,独自一个人和他来到图书馆二楼。 我不安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果果姐,我有种直觉,肖恩学者一定可以看见我身边的果果姐。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此刻就安静的坐在我身边,半透明的身体在阳光的折射下,就像是蔚蓝大海中的一枚玻璃种的翡翠宝石,果果姐的身体还保持着生前的样子,我记得那时候的她身材很好,皮肤也很白,双腿修长,腰肢纤细,胸脯饱满,唯一的缺点就是因为皮肤过白,脸颊上有些淡粉色的雀斑。 化为水元素之灵后,果果姐原本那些缺点都统统不见了,她现在是一只无比纯净的水元素之灵。果果姐的身体里开始孕育着很多细微的光点,她不断的将身边的水元素魔法力聚集在体内,那些白色的光点就像夜空中的星尘。 直到肖恩学者将面前的一杯茶推到果果姐面前的时候,我的心中才暗暗叫苦,看起来真像我猜测的那样,肖恩学者清楚的知道果果姐的存在,他好像懂得怎么和元素之灵沟通,就像此刻,他无比淡定地给果果姐倒了一杯充满了水系魔法元素的清茶。 橡木桌面上的那杯水中,存有浓浓的水元素魔法力,果果姐的目光被桌面上这杯蕴含大量水元素的茶杯所吸引,她认真地看着那个杯子,慢慢地俯下身体,将性感的嘴唇凑过去,贴着杯沿轻轻地吸允着杯中的水元素魔法力。 “你能看见?”我忍不住问肖恩。 “嗯。”他回答。 这时候,我的目光落在果果姐的身上。 肖恩学者撩起稍微有些松懈的眼皮,眼神随着我的目光落在果果姐的身上,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来,似乎答案就在写在他自信的脸上,让我对他又多了一些谨慎,他浑身上下似乎都流露出一种神秘,答案似乎就在他的眼睛里。 他想了想之后,问我:“她一直这样无意识跟着你?” 我低着头说:“从埃尔城一直到帝都。” “你是在哪发现她的?”肖恩学者问我, “埃尔城。”我老实的回答,我想从肖恩学者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可惜他的眼睛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肖恩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她是你什么人?” 我迟疑了一些才说:“……姐姐。”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始终跟着你,你是一位召唤师吗?”肖恩盯着我眼睛,想从我眼睛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可惜他只是看到我那双没有任何杂质的清澈眼睛。 他单手揉着额头,似乎遇见了一个让他感到头疼的事。 肖恩左手手肘撑在桌面上,身体向前倾,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左臂上。 然后他对着我伸出了右手,长满了老茧的手心向上,手心之上那些纹路宛如刀割,一点晶莹的水系魔法精华就在他的手心里不停地跳动,他问我:“介不介意我探查一下你的身体里魔法池的本源力量?” 我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肖恩伸出手按住我的手背,他的手心微微闪烁着魔法的光辉,一丝水系魔法力顺着我的手臂进入我的身体之中,逆流而上,一路冲破了我身体中的数道防线,直接像一把利剑,刺进我的,那种感觉说不出怪异。 等我反应过来,想要催动法力反抗的时候,肖恩学者已经把手移开,那些冲进我身体中的水元素魔法力,忽然间在我身体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强忍眩晕与恶心。 我不喜欢他这样带有半强迫性质的做法。 在格林帝国,就是即便是爵位最低的三等男爵,也拥有自由的权利。 肖恩学者摇了摇头,紧绷着的脸显得有一点点的放松,那锐利如刀的目光也变得温和了一些,像是在自言自语说:“也许我的判断是错的……你的身体里面没有召唤系魔法力量。” 我逐渐的开始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肖恩学者找上我绝非偶然,绝对不是一位隐世不出的魔法师,心血来潮之下偶然间发现了我的与众不同,他一定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我,是谁将我的是透露给肖恩学者知道的?一个清晰的身影浮现在我的记忆里。 肖恩学者将茶炉上的水壶拿下来,将开水缓缓地注入我的茶杯中,开水在我的杯子里打转儿。 他温和地笑了笑,那种长者变得非常的和善,向我解释说:“很早我就接到了一封信,上面介绍了你和这名奇特的水元素之灵的情况,原本我的想法,认为你是一位召唤系魔法师,用法阵与契约之力,打开了元素世界通道,将它带了出来。” “看来我的判断是错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儿,你的水元素亲和度很高,你和海蒂那孩子一样,天生就是冰系魔法师,不过我很奇怪,你选择了辅助类水系魔法师这条路,最适合你的路应该是一位冰系控制类魔法师,就是人们口中冰控。” 我挑了挑眉毛,在肖恩学者的话语中,抓住了两个字:“海蒂。” “您认识海蒂导师?”我对肖恩学者问。 “不然你以为呢?你认为凭她的实力,能够拥有皇家魔法学院的入学通知书?”肖恩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海蒂导师拥有的强大后台,竟然是肖恩学者,她请肖恩学者破格给我了一封邀请函。 显然,海蒂导师将我的一些情况,写信透露给了肖恩学者,要不然他哪里会这么凑巧,在这个时候找上我。 肖恩试图近距离观察果果姐,却被果果姐机敏的躲开,她反而站得更远,她似乎已经完全的忘记了刚刚是谁递给了她一杯精纯的水元素的魔法泉水,见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这样警觉,肖恩学者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肖恩对我说:“那么……既然你接触到了水元素之灵,那么你应该知道,这种元素精灵来至于的元素世界,她本应该在元素世界里自由的生活,在那里开启自己的初级智慧,她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不应该这样独自飘荡,而且她还在不断地成长,她能依附在你的身边,缓慢的成长。” “没有开启灵智的时候,水元素精灵是完全无意识的,在没有觉醒初级智慧之前,她完全不具有思考能力,它的一切都是依靠她的本能,至于她为什么始终跟随着你,这个我也很好奇,也许你的身体里,有她眷恋或者是她所熟悉的东西。” 随后,他又不死心的问我:“来之前,海蒂,没有向你提起过,在帝都皇家魔法学院,遇见某些麻烦事儿,可以到图书馆这边来找我?” 我茫然地摇摇头,我确定海蒂导师没有说过这句话,因为她对我讲的那些话屈指可数,在她的眼中,似乎只有果果姐的影子。 肖恩学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说:“这么多年了,她这冰冷的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对此我深以为然的点头。 肖恩将尾指伸进茶杯中,沾了一点茶水,然后在桌面上画出简单地六芒星魔法阵,随后将一只浑圆而清澈的水晶球摆在法阵的正中心,用手轻轻地擦拭着魔法水晶球光洁的表面,一些模糊的青雾散尽,里面浮现出模糊的影子,那是一个充满了各种元素生物的世界,随后肖恩学者开始向我讲解。 他又再次看了果果姐一眼,才说:“各大元素世界都会受到位面法则力量的约束,一般情况下,元素精灵能够短时间停留在我们这个位面,所依靠的无外乎契约之力或者召唤之力,但是这两种力量,都仅仅只是让元素精灵短时间的停留,很少会有这样无意识的,没有觉醒初级智慧的元素精灵,可以停留在我们这个世界这么久的。” “除非她原本就不是元素世界里的精灵,她不需要承受元素世界的位面法则之力,如果她原本就是我们这个世界里诞生的水元素之灵,那么她真的不需要承受元素世界的法则之力。”肖恩学者的推断,在逐步的向真像靠近。 在这样的一个宁静午后,我和肖恩学者在这间空荡荡的休息室里聊着关于元素之灵的一些秘密。 “我想你和她一定有一段故事,我对于你们的事感到很好奇。”肖恩学者指着我和果果姐猜测道。 我有点犹豫,不想说,于是就对肖恩学者问道:“可以不说吗?” “当然,帝国的法令禁止我们强迫任意一位魔法师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肖恩学者对我说:“不过,你需要我的帮助,不是吗?也许我可以帮你,不然海蒂绝不会让你来帝都找我。” “帝都这边,有能力感受到水元素之灵存在的魔法师,可不会仅仅只有我一个人,只要是二转以后的水系魔法师,都有可能会发现她,你知道一个不具有任何灵智的水元素精灵,对于一位水系魔法师的意义吗?” 我摇摇头。 “这种没开启灵智的水元素精灵,对于任何一位水系魔法师来说都是无价的瑰宝。因为提前拥有这样一个水元素之灵,那样意味着水系魔法师第二次转职将会是一片坦途。”肖恩学者慎重地对我说道。 然后肖恩学者又问我:“你知道魔法师第二次转职需要有什么条件吗?” 我有点不确定的说:“大概是需要拥有元素之体吧。” 肖恩学者眼中浮现欣赏神色,然后接着我的话继续说:“没错,拥有元素之体是魔法师晋升二转魔法师的先决条件,因为拥有元素之体的魔法师,才能接触到元素世界,每一位二转魔法师都要在元素世界里寻找一位元素精灵,并与之签订契约,因为二转以后,将要学习三级魔法技能,这些威力强大的范围性魔法,每施展一次,都要消耗海量的魔法力,单凭魔法师自己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根本没有办法维持那些大型的魔法技能,对魔法元素的消耗。” 肖恩学者继续说道:“正因为每个二转魔法师都迫切的需要,拥有一个元素精灵作为战斗伙伴,所以魔法师们会想办法进入元素世界,寻找那些没有签订契约的元素精灵,签订魔法契约,这样……借用元素精灵身体里的魔法元素之力,施展大型的魔法群体技能,这才是二转魔法师的强大之处。” “在元素世界,寻找一位适合自己的战斗伙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有时候需要一点点的运气,所以说,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你的身边,一直跟随着一位没有觉醒初级智慧的水元素之灵,难免会有人找到你……”肖恩学者的话,让我心变得有些沉重,之前,对那些潜在的危机,我竟然毫无所觉。 我忽然想到,我的眼前不正做着一位水系魔法学者吗,我干嘛不问问他?也许肖恩学者能够知道关于如何修复水元素之灵残存灵魂,觉醒果果姐灵魂深处的记忆碎片…… 98.励志成为吟游诗人的水元素使 桌上的茶杯飘着淡淡地水汽像一缕青烟扶摇直上,我带着恳切的目光望着肖恩。 23us.com 休息室里静悄悄的,肖恩学者目光落在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上,久久沉思不语。 “好吧,我试一试。”肖恩学者犹豫了一下,最后答应了我的请求。 随后他又说:“当然,你不必抱有太大希望,我所擅长魔法领域是水系魔法,虽然你的姐姐化身一位水元素精灵,但这与水系魔法无关,如果真的有一种魔法可以让她觉醒,我猜一定不是水系魔法,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会是灵魂系的魔法。” 肖恩学者的话,让我的心犹如被浇上了一桶凉水。 “但我可以试着和她沟通,也许能够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肖恩学者说道。 难道说肖恩学者拥有和水元素之灵沟通的能力吗?我在心底腹诽,他之前不是尝试过吗?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对他有很强烈的提防之心,根本就不给他靠近的机会呀!难道他想通过别的办法吗? 我的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我担心他对果果姐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来,可我又无力阻止,所以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肖恩学者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房间中心的处,他张开双手,嘴里念诵着生涩难懂的古精灵语。 我瞪大了眼睛,坐在椅子上,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里澎湃着像海浪一样的水系魔法元素。 这时候,肖恩学者重新闭上眼睛,淡淡地水元素之力弥漫他的全身,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我甚至能看到他眼瞳中滔天巨浪。 他的身体被浓郁的水元素包裹着。 就在这一刻,在他的身后浮现出一片滔天的汪洋黑泽,一只高达仅百米高的海巨人,顶着狂风骤雨,单手劈开巨浪,在及腰身的浅海中的迎风前行,狂风卷席着滔天巨浪,拍打着海巨人强壮的身体。 似乎有一股清凉的海风,咸湿海藻的味道,冲我迎面扑来。 充盈的水元素气息,弥漫在整个休息室中,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感受到房间中充盈的水元素,欢快地在房间里跳舞。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只海巨人,就是肖恩学者的‘势’。 我惊讶张开嘴巴,看着犹如科幻电影里面的场景,他的‘势’竟然是一只无比强大的深海巨人。 肖恩学者站在休息室的中央,全身水元素气息继续在向上攀升,被包裹在魔法长袍下面的身体,逐渐的在转化成水元素。 这是‘水遁术’吗?我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快要掉在地上,记得当初在埃尔城魔法学院,看到海蒂导师变成一座冰雪雕像的时候,我认为没有什么比冰系魔法更强大的了,冰系魔法是水系魔法的强化与加深,任何水系魔法在冰系魔法的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可是,当我看到水系魔法师肖恩学者身后的‘势’,才发现原来水系也有无比强大的魔法啊! 肖恩学者高举着双手之间,汇聚了大量的水元素,浓郁的水元素渐渐的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水元素之门,镜子一样的门体呈现出一种纯净的浅蓝色。 我似乎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哪里是什么‘水遁术’啊!这分明就是水系魔法师二转之后的三级魔法技能。 ‘召唤水元素’。 果然,就在这扇水元素之门彻底成型之后,平滑如镜的水元素之门开始浮现出波动,一只巨大的透明的触手率先从元素之门里伸出来,然后是肥胖的身躯,最后是他的双脚,我无语的看着这只笨拙的水元素‘吭哧吭哧’的无比艰难的从元素之门里爬出来。 看到它全身的轮廓,就像是看到一只无比巨大的水球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整个头颅完全的缩进了腔体之中,浑身蔚蓝色半透明,整个身体就是由最纯粹的水元素组成,他吃力的从元素之门里爬出来,一屁股坐在肖恩的面前,就算是他坐在底板上,整个身体也足有四米多高,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肉山。 它的身体一直在剧烈的起伏,它盯着肖恩疑惑地说道:“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难题,原来是想请我喝一杯水元素之茶,不过这里地方太狭小了。” 肖恩学者站在那只巨大的水元素面前,仰着头对它说道:“好久不见,格拉兹多克!” “嗨,肖恩,好久不见!”声音显得很浑厚,当它说话的时候,我感觉房间都在颤动,它全身有一种淡淡地威压,会让我觉得它是无比危险的元素系生物,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种等级上的碾压,让我有种很纯粹的直觉,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水系冰系魔法,对它来说都是无效的。 如果那些杂谈上描述的没错的话,它应该是一只拥有强大水元素魔法力量的水元素使者。 我发现这只名为格拉兹多克的水元素,两条强壮的胳膊上套着银质的臂环,臂环看上去足有橡木桶那么大,整个银质臂环上面刻着无数高级魔法符文,水系魔法的光晕像彩带一样,围绕在它的身体周围,那种强烈的水元素魔法力的威压,像是一座看不见的大山,压迫着我的身体,让我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 “咦!还不错哦,在本君的面前,还能从容的后退,老肖恩,这是你的新徒弟?”那位水元素使瓮声瓮气地说道。 它颇为欣赏的语气夸赞了我一句,似乎不想与我交谈,最后一句转头问肖恩学者。 肖恩学者摇摇头说:“只是一位魔法学院的新生而已,我早就不授课了,现在这图书馆里整理修复破旧的魔法书籍。” “哦,我们好像很久没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格拉兹多克感叹道,他的巨大身体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断地缩小,直到可以与肖恩平视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不过它的体型却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是又胖又圆,脸部的轮廓模糊不清,不知道它的声音来至于何处。 很明显,这只水元素没有任何人类的特征,但是它偏偏操着一口熟练的帝国语言,对肖恩讽刺道:“肖恩,看上去你又变老了一点,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妙啊。” 我偷看了肖恩学者一眼,他神色淡然的站在原地,脸上显得非常平静,甚至嘴角还挂着慈祥的笑容。 那位水元素浑身缠绕着水雾,骄傲的站在肖恩面前,喋喋不休地说:“你们人类的寿命终究不如我们水元素,有没有想过去我们元素世界看一看,那里的时间轴,原本罗兰转得缓慢的多,差不多只有这儿的五分之一。” “老伙计,我们认识已经很久了吧!”肖恩的双眼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他站在水元素精灵格拉兹多克的面前,眼中透露出一丝缅怀之色。 “大概有一百多年了,那时候我刚刚觉醒,你还是一位英俊又年轻的魔法师,现在你已经老得快要走不动了。”格拉兹多克嘿嘿一笑。 “我们已经熟悉到有些事情不用解释的程度了,不是吗?”肖恩抬起头,眼中放出坚定的目光,注视着格拉兹多克。 格拉兹多克颓然地一屁股坐在肖恩学者身边的地板上,它的下半身翻滚着层层的浪花,它呵呵地笑了两声,那种沉闷的声音就像是在打鼓。 格拉兹多克只说:“这样其实也挺好,谁愿意一直看你这张浑身充满了皱皮的老面孔还真烦得很,等你去世的时候请别忘了通知我,我会参加你的葬礼的。” 肖恩伸手拍了拍格拉兹多克圆滚滚的肚皮,淡淡地宽慰他:“是不是在元素世界的日子不好过,看上去你的心情似乎很糟糕。” 格拉兹多克颓然地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强壮的臂膀,两个人热烈的拥抱一下。 格拉兹多克双手抱住肖恩的肩膀,对他说:“我需要战斗来提升自己,不过你却总想着躲在魔法学院里看书,我们这时候应该穿梭在各个位面之间,去探索发现新的宝藏。” “可是,当我终于等到你开启的传送门,满腔热忱地穿越位面,来到你的身边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老得,让我差一点就认不出你了,我只不过是有点沮丧罢了。”格拉兹多克的一只手支着下巴,坐在地板上的姿势犹如一位思考者,他圆滚滚身体看上去总会显得很有喜感,而且它没脖子没下巴,卷缩在地板上就像是一只软泥怪。 我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领略到一只水元素充满着多愁善感情绪的目光,它无比诚恳的对着肖恩学者述说着。 肖恩学者还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平淡地向那只水元素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和那条懒龙一样贪财了?穿越位面,寻找宝藏,格拉兹多克,你不是一直想要当一位吟游诗人吗?” 格拉兹多克表情十分不屑地说:“我才不稀罕那些光彩夺目的瑰丽珠宝,你是知道的,我需要一些水元素的精华,我希望能够却探索新的东西,继续不断地成长,变得更强大,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位吟游诗人,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重新塑造我的身体,软趴趴想一堆狗屎一样的身体我真是受够了,我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新模样,只要获得一些水元素精华,我就可以将自己上半身塑造成标准的人族战士的形态,下半身则是汹涌的波涛。” “当初塑形的时候,不应该为了追求魔法力量,让自己的身体毫无美感,毕竟我以后要做一名到处流浪的吟游诗人!”格拉兹多克伸出强壮的手臂,握成拳头在空中拼命地挥舞着,以此来宣泄心中的负面情绪,他的性格有点暴躁,而且还是一位总想着当一位吟游诗人的水元素使。 看到格拉兹多克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肖恩不得不打断了它的话,并对它说道:“这些事我们可以慢慢谈,我打开元素之门找你出来,可不是听你发牢骚的。” 格拉兹多克摸着自己的脑袋,憨厚地一笑说:“嘿,好久没有使用帝国语了,一时间没忍住,就多说了几句,老朋友,你也知道元素世界里的那些水元素有多么的呆板,我如果跟它们谈论这些事,搞不好他们会认为我是一个水元素里面的异端。” “你本来就是水元素使里面的异端。”肖恩学者说道。 肖恩的话让格拉兹多克有些抓狂。 肖恩学者指着不远处,好奇的看着格拉兹多克的果果姐,对它说:“你看看她,和你一样也是一位水元素之灵,只不过还没有觉醒初级智慧,试一试能否和她建立一些联系,用元素语跟他沟通一下。” 格拉兹多克顺着肖恩学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看到了果果姐,立刻有些吃惊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大步的走到果果姐的身边,仔细的打量着果果姐。 显然果果姐对于格拉兹多克也同样很好奇,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惊慌失措的躲开,而是站在原地,用好奇的目光与格拉兹多克对视。 格拉兹多克吃惊地说:“这是……一位……流浪在其他位面上的未觉醒的水元素之灵,这还真是不寻常的事,一定是那些可恶的元素偷猎者干的……咦!不对,很明显她是一位具有水元素初级形态的元素之灵,为什么诞生之后,就能直接拥有这样完美的人类形体,这不公平!” 随后,格拉兹多克又是狐疑地说道:“她的身体不够纯净啊,肖恩,让我仔细看看……哦,我的天,她的身体里面禁锢着一个残缺的灵魂,这灵魂怎么没有升入神国,或者是进入到冥界,成为一位亡灵,是谁将一个残破的灵魂,禁锢在这具水元素之灵的身体里?” 格拉兹多克愤慨地挥舞着拳头,对肖恩说道:“这种是一种邪恶的魔法,只有那些冥界的巫妖才有拘禁灵魂的能力。很抱歉,肖恩,我没办法和一位连初级智慧都没有的水元素之灵沟通,就像是在人类世界,我要求你去和一位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交谈,这根本没办法做得到的事。” 通过格拉兹多克这一番话语,肖恩终于算是知道果果姐这具水元素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肖恩对我说:“原来是她的灵魂里还残存着一些记忆的碎片,才会让她拥有了水元素之灵本能之外的行为,可惜她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意识,所有的行动都是依据她本能的意愿,她本能就想跟随在你的身边,看来你们身边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故事!” 我见事情无法隐瞒,只好承认:“是黑魔法隐修会的人,他的名字叫蒙德特罗亚!” 99.社团活动 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围墙外面高大的红橡木树的枝叶,洒落在武馆的院落里,在练武场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影子。 23us.com 一缕清风从露西娅的尖尖的耳朵旁边儿吹拂而过,她有些敏感,脸色微红,随手将被风散乱的金色长发拢到耳后,她安静地坐在武馆屋檐下橡木地板上,她穿着一身精致的刺尾水晶狮皮甲,手里拿着一把刃锋极细的木剑。 她那双眼睛像是星海湾海域最纯净的海水一样蔚蓝,白皙的皮肤像是牛奶一样润滑而有光泽,她甚至比一些血统纯正的精灵更有精灵的味道,她擅长魔法,同时也精通剑道。 露西娅的身边从来不缺乏倾慕者,此刻她的身边就有一位身材笔挺,相貌英俊的学长,风度翩翩地与她交谈,那种绅士风度与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让他的脸上充满了阳光般的笑容与自信。 他的谈吐非常的幽默,总是能让露西娅绽放出春天般的笑容。 他也能够精准的把握分寸,与露西娅始终保持这一个适当的距离,会让别人觉得两个人比朋友稍显得更加的亲密,却又不会让露西娅有任何的反感。 练武场上的两名决斗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两位拿着宽刃木剑和小圆盾的魔法师,以为擅长的魔法技能是‘火球’,另一位擅长的魔法技能是‘风刃’,不过显然风系魔法师此刻占了一点点的上风,风刃像是空中飞舞的纸片一样,胡乱的对着那位火系魔法师飙射过去,对面的火系魔法师则是总是拿他的火球予以还击。 他们完全没有近身肉搏的打算,他们在场中相互飙射火球和风刃。 占据了一些上风的风系魔法师,充其量不过是将大气神盾的魔法技能附加在小圆盾上,用盾牌将灼热的火球格挡开。 那些炸开的火球已经将那位风系魔法师修剪整齐的头发烤的微微卷曲着,他的脸色稍显的苍白一些,连续不断的施展‘风刃’,让他的魔法池负担很重。 一旁围观的那些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们,在一旁不停地煽风点火,有些人出言挖苦讽刺,有些人不断地加油鼓励,他们目的非常的明确,就是想让这场高水准的比赛变得更精彩一些。 显然大家并没有看到任何华丽的武技,有的只是一些常规的魔法技能,双方之间你来我往,或是闪避,或是用盾牌抵挡,虽然那些娴熟的魔法技能释放的时机与节奏掌握得都非常好,这场比试看起来像是一场魔法教科书上的经典范例。 但是皇家魔法学院里面,最不缺乏的就是魔法领域里面的各种天才魔法师,这群魔法学生们不在乎那些魔法技能有多么精彩,他们更希望能看到魔法与武技相结合的战斗方式。 对于身体孱弱的魔法师而言,如何抵挡近战职业者偷袭,是他们能否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关键。 很多人愿意加入剑与玫瑰社团,主要有三点原因: 其一,很多魔法学生在毕业之后,将会有一些人因帝国的募兵制度而参军,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抽签的时候不幸抽到在帝国的边境服役,那么就要有战死的心理准备,虽然魔法师是军营中是会受到重点保护的那类人,但是每年都会有魔法师死于帝国边境。 因此,能够在学院里学习如何抵挡近战职业者的攻击与偷袭,是魔法师在边境军营中,能够生存下来的重要条件。 其二,一些魔法学生毕业后会加入一些冒险图,游历整的罗兰大陆,那么这时候,他们就需要一点武技傍身了。 其三,剑与玫瑰社团每年都会举行一些野外历练活动,很多魔法学生都是因此慕名而来。 也有一部分优秀的学长们,目的不是那么单纯,他们有些人加入剑与玫瑰社团,只是为了追求皇家魔法学院里最美的校花露西娅学姐。 当然这仅仅局限于那些三、四年级成绩优秀、背景强大的学长们,一、二年级的魔法新生们,可没有勇气对着女神一样的露西娅当众表白,顶多也只是偷偷地暗恋一下。 露西娅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是众人眼中的焦点,我甚至有某种无畏的担心,我想如果将来的某一天,露西娅忽然毕业了,从众人的眼中消失了,那么这个所谓的剑与玫瑰社团将会怎么样? 究竟是会秉承着她的意志继续走下去,还是会最终沦为皇家魔法学院的一段历史? …… 琪格作为剑与玫瑰社团的辅导老师,从没在社团的活动中出现过,让我觉得她在社团里挂名当辅导老师,还真是有点误人子弟啊。 也许是因为这场决斗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也许是因为今天露西娅表示要来观战,武馆天井院落里的练武场周围聚集了很多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搞得武馆像是要举行盛大活动一样。 平时分散在周一至周五不同时间段出现的社员们,都选择在这个时候露露脸,期待能够结交一些新朋友。 我和诺亚坐得有些远,我们俩肩并肩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 诺亚不时看向武馆的门口,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最近他来武馆参加社团活动的次数非常的频繁,我觉得他这么热衷于社团活动,一定和火系一班的那位叫雪丽.纽曼的女生有关,虽然他一直遮遮掩掩不肯承认,但是他不时瞟向门口的眼神和焦躁的情绪,已经把他出卖了。 反而是我,因为每周需要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向肖恩学者学习高级水系魔法符文,剑与玫瑰社团活动已经变成了一周只能勉强参加一次。 原本今天计划要去图书馆,向肖恩学者请教那些有关于‘灵活思绪’魔法技能上的高级魔法符文相关知识,已经过了一周多的时间,我依然没能成功的绘制出一张‘灵活思绪’技能的魔法卷轴,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我坐在长椅上和诺亚一样有些心不在焉,没有观看练武场上那两位学长的决斗,而是将一张羊皮卷轴展开,按照上面的魔法符号图样,不断的将那些生涩的符号记在脑海里。 可惜那些魔法符文却不光需要我们将它牢牢的记住,还需要一些独特的绘制手法画在魔法羊皮纸上,这些高级魔法符文才会具有魔法力量。 耶基斯学者和我一样,对于这些符文绘制手法一窍不通,我已经卡在这些高级魔法符文上面,快有三天的时间了,也许肖恩学者会有办法。 …… 布鲁斯学者前天来找耶基斯,并且为他推荐了一位中级铭文师,布鲁斯学者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给耶基斯学者提供一些帮助,尽快帮助耶基斯学者完成这套魔纹构装的制作任务,因为这套魔纹构装制作任务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至于提上日程的原因嘛!是因为上周的时候,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耶基斯学者在研究院的例会上,连续的拿出了‘风蛇胫甲’‘风狼皮靴’‘蝠皮手套’这一系列的魔纹套装部件,几乎没一件魔纹构装都是第一无二单独设计的。 虽然照比同级别的其他魔纹构装,从属性上来看并没有更多的优势,但是从私人量身定制这个角度,再看这套魔纹构装的话,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无疑这几件魔纹构装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这让耶基斯学者在研究院那些高层们的心中,又增加了一些分量。 就在这套魔纹构装距离成功之日指日可待的时候,偏偏那位身份神秘的物主已经等不及了。 院里下达了最后的指令,要求耶基斯学者在这个月的月底之前,不管这套魔纹构装任务完成到什么程度,只需要将已经制作出来的这几件魔纹构装拿出来,剩下几件没能完成的魔纹构装,用标准的制式魔纹构装部件替代。 这位中级铭文师是布鲁斯学者的朋友,据说他曾在一件‘皮胸甲’的魔纹构装上,成功篆刻了‘灵活思绪’的魔纹法阵,布鲁斯学者请他来,是为了能够尽快的将那顶叫做‘鱼皮风帽’的魔纹构装做出来。 那位几乎将鼻孔翘上天的中级铭文师,摆出一副‘我给你布鲁斯面子,才来帮你做这件‘风帽’魔纹构装’的架势,对于耶基斯学者设计的那顶除了‘思绪敏捷’,还有第二属性‘降低承载力’的鱼皮风帽非常不满意,认为在‘鱼皮风帽’上绘制‘思绪敏捷’就已经很困难了,再加上‘降低承载力’这项属性,那这个魔纹构装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那位铭文师在耶基斯的面前显得无比的骄傲,他大概是觉得:像耶基斯这样一位连初级铭文师资格都没有拿到手的魔法师,理所当然的要尊重前辈,要认可他的想法和意见。 然而,耶基斯学者的脾气在研究院这边也算是出了名的暴躁,这大概是很多恃才傲物的学者们通病。 尽管两人同时都是布鲁斯学者的朋友,但是耶基斯和这位铭文师之前并不熟,所以两个人的矛盾仅仅在半天之后就迅速的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甚至于,那位中级铭文师面红耳赤的摔门而去的时候,我还没有弄清他的名字。 这边坐在实验室休息区的耶基斯学者,也气得掀翻了面前的那个精致的小茶桌。 随后,布鲁斯学者免不了对耶基斯一番抱怨,觉得耶基斯学者终归是有些任性,他认为想要在魔法研究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如何跟别人妥协。 最后,这件‘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制作,再次落在了我的头上。 除此之外,在月底之前还需要将‘黑犀牛皮肩’‘锁子裤甲’这三件魔纹构装做出来,掐指算算,充其量也不过是十天的时间。 那两件魔纹构装也绝对不会太简单,最后这些魔纹构装全部完成了,还需要对整个套装,进行关联魔纹线的连接与绘制,对我而言,也是一项颇有难度的挑战。 …… 隐隐约约听见诺亚在一旁唤我的名字,这时候我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发现自己和诺亚还是坐在武馆院落里面的树荫下,练武场上那场准备很久的决斗,虽然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是这时候已经明显能够看到差距了。 风系魔法师这一方,开始变得节节败退,他的脸色变得非常的苍白,只从脸色上就不难看出,这位风系魔法师的魔法池中的法力已经枯竭,除了盾牌上还有一层‘大气神盾’,这位风系魔法师已经没有能力再释放‘风刃’了。 那位火系魔法师,情况则是要好得多,魔法池中的法力并未枯竭,还能坚持释放火球术…… 最近的生活太过于忙碌,已经快要有一个星期,没有和诺亚一起参加社团活动了,若不是担心会被剑与玫瑰社团除名,我还打算在拖个两三天再来武馆这边。 “吉嘉,你会不会在某些时候,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对造物者的膜拜?”诺亚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顶着武馆的门口,就像是陷入痴迷与呓语中。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巧看见武馆门口出现了一阵骚乱,一些魔法学生慌忙地向两旁避让,让开一条路。 一位身穿卡勒米安魔法长袍头戴黑**法风帽的女魔法师,带着一群魔法学生,风风火火的走进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隐藏在风帽下面的那张脸,只露出娇艳欲滴的红唇,那张性感而充满了诱惑的嘴唇,在白皙如牛奶一样嫩滑皮肤的映衬下,就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不经意间,就聚拢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竟然是琪格,她的身边跟着一群我没想到琪格竟会忽然出现在武馆这边。 她那美如白天鹅的脖颈向前微伸,走路的时候带着自己独特的韵律,身边还跟随着几位捧着魔法书籍的年轻魔法高材生,看起来像是在求教魔法草药学的问题,而琪格却显出一副懒得搭理他们的模样。 在众人的注视下,琪格颇具女王范儿快步走进武馆,径直来到露西亚的身边,气定神闲地坐下来。 100.令人羡慕的旅行邀请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看到琪格以辅导老师的身份出现在武馆里,她在一群学生的簇拥下,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无比雍容华贵的贵族风范,熟络的走到露西亚身边坐下来。 23us.com 躲进了房檐下的阴影里,琪格才算是将头上的风帽掀掉,露出里面绝色容颜来,与露西亚坐在一起竟然难分伯仲。琪格的美是无与伦比的娇艳,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眼眸中黑色的瞳孔就像是星空一样的深邃,娇艳欲滴的嘴唇弯弯向上翘起,尖尖的下巴微微晗起,妩媚的风情,在眼波流转之下,她是那种美得如妖精一样的女人。 在她的目光注视之下,她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就仿佛就像是冰雪融化,春暖花开,整个世界都变得鲜活起来,只有屏住呼吸,才能审视她的美艳无匹。 而露西亚的美是那种最纯洁的精灵美女,身材纤细而挺拔,那种气质就像是一颗最纯净的钻石,眼中闪烁着如同蔚蓝大海一样的光彩,她就像是一只阳光下的风语精灵。是那种在茫茫大草原上,在朝阳的晨光里,在麦浪翻滚的田野间,有一只美丽如风语精灵一样的女孩儿,带着最虔诚的祈祷,远眺着宁静美丽的世界。 在露西亚的目光注视下,会让人有种英雄般的存在感,会再胸中燃起一团熊熊火焰,会有一种拎着一把瑟鲁基长剑站在山崖之上远眺龙城的豪情壮志。 场上的那场决斗,不知道究竟在何时悄无声息的结束了,很多社团成员将露西亚和琪格围住,有些高年级的学长站出来邀请露西亚下场切磋战技与魔法的,还有些人缠在琪格的身边,问及一些有关于魔药学的知识。 琪格显得非常有耐心,认真的倾听每一位学生的问题,然后总会在某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切入,然后瞬间进入自己的节奏,完美的破题。虽然我与琪格相隔很远,但是以我的敏锐听力,能够非常清晰的听见琪格如银铃一样带着一点点娇憨鼻音的讲解。 开始还没有太深的感触,但是连续几个问题之后,我赫然发现琪格回答问题的时候,总会用兽人部落的那些对魔法草药看法,来诠释那些问题,她的答案里,总会有一些标准答案以外的东西。 那些可以统统称之为:书本上没有的珍贵知识。 这正是琪格能够在皇家魔法学院小有名气的原因所在,这个学院里并不缺少闻名遐迩的魔法学者和拥有强大魔法技能的大魔法师,在强者如云的魔法学院中,能够让这群来至于各个行省顶尖儿的魔法天才们认可,局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很明显琪格做到了,她被这个学院所认可,她是格林帝国魔法界草药学一颗耀眼的新星。 我恍惚地记起,在荒原上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我们不停地尝试着用那些初级魔法草药,配制一些特别的魔法药水,虽然绝大多数药水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但是我们对那个初级草药的药性更加的熟悉,那个时候的我们就像是一只过河的小马,只有自己亲自试探,才知河水的深浅。 至于,那些陌生的魔法草药究竟都有什么样的功效,兽人巫医们与人类魔法药剂师们对同一种魔法草药,某些地方的观点是相悖的,也许格林帝国的魔法师们说得对,也许部落兽人们说得对,我们不在乎是谁的看法对,只在乎谁的观点对我们的制作墨水,制作卷轴更有帮助。 荒原上那个喜欢采集大量初级魔法草药的任性女孩儿,如今真的长大了。 还记得琪格在那个食物缺乏的年代,用大量的生肉干向那些兽人难民们换取大量的魔法草药。 如今,琪格坐在屋檐之下,身边被一群自诩魔法界的高材生们所簇拥着,他们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琪格,她是他们心中的女神。 我记得诺亚曾问过我:为什么当我远远地望着琪格老师的时候,眼中没有热忱和膜拜。 我当时淡淡一笑,对诺亚说:我是立志想要成为铭文师的魔法师,我所崇拜的人是铭文学的大宗师。 …… 坐在长椅上的诺亚,还在用无比痴迷的眼神看着琪格,他此刻一定是在心中暗暗的感叹:那边拥有着绝伦的智慧和倾城的美丽的女人是造物者的恩赐。 忽然想到了我和诺亚进入剑与玫瑰社团的初心,不就是为了时常能见到琪格老师吗?诺亚甚至还学习魔法药剂学的课程,可惜低年级魔药学任课的老师并不是琪格,为此诺亚对我抱怨了很久。 我没与诺亚说过魔法研究院里面的事情,他只知道我最近一直很忙,是在跟着一位叫耶基斯的魔法学者制作一套魔纹构装,而且他最感兴趣儿的是我什么时候能将这套魔纹构装做完。 因为我对他表示,自己除了整套魔纹构装最主要胸甲部分没有参与制作,其余的各个部件都有参与进来,而且耶基斯学者承诺,我可以用他的那些魔纹构装设计图纸,私底下自己制作一些魔纹构装。 诺亚目前对我最大的期待就是在我完成这个大项目之后,帮他做几件魔纹构装,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相应的一些魔法材料了。 眼巴巴地看着那边热闹的场景,诺亚终于忍不住转头问我:“吉嘉,我们要不要也去向琪格老师请教魔法草药学的知识,你快帮我想一个提出来,既不会让琪格老师感觉到难堪,也不会的显得太傻的问题。” 我面带微笑地坚决摇头,想都不要想。 我可不想在任何有琪格出现的地方,主动凑上去。 最近琪格一直想要继续进行疯狂药水的研制,可惜研究院那边耶基斯学者一直不放人,魔纹构装的事情已经让我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没有时间帮她实验那些威力巨大的魔法药水。 “你难道你想去和琪格老师说上一句话?”诺亚睁大眼睛,惊奇的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位异族。 我将双臂抬起,担在长椅的椅背上,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带着一脸淡淡的笑意,轻轻地摇着头,嘴里吐出两个字:“不想。” “哦,我的天。吉嘉,你告诉我,是不是拥有了爱情之后,其他的那些……即使是最美的风景,在你的眼里也像是无尽之海大海沟里的深渊大漩涡一样,是绝不能触碰的存在?” “为什么这样说?” “难道你对琪格老师,真的一点仰慕都没有吗?她可是这里最受欢迎的人,是学院里的女神,每个人都喜欢跟她交流,也许会获得她的一些指点,她的那些对于魔法草药的理论和观点,在新代魔法师之中,是非常受追捧的学说。” “我所痴迷的是铭文学,我喜欢魔纹法阵,对魔法草药没什么兴趣。”我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诺亚,我认识琪格,于是我说:“而且……”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诺亚:“我和琪格……” 沙哑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带着一种怪异的语调:“他和琪格老师很熟悉的。” “难道不是么?”劳伦佐从人群里站出来,用质疑的口吻对我说。 他的表情很夸张:“吉嘉,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连你的朋友都没有告诉吗?” 给人的感觉似乎就是:非常的贱! 让我听得脚底板儿都有些发痒,恨不得站起来,冲上去对着站在人群中那位银发少年的屁股狠狠地踹上一脚。 劳伦佐就像是一位在表演着舞台剧的演员,他的动作有些夸张,单手放在心口,继续他的表演:“是啊,这种丢脸的事儿怎么可以说?” “为什么不能说?”一旁的吉米一脸贱笑的模样,配合着劳伦佐说。 “……说起来,让人感觉又羡慕又是恐惧,嘿嘿,这件事儿已经在魔法研究院那边传开了。”劳伦佐笑得很奸诈,随后他将声音提高,大声地说:“你和琪格老师有很深的恩怨,谁都知道在研究院,琪格老师对你最看不顺眼!” 劳伦佐在找机会激怒我,他的眼睛里明显带着的挑衅眼神。 剑与玫瑰社团里的很多人,都是琪格坚定地拥护者,大家听到劳伦佐这么一说,对我的目光立刻变得不友善了,甚至开始私底下交头接耳地追查我的底细。 忽然间,这里边的乱哄哄的,有些人议论纷纷。 劳伦佐在盘算着,接下来要怎样挖苦我,他似乎还想将我们之间的争执扩大一些,最好能够引起远处屋檐底下琪格和露西亚的关注。 从诺亚的口中得知,原来露西亚与琪格是闺蜜和挚友。 盘算了一下,最合理的解释,劳伦佐大概就是想通过琪格对我恶劣印象,在与露西亚的聊天中,将我在露西亚心里的印象分拉到最低。 毕竟我算是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露西亚对我态度,将决定了我的社团生活的优劣。 我与琪格之间的恩怨,几乎整个魔法研究院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即使耶基斯学者出面干涉,但是效果甚微,琪格依旧是我行我素,根本不愿意与耶基斯学者见面沟通。 但事实的真相其实是:琪格非常恼怒:耶基斯将我在魔法研究院的全部时间都占用了,她私底下几次与耶基斯沟通,都被耶基斯直接挡了回来,惹得她很是火大,最近一直跟我抱怨。 劳伦佐将这些事情全部抖落出来,是想将我激怒。 随后,我才发现那群人中,居然很多人我都认识,伊凡、迭戈、吉米和皇家魔法学院帝都帮里的一些人,他们都穿着一些华丽而考究礼服,集体出现在剑与玫瑰社团活动地点武馆练武场上。 劳伦佐穿着笔挺的魔法套装,看上去像是一件非常考究的宫廷燕尾礼服,手里攥着一根魔法杖,站在一群人之中,他微微眯起眼睛,一脸不屑地望着我。 这群人之中,伊凡和迭戈站在最中央,看起来算是核心人物,只不过伊凡看向我的时候,眼中隐藏着深深地忌惮和犹豫,大概是之前两次的冲突,让他吃了一些苦头,至少现在他绝对不肯和我单挑。 而迭戈则是已经从失败中恢复过来,眼中充满了仇恨与蠢蠢欲动,显然上次练武场上的败绩,并没有让他心生惧意,反而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诺亚眼中微微带着一丝迷惘和疑惑之色,却没有表现出来,像是一只斗鸡一样将胸脯拔得高高的,并用不屑一顾的语气对劳伦佐说:“喂,我真的很想替代吉嘉问问你,是谁给你的勇气,敢来这里挑拨我们兄弟!” “对我们说话放尊重点!”人群中一位年轻的魔法师对诺亚呵斥道。 还有人在人群中,用无比轻蔑的语气说:“诺亚,毕竟这儿不是你家的领地和城堡。” 吉米也在后面说了一句狠话:“这里是帝都,只要你敢走出这个学院,我们会将你揍得像猪头一样。” 气得诺亚脸色铁青,直接从长椅上站起来,手里的拳头攥得死死地,甚至关节都有些变白了。 皇家魔法学院帝都帮里的那群年轻魔法师们,丝毫不肯退缩的与诺亚对视着,甚至有人直接起哄说:“我们干嘛不在这儿揍他,难带父亲敢带着一群骑士到这儿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练武场这边的树下挤满了人,有人低声惊呼:“嗨,别说了,伙计,琪格老师往这边来了!” 似乎话音还没有落下…… 人群自动分开,琪格和露西亚联袂而来,被誉为‘剑与玫瑰社团’两位女神,竟同时向我走过来。 琪格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而旁边的露西亚则是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丝古怪。 琪格走到我的面前,妩媚而充满了诱惑力的眼睛扫了扫四周,然后用眼睛扫了劳伦佐那些帝都帮的成员,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对我说:“喂,正是通知你一下,下个月月初的社团活动,你必须要参加,你已经被分配到跟我一组,我们下个月去耶鲁,你好好准备一下!” 琪格说完,四周围观的魔法学生们忽然安静下来,大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一脸的惊讶和羡慕。 “当然,这次旅行,你还要负责做饭,我们整个小队!”琪格轻描淡写地说完,转身欲露西亚拥抱了一下,一身轻松地离开了练武场…… 练武场中的那些社团成员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大概在事后他们都在心里猜测:这究竟要算是惩罚,还要算成奖励? 与琪格老师一起旅行…… 101.在帝都生活的精灵们 魔法篷车停在一条安静的街道上,街道两侧植满了枫树。 23us.com 初春的季节里,这些枫树刚刚吐出嫩绿的叶子,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欣欣向荣,青石板路上面还有雨后留下的积水,马车的车轮碾过时,飞溅在道边的灌木墙上。 帝都的大街小巷总会有一些安静的小酒馆,按照琪格之前塞进我手心里的那张纸条上留下的地址,马车将我和诺亚带到了这里。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而且那些藏在风帽之下的脸孔,都显得是那样精致,身材纤细而匀称,穿着考究而带有镂空花纹的服饰,虽然能看到他们藏在风帽下的尖耳朵,但是只凭他们尖尖的下巴和精致的脸廓,在我脑海里就能够勾勒出他们大致的模样。 没错,走在大街上的那些行人之中,多半都是一些精灵,也许多数算是半精灵吧。 这里是帝都的第三大区,这个区最为著名的地方就是帝都大歌剧院,这个区域中居住的人们大多数爱好艺术和音乐、绘画等等。 第三大区的红枫树大街,是精灵族与那些半精灵们在帝都生活区,几乎大半在帝都生活的精灵们,都聚集在这里居住,在这里的店铺中,可以很容易的买到精灵们的生活用品,精灵们喜欢吃鱼和水果,这里的餐馆几乎没有什么烤肉类的食物。 行走在街上,两侧的人行路边绿草如茵,那些画像馆、琴行随处可见,这里到处充满着艺术的气息,这个区域里的绿植非常多,从远处看向这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城市里的一片森林,那些建筑与街道上的大树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这个街区显得娴静而舒适。 这间被称为‘红枫叶’的酒馆,水泥墙上的油彩绘制得居然像是一颗巨树的树干,像是在一颗巨大的枫树上挖出来的树屋,但显然这只是画师笔下的一个精美杰作,只不过屋顶上长满了红枫树,倒是让这里多了几分雅趣。 我沿石阶而上,轻轻地敲开酒馆儿的木门,一位精灵侍者疑惑地打开门,表情淡淡地说道:“抱歉,这里是私人会所,不接待会员之外的客人。” “……”我和诺亚无语地面面相视,没想到帝都还存在这样特立独行的酒馆儿,居然不对外开放,而是只招待店铺的老客。 “吉嘉,是不是搞错了地址?”诺亚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眼睛似乎想顺着门缝向里面看一看,却被精灵侍者用身体挡住,里面光线很暗,诺亚表情讪讪的收回目光。 我有些不确定地从怀中掏出纸条,然后展开再次确认上面写着的地址。 诺亚忽然凑到我的身边,将头伸过来看着纸条上的笔迹,然后还在说:“让我看看,究竟是哪位女士约的你?” 一抹娟秀的字迹没有署名,诺亚失望的收回目光。 我笑了笑,指了指里面,对他说道:“待会进去了,就能知晓答案,何必急于一时?” 随后我对那位精灵侍者微微颔首说:“是朋友邀请我来这儿的,我的名字叫吉嘉。” 木门‘吱扭’一声被精灵侍者推开,他站到了旁边,单手扶着木门把手,另一只手放在胸前,对我施了一个标准的精灵族礼节,然后淡淡地说:“露西娅小姐已经等您多时了,吉嘉魔法师阁下,请进!” 我对他回了一个并不标准的精灵礼节,他的脸色稍稍的有了一丝暖意,不在是刚刚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了。 诺亚站在我身后,长大了嘴巴,指着我说:“你你你……居然带我见是露西娅社长吗?难道说……你们之前就认识?” 诺亚显得有些兴奋,喋喋不休地对我说道:“我说怎么会忽然有两位素不相识的高年级学长,好心的将我们推荐到剑与玫瑰社团,是不是露西娅社长安排的?不过那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招我们进来,还要老社团成员的推荐名额?” 我笑而不语,只是揽着他的肩膀,与他一起走进这间私人会所形式的高级酒馆。 走进酒馆里面,才发现这里面的光线并不算昏暗,酒馆的墙壁上描绘着永夜森林里面的景象,那些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树下面,是一片充满了宁静的新天地,里面生长着蕨类与并不需要多少阳光就能生长的低矮灌木,那些灌木丛里长满了黄色的浆果。 走在酒馆的走廊里,就像是置身于永夜森林之中。 “这是永夜森林?”诺亚惊讶地说道,他将声音压的很低:“这里真美!”。 大厅里吊着一些淡绿色‘树木精华’样式的魔法吊灯,客厅里面木桌几乎都是空的,只有在角落里的小舞台旁,几位年轻的精灵们围坐在一起。 酒馆大厅里传来悠扬的竖琴声,角落里的一方小舞台上有一位穿着翠绿丛林装扮的精灵女孩儿正和着琴音低声清唱,她穿着树叶纤维织成的亚麻长裙,头上戴着一顶美丽的花冠,闭着眼睛似乎非常的投入,一旁的那位英俊的精灵男青年正在微笑着为她弹琴。 那位侍者走在我们的前面,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请您跟我来。” 精灵侍者顺着木质旋梯走了上去,我和诺亚跟在他身后,来到了酒馆儿二楼,这里有一条环形的走廊,沿着环形走廊的外侧,有一排环形的小木屋。环形走廊的里侧,顺着围栏摆着一排小圆桌,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楼的那个小舞台。 琪格与露西娅就坐在围栏旁边的小圆桌旁,琪格穿着一件卡勒米安式的华贵魔法长袍,凑在露西娅的耳边轻声低语,而露西娅则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她穿着刺尾水晶狮皮甲,倒是显得柔美之中带着些许的英气,那种精灵女孩儿的高雅在她身上,仿佛扩大了无数倍。 我感受到了那位精灵侍者在看到露西娅的那一瞬间,眼神居然微微的抖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刻意压制在心底的爱慕,那位精灵侍者随后转头对我说:“露西娅小姐和她的朋友就坐在那边,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 说完,那精灵侍者便默默地推开,并没有跟随我们走上来。 诺亚看到琪格的时候,再次涨红了脸,这位来至帕莱丝蒂娜省的贵族公子,终是无法抗拒琪格身上那种独特魅力,就算他家的城堡里,美丽侍女成群,看到琪格的第一眼,依然会显得脸红紧张手心出汗。 我得手搭在诺亚的肩膀上,安抚一下他紧张的心情。 琪格笑盈盈地看着我,向我招了招手,抿嘴一笑对我说:“吉嘉,这边!” 我和诺亚在两女的对面坐下,琪格才微微的欠了欠身,很潇洒地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显得非常熟络地对露西娅介绍说:“这是吉嘉,我和他是在星湖草原认识的。” 琪格这样向密友露西娅介绍我的时候,诺亚显得有些不自然,他有些不太敢去看琪格的眼神。 诺亚坐在我身边,神色有些恍惚,脸色有些微窘。 过一会才逐渐地变得清醒一点儿,狠狠地在我肩膀上锤了一拳,才说:“吉嘉,你瞒得我好苦。” “现在我怎么感觉自己在吉嘉的面前,里子面子什么的全都没了,吉嘉啊,你应该早点对我说嘛!”诺亚一脸幽怨地望着我。他在我的面前,没少谈论关于琪格的事情,现在看到琪格居然是我的朋友,显得十分窘迫。 我没搭理诺亚,估计他此刻的心里一定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各样的味道在心里迸发出来,心里一定是无比的酸爽。 琪格无论在什么时候,气场都很强大,她搂着露西娅的香肩,然后很张扬地对我说:“吉嘉,这是我的密友露西娅。嘿嘿,你一定想不到,我的闺中密友是你们社团的社长吧?” “嗨,吉嘉!”露西娅狡黠地对我笑了笑,脸色微红的对我伸出了她雪白滑腻的小手。 我看得有些发呆,我没想过这位无比清纯的精灵妹子偶尔也有些厚黑,至少我看琪格这种情形,一定不知道我和露西娅在之前就认识,露西娅也全当之前在埃尔城里的那些事从没有发生过,我们彼此点头问候,就像真是经过琪格介绍才会认识的新朋友一样。 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露西娅这样做也没错,任谁都不想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啊,大概露西娅是想遗忘之前的那段被奴隶猎人掠走的灰暗人生,我当然也会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我只好微微欠身,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啄了一下,然后很是谦逊地说:“你好,露西娅社长,久仰您的大名,安德烈学长推荐我入社的那天,承蒙您的召见,我有幸见过您一次。” “我记得你!”看到我读懂了她的暗示,露西娅抿着嘴,强忍着眼里的笑意,眼睛里显得泪盈盈,那种清纯与羞涩让她将银月精灵女孩的美丽无匹,完全展示出来,她的脸蛋此刻染上了一层红霞,眼睛快要滴出水来。 “喂,吉嘉,你的贵族吻手礼还真是学得有模有样的呢。”琪格的心情非常的好,她打趣我之后,就凑在露西娅的耳边,对她小声的说:“露西娅,我之前跟你说过,就读帝都初级魔法学院的时候,我曾经有过一段旅行,他那时候就是商队里的小杂役,成天跟一个兽人小子到处的疯跑,一晃之间,几年没见了,竟然在北方小城安定下来,并且觉醒了魔法池,成为一位出色的魔法师,喂,吉嘉,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曾跟着那位叫库鲁的老兽人学习了一些兽人族的魔法来着,现在是不是都忘记了?” 琪格实际上知道我究竟掌握了哪些兽人萨满的技能,她这样在露西娅面前说一下,其实是为了我以后在其他场合施展这些兽人萨满的魔法,不会显得太突兀。 “兽人的魔法?”露西娅惊讶地说,她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诺亚这时候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见我对琪格说的话,没有丝毫的避讳,就低声问我:“吉嘉,难怪我一直不知道团战的时候,我身上加持的魔法究竟是什么技能,这么说起来,那些是兽族的魔法?” “别光顾着说话,你们要喝点什么?”琪格说道,随后向角落里轻轻地招了招手。 那位半蜥人的侍女塔卡马穿着一身紧身皮甲,从角落里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她金色的瞳孔在暗影之中,散发着一丝丝冷意,高挑出众的身材在紧身皮甲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完美,她手中端着的托盘里放着两杯清水,一脸板着脸的时候,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冷意,那感觉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条毒蛇,她似乎有点怕我,总是若有若无的避开我的目光,就连递给我那杯清水的时候,手指都在微微的发抖。 不过好在她只是端来了两杯水之后,就再次消失在阴影里,再没出现过。 我们四个人在这间酒馆里简单的聊聊天,然后露西娅请我们喝了一种银月精灵城盛产的葡萄酒,味道很甜,也许是添加了很多蜂蜜的缘故,我没觉得这种口感非常甜的葡萄酒有多么的好喝,但这似乎是女士们的最爱。 琪格其实就是想将我介绍给露西娅认识一下,因为下月初皇家魔法学院的野外历练活动,剑与玫瑰社团也是要参加的。 而且之前琪格也在武馆的练武场当众表示,在耶鲁位面历练的时候,我将会跟琪格在一个团队里,所以这次小聚,琪格希望我和她的密友露西娅能够事先认识一下。 诺亚逐渐地也发现,他心目中的两位女神并不是那么高冷,平时聊天也喜欢风趣幽默的男士,显然受到良好贵族教育的诺亚,在聊天尺度上掌控得非常好,知道该将话题引到什么地方,大家才不会尴尬,于是我们四个人的话题一直都显得很轻松。 当诺亚发现我和琪格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于是问道:“这么说,魔法研究院里的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他还是很在意下午的时候,劳伦佐那些人说的话,开始追问我这些事儿。 原本上下午那群帝都帮的魔法少年们,明显是在找茬,也许想找个借口,利用人数的优势和我打一架。 可惜他们在众人面前,终究没能无耻到冲过来就挥拳头的地步,于是的必须有人站出来在言语上挑衅我,如果我被激怒了,或者是与劳伦佐互怼,或者是主动邀约决斗,都会给他们制造出动手机会。 偏偏这时候琪格走出来,向我邀约下月初历练旅行,这看似对我的一种惩罚。 事实上,几乎所有魔法院的单身男魔法师们,此刻都无比抓狂的想要拥有这种惩罚吧! “怎么会是假的!”琪格甜美的笑容带着无比的妩媚,她娇躯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血红的葡萄酒,那种迷离的眼神就像是苏在法阵中召唤出来的美丽无匹的女吸血鬼伯爵。 “他整天都在想方设法逃避我的魔法实验,最近他和耶基斯好像在做一套魔纹构装,说实话,这已经影响到了我。”琪格甜美的声音,在我耳儿中就像是魅魔的呢喃。“那些为拍卖会所准备的药水,到现在只做出来三种,说好十种的。” 真的要做十种吗?我的天!有时候,我觉得我的生活蛮灰暗的。 难道说拥有了血狼一族的血脉天赋‘自愈’能力,就注定要帮她测试那些危险的药水吗? 102.翡翠海湾贸易商行 躲在酒馆二层走廊的玻璃窗子后面,看着琪格优雅地登上华丽的金色马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23us.com 那位穿着贵族宫廷礼服的威尔士王子风度翩翩,他嘴角挂着骄傲的微笑,腰间挂着一柄镶满了宝石的长剑,骑士皮甲马裤,深棕色的长筒马靴,彬彬有礼地站在车前轻轻地扶着琪格的手,将她扶上马车。 跟在后面的塔卡马面无表情的帮琪格拎起宽大裙摆,尽心尽力地避免她的礼服沾到地面上的灰尘。 琪格登上马车的一刹那,忍不住转脸回望着酒馆二楼的玻璃窗。 威尔士王子的眼神追逐着琪格的眼睛,目光落在玻璃窗上,我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一旁的露西娅恰好趁这个时机向前迈出一小步,站在玻璃窗前,将我挡在她的身体后面,伸出莹白如玉的水葱一般的手指,轻轻地在窗外挥舞。 此刻,我和露西娅的身体重叠在一起,我甚至能够清晰的闻到她身上那淡淡地香草味道,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 威尔士的目光看过来,只能看到窗前的露西娅以及在她身后模糊的人影,他很有礼貌地对露西娅笑了笑,眼中的笑意却带着一丝揶揄,远远地只是跟露西娅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身形敏捷地迈步登上魔法篷车。他一定认为我是露西娅带来的男伴。 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像在说:露西娅,原来哪位就是你的男伴啊,这有什么好藏的啊! 也许坐在马车上的威尔士王子,此刻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那扇玻璃窗前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大概只有情侣才能够这样的亲密吧…… 服饰考究的御者驾驶着华丽魔法篷车缓缓地驶离了这里,魔法篷车都后面还有两位穿着铠甲的骑士扈从紧紧相随。 琪格在篷车里,掀开轻纱幔帐,露出盈盈带着笑意的美脸。 我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 …… 离开‘红枫叶’酒馆的时候,挥手与站在枫树下显得亭亭玉立的露西娅道别,总觉得在她的微笑里面藏着难以言表的情绪,也许半精灵们性格都非常的多愁善感,才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诺亚很有风度亲自跑到街角,唤来一辆魔法篷车,然后很客气地对露西娅说:“学姐,接下来您想去哪里?如果顺路的话,不如一起乘马车前往,若是不同路,那就学姐先行,我再去街角叫一辆马车。” 露西娅蔚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笑意,眼睛迷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她用手指了指长街对面的那一栋巴洛克风格的精美建筑,轻声说道:“不用送我,我就住在那边。这一片都是精灵族的生活区。” “既然这样的话,我和吉嘉就先告辞了!”诺亚显得很绅士的说道。 说完,便和我一起登上马车,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翡翠海湾贸易商行’,诺亚的哥哥目前在帝都管理这个商行。 据诺亚说,翡翠海湾贸易商行是他家的家族产业,帕莱丝蒂娜省近半的物资都要从这个商行进行贸易交割。 原本我只不过想随便找个商行,购买一些精致面粉、食盐、粗麻、棉布、生漆、毛毡这些日常用品,然后找机会通过传送门。送到到地底隧道的仓库里。 虽然辛柳谷物产丰富,并不缺少食物,但是兽人村落里毕竟没有大型的磨坊,没有能力将麦子加工成精细的面粉,他们平时吃的面粉只是用石碾子碾出来,不仅粗糙,麸皮也粘在上面,做出来的麦饼倒是有一种原味的麦香,但是口感却差很多,所以偶尔,我也会购买一批精致麦粉,给兽人们改善生活。 至于食盐,辛柳谷中虽然也有盐矿,但是那些盐矿都埋藏于地下,那些地方是地精居住地,为了能够让地精们踏踏实实的帮助我们采集魔法赤铜,我特别叮嘱卡兰措,不要去强占地精们的盐矿,一直以来,辛柳谷里面兽人们的食用盐都是我从贸易商行里采购回来的。 当然还有粗麻,棉布这些生活用品也需要采购,相对于纺线织布,那些兽女们更愿意放牧、打猎、采集草药。 马车在干净整洁的青石板路上缓缓滚动,阳光透过红枫树的的间隙,透过玻璃窗,照进马车的车棚里,枫树的阴影让篷车车厢忽明忽暗,坐上马车,诺亚颓然地躺在篷车的软椅上,仿佛全身都提不起劲儿来。 我不忘探出头,对着枫树下面的露西娅挥手道别,她见我略有些滑稽的将头伸出车窗,忍不住‘扑哧’一笑,阳光透过林间缝隙,照在她那张白净无暇地脸上,她的笑容如此灿烂。 …… 一阵微风吹过,枫树叶子传来一片‘沙沙’声,魔法篷车沿着青石板路渐行渐远。 在这条名为‘红枫树’的大街上,随处可看一些精灵族的吟游诗人,靠在大理石的栏杆上,穿着一身干净的皮甲,抱着一只风琴,随着悠扬的风琴声在轻轻浅唱,悠扬的歌声穿过的树林,钻进每一位行人的耳朵里。 在街头的转角处,有个很不起眼儿的小吃摊,一位略微显得有些上了年纪的精灵族女人,正在把腌制好的银鱼放进油锅里,浓郁的香味在大街上飘出很远,看起来这种食品很受精灵们的喜欢,在她的小吃摊前排起了长队。 魔法篷车转过一条巷子,诺亚从软椅上猛地跳起来,趁我不备的时候,像一只狸猫一样扑在我的身上,用手肘的抵在我的胸口上,急迫地问我“你还没跟我交代,究竟是怎么与琪格老师认识的?” 在埃尔城的每个冬季,我都要去城外猎捕野蛮人,说起来我的身体素质比他强很多。 诺亚不过是在剑与玫瑰社团里学了一套很粗浅的‘擒拿手法’,还担心将我的关节扭伤了,出手极为有分寸。 “在新西亚奇斯山脚下的商队里!”我飞快的回答道。 只不过‘新西亚奇斯山’这个名词说的是兽人语,诺亚哪里能听得懂兽人语,趁他一愣神的时候,猛地挣脱出一只手在他软肋出捅了一下,就算是一位强壮的大汉被人击中那里,全身也会变麻,我趁机挣脱他的束缚,并将他压在身下。 得意地一笑,对他说道:“面对敌人的时候,千万不可以手软,特别是当你在战场上,面对一位兽人的时候,不要以为简单的擒拿,就可以将他制服,最好的办法是将他的肌腱割断。如果遇见的是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最好的方式是直接将他杀掉,然后割下他的左耳,否则,你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诺亚被我压得有些微喘,蓄足了力气,再次狠狠地将我推开。 挑衅式的擦了擦嘴角,对我得意地说道:“不要总是小瞧了你的对手,放马过来吧!” “两位年轻而尊贵的魔法师先生们,请你们注意,这里是魔法篷车的车厢里,可不是魔法学院的竞技场,这里不提供决斗服务。”坐在外面的马车夫很风趣地将从门口伸进来,阻止我们两继续胡闹下去。 诺亚虽然对待其他贵族显得彬彬有礼,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同样也看得起平民,虽然马车夫说话风趣,但是被一位平民当面指责,这让诺亚脸上变得有些阴沉。 他刚要斥责这位无礼的马车夫,却被我一把拦住,车厢里安静下来。 魔法篷车继续行驶在平坦无痕的青石板路上,那位马车夫也意识到,刚刚对着两位年轻贵族随意的言语,差一点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平民与贵族之间,那一层看似很单薄的隔阂,在很多人的眼中,是不可轻易碰触的。 “干嘛?他只是开了一个玩笑!”我对诺亚说道。 诺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是那么的难看,他大概是想到了我也是平民家庭出身,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对我抱怨说:“是不是没有今天武馆练武场出的那一档子事儿,怕是还讲我蒙在鼓里呢?” 我有些走神。 其实私底下在想:如果我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平民,刚刚说那些话的人是我,是否也将触怒诺亚?答案毋庸置疑,像诺亚这种传统贵族家庭出身的年轻人,是不太可能看得起一位平民的,本身他生活的环境就约束了他。 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格林帝国社会体系就是由当权者、贵族、平民、奴隶这几大阶层组成的,帝国人是有等级的,也分高低贵贱,最低贱的奴隶甚至连最进本的自由都没有,而那些高贵的当权者,可以说几乎拥有了一切。 “什么?”我没听清诺亚刚刚的那句话。 “我再问你和琪格老师的关系,我可是一直把她奉为我心目中女神,偏偏你和她那么熟,又不跟我明说,你是不是特别想看到我出糗的样子?”诺亚责问我说。他的内心几近崩塌,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无比悔恨的说道:“天啊,我平时跟你说了那么多关于琪格老师的话,你该不会是也跟琪格老师说过吧?” “当然……不会!”我嘿嘿一些,我的理由很简单,只对他说:“你看我哪有时间啊!” 对于我的话,诺亚还是比较相信的,我这样一说,果然他的神色缓和了很多,不在像刚刚那样的浮躁。 然后我们两个便在车中闲聊,诺亚是个非常乐观开朗很阳光的贵族少年,我很欣赏他那种对生活乐观的态度。 …… “我觉得,咱们的社长大人非常平易近人的,也许有机会应该请她吃顿饭,吉嘉,你约!”诺亚靠在软椅上,悠闲地对我说道。 “……”我一阵无语。 片刻之后,我才笑嘻嘻地说道:“咱们干嘛不请雪丽一起吃个便饭,也许她正等着你的邀请。你若是没有勇气和她说,我可以帮你去说。说不定这次跨越位面的野外历练,她也会参加,你要想办法跟她混到同一个小组里才行,可别给其他人可乘之机,她在火系一班看起来很受欢迎的,你看她身边总是有那么多朋友,其中怕是也不乏最求者吧。” 诺亚拧着脖子对我说:“喂,吉嘉,究竟是我在追求她,还是你在追求她,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若论相貌,他脸部的轮廓要比我硬朗一些,线条如刀削石刻,棱角分明,他的下巴长满了浓密的绒毛,鼻直口阔,很有男人的味道,唯一的缺点身体不够健壮,如果他肯锻炼,他的骨架还是很有运动天赋的。 …… 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直觉。 就像是在冥冥之中,有神的指引。 坐在魔法篷车中,借着车窗玻璃向后折射的光线,我感觉到一股阴冷而又炙热的目光,穿过我的身体。 那种感觉让我浑身都非常的不舒服,就像是在埃尔城的野外,在冰冷的雪层下面,埋着一位等候已久的刺客,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雪层的下面,非常有耐心的静静地等候着我踏足这一方冰原。 而那位暗中潜伏那位刺客,也绝不会想到,我只凭借着车窗上玻璃的反光,就能感受到藏在暗处的他,眼中射出来阴冷与炙热并存的一抹杀意。 很不凑巧,那位暗杀者绝不会想到我的视力甚至比那些学了‘侦察术’的游侠还要出色。 如果他知道,我想他大概就不会这样冒失的在远处,用着恨意的目光看着我了。 “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我问诺亚。 借着玻璃窗的反射,我发现我的脸色显得很苍白,而且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诺亚感受到了我的异样,有些奇怪的问我。 “你有没有闻到一种特别的味道……陌生的味道?”其实我想说危险的味道,不过我看到诺亚神色如常,确定他没有感受到危险,我想让他提高一下警觉,却又不想让他也和我陷入这种深深地狐疑与恐慌之中,所以换了一个方式对他说道。 他仔细的用鼻子嗅了嗅四周,没有发现身体特别的地方,警惕地看向四周。 这时候,马车忽然停下了,街边耸立着一排高大的建筑,石雕的牌匾上俨然是的刻着一片宁静的海湾和一座灯塔,角落里刻着一排书写体的帝国文字‘翡翠海湾贸易商行’。 居然在这时候,我们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翡翠海湾贸易商行’,诺亚显得有些兴奋地跳下马车,他一手掐腰,站在这座足有四层楼的雄伟建筑前面的石阶上,另一只手指着牌匾,很是自豪地对我说:“这就是我家开的商行,走,我带你去采购一些你所需要的商品,我会给你打个最低折扣。下一次,你安排一个指定的人选,这些杂务,其实根本不需要你亲自来的。” 我摸了摸鼻子,对他苦笑着说一声:“都说了,我买的那些生活日用商品数量只有一点点儿,根本不用到这样规模的商行里来买的嘛!” 诺亚很是好爽地哈哈一笑,才说道:“你只需要将购买的物品明细和数量写清楚一些,这里会有专门的人帮你代办,很方便的,我们是魔法师呀,那么宝贵的时间,怎么可以浪费到这些事情上面!” 说着,他拉着我大步走进了商行。 103.商行的变故 刚刚走进翡翠海湾商行的一层大厅,就看到里面一幅繁忙的景象,大量的物资堆在后面的仓库中,一群商人挤在柜台前,手里高高地举着钱袋子,争先恐后地在与商行侍者购买货物,那些的商行侍者扯着有些嘶哑的嗓子大声的喊道:“秩序,注意排好队,不要挤,商队是刚刚抵达帝都的,货物很充裕,请大家不要心急。 23us.com” 就听见挤在最前面的那位油光满面的胖商人,用湿哒哒的手帕抹着了一把油脸上的汗水,气势很足地将钱袋子放在柜台上,随意将口袋上面的细绳扯开,露出里面黄橙橙的金币,他裂开大嘴,眉开眼笑地对那位商行侍者大声说道:“止血草,给我准备十箱止血草,我急用!” “哦,止血草十箱,还有其他需要吗?”那位商行侍者将胖子商人准备购买的物品记录在一张货单上,然后面带微笑的问道。 “黄乌草五箱,跌打草两箱,紫葡萄藤两箱,皇血草一箱,石菖蒲一箱。”那位胖子商人紧接着又说出了一连串儿魔法草药的名称,随后他犹豫的瞄了一下自己那个装满了金币的口袋,就闭口不言了。 “今天的草药行情要比昨天高一些,您也知道最近止血草走俏……” 眼前的这一幕发生在每个档口上,那些档口前围满了购买货物的商人,商行里的侍者们有条不紊地与那些商人沟通,先是列出物品清单,然后定价,交付定金,验货,交款,随后会有侍者将一箱箱刚刚运进商行仓库的货品搬到后街等待运货的马车上,整个交易过程才算结束。 透过大厅的玻璃窗,看到那些货品架子上沉重的木箱被侍者们不停的搬上搬下,不断地有新的货品进入仓库,又有很多商品被拆分成小份儿,然后又运了出去,这种货物吞吐量极大的商行,不正是马文的梦想吗? 记得离开埃尔城之前,马文曾和我谈了一整夜,当谈及到所谓的理想的时候,他说他想要将目前这间杂货铺发展成一间贸易商行,许多事还没来得及说,也没来得及做,就因为果果姐的事耽搁了下来。 那间生意红火的杂货铺,目前做的是低级生活类魔法卷轴和低阶魔法草药的生意。可是随着我来到了帝都,杂货铺中少了最具优势的两种货品,那些卷轴还好说,每个星期我都会装满一封魔箱,然后给马文邮回去,但是那些大量囤积的低阶魔法草药,只能囤积在地底洞穴里,短时间内没法给马文送去。 原本,我们还计划着拓展魔法符文金属板的生意,可惜因为我仓促的离开了埃尔城,那间铁匠铺可能也要被马文处理掉了吧,上次来信的时候,他有提过这件事,说那个铁匠铺的生意很差。我们还计划着想要销售一些从帕伊高原上运来的兽人部落的商品,比如那些尸火油、神奇的‘煤炭’等等。 我无比羡慕的看着窗外繁忙景象,向诺亚问道:“只有一层里的后半部分是仓库吗?这么大的购买力,这些仓库里的存货,怕是一天的交易量都维持不下来吧!” “当然不止这些,在帝都外面的空港附近还有一间更大的仓库,那里囤积的货物才是大头。” 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位身上穿着银色鳞甲的骑士,两条健壮的长腿包裹在银质胫甲制成的魔纹构装里,脚上穿着一双犀牛皮的长靴,一头金色的长发如马尾一样系在脑后,脸上轮廓与诺亚有三分相似,他下巴上蓄满了胡须,见到了诺亚的时候,眼睛里写满了溺爱与笑意,远远地就伸出双手,并且对诺亚说道:“喂,小诺亚,你不会是来我们家族墓地和埋藏宝藏地具体位置,都和你朋友一起分享了吧!” 诺亚脸上露出欣喜的模样,转身向前奔出两步,与那位强张的银甲骑士狠狠地撞在一起,看样子两个人的关系很好,我不禁想要吐槽:那些游侠骑士的杂谈上,都说豪门贵族世家兄弟间演绎的恩怨情仇,通常都非常的狗血,怎么我却没有在诺亚身上看到这些? 那位稳重的骑士先生亲昵的拍了拍诺亚的头,赞赏地说了一句:“我们的小诺亚又长高了很多,看样子,你两个月你过得很不错?” “啊呜!路易斯,能不能不要打我的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还是一位魔法师,请你要尊重我。”诺亚对着那位强壮的骑士抗议着说道。 那位银甲骑士哈哈大笑,然后揽着诺亚的肩膀,对诺亚说:“嗨,为什么不为我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我听说你用庄园里那些……招待他……” 路易斯的那些话只说了一半儿,就被诺亚用手捂住了嘴,后面的声音是断断续续的,我没能听清楚。 不过诺亚显得有些窘迫,看来一定是做了件我不知道的窘事,现在不愿让路易斯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因此才有了这样激烈的反应。路易斯和诺亚兄弟两人平时大概闹习惯了,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推搡了一阵,当然是路易斯尽量让着诺亚,诺亚才不会显得太狼狈。 否则路易斯就算不是擅长力量的重装骑士,想要制服诺亚,一只手就足够了。 过了一会儿,路易斯走到我的面前,他伸出大手,友善的笑了一下,对我说:“你好,我是路易斯,诺亚的哥哥,欢迎你来翡翠海湾做客。” 我神情一点都不拘谨,很自然的伸出手跟他的手我在了一块儿,他的手掌非常的厚实,手心里布满了老茧,肌肉隆起的手臂显得很有的,我看到他胸前擦得很亮的骑士勋章,彬彬有礼地说:“您好,路易斯骑士,我叫吉嘉,皇家魔法学院学生,诺亚的舍友,见到您很高兴。” 那只骑士勋章上面,刻着一把长长的龙枪和一只展翅腾飞的皇家鹰狮,我在一本勋章常识手册上面看见过这种样式的勋章,这勋章代表的是‘皇家鹰狮骑士团’,看来诺亚的哥哥身份也绝不简单,至少是查尔斯大帝身边的禁卫军。他的身上有一种属于强者的威压,让我胸口微微有些喘不过气来。 路易斯带着我和诺亚来到顶楼他平时办公的地方,诺大的房间里装修非常的奢华,几乎所有装饰品都是金银器皿,并且在上面镶嵌了很多宝石,墙上还挂着一些珍稀魔兽的皮革,或者是完整的头颅标本,那些标本看起来栩栩如生。 我们随便找地方坐下来,诺亚很直接地说明来意,就是要帮我在商行里采购一些精面粉、食盐、麻线和棉布。 路易斯沉稳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听得很认真,脸上非但丝毫没有轻视之意,还非常郑重其事喊过来一位漂亮的女助手,将那些商品的名称,一项一项的列在羊皮清单上。 显然那位女助手没有路易斯那种涵养,在记录第三项货物名称:‘麻线’的时候,嘴角无意识的轻微撇了撇,虽然那种不屑的表情仅仅是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落在我的眼中。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像这样的一间大商行,这样的小生意实在是不值一提,就算是大厅里那些普通的侍者怕是都愿意接待,明明可以去一些杂货店,就能搞定的事儿,却偏偏要在商行里交易,总是有点小马拉大车的嫌疑。 当我说完我的需求,路易斯扬了扬眉毛,伸出一根手指,对我轻松地说:“不用太久,就可以准备妥当。” 他向那女助手招了招手,那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助手微微俯下身体,藏在白衬衫里那对汹涌澎湃的兔子显出了清晰的轮廓,偏偏蛮腰却依然收得很紧,俯下身体之后显露出完美的臀形来,那位女助手光洁白净的俏脸,几乎快要贴在路易斯的脸上,路易斯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捏了捏,然后挑着她白净的尖下巴,对她说:“去把负责生活大区的负责人巴德叫来,让他先把手里的单子推给下面的人做,我就在这等他!” “好的,我马上去叫他来!”那位女助手看着路易斯眼中闪过一丝迷醉的神情,按照路易斯的吩咐,飞快的走出房间。 看到诺亚脸上浮现出一脸羡慕的神情来,路易斯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伸手摩挲着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向诺亚问道:“怎么样,有兴趣吗?喜欢就送你,或者有洁癖的话,我来找人给你调教一个,等你成人礼那天,算是我给你的一分礼物?” 然后眼光又落在我的身上,很是大方的说道:“吉嘉也一样。” “路易斯,你可不要乱来。”诺亚脸色涨得通红,忙摆手说道。 平时一直表现的很洒脱的诺亚,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竟然显得有一丝的局促。 “我当然知道,不会在你成人礼之前胡来,就怕某人自己把持不住啊!”路易斯笑的很爽朗,整个房间里都是他那种独特而洪亮的笑声,诺亚地脸涨得更红了。 路易斯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银质鳞甲映衬得他威风凛凛,他俯身拿起茶几上的金苹果酒,让金色的酒液注满酒杯,然后很是陶醉地慢慢抿了一口,向诺亚和我使了一个询问的眼色,向我们问道:“嗯,要不要来一杯?” “还是给我们清茶吧,经常饮酒会损害我的精神力。”诺亚摆手拒绝,连我的那份一代为拒绝掉。 说实话,我其实心里很想品尝一下茶几上那瓶金苹果酒的,我想品尝一下贵族们平时喝的金苹果酒是什么味道的,毕竟我的辛柳谷地底洞穴里还窖藏着六万桶齐默尔曼庄园的金苹果酒,我稍稍显得有些遗憾,却没透露出心中的想法,心想:还是算了,这也不急于一时,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等有机会的吧。 路易斯放下酒杯,神态诙谐地耸了耸肩膀,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说:“以后想要准备这些货物,没有必要亲自跑来跟我说,只需要写张纸条让人带来,这样多简单。” 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金发女郎端着茶盘款款走上来,长筒皮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鞋钉磕在石制地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将两杯清茶放在我和诺亚的面前,就非常干练的转身离开。 对着这位白色长裙的金发女郎,我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她似乎才算是路易斯的女人,而刚刚那位与路易斯态度有些暧昧的女助手,我感觉她应该是路易斯骑士纯粹的女助手,不知为什么,我头脑里这种感觉变得非常清晰。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穿着干净而平整服饰,就连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在那位白色长裙的金发女郎甩着一头香气袭人的秀发离开之后,才从一旁的侧门中走出来,对着路易斯恭敬地施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公子,您找我?” 路易斯收起脸上的笑容,这时候威严的气息弥漫在脸上,配合着他伟岸而强壮的身躯,那种强大的气场瞬间形成,房间里的气氛为之一凝,路易斯淡淡地点了点头,伸手将桌面上那张羊皮纸的材料清单,向那中年人方向推了推,然后神色平静地说道:“巴德,你按照这清单上的明细,马上去将这些物资准备好,有没有问题?” 巴德连忙将茶几上的羊皮纸清单拿在捧起来,飞快的从头看到尾,然后再次审核了一遍之后,确认无误,才略微有些犹豫地说道:“大公子,这些生活类的物资,除了精致面粉之外,帝都本部这边的仓库里几乎没有库存,这些生活类物资通常都是存储在空港附近的物资转运站那边。” 路易斯皱了皱眉,脸上不悦地神色立刻浮现出来,沉声问道:“那么,这些货物准备妥当,大概需要多久,要快!” “到晚上之前……”巴德试探着说道,看到路易斯脸色更加的阴沉,立刻的挺直了身体,改口说道:“哦不!半小时就足够了。” 路易斯听巴德这样说,脸色才算缓和下来,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拿着手里的货物清单下去准备。 其实我想买的这些货物,说多也不算太多,但是绝对也不算少,因为这回我想要购买可以让辛柳谷中那一百五十多名兽人吃上一个月的精致面粉,整整两万斤的面粉,还有一些其他林林总总的一些物品,特别是一百斤的盐巴,格林帝国对于盐巴的买卖,还没有取消限制,这大概会让那位负责生活区的巴德先生感到有些头疼吧。 在巴德临退下之前,路易斯指着巴德,对我说:“如果遇见我不在商行的时候,你想要购买这些物品,直接找巴德就好,他会处理妥当的。” 巴德配合着路易斯的话语,对我微微颔首示意。 看着路易斯和诺亚毫不在意,一脸轻松的表情,我心中有些感慨:或许这就是贵族豪门的能量,虽然对诺亚或者路易斯来说仅仅是一桩小小不言的事,但是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头疼的,那么多种货物一项一项的买齐全,没有一两天时间,根本就办不下来。 以前在埃尔城的时候,这些琐事马文直接帮我办了,我从不知这些事有多麻烦,现在我人在帝都,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就觉得十分的麻烦。 可现在,没想到在诺亚的帮助下,竟然这样轻松地就解决掉了,我略微感激的看了诺亚一眼,忍不住在他肩膀上轻轻地锤了一拳,以示感激。 这边刚刚告一段落,那位巴德先生忙不迭地飞快退下去准备物资,路易斯脸上又挂出亲切的笑容,正想趁机打趣儿诺亚的时候,那位刚刚负责记录物品清单明细,身材一流的女助理微微喘息的跑了进来,伏在路易斯的耳边,脸色显得有些慌张地低语几句,路易斯脸上微微有些变色。 他微微有些歉意的看了我和诺亚一眼,从沙发上霍然地站了起来,沉声说道:“怎么会出这么大纰漏,草药区的巴克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我们先去下去看看!” 随后,路易斯深吸了一口气,对诺亚说道:“诺亚,好好招待你的朋友,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不能陪你,你们稍微等一会儿,巴德将那些货物准备好,就会找你们。” 诺亚显得有些紧张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可没有路易斯那么沉着冷静,有些沉不住气地关心问道:“路易斯,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路易斯眼里流露出溺爱的目光,笑了笑,摇摇头对诺亚说:“小诺亚,这些是大人们的事儿,照顾好你自己,就足够了。” 诺亚表示抗议:“多说了多少遍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都已经是一位正式的魔法师了……” 可是现在的路易斯有些心不在焉,他带着那位女助理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好好好……知道了!”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顺口向那位女助理问道:“可有人受伤?” 女助理表情上显得有些为难,却连忙如实地回答说:“嗯,回来的那些骑士们几乎都有伤,不过,已经派人去神庙请神官了!” 路易斯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脚步也加快了一些。 就在这时,房间里响起了一个无比平和的声音,我略显谦虚地说:“路易斯骑士,如果有人受伤的话,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小忙!” 路易斯和那位女助理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我有些腼腆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他们两人说:“我是一位水系魔法师,我会水系治疗魔法……” 104.战争的后遗症 我和诺亚跟随路易斯沿着楼梯走到商行的二楼,沿着笔直的走廊,连续穿过了二十个房间,路易斯脸色阴沉,走路的步伐频率很快,他的腿很长,外面穿着银质胫甲,在壁灯的映照下,折射出一道道流光。 23us.com走廊两侧的点着月光石的魔法壁灯,扣着椰子一样圆形灯罩的壁灯,向外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辉,这时,我才看到路易斯上身的那件鳞甲和下身的胫甲上都有淡淡地暗纹,那些魔纹只有在灯光的反射下,才能隐约的露出一丝的痕迹。 我听耶基斯说过,只有一些高级魔纹构装才能够篆刻这样的隐形魔纹,而且这样的魔纹构装对于骑士本身的承载力有着很高的要求。 当然,对于一位皇家鹰狮骑士团的骑士来说,拥有一套如此奢华的魔纹构装,是很正常的事。 吃力地跟在路易斯的身后,我和诺亚几乎两只脚不沾地的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可见路易斯的心里有多么焦急,那位身材极好的女助手,也捧着一本厚厚的白色羊皮书,快步地跟在路易斯的身后,束缚在白色丝质衬衫下面的雪峰随着她极有频率的步伐,有些夸张地在胸前上下起伏,就像是怒海中翻滚的巨浪。 我和诺亚走在后面,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有些呆滞,我们两个青涩少年炽热的目光,顿时被这位女助手感觉到,她轻轻地咬着嘴唇,有些羞赧地将白色羊皮书环抱在胸前,面颊有些微红。不过这样一来,那本厚厚的羊皮书反而将那两坨雪白挤得像是无尽之海的大海沟一样深邃。 这时候,我人不知将月光石石鼓图腾祭了出来,因为那位女助手离我也很近,所以石鼓图腾上面出现三团光球,分别落在我、诺亚和女助手的脚下,化成一缕淡淡地风圈儿,瞬间,我们觉得身体一轻,脚步一下子加快了很多。 随后,我拉着诺亚快步跑上前,超过那位女助手,跑到了她的前面,这样避免我们之间的尴尬。 一旁的诺亚似乎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十五六岁的年级,刚好是进入青春期的好年华,虽然我们还没有参加成人礼祭,但是那些如同蜜桃一样熟透了的美丽女郎,对我们绝对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我看到诺亚微微的舔*舐着干涸的嘴唇,额头和鼻尖儿在壁灯的照耀下,折射出一层汗渍与油光来,他帅气的脸上此刻有了一丝异样的波动,诺亚似乎很在意我地态度,看了我一眼,见我也如同她一样,眼睛也掉进了那位女助手胸前白腻而深邃的***里面,似乎才算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继而出现了欢快的笑容来。 金色的头发在奔跑中飞扬,似乎就在奔跑的某一刻,忽然间,我有一种感觉,原本单纯的心底有增添了一些新的东西,或许这就是懵懂的青春…… …… 路易斯伸手推开沉重古铜色的木门,房间里面似乎飘着一股鲜血的腥味儿,血的味道这么重,看起来受伤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不断地有穿着白色长裙的侍女端着装满清水的铜盆,从侧门快步走过。 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二楼大厅里的猩红色地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位受伤的骑士,那些骑士身体下面的担架上染满了鲜血,大厅之中很安静,只有一些重伤骑士发出的沉重喘息声,房间里的气氛很沉重,虽然那些骑士们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却没有人因为痛苦而发出任何呻*吟,这些骑士们在以沉默的方式忍受着身上的伤痛。 一位穿着米**法长袍的魔法师蹲在地毯上,正在两位侍女的帮助下,正在对着一位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骑士释放‘水疗术’,一旁的地毯上散落着十几张废弃的‘水疗术’魔法卷轴。 当路易斯迈步走进大厅的时候,沙发上有位年轻的尉官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羞愧,他低下了高傲的头,弱弱地说了一句:“团长……” 路易斯径直走过去,冷漠地脸上青筋暴起,他猛地抬起裹着银质胫甲的大腿,毫不客气的一脚蹬在年轻骑士的小腹上,将那位年轻的骑士踹得向后仰面跌倒,一下子从沙发上翻了出去,巨大的力量将巨大沙发以及沙发上那些轻伤的骑士们,全部掀翻在地。 路易斯一脚踩在那位年轻骑士的胸口,表情冷酷地厉声质问那位年轻的骑士说:“我是怎么叮嘱你的?” 知道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位年轻的骑士年轻而稚嫩的脸庞,几乎与路易斯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明显是路易斯少年时代的翻版,不过,现在他显得很狼狈,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委屈,小声的回答着路易斯的问题:“您对我说:小心为上,走出帕莱丝蒂娜省就要昼夜马不停蹄的往帝都跑,绝不让那些叛军和黑魔法隐修会的人猜中行程!” 路易斯大马金刀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沉声问道:“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年轻骑士畏畏缩缩地站在路易斯面前,嘴唇有些颤抖,或许是他全身都在颤抖,在面对路易斯的时候,他总是多了一些不自信,他快要哭出声来,只说:“将骑士团和货物分毫不差的带到帝都来。” 路易斯的声音更加寒冷,他心里的怒意更胜,怒视着年轻骑士,厉声问:“那你做到了吗?” 年轻骑士几乎要将头缩进自己的胸腔里,委屈地说:“我很抱歉!” “这些骑士是我们家族最年轻的战士,只要在位面战争中磨练几年,至少也会在军团中担任尉官的职位,现在,因为你的过错,让我们蒙受了多大的损失?”路易斯彻底的爆发出来,大声的质问着年轻骑士,这一刻,整个大厅里的骑士们都噤若寒蝉。 年轻骑士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路易斯,我……” 路易斯左手的拇指按在额头的眉心,坐在沙发上,身体向后仰,整个人像是突然之间老了好几岁,有些无力地吩咐旁边的扈从:“把他关到地牢里,我不听他的解释,派人给父亲写信,等父亲大人驾临帝都,在处理这件事。” 那位年轻骑士听完之后脸色大变,没等那些扈从们靠近,身体就不停地向后退却,脸色变得惨白,歇斯底里地喊道:“路易斯,你没权利关押我,我会在母亲和祖母那里告发你的暴行,你们放开我!我是……” 诺亚站在路易斯的身边,有些怜悯地看着那位年轻的骑士,眼神落在身边路易斯的脸上,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话,片刻之后,还是决定闭上嘴巴。 …… 对于我来说,绝对不想参与到诺亚家族里面那些纠葛中去,所以第一时间,我凑到那位正在紧急救治伤者的魔法师身边,半蹲在地上,找准机会,感觉到那位魔法师稍显疲乏,后续无力的时候,接替他,施展了一个‘水疗术’魔法。 当那位魔法师疑惑地向我看过来的时候,我的胸前已经出现了一幅巨大的淡蓝色水系魔法阵,一团浓郁的水元素汇聚成一个在一起,随着我的手指尖向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骑士伤口上落去,我非常熟练的操控这个魔法。 “水疗术” 我蹲在那位魔法师的身边,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说:“你好,阁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我施展的‘水疗术’魔法刚好落在血流不止的伤口上,银铃般悦耳的‘沙沙’声响过,原本那处肉皮向外翻卷的撕裂状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慢慢愈合,那位骑士倒是因为‘治疗术’落在身上,引发的剧痛,闷‘哼’了一声,从昏迷中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死命的盯着我,几个呼吸之后,意识才彻底清醒过来,明白我是在救治他。 魔法师看到这个骑士清醒过来,伤口的出血被止住,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然后对我做了一个明白的手势,他很忙,对我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你好,年轻的魔法师,你负责这边儿,我负责那边儿,记得要先急救重伤者,好好干!” 说完,就再次投入到急救之中去了,我们甚至完全没有任何的交流,然后他就将自己的一半儿压力,统统压在我的身上。 看来他已经忙到顾不得说话的地步,我也没再客气,转身向旁边刚好走过来的端着一盆温水的侍女招了招手。 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锋利的薄皮小刀,‘刺啦’一声将面前这个骑士身上的皮胸甲由领口一直到肚皮,划开了一条两尺来长的口子,然后用手掰在硬皮甲豁口处,用力向两边撕扯,露出他胸膛上的已经变成深紫色的伤口。 那位魔法师认为这位骑士的伤势已经得到了一些控制,而我看法却是假如不及时的处理好伤口,这位骑士单凭一个简单的‘水疗术’的救治效果,对于受到了这么重的伤的骑士来说,根本于事无补。 果然,当我看到那条已经高高肿得像是长条黑面包一样的伤口,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皱着眉头用剥皮小刀仔细将这浮肿的伤口完全划开,放出里面紫色的淤血。 一旁原本辅助我的侍女,这时候见到大量的紫色污血冒出来,尽然吓得脸色苍白,盛着清水的铜盆在手中摇摇晃晃,明显是被我救治方式吓得出现眩晕,站在一旁的那位女助手,趁机连忙将手里的白皮羊皮书放到一旁,急忙的挽起袖子,蹲下身体接过那位侍女的水盆,并对她吩咐说:“你再去想巴德要一些干净的白棉布来,这里交给我处理,多弄些清水!” 那位侍女连话都没说出口,只是屈膝对那女助手施了一礼,就急急忙忙飞一样地逃开了。 等我检查骑士身上其他伤口的时候,那位女助手已经麻利地开始为骑士清洗起伤口来了,很明显这伤口上还沾染着一些毒素,需要仔细的清洗,然后解毒之后,施展‘水疗术’,再进行包扎。 那位女助手很熟练地清洗着那位骑士的伤口,她蹲在一旁,紧紧崩在身体上衣服,显出了她身体清晰的轮廓。 处理这些骑士身上的伤口,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在埃尔城那个残酷的冬天,这些事情我已经反反复复经历了无数遍,根本不等那位女助手将伤口完全清洗干净,我用最快的速度将骑士身上全部的伤口查找出来,然后一只手用剥皮小刀挑开有淤血的地方,另一只手引导着‘聚水术’法阵,细小的水柱凭空出现,迅速地清洗着那骑士身上的伤口,这位重伤的骑士身体近乎赤,再度选入昏迷中。 随后,我从魔法腰包里翻出来一只工具箱出来,那只沉甸甸的工具箱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来。 诺亚凑在我的身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个大大的工具箱,他随手翻开,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小工具,最下面一层竟然是满满摆着一摞又一摞的止血绷带,他忍不住在一旁问我:“天啊!吉嘉,你平时魔法腰包里都带着这些东西?” “当然!”我熟练地用止血绑带,将骑士浑身都仔细的缠绕一遍,看起来他就像是一具木乃伊,然后用勺子柄迅速的撬开骑士的嘴巴,将一只银色漏斗插进他的嘴里,从药箱里抽出一根绿色解毒药水,‘啵’的一声,用拇指顶开了试管上的软木塞,将试管里的解毒药水全部倒进骑士的嘴里。 “对于这些事,你为什么比商行里面那位专职治疗的魔法师还要熟练?”诺亚好奇的向我问道。 我干涩地笑了笑,随手将解毒药水瓶丢弃在地上,然后对诺亚说:“因为三年前的冬天,我经历过比这还要惨十倍的事,那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我们整个魔法班的学徒撑起了一个救助站,你无法想象,魔法力耗尽,魔法卷轴用尽,止血绷带也告罄,我们这些魔法学徒,面对着满地的伤员,当时心情是怎么样的难受!” 我随后摸了一把那只巨大的医疗工具箱,再次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说:“这东西,也许就是那年冬天之后,留下的战争后遗症吧!” 说完,我将手上的污血擦干净,然后俯身对这那位骑士再次释放了一个‘水疗术’,巨大的痛苦让他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我这时候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然后对着那位骑士说:“喂,老兄,在你清醒的时候,很遗憾的告诉你,是我毁了你的那身皮甲,如果你还能用得到它的话,请记得去皇家魔法学院找我,我叫吉嘉,我会赔偿你的。” 那位骑士在昏迷之中刚刚醒过来,浑身包裹在绷带里,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我,完全不知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而我已经奔向了下一个伤者身边,那位路易斯的女助手也轻轻地咬着嘴唇,端着一盆清水跟在我的身后…… 105.止血绷带 那位受伤的骑士躺在一组平缓的沙发上,我蹲在他的身旁,轻手轻脚地将他沾满血渍的皮甲剪开,谨慎的的处理着伤口。 23us.com 这时候,我看到路易斯坐在沙发上,单手握拳顶着下巴,肘部支撑在膝盖上,他头上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现在看起来显得有些凌乱,坚毅脸廓紧紧锁着眉头,银质的鳞甲让他魁梧的身躯显得格外威猛雄壮。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着身边的扈从问道:“泰泽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人群被分开,几位轻伤的骑士将一副担架抬到路易斯的面前,担架上的那位骑士所受伤势颇为严重,但是意识还算清醒,他显得很虚弱,嘴巴缓慢的开合着,却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 他努力的睁着眼睛,似乎想说一些什么,但是粗弱的身体已经不能够让他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急躁。从那位骑士的眼睛里,路易斯似乎读懂了很多东西,有哀伤、自责、歉意、悔恨。 路易斯屈身蹲在他的旁边,沉默的了两三秒钟之后,对泰泽安慰说:“好好养伤,别想太多,我会亲自带人将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法师抓回来。” 骑士眼睛里急迫的目光慢慢的变得暗淡下来,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但是眼睛依旧盯着路易斯,不肯移开。 “我明白,那些草药的事儿,我会想办法找回来,不过现在各个位面的局势都很糟糕,那些商行正在紧急调运各地存储的草药,那些草药的缺口很大,我们很难保证其他的商行不收黑货,想要草药找回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路易斯并没有对那位受伤颇重的骑士,隐瞒目前局势。 泰泽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地哀伤,这位浑身包裹在绷带下的骑士,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依旧忠于职责之所在,他听到路易斯的话,眼睛里的那团希望之火像是要燃烧殆尽了。 “这些我会解决,翡翠商行这里有我!”路易斯拍拍那位骑士缠满绷带的手,对他安慰说:“你安心养伤好了,那些的草药带来的麻烦,我会向魔法药剂师工会解释的。” 听路易斯这样说,那位骑士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双眼慢慢的闭合在一起,随后陷入昏迷之中。 坐回沙发上的路易斯沉默下来,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以解决的事,脸色有些阴沉,坚毅的脸廓上显出一丝疲惫。 …… 平时总也安静不下来的诺亚,此刻也乖乖地蹲在我的身边,安静的看着我熟练的处理着那些受伤骑士的伤口。 接连十几个‘水疗术’魔法施展出来,感觉魔法池中的魔力已经用掉了将近一半儿的时候,整个魔法池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旋涡,漩涡转动的速度不断的在提升,我身体四周空气中的水元素也似乎被带动起来,缓慢地旋转着,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将四周的水元素牵扯进我的身体里。 这时候,蓝水晶石鼓图腾像是一颗发光的淡蓝色水球,不停地环绕在我的身边,一丝丝的水元素魔法力量从水球中稀释出来,慢慢融入我的身体中,让我法力回复的速度再快上几分。 这时候,蹲在另一边的魔法师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提醒我:“不要消耗太多魔法力,注意要先把的重伤者的伤势稳定下来,否则救治不了几个人,你的法力就会变得枯竭,那样子会很容易损伤你的精神力。” 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这种善意的提醒,我还是心中暗生感激,呆呆的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路易斯的那位女助手,如今依然跟在我的身边,帮助我处理那些伤员身上的伤口。 她那件贴肉的白衬衣上沾染了一些鲜血,有些地方已经凝结成为了深紫色的血块。 她已经熟悉了我治疗受伤骑士的那些步骤,从最开始的检查受伤的部位,到最后阶段的包扎,她都能处理得很好。她白净的脸上沾上了一丝血污,专注地盯着受伤骑士的伤口,动作显得非常小心。 我蹲在她的身旁,看到她无比专注的样子,忽然觉得她这样子真是美极了。 将手中的魔法阵完整的画出来,一抹魔法之光落在那位受伤骑士的腿上,耳边传来那位受伤骑士惨痛的嚎叫,那痛苦的嚎叫声仿佛与我相隔了两个世界,被我无比自然的忽略掉,仿佛那声音无法传进我的耳中。 我望着这位性感而美丽女人,心中生出一丝的感慨:正是她身上表现出来的善良、专注与爱,这三个神奇的魔法光环,让她变得如此的与众不同,她所拥有的不只是美丽。 …… 连续救治了二十几位受了重伤的骑士,我身体里的魔法力终于濒临枯竭,坐在沾满血污的地毯上,这时候,一旁有位侍女递过来一块湿棉布,我擦了擦脸,又用手揉着酸涩的后颈。 一旁那位美丽性感的女助手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坐在地毯上,她甩掉脚上的高跟鞋,用手揉着圆润而被磨得通红的脚踝,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痛苦,随后她将披散的秀发,用一根头绳束起高高的马尾,脸上显出有那么一丝的疲倦。 她扭头看到我正揉着后颈,对我说:“不介意我借你的背靠一靠吧!” 还没等我做出正式的回答,她那温软的脊背就直接靠了过来,柔软而充满了弹性的脊背肉感十足,她对我说:“我发现你是一位很棒的水系治疗术的魔法师,非常的棒!” 对于这种急救绷带,我还是有些自豪感的,想到三年的时间,这种急救绷带已经遍及了史洛伊特省的范围,我稍稍有些谦虚地说:“我的技术?在我的家乡埃尔城,救治伤者的步骤都是这样。” “不,不是技术,我指的是‘态度’!”她用手掩着口,轻笑了两声。 我心中一阵的无语,有点儿跟不上她的节奏…… 诺亚这时候用一种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说:“吉嘉,你知道你连续施展了多少个‘水疗术’吗?” “有什么关系吗?”我扭头问他。 正准备用‘冥想术’恢复一些魔法力,一旁的地毯上还躺着十几位等待救治的轻伤骑士。 这时候,诺亚有些手舞足蹈,他对我说:“一百三十七个,足足的一百三十七个‘水疗术’,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二级水系魔法师,你的魔法池容量太恐怖了,你一定用什么神秘方法隐瞒了自己的实力,一定是的。” 诺亚有些帅气的脸上,充满了好奇。他看着那只飘在我身边的蓝水晶石鼓图腾,感觉很好奇,他看着我熟练地救治着骑士们,也非常的好奇,他甚至于对我能够陆陆续续施放出一百多个‘水疗术’也感觉很好奇。 “拜托,这是间歇性的施法,而我拥有‘回蓝效果’非常好的辅助魔法。”我稍有些得意地解释了一句。 想到之前提醒我要节省魔法力的那位魔法师,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发现在大厅远处的一根大理石柱子下,那位魔法师竟然还在孜孜不倦地救治那些受伤的骑士们,他的节奏不算太快,但是却贵在持之以恒,从始至终都没有停下来过。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去,将血淋淋的双手,伸进那位躺在担架上的骑士的怀中,用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将一丝血肉连皮割下来,随手丢弃在一旁水盆中,鲜红的血一下子在清水中晕开…… 与此同时,那些伤口被处理妥当的骑士们,已经陆续地由大厅转移到各个房间之中,十几位骑士扈从正有条不紊地做着这项工作。 …… 我正准备冥想,身体忽然被诺亚拉了一下,他对我眨了眨眼睛,又向门口努了努嘴。 我转头望去,就看见大门外面的回廊里响起来脚步声。 就在我猜测这会儿能有谁来的时候,商行北面的二楼大厅后面的那道大门被人推开了,有两名骑士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穿着神圣长袍的神官,手里捧着一本‘神圣祷言’,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大厅之中。 随后路易斯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神采,和一众骑士扈从快步地迎了上去,和那两位神官客气的寒暄。 却没想到那两位神官一副趾高气扬地神态,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路易斯一眼,对于路易斯的问候,也仅仅是简单的点点头,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到大厅中央的沙发,在路易斯原本的座位坐了下来,傲慢地对着路易斯说道:“我们圣徒大人想请您务必要参加今年夏季庆祝自由女神诞辰祭祀与祈祷活动,到时候,我们将在一区神庙祭坛,恭候路易斯骑士的光临。” 路易斯坚毅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波动,跟着这两位神官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在肌肉的牵动下,脸上有了一丝微笑的模样,不过这笑容看起来有些难看,就听路易斯说:“我会代表门萨家族,出席这个祭祀活动的。” 其中一位神官忽然问答:“门萨公爵大人是否能亲自来?” 路易斯脸上有一丝不可察觉地阴霾之色,显然这句话让他有一丝不悦。 显然对方并不认为路易斯能够代表整个门萨家族,我心想:这些神官们说话的方式,还真是够直接的啊! 路易斯语气淡淡地说道:“父亲大人亲自在瓦丝琪位面的前线坐镇,如果战况不是太焦灼,或许会穿越传送法阵,亲自赶回来。但此刻非是谈论此话题的好时机,这事儿可否延后再讨论,两位神官大人,可否给这些受伤的骑士救治一下?” 路易斯用手指了指客厅里,还没有完全被我和那位魔法师救治的伤者,对那两位神官请求说。 我原本以为神官们在第一时间,就会出手救治这些受伤的骑士,可是没想到他们并没有向我想的那样尊重生命,反而这些骑士的生命有一种漠视,并不是很关心,好像他们来此,只是为了问路易斯:要不要去参加夏季神庙里女神的祭祀活动。 当路易斯提及这件事儿的时候,我分明看到那两位神官颇为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因为话题别打断而感觉到不满。 一位神官语气平淡地说:“这些骑士吗?他们的鲜血中,含有一些堕落的气息,神圣力量的治疗之光,会将她们的血肉一起净化掉的……最好能有人为他们沐浴一番,否则,这也算是对神灵的亵渎,我们的神圣法术对于渎神者,有极强的腐蚀效果!” 我坐在角落里,听见那位神官居然说施展治疗术之前,需要伤者洗个澡,也是十分无语。 心想:若是重伤的骑士这么折腾一下,会不会因此而陨落掉。 这些神官还真是有些……矫情。 好像苏在用治疗术救人的时候,就没这么多讲究。 不过,那些神官们板着冷峻的面孔,看了一眼大厅里凌乱的环境,微微显得有些嫌弃地扭开头,脸上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态。 路易斯脸上浮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不耐,但是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我此时就在想:所谓的那些贵族绅士风度的礼节,对这些神官们,还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啊。 这时候,已经将我的货品准备妥当的巴德,从侧门快步的走进来,贴着路易斯耳语几句,路易斯的点头颔首表示知道了。 路易斯对刚刚从回廊里走进来的巴德说“巴德,带这几位神官去那些受伤骑士们的寝室,他们都需要神官们最好的救治,而且他们已经被清洗过,身体应该很干净。” 巴德站在一旁,恭敬地说道:“谨遵您的吩咐!大少爷。” 随后就领着那两位神官,缓步走出了二楼大厅,向骑士们的休息室走过去。 …… ‘哎!’心底叹了一口气:‘偷懒的计划算是泡汤了,还要赶快恢复一些魔法力才行。’ 原本指望神庙的那些神官们,是来接替我们的,看来我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那些留在客厅里的骑士们,依旧需要我们进行最基本的救治。 我有点无语的看了诺亚一眼,诺亚向我耸耸肩膀,表示他也没办法。 我心说:我当然知道你没办法啊,就连你那位皇家狮鹰骑士团骑士身份的哥哥,不也是一样没办法吗? “这些绷带是你带来的?”我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看到路易斯这时候站在我的身后,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卷‘止血绷带’,微笑着问我。 这时我正与那位女助手背靠背坐在大厅角落里的地毯上,丝毫没有意识到,路易斯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傻乎乎地对着路易斯点点头,顺手将一卷止血绷带递给他…… 106.皇乌贼皮 路易斯将绷带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挑了挑眉头没说话,随手将将绷带递给了身边的一位扈从,那位扈从干练地接过的绷带,也学着路易斯的样子,将绷带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23us.com 那位扈从耸动着鼻翼,仔细地分辨着上面的味道,然后略有所思地看着的路易斯。 路易斯开口说:“这上面有药草的味道,止血草?” 那位扈从点了点头,颇有些感叹地说:“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似乎还有别的药草三七、白芷、红花,这种苦味还真是很特别!” 听到那位扈从这样一说,路易斯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很明亮,他半蹲在地上,对坐在地上的我说:“在北境,前线的战士们受伤,都用这种绷带?” 我老实地点点头,很老实地回答:“差不多已经普及了吧,至少我们埃尔城几乎人人都用止血绷带。” 路易斯的女助手反而神情自然,向前俯身在水盆里将沾满血的手洗了洗,很自然的将那种有些暧昧与尴尬的姿势分开,然后借着手上的水渍,撩撩鬓角散乱的头发。 她也凑过来,顺手将那位扈从手里的绷带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半天,才说:“它叫做止血绷带吗?这名字很贴切,而且似乎很有用,我第一次见到将低阶魔法药捣碎涂抹在麻布上,制成专用的绷带。” “看来这方面,帝都这边落后一步啊!”路易斯有些感慨地说道。 “似乎还不太晚啊,毕竟这东西,在帝都这边还没有普及,即使有……很多人大概还不知道它的功用。”她颦着眉头,认真地说,这一刻她像是又恢复成为路易斯助手的角色,开始站在路易斯的角度,替他思考着一些问题,给出一些建议。她说:“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现在那些正在开拓中的位面不是正陷入苦战吗?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这种止血绷带推广出去!” “且不说止血绷带的推广,父亲的骑士军团,目前在瓦丝琪位面正陷入艰苦的拉锯战中,前线需要大量的补给品,这些绷带应该对他们有很大的帮助。”路易斯右手握拳狠狠地击在左手掌心,发出响亮的撞击声,非常兴奋地说。 随后他扭头对身边的那位扈从说道:“快点去把草药区的负责人喊来,让他乘坐最快的一班飞艇赶往史洛伊特城,我需要大量的止血绷带,让他带着人直接乘坐飞艇去买回来,顺便在北境那边寻找一些从兽人荒原上赶回来的商队,一般那些商队都会携带大量的低阶草药,只要是我们需要的就统统的收购回来,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买下来。” 身后的扈从只是微微的鞠躬,随后转身快步的离开。 这时,女助手终于捧起了那本羊皮纸装订的白皮书,然后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说:“来不及了,路易斯,我们与魔法药剂师工会定下的合约就在后天,从帝都到史洛伊特城往返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我知道,这笔单子损失就损失了,我会亲自向那些药剂师们解释,也许我们的损失,可以从这些止血绷带上弥补回来。”路易斯眼中忽然爆发出强大的自信,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对我说:“吉嘉,是你给我们带来的好运。” 诺亚站在一旁,将胸膛挺得高高的,与有荣焉地说:“喂,路易斯,你也应该谢谢我啊。” 我站在路易斯面前,有些拘谨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对他说道:“路易斯,如果……你想要购买大量的止血绷带,不必去史洛伊特,要去埃尔城,只有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外面的小集市上才能买到这种药用的绷带,卖这种绷带的恰好是我的一个魔法学徒的同学,他叫做马文……” “咳咳,……请恕我插嘴,这些受伤的骑士还需要你救治,那些神官们的耐心可不怎么好,如果我们不赶紧趁着神官们离开之前,把这些受伤骑士们处理一下的话,也许他们将得不到神官们的救治。”这时候,一旁的那位魔法师不得不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在一旁冷言冷语地说道。 “吉嘉可不是我们请来的魔法师,他只是来帮忙的,而且……”诺亚听见魔法师冷冰冰地话语,立刻站出来替我申辩说。 “诺亚,不得对加拉赫魔法师无理!”路易斯连忙对诺亚呵斥了一句,打断了诺亚的话。 指责一位年长的魔法师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另外路易斯对于这位经验丰富的水系魔法师还有很多倚重之处,所以没有继续让诺亚说下去。 那位魔法师一愣,显然他没想到,原来我只不过是因为朋友之间的友情,才肯出站出来帮忙。听了诺亚的半句话,已经知道自己误会我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带着他那种独有的属于魔法师的傲慢,一语不发地转身就走回自己下一个要处理的伤员面前,毫不拖泥带水,看来性格也是非常孤僻的一个人啊! 我有些不能理解,似乎很多魔法师的脾气都很古怪呢! 路易斯这时候有些为难地搓搓手,对我歉然地说:“商行里的辅助类魔法师都因为前几天的那场变故,被调往了瓦丝琪位面,暂时商行这边很缺水系治疗师,吉嘉,还请你再辛苦一下,这次算我路易斯欠你一个人情。” “是两个,还有止血绷带的事儿呢!路易斯。”诺亚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 我嘿嘿一笑,用手背蹭了蹭鼻尖,对诺亚说:“没关系的,这些只是举手之劳嘛,我们是好朋友啊!” …… 商行里的人已经逐渐从慌乱中变得镇定下来,剩下的这些受了轻伤的骑士,状态明显也好很多。 诺亚向我介绍,翡翠海湾商行的一楼是交易场所,后面是大范围的仓库,这里面会临时存放一些物资,多数都是从帕莱斯蒂纳省运过来的魔法草药和魔法金属等等,这类高价值的东西,像是那些生活类的物资,通常情况下都会存于空港附近的大仓库里,毕竟那里的交通方便。 商行的二楼是驻守在商行里的那些骑士们的宿舍区,当然商行里的一些侍者和侍女也居住在这里,只不过他们的居住的房间,通常都是四人间的宿舍,只有商行里的骑士们,才拥有单独的居所。至于那位加拉赫魔法师的房间,甚至要拥有单独的客厅和实验室,据诺亚说那个房间还有一个很不错的阳台,阳台上的养着不少稀奇古怪的植物。 商行的三楼则是存放珍贵物资的密室,关于这些,诺亚只是一带而过。 而顶层的四楼,整个一层都是属于路易斯的私人区域,这里不仅仅是他的办公区域,后面还有很大的一个屋顶花园,据说那里住着很多路易斯的女人,算是路易斯的后宫。 诺亚嘿嘿一笑,悄悄告诉我:之前那些帮我们打扫寝室的侍女们,就是诺亚借用路易斯的名义,从那里借出来的侍女。 当然,仅仅都是一些侍女而已…… …… 在帝都,似乎无论哪里都会有这种修建得非常豪华的公共浴池,大概是因为帝都这边的人都非常的爱干净,习惯于每天早晚都要各洗一次澡。这点与北境有点不同,在北境洗澡也算是一件奢侈的事儿。 商行的二楼也修建有一间非常华丽的浴室,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游泳馆,在房间居中的位置用一处四十米见方的水池,整个水池都是用有着精美纹理的大理石砌成的。 水池中间有一座娜迦海族人鱼女性的雕像,那位赤着上身,人身鱼尾的美丽女性石像手中捧着一只巨大的金属水瓶,从水瓶中不停的有清泉流出。我猜这个水瓶中一定有‘聚水法阵’,而且看出水的程度,这个法阵算是中型法阵。 浴池之中的水永远都是满的,多的水会在水池边缘处的溢流口排出去,从溢流口排出去的水会将水池中漂浮的污垢带走,让整个水池永远保持着干净。 在浴室的四周墙壁上,同样有兽嘴形状的浮雕,一股股清泉出兽口中流出,汇入墙壁下面的水渠中,这条水渠里的水直接排到外面,一般进入浴室中洗澡的人,都会在墙边兽嘴下面冲洗干净,才会进入中央的大浴池中汤浴。 侍从们将受轻伤的骑士们扶进浴室中,一些只穿着轻纱的侍女等在兽嘴下面,将那些浑身是血的骑士们清洗干净,这些骑士们仅仅是受了一些轻伤,而且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之后,基本止住了血。 我和那位魔法师等在旁边房间里,等他们洗干净,为他们施展‘水疗术’让伤口加快愈合速度,这样伤口也不会因为遇水而感染,这样一来,我们救治的进程果然加快了很多。 现在看起来,那两位神官们给的建议,也不是不可取啊,只不过那两个人说话时候傲慢的样子,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忙完这些事的时候,我差不多累得都快要虚脱了,接过诺亚递过来的一瓶精神力药水,毫不客气地拔出软木塞,仰头一口喝了下去,对诺亚说了一句:“我去将身上的污血冲洗一下。” 说完,一手扯掉身上的米索莉法袍,穿着一条四角棉质内裤,‘哧溜’钻进浴室中,站在兽嘴下面,欢快的水流冲击在身上的时候,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一股力道,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小瀑布的下面,水柱从头顶上砸下来,两耳中充满了‘嗡嗡’的轰鸣声,身体忍不住在这一刻打个寒颤,不可控制地向胸中连连的吸了几口气,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站在水池中间人鱼雕像下面,她漂浮在水面之上,双眼凝视那人鱼雕像,似乎有了一丝感应。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据说很多初级水元素最初的形态就是半人半鱼的样子,她似乎对着这雕像有了什么领悟,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紧,心想:真的很希望在月底的时候,能够完成那套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魔纹构装,也许只有这样,那位布鲁斯学者才会认真的对待我吧,他对我的印象似乎很差啊! “你在看什么?”身边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唔~”我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到来,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加拉赫魔法师也只穿着宽大的短裤和一件砍袖背心有些瑟瑟发抖的站在兽嘴下面,让充沛的水流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渍,他的声音虽然冰冷,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他的善意,他只是不善表达自己的感情,声音和脸孔都是冷冰冰的,他的身体瘦弱而单薄,在激流冲刷之下,更像是一位体弱的普通人。 他凝望着那座人鱼石像,又说:“那座聚水术魔纹法阵吗?你也看出它的与众不同?” “额!”显然我并没有,我只是看……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加拉赫魔法师接着说:“没错,它只是一幅初级‘聚水术’魔法阵,之所以水流这么强烈,并不是魔纹法阵有什么奇特之处,而是路易斯大公子在建造这座人鱼雕像之初,非常任性的用了一块儿皇乌贼皮革,在那种三级顶阶水系魔兽的皮革上绘制魔纹法阵,就算是最简单的‘聚水术’也居然会这样气势磅礴,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 “皇乌贼的皮革能够增强魔法的威力?”我睁大眼睛好奇地问加拉赫魔法师。 加拉赫魔法师诧异地看我一眼,然后才冰冷地说了一句:“想什么呢,一只三级魔兽的皮革怎么可能有这种强大的效果,你以为是龙皮吗?那只是一块还不错的三级水系魔兽的皮革,仅此而已!” “……”我甚至没有猜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加拉赫魔法师就这么气哼哼的走掉了。 我随后走出浴室的时候,正好看见诺亚兴冲冲地带着两位侍女赶过来,看我从浴室里走出来,神情愕然地停下脚步,有些发愣地问我:“你这就冲完了?” “冲个澡而已,还要怎样?”我走到单手轻轻地拍着耳朵,让耳朵里的水流出来。 诺亚咧咧嘴巴,古怪地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侍女们使了一个眼色,这时候,有位侍女麻利地从托盘里取出一件干净的棉布长袍,披在我的身上,我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自己来。” 诺亚这才说:“你的那件米索莉,我先帮你拿去洗了,一会烘干了会有人拿给你,你先穿这件吧!” 随后他又好奇地问我:“刚刚加拉赫魔法师也去冲澡了?” “嗯!”我麻利地将棉布长袍穿在身上,我哪里敢用那两位侍女服侍,说不定就是诺亚从四楼喊过来,那些女人可是路易斯的侍女,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你们在里面没发生冲突吧?”诺亚嘿嘿一笑问我。 107.门萨家的麻烦 帝都这边贵族们的生活方式,远比埃尔城的那些贵族们奢华很多,与路易斯的这座临时居所相比,埃尔城里的那些贵族就像是乡下的地主老财,完全不懂怎么享受上层贵族们的生活。 23us.com 花园中央有个十字形回廊,将整个花园分割成四块独立的区域,有假山亭台水榭融入茂密的绿植其中,这里就像是一座美丽的迷宫。 十字形回廊大理石立柱旁边,隔不远就会站着一位身穿着白色轻纱长裙的侍女,这些侍女的身材和容貌都非常的出挑,诺亚与这些侍女很熟络,走在我身边的时候,依旧能够看见他和旁边的侍女亲切地打着招呼,那些侍女们似乎只会微微笑着向诺亚施礼,并不说话。 在园艺师的精心打理之下,这里的每一株植物都焕发着勃勃生机,很难想象这些将近十米高的海桐与棕榈树,究竟是怎么并排生长在一起的,我能够感受到整个花园里充盈着浓郁的水元素与木元素的魔法气息。 在一处视野比较开阔地地方摆着一张长长的桌子,长桌上已经摆满了精美的食物,两旁还坐着一些穿着华丽服饰的女人们和一些穿着考究礼服的男子,我原以为这场私人的聚会,仅仅是路易斯和她的女眷们,没想到还有商行里的一些管理者也在其中,而且好像都带着女眷。 那位女助手换了一身杏黄色丝绸长裙站在一旁,正在指挥侍女们,将一盘盘新鲜的果品,摆上餐桌。 路易斯坐在主位上,两旁各有一位穿着宫廷长裙的美丽女子,她们正在与路易斯亲切的交谈,此刻路易斯脸上的那些阴霾已经完全消散,他说话的样子显得很有魅力,就连长桌远处的那些男人女人们,也在关注着路易斯的言行举止,他是餐宴上的焦点。 我和诺亚走过去,路易斯郑重其事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迎着我和诺亚走过来,亲热地和诺亚拥抱一下,然后竟然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才对我说:“来,让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来至于史洛伊特省的客人,吉嘉男爵,他是我弟弟的挚友,而且就在今天下午,他一直在竭尽全力的救治我们商行里的骑士,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水系魔法师。” 那些女眷们纷纷发出一声声惊叹,向我投来羡慕地目光。 那位女助手这时候走过来,将我和诺亚安排在靠近路易斯的座位上,我和诺亚的身边就是那两位穿着宫廷长裙的年轻少妇,她们对我友善地点点头。 她们和诺亚更加的熟悉,还没等诺亚安稳的坐下来,左手边那位一头盘着栗色长发年轻夫人就含着浅笑,掩着红润的嘴唇,对诺亚问道:“诺亚,在魔法学院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很充实,这里的课程要比帕莱丝蒂娜初级魔法学院的更紧张一点,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诺亚正色说道,然后微微的欠身,挪了挪椅子。 这时候,身后的女助手拿出来两套精美的银质餐具,摆在我和诺亚的面前,她站在我的身后,俯下身体的将餐盘放在我面前的时候,高耸的酥*胸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压在我的后背两侧的肩膀上,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地香草味道。然后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去帮你拿回来,这张桌子毕竟太大了。” 我问她:“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女助手伏在我的身后吐气如兰:“今天的蜜汁烤黄羊腿肉味道很棒,配上一些沙枣果酱味道很棒,或者你可以在来一份熏制的脊骨。” 感受到她温热地气息,灌入我地耳朵里,我连微微有些红,然后对她说:“那就烤羊腿肉吧!” “好的,遵照您的吩咐!”一阵香风飘过,那位女助手从我的身后离开。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注意到身边的诺亚也正被人打趣。 坐在路易斯右侧的那位年轻夫人,皮肤雪白,宫廷长裙上布满鲜花,此刻正在问诺亚:“上次为什么把那些侍女全部送回来了?怎么没留下两个照顾你的饮食起居?难道学院那边有规定,侍女不可以留宿吗?” 诺亚脸一红,只是小声的说了一句:“寝室房间不大,住不下。” 随后,诺亚将面前的烤肠放进自己的盘子中,趁机岔开话题对路易斯说:“路易斯,上次修建浴池的时候,采购回来的那块儿皇乌贼皮革,是不是还剩下许多?” 路易斯这时候刚好坐回自己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把银质的餐刀,正要切面前的牛排,听到诺亚的询问,停下来想了想才说:“当然,应该还有一些,当时我不知道水瓶里的魔纹卷轴只需要一小块儿而已,剩下的一直存放在密室中,你问这个做什么?” 诺亚对路易斯说道:“那位整天冷着一张脸的加拉赫,和吉嘉谈论迦娜雕像肩上水瓶中的魔法卷轴,应该是略有所指吧!吉嘉也是一名水系魔法师,这种水系魔兽的皮革,对于他来说一定大有用处,我想与其放在封魔箱里,让那张皮革逐渐的老化,倒不如拿出来送给吉嘉,毕竟他帮了我们不少忙。” 我在旁边连忙拉了拉诺亚的衣角,对他连连使眼色,低声说:“我哪里用得到三级魔兽的皮革,诺亚,我不想要那张魔兽皮革,我帮你可不是为了你家的高级魔兽皮!” “我当然知道你,即使那张皮革对你有用,你也不会开口,所以我帮你向路易斯讨要。”诺亚用手按这我的肩膀,信心十足地对我说:“我们对加拉赫魔法师非常了解的,他是一位不喜欢说废话的人,既然他对你提起那张皇乌贼的皮革,我想一定是对你很有用。” 路易斯听到诺亚这样一说,神色恍然,像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诺亚说:“若不是你提起来,恐怕我早已经将这件事忘在脑后,现在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事情,我记得……当初那位铭文大师说过,这张皮革中含有隐性的水系魔纹法阵,适合引导水系魔法技能,这样看起来,吉嘉,还真是适合你啊!” 接着路易斯相旁边的一位侍女说道:“去密室仓库将那张皇乌贼的皮革取出来!” “谨遵你的吩咐,主人。”那侍女顺从地转身离开,时间不大,那位侍女果然搬回来一只封魔箱。 根本不容我推辞,直接就放在我的身边,算是路易斯对我这次出手救治受伤骑士的一个小小的感谢。 随后我们又接着聊起了关于止血绷带的事,因为我考虑到马文那间小小的杂货铺,就算是接到这么一个大订单,恐怕他也很难吃得消,所以我给出的建议是:让路易斯自己组织一些人手,这种止血绷带的制作工艺非常的简单,唯一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就只是那张止血药膏的配方了,其实完全可以从马文的手里购置止血药膏的。 因为这里面牵涉到和马文的一些承诺,我没办法将止血药膏配方的秘密告诉给路易斯。 不过单独购买止血药膏的话,要比止血绷带更划算一些。 路易斯听得是连连点头,这一顿饭吃得也是相当愉快,欢声笑语之下,侍女们开始往餐桌上上最后一道甜品。 …… 随后餐桌上的话题变得有些沉重,一直围绕着最近几天格林帝国远征军团前线的局势而展开讨论,之前就有消息说,格林帝国的开拓势力版图的几个军团,在不同的位面上都纷纷受挫,这些军团的防线都同时受到异族的侵扰。 据说损失最大的是华沙位面,赖安.布斯曼大公爵手中七支构装骑士团,几乎全部陷入战争的泥沼之中,除此之外还有将近二十万普通战士装成的十二个军团,也都与华沙位面上的黑暗势力绞在一起,华沙位面上已经有三分之一已占领的领土沦陷。 那些的来至于深渊里的黑暗势力竟然与原本位面上的土著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联起手来想要将格林帝**团赶出华沙位面,据说现在布斯曼大公爵聚拢全部力量,固守在华沙位面的新旺角,处境十分的艰难。 查尔斯大帝已经派遣使者到华沙位面上了解具体的情况。 其次耶罗位面,曼达位面,瓦斯琪位面等等诸多位面也同样受到了深渊中黑暗势力不同程度侵袭,在格林帝国正在开拓中的位面林林总总不下的数百个,这些资源丰饶的位面全都掌握在各大公爵的手中,可以说格林帝国那些大公爵们手中真正的势力,全部藏在的各自的私有位面中,同时这些公爵的手中都掌控着数目惊人的巨大财富。 我从琪格那里知道卡特琳娜就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而且下个月初,皇家魔法学院将要举行一次耶罗位面上的野外历练,届时我和诺亚也会作为剑与玫瑰社团成员一起参加,而且我已经被琪格钦点为她们小组的成员之一,所以我非常关心耶罗位面上的近况,不过据说统帅大人萨摩耶大公爵的策略,已经稳住了当前局势。 我这才暗暗地放下心来,和诺亚对视一眼,看到诺亚闭口不提耶罗位面一切事情,我猜他一定没有对路易斯说起他要初七历练这件事。 据说曼达位面是詹姆士亲王的私有领土,只不过如今看起来,开拓的情况并不太乐观,而且南风军团需要驻扎在海上城市海音丝,只有詹姆士亲王帐下的几个大骑士带着精锐的构装骑士团,进入曼达位面,征服当地土著居民,然后将他们训练成的优秀的战士,不过现在看起来进展颇为缓慢。 瓦丝琪位面则是诺亚家的私产,门萨大公爵就带着身边的扈从骑士们在瓦丝琪位面上的奋战,一周之前,门萨大公爵的亲随从前线带回来的消息,让路易斯在组织一批治疗药水和解毒药水,通过传送门紧急送进瓦丝琪位面。可惜送来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在此之前,已经有无数贵族势力席卷了帝都的魔法草药商行,让帝都一夜之间,最初级的止血草的价格暴涨了三倍有余。即使是这样,依然买不到魔法草药。 路易斯这一次也是被逼得急了,才会直接从帕莱丝蒂娜省的老家,将紧急物资储备仓库里的魔法草药调运了出来,让手下一个精锐的骑士团负责押运至帝都,准备明天送往魔法药剂学公会,让那里的众位魔法药剂师们,将这些草药都炼制成治疗药水和解毒药水。 可惜这整整一飞艇的魔法草药,竟然在临近帝都的时候,被黑魔法隐修会的那群魔法师们所劫持,飞艇上负责押运草药返回帝都的那支骑士团因此受到了极大的重创,这才让路易斯暴跳如雷,具体的原因路易斯却隐晦没有讲出来。 不过这时候瓦丝琪位面上的前线战况吃紧,需要大量的物资以及治疗药剂,却因为丢失了一大批魔法草药,让路易斯无法在规定日期内交付,这将会对前线将士们的士气,造成很大的影响。 我听着他们的议论,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品尝那块儿非常新鲜的魔羚羊腿肉。 那位女助手后来还给我的盘子里添一个薄麦饼卷冰蛇蜥酱肉条,里面还配有各种时令的果蔬,我第一次吃到这种风味的食物,吃起来有点像春饼,不过也有明显的不同之处,感觉非常棒。 …… 路易斯对坐在餐桌最末端的巴德询问:“吉嘉要的那些物资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全部准备完毕,就存放在一楼的十七号仓库里。”巴德说话之前,恭敬地用餐巾擦了擦嘴。 路易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对我问道:“那么,吉嘉,你准备什么时候取走这些粮食,或者需要我找一个诚信可靠的商队,将这些运到你指定的目的地吗?” “有的!”我连忙放下手里的肉卷,对路易斯说:“如果方便的话,那就明天吧!” 随后,我从怀里摸出一张便签,上面写了一行长长的地址。 那是一间并不算大的小院落,就在距离皇家魔法学院不算太远的位置,这是事先海伦娜帮我租下来的一套房子,是一座二层的小楼,拥有一个独立院落,我去看过一次,房子非常的干净整洁,里面的家具都很新,看见屋主人很爱惜这座房子。 租金每月需要交纳八十个银儿,是的,非常的昂贵,但是对于帝都来说,除非是住在贫民区,否则房价只高不低。在赢黎外出历练之前,海伦娜带着钥匙亲自交到我的手中。 路易斯将这张小纸条交到巴德的手中,叮嘱道:“这事儿明天你亲自去办,最好赶在早晨吉嘉上早课之前。”、 “谨遵您的吩咐。”巴德接过纸条,恭敬地说。 108.草药生意 晚宴已经接近尾声,但是我却没有听见巴德对于这些物资的报价,心里始终没底。 23us.com 虽然我大致地知道这些物资总价,但帝都这边的物价细算起来要比埃尔城的物价高上许多,。 我摸了摸钱袋子,里面传来金币清脆的撞击声。心中盘算了一下,钱袋子里面的金币肯定是够用的,于是低头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对他问道:“那么价钱呢?我需要为这些物资支付多少枚金币?” 我看着巴德,这方面恐怕路易斯也不太清楚,倒不如直接问巴德。 巴德犹豫地看了路易斯一眼。 路易斯爽朗地笑着说:“这点货物对于门萨家来说不算什么,这些货物甚至达不到每年帝都空港大仓库那边,货物折损的十分之一,我可以将这些物资计算在每年的物资折损之中,这样的话,不用额外的花费什么钱,所以它可以是完全免费的。” “这样绝对不行,这应该是一笔正式的交易。而且我有能力支付这笔费用,我想这将是一个长久的交易,我不能一直白拿你的东西,这些货物并不是个小数目。”我拒绝了路易斯提出的货物免费地提议。 整个餐桌上的男人和女人们都惊讶的看着我。 他们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接受路易斯的馈赠,他们的心中大概是这样想的:这难道不是一件天上掉馅饼一样幸运的事情吗? 就连身边的诺亚也在偷偷地捅了捅我的胳膊,压低地声音对我说:“吉嘉,你傻了吧,这样的好事儿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对路易斯来说,这点物资仅仅是九牛一毛而已,他财大气粗得很,给你就收下啊!” 我固执地摇了摇头。 诺亚隐晦地瞪了我一眼,继续劝说:“你不像我身后有家族支撑,你是平民一系的魔法师,没有家族的背景,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而且那块象征这爵位的领地,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收益,你完全需要自己白手起家,即使你现在有这样一笔钱,但是你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还很多啊,你不是励志成为铭文师的吗?你难道不知道铭文师有多么的烧钱吗?” 身后的女助手也‘嗤嗤’地笑着说:“傻瓜,给你就接受啊,对路易斯来说,这点物资不算什么的,我们每月对于瓦丝琪位面军团后勤补给的粮食交易量,都至少都要几十万斤!” 路易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他神情缓和地对我说道:“我知道,作为一名新晋的男爵,你将拥有一块贫瘠的领土,那块领地上有一些属于你管辖的子民,也许他们遇到了难处,我猜这些物资是买给他们的吧!算是我对你刚刚起步的事业的一点支持,这些支持将会持续下去,直到你拥有一块儿物产丰富的丰饶之地,你的领地拥有了一些财政收入,这种支持将会自动终止。” “我拥有魔法的力量,我可以养活自己,而且这涉及到一位魔法师的尊严,我可不想以后见到诺亚的时候,会忍不住觉得我比他矮一头,我们是朋友,互相之间应该是平等的关系,与我们之间的友情相比较,我觉得那些物资所花费的金钱并不算什么,即使今天诺亚没有领我到翡翠海湾贸易商行,我也一样回去其他的商行购买这些物资的。”我不想为五斗米而折腰,因此我这样说道:“所以,请按照商行的规矩核算那些物资的价值,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 诺亚听了我的话,微微受到了一些触动,他没想我会拒绝路易斯所代表的门萨家族的馈赠。 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眉头轻轻耸动,这一刻陷入了沉思之中。 巴德眼睛瞄着路易斯,这位路易斯的亲信,会坚持执行路易斯的意志。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后悔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的承诺会一直有效。”路易斯的眼中透出了一种欣赏,他爽快的说道。 随后路易斯又说:“不过出于一位朋友的心意,我将按照这些货物的原价来折算,这你不会拒绝吧?” 我笑了笑说:“我接受您的心意。” 路易斯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对巴德吩咐道:“那么,巴德,请你帮吉嘉计算一下他将要支付给我们多少费用!” “谨遵您的吩咐,吉嘉男爵需要为这笔交易支付十一枚金币,另外加上五十一枚银儿。”对于这些数据巴德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在埃尔城也经常购买这些物资,兽人们对于种植农作物没有任何的天赋,他们更擅长于放牧、狩猎、捕鱼、采集,偏偏他们又非常喜欢吃麦饼与肉汤,所以每个季度我都会从商行里采购一些粮食,开启传送门运到地底洞穴之中,这部分花销,一般都是从出售的草药和魔法赤铜金属矿这一部分收入里面支出,所以对我没有任何的负担。 埃尔城的物价远比帝都要便宜一些,这些物资统统的核算在一起,也要差不多十二枚金币左右。 所以我很清楚,巴德差不多是将那些物资,按照原价转售给我。忙忙碌碌的一天,让我过得非常充实,不仅仅买到了所需的物资,竟然还得到了一块珍贵的皮革,心里感觉到非常的开心。 反倒是始作俑者诺亚,还在一直抱怨我,应该接受路易斯送我的那些物资。 我笑笑却没解释。 …… 我单手拎着那只装着皇乌贼皮革的封魔箱,与诺亚从翡翠海湾商行里走出来,路易斯带着女助手和巴德将我们送到大门口。 石阶下面停着一辆外表镀着银色的魔法篷车,拉着马车的是两匹精壮的黑色麟马。这种拥有着稀少龙族血脉的战马,是骑士们在战场上的最常用的马匹,它在耐力,冲刺,负重三个方面都要比古博来马强上一个档次,帝国精锐的铁骑军所骑乘的战马都是这种黑色鳞马,那两匹鳞马在马车前面不安分的打着鼻响。 路易斯在出来的一路上,还不停的叮嘱诺亚和我,要静下心来好好地皇家魔法学院学习,我没想到雄壮而威武的路易斯骑士,竟会有如此细腻的一面,那些殷殷嘱托像是一股股的暖流,流进我的心里。 奢华的马车里的折叠木桌上,还准备着一些精美的茶点,大概是担心我们晚餐没有吃饱,可见主人的细心与周到。 “诺亚、吉嘉!”路易斯站在石阶上,对着已经钻进车厢里的我们喊。 伸手推开车窗,我和诺亚探出头来。 原本正要起步的马车戛然而止,那两匹鳞马真是训练有素,御者也是老练而经验丰富的老手,马车和手中的皮鞭就像是他身体的延伸。 “如果喜欢的话,就让埃拉和塔莎去学院那边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吧!”路易斯说完,深深地看了身边那位女助手一眼。 那位女助手的脸在此刻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她显得有些不安的站在路易斯身边,不知道她究竟是叫做埃拉又或者是塔莎,显然这路易斯说这句话的所隐含的意思,就是想将这位女助手送给我。 可我哪里敢接受这样的馈赠,目前,我连赢黎和琪格身边的那些贴身侍女都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绝不想在此之外,还有其他的麻烦。 纵使我之前对女助手有过一丝丝的好感,那也是单纯的男女之间**上的吸引,我可不想被自己的**所支配,而且没有接受成人礼之前,在这方面做得太过分的话,会被那些好事者冠以‘淫棍’或者‘好色之徒’,影响到我的名声,那将会是一辈子的事,一位贵族应该拥有高尚的品德和操行。 还没等我表示拒绝,诺亚就已经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语气之中似乎有些埋怨路易斯:“路易斯,我们需要专心致志地在皇家魔法学院学习魔法,你可别添乱啊!” 路易斯没想到诺亚会率先提出拒绝,这可不像是从前的那个诺亚啊,他诧异地看了诺亚一眼。 然后那种带有询问的眼神,又向我看过来,我立刻将头点地如捣蒜一样,表示我和诺亚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其实我是在暗暗叫苦,自己的事儿还没有变得明朗,可不敢再给自己添任何的麻烦。 目前,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儿比唤醒果果姐封印在新的躯体中的灵魂更重要了,我前些天做一个噩梦,那就是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忽然觉醒了初级智慧,那个新诞生的神识将果果姐的灵魂碎片直接吞噬掉,果果姐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因此而消失,那才是我最担心的事儿。 其次还要去耶罗位面的塔顿城探望卡特琳娜,那位胆子比兔子还小的红发女郎,竟然为了一个等我的承诺,为了逃避帝国二十五岁成年女子必须婚配的法令,义无反顾地加入到军营之中成为了一位女战士,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头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思念。 还有辛柳谷里的一大摊子的事儿,如今兽人村落的已经处于发展期的瓶颈,此刻这个辛柳谷中小小的兽人村落需要一些新鲜的血液,因为他们毕竟也需要繁衍,需要有新的兽人加入进来,我应该去寻找帝都里的地下奴隶黑市,每一个城市繁华的背后,都隐藏的压迫与剥削印记,我要去解救那些被非法猎捕回来的兽人奴隶。 …… 魔法篷车即将启程,车厢外面麟马的嘶鸣声让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从埃尔城走出来,没有了马文帮我处理辛柳谷出产的魔法草药和赤铜矿石,我要亲自将囤积在仓库里的物资处理掉,眼下正是一个好时机,与翡翠港湾贸易商行建立稳固地合作关系。 尤其现市面上的魔法草药变得如此紧俏,价格几乎在一周之内翻了三番儿。这时候,翡翠商行恰逢变故,整整一船的低阶魔药被黑魔法隐修会的人洗劫一空,偏偏这批魔法草药是制作治疗药水的主料,门萨公爵的构装骑士团在前线急需这批治疗药水,这事情若是办砸了,对路易斯的声望影响很大,看得出来,路易斯应该是门萨家族地第一顺位继承人。 我在这时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想要和路易斯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 我将头探出车窗,大声地喊:“路易斯!” 随后推开车门,我从车厢里钻出来。 那位女助手惊诧地望着我,以为我改变的主意,她眼中的闪烁了一丝不安的情绪,那种眼神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她心中的想法:她更愿意留在路易斯的身边。 不过,显然他们都有些误会了。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我走到路易斯的面前,面对着他,将一卷魔法羊皮纸的卷轴展开,这张卷轴里面是一些初级魔法草药的清单。 我对路易斯说:“离开埃尔城的时候,我从埃尔城带过来一批魔法草药,一直都存放在学院旁边的仓库里,我觉得有些低级魔法草药你现在可能用得上。” 路易斯眯着眼睛,看着那张材料清单,眼神锋利如刀,他那刀削石刻一般的坚毅脸膛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激动。他的姿态不再那么从容与洒脱,他微微低着头,仔细的看着羊皮纸卷轴上的目录,随后眼神中透出一种难以压抑的喜色。 他伸手紧紧地抓着羊皮纸卷轴,神情有些激动地问我:“这是真的?你可不能骗我,我已经没有什么心情承受这么大一个玩笑。” “当然是真的,你的那些马车运载着粮食到我那里之后,可以把你需要的草药也尽数带走,这样可以避免马车跑一趟空乘。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给我一个采购清单,我会根据你的需要提前准备一下!”我摸了摸鼻子,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之前一直没有说,是因为这些草药有一个买家,正在谈价钱,不过既然,你需要的这些草药,我可以把那边的草药商推掉。” 我之前没有说魔法草药的事儿,是害怕麻烦。毕竟那些草药还囤积在辛柳谷的地底洞穴里,需要晚上的时候,让兽人们连夜搬进租来的那间临时仓库才行。 109.地精与山城 路易斯激动地说:“要,这些草药,我全都要。 23us.com至于价钱,就按照现在市场上的价格走,吉嘉,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真不知道该怎么样谢谢你!” 我谦虚地笑了笑说:“这没什么,我和诺亚是好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价钱嘛,现在帝都草药的价格有些虚高,现在按照商行在各地采购这些初级魔法草药的均价的两倍来计算,更合理一点,即使这样我已经很赚了!” 路易斯连连摇头说:“那怎么行,吉嘉,你知道你将会损失多少钱?帝都仅仅这几天的时间,初级魔法草药的价格就涨了三倍。而且,如今在帝都的范围内,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到止血草这类的魔法草药,且不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就算是按正常物价走,也没有让你吃亏的道理。” 一旁的诺亚、巴德有些发傻地看着我和路易斯,别人讨价怀旧都是向赚更多的钱,可是我和路易斯却是将到手的金币向外推,相互谦让,就像这些金币烫手一样。 我和路易斯争执得有些面红耳赤,作为一名贵族骑士,路易斯骨子里就透着一种绅士的风度,从小在贵族礼仪的熏陶之下,让他绝对不肯占这种便宜,如果占了这样的便宜,就像是侮辱了他的人格,更何况门萨家族统治帕莱斯蒂纳省数百年,何曾缺少过金币这东西,在门萨家族的私人位面里,单是金矿就有两座。 我和路易斯都不肯退让,最后只好找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问路易斯:“路易斯,翡翠海湾商行拥有自己的铁匠铺吗?” 路易斯在晚餐之前,就已经换下了那身银质鳞甲和径甲,穿着贴身的丝绸长裤上衣,身体健硕而魁梧,他身上有一种成熟男人那种独特魅力,他十分随意地坐在商行门口的摆放的长椅上,引得街上一些过路的女郎频频投来**的目光,帝都的女人看起来要比埃尔城的女人们更加大胆和奔放。 对于家族的生意,路易斯颇显自豪地说:“那当然!翡翠海湾商行其实是在帝都代理销售整个帕莱斯蒂纳省的商品。” 路易斯说的丝毫都不夸张,门萨家族在帕莱斯蒂纳省的地位等同于爱丽家族在史洛伊特省的地位,在本省范围内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翡翠港湾贸易商行,其实就是在代理整个帕莱斯蒂纳省的商业贸易,门萨家族不仅拥有着自己的铁匠铺,甚至还有权利调用行省内的任何一家铁匠铺。这是门萨大公爵拥有的至高权利。 “那么我可以定制一些特别的器械和工具吗?”我心中窃喜,向路易斯比划了一下大致的尺寸。 在埃尔城,那些小型的铁匠铺工坊没办法加工我设计的工具,主要是因为这些小型的铁匠铺没有高级的冶金熔炉,坩埚里熔炼不出足够多的铁水,无法浇铸出那些大型的零件,所以那些器材和工具一直搁置到现在,我只能在埃尔城买到最基本的工具。原本想要在帝都找一家大型的铁匠铺,再将那些零件一批批的做出来。 现在有了路易斯这层关系,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多了。 路易斯的衣襟微微敞开着,宽阔的胸膛上有一层细密的金色胸毛。他信心十足地说道:“只要你肯将那些草药卖给我,就算是你让我帮你坐几辆攻城炮车,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攻城炮车是一种大型攻城器械,和魔法篷车一样都是魔法类器具。想要制造这种大型的攻城利器,需要帝**方的许可,这东西受到帝国的严格控制。据说攻城炮车的整个车身上篆刻着风系与土系的魔纹法阵,攻城炮车本身拥有巨大的威能,可以在城池几公里之外,投射数吨重的大型石块,是一种攻城利器。 我想要做的那些器材,当然不是什么攻城炮车,而是筑城的辅助支架与大型吊具。我需要制造一些开凿山石的巨镐以及一些大型的脚手架,这些图纸我早就准备好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拥有加工大型零件能力的铁匠铺。 我对路易斯说:“图纸的话,明天我会交给你,至于费用嘛,就完全按照这些草药折算吧!” 这样,我才算是勉强和路易斯达成了一个初步协议。随后,我和诺亚乘坐着魔法篷车,离开了翡翠海湾贸易商行。 我要在明天早晨日出之前,准备好可以制作出三千份小剂量治疗药水的初级魔法草药。 看来今晚,我要让地底洞穴里的兽人们连夜将那些止血草搬运出来。 街道两边的红叶枫树,一棵接一棵的从窗外向后闪过,从车窗外吹进来一股清凉的晚风,我在心底盘算着晚上的工作。 …… 魔法篷车穿过第三大区的宽阔大街,汇入车流之中,伴随着落日夕阳,映照着满天的红霞,天空中的云朵像是要燃烧了一样。 “呵,是火烧云!”我向窗外看去,脱口而出地大声喊了一句,惹来路边行人们纷纷的扭头看过来,只不过鳞马拉载的魔法篷车在长街之上狂奔,他们只能看到车厢里模糊的人影。 一想到自己辛柳谷中已经快要濒临停工的山城,可以继续修建下去,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很不错。 坐在我对面的诺亚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对我说:“吉嘉,你这性格还真够固执的,我怎么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别人都是巴不得多占一点路易斯的便宜,只有你,竟然在不断的试图找一些平衡,一点儿便宜都不愿意占,北境人都像你这样豪爽与淳朴吗?我喜欢和北境人打交道。” 我对他说:“以后有机会,我把埃尔城的好友介绍给你认识!” “好啊!”诺亚很爽快的答应着,又好奇地问我:“你想路易斯帮你做一些什么样的工具,为什么不在商行里直接购买?”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给野蛮人使用的工具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只说:“当然是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啊,就是那种比较大一点儿的凿子,铁锤,撬棍,斧子,还有一些大型的机械零件,差不多就这些吧!” “吉嘉,你到底想做什么?”他有点不明白我的想法。 “给自己修建一座庄园或是城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如实的回答。 这下诺亚更糊涂了,他不明白我需要这些工具能有什么用,在他看来,我现在应该把精力放在魔法学院的学业上。而不是那个册封了三等男爵就拥有的贫瘠土地。于是对我说:“你是不是准备得有点早啊!你不会是想要在那片当初册封男爵爵位的时候,附赠给你的那块贫瘠之地上盖一所庄园吧?”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嘿嘿一笑反问诺亚。 我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至少要在几年之后吧。我在史洛伊特城大公爵府的一块贫瘠的位面上,拥有着一座石头矿山和一片湖泊。我想要在那里建造一个小庄园,至少我想让我的领地范围之内的子民们能够过上富裕的日子。 “那里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去的。”诺亚‘哼’了一声,显得很无趣地说道。 每一位觉醒了魔法池的魔法学徒,都会被格林帝国的皇帝查尔斯大帝册封为三等男爵,并会封赏一块贫瘠的领地。 很少有魔法师能看得起那块领地,他们更关注与魔法的学习,那块几乎没有什么实际收入的领地,仅仅是一个象征而已,大多数魔法师都会放任那些领地里的居民们自由的发展,甚至有些魔法师一生都没有到他的领地里看上一眼。 诺亚也是这样看待那些贫瘠领地的,他坐在魔法篷车上,甚至开始鼓动我:“吉嘉,等我们毕业之后,我们一起组建一个佣兵团,然后去资源丰饶的新位面开拓领土吧,我们可以跟路易斯借几位骑士,他手下有几位骑士扈从非常善战,那样,很快我们就会在资源丰富的位面上建立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到时候,我们可以做邻居!” 很多数资源丰饶的位面都把持在贵族豪门手中,有无数骑士团、佣兵团或者小贵族势力附庸在这些豪门贵族身边,其实就是为了能够在这些豪门贵族的位面资源里面,挑到一个丰饶之地,然后自己组织一支军队或者是一个佣兵团,传送到这个位面之中,为帝国开拓新的领土。 按照帝国的法令:骑士团或者佣兵团开拓出新的领地之后,其中三成的领土是格林帝国查尔斯大帝的,另外还有三成领土是属于这个位面的拥有者,所谓的某个豪门世家的,最后剩下的四成领土才算是自己开拓出来的领地。 格林帝国贵族们的爵位与他们所拥有的领土有直接的关系,爵位越高就意味着这位贵族拥有的领地面积越广阔。 显然,诺亚的毕业构想非常棒,很多贵族豪门世家里面一些年少有为的贵族公子,都会在毕业之后,带着家族里面的骑士团力量,进入自己家族经营的位面中,开拓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以此晋升自己的爵位。 能够跟着诺亚一起坐上顺风车,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应该也是一种颇有成就感的事儿。 我爽快地答应他:“好啊!” …… 在皇家魔法学院门口与诺亚分手,他独自返回宿舍。 我直接赶到租来的那所房子里,这座房子距离皇家魔法学院并不算远,它与魔法学院旁边餐饮美食街只有一街之隔,那是一间临街的二层小楼,房屋的前面有一个敞开式的院落,院落铺着一大片草坪,这座屋子还有一个比较隐蔽的后院,里面种植着一些果树,里面有海棠果,秋梨和山楂,我在心底暗暗吐槽:这间屋子主人喜欢的那些水果真够独特地。 打开屋门,进入屋子里面,可以看到,一楼是一间客厅和客人居住的客房,客厅的后面是一个带有餐厅的厨房,厨房与客厅之间有道楼梯,可以直接登上二楼,二楼只有一南一北两间卧室,南面向阳的卧室带有阁楼。整个房子都是铺着红木的地板,并且在客厅里地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 这套房子装修得非常舒适,以至于我一直不忍心将它作为仓库来使用,索性我第二次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房子里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地下室,专门用来储物。 我甚至都没有在客厅里停留,直接从房门背后,摸到了挂在门后的钥匙串,径直地走进来地下室,然后将地下室的门的反锁。 我可不想在我开启传送门之后,慕名奇妙地会有人意外的闯进来。 我需要连夜准备出三千份的治疗药水的魔法草药,明早交给前来送货的巴德。 时间不等人,我必须尽快的进入地底洞穴之中,然后让那些兽人们将那些草药搬到地下室的储藏室中。 …… 说起来,我差不多已经有很长一段儿时间没有进入到地底洞穴之中了,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收到了兽女战士卡兰措留下的口信,除了让我准备粮食和布匹等物质之外,还有些其他的事情想找我商量: 第一件事儿就是:兽人们对待地底世界地精们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在前往地底洞穴仓库的途中,兽人们与地精已经发生了数次冲突,兽人们原本就非常看不起那些令人感到恶心的地精,如今矛盾越来越激化,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地底洞穴中的地精们在过了三年的安逸生活之后,最近开始蠢蠢欲动,这些卑劣的低等生物只受自己本能的**所支配,它们会因为本能寻找食物生存下去,它们同样也会因本能而进行繁衍,而且这些家伙繁衍能力极为强大,短短的三年时间,在辛柳谷的地底世界,地精们的总人口已经翻了五倍,人数众多的地精们逐渐的心里变得膨胀了。 由于地精的人口增长速度过快,致使地精们终日面临食物的危机。一些强壮的大脑发育更健全的地精们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原本就是背着神罚诅咒的高等生物,现在落魄到低等生物的层面,但是其中也存在着一些变异体。 这些强大的地精战士开始组建自己的力量,然后吞并其他的地精部落,这些地精变成了强盗,渐渐地它们不在满足于抢掠地精的村落,地精们已经开始将目光投在地底世界的酒窖上,这里不仅仅储藏着大量的美酒,还有粮食,魔法草药,珍贵木材,魔法铜矿,棉布等等其他的生活物资,地精们早已对这些物资垂涎三尺。 我想与地精们一战终究是不可避免的。 第二件事则是:整个山城的基座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完工了。 如今修筑山城已经进入到了瓶颈期,是因为在峭壁上筑城需要大量的工具,这些工具还没有准备好。 另外,我虽然将山城的地基轮廓都修建完成,也绘制了几张关于城堡大致的外形轮廓图,但是兽人之中,就算是老兽人泽旺也没有建造城堡的经验,所以我需要能有一位建筑大师来此指导这些兽人们,如何建造才能建造一座雄伟的山城。 三年之前,我就有了一些初步的设想,想在辛柳谷的圆形山谷两座险峰之间的隘口处修建一座城堡,经过了三年时间的准备,那些被我俘虏的野蛮人就是在圆形山谷的山脚下开凿山石,然后将这些巨型石块用凿子打磨成巨大的方形石基,让那些野蛮人奴隶将这些大型石条石块背到隘口处,准备修建一座类似于山崖峭壁之上的山城,这里可以扼守住通往圆形山谷的唯一要道。 如今,六百多名的野蛮人奴隶如今只能在辛柳谷不分昼夜的采石头,以此来消磨他们旺盛的体力。 这些石块被打磨成大小完全相同的、相互之间可以咬合在一起的巨大花岗岩石砖,将来作为山城城墙的墙砖,卡兰措带给我的消息里说:那些花岗岩凿成的巨大砖石,已经堆成了一座金字塔一样的小山。 那座花岗岩的岩石山,几乎要被那几百名野蛮人奴隶挖空了。 110.兽女卡兰措 地下储藏室里面的通风设施做得很不错,就算是在里面呆很久也并不会感觉到气闷,墙角上的通风口处有很明显的风元素波动,我觉得那里很可能有一个风系魔法符文金属板,如今魔法物品已经逐渐走入到人们的生活中。 23us.com 比如方便快捷的魔法篷车,原本我以为那些魔法篷车都是十几米长,四米多高,如同火车车厢一样的大家伙。需要两三头拥有蛮牛血统的大青牛才能拉得动,当初跟随着商团一起穿越了新西亚奇斯山脉的舞团,就拥有十几辆那样大型的魔法篷车,等我到了帝都才发现,原来小一些的魔法篷车无处不在,这些魔法篷车缩短了城市各个区域之间的距离。 再比如几乎每座豪宅都会使用月光石灯芯制成的魔法壁灯,这种高档的壁灯在帝都非常的普及,在帝都有专门的制造壁灯灯罩和月光石灯芯的加工作坊,那些壁灯作坊里的铁匠们只需要制作各种精美样式的灯座,然后购买玻璃灯罩和月光石灯芯,直接安装在一起,就成了精美的壁灯。 诸如此类,像是刻画着聚水术的自来水龙头,只需要找到一面墙壁,然后将水龙头安装在上面,墙壁顶端安装一个巨大的水箱,就会有清水源源不断的从水龙头里面流出来,当然一定不要忘记在水箱上安装溢流阀,否则如果有一段时间不使用水箱,里面的水蓄满之后,从水箱顶部溢出来会是个大麻烦。 我在寝室里淋浴器下面安了一张聚火术符文金属板,所以我每天都能够用到热水。 我站在空荡荡的地下储藏室的中央,双手高高举起‘时空碎裂者’之锤,并将左肩胛骨里面蕴含的大量雷电之力,统统注入‘时空碎裂者’之锤中,看着那柄锤子一点点的亮起来,最后化成耀眼的光之锤。 一座巨大的符文法阵出我的脚下慢慢升起,我将‘时空碎裂者’之锤狠狠地向下一劈,那发展着耀眼白光的锤子划开了空气,轻松地割开一道时空裂缝。 随后整个锤体上的雷电之力蔓延在那个时空裂缝的边缘,不断地拉扯着时空裂缝,让他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时空之门,整个门体都是闪烁着夺目白光的雷电构成的,时空之门中间区域犹如镜面一样光滑,我将‘时空碎裂者’之锤挂到腰上,迈步走进了时空之门。 下一刻,我出现在古老的祭坛上,如今的祭坛旁边,始终会有两名兽人战士守护在一旁,他们看到祭坛上的异状,刚要走过来探查情况,就看到我从时空之门中走出来。 “是吉嘉大人回来了!”一位年长的兽人瓮声瓮气地对旁边年轻的兽人说。 我依稀记得这位长满胡须的兽人叫做古力,走下祭坛对那位兽人问道:“古力,最近地底洞穴还算平静吗?” “吉嘉大人,您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兽人古力神色显得有些激动,他走上前一步单手放在胸前,对我深施一礼。 也许是因为有些激动,古力忘记了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随即他身边的那位年轻兽人在一旁补充说道:“前些天有一伙儿地精强盗想要打我们储藏室的主意,幸好被赶过来等您的卡兰措首领撞见,带领我们将那些地精们全部消灭了。” 我轻轻揉着太阳穴,心中暗讨:那些地精们终归还是忍不住被**所驱使,选择了抢掠这条路,看来这里有必要加强一下防御能力了。 说起来,让地底洞穴里面的地精们迅猛的发展壮大,多多少少和我有着直接的关系,我一直在用粮食和美酒从地精们的手中换取大量的铜矿,虽然这是一笔极为划算的生意,每袋粮食大约能够换取到价格高几十倍的魔法铜矿,但是地精们得到了充足的粮食之后,通过快速的繁衍,它们的力量迅速的壮大起来。 这样一来,地精的族群中诞生了新的首领,年轻的地精们不想安于现状,一辈子做矿奴,于是发生了反抗和争斗。 “有没有人受伤?”地精们的毒箭还是有一些威力的,我向那名年轻的兽人询问。 “有人受了一些轻伤,已经痊愈了。”年轻的兽人不好意思的撩开袖子,展示他胳膊上的一道伤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见这位年轻的兽人头脑还算清晰,就又问他:“卡兰措在这边吗?” 年轻兽人立刻十分恭敬地回答:“是的,首领大人在酒窖休息室那边。”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青苹果抛给了那位年轻的兽人,年轻兽人敏捷的接到手中,胡乱地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嘿嘿’傻笑着,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后将剩余的一半儿苹果分给了站在一旁的兽人战士古力,兽人战士古力也是毫不客气,直接将余下的苹果连带着果核一口吞下。 辛柳谷这边虽然物产丰富,但是却没有苹果树,这些兽人们当初在埃尔城居住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埃尔城盛产的就是金苹果,前几年的挨饿的时候,怕是吃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大果园里的金苹果,居住在辛柳谷的村落中,什么都很好,唯独就是吃不到金苹果。 偶尔我会从市场上带回来一些苹果,但并不是很多,有时候看见表现不错的兽人,就会顺手扔给他一个苹果,逐渐的。兽人们已经习惯了,将我扔给他们的苹果当成一种认可和奖励。 …… 沿着洞穴里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酒桶,向休息室那边走去。 迎面看到四名兽人战士背着猎弓,腰挎弯刀,手里举着不断向下滴落松树油脂的火把,沿着橡木酒桶码出来的垛墙巡逻,他们身上穿着粗糙的硬牛皮甲,队伍整齐如一,看到我之后,停下来向我行礼,随后并没有停留,径直酒桶垛墙的尽头巡视过去。 推开休息室的木门,走进休息室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这个休息室是在洞穴墙壁上临时开凿出来的,房间并不算大,四周的石壁上还留有刀削斧凿的痕迹,屋顶上吊着一盏月光石的吊灯,这算是整间屋子最奢华的东西了,吊灯的下面有的一张铁木会议桌,左右两边靠墙摆着两排条形椅子。 在正对着门口方向的石墙上,贴着一张羊皮纸地图,上面简单的画着祭坛附近地底洞穴的隧道走势,以及分布在主隧道上的叉路分支,隧道上面用石炭笔画着一些简笔图画,有些像是酒桶,有些像是青草的嫩芽,有些像是石块儿。这是卡兰措绘制的地底隧道物资分布图。 就在墙壁旁边竟然有一扇圆拱形石门,原来这间会议室里面还有个密室,石门上挡一道亚麻布的布帘,我走进拿扇圆形拱门,下意识地掀开布帘,扭头向里面看去,没想到卡兰措竟站在石室之中,一只手托住胸前一对丰满的兔子,那条很宽的亚麻布绷带一样的胸围子似乎遮掩不住这片春色。 我终于看到了胸前那道疤痕的全貌,从左胸直至右肋骨下方的曾现出一抹狭窄的淡红色。 此刻,她的另一只手吃力伸到背后,欲将挂在石壁上的如同一件胸围子的半身轻皮甲取下来,舒展的身体呈现着柔美的曲线。 她赤着脚站在充满了水渍的石板上,轻轻地踮起脚尖儿,宽宽的脚掌上的五只圆圆的脚趾均匀分开,足弓显得很窄,到了脚跟儿的部分线条又明显的清晰起来,圆圆的脚跟儿非常的厚实,小腿上也是肉感十足,一道清晰可见的肌肉隐伏在浑圆大腿上,两条结实浑圆的大长腿,在暗淡的灯光下反射着柔和偏向灰暗的麦色光泽。 氤氲缭绕的小房间里,水箱旁边的花洒还在不停地向下流淌着数道晶莹的水线,房间里就像是在下着一场小雨,哗哗哗地响个不停,我终于知道一向耳目聪颖的卡兰措,为什么直到我掀开帘幔,才会有如此的反应,我进入休息室的声音被小屋中花洒下的流水声所掩盖。 她的肩膀上还沾在一些水渍,她的身体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健美而匀称,柔美之下又充满了爆发力,我非常清晰看到她腹部的人鱼线和八块清晰的腹肌。 那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解开来,从头上弯弯曲曲的大波浪式的披下来,发梢上还凝结着晶莹的水珠儿,将她的后背全部遮挡住,直至覆盖到挺翘浑圆的丰臀上。 她感觉身后有轻微的声响,恼怒地转过头来,头颇为英气的眉毛竖起,虽然兽人男女之间风气开放,但是这样无理的闯进来,也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儿,更何况如今的卡兰措是这个兽人村落的大首领,掌握着兽人村最大的权柄。 可当她转过头看到是我,脸上的恼怒瞬间转为惊讶,性感厚实的嘴唇微微向上一抿,眉头豁然地舒展开,然后表情淡然的稍稍的挺了挺胸,将挂在墙壁上的轻皮半身甲摘下来,很自然地套在身上,然后的转过身,背对着我说道:“你怎么突然一声不响的就来了,还以为你会在明天或者是后天才能出现呢,现在罗兰大陆不是已经到晚上了么?” 她见我无动于衷,回头瞄了我一眼,然后将后背上,被皮甲压住的长长秀发撩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拍了拍皮甲后面的搭扣,示意我帮她扣上。 我的手碰到了她湿漉漉的头发上,触感柔软而馨凉,我生疏地将那几颗暗扣扣好,又将束带紧了紧,问她:“这样的力道行不行。” “再松点,喘气有些费劲儿。”她的兽人语里面带着浓浓的乡音,声音有些慵懒。 我将背后皮甲的束带微微松开了一点,她用手扶在胸前处,将皮甲稍微的挪动了一下,然后才说:“这样舒服多了。” 我问卡兰措:“你怎么知道现在大陆的时间是在晚上?” 即使在辛柳谷的地面上,也没有昼夜之分,更何况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 卡兰措转过身毫不避讳地将皮甲战裙围在腰间,然后赤着脚,光着两条大长腿从小屋中走出来,歪着头用手绞干长发上的水渍,随后用眼睛瞄了一下休息室里会议桌上放置的一只时间沙漏,对我说:“我会看沙漏啊,这个东西记录时间蛮准的。” “你一直都在关注着罗兰大陆的日期?”我有些好奇的问。 卡兰措很自然的说道:“是啊,你在那边,我当然要记录一下那边的日期,你来这边很规律的,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每月一次,一般都会很准时。” 时间沙漏旁边还有一只被皮肤磨得黄橙橙的铜制奴隶项圈,这个项圈一直戴在卡兰措的脖子上,因为当初我没有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所以上面象征着奴隶的魔法契约并没有生效,记得原本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而现在,项圈上面被刻上了歪歪扭扭的兽人语的文字“奴隶主吉嘉的私有财产”。 虽然魔法契约依旧没能生效,但是看起来有点像是那么回事,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在上面写过这样一句话。 当初原本想把这只项圈丢掉的,可是卡兰措却是执意不肯,我有些发怔地看着她将这只铜项圈扣在自己的脖颈上,没想到原本应该是直接被铁匠箍在奴隶脖颈上无法取下来的铜项圈,竟然被卡兰措改成了暗扣和活节,竟然有时候还可以自如的取下来。 卡兰措看到我盯着那只项圈看个不停,微微显得有些羞赧地摸了摸上面的字迹,然后说道:“是艾拉刻上去的,最近她在跟随泽旺长老学习兽人的文字,她有点儿想你了。” 我轻轻地叹息了一下,想起来大概也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去过辛柳谷的地面上了,似乎真的很久没有见过那个小女孩了那位天真活泼乐观开朗的半兽人小女孩儿艾拉。 卡兰措坐在长椅上,将一只麦色的修长大腿支起来,从桌子上拿过一卷绷带,认真的在浑圆光洁的大腿上缠绕着,然后将一把无柄无鞘的锋利匕首贴着绷带,缠绕在大腿上。对于兽女来这只匕首说象征着贞洁,一般都会贴身收藏,而且外人是永远没有机会看到这把匕首的。 库兹曾经对我说过,能看到兽女身上贴身肉藏的贞卫匕的人只有两种: 一种是兽女的丈夫或主人,兽人族男尊女卑的传统一直保留至今,在兽人语中主人和丈夫是一个词汇。 另一种是兽女的死敌,显然我不可能是后者。 “有什么事让你亲自跑过来一趟?”卡兰措一边问,一边用绷带将小腿上紧紧地缠起来,这样奔跑的时候会更有力量,她船上了轻快的鹿皮短靴,然后又将头发束拢在一起,单手撑着下巴,坐在长桌前眯着眼睛看着我,也许她在兽人眼中不是极为美丽的女人,但是她局对符合人类世界的审美观,她的嘴唇和眼睛都非常的性感。 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兽族女人,将自己视为我的附属品,在辛柳谷中为我默默的经营着一支兽人战士组成的队伍,为我管理者辛柳谷中六百多名野蛮人奴隶,为我守护着这里的财富。 111.地精的命运 一捆捆止血草被强壮的兽人通过传送门搬运进地下储藏室,整齐的码垛在一起,身体壮硕的兽人们工作效率很高,再加上人手众多,没用多久就像那些初级魔法草药堆满整个储藏室,随后的又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传送门,返回地底洞穴待命。 23us.com 卡兰措安静的站在我的身边,那些兽人们在她的面前经过的时候,她都会在兽人战士坚实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一下。 与卡兰措对视的时候,年轻兽人们的脸上都带着敬畏之色,看得出她这个首领做得很出色,在兽人中威望很高。 储藏室的门口只剩下了卡兰措和我,她用灼热的目光看着我,轻轻地咬着嘴唇,脸上挂着迷离的笑容,忽然凑到我的面前,用柔软的嘴唇轻轻地在我脸上蹭了一下,然后转身默默的迈步跨进传送门。 “喂,如果睡不着的话,介不介意请你喝杯茶?”我靠在储藏室的门口,对她说道。 卡兰措一只脚已经跨越进传送门中,却又非常敏捷缩回来,眼中恢复了一些神采,然后笑吟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储藏室里已经堆满了草药,除了放置传送门的地方以外,只剩下一条狭窄的通道,她疑惑地对我问道:“在这?” 我指了指储藏室的通道,然后说:“上面有个客厅,你稍微坐一会,我马上就能准备好!” 说完,我转身一溜烟儿地踩着石阶跑了上去,钻进厨房,在橱柜里寻找一只可以烧水的水壶,这间屋子的主人给我们留下了齐全的生活用品,包括一些基本的厨具,很快我翻到了一只铜质的烧水壶,我试着在洗菜池的上找到了水龙头,旋开之后竟然发现有水,清澈的水从水龙头里汩汩流出来。 将一张‘聚火术卷轴’展开并放在炉灶上,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将水壶稳稳的放在炉灶上面,通红的火苗像是一只大手,稳稳的托住住铜壶。 现在这需要安静的坐下来等待着水壶中的水烧开,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拍了拍手准备转身走出厨房,才发现的卡兰措正双手环胸倚门而立,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怀念,那是对过去生活的缅怀和依恋。 我没有打扰她,将魔法背包里摸出一包晒干的野菊花来,捻出两朵放进茶壶里,又将倒进了一些蜂蜜。 茶壶里的水很快就被烧开了,水壶发出嘶嘶的响声,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卡兰措,她连忙走过来,想要将铜壶从炉灶上取下来,却被我拦住了。 “再等等,水还没烧开,水壶响的时候其实水并没有开,等到水开了铜壶的响声就会停下来!”我对卡兰措说道,铜壶嘶嘶的响声果然很快地变小了,从壶嘴和壶盖处喷出白色的水汽来,我连忙将铜壶从炉灶上取下来,将滚水注入放置了野菊花的茶壶中,带有淡淡香甜气息的菊花茶冲了出来。 卡兰措撩撩鬓角散乱的秀发,安静地坐在我的对面,满脸期待的看着那茶水。她很少会露出这样柔弱的一面,大概这里只有我和她,没有了那些兽人村落里的兽人们,她可以不必保持那种威严的样子。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我问她,并将一杯茶推倒她的面前,她今晚的情绪有些不稳。 “记得以前,我和艾拉也住在一所这样精致的房子里,这种气氛的很温馨,艾拉前几天还问过我: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埃尔城的家里去?我有些想家了!” 我为之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说:“回埃尔城恐怕不太容易,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我已经把这间房子租下来了。她毕竟跟那些兽人孩子不一样,她应该接受格林帝国的教育方式,学习一些新的知识,她是一位非常聪敏的孩子。如果她愿意,这些事交给我来办!” 卡兰措有些激动地捧住我的手,虔诚地吻着我的手背,眼圈有些湿润了。 我轻轻地用另一只手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泪花,含笑问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有时候就是想哭一下,让我哭出来就好了,!”卡兰措的眼圈有点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眼角的泪光擦掉,然后向我嫣然一笑,她抿着性感的嘴唇笑得很灿烂,然后对我说:“艾拉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乐疯的,她不怎么喜欢放羊,也不喜欢用投石索,她和别的兽人孩子不一样,她脑子里总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就这么定了,就让她住在这里,以我的名义,找一所学校让她去学习。”我最终敲定了这件事。 和其他的兽人孩子一样早熟,七岁的艾拉已经拥有了独自生活的能力,她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了,这对于那些帝都里的贵族家庭的孩子们,是无法想象的事儿。不过在帝都,平民家庭的那些孩子也差不多会像艾拉这样,平时会帮助家里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 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是我和卡兰措似乎都没有什么睡意,房间里并没有点灯,如雪的月光从窗外洒进客厅地板上,清晰出现了一块儿田字格,银色的光辉被完整的分成了四份。 外面很安静,只有几只野猫在远处的公园里呜咽着,这个季节是它们寻找配偶的时节。 坐在沙发上望向窗外,这个夜晚整个帝都沉浸在银色的月光笼罩之下,变得十分的朦胧。 卡兰措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卷缩着躺在沙发上,与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辛柳谷目前存在的问题:“吉嘉,我们为什么要在半山腰上筑起一座山城,这里除了我们这些兽人之外,只有藏在地下的地精,难道那些地精敢抵抗住天罚,跑到地面上来吗?” 我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然后仔细地说:“地精们当然不会跑到地表来。这座山城也不是用来抵御这些地精的,而是抵御以后那些未知的敌人。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这里的山谷处于时空乱流之中,自成一片小世界,不过,你看啊,其实当初我随着学院同学们,趁着时空乱流潮汐的平静期,一起穿越了史洛伊特省象牙塔上的传送之门,才有机会来到这里,那时候,我们这些魔法学院和战士学院学生组织在一起,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要从这里采集更多的资源,然后带回到罗兰大陆。” “象牙塔里通往辛柳谷的传送之门,只不过是因为时光潮汐涌动的形成了巨大的时空乱流,才让那座传送之门无法使用。但是每十年一次的时光潮汐平静期,会有很多史洛伊特省的魔法学徒和战士学徒涌进辛柳谷中,他们才是最无耻的强盗,他们会洗劫这座山谷里的一切,其实我曾是他们中间的一员,当初我也是那样做的。” “我一直在想,既然人族的**师成功的发现了这里,并开通了传送之门,那么其他种族的大能力者,也一定有能力开启传送之门。就像是地狱界那只当扈魔鸟,它的身体所形成的血肉之门,就正好落在辛柳谷地洞穴里面,如果不是恰好被我发现,一旦那个血肉通道变得成熟起来,那些小恶魔就会源源不断地从地狱界爬过来。” “那些小恶魔对我们来说并不可怕,但是终究会有一些强大的生物通过某种方式来到辛柳谷,我们需要一座山城抵御外族的入侵。” “而且我当初随着学院一起进入辛柳谷之后,并找到了一扇单向传送门,其实我也非常的担心,那几座浮空山里是否也存在着像我们一样的外来者,其实这就是我所担心的。能有一座坚固的山城,也许会更安全一点吧!” 我对卡兰措透露了一些我想要修筑一座山城的本意。 随后我说:“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驯化那些野蛮人奴隶。” 我对卡兰措说:“野蛮人生性粗暴,但是天生力大无穷,在繁重的劳动在他们的眼中都像是呼吸一样简单,开凿山石对他们来说,根本不能算是苦差事,一位野蛮人奴隶能够抵得上十位兽人劳工,而且他们背着石条爬山并不吃力,虽然吃的有点多,现在兽人村落周围不是种植了很多地薯吗?那些食物足够他们吃的。” 这几年冬天一直在抓捕野蛮人,将他们送进辛柳谷,套上奴隶项圈,写下奴隶主的名字,让他们变成为一群野蛮人奴隶。 这些野蛮人奴在圆形山谷山脚下开山凿石,三年的时光,已经将山城的外轮廓的地基部分垒好了。 我接着说“让他们在山脚下挖石头不是挺好的吗?既能开采出一些有用的石材,还能打磨他们身上原本的野性,那座山城,我们终归会用到的,我只不过是提前做一些准备而已!” 卡兰措问我:“你在担心那些外来者?黑暗势力的地狱魔族、亡灵族、蛛人?” 我说:“大概算是吧!其实我算是防患于未然。” 卡兰措接着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关于地精的事儿:“那些都是以后的事,谈谈眼下地精们的问题吧!那些地精们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小矮子,比灰矮人强盗还要令人厌恶,真想把他们全部干掉!他们潜伏在阴暗的洞穴里,还拥有带着剧毒的吹箭,让让防不胜防,它们已经展现出一幅贪婪的面孔,我准备将地底那些地精们清理一下。” 我问卡兰措:“你有什么好主意?” 卡兰措没有什么犹豫的,直接将相好的战斗方案说出来:“当然是带着兽人战士,沿着地底洞穴一路上过去,凡是见到的地精,全部都杀光!这一两个月里,它们已经拿不出更多的魔法赤铜,这里的魔法金属,已经被它们采空了吧。” 我摇了摇头说:“这样不好,地精们奋起防抗的话,也是有些手段的,你这样免不了会出现一些伤亡,本来村子里的兽人就不算多,每一位战士的生命都是非常宝贵的。” 卡兰措将问题抛给我:“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沉头想了一会儿,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一个不算是太光彩的对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嗯,我知道有一种油,叫做尸火油,可以炼制一种非常厉害的‘火弹’,那种尸火油可以强烈的燃烧,而且很难熄灭。你们只需要将地精们赶进一个个巨大溶洞里,在将山洞口用石块封死之前,然后将火弹的丢进去,直接用火将它们烧死。” 卡兰措一脸呆滞地看着我,显然被我这个主意吓得脸色有些异样,把山洞封住,然后将里面地精活活烧死,这手段有些太恶毒了。 “另外还要防止那些地精们从地底挖隧道。地精们对那些金苹果酒早已经垂涎三尺,我可不想那些美酒被它们全都搬空,这需要一点监听手段。”我俯下身子,将一张羊皮纸铺在上面,然后画出地底洞穴的位置示意图,又在羊皮纸上画出一根细长的空心金属管,对卡兰措解释说:“只要将这种两米长的钢管的三分之二长度插进山洞石壁之中,按照我这张分布图来布置,这样以来,只要地底有开凿隧道的声音,都会通过空心金属管传导上来,只要能将隧道的位置确定下来,就好办了。” 卡兰措对着这些新奇的东西,感觉都非常的好奇。 后来我们又谈及给兽人战士们定制一些铠甲,皮质轻甲挡不住毒针和飞矛,那些兽人战士们需要普通的鳞甲或者锁子甲,还需要定制一些飞矛,我觉得应该在矛尖儿上添加一些锋利属性的魔法金属,。 我不知不觉地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当我被一阵鳞马的嘶鸣声所惊醒,才感觉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 卡兰措像是一只母豹子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拎着一张猎弓,冷静的站在窗边,借着白纱窗帘遮挡着自己的身体,向外面警惕的望过去。 112.梦魇刺客与替身人偶 黎明的前夕,天边刚刚浮出鱼肚白,深蓝色的夜幕正在逐渐的褪色,群星开始慢慢的隐去,远处马扎罗山的山景沉浸在如墨一样浓浓的夜色里,夜空中像是有一只神奇的手,一点点的将黑夜擦拭成白昼,街道两侧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熄灭。 23us.com 这个时候人们还都沉浸在梦乡,深深地陷入沉睡之中,伴随着初升的太阳,这座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城市一点点的醒过来。我忽然间从沙发上惊醒过来,感觉就像是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远处看着我,那个人的身影藏在雾霭后面某处屋顶之上,那种身临其境的危险,就像是束缚在我身体上的枷锁,让我没有办法呼吸。 感觉有一股浓烈的杀意从很远的地方将我锁定,那种感觉让我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将我浸入冷水里,我试图张开嘴巴呼喊挣扎,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外面大街上的一串清脆地马蹄铃声,将我从睡梦里惊醒,我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浑身冒出一身黏糊糊的冷汗。 我的异状让伏在我大腿上的卡兰措也猛地惊醒过来,她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淡淡地杀意,她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如临大敌一般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像一只雌豹一样跃到窗户口,如临大敌一样盯着窗外…… …… 一抹黑色的光影无比迅捷冲出庭院,他浑身包裹在黑色的长袍下面,像风一样的轻盈。 如果不是院外鳞马的嘶鸣,恐怕我已经被他在睡梦中杀死了,竟然有这种可以在人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将人困顿于梦中无法醒来,然后在施展手段将人杀死,这是刺客中最为古老传承‘造梦者’的刺杀技能,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我遇见。 若不是那轻轻地马蹄铃声,将我唤醒,也许我和卡兰措已经死于这位梦魇刺客的手中。 想到这,我后脊梁骨不禁冒出一股凉风来。 从魔法腰包里拽出了那把瑟银长筒猎枪,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出去,大腿还有些微微地发麻,但是我全然不管这些,推开房门追出去。 这时候,那道黑色的人影已经冲到了街上。 ‘冲锋’ 一团白光径直的冲向那道逃逸的黑影,白光中裹挟着一位身穿银甲的骑士,他的身前顶着一面‘骑士之盾’,另一手里握着一把十字军长剑,这位骑士冲锋的速度,似乎达到了极致,发出一种如奔雷一般的破空声。 像堵墙一样,直接挡住了黑影的去路。 我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在下一秒两个人之间的碰撞,当然,身穿着金属铠甲手持盾牌的骑士拥有着极大的优势,如果被白银战甲的骑士冲锋撞实,那黑影很可能直接被撞飞。 卡兰措站在门口,拉开猎弓,那只羽箭已经锁定在黑衣人的身上。 我停下了脚步,端起了手里的瑟银猎枪,那条弹道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中,只等着那位被白光裹住的银甲骑士将黑衣刺客拦下来,我就开枪…… 可是,就在骑士所化的白光刚刚触及黑衣刺客衣角的时候,那位黑衣刺客竟然‘篷’的一声,化成一缕黑色的迷雾飘散在空气中,而那位银甲骑士一下子扑个空,有些愕然地站在原地,愤恨地挥动着手里的十字军长剑,四处环顾,想将隐遁在暗处的黑衣人找出来。 心中急切想要抓住那位遁于黑暗中的刺客,我知道这种隐遁之术,最忌讳‘范围法术伤害’。 一时间被恨意冲昏了头,根本没管那么多,直接从背包里摸出一张‘霜之新星’卷轴,口里飞快的念出一句咒语,然后展开手里的卷轴,将那卷轴直接向银甲骑士脚下砸去,淡蓝**纹法阵在卷轴飞落的途中不断的扩大,那些魔法符文在空中发出灿烂的颜色。 我甚至没有正面看那骑士一眼,直接在他的面前凝出一面冰盾,挡住他的全身。 魔法卷轴上面的符文全部显现出来,无数水系魔法元素在空中急速的凝聚,然后骤然空气变冷,就像是所有的空气猛地被卷轴吸进了亚次元空间,四周所有的空气都急速地向魔法卷轴处凝聚,下一秒钟,仿佛一切都要静止了。 巨大的冰环儿从卷轴放出的魔纹法阵中浮现出来,以无法阻挡之势,向四周扩散,这股冰环将所能遇见的阻碍之物全部冻结成冰。 那位黑衣人竟然像是一只大鸟一样悬在半空中,被‘霜之新星’冻得结实。 卡兰措的猎弓竟然先我一步,‘崩’的一声,射出一支羽箭,在空气中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一道虚影,眼睛很难追逐到疾驰中箭矢。 紧跟着,我手里的猎枪也‘砰’的一声响了,一条火舌喷吐而出,那颗带着‘火舌武器’的弹丸飞速的旋转着,射向空中化成一坨冰雕的黑衣人,箭矢毫无阻碍的射中了从空中向下掉落的冰块里的黑衣人,羽箭深深地钉入冰块中,冰块上面布满了裂纹。 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那颗铅丸随后也射进冰块上,‘火舌武器’爆裂的火焰力量直接在冰块的表面炸开,冰块碎裂一地。 一只人形木偶从冰块中显形,‘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竟然摔得四分五裂,木偶上篆刻着无数精细的魔法符文。 那只木偶的胸口上插着一根羽箭,头部中央有一个铅丸打出来的黑洞,整个木偶身上的魔法力量竟然飞速的流逝着,那些魔法符文也逐渐的暗淡下来。 ‘替身人偶’,奥利安娜魔法傀儡商店里,除了魔法假肢以外最为出名的魔法道具:可以替使用者抵挡一次同级别或同级别以下的魔法伤害。不过这种魔法道具,也是出了名的价格高昂,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它的价值绝对不亚于一件一级魔纹构装。 要知道一般的小贵族家庭,拥有一套魔纹构装的话,能世代传下去,那套魔纹构装也是一笔丰厚的财产。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有钱人,才能毫无顾忌地使用出这种价格无比高昂的‘替身木偶’,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这种极为奢侈的魔法物品,也在商店里远远地驻足观望欣赏过,当然那么远的距离根本就看不到什么,现在有这么个已经损坏的‘替身人偶’,我也不肯浪费,飞快的从地上将它们捡起来,飞快地装进魔法腰包里。 一身银色战甲的路易斯,这时候,才将挡在他面前的冰盾一剑斩碎,然后迈步走上来。 我见到来帮忙的人竟是路易斯,才恍然他一定是跟着那几辆装载着物资的马车,亲自从翡翠海湾赶来的,没想到他意外的来到,竟然阴差阳错的救了我和卡兰措,我暗暗地想:幸好他能够亲自来啊,看起来那刺客非常的畏惧他。 路易斯冷冷地哼了一声,“追!” 此时,他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一样,随手将手中的‘骑士之盾’丢到一边儿,转身不顾一切地向车队那边飞奔。 真不知道那黑衣人和他有多大的仇怨,说起来,应该是我更恨那黑衣人吧! 我站在他身后,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大步的跑向车队那边,心想:他还真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性格。 …… “上屋顶,他在那边!”卡兰措对我轻声地说,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街道斜对面的那所民宅。 我似乎也感觉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杀意,没有任何地迟疑,直接向自己家的房子跑。 卡兰措紧紧地贴在我的身后,我们默契地冲到门外,卡兰措向前助跑了两三步之后,抬脚踩在窗台上,另一只手摸在屋檐上,像一只灵猫一样翻上了屋脊。 我没有卡兰措这么出色的弹跳力,只能从房子的窗台向上攀爬,幸好小时候经常攀爬高大的雷霆犀,那些技巧没有完全忘掉。 虽然动作有些不雅,但也算是身手灵活地爬上屋脊。 我有些微喘,手里端着瑟银长筒猎枪,眼睛穿过层层迷雾,寻找刚刚在那边屋脊上监视我的那位刺客。 只看到在远处淡淡地迷雾中,一抹淡淡地杀意像是潮水一般退去,一位身材高大黑衣人,全身都包裹着灰色的绷带,其中一颗眼睛在雾沼中发着微弱的红色光芒,他见我端着瑟银长筒猎枪,枪口的准星已经对准了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屋脊上跃下,消失在院落之间。 还没等我将猎枪放下,那道黑影再次从屋脊后面闪出来,几个弹跳之后,瞬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我记起在昨天从那个精灵酒馆里出来的时候,就有过被人监视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就是这位逃进迷雾中的刺客。 卡兰措想要追过去,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随后说道:“算了,不要追,帝都这边的环境你不熟悉。” 我问卡兰措:“你看到他了,是么?” 卡兰措点点头,有些奇怪地说:“很奇特的刺客,我竟没有觉察到他靠近,我是狼族的兽人,兽人部落中耳朵最出灵敏的部族!” “他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让我们陷入梦乡,根据魔法学院里面古老的魔法书记载,这是一种很古老的暗杀职业‘造梦者’。”我对卡兰措解释这个职业的来历,与擅长的魔法技能。 最后,话音一转,我向她说道:“不过我怎么觉得,后面出现的那位黑衣人与前面的那位,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从后面那个刺客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我能闻到兽人身上的味道,可惜并不是狼族兽人,我能感觉到。”卡兰措又对我说:“还是将鲁卡从水系生态园里的植物园中叫回来吧,你身边需要有个战士保护你。” “再让我想想!”我对卡兰措说。 …… 这时候大街上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一位身穿着精致银色鳞甲高大骑士骑在麟马上,马鞭在空气中甩出一个十分响亮的鞭哨,那匹麟马载着骑士,化成一抹流星向那迷雾中的黑影追了过去,正是返回到车队里路易斯,他骑着一匹战马,挥舞着马鞭,沿着长街追下去。 路易斯隶属于皇家鹰狮骑士团,是一名出色的禁卫军骑士,他的骑术非常精湛。 那匹马放开四蹄狂奔,轻松的越过低矮的灌木墙,转眼也在街口处消失不见了,几位路易斯的扈从,像是几道旋风一样,骑马追了过去,大概是担心路易斯有什么闪失。 街上停着五辆载货的魔法篷车,上面摆着一口袋一口袋的麦粉,摆放得整整齐齐,另外一辆马车上放着棉布和麻线,想不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早。 每辆马车上都坐着一位御者,巴德站在车队的最前面,虽然他的脸色有一些不好看,但是他却故作镇定地和一众骑士守在魔法篷车的两旁,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那些骑士们并没有因为突发事件有任何慌乱,他们站在车队的两旁,将身体站得笔直,没有人敢交头接耳的议论,每一位骑士都保持着警觉,默默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如临大敌。 我从屋脊上,顺着瓦片迅速地滑下来。 卡兰措站在屋檐地下,她趁机伸手将飞落下来的我接住。 我贴着她的脸,落进她柔软的怀里,撞在她绵软的雪峰之上,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脸色微微有些发红,飞快的将我推开。 幸好此时巴德已经腆着肚子从街上走进来,缓解了我们的暧昧与尴尬。 他的皮靴重重地踩在院子里的草坪上,草屑顺着他的鞋跟不断的向后扬起,看到卡兰措的时候,巴德的眼中也闪出了一抹惊艳之色,他谦卑地走上来,然后非常亲切地说:“吉嘉男爵,您列在需求名单里的那些物资已经全部准备齐了,需要帮您运进房子里去吗?” 我用手比划着,说道:“可以,再此之前,请帮我将地下储藏室里的那些初级魔法草药搬出来,那些魔法草药是我向路易斯公子承诺的。” “十分荣幸,能够为您服务!”巴德说话的时候,姿态摆得很低,听见我让他们先搬运采药,眉开眼笑地说道。 “不过说起来,路易斯去追那位刺客,我们留在这儿,真的没关系吗?”我皱了皱眉,然后向长街的街口望了望,路易斯就是消失在那个方向,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我有些焦急地问道。 113.谁是黑魔法隐修会的目标 我站在马车旁边,与巴德谈论市场上各种草药的价格。 23us.com 卡兰措就坐在马车车辕上,根本不去理会那些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伙计,随他们自由的在客厅与走廊间穿进穿出。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看管那些商行里的伙计们搬运草药,她宁愿呆在马车旁边,多点时间陪我一会儿。 站在旁边的巴德眯着小眼睛,油乎乎的肥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张饼,他皱起眉头盯着那些伙计,对他们催促到:“快点,快点,我要赶在日出之前,将这些草药送到魔法药剂工会,别慢吞吞的磨蹭,全都给我跑起来。” 那些商行里的伙计们,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却无人敢反驳,也没有人敢忽视巴德的话。 对于商行里的伙计,虽然巴德有一点苛刻,但无法否认的,巴德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商人,他对那些枯燥的数字非常的敏感,对于我询问了他几种草药的价格,他几乎张口就来。他对帝都周边的魔法草药行情都非常的熟悉。 史洛伊特省紧邻着兽人部落所在的帕伊高原,整个帕伊高原遍地生长止血草,以至于止血草的价格非常的低廉。 史洛伊特省商人们认为,止血草在史洛伊特省低廉的价格,兼之商队高昂的运输成本,商人们并不愿意大量的携带帕伊高原上的止血草。 在史洛伊特省,止血草一直都是作为一种价格极为低廉的草药,它遍及各个草药店和杂货店。 关于草药的事情,巴德了解得非常多,他对我讲:“平时止血草的价格都是非常稳定的,只有最近这段时间,止血草的价格才不受控制地疯涨,说到底,还不是那些魔法药剂师们自己炒起来的?” 巴德对现在帝都草药市场的现状充满了担忧,他向我抱怨说:“如今市场上的治疗药水变成了紧俏商品,所有能制造治疗药水的魔法药剂师,都不想放过这样难得的赚钱机会,竞相争购止血草,才把市场搅得一塌糊涂!” 我有些不解地问:“现在市场上止血草的价钱居高不下,根本的原因就是各个位面的战线吃紧,缺乏大量的治疗药水。不过这些止血草又能有什么用?它们只能制作一些最基本的初级治疗药水,为什么不使用中级治疗药水?” 巴德苦笑着说:“价格是最主要的原因,皇血草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使得中级治疗药水价格一直无法降下来。哎,别说皇血草,现在市场上就连皇血草叶子都见不到啊!这场位面新领土之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原来皇血草的价格更加的昂贵,而且这种的二级魔法草药,在帝都的魔法草药市场上已经绝迹,按照巴德的说法,基本已经绝迹了。 想到半月前,我曾将一袋儿皇血草的种子和十几颗凤尾火焰草的种子让一位兽人转交给了卡兰措,并且叮嘱她,让那些树木妖精们在圆形山谷的草药园里开辟一块地方种植下去,并且一定要用‘树木精华’的稀释液进行催费,尽量缩短它们的生长周期。 经过几次深刻的教训之后,我发现那些兽女们实在没什么种植的天赋,她们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一棵是野草,哪一棵是草药幼苗,于是在两年之前,我就对卡兰措说: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她们会把我的草药园彻底毁掉的,总得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经过我与世界树的一番沟通,让伴生在世界树身边的那些草木妖精们,负责照顾看管药园里的魔法草药,而那些兽人们则负责守护世界树,其实在没有外敌侵入辛柳谷之前,辛柳谷中几乎没有能够威胁到这棵世界树的物种,这次商谈之后,更加坚定了我在圆形山谷外面山口上修筑山城的决心。 最后,这份不平等的‘调换工作的契约’还是顺利的签署了。 那些草木妖精们顺利地变成辛勤的园丁,是的,它们天生就是园丁,照顾那些身体里蕴含着魔法力的植物,似乎是它们的一种本能。 在世界树第一个领主光环‘草木生长’的滋润下,这个魔法草药园变得郁郁葱葱。‘草木生长’领主光环能力似乎非常的强大,可以将魔法草药的生长周期缩短将近十倍,那些生长周期在三年以上的低级魔法草药,种植在草药园中生长周期不超过四个月就会成熟,如果使用‘生命精华’稀释液,这个生长周期还可以缩得更短。 而这个月刚好有一大批初级魔法草药进入成熟期,地底洞穴的仓库里,才会囤积如此众多的初级草药。 接下来,我会逐步地将草药园里的初级魔法草药换成更有价值的中级魔法草药,但这需要一点时间。 …… 路易斯骑着高大的麟马从远处的街边缓缓地走了回来,迎着早晨初升的太阳,他身上的银色鳞甲闪闪发光,六位扈从骑士分列在他的身后左右两侧,像是凯旋归来的骑士。 我和巴德迎了上去,看到路易斯脸上的怒意还没有散尽,他拉紧缰绳,在我前面停下,然后轻巧地从马上一跃而下。 路易斯的脸上有一抹血痕,让他那犹如刀削斧刻的刚毅脸庞上增添了几分狠戾之气,他下巴上有一层青色的胡茬,他的手摸在十字军佩剑上,几步就走到魔法篷车近前,他看到那些商行里的伙计们正不断的向外搬运着一捆捆的止血草,阴沉的脸才逐渐的缓和下来。 “很抱歉,吉嘉,让你也卷进了这场风波之中,不过我会尽快解决的。”路易斯向我表示歉意。 “路易斯,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我的感谢,要不是遇见你,怕是我已经在睡梦中被那刺客人杀死了。”同时我也向路易斯表达着谢意。 我们两个人同时开口出声,说完这一句话,我们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然后同时哈哈大笑。 路易斯大步地走到我的身体前面,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是客气对我安慰说:“说起来,大概你是受了我们的牵连,估计那些刺客职业的‘造梦者’是黑魔法隐修会的人,毫无疑问,他们是冲着那些魔法草药而来。”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魔法篷车的厢板上,金属铁皮上明显的有了一个拳型的凹痕,他愤恨地说:“这些人为了阻止我们门萨家族将这些止血草制成治疗药水送到前线去,有些不择手段,现在帝都的治安真是已经腐烂到了根源。” 随后,他又向我嘱托最忌一段时间,不要随便走出校门,他说:“不过,得罪了那些魔法隐修会的人,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多加小心,尽可能不要频繁的出入魔法学院,至少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还是很安全的。” “我没想到黑魔法隐修会的人,居然会如此的猖獗,在帝都的大街上行刺一名皇家学院的魔法学生,这事儿我会上报给帝都警卫营那边儿,为你讨个说法的,我会向皇家狮鹰骑士团的团长大人申述这一情况的,魔法公会的那帮老家伙们,对待黑魔法隐修会这些邪法师们纵容得太久了,格林帝国查尔斯大帝的意志,是不会允许这些破坏帝国内部稳定团结的邪恶团体存在的。” 路易斯决定去说服皇家骑士团的长官,他想要动用皇家骑士团的力量彻底的清理一下帝都里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黑魔法隐修会成员,因为就在昨天,一艘运载着门萨家族初级魔法草药的飞艇,在帝都边境处被劫持,上面流露出的蛛丝马迹,都将凶手指向了黑魔法隐修会那边。 这件事情让路易斯的心情很差,如果处理不善的话,他甚至会受到门萨大公爵的斥责。 ‘飞艇被劫’这件事对路易斯的影响很大,毕竟他目前坐在门萨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宝座之上,无数门萨家的年轻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瞄着这张椅子,处于这个位置上的路易斯,每向前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不敢有任何差错。 路易斯和我想的有些不同,对于那位黑魔法隐修会的‘造梦者’杀手,我想他们应该是直接奔着我来的。 我想到了在埃尔城里被我干掉的那三位黑魔法隐修会的成员,疯狂的炼金师、伊格纳兹学者和邪法师蒙德特罗亚,这三个人应该都算是黑魔法隐修会在史洛伊特省的核心人物,却接连陨落在我的手中,我知道终有一天黑魔法隐修会的人会找上门来,可我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时候找上我。 不过当我最后想到晨雾之中,那一只猩红色的眼眸,总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是从骨子里发出的恐惧,总是感觉有点特别的熟悉,我知道那个人的气息,他应该是昨天在酒馆门口跟踪我的那个人。我也清楚的知道,他绝对不是那位‘造梦者’刺客,他们其实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人,这样想来,他们的目标都是我。 这还真是有些头疼啊! 路易斯有些好奇地向我问道:“吉嘉,我很想知道,北境的魔法师都像你这样精通实战吗?” 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一片水渍,那里正是我用‘霜之新星’冻结那位梦魇刺客的地方,当时,如果不是那位刺客使用了替身木偶,也许被冻成冰渣的人,就会是那位刺客了。 没能抓获想要刺杀我的元凶,略微有些遗憾,我平静地对路易斯说:“应该有很多吧!毕竟我们那里的人,每年冬天都要抵御来至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在我们那个小城里,能够组成小队,猎杀野蛮人的勇士会被人称之为‘猎鹰’,在埃尔城,每年都会出现一批年轻的猎鹰,我恰恰也是其中之一。” “你应该是年轻‘猎鹰’里面最优秀的那一个吧?”路易斯说道。 “我的那些同学们,也都很优秀。”我对路易斯说道。 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认为我这句话特谦虚,其实我这一刻想到了拥有‘岩石高仑’的特丽莎,‘学霸’斯威夫特,‘熔岩之心’托马斯等等,他们如今都已经变得非常的出色,去年冬天的时候,还参加了‘猎鹰行动’,不过我记得他们当时看到我和莫拉雅站在一起的样子,当时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单凭你刚刚出手释放魔法,就不难看出你对于战斗节奏的掌控,对于魔法卷轴释放时机的掌控,都非常的精准,而且出手果断,你是很出色的冰控魔法师,有没有想过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以后的事儿?”路易斯非常直接的问我。 “当然是准备返回北境,也许会加入北风军团吧,我想把那些野蛮人统统的赶回冰原,或者可以在冰原最南端筑起一座高墙,将他们永远挡在冰原以北的版图上。”我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对路易斯说道。 路易斯倒没觉得我这样想有什么不对,他甚至有些感慨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有点想去北境招募一些勇士,这么一来,我必须跟那位爱丽女公爵打一次交道才行,有时候,一想到有权势的女人,就会头疼,真是无比的麻烦!” 我知道他是在说笑,因为帕莱斯蒂纳省未来的公爵大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史洛伊特省招募勇士,这等于公然挑衅史洛伊特省大公爵的权利。 随后,路易斯看了卡兰措一眼,口中啧啧赞叹:“居然拥有一位兽女战士的扈从,你就不怕那些崇尚自由的狼族兽人来找你的麻烦?”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看起来路易斯对于卡兰措非常的好奇,目光中有些惊艳之感,我可不想让路易斯心中产生一些对兽人奴隶的兴趣,那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只能含糊地回答说:“我曾在帕伊高原上流浪过,认识一些兽人的朋友,是一位被尊称为梅亚拿的兽人智者,让她跟随着我,并且保护我的。” “你遇见过兽族的智者?真是好运啊,听说他们之中,有些人是大预言家。”路易斯接着说道。 这时候,在巴德的催促之下,那些商行里的伙计,已经将精致的麦粉全部搬进房子里,那些初级魔法草药也全部装到魔法篷车里,随后走过来请示路易斯,是否可以启程,去魔法药剂师工会。 路易斯点了点头。 随后几辆魔法篷车陆续的启程,篷车的周围跟随着十几位骑在马上的骑士。 临走之前,我将一摞图纸交给了路易斯,让他帮我想办法将图纸上的零件做出来,这本来就是已经谈好了的事情,路易斯满口答应下来…… 114.被劳伦佐道破的秘密 在晨曦中,穿过行人逐渐增多的街道,黑色的魔法长袍在奔跑下随着微风翩翩起舞,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黑色蝴蝶。 23us.com 我的腋下夹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飞奔在皇家魔法学院教学楼前面广场的甬道上,甬道两侧修剪得整齐如一圆形灌木丛在我的视野中,纷纷地从我身体两侧,向后飞退着,我迈着大大的步伐,像一匹年幼的野马在学院的广场上撒欢儿的拼命奔跑。 皇家魔法学院校园里甬路两旁行道树下的一夜之间盛开木槿花,仿佛在昨天的时候,枝叶上才刚刚吐出几缕黄色的嫩芽儿。在晨光普照之下,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焕发着勃勃生机。教学楼前水池边人流最密集处,总会有学长站在喷泉边,像一位吟游诗人那样弹琴。 甬路上,有一些高年级的学姐宛如名门淑女一样,穿着仿宫廷短款裙摆的长裙,撑着一把遮阳花伞,带着一双名贵的镂空真丝蕾丝花边的白色手套,捧着本精装的魔法书,走在晨光中,成为皇家魔法学院中的一道亮丽风景线,似乎在她们的脸上,你永远都找不到因为无法理解高级魔纹的苦闷,或是背不出绕口的魔法咒语带来的烦恼,好像那些愁绪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们的身上,她们永远都是高贵的名门淑女。 高年级的学长们也会尽可能穿着晚礼服样式的魔法套装,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笔挺的服饰和精心打理下的帅气外表,白皙的皮肤带有一些病态虚弱,轻言浅笑之下,慢悠悠地向教学楼中走去,话语言谈之中,几乎听不到有关于法阵的结构或者魔法元素的解析式,他们会谈论校园里的水球联赛,那些在水系法阵中的水球明星和举牌女郎身上穿着什么款式的热火泳装。 在这片建筑群中,每天早上最为忙碌的人,一般都是一、二年级那些依然对学院生活充满了激情的学生,或者是少数作息时间如时间沙漏一样精准的学霸级学长。 和诺亚约好了早晨在学院食堂门口集合,一起去吃的学院食堂里索然无味的白粥煮蛋。 可惜等我处理完那一房子的精致麦粉之后,太阳已经爬上三竿,我还要耐心劝说犹豫不决的卡兰措,带着她的那些兽人战士回到辛柳谷中去。 经历了黎明前的那次刺杀之后,卡兰措忽然意识到,繁华如帝都一样的城市里,也隐藏着一些藏污纳垢的肮脏角落,终归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人,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像那些下水道里的老鼠,像是路边水沟草丛里的毒蛇,趁人不备地时候钻出来咬人。她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才不肯返回辛柳谷,她想跟在我身边,却又不明说,可是这所格林帝国最高等的魔法院校里面,是限制异族人随处走的。 在我劝说之下,约定好了一周之后,我将会再次开启传送之门,将小艾拉接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并且我向她保证:在此期间我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校园里。 卡兰措才不情愿的迈步走进传送门,她的大辫子甩在背后,蝎子尾巴一样扫在丰满浑圆的臀部,然后才消失在如同镜面一样光滑的传送门中,最后,传送门只剩下一点点的水波在慢慢的荡漾,几秒钟彻底的恢复平静。 我张开手将传送之门收回,那里蕴含的雷电之力从新返回到肩胛骨里的‘雷之种子’中,我惊骇地发现自己右侧肩胛骨的髓体里已经含有一丝丝雷电之力,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我想:也许应该找时间去问问肖恩学者,那个老头似乎什么都懂。 就这样,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早饭时间,在食堂门口们又看到诺亚的身影,我便没有走进食堂,直接向教学楼赶去。 诺亚如今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作息时间,除了早晨不愿意晨练这一点不算太好,好像他的生活还蛮有规律的。 他每天早上都会在黎明晨曦之中,准时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然后在他的小阳台上迎着初升的朝阳进行冥想修炼,据说每天黎明时分,修炼冥想术会事半功倍,而我则认为这个说法毫无依据,早晨练习冥想的唯一好处就是精神力绝对充沛。 导师们都建议我们在饮食上尽可能的清淡一些,这样在冥想过程中,才能更容易的洗涤自己身体里面的杂质,为二十级以后身体元素化打下良好的基础,所以魔法学院的早餐只有白粥煮蛋。 对我来说这样的早餐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其实我更喜欢吃葱油饼配海鲜蛤蜊汤,可惜想吃这种精致早餐必须去皇家魔法学院外面的美食街,有些绕路所以就很少去,所以每天早上,我虽然总抱怨着食堂里索然无味的白粥难吃,但还是会和诺亚一起来填饱肚子。 当我还飞奔在校园里绿草如茵的草坪上,远远地看见诺亚坐在学院广场的水池边,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皮肤如牛奶一样雪白的漂亮女孩子,一头栗色的长发如海浪一样披散在脑后,我一眼就认出她是和我们一起加入了‘剑与玫瑰’社团的雪丽.纽曼,还记得报道那天,她站在人群中,向我们投来善意的眼神,我想也许在那一刻,这个女孩儿的模样算是印进了诺亚的心里吧。 雪丽.纽曼脸的轮廓只能算是清秀,如果她身上还有什么优点的话,就是皮肤像牛奶一样细腻光滑,笑容如春天般的灿烂。 翡翠海湾贸易商行楼顶上那个院子里,随随便便挑出来一位年轻的侍女,姿色都要比雪丽纽曼更出众,可诺亚却对那些温柔似水的女孩子们毫无感觉,偏偏喜欢学院里的这样一位女魔法学生,可见,在诺亚的审美观中,颜值也绝对不是排在第一位的。 想到这里,我会心一笑,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浮现了出来赢黎的影子。 我站在甬路旁的灌木丛后面,远远地看着,诺亚和雪丽两个人似乎聊到某个开心的话题,彼此就靠在水池边的石像旁掩口而笑。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因为奔跑而变得急促的呼吸,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魔法长袍,然后双手抱着魔法书,沿着这条水池旁边的甬路,准备偷偷地溜掉,就在我已经登上教学楼石阶的时候,诺亚恰好看了过来,看到我抱着魔法书站在教学楼门口的石阶上,对他嘿嘿一笑,对他挥了挥手,然后抱着魔法书,义无反顾地跑进了教学楼。 …… 在格林帝国,似乎每一座魔法学院中的教学楼都要修建成哥特式的风格,高耸入云的尖塔型楼顶和外墙上那些巨型的浮雕总会带有一种阴森之感,会给人一种阴云压顶的感觉,也许这样能够让这座高大的魔法学院大楼显得更加的威严。 走进教学楼中,沿着回转楼梯向楼上走。 从楼梯内侧可以看到大楼一层空旷的大厅,不断地有学生从门口汇入教学楼中,大厅里的红色地毯上隐隐约约显现了某种别样的暗纹,那些隐藏在地毯中的魔法纹理,竟然淡淡散发着魔法的力量,从上次在课堂上学习了魔法阵的种类,我才算知道教学楼大厅里的地毯上的暗纹,居然是一幅很庞大的魔法阵,而且据说这座大型的防护型法阵,是学院里某位三年级的学长独立设计的,由此可见,皇家魔法学院还真是人才辈出之地啊! 楼梯的外侧石墙上每隔不远就有一盏华美的壁灯,每盏壁灯之间都有一幅人物肖像的油画,油画的下面是一面金属板,上面刻着华美的帝国文字,介绍着每一位名人的生平事迹。 扶着楼梯栏杆,抬头向楼顶看去,那是一种无限延伸的螺旋形曲线,只是一眼,就让我有些天旋地转。 迎面有一群人嘻嘻哈哈地从楼上走下来,脚步声让着古老的木质楼梯有一种共鸣般的震动,我避到楼梯的右侧,却听见那群人似乎就在谈论着我。 “……听说昆汀那家伙出手了?”一个男孩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处于变声期,语气里有着一点点的兴奋。 另外又有一个清脆地女声说:“昆汀啊,那家伙不是还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里上课吗?他怎么会认识吉嘉的?” 沙哑男声说:“听说是因为一位身份很显赫的女孩子,两个人是情敌吧。” 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这群人距离我越来越近,在回转型的楼梯上,那个声音有些沙哑的声音应该是劳伦佐,他们的正一步步的接近我,这不过在这圆形的楼梯上,他们讨论得太热烈,竟没有看见站在墙壁旁边,一幅油画下面的我。 其中有个和劳伦佐关系非常好的男生‘呵呵’干笑了两声,然后才略微嘲讽地说:“和赖安布斯曼公爵最宠爱的孙子抢女孩子吗?这个好像……不得不说我们这位同班同学勇气可嘉啊!” 劳伦佐的一位好友说:“我猜,吉嘉会一脸狼狈地跑来上课!” 话语中有一点献媚的味道。 另一个人也语气轻松地笑着说:“或许此刻躲在学院教导处和主任大人哭诉呢!” 声音有些沙哑地劳伦佐:“要我说,说不定会躲进寝室里,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不敢出……门……” 当劳伦佐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他一脸骄傲之色,兴高采烈地带着一群帝都帮的人,快步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然后就在这拐角处,他忽然抬起了头,才有些尴尬地发现站在油画下面的我,本来流畅的话语,在看到我的时候,往下说竟变得无比艰难。 劳伦佐有些难堪地停在楼梯上,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觉得我没有鼻青脸肿,骨断筋折地上学来,感觉不能接受啊?”我轻声地质问劳伦佐,然后一步步登上木质旋梯,抬着头继续问他:“还是无意间在我的面前,说出了昆汀的阴谋,担心那位还在初级魔法学院里厮混的小子,事后找你算账?” 我一步步逼近,劳伦佐在他的朋友面前,要保持住最后一点尊严,所以他一脸紧张地硬扛着我传递给他的压力,站在楼梯上一步也不肯退,冷冷地说:“你别想从我这里探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另外,如果想动手的话,那就来吧!北境人,别以为我会怕你。” 他这样子,我还真不能那他怎样,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丝的怯懦,他终究是非常的怕我,看我的时候一脸警惕。 无论是伊凡还是迭戈,这两位可以说帝都帮在魔法学院二年级扛旗人物,纷纷都败在我的手中,这让帝都帮名气一落千丈。 劳伦佐无比清楚伊凡和迭戈又怎么样的实力,所以他没敢说要挑战我,看他在我的面前一幅面红耳刺的样子。 我更加肯定,昨天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劳伦佐当时敢肆无忌惮地用语言激怒我,一定是有预谋的。 说不定当时昆汀就藏在暗处,只要我答应他的决斗邀请,也许就是昆汀出现的时候。 当时的争分,被琪格两句话就化解开了,现在劳伦佐没有什么准备,自然不肯说:要与我决斗之类的话。 而我最近的麻烦不少,最主要还是想解决一下那顶‘鱼皮风帽’的制作工艺,所以也无就无心找劳伦佐的麻烦,于是就蹭着他的肩膀,从帝都帮的人群中肆无忌惮地穿过,蹬蹬蹬几步走上了楼梯…… 直到坐进大教室里,我的心里还在反复的思考着刚刚劳伦佐和他的朋友们带给我的信息,既然昆汀已经对我出手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昨天在‘红枫叶’酒馆外面,感觉到有人跟踪我,很有可能是昆汀派出来的人。 我想身为布斯曼家族的顺位继承人,昆汀恐怕不会自降身份,和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人合作。 于是,事情的一个大致轮廓,逐渐地浮现在我的脑中:黑魔法隐修会的‘造梦者’刺客使用替身人偶脱险之后,后面出现的那位一只眼睛散发红光的刺客很可能是昆汀派来教训我的,这不过,这两拨人撞在一起,竟然互相牵制,谁都没敢动手,一直等到黎明前夕。 黑魔法隐修会的那位造梦者刺客忍不住出手出手的时候,偏偏又撞见了赶来取初级魔法草药的路易斯.门萨,被路易斯撞破了行踪,只能被迫遁逃…… …… 115.搜捕行动 明媚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在教室的底板上刻下一块块整齐的光斑,圆拱形的高大窗户两边大理石立柱上的天使浮雕,默默地注视着教室里认真听讲的学生们,宽阔的教室里面回荡着亚伯学者一个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却能够清晰的传到教室中每一个角落。 23us.com …… 这节课讲得是《低级魔法草药学知识概述》,如果按照课程表上所显示的,这节课应该是由初级讲师卢克来讲述的,因为这种初级草药学知识概述,讲述的内容大半都是曾在初级魔法学院里学习过的内容。 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专门拿出来一个课时讲这些,是考虑到帝国地域不同,魔法学生们所学的知识点也不尽相同,因此单开了这一节课,让天南海北聚集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学生们《魔法草药学知识》达到同一个水平线上,这种课程对于讲师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这堂课一直都是助理讲师和初级讲师们来完成的。 在课程表上面的讲师名字一栏中,看到卢克.桑德的名字的时候,我以为我眼睛花了,站在公告栏下面仔细的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没想到在水系生态园里遇见的那位高年级学长亚伯学者的学生木系魔法师卢克,竟是学院里的初级讲师,我还以为他只不过是一名高年级学长。话说回来,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鲁卡了,我想看到卢克学长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他,牛头人鲁卡的近况。 诺亚嬉皮笑脸的坐到我身边的座位上,雪丽.纽曼就跟在他的身边,两个人笑眯眯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趁着雪丽低头整理书桌,和另一边的朋友打招呼的时候,我搂着诺亚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对他发泄自己的不满:“喂,诺亚,我说你能不能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秀恩爱,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坐在前排,很招人嫉恨的。” 诺亚倒是毫不在乎,压低声音笑着问我:“嘿嘿,早上的时候,明明看到我在喷水池边,怎么不来找我?” 他的声音足可以让雪丽听见,雪丽虽然在和她的朋友们打招呼,但是雪白的耳朵微微的颤动着,似乎也在暗中关注我和诺亚之间的谈话。这时候,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雪丽.纽曼原本就是火系一班里面人气很高的女生,这下子公然和诺亚走在一起,整个阶梯教室都仿佛要炸锅了一样。 不停地有人过来询问雪丽,可是当事人诺亚却完全不去理会,只和我亲切的攀谈。 我哼哼了两声,对他不情不愿地小声说:“你和雪丽两个人聊得那么火热,我干嘛非要去当个电灯泡?” 诺亚对我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总要让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我忽然想起昨天的事,心中恍然:“喂,我终于明白昨天在翡翠海湾商行的时候,路易斯要送你一位侍女,你为什么拒绝得那么快了,原来在学院里结了新欢。” 诺亚有些紧张的偷偷看了坐在旁边的雪丽一眼,赶紧拉住我,然后改变了话题,对我说:“快别说那么多了,早上的交易顺利吗?” “出了一点点的小状况,但总的来说还不错。”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将早晨的暗杀过程讲给他听。 这时候,雪丽已打发掉那些前来刺探消息朋友,转过身来对我微微一笑。 我忙主动地和她打个招呼:“嗨!雪丽,我是吉嘉,我们在同一个社团!” “嗨!吉嘉,我认识你!开学典礼的时候我就坐在你对面,只不过你已经记不起我了吧!我身边的朋友都夸耀你的战斗技法非常棒,你是北境人吗?”雪丽.纽曼很善谈,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崇拜。 我谦虚地回答:“那个……我来自于史洛伊特省……” 这时候上课的钟声敲响了,喧闹如菜市场一样的阶梯大教室里骤然变得非常的安静,同学们放缓了呼吸,静静地等待讲师从阶梯教室的门口出现,当然我也非常期待。 当我看到亚伯学者从教室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我的嘴巴里像是吃进了一只苍蝇,我总觉得他对我似乎有着那么一点敌意,所以我也不太喜欢他。 牛头人鲁卡住在他的草药园里干活,我知道寄人篱下的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我准备问问鲁卡的意见,如果他在那边不开心的话,就把他接出去,反正我已经在学校外面租了套房子,下周小姑娘艾拉也会住到这边来,如果牛头人愿意的话,就让他照顾小艾拉,我想以鲁卡那种和善憨厚的性格,一定会和小艾拉相处得非常愉快的。 亚伯学者步履蹒跚的走进了阶梯教室,他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魔法杖,环顾四周然后微微地对着大家点了点头。 在皇家魔法学院的生活指南中,那些魔法学院的前辈们,明确的在行为准则与规范中写着:防火防盗防亚伯,由此可见亚伯学者在那些学院前辈们的眼中,是犹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 亚伯学者站在讲台上,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撩起眼皮慢吞吞地说道:“各位,想必在座的诸位当中,有不少人都认识我,我是魔法师亚伯,平时就在学院后面水系生态园里种植魔法草药,欢迎诸位同学在闲暇之余到魔法草药园里随意参观,那里的魔法草药种类繁多……” …… 除了开场时候那些骗小孩子的话,让我怀疑亚伯学者来此讲课的目的不是那么单纯之外,接下来亚伯学者深入浅出的将如今格林帝国境内各种初级魔法草药,分门别类的归纳成为几大科目,然后系统地讲述这几大类魔法草药的共通性,让我知道了草药学大学者并非浪得虚名。 很快整个阶梯教室里面的魔法学生们进入了他的节奏之中,亚伯学者讲课语调平缓,遇见稀有的魔法草药,有时候亚伯会运用魔法凝聚出具体的影像,让我们更加加深认识。 所以阶梯教室里面的学生们听得都很认真,大家沉浸在他的课堂气氛中,甚至已经忘记说话。 整个大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着,亚伯学者用魔法元素构建出一株巨大的幽灵菇,随着那些白色的魔法丝线编织成一株几米高的幽灵菇之后,整个教室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座茂密的森林,里面有各种蕨类植物、低矮的灌木、草丛里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整个天穹都被那些参天的古树完全遮挡住,几乎没有什么阳光能透射进来。 我们就像是一群站在巨大蘑菇伞下的蚂蚁,仰望着那株如同小屋一般大的白色半透明的幽灵菇,心中涌起的震撼就像是巨浪在拍打着岸边的基石,幽灵菇身上每一个细微之处都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底,我相信下次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我看到了这类的幽灵菇,就一定能认出它。 亚伯学者身体漂浮在空中,他手中的魔杖闪烁着魔法的光辉,将这巨大的幽灵菇的伞盖圈起来,然后开始逐一介绍它的特点。 两个班级几乎所有学生都被着无比震撼的场面惊呆了,只有我凭借着敏锐的魔法感知力,从这片虚拟的环境中挣脱出来,随后才霍然清醒过来,发现我们并不是置身于一处奇幻的森林里,而是依旧坐在阶梯大教室里原本的座位上。 我暗自感叹:也许只有亚伯这样的大魔法师,才能如此奢侈的消耗巨大的魔法力,在整个教室里布置出这样巨大的虚拟幻境,让我们两个班级百十号的学生全部沉浸其中,让这堂原本因该是枯燥无味,千篇一律的知识普及课,变成生动的野外生存环境大讲堂。 就在我们得如痴如醉的听着亚伯学者讲述这株幽灵菇的时候,忽然眼前的这些虚幻的光影全部消失掉了,漂浮在空中的亚伯学者举着魔杖一脸愕然地看向阶梯教室的门口,他眯着眼睛微微抿着嘴,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非常抱歉,打扰同学们听这么一堂精彩的《魔法草药知识讲座》,可惜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亚伯学者,请您出来一下!”那位只有在开学典礼上才出现过得教导主任,站在阶梯教室的门口,彬彬有礼地对亚伯学者说。 亚伯学者将脚下的‘漂浮术’撤掉,身体如同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慢慢地落在教室里的地面上,皱着眉头问教导主任:“有什么事,不能等我上完这堂课的吗?你不知道在皇家魔法学院,讲课重于一切!” 教导主任在亚伯学者的面前显得非常客气。他忙说:“抱歉,亚伯老师,是关于一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事情,有些事已经超出了我们之前的判断,甚至危及到了一些人的安全,魔法公会那边希望我们学院这边能够给予最大的支持!” 亚伯学者听教导主任这么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脸色阴沉下来问道:“那些黑魔法师们又地跳出来闹事?” 教导主任说:“确实如此。” “好吧!那么这堂课就先上到这里,希望能抽空找时间,将后面半部分课程补上,但是现在你们可以下课了,当然,要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来之后,你们才离开这个阶梯教室。”亚伯学者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再迟疑,他一边对我们说,一边走到讲台旁,将上面的黑**法书捧起来,转身匆忙地离开。 “……” 亚伯学者后脚跟离开教室的刹那间,教室里又像开了锅一样,开始班级里的同学们,不安分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的在谈及黑魔法隐修会的势力背景,也有人在谈论最近帝都的局势,或者还有人开始联想到各个位面上的战争,这些敏感的大事件,都是学院最近谈论话题的焦点。 诺亚愕然地看着空荡荡的讲台,瞪大了眼睛对我说道:“吉嘉,你说会不会是路易斯那家伙搞出来的?” “应该有关吧,不过路易斯的话,最多也只能让帝都警卫营的那些骑士老爷们表示重视,能够请得动咱们院大魔法师的人,恐怕地位绝对不会低吧!居然要请亚伯学者前去议事,看起来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啊!”我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地分析着。 诺亚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副悠闲的样子对我说道:“这些都是帝都警卫营准备头疼的事,我们还是想想下午去哪逛一逛吧!” 昨天他们家的整整飞艇的初阶草药刚被打劫,可现在,他居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只要一想想那些黑魔法隐修会里高手众多,诺亚与他们在实力上有很大差距,他如果非要去找那些黑巫师的魔法,反而会让我更加的担心呢,像诺亚这样躲在校园里泡妞,还真是最佳选择。 我一边整理这书包,一边对他说:“下午要向肖恩学者学习高级魔法符文,你们不用理会我!” 开什么玩笑,我会和他们两逛街吗?我可以脑补出那些画面来。 诺亚坐在我身边,然后对我询问:“吉嘉,我说你这一天到晚,在学院和魔法研究所两个地方来回折腾还不够,还给自己定制了新的学习内容了吗?” “我在学习高级魔法符文啊,其实,也是为了魔法研究院那边那个魔纹构装地项目。”我对诺亚解释说:“让我看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我捧着一本魔法书从桌位上站起来,准备趁机从后门溜出去。 “喂……喂……那你下午还去不去武馆?”诺亚在后面将我叫住,然后满脸期待的看着我问。 我想都没想就直接对诺亚说:“不去,我先去肖恩学者那边学习高级魔纹,晚点还要去魔法研究院那边讨论魔纹构装各部件衔接问题!” “哦!” 背后传来一片嘈杂的议论声,而我偷偷从阶梯教室的后面溜出去,穿梭在学院大教室的回廊中。 目光透过玻璃窗,穿过整齐干净的广场,远远地落在那边的金字塔型建筑上…… 116.野性生长与鱼饵 帝都的黄昏总是来得很早,斜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微风从我的指尖划过,也吹得牛头人脸上的绒毛像是麦浪一样轻轻地伏动,鲁卡安静的坐在我身边,他的皮肤要比前几天黑多了,看起来没少在魔法草药园子里干活。 23us.com 我们坐在皇家魔法学院后面湖边的一棵巨型泰罗树上,这里非常的高,可以鸟瞰到整个魔法学院,我从没有想过一位牛头人居然也很喜欢爬树,我和鲁卡仰望教学楼顶上的魔法高塔,一道雄浑的魔法气息冲天而起,直射帝都上空漂浮地王城之上,七座魔法高塔射出的强大魔法能量在空中汇聚在一起,将整个帝都罩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 这座坐落在马扎罗山火山口里的雄城,四周环绕着马扎罗火山的环形峭壁,帝都里一共有七大区域,每个区域的占地面积都差不多和史洛伊特城那么大,如果折算成埃尔城的面积,差不多十三个埃尔城,才能抵得上帝都的一大区域。在帝都这七大区域中,每个区域都有一座的擎天而起的魔法高塔,这些魔法高塔为整个帝都防御法阵提供者充足的魔法能量。 中午的时候,在亚伯学者离开不久之后,帝都的天空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座城市巨大的防御法阵居然开启了,这意味着全城在法阵开启期间之内,将会进入戒严状态,看起来抓捕黑魔法隐修会成员的行动已经正式开始了。 卢克学长告诉我:他老师亚伯学者就是掌管皇家魔法学院里面那座魔法高塔的七个管理者之一,只有聚集了七位管理者手中的钥匙,才能够顺利的开启学院中的这座魔法高塔。 难怪上午在课堂上,教导主任将亚伯学者临时叫走,他虽然非常的不情愿,但依然是走得那么的急。 我将手搭在额前,免得仰着脸向天空中看:“在草药园这边住的还习惯吗?” 鲁卡的声音很憨厚:“嗯,还行!” 我又问他:“亚伯那老头是不是总让你干活,你累得时候,可以适当的放慢速度,到了中午的时候也尽量选择有阴凉的地方。” 鲁卡乐观地说道:“嗯,那些魔法草药管理起来很简单,苗圃不是荒原,没有恶劣的气候,也没有虫灾和食草性魔兽,所以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按时的除草和浇水,事实上,浇水这件事也非常的容易,苗圃这边的灌溉管路非常的发达,吉嘉,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苗圃?其实,我很想在苗圃里和你分享我最近所闻所见。” 想了想,我才说:“没有啊,我只是不喜欢亚伯那老头,我觉得他总是想针对我,我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鲁卡好像很维护亚伯学者,立刻辩解:“亚伯老爹人还不错。”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是对你而言,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要是他欺负你,你就搬出去,我现在在学院的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你可以住在那里,下周艾拉还会过来,住在那,你或许更自由一点儿。”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在魔法草药园这边多锻炼一下,能行吗?”鲁卡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你的事,当然最终还是需要你自己拿主意,等你哪天住得烦了就告诉我,我接你去。”我将手放在脑后,吁出一口气,对他说。 “嗯”鲁卡听到我没有反对,显得非常高兴,随后他对我说:“吉嘉,我在生态园里领悟了血脉力量‘野性生长’!” “哦,那很好啊!”我随后说道。 随后,马上意识到鲁卡对我说他觉醒了血脉之力,我惊得差点从树杈的横枝上跌下去,看着瞪着一双牛眼,在仰望淡紫色天空的鲁卡,惊喜交加地说:“啊!你是说你觉醒了牛头人战士的血脉天赋,我的天!我就知道,你就是为牛头人战士而生的。可以确定拥有的能力吗?” 夕阳的余晖和帝都大型防御魔法阵的能量罩将相辉映,让帝都的整个天空染成了淡紫色。 鲁卡晃着大脑袋仔细的想想才说:“除了体质和力量能够增强一些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处,哦,对了,还拥有服用草药性的魔法药剂可以获得额外的一些临时属性。” 言外之意就是魔法草药对他的身体有额外的作用?这还真是个奇怪的血脉天赋。 “……你还是还是老老实实在草药园里干活吧,亚伯老头说得没错,那里适合你!”我说,或许住那里对鲁卡的成长更有帮助。 “吉嘉,你看!”牛头人鲁卡嘿嘿憨笑着,他的牛脸上多少有些小得意,笨拙的大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然后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将布包展开,里面躺着九颗泛着金属色泽的野钢花的种子,每一棵种子上面都有着微弱的魔法力波动。 鲁卡对我说:“这是我在苗圃里捡来的。” “以后这样的事儿,还是别做了,你的性格太憨厚,很容易露出破绽,被亚伯那老头发现的话,你会被赶出来的,关于种子的事儿,我有了新办法,我们再也不用打苗圃的主意了!”我郑重地告诫鲁卡。 我担心鲁卡那种子的时候被亚伯学者发现,偷窃这种事会给他一生留下阴影。 “没关系的,这些种子,亚伯老爹知道是我拿的!”鲁卡一脸坦然的说道。 “你怎么还敢明目张胆地拿?”我一脸不可置信地向他问道。 鲁卡嘿嘿一笑,解释说:“我捡的都是那些还没成熟就从豆荚里掉下来的种子,野钢花的豆荚成熟以后,每个豆荚里都三、四颗圆溜溜的种子,这些种子当中,往往会有还没长成熟,就随着豆荚裂开而掉落下来的,它们算是被遗弃的种子,以后很难发芽的,我将这些种子捡回来,然后泡进‘生命精华’稀释液中让它们变成熟,可惜十几颗种子里面才能有一颗活下来,这是我捡回来的一百多颗种子里硕果仅存的九粒。” 远处的湖心小岛上,我看见卢克学长站在生态园的门口,他向我坐在树上的我和鲁卡挥挥手,双手聚拢在嘴边,呈一只话筒的形状。 随即,空中传来了卢克学长的大声呼唤:“鲁卡,开饭了!” “哎!”鲁卡嘿嘿一笑,对我说:“吉嘉,那我先去吃饭了。” 说着,他那双敦厚而长满了老茧的大手稳稳地将九颗野钢花的种子放进我的手心,随后丝毫不管我们是坐在七八米高的泰罗树的横枝上,双手撑住树干,凌空向树下一跃,像一颗炮弹一样狠狠地砸下去。 当鲁卡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一脚用尽全力,狠狠地踢在树干上,强行将身体下落的惯性取消掉,落在在草地上的时候,向前翻滚了两圈儿,稳稳的站在泰罗树下,然后仰头向我挥了挥手。 看着鲁卡若无其事的大步向湖心岛那边走去,我心中感叹:牛头人的体魄真是强壮啊! 看了一眼天色,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灵巧的从树上滑下来,奔向皇家魔法学院的校门口,按照约定,这时候的我应该租用一辆魔法篷车,赶奔魔法研究院。 …… 帝都今天与往昔不同,人们行色匆匆地快步赶过长街。 一辆不算普普通通的魔法篷车安静的停在街角,在篷车的外的车厢上画着一直鹞鹰,也不知什么原因,这只展翅欲飞的鹞鹰拥有四只肉爪和一条又细又长的尾巴,整个画面极为不和谐,让这只鹞鹰显得笨拙无比,怕是很难一飞冲天,不知道是哪个画师,绘画水平居然这样的拙劣。 在这条长街上,皇家魔法学院附近,像这样等待乘客的魔法篷车很多,几位穿着风衣的年轻人走上那辆篷车,但是片刻之后,发生了几句不算太开心的争吵,随后就纷纷走下了魔法篷车,嘴里不停地抱怨着,消失在昏黄的街头。 我沿着长街一直向前走去,清晰的记得早上的时候路易斯告诉我,就在这条街上安排人手等着我,可是从皇家魔法学院一路走出来,并没有看到路易斯安排的人,究竟藏在哪里,也不知道晚上安排的这场‘诱捕行动’究竟要怎么做。 我现在暗暗的吐槽:演员已经就位,可tm的偏偏还没有拿到剧本,偏偏那个导演也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里,难道说这只是一场闹剧吗? 天快要黑了,路上逐渐的变得冷清下来,几位浅谈轻笑的年轻人在街上闲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慢悠悠的骑着马赶过去,然后勒令他们各自回家,晚上没事不要随便走出家门。全城都在清查黑魔法隐修会的那些异端分子。 在街上慢条斯理地迈着方步,长袍里面的腰带上挂着四系石鼓图腾,衣袖里面藏着一张魔法盾的卷轴,另一只手摸在魔法腰带上,随时准备将腰包里的那把修罗战斧拎出来,也许我的步伐有些僵硬,让那位警卫营的骑士老爷有些疑惑的打量着我,面带狐疑地目光,但是却因为我身上着件魔法长袍和胸前的那三枚徽章,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骑着马站在街边警惕的看着我。 这时候,那辆安静的停在角落里的魔法篷车,忽然动了,慢慢的向前行驶,到了我的身边速度又慢了下来。 我皱着眉,心想也不知道路易斯安排的人究竟在哪里。 恍惚间,对着那辆魔法篷车挥了挥手,对驾驶位上的御者轻轻地说道:“哦,车夫,我不坐车!” 那位将身体全部裹在黑色斗篷里的车夫,轻轻地推了推毡帽,露出一张英俊而又年轻的脸,那眼中凌厉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下,然后故意让声音变得沙哑一些,对我简单地说:“魔法师先生,您忘记晚上和路易斯阁下的那个约会了吗?” ……我一阵无语,原来这个魔法篷车就是等待我的人,可是着篷车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提示,我哪里又能认得出来啊。 坐上了这辆准备驶向研究院的魔法篷车,无论如何也没有想明白,路易斯究竟是哪来的信心,说我一定能够认出他给我安排的接应我的人来,看着皇家魔法学院大街两侧的街景向后飞驰,我的思绪飘到下午肖恩学者给我上课的场面: 那些高级魔法符文还真是有些难度。那些繁复的魔纹线条不是我的障碍,让我最纠结是魔纹线条转角处那些细微的处理方式。 肖恩学者将那些魔法符文,对我一一讲解清楚,仅仅一下午的时间,我就已经将‘灵活思绪’这个魔法所需要绘制的所有高级魔纹的画法全部学会。 看着书桌上那一篇篇画满了魔法符文的羊皮纸,我知道那副‘灵活思绪’的魔纹法阵对我来说不再是任何阻碍了。 我非常感激地对肖恩学者说:“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对您的感谢,肖恩学者。” “你该感谢的不是我,你知道的,应该是你们的故事感动了我!”肖恩学者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果果姐一眼,然后脸上带着如和煦春风般的微笑对我说。 安静的看着窗台上生长在鱼缸里荆棘藻,她的脸像是浮现出一抹淡淡地微笑,她的神情无比的专注,我知道,一定是我等不了太久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了,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有很明显的征兆,预示着她已经濒临觉醒初级智慧的边缘,我必须加快步伐,去寻找那个未知的答案。 肖恩学者将桌上的魔法书合上,对我说:“幸运的是你,哦,这些高级魔法符文,基本上都是水系魔法符文,恰好在水系魔法的范围内,我懂得更多一些,如果你问的是空间魔法、雷系魔法或是木系魔法,恐怕我就就算想帮,也帮不上你了。” 我仰着头看着他苍老的脸和睿智的眼睛,有点天真的向他问道:“您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不会是因为我有着一点点荒原生活的经历吧?然后与您过去的生活有那么一点点共同之处,然后产生了某些共鸣吧!” 肖恩学者“呵呵”笑了两声:“当然不,事实上我所经历的有很多,年轻的时候我不仅游遍了罗兰大陆,而且还曾经跨过无尽之海,看到了海的彼岸,没有多少人和我拥有一样的经历,但是我却感受过不同的人生,没到一处陌生的地方,我总会融入那里,然后安静的生活几年,帕伊高原的狼族兽人、牛头人、狮虎人、人马族都曾经留下过我的脚印,矮人国度,埃提亚联合王国,沼泽国度里某些杂谈的书籍里,也会有我的名字。” “至于选择你,当然,我有我的考虑。嗯,大概是因为你身上的石鼓图腾吸引了我,而且当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发现你的精神力量非常的强大,这样其实有个非常大的好处,你的冥想时间往往比别人少很多,修炼对你来说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儿,你需要花费的精力也比别的孩子少很多,这是你的天赋,你还记得当初在武馆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我说:“您说让我来图书馆找您,您教给我一个能够赚取学院积分的工作。” 肖恩学者说:“没错,其实当时我所看重的,恰恰是你四系石鼓图腾所拥有的力量,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加入一些可以出任务的战队。在我看来,神庙里的那些祭司也不会比你做的更好,拥有了足够的积分,你才可以阅览这座知识宝库里的魔法书籍,我对你说个秘密,真正有价值的魔法书,在图书馆的一层是找不到的。” “有很多……总有一些不能拒绝的人,或许他们的身份尊贵,或许他们的实力强大,或许我和他们拥有多年的友情,对我有各种邀请,是的,我拥有辅助类的水系魔法,我拥有水元素的伙伴‘格拉兹多克的’,所以我需要应付很多人,那些事情总让我无法拒绝,所以我一直想找个出色的水系魔法师,成为我的代言人。” 我灵机一动,脱口问他:“海蒂老师也是您曾经选择过的代言人吗?” 肖恩学者缓缓地点点头,说道:“她是一位非常有天赋的水系魔法师,可惜她的性格,让她很难融进高层次的魔法者的圈子,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我们之间的选择是相互的,而一旦你决定了,我会给你很多便利,那将是对于一位魔法师一生都受用不尽的东西,很多。但你也需要牺牲掉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替代我做一些事情,我们之间会有一个完整的契约。” “不要太急着作出决定,可以慢慢的想,然后凭着自己本心的意愿,做出自己的选择,时间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漫长的东西。” …… 魔法篷车忽然地轻微颤动一下,这个异动将我瞬间从飘远的思绪里拉回来,我的视野有回到了这辆魔法篷车之中,第一时间我就将‘魔法盾’的卷轴捏在手中,另一只手快速无比的在胸前画出一张魔纹法阵,口中简短的魔咒从吐出,一面冰盾出现在我的身体前面,将我完全的挡住。 这时候,才见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他头戴黑色的帽兜,身材高大而魁梧,身体敏捷的冲进车厢中,我心中一凛,想要第一时间将那魔法盾的卷轴展开。 这时候,那位魁梧的黑衣人已经将头上的帽兜掀开,然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迟迟没有出现的路易斯。 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手指间端的魔力迅速中断,挡在身体前面的那面散发着冷冽寒气的魔法盾在空气中迅速的散成水元素,消失在空气中。 “喂,吉嘉,是我,路易斯。”同一时刻,路易斯沉稳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 117.黑夜下的杀机 夜。 23us.com 帝都。 就像是给一位美丽的新娘披上了一层黑色的轻纱。 魔法篷车的车轮碾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也许是因为轮轴处缺了那么一点油脂,裹着鱼胶的车轮发着‘吱扭吱扭’的响声。 这辆车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当我将魔法感知延伸出去,却发现整个篷车上的那些符文金属板上都是崭新的,符文金属板中央镶嵌的魔晶也是包含着浓郁的魔法力,在车轮毂处镶嵌着三张‘风之优雅’和两张‘漂浮术’的符文金属板,目前只有两张‘漂浮术’的符文金属板在正常运转。 车轴上镶嵌的那三张‘风之优雅’的符文板上虽然充盈着浓郁的魔力,但却处于停滞状态,我猜想也许正是由于这三张符文板没有运转,才迫使这辆异常沉重的魔法篷车,发出了刺耳的吱扭声。但我能感受到,那三张符文板绝对是崭新的,这辆不停向前运转的魔法篷车,绝对不像它的表象那么老旧。 我将手里的‘魔法盾’卷轴重新放回袖子里,十分无语地看着坐在对面软座上的路易斯,他的脸上带有一丝隐晦的欣赏,对我说:“我觉得你更适合当一名剑士,你的反应速度绝不比那些真正的剑士们差,而且你处事果决冷静,你天生就是剑士的料。” “可我更喜欢魔法。”我面色平静地对他说道,随后又小心的望了一眼窗外,又说:“你不担心,会被那位黑魔法隐修会的刺客发现,你在我的篷车里,然后他不上钩?” “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我认为你已经不是他们的目标,因为那些魔法草药如今已经转运出去,你应该安全了。” “那么,干嘛还要安排今晚这次行动?”我抱怨说。 很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儿,心想:既然认为黑魔法隐修会的‘造梦者’不会找上门来,干嘛还要耽误我宝贵的时间嘛,如果不是为了等你们,配合你们演这场戏,此刻我应该在研究院的魔法实验室里,耶基斯学者估计现在等我等得快要疯掉了吧,虽然又让人带消息给他,可是临近月末,这套魔纹构装完不成的话,还真是很麻烦的事,对他,对我,都是如此。 “嗯,有时候,你会发现很难理解那些刺客们的心理,有些刺客会将未完成的任务视为一种耻辱,或许这种失败会在他们进阶道路上,形成一种阻碍。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是否能听明白?” “所以,你认为那位刺客为了以后修炼之路一帆风顺,也要在近期重新对我策划一次暗杀行动?”我向路易斯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路易斯很是自信的说道。 我不是很赞同路易斯的这个想法,但是却有种预感,在离开帝都之前,那位刺客应该会再次找上我。 忍不住透过车窗看了看窗外的夜空,黑漆漆的夜空之上,如钩的弯月和璀璨的星尘已经全部消失,只有一些近似于五色极光一样的线条在夜空中缓缓流动,让整个天空都显得非常的诡异。这预示着帝都上空的防御护罩已经全面开启,那些隐藏在帝都里的黑魔法隐修会成员,或者是选择遁逃,或者是选择潜伏,在这个全城戒严的时期,想要通过马扎罗山口的关卡,绝对要比平时难十倍。 我有一种直觉,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人依旧没有放弃寻找‘暗影之体’药剂的线索,也许正因如此,他们地视线才会重新落在我的身上,我想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人,绝不会因为我恰好在这时候,出售了几车低级魔法草药,就兴师动众地想要暗杀我。 路易斯眼中射出一种炙热的眼神,看向夜空里漂浮在空中的王城,眼中充满了热忱和崇拜,我想这位鹰狮骑士一定是查尔斯大帝王权绝对的拥护者,也许那些豪门贵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拥有在皇家鹰狮骑士团任职的经历,进而他们骨子里已经接受了格林帝国这样的帝权。 路易斯压低声音对我说:“所以我邀请了一些皇家鹰狮骑士团的老伙计们,已经在这条通往傲慢之塔的路上,布置了天罗地网,既然他们敢对门萨家的飞艇动手,那么他们就要有被剁手的准备。” 看起来黑魔法隐修会的人,算是把路易斯彻底得罪了,这群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们,终将会遭遇帝国的清缴。 “刚刚你好像没有看到我为你准备的魔法篷车。”路易斯小心贴着车窗,看向外面,外面的天色似乎已经彻底的黑下来。 “路易斯,我不知道这是你准备的马车,你又没做任何的暗示。”我觉得自己有点无辜,抱怨说。 路易斯诧异的看着我:“怎么可能,我不是在车厢外面绘制了一幅鹰狮的简笔画吗?你第一眼看到就应该联想到鹰狮骑士团,不是吗?” “……你说车厢外面画着的那只有四只爪子的肥鸡就是传说中的鹰狮?”我哑然失笑。 “嗯哼!”路易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正经地对我说:“我进来,就是想和你打声招呼,让你尽管放心,外面全是我布置的人手,哦,魔法篷车快要驶出皇家魔法学院‘界视之眼’范围之外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遇见那位刺客的时候,要记得第一时间给自己加持魔法盾。” “嗯,我会小心的。”我对路易斯说道。 路易斯裹着一条黑色的披风,将披风的帽兜罩在头上,推开车门,轻巧地跳下了马车,迅速的躲进街角的暗影里。 …… 魔法篷车驶进了一条不知名的狭窄巷子里,我虽然知道篷车依旧在向傲慢之塔的方向行驶,但是在茫茫夜色中,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何方了。 在那些主街上,不时还会出现帝都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骑着马在街上晃荡的身影,等到了这条狭窄的街巷,似乎就变得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长街两侧的行道树生长得非常茂密,若是在树上藏几个人,恐怕是绝难被人发现的。街上越发的冷清,路易斯安排的那些人手不知道潜伏在哪里,竟然一位都看不到。一阵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的冷意。 不对啊,即便是初春的夜晚,也不可能让我感觉到冷啊,来至于北境的我,何曾怕冷过。 在埃尔城的严冬冷得滴水成冰,但我依然能够在雪地上挖雪坑,裹着睡袋睡在雪坑里。 但是那股冷意是从何而来?我的心稍稍的有些发紧, 那种紧张感觉就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样,开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等发现海水已经涨起来的时候,在想往岸上跑就已经来不及了,倦意袭来,就感觉头变得昏昏沉沉的,有些发晕,脑袋不受控制向下沉,拼命地想打瞌睡。 心里在抗拒,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睡,不要睡……但是那种倦意就像是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轮番袭来,根本就无法抗拒,我明知道不好,但是就像不会游泳的人落进了深水区,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越是挣扎就越觉得倦意上涌,无法抵御。 ‘催眠术’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某种催眠**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那种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种冷森森被捕猎者盯上的感觉,迅速的蔓延到我的全身。 就在我惶然无措的时候,身体之中浮现出‘抗魔术’的魔法光环,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脚下,随后一股清凉的微风吹在我的脸上,让我稍稍的清醒了许多,我趁机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张‘霜冻卷轴’,这种卷轴的好处就在于,它根本不需要念诵任何的咒语,只要轻轻地扯掉马莲草绳,展开卷轴,里面的寒气就会骤然弥漫整个车厢。 “霜冻卷轴”被我展开,一股寒气袭来,彻底让我清醒了过来。 我颇为紧张的一手攒着‘魔法盾’卷轴,另一只手握着‘修罗战斧’,缩在车厢的角落里,然后将自己的魔法感知力尽可能的延伸出去,顺着那些魔法篷车向外不停地扩散。 车门忽然被人推开,将身体裹在黑色斗篷下面的那位车夫,忽然将头伸进来,看到我居然无比清醒的蜷缩在角落里,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对我说:“躲在车厢里别动!” 随后,人一晃就消失不见了,我顺着车窗向外面看,那位马车夫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掀掉,拎着一把十字军长剑几个起落,就跳上了街道左边的屋顶。 夜色中,似乎有一道人影在屋顶上飞奔,远去。 那位扮成马车夫的骑士紧紧地追在后面,只是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骑士的身影在屋顶上几个跳跃,四周行道树上也是立刻人影卓卓,那些埋伏在街道两旁树冠之上,屋顶上,院落中的骑士、剑士、游侠、弓手们,忽然之间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涌出来,天罗地网一样的朝着那到黑影包围了过去。 我无语从车厢里钻出来,想要看看热闹,却只看到孤零零的马车立于街头,那些追捕刺客的骑士们顷刻之间已经全部走光。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几声尖锐刺耳的鹰鸣声,一种窒息感从天空中汹涌而来,我连忙收回自己的感知力,那是高位魔兽传递过来的威压,抬起头向夜空望去,就看到藏蓝色的夜空中盘旋着数只巨大的黑影,虽然因为是在夜里,看不清那些巨大黑影的真面貌,但是只看它们张开双翼,翼展几乎达到了十米有余,在空中煽动翅膀的时候,站在的马车上的我,都能感受到猎猎的风声,就知道这些庞然大物是多么的威猛。 天空中飞行的是皇家狮鹰,站在它们背上的那些身影则是狮鹰骑士,他们是格林帝国最精锐的骑士团:皇家鹰狮骑士团。 这时候,忽然在那位打扮成车夫骑士消失的方向,高空中炸开几朵绯色的烟花,照得半片天空都灯火通明,这座城市下面的灯火都稍显有些失色,忽听远处有人高喊:“他们在那边,我们去支援!” 在天空中盘旋的几只巨大狮鹰发出清澈的啼鸣声,径直化成几道模糊的黑影,带着一抹淡淡黑色痕迹,在夜幕中越飞越远。 我站在马车上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热血澎湃,恨不得骑上魔法把,也跟着他们追过去。 忽然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尾骨尖儿一直到头皮都变得有些发麻,那是一种久违了感觉,是死亡的味道,至从离开帕伊高原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嗅到死亡的味道了。 我的魔法感知力,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身后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色布条的人影,无声无息的倒挂在车厢的防水沿上,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蝙蝠,他的双手握着两把反曲刀,脸上挂着一抹狞笑,阴冷的目光射到我的背后,让我身体骤然间打了一个寒颤。 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在心中狂吼着,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明明知道这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人没那么简单,偏偏又没有太在意。 在我身后躲藏在篷车顶上的这位刺客,才是那位‘造梦者’刺客,他身上那种无比凝实的杀意,我心底悲呼一声‘qnmdb’。 一抹无比暗淡的刀影从他的腰间电射而来,我甚至没有什么机会回头格挡,哪怕我在这一秒钟,做一个短暂的停顿,他手里的那把乌黑的反曲刀也会刺入我的心脏。 “啊!”我嘴里卖力的大喊一声,整个身体向下扑倒,这时候我不敢有任何异动,只是身体四周在这一瞬间。亮起了四盏明灯,围着我的身体不停地旋转,吓得那位‘造梦者’刺客身形一顿,缓了缓,调整了身为避开那只虎眼石鼓图腾,才又揉身而上,手里的匕首也贴着我的脖子抹了过来。 刺客那种动作不知道已经练过了千百遍,才能有这样的连贯,那把反曲刀就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贴着我领口,刀刃直接灌入锁骨之间的缝隙,向着左侧的心脏扎了进去。 此刻我的身体还停留在空中,那刺客也是从我的身后扑上来,就像是灵蛇一样将我缠住,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废话,无比果决地想要杀掉我。 我这时候哪里还敢留什么后手,颈部喉管处已经感受到反曲刀的凉意,甚至有些刺痛的感觉,我甚至感觉到胸腔里温热的血顺着那只匕首的血槽向外涌出来,将身体里最为精纯的所有火系魔法元素,全部毫无保留地注入虎眼石鼓图腾里,随之而来的是,虎眼石鼓图腾上骤然的爆发出一股火焰之环。 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巨大推阻之力,从石鼓图腾上爆发出来,一股带着焦糊的味道滚热火浪,向身体四周奔涌而出。 就在那位刺客觉得这一刀已经扎进我胸前的锁骨中十拿九稳就会一刀结果了我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从我身体上迸发出去的巨大推力,而此刻他恰恰是身体浮在半空中,根本无法借力使力,在措不及防下,整个身体被直接推了出去。 明明那把刀已经触及了我的身体,但那刺客悲催的发现,在这咫尺距离,手里的反曲刀反而是距离心脏越来越远…… “抗拒火环”将那刺客推得飞向空中,而我狠狠地摔在地上,仅仅是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就再次的撕开手中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 一抹淡蓝色的法阵从我身前的漂浮着的卷轴上浮出来。 红色的火环刚刚消失,银色的冰环再次扩散开,那刺客刚刚调整了攻击形态,像是一只大鸟一样,从空中扑了过来。 那刺客重整旗鼓,再次向我发起攻击,身体却被迎面而来发的寒冷冰环扫个正着,冻成一坨冰。 118.梦魇之死 刺客被‘霜之新星’冻结在当场,他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我翻个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没傻到在这时候,冲动的扑上去与那刺客肉搏,这时候施放魔法才是最稳妥的。 23us.com 第一时间在身边凝聚出三面冰盾,与四枚颜色不一的石鼓图腾光球在我身边环绕,手臂上出现了石化的痕迹,脚下出现了不停滚动的风圈,身边空气中无数漂浮着的魔法元素,就像是在空中漂浮的微粒粉尘一样,不断地被蓝水晶石鼓图腾吸收,然后汇聚成一条看不见的细线,向我身体的魔法池中反哺。 “石化皮肤” “风之疾走” “法力回复” 三个石鼓图腾技能同时开启,随后我站在原地后退了一步,略微的平缓了一下气息,让自己进入精神专注的效果之中,随后指尖上涌出大量的水元素魔法力,在自己的面前迅速的绘制一幅巨大的魔纹法阵,生涩绕口的古代精灵魔法咒语从我口中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吟唱出来,身体周围的那些水系魔法元素,几乎都与我这个魔纹法阵产生了一些共鸣。 就连静静漂浮在不远处的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也被这些水元素魔法力吸引了过来,她呆呆地看着我手绘出的魔纹法阵,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明悟。 三个呼吸之后,我已经将那魔纹法阵绘出了一少半,那些流畅的淡蓝**法线条发出微光,映照在我的脸上,显出一片荧光,看到对面的刺客困在冰环中还没挣脱,我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来,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然后果断地开启‘时间停滞’。 进入亚次元空间中,我顺利的将剩下一半魔纹法阵绘制完成,当我从亚次元空间中退出来,一幅完整的法阵已经成型,咒语也在这个时间点上吟唱完毕,无数冰雪精华从那副巨**阵之中,像是草丛中无数只萤火虫一样涌出来,聚集在我的头顶,那些都是极冷的冰晶微粒,它们一窝蜂聚拢在一起,组成一支两米多长的巨大冰枪。 那冰枪上面还燃烧着一层浅蓝色的火焰,这条巷子里骤然之间,冷了十几度。 “冰枪术。” 这是我目前所学的魔法技能中,威力最大的攻击型魔法。 一杆半透明的冰晶凝聚而成,在暗夜中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冰枪,悬浮于我的头顶之上,骤冷之下,两旁的行道树上慢慢的滋生出雾凇,我脚下的地面上也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随后,我的手指最终落在那位刺客的身上,那杆冰枪带着凛冽的寒意,风驰电掣般的向那位刺客飞去。 因为我拥有非常敏锐的魔法感知力,所以我的五感也异于常人,无论是听觉或是视觉都照比普通人更加敏锐,这时候我看那刺客的眼睛里,居然没有任何的惧色,他更像是一只视机而动的猎豹,安静的等着那支冰枪,我的心猛地一沉。 转眼之间,那支冰枪就在空中化成一道白光,冲到了那刺客的胸前,那刺客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终于看到他有所动作。 他身体前面居然出现了一团黑色雾气,那支疾驰而来的冰枪在碰触到刺客的一瞬间,那位刺客像是一座干燥的沙雕,纷纷化成一捧黑色的流沙,整个冰枪透体而过,落在刺客身后的地面上,炸成无数冰雪的碎屑。 那位刺客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消失了,他的‘隐匿之术’竟然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我的魔法感知力一点点的蔓延出去,试图寻找到刺客隐身之所,但是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让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一股淡淡地杀意锁定在我的身上,但却像风一样漂浮不定,让我捉摸不透他到底藏在哪里。 脖颈下面锁骨上的那道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伤口在一点点的愈合,我不敢停留在原地,只能向马车旁边退去,我想寻找一处屏障,让我背后方向足够安全。 然后不断地将魔法腰包里的那些霜冻卷轴统统的翻出来,然后像是白捡来的一样,随手展开丢在地上,顷刻之间,这条狭窄的巷子里就开始弥漫着浓重的雾气,那些霜冻卷轴散发出来的寒气彻底让这这里变成的霜的世界。 四周的树木、低矮的灌木墙、两侧的店铺门口的招牌、店铺屋顶的瓦砾上到处都沾上了一层糖霜。几十张卷轴同时向外散布着凛冽的寒气,周围的空气里的温度降至冰点以下。 许是在埃尔城养成的习惯,总喜欢将自己的魔法背包里装满的各种各样的魔法卷轴,似乎这样会觉得更安全一些,当然,一般情况放置的多数都是霜冻卷轴,也会存放几张‘霜之新星’‘魔力催化’‘冰箭术’等等价值比较高的卷轴,也会准备几张‘聚火术’‘治疗术’这类生活辅助类的卷轴。 没有任何征兆,忽然感觉到一面冰盾在身后炸裂,我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感觉到身后有一把匕首刺过来,来不及迅速的反应,本能偏移中心,尽力将身体侧开,却看到一把黯淡无光的反曲刀无声无息刺过来,匕首上沾着一层淡蓝色的冰焰,让刺客的反曲刀上沾了一层霜。 我来不及躲避,只能尽量扭转身体,避开要害。 可是那把冰凉的匕首还是贴着我左肋,将魔法长袍划开了一条尺余长的口子,鲜红的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却瞬间凝固成冰冷的血块,那浑身缠着黑色布带的刺客握刀的手也染烧着一层冰焰,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身后,眼中散发着噬人的光芒,直视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是有一种魔力,与我对视的时候,竟然无法挣脱,我此刻清晰的看到,他那瞳孔里面竟然是一只不停摇动地钟摆,每一次摆动的节奏,竟然完全与我的心跳相吻合,我骇然的想要逃开,却连抬腿走开的力气也没有了。 又是‘催眠术’,我心里暗暗叫苦,却发现自己像是落入粘网中的麻雀,根本无力挣扎,但随着腰部传来的一阵剧痛,我猛地又清醒过来,伸出左手握在刺客的反曲刀刀身上,锋利的刀刃将我的手掌划破,但是我却不管不顾的紧紧抓牢,不让那刺客撤身抽刀。 那刺客手臂被冰焰冻僵,速度明显的慢了几分,他手中那把反曲刀被我抓个结实。 这一手似大出他的意料,也许很多魔法师在受到刺杀的第一时间,都会开启魔法盾保命,然后拉开距离用层出不穷的魔法技能将对手轰烂,可是我却不按常理出牌,第一时间没有撑开魔法盾也就罢了,让他惊异的是我居然胆大到徒手握住了他的反曲刀。 他手中的刀并没有如料想的那样,如同切萝卜一样将我四根手指削断,仅仅是割出血来。 我的手上石化皮肤在这时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如同石柱一样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他的刀身上,刺客似乎也被我这种勇气震慑了一下,他眼中出现了疑惑与茫然,似乎不明白我这样摆出一副肉搏战的姿态,究竟有何用。 那刺客知道我身体的皮肤坚硬如青石,手上的反曲刀又被我扣住,另一只手翻出一把短匕,像一条毒蛇一般向我的手腕切下来,这种短匕首锋利无比,纵然是铁甲也能轻易的刺穿。 而我凛然一笑,踏前一步,竟然向他的怀中撞去,他措不及防,脚下失去了中心,两个人一同向后跌倒。 他微微眯起的眼中爆出精芒,那只手上的短刃反向从我背后刺入后心,短匕首摧枯拉朽地划破我岩石般坚硬的皮肤,我在这一刻,疼得感觉甚至无法呼吸,刺客的嘴角带起一丝玩味的残忍笑容来。 我与他相互对视着,两人双目之间的距离不足半尺,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 刺客诧异地看着我,似乎不理解我到了这时候,为什么还会如此镇定,就好像背后扎着的不是短匕首,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蚊子,我甚至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表现出来。 他这时候才隐隐地感受到不妙,想抽身而退,可是为时已晚。 我的左肩胛骨处传来一阵酥麻,酝酿已久的一道雷电之力,终于从身体里涌出来,沿着手臂形成一道电弧,那道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声,像是一条灵蛇从我的身体里钻出来,像找到了宣泄点一样,涌进了那刺客的身体里面。 那些电弧经过我的身体,我只不过是全身感觉到微麻,雷之种子已经彻底与我融合,我身体雷系的抗性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尤其这些雷电之力又是‘雷之种子’储存在我身体里,对我的身体没有什么排斥。 但是这些电弧传导到那位刺客的身上,效果就明显的不同。 ‘啊!’他先是的一声惨叫,然后身体就像是筛子一样不停地抖动着,无法控制,也无法停止。 紧紧是一瞬间,刺客就被电击得全身麻痹,就连瞳孔也不断地向上翻动着。 我艰难的从他的怀里爬起来,试着想要把插在后心处的短匕首拔出来,可是我的手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索性撕开一卷魔法卷轴,让‘水疗术’滋养着我后背的伤口,就不再理会它。 这时候,我哪里敢有任何的犹豫,操纵着身体周边儿的冰盾,接连砸在刺客的身上,让他浑身都挂满了冰霜,冻得就像是一座冰雕一样,随后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那把‘修罗战斧’,单膝跪在他的身体前面,一只手按住他圆滚滚的头颅,扬起手中的修罗斧,干脆利落地挥起斧子,将他的头颅斩下。 临时之前,那位刺客眼睛睁得很大,直到临死前,他依旧不相信竟然被会被我反杀掉。 他那无头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依旧不断地抽搐,一颗头颅滚落在马车轮的旁边,我只身坐在铺满了冰霜的青石板路上,修罗战斧丢弃在一边,地上布满了废弃的魔法卷轴,被夜风一吹滚得到处都是。 布满了五色极光的夜空中,终于出现了几只巨大飞禽的身影,几声狮鹰的啼鸣,在夜里无比的清亮。 狂风卷席着行道树上的冰叶,纷纷飞落至长街之上,那只巨枭一样的猛禽终是没有降落在地,而是直接俯冲下来,带着一股狂风而来,身体拉至最低点的时候,狮鹰背上的那位骑士纵身一跃,如同天神下凡一样跳下来。 浑身银色的战甲,手里持一杆四米多长的巨型长矛,从高空飞速的坠下,竟然没有任何的缓冲,直接砸在长街布满白霜的青石板上,顿时将青石板地面砸得碎石飞溅,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路易斯单膝跪地,姿势十分潇洒的落于坑中。 等他从那个石坑中站起来,看着狼藉的战场和平躺在地上冻得跟冰雕一样的刺客尸体,冷峻地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喜色,大步的走到我身边,对我问道:“吉嘉,是谁帮你制服这位‘造梦者’的?他人呢?” 路易斯穿着厚重铠甲的身体,向长街的左右两端张望,且发现整个长街上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两旁行道树上挂满了凝结成冰的叶子,像是雪片一样不停的向下飘落。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对路易斯虚弱地说:“拜托,路易斯,麻烦你在此之前,能不能帮我将后背上的短匕首拔出去,插在上面实在是很疼!” 说着,我将自己的脊背对着他,路易斯才发出‘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我并不太在意后背的伤,被他夸张的反应反而搞得有些忐忑,连忙问:“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难怪tnnd会这么痛!” “……”路易斯快步地走到我的身后蹲下来,没有犹豫,干脆利落的将我后心处插着的那把短匕首直接拔出来,随后像是一只急救包压在我后背的伤口上,他才算是开口对我说道:“真是奇怪啊,吉嘉,这把匕首究竟是什么时候插进去,怎么匕首周围的血肉都已经愈合了?再晚一点,怕是那把短匕首就会长在肉里了,你的肉皮儿愈合得真够快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水系魔法师,‘水疗术’算是我的看家本领啊!”我故作轻松说道。 “在我看来,当一名水系魔法师,其实也不错啊!”路易斯听我这样说,忽然生出一种感慨来。 他蹲在我的身边,不停的打量着刺客身体上已经开始慢慢融化冰雪,他扭头看着脖颈处的断痕,每一眼都非常的仔细。 我弓着背一动不敢动,因为每动一下,受伤的地方都会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119.战利品 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张‘水疗术’卷轴,刚要撕开,想到战斗已经结束了,这时候再使用卷轴,未免有些浪费,犹豫了一下,又把卷轴收进魔法腰包里,然后忍痛在自己面前飞快的绘制了一幅魔纹法阵,那副魔纹法阵化成一片水雾笼罩着我,‘沙沙沙’清脆响声在我头顶响起。 23us.com 浓郁的生命气息注入我的身体,确定了身体背后的伤口在一点点的愈合,我知道伤口一定没中毒,并未刺进心脏,那刺客仓皇之间刺偏了,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试着大幅度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感觉伤势并没有表现得那么严重,才吃力站起来,盯着路易斯,路易斯发现我在看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专注地看着那具尸体。 我对身旁的路易斯,用略微挖苦地语气说:“嘿,路易斯,还说什么一切已经布置好了,怎么这么轻易的就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路易斯,你那边可有什么收获吗?” “咳咳!”路易斯被我一句话挖苦得无言以对,只有尴尬的摸摸鼻子,然后才说:“还是有一些的,抓了那位负责将我们引开的死士!” 我好奇的问:“死士?” 路易斯脸上露出遗憾之色,然后有些尴尬地说:“没错,等我们的人把他困在一个狭窄的巷子里之后,那人发现自己无法逃脱之后,就一剑捅进自己的心脏,死掉了!” 随后,他又显得有些不甘心的再次问我:“这位‘造梦者’刺客真的是你自己独立解决的?” “有什么问题吗?”我向他微微笑了一下。 路易斯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茬,深以为然地说道:“就现在就是在想,究竟是这位‘造梦者’的刺杀的技术太差,还是运气太差,竟然刺杀一位二级魔法师的时候翻车,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 接着,他又对我说:“我觉得你们北境人,天生就是战职人员,这次事情一旦了解,说什么我也要去史洛伊特一次,招募一些真正的勇士。” 路易斯好像陷入一个误区,认为是史洛伊特省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我,这样一来,他对其他北境人的印象也随之提高很多。 我怕这个主观想法在他心中植入得太深,以至于以后会影响他的判断,只好对他泼一些冷水,希望他能冷静一些,清醒一些,就对他说:“我们史洛伊特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英勇好战的,我之所以能赢,是因为恰好我的魔法腰包里有大量的魔法卷轴,我只不过是用魔法卷轴将这里变成了我的主场而已,我是用一颗颗闪耀着魔法光芒的魔晶把他砸死地!” “你没听过一句名言:永远不要试图挑战看管魔法卷轴仓库的魔法师,永远不要在熔岩池边挑战火系魔法师,也不要在清晨的湖边挑战水系魔法师,不要再隔壁沙漠中挑战土系魔法师,也不要在龙卷风来袭的日子对风系魔法师不敬,这些当然都是一些经验之谈。” 我指着周围尚未融化的霜雪,对路易斯说:“虽然这里不是清晨的湖边,但是我用魔法卷轴将这里变成一片雪域,冰系魔法技能威力会提高很多,这才是制胜的关键。” 我为了证明所以非虚,随便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处就凝聚出一粒冰晶来,在我手心里上漂浮,并且不停的旋转着,晶莹剔透。 路易斯拍拍我的肩膀,赞赏地说:“干得不错!” 其实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个胜利与那数十张魔法卷轴有着很大的关系,这几乎可以说是一场拿钱砸出来的胜利,为了这个胜利,我至少砸进去价值一块魔晶的卷轴,如果一块魔晶相当于一位普通平民不吃不喝,日夜不停的工作两年全部所得。 其实说起来,有些战斗胜利来之不易,但是有些战斗的胜利却是又来得非常简单。 只需要将大把的金币抛出去,遇见无法解决的事儿就用钱砸,一直维持到战役结束,战役就这样无比简单的胜利了。 若是在格林帝国前线的战场上,杀一个人成本有这么高,那么一场战役足可以拖垮整个帝国。 …… 看到我苍白的脸上路出疲惫之色,浑身的魔法长袍上沾染着鲜血,魔法长袍胸襟上满是血渍,长袍左肋处有道一尺来长的口子,路易斯终于感觉到有必要将我扶进马车里休息一下。 不过我却没有放弃搜刮一下刺客身上的战利品的机会。 当然,这些事当着路易斯的面做最好不过了,至少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除了我应得的战利品,其他我一概不取。 刺客身上那些证明身份的敏感物品。是魔法公会迫切想得到的,魔法公会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敢将那些东西私吞掉。 像这种黑魔法隐修会的高级成员,我想魔法公会那边一定恨不得将他的尸体切成碎沫,仔细的研究。 翻开那刺客的魔法背包,才发现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稍稍有些价值都东西全部穿在身上,那身能够在黑夜里隐藏身体气息的魔法皮甲,就像是一块块烂布头拼接的,感觉就像是黑色的木乃伊套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路易斯对我说:这是一种生活在海底的魔兽石头鱼身上剥下来的皮缝制的,具有很好的隐藏属性,这种进入成熟期的石头鱼魔兽皮革上会蕴含着大量的神经性毒素,只要接触到鲜血就会令人迅速的中毒,所以也算很珍贵的皮甲。 我却非常嫌弃的扯了扯那破烂皮甲,然后将目光放到刺客手里握着的反曲刀上面,这东西还真是专门为了刺客而打造的。反曲刀的刀刃非常的特别,刀刃是向内弯曲,看起来更像是一把短柄的镰刀,这把反曲刀整个刀身暗淡无光,但是却锋利异常。 如果不是当时我的手上有一层‘石化皮肤’的效果,恐怕当时我的手指就被直接削断了。 我喜滋滋地捡起了那把反曲刀,然后在刺客身上蹭了蹭,将刀身上凝固的血迹擦掉,想起来又有点尴尬,这些血迹好像都是我的。随后我又在刺客身上找到了一只鲨鱼皮的皮质刀鞘,看起来这刀一定是把名刀,制作工艺非常的精良。 看着我毫不客气的将反曲刀揣进怀里,路易斯在一旁欲言又止,索性将手里的那把短匕首也递给我,然后对我说:“喏,这还有一把!” “嘿嘿,那就多谢了!” 我笑嘻嘻地将短匕首接了过来,仔细地看着这把刃口不足十五公分的短匕首,整个刀刃居然是一块儿魔法黑铁精炼而成,整个刀刃上只刻有一种魔法符文,那就是‘锋利’符文,能够让匕首划开金石的‘锋利属性’的魔法符文。 难怪这把匕首刺进我后背的石肤向切如豆腐一样的轻松,原来不仅仅匕首本身锋利,整个匕首居然还被‘附魔’了。 这匕首比我那把贴身的剥皮小刀还太多了,又短小精干,很适合随身使用。 于是,我将绑在大腿上那把剥皮小刀解下来,直接将这短匕首插进剥皮小刀的刀库中,随便的动了动,没有任何的滞涩剐蹭,非常的合适。 随后又在刺客的怀中摸出了一本黑色的魔法书,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我的脸色就变了。 “催眠术” 竟然是‘催眠术’这样稀有的魔法技能书。 路易斯看到我面色凝重,好奇的凑过来,看着这本魔法书,有些疑惑的问我:“这本书是黑魔法技能书?” 我摇了摇头,将魔法书展开给他看。 “我不懂古精灵语!”他对此直言不讳。 我只好将书面上的文字给解释给他:“这是一本‘催眠术’的魔法技能书,算是通用型魔法书吧,如果非要将它分类的话,应该算是耗费精神力的另类魔法,而且很稀有,这种书怕是皇家魔法学院都没有基本,反正图书馆一层没有这种稀有书籍。” “那还不赶快收起来?财不外露都不明白吗?”路易斯再次看了那本魔法书一眼,然后搂着我的肩膀说:“只要不沾‘黑’,这刺客身上的所有战利品,原则上都是属于你,快点收拾,我估摸着那些警卫营的骑士们,就快要来了,我们可是堂堂的魔法师贵族,吃相一定要显得优雅一点。” “回头,我们将这具黑魔法隐修会叛逆的异端份子转交给他们,今晚就算完满完成任务。”路易斯小心的整理着刺客被翻腾地乱糟糟的尸体,然后又将滚落到一边,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紫包菜一样的刺客头颅捡回来,摆在无头尸的一旁,优雅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丝绢,将手中沾染的血迹擦了又擦,然后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我无语的看了一眼街上被砸出来的大坑,心想:除了让这段平整的路面多出一个大坑之外,路易斯来此并没有其他的贡献。 显然,路易斯却不这么认为,他坐在马车旁边很是得意地说:“看来我分析的还真是没有错,这名刺客对你的执念还蛮深的,竟然宁愿牺牲一名同伴,也铁了心要刺杀你!” 一队骑士在黑夜中飞驰,马蹄声从远处响起,逐渐的清晰起来,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显得很是清脆悦耳。 那些黑色的鳞马彰显着骑士们高贵的身份,果然这些人并不是刚刚隐藏与行道树林中的那些游侠弓手,这些骑士身上都穿着魔法黑铁锻造的铠甲,骑在高大的鳞马上显得威风凛凛,不过脸上浮现出的那种痞气,看起来无论是哪个城市,这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的风骚姿态都不变。 原本他们骑在马上的傲慢姿态,再看到穿着银色铠甲,挂着皇家狮鹰骑士团勋章的路易斯之后,态度明显地调转了七十二度。 那几位警卫营的骑士们看着街道上冰雪消融的痕迹,然后目光又落在我身上,我此刻还穿着那件已经变得有些破烂的米索莉魔法长袍,那几位警卫营骑士看到有法师在场,有些紧张的神情明显的缓和下来。 那些骑士老爷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横躺在青石板上的尸体,而是直接走到路易斯的身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只不过这个军礼在他们凸起的啤酒肚的映衬下,显得并不是那么帅气,其中一位警卫营里的中尉骑士长站出来,对路易斯说道:“长官,帝都警卫营第七大队中尉嘉利向您致敬!” 路易斯板起脸说话的样子,还是非常有威严的,他是骨子里就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那是生活在豪门世家里面的年轻人从小耳习目染之下慢慢形成的。 只见他对那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这样说道:“很好,既然你们来了,那么这里后续就交给你们了,我和我的朋友还要赶往傲慢之塔,那里有一场学术研究正等着这位吉嘉魔法师。待会儿,应该会有魔法公会的人接收这具黑魔法隐修会的异端份子的尸体,在此之前,请务必要保护好现场。” 看起来一物降一物,这个道理是恒古不变的,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似乎很畏惧这些的皇家禁卫军。 “谨遵您的吩咐!”那位中尉骑士长姿态摆得很低,对路易斯恭敬地说道。 路易斯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塞进那中尉的手心里,然后神色缓和地说道:“走之前,有一件事拜托你,这辆魔法篷车作为现场的物证,恐怕也要留下来,请你照顾好这匹鳞马,这次围捕黑魔法隐修会异端的行动,是皇家狮鹰骑士团策划的,所以明天我们的长官大人会亲自去和魔法公会那些大人们交涉,在此之前,请你照顾好这匹军马!” “这是我们分内的事儿,长官。”那位中尉骑士长眼睛里露出喜色,将握着金币的手隐晦的藏进了袖子里。 我与路易斯走出这条僻静的街,沿途上又遇见了几波匆忙赶来的警卫营骑士,他们看到路易斯之后表现几乎如出一辙,都是显得十分的恭敬,反倒看我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再三确认路易斯不是被我胁迫的,才算放我们离去。 一辆魔法篷车在主街的街口等着我们,路易斯将有些虚弱的我扶上魔法篷车,随后也弯腰钻进车厢里,对那御者说:“送我们去傲慢之塔,那边还有一群小家伙在等着我们呢!” 我坐在篷车里的软椅上,蓝水晶石鼓图腾在我身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魔法池中的法力一点点地在迅速恢复着,篷车微微的抖动了两下,开始缓慢地移动,随后越来越快,飞速的穿过寂静的长街,向傲慢之塔疾驰而去…… 120.疯狂的昆汀 夜空中的五色极光下的傲慢之塔,向帝都高空光罩投出一道极为磅礴的魔法光柱,这座高塔也是帝都七大魔法塔之一,是整个帝都大型防御法阵的一部分。 23us.com 我们的魔法篷车沿着榆林大街一直走,越是靠近傲慢之塔,越是看到沿途之上一队队骑士从傲慢之塔的方向策马飞奔而出,他们手中高举着火把,一些骑着把的魔法师在头顶的屋脊上飞行,我没想到夜幕来临之后,魔法公会才开始大规模的对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异端份子展开清缴行动。 沿途的盘查非常的严格,单单只是十几公里的一段路上,我们至少接受了八次盘查。 那些骑着在马上的骑士们,显然不像帝都警卫营骑士老爷们那样客气,他们会冷着脸默默地将马车围住,小心的戒备,然后等待天空中那些骑着把的魔法师落下来,对我们的身份进行严格的盘查。 我和路易斯站在魔法篷车的外面,看着那位骑着魔法把的魔法师越过街道两侧店铺的屋脊,转眼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下,不由得面面相视,感觉这一次魔法公会还真是搞出了不小的声势来,我不解地对路易斯问道:“不是说帝都有大型的禁空法阵,怎么那些魔法师还能骑着魔法把自由的飞行?” 对于这禁空方面的事情,路易斯显然比我更加了解,只不过他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些,只是含糊地说:“超低空飞行还是可以的,你没看到他们基本上只肯贴着屋脊飞行,再高一点都不敢尝试,遇见那些高大的建筑,宁愿绕路也不肯翻阅,帝都这边的禁空法阵的效用还是非常强大的。” 我向他继续追问:“那我刚刚怎么还看到你骑着狮鹰在空中飞行?” 路易斯很是自豪的拍拍胸口,说:“我是皇家狮鹰骑士团的成员嘛,我们这些狮鹰骑士是不受禁空法阵的限制。” “这又是为什么?”我问。 路易斯想了想才说:“至于魔法阵那些魔法阵具体采用什么原理,我也搞不懂。” 随后他用手直指高空中漂浮的王城,对我说:“如果硬让我解释的话,我只能说算是一种特权吧!” “毕竟那座皇城漂浮在天上……” …… 在榆林大街上,并排站着一群年轻的贵族少年,他们穿着华丽的贵族式长袍,在昏黄街灯的衬托下,那些长袍上的金色丝线和华美刺绣闪闪生辉,透过马车窗,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年们骄傲的面孔,站在最中央的是一位身披金色披风的少年,只不过他那张本应该青涩而稚嫩的脸,现在看起来显得有些过分的妖艳。 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像是摸了一层精油,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白粉,眉毛被修理得很精致,鹰钩状的鼻子,鼻翼显得有些薄,嘴唇还有一层淡淡的唇彩,夸张的烟熏眼影遮不住他的黑眼圈,他的脸上浮现出夸张的笑容,看见我的马车慢慢的驶过来,就像看到了一块自动送到嘴边的美味鲜肉。 他就是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里面的那位混世魔王昆汀,我来帝都的第一天就和他有了一些肢体冲突,我用那把贴身的剥皮小刀砸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的那些朋友和手下后退,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听贝姬和海伦娜不止一次提起过,昆汀在满世界的找我,而赢黎情愿少见我几次,也不愿我的信息被昆汀知道,由此可见,这位布斯曼家族未来继承者是多么的嚣张跋扈。 据说这位赖安.布斯曼大公爵的最喜爱的孙子,颇受公爵大人的喜爱,那位赖安.布斯曼公爵大人甚至认为布斯曼家族将会在昆汀的引领下再次崛起,家族里面大量资源,被布斯曼公爵大人用到了这位年轻的贵族身上,愣生生地用各种刺激性魔法药剂开发他体内的潜能,如今才让他成为了一位魔法师。 这时候,这位名叫昆汀.布斯曼的少年身边还站着一群年轻的贵族,这些年轻的贵族中有很多都是认识的人。 面色阴沉盯着我的马车不停冷笑的迭戈,他摆出一幅看戏的神情,不过眼眸中发出丝丝充满了冷意寒芒,他大概是恨透我了。 神色淡然帅气阳光的伊凡,只不过他脸上洋溢的那种阳光般的微笑未免有些太过牵强,连续两次败在我的手中,已经将他的信心彻底击垮。 一头银发的劳伦佐,依旧是瑟瑟地站在这群人的边缘,只不过他摆出来的那副神气,显得派头十足,更像是位大哥。 昆汀旁边还站着一些帝都帮里的其他人,吉米就在那群人的中间。 这群帝都帮贵族少年身后站着一些身穿皮甲的扈从和骑着高大麟马的构装骑士。 我想,这些构装骑士本应该是战场上的杀神,一直构装骑士团在战场上的威慑力无人能及,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帝都里的一场斗殴集会上面,也不知道此刻他们头上金属面罩下面是一幅怎样的表情,会不会因为这种年轻人互相之间争风吃醋引发的纠纷而感到啼笑皆非。 他们一群人在榆林大街上气焰无比嚣张地将我的马车堵住,似乎因为人手众多,。 远处还有几位骑着鳞马的警卫营骑士老爷,显然他们知道这里将要有事情发生,却又不敢上前阻止,但是又不敢离开,只能远远地观望,神态显得十分的猥琐。 路易斯悠闲抱着肩膀坐在马车里,银色的甲胄在车厢顶端吊灯的映衬下显得耀耀生辉,隔着车窗的纱帘,他清晰地看到那些帝都纨绔公子们各自的表情,然后笑着对我说:“有时候真有些搞不懂你,你才来帝都多久,是怎么做到,将帝都里这些小纨绔们得罪个遍的?” 我微微摸着鼻子,‘嘿嘿’一笑,带着歉意说:“抱歉,把你卷入我的私事当中,不过,如果现在想要走的话,还来得及,我不怕他们!” 看到路易斯不置可否的样子,我重申:“真的,我说真的。”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下次遇见我弟弟诺亚的时候,被他指着鼻子骂我是懦夫,我可不害怕打架。”路易斯双手握拳,撞在一起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他显得有些兴奋地对我说。 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那盏油灯,然后随意的挂在腰带上,又将修罗战斧和反曲刀掏出来,有兵刃握在手上,顿时让我心生豪气,大笑了两声,对路易斯说道:“那就让我们去干翻他们!” “如不是看你穿着一身魔法长袍,胸前别着一枚如假包换的魔法徽章,那些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的人,绝对不会认为你是一位魔法师,倒像是的位剑斗士或者狂战士,不过待会儿,你可要跟紧了我,一旦离开我身边,他们人手众多,免不了被人家一顿暴揍,我救得可不一定及时!”路易斯哈哈大笑,被我激起了兴致,推开车厢的门迈大步走了出去。 …… 我没想过再一次看到狮虎人贝恩加尔的时候,居然会是在距离傲慢之塔并不算太远的榆林大街上,他跟在那位叫做昆汀.布斯曼的少年身后,穿着一身黑色皮甲,长长的头发和胡须都编成了辫子,身材魁梧而高大,狰狞的脸孔上蒙着一层轻纱,一绿一红两颗眼眸在暗夜里发出深邃的光彩。 雷恩加尔身材伟岸雄壮,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比其他的扈从要高出半个身位,肌肉隆起的上半身充满了男子阳刚的气息和强大的爆发力,他看到路易斯的第一眼,两只瞳孔就急剧的收缩了一下。 随后又看到我从车厢里走出来,雷恩加尔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他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的复杂,似乎有憎恨、缅怀、犹豫不决、愧疚、疑惑等等,我甚至看到他微微的攥紧了拳头,心想待会儿免不了有一场恶战,我原本的想法,其实是想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就开启‘暗影斗篷’,化成一缕黑雾就可以逃之夭夭。 不过,现在显然不可能这样做了,路易斯明显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这不符合他的骑士精神,大不了就是被痛揍一顿,我的恢复自愈能力无人能及,我走在路易斯的身后,这样安慰着自己。 马车上的那位御者这时候也站在路易斯的身后,一只手里拿着方形塔盾,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罗马长剑,不过他的那把罗马剑看上去似乎很重,他应该是路易斯亲随扈从,从马车上站起来,我发现他竟然不比鲁卡矮多少,一位身高直追牛头人的盾战士,只看他的外形就觉得非常的恐怖。 当路易斯走下马车的时候,站在街上的那些帝都帮贵族纨绔子弟们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还有人在一边小声嘀咕着:“真是该死,怎么走到哪里,都有狮鹰骑士团的人,查尔斯大帝的狮鹰骑士们的工作似乎很轻松啊!” 一立即有人接着说:“废话,有禁空法阵的浮空王城,那个不开眼的敢攻打格林帝都,这些狮鹰骑士都是各个行省大公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来这不是充当卫士的,来这人是跟皇储殿下一起学习,同甘苦共患难,彼此之间建立深厚友谊,这样才能稳固安琪博尔德家族的王权,将来昆汀也会加入狮鹰骑士团的!” 也有为贵族青年反驳说:“昆汀是一位魔法师,怎么可以去当骑士?” 之前说话那人有道:“只是挂个名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你敢说骑士团里就没有魔法师吗?” “统统闭嘴。”昆汀那张犹如小丑一样颜色鲜明的脸上有些扭曲,他愤怒的大吼了一声,样子有些抓狂。 果然,围在他周围的那些人都统统的噤如寒蝉。 昆汀眯着眼睛,丝毫不惧路易斯的勇武身躯,抬头与路易斯对视着,眼中闪烁着毒蛇一样的目光,阴冷的说道:“路易斯,你来这儿想干嘛?你还想要跟我打一场吗?门萨家现在在瓦丝琪位面上陷于苦战,他恐怕不愿意见到你在帝都这边惹事吧,我听说帕莱斯蒂纳省最后一队构装骑士团已经整装待发,看得出你们家族的前线很吃紧啊!” 昆汀的话字字扎心。 路易斯却撇撇嘴,想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然后才无所顾忌地说:“华沙位面的新望角局势也一样没有展开吧,是不是那些蛛人还在围城,布斯曼大人对你还真是宠爱有加,竟然让这么多构装骑士贴身保护你,不过我觉得他们的职责紧紧是来保护你的吧,你难道能驱策构装骑士当你的私人打手?” 然后用手指着昆汀的鼻梁,呵斥他:“你在亵渎骑士精神。” 昆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得就像是喝了琪格制造的疯狂药水。 路易斯向前迈出一大步,吓得对面的那些纨绔贵族少年们齐齐后退,只有忠诚的扈从们纷纷上前,准备防住路易斯的雷霆一击,但是路易斯却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只是将脸凑到昆汀的面前,对昆汀问道:“而且你刚刚说了一句什么?让我好好想想……” 路易斯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脑袋,然后死死地盯着昆汀涨得通红的脸,继续追问:“你问我想要跟你打一场吗?你是在邀请我,还是在挑战我?这一次我在出手的话,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是用力抽你的屁股几下,我会打你那张五颜六色的花脸儿的,昆汀!” 昆汀也许是被逼迫地狠了,尖声吼叫:“你别太得意,路易斯,既然在这遇见了,那我们还是按照贵族的方式来!让我的扈从们决斗,分出个胜负吧!” 路易斯这时候反而缓和下来,轻蔑地微笑着,对昆汀问道:“怎么忽然之间忽然之间就怂了?扈从之间的战斗,好啊,你是不是看我见天只带了一个扈从,才特意这么说的?” 昆汀似乎占了上风,神色轻松了下来,嬉皮笑脸地说:“假如没有足够扈从的话,路易斯,我不反对你亲自登场的,或者让你这位魔法师朋友也上场比试一下,说起来,我还和他颇有一些个人恩怨,没解决呢!” 伸出一根手指,路易斯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将手指伸进口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霎时间,天空中鹰鸣骤起,十几米长的黑色影子在天空中翻腾盘旋着,几位狮鹰骑士的忽然出现,一下子让昆汀和他的朋友们士气将至最低谷。 随后,那些巨大黑影上面纷纷跃下身穿着银色战甲手拿长枪的骑士,只不过这些坠落到地上来的骑士们,都和路易斯如出一辙,在落地的一瞬间,将地面砸出来一个个大坑,青石板被他们踩得四分五裂,然后又生龙活虎地从地上站起来,纷纷地走到路易斯的身边。 我们这边的声势立刻壮大到了极点,昆汀那些贵族纨绔们则是像如临大敌一样,小心的看着我们。 从长街两旁的屋檐上纷纷跳下数位手拿塔盾的高大盾战士,他们就像是小巨人一样纷纷围在狮鹰骑士们周围,路易斯冷笑着对昆汀说:“现在,昆汀,你还要不要和我的扈从们比试一下?” “这哪里是什么扈从,这些都是皇家狮鹰骑士团的盾战士,查尔斯大帝招募他们是用来保护狮鹰骑士的,他们可不你们的扈从,你们……”昆汀歇斯底里地尖声怒嚎,他的眼睛似乎都开始充血,脖子上的青筋暴跳,显然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变数,原本优势一下子变成了可笑而滑稽的一场闹剧,让他难以接受,一时间情绪爆发出来,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好在,昆汀的朋友们都知道昆汀的性格,对于他的性情不定和怪异表现,都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那些贵族纨绔们可不敢让昆汀继续说下去,因为站在路易斯身边的那些强大骑士,也都是某些豪门世家的第一顺位继承者,他们动起手来。可不会太顾及昆汀身后的家族,大家都是同一个层面上的人,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有道理。 所以昆汀声音一下子没有了,显然是被他身边的那些朋友们捂住了嘴巴,谁都不想被殃及鱼池。 …… “还真是有点搞不懂哎,路易斯!”一位狮鹰骑士嬉笑着对路易斯说。 路易斯有些疑惑的扭头并出声询问:“嗯?” 那位狮鹰骑士用略带调侃地语气说道:“你说现在的年轻人,究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把自己打扮得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难道这也是一种时尚了吗?是不是我们这群人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 “你究竟是在嫉妒人家,还是羡慕人家,如果有想法的话,可以跟我去商行,我让塔莎帮你也画一幅这样的装束,似乎很简单。”路易斯嘿嘿一笑,粗犷的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 那位狮鹰骑士也似乎无所忌惮,‘呵呵’一笑说:“不要害我,最近我们家族正在考核年度的功绩,我可不想蒙上一个黑色污点!” 已经被朋友们快要拉走的昆汀,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路易斯身边的人群里,又有一位狮鹰骑士大声地喊:“那帮小子,你们可以走了,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们请你们吃夜宵吗?” 昆汀忍住没有说话,不过他那张花脸声阴冷的目光,让我看得心里发寒,我算是将这位豪门公子彻底得罪了,让他在这么一群朋友面前出糗,这应该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我觉得他今晚也许会失眠。 我看着雷恩加尔混在人群中,跟在昆汀的身后默默地往回走,他那只红色的眼睛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就是他在古鲁丁镇,探知了我养伤的落脚地点,然后将我偷偷的带出了古鲁丁城,交给了当时苦于抓我的蒙德特罗亚魔法师,而他仅仅是为了一个模糊的消息,他为了寻找他的女儿,那位浑身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的年轻首领,竟然冒着宁愿放弃古鲁丁镇长老的职位,而将我抓了出去。 若不是他,也不可能有别人知道我的藏身地点,蒙德特罗亚魔法师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抓到我。 若不是他,果果姐绝不会死,我也不会被迫流浪。 现在,眼见着他就快要从我的眼前溜走,我的呼吸开始加粗,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可是他目光有些谨慎,偷偷地打量着我,然后慢慢的跟着昆汀向后退,真是有些不甘心! ……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没想到…… “喂,昆汀!”一位狮鹰骑士忽然向前迈出一步,走出人群向对面那些准备撤离的帝都帮的少年们喊了一嗓子,那些贵族少年面带紧张的转回身来。 昆汀阴晴不定的转过头来,默默地注视着那位狮鹰骑士,没有吭声。 “别总给你老子找麻烦,他在新旺角那边境况没有信里说的境况那么无忧,他们只是怕你担心而已,新旺角这一个月战死的构装骑士,就足有半个骑士团的数量,你要是想为赖安大人考虑考虑的话,最近就少惹事,让这半队构装骑士赶赴战场,也许还能让战线轻松一些!”那位狮鹰骑士宛如一位长辈,居高临下地对昆汀说道。 昆汀听了这些话,反而适得其反,他恼羞成怒地瞪着那位骑士。 “我们布斯曼家族的构装骑士,充足得很,这些事情还不需要戴安你来指手画脚,等着瞧吧,等我们布斯曼家族彻底占领华沙位面,那里的资源足够支撑我们家族未来五十年的发展。”昆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就算是厚厚的粉底,也没有办法掩饰他眼中的惶恐和无助,他大声地对所有人说道,那些话像是告诉众人,布斯曼家族有多么的强大,又像是在给自己一些信心。 随后他猛然地挣脱了朋友们的束缚,往回走了几步,阴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昆汀咬牙切齿地对我说:“癞蛤蟆,别以为抱上了路易斯的大腿,我就不敢揍你,今天只是你的运气好罢了。”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回头看了雷恩加尔一眼,然后冷笑着对我说:“很难说那天睡着睡着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脑袋不在脖子上了,哈哈,我会帮助警卫营的那些蠢货们抓凶手的,也许我们可以把那么威猛的凶手送进死士营,或者是渊狱的黑暗地带,总之,我们随便怎么做都可以!” 他的那些话语,像是对我暗示,又像是对我的诅咒。 昆汀咧开鲜红的嘴唇,然后对我像是宣布自己的主权一样,语气中略带威胁:“赢黎,将会是我的,而我会成为未来布斯曼家族最强大的一位公爵,没有之一。” 然后又回头补充道:“未来的南风军团也将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呵呵,都将是我的!”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疯子,开始向别人炫耀他的利爪,这种行为其实是最愚蠢的。 终于,我还是没能忍住,遥遥的盯着雷恩加尔,然后我冷静地对昆汀说道:“想要和我打一架吗?” 121.狮心 “你想要挑战我?”昆汀眯着眼睛,翻着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猩红的牙床,脸廓有些扭曲,面目狰狞就像是一只年幼狮子对我愤怒地咆哮:“就凭你,也想要挑战我?你知道我是谁?” 一位站在昆汀身边的贵族少年,立刻开口提醒暴怒中的昆汀:“二级魔法师想挑战九级魔法学徒,按照贵族之间的规矩,高级别魔法师若是想挑战低级别魔法师,需要先战胜弱势一方的扈从,昆汀,你的那几位扈从各个实力强悍,还用怕他吗?。 23us.com” “还有这种美妙的规矩?”昆汀脖子伸得很长,黑色的烟熏妆的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惊愕的看着身边的那个同伴,那为贵族少年立刻显得很有精神的说:“当然,我在格林帝国的法典上翻阅了好久才翻到的,这是格林帝国很古老的传统。” 昆汀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极为明亮,他带着夸张的笑容,问我:“你自已想挑战我?” 不等我有任何的回答,很是舒畅的仰起头,像是诗人在朗诵诗歌一样,高高的仰起头,很自恋地说:“可以啊,但是按照规矩你必须接受我一个条件,如果你能答应,那么我就答应你,然后时间、地点都随你安排!” “但是你若是不敢……”昆汀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为阴冷,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反客为主,用略带嘲讽地语气对我说:“……那么你就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还真是上路啊! “好啊!”我稍稍矜持了一下,才同意昆汀提出来的要求。 向前踏出一步,我盯着昆汀的眼睛,神色平静地对他说:“什么条件,你说出来我听听。” 昆汀毕竟还只是一位未参加成人礼祭的少年,见我猛然间靠近他,吓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身体向后撤了几步,但却分毫不让地强硬说道:“只要你能击败我的任何一位扈从,我就接受你的挑战。” 说完,昆汀向后面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几位扈从陆续走出人群,在昆汀的身前站成一道人墙。 这些扈从里面有战士、游侠、弓手这几种职业,战职者居多,而且在他们的身后,隐隐约约可以见到‘势’,像是无形的气场,守护在他们的背后,看上去每个人都很强,他们的眼神并没有太大的波动,看得出都是那种身经百战的战士。 雷恩加尔就站在其中,我故意不去看他,反而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戒备,警惕的偷偷观察着我。 从他的神情看得出来,他知道我已经认出了他。 …… 就在我想要选择想要挑战的扈从的时候,路易斯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胳膊。 “喂,吉嘉,你要想清楚,昆汀那家伙开出来的条件,怎么可能会让你轻松的完成,按照规矩,你必须要与他的扈从打一场,赖安.布斯曼给他安排的扈从,都是布斯曼家族最杰出年轻战士,而且他们的真正实力至少都是完成了第一次转职的战士,你不可能战胜他们的。”路易斯在后面对我劝说道。 我回头感激地看了路易斯一眼,但是却没有听路易斯的劝告。 固执地对路易斯说:“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如果我能侥幸胜利,我保证,我可以将这家伙揍得连他妈妈都认不出他!” 昆汀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他用手指着我,面目扭曲着对我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被打得哭爹喊娘被人抬走,还是能撑到最后再来挑战我!” 随后他对那些扈从们说:“你们往前站,让这位吉嘉大魔法师认真地仔细地挑,好好地挑!” 他的脸上虽然写满了愤怒,但是他的眼底还是微微露出一丝冷冽的光芒来,他偷偷地观察着我,显然,对于上次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附近餐馆门口发生的那次殴斗,还是心有余悸。 我看到他心存疑虑,担心他中途退缩,所以我决定再给他添一把柴火,于是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全覆式重型铠甲的盾战士,略微地皱皱眉,眼睛扫到狮虎人雷恩加尔的时候,我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神情,这点细微的神态完全被昆汀看在眼中。 然后,我才说:“至于与我比斗的扈从,是我从这些扈从里面挑一位,跟我战斗的那位扈从不需要你指定的,对吧!” 昆汀见到我这样一说,话语里面的不确定给了他可乘之机,他立刻就改口说:“当然说我指定的,不过我会在我的扈从里挑选一名实力最弱的,让他好好招待你!” 他此刻显得有些趾高气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我故意装作迟疑了一下,紧皱着眉头,神情有一点点不太自然地对他说:“那些构装骑士或者兽人战士什么的,不会参与进来吧?” “构装骑士?他们……当然,他们也属于我的随从,应该接受我的派遣!”昆汀非常的得意地说道,他在心底暗暗的窃喜,认为我这时候明显提醒了他一下,是啊,他们这群人当中,实力最强悍的战士,毕竟还是那几位构装骑士啊。 昆汀抬起头,刚想指派一位构装骑士和我比斗,却发现身后那些构装骑士没有一人走上前,他们都默默地站在队伍最后面。 看到如此情景,昆汀表情显得很是不高兴,他挑了挑眉头,对其中一位构装骑士大声责问:“托尼骑士长,您怎么没有和您的骑士们站出来,难道您不愿意为我效劳吗?” ……我当然知道,这些构装骑士不可能受到昆汀的调遣,因为他们都是隶属于赖安公爵部下的骑士团,这些骑士们恪守着骑士的精神,同样在他们的心中,也只会承认赖安公爵一个人的调遣和指派,构装骑士们拥有强大的实力,他们是绝不可能接受昆汀的指挥的,除非是赖安公爵不幸去世,这些骑士才有可能宣布重新效忠于布斯曼家族新的公爵,不过即使那样,也会有些构装骑士会趁机宣布隐退。 我算准了,以现在昆汀的声望与能力,是不可能得到这些构装骑士们认可的。 果不其然,站在队伍最后面的那几位构装骑士里面其中一位骑士不咸不淡地说道:“昆汀少爷,赖安公爵对我们吩咐的只是保证您的平安,其他的事情,我们不便参与!” 显然这位骑士长对昆汀一点都不感冒,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昆汀的要求,而且昆汀似乎真的对这位托尼骑士长毫无办法。 昆汀眼中立即闪过一丝怒意,但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候,我刚刚在昆汀心里买下的那颗种子就慢慢地开始滋生起了新的嫩芽儿,没错,我刚刚含糊不清的说过不想同这些构装骑士和那位兽人战士战斗,这些构装骑士们,昆汀明显的指挥不了。 那么在这些扈从之中,我刚才露出胆怯之意的,只剩下了一位狮虎人一族的兽人战士雷恩加尔。 昆汀犹豫了一下,带有愤恨的目光看向其他人,不再要求那些在后面看热闹的构装骑士能重新走出来,接受他的调遣,当昆汀的眼睛落到狮虎人雷恩加尔的身上,刚刚在昆汀心中埋下的那一粒小种子终于萌生了嫩芽儿,昆汀眼中一下子变得很亮,一眨不眨的看着雷恩加尔。 昆汀哈哈大笑地看着我,然后颐指气使地看向雷恩加尔。 站在扈从之中的雷恩加尔深深地望着我,他一红一绿两颗如同宝石般璀璨的眼瞳里面露出深深地戒备之意,这时候的他,反而是最清醒的人,他看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明悟,他终于有些明白了,我故意兜这一大圈子,其实最终的目标还是他。 雷恩加尔站在扈从之中,在昆汀眼神的示意下,并没有走出来。 这让昆汀立刻处于暴怒的边缘,他的眉毛竖起来,狠狠地瞪着雷恩加尔,大声的呵斥道:“雷恩加尔,你在磨蹭什么!” 一旁的扈从轻轻地推了雷恩加尔一下,示意他要服从昆汀的命令。 雷恩加尔警惕地看着我,只不过他那双色的眼瞳中的目光带有及强的侵略性,丝毫看不出来他眼中的惧色。 昆汀站在人群后面,对雷恩加尔命令道:“你去,带我与吉嘉魔法师战一场!” …… …… 黑夜给这个城市带来一缕凉风。 一切针对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围剿,都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也许那位‘造梦者’刺客的身死,只不过是帝都众多情况中的一个小插曲,实在没有什么必要过多的提及。 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注定了,在今晚会成为一个不眠之夜。 也许他们并不是围剿军团中的中坚力量,但是至少在今晚,他们需要维持整个帝都的治安。 可是最为讽刺的一幕出现了,没想到会在傲慢之塔魔法公会前面的街头,居然会有那么一小撮各个贵族世家里面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相互对峙,看起来一场战斗不可避免,可偏偏最为尴尬的事儿,就是那些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偏偏不肯靠前,只能是远远地在街口那边眺望。 而这里又算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地区,帝都最具盛名的傲慢之塔就坐落在这个街口,傲慢之塔是帝都魔法公会所在地,而且恰恰是在今天晚上,是魔法行会倾力围剿黑魔法隐修会异端份子的关键时期。 偏偏那些背景强大的年轻的贵族少年们,带着扈从聚众约斗,若是在平时,换一个其他地点,警卫营骑士团才懒得管这些贵族公子哥们的闲事呢,可这次不同,不仅仅这一次约斗的地点是距离魔法公会不远,又偏偏选择了这样一个非常时刻。 我默默走上了临时被一群人围起来的竞技场,就在这条宽阔的榆林大街上,雷恩加尔面色阴沉地冷漠看着我,未出一言。 …… 那些在夜风中,那几位皇家狮鹰骑士们聚拢在一起,显然他们平时就是好友,彼此之间说话无所顾忌。 他们私下里议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我耳目聪颖,偏偏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位狮鹰骑士直接对路易斯说:“喂,路易斯,你不再劝劝你这位魔法师朋友?他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吗?以他的实力与那些战士比试,根本没有什么胜算的!他们等级相差得也很多,布斯曼给昆汀这小子留下来的扈从,虽没有构装骑士那么强大的力量,但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我也劝过他,可是他执意地要挑战那位兽人战士,哎,从北境来的人仗着自己有一身本领,都有些倔脾气啊!”路易斯摇头叹息着轻声说道。 另一位狮鹰骑士则是叹了一口气,对路易斯说:“且不说能不能赢那位兽人战士,就算战胜了那位狮虎人,难道他还能真的痛揍那昆汀一顿吗,布斯曼家族重点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若真是被一位名不经传的魔法师打得抬不起头,他这样的平民魔法师能够承受得住布斯曼家族高层的怒火吗?路易斯,这些你应该跟他说明白啊!” “哎,不要谈那些没有边际的事情了,你们说的那些都不太可能,你看那位狮虎人身后的‘势’!”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位狮鹰骑士向众人提醒说道。 听到这位骑士说完这句话之后,路易斯和那些狮鹰骑士们都集体失声片刻。 “一位来至于杀戮一族的狮虎人战士,而且还是拥有‘狮心’的一转强者,一位二转魔法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路易斯,你现在把你的朋友劝回来,还来得及!”那位最先开口的骑士,对路易斯继续劝说道。 “你们不了解吉嘉,那孩子是一位很有主见的人,他决定了的事儿,肯定有他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而且,他应该也非常清楚那位狮虎人战士的实力,我听他说起过,他幼年时期在兽人部落的帕伊高原上流浪过,不可能不了解狮虎人,我们就在后面安静等待吧!”路易斯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觉得路易斯其实真的是很了解我了,他甚至看透了我的某种想法。 他一定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认出来雷恩加尔,是在早上的时候他追逐过的那位刺客,他和雷恩加尔一定也交过了手。 这时候,我也看到了雷恩加尔身后浮现出来的强大气场,他的‘势’居然是一只潜伏在荒原上的雄狮,其实说起来,每位一转战士的‘势’都略有不同,每个人的‘势’其实代表的是这位战士强大的内心以及心境。 显然雷恩加尔的心中,藏着一头威猛的草原雄狮,他站在场中默默地注视着我。 身后那只雄狮迷离着双眼,霸气侧漏地躺在荒原之上,就像是一只百兽之王…… 122.冰墙大阵 整理了一下沾染着血污的米索莉魔法长袍,我坦然地站在狮虎人的对面。 23us.com “我先准备一下,你一定不介意吧!”我站在榆林大街上,对雷恩加尔平静的说道。 雷恩加尔站在距我约有十米远的地方,他深深地打量着我,用生硬而沙哑地帝国语对我说:“我只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第一次在那个酒馆外面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认错人了,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吉嘉!” 我低下头,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从魔法背包里翻出了一张‘魔力催化’卷轴随手撕开。 没见过‘魔力催化’的魔法师,恐怕绝难想象一张价值三枚魔晶的魔法卷轴,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我随手撕开,临时增强魔法力量的效果,随着那句简单的魔法咒语,在我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座深蓝色六芒星形的魔纹法阵。 这座藏蓝色的魔纹法阵将我围在其中,然后不断地下沉,随后我的脚下多了一个蓝色的魔法光环,魔法光环上面围绕着生僻的魔法符文,看上去这座魔纹法阵非常的古老,法阵上蒸腾着深蓝色的雾气,疯狂地涌进我的身体,随后我发现自己魔法的力量不停地涨。 自从我晋升为魔法师以后,身体里的魔法池就不在是那么平静无波,那些魔法力以魔法池为中心不停地旋转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力漩涡。 在魔力漩涡的最外侧有着很结实的魔法障壁,每次的冥想,其实就是使用精神力秘术不断地催生魔法力,然后冲击着魔法池的障壁,使其不断的向外扩充,不断地变大,直到扩大这个等级的最大临界点,那就意味着到了这个等级的巅峰水平,随后若是想要进阶升级,其实是破而后立。 摧毁成长到巅峰期的魔法池障壁,然后在体内形成新的魔法池障壁,随后再继续用冥想术刺激新的魔法池障壁不断的成长,这样周而复始,就是一位魔法师的升级之路。 “魔力催化” 就是用那些精纯的魔法力不停地冲击着我魔法池中的魔法旋涡,一丝丝深蓝色的雾气夹杂在魔法旋涡的涡流之中,让我暂时拥有更强大的魔法力量,魔力催化可以临时提升魔法技能的威力,借着这张‘魔力催化’卷轴,我大概能够达到四级魔法师的水准。 对面的人群中,只有伊凡的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色,有些狐疑,却也没有想过我使用的那张卷轴,会是一张价值三十多枚金币的昂贵的‘魔力催化’卷轴。很多人不认识魔力催化卷轴的基本原因,其实是因为魔力催化卷轴在市面上太过稀少的缘故,伊凡是一位初级铭文师,当然是对很多种类的魔纹法阵都非常熟悉,但是他也只是头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随后就迅速的将之排除在外。 场外围观的那些贵族少年之中,竟然没有人认出我刚刚用了一张‘魔力催化’的卷轴。 成捆的‘霜冻卷轴’被我随意的丢弃在地上,这些卷轴没有展开,所以它们安静的躺在地上,这些都是最普通的次级魔法卷轴,不过每张卷轴上其实都设置有一个小型的机关,就是卷轴与袖珍型兽夹是紧密连接在一起的,只要外力轻轻地碰触卷轴,那么‘霜冻卷轴’就会飞快的弹开,这种不需要触发魔咒的卷轴十分的不稳定,只要稍稍地被展开,里面的霜冻魔纹法阵就会被引爆。 为了转移雷恩加尔的注意力,我盯着雷恩加尔,竭力压抑住眼神里的恨意,平静地对他说:“雷恩加尔,你知道吗?我找你很久了!” 显然,雷恩加尔听了我这句话,显得有些诧异,他试探着对我问道:“我以为你最恨的应该是蒙德特罗亚,难道不是吗?” 我用大概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雷恩加尔淡淡地说道:“三年前我在埃尔城遇到他,亲手把他杀死了。” 雷恩加尔瞳孔猛地收缩呈针孔状,嘴角轻轻地牵扯了一下,露出锋利的犬牙,也许是蒙德特罗亚的死信刺激到了他,他眼中地凶性大发,那是一种充满杀戮的眼神,他恨声问道:“所以你专程来帝都找我?” “我可没有那么闲,只不过凑巧遇见罢了,如果不是今天早上你在我家门口出现,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也在帝都,不过,既然遇见了,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将你从我的身边放走。”我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种感觉就像是再对他说:这就是善恶终有报啊,你看,命运女神还是把你安排出现在我的面前。 “承蒙您八年前对我的照顾,让我失去了一位至亲至近的姐姐,也让我在这八年之中一直生活在自责与愧疚当中,对于这些痛苦,我还是非常想让您也品尝一下!”我脸上带着一抹平淡的笑意,可是那些低至若有若无的声音,还是断断的续续的传进了雷恩加尔的耳朵里,我知道他的听力一定十分出色,能够听见我说的这些话。 雷恩加尔红宝石一样的眼瞳里,释放出炽烈地光芒,他的脸上挂着冷冷地微笑,对我沙哑地说:“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几年为了寻找我的女儿,我在辗转奔波在格林帝国大大小小数座城市,你可知我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吗?我的这一切苦难,也是源自与你,所以我们是死敌。” “我原本以为你会被蒙德特罗亚那家伙杀死在祭坛上,既然侥幸活了下来,那么就由我亲手杀掉你,说起来这几年,就算是一转之后的中级魔法师,我也杀死过几个,暗杀型刺客天生就是魔法者的克星。”雷恩加尔的脸上带着一抹癫狂式的红润,他得意的大笑起来。 原本他脸上那些隐隐表现出来的惧色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没想过刚刚他脸上那些丰富的表情,似乎也是在引诱着我上钩,如今真的露出他可怕的獠牙来。 他身后那只强大气场凝聚而出的雄狮,猛地在原地抖动了浑身的鬃毛,那只强大气场幻化出来的雄狮竟然站了起来。 雷恩加尔双手之上反握着两把暗红色的大马士革弯刀,那种浓重如血一样的杀戮之气,瞬间弥漫全场。 那种强者的威压,让场外的那些构装骑士们的表情都变的严肃起来,似乎在此之前,雷恩加尔一直隐藏着一些自己真正的实力,此时展现出来,让他们也有些忌惮。 他那只一红一绿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猩红的舌头甜甜嘴唇,对我说道:“我会用最快的速度,一刀割断你的喉咙!” …… 看到几十张‘霜冻卷轴’分散滚落在的战圈中,旁边的鹰狮骑士不解地小声问路易斯:“你这位魔法师朋友究竟想干嘛?为什么要将那么多魔法卷轴都扔掉,这些卷轴至少值几十枚金币了吧,我还从没见可以任性到随意乱丢魔法卷轴的魔法师,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魔法师,他和我认识,这点没错,但是我们不算那么熟,至少没有我弟弟诺亚和他熟。”路易斯有些烦躁地说。 那位狮鹰骑士毫不以为意,继续挖苦路易斯说:“我们还是有点小看昆汀身边的扈从了,这位来至兽族的狮虎人,竟然强悍如斯,路易斯,这下我们怎么办?真搞不懂,你这位朋友哪里来的勇气,敢站出来挑战这位狮虎人勇士。” “让你的那张臭嘴歇一会儿,让我好好安静一下,现在我需要保持精神集中,一会我去救援的时候,对面那些构装骑士若是想出手的话,你们要出手帮我打掩护!”路易斯说话的速度很快,旁边的狮鹰骑士同伴听完之后,连连点头。 “真是有点麻烦啊!”路易斯最后说了一句。 路易斯此刻的火气很大,我想他可能是为了待会儿如何能救我脱身而烦恼。 …… 雷恩加尔说完那句话,舔着嘴唇,将身体的重心放低,弓着腰像是一只伏在荒草之间的雄狮,他的身后凝结成型的‘势’如同草原雄狮一样,此刻也是冲进他的身体里,与雷恩加尔合为一体。 雷恩加尔迈出第一步,浑身紧绷着的肌肉在不停的颤抖,长靴踩在青石板地面上,将那块青石板竟然踩得完全碎裂。 随后他迈出了第二步,那种如同兽人部落战舞一样的独特韵律,从雷恩加尔的身上展现出来。 而他的第三步……直接越过我,出现在我的身后。 这是一种捕猎者在草原上捕猎的速度,雷尔加尔闪到我的身后,手中的双刀直接架在我的脖子上,而且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下手绞杀,两把弯刀这时候就像是一把利剪,带着金属刺耳的摩擦声。 场外围观的众人甚至都开始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最为血腥的一幕。 而此刻的我,在轻轻地咒语声中,“篷”的一下子,化成了一抹淡淡的黑雾,竟然在雷恩加尔的绞杀之下,安然逃脱。 而且隐遁在黑夜之中,让雷恩加尔忍不住一阵错愕。 我消失的那一时刻,雷恩加尔果断的将弯刀横扫,挥出半月形的刀芒,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没能破除我的隐身。 “靠!这是什么技能?”站在路易斯身边的狮鹰骑士看着我站在原地,化成一缕黑雾,慢慢的消失,有些傻眼地向路易斯问道。 而刚刚这一时刻,心脏差点跳出来的路易斯,大概也搞不懂我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两个人面面相视的时候,我所化成的黑雾,正慢悠悠地从他们两个人的身边飘过。 …… 起先的时候,场中的雷恩加尔还能保持最初的那份冷静。 他在竞技场中闪转跳跃,试图寻找到潜伏在暗处的我,他甚至会彻底的安静下来,像是一只捕猎者那样,凭借着自己敏锐的听力,用心去聆听夜风之声,他用自己那对一红一绿双色的眼睛,认真的检查每一个角落,绝不肯放过任何一处蛛丝马迹。 几分钟以后,雷恩加尔的耐心开始一点点的消退。 而且在这时候,他不小心踩中了一张被我随便丢弃在地上的‘霜冻’卷轴,那只小小的兽夹的机括一下子弹开,整张卷轴完美的展开来,然后一团浓郁的寒气一下子弥漫在这临时的竞技场上。 雷恩加尔忍不住大声喊道:“出来,躲起来算什么,做缩头乌龟吗?” 他的脚下又是一个没留神,踩中另一张‘霜冻’卷轴,随后又是爆出一团寒气来。 “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多久!”雷恩加尔暴躁的大喊道。 这时候,我忽然在他的背后无声无息的出现,他似有所觉,猛然间转身,纵身高高的挑起,在空中不如锦鲤一样翻转着向我扑杀过来,而我这时候,却是迅速无比的对他释放了一个‘冰箭术’,然后转身就跑,在奔跑的过程中,不停地去踩脚下的那些霜冻卷轴,寒气接二连三地在脚下爆炸。 而我这时候也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在奔跑中飞快的画出一幅‘暗影斗篷’的魔纹法阵,配合着口中的魔法咒语,我就像是一位穿梭在时空缝隙之间的行者,在这一刻又化成了一缕淡淡地黑雾,‘嚯’的一下彻底消失不见了。 像只雄狮一样的雷恩加尔在我身后,再次扑了一个空。 只不过,这下临时竞技场上被引爆的霜冻卷轴更多了,整个场上都弥漫着寒气。 一丝丝的雾气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滋生,等到雷恩加尔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整个临时竞技场上已经全部笼罩在寒气与霜雾之中,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能见度也是变得非常的差。 我的身影隐于雾气之中,完全牵着雷恩加尔的鼻子走,我不停地将场上那些霜冻卷轴踩爆,让更加浓郁的寒气释放出来。 雷恩加尔再次发现了我,在冰雾之中,他的听力十分的敏锐,刚才仅仅是我踩在卷轴上,发出一丝异样的响动,雷恩加尔就遁着声音寻找了过来。 迎接他的是一面‘冰盾’,他蛮横地将冰盾撞破,冰盾上面沾着一层浅蓝色冰焰,一下子沾染在雷恩加尔的身上,他整个人的身上一下子就沾染了白霜,在这些冰雾之中就像是一只蠢笨的雪人。 寒气弥漫在这榆林大街上,在临时竞技场上的雷恩加尔,似乎也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寒冷,被霜雪包裹住了全身的他,行动忍不住变得迟缓下来,那些冰盾上的冰焰雷恩加尔形成了很大的困扰。 但这一切仅仅还只是个开始,雷恩加尔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冰雾中到处乱闯,试图找到我。 而我则是不停地用冰盾阻挠他,然后消失在这冰雾之中。 只不过,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此时夜空之中,就在这个临时的竞技场的头顶上方…… 第一面“水墙”一声不响的悬浮在夜空里。 然后紧跟着是第二面“水墙”,无声无息,在夜幕的遮掩之下,悬停在这个临时竞技场的正南方向的边缘处,它完全隐遁于漆黑的夜色之中。 在我施放第三面“水墙”的时候,我不得不专心致志地操控着头顶上的水墙。 我此刻拥有四级魔法师的魔法力,即使这样,我依然仅仅只能控制四面‘水墙’。 我站在临时竞技场中心处,这时候,满身冰雪的雷恩加尔终于找到了我,他发了疯一样,完全失去理智一般向我冲过来,不过身上的冰雪还是对他的速度造成了一点点的阻碍,他的动作没有平时那么流畅,而且他担心我再次消失,所以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他奔跑的时候,甚至身后留下了一道残影,这种急速的状态下,他的感官敏锐程度会降低很多。 所以,当他冲到我面前的时候,一道电弧闪过,像是一条灵蛇一样钻进了他的身体。 “滋啦”一声,雷恩加尔竟然在急速奔跑之中,正好撞在我甩出去了‘闪电箭’上面,直接被雷电的力量击得浑身‘麻痹’,在高速状态下,身体完全失控,径直地摔了出去。 他的身体在这积满了冰雪的临时竞技场上一路滑行,也不知引爆了几张‘霜冻’卷轴。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落!” 我操控着第一面水墙从天而降的时候,全场围观的人鸦雀无声,四五米高的水墙砸在雷恩加尔的身上,像是拍过来的一个巨浪。 “凝!” 整个砸在雷恩加尔身上的‘水墙’豁然凝结成冰,将雷恩加尔完全的冻结在冰墙之中。 雷恩加尔可不是迭戈,他的力量和体质远比迭戈要强横的多,两个人实力等级都差很大一截儿,所以能够将迭戈冻成冰虾一样的冰墙,对雷恩加尔的效果就显得很有限,雷恩加尔仅仅是在一个短暂的呼吸时间,他就在冻结成冰的冰墙里,攥紧了拳头,强壮的双臂狠狠地向外一撑,整个冰墙蔓延出无数道裂痕,在他身躯一震之下,顿时化成了冰屑,‘哗’的一声散落一地。 雷恩加尔彻底地陷入疯狂状态,两把大马士革弯刀被他丢弃在一边儿,他像是一只狮子一样,疯了一般向我扑过来。 可是,恰恰是在这个时候,他看不到背后昆汀那些人焦急的眼神,也没有注意到我身后那些狮鹰骑士一幅满脸期待着准备看好戏的轻松表情……因为在我和他之间这段距离的头顶上,那三面同时凝结成冰的冰墙,就静静地悬浮于此…… 123.嘱托 如果仅仅是从空中砸落下来的冰墙,是不可能砸中雷恩加尔的,他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致,还没等冰墙彻底落下来,人就有可能从下面安全通过。 23us.com 为了凝结这四面水墙,并彻底将它们凝固成冰,这一系列的魔法技能的释放,已经彻底榨干魔法池中几乎所有的魔法力,这是魔法池中的魔力漩涡在全速的转动,在暖气和法力回复石鼓图腾的加持下,身体里的魔法旋涡在以百分之三百的速度迅速的汲取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补充进我的身体之中,可是依然显得是杯水车薪。 我身体里仅仅是存留着一点点还能够操控‘冰墙’的魔法力,眼下,就是一个简单的‘冰箭术’,对我而言也能彻底吸干我身体中的残存法力。 在这个寒气袭人,冰雾弥漫的临时竞技场上,雷恩加尔只能在雾气中看到我模糊的影子,他此刻已经陷入癫狂状态,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又一次悄然地撕开了一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中的魔法力量来源于魔纹法阵上面的魔法墨水,它对于魔法师自身法力要求并不算高,只需有能力念出解开魔法卷轴之匙的咒语即可。 所以当我在弥漫着冰雾的榆林大街上,低声念诵这段简短的咒语之时,雷恩加尔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句简短的魔法咒语。 ‘霜之新星’ 当这张卷轴化成一团洁白的冰环,藏在冰雾之中,向四周扩散的时候,雷恩加尔电光石火般地冲到我的面前,他疯狂地扬起一只大手,准备掐住我的脖子,恰好在这个时候,‘霜之新星’化成的冰环儿扩散到他的身上。 整个临时竞技场上此刻像是埃尔城最冷的冬天,严冬的冰雪对‘霜之新星’的冰属性伤害增幅很大,这种一级魔法原本对于雷恩加尔这样拥有一转实力的战士,作用并不大,但是现在竞技场上冰冷的环境给了‘霜之新星’最大程度的威力增幅。 雷恩加尔几乎是撞到了冰环上,冷冽的寒气扑面而来,雷恩加尔的危机感非常的敏锐,突如其来的危机让雷恩加尔脸色大变,他想要摆出防御姿势躲避,可惜自己冲势太猛,动作已经完全收不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到白色的冰环撞在自己身上。 竟然将疾驰而来的雷恩加尔冻结在原地,雷恩加尔的身体在这一刻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他浑身的肌肉隆起,准备蓄力从这冰环中挣脱出来。 这时候,场外昆汀那一方的人群中,已经有人对着雷恩加尔大声喊道:“小心头上!” “轰!” 一面巨大的冰墙砸下来,像是一座微型的冰山一样,将雷恩加尔结结实实地拍在冰墙之下。 可就在下一秒,雷恩加尔破冰而出,整个冰墙被他的铁拳震得四分五裂,碎裂成一块一块的。 雷恩加尔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冰寒的气息,浑身包裹着冰渣,须发上沾满了冰雪,身体变得有些迟缓,身上有些部位沾染了冰焰,这些冰焰不断的在雷恩加尔的皮肤上凝结薄薄的冰层,雷恩加尔每次呼吸都喷出一口白色霜气,看起来是冷到了极点。 他咧着嘴,锋利的牙齿露在外面,面色阴冷,刚想对我说两句狠话,还没有开口,头顶上的冰墙再次轰然落下,将他砸在冰层下面。 整个榆林大街都在这冰墙落下的一瞬间,都为之猛然地一震。 四周围观的人群之中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以一种震惊的眼神望着场中的我。 而我在冰雾弥漫的临时竞技场里,用最后一丝魔法力,勉强操控着头顶上方最后一面冰墙,紧紧地盯着那些掩埋了雷恩加尔的冰雪,只见那面破损的冰墙再次碎裂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毛绒绒的强壮大手,一只狮爪的虚影在他的手上被无限的扩大。 那手攥实成一只砂钵大的拳头,狠狠一击上勾拳,再次将冰墙砸得四分五裂,一只雄狮的虚影浮现在雷恩加尔的身上,那虚影在这雷恩加尔挥出刚猛的一拳之后,竟然又变得暗淡了几分。 为了能够破冰而出,雷恩加尔竟用了‘势’力量,只不过这次他仅仅是上半身从冰堆中显露出来,他用拳头砸冰的时候,拳头被砸得鲜血淋漓,一丝丝殷红的血液滴在碎冰之上。 这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有了一种深深地惊慌,然后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向上惊恐地看去,一面冰墙正无声无息的悄然坠下,在他的瞳孔中无限地放大,雷恩加尔骇然失色,身体困在冰雪之中,只能咬紧牙关,双手抱头缩成一团,硬抗这冰墙万钧之势。 ‘轰’的一声,冰墙从高空中落下,再次将雷恩加尔埋在冰雪之下。 四处飞溅地冰粉消弭之际,雷恩加尔最终也没有从这座冰霜坟墓中爬出来。 在临时竞技场周围的那些围观者们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尤其是昆汀一方的那些人,更是惊恐的看着我,站在最中央的昆汀脸色由青转白,见到我向他缓缓地走过来,不由得骇然地后退了两步,有些慌张地看着我。 他身后的那几位扈从也是一脸戒备慌忙走上前,挡在昆汀的身体前面。 “你想干什么?”昆汀有些色厉内荏地质问我,身体不知不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是约好了,只要我战胜了你的任意一位扈从,你就接受我的挑战吗?现在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我丝毫不肯退让,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昆汀。 昆汀被我吓的再次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候,站在贵族少年身后的几位构装骑士纷纷地骑着高大的战马走了出来,强壮的身躯挡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一堵厚厚的墙,那些身上披着战甲的麟马喘着粗气,巨大的蹄子不安分地踢踏着青石板地面,不时传来踢踏声。 托尼骑士长面色严肃的看着我,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但是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他是在告诉我,再往前走一步,就碰触到了他们的底线,于是我只能驻足停下来,对于这些位构装骑士,我还是非常戒备,他们是一群身经百战的骑士。 构装骑士们不允许有人伤害到昆汀,他们现在是忠于赖安.布斯曼大人的骑士,奉命保证赖安公爵后裔昆汀的安全,那就一定会一丝不苟的执行,我甚至觉得,这些构装骑士真实力量,甚至远超路易斯和他的那些鹰狮骑士的朋友们。 毕竟这些构装骑士都是布斯曼家族身经百战的勇士,我仰头有些愤怒地看着那位骑士长,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告诫的味道,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他见我很识相的停下来,对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对着那些帝都帮的贵族少年们大声的说道:“那么……今天晚上到此结束,大家请各自回家吧。” 随后,那位名叫托尼的骑士长俯下身一把将昆汀的衣领抓住,随后直接让他趴在马鞍前面,就在昆汀不断的谩骂和抗议声中,那位托尼骑士策马扬鞭,调转了马头,带着几位构装骑士,慢慢的离开了这里,昆汀地那几位扈从紧张地追在后面,一群人一窝蜂地离开了。 剩下的那些帝都帮里的贵族少年,看到昆汀被人狼狈的带走了,也就轰然散去,长街忽然之间,只剩下一地的魔法卷轴的残骸和尚未融化的冰雪。 …… 这处布满了霜雪的榆林大街上,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场中只剩下了我,我站在那些冰墙破碎之后,堆积起来的冰堆旁边,安静的看着那堆冰雪默默无语,雷恩加尔就埋在这些冰雪之下,我能感觉的他微弱的生命气息,正一点点地从他的身体中慢慢剥离。 就算是强壮如斯的狮虎人,埋在冰雪下面,也不可能活太久,更何况他是已经完全被砸晕了。 路易斯和他的朋友们站在不太远的地方,对我挑了挑大拇指,一脸佩服之色。 几位鹰狮骑士缓缓地向我走来,路易斯走在前面对我十分佩服地说:“以弱搏强!吉嘉,你真是个喜欢做出点奇迹事情来的神奇魔法师,如果让格林帝国那些号称魔法师克星的刺客们看到这一幕,不知道那些人还能有什么话说!” 站在路易斯身边的一位狮鹰骑士也是一脸赞赏的目光,对我和颜悦色地说:“从一开始到结束,完全占据场上的主动,完全控制着战斗的节奏,这种行为应该称之为‘战斗的艺术’!” 另一位狮鹰骑士这样说道:“很庆幸能够看到一场这么精彩的竞技,让我们收获良多,看来到什么时候,都不能轻视一位魔法师,而且我很期待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和一位水系魔法师成为搭档,应该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儿。” 我淡淡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场胜利,说白了只不过是用魔法卷轴砸出来的,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我们也就告辞了,吉嘉,你还要去傲慢之塔那边吗?”路易斯看看夜空中的五色极光,因为夜空中的星辰都已隐去,所以此刻时间的概念有些模糊,路易斯准备回去了,已经很晚了。 这边的事情大致已经结束了,那些潜伏的危险都已经被清除掉,黑魔法隐修会的那位‘造梦者’刺客浮诛,黑魔法隐修会的那些异端份子如今正被魔法公会和帝都警卫营的骑士联合抓捕,估计很难在帝都里谋划各种事端。 昆汀指派的狮虎人刺客被我打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昆汀自己也因为欠了我一个承诺,狼狈的退走。也许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怕是没有勇气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至少他应该非常害怕我对他提及决斗的事儿。 “差不多,还是要过去看一看,我感觉今天晚上也许能成功!”我嘿嘿一笑,很有自信地说。 当然会成功,我从肖恩学者那里学会了几乎所有关于‘灵活思绪’魔法的高级符文,全部都练习了一遍,基本上胜券在握了。 我指了指街上堆成小山一样的冰雪,继续说:“这些总归要处理一下,一旦化开怕是要水流成河了。” “你还有剩余的魔法力?”那些狮鹰骑士之中,有一位骑士惊讶地脱口问道。 这些狮鹰骑士果然素质很高,居然能够根据我施放魔法的数量,判断出我身体中大致残存的法力。 “还能有一点点儿,这不是休息了一会,也回复了一些!”我说得很随意,手指尖凝聚出一丝淡蓝色的魔法力,在身体前面熟练地绘制魔纹法阵,一般不需要快速施法的情况,我都不会使用‘时间停滞’这个魔法,因为那个魔法技能将会消耗大量的魔法力。 一块块巨大冰块在我手指尖的指点下,注意的迸裂成细碎的冰粉,然后像是有风吹拂在上面,那些冰粉流进街道两边的沟渠之中,很快,这段长街上的冰雪被我清理干净,那些徘徊在远处的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见到事情已经平息,紧张的表情才慢慢的松懈下来。 当他们看到路易斯和他的那些朋友们走了,才慢慢的散去。 …… 长街上只剩下了不断清理着废弃卷轴的我,以及躺在青石板地面泥水里的雷恩加尔。 将长街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是不可能了,这一段长街两侧的行道树上的嫩绿叶子已经全部的枯黄,纷纷地掉落一地,这些树只能从新再萌发嫩绿的叶芽,不过若是等这些叶子完全长出来,至少还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行,还有长街的青石板上存留的几处裂痕,那是刚刚狮鹰骑士们从天而降的时候,用身体用砸出来的,应该需要修缮一下。 雷恩加尔脸色苍白如纸,他浑身浸在冰水里,全身上下湿漉漉,似乎身体上还挂着冰渣,皮肤的表面还有一些晶莹的小水珠儿,口中似乎只有一些出的气,却是没有了进的气,他的胸骨已经完全的塌陷,应该是当他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势’被冰墙砸散了之后,他的身体失去强横的力量,无法抵御冰墙的重力,才会将他浑身的骨骼都砸断。 我蹲在他身边,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也好奇地凑过来,她似乎有些好奇:为什么雷恩加尔的身体上不停地有水元素魔法力在流逝,而雷恩加尔身上的生命气息也变得极其微弱。 “果果姐,你还记得他么,他是古鲁丁镇长老会的长老雷恩加尔,当初就是他从古鲁丁城镇的居所里,将我偷偷的交给蒙德特罗亚的,现在他快要死了,这一切已经全部都过去了。”我对着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娓娓道来,水元素之灵无动于衷地看着雷恩加尔,就当我是空气一样。 能够吸引她的只有那些飘散在空中的水元素魔法力,她的目光随着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水元素,不停地移动,她的灵魂,她的身体,纯洁得就像是一块透明的玻璃,这时候又让我想起了强巴赫大哥,只不过这些年,他始终是音讯皆无,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蒙德特罗亚死了,雷恩加尔也死了,这件事的两位最大主谋都已经获得了他们应有的下场,接下来,我会努力地将你复活,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试一试,耶基斯学者也说过,他会帮我的,还有海蒂老师,她对这件事,似乎显得比我还焦急,果果姐,你就快点醒过来吧!”我喃喃自语着。 许久,看到雷恩加尔依然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他苟延残喘地躺在泥水里,全凭着自身一股意志力支撑着自己。 看得出,他有多么的不想死,可是他不死,我怎么能安心? 已经很晚了,远远地那边,还有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等着过来收尸,所以我决定不在等待了,我应该亲手帮他上路。 在这样的城市里,死掉一位异族的扈从,尤其是兽人族的战士,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儿,尤其是死在这种决斗场合里,就显得更加的寻常了,大概就连昆汀那些人,也觉得雷恩加尔死定了,甚至放弃将他尸体也带走,直接丢弃在街头。 “我赶时间,所以不能等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了,但是我必须起眼看到你上路,所以,我只能帮你一下了!” 我说完,就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了那把修罗战斧,放在手中掂量掂量,觉得这把斧子太沉重,用斧子砍头又显得太血腥,所以我想了想,又收回了斧子,反手将新得来的那把反曲刀操在手中。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刀刃按在雷恩加尔的脖子上,径直向下切去…… “等下!”雷恩加尔用虚弱地声音,竭尽全力地说出这两个字。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真的停手了,反曲刀悬停在他的脖子上,忽然间停了下来,他即将涣散的瞳孔一眨不眨的望着我,我并不认为他这样的兽人战士会畏惧死亡,兽人战士们一向认为死亡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是投向兽神怀抱,是每一位兽人勇士的必经之路,所以很多兽人战士渴望在战斗中死亡,这比让他们在部落里老死,更加有荣誉感。 雷恩加尔同样也是一位并不畏惧死亡的兽人战士,只不过他忽然在濒死之前,挣扎着说出了这两个字‘等下’! 我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警惕他有任何的异动。 不过能看得出,即便是我不杀他,他这样子也活不了太久了。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雷恩加尔的话语有些断断续续,而且声音很小,我没有听清他后面说的那些话。 我对他施展了‘水疗术’,让他恢复一点精力。 他的气色显得稍微的好一点,但是我手里的反曲刀始终压在他的脖子上,只要我稍稍的向下一按,他就会尸首分离。 他挣扎着想要动弹一下,但是浑身的骨骼全部碎掉,根本就不可能动弹分毫,只有用眼睛不停的看向自己的胸口处,我伸手在他胸口的部位胡乱的摸了摸,感觉他身体里的骨骼已经全部碎裂了,不过他胸口皮甲下面藏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随手摸了出来,竟然是一把带着门牌号的铜钥匙。 当雷恩加尔看到那把铜钥匙的时候,他眼睛里又爆闪出两道精芒,他的嘴唇微微张合着,紧紧地盯着那把铜钥匙,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对我说:“标牌上有门牌号,我的女儿就住在那里,你按照这个钥匙牌上的地址可以找到她,如果你能够发誓答应,帮我照顾好我的女儿,我会告诉你一个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124.被时间封印了的秘密 我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雷恩加尔,他的面容带着一丝对这个世界的不舍和留恋,目光里带着浓浓的哀求。 23us.com “那只浑身有着白色羽毛的鸟?” 我惊讶地看着他,想到了他的女儿那只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 雷恩加尔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照顾她,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知道我这一刻在想什么?”我冷然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我想在你死了以后,拿着这把钥匙,按照你提供的地址,潜入你的家中,将你女儿也杀掉,好让她也回到兽神的怀抱,也许你还能看到她。” 雷恩加尔原本已经濒临涣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锋利如刀,死死地盯着我。 “死……对她也算是一种解脱……不过……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个秘密?”他的声音沙哑而急促,微微有些喘息,嘴角不停的向外涌出带血的气泡,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瞳孔再次一点点的扩张,不停地向上翻动,好像随时都会死掉。 我冷冷地说:“你想在临死前对我说些什么?”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他的手脚已经开始抽搐,我翻了翻他的眼皮,看起来他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有些神志不清,我知道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叹了一口气。 手指间聚起所剩无几的水元素魔法力,再次绘制出一幅‘水疗术’的魔法符文,随着那道水疗之光落在他的身上,雷恩加尔再一次清醒过来。 “你决定了?”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盯着我。 “如果你说的那个秘密,不值得我付出那么大代价,我是不会履行承诺的。”我攥紧了拳头,皱着眉头看着雷恩加尔,没想到他居然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还是在担心他的女儿,看来他真的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即便是在是弥留之际,也在想方设法的安顿他的女儿。 不过我在想自己究竟能不能和一只鹰身女妖相处得足够融洽。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可以照顾好她?”我看他好像又清醒一些,连忙问道。 “……因为你从不歧视兽人!”他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我纵使是想到了千百种答案,却没有想到雷恩加尔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是的,无论是鲁卡或是卡兰措、泽旺我都能将他们视为伙伴朋友,也从没有想过兽人和人有哪些区别。我脸上浮现出一种苦涩的笑意,想到哪些荒原上自由自在的美好日子,竟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一些回忆。 我的凑到他耳边,对他说:“假如将来的某一天,她知道了照顾她的人,是她的杀父仇人,这是不是将成为最大的笑话?”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承诺,永远也不要告诉她真相,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雷恩加尔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我从没有见过凶猛如狮子一样的兽人勇士,居然会这么的情感丰富,他向我虚弱地说道:“凑过来一点儿,孩子,虽然这些事情,不应该说给你听,但是我没有其它任何的筹码了,我现在仅仅拥有这么一个秘密,我曾经发誓,将会永远的保守这个秘密,除非我死了。” “只不过,现在我就快死了,所以说与不说对那个誓言已经没有了关系。”雷恩加尔虚弱地说道,他每说一个字,一句话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紫色的血液沿着他的嘴角向外涌,他地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我,他在等我的那巨承诺。 “好吧,我答应你,会帮你照顾她!”我凑到他的耳边,一边对他说,一边将他手中那个带有标牌的钥匙拿到手中,这一刻的雷恩加尔,眼中露出了柔和的目光。 有时候,就算是一位内心如钢铁一般将强的战士,在临死之前的某一刻,也会显露出来那么片刻的软弱。 他空洞的眼神望向遥远的夜空,那些五色极光在光罩的反射下,缓慢的游动。 夜色极美,但是却看不到漫天的繁星。 …… “那时候,我还是在古鲁丁镇长老院轮值,刚刚接到消息,说夜狼崖的那些鹰身女妖被两个孩子带着一群拉伊图部落兽人剿灭了,当时我还以为是在说笑,哪知道那个消息竟然是真的。 当初我冒着巨大的危险,趁着老库鲁不在的时候,从他家庄园里的陈列室里偷出那根‘雷鸟的羽毛’,就是为了让约瑟芬能够融合雷电之力。 听说雷属性的遁术,在魔法中要比风遁还要快上很多,而且‘风系’和‘雷系’还能相辅相成。 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不应该和那些鹰身女妖们生活在一起,那些鹰身女妖迟早会把她带坏了,让她的心里留下憎恨、偏激、贪婪、谎言的种子,我想让约瑟芬带着她脱离鹰身女妖的部落群。 约瑟芬一直说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能带着女儿去荒原四处的流浪,所以我帮她偷那根‘雷鸟的羽毛’,正是源于此因。 后来听说是你和库兹杀了约瑟芬,又抓到了伊莎贝拉,我试着去救她,可惜几次都没能成功。 那些商队里的人类太狡猾了,当我知道他们将伊莎贝拉连夜送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在商队的营地外面遇见了蒙德特罗亚,他对我说:只要将你带到他那里,他就告诉我伊莎贝拉的下落,我没办法,但是当时我又找不到你,只能找到了库特的大儿子库利奥。幸运的是,我成功的说服了他,我们准备将你从居所里偷出来,他负责探听寻找,关于你的下落,我负责将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去,交给蒙德特罗亚法师。 那天晚上一切都很顺利,我潜入你的房间,但你你会忽然间醒过来,所以我把你弄晕了过去,然后偷偷地把你从床上抱下来,准备偷偷地潜出城外……” 雷恩加尔一点一滴地回忆着那些往事,他的生命迹象也一点点的在流逝,可是这些往事我都模模糊糊的知道一些,这些对我来说并不算是往事。 …… 所以我不得不打断雷恩加尔的那些废话,我对他说道:“这些我都知道,然后你将我带到那个乱石山里面的神秘祭坛之中,随后那个笨蛋库利奥就被蒙德特罗亚杀了,而你则是获得了你女儿的消息,只身追到格林帝国,至于我后面经历的事情,恐怕你也不会知道。” 不经意间摸到了他的手,我这才发现他的手已经冰凉,看起来只是在胸口才有微弱的热气,死神已经将他的半个身体都抓在手中。 “有点耐心,年轻人,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已经看到大雪山上的兽神在呼唤我,他是我们兽人一族的保护神。”雷恩加尔虚弱地说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我甚至发现他嘴里紫色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他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点,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他的胸骨已经完全的塌陷,从嘴角吐出的鲜血中可以发现一些紫色的碎肉,我想那些也许是他身体里被震碎的肺。 我以为他已经死掉了,所以担忧的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淡淡地哼了一声:“还没死呢,我还要安顿好我的伊莎贝拉。” …… “如果我不说的话,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天夜里,我背着昏睡的你翻越古鲁丁镇低矮围墙的时候,我看到了血狼一族的大长老,织法者库鲁。”雷恩加尔不停地向外咳着血块,看起来他身体的各项机能已经差不多停止了工作,他仅是靠憋着一口气在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他很担心我会拂袖而去,恳切地对我说:“你听我说,有些事我没时间解释,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明白。但是我可以向兽神起誓,我所说的全部是我亲身经历。而且你应该相信一位垂死的人说的话,尤其当他有把柄攥在你的手里,我必须对我的女儿负责。” 我对雷恩加尔说:“你讲得再仔细一些!” 不知为什么,听到雷恩加尔提起老库鲁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后脊梁骨冒出一股股凉气,那凉气一直延伸到我的心里,让我感觉到冷冷彻心扉。 “我沿着主街店铺阴影,一直向古鲁丁镇外跑,那时,库利奥正等在墙外接应我,可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身后有人追了上来,当我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库鲁长老站在高高的钟楼上,冷漠地看着我。 他是你的魔法启蒙老师,你应该知道的,他拥有的力量是我难以匹敌的,他是强大的兽人部落的织法者,将来有一天最终会加入兽神殿的大萨满。 他化成一条幽灵狼,从钟楼上一跃而下,几个呼吸之间,就跨越了几百米的距离,我从未在草原上看到过比他还要迅捷的草原狼。 他窜到了我的身边,拦住了我的去路,那种威严和压力甚至让我感觉自己腿软,我无力反抗,只有将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以此来威胁他,他非常的愤怒,他甚至已经放下了图腾石柱,你恐怕还不知道那些图腾石柱有多么的可怕。 我当时对他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姿态,他是织法者,我担心他对我施展‘睡梦之灵’,我知道自己没办法抵抗他的催眠魔法。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这时候,身体完全的停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一块僵硬的岩石,或者是被禁锢在时光间隙里,他没有任何的动作,那种跟被你禁锢在冰墙中的感觉不一样,他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被暂时限制住了。 他党参显得有些悲伤,也有些愤怒,然后不甘地盯着我,直到我翻越古鲁丁城镇的矮墙,他还是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秘密。 在我劫持你的那个晚上,我遇见了库鲁大长老,只不过他并没有把你成功的救下来。 当我离开古鲁丁镇很远之后,我甚至还能听见他站在钟楼之上,愤怒的狼嚎。 最终他也没能追上来,这就是我要说给你的秘密。 在古鲁丁镇,想要除掉你的,还另有其人,他们只不过是想假我之手,来杀掉你。 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有生之年,切莫轻易的去兽人部落,那边有些比库鲁长老还要强大的存在,想要杀你。 你能从兽人部落活着回到格林帝国,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儿……” 雷恩加尔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婴孩般无暇的笑容,随后他仰望着爬满了五色极光的夜空,大口的咳着鲜血,却是眼中显出幸福神色,只是一句:“兽神大人的使者来接引我了……” 这位当初能够在古鲁丁镇血狼族位居长老一职的狮虎人战士,终于在这帝都的榆林长街上,仰望着帝都的夜空,撒手人寰。 多年来,一直笼罩在我心头的阴影,终于算是拨云见月,看出了一点头绪。 这几年,一直不敢给兽人部落的库兹写信,其实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我总是觉得身后一直有人在盯着我,我担心躲藏在我身后的那个人将他的魔爪再次伸向我,所以即便是在埃尔城,我也算是深居简出,足足隐藏了五年之久,一直等到成为魔法师之后,才敢在魔法学院崭露头角。 从百瀑崖顺着那冰冷刺骨的乌鲁图河水,一直跌宕起伏地漂流至奔马河,那时候,躲在河水中的我,也是将心沉入了万丈深渊。 我在血狼一族的部落大本营,出了这么大的一档子事儿,竟然没有见到兽人部落有任何的反应,仅是果果姐和强巴赫骑着马从古鲁丁镇追了出来。后来强巴赫身陷乱石谷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却没想过老库鲁竟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雷恩加尔掠走。 一张残破的魔法卷轴被风吹得在地上翻滚着,滚落到雷恩加尔的头顶上,被他头上的乱发挡住,恰好那废弃的羊皮纸卷轴展开,将他的脸盖住。 我从他的手中解下了那串带着标牌的钥匙,又将他身边不远处的两把精炼地大马士革弯刀收到的魔法腰包里,顺手从钱袋子里掏出两枚银儿,抛到他的脸上,那是留给收尸人的一点微薄赏钱。 随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魔法长袍,望着那高大雄伟的傲慢之塔,迈步向那边走去,我的心一片宁静…… 125.第二次遇见威尔士王子 慢慢地走进傲慢之塔一层大厅,门口两侧的守卫不约而同的望向我,这些日子他们也算是和我熟悉了,看见我这样狼狈的走进来,目光变得非常诧异,只不过见到我没有寻求帮助的模样,就没有上前询问,只是反复的看着胸前的那枚魔法徽章,不明白我怎么会变得这么惨。 23us.com 我只是对着那两位守卫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迈步走进了傲慢之塔的一层大厅,想要趁着人少,尽快走到偏门那边,直接从那个狭窄楼梯直接攀上四楼。 沾着浓重的血腥味,身上的魔法长袍残破不堪,血液干涸的痕迹还留在魔法长袍的衣襟上,左肋上有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染着血的白衬衫,也许我身后的样子比前面还要狼狈得多,我记得后心处应该还有一道口子。 就在我转身向偏僻的楼道那边走的时候,一层大厅的楼梯上,忽然乱哄哄的走下一群人,忍不住看了一眼。 琪格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就在人群最中间,宛如众星捧月一样被那些扈从和侍女们簇拥着,从楼上走下来,她穿着一条淡绿色的宫廷晚礼服的长裙,一头如同缎面一样乌亮顺滑的秀发盘在头顶,显得她那雪白的脖颈像天鹅一样优雅细长,她的头上还带着一定精美的王冠,脖子上带着一串闪闪发亮的红宝石项链,胸前露出一片雪白腻滑的肌肤。 侍女塔卡马就陪在她的身边,金色的眼瞳警惕的看着四周,琪格的身后还有两个侍女为她提着长裙。 穿着一身笔挺礼服的威尔士王子,迈着轻快地步伐从楼上一路小跑下来,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风度翩翩地走到琪格的身边,似乎对她小声的轻语着什么,太远了,根本就听不清楚,远远看到琪格那副婉约温柔地样子,若不是我无比的熟悉她,真会被她现在这幅样子骗到了。 她那里是一位温柔可亲的美丽公主,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居住着一位魔法疯子,她就像是一只人形的母暴龙一样的存在。 看到她没有注意到我,我连忙想要溜进一旁的甬路中,然后走侧面的狭窄楼梯,直接上到四楼的魔法研究院。 可是我却不小心被那目光敏锐的塔卡马看个正着,她目光微微诧异的看着我,那么冷静的一张脸上有了一丝波动,金色的眼瞳里竟然泛起一层耐人寻味的涟漪,琪格察觉塔卡马的神色有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才发现门口竟然尴尬地站着狼狈的我。 琪格身边的威尔士王子也是注意到我的身影,他倒是非常自然的摆手与我打着招呼,虽然间隔有些远,但是威尔士王子温和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嘿,吉嘉,你这是打哪来,看起来你的状况不太妙,需不需要帮忙?” 我连忙摇了摇头,飞快地对他们俩说一句:“谢谢您,威尔士王子,我不需要,那么,晚安,威尔士王子,琪格老师,祝您晚上过得愉快!” 说完这句话,我就要转身走进偏厅的甬路中去,威尔士王子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促狭地笑意,在后面大声说:“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显得那么匆忙,要不要和我一起喝杯咖啡?” 他甚至向前走了两步,追着我喊道:“你怎搞成这个样子,是和帝都帮那些无聊的年轻人打架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想到被威尔士王子猜中了一半儿,只能是欲言又止地点点头。 威尔士王子看了身边的琪格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下楼梯,边走边说:“赢黎前几天还和我提过这事儿,昆汀的确做得有些过分,不过你放心,明天我去找昆汀谈谈,我和他哥哥很熟,虽说赖安大公爵宠爱他,却不会纵容他为害帝都。” “你来和我聊聊天,会让你烦躁的心情变得平静下来!”威尔士王子见我停下脚步,眉飞色舞地对我说道。 随后他健步如飞的追上我,这才发现我身上的魔法长袍上破了几条口子,这才一脸惊愕地看到我的身上竟然带有伤痕,他皱着眉头问我:“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我可以帮助你,毕竟我在帝都认识的人很多,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其实我肋下的伤痕早已经愈合,只是魔法长袍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并且还沾染了一些血迹,外表上看起来有些狼狈,而且这些伤口的制造者是那位黑魔法隐修会的刺客,与雷恩加尔完全无关。 我连忙摆手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没有什么事,就不耽误威尔士王子您的宝贵时间了,另外,我的伤跟昆汀没有关系,是我不小心被黑魔法隐修会的那些刺客弄伤的!” 原本打算溜之大吉,这时候,我看到威尔士原本挂着阳光般笑容的脸一下子凝固了,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才发现琪格风风火火的从楼梯上冲下来,两位提着裙角的侍女已经完全被她甩在身后,侍女塔卡马则仅仅跟在她的身边,帮她提着长长的裙摆。 琪格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轻轻地挑了挑秀美的黛眉,不顾我的衣服上沾染着血污,伸手将肋下衣服划开的口子扯开,看到里面肉皮上只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露出一条粉色的嫩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伸手薅住魔法长袍的领口,将我扯到她的眼前,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问我:“告诉我,这是谁干的?伊凡?迭戈?劳伦佐?” 提到这些名字的时候,我都只是摇头。 一旁的威尔士王子想要拦下琪格,也被琪格野蛮地一把推开。 威尔士王子有些尴尬的在琪格身后耸耸肩膀,示意自己也是爱莫能助。 琪格微微抿着嘴唇,看着我锁骨中间一道浅浅的伤疤,她非常清楚这些疤痕在之前是什么样的状态,她知道我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逆反这推演过去,就不难发现这些伤口,几乎刀刀致命。 琪格的眼睛在一点点的变红,我知道她动了真怒,这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露出原本的真容,她拥有一双‘魅惑’之眼,现在不知不觉的显露出来,让我精神有些恍惚。 她又问:“他们不知道你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还是不知道你是魔法研究院的学者助理?帝都里面的那些年轻人下手变得这么没轻没重的?” 我觉得自己被她有一次魅惑了,心里的想法一口气吐出去,迷迷糊糊地说:“不是帝都帮的年轻贵族,虽然后面又和他们的扈从打了一场,但这些伤都是之前留下的,事实上刺上我的人是黑魔法隐修会的刺客。” 琪格眯着她那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扫了威尔士王子一眼,连话都没说,威尔士王子就已经领悟。 威尔士很绅士的站在琪格身边,随后向身后招了招手,两位刺客装扮的扈从从后面走上来,对威尔士王子行礼,威尔士对他们说道:“你们去查一查。” “遵命,殿下!”那两名刺客仅仅是一转身就从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 看到琪格这样紧张我,威尔士显得有些诧异,他看着琪格不解的问道:“你不是非常讨厌吉嘉吗,干嘛还要为他出头?” “我是讨厌他,这么多年一直不肯给我写信,也不肯来帝都看我。哦,对了,还没给你说,他是我在商队里认识的朋友,只不过好多年没见了。”琪格很自然的向威尔士王子透露了我们第一层关系。 我免不了有些紧张,想不到威尔士王子毫不在意,哈哈一笑,对着正检查我身上伤势的琪格打趣说:“魔法研究院这边都在传言,你和吉嘉有过节,现在看来那些传言还真是不可信啊!” 听到威尔士王子这样说,我心里才放下心来。 琪格神色自然的伸出手,在我脸上狠狠地揉捏了几下,然后一巴掌拍在我湿漉漉的头发上,毫不客气地说道:“那有什么不可信的,我是和他有过节,你不知道我和他在帕伊高原上就是旧识?那时候,正赶上舞团进入兽人部落学习兽族风格的祭司战舞,我在舞团里学舞蹈,他还是随行商队里的一名小杂役,那时候他的烹饪手艺非常棒,经常给我们做一些好吃的。” “说起来,我们已经有好些年没过面了,大概有**年的样子。”琪格松开我,接过侍女递上来的白色丝绸手帕,优雅地将手上的血渍慢慢擦掉,一边对威尔士说道。 威尔士听得很入神,这时候他忍不住插言问道:“既然是多年未见的朋友,那上次为什么见到他会摆出一副咬牙切齿地样子,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不应该是欣喜若狂吗?” “我当然是很高兴啊!不过这家伙在荒原上偷走了我和卡特琳娜一些东西,我得先要回来。”琪格摆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听琪格这么一说,我的心又悬起来,我心想:我到底偷了你什么啊!琪格大小姐。 威尔士很是豪气地说:“只是拿了一点东西而已嘛,哪个小孩子小时候都会犯一些错,他现在都是一位真正的魔法师贵族了,小时候的一些坏习惯应该慢慢改掉了吧,你必须试着原谅他,他欠了你什么珍贵的东西,我替他还你,只要我有就行。”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还的!”琪格眨眨眼睛,对我和威尔士王子狡黠地说道。 我的脸色不禁有些发白,偷偷向她翻翻白眼,心说:我的大小姐,咱们不是都说好了,我们的事情,要一点点的透露给周围的人知道吗? 威尔士王子也是愕然地看着我,剑眉的眉梢微微挑了挑,有些期待的看着琪格。 “比如,一顿古鲁丁镇的晚餐,还有他居然让我在帝都等这么久。不是说好了,从帕伊高原上返回格林,你就要来找我的吗?连一封信都没有,真是无法原谅!”琪格再次用指尖戳了戳我的额头,眼中那抹促狭笑意更浓。 我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承受的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我决定,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可不想和琪格一起玩火,站在我门对面的毕竟是格林帝国的一位王子,而不是什么其他的那些阿猫阿狗这类的烂角色,也不是一位傻子。 看到我露出一副苦笑的样子,威尔士也只能对我摆出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至于,那些传言说我在魔法研究院里虐待他,那就更不属实了,我只是需要一位助手做实验啊!研究院里边这些魔法师助手们天天都远远地躲着我,我也是没办法,找不到可以帮我的人,才会叫吉嘉帮忙,你没看到耶基斯那老家伙,一天到晚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和我有深仇大恨一样!”琪格的眯着眼睛,我看到她已经发现了我后背那道伤口,她虽然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那种近乎于疯狂和怒火,已经在她心底熊熊燃烧了起来,她的话语和眼神倒是能完美的衔接上。 “那个,我今晚还有一些实验要做,耶基斯学者还在实验室那边等着我,我已经迟到了!所以就先告辞了,下次再见,尊敬的威尔士王子,琪格老师。”我担心琪格接下来还要说什么无法无天的话,就连忙对他们两人说道。 恰恰在这时,大厅外面跑进来两位帝都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他们一走进来,就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并飞快的向我这边跑来。 不过当他们快要跑到我身边的时候,却被站在威尔士王子身边的扈从拦住,那位扈从皱着眉头问:“你们骑士团的人怎么这么没规矩,在魔法大厅里乱跑,成什么样子,没看到威尔士王子在这边吗?” 那两位警卫营的骑士苦着脸,连连向着威尔士王子身边那扈从赔罪。 这时候,威尔士王子才转头看过去,一脸不悦地对那两位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老爷询问:“怎么回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是要找谁?” 那两位警卫营的骑士老爷对着威尔士王子深施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其中一位警卫营的骑士老爷对威尔士王子说:“尊敬的王子殿下,这位魔法师先生刚刚在魔法公会外面的大街上杀了一个人,我们想请他回警卫营,协助我们调查一下。” 126.第四件魔纹构装 听警卫营的骑士说,仅仅是杀了一位兽人战士,威尔士的表情算是松懈下来,眉头舒展了一下,问那警卫营骑士:“兽人战士?” 见那人点点头,威尔士王子才说:“如果死掉的只是一位兽人,直接找几位墓地的守尸人,将它埋了不是最好,干嘛兴师动众的还要找上来?这位吉嘉魔法师是贵族,这点帝国法律常识都不懂吗?” 那两位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一听之下,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站在前面那位苦着脸,对着威尔士王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然后小声地说道:“死的是赖安.布斯曼伯爵家昆汀少爷的扈从,我们团长大人也只是想请吉嘉阁下去我们那做一个简单的记录。 23us.com” “记录就不必了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昆汀找上你们,你就告诉昆汀那小子,让他找我来,这事儿就这样,好吧?”威尔士见到那两位警卫营的骑士还赖着不走,脸沉下来,开口说道。 吓得那两位警卫营骑士老爷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随后赶紧抽身退避,自始至终竟然都没敢正眼看我一眼。 有时候,不得不说,贵族的特权真的有点让人着迷。 “谢谢您,威尔士王子!”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保持礼貌,于是对威尔士客气地表示了我的感谢。 这时候,跟在威尔士王子和琪格身边的那些亲随们,已经陆陆续续跟上来,聚集在傲慢之塔的门口。 威尔士王子亲切地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潇洒一笑,说道:“没什么关系的,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好啦,嘿,前几天乐蝶还对我提起过你,不过看起来她好像不知道你来帝都了啊,有时间的话,到我那去坐坐,直接报上你的名字,没有人会敢阻拦你的,相信我,会让你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我想,你有必要慢慢尝试着融入我的生活,不是吗?” 看到站在一旁的琪格,那似笑非笑地眼神,我心里想着还是赶快离开这儿,保不准什么时候露出了一些马脚,那就尴尬了,虽然威尔士看起来和善可亲,可是人家毕竟是货真价实地一位王子。 我明白威尔士王子话语里面的隐喻,他是想让我试着接触赢黎身边的一些人,毕竟这些都是将来我必须面对的。 我委婉地拒绝了威尔士王子的邀请,听着威尔士王子诚挚的话语,看着他亲切和善的眼神。 “谢谢您的邀请,我想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登门拜访的。”我有总感觉,他总想找机会与我熟络的攀谈,他很想认识我,不过我可不想接近他,在他的面前,就连说一句话,我都必须思考半天,在他的面前,我总有点局促。 而且,他越是摆出这么一副和善可亲的样子,我就越觉得心里有些愧疚。 所幸,他们好像要赶着参加一个舞会,因此并没有停留太久,随后就和我道别。 目送着他们两位在一帮亲随的簇拥下,走出傲慢之塔,我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威尔士走出傲慢之塔大门的时候,和琪格说了一句什么话,让琪格‘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看他们两位并肩走在一起,我发现还真是非常的般配。 远远地传来他们陆陆续续的谈话声,威尔士的声音很轻,我听不见他说的话,但是琪格说话的声音,倒是清清楚楚地传过来:“那就‘一号药剂’吧,我会配制出两百份‘一号药剂’给出售给你的骑士团,不过作为代价,你的构装骑士团需要支付我七十枚魔晶的费用……” 我瞬间感觉到自己彻底将要石化了,他们俩在一起谈地那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 魔法实验室 抬起魔法刻笔的那一瞬间,感觉到墨水中的所有魔法力都被封印在魔纹法阵中,终于成功了。 摆在试验台上的风帽已不是鱼皮风帽了,最后一顶鱼皮帽子在我绘制魔纹的时候,不小心颤抖了一下,使得那副魔纹法阵有了极大的缺陷,‘灵活思绪’这个魔法的效果缺失很严重,戴在头顶上,灵活思绪魔法效果微弱得根本就感觉不到,虽然这个魔纹法阵还能正常运作,但和没有几乎也没什么却别。 这顶鱼皮风帽仅是依靠鱼皮本身的隐藏属性,增幅了一点点的精神力,耶基斯并不满意这件作品。 当时,我手里恰好有一块更高级的皇乌贼高级皮革,没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加急送到了研究院里的制皮工匠手中,仅仅等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就从新获得了一顶皇乌贼皮的风帽,耶基斯学者拿着那顶皇乌贼风帽,脸色泛起一层红光,兴奋的对我说道:“我还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级的皮革上设计过魔纹构装,三级魔兽皇乌贼的皮革,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借着这个机会,我重新坐在实验室的地毯上,冥想了一下,将自己魔法池中的魔力恢复到正常水平。 染了血的魔法长袍已经因为破损而变得没有任何的魔法效果,原本略微增加施法速度的效果已经彻底没有了,我将它脱了下来,挂在衣架上,身上的雪白衬衫也沾染了很多鲜红的血渍,索性魔法腰包里总会有些备用的衬衣,我简单的在实验室旁边的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白衬衣,清清爽爽的走出来,精神也为之振奋了很多。 我精神无比专注的站在实验台前。 耶基斯这时候还在一旁不停地引导我,他对我轻声地说道:“想象一下,找回那种当初制作‘蝠皮手套’的那种感觉。” 我无语地看了耶基斯一眼,经过后来我和耶基斯反复的论证,得出当初制作‘蝠皮手套’的时候,我进入了‘深度冥想’的那种特殊状态之中,这使得制作出来的‘蝠皮手套’魔纹构装上面的‘吸血鬼之吻’魔法的威力,在在刻画魔纹构装的过程中,非但没有衰减,反而有了进一步的提升,这才使得那件‘蝠皮手套’上面‘吸血鬼之吻’的魔法威力达到罕见的1.1。 正是由于这件‘蝠皮手套’在研究院的讨论会上,给了耶基斯非常多的加分,所以现在魔法研究院才会在这套魔纹构装的研究与设计方面,又加大了力度,力求让这套魔纹构装变得更加出色。 当然,‘蝠皮手套’是因为深度冥想的特殊性,成为了不可复制经典范例。 耶基斯像个孩子一样,笑得很灿烂,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高,对我摆摆手示意这句话可以忽略,嗯,略过! 忽然之间,耶基斯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示意我等一等,随后他将那顶制作好了的那件‘失败品’鱼皮风帽从陈列架上取了过来,随手带在我的头上,笑呵呵地对我说:“这鱼皮风帽上面的‘灵活思绪’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鱼皮风帽本身的隐藏属性,却是略微地提升佩戴者的精神力属性,虽然精神力不会提升很多,但是应该会对你有些帮助吧!” 戴上了那顶鱼皮风帽之后,我完全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头脑为之变得清醒很多,我还对耶基斯笑着说:“等哪天有时间了,您带上我去魔法研究院的测试大厅里,我想测验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少。” 耶基斯有些惊讶地问我:“哦,你这魔法学院一直都没测试过?” 我老实地回答:“没有,我们学院只关注智慧属性和魔法池的法力值,其他的不怎么看中。” 听到这,耶基斯也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才闷闷不乐地说道:“哎,现在的魔法学院,对于某些魔法能力,追求得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虽然说魔法池的法力值是关系到魔法师等级的重要因素,但是精神力却是关系到魔法师本身魔法抗性、施法速度、魔法恢复速度这些重要属性息息相关,想不到现如今魔法学院竟然连测试都减免了。” 随后在绘制皇乌贼风帽的时候,我更加的小心。 一幅‘灵活思绪’的魔纹法阵完整的出现在我的精神之海中,原本它只不过像是一幅画在羊皮纸上的画,在我绘制过程中印在我的眼瞳里,与在风帽空白的地方完全的重叠,只要我手中的刻笔,按照我眼中那幅近乎完全真实的虚影,仔细的一路描绘下来,就可以完美无缺的绘制出一幅魔纹法阵。 但是,当我绘制完成一件‘鱼皮风帽’的魔纹构装之后,此刻经过了短暂的休息,重新拿起魔法刻笔的时候,在我的精神之海中,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幅魔纹法阵在我的精神之海里彻底的活了过来,从一幅平面的版画衍生出一幅三百六十度全景全息三维图像,整个画面中,每条魔纹线的粗细,深浅,转折点等等所有细节方面的处理,都被无限的放大,那些细节的处理竟然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傻傻地站在实验台前,被自己精神之海中奇异景象着实的震撼了一下。 随后在绘制皇乌贼皮风帽的时候,有如神助一样,非常轻松地将‘灵活思绪’魔纹法阵篆刻在风帽之上。 终于算是成功地将‘灵活思绪’这幅魔纹法阵成功的篆刻在皇乌贼皮风帽上,一道水蓝**法之光在皇乌贼风帽上沿着魔纹线飞速的闪过,即便是不用测试,我也知道这顶皇乌贼风帽算是成功的制作出来了。 耶基斯学者神色激动地看着桌上那顶皇乌贼风帽,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称赞道:“干得漂亮,吉嘉,只要在帽顶的魔纹法阵中心处镶嵌一颗魔晶石,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这是一件杰作,是的,它非常的完美。” 我注意到这顶微微泛着灰蓝色光泽的风帽,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爽凉意,轻轻地触摸着那风帽柔软皮质,感觉像是有一股水流在风帽中缓缓地流动,它看上去很华丽,整个风帽的款式已经是时下最流行的风格,帽檐微微上翻,两侧遮耳处有着精致的避让,这样不至于影响听力。 耶基斯接下来变得一言不发,他伏在写字桌上,飞快的将制作详细的记录下来,他显得疯狂而专注,就像是在记录着某些致爱的瑰宝。 我拿起那顶异常柔软的皇乌贼皮风帽,将背包里一枚水系魔晶碎片镶嵌在风帽法阵中心,随后取下头上那顶鱼皮风帽,将皇乌贼风帽轻轻地戴在头顶上。 当鱼皮风帽取下来的瞬间,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像是一下子减弱了很多,精神之海的那片天地某个角落像是忽然崩塌掉了一样,而魔法感知力也是明显的变弱了一些,我愕然的看着试验台上的鱼皮风帽,竟然都忘记了测试皇乌贼风帽这件事了。 随后,我戴上皇乌贼风帽,这顶帽子明显精神力的增幅弱了很多,虽然皇乌贼皮是三级魔兽的皮革,但是在精神力属性增幅上,反而没有那么明显,试着触发皇乌贼风帽上魔纹构装‘灵活思绪’的技能,只觉得淡蓝色的六芒星法阵忽然出现在我的身体周围,随后化成无数道淡淡蓝色光点,带着细细的尾巴环绕着我的身体不停地游动,最后这些光点消失在我的身体周围。 感受到‘灵活思绪’给我带来魔法增益效果落在我的身上,我随手绘制出一幅‘水疗术’的魔纹法阵,灵活思绪的奇妙效果一下子显示了出来,‘施法速度’这一项居然很明显的快了一些,那种流畅的施法,简直就像是一种享受。 就在我沉浸在体验‘灵活思绪’魔法增益效果的时候,耶基斯学者已经记录完成他的实验笔记,这时候他注意到了我。 “怎么样,这件魔纹构装是不是很酷?”耶基斯笑呵呵的问我。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这时候,他走过来将皇乌贼风帽从我的头顶取下来,然后对我说:“这件魔纹构装对很多魔法师们都非常的适用,但唯独你这一类的魔法师完全不需要它!” 看到耶基斯故作神秘的微笑,我已经在他的眼神中寻找到了答案,没错,一位水系魔法师绝不会需要篆刻有‘灵活思绪’的魔纹构装,因为马上我就将学会这个水系技能,对于一位水系辅助类魔法师来说,‘灵活思绪’是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魔法技能。 并且在魔纹构装上的魔法技能,在魔法效果方面,多少都会有一定的衰减,并不是每件装备制作过程中,都会那么好运的进入深度冥想状态。 随后,耶基斯将那顶‘失败品’的鱼皮风帽戴在我的头上,安慰我说道:“这顶鱼皮风帽虽然不算太成功,但是至少带着它,会有极微弱的精神力属性增幅,给你留做纪念吧,等你拥有了更好的风帽,再把它换掉。” 我刚要开口对他说:这顶风帽带给我的精神力增幅,并不像理论上算出来的那么差,这帽子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耶基斯拦住我,他打断了我的话,然后,他将剩下的大半张皇乌贼皮革交给我,接着对我说:“我本身是不太赞成你再做这样一顶皇乌贼风帽的,它并不适合你,将来‘灵活思绪’会成为最重要辅助魔法之一,这张皮革倒是很适合绘制一幅‘高级水系聚魔法阵’,它本身就拥有很强的吸收水元素魔法力的属性,如果用它做成一块拥有恢复魔法力的毯子,那将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很是兴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接下来,我会帮你设计这张魔法毯的‘高级聚魔法阵’的魔法图纸,不过,今晚上就到这里吧,今晚是个值得纪念的夜晚,如果不介意太晚的话,我请你去卓卡克的酒馆喝一杯!最近他的那个小酒馆,生意火爆到去晚了,酒馆里几乎都找不到座位!” 我还想要告诉他鱼皮风帽的事,却被他推搡着,走出了魔法实验室。 兴奋状态下的耶基斯学者,简直就是一位无法理喻的疯子。 127.鱼皮帽在风中飞扬 一米阳光穿透了淡如轻纱帐一般的雾霭,洒在绿毯一样的魔法学院广场的绿荫上,一颗圆滚滚的露珠顺着青草的叶子滑下来,又落在另一片叶子上,‘啪’的一声掉到潮湿的土壤里,摔得四分五裂,然后在转瞬间,融进了泥土里,变成了一点深色的痕迹,消失不见了。 23us.com 沿着广场的甬路向教学楼那边走,亚麻布的灯笼裤擦着沾满了露珠的青草叶子,轻快的跑过。整个裤管都变得湿漉漉的,凉冰冰地沾在腿上,并不好受。 诺亚眉飞色舞地跟我说着昨天下午和雪丽约会的旖旎浪漫事情,眼神总会不自然的飘到我头上那顶可笑的鱼皮风帽上,看起来那顶帽子很像是在我的头顶趴伏着一只潮汐鱼人,风帽的后面还带有长长的尾巴,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大辫子,那顶帽子跟随着我的步伐,一荡一荡地随着我走路的节奏而不停的摆动,看起来非常的有喜感。 白衬衫配合着米色的亚麻布灯笼裤,脚上蹬着一双小羊皮软靴,头上戴了一顶鱼皮风帽,这就是我今天另类的装扮。 穿过人来人往的甬道,总会有些结伴而行的同学一脸惊讶的望着我,有些则是嗤之以鼻,斜着眼眸瞟着我,用手挡着嘴巴,对身边的友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 ‘好吧,当然不要在乎那些人的风凉话,也不要在乎那些人异样的眼神,做回自己就好了,我是魔法师嘛,穿得另类一点,也没关系的,不是吗?’然后我就会这样宽慰着自己,一路走过去。 诺亚守在我的身边,为了维护我,凡是那些看我显得有些异样的目光,都会用凶狠的眼神硬怼回去。 只不过他凶狠的样子很难有什么杀伤力。 论样貌,他和他哥哥路易斯一样,天生都是长得阳光帅气,举手投足之间有很浓郁的贵族气息,那种贵族风范是从小在豪门家庭里养成的,这种贵族范很难模仿,就算是对着那些女魔法师横眉立目,也只会惹得那些在路边停留的花痴女生们一阵惊呼,然后那些女孩子们会掩着嘴巴,装成纯洁淑女的样子。 哪怕是一秒钟之前,还在和密友大声放肆地讨论着我的奇装异服,也会在瞬间变得很腼腆。 这时候我总是禁不住去想:成为了女魔法师贵族之后,怎么格调定得还这么低?诺亚这边仅是显露出一点点贵族气质,就会有这么多女魔法师表现得那么的花痴。 不过这时候,刚刚坠入情网的诺亚,哪里会顾及其他女魔法师的心情,他甚至都不会给她们一个正视的眼神,反而对旁边的我关心地说:“吉嘉,看你这幅样子,好像很累,要不要回宿舍休息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上午的课是魔法符文,我觉得你学的那些已经超出符文老师讲课的进度,其实缺一堂课,也没什么的!”诺亚看到我精神不是很好,就对我这样说。 “还是不要了,我魔法符文课的考勤卡上都有一个叉了,我可不想有第二个。”我无奈地说道,对于这位性格古板的老魔法师来说,缺席听讲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 当然对于那位古板的老魔法师来说,最好也不要问他以后要讲的那些新知识,他是不会说的。 他只喜欢重复讲那些学过的知识,说起来,那位符文老师也是非常认真负责,对于那些讲过的知识,只要有什么地方不懂,开口提出来,老魔法师就一定会讲到你听懂了为止,否则决不罢休。 前几天的时候,我向他询问有关于‘灵活思绪’魔法的那些高级水系符文的绘制方法,就被他严厉拒绝了,还对我说了一大堆的废话,什么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啊,不要没学会走路就先学跑步啊,巴拉巴拉说了半天,最后也是没有告诉我究竟应该怎样画,白白浪费我很多的时间。 诺亚问我:“昨晚上,你又去魔法研究园那边和耶基斯学者做魔纹构装了?” “嗯!”我指了指头顶的鱼皮风帽,说道:“看,这就是昨晚制作出来的一款‘半失败品’,虽然魔纹法阵有很大缺陷,但它的隐藏属性还不错,戴在头上很精神。” 诺亚对我担忧地说:“你应该多注意休息,这样长期精神疲劳,会损伤你的精神力的。” 对诺亚的关心有了一点点感动,我一只手轻轻地摸着鱼皮风帽上的鱼鳞纹,另一只手搂着他肩膀说:“别担心,我很精神的,看到我这顶帽子了吗?能稍微增加一些精神力,也会让我头脑变清醒,你要不要试一试?” 诺亚犹豫了一下,又不想拒绝我,有没有勇气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戴上那顶可笑的帽子,只好苦着脸小声对我说:“没人的时候,行吗?” “……当然,随时都可以!”我哈哈一笑,对他说道。 看来在诺亚的心里,风度与好奇心之间,前者战胜了后者。 两颗年轻的心在随着学院的晨风而飞扬,淡淡地晨雾散尽,忽然发现眼前的视野变得开阔。 教学楼的广场上,赶着上早课的魔法师们,穿梭在不同的甬路上,低矮的灌木墙被园丁们修剪得非常整齐。 经过广场水池与喷泉边,还有一些一副吟游诗人打扮的年轻学子们,抱着竖琴傻傻的站在雕像下面,像是一只只呆头鹅,被晨雾打湿了的额前长发,软趴趴地湿漉漉地滴着水珠,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优雅的笑容,只能无奈地看着一群群花季般的魔法少女们从面前飘然而过。 反而,那些混迹在学院里面,已经变成老油条的学长们,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打着响亮地口哨。 一位穿着短款魔法上衣和长裤的学长,头发梳理得非常时髦,看到我和诺亚并肩走过来,也许是见到我奇异的装扮,不禁在他的眼前一亮,那位学长竟然大胆的凑过来,插进我们中间,双手搂着我和诺亚的肩膀,贴在我的耳边,对我打趣儿问:“喂,这位学弟,你这顶帽子很酷啊,是从哪里淘回来的?” 诺亚捏着鼻子,皱了皱眉,看到那位学长胸前仅仅只是四级魔法师徽章,想他只是二年级的菜鸟,神色放松下来,想要讽刺他几句,被我偷偷地拦下来。 淡淡一笑,我对那位学长问:“学长,你也想要一顶这样的帽子?不是跟我开玩笑?” 那位学长神色很自然地说道:“当然,我是认真的!” “真的?”我又确认道。 那位学长以为我想要将头顶上的那帽子送给他,立刻连连点头,满心欢喜地对我说:“没错,我很喜欢你这款风格的帽子。” “那好吧!”我停下脚步,在他略有些期待的目光中,直接从魔法腰包里同时掏出五顶款式相同的风帽,选出一顶看起来做工最好的,直接塞进那位学长的怀里,然后如同泥鳅一样灵活的躲开他的纠缠,笑嘻嘻地对那位学长说道:“那么……这帽子就送给你了!” 然后在那位学长愕然的眼神中,拉着试图想要将那顶鱼皮风帽抢回来的诺亚,向教学楼的方向扬长而去。 刚刚走出不远,诺亚就像是一只浑身冒火的斗鸡,挣脱了我的拉扯,不服气地问我:“喂,吉嘉,你为什么要把那顶帽子给他啊,我们又不欠他什么!” 我举起手里的另外四顶风帽,‘嘿嘿’一笑,向诺亚问:“那么,你想要一顶吗?” 诺亚很嫌弃地摆摆手说:“我才不要!我要它有什么用?又那么丑!” “还不是!反正也是要扔掉的东西,有人要,送他一顶又何妨!”说完这句话,我将手里的另外四顶风帽直接塞进路旁的垃圾箱,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轻松对诺亚说。 诺亚一脸呆滞地看着垃圾箱里面的风帽,半晌,才回过味来,问我:“吉嘉,你那些……是魔法实验的失败品?” “连失败品都算不上,就算是失败品,那也是鱼人皮制成的,多少也会值点钱,这些只不过是用来练习魔纹法阵的仿制品,这些都是用纸浆糊出来,你看,那上面的魔纹法阵,都是我昨晚上画上去的。”我边偷笑,一边对诺亚解释说。 “本来感觉自己画得没什么问题,才动手往这顶真正鱼皮风帽上画的,可还是失败了,可惜这样的一顶好帽子了。”我用手指着头顶上的鱼皮风帽,叹了一口气说。 “做魔纹构装嘛!失败是很正常的事儿,就算是铭文大师,在装备上绘制魔纹法阵的成功率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你还想一次就能成功吗?”诺亚宽慰我说。 我又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摞纸浆糊出来的风帽,上面绘制的魔纹非常的工整,在手中随意的摇了摇,随手又丢进了垃圾箱。 然后对诺亚说:“耶基斯学者昨晚让我带出去丢掉的,后来我忘记了,还没有来得及丢掉。那位想要一顶,送他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也没想到,因为我们俩个走得并不是太远,和诺亚说的这些话,竟然都清清楚楚的传进了那几位学长的耳朵中。 听到我和诺亚的谈话,那位正美滋滋将风帽戴在头顶上的学长,一时间怔在原地,满脸尴尬,随后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将头顶上的纸帽子取下来,而一旁的友人们则是哄然大笑。 这就是美好的校园生活,无论那些善意与恶意,都可以无须在意地一笑而过。 …… 和其他青春期里面那些叛逆的孩子们一样,很多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高材生,在准备上早课的钟声还没有开始敲响之前,也一样不愿早早地坐在教室里,在很多学生的眼中,教室里面象征着樊笼、束缚、制约,而教学楼外面的广场上,则是意味着自由之地,在这里可以感觉到一身的轻松。 也许这就是很多同学都喜欢聚在教学楼前的喷水池边的原因。 有人在水池边嬉戏打闹,有人围在水池边与朋友们聊天,也有人会坐在水池边安静的看魔法书,还会有无聊的人抱着一把木琴自顾地弹唱。 我和诺亚、丹尼斯三个人,和其他的男同学一样,肩并肩坐在水池边的石栏杆上,看着教学楼门前过往的那些美女们。 教学楼一侧水池边的石栏杆上,总会挤满了男学生,偶尔有女生们从这里经过,就像是被接受检阅的士兵一样。偶尔有颜值高的美女路过,我们也会像其他无聊的男生一样,吹着口哨欢呼,往往越是漂亮的女孩子经过的时候,欢呼的声音也会是越大。 对于这种无聊的事儿,虽有人表示出反感,但也有一些稍有姿容的女生们,跃跃欲试地想要挑战一下自我,那些容貌出众的女孩,会在密友的陪伴下,从水池边的石栏杆旁边经过,接受男人们的注目礼和审阅,品味那令人无比心跳的滋味,她们会很享受那些因为对自己的美,而赞叹的欢呼声。 有淑女一样羞涩的微笑,也有阳光般灿烂的微笑,甜甜的,洋溢着青春的味道,那些纯洁的目光,总是会让人怦然心动。 皇家魔法学院流传着很多故事,教学楼门口广场前的水池边,是被誉为情侣们初识最佳场合之一。 就在教学楼门口不远处,雪丽.纽曼和火系一班友人聚在一起聊天,不时地向这边诺亚的身上看一眼,看来他们两个人发展的速度还是蛮快的,要不是诺亚与雪丽的那些朋友不算太熟,恐怕这时候早已经凑到雪丽的身边了。 我和诺亚、丹尼斯三个人坐在一起聊天,这时候,弗农学长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熟络地挤在我们中间。 这时候,听诺亚说起那天在翡翠海湾贸易商行里发生的事情,说到精彩处不禁眉飞色舞,还夸大其词说我与路易斯的情人眉来眼去,关系暧昧,最后临走的时候差点将那熟女带回到魔法学院这边来,说得丹尼斯羡慕不已,弗农学长也是大为艳羡地搂着我的肩膀,神情恳切地对我说:“吉嘉啊,要说我们宿舍的这些魔法系同学们,平时看上去也算是很团结,但是说起来终归是亲疏有别,凭咱们的关系,下次再有这样的好机会,千万别忘了带上老哥我啊!” 我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诺亚,对弗农学长说道:“学长,这事儿你得找诺亚,我也是被他带去的。” 我将话题往诺亚身上引,诺亚自然是担心引火烧身,连忙岔开话题,开始谈论起社团活动的问题,说下个月初,剑与玫瑰社团有一次大型的历练活动,而且他和我都榜上有名,不仅仅如此,我还被琪格老师钦点,成为了她们那个探险小队其中一员,我将在耶鲁位面上,跟随着琪格老师一起行动。 这下,就连身边的丹尼斯也沉不住气了,唉声叹气地说炼金学社的社团活动已经取消了,最近这几个月,社团接到学院指派的任务,需要转换大量的魔法金属,弄不好这半个学期,丹尼斯都要在社团的炼金实验室里渡过了,就像是这样出来透口气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谈起这事儿,话题又被带到了各个位面最近战局都是陷入了各种苦战与僵持之中,最近这一个多月,帝国的军力和物资被大量的消耗,很多物资如今已经开始实施了军管,而且各地的紧俏物资,源源不断地从飞艇上运往帝都,但依然还有很多订单被搁置。 因此丹尼斯的炼金学社也被分配了一些任务,对于炼金师们来说,他们最强大的能力,就是转换魔法金属,这种金属之间的置换,才是他们最有价值的地方。 所以说,炼金师们在魔法界都是土豪,这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这时候,我正想着如何利用下午的空闲时间,兑现我对雷恩加尔的诺言,按照钥匙名牌上的地址,去他住处看一看他的女那位浑身长满了白色羽毛的鹰身女妖。 就在我独自陷入沉思之际,一旁的诺亚忽然偷偷地捅了捅我,我抬起头,恰好看到海伦娜和苏两个人联袂而来。 海伦娜穿着一身精致的刺尾水晶狮皮甲,腰上配着两把绯红长剑,衬托出她那曼妙绝伦的身材,那张宜喜宜嗔地美脸上带着迷人的淡淡微笑,牵着显得有些害羞的苏的白玉般的小手,正沿着水池边那条长长的石栏杆,无比淡定地向我款款走来。 一位是容颜精致美丽无匹校园级女神,另一位是清纯秀美白玉无瑕纯白法衣的祭司,两个人的出现,一下子让广场上出现了很强烈的骚动。 坐在石栏杆上那些魔法学院的学生们,在此刻都纷纷睁大了眼睛,他们眼中露出无比炙热的目光,当海伦娜面色平静地走过来的时候,欢呼声排山倒海一样蔓延开来,她像是一位检阅士兵的女王,带着一些傲慢与自信的微笑,一步步地向我走来。 128.赢黎 当我听道海伦娜伏在我耳边,对我小声说赢黎会在今天跟随帝都初级魔法学院的同学们,一起去野外历练。 23us.com 贝姬和海伦娜、苏三个贴身侍女自然是需要同行,海伦娜这次本来只是带着苏专程和我道别,我此时却没有了上课的心情,直接出石栏杆上跳下来,就在魔法学院水池边男生们嫉妒与羡慕的眼神下,拉着海伦娜和苏的小手,快步地穿越水池边的石栏杆和人群,将那些令人头疼的魔法课程抛开脑外,义无反顾地走出魔法学院。 我要见见赢黎,心中有一种无法压抑的渴望,没有什么时候比分别在即的这一时刻,心中的思念更浓。 …… 登上魔法篷车前,我回头看了一眼魔法学院的大门,此时早课的预备钟声已经敲响,广场上,水池边那些个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走进了教学楼中,诺亚此刻还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上,向我挥了挥手,暗示他会帮我搞定魔法符文老师,我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 ‘也不知道魔法符文课的老师会不会发火,算了,先不去想着渐冷人头疼的事!’心中暗暗想着,将心里的烦恼抛开。 刚刚钻进魔法篷车车厢,海伦娜那热情似火地身躯就扑进我的怀中,**的嘴唇红艳似火,温热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一下子将我扑倒在软椅上,温热滚烫的嘴唇印在我的唇上,胸前的那份丰满结结实实的撞上我的胸膛,无所顾忌地给我一个长吻。 柔软的身体在水晶狮皮甲下显得非常有弹性,她浑圆的大长腿跨坐在我的身上,舒展着腰肢,挺着高耸的胸脯,臻首微微向下探,露出长长一截雪白的脖颈,微微有些侧着脸,大波浪的金色卷发瀑布一样垂下来,她的双手插进我的头发,捧着我的头献上甜蜜的热吻。 我能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一只手扶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另一只手撑在沙发上,我的身体跌靠在软椅靠背上,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她挂在腰间的绯红长剑剑柄磕在我的膝盖上,撞得我禁不住‘啊’的大叫一声,真的好疼。 就这样,在海伦娜‘嗤嗤’的银铃般的笑声里,我有点尴尬地对一旁的苏打个招呼,苏坐在一旁,眼神清澈,见我转头看她,俏脸微微一红,竟然也凑过来贴着我的脸颊,轻轻地在我脸上啄了一口,随后又坐回对面的软椅上。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而旖旎,车子缓缓地向前滚动。海伦娜美得就像是一株阳光下的向日葵,明艳灿烂而富有朝气,她稍微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我的脸,嘴角上洋溢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伸手在我头顶上的鱼皮风帽上轻轻地抚摸着,笑着对我说:“刚刚的那个吻,算是替赢黎的。” 我为之愕然,相处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习惯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们因为古老的灵魂契约,牵绊在一起,在其他人的眼中,赢黎,海伦娜和贝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算是一个整体,贝姬和海伦娜都是会完全秉承赢黎的意志行事。 据说,三位女孩儿之间彼此是心意想通的,并且再古老的魔法契约之下,海伦娜和贝姬身体具有的力量,在战斗中,会以献祭的形式转换到赢黎身体中,让赢黎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我问她:“日程定下来了?” 海伦娜点点头,然后说道:“就是今天。” 我又问:“这次要去多久?” 她将头贴在我的胸口上,慢慢的闭着眼睛,仔细的聆听着我的心跳:“至少要一个月吧。” 我看到苏也做出了远行地准备,常穿的那双水晶凉鞋已经换成了一双软靴,就对她问:“苏这次也要去吗?” 苏安静地坐在旁边,穿着一身白色的祭司长袍,纯洁的像是一朵百合花,她的目光游离在窗外,脸颊上依旧有未褪去的红晕,她害羞地看了我一眼,微微地点点头,白净的下巴又变尖了很多,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看我的时候,忽闪忽闪地不停眨动。 “还是忍不住想要跑过来见见你,原本我们想悄无声息的走掉的,抱歉,弄砸了你的魔法符文课。”海伦娜瑰丽如海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我,她的白净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对我展露着那浓浓的情意。她接着柔声对我说:“所以,我代表着她们,也代表着我自己就来了,还把苏也带来了,我可没想过让你逃课给我们送行,如果一会儿赢黎要骂我的话,你可要帮我拦着她一点儿。” 随即,车厢里传来海伦娜嗤嗤地娇笑,她是那种拥有倾城之美的女孩儿,她地笑容像是夏季里的似火骄阳一样灿烂。 …… 帝都初级魔法学院大门口前面的广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华丽马车。 那些先生和太太们陆陆续续地从各自马车上走下来,他们的身后往往会跟着一、两名仆从,扛着沉重的行礼箱,向学院大门口聚集,在我看来,与其说这是一场野外历练,倒不如说是一场旅游,除了身上魔法腰包里的必需品之外,每位学生都带了一只或是两只大皮箱子,看起来异常的沉重,这些箱子都是由男仆费力的抗在肩膀上。 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的大铁门前面,有一座狂奔的铜马塑像,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初级魔法学院的学生,他们都统一穿着黑色的魔法长袍,远远地看过去,人头攒动,十几位魔法学院的老师,正在忙碌的集合本队的成员。 那些年轻的魔法学徒们都显得格外的兴奋,他们聚在一起,眼睛却都早已经描向那些急匆匆赶来的亲属团,当他们看到人群中自己父母的身影,就会兴奋的使劲儿挥手,然后从队伍里冲出去,情绪热烈地和家人们谈谈历险时要注意些什么,所携带的物品还有没有欠缺。 各种吵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喧闹的声音在这里直接传出好远,就像是某个盛大的节日一样热闹。 我们的魔法篷车远远的停在路边,就已经再也无法前行一步,马车夫对着海伦娜非常恭敬地说道:“抱歉,海伦娜小姐,前面的路已经被堵得死死的,魔法篷车已经无法通行了。” “好吧,那么我们自己走过去,你去帮我将车后面的行礼搬下来!”海伦娜慢条斯理地说道,在外人的面前,海伦娜就是一位容颜绝美的淑女,就连坐在篷车里地姿态,也是无比的端庄。 要是马车夫知道海伦娜一分钟之前,还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懒懒地挂在我身上,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先跳下马车,随后在马车车辕前面,体贴的将海伦娜和苏扶了下来,这种体贴的举动,让海伦娜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苏单手轻轻地撩起雪白的长裙,借着我的手的力量,像是翩翩飞舞的蝴蝶,从马车上跳下来。 马车夫这时候从马车尾部走过来,强壮的肩膀上各扛着一只硕大的皮箱,就算这样,感觉也是毫不费力。 我们随着拥挤的人流,一起向帝都初级魔法学院的大铁门铜马雕像集合点走过去。 挤在混乱的人流中,海伦娜和我将苏护在中间,后面跟着那位身体强壮的马车夫,一点点的向魔法学院大门挤过去。 …… 在长满了常青藤的围墙边儿上,穿着一身米色知识长袍的赢黎亭亭玉立地靠在高墙下面,她小声的与贝姬说着话,说话的时候,赢黎显得非常的认真,大概是和贝姬探讨历练行程的问题。 他的身边还聚集着一些年轻人,这些人中有魔法学徒、游侠、剑士和弓手,这些人身上穿的装束都非常的考究,身边还跟随着扈从,他们的脸上虽然都带着微笑,但是骨子里却都有着一丝的骄傲神态,这些应该都是豪门大贵族家的公子和小姐们,他们应该属于赢黎的朋友圈子,。 看到了那些身体强健的扈从,我对海伦娜问:“历练的时候,那些扈从们也要跟着吗?” 海伦娜倒是对这些事情,非常的清楚,对我细细地解释说:“是啊,不过扈从们需要自己准备行装和食物,而且这些扈从还不能与历练的学生们一起行动,他们会接受学院老师们统一的管理,轮流维护整个历练地点安全和秩序,有这些人跟着,大概每年都能给魔法学院省去大笔的费用。” “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啊!”我称赞了一声,转念一想却又忍不住去想,有人随行,有人保护,这样的话历练还能有什么意义? 心中再次感叹帝都的有钱的贵族们,真是比埃尔城的平民还要多,就算是是史洛伊特省城奔马学院,也不见得会有这么阔气的手笔,果然是不可复制的模式啊!不愧是帝都,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想到我们埃尔城那些学院搞出来的历练活动,每次在历练过程中,总是状况频出,大体是由于学院没有能力将大片的野外区域完全控制起来,以至于一些野兽闯进历练区域,导致了历练学生们出现了一些伤亡,我估计帝都初级魔法学院,恐怕就没有这方面的隐忧,一切的潜在危机,都可以被这群实力强大的扈从们控制在严密的监视之下。 身材火辣的贝姬,即使穿着全覆式重甲,也能让她那惹火的展露出来,她的警觉性很高,我们还混迹在拥挤的人群中,就被她感觉到,她的目光望过来,微微冷艳地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相容,就像是一株娇媚的西府海棠。贝姬和海伦娜两个人的性格恰好孑然相反。 贝姬虽然平时衣着大胆**,奔放的性格也很容易受到男生们的喜欢,她也是那种很容易就融入男生群体里的运动型女生。 但是只有相处久了,才能感受到,她是一位冷美人,性格冷艳,喜欢把自己藏在坚实的果壳里,她的内心世界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触摸到的,她的理智让她很少能够被感动,她是一位不容易哭,也不容易被逗笑的冷美人。 与贝姬相比,海伦娜的性格要想的热情奔放阳光很多,她是那种多愁善感,而且敢爱敢恨,敢于表达自己内心情绪的女孩子,只不过拥有倾城之美的她,那种绝色的容颜反而成为了一座高墙,挡住了绝大多数在她面前自惭形秽的男生们。 每次看到赢黎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这位看起来无比平凡的女生,几乎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地成长与变化之中,原本只是那种有着邻家小妹温柔气质的她,依然成为了在人群中悄然绽放的空谷幽兰。 顺着贝姬的目光,赢黎很快的看到人群中的我,随即她毫不吝啬地绽放着她那妩媚的笑容,并且脸上一下子绽放了幸福的微笑,很开心的朝我这边挥手,正是她这种毫不掩饰,也毫不造作的温柔,一下子像是戳到了我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我推推搡搡的人群中,奋力的挤出来,站到她的面前,距离她只有半尺的距离,我感觉自己急促的呼吸,那股热浪似乎已经喷到她的脸上,我的身体抵在她的身体上,似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的丰满与柔软。 她背着手,站在爬满常春藤的围墙边,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脸上布满了一层红霞,强忍着我对她侵犯,眼波有些迷离,却任然一步都不肯退,她的脸上绽放着青涩的微笑。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在喧闹的人群旁边的墙角下,在赢黎朋友们的注视下,深情的对视,谁都不肯先开口说第一句话。 半晌之后,赢黎才红了脸,踮起脚尖凑到我的耳边,无比羞涩地小声央求我:“吉嘉,我的同学们都在看着啦,不要在迫我了,好吗?我可是安琪博尔德家的公主,还要给皇室留些颜面啊……”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正打算向后退一小步,赢黎这才终于呼出一口气,此时她的脸上已经布满红霞,就像是一颗红透了的红苹果,将我痴痴地望着她,她宜喜宜嗔地白了我一眼。 这时海伦娜横在我的身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个拥抱。 129.赢黎.乐蝶.露西娅 赢黎的那些朋友们,此刻才像是从震惊里面回过神来,低声发出一片惊呼,在他们的眼中,海伦娜就是赢黎的化身,此时海伦娜给我的拥抱,无异于赢黎自己本身。 23us.com 刚刚我和赢黎之间,似乎已经逾越了格林帝国的礼法,对于王室贵族的公主,在未嫁之前是不可以和异性男子有这么亲密接触的,所以他们在那时候,看到我和赢黎可以那么亲密的相处,大家都集体失声了,反而是海伦娜凑过来拥抱我,这似乎才符合格林帝国贵族的礼节。 那些赢黎的朋友们才从呆滞之中,回过神来,齐齐地发出了刻意压抑的低声欢呼。 那些年轻的男生似乎都有些艳羡地看着我,反而是女生多数眼中都闪烁着一丝好奇和惊叹。 对于这位皇室的公主,帝都初级魔法学院的院方还是给了赢黎很大的方便,海伦娜、贝姬和苏这一次都可以直接参加赢黎的历练活动,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特权吧。 看着吵杂的人群,魔法学院这边还在清点着集合的人数,那些老师们都忙的焦头烂额,一时间似乎也忙不完。 赢黎一侧红润的脸蛋上泛起一个梨涡,对我们大家说,这一时半刻还不会出发,不如我们先去学院里面坐坐,也好趁机带着我,逛逛这座名声在外的帝都初级魔法学院。 于是我们这些人从学院大门口处艰难的挤了进来,进入到初级魔法学院里面,才发现学院里反而非常的清净,拥挤的地方只有学院大门口和那铜马雕像的周围。 走在花岗岩石板铺成的甬路上,这些甬路经过了百年风雨的洗礼,中间部分经常走人的地方已经被无数双脚踩踏得极为光滑,而甬路两侧的花岗岩石板还是有着微微磨砂般粗粝的表面,两旁的低矮灌木墙被辛勤的园丁修剪成各种的奇怪地造型,有走兽、飞鸟,人物,惟妙惟肖地园林艺术让我大开眼界。 赢黎指着远处像是一本展开了的魔法书一样巨型建筑告诉我,那座图书馆是近几年才修缮完成的,原本的那座老式图书馆已经被拆掉了。 似乎每个学院的教学楼主楼都修建得极为高大宏伟,并具有着很强烈的神秘感,站在花坛前面的甬道上,仰望着这座高高耸立在学院中心位置的教学主楼,依然有一种直插云霄的强烈视觉冲击感。 整个初级魔法学院里面最常见的建筑就是外部回廊,各式各样的精美回廊贯穿着整个魔法学院,那些大理石柱和圆拱形的穹顶让搭建起来的外侧回廊,将魔法学院分割成无数规矩的小花园,每个花园似乎都有着一个核心建筑,园丁们将那些绿植遍植在学院的各个角落里,将这座美丽的学院点缀得多姿多彩。 和赢黎分别在即,反而在这时候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们五个人坐在一处被回廊分隔开的小花园旁边的铁艺长椅上,无非就是随便说一些最近校园里发生的一些事。 赢黎的那些朋友们很知趣儿地找到了各种借口借故离开,所以就只剩下我们五个人肩并肩并排坐在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安静与惬意,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难得有这份轻松与悠然自得的心境,虽然分别在即,谁也没有开口提起那方面的话题。 于是我们的话题转移到辛柳谷上面,我说起前几天给辛柳谷给辛柳谷那边的兽人们准备了一大批粮食,又谈到了卡兰措想要将小艾拉安顿在帝都这边租来的房子里,毕竟小艾拉已经开始慢慢的长大,身体里面拥有着兽人血统的小艾拉,要同龄的人类孩子更成熟一些,却又比同龄的兽人孩子更天真一些,卡兰措觉得小艾拉应该接受人类方式的教育,而不是整天跟在老泽旺的屁股后面学习萨满巫医的巫术。 海伦娜坐在我的身边,我转头看过去,她的脸就像是广场上艺术大师手底下女神石雕一样精美,我对海伦娜说:“那座小屋子看起来很不错。” 海伦娜听了之后,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反而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不太符合她的性格,如果她很高兴,会毫不吝啬的给我一个迷人的微笑。 我正猜想着,是不是海伦娜不欢迎其他人住进那座小屋。 这时候,坐在我另一边的赢黎伏在我的耳边,悄悄对我说:“海伦娜正因为不能和你在那间小房子里约会而烦恼呢,你要稍稍的安慰她一下,那间房子可是她精挑细选,才找到的最合心意的一间,本来还憧憬着能够和你一起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看来一切幻想都要被你的小艾拉破坏掉了。” 我有些恍然,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 海伦娜被赢黎说得满脸通红,像是被赢黎说中了心事,用双手捂着精美绝伦的脸,不敢在面对我们大家。 我觉得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于是说起了辛柳谷地底洞穴里面的那些地精部落。 那个藏在地底洞穴里面苟延喘喘的地精一族,正因为我用粮食向他们换取了大量的魔法赤铜,这样导致地精们的食物充足,经过这几年迅速地繁衍,人口竟然一下子比以前扩大了几倍。 忽然间,我们开始发现,那些胆小卑微的地精们,再次变回了地精强盗,它们已经变得有些膨胀了,不过看起来,我们发现的已经有些晚了,在想遏制地精们的发展已经变得很难,这场战斗终将不可避免。 苏对于辛柳谷的情况也是非常的熟悉,毕竟她曾经独自一个人在那边住了几个月,那些日子虽然说像噩梦一样,但是却仿佛让她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她微微皱起眉毛,说道:“这些贪婪的家伙,不给它们一些教训,它们是不会懂得收敛的。” “你不是有近百名兽人战士吗?只要组成几支战斗小队,围剿那些地精,没有什么问题吧!”赢黎说道,在赢黎的眼中,那些地精们似乎不堪一击,毕竟当初仅仅是我们两队学院生,就击溃了一支地精强盗。 我叹了一口气说:“问题是那些兽人战士们不太喜欢钻山洞,也没有什么在洞穴里的战斗经验,真的打起来的话,我担心他们会吃亏,毕竟地底洞穴是地精们的主场,恐怕它们早已蓄谋已久。” “要是有一群矮人战士就好了,它们可是天生的洞穴战斗专家。”我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帕伊高原的那些灰矮人强盗,如果不是当初兽人部落花极大的代价剿灭,一旦让他们在帕伊高原下面修筑起完善的地下工事,那还真是大患啊,当初那位兽人领袖还真是英明果断,不过,想到这,我的心头又浮出一片阴影。 坐在赢黎另一侧的贝姬,开口说道:“想要找一些矮人战士其实并不算困难啊,随便找一个酒馆,在里面发布一个招募佣兵的任务,要求矮人族的勇士就好了,不过那些矮人战士的脾气都不大好,而且还特别喜欢喝酒,喝了酒之后脾气就会变得更糟,矮人佣兵在佣兵行业里算是臭名昭著的,吉嘉,你在雇佣之前,要考虑清楚才行!” “而且,也许你不需要一队矮人战士,只需要一名经验丰富的矮人战士,作为战术专家,带着你的兽人战士们作战就行!”贝姬接着又补充一句,她知道辛柳谷现在还不能公布于众,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拥有它,它对于格林帝国那些贵族势力们来说,无疑就是一座宝藏,一旦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恐怕就一定会有人来巧取豪夺。 我听了贝姬的建议,脑子里的思路一下子变得开阔很多,赞道:“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贝姬对于佣兵和冒险团这方面的事情非常的熟悉,她甚至知道帝都哪个区的酒馆里的佣兵最有名气。 我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不知不觉地溜走了。 一直到,远远地在回廊里有位赢黎的朋友大声喊着:“赢黎,你妹妹来看你来了!” 我愣了,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那位喜欢骑着地行座龙的叫乐蝶的漂亮又骄傲的女孩子,乐蝶对我似乎有很大的偏见,而且从史洛伊特城的时候,就有一些积怨,到了后来乐蝶成为学院交换生,来战争学院学习的时候,还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让我们彼此的印象变得越来越差。 我觉得还是最好不见她为妙,毕竟当初她和尼尔森的感情破裂,婚事告吹,多少和我有一些关系,我可不想让她想起我来,这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 乐蝶是那种传统的贵族小姐,她骨子里充满了对平民的傲慢与偏见,她甚至看不起平民家庭出身的骑士,认为他们注定是要给贵族们做扈从的,她也一样看不起平民出身的魔法师,比如:我。 赢黎也是一脸惊讶,显然没有想到乐蝶会忽然地出现学院里,而且居然会过来给自己送行。 不过赢黎曾和我说起过乐蝶,最近一段时间,她们姐妹的关系应该有很多改善,不像之前关系那么僵。 我想走,但已经来不及了,正考虑着是不是找个僻静之所,躲开这位难缠的贵族小姐。 就听见清澈悦耳的声音传过来:“别想躲开了,我都看见你了!吉嘉,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里有着一种近乎于魔力一样的磁性,让她的声音无比的悦耳,我想乐蝶如果喜欢唱歌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位非常著名的歌唱家。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但是清脆之余却又含有很多冷冽的杀气。 远处的回廊里大理石柱下面,俏生生地站立着一位穿着骑士铠甲的明艳少女,回廊里的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她双手抱胸,在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三年未见,她似乎又变得高挑了很多,记得从离开埃尔城的时候,她就是初级战士学院四年级的学生,现在恐怕应该是高级骑士学院高年级的学生,看她的样子,俨然已经有了成熟女郎的娇俏模样,青春的气息就这样无比清晰的写在她的脸上。 我有些无奈的按着额头,暗自在心里对自己宽慰:这些事终有一天会面对,就当她是一位刁蛮公主,最多就让她一点。看到赢黎一脸担心的眼神,我轻轻地按了按她的手,示意自己会处理好,但赢黎的脸上依然写满了担心。 虽然她是赢黎的孪生妹妹,但实际的年龄却要比赢黎大三岁,原因跟赢黎以前的遭遇有些关系。 看到她身上闪绕着骑士的光环,恐怕这三年之间,实力也是突飞猛进,看起来气息非常的强大。 我当然不会提及:好久未见啊,还以为你是在星海城! 也不会说:怎么没见到尼尔森那小子啊!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对她说道:“乐蝶公主,咱们又见面了!” 此刻的乐蝶,已经拥有了成熟女骑士的风范,高挑纤柔的身上穿着一身精美的骑士铠甲,她一步步走过来,带着钢板的马靴踩在花岗岩石板的甬路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听起来清脆悦耳。 而那套刻满铭文的沉重钢铠,在她的身上仿佛轻若无物。 她款款的走过来,边走边用傲慢地语气说:“还以为你会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出现,没想到你居然有办法提前到帝都来,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接着,回廊又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身材匀称,穿着一身笔挺的宫廷礼服的威尔士,双手插着裤兜,无比帅气的从乐蝶的身后走出来,很是熟络的跟我打招呼说:“嗨,吉嘉,你也在这儿啊,看起来你恢复得很不错啊!” 对于威尔士王子的驾临,我想我应该早些想到的,威尔士王子和我打招呼,第一句话就说起了昨晚受伤的事情,我连忙咳嗽了两声:“咳咳,威尔士王子,您好!” 威尔士王子马上心领神会,闭口不言,真是善解人意的王子殿下啊! 站在一旁的乐蝶和赢黎都无比的惊讶,乐蝶还脱口问道:“威尔士,你们居然认识?” 威尔士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并说道:“当然,吉嘉在魔法研究院兼职,是魔法学者耶基斯的助手,我常常去魔法研究院那边,认识他有什么奇怪的。” 原本有些羞涩的赢黎,扑哧一笑,才说:“原来是耶基斯学者的关系,吉嘉在埃尔城的时候,就已经是耶基斯学者的助手了,我应该早就想到的。” 还没等从威尔士王子出现的情绪中平缓下来,一位穿着白色纱裙的精灵女孩从威尔士王子的身后,忽然地探出头来,对着身边的赢黎俏皮一笑:“赢黎,想不到我也会来吧!” 居然是露西娅!她们怎么会在一起,这时候,我的心里有些感慨,帝都的贵族圈子,其实看起来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大…… “既然你和我的堂兄威尔士认识,那我就不互相介绍了。”赢黎有些羞涩地对我小声说,她也恐怕没想到,一下子会有这么多人来送她,对于怎么介绍我的身份,也是有些苦恼,所幸,威尔士王子表现得跟我十分熟络,所以省了赢黎一些麻烦与尴尬。 赢黎这时候,起身站到了我和露西娅之间,然后轻轻地咬着嘴唇,对我说:“吉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精灵族的美女露西娅,我们是表姐妹,她的妈妈和我的妈妈是亲姐妹。露西娅,这是我的朋友吉嘉,来至于埃尔城,他是一位优秀的魔法师,哦,你们应该都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上学,说不定之前还有见过!” 我恍然间想起了赢黎曾经跟我说过,她的母亲曼达夫人是一位精灵,只不过我从没有想过,露西娅的身份会这样高贵,竟然会和赢黎是表姐妹。 “嗨,吉嘉,见到你很高兴。”露西娅带着淑女般的微笑,轻轻地拉起长裙,对我微微施礼,这算是标准的贵族礼节。 我也连忙还礼,并且不得不低下头,尽量不去看她的眼睛,免得那些人在我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丝的异样来。 我对她说:“嗨,你好,露西娅。” 我大概有点明白露西娅此刻的心情,还真是有点难以抉择啊,那边是与她无话不谈的闺蜜,这边却又是她的表姐妹,似乎琪格应该把她的烦恼统统跟露西娅说了,否则,我出现在赢黎的面前,她不可能表现得会这么淡定和自然。 显然,露西娅在琪格与赢黎个人之间,似乎难以抉择到底要站在哪一方,所以,那天在琪格介绍我和露西娅认识的时候,才会与我表现出一副不是很熟的样子,此时,在赢黎的面前,露西娅再次表现出一副与我初次见面的样子。 看到我显得有些尴尬,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地笑容来…… 130.雷恩加尔的女儿 中午的时候,集合的钟声悠扬地响起,终于到了可以说再见的时候。 23us.com 赢黎恋恋不舍的随着帝都初级魔法学院组织的战斗小队,一起走进了临时设在学院门口的传送法阵。她们会率先抵达下一座古老的城堡,那里拥有一座通往曼达位面的传送门,学院里这些四年级的学生们,将会在曼达位面上经历长达一个月左右的历练之旅。 赢黎随着众人走进传送门之后,乐蝶像是位陌生人一样,对我视若无睹的擦身而过,露西娅倒是对我客气的点点头,两个人就这样,手挽手一同离开了帝都初级魔法学院前面的广场。 帝都初级魔法学院大门前面这片广场上,变得一片狼藉,那些前来送行的家长们,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这里,只有几只灰色的鸽子落了下来,在满地垃圾的广场上,闲庭信步的走来走去,寻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显然这里不会让它们失望,学院里的学生们留下了大量的垃圾,其中,地上丢弃得最多的就是食物的残渣和一些果核。 一辆辆马车陆陆续续从学院门口散开,汇入四通八达的路网之中。 我婉拒了威尔士王子热情的邀请,独自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初级魔法学院。 在街上,找了一辆魔法篷车,将钥匙铭牌上的地址交给马车车夫,让他载我去雷恩加尔女儿居住的地方。 坐在马车中,感觉到车轮碾在青石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随即魔法篷车驶离初级魔法学院。 …… 马车一路驶入帝都的第七区,经过二十二号路的时候,我还将头伸出车窗,遥遥的看了一眼远处那座塞恩广场和广场北侧的坎贝尔疗养院,只是一晃而过,马车驶入居民区,我的视线就被临街而立的一排房屋挡住,随即便收回了目光。 帝都的第七区属于帝都最为边缘地带,虽然这里的街道依旧干净整洁,只不过街灯间隔的距离明显变得稍远一些,两旁的行道树,都改种了一些梨子、山楂、苹果、李子等等不同种类的水果树,甚至有些房子的院子里,还种植一些板栗树。 进入这里的居民区,明显会觉感觉到街上行人变多了一些,这里的生活气息非常的浓郁,会有很多老人躺在树下的长椅上聊天,还有一些穿着亚麻布衣服的小孩子们,互相追逐着在街头玩耍,那些院子里面的晾衣绳上挂满了衣服,有些房子的阁楼上,还会多出来一个储物的小型平台。 这里的房子多数都是一些三层小洋楼,每栋房子正面门口都挂着清晰的门牌号,我与赢黎在休息的日子里,会在帝都的大街小巷闲逛,当时,我非常羡慕帝都平民区的环境,觉得他们住的地方比埃尔城富人区修建的还要奢华,后来才知道,这些二层或者三层的小洋楼中,其实会挤着三五个不同的家庭。 这些贫民们往往只拥有一间卧室,他们需要共用同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平时的生活绝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惬意。 我看到有些更加幼小的孩子,会被大人们留在房间里,他们只能是趴着窗子,无比羡慕的看着那些街上的孩子们在玩耍嬉戏。 街道两侧的灌木墙全部种植了一些蓝莓树,它们紧密的排列在一起,此时,那些蓝莓树枝上的一串串淡蓝色小花已经凋谢了,这时候上面已经长满小小的蓝莓果,一串一串儿像山楂果一样,颜色还是青的。 等到这些水果成熟之际,这些果树,也许能够稍稍改善一下帝都贫民区里面人们的生活。 马车在一条巷子口停下来,马车夫拉开车厢的木门,对我很有礼貌的点点头,我将一枚银闪闪的银抛给他,随后跟他说,如果可以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将会再次乘坐他的魔法篷车原路返回,到时候,我会再额外的支付他两枚银儿,那位马车夫自然是喜出望外,高兴地笑了起来,还不停地点头。 显然,对于他而言,一天若能赚取三枚银儿,那将会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随后我跳下了马车,看到这里的门牌号果然和钥匙牌所表示的一样,走进了一个略微有些杂乱的院子里,才发现这间院子里居然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位穿着一身华丽丝绸长袍的中年男子,挺着大肚腩站在台阶上,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用手指着周围那些平民们说:“你们别吵了,我今天就把那两个兽人赶出去,不过他们租用的那间阁楼的费用,将要由你们平摊,直到找到新租客为止,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 人群里,立刻有人抱怨说:“这不公平,伊万老爷,我们为什么要为那间房子支付出租费用?” 那位贵族中年人恶狠狠地一脚踩在台阶的木墩上,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指着出言抱怨的那个人,语气非常狠厉地说道:“还不是你们要求我将那两个兽人赶走的,为此,每个月我会蒙受四枚银的损失,我的损失谁来负责,谁来负责?嗯,当然是你们!你们可是这件事的发起者。” “而老爷我也要为此承受一些风险,那是一位兽人部落的勇士,是一位狮虎人,你们又不是没看到他腰上的那两把弯刀,那可是见过血的。”中年贵族男子说完,掏出手帕擦了擦油乎乎的肥脸,翻着小眼睛盯着那群人。 我安静的站在门口许久,发现竟然没有人注意到我,正要迈步走进去,就听见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 回头看过去,发现一群骑士老爷骑在马上,最前面还有一位平民少年带路,一路跑来,那少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少年一直坚持跑进院子,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然后用手指着这座房子的阁楼,大声的叫嚷道:“骑士老爷,我就是从那个窗户看见女妖的。”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一队警卫营的骑士,一听那少年说的话,心底当下一沉。 还真没错啊,雷恩加尔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兽人,那是一只带有王族血统的鹰身女妖啊,若是严格的按照种族划分的话,它们应该是魔族与野兽繁衍出来的魔兽,不过那些王族血统的鹰身女妖们,应该拥有初级智慧了,而楼上的这只女妖我就很难定义她到底属于什么,如果被这些‘城*管一样无事不管’的骑士老爷们抓到警卫营,那还真是有些不妙。 虽然她是狮虎人雷恩加尔的女儿,但是她的体征显露出来的是王族鹰身女妖的全部特点,即使她拥有拥有狮虎人的血脉传承,但是那些骑士老爷们当然不会理会这些,我想他们更喜欢研究一下鹰身女妖的脑袋里,究竟有没有魔核。 那少年喊话的时候,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阁楼那边看过去,竟然真的在窗边看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的眼睛是何等的敏锐,就算是阁楼的玻璃窗里面有层淡淡的轻纱,可是我还是看到了一些洁白的羽毛。 只不过,这时候那些骑士老爷们正忙着纷纷下马,等他们看过去的时候,窗子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那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互相狐疑地看了看,随后横眉立目地对那平民少年凶恶地说:“孩子,你要知道,无端的欺骗警卫营骑士,将会接受十下鞭笞。” 那个平民少年听了之后脸色一白,明显他非常清楚鞭笞刑罚有多么恐怖,不过这时候他依旧很坚定的点点头,确定自己明白后果。 骑士们走进这座小院落,在门口看到我,先是没怎么用心,只觉得我穿得奇装异服有些碍眼,但是看到我胸前佩戴的魔法徽章,傲慢的脸色又变得非常和善,对我稍稍地点头,陆陆续续地跟再那男孩的身后,走进了这个院落。 院子里的那位体态稍胖的中年贵族,看到平民少年引了一队警卫营的骑士们走进来,气得直跳脚,但是又不敢在这些骑士老爷的面前发作,只是恶狠狠地瞪了那平民少年一眼,就连忙搓着双手,露出一副憨厚的笑脸,迎了上去。 我暗讨,这张脸变得还真是快啊,如果不是我之前看到了他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心宽体胖的脸上带着亲热笑容的贵族,会是那么的牙尖嘴利。 最后一位骑士老爷与我擦身而过,下一秒,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身仔细的端详我。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就见到这位警卫营骑士猛地用手拍了一下额头,神色恍然间,对我眯着眼睛亲切地笑道:“魔法师阁下,您的伤好了?您怎么会在这儿,一定是魔法工会那边派您来协助我们的吧!” 我愕然的看了他一眼,马上想起来这位警卫营骑士,竟然是昨天晚上傻乎乎跑到傲慢之塔里面想要带我去警卫营协助调查的那位骑士,显然,当他知道我和威尔士王子有着不错的交情之后,这一次再看到我,语气和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听见后面的骑士这样一说,整队的骑士们都停下来,诧异地向我望过来,这才看到站在门口墙边的我以及我胸口闪闪发光的魔法徽章。 于是一位带着队长肩章的骑士快步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干净利落的对我行了一个骑士礼,脸上堆满了笑容,对我非常热情地说:“魔法师阁下,有您亲自来配合我们调查隐修会余孽,那真是太好了,欢迎欢迎!,我是这只警卫营第五十七小队的队长蒙哥马利。” 最近警卫营和魔法公会联合清缴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余孽,显然他将我当做那些负责清缴隐修会异端份子的魔法师,我这时候正愁没有办法参与进来,借着这位骑士队长的话题,很高兴摸了摸胸口处的魔法徽章,然后对那位骑士队长谦虚的说道:“学者大人只不过是让我来协助你们,遇见解决不了的事,魔法公会这边会给予最大的支持和帮助,水系魔法师吉嘉,申请临时假如您的小队,骑士长蒙哥马利阁下。” “那么有劳了,吉嘉魔法师!”骑士队长蒙哥马利看到我这么客气,而且直接表明过来不是夺权,而是协助调查并给予帮助的,自然是无比的高兴,亲热地和我握了握手,随后揽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走进了这间院落里,并边走边和我介绍了他们所了解的情况,原来是这位平民少年直接找到正在巡逻的他们,说平民区他们的住所阁楼里,有一只白色的鸟类魔兽。 听了那骑士队长蒙哥马利这样说,我心里一阵的紧张,心想这事情还真是辣手啊,没想到赶巧不巧的,居然在这时候,雷恩加尔的女儿居然会暴露了身份。 格林帝国的法令里,虽然对于鹰身女妖没有明令禁止其入境,但是对于这些拥有初级智慧的魔兽,也是严加管控,并且一旦消息传扬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位猎魔者,赶来捕杀这位年轻的鹰身女妖,到时候,就算是那些猎魔者真的出手杀了雷恩加尔的女儿,我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因为他们的天职就是一位猎魔者,专门猎杀这种带有初级智慧的魔兽。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既然是答应过雷恩加尔替他照顾他的女儿,自然是要说到做到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被拦在一旁的那位胖胖的中年贵族,看他胸前的贵族勋章仅是个一等男爵。 在这个‘伯爵满街走,子爵多如狗’的帝都,一位小小的一等男爵实在不能让这些警卫营的骑士们高看一眼,他仅仅是一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贵族,也许他的处境要相对好一些,至少他在帝都还有这么一处房产,可以将它出租给这些平民,每月换取一些银儿度日。 所以这时候,那位中年男爵显得一脸的紧张,一直想要过来和警卫营的骑士队长蒙哥马利解释几句,可是却被其他的骑士们拦在外面。 至于刚才那些围在中年男爵身边的平民,早已经吓得缩在墙角,这时候,谁都不想被卷入到这个事件里面来,所以也没有人肯凑过来。 这些警卫营的骑士平时在这些平民区里嚣张惯了,几乎都没准备问话,了解一下这座房子里面的基本情况,就有两位骑士大步走到门口,直接就想要冲进这座房子里。 这时候,我在一旁轻轻地拉了拉那位骑士队长,见他诧异地看着我,我连忙说:“恕我冒昧直言,蒙哥队长,其实我这一次也是通过其他的途径,得到一些情报,说这里有一位狮虎人圈养着一只鹰身女妖,据说那位狮虎人是一位非常勇猛的战士……” “罗伊,先等一等!”蒙哥马利队长也算是头脑灵活,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叫停了正要冲上去踹门的那位骑士。 随后他将目光落在胖胖的中年贵族身上,蒙哥马利队长单手抚摸着自己腰间的佩剑,慢慢地走过去,脸上带着淡淡的冷笑,看着那位中年贵族。 还没有说话,那位中年贵族就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心虚得额头冒出了油乎乎的汗水。 蒙哥马利队长哪里还不明白情况,对着那位中年贵族厉声大喝:“我看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了,什么人都敢收留,快说你把阁楼组给谁了,说慢一句,小心老子先宰了你,再给你挂一个黑魔法隐修会异端份子的名头!” 蒙哥马利队长麻利地抽出腰间的骑士军刀,并将明晃晃刺目的军刀,架在中年贵族堆满了肥肉的脖子上,贴着他脖颈的肉皮划出一道口子,他的刀法还真是很不错,避开了脖颈上的血管,那绽开的伤口只是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脂肪,却没有流血。 但是仅仅这么一个动作,直接就将那中年贵族吓得彻底瘫坐在地上,下身屎尿全都流出来,一股难闻的骚臭味从他的屁股底下传出来。 “骑士老爷饶命啊,我就是把这房子的阁楼租给一对兽人父女,那位狮虎人战士说她是一位佣兵,在帝都这边讨生活,他的那个女儿倒是宝贝得很,从来都是裹得严严实实,面罩轻纱,也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我真不知道那是一只魔兽啊!”中年男爵这时候精神彻底的崩溃,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况,一股脑吐出来,然后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我是贵族……不要杀我……我是贵族……不要杀我……” 蒙哥马利队长脸色气得煞白,一脚将那位中年子爵踢倒,然后转头又看向场中早已经吓得傻了的平民少年,刚刚就是他引路,带着警卫营骑士们到这里来的,这一刻看到骑士队长一脸狠戾之气,向自己走过来,以为要杀他,竟也是吓得瘫软在地上。 “要不是吉嘉魔法师提醒我,我还不知道这座阁楼里面还有一位兽人战士呢,你刚刚怎么不说?”蒙哥马利愤怒地质问那位平民少年,军刀的刀尖顶着少年的额头,只要轻轻地用力,刀尖就能刺入少年的脑袋里。 “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我找你们的时候,那位狮虎人还没有回来,他经常出去,一走就是几天……”那少年嚎啕大哭起来,然后哽咽着,说出了这些话。 131.门 听到那平民少年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将房子里面的情况说出来,骑士队长蒙哥马利面色缓和了下来,不过他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少年的说的话,而是向一旁墙角旁边站着的那几位平民询问道:“那位兽族的狮虎人回来没有?” “骑士大人,那位兽人已经离开这儿将近有五天的时间了。 23us.com”一位站在前面的贫民壮着胆子回答。 我站在一旁想着:在房子前面的院落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雷恩加尔躲在房子里,恐怕此刻也带着他女儿从后门逃掉了,只要混入街上的人群中,就算是一位异族的兽人,也很难再追得到。可惜雷恩加尔在昨晚上已经死掉了,现在那间阁楼里恐怕只剩下了他的那个鹰身女妖的女儿。 这群警卫营的骑士们,还真是一群只知道欺负平民的狼狗。 骑士队长蒙哥马利听到平民们说房子里面没有狮虎人战士,脸色才慢慢地缓和下来,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样眼。 刚刚我表明了是为了这只鹰身女妖而来,让这位骑士队长蒙哥马利心里多了一些想法,他有些犹豫,并不愿意将到手的功劳交给我,他对站在门口地骑士命令道:“罗伊,破门!” “好咧!”站在房子门口的骑士麻利的答应一声,伸出裹着甲的腿,一脚踹在那扇木门上,发出‘邦’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似乎让整个房子都震颤了一下。 可是尴尬的一幕出现了,骑士罗伊踢出去的一只脚将木质大门踢出一个大洞,他裹着铠甲的那条腿卡在木门的大洞里,竟然没办法拔出来,就这样尴尬的挂在门上。一旁的同伴连忙抽出腰间的罗马剑,冲上去在木门上一顿劈砍,将门上的破洞捅烂,这才将骑士罗伊解救下来。 随后,就在那位骑士想再次撞门的时候,木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位系着亚麻布围裙的中年女人慌乱地从里面探出头来,眼中满是惊恐之色,慌张地向站在院子里墙角边的一位平民吼道:“麦克,我的老天,这是怎么了,这些骑士老爷在试图毁掉我们家的木门,你怎么不劝阻他们?我的天,这究竟是怎么?” “闭嘴,臭婆娘,快滚回自己的屋子,看住那几个小崽子,骑士老爷们是在执行抓捕任务。”站在墙角的一位平民神色紧张地喊道。 “哦!”那位中年女人吓得脸色苍白,答应了一声之后,飞快地将木门又紧紧地关上了。 ……四周忽然一下子变得非常的安静,所有人都在冷冷地看着那位刚刚说话的平民。 那位平民畏缩着将身体贴在墙壁上,满眼的惶恐与无助,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所犯的错误,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院子里这些骑士们。 伊万老爷十分狼狈地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脖子,声音沙哑地对那位平民急切说道:“还不让你女人把门打开,快打开!” 那位平民也是一下子反应过来,担心那些警卫营的骑士们迁怒自己的家人,一路小跑冲到门口,熟练的拉开木门上的门栓,迅速的将木门打开。 蒙哥马利队长紧跟在那平民的身后,见他打开了房门,又在他身后冷冷地说:“那只鹰身女妖在什么地方?你带我们过去!” 那位平民的脸色一白,苦着脸慌忙的点了点头,畏畏缩缩地走进了房子,弓着身体,顺着走廊旁边的楼梯向上爬去,两名骑士一手拿着盾牌,另一手持剑,跟在平民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往楼上爬。 我跟在蒙哥马利队长的身后,走进这间民居,一股子发霉的汗酸味从屋子里迎面扑来,我皱了皱眉头,强忍着那种刺鼻的气味,硬着头皮登上楼梯。 等到进入房子里,才发现果然和想象中那些干净的民居有很大差别,也许是居住的住户太多,从外面看上去非常整洁的房子,其实里面堆满了杂物。 偌大的一个客厅显得拥挤不堪,几乎无处落脚,整个房子里摆满了凌乱破旧的家具,那些脏衣服随处可见,一只黑铁锅随意的丢在茶几上,里面还装着半锅南瓜汤,一个孩子躲在沙发的后面,瞪着大眼睛,好奇地向门口看过来,她的怀里面还抱着一只脏兮兮地花猫。 那些木质楼梯看上去显得非常的老旧,漆面已经完全的磨掉,露出木头的本色,骑士们穿着一身沉重的铠甲,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垮掉。 这座房屋是木质结构的,没有任何的耐火处理,没有涂刷耐火清漆,也没有做耐火的隔离层,我很担心这房子一旦被点着了,将会很难扑灭。 我跟在骑士队长蒙哥马利的身后,想着如何才能从这些警卫营骑士们的手里,将雷恩加尔的女儿救回来…… …… 魔晶,这个世界面值最大的流通钱币,通常情况下,只有上层贵族和魔法师们,才会喜欢用魔晶作为交易货币。普通的贵族和平民们还是习惯用金币和银、铜板作为交易货币。 (注:一块魔晶几乎可以兑换十枚金币,一枚金币可以兑换一百枚银,一枚银兑换一百枚铜板,而帝都的物价,一斤麦粉大概价值四个铜板,帝都平民的人均收入在五十枚银左右。) 无论是在哪,似乎都逃不开金钱的规则,格林帝国的帝都也是一样。 无论何时何地,有一件事都是不能免俗,那就是金钱关系。 而且越是富庶的地方,越崇拜金钱。 帝都人的生活,远比格林帝国其他地方高出好几个档次,但是越是这样的大都市,越是容易让人懂得黄橙橙的金币究竟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在帝都,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富翁。警卫营的骑士们也是一样,他们看似职位光鲜,每个月收入也着实不菲,但是一旦平均分摊下来,供养家用,喂养战马,保养武器铠甲,喝酒,赌钱,嫖女人几乎每一样都会让自己钱口袋单薄一分,所以在帝都里,没有殷实的家业,凭着一份工作,如果不夹紧尾巴精细计算自己的花销,往往就会入不敷出。 就在刚才,和骑士队长蒙哥马利一起上楼的时候,我聊天的时候,从骑士队长蒙哥马利的口中得知,他是一位平民家庭出身的骑士,依靠着自己个人实力和一点点运气,才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我猜测他的家境一定非常的一般,至少他能进入这样一间充满了酸臭味的民居里,做到面不改色,可见他似乎很熟悉这样格局的房子。 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从钱袋子里摸出一块魔晶,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塞进蒙哥马利的手中。 随后我向他编了一个理由,对他说:“蒙哥马利队长,事实上,魔法研究院里面有位研究魔兽身体构造学的一位魔法学者,很早就盯上了这只鹰身女妖,这次我前来,就是奉命将这只鹰身女妖带回去,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将这鹰身女妖带回魔法研究院交差?” 骑士队长蒙哥马利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不决,那颗魔晶在他手心转了两圈,他的喉结不停地滚动着,随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对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很娴熟地将手里的魔晶揣进自己的衣兜里。 他的语气转变得很快,站在楼梯缓步台上,压低就对我说:“这次行动,本来也是警卫营配合魔法公会一起行动,等会抓住那只魔兽,你只管带走便是,安抚其他队员的事儿,我来解决!” “那么就多谢蒙哥马利骑士了!”我挤在狭窄的楼梯里,小声地对着骑士队长蒙哥马利说道。 直至此刻,我的心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搞定了这位警卫营的骑士队长,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望向头顶上的阁楼,心不禁有些苦恼地想:究竟要怎么样安顿这位鹰身女妖啊,难道我要将她带进魔法学院吗?肯定是不可以的,学院里那些研究魔兽的魔法学者,看到这样一只稀有的王族血脉的鹰身女妖,还不得疯掉啊! 对于那些学者们来说,雷恩加尔女儿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首先,她是初级智慧型魔兽与兽人勇士的结合体,单单这一点,就会让那些魔兽研究学者们为之疯狂。 其次,她算得上是种族之间的力量互相融合的经典范例,基因遗传学方面的学者们如果知道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不知道会做出怎么样出格的举动。 就是这么一只鹰身女妖,我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心里想着:还真是有些难办啊,难道说还要将她藏进辛柳谷中吗? …… 胡思乱想之间,我和蒙哥马利队长沿着木质楼梯走到三楼。 原来的屋主人利用三角形屋脊的主梁搭建储物阁楼,现在经过反复的整改之后,竟然形成了可以供人居住的阁楼,只不过阁楼的空间显得有些狭小,只能在主梁附近再能站直身体,其他地方都需要弓着腰,非常的憋闷。 看到那两位骑士和引路的平民都挤在狭窄的阁楼房间门口,两名骑士分站在房间门口两侧,那位叫罗伊的骑士,正示意那位平民去将房门打开。那位平民一脸惊慌之色,用眼神哀求着罗伊。 我们走上三楼,恰好看见罗伊骑士用眼神催促那位平民去把门打开。听到房间里是一只女妖,所有人都很害怕,这样一来,开门就成了最危险的事儿,就算是罗伊骑士用眼神威逼,那位平民也不愿意去送死。 我看了骑士队长蒙哥马利一眼,轻声地咳嗽一下,然后对他说道:“我想,我可以试试!” “好吧!……吉嘉魔法师,要不要我安排两名骑士保护您?”骑士队长蒙哥马利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着说道。 我默默地摇了摇头,说:“谢谢您的好意,我应付得来!” 拒绝了蒙哥马利提供的帮助,这位骑士队长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后他耸了耸肩膀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并示意那两位骑士让开,那两位骑士和苦着脸的平民如获大赦一般快速返回楼梯口。 骑士们举着盾牌,遮挡住自己身体重要的部位,单手提着剑,将蒙哥马利护在中间,提防魔兽忽然从门里冲出来。 随后众人将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他们紧张地看着我一步步走到房间的门口。 他们似乎都非常的紧张,随着我走进门口,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很多,不过他们更加好奇,我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冲破这道门,以我现在所拥有的力量,估计很难将这道门撞开。 我站在门前,手臂上瞬间凝结出一面‘冰盾’,一股寒气从冰盾上弥漫出来,让周围的温度骤然变冷。 ‘啊’,身后有人惊讶的叫了一声,就好像此时才有人注意到,我居然是位魔法师,而我手指尖上跳动的冰焰是魔法。 也许他们这时候站在我身后,会无比的期待,我释放一个华丽的魔法,一举冲破这扇木门,宛如一位无敌的勇士,强横地冲进阁楼的房间里,然后将那女妖踩在脚下,接受着膜拜。 可是事实上,却没有那么麻烦。 站在阁楼门口的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带着门牌的钥匙,将钥匙笨拙地插进锁孔中轻轻地一拧,那道木门就‘嘎吱’一声,便被我打开了。 我推开木门,走了进去,随后又‘咔’的一声,随手将厚重的木门关上…… …… 风刃 迎接我的是一道凌厉的风刃。 我的信念一转,那道冰盾就已经挡在我的身前,白色匹练一般的风刃削在冰盾上,并将冰盾刺破,但是那道风刃至此也将能量耗尽,贴着我的手臂化成了一道猛烈的劲风,吹得我的手腕生疼,着实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没想过雷恩加尔的女人居然已经会操控风系的魔法,早知道的话,我绝不会这样冒失的闯进来,至少也要开启‘石化皮肤’,如果不是我反应迅速,恐怕我已经被这道‘初级风刃’割伤,我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这才向房间里面看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身上缠绕着一条乌黑的锁链,将那只鹰身女妖五花大绑,并且将她洁白的羽翼束缚在身后,让她无法在阁楼里飞行,锁链另一端拴在一块沉重的砧板上。 看到她那张惊慌失措的清丽面容,我依稀还记得她的母亲,那只纯白色鹰身女妖女王的姿容,相对于那只鹰身女妖女王来说,这支年轻的鹰身女妖在身体的构造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132.鹰身女妖黛博拉 雷恩加尔的女儿与寻常那些普通的鹰身女妖有很大不同,她完全继承了鹰身女妖女王血脉,如今的她仿佛就是一只年轻的鹰身女妖女王,只不过她现在稍稍的有些狼狈。 23us.com 普通的鹰身女妖,浑身长满了灰色的羽毛,只有脸部、脖颈、胸脯、腋下、大腿内侧的部分也许是因为经常运动,鸟毛被磨损掉了,露出里面光秃秃充满里褶皱肉瘤的老皮,有些女妖嘴上的喙没有完全退化,挂在脸上像是一层骨质面具,它们的长着一双鸟类的长腿,小腿部分变成了锋利的爪子,爪子锋利如铁钩子,可以稳稳的抓树冠上的横枝,也可以抓起悬崖上奔跑的羚羊。 雷恩加尔女儿那张清丽的脸上带着惊惧的神色,白色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她的身体上并没有长满羽毛,身体的轮廓近似于女性人类身体的形态,只不过一双脚化成了一双干枯如柴的爪子,她穿着一条米色亚麻布连衣裙,不过有些地方已经被锁链磨坏了。 看到我在盯着她的脚看,她迅速地将干枯的爪子缩进裙子里面。 在长裙的衬托下,她的腿倒还能看出是一双修长大大腿来,但是她的双臂完全与翅膀连在一起,她的羽翼就是她的双臂,只不过在羽翼的尖端部位,还长着一双有些畸形的手,在她收拢羽翼之后,她可以凭借羽翼上的那双手,完成一些简单的动作。 她白色的羽翼被锁链困在身后,上面有一些洁白的羽毛已经破损了。 雷恩加尔女儿靠在木板墙的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用生硬的兽人语沙哑向我警告说:“你是谁?不要靠近我,这里不欢迎人类,你快离开这。” 她身边的木桌上堆满了各种坚果,其中最多的就是被称作树米的板栗。 木桌四周的橡木地板上,散落着大量的坚果的果壳儿,这些应该就是雷恩加尔给她女儿准备的食物,只不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锁起来。 地上还有一只铜制水盘,可惜倒扣在地板上,也许这是雷恩加尔女儿平时存放饮水的铜盆,可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打翻了,也许她好几天都没有喝水了,所以声音才会这么的沙哑。 她似乎已经无力再次施放风刃,站在木墙边上仅仅是虚张声势,所以我收起手里的武器,示意我对她并没有敌意。 将说话地语气放得柔和一些,我用兽人语对她说:“我叫吉嘉,是一位魔法师,我来这里没有恶意,是你父亲让我来接你的,以后我会照顾你,你是不是想喝一点水,如果想喝的话,我可以帮你。” 随后,我向她摇了摇手里的钥匙,她的眼神显出了一些迟疑。她轻轻地皱了皱眉,显然在她内心里依然在抗拒我,却下意识地舔了舔粉嫩的嘴唇。 她那张少女模样的清丽脸廓很有迷惑性,让我总觉得她应该算是半兽人。她是一只魔兽体征很明显的半兽人,如果她脚上的爪子和双臂与翅膀完全的分离出来,也许就可以称之为兽人了。 她有些紧张,脸上写满了内心的焦急与不安,对我低声威胁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别靠近我,我会施展魔法,我不想伤害你,你还是快走吧,我爸爸就要回来了,他是强壮的兽人勇士,他会杀了你的。” 我将双臂摊开一点点的走到铜盆旁边,将这只铜盆从地上捡起来,慢慢地放回木桌上,马上退了回来。 她明知道盆里没有水,却依然忍不住看了铜盆一眼,再次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她的舌头非常灵活,可是看到空荡荡的铜盆,她的眼中似乎透出一种渴望,但是又充满戒备的瞪着我,大概是因为我看到了她有点见不得人的样子,让她有点窘迫。 为了消除她的戒备,我将手指尖处凝聚起一条细细的水流,缓缓地注入铜盆里。 她应该是渴极了,一下子扑倒木桌旁,身上沉重的锁链‘哗哗’直响,她将头伸进铜盆里,大口喝着清水。 而我趁这个机会四处观望这个低矮的阁楼,她身边不太远的地方有个窗子,大概就是因为她经常在窗边望,才被那位人类少年发现,而且还被那少年看到了她的翅膀以及身上的铁链,当那少年发现她是一只女妖的时候,就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求救,并带来了警卫营的骑士。 这个房间里除了一张木床,一张方桌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屋顶上挂着一些蜘蛛网,靠近门口一侧的木墙上挂着几大张用羊皮制成的图纸,我扫了一眼之后,发现第一幅图纸上竟然画了一些人体结构图,而且还有人在上面粗略的勾勒出鸟的爪子,与那双脚完全的重合。看到鹰身女妖那双畸形的手,我想这幅图很有可能是雷恩加尔绘制的。 第二幅图上描述的是一组简图,整个简图的内容是如何将鸟脚斩掉,随后将一双人脚移植到上面,整个移植人脚的过程,像是举行一个古老的仪式,虽然绘画既简单又粗糙,但是具体的事物都用简单的笔画所替代。 第三幅图则更是诡异,竟然画的是雷恩加尔自己的女儿,她被绑在十字架上,一旁有着两位萨满祭司和一位屠夫,左手拿着一把割肉刀,右手一把斩骨刀,他在将那条连体的手臂一点点的从翅膀上剥离出来,整个画面显得非常的血腥,而那两位萨满身边则插着两根巨大的石柱图腾。 雷恩加尔收集这些信息,看来是准备给她的女儿身体做一些改变,也许可以拜托鹰身女妖的样子,可惜临死之前,计划没能实现。 这时候,年轻的鹰身女妖已经喝完了水,脸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几缕白色的头发也湿漉漉地沾在额前,她的眼睛变得明亮了很多,瞪大眼睛看着我,她眼中的戒备之意已经少了很多。 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黛博拉!” 她又变得紧张起来,呼吸有些急促地,带着一身沉重的锁链向后退去,直到身体靠在墙壁上才停下来,她清澈的眼神既彷徨又无助。 我对她恳切的说道:“好吧,黛博拉,我现在可以将你的锁链打开。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可以乱跑,这里很危险,跟我离开这。” 她疑惑地看着我,眼神中的猜疑和茫然让她无所适从。 我慢慢的接近她,她也不再惊慌,只是习惯性地想回退,可是她的身后是木质墙壁,她退无可退,惶恐和不安又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 我从怀里掏出那把从‘造梦者’刺客手里得到的锋利匕首,麻利地将她身上大拇指粗细的铁索切断,当我的手触及那条锁链的时候,她吓得浑身剧烈的颤抖,好在我的动作飞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手里匕首轻松的割断这条锁链,那条乌亮的锁链‘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上。 挣脱了身上束缚的铁索,年轻的鹰身女妖猛地将两米长羽翼展开,在房间里猛地抖动了两下,她舒服地呻吟两声,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她的脸上带着轻快的欢笑,那件米色的亚麻布长裙让她无法自由煽动翅膀,不过她似乎不怎么在乎,随便扇动几下翅膀,确认无伤之后,就对我眨了眨眼睛说:“谢谢您,将我的束缚解开,魔法师先生,您要带我去哪儿?” 她轻轻扭了扭曼妙的身体,想要褪下这件长裙,她似乎很不习惯穿这样一套裙子,扭动间露出身体大片的雪白肌肤来,她的皮肤不同于那些普通的鹰身女妖,黛博拉身上露在外的皮肤水嫩光泽,和人类那些妙龄少女们没什么不同,她的身体像蛇一样扭动,展现在曼妙曲线,她嘴角洋溢着一种介乎于纯情与妖冶之间的微笑。 她对那面木墙,似乎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似乎一只手扶在木墙上,才能够让她充满了信心。 我说:“随你的想法,如果你想离开帝都,我可以送给你一张飞往任何地方的飞艇船票,如果你想在帝都生活,那么我可以替你寻找一个安全住所,安静的住一段时间,这两种方案,随你选择!” 她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探身将阁楼的玻璃窗推开,让外面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她有些贪婪的吸允着那些充满阳光味道的空气,忽然扭头问我:“吉嘉魔法师,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她的语速飞快,兽人语说得非常流利,我觉得她的智商明显继承了雷恩加尔,这种程度的对话,已经明显的高于拥有初级智慧的鹰身女妖女王。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脱口而出对她说道:“这是我对你父亲的承诺。” “很遗憾,他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被人杀死了。”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没说杀人凶手是我,我觉得既然今后需要照顾她的生活,还是很有必要隐瞒一些真像,免得她对我恨之入骨。 她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巴,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我慢慢地摇头,眼睛里的那种欢乐正在逐渐的变淡,她一手扶着阁楼的玻璃窗,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放在心口出,那种哀伤的神色瞬间显露出来。 “不……” 一股尖锐的音波从她的喉咙里冲出来,就像是无形的‘抗拒火环’,瞬间蔓延开。 那是一种介乎于听见与听不见之间的超频高音,那种声音产生的冲击波席卷着房间里的一切,那股超音波就像是一记重拳敲在我的胸口上,我闷哼了一声之后,身体承受不住那种冲击力,不由得向后狂退数步,一下子撞在的墙壁上,竟然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冲击力,一下子让我堆坐在墙边,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竟然都做不到了。 我完全没有防备她的音波攻击,一时间竟然失去还手能力。 音波震碎了阁楼窗子上所有的玻璃,那种忽然间玻璃成片成片破碎声连成一片,竟然也拥有着排山倒海之势,场面颇为壮观。 “他死了!我知道,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才会这样说,他只是想让你来告诉我,他死了!我知道,一定是你们格林人杀死了他,我好恨!”她大声地向我怒吼,声音尖锐而凄厉。 她胸前再次凝聚出一片半尺长如同刀片一样的‘风刃’,对准了我,咬牙切齿地正想要操控风刃射过来,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一只包裹着铠甲的大腿将木门踹出一个大洞,银晃晃的大腿从洞中伸出来,巨大的声势吓得鹰身女妖黛博拉向后退了半步,蓄积已久的风刃竟然在最后关头熄灭了。 紧接着,房间外面响起叮叮当当砸门声,她神色变得很慌张,鹰身女妖多疑的天性暴露无遗。 鹰身女妖黛博拉轻轻地咬着洁白的贝齿,想要再次凝聚风刃,却发现没有了足够的风系魔法元素。 犹豫着要不要去捡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锋利匕首,又畏惧门口那些正准备破门而入的骑士。 她向我凄婉地笑了笑,眼中泛着泪珠,飞快的跑到阁楼的窗前,转头对我说一句:“吉嘉魔法师,我的选择是:自由!” 说完这句话,她向外纵身一跃,从阁楼的窗子里跃了出去,身体完全冲出窗外的一瞬间,她张开双翼,猛地扇动翅膀,一阵强烈地飓风从她的双翼之中涌出来,她像是一只大鸟一样,冲天而起。 这时候,我才算缓过一口气,从墙角边上挣扎着站起来,强忍着浑身散了架一样的剧痛,快步跑向阁楼窗边,抬头向天上看去,竟然只能看到蔚蓝的碧空之上,只有一个小小的黑点。 阁楼的房间木门,被那些警卫营骑士们野蛮地撞开了,他们一脸焦急的冲进了房间里,却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自己。 “人呢?”骑士队长蒙哥马利大步的走进来,一脸关切地问我。 我指了指窗外,耸耸肩膀说:“飞走了,是一只鹰身女妖,长着翅膀,没有手臂,浑身全是羽毛,她很机灵,直接从窗子飞出去的。” “哎,可惜了!”骑士队长蒙哥马利惋惜地说道。 “不会啊!”我试着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对骑士队长蒙哥马利笃定地说道,双手也没有闲着,直接将墙壁上挂着的那三幅画取下来,卷成卷轴装进魔法背包里。 随后又从魔法腰包里拽出了一把魔法把,扭头对骑士队长蒙哥马利问道:“蒙哥马利队长,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谚语吗?” 蒙哥马利一愣,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望着我,脸上带着期待与狐疑。 “不要随便在帝都的上空飞行!”我对笑了笑,对蒙哥马利淡淡的说道。 窗外再次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133.折翼的鸟 “她想飞走?” 蒙哥马利队长快步走到窗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窗外,然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问道:“她竟然不知道整个帝都都有禁空法阵?” 我将一点魔力注入魔法把,这条魔法把上面刻画的魔纹,逐一亮起来。 23us.com 一道道魔法的流光在把上不停地循环闪动,而这支魔法把的框架魔法黑铁制成,简单的魔法把一共分为三个部分:舵把、浮空器、推进器。外形看上去很想是一辆没有轮子的小绵羊,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从阁楼的窗子里推出去,然后麻利爬出窗子,熟练地骑在魔法把上。 回头对蒙哥马利队长无奈地笑了笑,说:“大概来得匆忙,还没有人跟她讲过,我的赶快去看看,她好像飞的有点高!” 蒙哥马利队长将身体探出窗外,双肘支撑在窗台上,眼神里掩饰不住的艳羡,对我嘿嘿一笑:“不用看了,若是在平时也就是轻伤和迫降,不过现在这时候怕是很难说……” 看到天空中向下坠落的那个黑点,没想到这只年轻的鹰身女妖竟然这么擅长飞行,一下子竟然飞到这么高。 心里盘算着落点,驾驶着魔法把,小心地贴在屋脊向前面飞去。 “小心点,不要飞得太高,禁空法阵里面的‘雷电术’可不是开玩笑的。”蒙哥马利队长在后面对我喊道。 我背对着他,一只手对举起来挥了挥,示意让他放心。 …… 午后刺眼的阳光,晃得我只能眯着眼睛,屋顶上的瓦片被烤得温热,在屋脊上飞行,会感受到一股扑脸的热浪。 我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在涂满了黄油的不粘锅上爬行的蚂蚁,爬的飞快,却怎么也离不开这个无边无沿的锅底。 飞得再快,感受到的也只是热风,开启了保护法阵的帝都,就像是提前进入了夏季。 手指尖的魔法力均匀的注入魔法把的魔纹法阵中,自从那段圣卡洛斯城之旅以后,我的驾驶魔法把的技术有了很大的进步,输出的魔法力变得更加平稳,甚至不用集中精神就能做到,我可以骑在魔法把上,不停地扭头四顾看风景,也可以单手扶着舵把,另一只手拿出水壶喝点水,或者做点简单的动作。 又翻过了一座屋脊,远远地看到通体雪白的鹰身女妖黛博拉挂在一颗梧桐树上,整棵大树的树冠被砸得枝叶零落,她性感地身体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挂在树上,看上去应该是昏迷了,一动也不动,红色的液体沿着她反折过来的洁白羽翼,一滴一滴掉落在树下的草地上。 树下四周站着一些平民围观者,大家都纷纷惊讶的看着这只从天空中掉下来的‘美人鸟’,神色激动地议论纷纷,甚至有强壮的年轻人甚至准备爬上树,将她救下来。 我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她还活着。 那边已经有人在扛过来木梯子,正架在梧桐树的主枝干上,有人敏捷地爬上去。 我骑在魔法把上,带着一股气浪悬停在大树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这群平民,他们显得有些紧张,看着我身下的魔法把和胸口的魔法徽章,听见有人惊呼“他是一位魔法师”之后,人群种有人开始显得十分不安,纷纷地向后退出好几步。 而那位已经爬上了木梯子的年轻人,也是一脸惶恐地看着我,停止了动作,惶恐地看着我。 “魔法师阁下!”他显得很紧张,双手扶在梯子上,然后对我抱歉地说道:“我不知道这只鸟是您的……” 这是我,我哪里还顾得上听平民年轻人的道歉。 我单手撑在魔法把上,纵身一跃,从上面跳下来,不管鹰身女妖黛博拉还能不能救活,飞快地绘出‘水疗术’魔纹法阵,一连串儿的魔法之光笼罩在她的身上,我迅速地爬上木梯,对着挡在前面的年轻人皱了皱眉,呵斥道:“还不让开?” 那少年慌张地凭借梯子爬上树干,随后竟然还讨好地扶了我一把,让我很轻松的站在梧桐树的横枝上。 鹰身女妖黛博拉就倒挂在我的面前,她的气息显得十分微弱,一只折断的羽翼上有处鸡蛋大洞口,上面有着很清晰的焦糊的痕迹,那明显是雷击的落点,顺着这条雷击的痕迹让她的身体内有一条明显的乌青色印记,从翅膀中翅部分一直延伸到肩膀,途经心脏,腹腔,延伸至大腿偏内侧,从她的左右脚踝处炸开。 那对鸟爪已经完全被雷电术烧得焦糊,这个伤对于黛博拉才算是最致命的伤,至于从高空中落下来,因为凭借着羽翼作为缓冲,仅仅是在撞到梧桐树的一刹那,把两只翼展三米多的翅膀弄折了,骨茬从折断处突出来,看上去很惨。 我及时的用‘水疗术’帮他止住了流血,她的生命迹象还算平稳。 蹲在树上,我仔细的检查了黛博拉身上的伤势,很显然,致命伤是二级‘雷电术’造成的贯穿性打击,这道雷电通体而过,而且还经过了心脏,我觉得她身体里面此时有三分之一的脏器,都快被雷击烤熟了。 其次还有十分严重的骨折,双翼全部折断,断了的骨头从皮肤下面刺出来,触目惊心。 “帮我将她扶下来!”我对身边那平民年轻人说道。 “啊!……是,好的!我是像说……那个遵命,魔法师大人!”年轻人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他刚刚正在仔细的观察着黛博拉长满了鸟羽的翅膀,看得有些出神,我跟他说话,竟然吓了他一跳。 我没再理他,站在树干上吟唱着魔法,画出一幅更大的魔纹法阵,树下那些平民们慢慢地又凑了过来。 “聚水”水元素不停地汇聚,然后凝结成一面水墙。 “塑形”塑形的时候,我细腻地操控着水墙倾斜出一道缓坡,就像是一道冰滑梯,水墙的一头延伸至我的脚下,另一头平行与地面,蜿蜒曲折。 手指尖的魔纹法阵化成淡蓝色的光辉,像是点点星芒分布在已经塑形完成的水墙上, 我用古精灵语说出一句:“凝冰” 一道魔法的光辉闪过,整个水墙顷刻之间变成了冰墙,就连同水墙下面的草地,也全部冻结在冰层之中。 随后,在那位平民的帮助下,我将黛博拉从树上解救下来,顺着冰墙滑梯平稳的滑倒树下。 再次用了一个‘水疗术’稳定她的伤势,她是被‘雷电术’击伤了腹腔的脏器,水疗术的作用非常的有限。不敢耽搁,我用几根削断的树枝,将她断了的翅膀用绳子固定在树枝上,然后将一条毯子盖在黛博拉的身上。 这时候,蒙哥马利队长才和他的那队骑士,慢悠悠地骑着马走过来,看到有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走过来,那些平民们一哄而散,蒙哥马利队长似乎斯通见惯这一幕,无所谓地从马上跳下来,大步走过来,蹲在我身边,身后的那些骑士们也凑了过来。 蒙哥马利队长撩起毯子,看了一眼黛博拉的伤势,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应该是救不活了!嘿,对此我感到很遗憾,不过她的尸体你要带走吗?” “她还活着,还有一口气。”我蹲在黛博拉的身边,一想到昨晚答应了雷恩加尔好好地照顾他的女儿,转过天来,居然闹成这样,心里就愧疚得很,难怪雷恩加尔要把他女儿用锁链捆上,也许黛博拉在雷恩加尔的面前,也是这样脱跳的性格。 “不过,这种状态,和死还有什么区别!”蒙哥马利放下毯子,双手搓了两下,转头问那些属下:“你们说是不是?” 蒙哥马利队长向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些骑士们立刻做出赞同的姿态。 也不等我做出反应,蒙哥马利队长站起身,将腋下夹着的钢盔戴在头顶上,对我很正式地说道:“那么,吉嘉魔法师,接下来我还要和属下们继续巡逻,恕不奉陪了!” 也许是他在担心我会将送给他的那颗魔晶要回来,也许是真的有任务在身,反正蒙哥马利队长当众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重新骑上马,带着一队骑士策马奔出了这条巷子,将我一个人独自丢在这,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独自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将黛博拉运回去。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做一个简易担架,将黛博拉从平民区拖出去的时候,迎面驶来一辆魔法篷车,从马车上探出一个熟悉的人脸来,冲我微笑着说道:“魔法师阁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欣喜地冲他点了点头,我认出他是在街口等着我的车夫,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会跟过来,让我有一种意外的惊喜。 “麻烦您载我去一趟神庙,哦,还是去坎贝尔疗养院吧!”我有点激动地对那位车夫说道。 有些时候人在困境中,遇见了一颗救命的稻草,往往会有很深的触动,此刻,对这位面带微笑的车夫,我就有一种由衷的感谢。 马车夫将魔法篷车上的一扇门拆下来,我们两个用这块门板将黛博拉运上了魔法篷车,让她躺在软椅上,我坐在黛博拉的对面,看她在昏迷中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一刻,我不知道她到底还能不能活下来。 毕竟在高空之中,因为触动了防御法阵上面的二级魔法‘雷电术’,直接造成了贯穿性的伤害,然后从百米的高空坠落,摔断了双翼,摔成这样还能幸运的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没想到,会在坎贝尔疗养院的门口碰壁,我这次连疗养院的大门都没能摸到,被一群构装骑士挡在了外面。 我没想到位面战争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竟然会有整团的构装骑士跨越传送门返回帝都,集体休整,而且他们凭借强横的武力,蛮横地霸占了整个疗养院,这不难看出他们整个骑士团,该有多么需要治疗师,竟然不惜触犯众怒,也要保证自己的战友们得到及时的治疗。 因为这是一所军方疗养院,所以影响还仅是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可是……看了一眼躺在软椅上的黛博拉,它身上流出的血已经把软椅上的坐垫蕴湿,它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我有些无助的想着:我还能带她去哪里呢? 车窗外面的行道树飞快的向后移动,用风吹进魔法篷车,可是我的心情却是无比的糟糕。 …… 魔法篷车终于经过一路颠簸,转到了榆林大街平整的大道上,看着窗外人行道上不时有穿着魔法长袍的法师们走过,才感觉到傲慢之塔的这条街,还真是与其他大街有些不同,在这里,穿着魔法长袍的法师们随处可见。 那座傲慢之塔,就耸立在榆林大街的尽头。 耶基斯学者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对我说,这套魔纹构装已经完全的进入到了尾声,剩下的两件魔纹构装,一件是增加力量属性的‘黑犀护肩’,另外一件是增加体质的‘锁子甲库’,两件装备的魔纹法阵都不算太难,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构装,耶基斯没有做太大的改变,所以我们可以借助前人的经验,这样一来,制作过程就会非常轻松。 我想趁着这个月最后一周,尽心尽力地将最后两件魔纹构装做到最好,而且我想借着制作最后这两件魔纹构装机会,好好地学习一下设计魔纹构装的几个重要因素。如今的我,虽然有能力制作出一级魔纹构装来,却还不能算是一位铭文师,因为我没有独立设计魔纹构装的能力,我现在只能算是一位魔纹构装的作匠。 黛博拉受这样重的伤,我最先想到的地方,其实要算是神庙,只不过黛博拉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魔性,她算是一只初级智慧型魔兽,对于神庙而言,这种生物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我根本不敢带着她去神庙求救,要不然,只要那些神官们施展一个‘大治愈术’,就能将她一身的伤恢复得七七八八。 其实第二个选择,是坎贝尔疗养院,可惜不凑巧的是上午的时候,苏刚好陪着赢黎跨越传送门,进入了曼达位面探险历练。没有苏在身边,这种帝**方设立的疗养院,我连大门都摸不到,这时候才感觉到魔法师的身份并不是万能的。 所以,最终我才无奈的作出决定,选择返回帝都魔法研究院,也许研究院里的那些魔兽学者们,或许会有办法救她。 马车在傲慢之塔的门口停下来,在马车夫的帮助下,我将黛博拉抬下了马车。 终归这一个多月以来,几乎每天晚上都兢兢业业地在魔法研究院里工作,即使我是一位无足轻重的小魔法师,至少在傲慢之塔守卫的眼中,多少也混个脸熟,看到我艰难的从魔法篷车上抬下了一个受了伤的人,门口的守卫终是快步跑来,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一副担架,终于算是将黛博拉抬到了傲慢之塔四层魔法研究院。 134.拯救鹰身少女之路 一跨进门,就发现这是一间比耶基斯学者实验室大十几倍的房间,整个房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容器,这些容器小的如酒瓶或水杯一般大,大的却是直径足有四五米,高度七八米的玻璃罐体,看起来像是一座圆筒形的玻璃房子,这些玻璃容器中都住满了各种颜色的液体,在幽暗的吊灯的映照之下,可以看到玻璃容器里浸泡着各种肢体与器官。 23us.com 很明显,这些肢体的部件很多都不是来自人类本身,比我在一个水缸粗的圆形容器中看到一颗直径达到一米的眼球,那漆黑的瞳孔无比深邃,就像是连通着另一个时空,我只是看那魔兽眼球的标本,就让我心灵之海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我连忙闭上眼睛不再看它。 我甚至在一个罐子里看到了三颗长在一起的地狱恶犬的头颅,三双眼睛中分别燃烧着三种不同颜色的火焰,象征着地狱火的噬血红色,象征着毒咒的碧幽绿色,象征着混乱暗影的模糊不清就像是一团迷雾的黑色,我下意识地后背汗毛都根根竖起,见识过初级地狱犬强大力量的我,当然知道这些一头成熟期的地狱猎犬头颅,仅仅是看一眼它的头颅,明明知道它已经死去了多时,但是看得我依然心有余悸。 一对花语妖精的透明翅膀用挂在粉刷雪白的墙壁上,外面罩着一层方形的玻璃罩,在玻璃罩的四周缝隙处有一些封印魔法阵的符文,那是一对风语妖精的翅膀标本,远远地站在门口就能看到翅膀上流转的魔力。 看到那些泡在玻璃罐子里的魔兽标本,让我有一种毛孔悚然地感觉。 扪心自问心里的那一丝恐惧究竟是什么,心里的答案竟然是担心每一个罐子里的标本浑然睁开眼睛活过来,然后冲破玻璃罐子跳出来。 我用双手拖着一支刻有‘漂浮术’的担架,担架上躺着鹰身女妖黛博拉,小心翼翼将她拖进实验室的大门。 这种悬浮式担架,应该算是魔法研究院日常物品研究组的杰作,可惜因为需要用到的魔法金属材料价格太过昂贵,部件又非常的易损,再战场上使用的话,一旦魔纹法阵损坏,担架就会造成侧翻,将伤员从担架上掀下去,造成伤上加伤的尴尬局面。 因此,虽然担架虽然研制成功了,但是却始终无法量产,仅仅是在研究院小范围内,仓库里存有几副样品,平时研究院里可没有什么伤者出现,自然也用不到,直到我把黛博拉抬到魔法研究院的门口,耶基斯才带着我去研究院后勤仓库那边借出来一副,拿出来的时候,这担架上积满了灰尘,很久都没有人用过的样子。 使用这种悬浮式担架载着黛博拉,黛博拉就像是漂浮在失重状态下的魔法空间里,非常的轻盈,我将它拉在身后,只需要用一点力气,就能拖着它到处走。 从外面看这里的建筑,外形上与耶基斯的那个实验室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当耶基斯领着我从门口踏进这个房间,我才能真正的感受到不同之处。所谓的不同之处,就是那种空间极度的不协调感,是的,当我跨入这个房间之后,才真切的感受到这里的空间要比这件实验室外表建筑大出十倍都不止,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朦胧灯光下的墙壁,仰望高高悬在头顶上的天花板,那是一种距离的不真实感。 “这是‘楔入式空间魔法’下的杰作,在原有的空间基础上,利用空间系魔法阵开辟出类似于半位面的空间,与原本的空间做无缝连接,才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耶基斯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 他见我对这种高等魔法无动于衷,就又对我说:“如果只说说一下原理,听起来似乎很容易,但事实上,这种实验室在魔法研究院一共只有过五间,这还是当初一位空间系大魔法师在研究院中任职的时候扩建的,不过后来因为耗费的资源太过庞大,所以项目也被迫暂停了。” 耶基斯站在我身边,仰望座实验室的室内空间,无限感慨。 “这是空间魔法开辟出来的?”我看着这巨大的空间,怎么也看不到那些魔纹法阵究竟藏在哪里,是用一种怎么样的形式结构,支撑这个半位面空间存在的。 看着这种伟大应用魔法的诞生,我无比震惊的问:“这种魔法学术上的研究,怎么可以停下来?仅仅是因为经费?” 我觉得这种魔法研究,就算是倾举国之力开展研究都不算过分,我幻想着如果在一扇门的背后藏着另一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将会怎样? 随后,我又想到了皇家魔法学院的‘星空学社’,这个社团组织能够在皇家魔法学院中占据第二席的位置,仅仅屈居于龙社之下,究其原因就是独特的魔法学术‘空间系’,这类魔法学说在格林帝国流传得很少,所以空间系魔法师在学院里也是受到一些格外的关照,对于皇家魔法学院那些高层们来说,还是非常看重空间系魔法的。 我却没想过,研究院里竟然曾经拥有过空间系魔法的学者,而且因为某种原因,最终他的学术研究被迫停下来了。 “我猜想还是有一些其他的事吧!但经费的问题绝对占到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几十年前的事了,谁也没有能力追究到底是谁的过错,只不过经过那件事之后,帝国失去了一位最顶尖的空间系魔法天才,如果她现在肯留在格林帝国,恐怕也能晋升为三转的魔导师了吧!”耶基斯学者默默地说道。 他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对我说:“所以说,无论这些研究项目是否伟大,但是能否体现出自身价值,对于这些魔法研究,也是至关重要的。” 耶基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他显得很高兴,毕竟我们的魔纹构装已经接近了尾声,剩下的那部分将会水到渠成。 他从魔法腰包掏出那顶‘皇乌贼风帽’,然后对我说:“譬如我们的那套魔纹构装,虽然对于学术研究上,并没有特别突出的贡献,但是它却成为的研究院这个月几大重点任务之一,原因就是它创造着巨大的价值,它是为了一位很重要的人物量身定做的具有‘套装属性’的魔纹构装,所以我们不惜工本将它做出来。” 他搂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吉嘉,你看啊,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两个月之前,我的研究停滞不前的那个时候,没人知道我的名字,也没有人理会我,只会将我当成一只蹲在角落里的阿猫阿狗,然后我只能默默地在研究院里继续做着冷板凳,甚至一点点资源和魔法材料,都会无缘无故地克扣!” “可现在呢,只要我需要,那些材料会放在咱们实验室门口堆成小山。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为魔法研究院创造了价值,没错,价值!”耶基斯将声音压低,依旧掩不住脸上的得意,他接着说:“所以今天我向后勤部借用悬浮担架,他们才会无比痛快的答应下来,我找人询问研究院里最权威的魔兽身体构造学的大学者,才会有人主动告诉我,辛德基大学者今天刚好在研究院实验室这边,说起来真的是赶巧啊!” “耶基斯学者,又给您添麻烦了!”我的心里满是无限感激,由衷地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耶基斯学者却毫不介意地将大手一挥,只说:“唉,我们之间,哪里还用得上说这些。” 借着他又慎重地再一次问我:“只不过你真的决定了吗?要救这个鹰身女妖所花费的代价,绝对要比咱们兑换那些魔法草药种子的代价更高,这个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 见我目光坚定,丝毫没有要改主意的意思,只能是叹了一口气说:“你是水系辅助魔法师,拥有一些治疗类魔法,应该知道单靠魔法,已经救不活这只鸟了吧!” “嗯。”我老实的回答。 “研究院里面,虽然各个领域都拥有着绝对顶尖地研究学者,但并不是咱们想请哪一位学者帮忙,他就一定会帮忙,所以你要想清楚,为了这只鸟,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耶基斯直言不讳地对我说,他言外之意想要劝我放弃。 可我不想放弃,一点都不想。 “是的,我想过,如果那个代价我能办到,我就一定去做,这是我的一个承诺,我对她的父亲承诺要好好照顾她,可惜我有一点不太了解她,而她也不了解这个城市!”我对耶基斯学者固执地说。 …… 我们穿过这一排摆满了瓶瓶罐罐的陈列区,终于到了深藏在里间实验室的门口,看到一位年轻的魔法师正站在门口,耶基斯直接走上去,出示了一块铭牌,然后对那位年轻的魔法师说:“我是铭文部的学者耶基斯,这是我们铭文部副院长布鲁斯大人的铭牌,我们有事请教辛德基大人,可否帮我通报一下?” 还没等那位魔法师说话,耶基斯娴熟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卷魔法卷轴,直接塞进了那位年轻魔法师的袖子里,然后迅速地低声说:“‘霜之新星’卷轴。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那位年轻魔法师原本脸上挂着为难地苦笑,但是看到了那张卷轴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立刻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眯着眼睛,接过了耶基斯手中的那个铭牌,然后小声地说道:“我可以去试一试,但是你可别指望我一定会成功啊!” “哪里,哪里,如果辛德基大人公务繁忙,我们马上就会走,不过,这位小友你来看……” 耶基斯转身让开,将他身后的悬浮式担架露出来,然后轻轻地撩开了盖在黛博拉身上的毯子,露出里面鹰身女妖的身体来,但是此刻黛博拉已经没有了一点点鹰身女妖的痕迹,她双腿下面的爪子完全被炸掉,翅膀折断了,看不出肩膀上究竟有没有胳膊,反正就是一片血肉模糊,她虽然陷入昏迷之中,但是苍白的脸依旧容颜清丽。 她的皮肤犹如花样年华的少女一样粉嫩白皙,身躯也是一副人类女性的样子,因为被‘雷电术’透体而过,在她的身体上浮现出一种天然的魔纹,从左肩膀沿着躯干一直向下蔓延,经过双腿一直到血肉模糊的脚踝,那些雷电系的魔纹深深地印刻在她的皮肤下面。 这哪里还有鹰身女妖,完全是一副天空之城翼人族花样少女的样子。 那位年轻的魔法师毕竟阅历有限,也许连真的鹰身女妖和天空之城的翼人都没有见过,此刻他瞪大了眼睛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是翼族人!” 然后目光热切地对耶基斯说:“耶基斯学者,您一定要等我出来啊,她看起来伤得很重,我想,也许只有我们家大人能够救她!” 说完,转身飞快地推开门,钻进了身后的实验室中。 翼人与鹰身女妖不同。 翼族人高等种族,翼族人居住在天空之城,他们之中的超级强者会进化成天使,最终成为神明坐下最忠实最纯洁的使徒。 而鹰身女妖仅仅是低级的魔兽,它们拥有着低等魔族生物的血脉,因而贪婪狡诈,又拥有一对灵活地翅膀,躲在各个山巅的悬崖的鹰巢里,经常被人们所唾弃。 所以当年轻的魔法师认为担架上躺着的是一位年轻的翼族少女,才会兴奋莫名,急切地去告诉辛德基大学者。 一位高等翼族人,可并不常见。 我扭头看了看耶基斯,没想到他处事的手段也会这样的精明,我原以为他就是一位性格有些偏激的学者,从没想过他往年轻魔法师怀里塞魔法卷轴的手法,竟是那么的娴熟。 见我看过来,耶基斯淡淡地一笑,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很多时候,并不是那些大人们不想见你,而是那些守在门口的助手们懒得跟那些大人们通报而已,其实一张魔法卷轴而已,就可以让他的腿脚变勤快,否则我们的事情只能到此戛然而止,那才冤枉呢!” 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听见了实验室门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瞬间那扇实验室的大门被人大力地推开…… 135.大手术前的准备 第一眼看到辛德基大学者的时候,那种震撼不亚于第一次见到大地暴熊。 23us.com 他大力地推开了实验室的大门,一只脚迈出来,竟然是一只地行龙粗壮的大腿,两前一后,三根脚趾上盖着鸡蛋大小深绿色的鳞片。我完全没有想过,有人竟然会如此的疯狂,他竟然将自己的身上移植了各种魔兽最强大的器官,比如他拥有一双强壮的地行龙腿,整个身躯上也是布满了各种伤疤。他的脸只有一半,另一半包裹在秘银打造的面具里,那张冰冷的面具上闪烁着魔法的光晕。 辛德基学者看起来是一位非常强壮的中年男人,他身上肌肉在法袍下面隆起,大步地走到耶基斯面前,伸出一只手化成一道幻影,还没等耶基斯学者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握住了耶基斯的手,半张脸带着亲切地笑容,对耶基斯说:“我是辛吉德,布鲁斯院长推荐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辛德基大学者站在耶基斯学者面前,比耶基斯学者高出将近半米,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耶基斯,那颗淡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魔力,一种说不出来的深邃。 “辛吉德大人,我这次冒昧地过来找您,是为了挽救一位半兽人!”耶基斯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说道。 随后,耶基斯用手指着我,对辛德基大学者说道:“这位是我的助手年轻的吉嘉魔法师,他目前在皇家魔法学院上学,他受到一个兽人朋友临死前的嘱托,照顾一位身世可怜的半兽人女孩子,可惜出了一点点小情况,这位女孩好像不知道帝都的禁空法阵,所以一不小心飞到天上,被法阵的‘雷电术’击中身体,生命危在旦夕!” 听到耶基斯学者这么一说,辛德基大学者面色一僵,并淡淡地说:“哦,我从助手那里,听说是位翼族人,想不到竟然是一位半兽人。” 显然,他似乎对半兽人并不感兴趣,只见他微微有些皱起眉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让我看看她的伤势,被‘雷电术’击中了吗?普通人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听到辛德基大学者这样说,我连忙将悬浮担架推倒他的面前,并将盖在黛博拉身上的毯子掀开。 不过,当他第一眼看到鹰身女妖黛博拉的时候,惊讶地张开了嘴巴,收起散漫的眼神,凑过去仔细的查看黛博拉的身体,然后啧啧称奇说:“难怪我的助手第一眼将她误认为是翼族少女,看上去还真是蛮相似的啊,不过,从她的翅膀和手臂长成一体,就不难分辨这是一只鹰身女妖中的王族,只不过掺杂了一些兽人的血脉,躯干才会这么酷似人类少女。” 那位年轻的魔法师,站在辛德基大学者身后,一脸愕然地看着鹰身女妖黛博拉,无比失望地说:“她不是翼族人?” “天空之城的翼族人,那里会这么轻易的遇见!”辛德基微微有些失望,淡淡地说道。 他轻轻地托起悬浮担架,让担架的高度正好到达他的胸口,然后站直了身体,伸出手仔细的检查着黛博拉的伤势。 “哦哦哦,这‘水疗术’还真是及时!”辛德基大学者频频发出啧啧的赞赏声。 “再晚一点儿,这小鸟妖就会流血过多而死,你是水系魔法师?”辛德基大学者看着那些伤口,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严肃,他最后娴熟的翻开黛博拉的眼皮,在才收手,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问。 “是的,辛德基大学者。”我站在耶基斯的身边,不急不缓地说。 他将手放了下来,然后略微想了一下,才说:“想要救活她,办法有很多,神庙里的‘大治愈术’,或者去买一瓶‘中级治愈药水’,或者将她的灵魂禁锢在这个躯体里,让她变成亡灵系不死一族。但是我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她损坏的肢体和器官切除掉,然后换上新的肢体和器官,再用‘肢体再生术’将之融合在一起。” 辛德基大学者单手环胸,另一只手轻轻刮着下巴说:“既然你们是布鲁斯院长推荐来的人,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们,那些鲜活的肢体和器官我这里也全都有,但是这些东西都是研究院的,我没有权利用在她的身上,所以你们想要救她的话,至少还要向研究院后勤部那边,申请领取一些肢体和器官,这些我一会儿可以列一个清单。” 他的眼睛盯着我,见到我点了点头,貌似听懂了他的话,才满意地收回霸气的目光。 随后转过头,对着耶基斯学者解释说:“一只带有兽人血脉的王族鹰身女妖,对我来说,也算一个新课题,所以说,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救活她,你看她的这条翅膀的臂骨已经完全的烧焦了,整个心脏也是熟的,腹腔那些脏器有些地方不仅被雷电术烧糊,而且肝脏脾脏都已经摔得破裂,如果不是她身体里拥有兽人血脉,怕是撑不到这么久的。” 耶基斯听了之后,连连皱眉,他虽然不说,但是并不建议我花费巨大代价,救回这只鹰身女妖。 毕竟鹰身女妖在格林帝国的口碑非常差,她们都是卑鄙贪婪狡诈的代言者,他觉得不值得在一只鹰身女妖身上花费这么大代价。 辛德基大学者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拍拍额头说:“另外她还需要两只脚,不过我建议,就不要移植爪子了,那东西既不美观也不实用,倒不如换成食人魔一族的大脚板,这样可以让她拥有在丛林沼泽奔行的能力!” 我可不认为黛博拉需要一双食人魔的大脚板,于是犹豫了一下,才说:“可是……她有翅膀的。” 辛德基大学者倒是很好说话,见到我不赞成换一对食人魔的大脚板,于是马上说:“啊,这样的话,那就换成人脚吧,仓库那边就人体的器官最多,那些触犯禁条的奴隶,监狱中的死囚,可以选择的资源能多一点!” 看到辛德基大学者眼睛又望过来,我连忙说:“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在我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因为我的想法并不是黛博拉的想法,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喜欢人类少女的脚,也许她早已习惯了那双鸟爪,不觉得那双脚有多难看,或许以鹰身女妖的审美观就是那么独特! 就在辛德基大学者指着黛博拉身体,对我说着要更换什么样子的器官的时候,我想到了雷恩加尔在阁楼中的那三幅羊皮纸的图画,然后顺手从魔法腰包里翻了出来,对着辛德基大学者解释了这三幅画的来由。 辛德基大学者翻开第一张魔法羊皮纸,频频摇头,不屑地说道:“这是那位小鸟妖的父亲画的?……还真是早有准备,第一幅画经络血脉还算清晰,不过这第二幅完全没有必要啊,换一双脚而已,为什么搞成这么复杂,那些兽人萨满还是愚昧啊!” 没想到这些图画,在辛德基大学者的眼中,竟然如此的一文不值。 随后,辛德基大学者又开始品评最后一张魔法羊皮纸上面的图画:“最后一幅画倒是还有些想法,花费了不少心思,竟然想要着小女妖像翼族人那样,即拥有翅膀,也拥有人类的手臂,这倒是很有新意,对我也是一种挑战,很好,就按着这幅图样上的改!” 看着他连连点头,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反思一下,拿出这些羊皮纸图画,是不是有点节外生枝了,这位大学者竟然要给黛博拉添加两只手臂,我不认为她会喜欢,我打算对辛德基大学者说出我的想法,对于手臂的事儿,完全可以放到以后,我不认为有必要给她添两条胳膊。 可是还不等我说出反对的意见来,辛德基大学者将一张清单塞进我的怀里,然后一把拉过那副悬浮式担架,不由分说就向实验室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我先去实验室里准备一下,嗯,嗯……这些辅助耗材我都有,还需要一些狮虎人的兽血,还有单子上的这些东西,给你个十二分之一沙漏的时间,过时不候,到时候你只需要领走她的尸体就好了!” 我和耶基斯相互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感觉到……也许辛德基大学者一开始,就对这个身体改造计划很有兴趣,他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让我们搞定清单上价值不菲的……鲜活的肢体和器官? 随后,耶基斯对我用着一副‘我就知道’的眼神,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才又问:“你考虑清楚了?” 见我点点头,耶基斯学者就没再说什么别的,只说:“我们去后勤部,希望他们都把这些资源算得便宜一点!” …… 我和耶基斯穿过魔法研究院的回廊,向后勤部所在的仓库走去,我们边走边聊,当听到耶基斯学者说我在魔法研究院还有一些积分,虽然不多,但是已经可以兑换一些初级普通魔法材料,我才知道自己在研究院还能领到一份薪水。 只不过这份薪水不是用金币和魔晶来支付的,而是研究院的信用点。当然,有了这些信用点就可以在后勤部领取对应价值的魔法材料,当然也可以是金币或是魔晶,不过耶基斯对我说,兑换那些魔法材料更划算一点。 我问耶基斯:“魔法研究院这里也有积分制度?” 耶基斯边走,边在魔法腰包里翻找着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不然你以为呢?成为我的助手,只是免费的劳力吗?”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点高兴得语无伦次:“那样的话,我可以用积分兑换辛德基大学者需要的资源吗?” “……”耶基斯没说话。 “好吧,我知道那一丁点儿的积分根本不够用。”我心虚地嘿嘿一笑,才说。 耶基斯走在前面,宽慰我说:“别担心,至少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样的路?”我连忙问。 “你忘了,那些魔法草药种子是怎么换回来的了吗?”耶基斯穿过回廊尽头的月亮门,转头说了一句。 我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摸了摸额头说:“当然记得,是我们魔纹构装设计图纸……我的天,你是说我们继续将那些设计方案交给研究院?” “当然,就是这样。”耶基斯睿智的眼睛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后勤部的魔法大门,然后对我说:“我们只需要考虑一下,将那幅魔纹构装的图纸卖出去!” 我觉得自己不该拿耶基斯学者的东西,那些属于他的财富。 所以我拒绝,对他说:“哦,不!那些都是你的心血,我不能在拿你这些研究成果,为我换取任何东西。” 不过耶基斯学者马上强调:“不是我的,而是你的?” 我不解地问:“我的?” 耶基斯点点头,对我说:“没错,不过你难道忘记了吗?那双风狼皮靴上面的魔纹法阵,其中有一张‘风之疾走’魔纹法阵图纸,这些从兽人部落流传出来的魔法兔子,对于格林帝国里的魔法师们,是无比新奇的东西,你现在用古精灵语的魔法符文,诠释出兽人语的古老图腾法术上的魔法,这些便是属于你的财富。” “但是,这东西不可能永远都攥在你的手中,当那双风狼皮靴问世之后,那副魔纹法阵就将不再会是一个秘密,毕竟那些魔纹的结构很简单,不难镶嵌在别的法阵之中,所以,你可以在我们将那双风狼皮靴交出去之前,将这张‘风之疾走’魔纹法阵的图纸卖给魔法研究院,研究院这边对于这些学术研究,一般都回来来者不拒,可以换取不菲积分。” 我攥着拳头狠狠地一挥,心情振奋地说对耶基斯说:“那我们还等什么,就去兑换那些魔法图纸吧!” 对于那些图纸,耶基斯仅仅是停留在理论层面上。 他恐怕是没有想过,那些魔纹线条之所以能够以最简单的方式形成法阵,其实是因为绘制魔法线条的魔力都是单一元素属性的精纯魔力,而不是那些用冥想术汇入魔法池的魔力漩涡中,经过净化而成的无属性魔法力。 如果那些魔法师不能像我这样,利用身体做为容器,直接从外界吸附各种元素法力值,那么,无论是‘聚火术’‘霜冻书’或是‘风之疾走’这类最简单的兽人部落流传过来的魔纹,即使那些魔法师们能准确无误的绘制出来,其实也没什么用。 136.拯救黛博拉(上) 研究院后勤部的一间待客厅里,一位白胡子魔法师面色平静的坐在我和耶基斯学者的对面,看着聚火术卷轴上不停跳动的火焰,微微犹豫了一下才对耶基斯学者说:“这个次级火系魔法阵虽然设计新颖,但终究是一张不入流的次级魔法卷轴的图样,这东西价值太低,虽然这上面的魔纹很新颖,但是很遗憾,这张卷轴只能给您十五点积分。 23us.com” 也许是这个数字有些羞于出口,白胡子魔法师又解释说:“我们是老朋友了,我有什么就说什么,虽然它的结构很合理,创意也很不错,但是不会有魔法师愿意把学习魔法符文的时间花费在它的身上。” “我都说了,这张魔纹法阵的图纸不是我的,我不介意你出价多少,你应该问他!”耶基斯坐在椅子上,悠哉地喝着茶,再次表明这些魔纹图纸不是他的。 “十五点积分?”我不懂积分的兑换方式,不知道十五点积分代表这什么,有些茫然的重复说。 “新来的魔法师助手?”那白胡子魔法师抬眼亲切地问我一句。 我立刻说道:“我是上个月来的,给耶基斯学者当助手。” 白胡子魔法师点点头,然后只是说了一句:“好好和耶基斯学习他那些天马行空般的构想,对你未来铭文师之路,会有很大帮助,十五点积分并不是很多,一点积分通常能兑换到一枚金币,不过很少有魔法师用魔法研究院的积分兑换金币。” 白胡子魔法师说完淡淡地笑了一下,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很幽默。 “哦!”我淡淡的答应了一声,没在多说。 “这张图纸的价值不算太大,即便是大量的制作出魔法卷轴来,也只能作为生活类的魔法物品,这一类的东西通常附加值都不会很高,所以只能给你十五点积分,你愿意兑换么?”白胡子魔法师低头问我。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好吧,如果下次有什么需要兑换的魔纹卷轴类的图纸,尽管来找我。”白胡子魔法师以为我只有这么一张魔纹法阵的图纸,准备结束这次会面。 “……那个,我还有一张风系的魔纹图纸。”我连忙小声地说。 我将那张‘风之疾走’魔纹法阵的图纸交到白胡子魔法师的手上,他以为还是像‘聚火术’魔纹法阵那一类的图纸,脸上隐隐有些不快,大概是埋怨我没有将这些图纸一起拿出来。 不过当他看到那副另类的魔纹法阵的时候,这才收起了轻视之心,挑了挑眉毛,问我:“哦?这张图纸很不错啊,不过你确定这样子的魔纹法阵,能创造出类似‘轻身术’的魔法效果?” 我将耶基斯刚刚交给我的那双风狼皮靴放在桌子上,然后对白胡子魔法师说:“这上面拥有‘轻身术’和‘风之疾走’双重魔法效果,您可以试一试它的效果!” 白胡子魔法师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神色,感慨地说:“如果兑换图纸类别的魔法师们,若是都像你们这样直接将作品也带过来,那我的判定工作就轻松喽!” 白胡子魔法师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皮靴套在脚上,不过看起来这双靴子对他来说显得有点挤脚,他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很快他站在房间中央的位置,试着往风狼皮靴的魔纹法阵输送了一丝的魔力,整个风狼皮靴上的两幅魔纹法阵瞬间被激活。 一股淡淡风圈环绕在他的脚下,让他的步履忽然变得轻快起来。 白胡子魔法师闭起眼睛,细细的品味这风系魔法带给他的效果。然后说:“哦,这双靴子不错,别出心裁的双魔法结构,尽然还是件一级魔纹构装,能把承载力控制在一级魔纹构装的范围之内,这个魔纹很不错!” 随后,白胡子魔法师一边将风狼皮靴脱下来,一边对耶基斯学者赞叹道:“布鲁斯经常说起你总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现在看来,他对你的了解还真是很透彻,这双皮靴的的构想很不错,这幅风系的‘魔纹法阵’图纸很有价值,竟然双法阵,需要的魔法承载力还能控制在一级魔纹构装的范围之内,这很好。” “这张图纸不是我的。”耶基斯学者站一旁,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白胡子魔法师显出一副会心的微笑,对耶基斯频频点头,含糊地说:“好的,明白,这构装是你设计的,图纸不是你的,我明白,明白的。” 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随后转身一本正经对我说:“那么这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我给你一个参考价格,一百五十点积分,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感兴趣儿,就来找我。毕竟这幅魔纹法阵图纸终究还是有些过于简单了……” 我一听之下,微微一怔,但是随即大喜起来,对这位白胡子魔法师的好感一下子涨了好大一截儿,心想这位品评魔纹图纸的魔法师还是蛮实在的,这张‘风之疾走’的图纸竟然价值一百五十的积分,那么算上之前的聚火术图纸兑换的积分,一下自我竟然拥有了一百六十五点积分之多。 我连忙对这位白胡子魔法师表示感谢。 那位白胡子魔法师只是看着耶基斯一眼,说道:“要是没有别的图纸兑换,那么我可要接待下一位了。” 听白胡子魔法师这样说,耶基斯便亲热再次拥抱一下,对他说:“改天请你去酒馆喝酒,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金苹果酒非常的正宗。” “好好完成你的研究比什么都强,酒可以到我家喝!”这位白胡子魔法师脸上绽放着喜悦的笑容,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我没想到耶基斯和这位白胡子魔法师关系居然这么好。 随后,耶基斯学者带着我与这位白胡子魔法师告辞,随后走出了这间待客室。 走出了接待室的耶基斯学者,显得有些兴致缺缺,虽然没有谈及两张图纸的价值,但是我知道那位白胡子魔法师看在耶基斯学者的情分上,一定是给了一些溢价。 耶基斯学者不是因为这些魔法卷轴的图纸交给魔法研究院而闷闷不乐,他只是不太赞同我浪费这些资源去救那只鹰身女妖。 从后勤接待室里走出来的我难以压抑心中喜悦,心中还盘算着:其他三只石鼓图腾上的魔纹法阵,说不定也如‘风之疾走’一样值钱。 …… 去仓库管理那边查询,才被告知这些魔兽类的材料,存放在第五仓库里。 当听到管理员说辛德基大学者需要的那些材料统统存放于第五仓库的时候,耶基斯面色一窒,走出仓库管理大厅,耶基斯皱着眉头停下脚步,然后在外侧回廊的长椅上坐下来,对我挥了挥手说:“你去按照清单上的明细,将材料都领出来吧,这些积分应该足够了。” “您要坐在这休息一下么?”我以为耶基斯学者是跟我跑累了。 “嗯,第五仓库是狄音的地盘,我可没想过有一天需要在他的仓库里兑换魔法材料,我和他有一些旧怨,我去了反而会增添一些不必要的因素。你进去就说是为辛德基大学者领取魔法材料的,这样也许他不会刁难你,但愿那小子的记忆力不要那么好。”耶基斯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然后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本魔法书来,就在回廊的长椅上安静的翻阅。 …… 带着一点点惴惴不安的心情,走进了回廊尽头那扇三米多高刻满了魔纹法阵的大铁门,上面的魔纹法阵里充斥着浓郁的魔法力,就在门口的高大牌匾上篆刻着‘第五仓库’的字样,这里与其他的那些仓库有很大的不同,石板路上竟然还镶嵌着两条铁轨,一直延伸到仓库里面去,我想一定是里面存放着沉重的物品,需要重载的轨道运输车来运送。 从表面看第五仓库的外面冷冷清清,但是大铁门和回廊中一重重的防御型法阵,都是清楚地告诉我们,这里警备森严。 推开了第五仓库的大门,走进去才发现这里与其他仓库并没有什么不同,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柜台,一位中年魔法师就坐在柜台后面默默地看书,看我走进来,竟然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依旧一副我姓我素高冷的样子,我有些忐忑地走上前去,站在柜台旁边。 这时候,那位中年魔法师才算不急不缓地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是第五仓库,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我终于知道耶基斯学者为什么不过来了,原来这位中年魔法师就是我刚刚到魔法研究院的那天下午,在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跟耶基斯学者大闹一番的中年魔法师。 “喂,这里可不是什么闲逛的地方,这里是研究院的仓库重地,第五仓库,小子,如果你只是好奇过来随便看看,那么你可以出去了!”中年魔法师毫不客气地对我呵斥道。 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我之前那些忐忑不安反而消失了。 我将怀里的那张清单拿出来,递给中年魔法师,然后对他淡淡地说道:“这位魔法师阁下,这些材料是辛德基大学者需求的,作为额外需求的魔法材料,我会用积分来兑换。” 中年魔法师听到‘辛德基大学者’的字样,神态稍稍地缓和下来,然后细细查看了清单上的明细,皱着眉头说道:“这的确是辛德基大学者的笔记,不过这个月的魔法耗材,我今天早上才刚刚给辛德基学者大人送过去,仅仅半日的时间,学者大人所需求的材料,竟然完全转变成另外一系列,真是有点奇怪啊!” 我站在他的面前,也不去迎合他的话语。 他撩起眼皮淡淡地扫了我一眼,顿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问我:“你不是辛德基大学者的助手,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时候的我,完全一副很另类的打扮,灰色紧腿裤子的裤腿塞进了小羊皮软靴里面,上身是白色的丝绸衬衫,然后头顶上还带着鱼皮风帽,如果不是我的胸前还有一枚魔法勋章,恐怕没有人会把我和魔法师联系在一起。 我一脸茫然的表情,中年魔法师努力地想了想,终于是没有想起来曾经在哪见过我,最后无奈地挥挥手,说:“还是先去领取那些魔法材料吧!不过你确定有足够的积分兑换这些魔法材料,这些东西基本上都价值不菲。” 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卷轴,在柜台上慢慢展开,这是刚刚那位白胡子魔法师最后给我的积分凭证,上面一共用特殊的魔法手段,一排一排整齐的标注了一百六十个黑**法条纹,每一根都非常的生动。 中年魔法师随意的看了一眼,才冷冷地‘哼’一声,傲慢的语气稍微的缓和很多,他对我一一解说:“大鹏鸟翅膀的骨架,格罗姆之血,牛筋肉丝线,夜刃豹的心脏这些材料都有存货,我可以马上拿给你,不过剩下的那些需要你跟我进仓库去挑选,而且那些材料每种需要的积分都略微有些差别,而且我看你的积分并不是很充裕,所以接下来挑选材料的时候还要慎重考虑。” 说完,他也不等我答应与否,直接将我丢在柜台前,转身悄然无息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想这第五仓库整体应该就是一座大型的防御法阵,有些地方不过是被法阵里的幻象遮住了,所以视觉的错觉之下,才会觉得整个第五仓库仅仅是一座小小的一间密室,里面仅有这么一张柜台而已。 房间里非常的安静,我甚至能够听见自己重重的喘息声,这让感受到一种绝对寂静之下,慢慢滋生的压力。 时间并没有过太久,那位面冷的中年魔法师推着手推车,从黑暗处慢慢的显出身形,就像是他之前的身体只不过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他面前的手推车上堆满里一些玻璃的瓶瓶罐罐,一瓶子鲜红的血液在玻璃罐子里来回逛荡,将玻璃瓶壁上涂满了粘稠的紫红色,还有一颗拳头大小的鲜红的心脏,竟然在那个不知名的淡绿色液体中不停地起搏着,看上去跳动得十分有节奏,瓶盖上沾着一张便签,上面清晰的写着‘夜刃豹的心脏’等字样。 137.拯救黛博拉(中) 手推车下面的货架上,还放着一副晶莹剔透的白色骨架,我想那可能就是清单上提到的大鹏鸟翅膀的骨架,只不过这副骨架在收拢状态下,就达到两米长,对于黛博拉而言,这副翅膀骨架未免有些太大了。 23us.com “好了,这些魔法材料是清单上已经确定的,接下来你跟我进到仓库中,挑选余下的耗材,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清点一下你的积分比较好。好让你知道你还能拥有多少积分可以使用。” 我觉得核算一下积分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时候,那位中年魔法师从柜台里面拿出一本巨大的账册,放在柜台上展开之后,竟然把整个柜台都遮住了,他翻开一张张厚重的羊皮纸的页面,然后仔细查找目录明细,分别在账册中找到了手推车上这十几种魔法材料,然后分别用魔法刻笔勾勒下去,又在我的积分凭证上,一道道的将那些代表着积分魔法线条消掉,让凭证上面光洁如初。 这十几种魔法材料只有三种比较主要的材料:格罗姆之血,夜刃豹的心脏,鹏鸟翅膀的骨架这三种材料花费了六十多积分,其余那些从材料总共花费也不到十点积分,总共计算下来却是七十多积分就这样被中年魔法师划掉了。 就在我感觉到一阵的肉痛的时候,在柜台里面的中年魔法师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带有一丝调侃地说道:“这些材料,只有在魔法研究院里才会这个标价,如果拿到外面的拍卖行,二十块魔晶恐怕也未必能把它们拍回来。” “如果拍卖行能够拍卖研究院这边的积分,恐怕每点积分也不止两枚金币吧!”我站在他对面,在中年魔法师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小小的顶了他一句。 果然,他听见我这么一说,马上收起了得意的笑容来,冷冷地‘哼’了一声,神情淡淡地,板起脸来对我说:“这些积分确认无误地话,就随我进仓库里面来。” 我心中暗暗吐槽,多少积分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盘算着自己手中还有九十三点积分,不过至少那些清单里面的一双脚还没有什么着落,而且我也一直很担心,这位中年魔法师会不会直接将我领到奴隶的小屋或者是死刑犯的囚室,然后直接当着我面,将一位女奴的双脚砍掉,直接血淋淋的扔给我,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会直接崩溃,而且辛德基大学者在清单上提到的最贵重魔法材料是少女的躯干,可这些都统统的没有着落呢。 余下的积分能否买全最后的魔法材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这些更换的器官,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这双足最无关紧要,其余的少了哪样,恐怕黛博拉都活不过来,。 我默默地跟在中年魔法师的身后,走进了第五仓库内部,看到这里的魔法材料果然都是十分鲜活的,有些器官直接装在封魔箱中保存,显然那些都是十分昂贵的魔兽身体上的材料,还有一大部分则是泡在瓶瓶罐罐里,当然也有一些直接摆在货架上,这些魔兽材料琳琅满目,我终于发现研究院的仓库里各种魔法材料还真是应有尽有。 那些在埃尔城的拍卖场上,都很难遇见的火蜥蜴皮,刺尾蝎狮皮,双首炎蛇蜥皮,大地暴熊心脏等等这些非常珍惜的二阶魔兽材料,平时基本上难得一见的材料,竟然成摞的堆在货架上,若不是上面流转着淡淡的魔兽威压,我恐怕就将那些皮革看成普通的魔兽皮革了。 我甚至在一座水缸型的玻璃器皿中看到一只娜迦族美人鱼,不过显然她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不过躯体保存得倒是非常的完好,年轻的美人鱼身体上细腻的鳞片还闪烁着魔法的流光,几乎每一只娜迦海族的女性都拥有着美艳的容貌和性感的身体,只不过很遗憾她们的皮肤上会有细腻的鳞片,她们的下半身是一条鱼尾巴。 越是个体实力强大的娜迦海族美人鱼,容貌就会越妖艳,身体同样也会更性感。显然这是一位娜迦海族中的女巫,她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魔法之力。也不知道因何而死的,又怎么会被格林帝国的魔法师们装进这具玻璃容器中,直接封印了起来。 这副迦娜海族人也被当成了魔兽材料存放,想这副迦娜海族美人鱼的躯干也是蛮好的,虽然拥有风属性魔法天赋的鹰身女妖移植水属性的迦娜海族人鱼的躯体不太恰当,但是至少迦娜海族人鱼身体中蕴含的魔法力波动,让我心动不已,这位人鱼女巫生前一定是位能力者。 如果能换取这只人鱼的话……我看了看她下身的人鱼尾,好吧,那样的话至少还得再弄两只脚。 我的目光追逐着中年魔法师,想要询问这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停下脚步带着一些傲慢的语气,对我说:“如果你想要兑换这只迦娜人鱼女巫的身体,需要支付我四百点积分。” 我的心不由得一紧,心想自己手里拥有的那些积分,还不到一百点,这条美人鱼的身躯算是没办法兑换了。 沿着一排排整整齐齐升幂排列的封魔箱和封魔罐,向仓库里面走,主路两侧的封魔箱上标识,从一级魔兽的材料慢慢地上升为二级魔兽的材料,越往里面走货架上摆放的物品就变得越少,有很多货架甚至只有标牌却没了材料。一些三级魔兽的材料,逐渐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奇美拉的头颅,箭鹰的喙…… 中年魔法师在三级魔兽材料的区域听了下来,皱了皱眉头说:“越往里面走,魔法材料需求的积分就越高。” 仓库角落里有一个地方是用一块厚实的黑丝绸幔帐围着,中年魔法师想了想,随后走到那块幔帐的旁边,对我说:“这是泰拉斯奎多臂蛇妖,传说中半神美杜莎女王的后裔,当然它们的头发并不是毒蛇,她的眼睛也不能使人石化,但是每一只泰拉斯奎多臂蛇妖的力量都极为强大,这只蛇妖在死前已经拥有相当于三转战士的实力,她甚至已经领悟了‘石化之凝视’的土系魔法技能。” 随着中年魔法师娓娓道来,他将黑色的幔帐徐徐拉开,里面大如水罐的封魔罐的淡绿色液体中,漂浮着一只的四臂蛇女,她的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肩膀的关节处长出四条手臂来,细腻灰暗的前胸上水滴形状果实显得极为挺俏,小腹上的鳞片上带着天然的魔纹。 这只蛇女……我再次将看向中年魔法师。 那位中年魔法师只是轻轻地嗤笑了一下,对我伸出八根手指来,脸上带着那么一点阴测测地微笑,对我说:“这只泰拉斯奎多臂蛇妖价值八百积分。” 我无语的看着这位中年魔法师,心说:我手里究竟胜了多少点积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必要总是为我介绍这些我没有能力兑换的魔兽材料吗? 他好像是知道我的想法,很随意地走到另一侧的一只封魔箱旁边,直接坐在那只落满了灰尘的封魔箱上面,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封魔箱的盖子。 没想到,封魔箱上魔法赤铜的花纹缝隙里涌出大量的灰尘,一下子将中年魔法师包裹在其中。 中年魔法师在飞扬的尘土中轻轻地咳嗽了两下,灰尘之中闪过一幅简单的魔纹法阵的光晕,一股风吹来,顷刻之间将那些飞扬的尘土全部吹散,露出里面有些灰头土脸的中年魔法师,又羞又恼又气又怒坐在封魔箱上,显得十分狼狈。 我板着脸小心谨慎地看过去,心想这时候脸上千万不能露出一点点的笑容来,否则这位中年魔法师一定会恨死我的。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条白毛巾,又凝聚了一团水球,利用这些清水将毛巾浸湿,然后递过去,中年魔法师这时候脸上才算是露出了一些欣慰的模样来。 他略有些尴尬的神情变得缓和很多,对我点点头说:“像你这样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现在帝都里面的年轻人,贵族家庭出身的年轻人被权势宠上了天,平民家庭出身的年轻人又被权势压弯了腰,看来好没有被那些世俗的东西所腐蚀,要维持自己这份心境。” 我连忙点头,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能说:“谢谢您的教诲。” “嘿嘿,我只是一位仓库管理员,哪里有资格教诲你!”不知不觉之间,中年魔法师地语气又变得尖酸刻薄。 大概仅仅是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的心软了那么一小下,现在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又继续说道:“给你看看这两只封魔罐体里的魔兽材料,本就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好高骛远,虽说在此之上,还有仓库里还有半副准天使的残躯,但是那些魔法材料,你想都不要想,以你现有的积分,只能兑换这些……” 他指了指坐在身下的封魔箱。 中年魔法师的长袍将标签挡住了,让我没办法看到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这是一只地狱界月魔族之中最低等的羊头怪的躯体,羊头怪这种地狱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拥有很强的体力,这份魔法材料标价只需要七十点积分,而且这幅躯体很完整,如果不太在乎人脚或是羊蹄,清单上的双足都不用兑换了。”中年魔法师对我说道。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中年魔法师一开始就让我看人鱼巫师和多臂蛇妖,他其实就是想一举击溃我的内心,让我觉得手里这么一点点积分,在第五仓库换不到什么好东西,第三只躯体是他精心挑选的羊头怪,估计他是想让我在巨大的心理落差下,果断的选择这只羊头怪的躯体。 他故意坐在封魔箱上,用身体挡住了标识,就是不想让我看到羊头怪的简介,他认为我这样的年轻魔法学生,一定不了解这种来至于地狱界的生物,这种地狱生物天性好*淫,而且是比地狱猎犬还要差些的低等魔族。可我偏偏对于羊头怪了解颇深。 在埃尔城的安提亚山区的那座庄园里,黑魔法隐修会在庄园地下洞穴中,不知道豢养了多少只羊头怪,当时去庄园救苏的时候,我还亲手杀死过这些怪物,我又怎么会不清楚它们的脾性。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对中年魔法师问道:“管理员阁下,您这儿还有其他魔兽材料吗?” “当然,或者你对狗头人的躯干有没有兴趣?那东西只需要十点积分就可以。”中年魔法师看到我似乎有所不甘,眼睛没来由的一亮。我觉得他心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却一直没有说出来,似乎还在寻找机会。 狗头人,还是算了吧! 我摇了摇头,心里很无语的鄙视他,却没有丝毫表示出来。 一只狗头人的身体,居然想以一块魔晶的价格卖我,真是有点想钱想疯了。 “或许也可以兑换一只豺狼人的躯体,或许太阳岛的鱼人有没有兴趣?”中年魔法师又说出几种来。 这些低等级的亚人族,我都没有什么兴趣儿,接连摇头表示不同意。 中年魔法师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从封魔箱上站起来,将黑色的幔帐重新遮起来,神情十分不屑地对我道:“你到底想要哪种躯干类型的魔法材料?凭你这不足百点的积分,难道还想兑换哪些高级魔兽身躯吗?仓库里面还有魅魔的躯干,那至少要千点积分,你兑换得了吗?” “我可以想一会儿吗?”我弱弱地问道。 “当然,但不能太久,不能影响到其他人领取魔法材料!”中年魔法师神色为之一缓,他决定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此刻,我的心里其实是在想,怎么才能兑换到那只价值一千积分的魅魔身躯。 鹰身女妖原本就拥有一些魔族的血统,而且魅魔的身躯与鹰身女妖的身躯在结构上,有很大程度上的相似度。魅魔完整的四肢和躯干,身后还有一双黑色的肉翅,另外她的身躯更接近于人体的形态。 有些魔法学者提出一种观点,魅魔其实就是天空之城堕落掉翼族人,所以说魅魔算是非常适合黛博拉。 我想再去找哪位白胡子魔法师,将剩下的那几种石鼓图腾上的魔纹法阵,全部拓印下来,兑换一些积分出来,可是我还有点犹豫,不想用这种没什么实际用处的魔纹法阵图纸坑耶基斯学者的朋友。所以站在封印着蛇妖的封魔罐旁边的我眼珠一转,将心思打到这位中年魔法师身上…… 138.拯救黛博拉(下) 第五仓库实际上是一间布置了空间法阵,开辟出来宽阔半位面的大库房,并且研究院方面,还在第五仓库的外层设置了层层防御性保护和一些复杂地防御性魔法阵,让我一度以为仓库里豢养着一些力量强大的魔兽,这些防御法阵是用来禁锢这些魔兽的。 23us.com 进入到第五仓库里面,才发现事实上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仓库里面并没有鲜活的魔兽,整个仓库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封魔箱,还有一些装着各种保鲜液体的封魔罐体,一些魔兽身上的材料,很多都封存在玻璃罐里。那些防御法阵并不是防止这些魔兽身上的材料会自己长腿跑出仓库,这些防御体系是防止那些外来者,比如盗贼。 有些魔兽的材料,是觉对不能公布于众,否则会遭来某些种族共同的敌视。比如的那只迦娜海族的人鱼女巫,如果被迦娜海族知道,他们某个部落的大巫,就这样被屈辱地浸泡在玻璃罐子里,恐怕整个格林帝国都很引发一些动荡。 类似的禁忌魔法材料还有很多,第五仓库的魔兽材料很齐全,几乎什么都准备一些,这些就是属于第五仓库的秘密,我有些目不暇接地看着那些魔兽材料,感叹魔法研究院还是拥有很深底蕴的。 中年魔法师坐在封魔箱上,略有所思地看着我,忽然开口问:“你第一次来仓库这边?” “是的,魔法师阁下。”我对他说。 回过头看到他一直默默地盯着我,他的眼中已经燃起了好奇心的火焰,他的眼睛炯炯有神。 中年魔法师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我,他好像对我有一些印象,试图在回忆在哪见过我,显然并没有记起来,大概是不愿多想,随即他又问我:“那你来魔法研究院多久了?” “也没有多久!”我含糊地说,我不想告诉他具体的时间,因为我担心他会从时间上,对我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他既然一直没有认出我来,为什么进入仓库之后还是会不停地对我进行各种试探,他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猜想他心底一定是存有某些目的,只是一直不曾表露出来。 他对我的积分表现出十分的好奇,眯缝着眼睛,食指刮着下巴向我询问:“那么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积分的?一位魔法学者的助手,每个月研究院这边支付的薪酬大概只有两点积分,一百六十点积分足够让你在研究院埋头苦干六年的,是辛德基大学者给你的?” “是我自己用图纸兑换来的!”我显得有些耿直,脸上流露出一种略微有些骄傲神色。 “什么样的图纸,竟然可以兑换这么多积分?”中年魔法师立刻大感兴趣地向我问道,并招手让我坐在他的身边。 我故意显得犹豫了一下,坐在他身侧的封魔箱上,然后才回答说:“都是一些没什么用的魔纹法阵的图纸,平时在魔法学院的时候,我会花一些时间绘制一些魔法卷轴。补贴平时的用度,这些奇怪的图纸,是在一本魔法师上发现的。我想把它们绘制成魔法卷轴,可惜成功率很低!” 听我这样说,中年魔法师的眼中露出了一些笑容,他也附和说道:“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几乎每个魔法师在魔法学院的时候,都会钻研一些魔法卷轴绘制方法,绘制一些卷轴补贴用度,我曾经也这样干过,不过那时候蛮辛苦的,制作卷轴成功率很低,一不小心就会将材料的成本都搭进去……呵呵!”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想知道我的那些积分从何而来,看起来研究院里面的这些积分,对魔法师们而言,很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笑罢,中年魔法师的话音一转,带着好奇目光问我:“那些魔纹法阵的图纸,可以让我看看?” “当然,魔法师阁下。”我爽快的答应道。 中年魔法师见我答应的非常爽快,丝毫没有推脱隐瞒的意思,心情变得很好,他那张古板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笑容,对我说:“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们出去再聊!” 说着,便将手打在我的肩膀上,以示亲切,和我一起走出了第五仓库,我心里虽然焦急万分,但是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耐着性子,跟他穿过重重防御法阵,在第五仓库前面独立设置出来的接待厅里。 …… 对于我来说,时间非常有限,辛德基大学者说过,十二分之一沙漏的时间,我知道这大概是一个小时左右,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 我没办法多耽搁,但是我的手里又没有那些石鼓图腾的魔纹法阵的图纸,也没有模仿这些石鼓图腾上魔纹法阵绘制出来的魔法卷轴。 为了能够让这位中年魔法师领略石鼓图腾上面玄妙的兽族魔纹法阵的精华,我伏在第五仓库门口的柜台上运笔如飞,在魔法羊皮纸上,开始亲手绘制一幅‘法力回复’魔法卷轴。 虽然对那颗蓝水晶石鼓图腾,也有过一些了解,但是一直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将石鼓图腾上的魔纹法阵刻画在魔法卷轴上,石鼓图腾上面那些奇异魔纹对我而言,上面的魔纹不是那么熟悉,所以在开始的时候,接二连三的状况频出,看到我浪费点一张又一张的魔法羊皮纸,站在一旁的中年魔法师一直在好言宽慰。 不停地鼓励我,让我静下心来多加揣摩,我心说:我哪里有时间揣摩这些,黛博拉还躺在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里,等着我带着这些魔兽身上的魔法材料回去救她。 最后我只能很无奈的决定,将石鼓图腾上的魔纹法阵全部拓印在魔法羊皮纸上,这样虽然显得线条有些繁复,但是成功率会提高很多,果然在我第四次绘制‘法力回复’魔法卷轴的时候,最后收笔的一瞬间,我发现那些乳白墨水之中蕴含的魔法力量被卷轴上的魔纹完全封印住了,淡淡的水蓝**法之光不停地在卷轴上流转。 “法力回复”魔法卷轴,成功的出现在柜台的桌面上。 我略微腼腆地握着这卷魔法卷轴,对中年魔法师说道:“这种卷轴有很大的缺点,就是非常不容易制作成功,非常的难!” 我这是在对中年魔法师提前打个预防针,免得他过后找我麻烦,他见我足足接连做了四次才成功的绘制出一张魔法卷轴,只是略微地安慰我说:“呵呵,这不错嘛,只用了四张魔法羊皮纸,就画出了一张魔法卷轴,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些魔法线条还是有点难度的,咦!这些魔纹还真是有些陌生,还真是一幅与众不同的魔纹法阵。” 随即,他毫不客气的展开了这幅‘法力回复’魔法卷轴,只见在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圈淡蓝色的星辉,周围的无数水系魔法元素都像是被无形的引力吸附了过去,像他这样的带着金色徽章的二转高级魔法师,自然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周围魔法力的变化。 中年魔法师眼睛一亮,惊喜地对我说道:“这是张能够恢复魔法力的魔法技能叫什么?” “法力回复”我直接说出了魔法技能的名字。 中年魔法师欣喜地按着我的肩膀,对我急切的问道:“这张魔纹法阵的图纸,你卖出去了没有?” 我忙摇了摇头。 中年魔法师坐到了我地对面,亲切地对我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吉嘉。” 中年魔法师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很热情地对我说:“你好,吉嘉,我是这第五仓库的管理者麦克唐纳,你可以叫我麦克。在第五仓库这里,只有不违反研究院准则与规范的一些事情,全由我说了算,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难题,请尽管找我来,仓库里还有些其他魔兽的躯干,也很不错,一会我找出来让你看一下。” “好的,麦克魔法师。”我欣喜地说。 随后,麦克魔法师很严肃地对我说:“吉嘉,我必须告诉你,你这张‘法力回复’的魔纹法阵图纸非常的稀有,它和寻常‘聚魔法阵’图纸有很大的区别。” 接着他开始运转自己身体里的魔法,一边催动魔法一边激动地说:“让我看看,这两个魔法能不能并存……哦,我的天,它们可以并存,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双重法力回复的效果。” 我不明白一张恢复魔法力的魔纹法阵图纸,为什么会让麦克魔法师变得这么激动,我觉得学院里学习的‘聚元素法阵’魔纹法阵的图纸也很不错啊,记得果果姐当初就在小腹上纹着一幅‘聚水元素法阵’,当时让我非常的羡慕,也正是因此,我产生了当一名铭文师的想法。 我还没有从回忆里挣脱出来,麦克魔法师已经将我唤醒,他认真地对我问道:“这张图纸你准备怎么处理?” 想了一想,我故作迟疑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交给魔法研究院这边,换取一些积分,您知道的,我想要个好一点儿的魔兽身躯,我想用它救一位同伴!” 麦克魔法师装模作样的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研究院那边可不会给你出价太高,他们一向都是将这些积分看得很重,你这张‘法力回复’魔纹法阵的图纸,最多也就会给你两百积分,那是他们最大的权利了,不过,对于这张图纸来说,这个价格未免有点低了,不如你将这张图纸转让给我,如果你能承诺不在向第三个人转售这张图纸的话,我可以给你三百,哦不,不不不,我给你四百点积分!”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变得有些狂热,也有些激动。 我听了麦克魔法师的话,心中大喜,但是表面上还是挠了挠头皮,面露难色地说:“麦克魔法师,您真是一个慷慨的贵族,不过,在我答应您这笔交易之前,我必须……也有责任告诉您,这张图纸绘制难度有点高,您看,我对它已经很熟悉了,但是依然失败了四次,这图纸有那么一点点小瑕疵。” 麦克法师神色有些自傲地说:“这个没关系,我相信自己的绘制水平。” 我犹豫了一下,在麦克法师以为我要反悔的时候,对他缓缓地说:“鉴于这个魔纹法阵的图纸有些小问题,请允许我折价出售!”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然后连连点头,随即说:“那么,就这样说定了。” 中年魔法师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然后握紧拳头,在胸口一挥,‘嘿嘿嘿’的大声笑出声来。 随后他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向我问道:“吉嘉,你还有其他特别一些的魔纹法阵的图纸吗?” “当然,请您稍等……”我显得羞涩地一笑,对他说。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又成功的绘制出:“抗拒火环”“石化皮肤”“火舌武器”这三种魔纹法阵的图纸。 ‘火舌武器’这幅魔纹法阵的图纸,出乎预料之外,仅是售出一百点积分,至于其他的那两种魔纹法阵图纸,虽然没有‘法力回复’魔纹法阵图售价纸那么夸张,但是也是分别以二百四十点积分售出的。 这样一来的,购买魅魔躯体的一千积分刚好凑够,似乎还多了一些零头。 而那位麦克法师也是沉浸在喜悦之中,恨不得立刻试着绘制那些稀有的魔纹法阵。 所以当我想他提出,要用一千点积分兑换那头魅魔的躯体,他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然后直接将我那张凭证上面一千点积分直接抹平,步履轻盈地再次走进了仓库,这一次他并没有带上我,而是独自一个人走进去。 时间不大,麦克法师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里,他每走一步,身后都会传来‘沙沙沙’的声音,那是重物与大理石板的摩擦声,偶尔会有尖锐刺耳的声音。 我连忙凑了过去,见到他居然将一副长方形的冰棺从第五仓库里拖出来,整个冰棺上散发着浓郁的寒气,我将手放在冰棺上,那冰冷刺骨的寒气立刻顺着我的手臂蔓延而上,吓得我连忙缩回了手。透过模糊的冰棺,依稀能够看清里面冻结着一位少女赤果的身躯,只不过在她身体的后背,竟还有两只完全收起的肉翅,这是一只身体非常完整的魅魔。 几分钟之后,我推着那辆手推车从五号仓库里快步走出来,看到等在回廊外面的耶基斯学者,此刻他见到我一脸轻松地走出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耶基斯开口说话,仓库里面有两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吃力的拖着一幅冰棺,‘吭哧吭哧’的走出来…… 139.融合 当我和耶基斯重新返回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的时候,之前守在门口的年轻魔法师助手已经等候多时了,他老老实实地站在实验室的金属大门前,看到我和耶基斯推着手推车赶回来,惊讶地说:“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那位魔法师助手说完,他向我们淡淡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时间沙漏,沙漏中的细沙刚好到达刻度线。 23us.com “准备那些魔兽的材料,花费了一些时间。”我想那位魔法师助手解释说。 他点点头说:“既然是在大学者规定的时间到达的,这些都无所谓了,快跟我进来吧,大学者都等待多时了。” 这时候,负责搬运那座巨大冰棺的两位魔法师助手也赶来了,他们推着一辆篆刻着魔纹的平板车,那座巨大的冰棺就被放置在平板车上,最让我吃惊的就是魔法研究院已经奢侈到,连这种最为平常的平板车,车子的轮轴上都篆刻着魔纹,并且散发着淡淡的魔法气息。 让我不禁感叹,帝都的魔法研究院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将冰棺连同平板车一起停在魔法实验室的门口,两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便向我告辞并离开了。 这时候,辛德基大学者身边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凑过来,认真的打量这做冰棺。 “这是什么,我的天,不会是第五仓库里的那只冻在冰棺里的魅魔被你们兑换了吧?”那位魔法师助手看到冰棺,惊讶地说道,他用手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 我奇怪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鹰身女妖身体里多少也继承一点魔族的血脉,所以给她换一副魅魔的躯干,匹配度应该更高吧!” 辛德基大学者的助手认真地对我说:“你这样说,当然也有些道理。不过这具魅魔的躯干在第五仓库,可放置有些年头了。” “之所以禁锢在冰棺里面,就是因为封魔箱也无法完全封印她,她身体上的魔族气息在封魔箱中一点点消散,后来还是辛德基大学者发现了着情况,并向提议研究院后勤部那边提议,先用封魔罐将其封印,再放置在冰棺中让其永远冻结成冰,并在冰棺上放置一张‘凝冰’魔法的符文金属板,保持冰棺永不融化。” “这具魅魔的躯干超贵,你们还真是很有实力啊,居然这种高级的魔兽材料都能兑换到。” 他露出一脸钦佩的表情。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是啊,用了很多积分呢。” “先进去吧,一会我们在聊!”年轻的魔法师助手对我们说道。 他很健谈,不过他终于算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将我和耶基斯带进了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 …… 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并不大,我原本以为会像一间手术室一样充满了各种治疗器械,但是实际上里面空荡荡的,一座大型大型‘生命恢复法阵’位于房间的中心位置。 在光滑而平整的大理石地板上,石匠们按照魔法阵大师们的要求,在大理石板上凿刻出精准的魔纹线条,这些魔纹线条在制作过程中,经过反复的校对和修正,但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妥当之后,铁匠作坊的工匠们会把熔化成铜水的魔法赤铜浇铸在大理石板的凹槽里,等到冷却凝固之后,仔细的打磨,在赤铜的表面镀上一层薄薄的秘银,这样就形成了一座大型的魔法阵。 在魔法阵中心的位置,有个魔晶镶嵌凹槽,开启这座大型的魔法阵,同样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晶,这时候,实验室中的魔法阵是处于运转状态,七个魔法凹槽里都镶嵌着的魔晶,魔法的流光在秘银魔纹线条的表面不停流转。 辛德基大学者就站在法阵中央的秘银打造的金属床旁边,金属床前面摆着一个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 这张金属床上刻满了魔法符文,可惜这些高级的魔法符文对我来说就像天书一样,什么都看不懂。 黛博拉躺在冰冷的床板上昏迷不醒,辛德基大学者穿着一身如制皮工匠一样的皮衣,一手拿着锤子,另一只手那只斩骨刀,已经将试验台弄得血淋淋的,黛博拉那只被‘雷电术’彻底劈得焦糊的翅膀,已经被大学者齐根斩下。 辛德基大学者听见开门声,转过头看到是我们走进来,很不高兴地说道:“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已经开始了,那个水系,快点过来,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释放‘水疗术’。” 他看了一眼我胸前的魔法徽章,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囔着:“等级太低了,以你目前魔力漩涡中的魔法值,可以连续施展‘水疗术’?” “没具体测试过,二十几个应该还是可以的。”我说。 辛德基大学者看了我和他的助手一眼,就目光专注放在那具冰棺之上,他惊讶地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说:“魅魔,你想给她换上一具魅魔的躯体吗?” “那样的话,之前所需的‘夜刃豹的心脏’和‘大鹏鸟的翅膀’就完全没有用了,这个手术也变得非常简答!”说着,辛德基大学者脸上露出一丝充满了邪气的笑容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阴森的冷意。 辛德基大学者的话让我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就听他说:“这具躯体非常的完美,这只魅魔在生前是一位实力很强大的暗影系魔法使,整个身体保持的很好,看起来,这只小鸟妖这具残破的躯体已经没有任何修补的价值了,一些未破损的部位可以保存下来,装进封魔箱中,成为魔兽材料,我只需要她的头颅!” 他的手指就像是一只春蚕那样不停的喷吐着银丝,那些蕴含着光系魔法元素的丝线不停地缠绕在黛博拉的身上,他见我傻乎乎的站在一旁,非常不客气地对我说道:“看什么看,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这时候无需保留你魔法力,那些‘水疗术’要不间断的释放在她身上,要掌握好施法的节奏,我需要你能够坚持的久一点,同样,我也希望她的身上一直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 “大学者,两个‘水疗术’的间隔,需要多久?”我站在一旁,对辛德基大学者问道。 辛德基大学者非常不耐烦地转头对他的助手说道:“看来,这小子是什么都不会啊,你给他示范几次,然后就好好地在一旁休息冥想,等他一会魔法旋涡的法力枯竭,你再过来顶替他,交替几次,估计这个移植手术就可以做完了。” “是的,学者大人。”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麻利地站在我身边,然后熟练地施展着‘水疗术’,他的胸前出现了让我感觉到无比熟悉的淡蓝色的魔纹法阵,就听见熟练的吟唱出一连串儿的魔咒,一股充满了生命力的魔法光辉落在黛博拉的身上。 然后那位辛德基学者的助手停了下来,向我微微一笑,挤了挤眼睛说:“这时候,你可以喘口气儿,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变放松一点,大概二十次平缓地呼吸之后,在进行下一次施法,大概保持这个频率就可以。” “不用担心,我的魔法等级比你稍稍高一点儿,而且我的身上皮肤篆刻着‘中级魔力恢复法阵’的铭文,所以能坚持的更久一点儿,等你觉得魔法池里的法力快要到底了就喊我替换你,然后你就去一旁冥想,法力回复满了之后,就来顶替我,我们两就这么轮换这来。”辛德基学者的助手接着有连续释放里几个‘水疗术’,确认我已经看懂了施法的节奏,就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到了一边的垫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是我站在黛博拉的身边,对她不停的施放‘水疗术’,平均每间隔二十下呼吸之后,就释放一个魔法技能,为了能够让身体里的魔法力能维持得更久一点,我开启了蓝水晶石鼓图腾,一只淡蓝色的水球不停地围着我旋转,加上我身体拥有被动的回复魔法的技能‘暖气’,我发现以这种缓慢的节奏施法,我实际上消耗掉的魔法力,并不是很多。 站在试验台这里,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看辛德基大学者移植手术的过程,这时候,黛博拉已经完全被辛德基大学者的‘光之蚕茧’包住,她的状态终于变得稳定下来。 或许是在埃尔城经历过冰雪苔原上野蛮人的攻城战,我曾经在那样极端恶劣的环境下,每天都要连续不断地释放‘水疗术’。 或许是在埃尔城的那间阁楼上,每个日日夜夜不停地绘制魔法卷轴,当然我绘制最多的要算‘聚火术’魔法卷轴和‘霜冻术’魔法卷轴,但是排在第三位的就是‘水疗术’魔法卷轴,其次才是‘霜之新星’魔法卷轴。 所以对于水疗术卷轴,我熟练到甚至闭起眼睛都能完美的绘出魔纹法阵来,咒语也是唱得极为熟练。 辛德基大学者看着我站在一旁悠闲施法地样子,也只是淡淡冷哼一声,说了一句:“哼,这个‘水疗术’魔法用得倒是熟练啊!” 说罢,就不在搭理我,他从一旁的工作台上操起一把五十磅的铁锤,三步并成两步,走到那副冰棺的前面。 辛德基大学者岔开粗壮的地行龙腿,高高的举起巨大的铁锤,卯足了力量砸下去。 “咔擦”一声巨响,整个铁锤的八个锤头部分都嵌入了冰棺盖子上,冰棺盖被砸出了无数细碎的裂纹。 辛德基大学者只是举重若轻地将大铁锤从棺盖上拿下来,整个冰棺的棺盖碎裂成无数冰片,散落一地。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这位辛德基大学者的力气竟然比一些敏捷型的战士还要大,五十磅的大铁锤挥动得就像是烧火棍一样轻松,我想幸好他不是用脚踹,不然这一双地行龙的双足踩在冰棺上,那还不得把整个冰棺都踩烂啊! 辛德基大学者凑上前去,将冰棺里的碎冰块向两侧拨开,伸手从里面抱出一只直径足有一米高达两米的玻璃罐体,在罐体上还贴着封印类的魔法卷轴,罐体里面是一些绿色的液体,在液体里面浸泡着一只已经死去的魅魔,她躺在玻璃罐体里面就像是睡熟了一样。 那只魅魔的躯体就像是涂满了一层淡淡的黑炭,光洁的皮肤显得乌亮,近乎于魔鬼般丰满的身材像是个熟透了的蜜桃,她的紧紧地闭着眼睛,眉心处有个非常深的箭孔,她全身上下只有这么一处伤势,她光洁的胸前皮肤上刻着颜色更深的黑暗魔纹,双臂双腿之上也有,细数之下,一共五幅黑暗系魔纹法阵,这些魔纹全部都是绘制在她的身上。 在她身后的肩胛骨上,长出一双深黑色的肉翅,如今紧紧地收起,不过看起来魅魔的翅膀稍显残破,而且没有羽毛附体,是一双肉翅。 “这是一只被箭手狙杀的魅魔女巫,当时据说整整一个团队的猎魔者都死于这只魅魔的手下,最后关头,那位仅存下来的弓箭手,拿出了一根篆刻着‘百发百中’魔纹的破甲箭,才算是把这位魅魔狙杀掉。”辛德基大学者有些惆怅地感叹道。 随即手握成拳,一拳捣在贴着封印魔法卷轴的玻璃罐体上,‘哗啦’一声,整个罐体破碎,那些淡淡绿色的粘稠汁液顿时流淌一地,一只通体暗黑色的魅魔倒在辛德基大学者的怀里,辛德基大学者顾不上魅魔身体上沾满粘稠的绿色汁液,单手将她托起来,让她背朝上趴在辛德基大学者的手臂上。 魅魔耷拉着脑袋,露出双耳后面的长长脖颈,辛德基大学者随手操起一把锋利的开山斧,根本没有任何停留,手起刀落,狠狠地斩在魅魔后脖颈靠近双耳的位置,汁水横流,一颗圆滚滚的脑袋滚落在一边儿。 随后魅魔的身体被辛德基大学者飞快的投入黛博拉的光系蚕茧之中。 然后黛博拉大学者张开双臂,飞快的念诵着极为古老的,辛德基大学者此刻身体充盈着强大的魔法力,他脚下这座大型的魔纹法阵也流光溢彩,充盈着巨大的魔法之力。 整个实验室里面充斥着各种元素的魔法…… 我站在旁边,一面不停地施展着‘水疗术’,一面认真的看着辛德基大魔法师施展魔法手段,拯救黛博拉。 她们的躯体在魔法的光环之下,竟然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再不停地融合着…… 140.琪格.你在干嘛 呼吸…… 缓慢而均匀,黛博拉浸泡在淡绿色的液体中,吸进肺夜里的是这种非常滑腻的营养液,随后又会从嘴巴和鼻子里喷出来,同时会带出来一丝丝黑紫色的血渍,尽管已经反复的进行清洗,但是魅魔躯体的肺泡里的污血依旧没办法清理干净。 23us.com 跳动…… 平稳而有力,黛博拉已经拥有了很浓的生命气息,紫色的格罗姆之血从她的心室中被挤压出来,通过主动脉冲进各个动脉分支里,在她新的身体里缓慢的流淌着,最后进入她的身体各个组织中。黑黝黝的皮肤表面遍布着血液脉络。 她的身体漂浮在淡绿色的液体中,就像是睡熟的婴儿,脸上带着安详的微笑,洁白而粉嫩的脸庞和黝黑乌亮的身体出现了泾渭分明的色差,稚嫩清纯的面孔与丰满妖娆的身体出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韵味,在她的脖颈缝合处有一条秘银打造的金属环,遮住了她的伤疤。 那个金属项圈上刻满了魔法符文,淡淡地魔法光晕在不停地流转。 黛博拉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卷缩着身体,玲珑的曲线勾勒出近乎于完美的身材。 一双巨大的翅膀,竟然是一只长满了白色的羽毛,另外一只是魅魔才能拥有的黑色肉翅,翅膀包裹着她的身体,她就像是一只欲破茧而出的蝶。 我脸色有些苍白地站在营养槽旁边,默默地看着营养槽里的黛博拉,心中有些复杂,不知道赋予她这样一具强悍的身体究竟是好还是坏。 辛德基大学者一脸倦容地坐在一旁,看起来这样的大改造手术,让他耗费了极大的心神。 “这种小鸟妖终究还是有魔兽的本性的,就算它身体里一半的血液是兽人的血脉,魔族人的凶性,猛禽的那种野性,还是深深地刻进她的骨子里,这么强大的魅魔巫女的身躯,要有足够强大的心灵驾驭,所以需要有一把心灵枷锁禁锢她,否则这种强悍的构造体,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出实验室的。”辛德基用深邃地目光看着我。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似乎将黛博拉的身体改造得这么完美,这么强横,本身也是好坏参半。 “她这时候就像是一位母体里的婴儿,古老的魔法让她的身体重新融合,也许生前的记忆会被遗忘,也许会存留一些记忆的残片,但是她需要有一个心灵上的烙印。”说完,辛德基大学者直接向我走来,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对我说:“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这监视需要你自己去解决,我可不想管这个小麻烦,拖油瓶。”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强壮的手臂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像是一把虎钳,他只用一只手将我强行拎起来,我根本无力反抗,我的手被他放在承载这营养液的槽子上。 在我惊讶地目光中,他用小指锋利的指甲将我的手腕上的血管切开,殷红的鲜血带着顺着手腕流淌出来,一滴滴地落进水槽里,在那淡绿色的营养液中慢慢的散开。 也许是感到了一丝不适,黛博拉的眼皮微微抖动,她在挣扎,在抗拒,但一切就像是在睡梦中。 辛德基大学者凑过来,轻轻地嗅着我的血液,充满了疑惑的目光。 血液里带着一丝‘冰焰’的血脉之力,已经让营养槽表面漂浮着一层淡淡的冰焰,营养槽中的营养液表面竟然结了一层薄冰。辛德基大学者连忙用手指将薄薄的冰层破开,随即他的手指上沾染了一层微弱的冰焰。 那团冰焰竟将他的手指尖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霜雪,他讶异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说道:“喔,竟然是罕有的冰属性血脉之力,你是竟然拥有魔法天赋,好强大的力量,难怪你要选择学习水系魔法!” 我看到自己的鲜血流进营养槽中,不知道辛德基大学者想干什么,心里有些慌乱,不停地的挣扎,我又惊又怒地大声说道:“快放开我,您弄疼我了。” “这是一定要有的步骤,这个小鸟妖身体里必须有你的血,以后它会对你无比的忠诚,咦……怎么会有自愈能力,你的情况还真是很特别啊!”辛德基大学者说完,不得不在我已经快要完全愈合的伤口上,再割一下,以便让更多的鲜血流出来。 “不要动,马上就好了。”辛德基学者沉声说,他从怀里抽出一张魔法卷轴,将卷轴展开,将我的血滴在上面,当我的鲜血完全融入卷轴上面绘制的魔纹之中,辛德基学者又将营养槽中黛博拉的一只手,从水里捞出来,湿漉漉的在魔法卷轴上按了一个巨大的手印。 辛德基顺手将我丢到一旁,并对我说:“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好好好照顾她,她已经成为你的追随者了,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至少还要在营养液中滋养半年以上,才能像正常人一样从营养槽中走出来,在此之前,你必须每个月至少来我这里一次,用你身体里的血滋养她的灵魂……” 就这样,我被辛德基的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送出了实验室。 等走出实验室的大门,辛德基学者的那位年轻的助手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我,并向我问:“吉嘉,你真的只是二级魔法师?” 我感到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胸前的银质徽章,才对他说:“当然,徽章是上个月领取的,你干嘛要这么问?” “你知道刚才你连续施放多少个水疗术吗?”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表情有些夸张地对我说道。 我想了想,有些迷糊地说:“好像才几十个吧,记不太清了。” “几十个啊!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是六级魔法师了,一口气也只能施放三十多次水疗术魔法,你居然施放的水疗术比我还要多,你的魔法池容量这么大,怎么可能只是一位二级魔法师呢?”年轻魔法师助手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我挠了挠头,说:“哦,也许是因为我的魔法恢复速度比较快吧!” 魔法师助手很以为然地说:“嗯,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一直到我走出去很远,那位魔法师助手还站在回廊边上,远远地看着我,看着他有些纠结的表情,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魔法研究院暗淡的光线下,一切景色仿佛都变得有些虚幻。 …… 因为还有一些后续的工作要准备,包括最后两件魔纹构装还要完善一下设计方案,耶基斯学者提前返回实验室。 等我从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里走出来,时间不算太晚,就决定去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再看看,也许那两张优化过的魔纹构装的图纸已经准备好了。 独自一人穿越研究院的内回廊,看着回廊一侧园林里面精心裁剪的垂叶榕,心中免不了有些感慨。 终于算是不负狮虎人雷恩加尔临死前所托,将他的女儿黛博拉从死神手中救了出来,虽说事情到了后来,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偏差,但是她的命算是保住了。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琪格实验室的门庭前,我发现这边有很几个人在琪格实验室的门口进进出出,他们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搬运着什么东西。 这里原本是那些年轻魔法师助手们避之不及的禁地,几乎所有人都害怕成为琪格魔法师的助手,琪格实验室里面那些令人感到无比恐慌的实验,对于每一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来说,都是个可怕的噩梦。 仔细看,才发现那些搬运者,并非是魔法研究院里魔法师助手,而是一队训练有素的骑士。 尽管是穿着一身亚麻布的便装,但是他们步调一致,搬运封魔箱的时候,也显得非常整齐如一,配合默契。他们的身体非常的健硕,搬运那些金属封魔箱,丝毫不见吃力的样子。 琪格就坐在实验室外面的露台长椅上,手里端着一杯麦酒,微微抿着红唇,显得很有兴致地看着那些人不停地向外搬运着封魔箱,她充满了魅惑的眼睛显得有些迷离。 侍女塔卡马穿着一身整齐的轻甲,站在她的身后,金色的眼瞳中极为冰冷,当看到我出现在实验室的门口的时候,塔卡马的眼中才出现了一丝微微的波动。 看到我走过了,琪格很随意地对我笑了笑,她轻轻地瞟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抿了下,问我:“伤都好了?” “嗯!”我站在一旁看着那些骑士们不停地从实验室里,将那些封魔箱搬出来。 琪格侧着脸,她的脸色绯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疲倦之色,漫不经心地问我:“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怎么会突然想起喝酒?”我感觉有些奇怪,琪格不是嗜酒如命的酒鬼,按说,她不该在研究院里喝酒的,一定是有什么特殊事情。 “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合眼,现在这里还处于兴奋状态,我想也许喝一杯,能够有助于我的睡眠,搞不好明天皇家魔法学院的魔药课,要盯着两个黑眼圈了,真是烦恼!”琪格轻声的抱怨,将手里的麦酒一饮而尽。 塔卡马这时候走进实验室,取出一杯麦酒来递给我,接过酒杯的时候,不小心碰触到塔卡马的手指,她的指尖的皮肤滑腻而又冰冷。 这时候,那些骑士们已经将所有的封魔箱都搬出来,一位领头的骑士队长阔步走过来,对琪格恭敬地施礼,并说道:“公主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哦,在服用药品的时候,要慎重一些,这种药剂的药效会持续俩个小时左右,但是在药效过后的一两天之内,使用者会感觉到浑身酸痛。这件事,我已经反复提醒过威尔士了,你们也要慎重对待。”琪格微微抿着嘴唇,不苟言笑的时候,竟会如此的冷艳,就像是一朵高贵的冰山雪莲。 “是的,公主殿下。”那位骑士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犹豫。 “别忘了,提醒威尔士一下,他答应过我的事。”琪格那种充满了磁性,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让那位骑士队长停顿了一下。 那位骑士没有转身,而是直接回答说:“知道了,公主殿下!” 然后挥挥手,领着十几名手下鱼贯走出魔法研究院。 我觉得就是这种雷厉风行的骑士,才能算是战场上的精英,不过让我有些疑惑的是琪格,原本说好的,疯狂药剂还属于不合格的半成品药剂,也没说要从实验室里拿出去,应用在战场上,可是忽然之间,从琪格的实验室里搬出去整箱整箱的药剂,我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我问琪格:“怎么回事,他们抬走的那些封魔箱,都是装满了疯狂药剂的箱子吗?你哪来的那么多疯狂药剂?不是说好的,随后还会尝试着改良一下,毕竟副作用太大了!” “没关系,修养两天就会恢复过来的,那些骑士们的体质,可比你好很多!”琪格眯着眼睛,有些醉意地说道。 我撇撇嘴,不服气地反驳:“会比我的体质还好?我本身拥有的自愈能力,有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这样还在你的实验室里躺了半天才恢复过来……” 赢黎的身体变得有些发软,她的眼睛有些迷醉,不耐烦地对我说:“哎呀,副作用有多么可怕,他们很清楚,但是现在那些位面的前线战场,需要有人冲出来打破僵局。” “你不会就是因为那么多箱疯狂药剂,从昨天一直忙到现在吧!”我忽然响起了昨天晚上,琪格和威尔士谈论的那些话,他们的话题不正是两百份的疯狂药剂吗?我皱着眉头,问道:“连续调配两百份疯狂药剂,你应该多叫几个助手啊!” 琪格斜着身体倒了下去,我连忙将她软软的身躯扶住,可是她却顺着我的姿势,直接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长椅上,头枕着我的大腿,身体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馨香,沉沉地睡着了。 也许是累得太狠了,当她身体里的那股子兴奋劲儿过去之后,那种倦意涌来,竟然就在这长椅上睡着了。 睡梦中,我隐约听见了她的呓语:两百份疯狂药剂,够让那些黑魔法隐修会混蛋们好好地喝一壶的了,我会帮你把他们都赶出帝都…… 141.耶基斯的第二春 小酒馆里面充满了酒精与烤肉的香味,摇曳的灯光下,酒客们挤满了这间原本就不算大的酒馆儿,风琴弹奏出节奏轻快的乐曲,一些端着麦酒腆着大肚囊的大鼻子酒客们,互相挽着手,在吧台前原本就不算太大的空地上跳起了秋日丰收舞,简单的动作里面包含了丰收的喜悦。 23us.com 原本只是在秋天的成人礼祭前,用来庆祝秋收的舞蹈,现在已经蔓延到帝国各个角落,大家会在欢乐的日子里,手挽着手一起跳这种有趣儿而欢快的舞蹈。 吧台上摆满了大麦酒,橙黄色的液体上浮着一层白色的泡沫,微苦的香气弥漫出来,搭配着一小碟炸土豆和炸鱼,会让人食欲大开。 当然这间酒馆最负盛名的是一种高档的金苹果酒,而且酒馆的老板卓卡克是一位非常有经营头脑的人,他将整瓶昂贵的金苹果酒,倒进一只只小杯子里,分开来卖,销量倒是很可观。 那些酒鬼们,偶尔就会咬牙忍痛拿出两个银来,喝上一杯,当然仅仅是一小杯,细细的品咂着美酒的滋味,随后还要喝那些物美价廉的麦酒,只有十几个铜板就能灌满一肚子的麦酒。 不得不说,这样一小杯一小杯的向外销售高档金苹果酒,让小酒馆名声大噪,很多酒客们都是品尝了酒馆里的金苹果酒,才会对这间酒馆流连忘返。 那些囊肿羞涩的酒客们,并不是每次来都要喝一杯价格昂贵的金苹果酒,只是隔三差五的喝上那么一次,就够他们吹嘘上三五天的了。 终于算是在月底之前,将‘黑犀肩甲’和‘锁子裤甲’两件魔纹构装赶制了出来,这套魔纹构装终于到了最后收官阶段,只要将这些构装的部件,组合在一起,然后激活这些魔纹构装上面隐藏着的关联线条,开启套装属性,就可以成为一整套的魔纹构装了。 但这些工作都是属于耶基斯学者要独立完成的,并不需要我操心。 事实上,当我绘制完他所设计的这些魔纹构装,我的工作就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我要轻松的在皇家魔法学院待几天,静下心来好好地学习魔法知识,等到月初的时候,跟随着学院的社团,一起参加耶罗位面上的历练探险活动。 说起来,这套魔纹构装已经算是一套难得的精品了,在同级别的魔纹构装中,单拿出任何一件魔纹构装的部件来,属性都会高出一大截儿,而且这样量身定制的套装,最难得的就是可以弥补身体属性缺陷,珍贵之处就是‘量身定制’这四个字。 耶基斯学者庆祝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在卓卡克的小酒馆里喝一杯。 不过我觉得他来这间酒馆的目的,最近变得有些不太明确了,那位酒馆里的美艳女郎伊芙,挺着她胸前的傲人凶器,每次看耶基斯学者的眼神,都是带着**的火焰,诱人的红唇,妩媚迷离的眼神,水蛇一样摆动的腰肢,浑圆如圆盆一样丰臀,她的身体每寸肌肤,仿佛浑身都在燃烧着成熟女人才有的妩媚。 其实我一直不太懂,耶基斯为什么总是这样。 每次去酒馆仅仅是喝几杯,然后顺便塞给伊芙一些消费,除此之外,他连一个暗示性的眼神或者是一个隐晦的动作都没有,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位老学究,额头上深深的皱纹,让我觉得或许他真的已经老了。 不过最近几次,耶基斯学者逐渐地懂得了如何才能制造一些情调,他开始试着在接酒杯的时候,去摸摸伊芙白皙的手,如何才能避开卓卡克的目光,将一枚银塞进伊芙的胸沟里,或许还会借着桌布的遮掩,将手放在桌子底下,却摸一下裙子里那浑圆滑腻的大腿。 伊芙似乎很随意的将手放在吧台上,认真地记录着酒单,她胸前硕大的兔子担在吧台上,波涛汹涌的沟壑露出大片雪白。 耶基斯的一只手贴在她白皙的手臂上轻轻地摩擦,但是他似乎对此还无所觉,只是坐在吧台外面的高脚椅上默默地品酒。 刚塞进伊芙胸沟里的银,还反射着暗淡的灯光,伊芙仿佛有些不舒服,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胸口的罩杯,白花花的胸脯泛起一波又一波的乳浪。 耶基斯学者的目光在这一瞬间,目光陷入了呆滞。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让耶基斯从与伊芙的小暧昧众警醒过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酒馆老板卓卡克几乎成了两个人的樊笼,似乎他就是耶基斯和伊芙两个人无法逾越的那道围墙。 我觉得卓卡克根本就不在意伊芙,也许伊芙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位过客,在他的心里,并没有给伊芙留下任何位置,伊芙如今只不过是一只依附在卓卡克这座漏雨的茅草屋中的一位过客。 偏偏伊芙又好像完全看不到耶基斯这座参天古堡一样,只是在耶基斯来喝酒的时候,送上一些甜美的笑容。 只要耶基斯不主动,她就会像是一位羞涩的淑女一样,驻足不前。 可耶基斯学者呢……他偏偏又是那么一个极为偏执的老古板,在他的眼中,自由、爱、尊严,胜过一切。 哎,可怜的伊芙,遇见耶基斯这种特立独行的魔法师学者,不知道是伊芙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原本只要凭着耶基斯学者一句话,哦不,那么怕是一个眼神,也能改变伊芙的命运,可是只凭着耶基斯的一句话:你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不快乐!直接将我怼回来。 大概耶基斯到现在也搞不懂,为什么我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清晰的知道卓卡克的动向,他无比的信任我,只要我微微地咳嗽一声,他就会知道这是卓卡克返回的信号,他会立刻收回目光,当然也会把那只不老实的爪子也抽回来。 摆出老学者样子,收回色眯眯地醉眼,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独立设计一件一级魔纹构装,将铭文师的资格证拿回来?” 这时候,伊芙借故转身,去取货架上的酒杯,她的身段婀娜,颇让我有种对着耶基斯大喊一声:花堪折时直须折。 我拿过一张报纸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报纸,铺在吧台桌上,淡淡地说:“没时间了,下个月初就要去耶罗位面历练与探险!” 耶基斯打量着我身上的白衬衫,问道:“最近怎么没见你穿那件米索利?” 大概只有在没话找话的时候,您才会注意到这些吧!我默默地想着,对他说:“那件魔法长袍损毁了,无法修复。” 耶基斯很诧异地问我:“嗯?这么严重,发生了什么?” “前几天,遇见了黑魔法隐修会的刺客,喏,就是这把刀子。” 我从怀里将那把附魔‘锋利’属性的小刀拿出来,那给耶基斯看,然后比划着自己的胸口、左肋、后心的位置,看得他直咧嘴,对于打斗,耶基斯学者完全是门外汉,我对耶基斯说:“在这里,哦,还有这里,这里都划开了大口子,裁缝店里的裁缝对我说,那件魔法长袍已经没有织补的价值了,我最近有计划想要重新买一件!” “哦,我倒是觉得你不适合穿魔法长袍,你应该穿皮甲。”耶基斯想了一下,对我说。 他也许是在开玩笑,可是这句话,却在我头脑里轰然爆炸,是啊,我为什么总是将目光放在那些魔法长袍身上,如果有一件精致的皮甲,对于我来说,或许更实用啊! 在我低头沉思时,耶基斯抬起头,迎着的卓卡克指着这间酒馆,皱着眉对他开玩笑说:“你这里太吵了,酒吧应该是一个让人能够静静地喝酒的地方,我真有点后悔,让吉嘉卖给你那些金苹果酒。” 卓卡克站在吧台里,双手扶在台板上,将一杯精酿的大麦酒推到耶基斯学者的面前,然后将一碟香炸银鱼端出来,笑眯眯地说:“没办法啊,每天天刚刚擦黑,酒馆里面就挤满了人,有很多都是奔着品尝一下金苹果酒来的。” “有没有想过扩大店面?这样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将你这间小屋子撑爆。”耶基斯喝得脸色曹红,眯着眼睛念起一枚干果,用一把锋利的薄皮小刀,将坚硬的果壳撬开,然后挑出里面香脆可口的果肉,塞进嘴里。 “我在外面摆了四张桌子,应该可以缓解一下,不过,就怕是天气会越来越热,等到夏天的时候,屋子里面会变得闷热,根本就呆不了人,就算是在扩大一些,也是没有什么用,我是想将酒馆前面街道这一片区域,全都圈进来,将这些桌子摆到外面去。”卓卡克从伊芙的手中接过一杯麦酒,与耶基斯学者碰了碰杯子,抿了一大口。 耶基斯摇了摇头说:“老酒客们都已经习惯坐在老位置,一旦将屋子里面的桌子搬空,伤人气啊!” “那就多买一些新桌子,不过吉嘉魔法师,就快要到交期了,您的货准备好没有?仓库里的橡木桶已经见底了,怕是维持不了几天了。”卓卡克脸上挤出微笑,显得十分有喜感,他随手拿过一只细颈圆肚瓶,拔掉木塞,将我面前的酒杯填满。 我的面前摆着一只高脚杯,里面还至少三分之二的金色酒液,一条鲑鱼被烤得非常松软鲜嫩,上面涂着一层甜丝丝的番茄酱,吃起来鱼肉里有一股松木的香气。 吧台上平铺着一张帝都魔法报,一幅巨大的战争画面占据了整个报纸的第一版版面。 这是一幅动态画面,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那些金戈铁马的骑士挥舞着长矛在战场上反复冲杀的震撼场面,成千上万的战士在构装骑士们的带领下,冲向黑暗势力的军团,那些拥有着庞大身躯的蛛人漫山遍野地像潮水一样扑过来,那种征战与杀伐的场面看得我热血沸腾。 “位面上的战争还真是如火如荼啊!”我叹了一口气,心中免不了对赢黎有些担心,不知道曼达位面上的战事怎么样。 “哦,那些是蛛人吧。”耶基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不在关心报纸上所谓的局势,向他这样的魔法学者,每天的生活都非常的简单,家和研究院每天两点一线,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出来喝杯酒。 这时候,酒馆老板卓卡克还在殷切地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钱袋子准备好了?” 他拍了拍自己腰上的皮口袋,里面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很豪气地说道:“早已准备足了。” “带我去你的酒窖,我直接帮你将橡木桶放到酒窖门口。”我站起来,一只手放在魔法腰包上,对卓卡克说道。 他听到我这句话,立刻大喜,眉开眼笑地将手里的酒杯想吧台上一顿,敏捷地从吧台里的台板下钻出来,然后揽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走吧,吉嘉魔法师,我邀请您看一下我的酒窖。” “好啊!”我对耶基斯挤挤眼睛,然后跟着卓卡克一起挤出正在跳舞的人群。 卓卡克强壮的身体在前面开路,我紧跟在他的身后,很轻松的迈进了酒馆的后门,看着卓卡克的背影,我心头怅然地想着,耶基斯学者这种禁忌之恋,究竟算不算是爱情…… …… 这间酒馆原本是一间民宅,如今前面临街的屋子被他改装成一间并不算大的酒馆,后面有个小小的院落和他居住的地方。 卓卡克亲切地向我介绍他的家,他指着那一排卧房,跟我说他的老婆们住在那里,每周他都要轮流住在不同房间里,尽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我半开玩笑地问他:“现在酒馆生意这么红火,兜里的银多了,有没有准备再娶一个?” 他哈哈大笑着,用力拍着大肚腩,然后对我幽默地说:“现在我胖得都快要摸不到腰在哪里了!” 我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看着卓卡克仅仅是走了几步,额头上就出现了汗珠,这才算是感觉到,或许夏季正悄悄的潜入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那些灌木的叶子颜色不断地变深,那些果树上的花不断的凋谢,长出青涩的果子,葡萄藤已经爬满了围墙…… 142.矮人 夜空无月无星,院子里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卓卡克家的后院并不是很大,酒窖是由后院的地窖改造而成,卓卡克手里点着一只马灯,随着他迈出的步伐,他的身影在走廊的墙壁上不停地摆动。 也许是听见了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对面那一排房子第二间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位年轻的女人从里面探出上半身来。她发现了卓卡克手中明晃晃的马灯,轻声对卓卡克呼唤道:“哎,达令,亲爱的卓卡克老爷,今晚轮到我了,您大概是走过头了吧!” 那女人身上只是披着一层轻纱,通过门缝里射出来的灯光,将她丰满的曲线照个通透。 卓卡克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跌坐在地上,他愤怒地回头看了那女人一眼,狠狠地咳嗽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才几点?就像是个发春的母猫一样到处乱叫,滚回屋子里洗干净了等我,老爷我办完正事儿自然会去找你,前面的酒馆还没有打烊,老爷我这是去酒窖拿酒!” 显然,卓卡克在家中的地位说一不二,几声怒斥让那女人灰溜溜的缩回房间里。 这时候,卓卡克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是一些不懂礼仪的村妇,让吉嘉魔法师见笑了!” “卓卡克老板,你在家里还真是很有权威呢!这种生活正是我所向往的。”我说道。 其实我说的是心里话,酒馆老板卓卡克的惬意生活显得无比轻松,有一间生意不错的酒馆,还有几个看起来很听话的老婆,居住在无比安逸的帝都里,没有丝毫的生活压力。 显然卓卡克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我是在和他说着客气话,连连谦虚地说道:“您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高材生,将来自然会是帝国贵族里面的新宠,无上的荣耀和那些贵族名媛们都会任您挑选,您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上层贵族的生活,是我们这些平民们无比向往的生活。” 我跟在卓卡克的身后,尽管有这么一盏马灯引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 忽然,卓卡克好像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上,我心中暗笑,这位身体肥胖的酒馆老板大概在晚上喝了不少的酒,脚步虚浮,竟然在这一路上跌了两跤。 我走在他身后,自然是不能不管他,他手中的马灯滚出老远,‘噗拉’一声熄灭了,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哪里有耐心去摸索那盏马灯,口中轻轻念动咒语,将四只石鼓图腾召唤出来,四盏颜色各异的石鼓图腾环绕在我的身边,不同的转动,我的身体周围顿时被照得通亮。 我走上前去,将摔得惨兮兮地卓卡克扶起来,看他这次免费的土飞机让他摔得不轻,整个前胸衣襟上粘的全是灰土,双手和左脸都和地面做了一次亲密的接触,灰扑扑的脸上渗出鲜血来。 他‘哎呦哎呦’轻声呻*吟,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痛苦,我连忙对他施展了一个‘水疗术’,只是瞬间一抹白色的光辉在他身上环绕着出现,在‘沙沙沙’清脆的响铃中消失,就见酒馆老板卓卡克痛苦的闷‘哼’一声,随即从地上麻利的站起来。 “我的天,感谢自由女神!”他飞快地在胸前做了一个祈祷的动作,随后意识到并不是神庙里的祭祀救了他,而是一位魔法师,立刻又显得有些尴尬地说道:“嘿,感谢水系魔法之神,伊娃。” 卓卡克去马灯滚落的地方,将那盏马灯捡了回来,这时我才看清楚,将卓卡克绊倒的不是凹凸不平的地面,而是在他家后院子里居然躺着一个矮人,这位矮人居然就这么躺在院子里呼呼大睡,似乎身上除了一件破旧的皮甲和灰扑扑的亚麻布裤子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赤着一双大脚,蓬头垢面,长长的须发扎着辫子,竟然是满身的酒气。 卓卡克拎着马灯走回来,看到地上躺着的矮人,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 只是走上去狠狠在那矮人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你这个烂酒鬼,我一天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躺在院子里害我,滚到一边睡去,若是再把我绊倒,我就将你赶到大街上!” 那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矮人,被卓卡克一脚提醒,‘哎呦’一声,脸色茫然的从地上坐起来,一脸醉意地嘟囔道:“天还没亮,还没到干活的时间,卓卡克老爷,你不能打搅一位矮人的酣梦,这是神对于一位流浪矮人最大的恩赐,我正梦见在黑铁堡里和老朋友们喝酒!” 酒馆老板卓卡克一脸嫌弃地对那矮人呵斥:“赶紧滚起来,把酒窖门打开!” 那矮人从地上站起来,面红耳赤地争辩:“卓卡克老爷,你是在怀疑我偷喝了地窖里的麦酒吗?我可是一位诚实守信的矮人。” 酒馆老板卓卡克冷笑着说:“你?你除了会喝酒之外,你还有什么?你都能让死去朋友的老婆养你,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那位矮人愤怒地攥紧拳头,提高了声音争辩道:“卓卡克老爷,你在侮辱一位矮人!” 我暗暗戒备,生怕这位酒后争吵,变得暴怒的矮人会一拳将卓卡克的脸砸得稀巴烂。 酒馆老板卓卡克也许是骂惯了,毫不客气地说道:“就你也能算是矮人?别的矮人们都是工匠大师,最不济的矮人也有一门出色的打铁手艺,可你会什么,除了喝酒之外你还会干点什么?觉得我侮辱你,那么你可以现在就从我家里滚出去,看看哪里还能像我这一样,每天都能给你这样一个废人麦酒喝!把酒窖的钥匙交给我,你可以收拾行李滚了,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根本就没有行李。” 那位矮人果然气得脸色发紫,却依旧隐忍着没有动手。 我可听说矮人都是些点火就着的暴脾气,没想到这位矮人都连最后这一点脾气也磨没了。 看着那矮人一幅不知所措地样子,卓卡克的气焰更加嚣张,他仰着脸,用手点着那矮人的额头,狠狠地说道:“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那位朋友的妻子伊芙也带走。她还在前面酒馆里对着每一位客人卖笑,为了你每天能够喝上一口免费的麦酒。” 酒馆老板卓卡克单手叉腰,挺着大肚子恨声说:“我就搞不懂,她都已经和我睡了半年了,最近吃错什么药了,竟让装起淑女来了。” 我站在一旁,才发现了居然意外发现了伊芙的身世,她居然和眼前这位酒鬼矮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位不会铁匠手艺的矮人吗? 矮人们不是从生下来开始,就活在铁匠铺里吗?居然还有不是工匠身份的矮人,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只有小就接受训练的矮人战士,才不会任何的铁匠手艺…… 我正在胡乱的猜测,又听见卓卡克说:“本来我还想劝劝她,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帝都的奴隶市场里,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奴隶,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去买两个回来,与其浪费这么多麦酒供养你们,还不如直接买两个奴隶回来,到时候只需要给她两口吃的,就可以给老爷我卖力的干活!” 我站在一旁,并没有因为卓卡克的那副嘴脸而发怒,此刻我的心居然非常的冷静,我在想:伊芙那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看着那位衣衫褴褛的矮人失魂落魄地离开,我再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参观酒馆老板卓卡克的酒窖。 原本上我也只不过是想给伊芙和耶基斯创造一些可以独处的机会,现在看起来,我已经走进了伊芙的生活之中,发现了一些属于她的小故事,这些事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这也许是给酒馆老板卓卡克最后一橡木桶金苹果酒了,如果这些事真是像我预料的那样。 站在酒窖的窖门前面,卓卡克搓着手,脸上那种喜悦透露着只有商人才会有的市侩表情,那些银灿灿的银儿似乎已经迷惑了他的本心,我见过一些被金钱腐蚀了初心的家伙,那种嘴脸和他现在的表情一样,他看到我像变魔术一样,从魔法腰包里拖出一大桶金苹果酒,这才恋恋不舍地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金币,十分艰难的交到我的手中。 我接过那袋子金币的时候,卓卡克老板狠下心来,一连闭了几次眼,才狠心将手松开。 随后我转身看了看那位矮人消失的方向,然后对卓卡克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忽然想起来还有些急事要办,很抱歉不能参观您的酒窖,不过还是要提醒您一下,考虑到酒的品质,这桶酒还是要尽快存进酒窖中才行啊!” 身后传来卓卡克疑惑的呼唤声:“吉嘉魔法师……你这么着急要去哪……” 我根本不去理会,四盏如马灯一样的石鼓图腾注意熄灭,我沿着矮人离开的方向,走出了卓卡克的这间小院落,才发现居然来到了后面的一条街上。 这条街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干净,垃圾箱里堆满了生活垃圾,也许明天早上就会有人来清理,但是现在却散发着一股酸腐的味道,像是酒客们胃里呕吐物一样难闻。 污水的沟渠,好像是长时间没有清理,那些浑浊飘着一层油脂的水已经漫过了街边的青石板,一直浑身沾满了油污的青蛙,听见了异响之后,‘噗通’一声跳进了沟渠里。 那位矮人就蜷缩在墙角的垃圾箱旁边,那副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我慢慢地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从魔法腰包里拎出一瓶细颈圆肚的金苹果酒,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对他说道:“喝一口,也许心情会好点,我对你的以前很感兴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讲给我听!” 那矮人眼睛依旧是愤怒的血色,他茫然的抬起头,先是看到了面前的那瓶酒,然后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波澜。 他的眼睛里恢复了一丝的清明,对我说:“我一无所有,也不会任何工匠手艺,不会打铁,我这辈子就tmd没摸过铁匠锤,我也不是什么佣兵,冒险者,也许我很久以前是,但是你看这里……” 他解开上身破烂的皮甲,露出健壮的胸膛给我看,从左侧肩膀到右侧肋下有一条暗红色的伤疤,几乎贯穿着他整个的身体,这伤痕比卡兰措胸前的那道伤疤要深得多,我知道他的意思,这么一道深深地伤痕,说明已经伤及了他的筋络,那么他如今身体的状况很可能还不如一位普通人。 矮人凄惨地一笑:“你还愿意请我喝酒吗?” “当然,不过我很介意这个地方,也许我们可以坐在公园里!”我指了指不远处街口的一座袖珍的小公园,那里似乎只有一点点的园艺和几条掉了漆的长椅。 这里明显干净了很多,我让矮人坐在长椅上,他小心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土,才坐上去。 听见他的小腹里面咕噜噜的响,我猜他也许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一定是饿了。 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辆简易的流动零食摊,摊位上卖着炸土豆和炸鱼,我步履轻盈地跑了过去,要了一份炸鱼和两份炸土豆,让摊主挤上一些矮人们最爱吃的芥末,将满满一纸袋食物抱了回来,塞进矮人的怀里。 “喝酒,没有下酒的东西怎么行,可惜这么好的金苹果酒,要是有些熏鱼或者烤肉就更好了。”我坐在他旁边,双手抱着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对他说道。 自从开启了防御法阵之后,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满天星火了。 矮人看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很直接地说:“有什么问题,就直说吧,我能说的就不会隐瞒,毕竟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秘密,我担心你想了解你那些事,我都一无所知,白白浪费了你的这一顿美食。” “说说你的故事,也许它会很长,那么我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认识伊芙的丈夫的,我想了解那个人!”我看着矮人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对他说道。 143.柏恩德的往事 这位处境窘迫的矮人名叫柏恩德.霍德,他坐在长椅上灌了一大口酒,眼中暴躁的情绪在慢慢的消退,他的意志消沉,强壮的身体已经被酒和岁月消磨得只剩下空架子,身上的腱子肉慢慢的消退,大肚腩上多了一堆肥肉,又喝了一口酒,他的情绪变得稳定下来。 他坐在长椅上,就像是一块漆黑的岩石,我从他的眼神中能够找到战场上的痕迹,每一位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战士,眼中都有着一种精神,那就是无畏。 我没想过会遇见一位矮人老兵,他身上的伤终止了他的军旅生涯,他开始给我讲述他的故事。 从出生那天,柏恩德.霍德就比其他的矮人之子更加的强壮,所以被送到战争学院学习战斗艺术,曾是矮人国度七大君王斯坦王座下的一名勇士,也曾立下赫赫战功,年轻的柏恩德.霍德力大无穷,学习了狂战士的战技之后,更是军中很出名的勇士,和其他矮人一样,喜欢酗酒,喜欢吹牛,喜欢在喝酒之后和人打架。 那一年冬天,矮人国度的斯坦王朝经历了数十年未见过的大雪,躲藏在新西亚奇斯山脉里的灰矮人们被雪山中的兽潮彻底吞噬,一部分灰矮人逃到了星湖草原,但是在星湖草原上只安静的生活了三个月,就被那里每年一度的独角野牛迁徙潮被迫逼上了帕伊高原。 听到柏恩德.霍德述说着矮人王朝的往事,我才知道哪些灰矮人强盗原来是居住在新西亚奇斯山脉里的。 另外一部分灰矮人则是向西流窜进了矮人国度七大君王的领地中,这些灰矮人们失去了过冬的物资,所以他们只能依靠掠夺其他矮人们的食物,来抵御这个严酷的寒冬。 斯坦王国也因此遭受了灰矮人强盗们的侵袭,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柏恩德.霍德随着军团在严冬里,穿越了整个斯坦王国的领土,追杀着那群失去了家园,变成了强盗的灰矮人们。 随后数年战争,追逐、迁徙、围剿、困兽之战,灰矮人们最后的势力也一点点的被蚕食掉。 灰矮人的君王召集了最后的十万灰矮人战士一举攻占了皮尔马拉矮人王的戈德沃斯矿场,并在那里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七位矮人君王在斯坦国召开军事会议,商定如何征讨戈德沃斯的灰矮人。 于是七国联军在一个多雨的夏季,带着数十万矮人战士,将戈德沃斯矿场围得水泄不通,整个战争也从夏天开始一直延续到了冬季,柏恩德.霍德终于等到了机会,和同伴们一起走上了战场最前线,他们负责攻占戈德沃斯矿场的西南方位的b区,在那里一直苦战了三天三夜。 灰矮人的山地防御工事,让七国联军的矮人战士们吃足了苦头,整个一个冬天,联军们除了把灰矮人们赶进了矿山的山体里面,其余什么进展都没有。 矮人君王们决定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数年的战争已经快要将矮人国度的经济彻底拖垮,于是有人提出来,请人类国度里面的那些佣兵和冒险团,用精铁锭和矮人国度精良的武器防具,雇佣那些佣兵们。 随着第二年春天的来临,人类的佣兵和冒险团开始大量的涌进了矮人国度。 柏恩德.霍德正是在这个时候,认识年轻的人族游侠吉姆的,吉姆跟随着冒险团来矮人国度淘金,听说只要在这里战斗一个夏天,收获的酬劳可以将全身上下全副武装起来,可以获得一身全覆式精铁铠甲,这些在格林帝国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吉姆所在的冒险团被分配到柏恩德.霍德的战区,吉姆也喜欢喝酒,很快两个人成为了酒友,逐渐地又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柏恩德.霍德听吉姆说,格林帝国那边有无比美味的金苹果酒和葡萄酒,麦酒的味道也和矮人国度这边的不同,没有这么苦。 慢慢的,在柏恩德.霍德心中有萌生出去格林帝国看一看的想法。吉姆很好客,答应在这次战争结束之后,带着柏恩德.霍德见识一下帝都的繁华。 正是那年秋天,战事进入了最后阶段,柏恩德.霍德随着一营矮人战士负责攻占矿区深层的军火库,没想到情报上提及只有二十几人把守的军火库,正巧那天有近百人的灰矮人在仓库里更换装备……战斗一触即发,柏恩德.霍德的整个突击营几乎全军覆灭。 柏恩德.霍德最后的记忆,就是一名灰矮人将军用一把开山斧将他的胸甲直接劈开,他觉得自己的胸腹之间流出的不仅仅是鲜血,那颗心脏似乎也裸露出来,肚子里的那些东西好像也失去了束缚,一股脑地淌了出来。 当柏恩德.霍德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一位浑身如同黑煤球一样的家伙,吃呀咧嘴地对他嘿嘿地笑:兄弟,恭喜你,被我从死神的镰刀下,将你抢回来了…… 是快乐的吉姆从死人堆里冒死将柏恩德.霍德拖进煤井里。 这里到处充满了瓦斯气和死亡陷阱,是灰矮人也不想踏足的地方,吉姆是一位擅长险地生存的游侠,在这个煤井里,他们吃煤球,苔藓,地鼠,蘑菇还有很多不知名的东西,两个人甚至已经说好了,要一起在整个大陆上探险,吉姆还对柏恩德.霍德说,让他见识一下自己那位年轻貌美的妻子,这次赚够了钱就在帝都给她买一栋不错的房子。 两个人在煤井里煎熬了三个月,才算等来了矮人大军的总攻号角声。 当吉姆背着柏恩德从煤井里走出来的时候,那刺眼的阳光差点让他们两个人晃成瞎子。 一支来至矮人王国联合军团的箭,在阳光下,就像是冷冽的冰锥,从远处飞来,直接扎进了吉姆眉心的头骨里,没死在冒险的旅途中,没有死在魔兽的巨吻之下,没死在灰矮人的屠刀和枪口下,却死于自己人的误伤。很不幸的是和吉姆一起来的冒险团朋友们,在这场战役中,竟然没有人生还。 三个月后,矮人柏恩德.霍德伤势痊愈,带着吉姆的骨灰和吉姆的那笔抚恤金,一起到了格林帝国的帝都。 柏恩德从没想过同样是王城,但是格林帝都竟然比斯坦王城大几十倍,在茫茫人海中,想要找一个平民女人,其实困难可想而知,经过了千辛万苦之后,终于找到了吉姆的妻子伊芙,这时候的柏恩德已经将身上所有的金币全部花光,身上除了吉姆的骨灰和那套精致的铠甲之外,一无所有。 柏恩德将吉姆的物品还给了伊芙,身上在没有任何的盘缠返回矮人国度,所幸就跑到帝都的平民窟,成为了一位异族乞丐。他因为身上有暗伤,无法参加冒险团,所以生活一直贫困潦倒。 终于有一天,柏恩德在瓢泼的大雨中病倒之后,从雨幕中走出一位撑伞的女人,将他宛如死狗一样拖回家。 那个女人就是伊芙,随后,柏恩德就寄样在伊芙的家里。 再此之前,伊芙一直过着非常穷困的生活,但是她很快乐,因为她有活着的目标,她可以吃任何的苦,然后等着他的丈夫回家,那些市井间的混混们也不敢去过分的欺负她,因为她有个当游侠的丈夫,吉姆在这条街上,也算是很出色的年轻人,大家都知道他的身手不错。 可是当吉姆的死讯传来之后,伊芙的生活也从此陷入了泥沼,街坊们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说她的男人在客死他乡,却给她留下了一笔巨大的遗产,街上的小混混们开始垂涎她的美色,开始打起了这位年轻小寡妇的主意。 伊芙不相信丈夫吉姆已经死了,为了证实这一切都是假消息,她每天都偷偷地跟踪柏恩德,直到有一天柏恩德落魄得几乎要病死街头,伊芙才忍不住,将这位丈夫生前的异族朋友救回家。 就这样,一位年轻的寡妇和一位矮人在帝都开始贫苦的生活。 我无法想象他们究竟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关系,又或者是矮人柏恩德靠着伊芙的接济勉强度日,几乎成为了一个废人的柏恩德,遭受了帝都人的排斥,他酗酒,脾气差,看似魁梧,但是却没什么力气,经常和别人吵架,又被那些帝都人打得鼻青脸肿,然后失去一个收入微薄的工作。 后来伊芙有了一个酒馆女招待的工作,状况才算有了一点点的好转,但是那个酒馆老板卓卡克却是垂涎伊芙的美色,在某一天晚上借着酒意摸进了伊芙的房里,从那以后,伊芙成为了卓卡克的情人,也是他店里的女招待和厨娘。 而卓卡克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天让柏恩德喝一些免费的麦酒,那些麦酒都是掺杂着酒糟的酒底子,就算是柏恩德不喝,也会倒进外面的臭水沟里,就算是这种难喝的麦酒,柏恩德几乎每天都会喝得烂醉如泥,他被生活彻底压垮了。 酒馆老板卓卡克常常骂他的一句话就是:躲在伊芙裤裆里的矮子! 这个故事非常的长,所以柏恩德讲了很久,他喝光了那瓶品质上等的金苹果酒,眼睛越喝越亮,分毫醉意都没有,他的眼里没有什么忧伤,只是抬头看了看无星无月的夜空,沉默无语的将怀里的那些炸土豆和炸鱼都吃干净。 矮人柏恩德对我说这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酒。 他从长椅上站起来,睁大了眼睛对我说:“谢谢你能有耐心把我的故事听完,说出来感觉好多了。或许我知道今后要走的路了,我应该走自己的路,或许我应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该像是一只只会吸血的水蛭一样,依附在伊芙的身上,她应该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 “你也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我对他说。 原本以为他意志消沉,会做一些消极的事情,没想到喝了一瓶金苹果酒之后,反而振作了起来。 就听矮人柏恩德对我说:“没错,虽然我已经不是战士了,但是我至少还拥有普通人的力量,我应该去帝都空港那边找一个抗包的工作!我这就去把伊芙接出来,和她离开这里,如果她不想离开帝都的话,那就算是去和她道别。” 他挥了挥拳头说:“就这么办,让卓卡克老爷见鬼去吧!” 柏恩德用手掸了掸胡须上炸土豆的残渣,迈开大步就像这条巷子深处的酒馆走去。 我跟在柏恩德的身后也向酒馆走去,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耶基斯学者现在怎么样了,在经过公园门口时,那位卖炸土豆的摊主还善意地向我点头微笑,显然在她看来,我是她的顾客,所以她面对我时要报以微笑。 忽然柏恩德在灌木墙边停了下来,他的个子不高,大约只有一百三十公分左右,所以站在树墙边上,不是太容易被人发现,他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巷子阴影里的那对人影,沉默了半晌,他的眼中没有焦躁、愤怒、无奈、失落、哀伤等等这些负面的情绪,反而是一脸的坦然,我悄然地走到柏恩德的身后,他微微地扭了一下身体,将手指放在唇边,让我小声些。 我悄悄地站在一棵梧桐树的后面,好奇的望过去,在墙边阴影下,耶基斯和伊芙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耶基斯正用一种无比亲热的方式拥吻着伊芙,伊芙靠在红砖墙上,双手环绕着耶基斯的脖子,她苗条的身材并不比耶基斯矮,她想耶基斯感觉她更娇柔一点,摆出一种仰视姿势并偷偷地踢掉脚上的高跟皮鞋。 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她的脸散发出粉红色的光晕,她雪白的脖颈和白腻的胸脯都染成了粉红色,她被耶基斯拥吻得有点窒息,分开的刹那会急促的喘息几下,然后两个人就像是**一般,继续热吻。 柏恩德的目光很清澈,就像是看着自己至亲的人忽然得到了幸福,他生怕自己冒失的出现,打破这里的一切。 他显得有些激动,捋着下巴上大胡子,小声地对我说:“以你们格林人的眼光来看,她很美,对吗?而我,反而觉得她的心灵才是最美的,她对生活的那种积极、乐观、执着,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些东西是非常美好的,值得留恋的。原本,我对吉姆发过誓的,说好了要好好地照顾她,事实恰恰相反,是她一直在照顾我。” 然后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又说:“他和你一样,并不会因为我是一位矮人就看不起我,她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他犹豫了片刻,内心显得无比的挣扎,许久才有说:“我想也许我该这样悄悄地走掉的,你看她脸上幸福的微笑,我真希望可以永远停留在她的脸上。魔法师先生,您说,那些就是吟游诗人们在诗歌里歌颂的爱情吗?” 柏恩德转过身默默地靠着灌木矮墙坐下来,他的眼睛变得很明亮,像是在寻找着真理一样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摸摸头,然后说道:“也许那些就是吧!” 其实我也弄不清耶基斯学者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面对伊芙这样性感尤物,究竟爱她哪一点。 144.地下战的矮人顾问 幽暗的巷子里冲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强壮的肩膀上扛着一个破旧的皮箱,吭哧吭哧地朝这边走过来。 听见那个略微有些熟悉的脚步声,我下意识地抬头仔细看过去,才发现竟然是酒馆老板卓卡克一脸阴霾地从酒馆巷子里走出来,他显得有了七分醉意,脚步显得有些虚浮。 耶基斯和伊芙两个人靠着墙角拥吻的时候,耶基斯是面向墙里,从伊芙的视角,恰好可以第一时间看到酒馆老板卓卡克走过来。 伊芙这时候身体一僵,也许是出于本能,她直接从阴影里站出来将耶基斯挡在身后,那种母性的光辉萦绕在她的脸上。 她脸上那种粉红色还没有消退,紧紧地咬着牙,却是不肯退让地将目光迎向酒馆老板卓卡克。 还没等伊芙开口说话,醉醺醺的卓卡克暴怒地将那只皮箱砸在青石板地面上,整个皮箱被巨力摔得四分五裂,里面杂乱的衣物散落了一地,其中包括很多女性私密的内衣,不过看起来那些衣物都显得有些陈旧,朴素的衣物上的花色都已经褪掉,但是却散发着一种皂角的清爽味道,干净而整洁。 伊芙看到那个大皮箱一下子被卓卡克砸个稀巴烂,她脸色一瞬间变得很苍白,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关节处变得有些发白,但是依旧死死地将耶基斯挡在身后。 耶基斯学者站在伊芙身后将这一切看得很清楚,他想迈步走出来。 对于一位帝都魔法研究院的魔法学者来说,耶基斯已经属于那种半只脚踏进了上层社会圈子里的贵族,而且还是拥有魔法能力的魔法者,在格林帝国,魔法师绝对是最受人尊敬的职业,以耶基斯目前所拥有的能力,碾死一位平民酒馆老板,无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伊芙有一种偷.情被抓到的彷徨感,她紧张的咬着嘴唇,眼中带有一丝祈求看着酒馆老板卓卡克。 我的耳目非常聪颖,就算是距离他们差不多有几十米远的距离,但是我依旧能够听见耶基斯在伊芙身后的低低私语声:“这事儿交给我解决,我来跟他好好谈谈,我可以给你一个自由的人生,相信我,我可以处理的很好。” 伊芙微微地摇着头,小声地耶基斯说:“他只是喝醉了,平时清醒的时候,他人还是很好的,我来应对他。” 这时候,卓卡克歪歪斜斜地踩着地上凌乱的衣物走上来,满脸酒气地对着伊芙嘿嘿笑道:“喂,怎么不让你身后那个小白脸站出来?” 卓卡克走到伊芙的近前,用一根手指勾着她白净的下巴,让她微微的仰着头看着他,然后对她喷出一口酒气,醉醺醺地说:“怎么,你以为我还会为你这个臭婊.子吃醋,跟你的小情.人厮打在一起?” 他忽然开始张狂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举起双手,身体在原地转了一圈儿。 “笑话,我堂堂的卓卡克老爷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和那些靠脸吃饭的烂人一起撕打,现在我老爷我每天接触的都是什么人,你们不会不了解吧!傲慢之塔里面的魔法师,大学者,那都是我的朋友,我的酒馆能这么火的原因,就是魔法公会那边……”他身体微微摇晃着,指了指傲慢之塔的方向,然后打了一个酒嗝,很得意地继续说:“有认识的朋友。” 他的脸上显出一种嘲讽的表情,摇晃着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然后对伊芙说:“我还以为你和那个矮子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却没想到你这贱女人,居然在酒馆外面公然的跟野男人偷情,真是精彩啊!” 酒馆老板卓卡克露出了卑鄙地嘴脸,对伊芙说到:“我把那个矮子已经赶走了,这皮箱里的东西都是你的私人物品,从现在开始,你已经被我解雇了,赶紧带着你的行李,滚出我的酒馆。明天早上,我会去奴隶市场挑两个年轻貌美听话的女奴隶,希望你的小情人有勇气把你带回家。” 伊芙听见了柏恩德已经被卓卡克赶了出去,有些急切地问道:“柏恩德被你赶到哪去了?” 酒馆老板卓卡克竖起眉毛,一脸凶相地邪笑了下,才说:“我怎么知道!这么黑的夜里,谁知道他那么一个醉鬼能tmd去哪!也许直接一头跌进水渠里,直接淹死了也说不定,不过那样岂不是更好,没有那个矮子的拖累,更方便你约情人,趁着你现在还有些姿色,也许你应该……” 还没等卓卡克把话说完,“啪!”的一声脆响,伊芙白净的手掌狠狠地扇了酒馆老板卓卡克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个婊.子,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被结结实实扇了一个耳光的酒馆老板卓卡克,借着上涌的酒意,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高高扬起毛乎乎的肥大巴掌,带着一股猛烈的劲风,狠狠地向伊芙扇了过来。 伊芙哪有本事躲闪,看到卓卡克的巴掌扇过来,只是微微的侧身低下头,将眼睛闭上等待那一巴掌的来临,可是等待了片刻,却不见卓卡克的巴掌落下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耶基斯学者已经站在身前,耶基斯学者身材虽然算不上魁梧,但站在原地,也显露出一种上位者气派。 距离耶基斯头顶半尺左右的地方,漂浮着一面无比精致的圆形冰盾,冰盾上漂浮着一层浅蓝色的冰焰,而卓卡克的那只如同熊掌一样的大手,就按在那面冰盾上,那些蓝色的冰焰在他的手臂上缓缓燃烧,一层白霜布满了卓卡克的手背。 卓卡克手臂上的那层霜雪,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正逐步地向卓卡克手腕上蔓延。 此时的卓卡克张开大嘴,一脸惊恐的看着耶基斯,他努力的想要收回粘在冰盾上的手,可是看起来冻结得十分牢固,卓卡克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甩脱手上沾着的那面冰盾。 看着冰盾像是长在手上了一样,那些霜雪已经蔓延过手肘,开始吞噬他的大臂,那种无比的冰寒甚至让他的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再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耶基斯学者,卓卡克地心里彻底崩溃了,他瘫软地坐在青石地板上,一下子抱住了耶基斯的大.腿。 “耶基斯大人,我不知道是您啊,我不知道啊,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求您将我手上的魔法解除了吧!” 耶基斯学者根本就没有搭理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酒馆老板卓卡克,直接一脚将他踹到一边儿,默默无语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凌乱衣物,一件件的捡起来。 发现地上的那只旧皮箱已经散架了,想了想,又在自己的魔法腰包里翻了半天,也没能变出一只皮箱来。 这时候的卓卡克,看到耶基斯的脸上面无表情,竟然连滚带爬地窜到了伊芙的身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住伊芙地大.腿,开始大声的求饶。 伊芙想躲,却没有躲开,被卓卡克庞大的身躯抱住了小腿,动都动不了,一脸难为情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蹲在一旁的耶基斯,这时候,从魔法腰包里找出一只封魔箱,随即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魔兽皮革拿出来卷成一卷,再次塞进魔法腰包里,只留下了一只空的封魔箱。 耶基斯学者一股脑的将地上的衣物装在里面,仿佛箱子里装得是无比珍贵的东西,随后他抱着封魔箱站起来,瞄了一眼已经彻底崩溃的卓卡克,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抱着封魔箱凑到卓卡克的身边,对他说道:“你这幅丑恶的嘴脸,让我心里面对你唯一的一点点愧疚,彻底地消失殆尽!” 他怒视着卓卡克说:“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来,就像是刚刚尝过苦胆,咧着嘴显得有些哀伤:“我不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不在乎她有什么样的过去,我甚至不愿意打搅到你和她之间存留的那种关系,我觉得只要她活得开心,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我究其一生都在追求着三种东西:自由,尊严,理想。” 原来耶基斯学者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些东西,我在心里默念:耶基斯学者想多了。 我想:平民的女人需要爱情吗?不,她们没有资格拥有爱情,她们需要的是生活的依靠。每个帝都里的平民女性,最大的幸福是能够找到一位服过兵役、家庭殷实、品格端正、不是那么懒惰的男人。 耶基斯继续说:“或者你能给予她的,恰恰是我所给予不了的东西。” 我终于明白了耶基斯之前和我说得那些话,有一天他直接反问我:吉嘉啊,你怎么知道伊芙不快乐? 不过,事实证明耶基斯大错特错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耶基斯学者一脸怒容地凑到卓卡克的耳边对他说:“所以我一直不肯打扰到你们的生活,可是我想错了!你的这幅嘴脸让我感觉到恶心。” 卓卡克像是捉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紧紧地抓着耶基斯学者的魔法长袍,痛哭流涕地说:“请您饶了我吧,我愿意将她让给您!” 用手将卓卡克的肥脸托起来,质问他说:“她是格林帝国的平民,而且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你的奴隶,你凭什么说让给我?” 这时候的卓卡克,右手整个手臂都包裹在冰晶之中,看样子很痛苦。 这时候,伊芙直接走上前抱住耶基斯的胳膊,对他温柔地说:“耶基斯,饶了他好吗?毕竟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还给予我一间可以遮风挡雨的陋室,其实有时候我也挺感谢他的,要不是在酒馆这一段生活经历,我怎么会遇到你!” 伊芙地话,就像是春水一样,将耶基斯脸上的寒霜,转瞬间就冰雪消融。 耶基斯上前狠狠地踢了卓卡克一脚,卓卡克夸张得犹如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不肯再爬起来。 耶基斯无比厌恶地对卓卡克说:“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然后才对着夜空大喊一声:“吉嘉,撤掉你的冰盾,他让滚!” 是的没如果我不收回魔法的话,对于平民卓卡克而言,他的手臂上那点点冰焰,会从他的那只手开始,一点点吞噬他整条胳膊,然后是肩膀,最后才是头部和心脏,只要霜雪一旦将心脏和大脑也冻结了,那么他就会彻底的死亡。 卓卡克手臂上的冰霜已经蔓延到了大臂,估计他的右手早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这才有些讪讪地从灌木墙边上探出头,在我身边的矮人柏恩德却没走出来,他只是躲在灌木矮墙里,对我祈求般的点点头,然后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说道:“我希望伊芙能有一个新的开始,有一个美好的生活,求求你,吉嘉魔法师大人,请你告诉她,就说我决定开始了新的生活,已经离开帝都了……” 柏恩德犹豫了一下,在他看来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有违道义的标准。 他艰难地又说:“……而且有一位很阔绰的魔法师雇佣了我,让她不要为我的生计而担心!” 就这样,我在矮人柏恩德殷殷恳求之下从灌木丛里面探出头,对着耶基斯学者表情讪讪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轻轻地念诵咒语,将卓卡克身上的冰魔法解开,将那一点点的冰焰收回来。 卓卡克无比畏惧地看了我一眼,从地上飞快的爬起来,一溜烟儿的趁着夜色跑进巷子里。 我以为他还能向我违心的说一句感谢的话,有些高估他了! 到最后,令我最无语的事情,就是耶基斯学者和伊芙两个人居然将我当成空气,直接无视我的存在。 伊芙笑得有些勉强,幽幽地对耶基斯说:“耶基斯大人,我被赶出来了,无家可归,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耶基斯没有任何言语,将他怀里的那只装着伊芙衣物的封魔箱放回魔法腰包里,然后直接拦腰横着抱起伊芙,犹如热血青年那样,直接登上路边他那辆专属的魔法篷车。 然后,就看到魔法篷车上的御者对我扮了一个鬼脸,扬起长鞭驾着魔法篷车绝尘而去…… 竟将我丢在了傲慢之塔后街的小巷子里…… 这时我看到无比孤寂的矮人柏恩德,起身沿着巷子向榆林大街方向走去,连忙追了上去,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笑嘻嘻地问他:“要是有一位阔绰的魔法师雇用你,你会不会接受他的雇佣?” 柏恩德惊讶地转头看着我,于是我问他:“如果我想请你,作为我的战争顾问,帮助我训练一些兽人,适应地底洞穴的战斗,你有没有能力胜任?” 柏恩德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惊喜的看着我,使劲儿的点头…… 145.威廉 窗外,明媚的阳光投射在走廊的石柱上,那些阴影就像是一道道格栅。 大理石柱上面的浮雕上有一只美丽的天使,她展开翅膀翱翔在云端,手里的那把大天使之剑挥向黑暗中混沌虚空里探出头来的大恶魔,那只大恶魔的手里拎着一把死神的巨镰,面目狰狞凶恶。 现在是上课时间,教室外一片安静。 我一只手支着下巴,有些无聊地看着台上的肖恩学者在黑板上划出一道道魔纹线条,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嘴里说着绘制时候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然后手指间的粉笔,行云流水一样的将魔纹法阵画在黑板上。 当阶梯教室里的火系二班的学生们发现肖恩已经停下来,准备讲述下一个知识点的时候,才发现黑板上的那副水系魔纹法阵,对于自己依旧是天书一样的存在。 他穿着一身灰布的魔法长袍,眼睛如鹰隼一样盯着我,似乎对我穿着一件白衬衫上魔法课,有些不满。 肖恩学者将手里的粉笔随手放进讲台上的木盒里,抬起头说:“你们这里面水系魔法师并不多,其他系的魔法师无需牢记这幅‘冰网术’,你们只需要能够了解它。” 他摊开手,说:“事实上,从我学会这个魔法技能开始,一直到现在,除非在课堂上,否则施法的次数寥寥无几,屈指可数。大体上的原因,就是这幅魔法结合了一百七十八个魔法符文组合在一起,是一个超级复杂的低级冰系魔法。” 肖恩学者一边说,一边随手在他身体前面,用水元素法力将那幅魔纹法阵绘出来,只不过肖恩学者在半途中有一个很明显的停顿,谁都知道他是故意的,这时候,一整幅魔纹法阵一下子散开,形成一片淡淡的水元素,飘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他接着说:“它最大的弱点就是施法时间冗长,而且的这个魔纹法阵的容错率非常低,‘时间停滞’魔法能缩短的施法时间非常有限,稍有不慎就会施法失败,而且的这是一个水系魔法,是的,在座的诸位魔法师们,身为水系魔法师的恐怕是没有几位吧!为了不影响大家学习其他的魔纹法阵,我们暂且把这个魔法技能越过。” 顿了一下,看到教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重,肖恩学者挑挑眉毛,淡蓝色的眼睛充满了笑意地看我一眼,又说:“如果有兴趣学习,课余时间可以向我……哦,不不不,我平时烦事也很多,就不要因为这小事来烦我了,去找吉嘉,请他为你们演示一下施法的全过程。” 他直接很坦白的说:“我不要求太多,你们只需要在对方施展此种法术的时候,知道是‘冰网术’足够了,个人不推荐你们学这个魔法!这个魔法也不会列为期末考试内容,但是,我不能否认,这是一个效果很不错的冰系控制型魔法。” 一位擅长水系魔法女生这时候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容颜清丽,身材稍稍矮一点,是火系二班为数不多的水系魔法师之一,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位妹子和我居然同住一个宿舍楼,所谓的差别也仅仅是楼上楼下。 如果不是上次诺亚介绍我们认识,虽然是同班同学,又居住在同一个寝室楼,恐怕我们应该还需要很久之后才会认识,我们之间完全生活在两个不同的生活轨迹中。 她对肖恩学者问:“肖恩老师,这个‘冰网术’释放后的效果是什么?难道说只是在地面上形成一张带有冰冻属性的网吗?” 肖恩直接伸出手指,轻轻地指了指我,说:“没错,这个法术只会在施术者的脚下凝结一张网,凡是站在网上的人都会受到冰属性的伤害,当然,如果你想尝试一下,究竟是什么滋味,可以再下课之后,找吉嘉……” 干!为毛又是我啊!还能不能好好上课了?我心中无力的吐槽,不由得偷偷瞪了肖恩学者一眼,恰好他此时目光似有所觉的迎了过来,正巧看到我瞪他,那张苍老堆满了皱纹的脸上,微笑的样子就像是在瑟瑟秋风中绽放的一朵野菊。 对我而言,冰网术并不像肖恩学者说得那么不堪,非但如此,我甚至觉得如果使用得当,它的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魔法。最近我一直和肖恩学者探讨关于冰网术的一些事情。 肖恩学者认为冰网术之所以被水系魔法师们遗忘在魔法书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它魔纹法阵太繁复,咒语太冗长,导致在初期的时候,水系魔法师们施法成功率低的令人发指,致使很多水系魔法师们施展冰网术的时候,数次的失败,会让魔法师们心里出现阴影,这种失败的烙印让魔法师们心理失衡,所以肖恩学者认为冰网术这个魔法技能,若非没有必要,就不必学它。 我则认为冰网术恰恰是对于初级魔法师们的一种考验,在‘时间停滞’魔法广泛应用到各个魔法技能之中的今天,初级魔法释放变得无比的简单,但是这些魔法师们一旦成长为中级魔法师,面对更繁复的魔纹法阵和冗长的魔咒,先期基础不扎实的弊病就会显现出来。所以我觉得学习冰网术恰恰是晋升中级魔法师之前,必要的准备。 之后,我和肖恩学者又针对‘时间停滞’魔法的利弊,进行了一次很深刻的谈论。对于这个话题,也是一直以来魔法公会的魔法师们,最具争议的话题,有学者说‘时间停滞’魔法技能的存在,阻碍了魔法世界的健康发展,所有新生代的魔法师都是畸形儿,反对者们却说‘时间停滞’魔法恰恰推进魔法历史的发展前进的脚步。 …… 最近这几天,混迹在图书馆二楼的时间越来越多,肖恩学者在水系魔法上的造诣,让我受益颇多,‘冰网术’就最近最大的收获。闲暇之余,我还在寝室里偷偷的学习了‘催眠术’。 这个直接消耗精神力的魔法技能,魔纹法阵非常的难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一大半的魔法符文,对于我来说都是极为陌生,连续几晚绘制‘催眠术’魔纹法阵都失败了。 对于我们这些年轻的魔法师们来说,魔法符文储备量依旧是不够,所以每一节‘魔法符文课’对我来说都非常的重要,皇家魔法学院期末考试,在魔法符文这一学科上准备的考卷儿也是最为苛刻的,很多优秀的魔法师学长们,都在魔法符文这门课的期末考试上栽过跟头。 诺亚坐在我的身边,如今他的身边总是有佳人相伴,这让他显得很是春风得意。 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的缝隙,照进教室里,照在古香古色的橡木书桌上,照在已经磨掉了漆的红油地板上,照在雪丽.纽曼光洁如玉的额头上。 她的皮肤白得让人感觉到有些炫目,她脸上的微笑就像是墙外的一束野蔷薇。 “吉嘉,在去耶鲁位面历练之前,还是需要做一些准备的,要不要我帮你准备一份儿?”诺亚趁着肖恩学者转身在黑板上绘制魔纹法阵的时候,小声地问我。 我在魔法羊皮纸上记录着肖恩学者的板书,他对于魔法的理解,总是有一些独特的地方。 停下手中的魔法刻笔,我对诺亚说:“我有准备的,而且我的那个小队,我想一定不会缺少物资吧!” 临近下课,教室里开始出现一片‘嗡嗡嗡’的低低私语声,当然,我和诺亚也是‘嗡嗡嗡’大军中的一员。 诺亚咧着嘴,脸上表情复杂地对我说:“难道你想一直穿着白衬衫上魔法课,你没看见刚刚肖恩老头看你的时候,那可怕的眼神吗?” “正在定做,这次我需要有一件与众不同的。”我嘿嘿一笑,对诺亚说道。 “好吧,魔法长袍而已,不用这么挑剔吧!”诺亚听说我已经有了准备,就没在多说,只是最后又说一句:“如果你想穿我的魔法长袍,那就告诉我,我的寝室柜子里准备了好几套。” “嗯,如果需要,我会找你拿的。”我感激地拍拍诺亚的肩膀,不是每一个魔法师都有勇气说这句话的。 “当当当”下课的钟声响起,讲台上的肖恩学者停止了讲话,他是一位非常遵守时间的人,他总能将这些时间的节点,把控得非常好,每当响起下课钟声的时候,正是他将讲台上书页合上的最后一刹那,站在讲台上,他看了看正跃跃欲试地准备着冲出教室的学生们。 然后沉默无语地抱着那本古朴的魔法书,面无表情地从前面的教室门离开…… …… 当肖恩学者后脚走出教室门的那一刻,教室里的学生们如同排山倒海之势,纷纷向教室外一窝蜂地涌出去。 我草草地将课桌上的魔法笔记合上,然后放进魔法腰包里,丹尼斯夹着魔法书,只顾得上跟我们匆匆地说上一句明天见,就钻进人群向门外冲去,现在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时间重要,炼金学社那边还有无数的任务等着他去完成,学院派下来的转换魔法金属的任务堆积如山,如今他们的那位社长大人已经接到学院下的死命令,这个月月底之前,必须完成总数额的三分之一。 全体炼金学社成员现在都吃住在社团里面,丹尼斯也很久没有回宿舍那边了,不过据说这家伙在社团中认识了一位学姐,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乐不思蜀的意思。 这段日子,一直是我在充当着电灯泡的角色,仿佛我就是诺亚和雪丽.纽曼之间的第三者一样,无论在哪里,只要有她们出现的地方,总会看到我的影子,慢慢地,我甚至已经有点习惯这种状况。 有时,我们会在宿舍前面那个水池边散步,雪丽.纽曼就会在我和诺亚之间,一边挽着诺亚,另一边又挽着我,从水池边一起走到小广场,然后再走回来。 有时,我们还能抽出一点点时间,趁着天气还不太炎热,去大歌剧院看一场歌剧。 有时,我则是拉着他们去图书馆,只有在图书馆,我才能偶摆脱他们纠缠,独自跑到二楼去见肖恩学者。 肖恩学者答应过我的,会给我一个既轻松又体面的工作,让我轻松愉快的赚取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的积分。我需要大量的积分,阅读图书馆里的书籍,那是一种明明望见了一个巨大湖泊,却始终无法喝到水的渴望。 当然,去图书馆之前我们还要出去吃午饭,刚想问问诺亚午饭准备上哪吃。 涌到教室门口的学生们,忽然间都安静了下来,在那些人之中,我似乎听见了劳伦佐的声音,他那沙哑的声音里,竟然有一丝颤抖:“威廉,你怎么到这来了,你找谁?” “不关你的事,快点让开,别惹我发火!”声音并不大,话语中透露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 原本已经挤在门口学生们,纷纷地躲向两侧,我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位穿着黑色暗纹魔法长袍身材魁梧的学长直接冲门口闯进来,他一头金色的卷发,发际线有些靠后,露出宽宽的额头,浓重的剑眉,眼睛修长,一脸冷酷表情闯进教室。 在他的胸口上,别着一枚银质镶嵌着金边的魔法徽章,象征着他是位一转中级魔法师,一枚显示着四颗星的皇家魔法学院徽章象征着他是一位四年级的学长。最后是一个徽章上面只是雕刻着一条龙,那条龙的眼睛上镶嵌着两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 他带着一脸傲慢的表情,穿着一双黑色的长靴大步走上讲台,居高临下审阅班级里面的众人。 “你看你看他胸口地徽章,他是龙社团的!”门口人群中不知道谁小声地说。 劳伦佐面色非常难看,一脸阴霾,却是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不肯在班级里多停留哪怕是一分钟。 那位学长最后他将眼光落在我的身上,眼睛一亮,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向我大步走过来,站在我的书桌前面,双手按在我的书桌上,俯下身体,认真地看着我,对我说道:“嗨,我姓墨,你可以叫我威廉!我为你带来了乐蝶公主的一声问候:午安,亲爱的吉嘉魔法师,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146.艾拉 我得罪了龙社团的威廉,这个消息像瘟疫一样迅速的传播,仅仅是半天的时间,似乎整个魔法学院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我没想到那位叫威廉的四年级学长竟然有如此的巨大的影响力。 快到晚饭的时候,从图书馆二楼肖恩学者那里走出来,在阅览室里找到了诺亚和雪丽.纽曼,他们两个正凑在一起,一同研究一张魔法羊皮纸上的魔纹法阵,亲热得几乎连脸都快要贴在一起,听到我站在一旁的咳嗽声,诺亚才惊诧地问我:“你怎么过来了?” 雪丽有点尴尬的拍开诺亚搂在她纤腰上的手,坐到沙发卡座的角落里,整理自己略有些褶皱的魔法长袍。 这时诺亚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挠着头傻笑着说:“嘿嘿,原来都这么晚了!” 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鼓起嘴巴,轻轻地把额前的头发吹开,揽着诺亚的肩膀,向外面走去。 雪丽卷起圆桌上的魔法卷轴,麻利用马莲草捆扎起来,跟在我们的后面,一起走出图书馆的阅览室。 …… 每个夕阳斜照的黄昏,皇家魔法学院广场草坪上,都会坐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有些是在翻越着魔法书籍,有些是在铺在草地上的魔法羊皮纸上绘制魔纹法阵,他们或者大声激烈的讨论,或者是低声窃窃私语,或者有人在无比专注的看着友人手中刻笔上的魔法光晕。 微风轻轻地吹拂着细嫩的青草叶子,让那些细如牛毛的青草在坡地上微微伏动,就像是麦田里的青色麦浪。 走在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那些原本认识我的人,像是遇见了瘟疫一样,纷纷地避开我。看着那些纷纷扭头借故离开的那些人,我和诺亚、雪丽.纽曼抱着魔法书孤零零地站在喷泉边,仿佛就像是被整个世界孤立了。 雪丽.纽曼不像我和诺亚,在认识诺亚之前她就已经有了很多朋友,她是一位非常开朗,喜欢交朋友,喜欢参加各种社团活动的女魔法师,她在班级中非常的活跃,认识的人也非常多,跟随都能聊上几句,但是此时,很多人看到她站在我的身边,都是用一种惊诧的眼神望着她,也有人很隐晦的示意她快离开。 洁白的牙齿咬着淡红色的嘴唇,雪丽.纽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无奈,却很坚定的挎着诺亚的胳膊,睁着大大的眼睛四顾张望,她鼓起嘴巴,轻轻地长叹一口气,却是看了我一眼,对我安慰说道:“吉嘉,没事的,一定是和那位学长发生了一点点小误会,等我晚上回去的时候,向学姐们打听一下。” 诺亚就像是好无所觉,照常和我讨论晚餐应该要吃些什么,他并不喜欢高原风格的烤肉,可我今晚要招待卡兰措和小艾拉,我觉得应该在帝都请她们吃一次高原风味的烤肉。 “有什么手段,让他们尽管使出来来了,我们兄弟就在这接着,你还当现在的龙社团真的有龙骑士和龙法师出现吗?那些巨龙在罗兰大陆都已经消失几十年了,就算是有巨龙的存在,也不是他们能够驾驭的,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在竞技场上打一场,有什么大不了的。”诺亚一手搂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牵着雪丽的手,很是无所谓地说道。 雪丽.纽曼脸色嫣红,有些痴迷的看着诺亚,在某些时刻,诺亚身上的无所畏惧和贵族气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他身上充满了一种领袖的气质,他出身豪门世家,又拥有魔法才华,身上又拥有着勇气、正义、责任等等很多贵族纨绔身上缺乏的东西,他是真正的贵族青年才俊。 “喂喂喂!在此郑重声明,这完全是我个人的私事,就算是要发生决斗的话,也只能是我一个人上场。”我再次提醒诺亚,然后又说:“你可不能瞒着我搞其他的事情。” “知道,知道,我会在最后一刻,充当你最强力的后援的。”诺亚满不在乎地说道。 三人人一同向着学院大门走去,说好了要在外面吃。 …… 在学院里大门口,迎面遇见了几位同班的魔法同学走过来,本来准备好了要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打声招呼。没有想到他们远远地看到我,竟然改变了路线,绕开了我们。 在大教室的时候,我曾帮助一位性格有些懦弱的男同学,虽然没有得到那位男生的谢意,但是我却赢得了班级里很多同学的好感,班级里同学们开始注意到我的存在:一位来至于北境的水系魔法师吉嘉。 班级里面传言,我和诺亚让帝都帮的劳伦佐都大吃苦头,使得劳伦佐那些帝都帮的人,在班级中见到我的时候,都绕着路走。也因此,有些不愿和劳伦佐走得很近的魔法师,开始向我抛出善意的橄榄枝,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行事张扬的劳伦佐。 有时候,那些同学会在教学楼的广场上,主动和我打招呼,偶尔也会邀请我参加他们组织的一些活动。 当然那些活动基本上都被我婉拒,并不是我不想参加那些活动,而是根本就没有时间。 耶基斯学者要求我一定要在历练活动开始之前,将那套魔纹构装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完,不过最近耶基斯与伊芙如胶似漆的整天黏在一起,仿佛一下子焕发了他生命之中的第二春一样。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龙社团的威廉能量还真是很大。 原本肖恩学者说我已经掌握了‘冰网术’这个魔法技能,之前在班级里,还有些同学向我请教如何才能流畅的将那副‘冰网术’的魔纹法阵流畅的绘制出来,但现在,那些原本想要向我请教水系魔法问题的学生们,都纷纷的避我如避瘟神一样。 皇家魔法学院里面实力最强大的三大社团:龙社团、星空学社、剑与玫瑰社团,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我,再次擦出了一些火花。 …… 在租来的房子地下室里开启了传送门,走进了地底洞穴的祭坛上。 这时候穿一身皮甲的卡兰措和小艾拉已经等在祭坛的旁边,卡兰措蹲在艾拉的身边不停地在叮嘱她,小艾拉很乖巧的点头答应着,一旁还围着一些年轻的兽人,见我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大家都知道分别在即,纷纷走上前和小艾拉拥抱道别,并将自己准备好的小礼物,送给小艾拉。 譬如一串剑齿虎的虎牙项链,或是一张用铁木制成的森林短弓,或者是一把小匕首这类的小物件。 虽然卡兰措没有反对艾拉携带那张森林短弓,但是却把她的那筒羽箭的箭头纷纷拆下来,想了想,只留下三只圆锥形的精铁箭簇递给艾拉,然后郑重其事地对小艾拉说道:“如果我听说你用这把森林短弓惹麻烦,我会立刻将你接回村子里。” 小艾拉穿着一身亚麻布短衣,外面罩着一件软皮的马甲,脚下蹬着一双小羊皮短筒靴,这一身行头在兽人村子里,和其他的那些兽人孩子相比较,堪称非常的华丽。恐怕这些兽人们不会想到,如果穿着这身衣服去帝都的某个学院里上学,一定会被那些人认为她是从乡下来的野孩子。 与伙伴们即将分别,让小艾拉垮着一张脸,显得颓然欲泣,却被卡兰措的警告吓得忙抱紧了那张森林短弓,并发誓不会随便拿出来使用。 我大概有一年多没见到过小艾拉,没想到,只有九岁的她站在卡兰措的身边已经长成了美人坯子,也许是拥有兽人的血脉的原因,她明显要比同龄人更高一些,不过或许是因为辛柳谷的天空没有太阳,她原本应该是麦色的皮肤,泛起一种淡黄色的光泽。 她乌亮的眼睛看着我,飞快的向我跑过来,一下子抱住我的大腿,大声的问我:“吉嘉,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是专门过来接我的吗?” “当然,我也很想念你,这次我带你去帝都,看看那里的人类世界,不过恐怕我依旧没有时间照顾你,你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码?或者你需要带一两个小伙伴,和你一起生活?” 小艾拉听到我说的话,弯如月牙的大眼睛一亮,但是她转头看了看那群低着头的小伙伴们,神色有瞬间变得有些沮丧,低着头小声对我说:“他们更喜欢上面的那片草原,有数不尽的牛羊,还能狩猎到剑齿虎,每天放养、打猎、采集草药,过得很开心,谁都不想和我一起去帝都上学。” “那你想去吗?”我问她。 她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透出期待和向往地神色,对我说:“我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 矮人柏恩德.霍德抱着一只巨大的橡木桶睡的正香,他的鼾声像是打雷一样。 矮人们嗜酒如命,当柏恩德走进了地底洞穴中,看到整个山洞里堆满了金苹果酒,震惊地几乎都说不出话来,那些巨大的橡木桶,码垛成几米高的墙,在这个山洞里延绵出去几公里远,他爬上一只巨大的橡木桶顶上,兴奋地对我说:“吉嘉魔法师,我喜欢这山洞,我更喜欢这里堆积如山的美酒,我会帮您把这里牢牢地守住的。”。 随后柏恩德主动提出来,想要在这个山洞里设置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最近这几天我都会抽时间,和他讨论应该购置一些什么样的物资,柏恩德提出来定制一批铁栅栏和声音探测管,还希望我能够定制一些强弩或者矮人族的火枪,在洞穴隧道战之中,劲弩和火枪永远比弓箭更便捷,最后他还想我提出了,最好能够买回来一批火药,他竟然还会制作简单的雷管。 这几天晚上的时候,我都在地底洞穴这边,与柏恩德一起制定地底洞穴的作战计划,我的备战计划在地底洞穴这边,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那些物资已经拜托路易斯.门萨那边的翡翠海湾贸易商行帮忙购买,另外我还订购了一批尸火油。 柏恩德最近心情变得的开朗很多,而且面对这些年轻的兽人战士,他的酒品也好了很多。 这次开传送门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接小艾拉到帝都上学,所以当小艾拉完成了她短暂的告别仪式,我便带着卡兰措和小艾拉穿过传送门,返回帝都。 …… 从传送门中走出来以后,我带着艾拉从地下室里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客厅,艾拉变得无比的兴奋,她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感到非常的好奇,她就像是一个淘气的猴子,在这座房子里楼上楼下地来回奔跑完全停不下来。 她试图拧开每一间屋子的房门,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装饰。 她打开所有的柜子,想要看里面装了些什么样的物品。 她推开每一扇能够推开的窗子,带着一脸好奇,看着外面的风景。 艾拉懵懂的脸上带着好奇、新鲜、向往、憧憬。她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身体陷了进去,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看着用白灰粉刷的墙壁,看着擦得无比干净的玻璃窗,她灵敏的翻了一个跟头,竟一头撞在一处红木拉门上。 她苦着脸,揉着脑袋,从地上坐起来,然后好奇地伸手推开那扇木质拉门,只见里面挂着一排漂亮的衣服,有亚麻布的衬衫和长裤,棉布的内衣短袜,丝绸的长裙,还有一套柔软的皮甲,艾拉瞪大了眼睛,无比羡慕的看到衣橱里的服装,轻轻地咬着嘴唇,有些不舍的拉上了衣橱的木门。 我的手挡在木质拉门上,低下头笑着对艾拉问:“不打算试试,那些都是给你准备的,不过我没想到,一年没见,你会忽然长得这么高,可能有些衣服定制得有点小,不过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去找那个裁缝,改一改!” “这些都是给我的?”艾拉惊喜地问道,她的眼睛瞪得很大。 “没错,都是你的,我可不想,在你上学的时候,只有一套裙子而被同学们嘲笑。”我伸手捏了捏艾拉可爱的脸蛋,说道。 她对卡兰措兴奋地说:“这就是我以后的家,我的天啊,它好漂亮!铺着羊毛地毯的客厅,还有属于我自己的卧室,这里是厨房吗?我会学着做菜的,这间浴室好大,我想再换上那些漂亮衣服前,应该先洗个澡,妈妈,你呢?” “好啊!”卡兰措偷偷瞄了我一眼,脸色微红,大概是想起在地底山洞地休息室里的那一幕。 147.餐厅里的故事(上) 从没想过当卡兰措穿起长裙的时候,会展现出这样柔美的一面,她随意披散着一头栗色的长发,细碎的发丝让她多出了一丝野性,那条晚礼服式的长裙只是堪堪裹住了她丰.满的胸部以及浑圆的臀.部,其他地方都是镂空的轻纱遮体。 透过那层轻纱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平坦的小腹和柔美的人鱼线,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卡兰措略显尴尬的单手遮掩在胸.前,看我正在上下审视着她,她有些拘谨地问我:“是不是我不适合穿这种礼服样式的长裙?” 我笑了笑,走过去轻轻地撩起她的裙摆,露出那麦色的浑圆长腿,她显得有些紧张地靠在壁橱旁边的墙壁上,身体微微有些僵硬,我的手碰触在她颇有弹.性的结实大.腿上,将那把系着皮带扣的短匕首接下来,这才将她礼服的裙摆放下来。 这种贴身秀身体柔美曲线的长裙,一旦在大.腿上绑着一把匕首,是非常突兀,将匕首解下来,便显得顺眼多了。 她有些紧张地望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咬着嘴唇有些为难地对我说道:“这匕首不能送你。” 我心说:我当然知道这把匕首对她的重要性。微微一笑说:“我可从没想过要你的贞卫匕。” 从橱柜里那吃一只精美的手包,将皮包的带子缠.绕在她的手腕上,然后将那把匕首装进包里。 她的脸微微一红,遮掩在高耸胸部上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精致的锁骨,那里扣着一只黄铜打造的奴隶项圈。 端详着她总觉得她的身上依旧有着一丝不协调,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的手落在她的脖颈上,才找出了原因所在,我从首饰柜上翻找出一条周边镶着细碎黑钻秘银项圈来,踮着脚将她脖子上黄铜项圈换下来。 卡兰措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霞,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这时候,小艾拉穿着一条雪白的公主纱裙,小心翼翼地从里面走出来,打破了我们之间略微尴尬的气氛,灵动的大眼睛略带紧张的看着我问:“吉嘉,我这样好看吗?” “当然,你就像是小公主一样美丽!”我蹲下身体,与小艾拉平视,对她赞美道。 艾拉听我这样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笑得眯成弯月牙,牙齿像是珍珠一样洁白。 …… 知道小艾拉周末到帝都这边来,我已经提早给她安排了一所战争学院,在那里她将系统的学习弓术和投掷术,将来或许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弓手。其实每一位兽女都拥有非常出色的弓手天赋,这与她们的身体素质有极大的关系。 兽人们的视力远远优于人类,但是男性兽人们的身体爆发力更强,这样就让他们的身体柔韧性略微差一些,反倒是兽女们即拥有出色的视力,又拥有出色的身体柔韧性,而且在力量方面,兽女的身体素质也非常的棒,所以兽女天生就是出色的弓手和投掷手。 而且九岁的艾拉已经在辛柳谷,完成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狩猎,而且这位小姑娘非常倔强的猎回来一头成年的公野猪,在那群兽人孩子们之中,也是出色的小猎人。 所以我觉得让她在战争学院里学习弓术,将会给她带来一个轻松而快乐的童年。 卡兰措和鲁卡他们两个人算得上是我最信任的扈从,所以我才会精心的准备一顿晚餐,让诺亚也认识一下卡兰措,诺亚一直认为我除了牛头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扈从,一直想要给我安排一位出色的骑士,成为我贴身扈从,不过这个提议已经多次被我婉拒。 是的,与那些外来骑士相比,我更愿意相信牛头人鲁卡和兽女战士卡兰措,而且他们两个人也在飞快的成长着,每次见到卡兰措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她比之前进步了一大截儿,我不明白她是怎么迅速成长起来的,难道说兽人战士进阶,不需要老师的指点吗? 直到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卡兰措颦着眉头,有些为难地看着她那把宽刃大剑,显然是没有办法背在身上,我站在她身边,单手按在她浑圆的香肩上,对她说:“放心吧,帝都的治安没有你想的那么差!我们可以把这种大家伙,放在家里面。” 她的皮肤滑腻而充满了弹.性,她略微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按照我的意见,放弃了带着宽刃大剑一起去赴宴的想法。 随后,她单手牵着小艾拉,和我一起出门。 …… 登上街口一辆魔法篷车,诺亚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了,不过雪丽纽曼和他一起腻在魔法篷车里,等候我的时候应该不会觉得太枯燥。 果不出所料,我随意地在外面敲了敲从魔法篷车的车门,篷车里出现了一声‘嘤咛’的喘息声,随后诺亚从里面将车门打开,看到我站在外面,‘嘿嘿’一笑,问我:“吉嘉,你怎么不进来,我肚子都快饿瘪了。” 随后他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卡兰措和艾拉,惊讶的看着这对兽人母女,非常诙谐地向我说道:“嘿,吉嘉,你还没有向我介绍这两位美丽的女士呢!” 小艾拉听见有人在夸奖她非常的美丽,脸上毫不吝啬地对着诺亚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卡兰措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哄骗,她只是深深地看了诺亚一眼,站在我身边并没有说话。 随后,我登上魔法篷车,雪丽果然脸色微红地坐在篷车里面,身上皮肤也是泛着微红,那种娇艳欲滴地样子十分妩媚,如果不是那身很难穿的礼服还非常完整的穿在身上,那些繁琐的系带丝扣也没有丝毫凌乱,看到此刻雪丽纽曼的样子,我会以为刚刚他们两在篷车里成了好事。 不过走进车厢,卡兰措地鼻翼还是微不可查轻轻耸了一下,都说兽人的鼻子比狼的鼻子还要灵敏,看起来她好像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 看到卡兰措和艾拉两个人,诺亚瞪大了眼睛,对卡兰措惊为天人。 他毫无遮掩地看着卡兰措曼妙的身材,然后抓着我的手不放开,对我夸张的说:“哎,吉嘉,你是不是把兽族里面最美的女人请过来,当你的扈从,我也见过不少兽人部落里的贵族,什么赞西比部落的王子啊,阿皮阿部落的公主之类,那些兽人强壮得浑身上下肌肉都像是铁疙瘩,丝毫没有任何的美感。我第一次知道,兽人部落里还有这样的美女。” “只不过是因为我们之间审美观不大一样吧,兽人部落以力量为美。”我对诺亚解释说。 雪丽.纽曼俯下身,伸手捧着小艾拉粉嫩的小脸儿,将白净的额头抵在小艾拉的前额上,很是开心地问她:“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快告诉姐姐!” 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和谐,我没想到诺亚和雪丽.纽曼这两个来至贵族家庭的年轻人,眼中并没有那么多的傲慢与偏见。至少在小艾拉的眼中,雪丽.纽曼是一位非常平易近人亲切和善的大姐姐,而诺亚则是一个彻头彻尾地大色狼,一直都在盯着卡兰措的胸口偷看。 …… 魔法篷车汇入大街上的车流之中,穿过一条条宽阔而整洁青石板大街,两旁的梧桐树和青翠的灌木矮墙轻快地向后奔驰,小艾拉坐在魔法篷车里,双手扒着车窗的窗台,充满了好奇的看着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店,一些女人们穿着艳丽的长裙悠闲地在大街上闲逛。 “帝都好美,好大,比埃尔城还要大!”小艾拉十分艳羡地看着街上闲逛的人群,眼睛里充满了小星星。 “艾拉,你将在这个城市里一直住到毕业,你有大把的时间,随意的逛任何你想去的街市。”诺亚嘿嘿一笑,对小艾拉说道:“假如想要横跨街区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安排一个舒服的马车。” “好啊!”小艾拉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她的心已经随着五颜六色的街景飞走了。 在长街的尽头,魔法篷车驶入一座庄园,精美的铁门两侧种这一排高大的万年青,驶入庄园之后,穿过一条铺着碎石子的林间甬路,那种魔法篷车有些轻微的颠簸,两侧的树林非常的茂密,一下子让人感觉,似乎进入了丛林之中。 有着一片树海阻隔,仿若瞬间脱离了城市的喧嚣。 如果不是庄园外面的石碑上刻着‘帕伊庄园酒店’,我会以为进入了一个古老的豪门庄园之中,这里竟然非常的安静,在林中只有清脆的鸟鸣声。 穿过那片茂密的树林之后,眼前豁然开朗,魔法篷车驶入了一片碧油油的草地上,我拉着艾拉率先跳下魔法篷车,看到眼前的一幕,我瞬间惊呆了,站在长满了青草的山坡上,驻足远望,那条屋脊一样的黑色山梁不就是叶连山吗? 在叶连山脚下蜿蜒流淌的那条黑水河和我梦里的那条乌鲁图河完全一样。 天啊,我究竟是到了哪? 对于这帕伊高原上的美景,对于小艾拉这个从小生活在埃尔城的孩子来说,眼中只有惊喜,她拉着我的手,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美景,好奇地问我:“吉嘉,这是哪?” 卡兰措提着裙摆,有点不自然地走下魔法篷车,这种展现身体轮廓的一步裙,让她无法迈开步伐,只能一点点的挪动着脚步,站到我身边,再顾得上欣赏这里的景色,当她看到那座巍峨的叶连山山脉的时候,她的眼圈瞬间湿润了。她一下子激动的抱住我的胳膊,激动地说:“吉嘉……”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声音卡在嗓子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里是你妈妈的故乡!也是我曾经流浪过的地方。”我对艾拉说道。 “吉嘉,我妈妈的家在帕伊高原上啊,天啊,这里是帕伊高原吗?”聪明的艾拉立刻反应过来,她在草地上跳起来欢呼着,大声叫着。 诺亚牵着雪丽纽曼的手,优雅地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这时候的雪丽纽曼看上去更像是一位端庄地淑女,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一步步的走下魔法篷车。 “怎么样?吉嘉,喜欢这里吗?听说你曾经到过帕伊高原,这里的景色是不是和那边的一样?”诺亚站在我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我地肩膀上,笑嘻嘻地问我,他在我的眼中看到了答案,有些愕然地说:“吉嘉,你还真在高原上生活过啊?” “嗯,我和一些朋友沿着这条乌鲁图河,一起穿越了这座叶连雪山!”我伸出手指着远处那条黑色的山脊。 这时候,我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感受到远处一阵阵魔法的波动,不知道这里的主人用什么办法,将帕伊高原上的景色搬到了这里来,勾起了我那些淡淡的充满了哀伤的回忆。 果果姐的水元素魔法之灵,也静静的站在我的身边,面无表情的望向远处。 耶基斯对我说,完成了那套魔纹构装就可以让布鲁斯学者帮我解答那些关于果果姐水元素之灵的一些问题,他是那个方面的专家,约定会面的时间就是明天,越是靠近这个日期,我的心就越是无法平静。 …… 诺亚答应帮我一个帕伊高原风味的餐馆,原本我还没有太在意,却没想到他居然带我来到这么一个特别的地方。 这时候,有位穿着侍者服饰的中年人缓缓地从草地上走过来,在前面的那片草地上,支着几个简单的毡房和牛皮帐篷,在外面的草地上支着烧烤架,草地上分散地摆着几个用原木一劈两半的长条桌,所有的物品和摆设都充满了高原的风情。 显然这是一家非常高级的餐厅,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在尽力的模仿着帕伊高原的原本味道,但是那些精致的烤肉架,那些穿着干净衣服的胖厨师,精美的餐桌和餐桌上的鲜花,散发着香气的烤面包,色泽金黄的烤肋排,毕竟食客们是来享用美食,而不是体验生活,所以那些食物都非常的精美。 客人们都穿着正装礼服,手中拿着银质刀叉,在精美的盘子里切着美味的烤肉…… 也许是因为看到我和卡兰措两个人的思绪一直沉浸在回忆里,站在一旁的侍者不得不站出来解释说:“这里只是高原景色的一个缩影而已,只不过在这个草场的外面是一座大型的魔法幻象的法阵。” 他用手指着远处的山景,继续说:“阵法师将帕伊高原的缩影放置在法阵之中,我们站在这片草地上,望向远处,才会感受这种虚幻中的真实感,是的,这里的景色完全都是帕伊高原的实景,尊贵的客人,你们看到的这些景色在帕伊高原,都是真实存在的,那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148.餐厅里的故事(中) 那侍者将我和卡兰措从回忆中唤醒,随即向我们介绍饭店里的各种精美陈设,很自然地带着我们走到一处精致的木艺餐桌前面,五个人围坐在一起,椅子是用原木雕出来的长椅,卡兰措和艾拉坐在一起也不显得挤。 那位侍者并没有为我们点餐,只是问我们需要喝点什么样的酒,诺亚想了想,然后对我说:“要不然我们喝点金苹果酒吧,这里的烤肉和炖菜,适合喝一些果酒。” 听到诺亚说起喝酒,我才发现认识诺亚这么久,几乎整天都凑在一起吃饭,却从没喝过酒,还以为他是不喝酒的。我和卡兰措非常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诺亚诧异地望过来,我抬头很礼貌的问那位侍者:“请问我们可以开自带的酒吗?” “如您所愿,而且我们餐厅提供免费的存酒服务,如果您这次用餐没有喝完,又不愿意带走的话,我们这儿还能帮您存在酒窖里,我们这儿有专用的魔法封印,可以确保您的酒品不被调换或喝掉!”那位侍者在一旁说道。 “怎么,吉嘉你还提前准备了酒?”诺亚显得有些惊喜地问我。 我对笑着对诺亚说:“虽然不是专门为这次聚餐准备的,但是说起金苹果酒,我还真保存了一些精品酒!” “那是当然啊,我们辛……埃尔城是格林帝国最著名的金苹果酒之乡,难道你这都不知道吗?”艾拉瞪着大眼睛,很萌地告诉诺亚,不过她差点说出辛柳谷的秘密,幸好她非常的机灵,及时的改了回来。看她那天真的样子,仿佛诺亚不知道埃尔城是金苹果酒之乡,就会惹得天怒人怨一样。 卡兰措嘴角上也挂着丝丝笑意,我知道她因何而笑,一定是想着,我虽然拥有上万桶金苹果酒,但是和我走得最近的朋友却是茫然不知,倘若他要知道我拥有史洛伊特省百分之七十的高档金苹果酒,不知道他会怎样想。 不过艾拉说得也很对,出生在金苹果酒之乡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金苹果酒呢! 所以我像是变魔术一样,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瓶金苹果酒放在餐桌上,随手拔开瓶盖上的软木塞,顺势将瓶中金色的酒液轻轻地摇了摇,放在餐桌的一边。 这个动作深深地植入我的脑海中,在过去的几年中,几乎每天早上醒过来,芬妮喊我吃早餐的时候,都会看到莱恩特这样摇晃着酒瓶,等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一边读着魔法报纸,一边喝着金苹果酒,然后会有一盘煎蛋配面包片的早餐送上来。 我抬头对身旁那位中年侍者说:“请您我们准备五个杯子……” 话音还没落下,就看见刚刚一位穿着白色纱裙的侍女端着餐具走了上来,一套很精美的餐具,刀叉汤匙盘子都是银质的,餐巾是一块纯白色的丝绸,每人还有一只水晶打磨而成的高脚杯。 侍女娴熟的将餐具摆放整齐,中年侍者端起那瓶金苹果酒,然后说道:“这种样式的酒瓶倒是非常的少见,我所熟知的几大名品金苹果酒,都不是用这种形状的瓶子,您的金苹果酒一定是自己庄园自酿的吧!从您刚刚开瓶的动作,就能看出,您一定精于此道!” 我想了一下,才说:“并非如此,我没有属于自己的酒庄,不过每年秋天收获金苹果的季节,我都会收购一些经苹果酒,然后装进橡木桶中窖藏起来,比如说我们现在喝的这一瓶,事实上应该是十年前窖藏起来的精品酒。” 后面这句话是解释给诺亚听的,因为中年使者刚刚说的话,就像我是一位多年的老酒鬼。 我对诺亚和雪丽纽曼说:“至于我开瓶为什么这么熟练,那是因为我的父亲莱恩特,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这几年从没有间断过,耳习目染之下,很自然也就跟他学了一手!” 听我这么说,那中年侍者看待这瓶自酿酒时候的眼神,淡淡露出一丝失望。 他很随意地将酒瓶拿在手里,开始为我们一一倒酒。 然后开始与我们谈一些金苹果酒的历史,就听他说:“最近几年北方连续几年都遭受风暴之熊部落的侵扰,史洛伊特省最大的酒庄,齐默尔曼酒庄在三年前,被野蛮人在一.夜之间彻底踏平之后,如今的市面上,已经很难看到品质上层的金苹果酒了,这么高年份的金苹果酒更是很少见!”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不过随后他话音一转,说道:“不过,若论窖藏的金苹果酒,除了最有名气的齐默尔曼庄园出产的原浆之外,我们餐厅里的酒窖里面拥有的史洛伊特省几大酒商手中最优质的金苹果酒。” 他语气里的底气很足的评价那些普通苹果酒的不足之处,继而向我们说:“名品的金苹果酒,绝对不是普通窖藏金苹果酒所能比拟的,上等的金苹果酒色泽金黄,散发着微甜的香气,喝一口会感觉到非常厚重的甘甜……” 我这才知道,原本那位中年侍者是准备向我们推销一瓶餐厅里的高档金苹果酒。 诺亚听那侍者对酒的点评,倒是听得是津津有味。 我淡淡地一笑,盯着那位中年侍者的眼睛,对他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开一瓶名品酒,拿出来对比一下,自酿的金苹果酒有什么不足之处。” 中年侍者显得有些骄傲的说:“我向您推荐马斯小镇出品的一种名为‘强大金’的金苹果酒,酿造这种酒的金苹果园和齐默尔曼庄园的苹果园只有一墙之隔,那里适宜生长出最优质金苹果,虽然酿造工艺和年份稍显差了一点,但是味道也是极为香醇。” 他一边向我们介绍着餐厅里最有名气的金苹果酒,一边将我那瓶酒倒进我面前的水晶高脚杯中。 我淡淡地对着他微笑,他也很礼貌的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坐在对面的诺亚凑过来看那瓶酒,很感兴趣地对我说:“既然吉嘉你喜欢储藏金苹果酒,我可以在暑假的时候,去埃尔城买下一个大酒庄,自己自己酿造金苹果酒,我们也聘请高级酿酒师制造名酒,然后统统的储藏起来,等到足够的年份,再拿出来卖,只赚不赔的买卖!” 我嘿嘿一笑,看着说:“我们一起来经营酒庄,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诺亚的家族在帕莱斯蒂纳省拥有最完善的销售渠道,我想我和诺亚酿造出来的金苹果酒一定不愁销路。 这时候,那位中年侍者已经将我面前的酒杯倒满,当他的眼睛看着酒杯里金黄.色的酒液,他的表情显得谨慎起来,介绍餐厅里高档金苹果酒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越说越没底气,他的眼睛频频地看向瓶中的金苹果酒,好像已经看出了一丝端倪。 等到给诺亚倒酒的时候,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汗,他单手托着金苹果酒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放在餐桌上,不再谈及有关于金苹果酒的话题。 似乎也终于想起来询问我们晚餐想要吃些什么,至始至终都像是那位中年侍者自己一个人在表演,而坐在餐桌旁的我们就像是看戏的旁观者。 待到点餐完毕,那位中年侍者如释重负一般,带着菜单灰溜溜走掉的时候,诺亚撇了撇嘴轻轻叹了一口气,才说:“这是什么,服务生兼职做酒品推销吗?就连‘帕伊’(餐厅)居然也搞成这个样子,帝都这边的高档餐馆真没什么意思,不过他说着说着,自己就停了?” “也许他自己都觉得丢脸了吧!”雪丽.纽曼在一旁掩口轻笑。 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这家餐厅厨师的烹饪技艺还是颇有水准的,牛眼肉排被煎的非常鲜嫩多汁,味道非常的可口。 小艾拉大概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牛排,一人几乎吃了两份肉,而且显然兽人孩子更喜欢生一点的肉,她选择的肉排仅仅是肉的表面稍稍的断生,就放进了她的餐盘里,配着酸甜的果酱大快朵颐。 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边吃边聊,谈及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的平时的生活,诺亚好奇的问我:“听说帕伊高原上牛羊成群,兽人部落的那些勇士们只需要每天外出打猎,就能享用到这样鲜美的牛肉,有时候想想也蛮羡慕他们的生活的。” 我一脸苦笑,没想到吃顿烤肉,居然让诺亚觉得高原上的兽人们生活得非常幸福,忙对诺亚解释说:“兽人战士们成天吃肉,这倒是一点没错,只不过若是让你尝一口他们晒制的生肉干,你就知道世上竟然还能有这么难吃的肉干!” 诺亚好奇地问:“生肉干,是他们的传统食品吗?干嘛不做熟了再吃,那些商人们从高原上贩运下来肉松,不是很美味的东西吗?” “取火是那里最大的难题,所以他们在宰杀掉一头野牛之后,会将吃不完的肉晒成生肉干,那东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吃到它。”我对诺亚说,一旁的卡兰措也是深有感触的点头赞同我所说的话。 听我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诺亚的好奇心,他眨眨眼睛,对我说:“有机会,一定要去帕伊高原上看一看!” 诺亚看到艾拉仔细的用汤匙刮取着餐盘上最后一点点果酱,餐盘里的食物已经被吃得非常干净,就忍不住问小艾拉要不要再来份煎肉,小艾拉挺起胸脯,拍着鼓鼓的小肚子,证明自己已经吃得饱饱的,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我多诺亚解释说,在兽人部落,孩子们从小就被养成尊重每一份食物,如果他们这顿饭会剩下没吃完,下一餐,得到的食物就一定被减半,然后每一天会增加一点点,直到你觉得够吃为止,所以他们从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 这顿晚餐已经接近尾声,我们坐在餐桌前闲聊,小艾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餐桌中央的甜点有些发傻,她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可是的那位可恨的侍者居然还送上来一份香喷喷的蛋糕,小艾拉就像是一只小馋猫一样,不时地偷偷舔着嘴唇,但是等诺亚问她要不要吃一块的时候,却又拼命的摇头。 …… 一辆华丽的金***法篷车从林间小路驶了进来,停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拉着那辆马车的居然是两匹银飞马,这种背生双翼的飞马据说是独角兽的远亲,看着那两匹银飞马身上光滑的毛皮,那一双巨大的翅膀,张开双翼的时候,竟然超过十米宽,从头顶一直延伸到马背上的白色鬃毛更是柔顺而飘逸。 整个马车全是由魔法赤铜打造而成,马车外面装饰的花纹则是有黄金雕刻而成,篷车上的魔纹法阵则是用一些魔法秘银的符文板镶嵌而成,在车厢侧面镶嵌着一个很显眼的黑色徽章,徽章上是是一双大手捧着一团火焰。 不知道是帝都里那位王公贵族的马车。 我正好奇的看过去,却又看到有一辆华丽的银***法篷车从林间小路中驶出来,拉着魔法篷车的是一头金色鳞马,两辆马车并列停在一起,车门相继打开,率先从金色鳞马所拉着的银色马车中跳下来的是两位年轻的贵族青年。 其中一位贵族青年的身影,对我而言非常的熟悉,虽然他换了一身考究而笔挺的礼服,正是上午到班级找我,并带来了乐蝶的问候的威廉,他胸前挂着一枚镶嵌金边儿的魔法徽章,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与一旁的年轻人低低私语。 而威廉身边的那位年轻贵族则是显得非常的沉稳,两个人在眉宇之间颇有些神似,看着他略带一些阴柔之气的俊朗脸廓,我总觉得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 沉浸在精神之海中的那一张张照片飞快的在我眼前飘过,在三秒钟之后,时间定格在三年前,凯男爵勾结霍尔特部落的野蛮人设计陷害景月.爱丽大公爵,那时候的景月公爵还只是史洛伊特城警卫营骑士团的团长,那次就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组织营救莫拉雅儿和莫拉斯的行动。 墨湘,竟然是那位墨家的大公子。 记得当时,仅仅是我对他稍有不恭敬的举动,他的情人曼萨,那位带有一些魔族血统的公主,就试图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将我杀掉。 我眼中凌厉的目光,被一旁的卡兰措觉察到了,她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雪丽纽曼也小声地对诺亚抱怨说:“怎么会是威廉,他怎么也在这?” 我和诺亚对望一眼,心中猜想墨家这两位公子究竟在这宴请的是谁呢? …… 149.餐厅里的故事(下) 诺亚将头凑过来,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墨威廉身边的那位是墨家的大公子,墨家现如今第一顺位继承人,墨家新一代扛旗的人。 ” 我没想到这位来头居然这么大,我向诺亚问道:“墨家在帝都里算得上豪门贵族吗?” 诺亚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我:“你该不会连墨家都没听说过吧!” 我耸耸肩,向他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毕竟我来至北境,我只需要知道爱丽家族就够了,就像帕莱斯蒂纳省的民众只需要知道门萨家族一样。” 诺亚将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干,然后慎重地摇了摇头说:“墨氏家族和我们家不一样的,他们家族算是最老牌的那些贵族豪门,他们家族传承最古老的火系魔法,几乎每一代都出现拥有火系血脉天赋的传奇**师。现在他们家族的那位公爵大人,据说很早以前就是一位传奇法师了,你听说过火神融玉吗?” “……这个当然!那位大人的塑像至今还耸立在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魔法学院校门前的广场上,夏屯.爱丽,球果烈,帕鲁布伊,柯莫勒,融玉,据说他们是格林帝国最伟大的五位传奇魔法师。该不会是他们家族先祖就是融玉大人吧!”我向诺亚问道。 诺亚摆出一副‘你真是后知后觉’的样子。 随后停顿了一下,才叹了口气说:“毕竟那些都是先辈们的荣光,不知道有多少豪门湮灭于千百年的传承中,只有那些拥有血脉之力的贵族才算是真正的豪门。” “血脉之力?”我对诺亚问道:“你知道他们家族血脉之力是什么?” 诺亚一副完全被我打败的样子,压低声音对我说:“融玉大人的血脉力量是火系的‘白焰’。” 说完,他看到坐在对面的艾拉眼睛紧紧地盯在奶油蛋糕的一个樱桃上,就随手将这颗樱桃拿下来,放在的小艾拉面前的盘子里,小艾拉感激的看了诺亚一眼,随后摆出无限想吃,却又用手捂着小肚子,又无限纠结的可怜模样,让我们几个人不禁笑了起来。 雪丽纽曼轻轻地拍了诺亚的胳膊一下,并警告他不要再逗小艾拉了,这位兽人小姑娘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一丁点的东西都吃不下了。 “血脉之力这么重要?”我问。 诺亚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当然啊!拥有血脉之力传承的家族,才算是拥有最强大的家族传承,这东西要比任何财富都更加的重要。” 随后他将盘子里的蛋糕切出来指甲那么大的一小块,对我说:“或许有些贵族男爵会为了拥有一件魔纹构装而骄傲。” 他又将盘子里的蛋糕切出来鸡蛋大的一块儿,说:“或许有些贵族子爵会因为拥有一支冒险团而自豪。” 指着面前盘子里一块三角形蛋糕,解释说:“贵族伯爵就需要有一片富饶的领地维持他的荣耀。” 最后用示意餐桌上的整块大蛋糕,对我认真地说:“侯爵们会拥有属于自己的近卫军,他们征战沙场,那么战争的胜利,可以让他们分享整个的蛋糕。” 随后他摊开手,让我看到整个这间大餐厅说:“但是格林帝国一切的权利还是掌握在皇室和公爵们的手中,他们就是那些主厨,拥有着分配食物的权利,他们手中有着无数物产丰饶的位面,那些位面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向整个格林帝国输送着各种资源,维持着整个帝国的繁荣。” 他继续说:“如果你研究过格林帝国历代大公爵的名单,你就会发现这一切的荣耀又非常的不真实,有数不清的贵族豪门,会在时间的滚轮下被碾得飞灰湮灭。” 他抬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银**法篷车旁边站着的威廉和墨湘,微微地舔了一下嘴唇,说:“只有血脉之力才是一个家族的根本,纵使这个家族已经衰落得仅仅剩下最后一位后裔,但是只要他的后代里,能够有一人出生的时候,拥有浓厚的血脉之力,那么这个家族终将会崛起!” 我问他:“既然咱们格林帝国贵族豪门这么多,帝都帮也是由贵族豪门家庭出身的贵族年轻人组成的,那些贵族子弟都拥有血脉之力?” 诺亚摇摇头:“格林帝国拥有血脉之力的家族并不算多,那个布斯曼家族算是一个,要不然你以为老赖安为什么那么看重那个不着调的孙子,昆汀那小子,据说就拥有很不错的‘血脉之力’。” 他接着又对我说:“你们史省的女公爵,史洛伊特省现在的掌控者,爱丽家族算是其中之一。他们家族的血脉之力其实是拥有‘闪电之盾’的力量,不过据说这几代爱丽家族的继承人,在血液的血脉之力都非常的稀薄,就连那位景月.爱丽女公爵身上的血脉力量似乎也很平庸,看似爱丽家族在不断地没落,可是吉嘉你看,有谁敢轻视这位女公爵,愿意将手伸到史洛伊特?” 他将目光有转向远处墨湘的身上,眼中带着敬佩的神色,对我说:“上次跟我哥参加三皇子埃里克私人舞会的时候见过,据说二十岁之前是一位非常叛逆的那么一个人,如今好像忽然想通了,三年前从北境返回来,就统领墨家第五构装骑士团像一根钉子一样深深楔入肯达位面的瓦拉山谷,将那里驻守的三千深渊魔人全部赶回渊狱,现在算得上帝国年轻一辈中冉冉升起的一位将星,颇受查尔斯打底的看重,墨家现任家主也是投入巨大的资源,想要推这位墨家大公子上位。” 诺亚委婉地对我说:“墨家的大部分军团和构装骑士都在镇守着肯达位面的渊狱,最近这些年又是人才辈出,我觉得你没必要和威廉硬碰硬,我哥哥路易斯和他哥哥墨湘的关系还算不错,要不然找路易斯来帮你说和说和?” 听诺亚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这位墨家大公子返回帝都之后,竟然成为了一位万众瞩目的人物。 我拍拍诺亚的肩膀,对他说:“放心,我和威廉之前都从没见过面,没有仇怨,我得罪的是他的一个朋友。我自己能处理好,过几天,我们不是要去耶罗位面历练了吗?估计能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一下。” 诺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 墨湘穿着一件黑色带有暗金魔纹的法袍,和墨威廉并肩走到金色马车前面,很有绅士风度的站在一旁等候。 墨湘的身后跟着一位贴身侍女,我看着她的身影,似乎感觉到有些熟悉,一定是在哪见过,但是那段记忆非常模糊,我飞快地在精神之海里捞照片,可惜依旧是没有什么线索。 而墨威廉身后则是跟着一位野蛮人奴隶,近乎三米的身高在帝都这边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座铁塔,浑身隆起的肌肉,就算是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他的本身就像是一具战争兵器,他的胸膛上有着一些青色的图腾纹身,看起来在成为奴隶之前应该是一名强大的野蛮人战士,他身体上散发着蛮荒的气息,不断有冰花在他的右手上不断凝结,又不断的湮灭。 在他强壮的脖颈上有个黄橙橙铜制项圈,上面用精美的圆体字母刻着他主人的名字‘威廉’,这代表着他的奴隶身份在格林帝国是合法的。 那位身材窈窕的侍女走到金色的魔法篷车门前,她端庄的迈步走上去,轻轻地将车门拉开,就在她转头之际,我看到她带着甜美笑容的那张脸,恰恰是墨湘在史洛伊特城郊外,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位小侍女,到现在我也没办法忘记她那种真挚而且友善的笑容,我记得她叫阿思。 只不过没想到她长大以后,除了笑容上还与以前的模样相近之外,整个人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粉.嫩脸蛋上的婴儿肥消失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容颜清丽如水,原本娇小玲珑的身材现在一下子长高了很多,穿着一身侍女长裙,如果不看到她脸上的微笑,根本就不会想到她是三年前的小侍女。 两位英俊的贵族青年站在金色的马车前,等着公主从车厢里里走下来。 大概是看到这样华丽的魔法篷车驶入庄园,餐厅里的经理带着几位侍者匆匆地向那一行人赶去,似乎后面还跟着扛着一卷红毯的侍者,他们飞快的在草地上铺出一条路,直接通向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餐桌。 坐在餐桌上进餐的人们放下餐具,纷纷地扭头望着那辆华丽的马车,大家都在谈论着那辆马车,试图猜测里面是哪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这时候,就看到一位穿着宫廷式晚礼服的美丽少女,缓缓地从车厢里走出来。 清澈如未央湖水一样蔚蓝透明的大眼睛,象牙般的肌肤白腻而光滑,高高而挺拔的鼻梁让她的脸轮廓泾渭分明,脸上甜美的笑容像是春风一样和煦,束身式的宫廷长裙将她身姿显得亭亭玉立,她从车厢里钻出来,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姿,居然是莎.爱丽,她从史洛伊特城里跑出来,快有两个月了吧,原来她居然还呆在帝都这边。 顺着她的身影向后看去,在莎公主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位美丽少女,一头如瀑的黑色长发,穿着白色轻纱连衣裙,绝美的脸上挂着幽怨的眼神,痴痴地看着站在魔法篷车旁边的墨湘,那种浓浓的情意。 诺亚看到苏菲的第一眼,完全被那张绝美容颜牢牢地吸引住了目光,他自然是不认识苏菲的,被一旁雪丽.纽曼偷偷地在餐桌下面,狠狠地踩了一脚,才从痴迷中清醒过来。 看到雪丽脸色气得有些发红,眼神如同凌厉的刀子,让诺亚尴尬一笑,对着雪丽.纽曼解释说:“我是帮吉嘉了解一下对手的身份,你看走在前面的那个漂亮女郎笑容自信十足,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会太低,至少也是位公主,可惜查尔斯大帝这辈子女人太多,我可不记得哪位公主这么备受宠爱。” 雪丽.纽曼嘟着嘴,很是不悦地说道:“我可没那位!” “后面那位,就更不是我的菜了,你看她的眼睛都要长在墨湘的身上,我难道失心疯了,会去撩拨墨家大少的女人?”诺亚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道。 不过诺亚的这些说辞,倒是成功的说服了雪丽.纽曼,让她的脸上由阴转晴,小声地低估了一句:“你自己知道就好。” 看着他们几位在众人的簇拥下,踩着红毯向餐桌的座位走去,我没想到那位史洛伊特城的公主,竟然还没有返回北境之地。 威廉走在这群人的最后面,他认真审查餐厅里每一桌上的食客,当看到我和诺亚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对我露出了阴测测的冷笑,他的脚步略微慢了两步,对着餐厅的大厅经理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位大堂经理一脸殷勤的连连点头,让后也随着威廉的目光,看向我们这边,像是在和威廉讨论着什么。 在那位大堂经理的再三劝说下,威廉才算勉强点头同意,那位大堂经理也是勉强的笑了笑,略微一犹豫,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这才匆匆地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威廉伸手招呼了一下跟在他身边的野蛮人奴隶,那位身材魁梧的野蛮人奴隶连忙向前紧走两步,俯身弯下腰将耳朵凑到威廉的跟前,就见威廉对着那位野蛮人奴隶轻轻地说了两句话,随后向前紧走了两步,跟在墨湘的身后。 而那位野蛮人奴隶直接站起身,扭头脸色狰狞的向我们望过来,显出一脸的凶相,跟在大堂经理的身后,甩开大步向我们走过来。 我和诺亚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清楚的知道,这次麻烦主动找上来了。 那位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的餐馆经理,带着一副无害的微笑,很是恭敬的走到我们的餐桌旁,然后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白衬衫上的领结,将手中的一卷魔法羊皮纸展开,露出里面一排黑色的帝国文字:‘本餐厅不招待兽人、地精、野蛮人等异族,敬请见谅!’ 然后彬彬有礼地对我和诺亚说道:“十分抱歉,三位客人,鉴于我们餐厅里的一些规定,诸位并不适合在我们这里用餐,这件事是我们侍者的失责,没有在用餐前提醒诸位,所以这次的餐费由我们承担,再次对诸位感到抱歉,还请诸位立刻离开!” 那位餐厅经理一本正经的对我们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卡兰措将目光落在那张羊皮卷轴上,卡兰措在帝都生活多年,认识帝国的文字,她看到羊皮纸上的那些话,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凝结了,她冷冷地看着那位餐厅经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抱起身边的小艾拉,一言不发地向外面走。 小艾拉疑惑地问卡兰措:“阿嬷,你带我去哪?” 坐在一旁雪丽纽曼忙站起来,拉住卡兰措的手,对她安抚着说:“我们应该听听男人们的意见。” 这时候,稍微冷静下来的卡兰措才想到了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动弹的我,心虚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那条精致的项圈,心虚的看了我一眼,又坐回椅子上。 “按你的意思,就是说这间帕伊高原风味餐馆不招待兽人?”诺亚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当然不惧这位餐厅经理,冷冷地想餐厅经理问道。身为门萨家族的少爷,若是被一位普普通通地小贵族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赶出去,也许在多年以后,也会成为一些聚会上的笑谈。 “确实,我们餐厅有这个规定。”那位餐厅经理的目光落在诺亚胸前的魔法徽章上,再次用手帕擦了擦前额的汗水。 诺亚阴沉的脸上未见有什么表情,他伸出一只手,手心猛然张开,一团火焰在他的手心烈烈地燃烧着。随即,他翻转手心,那团火苗直接落在餐桌上,火势瞬间扩大。 还没等那位餐厅经理有什么反应,诺亚伸手抓在他的领结上,用力向怀里一拉,那位经理丝毫没有防备,一下子贴在餐桌上,整个头栽进了没有吃完的蛋糕里,银质盘子里的汤汁溅满他的全身,诺亚将经理的脸贴近餐桌上的那团火焰,炙热的火焰将他额前的头发都烧焦了,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餐厅经理惊恐的大叫,连连告饶。 诺亚拽着他的领结,一点点将他拉进餐桌上的那团火焰,冷冷地对他说:“再对我讲一遍,你刚刚说过的话!” 餐厅经理大声的呼叫:“我是贵族,您不能这样侮辱一名有身份的贵族!” 他的呼叫喊来了几位站在不远处的侍者,周围就餐的贵族客人们,也纷纷地站起身,想走过来,将打架的人分开。 就在这时候,一把银质的小刀‘咔嚓’一声,将餐厅经理的手钉在木质餐桌的桌面上,诺亚冷冷地对他说道:“你大概还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你刚才已经冒犯了我,不过你好像不知道我的名字,那么,只好我亲自来告诉你,我叫:诺亚.门萨。” 周围的客人们本来打算冲上来劝架,但是听到诺亚报出自己的姓氏,立刻停下了脚步,尴尬的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纷纷坐回属于自己的餐桌椅子上。 150.你的名字 我从没看过诺亚发火的样子,一直觉得他是那种性格很软,非常非常好说话的人,却没有想到他发起火来也是非常的吓人。 我已经来不及劝住他不要把事情闹大,看到那几位试图想要冲上来的餐厅侍者,已经准备扑向诺亚,我的手指连连画出淡蓝**纹法阵。 那些魔纹线条在空气中交织成一面面冰盾拦在那些侍者身体前,一些机警的侍者立刻停下了脚步,也有一些侍者想要将冰盾砸碎,当他们手中的棍棒砸在冰盾上的时候,那些木棍瞬间布满了一层白霜,淡蓝色的冰焰沾在木棍上,侍者们纷纷抛下木棍,仓皇地退开。 整个餐厅已经乱成一团,那位跟上来的野蛮人,这时候才从后面走上来,挥拳将一面冰盾砸得粉碎,那些冰焰附着在他的手臂上,凝结了一层淡淡的清霜,反而让他舒畅的哼出声来,他抬起手臂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手臂上的霜,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张开双手,蛮横地向我扑过来。 这几年冬天,我一直在埃尔城里充当猎鹰的角色,深知这些野蛮人的性格与实力,这种胸口绘着纹身的野蛮人都是野蛮人部落里的战士,他们的实力与一转战士实力相近,但是力量却是要大很多。 眼前这位强壮的野蛮人战士向我扑过来,冷笑着想:或许这一幕才是威廉想要看到的吧! 对于一位普通的皇家魔法学院一年级学生来说,来至冰雪苔原上的强壮野蛮人或许真的能够在这种场合下占到一些便宜,让魔法学生出糗。 但是他忽略了我同样也是来至于北境,我觉得他出此计策的时候,一定都没和墨湘商量过,否则墨湘会谈及我在四年前,就能够只身穿越野蛮人封锁的防线,一个人只身闯进埃尔城。 我敢打赌,餐厅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拥有比我还要多的与野蛮人战斗的经验。 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那野蛮人的双手,那双手在我的精神专注之下,犹如慢动作的回放一样,一点点的在我眼中放大,在那野蛮人一双大手就要触及我的瞬间,侧身像一只滑不留手的游鱼,反身向前跨越一步,在他双手之间的缝隙里,躲过了他的一手‘虎门投’。 侧身险之又险地在他的腋窝下灵活地钻出去,并飞快的从魔法腰包里抽出一张魔法卷轴‘霜之新星’,一抹蓝色光晕闪烁着,以我的身体为中心无限的放大,当那抹蓝色痕迹碰触在野蛮人奴隶的身上,瞬间爆开了淡蓝色的冰雾。 那位野蛮人的双脚以及小腿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下子禁锢住了那位野蛮人。 但是这种禁锢并不能对野蛮人造成任何的伤害,而且由于之前没有任何魔法卷轴改变周围的环境状态,这些来至于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又不畏惧寒冷,所以这些厚厚的冰霜只能在一瞬间,对野蛮人造成一点点的困扰。 下一秒钟野蛮人‘啊呀’一声大吼,他涨红了脸,双.腿猛地聚集力量用力挣脱,那些裹在他双.腿上的冰块纷纷碎裂开,他面目狰狞地反手再次向我后颈抓过来,那位野蛮人奴隶的臂展很长,手臂又非常的灵活,像是一只从地洞里钻出来的巨蟒一样,大手一下钳住我的左肩。 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量传过来,感觉一下子几乎要把我的肩胛骨捏碎了一样,若是他的大手按在其他的骨骼上,也许这一下子早就骨断筋折,但是他恰好按在我的肩膀后面的肩胛骨上,我的左肩胛骨早已经融合了‘雷之种子’的雷电之力,变成了一个蕴含着雷元素能量的地方。 蓄满了能量的肩胛骨上涌出一道巨大的电弧,在‘噼啪’声中,那位野蛮人奴隶浑身剧烈的战栗,身体像是无法控制猛烈颤.抖,浑身被那道‘电弧’瞬间麻痹。 这时候我摸出那把带有‘锋利’的属性的短匕首,在抓着自己肩膀的野蛮人大手的手指上狠狠一划,四根足有胡萝卜一样粗细的手指,齐刷刷地断掉,纷纷从我的肩膀上滚落下去,殷红的鲜血,想血箭一样喷出来,将我的白衬衫瞬间染红。 而我的单薄衬衫,也是被自己锋利的匕首划破,里面的皮肉也被划开了一道不太深的伤口,疼得我脸色一白。 那野蛮人因为被削断了四根手指,疼得大声怒嚎着,受伤并未让他心生畏惧,反而是激起了他的凶性,他的右手攥成拳头,带着一抹狂.野的劲风,直接向我头顶砸过来。 他忘记了我身边的还有其他人,他忘记了我身边的兽女战士卡兰措。 那些野蛮人至今还秉承着冰雪苔原上的部落传统,那就是在打斗的时候,会忘记周围的一切,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手,直至将对手击倒。 他的铁拳还没有落在我的头上,长满了胸毛的强壮胸口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窝心脚’,兽女战士卡兰措的全力一腿,顿时将那野蛮人奴隶踹得凌空飞起,还没有等到他缓过痛来,揉身而上的卡兰措如影随形的一记劈腿再次砸在他的脖颈上。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让周围那些想要冲上来的侍者瞬间脸色变得如同白纸一样。 而那位野蛮人就像是一扇巨大的肉墙,轰然在我的面前倒塌,带着飙血的左手,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地倒在餐桌旁边的草地上。 卡兰措洁白的贝.齿咬着性.感的下唇,轻轻地一跃跳到他的胸口上,俯下身体,用膝盖顶着他咽喉,在野蛮人奴隶惊慌的眼神中,摸出一把锋利的银质餐刀,另一只手楸着他的左耳,手起刀落,将那只耳朵割下来。 并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向那野蛮人的太阳穴。 一下……那野蛮人痛苦的喘息着,无力还手,却是倔强的看着她。 两下……那野蛮人变得精神恍惚,依旧倔强的看着她。 三下……那野蛮人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里全部流出殷红的鲜血,眼睛已经不停的向上翻。 四下……那野蛮人彻底的昏迷过去。 四周围观的人们都噤若寒蝉,就连诺亚也是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卡兰措像是一只母豹子一样,骑在野蛮人奴隶的脖颈上,硬生生地将野蛮人奴隶用拳头砸晕。 穿着一身礼服纱质长裙的卡兰措,如今长长的纱裙已经被她撕扯得变成了超短裙,裙摆的下沿紧贴着大腿根,一双麦色修长浑圆的大腿微微移动的时候,才能看清皮肤下微微滚动的肌肉,她随手将那只野蛮人的左耳丢给了我,然后操着银质的餐刀,割断了那野蛮人的手筋脚筋。 这才将带血的餐刀在野蛮人奴隶的胸口擦干了血渍,然后顺手关在餐桌上。 像是一位女战神一样站起身,微微抿着嘴唇,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 原本雪丽纽曼还打算将小艾拉抱在怀里,担心她害怕,却没想到她居然瞪大眼睛,无比兴奋地看着卡兰措干净利落的将野蛮人奴隶打倒,然后向我抱怨道:“吉嘉,我可以学格斗术吗,当弓手只能远远地躲在后面,我要像妈妈一样!” “先安心学好你的弓术再说!”我淡淡地说道。 她便不再反驳,只是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地瞪着我。 …… 这时候,这场打斗已经让整个餐厅变得乱哄哄的,就连莎.爱丽和苏菲也好奇地向这边看过来,站在旁边的墨湘当然一眼就认出来,倒在地上的大块头是威廉的奴隶护卫,意味深长地盯了威廉一眼。 也许是因为当初仅仅只有一面之缘,墨湘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竟然没有认出我来。 反倒是他身边的那位侍女阿思,脸上露出疑惑的目光,然后认真的看了我两眼之后,才贴在墨湘身前飞快的用手指比划着,墨湘看得很专注,然后还不是的问上几句,神色之间已经透出恍然。 随后和莎.爱丽莎歉意地说上了两句之后,一行人就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远远地看到他们缓缓地走过来,知道这些人已经把我认出来了。 莎.爱丽甚至还趁这身边其他人不注意,偷偷地向我做了个鬼脸,不熟悉她的人绝对不会知道,她的性格有多么的跳脱,这位格林帝国查尔斯大帝亲自加冕的公主性格是有多么的不靠谱。 苏菲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作为莫拉雅儿是最要好的闺蜜,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又当海蒂导师三年的助理,自然也算是我的好友,看到我的时候,也是压抑不住心里的高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 墨湘则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坦然地向我走过来,上次一别,算起来三年未见,我已经从一位普通的平民少年成长为一位出色的魔法师,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呢,原本只是奔马学院里的全职魔法教师,三年之后竟然恢复了墨家大少的身份,不仅如此,手下还拥有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姿态。 走在一旁的威廉倒是有些显得气急败坏,他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野蛮人奴隶,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狂暴的气息,他快走几步,跑到野蛮人奴隶的身前,看到昏迷不醒的野蛮人奴隶手筋脚筋被挑断,左手的四根手指也被利器整齐的割掉,最可恨的就是将那位野蛮人的左耳也齐刷刷的割下来。 威廉脸色铁青,指着野蛮人对我指责说:“吉嘉,你好狠!” 我看了威廉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墨湘和莎.爱丽、苏菲三个人已经赶了过来。 我对莎.爱丽和苏菲微微点了点头,显得彬彬有礼地说道:“莎公主,苏菲老师,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们,还以为你们返回史洛伊特了呢!” 莎.爱丽很是高兴地和我挥手致意,开心地笑着说:“嗨,吉嘉,昨天我和苏菲儿聊天的时候,还谈到了你,原本是想跑去皇家魔法学院看看你的,想对你表示感谢,可是你知道我和苏菲都是皇家魔法学院毕业的,看见那的老师就会紧张,一直也没勇气去,你不会怪我们吧。” “莎公主,您说笑了,能够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客气的说,心想自己的那片领地还在公爵府里没领呢。 墨湘和威廉显然没想到,我和莎公主居然认识。 威廉的脸色更显的阴霾几分,墨湘却是眉头微微的一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抿出一道上扬的弧线。 莎公主亲密地拉着苏菲儿的手,继续对我说:“本来那些负责押解我返回史洛伊特省的禁卫军,都已经抵达了帝都,不知为什么还没有下飞艇,就在空港转乘另一艘飞艇回去了,不过好像最近位面之争,出了一些问题,姐姐需要带着大军平乱,哪有时间管我?我自己也是乐得逍遥自在。” 苏菲看到我,才算收起了脸上的幽怨,对我展颜笑了笑,才说:“有没有收到雅的消息?”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是啊,都一个多月了,也不见有任何的消息。 “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苏菲善解人意地宽慰我说。 墨湘站在一旁,仔细的端详着我好一会儿,这时候等到苏菲儿说到了莫拉雅儿,才露出了恍然之色,他向前走了几步,对我说:“刚刚我还在想你究竟是谁,看到你时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你就是那位在诅咒之地古堡里,救过莫拉斯老师和雅儿师妹的那个少年!莫拉斯老师一直不肯说你的事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好,见到你很高兴,我叫墨湘,是莫拉斯老师的学生。” “您好,我叫吉嘉,曼萨公主没跟您一起来?”我对墨湘不咸不淡地说道,尽管他对我表现的很亲热,但是我却怎么也亲切不起来。只要一想到当初他的那位未婚妻曼萨公主派手下的贴身侍女追杀我,我就对他有着深深地戒备之意。 他能够坦然地站在我面前,很有风度地一笑:“曼萨在帮我在肯达位面镇守拉瓦山谷,我这次只是临时到帝都筹集军资。” 任由威廉在一旁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我丝毫不为所动,对墨湘郑重其事地说:“如果您返回肯达,见到曼萨公主身边的琳娜姐,请带我向她道一声平安!” 墨湘惊诧地看我一眼,然后想了一下才说:“我会的,我也希望你下次见到雅儿师妹的时候,将我的邀请带给她,请她来肯达位面做客。” 临走之前,墨湘转头看到诺亚依然将那位餐厅经理按在餐桌上烤脸,就对诺亚说:“诺亚,昨晚舞会上见到你哥哥路易斯,还聊起你呢,改天我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见到了墨湘招呼自己,诺亚脸上挤出来一个勉强的微笑,对着墨湘说:“我会和路易斯去拜访您的。” 诺亚的脸色稍霁,将餐厅经理拽到身边,贴着他被火焰熏得得发黑的脸,冷声说道:“下次在赶人的时候,最好睁大你的狗眼,把人看清楚了。” 随即将手松开,那餐厅经理仰面栽倒,躺在草地上,大口的喘息着,浑身大汗淋漓。 墨湘微微点头,根本不去看那位躺在草地上,脸被烫的通红的餐厅经理,冷冷地看了威廉一眼,让站在一旁的威廉畏惧地向后退了一步,这才歉意地对莎.爱丽公主说道:“原本只是想安静的吃顿晚餐,都说这里有独特的高原风情,既然这样,不如换一个地方。” “要不然……改天吧,查尔斯陛下和雅利安皇后还约了我们去大歌剧院看歌剧,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还要回住所准备一下,这次,谢谢您的盛情款待,墨湘伯爵!”莎.爱丽垂下眼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如清风一样徐徐的说道,不过最后眼睛扫了威廉一下,似笑非笑地挽着苏菲儿的手,向墨湘微微施了一礼。 “好吧,这次款待不周,还请莎公主见谅。”墨湘神情怅然,却也不便过分挽留,只是将那辆银飞马拉着的皇室魔法篷车召唤过来,将莎公主和苏菲儿两个人送上了魔法篷车,然后对我和诺亚淡淡一笑,带着那位侍女和威廉登上银色的魔法篷车,相继离开了餐馆。 威廉临登上魔法篷车之前,扭头对我冷冷一笑,看起来这场恩怨算是结下了。 金色的麟马拉着马车轻快地驶入林间小路,一转眼就已经消失不见。 …… 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已经有侍者飞快的赶去通知了帕伊高原风味餐馆老板。 那家伙来的倒是很快,身形肥的跟皮球一样,居然还能带着一帮扈从一路小跑赶到了餐厅这边,看着他一张大饼一样的圆脸,五官似乎都挤在一起,穿着一身贵族的服饰,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跑到诺亚身边,一脚将那餐厅经理踹到一边,恶狠狠地骂道:“还不快滚回去,尽给老子惹事!” 不过,显然那位餐厅经理之前,已经被诺亚彻底吓傻了,两条腿软的像面条一样,站都站不直,最后无奈之下,餐馆老板的扈从出手相扶,才算是一瘸一拐地狼狈离开。 餐馆老板不停地给诺亚道歉,诺亚却是直至离开之时,也没有任何的好脸******法篷车驶出了林间小路,重新返回到繁华的帝都,汇入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诺亚依旧余怒未消。 将我和卡兰措送回出租房子那边之后,就带着雪丽.纽曼匆匆地去翡翠海湾贸易商行,找路易斯述说今天发生的事儿。 见那辆魔法篷车飞快地在前面转弯消失不见,卡兰措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很随意的将脚上的漂亮鞋子甩掉,赤着脚踩在街边的草地上,然后将挽住长发的头饰解下来,让一头栗色的长发散开,弯下腰单手拎着那双高跟鞋,另一只手牵着小艾拉,默默地想房子里走去。 她那双修长的美腿因为纱裙的裙摆完全被扯掉而暴露在空气中,那种带有一丝野性的美丽,让她像是一只母豹子一样,浑身蓄满了爆发力。 小艾拉喋喋不休的说着丰盛的晚餐有多么多么的好吃,非常后悔没能将那块剩下的蛋糕带回来。 我跟在她们母女的后面,看着远处的夕阳将人影拉得老长…… 151.见布鲁斯学者 耶基斯学者的家中,午后的时光,我和耶基斯终于梳理好了各个构装上面的隐藏魔纹,彻底的成功激活了套装属性,我们两个人欢呼着,击掌相庆,耶基斯跟我说:“不如我们去喝一杯?” “现在?”我问。 “有什么不可以,年轻人总是需要肆无忌惮地放肆一下,难道不是吗?我也是年轻人,我浑身充满了力量,看你的眼神,似乎不相信啊!我可以找伊芙来证明!”耶基斯解开魔法长袍领口的纽扣,对我笑着说道。 我弯腰将的耶基斯从架子上扶下来,自从将伊芙带回到家里来,他的生活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更加在乎自己的仪表,鸟巢一样的头发已经被他修剪得整整齐齐,身上的衣服也是非常的干净整洁,每一件魔法长袍都熨烫得十分平整,他的胡须和指甲也被打理得很干净。 这让我对于耶基斯家中的这位新任女主人有了很多的感慨。 客厅里摆放着一尊木偶式的假人骑士,那套魔纹构装如今全部套在假人骑士的身上,正如研究院的副院长布鲁斯大人所说的那样,这套魔纹构装最核心的装备,就是那件篆刻着‘大地之盾’魔纹法阵的锁子甲,当那件装备开启之后,将会有一面土黄**法盾牌出现在骑士的身前。 这件魔纹构装是属于第一无二的,这些魔纹构装上面错综复杂的魔纹线,将每一件魔纹构装都联系在一起,形成额外的套装属性竟然是‘强化体力’,穿上这套构装之后,可以提高百分之二十的体力,提高体力恢复速度百分之二十。 我忽然发现,这套魔纹构装制作之初就不是用来战斗的,从它的胸甲、裤甲一直到胫甲和皮靴,上面的那些技能无一不是防御属性,风蛇胫甲和风狼皮靴都是增加敏捷属性和带有风属性技能,也是为了能让使用者跑得更快。 然而,这套魔纹构装整体的套装属性竟然还是‘强化体力’,这样的一套魔纹构装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过据说那位购置魔纹构装的人,对于耶基斯学者来说也是一个秘密,他的真实身份大概只有布鲁斯才知道。 我和耶基斯面对面坐在酒柜前面的吧台旁边,耶基斯知道我更喜欢和一点麦酒,那苦涩的滋味和淡淡的酒香让我更不容易醉,而且对我的精神之海刺激更小一些。 耶基斯学者手里握着一只酒杯,抿了一口金苹果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候他自然是满脸的春风得意,伸手抓着伊芙略的手,感慨地说:“现在的生活让我懂得了应该更加珍惜这后半生。” 伊芙的手略显得有些粗糙,那是一双干惯了粗活的善于操劳的双手,这与她的美没有丝毫的冲突 我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吧台里侧的伊芙,她只穿着一件耶基斯平时穿的白衬衫,领口的两个扣子解开着,露出里面大片水.嫩的冰肌和深邃的**,一头松散的长发随意的系在脑后,下面似乎什么都没穿,光着两条象牙般的美腿,赤着脚,身体倚着橡木的吧台,一阵风吹来吹开她的下摆的衣角,露出肌肤犹如那月光下的雪。 我不禁想着帝都的女人要比埃尔城的女人们更加的开放,她们在居家穿着更大胆,在亲近的人面前更放得开,而且耶基斯学者也仿佛不怎么在意。容光焕发的伊芙脸上春.色难以掩饰,痴痴地看着耶基斯,那种情.人之间带有浓浓情意的眼神,让我真是很想找个地方躲开一会儿。 他们总喜欢这样在我的面前秀恩爱,也是让我大感吃不消。 “晚餐应该不会在家里吃,你只需要考虑你自己的,我要和吉嘉去魔法研究院一趟,这次花费的时间不好说,我们去见布鲁斯大人。”耶基斯对伊芙殷殷嘱托道。 “知道了,我等你回来。”伊芙与耶基斯拥抱了一下,那种成熟.女人的温柔,在她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将假人骑士上面的魔纹构装拆解下来,分别装进一只只封魔箱里,然后一只只搬运到魔法篷车里。 魔法篷车就停在耶基斯公寓的门口,我将封魔箱一只只的搬出来,那位马车夫帮我将它们摞在马车上。 耶基斯抱着一本魔法书登上了魔法篷车,伊芙就站在落地窗前,围着一件长款的睡衣,双手环已胸.前,有些恋恋不舍地和他挥手。 …… 帝都的天空又恢复了往日的蔚蓝,远处漂浮着几缕白云,那座浮空之城就在高空之中,偶尔有几只狮鹰骑士在空中疾驰而过,他们冲进云端,似乎可以把那些厚厚如同棉花糖一样的白云戳个窟窿。 帝都七座魔法之塔上面的防御大阵已经关闭了,历时将近一周的围捕行动,让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高级成员们彻底的隐匿起来,毕竟在此之前,他们的动作有些太大了,试图趁着各个位面混乱的这个时机,动摇帝国的根基。 这种情况,对于格林帝国的皇帝查尔斯大帝来说,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仓促间进行的围捕行动,对于帝都来说,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维持七座魔法塔正常运转,所需要消耗的那些魔晶,就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然而这时候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高层们,也绝对没有想过,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帝都的魔法工会和警卫营联合行动,围捕的隐修会成员也是数量众多。 可以说这一次深挖之下,将帝都无数潜在的毒瘤都彻底的清除掉,细算之下,也算是一件巩固了查尔斯大帝地权的行动。 而且这次行动,得到了帝都各个贵族豪门的鼎力支持,据说帝都西城刑场上血流成河。 “以后你需要更加小心,隐修会在格林帝国存在这么多年,自有他们的一套生存法则,对于黑魔法我没什么兴趣,但是凭我所了解暗影系,诅咒系,毒系,亡灵系,骨系的魔法,都要算是黑魔法的范畴,那些真正具有大能力的大巫们,就连魔法公会的高层也是十分的忌惮。”耶基斯学者坐在马车上,和我谈及这几日帝都警卫营和魔法公会,对于黑魔法隐修会的围剿,也是感慨万千。 他尤为担心我的安危,对我反复的告诫,出门在外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 一时间让我想到了几天未见的琪格,她为了能够说服威尔士触动力量清剿黑魔法隐修会余孽,不惜花费巨大精力,连夜赶制出了上百份的疯狂药剂。 这么一想,我有点后悔放任卡兰措离开,不过现在辛柳谷也不算太安稳,那些地精们还真是会选择时间啊! 昨天晚上的时候,路易斯让人送来消息说:我拜托他准备的强弩和火枪都已经准备齐全,劲弩这东西虽然在帝都也算是储备军资,但是对于路易斯来说,想要购置一百把简直轻而易举。至于那些矮人造的火枪,路易斯也是分派人手,在各个与矮人有贸易往来的商行和拍卖行,七拼八凑也总算是凑齐了一百支。 说起来,格林帝国人和部落里的那些兽人们一样,都对于矮人造的火枪有很强的抵触情绪,兽人的战士们更愿意使用投掷长矛,人类的战士们则是喜欢使用强弩,游侠和弓手们喜欢用猎弓和长弓,这样一来,那些在矮人国度格外畅销的火枪,运到了兽人部落和人类国度,反而成了滞销品。 如今有人愿意出钱购买这些积压.在仓库底下的滞销品,那些商行的老板们对于翡翠商行充满了感激之情,就连路易斯也十分不理解我这种做法,干嘛不多买一百副劲弩,弩这东西虽然不好搞,但是不等搞不到啊,凭着路易斯的能力,一百副劲弩和两百副劲弩差不多是一样的。干嘛还要节外生枝,购置那些没有什么准头火枪呢? 其实购买火枪是矮人柏恩德.霍德的坚持以及我对火枪情有独钟的心结,我觉得这东西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利器啊! 至于采购清单里的那些钢管,也陆续的从铁匠铺里运到了商行的仓库。 我还向路易斯购买了一百套普通款的全覆式铠甲,这些铠甲是用来装备辛柳谷里面兽人战士的,我可不希望他们在围剿地底洞穴地精的时候,出现任何的伤亡,每一位兽人战士的生命,对我来说都是无比宝贵的。 不过清单里最重要的一项物品,火弹却是没有买回来,就算是矮人柏恩德需要的火药,也是紧紧购置了一点点,我觉得就算是这一点点的火药,也是路易斯咬牙从他们帕莱斯蒂纳省战争储备物资里面偷偷挪出来的。 路易斯来信说,因为位面战争的原因,各大商行里的火油已经被定位管制材料,被各个贵族豪门强行瓜分,现在在市面上根本无法买到火油,因此炼金公会方面也停止了对外出售火弹。 不过有一点是例外的,那就是炼金公会方面还接单制作火弹,但是需要提供主要材料火油。 有消息称:不知道为什么从上月末开始,帝都最大一间与兽人部落那边维持贸易往来的商行,突然中止了一切商业往来,致使帝都火油严重缺乏。 火弹,对于我和柏恩德一同制定的作战计划,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这一次我想在魔法研究院这边想想办法,不知道研究院这边的仓库里,会不会囤积一些火油。 一路之上,与耶基斯随便的聊天,不知不觉地就抵达了傲慢之塔。 …… 进入傲慢之塔第一层魔法材料交易大厅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比前些天更加热闹,很多店铺的前面都围满了采购物资的商人,许多人都是手中紧紧撰着钱袋子,在踮脚向店铺里面观望。 这种火爆的场面,与数月之前的冷冷清清,竟是截然相反。 不过很多商铺的门外已经立起来一张张的公告牌,不时地有店铺伙计跑出来,将一些魔法材料售罄的消息写在告示板上。同时也将一条条涨价的消息补充在上面。 这让一些站在外面,想要挤进商铺里的购买者脸上露出肉痛之色,不过即使这样,很多人依然都不忍离去。 站在交易大厅里,耶基斯学者边走边向我感叹:这场位面战争还没有开始几天,就已经导致了帝都最大的魔法材料市场上物资短缺,看来魔法公会里面一直隐藏着的弊病,在紧急状况下已经开始显露,战储物资和应急物资在急缺的时候无法调配,看似火爆的市场,其实仅仅是在出售店铺里最后一点库存,一旦这些草药售罄,后续货源根部无法及时的补充。 经过一家草药铺子的时候,居然看到那位魔法药剂师的店老板,正带领着店铺伙计将店铺的闸板合上,一副要停业的样子,耶基斯学者好奇的问了一声,那店铺老板和耶基斯学者也算是认识,也没有特意隐瞒,只是苦笑一声:里面所有魔法草药都卖光了,又没有新的货源进来,索性就停业,然后准备参加冒险团去那些盛产草药的位面探险去。 我和耶基斯不禁面面相视,看来局势不知不觉间,已经紧张成这个样子。 偶尔有一些草药商人带着货物进入了交易大厅,还没有走出几步,就会被蜂拥而至的买家们纷纷围住,只要肯开口出价,就会被一抢而空,好像那些黄橙橙的金币就像是铜板一样。 耶基斯学者带着我先去将这些封魔箱交与魔法研究院,将这个任务交付了,然后一脸轻松的收到了若干奖励。 至于我的奖励则是:可以与魔法研究院的副院长布鲁斯院长交流一下,向他请教关于唤醒果果姐残缺灵魂之中记忆的一些问题。 耶基斯将我送到布鲁斯副院长实验室的门口,对布鲁斯院长的助手说明来意,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似乎和耶基斯很熟悉,转身便走进实验室,向布鲁斯副院长请示。 耶基斯学者站在我的身边,对我说道:“有什么想要问布鲁斯的,一定要趁着这机会都问一下,他在灵魂学和元素学都造诣颇深,这次机会难得,你一定要把握住,人力不可为之事,就不要强求。要为自己多做一些打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扭头看身边果果的水元素之灵,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漂浮在我身边,一脸茫然的样子,我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次能够获得一些好消息。 “我在实验室那边等你,完事之后记得去实验室找我,我也有件礼物要送给你!”耶基斯学者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说完,便转身离开。 152.真相 魔法研究院副院长布鲁斯坐在试验台前,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形的无边眼镜,专注地看着一张魔法报表,眉头时而微微皱在一起,时而又散开来,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抬头看到我走过来,温和地对我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没说话。 我只能乖乖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安静的等他批阅那些堆成小山一样的资料。 百无聊赖之下,我开始仔细的打量这间实验室,看到布鲁斯副院长左手边一侧的墙壁上摆满了资料柜,右手边的墙壁上是一排整齐的书架,那些黑色皮革的魔法书,整整齐齐的码垛在上面,就像是一面书墙。 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这时候端来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对我友好的微微一笑,并且压低声音对我耳语说:“稍稍等一会儿,布鲁斯大人正在处理手头上积压的课题申请表,一会就好!” “谢谢,师兄!”我连忙道谢,因为都是处于同级别魔法师助理的位置,我客气的称他为师兄。 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助手见我很会说话,和我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实验室中间的地板上摆着各种魔兽的骨骼标本,我能认出来的魔兽并不算多,其中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只地狱猎犬的骨骼标本,在这具标本的一旁,还有一具石化蜥蜴的标本,巨大的头骨上颅腔中还有一颗未被打开的魔核。 端着茶杯,正在仔细的打量那头近乎于四米长的巨大石化蜥蜴的骨架,心里盘算着以后如果遇见了这样的大家伙,要怎么对付它,据说一旦被它咬到,它口腔里的毒素会让人尸体慢慢的变得僵硬如岩石,最后彻底的变成石块,非常的恐怖,据说这种魔兽的身体继承了一丝美杜莎血脉。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美杜莎终究是半人半蛇的四级魔兽,血脉的传承居然还能影响到蜥蜴一族,这美杜莎的口味也是足够独特啊。石化蜥蜴属于二级魔兽中顶端的存在,据说的石化蜥蜴另外的特点就是它的皮革非常的坚韧,制作出来的硬皮甲防御能力堪比金属铠甲,而且重量只有金属铠甲的一半儿。 很多盾战士更愿意穿石化蜥蜴的硬皮装,这样减轻了身上的负重,就可以手持如门板一样厚重的塔盾。 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水元素之神伊娃的散布在这个世界中的一点水之精华,进入凝聚成团的水元素之中,就会慢慢的孕育出新生的水元素,这就是整个水元素世界形成的原因。” 我转身正看到布鲁斯院长大人正缓缓走过来,他的目光专注的盯着我身边的果果姐水元素之灵,问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的存在,她就是你急于见我的原因?” “是的,布鲁斯院长大人。”我恭敬地说。 原本以为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应该是躲在一个一般人都看不到的世界里,可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魔法师感觉到了果果姐的存在。 布鲁斯副院长大人站在我面前,沉吟了一下才说:“这种魔纹构装的任务,并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有的,所以它的奖励也非常的难得,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具体要选择什么,由你自己决定。” 我看着他,想要听听他给我的选择。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第一个选择是在你升到九级巅.峰期的时候,让你没有任何阻碍的冲过一转这个瓶颈,你要知道,有多少魔法师就是卡在这个瓶颈,无法达到成功的完成第一次转职。” 布鲁斯院长眼中透出睿智的目光,像是要看透我的灵魂。 扪心自问,那是我需要的吗?不,当然不是。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么,你是准备坚持自己的原本选择喽?”布鲁斯副院长大人眼睛很亮,他脸上那些苍老的皱纹,让人无法猜测他的真实年龄。 听他这样问,我连忙点点头。 “好吧,关于这只水元素之灵,我有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也许你会给我正确的答案,这样,我才能有更准确地判断。”布鲁斯副院长大人说。 他慢慢走近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果果姐并没有抗拒,只是同样好奇的看着他。 “我愿意将我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诚恳地对他说。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然后站在果果姐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向果果姐点去,没想到没有任何思维能力的果果,竟然也茫然地伸出手来,学者布鲁斯副院长大人的动作,两个人指尖碰触到一起,果果姐那透明的身体里,竟然清晰的浮现出深蓝***纹线条布满全身。 就听布鲁斯问我:“我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无意识地始终跟随在你的身边,你要知道,就算你们曾经是至亲的人,当她变成了毫无意识的水元素之灵之后,她此时就像是一个毫无意识的婴儿,只不过孕育她的是大自然里面的天与地,她怎么会一直跟随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 “你知道吗?她的存在,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情况,一般新生的水元素会游荡在水元素的世界里,平时我们很难接触到,但是这只水元素却是不同,它竟然游荡在罗兰大陆,而且不是你用魔法契约或者魔法拘役,因为她的身体极为纯净。” 他指着果果姐身体表面浮现出的那些魔纹法阵,用一种极为缥缈的语气对我说:“多么纯粹的水元素本源力量,纯净而无任何的杂质,没有任何的其他魔纹法阵的干涉,这才最纯净的水元素体质。” 这时候,他再次睁开眼睛,眼中的瞳孔已经消失不见,眼中竟然只是一片炽白。 布鲁斯谨慎地检查着果果姐身体每一寸魔纹,最后轻轻的一叹,才闭起眼睛,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眼睛有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定知道!”布鲁斯盯着我问,眼神锋利如针。 ……记忆载着我重新回到了古鲁丁镇的那个夜晚,当我谈及到蒙德特罗亚邪法师试图夺取我的血脉天赋。 布鲁斯副院长大人鼻腔里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哼,冷然地说道:“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异端们手伸得可真长,看起来查尔斯这次清剿的力度还是太清了!” ……随后说起了果果姐骑马带我在荒原上奔驰。 布鲁斯眯起眼睛盯着我问:“那些缩在古鲁丁镇里面的老萨满们,就没有一个出现?兽人血狼一族把守的重镇,他们的精神领袖库勒保洛斯怎么会允许古鲁丁镇的防御像一张纸一样?你在荒原上生活了多久,难道不知道那些狼族兽人的鼻子比狗还灵,怎么可能不去救你?” 我茫然地看了布鲁斯一眼,只是低声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不,你一定知道!”布鲁斯斩钉截铁地断言说。 我哀叹着摊开了双手,默默地唤醒身体各个节点中的四系魔法元素,在布鲁斯的面前,我的双手握紧成拳头的一刹那,那些凝聚在双手之中的元素之力,纷纷注入石鼓图腾中,四系石鼓图腾像是四盏不同颜色的灯笼,悬浮在我的身体周围。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库勒保洛斯究竟在干嘛?兽人萨满本源魔法力量的秘密,就这么轻易的被你从带回了格林?”布鲁斯眼中的不解,像是忽然之间豁然明悟,他边说边笑,却对那些所谓的辛密不屑一顾。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道:“那怪那些兽人不愿跑出来救你,你学会了人家最核心的魔法,怎么能轻易的离开帕伊高原呢?” 布鲁斯接着长长地感慨了一句:“种族存亡的大意与生死患难的亲情之间,那些兽人们终究是选了前者啊!” 我这时候才彻底明白了狮虎人雷恩加尔临死前说的那些话,真正的含义,想到老库鲁顶着巨大的压力从兽人长老院中冲出来救我,最后还是被大能力者束缚在原地,这位血狼一族的大长老,血狼一族仅存的织法者究竟是遭受了什么样的强大力量的镇压,情况可想而知。 想到这些苦难,竟是我领悟了石鼓图腾的真谛,我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当初老库鲁教会我第一个魔法‘抗魔术’的时候,分明是为了缓解我身体里燃尽果的火毒灼烧身体痛苦。这个口子一开,‘暖气’‘暗影斗篷’‘火舌武器’各种魔法接踵而来,那时候,分明我与库兹已经成为了兄弟。 但是到了最后面,我们为兽族立下了巨大功劳:在荒原上行走,四处救助那些兽人饥民。平乱灰矮人强盗。剿灭鹰身女妖巢穴。在溺亡泊筑城,清理沼泽僵尸的尸患。教会了兽族人制作粉条,煮盐之法,制作肉松砖,制作油炉,制作尸火油。 这一切,让那些兽人没有理由杀我,可是难道真的让我活着离开兽人部落,带着这一切的辛密返回格林帝国吗?原来问题出在这。 ……见布鲁斯的时间宝贵,我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整理了自己混乱的思绪,然后说起了我们逃到了乌鲁图河边,果果姐施展‘水遁术’,化身水元素包裹着我顺着乌鲁图河漂流而下。最后我们被蒙德特罗亚在百瀑崖边截住,果果姐被逼无奈,化身水元素之后,施展‘死亡冰棺’将蒙德特罗亚冻结在其中,欲与他同归于尽。 而我则是跌落进百瀑崖,顺着数百个大大小小的瀑布,直接砸落到近千米之下的奔马河中,我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化成了水元素载着你在河中漂流,你的身体那时候就可以极微弱的吸收身体周围的水元素魔法力,她身体的一部分与你身体融合。”他恍然大悟地兴奋说道。 布鲁斯终于明白了果果姐是因何而化成了水元素的,这个水元素之灵,又是为什么再无意识状态,就能保持着果果姐的形态,因为她原本的身体就是果果姐的。 布鲁斯副院长接着说:“也恰恰是因为她在水元素状态下,使用‘死亡冰棺’,才让她在死后,她身体化成的水元素接触到了水之精华,竟然孕育出水元素之灵来了。” 接下来他又提出了一个疑问:“可是这种水元素之灵,应该是极为纯净,果果的灵魂应该升入神国,不应该滞留在水元素之灵的身体里,这又是因为什么?”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一条乌黑的锁链,那件从蒙德特罗亚身上获得的‘灵魂枷锁’,然后对布鲁斯副院长说:“原本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被蒙德特罗亚禁锢在这条锁链之中,这条锁链一直被蒙德特罗亚带在身边,后来他成为了黑魔法隐修会史洛伊特省的负责人,在埃尔城再次遇见了,想要杀掉我,却没想到埃尔城终究是我的家,那里有我的老师(海蒂),我的朋友(莫拉雅儿),所以最后他死了,只剩下了这条锁链,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就是从这条锁链中被释放出来的。” 布鲁斯结果了那条‘灵魂枷锁’在手中反复的观看,缓缓地说:“原来这才是她残缺灵魂停留在水元素之灵里面的原因!” 轻轻地叹息一下,布鲁斯低头看我一眼说:“我可以直接让她这一缕残缺的灵魂升入神国!” 我倔强地大声说:“不,我想让她醒过来!果果姐还活着!” 这几年不断的准备,一直都是在为了唤醒果果姐而努力着,难道就仅仅因为布鲁斯的一句话,就会让我改变决定吗?这真是个笑话。 布鲁斯语重心长地劝我:“这个水元素只是一个被孕育的水元素生命,它只是凭着水元素身体里面的本能,才让整个躯体包括面孔像极了你的姐姐,你的姐姐已经死了,她只剩下了一点残破的灵魂,为什么不让她的灵魂升入神国安息,你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成为一只元素生命?” 我立刻反驳说:“我也一样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升入神国,我要唤醒她的灵魂记忆!” 我抬起头,直接面对着布鲁斯。 布鲁斯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说:“好吧!既然你决定了,而且这是魔法研究院对你的奖励,我可以告诉你唤醒她灵魂的方法,但是我说与不说,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唤醒一个残缺的灵魂,并不是你知道了方法,就能够做成的。它需要三大关键因素,三者缺一不可,而且你必须要清楚一件事,当这个水元素之灵觉醒里自己初级智慧之后,你的一切努力和准备都会付之一炬!” 布鲁斯再次问我:“你确定还要救她么?” 我无比坚定地说道:“我确定!” 153.三个条件 书架前有一架木质爬梯,布鲁斯副院长大人缓缓地推动爬梯,停在墙边的角落,仰着头看了半天,最后皱着眉头,指着最上面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对我说:“你爬上去,将那本魔法书帮我抱下来。 ” 那架木梯看起来非常的古老,整个木梯边缘的棱角处已经磨得十分光滑,整个梯子上裹着一层包浆,表面光滑可鉴,我伸手扶着梯子,感觉到入手冰凉,竟然是用铁木制作的。 沿着木梯向上爬,到了最顶端才发现,这里的魔法书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动过,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将那本魔法书抽出来,一时间弄得尘土飞扬。 这本很重,而且表面有一层非常硬的魔兽皮,难怪布鲁斯副院长大人让我将它抱下来,我轻轻地掸了掸书面上的尘土,捧着书慢慢地从梯子上退下来,布鲁斯端详着魔法书封皮上的魔法徽章图案,伸手在凹凸不平的纹理上摸索了片刻,才缓缓地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本。” 他伸手将那本书接过去,捧在手中,转身走到试验台前,将那本魔法书放置在试验台上,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招了招手,让我站在他的对面。 翻开那本古老的魔法书,这是一本记录着一些古老魔法仪式的书籍,里面羊皮书页上多次出现了魔法祭坛的图案。 “我还以为临死之前都不用翻开它!”布鲁斯低着头对我说道,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些书页,内心有些纠结。 像是这本书有着某些巨大的吸引力,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看的**,偏偏他又有些不敢去看,就像是这本书中藏着一只魔鬼。 “那些符号代表着什么?”我指着书页中的一些魔法图案,好奇地对布鲁斯问道。 “重生,复活,转生……整本说都在谈这些,灵魂学的那些先贤们解开巫妖的不死之谜,他们合力写了一本关于复活术的奇书,只不过这本书被一只巫妖王诅咒过,从这本魔法书上获得力量的人,死后都会坠落到冥界,成为不死系的巫妖,据说这本书的作者,死后就成为了一位尸巫。”布鲁斯挑起眉毛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 我神色一凛,魔法学院的那些课程里还没有涉及到灵魂方面的知识,不过这种古老的神秘学说,总是有许许多多难以解释的事情。 布鲁斯指着一个最简单的符号,看我一眼,才对我说:“这个符号代表着死亡,这是亡灵一族的文字,这句话翻译过来,可以理解为:其实当你真正获得了永生之后,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翻开魔法书之后,才发现这本书只有寥寥几十张书页,只不过是那些羊皮纸书页有点厚,让整本魔法书看起来非常的厚重。 布鲁斯副院长将手定格在一种画着一座巨大祭坛的书页上,他的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神情中带有一丝焦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理解不了此刻布鲁斯的状态,他应该是受到书中的那些内容的影响,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在我考虑着,要不要将沉浸于魔法书中的布鲁斯院长唤醒,布鲁斯副院长却在此时,终于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平息一下自己的心神,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眼中那些红丝慢慢消退。 然后他望着我,一只手按在书页的图案上,对我说:“这里记载的就是残缺灵魂唤醒的方法,不过这些古老的书籍流传至今,已经不知道经历的多少年,至于这种方法是否可行,已经无从考证,而且需要的条件之苛刻,需要你付出很大的代价……” “我是不会放弃的,您快告诉我吧,布鲁斯大人。” “嗯,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了其他的了,你来看这里……”布鲁斯副院长用苍老的手指着书页中的一行文字,对我说道:“这里写着关于唤醒灵魂的三大要素,法器、宝石、魔法阵这三样东西需要你全部凑齐,才能唤醒的你姐姐的灵魂。” 布鲁斯说道:“首先,你需要一支‘灵魂号角’,根据书中记载这只号角是无尽之海中的大海妖的头颅炼制而成,它能够让清醒的灵魂陷入沉睡,也会把沉睡的灵魂再次唤醒,记得迦娜海族的王宫里就珍藏着这样一把灵魂号角,十八年前海音丝城的那次会战,迦娜皇族曾带着那只号角出现过一次。” 他用眼角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继续说:“其次,你需要有一颗‘灵魂宝石’,这颗灵魂宝石将会成为储存灵魂的载体,那些残缺的灵魂在灵魂宝石中慢慢修复,才能变成完整的灵魂。所谓的灵魂宝石是由亡灵族大巫妖头骨中的灵魂之火凝聚而成,这东西前一阵还在帝都拍卖行中出现过,不过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这种宝石非常的昂贵。” “最后,需要有一座可以举行古老魔法仪式的祭坛,所谓的这种灵魂祭坛,据书中记载是一种上古遗迹,这种祭坛应该属于神迹的范畴,很遗憾我并没有听说格林帝国的任何地方,出现过这种祭坛,所以它需要你自己慢慢地寻找,也许酒馆里的那些冒险家们会知道一些消息,不过你得小心一点,仔细分辨他们所说的那些话。” 听完这些,我头就开始感觉有点大了,灵魂宝石还好说,起码还在拍卖行里出现过,但是‘灵魂号角’‘上古祭坛’这些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让我去哪找啊!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沮丧,终于知道,之前布鲁斯副院长为什么反复的提醒我,让我重新选择自己的奖励,可惜我没有听出他话里弦外之音,又或者是自己太执着,就算是知道这件事千难万难,也一定要向前走下去。 颓然地看着一旁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想着事已至此,已经不容我有任何退却的想法了。 或许应该到那些酒馆和盗贼工会,却买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正发怔的时候,又听布鲁斯副院长大人说:“如果你有机会凑齐这些,最后还有一个小小的唤醒仪式,我会将仪式的过程和需要的魔法咒语,翻译成格林帝国语并帮你抄录下来,仪式还需要你在祭坛上绘制一种不算很复杂的魔纹法阵,不过绘制魔纹法阵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听见布鲁斯的问我,我点了点头,随后他递给我一大张魔法羊皮纸,指着书页中的一幅魔纹法阵,对我说道:“你来将这副法阵描下来!” …… 从布鲁斯副院长大人的实验室里出来,有些无语的看着身边的果果姐水元素之灵,站在她身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她说:“果果姐,我一定能唤醒你。” 穿梭在魔法研究院的回廊之间,向耶基斯的魔法实验室那边走,耶基斯说过要我去找他。 沿途上有不少的魔法师助手纷纷我打招呼,他们大多都是其他魔法学者的助手,我们彼此偶尔在休息的时候,还能还研究院庭院的花园里聊上几句。 后来,我才从这些年轻的魔法师口中得知,原来耶基斯学者的助手,也一度是助手们争夺的热门,原因无他,就是耶基斯学者虽有天马行空般的灵感,但是他却是一位手残党,就连最简单的魔纹也无法完整的绘制出来,所以耶基斯学者的助手,有机会接触到魔纹法阵的绘制工作。 这对于那些想要成为铭文师的魔法师们,就是一个极大的机遇,所以很多拥有制作魔法卷轴经验的年轻魔法师们,都想要在耶基斯的手下当助手。 不过一年以来,被耶基斯学者骂跑的年轻魔法师有十几位之多,我反而成了最终的受益者。 登上二层露台,推开无比熟悉的实验室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耶基斯正弯着腰,用一只毛刷仔细的擦拭着一件硬皮甲,这件硬皮甲上面刻满了魔纹线,胸口处有一个镶嵌魔晶的凹槽,一块鸡蛋大小的土黄**晶方方正正的镶嵌在里面,一丝丝土系魔法元素的气息,不断地从皮甲之上向外扩散。 这件皮甲虽然与锁子甲材质和外形略有不同,但是看到皮甲上那些熟悉的魔纹,我一下子认出来,这件皮甲上面篆刻的魔纹法阵不正是‘大地之盾’么? 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耶基斯学者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用毛刷精心的保养这幅魔纹构装的胸甲。 他随口问道:“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布鲁斯告诉你想要的答案了?” “嗯!”我在他身边,拽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然后才苦笑着说:“不过事情不太乐观,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那些东西都很稀有,想要找到它们,大概很难!” “但终归是有了希望,不是吗?”他微微一笑,对我宽慰道。 这句话耶基斯学者说进了我的心坎里,的确是这样,至少目前有了希望,有了奋斗的目标。 我微微地笑了笑,说了一句:“嗯!”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宽慰,因为你非常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耶基斯放下手里的毛刷,挺直了腰,稍稍舒展一下酸麻的身体,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欣慰地说。 “其实我想得很简单,就是想叫醒她,她一定是睡着了!”我看着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轻声地说道。 耶基斯也坐了下来,他喝了一口水,说:“听说过几天,你就要跟着学院去其他位面历练?” 我说:“耶罗位面,现在是由帝国的萨摩耶大公爵在负责开辟领土,我们要去那边未知区域狩猎魔兽。” 耶基斯将那件挂在架子上的皮甲解下来,交到我的手中。 对我说道:“我说过,在你去位面历练之前送给你一件礼物,看!就是这件皮甲,它是我最初的作品,可是布鲁斯却说这这件胸甲需要制成一件金属铠甲,那样会让整套魔纹构装显得更加的英武不凡,于是它被留了下来,这是一件拥有‘大地之盾’的皮胸甲魔纹构装,能够在你需要保护的时候,激活三面‘大地之盾’来保护你。” “大地之盾?”我以为他会送我一件魔法长袍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件皮胸甲的魔纹构装,还带着非常明显的防御型魔法技能,这件皮甲穿在剑士或是游侠身上,或许更适合一些吧。 耶基斯一直对他的这件得意之作感到非常自豪,而且布鲁斯副院长大人也非常欣赏他设计的这件魔纹构张,但是如果单单只是在这件皮胸甲上绘制这么一个魔法技能,那么这件魔纹构装似乎并无奇特之处。 耶基斯学者很是得意地对我介绍说:“嗯哼~没错,在大气神盾、烈火护盾、冰盾、大地之盾这四系元素护盾之中,大气神盾会抵挡来自外界的魔法,烈火护盾可以在对手攻击的时候灼烧对手,冰盾会让对手的速度减慢下来,但是大地之盾的防御力是最强的。” “不过如果这件魔纹构装仅仅是这样简单的话,那么也就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了,其实它真正与众不同的地方,其实是拥有的一层很特殊的里衬!”耶基斯学者将皮甲的衣扣解开,让我看这件魔纹构装的里面,竟然还衬着一种非常柔.软的皮革。 然后,我在里衬上看到了一幅简化的‘魔法快速恢复’魔纹法阵,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提供给战士职业者使用,这件铠甲里衬上的魔纹法阵会变成‘体力快速恢复’魔纹法阵。就是这个,我让这两个技能融合在同一件的魔纹构装上,所以它看上去比一般的魔纹构装强上那么一点点,但实际上作用并不太大。”耶基斯学者自嘲地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哗众取宠而已,不过终归是有了一些特别的地方,现在那些贵族豪门的年轻子弟们,穷得只剩下钱了!” “你总是自诩自己是近战法师,听说战斗的时候不愿意使用法杖,更喜欢拎着斧子冲上去?”耶基斯学者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 我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 耶基斯又向我问:“而且我听说你还加入了一个提倡‘近身搏斗与魔法技能互相融合’的社团?” 我解释说:“剑与玫瑰社团,我们社团的主旨就是在战斗的时候,在施法过程中,结合搏斗术的技巧,击败敌人!” 最后他将皮甲塞进我的手中,说了一句:“虽然我不赞同这个观点,但是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会支持你,这件适合近身战斗的硬皮甲,作为礼物送给你!” 154.尸火油 上次遇见梦魇刺客的时候,几乎将我身上的所有值钱卷轴全部消耗一空,只剩下几张的‘魔力催化’和‘霜之新星’卷轴,这次终于有时间可以绘制魔法卷轴了,我自然没有客气,留在耶基斯的实验室,利用这里的便利条件,绘制出了大量的‘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 原本还想做一些‘霜之新星’和‘冰枪’这两种二级魔法的魔法卷轴,可惜魔法腰包里已经找不到哪怕是一瓶‘海洋墨水’了,于是乎我想到上琪格那里碰碰运气,我想她那里一定能有一些,就算没有,至少也能帮我配制一些出来。 草草的将实验台的整理了一下,将那些空白的魔法羊皮纸放到试验台的旁边,清洗了一下沾染了魔法墨水的刻笔,将染了墨水痕迹的试验台桌面仔细的擦拭了一遍,又将一旁书架的魔法书摆放整齐,这才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并掩好了实验室的大门。 耶基斯学者完成了那套魔纹构装的任务,如今处于休假当中,他将那件硬皮甲的魔纹构装交给我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以前他可是位看到女人就嫌麻烦的人,现在却是食髓知味一般,恨不得整天腻在家里不出来。 最近琪格非常的忙碌,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她忙着将那些魔法药剂学的课程进度赶出来,然后给她的那些学生们布置大量的作业。在研究院这边的时候,又要按照研究院的要求,制作出一些指定的魔法药剂,她最是痛恨那些墨守常规的魔法药剂,对于她来说,整天关在实验室里制作那些魔法药剂,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魔法研究院是座大型的室内建筑群,它占据了整个傲慢之塔的四层所有空间,建筑师们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装饰得十分精巧,我最喜欢这里的庭院花园,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欣赏那些修剪得分外精致的绿植和整齐的草坪,满眼都是非常有层次感的翠绿,能够让人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 经过石拱桥的时候,我将头探到石栏外面,看清澈的水渠里面那几条的魔法箭鱼,它们安静的潜伏在水底,一旦发现猎物的时候,就会慢慢的潜伏到水面附近,然后从水中射出一股凌厉的水箭,如果不注意的话,被那股水箭射在身上,会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这几尾年轻的魔法箭鱼制造的‘水箭’只能威胁到空中飞舞的昆虫,就连那些小型的飞鸟,一般也是无法射落的,我喜欢仔细观察这些魔法箭鱼的身体构造,它们整个身体呈梭子型,半透明,每次凝聚水系魔法的时候,身体表面就会浮现出一幅水系魔纹,非常的简单,我试过将这些魔法箭鱼身体上的那幅魔纹描绘出来,但是却没有任何魔法效果。 耶基斯学者说这些箭鱼身上的魔纹都是大自然的恩赐,如果能够揣摩到其中的奥妙,这一生都会受益匪浅。 我双手扶着石栏,正看得有些入神,眼睛的余光,恰好看到对面的青石板路上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翡翠港湾贸易商行里草药部的负责人巴德,一脸沮丧地从里面走出来,我和他也算是很熟悉了,最近一段时间,我请路易斯代为购买的劲弩和火枪都是巴德代办的,路易斯最近在浮空王城轮值,自然是没有时间管这些小事。 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魔法研究院,我抬起头,伸手向他摇了摇,然后对他打了一声招呼:“巴德先生!” “吉嘉魔法师,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遇见了您。”巴德见到我的时候,露出一脸惊喜的样子。 “我在这给一位魔法学者当助手,每天这时候……哦,平时可能还要晚一点,都会从这经过。”我对巴德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研究院这边?” 巴德一脸苦笑地说:“吉嘉魔法师难道忘记了订购的那批火弹?” “哎呀,难道是有眉目了?”我十分惊喜地说道。 “哪又这么容易!现在火油变成了军管物品,各个位面的前线都在向军需部递单子,这种制作火弹的主料,价格都已经炒到天上,就算是如此,依然处于断货中。”巴德并没有隐瞒我,直接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而且坦言那些火弹非常难弄。 他对我说:“我来此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机会采买一些火油!” “魔法研究院也备有大量的火油吗?研究院这边,想要从仓库里领取魔法材料,需要一些积分就可以,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想想办法!”我听见巴德这样说,是为了那批火弹在不停地奔波,有点过意不去,连忙提出来如果是魔法研究原仓库里的魔法材料,我可以设法搞到手。 谁知巴德却是十分为难地摇头,苦笑着对我说:“我来这儿,也只不过是碰碰运气,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如果是魔法研究院仓库里的那些材料,事情反而简单多了,无非就是代价到底有多高的问题,无论怎么样,总还是能搞到一些。” 看到巴德因为这件事,一脸愁容的样子,我惊讶地对巴德问:“难道说魔法研究院里面还有人手里囤积大量的火油?” 巴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痛快地告诉我:“也不能说是火油,准确地说应该是从兽人部落运过来的‘尸火油’,据炼金师工会的魔法学者们说,尸火油可以代替火油制造火弹,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魔法研究院里有一位魔法师贵族。掌握着兽人部落与格林帝国‘尸火油’的交易,所以我来这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尸火油!” “尸火油?”我愣住了。 巴德担心我不知道‘尸火油’的作用,连忙给我解释道:“没错,别看它的名字很难听,但是其实功效远比普通火油更优质,不过,因为这些‘尸火油’基本上都是从兽人部落运过来的,所以数量非常有限,通常情况,要比那些火油还要畅销,所以我这次也只是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刚好有从兽人部落返回来的商队。” 那些记忆的潮水像是忽然决堤了一样冲击着我的思绪。 如果说那些帝国上层贵族圈子里的宴会上流行吃‘陆行鸟肉炖粉条’,我还可以理解为库兹将那些沼泽里面的地薯,全部汆成粉条,倾销到格林帝国。那么这些‘尸火油’,也是只有溺亡泊里的沼泽僵尸们,才会炼制出来,应该也是库兹的大手笔,我没想到‘尸火油’这东西,会在某一天也进入了帝都商人的圈子里。 “魔法研究院里有人掌控帝都‘尸火油’全部交易吗?那人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能掌控整个帝都的‘尸火油’交易!”我好奇地向巴德问道。 “是七皇子威尔士殿下的未婚妻,琪格公主殿下!”巴德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我说:“这位公主殿下手里不仅掌控着帝都‘尸火油’的交易,而且还经营着燃油炉,肉松砖和低级魔法草药的交易,但凡是从兽人部落那边运回来的商品,都会归于这位公主大人的贸易商行。” 我失声地惊讶说:“竟然是琪格!” 巴德这种人最是善于察言观色,见到我有些失态,立刻吃惊地向我问道:“难道吉嘉魔法师认识琪格公主殿下?”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却听见巴德兴奋的欢呼一声说:“这样的话,咱们的火弹,算是有眉目了,至少说,应该有希望了。” “我带你去找她,希望她手里还能存有一批‘尸火油’。”我当机立断地说道。 巴德一脸兴奋与期待地说了一声:“好!” 我便带着巴德从新原路返回,向琪格的实验室大步走去。 …… 琪格的实验室就位于草药学研究院的建筑群中,虽然不太起眼儿,但是却十分的有名。 基本上,在魔法研究院这边任职助手的年轻魔法师们,都非常清楚琪格实验室的具体位置,而且对她的作息时间,研究得也很透彻。 这些年轻魔法师助手们,都会在琪格在魔法研究院的这段时间里,尽可能的避开琪格所在实验室的区域,他们都已经被吓破了胆,生怕琪格半路上把他们抓了壮丁,去帮助她完成那些奇思妙想的实验,通常情况下,琪格的实验都是充满了危险性。 远远地就看到琪格的侍女塔卡马站在实验室的门口,穿着一身轻皮甲,警惕地看向四周,她那金黄色的瞳孔里总是蕴含着一种冷意,只要被她看上一眼,就有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 塔卡马悄然地站在我的身边,盯着我的身后的巴德。 我随口对她问道:“琪格在里面吗?” 塔卡马点了点头,脸颊微微一红,避开我看向她的目光,同时也让开路,伸手将实验室地大门推开,我迈步走进去,她没有任何阻拦,反倒是跟在我身后的巴德,正要跟着我一起走进实验室,却被塔卡马拦了下来。 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了巴德一眼,就让巴德脸色一凛,不敢再向里面多迈一步,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执意想要进去,于是我便对他说:“我进去看看,你等我的消息。” “好的,吉嘉魔法师阁下。”巴德显得十分恭敬地对我说道,随后站到实验室外面的走廊里的长椅上。 我迈步走了进去,塔卡马站在我身后,麻利的将实验室的木质大门掩上。 琪格的实验室对我来说并不算陌生,在之前的一段时间,我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与她一起完成了三种疯狂药水的试制及调试工作,走到里面才发现,琪格竟然陷入一种非常投入的工作状态中,她身体周围放置着两个魔法草药的材料架子,架子上摆满了魔法草药。 试验台旁边一共有七只魔法坩埚同时在熬制魔法药剂,琪格美.艳地脸上蒙着一层洁白的纱巾,长裙飘飘,像是一只飞舞的彩蝶一样,穿梭在试验台坩埚魔法草药架子之间,全身心的投入进工作中,试验台上放置着药剂试管的架子,看上去就像是小山一样,有一半的试管已经装满了药剂,并塞上了软木塞。 那些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一级魔法药剂,但是看起来数量相当的庞大。 我走进实验室,琪格甚至连头都没有抬,直接就对我招呼道:“快帮我将三号坩埚的炉火熄灭,那锅药剂熬制好了,小心点,帮我倒进那些空的初级药剂瓶里。” 我一声不吭的连忙麻利地去端起那只坩埚,将里面粘稠的药液一点点的倒进那些试管大小的初级药剂瓶里。 这时候,琪格在百忙之中撩了撩额前散乱的头发,对我露出一个甜甜地笑容来,对我说道:“你还知道我忙得几乎快要死掉了呀!你能来帮我,我很开心!” 我微微一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知道你在出发之前,有很多事要准备,只不过没想到你会这么忙,其实原本我是想过来要几瓶‘海洋墨水’的,我想准备一些‘霜之新星’的魔法卷轴,海洋墨水用光了,所以才过来看看你这儿有没有!” 琪格见我手里坩埚中的魔法药剂已经倒干了,连忙指了指另外一个坩埚,对我说道:“别停,那口锅里的药水也调配好了,快点帮我!” 我和琪格非常有默契的配合起来,她只是忙着调配魔法草药的初级药水,而我负责将坩埚里的初级药水装进药剂瓶里,我们几乎没有语言上的交流。 一直到最后,琪格终于停下来,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我才算是随着她停下来。 琪格转身在墙边的货架上,随手摸出了四、五瓶墨水,放在杂乱的工作台上,很随意地对我说:“诺,你要的海洋墨水!” “你这里魔法药剂还真是很齐全!”我不禁感叹说道。 “当然!”琪格有些狐疑地看着我,秀气地小鼻子靠近我,轻轻地嗅了嗅,然后有些狐疑地说:“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吧!干嘛不一起说?” 155.初次备战 扶着傲慢之塔外侧回廊的汉白玉石栏杆向远处眺望,栉比鳞次地建筑群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如丝絮一样的云不停地从塔尖上飘过,就像是乌鲁图河的河水涓涓流淌着,一丝带有微微凉意的风从耳边轻轻拂过,就像是情人的手在撩拨鬓角地青丝。 巴德的身影,出现在傲慢之塔下面的广场上,他步履间显得极为轻快,登上了路边一辆灰色的魔法篷车,那辆魔法篷车汇入大街上的车流之中,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琪格穿着披着一件黑色的魔法披风,头戴锥帽,站在清冷的月光下,遥遥仰望着头顶上的浮空王城。 而我与她肩并肩站在一起,闭着眼睛感受她身体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和夜里醉人的凉风。 琪格的侍女塔卡马悄无声息的站在远处,她站在傲慢之塔四层外侧回廊外面凸出去瓦檐上,就像是一尊雕像。 “你要火磷弹,找我就好了,干嘛还有那些商行代购?”琪格如白玉一样精致的手扶在石栏杆上,在皎洁的月光下白得炫目,豆蔻一般鲜红的指甲,让她有一种夺目的明艳。 我叹了一口气,才说:“你又没跟我说起过,我怎么知道你经营一间魔法草药商行,还垄断着兽人部落那边的火油生意!” 琪格双手在石栏杆上,身体探出栏杆外面,问我:“这么久了,你都没和库兹联系过,或者给他写封信?” 我抱怨道:“写过,不过没有收到他的回信,就像给你写的那些一样!” 琪格将看着远处的夜空的深邃目光收回来,清澈如湖水一样的大眼睛落在我的身上,她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只香木匣子,放在石栏杆上。然后才淡淡地说:“前几天回家的时候,从我叔叔那拿回来的,可是现在对我来说也经不重要了,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总是喜欢左右别人的生活,认为他们给我选择的路,才是属于我的人生,真是很烦。” 琪格从里面拿出一摞未开封的信笺,看着那些信纸的封面上已经落满了灰尘,大概这些信笺已经被他叔叔奇奇达尼亚收藏很久了,不过还好,至少信笺没有被人打开,这也许是琪格没有翻脸的底线。 “你不会是和他们闹翻了吧?”我有些不安地问道,琪格不像是那种习惯吃亏的人,更何况有人想要左右她的人生,更会让她反感。 琪格送给我一个白眼,然后才说:“当然没有!” 她微微有些小得意,红润的嘴唇微微弯曲,向上微微一抿,雪白的脖颈上那颗红宝石像是一粒红石榴,她笑了笑说:“有时候,他们面对现在的我,再大的脾气也要收着点儿,免得日后求到我的时候,我给他们摆脸色!” “不过现在我觉得这些信,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她笑的很狡黠,眼睛变得很亮,她看着我的侧脸,摆出一副非常认真地样子,对我说道:“那些话,我要你当面对我说!” 她的手心里燃起一团火焰,她用这团火焰引燃了匣子里面的所有信笺,忽然间,那些着了火的信笺像是一只只火鸟,从香木匣子里飞出来,展开燃烧着火焰的双翼,向着夜空‘噗啦噗啦’飞去,飞舞的火光将她锥帽下的脸照得清清楚楚,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而,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那些燃烧的信笺在夜空中,全部化成了灰烬,四周一下子暗淡了下来,那些纸灰像是雪花一样轻飘飘地落下。 我说道:“那些黑暗势力最近好像闹得很厉害,各个位面都在交战。” “是啊,生意好得一塌糊涂,估计开往古鲁丁的飞艇应该在返回的途中了吧,最近这两年,一直在和库兹合作,做帕伊高原上的草药生意,不过帕伊高原上的兽人部落数以千计,所以自然是没办法搞垄断生意,但是那些尸火油却牢牢地攥在我的手里。”琪格微微一笑,有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媚眼流转地时候,那种浑身散发出来的妩媚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随即,她又问我:“你怎么会用得到尸火油?难道是,你准备要插手位面战争?” 我苦笑:“喂,我还只是一个皇家魔法学院的新生,而且的出身平民家庭,我要是参加了那些位面战争里,还不被人将我连肉带骨头一起吞下去啊!饭总得一口一口吃,路总要一步一步走,不是么?” 琪格更加好奇,问我:“那你要那么多火麟弹干什么?总不会是想转手卖出去吧,那可没多少利润的,还不如你随随便便的画一张魔法卷轴更赚钱。” 我尽可能地压低声音,对她说:“当然不是,如果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小小的私人位面,你信不信?” 我本以为琪格会很吃惊,至少会瞠目结舌吧,然而,她只是反映平淡地说:“为什么不信?在帝都,一些年轻贵族拥有自己私人位面,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不过她显然又有了一些浓厚的兴趣儿,对我说:“有时间,带我去见识一下。” “好啊,随时欢迎。”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她见我答应得很爽快,显得很开心。 我对琪格解释说:“购买火麟弹,就是因为位面最近有了一点点麻烦,那边的地底洞穴里有一群令人厌恶的地精,最近一直总想要跳出来捣乱,它们生性卑鄙贪婪,又总是躲在地下洞穴里,我准备请它们吃几颗火麟弹。” 琪格看着我说:“要不要……我派人将你的消息带给库兹?我们一直都有联系。” “……”我沉默了片刻,耳边有回荡起雷恩加尔临死前的那番话,随后又想起了布鲁斯副院长的那些话,想着兽人部落里有些高层们,终究是不想听到我活着的消息,于是对琪格说:“还是先等一等,到时机成熟之时,我会亲自跟他说,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的力量还很弱小。” 琪格微微皱着黛眉,问我:“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我想到的是那个能够让老库鲁都无力反抗的兽人部落的大人物, 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琪格说:“或许应该等到我们有能力抗拒查尔斯大帝那样大人物意志的时候吧!” 琪格娇艳欲滴的脸变得有些嫣红,她微微地转开目光,看向帝都远处那些璀璨灯火,夜风徐徐吹来,掀落她头顶的锥帽…… …… 魔法篷车在院子前面停下来,还没等我从车厢里走下来,房间门就被人推开,小艾拉的欢快地从房子里跑出来,站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开心地问我:“吉嘉,你是来看我的吗?” 我的怀里抱着一袋子食物,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边对小艾拉说:“你在这儿过得怎么样,还住得惯吗?” 纸袋子里装的东西很多,长长的白面包棒,一大块儿奶酪,一块腌好的牛肋排,还有几个圆葱和西红柿、卷心菜之类的,也许是我落下来的一瞬间没站稳,一个圆葱从袋子里掉出来,滚出很远。 小艾拉像一只敏捷的短耳兔,飞快帮我将草坪上的那颗圆葱捡回来,然后将圆葱抱在怀里,跟在我的身边,对我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这里真的很棒,有让人早上不愿起来的柔软大床,衣柜里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温暖的灶台上还有香喷喷的炖肉,我真是爱死这里了。” 踩在松软的草坪上,对小艾拉问道:“今天去学校了吗?” 小艾拉答应的很爽快,她似乎非常想将自己所见所闻,说出来和别人分享:“嗯,老师们对我很友善,那些贵族家的孩子很讨厌,原本是他们的错,使他们先惹我的,被我揍哭了还要敢哭出来,也不知道羞耻,害得我被卡兰措打了两巴掌。” 随后,小艾拉有点心虚地小声问我:“吉嘉,你是来送卡兰措回去的吗?” 我以为她是有点害怕了,心想:让这么小的小女孩独自在帝都生活,还真是馊主意。 想到这儿,我连忙对她说:“不,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随便给你们带一点吃的。” 我腾出一只手出来,指了指纸袋子里的食物。 小艾拉跟在我的身边,轻轻地拽了拽我的衣襟儿,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对我说:“……那你能不能快点让她走,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本来已经准备好安慰她的话,竟然全部噎在喉咙里,“呃,好吧。” 然而小艾拉全然不知我的窘境,继续对我小声的说:“她住在这儿,整天闲着很无聊,还特别喜欢揍我,我觉得,你得好好管管你的女人,并给她找点事情做,不能让她闲下来,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房门被人推开,卡兰措穿着一身简单的长裙,站在门边上,俯下身体很自然的将我脚上穿着的靴子脱下来,放在一旁的鞋架上,然后给我换上了一双软鞋,她屈身蹲伏的时候,长裙紧紧地绷着,显露出身体柔美的曲线,随后站起身,接过我怀中的那袋子食物。 并对小艾拉说:“艾拉,说够了没有,你的家庭作业还没有完成!” 艾拉并不怕卡兰措,她站在我身边,对卡兰措振振有词地说:“可是……妈妈,那些数学题真的很麻烦,我一看见那些数字,头就非常的疼!” “那好吧,随便你,不过我可不希望下次我来,是因为你的数学课考试不及格,而被战士学院开除。”卡兰措将我头顶那顶鱼皮风帽挂在门口的墙上,一边恐吓着小艾拉。 小艾拉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鼻尖显得有些红红的,不过最终却是硬生生地将眼泪憋回去,一副委屈地样子说:“你赢了,我会和那些该死的数学题拼到底的。” 卡兰措虽然到最后也没有向小艾拉露出一个微笑,但是她的眼底却完全都是笑意。 “这顶帽子风格很迥异!”卡兰措第一次对我的着装进行了评价,说的很委婉,但是不难看出,就连服装风格粗犷的兽人,也不是很能接受这顶帽子搭配白衬衫的穿法,这顶帽子看起来很像严冬时候,穿戴的厚皮棉帽。 “这是一顶制作失败的帽子,原本的魔法技能‘灵活思绪’没有成功激活,但是我却在它身上发现了一点点不同之处,它能让我的精神力变得很强!”我对卡兰措说道,这就是我每天都带着这顶帽子的原因,它居然能够增加我的精神力。 虽然没有‘灵活思绪’这个魔法技能,但是这顶帽子却能大幅度增强使用者的精神力,让我的魔法感知范围提升一个档次,所以我宁愿忍受那些嘲笑,也要每天坚持戴着它。 我随意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在写字桌上皱着眉头凝思苦想的小艾拉,看着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卡兰措,竟然心里面会有一种家的感觉,舒适而温馨。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居然是温的,那热度恰到好处。 我对这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卡兰措问:“翡翠海湾商行那边已经将那批强弩和火枪送来了?” 她微微的扭头看了我一眼,说:“全都堆在地下室里。” 扭头看看窗外的夜色,夜已经很深了,平常的家庭这时候差不多已经休息了,而卡兰措却依然在厨房里十分笨拙的准备晚餐,她那双习惯了拿着长剑的手,握着厨刀的时候,竟然显得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对她说:“和巴德约好了,那批钢管会在今晚上送过来,还有最后一批火弹,会在明天运送过来,那东西需要格外注意安全,一定要单独存放,吩咐专门的人单独看守。” “知道了。”卡兰措回答。 …… 地下室里的那些强弩和火枪被兽人们连夜运回地底洞穴,随后又从地底洞穴的仓库里,搬过来大量的止血草和宁神花,这两种初级魔法草药,在帝都已经彻底的卖疯了。 一个小时之后,地下室堆满了已经处理好第一道工序的魔法草药。 在帝都,几乎所有的魔法药剂商行,都在近乎疯狂的收购这些初级魔法草药,依旧陷于位面战争的那些军队,初级治疗药剂的缺口依然十分的庞大,这时候,我和路易斯进行了第二次魔法草药的交易。 几乎是脚前脚后,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马车队便悄无声息地停在门口,巴德指挥着工人们将一捆捆压得很实的魔法草药背出来,又将一捆捆的三米多长的钢管塞满了地下室。 等到运送钢管的马车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快到早晨了,这时候群星隐于夜幕之中,东侧马扎罗山峦边缘处露出了一道鱼肚白。 巴德的身体从魔法篷车的车厢里探出来,向我挥手道别。 我对站在身边的卡兰措说:“只等着最后那批火弹就位,我们就开始彻底清剿那些地精强盗!” 156.琪格殿下的火燐弹 忙碌了一整夜,正想着用什么样的理由向学院教导处请假,才能得到教导处主任的首肯。 我的手按在额前,还在为兽人战士们的固执而烦恼,那些用惯了猎弓和长矛的兽人战士们,有些抵触火枪和弩,认为这些都是小孩子们才玩的玩具,不过一些年轻的兽人战士似乎更容易接受这些强弩,而我和矮人战士柏恩德一致认为,在洞穴中,轻弩和火枪要比长弓更实用。 不过,在考虑如何说服那些兽人战士之前,至少应该先说服卡兰措。 艾拉已经穿好了一条方格子棉布及膝短裙,背着她的那张精致小猎弓,腰上佩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脖子上系着一条虎牙项链,斜跨着书包,跟我和卡兰措说了一声‘我去上学了’,就跑了出去。 卡兰措斜倚在沙发上,用一块磨刀石轻轻地打磨着她的大剑,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真丝的吊带裙,修长的麦色长腿在我面前不停的晃来晃去,我向她问道:“让她一个人出门,真的没关系吗?” “她已经在试着独立了,像她这么大的兽人,已经可以独自在荒原上狩猎黄羊或豚鼠之类的小兽。”卡兰措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专心致志的擦拭着她的长剑。 半晌,她忽然舒展着英气的眉毛,对我说:“如果这边没什么事情的话,让我回辛柳谷吧,将那个整天只知道喝酒的矮人留在地底洞穴,我很担心他一觉醒来,会成为地精烧烤架子上的一些美食,那些地精们胃口一直都不错,他们可不会管食物是一只鸡,还是其他什么动物,只要可以吃的,他们就敢吃!” “可以不去学那些火枪的使用方法,但是那些弩的使用方法,一定要所有兽人都熟练的掌握,这事儿交给你,而且首先你也一定要学会怎么用!”我将茶几上一把刚刚拼装好的强弩递给躺在一旁的卡兰措。 她很稳健地握在手中,嘴角上挂着一丝淡淡地笑容,随手将茶几上五支短尾弩箭纷纷装载在强弩上,然后放平手臂,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和瞄准,对着墙壁‘砰砰砰砰砰’就是连续勾动五下,我甚至都没有看清她是什么让牛筋弓弦复位的,就看见那些弩箭呈一朵梅花状,插在箭靶上。 “你……以前用过?”我惊讶地向卡兰措问道。 “兽人战士们认为它是小孩子们才玩的玩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太简单了!”卡兰措微微有些得意,拿着那把弩,对着我比划了一下,她双手端着重弩对着我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胸前的一对兔子,在吊带裙里挤在了一起。 我转头避开视线,说话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大概是心虚的缘故,我对她说:“慢慢的,你就会发现弩地优势!” “好吧,我的主人,我拭目以待!”卡兰措舒展着傲人的身体,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然后又说:“你确定今天有批货会送过来?” “在等等,应该快到了!”我说着,又将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一辆样式极为普通的黑***法篷车停在门前,车厢上有一面非常醒目的九尾狐徽章,我曾经在古鲁丁空港的一艘魔法飞艇上,看见过这种标志,这是琪格的家族的徽章标志,我快步走下地下室,再次用‘时空碎裂者’敲开了传送之门,然后对卡兰措说:“你再去叫几个兽人一起来搬东西,这应该是最后一批了。” “好的。” 卡兰措从客厅里跑到地下室,仅仅是几步之间,就麻利的换上了皮甲战裙,钻进如镜面一样的传送门,滑如泥鳅一样,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她最后喊出来的那段尾音,就像是失声了一样,很不协调地戛然而止。 这就是传送门的力量,它可以撕开虚空裂缝,连接两个不同的位面,甚至是不同的时空。 …… 当我赶到院子里的时候,一位中年的马车夫从御者的座位上跳下来,直接打开了车厢的拉门,里面堆满了封魔箱和油桶。 那位马车夫认真地打量我片刻,也没有询问我的名字,直接对我施了一礼,然后面色平静地说:“这些是琪格殿下送给您的东西,殿下还特意叮嘱说,一定要小心存放。” 他的身体完全裹在黑色的斗篷中,显得有些神秘。 车厢里堆着十只封魔箱,这些魔法赤铜打造的金属箱子,每一只长八十公分,宽四十公分,高六十公分,外表面刻满了封印法阵,我随手打开一只封魔箱,里面的方形隔断里,竟然是装满了麦麸,轻轻地将这些麦麸拨开,一颗黑黝黝如同地雷一样大小,表面篆刻着火系魔法符文的火弹,从里面显露出来。 我大致数了一下,每层放置了八颗火弹,每只封魔箱一共有三层,那么一只封魔箱就装有二十四颗火弹,那么算起来就是二百四十颗火弹。另外货车的车厢里还装满了五升装的方型油桶,一共有五十桶,里面都是装得满满的尸火油。 我没想到琪格居然一下子给我送来这么多物资,事实上我只是提出来要购买十桶尸火油和五十颗火弹,算上之前订购的火枪和强弩、钢管和一些奇异的机器零件,几乎将我全部的积蓄掏空,这种耗资巨大的战前准备,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战争,战争就是不停的花钱。 目前,帝都军需市场上,一颗火弹的售价已经涨到了一金币加七十银儿,一桶尸火油更是价格高达十金以上,所以单单是这车货就价值九百多枚金币,一枚金币可以兑换一万铜币,九百多枚金币就相当于九百万铜币,这么一大笔钱对我来说算是一笔天文数字。 甚至于,这些金币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也可以购置一座很不错的宅院。 我想到那天晚上,在魔法研究院的时候,威尔士王子请求琪格制作一些疯狂药剂,琪格很不客气的向威尔士王子索取报酬,并且还要求了附加条件,对于琪格的这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肯吃亏的做派,我想起来就有些心惊胆颤,也不知道这么多火磷弹和尸火油,我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看起来琪格一定是盘算好了,想成为我最大的债主,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给自己找一条赚钱之路的。 我对那位马车夫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显得很温和,对他说:“辛苦了,我会当面感谢琪格殿下的。” 没想到那位马车夫竟然理都不理我,只是默默地将货车里的封魔箱和油桶,纷纷卸到石板路边的草坪上,然后敏捷的跳上御者的座位,挥舞着马鞭扬长而去,一句话都不曾多说。 我站在路边无语看着那辆魔法篷车远去,没想到一位豪门贵族家庭的马车夫居然也能这么的神气。 卡兰措领着兽人战士从房子里大步走出来,凌厉的眼神看着远去的马车,她拥有兽人本能对危险敏.感的预知,她紧紧地盯着那辆马车,身体自然地紧绷起来,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那辆马车上的人拥有和自然融为一体的力量,很强!” 听到卡兰措这样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真是将问题想得有点简单,可不是嘛!有胆量独自赶着马车,送近百魔晶的货物,如果自身没有强大的力量,怎么能行。如果那个人本身是一位二转二十级以上的剑士,又怎么可能搭理我这样初级的小魔法师…… 有些事,大概到了琪格那里,就会有了答案。 …… 卡兰措带来的兽人们十分强壮,每个人一下子能够搬动三只封魔箱。 三位兽人战士,一次就将所有的火磷弹全部搬进房子的地下室里。 她站在我的身边,似乎有话要和我说,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无外乎就是想回到辛柳谷去,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又有一辆马车停在我的身边,包裹着鱼胶的车轮,悄无声息的停下来。 这辆魔法篷车钢轮毂的瓦轴上纂刻着魔纹阵列,魔法力量不停地流转着,我无比真切的感受着一股不停向上漂浮的力量,托着这辆魔法篷车,让车身显得轻盈许多,不过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魔法阵停止了运转,魔法篷车底盘上像是忽然间失去了一只无形的大手,重量一下子集中在车轮上,整个魔法篷车竟发出了一声‘吱呀’一声,像是某些单薄的金属构件发生了扭曲变形。 这辆魔法篷车里,像是装了极重的货物,已经达到了篷车所能承受重量的上限,我好奇地从车窗处向里面望去,就见到巴德那张熟悉的脸,从魔法篷车里探出头来,对我笑眯眯地说:“早晨好,吉嘉魔法师阁下。” 他推开车门走下马车,眼睛很敏锐地看见草地上码垛着五十桶尸火油,有些瞠目结舌地说:“吉嘉魔法师阁下,你这真是大手笔啊!” 紧接着又说:“琪格殿下的仓库还真是深入大海,居然一下子购置了这么多……火油!” 从车厢里面跟着走出两位商行的店伙计,那两个人抬着一只看起来很重的木箱,‘呲牙咧嘴’痛苦不堪地搬下了魔法篷车,显得那木箱无比的沉重,卡兰措一脸狐疑的走到木箱旁边,俯身抓住木箱地扶手,好奇地问了一句:“看上去蛮重的,里面装得是什么?” 卡兰措本意是想要掀开木箱的盖子,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只不过有些尴尬的是她没有看清木箱的搭扣,双手握在木箱的把手上,举重若轻地将木箱抬了起来…… 周围的气氛忽然凝固,那两位看起来颇为强壮的店伙计羞愧难当地蹿上了魔法篷车,巴德狐疑地目光追随在他们的身后,这时候,我都能感受到,此刻他两人身后的背后一定会火辣辣的。 卡兰措脸色微微一红,立刻将木箱放下来,沉重的木箱‘砰’的一声落在草坪上,砸出一个深深印痕, 这时候,巴德才确定那两名店伙计并没有偷懒,而是面前这位兽女战士力量十分强大而已,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我凑过去,蹲下身体,打开了木箱,看到里面摆着一排排金属零件,看上去做工还是蛮精致的,一个个圆形的轮子,卡在小型金属架上。 这时候,巴德对我说道:“吉嘉魔法师,这批金属零件是铁匠工坊加急赶制出来的,您验收一下!” 我随便的拨动着那些中间带有凹槽的金属轮,金属轮非常轻松自如的转动着。 我说对巴德说道:“制作工艺很不错,替我谢谢路易斯大哥!” 说话间,那三位兽人战士已经把五十桶火油搬进了地下室,巴德脸色上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向我说道:“吉嘉魔法师,那些火油都是危险的易燃物品,如果存放时间过长的话,还是请您要注意一下,放在仓库里也许会更安全一点!” 我对巴德解释说,仅是存放一两天的时间,就会中转运走。 两名店铺伙计已经把剩下的四箱金属零件全部搬下来,正准备站在一旁喘口气,就看到三位兽人走上来,一位兽人战士弯腰抱起一只木箱,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向房子,那两位店伙计又变得有些瞠目结舌…… 随后没多久,巴德就带着那两位满脸羞愧神色的店伙计,乘坐着轻快地马车离开了。 …… 抬头看着高高爬上山峦之上的太阳,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此时皇家魔法学院第一节课怕是已经开始了吧! 我快步地向皇家魔法学院大门口飞奔,当我大汗淋漓地跑到教室门口,第一节大课正好结束,下课的钟声就在我跑到教室门口的那一刻响起来,魔法符文老师抱着一本魔法书,面沉似水的看着我汗流浃背的我,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下次跑得再快一点,你还能听到一句‘下课’!” 说完,便神色淡然地与我擦身而过! 紧接着,就是教室里涌出来的学生潮水,而我就像是潮水中的一块顽石,被冲得只能贴在一旁的墙边。 只不过此时的我,面对那些原本平时见了面,都会热情的和我打招呼的同学们的时候,那些尴尬的眼神总是选择避开我的目光,然后飞快地与我擦身而过,或者是怜悯地看我一眼,然后是淡淡地点点头,就飞快的走开,看起来因为‘龙社团威廉找我麻烦’所引发的余波还没平息。 直到诺亚和雪丽.纽曼两个人亲热地从人群后面走出来,我才笑嘻嘻地走上去。 诺亚上来就直接在我肩膀上打了一拳,然后很是不忿地对我说:“喂,我说,吉嘉!你是不是早就得到消息,老师会在尽早宣布:准备去耶罗位面历练学生,可以去做历练前的准备!” “啊?”我还没能理解诺亚话语里的含义。 雪丽.纽曼就在一旁掩嘴轻笑着补充并解释说:“言外之意就是说,我们这周的魔法符文课不用上了!” “耶!”我和诺亚互相击掌相庆。 “当然,我倒是有个小小建议,如果还想期末魔法符文考试能及格的话,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上课吧!”雪丽.纽曼挑着眉毛,有些俏皮地对诺亚说。 诺亚垂头丧气地说:“哎,我的魔法符文水平,要是像吉嘉一样就好了!” …… 距离前往耶鲁位面还有五天的时间,整个皇家魔法学院里面就像是一只不断沸腾的大锅,大锅里面不停地跳动着沸腾的气泡。 那些取得了历练资格的学生们,已经没有上课的心思了,每天下课时候的话题,也全都是围绕着如何的准备行装这个嚼不烂的话题进行的。 反而是我,在辛柳谷备战前夕,终于找到了一个喘口气的机会。 卡兰措仅仅在帝都逗留了两天的时间,就返回了地底洞穴,督导那些兽人战士们练习使用弩。 根据卡兰措带回来的信息,这几天,矮人柏恩德已经控制自己喝酒的次数,他清醒的时候,会指挥那些兽人战士,将那些三米长的金属管插.进洞穴的岩壁中,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几乎所有被当成储藏室的洞穴都有布置。 其余时间,矮人柏恩德会带着几个熟悉洞穴隧道情况的兽人,开始四处的探路。 而且据说巡逻的兽人侍卫前天还抓住了一只强壮的年轻地精,当我听见这位地精竟然还拥有名字,细问之下才发现,原来那只强壮的地精就是跟我们经常打交道的吉吉鲁,只不过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看到它的影子了,想不到这时候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157.愤怒的老实人 与辛柳谷地底洞穴里的地精们开战迫在眉睫,因此我向学院请了一周的长假,魔法学院里正值历练前夕准备行装之际,这时候,学院教导处对我们这些参加跨位面历练的学生管理得不那么严苛,所以我的请假申请顺利的通过了。 诺亚和雪丽.纽曼等在训导处门口,看到我一脸轻松的从里面做出来,诺亚就大呼后悔,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请到假的话,就应该跟着我一块进去了。 我和诺亚在校园里的林**上散步,雪丽.纽曼和几个好友坐在草坪旁边的长椅上闲聊。 因为这次跨位面的历练活动,学院里面紧张的学习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了很多。 诺亚好奇地问我:“吉嘉,你请这么长时间的假,要干什么去?” 我双手插进裤兜,看着青石板路上的‘工’字型花纹,对诺亚说“应该会呆在租来的房子那边准备一些魔法卷轴,你知道的,我在埃尔城那边还和朋友开了间杂货铺,我需要将下个月的魔法卷轴全部准备出来,给他寄回去。除此之外,还要给自己准备一些常用的魔法卷轴。” 诺亚将手插进额前的金色的头发里,将蓬松的头发理顺,随口说:“听路易斯说,你最近的买了很多物资,是不是手头不宽裕,如果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可以帮你,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所有东西都是家里人帮我提前准备好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什么用得上钱的地方。” 他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子,然后诚恳地对我说:“钱袋子一直都是鼓鼓的,我希望能帮上你的忙!” “我是卷轴师啊,怎么会缺钱?”我笑了笑,然后对他说:“我绘制卷轴的成功率,可是非常高的!” 诺亚问:“听说的你的领地要准备与地精开战?” 谈起领地之争,他的眼中有一种对战争地狂热。我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今天早上那些物资才算备齐,然而诺亚就已经知道消息了,我有些惊讶地问他:“这你都听说了?” 不过,显然诺亚认为我的领地,就是成为贵族之后,公爵府在某个贫瘠位面上划给我的那块不毛之地。因此诺亚问我:“你的领地传送门应该在史洛伊特城的大公爵府吧!要将那些物资运回史洛伊特吗?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史洛伊特省?” 可我又不能告诉他,说我在时光乱流中得到了一座巨大的浮空山。所以只是含含糊糊地对他说:“啊?那些领地啊!我还没和那边的人办理交接手续,那些领地还处于代管状态。” 诺亚更加奇怪地追问:“那你这么早就开始为清剿地精做准备?” 我耸耸肩,没有解释。 诺亚见我不愿意说,就对我说:“好吧,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聊着聊着,我们已经走到甬路的尽头,前面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于是我拍了拍诺亚的肩膀,对他说:“别嗦了,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想了想图书馆里的肖恩学者,于是对诺亚说:“我应该去趟图书馆,向肖恩学者说一声,所以午餐你和雪丽两个人自己吃,不要等我啦,好好地过你们的二人世界,我还要去探望一下我的那位牛头人扈从。” 说完,就对着诺亚挥挥手,大步向前走去。 诺亚在后面连连喊我:“喂……喂喂,吉嘉,你要下午的魔药学课程,你还上不上了?” “我都已经请假了……”我转身对诺亚笑着回应道。 …… 有资格在图书馆二楼里面查阅魔法书的学生,都是一些高年级的学长们,看起来有资格登上二楼的人不算多,整个二层图书馆的大厅显得很安静,两位高年级的学姐站在借阅台前,悠闲地翻阅着魔法书籍,没有人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聊天。 肖恩学者站在书架旁边,穿一身简朴的魔法长袍,抱着一本厚实的魔法师,缓缓地走过来。 他坐到我对面的长椅上,将魔法书放在书桌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极为认真的翻阅着那本魔法书,然后对我感叹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就到了一年一度的跨位面历练,听说这次历练的位面在耶罗?” “嗯!”我应了一声。 “那是个富饶的大位面,虽然比不上罗兰大陆,但是也相差无几。”肖恩学者点了点头,然后又问:“知不知道哪位大公爵镇守在耶罗位面?” 这时候,站在借阅台前的一位漂亮学姐给肖恩学者端来一杯茶,顺便也给我端来一份,我连忙说了一声‘谢谢’。 哪位学姐好奇的打量着我,然后无比自然地笑了笑,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羞涩之感。 我双手捧着那只温热的茶杯,问到里面有一股茉莉花的香味,然后回答说:“是萨摩耶大公爵。” 肖恩学者听了之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说:“原来是他啊!他的手中倒是握有一支铁军。” 先恩学者喝了一口热茶,好像每天喝喝茶,看看书就是他的全部生活,他的话说得很慢。 肖恩学者一边低着头看魔法书,一边说道:“最近黑暗势力对各个位面的攻势非常凶猛,相信你在帝都也能感受到那种紧迫感,虽然学院每一次历练都会将计划做得非常细致,但是每一次也会出现一些小纰漏,所以在位面上历练,还是尽量要注意安全,生存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 我笑了笑,在自己的面前画出一面冰盾,又用手指在上面一点,那面刚要凝聚成形的冰盾,一下子消散在空气中,变成点点淡蓝色的水元素精华,我对肖恩学者说:“嗯,我知道,我可是水系魔法师,比他们更善于保护自己。” 肖恩学者再次推推眼镜,深深地看我一眼,点点头说:“‘冰盾’使用得倒是很娴熟。” 接着他问我:“上次你问我关于灵魂号角和上古遗迹的祭坛这方面的问题,你是不是找到了唤醒灵魂的方法?” 我老实地点点头,对肖恩学者说:“嗯,我见过魔法研究院的布鲁斯副院长大人,从他口中得到了唤醒果果姐的办法。” “灵魂学著名的大学者布鲁斯?那家伙竟然肯指点你?那家伙算是一位典型敝帚自珍的老顽固。”肖恩学者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地说,接着又对我说:“年纪大了,很多东西都快忘掉了,如果没有这些魔法书记载,恐怕我很难记起来。” “来来来,我们看看书上都说了一些什么……” “……在无尽之海的迷雾暗礁区域,在那里生活着一种三级魔兽大海妖,她们善于用歌声迷惑那些大航海家们,引导着那些海船撞到暗礁之上,用她们的头颅和喉咙就可以炼制那种成为‘灵魂号角’的魔法器物,这东西在格林帝国可很少见,如果你真的想要寻找它,不妨出海去碰碰运气。” “每年秋季的时候,刮起西北风之时,就会有一些商船从海音丝启程,穿越无尽之海前往东部大陆的西海岸,那些有丰富航海经验的老船长,会告诉你,在哪里能够遇见大海妖。” “至于上古遗迹的祭坛,我建议你去拜访一些考古学家,也许他们会告诉你答案。在我的印象里,奇岩城的以南的蛮荒沼泽和北境以北的新西亚奇斯山脉里,或许还能保存有上古时期的祭坛。” 肖恩学者说到最后,也像布鲁斯副院长大人那样问我:“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你确定要去办?” 我肯定地点点头:“我决定了,一定要尽力去做。” 肖恩学者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问:“好吧,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帝都拍卖市场上的灵魂宝石,不过你确定你有能力购买吗?” 我心虚地说道:“我会努力赚钱的,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魔法卷轴制作师。”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魔法腰包里面的那几颗名叫‘艾恩露之星’的宝石,希望它们可以值些钱! …… 再次走进魔法生态园,看到牛头人盯着烈日在野钢花田地里拔草,他那庞大的身躯尽量避免踩踏种植在田垄上的魔法草药,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排深深地脚印。 那是一位穿着一身纯白法袍的女魔法师,她懒散地坐在地头的树荫下,正在用一只小毛刷蘸着凤尾草的花汁,往白嫩的脚趾上涂抹,她身上的法袍熨烫得很平整,没有一丝褶皱,她的脸上带着悠闲的微笑,享受着树荫下的凉风,在身边的草地上铺着一块餐布,上面摆着一些光鲜的水果和奶茶。 涂抹完五只脚趾之后,她反复的查看一下,感觉不算很满意。 这时候,小瓶子里的凤尾花汁已经用完了,她苦恼地看了看另一只还没有涂抹漂亮颜色的脚趾,不开心的皱皱眉头。然后抬起头看看天色,似火的骄阳还高高挂在天空,阳光很充足,她似乎有不愿意走出那棵大树的阴影。 她单手遮在头顶上,对着太阳底下的鲁卡喊道:“鲁卡,把这一片草药苗圃里的草拔干净,那边的草又长高了,亚伯老师说要尽快处理!” 鲁卡憨厚地答应着:“嗯,知道了,我会争取在天黑前拔完。” 他身上的汗水顺着身体厚重的绒毛汇成一条条小溪,不停地向下流淌着,在他的腰间还挎着一只巨大无比的水壶,当他觉得累了的时候,就停下脚步,直起腰舒展一下筋骨,然后从腰间解下水壶,拧开盖子,猛地灌了一大口清甜的凉水。 然后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准备继续在田间干活. 然而这时候,我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牛头人鲁卡木讷的脸上变得生动起来,他‘嘿嘿嘿’地傻笑着,大踏步地从野钢花地田地里走出来,一双大脚每次都能准确的踩在田埂间的空当处,没有踩到一株魔法草药的幼苗。 他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憨憨地说道:“吉嘉,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看着他那越发变得结实的肌肉,在太阳下暴晒后变得黝黑的皮肤,说道:“看你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很好!”用粗壮的大手摸着自己的耳朵,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知道鲁卡的话是出自真心,因为牛头人是不会撒谎的。 就在我和鲁卡聊天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女声在不远处树下大声地咆哮着:“鲁卡,你究竟在干什么,谁让你偷懒的,还没有到休息时间,你快给我回去继续干活!” 鲁卡听到那女人大喊大叫,似乎已经斯通见惯,浑不在意地对我说:“嘿,吉嘉,我还有一点点的活就把这片地里的草拔完了,你等我一下,我们待会聊……” 可是还没等鲁卡说完这些,那个女声将话锋指向了我,就听她毫不客气地大喊:“还有……还有那个谁,你究竟是从哪跑进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水系生态园,亚伯学者种植魔法草药的地方,这里不对学生开放,赶快离开这,我会向你们班主任投诉的!” 牛头人鲁卡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了下来。 他就是这么一头憨厚的牛,是的,无论别人怎么样刻薄的对待他,她总是能够保持一颗宽容的心,他会将一切都往好的一面想,他的善良让他习惯于容忍。 可是他偏偏又是一头性格偏激的牛,他决不允许有人用那些话语伤害他的朋友,偏偏被他认定为‘朋友’的那个人就是我,看到那女人对着我大喊大叫,鲁卡像是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 “嘿,可别把亚伯那老头的园子砸烂了,毕竟我以后还要在这继续学习,那老头不会放任我们这么干的!”就在鲁卡站起来之前,我搂住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况且,我们为什么要跟母牛一般见识!” “看起来,你的生活并不像你说得那样美好!”我认真地对鲁卡说。 我完全无视不远处女魔法师的咆哮,气得她拎着一双鞋子从树荫下气势汹汹地冲出来,快步走向我们这边,一边走,还一边大嚷:“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就乖乖的回去等待学院的处分吧!” 鲁卡再也无法忍受她那副刻薄尖酸的嘴脸,‘哞’的一声狂暴的咆哮,整个生态园中就像是刮过一场实际的飓风,将那些草木都刮得东倒西歪,而那位正气势汹汹向我们走过来的女人,完全没有想到鲁卡盛怒之下的一声呐喊,竟然有这样强大的威力。 她所站的位置就是暴风的最中心处,那种强大的音波完全将她彻底吓傻,低沉的声音带来的冲击力,夹杂着飓风从她的身体上吹过,吹散了她梳好的辫子,吹飞了她的外套,掀开了她的裙底,整个公主裙完全兜起来蒙在她的头上,让她狼狈得就像是幽暗巷子里的那些站街女,穿着内.衣,撩着长裙露出下面的美腿,向来往的男人们展示着自己的本钱。 咆哮过后,牛头人一言不发的转身拉起我的手,就向水系生态园外面走。 “吉嘉,我们走!”鲁卡气冲冲地大步向外走出去。 我也被鲁卡发火的样子吓了一跳,上次他发货的时候,还是在战斗中,那时候的他简直就是一头疯牛,现在看起来,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连忙跟在他的身后,对他宽慰着说道:“我早就说过,不开心就别在这里住下去啊,跟我回家,正好可以帮我照顾小艾拉!” 我正说宽慰着牛头人鲁卡,这时候,卢克学长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大惊失色地看着满院狼藉,连忙向我和鲁卡问道:“吉嘉,鲁卡,苗圃这边究竟怎么,怎么像是遭了台风一样!” 我拍了拍卢克学长的肩膀,用眼神引导着他的眼睛,看向那位似乎被吓傻了的女魔法师,然后冷笑着,对卢克学长说道:“学长,你还是去问那位女士吧,我和鲁卡就先告辞了!” 还没等卢克学长转回弯来,我又对他嘲讽道:“承蒙您如此招待鲁卡,我会报答你的,也替我转告亚伯学者!” 卢克学长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么安静而又尴尬的看着我和鲁卡,大步的离开了水系魔法生态园! 我们没有乘坐码头上的那艘小船离开,而是由我施展了魔法技能‘水上行走’,踩着平静无波的湖面,直接走到了对岸。 158.皇乌贼皮战裙 推开实验室的大门,看到耶基斯学者在试验台上安静的绘制一张图纸,他听见开了开门声,缓缓地抬起头向门口看了一眼,看到是进来的人是我,凌厉的眼神变得柔和下来,嘟囔了一句:“怎么没去上课,又跑到我这儿来了?” 我走进来坐在试验台对面的椅子上,伸长脖子仔细地看耶基斯学者绘制的魔纹构装图纸,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高兴地说:“刚从辛德基大学者那边过来,黛博拉状态还不错,那些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辛德基学者说,接下来就是属于黛博拉生命的第二次孵化,她需要融合自己新的身体,这需要一个长时间的睡眠,也就是说手术非常成功,她会好好地活下去,而且新的躯体会给她带来更强大的力量。 ”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耶基斯拉长了脸,瞪我一眼,继续埋头在他的那张图纸上改来改去,一边抹去一条细线,一边用嘲讽的语气说:“当她将来知道救她的人就是她的杀父仇人,不知道她会怎样想!” “……”我立刻无语,颓废地将身体靠在的椅背上,然后才说:“不管怎么样,我既然答应了雷恩加尔,就一定要做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耶基斯手里的铅笔在沿着弯尺画一条曲线,整个魔纹构装上面的魔纹法阵竟然是水系魔法符文居多,看起来像是一幅复杂的‘水系魔法元素凝聚法阵’,我的脑子里想到了,琪格在座湖边小岛上,早上修炼冥想术的时候,坐的垫子就差不多是一幅这样魔纹法阵,不过她是风属性符文多一些,是一张带有‘风系魔法元素凝聚法阵’的坐垫。 “我在学院那边请了几天的假,这几天要离开帝都一趟,处理一些私事。”我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耶基斯手里的铅笔停了下来,疑惑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叮嘱说:“记得按时回来,皇家魔法学院的时空传送法阵可不等人。” “我们将会通过传送法阵,前往耶罗位面?”我一脸惊奇地向耶基斯学者问道。 耶基斯学者顺手将那幅魔纹构装图纸推到我的面前,然后说:“别忘想了,只有四转传奇法师以上的大能力者,才能利用法阵破开位面与位面之间的时空壁障,你们这些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能有多大的面子,怎么可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然后他补充道:“我是说,你们将会通过传送法阵前往萨摩耶公爵的府邸。然而,那扇通往耶罗位面的传送门,就矗立在他家城堡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他将手里的铅笔放进一旁的笔筒里,又用湿毛巾擦擦手,才对我解释说:“你们需要通过传送法阵进行‘短距集体传送’,统一进入萨摩耶的大公爵府,通过他家那座传送门,进入到耶罗位面。” 耶基斯站起身从一旁的货架上拿起一瓶乳白墨水,顺手丢在试验台上,然后又去一旁的架子上翻找魔法刻笔,又一边说道:“不过这样也好,通过那座传送门,进入耶罗位面的话,你们第一个落脚点将会是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上建立的第一座大型的补给站,至少你们可以不用担心初期的安全问题。” 我仔细的看着幅中级‘水系魔法元素凝聚法阵’,看起来并不算太难,只不过最巧妙的地方是耶基斯学者将五幅魔纹法阵的图纸,以叠加的方式,讲那些图案完全的重叠在一起,就像是整个图形的线条向一旁便宜了一个火柴头大小的位置,在这张羊皮纸上,尽然聚集了五幅魔纹法阵。 这种魔纹法阵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于魔纹法阵的绘制者要求极高,在绘制这个法阵的时候,不能有一点点的纰漏,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将整幅魔纹彻底毁掉。 因此我坐在椅子上大声的抱怨道:“耶基斯,这个魔纹法阵有点太难了吧!魔纹学考试也不会出这样刁钻的应用题啊!我可画不出来难度这么大的,这个需要不能出一点错!” “嘿嘿,没事,别有什么压力,咱们今天就试一次,如果行不通,那么就等你历练回来,咱们在一起研究下魔纹法阵的可行性。”他笑眯眯地从一旁的木质假人身上解下了一件及膝的皮裙甲,将后面的暗扣解开,整个黑漆漆的皮裙更像是一片简单而原始的皮革。 耶基斯将皮甲裙的那块皮革片,很随意的铺在试验台上,乌黑的皮革也不知道经过什么样的处理,竟然如同染了墨汁一样。 翻动着耶基斯的图纸,我有点不想画,每个人都用一些惰性,就像我,一旦将紧绷着的心放松下来,短时间之内,很难进入最佳状态,之前的一个月里,大概是因为脑子里的弦始终都在紧绷着,所以一旦轻松下来,在想找回那种感觉,就感觉非常的难。 而且这幅魔纹图纸上面的线条,真的很头疼,线条不是一般的多。 我有点为难地说:“那我只试一次哦,今天我可不想呆太晚,我的那个牛头人扈从还在门口等着我呢!” 耶基斯也不强求,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好,咱们就试这一次,不过你先找一块普通的皮子试验一下,不管怎么说,这件皮甲裙也是制皮匠精心裁剪出来的,不能随随便便就浪费了,是不是?” “好吧,那我先练习一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我一边抱怨,一边强记图纸上魔纹图案,那些水系符文并不难,只是太繁复,那些复杂的魔纹线条,就像是绞在一起炒面。 我显得很随意,有些漫不经心的在魔法羊皮纸上画着那副图案,因为那些符文都是我在符文课上学习过的,所以绘制图案的时候,感觉很有手感,而且线条流畅,所以我只将魔纹构装的图纸,试着在羊皮纸上画了画,感觉差不多能完整地画出来。 恰好这时候我的精神力达到饱和状态,那副图案已经印在我的眼瞳上,我便调匀了呼吸,拿起魔法刻笔蘸上乳白墨汁,直接在那块乌黑的皮革上开始正式的绘制,第一笔描绘在那张皮革上的时候,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此刻我已经不能分心,只有集中精神,按照眼中浮现的魔纹图案,一点点的描绘在魔纹纸上。 源源不断地精神之泉,在我脑中汇聚成一条蜿蜒的溪流,我觉得头顶上的那顶鱼皮风帽让我大脑无比的清醒,让我进入魔法师的一种奇妙状态中。 ‘精神专注’ 耶基斯之前的设计的那些魔纹法阵,包括后来的鱼皮风帽上的‘灵活思绪’,很多魔法符文都是我从没有在课堂上学过的,所以每一次绘制魔纹法阵的过程,就是一个学习魔法符文的过程,当时又需要赶进度,会有种非常累的感觉,而且因为当时总是出错,所以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了信心。 但是这一次,耶基斯学者所设计的魔纹构装图纸,完全都是我以前学过的那些简单魔法符文,这幅图纸最大的问题就是线条太繁冗,很多铭文师都需要默默记住整幅图案,才能动手绘制,但我不一样,精神之海能够让那幅魔纹图案印刻在我的眼瞳里,我只需要按照眼瞳中的魔纹图案,临摹下来就可以。 而且我对这些简单的魔法符文非常的熟悉…… 时间好像是变得无比漫长,就仿佛过了整个一个世纪一样,我只是觉得手里的魔法刻笔笔尖上留下的一道道魔纹线条,就像是无穷无尽,一直在试验台边上站得双腿僵硬,手腕酸麻,才最终在那张不知名的皮革上画出最后一笔。 终于结束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绘制过程。 当涓涓流淌的水元素魔法力,在那些细密的线条中,像是血管中的血液一样,无声无息的流淌着的时候,这件皮甲裙就像是焕发了新的活力,整个图案上都充盈着浓郁的水系魔法力。 耶基斯从怀里摸出一枚水属性的魔晶,镶嵌在魔纹法阵最中心处,瞬间一股淡淡雾气氤氲围绕在皮甲裙上,让纸条及膝的皮甲裙看上去变得十分的古朴,乌黑的皮革竟然越看越眼熟,最后,我一拍额头,终于想起来了。 这张皮革分明就是当初路易斯送给我的那块皇乌贼的皮革,当初制作鱼皮风帽失败之后,拿出来制作了一件崭新的皇乌贼皮风帽,我居然忘记了还有一块余下的皮革。 耶基斯学者将它重新围成一个喇叭形的圆筒,然后摆在我的面前,很是得意地说道:“吉嘉,快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这是一件很棒的水系魔法辅助型魔纹构装,比平常的那些初级聚魔法阵速度要快上五倍,是一件非常实用的构装哦,我想这种重叠式的结构设计,应该之前没有人用过吧,事实证明,它的效果还不错!”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向耶基斯学者问道:“这是送给我的?” 耶基斯学者双手叉腰,哈哈大笑着说道:“那你以为是谁的?这是你那张三级魔兽皇乌贼的皮革,难道你忘记了。” 在我看来,战裙这东西是给女性战士们穿的战甲,所以我很不解地问耶基斯学者:“可是你为什么要做成一件裙子?” 耶基斯学者的答案很简单:“要是做成裤甲,你绘制这种五幅叠加在一起的魔法法阵,有多少成功的机会?” 我如实的回答:“不会超过一成。” “这不就结了,当然是为了绘制魔纹的时候简单一些。”耶基斯学者振振有词地说道,然后又宽慰我说:“兽族的那些萨满长老们,是不是都穿皮甲裙?”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可是我是一位魔法师,并不是一位兽人萨满,这么穿出去很丢脸的!” 耶基斯学者把眼睛一翻,撇着嘴不屑地说:“你见过哪个魔法师拎着斧子上战场。皮胸甲搭配皮甲裙,很有高原风格,你不是打定主意不穿魔法长袍了吗?就穿这套很好,我试过了,这张皮革很坚韧,你难道不想试一试?” 我很坚定地说:“不想!” 耶基斯学者再次重申这件魔纹构装的特点:“五幅水元素聚魔法阵叠加在一起,那种水系魔法力的恢复效果,你真的不想试一试?” 好吧,我一下子动摇了,‘快速恢复魔法’对我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我不知道当它叠加在我自身被动魔法技能‘暖气’和‘法力回复’图腾效果之后,我身体的魔法恢复将会达到一个怎么样的状态。 于是我动摇了,对耶基斯学者说:“那好吧,那我只是想要试一下!” 可是没想到…… “那就带回去试吧!别在这影响我的创作,我可是一位魔纹构装的设计大师,时间非常宝贵!”耶基斯学者说完,态度非常强硬地将我推出他的实验室,我拎着那件刚刚制作完成的皮甲裙样式的魔纹构装,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纠结。 …… 路过琪格实验室这边的时候,想去跟她也说一声,没想到琪格在实验室里忙得头都抬不起来。 巨大的实验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玻璃容器,里面各种沸腾地、静止地、流淌地、凝结地魔法草药的汁液,存于玻璃容器中,直到最后一个环节,琪格拿着一支支试管灌满了红色液体,我才知道,这些竟然全是‘初级生命药剂’。 每灌满一瓶之后,琪格会熟练地盖上一只软木塞,整齐的摆在一只封魔箱中,我看到墙角处,那些封魔箱居然堆积如山,实验室门口处也摆着十几口封魔箱子,每只封魔箱子里大概都摆着百余支‘初级治疗药水’。 她的贴身侍女塔卡马一路小跑,来往于货架与各种草药容器之间,帮琪格将各种魔法草药提前准备出来。 “我可没用理你!”琪格难得会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她无比专注的盯着手中的玻璃试管,星眸无比的闪耀。 我蹲在门口等了半天,看琪格是真的很忙,于是就在门口轻声地对琪格说:“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我要离开帝都几天,等到集合那天,我会准时回来的。” 见到琪格微微地点头表示听见了,于是我向她挥了挥手,示意要走了,见她也没什么反应,转身就走出了琪格的实验室。 …… 牛头人鲁卡坐在傲慢之塔一层魔法材料交易大厅里的石阶上,安静地等着我,庞大而强壮的身躯,频频惹人注目,他看起来眼神很温和,一些魔法材料商行里的女招待还特意从店铺里跑出来,凑到他的身边,主动地跟他聊几句。 似乎人人都知道,牛头人一族是出了名温顺,而且一般他们都是亲近自然,格林帝国这边的自然环境,被人类破坏得很严重,所以很少有牛头人愿意生活在人类世界里。 对于魔法商行里的那些人来说,牛头人鲁卡非常的新奇,所以围观的人很多。 直到我从楼上下来,还不断有人跑过来和鲁卡打着招呼。 随后,我带着鲁卡走出了傲慢之塔。 鲁卡边走,边问我:“吉嘉,我们还要去哪里啊?” “跟我回辛柳谷去教训那些贪婪的地精们!”我冷冷一笑说道。 159.潘达旺部落的背叛者 推开休息室的门,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非常不受待见的矮人战士柏恩德,站在一张地下洞穴分布地图的前面,用一根木棍指着上面一条条洞穴的分支,布置着作战计划,卡兰措坐在一旁,单手支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木桌两侧的那些兽人战士们,都非常认真地听着矮人柏恩德讲解着作战计划。 我清晰地记得,上次我来这儿的时候,矮人柏恩德还是一副酒鬼的样子,躺在橡木酒桶上呼呼大睡。柏恩德被那些兽人战士们在私下里鄙视,甚至有人会趁着矮人柏恩德清醒的时候,想要揍他一顿。 怎么转眼几天不见,他和这些兽人战士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么融洽的? 看到我来了,矮人战士柏恩德停了下来,兽人们纷纷扭头惊讶地看着我,似乎觉得我这时候出现在地底洞穴,好像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儿,卡兰措微微欠身向我招招手,并不算大的休息室里竟然挤着四十多名兽人战士,其中包括五位年轻的兽女战士。 我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凑过去,坐在卡兰措旁边。 (就算是休息室里如此的拥挤,依旧没有兽人敢坐在卡兰措的身边,她的身边的长椅竟无人敢坐。) “柏恩德先生,您可以继续!”卡兰措在一旁提醒道。 矮人柏恩德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将一条洞穴主道全部描成红色,在上面圈了一个大大红圈,然后说:“我带领第一小队负责这片区域,这条溶洞距离地下储藏室太过靠近,我的初步打算将祭坛周围十公里以内居住的地精们,全部赶到洞穴深处,这次的清扫工作估计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我需要二十名习惯了地底洞穴生活的兽人战士。” 听到矮人柏恩德这样说,有一些年轻的兽人战士立刻举起手,纷纷表示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地下生活,很适应地下洞穴里的战斗方式。 矮人柏恩德连忙说:“等下我们再进行分组,先让我将任务布置下去!” “卡兰措首领负责带着第二小队打通祭坛与地下入口这条通道,这条隧道沿线大大小小的天然溶洞足有几十个,岔路又非常多,地形也十分复杂,我建议一路平推过去,对五百人以上的地精部落直接用火磷弹将其全部的摧毁掉,大小洞穴分支,能堵死的就全部堵死,太大的分支,就要沿线向里面清扫一下。”矮人柏恩德对卡兰措说道。 卡兰措坐在我身边点了点头,正色说:“需要俘虏吗?” 柏恩德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我们可没有粮食养这些没用的低等生物,统统地杀掉,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区域是属于我们的地盘,将它们赶到更深的岩洞中去,这附近的山体中已经没有任何矿藏,只有向更深的地下迁徙,才能榨出这些地精们的剩余价值。” 他的语气很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 柏恩德接着说:“这些家伙就像是地鼠一样,母地精们会不停的繁衍,一窝接着一窝,繁殖能力超强,这个地精族群数量过于庞大,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威胁,所以无论他们对我们是否有敌意,我们目前首要任务就是将它们族群人口数量压下来。” 说完这句话,矮人柏恩德看了我一眼,见我赞同地对他点了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墙壁上那幅如蛛网一样的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洞穴分支,我才算知道,自己之前想得有些过分简单了。可以说在这儿,地精们占据着绝对的地形优势,很多小的石缝和隧道,强壮的兽人们是无法通过哪些狭窄洞穴的,所以很多时候,对一些分支隧道进行封堵,也是十分必要的。 随后柏恩德开始介绍封堵洞穴分支的方法: 其实最省力的一种方法就是寻找岩层中含有大量石灰岩的地方,直接用火磷弹将洞穴炸塌,不过这种方法缺点就是,如果跑得不够快,引爆点找的不够好,很可能把自己也活埋了。而且会很大程度上,损伤到主道的结构强度。 另外一种方法就是用石块封堵,这种显然也不是很好,那些地精又不是傻子,只要肯花费上一些时间,自然可以将那些隧道里面石块清理干净。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在隧道中布置陷阱,并且将一些地精的尸体吊在隧道里恐吓它们,一般情况下,这些胆小懦弱的地精是不敢再继续走这条路的。 柏恩德将地精们的性格特点和生活习惯仔细的讲了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 最后,他又讲述了如何预防地精们的带有麻痹毒素的吹箭,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穿上一身硬皮甲,地精们的毒针大部分都是一种鹤嘴草的果实浸泡毒液制成的,这种又细又锋利的果实很适合制作吹箭,但是唯一缺点就是无法破甲。 但是就算是穿着全覆式铠甲,有些关节和接缝处也是无法防御那些吹箭的,所以解毒药剂也是行军必备药品。 在这方面,兽人老巫医泽旺比较擅长配制解毒药剂,辛柳谷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魔法草药,配置一些兽人风格的解毒药剂,还是非常简单的事儿,对此我早有准备,只是兽人战士们并不认为那些吹箭有多么的可怕,反倒是柏恩德讲出这些之后,那些兽人听得很认真。 矮人柏恩德布置好作战计划之后,开始进行分组。 柏恩德亲自率领一队兽人战士负责清理祭坛周围区域的地精部落群。 卡兰措率领一队兽人战士负责打通与地下入口的连接通道。 我本以为兽人战士不会愿意被分到柏恩德那一组,可是没想到恰恰相反,几乎所有的年轻兽人们都跃跃欲试,愿意加入柏恩德的战斗小队。 这让我非常不理解,偷偷的询问了卡兰措,才明白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 三天前,储藏室这边发生了一场激斗,一队地精强盗竟然从我们这里的脚下,打通了一条长达三百米的隧道,偷偷地潜入仓库重地,并且用毒箭毒翻了四名兽人战士守卫,有两位兽人战士当场被割了喉咙。(当时正是卡兰措被我带到帝都的那段时间) 年轻的兽人战士们并没有什么战斗经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懵了。那些地精强盗们总是在兽人们找上来之前,钻到橡木桶的缝隙里,然后钻回开凿的地洞里,让这些兽人战士拿它们没有任何办法,只是留下来几具地精尸体。 在这时候,矮人战士柏恩德站出来,他利用火枪稳稳地击杀了几只地精强盗之后,就开始有兽人战士跟着他的脚步,开始一起杀地精,不过这时候地精们,看到无法攻克储藏室,沿着挖掘好的隧道潜逃。 兽人战士们想要乘胜追击,这时候,就需要有一位战斗经验丰富的队长。矮人柏恩德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带领兽人战士追击那些逃窜的地精,他对待地精的手段无比狠辣,这一举措深得想要复仇的兽人们的拥护。 随后,他利用那些插进石壁中用来预警的那些钢管,沿着洞穴一路追击,终于追上了那些逃窜的地精们,那些地精们躲进狭窄的石缝之中,柏恩德就让兽人们搬来了一桶尸火油,然后将羽箭上沾满了油脂,点燃之后射进石缝中。 那些尸火油将石壁缝隙烧得崩裂,几百只地精直接被滚热的炸裂的碎石片活活烫死。 据卡兰措说,那处石缝沾满了尸火油,有些地方的火势,到现在还没有熄灭,附着在岩石上,已经烧了两天两夜了。 通过这次战斗,很快柏恩德在这些年轻的兽人战士们心中树立起威信。 而且柏恩德的行事风格,属于对待敌人手段无比的凶残,这更加符合年轻兽人的胃口,所以年轻兽人们一致认为,加入柏恩德的战斗小队,战斗的时候会更放得开。 反之,兽人战士们对于首领卡兰措却是又敬又畏,尤其是对于年轻这一代兽人来说,卡兰措的威望远远高于老兽人泽旺,这样反而让这些兽人战士们,无法放开手脚。 这一次分组的时候,年轻的兽人战士都选择跟随矮人柏恩德,而那些具有一些战斗经验的成年兽人战士选择保护卡兰措。 由于我的意外出现,无形中壮大了卡兰措的战斗小队的实力。 …… 这一次卡兰措调用了整个兽人村落全部的战力,参与了这次剿灭地精部落的行动。 兽人村落一百多位兽人,除去老人孩子还有些无法参战的兽女,能够充当战士的兽人不到八十名,当然还是留了十几人在圆形山谷的采石场,看守数百位野蛮人奴隶,虽然那些野蛮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哗变,但是也不可能一位兽人守卫都不留。 所以真正进入地下洞穴中的兽人战士只有六十五人,但是最终还要有二十位战士的守卫大仓库、祭坛、恶魔之血的血池。 所以真正能够调用的兽人战士只有四十五位,这些兽人战士被分成了两组。 我和牛头人鲁卡的出现壮大了卡兰措小队的实力,所以将矮人柏恩德战斗小队的兽人战士扩充到二十五人,而卡兰措的战斗小队仅有二十人,另外还有五名女兽人战士。 在粮食仓库的外面,兽人战士们排着长队,每人可以领取四张脸盆大小的烤麦饼和十公斤腌制的熟牛肉,这些是未来一周的战斗口粮,之前那些地精强盗其实也是冲着地底仓库中的粮食和用盐腌制过的熟牛肉来的,可惜它们并没有拿到哪怕是一张饼或者是一块肉,反而在据此两公里之外的石缝中全军覆灭。 每一位兽人战士都需要领取一把劲弩和两壶短羽弩箭,十根飞矛,一面铁木盾牌和一柄单手斧。 如今没有人抵触那些弩箭,这种五连发的弩箭在面对潮涌一样的地精强盗的时候,就像是收割机一样。 两天前,兽人战士在仓库外面抓获了一位年轻的地精,这只地精自称:吉吉鲁,是来给我们送消息的(有一支五百人的地精强盗团想要洗劫地底仓库,事实上前一天,这支地精强盗团已经被矮人柏恩德带着兽人战士们,全部歼灭了)。 对于那位年轻的地精俘虏,柏恩德和卡兰措持有两种不同的意见: 柏恩德认为对于这位年轻的地精,直接杀掉就行了,说不定这只地精就是一位打探地底仓库虚实的斥候,因为它带来的消息,是过去式,也就是说他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卡兰措则是认识吉吉鲁,认为可以想将它关押起来,严加审问。毕竟吉吉鲁之前,是我们最大的魔法赤铜供应者,而且曾经带着我们剿灭了一些地精部落。 毕竟,卡兰措是兽人们的领袖,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年轻的地精活了下来,不过,他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 …… 年轻的地精吉吉鲁,被关在只有两英尺高的小兽笼子里,它只能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膝盖,痛苦地蹲在里面。铁笼子的外面还有一些细碎的麦饼渣和一只装着一点水的铁锅,铁锅里的水看起来很浑浊,甚至有一些微小的鱼虫在里面不停的翻滚。 难怪吉吉鲁宁愿强忍着饥渴,也不去碰那铁锅里的污水,如果真的喝下了这些污水,也许用不了太久,他的肚子里就会被那些恐怖的寄生虫们占领,也许到时候它会变得更惨,它是一只有着丰富生活经验的成年地精,见过很多同伴因此而死掉,这时候,自然是不肯和那些浑浊的生水。 他有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这么冰冷的铁笼子里,困倦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涌来,可是还没等他睡熟,脑袋或是手臂就会碰到那些带倒刺的栏杆上,被那些铁刺扎得鲜血淋漓。 吉吉鲁在铁笼中饱受折磨,他的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污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昏暗的洞穴墙壁上有个小小的凸台,上面放置着一盏火苗微弱的油灯,这些油脂都是动物的脂肪熬制出来的,装进一只铁碗里,然后在将一条棉芯放进去,只在碗边上露出一点点的棉芯,再将它引燃,这样一盏土油灯,可以连续不断的燃烧一个星期也不用添油,当然,这需要将火苗控制到最小。 洞穴里没有什么风,所以不用担心火苗会被吹灭。 当它看到我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候,兴奋地睁大了眼睛,不顾铁笼栏杆上的铁刺,双手抓着栏杆使劲的摇晃着铁笼,大声用生疏地帝国语对我大声哭喊着:“感谢席琳女神,吉嘉大人您终于出现了,我是潘达旺地精部落的吉吉鲁,您的地精朋友吉吉鲁啊!” “吉吉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我站在铁笼的前面,看了已经被折磨的筋疲力竭的地精吉吉鲁,我依稀还记得三年前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三年的时间竟然让他的身体变得结实而强壮,他身上穿着很体面的亚麻布衣服,看起来这段时间生活一定过得很安逸。 吉吉鲁的帝国语很烂,不等它回答,我皱着眉头对它说:“你不会不知道最近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张,而且我们最近似乎没有什么生意往来,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过你们部落的魔法赤铜矿了,我听说还有很多支地精强盗想要掠夺我地下仓库里的物资,这时候你出现在我仓库的附近,你就不怕我手下的战士们会对你产生什么误会?” 事实上,已经造成误会了,如果它不能拿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我很难在这些兽人战士面前放掉它。 吉吉鲁痛哭流涕地说道:“我们部落所有的赤铜和铜矿石,都已经换成粮食了,部落里的族人们最近正在洞穴深处寻找新的矿脉,在找到新矿脉之前,我真的一点赤铜都没有了。” 对于这些狡诈贪婪的地精所说的话,可信度并不高! 接着吉吉鲁又对我说:“您的那些兽人战士们一定是误会我了,我这次赶过来,并不是为了交易赤铜的事儿,而是给你们报信的!” “实际上,你的情报并不管用,在前一天的时候,那支五百人的地精强盗们给我制造了一些麻烦,已经全部变成了烤肉,如今很有可能成为洞穴蜘蛛口中的美食了!”我对吉吉鲁说道,在这个地下洞穴中,我们逐渐的发现,地精们也是有一些天敌的,比如那些躲藏在石缝里的洞穴蜘蛛…… 吉吉鲁听到我这么一说,终于崩溃了,嚎啕大哭着,不顾双手鲜血淋漓,跪在铁笼里对我哀求道:“吉嘉大人,求您快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吧,在这个笼子里呆下去,我有可能会死掉的,那些兽人战士非常的粗鲁,他们根本不听我的任何解释。” 然后他又指责虐待他的那些兽人战士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位伟大的潘达旺部落地精族长?” 也许是它明白自己没有什么价值的话,就会死掉所以又补充了一句:“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地底洞穴里的情况,我愿意为您引路,与您的战士们一起剿灭那些对您存有敌意的地精部落,您可以获得那些部落里的任何财富,我知道他们埋藏财宝的地方。” 他又对我眨眨小眼睛,就算是如此境地,这位潘达旺地精族长吉吉鲁,依然不忘贪婪本色:“您可以将那些不反抗的地精们送给我,我可以让这些地精奴隶们洞穴更深的地方挖矿!” 我微微一笑,对着吉吉鲁说:“好啊,就照你说的办,只要是在战斗中活下的地精,全部送给你当奴隶!” 吉吉鲁坐在铁笼中放声大哭着喊道:“您真是一位魔鬼!” …… 潮湿阴冷的山洞石壁缝隙里长满了浅褐色的苔藓,我跟随这支兽人小队进入到地底洞穴的深处, 跨过洞穴中的一个小水洼,一位兽人战士走在最前面,他的手中举着一把根松木的火把,只不过这支火把被我稍稍的改良了一下,沾满了松树油的亚麻布上海浸泡了一些尸火油,让这支火把持续染烧的时间延长了两个多小时。 160.旦马部落的地精们 那些苔藓让路变得非常湿滑,这一代的岩层中蕴含着大量的水,这些地下水从岩缝中渗出来。 这一段洞穴变得非常的湿冷,一滴水从洞穴顶上落下来,‘滴答’一声落到吉吉鲁的头顶上,让它打了一个寒颤,它的脸色很差,身体也显得很虚弱,手上缠满了绷带,畏畏缩缩地跟在那个兽人战士身后为我们引路。 一般岩层中有水的地方,附近才会有地精的族群生活,因为这里有它们赖以生存的苔藓植物,平时地精们主要还是采集这些岩壁上的苔藓生活,这种浅褐色的苔藓算是地下世界食物链的最底层存在,这里也生活着一种浑身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蠕虫,它们是地精主要的肉食来源。 所以有地下水存在的岩层附近,总会聚集一个地精部落,往往这些地精部落的规模,与这片洞壁上的苔藓能够养活多少地精息息相关。 地精们已经习惯了生活在没有光线的黑暗世界,在地底洞穴中,能够取火的燃料事实上仅仅是一些干树根,但是对于地精来说,这些树根同样是搭建窝棚的材料,所以,对于地精来说,它们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中生活,它们的鼻子远比眼睛更加的敏锐。 这里是祭坛通往储藏恶魔之血血池的必经之路上的一个岔路分支,我们正向前面缓慢的探索,原本之前也有派兽人战士清理过,但是根据吉吉鲁的情报,这里似乎还藏着一支很庞大的地精部落。 “噗呲”一声,洞穴里分外安静,那微弱的声音落进我的耳中,就像是一枚石子击中了败革。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兽人战士在转角处忽然停下来,随后,迅速的将手里的乌木盾牌举在头顶,就又听见“噗呲噗呲噗呲”连续发出响声,洞穴前方的黑暗处,不断的有吹箭飞过来,兽人战士举着盾牌,护住身体,想冲过去,把躲藏在暗处的地精揪出来。 跟在那兽人战士身后的吉吉鲁,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回跑,一边对着我喊道:“吉嘉大人,前面是旦马部落的岗哨……” 还没等它大呼小叫地说完,就被卡兰措一脚踹翻在地,她迅速地解下身后的劲弩持在手中,贴着墙边向前摸了过去,并对那个战士喊道:“别冲动,小心陷阱。” 我站在原地,手心里凝聚出一团微光,画出一幅简单的魔纹法阵。 “微光照明术”这是我前些日子,在图书馆里发现的最简单的光系魔法,不过它也是属于通用魔法的范畴,需要拥有纯净的光系魔法元素才能施展,原本当初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真的有些节点中,储存的是光系魔法元素,所以我学习了这个光系魔法。 (通用魔法:魔纹法阵结构简单,消耗魔力极少,但是需要纯净的魔法元素。) 法阵凝结出一道若有若无的魔法线,链接到我的手指与那团微光之间,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团微光在随着我的心意而飘动,我操控着这团微光向前方飘去,那团微光十分柔和,让这漆黑的洞穴里充斥着昏暗的光线,那片区域正是卡兰措面前视线所及的一片区域。 果然不出所料,在‘微光照明术’照耀下,洞壁顶上一张巨网,如果贸然走上去,很有可能被网住。 在照明术的效果之下,三只捧着长长吹管的地精,站在石壁顶端凸出来的石台上,一脸惊骇之色的看着飘动在洞顶的微光,它们的视线全部被那团光亮吸引过去了。 卡兰措举起劲弩,瞄准其中一只地精,扣动机括,一支短尾弩箭像是一道漆黑的细线,划过长空,一下子射进其中一只地精的头骨中,它的身体被巨大的惯性带着向后仰面跌倒,那支锋利的弩箭拖着身材矮小的地精,深深的扎在石壁中, 她后的两名兽女战士举着强弩,跟着卡兰措的动作,也是训练有素的同时扣动机括,两个短尾弩箭同样精准地将地精钉在石壁上。 在兽人部落中,兽女战士通常都是擅长投石、弓箭,因此她们弩也用的很好,按照之前的作战计划,这种狙击岗哨上的地精斥候,就是小队中五名兽女战士的职责。 我们小队从那处凸起的石台下面经过,凸台上的那三只地精的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黑紫色的血液从顺着石壁淌了下来。 卡兰措将手中的弩箭对着吉吉鲁的额头,恨声说道:“下次放机灵点,要是再让我觉得你故意不提醒我们前面有岗哨,我就将你也钉在墙上!” 吉吉鲁吓得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连滚带爬地赶到前面去带路。 走在最前的那位兽人战士,将木盾放在旁边,随手拔掉扎在胸甲上的毒刺,一手举着火把,对着地精吉吉鲁嘿嘿一笑,吓得吉吉鲁一屁股蹲在地上,抱着头嗷嗷地嚎,那种夸张的凄惨声音,就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顿,在安静漆黑的洞穴里可以传出很远。 …… 吉吉鲁带着我们跨过一道三米多宽深不见底的石缝,转过几道弯,在一处低矮的岩石坳里的背面,找到了新的隧道口,这个洞穴的洞口只有一米多高,向斜上方曲折的延伸上去,我用‘微光照明术’向里面探查了一下。 微弱的魔法光球飘到了洞穴里面,经过了几个转折之后,就消失了,看起来似乎有很长一段路。 由于洞口太小了,兽人战士根本无法行走,只能在里面爬行,牛头人鲁卡一脸绝望的看着一米宽的洞口……他的肩膀太宽了,对他而言,这个洞穴更像是一个狗洞,他根本就爬不过去,所以我让他带着两名兽人战士看守在隧道口,我担心一旦这里隧道口,随后被地精堵死或者控制住,那么我们的退路就没了。 我和卡兰措都担心这个潘达旺地精首领吉吉鲁对我们耍手段,决定不再让强壮的兽人战士在前面开路。 卡兰措直接用一根结实的绳子,将吉吉鲁五花大绑的捆起来,绳子另一端攥在她的手里,一脚将吉吉鲁踢进洞穴,随后她也跟着钻了进去。 兽女战士们的身材要显得娇小一些,在这一米高洞穴里爬行,要比那些兽人战士们更方便,我担心卡兰措遇到危险,就跟在她的身后。 这段通道的地面很光滑平整,一看就是地精们开凿出来,并且在洞口设置了简单的障眼法,让洞口看起来像是开在石壁的背面,如果不是吉吉鲁引路,将会很难发现。 吉吉鲁走在最前面,卡兰措另一只手握着一根短矛,短矛的矛头扎在它的屁股上,只要他敢稍有异动,卡兰措手里的长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从它屁股扎进去,嘴巴里穿出来。 这是一条螺旋形向上延伸的隧道,就像是象牙塔里的楼梯,不过对于我们人类来说,洞口太矮了,只能在里面爬行,如果一旦有人将后路堵上,我们这些人挤在洞穴里的人,想要原路离开,退都退不回去。 不过这条狭窄的隧道通风还算不错,我们在里面爬行,并不会显得太过气闷,石壁上凿子划出的一道道痕迹,历历在目,我们向上爬行了仅百米远之后,前面豁然出现了一处洞口。 这时候,吉吉鲁躲在洞口边上,竟然不肯再往前走了,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这个洞穴到底有多大,不过从洞穴之中发出了一些啃食东西和悉悉索索地声音,看来我们找对了地方,这里藏着一个庞大的地精部落。 又是一个‘微光照明术’扔了出去,那团光球随着我的心意,像是氢气球一样不停地向上飘,光线的由微弱转变得有些明亮,暗淡的照明术下,我和终于看到了这里的全貌,这个洞穴并不是巨大的圆形,而是一条狭长的隧道,在这条宽大的隧道石壁上,地精们挖出了很多像是蜂巢一样的巢穴。 这个地精部落,并不像之前的我们所遇见的地精部落那样,把用树根搭成的窝棚修建在地上。 当那团魔法之光冉冉升起的时候,石壁上无数密密麻麻的洞穴,那些洞穴里面冒出几双绿油油的小眼睛,都是惊恐地看着不断漂浮魔法光球。 洞穴石壁全都是挖掘出来的巢穴,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由于这里没有充足的光线,看不到洞穴里具体的地精数量,只是大致估算,这个巨大的地精族群的数量,绝不过低于五千,没想到仅仅三年的时间,这里又偷偷地发展出一个大部落。 我和卡兰措都惊骇地望着对方,这里距离我们储藏金苹果酒和麦粉的仓库,其实并不算太远,如果这些地精们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开始窥视我的底下仓库,想打通一条隧道估计也就是几天时间的事儿,非常的简单,原因不外乎就是它们的人口基数太大了。 还是要侦查一下这个部落的具体情况,然后在安排一个最恰当的作战计划,两名最矫健的兽人战士沿着洞穴石壁的边缘,向左右两侧摸索出去,他们几乎是明目张胆地在这条住满了地精的洞穴里狂奔,想要探查两侧石窟的尽头在哪里。 这个部落的地精们发现我们的存在,并没有出现恐慌的场面,它们也没有派使者过来了解情况,从发现我们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开始集结着地精战士,在石壁的洞窟里面,不断的有强壮的地精们飞快地从洞壁上爬下来,他们的身上基本上都有一些叮叮当当乱响的铜片以及一些简单的树皮甲。 这些绿皮猴子们手中持着一堆废铜烂铁,刀片,棍棒,吹箭,木质弓箭五花八门,不停地怪叫着,从开始集结了几十人,到后来几百人,然后是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地精战士。 很快地,派出去侦查的两名兽人战士返回来,带给我一个对我们非常有利的消息:这个洞穴居然是一条狭长的死活同,向左侧探查的兽人战士,走出去不过两百米,就摸索到了洞穴的尽头,向右侧探查的那位兽人战士,一直跑出去接近一公里,才发现这些洞壁石窟逐渐的减少,最后在那边戛然而止。 这样说起来,整个地精部落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口袋,那么我们只要将出口彻底封死,这些数量巨大的地精族群就成了瓮中之鳖。 卡兰措将手里的绳子拉了拉,绑在绳子另一端的地精吉吉鲁就被拉扯到了她的脚下,当吉吉鲁发现这位兽人女首领才是真正左右它生死的人,吉吉鲁就匍匐在她的脚下,试图亲.吻她的皮靴。 被卡兰措非常厌恶地一脚踹开,吉吉鲁的脸上很清晰的印着卡兰措的靴子印,一侧的脸高高的肿起来了。 一把锋利的长剑抵着吉吉鲁的咽喉处,剑尖儿刺出了一丝鲜血,卡兰措冷冷地盯着吉吉鲁,问道:“这群旦马部落的绿皮猴子,究竟开凿了多少条这样连通其他的岩洞的隧道?” 吉吉鲁已经彻底的被卡兰打服了,它非常担心自己继续遭受毒打,因为卡兰措之前对它说:如果她的那些提问,吉吉鲁的回答只要有任何的迟疑,就会遭到她的毒打。 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吉吉鲁哪里还敢有任何的犹豫,想都没想就说道:“没有了,我发誓只有这一条。” 卡兰措又紧跟着问它:“真的没有了,或许还有其他一些你不知道的密道?” 吉吉鲁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不不不,这种……这种连通岩洞与岩洞的秘密隧道很难挖得通,这需要运气,旦马部落的头领和我很熟,它们就是因为这条秘密的隧道,才居住在这儿,因为从这里的隧道走下去,就能找到吃的!” 一个计划从我的心里酝酿而出,我们根本无视那些在不远处继续集结的地精战士,。 我让卡兰措派人通知看守在这条人工开凿的隧道另一端的牛头人鲁卡和另外两位兽人战士,只要有地精从隧道里爬出去,就统统用长矛刺死,这个像是狗洞一样的隧道,只要隧道的出口两侧,站有两名兽人战士,手中拿着长矛,就能牢牢地守住洞口。 ……爬出来一只地精,就刺死一只。 我还特意交代牛头人鲁卡,如果冲出来的地精数量太多,不妨找一些大石块将洞口堵住,只留下一个能让地精们爬出来的缝隙,这样猎杀地精,会更方便一些。 牛头人鲁卡是一位特稳重的战士,应该会一丝不苟的执行我的安排。 而我们整个一支十九人的小队,则是沿着这条岩洞石壁向右侧进发,准备迅速的抵达没有石窟的地方,将这个地精部落的最大出口控制在手中。 这时候,已经集结了近千人的地精战士们,就站在距离我们五十米外的地方,那些嘈杂的地精语言,在洞穴里就像是一种诡异的嗡鸣声,然后,一些拿着木质弓箭的地精,忽然都凑到整个地精的队伍最前面,它们排成长长的一排,在五十米外的地方,远远地就向我们张弓搭箭。 队伍中的兽人战士训练有素的右手持盾,形成一道盾墙,将我和卡兰措,还有十名持着劲弩的战士保护起来,我们就这样贴着墙壁,飞快的向这条岩洞的出口处进发。 那些集结在一起的地精们,发现我们不战而逃,顿时胆气大增,那些站在前面的地精弓手纷纷抛射出木箭,由于弓手的基数非常之多,那些射过来的木箭竟然密集如雨。 而那些整备简陋的地精战士们,则是大声嚎叫着,高高举起手中的破铜烂铁的刀剑,齐齐掩杀过来…… 161.冰与火 ?雨点一样密集的箭漫天花雨般的洒落下来,在黯淡无光的洞穴中,根本无法闪避。 那些细如木刺一样的箭矢落在头顶的石壁上,射落在兽人战士们举起来的铁木盾牌上,射落在兽人战士露在外面的甲胄上,这些木箭只是一些被削尖了的细木棍,根本无法刺破硬皮甲,那些木箭纷纷地弹落在地上,响起一片‘噼里啪啦’像爆豆一样混乱的声音。 地精们虽然可以再地下洞穴里采矿,也拥有冶金技术,但是它们的冶金工艺却不足以制作出精细的铜制箭头,所以那些木箭都是被铁器削尖锐了,就像是尺许长的木刺,兼之这些地精们的力量很小,那些木弓制作材料也很普通,一把把就像是小孩子们手中的玩具。 原本看到那些密集如雨的木箭,我们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才意识到我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这些地精们的数量太多了,没想到这个部落可以在一刻钟的时间里,迅速的集结上千的地精战士。 一些更加强壮的地精勇士,站在这一大群地精战士的后背,他们手中拎着大一些的木棍,督促这地精战士,驱策着它们向我们这边冲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是忽然决堤的洪水一样凶猛。 待到兽人战士掩杀过来的时候,后面的那些地精弓手们便停了下来。 这时候,我趁机从魔法腰包里拎出一捆魔法卷轴,几乎每张卷轴上都带有一个小型的兽夹,原本还想要讲那些陷阱布置得隐秘一些,但是看到这些蜂拥而至的地精们,根本也没时间考虑这些,将几十卷‘霜冻卷轴’抛洒在我们的身后,然后的对卡兰措使了一个撤退的眼色。 卡兰措看了我一眼,立刻明白我的想法,对着整个小队大喊一声:“向前走,不要恋战,换斧子。我们的目标是围歼这里所有的地精!” 原本已经有兽人战士端着劲弩,准备那些地精再冲过来一点,就是放弩箭射死它们,不过听到卡兰措这样说,只能是纷纷收回手中的弩,然后一个接一个,在身边持盾兽人战士的保护下,小队在开始向地精洞穴的出口处移动。 整个小队移动的速度非常快,那些短腿的地精,单论奔跑速度,根本没有办法追上我们,只不过那些地精是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我们想要冲出去,就必须杀出一条血路。 这时候,四系石鼓图腾漂浮在我的身体周围,整个兽人小队脚下都出现了淡淡地风圈儿,身上一点点地浮现出花岗岩一样的石肤纹理。 冲在最前面的兽人战士拎着一对短宣斧,当他看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皮肤上,出现了石块一样纹理,不禁表情呆滞,慌乱地以为自己受到了某种可怕的诅咒,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 卡兰措向前快走两步,推了那兽人战士一下,低声地说道:“想什么呢,这是萨满的图腾力量,还不快点开路!” 那位兽人战士有些激动地叨咕一句:“原来兽神大人还没有放弃我们,没有放弃我们,兽神大人一直都在庇佑着我们!” 说完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振奋地与那些嗷嗷嚎叫着,冲上来的地精们撞在一起,兽人战士猛地向前跨越一大步,膝盖猛地向前一顶,直接撞在冲在最前面地精胸口上,顿时那只地精的胸腔凹陷下去,口中喷出黑紫色的血和一些内脏的碎块,向后仰面摔倒,竟将身后几只地精战士也撞倒了一片。 那兽人战士也是无比的生猛,根本不管那些倒在地上的地精们有无反击之力,他迈开大步直接踩在上面,牛皮靴子踏着地精们还活蹦乱跳的身体,直接冲过去,直接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来。 跟在他后面的兽女战士,手中握着长矛,不停地向前刺出,将倒地不起的地精们纷纷刺死。 后面的兽人战士们跟着那位在前面开路的兽人战士,像是排在一起的绞肉机一样,将冲到近处的地精们纷纷绞杀。 由于势力相差太大,对于兽人战士们来说,这些地精的战斗力,还不如那些**岁的兽人孩子,兼之对地精这种绿皮猴子又是无比的憎恶,都是下了死手,那些地精们冲上来,刚一接触就留下来数十具尸体,剩下的地精战士顿时精神崩溃,再没有战斗的勇气,哭爹喊娘地向后退去。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兽人战士,迈开大步,像是一只发了疯的蛮牛一样,无比野蛮地向前冲去,他手中的短宣斧挥出一道白色的匹练,将逃在最后面的地精,斜肩砍背,直接劈成两半,飞溅起的鲜血和地精眼中绝望的眼神,让幽暗的洞穴俨然成了一片杀戮场。 站在队伍中的卡兰措只能不停地大喊着:“不要冲出去,我们去堵地精部落的唯一出口,把它们困死里面。” “别用‘旋风斩’,都给我保持体力!” “玛吉,继续往前走,脚步不要停,不要恋战!” “玛格,将那些挡着玛吉的地精,统统地挑开,用长矛挑……” 如果没有卡兰措,天知道这些鲁莽的兽人战士究竟想干什么,也许会直接冲进地精战士的人群中,一直拼杀至筋疲力竭,才会想着要如何突围吧! …… 后面的地精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一起追了上来。 不过它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跑进了我仓促之间布置的陷阱区域,那些挤在一起冲过来的地精们,看到我们不敢和它们作战,兴奋得嗷嗷嚎叫着,一群嘴里咬着吹箭的地精们,像发了疯一样想追上,当它们心中没有恐惧和慌乱的时候,那种狰狞,贪婪,恶毒,阴险的表情,会让整张丑陋无比的脸,变得极度的扭曲。 无数从吹管中飞出的毒刺,就像是昏暗光线下的蚊虫,可惜地精们距离我们有一段距离,那些吹箭还没有飞到我们身边,就后续无力地纷纷落在地上,气得那些地精们哇哇大叫,愤怒地向我们追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地精,一只脚从小兽夹子上迈过去,它的脸上还挂着欢欣喜悦,就发现前面的地上到处都是这种可怕的小兽夹,那只地精惊惧的停下来,想要减慢速度避开,可是后面涌上来的地精,像浪潮一样将它拥向前方,它不受控制的地向前迈了一小步,那只绿油油的只有两只脚趾头的脚,恰好踩在一只夹子上。 那只小兽夹‘咔嚓’一声,夹在它的脚踝上。 锋利的金属齿狠狠地扣进它的肉皮里,还没等淌出血来,旁边的‘霜冻’卷轴一下子展开,一股冰寒的气息弥漫出来,冰霜之气瞬间将那只地精变得浑身挂满冰雪,它惨叫了一声,惊骇地想要向后退,可是后面涌上来更多地地精,直接将它推向更前方。 它伤了一只脚,没有办法迈步,身体一下子被挤倒在地上,身上的霜雪落了一地。 紧接着,那些地精战士们踩着它的身体冲了上去,接二连三地有‘冰暴’声响起,冰雪弥漫在整个洞穴里,数不清的地精被冻成冰雕。那些像淡淡雾气的寒潮不断的吞噬着地精战士,冰雾所到之处,那些身体孱弱的地精全部都被冻僵。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仅仅是几张‘强化霜冻卷轴’就可以让一大片地精们失去战斗力。 那些浑身被冻得僵硬的地精,不断的像是一茬一茬的麦子一样,被后面不知道情况的涌上来的地精们挤倒在地上,无数双脚踩在他们僵硬的身体上,他们身上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场面一片混乱,哀嚎声在岩洞里的,变得无比响亮。 当后面的地精终于意识到放生了什么的时候,前面的冰雾中被冻僵的地精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死伤无数。 我们这支兽人小队后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冲在最前面的那位勇武的兽人战士将拦截我们的地精砍得血肉横飞,利用强横的身体素质,将无数地精踩在脚下。 斧刃翻飞,血肉纷飞。 我夹在队伍中,穿着耶基斯送给我的魔纹构装,带有‘大地之盾’的皮甲和带有‘水元素聚魔法阵’的战裙,大踏步的向前冲,源源不断的魔法之力补充到我的身体中来,手中的修罗斧子劈在那些地精们的身上,会爆出一团炙热的火焰,直接将它们炸飞,那是因为斧刃上附着了‘火舌武器’的火系魔法力量。 我没有开启‘风怒武器’的风系力量,是因为带有风怒力量的斧子,一旦沾到地精战士,就会像绞肉机一样,将它们绞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风怒武器’看着无比凶残恐怖,但是却没有‘火舌武器’的灼烧炸裂的效果,所以最终我选择了后者。 整个兽人战士小队拥有了‘石化皮肤’之后,那些普通的木矛木箭,根本对我们没有任何的伤害。 那些在站在后面的地精勇士,却继续驱使着地精们冲上来。 …… 看着那些不断涌上来的地精成片的倒在脚下,身后的路上躺满了地精们的尸体,那些残臂断腿被血染得通红。 持续一段时间的杀戮,已经开始让那些兽人战士感到了一些不适,他们的双眼开始充血,气息也变得无比暴躁,总是试图冲进地精群中大开杀戒,这是进入到一种负面的情绪之中。 “杀戮成性” 感觉到这群兽人的异样状态,卡兰措马上喊道:“小队准备全速突围,我们到前面去修整一下!” 这是一群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兽人战士,纵使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猎人,他们手里的斧子都很锋利,他们身上的皮甲非常坚固,但是他们的心却没有经过战争的磨砺,算不上坚硬如铁,看到那些地精们像是被割麦子一样的倒下去,看到生命如此轻易的消逝,他们逐渐的迷失在这种杀戮带来的快感之中,但他们的心又不停地变软。 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卡兰措的眼中显露焦急之色。 我开始收起了修罗斧子,迅速的释放‘水疗术’,这个水系治疗技能,能短暂的让兽人们变得清醒些。 …… 随手用长剑砍到几只地精,卡兰措游走到队伍的最后面,对一位站在队伍最后面的身上背着大油桶的兽人战士说道:“肯托亚,准备喷洒尸火油!” “遵命,首领大人!”强壮的兽人战士憨声答应道,这位强壮的兽人战士经历过辛柳谷中与树木妖精的战斗,算是很有经验的老兵,他的身上背负着很重要的物资‘尸火油’,因此一直默默的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他浑身裹着一身坚硬的硬皮甲,就连头上都蒙着一只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的头套,看上去就像是恐怖分子。 肯托亚的身后背着一只方形油桶,在方形油桶的旁边安装着如同一只液压缸一样的装置,并在这个装置的下方有一个压手,液压缸连接着一根皮管,这是一种不怕浸油的巨型沙蚕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制成的皮管子,而且皮管外面还包着一层羊皮,皮管长度只有两尺,另一端连接着喷射器。 喷射器是用魔法赤铜精心打磨而成,接近手臂粗的铜管外壁上刻着风系魔纹,喷嘴中心处只有一个非常细的小圆孔,在小圆孔的四周梅花形排列着留个风孔,这种辅助的风孔中,能够吹出强烈的飓风,将中心圆孔中流出的火油,瞬间的雾化,并且能够吹出非常远。 他半蹲在地上,根本不惧那些漫天飞来的吹箭,一只手按在液压缸的把守上,另一只手拿着喷火器,喷火器对准了那些铺天盖地冲过来的地精战士们。 一位兽人拿着一支火把,匍匐在兽人战士肯托亚的前面,将手里火把高高举起,那火把上燃烧的火苗就快要碰触到喷火器的喷嘴上。 这个装置算是我针对地底洞穴的特殊情况,改良出来的喷火器,事实上这原本是一种高级的雾化喷壶,我只是在喷嘴上进行了一些改良,并且刻上了初级‘风柱术’的魔纹法阵。 虽然已经测试成功,但是我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兽人肯托亚的身后背着一整桶尸火油,一旦操作不当,将这桶尸火油全部引燃,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是这种纯度的尸火油,仅仅需要一水杯的分量,就可以彻底烧融一块直径一米的火山岩。 那么这一桶的尸火油如果全部倒出来,很有可能会将这处岩洞烧得彻底坍塌。 那样的话,我们将彻底没有了退路。 所以肯托亚准备好喷射火焰的时候,我跑到他的身边,一颗心都跟着他悬了起来,卡兰措站在我身边保护我,这时候有两位兽人战士举着门板一样的铁木盾牌,为我们遮挡那些漫天的箭雨和吹箭。 只有那些不知道死亡即将来临的地精们,在那些地精勇士的驱策之下,奋不顾身地冲上来。 到现在这一刻,我发现依然是低估了这个部落的地精人口总数,如今那些将我们层层围住的地精战士,就已经超过了三千人,在‘微光照明术’的映衬之下,整个山洞里全是黑压压的涌动的地精。 肯托亚用压抑而低沉的声音喊道:“……预备!” 他身下的那位负责点火的兽人高高举起火把,肯托亚旋转着喷火器的握把,整个喷火器上的风阵开始运转,大量的风元素从六个风眼中喷出来,那种极强的劲风直接吹出好几十米远,喷火器下面的火把,在这一刻被喷火器的风,吹得奄奄一息。 肯托亚的另一只手连续按动液压缸的手柄,随着几声微弱的‘咯吱咯吱’的机械传动的声音,一股被雾化了的火油从喷嘴处向前喷洒而出,当这些雾化的尸火油脱离喷嘴之后,立刻和六股风柱缠.绕融合在一起,被那风的力量远远地吹出去。 “篷”的一声。 喷出的那些雾化尸火油被火把点燃了,巨大火舌化成一道龙息,喷出几十米远,蹲在肯托亚身边负责点火的那位兽人战士完成使命之后,立刻退到后面来。 那些火油沾在地精们的身上,地精们全身都包裹着火焰,一个个像是在跳着舞蹈的火人,它们尖叫着、哀嚎着,但是这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几秒钟之后,那些活蹦乱跳的地精们,全部倒在火焰之中。 我身前几十米的区域化成一片炼狱般的火海,整个队伍侧翼所遭受到的威胁已经全部化解,翻卷过来的热浪一样灼烧着我们这些人。 五面冰盾瞬间出现在小队的侧翼,让我们瞬间感觉到到轻松很多。 “快向前面冲!”卡兰措这时候不再等兽人战士玛吉在前面开路,亲自抱着一把双手大剑冲到队伍的最前面,化成一条白光,身后是她留下来的残影。 “冲锋” 卡兰措瞬间冲开了一条路,站在最前面的她,对着整个兽人小队挥手,大声的招呼众人:“快撤!” 看到队伍最后面的肯托亚依然咬紧牙关,向火海里喷洒火油,立刻破口大骂。 “肯托亚,赶快熄火,快给老娘撤回来,你他娘的不想活了,别害我们!”卡兰措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大声地喊道。 “是,首领大人!”肯托亚听到卡兰措的喝骂声,立刻将喷火器停了下来,背着尸火油的油箱,大步地跟到队伍的最后面,整个小队迅速地向地精部落出口处狂奔而去。 因为洞穴中燃起了大火,那些地精们变得无比混乱,地精们没有阻拦我们的想法,偶尔有一些挡在我们面前的地精,也是被兽人战士们削瓜切菜一样的砍翻在地,跟多的地精也是和我们一样,疯狂的向洞穴的出口处逃窜。 这场火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很多,整个部落的地精们都感觉到了恐慌。 但是…… 很明显兽人战士奔跑的速度更快,我们很快就超越了所有的地精,跑到最前面。 一公里的路途事实上并不算远,越往外跑,岩壁上那些蜂窝一样的居所就变得越少,到了后面一段几乎看不到了那种洞壁开凿的居所,远处火海带来的灼热感也消失了,只是在几十米高的岩洞顶上,飘着滚滚的浓烟,似乎还有一种焦糊的令人恶心的肉香味…… 这里不再是十几米高,十几米宽便于开凿居所的岩洞,这里的岩洞变得狭窄起来,但是依然足有五六米高,四五米宽。 这里感觉就像是布口袋的收口处,我们小队一行人就堵在这里。 前面挡着一排手中持盾的兽人战士,后面的兽人战士则是持着劲弩,只要有跑过来地精,直接毫不客气的用弩箭远远地猎杀掉。 而我这时候念动着长长的咒语……一面水墙堵在我们的面前。 我的一声‘凝结’,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冰墙,这面冰墙,将整个五米高的岩洞彻底封死。 将所有旦马部落的地精,完全堵死在那处洞穴里面…… 162.旦马部落的宝藏 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到,仅仅是因为兽人战士肯托亚多喷了几下尸火油,让数百只地精战士变成了火人,随之演变成整个旦马部落都被被引燃了,火势烧得很大,将岩洞巢穴里的地精们全部逼了出来,地精们在大火中,寻找着出口。 透过三尺厚的冰墙,只能看到洞穴另一边火光冲天,里面的地精从石壁洞穴中爬出来,挣扎着向洞穴出口这边跑,不管身上着火的,还是身上没有着火的地精们,都拥挤在一起,火势在它们身上蔓延,那些燃烧力极强的尸火油根本就扑不灭,无论是在地上打滚,水浇,土埋多没办法阻止尸火油的燃烧。 洞穴里火势愈演愈烈,我能感受到冰墙的另一面洞穴里,就像是一个大蒸笼,那些从洞穴深处涌出来的热浪,使得那面冰墙在迅速的融化,我和卡兰措带领的兽人小队就站在巨大冰墙之外,可以无比清晰的看到那些从洞壁村落里逃出来的地精们,将身体贴在冰墙上,脸上露出欢愉的表情。 大多数逃出来的地精身上都带有烧伤,但是它们好像并没有急于砸破冰墙,只是争先恐后地将身体贴在冰墙上,享受那片刻的清凉,看得出洞穴里面因为火势还在增大,温度越来越高,我需要不停的使用‘凝结’魔纹法阵,稳固面前的冰墙。 即使这样,那面封住了整个洞口的巨大冰墙还是不断地融化,冰水不断地从冰墙上流淌下来,积水形成小水洼,有的地精甚至直接跳进水洼里。冰墙附近拥挤着大量的地精,它们挤在一起堆积如山,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孔贴在冰墙上,面目可憎,各种形态的身体形态,一张张丑露的脸,慌张地望向冰层外面。 …… 这时候,兽人战士们终于在这时候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们靠在墙边,一边注意着冰墙另一面的情况,一边在谈论着刚刚的那场战斗,有的人在说自己如何如何的英勇,有的人则是在懊恼战斗中不该胆怯手软。 这些兽人战士都显得很亢奋,彼此交流一下,因为大家差不多都猎杀了一些地精,那些心理由郁结的兽人战士就舒服了很多,有经验的兽人战士还会在一旁开导:别拿那些地精当兽人,它们就是一群低等生物,造粪的机器,一旦给了它们生的机会,说不定它们掉过头来还会拿着刀剑再次杀过来,那是一群品性卑劣的被众神遗弃的低等生物。 年轻一点的兽人战士们,听见这种论调,烦躁的心情就这样平息下来。 兽人战士们必须经过这样的战争洗礼,才能不断的成长,这群从荒原上走出来的兽人,在格林帝国,已经被困苦的生活压弯了腰,辛柳谷的半牧半猎的生活,没有恢复他们荒原上的野性,反而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安逸。 这些英勇善战的狼族兽人,只有通过更多的征战,才能够让他们在战斗前让拿刀的手不再颤抖,才能够让他们看着利斧在头顶劈下来的瞬间不会因为恐惧而闭上眼睛,才能够让他们在长刀刺入敌人身体的那一刻将手腕翻搅一下,才能够让他们坦然无畏地面对死亡。 这支小队中其他的兽人精神状况还算平稳,只有兽人战士肯托亚表情有些复杂,他背着油箱从旦马部落洞壁巢穴区域跑出来之后,他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发直,嘴里总是嘟囔着什么,精神恍惚。 大概是刚刚喷射火焰的时候,看到数百地精在火焰中挣扎的惨烈场面,内心一下子承受不了。 卡兰措蹲在兽人战士肯托亚的面前,双手抱着这位朴实憨厚的兽人战士的脑袋,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不停地用兽人语安慰他,肯托亚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相对于那些男性兽人,兽人女战士表现得更加冷静,她们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喝着水,聊着天,尽可能的消耗掉的体力。 其中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兽女跑到卡兰措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耳语几句之后,又飞快的跑开。 卡兰措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向兽女战士那边招了招手。 这时候,走过来的就不再是那位年纪稍大的兽女战士,而是一位浑身黝黑,皮肤带着暗淡光泽的年轻兽女战士,她的眼睛很大,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对着我腼腆的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她轻轻地走到卡兰措的身边蹲了下来。 卡兰措将肯托亚的头放开,对着那位年轻的兽人女孩儿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对肯托亚耳语了几句,老实憨厚的兽人战士点了点头,似乎答应了下来,随后卡兰措起身离开。 那位兽人女孩儿接替了卡兰措的位置,温柔的将兽人战士肯托亚拉起来,然后将他身上背着的油桶卸下来,放到一边儿,牵着他的手,走进了黑暗地洞穴深处。 我原本想过去提醒他们一下,在这种黑暗的洞穴之中,一定要小心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地精巡守,可是却被卡兰措拦了下来,显然她觉得我这时候过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我问走回来的卡兰措:“他们干什么去,你怎么不拦一下?这时候跑出去,该有多危险!” 卡兰措却站在我身边,认真地看着我说:“玛咖是去帮住肯托亚的,他的‘战争后遗症’很严重,只有女人的安抚才能让他恢复过来,这些兽人孩子虽然终于成长起来了,但是他们都没有经历荒原上的严酷生活,心还不能像石头一样坚硬。” 接着,她又问好奇地我:“看到那些地精死掉,你不害怕吗?” “曾经在荒原上,我亲手杀死过灰矮人!”我淡淡一笑,然后拍拍立在地上的修罗战斧,对她又说:“我是埃尔城最优名气的猎鹰,区区杀几个地精,怎么可能影响到我!” 听了这句话的地精吉吉鲁,身体猛然的剧烈颤抖,它卷缩在石壁阴影里,瞪大了眼睛,看着冰壁另一面那些垂死挣扎的地精,脸色无比的复杂,脸上的表情不断地扭曲,各种表情纠结在一起,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大恶魔。 卡兰措神色复杂地对我说道:“真不知道,你的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好像死神都靠近不了你!” 地精吉吉鲁蹲在一旁,更是将身体缩得紧凑一点,将眼中的恐惧深深地埋进怀中。 …… 原本是想让这些兽人战士恢复一下体力,然后展开新一轮地清理活动,但是异变却在此刻发生。 冰壁另一边的地精们开始出现了呼吸困难,几乎所有地精面色紫青,并且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喉咙,不停地剧烈喘息着,有的地精将头伸进了水洼里,有的地精在用双手挠着厚厚的冰层,有的地精在扒着岩壁,想要将嘴贴在岩壁的缝隙上,但是更多的地精则是在无谓的挣扎。 恐怖的窒息,终于在尸火油燃起的大火将所有氧气吸干之后,降临到了这个村落里。 随着火势逐渐的熄灭,滚滚的浓烟充盈着整个地精村落,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地精们,只不过是在转瞬之间,就由四处挣扎变成躺在地上抽搐,最后佝偻的身体舒展开,脸上面色反而变得平静,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不过这里的画风有些诡异,那些交缠在一起的地精尸体,在冰壁的另一侧堆成山。 透过冰壁看到的全是一张张睡熟了的地精人的脸,一种死气沉沉的恐怖气氛,弥漫在整个洞穴之中,人口数量过万的旦马部落就这样成为了一个死寂之地。 那些原本上还在大声说笑的兽人战士们都沉默了下来,大家的心情变得很沉重。 那面阻隔我们与地精战士的冰墙开始慢慢融化,在滚滚浓烟的熏烤之下不断地出现各种裂痕,浓烟从慢慢融化的冰墙缝隙中冒出来,顺着洞壁顶上不断地向外面飘散,冰墙出现裂痕,里面的空气开始慢慢的流通,那些浓烟顺着洞穴里的风,不断地向地势更高的地方飘。 冰墙没有我的法力支撑,开始逐渐分崩离析,巨大的冰块从冰墙上掉下来。 没有了冰墙的阻隔,洞穴恢复了良好的通风,只等着里面的浓烟消散,我们就可以进去打扫战场。 据吉吉鲁说,这种大型的地精部落会拥有地精之王,平时部落里的子民们会将值钱的东西献给它们的王,以换取食物和各种赏赐,而地精之王也因此拥有自己的宝库。 战斗胜利,就意味着会有一些收获。 …… 那位年轻的兽人女战士拉着肯托亚的手,从黑暗处走出来,她的脸上有着一抹潮红,而肯托亚则是神采奕奕,虽然有些疲色,但是精神却是恢复到最佳,两个人归入兽人小队里,一些兽人战士向肯托亚投来羡慕的眼神。 我想:果然那本杂谈书上说得没错,兽女们的胸膛是兽人战士心灵避风的港湾。 卡兰措看到那些兽人战士变得有些精神萎靡,就从我身边站起来,拿过一面铁木制成的塔盾,然后用她的那把双手剑的剑背有节奏的敲击着盾牌。 “啪……啪啪……啪.啪.啪!” 坐在四处的兽人战士们听见卡兰措敲击盾牌的声音,都纷纷地抬起头,眼睛有些迷茫地向卡兰措看去。 他们知道首领卡兰措有话要说,周围变得安静下来。 冰墙轰然倒塌后,落在附近的巨大冰块,卡兰措身体灵活地跳了上去,手中的双手剑插在前面的地上,然后她向面前的兽人战士们提了一个问题:“那些荒原上的风狼,它们会因为魔羚羊的死而伤心落泪吗?或者是可怜那些魔羚羊生活的艰辛,就不去猎捕它们,从而改吃草?” 耿直的兽人战士们,有人摇头,有人说:“不!” 卡兰措冷冷的大声喊道:“如果你们想要可怜眼前的那些猎物,或者是怜悯那些地精,那么就干脆滚回埃尔城的煤场里饿死好了!” 兽人战士被卡兰措的这句话彻底说懵了,怔怔地看着卡兰措,卡兰措这时候单手扯开了身上的半身甲,露出丰.满的胸膛,她的皮肤呈现出小麦的颜色,充满光泽。 她这时候更像是一位狂热的信徒,握紧了拳头拍着自己的胸膛,对那些兽人战士大声说:“你们跟随我来到这里的每一位战士,身体里都留着狼神的血,每一只狼在草原上都是最优秀的猎者,它们的一生都在不停的狩猎。” “为什么要为那些猎物而悲伤,为什么?它们就是我们嘴里的食物,猎杀它们是为了我们的生存,我们是从出生那天开始,就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 “看看你们……懦弱地你们在干些什么,兽人战士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像个孩子一样懦弱,告诉我,你们的勇气呢?你们的信念呢?” “它们这群不知道感恩的地精,我们杀它们不是我们的错!” “因为我们提供给它们的粮食,它们的部落不停地壮大,可是它们却在干什么?还不是整天都想着要如何来掠夺我们的财富?这些令人感觉到恶心的侏儒,必须死!” 那些兽人战士们纷纷从地上站起来,围在卡兰措的身边,像是一些狂热的信徒一样,用手扯开皮甲的扣子,敞开硬皮甲,露出里面强壮的胸膛,不断地用手敲击着,跟着卡兰措的声音喊着:“必须死!必须死!必须死!” …… 那些尸体的焦糊的气味、烧熟了的地精肉味、带着腥臭的内脏气味、烧得干裂的石灰岩呛嗓子的灰粉味,混合在一起让这个洞穴里变得无比的古怪,就算是从来不惧怕臭味的兽人,也不得不在脸上蒙上一层围巾。 强壮的兽人用短矛将那些烧烂了地精尸体拨开,清理一条可以供人行走的道路。 我们对那些地精手中的破铜烂铁没有丝毫的兴趣,让吉吉鲁在前面带路,重新的返回旦马部落的洞壁巢穴处,越往里面走,看到的画面就越惨烈,那些被烧得只剩一些白骨的地精残骸,像是黑色的印记一样沾在岩石地面上,竟然除了印记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当我们赶到当初爬行钻上来的隧道口时,俨然看到这里的广场上,一位身材高大的地精穿着一身青铜铠甲就站在尸堆中央,他的一只手里拿着根巨大的狼牙棒,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权杖,头戴着金色的王冠,身体已经烧成了一堆枯骨,只不过那身铠甲还依然矗立在场中央。 尸火油的火焰并没有的烧融了这套铠甲,看起来这套铠甲材料里一定掺入了一定量的魔法赤铜。 它应该就是旦马部落地精们的王,可惜我们甚至还没有碰面,就死在这场大火之下了。 兽人战士们开始纷纷进入石壁巢穴中,不断将巢穴里面窒息死亡的地精们的尸体们丢出来,这些石壁巢穴里很少有魔法赤铜和赤铜矿,兽人战士们收集了半天,也仅仅是找到了一小堆,看来地精们是出了名的穷鬼,这话一点都没错。 而且那些兽人战士攀越岩壁,钻进到巢穴里翻找物资,非常的费劲,看到这儿,卡兰措再次很不客气的将绳子另一头的吉吉鲁拽过来,一只手掐着它的脖子,根本就不要它说话,直接一顿大嘴.巴扇得吉吉鲁双脸浮肿了起来。 这一顿没来由的耳光,把吉吉鲁打得嗷嗷嚎叫。 还没等卡兰措开口问,就听地精吉吉鲁哀嚎着求饶道:“我说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全都说……我知道它们部落的宝藏藏在哪里,我可以帮你们把宝贝挖出来,求你们别在打了!” 卡兰措没对吉吉鲁说一句话,就被它领着找到了一个宽大的洞穴,指着洞**哭丧着脸说:“旦马王的宝库入口在这里!” 163.旦马部落的宝藏(2) 我和卡兰措站在这个出口很大的天然岩洞前面,这个岩洞之前就已经有兽人战士搜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听见吉吉鲁说旦马部落的宝藏就藏在这个岩洞里,立刻就有兽人战士举着火把走进去,这个岩洞里面装着很多杂草、树根、破铜烂铁、破烂的亚麻布。 那名兽人战士仔细的用长矛在洞穴里翻挑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看到里面装满了一些地精们日常使用的破烂儿,卡兰措的眉毛再次竖了起来,她的手中牵着一条绳子,潘达旺地精首领吉吉鲁乖乖地蹲在她的脚前,眼中看着那岩洞中的物品,显出了绝望的神色。 吉吉鲁连滚带爬的冲进去,它双手抓着那些树根、树皮,浑身颤抖,口腔里的牙齿撞在一起,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显然是吓坏了。 “我见过的,我见过的!”它的口中反复的念叨着,不死心的在洞穴里面翻找。 一旁的兽人战士玛吉身边的另一位同伴笑着说:“不会地精一族的宝藏,就是这些树根树皮,破烂布头吧!你看这些地精,穷得连衣服衣服都穿不上!” 玛吉的话语引来兽人战士们的一片低笑。 陆续有兽人战士在其他的一些小型地精巢穴里翻出一些魔法赤铜的铜矿,不过这些的铜矿的品质都不算太高,还有些一个运气不错的兽女战士找出来一块孔雀石,可是却没有找到比旦马部落地精之王身上那套铠甲更值钱的东西。 而这时候,我发现这个洞口左右两边躺着两名算得上魁梧的地精勇士,它们两个身上穿着脏兮兮的皮甲,更难得的是,腰间挂着那个片刀居然还有破旧不堪的刀鞘,看起来这两名地精勇士像是窒息而死,但就算是临死之前,也没有离开这个岩洞半步,分明像是在看守什么东西。 说起来,除了广场上近千地精和他们部落的地精之王被尸火油烧成灰之外,其余大部分地精还是因为洞穴里的大火瞬间燃尽了洞穴里的空气,让这些地精在高热状态下窒息而死的,但是这些窒息而死的地精临死前往往会单手掐着自己的咽喉,有的是将自己扭曲的脸贴在岩石地上,有的是挣扎着向岩洞外面爬,有的则是已经向冰壁出口处跑出很远死于途中,但很少有像这两名地精勇士这种,没有任何反抗和挣扎,直接就安静的死在岩洞门口的。 除非这个岩洞很重要! 举着火把在岩洞里搜寻宝藏的那个兽人战士原本打算走出来,但是见我也走了进来,就举着火把站在我的身边,岩洞里的还有淡淡的烟味,也许是因为通风很差,里面的空气很浑浊,很闷。 我将一丝风系魔法元素注入月光石鼓图腾中,随后我的脚下出现了一道风圈儿,一团风元素的小球围着我身体不停地旋转,让我步履轻盈的同时,也快速的搅动了岩洞里的空气,恰恰是这么一缕清风,让岩洞里不在气闷。 在身前画出一道魔纹,无数的水元素在我面前汇聚成一团直径达到两米的巨大水球,透明而无比纯净的水球倒映出岩洞里面每个人的面孔,我将精神之海中的感知力量注入水球里面,然后撤去对水球的魔法束缚,整个一颗巨大的水球轰然落到地上,瞬间将这岩洞变成一个池塘。 我和那名举着火把的兽人战士站在没至脚踝的水中,而地精吉吉鲁则是坐在水里,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那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我静静地站在水中感受着水的流向,却发现这些水没有任何渗漏的迹象,看起来岩洞的地面上不存在什么密室的入口。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魔法感知力,暗暗叹息一声,感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刚要迈步走出石洞,忽然感觉岩洞中有人盯着自己,显然那双眼睛并不是的地精吉吉鲁和那位举着火把的兽人战士,可是并不算大的岩洞中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根本就没有第四个人进来。 我的心骤然一紧,凭着敏锐的感知,我猛地抬头竟然看到岩洞的顶上赫然出现了一只母地精地脸,它正好奇地看着我们,见到我抬头看到它,满眼的惊惧,竟然尖叫一声,将头缩了回去,在岩洞顶上消失不见了。 原来储藏宝藏的密室入口,居然在这间岩洞距离地面不到三米高的洞顶上,而且入口做的非常隐蔽,藏在阴影里。 就算是举着火把走进来,仰望洞顶也不会发现任何痕迹,没想到居然还有地精在这场大火中幸运的活下来。 我不确定头顶上的岩洞中到底有多少生还的地精,但是我想能够活着的,应该是地精一族中最精锐的战士。 举着火把的兽人战士喊了同伴进来,就在他想要借助同伴的力量爬上洞顶的时候,却被我拦了下来,原因是洞顶上的入口不算太大,兽人战士想要爬进去,迎面遇见那些地精,将会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我向洞外喊了一声:“肯托亚,准备尸火油,把洞穴里面残存的地精清理一下!” 肯托亚没有任何迟疑,背着油箱迈步走了进来,并憨憨地说了一声:“遵从您的吩咐,吉嘉大人。” 坐在泥水里的潘达旺地精首领吉吉鲁这时候一骨碌身,从泥水之中站起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站在我的面前,然后对我说道:“吉……嘉大人,我……我愿意劝劝说洞穴里面的地精们向您投降!” “为什么要劝他们投降?我们又不要地精俘虏,它们除了会浪费我们的粮食之外,还能干什么?”一旁举着火把的兽人战士玛吉凶恶的笑了一下,对吉吉鲁恶狠狠地说道。 对于玛吉的话我虽然不是特别赞同,但是眼下的现状就是如此,我不可能指望这二十几个兽人战士帮我看管这些地精奴隶,他们还要和我继续作战,去清理从祭坛到血池之间山洞里的地精部落,辛柳谷兽人村落里的人口终究是太少了。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我们不需要地精俘虏,奴隶市场上可没有愿意购买地精奴隶的商人。”我对吉吉鲁认真地说道,不过我知道它在担心什么,于是安慰它说:“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帮我们做事,我会放你回去的,而且我会给你几天时间安全的撤离,不过你要尽可能的走远点儿,否则再被我的战士们找回来,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在路上伤害你!” 没想到吉吉鲁听完我安慰它的话语之后,竟然眨着眼睛,畏畏缩缩地对我这样说道:“您如果不要的话,可以卖给我!我是说里面的那些地精,您完全没有必要把它们全部杀掉,您或者可以用它们换点魔法赤铜,我愿意购买它们!” 它指了指头顶上的那个洞口,又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对我说:“我会支付您与它们身体等重的赤铜矿石!” “我会带着这些新奴隶,迁徙到地底洞穴的深处,他们将会成为我的奴隶,为我采集赤铜矿石。”它指了指脚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是它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本性,它笑着对我:“这下面还有更多的矿石需要我们去挖掘!” “如果你确定能管得住它们的话,我想我或许可以改变一下清理地精的计划!”我对吉吉鲁笑着说道。 “那么,您同意了?”吉吉鲁瞪大了眼睛,向我继续追问。 我点点头,得到了我的肯定,吉吉鲁变得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地跳起舞来。 我看了一眼岩壁,转头对一旁的兽人战士玛吉说:“玛吉,你把它送到岩洞顶上!” 兽人战士玛吉没有任何犹豫,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抓起吉吉鲁,很随便的一抛,就将吉吉鲁扔起来,吉吉鲁双手双脚在空中胡乱挥舞,终于算是摸到了宝藏洞穴入口边缘的凸石,险之又险地在岩洞顶上荡了两下,才算是笨手笨脚的爬上去。 …… 吉吉鲁蹲在洞口向里面小心的窥探,然后用急促的地精语向里面说:“ホムのあなたを取るよ……” 地精们的语言语速很快,虽然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翻阅过与此相关的书籍,但是我却没办法听懂这些地精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我却可以听出,吉吉鲁的语气很强硬,里面的似乎还有争吵和打斗的声音。 吉吉鲁并没有让我们等太久,岩洞顶上忽然系下来一道绳梯,随后就看到吉吉鲁灵活的从上面爬出来,顺着绳梯下来,跳进满是积水的岩洞之中,他的一只眼圈有些乌青,但是他好像并不在乎,高高的挺起胸膛,看得出他成功了。 也不知道吉吉鲁究竟是怎么样说服那些躲藏在宝库中的地精的,跟在吉吉鲁身后的是一些身上穿着体面棉布衣裳的母地精,那些母地精普遍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比其他地精要胖很多,身体的皮肤上没有太多褶皱,绿油油的皮肤上翻着一层油汪汪的光泽。 不过这些母地精们爬出来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一只只笨拙地从绳梯上爬下来,瑟瑟发抖地站在岩洞里。 看到这些衣着还算体面的母地精,我忽然明白过来,吉吉鲁为什么忽然有勇气站出来,对我说要用赤铜矿石换取这些幸存下来的地精的生命,原来这些母地精们都是旦马部落地精首领的妻妾,不过现在看起来,归潘达旺地精部落的首领吉吉鲁所有。 吉吉鲁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盯着我,那眼神就好像生怕我反悔一样。 我对他挤出来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只说了一句:“那你可要照顾好她们,别让她们饿瘦了,记得让人将魔法赤铜矿石送过来。”然后就转身走开。 吉吉鲁见我对这些母地精不感兴趣,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兴冲冲地从石洞里将那些湿漉漉的杂草捞出来,就坐在脏水里面飞快的戳草绳,一边对着那些从宝库里面爬出来的地精们,大声的叫嚷着。 从岩洞的宝库里先是爬出来三十多只衣着体面的母地精,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走出来之后,就挤在吉吉鲁的身后,安静的站成一排,倒是听话得很。 随后又有地精从里面瑟瑟发抖的爬出来,它们是浑身赤条条地从绳梯上爬下来的,而且每个人肩膀上还背着一兜方方正正的物品,虽然背得并不多,但是将亚麻布兜的细带子扯得笔直,深深地嵌入它们肩膀的绿色肉皮里,看起来似乎很重。 每只地精都是脸上带着惊惧的表情,深深的将头埋在胸前,在吉吉鲁的呵斥下,乖乖地排成一排,走出洞外将那些物品整齐的摆放在地上,然后就在岩壁旁边老老实实的蹲下来,等着吉吉鲁用草绳将它们一只只的捆起来,并且连成一串儿。 从宝库中陆陆续续的爬出来近百大大小小的地精,岩洞前面的空地上堆了一大堆魔法赤铜,这才算是停了下来,看着一大堆魔法赤铜的铜锭,赤铜这东西比重非常的大,我估计这样一堆铜锭,总重量不会少于十吨。我从没想过,一个看起来落魄不堪的旦马部落,竟然会这样富有,不过这些东西好像是部落首领的私产。 吉吉鲁算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地精,它知道怎么样才能获取我的信任,所以它才命令那些扛着魔法赤铜的地精出来的时候,全身几乎都是赤条条的,他这样是为了证明那些地精都没有携私。 我走过去问它:“宝库里面没有其他东西了?” 它拍拍胸口对我很肯定地说道:“除了一些普通的金属框架没有搬出来之外,其它的全在这里!” 吉吉鲁看了那些魔法赤铜一眼,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凶狠地走到岩壁旁边,抓住一只被捆起来的地精头顶上稀松如草窝一样的黄毛,将它拽了起来,吉吉鲁的脸几乎都要贴在那个地精的脸上,脸色凶狠地对它问道:“那个箱子呢,箱子怎么没了,你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那是一个年轻的地精,看到吉吉鲁这幅样子,直接被他吓得屁滚尿流,唯唯诺诺地指着宝库洞口,紧张地说:“彼らは滞在が出てこない,持ち上げることができません……” 吉吉鲁疑惑地扭头看了宝库洞口一眼,我听不懂那年轻地精说了些什么,吉吉鲁很狗腿地凑到我身边说道:“他说后面的人抬不动那个箱子,宝库里还有一个箱子,里面装了一些精美的石头!” 吉吉鲁正说着话,就看到岩洞顶上的宝库出口处露出一只地精的大腿,显然那只地精在很吃力的勾住凸石的边缘,向外拉着某件东西,站在一旁的玛吉想要走过去,顺着绳梯爬上去帮忙,却被我按住了肩膀,然后对着吉吉鲁说:“你去帮他,在带两个地精,我们在下面接应你。” 我并不是担心有人会暗害兽人战士玛吉,只不过是觉得这绳梯的绳子,对于玛吉来说太细了,没准他的脚踩在上面,整个绳梯就会断裂,我一会至少还要上去一次,谁知道那些地精会不会在上面藏私。 兽人战士玛吉摸着脑袋,憨厚地对我‘嘿嘿’笑了一下,都说兽人们有点反应迟钝,但是他们可一点都不傻,只是性格有些耿直罢了。 吉吉鲁现在小命都捏在我们的手里,自然是毫不犹豫地解开两个看起来还算强壮的地精身上的绳子,带着它们迅速的爬上绳梯。 我和玛吉、肯托亚站在绳梯旁边,向上仰望,借着‘微光照明术’的暗淡光亮,看到有两只地精满头大汗的将一口刻满花纹的金属箱子,从宝库中推出来。 第一眼看到那箱子的时候,我愣住了,不是因为它里面装满了整整一箱子的五颜六色的宝石,而是那个金属箱子上的花纹……那么多繁复的纹饰,居然不是我所见过的任何魔纹,而是一幅机械的图纸,线条非常的精简,那个结构分明就是个简单的金属零件,而且上面写满了地精一族的文字。 这时,我的心忽然像是偷停了一下,然后又猛烈的跳动,胸腔里的血一下子冲进脑袋里,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那张图纸会不会是地精一族最鼎盛时期的机械图纸,据说那时候地精一族的科技,甚至达到了与魔法比肩的程度,很多科技代替了魔法。 历史上的那时期,地精一族中,出现了很多崇拜真理的大科学家,它们没有任何信仰,而且还诞生了最伟大的成就‘海克斯科技’。 可惜随着地精一族的没落,被神所遗弃,地精们只能生活在没有光的地方,它们逐渐退化成只拥有初级智慧的生物,如今和那些狗头人、豺狼人、鱼人沦为同等生物,也算是最可悲的事了。 164.坚强与懦弱 一只表面上画着机械图纸的金属箱子,它看起来很陈旧,那些在箱体表面刻出来的线条中布满了黑色的油渍和血污,它的棱角甚至已经被磨平,有些线条也变得模糊不清,但是酒这么一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金属箱子,防腐处理让它没有一丝绿色的锈痕。 也许当初箱子里面装满了羊皮图纸,但是现在我让人将箱子里的那些宝石全部倒在地上,却仅仅在箱子底部发现了唯一一张羊皮纸,它是用来垫箱底的,避免那些名贵的宝石磕碰,那么一张画满了精密零件的图纸,竟然就这样埋在了箱底。 卡兰措蹲在我身边,帮我将这张零件图纸对折,然后惊讶的看我将垫箱底的羊皮纸像是珍宝一样的收起来,回头只是在魔法腰包里胡乱的翻出一件白衬衣,垫在箱子里面,然后又命人将地上的那些宝石装到箱子里。 她不解地问我:“那张魔法卷轴很珍贵?” 我不禁苦笑:“确切地说,那应该是一张机械图纸,上面详细的描述了一个机械零件的加工过程,应该是很久远的东西,有一点参考价值,但事实上,它没什么用?” 卡兰措帮我将一颗滚出很远的宝石捡回来,丢进箱子里,然后有好奇地问:“那你干嘛还要将它当成宝贝一样收起来?” 我解释说:“它真正的价值并不高,因为暂时只有这一张,但是如果能凑成全套图纸的话,就可以做出一些机器。那么它就会有不可估量的价值,它代表的是地精一族巅峰时期的科技。可是现在,仅仅只有这么一张的话,那么它只是代表着一段封尘很久的历史。” 其实,我真正看中的并不是这一张图纸,而是张图纸带给我的信息,这座浮空上的地底世界很可能有一些地精文明遗迹,而且这个事儿在之前也得到了证实,那把被称为‘时空碎裂者’的魔法战锤,那座地精人修建的拥有传送能力的祭坛,还有整个辛柳谷连接各个浮空山之间的定向传送门,都足以证明,这些是地精文明时期留下的遗迹。 而现在又发现了刻着机械图纸的金属箱子和一张不知名的机械零件图纸,这就充分的证实了:在这个时光乱流之中,留存一些地精人失落的文明。 我摇了摇头,压下心里那些复杂的想法,还是先处理好地精一族的纷乱,将它们赶到洞穴更深处,是当务之急。 …… 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好了,趁着我们还有力气,先返回地底仓库休息一下,在地底洞穴里,永远都不会感觉到时间流逝得到底有多快!” 原本的计划,是需要连续在地底洞穴里清理那些地精,直到将仓库通向血池,仓库通向地下入口这两条通道完全打通,将居住在附近的地精部落全部清扫干净。 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没想到只是清理了旦马部落的地精,就让我和兽人战士们有些筋疲力竭,还要将那么多魔法赤铜铜锭运回去,所以我觉得这些兽人战士,并不适合继续作战。 为了避免尸体腐烂而产生的尸毒,会让整个地底世界爆发瘟疫,我们不仅仅需要清理现场,还要负责处理这些地精们的尸体,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儿,就是允许吉吉鲁留下了一百多个旦马部落的地精奴隶,现在这些地精奴隶们派上了用场,它们负责将那些地精人的尸体抬到一起,那些尸体直接在岩洞中堆成一座小山。 只留下兽人战士肯托亚将尸山上喷一些尸火油,负责最后火化这些尸体的工作,其余的兽人战士押解着百余名地精从那条地精开凿出来的螺旋形隧道,顺着原路返回。 那些地精奴隶身上背着缴获的大量魔法赤铜锭和整整一箱子没有经过任何打磨的魔法宝石,看起来精瘦的地精,在身体耐力方面还是很值得称颂的,每个人背负十块铜锭,重达八十多公斤,居然还能默默地跟随队伍往前走,由此可见,在死亡的面前,地精们的潜力还是无限大的。 卡鲁和两位兽人战士一直把守在那条隧道的另一端出口处,他们这里也是堆了百十余只地精战士的尸体,看得出战斗非常惨烈,似乎有个战士还被吹箭扎中了脖子,中了毒,不过因为出发前准备充分,及时服用了解毒药剂,没有什么大碍。 这边跑出来的地精数量,远比我预料的少很多,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地精不选择从这条隧道逃生呢,仅有百余名地精战士选择走这里的密道,让我有点想不通地精们心思,或许它们不知道这里有个密道? 正当我猜疑的时候,隧道里有兽人呼喊的声音,最后一位兽人战士肯托亚从隧道里滑落出来,被同伴从地上拉起来,他身后依旧背着那只大油箱,不过看他的步履轻盈,估计里面的尸火油已经见底了吧! 他从地上站起来,顾不上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对我和卡兰措说:“火又烧起来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岩洞中的风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抽向隧道,呼呼的大风像是一处可怖的风眼,将岩洞里的空气全部吸了进去。 站在一旁的鲁卡惊讶地看着肯托亚,向他问道:“这次你们点了多大的火?怎么这次隧道抽风的力量比刚刚还要大?” 肯托亚疑惑的摸摸脑袋,然后摇了摇头说:“只是在上面洒了一点,油桶里的尸火油剩下不多了,我没敢用太多。” 我没办法向他们解释燃烧的原理,只能含糊的说道:“第一次是因为有冰壁的阻隔,岩洞里的热气流没办法流动,最终导致岩洞中缺乏空气,连岩洞里的火势最后都熄灭了。” “而这一次,我没有竖起那道阻隔空气的冰壁,所有的热气都沿着洞穴向上流动,这里地势比较低,当然会吸入大量的空气,填充到那条岩洞里,就形成这么巨大的抽力……然后巨大的抽力阻止了地精们从隧道逃脱……”我说着说着,忽然明白过来,那些地精们为什么不走这条的隧道,竟然是因为起火的时候,这里像是大型的风眼,挡住了地精们最后一条退路。 “这些事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明白,以后我有时间,或许可以为你们科普一下这些知识,如果你们愿意听的话!”说这句话的时候,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鲁卡、玛吉、肯托亚这些围在我身边的兽人,听我这么一说迅速躲远! 一时间,我的身边只剩下了卡兰措,她对我淡淡一笑,然后耸耸肩膀对我说:“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聊点别的!” …… 战争可以轻易的毁灭一个上万人的地精部落,当然也可以为我带来诸多的财富,例如,以吨位来计算的魔法赤铜和一整箱的魔法宝石,地精们没有挖到金矿银矿,所以金、银、秘银、瑟银、精金统统的看不见。 因为地底洞穴中,拥有着一条无比巨大的铜矿,魔法赤铜太过常见,所以地精们并不认为魔法赤铜有多值钱。 将那些魔法赤铜锭运回地底洞穴仓库之后,吉吉鲁第一时间带着它的那些地精奴隶们离开了。 当然,它还主动向我借用了四名兽人战士,帮助它押解这些地精奴隶,当然,对我来说,还有另外一层好处,那就是监视吉吉鲁的行动,吉吉鲁答应我,会带回来一队地精战士,协助我们一起清理其他部落的地精,不过,它这样做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它想捕获更多的地精奴隶。 同时,吉吉鲁还要将购买那些地精奴隶向我欠下的魔法赤铜带过来,那些地精奴隶居然能兑换回来与之等重的魔法赤铜,这非常出乎我的预料,要知道在帝都的奴隶市场,这个价格甚至可以买到十个年轻人族奴隶了。 吉吉鲁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很多,就好像能猜中我的心思,它知道我对它很不放心,所以请我安排了四个兽人战士跟着它,然后才像赶牲口一样,将那些地精奴隶们赶回他的部落,当然还有那些貌美如花的母地精,不过,我有点不敢恭维地精人的审美观。 那些魔法赤铜铜锭被一块块的搬进仓库中,而那一整箱魔法宝石,则收进了我的魔法腰包里,那些宝石基本上都是一些翠绿色的孔雀石原石,这是一种低级魔法宝石,不过也很值钱,珠宝师、炼金师、魔法药剂师都用得到它,据说还可以制成一种助溶剂。 趁着兽人战士们休息空档,我开启传送之门,我和卡兰措返回了帝都,鲁卡并没有随我们一起回去,对他而言,挤传送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而且那间地下室的门更小。 与返回帝都挤门的窘迫相比较,牛头人鲁卡更愿意和兽人们挤在一起,美美地睡上一觉,虽然胜利来得很轻松,但是一旦神经松懈下来,那种疲倦就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涌过来。 而且那些杀.戮,冲击着每个兽人战士的心底防线,也许躺在角落里大睡一场,可以恢复一下烦躁的心情。 我没想过神经粗大的兽人战士们,居然也会有这么强烈的战争反映,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 我和卡兰措从地下室里走出来,看到玻璃窗外一片漆黑,天空中繁星闪烁,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客厅里的茶几上堆着一些羊皮纸的课本,一只铅笔滚落在地上,那些字迹经过反复的涂改,依然有许多数学题算的不对,上面有老师批注的红色钢笔字,在钢笔字下面,也有小艾拉用兽人语记录下的笔记与备注,看起来她学的很用心,只不过她的基础太差了。 餐桌上还有半碗冷掉的麦片粥和半块白面包,厨房被小艾拉收拾得很整洁,厨具和餐具都摆放的很整齐,大概她明天早上的时候想要吃煎蛋,一只鸡蛋和煎锅就放在炉灶上,旁边有一张捆扎结结实实的‘聚火术’魔法卷轴。 像是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妇那样,卡兰措微微皱着眉头审视着每一间屋子,然后解去身上的皮甲,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吊带裙套在身上,默默地为小艾拉整理着茶几上凌乱的课本,清扫着客厅里的地毯。 “怎么不去看看小艾拉?”我坐在沙发上问道,一边将魔纹构装的暗扣解开。 卡兰措屈膝跪在我的脚前,帮我将长筒皮靴脱掉,换上一双软鞋。 我从上至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条薄纱裙子下挺俏浑圆的曲线,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起身将我的长皮靴放在门口的鞋架上,见那些鞋子都摆放的很整齐,脸上浮现欣慰之色。 随后,才向小艾拉的卧室走去。 “你可以在这儿好好的睡上一晚,反正那些兽人也要至少休息到明天早上!”我跟在卡兰措身后,轻声地对她说道。 她听了下来,我猝不及防地撞在她宽而结实的后背上,也许是因为说话的时候,我们距离太近了,我气息全部喷到她的脸上,让她的脸变得有些红。 推开卧室的门,窗帘都没有拉上,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后街上昏黄的路灯,小艾拉骑着棉被睡得死死地,床边的柜子上放着那张小型的森林弓,俏皮的小脚丫露在被子外面,卡兰措轻轻地走上去,帮小艾拉盖好被子,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小艾拉用手搂着卡兰措的脖子,喃喃地喊了一声:“阿嬷!” 随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帮她们拉上窗帘,轻轻地走出卧室。 由于旦马部落的那场大火,我也出了一身汗,浑身黏糊糊的很难受,于是决定进浴室洗个澡,这个房子里有一间非常不错的浴室,里面摆着一只大理石浴缸,而且‘聚火符文金属板’和‘聚水符文金属板’都很齐全,可以快速的注满一缸热水。 我脱掉身上的衣服,跨进光滑的浴缸中,将整个身体完全的浸入水中,屏住呼吸,闭着眼睛,安静地听水流的声音,叮叮咚咚似乎很有趣儿,这样可以让我浑身放松,那些因为杀戮而带来的负面情绪,慢慢地消失。 一道水柱从我的指尖涌出,水面上出现了一条欢快的小蛇在雾气缭绕的浴池中上下翻腾,这种细腻而灵活的元素操控术,是我最自得的魔法技巧,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就站在浴缸的对面,空灵纯净的身体充盈着魔法元素,她闭着眼睛,细细感悟着那条在我萦绕的水流,一时间居然也痴了。 就在这时候,浴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卡兰措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的,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裙,在雾气缭绕的浴室中安静的地蹲在我的身边,一只略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掌,轻轻地贴在我的后背上,摩挲着我的脊背,她颈上那只金色奴隶项圈,在浴室中闪闪发光…… 大概是感受到我身体变得很不自然,而且非常僵硬,卡兰措淡淡地感叹说:“喂,吉嘉,究竟在荒原上经历了怎么样的故事,才能够让你的心如此的坚实如铁?” 我转过头对她笑了笑,却又摇了摇头,在一旁的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聚火术’魔法卷轴,随意的展开并让它漂在鱼缸里的水面上,一团炙热的火焰在我面前熊熊燃起,随后我面不改色地伸出双手,放在魔法卷轴释放出来的火焰上炙烤,双手瞬间就被撩起无数水泡。 卡兰措看见了最为诡异的一幕,我的双手之上那些皮肤像是被烤熟了,表面的那些烧得通红的皮肤绽裂,但又不停露出里面一层崭新白皙水嫩的皮肤出来。 我面色平静地说:“每天清晨睁开眼睛,都会发现自己躺在颠簸的雷霆犀背上,依旧在一刻不停的前行,然后暗暗庆幸自己居然还活着,然后整天都生不如死地忍受着浑身被这种炙热的火焰炙烤,那些日子,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忽然昏睡过去,然后再也醒不过来!” “我就这样,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所以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可以像兽人孩子一样,坦然的面对死亡,对于兽人,死亡只不过是回归兽神的怀抱,对于我,死亡却是一种解脱,所以我从不怕死。” “至于杀人,曾经在死亡之路的出口,我杀第一只灰矮人的时候,我也像肯托亚那样精神崩溃,然后是一位无比美丽红发姑娘,用她温暖的胸膛,冰凉的肌肤,整夜整夜的抱着我入睡,她吻着我的额头,驱散我心里的梦魇,更何况,在我的眼中,这些地精和那些豺狼人、狗头人没什么区别……” 我安静地说着,说着…… 一个温暖的胸膛从我的背后贴上来,那坚实的挺拔抵在我的后背上,像是一团燃烧的火,她的心脏在有力的飞快的跳动着,就听我身后的那个有些干涩的声音,在我身后有些颤抖地哀怨地说:“可你还没有问过我,心里究竟是承受着怎么样的煎熬,我现在闭上眼睛,满眼都是冰壁上那些挣扎着,痛苦死去的无数地精人的扭曲的脸!” 事实上,对于一位未能参加成人礼的少年,这种事就像是在烈火上浇油,可是对我来说,明年的成人礼祭有着非常重要的含义,它是我对两个在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女孩的某种承诺,所以我至始至终都坚守着自己最后一道底线。 我从浴缸里站起来,卡兰措全然不顾我身上湿漉漉的水渍,伸手紧紧地抱住我,闭着眼睛将脸贴在我的胸膛上,长长的睫毛在于是氤氲的灯光下微微的抖动,麦色的皮肤上泛起一种微红的光泽。 或许她只是想在我怀里寻找那份温暖,或许我也需要那种拥抱带来的温暖,而我却不自知。 我们俩个人就这么紧紧相拥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 我是被一阵热油的‘嗤嗤’声惊醒的,房间里充斥着一种煎蛋的香味。 我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卡兰措就像是一位可怜的小女孩儿,卷曲着身体,头枕着我的臂弯,在我怀里酣睡,而我的一只手此刻还放在她颇为纤细的蛮腰上,她的吊带裙摆微微的掀开,露出一双浑圆而结实的麦色长腿,一条毛毯盖在我们俩个人身上。 我能够确认自己入睡之前,并没有盖这样一条有碎花纹的毯子。 这时候,披散着头发的小艾拉,穿戴整齐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了一眼怀里的卡兰措,微微显得有些尴尬,但是艾拉却是神情自然,她端着两盘煎蛋和两片白面包,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给我一个甜甜地微笑,无比小声地对我说:“早晨!清早能看到你们,真的很好。不过我现在要去上学了,记得要吃点早饭!” 对我俏皮的一笑,露出一只可爱的小虎牙,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幸福滚滚,然后在我的有些微窘的注视下,蹑手蹑脚地拎着装满羊皮书的皮包,步履轻快地推开了屋门,走了出去。 在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屋子里洒下一抹晨光。 165.战争的艺术 等我和卡兰措返回地底洞穴的时候,矮人战士柏恩德也已经带着他那队兽人战士返回仓库修整。 很多兽人战士都受了轻伤,而且中毒的更多,幸好准备了充足的解毒药剂。不过那些年轻的兽人战士都表现得很亢奋,而且丝毫没有因为杀戮而产生的心里阴影,他们谈得更多的就是自己杀死了多少只地精。 柏恩德带着他们一个部落接着一个部落屠下去,居然接连屠戮了四个部落,最后居然还有时间清理战场。随后他们将所有的地精尸体和那些窝棚全部焚烧掉,才接着转战下一个战场。 在地底仓库的休息区的水渠边上,我看到了这群身上带有轻伤的兽人战士,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浑身赤的站成一排,强壮而结实的肌肉在冰冷的地下水的冲击下,散发着古铜色的光泽,淡淡的血水冲刷着青石板的地面,汇入一个水池中,从一条沟渠中流走。 水池里如今浸泡着兽人战士的皮甲,那些皮甲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血浆,几位兽女正蹲在水池边上,一边卖力的刷洗着那些皮甲,一边偷偷的看着这些年轻的勇士,在兽人部落里,凯旋归来的战士们会受到部落里其他人的崇拜,更容易俘获那些兽女们的芳心。 我和卡兰措走过去,那些站在水瀑下面的年轻人显得有些拘谨,卡兰措看到很多年轻兽人战士的身体上有刀伤和箭伤,皱了皱眉头,走上去询问:“不是都穿了硬皮甲吗?怎么还会受这么多伤?” 卡兰措在这群年轻的兽人战士心中威望极高,没有人敢违背卡兰措的话,见到她冷着脸问过来。 那位年轻的兽人战士赧然用双手挡在身前,然后神色显得有些勉强地向卡兰措讪笑了下,才解释说:“那些甲胄沾了太多的血浆,穿在身上黏糊糊,就脱下来……” “啪!” 耳光响亮! 甩手一巴掌狠狠的掴在兽人战士的脸上,卡兰措用手揪着年轻兽人战士的耳朵,凶狠地说:“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这群小子赶在战场上脱甲,就等着挨鞭子吧!” 其他的兽人战士们,站在石壁旁边的水瀑下,都噤若寒蝉。 不久之后,卡兰措气哼哼地转身走了,只是对我说了一声:“我去把那些人叫起来,等会儿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 按照罗兰大陆的帝都时间,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 我站在一旁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是默默地在胸前画出一幅幅魔纹法阵,不需要‘时间停滞’来快速施法,‘水疗术’耗费的魔法力很少,兼之我拥有强大的魔法恢复能力,即使是连续施法,魔法旋涡中心的魔法力,几乎可以维持在安全线以上。 那些绚丽的水元素魔法光辉,伴随着清脆的沙沙声,在每一位兽人的身上闪过,然后那些伤痕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就像是拥有‘自愈’血脉天赋一样。 对于那些兽人战士来说,魔法师拥有着强大的神秘力量,所以当我对他们释放魔法的时候,兽人战士看我的眼神中饱含着感激与敬畏,从他们身边走过,逐一拍着他们强壮的肩膀,对他们报以鼓励的眼神,然后对这些兽人战士们说道:“你们都是兽人部落最优秀的战士,在这种清扫地精的简单行动中,我不希望见到有任何一个人减员。” 我对这些兽人战士说道:“也不要小看那些地精,在埃尔城的时候,我曾经跟着魔法学院的同学来到这儿探险,当时这里有一支很强大的哥布林强盗团伙,它们的队伍里有几只岩石高仑,那是一种有生命岩石怪兽,力大无穷,曾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困扰,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懂得学会如何来保护自己,当然,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足够的英勇,那么,我希望你们要学会一些战斗技巧和危险预判!” 随后我离开了那处水瀑,来到矮人战士柏恩德身边,在他身边的一只橡木桶上坐下来,看着他一改之前的颓废模样,果然他天生就是一位矮人战士,只有战争才能让他找回自己的勇气,看起来他状态还不错。 矮人柏恩德身上的皮甲也被拿去洗刷,他赤着上身坐在一只粗大的橡木桶边,眯着眼睛喝着金苹果酒,脸色变得有些酡红,看见我走了过来,向我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有些醉醺醺地对我说道:“吉嘉魔法师,或者我应该叫你吉嘉领主大人,真的羡慕你,能够拥有这么一块物产富饶的位面领地,而且还有这么多富有的地精邻居!” 他用手向我指了指酒桶的后面,我才看到昏暗的岩洞里堆着黄橙橙的砖墙,那些都是魔法赤铜的铜锭,被人码得整整齐齐,另外三口金属箱子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魔法宝石,后面还有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普通铜块,还有一些破铜烂铁烂刀片,堆成一座小山。 我张着嘴,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些物资,对柏恩德问道:“还有什么东西是你没运回来的?如果那些地精居住的是精美的小木屋,你会不会将那些木屋也拆成木板,给我带回来?” “当然!”柏恩德毫不掩饰地承认,然后说道:“我会将一切认为有价值的东西,统统的带回来,我必须对得起你给我的这份薪水,如果不是你,我也许会在帝都空港那边当背包苦力,也许会饿死街头,也会去奴隶市场,总之绝不会躺在酒桶上,喝着极品的金苹果酒。” 柏恩德睁开醉眼,对我笑了笑,他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虽然他实际年龄才不到四十岁,但是他看起来像个矮人老头,他对我说:“我必须让你的付出,物有所值!” “你是怎么将它们运回来的?”我呆呆地看着那些铜锭,这些物资绝对不会是二十名兽人战士就能搬回来的,我虚心地问:“你们小队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六个兽人战士。” 矮人柏恩德向我挥了挥手,他显然是有些醉了,不过他说话地时候还算清醒,他对我说:“不不不,我怎么会让我的战士们背负那些重物,他们的体力是无比珍贵的,真正的苦力在那里,它们都是地精部落里最强壮的地精,接下来的日子里,它们将会有幸成为我的奴隶,那些物资都是它们背回来的,而且它们很好养活,也不需要浪费任何食物,只要给它们一些水,它们就会自己去石缝里挖苔藓吃!” 岩洞中的那条水渠向地下延伸出去,形成了一条地下河,兽人战士们洗澡的地方正是地下河的源头,那些水是从岩壁的缝隙里汩汩流淌而出,甚至形成了一个小的水瀑,在地下岩洞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池,顺着地势不断地向下轻快的流淌着。 就在更下游的地方,我看到了一群地精,居然在水群边上啃食着那些卵石上的苔藓,它们藏在黑暗之中,一时间我也看不清数量很有多少,不过听着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一大群。 我的视力还算不错,可以透过黑暗,看到那些地精们模糊的影子,惊讶地问:“没有人看着它们?” 柏恩德解释说:“当然不会!有一个最年轻的兽人战士在负责放牧。”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出现,一个兽人战士看守数百地精,然后被暴乱中的地精们打死,半数以上的地精在混乱中逃走,向柏恩德问道:“你就不怕它们会逃掉?” 他一脸自信地说道:“它们逃不掉的。” 柏恩德从地上坐起来,手里端着一只大木杯,和我一起沿着水渠向洞穴深处走去。 柏恩德随手将插在岩壁上的火把拔出来,拿在手上。 火把映照着湿漉漉石壁上的绿苔,让柏恩德的脸也变成幽绿色,他双脚很稳健的踩在石块上,边走边对我说:“我用麻绳将它们十人一组,十人一组绑在一起,只要有一只地精逃跑,其他的九只地精全部处死,一路上陆陆续续砍了十多组地精,现在它们老实得很。” 果然,走近了才发现那些地精的脖子上都扣着一只铁环,一条拇指粗的麻绳将十只地精串成一串儿,那些地精们小心翼翼的撅着屁股,蹲在岩壁旁边挖着上面薄薄的一层绿苔,并不停地塞进嘴里。 因为那些绿苔只是附着在岩石表面薄薄的一层,所以它们不会在同一处地方呆太长时间,总是频繁的更换进食的地点,如果有那只地精动作慢了,就会遭到其它地精地一顿暴打,哪只地精与大家行动不一致也会遭受到另外九只地精地一顿暴打。 也许是柏恩德凶恶的一面深深地植入每只地精的心里,所以当柏恩德走过来的时候,那些地精们都变得无限惶恐,并瑟瑟发抖的站在岩石边,连石壁上的苔藓都不敢吃了。 柏恩德对我说道:“每只地精都有着深入骨髓的奴性,而且它们贪婪,狡诈,自私,所以我们只需要用绳子将它们捆在一起,它们就会把陷入这种艰难处境的过错,归结到其它地精身上,所以它们因为这些低劣的本性,根本逃不出去,其它九个地精同伴比任何人都要紧张,绝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地精独自逃走的。” 他继续说:“正是它们之间的不信任与猜忌,才会让它们一个人都跑不掉,即使有地精可以挣脱开绳子的枷锁,也逃不开它们同伴的眼睛。” 柏恩德和我正说着话,就看见不远处有一组地精,忽然出现了暴乱,其它那些趴在岩石边上吃苔藓的地精只是站在一旁麻木的看着,并没有要加入的想法,不远处的那位年轻兽人战士拿着长矛,飞奔过去。 我和柏恩德正好在这儿,自然也要凑过去看一看。 走到近前的时候,那场群殴已经被年轻的兽人战士用长矛制止住了,那些地精们并非想要逃走,而是在竭力地殴打着一只猥琐的地精,那只地精的身上和脸上竟是淤青和浮肿,甚至有些地方还有一些清晰的牙印,他脖子上的铁环儿还在,只不过那根麻绳已经脱离了那个铁环儿。 从场面上看,像是这只地精想要逃走,却被其余的地精们阻拦,并痛揍了一顿。 不过那只被打残了的地精,这时候却挣扎着辩解着说:自己脖颈上的绳子只是自然松脱了,自己丝毫没有想要逃走的想法,而且还试图想要把绳子重新系在铁环儿上!它痛哭流涕地辩解,让我觉得又是荒谬又是好笑。 年轻兽人战士并没有耐心听完那只地精的述说,他只是看见殴斗听了下来,见我和柏恩德没有什么表示,就挺起胸膛狠狠地说了一句:“都tmd给老子老实点,再闹的话,就把你们统统捅死,尸体穿在竹竿上挂在洞壁上风干,让你们的灵魂永远禁锢在干尸里面!” 随后,又反握着长矛在那只挨打的地精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五下,打得鲜血淋漓,那位地精叫得也是撕心裂肺,那兽人战士将绳子的一端丢在地精的身上,让它自己绑的结实一点,别再开了,然后就走回自己的哨岗上。 没想到那位挨了顿打的地精,竟然真的老老实实将麻绳系在自己脖子下的铁环上,而且还牢牢的系了一个死结,让我觉得真是有点不可思议,柏恩德还真是够了解这些地精的。 往回走的路上,我向柏恩德请教:“柏恩德,你究竟是怎么让那些年轻的战士克服杀.戮带来的负面情绪的?哦,我是说这些兽人之前经历的战斗太少,我们那个小队的战士们,只是屠戮了一个地精村落,很多人心里就承受不了杀.戮带给他们的烦躁清晰,如果不是及时返回仓库这边修整,很多人都快要精神崩溃了!” 柏恩德哈哈大笑着说:“他们可是作战最勇猛的兽人战士,他们会将将战死当成一种荣耀,看来你还是没有了解他们的心。” “这里,我有个诀窍!尤其是对付这些地精们最为有效。” “第一点就是别把地精当成人,它们就是一群没有脑子肮脏的野兽,就像是农场外面的一群野猪,总想着偷偷进入瓜地里偷吃我们的菜瓜,我们这时候不仅是要将它们赶走,而且还有猎杀它们,将它们当成餐桌上的一道美餐。” 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餐桌上放满了一些用地精做出来的菜肴,烧烤地精,地精浓汤,地精炖土豆等等,想着忍不住就有一种强烈的反胃感觉,胃里的酸液在涌动着,很难受。 看见我的脸色很差,柏恩德嘿嘿一笑,接着又对我说:“再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身先士卒,将心里的杀意展现出来给那些年轻的战士们看,作为一个团队的首领,首先你自己要不能有一丝的犹豫,而且你还要将这种氛围营造出来。那个词应该怎么说来着……” 他像是被某个词语卡住了,憋得满脸通红。 “士气?”我提示他一下。 柏恩德呼吸变得顺畅了很多,然后接着我的话说道:“对,就是士气,我的做法很简单,就是先抓一匹地精回来,然后亲手提着斧子将它们全砍了,然后在抓一批回来,让那些战士们挨个砍一个地精人的脑袋,在带着他们搞一个杀.戮比赛,让他们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们本身就是最优秀的战士,骨子里原本就拥有那种无畏的精神,我们只要将他们的战斗意志彻底激发出来就好!” 我陷入沉思。 …… 随后又和柏恩德谈论起清理那些地精们的心得。 矮人柏恩德的做法更是简单粗暴,因为他带领的那些兽人手下都是年轻的战士,最后柏恩德成功的说服了它们每人携带了一把火枪,所以那些兽人战士们都是人手一把劲弩和一支火枪。 虽然开始的时候年轻的兽人战们也非常抵触火枪,但是在他们举着劲弩围猎地精们的时候,尽管这些精致的弩箭已经安装有省力的拉杆,但是次数多了依旧让兽人战士们手臂酸麻,这时候火枪的好处就充分的体现出来了。 年轻的兽人战士们,堵在洞穴出口处,八人一组轮流排射,这些矮人工匠们制作的火枪不会消耗兽人战士们一点的体力,反而会让他们体力得到适当的恢复。 柏恩德制定的战斗打法,就是劲弩和火枪交替使用。 说起来那些火枪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压制住地精战士们的冲锋,这些精致的劲弩拥有良好的穿透能力,如果是近处的地精,往往会将四五只地精的身体全部洞穿,八位兽人战士用劲弩散射,往往会倒下一大片。 我想:有了年轻兽人战士成功的战术先例,也许那些成年兽人战士思想上或许会有一些转变。 最后柏恩德对我说:“我希望您能多提供我一些尸火油和火磷弹,最好能够给我提供一些毒狼花、曼陀罗花和噩梦藤,我觉得也许毒烟比火攻更有效!” 看来,柏恩德也想到了利用山洞里的密闭性,用窒息和毒烟对付那些地精们,这样会减少伤亡。 对于柏恩德的提议,我点了点头说:“地底仓库里就存有一批噩梦藤,你可以随意支取,一种草药效果差了一点,但是可以先试试,剩下的那两种草药我会去想办法弄回来,但是需要一些时间!” 返回仓库这边的时候,正好开饭! 兽人战士们一边喝着肉汤,一边啃这麦饼,身上的皮甲已经穿戴整齐,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令我感到意外的就是,我们的那队兽人战士身上都背上了一支火枪,而且每个战士腰上足足系了两皮兜铅丸,个个都是杀气十足,看来柏恩德说得没错,兽人天生就是强大的战士。 166.生路的代价 我撅着屁股,蹲在闷热的岩洞中,额头上的汗水滴在岩石地面上,发出‘吧嗒’一声微弱的脆响。 看着金属箱子上那些篆刻的那些精致线条,没想到这种金属箱很常见,而且似乎地精们都很喜欢用这些画着某些零件的羊皮图纸,垫在箱子底部。 可惜有的图纸保存的不是那么完好,有的羊皮纸上面的线条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有的则是干脆缺失了一角,或者被某种小虫蛀出一些孔洞,不过对于这些机械零件的图纸,我还是决定要妥善保管,有机会的话,我想将它们装订成册,在格林帝国,没有人重视这些机械科技,但是显然魔法学目前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瓶颈。 如果想提升生产力,我想单单依靠那些价格昂贵的魔法师很难实现的,或许可以将一些机械结构和魔法符文板制成的动力源组合在一起,做出来一些精致的魔法机械,是格林帝都魔法工业未来的发展之路。 如果说,在格林帝国这方面走在最前面的,那自然是要算是魔法篷车的加工与制造,魔法飞艇只能勉强算进去,但是这些飞艇都是从矮人国度那边定制的,不得不说,在某些领域矮人们走在格林帝国的前面,虽然他们并不擅长魔法,但是一些魔法器械,都是来至矮人国度,例如飞艇,火枪,钟表。 神奇的魔法把只能算是魔法师们的特殊用品,暂时还没有办法成为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的交通工具。 我将那些羊皮图纸收好,已经没有多余的衬衫垫箱子了,只能从魔法腰包里翻找一些空白魔法羊皮纸,铺在金属箱子下面,然后再将那些孔雀石重新装回箱子里。 矮人战士柏恩德凑到岩洞仓库的洞口,对举着火把的卡兰措询问道:“我们的领主大人到底在干什么?” 卡兰措看一眼将三只宝石箱全部掀翻的我,似笑非笑地对柏恩德说:“他只是想要垫在箱子底下的那张图纸!” “所以就把所有的宝石从箱子里全部倒出来?”柏恩德疑惑地问道。 卡兰措低头看了矮人柏恩德一眼,傲慢地说:“不然你以为?” 作为一位兽人部落的首领,她有些看不上这个矮人。兽人和矮人们之间的仇恨,源于那些灰矮人强盗。正是兽人们的精神领袖库勒保洛斯大人发动全民抵抗灰矮人强盗的行动,又适逢百年不遇的大灾荒,才会让卡兰措和这些兽人流离失所,辗转到了格林帝国,过着艰辛的生活。 “哈哈哈!”柏恩德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然后又说:“我还以为他想用箱子装点别的,或者想从这些孔雀石中找出一两块儿极品出来,送给他喜欢的妞!” “……”卡兰措收起了脸上微笑,神色淡然的瞥了柏恩德一眼,将火把插进石壁的凹槽中,冷冷地走开了。 柏恩德茫然的望着卡兰措离去的背影,站在岩洞门口自言自语地说道:“她怎么忽然变得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说错了什么?” 总算是在两名兽女的帮助下,将那些棱角分明的孔雀石统统装回箱子里。然后直起腰,拍了拍柏恩德的肩膀,对他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出发了!” 扔下一脸困惑的柏恩德,向已经走远了卡兰措追过去。 …… 吉吉鲁总算是在我们出发之前,带着魔法赤铜及时的赶回来,那些赤铜的铜锭整齐的放在一起。 不过我很好奇,地精们究竟是怎么使用度量衡的,就对吉吉鲁问道:“你带来的这些赤铜与你的那些奴隶等重吗?你是怎么做的?难道随便估量了一下?” 吉吉鲁站在水池边上,对我比比划划地说道:“吉嘉大人,您这可冤枉我了,虽然我们部落没有足够大的秤,但是我们有其他的方法,我把那些奴隶统统赶进一个大水坑里,然后标记水坑里涨上来的水位线,再让那些奴隶从水坑里爬出来,再将赤铜铜锭投进水坑里,直到水位线涨到刻度的位置。” 它的帝国语很差,但是配合肢体语言,我总算是能明白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吉吉鲁很得意地告诉我说:“水坑里的那些赤铜,自然全部都是您的。”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吉吉鲁,难怪我会感觉这些魔法赤铜的铜锭似乎多得有些离谱。 它又开始向我诉苦说:“为了淘干那个水池花,我花了很大力气。” “而且为了将那些赤铜锭一口气儿搬到这,这次,我带来了很多潘达旺的地精战士,希望您能够允许我们跟随您的脚步,为您征讨地底世界之路做出一份贡献。我们可以帮您清扫战场,做一些体力活儿。” 看我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于是吉吉鲁又开始说服我:“您别担心我们会有任何的藏私,我会向您保证,在离开的时候,我们不会带走一丁点儿的金属,我只希望您能够在允许我们购买以下地精奴隶,而且,请您允许我可以晚一些时间,偿还欠您的魔法赤铜。” 它说:“只要给我一点点挖矿的时间就行!” 我看到那些畏畏缩缩的地精战士们身上都背着不少的绳子,并没有刀剑盾牌之类的武器,看了吉吉鲁一眼,向吉吉鲁问道:“这些绳子就是你捕奴用的?” 吉吉鲁却是眼露狡猾之色,对着我媚笑,很是得意地点点头。 地精的容貌非常的猥琐与恶心,佝偻着矮小的身体,罗圈腿,脖子总喜欢向前伸,走起路来像是在岸上奔跑的野鸭。看着整整一队地精走在岩洞里,我的心里就有一种像是喉咙里吞进了一只苍蝇又无法吐出来的令人极度恶心的感觉。 地精们倒是自我感觉良好,挺胸腆肚地排成一排,身上背着一捆麻绳,趾高气扬地跟在后面。 竟然没有任何的危机感,甚至觉得清理其它部落的地精们,是一场能够获得无上荣耀的战争。 吉吉鲁走在最前面给我们引路,它对于这里的地形非常的熟悉。 一路上遇见的那些地精村落,通常都是居住在圆形的大型洞穴中,找一块地势平坦的地方搭建起一些破破烂烂的窝棚,那些地精部落通常都没有任何抵抗,在兽人们强弩和火枪的排射之下,消灭了主要抵抗力量,然后就进入了吉吉鲁地精们抓奴的时间段儿。 看到吉吉鲁手下那些地精战士虐杀那些胆敢反抗的地精,我才发现地精们对于失败者会有多么的残忍,也许是因为它们心里有些扭曲,往往都会不厌其烦地将那些地精们用绳子绑起来,然后让那些俘虏们集体排成一排,让最强壮的地精用单刃斧将每个地精的头砍下来,堆在一起,而尸体则是像干柴一样堆在另一堆,最终,在尸堆旁边马上一些干燥易燃的树根和树枝,然后在走的时候燃起一把火。 我们借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离开这个地精部落。 而这支地精部落,将至此从辛柳谷地底世界地图上彻底抹除,那些放弃抵抗的年轻地精和母地精们,被麻绳拴成一串儿,背负着我们从部落中缴获的赤铜和铜矿石,一边走一边哭泣。 一般只有几千人的新兴地精部落里,通常不会有太多金属矿石,反倒是一些部落的仓库中囤积了一些发霉的麦粉,甚至还有个地精部落里有只大橡木桶,那个空酒桶被那位疯狂的酋长改建成舒适的小木屋,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样将这桶酒偷偷运回来的。 原本住在恶魔之血的血池附近的地精部落,之前遭受过我们的清理,这一次周边残留的都是一些小部落,我们为了清理工作能够快速的进行下去,一些小部落都没怎么仔细搜查,只有吉吉鲁在很热心地逼问那些的地精奴隶,让它们将藏起来的宝藏交出来,免得遭受虐待。 连续清理数个部落之后,终于抵达了埋藏有恶魔之血的那个山洞,经过那处深不见底的巨大岩石缝隙,想起当初清杀死那只毒蛛,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 踩在坚韧的蛛网上,感受由深渊下面吹过来的阴冷湿气,吉吉鲁脸色变得惨白,即使知道了那只毒蛛已经死了,它依旧是不敢站在蛛网之上。 知道这里储存着珍贵的恶魔之血的人并不多,吉吉鲁也只是知道这张蛛网底下是无底的深渊,而对面的那个洞穴则是可以让地精堕落的魔窟它似乎不太想知道那边洞窟里究竟有什么,所以吉吉鲁和一众地精留在对岸,而我则是只带着兽人战士们跨过了那张巨大的蛛网。 就听吉吉鲁站在对岸,用极轻微的声音对自己的属下说:“他们就是一群魔鬼,敢于跨过这条无底渊狱的人都会变成魔鬼,把这些奴隶赶回去,我们就迁徙到洞穴的深处,一个他们找不到我们地方。” 看起来吉吉鲁在这些地精们的心目中声望颇高,它的话语让很多地精战士热泪盈眶。 兽人战士们被我留在了洞外,我只是带着鲁卡与卡兰措走进了这个神秘的洞穴。 当这个被石块堵死的洞穴再次被我打开的时候,那个曾经生长着一道当扈魔鸟伤口的石壁依然矗立在那里,在石壁的前面有一个两米见方的血池,血池的周围有一层暗紫色结痂,而血池之中那些鲜红的恶魔之血则是在不停的沸腾着。 鲁卡与卡兰措能够感受到石室之中那种诡异的气氛。 他们虽然都没有向我询问,但是眼中那种疑惑却无法掩饰,所以我对他们两个说:“曾经这里连通着地狱,不过那条通道被我破坏了,因此这里还残留着地狱的味道!” 我对在血池旁边,拿出圆肚细颈瓶子,足足灌满了五瓶恶魔之血,装进了魔法腰包中。 然后带着卡兰措和鲁卡走出这间密室,然后再用石块将密室从新封死,在隧道中布置了一些‘霜冻’卷轴的魔法陷阱,然后对卡兰措说:“我不在的时候,要不时地帮我到这里检查一下魔法陷阱,一定要帮我看住那些地精,一定不要让他们随意进到这里来。” “知道了。”卡兰措说道。 …… 重新清理了一番地底仓库通往的血池洞穴四周的地精部落,带着大量缴获的战利品,没有再次返回地底仓库,而是继续沿着通往地下出口的岩洞继续向前清理那些地精部落。 沿途之上遇见的地精部落都不堪一击,一直没有遇见那股新生的堕.落成哥布林的地精强盗势力,让我的心中开始暗暗的急躁起来,沿途中遇见的那些地精部落,虽然也各自拥有一些强壮的地精战士,但是面对兽人战士几轮劲弩排射,然后又是如暴雨一样的火枪射击,能够存活下来举着武器反抗的地精战士,就变得屈指可数了。 这时候吉吉鲁带着潘达旺部落的地精战士开始清理整个战场,它们先会残忍地将年老地精们和一些强壮有威信的地精们处死,然后进行一场捕奴行动,同时搜刮整个地精部落的财产,最后将所有的窝棚都统统拆毁,连同那些地精战士的尸体堆在一起焚烧。 每当这时候,兽人战士肯托亚都会背着油桶站出来,面无表情地在那些堆积如山的尸堆上喷洒尸火油,然后静静的等着所有地精奴隶背着物资率先撤离,在地精部落的岩洞点燃尸堆的火焰之后,最后的兽人小队也迅速的离开,最后将这条岩洞连接主要通道的出口彻底用石块儿封死。 然后整个臃肿的庞大队伍,在那些失去了家园的地精奴隶失声悲恸大哭声中,继续向下一个地精村落进发,那些被麻绳穿成串儿的地精奴隶麻木的背着魔法赤铜,在昏暗的岩洞隧道里延绵出几公里,那些潘达旺地精们彻底成为监视者。 没想到那些潘达旺的地精战士们竟然以残杀地精奴隶取乐,越是残忍的潘达旺地精战士,手下的那些地精奴隶们越显得顺服,潘达旺地精战士心里的阴暗面被彻底地激发出来,每个人手中都有数不清的地精奴隶的鲜血。 而那些地精奴隶们的奴性和对生命无限悲观的心里让它们麻木地面对着这一切,麻木的看着亲人在自己的身边默默的死去,麻木的看着家园被烧毁,看着那些地下通道出口被巨石彻底堵上…… …… 潘达旺地精部落是距离地下出口最近的地精部落,当初我们探险小队进入地下世界遇见的第一个地精部落就是潘达旺地精部落,那时候他们的部落首领还是一位睿智的老地精,没想到三年之后,曾经那位年轻的地精吉吉鲁,竟然已成为潘达旺地精部落的新首领。 当我再次来到潘达旺地精部落的时候,才发现原本低矮的窝棚都已经消失不见,巨大的溶洞中全是一些木质结构的小屋,这些木屋已经沾满了整个巨大溶洞,看到溶洞石壁四周都燃着火把,让整个地精村落都沐浴在微光中,我终于知道了潘达旺地精们与其他地精的不同之处。 这些潘达旺的地精们,才真正的懂得如何生活。 它们已经不再过那种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而是开始有了最简单的社会构架。 这是一个人数超过两万人的大部落,它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繁荣,看着部落小木屋前袅袅升起的炊烟,我猜它们甚至已经懂得了生火,这些地精们学习能力非常的强大,在这个诸神看不到的时空间隙里,居然顽强的生活着。 站在溶洞的入口处,看着无比繁荣的地精村落,此刻我面色有些冷,因为在我的内心中,理智与承诺在交战。 理智告诉我要趁着这个大部落没有躲进地洞深处之前,彻底的消灭它们。 承诺却是在据理力争,想让我维持当初的诺言,放这些地精们一条生路,作为一名魔法师贵族,诺言与名誉无比的重要,作为一名格林帝国的贵族,不能当一位背信弃义的小人。 一旁的吉吉鲁无比忐忑地看着我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就像是一位接受审判的囚徒,它慌张的看着身后被麻绳绑回来的数千名地精奴隶,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身边的兽人战士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如此完整的地精村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看来,一直以来兽人战士们竟然从没有注意到,在距离他们村落并不算远的地下世界里,有一个地精村落比那个小小的兽人部落大几十倍,这里居然居住着上万地精,而他们竟毫无察觉。 卡兰措和鲁卡站在我的身边,我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二十名兽人战士会用劲弩彻底的清洗这个地精村落,我心立在犹豫着,对于那些虚名和什么劳子的贵族荣耀,我更看重的是辛柳谷未来日子里的安宁,还有这些兽人村落的和平,所以我想:应该让这支繁荣的地精村落彻底消失在辛柳谷,这才最符合辛柳谷的利益。 所以我扭头看了鲁卡和卡兰措一眼,他们显然已明白了我此刻的想法,一旁的吉吉鲁更是脸色无比苍白与绝望,显然它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 就在我想对卡兰措下命令的那一刻,忽然看见地精村落里面走出来一队地精,走在对前面的两名年轻地精抬着门板一样的东西,上面直挺挺的躺着一位无比苍老的地精老者,他的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毛毯,它的面色很差,眼窝深陷,看起来已经病入膏肓。 我仔细看它的面孔,认出他居然是三年前见过的那位地精老者,想不到它虽然将首领的位置让给了吉吉鲁,但是却还没死,只不过看它的模样离死也不太远了。但是想起了当初的种种,还是没有忍住,在身前画出了一幅魔纹法阵,‘水疗术’在老地精身上浮现。 下一瞬间,他原本变得死灰色的脸孔变得稍稍有了一些淡淡的绿色,他吃力的睁开眼睛,带有感激之色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地叮嘱抬着门板的年轻地精,将门板抬到我的身前放下来。它们身后还有十六位地精抬着八口金属箱子,也陆续地放在老地精的身后。 地精老者就这样一脸哀色地躺在我的面前静静地望着我,没等我说话,就抢先开口说:“我知道再次见你的时候,大概就是我们潘达旺部落灭亡之时,没有哪个地精会漠视自己身边悄然成长着一棵毒草,如果快要长成了,就一定要拔掉。” “可惜我虽预料到有此结果,却没能说服吉吉鲁,带着潘达旺部落迁移到地底深处,他总是想要搏一搏,为潘达旺部落带回来一些新的奴隶。” 老地精这么一说,站在一旁的地精吉吉鲁脸色变得更差,显然它已经看明白了局势,脸上尽是悔意。 老地精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他张着嘴强忍着身体的痛苦,对我问道:“如果我现在说,我会带着潘达旺地精部落走到地底洞穴的最深处,永远不再出来,您是否能放我们一马?” 我默默地摇摇头。 吉吉鲁一屁.股坐在地上,它的身上变得湿漉漉,显然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老地精却丝毫的没有感到意外,他将自己的目光又转到那八口巨大的金属箱子上,示意年轻的地精们将八口箱子一一打开,露出里面堆积满满的魔法宝石,然后对我问道:“如果我现在说,如果您能够放我们潘达旺地精部落回归地底世界,那么我将会将这八箱宝石献给您,随后每年我们都会向您进献一箱这样的宝石和若干赤铜,您是否能放我们一马?” 我又是默默地摇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吉吉鲁浑身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地精老者苦笑着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就是我们潘达旺部落的一个劫难啊,是神的使者来清理我们的!” 忽然他眼睛又再次爆闪出利芒,瞪大了像是青蛙一样凸出来的大眼睛,已经没有牙齿充满了褶皱的嘴唇颤.抖的对我再次问道:“如果我现在用潘达旺地精部落前面的传承,换取我们部落的一条生路……” 他将手中的一根树根手杖吃力的举起来,那是十六位年轻地精大声的呼唤着,它们说地地精语我根本听不懂。 在吉吉鲁大惊失色的神态下,远远地看见溶洞中点燃了一大堆火,在那堆篝火的前面摆放着一堆儿羊皮纸的卷轴。卷轴两边就是一群地精战士,看样子只要我稍有异动,那些地精战士就会将那些羊皮卷轴扔进火堆中。 地精老者满脸痛苦地看着我问:“假如我现在用那些先祖们留下的卷轴,换您一句承诺,换我们部落的一条生路,您能否同意?” 我问地精老者:“那些卷轴里面画得是什么?” 没想到地精老者却是摇摇头说:“没有人能看得懂那些图纸的含义,但是我相信您一定能,那些是我们地精一族曾经的荣耀!” 我听见地精老者数出‘图纸’二字,就没有了任何犹豫,果断地答应:“好吧,我答应你,只要我得到那些图纸,我就允许你们去地底深处继续生活,但是,一定不要忘记,你们还欠我这数千地精奴隶的赎身钱!” 167.辛柳谷的夜空 当看到新地精领袖吉吉鲁带着所有的潘达旺地精们,连同那些掠夺回来的奴隶,背着全族的物资统统钻进了一处向斜下方向无限延伸的岩洞之中,那位地精老者终于算是躺在门板上长出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我,眼睛透露出恳切的目光,然后向远处的那十几名看守着羊皮图纸的地精们挥了挥手。 那些地精如蒙大赦一般,欢呼一声之后,扛着长矛,胯骨上系着一把破烂的刀片,撒开脚丫子向着大部队的后面狂奔而去,生怕跑慢了,就会被我们留下来。 篝火堆前面堆着的羊皮卷轴有很多,看起来保存的都很好,每个卷轴都用绳子捆着,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飞快地跑过去,将那些卷轴统统拿回来,八个兽人战士几乎每个人的怀里都抱满了一怀。她上前随意地在一位兽人的怀里抽出一张卷轴,将上面的草绳解开,在我面前展开羊皮图纸。 图纸上居然画着一个脚手架,而且这是一张非常详细的装配图,不仅仅在上面清晰的标注有地精文的尺寸,每一个零件上面都有一道引线,上面带着很详细的地精文字说明,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排列在羊皮纸上面,让我感到一阵阵的眩晕,难怪老地精说他看不懂。 可惜上面全是地精文字,不过单凭图纸上的线条轮廓,我能够看出来这是一架龙门型的脚手架,可以吊装沉重的货物,适用于港口码头,飞艇空港,大型储运仓库,城堡建造。 辛柳谷中圆形山谷那边半山腰上正在修建的城堡,正处于停工状态,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那些只能做苦力的野蛮人奴隶,没办法将开凿出来的巨型石块堆砌成墙,所以他们依旧只能在山脚下的采石场里做苦力。 如果能够制造出这种龙门式脚手架的话,就能解决在峭壁与山腰之间筑城的一些难题。 看来这位潘达旺的地精老者并没有欺骗我,这些确实都是地精海克斯文明时期留下来的图纸,我粗略的数了一下图纸大致的数量,大致有四百多张的样子,对我来说,这笔财富远比那些魔法宝石更加有价值,而且我发现一些图纸上带有一下魔法符文,这说明了那个时代的地精科学家们,也在尝试着将科技文明与魔法文明相互结合。 这让我觉得刚刚放走了将近三万地精重归于地底世界,也算是物有所值了。看着偌大地熔岩洞穴里一片狼藉,几乎所有能带走的物资全部被潘达旺的地精们带走了,甚至那些建造木屋的木板和一些石块,统统地背走了。 我看着安静躺在木板上的老地精,疑惑地问它:“你不跟着它们一起走吗?” 老地精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吃力地摇摇头,声音显得很虚弱:“我快死了,不想走了!” 它的眼睛瞟向远处那漆黑而深邃岩洞,所有的潘达旺地精们都已经消失在洞中,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哀默,它似乎感觉有点冷,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枯瘦如柴的手指微微显得有些颤抖。 看着这位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地精,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由衷的敬佩。我知道它在尽力保持最后一口气,尽量不要这么快咽下去,尽管它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住了,但是它依然表现得很自然,他在等待着时间慢慢的流逝,等着那些族人们能够在它闭眼之前,走的更远。 大量的魔法赤铜堆在岩洞里,那些地精奴隶们已经走远,即使它们在这儿,也无法帮我搬到辛柳谷的地面上,这些受到神罚的地精们是永远无法在地表生活的,就算是没有太阳的时光逆流中也不行。 看出老地精眼中的担忧,我心中一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挥手又洒出一个‘水疗术’,让老地精那张布满了死亡气息的脸上恢复一丝的血色,老地精胸中憋闷地那口气,终于喘过来了,它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想了片刻,又将眼神移开,把那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它们已经走得够远了,准备用火磷弹吧,把这条岩洞彻底的封上!”我对卡兰措说道。 老地精听完,眼神变得一亮,它终于等到了,封死岩洞是它最希望见到的。 对我们而言,我们将那些地精堵死在地穴之中,地精们想要重新打通这条岩洞,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这样足以确保整个通道的安全。 对于地精们而言,路被堵死了,也意味着我们放弃了最后的追击。 卡兰措将这个任务交给队伍里最聪明的兽人战士,对他说道:“肯托亚,你去吧,记得要小心点!” “嗯!”战士肯托亚憨厚的答应一声,他是一位很老实的兽人战士,对那些最苦的活从没有一句怨言。 因为即使是我,对火磷弹的威力也没有具体的了解,当初琪格拿给我的时候,只是跟我轻描淡写的说,这么一颗火磷弹就能毁掉半个村落,让我丢出去的时候,最好撇远点。我当时很好奇问她:火磷弹可以开山炸石吗?她当时略微的想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应该可以吧。 我现在想用火磷弹炸塌岩洞隧道,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 看着兽人肯托亚从箱子里拿出两颗火磷弹,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对他说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你们先找一些岩石掩体,藏在掩体的后面,在洞穴里,爆炸带来的冲击波非常恐怖,这东西威力要比你想的大很多!” 毕竟我最了解火磷弹的使用方法,然而,就算是我也在犹豫着,究竟要怎么样引爆这两颗火磷弹啊! “我要跟着你!”卡兰措一把抢下鲁卡手中的铁木盾牌,固执地站在我身边。 我看了她一眼,对她劝阻说:“你带着兽人战士们选一个好点儿的藏匿地点,免得被炸开的碎石伤到了。” 她很倔强地摇摇头,伸手接过肯托亚手中的那两颗火磷弹,我不敢和她抢,只能任由她拿在手中。 这种火磷弹的外表涂着一层白磷,只要有很轻微的擦碰,达到既定的热度,表皮那层保护膜被刮破的话,就会引起白磷的自燃,然后整个火磷弹会在意瞬间充分的燃烧,里面填充着尸火油与黑火药和成的膏状物,在高温下可以引发强烈的爆炸,因为添加了火油,这些爆炸的飞溅附着燃烧的能力非常强,所以火磷弹是一种威力非常大的炸弹。 我只能妥协,对她说:“那就一起去吧,不过你一切要听从我的安排!” 遂了她的心意,她立刻从一只凶悍无比的母豹子的模样变成了一位婉约的温柔女人,我觉得她越来越没有一个扈从应该有的样子了,什么事都开始学会跟我讲条件,她很小心的将火磷弹攥在手里,又忍不住有些担心的提醒她:“别握的太紧,那东西很危险。” 卡兰措眨了眨棕色的眼睛,送给我一个淡淡地微笑。 “咳咳咳……”老地精躺在床板上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它已经熬到油尽灯枯了,身体里面的脏器已经出现了衰竭的症状,如果不是刚刚我施展了治疗魔法,就在刚才,它恐怕很难喘匀那口气。 我有些歉然的看着它,它已经无力说话,但是神志还算清醒,它知道我想要告诉它什么,它微微的摇了摇头,充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忽然间,它面色恢复了红晕之色,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好像是身上的那些痛苦消失了,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解脱的神色,然后面带微笑地对我说:“大地女神梅芙再用歌声召唤我,年轻的人类朋友,我就要去追随女神大人了,感谢你为我留下了潘达旺部落的传薪之火,作为交换,我将先辈们曾经引以自豪的荣耀送给你,当然,这些仅仅是那座知识之海的一小部分,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们先祖们曾经做过什么。” 老地精对我指了指他身体下面的门板,然后对我说道:“我死之后,请将我葬在这里,我在这生活了一辈子,就算是死后,我也想睡在这里!”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哀伤,恳切地看着我。 我脱口而出:“好,这个我答应你。” 在那片废墟里挖出一座墓地,对于那些兽人战士们来说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对于这位地精老者,我的心里充满了敬佩之情。 还没等我说话,一旁的鲁卡非常耿直地说:“我来挖!” 他向手掌上吐了两口吐沫,然后麻利的搓搓手,扛着他那柄巨大的双刃斧,找了一块儿平整的地面,高高举起斧子就向地面刨下去,他浑身隆起铁疙瘩一样的肌肉,一斧子看在地面上,碎石乱飞,他用那柄沉重的双刃斧又是刨。又是铲,一个长约一米,宽约半米的方形土坑很快就挖了出来。 我蹲在地精老者的身边,对他说:“等一会儿,我会将这个溶洞的所有通道统统的炸毁,这里就将成为你的一座奢华的坟墓,你可以一直安静的谁在里面,没有人会打搅你。” 那位地精老者对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无比眷恋地看了一眼满目苍夷地大溶洞,神色微微有些没落。 他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把铜制小刀,试图去割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不过那把小刀不怎么锋利,它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这时候,它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层浓重的死气,脸上和额头上的皱纹变得平整很多,它似乎变年轻了一些,不过它最终也没能如愿的将毛毯割开。 缓缓地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它的头颅深深地垂下去,身上的温度开始逐渐的消失。 他终于回归了大地女神梅芙的怀抱…… 我从怀里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匕,将地精老者盖在身上的毛毯划开,里面居然露出一层淡黄色的羊皮纸,那些羊皮纸就缝在厚毛毯的夹层中,我看着上面那些重叠在一起的几何图形,才算明白地精老者最后的用意,它是想告诉我,这张毛毯的夹层里,保存着一些羊皮图纸。 草草的将地精老者葬在了墓穴中,然后将生前用过的那些东西,和他葬在一起。 卡兰措指挥兽人们陆续撤离这个溶洞,那些摆放在隧道中的魔法赤铜,因为我们这二十几人根本无法搬得动,只能先留在这里,等待卡兰措带着兽人村子里的兽人,一点点将这些赤铜运回村子,这条放置了赤铜锭的隧道,也暂时无法炸毁,只能是炸毁那条吉吉鲁带领地精们离开的隧道,那条隧道通往更深的地下。 我在潘达旺地精离开的岩洞隧道中,将那两颗火磷弹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处岩石的裂缝中,并在原地插上一只火把,然后迅速带着卡兰措离开,先是我转身拉着卡兰措狂奔,在她反应过来我是真的在竭尽全力的奔跑之后,充满了爆发力的长腿忽然急速地向前冲,‘风之疾走’让她变得比风还要快。 我的手被她反牵着,整个人就像是一张风中的纸片,因为急速奔跑而迎面吹来的风吹散了我头上的碎发。 “哎……”我想抗拒一下,可是被她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兽人战士紧张的看着卡兰措蛮横的将我拉回到原本准备好的掩体后面。 五十数的呼吸之后……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仿佛都在猛烈的摇晃,那种炸雷一样的声音过后,一股像大海啸一样汹涌澎湃的飓风裹挟着碎石,沿着岩洞凹凸不平的石壁喷涌而出,那些巨大的响声连声一片,就像是某种大型魔兽在撕心裂肺的呐喊。 地动山摇。 天崩地裂。 卡兰措和我挤在一个岩石坑里,外面挡着一只巨大铁木盾牌,就感受到有一股强大无匹的飓风总是想要将那面盾牌掀开,无数碎石砸在铁木盾牌上,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这处石坑并不大,我没想过那两颗火弹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造成了这么大的阵势。我和卡兰措完全无间隙的挤在一起,她就像是一只母鸡一样,将我护在怀里。 我的脸埋在她的胸.前的雪峰之间,那种温暖与带有一丝乳味的馨香,扑面而来。 这次震荡足足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当一切都平息了之后,我推了推将我抱在怀里的卡兰措,她有些尴尬的举起盾牌,率先从石坑里跳出来,我也紧跟着爬出了石坑,向溶洞那边看过去,只见原本那个凌乱如废墟一样的溶洞竟然不见了,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盆地。 溶洞的天穹顶竟然在这次震荡中完全地塌陷,幸好当初躲藏的时候,没有选择躲在大溶洞中,而是躲在存放有魔法赤铜的岩洞中,我和兽人战士们,才得以在这次大塌方中幸存下来。 身后那些兽人战士们陆陆续续地从掩体里爬出来,有些兽人被这些迸裂的石块割伤了,有些兽人则是浑身都是尘土,一脸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更有一些身手矫健的兽人直接走出藏身的岩洞,直接爬到塌方了溶洞顶上,抬头仰望着辛柳谷那奇异的夜空,星夜之中那条金黄色的彩带蜿蜒曲折蔓延到远方…… 168.辛柳谷的望野 辛柳谷的璀璨夜空分外迷.人,一些巨大的天体与这座浮空山擦肩而过,那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让我的精神之海的天空中乌云压境,金色的大海里波涛汹涌。 踩在脚下是如同亚归兽身上浓密而柔软绒毛般的绿油油的嫩草,不远处就是一片深绿色的树林,再向远处望去就是那八百里延绵不绝的群山,一条蜿蜒的消息从山中流淌出来,经过这片草地,经过了远处兽人的小村,村子里还有袅袅升起的炊烟。 我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两颗火弹就炸塌了一个比足球场只大不小的溶洞,让辛柳谷广遨的草地上多出一块盆地,我和卡兰措坐在盆地坡顶的草坪上,遥望远处的兽人村落竟然可以映入视野当中,兽人们在岩洞里清理那些赤铜的铜锭,这一场大爆炸的余波,将那些铜锭弄得满地都是。 精神之海中,我感受到了那颗被我囚于雷电之球中的世界树生命之种透露出一丝丝的不安,它原本是辛柳谷中圆形山谷湖心岛上那颗世界树的分身,居于我的精神之海中,也许是因为这场爆炸,让已经沉寂了好久的生命之种再次舒醒过来,它在轻轻地呼唤我。 我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之海中,撤掉了那层囚于生命之种身上的雷牢。 它用精神意念告诉我:辛柳谷中的那棵世界树在呼唤我,迫切地想要跟我交流。 远处的草地上,几个兽女赶着一群牛羊在安静的放牧,从兽人部落的小村里的出现了一群背着背篓,推着推车兽人队伍,他们之中有老人,有妇女,还有兽人小孩,洋洋洒洒的组成一支很特殊的队伍,向我们这边赶过来。 这些人都是得到了消息,赶来帮我们将那些洒落在岩洞里的赤铜捡拾回来的兽人们。 卡兰措站在我身边,单手扶在自己细软的蛮腰上,另一手遮在额前远远地望向那队兽人,皱了皱眉对我说道:“村子人还是太少了,喂,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我整理着自己的行装,那些羊皮图纸已经将我的魔法药包塞满了,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做自己的事。 卡兰措对我说:“我想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帝都的奴隶市场或者贫民窟里,解救那些在格林流浪,生活落魄的兽人!” 辛柳谷地大物博,仅有个一百多人的兽人小村落,委实有些太冷清。 只不过兽人奴隶并不好卖,睚眦必报的兽人们最憎恨地就是那些捕奴者,总会有一些兽人强者常年游历在罗兰大陆的各地,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首先就是要打听当地有没有人贩卖兽人奴隶,如果被他们查到的话,很多奴隶贩子几乎都会遭到狠厉地报复,他们地下场会变得非常的凄惨。 解救兽人奴隶这事儿,每一位游历各国的兽人强者都是以此为生,那些奴隶贩子往往就是他们的提款机,就算是没有贩卖兽人的奴隶贩子,往往有的时候,也会受到哪些兽人强者们的威胁。 所以有时候,在奴隶市场向那些奴隶贩子询问,是否贩卖兽人奴隶的话,往往会被当成是一种挑衅。 我对卡兰措说:“奴隶市场是不用去的,狼族兽人不可能公开出售的,如果有只会是在地下奴隶市场中交易,那地方不接待陌生客人的。不过倒是可以在帝都的贫民窟里找一找,也许某些贵族领主的私人矿场这类的地方会有兽人苦工!” 我伸手在她结实的大腿上捏了一下,笑着对她说:“你当会有兽人傻到和你一样,为了救族人,居然能想到,把自己卖了?” 卡兰措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气呼呼地迎向远处那群兽人。 我赶忙大声对她喊道:“别去那边了,待会我们还要去圆形山谷!” 牛头人一族无论在哪,都很容易变成最受欢迎的人,他们天性憨厚朴实,善良耿直。 在塌陷的溶洞侧壁石崖边上,牛头人鲁卡和兽人战士正在开凿一条通向谷底的石阶,牛头人鲁卡天生力大无穷,用铁锤和凿子硬生生的开辟出一条曲折的石阶。 将牛头人鲁卡留下来,我等不及和兽人巫医泽旺见上一面,就踏上通向圆形山谷的小路,卡兰措大步走在前面,她结实而紧致的身体,在奔跑的时候显得很轻快,浑身的肌肉非常有韵律地在麦色皮肤下滚动,跑起来就像是一头丛林猎豹。 …… 盘算了一下请假的日子,按照格林帝都标准时间计算,如今已经是我请假的第三天晚上,还有两天就是皇家魔法学院跨位面历练活动出发的时间,如果想要按时返回的话,我需要马上赶奔圆形山谷,才能够时间与那里的世界树见上一面。 我穿着粗气,遥遥看着奔跑在前面的卡兰措,逐渐的发现,我和她距离在不断的被拉开,她在山野之间奔跑的形态很奇特,压低身体的重心,身体向前倾斜,每一次抬腿跨步的时候,都会尽力的舒展自己的身体,腾空时候向前滑行一段时间,落在地上的时候,又会理由自身的弹跳力高高的跃起。 大概是因为我刚刚语气轻浮,惹怒了卡兰措,所以她故意将奔跑的节奏调成这种,让我竭尽全力奔跑,仍然比她慢一线,那种挫败感,让我很难受。和一位兽女战士进行长途的越野跑实在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儿,她可以轻而易举的甩开我三条街。 看着她在我的视野里只剩下一个小点,已经爬到前面那道山梁的顶上,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从魔法腰包里将那只被无数卷轴掩埋着的魔法把放了出来,然后在核心法阵中央,放置了一块魔晶石,激活上面的魔纹法阵,顿时强大的浮空法阵让魔法把漂浮起来。 我一跃而上,坐在柔软的皮座上,双手抓住舵盘,向魔法把中输入了一丝魔力,魔法把上涌起一阵强风,带着我向前俯冲出去。 没有什么能比在荒草甸子上骑着魔法把狂奔更舒爽的了,那强大的气旋将密如牛毛般的绿草吹倒,形成一个浅绿色的大坑,迎着卡兰措消失的方向,开足马力,能量指示灯全部亮起,一股强劲的推力将后面的草地,吹得草屑纷飞,魔法把像是一个离弦之箭,向前面笔直射出去。 “啊呜……” …… 九座浮空山联在一起,每个浮空山断裂的山体盘根纠错着无数巨大的树根,正是这些枯死的世界树树根将所有的山体连在一起,在时光逆流之中,形成了这种奇异而独特的风景,也真是这个巨大山体之中,有一颗已经完全枯死了世界树树根,所以这些浮空山中才会有山林,有草地,有清溪野泉,有花鸟走兽。 草坡之上,卡兰措脸上挂着浅笑坐在一块岩石上,安静的等我。 她转头眺望着大后方,山坡上一望无际的荒草甸子,远方金色的时光逆流,带给浮空山充足的光线,不过这些光线稍显得有些昏暗,太远的地方就会变得灰蒙蒙一片。 她穿着半身皮甲,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香肩全都裸露在外面,背着一把双手大剑倒是显得威风凛凛。 山梁上的风将她发丝吹得很乱,她用手拢拢散乱的头发,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骑着魔法把,像是一位高头大马上的骑士,面带着微笑,就像是一阵轻风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停在她的身边,俯下身,向她伸出邀请的手。 她笑了,那甜甜的笑容就像是一朵金黄的向日葵,她伸出有些粗糙的手和我的手握实,借着我的手传递过来的拉力,身体非常灵活地跳上了魔法把,她的手心里结着一层厚厚的茧子,刮着我手心有些痒痒的,我从她的掌心里抽出手,双手扶着魔法把的舵把,带着卡兰措从山坡上冲下去。 向着远处的圆形山谷进发。 …… 远远地就看到一棵擎天巨树在‘吱吱嘎嘎’的声音中倒下去,最后发出一声轰鸣巨响,扬起了漫天的尘土,这棵铁树的一些枝叶也夹杂在尘土中四处纷飞。 巨大树桩的旁边站着四名野蛮人奴隶,他们只穿着一条紧身的皮短裤,皮肤显得很白,皮肤上有一些图腾式地纹身,让他们看起来很恐怖,不过每个野蛮人都没有左耳。 他们长得高大魁梧,每个野蛮人的双脚上,都拴着一条漆黑脚铐,原本双手上也有手铐,只不过后来发现这些野蛮人非常老实,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任何的骚乱,鉴于野蛮人良好的表现,手上的手铐后来就撤掉了,毕竟那东西非常影响他们干活。 有两位野蛮人手里握着一柄巨大的伐木斧,另外两名野蛮人则是拿着伐木的长锯,他们分工非常明确,拿着伐木斧的野蛮人会清理那些手臂粗横枝,拿着长锯的野蛮人会将铁木更加粗大的横枝锯断,由于铁木非常的坚硬,这种砍伐后的清理工作通常会持续一天至两天。 这些野蛮人的身边没有兽人监工,不过看起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伐木生活,就连砍下来的手臂粗的枝干都仔细的出去多余的枝叶,整理成两米长的细杆,五十根细杆捆成一大捆,各种粗细不同的铁木木料,分别码垛在一起,在这伐木场上形成了十几座木料山。 原来这片山林竟然已经开辟了这大一座伐木场,等我和卡兰措乘着魔法把来到这些野蛮人身前,他们恰好喊着号子直起腰,他们挥汗如雨,浑身隆起的肌肉苍劲有力,仅凭着两个人就可以将四个人手拉手才能合围住的原木扛起来,归于最大的木料垛前面。 一位领头的野蛮人颇为忌惮地看了卡兰措一眼,见她没有任何想要走过去的举动,这才高高的举起手,示意那三位野蛮人停下来,四个野蛮人就坐在旁边的树桩上,拿出一只如同水缸一样巨大陶罐,轮流痛快地喝水,随后由拿出一种掺了一些地薯的杂粮烤饼开怀大嚼。 我惊奇地看着偌大地伐木场里空空荡荡,就向卡兰措问道:“只有四个人在这伐木?” 卡兰措毫不掩饰地点点头,指着我们面前堆积如山的木料堆,颦起眉头对我解释说:“现在存在的问题是产量过剩,看见那些堆成山的木料了吗?在地底仓库那边,足足堆满了五间仓库,已经放得快要发霉了,要尽快处理。”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在这片辛柳谷的位面中,已经积累了如此多的财富,只不过一只囤积着。 这些木材一旦运到帝都,也会是一笔庞大财富,于是我对卡兰措点头说:“我会尽快解决,看来很有必要在帝都空港附近租一间仓库啊!总不能将这些铁木原木料也搬进咱们的地下室里。” 卡兰措对我说:“怎么处理这些木料我不管,总之,你是要赶快想办法的,跨过这道山梁,那边还有一片靛辰木的伐木场,如今那些木料也是堆积如山。” 我低头想了想:“那就让这些野蛮人将这些原木的木料从山里运出去,嗯……让我想想,可以将这些木料运到潘达旺地精村落遗址那边,在那里形成一个新的物资中转站。至于囤积的木料,我会尽快处理的。” 我疑惑的看着伐木场上连一个兽人也看不到,又向卡兰措问:“另外,就这样放任这些野蛮人独自在这边伐木,不担心他们逃掉吗?” 卡兰措倒是满不在乎地对我说:“山林只有这么大,他们能逃到哪去!事实上,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干活,然后获得食物。我们不限制他们跑到山林里去,只不过这片山里里除了飞鸟,就是一些小型的野兽,他们无法狩猎到足够的食物,就会饿着肚子跑回来,老老实实挨鞭子。” 然后她接着说:“最近这两年,我们一直都是分配给他们一些工作,没有人监视他们,我们只是按照他们的劳动所得,按照惯例分配他们食物,这样反而他们工作效率会变得更高,而且,这些野蛮人似乎要求得并不高,只要能吃饱,有个睡觉的地方,没有人想着逃跑。”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身后坐在魔法把上并紧紧搂着我的女人,不仅仅把兽人村落治理得井井有条,居然还把这里将近六百多野蛮人奴隶也管理得很好,我想她一定是有一些诀窍的,就像她问起缘由。 卡兰措对我倒是没有任何隐瞒,对我说出了一个让我震惊不已的理由:“说起来,他们更喜欢我们兽人烹饪食物,那些杂粮烤饼,有时候我们还会提供给他们一些生肉干!” “……”我听得一阵无语,很难想象居然会有人将生肉干也能当成美味的食物,这些野蛮人品味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因为赶时间见世界树,没有时间去采石场那边看一下,只是停留在环形山谷外隘口处的山脊上,遥遥的看了一眼那边山脚下一片白.花.花,如同巨大城墙一样的石料堆,看着数百位野蛮人在采石场上背石头,采石场的工地上一幅干得热火朝天的景象。 我好奇的问卡兰措:“你究竟是如何制服这些脾气暴躁,性格和蛮牛一样倔强的野蛮人的?” 她对我得意地笑了笑,然后伸出一个手指来,对我说:“一个字,那就是‘饿’。干活就有饭吃,不干活就挨饿,事实上,这些野蛮人并不吝惜自己的体力,他们只会担心自己吃不饱饭!只要能让他们一日三餐吃饱,他们不太在乎卖力气干活,也不在乎是不是奴隶,而且我们兽人,不仅不喜欢成为奴隶,也没有把他们当成奴隶对待,他们在我们眼中就是一群苦工,只要干活,就会有饭吃的苦工!” 从不会把任何一个人当成奴隶!这点倒是值得我深深地反思,每个种族,每个部落,都有是有着自己的尊严,有着自己的信仰,有着自己想要守护与遵循的东西,他们崇拜先祖,或是信仰神灵,他们守护着自己生命的延续,他们遵循着自然地法则。 想到他们在北境掠夺男性人类,将他们丢进矿山中,在北境掠夺大量的粮食,以供他们度过漫长的严冬,也许这些也仅仅就是为了生存,如果没有这些,他们身处冰雪苔原,就会被冻死,饿死。 我有些兴奋地挥了挥手拳头,对卡兰措说:“等这次返回帝都,我会去采购大量粗制的麦粉,可以给这些野蛮人提供黑面包,不要总吃这些杂粮饼,那些地薯也不要再给他们吃,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些价值更高的东西,比如说粉条之类的,现在在帝都,那些粉条都是贵族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拿这些地薯给野蛮人吃,有点太浪费了。” 然后我又说:“而且我可以订购一些脂肪厚实的猪腿腊肉,嗯,我会采购一些便于储存的肉类,偶尔可以给它们改善一下生活,每月一两次……哦,不,定期的,每周一次给它们提供一些猪腿肉炖汤,这些都要改善,不过,要等我从耶罗位面那边回来……” 环形山谷四周都是悬崖绝壁,唯一的一条进山之路,在最险要的隘口上,修建了一座山城,可惜,现在这座城还是有一个雏形,仅是将岩石地基铺设好,可惜我还没能找到一个愿意帮我筑城的建筑大师,这里的山城建造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我不是想要修建一道石头城墙,我是想要筑起一座山城,所以整个城市要有很明确的,很清晰的,功能性的规划,这不是盖一座简单的房子,这事儿必须要专业的建筑师来完成…… 169.辛柳谷的秘密 经过山谷隘口的时候,我骑着魔法把在山城初具规模的石基上飞了一圈,然后指着这些巨大基石对卡兰措描绘着我心中的设想。 我想在这里建造一座山城。 我想让这个辛柳谷成为我的领地。 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初具规模,我颇为感慨地对卡兰措说:“这座山城修建起来之后,将会横跨这道山口,到时候整个圆形山谷就是这座山城的后花园。我想在左侧山巅修一座百米高的望塔,看,就在那儿,那里山体非常陡峭,但是山巅地地势很平坦,城堡依山而建,可以将它包囊在城中,我想借着这么高的基座,修一座望塔的话应该不会太难!这座山城一定要有很结实的城墙……” 我对卡兰措说着对这座山城的规划。 她坐在我的身后,搂着我的腰,将侧着脸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 一路上,她一直在对我发着牢骚,我想这些话可能已经在她心里积压很久了,她是一位看起来非常坚强的兽人女战士,大概村子里的兽人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所有人都视她为村子里的领袖,所有的事情都等着她来做决定,她肩膀上承担着很大的压力,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 如今终于有了可以倾述的对象,她可不想听我谈什么山城,讲什么未来辛柳谷的规划,她只想让那些族人吃得饱,穿得暖,有个安稳的家,她只想安静的看着小艾拉慢慢长大。 可是这一切从她走进奴隶市场的那一天开始似乎全都改变了,我走进了她的生活里。 越过了整个山城的地基,我们向圆形山谷内部进发,在山梁上我已经隐约地看到了那个处于幼年时期的世界树,它已经长得超过了两百米,繁枝茂叶将整个湖心小岛全部都遮住了。 卡兰措坐在我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腰,对我呢喃低语,轻声地抱怨着辛柳谷中发生的琐事:“我会帮你好好的看着这里的,但首先你要解决的是这里的人口问题,这里真的很大,我们部落的人太少了,人手一分散开,有些事情坐起来难免有些捉襟见肘!” 她轻轻地感叹着:“村子里的人,有很多都在守卫地底祭坛和那里的物资仓库,还需要有人管理那些野蛮人奴隶,还要分出人手看护山谷里的药园,还要在这山野里狩猎,找寻那个虚无缥缈的定向传送门,做这些事都需要人手啊,可村子里的人统统算在一起才不到二百人,这里面还有很多处于哺乳期的年轻母亲,她们需要留在村子里哺育孩子,照看老人。” 我没想到卡兰措会有这么多烦恼,听她伏在我身后娓娓道来,虽然已经都是过去的事了,但过程一定很艰辛吧。 她又接着说:“说到底,还是缺人手啊,咱们存放在祭坛物资仓库的东西太多了,那么多金苹果酒啊,码垛在岩洞隧道里足有几公里长,还有成捆的魔法草药,赤铜矿石,铁木木料,那么多物资,不调用大量的人手,根本就看不过来,要不是这次清理那些地精部落,怕是有很多东西都会被偷走,不过现在总算是可以安静一段时间。” 这条路很安静,只有耳畔的风声和她的低语声:“你在埃尔城当猎鹰的时候,我最怕的事,就是你不断的向辛柳谷,送这些脖子上套着奴隶项圈的野蛮人,后来,竟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和你一起去野外,疯狂的捕捉那些野蛮人。明知道捉回来,受苦的人只会是我。” 她说着说着,竟然伏在我的背后‘嗤嗤’地笑了起来,许久才停下来,接着说:“那些野蛮人的脾气很大,性格粗犷蛮横,不怕死,也不怕鞭笞,说实话,那个带有惩戒魔法的奴隶项圈对他们的约束很有限。我带着兽人战士们日夜监守在采石场,每天都要将他们锁在铁笼子里,就怕万一有那么一只野蛮人逃掉了,翻过数道山梁冲进我们的村落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一直以来,我都不清楚卡兰措是如何管理那些野蛮人奴隶的,只知道那些奴隶似乎很听话,所以她讲述这一段故事的时候,我听得很仔细。 卡兰措说:“当时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他们从铁笼子里逃出来。后来逐渐的摸清了他们的脾气秉性,也知道这群野蛮人奴隶其实要求的并不多,他们也知道自己是战争的失败者,失败就意味着死亡与奴役,其实我们只要提供给他们充足的食物,可以让他们在疲惫的时候,舒服的睡一觉,那么他们就不会闹事。” “难倒你就没有遇见一位不服管教的野蛮人吗?”我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向她问道。 卡兰措抬起头,将尖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气息喷在我的耳朵里,感觉有点痒。 然后才听她说:“当然了,那些奴隶当中也有很多不老实的,他们力大无穷,有点看不起我们兽人,总是试图挑衅我们,但只要有人不老实,我就把他关进铁笼子里饿上三天,他们非常的怕饿,这种惩罚比皮鞭和棍子更有效。” 我倒不知道野蛮人怕饿,想一想,自嘲地一笑,那些跨过奔马河,侵入史洛伊特省的野蛮人们又怎么会饿?村落里那么多食物,如果再不够,他们甚至可以吃人。 卡兰措又说:“后来,真就有野蛮人奴隶发动一次大逃亡,那些野蛮人奴隶躲进山林里面,我一边让人把守住圆形山谷的隘口,一边让人保护村子,把那些黄羊都赶回羊圈里。” 明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村子并没有遭到野蛮人的破坏,但是我还是心里一紧,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这些事是她第一次跟我说:“那些野蛮人也不知道村子里有多少兽人,他们不敢贸然的袭击村落,后来我将全部的兽人战士调回来,跟他们打了几仗,将他们困在一个山谷的林子里面,他们藏在山谷里面不敢出来,这片山林里可没有多少小兽,那些小兽被他们吃光之后,他们就开始挖野菜,啃树皮,等他们连树皮都找不到,快要饿死的时候,才被迫跑出来向我们投降!” 说到这里她得意的笑了笑,能够战胜那些野蛮人,是一件很得意的事儿。 “你的那些树木妖精朋友,还在帮我们照顾那些魔法草药的苗圃。”卡兰措说道,她的胳膊从后面伸出来,指着圆形山谷下面湖泊周围的苗圃,几只树木妖精在田垄间忙碌着,那些郁郁生生的魔法草药,在世界树的领主光环之下,疯狂的生长。 卡兰措显得很高兴,对我说:“苗圃中的魔法草药有了这些树木妖精的照料,它们的长势变快了很多,而且这群树木妖精还想还可以和植物进行一些简单的沟通,自从它们接手管理草药园,从来没有魔法草药病死过!所以,我只安排了一位怀孕的兽女守在草药园那边。” 接着,就听见卡兰措惊讶地说道:“咦,怎么没看到诺伊?” 天空中洒落下来的柔和光线,让这座山坳里的圆形山谷比起其它地方要显得昏暗许多,山谷中数道拱形的巨大树根从湖岸这边,跨越到湖岸的另一半,有的足足有几公里的纵身,那些干枯的树根直径甚至可以达到几十米,就像是一座座天然形成的拱桥。 这些树根的木材远比铁木还要坚硬,那株世界树幼苗对我说:这些都是原本的那棵死去的世界树的树根。 如同金色丝带一样的时空逆流,带给了辛柳谷略显昏暗的光明,这些金色的光芒落进清澈的湖水中,顿时让那片湖水在微风的荡漾下显得波光粼粼。一位浑身赤的兽人女战士像是一条黝黑的大鱼,忽然的冲出湖面,在清澈的湖水中露出姣好的上半身,她湿漉漉的长发紧紧地贴在后背上,晶莹的水珠挂在她光洁的皮肤上,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掉落。 她低着头,双手轻轻地撩拨着湖水,一步步向岸边走来,当她露出隆起的小腹的时候,我才有些惊讶的想起来卡兰措刚刚说的话,她把一位怀孕的年轻女兽人安排在这儿,为我管理着这片草药园。 这不禁让我有些唏嘘感叹,若不是人手不够,我想卡兰措多半不会这么安排的。 站在横跨最大的湖泊的圆拱形的树根大桥上,卡兰措向湖边的兽人女郎大声的呼唤:“诺伊!” 似乎听见了卡兰措的呼唤,湖中的兽女惊喜的抬起头,目光不停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并且用清脆高亢的声音答应了一声,那声音在山谷中不停的回荡着,当她那双跳动着喜悦的眼睛,看到我和卡兰措的时候,顿时羞红了脸。 ‘啊!’的一声,像美人鱼那样又跃回湖水中,看她灵活的动作,怎么也看不出来竟是位挺着大肚子的准母亲。 卡兰措从魔法把上跳下来,拍拍我的肩膀,有些揶揄看着我说道:“我去和诺伊说会话,你自己去见那棵老树精吧!” 笔直的从几十米高拱形树根桥上跳下去,像是一颗夜空里坠落的流行,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仅仅是将身体缩在一起,砸在水面上的时候,竟然看不到任何的水花,片刻之后,卡兰措从诺伊身边的湖水里钻出来,没想到她的水性也居然这么好。 为了避免尴尬,我连忙骑着魔法把向着湖心小岛飞去。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到来,整个世界树的叶子都在哗哗的响个不停,那种声音像是数万观众的掌声。 我的精神之海里想起巨大如同洪钟一样的声音:“你来了,我的朋友!” “是的,应你的呼唤,我来了!”我在心里默默的回应着。 刚刚进入湖心小岛的地界之内,我立刻感受到那种浓郁的生命气息,两位身上裹着麻布片的树木妖精巫师,就站在岸边,似乎是在迎接我,我在湖岸边停下来,跳下魔法把,并将它收进魔法腰包里。 那些树木妖精的老巫师微微地向我行礼,然后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道:“欢迎您的驾临,吉嘉领主大人!” 我将手放于胸前,向这两位树木妖精的巫师还礼并说道:“感谢您的无私帮助,巫师大人!” 那两位树木妖精的老巫师绿色瞳孔里散发出柔和的光,他们浑身都包裹着一层枯树皮,看样子显得有些苍老,手中握着木柄法杖,听见我这么说,连忙向我摆摆手,并显得有些歉意地说:“我们由于身体过度衰老的关系,很难离开主人树荫之外,领主大人的那些魔法草药,都是我们的孩子们在打理,很抱歉没能亲自帮上您。”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世界树走过去。 “无论如何,这些魔法草药的苗圃,都是受到了您的照顾!”我想了想,低头从魔法腰包里的拿出了那两根魔杖,这些法杖曾经都是这些树木妖精巫师的物品,上次战斗的时候,我将那三位树木妖精巫师打败,缴获了这两根杉木法杖,现在我将它们归还给这些树木妖精。 显然,这些仅仅是启蒙了初级智慧的树妖施法者,并不能理解我的用意。但是他们却知道这两根魔杖极其珍贵,见到这是我送给它们的礼物,连忙接了过去,对我也是千恩万谢。我也是为之愕然,没想到在这树木妖精的头脑中,竟然没有对于以前事的记忆,它们只是世界树的守卫者。 来到了世界树面前,我没想到仅仅三年的时间里,它居然长成这样高大。 我想继续走进它,但这时候我的精神之海中传来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柔和声音:“哦,不!我的朋友,别再靠近我。” 我停下来,不解地注视眼前的世界树。 厚重低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脑海,世界树对我解释说:“我将自己设定在一个时间逆流中,在我的身体周围,拥有着另一种时间准则,我这里的时间流速比你现在所处位置的时间流速快了将近一百倍,也就是说,你在罗兰大陆度过标准的一年时间,对我而言实际上已经整整的过去了百年!” 我惊讶地问它:“你是说,在这三年之间,你实际上已经涨了三百岁?” 世界树沉默了片刻,默默地回答:“你执意这么反着说的话,其实也没错。所以请你不要踏进我的时间规则中来!” 我言归正传:“我在精神之海中,感受到了你的呼唤,有什么事情吗?” 世界树很客气地说:“很抱歉,因为无法保持太长时间的远距离精神交流,所以我才喊你过来。那种远距离的精神交流对我的消耗太大了。” 我继续追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因为我要急着离开,我担心自己也许会赶不上帝都皇家魔法学院的位面历练活动。 世界树继续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你最近在地底世界清理那些地精,十分感谢你对辛柳谷做出的这一切,是的,没有了那些地底世界里的蛀虫,我会舒服很多,否则它们总是挖掘我地下部分的根茎。” 我无语地说道:“您不会仅仅是为了对我说一句感谢,就把我喊过来了吧!” 世界树终于说到了正题:“当然不止于此,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毁灭的气息,我的记忆传承中有一些模糊的记载,这座浮空山的解体,似乎就与那种毁灭气息有些关联,那次毁天灭地的大爆炸,应该说是当初地精一族一手造成的,可惜我的传承之锁没有全部打开,无法为你提供更详细的信息,但是请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在这片土地上,在动用那种毁灭力量的东西,它们会毁了这个半位面世界!” 我惊讶的问:“你是说火磷弹?” “是的。”世界树沉默半晌,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没想到地精一族制作而成的‘终极火磷弹’会有这样大的威力,按照我的猜想,继续问世界树:“你是说,这里在很久以前,曾发生过一次大爆炸,并且将浮空山炸成了九块?” “是的。”世界树再次沉默下来。 我的天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需要多大威力的火磷弹,才能将这样一整座浮空山彻底的炸开,要知道,我脚下的这座纵深八百里的浮空山,仅仅是相当于整个浮空山的九分之一那么啊! 170.耶罗位面!我来了 世界树那庞大的树干上,浮现出一张酷似老人的模糊面孔,对我诚恳地说道:“答应我,我的朋友,请永远不要在辛柳谷的世界里使用那东西,它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好的,我答应你。 ”我有些惭愧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对世界树承诺说:“哦,很抱歉,之前我一直因为那些地精不断侵扰我的地下仓库而烦恼,所以才想出了一个这样的馊主意,谢谢你的提醒。” 我早已经将辛柳谷当成我家的后花园,我不想做任何伤害这个位面的事情,对于世界树的善意提醒,我虚心接受。 世界树听到我的忏悔,神情变得愉悦了很多,听见我诉说的理由,神色变得恍然。 低沉的声音也显得有了一丝丝波动,对我说:“原来你是在清理那些地下的蛀虫们,我也非常的厌烦它们,不过一直以来,我对他们毫无办法。抱歉,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我的这些守护者并不能离开我太远,它们只能生存在我的领主光环之下,要不然它们也算是一些优秀的战士。” 对于这位天性善良,又无比热心的邻居,我微微一笑,对世界树说道:“没关系,我请了一位熟悉地下战争的矮人战士,他很熟悉地下世界的作战方式,现在我已经成功的将那些地精赶回地穴深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召唤,此刻我已经返回主位面罗兰大陆了。” 世界史模糊的脸孔也浮现出和善而亲切地笑容,它笑起来的时候,整个大树上的树叶都跟在疯狂抖动:“哈哈,原来这样,看来我们的吉嘉领主实力也一点点地在壮大啊!” 忽然想到我已经在辛柳谷中耽搁很久了,回程的路途也非常遥远,我必须星夜兼程,才有希望及时赶回格林帝都,所以我对世界树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么我就告辞了,我在主位面那边还有一件急事要做!” “当然,尽管请便!”世界树对我们这次十分友好的会面,显得很满意。 我急不可耐地转身就走…… “哦,请稍微等等……”世界树忽然又将欲转身离开的我叫住。 我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它,它对我报以一个憨厚的微笑,忽然全身猛的抖动着,整个大树向前一种剧烈的‘哗哗’声,就像是有风吹过树林,让那些树叶儿们不断的摩.擦碰撞,整个世界树的叶子也在猛烈的摇摆。 就在这些翠绿的树叶之中,一片如同玻璃种翡翠般晶莹剔透的叶子从世界树的身上飘落下来,我伸出手掌,那片叶子就像是有感应一样,缓慢地飘落在我的手心里。 紧接着,世界树温和地对我说:“我的朋友,这是我送给你的一个小小礼物,这是一片带有‘滋养’效果的叶子,它拥有我的第二个领主光环一部分功效,可以让佩戴者拥有治疗效果的魔法技能,附带着‘滋养’的效果。所谓的滋养,就是在六十秒之内,不断地缓慢恢复被施术者的生命力。” 竟然是一件自然系天然魔法饰物,我可以将它当成饰坠系在一根绳子上,制成一条项链。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世界树:“第二个领主光环‘滋养’?” 世界树回答地倒是很坦然,就像是理所应当一般:“没错,我的朋友,我已经顺利的进阶成为一阶生命树,随之而来的,便是诞生出第二个领主光环‘滋养’,凡是在我领主光环范围内,施展治疗魔法,这些魔法技能都会自动的附带‘滋养’效果,而且那些在我的领主光环下生长的魔法草药,制成治疗药剂的时候,那些药剂也会附带‘滋养’效果!” 我瞪大了眼睛,惊喜地看着世界树。 言外之意,以后湖边那些魔法草药园里的止血草,将会成为独一无二附有特殊恢复效果的魔法草药,一种巨大的幸福让我有点恍若沉于梦中。 紧紧地将那片硬如翡翠宝石一般的叶子攥在手心,和世界史挥手作别,转身给自己加持了‘水上行走’的魔法,奔行在清澈的湖面上,清澈的湖水深不见底,呈现出一种宝石蓝地颜色,如果有充裕的时间,真想跳下湖中痛痛快快的游泳。 站在湖面上,大声的呼喊着卡兰措的名字,很快听见她在远处的回应,她悠扬的声音在山谷中不停回荡。 她和那位叫做诺伊的兽族女郎躺在一片轻轻地草地上,一边闲聊,一边仰望着迷人的辛柳谷独特夜空,那位叫诺伊的兽人女郎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卡兰措悠闲地躺在她的身边,攒着她的手,默默地倾听地那个女郎无数句唠叨。 随后不久,我骑着魔法把,带着卡兰措向圆形山谷外疾驰,那位挺着大肚子的兽女,穿着一条简单的亚麻布长裙,站在长满了柔.软青草的湖岸边,恋恋不舍地向着卡兰措挥手道别,并对卡兰措大声地喊道:“首领,早点安排人来替换我……” 我忽然间想起了老库鲁曾经讲述的故事,曾经在一座孤岛上生活着一个勇士,他战胜了孤岛上恶劣的天气,岛上那只凶猛的魔兽,海洋里凶猛的大海兽,最终却是败给了寂寞,最终难以忍受孤独,伐木做出一只木筏出海,死于大海的风暴之中。 恐怕,让这样一位年轻的兽族女郎一个人驻守在这个幽静的山谷里,尽管她每天都会面对一些树木妖精,但她依旧是非常寂寞的吧。 …… 只有在魔法旋涡中魔力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才会从魔法把上跳下来,卡兰措在我身边警戒,而我则是集中精神用最快的速度恢复法力,只为了能够尽早的赶回帝都。 一路风雨兼程,在潘达旺地精部落的废墟盆地,根本没有沿着刚刚开凿好的石阶,一步步走下去,而是直接骑着魔法把,纵身飞下潘达旺地精溶洞废墟的盆地底部。 兽人战士围坐在一处篝火堆旁,篝火上放置着一口大铁锅,里面熬煮着浓浓的肉汤,一只黄羊的四个蹄子从锅沿处伸出来,居然又是在煮一只整羊,这群懒惰的兽人战士,告诉他们多少次了,要将整只样切成大块肉,放进锅中才好煮烂,可就是每人听的啊! 有些口急的兽人战士,不顾汤锅的滚烫,伸手在汤锅里捞肉吃,被翻滚地浓汤烫得嗷嗷直叫,一时间进餐的气氛非常浓烈。 那些从兽人村庄里赶来的兽人老人和妇女们,也围坐在一边,见到卡兰措从魔法把跳下来,纷纷站起来向卡兰措问好,卡兰措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大步走向坐在岩石边的兽人巫医泽旺,和他小声地低估了起来。 而我,则是第一时间找到了正在混在兽人战士人群中的牛头人卡鲁,他身材魁梧,坐在兽人战士中间就像是一堵墙。 这时候他一只手捧着一张大麦饼埋头苦嚼,看到我快步的走过来,连忙从人群中站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一脸茫然,不知道我们出了什么事。 我对很直接地鲁卡说:“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帝都,按照帝都的时间算,现在已经是第五天的晚上了,我们必须立刻就走,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也就是说,明天就是皇家魔法学院跨越位面历练出发日?”鲁卡麻利的将热气腾腾的烤饼揣进怀里,低头将插在岩石地面上的双刃斧扛起来,迅速的跟在我的身后。 我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问道:“你跑得有多快?” 鲁卡拍了拍胸膛,很有底气地对我说:“虽然比人马一族差一些,但是我们牛头人一族的体力和耐力都是远优于他们!” “那好,我的魔法把载不动你,需要你跑步跟着我们,我会尽量慢一点,不过如果你要掉队的话,就在传送祭坛那边等我,等我到了耶罗位面安定下来,再找机会开启传送门接你。”我艰难地拍着鲁卡的后背(他太高了),对他说道。 鲁卡听我这么说,立刻说:“吉嘉,我跟得上的,一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说完,他也不等我说出发,将巨大的双刃斧抗在肩膀上,撒开丫子大步的向那条唯一剩下来的岩洞里冲去,在这条地下岩洞里,他不用担心迷路,因为所有的岔路都被我们彻底封住了,那些地精人想要将那些碎石挖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从腰间解下水囊,喝了一大口凉水,骑着魔法把长途奔袭,对我的精神之海造成极大的负担,此刻我已经感觉到了一丝疲倦,但是只要一想到卡特琳娜红发飘摇的背影,我咬了咬牙,再次骑上魔法把,在这飞快赶过来的卡兰措,钻进岩石洞穴之中。 这一次耶鲁位面的历练之旅,都传言位面治安极差,我不敢掉以轻心,只好将卡兰措和鲁卡带在身边,作为我的扈从,和我跨越传送法阵,穿过位面传送门,一同进入到耶鲁位面去。 若在耶鲁位面陷入了危机,我身边突然地出现两个兽人扈从,一定会引起有心人的猜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鲁卡和卡兰措在跨越位面的时候事先露露脸。 魔法把上面的魔法之光不停地流转,我操控着魔法把,沿着岩洞起伏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向前飞驰。 竟然一直都看不到鲁卡的背影,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得到底有多快! 一直追了半程,才算是在岩洞里追上了发力狂奔的鲁卡,他跑得浑身大汗淋淋,口鼻之中都喷出白色的水汽,在洞穴之中,就像是一列火车一样,发出隆隆的声音。 非常的幸运,当我们抵达地底仓库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赶回来修整小队的矮人战士柏恩德,我连忙对他提及不要使用火弹,能用尸火油解决,最好都用尸火油解决,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便将那些羊皮图纸统统丢在地底仓库里。 并吩咐一位把守地底仓库的兽女战士,将那些装宝石的金属箱子空出来,将这些记载着地精文明的图纸,全部撞在金属箱子里面,至于那些孔雀原石,则是吩咐那位兽女战士想办法做几个木头箱子装起来就算了。 又在地底仓库里,随意地挑选了一些适合野外历练生存的物资,然后行色匆匆地开启了传送祭坛上的传送门,带着鲁卡与卡兰措返回到帝都。 这时候已经是第六日,房间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明媚的阳光洒进屋子里,街上的那些行道树的叶子已经无精打采地垂了下来,树木的影子只有正下方的一点点,看起来已经不是早上了,大概应该快接近正午。 小艾拉已经上学去了,来不及当面与小艾拉告别,只能草草的留下一封信和一袋子金币,并提醒她不要轻易的与学院的同学们发生矛盾,遇到事情能拖则拖,那些解决不了的事情都要等到我们从耶罗位面返回在做处理。 连忙带着鲁卡和卡兰措快步的跑到街上,沿着大街向魔法学院狂奔,看到街边挺着一辆魔法篷车,隐约地看到租用这辆魔法篷车的雇主走进了一旁的魔法店铺,周围偏偏没有其他的魔法篷车。 咬了咬牙,不由分说地跳上去,从钱袋子里摸出一枚金币,抓住马车夫的手,摊开他的手心,将这枚金币按在他的手心里,急切地对他说:“送我到皇家魔法学院,要快一些,相信你一定能送我们按时抵达学院,是吗?马车夫先生。” “没有错,魔法师大人!”那位马车夫惊异地看着我,然后他发现我的胸.前挂着一枚魔法徽章,立刻机灵地回答说。 这时候,卡兰措已经钻进了马车中,牛头人鲁卡则是坐在魔法篷车后面的行李架上,魔法篷车摇摇晃晃地缓缓起步,在大街上越跑越快…… 远远地我已经看到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看到了学院广场上耸立着一座巨大的传送法阵,穿着魔法长袍的魔法学生安静的穿越那座传送法阵,在他们身边跟随着一些背着沉重行囊的扈从,那些强壮的扈从,有骑士、剑士、游侠、弓手,看起来都是身手不凡。 却没有哪个学生,带的扈从是兽人…… 远远地就看见,穿着银色镶红边的魔法长袍的琪格在队伍的最后面不停向校园外望,那位提着巨大行李箱的蜥人侍女塔卡马安静地站在她身边,我从魔法篷车里刚刚露头,她就发现了我,然后向着无比焦急的琪格地底说了一句话。 站在队伍最后面的琪格,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这样一甩魔法长裙,拉着一起等在队伍后面的露西娅,一脸傲慢地越过了长长的队伍,径直走到了最前面,然后蜥人侍女塔卡马伸手将一位学生拦住,琪格带着露西娅阴沉着脸,提起魔法长裙的裙摆,优雅地迈步走进了传送法阵。 那种天然的强大的气场,不仅震慑住了排队进场的魔法学生们,就连一旁负责稳定现场秩序魔法老师,都呆呆地看着拥有绝美容颜的琪格,拉着精灵血统的美女社团团长,摆出贵族淑女模样,沉默无言地走进了传送法阵。 排在魔法学生队伍中的诺亚,也是不停地四处观望着,他看到我穿着一身皮甲战裙,一副风.尘仆仆地样子,一路小跑冲进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身后还跟着两位强壮的带着杀意的兽人战士,长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我。 半晌之后,才拼命地向我挥手,招呼我过去。 刚一见面就狠狠地在我肩膀上砸了一拳,然后拍拍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我问道:“这几天你都上哪去了?学院里的那些龙社团的威廉带着龙社团的成员,满世界的找你,整个魔法学院都快要疯了!” 171.杜尔瓦省的大公爵府 魔法学院喷水池边的草坪上设置了一座巨大的魔法传送阵,那些刻满了魔纹法阵的金属立柱散发真强烈的魔法气息,那扇巨大的时空传送门,跟我之前见过的那些传送门都不太一样,那扇传送之门不再像一面古井无波的镜子,而是像一道时空裂隙,无数细碎的魔法微粒不断地被吸进空洞的裂隙之中。 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皇家魔法学院学生们的表情不一,有些人显得无比兴奋,有些人则是显得极为忐忑,有些人好奇的东张西望,有些人则是在不停地与身边朋友聊天,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是那么紧张,但是对于这些我们这些魔法学生来说,跨越位面旅行的机会并不多,所以很多人都是无比期待这一次耶罗位面之旅。 我在后面一些学生的抗议声中,和诺亚凑到一起。 诺亚第一句话就对我说,最近这几天龙社团的成员一直想要找我的麻烦,无奈的是一直找不到我,但是这件事,已经在皇家魔法学院传疯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得罪了龙社团的人,我有了大麻烦。 雪丽.纽曼穿着一身浅灰色上衣长裤的魔法套装,从诺亚的身后冒出头,对我微微一笑,打了一声招呼,她拍了拍我的胳膊,小声地对我说道:“吉嘉,我和我的朋友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我对她报以感激地微笑,看起来龙社团威廉的事儿已经弄得整个皇家魔法学院人尽皆知了。 龙社团一直占据着魔法学院第一社团的这把交椅,也是因为一直以来,几乎每一届新生报到,都会出现那么一两个龙血法师,或者凭借着家族的魔法传承或是血脉传承,成为非常稀有的龙语法师,据说一些强大的四转龙语法师可以学习禁咒级魔法‘巨龙召唤’,而那些龙血法师可以变身成半人半龙的强大的龙人战士。 我听完诺亚的消息之后,也是一时间很无语,没想到无缘无故地与龙社团交恶,竟然是因为乐蝶的关系。 诺亚倒还是一幅没心没肺地样子,在我身上穿着的皮甲上摸了摸,满脸佩服地问我:“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这套皮甲的风格……还真得蛮特别,哦,我的天!居然放弃了魔法师最引以为傲的魔法长袍,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到跟那些战士一样,穿套魔纹构装的皮甲?” 还没等我回答,口中发出‘啧啧’地赞叹声,对我小声地问:“这件皮甲战裙,款式很新潮,上面的魔纹也很精美,告诉我,你这几天外出,是不是因为这身魔纹构装?” 诺亚猜测,我这段时间请假之后消失了,是去给自己弄了这么一身魔纹构装。 我一脸苦笑,搂着他的肩膀,用手扯着皮甲的下摆,对他说:“这套魔纹构装差不多都是耶基斯学者送我的,我这几天去处理了一些私事,等你以后会知道的。” 诺亚见我嘴巴很严,一直不肯说,也就不在追问,反而很有兴致地打量我身上的这套皮甲,看起来非常感兴趣。 就听他问我:“吉嘉,你还真是一位另类的魔法师,虽然我们剑与玫瑰社团的主旨,是找一种魔法与武技相结合的战斗方式,但是一般成员也是要穿身魔法长袍的,他们手中拿着魔法长剑或者神秘长剑、咒法之刃这类武器,仅仅是在遭受突然袭击的时候,能将刺客阻挡片刻,这就足够了,干嘛还非要穿一身皮甲?” 我将魔法腰包里的斧子柄露出来,在上面拍了拍,对诺亚说:“当然是为了方便战斗!” 诺亚惊讶地问我:“你穿着这么一身皮甲,难不成还真想跟那些人近身搏斗?” “当然!”我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诺亚盯着鲁卡和卡兰措看了半天,然后才小声地对我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这两位强壮的兽人扈从,与你这身皮甲的风格很搭。” 见我一阵无语,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没见过学院里有谁带着这么酷的兽人扈从!” 队伍在一点点的前进,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排着长队,走进传送魔法阵之中。那座传送法阵就像是一只巨兽的血盆大口。 我向传送魔法阵眺望的时候,恰好威廉刚要走进这座传送法阵,似乎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他转过头一下子在人群中看到了我,他的脸上明显的有些惊讶,然后然后带着那种阴测测地笑容。 他身边的友人也好奇的看过来,随便瞄了我一眼,觉得我的样子很普通,转身就对威廉嬉笑着,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威廉的那张脸,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这时候,守在传送魔法阵门口的魔法老师开始催促他们,两人才算是一同走进了传送魔法阵,随着那些法力微粒一起消失在法阵之中。 诺亚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威廉和他的朋友已经走进去了,诺亚甚至连他们的背影都没看到,诺亚并没有看到我脸上的异色,依旧显得兴致勃勃,对我说道:“前天,莎公主还特地到学院来找你,可惜你不在。” 我和诺亚一边闲聊,一边随着长长的队伍,缓缓地向前移动着。 在学生队伍的旁边,站着整整一排的扈从,几乎每一位扈从身上,都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就连诺亚身边的盾战士扈从也是如此,唯独我身边的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两个人只穿着一身简单的战甲,甚至牛头人鲁卡的战甲上还沾着一些已经干涸了的血渍。 卡兰措背着一把双手大剑,而牛头人鲁卡则是一把双刃大斧,任何一个人类战士永远都无法轻视一位兽人战士,追溯前几百年兽族与人类的大大小小各种规模的交战,如果人族身后没有魔法师与神官们依仗,那么兽人战士在各个方面完胜人类战士。 终于轮到我和诺亚走进那个时空裂缝一样的巨大黑洞之中,当我跨进传送魔法阵之后,浓郁空间系魔法元素包裹住我的全身,就像是浑身包裹住一层巨大的蚕茧,然后在无尽黑暗中穿行,不需要控制那些巨大的蚕茧,感觉着身边有无数只蚕茧都是向着同一个方向流动,在黑暗正汇成了一道河流。 周围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知道那些无尽的黑暗就是时空裂隙,一旦迷失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每个人对于未知事物,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虽然仅仅只是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看到前方一束光明照射进来,无数黑色蚕茧都涌进那个光明之门,可是我还是觉得似乎等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直到冲出了那道光明之门以后,我的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一颗悬在高空中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身边诺亚的脸色,看起来并不会比我好多,脸色惨白,额头上浮出一层细汗,还没等我们喘一口气,就被一旁的卫兵催促着说道:“诸位年轻的魔法师大人,请顺着石阶按照队伍的秩序往外走,请别停下来拥堵在传送阵的门口,后面还有人陆续的走出来,脚步千万不要停下。” 另外一边还有宛若银铃般的女音不停地对我们说:“欢迎诸位皇家魔法学院的天之骄子们来到萨摩耶公爵大人的府邸,这里是位于杜尔瓦省的大公爵府,我代表公爵大人,欢迎各位的到来,请各位先移步到公爵府的主餐厅用餐,随后会有专人安排诸位进行短暂的休息,再按照顺序进入耶罗位面的时空门。” 看到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和诺亚挤在混乱的人流中,随着人流向前缓缓地推进,诺亚的两位扈从,也是背着沉重的包裹,跟在我们身后,也不知道他带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两个大包裹像是两个大麻袋,带着这么多物资,在野外历练的话,没等危险来临,这两位扈从就会被这两大包物资彻底压垮。 不过我并没提出自己的质疑声音,因为放眼望去,其他的魔法学生带的扈从,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无比夸张的巨大背包。 这是一个深灰色巨型条石垒成的巨大城堡,我们这些人就处于城堡内堡的后花园里,花园里草坪修剪得十分平整,那些观赏的深绿色灌木被园丁们修剪成整齐的圆形,花园中心是一座大水池,精美的玉石回廊就修建在水池的旁边。 站在这个花园里,可以看到城堡一侧的主建筑群,那些高.耸入云的尖顶型建筑,巍峨森严肃穆,狭窄的圆拱形瘦细玻璃窗,每个塔型建筑上都有,它们规则而整齐的排列着,明亮的玻璃窗里,甚至会有一些充满了好奇的眼睛,正注视着这片后花园,我猜想那些也许就是萨摩耶公爵府里的家眷们吧。 我感叹道:“原来通往耶罗位面的传送门,就建在萨摩耶大公爵的府邸之中!” 走在偌大的公爵府后花园里,不停地探头探脑东张西望,感受到一扇玻璃窗中有道鄙夷的目光,遁着那目光看过去,一个体态婀娜身影迅速在玻璃窗前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可惜没看到那人的脸。 诺亚对公爵府里的各项事无比的熟悉,对我说道:“当然,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那些位面都算是公爵大人们私产,所以这些传送门也会建在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想要前往耶罗位面历练,需要得到萨摩耶公爵大人的许可。” 诺亚边走边说:“所有前往耶罗位面探险的冒险团,也是在公爵府中缴纳一定的人头税和传送费用,在出示合法的凭证之后,才会被准许进入到耶罗位面。” “还要缴纳人头税啊?”雪丽惊讶的问道,她对于这些位面传送的制度也是一无所知。 诺亚扭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说:“当然,他们只有交过人头税之后,无论是在耶罗位面做生意或者是在未知区域探险,又或者成为某个军团的雇佣兵,才不再会有任何的限制。” 他已经从时空错乱之中恢复了过来,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揽着雪丽的纤腰,一种少年人特有蓬勃朝气浮现在脸上,那种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洋溢在脸上,对我和雪丽解释说:“下一次交税,是在他们决定要从耶罗位面返回格林帝国,通过这座传送之门的时候,税务官会清点全部的财产,还要向公爵府要交纳百分之八的个人所得税,这也是公爵府的一项收入来源。” 我奇怪地问诺亚:“不是要交纳百分之六十的个人所得,公爵大人和查尔斯大帝每人三成,自己能得到的只有四成吗?” 诺亚‘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他很高兴,有些东西是我所不了解的。 就听他说:“哦!亲爱的吉嘉,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所谓的三三四分成,是指开阔的位面领土的分成,并不是个人财富所得,在位面上得到的财富,只有位面拥有者才会有权力缴纳一定的税收,这个税率也只是公爵大人钦定的。” 我暗想:资源丰富的位面竟然可以有这么多好处,不但可以自己带人开拓疆土,还可以招募冒险团来探险,原来还可以这样做。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诺亚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三人随着人流,走进了一间高大的建筑之中。 卡兰措和鲁卡却被城堡的侍者拦住,随后将他们引入了城堡花园草坪角落,那边一排排长桌上放满了精美食物,很多扈从都是端着餐盘,在那些堆满食物的桌子上挑挑拣拣,然后带着自己的一盘子食物,坐在草坪上一边休息一边进餐,很随意,很自在。 我和卡兰措昨天的晚饭就没吃,饿了一整夜,好在牛头人鲁卡昨天晚上吃了半张烤麦饼。 早上的时候,我们也没有来得及吃任何东西,直接乘坐魔法篷车感到皇家魔法学院,现在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看到那些时候,我有种不想走的冲动。 卡兰措有些犹豫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和鲁卡一起跟着侍者走向那边冷餐会。 看到餐桌上精美的食物,各式各样的精致糕点,银盘子里堆成小山一样的油炸土豆,柳条筐里插满了金黄.色的白面包棒,鲁卡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容,身手将一整盘油炸土豆抱在怀里,然后又在柳条筐里抽出五根手臂粗的白面包棒夹在腋下,大步地跑到水池边,将巨大的牛头伸进水池里痛饮一番,然后就靠着水池的围栏坐下来,毫不客气抓起一根白面包棒开始大嚼起来。 看得那位侍者目瞪口呆,也许他从没看过牛头人战士进餐吧。 当我和诺亚走进这个巨大的尖顶型建筑里,才发现里里面摆满了长条桌椅,那些长条桌椅上陆陆续续有人坐上去,我和诺亚排在队伍靠后的位置,当我们走进主餐厅的时候,里面长椅上多半已经坐满了人,放眼四顾长桌的各个角落,想找一处理想的座位。 随后忽然发现,在琪格和露西娅对面的长桌上,还有几个空位置,有些魔法学院的学生们走过去,试探的向琪格问候一声,都被琪格言语冰冷地打发掉了,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坐在这位准王妃的对面,露西娅也是乐得个清闲,她的那些追求者们,只能远远的眼巴巴看着,却没人有勇气坐在琪格面前。 我趁机拉着诺亚和雪丽,直接走过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地坐在琪格对面,露西娅惊奇地看着我,然后面带矜持地微笑,很有贵族风范地对我礼貌的点点头,琪格看我坐下来,脸上像是结了一层霜。 诺亚知道我和琪格是好朋友的关系,自然不觉得怎么样,自顾自的向城堡里的女仆点餐,一旁的雪丽却显得有些紧张,对面坐着的一位是魔法药剂学的老师,一位则是剑与玫瑰社团的团长,无论哪个人都足以让雪丽仰望,所以她有些紧张。 我很自然的招呼女仆,要了一份半熟的雷霆犀牛眼肉排和一份秘制鬃毛兽肋排,还有一份土豆泥和一道甜汤,点餐之后,紧接着就会有城堡的女仆在那人面前放置一只银盘和餐刀、汤匙。 没过多久,就有一连串儿的侍者,手里端着巨大的托盘,托盘上摆放着精美的食物,放在我的面前…… 172.餐桌上的雷霆犀牛肉 餐厅里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这里,他们期待着琪格一个凌厉的眼神,就可以将我喝退!可是他们所期待的并没有发生。 事实上,从我坐下来开始算起,琪格连正眼都不曾看过我一眼,她就像面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表情无比平静,将我当成空气一样。 那些一边就餐一边观望的魔法学生,顿时纷纷失望的收回了目光,我从很多人的眼中看到了悔意,如果他们早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也许早就鼓足勇气凑了上来,这样与校园女神同桌吃饭的机会实在不算多,这些处于懵懂青春期的少年男女们,正是想象力无限大的好时光。 就在我等待城堡侍者将餐点端上来之前,琪格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浮现一丝狡黠地微笑,让我感觉有种莫名的紧张,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有了什么样的鬼主意,能让她露出那样得意的微笑来,就像是一只偷到鸡的狐狸。 她向公爵府城堡里的侍者招了招手,点了一大份三分熟雷霆犀眼肉,然后安静而优雅地进餐,她在长椅上坐得笔直,动作看起来也非常的淑女,有一种皇室贵族的风范,那种典雅的气息中,很自然的流露出一种贵族式的骄傲。 在琪格的面前摆着一份煎蛋,这份煎蛋显得很大,平摊在银色盘子里,看起来是一份陆行鸟的煎蛋,而且生面淋了一些酱油,被她切成非常规则的方形小块儿,非常优雅地将煎蛋放进她的嘴里,我知道她非常喜欢吃煎蛋,而且一定要蛋黄煎得嫩嫩的,用银质小刀轻轻捅破,可以流出浓稠的蛋液来才行。 吃蛋的时候,她喜欢用粉色的舌.头轻轻舔着嘴唇,样子无比的可爱,而现在有凭空多出了几分妩媚。 不知为什么,又让我回想起在商队旅行的时候,那个喜欢偷偷跑出来吃鸡腿的小柴妞,一时间让我有诸多感叹,在时间长河中的我们,不知不觉的顺流而下,当我们想起驻足欣赏岸上风景的时候,才发现早已远离当初风景如画的起点。 尽管同一时间,进餐的人非常多,但是萨摩耶大公爵府邸里厨房全力开动之后,同一时间给近百名学生提供点餐服务,居然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有丝毫混乱。 侍者刚刚要将一盘煎牛排放在我的面前,琪格忽然抬起头,眼睛盯着那位侍者,对他淡淡一笑,然后才用一种充满了魅惑地声音说:“这份五分熟的煎肉是我的,他点的三分熟煎肉好没有送上来!” 那位侍者哪里抵抗得了琪格天赋魔法‘魅惑之眼’,自然乖乖的中招,神魂颠倒地将原本属于我的煎肉摆在她的面前,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牛肉放在了琪格的面前,我的胃隐隐地有些痉挛,饥饿快要抽走我全身所有的力量。 看着那份大大的牛排,我偷偷的吞咽了七次口水,舔了十一次嘴唇,餐桌前面的一杯玻璃杯里的清水,被我一口气喝光,我真是是饿极了。 我知道,琪格在等着我先开口和她说话,可我偏偏就是惜字如金。 随后不多时,侍者又将一块儿非常厚实颜色鲜红的雷霆犀牛肉摆在我的面前,这块牛肉四边仅仅被稍微的煎了一下,收一下肉中的水分,就在上面淋了一层红色的酱汁,仿佛就是一块儿生肉,还有一些血水从煎肉的纹理中不断的渗出来。 不过那侍者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失误,他记起来我点的是五分熟牛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端一盘三分熟的牛肉走出来,他端着那盘看起来血腥味很重的煎肉,他懊恼的说了一句土语,想要将这份牛排带回后厨。 临走之前,却是充满了歉意地看了我一眼,他大概是看我一幅很饿的样子,就对我说:“如果您不太介意生肉的口感,我推荐您品尝这块三分熟的煎牛眼肉,只有这样原汁的鲜肉才能品尝出雷霆犀肉质的与众不同,这种魔兽脊背上的嫩肉中含有丰富的雷元素。” “你这份煎肉和生肉有什么区别?”诺亚身边的雪丽眨了眨眼睛,盯着那位侍者说道。 显然,这种只是煎熟了浅浅的一层表皮的三分熟牛肉,并不被格林帝国人所接受。 侍者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微笑,尽管他心里想哭的心都有,但还是耐心地对雪丽解释说:“如果经过长时间加热处理,肉质里面所饱含的稀有魔法元素雷元素,会很快的消散掉,那时候的雷霆犀肉将会和普通的独角野牛肉没什么区别,这种雷霆犀的鲜肉珍贵之处,就是因为它的肉质中蕴含一些珍贵的魔法元素!” 琪格这时候低着头忍着开心的笑意,也是强忍着脸上的笑意,露西娅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坐在餐桌周围的那些魔法学生也纷纷看过来,从他们脸上浮现出的期待神色,大概是很希望我会发火,或是冲动地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大家摆出一幅看好戏的神情,可是偏偏我没有……丝毫的不满,面带微笑地看着那盘大份三分熟煎牛肉,对那侍者说:“好啊,我想我可以尝试一下!” 然后抬头看了那侍者一眼,对他说道:“如果方便的话,请给我来一份儿山葵酱,好吗?” 侍者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大概不知道我说的山葵酱是什么东西,刚要向我推荐一些别的调味酱,被我用手拦住,我向他微微的摆摆手说:“好吧,知道了!不过,我希望鬃毛兽的肋排能够烤得焦一点!” 身边的诺亚、雪丽纽曼、露西娅都微微露出惊讶的目光,看着盘子里还在冒着血水鲜牛肉,这么一大块儿牛肉,仅仅是表面浅浅的一层煎熟了,就被端上了餐桌。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决定要将这么一大块三分熟的牛肉吃掉,而且答应得这么爽快。 那侍者如释重负地将三分熟牛排放在我的面前,对我微微失礼,表示自己的谢意。 转身离开的时候,还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怕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出错。 说起来,在兽人部落中吃生肉是一件斯通见惯了的事,而且这块肉排已经不能算是生肉了。 这块品质可以达到m11的鲜牛肉,做牛排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将这样三成熟的上等雷霆犀牛肉切片,沾着芥末酱油最是美味,相比那五分熟的牛排而言,这块鲜嫩的牛肉才是送上门来的美味。 对这次位面历练,我准备的东西并不算多,但是那些秘制的酱料却是带出了很多,毕竟在未来的这些日子里,野外狩猎的机会非常多,为了能够让自己尽量能够吃到讲究的烤肉,就必须要将调料准备齐全了。 所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魔法背包里摸出两只调料瓶出来,用银勺子在瓶子里面挖出一些山葵酱,然后有倒上一点酱油,在盘子里调匀,神情欢愉地掏出锋利的匕首,将银色餐盘里的三分熟雷霆犀肉切成整齐的方形肉片,雷霆犀牛眼肉鲜红的颜色,让我食欲大开。 我飞快地拿起叉子,将只有外表熟了一层的鲜牛肉叉起来,沾上一点山葵酱兑出来的调味酱,再放进嘴里,雷霆犀牛肉鲜嫩无比,吃起来非常的美味,鲜嫩的汁水刺激着我的味蕾,很是享受。 看到诺亚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笑着问他:“要不要尝一尝?” 诺亚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这样的生肉,我真是饿坏了,风卷残云般的一口气将一盘鲜牛肉一扫而空,然后才拿起一旁的甜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拍了拍半饱的肚子,看到侍者又端上来一大盘子浇上一层带着细碎牛杂烩浓稠肉汤的土豆泥,舀上一大勺放进嘴里,无比的香甜爽滑。 看着我甩开腮帮子,坐在位置上大吃大喝,坐在我身边的诺亚都显得微微有些窘迫。 他坐在我身边,低着头,偷偷地捅了捅我的胳膊,然后小声地对我问:“喂,你这家伙究竟多久没吃饭了?才会饿成这个样子?” “让我想想,嗯,差不多有两天了吧!”我飞快地向胃里塞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对诺亚说道:“我最后一次吃饭,应该在昨天早晨。”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搞得这么狼狈?”诺亚惊讶地看着我,他没想到我还真是没吃饭。 “事实上的确出了一点小状况,不过并不是什么坏事!”我试图掩饰过去,但是奈何诺亚咄咄逼人目光,我只好妥协地说:“好吧,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很好奇,那我就说一些可以说的。” 我开始向诺亚讲述一些岩洞里的经历,不过我并没有提及地精和辛柳谷,这是属于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秘密:“前天的时候,我在一个地洞里使用了两颗火磷弹,抱歉,之前没有仔细了解火磷弹的威力,虽然我知道它的威力惊人,但是我没想过,它居然把一处溶洞整体地炸塌了……” 诺亚被我讲述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他是一个很喜欢冒险的人,每到精彩的地方,他的脸和脖子就变得有些潮红。 我接着说:“……没错,足有二十公顷那么大的溶洞轰然塌掉了,当时,我们只想将那个岩石洞穴彻底的封住,并没想将整个溶洞炸塌,当时那场面,你知道有多神奇吗?原本几秒钟之前,你还在空气混浊、气闷、阴暗、潮湿的山洞里,然后忽然整个洞穴都垮塌了,巨大的溶洞在眼前瞬间消失,抬头甚至可以看到璀璨的夜空,可以感受到微凉的夜风从身边吹过,然后才发现死神刚刚就悄悄地站在我的身边,陪我站了一小会儿。” 我一边述说,一边吃着土豆泥,讲述完这个故事的时候,那满满一大盘子土豆泥也填进了我的胃里。 “然后呢?”诺亚一幅与犹未尽的样子,继续追问着我。 “我的鬃毛兽肋排还没有送上来!”我用餐巾擦了擦嘴,微微抱怨了一句,属于我的那盘子五层熟的雷霆犀肉排就被一只晶莹白腻纤纤玉手推到我的面前,我毫不客气地拿起餐刀将肉排切开。 接着对诺亚说:“随后当然是处理那些乱糟糟的琐事了,好在没有什么人员伤亡,等后面的事情全都处理完了,我就马上动身往格林赶,看起来回来得还不算晚,刚刚好,就是昨天的晚饭没吃!” 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然后切了一大块儿鲜嫩的雷霆犀牛肉塞进嘴里,这块肉被处理得很嫩滑,吞进肚子里的时候,会感觉到一种麻酥酥感觉,它的肉质之中,竟然蕴含着雷属性魔力,这些雷霆犀的肉,终于让我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魔法力。 难怪有人说,经常吃新鲜的魔兽肉,对身体很有好处。 没想到竟然会在萨摩耶公爵大人的府邸,品尝到这种大型魔兽的鲜肉。 我有些不明白,雷霆犀列属于格林帝国明令禁止猎杀魔兽之一。 为什么萨摩耶的大公爵府,居然还能公然的在府邸中,请一百多位皇家魔法学院的高材生们,一同吃雷霆犀的鲜肉,他就不怕触犯帝国法律吗? 另外,这种大型魔兽很容易驯化,是帝国非常重要的陆路运输工具,雷霆犀的价值要比大型魔法篷车更加实用,目前各个位面上都处于与黑暗势力混战的非常时期,雷霆犀更加珍贵,怎样也不可能当成食物被宰杀的,可是偏偏这些雷霆犀肉,就出现在宴会的餐桌上。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位面战场上,曾有大量的雷霆犀战死。 看起来耶罗位面的局势也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平静,也是很早就处于暗流涌动之中。 …… 通向耶罗位面的传送门,大公爵府邸仓库旁边的一处亭子里,整个一下午,我们都逗留在公爵府的花园中排着队,非常有秩序的列队走进了那扇光滑如镜子一样的传送门中。 大概这种跨越位面的传送门,都是宛如一面镜子。 据说我们穿越那扇传送门之后,将会抵达耶罗位面最繁华的中转站,在那里,我们将会适应两三天耶罗位面的世界规则,然后就自行组队,徒步跋涉到皇家魔法学院指定的历练地点。 173.佩雷拉城 佩雷拉城是耶罗位面的最大物资中转站,这里处于萨摩耶大公爵领土的大后方。 从传送门里面迈步走出来,立刻就感受到身体变得很轻盈,就像是有一团和煦的风托着我的身体,我惊讶的看了下加下青石板地面,这里并没有任何的风系魔法阵,但是我为什么会有这样舒服的感受呢?我和诺亚对望了两眼,我发现他的眼中同样藏着一些震惊。 我们来到一个很开阔的广场上,先到达这边的魔法学生们,都聚集在这里,等待着后续学生们陆续从传送门走出来,这是一片很开阔的方形广场,广场的四周有非常高的青石围墙,围墙四边都有开放式的大门,那些大门门口站着一些穿着金属铠甲手里拿出长矛的守卫,他们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腰杆挺得笔直,气势很足。 广场的外面停留着很多身上背着沉重行李的人,这些人之中有贵族、骑士、冒险家、商人和一些平民,他们被那些传送门广场大门口的守卫们拦在外面,翘首向传送门广场上好奇地张望,看到一位接着一位年轻的魔法师出现在广场上,他们眼中出现了一些复杂的神色。 看他们身上的行装,应该都是想要离开耶罗位面的格林人,那些人聚集在传送门外,竟然是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等在这里,接受守卫们的盘查,所有想从耶罗返回格林的帝国人,都需要在这里填写登记申请表,会有专门的税务官负责审核和清点申请人带在身边的全部财产,交纳了应付的税金之后,只要确定不是耶罗位面的通缉犯,就可以排队等待跨越传送门,离开这片红土。 由于现在的局势动荡不安,大量想要返回格林的帝都人全部滞留在佩雷拉城,他们都是一些在耶罗位面‘淘金者’。不过,从现在的局势上来看,‘淘金’的风险太大,远不如安安稳稳的在格林帝国境内做点小生意,虽然注定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是胜在安稳。 帝都那边很早就在疯传,格林帝国的军队在各个资源丰富的大位面全线受挫,原本以为不过是一时处境艰难,只要将困难期挺过去,局势就会慢慢好转,可是从现在位面上的情况来看,局势却不像传扬的那么乐观。 广场的一处角落里,还堆放着各种军备物资,一些苦工正在将这些物资搬到魔法篷车里,他们搬运的速度很快,装满物资的魔法篷车立刻驶离传送门广场,新的魔法篷车飞快地从外面驶进来,那些扛着物资的苦工一拥而上,将货物装满魔法篷车。 头顶上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有一种淡淡地石粉味道,空气中的湿度很大,广场上又闷又热,空气中水元素明显要比其他魔法元素更加充盈。 “恐怕要有一场雨啊!”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在出发前,赶上一场大雨,对于我们这些即将要到野外历练的学生来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那时候,道路将会变得非常泥泞,没有人愿意将帐篷大家在泥巴地上,所有的气味都被掩盖住了,无法猜测茂密的丛林里,到底潜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诺亚在广场上跑了两步,又试着原地跳了两下,他直接跳起一米多高,兴奋得欢呼一声,对我说:“吉嘉,这种感觉真棒,看我跳得有多高!” 对此,我并不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于是平淡地说:“这很正常啊,毕竟这里引力比罗兰大陆小很多!” 诺亚一脸迷茫地问我:“吉嘉,你说的引力是什么?” 我对诺亚解释说:“嗯~怎么说呢?我就打个比方好了,就比如在罗兰大陆上有一座天然的‘大型重力术法阵’存在,所以我们才可以在罗兰大陆直立行走,如果罗兰大陆上没有那个巨大‘重力术’法阵,我们可以像鸟一样自由的飞翔在空中,而现在耶罗位面上同样也有一座‘重力术法阵’,只不过这座‘重力术法阵’明显要比罗兰大陆的那个座法阵小一点,所以,耶罗位面对我们的引力也小一些,我们站在耶罗位面上,才会有一种身体变得很轻盈的感觉。” “原来引力就是重力……”诺亚恍然顿悟。 这时,站在前面的一位学长忽然回头对我们两个友善的一笑,他挠了挠头顶上乱糟糟的头发,对我说:“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用‘魔法阵的道理’来解释这个位面的世界规则之力,不过你的这个论点听起来倒是蛮有道理的啊!” 就在他想要继续跟我们攀谈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位朋友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角,然后将他直接拉到一边,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随后那位的学长立刻脸色大变,看向我们的时候,也变得躲躲闪闪,也不敢再凑过来和我们攀谈。 诺亚冷冷地说了一句:“胆小如鼠的家伙!” 这时候,传送门那边忽然发生了一阵骚动,围在传送门附近的学生人群迅速的让开一条路。 一群穿着华丽的黑**法长袍的高年级学长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者三枚徽章:皇家魔法学院徽章、镶着金边的一转魔法师徽章、皇家魔法学院龙社团的徽章,在无数崇拜的娇声呼喊和尖叫声中,他们面色如常地在低声互相交流,对周围那些打招呼的人,脸上的神情只是淡淡地微笑。 那种骄傲的贵族气息,有种不屑一顾的味道,几乎每个人都习惯性地扬起高高的下巴,神色坦然地走出人群。 那些人就是龙社团的成员,仔细数了一下他们的人数,竟然只有五个人,而且居然还有火系一班的新生,那个学生平时沉默寡言,据说性格孤僻得很,这时候,他胸.前带着一枚龙社团的社团徽章,孤僻的外表已经变成了傲慢。 当他出现在佩雷拉城传送门的广场上,竟然一时之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在悄悄的谈论:“看,咱们学院又出现了一位新的龙社团成员。” 像是有人疑惑的自言自语:“去年好像没有人加入龙社团吧,怎么会有五位成员?” 这时候有人问出了其他人的心声:“为什么不能是五位?居然能够加入龙社团,好了不起。” 那位自言自语的人吹嘘道:“你知道什么!在去年的金色丰收节上,觐见查尔斯大帝的时候,他们还仅仅只有三人,新的一届新生里面,绝不可能有两名龙血法师的!” 他的有人嬉笑着说:“哦,为什么一届之中不可能有两位龙法师……不过你说的没错,那不是五位龙血法师,在他们中间还夹杂着一位漂亮的……骑士,我的天,那是位女龙骑士!” “啊……真的是!” 我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仔细地向那几位傲慢无礼的龙社团的法师们看过去,那位曾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教室里,嚣张地和我说话的威廉就在其中,不过看起来他应该不是龙社团的社长,除了那位火系一班的新生之外,包括威廉在内的三位龙法师都拥有着一幅出色的外表,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很是俊朗帅气。 不过的并没有过多的关注那几位龙社团的成员,我的目光放在和他们并肩而行的女骑士身上,俨然那些龙法师们似乎已经将她当成他们之中的一员,他们亲切且神色自然的交谈着。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走在威廉身边的美艳女骑士,她穿着一身华丽的骑士铠甲,腰上挂着一柄刺眼的水晶长剑,金色的头发在脑后盘起来,一双淡眼睛宛如淡淡的水墨画,修长浑圆被美腿上蹬着一双精致的骑士长靴,妖冶妩媚的白净脸蛋上带着公主式的微笑。 居然是乐蝶,她怎么会混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历练队伍中? 她的身后居然还跟着一头雄壮如同小山一般的座龙,只不过三年未见,那只座龙长大了不止一圈,原本它只比平常的马匹稍稍地大一圈儿,我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在史洛伊特城象牙塔的大门前,它用稚嫩的龙息喷了我一口,现在再次看到它的时候,它竟然比一只成年骆驼还要大许多,它的鞍座旁边挂着一杆长长的龙枪,浑身布满了碗口大小的龙鳞,紧密的排列着,散发着青色的光泽。 她很快也在人群中看到了我,只不过是不经意的随便扫了一眼。 我非常痛恨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我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难道说她有一些站在皇家魔法学院最顶端的朋友,自己也可以藐视整个皇家魔法学院了吗? 或者是自认为拥有了土系的座龙,就可以无视魔法师们的存在,还真是年轻(幼稚)啊! 我也不想理她,只当做没看见,这里不是帝都,如果他们敢惹上我,我一定会给他们好看! 随后传送门中走出来是扈从方队,我看到卡兰措和鲁卡也排在队伍中间。 这些扈从身上的装备五花八门,身上带着各色的武器,但是细细的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的装备都非常的精良,武器虽然也是形形色色,但是几乎半数以上的武器上都刻着魔纹,显然都是拥有特殊属性的精致级别以上的魔法武器。 不过像鲁卡和卡兰措身上这样的白板武器,也有很多,总之就是非常的杂,随便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一群乌合之众,也许他们每个人单体战斗能力都非常的强大,但是站在那里就会很明显的告诉别人,那就是一盘散沙,他们没有任何的战斗素养,他们只是一群保护魔法师的随行扈从。 我和诺亚混在魔法师学生的人群中,尝试着和卡兰措他们沟通一下,显然卡兰措和鲁卡也在人群中,用目光寻找着我,我们彼此用手势和眼神交流,示意走出这个方形广场再汇合在一起。 事实上,即便他们跟着我来到耶罗位面,我们能够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并没有多少,历练开始以后,这些随行的扈从们将会被安置在一起,院方是不允许扈从们介入学生们的历练当中的,因为那样的话和考试作弊没什么两样,有些魔法学生甚至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直接完成历练,就像走出来郊游野餐那样简单。 …… 再次坐上那种车厢足有十多米长的大型魔法篷车,在篷车前面拉车的居然是一种外表如同盘羊一样,体型如猛犸一样的巨大魔兽,它们的头上有弯弯的犄角,嘴.巴下面有些柔.软的胡须,通体雪白并长满了长毛。每一只差不多都有篷车的车厢那么大。 五辆魔法篷车停在方形广场的外面,我们这些皇家魔法学院出来学生,不需要守卫仔细的盘查,排着长队登上了那些魔法篷车,才发现这种魔法篷车里面设计得如同火车车厢一样,一排排相对而坐的座椅,中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车厢里还算是干净整洁,很明显在不久之前,有人细心地打扫过这个车厢,一走进车厢我就能问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着车厢边角处还有没有洗刷干净的干涸血痕,我忽然意识到,这些篷车在此之前,也许是一些运送伤员的后勤保障车辆。 而且篷车外壁上清晰的印着萨摩耶大公爵的家族徽章,等在方形广场外的那些滞留者们,很自觉地给魔法篷车让开一条通道。 这五辆魔法篷车载着将近一百五十名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以及超过了三百五十名扈从和二十多位领队老师,缓缓地离开了传送门。 随行的皇家学院魔法老师们在车厢里告诉我们,我们将会在佩雷拉逗留三天时间,以便我们能够适应这里个位面的所有规则之力,在这三天里,我们会进行一些轻度的体能锻炼,以便恢复身体的均衡性和协调性。 另外,还要练习施展一些魔法技能,耶罗位面空气中魔法元素的排布情况,与格林帝国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差别。 而且据说还要给我们讲述一些野外生存知识。 最后会进行历练小队分组和布置野外历练任务,虽然这些小队在此之前,已经是决定好了,但还是需要公布于众的,而且可以做出适当的调整,就比如诺亚一定会和雪丽凑在一起,考虑到自己身上麻烦不断,我婉拒了诺亚提出的‘我们三人在一起历练’这个提议,我可不想让诺亚和雪丽这次旅行变得一团糟。 我的强大理由是:事先已经决定了要和琪格、露西娅一个历练小队,如果想来那就来吧。 事实上,诺亚是很难挤进这个历练小队的,据说,这个小队据说是皇家魔法学院最难申请加入的小组,因为皇家魔法学院三大女神其中之二都聚在这个小队之中,自然是有无数人想要申请加入这支历练小队,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露西娅的追求者,还有一些疯狂崇拜琪格的学生,他们都是一些精通魔法药剂学的初级魔药师。 我和诺亚坐在魔法篷车的车厢里,随着有些颠簸的魔法篷车,我的眼神飘向窗外。 这是一个崭新的城市,它甚至还没有建立起健全的制度,只有在几条主要大街上才会有一些街灯,街道两边的商铺建造得并不是那么规范,它们显得有点参差不齐,这个城市没有太高的建筑,不过这里的房子举架一般都修建得十分高大,外面粉刷着白石灰,看起来更像是一间间大型的仓库。 这个城市最外围没有高大的围墙,城市周边还在不停地向外扩建,这是一个正在高速发展中的城市。它独一无二的地理优势,所以它注定会成为一座繁华的城市,是格林帝国与耶罗位面最大的中转站。 我们被魔法篷车拉到了佩雷拉城外的一处湖边的庄园里,在庄园的大门口处,有一座大型石碑,上面同样有着一枚巨大的家族徽章,这意味着,这里是萨摩耶大公爵带在佩雷拉的府邸。 174.目标!坦顿城 庄园里有一座很大的城堡型建筑,这是一个充满了巴洛克式风格的五层,外墙壁上的花纹和浮雕非常的精美,那些一半露在外面一半砌在墙里面的石柱,让这庄园里的城堡看起来别具一格,几乎每个房间都有很大的落地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那些漂亮的丝绸窗帘和粉刷得雪白的墙壁,天花板上鎏金的吊灯灯座上镶嵌着的一颗颗如鹅卵般大小的月光石。 我们一行人从马车上走下来,踩在松软的红土地上,看着庄园里远处跑马场上,数不清的角马兽围着跑马场上拼命地奔跑,弄得跑马场那边尘土飞扬,一些擅长训练坐骑的驯兽师,手里挥舞长长的马鞭,追在那些角马兽的后面。 这座豪华的庄园就建在一座椭圆形湖泊的旁边,清澈的湖水亲.吻着湖岸边的鹅卵石,激起洁白如雪的浪花,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条大鱼从湖中跃起,带起巨大的波浪。片刻之后,又翻腾着扎进湖中,掀起巨大浪花,让湖面上像下了一场小雨。 我叫不出那种大鱼的名字,它浑身巨大的乌亮鳞片就像是甲胄一样坚固,一道白色的水箭从它的空中激射而出,吓得一只低空飞行的雷鹰,迅速的闪动翅膀攀上高空。 天空之上遨游着数只雷鹰,它们时而钻进灰蒙蒙的云层消失不见,时而又从云层中像是一道黑色闪电俯冲下来,雷鹰的啼鸣声划破长空,传进我们的耳朵里,竟然隐约有一种莫名的威压,让我的身体有些发软,只有让血脉之力运行到全身,才能将那种淡淡的威压冲散。 远处的山林之中,不时地传出魔兽嘶吼声音,那些一望无际的黑色林海,就是我们这次历练要征服的对象。 这座庄园修建在湖边的高岗上,庄园里面广场的地势颇高,在广场上,我像猴子一样攀爬到一座巨型雕像的肩膀上,站在这里我可以远远的看清整个午后的佩雷拉城,我的视力极好,可以看清很远的地方。 佩雷拉城是一座欣欣向荣的城市,在这里,一些崭新的建筑和正在建造的建筑都随处可见,很多工匠们在那些没有完工的建筑上忙碌着,看起来要一直工作到晚饭之前,这里的生活节奏非常的明快,所有人似乎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工作。 我发现整个佩雷拉城竟然就建在林海之中,在城市与林海之间有数公里宽的草地作为缓冲区,草地最外围就是茂密的丛林。 眯起眼睛,我看到在丛林边缘处,有数不清的伐木工,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伐木斧,将一棵棵参天大树砍倒,然后锯成一段段圆木,堆成巨大的木料堆,然后将那些细碎的枯树枝,堆成一座巨大的柴山。 那处巨大的伐木场上,至少有几千名伐木工在劳作,一些手里拎着长鞭的监工,站在高处四处巡视着。 帝国的势力在一点点的向原始丛林扩张,那些伐木工不停的砍伐着森林里的大树,我竟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似乎能够感受到整个森林传递过来的淡淡的敌意。 这里的山林里有数不清的魔兽,到处都充满了危险,在格林帝国,这样的原始森林已经变得非常稀少。这种资源富足的位面,是冒险家们的乐园,也成为皇家魔法学院野外历练的绝佳地方,我心说:魔法学院的那些教导处的高层们,还是很有眼光的,竟然让我们在这片山野里历练。 等在下面的诺亚,用手指着从庄园的城堡里走出来的一群人,不停地向我使眼色,并且挥手示意我赶快下来,并提醒我说:“吉嘉,快点下来啊,你踩的这个雕像是耶罗位面现在的主人萨摩耶公爵大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下面的诺亚,心说:诺亚啊!你能早晚点告诉我么? 我刚要从上面跳下来,这时候,有位穿着贵族式衣服的管家已经站在雕像下面,默默地盯着我看。 我猜想如果不是我身有魔法学院的老师,如果我胸.前没有挂一枚魔法学院的徽章,也许这时候,他早就忍不住要换上另一张可怖的面孔,不会这么客气的等着我自己爬下来。 我尴尬地嘿嘿一笑,忍不住对那位老管家说:“哈,站在一位巨人的肩膀上,果然能够看得更远。” 说着,我直接从七八米高的雕塑石像肩膀上跳下来,伸手敏捷地站在管家的面前,在周围学生低沉的惊呼声中,对老管家说:“这一定是位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您可以向我介绍一下他的光辉事迹吗?” 老管家露出一种家族无比荣耀的骄傲神态,对我淡淡地说:“只要你在耶罗位面住一段时间,自然会知道他的名字!” 然后便不再理我,转身向马车旁边的那几位魔法老师躬身问好。 站在琪格身边的露西娅抿着嘴向我偷偷地眨了眨眼睛,而琪格则是略有所思的盯着我,让我后脊梁骨有些发冷,不知道她这时候又在想一些什么样的鬼点子。没想到这时候,威廉和乐蝶居然凑到露西娅的身边,和露西亚亲切地攀谈起来。 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说起历练小队分组的事情,只见琪格有些不满意地蹙了蹙眉头,但是随后威廉好像又拿出一张羊皮纸的信笺,交给了琪格,然后和乐蝶很有礼貌的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 庄园里的侍从们开始为各个魔法学生进行最初的登记,首先要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 随后那位老管家站在台阶上,大声地对我们说道: “欢迎各位魔法师大人,到耶罗位面上来历练!” “每个资源充沛的位面,都会在传送门中转站附近建立一些伐木场和采石场,公爵大人们带领构装骑士们在这片土地上征战,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掠夺当地大量的土著奴隶,有很多商人们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发财,他们会向公爵大人购买一些土著奴隶,购买一些山野林地,开设一些采石场和伐木场。” “那些伐木场的场主惹怒了山林里的魔兽,才总会在黄昏时分,有这种嘶吼声传来,希望不要吓到各位,当然也请各位放心,那些魔兽不敢轻易的跑到庄园里来。即使它们真的来了,那也只不过是一堆魔法材料而已,我们庄园里的守卫士兵们算是期待已久了。” 我不喜欢老管家那种骄傲下的贵族式幽默,就听他接着说: “佩雷拉城是一座崭新的城市,它需要大量的基础建设,那些材料商人们正是看中了这点,才会在佩雷拉城的边缘地带,开办这样大规模的伐木场、采石场,欢迎诸位皇家魔法学院的高材生们光临耶罗位面,你们的到来,就像是给人心惶惶的佩雷拉城注入了一支安定剂,让那些焦躁不安的帝都移民能够稍微冷静下来。” “我是这个庄园的管家,受萨摩耶大公爵临行前的嘱托,特地在此等候各位魔法师大人的到来。我会尽我所能,为诸位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这座庄园里面的各种训练设施非常的齐全,这里也是耶罗位面最大的物资中转站,所以诸位有什么吩咐和要求,请尽管提出来。” “最后,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耶罗位面就是一座拥有丰富资源的巨大宝库,这里有数不清的魔核魔晶、宝石、矿石、魔法草药,只要诸位天才魔法师们拥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和一颗勇敢的心,就一定可以在耶罗位面上满载而归。” 管家的这番话,引起了一片马车旁边魔法学生的欢呼。 我的听力优于常人,所以很多时候,都能听见一些别人听不见的信息,就在学生们欢呼的时候,在那些庄园侍从们的人群中,竟然传出来很微弱的交谈声音: “净挑好的说,他怎么不提提前线的战况?” 这群魔法师老爷们,又不会去前线,干嘛要说前线那些事儿。” “你就别替我们的管家大人遮掩了,反正那些魔法师大人们只知道傻乎乎的鼓掌,又听不见我们两个的聊天,他怎么不提醒这些年轻的魔法师,密林中除了有魔兽之外,还潜伏着一些当地的土著猎人,另外还有一些黑暗势力的蛛人,也要各位小心点。” “那些小事,也许人家学院里的老师们早就和他们讲过了! 所有魔法学院的学生都被安置在城堡里,城堡的一楼是会客厅和餐厅,二楼是男宾们的房间,三楼则是住着学院里为数不多的女魔法师们。 城堡的大厅里里铺着精美的地毯,从大门刚走进去,就有长相甜美的侍女,为我们换上舒适的软鞋,然后将我们的长皮靴放在鞋架上,并会细心的做好标记。 我和诺亚以及另外两名魔法学生,共同住在二层靠北侧的房间里,那两名魔法学生明显知道我得罪了龙社团的威廉,竟然从一开始就拒绝与我说话,他们甚至总是找一些借口避开我们的邀请,平时他们的神情也显得颇为不自然,真搞不懂,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 卡兰措和鲁卡并没有跟随在我的身边,那些扈从们,则是被安置在庄园后面的兵舍里,据说,那里原本居住着一些佩雷拉城的警卫团骑士,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全部调到前方战线上了,据说,耶罗位面的局势非常的吃紧。 在魔法学院老师的安排之下,我们这些学生进行了重新分组,一共分成了十五个小组,每支小组一共有十名成员,每个小组有一名魔法老师带队,琪格自然成为了我们的领队老师。 不过,我对她的战斗能力保持怀疑态度,我不认为她在遭遇魔兽的时候,会有办法制服那些野外的魔兽。对她来说,最擅长的科目是魔法药剂学,让她在密林里寻找一些魔法草药,这是她最擅长的领域。 我们的历练小组一共有十名成员。 领队老师是琪格,这是学院早就定好的事情。 历练探险小队的队长是露西娅,这是琪格指定的,而且露西娅的身份也足够充当历练小队的队长。 我们的历练小队中还有两位四年级学长,看起来他对琪格非常的恭敬,但是眼睛总是无比痴迷的落在露西娅的身上,又总是互相看不顺眼,总是互相拆台、抬杠,看起来都像是在追求露西娅,可惜露西娅对他们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感,眼神中也是流露出颇为无奈神情。 另外,最出乎意料之外的就是:原本就说好了来我们小队的的一些学生,居然忽然选择全部退出。他们原本准备跟在琪格身边,一起帮她找寻耶罗位面上的各种魔法草药。可是他们偏偏竟在出发之前,忽然决定要调换历练小组…… 随后,四名龙社团的成员带着乐蝶,以一种无法阻挡之势,加入到我们这个历练小组里面来,他们冷冷地看着我,脸上浮出似笑非笑的样子,而乐蝶则是主动跑到露西娅的身边,和她亲热地聊天。 每支历练小组都会选出一个队长,这位队长会领取了一份地图。 学院的魔法老师们一共准备了十五份地图,每张地图上面画着不同的线路。 我们这十五支小队,需要依照地图上的路线,穿越这片林海,抵达林海另一面距离这里最近地坦顿城。 据琪格说,卡特琳娜就在坦顿城的军营里。 …… 我们在萨摩耶大公爵位于佩雷拉城郊湖边的庄园里修整了三天时间,熟悉这个位面的规则之力。 在第四天的早上,我们离开了这座漂亮而华丽的庄园,直接奔赴并不算远的林海之中,并一头扎进去。 至于我们随行的那些扈从,则是会远远地跟在我们身后随行,不过皇家魔法学院的领队专门给这些扈从们上了一课,并作出了一系列的规定,要求他们,只有在历练小队成员遇见解决不了的危险的时候,才能出手帮忙。 而且一旦随行的扈从出手帮忙,这次历练活动的评价,会直接评为‘极差’。 175.佩雷拉城外的赌约 在临出发之前的那个夜晚,差不多有一半儿随行的扈从,悄然地离开了萨摩耶大公爵在佩雷拉城郊的那个庄园。 他们按照学院公布的历练小队路线图,提前进入到危机四伏的黑森林里,在前面探索不可预知的危险。这片黑森林里存在许多二级以下的魔兽,它们是我们这次历练探险,主要猎杀的对象。但是在森林的更深处,也生存着一些更加危险的三级魔兽,按照学院所规划的路线,我们这些历练小队可以尽量避开那些三级魔兽时常出没的地带,但是也不能排除那些偶然性,一些强大的三级魔兽对我们这样的历练小队,还是有相当大的危险性的。 所以很多扈从在得知了探险路线图之后,提前进入黑森林之中,想要将那些存在着极大危险性的魔兽,提前猎杀或者是将它们从既定路线上将它们驱赶开。 皇家魔法学院里,很多魔法学生都是一些豪门家族重点培养的人才,这些人在未来的几十年中,将会给家族创造更大的价值,所以他们的安全问题,在历练活动中属于头等大事,我感觉的出来,诺亚随行的那两位扈从,实力就非常的强大。 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也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消失了在扈从的队伍之中。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并非是进入到那片危险的黑森林里,而是直接通过我开启的传送门,返回到辛柳谷。卡兰措要返回地底岩洞,继续带领兽人战士清理那些地精部落,我不放心牛头人鲁卡独自闯荡这片山林,于是也将他赶回了地底洞穴。 让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一起随我跨越传送门进入耶罗位面,是为了当我需要他们出现的时候不会显得那么的突兀。 …… 沿着地图上所指示的路径,刚刚走到森林的边缘地带,远处的伐木场已经进入到我们的视野中,按照地图上所指方向,我们要穿过这座伐木场的林区,沿着林场边缘的那条河谷,徒步走进这片充满未知危险的黑森林里。 原本我们的历练小队最初的成员,是琪格和她的闺中密友露西娅,还有琪格的魔法药剂课上成绩非常突出五名学生,再加上我,还有两名想要追求露西娅的年轻魔法高材生,那两个高年级学长家世非常的显赫,他们通过家族在学院中的影响力,成功的加入了我们的历练小队,这让露西娅也显得的无可奈何。 不过据说,这几年追求露西娅的贵族公子可以绕着帝都的未央湖站满一圈,这位半精灵的美女那颗心早已被磨练得坚实如铁。 偏偏在抵达佩雷拉城庄园的第一天,发生了一些变故,那五位学生忽然全部改变主意,退出了我们这个历练小队,直接导致我们小队严重的缺员,龙社团的四位成员和乐蝶居然成为了我们小队的队员。 从佩雷拉城萨摩耶大公爵的庄园里出来,这个小队就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下,默默的前行。 威廉和乐蝶以及他们的那些朋友,始终落在队伍的最后边,那些龙社团的成员在队伍中,形成一个特殊的独立小团体,和我们的历练小队格格不入,甚至大家在一起都没有什么交流,反倒是追求露西娅的那两名学长,主动凑过去和那几位龙社团的成员攀交情,却被人家几句淡漠的语言,弄得脸色有些讪讪地。 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感觉如芒在背,威廉的眼神始终在我身上游离,让我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乐蝶身边的那头座龙,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火气,大有一口将我直接生吞了的想法。 琪格精致的脸上虽然保持着淡淡地微笑,怕是现在鼻子都要气歪了,蜥人侍女塔卡马变得小心翼翼,生怕琪格将怒火蔓延到她的身上。 露西娅安静的跟在琪格的身后,那两位追求者殷勤地跟在她的身后,绞尽脑汁想要让心上人展颜一笑,不过他们那里知道,现在的露西娅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一面是自己的闺中密友琪格,一面是自己的表姐乐蝶,而且露西娅心里很清楚,琪格不希望乐蝶待在历练小队中,但是琪格偏偏无法说出口,因为乐蝶还是威尔士王子的妹妹,这里面错中复杂的关系,一时间也很难让人理清其中关节,原本就像是一场旅行一样轻松的历练之旅,忽然因为龙社团的出现,让琪格变得无比的烦恼,看到密友看着自己的眼神,露西娅也只能淡淡地叹上一口气。 至于另外一名龙社团的成员,正在耐心的给他们社团新成员,讲解着一些关于魔法方面的知识。 进入黑森林之前,身穿红***法长袍,头上戴着大大的魔法锥帽的龙社团社长找上露西娅,对露西娅说提出想要休息一下。 刚刚从庄园里走出来不久,小队成员的体力还很充沛,这时候龙社团那位社长提出了整个小队进行一次休息,并不是那么妥当,露西娅有权驳回那位龙社团社长的提议。 露西娅略微有点犹豫,她向琪格那边看了一眼,见琪格故意转过身,不给她任何的提示,性格喜欢随遇而安的露西娅只能点头同意说:“也好,那就休息一小会。” 我忽然发现这个历练小队之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两大社团的社长。 那个龙社团的社长,身份神秘,偏偏又是皇家魔法学院第一社团,她向露西娅提出了建议,露西娅自然要仔细的考虑一下。 露西娅是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若论影响力,这位龙社团的社长比露西娅要差一些,毕竟剑与玫瑰社团,社团成员人数众多。 当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小队里面,就面临着一件事,到底谁能拿到历练小队的话语权,因为带队老师是琪格的关系,露西娅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历练小队的队长。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两位社团的社长在进入黑森林之前,就发生了第一次碰撞,没有谁胜谁败这一说,但是那种微妙的气氛,已经逐渐让这个历练小队成员们的内心,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们历练小队的一行人,就在伐木场边缘地带找了一些干净的树桩上,大家纷纷坐下来休息。 我发现那位龙社团的团长坐在树桩上,并拢着双.腿向一侧倾斜,挺直了腰身竟有一种女人才会有的曲线,只见她抬起双手,将头上那顶柔软的帽兜摘下来,一团栗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样散落下来,在帽兜下面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庞,说不上有多么美,但是修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自信和睿智,菱形轮廓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转头淡淡的瞥了琪格一眼。 一直以来,无比神秘的龙社团社长原来竟然是一位女人,这事儿我从没有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听人谈起过,看来应该很少有人真正知道她的身份,她的脸上浮现一种礼仪化的淑女般淡淡的微笑。 …… “琪格,我有一个提议,对你和我来说,穿越这片不存在任何危险的黑森林,未免太过无趣,我们不如做一些有趣的事情。”那位龙社团社长面带微笑对着琪格说道,虽然她整个脸部的轮廓看起来棱角太过凌厉,但是浑身透出一种魔法师强者的味道,又让她有种另一种张扬之美。 琪格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卷缩在北风里的白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魅惑:“阿黛尔,你想说什么?” 我没想到,琪格和龙社团社长阿黛尔两个人之间对话的语气,全然没有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尊敬,而且两个人应该很熟悉,刚一开口,就充满了火药味儿。 阿黛尔嘴角浮现出一抹挑衅的味道:“不如我们之间来一场比赛!” 琪格挑了挑弯弯的眉毛:“比赛?” 龙社团的社长阿黛尔解释说:“我带领我们龙社团的全部成员都在这儿,一共有四位成员,加上乐蝶正好五人。” 她的目光看向露西娅和那两个贵族少年,最后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继续对琪格说:“你和露西娅,还有她的社团成员加在一起,也正巧是五个人。” 阿黛尔接着说:“从这里一直到特鲁姆这一路上,我们就比比,看谁的小队收获的魔法材料更多,我们就让特鲁姆后勤部的物资军需官裁定魔法材料的价值,收获多的人,将获得胜利。” 琪格不动声色的问:“获胜者有什么好处?或者说,我将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阿黛尔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得意地笑了一笑,说:“如果我赢了,秋天的时候,在金色丰收节上,我要和威尔士跳第一支舞!” 然后,她又继续对琪格挑衅着说:“如果你赢了,你也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当然,如果没胆就算了,谁都知道你更加擅长的领域是魔法药剂学,野外历练,生存与狩猎魔兽,原本就不是你的强项,那就当我没说。” 琪格立刻随口反击说:“如果我赢了,呵呵,我可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不如你就教他一个龙语魔法吧!当然,如果没胆就算了,谁都知道你家里那些老家伙们视这些龙语魔法为家族命脉,说服别人原本就不是你的强项,如果做不到,那就当我没说。” 显然,阿黛尔没有想到琪格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脸色一变,大声地回应道:“你……疯了,龙语魔法,你当是那些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学会的吗?难道他有龙血天赋?” 然后有疑惑地看着我说:“如果他有龙之血脉,那他就可以加入我们龙社团,只要他有足够的领悟能力,随便学习那些魔法秘籍里的龙语魔法,可是如果他只是普通的魔法师,你让他拿什么学习龙语魔法?就算我教他,他又怎么可能学得会?” 琪格露出狡黠地笑容来:“学不学得会,当然不用你操心,我只要你教授他三天的时间,你家里面那些魔法典籍里面,随便一个龙语魔法都可以,敢不敢?” 龙社团社长阿黛尔咬了咬嘴唇,立刻作出决定:“一言为定!这次历练之旅为期一个月,逾期未能抵达特鲁姆城的话,就算是放弃比赛!” 琪格笑得更是得意:“我会带着吉嘉,亲自去你家找你的!” 阿黛尔撇撇嘴,针锋相对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给你这个机会,我现在忍不住就在想,查尔斯皇帝和那些皇室成员看到和威尔士跳第一支舞的人是我,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在两支小队分开之前,忽然又听见琪格对阿黛尔说了一句:“最近这些几天,佩雷拉城附近一直在下雨,黑森林里面的路会变得很难走,在黑森林要小心一些!” 阿黛尔勉强的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一点苦涩,声音变得柔和许多,对琪格也是诚恳地说了一句:“倘若遇见了危险,记得发信号弹给我!” 于是乎,我们这个十人历练小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分成了两组。 龙社团社长阿黛尔带着龙社团的成员率先离开,乐蝶牵着座龙走在最后面,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对我在雪白的脖颈上,用手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动作,带着挑衅的眼神,随着龙社团的成员离开了伐木场地带。 有时候真的很难搞得清楚那些女人们的心思…… …… 琪格的蜥人族侍女塔卡马站在一棵高大的树冠之上远眺远方,为我们指引方向。 我们小队一行六人,从伐木场的边缘地区进入到这片黑森林里。 刚下完一场大雨,道路显得非常泥泞,松针落叶堆积而成的腐叶土非常的松软,长皮靴踩在上面几乎能陷进去半尺深,我最担心就是这种树叶腐烂堆积而成的腐叶土形成的天然陷阱,一旦陷进去,瞬间会将整个人都吞噬掉。 我拿着一把长匕首走在最前面,贴着灌木丛边缘地带向前走,不时地将那些灌木丛中横生出来,长满了棘刺的枝条削断,这里的土壤被那些灌木丛盘根错节的根须牢牢地抓住,地面的泥土不那么松软,开辟出一条路出来,更安全一些。 如果那位黑魔法隐修会的刺客知道我将他的长匕首当成砍柴刀使用,将短匕首当割肉刀使用,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地狱里爬出来。 琪格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她放弃了那身卡勒米安魔法长袍,而是穿了一身刺尾水晶狮皮甲,紧腿的皮裤塞进了长皮靴里,受伤带了一双鹿皮长手套,这样可以完全避免,那些灌木丛中棘刺,头上戴着一顶魔法师的锥帽,穿一身皮甲就可以极大避免 从这棵高大的红杉树下穿过,踩着那长满了湿滑苔藓的树根,跨过一个生满红色线虫的污水坑。 算上侍女塔卡马,我们一行六人算是彻底进入黑森林里。 …… 林间飞出一只红冠长尾的锦雉鸟,它发出一连串儿‘咕噜咕噜’的叫声,无比惊慌地‘噗啦噗啦’地煽动着翅膀,迅速飞进密林深处,透过茂密树冠的间隙照射进来的光亮,我还能隐约看见那只锦雉鸟的色彩斑斓的尾羽。 我掏出了长筒瑟银猎枪,半蹲在原地,准星瞄准那只锦雉鸟脑袋,正想扳动机括,一只纤细的手按在猎枪的撞针上,我抬头看去,露西娅一脸恳求之色,有些不好意思央求我:“吉嘉,我们不要杀那只鸟好不好,它又不是魔兽,杀掉也不能帮助我们赢得赌约。” “可是,我觉得它可以成为我们的晚餐。”我对露西娅说道。 “相比那些可爱的飞鸟,我更喜欢吃鱼和水果!”露西娅对我尴尬的笑了笑。 精灵美女笑容无比甜美,皮肤晶莹如白玉一样光滑细腻,林间透出一丝阳光照在她尖耳上,映出青色的细微血管,让我感觉有一种莫可名状的不真实。 我愣了一下,才回答说:“好吧……” 还没等我将话说完,忽然听见一声锦雉鸟的悲鸣。 我和露西娅连忙向那只绿羽锦雉鸟看过去,只见琪格一脸得意地拎着锦雉鸟的长长脖子,兴高采烈地从远处跑回来,那只锦雉鸟头上还插着一根羽箭,侍女塔卡马手里拎着丛林猎弓,安静地跟在琪格的身后。 琪格走在我的面前,随手将那只身体还在不停抽搐的锦雉鸟丢在我的面前,像一只小馋猫一样,完全无视我身边的露西娅,无比认真地征求我的意见:“吉嘉,我们烤着吃?” “……” 176.不是人人都喜欢旅行 徒步在黑森林中穿行,脚下异常湿滑,走出那片长满了灌木丛的地带,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树木与树木之间显得很开阔,雨水浸泡着腐烂的树叶儿,我们每迈出一步都会觉得十分艰难。 整个黑森林就像是被踩得稀巴烂的大泥潭,皮靴会被黏糊糊的泥巴包裹住,长皮靴里面已经灌满了积水,让靴子里向灌了铅一样。 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这片丛林显得很潮湿,不时会有巨大而冰冷的水滴,从头顶的树叶间落下来,不小心落在我的脖子里,感觉有些冰凉。 那两位贵族家的公子哥脸色有些苍白,金色的卷发湿漉漉的粘在前额上,他们宁愿被树顶上滴落下来的水珠打湿头发,也不愿戴那种略显土气的皮帽。 他们两个人脚上穿着帝都最流行的短皮靴,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裹着一层烂泥巴的烂草鞋,他们依然保持着魔法师们的骄傲,穿着黑色的魔法长袍。 很可惜的是,那件精致的魔法长袍下摆处也被林中的露水打湿了,湿漉漉魔纹布裹在他们的腿上,让他们迈不开步。魔法长袍上刺绣的一些金**纹线,已经被荆棘上的铁刺刮得开了线,那些线条上的魔法气息逐渐地变弱。 “我们为什么非要穿越这片该死的树林,这种历练能有什么用,这片黑森林难道还能变成战场吗?”其中一位年轻的贵族开始发牢骚不停地和同伴抱怨说。 那位同伴显然比他更能忍耐,他靠在一棵湿滑的大树上,一脸苦笑说:“忍一忍吧,毕业之后,我会进入家族的构装骑士团,我们家族的那个位面和这里差不多,我应该尽快适应这里。” 随后那位同伴向前边走边说:“或许军营中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每天都要走在不同的路上,从这里赶到那里,然后征服那里,再从那里赶到别的地方,继续征服!” 发牢骚的年轻贵族轻声说:“那我也会首先选择一个没有丛林的地方!” 年轻贵族脚下一滑,一只脚踩进了泥水里险些跌倒,他身体踉跄着,失去了平衡,向前扑过去。 却被前面的同伴一把拉住,总算是没有扑倒在泥沼里,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刚想开口说声谢谢,没想到他后面的一只脚,从泥坑里拔起来之后,那只皮短靴竟然陷在里面。 “天哪!我的鞋子陷进泥潭里了。”那位心态几乎快要崩溃的年轻贵族愤怒地喊出声来。 他狼狈的站在一棵大树下面,一只手扶在大树的树干上,另一只手拽起裹在腿上的法师长袍,露出双脚,他的左脚上穿着一只沾满了烂泥的鞋子,右脚上的鞋子已经不见了,那只脚被雨水泡得很白,踩在滑腻的树根上,一些绿色的苔藓粘在裤腿上,显得非常狼狈。 听着身后那两位年轻贵族的谈话,看着他们略显狼狈的样子,看来他们还没有适应丛林的节奏。 我想到他们出身于贵族家庭,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而且天资聪颖,成为了皇家魔法学院的高材生,恐怕从小长这么大,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挫折。现在,他们刚刚走进这片森林,才会各种状况频频发生。 很明显,队伍中三个女人的适应力明显更强一些。 琪格毕竟曾经游历过帕伊高原。 另外,对于一位魔法药剂师来说,琪格去过很多地方,她需要奔赴各地去研究那些魔法草药的特性,她这些年到过很多地方,森林、沼泽、湖泊、丘陵、沙漠、山谷河道,这样的黑森林对她来说,一定不是经历过的最艰苦的地方。 露西娅则是一位带有银月精灵族血统的半精灵人。 亲近大自然是每一位精灵与生俱来的天赋,无论是山间河谷又或者是草原森林,对于露西娅来说,只有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才算是亲近大自然。她步履轻盈,身体的韧性和均衡性都非常出色,就算踩在湿滑的树根上也不会滑倒。 族侍女塔卡马本身就是一位从小就生活在沼泽丛林中的蜥人一族。 她们的那片蛮荒沼泽,位于奇岩城的最南端,那里的条件远比这里更加艰苦,不仅有极为潮湿的环境,而且还有的沼泽迷雾和毒气瘴气,到处遍布毒虫蛇蚁,这片丛林,只会让塔卡马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绝对不会有什么艰苦感受。 前面不远处的一棵白环藤上缠着一条巨蟒,这条巨蟒差不多有十几米长,布满了彩色条纹的身上有一处地方鼓起一个大包,也不知道究竟吞噬了什么样子的小兽,此刻,它正慵懒的躺在树藤上,安静地消化着腹中的食物。 这时候的巨蟒是非常安全的,在它们消化完腹中食物之前,它们没有任何的进食欲.望。所以我只当做没有看到那只将头从树藤上半垂下来的巨蟒,从这株白环藤下经过。 我率先走了过去,边走边问琪格:“你和那个龙社团社长阿黛尔认识?” 琪格跟在我的身后,她扎着一条清爽的马尾,身体十分的敏捷,在树根上接连跳跃几下,轻快地从白环藤下穿过,并轻轻地‘嗯’了一声,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大概只有我这样听力敏锐,又紧挨着她,才能够听得清:“那丫头总喜欢特立独行,从小就是威尔士的跟屁虫,我们算是一起从小长大的,她比我小两岁!” 看到露西娅和那两位年轻贵族魔法师落在后面,我们在一棵树下停下来,可惜,这一路之上都没有看到任何的魔兽,也许是运气不太好,也许这里尚处于森林边缘地带,还不属于那些魔兽的活动区域。 这附近也没有任何的魔法草药,就连一些最普通的初级魔法草药都没有,看起来这片区域已经被踩烂了。 琪格认真地用刀子在树干上削掉一块树皮,拿在在手中,翻看了一下说:“还要再往里面走走,这里充满了人的气味,估计那些草药采集者什么都不会给我们留下!” 随手将树皮丢到水坑里,那片长满了苔藓的树皮在水面上不停地打着转儿。 就听琪格又说:“这位龙社团现任社长,从小就是那副臭德行,对什么事都喜欢较真儿,喜欢钻牛角尖儿,不过小时候笨笨的倒是蛮可爱,长大了之后越来越聪明,反而失去以前那种纯真了。她在十二岁之前,接连参加了四次魔法池觉醒仪式,可惜都没能成功觉醒自身的魔法池。” 说着她略微有些感慨地笑了笑:“原本她的家族那些老家伙们对她已经彻底绝望了,谁都米想过她在成人礼祭的前一年,她忽然觉醒了家族血脉天赋‘龙血’,然后竟然势不可挡地成为了一名龙血法师,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 我在一旁笑着说:“看起来她很喜欢你的那个……威尔士王子还是很有魅力的啊!” 琪格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看着我,她的眼睛就像夜空中闪闪发光的星辰,然后才说:“格林帝国第七位顺位继承人,以眼下的局势来说,王权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以优异的成绩从皇家骑士学院顺利毕业,最近几年里,参加过几次战役都有杰出表现,那些公爵们的评语都对他战场指挥有很高的评价,说是格林帝国最年轻的两位将星之一,你说这样的一位不会对王位有任何威胁的王子,又是一位如同詹姆士亲王那样可以统御军团的将星,当然属于帝都之中,最受欢迎的王子殿下!”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顺便向琪格问道:“你说的帝都最年轻的两位将星,另一位不会是墨家大少吧?” 琪格有些惊讶反问我:“你认识他?” 我只能一脸苦笑地说:“算是吧!” 琪格显得很好奇,于是问我:“你们之间有过节?他们两个被誉为格林帝国的期望,回头,我会和威尔士帮你搞定这件事,那位墨家大少和威尔士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感觉手上碰到了一只滑腻又圆滚滚凉冰冰肉呼呼的东西,随手抓下来,发现竟然是一只水蛭,不过此刻它的身上已经结满白霜,身体已经被冻硬了,就像是一根白色的粉笔。 没想到它竟然在我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偷偷吸食我的血液,也许仅仅吸了一口血,就被我血液中蕴含的‘浅蓝冰焰’冻成冰棍,挂在头顶上,浑不在意地将之丢在树干上摔得粉碎。 我认真的想了想,才说:“也不算是吧!我和墨家大少有过一些接触,没什么恩怨!只是威廉看我有些不顺眼,就是龙社团的那位……” 琪格点了点头,毫不在意地嗤笑了一声。 “威廉可不是墨湘,别看他魔法天赋出色,身上又有‘龙之血脉’,他在墨氏家族可没什么地位,不用顾忌他身后的人,有些人一旦手握权柄之后,尝过了权利的滋味,是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的,不过对于这位四年级的顺利通过第一次转职的龙血魔法师,你还是要小心点儿,真被人家堵在哪里,痛揍一顿,你也没处说理去。”说完,琪格似乎想象了一下我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银铃一样在林间回荡 这时候,塔卡马怔怔地站在白环藤下面,金色的眼瞳中射出渴望的目光,就像是一位小女孩在紧紧盯着蛋糕店橱窗里面的美味蛋糕,看来蜥人一族天生喜欢吃蛇,这并不是传闻。 那只巨蟒也发现了树下的蜥人塔卡马,立刻从昏昏欲睡的状态,变得有些警觉起来,如临大敌,一副想要逃掉却不敢逃的样子。 不过,很显然琪格并不喜欢吃蛇肉,她连忙对侍女塔卡马摆摆手,说道:“塔卡马,那家伙体型太大了,处理起来非常麻烦,而且谁知道它肚子里吃得是不是一个人,我可不想晚餐只吃蛇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吃锦雉鸟。” 侍女塔卡马用灵活的舌.头添了一下嘴唇,然后一脸失望的收回目光,默默地从白环藤下穿过。 那只巨蟒若获大赦般的迅速溜走。 这时候,跟在后面的两位魔法高材生,连忙收回了手中的火球,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然后从后面追了上来,一副心有余悸地模样。 虽然,以他们的力量只需要微微弯一下自己的小指头,念诵‘火球术’的咒语,就能将那只普通巨蟒烧成灰烬,但是他们依旧显得很紧张,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庞然大物,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走在队伍中的露西娅脸上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失望。 剑与玫瑰社团提倡的精神,用两个字概括,那就是:勇武。 说是‘剑与玫瑰社团’,不如说是‘剑与魔法社团’。 社团主张的时候魔法师适当要学会一些格斗技巧,这样可以在战场上,遇见突发情况的时候,不至于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只要能够拖延那些暗杀者雷霆万钧的一击,然后再几秒钟的时间,也许身后的扈从就有充裕的时间冲过来支援解围。 琪格也看到那两位年轻贵族的狼狈样子,刚刚进入丛林的第一天,两位非常注重仪表整洁的年轻贵族就将自己弄得像流浪汉一样狼狈,看起来这些温室里的花苗需要经历一些风雨,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她拍了拍露西娅的肩膀,对她安慰道:“别放在心上,当初吉嘉在新西亚奇斯山的时候,看到一只大熊,当场泪崩,吓得差一点就尿裤子,还不如他们呢,他们需要一个慢慢熟悉的过程!” 琪格说的话,让露西娅深以为然。 我在她们两个人前面开路,不能出声辩解,不过我心说:琪格,你说得太夸张了一点吧,当时在新西亚奇斯山的时候,遇见的不是大熊,而是二级魔兽大地暴熊好不好?我不是吓得当场泪崩,而是看见游侠提亚被大地暴熊一爪子抓成重伤,才流出了同情的眼泪,而且我并没有吓得尿裤子! 谁知道,这些原本是琪格宽慰露西娅的话语,不知道怎么传进了那两位青年贵族的耳中,只不过他们听得断断续续,不是很完整,以为琪格在嘲笑我的胆小,于是走上来,努力地维护着自己的伟岸形象,挺起胸脯,信心十足地说道:“别说是一只大熊,就算是一只大地暴熊,我们丢出几个火球术,还不等它们冲过来,就将它活活烧死。” “说的没错,身为一转的魔法师,是没理由惧怕任何二级魔兽的!”另一位年轻贵族这样说道。 这时候,他的脸上还挂着自信的微笑,却看见站在他对面的蜥人塔卡马,手握着猎弓,飞快的搭上三支遇见,金色的眼瞳射出冰冷的目光,想毒蛇一样盯着他看,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而我也是同一时间,端起瑟银长筒猎枪,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直接朝着年轻贵族开了一枪。 就在那年轻贵族魔法师的身后,一棵大树的阴影下面,一只三米多长通体藏蓝的夜刃豹忽然凭空出现,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尺多长的白色獠牙,发出一声嘶吼。 “嗷……” 化成一道黑色的闪电,扑向了那年轻贵族魔法师的后颈,那位年轻魔法师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涌起一阵的腥风,但是却被那只夜刃豹的怒吼声吓得瘫软,一下子跌坐在泥泞的沼泽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连躲避或者撕开一张魔法盾卷轴都想不起来了。 177.小队的第一次战斗 光线昏暗的丛林里,很难发现暗影里隐藏着的危机,那是一只擅长‘隐匿术’的夜刃豹,也不知道它在树荫下潜伏了多久,应该是在我们小队抵达这里之前,就藏在这里了,否则那只豹子绝对逃不过我的魔法感知,可是偏偏她之前与那棵树融为一体,直到那只夜刃豹露出杀机。 在我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幅扭曲的影像,随后,一只锋利而厚实爪子凭空出现,扭曲的空气形成豹首的形象,那两颗巨大獠牙咬向那位年轻贵族学长,我和塔卡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冷静的拉开手里的猎弓,三支箭呈品字形射出去。 “急速箭” 尾羽上带着淡淡地风系的气旋,并发出嘶嘶的破空声,吓得那位年轻贵族身体僵硬,竟然傻在当场。 只见那只夜刃豹将腾空的身体弯成弓形,身体在空中全部显形的一刹那,猛地舒展身体向上窜高了半尺,堪堪避过那三支短尾羽箭,一只豹爪已经搭在了青年贵族魔法师的肩膀上,吓得年轻魔法师瘫软在地。 夜刃豹扑了一空,随即想要调整身体下落的姿势,却听见一声枪响。 ‘砰’ 一颗如金丝小枣一样的铜制弹丸,从黝黑的枪管空洞间,带着一抹暗红色的火焰喷射而出,它避无可避,只能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颗铜制弹丸在它的视野里,越变越大,随后钉在它的眉心之间。 ‘火舌武器’的附加伤害一下子爆发出来,暗红色的火焰从铜制弹丸上冒出来,将夜刃豹烧得灰头土脸。 可惜夜刃豹的头骨太硬,那颗铜制弹丸只勉强的进去一半儿,惹得夜刃豹凶性大发,身体在烂泥地上打个滚,非常麻利地一骨碌身儿,从泥水里站起来。 锦缎一样的皮毛上沾满了烂泥,并且发出‘呜咽’的凄惨叫声。 它呲着牙,警惕地看着我和塔卡马,不断地压低中心,将头抬起来,橘色的瞳孔里射出冷冽的目光,还有一种低沉的警告声,一丝鲜红的血从它的额前留下来,不过它却并没有转身逃开,而是与我们僵持着。 看到这种天性西幻偷袭,每次狩猎都非常小心谨慎的夜刃豹,偷袭没成功,居然不跑。 我和塔卡马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的眼中同时出现了骇然之色,生俱来对于危险的敏锐感知,让我和塔卡马第一时间意识到:我们中伏了。 豹群!不知道潜伏在阴影里的夜刃豹还有几只。 没有其他的理由,一定是遭遇了豹群,第一只偷袭没有成功的豹子才会这样有恃无恐,才敢跟我们僵持。 这时候,那位年轻贵族,将他的同伴从泥水里面拉起来,这两位皇家魔法学院的高年级学长,虽然有着一转以上的魔法等级,拥有着良好的贵族式教养,但是却没有多少野外生存经验,他们被黑森林里恶劣的自然环境搞得十分狼狈。 琪格看到我们的眼神不对,转头看了塔卡马一眼,这位蜥人侍女对琪格不敢有任何的隐瞒,直接小声用蜥族语言说出两个音节。 ‘leopard’ 我听不同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琪格飞快地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另外一只手的手心凝出了一个小小的气旋,她用牙齿将那瓶塞咬开,然后将瓶子里散发着荧光的粉末轻轻地倒出来,那些细碎荧光粉末随着琪格手心的气旋,向外飘散。 那些荧光粉末粘在我的皮甲上,在昏暗的黑森林里,微微发出淡淡地荧光。 荧光粉末粘在周围的树干上,让那些长满了苔藓的大树变得更加生动起来,像是夜空里的星河。 荧光粉落在沼泽泥滩和水洼里,在我们的视野中,凭空出现了一只又一只的夜刃豹轮廓…… 我好奇的问琪格:“这是什么?” 琪格站在我身边,随后说出一个让我感觉有些陌生的名词:“反隐侦测荧光粉末!” 它形容得很贴切,在这些荧光粉的作用下,十几只夜刃豹在周围忽然显形,没想到不知不觉之间,居然被一群夜刃豹包围,琪格和露西娅的也变了脸色。 露西娅清澈地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准备战斗!” 是的,在危机四伏的丛林里,面对这些身体敏捷的夜刃豹,根本不可能逃脱的机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们从正面击溃。 露西娅清脆的声音,让那两位处于慌乱之中的年轻贵族魔法师,彻底的清醒过来。 尽管他们脸色已经变得像纸一样惨白,但是还是很有风度的将身体向外站了站,与站在前面的我形成一个反三.角形,反而将队伍里的三位女士围在中间。 他们两的这一举动,立刻让我心里生出一些好感。 虽然他们表现得很差劲,但在危难之中还能有着一点点绅士风度,也算是难能可贵。 两位年轻贵族的手里各自攒着一张‘魔法盾’魔法卷轴,这让他们多少有了一些底气,另外一只手里抓着一团燃烧的火焰,看起来随时都可以丢出去,这两位年轻贵族胸口上带着带着金边的银质徽章,金色的外圈儿上有两颗小小的金豆,这说明他们是一转十二级的魔法师。 ‘火球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极简单的瞬发魔法。 我二话不说身体周围迅速浮出四颗不同颜色的石鼓图腾。 ‘风之疾走’ ‘石化皮肤’ ‘法力回复’ 随后给自己套上三面冰盾,向前再次迈出一步,让自己处于锋矢阵的最顶点位置,一手拎着修罗斧子,另一只手握着那盏油灯,宛如一位战士,给那些闪着荧光的夜刃豹最大的压力。 这时候,浑身裹着无数风刃的琪格靠了过来,感受着自己身体上奇异的魔法状态,惊喜地问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学会了兽人部落的石鼓图腾法术,这种感觉好独特!”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接她的话茬,而是将她拦在身后,对她皱了皱眉说:“你不会近身搏击,上来干什么?” 琪格听到我语气居然带着一种呵斥的味道,眉毛都竖了起来,还没等出言反驳我,塔卡马一个箭步窜上来,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对琪格说:“他是丛林中的勇士。” 琪格疑惑地看我一眼,但却非常信任塔卡马的话,依言向后退了两步,和露西娅站在一起。 塔卡马冷冽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只伏在泥潭里的夜刃豹,对准那只丛林夜刃豹将手里的猎弓拉满。 那只夜刃豹眼神中出现一丝胆怯,毛色偏淡的长尾缩在双股之间,身体不停地向后缓退。 就在转身想要逃开的时候,塔卡马果断地射出短尾羽箭,那道箭矢快若闪电,无比的刁钻,而且刚好卡在夜刃豹想要逃开的那一刹那,羽箭沿着夜刃豹后脑视野的死角,贴着地平线无声无息地射出,精准地从它后股之间透体而入。 那只夜刃豹哀鸣一声,倒在水洼里,这一箭,也正式拉开了战斗的序幕,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十几只夜刃豹同一时间,从阴影中扑出来。 显然它们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暴露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就在它们集体发动攻击同一时刻,两颗火球从贵族魔法师手中丢出来,分别砸向扑在最前面的那两只夜刃豹。 蜥人侍女将手里的猎弓丢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狼牙骨质匕首,猫着腰像一只豹子一样,朝着最前面的夜刃豹扑过去, 露西娅手里握着一柄魔法剑,脚下瞬间浮现出一座淡蓝色的魔法阵,一面魔法盾牌出现在她的小手臂上,随后反握着魔法剑,居然紧跟在塔卡马的身后,速度快捷无比,我没想过露西娅居然是一位‘魔剑士’,那把魔法剑上呈现一种赤红色的魔法光华。 正是因为第一次互相配合战斗,彼此之间不清楚各自的实力,看起来,露西娅与塔卡马两个人都选择采用最凌厉的攻击手段。 我唯恐两人有什么闪失,不再有任何的迟疑,操起一张‘霜之新星’卷轴,飞快的念出咒语,并将卷轴扯开,寒气凛然地巨大冰环以我为中心,向外猛地扩散开。 扑在最前面的五只夜刃豹直接被冻结在当场,后面的那十来只夜刃豹因为距离过远,十分机警地灵敏躲开。 可是被冻结在原地的五只夜刃豹却没有那么好运,最前面的两只夜刃豹刚被两颗火球烧得毛发皆焦,有些焦糊的毛皮上撕裂开,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又被冻结在原地,还没等它们有什么动作,如同魅影一样的塔卡马贴近一只夜刃豹,压低身体,一只手肘狠狠地撞在夜刃豹的下颚上,将它的头颅撞得高高扬起。 那只夜刃豹悲鸣一声,还没等它有任何的反应,蜥人侍女塔卡马手里的狼牙匕首就像灵蛇吐信一样刺出,丝毫没有阻塞地从夜刃豹柔.软腹部进入,直接割断了心管,匕首飞快地抽出去,塔卡马就地在泥水洼里滑行,灵活得就像是一条在水里游动的水蛇。 塔卡马非常的疯狂,她根本就不去管没有被冻结当场的十来只夜刃豹已经显出獠牙和利爪向她扑过来,她的眼中只有另一只被火球烧伤的夜刃豹,将手里的狼牙匕首再次送进那只夜刃豹的腹腔之中。 相比塔卡马换命一样的刺杀术,露西娅的战斗方式要正常得多,她的魔法剑暴涨两次多长的剑芒,直接在距离夜刃豹三米之外就甩出一道宛如斗气一样的半月形白色匹练,在一直被困在原地夜刃豹身上,斩出两尺长的口子,那伤口向外裂开,鲜红的血肉之下露出一点惨白,看上去伤口深及见骨。 无数道风刃从我身后飞出,显然这应该是琪格的风系魔法,我不太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高阶风系魔法竟然能够一下子释放出这么多‘风刃’出来。 偏偏每道风刃还都可以在人群中只有穿梭,非常的灵活,将那十来只想要逼上来的夜刃豹全部逼退,并且有许多风刃在那些夜刃豹的身上留下了无数伤口。 那两位贵族家庭出身的学长,在心情平静下来之后,竟然可以充当不错的炮台,一连串儿‘火球术’一股脑的宣泄出来,在豹群中不断地炸开,只要那些夜刃豹沾上火球,身上的毛皮就被烧糊一大片。 我紧跟在露西娅的身后,拎着斧子冲上去,凭借着身体周围有‘冰盾’护体,见到有一只夜刃豹想要从侧面偷袭塔卡马,忙用身体挡住,那夜刃豹一头撞在冰盾之上,浑身挂了一层淡蓝色冰焰,寒霜瞬间布满全身,扑个空落在沼泽泥地中,它的爪子踩在水坑里,沾水的地方不停地凝聚成冰晶。 它的身体因为骤然寒冷,而变得有些僵硬,趁它还有些不适应自己身体的情况,我忙踏前一步,抡起斧子狠狠地劈在夜刃豹的脖子上,黑色的旋风从修罗斧子上狂暴的刮起。 ‘风怒图腾’ 只是劈出来第一斧子,就触发了风怒效果,撕裂性的风属性魔法直接将夜刃豹的头颅斩下。 血淋淋的修罗斧子拎在我的手上,从那只夜刃豹脖腔里的喷出的鲜血溅了我一脸,我用手胡乱的抹了一下,就追着另一只夜刃豹砍过去。 虽说这个夜刃豹的族群数量足有十几只之多,这种一级魔兽只是拥有‘潜行’技能,它们的突袭往往会让丛林猎人们防不胜防,兼之很多时候,夜刃豹都喜欢群体性的捕猎,所以在丛林中也算是恐怖的丛林杀手。 但是它们毕竟只不过是一级魔兽,而且在第一只夜刃豹暴露藏形之后,整个豹群就彻底暴露出来,而且被琪格用荧光粉探查到豹群隐藏的位置。 失去隐身优势的夜刃豹面对我们,没有了任何优势,它们在我们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群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的猎豹,没有了任何危险。 最后剩下七只受了一点轻伤的夜刃豹,它们终于放弃了这次狩猎,留下死伤一地的同伴,纷纷逃进丛林里,我们准备得不算充分,所以无力阻止它们逃脱。 两位贵族魔法师学长显得有些虚脱的一屁股坐在泥水里,胜利的喜悦让他们显得很亢奋。 琪格带着塔卡马,逐一检查了那些夜刃豹的尸体,皱着眉头很不满地说:“这些夜刃豹的珍贵皮毛全都毁了,根本就值不了什么钱的。” 而我则是在一只夜刃豹的尸体上擦了擦修罗斧子上的血迹,等我抬头的时候,竟然发现远处的树林背后,一个人影闪过,那人的背影有些像威廉! 178.野外历练就像夏令营 刚想追过去看一眼,但是那道黑影在灌木丛边上一晃就不见了。 我收住脚步,将手里的修罗战斧挂在腰上,看到那些夜刃豹的尸体还泡在泥水里。 虽然这些夜刃豹只不过是一级魔兽,但是夜刃豹的毛皮有个特性,那就是在阴影中一点都不反光,有一定的隐身效果,很多刺客都喜欢用夜刃豹的毛皮做披风,所以夜刃豹的毛皮在魔兽材料的市场上是抢手货。只是可惜这些夜刃豹的毛皮大部分都被火系魔法烧得没有什么价值了,只有零星的几块可以剥下来,凑合做顶帽子或者手套什么的。 踏进阴冷的泥水里,将那些夜刃豹尸体全部拖到干爽的地上,然后抽出附魔‘锋利’的短匕首,将夜刃豹的下颚骨卸掉。再用修罗斧子将这只夜刃豹下颚上的犬齿敲下来,这颗将近有十五公分长的犬齿被我麻利的钉在树干,上面系个绳套。 又在塔卡马帮助下,将一只还存有半身破烂毛皮的夜刃豹的牙齿挂在绳套上,才算是勉强的将这只夜刃豹吊起来,这些夜刃豹体型修长,此时我的身高还不到一百六十五公分,就算是跷起脚尖,站在树根的最高点上,也不能将它完整的吊起来,到头来还是有一半的身子拖在地上。 用那把锋利的匕首,将夜刃豹身上有价值的毛皮全部剥下来,又在它身体最嫩的背脊上,割下两条外脊肉,最后,将它口中四颗最有价值的犬齿敲下来,然后用斧子劈开它们的头颅,查看里面是否凝聚了魔核。 这一切做完之后,剩下的夜刃豹就变得没有了什么价值,被我从新丢回泥水里面,我们的运气还不错,居然在两只夜刃豹的头颅中找到了魔核。 塔卡马在一旁进和我一起处理这些夜刃豹尸体,琪格就靠在一旁的大树上安静的看着我们,她那干净的脸上也染上了一道血渍,弯弯地嘴角微微上扬,没头没尾地对我说了一句:“嘉,忽然发现你穿皮甲战裙的样子也很帅!” “哈!”我有点尴尬的揉揉鼻子,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句什么。 塔卡马倒是没有任何掩饰,羡慕地看着我身上的魔纹构装皮甲,虽然她身上也是一套精致的刺尾水晶狮皮甲,但是皮甲上并没有任何的魔纹,而且属于短款,为了轻便灵活,护肩以下只有一对护臂和皮护腕。 她刚刚拼得有点凶,有左手硬生生地格挡了一只夜刃豹的撕咬。 …… 露西娅蹲在年轻贵族学长的身旁,细心地帮他包扎肩膀上的伤口,他肩上被夜刃豹的利爪抓开了三道爪痕,就连精致的魔法长袍也被撕烂了。 其中一名叫做乔森纳的贵族学长显得很兴奋,一直在不停地与露西娅讲述战斗的时候,自己有多么多么勇敢。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由于他们十分随意使用连珠火球轰击豹群,大多数夜刃豹的毛皮都没有保存下来。 这次战斗,虽然我们收获的东西并不多,但是,我们却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变得更加了解彼此,至少对每个人的实力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位将短靴丢在泥潭里的年轻贵族的名字,大家都叫他海勒姆,他的全名是海勒姆.阿斯顿。他有些内疚地对露西娅说:“抱歉,本以为可以用学院所学了那么多魔法知识,在这次历练之中大展手脚的,没想到反而拖累了小队。” 露西娅只是面带微笑,微微的摇头。 海勒姆表情有些失落,又对自己的好友乔纳森说:“若是按照原计划的路线,我们差不多应该走出这片泥泞的沼泽地带了吧!” 乔纳森正在与露西娅一起处理海勒姆肩膀上的伤口,他显得有些亢奋,对情绪有些低落的好友说:“毕竟我们战胜了那些夜刃豹,不是吗?你看它们多凶猛!可我们还不是战胜了它们?” 海勒姆却说:“可这仅仅是黑森林的边缘,我们还没有真的进入最危险的地段,我知道我们的表现有些糟!” 露西娅继续宽慰他说:“没关系的,我第一次野外历练的时候,当时比你们的状况还要糟。” 露西娅的笑容像是和煦的春风一样轻轻拂过年轻贵族法师海勒姆的心头,他的眼睛顿时变得一亮,脸上显得红扑扑的,立刻浑身充满了斗志,伸出手攥紧成拳,握在胸前,深以为然地对露西娅点点头。 在此之前,我与那两位年轻的贵族一直没什么交流,也许是因为彼此看不顺眼。 经过这次战斗,我发现他们两个人并不是一无是处,虽然有着一身的坏毛病,但是最危急的时候,还是能够敢于担当,至少在夜刃豹的面前还能够用身体将队友挡在身后,无论他们在野外丛林里表现得再怎么差劲儿,只需要有这一点品质,就足以让我对他们刮目相看。 当然了,经过这次战斗,大家也是对我刮目相看,在这次战斗中,我不仅仅释放了几个辅助性增益魔法,还施展了冰系控制型魔法,然后像个战士那样冲在前面。 小队之中除了琪格之外的所有人,包括露西娅和塔卡马在内,这些人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尊敬了很多。 恐怕谁也没想过,原本应该是小队里势力最弱的一个成员,反而表现得很强。 海勒姆忽然压低了声音,对露西娅和好友乔森纳悄悄地说:“那位也是我们社团的?今年学院里这批新人法师里,还真是强人辈出啊!” 乔森纳一副无比惊讶的样子,对海勒姆说:“原来你不认识他!他在咱们社团很有名气的,虽然不经常参加社团活动,但是开学以后就接连挑了铭文社的伊凡,我们社团的二年级领袖人物迭戈,大家都知道他是从北境来的,而且最近还和龙社团威廉有些个人恩怨,你竟然不知道他……” 海勒姆听到乔森纳这么一讲,也是无语的怔在当场,神色有些恍然,压低声音说:“原来是他啊!” …… 蜥人侍女塔卡马后背靠一棵大树,坐在大树根上。 塔卡马左臂上的皮护臂被夜刃豹咬出四个血洞,鲜血顺着黑洞不停的向外流,伤口因为受到了一些撕裂性的创伤,不太容易愈合。 她的身体韧性很出色,可以轻松的拧着身体,单手将左护臂解下来,随后将一只水囊的软木塞拔开,将清水倒在伤口上,清洗伤口上面的毒素,她的面容非常平静,似乎那四个血洞并非在她的身上,她只是一名救治者。 就在刚才,与夜刃豹的搏斗之中她太过拼命,不然也不会被那只濒死的夜刃豹反咬一口。 看她将伤口清洗得差不多了,我随意地画出一幅‘水疗术’的魔纹法阵,那些水元素化成无数星星点点华光,围绕着塔卡马的左臂,不停地修复着她伤口,血洞周围的肉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不停蠕动,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塔卡马抬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在这片充满了潮湿沼泽的丛林里,我们并没有休息太久,稍稍恢复了一下.体力和精神之后,将伤口处理完毕,不管有伤没伤,都由我重新逐一施展了‘水疗术’,这才重新上路。 我依旧手里握着反曲刀,在前面开路,不停地将前面横生的荆棘斩断。 因为担心他们经过剧烈战斗之后,体力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回来,象征着风系图腾的月光石鼓依然飘浮在我的身体周围,让小队每人脚下都有了一个小小的风圈。 ‘风之疾走’ 那位叫做乔森纳的学长特意地凑到前面来,对我说了一句:“嗨!吉嘉,你的水系魔法很棒!” 他笑着对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回到队伍的后面去。 我们的小队又接连在这泥泞不堪的黑森林里走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前面隐约地传来‘哗哗哗’的水流声,这意味着前面有一条小溪,整个队伍一下子轻松下来,几个人托着疲惫的身体,快速地走完最后一段路。 我们完全忽视了最后这段路上的那些泥泞,皮靴踏在泥水里,沉重的步伐也重新变得欢快起来。 在密不透风的黑森林里不见天日,但是依然能感受到天色渐晚,光线越来越暗,我们从没有打算在这片沼泽地的泥水里宿营,小队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地图中的那条小溪,站在溪边看着浅滩上遍布着圆润地鹅卵石,我们几个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溪边的环境要比黑森林里好很多,这里至少还能够看见头顶上灰蒙蒙的天空,还能找到干爽一些岩石。 按照计划,我们将在溪边宿营,渡过野外历练的第一个夜晚,寻找到这条小溪,并不是因为它可以给我们提供干净的水源,而是我们将会沿着小溪逆流而上,一直走到小溪的源头,这样至少这一段路,我们不用担心迷路。 我们手中的地图,对这条小溪描绘得非常详尽,这条小溪周边魔兽资源也很丰富,很多魔兽都会到溪边喝水,因此,这里也是绝佳的狩猎场。 …… 小溪的对岸有袅袅的炊烟升起,我们的目光想着远处河滩延伸过去,竟然看到龙社团小队已经早早地在对岸溪边搭好了帐篷,有人在营帐边上支起了篝火架子,只不过看起来生火的材料有些潮湿,火焰并没有燃烧起来,反而冒出滚滚的浓烟。 这时候,火系魔法师的作用立刻显现出来,只见龙社团那位最年轻的成员,蹲在篝火堆旁边,手里的控火术不停地操控着小小的火苗,正在耐心地引火。 看起来他们正准备晚餐,在篝火堆的旁边还堆着一些猎物,我在几只魔兽尸体中,竟然还看到了一只双首冰蛇蜥,阿黛尔和龙社团的另一位成员正在一旁,讨论着应该如何肢解这只巨大的蜥蜴,显然他们并不擅长剥皮术,对于这头炎蛇蜥有些无从下手之感。 乐蝶就站在溪边,正细心地用一只刷子给她的座龙洗澡,没想到这位娇生惯养地格林公主,居然还会亲自刷洗坐骑,那头土系座龙显得十分享受,神态亲昵地乖乖凑在乐蝶的身边,像是要往她的怀里拱。 这时候,乐蝶发出清脆宛如银铃般的笑声,那声音穿透整个河谷。 我霍然地发现刁蛮的乐蝶公主竟然也有这么无邪的一面,她那身骑士铠甲,在清澈溪水的倒映之下,散发着魔法的微光。 随后,就由看到威廉的身影出现在溪边,似乎很亲热地和乐蝶聊天,威廉似乎说话很风趣,每每总是逗得乐蝶掩口轻笑。 我心想:乐蝶不任性刁蛮的时候,样子还是蛮好看的,脸蛋的有着和赢黎一样迷.人的梨涡,她的眼睛要比赢黎的眼睛大很多,也更明亮,鼻梁更直,更挺拔,五官显得更出色,与赢黎的安静不同,赢黎的样子更像是婉约的邻家小妹。 乐蝶姿容和气度,才会让人看一眼,就能感受到皇室贵族公主的味道。 两个人在溪水边低声交谈着…… 只不过,看起来他们的篝火依然没有被点燃,那边给巨大冰蛇蜥剥皮的工作也陷入停滞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剥皮小刀不够锋利,总之,一张很不错很完整的冰蛇蜥皮革,马上面临着被肢解零零碎碎的处境。 …… 随后,我们的小队也开始在龙社团小队对面的河滩上搭建营地。 塔卡马从丛林里拖出一些手壁粗的光滑枝干,吃力的走出来。 她干活非常麻利,一个人一声不响将三个帐篷的框架搭建好,然后又将属于琪格的那顶帐篷盖在上面,用一些草绳将皮帐篷绑在框架上,很快就组好一顶帐篷,然后将狼皮褥子铺在里面,琪格掀开帐篷门帘,探头看了一眼,很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就站在自己的帐篷边上,对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个人说:“你们两个负责搭建另外两顶帐篷,嗯,框架已经租好了,对你们而言应该不算难,就按照塔卡马这样子做就好,野外历练第一件事就是学会搭建帐篷。” 海勒姆和乔森纳虽然身体很疲倦,恨不得直接躺在卵石滩上,就那样躺着不起来,好好地睡上一大觉。 但是听见琪格布置野外历练任务,还是很听话,拖着疲倦的身体,二话不说就去一旁搭建帐篷。 我也连忙想要凑过去帮忙,因为是在丛林地带,这里不缺木材,所以塔卡马最擅长搭建的帐篷,就是采用木结构先拼成一个大框架,我对这种帐篷感觉很新鲜,就颠颠地跑过去帮忙。 这时候,就听见琪格在一旁得意地对我说:“吉嘉,你负责准备晚餐,我要烤着吃那只锦雉鸟,露西娅要吃鱼,至于其他人,你看着办吧!不过,要快点,大家都饿一天了……” 179. 琪格布置完各自的任务之后,我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撒着欢儿的冲向那条小溪,一头扎进一处溪水流速颇为缓慢的深水区里,然后潜到溪水的中央,才一头钻出来,站在溪水里,那些清凉的溪水从我头顶上的碎发上流淌下来,流过我的脸颊,顺着我上身皮甲的暗纹,重新归入河中。 我们小队一行人被那群夜刃豹搞得非常狼狈,我们这场战斗几乎完全就是沼泽地里面的泥水进行的。 我的身上沾满了带着臭味的烂泥巴,有些泥巴已经被风吹干,就像是建筑工地上的泥瓦匠,浑身沾着斑斑点点的泥水,混合着干涸的血液,如今在溪水的冲刷之下,一点点消融在清澈的河水里,瞬间,我身体周围的河水变成了淡红色,并且一点点扩散开。 这条河溪并不算深,因为水流非常的平稳,我的双脚稳稳地站在河底的卵石上,水面只没过了我的腋下。 这条河里的水质清冽甘甜,我蹲下身体,让整个身体都浸在溪水里,然后猛地摆动的身体,想要让清澈的溪水将我身体上的污渍冲刷掉,却看到水面之下,一尾尾一尺多长的虹鳟鱼,正在疯狂的摆尾,逆流而上。 一尾,两尾,三尾…… 数条虹鳟鱼从我身边飞快的游.走,我兴奋地从水面下猛地钻出来,大声对河岸边上小队成员喊道:“这条河里有鳟鱼,我们晚餐有鱼吃了!” 原本还想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搭建帐篷的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个人,听见我的欢呼声,又见我一头扎进溪水里,也是有模有样地,欢呼着跑到溪水边上,他们屈膝半跪在卵石河滩上,好奇地看着溪水里的虹鳟鱼。 海勒姆双手捧起清澈的溪水泼在脸上,那样子显得畅快无比。 看到我们在溪水中洗漱,不时地发出畅快地欢笑声,琪格和露西娅也动了心。 两个人带着蜥人侍女塔卡马往上游.走去,只说是要在这段小溪的上游找一处隐蔽的地方畅快地洗个澡,并要求我在她们返回之前,尽快地将晚餐做好,她们会带会一些红浆果和蓝莓。 据说是塔卡马在丛林里发现了一些长满了蓝莓果的灌木丛。 站在冷冽的溪水中,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我的腿上,随后浪花飞溅,一条接近两英尺的通体淡黄.色,浑身布满黑色斑点的虹鳟鱼忽然从溪水中跃起,就在我的面前狠狠地甩了一下尾巴,溅得我满脸都是凉爽的溪水。 没想那些鳟鱼竟然傻乎乎地撞到我的身上,当我想要伸手去抓的时候,那条红鳟鱼竟然已经从新钻进溪水中,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溪水里,徒手试了几次,但是那些虹鳟鱼力气颇大,游速颇快,稍不注意,就会被它们从我的双手之间逃脱。 最后,我索性游上岸,蹲在一块延伸至溪水里的巨大岩石上,然后从魔法腰包里掏出来,铅丸装上枪膛,随后将枪管伸进溪水中,将自己身体中的魔法感知力一点点蔓延出去,感受着溪水中游动的虹鳟鱼,随后锁定目标。 “砰!” 一条虹鳟鱼头部被铅丸完全击穿,从溪水中漂浮上来,微微泛白的肚皮向上,沿着缓缓流淌的溪水下下游飘走…… 我向海勒姆和乔森纳喊道:“快点,把我们的晚餐拦住,捞上来!” 他们一脸兴奋地向溪水的下游跑去…… …… 对面那些龙社团成员们,好奇地看向我们这边。 他们的处境要比我们好很多,不禁半路上没有遭到伏击,反而大有收获,狩猎到一头双首冰蛇蜥,这么一头二级巅.峰期的魔兽,身体的价值远远高出夜刃豹很多,就算是将整群的夜刃豹无比完美的剥下皮毛,十几只夜刃豹的毛皮也抵不上一张双首冰蛇蜥的高级皮革。 乐蝶这时候已经牵着她的那头座龙,离开了溪边,在灰蒙蒙的光线下,她站在粗壮的座龙身边显得那么亭亭玉立,手里的握着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切肉弯刀。 在威廉的帮助下,乐蝶将双首冰蛇蜥的两根长长脖颈切下来,十分费力的丢到那只座龙的脚下,每一根冰蛇蜥的脖颈都足有两米多长,这是冰蛇蜥的脖颈肉,据说是冰蛇蜥身体上最美味鲜嫩的部位,那只座龙欢快的低吼了两声之后,开始大口的吃冰蛇蜥的颈肉。 没想到乐蝶对这只座龙溺爱到了极点,看上去整个龙社团的人都还没能吃上晚餐,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座龙喂食了,看见座龙吃得很欢快,乐蝶脸上挂满了一丝无暇的笑容,就像是春风里的一枝桃花,站在一旁的威廉,痴痴地站在那里,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巧笑倩兮的乐蝶。 那边的篝火依旧没有点燃,那位负责引火的新人,已经失去最后唯一一点耐心,他的手中凝聚出一团大火球,随着他猛地吹出一口气,那团大火球窜出一道炙热的火舌,就像是一口龙息,将面前的那堆冒着浓烟的木材,瞬间烧成灰烬。 然后那位新人满脸沾着黑灰,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尴尬地看着那些灰烬随风飘走…… …… 几条一尺多长的虹鳟鱼窜在去了树皮的木棍上,就架在篝火架子上烧烤,将一面烤到颜色焦黄,翻转之后,再涂抹一层油脂,这些新鲜的虹鳟鱼肉质无比的鲜嫩紧致,只是烤了片刻,那种香气就已经散开了。 聚火卷轴冒出熊熊的火焰,让架在火堆中的木材变成了摆设,木材迅速地被引燃,冒出滚滚的浓烟之后,变成通红的火炭,在那些火红的木炭下面,聚火术卷轴依旧非常稳定的释放着炙热的火焰,篝火堆上摆着一个简易的烧烤架,架子上摆着五条烤虹鳟鱼,还有两条夜刃豹的外脊嫩肉条。 用蜂蜜和辣椒酱、番茄酱调成烤肉酱,然后我用一支刷子将这些烤肉酱反复涂抹在烤鱼和肉条之上,这次野外历练之旅,我准备得非常充分,这些酱料也是随身带过来的,果然进入森林的第一天都用到了。 烤得色泽金黄的烤鱼,浑身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让人食欲大开。 这时候,琪格和露西娅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袍,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从上游溪谷里走出来。 蜥人侍女塔卡马安静的跟在琪格身后,手里端着整整一铜盆红浆果和蓝莓果、她身上的紧身皮甲也焕然一新,显然就在刚才,也是经过了仔细的洗刷,才会让变得如此干净。 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个人早已经手忙脚乱的将两顶帐篷搭建了起来,此刻,他们就蹲在篝火前,一脸兴奋地看着我烤肉,闻到香味的时候,两个人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些虹鳟鱼被烤得外焦里嫩,又因为准备好的特殊酱料,虹鳟鱼吃起来很美味,几乎我们小队中的每个人都食欲大开,这顿饭吃得非常开心。 与之有鲜明对比的,正是小溪对面的龙社团小队,看上去他们烹饪出来的晚餐很不理想,以至于他们的晚餐是肉汤配烤麦饼,那些麦饼都是小队成员带过来的干粮,吃在口中干巴巴,令人难以下咽,小队的气氛变得很沉闷。 …… 就这样,两只小队在小溪的河谷边休息了一.夜之后,沿着这条溪谷向上游出发。 我们两只小队就在小溪的左右两边,小溪旁边有很多被溪水冲刷干净的细碎卵石,道路虽然显得有些崎岖,但是对我们来说并不难走。 命运女神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 我们的小队能够在河谷边上,享受各种烧烤与炖煮的各种野味,但是在狩猎魔兽这一方面,就远远不及龙社团小队。 他们总会提前感应到,那些出没于溪水旁边的魔兽,然后提出最简单捕猎方案,对这些毫无危险可言的二级一下的魔兽实行猎杀,龙社团小队的战斗能力非常强悍。 龙社团小队那边的收获,远比我们更丰富,狩猎到的魔兽往往也是更加的珍贵。 我们顺着河谷接连走了三天,彻底的进入到这片丛林地区的深处,一路上也曾遭遇各种前来饮水的魔兽,可惜,我们的运气依旧很差劲儿,接连三天时间也没能捕捉到一只像样的魔兽。 第四天早晨的时候,黎明的晨曦还笼罩在一片淡淡青雾一样的面纱之下,我们小队就决定早早地启程。 一定要赶在龙社团小队的前面,这样可以遇到更多的魔兽。 如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狩猎的魔兽依旧赶不上龙社团小队,那么我们将会输掉这次的赌约。 果然,这一天我们收获颇丰。 这一天,我们步步抢在前面,不仅仅在溪水边狩猎到一只前来河水的刺尾水晶狮,还遇到了一群魔羚羊,我们将它们全部猎杀掉,等到龙社团小队赶上来的时候,只看到我们在溪边给那些魔羚羊剥皮。 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个人都已经逐渐地融入队伍中了,他们逐渐地搞明白了,小队到达野外来历练,并不需要小队成员单体实力有多么强大,而是需要有一些配合。 小队的成员之间一定要有默契的配合,他们两个人的‘大火球术’和‘连珠火弹’这些二级魔法,所具有的破坏力都非常强,但是施法精准度却是非常差。 往往一个大火球撞在魔羚羊的头上,就几乎能把魔羚羊直接烧死。 但即使是连续释放三四个‘大火球’,也不一定能够砸在那些无比机灵的魔羚羊身上。 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我会用冰系魔法‘霜之新星’,将那些魔兽冻结在原地,对于那些不能移动的靶子,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人的施法命中率,就变得很高。 随后,龙社团的成员们发现我们小队赶到他们的前面,抢先猎杀了那些赶到溪边河水的魔兽。 于是一场较力算是正是开始了…… 180.猎者背后的猎者 这个时候正是虹鳟鱼顺着小溪逆流而上,在溪水的源头产卵的好时节。 在这个季节里,耶罗位面黑森林一带的降雨量非常充沛,清冽的山间小溪欢快的向下奔流,那些肥美的虹鳟鱼前仆后继地沿着河道向上游。 这条小溪,水位落差较大的地方水流就变得非常湍急。当然也有河道地势比较平坦,这里水流的流速颇缓。 一只巨型的铜嘴鹈鹕鸟站在浅水中,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清澈见底的水面,一只尺余长的虹鳟鱼缓缓地游过来,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面前有两只赤红色的鸟腿竖立在溪水之中,水面上的光线忽暗,一道水晕散开,一只锋利的鸟喙破开水面,像利箭一样射入水中。 那双瞪得很大地圆眼睛,死死的盯着虹鳟云,那条虹鳟鱼感受到了危机,它拼命的摆动着尾鳍,在水池里泛起一个巨大的水花,想要往一旁岩石下面的大缝隙里钻,可惜为时已晚,那只锋利的嘴贯穿了它肥嫩的身体,然后猛地将它从水里拉出来,借着甩头的机会,将整条虹鳟云甩到岸上去。 随后,这只鹈鹕鸟展开巨大的翅膀,呼扇呼扇地奔到河岸上来,追逐着那只在卵石河滩上活蹦乱跳的虹鳟鱼,巨嘴钎在虹鳟鱼的头部,将它掀起来,高过头顶,随后在狠狠地摔将它狠狠的摔在卵石滩上。 那只虹鳟鱼身上有一道贯穿了的伤口,被鸟喙伤到了内脏,后来又被铜嘴鹈鹕鸟狠狠地摔了那么一下,虹鳟鱼就变得奄奄一息地躺在鹅卵石的滩地上,鱼嘴不停地一张一合,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量。 铜嘴鹈鹕鸟试探性的用大嘴碰了碰那只奄奄一息的虹鳟鱼,然后用鸟喙叼起虹鳟鱼头部,一点点的将它顺进自己巨大的喉咙里。 我躲在一颗溪边的大树后面,静静的看着那只铜嘴鹈鹕鸟捕鱼。 铜嘴鹈鹕鸟是禽类一级魔兽,善于从嘴里喷出一种‘酸液’攻击敌人,这种酸液带有极强的腐蚀性,而且这种铜嘴鹈鹕鸟擅长飞行,擅长捕鱼,喜欢生活在有水的地方。 就在河滩不远的一丛芦苇里,露出一双巨大的眼睛,随后足有一米多长的大嘴从水面上显露出来,那是一只足有五米多长的丛林巨鳄,它看着那只铜嘴鹈鹕鸟的时候,眼中露出贪婪与杀戮,随后那只巨大的头颅慢慢沉入溪水里。 原本以为那只丛林巨鳄知难而退,潜入水底猎杀其他的猎物去了。 如果不是我感应到芦苇丛那边有水系魔法波动,我绝难想得到那只鳄鱼是在水下释放魔法技能。 淡蓝色的魔纹法阵在水下一闪即逝,就在鳄鱼露头的那处水面上,忽然射出一支水箭,那股水箭趁着铜嘴糊糊鸟吞食虹鳟鱼的那一刻,无声无息从后侧飞过来。 虽说那只不过是一股激流,但是在魔法的作用下,其本身所拥有的洞穿力远比那些精钢箭簇的木杆羽箭更强。 在水箭碰到铜嘴鹈鹕鸟之前的那一刻,鹈鹕鸟似乎有所感应的转过头,眼睛里露出惊骇之色,鸟喙里还有半尾鱼没有完全吞咽下去,让它反应变得有些迟钝,整个水箭瞬间贯穿了它的头颅,光秃秃的头颅瞬间炸裂,包括那只吞进嗉子里的虹鳟鱼,也被炸成两截。 随后,一只巨鳄从水下浮上来,甩动着巨大的尾巴,步履蹒跚地爬到岸上来,身上的水在乱石滩上留下一道水痕。 它靠近那只鹈鹕鸟,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只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铜嘴鹈鹕鸟,张开巨大的鳄吻,拧动笨重粗壮的身体,一口将铜嘴鹈鹕鸟吞到肚子里。 就在这时,从我的身边不太远的地方,一团大火球忽然凭空出现,带着尾焰化成一道流星,砸在那只丛林巨鳄的身上,火球顿时炸开,河滩上到处都是魔法之火,整个丛林巨鳄的身上也被点燃了。 我听见了那只丛林巨鳄愤怒地一声嘶吼,那是一种频率非常低的音波,冲击着我的耳膜。 那只丛林巨鳄的尾巴在卵石滩上横扫,激起了无数卵石四处飞溅。 但是那团大火球似乎并没能对丛林巨鳄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看到巨鳄发疯一样飞速爬进溪水里的时候,只是在水中随意翻滚了一下,就将身体上的魔法之火沏灭了。 随后它凶恶的眼睛向我们这边看过来,又是一颗巨大的火球飞了过去,在水面上炸开,那些魔法之火附在水面上燃烧了一小会儿,就逐渐的熄灭了,水面上蒸腾着白色的水汽。 等到烟气彻底散尽,溪水的水面重新变回原本平静的样子,那只丛林巨鳄沉进水底,踪迹不见。 旁边传来海勒姆地一声怒骂:“这畜生居然能顶得住我的大火球,真是见鬼了。” 看到一旁的乔森纳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想必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颗大火球如果不能伤到那只丛林巨鳄,这件事情该怎么收场,每一位格林帝国人对于火系魔法都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他们认为诸多系的魔法,唯有火系魔法是最强大的。 我们在溪边也是偶然擦发现这条潜伏在芦苇丛中的丛林巨鳄,当时我们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每一步都设想得很棒。 但是,他们没有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依照我的计划,先是将那只丛林巨鳄引出河滩,然后那只丛林巨鳄将回落入冰魔法的陷阱之中,或者是被冰系魔法将身体冻僵,让它无法飞快奔跑,或者是被冰系魔法禁锢在原地,随后大家一起施展魔法将它干掉。 可是他们太急躁了,事情并没有走到那一步的时候,海勒姆就释放了一颗威力巨大的‘大球术’,如果这颗火球轰在普通鳄鱼身上,早就将之烧成一股灰烬,但是丛林巨鳄的皮革却拥有无与伦比的火系魔法抗性,极大程度的抵挡住了这颗大火球带来的火系伤害。 看到那只丛林巨鳄逃进溪水中,那两位始作俑者,年轻的贵族魔法师当场傻眼。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变得冰凉,我记得果果姐曾经和我说过的一句话:千万不要在河边跟一位水系魔法师战斗! 好吧,现在那只丛林巨鳄,觉不会比一位一转水系魔法师所能造成的伤害小多少,而且它一定处于极度狂怒之中,这种二级巅峰期的魔兽,拥有着初级的智慧,而且在它入水前的那一刻,我发现它的左眼已经被大火球烧得有些血肉模糊,它的眼中已经埋藏了仇恨的种子。 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琪格,心说:这事情要糟糕! 那只巨鳄身上的魔法之火,已经被溪水完全的浸灭。 忽然四周变得很安静,那只丛林巨鳄钻进溪水中再也没有露头,大家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事,海勒姆和乔森纳都纷纷松了一口气,琪格和露西娅也是相互看了一眼,只有蜥人侍女塔卡马面带凝重之色,站在琪格的身边默默无语。 海勒姆从隐蔽处跳出来,大声说道:“它一定是被吓跑了!” “没错,无论什么样的魔兽,当它们面对强大的火系魔法的时候,它们的灵魂一定是在颤.抖着。”乔森纳在一旁也是附和道,他们丝毫不觉得猎物逃走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看样子,他们似乎还想要击掌相庆。 “为什么不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露西娅皱了皱眉头,事实上,这两位学长有些时候只买露西娅的帐,所以这时候,露西娅站出来责问他们。 “这家伙太想出风头了,当然,那只巨大的爬行动物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我们还可以在策划一次行动,或许再试一次吉嘉的那个陷阱计划,或许我们可以更疯狂一点。”乔森纳对露西娅眉飞色舞地说道。 海勒姆沮丧地站在一旁,他是一位失败者,但是一点也没有忏悔的样子,这几天丛林溪边的狩猎活动,让他们变得有些膨胀了。 “来不及了,那只鳄鱼的反击,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对他们语速飞快地说道。 因为我发现溪水中浮现出的一个接一个的水系魔纹法阵,那些都是‘水箭术’的魔法,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一下子会有那么多‘水箭术’的魔纹法阵浮现出来,我撒开两条腿飞快地向后面丛林里跑。 琪格没有丝毫的犹豫,提着裙子跟在我的身后,蜥人侍女塔卡马紧张的守护在琪格的身后。 “露西娅,你跑快一点!”当琪格看都露西娅试图想要落在最后面,琪格就知道她是想用一己之力,拦住即将到来的攻击,琪格虽然没有那么敏锐的魔法感知力,但是她从我和塔卡马紧张的神色上,猜得出我们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挑战。 那是我和塔卡马都不愿意正面对抗的危险,只有琪格才知道,我和塔卡马是多么疯狂的人,我们从不畏惧死亡,是战场上真正的勇士,有时候我们甚至能够蔑视死神降临。 海勒姆和乔森纳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笨蛋,还不快跑!”露西娅拎着魔法剑,快速的向琪格跑过去,然后对那两位喜欢出风头的年轻贵族大声地喊,看得出她对那两个人是有一些好感的,因为他此刻的眼神中带着一点点失望,如果不是对他们有一些期许,那么露西娅此刻的眼神中就一定不会表现出失望之色。 海勒姆还怔怔的站在原地,反应过来的乔森纳已经快速的拉住朋友的手,拼命地拉着他向后逃,而露西娅则是拎着魔法剑,挡在两个人的身后,此刻,她的另一只手上拎着一面流动着魔法气息的骑士轻盾,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手中的一样。 “见鬼!”我无奈地吐尽胸口的空气,让自己急速地停下来,然后进入到‘时间停滞’的魔法状态,在三秒的时间里,无比迅速的给露西娅身上套上三面冰盾。 随后,无数支水箭就像是茫茫大海中忽然涌现出来的一群飞鱼,拖着水淋淋的尾巴铺天盖地向我们射来。 “水箭之雨” 那只丛林巨鳄竟然会施展范围性魔法技能,难怪我刚刚心中会涌出一种极度不安全感。 我向前飞扑出去,像一只猴子一样敏捷地攀上一棵河岸边的大树,琪格和塔卡马机灵的躲在大树后面。 这时候就看到那些水箭之雨已经追到露西娅的身后,一支水箭射到冰盾之上,竟然没有将冰盾击碎,而是顿时化成一层厚厚的冰层,随后,我对那面冰盾顿时失去的操控之力,整个冰盾从露西娅身边掉落在卵石滩上,摔成无数冰渣。 紧接着又有水箭纷飞而至,我在露西娅身体周围放置的三面冰盾纷纷被水箭打落到地上。 第四支水箭再次追到了露西娅的身后,她似有所觉地挥出自己手里的盾牌,仓促之间,盾牌格挡的防御姿态没有摆正,水箭就击中了露西娅的骑士之盾上。 那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力量感受,当前几支水箭击落冰盾的时候,给人一种感觉就是那些水箭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与之前捕猎铜嘴醍醐鸟的那支水箭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正是那种十分温柔的水箭,覆盖在冰盾之上,恰恰阻隔了我对冰盾的操控,让那些冰盾纷纷掉落在地上摔碎,这就给人一种感官上的错觉,就好像飞过来的那些水箭都是轻飘无力。 估计露西娅有正是有此想法,才会在仓促间,举盾格挡。 “砰”的一声,水箭在骑士之盾上炸裂,巨大的冲击力将骑士轻盾撞得拍在露西娅的胸口上,将她向后击飞,露西娅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出去。 露西娅有些太轻视这些水箭了,才会吃了这样的一个大亏,在关键的时候,那面骑士轻盾上面浮现出来一个透明的盾牌,减缓了一些水箭术的力量,饶是如此,露西娅还是被撞得受了一点轻伤,撞飞在半空的时候,嘴角就流出了一丝鲜血。 泡在露西娅身体前面的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露西娅被撞飞,毫无办法。 而且,他们身后失去了露西娅这样的保护屏障,身体彻底的露在箭雨覆盖之下。 吓得两个人连忙展开手里的魔法盾卷轴,两个颜色淡黄的鸡蛋壳,将他们二人完全保护在其中,魔法盾的防御效果明显比冰盾强很多,几支水箭落在魔法盾上面,只是让那个颜色淡黄的蛋壳微微的抖动了几下,随后海勒姆和乔森纳顶着两个魔法盾,狼狈的跑出箭雨的覆盖区。 一丝轻柔的风就像是一团柔.软的棉花,将露西娅轻轻地接住,琪格‘漂浮术’让露西娅得到了一些缓冲,她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身体,平稳地落在地上。 随后我施展‘水疗术’,及时落在露西娅的身上。 等到这三人逃离水箭之雨覆盖的区域,躲在大树后面大口喘息着,我站在大树的横枝上,端起瑟银长筒猎枪,瞄向那只从溪水里再次浮出水面的丛林巨鳄的眼睛,手指已经勾到了机括之上…… 它如今一只眼睛被火球烧得血肉模糊,另一只眼睛凶狠贪婪地看着我们。 我想让它变成瞎子,然后,再一点点的慢慢收拾它,瑟银长筒猎枪上面已经附上‘火舌武器’,可是就在我准备开枪射击的时候,我的视野里忽然看到了阿黛尔的身影。 她就像是女武神一样,直接从对岸冲过来,蛮横的高高跳起来。 此刻,她就处于丛林巨鳄的视野死角上,她手里拿着一般闪烁着魔法辉光的突刺军刀,身体悄无声息的落在丛林巨鳄的宽阔后背上,像是一位屠龙勇士一样,半蹲在丛林巨鳄的脑后,高高举起突刺军刀,插进了丛林巨鳄的后脑…… 181.原住民的影踪 琪格站在溪边的大石上,看着龙社团里的那位新人拿着剥皮小刀肢解那只丛林巨鳄,她眯起眼睛对那位龙社团的团长说道:“阿黛尔,你抢了我们的猎物,这只丛林巨鳄我们完全有能力自己解决掉。 ” 坐在旁边的岩石上,阿黛尔用一块丝帕擦拭着自己的突刺,锋利的三棱剑刃上分别有三道血槽,血槽中闪烁着淡淡的魔法光华,似乎在无声地告诉所有人它的不凡。 她舒展着英气的眉毛,眼睛显得非常明亮,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但是又非常含蓄,不至于被人觉得是得意忘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想到这位看起来文弱的龙血法师,竟然拥有那么恐怖的爆发力和时机掌控能力,只是凭借丛林巨鳄浮出水面的一瞬间,就果断地‘迁跃’到巨鳄的背上,用手里的魔法突刺插进巨鳄后脑,将巨鳄一击毙命。 她穿着一套上衣下裤样式的魔法套装,腰带上系着鲨鱼皮的刀鞘,她随手将带着一丝血渍的丝帕丢进溪水里,将雪亮突刺插进刀鞘里,然后抬起头,对琪格说:“琪格,丛林法则是属于强者的法则,这条小鳄鱼是我猎杀的,所以它属于我们龙社团小队。” 她并不称呼琪格为老师,看上去她们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阿黛尔很直接地对琪格说:“对于你们小队而言,队伍里有魔法草药学者,意味着你们更擅长采集魔法草药,你们不适合猎杀魔兽,对一些危险的魔兽应该选择避让,将这些魔**给我们龙社团来解决,我们社团里还有一些新人,他们需要野外地实战历练。” 最后她总结说:“我有个建议,不如你们的魔药小队就跟在我们小队的后面,这样至少你们不会遇见一些危险的魔兽,也可以静下心,采集丛林里的那些魔法草药,这附近已经开始出现一些初级魔法草药的踪迹了,相信再往里面走走,那些魔法草药会越来越多。” “所以你认为……?”琪格微微抿着红润的嘴唇,眼眸清澈得像是一汪泉水。 她对琪格这样说:“所以,不如我们分工吧,琪格,我们龙之小队负责清理这条小溪沿途上的魔兽,你们小队负责采集魔药,这样的话,我们这次历练利益将会最大化。” 阿黛尔表现得像是一位骄傲的强者。 面对格林帝国的未来的王妃,皇家魔法学院新一代魔法草药学的领军人物,帝都魔法研究院的魔药学者,琪格头顶上的这些光环都是那么的炫目刺眼。就算是在龙社团,也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敢于和琪格用这样语气说话的人,也只有阿黛尔她自己。 “希望你能如愿地从开始一直笑到最后!”琪格扬起一个妩媚的微笑,轻提着长长的裙摆,被塔卡马搀扶着从岩石上款款地走下来,她伸出手压住随风飞扬的青丝,那种妩媚的风情,让一旁缠在乐蝶身边的威廉也有些魂不守舍。 丛林巨鳄的皮革非常的珍贵,它可以制作一些重装甲的部件,而且是质地要比金属铠甲轻盈很多,尤其是这种鳄鱼皮甲拥有良好的火属性抗性,在格林,拥有抗火属性,远比拥有其它抗性更值钱。 很多轻骑兵都喜欢穿皮革缝制的重装甲,就因为它的防御力很出色,质地又非常的轻盈,这样可以减少身体的负重,可以让他们的战马跑得更快。 只不过那位手里握着剥皮小刀的魔法师,委实不懂什么是剥皮术,他的手法差到了极点,很有可能会将鳄鱼皮原本的纹理破坏掉,对于一位铭文师而言,最害怕的就是皮革的天然纹理被制皮师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 这种互相抢夺猎物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龙社团的阿黛尔靠着她强悍的战斗力,总是能够占一些便宜,我们两个小队的摩擦在逐渐增加。 看到那只丛林巨鳄一身珍贵的鳄鱼皮被一点点的剥下来,海勒姆与乔森纳脸色有点难看,正是因为海勒姆的一意孤行,让我们失去了这只丛林巨鳄。 龙社团小队最近狩猎到的魔兽,很明显比我们小队多,看到自己距离赌约的胜利越来越近,这几天,龙社团的社长阿黛尔心情都显得很不错。 不过还好,一般的时候,小溪对面的阿黛尔还是很低调的,除了在狩猎魔兽的的时候,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霸气,平时她只是喜欢安静的坐在溪边的大石上,望着潺潺的溪水发呆。 有时候,乐蝶会骑在座龙的身上,隔着小溪冷冷地看我几眼,知道我发现她,然后才会骑着座龙转头走开。 我想她一定是想找机会报复我,这应该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 从历练小队分成两支完全独立的小队以后,两支小队沿着这条无名小溪向上游连续走了五天。 这里人迹罕至,时常有一些魔兽出没,我们越来越接近黑森林中心的地带 那些独自在林间穿行的低级魔兽,就是我们狩猎的对象,海勒姆和乔森纳在不断的成长,虽然有时候,他们表现得很白痴,似乎什么常识都不知道,而且喜欢自以为是,但是他们却懂得不停地检讨自己,然后改正那些错误的做法,他们很坦诚,学习能力很强,虽然有些骄傲,但是却没有什么坏心思。 昨天,晚上的时候,海勒姆找上我,想要跟我学习野外烹饪的手法。 我对他说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能够将它们(那些各种各样的肉类)烤熟,然后刷上一些美味的酱料,就可以很轻松的讲那些美味佳肴做出来,值得注意的就是在缺水的时候,不要放太多的盐,在刷酱料之前,你一定要清楚那些盐和调味品的味道。 然后,我问海勒姆,你有什么理想? 海勒姆努力的想了一下,有些羞涩地看了一眼在溪边抓鱼的露西娅,然后腼腆地对我说:‘我现在的理想就是能够鼓起勇气,勇敢地去爱!’ 是那个喜欢吃鱼的精灵女孩么?我转动了一下眼神,瞄向的那位将长裙挽起来,系在腰间,露出雪白纤细美腿的精灵女孩儿,她站在清澈的溪水里,笑声宛如银铃一般,很清脆,传得很远。 我微微的抿了抿嘴,对他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对他说:‘那你首先要学会如何烤鱼才行!’ 谁知道他却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样,拍着胸脯对我明言:他和好友乔森纳约定好了,要正大光明的依靠个人魅力追求露西娅,谁都不会去做那些小伎俩的。 我被他这一句话噎得有些哑口无言,我很想问他:你们两位难道不是凭借显耀的家世,才挤进了这支历练小队的吗? 不过这句话在喉咙里含了数秒,最终还是被我吞回肚子里,并没有当着海勒姆的面问出口。 …… 在溪水浅滩之畔,也有成群结队的低阶魔兽群在溪边出现,当我们遇见那些成群结队的魔兽,势单力薄的我们通常会避开这些兽群。 有时候我们会看到阿黛尔单枪匹马的追杀低阶魔兽的兽群,有时候则是整个龙社团的成员一起行动,他们从来不会空手而归。 在龙社团的小队里,时常看到一位骑着座龙的女骑士,穿着一身银色重装铠甲,沿着小溪河岸跑来跑去,一些在溪边喝水的弱小魔兽,见到那头披甲的座龙,多数都会吓得屁滚尿流的跑掉。 也有一些被乐蝶看上眼儿的魔兽,被她驱赶回来,龙社团其他成员会形成合围之势,将那只仓皇逃窜的魔兽猎杀。 我们两个小队之间,狩猎魔兽的数量在逐渐的拉开。 阿黛尔带着龙社团的成员们,每天都会有获得很多魔兽的材料。 那些魔兽材料越来越多,龙社团的那些成员们已经快要将他们魔法腰包装满了,他们开始清理魔法腰包的空间,丢弃一些看起来没有用的东西,一些营帐行礼,也只能从腰包里取出来,背在身上。 到了昨天的时候,更是每人的身上都背着一只大包裹,就连那只凶猛的座龙身上也载着很多重物,这让乐蝶的眉头都快要拧成在一起了,她并不太愿意让自己的座龙像牡马那样运载货物,但是在阿黛尔的强势要求之下,乐蝶也只能咬着嘴唇接受。 每到一个休息点,她都会第一时间将座龙身上的那些重物卸下来,然后她会牵着那头座龙四处溜溜。 每当时候,威廉还会像是一只臭苍蝇一样凑过去,一路之上‘嗡嗡嗡’的和乐蝶说个不停,乐蝶这时候心情自然是差到极点。 偏偏威廉这种习惯了以自己为中心,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贵族少年,根本就不会说那些宽慰的话语,自然会被乐蝶反感,有时候,两个人一起在溪水边散步,中间还带着一头座龙,那画面显得颇为尴尬。 每当乐蝶在溪边给那只座龙洗澡的时候,我都能看到她的脸上那种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也是心里暗自好笑:敢让一头脾气暴躁的座龙驮货物,这种事怕是也只有阿黛尔能够做出来。 龙社团里的不和谐因素有很多,这只能算是其中之一。 我时常能够看到那位刚刚加入龙社团的新人蹲在溪边,默默的清洗着手中的剥皮小刀。 因为最近收获颇丰,每天都会狩猎到一些魔兽,那些魔兽身上最珍贵的就是皮毛、牙齿、头骨里面的魔核,然而,采集魔兽身上这些东西,对于一位没有学过剥皮术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折磨,也算是一种体力活儿。 也不知道他托着筋疲力竭的身体,蹲在小溪边清洗那些带血毛皮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样想的。 或许这算是龙社团小队里面不和谐因素之二。 还有那位毫无存在感可言的龙社团阿黛尔的副手,不知道他实力究竟怎么样,只能感觉到在龙社团的成员之中,似乎他没有任何存在感。我猜想他一定非常苦闷,无论什么方面,都被出色的阿黛尔完全碾压…… …… 我强忍着去猎杀那些低阶魔兽群的冲动,因为我们也一样面临着负重的问题,即使我们所有人都拥有魔法腰包,但是能带走的东西,毕竟有限。 我想要狩猎一些更有价值的魔兽,对于一位北境的猎鹰来说,猎捕这些丛林之中的魔兽,绝不会比狩猎野蛮人更难。 我面前存在的阻碍,恰恰是那位龙血法师阿黛尔,我可不想她站出来搅局。 不管下不下雨,耶罗位面的天空一直都是灰蒙蒙的。 只有河谷之间这片地带,那些茂密的枝叶无法完全遮住天空,从河谷向天上看去,天空只是蜿蜒曲折又非常狭窄的一条灰色的线。 湍急地溪水奔流而下,冲刷着那些河道里的巨石,那些巨石都是沿着山体,在山洪爆发的时候从高处滚落下来的,小溪两边已经找不到平坦的卵石滩,到处都是突兀尖锐的青色的岩石,有些岩石的背面还长满了苔藓。 枝叶繁茂的森林里还生长着一些不喜欢阳光的蕨类植物,一些腐烂的树根上生长着色彩鲜艳的蘑菇,塔卡马便蹲在一棵红松树下,伸出手去摸了摸树下的那堆篝火灰烬,捻了一小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她半蹲在地上,将耳朵放在树干上仔细的倾听某种声音。 虽然那堆篝火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只剩下一点点黑色的炭痕,但是从这些痕迹上来看,说明这里有人类生存过的痕迹。 “是这里的土著!”蜥人侍女塔卡马十分肯定地说,她随手扒开灰烬,在泥土下面露出一块蓝色的瓦片,就像是一片很老旧的陶器。 在格林,瓷器已经取代了陶器,尤其是这样风格迥异的陶器残片,那淡蓝色一定是耶罗位面特有的泥土烧制才能形成的一种色彩。 我不敢相信在这魔兽横行的黑森林深处,居然还会出现耶罗位面的原住居民。 在这里生活的原住民,在那些低阶魔兽的眼中,与森林里其他的普通动物没有区别,都是那些魔兽口中的粮食而已。 他们原本才是这个位面的真正主人,不过,当传送之门被那些强者们强行的打开,当一队队骑着铁骑的构装骑士高举着格林帝国的旗帜,以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强行清洗这个世界的时候,最先受到打击的人群,就是这些耶罗位面的原住民。 攻占他们的城镇,抓捕他们成为奴隶,掠夺他们的财产。 幸免于难的人会被迫逃离原本的家园,或者是流离失所,或者寻找其他的大势力寻求庇护,或者是组织同样失去了家园的那些原住民奋起抵抗。 也许出现在这里的,只是一些原住民的猎人?我心里暗暗猜想着。 不过既然生活这里,就说明那些原住民一定生活得极为不容易,竟然宁愿居住在魔兽的巨吻之下,也不肯接受格林帝国人递过来的橄榄枝,看来萨摩耶大公爵对于这些原住民,一定是非常苛刻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个小队只是这片黑森林里的过客,所以并不想招惹这些黑森林里的原住民。 我对琪格建议,如果可以选择,一定要尽量避免与那些土著发生冲突。 “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里总是有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善良!”琪格对我的提议不置可否,只说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不再理我。 182.狩猎鬃毛兽 琪格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龙社团狩猎到许多二级魔兽,获得了大量珍贵皮革而受到多大影响。 此刻的阿黛尔当然不知道,在我没出现在帝都之前,琪格对于与威尔士王子在金色丰收节上跳第一支舞,其实并没有多少抵触,对于琪格来说,和威尔士王子一起出现在节日庆典上面,恰恰是作为一位准王妃需要履行的职责。 她愿意在偶尔在闲暇时光,与威尔士王子一起吃烛光晚餐,或者是去大歌剧院看一场歌剧,又或者去那个公爵府邸上参加舞会,但这仅仅也是在她呆在实验室里感觉到厌烦的时候,她才会想着推开那扇厚厚的大铁门,走出来透透气,看看的花园里色彩缤纷的鲜花,看看头顶上蔚蓝的天空,坐在未央湖畔的居所里静静的看着那清澈的湖水。 这几年的琪格,像魔法疯子那样,将自己锁在魔法研究院的实验室里,在魔法药剂学领域取得了无数成就。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其实魔法实验室的那扇大门,禁锢地不是琪格的身体,而是像是厚重的龟壳一样,囚禁着她无数美好的记忆和渐渐逝去的青春。 直到我乘着马车,像是一位从乡下来的土包一样,出现在帝都。像是一位无助的孩子,被帝都帮的人围堵在魔法研究院的门口。然后,琪格心中经过了漫长等待而受到的煎熬、委屈、祈盼、以及那些酸酸甜甜的旧日回忆,一下子喷涌出来,她才会彻底失控,发了疯一样将我拽回到她的实验室里,就像是拽进了她封尘已久的心里。 可是,我和琪格之间还有着重重的阻碍,这个时候,琪格最最希望的,就是有人能够主动站出来为她代劳出席一些王室活动,阿黛尔这个赌约,正是琪格想求还求不到的。 对于此刻出现的龙血法师阿黛尔,琪格恨不得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对她送上一些祝福的话。 唯一有些让琪格抹不开面子的,不是失去了跳第一支舞的机会,而是与阿黛尔的赌约,难以忍受失败者这个称号。 …… 我们小队每天都要离开溪边,深入黑森林中去寻找一些稀有的魔法草药。 在耶罗位面上,有很多未知的魔法草药,这也是琪格来耶罗位面的原因之一,她想要寻找一些新的魔草,研制一些特殊的魔法药剂,能够在短时间内增加战士力量、敏捷、身体抗性等等时效性的魔法药水。以此增加战争胜利的砝码。 不过,对于琪格研究新的魔法药剂,我的心里是有一些抵触情绪的,那些宛如噩梦一样的实验过程,让我有一种错觉,也许我将来的某一天不一定会死在战场上或者病床上,而是死在琪格魔法药剂实验室的试验台上。 进入黑森林深处,这里不再有那些泥泞的沼泽地,虽然依旧是参天的大树遮挡住了整个天空,但是森林里的路变得好走多了,丛林里生长着各种新奇的草本植物和低矮的灌木丛。 琪格蹲在一片鹿角草的中间,疑惑地看着这里居然有被人采集过的痕迹,那些被利器割断的叶子下面,已经萌发了新的翠绿嫩叶,不过,看样子那位采集者只是采集了这片鹿角草其中的一小簇。 “是不是有其他的冒险团恰巧经过这里?”露西娅弯下腰,双手支撑在膝盖上,雪白的长腿站得笔直,如瀑一样的金色长发飘洒下来,她歪着脑袋向琪格问道。 琪格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这种这种鹿角草在市场上根本就不值钱,草药市场上,它的价值甚至比不上那些止血草。” “是那些原住民,只有他们才不愿破坏这些魔法药草的生长环境,因为他们期待下次再来的时候,还能找到他们。他们将这片森林当成了他们家里的后花园,所以,我们要小心点,最好不要打扰到他们。”琪格笃定地对露西娅说道。 她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站起来并看了一眼站在大树下显得有些无聊的我,撩了一下柔顺的长发,对我说:“这边有鬃毛兽出没的痕迹,你要是无聊,就和塔卡马一起在附近找找,如果能狩猎到一只鬃毛兽的话,我们就用它的腿肉当晚餐。” 我说对琪格和露西娅说:“好啊!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顿时来了一些精神,在丛林里狩猎,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 露西娅站在琪格的身边浅浅一笑,对我说:“需要这份提醒的人,应该是你自己吧!” 看到露西娅对我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微笑就像是春日了绽放的白色小花,海勒姆和乔森纳脸色就会变得很差,只要涉及到露西娅的事情,他们就会变得有些敏感,看向我的眼神也透露着一种不必言表的嫉妒。 我一直不太知道露西娅心里的想法,她站在赢黎和琪格中间,究竟更偏袒谁多一些。 不远处的一片洼地里,遍布着茂盛的地薯藤蔓,那里生长着很大一片野生的地薯。 我们小队刚刚经过那里的时候,发现这片坡地被一只巨大的鬃毛兽拱得凌乱不堪,那些汁肥味美的球状根茎地薯,全被鬃毛兽吞到肚子里,然后留下几堆恶臭的粪便,留下了一些足印,不知道躲进那里睡觉去了。 我掏出瑟银长筒猎枪扛在肩膀上,和蜥人侍女塔卡马两个人一起,顺着鬃毛兽留下的杂乱蹄印追踪下去…… …… 猎杀黑森林里面一些低等级的魔兽,不过琪格偏向于狩猎禽类,因为那些禽类魔兽肉的味道更佳鲜美,也许她是想偶尔换换口味,也说不定。 我和塔卡马两个人,沿着鬃毛兽留下的足迹往黑森林里面走去。 只走了五百多米,我就发现地上的蹄印居然向两侧分开,我和塔卡马相互对望了一眼,塔卡马对我做了一个分头行事的手势,于是我直接转身向左,沿着鬃毛兽留下的脚印找寻下去。 沿着足迹一直走出很远,才终于在一个大岩石下面的缝隙里,找到了一个扁口洞穴。从洞穴里面传出来一种低沉的呼噜声,我猜想这应该就是鬃毛兽的巢穴,抬头四处观望了一下,侍女塔卡马早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洞口长满了一种叫做捕蝇草的植物,这种小型草本植物,有一个很特殊的本领,它拥有着食人花的血统,就是可以捕捉蚊蝇。 一颗捕蝇草的种子,在泥土里生根发芽,然后陆续长出十片子叶之后,就在上面绽开一朵非常艳丽的花朵,那花的形状像是一只桔色的尖头皮鞋。色彩非常鲜艳,而且还有一种甜丝丝的花粉味道传出来,这种味道会吸引着周围的蚊蝇飞落到花朵的开口中,花蕊里面分泌出一种带有毒素的蜜汁,刚好能够毒杀这些蚊蝇。 鬃毛兽浑身的油脂味道很大,虽然它们也是拥有魔法能力低阶魔兽,但是却没有办法摆脱蚊蝇的叮咬,所以鬃毛兽喜欢将洞穴挖在长有捕蝇草岩石下面,这种洞穴冬暖夏凉,有没有蚊虫叮咬,算是很理想的巢穴。 我觉得对付一只鬃毛兽,并不需要塔卡马赶过来和我配合,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抓住一只成年的鬃毛兽。 鬃毛兽的皮革并不值钱,唯一值钱的只有它口中的两颗拥有天然魔纹的獠牙和头颅之中的魔核,所以我无需顾及法术会不会伤了它的毛皮,只要将它引到陷阱中杀掉就可以了,反正也只是想要它的腿肉和獠牙而已,运气极好,才会有魔核的,那东西可遇不可求。 于是,我开始瞧瞧的在洞口设置‘霜冻’陷阱和‘霜之新星’陷阱,将那些小型的捕兽夹带着魔法卷轴,埋在枯树叶子的下面,然后又在洞口两侧竖立起两道长度达到十米的冰墙,这样就可以迫使鬃毛兽按照我规定出来的路线向外面跑,沿途上的那些陷阱,它根本就避不开。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站在鬃毛兽巢穴前面,两侧四米高的冰枪一直延伸出去,形成一道极为狭窄的寒冰走廊。 随后手心浮起一团‘微光照明术’,一点魔法之光慢悠悠地飘进那奇黑无比的洞穴中,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洞壁上沾着一些油脂和毛发,但是洞穴里面却是非常干爽,一只体型超过五米的鬃毛兽躺在洞穴深处呼呼大睡,它口中那两颗巨大而雪白的獠牙,从嘴角支出来,很是恐怖。 我飞快的在身前画出一幅淡蓝色的六芒星魔法阵,随着口中念诵的咒语,一杆巨大的冰枪悬浮在我的头顶,然后又在洞口之上悬浮着一道水墙,另有只手里握着一颗‘闪电之箭’,这就一切准备就绪了。 随着我口中咒语诵读完毕,头顶上的冰枪随着我手指尖的指引,像是一道利箭,裹挟着万钧之力,飞向巢穴里面酣睡的鬃毛兽,冰枪上寒风凛冽,冰枪周围不停的凝聚着冰花,不停地向下飘落,竟然是在路过的地面上,铺满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正在酣睡中的鬃毛兽,似乎在冰枪飞进巢穴的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寒意凛然的杀气,它猛地睁开血红的大眼,眼前模糊的影子闪过,还没等它做任何的反应,一支冰枪直接扎进他的后腿上,顿时,一个伤口深至见骨,那只冰枪在这一瞬间,就被鬃毛兽腿部巨大的力量震碎。 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凝了一层晶莹的冰碴,并没有流血。 不过,随着那杆冰枪爆裂成冰粉之后,整个洞穴里变得无比的寒冷,那只鬃毛兽受伤的后腿上,也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鬃毛兽一声愤怒的吼叫,如坦克一样向洞穴外面冲出来,那短粗的下肢十分有力的蹬踏着地面。它的身体蹭着厚实土墙,整个大石和附近的地面都在剧烈地摇晃。 当鬃毛兽一尺多长的白色獠牙从洞穴里露出来的时候,一道水墙从它的头顶落下来,将它浇了个透心凉。 我的手指尖闪烁着淡蓝色的魔法之光,一条条魔纹线组成了一幅简单的法阵。 随着口中咒语念完之后,我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凝’! 落在鬃毛兽身上的那层水幕瞬间凝结成冰,将它冻结在冰墙之中。 鬃毛兽利用强壮的身体,仅在瞬间之后,整个包裹住它的那层冰墙迅速的龟裂,然后在鬃毛兽的身上化成一片冰粉,冰雾弥漫之下,鬃毛兽恢复了行动能力,它愤怒的咆哮着,一只蹄子不停的刨着脚下的泥土,疯狂的向我冲过来。 这时候,它浑身的鬃毛上都挂着洁白的冰霜,就像是一只极北之地的冰雪凛冬兽,脚下踩爆了‘霜冻’陷阱,再次爆出寒冰的气息,它也不为所动,只是一味地向前猛冲。 我丝毫不惧地站在距离洞口仅有二十米的地方,目光冷冷地看着它。 鬃毛兽再一次踩中我了我的陷阱…… “霜之新星” 巨大的冰环魔法扩散开,将鬃毛兽再次冻结在原地,鬃毛兽看着禁锢住身体的巨大冰圈,低头用尺余长的白色獠牙狠狠地撞击,每撞击一次,都有巨大的冰块在迸裂,‘霜之新星’也无法彻底将他禁锢在原地。 我知道,我所拥有的机会仅仅是在这一瞬间,等到鬃毛兽再次恢复自由,它的獠牙将会轻易地洞穿我的皮甲。 所有我将左手之中握着的‘电弧’丢出去,那道电弧不停地在空中闪烁着电光,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运动轨迹,不停的闪烁跳跃,窜到了鬃毛兽的身上,它的身体在接触了电弧的一瞬间,强烈的抖动着。 那道电弧第一时间触发了‘麻痹’效果。 鬃毛兽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我拎着修罗战斧,借着冰霜气息的掩护,将身体藏在冰雾之中。 开启了魔法技能‘暗影斗篷’,瞬间身体消失成一片模糊的黑雾,一点点的移动到鬃毛兽的身体一侧,然后我一只手拿着那盏油灯,另一只手高高的举起修罗战斧,狠狠向它肥厚的脖颈上看过去。 斧刃碰触到它脖颈的一瞬间,我从黑雾中显出真身,一股黑色的飓风从斧子上爆发,巨大的力量让修罗斧子撕扯开鬃毛兽厚实的毛皮,就像是切入一块柔.软的豆腐中,带有‘出血’和‘撕裂’效果的修罗斧子,竟然直接将鬃毛兽巨大头颅直接斩落。 一股腥气扑鼻的血箭从鬃毛兽的脖腔中喷射而出。 那颗巨大的头颅掉落在地上,滚出好远。 鬃毛兽的身体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在我身边,轰然倒塌了下来。 我穿着粗气,将沾满了鲜血的修罗战斧在鬃毛兽挂满了冰渣的身体上蹭了蹭,然后将修罗战斧丢在一边,拿出带有‘锋利’属性的短匕首,开始一点点的将鬃毛兽四条腿卸下来,准备当成今天的晚餐。 183.与龙共舞 两侧冰墙在没有法力支撑的情况下,迅速的开始消融。 我用斧子劈开鬃毛兽的颅骨,看到颅骨之中果然是镶嵌着一颗核桃大小的魔核,用锋利的短匕首将那颗魔核从颅骨内壁上挖下来,用清水洗了一下上面的血渍,顺手装进了钱袋子里。 并不是每个低阶魔兽颅骨中都有魔核的,但是实力越强的魔兽颅骨中存在魔核的几率就越大,能够获得一颗魔核也算是意外之喜。 我的目光落在鬃毛兽口中两根獠牙上,割开鬃毛兽脸上的皮肉,露出里面白森森的一排锋利牙齿,但只有两颗獠牙非常的珍贵。 将獠牙从鬃毛兽的牙床上挖出来,没想到那两根鬃毛兽的獠牙竟然足有两尺多长,獠牙上布满了红色血线,这些红色血线形成天然的魔纹,让这两颗獠牙拥有‘破甲’属性,这也是鬃毛兽獠牙珍贵之处,据说用鬃毛兽獠牙制成的长矛可以轻易洞穿笨重的塔盾。 忽然听到林中有些怪异的响声,我没有太在意,也许是一些小兽争斗或是捕猎发出来的声响,估算着离开小队也有了一段时间了,应该尽快返回小队,免得让人担心。 我将四块带有骨头的腿肉和两块肋排肉一起装进封魔箱里,封魔箱是专门用来存放魔兽材料和珍贵魔法草药的,它可以长时间让那些未经过处理的魔兽材料保持新鲜不腐,也可以避免魔法草药药性流失。 将封魔箱装进魔法腰包里,我站直了身体,看着鬃毛兽洞穴两侧的冰墙融化之后,墙体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随后碎裂坍塌,变成了一地的冰渣,融化到长满了杂草的泥土里。 一切战斗的痕迹都逐渐的消失,那剩下一具残缺的鬃毛兽尸体躺在土地上,地上汪着一大滩血迹。 我刚想顺着原路返回,就听见丛林深处再一次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呼救声。 我心里忽然想到:‘和塔卡马一起离开小队狩猎鬃毛兽,半路上因为鬃毛兽的足迹原因,我们分道扬镳,现在,我独自将这只鬃毛兽猎杀掉,依然没有看到塔卡马的踪迹。’ ‘难倒是塔卡马遇到了危险?’我心想。 遁寻着那一闪即逝的呼救声,我向着那片密林中摸索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在附近发现什么打斗的痕迹,那呼救的声音让我感觉有些蹊跷。 我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很远,却在丛林里什么都没发现,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追踪下去。 …… “嘶嘶……” 那是一种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浑身骨头节都能感觉到酸楚。 我顺着声音爬过一个小小的土坡,拨开前面繁茂的苋齿兰的叶子,探头向前面看去,前面的那片树林之中,竟然挂满了如棉絮一般蛛丝,从地上到树上,整个一片树林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竟是一个蜘蛛的巢穴,一只人形的白色丝茧倒挂在一颗巨大的杉树的横枝上,那只人形的丝茧还在不停地抖动着,仿佛想要从茧中挣扎出来。 我的目光沿着那个白色丝茧向两侧延伸,只见那个大树的横枝上竟然挂满了各种形态的丝茧。 有的是四蹄聚在一起的斑纹鹿,就连鹿角上也缠满了蛛丝。 有的是体型较小的飞鸟,它们在丝茧里挣扎的时候,翅膀被蛛丝扭曲着缠绕在一起,看样子死得极为痛苦。 居然还有一只体型硕大的鬃毛兽,也被倒在大树的横枝上,在数十个白色的丝茧中,显得那么的突兀。 也有几个人形态的白色丝茧,随着林中的清风在不停的摇摆,看样子丝茧里面轻飘飘的,丝毫感觉不到重量,可能是那些血肉已经被大蜘蛛吸食干净了,只剩下了空壳。 在那个丝茧里应该是一个人,呼救的声音应该是从丝茧里发出来的,一只体长超过五米的红黑相间的巨型花纹蜘蛛就倒垂在树冠下面,头顶上无数只复眼盯着那个不停挣扎的丝茧,仿佛如同竹节一样的长腿挂在蛛丝网上。 在它的身体两旁,有两只如长矛一样黑色的触肢,正对准了那只不停挣扎的丝茧,它的口器不停的蠕动着,从口器中间伸出一根骨质的管子,管子尖端十分的锋利,它十分小心的将锋利的骨质管子对准了那个不停挣扎的丝茧,并慢慢的凑了过去。 它的蛛腿上长满了尖锐的倒刺,看起来非常恐怖。 我听说一般蜘蛛的进食方式就是将猎物用蛛丝裹起来,然后活生生的将口器中的毒液注入猎物的身体之中,猎物在丝茧里被毒液逐渐腐蚀,融化成一滩营养液,最后被蜘蛛口中的那根骨质的吸管,将营养液吸入腹中。 那位丝茧里的人,身体一旦被这只巨型蜘蛛注入毒液,那就算是无药可救了。 我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在蛛网里挣扎的人,一定是和我一起出来追逐鬃毛兽的蜥人塔卡马。 于是半蹲在地上,掏出瑟银长筒猎枪,将枪托顶在肩膀上,一手托着枪身,一手放在猎枪的机括上,将手中的一丝魔力注入枪身的激发装置中,猎枪核心的魔纹法阵显出一道道的亮光,来不及将‘火舌武器’附在枪管上,只等着精神之海中出现的精准弹道,在我眼中与准星重合,我瞄准了那只巨大蜘蛛的复眼,轻轻地勾了一下机括。 “砰”的一声,瑟银枪管里喷出一道火舌,一颗铜弹丸从枪口中喷射而出,化成一道通红的火线。 直接打爆了那巨型蜘蛛的几颗葡萄般大小的复眼,一股黑紫色的粘稠液体从干瘪下去的复眼中流出来,那只巨型蜘蛛再次发出犹如金属板挤在一起的摩擦声。 ‘嘶嘶……’ 那声音很大,刺得耳膜生疼。 很快它就发现了蹲在草丛中举枪射击的我,那只巨型大蜘蛛扬起身体两侧的触肢,纺锤体一样的尾巴喷出一道白色的蛛丝,它顺着那根蛛丝从树冠之上,飞速地落下来。 在此期间,我又对巨型大蜘蛛开了一枪,不过,这次因为那巨型大蜘蛛在高速的移动,所以运气有些差,弹丸打在了坚硬的蛛腿上,竟然只是崩折了一根蛛腿上的倒刺,随后这颗弹丸就像是撞在坚硬的钢板上一样,直接被弹飞了。 我的心里顿时一凉,没想到这只蜘蛛甲壳居然有这么硬,而且它的移动非常敏捷,一个呼吸间,就借着尾部喷出来的坚韧蛛丝,迅速的滑落在地上。 八只蛛腿轻盈的落在地上,轮番挪动它身体两侧的蛛腿,向我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我这只巨型蜘蛛挂在树上的时候,还感觉不到它的恐怖,它从树上落下,竟然像是一辆魔法篷车那么大个,张牙舞爪地向我的冲过来,它一步能跨越三四米远,向前迈出几步,就将与我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截儿。 尽管那只巨型蜘蛛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我依旧表现得十分冷静,飞快地在胸前绘出一幅魔纹法阵,随着口中流利说出魔法咒语,一杆两米长的冰枪从头顶上凝聚出来,整个冰枪上冒出一阵阵白色的寒气,晶莹地雪花从头顶三三两两地飘落下来。 冰枪顺着我一丝魔力引导,笔直地向巨型蜘蛛迎面飞去,那只巨型蜘蛛只是伸出一根两米多长前肢,狠狠地朝着冰枪猛地刺过来,直接就将冰枪拦截在半空中,那浑身冒着寒气的冰枪与坚硬如铁的蛛腿撞击在一起。 “啵……”的一声,整个冰枪竟然在空中化成漫天的冰粉,巨型蜘蛛伸出去那个前肢沾染上一些浅蓝冰焰,整个蛛腿上凝结了一层寒冰。 但是下一秒,它一下子从冰雾中冲出来,它一步能跨越三四米远,向前迈出几步就,与我拉近了一大截儿。 我从魔法腰包里再次拿出一卷‘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并迎着它跑过去,就在距离它三米远的地方,飞快的展开卷轴,吐出一句简短的魔法咒语,一道蓝色的冰环以我的身体为中心,向外急速的扩散。 那只蜘蛛以为我冲过来想要和它肉搏,高高的举起两根锋利的前触肢,向两根黑色的长矛一样对准了我,可是却没想到等来的只有一道冰环,而我在冰环释放后的一刹那,硬生生地向左侧变向侧滚翻,直接沿着草丛滚了出去。 巨型蜘蛛的锋利如矛般的前肢,擦着我皮甲插在地上,我连续在草地上翻滚几个跟头,借着惯性从草地上麻利的站起来,转头向巨型蜘蛛看去,只见它的八只蛛腿和巨大饱满的纺锤体腹部,全都被冰环禁锢在原地。 那巨型蜘蛛头顶上那片密密麻麻如紫色葡萄一样的复眼死死的盯着我,有几只复眼干瘪了下去,但是却不再流淌黑紫色粘稠液体,它的口器不停地蠕动着,却没办法追过来。 它抖了抖尾部的喷丝口,一道白色的匹练如利箭一样向我射过来,我的面前瞬间出现一面冰盾,那条蛛丝粘在冰盾上,迅速的将冰盾拉扯回去,前触肢狠狠地将那面冰盾绞碎。 借着它用前肢绞碎了冰盾的空档,我果断的冲过来,修罗斧子向它一条蛛腿上狠狠的看下去。 ‘铛铛’两声脆响之后,锋利的修罗斧子没有触发‘风怒’效果,仅仅是斩断了蛛腿上的两根硬刺,那巨型蜘蛛吃不住疼痛,暴怒之下拼命地挣扎,一时间竟有三条蛛腿的从冰层中挣脱出来,我这一侧有条蛛腿挣脱了冰层的束缚之后,立刻像是一杆长枪一样,向我刺过来。 我片刻之后在头顶上凝聚了一面冰盾,那只蛛腿刺在冰盾之上,瞬间将冰盾扎穿,而我趁这个机会,从它的蛛腿之下逃脱出来。 后退的时候,反手向身后胡乱的挥了一斧子,没想到正砍在那只脱离了束缚的蛛腿上,黑色地气旋从斧刃上涌出来,顿时将硬如金石般的蛛腿斩落下来,斧刃造成的切口异常的光滑,巨型蜘蛛腿甲里面包裹着粉色的腿肉里,流出一种乳白色的液体,那些粉色的肉丝不断地颤抖着。 忽然间,这片挂满蛛网的丛林深处传来一声嘶哑地龙吟,一只皮甲的座龙从布满了蛛网的森林里狂奔出来,它的身上挂满了白色的蛛丝,它的胸前变得有些焦糊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被火灼烧的伤痕。 当它看到我的时候,对着我焦急而愤怒地大吼一声。 我不懂龙语,但是,我认出它正是乐蝶的那头坐骑。 它的怒吼,不只是单纯的吼声,我分明可以从它的眼中看到求助与焦急,而且它属于暴怒的状态。 接着,它又向巨型蜘蛛发出威胁式的怒吼,那只巨型蜘蛛也是颇为忌惮地向后撤了撤身体,然后高高扬起前面的两只触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这只座龙在向我发出一种联手的邀请。 我试探着向后退了几步,站到了那只座龙的身边,那只座龙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抬起强壮的后肢,低着头露出额前长长的独角,低声嘶吼着,一步一步逐渐的加速,向前猛冲过去。 而我则是将‘石化皮肤’和‘风之疾走’的效果,加持在座龙的身上,它就像是一列奔驰的火车,向着巨型蜘蛛撞过去。 巨型蜘蛛身体呈现出弓形,口器中发出尖啸,蛛腿上的冰块,在剧烈的颤.抖下,一个接一个地爆裂开,它摆脱了束缚,高高扬起如同长矛一样的乌亮触肢,像是张开的一个大网,等待着座龙一头撞进来。七只强有力的蛛腿如同顶杆儿一样支撑着如同坦克一样的身体,它张开巨大的口器,向奔跑中的座龙发出了挑衅般的尖锐嘶鸣声。 在巨大的危险之下,这只巨型蜘蛛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 一团蓝色的六芒星的法阵在我的脚下冉冉升起,伴随着四周涌现出来的无数水元素,我的头顶上凝聚出一支两米长的冰枪。 随着我口中魔法咒语的结束,最后我的口中吐出一声‘去吧’! 那支燃烧着蓝色冰焰的冰枪追在座龙的身后,飞行的速度比座龙奔跑的速度快十倍,它的身上散发着恐怖的寒气,在空中掠过的时候,尾端白色的轨迹上凝聚出一片晶莹的雪花,那支冰枪贴着座龙的后背,在巨型蜘蛛的视野盲区霍然出现,措不及防下,‘砰’的一声,击在巨型蜘蛛的头上,冰枪从无数复眼中刺入巨型蜘蛛的头颅中。 184.蜘蛛丛林 随后冰枪一下子爆裂开,化成无数冰粉将巨型蜘蛛的头颅冻结。 那巨型蜘蛛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视野,身前的两只长矛一样的触肢胡乱的挥舞着。 那只座龙聪明无比,它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压低了头向前猛冲,趁着巨型蜘蛛触肢向上扬起,空门大开的一刹那,从斜下里冲破了巨型蜘蛛的身体防线,一头扎进了巨型蜘蛛的柔.软腹部,在它腹部的纺锤体上划开一道巨大的伤口。 一股半透明的液体从巨型蜘蛛的腹腔里喷涌而出,遇到空气迅速的变成白色胶状物。 座龙粗壮的大.腿硬捱了巨型蜘蛛刺过来的长矛般的触肢,在大.腿上留下深深的孔洞,嫣红的鲜血顺着大.腿流淌出来,座龙依旧不敢有任何犹豫,迅速离开了巨型蜘蛛的攻击范围,巨型蜘蛛的长腿尖刺刮在座龙的鳞片上,瞬间有一种石屑飞溅奇异景象,但是石肤之下的鳞片却丝毫无损。 巨型蜘蛛肚子里的汁液不断的向外流出,它的腹部逐渐的干瘪下来,但是它的生命力却顽强得很,它挥舞着长长的蛛腿,试图向一颗大树上爬去,它想借着树旁的蛛丝遁逃到树冠之上。 我哪里肯这么轻易的放它离开,数面冰盾出现在它必经之路上,如果它不肯绕路而行,就必须破盾,问题是就是如果它一旦绕路,追在它身后的座龙就被从巨型蜘蛛的身后,给它致命一击。 它高高的扬起了触肢,狠命地将冰盾刺破,冰盾在它的触肢面前,单薄得就像是一层纸。 但是,冰盾上的那淡淡燃烧的冰焰,蔓延到它的触肢上,将它那对触肢上面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那些冰霜堆积在它触肢的关节上,它的动作变得慢了下来,它的四肢也开始变得有些僵硬。 巨型蜘蛛有些不甘心的嘶吼着,忽然它抬起了后腿,此刻,从后面冲过来的座龙,正好一头撞在它锋利如刀的后面两只蛛腿上,很可惜,它最后两条腿没有不是尖锐如锥,而是尾端呈现出刀片的形状,后腿刀甲无法刺入的座龙石化之后坚.硬的鳞甲里,只在座龙坚固的鳞甲上划出两条淡淡的白色浅痕。 巨型蜘蛛呈现出仓皇之色,它慌乱地想要迅速逃到树上去,对于它而言,只有树冠顶端的蛛巢之中,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可惜,座龙对它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给它这个机会,尖尖的长角并没有刺入巨型蜘蛛的身体,而是凑到巨型蜘蛛的身后,猛地张开了大嘴,一股通红的龙息从座龙的口中喷出来。 两米多长的红色火焰灼烧着巨型蜘蛛的身体,顿时将它烫得嗷嗷直叫。 空气中一下子传出一种烤肉的香味来,巨型蜘蛛嘶嘶的叫声之中,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坚.硬的四肢不时的撞在一起,不停地摩.擦,发出一种金铁交鸣的刺耳声音。 那些火焰一下子引燃了蜘蛛身体腹部流出来的透明液体,火势一下子蔓延开,瞬间遍布巨型蜘蛛的全身。 我走进观瞧,看到巨型蜘蛛在浑身着火,痛苦的在地上抽搐,举起手里的修罗战斧,在它的头颅上狠狠地劈下去,将它那看上去很恶心的头颅一斧子劈开,伸手在里面将一颗核桃大小的魔核抠出来,随后又一手握住乌黑坚.硬的触肢,修罗战斧齐根斩断。 巨型蜘蛛的触肢可以制成可折叠的战矛,轻盈且坚韧,可以洞穿坚甲。 原本这种巨型蜘蛛最值钱的部分是尾端纺锤体中的蛛丝和毒囊,可以这些全部毁在座龙那一口龙息之下。 我和那只座龙对视一眼,想起了蜘蛛巢穴里还有等待营救的人,忙不迭地急忙向蜘蛛巢穴里面跑去。 这时候,我才想到吊在树冠上的那个丝茧里的人也许是乐蝶,不然无法解释她的这头心爱的坐骑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儿。 我像是一只敏捷的猴子,手脚并用飞快的爬上那棵巨大的杉树上,看到那白色丝茧依然还在不停的挣扎着,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说明至少里面的人还活着。 将那只吊在树上的丝茧一点点拽倒横枝上来,随后用锋利的短匕首将的细密的白色蛛丝划开,露出里面一身粗布混合着树皮的衣服,微微泛红颜色的皮肤和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这不是我所熟悉的任何一个人,既不是乐蝶,也不是蜥人侍女塔卡马,而是一位耶罗位面上的原住民。 是的,他是一位土著,他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我,他还被困在蛛丝之下,当我扒开缠在他头顶上的蛛丝之后,他看到我的模样,变得无比的绝望,甚至想要挣扎着从横枝上跃下去。 可惜那蛛丝的根还粘在横枝上,另一端则粘在他的身上,他纵身一跃之后,又像荡秋千一样被吊在大树上。 我站在杉树的横枝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能否听得懂帝国语,就用帝国语对他说:“我承认,你有选择死亡的权利,假如你认为我这么做有些多余的话,我可以立刻离开,另外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我对耶罗位面上的原住民,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我之所以救了你,是因为你的运气还不错!” 他倒挂在大树横枝的蛛丝上,听见我这样说,就不再挣扎,他仰起头疑惑的看着我,对我问道:“你不是那些想要抓我们的奴隶贩子?” 他的帝国语显得有点生硬,但是的却勉强能够让我听得懂。 我蹲下身体,再次将他从吊着的状态下,拽倒大树的横枝上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将他身上的蛛丝割断,随后淡淡的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问他:“你自己能爬下去吗?” 他点了点头。 我便只说了一句:“那样子的话,祝你好运!” 说完,便不再去理他,我从几十米高的杉树上纵身一跃,从树上直接跳下来,就像是小时候,从雷霆犀背上纵身跃下一样,快接近地面的时候,控制着身体撞进一只大蛛网里,那蛛网又粘又韧,将我结结实实的沾在上面。 我不敢过分挣扎,如果手脚都被牢牢地粘在蛛网上,那才是最麻烦的。 我抽出那把锋利短匕首,在匕首上附加‘火舌武器’的魔法效果,轻轻地划在这些蛛网上,那些蛛丝遇到匕首上炙热的火焰后瞬间消融,我平稳的落在地上。 这时候,那只座龙从一棵大树后面钻出来,对着我低声嘶吼,随后转身向蜘蛛森林深处跑去,我迅速的跟在它的后面,它见我跟了上来,发出一声愉悦地低吼声。 没想到这只座龙居然拥有着不低的初级智慧,这样通灵。 越往里面跑,发现这片森林里面的白色蛛网越是密集,就算是地面上也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色蛛网,那些巨大的杉树都已经枯死,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终于可以在这里,透过那些密密麻麻的蛛丝网,可以看到灰蒙蒙的天空。 这时候,我的脚忽然踢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我低头扫了一眼,才发现原来是个人类头骨,不过这种头骨的前额有些凹憋,下颚向前突出,看上去脑容量比正常人少了很多,我猜想这些应该是当地土著人的颅骨。这里的巨型蜘蛛经常狩猎森林里居住着的原住民。 这片枯树林中遍布蛛网,座龙的庞大身体总会碰触到有粘性的蛛网上,每次发现它无法用巨力挣脱,就会随口喷吐一口火焰,将粘住它的蛛网烧毁,这样,在它的身上也难免留下了很多灼烧的痕迹,他的鳞甲也无法抵抗它喷出的炙热龙息。 不过到底只是一只最低等的座龙,这只能算是地行龙中的一种,虽然有一丝丝龙的血脉,但是它们却不被龙族所承认,相较于亚龙和飞龙的地位还不如,能有觉醒龙息的座龙,更是少之又少。 我看它自己把自己灼烧得伤痕累累,连忙施法,连续几道‘水疗术’落在它的身上,只不过这只座龙的体型还是有点太大了,一次施法只能治愈它身上一小块儿地方,不过这也足以让它对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我忽然发现,这只座龙巨大眼中所包含的情感,其实是那么的纯粹与简单。 一秒钟一个的简单‘水疗术’施放起来,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一边走一边治疗它身上的灼伤,在它左侧大.腿上,还有一个很深的圆洞型伤口,那是巨型蜘蛛用触肢在它腿上留下的,那个伤口虽然止住血,但是想要完全愈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在我的‘水疗术’的作用下,那处伤口开始飞快的愈合。 这是一个巨大的蜘蛛巢穴,我不认为这里面只有那么一只巨型蜘蛛,所以我一直都十分注意两侧的动静。 越往蜘蛛森林里面走,就越觉得阴森可怖,地上遍布着各种动物的骸骨,其中包括哪些飞鸟、走兽、原住民各种凌乱残破的骨骼,经过腐蚀与风化,已经变得不成样子。 随着身上的伤势逐渐减轻,座龙在林中穿行的速度开始加快,我看得出它的内心无比焦急,充满了担心。 索性的是,一路上没有遭遇第二只巨型蜘蛛。 跑在前面的座龙忽然停下来,对着前面的一处崖石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我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赫然发现竟然有五只巨型蜘蛛围在石崖下面岩洞的洞口边上,那五只浑身乌黑如铁巨型蜘蛛不停地深处触肢,轮流向岩洞里试探。 不过它们似乎也不敢轻易靠近那处岩洞,有两只巨型蜘蛛在洞口正面,另外有两只巨型蜘蛛在洞口的侧面,不断用触肢切割着洞口的岩石,那些岩石纷纷碎裂。 原本只是一个很狭窄的石缝,如今已经被那几只巨型蜘蛛挖出很大一个洞口。 当一只巨型蜘蛛从正面试探着向里面刺入锋利的触肢,一抹凌厉的剑芒再次从洞内透出,那些巨型蜘蛛似乎很畏惧这种剑芒,飞快地缩回了触肢。 岩洞左右两侧的巨型蜘蛛继续挖掘着岩洞的洞壁,望着那些体型差不多有主战坦克一般大小的巨型蜘蛛,我有些无语的望着那只座龙,这件事还真不是一般的棘手。 刚刚仅是一只巨型蜘蛛,就让我大费周章,这里忽然一下子多出五只巨型蜘蛛,以我自己的能力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可是……毕竟是赢黎的亲妹妹,虽然之前我和乐蝶有很一些恩怨,而且我一直都不知道,乐蝶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多偏见,但是我依然不能漠视她的生死,如果我现在直接转身而去,我不知道将来究竟要怎么样去面对赢黎。 我自嘲的笑了笑,想到乐蝶这次跟随着我们学院的队伍,来到耶罗位面上历练,多半也是想要在野外找机会报复我一下,可我现在偏偏还要站出来救她。 乐蝶虽然骄傲、刁蛮、任性、不可理喻,有着一切贵族公主的通病,但还是在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点善良的,至少她救了苏。 我站在一棵枯树的后面,对着那只瞪着眼睛安静看着我座龙说了一句:“等我十秒钟,我去找两个帮手!” 它疑惑地看着我,对我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我感受到了它眼中的无助。 这时候,我不再犹豫,从魔法腰包里拿出那把‘时空碎裂者’战锤,然后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将身体里面的雷电之力注入战锤之中,狠狠地向下一劈,裹挟着雷电之力的时空战锤划过一道银色的电芒,在我面前撕开一道时空裂隙,一座传送门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正打算迈步走进去,将洞穴隧道中的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叫出来。 没想到,一只麦色的修长美腿从传送门里直接跨出来,正是穿着半身甲身后背着双手大剑的卡兰措,随后,强壮的牛头人鲁卡费劲儿的从小小的传送门中挤出来。 见到我安然无恙,卡兰措的脸上才浮现出温柔地笑容,对我问道:“还以为直至历练结束,你都不会叫我们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用到我们的时候了,快说说……究竟是遇到什么样的麻烦了?” 185.蛛丝魔纹布 几乎每年寒冬时节,我和莫拉雅儿、卡兰措、牛头人鲁卡都会在埃尔城外进行一次狩猎行动,针对的就是那些趁着冰封河面之后越过奔马河的野蛮人,辛柳谷圆形山谷外侧山脚下采石场里的那些野蛮人奴隶几乎都是在这两年中,被我们俘虏的野蛮人奴隶,我会先割去那些野蛮人的左耳,去埃尔城军需官那里换取一些功绩,然后就将这些野蛮人送进辛柳谷中的采石场凿石头。 所以,若论团队战斗,我和卡兰措、鲁卡、莫拉雅儿几个人配合得最优默契。 可惜莫拉雅在抵达帝都之后,忽然改变了想法,只身前往奇岩城的蛮荒沼泽,想要在热带雨林中,借着浓郁的木系魔法元素和险境下的刺激,寻找突破第一次转职的瓶颈。 卡兰措迈步走出传送门,看到我安然无恙的蹲在树下,并没有陷入险境,舒展着眉头调侃了我一句。 牛头人鲁卡倒是一声不响地走出来,警惕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座龙,站在布满了白色蛛丝的地上,将手里的巨大双刃斧插在面前的泥土里,然后开始做战前的准备工作,他舒展着筋骨,强壮的身体像爆豆一样‘咔咔咔’的响个不停。 …… 我躲在苋齿草的草丛里,看着几百米外石崖旁边岩洞,那几只巨型蜘蛛发现无法钻进岩洞里,开始加快挖掘岩壁的速度,它们像长矛一样乌黑的触肢,刺进岩壁里面,就像是刺进腐木中一样,一大块一大块青色岩石在石壁上崩裂、飞溅,掉落在岩洞的洞口处,已经堆起巨大的碎石堆。 里面不时会有一道剑芒出现,阻止那些巨型蜘蛛太过靠近,但剑芒的威力却一点点地在减弱。 “哇,居然是这种大家伙!”卡兰措伏在我身边的草地上,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随口居然又说:“听说这种巨型蜘蛛擅长结网,看起来还真是没错,这片树林都因为它们这些蛛网地纠缠,全部枯死。不过我听说这些蛛丝能够纺成一种很坚韧的魔纹布,不如我们将它们抓起来……” 卡兰措提出了一个颇为大胆的想法,她想要将这几只蜘蛛全部抓起来,巨型蜘蛛的尾部的纺锤体就像是一个水泥罐车的搅拌机一样,这里面不知存有多少蛛丝,按照卡兰措的想法,就是想要将这些蛛丝全部收集起来。 我们三个人配合默契,不需要有太多的交流,鲁卡那家伙一般都不会开口说话,他更愿意做一位不折不扣的执行者。 我将魔法腰包里的一对乌黑的蜘蛛触肢拿出来递给卡兰措,然后对她说:“刚刚我在蜘蛛丛林的边缘地带,猎杀了一只这样的大家伙,这种大家伙非常有攻击性,它们移动速度很快,触肢非常锋利,而且尾端会喷射一种非常有粘性的蛛丝,将人缠住,然后拉倒它的身边,再将人缠成一只丝茧。” “然后还会挂在树冠之上,变成干粮?”卡兰措贴着我的耳朵,口中喷出湿热的空气让我感觉有一些痒。 她指着头顶树冠上吊起来零零落落的丝茧,那些丝茧在高大的树冠之上,就像是长条的白色果实。 “还是按照老办法行动?”牛头人鲁卡靠在一颗枯树背后,手里抓着一块磨刀石,不停的打磨着双刃斧的斧刃。 鲁卡口中的老办法就是陷阱流,先在一片区域里布置一些‘霜冻’魔法陷阱和‘霜之新星’魔法陷阱,然后将那些蜘蛛引过来,进入陷阱区域,直接被冻结在原地,他和卡兰措两个人冲进战场,将那些冻结在原地的巨型蜘蛛逐一消灭干净。 我盯着那物质巨型蜘蛛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这次我想试验一些新魔法!” 卡兰措手里握着一根巨型蜘蛛乌黑的触肢,眼睛变得很亮,对我说道:“这根螯肢倒是很锋利,很适合制成短矛!” 兽族战士们偏爱投掷长矛,在一些短矛制作方面也很有讲究,卡兰措称赞这支触肢,认为这种东西很适合制成短矛,就一定很适合。 我对卡兰措说道:“那我们就多捕猎几只这样的巨型蜘蛛。” 卡兰措盯着那五只巨型蜘蛛,眼中流露兴奋之色,粉嫩地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上嘴唇,轻声说了一个字:“好。” …… 蓝水晶石鼓图腾围在我的身边,不停地急速旋转着,一丝丝水元素向我身体汇聚。 我的脚下出现一个直径足有四五米的大型六芒星法阵,而在我的身体周围,一共出现七幅魔纹法阵,我此刻正在绘制第八幅魔纹法阵,这些魔纹法阵都是同一种魔法‘冰墙术’,随着我的咒语完结的一瞬间,第八幅的魔纹法阵的最后一笔成功的收尾。 我像是发了疯一样,紧接着画出第九幅魔纹法阵的,脚下的六芒星更是变大了一圈。 我另一只手源源不断的输送着魔法力,操控着天空中出现的八面巨型水墙,每面水墙几乎都达到七八米长,三四米高,厚度更是超过一米,在高空中悬浮着,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听的输送魔法力,维持它们如巨大墙体一样的形状。 我施展魔法引来的阵阵波动以及天空中中的异变,让那崖石旁边,守在岩洞洞口的巨型蜘蛛产生了一些警觉,有两只蜘蛛疑惑的转过身体,向我的藏身之处飞快的爬过来,它们在草地上奔行的速度,远远超过任何的战马,我觉得都快要赶上乐蝶这头座龙的冲锋速度了。 “该死!它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卡兰措急躁地说道:“吉嘉,你到底在施展什么样的魔法?如果感觉不太行,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她始终没走进前面水墙环绕的区域,因为在施法前,我对她说魔法完成之前,千万不要冲进施法区域。 卡兰措担心一旦这两只巨型蜘蛛冲过来,距离我们太近的话,没办法保证我的安全,她的手紧握着双手大剑,死死盯着那两只飞扑而来的巨型蜘蛛。 牛头人鲁卡单膝点地蹲在一旁,双刃斧横躺在身前草地上,双手握着巨型双刃斧的斧柄,他摆出了冲锋的姿势,只要我那两只巨型蜘蛛冲出冰墙施法的范围,鲁卡就会好不犹豫的冲上去。 巨型蜘蛛在快速的移动,它那长满倒刺的巨大蛛腿深深插进草地的泥土里,拔出来的时候带起黑油油的泥土,看得出这里的土地非常的肥沃,泥土里还有丰富的油脂。 巨型蜘蛛奔跑的时候,长着一层厚厚甲壳的腹部,在泥土上犁出一道深沟,每只蛛腿与地面发生接触的时候,都会发生一次微微的震动,它那八条腿倒换的频率颇快,那些震动感觉不到任何的间隔,就像是一辆重型坦克在柏油路上‘突突突’的驶过,整个丛林都在跟着它们的频率在不停地颤抖。 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淌下来,感觉很痒,我恨不得在脸上抹上一把,有些汗水顺着眼角流进眼睛里,让眼睛又酸又涩,我手指尖端输送的魔法力开始有了一丝波动,魔法旋涡里的魔法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再重新施展一次‘冰墙术’。 兼之另一只手操控八面漂浮在空中的巨大水墙,也需要不停地向水墙中注入巨额的法力,对于法力需求已经到了法力输出的临界点,我十分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在最关键的时候,咬紧牙关坚持将最后一幅魔纹法阵画出来。 就在九面水墙全部凝结完成的时候,那两只巨型蜘蛛已经爬到了水墙的边缘区域。 卡兰措右手抓着一根两米多长的乌黑螯肢,侧着身体连贯地小跑几步,直接将那螯肢投掷出去,紧接着又将手里另一根螯肢也以同样方式投掷出去,那两根螯肢一前一后在空中画出两道优美的弧线,向那两只巨型蜘蛛抛投过去。 非常的精准飞向那两只巨型蜘蛛的头部,那两只大蜘蛛感觉到危险的来临,霍然停下脚步,借着惯性巨大的身躯在泥土里留下两条深深地沟.壑,它们的前触肢非常灵敏地将飞来的乌黑长矛拨开,打算继续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可就在这时候,我的第九面水墙已经塑形完成,九面水墙在高空中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随着我的操控从空中直接坠.落下来,洞口的那三只蜘蛛发现天空中的异变,惊慌失措地逃离石崖边,它们巨大的身体无法翻越陡峭的石崖,反身迅速地钻进九面水墙围成的圆圈里。 让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安稳的落下来。 五只巨型蜘蛛全部围在水墙之中,那两只距离我们很近的巨型蜘蛛,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它们将锋利的前触肢高高举起,摆出一种防御姿态,不禁向后退了两步,避免被落下来的水墙砸到。 在水墙落地的一瞬间,我操控着水墙,口中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凝!” 顿时,九面水墙在‘咔咔咔’的冰裂声中,瞬间结成冰墙,落在蜘蛛森林与崖石之间这片开阔地上,顿时冰寒的气息弥漫全场。 那些冰雾掩盖住了将五只巨大的蜘蛛掩盖在其中,我们站在高大的冰墙外面,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时候,我没有任何犹豫,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的双手猛地向外张开,手里扯开一张二级魔法卷轴‘冰爆术’,口中诵出一句简短的咒语。 随后,又声的喊了一句:“爆!” 如雪崩一样,九面巨大的冰墙在瞬间被我引爆,那些巨大的冰棱在冰墙内侧四处飞溅,冰墙之外反而没有受到一点的波及,弥漫的冰雪将九面冰墙围成的这一片区域,直接变成一片冰雪世界。 在冰雾中隐约的看到那几只巨型蜘蛛,被埋在冰雪之下,浑身都挂满了冰霜。 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修罗利斧,另一只手提着那盏神奇的油灯,借用身体节点中剩余的最后一点魔力,开启了‘石化皮肤’和‘风之疾走’石鼓图腾,对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喊了一句:“走,去把它们的蛛腿砍断!” 说完,我拎着修罗利斧率先冲进了冰雪弥漫的那片区域之中。 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从震惊中回过神,迈开大步紧跟在我的身后,一起冲进冰雪弥漫的寒冷区域。 刚刚跨过那道无形的冰墙,就感受到极寒的霜雪钻进骨缝中,简直要将我浑身冻僵了,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看到自己身上顷刻之间凝结了一层白霜,我的身体竟然抵御不了圆形区域内的寒冷,我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同时也将卡兰措和鲁卡两个人拦了下来。 他们两个人仅仅是半只脚迈进了冰雪区域,那只迈进去的脚上就已经挂上厚厚的一层冰。 原本卡兰措和鲁卡看我停下来,转身退出冰墙所笼罩的圆圈区域,也将自己的奔跑速度降下来,又被我阻拦了一下,仅仅是迈进去一只脚,但他们所遭受的情况,比我严重得多,两个人迈进冰墙区域的那只脚,被结结实实地冻结在冰块里。 “哎呀,好冷!”卡兰措吃惊地叫了起来,急忙缩回了那只脚,直接在地上跺了两下,脚面上那厚厚的冰层纷纷碎裂。 卡兰措顺口问我:“吉嘉,你这是什么魔法,这是在皇家魔法学院新学的?果然不愧是格林帝国排名第一的魔法学院啊,教授的魔法技能果然不一般!” 我浑身挂满了厚厚的冰霜,瑟瑟发抖地从自己营造出来的冰雪区域中走出来,嘿嘿一笑,却感觉自己的脸都被冻僵了,很难摆出笑脸来。 我对卡兰措解释说:“这可不是在皇家魔法学院学到的,这只不过是一套组合式魔法,我将冰墙术里融进了‘霜冻’魔法的基础符文,让‘霜冻’魔法里的寒冷无限叠加的效果,同时存在于‘冰墙术’中,然后一口气凝结了九面冰墙,同时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定向‘冰爆’而已,想不到效果会这么好!” “是啊,你要在喊晚一步,我和鲁卡都得冻成冰雕不可!”卡兰措没好气地说道,大概是埋怨我没有及时提醒她,我不禁摇头苦笑。 心想:我是第一次试验这个组合魔法,威力之类的,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那头座龙这时候,正在绕过巨大的圆形寒冷区域,贴着石崖旁边,向石崖的岩洞跑去,我心里不由得一暖,被这只座龙的真挚感情所打动,这只座龙还真是够忠心的,想不到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能不顾安危,匆忙赶去救被困在石崖岩洞里的乐蝶。 我和牛头人鲁卡、卡兰措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北境史洛伊特省埃尔城,除了不惧寒冷之外,每人都有御寒的衣服,现在也不管耶罗位面还处于盛夏时节,飞快地穿好御寒的衣服,从新迈步走进冰雪区域之中。 很明显,这时候照比刚刚,那份寒意降低了很多,但是,当我置身其中还是能感受到寒意凛然。 我们三个人踩着厚厚的冰雪,绕过一些巨大的冰块,摸索到一只被冻成冰雕的巨型蜘蛛的身旁,看到这只巨型蜘蛛被冻结在厚厚的冰层之中,竟然还能拥有一点点微弱的生命气息,我暗暗惊叹这些巨大魔兽的生命力十分惊人。 来不及时间多想,趁着此时冰雪区域还是冰雾弥漫,这些巨型蜘蛛还处于冻结状态,我抡起锋利的修罗战斧,狠狠地砍在那只巨型蜘蛛的蛛腿上,顿时冰屑纷飞,整个蛛腿上的冰层出现了巨大裂痕,接着我又是在刚刚的斧印处狠狠地再来了一下。 ‘咔’的一声,那只比成人大.腿还粗的蛛腿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 紧接着,我用出全身的力量,又重重砍了一下,那只蛛腿齐根而裂,我将目光落在了下一只蛛腿上面。 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那还不知道我的想法,各自去找寻其它的巨型蜘蛛,一时间,钝器砍伐蛛腿的‘咔咔’声不绝于耳,接连传进我的耳中。 这五只巨型蜘蛛的蛛腿纷纷在冰层里,被我们三人砍断,五只巨型蜘蛛被我们砍得像是圆滚滚的巨大肉.球,包裹在冰冷的冰层下面,这些蜘蛛魔兽生命力非常的顽强,即便这样,它们也没有死去,随着冰雪区域里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它们心脏起搏变得越来越强烈…… 可是它们头上无数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畏惧与恐惧。 我就像是能够感受的它们的想法一样,它们……此刻宁愿永远躲在冰层之中! 186.说不出口的谢谢 被冰墙围着的区域还是异常的寒冷,五只被砍断了所有肢节的巨型蜘蛛被厚厚的冰层包裹着,周围的冰雪还没有任何融化的迹象。 那些冰雾不停地向天空扩散,让这里看起来就像是酷热无比的大蒸笼,不停的向外冒着热气。 可实际上恰恰与之相反,这片地域处于极寒之中,我和卡兰措、牛头人鲁卡无一不被冻的瑟瑟发抖,虽然在这片区域里努力地增大运动量,可是那些寒冷的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刀割一样。 在冰层之中,五只巨型蜘蛛眼中透出绝望而恐惧气息,它们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只蛛腿被我们接二连三的砍掉,竟然连最基本的哀嚎都做不到,只留下***一样的躯体和头颅,在冰层下面顽强地活着。 这些巨型蜘蛛的顽强生命力,让我不得不感到钦佩。 卡兰措的脸在寒风中被冻得通红,她怀里抱着一捆黑色的巨型蜘蛛螯肢,她对我说,这些黑色的螯肢都是好东西,可以穿透厚实铠甲,她想把这些触肢制成短矛。 处理完这五只巨型蜘蛛,确认它们在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我们三个人浑身沾满了冰雪,从冰圈里跑出来,刚刚只是冲出了冰墙的范围,周围的温度骤然变暖,冷暖之间就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我也没想到,冰圈儿里外温差会如此巨大。 长长地呼出一口寒气,抬头在看到自己刚好从靠近崖壁这一面冰圈里钻出来,不远处,正巧看见有一只无比熟悉的巨大座龙,它正贴着岩洞,将巨大的头颅伸进岩洞之中,向岩洞里探视着。 想了想之后,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想到:无论我和乐蝶有什么恩怨,但是在耶罗位面的野外丛林,见到她遇险,肯定是不能弃之不理。 看到座龙围在岩洞旁边,这里应该就是乐蝶的藏身之所,迈步向岩洞那边走过来。 我、卡兰措和鲁卡三个人配合默契,战斗刚刚结束,他们就习惯性的开始探查周围的情况,毕竟我们此时身处蜘蛛丛林之中,如果忽然间从某个地方再钻出几只巨型蜘蛛来,也是件麻烦事儿。 打扫战场不用太急,至少还要等冰圈里的寒气在降低一些才行。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霜冻卷轴上面的‘寒冷叠加’魔法符文加在‘冰墙术’上,随后九面冰墙凑在一起,同一时间释放,竟然会发生这样的质变,这根本就不是五加五等于十的问题,那些寒冷系数成倍的增长,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 座龙竭力地向将头颅伸到崖石岩洞中去,可是宽大地身体却被卡在岩洞之外。 它此刻显得有面目狰狞,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嘶吼着,想要唤醒躺在岩洞最里侧的那个女孩儿,可惜无论它发出怎么样的声音,那个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汗津津陷入了昏睡中的女孩,都没能醒过来。 它显得有些暴躁,不停地用强壮身体撞击着崖壁,一些碎石从头顶上滚落下来,砸在它的身上,它却依旧不管不顾的撞击着崖壁。 它见我从冰雾中走出来,无助地看了我一眼,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但是它似乎明白我能够帮助它,它将那只长满鳞片的三角形头颅凑到我的身边,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呼吸中,还有淡淡的硫磺味道,它的肚子里一定充满了火气,我安慰地拍了拍厚实的鳞甲。 那只座龙眼中充满关切的看着靠在岩洞里面石壁上昏迷的女孩,再次发出低声的悲鸣。 走进这个并不算深的岩洞,岩洞里面的石壁和地面上被巨型蜘蛛的螯肢划满了深深地痕迹,那些痕迹距离乐蝶所在的最里侧石壁不足两米,看起来,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那几只巨型蜘蛛眼看就快要成功了。 岩洞的洞口堆满了凌乱的碎石,那些碎石块都是刚刚巨型蜘蛛用锋利的螯肢切割下来的。 那把水晶长剑就躺在岩洞的青石地面上,晶莹透明的剑身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将整个水晶剑上的魔纹全部切断了,这把水晶剑上面的魔力濒临枯竭,最后的魔法力量也沿着水晶剑裂痕处逐渐的消散。 乐蝶穿着一套银色的骑士铠甲,这套华丽地战甲倒是保存完好,看起来她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她之所以昏厥在岩洞中,大半是在独自面对那些巨型蜘蛛的时候,频繁地使用体内的斗气,最终导致斗气枯竭,强行施展武技,对身体造成了反噬,才让她昏迷在洞穴之中。 在那只座龙警惕的目光下,我翻过岩洞口的碎石堆,走进了狭小的岩洞,蹲在乐蝶的身边,却迟迟没有动手把从洞穴里抱出来,因为在平时我从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端详这位容颜丝毫不输于露西娅,身材不属于贝姬的美女骑士。 尽管她处于昏迷之中,清丽的容颜显得那么的自然,紧紧地闭着双眼,眼睫毛又黑又长,嘴唇失去了血色,她是一位骑士,全覆式金属铠甲下拥有一具十分健美的身躯,身材远远地看上去显得有些纤细,但是走近了仔细观瞧的话,可以看得出她的身体匀称而结实,拥有强大的爆发力。 乐蝶看上去要比我和赢黎大上三岁,事实上也恰恰正是如此,三年前她在初级战争学院就是四年级的学生,已经参加过了成人礼祭。 但乐蝶却是赢黎的妹妹,这并没有错,赢黎在将自己绝美的容貌献给迦娜海族大公主之后,成功的激活了身体里的‘凤凰之血’,拥有了凤凰血脉的赢黎,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完成了生命中的第一次大涅。这样对于她来说,恰恰显得比乐蝶小了三岁。 所以如今躺在我身前的乐蝶是一位妙龄女郎,正值一生之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只不过我有时候有点想不通,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格林帝国公主,究竟想要干什么。 记得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就毫无道理地让座龙对我喷了一口火,一时间我的思绪如潮,想起了很多在埃尔城的那些美好记忆,随着时间车轮的慢慢滚动,一些美好的东西就会慢慢的沉淀在记忆的长河里,而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会一点点的淡忘掉。 若干年以后,当我们再次回想起来的时候,会发现其实当时可以做得更洒脱一点。 那只座龙在外面明显变得有些焦急,它对我低吼了一声,将我从过往的回忆中拉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在尝试着唤醒她,我只是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受到其他伤!”我对座龙说道。 我不知道座龙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是无论是说给座龙听或者是说给我自己听,我需要不停地用语言引导我自己,至少这样就可以让我清醒的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对于救治因斗气耗尽,而受到力量反噬的乐蝶,我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 不过对她施放一些水疗术,终归是没有错的。 这么久了,都没有传来卡兰措的牛头人鲁卡示警的暗号,看起来暂时这里周边一带应该还算安全。 ‘水疗术’的光环落在乐蝶身上,强大的治愈力量加快了她身体的恢复速度,但是却避免不了她所要承受的痛苦,这让她即使陷入了昏迷中,也觉得有些不舒服。 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陷落在蜘蛛丛林,而且常伴在她身边的那位威廉公子也不见了踪影。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乐蝶身上出现了一些要苏醒过来的征兆,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地颤.抖,晶莹如葱白一样的秀美手指也拥有了一定的知觉,下一秒,她水汪汪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第一眼就看到蹲在她身前的我,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本能的皱了皱眉头。 她的眼睛转移到其他地方,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岩洞,一时间,记忆的潮水向她涌过来,她有些痛苦的摸着额头,不过眼睛从茫然开始一点点的逐渐变得清澈,她神色复杂的看我一眼,随后艰难扶着石壁,从地上站起来。 她的身体恢复得非常快,她上下打量着我,牵动着嘴角,对我露出一个让人感觉有些耐人寻味的淡淡笑容,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个和赢黎一模一样的梨涡,看上起很俏皮。 “你救了我?”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苦涩和自嘲,但是唯独没有感谢。 我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想不想听我说一句很虚伪的谢谢?”即使是在这种处境之下,乐蝶对我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锋芒毕露。 我为之苦笑,转身向岩洞外面走去。 她这样说,意味着她连虚伪的说一句表示感谢的话,都是千难万难的,她有着公主式的骄傲。 既然不可能愉快的交谈,那么就不要交谈,我甚至一句话都不想对她浪费。 不过,此刻看到乐蝶一幅这样我行我素的样子,扪心自问对刚刚的营救行动会不会有些后悔,事实上,即使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我知道岩洞里陷落的是乐蝶,是赢黎的孪生亲妹妹的话,我依然会奋不顾身的跑过来营救他。 这种观念不属于格林帝国,也不属于兽人部落,而是我身体里面灵魂本身就有的,或许若果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我还可以玩味地戏称她一句:‘小姨子’。 我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你回复得很快,奉劝你尽早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而且你不必对我虚伪的说什么谢谢,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你的龙!” 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理我,而是依我所言,将目光迎向那头座龙。 顷刻间,她脸上冷意冰雪消融,她脸色苍白的向前走了两步,刚好可以扶住座龙三.角形的龙首,乐蝶的眼中出现了真挚而温柔的目光,这一刻的她,尽管看起来身体无比的虚弱,但是她的伙伴的时候,竟然是分外的美丽,让我觉得原来刁蛮任性的乐蝶公主还会有这样温柔地一面。 乐蝶亲昵地抚.摸着座龙腮部的龙鳞,不知道轻声呢喃着什么,看起来那只座龙似乎很享受。 座龙低声的嘶吼着,喉咙里有一种‘咕咕咕’的古怪声音,我能够察觉出来那只座龙很愉悦。 不久之后,在座龙的帮助下,乐蝶很艰难的走出洞穴,然后骑到龙背上。 她又恢复原本冷冰冰的神色,扶着座龙脊背上龙鳞,她高高地坐在龙背上,对我流露出一个苦涩地微笑。 临走的时候,乐蝶问我:“吉嘉,如果当你知道,我被困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想要趁你不备的时候,狠狠地修理你一次,或者说是想让你陷入险境,你会不会很后悔……救了我?” 我开心的笑了,然后对她说:“我现在就后悔的要命,快走吧,这片蜘蛛丛林不属于你,返回属于你的龙社团!” 乐蝶颦着眉头,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轻轻地拍了拍那只座龙的脊背。 那座龙驮着乐蝶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向着蜘蛛丛林位奔行而去,不过就在几百米之外快要消失的地方,那只座龙忽然停下来,回头望了我一眼,对我低鸣一声,然后才转身而去。 我站在岩洞的外面,收回了目光。 这时候,冰圈儿之中的寒意已经被风吹散了很多,不过蜘蛛丛林里原本就所剩无几的青草,也被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这里原本就是一片布满了蛛丝的白色世界,现在,那些青草也披上白色外衣之后,则是变得更加的纯粹。 我站在冰圈地带的白色雾气之中,在冰雾的掩盖之下,迅速的开启了传送之门,这次的传送门比以往大了很多。 一旁的卡兰措飞快的钻进去,带出来一队兽人战士,足有二十多人,他们肩上都扛着一捆捆的粗麻绳,将那些封在冰块里的巨型蜘蛛,用麻绳捆好,然后二十位兽人一同拉动着巨大的绳索,一点点将这五只被斩断腿了巨型蜘蛛,逐一拉近传送门,进入到地底世界里去。 就在冰雪即将弥散之前,卡兰措和牛头人卡鲁也返回了辛柳谷的地底隧道之中。 而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从冰雪区域里出来,迅速地走出这片看起来很恐怖的蜘蛛丛林。 187.争吵的夜 回到溪边的宿营地,发现塔卡马正背着猎弓往林子里钻。 我看了看天色,入夜以后的黑森林远比白天更加危机四伏,很多魔兽都是昼伏夜出,所以夜间的丛林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危险,就算是最优秀的猎手也不愿深夜在林中穿行。 塔卡马看到从林中缓缓走出来的我,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喜悦,我问他:“这么晚了,干嘛还要钻林子?” 她微微抿着嘴,用手指了指我,她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 “这是要去找我?”我看看天色,似乎回来得有点晚了。 她点了点头,见到我的手上并没有拎着猎物,也默默地背着猎弓,跟着我一起转身往回走,她的身材很高挑,比我高出大半头,身上穿着紧身皮甲,包裹着丰满的曲线,我猜她以前可能是一位丛林猎手,她非常适应森林里的生活。 …… 天色暗下来的时间,似乎比昨天又早了一些,透过河边茂密的树冠向天空仰望。 一声尖锐而高亢的龙吟响彻整个黑森林,一只扇着巨大翅膀的飞龙穿过灰蒙蒙的云层,向远处的森林俯冲下来,对着森林里喷出一口强烈的龙息。 厚厚的灰色云层被它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一道道耀眼的白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那些光束奇亮无比,直接照射在林中某处,愤怒地吼声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一只黑色长矛从森林里风驰电掣般的飞出来,直接射进那只飞龙的肉翅上,那条飞龙发出一声凄惨的龙吟,带着那根黑色的长矛,仓皇地逃回高空之中,狂扇翅膀,拼命地摆动着长长的尾巴,沿着那个被撕开的云层,又奔向天际。 这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战斗,也是我第一次站在远处如此真切的看到活生生的飞龙,也不知道那边的山林里盘踞着什么样强大的魔兽,竟然会让一只飞龙负伤而归。 在罗兰大陆,就算是原始丛林里,也很难见到这种身体中蕴含一点点龙血的低等龙类,只拥有初级智慧,它们的身体里还拥有着野兽的本能,在龙族的眼中,这些飞龙仅仅是比地行龙的地位能高上一点点,这也只不过是看在它们身上有一对翅膀的份上。 不过,不管怎么样,它们始终属于龙类,拥有强横的身体,还可以在天空中自由飞行的亚龙族。 很多格林帝国的骑士们,都梦想着能够拥有这样一头强大的飞龙,与之签订契约,成为一生的伙伴。 他们被人尊称为龙骑士…… 我盘算着那片林区大致的方位,竟然是差不多是蜘蛛丛林的深处,或者是与我们之间隔着一片蜘蛛丛林。 无论如何,那片危险的的区域一定是不能去探险了,里面竟然藏着能够猎龙的强大魔兽。 从西边巨大岩石上跳下来,依旧心有余悸。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究竟是谁说过耶罗位面是低等级的位面,里面拥有无数资源,在里面探险的人都能赚得盆满钵满,现在想起这些话,多少也有点夸张的成分吧。 而且那些分布在丛林里的扈从们似乎处境也不怎么样,最起码乐蝶出事的时候,附近就没有哪位魔法学生的扈从恰巧出现,按理说,这些扈从们应该围绕在每支小队的周围,及时地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 可是数百名扈从冲进黑森林之后,就像是一颗石子掉进大海里,甚至没有掀起一朵浪花来。 …… 琪格将一张刻有‘聚风魔纹法阵’毛毯铺在河岸边的平坦草地上,正安静的冥想,清澈的溪水在她的身边潺潺流淌。 我穿着亚麻布的衬衫和紧腿的灯笼裤,仔细的将一把香草叶儿切碎,又从一只封魔箱中取出一个柠檬,挤出里面的汁水,调着芡汁儿,这种芡汁是否能够如炼乳一样浓稠,那些从地薯中提取出来的水淀粉和水的配比最为关键。 蜥人侍女塔卡马挽着裤管,蹲在溪边帮我刷洗那套魔纹构装的皮甲和战裙,那套皮甲上沾了一身鬃毛兽的红色血污,又在猎杀巨型蜘蛛的时候,沾染了一些其他的汁液,变得很难清洗。 这让我觉得,在野外历练能带一位侍女,应该是极为舒服的事,然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卡特琳娜的身影,她随风飞舞的红色长发,她曼妙柔美的迷人身段,她带有一丝香甜气息的美丽脸庞和迷人的红色眼睛,她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过这种待遇,只有像琪格这样的不擅长魔法战斗的学院老师才能获得。 大锅架在简易的炉灶上‘滋滋’的冒着白色水汽,那种混合了八角和花椒等香料的鬃毛兽腿肉在锅里散发着浓浓的肉香味,海勒姆和乔森纳无聊的围在灶台旁边,一边谈论着刚刚冲破云层的那只巨大的飞龙,一边在给灶台下面添柴火。 这两个贵族家庭出身的少年有说有笑,并没有因为刚刚天空中出现一头龙,产生任何的心理压力,而且他们时不时还要偷看一眼身边的露西娅,他们就像是露西娅最忠实的追随者那样,露西娅的人在哪里,他们的眼神就瞟向哪里。 露西娅在练习一种很特殊的体术,有点像印度的瑜伽,有点像是在跳舞,每个姿势都很会让人赏心悦目,一把魔法符文剑安静的放在她身边,她无时无刻不带着这把魔法符文剑,正如露西娅所说的那样,她想将这把剑变成的她身体的一部分。 我很好奇露西娅是究竟什么职业,她既不是一位魔法师,也不是一位剑士,就算有人说她是一位魔剑士,也显得有点牵强。我好奇地问她,她却是笑着对我说:“你就当我是一位魔剑士好了。” 揭开热气腾腾的大锅,我根本就不怕蒸锅里翻滚开水冒出来的热气,用两把叉子将里面的切了无数花刀的腿肉叉出来,那块巨大腿肉被煮得非常软烂,肉皮泛着一种红润的油光,放在方形盘子里不停地冒着热气,浓郁的肉香味让我变得有些恍惚,仿佛触动了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 我将调好的芡汁放进炒锅里熬一下,然后将一些香草叶的碎屑洒在蒸烂的腿肉上,随后将炼乳一样的芡汁浇在上面,整个腿肉变得晶莹剔透,看起来就非常的有食欲,肉煮得很烂,只是用切肉小刀将骨头一端的筋膜剃掉,那根热气腾腾的腿骨就被我直接取下来。 蹲在一旁烧火的海勒姆和乔森纳闻到了香味,飞快的凑过来,有些吃惊地看着放盘子里冒着香气的腿肉,好奇地问我:“吉嘉,这腿肉的味道好香啊,原来炖肉也能做得这么好吃,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名字?”听见了海勒姆的问题,有一瞬间变得有些失神,迷迷糊糊地用兽人语说了一句:“红烧肘子!” “这是兽人语吗?发音好奇怪,不过,话说兽人们真的有这么精湛的烹饪技艺吗?”海勒姆迷迷糊糊地说着,伸手沾了一点盘子边上的芡汁,放到嘴里吸允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精彩。 随后他抱着好友乔森纳的胳膊,有些夸张地对他说:“哦,我的天,乔森纳,快来尝尝这个叫‘红烧肘子’的炖肉,它简直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一张烤得焦黄酥脆的麦饼,咬在嘴里咔咔地轻响,烤饼中麦粒浓郁的香味,让人有一种面粉就要磨砺得这样粗糙,才能烙出最好吃的烤饼的错觉。 一碗野菜汤,清脆的鲜嫩菜叶儿漂浮在木碗中,就像是一艘艘翠绿色的小船,鲜美的汤汁非常的清澈,喝一口入喉,那些野菜会顺着汤汁一起争相恐后地进入喉咙。 再配上一方红烧肘子肉,这样吃起来才不会感觉到油腻,切一片嫩滑酥软的鬃毛兽腿肉,入口即化。 一整条鬃毛兽的后腿就这样被我们几个人分食的干干净净。 吃到最后的时候,琪格还揶揄着对露西娅说:“喂,露西娅,我可听说精灵们从来不喜欢吃各种动物的油脂和鲜肉,精灵们喜欢吃的食物只有鱼和水果,要不要尝尝那边的烤鱼?” 这时候,露西娅手里的餐刀上正叉着一片肘子肉,听到琪格这样说,毫不吝啬地送琪格一个甜美地笑容。 “琪格,我终于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被吉嘉俘虏了!”露西娅边吃边说。 最后几个字说的很含糊,海勒姆和乔森纳竖起耳朵也没听。 琪格挑了挑眉毛,眯着眼睛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向露西娅轻声地问:“你说什么?” 露西娅转着灵魂的碧蓝眼睛,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不过这一次她尽量放慢速度,让我们所有人都听得清她的话语:“我是说,我终于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坚持选吉嘉加入我们的队伍!” …… 盘子里冒出来的香气飘得很远,似乎连蹲在对岸溪水边想事情的乐蝶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鼻子,那条座龙就安静的卧在卵石滩上,巨大如斗的龙头紧紧的挨着乐蝶的小腿,摆出一副似睡非睡的慵懒样子。 看起来乐蝶和威廉两个人之间真的出了一些问题,与龙社团其他成员坐在一起的威廉,面对乐蝶的时候,神色有些躲躲闪闪,而乐蝶冷着一张脸,眼睛里的目光无比冷漠。 其实就在刚才,我看到威廉凑在乐蝶的身边,看样子试图要解释什么,却被乐蝶一句质问的话语,噎得脸色涨红,只好闷闷不乐地坐在篝火旁,加入了副社长和社团新人聊天中。 龙社团小队中的气氛逐渐的变得热烈起来,反而衬托着坐在溪边的乐蝶,显得无比的孤独,这个时候怕是连晚饭都没吃。 露西娅看到乐蝶的异常情绪,想跳过小溪去询问一下,却被乐蝶用眼神制止。 她还是那样一个骄傲的帝国公主,金色的长发随着林间晚风飘扬。 此时,她的气色恢复了很多,毕竟是她已经是位成功完成了第一次转职的骑士,体质一定不会太差,拥有一定的恢复能力。 骑士一向以身体各种属性均衡而著称。 一把金色的十字军长剑和一面骑士轻盾在乐蝶的背后隐约出现。 我没想到乐蝶的‘势’竟然会是一把圣剑和一面盾牌,很多优秀的骑士都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把神圣之剑或者祝福之盾成为自己的‘势’,而乐蝶身后背着这两种图案,是许多骑士梦寐以求的,这让我联想到安琪博尔德皇室血脉,也许正是身体中流淌着安琪博尔德的皇室之血,她才会这样的优秀。 …… 副社长与龙社团新人、威廉三个人坐在篝火前,篝火上架着一块烤肉,烤得焦黄的肉块不停地向下滴着油脂,那些油脂落在炭火上,爆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龙社团的那位副社长显得非常得意,他不停的摆弄着面前的战利品,向威廉眉飞色舞地仔细的讲述着狩猎过程,一旁的那位社团新人也是不时插言,证明副社长所言非虚。 他手里拿着一串各种颜色的魔法宝石,虽然都是不太值钱的初级宝石,但也至少都是魔法宝石,这些初级宝石,拿到帝都换一些魔晶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不得不说,龙社团每一位成员寻找魔法材料的能力,都远超我们这边小队里的任何一个人。 这是羡慕不来地事儿,有时候我将它归结为运气,但是一连几天都是有这样的好运,我就会认为这是一种能力。 …… 阿黛尔迈着疲惫的步伐,从黑森林里慢慢地走回来,直接走到篝火旁边,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杀意,就算是隔着一条小溪,我都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阿黛尔身上的愤怒。 睡在乐蝶身边的座龙也是警觉地从睡梦中惊醒,抬起巨大的三.角形头颅,疑惑地看着阿黛尔。 篝火在龙社团小队的几位成员之间不停地跳动,黑夜取代了白昼。 阿黛尔的声音显得有些严厉:“是谁?谁去了那个原住民的部落?” 坐在篝火旁的那位新生慌忙站起来,一幅不知所措地样子。 看他慌张地表情,一脸迷惑,分明是不明白社长阿黛尔因何而发怒。 这时候,龙社团里的那位副社长才施施然地站起来,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才不咸不淡地说:“是我和哈里,怎么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阿黛尔的眉毛竖了起来:“你们去那个部落里杀了很多人?还抢了他们的东西?” 那位副社长倒是坦然无惧的说:“这就是我们获得的战利品,那些原住民不想将他们的财富献给我,难道不该杀吗?” 阿黛尔一把夺过那串魔法宝石,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才说:“我只是希望每一位龙社团成员,都可以成为真正的勇士,掠夺和屠戮会让我们迷失本性,而且会为我们带来无尽的仇恨。我们猎杀那些丛林里强大的魔兽,获取珍贵的魔法材料,这难道不好吗?” “……那些原住民为什么不能成为我们的猎物,最起码他们比那些魔兽更富有。”那位副社长依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地方。 掠夺原住民的村落,屠杀那里的居民,将强壮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抢走,送到奴隶市场注册成为奴隶,这些不就是侵入这个位面之后,那些开拓领土的军队时常会做的事儿吗? 他们都可以随便做,为什么我们不行?这就是那位副社长所谓的理由…… 这个夜晚,对岸传来一些争吵,我从那些争吵的话语中将原由听得清清楚楚。 事实上矛盾的起因,是阿黛尔发现了手下的成员居然背着她去屠戮了一个森林里的原住民村落,并且掠夺了村落里的物资,如今的龙社团小队,在这次争吵之下,已经频临分裂的边缘。 潺潺溪水映着远处篝火的光亮,倒映着乐蝶模糊的脸,她安静的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一个人想着心事。 白天的时候,经历了一场苦战,我早早的钻进了睡袋里,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尽快的恢复体力,可是我的心忽然变得很不安宁,怎么也无法安稳的入睡,一种危机悄悄的涌上我的心头。 188.黑暗蛛人 从睡袋里爬出来,看到我的那身魔纹构装皮甲整齐的摆在帐篷外面,蜥人侍女塔卡马做起事来总是悄无声息,这时候营地里的那堆篝火只剩下暗红色的炭火。 在我的帐篷旁边还有两个帐篷,琪格和露西娅睡在其中一个帐篷里,另外一个帐篷住着海勒姆和乔森纳,海勒姆的鼾声从帐篷里面传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的清晰。 蜥人侍女塔卡马靠在树干横枝上假寐。她抱着猎弓,似乎感觉到了有不寻常的声音,睁开金色的眼瞳,遁寻这声音的来源,像我这边看过来,看到是我从帐篷里爬出来,便放松下来,轻轻地闭上了她的金色眼眸。 在进入丛林之后的每个夜晚,都是塔卡马独自一个人在夜里负责警戒,她的那身紧身刺尾水晶狮皮甲从未离身,在夜里,她总是一只手里抱着猎弓,另一只手中握着羽箭,确保发现敌情之后,第一时间能过发动攻击。 我走出营地,在小溪与丛林的边缘处,开始设置一些魔法陷阱,我觉得这些魔法陷阱可以给我带来一些安全感。 塔卡马看到我走出了营地,就从大树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出营地,站到到我的身边儿。 看到我趁着夜色,将一些挂着‘霜冻’卷轴的小兽夹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后再撒上一层浮土,才惊讶地问我:“你在设置陷阱?” “嗯,我有点睡不着,总觉得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对她又说道:“这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蜥人侍女不怎么爱笑,碰见什么有趣的事,就会眨眨眼睛。 “离天亮还早,你可以再多睡一会儿!”说完,她敏捷地爬上一棵大树,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茂密的树叶里。 我坐在篝火堆旁边,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树枝,让篝火重新烧起来,返回帐篷的时候,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将那套魔纹构装皮甲穿在身上,就这样穿着一身硬邦邦的皮甲,和衣而睡。 …… “啵……” 我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那是冰霜陷阱触发后才会有的一种独特响声。 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猛地睁开眼睛,摸到放在身边的反曲刀,迅速地从帐篷里爬出来。 耶罗位面的天幕始终被一片灰蒙蒙的阴云所笼罩,到了夜里就没有一丝光亮,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眼睛反而成为了制约自己身体的最大屏障,我凭着记忆向丛林边缘地带摸了过去,我想要去查看一下,究竟是林中的小兽触动了陷阱,还是那些丛林里隐藏的捕食者。 隐约看到最远的丛林边缘地带冰雾弥漫,这时候,塔卡马藏在一棵树后,背着猎弓正要往那个方向探索,我凑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藏在树上守卫营地。 卡兰措对我点头示意,并做了个‘一切小心’的手势。 潺潺的溪水声正一点点的从我耳边消失,我轻轻地念诵着咒语。 ‘暗影斗篷’ 一缕黑色的雾气扩散在漆黑的夜色里,我走着走着,忽然间,身体在塔卡马的视野里消失不见。 我想如果触动陷阱的是一只小兽,那么我就将它直接猎杀,可以成为明早的一道美餐。如果是赶到溪边掠食的凶恶魔兽,那么就把营地里的人全部喊起来一起动手将它杀死。琪格和阿黛尔的赌约,我们已经远远被甩在后面,正愁找不到可以狩猎的魔兽。如果是力量强大的高级魔兽,那么我就直接将它引开,反正在黑夜里,我拥有可以完全隐身的‘暗影斗篷’。 我距离那片冰雾越来越近,沙沙的脚步声从冰雾里传出来,三个鬼祟的身影,手里持着长矛,弓着身体排成一排向营地这边小心翼翼的摸索过来,陆续地钻进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里。 丛林的边缘地带有一大片灌木丛,如果有人从溪边的营地摸过来,从灌木丛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从营地摸过来的人的一举一动,可惜他们看不到隐身的我。 而我也完全没有想到,入侵我们营地的居然是三个原住民,从冰雾中走出来的他们,身上还沾染着冰霜,枯树皮制成的硬木铠甲,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根根可笑的树桩,不得不说在丛里,这一身装束拥有很好的隐蔽性,可以十分和谐的融入周围的环境中。 只可惜,在夜里,三个人并没有发现隐于黑雾中的我,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之间仅隔了一道灌木丛。 也没想过,我在发现了他们之后,并没有急于动手或者招呼同伴,而是摸上去偷听他们低声的交谈。 就听见有一个人用怪异的语调说道:“不要在往前走了,我们已经踩到了他们的魔法陷阱,也许他们已经有所警觉!” 我顺着声音向灌木丛里面摸索,他们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安静的夜晚,传进我的耳朵却如此清晰。 又听见一人低声辩说:“我不认为他们可能听得见这里发出的细微声音,他们能听见的,只有溪水流淌的声音,我们应该在靠近一点,只是踩中了一个陷阱并不能说明说么。”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土著又说:“那些人都是很出色的冒险家,我们这样冒失的走过去,很危险,他们的营地里一定有守夜的人。” 低声辩解的那个声音继续:“可是你能确定那些格林帝国人在溪边?如果我们提供的情报是假的,你知道我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那些魔鬼会放过我们?” 第三个人终于开口:“我们再往前走走,他们一定就在这附近,这些陷阱应该就是他们留下的,也是他们是想捕捉一些丛林里的小兽!”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说道:“不,我们再往里走了,我们只需要将这些消息告诉那些地狱里的魔鬼,他们一定会对付这些格林帝国人的,他们会替我们报仇的,只要那些魔鬼看见了格林人,我们就趁机逃走,躲得远远的。” 第三个人语气中明显带有深深地恨意:“不,我还要亲手给大长老报仇,我还要拿回那条项链,有了那条项链,我们就可以买通坦顿城里的守卫,到桑普多城去,听说那是个自由的城市!” 原来竟然是丛林里的一些土著,趁着夜色偷袭营地,而且他们似乎还引来了更强大的敌人,没想到阿黛尔昨晚的话竟然应验了,那位副社长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我没有理会这三位土著,很显然他们对我们的实力一无所知,虽然他们拥有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但是只要他们敢走出这片灌木丛,暴露在塔卡马的视野之中,那么基本上没有任何生还的理由。 我越过了这片灌木丛,触发陷阱的那个区域,冰雾已经快要散尽,透过冰雾我看到丛林里影影绰绰,有许多黑色的铠甲在那些大树的后面反射着亮光,丛林里透出一种淡淡的血腥味道,那些人影让我深深地感到了畏惧,数不清来了多少人,也许我们被包围了。 没有继续再往丛林里面走,我想趁着他们没有发起进攻之前,赶快离开。 于是,我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走,这时候,那三名土著已经走出了灌木丛,沿着没有任何遮挡的草地,向着溪边营地摸过去,他们只要达到塔卡马藏身的那棵大树下面,就可以将营地尽收眼底。 可是,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 一支乌黑的羽箭从树上射出来,掠过树枝,划落了几片树叶,从一位穿着枯树皮甲的原住民胸口穿过,带出一捧鲜血,那位原住民被箭矢强大的劲道带得仰面摔倒。 接着,又是两支羽箭从树上射出来,还没等另外两名原住民做出任何反应,羽箭透体而过。 三位原住民甚至来不及出声惨叫,就被蜥人侍女塔卡马三箭射死。 我越过这三个土著的尸体,对隐藏在树上的塔卡马挥了挥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溪边营地跑了过去,然后贴着海勒姆和乔森纳的帐篷,狠狠地敲了两下。 帐篷里传出来了乔森纳的声音:“谁?” “我是吉嘉,快点起来收拾东西,敌袭!”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里面立刻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乔森纳呼唤海勒姆的声音,我飞快到来到琪格的帐篷前面,这时候,却听见了里面传来琪格的询问声:“吉嘉么,外面发生了什么?” “快起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我飞快地对琪格说道。 琪格穿着轻薄的睡衣,从帐篷里探出头来,确认我并没有开玩笑,迅速地将头缩回去,唤醒了身边的露西娅,四个人几乎是不分先后的从帐篷里爬出来,场面有些混乱。 海勒姆和乔森纳还想要将帐篷撤掉,被我拦住了,已经来不及收帐篷了,琪格和露西娅远比这两位贵族魔法师要冷静得多,露西娅甚至还问了我一句:“对面有多少人?” “很多……”我也没有看清,只能含糊的说。 “魔兽还是人?”露西娅这时候头脑非常清醒,又对我问道。 “塔卡马在那边杀了三个想偷偷上来的土著,是那些土著引来的人,现在已经到了丛林与溪谷之间的边缘地带。”我一边说,一边拉着琪格向溪边跑。 我对琪格说:“咱们沿着溪谷河道向下游走,只有河道里的路最平坦!” 塔卡马已经飞快的从树上滑下来,向我们这边跑过来,她的身影在黑暗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她奔跑的速度很快。 “对了,通知对岸阿黛尔一声。”琪格用手推了我一下。 这种时候,琪格还能想到通知阿黛尔一声,看起来两个人的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差。 我连忙答应道:“好,我这就去!” “还是我去吧!”露西娅勉强的对我笑了笑,显然她在担心乐蝶。 “也好,速度一点,别磨蹭!”琪格对露西娅说。 “嗯!”露西娅答应道。 …… 塔卡马从后面追上来,这时候,我看到很多巨大的黑影从树林里涌出来,像是一股黑色的浪潮。 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身体变得一片冰凉,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开启传送门,带着琪格躲进辛柳谷的地底隧道里面。 随后让我硬生生地压下去了,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塔卡马追上来,对琪格飞快的说:“那些大家伙追上来,它们的速度很快,你们快走,我想办法拖住它们!”说完,她选择了一块巨大的岩石,然后跳上岩石顶端,手里挂着三支羽箭,另一只手握着猎弓,瞄向丛林的方向。 “逞什么强,快点给老娘跳下来,跟我们一起逃,一个都不许掉队!”琪格眼睛竖起来,对着塔卡马骂道。 蜥人侍女塔卡马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大石头上跳下来,站在琪格的身边,一脸担忧的样子,我知道塔卡马一定看到了什么,才会显得这么焦急,甚至想要以一己之力阻挡那些大家伙,给我们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我们到了乱石林立的溪边,这里水流缓慢,水深河宽。 丛林边缘处已经响起了隆隆声,那些巨大的身影,一只只从森林里冲出来,奔跑的时候,感觉大地都在颤.抖。那种巨大的声势,就像是万马奔腾一样。 海勒姆边跑边系着魔法长袍领口的扣子,一边说:“我们这是要凫水过河吗?我的游泳课成绩很糟糕!” 乔森纳则是有些质疑的对我问道:“我们干嘛要往河边走,这里大块的石头太多了,根本没有路可以走,难道说我们要过河吗?” “不,我们就在河面上,向下游跑,一会儿别忘了发求救信号!”我说完,伸手飞快地画出一幅魔纹法阵,口中念诵着魔法咒语,随着我的手简单一指,我的脚下浮现出一个蓝色的六芒星法阵。 ‘水上行走’ 然后转身向溪水中迈出两步,稳稳地站在小溪的水面上,我飞快的施放‘水上行走’这个魔法,先是琪格、然后是露西娅、塔卡马、海勒姆、乔森纳。 几乎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站在潺潺奔流的溪水上面,在琪格的带领下,飞快的向下游跑去,而露西娅则是跑向小溪对岸,去唤醒那些始作俑者。 那些巨大的黑影已经冲进来我们的营地,借着营地里微弱的火光,我终于看到了那些黑影的真面目,一只只黑影就像是一辆辆自行火炮,他们有个巨大的腹部和八条坚.硬的长脚,像一只黑色的蜘蛛,但是整个上半身却是一副身穿着黑甲的魁梧男子的样子。 他们居然是一群穿着黑甲的黑暗蛛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或长或短的笨重武器,有一只手握长矛的蛛人,毫不客气地挑翻了营地的一个帐篷,发现帐篷里面空荡荡的,不由得发出一声蛛人的怒吼。 ‘嘶嘶’ 如同金属的摩擦声,撕碎了山谷河道的静谧。 189.逃 一直以来,渊狱中艾卓尼布鲁族黑暗蛛人通过未知的连接通道,源源不断地抵达耶罗位面,与萨摩耶大公爵争夺耶罗位面的辽阔领土。 萨摩耶大公爵在坦顿城、莫言多城、塔克那城沿线筑起了一条防线,呈一道扇形的防御工事,将佩雷拉城围在其中,在这条战线上分布着萨摩耶大公爵三个军团和五支构装骑士团,据说萨摩耶大公爵所拥有的其他位面,驻防兵力几乎已经低于一个基数,但是如今的战况依旧只是处于僵持阶段。 在佩雷拉城还有一些传言,说大公爵在与尼布鲁蛛人几次小规模的战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是防线向后退了八十公里,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佩雷拉城的传送站才出现了人潮滞留的现象,大批的淘金者想通过传送门返回格林帝国。 萨摩耶公爵几乎将杜尔瓦省半数的兵力都堆到这个防线上,可见耶罗位面对萨摩耶公爵非常重要,这里物产丰富,矿场、林场、宝石矿、硫磺矿、水晶矿比比皆是,这些矿场源源不断地向帝都和萨尔瓦省输送着大量的物资,已经成为里萨摩耶大公爵支撑庞大家族体系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帝国人抓获耶罗土著一般会将它们运回帝都贩卖到奴隶市场,尼布鲁族蛛人则是以土著人为食物,孰优孰劣可见一斑。 一直以来,当地的土著们更倾向于格林人的统治,至少帝国人不吃人,只是将他们抓回去当成奴隶。 不过现在耶罗位面上的最大土著人部落的首领们正聚集在坦顿城,向萨摩耶大公爵争取耶罗人自由的权利。 我想,如果不是龙社团的那位副团长屠杀丛林里的原住民部落,那些原住民不会主动找到那些尼布鲁蛛人,将我们的位置透露给他们,并将他们引过来。 不过,这片黑森林位于坦顿城和佩雷拉城之间,属于萨摩耶大公爵在耶罗位面上领土的腹地,在这片黑森林里忽然涌出一群尼布鲁族的黑暗蛛人,这批蛛人难道会是在丛林里迷路无意间跑进来的吗?显然这种情况出现几率非常小。 他们这么隐秘地穿越这片密林,无外乎就是想要奇袭佩雷拉城,或者是切断坦顿城与佩雷拉城之间的补给线,或者是包抄坦顿城的后路,只不过无论这些蛛人想要干什么,对萨摩耶大公爵都是非常沉痛的打击。 …… 我站在小溪之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将我的身体挡住,透过岩石的缝隙,我想营地方向看过去。 借着营地里篝火的火光,我终于看清那些身高超过三米的巨大蛛人真正的面目,这些黑暗蛛人全身上下都包裹在乌黑的虫甲中,他们的下半身是蜘蛛的身体,上半身则是人形,虽然面目有些狰狞,但是眼睛嘴巴等轮廓都近似于人的面孔,体型与那些三米高的野蛮人不遑多让。 八只锋利的黑色蛛腿迈动的频率非常快,落在一些小型岩石上,可以轻易地扎穿石块,这样一只体型硕大的黑暗蛛人体重至少要超过千斤。 他们将营地里的帐篷全部掀起来,那些硬牛皮制成的防雨布,在他们看来就像是纸糊的一样,只是随意的用长矛轻轻一挑,就轻易地划开一道一米多长的口子,片刻之后,三顶帐篷就变成一片废墟。 我们小队的所有人都躲在溪边的大石头后面,海勒姆明显还有些不太适应站在水上的感觉,他怔怔地看着脚下奔流的溪水,独自在后面发呆。 乔森纳则是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伏在岩石上,牙齿轻轻震颤,他努力的想要克服内心深处的恐惧,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就是不见任何效果,他的一只手上永远都握着一张魔法卷轴,我知道那是‘魔法盾’的卷轴。 仅仅是二十几只巨大的蛛人战士围在营地周围,其中一位身材最魁梧的蛛人发出一声怒吼,那些黑暗蛛人以营地为中心,迅速的分散开,沿着不同方向追踪下去。 其中有五只巨大的蛛人脚下踩着滑溜溜的卵石,杀气腾腾地向溪边追了过来。 塔卡马手里握着猎弓,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瞄准着奔跑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打草惊蛇。 赢黎从魔法药包里掏出一瓶魔法药剂握在手里,另一只手里则是拎着一把魔法剑,我们悄无声息的沿着溪边的乱石,贴着水面向下游缓缓退走。 这时候,我看到小溪对岸那边,露西娅和龙社团的阿黛尔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飞快的跑向溪边,另外三个身影则是从营地另一侧跑去,他们穿过一片开阔的草地,迅速的钻进灌木丛里,一溜烟地功夫就不见了,看起来他们想要躲进黑森林里。 我必须跨越着小溪,去接应阿黛尔和露西娅,临走之前,我压低声音对琪格说道:“我去接应一下露西娅和龙社团那些人,你带着他们先走。” 琪格好不犹豫地对蜥人侍女说:“塔卡马,你和吉嘉留下来。” 我摆摆手,小心翼翼地看了营地那边一眼,五只巨大的蛛人战士,手持乌黑的长矛,在溪边的乱石从仔细的搜寻。他们仗着身体强壮,不时地将一些石块用长矛挑起来,或者是直接用长矛刺穿,寻找我们的踪迹。 我压低声音对琪格说:“不需要,让塔卡马跟着你,别担心,你知道我有很多办法脱险!” 琪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安排。 这种时候不允许我们又任何的争辩,我们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逃脱的时间。 趁着夜色,琪格带着小队里的其他人,沿着石块向下游走去,潺潺的流水声将那些细微的声音全部掩盖住。 露西娅神色焦急地站在溪边,阿黛尔好奇地看着我从溪水边的岩石缝隙里钻出来,我找了一个非常隐蔽的位置,给阿黛尔加持了一个‘水上行走’的法术,阿黛尔尝试着踩在水面上,发现这个法术真的很神奇,竟好奇的问我:“你从史洛伊特省来?” “嗯,史洛伊特省的埃尔城!”我又飞快的给露西娅重新加持了一遍‘水上行走’这个魔法,才发现等在溪边的,只有她们两个人。 其实我并不在意那位副会长和威廉等人的安危,我是想让乐蝶跟着大家一起走,想一想就十分头疼,乐蝶在这次历练里出任何意外,似乎我都脱不开干系。 “你叫吉嘉,对吧,我从景月那里听说过你,正式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阿黛尔,是景月.爱丽的密友……”阿黛尔对我露出一个欣赏的神色,与那天在佩雷拉城外伐木场的时候,态度是迥然不同。 我回头扫了一眼,那五只强壮的蛛人战士似乎向我搜索过来,没想到她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和我打招呼。 当然我也不能露怯,于是硬着头皮对她点点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嗨,阿黛尔学姐,你好!” 随后,便转身对露西娅问道:“其他人呢?” 露西娅一脸郁闷地说:“威廉他们不认为沿着小溪跑,有多么安全,他们三个躲进黑森林里面了!” 我才不在乎威廉的死活,于是我追问露西娅:“乐蝶呢?” 露西娅这时候,才显得有些欲哭无泪地对我说:“他们说她一直就呆在河边儿,可是我没找到她啊。” 我伸长了脖子,四处看了看,这处处于溪水的上游地段,乱石嶙峋,如果乐蝶躲在哪个角落里,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一时间还真是很难找得到,我想她也许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只不过对岸的那些黑暗蛛人们,也是在溪水边上四处搜索。 我心说:乐蝶,你可千万不要被尼克鲁族的蛛人发现了啊。 “今晚上,我觉得乐蝶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儿,不过我们社团里也出了一点小问题,所以没顾得上问她,睡觉之前,我看见她带着她的座龙,沿着小溪向上游.走了!”站在一旁的阿黛尔神色显得有些犹豫,但还是把她所知道的告诉了我们。 听了阿黛尔说的这样说,我立刻傻眼了,没想到这样危机关头,乐蝶竟然脱离了龙社团的小队,看样子是想要独自穿过这片黑森林,我的心里立刻凉了一截。 那五只蛛人就站在对岸,他仔细的巡查着溪边每处角落。 他们明显是在用一种极为特殊的语言交流,一只蛛人还用一只蛛腿试验了一下溪水的深度。 事实上,在这一段河道里,水势颇缓,不仅河面有点宽阔,而且河道也是颇深,一位蛛人战士仅仅是向溪水里趟了几步,水位就没过了前胸,他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不敢再往前走,急忙从溪水退了出来,很明显蛛人们十分畏水。 我们小心地避开那些黑暗蛛人的视线,绕过几块乱石,向琪格她们追了过去。 那些蛛人也不知道在溪边发现了什么,竟然顺着溪水岸边一路向下搜索了过来,我们这些人躲在对岸乱石堆里,不敢露头,走得非常的缓慢,那五只蛛人竟然超过了我们,向河道下游追去。 我们三个人稍微的松了一口气,继续沿着乱石向下走,看到前面不远处河道芦苇丛中有东西在摇晃,隐约可以看到魔法的微光闪动了一下,显然是琪格担心我找不到他们,偷偷地向我发出信号,这种魔法的微光即使是在夜里,也只有我们这些对魔法元素异常敏感的魔法师们才会敏锐的捕捉到。 我连忙顺着一块大石湿漉漉的表面向下滑落,直接落到水面上,带着露西娅和阿黛尔踩着平静的河面,飞快地跑了过去,还在无论是露西娅还是阿黛尔,两个人都不是单纯的魔法师,一位是非常暴力的龙血法师,一位是类似魔剑士,她们的身体比我更加的灵活敏捷,很轻松地跟在我的身后。 等我们到了芦苇丛的旁边,蜥人侍女塔卡马扒开芦苇,让我们也躲进芦苇之中,芦苇丛里面的芦苇被压倒一大片,倒是让这里不是那么拥挤。 看到整个龙社团小队只有阿黛尔跑了过来,琪格惊讶地向阿黛尔问道:“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跑来了?” “哼哼,那帮小子这段时间在丛林里狩猎了一些魔兽,就膨胀到自以为成了丛林的主人,就觉得躲在丛林里才是最安全的,所以统统的钻进林子里去了。” “你怎么不拦着一点,那些蛛人原本就躲在在黑森林里,他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琪格皱着眉头说。 作为跟随小队历练的学院老师,琪格有责任保护小队里所有学生的安全问题。 她忽然意识到队伍还少了一个人,向露西娅低声追问:“露西娅,你怎么没将你那个表妹拉回来?” 露西娅也是一脸焦急的摊摊手,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苦着脸向琪格说:“我在河边没找到她,听阿黛尔说,她向上游那边走了,我现在只能祈祷,希望她能走出蛛人的搜查范围。” “或许我们应该盯住那些落单的黑暗蛛人,我觉着这些蛛人战士的实力,绝不会超过一转的战士,我们这么多魔法师,一轮魔法就能轰倒一个蜘蛛小队,干嘛要这样被动的躲藏起来?直接从正面将它们击退岂不是更好?”阿黛尔手里拎着突刺军刀,即使是在黑夜里,她的眼睛依旧很明亮。 她自身强大的实力,带给了她足够多的勇气和自信。 “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也应该对那些尼布鲁族的蛛人们进行一次反击,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见到有人提议对这些蛛人还击,海勒姆立刻跳出来相应,并且表情很激动。 乔森纳无论什么时候,都和海勒姆保持着高度一致:“我们这就去追往下游走的那五位蛛人,一定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咱们的扈从就在咱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怕个毛啊!” “这些蛛人不在历练的课程表里,让那些扈从出面解决眼下的危机,对我们来说不算过分,不至于扣我们历练探险,学院考察的分数吧!”海勒姆的挥动着手里的魔法卷轴。 随后,在琪格和阿黛尔很快达成共识,将目标订在河岸边搜查我们小队踪迹的那五只蛛人身上,我们开始讨论如何将蛛人们引到更偏僻的地方。我实在是没什么心思狩猎这些蛛人,我更关心的是乐蝶的安危,所以我计划独自向小溪上游找找乐蝶, 这时候,属于龙社团营地方向的森林深处,传来了渊狱尼布鲁族蛛人大声呼喊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这时候,那些分布在河谷里,四处搜索我们踪迹的蛛人,纷纷向那片森林赶去。 在暗夜之下,蛛人们化成一道道黑影,纷纷跨越了跨越小溪,它们的身体就像是一艘艘漂浮在水面上的大船,八条蛛腿就像船桨一样,不停地在水面上波动着浪花,飞快地渡过小溪。 我心中暗想,也许是躲进了林中的威廉那伙人凑巧被蛛人们发现了。 190.被血染红的芦苇荡 耶罗位面黑森林里的夜空就像是泼了一层厚厚的浓墨,就算是最优秀的猎人,也没办法根据天象来辨别方向。 在深夜里闯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丛林中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 我们的小队沿着小溪向后方撤退,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在丛林里迷失了方向,偏偏龙社团副社长和威廉带着那位龙社团的新成员,三个人在得知黑暗蛛人侵袭营地的消息后,决定遁入丛林,躲避灾祸。 由丛林方向发出的尖啸,很明显是那些蛛人战士在呼唤同伴,那些正在黑暗中游荡的尼布鲁族蛛人,不断地越过的这条小溪,向那片黑森林中涌去,我们小队这些人安静的躲在芦苇丛中,听着溪水河畔传来如同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声音,根本分不清有多少支蛛人小队。 芦苇荡里传来一阵阵踏水的声音,几位蛛人用着一种极为古怪的声音,互相交流着。 一支五人小队的尼布鲁族蛛人试图穿过芦苇荡,越过溪流到对岸去,可他们遇到了一些麻烦。 蛛人战士用手里的长矛拨开芦苇,八只蛛腿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的在芦苇荡里穿行,尖锐而锋利的蛛腿深深地陷进淤泥之中,蛛腿关节上锋利的尺余长的硬刺上挂满了带有芦苇的根须和淤泥,每向前迈一步都需要将腿抬到最高点,即使这样,依然有少半截蛛腿留在淤泥中,迫使蛛腿在淤泥中费力的划动,挂满了没有彻底腐烂的芦苇梗。 这几只蛛人战士距我们的藏身地点只有几米之遥,我们屏住呼吸,等着他们从芦苇荡里穿过。他们拖着沉重的腹部,在芦苇荡里犁出几条宽宽的通道。 那些选择泅水过河的蛛人们早已上岸,一支支小队涌进黑漆漆的丛林里,只有这支困在芦苇荡里的蛛人小队落在了后边,他们被困在芦苇荡里,只能是一步步的向前慢慢的挪着笨重的身体。 躲在芦苇丛中的阿黛尔,悄悄地将系在大腿上的突刺军刀抽了出来,与琪格对视了一眼,对着琪格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琪格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随后看了我一眼。 阿黛尔居然想要猎杀这支被困在芦苇丛中的蛛人小队,我想这位龙社团的团长胆子还真是够大的。 我原本想将琪格这些人护送到一个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然后只身返回来,沿着小溪向上游去找乐蝶。 可是,眼下我们小队所面临的危机,恰恰是眼前这支蛛人小队,他们陷在芦苇荡里,与我们间隔并不太远,我们小队稍有异动,一定会被他们发现,那时候,说不定就会有大批的蛛人战士被他们呼唤过来。 将这些蛛人战士全部解决掉,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三张‘魔力催化’卷轴,分别交给琪格、海勒姆和乔纳森,这张卷轴可以让他们的二级以下魔法增加百分之十的威力,这种卷轴平时在魔法商店也很难买到,也算是稀有的物品。 显然这几位都有着豪门贵族家庭的出身,算是很有眼界的年轻贵族,一眼就认出卷轴的上魔纹符号代表的含义,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对他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又对着阿黛尔指了指我自己和露西娅、塔卡马,示意她我们四个人一起行动。 阿黛尔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见到琪格和小队其他人都没有表示反对,才发现其实在这个小队里,我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 能够冲破层层关卡,潜入萨摩耶公爵领地后方的蛛人战士,是一些身经百战的精锐战士,我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他们身上鲜血的味道。 能够进入帝国皇家魔法学院学习的魔法师,同样也是格林帝国最优秀的魔法师,只不过我们这些人之中,有些人没有任何的战斗经验,就像海勒姆和乔森纳,这种豪门家庭出身的贵族,几乎都是训练场上翘楚,实验室里的精英,只不过,这些人到了野外,不适应外面残酷的生存环境,战斗力都会大打折扣。 当然在我们的队伍里,有些人却是例外。 比如个人实力强大的阿黛尔,拥有龙之血脉的她,从十五岁的时候,龙之血脉觉醒的那一天开始,就顺风顺水,不断地打败对手,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不断地踩着失败者的肩膀,让自己站的更高,渐渐地有了强大的信心。 比如说塔卡马,她的童年是在蜥人部落的丛林里度过的,拥有丰富的丛林生存经验,这些经历将会陪伴她一生。 没人提出去救威廉,毕竟那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尽快与在我后面的那些扈从汇合在一起,共同抵御这些渊狱中出来的尼布鲁族蛛人。 我们一行四人绕行到这这支蛛人小队的后面,轻轻地扒开草丛,其中落在后面的蛛人战士好像听到了身后有一点的异响,他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吃力地转动身体,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将芦苇塘里的芦苇压倒了一大片。 在漆黑的夜里,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异状。 八只蛛腿落在芦苇塘里,就像是搅拌机一样,搅动着浑浊的淤泥,巨大的纺锤体腹部浸泡在泥水里,他想转回身跟上自己的队伍,可是这么耽搁了一下,就让他落下了一大截。 他将手里的乌黑长矛插进泥水里,试图以此为支点,支撑着身体,将陷进淤泥中的八条蛛腿拔出来,可以轻松的转个身,可惜他有点低估这些芦苇塘中淤泥的吞噬能力,蛛人战士只不过是稍稍用力一插,整个长矛淹没在泥水里,蛛人战士有些傻眼,费力地弯下腰,‘吭哧吭哧’想要把乌黑长矛拔出来。 前面的蛛人战士已经走出几十步远,领头的蛛人战士呼唤了几声,这位蛛人战士也不知道呜哇呜哇地说些什么,蛛人小队不再等他,继续向前走,落在后面的蛛人战士则是继续拔那根插进淤泥中的长矛。 阿黛尔口中念出一段简短的魔法咒语,她用的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古老语言,看上去比古精灵语还要古老一些,可惜我什么都听不懂。 她的脚下浮现出来的不是魔法六芒星的图案,而是一只龙的图案。 当图案慢慢消失的时候,她的身上出现了一层红色的龙鳞,随之她的身体好像也变得强壮一些,至少呼吸变得更悠长了,她的身上都有一种淡淡的硫磺味道,如果让我闭上眼睛的话,我一定会认为,是一头龙站在我身边。 露西娅手里握着一柄魔法剑,透过芦苇丛,看向蛛人战士的时候,免不了有点紧张,她的鼻尖浮出一抹细汗。 如果不是我的眼睛能清楚地看到,半蹲在泥水里的塔卡马,我甚至会觉得呆在那的其实就是一块没有呼吸,没有温度的石头,她将羽箭搭在猎弓上,将猎弓拉开一半,随时可以迅速的将羽箭射出去。 吐出第一个魔法咒语音阶的时候,露西娅就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手指尖涌出来的是一股漆黑如墨的暗影魔力,在我的身体前面编织成一张黑色的网,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魔纹法阵,我对这个魔法咒语掌握得还不是很熟练。 这是一个暗影系的通用魔法,需要我调运用身体节点中最纯粹的暗影系魔法力,才能彻底地点燃这个魔纹法阵,不过在此之前的数次练习,这个魔法都是以失败告终,现在能否成功也未可知。 曾在一节魔法符文课上听一位老师说,战斗可以激发人无限的潜力,很多魔法师都会借助一些战斗,突破一些无法逾越的瓶颈。 就比如莫拉雅儿想要突破第一次转职的桎梏,选择去帝国的南方奇岩城以南的蛮荒沼泽之中,在那里磨练自己的木系魔法和战斗技巧,寻找突破一转的契机。 ‘催眠术’ 当我吟唱到最后一个音阶的时候,手指尖的魔法力刚好同一时间画完这幅魔纹法阵,漆黑魔纹法阵竟然在最后一刻,成功的将所有暗影系魔法力封印在其中,魔法施放成功。 那片黑色的网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我的头顶上忽然出现一刻巨大的眼球,那颗眼球注视着落在后面的蛛人战士,那位蛛人战士猛然间觉察到有人盯着他看,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霍然发现竟然是一颗巨大的眼珠子,而且那个眼珠子里链接着无尽的幽暗。 他天旋地转地摇晃着强壮的身体,一个呼吸之间,竟然强行的昏睡过去。 “这个是暗影系魔法,催眠术?”阿黛尔忍不住压低声音对我称赞道:“你还真是一个容易让人感觉到惊喜的家伙!” 随后我们四个人悄悄的靠近这个蛛人战士,塔卡马举着猎弓,站在最后戒备蛛人战士,防止他忽然醒过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上,我的‘催眠术’施放得非常成功,当我们三个人走到蛛人战士近前,他还是陷入沉睡之中。 当我们站在蛛人战士的面前,才真正的体会出它究竟有多么的庞大,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头大笨象一样,要我们对他仰视,单单是那八条蛛腿就比我还要高,我抡起修罗斧子,不跳跃的话最多只能斩在它的胸口。 我和阿黛尔。露西娅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亮出武器,按照自己对于蛛人战士身体弱点的理解,分别选择颈部、胸口、腹部三处致命要害。 我高高跳起,抡着斧子砍向蛛人战士脖颈。阿黛尔的突刺沿着蛛人战士右侧肋骨向胸口的左上方心脏部位捅了过去,露西娅则是试图划开蛛人战士的腹部。 在我的斧子看在那蛛人战士脖子上的一瞬间,他吃痛猛然转醒,睁开眼睛又惊又怒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完全没有瞳孔,整个眼睛就像两颗鸭蛋那么大的黑色宝石,还没等他来得及喊叫,利斧已经劈开他脖颈上脆弱的虫甲,一颗长着两颗钳型牙齿的头颅从脖子上滚落下来。 可是这时候,他竟然没能彻底死去,只不过是身体无法发出声音,强壮双臂依旧向我绞杀过来。 阿黛尔手里的突刺同一时间,捅进了蛛人战士的心脏部位,可是这把突刺竟然对蛛人战士完全没有影响。 仓促间,我的身体前面凝聚出一面冰盾,蛛人战士的双手抓在冰盾上,我趁机一脚踢在蛛人战士的胸口,身体借着这股力道,向后飞退,躲开了蛛人战士双手的绞杀。 露西娅双手握着魔法符文剑,全力的将魔法长剑刺出去,可惜接触到腹部的虫甲,竟然响起一连串儿的金铁交鸣之声,她的长剑竟然无法破甲。 这让精灵少女的粉脸微微一红,她的口中诵出一段古精灵语的魔咒,看不见她画任何的魔纹法阵,但是魔法符文剑上出现了一抹红光,再次刺出的时候,魔法剑就像是切进了败革之中,在蛛人战士如同水罐一样的腹部纺锤体上划开一条大口子。 蛛人战士的腹部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些透明粘稠液体涌出来,反而是在虫甲裂开一条大口子以后,露出来一些脏器,那颗不停起搏的如同篮球一样大的心脏,竟然藏在腹腔之内。无头的蛛人战士,双手和八条蛛脚毫无规律的挥舞挣扎着,可就是不肯死去。 还是阿黛尔这时候刺出了一道白色剑气,一下子切开蛛人战士心脏脉管,紫红色的鲜血像是从水泵里涌出来一样,顺着腹部割开的口子,汩汩地流淌出来。 这时候,那只蛛人战士终于算是八条蛛腿同时一软,卧倒在芦苇塘的泥水里,鲜血染红了这片芦苇塘。 阿黛尔顺势捡起了地上那根巨大长矛,直接插在我的面前,只说了一声:‘将战利品收好!’,便弓着腰扒开芦苇,灵活地钻入其中,向前面的四只蛛人战士追过去。 我拿起这根异常重达数百斤的乌黑长矛,毫不客气地收进魔法腰包里,这时候,最后面一箭未放的塔卡马追了上来,弯腰将那颗蛛人战士的头颅从泥水中捡起来,示意我将斧子借给她。 我顺手递了过去,她将蛛人战士那颗头颅用蛛腿垫起来,抡起斧子,接连几下,十分费力地将蛛人战士的颅骨劈开,然后从里面摸出一枚黑色的魔晶出来,连同斧子一起递给我,随后一言不发的跟着阿黛尔的后面,钻进芦苇丛中,向那四个蛛人战士追了过去。 191.魔法药剂师的力量 躲藏在芦苇丛中,一路跟随着剩下的四名蛛人战士,这片溪边的芦苇荡并不算大,蛛人战士们走出芦苇荡之后,才发现落在后面的蛛人战士久未归队,看着黑漆漆的芦苇荡里被硬生生地压出四条‘行车道’,蛛人战士们也很难鼓起勇气,再次钻进这片泥泞之地。 蛛人小队的小头目举起手中的长矛,示意队伍停下来。 他拖着肥胖的身体在溪边度了几步,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派出两名蛛人战士按原路返回,寻找那名落单的蛛人。 黑漆漆的夜色可以掩藏无数的未知危险,拥有着巨大腹部的蛛人战士们只能让纺锤体形状的腹部在水中拖行,八只蛛腿踩在泥水里,根本使不上力气,所以进入芦苇荡里面,他们的战斗力锐减,而且感官也不在那么敏锐,微风吹拂着芦苇荡,发出一片‘哗哗’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被无限的放大。 当我们看到有两名蛛人战士一步步返回芦苇荡的时候,差一点就将拍手相庆,这两名蛛人战士走进芦苇荡,与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他们步履蹒跚地在水道中穿行,我们只等着这两名蛛人战士脱离岸边等待的蛛人战士的视线,就准备动手猎杀他们。 我先对其中一只蛛人战士使用‘催眠术’。 巨大的‘暗影之瞳’在我头顶上出现,那只被施法的蛛人战士瞬间陷入了睡梦之中。 他身边的那名蛛人战士,第一时间发现了我。 我的头顶上出现一只巨大眼球,即使躲在芦苇从里也是清晰可见。 他挥动着两把几百公斤重的巨大宣花斧冲向我,可惜身体陷于泥沼之中,是能是在原地搅动着泥浆,身体像是一艘破冰船一样,在冰海里龟速前进,随后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处境不妙,他大喝一声,身后上下燃烧起一层黑雾般的斗气,隔空向我劈了一斧子,半月形的斗气从斧刃上脱离出来,就像是风刃一样打着旋,朝我飞过来。 我操控着一面冰盾,挡在身体前面,却忽然间,左肩上感受到一股巨大推力,我的身体向右侧飞跌出去,那道斧刃型斗气在下一秒,以无比凌厉的气势,将我身前的冰盾切成两半,与我擦肩而过。 阿黛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什么呢,当心点!” 说完,她手握两尺长的突刺军刀,踩着泥水化成一道红色的幻影冲向那名蛛人战士,那位蛛人战士来不及撤回斧子发动新的攻势,只能被动的格挡,但是两个人的速度相差太多,阿黛尔见到如同门板一样的斧子横在面前,立刻化成有一道红色的流光,绕过蛛人战士的格挡,转到他的身体后面。 ‘龙牙突刺’ 她的身体包裹在红色的火焰里,双脚踩在蛛人战士身后巨大的纺锤体上,趁着蛛人战士转身之际,突刺军刀狠狠地刺进蛛人战士的脊柱上,锋利的刀刃透体而出,蛛人战士低头看了自己胸口露出来的刀刃,竟然丝毫不去理会,而是第一时间反手扭住阿黛尔的胳膊,狠狠地来一个过肩摔。 阿黛尔被蛛人战士摔进泥水里,还未挣扎站起身,一只锋利的蛛腿就像长矛一样,朝着阿黛尔刺过来。 一只羽箭从芦苇丛中无声无息飞出来,透过蛛人战士虫甲的缝隙,洞穿了蛛人战士的咽喉,精铁箭簇从蛛人战士后脑透出来,这一箭,让蛛人战士身体一顿,露西娅趁机冲上去,用透着红**法火焰的长剑,招架住蛛人战士刺向阿黛尔的蛛腿。 那柄浑身通红似火的魔法剑碰到蛛腿的那一刻,蛛腿在剑刃下冰雪消融,蛛腿上的虫甲爆发出一团炙热的火焰,焦糊味道一下子弥漫出来。 发现露西娅的魔法剑技能非常像我的‘火舌武器’,只不过威力要更强一些,只要剑刃沾到的地方,基本上就会被融化,然后爆开一团火焰。 我这时候也从泥水里爬起来,拎着斧子冲上去,正好看到蛛人战士一手拎着一把巨型斧子,向阿黛尔和露西娅同时劈下来。 ‘顺劈斩’带起两道猛烈的劲风,露西娅和阿黛尔灵敏的躲开,阿黛尔利用空隙直接从蛛人战士的腋下穿过去,在蛛人战士身后,将那把突刺匕首从蛛人战士的后背拔了出来,一股血箭喷出几米远。 我躲开蛛人战士的顺劈斩,来到他的身体一侧,挥起斧子砍在腹部厚厚的坚硬虫甲上,在虫甲上留下一道白痕,修罗战斧拥有‘撕裂’的魔法属性,可惜依旧没能让我攻破蛛人战士的坚硬虫甲,我看到那只蛛人战士脸上的一抹嘲笑。 他的脖颈上扎着一根羽箭,这让他无法低头,他一只手抓向身后掠走的阿黛尔,可惜这次捞了个空。 另一只手里的沉重斧子向我扫来,斧子夹杂着一种破空之音,我连忙低头躲避。 斧子贴着我头顶扫过,那道劲风刮得我头皮生疼。 这时候,露西娅空出一只手,释放出一颗‘大火球’想着蛛人战士迎面推过去,这种近距离施展魔法,又是趁其不备,蛛人战士根本来不及闪躲,整个大火球砸在蛛人战士的胸口,大火球爆裂开的瞬间,爆炸的威力十足,让蛛人战士上身上扬了一下,露出腹部的空门。 阿黛尔趁机再化成一抹红光,闪到蛛人战士的身体腹部前面,手中的突刺找准了蛛人战士心脏的位置,直接刺入,这是我见过的最锋利三棱刺刀,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直接刺破了蛛人战士的腹部虫甲。 原本我的修罗利斧在这层铠甲面前,仅是划出了一道白印,阿黛尔的突刺却是深深没至手柄。 阿黛尔随后猛地抽出突刺军刀,闪身退走,那蛛人战士因为剧烈的疼痛,在暗夜里充满绝望的嘶吼了一声。 ‘嗷……’ 我们几人脸色一变,这么紧凑的进攻节奏就是想迅雷之势杀掉第一只蛛人战士,可惜没能成功,他的一声嘶吼,也彻底的暴露了我们。 阿黛尔这一次突刺军刀扎进了主人战士的心脏,拔出突刺之后,蛛人战士腹部的血窟窿中喷出大量的鲜血。 这期间,露西娅也没闲着,挥动的魔法符文剑,接连斩断了蛛人战士身体一侧的四根蛛腿,让他彻底失去了移动能力,如山丘一样的身体向一侧栽倒,他的身体失去了四条蛛腿的支撑,已经失去了最进本的平衡能力。 我趁机跳起来,对着他的胸膛再次一记跳跃劈斩。 蛛人战士虽然已经濒临死亡,但是却很平静的望了我一眼,对我的跳斩不屑一顾,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看在他腹部的一斧子仅仅是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印记,他才对我产生了轻视之心。 蛛人的世界里,应该也是一个胜者为王的世界,他们敬畏强者,轻视弱者。 暗处又飞来三支羽箭,一支羽箭钉在蛛人战士的手腕上,让他的斧子劈斩的时候,稍微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让露西娅轻松的避开这一斧子,另外两支箭矢直接钉在蛛人战士坚.硬的前额上,被他前额虫甲弹飞。 这时候,我手里修罗斧子落下来,斩在他的胸口,一股黑色的旋风从修罗斧子上爆发出来,巨大的撕裂之力将蛛人战士胸.前的黑色虫甲瞬间扯开,修罗斧子在蛛人战士胸.前留下一条两尺长的伤口。 将他整个上半身彻底的剖开,胸腔里面除了一根食管和一截脊椎骨之外,全是粉.嫩的肌肉,那些粉色的肌肉在被我的修罗斧子割开虫甲后,还在胸腔之中不同的蠕动着,但是却没有流血。 蛛人战士惊讶地看着自己胸口被我劈开的大洞,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浑身鲜血流尽而亡。 一旁那位陷入沉睡的蛛人战士,身边发生了这么激烈的战斗,依旧不见转醒。 处理这位蛛人战士变得非常轻松,露西娅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手握剑走上前去,我和塔卡马在两旁戒备,露西娅手上的魔法剑刃一点点蓄满魔法力量,逐渐转变成为赤红的颜色,迅速的插.进蛛人战士腹部,虫甲遇见魔法剑刃,迅速消融掉,在蛛人战士的腹部出现两尺长的口子。 这时候,那位蛛人战士才算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受伤来,正想举起乌黑的巨大长矛反抗,塔卡马的一箭精准无误地扎进他咽喉的虫甲缝隙里,将他的头颅射个对穿,虽然这蛛人战士来说,并不是致命伤,但是箭矢强大力量,让蛛人战士微微地后仰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攻击。 紧接着露西娅闪身退走,被切开的腹部虫甲,因为腹腔内部巨大的压力,裂开一条大口子,里面的脏器清晰可见,最中心处那颗篮球大的心脏还在不停地跳动着。 ‘龙牙突刺’ 阿黛尔就像是一位生命的收割者,没有人能够挡住她凌厉的冲击,她手里的突刺军刀就像是爆破筒一样,深深地插.进蛛人战士的心脏里,随手将那颗篮球大的心脏搅得稀巴烂,随后姿势优雅地抽刀离开。 血就像是冥河之水,不断地从蛛人战士的腹部,流进芦苇荡的泥水之中。 收拾一下地上的战利品,又是将那些武器果断的丢给我,两把巨大的单手斧和一柄长矛,随后又是两颗颜色漆黑的魔晶。 芦苇荡外面的那两位蛛人战士听到了了嘶吼声,毫不犹豫的冲进芦苇丛中,向我们这边赶过来。 在他们抵达这里之前,我们已从容的撤退,隐于芦苇荡里。 如法炮制,最后那两名落单的蛛人战士也埋骨与芦苇荡之中,我们除了得到两把巨大的乌黑武器和魔晶之外,还得到了一个黑色骨质护肩,质地异常沉重,坚如金石,也被我收进了魔法腰包之中。 …… 芦苇荡里猎杀蛛人的行动,因为后续蛛人战士濒死前的嘶吼声,已经彻底的暴露开。 不过在我们彻底暴露之前,黑森林里距离我们几里之外东北方向,竟然有人在这无比漆黑的暗夜里,透过茂密的树冠,发出了一枚无比耀眼的银***法信号弹。这样一来,就像是黑夜里航线上的某种灯塔,为那些不停摸索着,寻找具体方向的尼布鲁族蛛人战士们指明了方向,大量的蛛人战士毫不迟疑的涌向那个方向。 看到这枚银色信号弹的时候,阿黛尔暗暗地叹息了一声,默默地说道:“威廉他们撑不住了,不得不发魔法信号弹呼唤他的扈从们了。” “我们去要救他们吗?”我向阿黛尔征询意见。 阿黛尔的摇了摇头说:“释放这种求救的信号弹,就是公开宣布彻底放弃这次历练,被迫出局了。” 随后阿黛尔看了我一眼又说:“会有更强大的战士去营救他们,毕竟威廉是墨氏家族新生代的佼佼者,这次跟随他而来的扈从们,都是实力很强的战士,另外那两个人的家族也算是半只脚跨进了豪门的圈子里,跟随他们的扈从也很强,而且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扈从去开展营救行动,在我们后面有一支扈从小队。” 阿黛尔这时候问向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我们不会放弃这次历练,对吗?” “当然!”我们几个语气坚定的说道。 在芦苇荡里猎杀蛛人战士的行动,让我们信心大增,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选择退出呢! 这种狩猎,远比猎杀丛林的魔兽更刺激,更有挑战性。 果然不出阿黛尔所料,仅仅几分钟之后,在我们后面的黑森林里也发出了一支信号弹,这种红色的魔法信号弹居然盘旋在夜空中,许久都不散去,这就是之前,皇家魔法学院制定的红色救援魔法信号弹,遇难历练小队也可以迎着信号弹的方向,向救援的那些扈从和学院老师所在的位置靠拢。 那些魔法信号弹,吸引了大量的蛛人战士的目光。 但是我们小队在芦苇荡里的猎杀蛛人战士,还是因为那些蛛人战士的嘶吼声,同时引来几支落在后面的蛛人战士小队。 有六支蛛人战士小队遁寻着声音,汇聚在这里。 在芦苇荡的外面,排成整齐的一排,像是一排坦克一样,一起冲进了这片原本就不太大的芦苇荡,瞬间将整个芦苇荡压平,就像是麦田里的收割机一样。 …… 这时候,我们四人已经与琪格等人汇合在一起。 看到那么多蛛人战士从芦苇荡的一侧搜索了过来,我们决定暂时撤退,还是狩猎一些落单的蛛人战士,比较稳妥。 正当我们拔开芦苇丛,准备向下游转移的时候。 “等下,我们或许可以试试这个!”琪格说话的声音极轻,一小瓶药水出现在她的手中。 只有指甲大小的瓶子里,装着少半瓶像是蓝色砂砾一样的晶体,琪格用手手轻轻地摇动着,晶体上纷纷发出淡蓝色烟雾,在玻璃瓶剩余的空间里弥漫开,将整个玻璃瓶染成了深蓝色。 阿黛尔满是狐疑地看了琪格一眼,就像是在无声的问:这是什么? “噩梦藤的花粉,有极强的催眠效果,而且会让睡梦中的人,噩梦连连。”琪格眯着眼睛,她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闪过一抹妖冶的暗红色光芒,每当这时候,就会让我有片刻失神。 琪格继续用极轻微的声音说:“我们可以找个上风口,利用风将一些花粉吹进蛛人的队伍里,也许会让刺杀行动变得更容易些,或者……我们可以运用风系魔法,自己制造一个上风口……” 阿黛尔难以抑制心里的亢奋,话音里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颤.抖,她重新将突刺插.进刀鞘里,激动地说:“那我们还等什么?让我们继续教训那些尼布鲁族的入侵者,我有些等不及了。” 随后她搂着琪格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对琪格说:“嗨,琪格,这是我第一次感觉,魔法药剂师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可怖!” 192.乐蝶的破水囊 当那个风系魔纹法阵化成一缕缕微风,吹拂在溪边的芦苇荡上,让这片并不算大的芦苇塘出现一波接着一波的叶浪。 琪格脸上蒙着一层轻纱,让我们远远地站在她的身后,然后将手中的蓝色小瓶的盖子轻轻拧下来,用两根如葱白一样水嫩的手指捏在瓶肚上,并将它高高举起,一丝柔和的风卷席而来,带走了如同蓝色青纱帐一样噩梦藤花粉。 她高高举起胳膊,丝绸的魔法长袍广袖褪落在小臂弯上,露出一截泛着象牙般白色光泽的手臂,在暗夜之下,白得有些让人炫目。 这时候,无论是可以用血脉天赋与魔法结合,幻化一身红龙鳞甲的阿黛尔,还是可以魔法与武技相融合,可以让自己的剑招精美至极的露西娅,在彼起彼伏地芦苇荡里,在琪格绝色风姿之下,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阿黛尔坐在芦苇荡里的一块露在外的石块上,很是郁闷地对琪格说道:“我就发现了,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事情总会发展成……我最后只能成为一个配角。” 琪格笑吟吟地看着阿黛尔,面带一点点自得,淡淡一笑中透着一股妩媚的味道,提着裙子走过去,拍拍阿黛尔的肩膀说:“别光顾着抱怨了,快去帮忙吧!没有你的帮助,他们根本杀不掉这些蛛人战士。” “不止我的龙牙突刺可以破开蛛人战士的铠甲,曼达王妃这位精灵血统的侄女手里那把魔法符文剑,也一样可以轻松地割开尼布鲁蛛人战士的虫甲。”阿黛尔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站了起来,从我们身后追了上来,与我并肩而行,并好奇地问我:“喂,吉嘉,你的那把斧子挺不错的啊,就是有时候不太灵光!” 阿黛尔整个人被包裹在红色的龙甲里,身材显得很匀称,我的身高只能到达她的胸部,走在她的身边有一种淡淡地压迫感。 “这个斧子上的魔法技能需要一定几率才能触发,有时候,近身搏斗只能看运气。”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直接说道。 海勒姆和乔森纳跟在露西娅的身边,仔细地向露西娅询问,猎杀蛛人战士需要注意哪些事情,由于这次迷晕了一大批蛛人战士,小队里的所有人都要出来帮忙。 这两位魔法学院的四年级高材生显得很积极,对于任何一件可以和露西娅一同完成的事情,两个人都有百分百的热情,而且会计划得很详细,他们除了没有野外历练的经验之外,单论个人素质还算是很优秀的,很绅士,就是因为之前在丛林里遭遇了一些挫折,现在看起来显得有些过分谨慎。 不过在我看来,生活在这片危险的丛林里,无论多么谨慎,都是可以理解的。 零落的芦苇荡里,就像是遭遇了一场十二级的台风,所有芦苇都七零八落得倒在泥水了,那些原本保持一排的蛛人战士们,也都散落在芦苇荡各个角落,纷纷倒在泥水里酣睡着,蛛人战士并不是用嘴呼吸,他的嘴除了出东西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作用。 在蛛人战士的腹部纺锤体两侧,每一侧都有四个书肺。熟睡之后的蛛人战士们,这些书肺就像是风匣一样,不停地开合,并伴有呼呼地响声,那些淡蓝色的花粉就粘在他们的书肺上,让他们陷于噩梦之中。 我和阿黛尔分工明确,我负责砍掉蛛人战士的头颅,避免他们发出嘶吼声,惊醒其他的蛛人战士,而阿黛尔则是负责用突刺一刀捅进腹部的心脏,将那颗猛烈跳动的心直接绞碎,塔卡马负责收拾蛛人战士的武器和嵌在颅骨上的魔晶。 没想到,露西娅与海勒姆、乔森纳小队的猎杀办法更显得血腥一些,露西娅用魔法剑刃剖开蛛人战士的腹腔,她没办法像阿黛尔那样直接绞碎蛛人战士的心脏,在她身边的海勒姆会将一颗火球,趁着腹部虫甲裂开的时候,直接塞进腹腔里面。 随后,两人连忙蛛人战士身体左右两侧躲开,蛛人战士的腹部就会像是一枚微波炉里的鸡蛋,‘砰’的一声完全的爆开。 如果蛛人战士因为剧痛提前醒过来,站在后面的乔森纳会立刻施放火系魔法‘烈焰冲击’,这是一个带有短暂的昏迷效果的魔法,会让蛛人战士重新陷入昏迷之中,只不过他们留下的战场很难打扫,满地都是蛛人战士腹腔里的零碎,就连泥水里也染得血红一片。 只有塔卡马可以面不改色的走过去,用刀子割下蛛人战士的头颅,然后敲下那颗嵌在颅骨中的黑**晶。 我们的动作很快,解决这三十位蛛人战士,没有用太多时间,不过每个人都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而且我们不敢在原地逗留,可惜魔法腰包的空间已经装满了,带不走那些笨重的黑铁长矛和几件沉重的黑色简单肩甲,只能将它们藏在芦苇荡的泥水里,我们能带走的只有他们头颅里的黑**晶。 从芦苇丛里钻出来,我们躲在岸边的大石后面。 整个芦苇荡里变成了一片血红,那些血水已经蔓延到河道里。 琪格看了看天色,对我们说道:“这片芦苇荡是不能呆了,要提防那些蛛人战士的报复,我们继续向下游走吧!” 小队里所有人都赞同琪格的决定,只有我和露西娅有些犹豫,没有说话。 “你们先往下游走,要尽量避开蛛人战士的搜索,猎杀蛛人毕竟也存在一定的风险,我想沿着上游往上走,去找找乐蝶,也不知道究竟潜进来多少蛛人战士!”我将修罗斧子收回到魔法腰包里,将一把反曲刀别在腰上,对大家说道。 琪格瞪了我一眼,没有吭声。 “我和你一起去吧!”露西娅忽然抬头对我说道,她那淡蓝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满眼的期待和恳求。 我没有说话,只是随手在身前画出一个简单的魔纹法阵。 “ㄔㄝtㄩ” 我的身体在所有成员面前,化成一捧黑色雾气,消失在黑夜之中。 除了琪格之外的所有小队成员看到这个魔法的时候都惊呆了。 三秒钟之后,我在琪格身后慢慢的显出身形,然后对露西娅说:“无论在任何险境之下,只要给我施法的机会,我就有办法脱身,我想要把她平安的带回来。” 见我这样一说,露西娅没有太过坚持,我和琪格小队在芦苇荡外的岸边分开,我在河套逆流而上,我们的小队顺流而下,我叮嘱塔卡马,一定要处理好脚印和其他痕迹,数十位蛛人战士在这边被我们猎杀。 对于这支精锐的尼布鲁族蛛人军队来说,也算是不小的损失,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想他们一定会展开一连串的报复行动,所以在这些蛛人战士发现之前,最好走得远一些。 这里毕竟是萨摩耶大公爵的领地,蛛人战士潜入这里,也只能偷偷地藏在这片黑森林里,也许他们会头脑发热奇袭佩雷拉城,也许会去掠夺后勤部队的物资,但是潜入黑森林里,一定不是为了我们,遇见我们,也算是偶然吧。 一想到龙社团的那位副社长,带着那位学院的新生,屠戮原住民部落,引发了这么一场战斗,我也只能是轻轻的叹息一声。 一刻钟之后,我重新返回芦苇荡,找到了藏匿蛛人战士武器铠甲的地方,用‘时空碎裂者之锤’打开了传送门,随后将卡兰措和鲁卡两个人唤出来,并将那些乌亮的巨大武器运回辛柳谷的地底仓库中。 当卡兰措得知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出现了来至渊狱的尼布鲁族蛛人战士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不在淡然,他们看着脚下的泥水里染满了红色的鲜血,才开始清楚的发现,我们刚刚经历了怎么样危险的战斗,然后,卡兰措提出要留在耶罗位面上保护我。 牛头人鲁卡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一幅十分憨厚的样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傻,当他发现我面临蛛人战士的追杀的时候,和卡兰措一样固执地想要留下来保护我。 于是,一只新的战斗小队终于成型了。 牛头人鲁卡发现这些黑色武器更加沉重锋利,于是在众多武器之中,挑选出来两把半月形单手斧,别在身后的腰带上,丢弃了那把他使用了很久的长柄双刃斧。 这些蛛人战士使用的黑铁武器,制作工艺都非常的精良,唯一一点不足之处就是最轻的一把单手武器的重量,也超过了一百公斤,对于格林帝国的战士来说,鲜有人力量能够这么强大。 …… 我们一行三人,沿着溪边的乱石向上走,沿途搜寻着那只座龙在留下的痕迹。 那条座龙每天的食量很大,自然也会制造出大量的龙粪,据说高级龙类的粪便可以惊退森林里很多野兽,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可惜一直走到天色蒙蒙亮,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我们小队至此已经沿着这条小溪向上游走了将近五十里的山路。 倒是发现越往上走,遇见蛛人战士的斥候小队越频繁,我们一直在尽量避开他们。 一整夜,没有寻找到任何关于乐蝶和她那条座龙的消息,我的心显得有些急躁, 漆黑如墨的天幕一点点地褪色,溪水边逐渐有了暗淡的光线,清澈的溪水向下游欢快地流淌,清凉的晨风吹拂在脸上,我轻轻地吐出一口胸中烦躁的气息,站在大石头上向上游眺望,晨间的山谷升腾起无数的水汽,就像一些聚而不散淡淡青雾。 “吉嘉,快来看!”卡兰措半蹲在溪边的浅滩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溪边平坦沙地上的一处脚印,眼中出现了一丝喜色,低声地呼唤我。 我大步走过去,果然在溪水边看到了一个三根脚趾两前一后排列着的极特别的脚印,果然这正是一只座龙留下的脚印,我心中一喜,这个脚印就像是一个光之信标,证明我们走的路没错,真的没有想到,乐蝶的第一个落脚点,居然是距离我们营地五十里外的溪边。 紧接着,鲁卡就在不远处地草地上发现了一滩座龙的粪便,在一棵树下还有一堆篝火燃烧过后的灰烬,一旁的地上丢弃着一块烤过的干硬麦饼,看起来,乐蝶一定在这里休息过,我没有想到,这位性格倔强的格林公主,居然敢独自穿越这片危机四伏的黑森林。 在我看来,这时候,她就算是想要退出的话,最好的路就是顺着原路返回佩雷拉城,这条路也是最安全的路,总好过一路千辛万苦的去坦顿城,乐蝶不是皇家魔法学院的人,自然不会有历练探险的任务,也不需要学院老师们的评分,实在是不应该继续走下去。 …… 清晨十分,我们小队三人在溪边架起了一只煮锅,在锅中烧了一些水,待水开了之后,将一些用牛油炒好的麦粉倒进煮锅里,制成了一锅浆糊一样的早餐。我简单的吃了一些麦饼,和卡兰措分食了一罐午餐肉罐头,感到终于可以恢复一下体力。 牛头人鲁卡只是干啃一大张麦饼,喝了一碗的开水,牛头人一族一直以来都奉行素食主义,对他来说,最香醇的麦饼配上一碗带盐的热水,就是一顿极好的餐点。 草草地结束了这次早餐,满怀期望地继续沿着小溪,向上游搜索过去。 其实,我心里也是非常清楚,我们一行人沿着溪谷徒步追逐着乐蝶。可是乐蝶呢?她是一位骑士,而且还有一头在丛林中奔跑极具速度的座龙,如果乐蝶一直不肯停歇的话,我们按照这样的速度一直追下去,是很难追到她的,除非她在丛林里走了一些冤枉路,在原地耽搁了下来。 我只是希望沿着溪谷,穿过蛛人战士们布置的这条封锁线,确保乐蝶平安无事的闯过去了,只要可以确定这些,我就立即返回,与琪格她们汇合,继续按照原计划的路线探险历练。 也许我们的小队还可以狩猎一些落单的蛛人战士,我们这群来至于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在逐渐适应了丛林生活之后,也不用太畏惧这些蛛人战士的,这些蛛人战士的战力,绝不比冰雪苔原上的那些野蛮人强多少。 或许在他们的阵营里有蛛人勇士,藏着一些尼布鲁族的蛛人强者,可是即使打不过他们的话,至少我们还是拥有逃跑能力的。 我们又沿着河溪走了一上午,都记不清究竟避开了多少支蛛人斥候小队,只觉得我们距离潜伏进黑森林的蛛人军队越来越近,除了还能在溪边看见几个深浅不一的座龙脚印,其他的都是一无所获。 …… 不知道我的脸色此刻有多难看,我阴着脸站在一处河滩上,看着那些座龙的脚印和打斗的痕迹,我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冰凉。 一路上,一直期待着座龙能都凭借自己最大的速度优势,将那些蛛人小队远远地甩在身后,就算是被蛛人战士们发现,乐蝶也拥有很大的逃跑机会。 当我在这处河湾边儿看到这些打斗痕迹,俯下身体在乱石后面找到了一片碗口大的座龙龙鳞,河滩上还留有一些淡淡的血迹,那些蛛人战士的血迹是紫红色的,与地上的血迹不同,我猜想这些血是乐蝶或者是那头座龙留下来的,她们很可能受了一些伤。 一只破了一个洞的水囊被丢弃在地上…… 我知道乐蝶一定是遇到了麻烦。 193.审问 三名尼布鲁族蛛人战士迈着细碎的步伐,拖着圆滚滚如同水泥罐车的搅拌罐体一样巨大的肚腩,一步步挪动到溪边,看样子他们是想要河水,巨大的蛛腿深深地插进松软的沙土之中。 溪边那饱含了水分的松软沙土,没有办法支撑他们笨重的身体,巨大的身体在沙土中不停地向下沉,直至他们巨大的腹部完全贴在沙土地上,身体终于止住了下沉之势,不过这样一来,这些蛛人战士将近三分之一那么长一截蛛腿全部扎进沙土之中。 他们拖动着肥大的身体,一点点磨蹭到溪边,艰难的弯下腰,将沉重的武器丢在一边,双手搅动着清凉的溪水,将狰狞的头颅伸进清澈的小溪中,他们是一群从渊狱里走出来的战士,也许在抵临耶罗位面之前,从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美好的世界,宁静,安逸,没有任何天灾,只要将那些格林帝国人赶出这片土地,甚至连战争都会画上终止符号。 这里景色如画,黑森林里拥有充足的食物,这是一片物产富饶的土地。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郁郁葱葱的森林,看到茂盛森林长满了深绿色的叶子,感受着从左面吹过来温暖和煦的暖风,这是耶罗位面的夏季,最近这段时间雨下得很频繁。 蛛人战士疑惑地将手从溪水里拿出来,惊讶地看到自己双手上竟然挂满冰渣,大概是搞不懂为什么溪水会这样冰冷。 果果姐曾经对我说过,千万不要与一位水系魔法师在河边决斗。 这句话同样适合用在这三位蛛人战士身上,因为当他们意识到可能走进了一个张开的网里,这时候,我已经开始准备收网了,溪水边的砂土中埋藏的‘霜冻卷轴’纷纷爆裂,我的法力有限,没办法冰封整个溪流,但是仅仅溪边几米范围,让溪水凝结成冰还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蛛人战士们忽然惊骇地发现,溪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岸边松软而饱含水分的沙地也都冻结成冰,变得如同浇筑的水泥地面一样,将自己的八条蛛腿都冻结在沙土之中。 更可怕的事情是手里的那些武器也陷于沙土之中,现在那些沙土结成硬块,只能用铁拳狠狠地砸在武器上,将周围结冰的沙土震碎,才算将武器取了出来。 可是,只是这一瞬间的耽搁,就让蛛人战士们尽失先机,从不远处的岩石堆旁,冲过来一只强壮的牛头人。 “冲锋” 强壮的牛头人施展了冲锋技能,身后带着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向蛛人战士们撞来。那蛛人战士恰好捡起了黑铁长矛,趁势摆出防御姿态,将大铁矛横在胸前。 牛头人鲁卡勇猛无匹的‘冲撞’将蛛人战士‘眩晕’了一秒。 手上沉重的斧子斩在蛛人战士的长枪上,发出‘锵’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音灌入我的耳中,震得我耳膜嗡嗡的响。 牛头人战士强大的力量,让蛛人战士的长矛重重的撞到了胸上,沉重的身体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力,连续不断的发出崩裂的声音,蛛人战士从冻结的河沙中挣脱出来,身体顺着惯性,向后退了数步,八只蛛腿在地上留下杂乱的沟痕。 蛛人战士对着牛头人鲁卡发出一声怒吼,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大铁矛,他浑身泛起黑色雾气,那些黑气在蛛人战士身上不停的翻滚,蒸腾。 一只巨型蜘蛛的虚影出现在蛛人战士身后,这是他的‘势’,一只渊狱里的深渊蛛魔,硕大的体型像是一只猛犸。 蛛人战士浑身充满了黑色的煞气,在气势上压了牛头人鲁卡一大截,他挥舞着那把三米长的乌黑大铁枪,面目狰狞地向牛头人鲁卡反冲回来,八只蛛腿上沾满了冻土,奔行的时候,那些冻土不停地从蛛腿上崩裂、四处溅射,气势磅礴。 等级上的威压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位蛛人战士至少达到十级以上的一转帝国战士的水准。 这时候,我发现牛头人鲁卡毫不示弱,他的身后浮现出一个青色蛮牛的虚影,那头蛮牛低着头,支起锋利的牛角,对着那蛛人战士,再次化成一道虚影,向蛛人战士冲过去,双斧狠狠地撞在大铁矛上。 两人力量碰撞,竟然显得势均力敌,一时间难分高下。 …… 与此同时,即将要冰封住的溪水之下,忽然钻出一位穿着紧身皮甲的兽女战士,她如同女武神一样双手握着大剑,抬手反撩,向着一位将身体探进溪水里的蛛人战士砍过去,那柄巨刃直接切在蛛人战士的左臂的腋窝上。 卡兰措反手握着剑柄,剑刃向上反撩,刀刃顺着虫甲关节缝隙插进去,出其不意地将蛛人战士一只包裹黝黑虫甲的手臂卸下来,顿时蛛人战士的肩膀血流如注。 他想要用另一只手将面前的卡兰措抓起来,可惜整个身体被冻结在沙土中,他的脚步没能及时跟上,身体失去了平衡,卡兰措趁机用大剑挡住了他的伸过来那只黑色大手,顺势一抹,锋利大剑的风刃割在蛛人战士黑色虫甲的手上,竟然发出一抹火星,吓得那蛛人战士连忙缩回了那只大手。 卡兰措拧动腰肢,一脚踹在蛛人战士的腹部,身体灵活的闪到蛛人战士的身后,那蛛人战士无法有效的转身,只能惊恐的发出一声嘶吼,被卡兰措将另一只手臂也从肩膀上砍下来,失去了双臂的蛛人战士想要从冻结的沙土中挣脱出来,那些冻土像是一块块沉重的大石一样,挂在蛛腿上。 他想要将站在自己身体上的卡兰措甩下去,卡兰措双脚踩在蛛人战士腹部的后背上,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双手握着大剑,用尽全身力量,将大剑顺着乌黑的背甲,从蛛人战士的背部插进去,破开黑色虫甲的瞬间,鲜血从虫甲的缝隙里迸裂,鲜血染得卡兰措浑身到处都是。 卡兰措在蛛人战士后背上划开一条将近一米长的伤口,腹腔里的内脏从里面淌了出来,圆滚滚的腹部一下子瘪了下去,蛛人战士惨叫一声,顿时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瘫软在溪边的沙地上。 卡兰措仅仅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成功的袭杀了一名蛛人战士,随后她拎着大剑,扑向了与牛头人鲁卡纠缠在一起的蛛人战士。 …… 一支支冰箭不断的砸在第三位蛛人战士的身上,他黝黑的虫甲上沾着一层淡蓝色的冰焰,燃烧的冰焰在他身体表面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壳。 他看到我站在溪水对岸,身体前面不停的画出一幅幅魔纹法阵,那些冰箭就像是从溪水中跃出水面的一条条飞鱼,不分先后的砸在蛛人战士的身上,就算是他用双手在胸前十字交叉,护住脸和身体,也一样没什么用,那些冰箭打在他的身上,就会爆裂成细碎的冰粉。 事实上,一级魔法‘冰箭术’对蛛人战士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不过这些冰箭附带着冰焰属性,这些冰焰在蛛人战士身上不停地燃烧,不断地凝聚成冰,他被困在寒冰之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冰雕。 由于是在溪边,我施放水系魔法技能消耗的法力近乎减半,冰箭术又是一种最低级的冰魔法攻击技能,可以让我不停地连续施放,那位蛛人战士需要不停地从冰层下面挣脱出来。 他站在对岸的冻土中,无比的愤怒,从冻土中挣脱束缚之后,好不犹豫的跨进溪水之中,全身沾满了冰霜,向我扑了过来。 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溪水中还有更大的陷阱等待着他。 “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在他的脚下爆开,一个巨大的冰环将它下肢完全冻结在溪水之中,随后我操控着水元素,在溪水中凝结出一面巨大的水墙,这位蛛人战士就置身于水墙之中,可惜他八只蛛腿被冰环束缚在溪水里,无法移动,困在水墙里的蛛人战士无法逃离水墙。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画出一幅接一幅的魔纹法阵,最后我对他露出一个淡淡地微笑,在他惊骇绝伦地表情下,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 “凝!” 整个水墙在瞬间凝结成冰,蛛人战士被冻结在冰墙之中,一动也不能动。 只不过这些蛛人战士的力量比我料想的要大很多,他被禁锢在冰层下面,那些冰块迅速的龟裂,崩坏,堆积在小溪的河道里,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周围边缘的冰块被欢快流淌着的溪水冲走,那位蛛人战士从碎冰中钻出来,他的虫甲之上也带着许许多多的裂痕,一丝丝殷红的鲜血从虫甲的缝隙里渗出来。 他用强壮的身躯拨开压.在身体上的冰块,费力地从冰层下面爬出来,继续向我冲过来。 这时候,卡兰措已经解决了那位于牛头人鲁卡角力的蛛人战士。 她几乎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只是趁着两个人再次野蛮的冲撞在一起的时候,那位蛛人战士没有任何防备,迅速的冲过去,跳到蛛人战士的后背上,一剑斩落了蛛人战士的头颅,再刺进蛛人战士的腹部,豁开一道巨大的伤口,里面的脏器从背部流淌了出来。 那蛛人战士顿时瘫软在地上,他那黑色的眼瞳无神地望向远方,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变得有些想家吧。 随后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一起奔向我这边儿,我只来得及喊了一句抓活的,就看见卡兰措像是一头凶猛的母狼一样,趁着牛头人鲁卡冲过去和蛛人战士撞在一起,手里的大剑直接将蛛人战士的两只胳膊卸了下来,然后又干净利落的砍掉了他地八条蛛腿。 那个蛛人战士就像只肉蛋一样泡在溪水里,蛛人战士的书肺激烈开合着,他地呼吸显得十分急.促。 我踩在水面上,不紧不慢地走到他的面前,双手平摊在胸.前,一只手的手心里燃烧着一团炙热的火焰,一只手的手心里‘噼里啪啦’的闪烁着雷电,他面带惊惧地看着我,却是忍住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渊狱里走出来的异端,如果你能够听懂我的话语,最好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会让你在极度痛苦下死去,你能听懂我语言吗?”我尽量让语调变得平和一些,说话的速度也放慢了好几倍。 他无语而警惕的看着我,没有什么反应。 我没有任何迟疑的伸出握着电弧的那只手,将那道电弧推倒他的身上,小小的电弧像是一条灵敏的小蛇一样钻进他的身体,蛛人战士整个身体都泛起白色细碎弧光,伴随‘滋滋’响声,一股焦糊的味道传出来,那蛛人战士忍不住,闷闷的哼了一声。 我并没有因为蛛人战士的惨叫而停下来,紧跟着,另一只手里的火焰摁进他一只被斩落蛛腿的伤口上,他终于忍不住那剧痛,仰面‘嘶嘶’的大叫起来。 卡兰措担心他唤来这附近其他的蛛人战士,连忙用一根皮带,从他身后勒住了他的嘴。 随后,我在他蛛腿齐根而断的地方,一一点燃了一团魔法火焰,青色焰心在不停的跳动着,‘嗤嗤’地灼烧着他虫甲里面的嫩肉,他整个身体都在急剧的颤.抖着,身体想要挣扎,可是手脚皆无,身体又被卡兰措和牛头人束缚在溪水里,冰冷的溪水在下面冲刷着他的身体,被斩断了支腿的伤口处又燃起了一团团火焰。 终于,他忍受不了这份折磨,开始挣扎,并向我连连示意发出‘呜呜呜’的求饶声,我挥挥手让卡兰措拿开勒在他嘴上的皮带。 他终于得以开口说话,他的脸孔几乎已经变得严重扭曲,发出低沉的异域口音,对我急促地说道:“快熄灭那残忍的魔法之火,它在灼烧着我的血肉,你这个恶魔法师。” 他的帝国语说得还不赖,我连忙将他一侧蛛腿上的四团火焰陆续熄灭,然后看着他说:“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恩赐,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告诉我一点点我想要的情报,你愿不愿意和我做这笔交易?” 194.丛林狩猎者 蛛人战士脸上的痛苦之色终于减轻一点,扭曲的面孔逐渐的平缓下来,然后用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等着我,并对我说:“我是不会背叛督军大人的,别指望在我这听到一点关于尼布鲁军队的情报。 ” 也许他是非常认真的,或许他只是想要维持最后的尊严,说几句强硬的话。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与我无关,因为我对那些尼布鲁族蛛人战士没有任何兴趣,我可不想给萨摩耶公爵代劳任何事,我只是想要去特鲁姆找卡特琳娜,顺便将她接回帝都,那位飞扬着红发的甜美女郎,就在这个位面的某个角落安静的等着我带她回家,所以我来了。 我冷笑了一下,轻声自嘲着说:“我还没有那么忧国忧民,对抗你们这帮渊狱里来的爬虫,是公爵大人的事儿,而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我,我就赐你痛痛快快的一死,但是如果你不知道,那么很抱歉啊!尊敬的尼布鲁族蛛人战士,你必将会在魔法火焰的灼烧下死去,或者在这条小溪中腐烂掉,你会承受到永远想不到的痛苦。” 蛛人战士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他的身体因魔法之火的灼烧而微微的抽搐,他试图滚动着巨大的身体,让溪水将断肢切口处的火焰熄灭,身体颤抖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魔法火焰的折磨,让他的黝黑虫甲变得极度扭曲,他的嘴在不停开合,此刻承受着巨大痛苦。 我深知蜘蛛战士身体所承受的魔法火焰灼烧究竟有多么痛苦,当初我躺在雷霆犀背上的时候,被燃尽果的火毒灼烧身体,就是日夜不间断的承受着这样的痛,那时候痛疼让我几乎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我站在他的面前,渺小的就像是一只山羊站在犀牛的面前,微微仰着头,眯着眼睛,以胜利者的姿态对他慢悠悠地说道:“好吧,告诉我,那个骑着座龙的女孩被你们抓到哪了?” 随后我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我只需要知道她的下落,如果你告诉我,我就痛快的赐你一死。” 我将那份焦躁与急迫的心情深深地埋在心底,不让那蛛人战士看出任何破绽,我必须比他更有耐心,等待着蛛人战士开口向我妥协。 蛛人战士沉默着,颜色阴晴不定,空气中飘着一股焦糊的烤肉味,终于,在十几次喘息之后,他终于忍不住那份痛苦折磨,试探着问我:“你说话算数?” 他极力扭动着头颅,身体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骤冷骤热让他的身体变得及其敏感,可他还是有点犹豫不决。 这时候不能有丝毫的犹豫,我伸手指着天空,大声地对他说:“我以至高神的名义想你保证,如果你所说属实的话,我会让你痛快的死,说到做到。” 因为我在担心乐蝶的安危,我一刻都不想等。 我不知道那些蛛人会怎么样对待她,是否会因为她是一位帝国的公主,会像对待贵族那样,传递给我们一些消息,并允许我们用赎金将她赎回来。 如果那些蛛人根本不问这些事,如果只是将她当成一位普通的女骑士,那么或许她就是蛛人战士的一顿口粮。 蛛人战士绝对不会因为她的美丽,对她有任何的优待。 那蛛人战士艰难的将身体倾斜,让我将他身体另一侧的魔法之火熄灭掉,然后又大声地说:“好吧!快把我身上的冰魔法解开,我不想死掉之后,身上还被魔法诅咒,作为一名战士,我需要死在战场上。” 说完,那位蛛人虚弱的眼中射出一种无畏死亡的目光,他死死地盯着我,对我说:“你要记住你的承诺!” 我操控着他身上燃烧的冰焰消失,就在这时,他忽然闭上眼睛,然后对我飞快地说:“那个骑龙的女孩估计已经被督军大人抓住了,督军大人看中她的那头地行龙。” 我不能理解蛛人战士为什么会看上一头座龙,蛛人战士们可不需要什么坐骑,因此继续追问:“难道是你们蛛人也需要骑坐?” 蛛人战士眼中透着一种轻视:“呵呵,愚蠢的人类,你们难道没有品尝过美味的龙肉?” 我当然……没尝过,龙肉这东西,在贵族宴会上都不常见。 我又人不知追问:“你们的督军大人在哪?” 蛛人战士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对我的言而无信充满愤怒,他说过不会透露督军大人的任何事情,所以他瞪着眼睛说:“想让我告诉你这个问题吗?别痴心妄想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背叛督军大人。” 我看他的态度极为坚决,身体向后退了几步,示意卡兰措准备一下。 然后对他说:“好吧,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给我这个答案的,那么现在,我可以兑现我的承诺了!去死吧,希望渊狱之火会将你重新复活!” 这位蛛人战士看起来,真是一心求死,看到卡兰措双手握着大剑站在他的面前,眼中竟然有一种解脱。 对于卡兰措这位战场上的兽人女武神,蛛人战士眼中是坦露着由衷的敬畏,当卡兰措的长剑幻化出一道残影,毫不吃力的捅进他腹部黝黑铠甲之中的时候,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涌了出来,那蛛人战士反而神色轻松地笑了起来。 他对我说:“呵呵,愚蠢的人类,对于你的守信,我奉告你一句话,不要试图挑战我们的督军大人,他是我们尼布鲁族的屠龙勇士,你们即使找到他,也是徒劳地去送死,放弃吧!” 我刚想要借机问一下那位督军大人的下落,他却神色黯淡下来,只来得及向卡兰措说了一句:“期待能够在地狱中,再次与您相逢!” 随后像是一座轰然倒塌地肉山一样,倒在小溪中,一下子将溪水染得通红。 尼布鲁族的蛛人战士们,也崇拜强者,他认为是卡兰措打败了他,他是卡兰措的俘虏,对卡兰措充满了尊敬。 …… 一块块被蛛人战士鲜血染红的碎冰顺着溪水漂向下游,凌乱的战场上只剩下三具蛛人战士的尸体,天空中盘旋的秃鹫们确认了他们已经彻底死亡,不停地发出一声接一声嘹亮的鸣叫,并不断地滑翔降落下来,收起黑色的翅膀,健壮的鹰爪踩在河边的沙地上,留下一排整齐的爪印。 它们扭动着枯瘦的身体,光秃秃的头上长着一些令人感到恶心的肉瘤,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盯着沙地上散落的碎肉,纵横交错的蛛腿和两具肉山一样无头蛛人战士,另一只被占掉了四肢的蛛人战士泡在溪水里,它们的鸣叫声,唤来更多的同伴。 这是秃鹫们的一次盛宴,它们奔跑的时候会张开翅膀,不停地扇动,以便能跑的更快一些,争抢到更多的腐肉,只不过这些神秘肉看起来还很鲜美,有一种被冰镇过的清凉感觉。 然后是一群嗅觉灵敏的鬣狗,它们成群结队的冲过来,整个家族式的鬣狗群迅速的占领了一座肉山,将那些零散的秃鹫敢开,然后相互对峙,瓜分那些新鲜的肉食。 河边死掉三位蛛人战士的消息,不久之后就被另一队蛛人战士发现了。 也许是那些秃鹫们将那一小队蛛人战士引到这边来,让蛛人战士们看到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溪水,然后又在溪边发现了三具蛛人战士的尸体,他们愤怒的追杀着那些啃食着尸体的秃鹰和鬣狗,长矛挑着鬣狗的尸体丢出几十米远。 那些秃鹰一哄而散,振翅欲飞的时候,被那些蛛人战士用锋利的蛛腿踩死一地,它们来不及展翅飞上灰蒙蒙的天空,就是那些如尖矛一样的蛛腿弄得骨断筋折。 那一小队蛛人战士在周围搜寻无果之后,终于引出来一大队的蛛人,他们聚集在河岸边,黑压压的一大片,足有数百人之多,声音吵杂,异国口音地叫嚣、怒骂、嘶吼,有的蛛人战士则是在打磨着武器的刃口,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行装,黝黑的虫甲外面几乎什么都没有,手里拿着各式各样地沉重武器,那些看起来略微强壮一些的小队头目们,聚在一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那些蛛人战士中间开始有人大声的呼喊:“杀光那些帝国人!” “尼布鲁族的战士们的血不能白流!” 远处沿着小溪,从下游疾驰而来一小队蛛人战士,这些蛛人战士沿着小溪和黑森林的边缘,贴着灌木丛不停地奔跑,快逾奔马。 这时候,等待在小溪边空地上的着数百蛛人战士们都好奇地望向那一小队狂奔过来的蛛人,几位身材强壮的蛛人战士率先从人群中走出来,迎向那支蛛人小队,听不见他们究竟谈论了一些什么,但是几乎也就是一刻钟之后,整整一大队的蛛人战士,一队队的陆续启程。 远远地就看到一大队蛛人战士,在一片轰隆隆如同滚雷一样的奔跑声中,沿着黑森林与小溪边缘向下游冲狂奔。 我们三个人就藏在河对岸的灌木丛中,亲眼看到最后那位领头蛛人战士站在溪边,一拳砸在脚下的巨石上,随后带领了部众,向河溪下游奔袭。 那块几乎达到数吨重的巨岩,在那位蛛人战士首领走后没多久,就纷纷碎裂开,散落从一堆均匀的石块。 我想,倘若这一拳搭在我的身上,恐怕能直接将我砸成一堆碎肉吧,蛛人队伍中,竟然有这么强的战士。 …… 在这群蛛人队伍里,并没有发现乐蝶和座龙,我猜也许那位督军大人还待在他的营地里,准备享受龙肉大餐,也许乐蝶也落到那位督军大人的手中,无论如何,我应该去尼布鲁族蛛人的营地里探查一下。 数百蛛人战士聚在河边儿的时候,我们躲在灌木丛里没有轻举妄动。 因为一旦被发现,恐怕瞬间就会被那些暴怒的蛛人战士们撕得粉碎,我们是行走于暗处的猎者,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最好的时机,寻找落单的蛛人战士。 至于这些蛛人集体冲向下游河道,也许是下游河道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件,没准是芦苇荡里死去的那群蛛人,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恐慌。 直到确认他们那一大队蛛人战士已经走远,我们三人才陆续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那些灌木丛里面满身是刺的荆棘果,粘在头发上很难摘下来,我们三个人的皮甲上沾着一些荆棘刺藤的叶子,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里面爬出来。 顺着那一大队蛛人战士们来时的路走下去,那些杂乱无章的脚印为我们指引了方向。 走着走着,走在前面的卡兰措忽然停下来,三人顺势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一只身体像犀牛一样的巨型蜘蛛,从一片荒草中忽然冒出头来,它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两支强有力的蛛腿钳着一只白色的丝茧,吊在身体下面,三米多长的巨大蛛腿支撑着地面,它每一步都能跨越很大距离,这只丛林捕食的巨型蜘蛛从大树的另一侧飞快的穿过。 几个短暂的呼吸之后,只是留下林间微微颤动的草叶,那叶片上还残留着一缕蛛丝。 我和卡兰措相互对视了一眼,看到这只巨型蜘蛛居然是沿着那些蛛人战士留下的杂乱脚印,向丛林深处走去,也许那些巨型蜘蛛就是蛛人战士们豢养的宠物,或者可以说是奴隶。 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这么多蛛人战士,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们,他们的身上除了一件沉重的武器之外,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携带,那么他们的后勤军需究竟在哪里?再次看到这种巨型蜘蛛的时候,终于解开了藏在我心底的一些疑团,这是巨型蜘蛛在这片黑森林里,就是最强丛林捕猎者,它们就是这支蛛人队伍的后勤保障。 那么它带着丝茧里的食物,赶奔的方向,一定是蛛人战士们在这片森林中的据点。 我们三个人紧紧地缀在那只巨型蜘蛛的身后,顺着它的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尾随着终于找到了那些蛛人战士的栖息地。 195.蛛人督军餐桌上的美餐 蛛人战士的栖息地就在一片枯死的树林里。 我从一棵达叶奎花的叶子下面探出头来,一根银色的蛛丝挡在脸上,那根蛛丝非常的坚韧,我原本想要将它拨开,但是当手指碰触到那根蛛丝的时候,我忽然又停了下来,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丝灵感,轻轻地将两根手指搭在那根蛛丝上,魔法感知力沿着顺着手臂,通过两根手指蔓延到那根白色的蛛丝上。 那层精神感知力无限的向外延伸,因为附着在纤细的蛛丝上,所以并没有什么损耗,很轻松的向未知的远处延伸。 直到那一丝微弱魔法感知力碰触到一只冰冷杀戮的庞然大物,我才霍然警醒过来,尽量小心的不去触动那根蛛丝,顺着蛛丝延伸的方向望过去,就在缠绕着如丝如絮的白色蛛丝的树冠之间,竟然是盘踞着一只黄颜色的巨型蜘蛛,那只蜘蛛身上长满了黑色的斑纹,蛛腿上生满尖锐的倒刺,那只巨大蜘蛛静静的伏在蛛网中间,如果这根细小的蛛丝一旦断掉,那只巨型蜘蛛会第一时间发现。 看着眼前的那根极细蛛丝,我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幸好我留个心眼,没有很随意的将蛛丝弄断,不然我们三个人此刻已经暴露在巨型蜘蛛的监视之下了。 我抬起头,看到那些高大的枯树上布满了白色蛛丝,树冠上没有了叶子,只是一层又一层如同白棉花一样的蛛丝缠绕在树冠上,遮挡住了灰蒙蒙的天空,一只只白色的丝茧倒挂在树冠上,无数巨型蜘蛛盘踞在这些树冠上。 这些盘踞在树冠蛛网上的巨型蜘蛛,每条蛛腿上都牵动着一根极细的坚韧蛛丝,这些蛛丝纵横交错地拦在树与树之间,只要有任何东西触动了这些蛛丝,盘踞在树冠上的巨型蜘蛛都会有所觉察,这些巨型蜘蛛就是蛛人战士的哨岗。 每间隔几十米远,就会有一个矩形的蛛网,几乎每张蛛网上后盘踞着一只巨型蜘蛛。 四周不停地有一些巨型蜘蛛从森林里爬回来,它们的身体下面都会吊着一只被丝茧缠绕起来的猎物,他们走到这片林区之后,都纷纷地攀到树上,然后将一只只丝茧,纷纷挂在这些枯死的大树之上。 乍一看上去,就像是巨树之上结满了白色的形状各异的果子,就连体型硕大的鬃毛兽也没有逃出这些巨型蜘蛛的魔爪之下,和众多丝茧都挂在巨树之上。 我心中在不停的祈祷,希望乐蝶不会是这些丝茧中的一个。 不过目前一个难题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就是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暴露在巨型蜘蛛的视野之下。 头顶上有如此数量繁多的巨型蜘蛛,我们很难潜入蛛人战士的营地,我和卡兰措、鲁卡三个人藏身在这片草从里,想要潜入进去也是千难万难,我甚至想等待天黑之后,借助‘暗影斗篷’的魔法力量偷偷的潜入军营里面。 …… 眼前一大片枯萎的蜘蛛森林,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埃尔城金苹果园冬天里的雪。 那些白色的蛛网将所有枯死的树木都笼罩其中,并且外围不停地有巨型蜘蛛将新吐出来的蛛丝缠绕在郁郁葱葱的大树上,慢慢的等待蜘蛛森林周围的树木逐渐的枯萎,它们在一点点的蚕食着这片黑森林。 我们三个人趴在树冠之上,在那些还未枯死的树冠上,悄悄地引诱一只正在不停吐丝,包裹这棵大树的巨型蜘蛛。 那只巨型蜘蛛正在勤勤恳恳的从纺锤体的吐丝器中抽出大量的蛛丝,围着这棵大树树冠,满树的爬行,忽然它看到邻树的树叶之间不时的发出一些剧烈地抖动,它一下子变得非常警惕,原本想发出声音报警,但是那片树叶的抖动忽然间又消失不见了。 它停止了发出警示信号的动作,迈开巨大的蛛腿,向邻树爬过去,试图想要弄清那片树叶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它显得小心翼翼,这是一只没有什么捕猎经验的巨型蜘蛛,他竟然不懂要换个角度迂回过去,而是从正面直接爬过去。 她蹲在那棵巨树的树冠上,用巨大的坚硬蛛腿挑开那片茂密的枝叶,没想到一支两米长的冰枪猛地从里面飞出来,恰好砸在她的头上,冰枪炸开,寒气迅速地扩散,瞬间将这只巨型蜘蛛的头颅冻成冰块,卡兰措跟在冰枪后面像是一条蟒蛇一样,从树冠茂密的枝叶里灵活的钻出来。 一道白光闪过,巨型蜘蛛冰冻的四条蛛腿被锋利的大剑整齐的切开,那巨型蜘蛛一下子被斩掉了四条腿,重心一偏,就要从树冠上滚落下去,它剩下的四条蛛腿胡乱的在空中挥舞,它苦于长满了眼睛的头颅被冰块冻结,发不出任何警示的声音,它挣扎着,只剩下四腿蛛腿的身躯向树下滚落,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引起周围同伴的主意。 可惜当它身体触及重重的砸进树冠茂密的枝叶里的时候,才发现在里面竟然有一张麻绳编织的大网等待着它。 巨型蜘蛛一下子坠落到大网里,随后,剩余的四条蛛腿也被巨大的双手剑斩断,一只牛头人就站在下面伸出来的横枝上,一根接着一根,将掉落下来的蛛腿全部接住,那些三米多长的蛛腿,竟然没有一根掉落到树下。 那只蜘蛛巨大的身体在大网里不停的扭动挣扎,卡兰措用剑背狠狠地抽了那巨型蜘蛛一下,这才让它老实一些。 “吉嘉,还等什么,快点啊!”卡兰措拎着大剑,站在横枝上催促着我。 牛头人鲁卡抱着长满倒刺的蛛腿,从下面的横枝上爬上来。 我迅速的钻进树冠之中,飞快地从魔法腰包里掏出‘时空碎裂者之锤’,狠狠地在巨型蜘蛛悬空位置的下方,划开一道被雷电所环绕的传送门,只不过这面传送门横置在茂密的树叶之中,外面根本发现不了,只是能够觉察这棵大树在不停地抖动。 殊不知,树冠里面有一只被巨网困住的蜘蛛因为自重,正一点点地被吸进传送门中,那只巨型蜘蛛根本毫无反抗能力,而且,听说地精人是蜘蛛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在辛柳谷中的地底洞穴之中,有充足的食物供应给这些蜘蛛们,而它们也已经被斩断了所有的蛛腿,成为一只只巨大的肉.球。 这种巨型蜘蛛可以吐出一种极细极韧的蛛丝,利用这种蛛丝可以纺织出一种名为蛛丝魔纹布的布料,这是一种非常优质的布料,因为其本身蛛丝极为坚韧,能够很有效果的防止锋利武器的刺穿,本身蛛丝还天然拥有一些奇特的魔纹,被称为‘蛛丝魔纹布’。 刚好卡兰措的部落继承着一份古老的采丝工艺,他们部落的兽人懂得如何来豢养这些巨型蜘蛛,只不过这种巨型蜘蛛不仅在帕伊高原非常稀有,就连在罗兰大陆也不多见,这种制丝的手艺虽然世代相传,但是对于卡兰措部落的兽人们来说,几乎等于无用的废技艺。 在耶罗位面上,猎捕到这么多的巨型蜘蛛对于卡兰措来说也是意外之喜,于是,一个非常大胆的蛛人战士营地外的诱捕狩猎计划悄然而生,我们要从这里打开一道豁口,偷偷地进入到蛛人战士营地之中,探查一下乐蝶的下落。 …… 在一棵枯树上,三只白色的丝茧被吊挂在树枝上,如果冷眼看过去的话,绝难看出它们与其他吊挂在枯树上的其他丝茧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不过如果有足够耐心的话,就会发现着三只白色丝茧居然可以在枯树上慢慢移动。 我和卡兰措、鲁卡三个人伪装成丝茧,吊挂在枯树上,模仿丝茧被风吹动时候的样子,一点点地向营地里移动,枯树枝头吊挂的各种丝茧,种类繁多,那些丝茧上散发着一股酸液的味道,这让我感觉到有些恶心,胃液不停地翻滚着,真的好想穿过这片密集丝茧树。 在枯树下面的蜘蛛营地里,有许许多多用白色蛛丝编织成的洞穴,一些蛛人战士就在里面休息,往往巨型蜘蛛们会在有蛛人休息的洞穴外面,放置一只白色的丝茧,大概这些丝茧就是蛛人们醒来之后晚餐。 营地中并没有多少蛛人战士,昨晚在我们营地外,猎捕我们小队的一众蛛人战士,再加上今天早晨在溪边聚集的数百蛛人战士,这些蛛人战士的总数加起来几乎快要超过近千人,外加上在周围丛林里巡逻的蛛人战士,我估算着这支蛛人军队的战士总数不会超过一千五百名。 这些蛛人战士应该算是非常优秀的骑兵,而且自身实力与一转战士相当,在格林帝国能够聚集一千五百名一转骑士足可以组成三支颇有战力的骑士团了。 我们三人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算混进蛛人营地最深处,在一棵高达数百米的靛辰树下有一个巨大的蜘蛛巢穴,单是那个巢穴的洞口,就足有四层楼那么高,在蛛丝巢穴中酣睡着一只体型硕大如同雷霆犀一样的巨大蛛人,他的呼吸声几乎能在这片蜘蛛丛林里挂起一片微风。 普通的那些只有三米多高的蛛人战士,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根长达十米多的乌黑巨型长柄巨斧,随意的靠在大树上,对我而言,那柄武器就像是一根黝黑金属立柱,足有成年人的大腿根那么粗,我需要仰视才能看清整个武器的全貌。 在蜘蛛洞穴的前面有一个巨大圆木一劈两半之后形成的肉案,上面放着数块鲜血淋漓的生肉,一只感觉有些熟悉的三角形座龙头颅平稳的摆在角落里,闭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睛,七窍中流出的鲜血凝固成紫黑色的条纹,粘在它面部细小的龙鳞上。 一颗椭圆形的灰色龙蛋摆在座龙头颅的一旁,龙蛋表面布满了古朴的魔纹,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大的蛋,足有一米高。 那颗头颅是沿着脖颈一刀被切下来的,一截椎骨连着半扇龙肋排摆在案板上,一旁还插着一把血淋淋的斩骨刀。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木案上的龙肉,没想到真如那位蛛人战士所说,与乐蝶朝夕相处的座龙,竟然被蛛人督军抓住,变成了一顿美餐。 在洞穴的前面支着一口大锅,那口大铁锅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浴缸,铁锅下面的数根巨木尽数变成了白色的碳灰,有微风吹过的时候,还能在碳灰中吹起通红的火星,锅里的汤汁还在汩汩的冒泡,里面还飘着油花,一块块带骨的龙肉煮在锅中,里面还放着两个与木案上几乎同样大小的龙蛋。 怎么也没想到,昨天还一起在蜘蛛森林里联手猎杀巨型蜘蛛的座龙,再次见到它的时候,它竟然已经成了蛛人督军的一锅鲜美肉汤,不禁为这头拥有初级智慧的座龙感到有些惋惜。 我躲在树冠上,寻找着乐蝶的下落,却听见卡兰措伏在我的耳边,对我轻声地低语:“吉嘉,你看那里!” 此时,我们三人还伪装成三只白色的丝茧挂在树冠上,即使交流也只敢用最轻的声音,而且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被那些蛰伏在蛛网上的巨型蜘蛛发现异状。 我顺着卡兰措所指的方向仔细看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几根简单至极的蛛丝,吊在蛛人督军洞口另一侧两颗枯树之间。 那不就是乐蝶么?她身上那套银色骑士铠甲的魔纹构装已经消失不见,身上只穿着一层白色丝质内衣亵裤,她歪着头,吊在树上昏迷不醒,金色的长发显得很凌乱的垂下来,左右两侧肩膀上,各有一道刺穿型伤口,白皙的皮肤上沾满了污血,在她的大腿之上,也同样有两个碗口大小的伤口,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凝固了,看起来她伤得不轻。 那些伤口像是被巨型蜘蛛锋利的触肢或是蛛人战士的长矛刺穿的,也不知道这位格林帝国公主殿下到底遭遇了什么苦难,看来状况并不太好。 我和卡兰措对视一眼。 卡兰措眼神中透露出询问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确定要不计代价的救她? 我犹豫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196.龙蛋的诱惑 我就这样晃悠悠的挂在枯树的树冠上,和卡兰措商量了一个非常周密的计划,行动计划的内容是: 等到蛛人营地的黄昏十分再行动,我们三个人的潜行到吊着乐蝶的那棵枯树下面,由卡兰措负责营救,鲁卡负责接应,一旦成功之后就由我用‘时空碎裂者之锤’砸开传送之门,然后卡兰措与鲁卡带着乐蝶躲进辛柳谷。 但我却不能一起躲进去,我需要借助‘暗影斗篷’果断的逃离蛛人营地,然后找一处安全之所,再将他们从辛柳谷里放出来。 我们将这个行动计划得非常周详,每个细节都想得很好,只等着灰蒙蒙的天色快一点变暗下来,好方便我们行动。 但又不能彻底等到晚上,等到晚上的时候,那些蛰伏在蛛网上的巨型蜘蛛就会醒过来,这些蜘蛛们更喜欢在夜里进食,我们可不想成为蛛吻下的美餐。 可是在生活中,一些原本计划得非常周密的行动,往往不会按照既定计划那样顺利的发展下去。 就像现在,我们三人孤零零地吊在一棵枯树上,树下蛛丝上吊着的就是昏迷不醒的乐蝶。 距离乐蝶只有几步之遥,然而最尴尬的事情,就是这棵树上并没有其他的丝茧,我们三个人已经脱离了那些散发着酸腐气息的丝茧堆,完全的脱离出来,就这样挂在枯树上,显得非常的突兀。 在蛛人营地下面的巡逻的蛛人战士,已经数次向我们这边看过来,狐疑地盯着我们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让我们三个人挂在枯树上一动都不敢动。而且这并不是最糟糕的事,最糟糕的是蛛人守卫犹豫了半天之后,居然叫醒了一只盘踞在蛛网上的巨型蜘蛛,非常野蛮粗暴的将巨型蜘蛛从蛛网上拽了下来。 指着我们三个人所在的位置,不停地呵斥着那只蜘蛛,那只蜘蛛竟然能够听得懂蛛人守卫的呵斥,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接受蛛人守卫的职责,最后蛛人守卫又说了一长串话语之后,巨型蜘蛛终于获得解放,然后它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朝着我们三人爬了过来。 这只巨型蜘蛛的动作非常的快,我们已经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它爬到枯树的树干上,沉重的身体让树干不停的颤动,每一步似乎都很力量,它一步步爬上来,就像是一锤锤敲在我的心里,我的大脑在不停的思考,可是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卡兰措的双手大剑已经悄悄地割开了背后的丝茧,只等着它爬到近前,这时候鲁卡也在旁边屏住呼吸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忽然间,蛛人营地里变得狂风大作,一声高亢的龙吟之声响彻云霄,灰蒙蒙的天空云层上破开了一个大洞,刺眼的光柱直接从天穹上照射下来,那只奔向我们的巨型蜘蛛将身体紧紧地贴在枯树上,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一种无比强横的威压冲击着蛛人营地。 就连我和卡兰措、鲁卡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穹之上,翻卷的灰云之中,一头亚龙族的巨大飞龙从云层之上俯冲下来。 我看到它左侧龙翼上出现了一个孔洞,这让它飞行的时候,身体被迫呈螺旋状旋转着向下俯冲,它展开双翼云层中冲出来的时候,只有麻雀那么大一团,可是伴随着一声悠长的龙吟声传进我的耳朵,那只亚龙族的飞龙已经距离蛛人营地只有几百米高,我看到它张开十几米宽的双翼,巨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它俯冲到营地的最南面,张开大嘴对着营地喷出一道炙热的龙炎,熊熊烈焰从它的喉咙里喷洒出来,瞬间就将蛛人营地的枯树点燃一大片,那些洁白如雪的蛛丝遇见这团龙息后,迅速地消融掉,一道长达几十米的火墙出现在蛛人营地之中,那些枯树被点燃的同时,火势迅速向两侧蔓延。 无数白色的丝茧被大火点燃,丝囊被烧破之后,酸臭的汁液纷纷洒落在林间的土地上。 蛛人营地里面传来一片‘吱吱’的惊叫声,一些盘踞在树冠上的巨型蜘蛛被身体上带着火焰,慌乱的在林间逃窜。 那些蛛人战士纷纷从巢穴中钻出来,高高举起手里的武器,将那些从树冠上掉落的着了火的树枝拔开,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队蛛人守卫,他们每个人身边牵着一只巨型蜘蛛,那些巨型蜘蛛看到林间的火焰,吓得瑟瑟发抖。 那些蛛人守卫愤怒地用长矛拍打着巨型蜘蛛的腹部,那些巨型蜘蛛伏在地上,八只蛛腿因为惊惧而紧缩在一起,就像是一只黑色的岩石一动不动,腹部朝着天空,尾部的吐丝器一个劲向四周喷洒着透明液体,这些液体浇在燃烧的巨树上面,竟然可以让枯木上的火焰一下子熄灭掉。 只不过忽然间燃烧起来的火势,已经在蛛人营地蔓延开来,而且燃烧起来的枯树与其他没有燃烧的枯树,树冠之间紧紧的联系在一起,树冠上还缠绕着无数蛛丝,被一口龙息引燃之后,火势竟然不可阻挡地烧向整个蛛人营地的枯树林。 一声沉闷的怒吼从蛛人督军的休息的地方传出来,那强大的声音在整个山谷之间回荡,远处不断有巨石崩裂的声音传回来,那音波就像是一股聚风一样,我怀疑我是不是被震聋了,两只耳朵传来一种剧烈的嗡鸣声。 一直身体足有四层楼高的巨型蛛人战士,浑身穿着黑色的金属铠甲,手里举着一把十多米长的巨大长柄武器,像是一把长矛,又像是一柄斧子的结合体,从林中冲出来,他粗壮的手臂挥舞着巨大的斧刃,刮起一道道半月形的白色弧光,将他周围燃烧起来的巨树纷纷斩断。 蛛人督军的半月形弧光将我们所在的那棵枯树斩成了数段,就连那只伏在大树主干上的巨型蜘蛛也没能幸免于难,被蛛人督军的斧刃斗气斩成两段。 紧跟着蛛人督军又是一声大喝,蛛人督军身体四周爆发出一股摧枯拉朽般的冲击波,将那些被砍成一段一段的巨树震飞出去,在他身体周围方圆百米之内,出现一大片空地。 我和卡兰措、鲁卡三个人也受到了波及,幸好我们三人反应够快,在混乱中也顾不得暴露行踪,纷纷破茧而出,从那些被分解得七零八落的树枝中逃脱出来,这时,卡兰措像是一只丛林猎豹一样,身体强项不停地踩着那些断裂的巨木闪转跳跃,扑向乐蝶。 这时候的乐蝶依然昏迷不醒,缠.绕着她身体的那些蛛丝被蛛人督军斩断,她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下跌落,卡兰措在她就要跌落地面那一刻,忽然闪现到她的身体下面,双手稳稳地将她接住。 看到帝国人出现在蛛人营地中,那位蛛人守卫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身体发出‘咔咔咔’的古怪声音,双手持矛,大步流行地向我们这边冲过来,显然有其他的蛛人守卫,刚刚也在躲避蛛人督军的‘战吼’,这时候,听到了呼叫声,纷纷从掩体后面探出头来,看到那位蛛人守卫向我们冲过来,也纷纷拿起武器,向我们扑杀过来。 反倒是那位蛛人督军,只顾得上死死盯着天空中的飞龙,没有在意我们这几只小虾米,让我略微松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会有一头飞龙趁机掩杀过来,转移了蛛人督军的注意力,我心想这条巨大的成年飞龙,会不会是因为乐蝶那头座龙被猎杀,而赶过来为座龙报仇的? 转念又一想,地行龙和亚龙一族的飞龙根本就沾不上任何的血缘,一定没什么关系。 这种地行龙甚至不被龙族认可,龙族们一向认为飞龙一族才算是最劣等龙类,那些地行龙只不过是一些大蜥蜴罢了,因此飞龙们也很看不起地行龙,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一只地行龙被猎杀,这么大动干戈,而且看起来这只飞龙面对蛛人督军的时候,丝毫占不到便宜,可是它还是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子来,这是为什么呢? 四周有数位蛛人守卫向我们围过来,可是我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过一个又一个问号。 天空中的巨.龙还在不停地盘旋,却不肯落下来与那位蛛人督军厮杀,大概它在酝酿着下一口龙息。 而那位蛛人督军却是毫不畏惧地向天空大声的咆哮。 这时候,我猛然看到那张倒塌到一边的半圆木餐桌,原本餐桌上还摆着座龙的头颅,现在也不知道滚到哪去了,还有那颗灰色的龙蛋,对啊,龙蛋! 这下子,我算是明白了,那只飞龙为什么总是不肯离开蛛人营地,也不敢轻易扑下来,它明显是有些畏惧这位蛛人督军的,但是她却想找回属于它的龙蛋,这条母飞龙一定是被蛛人们掠走了龙蛋,然后那颗龙蛋又摆在了蛛人督军的餐桌上。 这只飞龙一定是想要抢回它的龙蛋。 可是昨天傍晚的时候,与蛛人督军交锋中,被蛛人督军用长矛刺伤了一只翅膀,导致现在飞行的时候,还有些不平稳,所以这只飞龙一直不肯落下来。 想到这里,我不顾那些已经快要冲过来的蛛人守卫,直接飞奔到倒塌的餐桌旁,俯身想要抱起那颗龙蛋,可是这时候,我才发现那颗将近一米高的龙蛋太重了,我居然抱不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跳到我的身边,然后弯下腰将这颗巨大的龙蛋抗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拎着两把单刃半月斧,对我大声地喊:“快走!” 牛头人鲁卡率先跑在我的前面,一旁是背着昏迷不醒的乐蝶的卡兰措,我被他们两个人甩在后面。 我扭头看到那些蛛人守卫已经冲到我的身后,连忙向前鱼跃前滚翻,避开了那位蛛人守卫凌厉的一矛,随后一面施法,凝聚了一面冰盾挡在他的面前,他挥动长矛将那面冰盾劈碎,落后了半步,我才算是得以逃脱。 可是四周的蛛人守卫们近在眼前,我连忙从魔法腰包里抽出一张魔法卷轴,迎着风扯开,口中的咒语无比迅速的念了出来。 一股极寒的空气瞬间以我为中心向外扩散,形成一道冰环。 “霜之新星” 这道极寒迅速蔓延至那些蛛人守卫身上,在他们的蛛腿和巨大的腹部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并将它们禁锢在原地,可惜周围枯树林里燃烧着大火,冰环并不能禁锢住这些武力强大的蛛人战士,他们只是稍稍的用力,就挣脱了束缚。 这蛛人守卫比我在溪边所遇见蛛人战士强大很多,而且这两处环境也相差很多,在溪水边我的‘霜之新星’威力也稍微有些加成,在蛛人营地里反倒是削弱了很多,被那些蛛人守卫轻而易举的挣脱出来。 无奈之下,我只能再次施展了一个魔法技能‘冰凌小径’,‘冰凌小径’是最低等的二级魔法,它的咒语非常短,魔纹法阵也是非常简单,因此它的冰系魔法效果只是在地上铺上一层带有冰渣的小路,我不认为它在战场上能有什么用。 这个技能我很少施展,因为每次释放这个技能的时候,身边化身为水元素之灵的果果姐,都会聚精会神地看过来,她对这个冰系魔法非常的感兴趣,而且似乎我每一次施展的时候,他都能够学会一些什么东西。 对于果果姐化身的水元素之灵来说,我现在最在意的,就是担心她太早的觉醒。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唤醒她的方法,只是在筹集那些无比珍贵的物品:灵魂宝石、灵魂号角、上古祭坛。 可惜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关于这三种物品的任何消息。 肖恩老师曾对我说过,在危机的时候,使用‘霜之新星’保护自己是每一个冰系魔法师都会优先想到的事儿,但是,当在一些特定环境中,‘霜之新星’魔法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那么这时候,别急着做其他的事,试一试‘冰凌小径’吧! 肖恩老师是海蒂导师的老师,海蒂老师又是果果姐的老师,海蒂老师一定是向果果姐推荐了这个‘冰凌小径’的冰系魔法技能,所以,果果姐才会在与灰矮人战斗中,施展‘冰凌小径’这个魔法。 事实上,我本来最不看好的魔法技能‘冰凌小径’这时候却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在我与蛛人守卫之间的这段距离的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冰霜,冰霜之上还有一些锋利的冰渣冻结在上面。 那些蛛腿上还挂着一些冰块的蛛人守卫们,刚刚爬上冰凌小径,身体在冰凌小径上不受控制的打着转,纷纷撞成一团。 我趁机追向卡兰措和鲁卡两个人,此刻,蛛人营地里已经彻底的燃起了一片火海。 周围那些蛛人战士却是越聚越多,他们站成一排,把我的退路完全堵死。 197.反戈一击的独特用法 天空中盘旋地那只飞龙再一次俯冲下来,巨口中喷吐着炙热的龙炎,在蛛人营地中洒下一片火海。 那位站在空地上的蛛人督军却是趁着这个机会,像沙场上冲锋的骑士一样,双手高举着长枪,由慢至快不停地加速,迎向那只俯冲下来,口中喷着龙炎的飞龙。 蛛人督军根本等不起,若是在这样等下去,整片蛛人营地就会化成一片火海,蛛人战士们能凭着强壮的体魄从这片火海中逃生,但是那些负责后勤工作的巨型蜘蛛们,则很难逃出这片枯树林,将会有大批巨型蜘蛛葬身火海之中。 所以那位蛛人督军趁着飞龙俯冲下来,喷吐龙息的这个机会,竟然迎着那道炙热的火墙冲了上去。 他每一根蛛腿都足有七八米长,八条黝黑的锋利蛛腿踩在林间空地上,蛛人督军每迈出一步,八只蛛腿都会深深地扎进潮湿的泥土里,带起泥土里的土块、砂石、树根,向后四处飞溅。 飞龙口中的龙炎像是消防队员手中的喷水枪一样,只不过喷洒出来的是无尽的火焰。 蛛人督军奔跑得越来越快,到达极致的时候,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道残影,而他的身体前面的空气,被他急速冲过来的身体,挤压得变成了一面足有一米厚的空气盾,并发出‘噼里啪啦’气爆声。 当如瀑布般的龙炎洒在蛛人督军身上的时候,那些炙热龙炎被他胸前的空气盾完全挡开,向蛛人督军身体左右两侧分成两道洪流,那些龙炎溅落在蛛人督军身体上的时候,也会将他的黑色厚重铠甲烧融,在滋滋声中冒起一道道青烟。 蛛人督军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损伤,凌空跃起,像是一辆飞上天空的战车,他手中的长矛像是一条黑色的狂蟒,从他双手之间忽然消失,就在他凌空跃起,顶着那些炙热熔岩,身体跃至最高点之时,那支消失了的长矛像是一座矛山一样,化成无数虚影,向飞龙刺过去。 就在身前的空气盾消失的一刹那,那些喷吐出来龙息洒落在他的胸膛上,灼热地龙息将他的胸膛上的虫甲,烫得冒起了浓烈的青烟,有些龙息之火钻进了蛛人督军的铠甲之中。 ‘嘶……’ 被龙息灼烧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剧痛,他无法压抑这种痛苦,声音从喉咙中嘶哑的挤出来,可是手里长矛涌出的无数矛影,又凭空暴涨了三分。 那只飞龙在空中想要止住身体,它将龙翼张开到最大程度,在地上涌起一股强烈的飓风,它想要改变身体滑行的轨迹,可惜撑在空中的龙翼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是来不及完全止住俯冲的身体。 从没有任何生物,敢于迎着它的龙息,挺身而上,就算是有,也会融化在炙热的龙炎之中。 偏偏蛛人督军迎着飞龙的龙息从正面冲上来,拼着身体受伤,也要将飞龙击杀掉,那种一往无回地气势让天空中那头飞龙无比惊惧地想要将身体拉高,飞到高空中的安全位置,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 无数虚影组成的矛山之中,一条如同灵蛇一样的虚影瞬间变成实体,直接抵在飞龙脖颈下的一片逆鳞之上。 ‘噗’的一声。 长矛刺破了那片龙鳞,直接透体而过,巨大的飞龙身体穿在长矛上,就像是一只身体上插着铁钎的芦花鸡,它的翅膀不停地在半空中扑腾着,可是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重新飞上天空。 蛛人督军双手轮着他那杆十多米长的巨型长矛,狠狠地将那只巨大的飞龙砸在泥地里,当那只巨大的飞龙摔在地上的时候,我远远地听见了无数清脆的骨裂声,那种巨大龙骨崩裂的声音,就像是严冬时节被冰封的河面传来那种‘咔咔’的冰裂声。 回头才发现那只飞龙摔得十分凄惨,小半的身体被砸进了泥土里,一只龙翼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看起来这只龙翼完全折断了,它的胸口插着一根长矛,长矛透体而过,从她背后出穿出去,它用两只龙爪不停蹬着那只长矛,想要从长矛上挣脱出来,可惜长矛顶端的斧刃卡在它的胸骨之中,那只飞龙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 那位蛛人督军也浑身是火的从高空中摔了下来,从他的下巴蔓延至脖颈,前胸、腹部、一直到肚皮上,那些炙热的龙息就像是一碗热汤一样,将蛛人督军身体表面那层无比坚硬的虫甲完全融化,露出里面的血肉来,蛛人督军身上还燃烧着大火。 他踉跄地落在地上,伸手从一旁的枯树林里抓出一只濒死的巨型蜘蛛,双手扯着巨型蜘蛛的蛛腿,将它高高的举过头顶,双手用力向左右两边一撕,这只巨型蜘蛛被蛛人督军撕成两片,腹部纺锤体流出大量的粘性液体从蛛人督军头顶上淋下来,所过之处,熄灭了蛛人督军身体上的一些火焰。 蛛人督军庞大的身体像是一座四层高的小洋楼一样,他转过身体,看向一头栽进土坑中的飞龙,狞笑着,根本不顾身上被龙息灼烧出来的牲口,大步地向那只飞龙走过去。 而那只飞龙这时候,却是看向了我们这边,它那巨大的龙眼紧紧地盯着牛头人鲁卡的身后。 …… 这时候,我和卡兰措、牛头人鲁卡三人的处境非常糟糕,面前站着一排拦截我们的蛛人战士,身后有几位追过来的蛛人守卫,完全的将我们包围在其中。 而且,卡兰措的身后背着昏迷不醒的乐蝶,鲁卡肩膀上扛着一只巨大的灰色龙蛋,这样一来,近战能力最强的两个人,几乎成了没有任何战斗力的人,甚至他们需要我的保护,我尽力追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身体四周漂浮着四系石鼓图腾,可是,面对那些个人实力都已经达到了一转战士水准的蛛人战士,也没有太多好办法。 尤其是在这样一片燃烧着大火的蜘蛛营地中,我的水系魔法的威力一下子减半,这样一来,冰属性的魔法失去了减速和禁锢效果,单从伤害上来说,冰系魔法根本不能与暴躁的火系、从速度方面比不过灵动的气系、从防御能力这方面又比不过土系魔法,挂在我身体上的冰盾,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就出现熔化的迹象。 蛛人营地里火元素越聚越多,我身边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已经开始变得无比焦躁,她明显的表现出对我的依依不舍,但是却又急切地想离开这里,她焦躁的在我身边来回飞行,身体周围的水元素魔力不断蒸发掉。 危急关头,我只能对鲁卡大声喊道:“鲁卡,把那只龙蛋扔掉,我们冲过去!” “好!” 牛头人鲁卡很果断的接受了我的提议,之前他帮我扛着龙蛋,也是因为我拿不动,又没办法放进魔法腰包里,才会帮我抗在肩膀上,这时候发现我决定放弃这枚龙蛋,也完全没有任何的留恋。 他直接弯下腰,将龙蛋放在脚边的草地上,随后,双手个拎着一把颜色黝黑的单刃半月斧,战斗意志一下子重新回到他的身体,他大声嚎叫了一声,就像是一只蛮牛一样。 “哞……” 我发现三个人的脚下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勇气光环,虽然这光环从出现开始就不断地衰减,但是那种振奋人心的勇气力量,一下子冲我们三人的身上激发出来。 牛头人鲁卡站在最前面,我和卡兰措两个人分别站在他左右两边,我们三人形成一个铁三.角的形状,冲着拦截我们的那些蛛人战士冲过去。 …… 在不远处空地上,陷于土坑里的飞龙看到我们最终准备要放弃那颗龙蛋,悲鸣一声。 那沉闷悲哀的龙吟声传到我的耳中,就像是一位母亲在哀求着一位路人:“不……” 或许那并不是任何种类的语言,或许那算是一种简单的龙族语言,我能够从它传递过来的心灵碰撞,了解这只飞龙内心的恳求,可是,我却不能帮它的忙。如果这时候我心软,重新捡起那颗龙蛋,那么在蛛人营地葬送地将会是我们所有人。 我回头深深地看了那只不停挣扎的飞龙,用眼神告诉它我们爱莫能助,飞龙身后已经出现了蛛人督军的身影,他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站在飞龙身后,面目狰狞地看着土坑里的飞龙,伸出两只黝黑而强壮的大手,向飞龙的龙翼抓了过去。 我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如果让那些蛛人守卫和这队蛛人战士完成合围之势,我们逃脱的机会会变得更渺茫,这时候的我,甚至已经来不及打开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 牛头人鲁卡已经摆出了冲锋地姿势,有一种来至于身后心灵的声音忽然变得更加清晰:“请等一等,请救救我的孩子!” 我头都未回,脚步也未停下来,我知道这时候不能有任何的迟疑,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任何的犹豫都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不,对不起,我没能力帮助您,我也非常想和我的同伴一起冲出去,没有人想死。”我在心里默念道,我不知道身后的那只飞龙能不能感受到我的想法,但是我做不了更多。 “我可以和你们做一个交易!” “我带你们冲出去,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你要带上我的孩子,并替我照顾它。” “好!” 我甚至来不及辨别这些话是否真实可信,我们之间……我和那只飞龙完成里心念上的交流,仅仅就是在一个呼吸之间,然后,我们各自都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大家可以说都赌了一把。 “等下!”我对着鲁卡和卡兰措大喊一声。 我们三人猛地停下来,卡兰措和鲁卡不解的看着我,看着身后的那些蛛人守卫追上来,纷纷摆出防御的姿势,而且转身往回跑了几步,重新来到那只龙蛋的旁边,在那些蛛人守卫环视之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双手将那颗龙蛋重新抱起来。 “喂,吉嘉,你不是吧,都这个时候了……”卡兰措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是我在求死一样。 鲁卡依然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跑过来,想要帮我将龙蛋抗在肩膀上,无论什么时候,在任何危机关头,鲁卡都会坚定不移地支持着我,在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任何对于死亡的恐惧。 这时候,一只蛛人守卫的黝黑蛛腿已经扎进我面前的一块石头上,顿时将那块磨盘大小的岩石刺穿,石屑四处飞溅,蛛人守卫手中的长矛也是向我毫不留情的刺了过来。 我冷静的看着那柄刺过来的长矛,双手稳稳地抱紧那颗龙蛋,丝毫没有要丢弃的意思。 只要我将龙蛋随手丢掉,大概是有机会躲开蛛人守卫刺过来的这一矛的,只不过我没有,这一刻我选择紧紧地抱住龙蛋,然后侧身笨拙的躲避那支刺来的大铁矛,可是那柄长矛依然是挑在我的肩膀上,像是一条灵活地巨蟒,添了我的肩膀一下。 身上的皮甲防御法阵一下子被激活,就在大铁矛的矛尖上,瞬息之间凝结出来一面土黄.色的魔法小盾。 蛛人守卫的大铁矛只是在那面小盾的面前顿了那么一秒,矛身微微弓了那么一下,瞬息之间,土黄.色小盾碎裂成无数魔法土元素微粒,飘散在空气中。 那只大铁矛的去势微微改变了一点方向,原本是从我的肩膀贯穿我整个身体的大铁矛,稍稍的向上抬起头来,矛尖从我的锁骨刺进来,直接砸在我的肩胛骨上,可是我左侧的肩胛骨却是与‘雷之种子’完全融合,已经不是一块真正意义上的骨骼,而是用雷电之力凝结出来的魔法之骨。 鲜血在我的眼前飞溅,可是大铁矛却没有刺穿我的身体,那位蛛人守卫惊讶的看着我,想要抽回他的铁矛,我站在他的面前,却没有与他对视,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身后。 一股雷电之力像是洪流一样从肩胛骨上涌出来,顺着那根大铁矛传到蛛人守卫的身上。 顿时,蛛人守卫整个身体都泛起一片白色的电弧,他像是浑身被禁锢了一样,在原地不停地剧烈颤.抖着。 而我的眼神依旧是看向蛛人守卫的身后,就在他的身后,一只浑身燃烧着烈火的飞龙重新从土坑里爬出来,它那只已经折断了的龙翼,竟然神奇的完好如初,身体仿佛也没有了任何的伤痕,只不过那根十几米长的长矛,就像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因为它身体强势愈合,而留在了它的身体之中。 那只飞龙一面向蛛人督军咆哮着,一面再次吐出一口龙息,将蛛人督军逼退,然后扇动着翅膀竟然像我这边扑过来…… 198.龙骑士的诞生 能够让飞龙在重伤下,瞬息之间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绝不可能是龙族强大的恢复能力。 只有那些四级以上的强大魔法‘神恩术’‘终极治愈术’‘起死回生术’等等,这些大型治疗魔法技能,才能可以让一头濒死的飞龙瞬间恢复过来,但是显然我们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强者,可是那头飞龙身上的伤势,却实实在在完全恢复了。 它扇动着巨大的龙翼,在林间刮起一股巨大的旋风,身上带着那杆十米多长的黑铁长矛,无比迅捷地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那只飞龙浑身燃烧着炙热的龙炎,这口龙息像是浴室里的花洒,将蛛人督军身体从头到尾淋个通透u,那层火焰包裹着蛛人督军的身体,剧烈的燃烧着,蛛人督军在烈火中嚎叫着,伸手爪向那些躲藏在林地里的巨型蜘蛛,将它们的身体撕碎,让那些巨型蜘蛛纺锤体里流淌出来的透明汁液浇灭身上的火势,只不过这次他身体几乎全部被点燃了,纵使他拥有强横的体质,可是面对龙之火焰也是无法抵挡。 那些林间的巨型蜘蛛看到蛛人督军发了疯一样四处抓它们,然后将它们直接撕碎,用身体里的汁水浇灭自己身上的火焰,吓得那些巨型蜘蛛纷纷向林外逃窜,而那位蛛人督军暴怒之下,浑身带着火焰,钻进蛛人营地的枯树林里,去抓那些躲在树丛中的巨型蜘蛛。 我看着那头身体燃烧着炙热龙炎的飞龙扑到我的近前,一口咬在被我电的浑身麻痹的蛛人守卫身上,猛地一摇龙首,直接将它的身体甩出去几十米远,撞在一棵燃烧着火焰的枯树上,撞成一堆烂肉。 这时候,我才真正感受到这只飞龙的恐怖,毕竟是一头成年的亚龙族飞龙,自身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视,只不过之前它从头到尾完全被那只蛛人督军的力量压制,当它面对这些力量稍弱的蛛人战士的时候,身体的力量优势一下子彰显出来。 那些蛛人战士看到飞龙扑上来,也纷纷举着长矛勇猛地冲向那只飞龙,那飞龙向着那些蛛人战士咆哮着,猛地一转身,粗壮的巨大尾巴狠狠地扫在那些蛛人战士的身上,顿时将他们扫的人仰马翻。 飞龙浑身的炙热的火焰同样炙烤着我,甚至让我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我抱着那只龙蛋向后退开两步。 站在我身旁的牛头人鲁卡以为这飞龙要抢我怀里的龙蛋,毫不犹豫地将身体挡在我的前面,大声对我喊道:“快丢了那颗龙蛋,我挡着这头飞龙,你和卡兰措快点走……吉嘉,咱们不要这颗龙蛋了!” 还没等我开口解释,从口中吐出三颗暗红色的光球,分别罩在我们三人身上。 这样一来,我忽然发现,居然感受不到飞龙身上龙炎炙热的温度。 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也是满脸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光罩,他们也似乎感受到了不在承受飞龙身上的火焰伤害,就在惊疑之时,在我面前的飞龙忽然俯下身体,巨大的龙首停在我的面前,单是它那颗狰狞地龙头,就要比我高很多。 它的声音再次从我的脑海里响起:“快点爬到我的背上来,人类,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惊讶地望着它,不知道它说这话究竟是什么含义,单是看到它那双充满了哀伤的眼睛,我心里一紧,扭头看到它的龙翼几乎是贴在地面上,恰好可以让我舒服地爬到它的背上,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将龙蛋重新交给鲁卡,然后忍着肩膀上伤口的疼痛,手脚并用爬到了宽阔的龙背上。 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在我的招呼之下,才一脸震惊地跟在我身后,爬到龙背上来,只不过他们依然有些慌张。 这可是一只飞龙的脊背,兽人族战士竟然也能像龙骑士一样,坐到龙背上,对于鲁卡和卡兰措来说,这是一种可以永远留存于记忆中的荣耀。 这时候的我,反而成为了飞龙龙语的转述者。 “统统都坐好,抓紧龙鳞,我要……哦,不对!这只飞龙要起飞了!”我扯着嗓子坐在龙背上大声喊道。 这时候,我忽然感觉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迎面吹来强烈的劲风,那只飞龙振翅从树林中猛地飞起来,巨大的龙翼刮折了几根烧着火的枯树枝,一群蛛人战士这时候趁机冲上来,纷纷投掷出手里的长矛。 那些在空中飞舞的长矛、林中燃烧的火焰变成的一片火海、愤怒咆哮的蛛人督军和蛛人战士、在林中疯狂逃串的巨型蜘蛛,逐渐从我的视野中越变越小。 我顶着高空中巨大的风势,向身下望去,茫茫林海中好大一片枯树林冒着滚滚浓烟,无数巨大的蜘蛛从枯树林中疯狂向外逃窜,滚滚的浓烟倾斜着一直飘到灰色的云层之中。 头顶上云层中那个大洞慢慢的重新被灰云遮住,云层上面强烈的阳光也被隔绝在外,此时已是黄昏光景,当那道光柱消失之后,整个黑森林里一下子变得更暗了,只有这片蜘蛛营地里燃烧着熊熊大火。 那头飞龙在天空中飞得很快,我发现它沿着那条小溪一直在向上游飞,翻过几道山梁和河谷之后,在群山环绕之间,一座巨大的湖泊出现在我的眼前,就算是在黄昏夜幕笼罩之下,那片湖泊依然显得波光粼粼,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一样点缀在翠绿的黑森林里。 这片湖泊就是我们那条小溪的源头,飞龙在空中身体猛然的开始剧烈摇晃,它在天空中悲鸣一声,迅速的向那片湖泊滑翔过去。 …… 四周的山坡直跌进湖水中,湖面上映着群山的倒影,这湖泊只有南岸有一片地势颇缓的绿油油的草地,就像是一层厚厚的绿毛毯铺在沙地上。 最终那只飞龙踉踉跄跄地落在湖边的草地上,我发现的龙翼上原本的伤口,又重新的出现,而且似乎它的身体沾满了鲜血,那根巨大的长矛依旧留在它的体内,原本愈合如初的伤势就像是虚幻,这时候,它趴在草地上,巨大的龙头面对着那颗灰色的龙蛋,眼中充满了慈祥的目光。 龙血留在草地上,将那片翠绿的草地染成赤红的颜色,龙血流淌进清澈的湖水里,将湖边也染成一片淡淡地红色。 乐蝶躺在岸边的草地上,依旧是昏迷不醒,那些流淌在草地上的龙血浸湿了她的白色丝绸衬衣。 我对着伤势颇重乐蝶施展了两个‘水疗术’,虽然她昏迷不醒,但她的状况还算是良好,只不过是陷于自我保护的昏迷状态,她的身体恢复能力极强,那些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毕竟她是一位体质强大的骑士。 随后,我试图用‘水疗术’治疗这头飞龙,毕竟是它将我们从险境中救了出来,看到她浑身龙鳞中都渗出鲜血,那只折断的龙翼垂下来,那根长矛从它胸口的逆鳞处刺入,从尾部的背脊刺透了一片龙鳞,露出锋利的矛尖。 只不过我的‘水疗术’对于指着巨大的飞龙来说,太过微弱了。 那只飞龙眼神淡淡地看着我,对我无力地摇摇头,表示不用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 它双眼注视着我,看到我有些局促与紧张,便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对我说:“点燃所有的生命力才能施展的龙语魔法‘反戈一击’,是不是很强大?” 我们之间只能进行心灵层次的沟通,他这样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刚刚他身体完全恢复巅峰时期的状态,其实是施展了一种生命禁咒,一种龙语魔法。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魔法是想拼尽最后的生命力,也要重创对手的龙语魔法。 不过这只飞龙竟拼着一死,也要带着那颗龙蛋平安脱险,让我由衷的在心底升起一片敬佩之心。 龙血顺着它的七窍不停地向外渗出,在充满了龙鳞的脸上汇聚成溪流,滴滴答答从下颚处向下流淌着。 “我要坚持不住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我的脑海里,然后我又听见它对我说:“记住你的承诺,人类,请照顾好我的孩子。” 我对它点点头,然后说:“我不会在耶罗位面上逗留太久,我会将它……” 我看了看那颗龙蛋,接着说:“带回罗兰大陆的格林帝国,那里是我们人族的繁衍地,那里很安全!” 那只飞龙转头看向身下的龙蛋,眼中划过一抹哀伤,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灰色的龙蛋上,像是被龙蛋瞬间吸收了一样,渗进厚厚的蛋壳之中。 它对我慢慢地摇摇头,显然,有些话我没能理解透彻。 飞龙继续对我说:“没有母龙在一旁守护,它很难能够成功的孵化出来,在孵化的过程中,一枚龙蛋需要吸收很多能量,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找到一只有能力孵化它的母龙,并说服它接受我的孩子,这才是它唯一的生路!要不然,它只能是一颗龙蛋,或者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会变成一颗石头。” “需要我去找另外一头母龙?”我惊讶地合不上嘴,可是我哪里有这个时间啊! “虽然这应是我义不容辞去做的,但是眼下我的俗务缠身,同样也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所以寻找母龙这件事也许要推辞一段时间!”我看了一眼站在湖水里的化身水元素之灵的果果姐,不得不对那只飞龙这么说道。 我摊开手,耸了耸肩膀对它充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很抱歉,我不确定其他母龙的脾气会和你一样温顺,如果我直接找上门去,也许它们根本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就会直接将我烧死!” “事实上,我的脾气也不太好!”那只飞龙卧在地上和我交流,让我的脸顿时一黑,果然每头母龙的脾气都很臭,这并不是游记里那些探险家自己随便杜撰的。 卡兰措、牛头人鲁卡两人站在清澈的湖水里,刷洗着身上的铠甲,刚刚在丛林之中战斗的时候,烟熏火燎之下,又沾染了巨型蜘蛛的那些粘稠汁液,让身上的铠甲黏糊糊,这时候,也顾不上身体的疲惫,直接站在齐腰深的湖水里,清洗战甲,可是,这时候,周边的湖水被龙血染成了淡红色,除非走远一点,不然这片区域的湖水都带有微量的龙血。 鲁卡学着卡兰措的样子,捧着头盔将混着龙血的湖水舀上来从头顶浇下去,洗涤着全身。 这时候,躺在草地上的乐蝶的身体竟然开始发生一些异变,她白腻的皮肤忽然之间变得有些发红,而且身体变得滚烫,就像是发高烧的病人,可是身上却不出一点汗。她身边草地上的那些龙血像是要沸腾了一样,她就像是铁锅里的一只水煮虾。 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些龙血居然会对她产生反应。 我刚想将她抱起来,离开带有龙血的地方,转移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我担心这些龙血会让她的身体持续发热,就像高烧不退那样火火将她烧死,按照她的体质,不应该发生这样的情况,她是位一转的骑士,虽说体质不是她最出色的属性,但是胜在他全身各种属性都均衡。 “不要动,就让她待在那!”那只飞龙原本半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它抬起头注视着乐蝶,然后对我解释说:“没关系,她是在吸收我血液的力量,虽说这些力量让她有些吃不消,可是凭她的体质,应该还可以撑一会,撑得越久对她好处越多,能够直接吸收龙血的人类,哦,她的身体里一定是有龙之血脉。” “她曾是个龙骑士,有一头地行龙的坐骑。”我对那只飞龙说道。 “被地行龙认可的骑士……不能称为龙骑士,这么说,一定是因为她的龙之血脉很稀薄,她的力量太弱小了,没有强大的力量,不会得到龙族的认可,龙骑士……呵!好久远的称谓,至从人类背弃在天空之城与龙族签下的盟约,龙族将人类通往龙城的传送门封印,好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龙骑士了!”那只飞龙感叹道。 也许是因为快要死了的缘故,它发出一些感慨。 然后又不屑地说:“所以你们人类现在也只能和地行龙签订契约,成为地行龙的骑士。” “……”它那种龙族固有的高傲姿态,让我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那些蛛人将他的契约座龙杀死了,她现在受了伤,变得很虚弱……”我再次想将她搬走,我担心乐蝶吃不消这些珍贵龙血补充进她身体里的力量。 “她的龙死掉了……”飞龙一下子显得清醒很多,眼睛盯着乐蝶,又说道:“那么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一位身体里面拥有着龙之血脉,而又没有契约龙的龙骑士?” 飞龙传进我脑海里的话有些绕,但是却不难听懂,于是我点了点头。 紧接着,那只飞龙低头看了看身边的那颗灰色龙蛋,此刻,这颗龙蛋散发着强大的生命力,整个龙蛋的表面浮现着无数血纹。 “如果可以让她与我的孩子签订伙伴契约,那么她将成为一位真正意义的龙骑士……”飞龙话语传进我的脑海里,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后面的话有些听不清,隐隐约约听见那飞龙再说:“……拥有龙之血脉的龙骑士,应该可以唤醒我的孩子。” 于是,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在一位拥有中级智慧的亚龙族飞龙的脑海里成型了。 如果不是它濒临死亡,也许它不会这样急迫地给它的孩子寻找一条这样的生路,虽然龙骑士对于人类是一种荣耀,但是对与龙族来说,并非是那么的光彩。 不过在这只飞龙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听说乐蝶已经失去了她的契约龙,那只飞龙很果断地要求我:马上报答它的救命之恩,为她的孩子举行一个契约仪式,让乐蝶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与这枚龙蛋签订一个平等的伙伴契约,成为一位亚龙族的龙骑士。 看着那头飞龙炙热的目光,我毫无选择的点了点头。 199.契约法阵和龙血草 群山环绕的山湖在夜晚十分静谧,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不时有大鱼跃出水面,四周山谷里野兽的嘶吼声不时传出来,让这片山林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 在这片长满了青草的湖岸边,傍晚时分远比白天更加热闹,很多丛林中的小兽,纷纷选择这时候来湖边喝水。 在那些小兽中,我竟然还看见了一只双首山猫,它两红两绿双色的眼瞳,在夜里,就像是两颗名贵的宝石,它小心谨慎地远远避开那条俯卧在湖边的飞龙,混在一群浑身长满黑色斑点的野猪群里,警惕的看着那只飞龙,这样一条龙安静的躺在湖边,让那些夜间在湖边狩猎的捕食者都纷纷的退避,只有渴极了的小兽,才会远远地绕开,偷偷地喝几口水,赶快溜走。 我的左肩锁骨完全折断,肩膀的皮甲上有一个碗口粗细的血洞,虽然已经止住了流血,拥有狼族的血脉天赋‘自愈’,血洞周围的血肉不断地滋养,迅速地愈合,但是这种涉及到‘碎骨’状态的伤势,依然要将近一周才能完全恢复。 可以说,耶基斯学者送给我的这件拥有‘大地之盾’魔纹构装皮甲,着实是在最紧要关头救了我一命,当时如果没有那面凭空出现的‘大地之盾’将蛛人战士的利爪荡开,我身上这个血洞就不会是仅仅扎在我的肩膀上这么简单了,它将会从肩膀处贯穿我整个的身体。 卡兰措用止血绷带将我的肩膀包裹住,然后我对自己连续施放了三个‘水疗术’。 这个初级水系治疗技能,对于重伤愈合的效果并不是很出色。 我暗暗地想:或许我应该学习一个更高级水系治疗魔法。 随后,我重新处理了一下乐蝶身上的伤,她伤得很重,肩膀和腿上都有着贯穿性的伤口,看上去,像是被蛛人战士的长矛或是蛛腿锋利尖端刺穿的,我想一定是乐蝶在与蛛人战士死斗的时候,蛛人战士想要活捉乐蝶,才会在肢体上留下这样的伤口。 我小心的处理着她身上的伤口,她身上沾着一层黏糊糊的龙血,浑身弄得就像血葫芦一样。 她的身体不再发热,而且气息和心跳什么的,都逐渐地平静下来,那些伤口在抵临湖边之后,我就已经忍着身上的伤痛,帮她处理过,不过现在那些止血绷带上沾满了龙血,我想查看一下她伤口的情况,而且还要更换新的止血绷带,尽可能的避免伤口二次感染。 那条飞龙已经变得奄奄一息,我能感受到生命力正在它的身体上迅速的流逝,但是它却依然在苦苦支撑着,身体里的血几乎流干净里,周围的那些青草的叶子都被血染红,它的垂下眼皮,眼瞳中已经失去了光泽,我甚至怀疑它现在是否还能看得见。 可它依旧忍受着疼痛和折磨,苦苦地支撑着,维持着自己尽可能多活一秒钟,因为乐蝶和龙蛋的契约仪式,还没有完成。 蹲在平坦的草地上,就利用那些还没有彻底干涸的龙血,一点点地画出契约法阵。 在魔法学院里面,各种不同的契约法阵也是魔法师们必修的学科之一,那些类似契约卷轴制作方法,已经被编成一本本教科书,变得十分规范,包括格式、种类、风格,都有了很系统的规定,只要按照教科书上面的图案,将魔法阵描绘下来,就可以举行仪式。 可以接连四次契约仪式都没能成功,无论是乐蝶,还是龙蛋,都对对方有一些排斥,而且两方面还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契约仪式,虽然这个‘伙伴契约’对两人以后没有任何影响,但是这种情况下,签订契约的成功率,依旧是低的令人发指。 已经是第五幅契约法阵里,我感觉瓶子里的那些龙血都已经快凝结成块了,可是依然还要一丝不苟的重新画出来,一点也不能差,看上去,乐蝶的状态已经很差了,那颗龙蛋也是频繁的接受契约之力的束缚,外壳上的血纹变得暗淡下来,可惜还是没能成功。 卡兰措就在周围负责警戒,尽量避免那些周围林中出现小兽打搅到我。大型的野兽都对飞龙的龙威有很强烈的畏惧心理,它们是不敢靠上来的,只有一些食物链最底下的林中小兽,才会冒失的冲出来,一般这种情况,卡兰措在心里会做一个简单的判定。 那些肉质鲜嫩美味的小兽会被她猎杀掉,一些肉质又酸又硬的小兽,没有什么吃头的话,就会被她直接赶走。 一旁的鲁卡坐在草地上休息,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胳膊,他甚至将手臂在锋利的斧刃上蹭了蹭,发现自己的皮肤真的变得更坚韧了,表情就显得更加惊讶,惊喜的样子就像是个傻瓜。 我检查着乐蝶的身体状况,为了让她拥有更强大的体魄,刚刚那只飞龙将自己身体里最后一点龙血尽数的淋在乐蝶的身上,所以她的状况看起来还不错。 据说沐浴过龙血的战士,皮肤将会变得很坚韧,普通的刀剑都很难伤害到她,我估计效果未必会有传说的那么夸张,但是乐蝶确实能够直接吸收龙血里面的本源力量。 我直起腰,看着眼前的契约法阵,这幅法阵再次被我绘制出来的时候,我像是有了某种的明悟,乐蝶就躺在契约法阵的中心处,而那颗龙蛋就放在她的身边,当契约法阵流动着魔法之光,我赶紧念着咒语,让法阵生效,随后说出契约词。 当然,我是向水神伊娃祈祷,渴求契约的力量降临在乐蝶和龙蛋的身上,但是,前几次都还无例外的失败了,哦,一共有四次,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我开始怀疑,并非是我刚刚绘制的问题,而是压根我就把这幅契约法阵最基本的格式记错了。 那样的话,就真是闹出笑话了,一位魔法师竟然不会绘制契约法阵,那得蠢成什么样啊! 不过这次的契约仪式的魔法波动,感觉明显比前边几次要强很多,最后那些契约法阵上涌出一条红色的锁链,缠.绕在乐蝶和那枚龙蛋上面,无数魔法符文包裹着乐蝶和那颗龙蛋,就像是在她的身上套上一件用魔法符文制成的外衣,一点点渗进她皮肤里面,然后十分诡异的消失不见。 那些印满了魔法符文的锁链终于没有在契约仪式的最后一刻溃散掉,而是从刻印进她的身体里,龙蛋的蛋壳上,于是,在乐蝶和龙蛋之间,已经拥有了某种契约之力,将她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飞龙在这一刻,终于睁开了眼睛,它充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但此刻的它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似乎已经丧失了与我交流的能力,它想要说的那些话,已经无法送进我的脑海里,但是,我从它的眼神中,已经看懂了它想要表达的含义。 它要走了,它在与我道别。 在它的身体四周的草地上,那些已经几乎接近干涸的龙血,在某种神力的制约之下,像是变得有了自己的生命里,在草地上不停地滚动,汇聚成无数的魔法条纹,最终那些魔法条纹形成了一个个繁复的魔法符文,那些魔法符文对我而言,非常的陌生,一种古朴的洪荒气息冲那些鲜血汇聚出来的文字上散发出来。 这不是古兽人语,也不是古精灵语,也不是什么上古时期的地精文字,这些符文显现出来更强大的蛮荒时代的魔法气息,它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法阵中心处,就是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飞龙。 这时候,它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忽然有了一些力量,这让它能够拥有一些力量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要走了,人类,谢谢你对我的孩子所做的一切,很抱歉我无法给你更多的酬劳,龙神已经在召唤我了,我的这幅身躯也将会埋藏在龙墓之中,那里是无数龙族死后身躯藏身之所,龙族的圣地……” 它试图吐露更多的信息给我,可是那座巨大的法阵已经开始涌现出魔法的辉光,将它完全的包裹住,那只飞龙与我的交流也藉此正式中断,一个直径超过二十几米的巨大圆形法阵将那只飞龙完全包住,从草地向空气中不停的蒸腾着魔法的气息。 那只飞龙在法阵中,它的身躯被那些不断向上蒸腾的魔法气息一点点带走,先是那些皮肤表面的龙鳞开始变得支离破碎,然后是完整的一层龙皮,在接下来是它皮下的血肉,最后那副完整的骨架,也在法阵中一点点的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一片片质地轻盈而坚固龙鳞,可以绘制高等级魔纹法阵的柔.软龙皮,那些可以增强体质的龙肉,可以制成骨质武器的龙骨,所有价值连城的魔兽材料,这是一只亚龙族飞龙身体的魔法材料,甚至包括了我手里端着的半瓶龙血,全被被那幅凭空出现的巨**阵所蒸发。 最后就连草地上的那些渗进泥土里的龙血,也完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龙神降下的诅咒,龙神为了能够让龙族在死后能够拥有完整的身体,会对那些死前将剩余生命力献祭给它的龙族施展一种强大的魔法阵,这种魔法阵可以将那些龙族死后的躯体传送会龙墓之中,显然,这头飞龙获得了这个荣耀。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空荡荡地草地,整片草地上连一片龙鳞都没有剩下,我原本很兴奋地以为,将会获得一具飞龙的尸体,无数龙鳞以及一张完整的龙皮,还有如同小山一样的龙肉,还有那些巨大的龙骨,可惜这一切在那个巨**阵的召唤之下,全部化成了泡影。 没了,一切全都没了。 我甚至刚刚还畅想着,将那些龙鳞带到辛柳谷中,给那些兽人战士指一些龙鳞铠甲,也可以让他们品尝一些飞龙肉,增强一点自身的体质,我想兽人应该可以吃龙肉的吧。 虽然这样想,对于那位刚刚还和我深刻交流的飞龙有些不尊重,但是毕竟那条龙已经死了。 而且我很需要它身上的每一种材料充实我的仓库。 但不知为什么,看到那只飞龙,在魔法阵中,在我的眼前,一点点的消失,被龙神召唤回龙墓之中,反而让我的心情变得轻松下来,无法得到那些材料,心情固然是无比的失落,但这终究是一只令我感觉到无比尊敬的龙。 是的,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在危难关头,他救了我的小队。 为了它的孩子,它甚至放弃了对那位蛛人督军的复仇,它选择了死亡,再次赋予了她的孩子一个崭新的生命,它是一头充满了最伟大母爱的龙。 那它的身体作魔法材料,会让我有一种负罪感,可是,那毕竟是一头龙,就算是萨摩耶大公爵亲临,恐怕也不可能忽视它的价值,每一头龙就是一个宝藏。 很可惜这个宝藏与我擦肩而过…… 可是在我的心头,在那份淡淡的哀伤和疲惫之下,那份纠结在一起的心,霍然地像是松了一口气。 仰望着那巨大魔法阵缓缓的升上夜空,它承载着那头飞龙的全部,将会穿越时空裂隙,回归于龙墓之中。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花。 我就这样随便地坐在草地上,颔首注视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我能感觉到微微酥麻,微微的有些痒,锁骨处的血肉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的愈合着。 在夜色下,草地上的那片地昙草的叶子,竟然从翠绿色变成诡异的红褐色,原本它们是一种很普通的草药,在兽人部落里,这种草药的价值,甚至比不上止血草。 在格林帝国人的眼中,这些草药甚至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野草,几乎没有什么价值。 可是现在,它们在龙血的滋养下发生了一些变异,由翠绿变成了红褐色,这时候,一种珍贵的草药的名称跃入我的脑海之中。 ‘龙血草’ 我的心跳都为之变得加速……‘砰’……‘砰’……‘砰’…… 也许这些才算是我的收获,不过还好。 …… 迎着晨曦,天空中灰色的云层逐渐变的亮了起来,我们一行人开始沿着这座湖,出口处的溪谷向下游走去,我要去和琪格他们汇合。 200.逃出生天 这座被群山环绕的湖水所在位置地势颇高,站在溪谷的一块巨石上,可以望见远处的丛林中还冒着滚滚浓烟,遥遥地飘到灰蒙蒙的云层之上,与那些灰云融为一体。 看来昨天晚上的那场大火在蛛人营地里烧了一整夜,不过看到冒着浓烟的区域并不太大,看起来火势并没有蔓延开,只是在蛛人营地的那一片区域,大概是因为这时候正是耶罗位面多雨的季节,前几天还刚下过雨,丛林里湿气很重,茂密的枝叶蕴含着大量的水分,大火并没有燃起来。 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卡兰措背着乐蝶走在队伍的中间,牛头人鲁卡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龙蛋负责断后。 我们沿着溪谷在黑森林中穿行,顺着小溪向下游走,沿途没怎么遇见出来巡逻的蛛人战士。 却总是不断地遇见一些从蛛人营地逃窜出来的巨型蜘蛛,有些巨型蜘蛛在慌不择路之下,竟然也有些巨型蜘蛛逃窜到小溪边,有些陷入溪边的沙地之中,这些身体庞大的蜘蛛,在沙地上只能一点点向前蠕动,八只蛛腿像是船桨一样挠着两侧的细河沙,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前移动,在沙地上留下一条深沟。 遇见这些巨型蜘蛛,鲁卡都会好不犹豫地冲上去,直接用黝黑的半月斧子将巨型蜘蛛的八只蛛腿砍掉,然后喊我过去帮忙,这时候,卡兰措会背着乐蝶继续向前走,故意地避开我和牛头人鲁卡,因为我要去开启传送门,让里面的兽人战士们将这些大家伙拖到地底洞穴里面去。 偶尔遇见落单的蛛人战士,如果他们在仓皇逃窜,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踪,我们就会想办法避开,如果不小心正巧走个面对面,一般就会向由鲁卡站到队伍的最前面牵制那蛛人战士,然后由我在后面偷偷地施法,有些戒备心理不强或是盲目自大的蛛人战士,就会被我的‘催眠术’弄得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然后任由我们处置。 这些蛛人战士身体上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些烧伤,一看就知道是从蛛人营地那边逃出来,这些蛛人战士一旦成为了逃兵,估计很难再返回军营之中,猎杀这种蛛人战士,不用担心它们有后援,如果有机会猎杀的话,我们会好不犹豫的出手,毕竟鲁卡和卡兰措都在,遇见落单的蛛人战士,他只有等死的份。 这些蛛人营地逃出来的精英蛛人战士们,颅骨里都有黑色的魔晶,兼之它们还有一柄魔法黑铁打造的武器,随随便便猎杀一只也是大赚。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些巨型武器,对于兽人战士们来说,还是显得有点太大了,不过牛头人鲁卡使用起来,倒是很顺手。 …… 在溪边的巨石背面,展开一张聚火术卷轴,燃起一堆篝火,煮上一些牛肉汤,将一些麦饼串成串,放在篝火上烤成焦黄的颜色,这样的烤饼,吃起来又焦又脆,配上一碗用牛肉松化开熬成的香浓肉汤,美美的吃上一顿午餐。 我们躲在岩石边,这附近没出现蛛人战士,所以趁机歇一会。 ‘聚火术’魔法卷轴燃起的篝火,没有什么烟,不会引来那些森林里的蛛人战士。 连续走了一上午,接连发生了几次战斗,活捉了五只巨型蜘蛛,失手弄死了一只。赶巧猎杀了两位蛛人战士,没花费多少力气。 帕伊高原上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千万不要那些牛头人们认真起来! 这句话的意思显得很模糊,但是现在我却明白了它的含义。 牛头人一族性情憨厚,就算是面对敌人的时候,也会悲天悯人,不愿对敌人下死手,一般战斗之时都会留有一些余地。但是一旦在某场战斗之中,牛头人们发现战局不利,或者意识到战场上存在的危机,那么,当他们无比认真的对待这场战斗的时候,牛头人们将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他们会凭借身体上的优势,让战斗变得简单了很多,我发现当鲁卡想要战斗的时候,他可以强大到在正面冲锋的时候,与身体笨重并且力量强大的蛛人战士较力,还能不落下风。 蛛人战士们并不像野蛮人那样不畏寒冷,他们更害怕冰系魔法,所以这场战斗对我们而言,并不算太难。 卡兰措远远地站在林间与溪边交汇处的树上,负责警戒,她对乐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就远远的避开。对于这位帝国公主以前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卡兰措也是略有耳闻,这位爱憎分明的兽女战士不会因为她是公主,或者她是赢黎的妹妹,就会变得高看她一眼。 在兽族人的眼中,只尊重强者。 我坐在石块上整理着魔法背包,将一捆捆的魔法卷轴拿出来,分门别类的摆在地上,一捆捆的捆扎好,然后仔细地清点剩余魔法卷轴的数量。 对于低级的魔法师而言,在战斗中,卷轴的作用显得特别重要,使用卷轴战斗好处非常多,超低的魔耗,简短的咒语,百分百施法成功率,对于一位初级魔法师而言,拥有魔法卷轴会将战斗力提升不止一个等价。 不过,目前在魔法商店里,能够买到的只有一些低阶的魔法卷轴,低阶魔兽皮革和低阶魔法草药制成的魔法墨水制造出大量的低等级魔法卷轴,这些魔法卷轴流进魔法市场之中,价格并不便宜,这样一来,很多魔法师在战斗的时候,都会衡量这场战斗究竟有没有使用魔法卷轴的必要。 另外高级魔法师战斗的时候,这些低级魔法卷轴的作用就显得微乎其微。 制作魔法卷轴的超低成功率,也让魔法卷轴有了更高的门槛。 魔法卷轴价格昂贵程度,限制了魔法卷轴的发展前景。 所以,即使是豪门贵族出身的魔法师们,也并不是可以毫无节制的使用魔法卷轴,并不是他们财力不足以支撑他们使用魔法卷轴,而是没有用魔法卷轴作为主要战斗手段的这种习惯。 偏偏我有这样的习惯! 这种奢侈的战斗习惯是在帕伊高原上养成的,那时候,为了和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一起抵抗灰矮人,为了狩猎那些跑得奇快无比的魔羚羊,我和库兹曾用大量的霜冻卷轴组成卷轴魔法陷阱大阵。 兼之我绘制魔法卷轴超高的成功率从,让我觉得一张卷轴的价值,比那些卷轴在市面上的售价,至少要低五到十倍,正因为是我亲手做出来的,所以我只需要付出一点点材料费用,所以,我并不怎么珍惜这些低阶魔法卷轴。 我喜欢在战斗的时候,用出大量的卷轴。 我将一些在战斗时候经常用到的魔法卷轴,放到容易拿到的地方,这样就可以在战斗的时候,随手甩出一两个卷轴魔法。 队伍里面气氛变得很沉闷。 乐蝶很早就醒了,她之前趴在卡兰措的后背上,一路上都沉默着,也没怎么说话。 如今坐在一张狼皮褥子上,身体依靠着巨石的石壁,经历了这样的一场事情,她一下子变得成熟了很多,她变得很安静,也许是一直以来,她身上的公主光环蒙蔽了她的眼睛,让她无法清晰的看清自己,然而在大自然的残酷严苛的环境下,在那些渊狱中爬出来的敌人面前,她所谓的光环只是一层毫无用处的轻纱,被无情的揭开。 一下子,她变得有些无法接受这些事实,也无法接受自己的爱宠座龙依然罹难。 我递给她一碗肉汤,她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醒来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问及那头座龙的情况,大概是在她昏迷之前,那头座龙就被蛛人督军杀死了。 …… 就在出发之前,乐蝶才开口问了我一句:“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她伏在卡兰措的背上,声音很虚弱,没有任何的表情,看着潺潺流淌的溪水,目不转睛的问我。 我简单地回答道:“是!就在你脱离了龙社团小队当晚,我们营地也出了一些事,那些蛛人战士们偷袭了我们的营地,我们两个小队的人跑散了,后来才发现你不见了,于是脱险之后,大家决定出来找你。” 跟在卡兰措的身旁,我边走边说:“我从一只蛛人战士的口中,探知到你可能落进蛛人营地之中,于是偷偷潜入营地,想要去碰碰运气。” 我不想让她感谢我,或者有任何的邀功。 于是又说道:“不过救你的并不是我们三个,当时我们也陷入险境。” 听到我这么说,她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那哀默的双眼中,终于闪过一些求知欲,她想知道到底是谁救的她。 于是我给出了答案:“是一只亚龙族的飞龙,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它从天而降,对着蛛人营地喷吐出数道火墙,让那片营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然后顺便将我们从蛛人营地带到了一片大湖的旁边,大概那里是属于这条小溪的源头吧!”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摊开手,对她耸了耸肩膀说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她有些恍惚! 然后我接着对乐蝶说:“对了,那只飞龙在战斗的时候受了伤,到达湖边不久之后它就死了。它没能留下什么财富,龙神的力量将它的身体接回了龙之墓地,什么都没能留下。” “它只给你留下了一颗龙蛋,没有孵化出来的龙蛋。”说完,我就冲着走在后面的牛头人战士鲁卡喊:“鲁卡,你可以把那只巨大的龙蛋背过来吗?” 鲁卡找了一只亚麻布的口袋,将龙蛋装进口袋里,背在身后。 这时候,他听见我在喊他,就憨厚地答应道:“当然,吉嘉,这个大家伙还挺有分量的,是不是我可以不用背着它了?” 显然,这颗龙蛋还是蛮有分量的,见到我呼唤他,并说明要看一看龙蛋,很高兴地以为可以不用再背着这个大家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对我嘿嘿地傻笑。 这时候,他将身后的布袋放在地上,将口袋里面灰色的龙蛋露出来,龙蛋的蛋壳上面隐隐地出现无数道血纹,那些奇特的符号,对我而言,全是无比生疏的魔法符文。 我浇灭了他的幻想,对他摆摆手说:“哦,不!我的朋友,你还要再坚持一会儿,你看,这些有生命体征的东西,无法装进魔法背包里,你是咱们队伍里最强壮的,接下来,当然还需要你来背着它。” 对于我的要求,鲁卡从不懂得拒绝。 拍了怕手上的灰尘,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声:“好吧!” 乐蝶身体恢复得很快,虽然受伤颇重,但是经过一天的调养之后,她甚至可以在卡兰措的搀扶下站起来。 她来到那颗巨大龙蛋的旁边,伸出手来,想要触摸那颗龙蛋,她俯下身子,伸出苍白的手臂,那晶莹的指尖伸向龙蛋的时候,在空气中泛起一道道涟漪,那些波纹一点点的蔓延出去。 这时候,乐蝶的手臂上涌现出和龙蛋外壳一样形式的血红魔法符文,乐蝶的手按在那颗龙蛋上,她的眼睛变得很明亮,像是一下子恢复了一些生气,她舒展着眉头,忽然说道:“我对它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山姆活着,我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 山姆?难道是那头座龙的名字?我站在一旁猜测。 随后,乐蝶终于连上浮现出一丝喜悦地神采,转头对我说:“它很强壮!” 就这样,我们继续上路,伏在卡兰措被上的乐蝶依然很安静,但是那张脸却不像之前那样木讷,偶尔,嘴角会微微的上扬,只有脸蛋上出现梨涡的那一瞬间,她才会和赢黎很像很像! “哦,对了,吉嘉,我至少还应该跟你说一声:谢谢!”我走到前面引路的前一刻,乐蝶开口这样对我说道,原来这位骄傲的公主的口中,也会有谢谢这个词语,我还以为她不会说出来。 反倒让我有点尴尬,我没有回头,只是低声的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我们很快就会和魔法学院的后勤保障团会合,到时候,他们就会将你带回佩雷拉城养伤,也许会直接返回帝都!” “耶罗,也有这么危险的丛林,不过,那些军队会很快来处理这些蛛人……” 傍晚时分,我们顺利通过了蛛人营地附近那一片区域,那些蛛人战士已经撤销了很多巡逻的斥候,那些蛛人战士乱成一堆散沙,如果不是担心蛛人督军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我甚至有再次捕猎的冲动。 沿着溪边,我们走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沿着小溪脱离了那片被蛛人战士管控的区域,在黎明之前,我按照琪格留下的标记,顺利的找到了我们的小队。 我们回到了小队之后,立刻听到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阿黛尔受了很重的伤。 201.守信的阿黛尔 卡兰措和鲁卡都没有跟着我走进这个营地,就在边缘区域,他们找了一个隐蔽之所,请我开启传送之门,先返回了辛柳谷,等待我的再次召唤,卡兰措甚至还跟我开玩笑地说:“希望下次打开传送门的时候,你不是来找我们帮你摆平麻烦,我希望是找我们帮你搬战利品的。 ” 她站在传送门的前面,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说:“这里是耶罗,照顾好自己,我会通知柏恩德那家伙,让他最近这些日子放慢清剿地精的进度,将最好的兽人战士都留到这边。” …… 我和乐蝶归队的时候,刚好是后勤团在这里修整的第二天上午。 当时,露西娅和海勒姆就在营地外面一簇浆果树丛边上,一边聊天一边采集浆果,然后看到我扶着乐蝶从森林里走出来,惊讶地捂上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和乐蝶。 我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对她咧嘴一笑:“怎么了?露西娅,我才刚刚离开三天而已,难道不认识了吗?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我扶一下乐蝶,她受伤了! 露西娅放下手里的篮子,飞快的跑过来,看到乐蝶脸色苍白如纸,肩膀和腿都包裹着厚厚的绷带,身体被缠得就像是一具木乃伊,好在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连忙将乐蝶搂在怀里,言语中充满了关切,问她:“乐蝶,你怎么样?” 看得出她们表姐妹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 乐蝶这时候紧绷着一张脸,才有了轻松的模样,将头靠在露西娅的怀里,对她低声说道:“露西娅,这两天我过得糟透了!” “欢迎你平安归来,看起来你的精神不错,伊娃女神在上,一切苦难都终究会过去的!”露西娅轻轻地搂着乐蝶的肩膀,看到乐蝶微微的皱眉,马上意识到可能触痛她了,顾不上和我寒暄,只是对我微微的点头,然后轻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吉嘉。” 然后迅速扶着乐蝶向营地里走去。 我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时候,海勒姆从一旁凑了过来,和我打了一声招呼。 看起来,我彻底的把他折服了,他无比钦佩地对我称赞道:“吉嘉,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真的在丛林里将露西娅表姐找了回来,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其实,有那么一点点运气!”看见他的表情有点夸张,我莞尔一笑,带着一点诙谐地语气说道。 他看我身后背着一只巨大的亚麻布袋子,非常好奇的问“你背的是什么,要不要帮忙?” 我的肩膀这时候已经被沉重的龙蛋勒得有些麻木了,看到海勒姆有帮忙的意思,很高兴的说:“好啊!这东西还真是有点沉,这是乐蝶小姐的东西,不过你要当心点,它很脆弱,别弄坏了。” 我吃力地将亚麻布放在地上。 “教给我吧!”海勒姆搓了搓双手,自信满满地对我拍着胸口说道,然后犹豫了一下,将音量放低,对我说道:“喂,吉嘉,你还是去看看阿黛尔吧,她受伤了,后勤团的领队大人说,今天有一支队伍要返回佩雷拉城!” 我惊讶地问:“阿黛尔,她怎么受的伤,咱们小队里其他人怎么样?” 我以为小队遇险了,声音有些急促,海勒姆连忙解释说:“其他人都没事,你还是快去看看吧,这个袋子交给我!” 听海勒姆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 那位拥有‘龙之血脉’的阿黛尔体质还是非常好的,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吧,想到这里,我对海勒姆说:“那好吧,我去看看阿黛尔!”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海勒姆大声的呼唤着‘乔森纳’的名字,看起来,他已经深刻地体会出,那枚蛋到底有多重了。 …… 阿黛尔躺在赢黎的帐篷里,看上起气色很差。 营帐外面的炉灶上烧着壶热水,侍女塔卡马就蹲在炉灶旁边,看到我走过来,眼睛里才闪过一丝神采。 琪格坐在阿黛尔的身边,用一条热毛巾擦了擦阿黛尔额头的油汗,听见脚步声之后,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抹轻松的神色,然后淡淡地对我问:“找到乐蝶了?” 我‘嗯’了一声,在琪格的身边,很自然地坐下来。 看着阿黛尔,她也面露惊讶之色看着我,我觉得她的眼神中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这时候,她又偷偷地看了一眼琪格。 我随手对阿黛尔的施展了一个‘水疗术’,不过看起来没什么效果,应该有人在此之前,对阿黛尔使用过更高阶的治疗类魔法。 “怎么会伤成这样?”我扭头问琪格,然后对她说,我是从海勒姆的口中得知,阿黛尔要在今天,跟着后勤团的一大批伤者返回佩雷拉城。 琪格却没有说什么,大概是不想在阿黛尔的面前,提起这件事。 …… 随后,我从海勒姆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大概。 为了能够让我找到小队,顺利的与小队汇合,琪格带着小队基本上就徘徊在芦苇荡附近,没有依我所言,退回溪谷的下游,也没有答应学院里后援团的请求,一起进入到黑森林里,围剿游荡在丛林中的蛛人战士。 在魔法学院历练小队遇险之前,没有人想得到,渊狱里的蛛人君主们,竟然胆大到让一只精锐的蛛人军队深入敌后。 这种突发事件,让皇家魔法学院后勤团队取消了原定的尾随计划,他们在附近召集了大量的扈从,直接从后面赶了上来,试图在这片林海中,将皇家魔法学院的那些历练小队,全部召集到一起。 不过,能够召集到的扈从并不算太多,很多扈从已经跟随着自己主人所在的小队,深入丛林之中。 在皇家魔法学院提供的路线图与任务计划中,在这片区域里的历练小队一共只有七支,各个小队之间极为分散,也没有任何联系与通讯手段。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学院的后勤团队想要带着琪格和她的小队一起同行,却被琪格断然拒绝了。 若是其他历练小队的领队,即使是学院里的老师,也不可能有足够的勇气拒绝后勤团队的召唤,因为这次主持耶罗位面历练行动的是皇家魔法学院院长助理团的领队大人,这位领队是一位二转大骑士,拥有强大的力量,而且做事缜密精细,平时很喜欢思考,深得院长大人的信赖。 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也算是手握权柄的大人物。 别的老师不愿得罪领队骑士,但是琪格却不在乎这些,作为未来格林帝国的七王子威尔士的未婚妻,琪格头顶上准王妃的光环,让她可以站在一个很高的起点上,这其中就包括: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不必在意领队骑士的感受,说出自己的想法。 因为后勤团和那些扈从们是准备进入丛林之中,寻找遇险的威廉与另外两名龙社团成员,犹豫再三之后,阿黛尔还是决定跟随后勤团,一起进入黑森林里,寻找龙社团其余的成员。当晚遇险的时候,阿黛尔大致的看到了威廉一行人发讯号的方位,而且也看到远处有救援的人回应的信号。 但是,在没有确认龙社团那些成员平安无事之前,作为龙社团的团长,阿黛尔还是有责任调查一下。 海勒姆目送着阿黛尔跟随着后勤团和临时聚拢在一起的扈从团队离开小溪河畔。 …… 没想到,当海勒姆再次遇见阿黛尔的时候,她竟然身受重伤,脸色苍白的躺在担架上,被两位萨摩耶公爵大人手下的战士从密林中抬回来,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才会让阿黛尔受了这么重的伤。 阿黛尔是跟随着后勤团的队伍,一同进入丛林之中。 据后勤团里的伤兵说,他们这一队救援人员,包括后勤团里的成员们和那些散兵游勇般的扈从们,进入黑森林不久之后,就遭遇了一只数百蛛人战士的围杀,这些蛛人战士是从溪谷的上游赶过来的,而且进入黑森林之后,遇见后勤救援团,竟然不计伤亡的采用冲锋,以最野蛮的方式,地将救援团的防御阵型撕碎。 两支队伍绞杀在一起,这时候就不要妄想着保存实力,就算想要退出战斗,都难以实现。只有在一方彻底被打残打散之后,局势才能变得清晰起来。 看到后勤团的成员们不断在蛛人战士冲杀中被杀死,后勤团的那位领队将数十名实力超群的强者集合在一起,像是中流砥柱一样,迎在最前面抵御那些蛛人战士的冲杀,保持那些后勤团和扈从们在数百蛛人战士的绞杀中,还能坚持着继续战斗下去。 阿黛尔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后勤团领队大人组织的数十名强者之中暂露头角。 拥有‘龙之血脉’的她,在一身皮甲之下,还拥有一身红色龙鳞覆盖在身体上,这样强大的防御力量,让她在战场上肆意的冲杀,她浑身燃烧着赤色的火焰,就像是一团旋风一样与蛛人战士绞杀在一起。 不过,阿黛尔毕竟还只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而且属于魔法与战技双修,在经过初期的战斗之后,在僵持阶段,那些蛛人战士如潮水一般不断地冲击后勤团的防御阵营,这时候,阿黛尔的体力出现大幅度下滑。 最终在一位蛛人战士‘突袭’战技之下,被那杆黝黑的长枪捅在胸口,在巨大冲击力震荡之下,直接被蛛人战士击飞出去,喷出的血染红了她胸.前的皮甲。 事实上,皇家魔法学院的后勤团和扈从队伍,是被佩雷拉城里的一支骑兵步兵混编团从黑森林里就出来的。当时威廉和另外两位龙社团的成员、以及他们的扈从都跟在这只混编团中,据那位身为混编团团长的骑士大人说:是威廉和他的两位同学带,将他们从十公里之外的山谷那边带到这里来。 ‘剿灭这队蛛人战士,威廉和他的两位同学有非常的功劳!’那位混编团的骑士大人对皇家魔法学院领队大人就是这样说的。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威廉和那两位龙社团由惹祸的家伙,成功的洗刷了自己的名声,在后勤团和扈从队伍里,他们三个人成了英雄的代名词。 而阿黛尔,虽然在防御战中表现最为亮眼,‘龙之血脉’让她在最初的阶段所向披靡,但是受伤之后,仅仅是被安置在一个担架上,被两位佩雷拉城的士兵从战场上抬回来的,反而是威廉和另外两龙社团成员在后勤团获得了非常高的声誉。 随后,那支从佩雷拉城赶过来的混编团继续进入黑森林里,围剿那些蛛人战士的残余力量。 至于后勤团颌扈从队伍,则是退回琪格小队所在位置,就在距离芦苇荡下游不太远的地方,将营地驻扎下来,那位领队大人,准备尽快的修整一下后勤团,然后将消息送回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等待学院高层的下一步指示。 那些扈从们在得知后勤团受创之后,无意去黑森林里寻找其他历练小队,于是在今天早上,那些扈从纷纷离开了溪谷这边的营地。 …… 那位领队大人正准备将伤者沿着溪谷这条路,送回佩雷拉城去,并且亲手写了一封赞扬威廉在战斗中表现出色的信,让威廉带回格林的魔法学院去,威廉和龙社团另外两个成员,将作为信使的身份,返回格林帝都。 阿黛尔也在返回佩雷拉城的成员名单中,那位领队大人给她的评语只是‘魔武双修的龙血法师,作战英勇无匹’,但其他事却都没有提及。 在征询了小队所有人的意见之后,琪格决定不和后勤团的那些人一同返回佩雷拉城,我们的历练活动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更何况其他那些历练小队,不也是没有原路返回吗? 只有受伤的阿黛尔和乐蝶跟随后勤团伤员们返回佩雷拉城,和她们同行地人,还有威廉和另外两位龙社团成员,不过威廉他们有任务在身,是去帝都送信的,这是一个绝妙的理由,能够很光彩地从这片黑森林退出去,威廉这一手干得很漂亮。 不过我有点摸不准,他是怎么买通那位混编团里的骑士大人的,毕竟那位骑士大人应该是萨摩耶大公爵的亲信。 在临行前,阿黛尔躺在担架上,很虚弱地对琪格说:“琪格,这次赌约你赢了,回帝都的时候,记得带着那位丛林勇士来找我,我会履行我们的约定,教给他一个龙语魔法,只要他学得会!” 202.坐收渔翁之利的骑士 由于龙社团提前退出小队,小队最终只剩下五人,琪格并没有听从后勤团领队大人的建议,取消这次历练活动,而是执意要抵达坦顿城,完成这次历练之旅。 作为琪格的闺中密友,露西娅责无旁贷地表示支持,决定要和自己的好友兼老师琪格一起走下去。 其实我们小队一共有六人,作为琪格的侍女,塔卡马不用算在小队的人数中,但是蜥人侍女塔卡马却是一位不可忽视的存在,在丛林中的她比平时要强大很多,她算得上是一位很优秀的丛林猎杀者。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要借用这次历练之旅,抵达坦顿城的特鲁姆据点,去探望卡特琳娜,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将她接回帝都,毕竟耶罗位面的局势不是那么乐观。 我并不关心萨摩耶大公爵会不会丢掉这么一片富饶的土地,我只是希望卡特琳娜不用再继续征战,这位拥有兽族兔人血统的女郎在失去了‘杀.戮之心’以后,胆子非常小,我觉得她不能适应军营中的生活,她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 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个人则是大胆的选择了追逐着露西娅的脚步走下去上,作为露西娅的追求者,他们不想表现得那么懦弱,而且这是一段非常难得的与露西娅朝夕相处的机会,谁也不肯就这样放弃。 所以我们这支小队,顶着那些蛛人战士在黑森林中肆虐的压力,收拾好行装之后,就在我抵达下游戏谷营地的第二天,小队沿着河溪继续上路。 这条路对我来说非常的熟悉,营救乐蝶的时候,我反复在这条溪谷里走了个来回。 我知道从营地向上游.走大半天的路之后,我们小队会无限接近那个蛛人营地,我不清楚那位实力达到二转骑士的蛛人督军怎么样了,只希望他的身上的上能够更重一点,好让他无暇管理这些蛛人战士,希望蛛人营地陷入一种无序的状态之中。 这些天来,我们这个小队经过了数次战斗,已经逐渐的对彼此熟悉起来,每个人究竟擅长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塔卡马是小队中的斥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因为担心会受到密林之中出没的那些蛛人战士伏击,我们一路上走得很小心。 我们虽然沿着小溪向上游.走,但却是在河溪三公里范围内的密林中搜寻一些耶罗位面特有的魔法草药,而且需要琪格帮我配制一些落雪墨水,补充一下我魔法腰包里数量不多的‘霜之新星’卷轴,琪格的魔法腰包里有一些寒冰草的药粉,但是却缺少几种配料,我们想在这片黑森林里碰碰运气。 至于皮革,我们拥有一整张丛林巨鳄的皮革,龙社团那位新人明显不会任何制皮技巧,他剥下来的皮革竟然残留了很多鳄鱼肉,我想他这样做的原因,应该是不想伤到这张二级巅.峰魔兽的皮革。 我想我可以利用休息的时间,将那张鳄鱼皮上的烂肉清理干净,并将它彻底的熟好,最后将它分割成一尺见方的方块,这么大一张皮革恰好可以制成一张‘霜之新星’的卷轴。 越靠近蛛人营地,就陆续地开始发现藏在丛林里的巨型蜘蛛,这些潜伏在树冠顶端的巨型蜘蛛,失去了约束,从新回归到丛林里,它们在树冠上结网,但是却不再吞噬整个树木,让树木枯萎凋零。 我们的小队对付这种落单的巨型蜘蛛很轻松,小队里除了我之外剩下的人都是成功完成一转的魔法师,无论是海勒姆,还是乔森纳,虽然他们没有任何的野外生存经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魔法没有威力,恰恰相反,他们两个人在学院里,精研火系魔法,诸系魔法之中,火系魔法算得上最具威力的一种魔法,与之相比肩的魔法只有雷电系。 …… 塔卡马蹲在树冠的横枝上,眯着眼睛注视着斜上方,在那里树与树之间结出一张大网,一只巨型蜘蛛伏在巨网的中央,难以想象,这张巨网上的蛛丝绝不比毛线粗多少,但是却能够承载一只数吨重的巨型蜘蛛,林间的微风吹过,那张蛛网只是轻轻地摇晃。 更为难得的是,当树冠上的一片绿叶从枝头脱落下来,摇摇摆摆,随风翻转着落下来,经过蛛网的时候碰触到那颇有粘性的蛛丝,这种蛛丝竟然不粘那片绿叶,任由它从蛛网上飘落。 丛林里面,每棵树的树冠枝叶都非常茂盛,丛林中的水汽很大,早晨十分的雾气,让一些水珠挂在蛛网上,一滴一滴如同泪珠一样,这些晨雾如青烟一样,会让中午之前消失。 塔卡马张开猎弓,瞄向那只巨型蜘蛛,那支羽箭笔直的射向巨型蜘蛛,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一样划开晨雾缭绕般的轻纱,那只箭矢非常精准的身在巨型蜘蛛的一只眼睛上,精钢箭簇扎进巨型蜘蛛眼中,顿时巨大的黑色眼球中的汁水横流。 那只巨型蜘蛛像是从沉睡中一下子醒过来,它愤怒地确定了箭矢射来的方向,毫不犹豫的离开巨网,向塔卡马扑过来,塔卡马像一只敏捷的丛林猎豹一样,飞快的从树上跳下来,那只巨型蜘蛛锲而不舍地追在后面,口中发出‘嘶嘶’声。 塔卡马按照计划,成功的将巨型蜘蛛从树冠之中引出来。 她迎着我们小队埋伏的区域跑过来。 我压低声音说:“海勒姆和乔森纳,开始准备!” 这时候,蹲在灌木丛后面的海勒姆和乔森纳猛然从灌木丛里面站起来,虽然有一些紧张,但是却比之前数次好很多,最起码在这种紧张地状态下,没有频频发生情况,导致魔法失败。 “连珠火球” 二级火系魔法,而且这个魔法对于海勒姆和乔森纳来说,非常的熟悉。 魔纹法阵在他们的手中不断地酝酿而生,那些柔美的魔法线条不断的在海勒姆和乔森纳手指尖处生成,就像是一只魔法棒,在手指灵活地旋转之下,两幅几乎一样摸一样的魔纹法阵同时完成。 然后海勒姆和乔森纳同时结束魔法咒语的诵读,在停顿的瞬间,他们面前的魔纹法阵猛地在身体前面消失,随后凝聚成两串火弹,每三枚火弹连成一串儿,带着火焰在空气中‘咧咧’的燃烧声飞出去。 火球来势迅猛,这只巨型蜘蛛带着无比愤怒的怒意冲出来,迎面飞来的火球直接撞在这巨型蜘蛛的脸上,炸开一道无比夺目的花火,而且是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个人的火球同时命中巨型蜘蛛的脸部。 随后,紧跟着又是两声连续爆炸声。 连珠火球竟然将巨型蜘蛛的脸炸得稀巴烂,直接从树干上摔落在地上,身体燃烧着火,直接被威力巨大的火系魔法所灭杀。 看到巨型蜘蛛顺利的死去,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个人从灌木丛中站起来,兴奋的拍手相庆。 每当遇见这样落单的巨型蜘蛛,我们小队都会利用它们进行一些实战训练,首先就是要让海勒姆和乔森纳熟悉丛林中的战斗,面对一只实力强大的魔兽,魔法师应该在什么时机释放魔法。 显然他们干得还不错,很稳健的绘制完成‘连珠火球’,并且只是一个照面,两位皇家魔法学院的高材生就将那头巨型蜘蛛毫无阻碍的秒杀掉,巨型蜘蛛的尸体在火焰中不停的抽搐。 “干得漂亮!” 我欢呼一声,然后迅速地拎着修罗斧子跑出去,凑近那只蜘蛛还在不停燃烧的躯体,狠狠地剖开它们的头颅,如果有颅骨中有魔晶,就用匕首将之挖出来,如果没有,就将巨型蜘蛛的尸体丢弃到一边儿。 这一路下来,也算是收获颇丰。 主要是塔卡马这位丛林狩猎者,对狩猎有一种近乎于痴迷的偏爱,她非常小心将所有的藏在树冠里的巨型蜘蛛全部揪出来…… 然后,由我们这些等在后面人用强大的魔法技能轰杀掉,获取里面珍贵的魔法材料。 随着海勒姆和乔森纳战斗技巧越来越纯熟,魔法施放成功率越来越高,魔法变得越来越精准,‘连珠火球’的威力也开始彰显出来,那种爆炸伤害非常可怖。 而且通常情况,都是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人同时施法,两个‘连珠火球’会同时在巨型蜘蛛身上炸开,那种火球的伤害,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在丛林里,当狩猎变得无比简单之后,那种乐趣很容易让人上瘾,而且建立起自信心的海勒姆和乔森纳开始不满足于狩猎这些巨型蜘蛛,我们也恰恰是在这时候,来到蛛人营地附近。 我们开始发现一些蛛人战士的身影,不过,我和塔卡马同时发现这些蛛人战士几乎都是落单的,很多蛛人战士的身上带伤,它们仓皇地从枯树林逃出来。 我猜测可能是由于蛛人营地发生了一些变故。 走到蛛人营地边缘地带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那个原本像雪海一样的蛛人营地已经在大火中完全消失,很多蛛人战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蛛人营地附近。 营地周围围满了格林帝国的士兵,那些战士奋力的绞杀着从蛛人营地连绵逃窜出来的蛛人战士。 竟然是前天在丛林里解救了皇家魔法学院后勤团的那堆骑兵步兵混编团,看起来这位骑士团长,运气非常不错,非常容易地找到了蛛人营地,并且迅速的做好战斗计划,利用骑兵的优势,强行冲击蛛人营地。 如今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 我和塔卡马站在树冠顶上,远远看着一艘巨大的魔法飞艇,缓缓地驶离蛛人营地,魔法飞艇八个浮空装置你都在全力工作,飞艇桅杆上的风帆在鼓胀起来,那艘飞艇开始全力加速。 飞艇上面左右船舷向下垂着数十条绳索,这些绳索被下面的重物拉得笔直,绳索的末端捆着一只如同小别墅一样大小的巨型蛛人,我仔细看过去,恰好是那只蛛人督军的尸体,只见他浑身的一身黑色虫甲已经全部碎裂。 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我就能肯定,正是那位蛛人督军的尸体,而且他身上的生命气息皆无,看起来已经彻底死掉了。 那艘飞艇是傍晚时分,抵临蛛人营地,几乎没用多久,当飞艇再次飞起的时候,下面就吊挂着那位蛛人督军的尸体。 随后,魔法飞艇朝着佩雷拉城的方向,开足马力飞去。 只听见飞艇上八个浮空器全力地轰鸣声,就可以想象到那位蛛人督军的尸体到底有多重,这样一位实力超过普通二转骑士很多的蛛人督军浑身是宝。 据海勒姆和乔森纳说,在帝都里,有很多上流社会的贵族们并不忌讳品尝一下蛛人的嫩肉,在他们的眼中,蛛人就是一些高级魔兽,他们身上的肉蕴含着一些力量,很多贵族认为经常吃这些魔兽的鲜肉,可以改善自身的体质。 就像是蛛人们同样喜欢吃人一样,格林帝国的贵族也喜欢烹饪蛛人鲜肉。 那位督军的尸体,就像是一座宝山,望着那蛛人督军被飞艇拖走,我和塔卡马面面相视,眼中写满了震惊。 我没想到那位混编团里那位武力超绝的骑士大人,运气会这么好,如果不是蛛人督军在此之前有一场生死战斗,那位骑士团长与蛛人督军的战斗,一定会更辛苦。 而现在,在我的眼中,我觉得那位骑士大人算是捡了一个漏。 在塔卡马的眼中,则是对那只巨大的蛛人督军充满了震惊,她站在我身边,忍不住问我:“前天,你就是在这位蛛人督军的眼皮子底下,将乐蝶救出来的?” “算是吧!” 我伸长了脖子,看着那蛛人督军被拖走,心想:如果我现在找上那位混编团的骑士大人,对他说,其实他狩猎的蛛人督军的功劳有我一半,不知道他会不会买账? 这种念头,也只是想想便罢。 我们小队在第二天早上,成功越过这片蛛人营地。 继续向着溪谷源头进发,抵达那里之后,我们寻找另一个参照物(一座巍峨的如烟囱般冲天而起的山峰),然后穿越这座无比辽阔的黑森林。 203.魔纹蛛丝的土工坊(上) 黑森林里面的早晨充满了水汽,从溪谷源头的那个湖泊出发,我们小队已经在丛林里连续走了十天,在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里,最可怕的不是那些高等级魔兽对我们的威胁,也不是那些溃逃散步在丛林中的蛛人战士的长矛,而是这片黑森林原始的生态环境。 和树皮一样颜色的巨蟒盘在古藤上,一动不动,就像是寄生类植物的茎,当你从它身边走过去之后,它才会吐出猩红的蛇信,睁开冰冷的双眼,它们的毒牙上往往有麻痹神经性毒素,要在人的身上,如果没有解毒剂,很可能直接要人命。 还有一种毒蚁,这些成群的毒蚁拥有一身坚硬的甲壳,口中可以分泌一种腐蚀性酸液,最可怕的是,浙西毒蚁拥有飞行能力,每只差不多有蝗虫一样大,在丛林里铺天盖地,就像是一团团黑云。这种毒蚁虽然惧怕火系魔法,但是群落数量庞大,一旦被盯上就很难甩脱。 幸运的是,我们的小队里有一位丛林生活经验丰富的蜥人侍女,她可以轻易地识破那些丛林中各种伪装,还能够辨识毒草,对精通初级草药学,可以熟练地帮琪格处理各种草药。 不过她也有一些不足之处,她不善烹饪。 在塔卡马的眼中,行走在丛林间,一切食物都可以烧烤,而且她的食谱很单一,任何可以吃的东西,放在火上烤一下,对她来说就算是是美味,而且她的胃口很好,什么都敢吃。 对此,琪格也是很无奈。 我们小队里面,不单单琪格对食物很挑剔,身为半精灵的露西娅对食物的要求也是非常苛刻。她对事物有一种近乎于偏执的程度,精灵们喜欢吃水果和鱼,水果还算好办一点,偌大地森林怎能找到一些可以吃的鲜美水果,但是从我们离开溪谷以后,已经好几天没有捕到鱼了,最近这些天,露西娅一直都是用水果和麦饼充饥,没有补充到足够的蛋白质,她的体力下降得很快,我必须想办法弄一些鱼回来,不然,这段历练之旅也许会将她的身体拖垮。 海勒姆和乔森纳也出身贵族家庭,从没吃过苦,也不太适应这种旅行者们的饮食,我听说帝都有些贵族圈子里流行吃蜘蛛腿肉,于是前天猎杀一只巨型蜘蛛的时候,就烤了几根蛛腿,没想到这两个人恶心得连晚饭都没吃。 至于那几份‘秘制烤蛛腿’,蜥人侍女塔卡马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那些巨型蜘蛛从蛛人营地中逃窜出来,散布在森林中,它们潜伏在树冠上,偷偷地觅食一些林间的飞鸟和小兽。 在熟悉了巨型蜘蛛的脾性和特点之后,我们就开始利用巨型蜘蛛磨练小队成员们的战斗技巧,如今,小队的成员都是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露西娅决定小队在丛林里的第一项历练任务,就是要试着与巨型蜘蛛近身搏斗。 当她将这个提议说出来的时候,海勒姆和乔森纳地脸都绿了,可是这两位带有贵族式骄傲的学长,偏偏还是剑与玫瑰社团的元老级人物,他们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为了能够接近露西娅,才加入了剑与玫瑰社团。现在,也是为了追求露西娅,才想方设法来到耶罗位面,和露西娅分在同一个小组里。 至于露西娅提出的建议,也是合情合理。 我们社团主旨就是:让魔法师拥有一些基本的武技,当战职者冲到我们身边的时候,至少我们还能够抽出长剑格挡他们的武器。 所以他们两个只能硬着头皮,举手说赞同,可心底还是十分期待我和琪格能提一些反对意见。 毕竟琪格是随团出发的老师,来耶罗位面的主要目的是在这片黑森林里采集稀有魔法草药,寻找魔法植物中的新物种,对于小队安全方面,琪格有监督之责。不过显然他们不了解琪格,琪格骨子里有着很强的冒险精神,喜欢面对各种新鲜的挑战,她是不可能阻止露西娅这个提议的。 至于我,我更是举双手赞同露西娅的决定,因为我需要……那些蜘蛛。 …… 在一片林间空地上,我们几个站在一只被削断了所有腿的巨型蜘蛛的面前,看着它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乔森纳狠狠地踢了那只巨型蜘蛛一脚,又将他沾满泥巴的皮靴在巨型蜘蛛的腹部软皮上蹭了蹭了,粗犷地朝着巨型蜘蛛身体吐了一口吐沫。 刚刚他与这只巨型蜘蛛近身搏斗的时候,差点被巨型蜘蛛弄伤,所以他显出一幅愤恨的样子。 一旁的海勒姆连忙伸手拉住了乔森纳,组织他继续对巨型蜘蛛施虐,然后对我说:“吉嘉,咱们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直接将那个大家伙杀掉多好,干嘛非要将它的支腿全部斩断,然后放任它在森林里自生自灭,我估计它或者是被森林里的其他野兽吃掉,或者是活活饿死,这么做有违我们的骑士精神啊!” 海勒姆是一位贵族,他骨子里透露着绅士的品德。 刚刚要不是我的冰盾,可能乔森纳会受一点小伤,不过,他的傲慢轻浮的性子,真的应该改一改,要不然,他一定会在这上面吃大亏。 乔森纳可不想这么轻易的将这只巨型蜘蛛杀掉,他想要这只巨型蜘蛛付出更多的代价。 于是他立刻对自己好友反驳道:“喂,海勒姆,我们是魔法师,不要拿出骑士的行为准则来约束我们,好吗?” 乔森纳的意思说的很露骨:我们不是骑士,不必遵守骑士的品德。 海勒姆耸了耸肩膀,微微吐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我坚持我的看法。” 我蹲在那只巨型蜘蛛的面前,手里的反曲刀在它眼前晃动,它的眼睛也惊恐万分地跟随那把反曲刀不停的左右转动。 我沉吟片刻,然后淡淡地说道:“对于巨型蜘蛛来说,我的做法肯定是非常残忍的,但是对于黑森林里面的原著们却是一种帮助,这些巨型蜘蛛对于黑森林里的那些食肉动物们来说,是非常陌生的存在,它们是来至渊狱中的外来物种,它们在黑森林里几乎没有任何天敌,它们的到来,势必要对原本耶罗位面的生态环境造成一定的破坏,我们需要做的事,就是尽可能的将那些巨型蜘蛛清理干净,很明显,以我们现有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这是耶罗位面黑森林的危机,如果处理不好,真的会如我所说的那样,几年之后,这里会成为一片死气沉沉地魔鬼森林。 我接着说:“但是,我们却可以帮助那些黑森林里的原有动物,熟悉这些大家伙,就比如:我们可以将它们的支腿斩断,然后等着那些丛林里的肉食动物吃它们,这是一个从无到有地过程,如果这些家伙在黑森林里面没有天敌,那么,用不了多久,这些蜘蛛就会在这片森林里占据霸主地位。”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然后说:“没有人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不是吗?” 海勒姆气势弱了下去,小声说道:“当然,吉嘉,你说的……没错!” 我成功的说服了海勒姆,这家伙最近总是纠结,我将巨型蜘蛛制服之后,总是不直接杀了它们,而是仅仅将蛛腿斩断,然后就将巨型蜘蛛弃之不理,让它们自生自灭,海勒姆认为这不符合骑士精神。 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其实,我真正的想法是:想要将这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巨型蜘蛛运回辛柳谷的地底仓库,每一只巨型蜘蛛,对我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财富,它们就像是一架纺织机,可以吐出坚韧的蛛丝,制成坚韧的蛛丝魔纹布。 所以,每次在制服一只巨型蜘蛛之后,我都会用斧子将巨型蜘蛛的支腿全部斩断,然后劝说他们不要杀死这蜘蛛,将它们留在黑森林里,露西娅和乔森纳对此没有什么特别意见,但是海勒姆却是一位很固执的人,他认为我这样做,有些太过残忍,总想说服我,在战胜那些蜘蛛之后,直接结束它们的生命。 不过,好在我说服了他。 …… 中午,我们小队一般都会躲在清凉之处,进行短暂的午休。 黑森林里闷热而潮湿的环境,会让我们流很多汗水,湿漉漉的衣服在湿热的丛林里很难处理,唯一的方法就是借助篝火烘干。 在一天之中最酷热的那段时间里,我们选择休息,这时候,蜥人侍女塔卡马负责警戒,除了晚上必要的轮换警戒之外,塔卡马在我们小队中,几乎包揽了所有警戒任务。 我像平时那样,趁着午休的时候离开营地,向森林里走去,塔卡马已经习惯我在这个时间段溜出去,她坐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我看向她的时候,她只是微微的向我点了点头,就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 我顺着原路返回,找到了那只巨型蜘蛛,最近这几天我一直都是这样,然后开启传送门,将牛头人鲁卡喊出来,他会带着兽人将那只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大蜘蛛拖回地底仓库。 今天我没有像以往那样,迅速的返回营地。 而是跟着鲁卡走进地底仓库。 我看到在矮人柏恩德正带着一些兽人在洞穴深处建造新的兽栏。 这些兽栏都是用大腿粗的方形橡木木料,钉成很规矩的牢笼,每一只巨型蜘蛛装进笼子里,刚好可以将方形兽笼装得满满的,这位矮人精通虽然不会锻造,但是对于制作一些普通的器具,还是很有一手的,最主要的是那些年轻的兽人战士都尊敬他。 他看到我,连忙站起来向我急匆匆走来,看样子有事情找我。 我停下脚步,看着柏恩德埋着两条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嗨,吉嘉,我正好有事找你商量!” “我没办法待太久,我只是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不如我们边走边说!”我对柏恩德说道。 “好吧!那我就长话短说。”他搓了搓手,摸了摸红红的大鼻头,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吉嘉,我想借阅你那些宝箱里的图纸。” 我盯着柏恩德,因为我想从他的口中知道答案: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我在最近一次清理那些地精的时候,缴获的一批图纸里面,有一些关于建筑方面的图纸,我想拿出来研究一下!”柏恩德有些紧张看着我,他的大鼻子有点红,很明显嘴里有一股很重的酒气,这家伙原本想屏住呼吸,尽量不让我发现,可是这时候,他忽然打了一个响亮地酒嗝儿。 “咯……” 四周一下子变得很安静,那些一边钉着木笼一边聊天的兽人们,都停止了说话。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也好,不过你一定要确保,你在翻越那些图纸的时候,头脑是清醒的,我可不想你失手将那些珍贵的图纸泡到酒桶里去!”我抬头淡淡地扫了柏恩德一眼,说。 随后,我不再理会醉醺醺的柏恩德,我转身和卡兰措继续向里面走。 我想看看那些巨型蜘蛛在地底洞穴里过得怎么样。 前几天,卡兰措就已经给我看了一锭蛛丝,那些蛛丝又细又韧,耐火度也比普通的麻线、棉线、蚕丝要好很多,于是,我才有些好奇,那些粗手粗脚的兽女们,究竟是怎么样纺线的,尤其是这种名贵的魔纹蛛丝线。 卡兰措边走边说着最近地底洞穴里发生的一些事,她告诉我说柏恩德从地底洞穴里猎捕了很多地精奴隶回来,他想要将地底仓库重新翻修并扩建一下,包括酒窖和各种功能的仓库,这件事得到了她的支持,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粮食消耗得很快,用不了多久,我将再次面对粮食问题。 卡兰措和柏恩德一直反对我盲目的修建圆形山谷外面的山城,他们更在意的是地底仓库这边的扩建工程。 卡兰措说她准备返回兽人村落,召集人手往地底仓库这边运一些木料和铜锭,还会带回来一批肉制品,看起来,他们想要将这里扩建成一个据点,而且,他们已经开始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了,他们抓回来的那些地精奴隶,已经开始开凿一些新的储藏室。 我估计近期要运过来的木料,就是为了支护挖掘出来的那些洞穴上用到的。我发现这一段隧道,在柏恩德的建议之下,每隔十米就搭建了一处支护木架,看上去就像是矿洞一样。 这位矮人柏恩德,对于地底洞穴,还真是有很多丰富的经验,不过就是有点太爱喝酒了。 204.魔纹蛛丝的土工坊(下) 我和卡兰措站在一只木笼的前面,一旁的崖壁上还挂着一些小型的白色丝茧,据卡兰措说,那些丝茧里面装的都是不安分的地精,只要有偷懒、生病、受伤或是想要逃跑的地精奴隶,一旦被发现,都会被送到这里,被制成白色丝茧挂在墙壁上,这些都是巨型蜘蛛的食物。 看起来这些巨型蜘蛛的食物很充裕,我很好奇柏恩德到底抓了多少地精奴隶回来,才会有这么多问题地精,要知道这些地精胆小怕死,当它们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是不可能暴露出这么多缺点的。 地底洞穴里,每隔十米就竖起一个巨大的木质支护,在支护的旁边还设有暗淡的油灯,让这天隧道看起来不是彻底的漆黑一片,有微弱的光芒,就会给人一种心理暗示,那就是:希望。 这里的空气并不算气闷,不过相隔很远就能听见纺车的‘嗡嗡’声,我惊讶地问卡兰措:“你的兽人部落会制造纺车吗?” 她茫然地看着我问:“什么是纺车?” 好吧,算我没说! 我的耸耸肩膀,摊开手,搜罗着词语,简单明快地对她说:“纺蛛丝的机器。” 她恍然,然后顿了一下,认真的想了想,对我说:“吉嘉,别说,我们部落还真是有‘纺车’,虽然样式有点简单,但很方便。” 方形木笼前面露出巨型蜘蛛令人恶心的狰狞头颅,长出一片大大小小的眼睛,惊恐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当它们看到我和卡兰措慢慢地走过来,腹部的书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看着一笼又一笼的巨型蜘蛛,向卡兰措问:“你不是说将这些蜘蛛运回兽人村落里吗?怎么,改主意了?” 卡兰措环着双手抱在胸.前,她背后上的双刃大剑在微弱的灯火下,泛着冷冷地寒光,她淡淡一笑,然后对我说:“柏恩德那家伙有了一些新点子,所以我们决定,暂时还是将这些蜘蛛暂时还是存放在地底洞穴里。” 随后,她又向我补充了一句:“柏恩德那家伙,总是有用不完的奇思妙想,你找回来的矮人真是个有趣的人。” 看起来,卡兰措已经开始慢慢试着接受那位矮人战士了。 我这时候逐一检查着那些笼子里的巨型蜘蛛,有些巨型蜘蛛腹部蛛腿断裂的地方,已经完全愈合,伤口处没有长出新的蜘蛛腿,剩余一小节蛛腿也在关节处自动脱落,看起来它们已经在洞穴里生存了一段时间,这里的潮湿,阴冷,对于这些体质健硕的大家伙并没有什么影响。 唯一令它们感到不爽的,可能就是像填鸭一样的豢养方式吧。 有些新抓回来的巨型蜘蛛伤口是崭新的,剩下的将近半尺来长一小节蛛腿还不停地向外流淌着紫色的液体,每当靠近这些蜘蛛的时候,它们呼吸就会变得格外急促,幽暗的光线下,数不清的蛛眼盯着我,让我也会感觉到一种毛孔悚然地感觉。 木笼后部同样开着方口,在肥硕腹部下面,露出纺丝器,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一件事,木笼中的蜘蛛们都是倒置放在笼中,而且它们巨大的身体卡在木笼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动弹,只能将纺丝器无比清晰的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之下。 那些失去了支腿的大蜘蛛们就被关在兽栏中,身体被禁锢得一动都不能动,尾巴尖端的纺丝器微微颤.抖着,在每只巨型蜘蛛尾部不太远的地方,都有一架辘轳形状纺车,纺车和纺丝器之间,有一条极细的丝线互相连接着。 一共有七位兽女坐在纺车前面,飞快的摇动着面前的纺车,七条极细的蛛丝从蜘蛛尾部的纺丝器里飞快吐出来。 不,准确的说,纺车高速旋转之下,将那蛛丝飞快的抽出来,每个纺丝车都像是一个大号的辘轳,不过看得出每个辘轳上安装了非常精致的瓦轴,这样一来,可以让辘轳飞速旋转,而且在这种辘轳在高速的转动的同时,放在辘轳中心位置的凸轮装置还能让辘轳均匀的左右摇摆,这样纺出来的丝线就会均匀的缠在纱锭上。 这是一种非常巧妙的机构,而且这样联动式机械机构,对于兽人部落里面的兽人来说,无疑就是天书一样的东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做出这东西来的。 不过,偏偏也只有我知道,这些纺车一定是处于这些兽人之手。因为连我都不确定,这东西在格林帝都能不能买到。 我疑惑地看着卡兰措,他见我发现了端倪,才犹豫了一下,对我说:“我答应柏恩德,不乱说的,而且他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做了几个更加精巧的辘轳罢了,这又没什么难的。” 她见我还是盯着她看,有些微微窘迫地撩了撩头发,然后才说:“好吧,就知道瞒不过你,是的,他看了宝箱里的几张图纸,然后就帮我们做出了这东西,有了它,我们这些兽女就算是一边瞌睡一边摇动纺车,也能缠出最精致的丝锭。” “你不会怪我吧?”(你不会找他麻烦吧?)卡兰措小心翼翼地问我。 “当然,这又没什么错!不过,既然都做成这样子了,那有没有想过利用水车或者风车为动力,这种人力的纺车终归是有点太低级了一些!”我叹了一口气,既然卡兰措这样说,那就意味着将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不想让我因此而怪罪柏恩德偷看了那些宝箱里的图纸。 对于这件事,我只能作罢,而且换个角度想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除我之外,在地底洞穴里,居然还能有人看懂这些图纸,而且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已经将这些图纸里的某种机构,非常的巧妙的运用到现实的器械之中。 不过显然,卡兰措并没有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想来想去,认为我是在对她说:纺丝的兽女有点少。 所以她摊开手,对我说:“我这人手只有这么多了,所以,目前当务之急,你要想法给我找回来更多的奴隶,这里的建设需要人手,兽人村落的发展需要人手,管理那些山脚下的野蛮人需要人手,开发圆形山谷同样需要人手,我们一共猎捕到二十七只巨型蜘蛛,现在能够开动起来抽丝的蜘蛛只有蜘蛛总数的零头七只,另外那些蜘蛛只能闲置在木笼子里养膘,你知道吗?这就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好吧,我会尽快想办法,再买回来一些奴隶的,不过在此之前,能不能奴役一下那些地精,既然你们已经让它们去挖山洞,为什么不让它们来纺丝?”我提议说。 卡兰措抱怨着说:“你以为我没试过吗?那些地精只要闻到这里的气味,或者是听见这些巨型蜘蛛的发出任何的声音,就会变得浑身瘫软,没有力气干活,开始我以为它们是装出来的,接连杀了几只之后,居然还是一样,所以,后来无奈之下,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时候,一位兽人女战士忽然停下来,纺车停止了转动,她用手碰触着那极细的蛛丝,皱了皱眉,拿起一只藤条站起来,走到巨型蜘蛛身边,狠狠地在它腹部最柔.软的地方抽了几鞭子,那个蜘蛛发出不可抑制的痛苦嘶叫。 卡兰措走过去问那兽女:“这家伙又吐细丝了?” 那兽女点点头,再狠狠地抽了那巨型蜘蛛几鞭子,才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开始继续纺丝。 果然这个时候,那只巨型蜘蛛腹部纺丝器中吐出的蛛丝变得坚韧了很多,原来这些蜘蛛有时候,也是会偷懒的。 一旁的木架子上面已经摆着两排整齐的蛛丝锭,这些都是制作魔纹蛛丝布的上好材料,看起来,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就颇有收获,又有谁能想到,在这幽暗地地底洞穴中,竟然会有一个这样特别的蛛丝加工作坊。 据说这种蛛丝魔纹布的蛛丝,在交易市场上,几乎都是一锭黄金一锭纱,看着货架的丝锭,收获的喜悦洋溢在心头。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帝都奴隶市场上大量的奴隶都是来至于各个位面,那些奴隶贩子就是将各个位面的土著和战败者运回帝都,然后让他们被迫签订魔法奴隶契约,在颈部套上金属项圈,变成奴隶。 这么说来,耶罗位面也一定是一个大型的奴隶输送地,那么,在坦顿城一定会有非常繁荣的奴隶市场,这次我们小队此行最后的终点,就是设在坦顿城,我不妨就在坦顿城的奴隶市场上买一些奴隶。 随后,我又去看了一下隧道里开凿出来的一间一间方形的石室,几乎每间石室里面都足有上百平方米的面积,平滑的岩石地面上竟然刻了笔直的线条,这些刻在平整地面上的经纬线条,将石室的地面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一米见方的地砖,每块地砖上都打磨出防滑纹,看上去无比考究。 四周的石壁上,每隔不远就有一根浮雕一样的石柱,只有走进才能发现这些石柱其实是与石壁是亲密无间的连在一起的,这些石柱一直向上延伸至天花板的拱形穹顶上,将近十米高的穹顶让这间石室看起来非常的宽阔,精致的圆拱形穹顶,更好的防止了这些地下石室会出现冒顶想象。 也不知道,那些地精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挖掘出这么大一间石室的,如果要细究起来,无疑会引出一段地精人的血泪史,我并不在乎那些地精们的生死,对于辛柳谷而言,控制地精的人口数量,是迫在眉睫的事。 没时间在地底洞穴里逗留太久,巡视完这些之后,我从新返回祭坛。 这时候的卡兰措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我所需要的几种草药,当然,还有几条鱼。 那些鱼是兽人战士专程从兽人村落旁边的小溪中抓回来几条青鱼,身为半精灵身份的露西娅最近胃口有些差,尤其是那天我做完烤蛛腿之后,这几天她一直都是紧紧吃水果度日,我们小队横跨整个黑森林,每天都需要付出大量的体力。 而且黑森林里凶猛野兽繁多,这要求我们小队每一位成员的身体都需要保持最佳状态。 这片森林里很难找到鱼类,所以我才让卡兰措派人去辛柳谷带回几条青鱼回来。 也是,最近一段时间烧烤野味,也算是吃得有些腻烦了,也许今晚可以换一种吃法‘煎鱼’。 至于那些草药,则是琪格调配‘雪落墨水’需要的最后几种草药,虽然是配料,但是没有这些草药,那么调配出来的就不是什么‘雪落墨水’,它们可不像凝神草,放多放少都无所谓,顶多就是墨水状态不稳定。 没有这些配料,就做不出‘雪落墨水’,琪格已经在路上试验并制作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没办法,恰好这几种配料在辛柳谷地底草药仓库里有存货,辛柳谷就是一座无比巨大的低阶魔法草药的药园,这片天地里,生长着数百种低阶魔法草药。 在我的地下仓库里,这些魔法草药已经存放了有段日子了,现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只能是找借口说,它们压.在魔法背包最里面…… …… 最近琪格一直在近乎疯狂的状态,调配着那些魔法药剂,原因就是在溪谷的湖畔边上,我们发现了一片龙血草,虽然那些龙血草的叶子不是传说中极品龙血草的深紫色,但是红褐色的龙血草,也能说明这些魔法草药距离极品龙血草仅仅是一步之遥。 据说,龙血草能够炼制一种被称作‘强效巨魔之力’的药水,据说服用这种魔法药水的战士,就像是巨魔附体一样,拥有无尽力量。 所以,最近琪格都是在了解这些‘龙血草’的特性。 我返回小队营地,将那几种魔法草药交给琪格,琪格也是抬头诧异地看我一眼,然后对我说了一句:“拿给塔卡马,让她处理一下,在这之前,别来烦我,我会在晚餐之前,帮你把落雪墨水调配出来,通知小队,今天下午休息半天,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实验这些龙血草的药性,你一会也过来帮我!” “……好吧!”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我的心头,我虽苦着脸,却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这时候,一直将头埋在桌案上琪格缓缓地抬起头,绝美的容颜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她清澈如同未央湖水的眸子里闪动着一抹亮晶晶地光芒,脖颈下喉咙处那颗红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她轻轻地将散乱的青丝撩到耳后,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傻瓜!” 这时,我已掀开她的帐篷帘子,转身走了出去。 205.风雨中飘摇的城 最近这几天琪格的心情很不错,嘴角总会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微笑,她的‘强效巨魔之力’药水终于算是研制成功,而且看起来效果还算不错,看起来这种药水其实就是‘狮王药水’的增强版,不过可以让使用者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我试着服用了一瓶‘强效巨魔之力’药水,体会到了那种被力量支配的感觉,就像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让我有一种错觉,我感觉自己一脚可以踢倒一棵大树。 在药水配制成功之后,琪格又开始想方设法的改良它,不过,显然琪格还是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性,虽然不断地做着实验,但是由于这些稀有的龙血草价格身份昂贵,琪格每次实验都显得分外小心,总会经过无数次理论论证之后,才会使用那些龙血草。 每天晚上,我都要躲在帐篷里面绘制冰系魔法卷轴,因为有了落雪墨水,我可以多准备一点‘冰枪术’和‘霜之新星’这两种魔法卷轴,这两种冰系魔法,可以控制混乱的场面。 恰好有天早上,海勒姆看到了木桌上的一捆刚刚绘制好的魔法卷轴,惊讶得合不上嘴。 头一天晚上忙的有点晚,我忘了收拾桌面上绘制成功的魔法卷轴,木桌上还是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墨水瓶子空空如野。 海勒姆带着惊讶目光,用力将酣睡的我摇醒,吃惊地问:“吉嘉,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前一秒还沉浸在美梦之中,下一秒被海勒姆摇醒,从睡袋里冒出头,勉强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问他:“什么?” 海勒姆兴奋地对我说:“那些魔法卷轴,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卷轴,全都是你做的!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位魔法师可以如此高效的绘制魔法卷轴!” 他用手比划着桌面上的魔法卷轴,大概是没想过,居然有人还能在旅行的过程中不断制作一些魔法卷轴。 我揉揉干涩的眼睛,然后对他解释说:“哦,这不足为奇,绘制魔法卷轴是我谋生的手段,我绘制魔法卷轴的成功率很高,这样才能赚到更对的魔晶!” 对于魔法师来说,这需要有几个条件: 第一,就是需要有位魔法药剂师,能够在旅行的途中调配魔法墨水,很多魔法墨水都非常的不方便保存,只要稍微搁置一段时间,魔法药效就会失效。 第二,很多魔法师绝不会在历练或者探险中,还携带很多种类的魔法草药,在旅行中,能够采集到那些魔法草药也完全靠运气,所以,某种魔法墨水所需的草药凑不齐,也是很常见的事儿。 第三,需要身边有一位制皮师。在旅行中,制皮师可以将狩猎到的魔兽身上的皮子熟出来。 恰好,我们小队拥有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所以我才会在旅行中补充一些魔法卷轴。 …… 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在我的视野里,每天都在慢慢地变大,它就像是茫茫海上的一座灯塔信标,始终在指引着我们行进的方向,这是一座地标性的山峰,它的名字被萨摩耶大公爵命名为‘阿空加瓜’,坦顿城就坐落于阿空加瓜山的南面缓坡上。 遥望着阿空加瓜山,看到它的山峰插入云霄,我很想攀上这座巍峨的雄峰,穿过厚厚的灰色云层,看看云层之上究竟有什么,那头飞龙曾先后两次冲破云层,让我在那一刻,领略的到云层之外的耀眼阳光,我猜也许在阿空加瓜上的峰顶上,有一座飞龙的巢穴,不然,那位蛛人督军是如何找到那些龙蛋的呢? 越是靠近那座巍峨的山峰,越是感觉到那座山峰带给我的无形压力,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大烟囱,笔直冲进云霄。 这么陡峭的山崖,一般人类冒险家很难攀登,但是一定难不住那些拥有八条蛛腿的蛛人战士们,也许正是因为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攀岩能力,才会趁着峰顶上那头飞龙不在龙巢的空档,将龙蛋从龙巢偷了出来。 在昨天傍晚的时候,塔卡马发现在黑森林里出现了一位蛛人战士的影踪,他也和我们一样,朝着阿空加瓜山的方向行进,这位蛛人战士的警惕心很强,当他发现我们存在之后,犹豫了一下后立刻远遁,没给我们留下一点诱杀他的机会。 今早塔卡马又发现了另外一位蛛人战士,他从我们前面的林地里路过,却没发现我们,径直向阿空加瓜山的方向奔行而去,他撒开八条蛛腿,托着沉重的身体,绕开那些坚韧地树藤,将矮小的灌木从碾得支离破碎。 蛛人战士快若奔马,让塔卡马射出的利箭纷纷落空,海勒姆挥了挥手,将身前的火系魔法元素驱散,停止了‘火球术’的施法,颇为惋惜地大声说:“这只大蜘蛛跑得可真快,要是慢上半分,也许咱们的旅行日记里,就会又多一篇值得炫耀的旅行日记了。” “我敢肯定,等我们回到帝都以后,将我们这些天所经历的故事讲给朋友们听,他们一定会非常羡慕我们!”乔森纳抿着嘴,搂着海勒姆兴奋地说道。 海勒姆哈哈一笑,然后疑惑地说:“那些蛛人都是溃散的逃兵吧,他们往坦顿城那边走,想要干什么?” 乔森纳皱了皱眉头,晃了晃脑袋,皱着眉头说:“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位置的事情,想多了容易头疼!谁知道呢!” 接着又非常乐观接着说:“也许是想要冲破萨摩耶公爵的那道防线,哈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偷渡过来的,大概现在这些蛛人战士正在为如何才能安全返回而苦恼吧!” 我们几个正开心地聊天,海勒姆和乔森纳非常的健谈,平时很喜欢开玩笑,说话也很风趣。 每当这时候露西娅总是会表现得很耐心,会聚精会神地站在一旁安静的倾听,听到有趣的地方,一会微微抿嘴一笑,她展露笑容的时候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 站在树梢上的塔卡马再次吹响了警戒地口哨,我们几个人连忙抬头看着塔卡马,按照她的指示,躲进一处灌木丛里面。 就在乔森纳的身体刚刚钻进灌木丛的那一瞬间,远处一棵松树后面,忽然出现了三位蛛人战士,他们径直的向我们冲过来,沉重的脚步就像是隆隆的鼓声。 那三位蛛人战士在林间疾行,惊起林中一群休息的飞鸟,那些彩鹬‘扑棱扑棱’地从树枝之间飞过,几根彩色的羽毛从空中慢悠悠地飘落到黑色的泥地上,飘落在污浊的水洼里,飘落在腐烂的树叶上。 我从一旁的灌木丛中探出头,看着那三位蛛人战士转眼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暗自庆幸刚才没有与那只蛛人战士发生冲突,否则现在要面对四位蛛人战士,以我们现有的实力,想要一口吃掉四只蛛人战士,除非趁其不备偷袭,否则绝难有胜算。 我们小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有陆陆续续的遇见了几位蛛人战士,他们毫无例外,都径直奔向阿空加瓜山,看样子他们也是那片蛛人营地里溃逃的蛛人战士,他们开始慢慢的向坦顿城方向靠拢,那些蛛人战士,即使看见了我们,也没有任何猎杀的想法。 它们利用自己身体优势,迅速的超越我们小队,跑到我们的前面去,让我们的旅行变得更加的惊险。 因为担心有蛛人战士在前面伏击我们,所以我们走得更加小心翼翼。 “已经连着走过去五位了,这些蛛人战士究竟想干什么?”海勒姆从灌木丛中抬起头,疑惑地说道。 乔森纳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刚刚他一脚踩进了一个水洼里,皮靴里灌进一些水,走起路来发出一种‘噗呲噗呲’的声音,就像是那只脚每向前走一步,就会踩进水里一次,感觉他此刻一定很难受。 就听乔森纳说道:“总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海勒姆转身偷偷地按了露西娅一眼,然后继续说:“他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不过这些是蛛人营地里的逃兵,他们的督军都已经战死了,我在想,如果他们有命回去的话,会受到什么样的军法,要砍头吗?” 乔森纳用力推了海勒姆一下,让他快点走两步,一边说:“管他呢,前面就是坦顿城,我们还是赶路吧!” …… 我和塔卡马站在黑森林边缘的一棵巨树树顶上,遥望远处山脚下的坦顿城,它就像是一座茫茫大海上的孤岛,它修建在阿空加瓜山脚下的南坡上,这里有一大片开阔地,足有上百平方公里,感觉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林间空地,大到一眼望不到边际。 只有站在黑森林边缘的巨树树冠上,才能感受到这里幅员辽阔,这是一片巨大地缓坡,站在这片坡地上,很难感受到那种无限接近于零的平缓坡度,但是放眼望去,却能够感受到那个巨大的缓坡,由南向北地势越来越高,坦顿城就是建在这片大缓坡的最高处。 坦顿城四周有几十米高的城墙,城墙上摆满了巨型投石机和床弩,那些的穿着铠甲的战士日夜守卫在城头,城墙上残破褪色的格林帝国的旗帜在迎风飘扬。 看来目前这座雄城还掌握在萨摩耶公爵的手中,只不过城外的那条护城河的河水已经彻底干涸,暴露在外面的河床上堆满了各种形状的尸骨,有些白骨属于身体上还有一些残破铠甲的人族骑士的,有些白骨属于披甲的黑色鳞马的,有些白骨则是属于如同小山一样巨型雷霆犀的。 还有一些颜色黝黑的蛛人战士身体驱壳也留在那条护城河中,白与黑颜色分外的鲜明,有些骨骼甚至有大半截儿埋在泥沙之中,在这片沙场之上,充满了战争所遗留的痕迹,滚滚巨石在平整的坡地上留下半圆形的深坑,折断的巨型箭矢还依然斜插在地面上,那些黑铁打造的巨斧斧刃砍在裂开的鸢尾盾牌上。 一片萧条,零落的景象。 如今这座看起来非常雄伟的山城,如今已经被无数从渊狱走出来的蛛人战士所包围,整个坦顿城城外四野之中,不断有一些黑色铠甲的蛛人战士从山林里走出来,他们聚拢在坦顿城下,站在那些投石机的射程之外,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坦顿城外聚拢的蛛人战士竟是数以万计。 在这些蛛人战士之中,有很多身型犹如四层小楼一样高的巨大黑色身躯,那些尼布鲁族蛛人的高级将领,至少也是督军,那些普通的蛛人就是聚拢在他们的周围,组成一个又一个的方阵,在这些蛛人战士的外圈,还有一些巨型蜘蛛,有条不紊地将一些白色的丝茧,按顺序送进那些蛛人战士的阵营中。 无数巨型蜘蛛托着白色丝茧从黑森林中爬出来,这些巨型蜘蛛们,竟是这些尼布鲁族蛛人大军的后勤保障。 我们完全没有想到尼布鲁族蛛人大军竟然将坦顿城彻底的围困住,萨摩耶公爵为了能够更好的抵御渊狱爬出来的尼布鲁族蛛人,在坦顿城一带布置了一道坚固的壁垒防线,不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我和塔卡马的脸上煞白一片,之前我们完全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说明坦顿城陷入危局之中也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 终于知道黑森林中的那些蛛人急切地向坦顿城方向聚拢,原来它们竟然在围城,从战场上的痕迹上看,双方已经有过几次交手,而且各自都付出了一些代价,萨摩耶大公爵一方占了一定的劣势。 看待眼前这一幕,一时间我们竟然失去了方向,我们小队所要前往的目的地被尼布鲁族蛛人层层围住,我们这几个人绝无可能从这千军万马中穿过,抵达坦顿城。 而且,就算是真的成功突围进入坦顿城,那不就等于将自己这些人送进了死地一样。 坦顿城,绝对不能进。 这时,我想到驻守在特鲁姆据点卡特琳娜。 既然坦顿城被围,那么坦顿城外,那些宛如卫星一样的小型防御工事不知道怎么样?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206.飞行吧,魔法掃把 遥望着飘摇在风雨中的坦顿城,我们没有不顾一切潜入坦顿城,誓与坦顿城生死共存亡的勇气。 我不想冒失去生命的危险,偷偷地摸进坦顿城里去,尽管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也不想在万千蛛人战士的面前,充当什么盖世英雄,高高举起锋利的修罗斧子,冲进尼布鲁族人大营里面,对着那些可以徒手生撕雷霆犀的蛛人督军,大喊一声‘为帝国的荣耀’,就捐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我是一位北境的史洛伊特省的埃尔人,不用对那位杜尔瓦省的子民,而且只凭我们小队这六个人,就算能够闯进蛛人的大营,以我们几个人的战力,甚至连一片小小的浪花都掀不起来,只要有一位蛛人督军站在我们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将我们碾碎。 拯救坦顿城是萨摩耶公爵的事,他手下的那些构装骑士团到底有多么能打,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表现出最强的战斗力来,那些二转大骑士们,对上这些蛛人督军震撼的场面,想想都会让我感觉有些怦然行动。 只是我们不能在这处林地里多做停留,如果被那些往返林地与军营之间的蛛人斥候们发现的话,我们很难摆脱那些奔跑起来快若奔马的蛛人战士。 小队里其他人都决定返回佩雷拉城,将坦顿城的最新消息带回去,然后完成我们此次的历练之旅。 …… 我们几个躲在林间的一处隐秘灌木丛里面,商量着撤离坦顿城的对策。 我一直沉默着,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地上铺着一张羊皮纸的手绘耶罗位面地图,坦顿城就十分清晰绘制在上面,我在上面寻找着特鲁姆的位置,默默地计算着特鲁姆实际的方位。 琪格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目光坚定地看着那份地图一直处于沉默里,她知道我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一队尼布鲁族蛛人战士从不远处狂奔而过,看起来那是一队蛛人斥候,我们几个人屏住呼吸,蜷缩在灌木林里面,等到那些蛛人战士乱糟糟的脚步声消失了,才从灌木丛里探出头来,心有余悸地望着那队蛛人斥候的背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琪格体态优雅地跪坐在灌木丛里面的草地上,她扭着身体伸出双手,用力地抱抱了身旁的露西娅,美丽的脸贴在露西娅的脸上,轻轻地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 露西娅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睛变得亮晶晶,这位半精灵女孩儿蔚蓝色的眼眸里像是藏着一片幽静的湖。 随后,露西娅惊讶地开口问琪格:“你们这是要去哪?” 琪格双手扶在露西娅的肩膀上,正色地看着露西娅,对她无比认真地说道:“特鲁姆!” 海勒姆盘膝坐在草地上,面露异色,昂起头向琪格问:“难道我们不返回佩雷拉城吗?或许我们可以遇到从那里赶过来的援军。” 就在刚才,我们还商量着如何撤离坦顿城的事,可是转眼琪格又说要去特鲁姆,这下将海勒姆搞得有些迷糊。 “当然要即可返回佩雷拉城,但只是你们!并不包括我和吉嘉,我们另有事情要做。”琪格瞥了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人一眼,她的眼睛就像是夏季夜里璀璨的星空,海勒姆不由自主地避开她的目光。 琪格板起脸,这时候大家才想起来这位美丽绝伦的准王妃同时也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老师,她拥有着一位魔法教师应有的威严,她的目光明亮而且凌厉。 在学院里,琪格的初级魔法草药学课程所讲授的知识,是很多魔法草药学者不曾触及的。 她从灌木丛中站起来,微微扬起起下巴,露出来的雪白脖颈显得十分修长,就像是一只未央湖上高贵的白天鹅。 她对我们说:“现在,我现在要向你们宣布,学院的这次位面之旅的历练活动结束了。我们已经到达了坦顿城,只不过现在遇见了一些突发情况,没办法在通行文书上盖上坦顿城议政厅的公章,但是我们已经成功并出色的完成历练,所以,我们的小队可以解散了。” 她的语气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却不容置疑。 紧接着,她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要赶往特鲁姆,那里情况一定会更糟,你们没有必要再去跟我们冒险,所以按照我们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佩雷拉城去,要注意安全!” 琪格看着露西娅、海勒姆和乔森纳三个人,对他们说:“你们已经具备了野外生存能力,这片黑森林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阻碍,你们只需要小心那些蛛人战士,尽可能的避开他们,不过,即使遭遇了蛛人战士的突袭也不要害怕,一位落单的蛛人战士,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威胁,你们是学院里最出色的魔法师。” 钻出灌木丛,将粘在身上的荆棘尖刺摘掉,那些荆棘尖刺儿上有一种毒素,可以增加疼痛感,很多在林间生活的小兽遇见危险的时候,都很喜欢钻进灌木丛里,只因为那些大型的掠食野兽们,只要不是饿狠了,平时在捕猎的时候,是不会轻易冲进灌木丛的,因为那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那些野兽们可没有一双灵敏的手摘取那些荆棘尖刺,如果那些荆棘尖刺钻进皮肤下面让伤口感染,对于那些大型野兽来说,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露西娅跟在琪格的身后,摆出一副十分任性的样子,摇头说:“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琪格转过身,伸手掸掉露西娅皮甲上的一片枯叶,认真地看着她,两个人秀气挺拔的鼻子几乎要顶在一块了,对她问道:“你确定?” 露西娅身上的皮甲非常合身,衬托着她近乎于完美的身材,唯一有些不足的地方,就是胸脯过于平坦了一些。 面对咄咄逼人的琪格,露西娅嘟着嘴巴,摆出一副十分委屈地样子,倔强地问她:“你是不是不想带上我?” 一只林间的花冠翠羽大鹦鹉从我们的头顶飞过,看到它那种惊慌失措扑扇翅膀的样子,大概飞来的方向,一定是有情况,这里并不安全。 琪格直言不讳地说:“当然,你跟着我们,对我们没有一点帮助,只会是个麻烦!” 露西娅颇为不服气地反问她:“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如吉嘉?” 琪格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露西娅,清澈的星眸对上蔚蓝如海的碧色眼睛,两个美丽的女人在灌木丛中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到最后,还是露西娅退让了一步,低下头小声地说了一句:“好吧!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我会在佩雷拉等你回来!” 琪格伸出手捏了捏露西娅那如同羊脂玉一样白嫩的脸蛋,脸上的笑容像六月的玫瑰花一样灿烂。 “放心吧,不要担心我,也不要低估一位魔药师的能力,这是一片遍布着魔法草药的森林。”琪格对露西娅这样说道。 塔卡马从树上跃下来,对我们大家说:“先离开这儿,有一队蛛人战士奔这边来了!” 我们小队一行人训练有素地离开了这片林地。 …… 我与琪格、塔卡马三个人站在缓坡顶,看着露西娅、海勒姆和乔森纳三人身在森林里奔跑跳跃,最后逐渐的消失了踪影。 站在坡顶的开阔地,这里树木稀疏,露出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灌木丛生,一簇簇在点缀在坡地上。 我收回目光,落在双手展开的地图上,特鲁姆据点就在坦顿城以西,距离坦顿城七十公里高地上,由于坦顿城周围是一片广阔的坡地,这片平坦的土地上没有任何高大的树木,视野非常的开阔,在这片土地上行走,很容易就会被那些巡逻游曳在营地外的蛛人斥候们发现。 如果我们不想穿越那片开阔地,想要藏身在更为安全的丛林里,我们就必须绕行一段很远的路,徒步跋涉一百一十公里以上,围着坦顿城林区绕行,这段路将会直接让我们浪费半天的时间。 “我们直接从坡地上穿过去!”我在地图上标注着坦顿城和特鲁姆据点之间的那片区域,直接划上一道笔直的线。 塔卡马金色的眼瞳一下子因为紧张而缩得很小,她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身边终于没有了那些魔法学院的学生,琪格不用刻意保持那份优雅皇室风范,在塔卡马的帮助下,解开魔法长袍后背上的束带,然后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件火蜥蜴皮甲,迅速的穿在身上。 看着这件火蜥蜴皮甲,上面的针脚与缝合位置,都让我感觉颇为熟悉,让我想起曾经在古鲁丁镇的时候,我就用一张火蜥蜴皮为卡塔琳娜做了一件这样的皮甲,当时让琪格非常羡慕。 想不到现在琪格也定制了一套这种款式的火蜥蜴皮甲。 整套皮甲上,篆刻着一整套风系魔纹,这是一套魔纹构装皮甲,上面的魔纹绘制得非常精美,每个魔纹法阵的中心位置都镶嵌着一枚风属性的魔晶,当琪格完整的穿上这套皮甲之后,一阵阵旋风围绕在琪格身边,让她的长发飞舞。 “这套火蜥蜴皮甲美不美?”琪格眼神颇有些玩味地看着我,好奇地问道。 我认真地打量了琪格两眼,问她:“以你现在的财力,就是做一套风蛇皮甲套装,也没有任何困难吧?” 琪格有些疑惑盯着我,没有开口回答,但是那副神态,就像是在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 “当然”! 接着,我仔细看着皮甲上的那些纹理,嘴里发出一种有些惋惜地‘啧啧’声,对她继续说:“火蜥蜴皮虽然也不错,但是你是风系魔法师,穿着一套火属性魔兽皮甲,真的很合适吗?” “对我来说,一件皮甲的好坏,绝不仅仅是出色的防御力,坚韧、柔软、轻盈、舒适、拥有良好的导魔属性,这些虽然都很重要,但是我更在意的是它一定要缝得很漂亮,你不会是误以为我抢了卡特琳娜的那件吧!”她的脸上挂着狡黠的微笑,那妩媚的样子,在我心底,就像是一滴水落进平静的水面上,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还不至于那么肤浅吧!”我避开她脖颈上艳丽红宝石发出的光芒,嘟囔了一句。 琪格笑容更加灿烂,她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会显得很随意,她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把篆刻了无数魔纹的魔法剑,但是这把长剑不同于露西娅的何门奎思长剑,这把魔法剑上面的符文都是偏重于风系属性的,她将长剑挂在腰间,然后扭头问我:“你还没说,我们用什么方法,从那片开阔的坡地上直接穿过去呢?你一定想出好办法了,是吗?” 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个有点冒险的计划说出来。 “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不过,应该可以尝试一下!”我说完,直接从魔法腰包里,拽出一只魔法把来,随手注入一丝魔力,那只魔法把上面的魔纹里,魔法的微光在不停流转,我抬腿跨上魔法把,然后对着塔卡马拍了拍把后面的座椅,示意她坐上来,又对琪格说:“对一位风系魔法师来说,你一定也带着魔法把吧,我们直接骑着魔法把冲过去!” 琪格对着这个大胆的想法,很感兴趣。 “骑着魔法把冲过去,好啊!不过,你在挑战一位一转的风系魔法师,但愿你不要被我落得太远哦!”说完,琪格说完,拉上着塔卡马,骑着自己魔法,顺着坡地笔直的冲下去。 她身上穿着一套风属性魔纹构装皮甲,兼之她是一位风系魔法师,无比熟练的骑在魔法把上,载着塔卡马,一骑绝尘,径直的冲向丛林外面的开阔地。 而我也不甘落后地跨上魔法把,平稳地向把里面输送着魔法力,控制着把的平衡度,无比熟练的将魔法把拉高,追在琪格的身后。 冲向坦顿城前面的那片辽阔旷野…… 207.在绿野上追风的人 我和琪格两个人骑着魔法把,在这片绿毯上画出两条笔直的平行线,远处的坦顿城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火柴盒,那些,那些蛛人战士一层一层围在坦顿城外,我们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他们视线之外的地方。 巍峨耸立在坦顿城身后的阿空加瓜山主峰直入灰色云层之中,在平坦的草地上奔驰,身体左侧的密林边缘的灌木丛从眼角的余光中闪过。 那些在田野间的小兽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觉得一阵风从头顶上掠过,两支魔法把丛忽然出现,吓得它们赶紧躲进地洞里,等四周变得安静下来,它们从地洞里探出头来,视线里只有剩下我们模糊的背影。 这个时节正是雨季,万物生长,郁郁葱葱,那些田野间的苜蓿草在疯长,魔法把喷射出的气浪,让田野间的草地出现一道道波浪,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拉开大地女神拉链。 灰蒙蒙的天空中,盘旋着几只秃鹫,它们在高空搜寻着战场上的腐烂尸体。 在这片草地上,不需要拥有多么高操的驾驶技术,只需要尽可能的保持平衡,然后用自己的魔法力量引导着魔法把,开足马力向前飞驰。 这时,在灌木丛中忽然跑出几只狍子,它们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我们,下一秒撒开蹄子在草地上狂奔,追在魔法把的身侧,它们每一次跳跃,身体就显示上足了劲的发条,在空中跨出二十几米,四蹄落地后,瞬间再次弹起。 坐在琪格身后的塔卡马,忍不住拿出猎弓来,对准那些狍子,张弓搭箭,可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放弃了这次狩猎,我们不可能在这样危机四伏的草地上停下来,拾取她的猎物,所以她果断放弃了这次狩猎。 那几只狍子连着跟着我们跑了十几公里,才喘着粗气,陆陆续续地停下来,站在水草旁边,一脸懵逼的样子,目送着我们离开。 …… 原本以为绕过了最危险的区域,就在我们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支蛛人小队就在我们左前方出现,影影绰绰地像是有七八个蛛人,他们扛着黝黑的黑铁长矛,松散零落在反分散在草地上,看样子是一支即将返回尼布鲁族军营的蛛人斥候。 蛛人斥候看见我和琪格骑着魔法把,明目张胆地飞驰在这片视野开阔地草地上,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分散开,像是一张大网,向我们两个人包了过来。 锋利如刀的蛛腿插进泥土里,奔跑时草屑纷飞,大地响起隆隆地鼓点声,这些蛛人呈扇形散开,向我们奔袭而来,我才算是数清了他们的数量,没想到竟然有十一位蛛人战士,而且手里清一色都拿着黝黑的黑铁长矛,黝黑的虫甲外面,竟然还有一些简单而笨重的铠甲,挂在身体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块青色的瓦片。 琪格骑着魔法把,在距离那些蛛人战士五百多米的时候,猛地调整舵把,那只魔法把在地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调转九十度方向,径直的向南冲了过去。 我骑着魔法把,追在她的身后。 看到我们要逃掉,那些蛛人战士纷纷向我们投掷出手里巨大的黑铁长矛,锋利的长矛在空中响起刺耳的破风之音,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十一只长矛一齐向我们飞过来,我看着它们在空中飞行的轨迹,精神之海里忽然泛起大海潮一样的波澜。 仅仅是两三秒的时间,脑袋里面翻江倒海,头痛欲裂,我的眼前忽然黑了一下,差点让我从魔法把上栽下来,我连忙用双手扶住魔法把的舵把,将剧烈晃动的魔法把稳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眼睛里多了十一道形状如彩虹一样的虚线。 虚线的一端连在四米多长的黑铁长矛上,另一端则是连接在我面前的草地上,那些落点恰好是我和琪格魔法把将要经过的地方,我对这些长矛的落点判断深信不疑,拥有强大的魔法感知力的我,对于某些运动轨迹拥有非常敏锐的辨识能力。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在我眼中,那些飞来的黑铁长矛的落点,恰好在我和琪格魔法把向前飞去的必经之路上。此时,若想要改变魔法把飞行方向的话,就要降低飞行速度,这样一来,从身后追来的蛛人战士势必将会追上我们,可若是保持这个速度不变向前冲,就要分心躲着那十一支长矛所组成的箭雨。 天空中的那些黑铁长矛可不会容我仔细的分析事情利弊,那呼啸而来的破空之音追在我的身后,让我脊背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 我将身体里的魔法力送进魔法把中,魔法把周身的魔法流光一下子变得通亮,整个把霍然加速,速度一下子提升很多,原本我紧跟在琪格身后,这时候,就在两三秒的时间那,把像火箭一样窜出去,一下子超过了琪格的魔法把。 这时,我趁机扭头对琪格大声地喊:“琪格,你跟在我身后,别走错一步!” 琪格眼中虽然露出疑惑,但是却知道没时间追问原因,绝美的脸上对着我微微点了点头,风在她的脸上掠过,将她黑色的丝发吹得向后飞扬,看到塔卡马坐在琪格身后,伸出手搂着琪格的细腰,我就幻想着坐在琪格身后的那个人是我,那该多好! 魔法把在草地上呼啸而过,我驾驶的魔法把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增添了三分速度,呈‘s’形在草地上画出一条优美的曲线。 琪格驾驶着魔法把,竟然可以轻松的追在我的身后寸步不离,看起来依然显得轻松而且又游刃有余,原来她一直在保持着自己的部分实力,我在心里感叹:毕竟是风系魔法师,使用风属性的魔法器具,拥有速度优势,让我望尘莫及。 一支四米长的黑铁长矛带着一股森然冷气落在我的身旁,距离我只有两米之遥,巨大的冲击力让四米长的大铁矛,有一半长度深深地灌进泥土里,并且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我不知道追在我身后的琪格,表情究竟是怎么样的,这时候,我继续在草地上画出属于我的弧线,将那些落下来的长矛纷纷避开,并远远地甩在身后。 即使仅仅只有十一根长矛,但是对我而言,也像是下来一场长矛之雨。 琪格追在我的身后,和我一起有惊无险的冲过了这一片危险的区域,转过身,看着那十一位发足狂奔地蛛人战士,他们的嘶吼声响彻旷野,我恨恨地瞪了他们两眼,单手在魔法腰包里拎出一捆‘霜冻’魔法卷轴来,每一张卷轴上都连带着一只小兽夹,没头没脑的向身后扬了出去。 那些带着卷轴的兽夹散落在草地上,因为是从空中随意的丢下,有几张卷轴上的兽夹当场就触发了机关,直接引爆来霜冻卷轴,一阵阵‘冰雾’在草地上弥漫开来。 也有很多幸运的没有被引爆的卷轴,在草地上随处可见。 蛛人战士们不得不减缓奔跑的速度,抵达停在长矛的落点位置之时,伸手将插在地上的黑铁长矛从泥土里拔出来,那些黑铁长矛深深地插.进泥土里,想要拔出来也不是一件怎么容易的事,可是对于那些力大无穷的蛛人战士来说,明显有一种举重若轻感觉,黑铁长矛上带起的泥土,在他们八条蛛腿的踩踏下,凌乱不堪,就像是整片土地的泥头都被犁了一遍。 不得不说,蛛人战士面对格林帝国重骑兵也不遑多让,它们天生力大无穷,身体拥有一层坚.硬的厚厚虫甲,拥有很迅捷的冲锋能力,奔跑起来,就像是一辆重装坦克,将大地的震得轰隆隆直响。 我和琪格面对这么多蛛人战士,也只有跑路的份儿。 …… 从没想过那些身体重量超过数吨重的蛛人战士,竟然一路奔行三十多公里,已经追在我们的身后,虽然距离被我们一点点的拉开,但是这三十多公里的路,我们之间也只是仅仅有两千米的距离。 我转身回望,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火柴盒大小的身体,在绿色的旷野上奔驰。 我的五感异于常人,非常的敏锐,就算是这么远的距离,可以很轻松的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琪格骑在魔法把上,追到我的身侧,对我大声地喊道:“他们一路跟着我们,估计是想看我们要去哪里,特鲁姆据点外一定也有蛛人战士,若是在抵达那里之前,我们没办法将他们甩掉,等到了特鲁姆,也许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止是十一位蛛人战士了!” 这样剧烈的催动身体里的魔法力,虽然我魔法恢复速度惊人,但是如今体内魔法旋涡里的魔力也已经消耗过半了,若是等我们魔法力彻底枯竭的那一刻,也许我和琪格比那些平民还不如。 我懂得琪格的想法,她是在提醒我要彻底甩开着十一位蛛人战士,不然真的就像琪格说的那样,我们的处境将会非常的危险。 可是在我的心里,所想的却不止是将它们甩开,我更在意的,是想要从正面歼灭这十一位蛛人战士,这并不是我盲目自大,不知深浅,而是因为……我是一位北境史洛伊特省埃尔城的猎鹰,一位可以在冬天的旷野里,狩猎冰雪苔原上野蛮人的猎鹰。 这些蛛人战士拥有的力量,明显要比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强出一截,但是强的部分也是非常有限。 在这一路之上,我总是在刻意的和他们保持着若有若无的一段距离,让他们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即将要将我和琪格追丢的紧迫感,让他们一路之上,不遗余力地追着我们,总是想要放弃,却又于心不甘,于是发足狂奔了一段儿,却发现距离在逐渐的拉远,于是只能快马加鞭地卖力追。 我将目光转向左前方一片黄褐色的石林,那些风化已久的岩石矩阵,就像是某位神灵鬼斧神工之下的杰作,圆柱状、圆锥状、笋状、蘑菇状、城堡状的石林,一尊尊站立起来,站成一排排,一簇簇,我还不犹豫地招呼了琪格一声,调转舵把,向那片石林飞驰而去。 风,吹过我的脸畔,带着属于它的那一份轻柔,让我的思绪飞扬。 身边的琪格,似乎也感受到了我忽然振奋起来的气势,疑惑地向我看过来。 我转头大声地对她喊道:“好吧,就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北境人,每年严冬,我们所要面对敌人,都是不比这些蛛人战士差多少的野蛮人战士,他们从冰雪苔原上横跨冰河走过来,就是想要掠走我们,所以我们北境人是最善战的。” 毕竟琪格也算是经历了很多冒险,所以这样的阵仗,并不能让她显得有多么紧张。 她骑在魔法把上,用力的白了我一眼,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俏皮的样子,一时间竟然让我有些恍惚。 她的魅力,就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女人的妩媚表情。 就听她对我大声说:“……少吹牛了,你该不会认为,我们两个人就能打败十一个蛛人战士吧!就是用‘噩梦藤的花粉’也不行,在他们高度紧张的时候,催眠效果会失效的,不如,我们就借着这片石林,将他们彻底甩开吧!” “这次你只要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我是怎么屠杀他们的就好了!”我对着琪格展示出一个颇为自信的微笑。 “喂……喂喂……吉嘉,你还来真的啊?”琪格连忙从后面追上来,无比惊讶地向我问道。 “当然是真的。”说完,我便让自己的魔法把飞得再快一点儿,瞬间,甩开琪格十几米远。 一头扎进这片方圆不足一平方公里的石林中,刚一进入到石林中,我就从魔法把上跳下来,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我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所以就在琪格好奇的目光之下,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一把刻满了空间魔法符文的时空碎裂者战锤,高高举起,战锤之上充斥着雷电之力,在无数电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中,我双手握紧锤柄,在身体前面撕开一道空间裂缝,随后,在电火雷光之中,一扇传送门出现在我和琪格的面前。 一只雄壮的牛头人的双手,扶在传送门两侧的门框上,无比娴熟地从里面挤出来,那双铜铃大的牛眼看到了琪格和塔卡马的这一刻,竟然傻傻地呆在原地,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 208.地底洞穴里的马车 当那支十一人斥候小队冲到石林边缘区域的时候,这群蛛人斥候丝毫没有意识到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危险等着他们。 那些的赤红色的岩石被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被耶罗位面黑森林南部的风吹去了外面的表皮,在那些岩石上刻下一道道岁月的痕迹。 远远地望去,那些千姿百态的石柱顶端甚至还长满了生命力顽强的野韭菜,那些翠绿的叶子和白色的韭菜花正在随风而摇曳。 奔行在最前面的那位蛛人斥候逐渐放缓了奔行的速度,在距离石林数百米之外,高高举起手中的黑铁长矛。 那些蛛人斥候见状,纷纷停脚步,十一双眼睛盯着前面那片像是迷宫一样的石林。 他们腹部的左右两侧十个书肺不停的开合,将空气吸进去的瞬间就会把浊气从气孔排出来,肥硕腹部的那些气孔剧烈的开合,以至于气孔口堆积了一堆白色的泡沫,看上去十分恶心。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那只蛛人战士手中的长矛,向斜上方一指,十一位蛛人战士缓缓地向前迈动脚步,他们彼此之间分散开,从不同角度的通道进入石林之中,并且准备包抄我们的后路。 我站在一根石柱顶端,脚下踩着干枯的荒草丛,将下面那些蛛人战士们小动作全部尽收眼底。 琪格和塔卡马站在距我不太远的石柱顶端,好奇的向下观望。 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埋伏在一根石柱的后面,手里紧握兵刃,屏住呼吸,安静的等待那些蛛人战士冲进石林里面。 蛛人战士们大概认为我和琪格的法力即将耗尽,才会躲进石林里面,蛛人战士们进入石林之前,就将队伍铺开,分散着冲了过来。 在石林之中,石柱与石柱之间都有相连的通道,蛛人斥候队长将队伍平铺开,蛛人们也可以彼此相互呼应,看起来领队的那位蛛人斥候,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这些蛛人战士拖动着八条蛛腿,显得并不是那么灵活,看得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跑,一次又一次挑战他们体能的极限,这些蛛人也已显露出疲惫之色,蛛腿已经很难高高的抬起来,在地面上拖着,锋利如刀的蛛腿在草地上刻出一道道平行线。 当最后一位蛛人战士迈进石林阵中的那一刻,一面巨大的水墙从蛛人战士头顶上坠落,他们反应算是非常迅速,感觉到头顶上有物体坠落,果断地举着黑铁长矛向上面挑去,却是毫不受力地轻松刺进水墙中,海量的清水将十一位蛛人战士浑身上下淋个通透。 每一位蛛人战士,从头顶到脚下都被淋得湿漉漉的,这时候,他们才开始警觉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两位格林帝国的魔法师,而且,莫名其妙的被水弹砸中了,这些水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力,除了将身体弄得湿漉漉地之外,身体没有任何的损伤。 蛛人战士们互相对视了两眼,发现彼此都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举着长矛,大家分散开,继续向石林里面搜索。 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在一根石柱下面,发出了‘啵’的一声,一张‘霜冻’卷轴莫名其妙的被引爆了,一片冰雾从卷轴中不断地向外扩散,两位蛛人战士发现了异样的响声,互相看了两眼,发现并不是自己人弄出的响声,两位蛛人战士好奇的走了过去。 在冰雾中,一道曼妙的身影隐约从里面跑出去,但是在冰雾的遮掩之下,蛛人战士们并没有看清楚。 他们加快脚步,同时冲进那团冰雾之中,试图追上那道身影,可惜在冰雾中的能见度很差,两位蛛人战士挥舞长矛,不停地试探摸索,但是直至他们走出冰雾,也是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石林的其他地方也陆续的传来‘啵……啵……啵’的冰暴声,一股淡淡地寒潮袭来,石林中弥漫起一片朦朦胧胧地冰雾,这些冰雾不断的扩散开,渐渐地,蛛人战士们发现整个石林里面全部被冰雾所笼罩,那些冰雾凝而不散。 蛛人战士们开始发现虫甲上不知不觉已经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层,他们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他们在冰雾中摸索着,试图找到来时的路,可是身处冰雾之中,一切事情似乎都变得很难,并且坚硬的岩石地面上也开始慢慢结冰。 …… 琪格坐在石林里面的一处针型石柱顶端岩石边缘上,她的双脚悬空,手肘抵在膝盖上,手心托着白净的下巴,安静的看着石林下面,眼眸中透出迷离的神色,她的另一只手里攥着一只小玻璃瓶,里面还有半瓶噩梦藤的花粉,她在静静地等待那些蛛人战士心里慢慢滋生出负面情绪,变得焦急、暴躁、慌乱,然后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撒下花粉。 就在她要将手里的噩梦藤花粉洒进山谷里的时候,发现我无比自信地望着她,琪格看了一眼手里的少半瓶噩梦藤花粉,又再次的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就像是在询问:你确定自己能搞定这些蛛人斥候,不用我的帮助吗? 我抬起手臂撰紧拳头摆在胸.前,做了一个坚定有力的动作,并且对她无比肯定的点头。 琪格轻轻地咬着嘴唇,略微想了一下,很干脆的将手里的玻璃瓶收进怀里,从新坐下来,就在石柱顶上安静的看着下面的好戏。 …… 那些蛛人战士在冰雾中,变得无比的笨拙,他们想要冲出这片冰雾,但是却在里面乱成一团。 而我这时候站在石林顶部,正在不停地凝聚着水元素魔法力,一面面水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石林的最外围,然后在清脆的冰裂声中,一面接着一面凝结成冰墙,这些水墙将石柱与石柱之间的缝隙完全填满,就像是冰雪的围墙,而那些石柱这是墙垛,一个墙垛连着一个墙垛。 仅仅是蛛人战士闯进石林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我已经施法接连凝聚了七面冰墙,将大半的退路全部堵死。 我借着这些冰墙,在石林边缘的数个石柱上自由穿行,这时候,那些蛛人战士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我用冰墙封住,因为他们在冰雾中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周围的环境一点点的开始变冷,就连石柱侧壁上也开始凝结一层薄冰。 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两人就在石林里,不停地触发那些‘霜冻’魔法卷轴,让石林里到处冰雾弥漫。 每当鲁卡和卡兰措即将遭遇到蛛人战士的时候,总会先一步转到其他岔路上,就算是被那些蛛人战士瞄到了一些踪迹,也能在转眼之间将它们甩开。 鲁卡和卡兰措之所以能够在充满冰雾的石林里不迷失方向,并不是他们对这片石林熟悉,也不是他们有一双可以穿透冰雾的眼睛,而是因为塔卡马站在最高的一座石柱之上,手里拿着一把猎弓,用羽箭指引着两个人接下来要怎么走,才能避开那些冰雾中的蛛人斥候。 不知不觉,一个巨大的冰墙大阵开始慢慢成型,石林之中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那些蛛人战士开始萌生退意,他们在石林中摸索着来时的路。 事实上,这片石林道路并不复杂,很快,有两位蛛人战士找到了石林的出口,不过摆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面厚实的冰墙,他们站在高大的冰墙下面,一脸惊恐地望着这面冰墙。 这些个体巨大的渊狱生物非常敬畏一些个体庞大的物体,他们仰望面前的冰墙,连举起长矛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傻傻地呆立在原地。 蛛人们的身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霜雪,当他们身体的温度随着外界的温度不断降低的时候,他们的肢体就开始之间僵硬,甚至有些僵化,那些蛛腿收拢在一起,显得有些迈不开脚步。 蛛人斥候的队长仰面望着正前方的冰墙,这座冰墙高度足有十米,厚度超过四米,横向连接左右两侧的石林石柱,在蛛人的视角看过去也是颇为壮观,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对着那面冰墙发起冲锋。 巨大的身体化成一道白光,重达三百多斤的黑铁长矛化成一道黑色流光,直接冲向冰墙,在矛尖接触到冰墙的一瞬间,在冰墙上直接被蛛人斥候队长戳出一个碗口大的孔洞,蛛人斥候队长整支长矛都插.进冰墙中,兼之他的整个手臂,巨大而笨重的身体,有一半儿撞进冰墙中。 冰屑纷飞,冰墙迸裂出数道巨大的裂痕,雄壮魁梧的蛛人斥候队长奋力的用一只手撑着冰墙墙面,八只蛛腿用力的向后退,试图将身体从冰墙里面挣脱出来。 就在这时候,十分诡异的一幕在十一位蛛人斥候眼前发生。 那位蛛人斥候队长刚要转身,对着他的手下们做出胜利的手势,因为面前的这道冰墙,已经被蛛人斥候队长撞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并且他的长矛也将这面冰墙刺个对穿,只要接下来,再有一位蛛人斥候对这面出现裂纹的冰墙冲锋,这面冰墙也许就会瞬间崩塌,蛛人斥候们就会趁机脱困。 但是恰恰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这座依傍着石林构建出来的冰墙矩阵彻底完成,十八面冰墙将这一小片区域的石柱全部链接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当这个冰墙构筑的围墙彻底完成的一瞬间,被冰墙所包围的区域之中,寒气发生了质的变化。 就连空气都想被冻结了,变得粘稠了。 (这次身体里的魔法力之所以足够让我塑造十八面冰墙,是因为这次的冰墙是逐一塑造的,而不像上次那样同时操控九面水墙,同时凝冰,没有耗费大量的操控法力,所以能够一口气塑造了十八面冰墙。) 蛛人斥候队长身上染上一层淡蓝色的冰焰,那些在他黑色虫甲上燃烧的冰焰,在他的体表逐渐地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壳。 这时蛛人斥候队长竟然迈不开步伐,或者说明明想要从冰墙里走来,但是此刻他奔跑的动作,却像是在爬行,蛛人斥候队长看不出身体哪里受了伤,但是像是忽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竟然浑身抽搐着,口中发出哀鸣般的嘶吼。 当十一位蛛人斥候陷入冰墙矩阵之中,首先崩溃的竟然是他们的队长…… …… 渊狱中的尼布鲁族蛛人战士天生神力,这些蛛人战士可以称之为渊狱恶魔最可怕的重骑兵,但是尼布鲁族蛛人天生拥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属于冷血动物,身体会受到外界环境温度的影响,他们对温度的感知非常迟钝。 他们的虫甲不具备任何抗寒属性,而且在进入到石林之前,他们已经长途奔袭了三十多公里,身体已经极为疲惫,浑身上下虫甲中的肌肉都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脱力,这时候,他们进入石林的冰雾之中,原本还可以依靠身体肌肉剧烈震动,产生一定热量御寒,但是现在对于这些蛛人斥候也是一种奢望。 他们身体的肌肉在冰冷的环境中,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以此产生热量,抵御寒冷。但是极度疲乏肌肉群在这样的状态下,开始罢工,蛛人斥候身体里的肌肉群开始在这种极寒的环境下,发生痉挛,肌腱变得无比僵硬,而且疼痛难忍。 首先发生这种情况的,就是一半儿身体嵌入冰墙之中,身体上染了一层燃烧着的浅蓝冰焰的蛛人斥候队长,虽然他强行的将冰墙刺出一个大洞,但是他这时候所剩无几的体力也宣布在极寒之下,迅速的告罄。 在浑身肌肉都出现痉挛的情况下,他的八只蛛腿和两条手臂扭曲得不成样子,失去了战斗能力。 剩余的十位蛛人斥候,也是一脸懵逼中,身体开始出现剧烈的抽搐。 不过强横体魄让他们还拥有一些移动能力,十位蛛人斥候同时向脆弱的冰墙逼近,试图合力将这面已经碎裂的冰墙冲破。 站在石柱顶上的我,这时候哪里会给他们这个逃脱牢笼的机会,转身看到鲁卡和卡兰措穿着一身厚厚的毛皮大衣,顺着麻绳爬到石柱顶上,我便不再犹豫,口中喊了一声: “爆!” 在轰轰轰轰的巨大爆裂声中,十八面冰墙矩阵同时在我的操控之下彻底的引爆,整个石林谷底都彻底的沦为极寒世界,冰屑寒潮彻底弥漫整个谷底,那些冰雾就像是万马奔腾一样,从石林中涌出去,翻滚着如同大海上巨大的浪潮,发出隆隆的声音,卷席着冰屑,形态各异的向平坦的绿草地上蔓延开来。 寒潮所过之处,嫩绿的草叶上包裹了一层薄冰,整片绿毯般的草地,竟然变得一片雪白。 这股寒潮从石林里面冲出去几十米,才逐渐地减弱。 回头在看那十一位蛛人斥候,完全变成了一座座覆盖着白雪的冰雕。 琪格站在石柱顶上,画出一幅魔纹法阵,口中轻轻念诵着咒语,操控着一阵微风,将石林中的冰雾吹散,那十一位蛛人战士就站在坍塌的雪堆里。 “走,鲁卡,一起下去把他们全部都宰了!”身为兽人战士的卡兰措对这些强大的蛛人斥候颇为忌惮,看到他们没有了还手之力,马上招呼牛头人鲁卡,重新进入谷底将那些蛛人战士尽数解决掉。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下去。”我对卡兰措说道。 卡兰措疑惑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你要干嘛’的表情。 我知道卡兰措心中所想:下面那么冷,没必要亲自下去啊! 我从怀里摸出几张‘奴隶契约魔法卷轴’,在身前晃了晃,对卡兰措‘嘿嘿’一笑,对她说道:“这些蛛人战士只是暂时身体冻僵了,还没有死,找些兽人战士出来,让他们跟这些蛛人战士签订‘奴隶契约’,带回辛柳谷,给这些蛛人身上套上四轮马车,让他们在地底洞穴里运送物资!” 209.奴隶契约 我从石林谷底向上仰望,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琪格的脚下浮出一幅六芒星型的魔法阵,她站在石林最中央的石柱顶上,手指尖上流出一连串的魔法光辉,那些符文汇聚成魔纹法阵,琪格念诵咒语的时候,就像是在吟唱着最美的诗篇,她闭上眼睛,身体周围出现一股淡淡的气流,围绕着她由慢至快,不停地旋转。 一道风柱将琪格包裹在其中,拿到风柱足有几十米高,这个风柱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圆锥形漏斗,越到下面越细,越到下面,风的转速越快。 ‘风柱’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二级魔法,这个魔法相较连珠火球而言,所拥有的威力不足连珠火球的三分之二,而且魔纹法阵绘制起来非常的繁琐,咒语吟唱时间也是特别冗长,在对敌的战斗中,甚至不如多释放几次一级魔法‘风刃’。 (一转之后的风系魔法师拥有了‘风漩术’之后,自身的实力才会有跨越式的提升。) 虽然‘风柱’在魔法威力方面不是很强大,但是这个魔法技能本身自带几项额外的魔法效果,其中‘击退’效果最受到风系魔法师的喜爱,除此之外,这个魔法还拥有强大的吸力。 当这道‘风柱’出现在石林之中,它开始席卷石柱与石柱之间弥漫的冰雾,让石林谷底逐渐变得的清晰起来。 …… 趁着石林谷底的冰雪还没有融化,我耗费大量的雷电之力,用时空碎裂者战锤打开一扇大一些的传送门,因为这次是想要将那些蛛人战士统统拖回辛柳谷的隧道里面。 开启的传送门越大,维持传送门所需要的雷电之力就越多,这是一种呈现几何倍数增长的关系,所以我一般情况,开启传送门的时候,只是打开一扇能够让鲁卡勉强通过的传送门,但是这些巨大的蛛人战士不行,它们的身体像是一座房子一样,这就要求我要开启一扇更大的传送门。 这种大型的传送门每开启一次,需要大量的雷电之力,我的身体从外界吸收雷电属性魔法元素的速度非常有限,这样大型的传送门开启一次,就要隔很长的时间的才能再次开启,间隔时长与雷电属性魔法元素聚集速度息息相关。 卡兰措快步走进传送门,她要在里面召集一些强壮的兽人战士,将这些被冻僵了的蛛人战士运回地底洞穴。 因为时间紧迫,很快就有陆陆续续地从辛柳谷地底隧道里走出来二十位兽人战士,这些兽人从辛柳谷走出来,进入这冰天雪地的石林中,身体立刻被动的瑟瑟发抖。 我听见有兽人直接开始抱怨:“干,这地方真tmd的冷,为什么每次出来,都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另一位兽人战士连忙向后看了一眼,发现卡兰措没有走出传送门,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然后马上压低声音说对那位兽人用兽人语说:“如果不想惹怒首领大人的话,就少说几句抱怨的话吧,这里除了冷一点,看起来还不错啊!” 那为兽人战士立刻噤若寒蝉,陆续有兽人战士从传送门里走出来。 有位兽人战士刚刚踏足这片土地,立刻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扒开地面的白霜,将额头贴在泥土上,挚诚用兽人语说:“我闻到了泥土和芳草的芳香,兽人保佑!” 接着就看他从地上爬起来,啪啪膝盖上泥土,然后抬起头,看着灰茫茫的天幕,兴高采烈地与身边同伴说:“好久没有看到天空了,虽然它是灰色的,但总体上来说,还真是不错!” 身边那位兽人战士也是颇为感叹地说了一句:“你别说,还真是啊!” 我站在一旁听到这些话之后,有一种莫名的感触,那种淡淡地对自由的渴望,让我忽然意识到,他们在那个几乎快要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已经呆的太久了。 …… 兽人战士用麻绳将这些冰雕一样的蛛人战士捆扎好,然后二十位兽人一起喊着号子,一同拉动麻绳,通过传送门,将冰冻的蛛人战士拽进辛柳谷的隧道之中。 看着一只只的蛛人战士消失在传送门里,琪格和塔卡马站在传送门外,对这扇可以在任意地点开启的传送门颇为好奇。 格林帝国空间系魔法师和龙血法师一样,在法师界都是属于凤毛麟角,十分稀少,然而并不是每一位魔法师都能够获得大成就,一些魔法师受到这身天赋的局限,耗尽一生的时光,也没有跨过一转大门,不胜繁举。 空间系魔法在格林帝国的图书馆里又缺失得非常严重,所以这里的魔法师对于传送门类的魔法都非常的好奇,但是敢于冒险研究这一类魔法,并取得过重大成就的魔法师,却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即便是对于琪格这样的皇家魔法学院的老师,也没有见过,这种可以在任何地点随意开启的传送门,当然,这只是针对低阶空间系魔法的说法,魔法师到达四转以后,就可以随手划开空间裂缝,开启属于自己位面的传送门。 我站在琪格身边,笑着对她躬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然后十分诚挚地对她说:“不知琪格殿下能否赏光,去看一看我的位面仓库?” “你能随时打开位面与位面之间的传送门?”琪格盯着我手里的时空碎裂者之锤,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我将时空之锤递给了琪格,然后对她介绍说:“没错,再一次学校组织的历练活动里,我侥幸获得了这个锤子,不得不说,它非常的神奇,这是一件魔法与地精科技相结合的产物,在海克斯时代,强大的地精们建立起很多的文明,它们之中诞生了一些伟大的科学家,这把时空之锤应该就是海克斯科技的产物,哦,里面还有一座传送阵一样的祭坛。” 我的手向琪格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她跨过这扇传送门。 “真的可以吗?”琪格指了指传送门,笑着问我。 我很自然的拉着琪格的手,向传送门走去。 琪格第一次进辛柳谷,受到辛柳谷世界规则的压制,如果不是经过我的允许,是很难能够走进去的,辛柳谷里面只允许七级魔法学徒以下进入,但是自从我与辛柳谷里面的世界树搭成某种协议之后,我带到新柳谷里的人就不受这个破碎世界规则之力的压制。 这也是鲁卡和卡兰措以及这群兽人战士能够在辛柳谷生活的原因。 那些兽人看到我带着一位无比美丽的女人迈步跨进传送门,目光纷纷往卡兰措身上瞄。 卡兰措倒是神色平静指挥兽人战士拖拽着那些巨大的蛛人战士,表情很是平淡,平时她总会喜欢跟随在我的身边,这时候却始终与我保持着距离,并没有凑上来。 我耸了耸肩膀,向琪格解释说:“当然,我早就想请你看一看辛柳谷,只不过你也知道,无论是皇家魔法学院,还是帝都魔法研究院,总是不太方便,我可不想整天给那些傲慢之塔里面的**师们惦记着。” 我的手指尖触摸到那扇如镜面般光滑的传送门,以手指尖为中心荡漾起一波圆圆的涟漪,缓慢的向外扩散着,我对琪格说:“史洛伊特象牙塔里,有一座传送门通向这里,说起来,实际上辛柳谷是时空逆流里的一个破碎的小世界,当初,我在埃尔城战争学院上学的时候,有幸参加了每十年才能举行一次的辛柳谷探险活动,据说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里面的那扇传送门只有在时空乱流平息之际才能被魔法大能力者开启。” “我跟着学院里一些同伴一起进入到这个奇异的世界里,当时我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从辛柳谷带回足够多的魔法材料和魔法草药……” 我一般向琪格讲述当初的那一段故事,一边将她拉进辛柳谷的地底世界。 琪格站在祭坛上,看着里面奇异而巨大的洞窟,这里阴冷而又潮湿,空气显得有些浑浊,稍微有些气闷,不过还好,矮人柏恩德正在设法解决地下世界空气流通的问题,我们这些日子以来,摧毁并堵死了一些洞窟,这样一来,也摧毁掉地底洞穴的一些隐藏风道,所以这里生存条件变得更差。 蜥人侍女塔卡马紧随琪格身后,走了进来,她高高地鞋跟踩在祭坛的石板地面上,传出‘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她金色的眼眸眯成一道细缝,看着守卫在祭坛两侧的兽人战士,保持着十分谨慎的战斗状态。 因为地底洞穴里的兽人战士远比那些走出去拖拽蛛人战士的兽人战士显得更强大,他们身上穿着皮甲,背上背着强弩,手里拎着长矛,全副武装巡视在祭坛的周围,几位兽人将一辆巨大的四轮平板车推过来。 这时候,又有一只被冻在冰块里的蛛人战士被拽了进地底洞穴里,十多名兽人战士合力将巨大冰块抬起来,然后齐声喊着号子走下祭坛,将蛛人战士放在平板车上。 没想到几天不见,矮人柏恩德竟然在地底洞穴里造出了几辆木轮平板车,而且很车轴部分做的很精巧,只要四位兽人战士就可以将平板车推走,并且看起来一点都不显得吃力。 …… 蛛人战士身上的冰壳此时已经开始碎裂,掉落下来,没有我用魔法维持那些冰冻效果,蛛人战士身上的冰层很快的开始融化,石林里因为很多冰墙碎裂,细碎的冰块堆成小山,那边还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所以蛛人战士身上的冰层还没有融化的那么明显。 但是到了地底洞穴里面,这里阴冷潮湿,但是却无法阻止蛛人战士身上冰壳的融化。 这些蛛人斥候生命力强大,他们不会被冻死,这是暂时陷于深度睡眠之中,以此让自己身体各个机构处于休眠状态,这是一种蛛人的自我保护能力。 在身上冰块没有解冻之前,这些蛛人是没有办法醒过来的。 十一位包裹在冰块里面的蛛人斥候,被依次拖进幽暗的地底隧道中。 每个蛛人战士周身上下都被手臂粗的青铜锁链缠.绕的结结实实,八条蛛腿和两条手臂上全都被缠得死死的,那条青铜锁链在蛛人战士胸.前交叉缠.绕。地底洞穴的石壁上插着很多金属铁管,这些锁链最后都连在石壁的铁管上,每个蛛人战士浑身至少有十二根铜锁链栓在石壁之上。 等到十一位蛛人战士全部被锁在石壁上之后,我让卡兰措找几位曾经在村子里的铁匠铺干过活的兽人战士,吩咐他们去存放魔法赤铜的仓库,取出一些魔法赤铜的铜锭,当场在砧板上锻打成铜条。 然后也不管那些蛛人战士能不能承受这种剧烈的疼痛,直接将铜条砸成魔法赤铜打造的金属项圈,箍在这些蛛人战士脖子上,制成最结实的奴隶项圈。 随后,那些冰层也算是融化得差不多了,蛛人战士们身体逐渐的恢复了知觉,从深度睡眠中慢慢的清醒过来。 有蛛人战士慢慢醒来,当他意识到自己陷入黑暗的地底洞穴里,还以为是回到了渊狱之中,当他试图舒展一下酸软无力的四肢,然后回忆一下睡前的记忆,这才发现身体被锁链所在石壁上,他开始变得愤怒,暴躁,他撕扯着青铜锁链,强壮的身体让全身所有的锁链都绷得紧紧的。 那些连接在锁链一端的金属管,在愤怒的蛛人战士撕扯之下,碎石纷飞,不断有金属管从石壁中一点点被蛛人战士拔出来,那位蛛人战士身体虽然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是依旧显示出他无穷的巨力。 如果一直任由这位蛛人战士这样挣扎,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将那些钢管从石壁中拔出来,挣脱身体的锁链束缚,不过显然,他是没有机会这样做的。 这时候,牛头人鲁卡怀里抱着一根粗壮的巨大铁树原木,对着那位已经清醒过来的蛛人战士肥硕的腹部,狠狠地撞击过去,虽然蛛人战士小腹上也有一层厚厚的虫甲,但是这里依旧是他们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他们浑身的脏器全部在腹部里面,这样遭受到剧烈的撞击,直接将蛛人战士撞得口中喷出一口紫血,靠着石壁瘫软下来,不敢在有什么挣扎的举动。 蛛人战士这才从暴怒中清醒过来,发现周围站满了兽人战士,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俘虏了。 这样的事情反复的发生,几乎每一位蛛人战士醒过来,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得野蛮挣扎一番,然后被抱着巨大木棍的牛头人鲁卡一顿棒子炖肉,才算是彻底老实下来。 看到所有的蛛人战士全部清醒过来,我这才从人群里站出来,一手举着一张奴隶契约卷轴,另一只手里举着一把长剑,慢慢地走到第一位蛛人战士面前,我们之间没有办法进行语言交流,但是这并不重要。 因为我直接用一只手展开那张奴隶契约卷轴,让那位蛛人战士看一看里面的魔纹法阵,不管它能不能听懂帝国语,淡淡地对他吐出一个字:“活着!” 然后,又将另外一只手里的长剑对着他做了一个割喉地动作,面容无比平静地说:“或者死!” 那位蛛人战士有些茫然,他庞大的身躯靠在石壁上,正在慢慢的蓄力,刚刚被牛头人鲁卡揍得可不轻,根本没有太在意我说的话,仿佛我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我并不在意,然后转头招呼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兽人战士,像他这样的年纪,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也许用不了多久就挥不动巨大的斧头了,这样的老兽人战士,恰好是这些蛛人奴隶的最好管理者。 老兽人战士有些不解的走上来,我向他展示了一下魔法契约卷轴,然后跟他说明了一下,想让他和这位蛛人战士签订一个奴隶契约,让他成为蛛人奴隶的主人,老兽人战士对我无比的信任,没有多想就点头同意了。 我不管那蛛人战士同不同意,直接念诵着奴隶魔法契约上的咒语,然后契约之力形成一个圆形光轮,上面刻着繁杂的魔法符文,落在那位老兽人战士的脚下。另一个魔法符文简单的光轮则是落在蛛人战士的脚下。 还没等那光轮缓缓的停下来,那位蛛人战士就好像明白了,这是要签订魔法契约,他猛地从石壁边上挣扎着站起来,心中抵抗的情绪一下子将那道魔法的光轮冲散,他不想成为奴隶,他的抵抗让契约仪式就此中断,我手里的那张魔法契约卷轴也因为仪式失败,一下子燃烧起来,瞬间成为灰烬。 这次的契约仪式,以失败宣告终结! 我没有任何犹豫,另一只手里的长剑直指蛛人战士,对着身后一排手中持有强弩的兽人战士斩钉截铁的说:“射死他!” 十只弩箭就像是一排黑色丝线,在洞穴中泛起一片黑色的浪潮,‘噗噗噗’那些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弩箭毫无阻隔的射进了蛛人战士的腹部,那位挣扎站起来的蛛人战士看着没入腹部弩箭,抬起头来,漆黑如墨的眼中透露出一种绝望的目光,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我想要向他表达的意思:屈服就会活着,抵抗既是死亡! 我之所以选择用弩箭射杀这位蛛人战士,也是有意用这位蛛人战士实验一下这些劲弩的威力,蛛人战士身上的黑色虫甲相当于格林帝国里面重装骑士的全覆式铠甲,我让兽人战士们使用最好的破甲弩箭,结果让我很是振奋,路易斯卖给我的这些强弩全部都是质量最好的弩。 用这些强弩近距离猎杀蛛人战士,能够轻易的刺穿他们身上的虫甲。 随后,卡兰措拎着双手大剑,走到那位蛛人战士面前,面无表情的将双手大剑刺进蛛人战士的腹部,将他的腹部虫甲熟练地切开一条口子,并且割断了腹腔里面还在不停跳动的心脏上面的心管,大量的紫血喷涌出来,这位蛛人战士才算彻底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我在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新的魔法契约卷轴,带着那位老兽人战士,站在第二位蛛人战士面前,面容平静地对他只说了一句:“活着……或者死?” 那位蛛人战士浑身猛地颤.抖一下,显然他的心里无比的惶恐,他的内心在不断地挣扎,可是最后他依然坚持着站了起来,朝我愤怒的嘶吼着,他脚下的魔法光轮再次消散,我手中的契约卷轴化为灰烬。 重新换上来一排兽人战士,再次用弩箭射杀,然后卡兰措再次进行补刀,毫不犹豫地杀死了第二位蛛人战士。 第一位蛛人战士那边,已经有兽人战士开始肢解他的身体,斩掉他的头颅,用巨斧切成两半,敲下来嵌在颅骨上的黑***晶……一切就在那些蛛人战士的眼前进行。 我再次走向第三位蛛人战士,当那位蛛人战士看见我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伸手从魔法腰包里取出一张契约卷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种绝望,八条蛛腿一下子变得没有一丝力气,瘫软在岩壁的边缘…… 这一次,奴隶契约仪式没有任何的阻碍,非常成功! 随后不久,我顺利的拥有了八名蛛人奴隶,那位蛛人斥候队长虽然精神濒临崩溃,最后也是选择了反抗…… 210.哨岗前的杀戮 我和琪格继续沿着坦顿城外围的草地向西行,一路上数次看到倒毙在荒野里的格林帝国骑士,古博来马的尸体卧倒在一旁,腹部鼓胀,尸体散发着淡淡的恶臭,看起来已经死去数天之久,这些骑士身上的伤痕基本上都相差无几,贯穿性伤口就像是被人用铁拳凿穿了胸膛,身上的精致鳞甲似乎毫无作用。 那些古博来马背对着坦顿城,让人一看,不难猜出这些骑士是从坦顿城突围出来,准备向坦顿城周围据点上送消息,却被那些蛛人战士沿路追杀至死。 这里遥望坦顿城,坦顿城在我的视线里,已经远处碧草蓝天,灰黑色的阿空加瓜山融为一体,在我的眼底,绿草地上水汽蒸腾,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淡黄颜色。 我们笔直插.进萨摩耶公爵布置的抵御渊狱尼布鲁族蛛人的防线高岗上,这里的防御工事刚好在坦顿城视野所及的范围内,我抬眼看到这里还建有一座烽火台,这里应该是距离坦顿城最近的哨岗,如果这里燃起一堆狼烟的话,站在坦顿城的城墙上,应该可以清晰的看见。 我从魔法把上跳下来,踩着凌乱地碎石,攀上破碎的古墙,站在烽火台的最高处,这里还有一大堆燃成灰烬的驱蚊草的灰烬,看起来,这个哨岗发现敌情的时候,这里驻守的哨兵们第一时间点燃了烽火台上的驱蚊草。 我伸手捻起一点驱蚊草的草灰,脑海里想象着,战争初起之时,一定有一道烟柱从这个哨岗滚滚升起,可惜,也许还没等到坦顿城的援军,这里就被攻占下来。 从烽火台上向下俯视整个哨岗,这里已经被巨大生物践踏成一片废墟,看到一处石墙上巨大的豁口与地上一道深深地沟.壑,那一定是位身高超过十米的蛛人督军用身体野蛮冲撞,直接将石墙撞开的豁口,所有石墙上的石块都散布在哨岗防御工事里侧。 这里防御工事已经被蛛人战士摧毁殆尽,巨石垒成的高墙上到处都是被大火灼烧的焦痕,到处都是交战的痕迹,石头墙的缝隙里还插着半截断裂的兵刃,碎成一条条的旗帜有一半被烧成灰烬,另一半浸泡在泥水里。 在这片区域里,看不到任何的格林帝国战士的尸体,那些蛛人战士已经放弃了这里,只有墙壁上深褐色的血污还记录着,就在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次惨烈的战斗。 我猜想,也许这些尼布鲁族蛛人在围城之前,清理了坦顿城周围所有的哨岗。也许这些尼布鲁族蛛人只是恰巧路过这里,然后那些蛛人大军顺带着直接将这个哨岗踏平。 我感觉到心里边有点冷,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是是第一种情况,因为卡特琳娜还驻守在特鲁姆据点,虽然从地图上看,特鲁姆据点远远不是一个小小哨岗所能比的,但是这些如海潮一样数量庞大的蛛人军队,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在一个冲锋之下,就能踏平一个小小哨岗。 这些蛛人战士拥有八只锋利的蛛腿,不怕高墙,身上坚韧的铠甲,不怕正面射来的箭雨,他们天生力大无穷,不怕格林帝国的重甲骑兵。我想也许只有萨摩耶公爵手下那几支最精锐的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可以从正面硬撼这些蛛人战士。 不过,这些蛛人战士数量应该也很有限,虽然坦顿城被蛛人战士围得水泄不通,但是其实蛛人战士本身的数量恐怕绝没有我想的那么多,因为这些蛛人战士体型巨大,聚在一起,乌压压一片,就会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坦顿城外大的据点有十二个,小的哨岗有几十个,它们都建立在萨摩耶大公爵构建的防线上,如果那些蛛人战士想要分兵去进攻所有据点和哨岗,势必会造成围城的兵力不足,特鲁姆据点也会因此逃过一劫,虽然一直这样开解自己,但是我依然很担心。 …… 终于算是有惊无险的穿过了这片开阔地,再次进入密林之中。 在密林里,骑乘魔法把无疑就是让那些数不清的细密树枝,变成无数坚韧的皮鞭,那些枝条抽在脸上,会出现一道道血痕,所以我们一头扎进丛林里,就收起了魔法把,只能徒步行进。 当我们发现第一处变成废墟的哨岗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很明确的方向,因为这些哨岗和据点几乎都是在同一条线上,萨摩耶大公爵修建这些防御工事的时候,也是尽量选择能够把它们很好的串联在一起,而且每个哨岗都修建在高处。 很快我们就找到掩藏在密林高岗上的另一个哨岗,这里虽然没有被蛛人战士们夷为废墟,但是到处都是厮杀战斗留下的痕迹,很多血迹印在石墙上,显得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这个哨岗里依旧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我试图寻找到格林帝国士兵的尸体,但是战场被打扫的非常干净,除了在石墙上挂着一些白色的蛛丝,几乎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些帝国的士兵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整个哨岗变得死气沉沉。 这一次,烽火台上的驱蚊草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点燃,战斗好像是在突然之间一触即发,然后很快便结束了,快到那些士兵甚至都来不及点燃预警的烟火。 原本我们打算在这个哨岗里休息一小段时间,琪格决定趁休息的空当,调配一些雪落墨水,用以补充我魔法背包里的魔法卷轴。 每次战斗,我们的战斗方法都单一,就是奢侈地扔出一大堆冰系魔法卷轴,让周围的环境变得冰天雪地,这样一开包括‘冰枪术’‘霜之新星’等等的冰系魔法,都会威力提升至最大效果。 在石林中,我用大量的冰魔法卷轴营造了一个冰雪环境,并用冰墙术构建了一个冰墙大阵,在爆破所有的冰墙的时候,冰爆术以爆炸的方式强行抽走这个区域的所有温度,让冰墙之中那片区域,在这一时刻,温度降至到一个非常可怖的程度,瞬间将区域内的生物全部冻结,如果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即便是那些蛛人战士也很难逃脱这格外冰墙大阵。 这些冰系魔法能够有如此威力,与先期的时候用冰系魔法卷轴营造出来冰雪环境有解不开的密切关系。 每次战斗都要消耗大量的魔法卷轴,事实上,每次战斗的胜利都是用无数金钱堆起来的。 琪格开始开担心我魔法腰包里的高级魔兽皮革用光了,但是当她从辛柳谷里走出来,心里的想法就完全改变,开始积极的帮我调配落雪魔法墨水。 远处的大树上,忽然传来蜥人侍女塔卡马的示警声,我迅速从高台上跳下来,遁寻声音向塔卡马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却看到塔卡马伏在哨岗石墙的后面,紧张的看向高岗下面的林地,在这里,她的目光刚好可以穿过树木的缝隙,看到高岗下面林地里面的动静。 我凑了过去,刚好看到一队耶罗位面的土著人在密林中安静的穿过,看不清有多少人,总是看起来很多,这些土著浑身的皮肤是红褐色的,一眼就可以与帝国人区分开,多数人都穿着麻布衣服,围着树皮裙子,多数人都赤着脚,沿着这片丛林向南面走。 这群土著中,老人和孩子都夹在中间,强壮的男人们走在最前面,女人们护在老人和孩子的两侧,也有少数一些强壮的男人落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们的手里拿着木棍与兽骨长矛,不时地注意着丛林中的动静。 但这些,显然并不是塔卡马紧张的原因,她之所以紧张,完全是因为……就在高岗下面的密林树冠顶端,潜伏着一只只,多到数不清的丛林猎杀者巨型蜘蛛。 它们借着茂密的枝叶掩藏着身体,虽然那些土著人没有发现它们,但是从塔卡马所站的区域,从上向下看去,几十只藏在树顶上的巨型蜘蛛,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忽然间,在这一刻,我终于知道那些哨岗被蛛人战士攻占之后,哨岗守卫连尸体都找不到的原因,其实究其根源就是被这些巨型蜘蛛当成食物储藏起来,这些巨型蜘蛛不仅是蛛人战士的奴隶,而且也是蛛人战士的后勤保障。 其实这些蛛人战士们非常的挑食,他们几乎什么都不吃,只吃丝茧里面的营养液。然而这些装满营养液的丝茧,都是这些巨型蜘蛛在捕捉猎物之后,将猎物缠在白色的丝茧里,然后注入毒液,融化成一种酸臭的营养液,那些蛛人战士只吃这种令人恶心的东西。 所以巨型蜘蛛们最简单的捕猎方式,就是清理战场,巨型蜘蛛可不在乎帝国人还是耶罗人,统统照吃不误。 这次,几十只巨型蜘蛛又将目光盯在这群准备迁徙离开黑森林的土著人身上,而且看架正要准备动手。 我和塔卡马两人在哨岗上,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塔卡马很紧张,她尽可能的放缓呼吸频率,担心因此将那些捕食者引来。 虽然我们不畏惧这些大家伙,但那也只是在面对一两只巨型蜘蛛的情况下,如果真有几十只巨型蜘蛛一起扑上来,恐怕我们也很难招架。 这一次,我的想法与塔卡马截然不同,因为才是这片丛林里的猎杀者,那些巨型蜘蛛对我来说,都是一些十分宝贵的财富,我不用再掩饰辛柳谷的秘密,可以随时开启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所以猎杀这些巨型蜘蛛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有些兴奋,塔卡马扭头看了我一眼,她看出我脸上的兴奋表情,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我:“你该不会待会儿也要准备动手吧?” “当然,这是一个把这些巨型蜘蛛‘一锅端’的好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的!”我对她‘嘿嘿’一笑,随手从腰包里摸出了那只‘碎空碎裂者之锤’,转身‘哧溜’一下子滑下石墙,就在哨岗里面再次划出一道时空裂隙,升起一座小号的传送门,迈步走了进去。 …… 五只巨型蜘蛛从树冠顶端一跃而下,出现在那群耶罗土著人队伍的前面,张开如长矛一样锋利的黑色触肢,长满了椰子大小乌黑圆眼睛的头颅,变得狰狞恐怖。 它们一同向那些土著人逼近,走在最前面的那些强壮男人们,立刻在前面站成一排,高举着手里的木棍与骨质长矛,有人开始不停的大声呼唤着,顿时土著人的队伍中响起了一片哀嚎之声,队伍里所有人都立刻调转方向,向后方跑去。 队伍里变得非常混乱,但是只有那些站成一排的土著男人们目光最为坚定,他们这时候一步不退地与那五只巨型蜘蛛对峙着,当那些巨型蜘蛛试图靠近他们,他们也是嘴里哇哇大叫着,发疯的挥舞着手里的木棍,试图阻止巨型蜘蛛们靠近,但是却始终坚持一步不退。 很明显,他们准备牺牲自己,保护整个队伍里的人安全撤离。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就在大部队调转方向的时候,五只巨型蜘蛛忽然从队伍后方林间出现,那些有后排变成在前面开路的强壮男人们也是发出了绝望的怒吼,不过他们终于还是坚持着自己的信仰,迅速的组成一排人墙,挡住了那些巨型蜘蛛。 整个土著人的队伍开始变得极为混乱,他们不知道该往哪逃,有一些土著人向我们这边山岭的哨岗上跑,但是更多的土著人则是向我们相反方向的林区里面逃。 数只巨型蜘蛛从据我们相反方向的丛林里跳出来,挡住了那些土著人的路,这些巨型蜘蛛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兜,将土著人完全包裹在里面,只有一个方向没有出现巨型蜘蛛,那就是逃向我们哨岗这边的路,并没有发现巨型蜘蛛的踪迹。 那些年轻的土著女人发了疯一样,带着一些还能跑得动的孩子,往这边的山岗上攀爬。 只不过她们不知道,在距离我们所在哨岗不远处的树冠上,至少潜伏着数十只巨型蜘蛛,它们才是这次捕猎的主力军。 那些巨型蜘蛛们高高的扬起触肢,每次落下的时候,都能用长矛一样的触肢挑起一名土著,锋利的触肢贯穿他们的胸膛,胸腔里的血喷涌而出,巨型蜘蛛不顾他们是否垂死挣扎,直接从纺锤体的吐丝器中吐出蛛丝,将触肢上的土著飞快的缠成一个白色的丝茧,然后无比迅速的粘在一旁的树干上。 接着扑向下一位拼死抵抗的土著男人,那些土著男人就像是割麦子一样,刷刷刷地倒下去。 211.哨岗前(续) 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绿叶缝隙,看到那些从小碗大的贯穿性伤口中喷涌而出,从那些土著人胸腔里喷出来的鲜血,让那些捕猎的巨型蜘蛛凶性大发,每当它们高高扬起触肢的时候,会将锋利的黑色长矛上挂着的土著人甩到一个尸堆上,那里就像是屠宰场里放肉的木案,堆满了奄奄一息,痛苦哀嚎的土著人。 对于巨型蜘蛛来说,这种集群猎杀土著人,就像是一次杀戮盛宴一样,每只巨型蜘蛛都表现得很兴奋,它们站在人群的外围,将他们向哨岗这边驱赶,就像是一群虎鲨在蚕食着鱼群。 我发现这些巨型蜘蛛也是很有头脑,它们懂得利用山岭哨岗上那面难以攀登的石墙,可以帮助它们将这些土著人彻底的围起来,几十只巨型蜘蛛在那片丛林地带,根本没有办法彻底围住这支千人的土著人群,如果这些土著人想要从四面分散突围,至少能够一半以上的土著人活下来。 但是这群巨型蜘蛛采用的是一种围猎的手段,总是给那些土著人留有一线生机,逼迫他们向山岭的哨岗这边跑。 在土著人之中,也有奋起防抗者,那些强壮的男人们总是会挡在族群的最外围,他们脸上的油彩上沾满了汗水,手里紧紧地握着木棍和骨质长矛,可这些最原始的工具,根本就没有办法破开巨型蜘蛛厚厚的虫甲。 一位从人群中冲出来的土著人,将手中的棍子高高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在蛛腿上,甚至连那些坚如钢铁的倒刺都没有折断,反而是将他手中的木棍高高的弹起,差一点木棍就从手中被震得脱了手。 他继续向前冲,口中默默叨念着一些向神灵祈福的话语,努力地把手里的棍子向前伸,试图捅在那只如椰子一样大的乌黑蛛眼上,那只巨型蜘蛛感受到即将来临的危险,将触肢上的另外一位土著人甩到尸堆上,扬起的触肢从上至下,狠狠地灌入那土著人的身体里。 土著人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即使在濒死前,也没有将手中木棍丢弃,他用棍子捅瞎那巨型蜘蛛的眼睛,可是巨型蜘蛛的触肢太长了,轻轻地一撩,就将他的身体高高挑起来,喷涌出来的鲜血顺着巨型蜘蛛的触肢流下来,他痛苦哀嚎着,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出去。 他仰面摔在那座尸堆上,口中一口口咳着鲜血,满眼地绝望,透过茂密的树丛看到灰蒙蒙的天空,看到了山岭上藏在茂密枝叶中的哨岗,看到哨岗围墙上,不小心露出地锋利长矛,看到那些长满浓密绒毛的强壮手臂上的强弩,他认不出那些人是来至什么部落的,但至少不是该死的格林帝国人。 那些强壮的战士根本不用任何的器械,纷纷从哨岗的高墙上跃下来,背着黑色的长矛,就像是一只只巨型蜘蛛的触肢,手里端着格林帝国制式军用强弩,身穿着格式皮甲,像是狼群一样,从林间无声无息地跃出来,半蹲在地上,将手中的弩箭对准那些巨型蜘蛛,干净利落地射出弩箭。 …… 哨岗石墙之外。 卡兰措带着一支二十位兽人战士组成的突袭小队,直接从哨岗的石墙上跳了下去,每一位兽人战士手里都端着一把强弩,看来这些兽人在地底洞穴猎杀地精的日子,已经让他们可以很熟练地使用这些军械。 每一把强弩上都装着五支短杆弩箭,虽然没有办法连发,但是他们可以快速的绞起弓弦,一口气将五支弩箭全部射出去。 “嗖”“嗖”“嗖” 那些弩箭射在巨型蜘蛛的虫甲上,只能像是蛛腿上的一根倒刺一样,钉在上面却没办法的再往里深入分毫。 只有射在巨型蜘蛛头颅和腹部的弩箭,才能让巨型蜘蛛受伤,尤其是当这些弩箭射进乌黑的眼珠里面,巨型蜘蛛的眼睛会像是水泡一样破开,并从里面流出一股乌黑的墨汁来,然后那只眼睛会迅速的干瘪下去,每当弩箭伤及到巨型蜘蛛的眼睛,那些巨型蜘蛛就会发出极为痛苦的‘嘶嘶’声。 原本上这些巨型蜘蛛藏在树冠顶上,等着那些土著人被山岭下面的巨型蜘蛛驱赶到哨岗的高墙边上,再从树上爬出来,将他们围杀在哨岗的石墙之下,只不过它们的计划刚刚执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一群兽人战士,从哨岗里跳出来,并拿着强弩,对着它们一顿乱射。 它们躲在树冠上就像是一个个活靶子,这些巨型蜘蛛不知道这些兽人战士从哪来的,本能驱使之下,看到这些兽人战士用强弩射杀它们,就变得凶性大发,纷纷从大树上顺着蛛丝垂下来。 它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兽人战士与原本哨岗里的那些战士有任何的不同,甚至手里的强弩都是差不多。 这些巨型蜘蛛凭着自身坚硬的虫甲,奋力的向前冲,在它们的潜意识里,只要冲到这些端着弩箭的战士身边,高高扬起锋利的触肢,这些手拿强弩的战士就会溃逃,之前的那些哨岗里帝国战士几乎都是这样。 所以这些巨型蜘蛛冲的很猛,它们并不畏惧弩箭,迎着那些箭雨冲下来 几只巨型蜘蛛刚刚从高树上垂下来,就被射中了头部的巨型蜘蛛,身体尾部的吐丝器失控,喷吐出大量的蛛丝,巨型蜘蛛沉重的身体从高空掉下来,发出‘轰轰’的巨响,在林间空地上砸出大坑来,便再也无法爬起来。 但是更多的巨型蜘蛛则是平稳落地,它们放弃了对耶罗土著人的捕猎,疯狂地向排成一排齐射弩箭的兽人战士冲过来,这些巨型蜘蛛在丛林中奔跑速度非常快,就是眨眼之间,就到了我们兽人战士的近前。 琪格站在哨岗的城墙上,脚下都浮动着六芒星型法阵,在她的身后,终于浮现出属于她的‘势’,只不过我看不出来那是什么,就像是几片无比巨大的树叶,不停地在她的身后摆动。 她的双手抱着一团扁圆形的风团,就像是将无数风刃都浓缩在一起,那些风刃围绕着气团中心飞速旋转,甚至还发出‘呜呜’的风声。 “风漩术”! 说起来,当风系魔法师学会‘风刃术’之后,那些风刃如同在空中飞舞的细碎刀片,在重装甲的面前,风刃术的伤害实在是不值一提,所以风系魔法师在初期,风刃术足够灵动,施法速度又快,消耗自身魔法力也不多,面对杀手或是魔法师有极高的威胁性,但是当风刃术面对那些重骑兵的时候,就显得毫无用处了。 此时,这些巨型蜘蛛身上厚实的虫甲,无异于重甲骑兵身上的甲胄,风刃术对它们就如同挠痒痒一样。 但是身为一转风系魔法师的琪格,自然不会只擅长风刃术,事实上证明她的‘风柱’魔法也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使用,唯一适合的就是这个二级高阶魔法‘风漩术’,带有风系的割裂效果,整个风漩就是由无数片高转数的风刃凑在一起形成的。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这些风刃能够在高速自转的时候,轻易割开重装骑士的铠甲。 看到琪格双手托着那如银盘一样大小的风漩姿态优美的站在石墙上,穿着一套火蜥蜴的皮甲,口中冗长魔法咒语最后的音调压到最低,声音的结束语吐出来的瞬间,手里风漩被她推了出去。 整个风漩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带有一种螺旋轨迹,让对面的巨型蜘蛛们根本算不出风漩最终的落点,风漩在高速自转的时候,发出一种‘呜呜’的哨音,直接将空气撕裂了。 一只冲上来的巨型蜘蛛看到风漩像银轮一样飞来,本能扬起坚如钢铁的触肢,向风漩捅了过去。 巨型蜘蛛的触肢上发出一种电锯锯木头的‘吱嘎吱嘎’尖锐刺耳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只是瞬间响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再看巨型蜘蛛的触肢前端整齐的全部断落,那个银盘一样的风漩只不过是碎了几片风刃,像是一把圆锯锯片一样,将冲在最前面的巨型蜘蛛一分为二。 风漩在巨型蜘蛛的腹部直接炸开,无数风刃将巨型蜘蛛的内腹切成一堆碎肉,搞得整个巨型蜘蛛就像是由里到外被分尸了一样,乳白色的蛋白质液体流了一地。 后面的那些巨型蜘蛛看到最前面的巨型蜘蛛瞬间惨死,哪里还有什么冲上来的勇气,惊惧地停在原地,巨大的身躯被惯性向前拉扯着,激起地上的无数碎石,四处飞溅,后面的巨型蜘蛛来不及停下,直接撞在前面巨型蜘蛛的身上,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这些巨型蜘蛛惊恐的看着石墙上的琪格,八条蛛腿支撑着沉重的身体,像是一辆辆巨型坦克,慌乱中调转了方向,直接朝着一旁举着弩箭射击的兽人战士们扑去。 那二十名兽人战士在卡兰措的带领下,不停地攒射那些巨型蜘蛛,不弩箭终归是太过细小了一些,即使射进了巨型蜘蛛的体内,也没办法给巨型蜘蛛带来巨大的伤害,只能像一根根骨刺一样,留在巨型蜘蛛的体内。 而且,这些弩箭至少有一半钉在巨型蜘蛛厚厚地虫甲上,这时候,纵使将它们扎成刺猬也没有什么作用。 所以才会让那些巨型蜘蛛误以为这群兽人战士才是战场上的弱者,它们没有勇气面对琪格的风漩术,但是却不畏惧这些持弩的兽人,顶着密集的弩箭,高高扬起两只触肢,露出狰狞的面孔。 三十几只巨型蜘蛛挤在一起,不是传来巨大蛛腿‘咔嚓咔嚓’的碰撞声,搞得林间空地上尘土飞扬。 卡兰措看到那些从树上掉落下来的巨型蜘蛛朝着自己这边爬过来,双手握着双刃大剑,站在兽人战士队伍的最前面,这时,牛头人鲁卡也握着两把黑铁板斧,站在卡兰措的身边。 “收弩,结阵!” 卡兰措的声音清冽悦耳,即使在混乱的战场上,也是显得非常有穿透力,那些训练有素的兽人战士立刻将劲弩收道身后,拿出身后背着的大铁矛,二十几位兽人背靠背,结成一个箭矢的三角阵,卡兰措与鲁卡站在箭矢最尖端。 那些巨型蜘蛛大概是在耶罗位面上习惯了杀伐,面对着兽人战士结阵,毫不畏惧,反而将两根锋利的前肢扬得更高。 当那些巨型蜘蛛距离卡兰措只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它们的脚下忽然暴起一片冰环。 六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同时引爆,六道冰环交替重叠在一起,连续冲击着跑在最前面的那十几只巨型蜘蛛的身体,‘霜之新星’魔法的威力,仅是将巨型蜘蛛的八条蛛腿禁锢在原地,它们的身体却停不下来,笨重的身体对八条蛛腿产生了巨大的负荷。 前面那十几只巨型蜘蛛被迫停下来,与后面的那些巨型蜘蛛再次撞在一起,我站在石墙上,甚至可以清晰的听见那一声连着一声的骨裂,不只有多少巨型蜘蛛的蛛腿在这样短程冲锋与霍然急停之下,被后面涌过来的蜘蛛撞断了。 但是铺在林间空地上的那几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却是轻松的化解掉了巨型蜘蛛们的集群式冲锋。 “你对那些兽人还真是舍得,一下子,竟然用这么多二级魔法卷轴,这‘霜之新星’卷轴市场上的售价至少五枚金币一张吧。只是为了挡住这些巨型蜘蛛第一波冲击,你就舍得用掉价值三十枚金币的卷轴,看来我叔叔曾经说过的话,还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啊!”琪格站在石墙之上,看着那些巨型蜘蛛人仰马翻的挤在一起,脸上露出一丝看不懂的笑意,对我淡淡的说道。 “实际上花费不了那么多,我擅长制皮术,而且绘制魔法卷轴基本很少会有失败品,说起来,在帕伊高原北麓荒原的时候,我们不就一直这么干的吗?但凡是战争,又哪有不烧钱的?”我‘嘿嘿’一笑,对着琪格说道。 “我又没让你解释,心虚什么!”琪格对我翻了一记白眼儿,手中再一次凝聚起一个大大风团,无数风刃汇聚在一起,变成了高速旋转的风漩…… 我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兽人战士和巨型蜘蛛绞杀在一起,训练有素的兽人战士在卡兰措的带领之下,聚在一起,用手中的长矛,专门找巨型蜘蛛腹部书肺的出气孔,那里的虫甲最是薄弱,只要长矛扎进去,几乎就能讲巨型蜘蛛插个对穿。 卡兰措冲在最前面,在鲁卡的配合下,就像是旋转的光轮,抱着双手大剑将那些张牙舞爪的巨型蜘蛛长矛一样的触肢全部斩断,她身后那位兽人女武神一样的虚影,伸出强壮的双臂,将卡兰措抱在怀中。 这时候,我发现卡兰措的身上又一层淡淡地光盾,那些锋利的前肢刺向卡兰措的时候,都会被那面光盾所阻隔。我猜,那位女武神的虚影应该就是卡兰措的‘势’,而且让她拥有一个类似护体的一层保护罩。 鲁卡就站在她身旁,帮她挡住那些从左侧冲过来的巨型蜘蛛,他强壮的身体站在卡兰措的身旁,就像是中流砥柱一样,那些身体笨重的巨型蜘蛛并不能撼动他分毫,他看上去毫无章法地胡乱挥动着板斧,像是削瓜切菜一样将那些冲上来的巨型蜘蛛蛛腿全部砍断 站在卡兰措和鲁卡身后的兽人战士,纷纷举起长矛,将那些试图反抗的巨型蜘蛛直接捅死。 巨型蜘蛛的蛛群和兽人战士像是两艘战船,刚一接触,那看起来巨大而笨重的蛛群就被兽人战士撞得支裂破碎,兽人战士手中的长矛,无情的刺穿巨型蜘蛛们的身体…… 212.土著人的合同 一片树叶从密林的树冠上飘落下来,翻卷着覆在一只巨型蜘蛛的尸体上,黑紫色的浓稠污血和凝成乳白固体的蛋白汁液流了一地,战场上躺着几具巨型蜘蛛的尸体,看上去像是被彻底肢解开的一堆碎肉。 那些幸存的巨型蜘蛛被一张张大网包裹着,身上所有的支腿全部被砍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异常恶心的大肉球,在支腿根源的伤口处,不停向外流出黑紫色的脓血,它们的书肺不停地开合,看起来充满了惊惧,它们身体不同的喘息着,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牛羊。 从辛柳谷走出来的那些兽人战士们,围坐在一起,安静的等待着我的治疗。 他们体质非常强壮,只是随便施展一个简单的‘水疗术’就会让那些看上去狰狞的伤口迅速愈合,只不过为了防止那些伤口二次感染,我开始教他们如何才能正确使用止血绷带,包括如何才能彻底地清洗伤口,止血绷带正确的包扎方法等等。 我细心的给每一位兽人战士包扎伤口,然后逐一用兽人语跟他们讲述在包扎伤口的时候,需要重点注意哪些方面。 塔卡马就蹲在我的身边,为我打下手,她对我的这一套理论感到很好奇,她总是很认真地在用止血绷带,有时候,甚至还会将刚刚开卷的止血绷带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绷带上涂抹着一层兽人部落秘法熬制的止血药膏,我想大概塔卡马对着一层薄薄的药膏很感兴趣吧。 那些被斩断了的黑色地触肢,捆成了四捆堆在一旁。 这些触肢将会被制成锋利的短矛,这种骨质短矛更适合那些兽女战士们投掷,毕竟她们在力量方面,相比男兽人战士们,还是有所欠缺,这些都是我们这一次战斗的战利品,我想,也许我应该将这些锋利的触肢长矛,送到帝都自由市场上去卖掉。 亚麻搓成的麻绳编织出来结实的大网,网里俘获着三十三只巨型蜘蛛,不过这些巨型蜘蛛的身体状况不算太好,有的蜘蛛身体里存留有一些锋利弩箭,那些受伤的巨型蜘蛛,每次呼吸都会发出痛苦的‘嘶嘶’声。 …… 这些被捕获的巨型蜘蛛,对于我来说,又是一笔极大的财富。看起来,虽然花费几张十分昂贵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但是胜利之后,收获还是非常巨大的。 但对与卡兰措来说,这些巨型蜘蛛却都是一些大麻烦。 辛柳谷里没有足够多的兽人管理这些巨型蜘蛛,算上辛柳谷里原本有的二十七只巨型蜘蛛,我已经拥有了六十只这种大家伙,但是能空闲下来纺丝的兽女,才仅仅只有七人,生产力的不足,让缫丝没办法正常展开。 “你需要一群奴隶,否则这些大家伙运回地底洞穴,只能白养着。”卡兰措望着不远处那些耶罗位面的土著人,对我淡淡地说道。 看她的那副样子,只要我这时候点点头,她就会好不犹豫的将那些耶罗位面土著人全部抓起来,她就像是一头充满了野性的母豹子。 我犹豫了一下,原本上,我准备在坦顿城买一些奴隶的,那里的奴隶市场一定非常繁荣,不过现在我可没有这个心思,那些蛛人大军就在坦顿城外,也许那座城将会是一座死亡的坟墓。 “我知道,我会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的,本来这些事情在我们抵达坦顿城之后,都能够解决,我可以在自由市场上买一些奴隶的!”我望了一眼那些正在举行灵魂仪式的耶罗土著们,对卡兰措说道。 “其实,抓回来地奴隶,和你买到的那些奴隶根本毫无分别。”卡兰措坚持自己的看法,她想要让我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只是看了她那灼热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并不像那么做,我微微摇头,选择闭口不谈,卡兰措见到我不再提奴隶的事,气呼呼地甩头转身坐在一旁休息。 一旁的兽人战士们看到卡兰措阴着脸,一腔的怒火无法发泄,都全部噤若寒蝉,生怕引火烧身。在这些兽人战士之中,这位兽人部落的女首领拥有无上的权威,没有兽人战士敢在她发火的时候凑过去。 她似乎只有在我的面前,才能显出温柔的一面来。 “我需要的是那种心甘情愿并且不用签订任何魔法契约的奴隶!”我凑过去在卡兰措的耳畔说道。 她听我这样一说,麦色的俏脸上,像是染上了红霞。 我可不想这时候,派兽人战士抓捕那些土著人,其实只是不想在他们的心里买上仇恨的种子。 耶罗位面上的土著人有很强的部族观念,他们想兽人一样信仰先祖之灵,有时候,他们会在尊严与死亡面前,选择尊严,这点是最可怕的。 这些土著人,让我想起了上次因为威廉闯进了土著人部落,拿走了他们供奉在先祖灵位前的宝物,惹得那些土著人将蛛人们引到我们营地里来,给我们带来的天大麻烦,我就觉得那些土著人在某些时候,为了某些事,甚至能够献出自己的生命。 今天的这场战斗,这些土著人也是充分的体现了这一点,那些强壮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人在危局之下,选择偷偷的逃跑,他们至始至终都在保护着幼小、女人和长者。这是一群可以让我觉得应该给予尊敬的土著人。 …… 琪格则是蹲在一只死去的巨型蜘蛛旁边,轻轻地用一块丝巾掩住口鼻,然后用一把弯刀切割着巨型蜘蛛的腹部,并且用一根长长的蜘蛛触肢,小心翼翼地将巨型蜘蛛腹部的毒囊勾出来。 她掏出水袋,扒开软木塞子,倒出一股清冽的水来,将触肢尖端挑着的毒囊反复的清洗几遍,终于,在洗去血污之后,毒囊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巨型蜘蛛的毒囊足有巴掌大,软软趴趴的像是一个半透明的鱼鳔,一股浓绿的粘稠液体在里面逛来逛去,散发着一种酸液的味道,琪格掩着鼻子,灵活如一汪清泉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拿出一只空瓶子,小心翼翼地将毒囊悬在空瓶子顶端,然后将毒囊里的绿色汁液倒进瓶子里。 塞上软木塞,她如释重负地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来,随意地将药剂瓶子放置在旁边,解开掩住口鼻的丝绸纱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轻轻地整理一下双鬓散乱的发丝。 一束光透过密林树冠枝叶的缝隙,笔直的照射到幽暗的密林之中。 这一刻,我在琪格身上,看到了她那无比专注的样子,忽然间感到胸腔里的血液一下子涌出来,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让我的脸似乎像火一样在燃烧。 琪格似有所觉,抬起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到那瓶毒液上面。 她对于任何魔法药剂材料,都十分的着迷。 她会试着用不同方法处理它们,她会中和不同种类的药液,然后观察这些药液融合在一起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的美,就像是夜里一颗不停燃烧着火焰的红宝石,散发着摄人心魂地无匹光芒。 她对魔法药剂的那种疯狂,则是一种几乎于狂热的状态,她总会有非常大胆的想法,而且敢付诸于行动,虽然绝大多数试验都以失败告终,但至少她成功过三次。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巨型蜘蛛非常畏惧琪格,每当琪格试着靠近那些被捕获在巨网中的巨型蜘蛛,那些几吨中的大家伙身体就会不停地发抖,我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它们漆黑如墨的眼睛里的惊惧。 那些蜘蛛们似乎心里很清楚,在这些人中,谁才是最可怕的。 …… 林间回荡着充满了哀伤之意的合唱,虽然我听不懂耶罗位面土著们的语言,但是那种哀伤,那种对生与死的敬畏,对灵魂的崇拜,都能从歌声中感受出来。 那群土著人的脸上挂着悲伤和苍凉,男人们默默地将倒在战场上族人们的尸体收集在一起。 他们选择在一棵高大的巨树,在下面挖出一个深深地大坑,大土坑中充满了大树浓密的根须,那些死去的土著人身上包裹着一层枯树皮,一层层的平铺在大坑里面,那些大树的根须会铺在包裹了尸体的树皮上,每铺满一层之后,就会重新盖上一层土,然后再继续摆满土著人的尸体,再铺上一层大树的根须,然后再一层土…… 女人和孩子们坐在大树旁边轻声地哭泣,老人会盘膝坐在土坑的旁边吟唱着古老的歌谣,那些干涩地嗓子如泣如诉,那歌声仿佛就是在引导着那些灵魂皈依先祖的怀抱。 将近三千人的庞大部落,仅仅是在这次巨型蜘蛛的围捕之下,死于蛛吻下的土著人就超过了千人,剩下不到两千土著人有将近七八百人受了伤,仅剩半数的幸存者。 那些土著人聚在一起戒备的看着我们,他们这只支队伍中,强壮男人的数量并不太多,更多数是女人和孩子,一些年长的老人们凑在一起,整个部落的气氛都十分的压抑,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那份喜悦,也没有人走上来,对我们表示感谢。 看起来萨摩耶大公爵这几年在耶罗位面上所作的一些事,很不得人心啊! 还没有的时候,我让三个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兽人战士,将散落在战场上的巨型蜘蛛蛛腿都捡起来,纷纷抬到那些土著人聚集的大树旁,堆在一起。 我独自走了过去,就站在那堆蛛腿旁边,静静地等候着,希望能有人走出来和我交流。 那些土著人看那些兽人战士的时候,表现得分外紧张,不过等到那些兽人战士转身走了,只有我自已留在原地的时候,表情又变得轻松了下来,显然他们对我的敌意并不算强烈,至少心里很清楚是我们这些人救了他们。 果然,站了没多久,就看到有位年长的土著人分开人群,从里面慢慢的走出来,他的身上穿的难得是一身粗亚麻布的衣服,披散的头发已经花白,手里拄着一根木杖,脖颈上带着一串木纹饰物,像是一串项链。 充满了皱纹的脸上就像是岁月刻下的沧桑,深邃的眼睛里蕴含着睿智的光芒,他一声不响的站在我的面前,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眼中的目光平静无波,没有感谢,也没有憎恨。 他说着一口十分生涩地帝国语:“格林人?” 我回答:“格林帝国北境史洛伊特省。” 他似乎所知有限,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我说:“尽管不知道你们这些帝国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在此之前,至少我应该向诸位表示一下谢意,感谢阁下以及这些英勇的战士,让我们部落的同胞免于死在蛛吻之下!” “很遗憾,没能帮助你们更多。”我的目光落在那些蛛腿之上,然后继续说道:“无论你们将要去向何处,后面的路途都充满了艰难险阻。也许你们需要补充一些食物,这些蛛腿我无偿的送给你们。” “虽然我对格林人同样没什么好感,但是很感谢你能够在我们危难的时候,伸以援手!说出你的来意吧,年轻的魔法师。” “我需要你们部落里的一些人!” 土著老者的眼神一暗,他地目光变得更加锋利,盯着我,发出的那种声音就像是从骨子里面充满的恨意,他对我问:“你也是格林人里面的那些捕奴者?” “不,如果我是捕奴者的话,我想我不用在此浪费这么多口舌,你见过我的战士们,他们都身经百战,他们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你们抓起来,但是这并不是我所需要的,我并不仇视你们这些耶罗人,我也不需要奴隶。”我摊开手,对那位土著老者无比认真地说。 我将目光落在树下那些土著人的伤者身上,然后对那位土著老者说:“我想要的是这些受伤的人,无论是女人、孩子、老人,都可以。” 那位土著老者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不太明白我的用意。 “好吧,那我就直接说出我的想法!”我对这位土著人长老坦诚地说道。 他摆出一副专注聆听的姿态。 我又看了一眼人群中那些伤者,摊开手指着那些人,对土著长老说:“也许我说得有些难听,但是有时候这些残酷的事情既是现实,这些受伤的人,我想他们很难适应得了接下来的长途迁徙,大多数伤者会成为你们迁徙路途上的负担,更多的人也许会死在迁徙的路途上,所以我想请长老你能够将这些伤者交给我,我会负责治愈他们身上的伤势,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保护他们的安全,为他们提供食物,但是,这些并不是无偿的,我需要他们为我工作。” “没错,他们并不同于那些奴隶,我们不会签订奴隶契约,而是一份……十年的劳动合同。”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脸上一份缅怀之色,这个词语,大概是另一个时空才会有的专属名词吧,用帝国语说的时候很饶舌。 “劳动合同?”土著长老诧异地看着我,复述着我的话。 “没错,他们需要在我的作坊里干满十年,作为劳动的报酬,我会每月的支付给他们一些钱,那些治疗的费用,食物以及其他的花销,都会在这些钱里面扣,十年之后,我还给你自由,所有为我工作十年的人,都可以带着他的劳动所得,到他想去的地方。”我对土著长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十年,我只要十年的时间,就会将自由还给你们。”看着土著人长老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显然他的内心在无比的挣扎,我继续说道:“即便你们拒绝也没关系,我不认为你们这些人,能够带着那些伤者走多远?” 213.急救术 土著人长老返回部落里商量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这个提议,尽管他们还不太明白合同与契约有何区别,认为这应该是主仆形式的魔法契约,但是我的提议,至少是可以让那些受了伤的土著人活下来,既然还能活着,又有什么可以奢求的呢? 这位土著长老认为,作为需要准备契约一方的我,不能一下子拿出足够多的魔法契约卷轴,是造成无法签订魔法契约的主要原因,虽然我一魔法师贵族的名誉,对他们承诺我说过的话,会一直有效,但是似乎他们也没有完全的相信,那些土著人也在赌。 在生与死,自由与奴役的面前,他们想给那些受伤的孩子和女人们生的权利。 部落里的土著人长老们,开始将那些没有受伤的身体强壮的土著人整合在一起,这是土著部落最重要的生力军,算是这支土著部落血脉传承的火种,在五位土著长老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黑森林以南进发,这些土著人已经成功的穿过了萨摩耶大公爵建立起来的已形同虚设的防线,正式进入坦顿城防线以南的丛林之中。 在这在坦顿城局势没有恶化之前,属于渊狱尼布鲁族蛛军队与格林帝国萨摩耶大公爵骑士团的缓冲带,只不过当坦顿城陷于尼布鲁族蛛人围城之后,这里早已算是尼布鲁蛛人的领土范围了。 这些耶罗位面的土著人,至少还需要横穿整个尼布鲁族蛛人占领地区,穿越整个黑森林,去寻找土著人其他部落,这些耶罗位面上的土著们只有联合起来,在这片土地上,才能有生存下去的空间。 但是在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之中,他们能否在那些恐怖的蛛吻之下侥幸逃脱,就需要依靠他们的运气了。 一堆堆的篝火依然将要燃尽,只有这些土著人才知道那种木材燃烧起来不起烟,浓烟有时候在这片密林之中,就像是信标一样,它会直接告诉敌人们很多信息。 在这密林中,这些土著人掌握着生存之道。 坐在石墙之上,看着那些整装待发的土著人,我颇有感慨。 我在想,如果这群土著人掌握力量后者魔法其中某一项,那他们将会是这个位面当之无愧的霸主,可惜,他们想要发展到那一步,在不没有外来者入侵的情况下,或许还需要几百年或许是几千年的时间演变,在慢慢地历史长河中,谁主沉浮,永远都是未知。 那些烤熟的蜘蛛腿肉被分割成块,背在每一位土著人的身上,这些烤肉会是他们未来几天之内的口粮,这些土著人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偷偷穿越尼布鲁族蛛人控制地带,趁着最庞大的主力部队全部集中在坦顿城下,也许这是穿越的蛛人地区的最好时机了。 在休整了小半天之后,土著人们终于启程了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这片密林,强壮的男人们扛着巨型蜘蛛触肢制成的长矛,身上背着一些亚麻绳编织的大网,这些在丛林里生活了无数代的土著人,懂得如何设置陷阱。 这些蜘蛛触肢长矛和网都是我无偿提供给他们的,既然他们决定要穿越蛛人占领区,那么我觉得应当给予他们一些帮助,至少这样应该可以给那些尼布鲁族的蛛人们制造一些麻烦。 他们已经开始初步效仿格林人的战斗等级体系,训练自己的战士,不过给他们的时间太少了,那些强壮的男人格斗水准,甚至达不到格林帝国七级战士学徒的水平。 我双手扶着墙垛,看着那些土著伤者们陆陆续续的走进哨岗之中,一些有行动能力的伤者扶着或者抬着那些重伤的土著人,在哨岗大门外排成长长的一大队,卡兰措双手抱胸,站在我旁边,静静地看着那些走进哨岗里的土著们,然后好奇地打量着我。 “嘉,如果你这时候站在我的面前,身上涌出神圣光环,身后出现洁白的翅膀,然后用悲天悯人的语气告诉我:你是众神的使者,是众神指引着你在人间行走,拯救那些苦难的人。恐怕我都会不折不扣的相信你。”卡兰如此措揶揄我说。 我发现她身后的那位女武神的虚影越来越凝实,每一次战斗,都会让她的力量迅速的得到提升。 也许,在兽人的眼中,外族人永远都是需要用武力去征服的。 我发现自己有些不敢面对卡兰措火.热的眼神,她的身体非常的匀称,体形健美,包裹在皮甲下面的身躯拥有着不亚于猎豹一样的爆发力,这位兽人女战士在耶罗位面的战场上,开始飞速的成长。 片刻后,我收回自己的目光,搓着手对她反问道:“这样不是很好吗?我敢打赌,这七百多个土著人每天干的活,要比一千位土著人奴隶要多很多,因为在他们心里,对着自由还留有一丝的希望,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努力的工作。” 她转身走下石墙,径直向哨岗一侧淋浴室那边走去,这时候,塔卡马跟在琪格的身后,从浴室那边走来,看样子应该是洗漱完毕,现在该轮到卡兰措了。 我没想到小小的哨岗,居然功能十分健全,竟然还会设置一间独立的小小浴室,看起来这些格林士兵们一直在很用心的经营着这座哨岗,显然,他们位面之旅过得有些太安逸了,以至于放松了警惕,被那些渊狱跑出来的尼布鲁族蛛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恐怕坦顿城里驻守的那位将军,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那些蛛人战士究竟是怎么冲破萨摩耶大公爵设立的这道防线的,在我看来,这道防线就像是草纸一样脆弱,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这时,卡兰措已经走远,但是声音却依旧十分清晰的传过来:“你如此优待这些耶罗位面土著,让我有一种错觉,你根本就不是格林帝国人,而是一位耶罗人!” 我轻轻一笑,却没有反驳。 琪格换上了一身宽松的魔法长袍,将诱.人的身体藏在其中,那身沾了血迹的火蜥蜴皮甲应该是被塔卡马拿去清洗了,每个美丽的女人都喜欢干净,更何况像琪格这样养尊处优的贵族。 琪格红润的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那种宜喜宜嗔地表情,让我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兽人小镇,古鲁丁。 我记起来当初给卡特琳娜的做一身火蜥蜴皮甲的时候,琪格妒忌得快要抓狂的表情,甚至有段时间,卡特琳娜都不敢将那套皮甲穿在身上。 那时候,她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得很好,至少胸还很平,也不能穿那种可以秀性.感身材的紧身皮甲,而现在显然她有了足够的本钱,尤其她拥有着如精灵族美女的那种盈盈一握的纤腰,穿起这身款式近乎相同的紧身皮甲的时候,比当初卡特琳娜穿这套皮甲的样子还要妩媚。 一边走拧干湿漉漉的头发,她的长发映衬着她雪白的脖颈像白天鹅一样美丽,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在耀耀生辉。 卡兰纳与琪格插肩而过的时候,这位兽人女战士很有礼貌的微微屈膝向琪格行礼,这是格林帝国侍女对女主人的简单礼节,而不是那种战士面对贵族的礼节,虽然现在的卡兰措看上去更像是位女战士。 琪格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表现得很优雅,不过当卡兰措走过去之后,琪格看向我的眼神,就显得有些玩味,她走到我的身边,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注视着那些从大门外面走进哨岗院落里来的土著伤者们。 将头上湿漉漉的长发散开,琪格的手指尖围绕着一丝风元素,柔和的风轻轻吹过她的发丝,秀发在风中飞扬。 她显得很专注,声音显得有些慵懒:“在古鲁丁的时候,你和那些兽人们相处得就很融洽,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一丝对兽族部落的偏见,你总是很容易就能融进那些兽人的群体里。” 我在想:琪格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她的双肘支撑在墙垛上,身体向前探,目光落在石墙根儿旁边的一株野葡萄藤,然后又说“我一直认为,也许是因为你从小和库兹一起长大,早已习惯了那些兽人的生活方式,习惯了和他们亲近。不过,现在看来,你对这些耶罗土著,也没有一丝的偏见,你的身上没有那种格林帝国人的傲慢,你就像是野葡萄藤一样,随遇而安,无论在哪都能够顽强的生长。” “你一点也不像格林帝国人,他们从白精灵那里学会了魔法与艺术,同时也学会了傲慢与偏见,这些缺点,在你身上好像完全找不到,喂!吉嘉,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琪格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之色,她这样问我。 不过她说得没错,我大概不能算是格林帝国人吧。 虽然我在格林的史洛伊特省的埃尔城长大,但是我并不会觉得那里是我的故乡。 我的故乡是在一片被蔚蓝的大海包围着的土地上,那里也拥有海克科技的文明。 而埃尔城呢,只能算是我的家,那里有我的家人。 “啊!”我答应了一声。 随后见琪格狡黠的眨着眼睛,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对我说:“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也是从埃提亚王国那边跑过来的?” 我挠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按照老库鲁的说法,我想我的出生地应该是在燃尽森林一带吧!我不知道,要等以后,以后或许我会知道的!嗯,一定能知道,有机会的话,我会去那片充满了火焰的燃尽森林看一看,听老库鲁说,那里的火焰将天空都烧得通红……” …… 耶罗位面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不管下不下雨,始终见不到阳光。 黑森林里喜欢阴湿环境的蕨类植物生长的很旺盛,苔藓和菌类也随处可见。 这座哨岗修建在高岗上,白色的石头围墙里面,只有高高的望塔露了出来,这个螺旋形尖顶式建筑建在这片黑森林里,显得并不是那么的实用,爬到望台上,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深绿的树海。 整个哨岗平坦的院子里躺满了受伤的土著人,他们身上多数都是贯穿性伤,那些伤口都是被巨型蜘蛛们锋利的触肢刺伤的,扎在腿、肩膀、手臂上的伤口只能算是轻伤,那些重伤的土著人,大多是被刺穿了腹腔,有的伤者是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有些伤者则是胸口被硬生生地撕开,院子里随处都是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呻吟声,一些年幼的孩子躺在石板上,无助的哭泣声,让哨岗里的气氛变得很沉重。 看到那汩汩渗出鲜血的伤口,那些蹲在土著伤者旁边的兽人战士们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他们一只手里攒着锋利的薄皮小刀,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卷止血绷带,苦着脸看着那个躺在底板上的土著人孩子,他被这个兽人战士吓坏了,受伤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哪怕是兽人战士仅仅挪动一下身体,也会吓得他嗷嗷直叫,这个土著孩子的大腿上有个圆形的血洞,从后面的股部透过来,正面看上去,他的伤口并不算大,但是巨型蜘蛛锋利的前肢上的倒刺,已经将他半个屁.股上的皮肉撕烂了。 土著人孩子吓得浑身发抖,蹲在他身边的兽人战士也同样是冷汗直流,他不知道这孩子在鬼叫什么,大概是内腹也受伤了吧,兽人孩子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哭得像是娘们儿一样。 这二十几个兽人战士每人手里拿着一卷止血绷带,正在进行着现场实地训练,他们负责救治这些受伤的土著人,这只有这种实战演练,才能让他们尽快懂得如何使用急救术。 “不要这样随便的将伤口包扎上,这些都是上好的止血绷带,我需要你们仔细的清洗伤口,再用毛刷给那些伤口涂上一些烈酒,不要显得太随意,都给我认真点,老娘从仓库里拿出这么多止血绷带和烈酒,可不是让你们随便浪费着玩的。”卡兰措在这些兽人战士身边来回走动,对那些笨手笨脚的兽人战士骂道。 然后用不容置疑地口吻继续说:“每个人都必须学会正确处理伤口的方法,这种技巧在格林帝国被称为‘急救术’。它会让你在受伤的时候,能正确的处理那些伤口,有更大的机会,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蹲在一名断了腿的伤者面前,我扬起手,对着卡兰措招呼道:“卡兰措,这边!把那些忙活完手头上事情的战士们,都召集到这边来,我来给大家讲解一下如何在战场上处理断肢……” 214.局势变化 直到夜幕来临,这所山岭上的哨岗迎来一阵阵袭人的冷风,远处山野之间弥漫起一层灰雾,就像是将这片幽静的黑森林蒙上一层轻纱,天空中盘旋着几只鸷鸟,它们在天空中不停地盘旋,慢慢的滑落下来,逐渐收起了翅膀,归入林中。 一些躲藏在树洞里的小兽舒展着身体,借着昏暗的夜幕,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大概是饿着肚子,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夜晚的黑森林,竟然显得比白昼十分更加热闹。 哨岗里面也是在忙碌着,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么一大批巨型蜘蛛被猎杀,估计很难瞒太久,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蛛人斥候巡查到这边,我们必须趁着被蛛人们发现之前,将这些土著人的伤者转移到地底洞穴里去。 兽人战士们依旧在忙碌着,他们用手里的止血绷带,给那些土著人的伤者包扎伤口,动作依旧很生疏,但是至少那些基本的程序不会错。 还有很多土著人没有轮到治疗,七百多名受伤的土著人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后半程的时候,那些兽人战士基本上都学会了正确使用急救术之后,我便停止了对兽人战士的指导。 我选择了一些受了轻伤的土著人,对他们逐一施放‘水疗术’,以便加快他们伤口的愈合,然后让他们也加入救治的队伍之中。 留下来的轻伤者当中,有很多土著女人,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她们还显得有些惊魂未定,像是一只只淋了雨的鹌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很多年老的土著人和成年男人都选择随大部队一起穿越蛛人的占领区,很多土著人即便是受了伤,也没有选择留下来,也许他们会在即将发生的战斗里死去,也许会侥幸活下来。 …… 塔卡马从入夜之后,就走出了哨岗,潜伏在山岭之下的那片丛林之中,躲在安静的角落里,去监视蛛人们的动向,只要有蛛人战士接近这片区域,那么塔卡马就会立刻返回来通知我们,那些困在巨网中,没有了任何反抗能力的巨型蜘蛛,还在哨岗外面的林间空地里,如果一旦来不及将它们带回辛柳谷,那么等待它们的只有死亡。 我会在第一时间,派出一队兽人战士,将那些巨型蜘蛛杀死。 这个并不算大的哨岗至少可以容纳五百名格林帝国战士,里面的设施非常齐全,那些土著人的伤者全部躺在院子里的操场上,我在议政大厅里打开了一扇传送门,那些得到了治疗的土著伤者们陆陆续续的走进传送门,进入了辛柳谷的地下世界。 两名兽人女战士站在议政大厅里,陆续有受伤的土著人走进这个议政大厅,他们一走进来,目光就会落在传送门上,那些土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迈步走进那扇如镜子一样的传送门里,慢慢的被如水波一样的镜面所吞噬。 这间议政大厅,是用石块砌成的房子,这里只有一道大门,大门口砌了一道岩石的屏风,朝着门口的方向有一幅战神图案的浮雕,绕过门口的屏风,走进大厅之中,议政大厅里原本的会议桌被人掀翻,挡在唯一的窗户上,议政厅四周的石壁上,点着松枝火把,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屋子里充满了松树油的味道。 我和琪格围在一张桌子前,木桌上铺着一张地图,地图上无比清晰的标识特鲁姆据点的位置,我们哨岗所在的方位,也被琪格从地图上找了出来,她拿着一支鹅毛笔,在我们哨岗所在的位置点了一个黑点,然后又在特鲁姆所在的位置画了一个圆圈,在两者之间连上一条线。 无比醒目的黑色线条横跨地图丘陵的区域,琪格指着这条线,对我说:“至少我们还要穿过两座山岗,这里与特鲁姆据点还隔着一座哨岗。” “今晚送走这些土著人回辛柳谷之后,我们连夜出发,你先去休息一下,看起来那座哨岗也凶多吉少,我只希望特鲁姆据点驻守的兵力能够多一点,那么远的地方,这群蛛人战士未必能分出足够的兵力!”我皱着眉说道。 依地图上显示,特鲁姆据点位置是建在崇山峻岭之间,不过我想那些拥有八条腿的蛛人战士,可以忽视任何地势的优势,无论是复杂的地形,还是平坦的开阔地,他们既善于攀爬,又可以如重甲骑士那样冲锋,我不认为普通的帝国士兵能够抵挡住蛛人战士的冲锋,除非是萨摩耶手下的构装骑士。 …… 一只只被捆在巨网中的巨型蜘蛛被兽人战士们拉进辛柳谷的地底洞穴中,在祭坛下面,有大型的平板车等候在下面,那些巨型蜘蛛直接被装进拖车,拉车的正是一只强壮的蛛人战士,他双肩上变得空洞洞的,已经没有了双臂,脖颈上套着一只魔法赤铜打造的奴隶项圈。 那些受伤的土著人畏畏缩缩地站在洞穴墙边,目光惊恐地看着一排整齐的平板拖车,每一台平板车前面都有着一位无臂蛛人战士,身体上绑着坚实的铁索,那些铁索的末端都连在平板车上,一辆辆平板车上装满巨型蜘蛛之后,就会被兽人战士驱赶着,向洞穴更深的地方走去,一切都显得那么得井井有条。 受伤的土著人排成长排,小心翼翼的贴着山洞石壁边缘,有位兽女战士在最前面带路,这些土著人将会被带到新开凿出来的石室之中休息,他们最近这几天,能做的只有慢慢的熟悉这里的情况,还有就是安静的养伤。 似乎每个土著人都有惊异地四处打量这个洞穴,他们有的仰着头看幽暗的洞顶,有的伸长了脖子窥视洞穴无尽的远方,有的则是好奇看着洞壁上摆放的油灯,还有人会好奇的打量那些在洞穴里面生活的兽人们。 一只只巨型蜘蛛,就像是一团团大肉.球任这些兽人们摆布,老实得就像是缩在壳子里的乌龟,丝毫没有了在密林中那么狠厉的模样,一只受了轻伤的土著人孩子蹲下身体,在石洞边缘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旁边平板车上巨网里的巨型蜘蛛,那只巨型蜘蛛原本身体拥有着坚如钢铁一样的厚厚甲壳,但是却依然被这石块吓得浑身发抖。 头颅上一排看起来有些令人感觉到恶心的漆黑如墨的眼球不停地转动,口器里的那根吸管不停地蠕动着,身体两侧书肺的排气孔剧烈的呼吸,显然它被吓坏了。 土著人孩子的这一举动,立刻就有其他土著人效仿,但是却被那些驱赶蛛人车夫的兽人战士喝止。 在一间大如篮球场的石室之中,在石门入口处设有一口大铁锅,锅里煮着一锅野牛肉汤,铁锅下架着大量的木材,熊熊火焰不停地在黑暗的洞穴中上下窜动,让那只大铁锅里的乳白色肉汤不停的翻滚着,一根根牛肋骨上挂满了煮得稀烂的牛肉。 一旁的货架上摆放着一大盆切碎的香草和盐巴,一摞摞的大木碗也摆在货架上,再往里面走,就是一张张烤得金黄的麦饼,堆在石壁墙边,整整一大垛。 每一位走进石室中的土著人都会被分到一只大木碗,他们随着人群走到大铁锅旁边的时候,会有兽人用巨大的汤勺,舀一勺子香浓的肉汤倒进大木碗中,并将一块煮得酥烂的带骨牛肉丢进汤碗里,随后抓一把香草和盐巴很随意地撒进大木碗中,就催促着土著人赶紧往后走,让后面的土著人赶紧跟上来。 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肉汤的土著人,还会被分到一张脸盘大小的麦饼。 无论是一大碗肉汤,还是一张大麦饼,对于这些土著人来说,都显得有些太大了,这一餐,兽人们是按照兽人战士伙食标准配发的,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穿着树皮和亚麻布衣的土著人,食量只有兽人的三分之一,那些土著人孩子更是不堪,这一张麦饼也许可以让他们啃上一个星期。 分到麦饼的土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美食,效仿前面的那些土著人,安静的坐在石室的地板上,无论身上的伤有多重,都是狼吞虎咽的啃着麦饼,喝着肉汤。 一些上了年纪的土著人,汤碗里不会有带骨的牛肉,而是一截肥腻的大肠。在兽人战士们的眼中,独角野牛的内脏,远比那些鲜肉美味得多,这些软烂的大肠,也同样是非常好的滋补品,而且更适合牙口差一些的老年人。 那些土著人就席地而坐,默默地吃着餐食,一些被担架抬进来的伤者,也在旁边土著人的帮助下,略微的吃了一些东西,洞穴里的阴冷,被这些热气腾腾的肉汤驱赶的一干二净,早已有些疲惫的土著人们,在吃饱之后,困意袭来,甚至有人直接就席地而睡。 这时候,几位兽人和一位矮人站在石室门口,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情况,这几个人其中有老兽人泽旺、矮人顾问柏恩德,提升为小队长的兽人战士肯托亚(背着喷火器,跟随着卡兰措和吉嘉一把火烧了整个旦马部落的那位年轻兽人)。 兽人长老泽旺恰好刚向地底仓库这边,运送了大量的止血草,环形山谷里面的湖边药园最近又有一批止血草成熟,最近地底仓库这边又严重告缺,所以老兽人才会亲自带着兽人将这批魔法草药运送过来,没想到刚刚到达地底仓库这边,就看到这样一幅热闹的场面。 值得高兴的是那些土著人非常的安分,而且没有出现任何不安的情绪,看起来这些人非常容易管理,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 若是这几百伤者在洞穴里因为情绪不稳而哗变,还真是麻烦,现在兽人们的人手出现极大的不足,如今地底洞穴里驻守着超过六十多名兽人战士,可是分派下去,偌大的地底洞穴里,就像是鱼儿游进了海中,根本找不到影踪。 目前在地底洞穴这边,负责管理这七百土著人的兽人仅仅只有十六人,这还是将那七位纺蛛丝的女兽人临时调遣过来才凑齐的。 看着那些土著人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席地而睡,柏恩德摸着下巴上的大胡子,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抬头对一旁待命的兽人战士吩咐道:“这些耶罗位面的土著人,大概是没住过山洞吧!就这么睡在冰凉的岩石地板上,用不了多久,地底翻涌上来的寒气就会要了他们的命,快去仓库那边,将那些防潮防寒的草垫子都搬过来。” “是的……长官!”跟在柏恩德身后的兽人战士干净利落的回答道,只不过刚转身,又转了回来,有点犹豫地说了一声:“可是……” 柏恩德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有事打报告,怎么告诉你们的!” 那位兽人战士立刻站直身体,很响亮地喊道:“是的,长官!……报告,长官!” 柏恩德这时候,让嗓音低沉一些,这样可以显得气势更足:“说!” 那位兽人战士立刻说:“那些草垫子都是您从兽人村千辛万苦弄回来建造酒窖用的,咱们干嘛非要给这些土人用?” 矮人柏恩德眼珠子一瞪,对那兽人战士破口大骂道:“赶紧给老子滚去搬草垫子,别在说这种没脑子的话。” “是,长官!” 那位兽人战士也不敢反驳,立刻转身小跑了出去。 “柏恩德,你还真是了解我们……”老兽人泽旺深深地看了柏恩德一眼,有用手指了指头顶之上,然后无比平静地说:“……那位大人的心思,我原本以为这一天还要在等等,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啊!” 年轻的兽人战士肯托亚站在老兽人泽旺的身边,雄壮的身上穿着一层厚厚的皮甲,他的眼睛炯炯有神,有些不解地望着老兽人,好奇的问道:“阿爷,你们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都听不明白?” 泽旺平淡地摇摇头,却不肯多说:“肯托亚,这些还是让柏恩德告诉吧,他想的比我明白,我这个老头子可不想参与你们那些战事。” 柏恩德倒是没什么犹豫的,直接对兽人战士肯托亚解释说:“这些土人是干什么来的,他们以后将会接替地底洞穴里一切杂务,吉嘉大人是想彻底地把战士们解放出来,毕竟我们更擅长的是战斗,兽人战士和矮人战士都是为战斗而生的,我们会一直都像老鼠一样躲在幽暗的隧道里吗?” 这下兽人战士肯托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显得有些兴奋地说:“您的意思是说,我们马上就可以……放手的战斗了?” 石壁上的油灯‘啪’的一声,爆开了一个火花,映照在那些兽人们的脸上,每张脸都显得红扑扑的…… …… 215.张开的网 将那些土著人全部送进辛柳谷,最后又将着三十三只巨型蜘蛛也全部运回辛柳谷之后,我和琪格再次启程,连夜奔向特鲁姆据点,这里距离特鲁姆只有不到三十公里的路程,如果按照急行军的速度,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将会抵达特鲁姆。 事实上,不可能那么快,因为此时黑森林是在深夜之中,另外一点就是,全程都是山路,而且我们所有人对这条路都不算熟悉,我们攀越山岗,难免还会有走错路的危险,所以,我估算着大概会在清晨时分抵达特鲁姆。 不过,这一次我和琪格没有单独行动,在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里,到处躲潜藏着杀机,说不定哪棵大树之上就藏着一只巨型蜘蛛,它们的蛛网将会是夜间行军最大的障碍,卡兰措和鲁卡带着二十名从辛柳谷调出来的兽人战士,也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在这之前的那批兽人战士,经历了石林的歼灭战和哨岗外面狩猎的兽人们,已经全部返回辛柳谷休息。 这二十位兽人战士是一批生力军,他们刚刚完成了捕猎地精的任务,在地底洞穴里休息了大半天,此时拥有充足的体力,每一位兽人战士身上都是全副武装,按照柏恩德的原话就是:格林帝**备水准配上帕伊高原的战士,这两点完美的结合,会有不同凡响的战斗力。 帕伊高原上的兽人战士,一直以来都是以英勇著称,他们悍不畏死,以战死在沙场为荣。 格林帝国的战士,则是以优良的军备著称,格林帝国的军队,无论抵达哪里,后勤都可以得到保障。 这一次,路易斯给我提供里最好的军弩,同时我们在蛛人战士手中缴获了大量的黑铁长矛,每个兽人身上都有一身魔羚羊皮的皮甲,可以说身上的装备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这同样也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兽人战士,在过去的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些兽人战士一直跟随着矮人顾问柏恩德征战在地底洞穴之中,他们非常适应夜战,因为在地底洞穴之中,很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所以这些兽人战士在夜晚的林中穿行,竟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悄无声息交替掩护着前进。 “前面有蛛人战士过来了!”塔卡马从一棵大树上跃下来,跑到我的身边,低声对我说。 一旁的兽人小队队长肯托亚十分震惊地说:“怎么可能,我们的斥候没有传来警报!” 正在这时候,走在最前的兽人战士忽然停下来,整个队伍随后都跟着停下来,立刻有消息从队伍最前面传过来:前方密林中发现三个蛛人斥候。 兽人战士们将目光落在卡兰措的身上,无论在哪里,只要有卡兰措在的地方,她永远都是这些兽人战士视线的焦点,她的这些兽人战士之中,拥有着极高的威望。 当初为了挽救这群在埃尔城几乎快要被饿死的兽人,卡兰措带着六岁大的小艾拉,在奴隶市场出卖自己,这一举措赢得了所有兽人们的尊敬,在兽人们的眼中,自由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没有兽人愿意当奴隶。 “准备伏击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跑掉了,在前面准备绊马索和巨网!”卡兰措当机立断,对那些兽人们吩咐说。 有了这些兽人战士加入到小队之中,我们并不需要刻意的避开这些蛛人斥候,相反的是,我们甚至可以成为一只猎鹰小队,在这片黑森林里,随意的猎杀那那些落单的蛛人战士,很明显,现在只凭着三位蛛人斥候,对我们已经形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反而是我们,决定要将这三个蛛人斥候抓起来。 …… 三位蛛人斥候从黑森林的深处奔袭而来,在深夜里,奔跑时候发出的声音显得很凌乱,他们的利爪扎进松软的腐叶土中,轻易地就将一大块一大块的黏土带起来,扬得满天都是,身体像是巨型坦克一样的蛛人战士并不适合在黑森林里奔行,他们的利爪太锋利了。 我觉得反而是那些火山岩地带或者大戈壁的石壁上,更利于蛛人战士奔跑。 只要前方没有巨木挡路,低矮的灌木丛根本就不能阻碍他们的步伐,巨大的腹部将会碾平一切。 蜥人侍女塔卡马的听力敏锐程度竟然超过了这些兽人狼族的战士们,比这些兽人战士早了五个呼吸的时间发现敌踪,让队伍里这些兽人战士顿时刮目相看,兽人队伍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团体,所有的兽人战士都崇拜强者,所以他们再看向塔卡马的时候,目光之中就多了几分尊敬之色。 手臂粗的巨大铁链悄悄的横在两棵巨树之间,这条铁索距地面高度足有一米,两端完全缠在树干之上。 兽人战士们就埋伏在两旁,每人手里都持着一把强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种重型卡车碾压地面的震颤感变得越来越强烈,幽暗的林中忽然就出现了三个巨大的黑影,他们手里端着黑铁长矛,横冲直撞过来。 最中间的那位蛛人斥候往前站了一个身位,当他快要跑到我们伏击地点的时候,覆盖着黑甲的头颅似乎有那么一点犹豫,不过他们在急速奔行之中,根本就停不下来。 大概是觉得这片林区里太安静了,那些鸟兽昆虫的鸣叫声统统消失不见,为首的那位蛛人斥候刚想要放缓速度,可是当他的蛛腿向前再次跨越的时候,忽然拌在一根坚韧的绳索上,整个铁索将他的八条蛛腿全部拦住,但是笨重的身体随着巨大的惯性,依旧向前涌去。 蛛人斥候身上传来几声巨大的骨折声,铁索在巨大压力下绷紧之后发出的吱呀声,巨树在铁索绷紧之后被巨力拉弯发出迸裂声,这些让人感觉到浑身战栗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瞬间连城一片。 那条铁索像是一根绷紧的弓弦,在蛛人斥候巨大的惯性冲击之下,向后面猛拉,两侧的巨树主干都被拉得向后弯曲,跑在最前面的蛛人斥候身体直接与八条蛛腿彻底分离,又惊又俱的蛛人斥候身体贴着地面向前滑行。 跑得稍微靠后的那两名蛛人斥候则是趁机逃过一劫,因为前面的蛛人斥候被绳索绊倒之后,后面的蛛人斥候反应非常迅速,直接向空中高高跃起,避开了绳索的拦截。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当他们离地高高跃起的那一刻,恰好是埋伏在两侧兽人战士们动手最好的时机。 二十支强弩轮番射出,那些最锋利的破甲弩箭尽数没入蛛人斥候的身体里面,由于是在黑夜之中,蛛人斥候又是在疾行状态下,弩箭没有什么准确度,但是蛛人斥候身体十分巨大,伏击地点又是近在咫尺,想要射偏一点都非常的困难。 蛛人暴怒之下发出尖锐的嘶鸣,不过兽人战士并不畏惧这些,他们看到弩箭对蛛人斥候造成的伤害有限,直接纷纷从草丛后面跳出来,将手里的大铁矛当成标枪直接投掷出去。 因为对方只有三人,卡兰措给出的策略是不留活口全力击杀掉,所以兽人战士在五轮弩箭全部射出之后,又将手里的大铁矛投出去。 那些铁矛在暗夜之中变得非常难以捕捉,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只听见坚甲破裂的清脆响声,大铁矛扎进身体里面的‘噗噗’声,那两位蛛人斥候在跃起的一瞬间,已经注定了踏上了死亡之路。 无数弩箭射入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在剧痛之下,各种敏锐的感官尽失。 随后再有那些大铁矛趁势飞来,蛛人斥候们已经无力阻挡,在他们落地的一瞬间,那些大铁矛直接灌体而入,像是一根根铁钎将他们的身体刺穿,钉在林间空地之上。 战斗刚一开始,瞬间结束。 那些兽人战士围拢过去,从腰中摸出板斧,走进那三只蛛人斥候身边,没有任何犹豫,飞快的劈开蛛人斥候坚韧的腹部甲壳,随后有兽人战士趁机将长刀伸进去,将蛛人斥候腹腔里面跳动的心脏边缘心管尽数割断,那些紫色的鲜血立刻喷涌出来。 蛛人斥候的心脏是他们身体中最重要的器官,就像是装甲车里面的发动机一样,只要将发动机的所有油路全部破坏掉,整个发动机就彻底熄火了。 还有兽人战士飞速跳上蛛人斥候的背上,用斧子将蛛人斥候的头颅劈开,将里面的黑***晶取出来。 随后我们这支队伍迅速的消失在黑森林里,只留下三只残破的蛛人斥候尸体。 这三位蛛人斥候大概是没想过,在彻底清洗周围所有的哨岗之后,黑森林里还能出现这样一支小队,藏在暗处伏击他们,正是他们的大意,才让我们这么顺利的将他们杀掉。 …… 黎明的曙光一点点的擦亮了处于黑暗之中的黑森林。 这片森林在早晨的时候,完全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霭之中,那些从地面升起的雾气,没有风将它们吹散,让这密林变得犹如仙境一样。 我们小队趁着雾霭在林区弥漫之际,迅速修整了一下,草草地吃完早餐,让那些兽人战士在树下原地休息一会。 而我和琪格、卡兰措几个人爬上了一棵最高的巨树树冠顶端,将巨树繁茂的枝叶尽数削掉,站在树杈上,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四周的树海映入眼帘。 远处的两条山岭像是两条巨.龙一样,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交汇在一起,山岭的交汇处汇聚起一座险峰,就在那座险峰半山腰上,一座巨石堆砌而成的巨大防御工事,掩藏在山体之中,碉堡、哨岗、望塔和坚实的城墙让那个工事显得固若金汤。 特鲁姆据点,在坦顿城外十二个大型据点之中,也应该算是排名靠前的几个据点之一。 看到晨雾中,在据点上升起的淡淡硝烟,一面破烂的帝国旗帜依然还在风中飞扬,我悬在空中的心一下子落了地,果然,如我所想,特鲁姆据点还没有被那些蛛人战士攻陷,不过想来最近特鲁姆据点里面帝国战士的日子应该很难吧。 “前面的那座山岗上的城堡,应该就是特鲁姆据点吧!”我呼出一口气,恨不得这一刻插翅飞过去,没想到这种念头在心中刚刚萌生之后,背后的肩胛骨感觉有一丝丝的痒痒,随后这种异常情况立刻消失不见了。 我用双手狠狠地搓了搓有些麻木的脸,驱散着身体用来的困意。 琪格也是满眼期待的遥望着特鲁姆,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之色,然后对我说:“等塔卡马回来,看她能给我们带来些什么样的消息!” 这时候,树下的兽人小队发生了一些骚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不过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下面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我们这些人陆续的从巨树上滑下来,反而是琪格最为轻松,只是给自己加持了一个十分简单的风系魔法‘缓落术’,就像是一片树叶般轻飘飘的飘落下来。 到了树下才知道,兽人小队刚刚居然遭遇了一只准备捕食的巨型蜘蛛,显然这只巨型蜘蛛将小队当成普通的格林帝国士兵小队,五只巨型蜘蛛趁着薄雾掩护,就一起围杀过来,被周围的暗哨发现,然后整个兽人小队全部出动,反倒是将这些巨型蜘蛛全被猎杀掉。 因为我们已经处于特鲁姆据点外围地带,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遇见那些围攻特鲁姆据点的蛛人战士,所以我们为了更好的隐藏行踪,所以,要尽可能击杀所有的蛛人和巨型蜘蛛,保持小队的隐蔽性。 不久之后,出去探查地形的塔卡马平安返回来了。 她的脸色显得很严肃,这个蜥人侍女虽然平时也很少露出笑容来,但是在这片黑森林里,她总能保持着心情平静,很少有这样的严肃表情,看起来特鲁姆据点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们凑在一起,塔卡马直接蹲在地上,平整的地面上画出两条线代表两道山岭,然后在两条线的交汇处白了一块小石子代表着特鲁姆据点,随后又将一些小石子分散摆在特鲁姆据点的周围,看了我一眼才说道:“前面的林区里,埋伏了很多蛛人战士,就像一张大网,在等我们走进去……” 216.长途奔袭的步兵团 蛛人们将特鲁姆围困住,却没第一时间攻占下来,只是在特鲁姆周围地区铺开了一张大网,静等帝**队一头闯进这个大网之中,只不过蛛人们的这种部署,只针对那那些普通的帝国士兵显得非常有效,无论那些帝国援军,从哪个方向接近特鲁姆,都会被蛛人战士们拦截。 在战斗开始的时候,会引起链式连锁反应,周围的蛛人们也会像一张收缩的大网,迅速地围拢过来。 只要正面迎敌的蛛人战士坚持一刻钟的时间,蛛人们就能形成包围之势,从外到里,一层层的将帝国援军蚕食掉,更何况,蛛人战士远比普通的帝国士兵更加精锐,这些如坦克一样的蛛人战士,恰好是帝国步兵军阵最大的克星。 但是,蛛人们这种布置对于捕猎者们来说,这种分散呈网状的布局,反而更方便我们将之逐一击破。 也不知道,这时候格林帝国里的那些冒险团和佣兵团的猎魔者们,究竟跑哪去了? 这么好的捕猎场地,偏偏看不到一支赶来狩猎黑暗势力的冒险团,通常情况,各处物产富饶的位面,总是会有大量的冒险团和佣兵团蜂拥而至,他们会以小队的形式在山野中只有穿梭,他们会领取一些悬赏任务,去猎杀那些敌对势力的有生力量,获得信物返回本部城池之中领取奖赏。 就像我在埃尔城猎杀野蛮人一样,只要拎着他们的左耳,就能在埃尔城后勤物资处领去功绩,这些功绩可以兑换物资、金钱和爵位等等。 有很多冒险团也很喜欢在某些位面上放手一搏。 另外我也一直没有见到萨摩耶大公爵手下的构装骑士团们,在如此危局之下,坦顿城方面依然没有派出精锐的构装骑士,缓解战局压力,也许是我没有站在那个高位,就没办法体会到那些大人物们的想法吧。 总之,现在耶罗位面上的局势岌岌可危,萨摩耶大公爵苦心构建出的防线,已经被攻陷得支离破碎,沿途所有的小哨岗都被屠戮一空,这些帝国的士兵们只能退守在大型的据点里面。 …… 我带着兽人小队,潜伏在距离特鲁姆据点十公里外的一道山岭上,根据塔卡马提供的消息,这个山谷里集结了超过五十名蛛人战士,潜伏在两侧山坡的密林之中,不时就会有蛛人斥候派遣出去,那些蛛人斥候们的情绪很急躁,他们在黑森林里四处的寻找那些巨型蜘蛛。 只要发现有巨型蜘蛛潜伏在树冠的大网中心,就会将它们呼唤下来,然后用大铁矛狠狠地揍一顿,然后在驱赶着这些巨型蜘蛛在森林里捕猎。 在特鲁姆周边的森林里,很多野兽似乎早早地感觉到了危险,已经迁徙到了别的地方,那些巨型蜘蛛们只能徒劳地在林中卖力狂奔,最后不得不奔向更远的地方。 也有一些巨型蜘蛛,用触肢挂着白色丝茧,跟随那些蛛人斥候返回山岭坡地的密林之中。 看起来,这一队蛛人战士的供给食物出现了短缺,那些负责捕猎的巨型蜘蛛们非常倒霉,受到了一些殃及,蛛人斥候手里的大铁矛,砸在巨型蜘蛛身上,也是没个轻重,那些挨打的巨型蜘蛛多数都被被抽得皮开肉绽。 蜥人侍女塔卡马有个丛林生存技能,她可以将身体隐匿在树冠之上,与大树融为一体,就像变色龙一样。 她伏在大树上的时候,呼吸、心跳、身体热量全部消失,感知敏锐的巨型蜘蛛很难找的到她,她在密林之中可以说是最优秀的斥候。 我甚至禁不住会偷偷猜想,像是塔卡马这样优秀的丛林战士,究竟是怎么被那些奴隶贩子抓住的? 发现蛛人战士们在特鲁姆据点外面布下了一张大网,我也就没急着进入特鲁姆据点。 我想在进入特鲁姆据点之前,先送卡特琳娜一个大礼。 显然在这片山岭之间,超过五十位蛛人战士集结在一起,这并不符合蛛人们在特鲁姆据点外面网站的布阵,这是一支伏兵。 他们目的很明确的潜伏在这片山岭坡地的密林里,而且还派出蛛人斥候,四处的寻找那些巨型蜘蛛,逼迫它们向山岭这边补充供给,完全是一副战前准备的阵势。 显然,这里的蛛人战士在食物补给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这让我马上联想到昨天晚上遇见的四十多只巨型蜘蛛,会不会那些巨型蜘蛛们恰好负责这群蛛人战士的食物供给,还没来得及给这些蛛人战士提供食物,就全军覆灭? 这些蛛人们恐怕也不曾想到,我领着一支兽人小队就埋伏在他们头顶上,与他们间隔不超过五百米的距离。 在这些蛛人战士的主观意识里,他们驻守在这片山坡的密林之中,将周围的情况尽数尽收眼底,而且不时还会有蛛人斥候轮流出去巡查,一切想要登上山岭顶上的敌人,都会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之下。 却没有想过,在晨雾没有散尽之前,顶着‘暗影斗篷’的隐身效果,只身登上这座山岭的峰顶,然后找到一处石崖的僻静之地,迅速开启传送之门,将等在地底洞穴祭坛上的琪格一众人唤了出来。 这次伏击,我调集了地底洞穴里所有兽人战士,一捆捆的短飞矛被搬了出来。 这些短飞矛都是矮人顾问柏恩德平时用那些空心钢管改制而成的,将钢管的一端打磨锋利并加以淬火,另一端配以十字形薄铁皮制成的短小尾翼,可以让短飞矛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更加稳定,并且空心钢管刺进体内,血液可以毫无阻隔的从钢管中流出,让敌人迅速的造成大量失血。 这里是山岭之巅,擅长投掷的兽人战士,由上至下投掷短飞矛,威力将会翻倍。 我吩咐兽人战士肯托亚将地底洞穴里的两架火焰喷射器也背了出来,油桶和带有风系法阵加持的喷枪,可以将雾化的尸火油喷射出几十米远。一转风系魔法师琪格,在两架火焰喷射器后面布置了一个小型风系法阵,法阵形成的轻风,将会一直吹响对山坡密林那边。 “在这使用尸火油,会不会直接将这片黑森林都点了?”我稍有担心地对琪格小声嘀咕。 琪格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一副非常嫌弃我的样子,低声对我说道:“开战之前,还这么犹犹豫豫的,还有什么资格做主将,那片林子烧起来岂不是更好,直接将藏在里面的蜘蛛们烧熟,岂不省事了?” 随后她有指了指灰蒙蒙的天空,轻轻地叹一口气说:“现在是耶罗位面的雨季,我们要祈祷的是待会儿千万别下雨就好,不然设置的这些尸火油该用不上了。” 她蹲在兽人肯托亚的身边,好奇的看着他手里像是矮人族猎枪一样的火焰喷射器,不过火焰喷射器的枪嘴显得长很多,而且这只铜管足有手臂粗,上面铭刻六组风系法阵,喷射口附件有辅助的风口,整个喷射器是由魔法赤铜打造,而且喷嘴是耐高温的坩埚材料制成。 “这些风系魔法阵画得真难看,不过,这样改变风系法阵的外形,这些法阵还能正常运转?”琪格看着那些长条纹的风系法阵,不可思议地样子。 我抚.摸着上面熟悉的魔纹,对琪格解释说:“当然可以,这些魔法符文都是耶基斯学者设计出来的,我们试了无数遍才成功的。” 她看着火焰喷射器的液压装置,有好奇的问我:“这又是什么?” “嗯……”我拉长了声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她解释液压装置的原理,帝国语中没有液压这个专用词,所以想了一下说:“这算是海克斯科技里一种装置,可以喷射出水柱来,我将它改用在尸火油上,可以将这些尸火油喷得更远。” “原来这魔法器具,并不是完全依靠飓风术啊!”琪格在魔法研究院见多识广,自然是一点就透。 不过,魔法师们对于海克斯科技天生就存有抵触心理,很多魔法师都认为:魔法与科技不能并存。 历史上地精一族最鼎盛时期,当时地精一族创造了海克斯科技。 琪格有些惊讶地问我:“你怎么对这些也有研究?” 我眯着眼睛,自然不能告诉她这东西是我上辈子在果园子里用过无数次的果树农药喷雾器,于是就说:“我在辛柳谷地底洞穴的地精部落的宝藏里发现了一些遗留下来的海克斯科技图纸,虽然我觉得那些老古董已经过时了,但是那些图纸里面有些很不错的想法,我将两者结合在一起,发现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琪格对一些新奇的东西很感兴趣,能成为魔法师的人,精神力都很强大,一般魔法师都是高智商的人,这些人往往更加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她兴奋地说:“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看一看你的喷火器的威力了!” 我‘嘿嘿’一笑:“哈哈,等一下,就会看到了!” “等会你要躲远点,那个玩意喷出来的火,温度很高!”穿着厚皮甲的肯托亚憨厚地对琪格说道。 琪格的心情很不错,竟然对着肯托亚甜甜一笑,让这位年轻兽人战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 一队格林帝国杜尔瓦省的重甲步兵团缓缓地走在山岭之下的山腰栈道上,最前面走的是一排盾战士,每个人身上背着一面如同门板一样的方型盾牌,腰间挂着一把锋利的十字军长剑,身上穿得是一体锻造而成的钢板铠甲,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位铁皮人,他们的步履移动得非常缓慢,脚步异常的沉重。 后面的一队士兵,则是身上扛着长戟,身上披着一层锁甲,就连脚上的靴子也蒙上了一层铁皮,士兵们头上戴着钢制头盔,铁面罩掀了起来,露出一张张疲惫的脸孔,看起来总是显得有气无力,提不起什么精神,身上的甲胄沾满了尘土,像是长途跋涉而来。 最后面是一队穿着皮甲的长弓射手,每个人箭壶中的长杆羽箭都所剩无多,一张铁胎长弓背在身上,只是如今看起来有点像是摆设,这些长弓射手头顶上带着皮帽兜,腰上别着短匕首,脚上踩着长筒皮靴,装备非常的精炼,他们在队伍最后面,总是显得有些仓皇。 每一支兵种的人数都不足百人,我在山岭之上远远地估算了一下,这群帝国士兵大概只有不到二百人的样子,不过军备很整齐,身上没有血迹,也没有伤员,看起来好像没有经历过什么恶战,只不过状态不是很好,就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一样。 剑盾战士配合长戟兵和长弓箭手,是格林帝国步兵军团最核心基本配置,这样的步兵军团可以与一些轻骑兵正面对抗,也完全不虚那些善于游猎的骑兵射手团,我是第一次看到格林帝国正规的步兵团。 在北境的史洛伊特省,北风军团几乎是清一色的骑兵兵团,因为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战士跑起来快若奔马,有什么样子的步兵能挡住野蛮人的冲锋? 那些蛛人战士的体型远比野蛮人还要强壮很多,一个个就像是骑着战象的铁甲勇士,普通的步兵军团与蛛人战士遭遇,一个冲锋就能将阵型冲散,那些步兵又是一路长途跋涉的赶过来。 我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幼稚的军事部署,毕竟是驻守在格林帝国内陆地区的杜尔瓦省啊! 杜尔瓦省在格林帝国的版图上,拥有一片天然的大牧场,这个行省各种资源极其匮乏,但最具优势的就是拥有着一整片优质大牧场,所以杜尔瓦省盛产战马,这里养的古博来马多数都是外销,青鳞马胜在耐力出色,奔行速度快,适用于轻骑兵,黑鳞马胜在爆发力强,短程冲击力强悍,而且性情暴躁,在战场上,即使面对拥有‘死亡凝视’的蛮牛,也不会有畏惧之心。 但是这些杜尔瓦省的优势,在耶罗位面上竟然完全看不到,面对蛛人战士围城的窘状,竟然是一队帝国标准配制的步兵团队长途奔袭,也不知道是从多远之外的地方赶过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到那支重甲步兵团慢慢地走过来,对山坡密林里的蛛人战士们一无所知,我和琪格有些无语的面面相视。 217.步兵团的灭亡 幽静的山谷里,没有一声鸟叫虫鸣,仿佛这就是一个静寂无声的世界。 天幕之上,那些灰色的云就像是一团团刚刚剪下来的泡在水池子里的肮脏羊毛,只要随便用手一挤就能淌出水来,空气是潮湿的,整个黑森林也是潮湿的,草地的泥土里也蕴含着大量的水分,一脚踩下去,就会有一丝丝水渍沾在靴子上。 石壁上升满了浅紫色的苔藓,那些苔藓上面绽开着淡黄巴的小花,辛柳谷地底洞穴里的地精们,就喜欢吃这种苔藓烤饼。 山谷的坡地上长满了浅绿的苜蓿,让整块坡地看起来就像是厚厚的绿毛毯。 这支人数约有二百人的重甲步兵团队从栈道里走出来,就开始派出斥候四处探路,那条栈道的出口就在山谷里面,从栈道里走出来,这群重甲步兵团丝毫没有意识到,身侧坡地上面的密林里,就潜伏着一队蛛人战士,不过,很显然这些蛛人战士们格外有耐心,他们并没有急着冲出来。 几位斥候率先从阵营里跑出来,他们背着猎弓,腰上佩着长剑,身穿皮甲,踩着轻快的皮靴,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撒网一样巡查下去,这些斥候猫着腰,跑得很快,看起来很机警。 我倒是有些期待,那些机警的斥候能够在进入密林之前发现端倪,我想看看他们是如何的应变。 可是却恰恰事与愿违,那位背着猎弓的斥候神色如常,迈着轻快的脚步闯进了密林之中。 虽然没有看到密林中的场景,但是我猜想,那位重甲步兵团的斥候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重甲步兵团一面派出斥候探查敌情,一面开始准备生火做饭,他们倒是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有人站岗放哨,有人生火做饭,有人原地休息。那些长戟整齐的堆成圆锥形,那些方形塔盾竖在一旁,就像是一道厚实的围墙。 不久之后,这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开始轮番就餐,当一个人吃饱之后,那么他的精神就会变得松懈下来,整个人会显得非常疲倦,这时候,需要有一小段儿休息时间。 恰恰是在这个时候,那些蛛人战士们整齐如一的忽然从坡地密林中钻了出来,他们就在密林的边缘地带排成一条线,五十几只蛛人战士肩并肩站在一起,手里端着黑铁长矛,矛尖直指重甲步兵团,蛛人战士低沉的嘶鸣声,就像是一波海潮一样。 那些在营地不远处负责警卫的士兵,甚至不用发出任何警告,整个重甲步兵团就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些蛛人战士,他们就像是一群骑着黑色战象的野蛮人,在轰鸣声中,从山坡上冲下来。 “各战团注意,有敌袭,结阵!”传令官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也许是因为紧张,他竟然有些破音。 那些士兵们慌忙从完全放松的状态下,迅速的清醒过来。 每位蛛人战士都是强大的重甲骑兵,所以在山谷里,平坦的坡地下面,这群重甲步兵团根本就没有逃走的可能,他们唯一的选择只有结阵并应战。 步兵团在这一刻显得很混乱,所有的战士都在寻找着所以自己的武器,不过大概这种防御型阵势他们已经练习了很久,很快,一个圆形的防御阵型就已经有了雏形,盾剑战士将塔盾立在最外围,像是一面墙一样,将所有人都保护起来,再往里面一层,是一些长戟战士,他们将长戟斜着支撑在地上,锋利的戟尖倾斜着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里透了出去。 最里面是那些长弓箭手,这时候他们所有人在队长的命令之下,已经拉开长弓,将长长的破甲箭遥遥指向空中,这种抛物线形的射箭技巧,最是考验弓手们的能力。 “全体弓手准备,放!” 声音坚定而的富有节奏,一篷箭雨从军阵中向天空漫射,然后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向着蛛人战士们如雨点般迎头砸下来。 这些破甲弓箭地落点都有一些预判性,那些蛛人战士从山坡冲下来,必会迎上这片箭雨,如果蛛人战士放慢速度,躲过这篷箭雨,那么他们冲锋的节奏又将会完全被打断。 …… “射的漂亮!” 我在山岭之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暗暗佩服那位长弓箭手的队长,毫不掩饰地夸耀一句。 卡兰措伏在我身旁的巨石后面,轻轻地用鼻音哼了一声,摆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 …… 本以为这些蛛人战士面对这片箭雨的时候,冲锋的势头会减缓下来,但是没想到他们排成一条线,在嘶鸣声中反而是加快了速度,向着重甲步兵团冲去。 那些长长的羽箭纷纷射到蛛人战士们的身上,可惜这种抛射没有丝毫的准头,虽然箭矢劲道很大,但是破甲箭尖扎在蛛人战士身上之后,被那坚韧的甲壳纷纷弹落在地上,仅仅是有不足十之一二的箭矢,扎进了蛛人战士厚厚的虫甲上,但是却没有入肉半分。 这些破甲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锋利。 或者是那些蛛人战士身上的黑甲过于坚实?我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堆在一旁的那些钢管长矛,我有些担心这东西能否在投掷出去之后,顺利的扎进蛛人战士的身体里。 当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第二波箭雨如期而至。 这次的距离已经不需要抛射了,那些破甲箭是直接平射过来的,这一次蛛人已经冲到了步兵团五十米之外,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些蛛人战士就能冲到军阵前面去。 这一波箭雨情况稍好一些,几位蛛人战士被破甲箭射中了,他们要么就是被破甲箭贯穿了脖颈,要么就是破甲箭射进了关节里,但是那些几位中箭的蛛人战士,却根本没有停下来,而是保持着冲锋的阵型,向重甲步兵团发起第一轮冲锋…… …… 仰望那些足有四米多高的蛛人战士,首先在气势上,重甲步兵团就被完全的压制。 盾战士队伍中有人喊道:“弃剑,双手持盾,用肩膀顶住盾牌,给我死死的顶住!” 事实上,当这些蛛人战士奔袭到军阵近前的时候,那些重甲步兵团所有战士都完全目瞪口呆,他们大概是没想到自己面对的竟然是这样巨大的怪物。 随后,黑色的浪潮轻轻地吻上了岸边礁石一样的军阵,在两支军队接触的一瞬间,激起一片惊呼与杀伐之音。 当手臂粗的黑铁长矛刺穿那如门板一样厚重的塔盾盾牌,那塔盾就像是一块酥脆的饼干,瞬间支离破碎。门板后面的那位重甲战士,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抽出腰间的十字军长剑,就被一杆粗壮的黑铁长矛贯穿了胸膛,四米长的黑铁长矛将那身穿重甲的战士,直接挑到空中。 重甲剑盾战士睁开大大的眼睛,就像是在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道别,他扭脸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双手紧紧地攒着刺入胸口的黑铁长矛,口鼻中喷出一口血雾,随着那蛛人战士强壮臂膀猛地一甩,那重甲战士狠狠撞在一旁的大铁盾上,四肢无力地摔落在地上。 有很多斜插在地上的长戟,也在蛛人战士破入军阵的时候,刺进了蛛人战士的胸膛。 锋利的长戟将蛛人战士捅了个对穿…… 如果这个步兵团面对的是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那么这时候我大概就会松一口气,无论如何,贯穿了胸膛的野蛮人都不可能活下去,一个冲锋,双方忽悠损伤,马上就会展开近身的绞杀。 但是,现在重甲步兵团面对的是一群身体构造与我们完全不同的蛛人战士,蛛人战士浑身全部脏器并没有在他的胸腔里,而是全部藏在他无比巨大的腹部,由八条蛛腿彻彻底底的保护着。 那些贯入身体的长戟,虽然是将蛛人战士刺伤了,但是完全不是致命伤。 这时候的蛛人战士,反而是冲开了盾墙,锋利的蛛腿像是充满了棘刺的钢刀,踩踏着那些重甲步兵们的时候,很轻易就能够刺穿他们的铠甲。 数吨重的身体凭借着惯性就能够肆无忌惮的向军阵里面冲进去,蛛人战士们挥舞着黑铁长矛,将那些试图反抗的战士们纷纷挑飞出去,这些蛛人战士就像是一群冲入鸡群的猎狗。 …… 我完全没想到,这些蛛人战士排成一条线,顶着两波箭雨,丝毫不费力气,就冲到身穿重甲的盾战士面前。 有的是直接用长矛将面前的塔盾刺破,将躲藏在后面的盾战士挑飞。有的是直接用八条锋利如刀的蛛腿,将盾战士直接踩翻在地。有的直接用强壮的身体,凭着一身厚厚的坚甲,直接撞进军阵之中,然后开始大开杀戒。 重甲步兵团的溃败,居然来得如此之快,这完全是两支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战团,刚一接触,重甲步兵团就被撞得支离破碎。 我在想,蛛人战士们算是完全发挥了他们在团战之中,集团式冲锋的战术特点。 而重甲步兵团这边,仓促应战,很多灵活的战术和一些布置,完全没有发挥出来,才导致一个冲锋就被击溃。 …… 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此刻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溃败之势先是有盾战士队伍发生的,有些侥幸活下来的盾战士,看到生猛无匹的蛛人战士在军阵中大开杀戒,内心完全崩溃掉,然后果断的丢弃了手里的巨大塔盾,转身向后方跑去。 随后跟着一起跑的就是那些长戟士兵,他们看到盾战士溃败下来,也没有再战的勇气。 这时候,那些长弓箭手们还站成前后两排,射出第三轮箭雨。 可是完全没有想到,挡在阵前的盾战士和长戟战士慌乱的向阵营后面四散奔逃,向后跑的战士们,冲击着弓箭手军阵,立刻惹得那些长弓箭手们也放弃了战斗,大家一起向后面跑,准备涌进远处的密林里,不过很显然,那片密林对他们来说,有点太远了。 断肢、鲜血、破碎的铠甲、随处丢弃的武器组成了一幅凄美的画面,那些如凶神恶煞一样的蛛人战士,如同绞肉机一样,在战场上收割着生命。 战场上,只有三位队长的身边还聚拢着一些战斗意志极为顽强的战士,再用生命与那些蛛人战士们周旋着,溃败逃散的战士也彻底的散开。 …… 该轮到我们上了,原本以为那些重甲步兵团能够多撑一会,然后我们派出兽人小队加入战团,将蛛人战士一点点的引到我们伏击圈里,没想到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在蛛人战士的铁骑下竟然像纸一样脆弱。 我从掩体中站起来,掏出了那把锋利的修罗斧,看了琪格一眼,对她说了一句:“就在这等我!” 琪格反手将我的袖子拽住,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向我问道:“你想干嘛去?我们只是去将那些蛛人战士引过来,你跑得又不快,你不是说要好好的专注冥想,恢复身体里的魔法力?” “我的魔法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向琪格辩解道。 琪格闭口不言,只是默默地盯着我看,我有些受不了她的眼神,只好打消了亲自带队冲锋的念头,乖乖地坐下来冥想。 …… 其实我身体里所亏空的并不是魔法元素,是融合进肩胛骨的‘雷之种子’里面慢慢积累出来的雷电之力,最近这几天我频繁的开启辛柳谷传送门,消耗了身体里大量的雷电之力。 早上潜入到山岭上,再次开启传送门的时候,算是将肩胛骨的‘雷之种子’储藏的雷电之力消耗一空,如今想要再次开启传送门,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是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如果没办法打开传送门,遇见蛛人战士的伏击,我们最后一条生路就彻底的被我堵死了。 因此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恢复一些雷电之力,好能够让我们在紧急关头避入地底洞穴之中。 不过耶罗位面上的雷元素非常稀薄,即使冥想的时候,凝聚雷元素的进度也十分缓慢。 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最近经历了几次连番苦战,每次使用冰墙大阵的时候,几乎都会差不多用尽魔法旋涡中的魔法力,这种在战斗中,非常极限的使用魔法力,往往会刺激魔法旋涡的运转速度,我最近发现自己身体里魔法池的容量在不断地飞速增长。 昨天晚上,再次冥想的时候,发现身体里的魔法池的增长似乎又到了一个临界点,而且隐约有晋级的迹象。 队伍里有了琪格这种强大的风系魔法师,自然是可以享受到一些风系增益魔法,所以那些兽人们都被加持了‘轻身术’,一个个变得身轻如燕。 卡兰措带着十名背着军弩的兽人战士从山岭上,飞快的向下面跑去,他们都非常轻快地在巨石之间来回跳跃…… 218.无名山谷之战(上) 重装盾剑战士的溃逃,直接导致整个防线崩溃,那些失去了战斗意志的兵士们开始四散奔逃。 在重甲步兵团溃散的人群中,有一位十分勇武的战士带领着二十几位长戟战士在蛛人战士铁爪之下奋起抵抗,他身穿瑟银锁子甲,一手举着骑士轻盾,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短矛,身体周围凝聚着一层光盾,身后显出强大的‘势’,是一面盾牌和一把十字军长剑,听说很多在军营中成长起来的尉官们,他们会受到军营的熏陶,如果在军营中成功突破一转,很多战士凝聚出来的‘势’都是剑与盾牌,我觉得他是这支步兵团里面最强大的战士。 或许他就是这根步兵团的团长,看起来实力还不错,在正面足可以硬撼一只蛛人战士,他手中的骑士轻盾可以挡住蛛人战士长矛,手里的短飞矛可以轻易刺穿蛛人战士的黑甲。 他将那些战斗意识尚存战士召集起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的身体两侧是两位最强壮的盾战士,他们高举着塔盾为队长抵挡着来至侧面的压力,后面的长戟战士与盾战士相互配合着,拼死抵御着那些蛛人战士的扑杀,跟随着步兵团的团长大人一起突围。 蛛人战士们凭借着第一轮冲锋,一举碾碎了重甲步兵团的盾墙,但是在无法冲锋的情况下,他们还刺不穿那些厚重的塔盾,但是他们不用在意这些,他们只需要迈开大步,追上那些来至杜尔瓦省的战士,直接用黑铁长矛捅穿那些战士们的身体就行了。 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小队,从山岭顶端沿着缓坡冲下,很快就被山下的蛛人战士们注意到了,不过这些蛛人们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支突袭小队的人数看上去实在太少了,在蛛人战士的眼里,这些身上只穿着皮甲的兽人战士,身上连重装甲都没有穿,冲上来也只有送死的份儿。 那位步兵团的团长也看到从山岭上跑下来一队兽人战士,当他看到兽人战士们冲向战场这边,立刻做出决定,向兽人小队来的方向突围。 耶罗位面的战场上,出现兽人战士显然十分不合情理,但是此时那位团长大人自然是顾不上想这些,他只需要清楚的知道兽人部落与渊狱中黑暗势力也是死敌,就足够了。 在如此的困境之下,只有这支兽人小队,还能够让这位步兵团团长看到一丝生的希望。 果然,那十位兽人战士冲到草坡上,距离战场还有八十米的地方忽然停下来,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女兽人身后隐约出现了无比虚化的兽女武神虚影,她威风凛凛地站在山坡之上,对着下面战场上的步兵团战士们高声大喊:“大家,都往我这边跑!” 卡兰措只是喊了三遍,并确认下面的步兵团战士们有人听到。 她用一只手高高举起手中的双手剑,再次高声喊:“准备!投!” 十名兽人战士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向前五米左右的碎步助跑,纷纷将手中的短飞矛投掷出去。 重甲步兵团与蛛人战士们还绞杀在一块儿,看到远处的兽人战士们并没有一口气冲过来,而是远远的在坡地上停下,并开始投掷第一轮短飞矛,那些飞矛在空中竟然可以发出刺耳破风声,像是哨音,明明只有十支飞矛,倒也显得声势浩大。 为了避免被那些飞矛伤到,那些原本就没有战斗意志的战士们,果断的向战场两侧分散,然后向卡兰措和她的兽人战士方向迅速的靠拢,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局势之下,那些步兵战士们跑得飞快。 那位步兵团团长趁机看了一眼天空中呼啸而来的飞矛,脸色更加的难看,虽然对着卡兰措暗暗咒骂了一句,但却不得不带领剩余的几十位的步兵战士,从左侧翼向卡兰措的兽人小对靠拢。 空中的第一波短飞矛纷纷落下,不得不说这些短飞矛投掷水平非常的高,几乎每一支长矛都有非常明确的目标,这种抛射的长矛,能达到对指定目标精确攻击,也只有兽人一族能够做到最好,兽人族投掷长矛的佼佼者并不是兽族狼人,而是在死亡丛林另一侧的人马一族,兽族狼人只能位居第二。 不过这种空心的短飞矛制作工艺非常精良,矮人顾问柏恩德为了能够确保短飞矛在空中飞行的稳定性,特意在尾部安装了十字形尾翼,而且短飞矛前端刃口处进行了简单的淬火处理,拥有破甲属性。 有的蛛人战士注意到这些呼啸而来的短飞矛,他们挥动手里的黑铁长矛胡乱地格挡,这些蛛人战士仗着自己黑甲坚固,对那几支短飞矛并没有太在意,毕竟他们处于混乱的军阵之中,身体周围到处都是一些溃逃的步兵。 一位蛛人战士将目光放在逃跑的一名步兵身上,并没有理会向他飞过来的短飞矛。 当短飞矛刺进一位蛛人战士的胸膛,矛尖又从背后透出,继续扎进身后腹部,那位蛛人战士发出惊恐的嘶吼声,他惊诧地低头看着贯入胸膛里的短飞矛,一股鲜血像是水龙头流出来凉水一样从短飞矛的短尾部涌出来,他连忙将手里的黑铁长矛插在草地上,然后双手紧握胸口的长矛,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他痛苦地嘶喊着,一点点将刺进胸膛里的短飞矛拔出来,他将仇恨的目光望向山坡上的那十一位兽人战士,将插.进泥土中的黑铁长矛拔出来,带起一些黑色的泥土,十个书肺的气孔中喷出一团团水汽,其中一个书肺渗出一些血水来,显然短飞矛伤到他的内腹。 他有些狂暴脱离战场,冲向山坡。 与这位蛛人战士做出同样选择的,还有另外两个蛛人战士,他们的身上同样也受到不同程度的伤。 当兽人战士们第二波长矛的再次袭来,那些蛛人们终于开始认真对待,他们纷纷举起黑铁长矛小心的格挡,然后有更多的蛛人战士被激怒,纷纷冲向那片坡地。 投掷长矛的那十位兽人战士,将手里的第三根短飞矛草草地投出去,就立刻转身向密林中跑去。 那片密林恰巧就是刚刚蛛人战士的藏身地,蛛人战士们并不担心密林中有什么埋伏,更是发足狂奔。 如果单是一位两位的蛛人战士,反身冲向密林,其他蛛人战士也许不会去理会,但是十几位蛛人战士纷纷一齐向藏身地的密林涌去,其他的蛛人战士见此情景,虽然有些茫然不知何故,但也转身冲向密林,就像是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连锁反应。 明明在这边的战场上已经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正是收取胜利果实的时候,蛛人战士们却纷纷追向逃回密林中的几个兽人战士,原因只不过是这几个兽人战士投掷出来的长矛,让蛛人战士们受伤了。 兽人战士彻底地激怒了蛛人战士…… 那位带着残余队伍想要冲上坡地,与兽人战士们汇合的重甲步兵团团长,有些傻眼地停在坡地上,他们戒备的看向那些蛛人,可是暴怒状态下的蛛人们根本就不理会他们,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皮肤黝黑,正甩开大脚丫子飞奔地兽人。 就在蛛人战士们快要追到密林的时候,一蓬弩箭的箭雨从密林中激射而出,那些弩箭的箭雨穿透力极强,一脸五波箭雨将冲在前面的那几个蛛人战士身上,钉得犹如刺猬一样,蛛人战士只能停下脚步,挡住腹部的弱点,等到后面的大批蛛人赶了过来,这才再次大踏步的向密林中冲去。 当他们冲进密林,才发现密林里面空荡荡的,那十一位兽人战士已经越过了这片密林,继续向山岭之上跑去。 蛛人战士们撒网一样的分散在密林中,他们跑动起来快若奔马,就算是密林中灌木丛生,对蛛人战士们也是没多大影响,他们沉重的身体可以将灌木丛中趟出一条路来。 …… 远远地站在一块巨石上面,我看着从密林里冲出来的那些蛛人战士,我觉得那位浑身扎满了弩箭的蛛人战士也许就是这些蛛人的首领,否则,绝不会有这么多蛛人一路追随这他冲上山岭。 卡兰措和那些兽人战士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尽量减缓蛛人战士拉进的速度,只不过在这片坡地上,蛛人战士们才是奔跑冠军。 卡兰措的兽人小队与蛛人战士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的被拉近,我和身边的琪格对望一眼,那些蛛人们终于来了…… 藏在山岭巨石后面的那三十多位兽人战士,纷纷从巨石后面站出来,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支短飞矛。 牛头人鲁卡高大的身躯也站在巨石之上,他单手高高举起黝黑的大铁矛,仰天一声大吼。 “吼~” 这是战斗嚎叫,战前吼出来可以提升战士们的士气。 周围的兽人战士们听见鲁卡这一声震耳欲聋的战壕,纷纷举起手中的短飞矛,效仿着鲁卡的样子大吼一声,那些战士们吼叫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显得颇有声势。 “准备!” 牛头人鲁卡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低沉而有力,他率先摆出投掷的姿势,然后那些站在巨石上的兽人战士们纷纷效仿。 “投掷!” 牛头人鲁卡大喊一声,助跑了几步,抡起强壮的胳膊,将那支黑铁长矛远远地投了出去! 兽人战士们居高临下,他们知道,只要投掷得足够高,就可以让短飞矛飞得更远,那些短飞矛密如雨点般,带着呜呜声飞向高空。 看到山岭上的那些兽人战士纷纷投掷出手中的短飞矛,那些追在的卡兰措身后的蛛人战士们,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即将来临,他们如临大敌高举着黑铁长矛,不自觉的放缓脚步。 这样一来,原本就要追上卡兰措兽人小队的蛛人们,又错失良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们平安返回山岭之上。 此刻,漫天的短飞矛像是在做无声的宣告一样,‘噗噗噗’的落在蛛人战士身前的一片土地上,昭示着只要他们再敢往前迈出一步,就会遭受短飞矛的攻击。 那些蛛人从渊狱中爬出来,站在耶罗位面的土地上,一直以来都是横行无忌惯了的,他们浑身拥有惊人蛮力,身穿黑甲,手拿长矛,比格林人的重甲骑兵还要勇武,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哪里会在乎这几支短飞矛。 蛛人们身体的弱点全部在于腹部,整个上身人形的黑甲里面尽是一些肌肉,这些蛛人们听到山岭上兽人们的战吼,也用四只蛛腿支撑地面,其余蛛腿全部翘起来,对着兽人们做出如临大敌一般的姿态,随后,几乎是所有蛛人战士都赶了过来,他们陆陆续续地从密林里钻出来,排成一排,端着黑铁长矛一步步向山岭逼近。 他们迎着风一步步走上来,这风有些古怪,竟然贴着山岭的坡地向下吹。 他们踩着山岭之间带有细碎卵石的草地,这片草地上尽是一些奇怪的小兽夹子,蛛人战士蛛腿众多,他们的腿几乎将整个草地都犁了一遍,这样一来,碰触到那些兽夹之时,兽夹纷纷爆裂出一团团冰雾,淡淡的,没有任何伤害的冰雾。 草地上的温度骤降,那些弥漫升起的冰雾,让密林外的草地,就像是人间仙境一样,烟雾缭绕。 随后,那些可怕的短飞矛的破空声,声势浩大地在天空中画出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以不可阻挡之势向蛛人战士袭来。 而蛛人战士们,也按捺不住心中激荡的战意,端起长矛,撒开蛛腿冲向山岭之巅,顿时,蛛腿踩踏地面的声音就像是密集的鼓点一样连成了一片,与天空中‘呜咽’的短飞矛,交相辉映,就像是在演奏着恢弘的乐章。 那些短飞矛纷纷如雨点般落下,坠地地惯性让那些短飞矛带有极强的穿透力,一只只短飞矛钉入蛛人战士们经过的土地上。 那些短飞矛刺穿了坚石,没入松软的草地,刺穿了蛛人战士的身体,没入了他们胸腹之中。 这些短飞矛,又让那些蛛人战士想起了之前镇守在渊狱出口上的数百架床弩,那些床弩平射出来三米多的精铁弩箭,威力就像是自天空落下的短飞矛,可以轻易地洞穿蛛人战士的身体。 厚厚的黑甲对于这些短飞矛来说,未免有些太脆弱了一点,而且那些空心短飞矛,刺进蛛人战士的身体中,就像是拧开闸门的水龙头,喷涌出来的鲜血竟然可以窜出几米远。 这样密集如雨的短飞矛,让蛛人战士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但是蛛人战士的战斗欲.望,反而是越演越烈。 他们改变了散开成一条线的阵型,这样打击面会显得有些大,蛛人战士们聚拢在一起,想要一鼓作气的冲上山岭顶上。 当这些蛛人战士在冰雾中冲出来的时候,豁然看到两个巨大的风柱立在山岭之巅。 蛛人战士们对于魔法师还是充满了敬畏之心的,他们的目光最终落在我和琪格身上,蛛人战士们将手中的长矛纷纷的指向我和琪格,然后直接发起了冲锋,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先把战场上的魔法师杀掉。 一道长长的火焰从山巅巨石后面喷射出来,就像龙息一样强大,那些火焰无论沾到任何地方,都会将所遇之物全部点燃,火舌借着风柱吹出来的飓风,窜出几十米远,炙热的火焰喷洒在率先冲上来的蛛人战士的身上。 只是数息之间,就将蛛人战士身上的虫甲彻底烧成灰烬,火焰点燃了蛛人身体里面的血肉,无数火焰从蛛人虫甲裂开的缝隙里面喷出来。 那些雾化了的尸火油,从两支火焰喷射器里吹出来,被风柱送出去,瞬间被点燃。 一下子将整个坡地点燃,形成一片火海。 站在前面的一排蛛人战士浑身燃着火焰倒下去,后面的蛛人战士却是勇不可当,依旧想要从烈火之中冲上来,只不过接踵而至的冰雾、火焰已经蒙上了这些蛛人战士的双眼。 当后面的蛛人战士身上冒着火,顶着喷火器喷射的火焰,一个劲儿地往前冲,似乎冲上山岭就是他们心中的一个执念。 那些蛛人战士的悍勇之气,激起了山岭顶上所有兽人战士的战意,如果不是有卡兰措压着,恐怕现在早已经跳出战壕,直接冲上去与那些蛛人战士展开肉搏了。 接受了短飞矛的洗礼之后,再被尸火油炼烧,能够从火海中冲出来的蛛人战士已经不足三十之数,而且这里面有很多人身上带着来不及拔下来的短飞矛,沾着不停燃烧,怎么也灭不掉的火焰,就这么惨烈的冲上来。 那些蛛人战士已经与我只有十几米的距离,鲁卡担心蛛人战士们会直接投掷手里的长矛狙杀我,用身体将我挡住,被我连忙绕开,站在一块山顶的风化很严重的锈迹斑斑的石块上,我将手里的两张‘霜之新星’卷轴丢了出去…… 219.无名山谷之战(下) 魔法卷轴在空中旋转着冲向那些冲上来的蛛人战士,卷轴在飞行过程中化成两座淡蓝色六芒星型法阵,魔纹法阵随之高速运转,散发出强大的水元素魔法力,那些魔法力在法阵中凝聚成两团冰晶,瞬息之间,冰晶炸车无数的冰粉,两个冰环瞬息之间形成,随后不断地扩大。 凡是冰环能够碰到的蛛人战士,他们的脚下都会凝结成冰,那些冰雪的基座,将他们的身体固定在原地。 他们身上燃烧着大火,身体下肢部分又被冰雪所覆盖。 这两张‘霜之新星’卷轴的威力并不太大,因为周围的环境炙热无比,没有了‘霜冻卷轴’让周围形成一片骤冷冰雪环境,这两张‘霜之新星’仅是将蛛人的身体禁锢了一秒钟。 身体已经濒临狂暴边缘的他们,愤怒的从冰环里挣扎着走出来,冰环破碎,挂在他们长长的蛛腿上。 ‘霜之新星’卷轴虽然没有禁锢住这些蛛人战士,但是我的目的却达到了,我再次将他们冲锋的势头挡住,冷热交替之下,让蛛人战士们感受到极大的痛苦。 这时候,距离我最近的蛛人战士就在二十米外,只要在向前跨越几步,就能冲上来。 随着一桶尸火油喷射完毕,兽人战士肯托亚的手中喷火器喷嘴已经完全被烧红,他喊着身边的助手再换一桶尸火油,自己则将腰间的水囊解下来,将水囊里清水全部浇在炙热的火焰喷射器上,火焰喷射器的铜管上冒出大量蒸腾的水汽,他的面目有些狰狞,看着就快冲上来的蛛人战士,显得有些急躁。 他破口大骂身旁的兽人助手,催促他的动作再快一点,但是那个助手显得更加紧张,液压装置怎么也没办法放进油桶中。肯托亚疯狂的举动,大概是把他吓坏了。 卡兰措一脚将肯托亚踹到了一边儿,对他怒吼道:“肯托亚,你疯了,喷射器的管子都烧红了,还不给老娘放下,你想把大家都烧死吗?那根喷射管有多贵你知不知道?拿起你的弩箭,难道你们都忘记了用强弩猎杀蛛人的方法了吗?射他们的喷气孔!” “遵从您的命令!”肯托亚被卡兰措踹出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地拿起一旁的劲弩,加入到兽人弩手的行列里。 卡兰措在这些兽人的心中,拥有非常高的威信。 那些从冰环中挣扎出来的蛛人战士,已经再次冲了上来,牛头人鲁卡拿着两把月刃斧,神色显得有些紧张,他试图挡在我的身体前面,不过看着我头上悬浮的巨大冰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站在我的身边。 身边的琪格则是双手环抱着如向日葵花一样的风刃凝聚而成的风团。 ‘风漩术’ 冰枪和风漩不分先后,同时飞向那些冲上来的蛛人战士。 与此同时,那些手持劲弩的兽人们将弩箭纷纷射出去,几乎是每支弩箭都有非常明确的目标,卡兰措要求兽人战士们将弩箭射向蛛人战士们身侧的出气孔,这里是唯一没有黑甲保护的地方,而且通气口一旦受伤,涌出来的血水就会随着蛛人剧烈的呼吸,涌进书肺,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可以让蛛人战士窒息而死亡。 蛛人战士想要支配庞大的身体,需要十只书肺不间断的呼吸,才能提供足够的氧气,蛛人战士损伤书肺可以说是非常致命的。 蛛人战士的腿上沾着一些笨重的冰块,这让他们走路的时候,显得很笨拙,八条腿往复运动的时候,免不了互相刮碰,因此提不起速度,这样笨拙的冲上来,恰好成了这些兽人战士们的靶子。 一根根弩箭飞射出去,飞快的射速,几乎让蛛人们看不到弩箭的运动轨迹,只是感觉到腹部一阵阵的剧痛,然后忽然就发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不那么顺畅,他们试图再向前走进那么一点儿,可是身体却越来越无力。 巨大的冰枪砸在距我最近的蛛人战士身上,爆成一片冰雪,蛛人战士身上燃烧的火焰一下子被熄灭了。 冰枪术造成的极寒蔓延开,寒冷的气息波及到身边其他的蛛人战士,一层淡淡的冰焰站在周围蛛人战士的身上,那种冰与火同时在这些蛛人的身上蔓延,一边是火焰,一边是冰焰,他们脸上狰狞而痛苦的表情,想来滋味一定不怎么好受。 二级魔法‘冰枪术’是我目前学会的最高级单体攻击魔法。 而琪格的风漩术就像是一盘在空中飞舞的向日葵转轮,无数风刃蕴含在其中。 当风漩撞在一位蛛人战士胸口上的时候,那些风刃忽然炸开,无数风刃以风漩为中心,像一场热带风暴一样席卷着蔓延开,那种巨大的威力,首当其冲将面前的蛛人割得四分五裂,他身边的那些蛛人也纷纷受到了波及,溅射出去的风刃,让很多蛛人战士都受了伤。 三.级魔法‘风漩术’是风系魔法师们一个里程碑一样的魔法,只有一转风系魔法师才能有机会学习。 蛛人战士刚刚从火海里挣扎着跑出来,却又被冰环禁锢,随后有迎面遭受了两个魔法攻击,内心几乎濒临崩溃,他们的身上被强弩连续的攒射,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当有些蛛人意识到自己身体逐渐失去力气,八条蛛腿不知不觉开始变得酸软无力,才骇然警觉过来,面前的这群战士仿佛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身体,在冰与火的洗礼之下,有剥夺了身体呼吸的能力,手中的上百公斤重的黑铁长矛,忽然变得异常沉重。 冲在最前面的一位蛛人战士,距离卡兰措只有十步之遥,然而这十步就像是天堑一样横在两个人之间,让那位蛛人战士无法逾越,他想要将手里的长矛投掷出去,当他扬起右手,做出投掷动作的那一刻,卡兰措抱着双手大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便撞进那蛛人战士的怀中。 巨大而锋利的双手剑一下子切开那位蛛人战士的腹部坚甲,随后转身将长剑围着身体画了一个圆圈,蓄满力量深深地刺进破开坚甲的腹部,双手大剑将那蛛人战士的心脏边缘的心管切断,紫色的鲜血喷了卡兰措一身,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浴血而生的女战神一样,身后兽女武神的虚影中忽然多了一种淡淡的血气。 随后牛头人鲁卡也拎着两把月刃斧一头撞了进来,看着牛头人咆哮着冲进了蛛人群中的样子,这一刻,战场上的气氛已经完全被点燃。 “吼~!” 鲁卡的战斗嚎叫让所有的兽人战士都获得了更大的勇气,那些兽人战士双眼变得血红,他们强行克制着内心的战意,将手里强弩五只弩箭全部射出去,才抓起身边的武器,发了疯一样的冲了上去。 这些兽人狼族的战士们最不缺的就是战斗勇气,牛头人的战斗嚎叫更适合天生善良性情温和的牛头人一族,这一声‘战斗嚎叫’对于兽人战士无异于烈火烹油,一下子将兽人战士的情绪全部点燃。 这一刻我也是心情澎湃,身体里的狼人之血让我有种迫切想要厮杀搏斗才能发泄的情绪。 四盏石鼓图腾‘轰’的一声,从我的身体周围无端就被全部点燃了,我身边三十码范围之内,所有兽人战士身体上纷纷出现了石头皮肤,脚下踩着风圈儿,我一手拎着油灯,另一只手拎着修罗战斧,浑身热血沸腾一样,就要往前冲。 琪格急忙伸手想要将我拉住,但是她白葱一样的手指只碰触到我的皮甲的边缘,根本来不及拉住我。 “吉嘉,你快回来!” 我回头看了琪格一眼,眼中的战意在无限的燃烧,也学着兽人战士一样,发出一声低沉的战吼,转身就向战场上冲。 一面、两面、三面冰盾不间断地出现在我的周围。 随后,就听见琪格的一声叹息,我发现身上出现一面凝实的‘大气神盾’。 无数如同花瓣一样的风刃保护在我的周围,‘风刃护体’。 一面鸡蛋壳一样金色的魔法盾出现在我身上,‘魔法盾’。 五颜六色的魔法光盾围绕着我,让我绚丽得就像是一团在地面上滚动的魔法光球,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到一只浑身燃烧着大火的蛛人战士面前,那蛛人战士看到迎面冲过来竟是一位人类的魔法师,勉强地向前迈出两步,仅仅就这两步就让他付出两条蛛腿的代价。 他高高举起了长矛,身体强壮的蛛人战士将黑铁长矛抡圆了,向我横扫过来。 除非我高高跳起,否则很难避开他的这一击。 在他双眼的注视下,我双脚点地高高跃起。 他虽然浑身带着烈火,但这一刻,他的眼中只盯着我,那种被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强者注视着的感觉,在我心里升起一种淡淡的威压,蛛人战士身后出现了如同山岳一样的巨型蜘蛛虚影,他双手紧紧地握着黑铁长矛,强行将横扫变成向前直刺,矛尖所指的位置,正是我跃起之后,身体将会最终抵达的位置。 蛛人战士的预判精准无误。 但是他却明显忽略了我身上这些魔法盾的作用,在我接近矛尖的那一霎那,首先三面冰盾接二连三的碎裂。 无数冰焰沿着长矛逆流而上,整个黑铁长矛上挂满了白色的冰霜,但是这并不能阻碍笨重的铁矛向我刺来,铁矛刺中身体前面的‘大气神盾’。 我无比清晰地看到黑铁长矛微微一滞,‘大气神盾’随后消散成一团涣散的风元素。 蛛人战士狰狞的面孔流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或许击杀一名人族魔法师,对他也算是一种荣耀吧。 可是我哪会让他这么轻易得逞,就在黑铁长矛碰触到大气神盾的那一刻,我将身体猛地一缩,用西洋细剑剑术里面的基本闪避动作,让身体凌空避开蛛人战士的长矛,身体贴着长矛扑向那蛛人战士,仗着灵活的身体,单手持着利斧向他迎头劈下去。 蛛人战士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放弃了手中的大铁矛,双手紧握成拳头,一只手拦在头顶,想要用单臂厚实的坚甲,硬抗我这一斧子。 显然,他并不认为像我这样的人族魔法师用斧子能够破开他手臂上的铠甲,尤其是这时候他的身上淡淡涌起一层黑色斗气。 他漆黑无比的眼眸,就这样紧紧地盯着我当头劈下来的利斧,另一只手无所顾忌的向我抓来,我的身材矮小,蛛人战士的一只大手直接抓向我的一条腿。 就在我的修罗斧子劈在蛛人战士拦在头顶手臂的一瞬间,我的身体上发出一团火浪,一道火环从我的身体上向四周扩散,这只火环虽然无法推动蛛人战士分毫,也推不开他抓过来的一只手,却是可以让我的身体远离那只手。 下一刻,我手里的修罗战斧劈在蛛人战士头顶,一道黑色气旋从修罗利斧斧刃上喷涌出来。 ‘风怒’ 那道黑色的劲风一下子撕开了蛛人战士的手臂坚甲,让我一斧子将他的头颅劈成两半,借着余势,我轻盈的跳到蛛人战士身后巨大的腹部上,失去了头颅的蛛人战士,一只手在空气中胡乱的抓着,另一只断臂则是抱在胸.前,鲜血从断腕中喷涌而出。 此刻,我心中的那团燃烧的热血已经彻底熄灭。 没想到,这样一位浑身着火的蛛人,腹部十个喷气孔被弩箭废掉了八个,一幅苟延残喘的样子,我浑身上下算是挂满了低阶魔法防御护盾,在这蛛人战士已经反应速度锐减的情况下,依然险象环生。 真不知道身体状态完好的蛛人战士会有多强大,来不及让我多想,我一声大叫,翻身飞扑,从蛛人身上跳下去,一支沉重的大铁矛‘噗’的一声,刺在我前一刻站立的位置上,整个铁矛完全刺穿了那位蛛人战士的腹部。 这时候,另外一位蛛人战士在一旁,手握大铁矛,盯上了我,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给我来了这么一下,没想到被我躲开了,偷鸡不成,手里的黑铁长矛反而将同伴死死的钉在原地,他一脸不甘地将大铁矛从同伴的身体里拔出来。 就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化成一道白光,狠狠地撞在他的身上,强壮的蛛人战士被这巨大的身体撞得身体向后一顿,忙不迭举起大铁矛横在胸.前,鲁卡的月刃斧‘当’的一声斩在大铁矛长柄上,蛛人战士身体再次向后仰了一下。 牛头人借势滚到蛛人战士身体一侧,举起斧子斩向蛛人战士的两条腿,蛛人战士忙要闪开。 我在鲁卡身后,瞬间凝结两道冰箭射向蛛人战士的那两条腿,一级魔法‘冰箭术’并不能对蛛人战士造成损伤,却让蛛人战士脚步一缓,鲁卡手起斧落,‘咔嚓’‘咔嚓’连续两声,将蛛人战士两条蛛腿斩落…… 战斗再继续,我们的兽人战士完全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那些蛛人战士们受到尸火油的洗礼之后,战斗力折损了三成,又被冰环所阻,士气将至冰点,接着被兽人战士用弩箭五轮攒射,大半蛛人战士的身体已经是半残,这时候,兽人们持矛冲上来,战争天平不由自主的向我们倾斜。 兽女战士卡兰措、牛头人鲁卡、琪格三人,拥有完全压制这些蛛人战士的实力,每当有兽人战士陷入危局的时候,就会有她们出手解围。 山岭之上,兽人和蛛人们绞杀在一起,后面的密林之中冲出来一队重甲步兵团,包住了蛛人们的退路。 那队重甲步兵团团长带着残余的几十名部下,在反复思量之下,最终没有灰溜溜的逃走,而是选择追赶了上来。 先是零散的长弓箭手的攒射,这些弓手的箭法在正常发挥的时候,还是蛮有威力的,只不过好像他们并不知道蛛人战士们的弱点,每支箭矢射的都是蛛人战士的头颅和胸口,然而这些地方并不能是蛛人们的要害。 那些盾战士咬着牙,举起盾牌走在最前面,一头冲进了燃烧着大火的战场中,后面的长戟步兵在盾战士的掩护下,给后面的蛛人战士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最终,在这些重甲步兵团战士的配合下,我们终于迎来了战斗的胜利,全歼了这只拥有四十七位蛛人战士的伏击团。 黄昏之下,远处山间的特鲁姆据点,笼罩在淡淡的水汽之中…… 220.迪士累利骑士的烦恼 夜里,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不过对于我们这支小队来说,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雨水将洗去林中所有残余的味道,也会让那些巨型蜘蛛们躲进茂密的树冠中,它们可不喜欢在雨天活动。 这样一来,我们这支兽人小队就趁着夜色,顶着小雨,迅速离开这片山岭。 塔卡马喜欢夏季的丛林,也习惯了站在雨中巡逻,她是一位非常棒的丛林斥候。 在蛮荒沼泽的热带雨林,一年之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下雨,所以塔卡马在雨中奔跑的时候,比平时还要快,她的眼睛在黑夜里依然可以看得很远,她可以轻易的发现潜伏在暗夜里的危机。 有她在前方侦查,我们可以避开所有躲在树冠里的巨型蜘蛛,它们就是主人们布置下来固定哨岗,在特鲁姆据点的外围丛林里,每隔一定距离,在密林的树冠上就会盘踞一只巨型蜘蛛。 这些巨型蜘蛛有明显的领地划分,几乎每一只的巨型蜘蛛都不会随意的越界,即使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地面上泥泞而湿滑,塔卡马能够引导我们准确的避开几乎所有巨型蜘蛛守卫。 …… 无名山谷之战,能杀掉这队蛛人战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后的关头,兽人战士们有些犯傻,选择了从正面击溃这些蛛人,尽管那时候的蛛人战士实力已经不足平时的一半,但是这些如重甲骑兵一样的大块头们,依旧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队伍中有很多兽人都因此受伤。甚至有三位运气很差的兽人战士躺在担架上,一路被其他人抬着前行。 所有的兽人战士都显得很疲倦,但是我们需要迅速的远离那片区域,我相信明天早晨之前,一定会有蛛人发现,他们失去了四十七位英勇的战士,也一定有大量的巨型蜘蛛,搜索这片区域的丛林,我们要连夜转移到足够安全的区域。 感谢水神伊娃,能在今晚下起了这场雨。 琪格穿着一件全黑的魔法长袍,头顶上带着一顶大大的锥帽,把自己完全的遮住,这种魔法长袍就像是一件雨衣,也路比较难走,我让琪格坐在鲁卡的肩膀上。 在雨中,我能感受到充沛的水元素,作为一名水系魔法师,我发现自己的魔法恢复速度有着明显的提高,大概能提高百分之二十的魔法恢复速度,无比迅速的恢复魔法力,让我一路上都在不停的给受伤的兽人战士们释放‘水疗术’,我希望他们的伤迅速的好起来。 在这片黑森林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所以一定要兽人战士们尽快回复到最佳状态。 我们的队伍后面,还跟着那些重装步兵团的残兵,步兵团的团长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两百人的重甲步兵团,现在剩余的人数不足八十人,而且又四分之三数量的战士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所以在打扫战场,草草的掩埋了同伴们的尸体之后,那位步兵团的团长就走过来与我们攀谈,并表示出自己的感激之情。 随后,这位团长才知道我们竟然是帝都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师,至于这些兽人战士则是属于我们的扈从,以兽人战士作为扈从的贵族,在格林帝国里面还是非常少见,但是我和琪格是身份高贵上的魔法师,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那位团长大人并没有过多询问,比如:为什么会在历练中,一下子带来这么多扈从之类的话题。 我也通过这位团长大人的自我介绍,才知道他们并不是来至于杜尔瓦省的重甲步兵团,而是隶属于萨摩耶大公爵的次子阿曼德候爵与诺拉.安琪博尔德公主的儿子年轻的霍勒斯伯爵大人的私人卫队,霍勒斯伯爵在杜尔瓦省以西有一块领地,他们从那里来。 我和琪格对望了一眼,没说什么,不过从琪格的眼睛好像是在告诉我,她知道关于诺拉.安琪博尔德公主的一些故事,好像他们在格林帝国的诸多王室成员之中,拥有着一席之地。 因为赶着尽快撤离这片地区,时间显得很仓促,我们并没有聊太多。 有很多战士在第一次大溃败的时候,就已经跑散了,那位步兵团团长整合了一下人数,请求跟我们一起走,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们死了很多人,剩下来的这些步兵战士,也是浑身带伤,勉强跟在我们队伍的后面。 这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并不傻,他们清楚的知道,在这片充满里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守卫的从里面,只有跟在我们的身后,才或许能够有机会活下来。 兽人小队徒步绕行到特鲁姆据点外,东侧崇山峻岭的边缘地带,这里遍布着丘陵,与埃尔城位面安提亚山区的地貌很相近,不过这里一样遍布着丛林,兽人战士们显然更适应这样的丘陵地带。 塔卡马对我们说:这一带森林里的巨型蜘蛛守卫布置的并不算密集,而且分布的蛛人战士小队也很少,可以选择在这里休息一晚。 如果不是兽人战士们都精疲力竭,根据蜥人侍女塔卡马提供的情报,我甚至想要带着一些兽人战士,将这个地区的蛛人战士小队都偷偷的吃掉,这里蛛人战士小队,竟然都是五人至八人一个小组,对我们而言,吞掉这些蛛人战士小队,并不算困难。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卡兰措撩起头上的帽兜,打量着四周的山林。 然后她接着对我说:“我们可以像是在埃尔城外狩猎野蛮人那样,就在这片丘陵之中,趁着那些蛛人们没反应过来,悄悄地将那些蛛人小队全部吃掉,让那些蛛人们知道我们来了!” 她的眼中充满了对战争的热忱,不过此刻尚能保持一份理智,毕竟这些兽人们经过了一场大战,体力透支得非常严重,他们需要休息! …… 在丘陵地里,我们找到了一处地裂带的断层,这里有一条天然形成的很大的岩石裂缝,这里拥有足够的地方遮风挡雨。 兽人战士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狩猎生活,他们抵达这里之后,并没有坐下来休息,每个人都有明确的分工,有的兽人将背上的牛皮卸下来,有的兽人去林子里砍一些粗壮的树枝,有的兽人则是寻找到一些合适的石块支起锅灶,有的兽人负责生火烧水,准备热汤和烤麦饼。 他们配合着支起了一些生牛皮的帐篷,并将那些湿漉漉的皮甲拖解下来,放在火堆旁边烘烤,这些湿漉漉的皮甲在身上穿久了,很容易生病,而且在雨夜里行军之后,他们需要烤烤火,喝上一碗热汤,填饱肚子,美美的睡上一觉。 兽人战士已经习惯了使用‘聚火术’魔法卷轴。 宿营的时候,兽人战士们不会捡拾那些细树枝与甘草,主要选择一些最耐烧的树木,直接砍倒之后,一段段木柴被劈得十分规整,然后将‘聚火术’魔法卷轴放置在炉灶里展开,等着红色的火焰窜出来,再往里面添加大量的粗劈柴,很快就将火升起来。 这种火焰的温度很高,很快就会将大铁锅里的水烧开,然后他们会将如砖头一样的肉松饼投进沸水锅里用大火熬煮,也有人会将一罐罐午餐牛肉罐头添进去,甚至有兽人还带着一些脱水的香草碎屑,根本不用等太久,一锅香浓的肉汤就会飘出浓郁的香气。 这时候,那些如脸盆一样大的烤麦饼,都会堆在炉灶的边缘,借着炉灶边缘的余温,就能将它们烤热。 兽人战士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只如同大号茶杯一样铜制饭盒,非常有秩序的轮流在大铁锅旁边打一份肉汤,领上一份麦饼,然后坐在篝火旁边,一边不停的翻烤着那些湿漉漉的皮甲,一边默默地啃着麦饼,喝着肉汤,一旁的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有些傻眼了。 什么时候,这些兽人们的饮食居然比他们这些正规军还要讲究了? 居然可以奢侈的使用魔法卷轴生火,吃的精细小麦粉制成的烤麦饼和肉汤,最关键这些肉汤都是价格昂贵的肉松和午餐肉罐头煮出来的,这种伙食标准,在格林帝**队中,是那些构装骑士们才会拥有的待遇。 然而这些兽人们看起来,早已经习以为常! …… 步兵团也躲在距我们不远石缝里宿营,并开始生火做饭。 他们的营帐都是粗亚麻布与毛毡布,被雨水淋湿之后,背在身上显得非常的笨重,他们选择借助一半石壁,将树枝倾斜着搭在石壁上,然后将那些毛毡覆盖在树枝上,这样一来,简易的窝棚就搭好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潮。 森林到处都是树木,但是这些树枝都被雨水淋湿了,纵使能够点燃,也会冒出大量的浓烟,尤其是在这种雨天,大量的浓烟飘散不出去,将那些重甲步兵团里的战士们呛得不停地咳嗽,要不是琪格施展了风系法术将这些浓烟吹走,不知道这些步兵团的战士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等步兵团的士兵们艰难的生起了火,兽人们已经开始用餐了。 他们带的干粮是一种掺进去一些蔬菜、盐和剁碎了的动物内脏的杂粮饼,这种行军干粮在格林帝国据说很流行,这种杂粮饼不需要加热,可以随时食用,吃起来非常的方便,而且可以存放非常久,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硬。 不过,只要烧上一锅开水,将硬邦邦的杂粮饼敲碎了放进碗里,将热水浇在上面,那些杂粮饼立刻会变得很软烂,至于吃起来是不是香喷喷的,那要取决于吃饼的人到底饿不饿。 显然,这群重甲步兵团的士兵们是非常的饿了,虽然在此之前,无比的羡慕兽人战士的的伙食,等他们开饭的时候,一个个也是狼吞虎咽,吃得十分香甜。 …… 一块块被切得很整齐的魔羚羊的肋排从封魔箱里取出来的时候,还冒着丝丝凉气。 一直以来,琪格对于吃的东西要求都很高,很多不方便保存的食物,都会放进封魔箱里,在琪格的魔法腰包里,那些封魔箱只能装两种东西,一种是需要新鲜保存的稀有魔法草药,另一种就是新鲜的食材,她可不愿意将那些魔兽身上散发着魔法力量的魔法材料放进封魔箱里保存。 平锅里黄油被烤得滋滋直响,随着它慢慢融化,散发出来一种香甜的味道,将一根根带骨的羊肋排摆在平锅里,随后每一面都煎的金黄,以便锁住鲜肉里的水分,然后慢火烤成五分熟。 这种魔羚羊肉吃起来,除了鲜嫩之外,其实并无太多特别之处,最关键的还是调制的秘制酱汁是否符合口味,我将一份羊肋排装进盘子里,淋上一些酱汁,然后在放进去两个洋葱圈,一片烤面包,摆在琪格的面前。 随后又同样的,将三块肋排,两根烤肉肠,一些洋葱圈和一摞面包片装进盘子里,摆在重甲步兵团团长迪士累利骑士的面前,对他淡淡一笑,说道:“您一定是饿坏了吧,请慢慢享用!” “感谢两位魔法师大人丰盛的晚餐,如果我还能再见到霍勒斯伯爵大人,我一定将您所做的这一切,如实的转告给伯爵大人,是您在刚刚山谷的战斗中,挽救了我们的重甲步兵团,请允许我想你致以最崇敬的谢意!”迪士累利骑士显然受过贵族传统礼节教育,他坐在木凳上,将身体挺得笔直,脸上充满了感激之色。 迪士累利骑士身上的银质铠甲已经脱掉,里面穿着十分柔.软的羊皮马甲,脸上的胡须打理得一丝不苟,虽然看起来,神情稍显有些狼狈,但是十分的有礼貌。 我给自己面前的盘子里,也放了一块烤羊排,然后抬头示意塔卡马不用在一旁服侍,赶快去吃饭。 随后对迪士累利骑士问道:“您和您的重甲步兵团,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特鲁姆?这里的特鲁姆据点已经被蛛人战士们层层包围了!” 听见我这样说,迪士累利团长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马上浮出一层细汗。 221.黑森林里的狩猎生活 “霍勒斯伯爵还被困在特鲁姆据点里面!”迪士累利骑士额头上变得湿漉漉的,软软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前额上,他有些狼狈,脸色苍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听见了坏消息。 我喝了一口温热的汤,静静的听着迪士累利骑士将他的身份说出来,他在此之前只不过是一支重甲步兵团的百人小队的队长,是阿曼德侯爵大人的亲卫军,奉命保护阿曼德侯爵大人的儿子霍勒斯。 这时我才了解,驻守在坦顿城的主官并不是萨摩耶大公爵,而是他的二儿子阿曼德侯爵。 我将嘴里的羊排肉吞下去,喝了一口浓汤,然后抬起头,想到:这位阿曼德侯爵此刻驻守在坦顿城里,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感受。 我放下银质的汤匙,轻轻地挑了挑眉毛,对迪士累利骑士问:“这么说来,现在坦顿城里的执政官大人就是阿曼德侯爵?” 迪士累利骑士擦了擦嘴角上的油脂,并坐直了身体,然后才说了句:“没错。” 他是一位接受了传统贵族式礼仪教育的骑士,而且有些古板,每次说话的时候,都会坐直身体,将姿态摆得很端正,然后再开口说话。 我在想,既然坦顿城的执政官是阿曼德侯爵,那么他为什么将霍勒斯派出来冒险?难道霍勒斯不是他的亲儿子吗? 于是我问:“可是为什么霍勒斯大人会困在特鲁姆据点?” 迪士累利骑士接着说道:“我们的重甲步兵团奉命跟随霍勒斯大人,在坦顿城以东防线上,巡查各个哨岗与各据点守备情况……” 他略微的犹豫了一下,显然在心里,对这位霍勒斯伯爵有些不满。 他接着说:“事实上,霍勒斯大人在抵达了特鲁姆据点之后,就不愿意再继续巡查,霍勒斯人大将一支五百人的骑士团分成五支百人队,命令他们在黑森林的平原地带向南方搜寻蛛人战士的踪迹。” 迪士累利骑士的话让我皱起了眉头,原来这位伯爵大人将保护自己的一支军队直接拆散了,分别派出去完成各自任务,真是愚蠢至极。 看到我陷入沉思,迪士累利骑士又说:“霍勒斯认为会有一些蛛人潜伏在特鲁姆以东的山区里。” 显然迪士累利骑士对于霍勒斯伯爵有满腹的牢骚,他继续说:“霍勒斯大人将我们这支一千五百名战士的重甲步兵团完全打散,只留了五百人在特鲁姆据点,其余的千名战士分成五个步兵团沿着特鲁姆山以东,沿着萨摩耶公爵大人布置的据点,继续查询军备情况。” 他摊开双手并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显得有些无语,然后说:“事实证明,霍勒斯大人的判断是错误的,山区里的只生活着一些耶罗位面的土著人,并且数量不是很多,他们是一些常年生活在深山里的猎人,遇见我们的时候,统统逃进大山之中。” 最后,迪士累利用手按着额头,露出一丝疲惫之色,说道:“我们刚刚从特鲁姆以东的山区里面出来,沿路查询了山区里沿线的十五个哨岗,并没有发现蛛人的踪迹。” 当他听到坦顿城也同样被蛛人大军团团包围,迪士累利骑士的脸色就变得更差了。 他低头想了很久,然后才抬头看着我,神色严肃地说:“吉嘉魔法师,我决定返回特鲁姆以东的山区!” “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他不是会逃避责任,胆小怕死的人。 迪士累利骑士盯着我,然后说:“我要去寻找其他的重甲步兵团小队,我想尽快将他们找回来,现在特鲁姆和坦顿城需要我们!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您的帮助。” 我诧异地看着他:“这个主意不错,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迪士累利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但是最后关头,他还是说了出来:“我想请您帮我照顾一些我的步兵团,他们都受伤了,需要一些一些时间静养。” 我暗暗想:看起来还真是一件大麻烦。 我不喜欢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他们看起来与普通的农夫没有什么区别,在他们的身上,看不到顽强的战斗意志,同样,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保姆,我不怎么会照顾人,我想我应该决绝他的请求。 于是,我对迪士累利骑士淡淡地问道:“你要自己独自进山去找那些步兵团?” 他看到我没有接他的话题,眼中难掩失望之色,他的喉结鼓动了两下,终将那些话语吞回了肚子里,默默地摇了摇头。 ……我想也许我不应该拒绝他。 这时候,兽人战士在将湿漉漉的皮甲烤干之后,并没有急于睡觉,他们竟然是自发地向那些重甲步兵团营地里走过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担心这些兽人战士与重甲步兵团的战士是不是有了什么小摩擦,于是从餐桌旁站了起来。 迪士累利骑士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他显得比我还紧张。 我们两个急忙向重甲步兵团的营地那边跑过去,到了重甲步兵团的营地,才发现非常感人的一幕,那些兽人战士居然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在用止血绷带给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处理并包扎伤口。 看着那些笨手笨脚的兽人战士包扎伤口的样子,忽然发现似乎他们之间相处得很和谐。 那些身穿重甲又被雨水淋得浑身湿漉漉的重甲步兵团战士们看起来气色很差,他们虽然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饱饭,但是他们还需要一张干燥的床,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的指尖上浮现出一团淡蓝色的水元素魔法之光,一幅简单至极的魔纹法阵出现在我的身前,随后我对着身前地上躺在的重甲步兵团战士,淡淡地说了一句:“会很痛,你忍着点!” 那位躺在地上的重甲补兵战士惊讶的看着我,忽然一道充满了水汽的魔法之光落在他的身上。 “水疗术”! 他的脸因为痛苦变得很难看,但是却一声不吭的挺住了,他的伤口还会持续疼上很久,最近我发现自己的水疗术魔法效果变得比以前强了很多,伤口愈合的速度更快,而且还有了一种新的魔法效果‘滋养’。 这是辛柳谷里的那棵世界树的第二个领主光环,他将领主光环的治疗效果赋予在我的身上,如今看来,这种治疗效果非常实用。这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应该认识这些治疗魔法,眼光灼热,一旁的伤者也是露出了一些期待之色。 看得出他们对我显得是尊敬,没有因为魔法治疗之力带来的剧痛,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估计是怕影响我施展法术时候的心情吧。 我一面对这些重装战士治疗,一面对迪士累利骑士说:“他们有些人伤得很重,这里到处都是蛛人,我不确定能照顾好他们,我需要他们要跑得很快,至少要跟得上我们的行军速度,穿这么一身沉重的重甲可跑不起来!” 迪士累利骑士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可以让他们将这些重甲丢掉,他们是一群很棒的小伙子,作战非常英勇,而且跑得很快,他们体质都很不错,我们平时训练很严格的,只是我缺乏领导能力,没有战斗经验,昨天那场战斗的溃败,问题在我!” 我对一位兽人战士说:“在帮他们生几堆火,要不然光是湿冷的天气,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那位兽人战士二话不说,抱来了一堆木材,然后从随身背包里摸出一张魔法卷轴,十分熟练的展开,随风一抖,那卷轴就开始喷出一团熊熊火焰,随后兽人战士麻利的将燃烧的魔法卷轴平铺在地上,随后,他将那些木材架在卷轴上面,魔法卷轴燃烧起来的火焰,迅速的引燃木材。 “你们平时都是这么生火?”迪士累利骑士惊讶地向那位兽人战士问道。 这位兽人战士显得有些茫然,用不太熟练的帝国语地回答:“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在这样的雨天,木材都是湿的。” 兽人战士的话,让迪士累利骑士立刻闭上嘴。 转回头,迪士累利骑士又对我说:“我想挑选几名机灵一点的小子和我一起去,旅途一定十分危险,他们留在这里,也许还能活下来。” “或许在找到那些同伴之前,会遇见那些尼布鲁的蛛人,还会有恶战发生,我们根本跑不过哪些蛛人,他们比骑士跑的还快。”迪士累利骑士眼中满是担忧地说道,他的意志显得有些消沉。 我不知道究竟是因冲动,还是因为怜悯,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因素,我对迪士累利骑士说:“好吧,我答应你,在你平安回来之前,会尽力地照顾这些战士。” 就这样,迪士累利骑士带着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的五位长弓箭手,趁着雨夜离开了这处石崖。 我们借着这场雨在这片丘陵地带的断层石缝中,平静地休息了一整夜,从冥想中醒过来,我发现融合了雷之种子的肩胛骨中,依旧是空空荡荡,只有几缕细丝一样的雷电之力,漂浮在里面,我暗暗有些担忧,不知道这样的速度,要多久才能收集到足够维持开启传送门的雷电之力。 …… 这场雨终于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停了下来。 卡兰措带着一队兽人战士浑身湿漉漉的从外面返回来,似乎身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得很淡了,但是我还能闻到她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这次狩猎行动是卡兰措带着一只二十人的兽人小队独立完成的,一共只有三位蛛人战士,而且就驻扎在这处断层山的背后。 塔卡马是在早晨巡逻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同样也躲藏在石缝中的三位蛛人战士,然后迅速的返回营地告诉给我。 这些蛛人战士也躲在石缝里避雨,没想到这三位蛛人战士距我们这么紧,如果抛开断层山低矮狭长的山体,我们大概只相隔不足百米。 吃早饭的时候,我决定带着兽人战士们,去将那三只蛛人杀掉。在餐桌上,卡兰措表示这种小规模猎杀战,应该由她负责指挥。这项提议,得到了琪格和鲁卡两个人的赞同,于是我抗议被大家不约而同的忽视掉了。 上午的时候,我继续用‘水疗术’魔法治疗那些受伤严重的兽人和重甲步兵团战士,他们伤势恢复得很快。 等到中午,雨停之际,卡兰措才带着兽人小队返回营地,并带回来三块黑魔晶。 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最佩服的就是兽人战士们娴熟的急救术,和那些永远也用不完的止血绷带,似乎在兽人战士的眼中,谁身上缠的止血绷带最多,那么他将会是所有人眼中的英雄。不过,很显然兽人战士们看向重甲步兵团战士的时候,眼中没有这份尊敬,这些兽人只不过是表现得十分友好罢了。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这些兽人们擅长使用强弩,而且这些强弩都是只有格林帝国最精锐的步兵团才能配发的连弩,这批弩箭射程远,穿透力强,而且可以一口气连续发射五只弩箭。 对于步兵而言,就算是长弓箭手在一轮冲锋之中,也只能来得及射出三轮箭雨,但是对于这群兽人来说,居然可以事先投掷两轮短飞矛,然后在持弩连射,兽人战士又一向非常勇武,这些精良的军备,会大幅度的提升兽人战士们的战斗力。 …… 得知了霍勒斯伯爵被困与特鲁姆据点之后,我和琪格商量了一下,决定一面围猎特鲁姆据点外的蛛人战士,一面寻找机会伺机潜入特鲁姆据点,找到卡特琳娜。 我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已经所剩无几。 我们开始位特鲁姆之行做准备,我想要绘制更多的霜之新星卷轴,琪格把自己关在帐篷里,整整一天的时间,不知道究竟配置了多少瓶雪落墨水,我偷偷地往帐篷里看了一眼,帐篷里满地都是零落的玻璃瓶子,琪格伏在试验台上,聚精会神的配制魔法药剂。 当琪格手撑着额头,有些踉跄地从帐篷里走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侧着身躺在帐篷外的长椅上,舒展着身体,魔法长裙柔顺丝滑,她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我。 一旁的蜥人侍女塔卡马也是一脸怪异地看着我。 我正准备去帐篷里拿出一瓶雪落墨水,就听见琪格笑眯眯地对我说:“喂,吉嘉,待会制作魔法卷轴的时候一定要当心一点,这些墨水可能有点不太稳定……” 222.遛狗计划 在特鲁姆外围的丛林里游猎了三天,凭借蜥人侍女塔卡马丰富的丛林战斗经验,我们在这片丛林里占据着地利的优势, 兽人战士与我配合非常默契,琪格的风系辅助魔法让整个兽人小队在丛林里来去如风,我的冰魔法可以让蛛人战士们陷于迟缓的状态,甚至可以将他们身体彻底冻僵。 这时候,兽人战士们只需要冲上去,用锋利的长矛刺穿蛛人战士的心脏,就可以结束蛛人们的生命。 一般时候,我和琪格都骑在魔法把上,兽人战士们跟着我们在后面跑,我们速度虽然赶不上那些蛛人战士,但是我们可以随便藏在这个森林的任意角落,整个森林似乎都展现出一种对我们的善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每次藏在树洞或者是树冠的绿叶之间,似乎就会感受到一种淡淡地亲切感。 那些蛛人斥候像是失去了眼睛一样,就算是与我们近在咫尺,在追捕我们的时候,有很多次都是擦肩而过。 这也是那些蛛人战士分成无数支小队,在这片森林里进行地毯式搜索,却依然找不到我们的原因。 那些重甲步兵团的帝国战士们身上的伤都有了一些起色,在断层石缝里修养了三天,我的‘水疗术’和那些止血绷带都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只是有一些重伤员,依旧需要躺在担架上。 这三天的时间,我们的捕猎一直都是围绕在断层石缝附近展开,当我们意识到这么做是非常愚蠢的时候。 蛛人们已经开始向这片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致使我们整个一百多人的队伍,不得不转移到另一处安全的区域。 不过显然这并不容易,很快在路上,我们的行踪就被一些巨型蜘蛛守卫发现了,随后的一路上,不断有追踪而来的巨型蜘蛛,它们不紧不慢的跟在我们队伍的后面,并且越聚越多,它们对我们这支队伍虎视眈眈,也许在这些巨型蜘蛛的眼中,我们已经成为了它们的一大堆美餐。 兽人战士们试图设置一下陷阱,将它们杀掉,可是这些巨型蜘蛛看起来非常的机警,看到我们就远远地躲开,再森林里,它们移动速度比蛛人战士们还要快,我们的兽人根本就追不上它们。 我们这支队伍非常的笨重,为了照顾那些伤员,我们的行军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 最后我不得不留下一批兽人战士,潜伏在长满荆棘的灌木丛和荒草里,让牛头人鲁卡和蜥人塔卡马带着那些伤病们率先撤离,将那些巨型蜘蛛捕杀在一片长满了荆棘树的密林里,随后丢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迅速的撤离。 为了以最快速度猎杀那些巨型蜘蛛,我们再一次动用了尸火油的火焰喷射器,潮湿的森林里,火势并不能得到蔓延,但是滚滚浓烟,在这无风黑森林里,浓烟就像是一座笔直的大烟囱,竖直的向灰色云层涌去,看上去非常的壮观。 我估计就算是远在二十公里之外的特鲁姆据点,都能无比清晰的看见这些浓烟。 那些如网状分布在丛林里的蛛人战士们,更会第一时间赶到那片战场区域…… 站在山岗上,我甚至可以听见身后那些蛛人们在密林中怒吼的声音。 我和琪格骑在魔法把上,她眼睛变得十分明亮。 我们几乎是同时开口:“琪格(吉嘉),我想到了一办法!” 琪格抿嘴一笑,对我说:“那你先说!”在格林帝国,这是女士的特权! 我将她拉上一棵大树的横枝,和她一起远眺起火的地方,哪里浓烟滚滚,在浓密的林间不是会有树叶剧烈的晃动,有时候甚至在树与树之间看到那些黝黑粗壮的蛛腿。那些呈网状分布在丛林里的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纷纷向着浓烟滚滚的区域汇聚。 就像是一条大鱼钻进了渔网里,由蛛人和巨型蜘蛛组成的大网飞速的收拢,只不过,当他们抵达那片起火区域的时候,我们的队伍已经快要翻过了这座山岗,那些蛛人战士们,终究是慢了一步,只能听见他们在森林里愤怒的嘶吼声。 这些蛛人战士发出针车山谷的咆哮声,惊起了远处林中的一片飞鸟,看着它们振翅远去…… 我想,大概特鲁姆据点外面的这片丛林里,那些野兽们已经迁徙得差不多了吧。 蛛人和他们的奴仆巨型蜘蛛的到来,对于黑森林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它们不断的吞噬森林里的一切,飞鸟、走兽无所不吃,它们建立的巢穴则会让森林里的树木大片的死亡。 我对琪格说出我的想法:“让队伍向东继续走,而我可以一直向西走,选择一处远一些的地点,在林中放上一把火,我猜后面那些蛛人战士一定会尾随而至,那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将他们甩开,估计那些蛛人们就会以为,我们的队伍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十分神奇的消失!” 随后琪格接着我的话题,继续往下说:“我们还可以在沿途之上做出一些假象,比如足迹、杂乱的宿营地、沿路丢弃一些不重要的物资,还可以猎杀一些巨型蜘蛛,我们就像是黑森林里的幽灵一样,要让他们感觉到恐慌,还要让他们注意到我们,……或许我们可以将围在特鲁姆据点的蛛人全部引出来,带着他们在东部山区里面兜圈子。” 这时候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来,形成一个大致的轮廓。 不过,一些难题又摆到了我的面前,我问琪格:“你觉得我们两条腿,能跑赢他们八条腿吗?琪格大小姐?” 琪格单手扶着大树的主干,然后向远处眺望,可惜茂密的丛林并不能看出多远,她收回清澈的目光,凝神看着我说:“当然跑不赢,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我知道这些蛛人战士最害怕什么地方,我们应该将它们引到那边去。” 她的眼睛简直美极了,这一刻,有点让我的头脑陷入一片空白,傻傻地问向她:“什么地方?” 琪格微微眯起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的眼睛注视着手的一张破旧地图,对我说:“这里……是一片湿地,经过漫长岁月,这里积满了腐烂的草根和黑色淤泥,在这片黑森林里,这种地方有很多,不过规模都没有这片区域大!”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一片沼泽地?”我好奇的转头看向琪格,忍不住问她。 地图画得很简陋,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份地图不是帝国官方的军用地图,而是一张非常残破的兽皮,上面的图案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线条,看上去好像是用燃烧的木条烫出来。 琪格用葱白一样手指轻轻的指着地图上一片空白的区域,对我信誓旦旦地说:“看!这是一份很详细的地图,塔卡马已经帮我测试过了,这里……这里……哦,还有这里所描绘的东西都是存在的,并且这片区域描绘得都很详细。是一位土著长老送给我的,我送他一张聚火术卷轴,让他在路上生火的时候用,当时他看起来有些虚弱,却还固执的跟随队伍一同穿越这片黑森林,真是一位倔强的老头。” 然后指着一个鸡蛋一样的圆圈,中间只有一条歪歪扭扭的细线,告诉我:“这里画的应该是一片水杉,很多水杉都喜欢生长在湿地里,这片区域没有什么别的树,看这些波纹一样的线条,应该是‘水’的意思吧,我猜这里应该是一片沼泽,黑森林里最大的一片沼泽。” 琪格专注看着地图时候的样子,简直是美极了。 她指着那些如同某种食草动物**里拉出来的肥料一样的图形,对我说:“看,我差点忽略了,吉嘉,你说这里一堆堆烂泥巴一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是一些土著图形文字?” 我很想说那东西画得就像是一滩‘牛粪’。 却听见琪格眼睛一亮,然后舒展着眉头对我说道:“哈,我知道了,土著人一定是把这里起了一个很有趣的名字,嗯,让我猜猜,这些烂泥巴,他们难道是想叫它尘泥沼泽?不错,这个名字很形象,这些土著人还挺聪明的!”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大小姐,这明明是你起的名字,好不好,这幅地图,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信笔涂鸦。 最后,琪格很坚定的说:“我们将他们引到这片尘泥沼泽里,塔卡马会带着我们,从沼泽里平安的走出来,希望这片沼泽会成为蛛人战士们的坟墓!” 我指着地图中两座山岭交汇处,对琪格说:“如果这张地图是可真的,那么这里是特鲁姆吧?” 然后又指了指琪格手指尘泥沼泽的位置,对她说:“这里是尘泥沼泽的话,那么它们实际上距离非常的远!我们跑不赢那些蛛人,所以一定要想个好办法,才能将它们全部引到那片沼泽里去!” 我发现琪格如同紫葡萄一样瑰丽的眼瞳,在兴奋的时候,会偷偷的变成紫红色,她的心情越激动,眼瞳的颜色越浅,有时候甚至能够变成玫瑰红,与她脖颈上的红宝石交相辉映。 她睁大了眼睛对我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单是想把眼下的蛛人战士引到那片沼泽里去,而是将特鲁姆这片区域里所有的蛛人都引过去?所有的?” 看着远处冒烟的区域,那些茂密的树林,不停地出现水晕一样的波动,那些蛛人们平静下来之后,开始发疯一般地继续寻找我们。我说:“没错,当然要包括围在特鲁姆据点外面的那些蛛人!” 显然最近这几天,我们的兽人小队大量的猎杀巨型蜘蛛,猎杀周边巡逻的蛛人斥候,已经让尼布鲁族蛛人们感觉到切身之痛。 从辛柳谷带过来的尸火油已经所剩无多,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依旧是无法打开,雷之种子融合的那根肩胛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头绪。 但是,我和琪格已经想到了一个如何摆脱那些蛛人战士的方法。 我们的队伍一直沿着特鲁姆的据点东部山岭,径直的向东走,而我和琪格各自带着十位擅长奔跑的兽人战士,分别在大部队左右两侧的密林中穿行。 我和琪格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五公里,一左一右守护在大部队两侧,我们用魔法信号弹互相的联系,可以传递一些简单的信息,这有魔法师们在能够这样大量的使用魔法信号弹,以魔法信号弹传递一些复杂的信息。 这个一个非常大胆的‘遛狗’计划。 我不知道这么做的话,蛛人们会不会跟上来,但不管怎么样,这个计划都值得一试。 …… 我站在树冠上,遥遥的看到琪格和她兽人小队的方向上,一处林地间冒出滚滚浓烟,并且有巨型蜘蛛尖啸之音传出很远去,那片区域不知道经历了怎么样的恶战,我有些担心琪格。 虽然她向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可我依然很担心。 我知道她没有多少丛林生活经验,她身边跟随一位丛林战斗专家塔卡马,希望她能照顾好琪格。 看到那边升起的滚滚浓烟,我知道琪格小队打响了第一炮,琪格和兽人战士们在丛林那边制造出一些混乱。 按照我们的计划,他们需要在那边制造出一些混乱,最好是引几只巨型蜘蛛,选择在一处狩猎地点将那些巨型蜘蛛统统的杀掉,然后在那里烧上一把大火,这样就会将大部队后面追踪而来的蛛人战士们全部吸引过去。 我们的那支人数过百,满是伤员的大部队则是在鲁卡的带领之下,一直闷头向地图上所指引的‘尘泥沼泽’方向进发,大部队的行进速度非常慢,我们两支小战队必须牵制住那些蛛人战士,给大部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事实上,第一由琪格小队打响的战斗,做出来的声势非常浩大,不仅有浓烟升起,还有巨型蜘蛛发出来的凄惨呼救声。 然后,我远远地就能看见后方的丛林中,有很多在林荫之下奔腾而去的一道道波动,只有蛛人战士们在奔跑时候,身体碰触到了大树,才能出现这样的声势。 等了两刻钟的时间,当我看到那片战场上的浓烟已经逐渐的变小,这才从树冠上跳下来。 看到我所在的这处林间空地上,已经燃起两大堆篝火,有五只巨型蜘蛛就捆在巨网之中瑟瑟发抖,它们的身体团成一团,看起来只有一些恶心的棘刺露在外面,伤口不停的流出一些粘稠的液体。 卡兰措看到我从巨树顶上跃下来,并对她做了一个手势,立刻用简短的兽人语吩咐身边的兽人几句。 兽人战士们飞速的执行着卡兰措的命令,先是用大量的湿漉漉的松枝压.在燃烧得非常旺盛的篝火上,随即在这处林间空地上,一柱浓烟,笔直向天空升起,随后,兽人战士们将巨型蜘蛛身上的巨网解开,不过还没等它们有任何的反应,数支长矛纷纷扎进巨型蜘蛛的身体里,然后将它们强行推进浓烟滚滚的火堆。 那些蜘蛛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嘶嘶’声,它们试图在炙热的火焰与浓烟中挣扎,它们身上被兽人涂满了黏糊糊的松脂和一点点的尸火油,而且蛛腿也被斩断了几条,被强行推进火堆里的巨型蜘蛛身上冒出滚滚的火焰,并在它们无比惊恐的目光之下,大火瞬间吞噬了它们整个躯体。 那些被斩落的蛛腿凌乱的丢弃在林间空地里,随后卡兰措和我带上这十名兽人战士,飞快的离开这片区域,消失在茫茫的树海之中,继续向前吸引那些驻守在树冠上的巨型蜘蛛们。 …… 我们小队和琪格小队,还有我们的大部队呈三条平行线,眼中特鲁姆东侧的山区,笔直地向进发。 我和琪格的战斗小队在大部队的后方,总是间隔一段时间之后,就制造一起屠戮巨型蜘蛛的小规模战斗,然后让林中涌起滚滚浓烟,这样巨型蜘蛛的呼唤声和滚滚的浓烟,就会将尾随而来的蛛人战士们吸引过来。 在这片林区里,身后的那些蛛人战士,就这样被我和琪格牵制着。 我们精准的计算着彼此战斗的时间差,让这场狩猎,就像是一支跑动速度飞快的小队独立完成的,这支队伍在丛林里四处掠杀那些巨型蜘蛛。 逼迫后面的蛛人战士像疯狗一样的尾随而至,但是每次都是晚了一步,只能看到一片狼藉,并且浓烟滚滚的战场残骸,这些蛛人战士们在林中呈‘z’字型,拼命的奔跑、追逐。 而我和琪格小队则是不停的向前走…… 队伍继续在密林中前行,我们的队伍时走时停,看上去我们就像是在特鲁姆据点的外围跟蛛人们兜圈子,事实上,我们在一点点将那些外围区域的蛛人战士们,向尘泥沼泽那边引。 223.三号药剂 那群蛛人战士与巨型蜘蛛混合在一起的队伍,紧紧地咬在我们大部队的后面,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一样,将黑森林搞得一片狼藉。 这些尼布鲁族蛛人在这片黑森林中,马不停蹄地一路追赶着我们,我甚至可以隐隐约约地感受到整个大地在那些尼布鲁族蛛人的脚下不停地震颤。 不久之后,我做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大部队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之外,几乎所有的军备全都丢弃在半路上,他们仅仅需要抬着担架,带上那些重伤的同伴就好。 最初行军的时候,所有重甲步兵团的战士身上的重甲就被我勒令丢在断层石缝地营地里。 直到队伍出发后的第一天傍晚,那些蛛人们并没有因为黑夜的来临,而放弃对我们的追击,他们依然尾随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那些蛛人战士们似乎被我们激怒了,究其原因,我想也许是因为白天的时候,我们虐杀了很多巨型蜘蛛的缘故。 到了天黑之后,他们居然还在寻找着我们,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在卸去重甲之后,变得很轻松,即使团队中有一些伤员,很多人都要轮流抬着担架一路前进,虽然很多人都一脸的疲惫,但是却没有战士掉队。 看着他们露出疲态,我担心后面的那段路程,以他们现在的体力,很难坚持下去。 因此,我要求重甲战士们丢弃自己笨重的武器,最主要的就是那些笨重的塔盾和锋利的长戟。 这个决定遭到了重甲步兵团所有成员的一致反对,但是,反对无效!对我来说,这个决定就是一个命令,我不需要有人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只需要他们执行这个决定就可以了。 就这样,只是在决定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丢弃自己的武器的时候,团队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随后又在石屏山崖下继续轻装前进,向东奔波了一整夜。 …… 这个夜晚格外的难熬,因为我们再也找不到那些盘踞在大树上的巨型蜘蛛,所以我们只能依靠魔法信号弹和丛林里的火光,吸引那些蛛人战士。 我担心只依靠在森林中不时的点起一把火的方式吸引那些蛛人,即使他们反应再迟钝,或许也会有所察觉,所以我决定布置一场伏击。 在这片黑森林的丘陵地带,有很多地势非常奇特的地方。 我们队伍的面前就遇见了一个狭长的天然屏障,这面高达二十多米,长度足有两公里长的天然石屏,表面非常光滑,岩石的表面看起来锈迹斑斑,遍布着红褐色的水印,这一整块岩石里蕴含着大量的铁元素,也许这附近会有铁矿,这块岩石暴露在地表,就像是一座天然石墙。 我们的大部队只能选择从一旁绕行,这样不可避免的,就与我们战队汇合在一处。 越过了这片石墙,我让牛头人鲁卡带领队伍继续前进,而且这一次,队伍里面的每一位战士只允许随身携带两天的口粮,剩下所有的物资,全部丢弃掉,包括营帐和铁锅。 我留下了十名重甲步兵团里面的长弓箭手和二十名擅长使用短飞矛的兽人战士。 这些长弓箭手身上只穿着一层软羊皮的轻皮甲,身后背着箭壶,箭壶里的长杆羽箭已经所剩无几,他们腰间挂着短匕,听说要参与伏击蛛人战士的行动,都显得很亢奋,脸颊上布上一层红**色,这些举动都说明他们没有太多战斗经验。 兽人战士们每人带着五支短飞矛,听说要进行伏击战斗,就果断的坐在原地,在我没有下一步命令之前,迅速将怀里携带的麦饼掏出来,然后顺手撕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分给那些长弓箭手,剩下的一半飞快的塞进嘴里,在‘咕嘟咕嘟’的喝上半壶凉水,然后靠坐在石壁上闭幕养神。 长弓箭手没想到在战前,兽人战士们还会分一块烤饼给自己,感动之余,也学着兽人战士的样子几口将烤饼吞了下去。 “嗨!伙计。”一位长弓箭手一边啃着烤饼,一边用手搭在了兽人战士的肩膀上。 那位正在闭目养神的兽人战士睁开了明亮的眼睛,安静的注视着长弓箭手,淡金色的眼瞳里的目光透着一种坚定。 那位长弓箭手轻轻地揉揉鼻子,说对这位兽人战士说:“谢谢你的麦饼,对于兽人兄弟们给予我们这些杜尔瓦战士们的帮助,我一定会铭记在心,我要告诉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和亲人,我们在耶罗位面上遭遇了什么,并受到了一群善良兽人们的帮助,我必须收回以前那些对兽人战士们偏激的看法,很抱歉,我以前是一位目光短浅的人,但现在,我决定正视我的那些愚蠢。” “这没什么,我们在一起战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兽人战士的话不多,但话语里充满了诚恳,他的帝国语不算太流利。 …… 左侧向上攀登的路,只是一道狭窄的缝隙,我在碎石小径上布置了一些‘霜冻卷轴’,可惜我的魔法羊皮纸已经用光,就连最基本的霜冻卷轴也没有办法补充,最后剩的这些,统统布设在这条山路上。 距离碎石小径很近,碎石小径的尽头有一大块石壁,我就伏在石壁顶上,石壁上则是贴着两张强化过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 琪格配制的魔法墨水有了一点点的突破,只不过这个小突破的代价有点大。 三天前,第一次用琪格改良的落雪墨水绘制‘霜之新星’的时候,差点就将琪格的帐篷引出冰爆。 最后关头,我还是成功地完成了卷轴的绘制工作,幸亏我对冰系魔法有了一点新的领悟,要不然那天晚上,稍有差池的话,也许我就会成为一座冰雕,不过那些如同噩梦一样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有时候,我甚至有一点迷茫,不知道琪格为什么总喜欢做这些危险的实验。 这条碎石小径的周围非常潮湿,空气中的水元素非常的充足,可以让我迅速的凝聚出水墙来。 卡兰措带着兽人小队就在我的身边,在断崖下面不太远的地方,林间点燃着一堆篝火,这堆篝火燃烧得很旺盛,以至于远远隔着层层树冠,也能看到一些火光。 事实上这群蛛人并没有让我们等太久,隐约之中,模糊地听见丛林之中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就看到树林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大批黑色的身影,那些强壮的蛛人们纷纷从树林中涌现出来,他们围在篝火旁互相交流着什么,火光将他们的身体,在这暗夜之中,照得十分清晰。 随后,幽暗的森林之中冒出无数巨型蜘蛛,整个黑森林都显得躁动了起来。 “嘶嘶”的低鸣声时起彼伏。 似乎那些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们地体力也到了极限,他们巨大的腹部不停的剧烈收缩着,排气口不停地向外排出白色的水汽。 我并不想在此停留太久,看着下面足有数百蛛人的队伍,不知道这次我们把特鲁姆据点外面几成蛛人引到了这里。 趁着蛛人战士们围在篝火旁议论纷纷,卡兰措轻声地发布一声号令,三十位战士从岩石屏风顶上冒出头,随后,兽人战士们纷纷将手中的短飞矛投掷出去,后面的长弓箭手也是接连将长弓拉满,将箭壶里的长杆羽箭射出去。 这个过程非常的快,第一支短飞矛还在以抛物线的形式向下飞落的时候,兽人们已经投掷完手里的五根短飞矛,并在卡兰措的带领之下,迅速向后方撤离。 这时候,那些在黑暗中飞驰着的短飞矛才如期而至,如同雨点一样纷纷落下,随后又是一些长杆羽箭,也纷纷落下来…… 这时候,这些蛛人们才意识到自己被伏击了,他们变得十分的狂暴,发出一些刺耳的嘶鸣声,纷纷坠落的短飞矛,在蛛人队伍中造成了一些恐慌,有些蛛人连忙躲进里林子里面,也有很多蛛人战士被这些短飞矛刺伤,发出暴怒的吼声,但是他们却没有冲上来,而是催促着身边的那些巨型蜘蛛,命令他们向前冲。 随后,从蛛群之中涌出一大批巨型蜘蛛,他们像海潮一样朝着石屏这边冲过来。 到达石屏下方的时候,那些蜘蛛试图直接用锋利的蛛腿扎进石壁上,直接攀爬上来,可惜这片岩石中蕴含着大量的铁元素,不仅坚.硬无比,每次蛛腿扎在岩壁上,都会造成这片岩壁大面积崩裂,无论怎么样,就是无法向上攀爬。 这群蜘蛛像是洪水一样在石屏下面越聚越多。 这时候,兽人小队和十名长弓箭手已经从石崖上悄悄的撤离…… 终于那些巨型蜘蛛在石屏左侧率先找到了那条碎石小径,这群巨型蜘蛛们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顺着碎石小径奔涌上来,只不过这一路上,不停地爆开一片片蒸腾的冰雾,显然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后面的巨型蜘蛛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依旧不停的涌入碎石小径。 冲在最前面的巨型蜘蛛明知道前面有陷阱,也毫无办法,身体被后面巨大的推力,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 它们的眼神是充满了惊恐的,它们慌乱地向要用一切手段停下来,巨大的蛛腿挂在一旁的石壁上,身体僵硬如岩石一样,不停地向身后发出惊惧地吼声,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什么用。 它们的身体依旧会被巨大一直往前推,然后地面上的那些‘霜冻陷阱’连续的被引爆,导致整个碎冰小径里都充满了冰雾。 随后,当走在前面的那些巨型蜘蛛慢慢发现,那些冰雾并没有任何危险,它们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往上爬,速度飞快,只不过没想到,石壁上发出了冰裂的声音,两团白色的光圈依次扩散开,那层极寒的光环在这群巨型蜘蛛身边引爆。 碎石小径上的巨型蜘蛛们被结结实实地冻结在一起,没等巨型蜘蛛有什么反应,这群巨型蜘蛛的头顶上出现一座淡蓝色的巨**阵,一面水墙在夜空下凝聚成型,随后,这面水墙像是忽然间失去了魔法力量的支持,从空中失重一般的落下来。 浇在这些巨型蜘蛛身上,淋得它们浑身都是水。 恰恰在这面水墙落下的一瞬间,站在不远处崖石上的我,口中轻轻地喊了一声:“凝冰!” 那群碎石小径上的巨型蜘蛛们全部被冻结在冰墙之中,随后,我几乎是清空法池中所有魔法力,将这些魔法力量全部输入这座冻结了十数只巨型蜘蛛的冰墙里,结出‘冰爆术’的魔纹法阵。 “爆。” 随着我口中吐出这样的一个字,碎石小径上凝结的冰墙‘轰’的一声被引爆了。 碎石小径冰雪弥漫,碎冰纷飞,无数冰雪彻底淹没了碎冰小径。 我顾不上去看那些魔法究竟能够给巨型蜘蛛们造成什么样的损伤,就匆忙地骑上身边悬浮地魔法把,火速的离开这片区域,如同一支利箭一样,钻进漆黑无比的丛林之中。 遁寻着卡兰措留下的印记,在一刻钟之后,我追上了卡兰措和兽人小队。 没多久,我们就又看到远处琪格小队那边丛林里烧起来的熊熊火焰,就感觉身后的那片从里面又出现了轰鸣之声,随后就是整片大地剧烈的震颤,数不清的蛛人战士调转方向,全部涌向琪格小队那边。 就这样,在这片丛林里面又整整的折腾了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我和琪格不约而同的追上来了前面的大部队,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果然还是出现了最严重的问题,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兽人战士们看起来一切还好,但是急行军一天一.夜的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尽管一开始就丢弃了重甲,夜里又把随身的武器全部丢弃掉,但是到了清晨的时候,这些战士们的体力依旧是严重透支,他们跑不动了。 可是,距离那片尘泥沼泽还有很远的路,后面的那群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紧紧地咬在我们身后,只要我们停下来,用不了两刻钟,就会有蛛人战士追上来。 所以我们不能停下来休息,一刻也不能等。 只不过看着那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只顾喘气,再也不肯爬起来的重甲步兵团战士,我也实在是说不出那些刻薄的话语,实际上,他们真的很尽力了。 这群重甲步兵们有些羞愧,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体力,在兽人战士的面前,被碾压得几乎是什么也不是。 这还是他们一开始就丢弃了重甲,后来又丢弃了沉重的武器,才勉强维持到现在。 但现在这些战士只希望能够像一只死狗一样贴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哪怕是一小会也行。 “不能在等了,那些蛛人快追上来了,现在我们不走的话,弄不好也会被死死的缠住,到时候再想脱身就不那么容易了!”卡兰措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在她的眼中,只有我和那些兽人战士,至于其他人的安危,她显得并不是那么在乎。 如果可以救,当然会救一下,但是在危机时候,还是要分轻重缓急的。 “有什么办法没有?”我看了一眼那些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战士们,对卡兰措问道。 卡兰措无语地摇摇头,眼中的含义很明显是在反问我:你不会是想让兽人战士背着他们吧! 我下意识地看了那些兽人战士一眼,虽然他们没有显出疲态,但是我不认为他们背着帝国战士,能有体力跑出很远去。 琪格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我还有一个办法!” ‘三号药剂’可以迅速恢复体力,可以让服用者像野马一样狂奔的疯狂药剂,只不过是在药效过后,服用者在之后的三天时间里,双.腿肿胀如同象腿一样,甚至于无法走路。 这就是威尔士王子请求琪格配制的疯狂药水里的‘三号药剂’。 ……不久之后,我终于感受到了琪格所配置疯狂药剂的威力,难怪威尔士王子居然那么推崇琪格的疯狂药剂,这简直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些如同烂泥一样的人类战士,在服用了‘三号药剂’之后,竟然一个个瞬间恢复体力,奔跑起来的速度竟然快逾奔马。 我们整队的战士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蛛人们的视野之中。 在那些蛛人战士异样的眼神下,径直向东狂奔而去。 二百多只蛛人战士和黑压压一片巨型蜘蛛,紧紧地跟随在我们队伍的后面,这群战士在服用了‘三号药剂’之后,竟然比蛛人们跑得还快上一点。 我们的队伍在第二天,整整向东狂奔了大半天,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抵达了尘泥沼泽的边缘地带,琪格说的没错,这里长满了水草的湿地周围,生长着很多水杉树。 我精神饱满地从牛头人鲁卡背上跳下来,看着眼前这片沼泽区域,朝着队伍挥了挥手,大声地说:“走,我们走进去!” 224.尘泥沼泽(上) 眼前这片黑森林里的湿地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淡淡地青雾飘散在水面上,远远地望去就像是一个小水洼连着另一个小水洼,丛丛叠叠一直到雾色看不见的尽头,这片沼泽在多雨的夏季,那些有水的区域几乎连成了一片,泥泞湿漉漉长满杂草的高地显得孤零零的浮在水面上。 湿地里也生长着许多水杉树和曲柳,在每一个高岗上,都长满了杂草,鱼腥草、香蒲草、鸢尾草和一些歪歪斜斜的树木,看上去就像是水中的一个又一个的孤岛。 几棵孤零零的水杉树就在黑森林与湿地的交汇处,这些水杉长得很茂盛,再靠外一点则是一些曲柳树,没有一丝的风,看不到远处的迷雾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但是这片区域有一种近乎于死寂一般的宁静。 一位重甲步兵团的战士脸色微微显得有些潮红,那种异样的红润说明他的体力已经彻底透支了,现在之所以能够活蹦乱跳的站在这,完全是因为‘三号药剂’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尽,他还处于亢奋的状态,他忍不住一只脚踏进了水里。 ‘噗’的一声,那位战士整个一条腿完全的陷入沼泽中,旁边的战友立刻伸手将他扶住,几个人合力将他从水洼中拖了出来,他的一条腿完全的陷入漆黑的淤泥里,竟然是无法自拔。 众人有些傻傻的看着这片尘泥沼泽,看起来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沼泽地,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所有的沼泽地里的泥土都被泡得又软又烂,战士们没有办法在上面行走。 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望着这片沼泽,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目光。 蛛人战士已经围了上来,就在身后两公里之外,而且那些蛛人的数量庞大到让我们根本来不及绕过这片沼泽。 我不确定那些蛛人们会不会傻乎乎的冲进这片沼泽里来,但是,透过树与树的间隙,大家已经看到了身后追过来的蛛人战士,我们目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走过这片沼泽。 ‘水上行走’这个魔法技能是水属性的通用魔法技能,所需要的水元素法力值非常少,我本身又是一位水系魔法师,兼之这里有事充满了浓郁水元素气息的沼泽地带,所以我可以随意的使用这个魔法,不用担心它会将我魔法池里的法力消耗一空,事实上,这个魔法根本就不用魔法池里的法力,而是从我身体的各个节点中抽取水元素。 我对着每一位战士都施放了这个魔法技能,那些战士们惊奇的看着同伴小心翼翼的站在水面上,都是无比的惊奇。 “记住,一定要猜有水的地方,不要碰到岸边的泥土,否则魔法就会失效,这里可不是大江大河,这里是黑森林里的沼泽地,也许,你一下子就会被水下的淤泥所吞噬,所以一定给我小心点!”卡兰措几乎对着每一位兽人战士都这样叮嘱了一遍。 然后才带着这群兽人战士踏足于沼泽地的水面之上,每一位战士都显得很小心。 他们站在光滑如镜的水面上,好奇地低头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每迈出一步,沿着脚尖就会荡漾起一丝丝涟漪,不停地向四周扩散,随后逐渐的消失,恢复平静。 还可以看到一条条青花大鱼在水面之下慢吞吞的游来游去,看到水面上的光影变换,飞快的钻进繁茂的水草之中。 “这下晚上可以吃烤鱼了!”一位兽人战士兴奋的大声说道,他身后背着一捆草,走路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这些杂草是我要求兽人战士沿路收割的,几乎每一位兽人战士身后都背着一捆杂草。 兽人们在帕伊高原上过的是半牧半猎的游牧生活,很多兽人部落都饲养着黄牛和黄羊,兽人们对于割草十分在行,四十多名兽人战士都是背着杂草走进沼泽地的。 “不要停在这里,继续往里面走!”我对那些拥有了‘水上行走’魔法状态,却呆呆地等在一旁的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说道,对着那些兽人们说:“你们也往里面走,一直走到那边……” 我用手遥遥地指了指远处的一棵水杉树,然后对兽人战士说:“对,就是那里,就在那个地方停下来,把这些杂草都扎成草人!” “吉嘉,草人是什么?”年轻的兽人肯托亚挠着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用力一拍额头,买糕的,我忘记了兽人们根本没有扎过草人,他们不种田,不需要草人帮他们驱赶玉米地里的乌鸦。 这时候,落在后面的重甲步兵团战士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道:“魔法师大人,我们团里有很多人都是扎草人的好手,这件事可以交给我们来做!” “哦?你们会扎草人?”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见我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那位战士显得很兴奋,连忙像倒豆子一样,对我飞快的说道:“是的,魔法师大人,阿曼德侯爵大人将他的土地分给我们种植粮食,我们则只需要每年向侯爵大人交纳一些土地税,并且每五年服役三个月,我们团里所有人,几乎都有自己的田地,不会扎草人,可对付不了那些机灵的麻雀!” “好了好了,你们跟着那些兽人战士一起走到那边,动作要快点!记住,一定要找点衣服给那些草人穿上!”我站在岸边催促道,不断地有战士的身上被我加持上‘水上行走’的魔法,他们排成一排向沼泽中走去。 琪格踩着‘漂浮术’,安静的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毫无顾忌地施展魔法,好奇地对我问道:“喂,吉嘉,你好像对这个魔法很熟悉,我很好奇,你这样连续不断的施法,要有多少战士,才能让你将魔法池中的法力消耗干净?” “至少五千名吧,应该不止,或许我将节奏在变慢一点,可以一直这样加持下去吧。”我对琪格微微一笑,说道。 听到我这样一说,琪格瞪大眼睛问道:“难道你试过?” “当然。” 我手指尖上的水系魔纹法阵一直没有间断,那些流畅的魔法符文组成一个个水元素光圈,一次又一次地落在战士们的身上,就像是灌装流水线一样顺畅。 一位年轻的兽人战士背着一大捆杂草,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站在水面之上,兴高采烈地追赶着前面的兽人战士,连连惊呼:“嗨,等等我,你看,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啊!”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老兽人战士,他对于后面年轻的兽人嗤笑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们部落里的很多长老们都会这种法术,只不过那时候你还太小,记不得我们部落原本的样子了。”。 年轻的兽人战士有些茫然:“我们的部落?我们的部落不是就在辛柳谷吗?泽旺长老可不会什么魔法……” 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对生活的满足,老兽人战士颇为感慨地说:“是啊……我们的部落,生活富足,安逸,可以自由自在地去追逐草原上的风,这种生活真是做梦也没想过的……” …… 一座巨大的水元素魔纹法阵在沼泽地里的水面之下隐藏着。 巨大的冰网隐藏在这片沼泽地里的水潭里面,并不断的向外扩散着,六芒星形状的巨网不断的滋生新的分支,无数冰棱在水面之下形成了。 这是属于我的冰系魔法,我称之为‘冰网’。 轻轻地说了一声‘凝冰!’ 沼泽地的水洼在我的法力之下,以我为中心,迅速的凝结成平滑如镜子一样的冰面,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散,冷意袭来,这次凝结沼泽地里的这片巨大水面,身体里的法力就是决堤的洪水一样,迅速奔流出去。 只是在几乎呼吸之间,就将我体内的魔法池里的法力榨干,魔法池中的法力到达了最低的临界点。 ‘凝冰’魔法被迫中止,身体里各个节点中蕴藏的魔力迅速向魔法池中倒灌,补充,正是身体里各个节点蕴含的魔法力,才没有让我魔法池中的法力枯竭。 魔法池中法力枯竭,将会对自己的魔法池成长,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幸好节点里的法力拯救了魔法池。 沼泽地边上这一带的水面,全部凝结成冰。 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冷,让沼泽中升腾起更多的青雾,我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我担心那些赶过来的蛛人战士们看不到我。 …… ‘轰隆隆’的声音,让整个黑森林里的大地都为之震颤,大批的蛛人战士终于赶到了尘泥沼泽的边缘地带,蛛人战士的首领高高举起手中的大铁矛,后面的蛛人们开始陆续的停下来,聚拢在沼泽边缘地带。 后面还跟着数百只巨型蜘蛛的奴役,它们围绕在蛛人战士的周围,从森林中涌出来,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这三百多名蛛人战士经过了两天壹夜的长途奔袭,他们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腹部就像是不断冒着热气的蒸汽机,向外不停地喷吐着白色的水汽,并发出‘呜呜’的响声,他们的身体剧烈的起伏,手里的大铁枪都显得有些拿不稳。 沼泽边缘地带显得有些泥泞,这里到处都是兽人战士和格林战士踩出来脚印,这些脚印一直延伸到沼泽地里,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蛛人们追逐的那支军队,居然走进了这片沼泽之中。 但是,蛛人们却在犹豫不决,看着这一望无际地沼泽地,蛛人战士们并不想踏足其中。 一阵冷风吹来,吹散了沼泽地里的迷雾。 那种风出奇的寒冷,让蛛人们都感觉到一丝不适。 我的心中暗暗庆幸,幸好有一股冷风吹来,才吹散了这股浓浓的迷雾。 如果不是这阵风,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让蛛人们注意到蹲在冰面上我的,我穿着一身麻布衣服,腿和胳膊上还围着一些枯树皮,脸上涂抹着一脸泥巴,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土著人小孩子。 这一刻,蛛人战士们安静下来,因为他们发现了冰面上的我。 然后一位蛛人战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马上命令一只巨型蜘蛛往前面爬几步,那只巨型蜘蛛虽然有些犹豫,但是却不敢违抗蛛人战士的命令,它试着在沼泽边缘地带,踩着泥泞的地面,往前爬了几步,想要停下来,身后再次传来蛛人战士的催促声。 巨型蜘蛛不情愿地继续向前爬,这种湿漉漉的泥地,让巨型蜘蛛感觉非常的不适应。 忽然,它的蛛腿踩到一块坚.硬的地面上,它用力的试了试,就像是一块冰冷的岩石,它还不犹豫地踩了上去…… 所有蛛人呆呆地看着那位巨型蜘蛛竟然站在沼泽地的水面上,哦,那哪里是水面,这片沼泽分明就是一层干净无比的冰面。 蛛人战士向前走了两步,沉重的身体站在冰面上,就像是站在冰冷的岩石上。 然后所有的蛛人战士将目光看向百米之外的我,他们狞笑着,毫不犹豫地向我冲过来,对他们大概是恨透了我们,这两天我将他们搞得有点寝食难安。 原本这些蛛人们还在犹豫,但是看到水面结冰,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接着一个跃到冰面上来。 看到蛛人们没有了顾忌,我转身撒腿就跑。 这时候,更远的地方射来几支长杆羽箭,不过这些羽箭有些发飘,从蛛人们的头顶飞过去。 有风吹过,迷雾又散开一点。 这些蛛人们看到……在迷雾之中,隐约站着一排战士,那些羽箭正好是从那边射过来。 而我也是直接向那些战士的方向撒腿跑过去,我在冰上奔跑的速度很快。 蛛人战士们踏在冰面上,争先恐后地向前冲,身后的那些巨型蜘蛛们也如黑色海潮一样涌来。 铺天盖地的大铁矛发出一阵阵刺耳的破空声,那些蛛人战士纷纷投掷出手中的大铁矛,那些大铁矛扎进那些战士群中,竟然没有丝毫动静。 这一刻,我化成了一团暗影之雾,借着在沼泽里的弥漫着迷雾,飞速的溜走,好在蛛人战士们投掷大铁矛的时候,目标没有选择我,才能让我轻松的逃脱。 他们投掷的目标,果然如我所料那样,直接对准了我事先布置好的草人。 这一**铁矛下来,将几十个草人彻底砸个稀巴烂。 蛛人们踩在冰面上,尖锐的蛛腿刺进冰层里,奔跑起来很舒服。 只是他们跑着跑着,发现前面的土著男孩子不见了,然后发现前方有一群战士在迷雾中伏击他们,他们对着迷雾中的那些战士投掷了一轮标枪,然后呼啸着迅速冲向那些敌人。 还没等它们冲到那些敌人近前,冲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忽然意识到,面前的那些敌人分明都是假的。 那些蛛人们试图停下脚步,可冰面太滑了,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冰面上向前滑动,直到最前面的蛛人战士终于在一片冰层的碎裂声中掉进了沼泽的泥潭之中,纷纷犹如下饺子一样掉进泥沼中,“扑通扑通”的声音络绎不绝。 好多蛛人战士都越过了最厚的一片冰层区域,众多蛛人战士身体过分的沉重,沼泽地的冰层碎裂。 蛛人战士们落进沼泽地的淤泥之中,但是他们的肚子里充满了火气,即使蛛人战士落进泥水里,也奋力地向前面的敌人扑过去,只不过沉重的身体一点点的被松软的淤泥吞噬掉,这些蛛人越是挣扎,身体下沉的速度越快…… 冲在最前面的三百蛛人战士,一时间竟然全部落进尘泥沼泽的泥潭里,跟在他们后面的巨型蜘蛛,也有近半落进沼泽的泥潭中,剩下的两百多只巨型蜘蛛仓皇的逃到岸上…… 225.尘泥沼泽(下) 当蛛人战士正在沼泽泥潭中苦苦挣扎的时候,我们的队伍也陷进一场危机之中,三号药剂的药效时间快要到了,我必须在这之前,解决掉这些蛛人…… 我穿着粗擦的亚麻布长袍,手上和腿上绑着枯树皮,办成一个土著孩子,成功的将蛛人战士引入泥沼之中,看着那群蛛人在泥水里挣扎着,竟然奋不顾身地扑向迷雾里的那些草人。 不知道当他们看到那些穿着皮甲,站在泥沼里的人影,其实都是一些临时扎起来的草人,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踩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一路追赶着前面的大部队。 身边的迷雾没有消散,反而感觉越来越浓,那些武器在沼泽地里,很容易让人迷失了方向,我不敢过分往里深入,这时候,连忙向岸边跑。 卡兰措和琪格带着大部队,沿着沼泽岸边一直向西绕行,她们并没有进入沼泽深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琪格调制的三号药剂的原因,事实上,当众人身上的三号药剂的效果实效之后,药剂的副作用也会随之而来,三号药剂的副作用是服用者的双腿完全肿胀成大象腿一样,在三天之内无法走路。 对于战士们来说失去走路能力之后,几乎完全没有了战斗力,因此这些战士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休养。 卡兰措提醒我,太过深入沼泽之中是行不通的,因为当这些战士们失去行走能力之后,这片湿漉漉的沼泽几乎没有落脚之地,难道让战士躺在泥潭里吗? 所以我们随后改变了原定的计划,让大部队迂回一下,借着沼泽迷雾,让队伍绕行到几千米外的地方登岸,偷偷地包抄到这群蛛人的队伍后面。 我向队伍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知道他们并没有走远,但是向前追一程,却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仿佛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甚至在这沼泽地里,连任何标记都没有留下。 我疑惑地靠近岸边,只不过沼泽地沿岸长满了香蒲,那些蒲苇棒在迷雾中时隐时现,我看不到更远一些的地方。 我像是在沼泽之中迷了路,失去了方向,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反了,与队伍背道而驰,才会追了这么久也没有追上他们。 身体各个节点中的法力不停地流进魔法池中,让魔法池中的法力保持在最低的水平线之上。 随后,那种久违了的奇妙感觉再次在我身体周围涌现出来,身体里无数节点就像是漫天的星辰一样不停地旋转,就好像是一个异常缓慢的魔力漩涡,而且这时候,周围空气里的魔法元素,居然会因为这种极为缓慢的旋转,竟被吸附过来,直接没入我的皮肤。 那些自然界中的魔法元素,无比玄妙地直接聚集在节点里。 我有一种感觉,似乎身体周围的魔法元素也围着我的身体在缓慢的旋转,一丝丝雷电之力也重新回到我的体内,我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这些节点中吸收的雷元素法力,才能够储存进雷之种子里面去啊。 我默默感受着身边魔法波动的时候,敏锐的魔法感知力总像是在告诉我身后有人。 可是当我停下来,回过头的时候,一切又恢复了安静,我站在沼泽水洼里的水面上,四周都是开阔的沼泽地,没有太多荒草和水杉树,平静的水面也没有任何的波澜,这里根本就藏不住人,抬头看了看天空,也是寂静无声。 只不过我内心深处的强烈不安却从没有消失过。 身边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飘在我身边倒是显得非常欢快,在这片充满浓郁的水元素世界里,她充满了活力,看到她那种无忧无虑的样子,我的心中竟生出了一丝丝羡慕。她的身上围绕着一团白色的光环,那是由无数水元素组成的水环。 虽然还没有产生独立的思想和意识,也没有觉醒初级智慧,但是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却在耳习目染下,根据我凝聚出来的魔纹法阵图案,操控这水元素在身体周围,聚集了一道圆环。 我担心水元素现在就拥有了这么强大领悟能力,未来的日子里,如果不遏制住这种成长的势头,她将会很快的觉醒。 一种危险再次袭上心头,感觉到危险就是来至于身后,迈开大步向前纵身一跃,这时候我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脚下,毛孔悚然地看到脚下的水洼之中竟然无声无息出现了一张鬼脸,原来危险居然是来自水下,难怪我屡次回头,屡次仰望天空,都没有看到有任何异常状况。 危险竟然是潜伏在这片泥潭里,这时候,水面上忽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泡,发出‘啵’的一声,这片水面就像是一张诡异至极的鬼脸,带着嬉皮笑脸的样子,水波荡漾之下,那鬼脸就溶于水中。 而我下一个落脚地点,恰好是水中鬼脸的巨口。 我吓得浑身冒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操控着魔法池中为数不多的水元素之力,一面冰盾出现在脚下,我迈出去的一只脚恰好踩在冰盾之上,冰盾猛的向下一沉,而我却凭着这一脚,勉强的向前迈出小半步,逃出了鬼脸张开的大口。 踩在水面上,我不敢有任何的迟疑,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跑,边跑边在用手瞬间凝聚出一支冰箭,小小的冰箭虽没什么威力,但却是我为数不多的瞬发魔法之一。 那支冰箭飞速地向鬼脸飞去,水潭下面的鬼脸,毫无顾忌的张开大嘴,竟然一口将我的冰箭吞到了肚子里。 这时候,平静无波的水面忽然鼓起了一个大包,水下的鬼脸变得立体而生动起来,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大堆污浊的淤泥,被沼泽泥潭里的水包裹着,淤泥里满是各种杂物不停地翻滚,还有一些动物的骨骼在里面。 那张鬼脸想着我缓慢的涌过来,它的动作并不快,但是每次涌动的时候,整个水面都出现剧烈的波动。 那支冰箭砸在它的嘴里,让它的大嘴染上了一层霜雪,淡蓝色冰焰在它身体表面不停的燃烧,她的身体表面就是一层纯净的水,在冰焰的燃烧之下,不停地凝结成冰壳,这些冰壳在鬼脸涌动下,一层层的剥落,最后那些冰焰都落进了沼泽水潭之中,那只鬼脸怪物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追在我的身后,我忽然发现它的速度竟然不算慢,而且那鬼脸似笑非笑地诡异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坨牛屎……是的,牛屎! 我的天啊!我忽然记起来,在那张土著人手绘的地图上,这片尘泥沼泽里除了画着一些水杉树之外,不就是有几坨牛屎一样的东西,我当时还和琪格开玩笑,说这些就是土著人的象形文字。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些土著人想要描绘的却是沼泽里的一种诡异的怪物。 我飞快的向前奔跑,想要甩掉这个大怪物,我奔跑的速度不慢,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百十米远,剧烈的奔跑让我需要大口的呼吸,浑身紧绷的肌肉有些发酸,我咬着牙使出了最后一点力气。 半蹲在水面之上,双手扶着膝盖,低着头,汗水顺着脸颊脖子流淌下来,滴在水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显得有些狼狈,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心想终于算是摆脱了那个大怪物,那个怪物不怎么畏惧冰系魔法,不过幸好速度并不快,被我甩在了后面…… 我正暗自庆幸,但是随后我发现自己水下的倒影逐渐的模糊起来,然后消失掉,在水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下面又慢慢的浮现出那个鬼脸,而我所站立的位置,恰好是它的口中。 我灵敏地跳开,那只怪物重新从水下涌起一个巨大身躯,它张开大口,向我吐出一颗水弹。 ‘呼’的一声,水弹贴着我的身体,疾驰而过,没入雾气昭昭地沼泽深处。 我不知道它用什么样的手段追上来的,但是我知道了,我恐怕不可能这样轻易的甩开它,于是我掏出了修罗利斧,另一只手里握着油灯,身体上涌出四盏明亮的石鼓图腾,摆出一副战斗姿态,咬着牙向它冲过去。 它在水面之上,涌动的身体,想要一口将我吞噬掉。 我灵巧地躲开,并用浑身的力气,在它身体侧面砍了一刀。 锋利的斧刃划过它的的身体,就像是一斧子砍在了水里,瞬间裂开了一道缝,随后又飞快的愈合了。 我心中暗想:竟是非常难缠的水元素魔法生物,这种诞生在池沼之中的东西,免疫任何物理攻击,也许火焰可以对付它,于是我将一股火元素的力量注入修罗战斧之中,一团炙热的火元素气息围绕在斧子上。 我再一次冲上去,显然对我这把燃烧着火焰的斧子,这只怪物有些忌惮,我一斧子砍下去,竟然冒出丝丝水汽,随后,修罗斧子上的‘火舌武器’的能量竟然全部消失。 这只水元素魔法怪物,竟然还拥有吞噬法力的能力,而且我看它并不是只想要吞噬一些法力,而是想要一口吞掉我。 我身体里的魔法力已经所剩无几,魔法池里的法力再次掉到警戒线以下,这时候,如果我再强行的施展魔法,很容易造成‘魔法反噬’。 我手里紧紧攒着一张‘魔力催化’卷轴,正想在这危机的关头撕开,然后施展一些威力更大的魔法技能。 就在这时候,我身边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竟然直接飘了过来,她好奇的看着那滩像是烂泥巴的怪物,而那只怪物见到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的时候,竟是畏惧得飞速的下沉,好像十分惧怕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 那只水元素之灵一连茫然地看着那只怪物,慢悠悠地开启朱唇,轻轻地一吸。 只见一股精纯至极的水元素法力,从那怪物的身上剥离出来,被水元素之灵吸进口中,随后那团巨大的怪物竟然像是一团水泡一样,‘啵’的一声,化成一团烂泥巴,重新消失在泥潭之中。 而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吸收了一口水元素法力精华,透明的身体又凝实了一分。 我不知道这种沼泽怪的名称,看起来非常怪异,而且我拿它毫无办法,索性的就是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茫然地出现在我的身边,一口吸走了怪物水元素的精华,剥夺了它们生存的权利。 一路上,竟然遇见了十几只从水底下冒出来的沼泽水怪,都被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一口吞下,看起来水元素之灵天生就是这些生物的克星,而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每吸收一口水元素精华,身体的颜色都会变得更加凝实一分。 等我按照说好的方案,绕道跑上岸,回头再向尘泥沼泽看去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平静的水面之下,竟然涌动着无数只鬼脸怪物,这片沼泽…… 离开这片尘泥沼泽,向森林里走去,我终于在一棵大树上找到了琪格留下来的标记,随着琪格的标记寻找了下去,终于在林中深处找到了琪格和卡兰措一行人,他们看到我安然无恙的归来,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们从黑森林里绕了一圈,从新回到引诱蛛人战士陷入泥沼的那片林区。 眼前的景象,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无数巨型蜘蛛聚拢在岸边正吐着蛛丝,可惜沼泽岸边这一带没有什么风,巨型蜘蛛的蛛丝只能喷射出去五六十米,那股劲就没有了,飘飘荡荡的落在沼泽里。 那些巨型蜘蛛倒是非常聪明,想要利用蛛丝将沼泽里的蛛人战士们拖出来,但是这三百多蛛人战士由半数以上都没了踪影,剩下的一些在沼泽里也是一动不动,不敢有丝毫挣扎的动作。 而且这时候,那些泥沼之中涌出来大批的泥沼怪物,它们在水中不停的向蛛人战士们涌过来,将那些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的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们一口口的吞噬掉。 岸边仅有一百多只巨型蜘蛛,还依然在沼泽边缘地带徘徊着,它们想将蛛人战士们救出来,可是试验了数种办法,都没有奏效。 巨型蜘蛛并没有发现我们队伍从后面包抄上来,而且无数短飞矛、弩箭、长杆羽箭都对准了这些巨型蜘蛛。 这一次,我们没有任何犹豫,非常果断地展开了这场战斗。 五十多支短飞矛风驰电掣般地从巨型蜘蛛托顶上落下来…… 两只火焰喷射器向巨型蜘蛛群,喷射出炽热的火舌…… 226.软泥 大量的尸火油通过雾化喷油嘴变成细微的颗粒,被喷火器周围六个风系法阵里面吹出来的风,炙热的火焰裹挟着雾状尸火油,向沼泽岸边的巨型蜘蛛们翻卷着吞噬,就像是两只亚龙在密林之中喷吐着龙息,当那些尸火油沾染在巨型蜘蛛的身上,火焰也跟随着尸火油,粘黏在巨型蜘蛛身上。 兽人战士投掷出的短飞矛与长杆箭雨逼迫巨型蜘蛛们根本无法靠近我们,慌乱中巨型蜘蛛们想要想沼泽岸边两侧逃,但是却被两条火龙所阻,这样一来,巨型蜘蛛们在慌不择路之下,浑身燃烧着炙热的火焰,扑通扑通如同下饺子一样,纷纷跃进沼泽的水洼之中。 原本那些向岸边挣扎的蛛人们,眼中更是露出绝望的目光,惊骇之余,他们手里握着黑色月刃斧,狠狠地劈向身边的泥潭怪兽,可惜那些泥潭怪兽即使被月刃斧劈成两半,沉入水中,随后不久又会再次浮出水面,巨大的鬼脸带着那种诡异的笑容,再次向泥潭中的蛛人们用扑过来,将那些大半身体都陷进泥沼之中蛛人们彻底地吞噬到深深地泥潭之中。 巨型蜘蛛被战士们逼退,逃进沼泽之中,我和琪格站在高处,远远地看着泥沼中的蛛人们垂死挣扎。 “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琪格皱起眉头,望着远处从泥沼中冒出来的巨大鬼脸,一脸谨慎地问我,望着那巨型鬼脸怪物的时候,琪格的眼中满是戒备。 我惊讶地反问:“你们刚刚在沼泽水潭里,难道没遇到这些泥沼水怪?” 琪格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对我说:“当然没有啊,那片沼泽一直都很平静,那些怪物好像不惧怕刀斧的攻击,难怪刚刚你返回来的时间有点晚,难道你遇见了那些大家伙?” 我无奈地摊开手,露出一脸的无奈,苦笑着说:“你猜对了!” 琪格的嘴展开呈‘o’形,并惊讶地问我:“你和那些怪物交过手?” 我知道琪格是想问我,这些沼泽怪物是否畏惧魔法。 于是我说:“它们不怎么太畏惧我的冰系魔法,也许是冰箭术没什么威力,不过它们很害怕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 我一脸担心的看着身边的水元素之灵,看着它凝实的身体散发着浓烈水元素波动,它每吞噬一只泥沼怪物,身体都会变得强大一些,而且这种吞噬,属于高级元素对低级元素的等级压制。 也就是说完全的克制,这些泥沼怪物面对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的时候,连逃跑的做不到。 漂浮在我身边的水元素之灵一脸渴望的看着那片沼泽,显得有些跃跃欲试,她的身上散发着只有我能看到的流光。 大概是因为离沼泽地有些远,它始终跟在我的身边……徘徊着,虽然显出渴望的神色,但是也没有扑向那些泥沼怪物。我们两个之间就像是有无形的线,羁绊着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让它一直无法远离我,就算是跨越传送之门,也能够一直跟随在我的身边。 很多巨型蜘蛛落进沼泽泥潭里,就在不停的翻滚挣扎。 尸火油火焰喷射器喷出大火,淌这些巨型蜘蛛吃尽了苦头,巨型蜘蛛的身上沾满了烂泥,它们想躲进泥水里,想让那些附在身上的尸火熄灭。 那些火焰非常炙热,仅仅是瞬息之间,就将它们身上的甲壳烧穿,烧到里面筋肉的时候,飘出一种烤肉的香味。 蜘蛛们身上滚满了泥水,以为这样就可以躲避开这些火焰的灼烧,可惜尸火油喷射器喷出的尸火油,漂浮在泥沼的水面上,迅猛的火势不断的向外蔓延。 巨型蜘蛛的书肺在它们腹部的两侧,属于身体偏下的位置,一旦没入泥沼中,那些书肺没办法呼吸,它们在泥滩里不停的挣扎,巨大的身体在泥潭里翻滚着,即便是这样,附着在它们身上的火焰也没有熄灭,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琪格用手拍了一下光洁的额头,瞪大了清澈的眸子,忽然间,像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哎呀,我想起它们究竟是什么了,没想到耶罗位面上也会有这种低等元素生物!” 我显得一头雾水,茫然地问:“它们究竟是一些什么东西?” 琪格伸出一根手指,得意地在我眼前摇晃了一下,葱白一样的手指,配上她朱红色的唇,点漆一样的星眸带着一抹得意之色,对我俏皮地说:“它们有一个非常恶心的名字,这些水元素生物最容易诞生在充满水元素的废墟里,它们整个身体就是一堆巨大的垃圾,身体有一层液体包裹着,它们其实本身就是一点点自然界中的水元素精华,在漫长的时间里慢慢地孕育出元素生命体,这些怪物我们称之为‘软泥’。” 我张着嘴,惊讶地看着那些沼泽里的软泥怪,原来它们素来就被魔法师们誉为垃圾场,这东西生命体的等级极低,但是却是一种非常难缠的生物,身体免疫物理攻击,本身又对火元素有极高的抗性,大概所有的猎魔人,都不会对软泥怪有任何的兴趣。 没想到在这片尘泥沼泽里,居然孕育着这么多软泥怪。 看着那些沼泽蜘蛛在泥沼与火焰中慢慢地沉寂下去,我知道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因为担心蛛人战士后续的追兵会突然而至,所以我放弃了凿开巨型蜘蛛颅骨,取出里面黑魔晶的想法,眼看着所有巨型蜘蛛都在泥沼中沉寂下来,就立刻带着队伍撤离了这片沼泽区域,这次坑杀了三百多蛛人战士,五百多巨型蜘蛛,不知道会对特鲁姆附近区域造成多大的震荡,但是据我估算,围在特鲁姆据点外面的蛛人战士不会超过千数。 我几乎算是清理了特鲁姆据点之外,几乎所有网状分布在外围的蛛人战士,原本这些蛛人战士形成一张巨大的防御网,而我就像是一只大手,将整张网彻底撕开。 我想围在特鲁姆据点外的那些蛛人战士,不会感受不到吧。 …… 塔卡马找到了一个隐秘的藏身地。 我们藏在特鲁姆据点东侧群山之间的一处山坳里,这里地势非常隐蔽,也很偏远。 谷口有一片非常繁茂的丛林,那里的树木生长得非常茂密,十位兽人战士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开山斧,一路上披荆斩棘,从满是杂草与荆棘的丛林里开辟出一条小路,随后一行人钻进这片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山谷,看到稀松的珍奇异兽和珍贵树木布满了整个山谷。 一条山间野泉从山谷里流淌出来,欢快清冽的泉水奏出一片优美的乐章,‘叮叮咚咚’一直流向山谷另一面。我们的队伍选择在山泉边上丛林里搭建营地,这里看上去应该很安全,塔卡马检查了四周,并没有发现巨型蜘蛛们的痕迹。 还没等扎起帐篷,三号药剂的副作用就慢慢发酵,在队伍中一下子爆发出来了,不断地有重甲步兵团的战士‘扑通扑通’地倒下去。 战士们的腿在血管奋张之下,逐渐肿胀起来,那些重甲补兵团的战士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它们发现自己双腿居然真的没有了直觉之后,都显出了一些慌乱之色。 这些战士们的腿,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而现在肿胀带来的痛苦,让他们有些痛不欲生。 三号药剂的副作用,总的来说就是由于过度的使用腿力量,让双.腿上的血管、肌肉、骨骼、筋络都承受了超负荷压力,一旦三号药剂失效之后,这些超负荷的压力一下子爆发出来,血管和肌肉都还是肿胀、充血,骨骼因为剧烈运动而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筋络和神经元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这些战士们才会感受到格外痛苦。 但是痛苦之余,这些重甲步兵团战士们的腿部肌肉组织也会因为这次锻炼,有一个大的跨越。 琪格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之后,还是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几瓶试管药剂,看着她苍白指间夹着四支试管,每支试管里都流淌着大半瓶淡蓝色的液体,对于这些药剂我并不陌生。 在埃尔城,这东西绝对是稀有药剂,它和狮王药水同时都在埃尔城魔法药剂商店,被誉为畅销货,几乎每一位魔法师学徒都希望能够拥有一瓶这种药剂,没错,它就是‘精神药水’,它是魔法学徒们的辅助进阶药剂,每一瓶都很珍贵。 它可以让服用者的精神力在有限的时间里增强一点点,强大的精神力可以抵抗三号药剂失效之后,爆发出来的强烈痛感,目前是战士们最难的一个阶段,等到他们适应了这种疼痛之后,随着伤势症状慢慢减轻,痛感也会逐步减弱,状况就会一点点的缓和下来。 “如果谁忍不住疼痛,可以喝一支这个药剂,它会缓释你的疼痛……”琪格眯着眼睛,举着‘精神药水’在营地里走了一圈,边走边说。 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却没有人吭声,他们都是默默的忍受着腿上的疼痛。 兽人战士们默默地在一旁砍树,搭建最原始的凉棚,为了能够跑得最块,那些生活类的辎重全部被丢弃在沿途之上,队伍到了这做山谷,几乎是一无所有,帐篷、食物、以及其他的一些物资。 好在这些兽人,最初期的时候,在辛柳谷就是过着这种缺衣少食的日子,他们知道怎么样在丛林中寻找到食物和水源,怎么样抵御恶劣的天气,黑森林里正是多雨水的季节,如何抵御暴风雨和丛林里潮湿和闷热,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兽人们搭建的一个个小木屋,看起来十分的舒适,他们在丛林中找来了一些驱蚊草,用火熏干之中铺在木屋中,这样一来,木屋又干爽又没蚊虫,躺在里面通风又凉爽,舒适得很。 至于如何解决食物问题,兽人战士们天生都是好猎人,这片黑森林就是一座天然的宝库,里面各种野菜、菌类、小型的野兽和色彩鲜艳的飞禽,都可以成为餐桌上的美味。 安顿好队伍之后,我让牛头人鲁卡留下来,和兽人们一起在这山谷里驻扎几天。 而我在营地里休息了半日,通过‘冥想’恢复了身体里面近乎于透支的法力,让空荡荡地魔法池充满了魔法力量,这时候魔法力量在我身体里激荡,我感受到体内的魔法池又达到了一个瓶颈,也许用不了太久,体内激荡的魔力就会冲破桎梏,让魔法旋涡继续扩大一些,因为我要晋级了。 我能清晰的感受身体里法力在不停激荡。 我和琪格、塔卡马、卡兰措一行四人,悄悄地离开了这片山谷,向特鲁姆据点方向进发。 …… 森林中没有了那些蹲守在树冠上的巨型蜘蛛,无疑这段旅程显得格外轻松。 骑着魔法把穿梭在密林之中,微风从耳畔吹过,轻抚着我头上的碎发,因为不久之前,这片密林刚刚下过一场雨,到处都充满了植物清新的气息,那种腐朽与闷热的味道变得很淡。 雨后的丛林中,遍地都是各种颜色的蘑菇,那些腐叶土里面充满了真菌孢子,一旦下雨就会长出很多蘑菇来。看着那些如同一把把小雨伞一样的油蘑,我很想停下来采集一些,再猎一只锦雉鸟,炖一锅鸡肉蘑菇汤出来,美美的吃上一顿。 琪格骑着魔法把,紧跟在我身后,我们两个人在丛林里飞快的穿梭,那些树枝刮在脸上格外的疼。 远远地,看到山腰间的特鲁姆据点变得无比清晰,而这片林地里,已经没有了巡逻的蛛人战士,那些林中小兽也全部迁徙离开,所以整个丛林变得格外安静。 我们已经无比靠近了特鲁姆据点,清晰的看到围在特鲁姆外围的那些蛛人,整个特鲁姆外围的那片林地,如今已经变成一片布满蛛丝的蜘蛛森林,成片的大树彻底枯死,巨型蜘蛛在树林间,用蛛丝构筑出一个又一个白色的蜘蛛巢穴,那些都是蛛人战士休息的地方。 227.特鲁姆.我来了 依山势而建的特鲁姆据点的墙壁显得有些斑驳,堆砌而成的墙体,在巨石与巨石的缝隙间,零落的黑铁长矛像是一根根锋利的刺,一些巨型蜘蛛的尸体挂在那些长矛上,显得尤为突兀。 墙脚之下躺着一些人类战士的尸体,七零八落地和滚木石搅在一起,滚油和滚漆从墙头浇下来的痕迹,让整个城墙都显得油腻腻的,一架架床弩依然还矗立在城墙上,在特鲁姆据点最高的两座箭塔之上,格林帝国的旗帜还在迎风飞扬,另一个箭塔上飘扬的是萨摩耶大公爵的军旗,无数彩色布条在特鲁姆据点城墙上飘舞,让这个据点看起来还是那么生机勃勃。 可是我的心却是没来由地缩了那么一下,看到据点的大铁门已经被攻破,无数砂石淌了一地,看起来这扇大门已经被人从里面彻底的封死。 据点城墙外的战场上,只有一些被烧得焦糊的人类战士的尸体,而且看样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收尸,一些尸体旁边,引来了数十只秃鹫围着,任由它们用尖尖的鸟喙啄着那些尸体上腐肉。 无数羽箭就插在城墙外的土地上,那些精良地羽箭没有人收拾,城墙上面有一些火烧的痕迹,看起来某次的攻城战战火已经蔓延到了城墙上。 可见特鲁姆据点里面防御力量已经处于完全的劣势,萨摩耶的军队没有能力收拾战场上战士的尸体,也没有能力收回那些射出去的羽箭,从战斗的痕迹上看,特鲁姆据点已经用尽了防御手段,至于那些蛛人战士到现在也没有冲上城墙。 我躲在一处茂密的树冠里,微微抿着嘴,仔细的看着这战场上每一个细节,蛛人战士营地也是闲得很紧张,所有蛛人都缩在营地里,营地外面戒备森严,不时在营地里传来几声蛛人战士愤怒的咆哮,那沉闷的声音似乎让那片蜘蛛森林都为之震颤。 “看起来,这些蛛人在强攻特鲁姆!”琪格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地抖动,她对我说:“你说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攻下这座据点?” 这种战场上的杀戮,终究是无法让这位年轻的魔法药剂学者保持淡定,她看上去有些激动,战场上死去的那些格林人,让我和琪格更深一层的感受到战斗的残酷。 我淡淡地说:“也许是在等待吧!” 琪格疑惑地问:“等待?” 我向琪格解释:“蛛人们将特鲁姆据点外围区域设置成一张网,不就是一直在等待吗?他们就像是网中的巨型蜘蛛,一旦有外来的猎物触动这张网,立刻就会被他们一口吞掉。如果不是我们忽然出现,那支二百人的重甲步兵团不就已经成为了这些蛛人的盘中大餐了?” 这时候,琪格有些恍然明白过来。 她轻轻地舒展黛眉,对我问:“他们围着特鲁姆,就是想歼灭那些增援特鲁姆据点的军队?” 我对琪格说出了我的猜测:“当然!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围困特鲁姆这么久?我猜那片蜘蛛森林里,至少有一位蛛人督军坐镇!不过,我们的出现已经完全打乱了他们部署,蛛人们感受到了我们的威胁,所以他们在我们来之前,一直在强攻特鲁姆。” 她的眼眉轻轻一挑,看起来有些担心特鲁姆据点里的卡特琳娜。 咬了咬红润的嘴唇,看我丝毫都不显得紧张,就对我问:“那么,现在呢?” 我语气很平静地告诉琪格:“他们害怕了。” 琪格惊讶地问:“害怕?” 我笑了笑:“任谁得知三百蛛人战士无声无息的完全消失在这片黑森林林,难道不应该害怕吗?” 这时候,我跳上魔法埽把,径直向前方的战场上冲去。 琪格在后面喊道:“喂,你去哪?” 我骑在魔法埽把上,兜了一个圈,风将我的碎发吹起来。 这时候,我转头对琪格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告诉那些蛛人,我来了!” …… 一支魔法埽把从浓密的松林中飞出来,埽把的尾端挥洒着星星点点的魔法光辉,黑色的魔法长袍穿在我的身上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一顶黑色的魔法帽兜完全将我的脸遮挡在里面。 我的出现,吸引到了战场上徘徊的蛛人斥候的目光,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冒失的冲上来,而是安静地往回蛛人营地那边默默地退,看起来这几只蛛人斥候警惕心很强。 他们在战场上游曳,也许只是为了震慑特鲁姆据点里的人类战士,当看到有骑着魔法埽把的魔法师肆无忌惮地冲进这片战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我吓跑了。 我骑着魔法埽把笔直的冲进战场之中,魔法埽把悬停在一位死去的格林战士身边,他的身边围满了食腐鸟,战士身上发出一种恶臭,鳞甲被利器划开,肠穿肚烂,那些食腐鸟伸出光秃秃的头颅,伸进他的胸腹中,剜着他的内脏。 我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这一刻,我知道不仅蛛人营地里很多蛛人在盯着我,在特鲁姆据点那边的城墙上,也有无数守卫的战士们,伏在墙垛的后面偷偷地看着战场上的动向。 我一手握着火焰,一手握着霜雪,慢慢地走向那位格林帝国战士,那些食腐鸟看到我一步步走过来,它们瞪着血红的双眼,张开巨大的翅膀,不停地向我啼叫,这些食腐鸟似乎在警告我不要靠近。 左手里不断翻滚的霜雪,瞬息之后化成一道道冰箭,将那些食腐鸟变成一座座冰雕,淡蓝色的冰焰不停地在这些冰雕上不断蔓延,我所过之处,一座座冰雕不断地崩裂,碎成一地的冰片。 远一些的食腐鸟看到同伴竟然这样轻易地就被我杀死,惊慌啼叫着,张开巨大的灰色羽翼,几乎是化成了一只只灰色的雨伞,双.腿狠狠地蹬地,跳起来之后,‘扑哧扑哧’扇动着翅膀,纷纷地飞走,只不过它们飞得并不算太高,成群结队地又寻找下一个尸体。 那些尸体旁边也有很多食腐鸟,这些外来的食腐鸟刚一飞过来,原本的那群食腐鸟立刻发出尖锐的警告声……原来这些猛禽之间,也存在着战争。 我站在这位格林战士尸体前面,翻动手臂,让手心里的那团魔法之火落在格林战士的身上,那团魔法之火虽然不是很炽热,但是火焰在他身上却猛地蔓延开,完全包裹住他的尸体,这团火焰足够将他化成一捧灰烬。 每一位在战场上阵亡的帝国战士,都有资格享受帝国方式的火葬,他们是格林帝国的英雄,可惜因为特鲁姆据点局势紧张,只能无奈地暴尸在战场之中。 我的出现,在特鲁姆据点前面的这片战场上,就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一池平静无波的秋水之中,在水池中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一个人骑着一支魔法埽把,十足的魔法师打扮,惊退了在战场上游曳的蛛人战士,将那些啄食帝国战士尸体的食腐鸟冻成一座座冰雕,然后用火元素魔法的本源力量,直接将战士的尸体化成灰烬。 让他们在战场上飘荡的灵魂再无任何依恋,灵魂能够安稳地飞向神国。 似乎每一位格林战士在临死之前,都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够得到火焰的净化。 我走向下一具格林战士的尸体,那些食腐鸟惊退之余,盘旋在天空不退,无数食腐鸟围在我的头顶上,向我散发着它们的警告,看起来这些猛禽充满了贪欲,竟然在我用凌厉手段击杀了几只食腐鸟之后,还敢围在我身边,向我施压,展示它们庞大的群体数量。 一队蛛人战士,就在蜘蛛营地地边缘地带,他们排的整整齐齐,虎视眈眈的看着战场这边,仿佛随时都能冲过来。 我毫不在意地继续用冰魔法驱散那些食腐秃鹫,来不及飞走的食腐鸟依然会被我毫不留情的化成冰雕。 这时候,战场上已经燃烧起十多堆燃烧着尸体,我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在头顶盘旋不去的食腐鸟,停下了脚步,不再继续走向下一位战士,而是从怀里摸出一把长筒瑟银猎枪。 我站在原地,半蹲在地上。 将手心里的一团火焰灌注在瑟银长枪的枪管上,随后将枪口对准那些在天空盘旋的秃鹫,它们飞得很低,随时都有向我扑过来的姿态。 我的双眼之中出现了无数条线,将枪口链接在天空飞行的那些食腐鸟身上,几乎无需瞄准,只是将一颗铅丸塞进弹仓,然后输送一丝魔力进入猎枪撞针处的魔纹法阵之中,然后勾一下机括,一颗包裹着炙热火焰的铅丸从枪管之中喷射而出。 ‘砰’的一声……枪声响彻山谷! 一只秃鹫在天空中瞬间头颅炸裂,光秃秃的脖颈上还燃烧着火焰,长长的脖子无力的甩动着,双翼不停扇动依然止不住坠.落之势。 ‘火舌武器’的魔法效果,对付这些普通的禽鸟,完全就是一个大杀器。 随后,‘砰’‘砰’‘砰’的枪声络绎不绝,那群在我头顶上盘旋的秃鹫们,拉高飞行高度,仓皇失措地向天空中,可惜为时已晚,不停有被爆掉头颅的食腐鸟从高空中无力地落下来。 枪声让那些食腐鸟吓破了胆,就连远处的那些尸体旁边的食腐鸟,也纷纷地仓皇飞起来迅速逃远。 看着那些食腐鸟远远地飞走,我收起瑟银长枪背在身上。 继续用魔法之火净化着战场上的那些格林帝国战士的尸体,终于身后蛛人营地里的蛛人战士们忍不住了,一排身上披着厚厚甲壳的蛛人战士,一手高举着厚厚的塔盾,另一只手握着四米多长的黑铁长矛,一步步地向这片战场逼近。 我冷漠地看着那些蛛人战士,并没有停下来,继续走向下一位阵亡的格林战士,用魔法之火焚烧着他的尸体。 隐隐约约地听见特鲁姆据点那边城墙上响起了哀伤地歌声…… ‘在晨曦初现时,你可看见是什么让我如此骄傲?’ ‘在黎明的最后一道曙光中欢呼,是谁的旗帜在激战中始终高扬?’ ‘格林帝国的旗帜是否可以在自由的土地上飘扬。’ ‘战士们都到哪里去了,他们倒在了战场上。’ ‘不要抛弃他们,是他们用自己的鲜血清洗这肮脏的世界。’ ‘感谢自由女神的力量,当战士死去之时,灵魂将飞向神的国度。’ 一位又一位穿着锁甲的战士从城墙上站出来,就在城墙上唱着这首每一位帝都人从小就会唱的歌。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隐隐约约听见几个格林战士在唱,当唱了一遍之后,声音好像变大了很多,又有很多格林战士加入了进来,等到第三遍的时候,似乎整个城墙上所有的格林战士都在唱着这首歌。 而远处丛林之中蛛人营地里走出来的蛛人们,正在逐渐的向我逼近。 一面是特鲁姆据点高大的城墙。 一面是蛛人营地里涌出来的上百名蛛人战士。 我被夹在他们之间的这片战场上,可是我依旧没有骑在魔法埽把上,逃离这片区域,而是默默地处理着那些死去战士们的尸体。 等那些蛛人战士慢慢地逼近战场中央的时候,我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默默地看着那些蛛人战士。 这时候,另一位骑在魔法埽把上的女魔法师,从一旁的林区里冲出来,是琪格,她和我一样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将头藏在魔法帽兜里,一丝丝清风环绕在她身体的周围,她飞行的速度很快,顷刻之间,就已经飞到我的身旁。 我无语的看着琪格任性地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只能小声地问她:“你干嘛也过来了?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你知道的,我拥有‘暗影斗篷’的魔法技能,当危险靠近我的时候,它可以让我安全的走出这片危险区域。” “你的暗影斗篷一样可以保护我,不是吗?”琪格反问我,她的眼里闪动着深深地情意,对我展颜一笑,面若桃花。 她颇为大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款款地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安静的看着那些蛛人战士慢慢地逼近。 “与其这样,我更希望你能安稳地藏在树林里等我!”我对琪格说出了我的想法。 琪格轻声一笑,看向我的眼中满是温柔,虽然她将脸藏在帽兜之中,但是我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对我说:“我当然知道,你会担心我,但也有我的理由啊,也许你会认为这是我的任性,可是我并不这么想,因为我一直都很想很想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和你拉着手,然后我们一起面对……眼前的事!” “……”我无语地回望了一眼琪格,看着她的眼睛无比清澈,她的话语就像是一把银质小锤轻轻地敲在我的心上。 蛛人战士们的铁骑已经向我们奔涌过来,他们排成一排,看起来就像是一波黑色的浪潮。 这时候,琪格的身后涌出强烈的气场,一座巨大的风柱出现在她身前。 而我也准备构筑起一面巨大的水墙,想要略微的阻挡一下这些蛛人,然后借助暗影斗篷,在蛛人战士面前直接消失,溜走。 可是,正当我飞快绘制魔纹法阵的时候,就听见特鲁姆据点的城墙上弓弦绞动发出巨大的声音,转头望过去的时候,才看到城墙上的一架又一架床弩全部从墙垛里露出了头,锋利的床弩箭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嘣”的一声,一支床弩射出了一根四米长的弩箭,巨大的力量让床弩的这根巨大弩箭几乎贯穿整个战场,弩箭带着一种呼啸的声音,飞过我的头顶,插.进那排蛛人战士的脚前的泥土中,长达四米的弩箭有一半深深地扎进土里。 这是味道很明显的警告,只要蛛人战士走出这支弩箭所标示的范围,就会遭受床弩无情的打击。 那些守城的战士们也纷纷站在城头上,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战场,一场激烈地战争仿佛一触即发。也许是因为我在战场上净化这些战士们的尸体,一下子点燃了那些特鲁姆据点的战士们心中的一团火焰,那些守城的战士纷纷鼓足勇气,从城墙上站出来。 一位身穿着红色火蜥蜴皮甲的红发女郎高高的站在箭楼之上,浓密地红发随风飞扬,熟悉的声音让我恨不得这一刻,开启一道传送门,瞬息之间,跨越这短短地近千米距离,一下子站在她的面前,她的面容依稀地浮现在我的面前,我变得有些精神恍惚。 哀伤的歌声依然在战场上飘荡…… 就在这样巨大威压之下,数百蛛人们慢慢地停下来,但是他们却没有退走,就像是一道黑色的墙壁摆在那边。 我站在特鲁姆据点的城下,仰望着站在风中的女战士,将手放在嘴边,摆出一个喇叭的形状。 “卡特琳娜!” “卡塔琳娜!” “卡特琳娜!” “我来了……” 228.拒之门外 战场上的杀伐之气还在空气中回荡,城墙上的旗帜随着歌声在风中飞扬。 在城门上忽然冲出来一个身穿华丽铠甲的年轻贵族,他头顶的钢盔上插着三根华丽的羽毛,他身披着鲜红的披风,双手伏在墙垛上,身体向外将头探出来。后面的扈从们紧张的举起塔盾,生怕他在露面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被蛛人战士的飞矛狙杀。 他凌厉的眼神远远地盯着我,我仰着头,却是将目光锁定在箭楼上的穿着火蜥蜴皮甲的女人身上,几十仗高的城楼之上,她看起来只有火柴盒那么大,可我却能够无比清晰看到她娇艳如花的美丽脸庞,还有已被泪水迷住了的红色眼睛,她一只手掩在自己的嘴上,另一只手捂在自己鼓胀的胸口。 一把符文断剑依旧挂在她的腰间,她的蜂腰纤细,两把短匕绑在大.腿上,撩人的身姿迎风摇曳,她听到我的声音,没有有任何犹豫,就像是从夜空中坠.落了一颗星辰,从高高的箭塔上直接跳下来。 这时候,特鲁姆据点守城的士兵们将目光都聚焦在箭楼屋顶上的那个穿着红色皮甲的女人身上。 很多战士都无法压抑地发出一声惊叹,这种声音练成一片,竟然也是颇为壮观。 卡特琳娜直接从箭楼上跳下来,她的身体贴着城墙,飞速的向下坠.落,就在身体快要落地的那一刻,她的一只手飞速的将腿上的匕首拔出来,反手插.进了城墙的石壁上,锋利的匕首在城墙上刻出一道深深地印记,卡特琳娜的身体下落之势,也因此减缓。 然后,在空中华丽地空翻,卡特琳娜的双脚踢在墙壁上,将下落的冲劲彻底的抵消,十分平稳的落在城外的战场下面。 “卡特琳娜,他是谁?”一声尖锐又透着一丝沙哑地声音,从城楼那边传过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城头的那位年轻贵族眼中几乎喷出火来,盯着城楼下面的我,他的嘴唇一直在发抖,咬着呀,如鹰隼一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金色的长发和华丽的战甲,都揭示着他不凡的身份。 卡特琳娜忽然停下来,转头看着城头上的那位年轻贵族,战场上的风吹着她红发,就好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仰起头,脖颈美丽得如高贵的白天鹅,她一只手始终捂着胸口。 我可以看到此刻她宛如鲜花满园一般的灿烂笑容。 城头上在这一刻,变得寂静无声,仿佛所有战士都落在卡特琳娜的身上,而卡特琳娜大声地对着城头上的年轻贵族说:“他叫吉嘉!我告诉过你的啊,我的心一直都放在他那里。” 说完,卡特琳娜飞快的向我跑来,她在战场上奔跑,每一步都充满了爆发力,每一步都能跃出十几米远,身体几乎形成了一道红色的残影。 “卡特琳娜,我命令你,快回来,你不要过去!”撕心裂肺地沙哑怒吼从城头上传出来,年轻贵族情绪有些失控,他的额头上布满了青色的血丝,洁白的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看起来脸色就像是魔法羊皮纸一样蜡黄。 卡特琳娜停下脚步,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城楼上的那位年轻的贵族。 我发现那位贵族的眼睛里散发着一种湮灭的气息,他眼中充满了绝望,他一只手扳着墙垛,大胆地站在墙垛上面,从腰间拔出一柄外表华丽的西洋细剑,遥遥指向卡特琳娜。 “现在,我霍勒斯以特鲁姆最高执政官的身份命令你……”年轻贵族有些偏执地说:“卡特琳娜,你是特鲁姆据点的将军,我命令你退回据点里面,这是命令!” 我一按额头,原来他竟然就是那位将自己亲卫军分割成十一支小队,分散在黑森林里巡查特鲁姆周围哨岗近况的那位白痴,他就是那位将自己手下葬送进蛛人军队虎口中的那位指挥官,迪士累利骑士口中的霍勒斯大人。 城墙上的那位年轻贵族看起来有些偏执,眼中蕴含着悲伤,也许他留在特鲁姆据点,完全就是因为卡特琳娜,他悲愤、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完全在心底爆发出来。 我发现这位年轻贵族有一点点的疯狂,他试图以命令的口吻阻拦卡特琳娜。 他的方式显得有些极端,我知道这样的做法,不但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反而会让卡特琳娜更加反感他。 因为,他犯了一个贵族少年的通病,他拥有十分良好的优越感,认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身边的所有人都应该围着他一个人转。 可是,他根本就不了解卡特琳娜。他不知道卡特琳娜曾经就是因为史洛伊特城的贵族少年达伊这样欺骗了她的感情,对于贵族公子有着极强的戒备心理,卡特琳娜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位拥有着一些权势的贵族公子呢? 脸上布满了阴霾愤怒之色,他的态度很强硬。 这位贵族掌权者霍勒斯大人太年轻了,思想也不够成熟,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偏偏还极端的自负。 这位年轻贵族不仅用一个命令葬送了他手里一支强大的步兵团队,而且还将自己陷于危险境地。到了这一刻,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将自己的手伸进特鲁姆据点的控制权。 这时候,就在这个战场上,对着卡特琳娜发布一条军令:禁止卡特琳娜靠近我! 可是,这个命令……根本阻止不了卡特琳娜! 城墙上那些战士发出一声声惊呼。 卡特琳娜站在城墙下面,疑惑地看着城头上的那位贵族少年,听到他的充满绝情的话语,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军衔袖章,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在霍勒斯话语刚刚落下之后,随手就撕掉了肩膀上的军衔袖章,然后对特鲁姆据点城墙上的霍勒斯淡淡地笑了笑,十分洒脱地说:“现在,我将这个肩章还给你。” 说完,她将手里的军衔肩章随手丢弃在战场上,然后转身向我和琪格跑来。 城墙上的霍勒斯尖声喊道:“卡特琳娜,你敢叛逃特鲁姆,你再敢跑,信不信我会立刻下令射杀你?” 卡特琳娜根本就不理会这些。 霍勒斯又气又急地吼道:“长弓箭手,准备,放……!” 没等霍勒斯说完,他身边的亲信扈从立刻从身后,飞快地伸手将他的嘴捂上,声音戛然而止。 那位扈从惊慌地劝阻道:“霍勒斯大人,您不能这样啊,城下战场上还站着两位魔法师大人,乱箭会伤及那两位魔法师大人的,您这样做,等于触犯了格林帝国的宪法,你会受到魔法公会执法团的制裁!” 他就差没说:这两位骑着魔法埽把魔法师非富即贵,你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啊,到时候也许萨摩耶大公爵也救不了你啊! “喔……”霍勒斯毕竟不是真的傻子,他锐利地眼睛看着身边扈从,显得有些狂躁地说:“那么,就对城下的两位魔法师大人说,让他们赶紧离开特鲁姆据点,我们的据点不接收他们,也不准给予他们任何的帮助,让他们走!” 身边的亲信扈从张开嘴,露出无奈地苦笑:“霍勒斯大人,那可是两位咱们帝国的魔法师贵族,您这样做,会彻底得罪魔法公会的!” 霍勒斯强硬地扭着脖子,厉声对那位扈从说:“照我说的去做,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那位亲信扈从只能将头低下去,脸色铁青地说了声:“是的,谨遵您的吩咐,霍勒斯大人。” “哈哈哈,可怜的魔法师贵族,我现在就想亲眼看着你被那些蛛人战士的铁骑踏成肉糜!”我听到霍勒斯的笑声有一种报复后爽快,他遥遥地望着我,眼睛里竟然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是轻风将城头上地对话,一字不漏地送进我的耳朵里,我目光敏锐,将城头上的那些人细致入微的表情尽收眼底,此刻,我的心头一片冰冷,我暗暗地想:或许就应该让特鲁姆将他埋葬掉。 琪格虽然魔法等级比我高很多,但是在魔法感知与五种感官方面,远远地不及我,她看不清也听不见城墙上的私语,她只是兴奋地在我身旁,向着跑过来的卡特琳娜挥手。 …… 她跑到我的面前停下来,极力平息着胸口剧烈的喘息,迷离的红色眼睛就像是燃烧的红宝石,白净地脸颊上淌下一颗颗汗珠,微微地开启朱唇,火红的秀发披散在身后,当卡特琳娜无比清晰地站在我眼前,我发现她比以前更加的成熟。 她的眼中少了几分怯懦,被剥夺了‘杀.戮之心’之后,她变得无比胆小,遇事永远都缺乏勇气,可是现在看起来,她眼中充满了强烈的自信,那是一种掌握了自己命运之后,流露出的强大信心。 她比以前更加美丽了,只不过锁骨上的一道浅浅伤疤无比清晰的告诉我,她一直在战场上磨砺自己的勇气。 我向前走了一步,将头上的帽兜掀开,露出一头碎发与我的脸,我想让自己保持住脸上的微笑,努力的保持住不要变,可是眼泪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就是不听话地止不住地落下来,淌过我的脸颊,经过我的唇边,舔一舔感觉咸丝丝的,脸颊也凉丝丝的。 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几句幽默的开场白,可是在这一刻,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喉咙里面就像是被堵了什么东西,吐出一个字就要哽咽一下。 我只能张开双臂,面向着她…… 她带着甜美的笑容,直接蹲在身前,然后伸出温柔的双臂,再次像小孩子那样,将我抱在怀里。 这属实让我有些无奈与尴尬,我在这八年中已经长高了很多,但是在身高接近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卡特琳娜面前,依然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就算是在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卡兰错面前,卡兰错某些时候也会展现出自己温柔的一面,可是绝不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 偏偏卡特琳娜双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半抱半举地揽在怀里,让我升起一种无比熟悉感觉。 “快点放下我!”我挣扎着离开她的怀抱,脸上有点发烧。 卡特琳娜就半蹲在我的身前,我捧着她美丽得脸庞,在她的额头上上轻轻地一吻,将她拉起来,对她说:“幸好,我来的不算晚!” 她几乎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拼命点头。 琪格走上来与卡特琳娜抱在一起,两个人几乎没有更多的交流,那种情意自然地流露,可以让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种纯粹属于死党的眼神。 …… 虽然我明知道,此刻特鲁姆据点不会接受我们,但是我觉得表面的功夫还应该做足。 我带着琪格和卡特琳娜慢慢走向特鲁姆据点,只走了几步,就看到城头上露出一排排明晃晃地利箭,遥遥指向我们三人,随后城墙上有人反复地喊道:“战争期间,据点封城,凡靠近者,一律格杀!” 我抬头仰望着站在城头上的年轻贵族,这一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抬起下巴,就像是神使一样俯视众生,眼中颇为复杂,里面蕴含着不屑与幸灾乐祸,憎恨与复仇后的爽快,他想笑,但是有觉得自己也算是失败者,竟然怎么也笑不出来,表情有一丝的尴尬。 城头上的战士们,一脸茫然地望着我们,脸上布满了羞愧。 那些城头上的弓箭手们的手,变得有些抖,那位喊话的战士声音几乎像是要哭出来。 对于刚刚我在战场上净化死去的战士,让他们的灵魂飞往神国,这些特鲁姆据点的战士们深怀感激之情。 我指着站在城墙上的霍勒斯,但是霍勒斯却是不屑地弯弯嘴角,满脸的嘲笑。 看到样子做得差不多了,身后那些蛛人战士们,也好像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已经在对面蠢蠢欲动。 “我们走吧!”我骑上魔法埽把,让卡特琳娜坐在我的身后。 她抱着我的腰,将下巴担在我的肩膀上,魔法埽把在战场上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蛛人战士面前,笔直地飞向黑森林,一时间竟然是无人敢阻止。” 琪格的魔法埽把与我并肩而行,特鲁姆据点城头上格林帝国战士们默默地注视着我们,那些蛛人战士们也是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见到我们这样大摇大摆,举动十分反常,竟然也没有冲上来! 城上的那些战士们自然不知道城外的情况,如今,特鲁姆据点外面的这片黑森林里,已经是草木皆兵,陆续有蛛人战士无声无息的消失,让那些蛛人营地里蛛人战士们人心惶惶,行事开始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我微微一笑,回头对琪格说:“要是城头上那位霍勒斯知道,他拒之门外的这两个人之中,其中有一位是琪格殿下,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能够笑出声来。 琪大小姐皱着眉头,撅着嘴对我挖苦说:“喂,吉嘉,我真的很难理解你现在的想法,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对你有个王子身份的情敌感到十分庆幸?” “……”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229.蛛人督军 夜幕来临,黑森林里一片寂静。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哗哗’的雨声仿佛连成了一片。 这是一个多雨的季节,一道闪电落下,瞬间照得整片森林恍若白昼,在顷刻之后,又消失不见,让森林陷于彻底的黑暗之中,几个呼吸之后,天空中才传来炸裂的滚雷声,‘轰隆隆’,震得整个大地都仿若跟着摇晃。 我们几个人躲在一个非常大的树洞里,点燃了一堆篝火。 树洞里面很干燥,这棵大树足有一栋别墅那么大,这也许是某只魔兽的巢穴,树洞里还有一些白骨,洞穴外面还有些巨大的魔兽粪便,塔卡玛清理了很久才将树洞里里外外打扫得很干净。 我还有些期待,或许有什么厉害的魔兽,晚上会悄悄地返回来,愤怒地发现我们占据了它的巢穴,向我们发起偷袭,然后被我们这些人猎杀,可是塔卡玛却对我很明确的说,这是一座空巢穴,这里原本居住的魔兽或者是迁徙到别的地方,或者是被那些蛛人们猎杀了。 我好奇地问她:究竟是如何知道这里已经没有魔兽的。塔卡玛淡金色的眼眸眨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是气味。她好奇地看着卡特琳娜,对于琪格地前任贴身侍女,塔卡玛一定是有所耳闻的,不过显然她们两人之间并不熟,见面的时候只是相互点点头而已。 塔卡玛与卡特琳娜,丝毫没有辛格姐和卡特琳娜那种真挚的感情,这位蜥人侍女眼睛看谁都显得冷冰冰的。 卡特琳娜安静地坐在我身边,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映衬着跳动的火光,双手抱着膝盖,卷缩着身体,身上的火蜥蜴皮甲看上去已经经过了无数次修补,穿在她身上已经变得紧绷绷的,她目光柔和地盯着我,显得无比专注。 看着我一身魔法师的装扮,卡特琳娜显得很惊喜地说:“吉嘉,你终于如愿地成为魔法师了?” “恩,三年前,我参加了埃尔城里的魔法觉醒仪式,成功的觉醒了魔法池!” “我知道埃尔城,我一直都记得你对我说过,你要和果果魔法师返回她的家乡,她的家好像就在埃尔城,果果魔法师还好么?” “她很糟糕,就在你们乘坐飞艇走了之后不久,古鲁丁镇发生了很多事……” 我开始跟卡特琳娜仔细的讲述那些尘封在我心底的记忆,那些都是我最不想回忆的过去,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站在树洞外,身体迎着雨幕感悟着大雨之中浓郁的水元素,我觉得她的一些本能,越来越像是有意识体,总是给我一种要觉醒初级智慧迹象。 我想尽快的返回帝都去,寻找灵魂宝石和灵魂号角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不可以再拖下去了。 …… 卡兰措从树洞外面走进来,她身上背着一只白唇麋鹿,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不停向着地面上流淌着雨水,她将鹿放在铺好的绿叶子上,随后解开湿漉漉皮甲护胸和战裙,又将长筒皮靴脱下来,倒出里面的雨水,晾在一旁的木架上。 塔卡玛递给她一块干爽的毛巾,卡兰错就坐在篝火堆一旁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鹿角有一半似乎已经被她削断了,她身体拥有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在这样的大雨中,还能猎捕到最擅长在黑森林中奔跑的麋鹿,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的亚麻布衬衣上还不停地向下淌水,不过她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将一只略显粗糙的手伸到卡特琳娜面前,对卡特琳娜说了一声:“嗨,我叫卡兰错!” ‘啪!’的一声,两只白净地手掌击在一起,清脆悦耳。 “卡特琳娜!”卡特琳娜说。 漫长的夜晚,被无数故事串联在一起,几乎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一段故事,里面的酸辛与苦痛,快乐与温馨,都是成长中最好的养料。 篝火前,卡特琳娜闭着眼睛沉沉地睡去,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睡得竟然是那么的沉。 原来这几年,卡特琳娜也在逐渐的成长,认识了很多战斗伙伴,逐渐地有了一些割舍不开的情谊,她的生活中有了很多羁绊,虽然义无反顾地跟着我从特鲁姆据点跑出来,但是心里却依旧在担心着特鲁姆的安危。 从她的口中,我才解到居然一共有五位蛛人督军带着蛛人战士们,围在特鲁姆据点的外面,不过最近只有三位蛛人督军经常出现在战场上,我终于知道城头上那么多床弩,为什么那些蛛人战士还会显得那么的勇敢,虽然心存畏惧,但是畏惧之心也很有限。 原来那些床弩对普通蛛人战士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只不过每一次攻城冲锋,都会有一位蛛人督军冲在最前面,用强横的身体挡住绝大多数的攻击,让特鲁姆的战斗变得异常艰辛,每次特鲁姆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才能将蛛人督军击退。 不过据卡特琳娜所讲,特鲁姆据点里之所以战斗意志异常的顽强,其实是因为大家期盼着霍勒斯侯爵的援军,整个特鲁姆据点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年轻的霍勒斯侯爵将一支人数过千的重甲步兵团和五百人的骑兵团外派出去巡查各个哨岗。 尽管战斗非常辛苦,但是特鲁姆据点里的战士们还是很乐观的,大家都在期盼着援军能够早日的到来。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大家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 当我问卡特琳娜‘跟我一起回帝都去,好吗?’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丝波动,有惊喜与感动,也有淡淡地哀伤,她的笑容显得有点勉强,显然她是很愿意跟我回帝都的,只不过她眼中的不舍究竟是为了什么? 于是,在琪格的追问下,卡特琳娜才如实地说出来,她还是有些牵挂特鲁姆据点里自己的那一营战士。 尤其是当她知道这些蛛人战士围着特鲁姆久攻不下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一直在围点打援,有另外一些蛛人战士在特鲁姆据点周围,布下一张大网,等着那些零散的军队像是一只只无头苍蝇一样撞进来,然后一举歼灭。 这时候,我从卡特琳娜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担忧之色。 …… 一道闪电落下,我无比清晰的感受到雨中散布着一丝淡淡的雷元素。 在黑暗中,我站在树冠上,迎着风雨感受着那些雷电之力,催动各个节点在身体里缓慢的旋转,让身体里的无数节点形成一个巨大而缓慢的魔力漩涡,那种奇妙的感觉都出现在我的身上,一股淡淡地吸力从我身上散发出去,空气中浓郁的水元素不停涌进我的身体,还有周围空中游离的一丝丝少量的雷元素,也通过这种方式被我吸纳进来。 那些水元素不停地注入我的魔法池衍生的魔力漩涡里,这时候,我身体的魔法池里的法力已经达到了一种饱和状态,但是,随着这些水元素不停灌入,魔法池的障壁一点点地扩张,达到了一个涨破的临界点。 随着魔法池障壁崩坏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筛子,无数法力消散。 我咬牙苦苦坚持着,即使魔法池崩坏掉了,依然让自己陷于冥想之中。 就在魔法池崩坏的那一瞬间,身体魔力漩涡中重新涌出勃勃生机,一个新的魔法池障壁出现在小腹处,大量的法力从身体里补充进魔法池之中,冥想术也在从身体周围汲取大量的魔法元素,充盈着我崭新的魔法池。 这种奇妙的感受,我已经经历过数次,每一次晋级都是这么一番感受。 只不过之前,我一直没有办法在晋级的那一刻,让自己保持冥想状态,然后寻找这样一处充满浓郁水元素的地方,让周围的大量水元素法力灌入身体,这时候,我感觉从身体里焕发出来的生机,形成的新的魔法池迅速地被魔法元素填满,又在不断的成长。 我清楚地知道,我成功晋级了。 空荡荡地魔法池在汲取着身体节点里的魔法力,由于魔法池快速的回复法力值,魔力漩涡里的新诞生的魔法池迅速被法力填满,这次晋级与以往有些不同,我在晋级的这一刻,感受到自己新诞生的魔法池障壁在不停成长,而且速度飞快。 随后,我全身的节点里变得空荡荡地,夜空中的雷电之力被一点点吸进身体之中,随后灌入肩胛骨里的雷之种子中,我身体里的雷电之力也在不断恢复。 我伸出手,指尖闪过一丝跳跃的雷电。 我发现自己终于可以使用雷电之力…… …… 一队身穿重甲的骑兵对我们纷纷露出感激之色,骑着黑麟马翻过了山岭,这队骑士的队长虽然听了我们的告诫,但是所有骑士聚在一起商量之后,依然选择驰援特鲁姆据点。 不管前面是否还埋伏着蛛人战术的伏兵,也不管是否能冲进特鲁姆据点里,他们在得知了特鲁姆据点危在旦夕,所有骑士的神情更显焦急,这队骑士实力不俗,里面很多人都已经突破了一转的桎梏,在单对单的情况下,也有与蛛人战士一拼之力。 原本我想要挽留这群机动性很强的骑兵小队,大家一起等待迪士累利团长带回重甲步兵团,然后一起想办法解特鲁姆之围,可是没想到却被这队骑兵拒绝了。 望着他们消失在密林里,我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上一句:希望,好运! 听到远处塔卡玛吹响的口哨声,我迅速地挥挥手,带着那些打扫战场的兽人战士,迅速的钻进丛林里。 …… 一队蛛人战士紧紧追在我和琪格的身后,我们的魔法埽把在黑森林里飞驰,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当魔法埽把越过一座山岭,琪格将魔法埽把停下来,站在山岭的一块巨石之上,冷冷的看着那队奔驰中的蛛人斥候,白色的气旋在她身边舞动,庞大的六芒星法阵在她的脚下慢慢浮现而出。 蛛人斥候看到琪格停了下来,冲在最前面的蛛人斥候立刻抛投出手里的巨大黑铁长矛,长矛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向琪格飙射而来,这时候也在身前聚集起无数风刃组成的‘风漩’,双手向外轻轻一推,一团急剧旋转的风漩向着那些蛛人斥候迎头飞去。 一面如同门板一样的塔盾迎向那飞来长矛,在风漩飞出去之后的第一时间,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琪格的面前,鲁卡瞪着铜铃一样的牛眼,他双手顶起厚厚的塔盾,将琪格娇柔的身体完全挡住。 身体摆着弓步的防御姿态,那支长矛‘砰’的一声,砸在塔盾上。 “额!”鲁卡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那面厚厚的塔盾长满了凸起尖刺的一面,被沉重的黑铁长矛撞得出现了一个很明显的凹痕,牛头人鲁卡弓在后面的一只脚深深地陷入泥土中,不过那根长矛却完全被鲁卡挡了下来。 由于是从坡下向坡上投掷,所以黑铁长矛蕴含的贯穿性力量小很多,并不能洞穿塔盾。 风漩术在空中画出一道螺旋形运动轨迹,呼啸着射向最前面那位蛛人战士,两旁的蛛人战士并不知道这个风系魔法的威力,高举着手中的长矛,向着那疯狂旋转的风漩挑过去,黑色的矛尖刚一碰触道风漩的时候,风漩立刻炸开,数以百计电费风刃从风漩中盘旋着飞出来。 风漩完全炸裂开之后,形成巨大的溅射面,成一道扇形,割在蛛人斥候的身上,将那黝黑的甲壳割出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密集的风刃割在蛛人战士甲壳薄弱的关节上,那些脆弱的地方被风刃撕开,露出手臂上的嫩肉来,紫色的鲜血直接从里面飙射出来。 我将魔法埽把悬停在山岭之上,这时候,卡兰错背着双刃大剑跳上岩石,冷冷的俯视着山岭下面的那些蛛人斥候。 蛛人斥候惊惧地仰望着山岭上的我们几个人,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他们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眼中的杀意,既不想冲上来,却也不肯退走。 远处的黑森林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叫,一位蛛人督军撞倒一棵大树,十多米高的巨大身躯从林中露出头来,他拖着庞大的身体,在密林中走得很慢,茂密的红松林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片荆棘灌木一样,他必须将挡在身体前面的大树推倒,才能一步步走过来。 所以尽管间隔很远,但是我们依然无比清晰的看到了一位蛛人督军如同一列火车,将森林里的树木尽数撞倒,在森林里开辟出一条狭长的路,径直地向我们冲过来…… 230.蛛人督军(续) 三天之前,当卡特琳娜说起她想要拯救特鲁姆据点里的一营战士,虽然对特鲁姆我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我还是答应了下来,我知道即使我不同意,卡特琳娜依旧会跟着一起我返回帝都,只不过这件事将会一直埋在她的心底,成为一个结。 尽管那位年轻的霍勒斯既幼稚又讨厌,还能因个人感情的得失,将内心的憎恨发泄在战场上,很明显,他完全没有统帅一城的资格,毕竟太年轻了,还无法做到制怒,控制自己的情绪。 最后我和琪格商量了一下,才临时决定留下来,在黑森林的树洞里,想了一整夜,终于算是拼凑了一个计划,以解特鲁姆据点之围。 要说,特鲁姆城墙坚固,城里粮食充足,拥有独立的水源,守城的军械也都是格林帝国特别制造的床弩,对于那些蛛人战士有很强的杀伤力,因此,对于特鲁姆据点最大的威胁,其实就是蜘蛛营地里森居简出的五位蛛人督军。 每一位蛛人督军都拥有二转强者的强大力量,他们身高达到十几米,手持一杆十多米的黑铁长戟,站在城下张开手,可以用长戟的刃口直戳城头守城的战士,那些自身力量还没有达到一转战士水平的战士,哪里是蛛人督军一戟之合,被长戟刺中者,无不或死或伤。 听卡特琳娜说,在特鲁姆据点,没人能在正面与蛛人督军硬撼。 其实,我很清楚蛛人督军的实力,当初有一营的蛛人战士潜伏在坦顿城和佩雷拉城之间的密林里,领队的就是一位实力强大的蛛人督军,当时他的实力几乎可以完败叶落位面上的亚龙一族,由此可见,这些蛛人督军实力到底有多么强大了。 想要解特鲁姆之围: 第一件事就是要尽可能地削弱他们的有生力量,这一点我们做得很不错,一直都很不错,尼布鲁族蛛人们在特鲁姆周围布置出来的网状防御,被我们这支猎杀小队数次撕扯之后,终于那些蛛人斥候和巨型蜘蛛们,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剩下的蛛人战士们龟缩进蛛人营地里,再也不肯轻易跑出来。 第二件事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猎杀掉蛛人营地里的蛛人督军,他们才是蛛人营地里中坚力量,只有在蛛人督军的带领下,这些蛛人战士才有胜利的希望。 根据卡特琳娜提供的情报,这个蛛人营地里一共有五位蛛人督军,只不过最近三位蛛人督军不知所踪,留在营地里的督军变成了两位,而且蛛人营地里的蛛人战士最近几天,好像是出了一些问题。 所以我们制定地是斩首计划,我们将目标放在在五位蛛人督军身上。 可是,最严重的问题就是那些蛛人督军平时都是躲在蛛人营地里休息,那里的树冠与地面上都布满了蜘蛛网,那里戒备森严,我们也不想冒着巨大危险偷偷潜入,因为我觉得暗杀蛛人督军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们计划一定要将营地里的蛛人督军引出来。 事实上,我们的运气还不错。 当我们在黑森林里,试图狩猎一些蛛人战士,以便彻底激怒蛛人督军的时候。 我们意外地在一处山谷里,拯救了一队被蛛人战士伏击的黑麟马重甲骑兵,只是这些骑兵都列属于霍勒斯的亲卫军,之前被霍勒斯派出去巡查周边的哨岗,凑巧在他们返回特鲁姆据点的路上被蛛人战士伏击。 在我和兽人战士的帮助下,我们配合那些重甲骑兵将蛛人战士击溃。 那些重甲骑兵却最终没有因为我们的挽留而加入我们,他们选择直奔特鲁姆据点,毕竟这是一支效忠于霍勒斯伯爵军队,他们驰援特鲁姆据点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也正因为这次的蛛人战士伏击行动再次被我们所搅乱,所以才给了我们这次猎杀蛛人督军的机会。 有些蛛人战士在山谷里战死,不仅如此,兽人战士们还将他们头颅斩掉,获取了里面珍贵的黑魔晶,也许正是留在战场上哪些无头的蛛人战士尸体,才会彻底激怒了蛛人营地里的那位督军大人。 终于,一只身体身高十多米的蛛人督军,带着一队精锐的蛛人斥候离开了营地,遁寻着我们留下的线索一路追了过来。 很明显,那些蛛人斥候比平时我们所见的蛛人要更加的聪明,一般的蛛人斥候看到我们的影踪之后,会无法自控的冲上来,被我们诱杀与山岭之中,但是这队蛛人斥候却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路尾随。 无论我们做出任何的举动,他们都只是谨慎的跟在我的身后,可以肯定这些蛛人斥候不止拥有初级智慧,他们一定拥有更高的智商,而且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一条大鱼,就是那位忍不住从营地里跑出来的蛛人督军,他按照蛛人斥候提供的信息,一路披荆斩棘追了过来。 而我们的计划很简单,直接将蛛人督军引到尘泥沼泽里去。 …… “别担心我,至少在黑森林里,我拥有自保之力,即使计划不成功,我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你们放心好了。”我在岩石的后面一边说,一边讲胸口拍的砰砰响,我试图劝阻小队里的其他人。 事实上,只有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可以不折不扣完全依照我的吩咐行事,而且不需要我浪费太多的口舌。 但是面对倔强的琪格,我很难说服她。 尤其在这样遇见危险的时候,她总想和我一起面对,她心里想什么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她一直在懊悔当初离开古鲁丁镇的时候,没有带上我,否则我的童年生活不会过得这么坎坷。 “别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将我丢开!”琪大小姐任性地时候,让人丝毫看不出她的另一个身份,居然还是魔法学院高级讲师,也没有一点魔法研究院学者的风范,完全就是刁蛮的小公主。 她清澈又深邃的大眼睛像是夜空中的星盏,让人不忍心对她说出一句苛责的话语。 卡特琳娜眼圈也是红红的,依依不舍的看着我,那份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的心没来由地一软。 “这个计划不是我们之前就讨论好的吗?”我问琪格。 我苦着脸,对任性地琪格劝说,是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制定的计划,这是我唯一一个可以站得住脚,可以坚持的理由。 琪格撅起嘴,狠狠地瞪我一眼,指着远处正那位蛛人督军,对我说:“没我加持的‘轻身术’,你得过这大只家伙?” “当然没问题,我有魔法埽把啊!”我对说琪格。 琪格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我很认真地说:“我魔法埽把的飞行技术比你好很多,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也许在关键时候,我或许还能救你一命。” 随后她又以批评的语气对我说:“你不要总是想着拒绝,有时候也要习惯接受朋友的帮助。” 我辩解道:“那个当然,我很愿意接受朋友的帮助,不过这次不行!” “那位督军已经追上来了,快点做决定吧!”塔卡玛的身影从一旁的草丛里钻出来,急切地对我和琪格催促说。 我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丛林。 站在山岭上居高临下,可以看得很远很清晰。 那位蛛人督军手持长戟,用‘冲撞’技能野蛮的将挡在身前的树木撞断,正不断地向这边山岭靠近,时间显得有些紧迫,如果我们一旦被冲上来的蛛人战士缠住,估计很难脱身。 对于我和琪格的争辩,卡兰措和鲁卡自然是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卡特琳娜一直都是被琪格压得死死的,而且她现在和琪格有一样的想法,就是也想留下来,显然我没办法从卡特琳娜那里得到一些语言上的支持。 所以我无奈之下,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从怀里拿出一小瓶‘恶魔之血’,本来很久之前就想将这东西交给她,只不过一直找不到一个好机会,现在当然也不是什么好时机。 顺手接过那支试管一样的小玻璃瓶,然后面带惊讶之色,问:“这……是‘恶魔之血’?” 我的眼睛盯着那瓶恶魔之血,瓶中的血液在不断的翻滚着气泡,看起来里面蕴含的魔法力量并没有消失,于是淡淡地回答:“恩,这东西是制作‘碧火墨水’主要魔法材料!” 琪格眼睛几乎都要贴在试管壁上,没好气地怼了我一句:“废话,这些我当然知道!” 看着她看恶魔之血的眼神是那么的热烈,我试探着问她:“或许,你需要一点点时间,配置一些与众不同的碧火墨水出来?” 显然在这一瞬间,她完全的陷入其中,她没有一点对于稀有魔法材料的抵抗力。 琪格眯着眼睛,专注地说:“好主意,快点打开你的传送门,我需要在你地下工厂那边拥有一间完全独立的实验室!” 我说:“这没问题,卡兰措会帮助你处理好这些。” 琪格有点着急地说:“那你还在这犹豫什么,还不快点打开传送门?” 我一时间无语。 …… 站在山岭之上,我双手举起‘时空碎裂者之锤’撕开空间裂缝,无数雷电之力从我的身体里涌出来,化成一道道电蛇,缠在空间裂隙的边缘,将整个空间裂缝完美的撑开,呈现出如落地大衣镜一样的椭圆形,一道完整的传送门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卡兰措第一个跨进传送门中,随后是琪格、卡特琳娜,塔卡玛、鲁卡也陆续地走进去。 为了避免雷电之力使用得太频繁,导致雷之种子里的雷电之力随之耗尽,我尽可能地减少开启传送门次数,每次的开启时间与传送门的大小都有很严格的把控。 直至他们全部躲进地底洞穴里面,我迅速地收起传送门。 …… 骑上魔法埽把,在远处蛛人督军的大声怒吼之下,我驾驶着魔法埽把随着山坡向另一侧冲下去。 追在后面的那些蛛人斥候看到我转身冲下山坡,连忙追上来。 迎着风,向着尘泥沼泽方向飞驰…… 我不时地回头看那些追在身后的蛛人斥候,他们则是总试图从侧面包抄,绕到前面将我堵住,我不停地变换着路线,总是能躲开蛛人斥候围追堵截。 月光石鼓图腾围绕在我的身边,一股风的气流让我的魔法埽把能够飞得快一些。 原本,我还担心飞行的速度太快,那几个蛛人斥候跟不上我,没想到他们在黑森林里奔跑的速度,非常的轻松,只是一直不肯追上来。 …… 就这样,我带着这几只蛛人斥候一直跑到尘泥沼泽的边缘,然后一路不停地冲进沼泽之中。 那些蛛人斥候这时候到达了尘泥沼泽的边缘地带,他们停在沼泽岸边,一步也不敢多迈,目光有些谨慎地注视着漂浮在沼泽地深处的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这里原本经历了一场战斗,战场上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不如林立在沼泽深处的那些草人,在缭绕的迷雾之下,依旧看起来有些像是一队伏兵,只不过方阵里竖着一些诡异的黑铁长矛。 近处沼泽泥潭里也是一片狼藉,到处漂浮着零散的巨型蜘蛛支腿,不过巨大的身体部分却都看不见了。 一些背部浮现出魔鬼笑脸的软泥怪,还在这片区域里沉沉浮浮,我只能带着果果姐的水元素之魂,尽可能地避开那些软泥怪,我并不希望果果的水元素之灵猎杀太多沼泽地里的软泥怪,我担心它的成长速度有些太快了,会过早的觉醒。 我不想让它觉醒自我意识,我只想唤醒果果姐的记忆,所以此时此刻我不需要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有任何的成长空间。。 一只软泥怪在沼泽地的水面之下出现,露出庞大鬼脸,它的身体在水面上鼓出一个大包,我发现这只软泥怪的身体里面包裹了很多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的零零碎碎的肢体,看到那些长满了倒刺的蛛腿在软泥怪的躯体里不停翻滚,我就忍不住有点反胃。 就在这时,蛛人督军如小山丘一样庞大的身躯已经在丛林里开辟出一条通道,冲到了尘泥沼泽边缘地带,当他额目光向沼泽的泥潭里微微一扫,立刻发现沼泽地里漂浮着已经慢慢腐烂的蛛人战士肢体,他勃然大怒,向着沼泽深处的我大声咆哮。 这一刻,仿佛失去了理智,大步地迈进沼泽地的泥潭之中。 他高大的身体走进泥潭,那些沉积了无数年头的淤泥,立刻漫过了蛛人督军的第一节蛛腿,随后他庞大的身体腹部触及到泥潭的水面,身体继续向下沉了两米,好像蛛腿就触及到了泥潭的底部,他稳住了身形,大踏步的向沼泽深处大步走进来…… 231.战争古树 当蛛人督军看到沼泽泥潭中翻涌出无数蛛人战士的骸骨,无数软泥怪聚拢在这一带,每一只软泥怪的躯体之中都含有大量尼布鲁族蜘蛛的残肢断骨,那位蛛人督军在这一瞬间,彻底点燃心中的怒火。 泥潭中的软泥感受到蛛人督军身上熟悉的气息,纷纷从泥沼中浮出来,像是一堆又一堆的烂泥,围在蛛人督军身体周围,将他八条强壮的蛛腿和巨大无匹的腹部团团包围住,这些软泥怪想要将蛛人督军强行的拉进沼泽泥潭之中。 这些软泥怪是属于低等水元素生命体,不过它们只能算是最初级的生命体,它们本身并没有任何智慧,一切行动完全是依靠这些软泥自身的本能驱使,它们是没有任何感情,没有喜怒哀乐,同样也没有喜悦或是恐惧。 我不知道这种元素体为什么会生存在耶罗位面上,但是看起来它们身体里蕴含的一点点水元素精华,完全就是果果姐地水元素之灵的养料,每吸收一丝水元素精华,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的身体就会凝实一分。 我原本以为那些软泥怪不惧怕各种物理攻击,只要被它们缠住,蛛人督军就很难脱身。 一声狂嚎,蛛人督军身体周围爆发出摧枯拉朽一般的强大冲击波,这股震荡波涌起一圈强烈的气浪,从蛛人督军身体周围向水波纹一样往外扩散,那种音波式的震荡,让软泥怪身体里面那些蛛人残肢发生了共鸣,一只只围在蛛人督军身边的软泥怪瞬间被音波震得粉碎。 我骑着魔法埽把,远远地悬停在沼泽泥潭水面之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算是物理攻击完全免疫的软泥怪,也被蛛人督军的大喝之后的冲击波直接震碎身体,霎时间,沼泽边缘地带的泥沼不停翻涌,也不知道有多少软泥怪死于这股震荡波之中,破碎了的软泥怪直接变成了一堆烂泥,无数蛛人战士的肢体漂浮在水面之上。 蛛人督军挣脱了身体下面的束缚,看着那些同族蛛人战士的残骸,一双黑漆漆的双目变得血红,他身体周围燃烧着一层黑色火焰。 沼泽边缘地带的泥潭,对于十米多高的蛛人督军来说,就像是一个个刚刚淹没了膝盖的小水洼,完全没有任何的威胁。 我看到他身侧一个个狭长只有一米有余的排气孔,噗嗤噗嗤,像是蒸汽机车一样,不停向外拍着白色的水汽,能够让这样一栋小山丘一样的庞大身躯运动起来,蛛人督军的身体里面需要非常强大的能量。 此刻,我想存于蛛人督军内心的疑惑终于算是找到了答案,原本那些分布在黑森林立的蛛人战士们仿佛就像是在一夜之间全部悄无声息的消失,其实都是惨死于尘泥沼泽之中。 蛛人督军迈开步伐,大步向我追过来,这时候我发现,他在沼泽泥潭里远比在黑森林里面要快得多,黑森林里面需要踏平那些挡在身体前面的大树,开辟出一条将近有十米宽的大道来,但是在泥潭里,蛛人督军身体前面完全没有了任何阻隔,他奔跑的速度一下子提上来。 他像是一列蒸汽式火车头,发出一声剧烈低沉的轰鸣声,笔直地向我撞了过来。 我惊骇之余,不敢有任何的停留,也不敢傻傻地飞在他的身体前面,魔法埽把在尘泥沼泽的水面上划过一道弧线,向沼泽深处飞驰,魔法埽把略过了那些扎得惟妙惟肖地草人,尘泥沼泽上面总是弥漫着一层淡淡地迷雾,所以远处景色永远是沉浸于雾霭之中,永远不会看的太真切。 蛛人督军看到沼泽里面站着一排伏兵,挥舞着手里巨大的长.枪,向着那些草人冲过去。 他的身体在泥潭里越跑越快,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化成一道道残影,他的八只蛛腿踏在泥水之中,泥水四处飞溅,如小山丘一样的身体奔驰而过,身体后面留下了淤泥堆积出来的深沟,沼泽泥潭里的那些污水迅速的倒灌回流。 当他冲到近处才发现,那些人影竟然全部都是一些穿着皮甲的草人,他勃然大怒之下,抡起长矛横扫,将那些草人全部碾碎,随后,再次如跗骨之蛆一样紧紧追在我身后,而且在尘泥沼泽之中,蛛人督军速度比我快得多,我们之间的距离再次慢慢拉进。 这片沼泽区域地势非常辽阔,泥潭中深处也潜伏着一些软泥怪,我略过水面的时候,恰恰将它们从沉睡中惊醒,等到它们在水面上浮现出鬼脸的时候,我已经飞出很远。 这时候,恰好蛛人督军从后面追上来,这些软泥怪就纷纷向着蛛人督军围拢过来,蛛人督军挥动着粗重的黑铁长矛,一边奔跑一边将那些软泥怪纷纷刺穿,不过这样,对于这些软泥怪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作用,被长矛洞穿了身体的软泥们,沉进泥沼中翻个水花之后,就会完好如初的浮出水面。 一些软泥怪挂在蛛人战士的身上、腿上、腹部,越聚越多,就想黏在腿上的烂泥巴,这让蛛人督军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速度也随之变慢了一点,但就算这样身上挂满了软泥怪,蛛人督军奔跑的速度依然要比我的魔法埽把快上一线。 不得已,我只好从怀里摸出一张‘魔力催化’卷轴和一张‘冰枪术’魔法卷轴。 尽管‘魔力催化’卷轴价格昂贵,在这种危机时候,我果断地撕开一张魔力催化卷轴,那种神奇的魔法力量瞬间包裹住我的身体,让我自身魔法等级一下子提升两级,魔法感知扩散得更远,魔力输出更加的细腻,操控魔法埽把的时候,竟然感觉速度也提升了一线。 跨越两个魔法等级,让我有很多新的感受,对于魔法的认知也有所加强。 ‘冰枪术’这种冰系二级攻击魔法卷轴制作起来成本非常昂贵,它不仅仅需要落雪墨水,对于绘制的皮革也有很严苛的要求,必须是冰系二级以上的魔兽皮革,才能在上面成功的绘制出‘冰枪术’魔法来,所以这种魔法卷轴,我身上平时也只准备三张,之前的战斗已经用了一张,现在只剩下最后这两张。 魔法卷轴好处就在于不用念诵冗长的魔法咒语,也不用绘制繁复的魔纹法阵,只需要将卷轴展开,念出一段简短的卷轴上解封的咒语,就能开启卷轴上的魔法。 我向身后远远追上来的蛛人督军丢出一支越有两米多长的冰枪,这支冰枪在空中划出笔直的轨迹,冰枪尾部在空气中凝结出几朵雪花,飘洒在空中,那冰枪倒是呼啸而过。 蛛人督军迎面看到一支冰枪袭来,立刻停下了脚步,一声大喝,将缠在身上的那些软泥怪再次震得粉碎。 这时候,我距离蛛人督军也只有几百米的距离,那股强大的音波竟然将我也震得双耳欲聋,险些从一个踉跄从魔法埽把上栽下去,紧紧跟在我身边的果果姐水元素之灵也是身体猛然的一顿,身体变得虚无了一些,这音波原来对于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一样有着实质的伤害。 蛛人督军立马横枪,停在沼泽地里,面对这那支冰枪,他挥出手中的长矛,长矛的矛尖刺在冰枪上,瞬间,冰枪炸裂,一股冰雾扩散开,蛛人督军避开了那股极寒的气息。 借着蛛人督军这次停顿,我再次与蛛人督军拉开了将近百米的距离。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也变得更加小心。 …… 两天之前,我带着兽人战士再次来到这片尘泥沼泽,当时的想法,就是想在沼泽边缘地带捡尸体。 毕竟这里曾在几天之前埋葬了近乎五百名巨型蜘蛛和三百名蛛人战士,巨型蜘蛛身上的触肢可以用来制作锋利的短飞矛,头颅里有一定几率会生长出黑魔晶,然后是那些蛛人战士,几乎每一位蛛人战士的头骨里面都会有黑魔晶。 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些魔晶在市场上价值几何,是否与跟其他属性的魔晶等价,但这东西至少也是货真价实的魔晶,实实在在的魔晶啊! 所以,我带着琪格和卡特琳娜平安返回无名山谷之后,立刻带着一些兽人战士从山谷出发,一面搜寻林区里蛛人斥候小队的踪迹,但是搜寻的方向却是直接奔着尘泥沼泽而来。 无奈发现沼泽边缘的那处战场上,因为埋葬了近千蜘蛛,所以聚集了大量的软泥怪在这里吸收那些蛛人生命能量,远远地看过去,那些密密麻麻地软泥怪就就看得让人头皮发麻,所以收集魔晶的计划搁浅了。 好在那些软泥怪们不会轻易上岸,它们只喜欢呆在泥沼中,所以兽人战士们在岸边扎营还算安全。 琪格又拿出了她怀里珍藏的那张土著人地图,指着这片尘泥沼泽对我说,这片沼泽非常的辽阔,她忽然突发奇想,想和我乘坐魔法埽把,在沼泽上飞一圈,领略一下沼泽上那些奇异的风光,那些水杉树就像是沼泽地里的一座座孤岛,孤岛四周长满了杂草,一些稀有的只有湿地气候下才能生长的魔法草药,就潜藏在这些孤岛上。 于是我们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飞进尘泥沼泽最深处…… 事实上,如果不是琪格对于植物系魔兽也有一些涉猎,知道他们的特点和喜好,也许我们这时候已经成为尘泥沼泽里的一堆肥料,尽管过程很艰难,但是结果还好,那就是我们最终逃出来了。 …… 而现在,身后追过来的那位蛛人督军,并没有陷进尘泥沼泽的淤泥中窒息而死,也没有被那些软泥怪吞噬掉,我就知道只能是冒险再进一次沼泽深处,将他带进那片危险的区域。 冲开眼前的一层层沼泽迷雾,迎着风,寻找着记忆中的水杉树孤岛,越过一座接着一座孤岛般的水杉树,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一直想沉溺沼泽深处飞奔。 眼前的迷雾之中,出现了一团模糊的高大身影,我的心中霍然变得紧张了一下,终于算是倒了,我立刻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给自己加持了‘水上行走’,静静地站在水面上,转身看了身后追上来了的蛛人督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色风圈在我脚下淡淡地浮现。 泥潭下面出现一只软泥怪的巨大鬼脸,还没等它张开大口,身边的果果姐水元素之灵开启朱唇一吸,从那软泥怪身体中飘出一丝水元素精华,涌进了果果姐水元素之灵的身体之中,软泥怪瞬间碎裂。 这时候,蛛人督军再次从后面追赶上来,他如同小山丘一样的身体,下半身沾满了泥水,此刻泥潭已经淹没了他一半腹部,那些出气口刚好露在水面之上,从书肺中喷出的白色水汽掠在水面上,掀起一道道水花。 此刻,蛛人督军的怒意已经平复下来,眼中的血红色已经逐渐的消退,身上还燃烧着黑色火焰。 看我的眼神中,已经带有一丝的顾虑,但是仇恨依旧在这一刻战胜了理智,他依旧不依不饶地向我追过来,我轻轻一叹,转身就向迷雾阴影处跑去。 这一下,我的速度变得慢了很多,蛛人督军离我越来越近。 越是沼泽深处,沼泽里的雾气越浓重,可是在我面前的那个巨大黑影逐渐的清晰起来,那是一棵足有百米高的战争古树。 这种树精已经在粗壮的树干上衍化出清晰的人形脸孔,它就像是一座高塔一样矗立在泥沼之中,满树的枝叶在轻轻地摆动,无数粗壮的树根深深地扎进泥沼之中,那些长满荆棘倒刺的藤条像是垂柳枝条一样,只不过从树冠顶上垂下来的藤条,每根都有近百米长,比我的腰还粗,那些成百上千。 三级植物系魔兽树精之中,最具攻击性的一类,它们有统一的名字:‘战争古树’。 古树已经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似乎感觉到我在慢慢靠近,那些垂下来的荆棘藤条无风自动,强大的威压压制着我身体,让我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有些困难,感觉就像是缺氧。 身后的蛛人督军像是一列火车,疯狂的向我撞了过来…… 三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这时,蛛人督军已经将手里长矛高高举起来,只要他再向前迈几步,黑铁长矛的矛尖就能一击洞穿我的身体。 战争古树百米长的荆棘藤条,也纷纷向我挥舞而来,那些漫天舞动的藤条,更是无处躲闪。 我就在战争古树与蛛人督军之间,口中默念着咒语,手中画出的魔纹法阵更好在藤条和长矛触及我身体之前绘制完成,时间拿捏的精准至极。 ‘暗影斗篷’ ‘噗’的一下,我的身体化成黑色的雾气,瞬间溶于浓雾之中,消失不见。 战争古树钢鞭一样的荆棘树藤,一下子抽在蛛人督军十米长的黑铁长矛上…… 232.封印法阵 百米高的战争古树耸立在沼泽地中心,头顶上树冠就像是一支绿色的雨伞,整棵大树堪比一座法师塔,最粗壮的地方直径足有二三十米,远远望去就像是埃尔城的钟楼一样,上次发现它的时候,我和琪格吓得只顾得上逃跑,并没有仔细观察它的轮廓,这一次我化为暗影之雾,悄悄的躲到一旁,才算看清这棵战争古树的样子。 这棵战争古树看上去状态并不怎么好,树冠顶上的树叶大半都已经枯黄,一些枝干也是枯死,外表的树皮上因为沼泽地非常潮湿,树皮表面生满了墨绿色的苔藓,一些寄生类植物依附在这棵大树上开出五颜六色的鲜花,看起来这棵战争古树显得极为苍老,似乎已经到了垂暮之年。 三级魔兽带来的强大精神力威压,让我从心底涌起一阵阵恐惧,让我忍不住想要赶快离开这里,逃到这棵古树发现不了的地方,总觉得沼泽水面上的淡淡迷雾遮掩不住我的身体。 蛛人督军刺出来的大铁矛,一下子被一道比我腰还要粗的树藤缠住,沉重的大铁矛在蛛人督军手中往回一抽,带起呼呼的劲风,顺势将那根坚韧藤条直接扯断,惹得战争古树浑身一阵剧烈地摇晃,一时间更多的藤条向蛛人督军围拢过来。 那些藤条就像是女孩子头顶上细碎的小辫子,漫天飞舞起来,带起一阵阵清风。 无数藤条带起的微风就像是无形的细剑,无声无息地划开水面,在沼泽地的水面上泛起一道道不规则的涟漪。 蛛人督军见我将他引到沼泽中心地带,他又在沼泽边缘处发现大量蛛人战士的残骸,自然而然地将这棵战争古树当成了我的帮手,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棵树精的身上,他一边挥舞着黑铁长矛挑断藤蔓,又一步步地靠近战争古树,想要冲到树精主干前面,摧毁它最核心处‘木元素精华’凝聚出来的树木之心。 战争古树是一种以防御力见长的植物类魔兽,身上唯一的弱点就是树干里面藏着的木之心。 十几米高的蛛人督军在树精的面前,看上去显得有些渺小,但是他在力量方面并不会输给树精,手中的黑铁长矛破坏力极强,触及那些缠过来树藤,都会被他用蛮力绞断。 一时间,战争古树周围的树叶纷飞,一根根树藤纷纷断落在泥沼中,只不过战争古树的再生能力颇为强悍,那些枝条断落之后,顷刻之间就会有新的枝条生长出来,看上去就像是无穷无尽。 蛛人督军距离站长古树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但是蛛人督军每向前迈出一步,都需要花费十倍以上的力气。 而且他只能用长矛将木藤挑断,那些‘冲锋’技能和‘战争嚎叫’技能,对于战争古树完全没用。 倒是有一些软泥怪,趁着蛛人督军与战争古树战斗,纷纷爬上了蛛人督军的腿上,腹部,将蛛人督军下半身包裹起来,这时候,蛛人督军还要不时的用战吼震碎那些软泥怪,否则他就会变得无法呼吸。 蛛人督军喊出第一声战吼的时候,冲击波就破掉了我的暗影状态,我跌跌撞撞地从暗影状态里走出来,头晕目眩地坐在尘泥沼泽的水面上。 这时候,树精与蛛人督军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根本无暇理我。 我担心蛛人督军的战吼会震伤我的五脏六腑,连忙跑远一点,躲在一处孤岛一样的水杉树后面,偷偷地观望着战局。 这位蛛人督军在黑森林里面一路追赶我,强行的在黑森林里开辟了一条路,这已经让他耗费了大量的体力,这时候又与这种以力量见长的树精近身战斗,连续斩断了十几根坚韧树藤之后,就显得有些乏力。 蛛人督军向战争古树发出几声威胁式的怒吼,不过显然战争古树全无半点反应,那些藤条依然连绵不绝的缠过来。 我透过层层迷雾看到战争古树那张布满了苍老树皮的脸孔,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处于休眠状态,这一切动作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 战争古树将蛛人督军当成了实力强大的入侵者,他的身体一大半树藤都聚拢在蛛人督军的面前,轮流攻向蛛人督军,在这种密集如雨的攻击下,蛛人督军步伐被迫停下来。 蛛人督军的身上燃烧着一种黑色的火焰,那些藤条碰触在蛛人督军身体的时候,就会沾染上这种火焰,这种黑色的火焰拥有极强的破坏力,每当根藤条沾上了这种黑色火焰,就会燃烧起来,而且沾到水也不会熄灭,没过多久,战争古树上就沾染到这种黑色火焰。 有些树藤烧着烧着就断掉了,有些黑火则是顺着树藤一直向上蔓延。 火焰永远都是树木的克星,只不过这棵古树即使燃起了黑火,身体竟然也完全没有反应,那些粗壮的树藤依旧连绵不断地缠.绕着蛛人督军, 蛛人督军被战争古树这种全然不计后果的战斗状态吓懵了,一根树藤缠.绕在蛛人督军的身上,接下来是第二根、第三根……蛛人督军身体上冒出来的黑火,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在点燃十几根树藤之后,黑火变得越来越稀薄。 蛛人督军徒劳的怒吼声在这广阔的沼泽地里面传出很远。 几道白色半月形光芒从蛛人督军身体上闪过,那几根缠在他身上的树藤被锋利的斗气摧枯拉朽地斩断,蛛人督军从树藤中狼狈地脱身出来,身上那一层黑火已经彻底消失,蛛人督军显得十分狼狈,喘着粗气,奋力地用手中长矛挡着那些树藤,脚步却不在向前迈,而是一步步开始往后退,想要撤出战争古树的攻击范围。 只是,这时候才萌生退意,显而易见已经太晚了。 无数粗壮的树根从泥沼里钻了出来,趁着蛛人督军全力的应对那些树藤,那些树根一点点缠绕在蛛人督军的蛛腿上,密密麻麻地树根完全将蛛人督军下半身死死缠住,那些树根从泥水里冒出来,又滑又湿,竟然将想要逃走的蛛人督军一层又一层用树根包裹住。 泥潭里又有无数软泥怪沿着那些树根慢慢地向上爬,覆盖在蛛人督军的下半身。 趁着蛛人督军被那些树根分心,树藤一下子卷走了蛛人督军手中足有十米长的黑铁长矛,远远地丢进了沼泽泥潭里,两根树藤从蛛人督军身后缠.绕过来,将他强壮的身体再一次紧紧困住,巨大的力量将蛛人督军身体勒得变了形,坚.硬的甲壳发出‘嘎吱嘎吱’碎裂的响声。 这棵战争古树,全然不管那些在身体上开始蔓延的黑色火焰,用一种换命的战斗方式,死死地将蛛人督军捆在原地,随后战争古树上最为粗壮的树藤钻了出来,将最终将蛛人督军五花大绑,十几根树藤将蛛人督军身体绷得紧紧的。 随着蛛人督军发出一声声哀嚎,我发现战争古树的树藤竟然将蛛人督军的双臂生生扯断。 这棵战争古树上面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按理说,战争古树都是一些森林之主,就像这棵战争古树就一定是这片黑森林的王,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些古树拥有了初级智慧,然后随着实力不断地增加,拥有的智慧也会慢慢升级,只不过无论怎么变,这些古树有一点不会变,那就是他们是天生的和平主义者。 无论如何,天生爱好和平的战争古树,都不会用这样惨然的手段,将蛛人督军捆住,竟然会直接撕裂他的手臂,随后又是下身强壮的八支蛛腿,不管蛛人督军怎样挣扎,都显得徒劳,他身上的力气几乎已经用尽。 紫色的鲜血从蛛人督军肢体断裂处不停地流淌出来,洒落在沼泽泥潭里,将泥水染成深色,无数聚拢过来的软泥怪身体也变成了暗红。 战争古树的身上的火势进一步蔓延,身上一些枯枝已经开始燃烧起来,那些树藤也是被蛛人督军斩断了七七八八,我站在战争古树的最外围,这里正好是他攻击不到的地方,一些软泥怪不要命的向我这边凑,第一时间被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吸收力水元素精华,散成一堆烂泥,‘噼里啪啦’地落回泥潭之中。 也许是那些身体上燃烧着的火焰,让战争古树感受到疼痛里,它扭动着身体,身体颤动之下,无数枯黄的叶子纷纷落下,身上那些藤条不停舞动,可是却始终没有办法熄灭身上火焰,顷刻间,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浓烟滚滚。 就在这时候,我恰好围着战争古树转了一圈,走到了它的背后。 我发现,那些火烧已经蔓延到战争古树背面的树干上,大火将干枯的树皮点燃了,迅速扩散连成一片。 一副暗影系的魔纹封印法阵,在树皮上忽隐忽现,随着那些树皮不断地被烧焦,那幅直径足有两三米的封印法阵彻底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幅巨大的封印法阵时暗时亮,已经处于失效的边缘。 在我惊讶地目光之下,那棵战争古树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有些浑浊,苍老地面孔中透出一种艰难的微笑,看起来他在这一刻恢复了神智,那些乱舞的树藤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的身上燃烧着黑色火焰,浓烟滚滚,火势越来越大。 可是即使这样,他却还是在脸上挤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对我发出低沉的声音说:“十分感谢你,孩子!在我临死之前,还能从无比堕落的黑魔法封印中解脱出来,这一刻,我仿若已经听见了自然女神的呼唤!” 我长大了嘴.巴,陷入一种呆滞之中,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心想这位树精还真是憨厚啊!身体都被烧成这样了,居然清醒之后的一句话,竟是对我的感谢。 事实上,这个感谢我受之有愧,能够解开树精身上的封印,完全是一种巧合,我当时没想过那么多,只是想要除去蛛人督军,所以才冒死再次进入沼泽深处的。 可以说,是我带给了战争古树一场灾难。 他这一声感谢,说得我有些脸红。 我只能尴尬地挤出一点笑容来,指着倒在泥潭里的蛛人督军,这时候他已成了一句冰冷死尸,我对战争古树解释说:“并不是我解开您的封印,是您在与这位蛛人督军战斗的时候,他身上燃烧起来黑火,烧毁了您身上的封印法阵,才让你清醒过来的,并不是我的功劳!” 紧接着我对着战争古树笑了笑,补充了一句:“还有,我还应该感谢您,是您在蛛人手中救下了我!” 那棵战争古树听了我的话,低沉的笑声传出来:“呵呵,很高兴能够帮到你!” 我这时候才恍然,对战争古树说:“原来您之前是被封印禁锢了,哦,你看你的身上还燃着大火……” 战争古树:“哦……嚯嚯嚯……” 我们交流的是古精灵语,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感慨多学一门外语有多重要! 战争古树神经反射弧好像是永远比正常人慢一节,它听了我的提醒,才主意到了身上燃烧的大火,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他试图用树冠上的藤条将火焰抽打熄灭,这虽然有一定效果,但是并不能让那些火焰完全熄灭,他看起来笨手笨脚,就像是迟暮的老人。 站在沼泽地的水面上,我随手绘制出一幅幅最简单的聚水术,然后操控一颗颗巨大水弹,浇在战争古树着火之处,那些树皮表面燃烧的大火,百米高的古树,在我的水系魔法的帮助下,那些体表枯枝上的大火被迅速熄灭。 只有那些蔓延上来的黑色火焰,无论怎样,水都浇不灭,只要有一点点火星,那些黑火就会重新燃烧起来。 最后迫于无奈,我让战争古树用树藤托起我,围着他的身体转了三圈,遇见着火的地方,就打出去一道水弹,随后配上一支冰箭,彻底让黑火熄灭掉,然后再抽出身上的反曲刀,将沾染了黑火的那一层树皮也一同削掉,这样,战争古树身上的火势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而我接下来并没有闲着,直接操着修罗战斧,爬上蛛人督军如肉山一样的尸体,挥汗如雨地抡着斧子劈了半天,才破开他脖颈上坚硬的虫甲,将他的头颅砍下来,里面果然有一颗拳头大小的黑魔晶。 233.收获 我知道辛柳谷地底洞穴中等待我胜利消息的众人一定心急如焚。 于是,我找了一处距离战争古树稍远一点的位置,这里有一棵水杉树,它发达的根系撑起了一小块比较干爽土地,上面长满了淡紫色的绒线草,站在水杉树下,我用时空碎裂者之锤敲开了一扇传送门。 当我开启了传送门之后,一条雪白的美腿第一时间从传送门里面跨越出来,琪格的身影从镜子一样的传送门里走出来,警惕地打量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发现我所处的位置是一棵水杉树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灵动地大眼睛看向我,眼里充满了怒意,毫不客气的伸出如葱白一样的水嫩小手,揪着我的耳朵,皱着鼻子问我:“喂,吉嘉,下次休想甩开我!” “另外你要告诉我,那些恶魔之血究竟是在哪搞到的?”琪格站在我的面前,气势咄咄逼人,她的眼瞳就像是一颗晶莹的紫葡萄,微微翘起下巴,语气中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摆足了骄傲公主的架子,然后美丽脸庞贴近我的脸,对我问道:“你想让我帮你配置‘碧火墨水’?” 同样是公主,琪格与赢黎性格上有很大不同,赢黎是那种谦逊而含蓄的女孩,她喜欢安静的聆听。但琪格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我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那种奔放与热情,但是同样也能感受她的刁蛮与任性,她是一位极有主见的女性,性格很强势。 我被她揪住了耳朵,没有挣扎与躲闪,只是呲牙咧嘴地尽量将头凑到她身边,小声地说:“我想绘制几张‘魔力催化’卷轴!” 这时候,卡特琳娜和蜥人侍女塔卡马鱼贯走出传送门,琪格才稍稍平息了心头的怒火,收回揪着我耳朵的手,瞥了我一眼才说:“碧火墨水可以绘制‘魔力增幅’类的初级魔纹法阵,这是唯一一种价格比一些高级墨水还要昂贵的中级魔法墨水,不知道帝都有多少铭文大师都希望在拍卖行买上一小瓶,这东西很值钱。” 卡特琳娜乖乖地站在琪格的身后,探过头来对我询问:“那位蛛人督军死了么?” 我嘿嘿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粉嫩地脸蛋,对她说:“当然,被那棵封印了灵魂的战争古树撕成了一堆碎肉,我怕你们等急了,才跑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开启了传送门,现在让我们去看看蛛人督军都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她好像还不太习惯在众人前面与我做这些亲昵的举动,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卡兰措从传送门里刚刚探出头,听我说想要去捡蛛人督军身上的魔法材料,惊讶地问我:“你还要返回战争古树那里?” 卡特琳娜身上的火蜥蜴皮甲已经有些褪了色,整个皮甲上都布满了各种利器割伤痕迹,皮甲上衣显得有些紧绷绷的,细腻的肌肤从领口处露出来,竟然白得有些炫目,我忍不住飞快向里面往瞄了一眼,才收回了目光。 才一本正经的看向卡兰措,我明白卡兰措的意思,她认为那棵战争古树非常的危险,并不建议因为那些战利品而去冒险,毕竟是一棵能将蛛人督军生生撕碎的战争古树。 后面勉强从传送门里挤出来的鲁卡看到我安然无恙,浑身没有受到伤,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给队伍里所有人都加持了‘水上行走’,一边走一边向他们解释战争古树已经完全清醒过过来,由于长时间被黑魔法封印,战争古树的状态很差,又在无意识状态下,与蛛人督军展开了殊死搏斗,这棵古树将要面临长时间的休眠。 众人带着疑惑跟着我一起走到沼泽中心地带,拨开层层迷雾的面纱,看到不远处的沼泽泥潭里,耸立着一棵参天巨树,它的身体被大火烧得有些斑驳,某些地方飘散着几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水面上落满了枯黄的树叶,一些被蛛人督军斩断的树藤,也漂浮在泥沼之中。 战争古树静静地矗立在沼泽的中心位置,看样子像是睡着了,战争古树的树根深深地扎进淤泥中,他的身体散发着淡淡地能量波动,古树周围的泥潭开始慢慢改变,沼泽里的淤泥慢慢地向下沉积,古树周围的泥水逐渐变得清澈透明,如果足够细心还可以看到水中有一些细小而透明的小鱼在来回游动。 那些软泥怪像是被某种力量驱逐出这片尘泥沼泽,无数软泥怪开始向沼泽地的边缘区域蠕动,它们像是在进行一场大逃亡,一股淡淡地自然元素的气息从战争古树周围散发出来,这种气息让浑浊的沼泽水洼逐渐变的清澈,逼迫那些软泥远远地逃开。 让战争古树周围这一带逐渐变成了一片清澈透明的浅水湖,原本死气沉沉地沼泽地,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这些生命气息是属于棵战争古树的,看起来他伤得很重,只有重到无法控制自身力量的时候,才会让这么多生命气息从身体里散发出去。”琪格慢慢走近那棵战争古树,站在它最粗壮的树根上,一手扶这树干,苍老的树皮被她轻轻一碰,就开始向下剥落。 “它太老了,而且伤的很重!”琪格是魔法草药学的著名学者,对于植物类的树精了解颇多。 我站在战争古树的身边,颇为自责地说:“如果不是我打搅了它,也许它还可以活很多年,是我引来了蛛人督军,给它带来一场灾难,他会死吗?” 琪格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将头扭到一边,语气平淡地说:“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吧,但如果目前的状况得不到任何改观,它身体里的生命气息流失殆尽的那一刻,它生命终将画上句号。” 望着脚下逐渐变清澈的湖水,我感叹一声:“也许这里以前就是一片湖泊,都怪我!” “这不是你的错,孩子,我不仅不会责怪你,相反还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来到了这里,我也许永远沉寂在黑魔法的封印之中,现在我感觉很不错,虽然生命在慢慢流逝,但是至少在这一刻,我的生命才变得有意义。”陷入沉睡的战争古树忽然清醒过来,轻轻地在我耳畔呢喃,语气低沉厚重又十分温和,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重新沉寂下去,没了任何反应。 看得出来,战争古树的状态很不稳定,意识显得昏昏沉沉。 “嘉,我想我们或许有办法帮助他。”牛头人鲁卡站在我的身后,吭哧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惊讶的看着鲁卡,不知道这位跟着亚伯学者在水系生态园锻炼了两个月的牛头人能有什么好办法。 鲁卡走上近前,随后从怀里摸出一小瓶药水来,那个瓶子只剩下三分之一淡绿色液体,鲁卡将瓶子捏在手里,然后对我说:“我还有半瓶这个,也许它用得到。” 这是世界树给我的一滴‘生命精华’,被我稀释成一小瓶精华溶液,转送给牛头人鲁卡的,没想到还剩下小半瓶。 “生命精华,这么珍贵的高级魔法材料你是从哪得到的?”琪格接过那只玻璃瓶,好奇的拧开了软木塞,凑到嘴唇边闻了闻,惊喜地问我。 我对琪格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说:“嗯,在辛柳谷。” 随后转头看向鲁卡,问他:“你确定这东西能治好它?” 鲁卡憨厚地用一只大手挠了挠脑袋,有些犹豫不决地说:“也许……大概……我想说的是……我只是忽然想起亚伯老师曾说过一句话,他说:‘生命精华’是一切植物的疗伤圣药,嗯,他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我们不是还用这中药剂催熟火焰花的种子,不是挺有效果的吗?” 我我当然知道催熟火焰花的种子,不过那是火焰花的种子啊,一个种子才能有多大。 我和鲁卡试过,对于那些火焰花的种子来说,只需要一小滴生命精华稀释液,就可以催熟很多种子,而且效果还不错,但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棵高达百米,宛如法师塔一样的战争古树,这棵战争古树比普通的树木大了不止一百倍,这小半瓶生命精华的溶液不知能有多少效果。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鲁卡,我觉得值得试一试!”我拍了拍牛头人强壮的后背,我对鲁卡赞许说。 鲁卡向我嘿嘿一笑,其实我想拍拍他肩膀的,可惜他太高了,就算我踮起脚尖也摸不到他的肩膀。 “喂,你们究竟知不知道这么小半瓶生命精华有多珍贵?虽然不够纯粹,但是用它可以配制出很多稀有的中级魔法药剂。”琪格用一种暴殄天物地眼神盯着我,双手紧紧的握着那小半瓶生命精华稀释液,见我向她望过去,琪格眨了眨灵活的大眼睛,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在说:‘不要把这一点点生命精华用在那棵古树身上,就这么一点点的生命精华,对它根本就没什么用啊。’ 我和鲁卡对视了一眼,没有谁比我和鲁卡更清楚我究竟有多少滴‘生命精华’的纯液。 我安慰琪格说:“别担心,这东西我也还保留有一点点,如果有时间,我想带你在辛柳谷逛一圈,让你更加深刻的了解那个地方,也许你会觉得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对了,我好像还没有对你说过,其实我一直计划着想要在那建造一座城堡。” 随后,从魔法腰包里又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玻璃小瓶里只装了一滴‘生命精华’,那滴生命精华不停地在瓶子里飘动,就像是一丝翠绿色的棉絮,看起来很轻柔。 我将软木塞打开,那滴生命精华非常活跃地从玻璃瓶子里飘出来,漂浮在我的面前,看样子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生命精华散发出一丝丝生命的气息。 一直在旁边沉默无语的战争古树,在这时候忽然再一次睁开浑浊的眼睛,他身体轻轻抖动着,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闻到了一股自然生命本源的力量,这是生命精华,这味道真不错。” “希望这滴生命精华能够对你能有些帮助!”我用掌心轻轻托起那小小的生命精华,让它向战争古树飘过去,生命精华轻如棉絮,静静地浮在空中。 战争古树迅速地伸出一根树藤,当那根树藤接触到生命精华的一瞬间,整个战争古树浑身一震,那团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生命精华,迅速的融入战争古树的树藤里,随后一抹浓郁的绿色,从渗入点迅速的扩散,蔓延…… 先是这么一整根粗壮的树藤被生命精华滋养得变得翠绿,随后整个树冠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颜色,古树上那些枯萎的地方也开始慢慢地恢复生机,甚至有些枯黄的枝干上已经生长出一些嫩芽,整个战争古树都焕发出一种勃勃生机。 “哇,这东西好像效果还不错!”鲁卡兴高采烈地对我说道。 “恐怕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受,谢谢你,年轻人,是你救了我。”战争古树树冠上的枝叶‘沙沙沙’响个不停,看上去他显得很激动。 我站在战争古树的脸前,对它施了一礼,才说:“很高兴能够帮到你!” “谢谢,我的朋友,你得到了一棵古树的友谊,相信我,你的付出一定会有所回报的,这里是属于我的领地,现在我要将它们夺回来,我要将这里恢复成原本的面貌。”战争古树看起来精神焕发,他操控着几根树藤,将我们小队的几个人一起托起。 片刻之后,我们站在战争古树头顶的横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辽阔的尘泥沼泽,整个沼泽被我们尽收眼底。 尘泥沼泽被黑森林层层包围,沼泽上的迷雾已经被风吹散,站在树冠上,我可以清晰的看到沼泽里有一条水线,不断地向外飞速扩散。 在水线之内,沼泽里那些浑浊不堪的水潭逐渐变得清澈。 在水线之外,布满密密麻麻软泥怪,它们纷纷向沼泽边缘地带逃窜,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排浪花。 就在这一刻,我仿佛听见了周围森林里树木的欢呼声,就像是欢迎它们的君王回归。 不久之后,我们大家围在蛛人督军的尸体周围,整具蛛人督军的尸体看上起就像一座肉山。 那位蛛人督军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魔法材料,最珍贵的自然是他身上坚韧的黑色甲壳,鲁卡用一把钢锯,花费了很大力气,才将虫甲一点点剥下来,蛛人督军的这具甲壳质地轻盈,一般利器根本无法刺破。 这具虫甲力学传导扩散性也很好,用钝器敲上去,原本集中于一点的力量会散成一片,除非力量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否者使用者不会受一点伤。 当鲁卡剥开蛛人督军躯干上的虫甲之后,还意外的发现在蛛人督军脊椎骨之间的接缝里,隐藏着二十四颗黑魔晶,也被我们纷纷挖了出来…… 234.那些黑魔晶的下落 我们几人围坐在战争古树下,牛头人鲁卡将最后一块蛛人督军身上的坚硬甲壳剥下来,放在湖水里将上面的血水和碎肉冲刷干净,堆在一旁就像是小山一样。 那些坚硬的虫甲是蛛人督军留给我们丰厚的魔法材料,这些魔法材料带回格林帝都可以卖上很高的价格。 可以这么说,蛛人督军身上最值钱的并不是骨缝中蕴藏着的二十五块黑魔晶,而是这督军这一身坚韧的黝黑虫甲,蛛人督军肢体和躯干上的虫甲在硬度和韧性上来看,与青铜甲差不多,但是自身的重量却只有青铜板甲的五分之一。 我初步估算了一下,差不多能够制成十套左右的全覆式铠甲,这种坚韧又轻便的黑色虫甲深受轻骑兵们的喜爱,这种虫甲价格昂贵,而且需要经常涂抹油脂保养,算是一种高档的铠甲。 不过这种甲壳原料处理起来有点麻烦,它不像金属那样有可塑性,制皮师们在缝制虫甲之前,需要将这些虫甲在特殊的药水中浸泡一段时间,才能裁剪成合适的尺寸,然后放进模具中压成需要的形状。 制作这种虫甲式的铠甲,助溶剂和软化药剂的配置是关键,这种药剂一旦配制得稍有偏差,就会影响到虫甲的力学性能。 因为最后成型的时候,基本上都会用到木型模具压制定型,所以这种虫甲可以做得非常合身,整个木型模具可以完全量身定做,这种轻装甲在帝都有很大的市场。 这时候,我萌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那些兽人战士身上都穿着一些粗糙的皮甲,而且样式看上去五花八门,就像是一支杂牌军,倒不如用蛛人督军的甲壳定制一批轻便的铠甲。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猎杀了一位蛛人督军,可谓是大有收获。 而且,在之前的战斗中,我发现这些蛛人督军除了拥有一身坚硬的铠甲和蛮力之外,所拥有的技能十分有限,无非就是‘冲锋’‘顺劈斩’‘半月斩’‘战嚎’这几种,越是了解他,就越能专门针对蛛人督军,制定一些猎杀计划。 在我的面前,摆着一大张黑色的暗纹蛛皮,这张蛛皮取自于蛛人督军柔软的腹部,质地坚韧,上面散发着淡淡地暗影气息。这张蛛皮可以列入高级魔法材料的范畴,甚至可以摆在帝都拍卖行进行拍卖,这个部位是蛛人督军身上最好的皮,上面略微浅色的暗纹带着一丝丝流动的暗影魔法气息,相信会受到刺客职业者的喜欢。 “三级魔法皮革,而且是暗影属性的,这东西在帝都拍卖行里,每平方尺一般售价大概在五块魔晶左右,还算不错。”琪格伸手在蛛皮上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褶皱,淡定地说道。 卡兰措靠坐在大树上,她将双刃大剑平放在腿上,用一块磨刀石打磨着一侧的刃锋,一面问我:“吉嘉,想好要怎样对付下一只蛛人督军了吗?” 事实上,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蛛人督军的实力相当于二转战士的战斗力,面对我们这些人的时候,他的力量几乎可以碾压一切。 我们这几乎没有人可以挡住蛛人督军全力一击。 我摇摇头,然后说:“要不然将他引到一个山谷里,然后设法开启冰墙大阵,只要引爆的冰墙能将他的身体冻僵,我们就能赢!” 琪格在对面问向我问道““你确定能在他杀死你之前,制造出足够的冰墙?”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确实没有多少把握,毕竟是强大的蛛人督军,他就算是伸出一根小手指,也能将我戳死在原地,我对琪格说:“……大概……我想还是有机会的吧!” 琪格不赞同我去以身犯险,毕竟我与蛛人督军之间相差两个大等阶。 她向我追问:“或者你想让那些兽人战士帮你拖时间,或者是山谷里那些重甲步兵团的炮灰?” 随后又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神情淡然地说:“没有错,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作为炮灰,就该有炮灰的觉悟!” 我知道琪格是在挖苦我,但我完全没话说。 对于救援卡特琳娜的那一营战士这个问题上,琪格和卡兰措难得想法统一,她们持反对意见。 至于蜥人侍女塔卡马完全只听从琪格的吩咐,而牛头人鲁卡,则是一直都坚定的站在我的身后,我的决定,他都会坚持贯彻到底。 我耸了耸肩膀,对琪格说:“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缴获了大量战利品的喜悦心情一下子被冲淡很多。 琪格认真地看着我说:“那你还傻傻地想要以身犯险?如果那样的话,莫不如我们转身就走,直接返回佩雷拉城,至于救援什么的,那应当是萨摩耶大公要考虑的事。” 我坐在战争古树的树根上,低着头,将脸埋在双臂之间,然后才说:“这里的战斗是可以获得功绩的,对吧?” 也许是声音有些小,琪格没有听清,也许是她没听懂,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她问我。 就像是忽然之间找到了人生要为之奋斗的方向,我无比坚定地抬起头,然后对琪格说:“我是说,迎娶格林帝国的一位公主,最差也需要是一位伯爵才行,是吧?” 她好像听明白了我的意思,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看。 我接着说:“如果现在被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一位魔法师贵族与格林帝国七王子未婚妻发生了一段爱情,那会怎么样?”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不待琪格说出来答案,自己解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或许我会被送上贵族议会,当成王权的亵渎者而被判刑的,是吧?也就是说,现在我的身份,连与威尔士王子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我伸手抓住琪格柔.软的手,然后无比肯定地对她说:“不论娶你,还是娶赢黎,我都需要更高的身份,至少是帝国的伯爵,我想再看到威尔士的时候,至少可以与他平视。所以,我需要一些战场上的功绩。” 安琪博尔德大神官大概也是因此而拒绝我见我的吧,她没有赞同赢黎的选择,也就是间接否定了我。 “其实,格林的公主也有嫁给男爵的先例……”琪格说完,羞得脸色通红。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 “我的朋友,你想要对付那些蛛人?”战争古树这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开口对我问道,他的声音就像是在打雷。 “嗯,那些蛛人困住了我们一些同伴。”我对战争古树说道,不过我可不认为它还有力量打败第二位蛛人督军。 “那就将他引到我这来吧,我能杀掉他!”他厚重的声音显得非常有力量,他舞动着粗壮的树藤,不过看起来这些树藤只剩下了三分之一,浑身焦糊的痕迹和干枯的树枝、枯黄的树叶让他看上去十分狼狈,不过却显得斗志昂扬,树冠上的树叶沙沙的响。 看了一眼树冠上稀松零落的叶子,我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修养恢复一下吧!我们格林人和尼布鲁族蛛人开战,是为了争夺富饶的土地,你与那些蛛人们又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不用把自己扯进来,毕竟,假使我们战败了,还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你呢,只能留在这片森林里,想跑都不可能!” 很难想象,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跟一棵大树推心置腹地谈论关于今后的生活,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太疯狂了。 战争古树却摇晃着顶上树叶,看起来它有些激动,巨大地话音震得我耳鼓膜‘嗡嗡’直响,我不能太理解,一棵大树怎么还拥有丰富的感情,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这是一棵爱憎分明的战争古树。 这棵战争古树对我说:“这些蛛人在森林里,肆意毁坏森林里的那些孩子们,他们在森林里,每到一个地方大规模的结网,就会摧毁掉一大片森林。之前我被封印了神志,不知道我的族人们受到这样的苦难,但是现在我清醒了过来,跟森林里的孩子们建立起新的联系,它们都在跟我诉苦,这片森林受尽了那群蛛人的残害,我们和你们一样,也非常迫切的想要将它们赶出这片黑森林。” 战争古树表示出极大地诚意,对我又说:“如果你们想要对付那些蛛人,我和森林里的孩子们可以尽力帮你!” “可是你伤得这么重,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养一下。”我站到战争古树前说。 我刚刚将这棵战争古树从死亡阴影之下拉回来,随后这棵战争古树就想要对那些迫害同胞的蛛人们展开报复行动,我想:这真是一棵复仇心极强的战争古树。 战争古树犹不放弃,见我劝说他好好休养,也不争辩,直接说:“就算我不能参战,我还可以以其它方式帮助你们,毕竟这片森林是我的地盘。” 我很好奇,这棵战争古树能够给予我们什么样的帮助,于是就对它说:“好吧,那你就跟我说说,你能帮我做些什么?” 战争古树声音里带着三分得意的味道,随后毫不客气地说:“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信息。” 我讶然地重复了一句:“信息?” 战争古树对我说:“是的,我可以通过周围那些森林里孩子们,收获很多蛛人的信息,只要生长着树木的地方,我们之间就能建立起联系,到时候,只要你处在森林里,我就会成为你的眼睛,让那些藏在森林里的族人们无处遁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能够随时随地掌握蛛人们的动向,最起码我们将立于不败之地。 我不禁拍手对战争古树称赞说:“这绝对是好主意!” 战争古树憨厚的笑声非常响亮,就听他说:“好了,那么现在,我送给你第一份信息就是:你沿着这个方向向前一直走,当就在湖边一带,有很多珍贵的宝石被遗落在清澈的湖水里,你去找一找,一定会有收获。” 我询问:“哦,是些什么?” “黑魔晶,很多很多的黑魔晶。”战争古树如实回答说。 …… 清澈的湖水亲.吻着湖岸边的细腻沙滩,卷起一些白色的泡沫,堆积在岸边,就像是一些融化了的雪。 沼泽地里数以万计的软泥怪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那些污浊地泥潭水洼也全部不见,这剩下及膝深的清澈浅水湖,我凭借魔法感知力,能清晰的感受到湖里有数不清的水元素精华,它们漂浮在清澈的水里,让这片清澈的浅水湖充满了无比生动的气息。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飘在我的身边,欢快得一直不停地跳舞,她身体周围那些游离在空中的水元素精华,不停地向它的身体汇聚,每一次闪烁,它的身体都会变得更加清晰。 一颗颗黑魔晶像是黑色的雨花石一样,静静地躺在湖底的沙地上。柔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在湖底的沙地上映出着鱼鳞般的倒影。一只鱼鹰像箭一样从水面略过,喙里叼着的白条鱼拼命地摆动着尾巴。 琪格欢呼一声,单手拎着长长的裙摆,甩掉脚上的短靴,跨进浅水中,她的那些脚趾就像是洁白的珍珠,她弯下腰从湖水里捞出一颗黑魔晶来,对着我大声喊:“吉嘉,快来啊!这里还有好多。” 我在心中也暗暗惊叹,这棵战争古树提供的信息还真准啊! ……随着战争古树解除暗影系封印法阵,恢复原本的力量之后,这片泥泞的沼泽就开始一点点褪变,最终无边无沿的沼泽地终于变成了清澈的浅水湖,沼泽地里无数软泥怪也仓皇逃离出战争古树的力量范围,那些软泥怪似乎就在逃离的过程中,一点点的消失。 这里原本是属于沼泽地边缘地带,就在几天之前,曾有三百位蛛人战士和超过五百只巨型蜘蛛被沼泽淤泥吞噬并埋葬掉,后来那些无数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的尸骨都被汇聚而来的软泥怪吞噬掉,可以说那数百只蛛人战士是败在了那些软泥手里。 随之而消失的,自然是那些蛛人战士颅骨中珍贵的黑魔晶,几乎每一位蛛人战士颅骨中都含有一颗黑魔晶,大约有五分之一的巨型蜘蛛头颅里也衍生出黑魔晶,原本我以为这些黑魔晶被那些软泥怪吞噬掉,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从没有想过当尘泥沼泽消失之后,这里的湖水恢复到战争古树被封印之前的样子,那些遗落在沼泽中的黑魔晶竟然会是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黑色石子一样,一颗又一颗地出现在湖边的浅水滩上。 我赤脚站在清澈冰凉的湖水中,弯腰拾起那一颗颗无比珍贵的黑色‘石子’…… 235.霍勒斯的望野 一队蛛人战士安静的穿过密林,他们在树林中显得十分笨拙。 有时候两棵树之间的缝隙非常狭小,很难让身体健硕的蛛人战士通过,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会砍倒其中一棵树,然后踏着倒下的树木,从上面直接踩过去。 但是现在,这些蛛人斥候在林中穿行的时候,开始变得小心谨慎起来,遇见前面有密集的灌木或者茂密的树丛,也学会了绕行,尽可能节省体力的走完这段路。 我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这些蛛人斥候是为了能够节省自己的体力。 我猜或许是他们在后勤保障方面出了些问题,毕竟这些蛛人战士对吃的东西非常挑剔,没有巨型蜘蛛在后面提供的供给,他们就宁愿饿着,或许现在他们已经在挨饿了。 蛛人斥候们由开始时候的五人小队,慢慢增至十五人小队,在到后来的二十人小队,这些经验教训是他们用鲜血换来的,蛛人们已经付出沉痛的代价。 那些尼布鲁族蛛人们,在折损了将近三百名蛛人战士和一位蛛人督军之后,终于懂得了应该如何在丛林中小心的行走,如何在危机四伏的黑森林里躲避捕猎者,如何才能够让自己不暴露在捕猎者的视线之下,他们开始变乖了。 当捕猎者变成了猎物,这种角色之间的转换很显然不能被尼布鲁族蛛人所接受。 在沉寂了两天之后,那些蛛人斥候又开始在特鲁姆据点周围森林里巡逻,这一次,巡逻的人数已经增加到了二十位蛛人斥候,可还是会有蛛人斥候在队伍里莫名其妙的消失,因为我此刻得到了战争古树的帮助,彻底在森林中找到了战斗的主动权,我可以无比准确的知道蛛人们的动向,而且森林里的大树们开始为我们开启方便之门。 在我们需要躲避蛛人搜索的时候,那些树木会生长出浓密的枝叶,将我们包裹在其中。 在我们想要抄近路追击那些蛛人的时候,那些树木会为我们提供最近的捷径。 战争古树会通过其他巨树,告知距离我们最近的蛛人队伍具体情况。 森林里的每一棵大树,都是我们的哨兵。 这种地利带来的主场优势,是非常巨大的。 …… ‘催眠术’的法阵在我脚下浮现出来。 咒语结束的那一刻,恰好前面那支蛛人队伍全部绕过了那颗足有五六十米高的巨大银纹杉。 剩下的最后一位蛛人斥候,他莫名其妙地被一根从地上凸出来的树根绊了一下,沉重的身躯所带来的压力让他的腿险些折断,他显得有些恼怒,停顿了一下沉重而臃肿的身体,低头看了一眼翘起来的一截树根,他举起手中的月刃斧,想要一斧子将那截树根斩断。 这时候,队伍前面的蛛人斥候队长呼唤的声音已经传过来,因为他的身体被巨大银纹杉树挡住了,他连忙放弃了报复行动,收起了手里的利斧,忙跟了上去。 我就是抓住了这个小小的机会,将‘催眠术’的魔法技能丢在了他的头上,他神情有些恍惚,脚步有些虚浮,刚向前迈出了两步,就靠在巨杉树上睡着了。 几根粗壮的树藤飞快的从树上垂下来,迅速的缠.绕在这位蛛人斥候的身上,随后无声无息地将他吊起来。 只是十几秒的时间里,那只蛛人斥候就像是在原地凭空消失了一样。 随即就有蛛人斥候原路返回来,他们很敏.感的发现有同伴没跟上来,很可惜,他们并没有想过,要往头顶上看一眼,不然他们一定会发现那只陷入昏睡的蛛人斥候。 那些蛛人斥候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对他们而言,这名蛛人斥候无端的消失,就像是噩梦一样,让队伍里每一位蛛人斥候心头都布上一层阴影,那是一种死亡来袭的恐惧感。 随后,这支斥候小队并没有在这个区域多做停留,也没有仔细搜索,而是选择了迅速的离开。 我躲在一棵橡树的后面,将耳朵贴在橡树的树干上,就可以听见战争古树传递来的声音,它通过橡树朋友告诉我,那队蛛人斥候逐渐地走远了。 这时候,围在我身体四周的那些茂密枝叶慢慢的舒展开,让我的身体显露出来,当那些蛛人斥候寻找同伴的时候,其实与我仅仅只有三米之隔,可是他们偏偏没有发现我。 这应该算是一种惯性思维,那些茂密枝叶里会藏着敌人,一定会有枝叶被碰触得凌乱不堪,或是有被折断的痕迹,或是有树叶被翻起等等,可是偏偏这些痕迹都没有,他们甚至没有尝试用手里的长矛捅两下,就判定树丛里面根本就没人。 不久之后,卡兰措和塔卡马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她们的后面,跟着手上沾满了鲜血的牛头人鲁卡,他很随意的攥着一块黑魔晶,用一块亚麻布将上面的血迹和污渍擦掉,然后将黑魔晶装在自己腰间钱袋子一样的皮兜里面,轻轻地拉紧拉带。 一只无头的蛛人战士安静的睡在灌木丛里,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凝结成块。 他的身体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了一样,浑身沾满了粘稠的血液,蛛人战士的头颅就像是一只烂西瓜,在灌木丛里被牛头人鲁卡用月刃斧劈开,并且已经将里面的黑魔晶取了出来。 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卷缩在一起,看上起就像是一块染满血的黑色岩石,一种淡红色根茎的寄生植物非常迅速的包裹住这只蛛人战士的尸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生长,整个蛛人战士飞快的被这种植物所覆盖,除非有人那些淡红色的根茎拨开,凑近了仔细看,否则很难会发现这些植物下面,是一位蛛人斥候的尸体。 战争古树悄悄的告诉我:这种寄生系植物的学名叫‘食尸鬼藤’,在森林里专门生长在一些大型尸体附近,属于非常古老的物种,它们是介乎于动物和植物两者之间的一种生物,不过已经很稀少了。 随着森林里大型野兽正在陆续的减少,森林里占据主导地位的动物都是个体小巧灵活的野兽,很明显,这种生物需要大型动物的尸体来寄生,它们的生存环境就变得越来越狭小了。 我从树藤上采集了几颗还没有完全成熟的‘食尸鬼藤’的种子,我想这东西莫拉雅一定会很喜欢,不知道她在奇岩城以南的蛮荒沼泽里的近况如何,她说过要给我写信的。 借着茂密树木的掩护,我们一行四人向着那队蛛人斥候尾随而去。 我们追着这队蛛人斥候已经在黑森林里转了大半天的时间,按照惯例,他们还需要继续向东走上一段路才能够往回折返,不过现在看起来,因为前后已经有三名蛛人斥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 这队蛛人斥候已经心生退意,他们已经没有了心思去巡逻,只想着赶紧返回蛛人营地里,才会变安全。 …… 雨季,一切东西就像是浸泡在水里,城墙上长满了紫褐色的苔藓,一手摸上去又粘又滑。 空气里透着潮湿与发霉的味道,有热风吹过,衣服汗津津的,粘在身上有些难受,一旁的战士正在更换床弩上的牛筋,这种牛筋弓弦在这样多雨的季节里,总会在湿乎乎的空气中吸足了水分,然后就像是干海参一样发起来,原本的坚韧弹.性全部消失,变得软绵绵的毫无力道。 我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看这种守城的利器,正是这些城头上的床弩,一次又一次的逼退那些攻城的蛛人战士,这些橡木基座,铁木弓背,牛筋弓弦的制式床弩看上去与埃尔城的那些床弩略有不同,他们看起来更加精巧一些,铸铁的绞盘上面的齿轮显得有些错综复杂,只需要两名战士,就可以转动绞盘,拉开弓弦。 这些床弩下面还有四只木轮,说明这些床弩还有一定的机动性。 迪士累利骑士站在城头上,双手扶着墙垛向据点外面的森林中观望,局势非常的明了,他转头看了身后的我一眼,沉吟这没有说话,显然他也并不看好这次守城之战。 迪士累利骑士眼睛望着远处,然后压低声音问我:“你说我们能守住这里吗?” 周边并没有其他人,我穿着一身皮甲,傻傻的背着一张长弓,站在他的身后,那张长弓几乎和我身高一样长,那身皮甲也比我身量大了两号,让我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将头顶上的皮帽兜扶正,反问迪士累利骑士:“你说呢?” 迪士累利骑士被我这句反问噎得说不出话来,停顿了一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之后,才做出了决定,对我说:“我决定一会再去劝劝霍勒斯大人,这里的城墙挡不住那些蛛人,他们在山区的时候,翻阅山岭都如履平地,这个山城据点,对蛛人们来说,与平地没什么区别!” 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情况,如果不是这样,之前的那位蛛人督军怎么可能会从阿空加瓜山巅龙巢里,偷到那些龙蛋的,蛛人们翻越山岭的能力,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看起来迪士累利已经认清了那些蛛人的真正实力,放弃特鲁姆据点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既然想到了,就会去做。 他‘腾腾腾’几步跑下城墙,我跟在迪士累利骑士身后,只是淡淡地说:“恕不奉陪,祝你成功。” 下了城墙,我就溜到一处小巷子里,不在跟着迪士累利骑士。 我来到特鲁姆据点,已经有两天的时间。 …… (两天之前,森林里的那些蛛人斥候,终归全部缩进蛛人营地之中,我和卡兰错通过战争古树的消息,确定了迪士累利骑士带着六百多名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从特鲁姆据点东部山区里走出来。 迪士累利骑士显然非常的有能力,他居然成功的找回了重甲步兵团,并将他们整合在一起,带领他们走出山区,他们的目标是直奔特鲁姆据点。 迪士累利骑士是霍勒斯伯爵的亲卫军,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霍勒斯伯爵的安全。 于是,我众人商量了一下,留下卡兰错和牛头人鲁卡带着兽人战士在据点外面策应,我和琪格直接领着山谷里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与迪士累利骑士汇合在一起,我和琪格、卡特琳娜在队伍里隐藏了身份,穿上弓手皮甲,伪装成长弓箭手混在队伍中。 由于最近森林里的蛛人们已经被我搞得全部缩在蛛人营地之中,不敢轻易的跑出来,所以迪士累利骑士的这批为数将近七百人的重甲步兵团战士,趁着晚上的时候,用数十架软梯成功的登上特鲁姆据点城头,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特鲁姆据点接纳的最大一批援军。 有了迪士累利骑士的支援,霍勒斯伯爵的亲卫团人数扩充到一千两百人,霍勒斯伯爵在特鲁姆据点中也是一时之间风光无两,昨天夜里的酒会上,居然公开承诺:誓与特鲁姆共存亡! 我认为:这就是一句狗屁!) …… 这几天,周边地区的蛛人战士们开始不断地向特鲁姆据点前面的蛛人营地聚拢,看来这些蛛人已经失去了围猎的耐心,他们想要尽快地将特鲁姆据点一口吞掉,他们可不想放弃这块嘴边的肥肉,只不过,现在黑森林里的局势有些扑所迷离,很多蛛人都开始感觉到彷徨不安。 为了能够让蛛人战士们重新找回信心,蛛人营地的上层首领们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开启攻城行动。 数以千计的蛛人战士从蜘蛛林地里冒出来,黑压压一大片,汇聚在特鲁姆据点外面的战场上,每隔百米远的距离就有一位蛛人督军。 近千人的蛛人队伍,一共有四位蛛人督军坐镇。 如果不是之前他们顾忌伤亡,我想它们将会在一刻钟的时间内,一口气冲进据点,展开屠杀。 也许之前他们只是单纯的想围着图鲁姆据点,然后布下层层陷阱,等着周围的援兵们一队队的往网里面钻。 可是,现在我在森林中占据了主动,这样反而逼得蛛人们不得不选择尽快攻下特鲁姆据点,在这片森林区域里,他们反而是有些消耗不起,毕竟最近减员的幅度有些太大了。 不过,昨晚上霍勒斯的那句振奋人心的话,终究算是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现在几乎所有特鲁姆据点里的人,都很乐观的认为特鲁姆据点至少还能再坚守月余…… 我觉得,那些蛛人们等不了那么久了。 236.守城军的晚宴 特鲁姆据点七营的居住地,就在紧靠着特鲁姆城南墙边上的一栋宅院里,这里距离南城墙不足百米,一旦有紧急状况发生,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铠甲,拿起武器跑到城头上,所用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 23us.com 这里可以说是特鲁姆城最接近战斗地点的住所,几乎所有守卫特鲁姆城的军队,都被霍勒斯伯爵安排在靠近城墙的位置上。 依照霍勒斯伯爵的话说,就是即使战斗打起来,我们的战士从睡梦中爬起来,依然可以比那些进攻特鲁姆的蛛人战士更快的抵达城头。 这片区域里,几乎能够在战火中屹立不倒的房屋,几乎都是一些赤岩砌成的石屋,赤岩是特鲁姆这一带特有的岩石,岩石质地坚韧,只不过就是看起来锈迹斑斑,经过雨水冲刷之后,更显得破烂不堪。 这种岩石外观看起来不怎么样,砌成的石屋倒是异常的坚固,据说曾有一位魔法师大学者因为这些赤岩,特意来到特鲁姆据点考察了三天,他给出的答案是因为这些岩石中存有丰富的铁元素,才会让这些岩石看起来锈迹斑斑的,只不过这个大型的露天铁矿所蕴含的魔法黑铁并不丰富,没有什么开采的价值,不过这些矿石用来建造房屋倒是很坚固。 院子的正厅里点着油灯,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有光的地方总会显得有些温馨。 餐桌上摆着一篮子白面包,上面洒了一层又细又白的糖霜,麦香的味道充盈着整个房间。 一座烛台上插着三根蜡烛不停的向下淌着泪水,流落在烛台的基座上,凝集出一块不小的蜡泪。 我拿着一把餐刀,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将盘子里的肉块细细的切开,夹在面包片的中间,在抹上一层酸酸甜甜地草莓酱,安静的吃着晚餐。 没想到特鲁姆据点里还能又拥有充足的食物,虽然这些冻肉和果酱吃起来,都是冰室里储藏很久的东西,但是在眼下特鲁姆城的兵士们还能吃到这些,看起来这里的军备后勤工作还是非常的到位,最起码战争储备这项工作做得非常好。 卡特琳娜坐在餐位上,沉默不语。 回到军营之中,卡特琳娜身上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一种强烈的自信,仿佛这一刻她又变回军营中的长官,挺直了腰板,那副样子看起来蛮有英姿的。 虽然特鲁姆城外,我已经成为了霍勒斯伯爵最为憎恨的人,但这并不会影响特鲁姆据点守军们对我的看法,很多守军依然视我为特鲁姆的英雄,因为特鲁姆守军自成一系,这些军人虽然眼下受到霍勒斯伯爵管制,但是他们并不是霍勒斯一脉的,虽然在军务上受到挟制,但是私下里却并不买霍勒斯伯爵的账。 所以卡特琳娜返回到特鲁姆,虽然没有办法在公开场合露脸,但是在特鲁姆还是非常自由,依然是特鲁姆守卫军第七营的最高长官。 这卡特琳娜的军职并不是霍勒斯随口一说,就可以撤裁掉的。 只不过,今晚上的这顿晚餐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说起来,还是刚刚卡特琳娜语出惊人地断言特鲁姆据点危在旦夕的言论,让这些特鲁姆据点守卫者脸上有些难堪了,可是这些人显然与卡特琳娜已经共事多年,深知卡特琳娜的性格,所以才没有人直接跳起脚骂娘。 我认为这些人很给卡特琳娜面子了,毕竟前一天,那位协助守城的霍勒斯伯爵大人还豪气万丈地说‘欲与特鲁姆共存亡’的豪言壮语,反过来第二天,原本职责就是守卫特鲁姆据点的第七营长官,就在餐桌上提出来特鲁姆据点危在旦夕,劝说所有守城军撤出特鲁姆据点,这几乎就是一种莫大讽刺。 好在这些特鲁姆守卫军同僚们都了解卡特琳娜,并没有因此而责怪她。 反而有人站出来,对卡特琳娜安慰说:“嗨,别那么沮丧,好吧!你看,霍勒斯伯爵大人既然在城楼上发誓说,要与特鲁姆共存亡。那意味着什么,我们的特鲁姆处境,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给自己一点信心,我们一定能守住这座城。” 说话的是特鲁姆守城军第五营营长罗格夫,他说完之后,又看了我一眼,那些原本颇有微词的将领们一下子冷静下来,有些人原本已经准备要说点什么,但是此刻又闭上了嘴,吞咽了一口吐沫,将话吞回肚子里。 没想到罗格夫倒是一位心思非常细腻的营长,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大家明白了,站在卡特琳娜身后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而我则是格林帝国的魔法师贵族,在格林魔法师享受着很多特权,他在很含蓄地悄悄告诉大家,千万不要轻易地得罪一位帝国魔法师。 迪士累利坐在我身边,一丝不苟地将餐盘里的食物统统吃完,随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这才坐直身体,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抱歉,朋友,虽然我无意助长蛛人的威风,但是我想跟你们说的是他们翻越山岭的手段其实远比我们看到的还要恐怖得多,每一位蛛人战士都是攀岩高手,他们锋利的蛛腿深深地钉在岩石缝隙中,就像是在平坦的大道上飞奔,我们这里十几米高的城墙,根本阻隔不了他们前进的脚步,那些蛛人战士在东部山区,仅仅是十位蛛人斥候一路尾随我们,就让我付出了百名战士的生命。” 迪士累利骑士现在在特鲁姆也算是一位名人,因为他是最近一段时间里,人数最多的一支增援特鲁姆据点的军队,而且还是重甲步兵团。 这支七百人的重甲步兵团宛如一股新鲜的血液注入了特鲁姆据点之中,一下子让特鲁姆据点的力量壮大了三层,虽然这些军士直接效命于霍勒斯伯爵,但是这个消息依然非常振奋人心。 迪士累利骑士算是霍勒斯伯爵的亲信,却又算是我私下的朋友,这几层关系显得有些复杂,居然明知道霍勒斯恨我入骨的情况之下,还敢出席守城军私下招待我和卡特琳娜的晚宴,一方面,迪士累利骑士是霍勒斯伯爵手下最坚定的拥护者,另一方面,却还偷偷地吐露自己对特鲁姆据点守卫战不那么乐观,显得他整个人就是一个矛盾体。 听到迪士累利骑士这样一说,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的人提出了一个疑问:“可是,离开了这座堡垒,我们能躲到哪去,难道说森林里还能比这里更安全吗?” 这种说法,立刻引起其他很多人的附和,看起来很多人依旧对塔鲁姆据点的防御能力表现得很乐观。 餐桌最末端那边有人说:“这里有坚固的城墙,城墙上有床弩、投石机、滚油这么多的守城器械,我们穿着重甲躲在石墙后面,如果这样都打不过那些蛛人,那么我们在哪还能获得获得战争的胜利?” “头,您和吉嘉魔法师大人,尽管安稳地留在特鲁姆城,没有哪能比我们这里更安全的了,霍勒斯伯爵终究是会离开这里的,他毕竟是个外来者,我们想要藏匿两个人,那还不容易么?”说话的人是第七营的代营长,当卡特琳娜调下城头跟着我离开特鲁姆之后,第七营就推选出来了新的头领,不过看起来他是卡特琳娜忠实的追随者。 第五营营长罗格夫显然与卡特琳娜关系很好,这时候他又开口说:“是啊!卡特琳娜,尽管安稳地住下来,霍勒斯大人那边有我们来应付。” 显然第一营营长路德维格也是一位主战者,就听他也说:“罗格夫说得有道理,留下来吧!卡特琳娜,你是我们特鲁姆的勇士,没有哪个特鲁姆人会在霍勒斯伯爵面前透露您的消息,如果他真的那么不开眼,就是我们十营共同的敌人。” 看到有人站出来明确的表态,餐桌上的其他人立刻表态:“恩,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留下来吧!卡特琳娜,你看,这座城里的仓库粮食充足,山上有一道暗泉可以为我们提供干净的水源,还有我这里……”这时候军需官费利克斯.弗罗比歇将腰间一串黄橙橙的黄铜钥匙拎了出来,‘哗啦啦’一声丢在靛辰木桌上,那些印着编号的钥匙在油腻地餐桌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一种暖暖的光泽。 军需官费利克斯接着说:“我们战争储备的物资装满了十个仓库,就算那些蛛人们将城头上那些床弩全部毁掉,我们也能够在一.夜之间,在城墙上重新布置出床弩来,蛛人以为能够耗光我们城中的弩箭和滚石,呵呵,让他们做梦去吧!” 这些振奋人心的话,让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看起来费力克斯一直保守着特鲁姆据点的军资储备情报。这时候,军需官费力克斯说起这些话,无疑给大家又吃了一颗定心丸,看起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主战者。 卡特琳娜试图还要最后争取一下,她对众人说:“不,罗格夫,费力克斯,请听我说,在我们城外驻扎着将近一千名蛛人战士,还至少有四位蛛人督军,每一位蛛人战士的实力都差不多与构装骑士们相当,那四位蛛人督军更是拥有着差不多与构装骑士团团长大人相同的力量,我们根本就挡不住他们一轮强攻。” 我偷偷地拉了拉卡特琳娜,可是这个倔强的姑娘还是有些不甘心,她一心想要挽救这些看不到死神已经来临的同僚们,所以依旧在努力劝说:“如果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们可以沿着黑森林一路向北,徒步穿越四百公里的林区,达到佩雷拉城,相信我,我们有足够的金币购买佩雷拉城传送站的门票,我带着你们一起回格林去。” 餐桌上有了片刻的沉寂,或许这时候,所有人都在权衡利弊,但是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是主战者,他们对于守城战持乐观的态度,并不认为特鲁姆据点会失守。 就连与卡特琳娜关系最好的第五营营长罗格夫也是这样的论调。 罗格夫开玩笑地摸着大光头,嘿嘿笑得很猥琐,就听他略微得意地说:“……可是,卡特琳娜,你不觉得现在正是赚取功勋的好时机吗?如果我可以在阵前杀掉那几位蛛人督军,哪怕仅仅只有一位,我就有可能用缴获的黑魔晶在萨摩耶大公爵那里换取贵族男爵身份,也许还能分到一小块土地,你知道我们哪的村庄有多偏僻,如果我能够成为一名贵族男爵老爷,也许将会成为村里最体面的人。” 军需官费利克斯也跟着笑起来:“嘿嘿,然后娶镇上最美的姑娘,罗格夫,你t.n.d就不能有点出息,去将你们镇子上镇长大人的小老婆抢回家,是谁每天晚上都会念叨那位在水边一边唱歌一边洗衣服的美丽姑娘的?” 罗格夫插科打诨地话语,又将晚宴活跃地气氛又重新带动起来,他毫无顾忌地对着费利克斯大骂道:“滚到一边去,到时候,我都成为了男爵老爷,还会做那种**份的事?” 军需官费利克斯大笑:“哈哈,是不知道那位镇长大人的小老婆是你每天晚上梦里的人,难道仅仅是一个男爵身份,就会让你忘记了旧情.人,可以去寻觅新欢了吗?” 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友谊,看得出费利克斯和罗格夫在餐桌上力挺卡特琳娜,虽然他们也不赞同卡特琳娜的观点,但是他们却很好的化解了餐桌上的尴尬。 随后晚餐结束,众人都陆陆续续的散去。 罗格夫临走之时,还对我悄悄地眨眨眼睛,看得出他对我传递着善意的信息。 反而是费利克斯走的时候,认真地看了我两眼,并没有说话,这位看上去年过半百的军需官的胡须已经花白,他拍了拍卡特琳娜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才转身离开。 卡特琳娜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餐厅里只剩下我,我透过柔和的烛光看到卡特琳娜脸上显得有些失落,她幽幽的望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这里寻找到正确的答案,然后问我:“吉嘉,是我太执着了吗?也许我早应该听琪格的建议,我们一起返回佩雷拉城去!” 我对着她淡淡一笑,说:“可那样的话,你一定会很不甘心吧!” 她站起来,站在餐厅门口的石栏旁边,斜倚在栏杆上仰望着不远处暗夜里的城墙,然后才充满无奈地说:“可是现在,看着他们……我也一样不甘心啊,我想将他们从悬崖边上拉回来,我真的想!” 为了开导心中有些郁结的卡特琳娜,我只能说:“其实选择这样一种结局,也未尝不可!你记不记得,在帕伊高原上,兽族狼人战士们认为战士最好的归宿就是战死在战场上,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荣耀,总好过老死在部落的帐篷里,也许这些特鲁姆守城军,最好的归宿就是这座特鲁姆据点,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这就是一种荣耀。” 我才不想理会特鲁姆据点里这些守城军的死活,于是我这样开导卡特琳娜,这话说出来之后,我也是感觉一阵心虚…… 卡特琳娜转过美目,有些茫然地问我:“可是我也一样是特鲁姆守城军的一员,为什么我没有这种感觉?” 我温柔地对她说:“因为你的心在我这里……” 237.费利克斯的舞台 远远地就看见霍勒斯伯爵穿着一身亮堂堂的秘银铠甲,披着一条猩红的天鹅绒披风,站在城头之上。 23us.com 他的身边簇拥着一队足有五十人的亲卫军,那些亲卫军威风凛凛地站成两排,都是重甲步兵团和骑士团里精英战士,他们手里清一色地持着长矛和骑士轻盾,身上的铠甲也非常的精良,我看到迪士累利骑士和一位不知名的骑士,跟随在霍勒斯伯爵身边。 霍勒斯伯爵伸出手指着城外那些蛛人,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架势。 我和卡特琳娜从第七营的营房走出来,沿着石板铺成的甬路一直想据点后面地势更高的地方走去。 特鲁姆是一座非常传统的防御工事,整个据点里面并没有设立民居、市场、工匠作坊等等生活区域。 据点靠近城墙的地方建有一排排的兵营,这些宛如四合院一样的兵营一共有十座,十支常年驻守在特鲁姆的营队就驻扎在这些院落中,如果按照人数划分,一个营大约有二百人,也就是说整个特鲁姆据点平时守备力量是在两千人左右。卡特琳娜的第七营算是这十支部队中战力较强的一支,平时受到的待遇也算是顶好的。 往里面一点则是一垛连着一垛军用物质码成圆形尖顶的茅草屋,我看到有很多都是一根根三米多长,足有成人手臂粗的橡树木材,一捆捆的摞在一起,堆叠成垛,上面盖以巨大草帽形状的遮雨棚。在这些物资草垛之间,还有一些用巨大木架搭建起来的望塔,每座望塔上都有两名战士在负责警戒。 特鲁姆据点中心地带是一片非常平整的校场,这处操场只有四个足球场拼在一起那么大,可以容纳数千人一起操练。场上有骑士们可以肆意驰骋的环形跑道,在环形跑道里面有长弓箭手练习箭术的靶场,还有很大一块练武场,整个校场上被踩得很平整,几乎没有什么地方能够生长出杂草,看起来这处校场使用得非常频繁。 卡特琳娜带着我穿过那些堆垛起来的军用物资茅草屋的时候,告诉我这些都是床弩上专用弩箭的木杆,只要配上精钢锻制出来的弩箭箭头,就可以直接抬到城头上去。 我没想到特鲁姆据点里面的箭支储备这么充足,居然是以垛为单位,看起来这里的战备物资准备得非常充分,也正是如此,才让特鲁姆据点的守备军有所依仗。 当我看到几间木工作坊的时候,才知道这里怎么会囤积那么多的箭杆,这些箭杆垛那些弩箭的橡木杆是一棵棵橡树加工而成,加工箭杆之后剩下的碎木屑也被堆在一起,这些都是非常优质的燃料,我想那些长长的面包之所以有一股橡树子的香味,大概就是用这些木屑烤出来的。 穿过校场外围的马场跑道,一队骑士正在马场上策马飞奔,他们手里的骑士长.枪上包裹着一层铁皮,十匹马并在一起,马蹄向鼓点一样踏在地上,扬起昏黄的尘土。 “这就是平常生活的地方?”我跟在卡特琳娜的身后,看着这个显得杂乱的校场,对卡特琳娜问道。 卡特琳娜穿着一身普通的金属铠甲,红色的头发藏在制式头盔之中,这种重甲步兵战士的头盔顶部都插着一支红缨,头盔的前面还有一个金属的假面,可以完全遮住卡特琳娜美丽的脸庞,她的身体藏在金属重装之下,可以完全掩饰住她的身份。 我穿的是耶基斯学者送给我的带有‘大地之盾’的皮甲和皮甲战裙,脚上穿着一双长筒皮靴,头上戴着一顶非常奇特人鱼皮帽兜,看上去虽然有些另类,但是这身装扮在摘掉胸.前的银质魔法徽章之后,绝不会有人将我当成一位魔法师。 这时候的我,反而更像是一位将军的亲随或是传令兵。 “平时校场可没有这么乱,我们据点没有常驻的骑兵营,校场上的这些骑兵也是霍勒斯带来的,他们是的马厩就在据点的后边,那些骑士大人的营房也在马厩旁边!”卡特琳娜对于据点里的布局非常熟悉,她的声音很低,语速很快,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带着我向据点后面的马厩走去,这里还有连成片的草垛,这些晒干了的苜蓿草拌上豆饼和一点点盐之后,是麟马最好的饲料,马厩里的那些麟马看起来非常健硕,尤其是每匹战马身上都披着一层黑甲,看起来霍勒斯伯爵的重骑兵算是武装到了牙齿。 特鲁姆据点后面一大片石屋都是霍勒斯伯爵亲卫军的临时居所,我们穿过马厩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些骑士老爷们正聚在石屋外面,那边的营地里的骑士们没有作训和城头守备任务,他们倒是显得很轻松。 有些骑士躺在长椅上睡觉,有些骑士们凑在一起拉起风琴,有些骑士在悠扬的琴声之下唱着吟游诗人的传唱的歌谣,有些骑士在屋檐下聊天。 这些没有出任务的骑士们显得很散漫,他们身上穿着一些软羊皮的便服,重甲并没有穿在身上,要上配着西洋细剑,骑士长枪一根根竖立在墙角。 营地最外围有哨兵发现了我们,连忙向我们走过来,大声地呵斥:“霍勒斯伯爵亲卫营骑士驻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卡特琳娜淡淡地看着那两位手持长矛的哨兵,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去后面的军需处。” 听卡特琳娜这么一说,那位哨兵又说了一句:“不要靠近骑士营区!” 这才默默地转身走开。 我看到迪士累利骑士带回来的重甲步兵团,驻扎在骑士营地地东侧,这两天这些步兵团的战士一直都在休整之中,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身体亏空很严重,翻阅山区的时候一直处于急行军状态,不过有了这两天修养,估计体力能够恢复过来了吧。 听迪士累利骑士说:他在山区里寻找幸存下来的步兵团之时,一直被一支蛛人小队所追赶。 我想象不到,这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穿过那片山区返回特鲁姆据点,付出了多少辛苦。 卡特琳娜带着我继续向据点后面的军需处走去,一面对我小声地对我抱怨:“五百人的骑士团现在能够从黑森林平安返回特鲁姆据点的,不足两百人,居然还敢摆出一副骑兵高高在上的可笑模样!” 我‘呵呵’一笑,对卡特琳娜说:“他们是在帮你们驻守特鲁姆啊,忍着一点也没什么!” “哼!” 卡特琳娜轻轻哼了一声,大概是不赞同我的看法。 …… 特鲁姆据点依山而建,整个的地势由低至高,到了后城区的时候,整个据点的布局算是尽收眼底。 物质军需处就是在特鲁姆据点最后面的岩壁之下,军需处是个独立在十营之外的建制,军需处不受十营的辖制,所以军需官费利克斯.弗罗比歇在特鲁姆据点有着非常重的话语权,费利克斯手中掌握着粮食、武器、铠甲等等配额大权,同时负责记录整个特鲁姆据点中战士们的功勋情况。 卡特琳娜带着我走进军需处的石屋,我才发现其实特鲁姆据点的最大的几间仓库,其实都是在据点后面的岩壁这边,这里的岩壁上又三处人工开凿的岩洞,卡特琳娜毫不掩饰地对我说:“喂,告诉你个秘密,特鲁姆据点最重要的物资,其实都藏在这里!” 看到这里的守卫之后,卡特琳娜拿出一块令牌,那位守卫看到令牌之后便果断地放行了。 再次看到费利克斯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着一些文书,身旁站着五位书记官,他不急不缓地一卷卷批阅着文书,这些文书几乎都是物资申请单。 费利克斯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头发半数已经花白,不过却被他打理得一丝不苟,他穿着一身熨烫得十分笔挺的军服,手里握着一根鹅毛笔,眉头上凝成一个‘川’字。 站立在一旁的书记官们看起来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军需官费利克斯的声音有些沙哑,语调中带着一股淡淡地疲惫:“军械组的书记官,你把那些可有‘破甲法阵’的弩箭箭头搬出来两箱子,送到木器工坊那边,让他们做一批床弩的破甲弩箭送上城墙上,还有让工匠们尽快再组装几辆投石车,备战,我要看到备战的成效。” 其中那位站在最前面的书记官连忙答应:“是的,大人!” 接着费利克斯又头也不抬的说道:“炊事组的书记官,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向守城的战士额外提供夜宵,就简单一点,肉汤和烤饼,每一位守城战士的份额都要充足,要是让我在登上城墙的时候,再听见战士们的牢骚声,你就给我滚到马厩那边统计苜蓿草的数量。” 最后一名书记官听到费利克斯这样说,吓得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不过他也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立刻答应:“是的,大人!” 费利克斯坐在椅子上,抬起头,锐利的目光逐一在这些书记官身上划过,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对这些书记官们问:“都听清了吗?” 那几位书记官同时答:“是的,大人!” 费利克斯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那就……散了吧。” 那些书记官鱼贯而行,纷纷走出石屋,如临大赦一样,将憋着的一口气吐掉,显然这些书记官十分畏惧这位长官大人。 卡特琳娜才算是将头上戴面具的头盔摘下来,然后很随意的将头盔放在桌子上。 费利克斯抬起头,将手里的鹅毛笔插回笔筒之中,随后疲惫地用手揉着眼眶,看向卡特琳娜时候的眼神变得柔和许多。 他示意我和卡特琳娜坐下来,然后对卡特琳娜说:“哦,我当时谁来了,原来是我可爱的卡特琳娜,看起来你最近过得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很多。” 看起来这位军需官大人和卡特琳娜很熟悉,从她们对话的语气之中,我也能够听得出费利克斯对卡特琳娜的偏爱,甚至可以说语气中有些宠溺,虽然不知道卡特琳娜是怎么和这位军需官大人认识的,但是能够赢得一位军需官大人的好感,可以想象卡特琳娜在特鲁姆据点应该过得很不错。 他指着我问卡特琳娜:“这位就是你宁愿充军苦等,也不愿在帝国法律的期限内嫁人的原因?” 费利克斯看了我一眼,面色平静。 卡特琳娜嘴唇浮现出一抹充满幸福的微笑来,倾斜着身体,用裹着钢甲的双手抱紧我的一只胳膊,轻轻地对费利克斯深深地点头,说:“费利,你说过要祝福我的。” 费利克斯松开了手,鹰隼一样锋利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注视了我半天之后,发现我的表情依旧显得十分平静,才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对我称赞说:“能够做到宠辱不惊,不愧是卡特琳娜看中的人,居然是一位被帕格里欧与伊娃共同眷顾的魔法师大人,不过,能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之下,还能来耶罗位面,就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果然,这位军需官大人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挑挑眉头,对费利克斯说:“哦,这么说您已经认出我来了?” 费利克斯虽然年过半百,但是精神却很旺盛:“呵呵,我虽然是一位普通人,但是我的头脑并不笨!” 他接着对我讲:“那天你在特鲁姆据点外面召唤卡特琳娜的时候,几乎惊动了整个特鲁姆据点所有的人,那些士兵们之间都在传言,城外来了位一只手掌握火焰,一只手掌握冰雪的魔法师,他在战场上净化掉死去战士们的尸体,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升入神国。” “所有特鲁姆的战士们都无比感谢你,战场上需要你这样的魔法师,如果不是你在最后那一刻,拐走了我们特鲁姆的俏百合,也许你会更受欢迎。”费利克斯微微舒展了一下眉头,又指点着卡特琳娜说:“你不该返回特鲁姆的,我以为你会直接穿过黑森林,经过佩雷拉城的传送阵,返回帝都。” “和我们一起走吧,费利克斯,这里没可能守住的!”卡特琳娜终于还是说出了来此的目的。 我暗暗叹息了一下,暗暗地摇头。 果然如我所料,费利克斯第一时间对卡特琳娜微微摇头,说:“这里是我的舞台,我已经准备好了在这里谢幕,我哪都不去!” 238.战斗吧,特鲁姆 告别费利克斯后,我们从军需处里走出来,卡特琳娜地心情显得有些沮丧,看起来据点中的人多数都对这场守城战保持着非常乐观的态度,他们认为就算是特鲁姆守不住,依靠城墙上的各种大型军械和各种布置,城中这些军队也能有计划的,呈阶梯式的,有秩序的撤出特鲁姆城。 23us.com 据点里守备军们之所以有这么大的信心,绝大多数是来至于霍勒斯伯爵誓言,虽然没有公开说明,但是这位年轻伯爵的身份在特鲁姆据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的父亲阿曼德侯爵是萨摩耶公爵的次子,那么萨摩耶公爵就是霍勒斯伯爵的祖父。 在耶罗位面,也许有人可以不知道格林帝国的皇帝陛下是谁,但是绝不会有人不知道萨摩耶大公爵是谁,事实上萨摩耶大公爵才算是耶罗位面的真正统治者,所以,当这些守备军们看到霍勒斯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将与特鲁姆据点共存亡,这句话顿时成为所有守卫军心中最强大的精神支柱。 我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心说:若是这些守备军们知道萨摩耶公爵的次子,阿曼德侯爵也同样被困于坦顿城,不知道心里会怎样想。 “别那么沮丧了,既然他们都有守城的决心,那咱们今晚就偷偷的出城去,我们还可以像之前那样,在黑森林里找机会猎杀单独跑出来的蛛人战士,至少可以帮助特鲁姆据点的守军稍微地牵制一下尼布鲁族蛛人,关于这点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我用手拍了拍卡特琳娜的肩膀安慰她说。 随后指着着座雄城坚实的壁垒一样的城墙,对卡特琳娜说:“你看,这是以座雄城,它可没那容易被攻破,城墙完全是含有铁矿的岩石垒出来的,虽然看上去很陈旧,但是它绝对非常坚固。” 在后城墙上轮值的守城战士,看起来神情远比前面城楼上的战士来得轻松,就知道在这里轮值巡守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所以我又指了指城墙上的这些战士,对卡特琳娜说:“你再看城墙上那些战士,他们的脸上都是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可以说,参军打仗是每个帝国男子都必须要经历的一种历练,每个男人必须服兵役,只要他们心中的信念还在,防线就不会垮掉。” 我用拇指手指肚抹了抹卡特琳娜眼角的泪珠,轻声说:“快擦擦眼泪吧,说好了今天要带我参观一下特鲁姆据点,和我讲讲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卡特琳娜吸了吸鼻子,对我努力挤出来一个笑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倔强地说:“我才没哭呢!” 随后,卡特琳娜果然整理了一下坏心情,重展笑颜,带着我从据点东北角的石阶,登上据点后面的城墙上,她依旧是舞团篷车里的那位红发姑娘,她的热情,她的温柔,在我面前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怕是在此之前,她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自己的新角色里,特鲁姆据点第七营的营长。 特鲁姆据点也算得上是一座小型的城堡,整个城堡里各种设施非常齐全,据点前后一共有两座城门,一个是前面可以让八匹马通行的大路,城墙前面还有一条已经被砂石填平的护城河,木质吊桥已经完全被碾碎,断成了几截丢弃在前面的城门口。 前面的那扇城门已经被人从里面,被特鲁姆据点的守军用砂石彻底的堵死。 特鲁姆据点后城门非常的狭小,仅可以让两匹马并行通过,这条路一直通向特鲁姆据点的后山,我没想到据点后城门,竟还留了一条通道。 特鲁姆据点依傍着山势而修建,修建在山体的缓坡上,地势前低后高,这里是两条山脉的交汇之地。 据点前面的城墙虽然修建的实际高度要比后面城墙高出很多,但是由于地势的关系,站在后面的城墙上,才能有一种一切尽收眼底的感觉。 城里的建筑结构非常简单,最外围是一圈坚固的城墙,城墙里面是十营的兵营,再往里面一点,实际上是一些专门为军营服务的工匠作坊,我们走过来的时候,经过了一间木工作坊,所以我们才能看到堆在一起的整垛的床弩箭杆。 事实上,环绕在校场周围的作坊不止一家。 我站在城墙上转动着目光,在据点校场另一边,找到了一间铁匠铺和制皮铺,这座石屋很特别,一座高大烟囱冒出汩汩浓烟,里面隐约传来叮叮当当敲打声。另外的一间制皮铺子就显得更加醒目了,整个铺子外搭满了木架子,木架子晾晒着一些动物的皮革。 特鲁姆据点最中心区域是一片巨大的校场,足可以容纳数千人的校场。 卡特琳娜带我登上城墙的一座箭楼,门口守卫刚要阻拦我们,卡特琳娜将头上的钢盔摘下来,抱在手里,一头红色的长发像是一片瀑布散落下来,那位守卫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卡特琳娜说不出话来。 卡特琳娜板着脸,冷冷地从那位守卫身边走过,那守卫竟不敢阻拦,我们轻易的登上东北角的箭楼。 我认真地看着特鲁姆据点里面建筑布局,默默地将各处细节都记下来。 我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那些守卫好像很怕你?” 卡特琳娜淡淡地笑了笑说:“他们都是第三营的战士,曾经在校场里被我教训过。” 看到霍勒斯伯爵威风凛凛的站在据点正面的城墙上,身边依旧簇拥着一群亲信随从。 城墙守卫将一捆捆粗壮的床弩弩箭扛上城头,一些战士正在检修着城头上.床弩,城墙后面凸起的平台上,布置了一台台巨大木架搭建起来的投石器,这些投石器看起来就像是塔吊,完全是采用杠杆原理,将铁框里涂满了油脂的巨石抛投出去,这种投石器射程可以达到很远,抛投的石球也都是重达一吨的巨大滚石,这种石头落在地面上,碎裂纷飞的石屑也非常有杀伤力。 特鲁姆据点所有的长弓箭手都驻守在南面的城墙上,这时候他们正背靠在城墙凸出来的墙垛后面休息。 …… 一颗拇指大小的碎石块,忽然从头顶的山崖上滚落下来,落在我身边箭塔方砖铺成的地面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那声音吓了我一跳,倘若我占得稍微偏一点,那颗石块将会直接砸在我的头上,我暗道一声:好险! 正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漫不经心地抬头向崖顶上看了一眼,却看到几十根粗壮蛛丝从崖顶上垂下来,一群身上重要部位覆着一两片坚甲的蛛人战士,正悄无声息的顺着绳索无声无息地向下扑来。 看到悬在头顶上的那些蛛人战士,我此刻一下子冒出了一身冷汗,没想都蛛人的突袭行动竟然来得这么快,蛛人们还颇有手段的采用了一种崖顶空降的突袭方式,打算攻占特鲁姆城的后城门,将特鲁姆据点的守备军完全堵死在据点中。 然而后城的城墙上,守备力量最是薄弱,好像这些蛛人战士恰好抓住了这个弱点。 “有敌袭!”我撕破了喉咙,向着塔楼下面城头守备战士大声喊。 箭楼下面城头守卫一时间没有听清我有些破音的喊叫声,但是他们却纷纷向着箭楼上面看过来,我对着他们指了指头顶的石崖,原本还显得一脸轻松的守卫们,在抬起头,看到那些黑色身影从天而降,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还不等守卫们准备好手里的长弓,随着滚落下来的碎石,一只巨大的黑色身影已经从出现在石崖上方。 那位蛛人战士,只攀至石崖的半途,看到下面的城墙守卫已经纷纷抬头望过来,便没有太多犹豫,双手松开了白色蛛丝,八支蛛腿同时从石崖的崖壁上拔出来,笨重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像是一块巨石,伴随着无数石块从头顶滚落下来。 城头上的那些守军原本已经拿起了长弓,看到崖壁上的蛛人居然直接跳下来,这才惊惧地将长弓丢弃,反手在一旁抓起一支又一支长矛,对着那些蛛人战士。 卡特琳娜反应更快,直接跑到箭楼放置床弩位置,双手飞速地摇着绞盘,对我喊道:“吉嘉,快点帮我,把后面的弩箭拿过来!” 我不敢怠慢,忙跑到箭楼的角落,从那里拿起一根弩箭,放置在床弩的托箭架上,固定好。 这时候,卡特琳娜已经校对好床弩的准星,扳动着床弩上的机括,想要调整床弩的角度,可是令人绝望地是,这架床弩仰角大概只有三十度,无论这么校对,也没办法对准那些崖壁上的蛛人。 我看着如海潮一样的蛛人战士,便没有任何犹豫的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魔力催化’魔法卷轴,迅速的撕开,我清晰的感受身体四周空气中飘动无数魔法元素,在这一刻都开始躁动起来,脚下浮出巨大淡蓝色法阵,一杆冰枪出现在我头顶之上。 …… 恰好这时候,特鲁姆据点前面的城头上终于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呜呜呜……” 正前方的蜘蛛营地里忽然冲出来一排黑色浪潮,那些黑色浪头正是单手持着重盾,另一只手持黑铁长矛的蛛人战士,就在他们的身后,四座如同小山一样的蛛人督军也相继从营地里走出来,那四位蛛人督军手端着十米长的长矛,跟在蛛人战士的身后。 这场战斗,竟然来得如此毫无征兆。 站在城头上的霍勒斯伯爵在这一刻,吓得差点坐在地上,但是下一刻他被身边的亲随扶起来,立刻双手指着战场上那些蛛人战士,也不知再发布着什么命令,我和霍勒斯伯爵之间的距离太远,我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伯爵究竟在说些什么。 不过,前方城头上的那些战士反应速度也是颇快,听见警戒哨兵的号角声之后,那些躲在墙垛后面的长弓箭手立刻抓起身边的长弓,站在墙垛的后面,每一位长弓箭手身边都有一位盾战士做掩护。 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开始陆陆续续想起来,一时之间,一辆又一辆的床弩被推到前面,明晃晃的弩箭箭尖统统从城墙里面露出来,一架又一架的投石车杠杆绷得紧紧的,铁匡里的巨大滚石上抱着一层干草,那些干草紧紧裹在石头上,有战士将投石车一旁桶里的黑乎乎的油倒在干草上。 紧紧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特鲁姆据点正面战场上,那些蛛人战士已经完全的铺开,数以千计的蛛人战士一齐狂奔,竟然整个特鲁姆山体都一种强烈摇晃的感觉。 一阵撕破空气的‘嗖嗖嗖’声音,那些站在城头上的长弓箭手,对着远处蛛人战士,射出了第一轮箭雨。 同时,连续的争鸣之音也陆续响起来,站在床弩后面战士们使劲扳动手柄,那一支支比普通长矛都不遑多让的床弩弩箭风驰电掣地飞出去,在空中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空爆声。 正面城头上一共有十几架床弩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射出第一轮弩箭,随后,床弩旁边的填装手连忙安装下一支弩箭,另一位战士则是立刻拧着绞盘。 天空中又是划过了数道大火球,这些火球身上冒着滚滚浓烟,从投石机上抛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不时有一些没有燃烧殆尽的草叶碎,不断地掉落在地上。 一场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攻城正是拉开的序幕。 我和卡特琳娜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担忧。 我眼中的含义是:一旦出现无法控制的局势,我就开启传送门,让她躲进去,然后自己在寻找脱身之策。 可卡特琳娜的眼中尽显哀求之色,她是想让我想办法拯救特鲁姆据点啊,可是当看到蜘蛛森林里,那些黑色浪潮汹涌澎湃的涌过来,数以千计的蛛人战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据点中守卫们能够抵抗得了的。 这时,第一波穿甲箭雨已经落进蛛人浪潮之中…… 239.战斗吧.特鲁姆2 特鲁姆据点就像是生长在礁石的牡蛎,深深地嵌入特鲁姆山的山体之中,它依山而建,两条山脉交汇在一起,北城墙紧邻数千米高的石崖。 23us.com 在此之前,恐怕都没有人想过,这些蛛人战士居然敢冒着在空中成为靶子的危险,攀到山顶上,利用坚韧的蛛丝,顺着石崖直接滑下来。 蛛人战士顺着蛛丝滑至百米高之后,就果断地从岩壁上跳跃下来,他们在空中尽力的将肢体舒展开,随着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蛛人战士最后落地的那一刻,反而将身体紧缩,像是一颗巨大的黑色球体,‘轰隆’一声砸在城墙石阶的缓步台上,顿时将那石阶撞得粉碎,石阶是用锈迹斑斑的石条垒砌而成,有些石缝里甚至还长出了一些野草,然而这一切,都在蛛人战士砸落下来的瞬间,化为泡影。 那位蛛人战士发出一声嘶吼,在石阶的缓步台上猛地舒展全身肢节,一下子从石坑里站起来,抖动着身上的碎石。 我清晰的看到他的黑色肩甲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痕,左肩看起来被撞得粉碎,一丝丝深紫色的血液从里面渗出来。 百米的高度跳跃下来,纵使是蛛人这样强横的身体,撞在坚硬的建筑上,依然会受到一些损伤。 城墙上的守卫们纷纷调转床弩,这时候那位蛛人战士已经举起了手里黑色塔盾。 这时候,就听见我的身边发出‘崩’的一声,弓弦震动的声音显得无比清脆,一支三米长的弩箭从卡特琳娜身前的床弩上迸射而出,她操作床弩的动作相当娴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她竟然只凭借双手的力量,就能飞快的转动巨大的器械上的转轮。 那支巨大的弩箭在从蛛人战士身侧直接插进了他的腹部,将他牢牢地钉在石阶之上,蛛人战士立刻想要转身拔除身后的弩箭,却被四周扑上来的守卫们团团围住,数支长矛向蛛人战士,那蛛人战士只能勉力的拨开其中几根长矛,有更多长矛刺进他的身体。 从城墙的箭楼上跑出来一位尉官,他带着一顶钢盔,身上穿着全覆式青铜铠甲,头上的金属面罩被他掀开,那张脸让我觉得有点熟悉,昨天的晚宴他也在场,应该是这个步兵营的营长。他指着城墙上乱成一团的兵士,扯着嗓子大声的喊道:“别去管他,准备迎敌,长弓手准备放箭,给我将那些大蜘蛛从崖壁上射下来!” 一只率先跳下来的蛛人战士,竟然吸引了整个北城墙上的守卫全部向这边围过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更多的蛛人战士海挂在石崖上,他们正顺着蛛丝一点点向下坠落。 我的‘冰枪术’迅速的凝结成两米长的冰枪,冰枪带着一道长长的尾巴向石崖上面的蛛人战士射出去,那长长的尾巴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冰枪上面燃烧的冰焰在空中凝结出来的片片雪花,晶莹剔透的雪花随着微风纷纷飘落而下。 那支冰枪砸在崖壁上率先冲下来的一只蛛人战士身上,冰枪瞬间被引爆,极寒之力像是一场小型冰风暴一样,将那蛛人战士全身包裹住,竟然在这一瞬间被,蛛人战士全身都被冻僵,从石崖上坠落下来,四周的蛛人战士也受到了一些波及。 那只浑身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蛛人战士,在半空中无法调整姿态,头上脚下地落在地上,浑身包裹的厚厚冰霜碎裂一地,蛛人战士也是摔得凄惨无比,落地的一瞬间,就被等在一旁的守卫用长矛捅成了马蜂窝。 这些守卫看到己方的箭楼上藏着魔法师,顿时士气大增。 不过更多的守卫则是将目光转移到崖壁之上,越来越多的蛛人战士身影显露出来,望着崖壁上的蛛人战士,那些城头守卫纷纷拿出长弓,数支破甲长箭从城头守卫手中射出来,可惜这些破甲长箭只能飞到七八十米的高度就劲道全失,从高空中掉落下来。 那位单手持着一把十字军长剑的尉官向我们这边诧异地看了一眼,来不及说什么感谢的话,直接冲到一架床弩的旁边,大声的喊道:“床弩手,快点调转床弩的角度,瞄准石崖的斜上方,盾战士做好迎敌准备!” 我站在一旁,看到卡特琳娜红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战意,没想到,这两年的军旅生涯竟让她彻底克服了对战争的恐惧,迅速的成长起来。 她飞快的扛起一根三米长的弩箭,再次放到床弩的凹槽里,这一次她试图调整角度,瞄准石崖上的蛛人战士,可惜床弩可以调整的俯仰角度只有三十度,那些崖壁上的蛛人战士全部在卡特琳娜射击范围之外。 蛛人战士突袭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冲了下来,这一次跳下来足有十几只蛛人战士。 这些蛛人战士们在距我们四十多米高的石壁上直接跳下来,一只只宛如神兵天降一样落在城头。 处于蛛人战士身体下面的守城卫兵们纷纷鱼跃躲开,有些躲闪不及的守城卫兵顺势被蛛人战士们踩在身下,锋利的蛛腿直接穿过他们身上的铠甲,一股股鲜红的血液涌出来,将那些长满了尖刺的蛛腿染成红色。 早已在一旁准备好了的盾战士,举着鸢尾盾化成一道白光,与刚刚落下蛛人战士撞在一起。 在守城卫兵们面前,这些三米多高的蛛人战士就像是巨象骑兵一样,数吨重的身体外面还覆盖着一层无比坚硬的甲壳,十字军长剑砍在上面只能将虫甲砍出来一道浅浅的裂痕。 那些蛛人战士挥舞着手中的长矛,非常轻松地将围拢过来的守卫挑飞出去,他们就像是一辆辆装甲战车,立于城头上,无数冲上去的特鲁姆守卫,都被他们挑下城墙,每一只蛛人战士都像是一只巨大的绞肉机,不停的吞噬着城墙上守卫的生命,顷刻之间,北城墙有三分之一部分沦陷。 我一边画着魔纹法阵,一边向崖壁上看去,居然还有数十只蛛人战士顺着崖壁爬下来,顺着城墙向特鲁姆据点里望过去,这里距离霍勒斯伯爵亲卫团驻地最近,驻地之中,数十位重甲步兵团的战士拎着长矛,迅速向这边跑过来。 我和卡特琳娜所在的位置恰好是特鲁姆据点东北角的箭楼之上,这里座箭楼上有一队长弓箭手,他们此时配合着卡特琳娜的床弩,向北城墙不停地攒射箭矢。 床弩手拎着裤子,猫着腰一路小跑,从箭楼楼梯口钻了出来,看到卡特琳娜的时候,明显一怔,然后立刻敬了一个军礼,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从一旁的弩箭架子上扛过来一整捆的弩箭。 卡特琳娜一言不发地绞动着床弩,弓弦发出‘嘎吱嘎吱’响声,瞄准了箭楼下面一位蛛人战士,那蛛人战士用长矛将五名挡在身体前面的守卫战士扫下城墙,顶着箭楼上洒下的箭雨,向我们这边冲过来,我凝聚出来的第二只冰枪贴着箭楼的墙垛飞出去,那蛛人战士一矛挑在我的冰枪上,那支冰枪在那蛛人战士面前爆开,城头冰雾弥漫。 那蛛人战士抡着长矛向前迈出两大步,迅速地从冰雾中冲出来,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一支三米长的弩箭从箭楼射下来,无比精准地洞穿了他的喉咙,从他背后的脊柱钻出来,又扎进他背后巨大的腹部,将他钉在城墙上。 一旁冲出来的战士趁机将蛛人围住,先用手里的长剑将他两条胳膊斩落,随后五位手握长矛的战士,一齐冲上来,将长矛深深地刺进蛛人战士的腹部。 又有更多的蛛人战士从崖壁上跃下来,特鲁姆的北城墙陷入苦战。 守城战士与蛛人近身肉搏,体力完全处于劣势,就这样,北城墙一点点被吞噬掉,那位穿着全覆式铠甲的守城尉官,带着一群盾战士被几只蛛人逼下城墙,城墙上面四架床弩都逐一被蛛人战士摧毁,那些蛛人战士手中的黑铁长矛就像是死神手中的灵魂收割者,每一次刺出,都会收到一条鲜活的生命。 此刻,只有特鲁姆据点东北角与西北角两座箭楼没失守,像是暴风雨中的两座孤岛摇摇欲坠。 没想到卡特琳娜能将床弩操控得这么好,不过由于箭楼这边接连射杀了三名蛛人战士,兼之还有我站在箭楼上不停向外释放‘冰枪术’,已经引起城头上那些蛛人战士的注意,一名蛛人战士从石壁上纵身一跃,跳到箭楼防雨瓦檐上,锋利的蛛腿刺穿了瓦砾,顿时箭楼上面破碎的瓦片落下来。 还没等我们有任何的反应,两把黝黑的斧子从瓦檐上劈下来,箭楼上用来遮风挡雨的凉棚被劈成两半,一名三米多高手拿月刃斧的蛛人战士从上面跳下来。 卡特琳娜这时候立刻放弃了床弩,从腰间抽出那把斑痕累累的碎剑者断剑,迅速地跳到我身边,用身体直接将我挡住。 我这时也一手拎着修罗战斧,另一只手攥着一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身上浮现出四系石鼓图腾,五面冰盾围绕着我不停的旋转,在战场上,魔法师永远都是近战职业者首要猎杀对象。 那蛛人战士看到我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抡起斧子向我劈过来,黝黑的巨大斧子劈碎了一面冰盾,我趁机向左侧跨了一步,躲开了蛛人战士劈来这一斧子,却被斧刃上的劲风推得撞在墙垛上,震得我喉咙发甜,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疼。 一位长弓箭手从旁边的石阶后面冒出头,他匍匐在箭楼的青石板上,将我裤腿拽住,拼命地将我到掩体后面去。 卡特琳娜挪动着脚步冲向蛛人战士,在与蛛人战士擦身而过的时候,身体灵活地躲开蛛人战士横扫来的一斧,舒展着身体,将身体对折,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将手里的断刃切向蛛人战士坚硬的蛛腿,那断刃果然锋利无比。 切在那名蛛人战士一条蛛腿上,黑色的虫甲直接裂开了一道一尺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粉色嫩肉,深紫色的鲜血顺着裂缝淌了出了来。 蛛人战士抡着斧子回身追击卡特琳娜,却被她鬼魅般的身影躲开。 好几位弓箭手们被破壁而入的蛛人战士吓破了胆,他们靠在箭楼的墙垛上,浑身瑟瑟发抖。 “往我这跑啊!”长弓箭手躲在我身边,拼命地向箭楼上其他弓箭手招手,并大声喊。 随后,那位蛛人也发现了墙垛边上的长弓箭手们,转身抡起斧子砍过去,看到蛛人战士斧子劈过来,竟然吓得三位长弓箭手在惊慌失措之下,翻身跳下箭楼,我身边的那位弓手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青石板上。 “你这群狗.娘养的,爷爷在这儿呢!”弓手向那位蛛人战士破口大骂。 他捡起丢在身边的长弓,猛地从石阶后面站起啦,张弓搭箭,瞄准那位在箭楼上肆虐的蛛人战士,‘崩’的一声破甲箭化成一道白线,正中那蛛人战士的咽喉,紫色的鲜血狂飚而出。 那弓手握紧了拳头,跳起来,兴奋地大叫一声。 可惜,他却并不知道咽喉并不是蛛人战士致命要害,蛛人战士惊愕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箭矢,并没有理会,挥起手中的大斧,带起一道凌厉的劲风,向那弓手劈来。 我连忙画出一幅魔纹法阵,一面冰盾出现在弓手的面前,紧接着,一道红色的光环从我的身体里涌出来。 ‘抗拒火环’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那位兴奋地手舞足蹈的弓手远远推开,巨斧劈在冰盾上,顿时冰屑碎了一地,而那弓手恰好在这一刻,被我的‘抗拒火环’推走,躲开了必杀的一斧。 蛛人战士的巨斧上沾染了一层淡淡地冰焰,那些冰焰已经蔓延至他的双臂上,他的手上结满白色的冰霜。 卡特琳娜这时候站在箭楼墙角的墙垛上,她的身后浮现出一把血红色的匕首。 我躲在石阶后面,用手擦了擦眼睛,发现没有看错。 几天前卡特琳娜对我说过,她已经在战场上成功的突破了十级,完成了第一次转职,但是我从没想到她凝聚出的‘势’竟然是虚空中的一把匕首。 卡特琳娜赤红如血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戮的气息,红发在空中飞舞,那把被称作‘碎剑者’的匕首握在卡特琳娜的右手,刀刃上散发着淡淡的魔法光泽。 卡特琳娜在箭楼角落的墙垛上消失,下一秒,蛛人战士身后空气中撕开一道虚空裂缝,卡特琳娜苗条的身体从里面钻出来。 在那位蛛人战士茫然之时,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里握着的碎剑者剑芒暴涨,在那位蛛人战士惊骇回望那一刻,锋利的碎剑者快捷无比地割掉了蛛人战士的头颅。 蛛人战士放弃手里的月刃斧,徒手向卡特琳娜抓来,卡特琳娜身体像是翩翩飞舞的雨蝶,从蛛人战士双臂之间灵活的避开,手里的碎剑者又斩断了蛛人战士的双臂,八只蛛腿…… 可怜的蛛人战士就像是肉蛋一样站在箭楼中央,这时的蛛人战士已经没有了半点危险。 卡特琳娜这才停了下来,将碎剑者插回腰间,对着箭楼四周吓得几乎瘫软的长弓箭手们大声说:“你们一营这群孬种,给我站直了,都来看看这有什么可怕的?” “报告长官,我们不是孬种!”站在我身边的弓手向前迈出一步,倔强地对卡特琳娜大声说道。 卡特琳娜转身看了他一眼,随后大步向他走过来,伸手在他腰间拽出一把西洋细剑,塞到他的手中,然后指着那位毫无反抗能力的蛛人战士说:“那么你做给我看,去杀了他!” 从那弓手走过去的步伐里,我就可以看出来,他心中的恐惧与挣扎,可是这些负面的心理情绪完全被他压下去,他走到蛛人战士的身前,举着西洋细剑去不知道如何下手,四周的弓箭手恍若在梦中一样,惊讶地看着那位手握西洋细剑的弓手。 看着箭楼下面城墙已经彻底被蛛人战士占领,我知道这座箭楼也是危在旦夕,我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卡特琳娜利用这名蛛人战士,帮助这些弓箭手们克服心中的恐惧,可是那弓手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也许此时他手里握着的是把长弓,或者他会有办法,但是他手里握着西洋细剑,却明显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在箭楼四周的那些弓手惊讶地目光中,我拎着修罗斧大步走上去,站在那名弓手身边,看了他一眼,对他说:“谢谢你刚刚救了我,我叫吉嘉!” 说完我举起了手里的斧子,对着蛛人战士腹部狠狠地劈去,血肉纷飞,坚韧的黑色虫甲裂开了一道一尺长的大口子,鲜血从里面咕咕地冒出来。 那名蛛人战士身体剧烈的抖动着,他似乎已经感知到了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的身体。 我指着那道伤口,用修罗斧子勾起他腹部裂开伤口处柔软的虫甲,将伤口撕得更大一点,里面如同柚子一样大的心脏出现在弓手们的眼中,紫色的心脏在‘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我指着那颗心脏,对他喊道:“用你的剑刺下去!” 弓手终于知道了该怎么做,紧紧地握住西洋细剑,毫不犹豫地捅了进去。 我从箭楼地角落里,捡起那颗蛛人战士的头颅,抛到那名弓手的怀里。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准备弩箭!”卡特琳娜走到床弩旁边,一边拧着绞盘,一边对那些长弓箭手大声说。 长弓箭手就像是大梦初醒,纷纷举起了长弓,对着城墙上的蛛人战士射出…… 240.战斗吧.特鲁姆3 此刻,特鲁姆据点的北城墙上已经完全被蛛人战士占领,只有东北和西北两个角落里的箭楼成为风暴之中的两叶孤舟,箭楼上的长弓射手们居高临下,洒出成片的箭雨,将那些强冲上来的蛛人战士压.在城墙上,不敢轻易露出头。 23us.com 这时候,已经有数十位蛛人战士从崖壁上跳下来,这些披着黝黑虫甲的蛛人战士高举着黑铁长矛,纷纷从城头跳进据点之中,有些蛛人则是沿着北部城墙,杀向东西两侧的城墙,帝国方面守在城墙上的守卫,被强悍的蛛人战士杀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守城的战士们退守在箭塔之下,凭着箭塔上.床弩不间歇地射出手臂粗的弩箭,那些弩箭对于这些蛛人战士有很大的威胁性,这让那些蛛人战士不得不分出一队兵力来强攻箭楼,那些蛛人战士手里高举着厚门板一样的巨盾,八条蛛腿扣着石缝向上攀爬。 箭楼距离城墙顶上只有七八米高的距离,对于攀岩而上的蛛人战士,只有十步之遥。 只不过这十步之隔,对于城头上的蛛人战士们,就像是天堑一样。 特鲁姆据点军营里面架起七架床弩,被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从军营中推出来,这些床弩分别瞄准东西两侧攀爬箭楼的蛛人战士,平射出去的弩箭发出刺耳的破空声,一支弩箭恰好将一名即将登顶的蛛人战士钉在箭楼侧壁上,粗大的弩箭洞穿了他的腹部,紫色的鲜血不停的向外喷涌,他挣扎着想要往上爬,可惜无论怎么努力没办法在进一步。 他伸手想要将插在身上的弩箭拔掉,可是当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又是一支巨大弩箭射过来,将他胸口直接射穿,让他紧紧地贴在箭楼侧壁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黑色的岩石浮雕,他身体中流出的紫色血液顺着褐石缝隙不断地向下流淌。 整个箭楼就像是浴血的塔楼,站在城楼之上,看到他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死前的绝望,箭楼上的长弓箭手在杀死了几名蛛人战士之后,终于成功的客服了对蛛人战士的恐惧,长弓箭手们也逐渐的了解到,尽管蛛人战士身上拥有着厚实的黑色虫甲,但也并非无坚不摧,他们身体的弱点就是身体两侧的出气孔,只要将这些出气孔全部毁掉,蛛人战士就会窒息而死,就像是一箭射中了人类的咽喉,对于蛛人战士,只不过是需要十箭。 卡特琳娜操控着床弩,对准对面箭楼侧壁上的一名蛛人战士,射出一支弩箭,就看到那名蛛人战士身上飚出一片巨大的血花,数名蛛人战士的尸体围拢在箭楼周围,战斗场面无比惨烈。 那些从城墙上跳进特鲁姆据点里面的蛛人战士们,受到了北城守卫与迪士累利骑士带领的重甲步兵团战士拼死抵抗,就看到原本北城墙上的那名穿着全覆式铠甲的尉官,带领几十名集结在一起的盾战士们,如同一道人墙,将蛛人战士们牢牢的堵在城墙之下。 终于等到重甲步兵团冲过来,与那些蛛人战士们绞杀在一起。 这时候,我发现蛛人战士们如果没有足够的空间让自己笨重的身体奔跑起来,无法依靠他们巨力进行蛮横冲撞的话,特鲁姆据点里面的将领级别的一转战士,完全可以与他们缠斗一会儿。 一队队长弓箭手们排成三排,站在不远处的军营房顶上,他们的轮番射出去的破甲箭,也让那些蛛人战士们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困扰,也许那些蛛人战士不需要在意一两支飙射而来的破甲箭,但是面对漫天的破甲箭雨,那些蛛人战士身上被刺穿得如同刺猬一样,他们的动作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身边又围着上百名盾战士…… 一名蛛人战士混身插着数十支破甲箭,他愤怒地将胸.前的箭簇全部折断,可是就在他松开手中长矛的一刹那,几面盾牌同时拍到他的身上,让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眩晕,腹部传来一阵阵剧痛,他从眩晕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至少有十名手拿长戟的格林战士,将手里的长戟刺进自己的腹部。 他一声怒吼,握着黑铁长矛横扫出去,顿时身边那些长戟战士全部被他的黑铁长矛砸得骨断筋折,倒下一片,可是力量也开始慢慢从他的身体里被剥离出去,他的身体开始不断地变冷,不停地抽搐,最后像是一只死掉的蜘蛛那样,身体收缩成一团,死在乱军之中。 看到特鲁姆据点里的战士们不顾生死的浴血奋战,我似乎又感受到了那种战斗意志,曾经在埃尔城的城头上,我无比深刻的感受过这种滋味,那时在埃尔城,我们面对的是数千名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战士,而现在我们面对的是来至黑暗冤狱的蛛人战士,敌人稍有不同,但是对战斗胜利的信念却没什么不同。 至少特鲁姆据点城北的战况终于算是稳定了下来,从崖壁上冲下来了不足百余名蛛人战士,在初期慌乱过后,城头守卫和重甲步兵团的盾战士,终于算是用身体挡住了蛛人战士连续的冲击。 那名穿着全覆式铠甲的尉官身后出现一面塔盾组成的‘盾墙’虚影,这大概就是他的‘势’,如果不是我知道繁星冒险团的团长宝玑在埃尔城地下黑拳赛上死掉了,恐怕我现在一定会认为他就是盾战士宝玑,那种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城墙的战斗意志,感染着战场上每一位盾战士。 他们摆开防御姿态,硬扛着对面蛛人战士如潮的攻势,就算是那些黑铁长矛穿胸而过,也不会退缩一步。 我站在城墙上,低头看着那位攀至一半的蛛人战士,双手高高举起一只巨大的透明水球,在他惊恐的眼神之下,将水球砸在那位蛛人战士的身上,他全身上下淋透,他黑色的眼瞳中带着无比的恐惧,八只蛛腿紧紧扣住箭楼石壁,双手握着黑铁长矛奋力地向我胸口刺来。 一声简短的魔法咒语从我的口中吐出,随着一声‘冰凝’,整个蛛人战士身上凝结出白色冰渣,就像是座可以移动的冰雕,那捅过来的长矛也变得无比缓慢。 还没等那支黑铁长矛到我的面前,卡特琳娜手里握着碎剑者,已经撕开了虚空,迁跃到他的身后,一手搂着他的头颅,另一只手拿着碎剑者在他脖颈上狠狠一抹,顿时紫色的鲜血飚出,一颗黑漆漆的头颅从箭楼上滚落到,而蛛人战士的身体却依然挂在箭楼的顶端。 看着失去了头颅的蛛人战士,依旧在不断地挥舞手中长矛,拼命地挣扎着。 我手心里浮现出一幅简单的冰系魔纹法阵,口中轻轻吐出了一个字‘爆’! 整个蛛人战士身上的冰雪全部爆裂,巨大的冲击力让蛛人战士身体不停翻滚着跌下城头,沉重的身躯将下面向上攀爬的蛛人战士也带了下去。 北城墙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蛛人战士们被格林帝国的盾战士牢牢挡在北城墙下,立在军营外的七架床弩开始无情的收割着蛛人战士们的生命,两座箭楼上的床弩也将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偷袭的蛛人们逼退。 箭楼上原本的那位床弩手,已经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岗位上,卡特琳娜微微显出了一些疲态,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观望着战局。 我转头看了一眼床弩后面使劲转动绞盘的床弩手,他的动作生硬,明显没有卡特琳娜操控床弩的动作纯熟,就对她称赞:“床弩用的不错,没想过你还能操控这种大家伙!” “当然,我刚刚来到特鲁姆的时候,就在军需处当书记官,那时候费利克斯就很关照我,我负责登记二号库的所有物资,那间仓库里除了床弩的各种配件之外,几乎就没有别的东西,作为床弩配件仓库的书记官,不懂得如何使用床弩怎么行!”卡特琳娜得意的说,她一脚踩在箭楼的墙垛上,这时候她身上那层掩饰自己身份的铠甲,早已经褪.去,显露出里面的火蜥蜴紧身匹甲,让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 据点南面城墙上传来一片喊杀声。 在南部不足四百米的城头上,至少堆放着四十架床弩,城墙后面的空地上还有十辆投石器械,那些床弩几乎都是特鲁姆据点里最优秀的床弩手在操控,四十支弩箭同时平射而出,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 而对面沙场上的那些如黑色浪潮一样冲上来的蛛人战士,就像是麦田里的黑色麦浪,被一波巨型弩箭割倒一大片,只不过后面涌上来的蛛人战士,疯狂到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 黑色浪潮的后面还跟随着四名高大如小山丘一样的蛛人督军,那些蛛人战士在这几名督军的监视之下,几乎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冲锋方式。 投石器里燃烧着滚滚烈焰的巨大滚石,不停的抛投出去,砸在阵地上。 数吨重的滚石砸在蛛人战士们的身上,直接就能将蛛人战士压成肉饼,燃烧着火焰的巨大石球也在不停的收割着蛛人战士的生命。站在南城墙上的霍勒斯伯爵显得意气风发,他的身后跟随者不下百人的亲随,他手里握着一把雕工精美的镂空精灵长剑,披着华丽的天鹅绒披风,指挥者城头上的长弓箭手加快射箭的速度,尽量不要让那些蛛人战士靠过来。 与北城墙这边浴血奋战不同,南城墙那边床弩与投石器带来的火力压制,让战斗在开始的时候,就拥有巨大优势,尤其是城头密集的长弓箭手,不计其数的破甲箭漫天飞舞。 而我们北城墙这边简直像是炼狱里的修罗场,除了堆积如山的尸体,就是挂满了城墙的尸体,就连两座箭楼也像是用血洗了一样,所有的石墙上都染上了鲜血。 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有一种无比强烈的预感,那种恐怖与强烈电费危机感,恰恰是来至城南那边。 一种阴冷的杀意,让我的身体像是浸泡在极寒乌鲁图河水中。 我远远望向特鲁姆据点南城墙外面如山岳般的蛛人督军,就感觉脚底有些发凉,四名蛛人督军就跟随在蛛人战士黑色浪潮的后面,可是那些床弩在干什么,那些投石器在干什么? 这些重火力武器全部对准了那些普通的蛛人战士,竟然没有人特殊照顾一下那些‘蛛人督军’。 就在我心生恐惧暗道不好的同时,遥遥望见蛛人战士的军阵在这一刻忽然像是田野间绽放的鲜花一样,聚成五条长蛇,笔直的向特鲁姆南城墙冲过来。 近千名蛛人战士踩在沙场上,脚步就像是鼓点一样,大地都在不停的颤.抖。 接连几声‘战争嚎叫’从蛛人军阵深处传来,强大的威压让我头晕目眩,那是军阵后面蛛人督军喊出来的战吼,等级上巨大的差距让我身体里的魔法力受到了一些压制。 在我的眼中,那四座巨大的山岳忽然化成了四道虚影。 我的脸瞬间就变得无比苍白,因为我知道这些蛛人督军想要干什么,他们在对着特鲁姆据点的南城墙冲锋,之前我们在尘泥沼泽诱杀那位蛛人督军的时候,早就见识过他们的冲锋能力,蛛人督军的身体像是一座小山,如果让他们急速的奔跑起来,他们就像是一列火车一样,可以在黑森林里冲出一条近千米长的通道。 如果让他们跑起来,冲向特鲁姆据点的南城墙…… 四列如山岳般的火车怒嚎着狂奔而来,整个特鲁姆山都在为之摇晃。 很明显,这四名蛛人督军想要用身体直接撞开特鲁姆据点的城墙,那些如黑色浪潮一样涌过来的蛛人战士,只不过是一些移动的靶子,他们真正的作用仅仅是吸引两三轮床弩的平射,避免那些床弩集中火力对付四名蛛人督军。 这时候,四名蛛人督军急速的奔跑起来,他们的身体前面宛如形成了一面气盾,身后带出一道道黑色的虚影。 城墙上拥挤的长弓箭手面对眼前这一幕,早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他们将目光投到城墙中央位置,那里正是霍勒斯伯爵指挥台,可是令人崩溃的一幕才刚刚上演,霍勒斯伯爵竟然不在指挥台上,此刻,他竟然在百名亲卫军保护下,仓皇逃下南面城墙。 这一刻,整个南城墙的守卫战士们,像是炸了锅一样,无数长弓箭手纷纷跳下城墙,沿着数段石阶向据点中,所有士兵守卫心中的战斗意志完全化成了泡影。 “轰”“轰”“轰”“轰”连续四声,巨大的撞击让南城墙附近地动山摇,整个特鲁姆据点的南城墙瞬息之间被撞出四个巨大豁口,四位如城墙一样高大的蛛人督军,就在尘土飞扬的混乱场面之中,无所顾忌的冲进了特鲁姆据点之中,他们挥舞着手中十米长黑铁长矛,追在溃逃战士们的身后,一扫就倒一大片。 顺着城墙的四处巨大豁口,四队蛛人战士迅速涌进来,四处追杀着那些守在城头的战士们…… 241.战斗吧.特鲁姆4 站在东北角的箭楼之上,我将霍勒斯伯爵偷偷溜下城墙的全部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亲眼目睹了南面城墙上的守卫战士大溃逃的全过程…… 当蛛人向特鲁姆据点发起进攻的时候,特鲁姆据点军营里的战士们迅速地做好了战斗准备。 23us.com 蛛人战士顺崖而下,将北城墙这边作为第一个突破点,率先冲进特鲁姆据点,占领了北面的城墙。 不过蛛人战士们第一轮突袭虽然成功的占据了北城墙,却在接下来向据点内部推进过程中,受到了阻碍。 被退守到北城墙下的第一营和第三营的盾战士堵在北城墙上,无论是怎么样的冲锋,都没能冲出来。 这时候,驻扎在北城墙边的重甲步兵团战士们从营房中跑出来增援,他们从营房中推出来七架床弩,几轮平射之后,就将蛛人战士死死的压在北城墙上,我和卡特琳娜在东北角的箭楼上全程参与了这次战斗,不仅将几只想要攀上箭楼的蛛人战士逼得退到城墙上,还趁机猎杀了五名蛛人战士。 北城墙的战斗在先期混乱之后,迅速的稳定下来,近百名蛛人战士被压缩在北城墙上,遭到了床弩的轮番射杀。 局势稳定下来之后,从崖壁上突袭特鲁姆据点的百名蛛人战士已经死伤过半。 ……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看到南面城墙床弩齐射,是占据着一些优势的。 霍勒斯伯爵的亲卫骑兵团仅剩的两百名骑兵,飞快地穿上了厚重的骑士铠甲,骑着披甲的战马,扛着骑士长枪迅速的奔出军营,在南城墙下面原地待命,准备在守城战胜利来临的那一刻,也能跟着霍勒斯伯爵分一点军功。 这些骑兵们万万没想到,没想到站在南城墙上负责总指挥的霍勒斯伯爵,在阵前顶不住战场上的压力,自己先从城墙上跑下来,随意的将数百战士丢弃在城墙上。 一位骑兵队长刚在南城墙内侧的墙根脚下列好队,安抚住战马的躁动,就看到霍勒斯伯爵带着百余人亲卫团风风火火的从城头上跑下来。 这时候,年轻的霍勒斯伯爵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睛透出一种颓废、崩溃与绝望的情绪,他仓皇地从城墙上跑下来,看到自己骑兵亲卫团守在城墙之下,自然是大喜过望,铁青的脸上透过一抹阴狠之色。 他奔跑到一位骑兵的前面,伸出瘦弱苍白秀气的手,抱住那位骑兵的小腿,那位骑兵惊讶的看着霍勒斯伯爵,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反抗。霍勒斯伯爵用力地将那位骑兵从马上拉下来,他拽着战马的缰绳想要骑到上面去,没想到那匹战马性如烈火,当霍勒斯伯爵座在马鞍之上的时候,那战马竟然扬起前蹄站起来,将霍勒斯伯爵从马鞍上掀了下来,将他摔了个灰头土脸。 霍勒斯伯爵举着马鞭劈头盖脸地抽了那匹战马一顿之后,身后的亲卫扈从们才赶了上来,一位亲随扈从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兜在胸前,将霍勒斯伯爵托上战马,另外两位扈从在一旁拼命的拉着战马的缰绳,才算是把这战马驯服过来。 随后,这群骑兵没做任何停留,在霍勒斯伯爵的示意下,两位扈从拉着霍勒斯伯爵的战马一路小跑,带着人数不足两百的亲卫团骑兵们,向城北这边跑了过来,沿途上的那些想增援南城墙的战士看到霍勒斯伯爵仓皇向北逃去,也是一头雾水地跟着霍勒斯伯爵逃向据点北大门。 就在霍勒斯伯爵带着他的亲卫骑兵跑到校场的时候,特鲁姆据点南面城墙被四位实力强大的蛛人督军撞出四个豁口出来,蛛人战士们像潮水一样涌进了特鲁姆据点,对特鲁姆据点中的守卫战士展开了屠杀,南城墙被分成三段,就像大海中的三座孤岛。 顷刻之间,就被蛛人战士吞没掉,那群蛛人战士几乎就没有准备留什么活口,他们绞杀着每一位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内的帝国战士。 看到四位蛛人督军带着近千名蛛人战士冲破了特鲁姆据点南面的城墙,我知道这座据点算是彻底沦陷了。 虽然我早就预料到特鲁姆据点,终将会被那些强悍的蛛人战士攻破,但是却没想过据点大溃逃来得如此之快,北面城墙上的那些从崖壁顶上顺着蛛丝滑下来蛛人战士们还没有彻底被剿灭干净。 霍勒斯伯爵骑在马上,回头偷偷向南城墙处望去,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血,他甚至不敢有任何的停留,手里的马鞭拼命地抽打着胯.下的战马。 霍勒斯伯爵带领着两百余名骑兵,直接冲到据点的北城墙下,当霍勒斯伯爵看到这里城头也被蛛人战士占领,惊慌失措之下,险些从战马上一头栽下去,幸好身体摇晃的时候,被身旁的扈从伸手扶住。 这里迪士累利骑士带着将近七百名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与第一营、第三营的特鲁姆据点守卫战士们成功的控制住战局的走势,盾战士们竖起一道盾墙,将蛛人战士们的所有攻势全部化解,后面的七架床弩和箭楼上的两架床弩不停的收割着城头上蛛人战士的生命。 在城下作战的迪士累利骑士看到霍勒斯伯爵骑着马赶过来,连忙迎上去。 霍勒斯伯爵坐在马上,扳着脸看着迪士累利骑士,他的目光有些阴晴不定。 迪士累利骑士在两天之前,带着七百名重甲步兵团战士,冒死从黑森林里突围赶到了特鲁姆据点城下。 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他忠诚,就听见霍勒斯伯爵对他说:“迪士累利骑士,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请你命令手下的战士,辅助我的骑兵快速打通北城门的通道,这件事刻不容缓,执行吧,我的骑士!” 虽然我站在箭楼之上,四周杀伐之声充盈着我的耳鼓膜,但是他们之间的对话依旧被我清晰的捕捉到。 听见霍勒斯伯爵这样说,我心底一寒,霍勒斯伯爵这是想要从北城门逃走啊,只不过这些蛛人战士拥有和帝国骑兵一样的奔行速度,我猜不出霍勒斯伯爵究竟是怎么样想的,他想要带走特鲁姆据点中这七百重甲步兵团的战士,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如果霍勒斯伯爵带着这群战士逃进黑森林之中,只需要一小队蛛人战士在他们身后尾随追杀,就能将这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慢慢蚕食掉。 迪士累利骑士是霍勒斯的亲信,听到霍勒斯的吩咐,立刻就恭敬地回答说:“遵从您的吩咐,尊敬的伯爵大人。您这是想要去特鲁姆山的北坡迎敌吗?请您务必要小心,我会带着战士保护您的左右两翼……” 霍勒斯明显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急声催促道:“让你手下的战士肃清眼前的敌人吧,迪士累利骑士,你还在磨蹭什么?” 迪士累利骑士立刻对霍勒斯伯爵行了一个军礼:“遵命,霍勒斯大人!” 随后他转过身,向七架床弩的号令官挥了挥手,那位号令官凑到迪士累利骑士身边,迪士累利骑士与他一顿耳语,然后那位号令官点头迅速离开。 迪士累利骑士高声喊道:“前方盾战士听令,向左右两侧分开,五秒钟之后床弩将会进行平射,重甲步兵团预备队跟我冲!” 正对着北城门那一片区域里的盾战士迅速的向左右两侧反散开,豁口打开之后,那些蛛人战士迅速从豁口这边向迪士累利杀过来,霍勒斯伯爵看到这一幕之后,脸色吓得惨白,双手紧紧的攥着马缰绳。 手臂粗的巨大弩箭从七架床弩上平射而出,锋利的弩箭在空中发出一阵嗡鸣,目光来不及跟随者弩箭移动,下一秒就看到七支弩箭纷纷射中从豁口中冲出来的蛛人战士,紫红色的鲜血狂飙出来,顿时有五位蛛人战士身上插着三米多长的弩箭仰面摔倒在地。 迪士累利骑士拔出腰间的十字军长剑,带着一众亲卫团预备队战士,跟随在那些骑兵左右两侧,朝着北城门杀去。 不得不说,霍勒斯伯爵手下的骑兵战斗力非常的不错,他们手中的骑士长.枪轻松刺进将那五位受了伤的蛛人战士的腹部,果断地了结了五位蛛人战士的性命,随后,与后面冲上来的蛛人战士撞到一块。 厮杀! 霍勒斯伯爵的骑兵在迪士累利骑士的策应之下,占着场上的优势。 原本那些蛛人战士就已经出现了溃败的迹象,只是一次冲锋,就留下了七名蛛人战士的尸体。 很快,北城门的控制权回到了霍勒斯伯爵的手中。 “打开城门!” 在霍勒斯伯爵的授意之下,北城门的闸板上的锁链一点点的被拉直,迪士累利骑士带着战士们在城门两侧卖力的推动者巨大的铸铁绞盘,巨大的铁栅栏缓缓地升起,有八名战士走进城门洞,将里面的铁门闩抬出来,两名骑兵驱马走进去,在‘嘎吱嘎吱’门轴刺耳的摩擦声中,骑兵推开了两扇厚重的大铁门,驳马冲向特鲁姆据点外面。 北城门被霍勒斯伯爵打开,霍勒斯伯爵深深地看了迪士累利骑士一眼,对他点点头,随后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股之上,战马嘶鸣了一声,如脱弦之箭向城外飞驰,身后的两百名骑兵紧随其后。 看着霍勒斯伯爵一言不发的带着骑兵冲出了特鲁姆据点北城门,迪士累利骑士没有接到霍勒斯伯爵后续的任何指示,有些傻眼地站在城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迪士累利骑士头脑才逐渐清醒过来,明白了原来霍勒斯伯爵刚刚命令他打通北城门的这条通道,仅仅是为了跑路而已,而且临行之前,没有对迪士累利骑士做任何的嘱托,霍勒斯伯爵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放弃了迪士累利骑士和他的重甲步兵团。 霍勒斯伯爵只带着两百名骑兵仓皇的逃出了特鲁姆据点。 那种被抛弃的感觉,让迪士累利站在城门口,仿佛浑身失去了力量,想着自己为了霍勒斯伯爵,带着七百名重甲步兵团战士舍生忘死的突破重围,进入特鲁姆据点,却没想到最后的关头,只不过是换来了一个无声的结局。 霍勒斯伯爵就这样随便地抽了战马一鞭子,一言未发地带着骑兵扬长而去,迪士累利骑士的眼神变得无比黯然,看着两侧战士们奋勇地与蛛人殊死搏斗,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紫色的血液,拎着十字军长剑转身看着北城墙上的那几十名蛛人战士,大声地喊道:“重甲步兵团,给我将北城墙夺回来,我们要守住这条通道!” 特鲁姆据点内的战士们,已经开始出现了溃逃的迹象。 我看到如小山丘一样的高大身影高高举起手中的长矛,矛尖上挂着四五位帝国战士,鲜血顺着枪柄淌下来,沾满了蛛人督军的双手,他单手像是扯小鸡一样,将挂在长矛上的尸体拽下来,丢弃在一旁,毫不在意远处营房上弓手们射来的破甲箭,那些破甲箭落在蛛人督军的身上,像麦秆一样被弹飞,轻飘飘的掉落在地上。 据点南部营房街巷中,一位身穿着构装铠甲的战士,在战场上像是一阵龙卷风一样,抡着手中的两把伐木斧,迎着黑色的蛛人战士大军,借着营房街道的掩护,对那些冲进据点的蛛人战士们展开了狙击。 我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两眼,才认出他竟是第五营的营长罗格夫,他在战场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带着第五营一群战士,在一处营房顶上架起了两架床弩,一排长弓箭手整齐的站在房顶上,罗格夫带着一群盾战士用身体堵住了那条长街,迎着从豁口处涌进来的蛛人战士冲杀过去。 他的身后浮现出狂战士之神的虚影,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些重甲战士士气大增,与那些蛛人战士在据点的石屋与街道之间,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像这样的战斗小队在据点南部的营房街道之间还有很多,这些小队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每一支小队都有位实力达到一转以上的战士领队,只有一转战士才能与这些蛛人战士正面抗衡。 特鲁姆据点里的巷战,每时每刻每秒都有人倒下…… 242.燃烧吧.特鲁姆 望着在特鲁姆后山蜿蜒曲折的山道,一队骑兵在策马狂奔,霍勒斯伯爵被他的亲卫们护在最中央,几名蛛人战士贴着山壁爬下来,顺着山道向那些骑兵团紧追不舍,迪士累利骑士的目光只不过是黯然了片刻,他看到北城墙边上与蛛人奋勇交战的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眼中重新燃烧起斗志来。 23us.com 他高举着手里的十字军长剑,带着重甲步兵团率先冲向那些北城墙上做困兽之斗的蛛人们。 这时候无数出南面战场上溃逃回来的战士,已经开始向着北城门处靠拢,这里算是特鲁姆据点唯一的生路,但只有将北城墙彻底夺回来,北城门才能算是一条生路。 战场上蛛人督军们带来恐惧已经蔓延到了城北,城北这边已经出现了溃逃回来的战士。 北城门的大门处,站着一排手持劲弩的督战队尉官,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张金属面罩,那些劲弩并没有对准城头上那些激烈交战的蛛人战士,而是齐齐指向了那些从南面溃逃回来的兵士们。 那些溃逃而来的战士看到北城墙上浴血激战的重甲步兵团战士,眼中浮现出一丝愧色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儿是将带着钢盔的头压得很低,他们似乎不愿意看那些战斗的场面,他们是一群丧失了战斗勇气的懦夫,随着人潮向北城门出口涌去。 这些溃逃的败军在北城门门口被督战队尉官拦住,数百丢盔弃甲的战士拥堵在北城门口。 一位跑在最前面的战士用双手扯开自己胸前的皮甲,将胸膛迎着督战队尉官手中的强弩,神色激动,不顾一切地向城门挤去。那位督战队尉官微微抬起了手里的劲弩,一根手指已经勾在劲弩的机括上,只要他的食指轻轻一动,那支弩箭就可以穿透那战士的身体。 “小伙子们,你们手中的军弩可不是用来指着同胞的,将呼吸放平缓一些,慢慢地抬起你们手中的武器,让他们走!”一个声音从城墙石阶上传来,军需官费利克斯背着一把劲弩从人群中挤了进来,阻止了即将要发生的冲突。 我没想到这位平时看上去表情严肃,做事很讲原则的半百老人,做出的选择,竟然会给那些溃逃的战士们留了一条生路。 他阻止了督战队执行军法,看得出军需官费利克斯在特鲁姆据点的这些战士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那些督战队的尉官们,没有丝毫犹豫地收回手中的强弩。 挤在北城门周围的战士顿时像是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将那些督战队的尉官挤得贴在了城墙石壁上,从北城门跑出去,沿着山道向下奔逃,费利克斯站在城门口,阴着脸看着那些逃出城门的兵士,那些兵士没有一个人敢与费利克斯对视,他们低着头,一口气冲出城门。 看着那些溃逃战士在北城门口乱成一锅粥,我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霍勒斯伯爵临阵脱逃,导致南线的一部分战士内心崩溃,也许特鲁姆据点的败局不会这么早表现出来。 一队手持强弩的战士从军需仓库的方向赶过来,加入北城墙附近战场的战斗中,他们是费利克斯召集在一起的仓库守卫,这些仓库守卫们的装备精良,平时负责守卫仓库重地,几乎每个人都配备着制式劲弩,弩术非常精准。 对那些北城墙上的蛛人战士进行排射,顿时城头上很多蛛人战士纷纷中箭受伤,不过显然他们更愿意瞄准蛛人战士的眼睛和喉咙,而并非他们身体两侧的致命要害。 帝国的制式强弩近距离对蛛人战士,还是有很强的杀伤力的,关键是要射到蛛人战士身体两侧的排气口上,那里才是蛛人们唯一的弱点。 特鲁姆据点的巷子里,很多英勇的战士依然在顽强的抵抗蛛人战士,他们才算是特鲁姆据点真正的精英战斗小队,这些战斗小队被蛛人战士打得节节败退,那群蛛人们迅速地占领了特鲁姆据点南面一部分区域。 四只蛛人督军在特鲁姆据点南部街巷之中横冲直撞,不过幸好那些栉比鳞次的军营石屋修建得很密集,那些开采出来的石块没有经过任何打磨,堆砌出来的石屋菱角分明,蛛人督军也不敢冲得太猛,防止那些石屋瓦檐上的锋利凸起将他巨大无比的腹部割伤。 特鲁姆据点里面,床弩是唯一一种能够对这些蛛人督军们构成威胁的武器,蛛人战士们清理每一条巷子的时候,最优先毁掉的也是这些木质的床弩弩车,这些床弩虽然威力巨大,却属于极易损毁的军械,蛛人战士只要卯足了力气抡着手里的月刃斧,对着床弩随便劈砍几下,就能将床弩拆得七零八落。 蛛人战士们像潮水一样涌进特鲁姆…… …… “该轮到我们出手了,卡特琳娜,跟我来,我想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我对卡特琳娜说道。 随后我纵身从箭楼上跳下来,身体在空中随意舒展着,感受着箭塔下的那些微弱的气流变化。 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在商团里的那段日子,每天坐在雷霆犀上跟随着商团赶路,若是想要从雷霆犀背上爬下来,你别指望那个大家伙会停下来,让你悠闲地使用犀背上的软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向库兹学会了怎么样从高空中跳跃下来不会伤到自己。 我无比清晰的看到那些蛛人战士们在北城墙上做垂死挣扎,迪士累利骑士带着重甲步兵团已经冲到城头上,一支支巨大的弩箭配合着迪士累利骑士,让那些蛛人战士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我想迪士累利骑士大概是要给特鲁姆据点里的战士们守住这条生路,无论是谁,只要是一位明眼人就可以断定,此刻特鲁姆据点战事已经呈现败象,一共有四位实力达到二转的蛛人督军带领着近千蛛人战士涌入城中,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特鲁姆据点里,还找不出一支能够和蛛人战士们正面抗衡的队伍。 这时候,除非萨摩耶大公爵帐下的某支构装骑士团能够从天而降,否则无人能够挽回这场战斗。 明明卡特琳娜跟在我后面,但是我身体平稳落地的那一刻,却看到她挡在我的身体前面,瞪着红宝石一样漂亮的大眼睛,双臂张开将我拦住问:“你想要去哪?琪格让我看住你,你不可以在特鲁姆肆意妄为,现在据点很危险,你不能随意乱走。” 我怎么会怕她,我直接向前跨了一步,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我温热的气息吹到她的脸上,让她一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她羞赧地用眼角留意了身边两侧,看到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我们这边,才尽力将呼吸放平缓。 “吉嘉,你不要让为难我啊,你知道的,我要是这次照顾不好你,琪格会骂死我的!”卡特琳娜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道,看着眼前红发女郎一副柔弱的样子,我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了了下来。 我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说:“我要找个隐蔽之所,开启传送门,你对这里很熟悉,一定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对吧?” 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白腻如羊脂般嫩滑的脸蛋儿,却被卡特琳娜先一步躲开,她嗔怒瞪了我一眼,眼睛里似乎在怪我不应该当众这样轻薄她,看我一副不知悔改的嬉笑样子,只是微微咬着嘴唇,小声地对我说:“这没问题,跟我来吧!” …… 天空因为连日的阴云密布而变得灰暗,闷热潮湿是耶罗位面夏天特有的气候,空气里飘着一股血腥味,混合着某些皮革烧焦了的味道,窗外的喊杀声一点点的变弱,特鲁姆据点里帝**节节败退,整个据点的南部区域已经完全陷落于尼布鲁族蛛人的手中。 轻纱窗帘在挡着我的身体,我躲在这座石屋之中,亲眼看到窗外不远处,第五营的那位营长罗格夫被一根四米长的黑铁长矛,至上而下贯穿了身体,竖立在街边的箭杆垛旁。他双手握着两把不停抵着紫色血液的伐木斧,地上凝结出一块血渍来。 他浓重的眉毛下面有着一双如铃铛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特鲁姆南城方向,仿佛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依然没有放弃要把据点里的蛛人们赶出去的想法。 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勇士,在这场守城战中,他非常刚烈的选择了与特鲁姆共存亡,只是很可惜,他终是没能完成自己心中的愿望,攒够军功换取个贵族的身份,返回他出生的那个小镇上,成为男爵老爷去勾.引镇长的年轻妻子。 看着蛛人战士从窗外跑过,一位位来不及逃跑的战士接连倒在血泊之中,石屋中二十七名兽人战士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们尽量的收敛心中的杀意,尽管这是一间非常隐秘的密室,但是我依然担心外面的蛛人会提前发现我们,如今我们正处于特鲁姆据点中心地带,就藏在校场北侧边缘的一间酒馆的地下室里。 如果不是熟悉这里一切的卡特琳娜,有谁会想到,这间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装饰的石屋,竟然一间酒馆。而且就堂而皇之地修建在校场北侧。 在这间酒馆的地下室里,我开启了通往心里股的传送门,将风系魔法师琪格、兽女战士卡兰错、牛头人鲁卡、矮人顾问柏恩德几个人从里传送门里走出来,随后又有二十多名兽人战士扛着一只只大油桶,跟在卡兰错后面走出来。 尸火油令人作呕的味道弥漫着整个房间,密室中央的木桌上放着一张粗糙的羊皮纸,我已经将特鲁姆据点所有的重要建筑,全部标注在这张简易地图上,我拿着一根石炭笔在羊皮纸上,沿着特鲁姆东侧城墙区域画出一道弯弯曲曲的弧线。 我让这二十几名兽人战士凑到木桌旁边,指着桌上的简易地图,对他们布置任务:“第一小组兽人战士就沿着据点东城墙这条线,务必躲开那些燃烧的尸火油,这玩意一旦粘在身上,就要用刀子连皮一起割下来,千万不要有什么犹豫,犹豫得越久,烧伤的面积就会越大。” “至于追击那些蛛人战士……”我默默地看了一眼窗外黑铁长矛上挂着的第五营营长罗格夫尸体,接着说道:“还要看幸运女神对他们的眷顾,原则上,我不需要任何的蛛人奴隶和俘虏!” 矮人柏恩德摸摸胸.前的大胡子,犹豫了一下,咳嗽了一声说:“等等,吉嘉,咱们的地底洞穴里,还是需要一些蛛人奴隶的,这些蛛人奴隶天生力大无穷,只要与他们签订奴隶契约,这些大块头看起来还是非常老实,而且他们天生适应黑暗洞穴,我设计出来一种适合在地下洞穴里行驶的拖车,目前运行状况良好,那些蛛人天生就是适合在黑暗的洞穴中做苦力,哦!我需要更多的蛛人战士!” “如果可以,那就抓两只活的。”我这样对那些兽人战士说道。 关于矮人柏恩德的提议,还是需要尊重一下的,这位曾经的矮人战士,将我的地底仓库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过看到天窗之外那些蛛人战士在特鲁姆据点展开的杀戮,马上又忍不住攒紧拳头补充了一句:“只要稍有反抗,就给我杀掉!” 我将石炭笔点在东城墙根下的一个点上,继续对另一支兽人小队说:“这里,就在这里沿着山路一直向上爬,就可以到达特鲁姆山的崖顶,我需要你们去将那里的巨型蜘蛛处理掉。” 随后,我又对身边的卡特琳娜说:“待会儿,你去北城墙那边找费利克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城中那些与蛛人交战的战士撤到后面去,跑得越远越好,我不能太久,因为这个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还要看那几位蛛人督军……” 卡兰错双手抱在胸前,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双腿叠在一起,眯着眼睛,从头至尾安静的听完我全部的计划,这才抬头向我问道:“吉嘉,你准备将怎么将那四位蛛人督军引到一起?” 243.燃烧吧.特鲁姆2 地下室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只有一束光从顶部的暗窗照射下来,我们也是通过那扇小小的玻璃窗了解外面的情况。 23us.com 卡特琳娜听到我的吩咐,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走出了酒馆的地下室。 她有足够的能力,在混乱的战场上保护自己,她的速度比那些蛛人战士快得多,只要不是偷袭,那些蛛人战士休想摸到她的衣角。 在特鲁姆,卡特琳娜是唯一一位从军需处走出去女将领,军需官费利克斯是她的老上级,但愿她能够说服费利克斯配合我们。 不得不说,一直以来这位老军需官对卡特琳娜偏爱有加。 在之前的三年之中,给了卡特琳娜很多帮助和关怀,要知道在军营中,女战士一出现的那一刻,注定就是弱势群体。卡特琳娜成为新兵之后,就在军需处当一名书记官,书记官属于军营中少有的几种文职人员,日常的工作并不算繁重,但是琐事极多。 不久之后,头脑灵活、心思缜密、手脚勤快地卡特琳娜获得了长官费利克斯的赏识。到后来,卡特琳娜成为第七营的营长之后,她的身上依旧算是烙印着军需处费利克斯一系的标签,这个身份让她在特鲁姆据点几乎无人敢惹,毕竟惹到了卡特琳娜,就算是惹到了军需处。 虽然这个部门没有多大实权,但是这个部门毕竟掌管着特鲁姆据点所有战士的钱袋子和粮袋子,所以让卡特琳娜去寻求费利克斯的帮助,对卡特琳娜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卡特琳娜临走之时显得忧心忡忡,她的第七营战士已经在据点的街巷之中,与冲进据点里的蛛人战士们绞在了一起,昨天晚宴上,没有听卡特琳娜的劝告,第七营将要付出的代价是非常巨大的。 …… 房间里的其他人,并没有表现出特鲁姆据点即将沦陷的危机感,无论是琪格,还是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矮人战士柏恩德,这些人对这个耶罗位面里的这个小小的据点,没有什么感情,那么之所以能够聚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我。大家都等待着我的答案。 谁都知道这四位实力已经达到二转级别的蛛人督军有多么的恐怖,原本我们借助战争古树的力量,杀死一只蛛人督军已经是千难万难,这一次我布置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想要让四位蛛人督军同时落入陷阱里,就连琪格的眼中都有着一丝想要揭开谜底的期盼。 我让兽人战士从辛柳谷地底洞穴里带出了大量的尸火油,大家都是知道我初步的意图,可是我还没有告诉他们我要怎么做。 “想要将那四位蛛人督军引到一起,其实非常简单!”我对卡兰措说。 我一只手按着粗糙的会议木桌,身体前倾,用炭笔在特鲁姆据点校场位置画了大圆圈,对卡兰措说:“我想将那些蛛人全部引到校场里来,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些准备。” 见我要布置任务,大家都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 尽管大家彼此之间已经那么熟悉了,但依然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 我搓了搓手,随后对着第一次参加集体任务的矮人说道:“柏恩德,你带着兽人战士们在这里构筑一道防线,就在这些石屋顶上,我要你们带上所有的火焰喷射器和一半的尸火油,我需要你们在校场以北的石屋上构建起一道强大的火力网,这是阻挡蛛人战士冲到校场以北的区域。” 柏恩德到达辛柳谷之后,能够迅速在兽人中建立起威信,凭借的就是他自身卓越不凡的领导术,他是个善于思考的领导者,很多年轻的兽人战士们对他都十分信服。 他摸着大胡子,谨慎地对我说:“我会尽力挡住那些蛛人战士的,不过恐怕你的动作得快点,我觉得蛛人们不可能给我们足够的时间!” “这个我知道,绝对不能硬撼那些蛛人督军,只要他们抵达校场,就是你们撤退的时候,到时候,不要有任何犹豫,一定要迅速撤回这里,通过这扇传送门,迅速返回地底洞穴。”我对柏恩德嘱咐道。 在战场上,只要稍有差错就会丢掉自己的小命! 我拍了拍牛头人鲁卡的后背,对他说:“鲁卡,你就负责保护柏恩德,他的腿原本有伤,跑得不快,撤离特鲁姆的时候,你得背着他!” “嗯,吉嘉,你放心吧!”鲁卡憨厚地回答道。 我对鲁卡非常的放心,我知道他一定会不折不扣的完成我的任务,牛头人一族做事情从来不打折扣。 卡兰错坐在靠椅上,安静地等待着我的安排,她现在越来越有女首领的风范,无论在哪都能沉得住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她说:“卡兰措,你跟我带着一支兽人战士小队趁乱钻到南城区那边,我们需要将那十几大桶尸火油,全都泼在那些床弩箭杆堆积起来的木材垛上,一定不能要被那些蛛人战士缠住,不要和他们正面,能跑就跑,跑不了的话,我会趁乱施放‘霜之新星’将他们禁锢在原地,要注意的是,没有冰天雪地的气候环境,我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只能维持一两秒的时间,我们耽误不起时间,稍有犹豫,创造出来的机会就会消失。” 卡兰错听我说她将会和我一起在战场上战斗,眼神变得炽热起来,以至于我有点担心,我后面说的两句话,她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看到其他人都安排到了任务,琪格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她仰起俏脸笑眯眯的样子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她眯着眼睛的时候,总是透着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妩媚风.情,我看她一眼,心脏就会不受控制一般,猛烈的跳个不停,就像下一秒中,马上就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琪格伸出粉藕一样白腻的手臂,手掌撑着尖尖的下巴,向我问道:“我呢,你把我和塔卡马也叫了出来,不会是没给我们安排任务,只是让我们出来看热闹的吧?” 幸好我早有准备,对琪格说:“当然不是,你要帮我在柏恩德构筑起来的防线后面布置一个风柱,保证我们始终处于上风口。” 她挑了挑眉毛,稍显有些不满,又对我问道:“这个当然可以,不过就这么简单?” 我停顿了一下,指着身后的兽人战士们,对琪格说:“如果你还有余力,还可以帮我们小队的兽人战士们加持一下轻身术。” 终于在她那会说话的眼睛里,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交给我好了!” 最后,我将手里的石炭笔狠狠地戳在粗糙地图中心校场的位置,对地下室里的所有人说:“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毕竟这次我们面对的是实力强大的二转黑暗战士,而我们这次的任务,不是伏击他们,我们要做的仅仅是将这四位蛛人督军引到校场里来,无论成功与否,时间到了都必须给我撤回辛柳谷,任何人都不例外。” …… 我和卡兰错带着一支十五人的兽人小队,从酒馆的后面钻出来,每个兽人战士脚下都有一团白色风圈,兽人战士们穿着从重甲步兵团战士那边借来的金属铠甲,头上戴着一顶带有面罩的钢盔,除了身体显得有些格外壮硕了一些之外,乍一眼看上去,这些兽人战士与格林帝国战士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非得要找出一些区别的话,那就是格林帝国的盾战士们喜欢十字军长剑配塔盾,但是这些兽人战士更喜欢使用双手斧,就像现在,每一位兽人战士腰间都系着两把单手斧,跑起来一扭一扭地,斧子挂在后腰上会不停的摆动。 每一位兽人战士肩膀上都扛着一大桶尸火油,他们跟在我的身后,刚从酒馆里跑出来,就钻进校场边缘不远的床弩箭杆垛林里,在特鲁姆据点里,像这种床弩箭杆的木材垛,就像是打谷场上紧紧挨在一起的麦秆垛一样,一垛一垛挨在一起,箭杆垛之间只留有供两个普通战士并肩穿行的间隙。 卡特琳娜对我的解释:特鲁姆据点原本就是萨摩耶大公爵床弩箭杆加工基地,这里原本拥有数百名木匠,这些木工作坊在黑森林里砍伐大量的柞木,特鲁姆这一片山区里成材的柞木林有很多,用柞木制成的床弩箭杆是除了铁木箭杆之外,材质最好的床弩箭杆,这也是特鲁姆据点里囤积大量箭杆的原因。 这些箭杆垛往往都围绕在木匠铺周围,这些木匠铺在特鲁姆据点里尤为常见,如果从特鲁姆上空向下鸟瞰,就可以发现十几座木匠铺坐落在校场周围,几乎算是将校场包围在其中,那些星星点点的箭杆垛则是杂乱无章的围在木匠铺周围,有的地方排列稀疏,有的地方排列紧凑,有的地方排列得杂乱,有的地方排列工整。 这些箭杆垛基本上都有七八米高,每个箭杆垛都有一个圆形防雨的草棚尖顶,箭杆垛之间排列得很紧凑,蛛人战士钻不进来,我和卡兰错带着兽人小队在箭杆垛之间穿行,竟然远不预想的要安全得多。 唯一苦恼的就是,从南溃败下来的特鲁姆据点各营守卫战士们,像潮水一样冲击着我们,他们忙于逃命,根本不会想着给我们让路,虽然他们的体力比不过兽人战士,但是他们的人数众多,往往身后还会跟着一些追杀而来的蛛人战士。 我带着兽人小队避开这些蛛人战士,沿途之上,将一桶桶的尸火油洒在箭杆垛上,我们几乎是在校场周围木匠铺周边的箭杆垛,全部都走了一遍。 其中最危险的一幕,就是我带着兽人小队在最南侧的箭杆垛附近,与一位蛛人督军擦肩而过,当时那位身高达到十多米的蛛人督军,挥舞着手里的黑铁长矛,原本冲着我们杀过来,却在半途之中,却被远处突然射过来的巨大床弩弩箭吸引了过去,半途中掉头向着特鲁姆据点东北方向箭楼冲去。 吓得我惊出一身的冷汗,幸好在此之前,我们小队表现得很低调,没用我施展魔法,如果小队里有魔法施展出来,我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成为那些蛛人战士的猎杀对象,弄不好还会将那些蛛人督军吸引过来。 卡兰错举着双手大剑,护在我的身边,被蛛人督军吓得得不轻,胸口不断地剧烈起伏。 洒在箭杆垛上尸火油散发着一股股恶臭,味道极其的难闻,随着越洒越多,整个战场上都散发着一种恶臭的味道。 尖锐刺耳的哨声划破天空,柏恩德信号终于算是传过来了,这一声口哨就意味着他那边布置妥当了,无论我们小队做到哪一步,必须尽快撤出箭杆垛的区域,不然一会火势蔓延开,我们首当其冲会受到波及。 “统统将油桶丢掉,快点!”我和卡兰措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们带来的这些兽人,都是经历过在地底洞穴里清理地精部落的精锐战士,他们自然比谁都清楚尸火油的可怕,卡兰措的一声令下,那些兽人们纷纷将肩膀上的大木桶抛出去,那些木桶砸在远处的箭杆垛上,‘哗啦’一声,木桶纷纷碎裂,里面残余的尸火油流淌了一地。 随后,我带着兽人战士们混在那些向城北逃亡的帝国战士人群中,望着那些还在街巷之中奋勇作战帝国战士,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焦急。 就在这时候,战场上响起了撤退的号角声,这是我期待已久的声音,虽然来得有些晚,但是终归比没有强些。 我心中想着:卡特琳娜还真是成功的说服了费利克斯,让他吹响了撤退的号角,这一声号角,也不知道会救活多少人。 我混在溃逃的人群中,兽人战士与卡兰错保护在我左右,四顾望去,看到特鲁姆据点南、东、西三面城墙全部失守,守城战士顺着城墙,迅速的向据点北面撤退,那些蛛人战士用八条蛛腿,轻松地攀在城墙侧面,紧紧尾随着城墙上向北城撤退的守军,吞噬着跑在最后面的战士们。 一支巨型弩箭发出嗡鸣之音,从北城墙两侧角落里的箭楼上射出来,将一名追在东城墙上的蛛人战士射翻在地,巨大的力道让弩箭洞穿了蛛人战士的身体,让那位蛛人战士跟随者弩箭的惯性,飞落城头。 北城墙与左右两侧箭楼呈犄角之势,这时北城墙重新架起床弩,将特鲁姆据点整个北部区域笼罩在其中,无数巨型弩箭在尽力地掩护着特鲁姆守卫战士们,向北撤退…… 244.燃烧吧.特鲁姆3 一支黑铁长矛划破长空,从我身后越过,向前面的兽人战士刺去。 23us.com 卡兰措在我的身边大声喊到:“格瑞尔,身后!” 跑在前面的兽人战士十分机警,听到卡兰措的警告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像是一头敏捷的猎豹,身体向侧面一滚,就在他离开原地的瞬间,那杆黑铁长矛贴着他的身体深深地扎进泥土里,黑色的矛柄在不停地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那兽人战士几乎是贴着矛刃躲过了这一劫,蹲在原地也是吓得咧了咧嘴。 兽人战士们在战场上表现得都十分英勇,他们不畏惧死亡,对危险感知却是十分敏锐,如果不是刚刚卡兰措出言提醒,恐怕此刻兽人战士格瑞尔会像一条咸鱼一样被串在黑铁长矛上。 一旁的兽人战士向前奔跑的时候,将手伸过去,格瑞尔就势抓住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连屁股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拍一拍,就迅速地跟着队伍一块向前跑。 后面的蛛人战士尾随在这些向北溃逃的帝国战士的身后,不时的飞出一根铁矛,多数时候都会有所斩获。 我带着卡兰措和兽人战士小队,不敢再次钻进那些沾满了尸火油的箭杆垛中,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些箭杆垛什么时候会烧起来,一旦这些箭杆垛被点燃,我们再想从里面挤出来,那就有点难了。 很多战士听到号角声之后,都非常果断的选择向城北撤退,我们挤在人流之中,后脊梁暴露在那些蛛人战士的铁矛之下,看到身边总会有人被那些飞过来的大铁矛猎杀掉,真是恨不得立刻停下来,转身与那些蛛人战士大战一场。 不过当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十多米高的蛛人督军一脚踏碎一座石屋的时候,什么反抗的心里都烟消云散,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特鲁姆据点里面错综复杂的街巷成了蛛人督军最大阻碍,蛛人督军笨重蛛腿踏在那些看起来异常坚固的石屋上,通常会将那些石屋一脚踩踏,半截蛛腿陷入石屋之中,如果想要将蛛腿再次拔出来,那么蛛人督军就要将蛛腿再一次高高抬起,不过蛛人督军更喜欢直接用身体优势直接将石屋碾成平地。 巨大的弩箭从我的头顶飞过,射向身后那些追击而来的蛛人战士,这些锋利的弩箭能够轻松的射穿蛛人战士身上的黑色虫甲,每一波弩箭袭来,蛛人战士们都会小心的躲闪,有些蛛人战士手里举着大铁盾,有些蛛人战士直接躲在掩体的后面,有些蛛人战士见到避之不及,就会举起手里的武器招架那些巨大弩箭。 床弩的弩箭射不穿蛛人督军胸前和支腿上面的厚虫甲,但是却可以射穿蛛人督军腹部柔软部位的虫甲,也可以射进关节的间隙里,连接各个关节的筋膜可没有那么坚韧,被锋利的弩箭割断的话,整条蛛腿就会陷入瘫痪状态。 由于特鲁姆据点里的守军,成功的守住了北城墙,虽然城墙上的床弩遭到了严重的损毁,但是随后又有床弩被推到城墙之上,九架床弩在北城墙上形成了火力压制,这些床弩有效射程,可以覆盖到特鲁姆局点校场的中心地带。 所以,我们向北溃逃的时候,那些蛛人战士一边追击,还要一边小心天空中疾驰而来的飞矢,也是追得小心翼翼。 那四位紧随其后的蛛人督军,则是走得更慢了。 虽然脚下踩着风圈,但是这一阵剧烈的运动,让我呼吸变得非常急.促,吸进肺子里的空气带着一股子腥咸的味道,嗓子眼里面像是有团燃烧的火焰,双.腿越来越沉重,每向前迈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毅力,我的体能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我很知道自己的耐力应该足够,这时候只有挺过这段疲惫期才行,刚刚的那段爆发冲刺让自己身体负担太大,毕竟我是一位魔法师,体质、耐力、敏捷这些属性都远远不及身边那些兽人战士,刚刚却偏偏要跟着他们同一个节奏,同一个速度跑了那么长时间,身体一下子有点崩溃。 护在我身边的卡兰措,很快便感觉到我有些不对劲儿,她伸出手来托在我的腋窝i,才发现我浑身的肌肉几乎都处于痉挛了边缘,全身的肌肉都在抖动着,显然是体力透支了。 她诧异地看我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才跑这么一段儿路,身体怎么就撑不住了呢? 我有些无奈咧咧嘴,自然明白卡兰错心中的不解源自何处,前几天,我独自一个人在黑森林中,引着蛛人督军横穿了几十公里的林区,身体状况也没有出问题,倒是现在,仅仅是跑了不足两刻钟,身体就出现了宕机的征兆。 不过在这种危急关头,她自然不会问这些有的没的,只是微微俯下身体,身体略微一顿,接着奔跑的冲劲儿,顺势将我背起来,她穿了一身重甲步兵团里长弓箭手的紧身皮甲,那套皮甲将她的身体完全包住,她身上肌肉很结实,每一个动作,浑身的肌肉都会非常有韵律地张弛,身体舒展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母豹子,修长的双.腿十分有力,每次迈步都会带着我向前跃出六七米远。 卡兰错几个箭步,就跃到了队伍最前面,我搂着她脖颈,感受到她的心脏在这一刻激烈的狂跳,她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身边的兽人战士看到卡兰错背着我,跑到了最前面,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嚎叫着追上来。 四颗石鼓图腾围着我们不停旋转,连带着周围的兽人战士们都感受到了风元素和土元素的力量。 我们一队人就这样冲进了校场,这片用黄土夯成的练武场最外围是骑兵圈起来的一圈跑马场,外围二十米宽的跑马赛道里面设置有靶场、有演武场,在校场的最中心位置还有一个方型石台。 无数帝国战士散在校场上,拼命地向北城墙那边跑。 特里姆据点建在南低北高的山坡上,在校场上我仰头向上望去,能够隐约看到北城墙城门口挤满了人。 四位蛛人督军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们正努力的拆除身下的石屋,就像是在泥沼中艰难的跋涉。 校场北侧的一排石屋顶上人头攒动,一位留着大胡子的矮人就站在最高的屋顶上,在校场上逃亡的战士们的眼中显得非常醒目。 估计这一刻,那些特鲁姆的战士们已经顾不上去想,这位矮人大叔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当看到我们小队随着人流出现在校场上,矮人柏恩德在屋顶上高高地举起手臂,大声地喊道:“小伙子们,各就各位,预备!” 就在矮人柏恩德迎风扯着嗓门大喊的那一刻,在矮人柏恩德所在石屋的后面,忽然卷起一股强烈的旋风。 一道十几米高的风柱,忽然出现在这一排石屋的后面,就像是一位迎风招展、体态妖娆的少妇,至北向南挂起一道强烈的风,那些魔法的波动,无比清晰的告诉蛛人,在特鲁姆据点里,居然藏着一位风系魔法师,对于帝国的魔法师,那些蛛人战士还是有些忌惮的。 蛛人战士们冒着巨型弩箭,尾随在帝国战士们的身后,在这一刻纷纷停下了脚步,向后面蛛人督军望去。 四位蛛人督军不约而同的齐齐发出暴怒的吼声,那些蛛人战士才算是鼓足勇气,迎着风柱追了上来。 我伏在卡兰错的背后,踏过校场中心区域的时候,才发现北侧的校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有人用彩绳拦出一条条安全通道,就在通道入口位置,我看到了卡特琳娜和几个稍微有些熟悉的面孔,这些人都是在昨天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不用猜也知道他们都是特鲁姆据点里的军官。 这些人引导着那些溃逃回来的战士们,按照彩绳分割出来的通道,有序的向后方撤退。 还好,那些战士们虽然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但是却没有失去理智,除了有些狼狈,有些慌张之外,头脑还是很清醒的,至少能够听从这些特鲁姆军官们的调度。 那些刻意没有人踏足的区域,石屋顶上埋伏着兽人战士,他们身体前面都架着一只火焰喷射器。 蛛人战士已经尾随着我们冲进了校场里,那四位蛛人督军也终于冲出了石屋的泥沼,他们用手中的长矛挑散了箭杆垛,巨大的身体穿过了那些充满了恶臭味道的木头垛,脚下没有了拌羁,也开始发力狂奔起来,他们每迈出一步,就像是打鼓一样隆隆的作响。 看到蛛人战士尾随而至,大半的帝国战士已经撤出了校场,校场瞬间被蛛人战士的潮水吞没,那些蛛人战士冒着箭雨继续向北冲过来。 时机成熟,柏恩德站在屋顶上,对着身边的兽人战士挥了挥手。 六道火蛇就像是龙息一样喷射而出,原本火焰喷射器上就有六组风系魔法阵,可以将这些尸火油喷出五六十米远,这些兽人战士伏在屋顶上,有了这样的高度落差之后,无形中又增添了这些火焰喷射器的射程,这些兽人战士身后还有一道巨大的风柱,强烈的北风刮得一些碎布条在风中烈烈地响。 片刻时间,校场上出现了一道道火墙,一些帝国的战士,还沿着火墙的缝隙拼命地向北逃,也有一些闪避不及的,被卷入大火中,瞬间身体爆出猛烈的火焰,整个身体被引燃,在这大火中甚至来不及挣扎,就化成了灰烬。 冲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避无可避的被卷入了火舌之中,火焰喷射器里的火焰裹挟着一些没有完全燃烧的尸火油,粘在蛛人战士的身上,就像是烈焰巨兽的巨大舌.头,那些火舌舔.舐着蛛人战士的身体,大火瞬间就将最前面的蛛人战士吞噬。 看着那些蛛人战士起初沾上了一点火星,片刻之后,整个身体都燃起了大火,随后,那些火苗冲破黑色的虫甲,从蛛人战士的血肉中冒出来,蛛人战士在火焰中挣扎、哀嚎、抽搐、慌乱地四处乱窜,带着满身的火焰,冒着滚滚浓烟。 一颗微小的火星,随风落在箭杆垛上,火苗一下子从箭杆垛上蔓延开,借着风势火苗向南面蔓延。 就在四位蛛人督军完全冲破了箭杆垛的阻隔,准备跨进校场的时候,特鲁姆据点里面,几乎所有箭杆垛都燃起了熊熊烈火,这些火焰结成一个巨大的火环,几乎将所有的蛛人战士囊括其中。 即便是间隔几十米远,我都清晰的感觉到校场上那些火焰传递过来的热浪,让我的脸上,手背上有一种很强烈的刺痛感。 卡特琳娜似乎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她怔怔地看着那些在烈火中挣扎的蛛人战士,他们身上沾着火焰,在慌乱中四处奔跑,整个校场充斥着火焰与浓烟,一种难闻的焦糊味道,就算是顶着风也能闻到。 走在后面的蛛人督军看到眼前的一幕,愤怒地咆哮着。 他们想要转身往回走,避开这大火,可是转头之际才发现,身后的退路上竟然也是出现了一道火墙,那些散乱一地的箭杆垛不知不觉地已经燃烧了起来,一道火墙将蛛人们围在其中。 蛛人督军们在这一刻,果断地决定不后撤,他们驱使着蛛人战士们,迎着火焰喷射器喷出的六道火蛇,继续向前冲,而蛛人督军们也走进了校场。 校场中央位置上有一个方形的石台,石台上的那块绸布被风吹起,飘在空中的那一刹那,被一丝火苗点燃,就在空中烧成灰烬。 就在绸布下面,一只封魔箱显露出来,这只封魔箱散发着一丝丝寒冰气息,只不过那些冰在炙热的环境下迅速的融化掉,两位蛛人督军被封魔箱上的魔法气息吸引过去,他们走到中央石台旁边,好奇地俯下身,向封魔箱看去。 下一刻,那只封魔箱竟然在蛛人督军的面前垮掉了,四壁的金属板展开,露出里面像椰子一样的一颗一颗金属球,那些金属球上火焰魔纹法阵不停地闪烁着,透出浓郁的火系魔法气息。 整整一箱子火磷弹…… 245.喝粥 那块鲜艳的红色绸布被风吹起,就像是飘在空中的一团燃烧的火焰。 23us.com 它在空中翻卷着,被热流中的旋涡带到天空中,一位蛛人战士从它的身下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沾在蛛人战士头顶上的火焰一下子点燃了它,它在空中被一下子点燃了,只是那么一瞬间,在它的身上爆出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随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它在空中化成了灰烬,被热风吹散了,卷到更高的空中。 趴在石屋顶上的兽人战士们看到那块红绸迎风飘起,他们前一秒还迎着热浪向校场中喷洒尸火油,后一秒就果断的关闭了管路阀门,从腰间解下水囊来,将一袋子凉水浇在炙热的火焰喷射器的喷射口上,那已经被烧红了的喷射口瞬间冒出大量的白色水汽。 整个校场北侧的屋顶上同一时间,都纷纷的冒出这样大量的水汽来,将屋顶上的人影都完全的遮挡住,殊不知这一刻,那些屋顶上喷射火焰的兽人们早已敏捷地跳下来,并易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酒馆。 卡兰措背着我,跟在那些兽人战士的后面飞奔进酒馆地下室中。 恰好看到琪格踩在椅子上,翘脚趴在地下室仅有的那么一扇天窗上,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往校场那边好奇地张望着,她的身后站着蜥人侍女塔卡玛,此刻塔卡玛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扶着椅子。 琪格回头看到我搂着趴在卡兰措的背上,弯弯的黛眉轻轻地挑起来,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十分有神采,扶着塔卡玛的手,轻巧地从椅子背上跳下来,走到我的面前,皱起可爱的小鼻子,在我身边转了一圈,看到我身上没有受什么伤,毫不客气地伸手捏着我的耳朵,将我从卡兰措的身上揪下来。 “喂喂喂,你还真打算赖在上面一辈子都不下来啊?”琪格雪白地贝.齿咬着嘴唇,那样子透着一股子妩媚的味道,那种刁蛮任性的样子,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是皇家魔法学院课堂上端庄的魔法药剂学讲师,她也是帝都魔法研究院实验室里疯狂做实验的魔法药剂学的知名学者,她是高贵的埃提亚联合王国里的公主,同时也是格林帝国第七顺位继承人威尔士王子的未婚妻,她有很多种身份,她可以在各种场合表现出不同的性格,但我知道哪些都不是她自己。 我对于她的记忆,依旧停留在最初见面的那一刻,那时候她身体纤细瘦弱,穿着一身普通长裙,我叫她小柴妞。 “哎呦,你下手可以轻点吗?小心我的耳朵被你拽掉了!”我故意表现出很痛的样子,并且叫得很大声,实际上她柔.软雪白的手,只是沾在我的耳边做做样子。 见我很知趣地配合她,她地嘴角扬起一抹得意地微笑。 这时候,卡兰措早一步钻进传送门中,她绝对不会在一旁观看我和琪格两人这样暧.昧的打闹。 站在一旁的蜥人侍女塔卡玛只知道站在一旁,好奇地望着我们,似乎不能理解我和琪格两人之间的这种互动,大概蜥人族里的年轻男女平时不会这样吧。 只有卡特琳娜会在一旁毫无顾忌地笑个不停:“咯咯!” 果然,现在她的胆子比以前大很多,居然敢当着琪格的面,笑出声来。 鲁卡和矮人战士柏恩德从后面走进来,柏恩德先是一怔,然后立刻很知趣地低下头飞快得跨进了传送门。 牛头人鲁卡反应则是没那么快,他惊讶地看了片刻,才无语地将一只大手遮在眼前,然后自言自语说道:“哦哦哦!我什么都没看见,柏恩德,你说是不是?喂,你倒是等等我啊,原来你可以跑得这么快,喂,等我……” 鲁卡边说边摸索着,走进传送门。 透过地下室顶上的玻璃窗,隔着火光和滚滚浓烟,刚好看到校场上蛛人战士们在火圈里显得焦躁不安,校场北侧没有了兽人战士的火焰喷射压制,他们开始试图向北面继续冲锋,这时候,校场中央石台上摆放的封魔箱里面一层薄冰终于完全融化开了,那只原本就是松散的金属板拼凑的封魔箱,在这一刻,就在两位蛛人督军的眼前,‘啪’的一下子,四分五裂…… 露出里面像是鸡蛋托架一样的一层一层木架,那些木架之间夹着一枚枚椰子大小的火磷弹,上下一共两层,每一层都摆着八枚火磷弹,加起来一共十六枚,最重要的是这些火磷弹在封魔箱裂开的瞬间,每颗火磷弹上面的魔纹法阵全部被激活,浓郁的火元素气息开始向外蔓延。 那两位蛛人督军再傻,也知道中了圈套,一声怒吼,蛛人督军身后浮现出一只如同山岳一样巨型蜘蛛的虚影,一团浓郁的黑色雾气从他们的身体向外扩散着。 ‘护体真气’ 我不敢再看下去,那些火磷弹已经处于引爆的边缘,看到最后的兽人战士也钻进了传送门里,我也不敢耽搁。 “快点进去吧!姑奶奶,再晚点就来不及了。”我说完,忽然一下子抱住琪格,然后顺势将她拉进传送门,进入了辛柳谷的地底仓库里。 我拉着琪格还没走下祭坛,卡特琳娜和塔卡玛两个人就不分先后跨出传送门。 看到卡特琳娜跟着我们走进来,我转头对她问道:“卡特琳娜,迪士累利骑士和军需官费利克斯大人那边,你都嘱咐过了,是吧?” 她的一头蓬松柔软地红色长发随着她的脚步,像是火焰般的跳动着。 卡特琳娜微微抿了抿嘴唇,就像是绽放的红艳玫瑰花,她对我说:“嗯,我都亲口和他们说了我们的计划,费利克斯大人将那些来不及从北城门撤出去的特鲁姆守卫和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全部躲进特鲁姆山崖壁的仓库里,那里有足够的空间,时间应该来得及。” “……” 我瞠目结舌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原来他们躲避火磷弹爆炸的方法,竟然是将北城墙那些守军全部转移到崖壁仓库之中。一想到火磷弹真正的威力,我的心中就有些发虚。 我小声地叨念了一句:“但愿那个岩洞足够结实!” 这句话引得卡特琳娜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下子笑了起来对我问:“你难道你还担心特鲁姆山会坍塌吗?” 我正待回答卡特琳娜的问话,就听见琪格双手抱胸,站在祭坛下面颇为不满地喊道:“你们俩还在祭坛上唧唧我我的干嘛,不下来了?” 卡特琳娜对我绽放一个甜美的笑容,耸耸肩膀,立刻答应了一声:“来了。” 她转身忽然施展了一个‘迁跃’,身体一下子在我面前消失,与此同时,琪格的身边忽然裂开了一个不算太规则的虚空间隙,卡特琳娜的身体灵活地从里面钻出来,乖巧地站在琪格的身边,敏捷灵活的身法看得一旁兽人战士们目瞪口呆。 我能想到此刻兽人战士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们一定是在想:当自己面对这样一位可以短距离,精确地跨越时空的刺客,将要如何应对,不过好像除了要拥有敏锐的感知力之外,还真是没什么应对的好方法,除非是将自己包裹得像铁桶一样。 再次来到地底洞穴之中,才发现这里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最明显的就是祭坛这一段洞穴,已经完全看不到原本天然洞穴的痕迹,这里的洞壁,已经被矮人柏恩德改造成如回廊一样,每隔十米远,就会有一对直径超过两米的巨大圆形的石柱拔地而起, 这些石柱之间的洞壁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风貌,这一段完全是用花岗岩石条砌成的三米多高的墙壁,墙壁上插着一支支铜质油灯,里面燃烧着火焰,让祭坛附近看起来灯火通明,看起来矮人们还真是拥有着丰富的地下筑城手段,这一段洞穴被柏恩德装饰了那么一下,看起来还真有点向是某个古堡里的回廊。 往前走了一段,居然在前面看到了两扇古铜色的金属大门,这两扇大门足有七八米高,上面居然还有一些精美的浮雕,不过浮雕的图案明显很粗糙,看起来就像是辛柳谷地面上八百里山川地貌。 铜门两边还站着两位兽人战士,想不到柏恩德竟然将祭坛这段岩洞建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有了这扇铜门,终于算是将我在辛柳谷最大秘密藏在了一间石屋里。 我们从石门里走出来,立刻被石门外面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惊呆了,石洞之中点燃着无数火把,那些耶罗位面的土著人,正分散在石洞之中,那些土著人竟然在做着工匠们的事情,他们在用白色的花岗岩石条砌墙,这一段岩石洞穴里已经完成了巨大石柱支护的初步搭建,如今只差将两侧的石壁砌起来,再将地面铺上青石板。 看着那些土著人卖力的干活,我的心里有一种完全被颠覆的感觉。 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于特鲁姆的战事,所以有一段时间没顾得上辛柳谷这边,所以到现在才开始重新仔细地打量起地底洞穴,我问矮人柏恩德: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这里改建成这副样子,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柏恩德得意地摸了摸红通通的大鼻子,故作神秘地对我说:待会我自己就会知道的。 随后,柏恩德又很爽朗地大笑着说:这些土著人是天生的建筑工匠,他们对瓦匠活有很强的悟性。 他带着我穿过这片施工区域,我好奇地看着那些土著人,有板有眼地搬动着花岗岩石条,卖力地砌墙,心里就更加好奇柏恩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柏恩德走到一位提着吊线,正在测量砌起来的墙壁是否垂直的年长土著人身边,那位中年土著人看到柏恩德出现,显得十分恭敬,竟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用生硬的帝国语,琐碎地问了柏恩德很多建筑方面的问题,然后两人又在这一段石洞布局上做了一些交流。 最后,柏恩德踮起脚拍着那位土著人的肩膀对他殷切叮嘱说:“地底洞穴里没有昼夜的划分,一定要按照时间沙漏,严格安排作息时间,要注重让劳工们休息,沙漏每填满一格,就要休息一小会儿,每填满六格就要准备进餐,填满十二格就要将沙漏翻转过来,所有劳工都要休息。” 那位中年土著人连连点头。 在这段岩洞工地边缘地带,支着几口大铁锅,下面烧着一段段边角木料,大铁锅里面熬着大麦粥,我可以闻到锅里飘出的麦香味,几位壮实的土著人妇女在用大木棍卖力的搅动着粥锅,里面浓稠的大麦粥飘出香甜的味道。 几个土著人孩子就蹲在大铁锅旁边,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土著妇女们熬粥,馋得口水都流淌在脚面上。 我看到那几口大锅中几乎都是大麦粥,周围也没有放置烤饼的货架,就诧异地问柏恩德:“为什么不给他们添一只猪腿什么的?煮一些肉粥来,这么稀的卖粥能顶什么饿?我留在仓库里的麦饼呢?” 这时候,柏恩德才搓着手,对我很得意地说:“吉嘉大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恐怕绝对没办法想象,这些耶罗土著多么喜欢喝卖粥,可不是我不给他们野猪腿肉,是他们不愿意在卖粥里添加任何肉食。” 看到柏恩德没有直接告诉我,那些土著人卖力干活的理由,反而是带我看了他们单一的伙食。 我灵机一动,但是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试探着对柏恩德问:“你是说,这些人这么卖力的干活,就是为了能喝上一口卖粥?” 没想到柏恩德很明确地点点头,用手摸着大胡子说:“正是如此!”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想:难道这些土著人是素食主义者? 柏恩德又对我说道:“不过,吉嘉大人,有一件事我必须跟您提一下,虽然卡兰措告诉我,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好时机,但是我想,作为辛柳谷的领主,您有权知道这些。” 我疑惑地看着柏恩德。 就听见他又说:“我们地底仓库里粮食支撑不了多久了,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月。” 是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果然是把这件事忽略了,七百名土著人进入地底洞穴之后,我原本给兽人战士储备能吃上半年的粮食,同时要供养七百土著,粮食的消耗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六七倍,也就是说这些粮食只能维持月余,难怪这些土著人只能喝稀粥。 246.辛柳谷夜谈 借着这个可以在辛柳谷短暂逗留的机会,矮人柏恩德又带我去看了一眼缫丝工坊,只见在一间巨大石室之中,靠着墙壁摆着长长一排巨大的木笼,那些木笼刚好可以将巨型蜘蛛的身体完全束缚住,一个个就像是它们新的驱壳,那些没有了触肢和蛛腿的大家伙们无比屈辱的躺在里面。 23us.com 每一个木笼子对面都有一只简单的木制纺车,清一水的土著女人坐在纺车上,她们一只手卖力地转动着木制纺车,缫着纯白色的丝线,另一只手边放着一条带着棘刺的藤条,整个藤条浸泡在一只装满了凉水的木桶里,只要对面的那些巨型蜘蛛稍有偷懒的嫌疑,就会挨土著女人们的鞭子。 这些土著女人们大概是恨透了这些巨型蜘蛛,反正就在我们这一行人刚走进缫丝工坊的时候,就能听见里面络绎不绝的甩鞭子的声音。 “啪”“啪”“啪” 声音清脆而响亮,巨型蜘蛛像杀猪一样的高频尖叫声不时传出来,它们往往挨鞭子的时候,都会浑身剧烈的颤.抖着,高声尖叫着,心中充满了恐惧,随后就会卖力的吐出白色坚韧蛛丝。 在这些土著女人身后的墙壁一侧,有一排崭新的木架子,那些木架子上还散发着清新的树脂味道,一排排木架上拖着一锭又一锭的蛛丝,在这几乎延续了三百多米的木架子上,一共摆放着五层蛛丝,这些蛛丝整整齐齐的放在上面,每一锭蛛丝上面都会散发着淡淡的天然魔法气息。 看着那些洁白的丝线,我知道和琪格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莫名地对视一眼,难掩眼中地惊讶。 我们两谁都没有想过,在短短的不足半月的时间里,地底洞穴里面的巨型蜘蛛们竟然生产出这么多的蛛丝,按照这样的生产速度,用不了太久这些蛛丝将会摆满这个缫丝工坊所有的木架。 矮人柏恩德在一旁不停地抱怨着那些懒惰地精们开凿石室的速度太慢,专门存放这些蛛丝的仓库到现在还没有开凿出来,又不放心随便的放在那些天然的洞穴里,所以这些木架上才会囤积如此数量的蛛丝纱锭,将来这些蛛丝将会统一的存放在专门的石室之中。 越过缫丝工坊,琪格忍不住继续往里面走,里面是一排井然有序的石室,这些石室看起来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有些石室里装着满满一房间初级魔法草药,有一些石室中则是装满了一房间的铜锭,在这些铜锭之中,魔法赤铜占了半数。 我一直没有仔细数过,在地底洞穴里究竟保存了多少魔法赤铜和普通铜锭,但是我却知道,在清缴那些地底洞穴的地精之前,我所囤积的铜锭只仅仅有两三个石室。 如今在这一段岩石洞穴里,我们一行人已经向前走了数百米,每间隔二十米,两侧石壁上就会交错着开凿出一间石室,这些石室里堆积着一排排铜锭,那些铜锭码垛得就像是一排排整齐的货架。这些存放着铜锭的石室足有三十多间,看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对周边那些地精部落的清缴,一直都没有停止。 短短的这么一段时间里,我所拥有的财富呈几何形式的暴增。 再往深处走,还没有看到那群地精苦工,也不知道柏恩德将它们安排到哪里去干活了,总之,不知道矮人们为什么这么仇视地精一族,柏恩德对于地精们的憎恨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所以他决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地精奴隶。 再向更深处的分支石洞中,则是装满了珍贵木材。 有铁木、靛辰木、橡木这些木材都被锯成标准的一米见方,六米长的段,那些木材垛则是没有那么多讲究,随意摆在石洞之中,一直延伸出去好远。 在日积月累之下,地底洞穴里囤积的木材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数量。 矮人对于魔法草药、魔法赤铜、珍贵木材,甚至一些从地精部落里搜寻出来未知的东西,都可以分门别类的存放在固定仓库里,这些仓库只要足够安全,其他的琐事,柏恩德全不在意,我也没指望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对地底仓库做出更大的改变,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多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人惊讶地了。 万万没想到,就在另一个岩洞里,整个岩洞完全被他改建成一个非常完善的酒窖,精致的酒窖大门,推开大门走进酒窖,看到六万桶金苹果酒安静的躺在里面的木架上,一支又一支的空心钢管每隔五米,就会出现一根,这些空心钢管都深深地嵌入石壁之中。 这是空心钢管用来防止周边的那些地精们,从某一侧挖洞进来偷金苹果酒的措施,如果在石壁之中,有开掘岩石的生意,传到钢管这边,声音就会被无限放大。 同时,这座酒窖里有非常完善的通风和防潮设施,看得出矮人柏恩德对这座酒窖无比上心,也许在他的心中,这座地下酒窖在他的心目中,占据着最重的分量。 酒窖里原本还有专门的兽人战士负责看守在这里,不过现在这里守卫已经大半换成里那些耶罗位面的土著人,至于那些兽人战士,已经被我们全部抽调了出去,耶罗位面上的战斗,基本全靠着辛柳谷里这些兽人战士们全力支持。 这一圈走下来,琪格才算是大致了解了我所拥有额财富,她的眼中亮起小星星,惊叹着对我说:“吉嘉,没想到你竟然拥有这么多的资源,比帝国里那些所谓的伯爵们所拥有的财富也不遑多让,喂,你干嘛将这些资源囤积在这儿啊,兑换成魔晶不是更好,或许你可以着重开发一下这个富饶的小位面?” 我挠了挠头,随口说出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起的想法:“这些我当然也有想过,不过在我没有名正言顺说出这些物资来源与出处之前,我不想展示这些财富,一旦暴露出来,对我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琪格眨着大眼睛望着我,为我分析着说:“也就是说,你想要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然后将辛柳谷的产出,算在那个领地的头上,你真是够精明的啊,难怪你会这么在意那些功勋,这一次的耶罗之旅之后,估计距离你的目标又进一步吧?” 我笃定地说:“恩,我想应该差不多了吧。” 随后又问她:“琪格,你说我在耶罗位面的这些功勋,够不够在格林帝国里兑换一个小镇的领土?” 琪格蹙起眉头,用葱白一般的手指揉着额头,认真的想了一会,然后才说:“应该差不多的吧!只不过,你确定要在兑换帝国的领土,格林那边除了人口,还能有什么?” 这一刻,我恍然想到自己真的不用执着于在格林拥有一小块儿属于自己的领地,正如琪格所说的,格林帝国除了人口,几乎所有的资源几乎濒临枯竭,格林帝国的繁华是建立在无数富饶位面上的无数资源,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格林帝国,才让格林帝国有着这样繁华盛世。 我拍了一下额头,一下子清醒了很多,于是说:“也对,不过这个事情不急,让我再想一想。接下来,该是我们收麦子的时候了,让我们重新返回耶罗位面看看,那一箱火磷弹究竟给我们带来什么!” 247.废墟上的特鲁姆 当我再次跨出传送门走进原本酒馆地下室,才发现这里几乎完全坍塌了,头顶上方的酒馆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这间地下室,地下室的天花板被巨大力量掀开,搭在棚顶上的主梁断裂,斜倚在石墙边缘。 23us.com 我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一脚踩在石板上,石板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一脚踩下去甚至还能感受到石板上滚烫的余温。 站在地下室的中心,抬头直接可以看到灰蒙蒙的天幕上不停翻滚地云,看起来这是要下雨的征兆。 卡兰错几个跳跃,从断裂的主梁上直接跳出地下室,站在残破的石墙顶上,翘首眺望,一句话都没说。 紧随其后走出来的是卡特琳娜,她忧心忡忡地从传送门里走出来,抬头看到卡兰措安静地站在石墙上,也迫不及待的爬了上去。 当她站在石墙上和卡兰措并肩而立的时候,一只手深深地捂住嘴,眼泪瞬息之间从眼眶里用了出来,像是金豆子一样滑过粉.嫩的脸颊,滴落下来,掉落在残破墙壁的尘土里,瞬间消失在墙壁上的浮灰中。 我迫不及待地从那根断裂主梁爬上去,感受着空气中充斥着大量的火元素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木柴燃烧之后味道,一丝丝草木灰从天空中慢慢地飘落下来,天空中就像是下了一场黑灰色的鹅毛大雪。 站在残破石墙上,才清晰地看到特鲁姆据点中的所有石屋,在这场大爆炸中全部坍塌,只有零零散散的石墙幸免存留了下来,特鲁姆据点看起来就像是一片残破的废墟,处于据点中心位置的校场,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巨大的土坑,在土坑周围还有十几大小不同的土坑。 那些箭杆垛已经完全从视线里被移除,那些箭杆凌乱地散落在据点里,到处都是。 据点里很多地方还在猛烈的燃烧,有的是没有燃尽的箭杆,有的是屋顶的木板,也有一些沾染了尸火油的蛛人战士的尸体,身体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那些残肢断节落在地面上冒着幽蓝色的火焰,‘滋滋滋’响个不停,冒着滚滚黑烟来,一种古怪的味道飘荡在空中。 那些废墟之中,还掩埋着一些已经格林帝国战士的尸体,特鲁姆据点四周的城墙还算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南面城墙有四处塌陷,那是蛛人督军用强大的身体撞出来的豁口,就在巨大土坑的边缘处,非常清晰醒目立着两具如小山丘一样的蛛人督军,这两位督军的身上烧着大火。 一位督军的头颅与左肩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的腹部更是像是一艘被拖上岸的破烂海川,整个腹部黑甲被炸得千疮百孔,腹部里面的脏器顺着那些孔洞流淌出来,他仅剩的一只手上依旧紧紧攒着一把十米长的黑铁长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另一位蛛人督军恰好在土坑的另一侧,他的样子看起来,显得更是惨不忍睹,他的上半身与下半身已经被炸得一分为二。下半身的腹部沾着一些尸火油,燃烧着大火,看起来就像是支在铁架上的巨大储油罐,在熊熊烈火之中,不停有新的油脂从虫甲缝隙里流淌出来,让火势越烧越旺。上本身被炸出十几米远,将一名蛛人战士身上死死的压住,粗壮的手臂插.进蛛人战士的胸口,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继续在据点里寻找另外两位蛛人督军,找了半天竟完全找不到,只有一些巨大的虫甲挂着一些碎肉,散落在废墟之中,至于校场周围的那些蛛人战士,更是几乎全无幸免。 更多蛛人战士只是被爆炸波及到,身上没有过重的伤势,却被那些无法熄灭的尸火油烧成一具具黑色的空壳,那些虫甲燃烧起来,呈现出一种幽蓝色的火焰。 我不曾想过,封魔箱里的十六颗火磷弹,不仅仅毁灭了闯进据点里的所有的蛛人,而且将整个特鲁姆据点也炸成了一片废墟,整个据点就像是被一位三转土系魔法师施展了四级魔法‘地动山摇’,所有建筑全部倒塌,摧毁得十分彻底。 如今,特鲁姆据点的爆炸已经彻底平息下来,但是那种惨烈的场面,依然冲击着我们每个人的心。 卡特琳娜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着眼前的这片废墟,流着眼泪向我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吉嘉,你告诉我,那个金属箱子里装得是什么?” 我当然如实回答:“火磷弹,整整十六颗火磷弹!” 卡特琳娜衣服不想信的样子,睁大了眼睛,问我:“火磷弹?仅仅是十六颗火磷弹就能将特鲁姆炸得荡然无存?咱们帝**方的火磷弹什么是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了?” 我疑惑地对卡特琳娜问:“难道其他的火磷弹不是这样?” “当然,火磷弹……”卡特琳娜对我说起火磷弹,在她的印象里,格林帝国制造的火磷弹的威力,甚至还不如一枚小火球。 这下我傻眼了,因为在我的印象里,火磷弹就应该是这样,可是卡特琳娜却说,正常的火磷弹的威力还不如小火球。 恰好在这时候,琪格从传送门里探出头,她看到坍塌的地下室,吐了吐舌.头,一副十分新奇的表情,惊叹着说:“哇,整个据点几乎完全被炸平了,幸好我当初没有选择在研究院里进行实验。” 琪格一手提着魔法长袍略显累赘的裙摆,沿着断裂主梁向上爬,边走边问我:“怎么样?这种威力几乎可以与三级火系魔法‘地狱烈焰’相媲美的火磷弹,是不是很好用?”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看起来这火磷弹到底有多大威力,琪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于是我对琪格说道:“何止是好用,简直是就像是一位二转魔法师亲自驾临特鲁姆。既然咱们帝国的火磷弹都能有这么大威力,干嘛不将这种火磷弹在军队里大范围的推广,无论攻城还是守城,这东西都是大杀.器!” 我展开了一些想法,于是我对琪格说:“如果在攻城的时候拥有这种火磷弹,只要随意将几颗火磷弹抛进城池里,就可以轻松的赢得战争的胜利,胜利变得更加简单,我觉得应该讲这些特别的火磷弹推广一下,哦,这东西根本不用推广,只需要拿出来展示一下,就会有人为了它抢破头的!” 琪格凑到我身边,很自然的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后对我说:“你想得倒是很轻松,不过你知道制作一颗火磷弹需要花费多大代价吗?就算我有足够的增强版火磷弹卖,你觉得萨摩耶公爵或者其他大公爵们有能力将这些价格昂贵的火磷弹配发给整个军队?” 我不知道这种火磷弹价值几何,听琪格这么一说,才对她问道:“这东西很贵吗?” 琪格这时候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至少现在我已经用掉了她将近二十颗火磷弹了。 她显得很是得意地对我说:“当然了,这些火磷弹最核心的火药配方添加的是经过反复提存的浓缩尸火油,金属外壳是用昂贵的秘银精心打造而成,火磷弹表面上刻着的魔纹法阵,全都是高级火系魔法增幅法阵,这东西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得出来的,能够熟练地在圆溜溜的金属球上绘制出完整符文的铭文大师,就算是在帝都也不是随便就能约到的。” 最后琪格总结说:“所以,想要量产这种火磷弹,根本就没可能!” 琪格说无法批量生产这种火磷弹,原因有三,第一,就是每一颗火磷弹都需要消耗大量尸火油。第二就是需要有一个昂贵的秘银金属壳,秘银这东西本身是非常昂贵的魔法金属。第三,需要一位至少拥有二转实力火系铭文师亲手将威力增幅的魔纹法阵绘制到金属球的外壳上。 这三件事凑在一起,就让制作火磷弹变得很困难,这一刻,我目光有些呆滞,然后忽然开口对她问道:“你该不会将所有的浓缩火磷弹,都给我了吧。” 琪格小心翼翼地踩着主梁,她抬头瞄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无比清晰地写着:知道就好! 我终于知道,让冲进城中的蛛人全军覆灭,我付出了多少代价,想一想都有些心痛。 我想:下次再想用火磷弹炸这群蛛人的话,也许不需要用两层火磷弹,也许一层就足够了。 塔卡玛走在前面,一只手拉着琪格,她步伐很稳健,我觉得蜥人族的战士擅长丛林战斗这没什么,但始终想不通,蜥人族的战士为什么还会擅长爬树,这毫无理由啊。 随后,陆续有兽人战士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他们轻松的从垮塌的地下室里爬出来,在卡兰措的吩咐之下,兽人战士们迅速开始清点战场上留下来的战利品,那些蛛人战士的身体被烧成了灰烬,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真正留下来的只有那些蛛人战士颅骨中的黑魔晶。 这些兽人战士没有任何的犹豫,毫不在乎据点废墟中炙热的温度,直接分散开,在战场上仔细的搜索,一颗颗黑魔晶被兽人战士们装进了口袋。 一些蛛人战士被压.在废墟下面,但凡只要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都会被这些兽人战士千方百计的挖出来。 布置了这么大阵势,最主要地目的就是能多屠杀点蛛人战士,获取更多的黑魔晶。 显然这一次,我侥幸成功了。 虽然代价有些巨大,但是收获也非常的丰厚,那些在特鲁姆据点里收罗战利品的兽人战士,几乎人人身上都背着一堆黑魔晶。 我想将那两位没有被火磷弹炸碎的蛛人督军腹部的柔.软虫甲割下来,不过走近了才发现,那些虫甲远远看起来还很光鲜,凑到近处才看得清,督军身上的虫甲已经完全碳化了,只是用手轻轻地一碰,就会散落一地的灰烬。 等到兽人战士们快要完成搜索战利品任务的时候,我才想到了迪士累利骑士和他的重甲步兵团究竟有没有受到波及,我忙拉着牛头人鲁卡向北城墙那边走去。 这一片区域的石屋也已经全部垮塌掉了,所过之处,发现据点里面一片狼藉,也有一些没来得及逃掉的格林帝国战士被火磷弹炸死,这些人基本都出现在逃往北城门的路上,被火磷弹炸死的。 其实当我从这些死去的战士身边经过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内疚的,但是这种歉意也仅仅是在我脑中转了那么一圈,随后就直接消失了。 虽然他们是被我的火磷弹炸死的,但是在这场战斗中,我为了把握那一闪即逝的最好时机,就没办法顾忌那么多。 卡特琳娜走在最前面,他对着我直接向城北特鲁姆山的石壁那边走,这里曾经是仓库重地,现在一样已经夷为平地了,只不过军需处这边,在石壁的山洞里,还有三个仓库,因为是修建在山体中,幸免于难。 正当我们快要走到这时候,石壁上的大门被推开了,两个穿甲将领带着一队战士从里面走出来。 “是迪士累利骑士和军需官菲利斯克他们!”卡特琳娜站在我身边对我说,其实不用她的提醒,我也已经看到了他们。 迪士累利刚刚走出仓库,放眼望向整个特鲁姆据点,整个人一下子呆若木鸡,他的脸上充满了无以言表的震惊。 此刻的特鲁姆据点,已经彻底的成为一片废墟。 迪士累利骑士带着将近六百多名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浩浩荡荡地从物资仓库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北城墙上的第一营和第三营战士,最后面是后勤军需处的人员。 迪士累利骑士满心感慨的望着眼前一幕,随后就向我走来,对我说:“到底还是将特鲁姆守下来了!”。 “干得不错,你是一位很优秀的魔法师,卡特琳娜跟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对她!”费利克斯这时候走上来,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有了很大不同,他拍着我的肩膀,温和地对我说道。 看着特鲁姆城在火磷弹的洗礼下变成一片废墟,卡特琳娜站在屋顶的瓦檐上默默地流泪。 我对她说:“相信我,这里一定会变得无比繁华,一切都会好的。” 248.战后的一些事 特鲁姆的天空一点点变得暗淡下来,战士们开始默默的清理着废墟一样的战场,他们从碎石和倒塌的墙体中将一具具尸体挖出来,扔进一个不停燃烧大坑之中。 23us.com 火烧得很旺,那些尸体在火堆中慢慢地化成灰烬,胜利的代价,沉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些特鲁姆据点战士们的脸上看不见任何喜悦的表情,一切来得太快了,这其中包括了溃败,以及忽然逆转过来的胜利。 就在早晨的时候,这座据点里还拥有接近四千名战士,每个战士都信心十足,深深地相信霍勒斯伯爵会带领大家赢取最后的胜利,可是从霍勒斯伯爵不战而逃,到后来据点被蛛人督军撞破,再到后来蛛人战士杀进据点里,这一切真的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是战还是逃?随后,战斗就在地动山摇中结束了。 死了很多人,活下来的特鲁姆守卫都是幸存者,这种胜利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的喜悦。 一位战士躺在墙根脚下,向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兽人战士问道:“就这样胜利了么?” 很多受伤的战士都像他这样,靠坐在北城墙边上,这些伤者排成了长长的一排,不断有伤者被抬过来,也有一些重伤的战士就这样靠在墙边痛苦的死去,那十几名兽人战士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支救治小队,拿着出背包里的止血绷带,开始逐一为这些受伤的战士们治疗。 蹲在这位战士对面的是兽人战士肯托亚,他呲牙一笑,粗糙而丑陋的脸上浮现出阳光般的笑容,他咧嘴的时候,露出嘴角锋利的犬牙,用帝国语对那名受伤的战士说:“没错,你应该乐观一点,毕竟你在这场战斗中活了下来,你是幸运的!” 战士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脸色有些苍白,他的胸口被锋利的蛛腿划开了一条很长的口子,皮肉向外翻卷,看起来非常恐怖,但是他的伤势却不重。他咳出一口血沫子,然后才小声地对那兽人战士问道:“听他们说是那几位魔法师大人救了我们,他们用火系魔法烧死了所有的蛛人战士,说真的,我从没看过这么强大的魔法,你们是那位魔法师大人的扈从吗?” “更准确一点,应该追随者吧,我们还没有资格成为吉嘉大人的扈从。”肯托亚边说,边用用沾有少量金苹果酒的棉布将战士胸前的伤口擦了擦。“疼就忍着点,这东西据说可以避免伤口感染。” 那战士疼得嗷嗷直叫,肯托亚用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他按住,避免他的伤口再次撕裂,等那位战士安静下来之后,已经是鼻涕眼泪统统流了出来,肯托亚从急救包里将一根钢针拿出来,钢针后面带着一截白线,他非常熟练地将战士胸前的伤口迅速缝合。 “看,我的针线活好不错吧!我会几种不同的缝合手法,阶梯型、八字形、麦穗形都可以,你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挑选一种,如果没什么特殊要求,那咱们就来一种最普通的,这种拆线的时候最方便!不过有一点要牢记,当你伤口愈合以后,千万别忘了拆线。”肯托亚笑了笑,对那位战士说道,将伤口缝合之后,在末端打了一个结,再用剪子剪短棉线,随后将止血绷带在战士的胸口紧紧的缠了几圈。 肯托亚用一条被血染红的棉布擦了擦手,面带得意之色地说:“好了,安心的躺着吧,别忘了在睡觉之前,尽量吃点东西,多喝一点水。” 那战士满头大汗地对肯托亚离开,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色,然后喃喃自语说:“感觉就像是在死亡的边缘,重新活了过来。” 我站在北城墙上,恰好看到这一幕。 看着年轻的兽人战士肯托亚乐观的态度,感觉这群年轻的兽人们正飞快的成长起来。 身旁的卡兰措双手扶着城墙,探出身体,对城墙下面喊着:“受伤的人还有很多,肯托亚,省着点用绷带!” “谨遵您的吩咐!”肯托亚对着城墙上的卡兰措呲牙一笑,飞快的跑开。 …… 顽强不屈的特鲁姆守卫者们与蛛人战士们展开巷战,据点高级将领们不断的战死,最终迎来了特鲁姆据点里的守卫大规模的溃败。 特鲁姆据点守卫战士们死掉的,跑掉的,被废墟掩埋的,如今剩下的幸存者不足千人。 这其中,有半数是守卫北城墙的第一营和第三营的余部,还有一部分是军需处的一众文职人员和仓库守备战士,最后一部分就是从南部战线和东西两侧城墙上溃逃下来的残兵,他们跑到北城墙附近,发现这里的战士依然在顽强的战斗,于是重新加入到了战斗之中,最后幸存下来。 第一营营长在崖壁上蛛人战士第一次突袭的时候,就不幸战死, 这些高级将领的往往是一支团队的核心,他们是蛛人战士在战场上首要猎杀对象。 如今这些特鲁姆据点残余军队最高长官,只剩下了浑身伤痕累累的第三营营长梅尔维尔与军需官费利克斯,幸好有费利克斯在,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军需官有着丰富的战后安置经验,他命人从仓库中搬出来大量的物资,包括帐篷、粮食、草药等等。 幸存下来的战士们,就在特鲁姆北城墙边上驻扎了下来,一顶顶白色帐篷连成一片。 据点地废墟中还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飘着淡淡地青烟,那些星盏般不断燃烧着的火焰,就像风中舞动的火精灵。 …… 迪士累利骑士孤零零的坐在高墙上,锁甲在傍晚的余晖中反射着鱼鳞般的光芒,他比之前销售了很多,神情孤寂地望向特鲁姆山的北坡,我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冒死将重甲步兵团的几支小队从山里带出来,星夜兼程赶到了特鲁姆据点就是想要将霍勒斯伯爵救出去。 这几天以来,霍勒斯伯爵并不愿意听迪士累利骑士说,有关撤离特鲁姆的任何事。 霍勒斯伯爵将胸脯拍得当当响,他很不客气地当场质问迪士累利骑士:“一位贵族骑士,怎么可以有这种私心,我霍勒斯一定要誓与特鲁姆共存亡!” 蛛人督军刚刚摆出冲锋的架势,那位信誓旦旦说着漂亮词的霍勒斯伯爵夹着尾巴逃跑了。 迪士累利骑士随意的坐在城墙上,双腿搭在墙外,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对我抱怨说:“吉嘉,你知道吗?” 他目光萧瑟地落在远处,随口说:“当时,霍勒斯他带着亲卫屁滚尿流的跑回来的时候,我不仅没有丝毫怨言,还命令手下的战士们拼死帮他冲开一条通道,让霍勒斯伯爵顺利的从北城门通过,他是位伯爵大人啊!保护他原本就是我的责任。可是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果断的抛下我们整个重甲步兵团。” 我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我觉得这时候迪士累利骑士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听众。 继续听他抱怨:“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吩咐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我们这些步兵团战士冒死赶过来保护他,到头来竟然被他丢在了战场上,他大概也想不起来,当初建立重甲步兵团时候与我们许下的誓约了。” 霍勒斯伯爵将整团战士弃于特鲁姆城,让迪士累利骑士彻底寒了心。 “也许当时那位伯爵大人是吓傻了,逃亡之中,顾不上应该在临行之前,要和你说一声!”尽管我不怎么喜欢霍勒斯,但是我却不能说太深,反而开导了迪士累利骑士一句。 迪士累利骑士‘哼’了一声,显然不赞同我的说法,半晌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有在危难中,才会显露出一个人真正的本性。” 他摸了摸腰间的西洋细剑,仿佛只有腰间的这把细剑才能够真正的理解他。 迪士累利骑士随口又说:“或许,对于我们这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在他的眼里,大概连一匹四条腿的战马都比不上。至少应该说点什么,难道不是吗?” 我对迪士累利问道:“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迪士累利骑士搓了搓脸,斩钉截铁地说:“我想带着步兵团的战士,去坦顿城找阿曼德侯爵。” “坦顿城啊!”琪格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与琪格相互对望一眼,然后,我才对迪士累利骑士说:“来特鲁姆之前,经过坦顿城的时候,那里也被尼布鲁族蛛人重重包围,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们样了。” 坦顿城,将是我们返回佩雷拉城必经之路,如果想要避开它,必须绕开一段不算太远的路。 特鲁姆据点这边的事情已经算是告一段落,很遗憾,我们并没有救出多少位第七营的战士们,在破城之际,第七营支援南面城墙,然后……其实没有然后了,他们和第五营战士一样,像是无数海浪卷起的泡沫,在浪花拍打基石的时候出现,被海风轻轻一吹就化为虚无,骗走了卡特琳娜的眼泪。 也许将来我们可以在特鲁姆据点新址旁的墓地里竖起一座高大的丰碑,上面的墓志铭就写道:无数应用的格林帝国战士长眠于此! 或许应该将那两具高达十多米的蛛人督军留下的残骸妥善的保留下来,当新的特鲁姆据点重新修建起来之后,将那两具蛛人督军残骸竖立在特鲁姆城门两侧,它们将会记载下特鲁姆历史上的一些丰功伟绩。 …… 从城墙上走下来,恰好碰到准备登上城头的费利克斯,看起来他像是专程过来找我。 他大步走过来,说话的声音有点像钟楼的上的铜钟,声音显得非常洪亮说:“吉嘉魔法师,我正想和你谈谈……” “费利克斯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我停下脚步,看着他问。 “这里可不是什么谈话之所,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带您去一个地方!”费利克斯对我真诚地说道。 我看了琪格一眼,见她对费利克斯也有一点点好奇,很想知道这位军需官大人究竟想说点什么,于是就欣然答应了他的邀请,轻轻地说道:“当然,您先请!” 费利克斯带着两位随从,将我们直接领到北城墙旁边崖壁下面的仓库门口,守卫仓库的人员见到费利克斯走过来,连忙纷纷行礼,费利克斯很随意的挥挥手,看得出来他在军需处拥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没有人敢抗拒他的命令。 那位仓库守卫看到费利克斯的手势之后,连忙一路小跑,将仓库的大门打开,那扇大门上还有一点点油漆面烧焦的痕迹,只不过这扇笨重的大门非常坚固,兼之距离爆炸点又非常远,所以仅仅是大门上涂抹的灰色油漆被烧掉了。 我知道这间仓库里面的空间非常大,在爆炸前夕,卡特琳娜受我的嘱托,让费利克斯带着残余部队全部躲起来,将近有一千五百人躲进了这间仓库里,由此可见这个仓库非常的大。 走在由岩洞开掘出来的仓库中,清脆的脚步声在洞壁间回荡。 穿过了停放了数百架床弩的区域,我才知道了解到,特鲁姆据点绝对不是单纯防御型工事,这里应该算是一个军事物资的储备重地,原本据点外连成一片的巨型箭杆垛,只是冰山一角,在崖壁的仓库里,竟然还囤积有大量的床弩,一箱箱此昂打磨锋利的钢制床弩弩箭头。 在仓库里不停的向里面走着,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感觉整个特鲁姆山的山体似乎都被掏空了。 旁边的侍从将仓库洞壁上的油盆一盏一盏点亮,昏暗的仓库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往里面走,可以看到仓库里存放的各种物资,铁、麻、生胶,棉布等等。 靠着洞壁内侧,我居然发现了堆积如山的粮食。 就听军需官费利克斯对我说:“坦顿城没有什么大的物资仓库,特鲁姆据点算得上坦顿城周边范围内最大的一处物资仓库,就是因为这座天然的洞穴阴凉、干燥,适合存储很多物资。后来公爵大人决定构筑一道防线,特鲁姆据点也是那个时候修建起来的。” 他边走边说:“特鲁姆据点东侧不远的山谷里生长着一片铁木林,也正是这个原因,萨摩耶大公爵实施了一些免税举措,吸引了大批手艺精湛的工匠到特鲁姆,专门制作床弩……” 249.卡特琳娜的嫁妆 走在仓库的甬路上,看着仓库里各种物资,听着军需官费利克斯大人跟我谈起了很多关于特鲁姆的事情,我才逐渐的了解到,其实特鲁姆的地理位置相当不错,萨摩耶大公爵的势力范围还没有涉及到黑森林南部广阔的区域。 23us.com 坦顿城和特鲁姆据点、沿途诸多哨岗,原本是为了防止耶罗位面南方的那些大部落里土著人的反攻而建立的。 萨摩耶大公爵是外来的入侵者,他们从踏入耶罗位面的第一天起,就开始侵占那些土著人的家园,并受到了耶罗面位土著人的排斥,这些土著人部落实力有强有弱,很多实力强大的部落都在黑森林以南的区域。 那些土著人部落拥有自己独特的文明,那些部落勇士的实力相当于一转战士平均水平,萨摩耶大公爵必须派遣构装骑士团,才能够从正面击溃那些土著人勇士,按说萨摩耶大公爵面对这些原居民,不太可能这么容易就在耶罗位面站稳脚跟,事实证明,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土著人的部落之间也有,他们部落之间的思想不算太统一,有些大部落主和,有些大部落主战。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夹缝中,萨摩耶大公爵带领着他的构装骑士团们,在耶罗位面上占领了一大片辽阔的区域。 佩雷拉城算是萨摩耶势力版图的大后方,而坦顿城则是在萨摩耶大公爵的势力范围的最南端。 很多冒险团都是从坦顿城向南部进发,去狩猎森林里的魔兽、采集稀有魔法草药,寻找珍贵的宝石。从坦顿城出发以后,一般这些冒险者都会经过特鲁姆,所以特鲁姆逐渐的显示出重要性,也正是因为这样,特鲁姆才逐渐地由一座大型哨岗,扩建成为一个据点,一个临时物资转运的仓库。 一些与当地土著人进行走私贸易的商团会将自己的货物储存在特鲁姆的军方仓库里,也有一些冒险团会将自己用到的物资,囤积在特鲁姆据点,让这里成为自己的补给站,毕竟这里的仓库足够大,而且军需官费利克斯的信誉在坦顿城里都非常的除名,很多商人更愿意付出一笔小小的寄存费用,将囤积的物资存放在这儿。 不过随着渊狱中的黑暗势力打开了一条通道,不断的侵入特鲁姆,耶罗位面整个势力版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片黑森林遭受到了尼布鲁族蛛人的入侵,很多冒险团和商团都消失在那片广阔的南部森林里。 一路上走来,听着费利克斯说起很多关于特鲁姆的事,我忍不住开口问他:“这么说来,仓库里只有前面的床弩才是军备物质,后面这些物资已经算是无主之物?你确定哪些商人不会忽然一下子从佩雷拉城那边跑出来,拿出凭证和你兑换物资?” “一定会有,但绝对不会很多!该带走的,在就在这场战争初期,特鲁姆据点还没有被困的时候,就将物资转移出去了。”费利克斯笑了笑,我觉得他的眼神更像是一位精明的商人,这时候他非常笃定地说道:“而且,现在整个特鲁姆变成了一片废墟,就连这些床弩其实也是一笔糊涂账!” 我不明白费利克斯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说给我听,按说这种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难道他想将这些物资卖给我?或者是他猜到了我现在处于缺粮的困境之中,将近七百名耶罗位面土著和五百野蛮人,所需要的粮食数额巨大,目前辛柳谷中兽人们生产的粮食还是远远不够自给自足。 我想:与其在心中胡乱的猜想,还不如直截了当的去问。 于是我平静地问道:“那么您找我来此的意思是……?” 没想到这时候,费利克斯却对我卖个关子,他很绅士的微微一笑,然后对我说:“请继续往里面走,我想说的是,其实答案就在仓库里面密室的那个墙上!” 几乎每一座仓库里面都会设置一个休息室,特鲁姆崖壁下面这个天然洞穴改造而成的仓库自然也不例外。 两位侍从带着我们来到这间休息室,推开休息室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长条形石桌和联排式靠背木椅,一旁的货架上摆满了水杯和盘子,墙壁的另一侧是个巨大的壁橱,铁锅和水壶之类的炊具一应俱全,在这里可以烹饪一些简单的食物,仓库管理者平时会在这里休息。 我看到这间休息室的桌子上面落满了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两位侍从走进去之后,非常麻利的找出抹布开始擦拭桌椅,我和琪格跟随着军需官费利克斯走了进去,他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然后抬头看了那两位侍从一眼。 侍从们心领神会,迅速地走出这间休息室,并将休息室的门顺手带上。 费利克斯站起身,从一旁的货架取下一支卷轴,放在桌前徐徐展开,一幅无比清晰详细的特鲁姆地图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这幅地图很清晰的描述出来每座山峰具体有多高,每个山谷里树木的种类,另外在地图上还标注着很多重要的信息,比如在尘泥沼泽地区画着危险的红叉,并且在地图最下面的注解里,详细的描述了尘泥沼泽中的危险生物。 我发现在这幅地图上,还有粘着三枚硬币,有两枚是犹如鸡蛋大小的钢制硬币,我不记得格林帝国有哪种硬币是钢质的,上面沾着一层浅浅的锈迹,另外一枚硬币则是一枚银币,我觉得这三枚硬币一定有特殊意义。 我指着其中那个画着红叉的地方,对费利克斯说:“这里我来过,这是一片飘着迷雾的沼泽泥潭,我在这里坑杀了一些蛛人战士,这片沼泽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水元素生物,它们几乎完全免疫一切物理攻击手段。” “这是一幅详细的描述着特鲁姆周围一切的地图,它就像是一本百科全书,详尽地介绍着特鲁姆周围的一切。”费利克斯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前额上挤出一堆皱纹,淡蓝色的眼睛瞳孔看起来有点冷。 “原来你见识过了那片神秘莫测的沼泽地了?正是那片沼泽阻隔了森林南部的土著人,我们才能在这里建起特鲁姆据点来,那些土著人想要走到特鲁姆,必须绕行很远的路。” 他指着一枚钢所在的位置,对我说道:“这里是一座还没有来得及开发的露天铁矿。” 那个地方对我来说,也是有一点印象的,我很清晰的记得,那个山坡有一块长度达到十公里左右的巨大屏风,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断崖,于是我对费利克斯说:“我好像来过这,那里有一块巨大的铁矿石,看上去锈迹斑斑的。” 费利克斯眼中浮现了一丝淡淡地笑意,对我说话的时候,显得更加亲切,他继续指着另一枚钢质硬币,对我说:“这里同样也有一处铁矿……还有这里,这是一处银矿,只不过它地处特鲁姆东侧的山区里面,通往那边的道路有些难走。” 他面对我充满疑惑的眼神笑了笑,稍稍停顿了片刻,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是一块非常富饶的土地。” “您说的没错!”我盯着费利克斯说道,我有点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告诉我些什么,按说这些事情应该是萨摩耶大公爵或者是未来特鲁姆据点的行政官才需要知道的。 费利克斯故作轻松地呼出一口气,才说:“特鲁姆之战胜利者终归是属于我们,那些蛛人战士全都死掉了。” 他的手很随意地按在在地图上,继续说:“要我说,萨摩耶公爵这一次的行动,肯定有一点冒进了。他带领三大构装骑士团挺近尼布鲁族蛛人占领区,却没想到这些蛛人也同样用处这一手釜底抽薪,等他率大军返回坦顿城的时候,就是收复失地的日子,当然,这一天离我们并不会太远。” 这是我第一次听人谈论起萨摩耶大公爵,看起来费利克斯这个级别的将领,已经可以接触到一些核心机密了。 这时,又听见费利克斯开口说:“到时候大公爵肯定会论功行赏,毕竟这种事不管他愿不愿意,还是要做给别人看的,尤其是你,吉嘉魔法师,你的身后有帝都魔法学院和魔法公会的光环,你一定会受到萨摩耶公爵的封赏,你在接受赏赐的时候,不妨可以将眼光放远一点,虽然特鲁姆这里蕴藏着巨大的危险,但是同样也拥有十分丰饶的资源。” 知道这时候,我有些听明白,费利克斯说了这么多,居然是为了我的以后做准备,他所说的应该是萨摩耶大公爵的赏赐,听费利克斯这样说,看起来萨摩耶大公爵应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于是我刚说道:“您是说让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费利克斯迅速打断,就听他挥了挥手说:“……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有些事毕竟还是需要你自己做出决定,我无意左右你的思想,只是在你做抉择之前,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眼前的优势,未来的某些选择,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纸,再一次在我面前展开,一排密密麻麻地清单摆在我的面前,就听他又说道:“其实我带你来到这个仓库,另有目的。我只是来认领一些物资,包括哪些棉布、麻、粮食,但凡这个仓库里有的,但是一定不能是那些床弩,我可以列一个清单给你,也许你将会成为那些物资新的主人。” “……”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费利克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费利克斯会送给我这么一个大礼,要知道,这座仓库里其他的物资,也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在埃尔城,如果能够拥有这么多物资,基本上可以开设起一家中等大小的商行了。 费利克斯这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地目光,那种眼神就像是慈父看着自己的儿女,不,那眼神似乎还夹杂着另一些不一样的感情,似乎有一些留恋与不舍,或许是自己手中的珍宝即将交予他人的一种纠结,是的,内心酸涩,有一点点的纠结,他的脸上的微笑恰如其分的表现出来这些复杂的感情来。 琪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开始明白过来。 费利克斯盯着我,他面带微笑说道:“一直以来,我独自一人过着军旅生活,从年轻的时候,跟随着公爵大人四处征战,原本我以为这将会是我一生的宿命,可是没想到生活还可以有另一种味道,那是一种不同于黑白颜色的多彩世界。” 他的目光越发的柔和,接着说道:“在卡特琳娜来到特鲁姆的这段日子里,我的生活变得色彩缤纷,她可以在清晨端给我一杯热牛奶,或许在水渠旁一边唱歌一边洗衣服,有时候,我或许有一种错觉,我觉得一定是幸运女神安排她来到我身边的,她是我的女儿。” 费利克斯的眼睛沉浸在一些回忆里:“她从一位小小的书记官,慢慢地成长为一名的坚韧不拔的战士,她一点点的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一点点的克服内心里面的恐惧,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 “她会在闲暇时,讲述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但更多的时候,会提及她的荒原之行,也许那是她最快乐,最难忘的日子,因为那些记忆里面,有一个刁蛮任性但是却能够庇护她的贵族小姐,一个天性乐观善良坚韧不拔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朋友的流浪男孩,还有一个拥有兽人高贵血统立志要成为一名兽王猎人的小兽人。” “她一直坚信有一天,那位流浪男孩子将会成为魔法师,骑着魔法埽把和贵族小姐一起来特鲁姆找她,每次特鲁姆据点这边有从帝都那边过来的商团,她都会无比热衷于打听一些帝都的故事,无论什么,只要那些商人带来帝都最新的消息,她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那时候,我才知道虽然她在特鲁姆,可是心却留在了帝都,她来这里只是为了能够安安静静的等待。” “我从不敢奢望,将会有一名魔法师贵族骑着魔法埽把,带着魔法辉光来到特鲁姆将她接走,给她幸福。” “你们当然知道,在格林,能够成为魔法师,就代表拥有了很多东西,财富、女人、权利,有谁会在意一位儿时生命中的过客,也许时间会抹去一些记忆。” “可是那天,当你出现在特鲁姆据点城外的战场上,一手托着火焰,一手托着冰雪,虽然将面孔藏在帽兜里,你一定不知道卡特琳娜站在城头上所表现出的那种泪流满面的喜悦,然后,我才渐渐的明白过来,也许城下这个人就是她这一生的幸福。” 说完这些之后,费利克斯从回忆中解脱出来,然后对我温和一笑:“既然你能送给她梦寐以求的幸福,那么我当然要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一份来至特鲁姆军需官的嫁妆!” 250.坦顿城外的一抹阳光 无聊地坐在城头上,天边的灰色云层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束光柱从云层中照射下来。 23us.com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强者在激战,魔法元素引发的震荡,居然让相隔几十里外的我都能隐隐的感受到。昨晚上绘制了一整夜的魔法卷轴,脑子有些昏昏沉沉,不算太清醒,站在城头上吹吹风,感觉好了很多,消耗殆尽的精神力一点点缓慢恢复过来,我偷偷的摸了摸系在腰上的魔法包,里面装满了各种魔法卷轴,还有几瓶琪格硬塞给我的魔法药水。 迪士累利骑士爬上那座几乎快要倒塌的箭楼,身手敏捷地翻到箭楼顶上的瓦檐上,向西北方向眺望。 他从城楼上跳下来,双脚落在城墙上,身体带起的劲风掀起了一片尘土,他说:“是坦顿城那边!” 握着魔法刻笔的那条胳膊还有些发酸,卡特琳娜陪在我的身边,安静地帮我揉着胳膊上僵硬的肌肉。 “也许是萨摩耶大公爵带着构装骑士团回来了。”他对我说。 我抬头看了一眼迪士累利骑士。 迪士累利骑士颓废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光彩,然后说:“我决定了,明天带着重甲骑士团去坦顿城。” 不待我做出任何回答,他转身向城墙下面大步的走去,脚步铿锵有力。 这几天没有下雨,在残破的特鲁姆废墟旁修整了七天。 特鲁姆的战士们一直在清理废墟里阵亡战士的尸体,架上一些劈柴,直接烧成灰烬。 格林帝国人认为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士一定要焚化成灰,这样他们的灵魂可以在火焰中,从身体里面解脱出来,飞入神的国度,废墟上只剩下两具蛛人督军的黑色虫甲,这副外骨骨架经过烈焰的焚烧之后,变得如岩石一般坚硬,原本的强度、硬度、韧性和屈服力等属性皆被炙热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没有了任何价值,只能如雕像一样立在废墟上。 虽然蛛人督军的身体变的毫无价值,但是埋在废墟里的蛛人战士们,还是有一些价值的,虽然他们颅骨中的魔晶已经被兽人战士们全部收刮一空,但是那些没有被火焰烧毁的黑色虫甲,依然是很不错的魔法材料。 于是乎,那些蛛人们的尸体也被人从乱石下面挖出来,哪怕是零碎的节肢,也会被特鲁姆的战士们兴高采烈的捡回来,他们会小心翼翼地刮去上面的腐肉,然后将那些虫甲的护甲片用清水洗净,有的战士会将这些护甲片缝的自己贴身软甲要害部位,有些战士则是会将护甲片妥善的收进行囊中,这些护甲片也算得上二级魔兽的材料了。 兽人战士们自然不可能将战场上所有蛛人战士颅骨中的黑魔晶尽数收入囊中,也会有些蛛人战士被遗落了,有些运气好的战士,甚至能在废墟中发现一颗黝黑锃亮的黑魔晶出来,一块黑魔晶的价值至少在十枚金币左右,对于这些普通战士来说,也算是价值不菲。 战争胜利之后,总是会给战士们带来一些好处,那些重甲步兵团里的战士们的脸上,笑容逐渐地一点点的显现出来。 …… 一千五百人的步兵团从特鲁姆的废墟出发,因为没有后勤车队运送各种沉重的军械和物资,所以每一位战士身上都背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口粮,穿着一身沉重的铠甲,腰上挂着十字军长剑,背上背着一面笨重的大盾牌,缓慢的走在林间小路上,将原本显得很清幽的小路踩得泥泞不堪。 那些长靴将草地踩得稀巴烂,森林里的土壤里水分几乎是饱和的,那些烂泥巴的混合着细碎的草叶子,粘在脚上甩都甩不掉。 森林里面的路实际上不预想中的还要糟糕,我们跟随着大部队后面,每天只能走三十多公里的路。 费利克斯命人将一辆辆床弩从仓库里面推出来,这些笨重的拥有八个木轮的床弩,沿着泥泞的森林小路,向坦顿城方向进发。 这种床弩需要至少十名战士才能推得动,特鲁姆据点幸存下来的近千名战士,有两百余名重伤战士被留在了特鲁姆北城墙脚下的营地中,余下的八百多位战士从仓库里推出来八十多架床弩。 现在看起来,正是这些笨重的床弩,才让队伍行动无比迟缓。 迪士累利骑士带领的五百名重甲步兵团战士,最后也不得不帮助特鲁姆战士一起卖力的推床弩。 我们向坦顿城方向缓慢行走了两天,沿途上竟然没有遇见任何的蛛人斥候,或者是在丛林里狩猎的巨型蜘蛛,仿佛那些尼布鲁族蛛人在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了。 终于,在森林边缘地带遇见了萨摩耶大公爵麾下的斥候,不过看起来他们有些狼狈。 五个人,十匹马,从坦顿城周围的坡地那边疾驰而来,他们上身穿着轻便的鳞甲,下身套着软皮马裤,在大腿外侧、膝盖、小腿上都覆盖着护甲片,脚上蹬着一双硬犀牛皮长筒靴,腰上挂着十字军长剑和骑士轻盾,背着一柄猎弓,看到我们队伍之后,立刻调转马头,驱马向我们这边跑来。 军需官费利克斯与迪士累利骑士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那几名斥候向我们挥动着双臂。 很快,那些斥候也骑着古博来马迅速的消失在草地的尽头,新的消息被迪士累利骑士带了回来,那些斥候是萨摩耶大公爵第二构装骑士团里的斥候,他们原本就是想直接赶奔特鲁姆据点,探查一下那里的情况,没想到竟然在中途相遇。 迪士累利与费利克斯走回来之后,立刻对我说:“他们说会带马队过来,萨摩耶公爵带着三支构装骑士团,已经在坦顿城外面的那片坡地上,将那些蛛人团团包围了,我们这时候赶过去,应该还能赶上战事的尾巴。” 我接着问道:“他们有没有说坦顿城怎么样?” 迪士累利骑士的脸色很差,压低了声音说:“听说是被尼布鲁族蛛人攻陷了外城……”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想到固如金汤的雄城竟然也会失守。 我估计,如果不是萨摩耶大公爵及时赶回来,被攻陷了外城坦顿城,内城区失守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公爵大人带着三支构装骑士团在坦顿城外与蛛人战士们展开会战,双方处于僵持状态,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迪士累利骑士继续开口说道。 床弩被整整齐齐的摆成三排,弩车朝着坦顿城方向。 在等待的间歇里,战士们靠坐在各自的床弩上,疲惫的稍稍的休息了一下,简单的填饱了肚子,然后纷纷坐在草地上休息,穿越丛林这一段路,真是很不好走,付出的辛苦几乎难以描述。 好在有一点,所有战士随身携带的粮食足够,而且为了防止蛛人战士们的突袭,整个队伍摆得非常紧凑。在如何防备那些蛛人战士突袭这方面,迪士累利骑士拥有着丰富的经验,不过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遇见蛛人战士,看起来特鲁姆周围森林里的蛛人被清理得很干净。 构装骑士团的那几位斥候并没有让我们等太久。 不久之后,草地上就有大量的马队赶过来,一阵阵如同滚雷一样的马蹄声,让整个草场都为之颤动,清一色的古博来马狂奔而来。 杜尔瓦省不愧为以养马著称,作为杜尔瓦省的大公爵,萨摩耶麾下的后勤团所配战马都是以耐力著称的古博来马。 随这些古博来马一起过来的还有十余名后勤团的人,跑在最前面的中年人看到军需官费利克斯的时候,竟然哈哈大笑,远远地从马上跳下来,张开双臂,大步跑到费利克斯的面前,狠狠地将费利克斯抱住。 “真高兴,您能安然无恙,费利克斯。”中年大汉脸上洋溢着无法言表的喜悦。 费利克斯看上去也显得很高兴,他用双手捧起中年大汉的脸廓,轻轻地吻了一下中年大汉的额头,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说:“布兰登,我的孩子,随军出征让你浑身的肥肉减掉很多,前方的战况如何?” 中年大汉布兰登脸色凝重,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公爵大人带着三支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与三千尼布鲁族蛛人在坦顿城外会战,一直处于僵持阶段,无论谁作为进攻一方,都将会处于下风,您能将这些床弩带过来,来的正是时候!” 随即,他又愤恨地怒斥道:“之前我还收到消息,说是特鲁姆也陷于尼布鲁族蛛人的重重包围之中,前几天,我甚至还听说特鲁姆据点已经被蛛人战士陷落了,没想那些消息竟然是假的,回头我就去找那些谣言散布者算账。” 费利克斯将半跪在地上的中年大汉拉起来,然后才又说道:“布兰登啊!消息并不是假的,事实上,现在的特鲁姆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三千名特鲁姆战士如今加上后勤团的人,也只有不足千人,只不过那场守城战争我们取得了胜利!” 那位叫布兰登的中年军需官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费利克斯。 那些古博来马已经跑到了近前,很多战士试图给这些古博来马套上弩车的缰绳,不过那些战马看起来不太听话,费利克斯看了一下四周混乱的场面,就对布兰登说:“这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们慢慢说,现在,我们必须尽快将床弩送到萨摩耶大公爵面前。” 布兰登将胸脯拍的梆梆直响,大声地说道:“后面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果然有了布兰登的协调,百余匹古博来马都十分驯服地拉上这些床弩,十几位后勤书记官骑着古博来马,挥舞着马鞭,驱赶着那些古博来马向来时的路上走去。 卡特琳娜远远地了布兰登一眼,眼中露出开心的笑容,那位中年大汉同时也朝着卡特琳娜挥了挥手,看起来他们很熟,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走过来,骑着马转身跟随弩车车队,向前面跑了过去。 牛头人鲁卡拥有一双非常厚实的大脚板,这让他走起路来非常平稳,他的后背宽阔且厚实,背着一张打磨得非常光滑,又如王座一般的精致橡木椅子,显得毫不吃力,一路上还能和身边的兽人战士肯托亚有说有笑的开着小小玩笑,憨厚的性格让他非常受欢迎,兽人战士们都喜欢偶尔与这位大块头说上几句。 琪大小姐十分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白净的下巴,出神的望着远方,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魔法长袍,头上罩着帽兜,将绝美的容颜全部遮在帽兜里面,只不过露出来一截儿白藕一样的手臂,尖尖的下巴和半片妖艳的红唇。 配合着她魔法师神秘的身份,走在队伍里,无时无刻不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蜥人侍女塔卡马紧紧地跟在牛头人鲁卡的身后,她那双金色的眼睛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即便是在特鲁姆战士的队伍中,她依然小心戒备着周围的一切,只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她从不相信任何人。 周围的特鲁姆战士也同样不太愿意靠近她,从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就能知道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的目光无论看到谁,都显得无比的冰冷。 …… 远远望去,灰色的云在天空中不停地翻滚着,不时云层被撕开一道口子,几只巨大的亚龙在云层中探出,它们扇动着巨大龙翼,它们在云端发出一声声龙吟,声音嘹亮而高亢,不知道是什么,将这些亚龙吸引过来,天空之中还残留有强烈魔法的波动,亚龙一族在窥视这场战斗。 一道道光柱从云层的缝隙中凌乱地照射下来,让坦顿城前面的这片战场,看起来像是无数探照灯聚焦的舞台,而在云层之上,像是有另外一个充满了阳光的世界,让人无比的向往。 坦顿城外军营里的一顶顶帐篷就像是伏在草地上的一朵朵白色小花。 远处的战场上列着三个骑士组成的方队,那些浑身包裹着黑色护甲的战马,整齐如一的排列在一起,马上的那些构装骑士们的身上闪烁着淡淡地魔法光晕,这些骑士们显得训练有素。 在这三支骑士团的对面是连成一片的蛛人营地,黑压压的蛛人战士排成一条长长的黑线,间隔不太远,就有一只蛛人督军站立在蛛人战士队伍的后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座巨大的黑色箭塔,箭塔之间连着一排黑色的矮墙。 蛛人战士的摆出一字阵型。 萨摩耶公爵的构装骑士团摆出方形阵型。 在两者之间的那片缓冲区域里,绿草地上变得斑斑驳驳,很多青草都有一种被烧糊的痕迹,浓郁而略微有些紊乱的火元素魔法气息,充斥着这片区域。 我暗暗猜想:刚刚一定是有火系魔法师施展了强大的魔法技能。 251.来自特鲁姆的稻草 坦顿城就坐落在阿空加瓜山的南坡上,这是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构筑起来第二大城,其建筑规模与繁荣程度仅次于贸易中心佩雷拉城。 23us.com 在帝国人心目中,这是一座不可能被攻陷的雄城。 皇家魔法学院的高层之所以将这次历练的目的地设立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也是多方面考虑,认为耶罗位面综合各项指标都在安全线以上,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次历练活动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大概皇家魔法学院这时候因为失落与耶罗位面黑森林里的学生们,也是焦头烂额。 坦顿城背靠阿空加瓜山,在城南有一片非常广阔的坡地,只不过这片坡地并不是绝对平整,也有一些平缓的土坡。 萨摩耶公爵麾下的三支构装骑士团与蛛人大军就在坦顿城外对峙着,我随着重甲步兵团直接进入了这片战场,慢慢地靠近这片大战场,感觉就像是头顶上有两座大山,压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于这些满身泥水、疲惫不堪的特鲁姆战士们,坦顿城这里没有遮风挡雨的帐篷,也没有舒适温暖的棉被,甚至连白面包和热气腾腾的牛肉浓汤都没有,萨摩耶公爵没有给他们一点点修整的时间,就直接进入到战场上。 一架架床弩在古博来马的拖拽之下,被拉到一处高岗之上,并在上面排成整齐的一列,这些特鲁姆的战士也跟在这些弩车的后面,出现在这座土坡上。 这处缓坡是这个战场的一处制高点,床弩被放置在这里,射程刚好可以覆盖整个战场,这些床弩就像是一把利剑一样直接悬在尼布鲁蛛人大军的头顶上。 这些床弩刚一出现在突破上,蛛人军阵中就隐约出现了一阵骚动,显然蛛人们对于这些床弩的出现,有些始料未及。 每一位特鲁姆的战士都熟悉床弩的操作,他们抵达缓坡之上,一刻也不肯停歇,马上进行调校床弩的准备工作当中,绷紧床弩的弓弦,摇动手柄,让每一架床弩的准星都对准蛛人军阵,巨大的弩箭安装在凹槽之中,开始慢慢的拧动绞盘。这一排床弩响起了一片‘嘎吱嘎吱’声。 这时候,战场上的局势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似乎每过一分钟,在战场上的蛛人战士们所承受的压力就会增加一分,很多蛛人战士看到面对土坡上出现了一排床弩,明显开始表现出焦躁不安的情绪。 我看到构装骑士团的方阵后面,一共有七位构装骑士,骑着体型硕大的黑鳞马,众星捧月一样围在一辆马车旁边。 一辆敞篷铜马车上站着两位大人物,其中一位穿着一身华丽的贵族礼服,胸前别着一排精美的徽章,身材高大而健硕,稍微能看到一点啤酒肚来,身边戳着一把巨大锯齿斧,虽然须发花白,但是面色相当的红润,一双眼睛像两盏探照灯一样。 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似乎有所感觉,扭头向土坡上扫了一眼,那种令人感觉到恐怖的威压,让整个土坡上所有的战士集体禁声,不用其他人说,从那位大人物所拥有的气场上就能看得出,他就是杜尔瓦省的领主萨摩耶公爵。 在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灰魔法长袍的魔法师老者,他的身材偏瘦,手里握着一根镶嵌着一颗红宝石的古藤法杖,那根法杖在不停的聚集着空气中的火元素,让那些火元素以法杖为中心,周围的火元素法力间歇性地向法杖顶端的法珠红宝石里面聚集。 他脸上苍老的皮肤布满了老人斑,堆叠着褶皱,让我猜不出他的年纪。他胸口带着一枚暗金魔法徽章,显示着他是一位二转火元素魔法师,或许战场上那些焦糊痕迹,就是这位魔法师施展魔法留下来的。在魔法篷车后面,还跟着两位骑士扈从和两位魔法师打扮的年轻人,应该是老魔法师的扈从和学生。 那七位构装骑士应该就是他的追随者们,看起来这几位骑士都是二转以上的强者。 迪士累利骑士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站在我身边悄悄的对我说:“那位就是萨摩耶公爵,他麾下的十四位构装骑士,竟然有七位在场。” 我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认识那七位构装骑士?” “他们在杜尔瓦省非常有名气,但是我只认识其中之一。”迪士累利轻声对我说。 迪士累利骑士显得有些激动,用手很隐晦地指了指其中一位穿着黑色皮甲的剑士,压低声音对我说:“他的名字叫萨克斯顿,是霍勒斯伯爵的座上宾,每年他都会到霍勒斯伯爵的庄园里住上一段时间,他应该算是霍勒斯伯爵半个剑术老师。” 看到萨摩耶公爵带着构装骑士团抵临坦顿城之后,特鲁姆战士和迪士累利骑士的重甲步兵团战士们,几乎都士气高涨,原本队伍中那些战士一副唉声叹气的颓废样,但是从登上突破后,看到战场上的构装骑士团,立刻就变得精神多了。 我在心中暗想,也许这就是领导术的作用,因为这些战士们坚信,萨摩耶公爵能够带领他们取得战争的胜利。 云层之上,几只亚龙在天空中飞翔,不时就会有一只亚龙用龙翼冲破云层,俯冲下来,发出几声嘹亮而高亢的龙吟,像是在挑衅草地上的黑暗蛛人,它们在这些蛛人大军头顶上盘旋着,看起来,似乎亚龙一族与这些尼布鲁族蛛人们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恩怨。 军阵之中,一位站在蛛人军队后面的蛛人督军仰起头,对着天空发出愤怒的咆哮,他单手握着一柄三四米长的长矛,奋力地向天空中投掷出去。 那柄黝黑的长矛带起一道灰蒙蒙的虚影,矛尖发出‘啪.啪.啪’的气爆之音,径直向天空中盘旋的亚龙飞了过去。 那只亚龙反应也算是敏捷,看到了那支黝黑的长矛飞上天空,急忙扇动着龙翼,将自己身体拼命地拉高。 这头亚龙非常的机警,黑色长矛直接冲上近千米的高空,又将厚厚的云层撕裂了一个大洞,在云端之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亚龙看到蛛人督军能够威胁到它们,慌乱之中,纷纷飞进云层之中,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蛛人督军倾力一掷之下,竟然能够以一己之力,轻松地用长矛划开了云层,心里感叹: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出这样一击! 看到那些长着翅膀的亚龙们惊慌失措地逃回云层之上,蛛人军长里发出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就在这时候,其中一队靠近床弩土坡的蛛人战士,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战意,像是决堤的江水一样向山坡这边奔涌而来。 蛛人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趁着萨摩耶公爵的各个军阵还没有彼此熟悉之前,一举冲垮这队床弩战斗团。向床弩车所在的山坡发起冲锋的蛛人首领,正是那位出手惊退了亚龙龙群的蛛人战士,他拖着肥胖的躯体,迈着笨重的步伐,一步步跟在二百位蛛人战士的身后,向土坡这边逼过来。 负责指挥床弩作战的指挥官,正是第三营的营长,他在特鲁姆据点北城墙保卫战之中受了伤,要不是我亲手给他治伤,恐怕他现在还只能躺在特鲁姆的仓库里偷偷养伤。 特鲁姆据点变成了一片废墟,身边的战友死的死,伤的伤。 如今他伤势初愈,心里面憋着一堆火无处发泄,正赶上萨摩耶公爵与蛛人大军展开大会战,又哪里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三营长根本就没有看萨摩耶公爵传令官那边的号令,直接将十字军长剑拔出来,高高地举过头顶,用嘶哑地声音尖声喊道:“床弩手准备……校准前方蛛人军队……第一轮弩箭……放!” 三营长喊出来的话音十分有节奏,每次停顿,恰好是给那些床弩手操作的时间,这个时间拿捏得非常精准,让床弩手们的动作变得非常流畅,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八十架床弩从弩箭上弦开始,经过校准角度,计算风力、坡度、蛛人冲锋速度等因素,调整俯仰角度,到最后搬动机括将弩箭射出去,几乎是一气呵成。 操纵床弩的人又都是特鲁姆战士,习惯了这样标准的战术指挥节奏,八十架床弩几乎是同一时间整齐的射出去,每一支弩箭几乎都是齐头并进,下一秒,弩箭在狂奔而来的蛛人战士群中,绽开一朵朵血花。 眼看着那根四米长的弩箭飞过来,一位蛛人战士想要侧身避开,可惜他身体被夹在军阵之中根本无法闪躲,他高高举起黑铁长矛,想要将那巨大弩箭磕飞,可是却错估了弩箭的速度,长矛扑了一空。 只见弩箭黑影一闪而过,直接灌进蛛人战士的胸口,巨大的力量将蛛人战士带得仰面摔倒。 我的视线顺着这位蛛人战士向一侧延伸出去,在这同一时刻,几乎有数十名蛛人战士被排射死死的钉在草地上,剩下的蛛人战士越过受伤的战士,继续死命的向前冲,同时纷纷将手中的黑铁长矛抛出去。 这群蛛人战士距离土坡上的床弩还有五百多米的距离,而且双方之间还有高度差,没想到就敢直接将手里的长矛掷过来,然后双手空空的冲上来,准备硬冲到军阵之中,再将那些黑铁长矛从地上捡起来,与特鲁姆战士继续搏杀。 这种野外战斗方式,这些蛛人战士们已经用过很多次,几乎每次遇见杜尔瓦省的步兵团都屡试不爽无往不利。先是一阵迎头射来的矛雨,就足可以将步兵团的阵型冲散,然后凭着坚.硬的虫甲冲进军阵之中,捡起武器从步兵战团中冲杀出来,往复几次就可以将一支战团轻而易举的冲散、撕碎。 可是这一次,当无数黑色长矛飞在空中的时候,就听见迪士累利骑士高声呼喊:“重甲步兵团的盾战士出列,结阵!” “特鲁姆的盾战士出列!”那位三营长也随后喊道。 下一刻,有近五百位战士举着盾牌从队伍中跨步走出来,在阵前高高举起盾牌,半蹲着身体,同时大喝一声。牛头人鲁卡最受不了这种战意激荡的场面,跟着这些盾战士们大喝一声,蹲下身体,将身后门板一样的盾牌举过头顶。 鲁卡所拥有的‘战争嚎叫’能够让周围的战士们在短时间内提高一些力量的属性。 这时候,迪士累利骑士和三营长也同时从军阵之中站出来,各自拿着武器在队伍的最前面。 迪士累利骑士与蛛人战士们多次交手,有非常丰富的作战经验,尤其是在特鲁姆北城墙一役,更是凭借一己之力全歼了几十名蛛人战士,深知只要抵挡住蛛人战士第一轮冲锋,与这些蛛人战士缠斗起来,实际上他们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但是在此之前,还要挡住一轮生死由命的矛雨。 事实上,这些步兵团战士的重盾根本就挡不住,这些战士都是经历过蛛人战士矛雨洗礼过得老兵,能够屡次在混战中活下来,靠的不单单只是运气,自然也有一些自己的生存之道。 我也在此刻贡献出自己全部的魔法力量,石鼓图腾在身体四周飘荡,周围三十码距离的所有盾战士身上都覆盖上一层‘石化皮肤’,随后在空中凝结出一道十米长的水墙。 当声势浩大的水墙在空中凝结而出之后,构装骑士团那边也是忍不住传来一片低低地惊呼。 “凝冰” 虽然知道冰墙的作用不太大,但是我还是将这个冰系魔法施展了出来,而且这一次别出心裁放在了空中,当冰墙凝结完成之后,正好迎上那片飞来矛雨。 一时间冰屑纷飞,不时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冰爆,那些长矛劲力十足,直接洞穿了冰墙,向我们这边激射过来。 被长矛刺得如蜂窝样的冰墙,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萨摩耶公爵身边的一位穿着青色金属铠甲的盾战士,忽然化成一道白光,从那匹战马上面消失,下一刻,竟然是直接出现在我们军阵的前面,他手中举着一面精美的纹章之盾,这是一面非常珍贵的魔法盾牌,只见他将盾牌挡在身前。 一面石墙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出来,将特鲁姆战士和重甲步兵团的战士全部护在身后。 ‘盾墙’ ……当来至于特鲁姆的战士们带着弩车出现在战场上,弩车所拥有的巨大伤害力,终于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战场上对峙的局面彻底引爆,蛛人们奋不顾身的想要冲垮床弩军阵,但是他们却没想过,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群身经百战的特鲁姆战士。 252.尼布鲁族蛛人的败亡 黑色的长矛如雨点般落在三米高的盾墙虚影上,盾墙上泛起一片片涟漪般的光点,那些长矛终没能刺破盾墙的虚影,纷纷掉落在步兵团防御工事的外围,三四米长的黑铁长矛散落一地,看得那些摆出防御姿态的重甲步兵团战士眼睛都直了。 23us.com 这面盾墙的虚影,看上去不像‘冰墙’那样华丽,但是却近乎完美的挡住了那些飞来的长矛。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位手持纹章盾的二转战士,站在我身边的琪格扫了我一眼,轻轻地嗤笑了一下,然后才对我说:“喂,别发呆了,等你突破二转的桎梏,成为高级魔法师之后,就能明白了,这是实力上的差距。” 接着她又亲昵地贴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地说:“你不要妄想着自己的‘冰墙’,能挡住那么多一转蛛人战士投掷过来的飞矛,就算偷偷用上‘魔力催化’卷轴也是不可能的。” 精致的俏脸藏在墨绿色的帽兜下,白嫩肌肤从帽兜下只露出一点点来,让我有些恍惚,反而觉得,越是看不到的样子,越是美丽动人。 见我有些痴迷地看着她,琪格非常得意,她对我甜甜一笑,然后将目光转回到战场上,除了我,可没有谁敢这样无理盯着一位女魔法师看,我收回了目光,将视线放在冲锋的蛛人战士身上。 此刻就听见,三营长尖锐地声音突兀地响起:“床弩手准备……第二轮平射……” 新一轮弩箭平射出去,冲过来的那些蛛人战士再次倒下一片。 一直跟在这群冲锋的蛛人战士身后的蛛人督军,看到战士们纷纷被弩箭射翻,再也忍耐不住,他朝前面的蛛人战士大吼一声,那些蛛人战士纷纷闪躲开,将他身体前面的道路让开,他的八条蛛腿用力的扣进泥土里,发足狂奔。 蛛人督军身后掀起一片泥土和草屑,湿润的新土和土壤里的草根都被他翻出来,像是一台大型收割机一样,将这些东西全部抛到身后,如同小山丘的身体逐渐加速,向重甲步兵团这边发起冲锋。 看到特鲁姆的战士和重甲步兵团战士面对蛛人督军的冲锋没有被吓得两腿发软,那位手里拿着纹章盾的二转强者略微诧异地对迪士累利骑士点了点头,然后十分肯定地说上一句:“你手下的这些战士还不错。” 也不等迪士累利骑士有任何的回答,拔出腰上的古朴长刀,迎着那只如小山丘一样的蛛人战士走过去。 那位蛛人战士看到有人独自从军阵中走出来,知道这位一定就是人族大军中的强者,蛛人督军身体‘忽’的一下燃起黑色烈焰,他身体的斗气完全的实质化,那种来至渊狱中的黑火让他气势大增,就连一旁的蛛人战士都不敢靠近他。 那位人类强者朝着蛛人督军走过去,似乎每一步都踩在鼓点上,咚……咚咚……咚咚咚,脚步由慢至快。 刚开始还是轻松写意的迈着方步,几步之后,就变得健步如飞,他一直在加速,最后的那几步,几乎是一步能够跨越十几米远,最后他高高地跳起来,竟然一下子跳起十几米高,一刀看向蛛人督军的脖颈。 这位战士强者身后出现的‘势’,是一座青色的山峰,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山峰之上,郁郁葱葱的树木。 他跳到蛛人督军面前的时候,仿佛整个虚影山峰也从蛛人督军的头顶上压下来。 蛛人督军挥舞着将近十米多长的黑铁长矛,向那位战士强者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光弧,古朴长刀劈在半月形光弧之上,一下子将光弧一劈两半。 这时候,那位蛛人督军的黑铁长矛如一条凶蛇张开血盆大口,向战士强者刺来,像要一口将他吞掉。 蛛人督军身后出现的一只巨大黑暗蜘蛛的虚影,竟然将战士强者的青峰强行托起,看起来这只蛛人督军在力量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不过显然双方似乎也算是势均力敌,刚出手就是凶狠地杀招,在山这片坡上打得难解难分。 重甲步兵团的军阵,就摆在床弩前面十几米的坡地上,后面的长戟战士们趁着混乱,偷偷地将地上那些黑铁长矛捡回阵营之中,免得蛛人战士冲上来之后,第一时间捡回他们的武器。 趁着蛛人督军与战士强者交战之际,那些冲上山坡的蛛人战士趁机掩杀过来,床弩手们来不及放第三轮弩箭,蛛人战士就与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撞在一起。 这些蛛人战士受到床弩两轮排射之后,奔跑的速度一直没有提升起来,后来又被蛛人督军打乱了冲锋的节奏,抵达山坡上的时候,没有速度优势,手里的武器又事先都抛投出去,没有握在手里,在这样的情况下,蛛人战士赤手空拳地冲上来,与重甲步兵团战士们撞在一起。 经过了几次与蛛人战士的战斗,重甲步兵团的盾战士们有了丰富的战斗经验,面对这样的冲锋,毫无畏惧之意。 他们将手中的塔盾倾斜着支在地上,后面用黑铁长矛牢牢地支撑着盾牌。 蛛人战士们从坡地下面冲上来,用蛛腿尖端的利刃踏在塔盾之上,以雷霆万钧之时,锋利的蛛腿强行刺穿了塔盾。 重甲步兵团的盾战士们早有防备,蛛人战士这一次并没有伤到盾牌后面的战士,反而蛛腿被塔盾束缚在其中,蛛人们继续向前冲的时候,前腿上挂着盾牌,走路的时候磕磕绊绊,偏偏这些橡木制成的盾牌表面蒙着一层厚实的铜皮,蛛人战士就算用尽蛮力,也很难将盾牌撕碎。 这时候,等在盾战士后面的长戟兵齐齐向前踏出一步,将手里的长戟倾斜着刺出去,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正面的蛛人,而是将长戟斜着刺出去,将长戟的刃锋对准了蛛人战士的排气孔,那里是蛛人战士浑身护甲最弱的部位。 一时间的深紫色鲜血飙射而出,蛛人战士们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冲进重甲步兵团的军阵之中,反被近千名重甲步兵团团包围,更要命的是军阵后面八十架床弩的矛头全部指向这些蛛人。 原本在蛛人战士们眼中,看起来几乎是一击即溃的步兵团,竟然完全挡住了蛛人们的冲锋,将床弩安稳的保护在身后,那些笨重的床弩,每一轮排射,都能收割一波蛛人战士。 偶尔有几名身手矫健的蛛人战士拼死冲出重围,想要毁掉这八十架‘生命收割机’,但是他们这时候才痛苦的发现,一只大笨牛带着十几位兽人战士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兽人战士们手持强弩,对准了蛛人们最脆弱的要害射击。 蛛人战士们发现自己腹部开始出现了剧烈的疼痛,随后变得呼吸不畅,浑身像是受到‘虚弱无力’的诅咒,瘫软在弩车旁边。 看着近在咫尺的弩车,似乎只要伸手就能将它掀翻,可惜却无法在走近一步。。 一位牛头人战士‘嘿嘿嘿’傻笑着冲上来,双手轮着月刃斧,削瓜切菜一样容易的将冲上来那几只手无寸铁的蛛人战士头颅斩落。 蛛人战士们率先发动的一场冲锋,就以全军覆灭的代价收尾,战场只剩下那位蛛人督军与战士强者混战在一起,绞杀了所有蛛人战士之后,重甲步兵团和特鲁姆战士重新组成方阵,向山坡下的战场逼近。 八十多架弩车重新填装了弩箭,所有弩车都对准了半山腰上的那位蛛人督军,弩车的杀意弥漫全场,那位与战士强者苦战的蛛人督军立刻感觉到局势不妙,拼了命,硬捱了那位战士强者两刀,用手中大铁枪将战士强者逼退几十米远,果断掉头就跑,没有丝毫的犹豫。 只不过这时候再要全身而退,就算这位蛛人督军是二转强者也徒劳,蛛人督军的体型太过庞大,坡顶上的那些弓弩手想要射不中都很难,第四轮平射的目标就是这位蛛人督军。 那些弩箭如一根根尖刺,扎进蛛人督军的身体上,蛛人督军身上的黑色虫甲也没能防住这些三米长的弩箭,一根根弩箭射穿了虫甲,扎在蛛人督军的身上,八十支弩箭将蛛人督军穿成一只刺猬。 虽然几秒钟之后,那些弩箭在黑火中慢慢地枯萎,但是蛛人督军满身的伤痕犹在,战士强者提刀向着蛛人督军追去。 床弩手操控着弩车对准了在战场上陷于混战的蛛人战士。 …… 战场上。 大战一触即发,早已压抑许久的蛛人战士们像黑色海潮一样冲向构装骑士团。 一支构装骑士团摆出箭矢阵型冲进黑色蛛人大军之中,与那些黑色浪潮绞杀在一起,另外两支骑士团则是向蛛人军阵左右两侧包抄过去,在战场上就像是两支振翅欲飞的翅膀,直接将这几千蛛人战士全部围在中间。 呈现箭矢阵型的构装骑士团每一位构装骑士身上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魔法光环,冲在最前面的几位构装骑士明显是实力最强悍的强者,他们用骑士长.枪挑翻了数位蛛人战士,直接凿穿蛛人军阵,蛛人们排成的一字型军阵被构装骑士们轻松地切成两段。 随后这队构装骑士在战场上兜个圈,继续以凿穿战术冲击着蛛人战士的军阵,论单体实力,那些拥有一转实力的蛛人战士,明显较这些构装骑士差很多,在战场上无论拼力量,还是拼速度,都不是构装骑士们的对手。 蛛人督军们虽然勇不可挡,但是体大而笨拙,根本追不上那些骑在马上的构装骑士,构装骑士们也不与蛛人督军们纠.缠,骑着披甲的黑麟马,像是一阵阵旋风,蚕食着军阵之中的蛛人战士。 在一开始的混乱之后,蛛人战士们终于被激发出悍不畏死的凶性,有的蛛人战士开始不顾自己受伤,用自己的生命拖住构装骑士的脚步,拼了命也要将他们从战马上扑下来。 这些蛛人战士体型硕大,在力量的比拼上,即使构装骑士们有魔纹构装铠甲加持自身属性,但也只是比蛛人战士强一点点,真的被蛛人战士死命缠住,再想要脱身也不容易。 于是,一场大混战拉开了序幕。 站在萨摩耶公爵身边的另外六位实力强大的追随者,纷纷催马向战场上冲去,他们的任务就是挡住那几只蛛人督军。 这些蛛人督军对于那些普通构装骑士们,还是很有威胁的,蛛人督军手中的长矛横扫,那些构装骑士们真的还是很难招架得住,只有萨摩耶麾下的几位强者出手,将蛛人督军牵制住,构装骑士们再用灵活地凿穿战术将蛛人战士们分割开,在一点点夺取胜利。 也许,萨摩耶公爵开始的时候,迟迟没有发出总攻的命令,一直与尼布鲁族蛛人在战场上僵持着,就是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一旦开战,两支大军绞杀在一起,将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苦战,双方的实力都差不多,谁也没有足够实力一口吃掉对方。 然而,我们这些从特鲁姆据点日夜兼程赶过来的战士,反而成为了这场战斗的导火索,拥有强大杀伤力的弩车出现在战场上,给萨摩耶公爵带来了一个巨大的筹码,所以这时,尼布鲁族蛛人一方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们试探性地发动了一次突袭,却没想到这个冒失的举动直接成了混战的导火索。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突袭未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坡地上的步兵团开始向战场中心位置一步步逼近。 八十架弩车将一只蛛人督军惊退之后,开始慢慢地显露出它锋利的獠牙,那些床弩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在暗处一点点的吞噬着蛛人战士们的生命。 战斗从午后一直持续到黄昏,尼布鲁族蛛人大军终于趁着构装骑士团露出疲惫之态的时候,由六位蛛人督军联手冲开了构装骑士们的包围,带着残余蛛人战士杀出一条血路,一路逃向南方。 此时的战场上,已经是尸横遍野。 253.胜利果实 这场会战以萨摩耶公爵带领三支构装骑士团夺取了最终的胜利而宣布结束。 23us.com 十三位蛛人督军有七位彻底被留在了坦顿城外的这片战场上,他们身上的黑火还在烈烈燃烧,可是生机却已彻底寂灭,只留下如山丘一般高大的躯壳。 无数蛛人战士向南逃亡,跟随在他们左右的还有将近五千左右的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在草场上疯狂逃窜,彻底阻挠了构装骑士团继续追击的想法。 原本这群巨型蜘蛛负责围困坦顿城,蛛人战士们此前已经攻破了坦顿城的外城区。由于萨摩耶公爵及时回援,迫使得尼布鲁族蛛人将会战的大战场转移到坦顿城外,蛛人战士们自认为在一望无际的草场上,蛛人战士是无敌的存在。 于是乎,蛛人军团的高层领导者们命令军团中那些蛛人战士的奴仆巨型蜘蛛,聚集在城外,围困住坦顿城。 正是这五千只巨型蜘蛛,让坦顿城中的守军缩在内城中不敢走出来。 而尼布鲁族蛛人的主力部队,则是汇集在坦顿城外的大草地上,与萨摩耶公爵的构装骑士展开一场大规模的会战,双方力量几乎算是势均力敌,然后双方军队在这片草场上僵持了三天时间,谁都不肯退让。 由于没有必胜的把握,双方谁又都不肯主动出击,双方只是小规模的混战,萨摩耶公爵甚至请随军火系魔法师,施展出大范围火系伤害魔法,可依然没能让蛛人军队露出什么破绽。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军需官费利克斯和迪士累利骑士率领部下,带着八十辆床弩弩车挺进战场,战争一触即发,最终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七位蛛人督军和超过千名蛛人战士被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杀死,只有六位身受重伤的蛛人督军带领着残余的尼布鲁族蛛人突出重围,向南方的丛林逃去。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负责侧翼围堵蛛人战士的那两支构装骑士团,不肯让蛛人们这样轻易的跑掉。 当黑夜的轻纱笼罩着坦顿城这片土地的时候,那些构装骑士们依旧骑着战马,他们高高举着松油火把,在夜色之中,紧紧咬住蛛人大军的尾巴,一直向南追下去,捕杀着那些掉队的受伤的蛛人战士。 这些蛛人战士周围,跟随大量的巨型蜘蛛,它们在草场上奔跑,就像是野牛群一样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 有些巨型蜘蛛被蛛人战士驱赶着,迎向追击他们的构装骑士,他们在逃亡的路上,用近千只巨型蜘蛛拖延住了构装骑士们的脚步,终于算是暂时趁着夜色,摆脱了构装骑士们的追杀。 …… 战争结束,布兰登需要统计战场上的战利品,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即使这样,他还是在百忙之中,亲自抽出一些时间,将我和琪格安顿在军营西北角的军营里。 费利克斯是布兰登的半个老师,他们也算是私交很好的朋友,由于费利克斯的关系,我们获得了很多优待。 布兰登与卡特琳娜非常熟,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还开了两句玩笑。 对于普通人来说,魔法师贵族是一个神秘的群体,他们不仅身份高贵,还拥有强大的魔法力量。当我和琪格对布兰登表明了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身份之后,布兰登看向我们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拘谨了很多。 等布兰登告辞离开了,我不解地问费利克斯:“为什么布兰登刚才表现得那么紧张?” 按说,在构装骑士团里当差的军需官,可不是那些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农夫,不至于面对魔法师就显出紧张神色。 费利克斯眯着眼睛,盯着我胸口的那枚魔法徽章,慢悠悠地说:“因为你是一名来至‘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有了‘皇家魔法学院’这个金字招牌,就算是萨摩耶公爵大人,也要将你们视为最尊贵的客人。” 我没想到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徽章,居然是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它的‘作用’。 军营的毛毡帐篷非常大,一顶帐篷里可以住下二十几人,不过琪格自然是不会住那种散发着汗臭味的军用帐篷的,她在这个军用大帐篷旁边,重新支起一支小型的牛皮帐篷。 琪格挡不住自己的困意,她打着哈欠,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让塔卡马和卡特琳娜两个人服侍她就寝。 牛头人鲁卡带着十五位兽人战士进到军用大帐篷里面休息,这时候卡兰措也帮我弄好了一个小帐篷。 看着迪士累利骑士和他的重甲步兵团,还在战场上没有撤下来,我忽然有了一种想去战场上看一看的**,毕竟我从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大会战,看到萨摩耶公爵的构装骑士团之后,我才觉得埃尔城里的警卫营骑士团究竟是怎么样的乌合之众,他们可不敢正面刚那些冰雪苔原野蛮人。 八十架床弩排成一排,被古博来马拉回到军营之中,萨摩耶公爵终于知道了床弩的重要性。 坦顿城那边一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我不相信这时候还有哪个蛛人战士还敢留在外城区,不过那些守城的卫兵们,好像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就算是城外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也没有人敢走出来。 我觉得坦顿城的斥候们至少应该出来看一眼的,我不知道当萨摩耶公爵进城的那一刻,坦顿城执政官阿曼德侯爵会承受他怎么样的怒火。 远远的看着战场上灯火通明,那些构装骑士们在整理着战场上的战利品。 将我向营地外面走去,卡兰措连忙丢下了就快要整理好的帐篷,将戳在一旁的双刃大剑背在身后,跟着我走出营地。 坦顿城外的战场上,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千名特鲁姆战士举着火把,将整个战场团团围住,他们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每隔二十米就站着一位步兵团战士。尽管他们已经身心疲惫,但是胜利的喜悦却让他们显得非常亢奋,神情兴奋地看着打扫战场的后勤人员与构装骑士们。 我看到迪士累利骑士在不停的巡视着他的战士,看到有体力不支的战士,就接过他手里的火把,替他举一会,让那战士偷偷地坐在草地上休息一会。 于是,我也凑了过去,然后随意地在那位神情疲惫的战士身上,挥出一个水疗术,他的左肋骨上的旧伤还没有痊愈,这次战斗的时候,原本已经快愈合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迹,这才是他体力不支的主要原因。 ‘水疗术’魔法落在那位战士身上,疼得他闷哼了一声。 他极力想要抑制住自己痛苦的表情,但是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已经告诉我真实的情况。 “不要紧绷着身体,让受伤的肌肉放松下来,这样伤口才会很快的愈合,也不要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伤口,那样对你的伤没什么好处,我想这个技巧一定是你的教官告诉你的,只不过当时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学,在战场上,当你受伤的时候,你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伤口附近的肌肉,这样可以避免流血过多,造成失血引发的休克,但现在战争已经取得胜利了,你这样做,只会拖延伤口恢复周期,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在一旁坐下来,对着那位重甲步兵团的战士说道。 战士一脸尊敬的看着我,不再运用自身的力量压抑自己的伤势。 迪士累利骑士听到我说话的声音,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才问:“布兰登不是带着你去营地那边休息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笑了笑说:“想见识这种大战之后的场面,我在魔法学院里,可学不到这些。” 迪士累利骑士会心一笑。 我们随便的坐在草地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忙碌的战场,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迪士累利随意地舒展了一下手臂,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对着夜空说:“呵,终于胜利了。” 听到迪士累利骑士的一声感慨,我也轻轻说了一声:“是啊,胜利了。” …… 命令构装骑士们连夜清理战场,丝毫不顾战士们疲惫的身体,仔细的清点战场上的收获,我想这位萨摩耶公爵也是一位很有趣的人。 忽然想起这场大战之后,萨摩耶公爵一定会赏赐在战场上立下功勋的战士,毫无疑问迪士累利会受到一些丰厚的封赏,于是我对迪士累利骑士说:“也不知道公爵大人会给你什么样的赏赐。喂,迪士累利骑士,问你件事。” 迪士累利骑士是一位古板的人,立刻反问:“什么?” 我‘嘿嘿’一笑,厚着脸皮,小声地向迪士累利骑士问道:“萨摩耶公爵出手封赏的时候,大方吗?” 迪士累利骑士明显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有些发怔,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定格在某一刻,片刻之后,他认真地想了想,才略微有些拘谨地对我低声说:“公爵大人……是一位非常公正的人。” 远处那些后勤部的书记官们,这时候一只手拿着一本厚厚的羊皮账册,另一只手拿着魔法刻笔,在战场上来回窜梭,统计这些战利品的斩获者。 一些构装骑士跟随这些书记官们的脚步,将那些蛛人战士的头颅砍下来,从里面掏出染着血的黑魔晶,有些人只是随意地在草地上蹭一蹭,就扔进书记官身后随从的布袋子里,有些构装骑士则会讲究一些,用抹布将粘稠的紫血擦一擦,然后在扔进那只布袋里面。 每丢进一枚黑魔晶,那位书记官就会在羊皮账册上重重的记上一笔。 蛛人督军的遗骸像七座巨大的宝藏,很多构装骑士们聚在那里,他们举着锋利地开山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蛛人督军身体由最脆弱的关节处肢解开。 每一块坚.硬的黑色虫甲剥下来,都会被骑士们用水清洗干净,整齐地捆好,这些虫甲将会制成防御力绝佳的护甲片。 从虫甲中剥出来粉红色的蛛肉,一份份装进巨大的封魔箱里,蛛人督军一直被格林帝国人视为高等魔兽,食用他身上的血肉,据说可以增强食用者的体质,据说这种神秘肉在帝都非常畅销,深受上流社会贵族们的喜爱。 骑士们发出一阵阵躁动,大概是挖出了嵌在头颅里面大块的黑魔晶,随后镶嵌在椎骨里的二十四块黑魔晶也被陆陆续续挖掘出来。 蛛人督军的双眼玻璃体完全就是两颗半透明的上品黑曜石…… 迪士累利骑士带着重甲步兵团战士和特鲁姆战士全程参与了清理战场,整理战利品的诸多琐事,萨摩耶公爵摆明了想要给迪士累利骑士一些奖赏,看起来迪士累利骑士已经走进了萨摩耶公爵的视野中。 这场战斗之中,那些床弩惊.艳表现让所有人的眼前一亮,这场战斗能够留下七位蛛人督军,其中有一小半儿要归功于这八十架床弩,几乎每次床弩集火射击都会让一位蛛人督军受到重创。 与其说那七位蛛人督军是败在萨摩耶手下七位实力强大的追随者手中,倒不如说是八十架床弩配合那些实力强大的二转战士,逐一诛杀了七位蛛人督军。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迪士累利骑士走进了萨摩耶公爵眼中,随后在这场战斗中,迪士累利骑士的重甲步兵团又表现出不俗的战绩。 在耶罗位面上的其他战场上,每次蛛人战士出现,面对帝国步兵团,几乎都是完全碾压,最后获得战斗的胜利。最近一段时间,从没有步兵团从正面击溃蛛人战士的先例。 迪士累利骑士带领着重甲步兵团,从正面击溃了两百蛛人战士的冲锋,这就足够说明其中一些问题的了。 …… 终于迎来了黎明时分,战场上的那些篝火大部分已经熄灭,剩下一堆堆灰烬还飘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战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将战场上的一车车战利品运回大营之中。 这时候,一队骑兵从坦顿城残破的城门中慢悠悠地跑出来。 他们迎着黎明的晨曦,向萨摩耶公爵的军营走过来。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霍勒斯伯爵骑着马,也混在骑兵的队伍中,几位身穿华服的贵族骑马走在最前面,他骑着马夹在其中…… 254.坦顿城里的贵族们 事实上,我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23us.com 萨摩耶公爵并没有因为坦顿城的军队龟缩在城里,直至战争胜利才敢钻出来,而迁怒于阿曼德侯爵。也没有因为霍勒斯伯爵临阵脱逃,而对霍勒斯伯爵有任何的指责,构装骑士团在白天的时候,入驻坦顿城。 随后特鲁姆战士和重甲步兵团的战士,总人数达到一千五百人,也在下午的时候,进入到坦顿城被攻破的外城区,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蛛人战士们将坦顿城外城区攻占下来,仅仅在短短的半天时光里,就已经将外城区的贫民们屠戮将近一半儿。 特鲁姆战士与重甲步兵团战士们进入外城区第一个任务,就是清理城市的街道。 如果城市里面的尸体不及时的处理掉,城市将会爆发大规模瘟疫或是传染性疾病,所以城市范围内的清扫工作迫在眉睫,那些高贵的构装骑士老爷们自然是不可能干这种活的,所以之中杂役零活又重新落在特鲁姆战士和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的身上。 战士们与后勤部门的书记官主要就是负责逐一清理每一间外城区的房屋,确保街头巷尾,每一条街道和每一间院落都没有蛛人战士或者巨型蜘蛛潜伏,这是一个非常繁琐而又细致的清扫工作。 于是进入坦顿城的这段期间,迪士累利骑士和三营长一下子变得很忙,就连军需官费利克斯也数次被公爵大人找去,每个人都显得忙忙碌碌。 坦顿城分成两个部分,内城区和外城区,内城区就像是一座城中城,这种布局有点像圣路易斯城,内城区也有坚固的城墙,在坦顿城里,贫民和富人所住的区域泾渭分明,几乎所有的贵族和骑士都居住在富人区,贫民区设有自由市场、拍卖行、骡马市和奴隶市场等等人鱼混杂地场所,很多小商小贩就混在外城贫民区之中。 外城区主要居住着杜尔瓦省的移民,格林帝国各地的商人,当地的土著人和各种未知身份的冒险者们。 杜尔瓦省移民算是外城区数量最大的一群人,他们是支撑起外城区社会构架最主要的人员,他们是一些普通贫民和一些没有土地的流浪者,在格林帝国的杜尔瓦省没有土地和房产,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移民到耶罗位面上,可以得到萨摩耶公爵提供的一些补助款,可以让他们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居所。 其次,在外城区还居住着一些小商小贩,他们是一群来至格林帝国各个地方的商人,但他们并不属于那些大型的商团,只是单纯的贩卖一些耶罗位面上所需要的商品,品类非常单一,成本一般也很小,他们将货物千里迢迢运到耶罗位面上来,自然不可能花高价在内城区买昂贵的住所,一般这些小商贩们都会选择在外城贫民区租房子住,只要将手里的货物卖出去,然后会立刻购进一些当地土特产,贩运回格林帝国谋取差价。 另外,还有一些冒险者们也会选择居住在外城区,很多城市的外城区虽然鱼龙混杂,治安也不算好,但是各种交易市场却基本上都建立在外城区,很多冒险团选择住在外城区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方便,无论交易任何货物都很方便,奴隶市场、拍卖行和骡马市都是各个冒险团最喜欢逛的地方。 最后,外城区存有一定数量的奴隶,在坦顿城里,这些奴隶几乎都是被捕奴者们抓回来的当地土著人,也有拍卖行从格林帝国运回来的其他种族奴隶,但是这些奴隶人数毕竟是少数。 在蛛人战士们攻破了坦顿城之后,在外城区盘踞了半天的时间,随后,萨摩耶公爵带着构装骑士团返回坦顿城,蛛人战士们充充出城应战,只剩下数千只巨型蜘蛛留在外城区。 正是这些巨型蜘蛛在三天的时间里,残杀了外城区将近半数的人口,巨型蜘蛛们将那些贫民和奴隶统统变成里白色的丝茧,这些都将是蛛人战士后勤补给的养料,可惜蛛人战士们战败了,巨型蜘蛛们也顾不上这些丝茧,仓皇向南逃窜。 在外城区很多地方都存在着这种像棺材一样的白色丝茧,一般这种丝茧很坚韧,轻易不会被利器割破,每个丝茧里面几乎都是一个被腐蚀成得只剩骨架的尸体,战士们将这些尸体从白色的蛛网上解下来,然后一个个装上板车,让那些幸存下来的贫民见这些尸体一车车地拉到城外去,然后找一处坟地统一烧掉。 特鲁姆战士们的另外一个职责就是治安维护。 整个外城区已经被蛛人们搞得一塌糊涂,那些巨型蜘蛛们只是对捕猎人类有兴趣,它们是尼布鲁族蛛人战士的奴仆,只知道捕猎足够多的食物。巨型蜘蛛屠杀了许许多多的人类,但是对于贫民区里的那些财物却没有任何兴趣,于是很多物资都原封未动放置在原处。 等到外城区重新收复回来之后,很多物资都变成了无主之物,为了防止一些人发这种国难财,特鲁姆战士和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会对外城区幸存下来的人员经行细致的盘查,核实无误之后,才能归还他们的财物,那些无主之物都将会成为坦顿城的公产。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萨摩耶公爵并没有指派原本驻守坦顿城的战士负责坦顿城的治安,也许是那些坦顿城守城战士们已经被蛛人们吓破了胆,或者说这是萨摩耶公爵故意指派的,其目的就是让那些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任何功劳的坦顿城守卫,捞不到任何的好处。 毕竟这种时候,这种外城区维护治安工作,几乎就算是战士们的一种福利,毕竟几个大型市场都在外城区,里面各种店铺什么的应有尽有,大战以后,丢失了什么财物是非常正常的事。 为了让手下的战士敛财的姿态尽量收敛一些,迪士累利骑士可谓是兢兢业业巡视在各个街巷。从清点幸存者到核查幸存者身份,从整理清扫街区到战后街区的重建工作,几乎都有迪士累利骑士的影子。 …… 那些构装骑士团的骑士老爷们在坦顿城里休息了一晚上,然后就被萨摩耶公爵派出城外,据说是一路向南,沿途清理那些逃亡之中,被丢弃在途中的蛛人战士与巨型蜘蛛们,我觉得这算是最保守的乘胜追击。 进入坦顿城以后,我和琪格反而成为了最清闲的人,由于我们的魔法师贵族身份,所以我们理所当然被安置在内城区,不过一直以来,琪格都没表露自己的身份,而我只不过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一名普通魔法学生,虽然算是一名前途一片光明的魔法师,但是这个身份还不足以让一位公爵大人亲自召见我。 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我和琪格在特鲁姆据点做的那些事被人故意隐瞒了下来。 不然的话,单凭我们在特鲁姆据点所做的,就可以让萨摩耶公爵亲自与我们商谈一下。 由于坦顿城的内城区没有沦陷,住在内城区的贵族们并没有遭受洗劫,在这里生活的贵族们生活还算是安逸,虽然每天过得依然有些心惊胆战,但是毕竟萨摩耶公爵亲自坐镇坦顿城,所以这里的贵族们每天的生活还是非常悠闲的。 这些贵族们每天都在揣摩着一件事,那就是萨摩耶公爵对待坦顿城被破这件事的态度,这些贵族们毕竟也不是傻子,坦顿城的执政官大人阿曼德侯爵是萨摩耶公爵的儿子,就算是再多的苛责,但人家毕竟是父子关系啊! 反到是坦顿城里的这些贵族们呢? 难免会落下一个守城不力的评判,毕竟这座坦顿城是萨摩耶公爵花费了无数心血建立起来的,当初坦顿城的第一批移民,也是萨摩耶公爵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才组织成功的,如今外城区人口一下子损失过半,战后那些商人和冒险者差不多也会相继离开这里,很难说坦顿城具体损失了多少。 估计这些事情,一定有秋后算账的那一天,坦顿城的那些贵族们自然是知道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有什么样的表现,所以最近内城区舆论的走向,也都是有关于萨摩耶公爵大人心情好坏。 我和琪格在内城区居住的宅院原本是一位贵族男爵的府邸,据布兰登说,那位男爵是一位骑士,在萨摩耶公爵手下的一直步兵团里当军官,据说那支步兵团在森林中遭遇了蛛人,现在就连番号都被取消了。那位男爵大人的家眷都住在格林帝国,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现在他的这间小院子暂时借给我们住,这是军需官布兰登特意安排的,不得不说后勤部们有个朋友,还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如今的坦顿城,内城区与外城区的差别非常大,就好像是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内城的贵族们每天还能够提心吊胆的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外城区的居民们现在却是在悲痛之中开始重建家园。 因为我们不用担心萨摩耶公爵秋后算账,所以我和琪格算是最轻松的那群人中的一份子。 琪格并没有急着离开坦顿城的想法,她几乎每天都拉着我一起在内城区里闲逛。 要说内城区除了一座又一座贵族府邸之外还有什么?答案是:一些魔法物品商店、魔法草药商店、魔兽材料商店等等。 不过这时候,我想整个内城区几乎没有人还会像我和琪格一样,还能有心情逛这些魔法商店的。 作为一位魔法药剂方面的学者,琪格最在意的就是耶罗位面上的独特魔法草药。 走在冷清的大街上,看着街道上不时只有一些骑着马的构装骑士们经过,那些贵族们几乎都缩在家里,大家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乱跑,只有我和琪格两个人穿着魔法长袍,带着扈从和侍女们在大街上招摇走过。 坦顿城内城区果然是贵族们居住的城区,街道上的行道树都栽得是一些珍贵的靛辰树,每隔五十米就会有一盏黑色古朴的街灯,这些街灯估计都是用一些月光石灯芯配水晶灯罩,街上铺着平整光滑的大理石板,每条街看起来都那么的干净整洁,卡特琳娜、塔卡玛、卡兰错和牛头人鲁卡四人安静地跟在我和琪格的身后。 随手推开一间魔法草药商店的大门,琪格率先走了进去,迎面站在柜台里面的那位店铺老板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他似乎没有想过这时候,居然还会有客人来逛商店。 只不过在他的店铺里的货架上,摆着的魔法草药种类并不多,那些能够制作治疗药剂的草药的货架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支支白色标签粘在货架上,反倒是一些耶罗位面特有的魔法草药堆积在货架上,看起来无人问津。 琪格笑吟吟地走上去,也不说话,抿着嘴,信手拈起一株鼠尾草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两位尊贵的客人,有什么需要的么?”那位店铺老板看到有客人进来,忙打起精神对我和琪格问道,眼中一下子露出了一些光彩来。 琪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只是随便看看!” 她的声音甜美动听,让那位店铺老板的眼睛忍不住向她的帽兜里面看了两眼,当他看到琪格精致的面容之后,明显变得有些目光呆滞。 过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显然那位店铺老板也算是见过一些场面的,知道自己冒失的举动让对面的女魔法师有些不满,才会被略施小惩,这时候哪里还敢乱看,忙收回目光,转头对我苦笑着说:“如果两位客人想买一些治疗药剂的魔法材料,那就算是白来了,我这里一个月之前都已经断货了。” “现在店铺里只剩下一些耶罗位面上特有的鼠尾草,如果两位有兴趣的话,价钱方面好商量。”店铺老板口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琪格眼睛一亮,立刻说:“哦,这种成熟期的鼠尾草怎么卖的?” 255.鼠尾草和冬刺草 “您要买鼠尾草?那真是找对地方了,我这里的鼠尾草每一株都精心的处理过,每株草药里的魔力都完美的封印在药草里面,这样一株鼠尾草只需要六十银币,你要是经常购买魔草的行家,应该知道我这鼠尾草算是的抛售价了,只要您能将这些鼠尾草带到帝都,这笔买卖基本就是稳赚。 23us.com”那位草药店老板将货架上的一捆鼠尾草摊在柜台上,殷切地向琪格兜售着。 当草药老板报出这个售价的时候,琪格偷偷地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柜台上的那些鼠尾草。 “您这儿只有鼠尾草吗?”琪格皱起眉头,一脸不以为然地问道,她的手不经意的在鼠尾草的叶子上拂过,很随意地看着这些鼠尾草,完全是一副可买可不买的神情。 这时候,草药商店老板大概不知道琪格已经对这些鼠尾草产生了极大兴趣,还以为她并不是很想买,将目标转到其他草药上面。其实,他并不熟悉琪格,我们的琪大小姐精于计算,对于魔法草药的市场行价非常熟悉,这种品阶相当于寒冰草的水准的鼠尾草,在帝都至少可以卖到一株两金币,药店老板报价一株六十银币几乎是抄底价了。 “还有一些精品冬刺草,那东西金贵,平时都存放在封魔箱子里,一株冬刺八枚金币,您可有兴趣?”草药商店老板试探着向琪格问道。 “拿出来看看吧!”琪格漫不经心地说。 药店老板陆续从箱子里拿出了三只封魔箱,纷纷摆在柜台,并小心翼翼地将封魔箱盖子打开,当箱盖打开的一瞬间,从箱子里面涌出来一股浓烈的寒气,让魔法草药商店里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虽然我和琪格都有所准备,但是箱子里的冰寒气息让我俩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颤。 草药店老板一脸期待地看着琪格,琪格停顿了一下,才抬头向那位药店老板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些冬刺,不过品质跟这三株没什么不同。”草药商店老板犹豫了一下,老实地回答说。 就看见琪格对身后的塔卡玛招了招手,塔卡玛走上来,将一只钱袋子交给琪格,随后又乖乖地退了回去,琪格将钱袋子上的绳子解开,顺手将里面的金币统统倒在柜台上,一时间黄橙橙的金币从钱袋子里争先恐后的滚了出来,足有百余枚之多。 琪格感受着冬刺草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作为高级魔法草药的冬刺草,完全可以取代寒冰草的作用,有了这么多冬刺草,至少还能帮我配置二十瓶雪落墨水,可以让我尽情地绘制‘霜之新星’魔法卷轴。‘霜之新星’卷轴在战斗中的价值,对我们不言而喻。 琪格直接了当地说:“你店里的这些鼠尾和冬刺我全要了,帮我算算需要多少钱?” 魔法草药商店的老板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才意识到琪格似乎再说她想要将店铺里的这两种全部买下,手忙脚乱地对琪格说道:“小店里一共有八株冬刺草,至于鼠尾草一共有四捆,每捆十株,一共八十八枚金币,倘若全要的话,就算您八十五枚金币。” 琪格只是淡淡的看了身后的塔卡玛一眼,塔卡玛心领神会地走上前,伸手将柜台上的金币数出了八十五枚金币,随后将剩余为数不多的十几枚金币收回钱袋子里,十分爽快地完成了这笔交易。 随后,草药商店老板忙不迭地将店铺里仅有的草药全部从仓库里取出来,一一打开验看了之后,才交予了琪格,交易很顺利的结束,随后,琪格又向这位草药商店老板询问了一下内城区其它魔法草药店的具体位置,以及草药大致的行情。 成功完成交易的草药商店老板心情大好,自然是知无不答,没几句话就将其它草药商店的老底都交待了出来。临走出药店的时候,琪格很随意地透露我们还要向去其它魔法草药商店,大量收购鼠尾草和冬刺草。 这时候,站在身后的卡特琳娜忽然走到琪格的身边,低声对琪格耳语了一句。 大概这群人之中,只有我能看得出,琪格和卡特琳娜在装模作样的在大家面前演戏,四周的我们,根本不用听到卡特琳娜究竟说了什么,只是从她那楚楚动人的表情上,就能猜得出卡特琳娜像是对琪格说:我们带来的金币,所剩不多了。 琪格听了卡特琳娜的耳语之后,皱了皱眉头。 犹豫了一下,随后从怀里摸出一枚黑魔晶,转身对那位魔法草药商店老板问道:“你们这可以用这种黑魔晶交易吗?” 魔法草药商店的老板看到琪格雪白的掌心中托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黑魔晶,终于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狠狠地点着头。 …… 我和琪格相继又逛了四家草药商店,基本上每个商店里情况都是如出一辙,这些草药商店里的治疗类魔法草药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被抢购一空,这次尼布鲁族蛛人围城大概有二十多天,现在坦顿城里的草药商店库存的魔药只有一些耶罗位面的当地特有的几种魔草:鼠尾草、冬刺草以及一些其他普通魔法药草。 而且这些魔法草药商店的老板们,似乎都急着想要出售手里积压的魔法草药,他们对坦顿城未来的前景持悲观态度,这一次破城之后,坦顿城没有几年时间,很难恢复往昔繁华景象,所以很多店铺老板都想及时的抽身而去,而且此时是草药商店最容易抽身的好时机。 因为在蛛人围城之前,军方和一些冒险团已经将城中所有草药商店里治疗类魔法草药搜刮一空。 草药商店的老板们,开始倾销商店里剩下数量不算多的特产魔法药草,不过在这种大战刚刚结束,坦顿城里的贵族们都人心惶惶的时候,没有谁还能向我和琪格这样,有闲心随意的逛逛商店。 琪格很爽快地用大量金币收购了那几家草药商店里所有的鼠尾草和冬刺草,随后又十分巧妙地在临离开的时候,与卡特琳娜演着相同的戏码,开始只有我看出了端倪,但是随后逛电费这几家魔法草药商店,临了要离开草药商店的时候,卡特琳娜和琪格戏份如出一辙,我终于算是明白了,琪格在向那些草药商们不动声色地展示手里的黑魔晶。 她在告诉这些草药商人:我们这有一些黑魔晶,准备出售。 …… 坦顿城的内城区透露着一种很萧条的气氛。 我和琪格坐在一家餐馆里,餐馆的大厅里显得很冷清。 我要了一份煎肉排,食材明显是封魔箱里面储存的那种冻肉,不过厨师的手艺还行,肉排的味道还是蛮不错的,肉质非常的鲜嫩。后面,侍者又端上来一份茶点,每一块小饼干烤得都很精致。 在这样一个安静的下午,虽然天空还是笼罩着一层灰色的云层,但是光线却很充足。 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整条街都非常的干净,没有一丝的风,坐在餐馆靠窗的位子上,什么也不去想,只是品味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琪大小姐坐在我的对面,用一柄银色的勺子轻轻地搅动着玻璃杯子里面的果汁,银质勺子不时的碰到杯子里的冰块,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 卡兰措、卡特琳娜和塔卡马坐在另外的一张桌子上,她们之间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沉默许久之后,我终于是忍不住打破了我们之间的那份安静,对琪格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返回佩雷拉城?我们已经超出了学院规定的日期。” 琪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睛瞟向窗外,轻轻地抿了一口甜果汁才说:“在等等,至少也要把属于我们的那份拿到手才行。” 我觉得她还想继续收购坦顿城各个商店里的魔法草药,我们一上午的时间就买光了四家草药商店。 我翻了翻白眼,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木质天花板,盯着她的眼睛说:“喂,你是学院里的老师,自然无所谓,可是我的学业怎么办,我可不想挂掉,再说这边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至于那些战利品,我们不是已经拿到手上了吗?” “每一块黑魔晶,除了本身的价值之外,还可以兑换额外的奖励,据说那些奖赏是萨摩耶亲口许诺过的,我们的黑魔晶能兑换很多东西的。”琪格笑眯眯地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狐狸,她舔了舔嘴唇又说:“至于你的学业,不用担心啦,耶罗位面上发生的事情,应该早就传回学院里了,院长大人应该会体谅我们的。” 我们又是一阵沉默。 一辆马车从街上匆匆驶过,我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对琪格说:“你说,内城里的那些贵族们一天到晚都缩在家里,他们在担心什么?” 琪格灵动的大眼睛转了一圈,说道:“我猜,无外乎就是:奖赏与惩罚!” 我表示不能理解,问琪格:“这场大战不是胜利了吗?怎么还会有惩罚?” 琪格轻轻地咬着红润的嘴唇说:““当然会有惩罚,你不要以为战争胜利了,胜利的喜悦就可以抹杀掉一切过错,该奖赏的自然会得到奖赏,该受惩处的也会受到惩处。” 我不明白,琪格为什么会说有些贵族将会受到惩处,难道缩在坦顿城中不出来,也是一种罪吗?如果这样的话,最该受到惩罚的,应该就是坦顿城的执政官阿曼德侯爵。 我在想:萨摩耶公爵在昨天进城的时候,不是已经表明不想追究这件事了吗? 毕竟是萨摩耶公爵的儿子,即使是做错了事,也会很容易就会被原谅。 琪格一边用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一边说:“我不是说守卫坦顿城这些人,他们至少还算是将坦顿城守住了,虽然外城区已经全部沦陷,但是坦顿城的根基都在内城区,只要能够保住贵族群体的利益,萨摩耶就不会有太多计较,他是个非常古板的人,对于阶层看得很重。” 好像琪格对萨摩耶公爵的性格非常了解,而且我觉得琪格能将卡特琳娜送到萨摩耶公爵麾下的军营里磨练,也是一定有她的想法。 琪格接着对我说:“坦顿城内城区里的那些贵族家庭,应该有很多的家族里面年轻人都在萨摩耶公爵的军队中服役,我说的惩罚是指那些临阵脱逃或是不战而逃的年轻贵族。他们如果在野外随意的丢弃自己的军队独自逃生,这种事一旦被萨摩耶知道,免不了就会受到处罚。” 她的话让我想到了那位在特鲁姆据点不战而逃的年轻贵族伯爵,于是我问她:“就比如霍勒斯?”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琪格看人的眼光,我觉得这有可能是她的天赋,她拥有的‘魅惑术’,很容易能看穿一个人的内心,所以她说的一些话,我还是非常信服的。 “他……应该不会吧,他该庆幸自己拥有一个很了不起的部下,如果我是霍勒斯的话,我就会找迪士累利骑士谈谈,然后许诺一些小小的恩赐,笼络一下人心嘛!”琪格用双手托着白净的下巴说:“这样或许可以在萨摩耶公爵那里得到一份很不错的奖赏。” 她对我眨了眨眼睛,深邃如夜空一样湛蓝的大眼睛灵动而闪烁,就好像在问我:你就那么在意霍勒斯? 琪格似乎并不太在意餐馆里的那些侍者们偷偷看她,她的心情很不错,落落大方地坐在那里,一颦一笑都带着独特的魅力。 “我这些话可不是针对霍勒斯,你好像对那个霍勒斯很在意啊!”琪格轻轻地掩口,满眼都是揶揄的笑意。 琪格总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取笑我的机会,随后她浅笑着向我问道:“吉嘉,你知道现在坦顿城里最缺的是什么吗?” 我被她风情万种的妩媚模样,搞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假思索地问:“什么?” 琪格轻吐朱唇说:“功勋!” 她黑葡萄一样美丽的眼瞳中映着我的倒影,她对我说:“那些临阵脱逃的年轻贵族想要免责,就一定要买一些功勋洗白罪责。即便是那些年轻家族成员表现尚可的贵族家庭,也一样需要功勋。只有在战争时期,这些贵族们的爵位才有机会得到晋升。” 这时候,我终于有点明白了。 我对琪格说:“你的意思是说,坦顿城内城区贵族圈子里这种诡异的紧张气氛,其实他们都在暗中四处寻求购买黑魔晶?” 琪格微微点了点头,勉强说:“差不多吧!” 她那迷人地表情就像是说:你终于算是开窍了。 这时候,一辆马车在餐馆的门口停下来,马车夫殷勤地从前面的座位上跳下来,将篷车的车门打开,从马车上面走下来一位身穿礼服的贵族老爷,他腆着大肚囊,艰难的用手帕擦拭着前额上的汗水,眯着眼睛走进餐馆。 琪格低声对我说:“如果我猜想的没错的话,马上就会有人找上我们。” 256.内城区里的制皮匠 在萨摩耶公爵的势力版图上,坦顿城就像是一把利剑直接插进黑森林的林海之中。 阿空加瓜山的山势陡峭,像是一座巨大的烟囱直插云霄,坦顿城就建在阿空加瓜山的山脚下的缓坡上,这片平坦的草地上生长着茂盛的苜蓿草,坦顿城紧靠在阿空加瓜山脚下,站在远端的森林里,向这边看过来,这座城池就像是修建在半山腰上。 透过餐馆的玻璃窗,仰望到阿空加瓜陡峭山体上苍翠的古树,一群巨型飞鸟直接冲进峭壁上的密林中,灰蒙蒙的云层在天空中不停地翻滚流动,总是给人一种山体要倒塌的错觉。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森林里初遇蛛人督军的那个场景,也不知道那只蛛人督军是怎么爬上去的,居然能够成功在云端山顶的龙巢里,偷到龙蛋,我猜山顶上一定还有其他的宝藏。 这时候,餐馆精美的雕花木门被站在门口的侍者拉开,一位身穿礼服的贵族老爷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腰间挂着一柄精美的长剑,肚子上面的礼服纽扣被撑得鼓鼓的,他的双手自然地抚在肚子上,走路时候,皮靴踩在底板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声音非常沉重。 也许是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这位贵族老爷的脸上浮出一层细密的油脂,他不停地用一条手帕擦着脸上的热汗,感觉他整个人都是黏糊糊的,只是走了几步路,就能听见他肺叶里面粗重的喘息声,就像是铁匠铺里破旧的风匣。 一位随从跟在他的身后,用一把涂着香料的扇子,不停的给他扇风,餐馆里迅速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胖贵族急匆匆地走到我们的餐桌旁边,看到我和琪格胸前的魔法徽章,立刻就堆起满脸的笑容来。 “两位尊贵的魔法师阁下,冒昧打搅,我是坦顿城内城区里的贵族,哈里森.帕克子爵。”胖贵族站在餐桌旁边,右手放在胸前,食指和中指压在他的贵族勋章上,微微鞠了一躬,对我和琪格行了一个很标准的贵族礼节,自我介绍说。 他的帝国语带有一种很独特的腔调,说到最后两个音节的时候,声音总会被拉得很长。显然,这位帕克子爵看起来平时很注重自己着装,礼服领口和袖口都有着精美的刺绣,那些纽扣都是纯银打造的,一颗一颗亮闪闪的很是耀眼,左侧胸前别着一枚子爵勋章,那勋章被擦拭得非常亮。 也不等我请他坐下来,他就毫不见外地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臃肿的身体将橡木制成的椅子坐得‘咯吱咯吱’地响,那椅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垮掉,帕克子爵滑稽的样子,引得琪格转过头,她那双海一样深邃的眸子盯着帕克子爵,随后瞪了他一眼。 当帕克子爵看到琪格美丽脸庞的时候,微微一怔,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他没有因为琪格绝美的容貌,显出一副痴迷的神态来,这一点,倒是让我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虽然看上去他有些胖,而且显得有些莽撞,却不会太过让人反感,丝毫没有给别人一种蠢笨的感觉。 看帕克子爵并没有表现出一副猪哥像,琪格脸色稍霁,她收回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却依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虽然琪格没有佩戴贵族勋章,但是她面对帕克子爵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帕克子爵意识到了彼此之间身份不对等。 他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 我微微欠身,伸出手跟这位帕克子爵握了握。 他的手显得很厚实,手心有些汗津津的,很凉。 我坐直了身体,对帕克子爵说:“很高兴见到您,我叫吉嘉,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帕克子爵看起来很腼腆地笑了笑,然后看门见山地说:“吉嘉魔法师,请您不要介意,恕我冒昧的找上您,其实是在别处打听到你手中保存有一些黑魔晶,就是从哪些蛛人战士颅骨里面取出来的那种魔晶,不知道您现在手里还有没有多余的黑魔晶?” 我伸手从怀里摸出一颗黑魔晶来,顺手摆在桌面上,对帕克子爵问:“这种魔晶吗?” 见他那张油乎乎的饼脸像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我对他说:“嗯,这种魔晶,我的确有一些。” 帕克子爵搓了搓手,踌躇了半天,有些难以启齿,憋红了脸向我问道:“不知道您这些黑魔晶是从哪得来的?” 我瞄了他一眼,用手摸了摸鼻翼,沉吟了一下才说:“这些是黑魔晶是我们在黑森林里面历练时候的收获。” 听我这么说,帕克子爵眼睛一亮。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吃力地转过身,并对着身后随从招了招手。 只见身后那位随从捧着一只精美的封魔箱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封魔箱放在餐桌上,也不知道封魔箱里面装着什么,箱子显得很有分量。 帕克子爵向我憨厚地笑了笑,示意随从将封魔箱的盖子掀开,寒冰气息从封魔箱中涌出来,封魔箱的四壁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一丝丝雪花从封魔箱中飘出来,我好奇的向里面看了看,封魔箱中赫然摆着十株冬刺草,那些冰元素的力量就是从这些冬刺草身上散发出来的。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她原本空洞的眼睛像是有了一些神采,试探着张开嘴,汲取着那些冬刺草散发出来的冰元素的力量。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最近一段时间成长得非常快,她现在的身体就像由最纯净的水元素凝结而成,那些水在她的身体里不停地徘徊流动,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的世界是无比孤寂世界,因为只有我能看得到她。一切水元素魔法力量和冰元素魔法力量对她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些冬刺草可以为我们提供更多的落雪墨水,而且在绘制霜冻卷轴的过程中,我和琪格发现了一件关于霜冻卷轴的秘密,那就是用不同种类的高级冰属性魔法墨水绘制霜冻卷轴,霜冻卷轴的霜冻效果也有明显的不同,总之一句话就是,用等级越高的冰属性魔法墨水绘制出来的霜冻卷轴,霜冻威力越强。 收购大量的冬刺草,就可以制作出大量的‘霜之新星’‘冰枪术’‘冰墙’等等此类二级冰系魔法,不过冬刺草这种魔法草药,似乎在耶罗位面并不是那么畅销。 帕克子爵目光落在自己这箱冬刺草上,眼中透露出一种自信的神色,微微有些得意地说:“听说你们在坦顿城这边大量收购冬刺草,这东西虽然属于高级魔法草药,但是坦顿城毕竟也要算是冰刺草的产地之一,我这里有一整箱的冬刺草,如果您还想购买这东西的话,价钱好商量。” 我问他:“你想要换黑魔晶?” 帕克子爵笑眯眯地对我说:“如果是在帝都,一块魔晶大概可以换取十枚金币,但是我不瞒您,这种黑魔晶的市值却要比普通魔晶高一些,如果您愿意用黑魔晶换取冬刺草,那么我可以溢价,将每颗黑魔晶作价十五枚金币的价值,用我的冬刺草与您兑换,十株冬刺草,换您五颗黑魔晶,不知吉嘉魔法师阁下可否愿意?” 我微微欠身,从座位上站起来,随手将封魔箱的盖子合上,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那眼中奇异光彩终于算是涣散开,茫然的眼睛里空空荡荡,重新回到混沌状态。 将五枚银币随意地丢在餐桌上,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拉着琪格向餐厅外面走。 帕克子爵一头雾水的望着我,他没想过我竟然不置可否,直接站起来直接就走,琪格的嘴角上牵动着一丝淡淡地微笑,跟在我身后直接向餐馆外面走,随后,旁边座位上的卡特琳娜、卡兰措和塔卡玛也紧紧跟随着我们的脚步,向外面走。 借着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帕克子爵饼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他身后站着几位扈从似乎都在等待着,只要帕克子爵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出手强行将我们留住。 可是直到我们一行五人走到餐馆的门口,那位坐在椅子上的帕克子爵,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我预想中的暴跳如雷发怒的样子,看起来这位帕克子爵头脑非常冷静,不想在这时候招惹两名魔法师身份的外来贵族。 这时候,琪格伸手将卡勒米安魔法长袍上的帽兜遮在头顶,直接走出了餐馆,我在餐厅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略微有些失神的帕克子爵微微一笑,说:“一颗黑魔晶换三十枚金币,四株冬刺草,我们只要魔药,不兑换金币。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你知道我们住在哪,不是吗?” 说完,我和琪格扬长而去,只留下帕克子爵满头大汗的坐在餐馆里,餐馆那扇木门不停的开合着…… …… 接着下午的这段时间,我和琪格在内城区的几家魔法皮革店铺里,又陆陆续续的买回了几捆二级水系魔兽沼泽巨鳄的皮革,摆出一种大量购买水系魔兽皮革的样子,将这个原本无比沉寂的内城区这潭死水彻底搅浑,一些内城区里的贵族世家们,得到消息之后,纷纷派人出来打听。 无论在哪,上流社会里的贵族们都喜欢开设舞会,举办沙龙,虽然坦顿城是耶罗位面上修建在最前线的一座雄城,坦顿城的贵族们也有自己的圈子,他们平时也会互通信息,很快就有人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萨摩耶公爵麾下第三构装骑士团军需官布兰登和我们认识。 就在天擦黑的时候,军需官布兰登和费利克斯两个人联袂登门。 其实,我和琪格也是刚刚从外门返回来,琪格带着卡特琳娜和塔卡玛,躲在房间里处理那些魔法草药,最主要的还是那些冬刺草。 我就坐在院落里整理那些收购回来的沼泽巨鳄的皮革,这些皮革已经是熟好的皮子了,只不过对于制作魔法卷轴来说,这种皮革不够轻薄,不够柔.软,我需要用最娴熟的剥皮术将这些皮革分层,也只有最外层拥有天然魔纹那一层皮革可以制作魔法卷轴。 卡兰措带着一众兽人战士,在院子里里帮我一起处理这些沼泽巨鳄的皮革,兽人战士们天生就是最优秀的制皮师,他们对于处理皮革有非常高的天赋,就像牛头人天生会采集草药一样,这些生活技能是与生俱来的。 如果不是琪格今天早上有了逛街的念头,恐怕我和琪格会一直蒙在鼓里,我们不会知道内城区的这些魔法材料商店竟然都在倾销自己囤积的魔法商品,导致整个坦顿城魔法材料市场里很多滞销商品,始终处于最低价位上徘徊。 也许是因为水系魔法师,原本就非常稀缺,很多魔法师都不是怎么精通水系魔法,那么就更谈不上水系魔法卷轴的制作了,所以很多水系和冰系魔法草药明明很珍贵,价格也不算高,但就是卖不出去,原因就是市场需求太小。 至于那些二级水系魔兽沼泽巨鳄的皮革,只是单纯的因为黑森林里有很多沼泽地,沼泽巨鳄这种魔兽在这片黑森林里数量繁多。 无论走到哪里,我和琪格都有一个共同的嗜好,就是总喜欢购买一些制作魔法卷轴的材料,恰好我们最近的收获颇丰,也不在意多花点钱,买一些我们平时经常能用得上的魔法材料,更何况这些魔法材料低于帝都市价,价钱低得几乎可以打个对折,那我们岂有不买之理。 至于没有个帕克子爵交易他那箱冬刺草,是因为琪格给我的暗示,琪格走出餐馆之后告诉我,她吃定那位帕克子爵还回来找我们,因为他的眼中有一种掩藏不住的迫切,他迫切地需要一些黑魔晶。 只是我没想过,我和琪格仅仅是在内城区的各个魔法商店逛了一圈儿,就会引起这么大震荡,似乎坦顿城内城区里面这些魔法材料商店都在打听有关我和琪格的信息。 费利克斯和布兰登坐在院子里,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兽人们将数十张沼泽巨鳄的皮革泡在药液之中,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弥漫整个小院子,而我和几位制皮术精湛的兽人战士,就在案板上用一把薄皮小刀,小心翼翼地将沼泽巨鳄最外的一层带有暗纹的皮革剥下来,然后晾晒在木架上。 这间精致的院子竟然变成了一个制皮作坊,一位魔法师带着一群兽人战士成为了专业的制皮师…… 257.黑魔晶的魅力 双手扶着房檐前面的木栏杆,坐在椅子上的费利克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旁木桌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他静静地看着我在院子里处理沼泽巨鳄的皮子。 卡特琳娜从房间里走出来,端着一盘小饼干,放在桌子上,安静地坐在费利克斯身边的椅子上,她将双手搭在木栏杆上,下颚担在手背上,丰满的嘴唇扬起一条优美的曲线,红色的大眼睛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布兰登蹲在我的身边发出‘啧啧’声,然后扭头对卡特琳娜打趣儿说:“喂,卡特琳娜,我发现你一件事。” 卡特琳娜眼睛像是弯月亮,她微微动了动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对布兰登问:“什么,布兰登?” 布兰登嘿嘿一笑,坦然说道:“想起你刚来咱们坦顿城那阵子,你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从来都没有笑过,当时我们那些人还以为你是个红头发的冰山美人,啧啧,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卡特琳娜的脸微微一红,宜嗔宜喜地白了布兰登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布兰登丝毫不以为意,认真的看着我将一张鳄鱼皮完美的一分为二。 外层皮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轻薄,上面隐藏着天然暗纹,不停地流转着水元素魔法力,这张皮子保留了皮革良好的水系魔法传导性。 另外一张内层皮则显得略微厚实了一些,皮子上也有淡淡地天然暗纹,但是这些暗纹又浅又淡,只有微弱的魔力在皮革不断向外挥发,这层皮子保留了皮革的坚韧与抗火属性。 他对我剥皮技艺有些叹为观止地说:“我从没想过,成为魔法师的人还能有这么精湛的制皮手艺,今天算是让我开了眼界,原来皮子还可以这样分层,我的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会以为这是两张鳄鱼皮。” 我对布兰登嘿嘿一笑,然后对他详细的解释了一下,这两张皮革有什么区别,事实上,这样将皮革一分为二之后,这张鳄鱼皮就不可能做魔纹构装了,轻薄的外层皮拥有良好的魔导性能,所以它是一种不魔法羊皮纸高级很多的魔法纸,坚韧的内皮没有了良好的魔导属性,但是继承了皮革的坚韧和抗火属性,还可以用来做普通的护甲,但是不能在上面绘制魔纹。 二级魔兽沼泽巨鳄的皮革非常的坚韧,即使失去了良好的导魔属性,这张皮子也是极好的,其实失去了良好的导魔属性,也只仅仅是剥夺了它绘制魔纹的可能性,事实上二级魔兽的皮革,能够附上魔纹法阵的并不太多,铭文师们一般都会将目光放在容错性更高,导魔属性更好的三.级魔兽皮革上。 听到我详尽的讲解,布兰登终于明白了我的用意。 “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创意,既可以用轻薄的外皮绘制魔法卷轴,又可以用厚实的内皮制作防具,而且这防具除了不能附魔之外,其他都保持了沼泽巨鳄皮革优良属性,对于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来说,谁又会在乎那些魔纹属性,魔纹构装只不过是那些构装骑士们才会拥有的魔法装备。”布兰登惊叹地说道。 他转头对费利克斯说:“费利克斯,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位魔法师贵族们都那么有钱了,只是需要这么一个金点子,就是一生也享用不尽的财富,不过吉嘉魔法师,请您尽管放心,对于您对我的信任,我会牢牢守住这个关于魔法皮革处理上的秘密。” “布兰登,我想你一定误会我了,我并不介意别人知道这个分割皮子的手段,如果你有兴趣,大可请一些制皮师来,开办一家这样的工坊,我不介意的,我说的是真的。” “我之所以大晚上的还要做这些,就是因为在坦顿城的魔法商店里,我根本买不到这些足够轻薄的鳄鱼皮制成的魔法纸,那些在魔法商店橱窗里摆着的鳄鱼皮魔法纸简直太厚了,制成一张魔法卷轴之后,卷成一支魔法卷轴,又粗又大,又不方便储存。” “你可能永远无法体会到一个魔法卷轴师的烦恼。” “这么说来,您不介意我用这个点子在坦顿城开办一家纸皮工坊?” “当然,不仅如此,我大概还可以将这种浸泡皮革的药水配方提供给你,要知道,分层剥皮也算是一个技术活,没有一些小手段,你会发现它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要不要试一试?” “哦哦……我吗?还是算了,我对制皮术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我们大晚上的登门造访,其实就是为此而来,你今天白天一整天,在内城区里的魔法商店大肆收购魔法草药和皮革,已经引起了城中一些贵族们的注意,是的,现在又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你们,想要探听关于你的信息。” “我和布兰登也无法免俗,事实上,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来你这里当说客的。” 我摆出一副惊讶地样子,然后对费利克斯问道:“说客?要劝我们什么?放弃收购魔法草药和皮革吗?这没问题,我们今天已经收购了足够多的材料,接下来够我们忙碌一段时间了,而且用不了太久,我们就要返回佩雷拉城了,学院那边所允许我们在耶罗位面逗留的最后期限已经快到了。” 接着我又说道:“徒步穿越这片树海,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必须尽快赶回佩雷拉城!” 布兰登听我这么说,连忙摆手解释:“不,你恐怕是误会了,没有人要你们放弃,恰恰相反,现在坦顿城里很多贵族们,无比热切的期待你们,能够拿出更多的黑魔晶来购买魔法材料,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你们手里奇货可居的黑魔晶。” 接着又对我说:“如果你们怕耽搁行程,这大可不必,三天之后,就会有一艘从佩雷拉驶来的飞艇,到时候,你们可以搭乘那坐飞艇返回佩雷拉城,那艘耶罗号在坦顿城与佩雷拉城之间往返一次,只需要一周的时间,便捷得很!” 听到布兰登这个消息,我当然是想搭乘飞艇返回佩雷拉城,可是又觉得只有三天时间,未免有点不够实施我和琪格的这个计划的,所以脸上变得有点凝重。 看我表情变得有些紧张,布兰登以为我是害怕那些坦顿城本地的贵族找我的麻烦,就又说:“别担心,在坦顿城里,这些贵族们不敢随便乱来,无论谁都惹不起魔法公会的制裁,至少在萨摩耶公爵的治下,内城区这边的治安一向很不错。” 听见布兰登可能是有些误会了,我也不好澄清,只好微微一笑,以示感激。 对布兰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起我手中的魔晶石,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很愿意用黑魔晶与坦顿城诸位的贵族交易一些魔法材料,不过,鉴于这些黑魔晶可以在萨摩耶公爵那里兑换一些功勋,所以它的价值不可能像普通魔晶石那样,至于价值,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的,而且我们所需要的魔法材料,也并不局限我们目前收购的这些种类,当然,如果有更好的,我们也愿意要。” 一旁的费利克斯听我这么说,刚喝进嘴里了一口茶差点吐了出去,咳了两声之后才对卡特琳娜说:“咳咳,卡特琳娜,你是不是从没跟吉嘉魔法师关于那些黑魔晶的事?” 卡特琳娜对我甜甜一笑,然后眨了眨眼睛,如实地告诉费利克斯:“他知道的,费利克斯。” 听到卡特琳娜这样说,费利克斯稍稍的放下心,问我:“那为什么还要将这些魔晶换出去?” 随后又怕我不明白坦顿城的局势,为我分析说:“只要在忍耐几天,等到公爵府后勤部公布可以兑换功勋了,直接拿这些黑魔晶去后勤部兑换功勋,然后这些魔晶依然是属于你,只不过那时候,每一颗魔晶都会被打上烙印,证明这是兑换过功勋的黑魔晶,然后它们就可以自由的在市场上,如其他魔晶石那样自由流通了。” 费利克斯穿喘了一口气,接着说:“目前,你们手中的黑魔晶能够买来更多的魔法材料,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它们可以兑换功勋。” 他这样说,就算已经将窗户纸里面的哪一点事全部挑明了。 就听费利克斯目光柔和的看了卡特琳娜一眼,才又对我说:“功勋,这东西在和平时期,用钱也买不到,只有开疆扩土的骑士们,才会有拥有它。它是贵族们晋升等级的唯一途径,当然了,咱们坦顿城了的很多贵族并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他们想得更多的就是如何给他们家族中那些身在军中的年轻人脱罪,是的,很多贵族青年都会在战斗来临的时候,内心崩溃掉,然后……临阵脱逃,呵呵,说起来,这真是一个最大的讽刺。” 如果不是卡特琳娜,恐怕今晚费利克斯绝对不会说这么多。 费利克斯的脸上但这淡淡的嘲讽:“那些随时都可能在阵前逃跑的年轻贵族,反而是一支支军队的最高长官,他们除了能够带着军队走向毁灭之外,还能干什么?” 一旁的布兰登担心他将坦顿城所有人骂进去,于是出言提醒道:“喂,费利克斯,你说得有点多了,这里可不是特鲁姆!” 费利克斯倔脾气上来了,直着脖子说:“我晚上喝了一点酒,说的完全都是酒话,谁会在乎一个喝醉酒的老头子?” 布兰登哭笑不得的对费利克斯说:“你这臭脾气,真应该改改了,我可不想哪天看到你也在断头台上,你这些话几乎影射了坦顿城里所有的年轻人。” 随后他又看了我一眼,苦笑且有些难堪对我耸了耸肩,然后才有些自嘲地说:“很可笑吧,这就恰好就是坦顿城的现状。现在,杜尔瓦省除了战马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一提了。” 布兰登随口问我:“吉嘉魔法师,冒昧的问一句,您的家乡在哪里?” 我抬起头,用拿着剥皮小刀的手擦了擦痒痒的脸,然后微微一笑,才说:“北境,我从小生活在史洛伊特省的埃尔城,我是埃尔人。” 布兰登感慨着说道:“北境人啊,难怪在这种局势下,还有勇气只身穿越黑森林。” 一旁喝茶的费利克斯接着这个话题,忽然说了一句:“我听过埃尔城这个名字,听说那里的金苹果酒很出名。” 我像是变魔术一样,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只圆肚细颈瓶来,里面装满了金色的酒,借着院落里的灯光,发出一种金芒,这是非常醇正的金苹果酒,产自齐默尔曼庄园。将酒瓶递给卡特琳娜,请她去房间里拿出两只酒杯来,随即我对费利克斯和布兰登笑了笑说:“如果能够饮酒的话,不妨尝一尝,这瓶金苹果酒非常的不错,至少窖藏了五年以上。” 费利克斯大笑:“哈哈,布兰登,看来今天我们来对了,居然还有美酒可以享用!” 于是,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喝着金苹果酒。 费利克斯依然是在坚持他的观点,他想让我留下黑魔晶换取功勋,当然目前来看,这最符合我的利益。 就听费利克斯说:“要我说,当然是兑换功勋更好一些,至于那些魔法材料嘛,只要有钱,无论在哪都能买得到。” 布兰登立刻反驳:“费利克斯,我不赞同你的观点,要我说,吉嘉是魔法师贵族,既然已经是魔法师贵族了,普通的战场上那些功勋当然不值一提,只要参加一次异域远征,多少功勋赚不回来?” 异域吗?我很少听到这个词语,我周围的人,无论是耶基斯学者,还是肖恩学者,又或者是其他同学和朋友们,都没有人说起过。 费利克斯鼻音很重地哼了两声:“异域远征?哼哼,你说得好轻松!” 布兰登端着酒杯,脸色有些酡红,他说话的时候舌头有些直:“如果我这辈子有机会参加一次异域远征该多好,听说有些异域天空都是诡异血红色的,虽然只有当炮灰的命,但总比在这好过一点儿,这有什么好的,即使能有了一点成绩又如何?还不是照样会有人站出来领取我们的功劳,这次倒霉的人是迪士累利,下一次呢?保不齐就是你我。” 费利克斯只说了一句:“布兰登,你喝多了!” 我却忍不住要去问布兰登:“迪士累利骑士怎么了?” 布兰登有些醉了,卡特琳娜在一旁帮我开口向费利克斯询问道:“他不是深得萨摩耶公爵的赏识,现在负责外城区的治安,难道出什么事了?” 费利克斯叹了一口气,只说:“那么一位律人律己的正直骑士,当然不会犯什么大错,但是最近的确他不太走运,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原本属于他的功勋,被他所在领地的领主大人冒领了,不过这似乎也能够说得通,他手里的重甲步兵团的确是那位大人的,他一直是奉命行事,所立功勋自然应该归那位大人一半。” 看我有些不理解,于是费利克斯又解释说:“他在特鲁姆据点防卫战的杰出表现,有一半功勋被霍勒斯伯爵领走了,据霍勒斯伯爵说,迪士累利骑士在特鲁姆据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他命令之下完成的,而且那位古板教条的迪士累利骑士居然在萨摩耶公爵的面前承认了,他对萨摩耶公爵说这一切属实!” 我没想过迪士累利骑士会这样说,他可是一位非常正直的人。 费利克斯有些不忿地又说:“霍勒斯伯爵免于特鲁姆据点破城时候临阵脱逃的惩罚,而且受到了萨摩耶公爵的奖励,已经晋升为二等伯爵,迪士累利骑士原本可以一下越过二等男爵的爵位,直接晋升成为一等男爵的,可现在也只能获得一个三等男爵的爵位。” 布兰登这时候略微有些清醒过来,睁开了醉眼,带着满口酒气,头脑却非常清醒,就听他说:“说起来,还真是不公平啊!最先逃跑的人获得了最大份额的奖赏,原因就是由于他手下的骑士立下卓越的功劳,这次大会战能够完胜尼布鲁族蛛人,说起来和你们能够及时将弩车从特鲁姆运过来,有很大关系,这些公爵大人是看在眼里的!” 费利克斯说:“看在眼里有什么?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他家族嫡亲成员?” “……” 这个夜晚似乎并不是那么漫长,即使有兽人战士们帮忙,那些沼泽巨鳄的皮革全部处理完,也已经是深夜了。 258.逆向拍卖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细雨,那些随着风四处飘散的雨雾,沾在身上,很快就会让身上的衣服得非常潮湿,就连头发也被那些浓郁的水雾沾染得变成一绺一绺的,卡兰措指挥兽人战士们匆忙将晾在院子里的皮革收起来。 街道两旁的魔法壁灯在雨雾的掩映之下,散发着幽暗昏黄的灯光。 看着他们两个人慢慢消失在幽静小巷的尽头,我想:不管怎么样,布兰登和费利克斯总算是舒展开他们的眉头,对那些凭着交情嘱托他们过来探听消息的贵族们,他们应该算能够带给大家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了吧。 卡兰措解下硬皮半身甲,只穿着件露肩无袖的亚麻布背心,弯着腰将卧室里的木床铺好一床干爽的被子。 我不知道她和卡特琳娜有这什么样的约定,似乎两个人有着一种无言的默契,绝不会在私下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们负责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但是又各司其职。 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我忽然想起了迪士累利骑士,也不知道这一刻他是怎么样的心情。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在院落里欢快的跳舞,她虽然没有觉醒过来,但是成长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而且她的学习能力也变得越来越强,我担心她某天忽然觉醒了,拥有了初级智慧,然后将身体深处的那一点灵魂中的记忆残片抹掉,那才是我最不愿见到的。 可是,如今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不停的成长,而我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耶罗位面上这些事,也算是即将告一段落,只是不知道那位公爵大人究竟会给我什么样奖赏。 按照我和琪格的计划,我们当然是想用这些功勋来换取更高的爵位,至少要成为一名伯爵,这样才有资格与威尔士王子公平竞争,否则以我目前的身份,威尔士王子倘若知道我是他的情敌,只需要用他的身份和格林帝国上层贵族对下层贵族的特权,就可以将我狠狠地捉弄一番。 可想要成为一名伯爵,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仅需要有足够的功勋,还要有与伯爵身份足够对等的土地,至少需要一座像齐默尔曼公爵那么大的庄园,还要有个小镇子那么大的私有领地,可以有一队由追随者和扈从组成的骑兵。 可以说,伯爵就像是镇长,但是可以行使的权力又要比镇长大很多,就像是一个小镇上的土皇帝,还可以合法的建立属于自己的军队。 或许我们在耶罗位面上取得的功勋足够让我晋升成为一名伯爵,但是我却没有那么多私有土地,原本上这些土地需要我带着自己的追随者们,在一些还燃烧着战火的富饶位面上,通过一场场战争自己打拼出来,那些开拓出来的新版图,将会交给位面真正拥有者萨摩耶公爵三分之一,另外交给格林帝国的皇帝陛下查尔斯大帝三分之一,剩下的那些才是属于开拓者自己的。 显然我并没有时间在这些富饶的位面上四处征战,但是我却需要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伯爵。 所以今天我和琪格所做的一切,都是给坦顿城贵族们布下的诱饵,我们想要那些鱼儿遁寻着腥味自己追过来,显然这第一步我们算是有了一个很完美的开局。 卡兰措一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捏着僵硬的脊背,她头上的发丝蹭到了我的脸,这一刻感觉痒痒的。有她在身边,可以让我很放松,没见过她在战场上战斗的人,绝对不知道她的双臂拥有着怎么样的爆发力。最近发现她越发地拥有了女人味,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很难想到一位兽女战士,竟然可以做这些事情。 只听她说:“要不要先睡一会儿,卡特琳娜刚刚还说,琪格小姐那边还需要准备两个小时,冬刺草所蕴藏的冰属性魔法力极不稳定,落雪墨水的配置出现了一些小麻烦!” 对于琪格这样能够在帝都魔法研究院立足的草药学魔法年轻学者来说,在配制简单的魔法墨水方面,根本就不会遇见什么小麻烦,他们对于魔法草药属性掌控,已经完全达到了专家级水准。 如果琪格让卡特琳娜专程跑过来通知我们这件事,那么所遇见的就绝不应该是一个小麻烦。想到这里,我的脊背直冒冷气,也不知道琪格究竟在落雪墨水里耍了什么的花样。 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是我只能稳住卡兰措的情绪,对她说:“没关系,先帮我将那些剥好的外皮拿过来,我们需要赶快裁剪成一尺见方的空白魔法纸,你不了解琪格,她工作起来像疯子一样,等她说准备好了的时候,我们在想要剪裁这些沼泽巨鳄的外皮,就来不及了。” 卡兰措对我当然是言听计从,听我这样一说,连忙去外间的晾晒架上将那些还没有彻底晾干的鳄鱼皮拿进来几张,平铺在写字台上。 窗外一片漆黑,一旁的厢房里传来了兽人战士们的鼾声。 卡兰错伸手将写字桌上的魔法台灯灯罩取下来,让屋子里的光线更明亮一些,柔和的灯光映照在她小麦色如绸缎一样光滑的皮肤上,泛起细腻的光泽,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地充满着母性的光辉,那双眼睛尽是温柔之意。 这一刻,我居然仿佛在心灵上与她产生了一种共鸣,我们之间像是在心灵之间构筑起一道桥梁,我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在想些什么,她也惊骇地睁大眼睛向我看过来,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从她那里涌出来的是对小艾拉的浓浓思念和牵挂,让我意识到我们离开帝都至少有月余的时间了,我们就这样把一位从来没有离开母亲的半兽人小女孩,从兽人村庄里带出来,然后就随意的丢在帝都里不管她,还真是有点太不负责任了啊。 琪大小姐并没有让我们等太久,送来的第一瓶雪落墨水就是一瓶冰系魔法元素溢出的墨水,当我将魔法刻笔插.进墨水瓶里面的时候,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墨水瓶里面,笔尖被冻结的声音,我连忙注入一丝魔法力,让墨水瓶里的落雪墨水化成液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着魔法刻笔如同蛇舞龙游一样,在薄如蝉翼一样的沼泽巨鳄外皮上,顺着暗纹的痕迹,飞快地画出一道道魔纹法阵。 那些魔法线条逐一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必须持续输出魔法力,保持笔尖上的墨汁不会凝结成冰,又要保持稳定的魔法力输出,引着那些墨水注入鳄鱼皮魔法纸上,一副‘霜之新星’魔法卷轴逐渐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些线条之中,存在着极寒的气息。 不知道琪格采用了什么方法,才能让冬刺草全部的冰属性法力全部激发了出来。 没多久,一副稍有些强化版本的‘霜之新星’卷轴绘制成功,随后熟练的用马兰草叶子将卷轴捆好,这样一张水系魔兽皮革绘制出来的冰属性卷轴,有良好的魔导属性,这种水属性魔兽皮革制成的魔法纸,原本就比普通魔法纸威力巨大,兼之采用的墨水又是经过改良的,这张魔法卷轴充满了浓郁的冰属性魔法气息。 即使不展开使用,我也知道这是一张非常完美‘霜之新星’卷轴,而且这张卷轴极为轻便,只有大拇指粗细,就像最细画轴一样。 这一.夜,我几乎都在赶制这种魔法卷轴。 清晨十分,琪大小姐等着黑眼圈到我房间里来,看了我一眼,随后拉着同样打着瞌睡的卡特琳娜返回自己的房间补觉,反而是我继续集中精神绘制着魔法卷轴。 ……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 我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起来,院子里传来一片吵杂的声音,我赤着脚跳到地板上,几步跑到窗边,推开彩色的玻璃窗,探出身体向外面看去。 就看到院子里坐满了人,准确的说,应该是长条形的木椅上坐满了城里的贵族,这些贵族们的表情不一,有些面带满意之色,有些人带着深深地懊悔,有些人的眼中满是期待,有些人额头上泌出汗珠,脸上挂着焦急之色。 这些人穿着贵族礼服,聚在院子里,一时间院落里吵杂得就像是菜市场,那些声音传到我的耳中,让我有一些莫名的烦躁,不过当站在栏杆前的琪格听见窗子的响动,回头看到我醒过来,立刻欢喜地转头对我说:“哦,吉嘉,你醒的真不是时候,我们的拍卖会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有点还没睡醒,有些迷糊地问琪格:“拍卖会?我们要拍卖什么?我们不是打算用一些黑魔晶买一点我们需要的魔法材料吗?” 琪格眯着大眼睛,对我解释道:“所以我们要拍卖的是黑魔晶啊!至于他们想要拿什么东西买,只要不是金币和银币,其他都可以,可以是自认为与黑魔晶等价的商品,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儿?” “这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拍卖会!”我对琪格微微一笑,然后随便关上了窗子,飞快地套上了我的魔法长袍,出现在院子里。 失去了传统礼仪束缚的琪格开始随心所欲起来,她总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新点子。 推开房门走出来,我才看到十几位兽人战士穿着皮甲在院子里的四周维持治安和秩序,不过他们的作用基本上就是摆设,他们更像是一座座青铜雕像一样,在这石柱旁边一动不动,不苟言笑,瞪着浑浊的大眼睛扫视着院子里所有的人。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在货物堆旁,整理着那些堆积如小山一样的各种装着魔法材料的封魔箱。 这些魔法材料种类繁多,不过在塔卡玛和卡兰措两人细心筛选之后,分成了几大类,很随意的摆在自己屋檐下。当然,从她们翻开箱子,检查里面的这些魔法材料里面,收获最多的还是沼泽巨鳄的皮革和魔法草药冬刺草,这两种东西几乎可以算是特鲁姆的特产。 这些魔法物品里,还夹杂着一些所谓精品魔法材料,比如我恰好看到卡兰措在一只封魔箱里面翻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精金,在一个十分沉重的封魔箱里翻出来五块一尺见方的秘银打造的金属符文板,甚至还翻出来了装着一根黄金参的箱子。 看得我有些瞠目结舌,也不知道琪格用多少黑魔晶,竟然换取了这么多魔法材料,不过好像琪格手里并没有太多黑魔晶,大部分的黑魔晶目前收在我的魔法腰包里。 卡特琳娜穿着一件白颜色的长裙,站在门口的一只拍卖台前,然后从一只托盘上将五枚黑魔晶放在台上。 她在众人的面前,面带笑容,就像是和煦春风拂面而来,她对着院子里的那些等待得有些不耐烦的贵族老爷们微微一笑,然后才说:“下面一组黑魔晶,一共五块儿,同样类别不限,只要是稀有的魔法材料均可,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请将要准备与我们交换的魔法材料写在羊皮纸上,一分钟之后,我会让侍者将羊皮纸取回来。” 卡特琳娜十分的美丽,说话的声音也非常的柔和,就听她对着那些贵族们不徐不缓地说:“诸位,我会从中挑选一张我认为最符合我们当前需求的羊皮纸,作为本次交易的成功对象,然后当众将这张羊皮纸上面所写交换材料,当众公布本次交易时我们兑换到的材料名称与数量。” 台下的诸多贵族老爷们,算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听到卡特琳娜说完,几乎一大半儿的贵族们开始低头往羊皮纸上写着字。 随后,塔卡玛和卡兰措两个人变成了收取羊皮纸条的侍者,将所有想要交易黑魔晶的贵族们写的纸条全部齐到一起,最后送到琪格面前,让她来决定究竟选择谁。 这时候琪格见我走出房间,连忙招呼我过去,和她一起挑选这次的交易方。 259.亚龙皮革 看着院子里的贵族们,像是拍卖行里那些等待举牌的竞标者,每一位写了标底的人都是满眼带着希望目光,看向我和琪格这边,也有人在下面议论纷纷,一时间,整个院落又像是菜市场一样吵杂。 很多人都似乎已经等不及我们揭开谜底,贵族们相互交流着,为了这么五块黑魔晶,自己准备花费什么样的代价,不断交流过程中,总会有人惊呼出声来,也会有人在这时候脸色苍白,转紧拳头大呼自己错过了。 一些胸有成竹的贵族们,神情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场上的气氛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不过,无论如何,院子里每一位贵族都已经交出了自己认为最完美的答案,具体如何选择,终究还是握在我和琪格的手中,他们开始变得有些期待。 我随着琪格一张张翻阅着那些魔法羊皮纸,然后问她:“怎么搞得像是一场专场拍卖会?” 她淡淡一笑,耸了耸肩膀,大眼睛里带着灵动狡黠的眼神,无辜地望着我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每一位都要单独约谈的话,我想这两天咱们不用做别的事了,反正他们不是带着货物来的吗?我们直接拿出黑魔晶来,让他们将想要兑换的魔法材料和数量写在羊皮纸上,我们直接选择和谁交易就行了。” 我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头脑反应有些迟钝,塔卡玛在旁边递给我一杯水。 看着院子里的焦急等待我们宣布答案的贵族老爷们,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爽快,那是权利带给我的优越感,没错,身为魔法师贵族,我第一次对于我的这个身份,有了一些别样的感受。 平等! 尊重! 台下的那些贵族们,看向我和琪格的时候,眼中会自然而然的露出尊重的眼神。 也许正是因为我们现在的身份,才可以站在这个拍卖台上,然后让他们在下面公平竞价。 倘若我和琪格只是迪士累利骑士那样一位军官,那么我们手中的这些黑魔晶在这些贵族的眼中,也许就不值得他们付出这么多代价,也许他们就会变成另一个‘霍勒斯伯爵’,总之,绝不会任我们这样摆布。 院子的外面传来马的嘶鸣声,看起来整条街上都停满了马车,那些侍从们就等在院子外面的大街上。 坦顿城的内城区一下子变得如此热闹,坐在院落里长椅上的贵族们私下里不断的交谈,也有一些贵族距离我的琪格很近的,就站在木围栏前面,试探着跟我攀谈起来,我猜刚刚他一定是在琪格面前碰了一鼻子灰,高傲的琪大小姐才不会降低身份,跟这些位面边境城市里的小贵族交谈呢。 虽然她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至少应该维护她原本应该有的高傲。 这一刻我的脑海同时浮现出琪格和赢黎两人的身影,她们完完全全就是南辕北辙两种不同性格,一个骄傲美丽,一个谦逊朴实,我试图想要在她们两个人身上找到更多的不同,然后强迫自己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做一下比较,但是发现这真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 那位贵族看到我也一样没有跟他聊天的欲.望,也没有过多纠.缠,直接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作为一位贵族,他还是要维护自己应有的体面。 正在翻阅那些魔法羊皮纸的琪格,忽然眼睛一亮,惊讶得低声说:“哇,吉嘉,你看这东西居然都出现了,坦顿城这些贵族究竟有多疯狂……喂,不要在我的面前走神好么?” 能够让无比挑剔的琪格,惊讶得叫出声音来的魔法物品可不算多。 不过琪格的心思也太细腻了,只是看我脸上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我心里在想什么,让我有一种赤果果站在她面前的窘迫,我觉得在她那双深邃如星夜的眼睛注视下,我根本无法遁形。 其实也不需要我有太多的解释,偷偷地在桌子下面抓住她冰凉的小手,她的脸微微变红了一点,眼光也稍稍的变温柔了一些,有些慌乱地看了卡特琳娜和塔卡玛,我觉得琪格是一个矛盾体,不过她似乎想要挣扎一下,但是只是稍稍抗争一下,就任由我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等我将目光转移到那张羊皮纸上,我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嘶!” 我吸了一口凉气,重新确认了一下羊皮纸上写出的那些文字的确是‘一张龙皮’,以及下面细密的文字描述这块亚龙皮的品质,规格,偏重的魔法属性,龙皮还有偏好的魔法属性吗?这东西不是全属性吗? 看着琪格,我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冲动,作为一名梦想成为铭文师的人,对于这种上等皮革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力,我非常迫切的想要将它占为己有,是的,即使是用它绘制一幅精美的魔法卷轴也好,那毕竟是一张龙皮,我很想感受一下魔法刻笔在龙皮上面游.走的感受。 我对琪格说:“一张完好的亚龙腹部软皮,什么时候龙皮也变得这么普通了,虽说它是一张亚龙的皮,但这也是一张龙皮啊!” 琪格并没有我那样神情激动,她撩起眼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一块亚龙腹部皮革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是啊,这东西既然能够在坦顿城里的这些下层贵族手中出现,那么作为埃提亚联盟王国王室中的成员,琪格所见过的珍稀魔法物品,应该远比这个更多更好才对。 她仅仅是将这张魔法羊皮纸抽出来,压.在另一只手的下面,然后又安静的继续翻阅。 在琪格的眼中,她不是很关注其他的魔法材料,很多珍贵的材料在她的眼中都变得一文不值,她的眼神总是会落在那些魔法草药上面,事实上,在明明知道我们更关注的魔法草药和魔法皮革,可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魔法草药种类依然不多。 可见,这一场声势浩大的位面战争,几乎掏空了所有贵族们的身家。 这时候,魔法商店里最缺货的东西永远都是各种魔法药剂,还有那些炼制它们的魔法草药,如今还能出现在交易场所的魔法草药,基本上都是一些价格昂贵的,高等的,配制出来的药剂也会非常偏门和另类,其他的辅助材料非常难求。 终于又有一张魔法羊皮纸出现了非常有价值的东西,我再次低呼一声:“五株太阳草,好浓郁的火属性魔法元素,我的天,我认为我的草药园子里也应该种点这东西。” 看到一张魔法羊皮纸上写着‘五株太阳草’,琪格毫不犹豫将羊皮纸抽出来压在另一只手的下面,看她的神情应该是势在必得吧! 至于其他的东西,很多珍稀的物品也都纷纷出现在我们的眼中,让我大开眼界。 “这是一把暗金魔法匕首,带有锋利和破甲双属性的匕首,在帝都的拍卖行里,这么一把暗金匕首至少能卖上五十块魔晶。”琪格指着一张羊皮纸上写着的匕首,将这张羊皮纸抽出来,再次压在手下。 我没想到平时可以在拍卖行里卖上五十魔晶的魔法匕首,竟然也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么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在坦顿城里面,有关于这些黑魔晶的溢价,已经涨到了是普通魔晶石的十倍,单单黑魔晶本身的价值,那只是一块普通暗属性的魔晶,而且,萨摩耶所能奖赏的功勋也绝对不会有那么高的收益。 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把一块没有兑换功勋的黑魔晶的价格抬得这么高。 我开始试图无论看到什么高级魔法材料,都尽量不表现出惊奇的表情。 可是还没有凑足十个呼吸的时间,我就再次没忍住,指着一张羊皮纸,对琪格小声的问道:“一块茶晶,这种宝石是里面有无数金丝的茶色晶石吗?” 见到琪格神色肯定的点点头,我忽然有一种想要要将口袋里所有黑魔晶都拿出来卖掉的冲动。 翻着翻着,居然还能看到更加奇葩的东西,有的是坦顿城内城区一座精致贵族庭院,什么时候一座精致庭院廉价到可以用五块魔晶就能买到了? 有些则是储存在坦顿城仓库里的大量物资,不过我不确定,当我将这些物资从坦顿城里搬空之后,萨摩耶公爵会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毕竟有些物资留在坦顿城,虽然现在还不能算是萨摩耶公爵的,但是对于坦顿城里生活的居民们,也是一种生活的保障。 如果有那么一些物质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难保萨摩耶公爵会不会发狂。 当看到后面的羊皮纸上赫然写着五千土著人奴隶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向琪格询问:“这又是什么?五千名土著人奴隶,什么时候奴隶变得这么不值钱了,喂,你跟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将这五块魔晶看得这么重?”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坦顿城里的贵族们变得这么疯狂的? 在魔法长袍的衬托下,琪格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她微微一笑,将像一朵娇艳的红玫瑰。 庭院里是一些尚在等待揭晓答案的贵族,他们的面色上复杂的情绪,期盼、纠结、失望、愤怒、惶恐、无助等等,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所不同。 就听琪格凑到我耳边,对我小声地说:“我对他们说,这五块黑魔晶是我们在坦顿城卖的最后五块。”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饥饿营销啊,居然被琪格玩得这么溜! 我忍不住说:“……看来,迫切想要得到这些功勋的贵族们还真挺多的,要不然,咱们在多卖点?” 没想到琪格却斩钉截铁地摇头说:“不行,剩下这些黑魔晶是你晋升到伯爵的最低保障,那些魔法材料才是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那些东西在帝都用魔晶一样买得到。” 最后琪格的手中只剩下了两张羊皮纸,其余的羊皮纸上的物品都被她放弃掉,然后她握着这两张羊皮纸,将手放在身后,对我说:“还是决定不了究竟要兑换哪个,哎呀,吉嘉,你来随便选一个,我们看看幸运女神更眷顾哪一张羊皮纸。” “左手。” 我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将左手伸出来,手心里攥着一张羊皮纸团,展开之后,发现上面赫然写着‘一块龙皮’,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看起来幸运女神比较眷顾这张羊皮纸,那么我们就选它吧,无论怎么样,我们今天都算是赚到了。” “其实,我们可以选择那张羊皮纸的,这张龙皮……我暂时还用不到,以我现在的等级,根本没办法绘制三.级魔法卷轴,就算是制作魔纹构装,在那些低级魔纹构装上添加这种高级皮革,也是暴殄天物,要不然咱么还是要那五株太阳草吧!” “干嘛那么婆婆妈妈的,你以为老娘会在乎那几株太阳草?”琪格轻轻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骄傲,然后随手将这张羊皮纸连同五颗黑魔晶一同交给了拍卖台前的卡特琳娜,让她公布这次暗拍标底。 当听到卡特琳娜说出那是一块亚龙腹部皮革的时候,几乎院子里有一半贵族们都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甚至有人在说:一定是疯了,疯了! 这东西也敢拿出来兑换黑魔晶么? 既然是最后一轮拍卖,开始有贵族离开我们的院子,也有几位贵族依然不放弃,缠在卡特琳娜的周围,试图说服她再拿出一组黑魔晶出来。 也许有些坦顿城本地的贵族们想过要用强,但是他们看到周围的那些兽人战士,又看了看在屋檐下的我和栏杆旁边的琪格,也许是我们身上的魔法长袍本身巨大的威慑力,竟然让那些人将威胁的话语憋会肚子里,无比郁闷地整理了一下礼服上领结,然后一脸郁闷地转身离开院子。 看着一位大腹便便的贵族面带喜悦地跑到台前,身后的扈从将一只封魔箱放到台上,卡特琳娜向我们这边投来求助的目光,琪格却翻翻白眼,显然没有要过去帮忙鉴定物品的意思,估计她是不愿意接触那位胖贵族。 塔卡玛和卡兰措这时候连忙凑过去,这两位对魔兽皮革都很熟悉,三个女人开始围在拍卖台前,仔细的检查着那张亚龙龙皮,看到塔卡玛和卡兰措都纷纷给了肯定的眼神,卡特琳娜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着陆陆续续走出院落的那些贵族,我向琪格询问:“琪格,你说究竟是什么,让这些贵族变得这么疯狂?” 琪格眨眨眼睛,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红色的请柬,在我面前摇晃了一下,才得意地说:“萨摩耶公爵的使者已经将庆功宴邀请函发到了我们这,估计那些贵族手里也人手一张吧!你来猜猜,你说萨摩耶公爵会怎么处理那些临阵脱逃的年轻贵族?” 我猛地摇摇脑袋连忙走开,并说:“我去拜访一下迪士累利骑士!” …… 两天之后,坦顿城中的庆功晚宴如期的举行。 260.归来的构装骑士们 在离开我们特鲁姆离开之前,仓库里的物资已经被兽人战士全部搬进辛柳谷地底仓库之中,那座仓库里面所囤积的粮食足足有两百四十麻包,即便是那些强壮的兽人战士,背起那些重达四五百斤的巨大麻包,也会被麻包的重量压得血脉偾张。 仓库里当然还有不少其他的物资,也在离开特鲁姆之前的那一夜,全部被我们转移到辛柳谷的地底仓库。 在军需官费利克斯的眼中,魔法师是非常神秘存在,特鲁姆据点里从没有驻扎过魔法师,他见到过的魔法师一般都是在构装骑士团里,或者是一些冒险团里,那些魔法师也总是能够凭空变出很多物品,从哪些魔法师口中,他听到了只言片语,知道魔法师拥有着魔法空间,能够将一些沉重的魔法物品塞进魔法空间里。 所以,对于我和琪格能够连夜装走整个一仓库的物资,军需官费利克斯只是觉得我们所拥有的空间类魔法物品一定是史诗级装备。对于我们的遮遮掩掩,他也给与了最大理解,毕竟这种高级魔法物品出现在我们身上,肯定是不想被外人知道。 正是因为在塔鲁姆据点,我获得了这么多物资,辛柳谷地底洞穴里面才没有闹饥荒。 …… 在格林人的眼中,每一位魔法师都拥有强大魔法力量的贵族,魔法师们非常的富有,很多炼金术士都在研究着点石成金的秘术,据说有一些魔法界的大学者们真的做到了,在他们的眼中,金币就像是铜板一样不值一提,他们的口袋里永远都会装满魔晶。 事实上,魔法师之间的贫富差距也是非常巨大的,大多数魔法师的日子都过得依然很拮据,原因就是很多魔法物品的价格都非常昂贵,在日常的魔法修炼中,魔法师们用到的消耗品也是一部不小的开销,无论是学习魔法技能,还是高一些学术研究,都需要大量金钱上的投入。 虽然每一位魔法师在魔法公会正式注册之后,都会有一份津贴,这份津贴在平民眼中也许一个不小的数目,但是对于魔法师而言,这些津贴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钱,如果只凭着这些津贴生活的话,那么想要买一件普通魔法长袍,即使发下来的津贴每一个钢都不花,也至少要积攒三年才行。 所以很多魔法师在学院里,都会学习一些生活类职业,不过学了那些生活职业之后,他们就会发现依旧是赚不到什么钱,因为无论是成为一名魔法药剂师,还是一名铭文师,又或者其他魔法职业者,在先期依旧会有一笔很大的投入。 很多魔法师都会绘制魔法卷轴,但他们基本上绘制的卷轴种类都比较单一,其实也是因为想要熟练的掌握一种魔法卷轴的制作工艺,花费实在是太大了。 格林帝国人崇尚火系魔法,魔法公会的魔法师们也都非常偏执的认为火系魔法是威力最强大的魔法技能,所以很多魔法师都侧重于对火系魔法卷轴的制作,魔法商店里的货架上,也多是摆满火系魔法卷轴,从最廉价的聚火术卷轴,到二级火系魔法‘连珠火球’卷轴,在魔法商店都有销售。 正是由于选择修炼火系魔法的魔法师非常多,制作火系魔法卷轴是魔法师们的基本操作,所以很多魔法商店里的火系魔法卷轴基本上都是属于滞销品,所以除非能够耐得住寂寞,否则魔法卷轴制作师们基本上都赚不到什么钱。 很多魔法师从学院里走出来之后,基本上都会选择一些冒险团,并加入他们,跟随着这些冒险团满世界的探险。 狩猎魔兽,或者是完成一些佣兵工会里面发布的任务,是很多冒险团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但是,更有实力的冒险团会选择进入未完全开发的位面中,因为在这种到处充满了原始气息的位面里,会充满了无数未知危险,同样便随而来的是更多的发财机会。 在坦顿城解困初期,能够在内城区的出现,像我们这样以魔法师主导者的冒险团,对于坦顿城里面的贵族们来说,不能算是什么稀奇的事。 而且在此之前,贵族又已经通过布兰登和费利克斯两名军需官,打听到了我们的底细,知道我们手中确实拥有一些黑魔晶,并不是那些骗子和小偷们组成的卡地亚流浪者。 所以,在上午的时候,那些获得了最新小心,前来求购黑魔晶的贵族们所乘坐的马车,就已经将这条小巷子堵满了。 琪格没有那么多耐心于这些贵族们周旋,所幸就在这个院子里举办了这么一场简单的黑魔晶拍卖会。 …… 原本还想着要去拜访一下迪士累利骑士,想着见面了该如何安慰他一下。 “我们要制作更多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出来,这两天你哪也不能去!”琪格伸手将我从门口拽回来,墨绿的魔法长袍喇叭花一样的袖口褪到臂弯,一截白藕般的圆润手臂从里面露出来,没有外人的时候,她戴在头上的魔法锥帽会搭在后背,那头柔顺如锦缎一样的秀发瀑布般垂在脑后。 也许是刚刚洗完澡,一股淡淡地皂角香味冲入我的鼻子。 我对琪格说:“昨晚上,我一口气绘制了的三十四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难道还不够吗?” 琪格眨了眨眼睛,对我说:“当然还不够的,我还要更多!” 被她的眼睛盯着,每次都是我败下阵来,我避开她炙热如火的目光,忙说:“好吧,雪落墨水用光了,你要准备新的!” 琪格见我答应下来,心满意足地拉着我往回走,边走边说:“这个没问题。” 正在院子里的收拾长排木椅的兽人战士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琪格,这群兽人战士还不了解琪格。 我又说:“还要配制更多的皮革软化剂,那些皮子统统的都要剥开。” 琪格直接将这些事情推到我身上,说:“这个需要你和你的兽人战士自己动手!” 我摆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卡特琳娜从后面探出头来,轻声地说:“吉嘉,我帮你。” 这妮子果然是胆子大了很多,若是在以前,她是万万不敢在琪格面前,公然站在我这边的。 “敢!老老实实的给我回去研磨草药。”琪格等了卡特琳娜一眼。 吓得卡特琳娜赶紧从琪格身后缩了回去。 塔卡玛站在屋檐下,对于卡特琳娜和琪格这种没有丝毫隔阂的亲密,她那金色的眼眸中满眼的羡慕。 兽人战士们将长排木椅纷纷抬出院子,我和琪格几个人围坐在屋檐下面的回廊里,靠坐在木栏杆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方桌上堆成小山的魔法物品发呆,这些都是这次拍卖会上的收获,只是我们从没有想过会换到这么多珍贵的魔法材料。 整整二十三张沼泽巨鳄的完整皮革,每张鳄鱼皮都捆成水桶大小的一卷,叠在屋檐旁边像是小山一样,如果在平时,二级魔兽沼泽鳄鱼的整张皮革,在市场上售价大约要十枚魔晶,昨天在制皮店铺里购买的时候,制皮店老板苦着脸摆出一副赔本倾销的姿态来,价格也始终坚持在八十枚金币一张,死也不肯降价。 可是在这个小院之中,以暗标的形式兑换回来的沼泽鳄鱼皮,价格几乎一撸到底,那些沼泽巨鳄的皮革全部都是以一枚黑魔晶的价格,换回来的,这就意味着那些黑魔晶与普通魔晶差额暴涨到了一比十。 如果我们将这些沼泽巨鳄的皮革带回帝都,这些鳄鱼皮的售价还要至少涨上去两成。 十七个封魔箱里放着一百六十七株冬刺草,感受到那些封魔箱缝隙中弥漫着淡淡的冰雪气息。 琪格告诉我:一百六十七株冬刺草是用了十七枚黑魔晶兑换回来的。至此,我终于明白并不是这些珍稀的魔法草药和二级魔兽皮革因为坦顿城眼下的局势变得不值钱了。而是,我们手中的黑魔晶在这一夜之间,价值攀升到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那些坦顿城里的贵族,几乎是不惜一切代价,在众人手中抢夺者黑魔晶。 价值四十魔晶的一块儿拳头大的精金,竟然只用四枚黑魔晶就换回来了。总价值大概有五十魔晶的十株三级魔法草药黄金参换了六枚黑魔晶。五块秘银打造的空白魔法符文板,被琪格抛出的五枚黑魔晶换了回来,至于那张三级魔兽亚龙皮革,同样是五枚黑魔晶。 于是,在我问琪格“你抛出去多少块黑魔晶,居然兑换到这么多魔法材料?”的时候,她很随意地对我笔画了一个手势,朱唇里吐出了一个数字: “六十”。 如果将这些珍贵的魔法材料带回帝都,估计总价值不会低于八百枚普通魔晶。 以一枚魔晶兑换十枚金币的兑换比率,我吸了一口冷气,终于算是明白在战争时期,只要战斗胜利就会意味着暴敛横财,这么一大比财富,如果待会埃尔城的话,几乎可以让我买下整条南中央大街。 可这些仅仅只值六十枚黑魔晶,只有六十枚! 拿琪格的话来说,就是坦顿城的贵族们比较倒霉吧,在这样一个动荡局势下,竟然遭遇了黑暗势力尼布鲁族蛛人的长途奔袭,丝毫没有准备地被蛛人战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很多哨岗和据点被那些蛛人战士们踏平,也同时有许许多多如同霍勒斯伯爵一样的贵族少年从哨岗中,从战场上,从密林间变成为了逃兵。 只不过那些年轻贵族们没有霍勒斯伯爵这样的好运气,霍勒斯拥有一支浑身闪烁着无比耀眼功绩光芒的重甲步兵团,霍勒斯伯爵拥有一位逆转了局势的迪士累利骑士。 在萨摩耶公爵举办庆功宴之前,坦顿城的贵族们都在努力尝试着,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将家族里面犯了错误的年轻人保下来,所以一下子,黑魔晶的价值才能在一.夜之间暴涨到一个无比疯狂的程度。 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即使我和琪格拥有更多的黑魔晶,我们也不敢继续拿出来,卖给那些坦顿城的贵族,毕竟我们也开考虑一下萨摩耶公爵的感受。 不然当他想要处罚那些临阵脱逃的贵族青年,以此警示坦顿城其他贵族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人可以处罚,那岂不是将公爵大人放在火上烤,最后追查起来少不了会追究到我们的身上。 其实,说起来我和琪格此次最大的客户,恰恰是萨摩耶公爵大人,我们也不准备做那些丢了西瓜拣芝麻的傻事来。 在庆功宴前的这两天,我和琪格都老实地在小院子里制作魔法卷轴。 这种没日没夜的消耗魔法力绘制卷轴,我频繁地使用冥想术,好在我精神力比同级别魔法师强很多,可以让我这几天没什么节制的冥想,房间角落装着魔法卷轴的封魔箱摞起一人高。 就在庆功宴前一天,需官费利克斯给我们带过来了新消息,萨摩耶公爵那两支追击蛛人大军的构装骑士浩浩荡荡地返回坦顿城,那些构装骑士们算是凯旋归来。 我和琪格带着卡兰措和卡特琳娜跑到大街上看热闹,很多内城区的贵族们都从家里面跑出来,夹道欢迎这些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场面一下子变得非常热烈,我第一次看到那些穿着宫廷式长裙,露出大片雪白肩膀和胸膛的贵族女人们,挤在人群的最前面,明目张胆地将手里的丝绸手帕丢给那些战场上归来的构装骑士。 几乎每一位构装骑士的马鞍前的挂钩上都挂着两三颗蛛人战士黝黑的头颅,那些骑士们身上的铠甲似乎都被紫红色的血浆包裹住了,每一位骑士的构装铠甲上的魔法气息都变得微弱不堪。看起来这些骑士也是经历了无数血战,他们才是萨摩耶公爵手下最强的精锐战士。 看到那些穿着魔纹构装的骑士一列一列从我眼前经过,我此刻才算是真正的认识到魔纹构装强大之处,眼前这些骑士们实力估计只有一转中期的水平,可是他们穿着魔纹构装,骑着披甲战马,我觉得即使是卡兰措正面对上这些骑士,想要战胜他们怕是也很困难。 卡兰措站在我的身边,目光盯在那些魔纹构装上面,怎么也移不开! 261.萨摩耶公爵 身后那条通往城主府的主街上传来如同浪潮一样的欢呼声,在这种战乱纷纷的时节,坦顿城里的人们需要这样一场胜利来洗刷城中阴霾的气氛,那些一直在城中内心饱受煎熬的坦顿城居民们再一次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他们站在大街上,唯有用那一声声呐喊来宣泄着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 也许有些贵族们原本几乎陷入绝望的心,开始活泛起来。正是这些构装骑士们带着大量军功返回来,对于他们来说未必没有可乘之机。 在欢迎的人群中,泛起油光的肥脸上挤出了开心的笑容,眼睛挤出了一条窄缝的贵族不在少数。 同样是在笑,那些外城区苟活下来的平民们则是眼睛充满了对明天的希望,他们也在随着人群一起欢呼,这些外城区的平民们,能在这次大劫难中生还下来,现在亲眼看到了构装骑士们带回来了那些梦魇一样的黑暗恶魔们的头颅,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人高兴的? 还有那些站在街道两旁的重甲步兵团战士们,他们组成两排人墙,维持着大街上的秩序,让构装骑士们能够两两并驾齐驱,虽然披着重甲的战马在长街上跑不起来,但是至少从城门至城主府的这段路畅通无阻,只不过他们眼中的笑容,怎么看起来显得有点苦涩? 真正能够渲染现场气氛的,还是那些涂抹着香喷喷香水,头顶上带着漂亮的插着羽毛的帽子的贵妇们,她们拉着一些侍女挤在人群中,一手扇着团扇,一手挥舞着香帕,每一次挥舞都会让胸膛出现汹涌澎湃的波浪,像雪一样的白腻,在人群中是那么的耀眼。 我和琪格不需要太费力,就挤出了人群,出于对魔法师贵族的敬畏,只要是身穿魔法长袍,头戴锥帽的人,不管是不是魔法师,人群都会主动退让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感觉坦顿城里的居民,缺少一种对生活坚韧不拔的态度,他们可不像埃尔城里的人那样坚强。”我和琪格并肩行走的巷子里,我边走边对琪格说:“要不是他们带回来了这份属于萨摩耶公爵的荣耀,恐怕着座城里的人会一直陷于绝望中无法自拔,现在,他们能够及时的赶回来,应该会让这次庆功宴生动很多吧,至少让一些人的眼中有了希望。” “如果是埃尔人,他们会怎么做?”琪格显然很好奇我曾生活过的那个地方,她忍不住好奇,追问我。 琪格的问题让我再一次回忆起埃尔城的冬天,我对她说:“倾全城之力,击溃那些围城的野蛮人,谁的城,谁就要豁出性命来守卫,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永远守在奔马河与白象河的南岸,不过听说现在北风军团的兵权握在爱丽公爵的手中,这几年,北境地区的诸城境况明显已经改善很多了。” “每年冬天,我们都会组成一支猎鹰小队,在埃尔城外猎杀野蛮人,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即使是那些不畏严寒的风暴之雄部落的野蛮人,也会被吉嘉的冰魔法冻成冰坨子。”卡兰措走在后面,随口补充了一句。 “这些兽人战士,就是在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琪格又问。 我对琪格说起这些兽人战士们的来历:“恩,这些兽人也是那年大灾荒时候,从帕伊高原上来到埃尔城定居的。” 我扭头再向街上看了一眼,然后又说:“你看,那些人的眼睛都已经粘在构装骑士们的马鞍桥挂着的蛛人战士的颅骨上了,恐怕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琪格忽然向我问道:“你猜猜,萨摩耶公爵麾下的这些构装骑士们,在功勋和魔晶之间会选哪样?” 我略微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魔晶吧,我觉得这样一支构装骑士团会缺功勋吗?” 毕竟此刻,那些坦顿城里的贵族们已经完全疯掉了。 …… 终于,萨摩耶公爵的庆功宴如期举行。 在坦顿城的中轴线上贯穿着一条大街,这条街从外城的城门,通过外城的自由市场,通过内城区的南中门,一直向北连接建造在城池最高处的城主府,整个城主府算是坦顿城视野最开阔的地方,站在城主府的望塔上,不仅能看到坦顿城里的一切,还能看到城外辽阔的大草地。 一辆辆华丽的魔法篷车从各个巷子之中汇聚到主街上,向着城主府缓缓逝去。 也有些贵族们会穿着华丽的礼服,徒步走在街上,他们身后都跟随着一些骑士或者战士打扮的扈从,这些贵族们三三两两的汇聚在一起,边走边低声谈论着。 这些贵族们都是来参加萨摩耶公爵的庆功宴的,几乎全城的贵族都会受到邀请,我和琪格也夹在人群中,我们一行人在人群中也是分外醒目,穿着魔法长袍的我走在最前面,看到我的贵族们都免不了多看我两眼,我知道他们对于我的魔法师身份的好奇远远大过了对我本人的好奇,与其说他们在看我,倒不如说是在看我这身米索莉魔法长袍。 身边的琪格将自己的脸孔藏在锥帽里,对于周围人群投来的目光显得更是无比的淡定,也许是因为她将脸孔藏在锥帽里,反而让人们忽略了她身上价值昂贵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更多人想要看穿藏在锥帽下的那迷.人面孔,她高挑的身材与走路的姿态,彰显着的她高贵的身份。 坦顿城里的贵族们,对于魔法师拥有着足够的敬畏之心,无论街上有多么的拥挤,也没有人敢靠近我们。 兽人女战士卡兰措和蜥人侍女塔卡玛跟在我们的身后,卡兰措穿着露着圆润香肩的半身甲,配着那件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战裙,身背着一柄双手大剑,脸上特意画着三道兽人勇士才可以拥有的油彩,完全就是帕伊高原风.情兽人战士的打扮。 塔卡玛穿着一身紧身皮甲,高高竖起的一条马尾从脑后垂下,金色的瞳孔阴冷得就像是一条蛇,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之上竟然没有人敢与塔卡玛对视。 后面跟着卡特琳娜和牛头人鲁卡,红艳似火的秀发与紧绷在身上的火蜥蜴皮甲,让她勾勒出一具完美的身躯,每迈出一步都会牵动着全身的肌肉律动,一只手永远都会保持按在魔法断剑上,那种在战场上经过无数次洗礼才会沉淀下来的杀意,即使这样,也阻隔不了周围人群的那些目光,卡特琳娜才是我们队伍中,周围那些目光的焦点。 牛头人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格外的醒目,强壮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攒动的人头之上,在众人的目光下,鲁卡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一步的步伐迈大了,碰到周围的人群里的那些人,他有些束手束脚,憨厚的牛头人身上只有一件砍袖麻布衣,胸口敞开着,露出隆起的肌肉。 也许是身材高大的缘故,走起路来微微有些摇晃。 在城主府的大门口向侍者递交了邀请函,那位侍者翻看了一下邀请函之后,没想到并没有像旁人那样立刻放行,而是对着旁边做了一个手势,这时候,站在旁边的一位管家走出来,对我和琪格微微施礼,然后跟我说萨摩耶公爵想要单独召见我们。 我和琪格对视了一眼,没想到我们刚到这里,就会受到萨摩耶公爵的召见,想来应该是我们在特鲁姆做的那些事情,传进了公爵大人的耳中,他才会专程派人在大门口等着我,这恰恰也是我们来参加庆功宴的目的,我们想在兑换功勋之前,与萨摩耶公爵单独谈谈。 那位管家带着我们走进花园旁边的一个小门,比起熙熙攘攘的人流,这里明显要清净很多。 我们沿着一条外侧回廊一直向城主府中央的高大建筑那边走,在这些大理石的回廊立柱上都有着精美的浮雕图案,高大的圆形石拱,与格林帝都稍有不同的就是头顶上的天穹,那穹顶上并没雕刻云中城和龙崖,而是不同于格林夜空的日月星辰。 跟着那位管家穿过数道大门,几乎每道大门口的两侧都有战士守卫,我们终于来到了城主府最宏伟的建筑前面,这座恢宏的建筑建在一座高台上,我拾阶而上,看着巍峨的建筑几乎有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整个建筑都是由四五十米高的巨大石柱支撑起来的,石柱里面有一道精美青石板围墙,每一根石柱顶端,都雕刻着一匹奔驰的骏马,每匹骏马的姿态动作都显得不大一致,远远地看上去,颇有一种万马奔腾的气势。 站在这座建筑面前,我还是头一次体会到一座建筑竟然也能够给人一种额外的心理压力。 走进了这座建筑之中,一种肃穆质感油然而生,里面竟然是一个非常宽敞的议会大厅,在大厅最深处有一座微微凸起的高台,高台上摆着一把精美的高大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身穿的贵族礼服的魁梧老人,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是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坐在高大的椅子上,一种巨大的威压从他身上传过来。 我在阵前见过他,知道他是萨摩耶公爵。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灰魔法长袍的老魔法师,那位魔法师对着我和琪格面露微笑,他枯瘦的身体在魔法长袍里,像是一副骨头架子,只不过看他的精神还算不错,堆满皱纹的脸上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就在高台下面,还有站着一群穿着战甲的骑士,看起来这些骑士们都应该是萨摩耶公爵麾下将领,那七位实力强大的追随者们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们身上华丽的铠甲,牢牢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我非常想凑近了去瞧瞧上面华丽的魔纹法阵。 我自诩对于魔纹法阵有一定的研究,但是那些铠甲上精美的纹饰,有一大半都是我没见过的复杂魔纹,偏偏那些战甲上流动着魔力,那些从铠甲上散发出来的法力,竟然在铠甲外面形成淡淡地流光。 迪士累利骑士就站在这些骑士的最后面,见到我和琪格走进来,偷偷地和我打了一个招呼。 我迈步走在大理石地板上,走到高台下面,恰好看到了霍勒斯伯爵竟然也站在人群之中,他脸色铁青地瞪着我,我不以为意地向他摆摆手,就像是两个好久不见的朋友在打招呼,随后就看到霍勒斯‘哼’了一声,并将头扭开。 这种场合,对于一位魔法师这样做是非常没有礼貌的,站在萨摩耶公爵身边的老法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随即又让菊花般充满了皱纹的老脸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对我和琪格用平淡的语气缓缓说道:“走进一些,两位来至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我叫尤金,对于给你们带来的危险,我只能说十分抱歉。” 老法师接着说:“原本是这次历练活动,我们最初的目的,只是想请魔法学院的高材生们在佩雷拉城与坦顿城之间这片丛林区域里,清理一下这里比较危险的魔兽,比如沼泽巨鳄或者是鬃毛兽这类的魔兽,不过事情出现了小小的偏差,就在我随着公爵大人从坦顿城出发,出兵扫荡尼布鲁族蛛人的同时,一股蛛人军队越过坦顿城,进入了黑森林,给你们学院带来了非常多的小麻烦,很多优秀的魔法师们都受了伤,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已经平安的返回了佩雷拉城,能够坚持完成历练任务,并成功进入到坦顿城的魔法师只有你们两个,恭喜你们。” 我向老法师施了一礼,说:“谢谢您的消息,尤金大人。” 老法师也许是一口气说得太多,他停顿了一下,将气息喘匀,然后又用他独特的沙哑声音说道:“就算是再坦顿城下,我们也听说了你们在特鲁姆据点附近做的一些事情,不错,你们做得很好。这几天我和公爵大人一直在等你们,没想到你们倒是能沉得住气,一直等到庆功盛典才来拜访公爵大人。” “怎么,终于想通了,想要用那些黑魔晶的来我这里兑换一些功勋?”洪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没想到萨摩耶公爵开口就是一句这样的质问。 我正想着怎么样应对,就听到高台座椅上的萨摩耶公爵再次冷冷‘哼’了一声,然后又是一句质问:“还是你们觉得城里的那些蠢货们已经拿不出你们想要的东西?” 我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萨摩耶公爵,只见他正一手支撑在扶手上,单手摸着下巴上的花白胡须,目光冷峻地看着我。 262.推销魔法卷轴 萨摩耶公爵左臂的手肘支撑在华丽的黑铁座椅扶手上,单手拖着下巴,微微抿着嘴唇,刀削斧刻一般被岁月风霜侵蚀的那张脸上带有浓浓的不满,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他是塔尔瓦省最有权势的人,他坐在那张椅子上,就像是一头雄狮傲视全场。 我觉着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虽然盯在我的身上,但是那股气势却是震慑住了整个议政大厅,似乎在说给整个大厅里的骑士将领们听,萨摩耶公爵开口说出两句话,就让整个议政大厅变得鸦雀无声。不知是谁的一声轻轻咳嗽,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之下,声音被无限放大。 我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向四周望去,站在台下的那群骑士里面,有一些人脸色变得很难堪,他们微微将头低下来,神情显得有些尴尬。 这时我才意识到,议政大厅里的这群骑士将领之中,有些将领属于坦顿城这一系,显然他们在听出了萨摩耶公爵语气中的不满,不过看起来对于萨摩耶公爵的话,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或许这场交易本就应该在私底下进行,我和琪格举行的拍卖会显然有刺激到这座城里的大人物。 也许这关系到了坦顿城的脸面,我站在高台之下,昂头看着萨摩耶公爵,目光没有半点退缩。 身旁的琪格已经伸手摸到锥帽的边缘,想要将遮挡住她容颜的锥帽掀开,显出自己本来的身份,但是看到我十分镇定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被萨摩耶公爵的气场震慑住,琪格的手又停了下来。 “公爵大人,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妥,这只是一场以物易物的交易。”我坦然说道。 我尽量让语气显得平淡一点,我的声音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在这鸦雀无声的议政厅里,无比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萨摩耶公爵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这一刻,仿佛整个议政大厅都凝固了。 很多骑士将领都目光惊讶地看着我,在他们的眼底,似乎没想到我会坦然地承认了黑魔晶的交易,那些目光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我。 “呵呵,上次有人出言顶撞我,还是在帝都查尔斯大帝举办的一次晚宴上,好像是一位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亲王,我只用了一拳,就将他的鼻梁骨砸碎。”萨摩耶公爵声音显得有些冷冽,那眼神像是也想将我的鼻梁骨砸碎。 这时候,躲在人群后面的霍勒斯伯爵忽然走上前来,他穿着一身精致的魔纹构装铠甲,腰上佩戴着一把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十字军长剑,他的身材显得非常的匀称,被那套精致的铠甲衬托得英武不凡,他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一种讥讽之色。 “祖父,我在特鲁姆城外见过他……”霍勒斯伯爵用手指着我的鼻子,竖起眉头厉声说道。 我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霍勒斯伯爵,心里想着:这家伙到底想要说什么,看他这副表情,难道想揭发我在特鲁姆据点的一些劣迹,可你霍勒斯在特鲁姆究竟干了些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么?这种时候,还敢将话题往特鲁姆据点上引? 霍勒斯伯爵的声音已经成功的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他站在我对面,看着我身后的卡特琳娜,脸上的肌肉微微有些扭曲,嫉火冲脚底下冲到头顶上,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显得有些面目狰狞,歇斯底里。 “我是在特鲁姆城外的战场上看见他的,当时就他一个人,那些蛛人对他视若无睹,他竟然明目张胆地走在战士们的尸体旁,搜刮战场上的战利品,我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魔法师。”霍勒斯伯爵当众这样说道。 四周那些骑士将领们,有些人惊讶地看着霍勒斯,有些人警惕地看着我,还有些人似乎显得一丝困惑,目光看向台上的尤金魔法师,按照霍勒斯伯爵对我的指责,也许是尤金魔法师被我们蒙蔽了,才说了一些那样的话,整个议政大厅被霍勒斯伯爵突如其来的谩骂,搅得气氛有些诡异。 看到台上的萨摩耶公爵没有任何表情,霍勒斯伯爵一副信誓旦旦地说:“他们这群人很可能是潜入坦顿城的奸细……我不知道他和那些蛛人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那些尼布鲁族蛛人竟然对他的出现视若无睹,诸位可能是听说了他在特鲁姆据点外面做的一些事,他们在坦顿城搞出来的那些事,难道不像一场和尼布鲁族蛛人们一起演得戏么?” “他一定是拥有‘蛊惑人心’的邪术,才将特鲁姆的一名优秀的守城将领迷惑住,悲惨地成为了他的追随者。”他按照自己的推断,继续向大家说道,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骑士们异样的眼神。 说道最后,霍勒斯伯爵激愤地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底气,居然还敢送上门来,来人,将他们这群异端分子全部抓起来。” 霍勒斯伯爵喋喋不休地站在议政大厅里揭发我烈性劣迹,只不过霍勒斯摒绝根本没注意到,他每说一句话,萨摩耶公爵的脸就黑上一分,直到霍勒斯伯爵说出最后这些话,萨摩耶怒火才终于爆发了一声怒吼:“够了,趁我还有一点理智之前,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这一刻,霍勒斯伯爵才惊醒过啦,他向四周瞄了一眼,终于算是那些骑士将领们鄙夷的目光,然后看到萨克斯顿剑士向他猛使眼色,霍勒斯伯爵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谎言早已经被大家识破,只有自己傻乎乎的蒙在鼓里。 霍勒斯像是舞台上一位演滑稽戏的小丑,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灰溜溜地离开议会大厅。 萨摩耶公爵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向着台下一位中年贵族吼道:“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让他在今天日落之前,将他送回的塔尔瓦的省庄园里去,我再不想在耶罗位面上看到他!” 那位阿曼德侯爵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随后追着霍勒斯伯爵的身影跑出去。 “你们在特鲁姆所做的一切,我已经有所了解。”萨摩耶阴着一张脸,瞪着我说:“但关于黑魔晶,我需要你给我合理的解释!” 原来特鲁姆据点之战的来龙去脉,萨摩耶公爵早已调查清楚了,现在,至少我不用担心迪士累利骑士的功劳被霍勒斯伯爵霸占。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伸手从魔法腰包里拽出一只装满了冰系魔法卷轴的封魔箱子,‘轰’的一声放在地板上。 然后才对萨摩耶公爵说:“我们的小队在黑森林里探险过程中,遭遇了一些尼布鲁蛛人战士的袭击,不过幸运的是我们击败了他们,并获得了一些战利品,这些战利品当中,有一大部分就是黑魔晶。” “至于我们在坦顿城将这些黑魔晶交易给本地贵族,是因为我们所携带的金币不够买那些魔法草药和魔法皮革,我想利用最近几天空闲时间,尽可能做一些冰系魔法卷轴,这些冰系魔法卷轴是我们丛林里遭遇蛛人战士之后制胜的法宝。” “现在,我想将它们,带给公爵大人你一场胜利!” 263.魔法卷轴的威力 萨摩耶公爵眼中露出好奇神色,他站起身迈步从宝座上迈步走下来,秘银胫甲踩在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他就像是一只威武的雄狮,一步步缓缓走过来。 他站在封魔箱旁边,那种强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威压,让我呼吸变快了许多,心脏‘砰砰砰’跳动,感觉就像是要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一样。 他身上名贵的礼服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若隐若现的暗纹中带有一丝丝温热之气,那种火焰的气息,总感觉有某种熟悉的味道,可是却让我想不起来,这火焰的气息究竟在那里遇见过。 萨摩耶公爵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这些魔法卷轴就是你们在黑森林里制胜的法宝?” 我被萨摩耶公爵的气势压迫,忍不住屏住呼吸,微微点了点头。 老魔法师尤金步履蹒跚地拄着法杖,从高台慢吞吞地走下来,从大厅里的人群中走出两名穿着黑色法袍的魔法师,站在尤金法师一左一右,搀扶着他走到封魔箱前面,他佝偻着身体,伸出手在封魔箱上摸了摸,一丝冰雪的结晶出现在老魔法师的指尖。 老魔法师尤金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喜之色,对一旁的萨摩耶公爵说:“是冰系魔法,放在封魔箱里还能溢出这么强的冰元素气息,看起来卷轴的品质还不错。” 然后,尤金魔法师问我:“你们用黑魔晶大肆兑换冬刺草,就是为了制作这些卷轴?” “是的,要不然这冰属性的魔法草药还能做什么?”我回答道,看到尤金魔法师和蔼的目光,我稍微放松下来。 尤金抬起眼皮对我眨眨眼睛,温和地对我说:“这些冬刺草能做出来的可不仅仅只是魔法墨水,它还是魔纹布的蓝色染料和高级抗火药剂的主要材料,很多魔法师都喜欢随身携带一两瓶高级抗火药剂,毕竟在格林到处都是擅长火系魔法的法师。” 我伸手将封魔箱的盖子掀开,一股淡淡的冰寒之气从箱子里扩散出来,这种铁箱表面镀了一层非常薄的魔法赤铜,铭文师们在箱子内壁上雕刻着封印法阵,尤金看了一眼我胸前的魔法勋章,然后伸手在拿出一张只有大拇指粗细的魔法卷轴,仔细地看着卷轴外面的纹路。 尤金用手指肚摩挲着卷轴,对我问道:“这是沼泽巨鳄的皮?” 我回答:“您说的没错,这是沼泽巨鳄的皮革。” 尤金魔法师眼光柔和地看着卷轴,问我:“这张皮革为什么会这么轻薄?里面的魔纹似乎很流畅啊!” 我解答说:“这些鳄鱼皮经过了一些后续处理,为了一只封魔箱可以多装几张卷轴,便于在战场上携带!” “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很少有卷轴会注意到这个一方面,那些卷轴大师恨不得可以让皮革更厚一些,以便增加卷轴制作的成功率,只有你们反其道而行,只为了携带方便吗?”尤金魔法师边说,边从封魔箱中再次摸出几张卷轴,发现都是这种轻薄的皮革,不由得啧啧称奇。 “是的,这样的话,可以让一只封魔箱正好放置一组魔法卷轴!”我脸上带着一些得意,这种得意来至于别出心裁的制皮术。 “一组卷轴是什么意思?跟我说说你们究竟是怎么使用这些卷轴捕猎那些蛛人的,看起来你们做得很成功!”萨摩耶公爵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和琪格对望一眼,看来因为我们在黑森林里猎杀蛛人战士的事情已经被传扬了出去,因此萨摩耶公爵才对这些魔法卷轴有些感兴趣,我猜他大概是想要找到更多战胜蛛人战士的方法。 于是我对他说:“大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在一次战斗中,将封魔箱中所有的卷轴都丢出去,才会显出冰系魔法的魔法效果。只用文字解释的话,没有感官效果,如果有魔法试炼场,我们可以展示一下这些冰属性魔法卷轴。” 听见我和萨摩耶公爵,尤金高级魔法师的谈话,议政大厅里的那些骑士和法师们都围了过来,他们都好奇的看着封魔箱里的魔法卷轴,有的人则是在偷偷地打量着我,也有人偷偷观察着将脸藏在魔法长袍里的琪格,我们身后不同种族的四位随从,也成了目光的焦点。 一旁人群中有人低声问:“要怎么展示,难道需要找一只蛛人战士俘虏现场测试一下吗?” 也有人提议道:“或许可以找个二级魔兽,随便试验一下。” 一位身穿全覆式重装甲的盾战士分开人群走上来,他的身后那面纹章盾非常的显眼,我一下子认出他,他曾在军阵前帮过重甲步兵团,当时在坦顿城外,两百名蛛人战士向床弩军阵冲锋,重甲步兵团战士被迫防御,就在那样的关键时刻,这位手持纹章盾的盾战士在重甲步兵团的军阵之中开启了高级武技‘盾墙’,挡住了蛛人战士一轮长矛,所以我对他印象非常的深刻。 看到他走上来,我对他友好的点了点头,他是位实力达到二转盾战士,左侧脸颊上有一道深深地刀疤。 他用敦厚地声音问我:“箱子里都是二级魔法的魔法卷轴?” 我如实回答说:“有几张卷轴是二级魔法,有几张算是一级魔法范畴内。” 那盾战士略微沉吟了一下,就直接对萨摩耶公爵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可以在外面的庭院里测试,尽管对我释放你的这些卷轴魔法,让我来感受一下这些魔法卷轴的威力!” 萨摩耶公爵与尤金魔法师对视一眼,然后说:“好。” 坦顿城一役,一共有七位实力超群的骑士跟随在萨摩耶公爵身边,这位盾战士就是正是其中之一,显然在位盾战士在这群人中威望很高,深得萨摩耶公爵的信任。 …… 我弯腰将封魔箱的盖子合上,鲁卡从我身后走上来,扛起这只封魔箱,站在我身后。 在罗兰大陆上有个传言,说兽人部落中牛头人一族战士是最适合成为盾战士的种族,他们身体高大,天生就是拥有强健的体魄,最重要的是拥有其他种族无法比拟的恢复能力,只不过牛头人一族天***好和平,而且生活在帕伊高原,很少会离开自己的故乡。 我们的队伍中,有一名牛头人战士,吸引了议政厅里很多骑士的目光。 那盾战士边走边自我介绍说他的名字叫奥尔登,我跟在奥尔登身后向议政大厅外走,他忽然回头问我“那天就是你在军阵前施展‘冰墙’魔法?”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只好对他点了点头,说:“是我。” 盾战士奥尔登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我说:“虽然看起来很不错,在空中出现一道华丽壮观的冰墙,但你的冰系魔法……怎么来形容呢!哦对,华而不实!” 这也太直接了吧,只是一句话就让我再也不愿和他交谈。 这时候,一位弓手装束的强者凑到奥尔登的身边,神情高傲地看了我一眼,在一旁附和说:“说得没错,如果那个冰墙改成一枚大火球,至少能将一名蛛人战士轰翻在地,冰墙能做什么,想用冰墙挡住那些蛛人战士?他们难道不会直接翻墙爬过来吗?” 我一点都不想和谈们说话。 这时候,奥尔登身体另一侧又出现了一位强者,他的身后背着两把非常特别的风暴之剑,黑色的剑身边缘的刃口上像是镀了秘银,剑身上流畅的魔法符文荡漾着雷属性的魔法气息,一丝丝电弧偶尔会在风暴之剑上跳出来,随后消失在空气中,发出‘滋滋’声。 就听这位剑士说:“闭嘴吧,既然能狩猎到蛛人战士,就一定有某些特别的方法,不要随便评判魔法。” 随后,就看那位剑士转头笑嘻嘻地对我问道:“冒昧的问一句,看您胸前佩戴的魔法勋章,难道说您还不是一转魔法师吗?” 我看这位剑师每句话都有维护我的意思,就如实地回答说:“没错,我目前是一名四级魔法师,还在帝都皇家魔法学院上学!” 一时间,周围的那些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用着奇异的目光望着我。 那位剑师欢呼一声,揽着盾战士奥尔登的肩膀,兴奋地大声喊道:“哈哈!没想到吧,你们没想到吧,奥尔登你居然面对的是一位没转过职的初级魔法师,而且还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这真有趣儿!” 我有些无语,这位剑师真是一位笑点极低的大嘴巴。 …… 萨摩耶公爵和老魔法师尤金走在人群后面,我的五感非常敏锐,他们说的话恰好全被我听到。 他对尤金魔法师说:“用冰系魔法的卷轴战斗,还真是很少见到啊!” 尤金魔法师:“事实上并非如此,我从一位北境的朋友那听到过一些关于冰系魔法卷轴的事情,最近这几年,冰系魔法在北境省份很流行,一些猎魔法师身上都会带着几张冰属性卷轴,在北境省的冬天,这些魔法卷轴可以在战斗中发挥最大效果。” 萨摩耶公爵冷哼一声,说:“即使这些魔法卷轴真的有效果,又能怎么样?难道说还要我们在战场上将这些价值不菲的卷轴随便丢出去?就算将蛛人战士杀掉,难道杀死一位蛛人战士,就可以换回来这么一箱子卷轴?” 尤金魔法师叹了一口气,说:“终归还是为了让军中的魔法师有一个保命的手段吧,冰系魔法的特点是魔法本身带有‘减速’或‘冻结’的魔法效果,是土系魔法之外最好的控制类魔法。” 萨摩耶公爵又说:“军营中每一位魔法师的生命都很珍贵,他们更适合在坚固的城墙的保护下战斗,我宁可拆散一支构装骑士团,也不想让军营里的魔法师加入复仇暗杀团,他们的身体太孱弱了,根本不适合长途奔袭。” …… 人群中也有人议论纷纷。 就听一位骑士说:“是不是公爵大人有了新的决定,要我们组成暗杀小组,深入黑森林南部区域里,追杀这些败逃的蛛人战士?” 一名骑士笑了一声:“哎,如果真是这样,我举双手赞成这个做法,这才符合我们塔尔瓦人的性格,有仇必报。” 先前那名骑士又说:“不过,我们不是刚刚在南面的黑森林里,挑翻了一个尼布鲁族蛛人的老巢,现在追过去,岂不是往枪口上撞?” 旁边有人说:“嘘,小声点,看呀!场上那两位已经开始了。” 先前那名骑士并没有听从那人的劝说,只是压低了一些声音说:“不过,这些二级冰系魔法,真的能伤到奥尔登大人吗?听说他刚刚晋升成为二十七级盾战士,二级的冰系魔法吗?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伤到奥尔登大人的吧!” 发出笑声的骑士则是说:“那是当然,没听他们说的吗?只是测验一下卷轴的威力而已。” …… 议政大厅外的庭院非常的大,足够半个足球场大小,庭院的地面都是青石板铺就而成,外围有两丈多高的高墙,将议政厅与外面街区完全隔绝。 众人都站在议政厅门口石阶上,盾战士奥尔登站在石阶下面的广场中央,他将腰间挂着那把刀鞘样式古朴的长刀放到一边的地上,右手持着一面纹章盾,他身上的铠甲慢慢转变成为青色,一堵石墙的虚影出现在奥尔登身后,他站在那里,看上去与石墙虚影融为一体,就像是石墙上的一块砖石。 盾战士奥尔登摆出弓步的防御姿态,然后对着石阶下面的我大声喊道:“年轻的魔法师,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尽管施展你的卷轴魔法吧!” “喝!” 奥尔登大喝一声,这是战士职业者的技能‘战吼’,下一刻,一股淡淡白色雾气围绕在他的身边。 陪在盾战士奥尔登身边的那两位强者并没有停留在石阶上,他们更像是两名评判者,跟着我们一起走下石阶,此刻他们两位站在石阶的边缘,到眼前一幕,那位爱唠叨的剑师不由得张大了嘴,吃惊地说:“不是吧,奥尔登这也太谨慎了吧,全套重装出战也就罢了,还摆出‘防御姿态’和‘势’,然后还用出防御型战吼,真是不给别人一点可乘之机啊!” 站在他身边的二转弓手‘嘿嘿’干笑一声,然后才幽幽说道:“奥老大一直不就这样吗?无论对手是谁,他都非常的尊重对手,尽可能全力应战!” 鲁卡将那支封魔箱帮我放到石阶下面,随后向后退了几步。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他有点不放心我的安全,不愿离我太远,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我的想法,退到石阶中间位置,这是他能够对我施展出‘冲锋’技能的极限距离,他还真是一个固执的牛头人。 看到一切准备就绪,我不紧不慢的从封魔箱里捧出十几张‘霜冻卷轴’来,然后举着魔法卷轴向石阶上的诸人讲解:“这是改良版的初级魔法卷轴,它不需要任何魔法咒语,只要轻轻将卷轴展开,就能触发卷轴上的魔法技能,所以在战斗的时候,我喜欢将魔法卷轴配合小型兽夹,制成魔法卷轴陷阱,布置在敌人出现的必经之路上……” 我将十三张霜冻卷轴随意的撒在奥尔登脚下的青石板上,台上那些围观的骑士们安静下来。 我接着说:“这一组卷轴里,一共有十三张霜冻卷轴,布置陷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它们一定要摆放得密集一点,这样它们爆发出来的冰寒气息才能不被风吹散开,它们会不断的制造出冰雾……” 绑着卷轴的每一根马连草都被我用冰魔法凝结成冰,我慢慢地走回封魔箱旁边。 随着我的一声喝令:“冰爆!” 十三张霜冻卷轴上那些被冰霜冻结住的马连草,一下子爆成细碎的冰粉,那十三张卷轴一下子自动展开。 ‘噗噗噗’接连不断的声音传出来。 盾战士奥尔登脚下弥漫出一大片冰雾来,庭院里的温度一下子骤冷,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奥尔登的身影在冰雾中若隐若现。 我对台上众人说:“这是为了营造一个冰雪环境,让接下来的魔法卷轴能发挥最大效果,这时候,一定要有人牵制冰雾里的敌人,接下来这些‘霜之新星’卷轴和‘冰墙’卷轴,才是真正的手段,奥尔登大人,请您向我这边走两步……” 听到我的话语声之后,站在冰雾中,浑身挂满了冰霜的盾战士奥尔登举着纹章盾,向我一步步走过来。 透过层层冰雾可以看到,他的须发皆白,口中呼出一团团白气。 我又从封魔箱中拿出一张‘霜之新星’卷轴,念出咒语,一道清晰可见的冰环从我脚下扩散出去,将举着盾牌向前走的奥尔登一下子禁锢在原地。 奥尔登毕竟是一名二转战士,这圈冰环只让他的身体微微停顿了一下,冻结在他脚下的冰晶随即爆裂。 正当他对我露出轻蔑地微笑的时候,一面水墙忽然从他头顶落下来,就在他全身浸入水墙里的那一刻,我冷冷地喊出一句‘冰凝’。 整个水墙瞬间凝结成冰,只是随后还不等我施展‘冰爆术’,这面并不算太大的冰墙一下子碎裂开,盾战士奥尔登从里面挣脱出来。 他似乎要开口讽刺我几句,他一直非常鄙视我的冰墙。 还没等他张开嘴,又是一道冰环从我脚下扩散出去。 接着又是一面水墙劈头盖脸地浇下来,瞬间将奥尔登冻结在里面。 不过毕竟奥尔登是实力强大的二转盾战士,这些冰魔法不可能困得住他,只是将他搞得非常狼狈,浑身挂满冰渣,满脸怒容,一步一步艰难地从冰雾中走出来。 石阶上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原来这才是冰系控制魔法的真谛吗?”站在台上的老魔法师尤金喃喃自语说道。 这时候,站在台上萨摩耶公爵终于开口问我:“这种冰系卷轴只是初级魔法师就能运用?” 我站在台下微微地点了点头。 萨摩耶公爵呼出一口气,眉头舒展,对我说:“难怪你们这支小队可以无比轻松地在黑森林里捕猎蛛人战士,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们手里有多少组这种卷轴,我都买了!跟我说说你想要换些什么?” 264.购买土地 耶罗位面的夏季潮湿而多雨,灰色的云层一直笼罩在天空中,温热的风很快就将庭院里的冰雾吹散。 盾战士奥尔登浑身挂满冰渣,大步流星地从冰雾区域里走出来,他停在冰雾的边缘处狠狠地抖了抖身上的冰雪,他的发梢和眉毛上都挂着一层淡淡的冰霜,他伸出大手用力抹了一下沾在脸上的冰屑,然后呼出一口寒气来,朝着我说了一句:“真够劲儿,这种冰系魔法卷轴足够对付那些蛛人战士了,但是遇见蛛人督军,这种低阶卷轴还是要逃得远一点,这些卷轴对于二转实力的蛛人战士,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萨摩耶公爵爽朗的大笑,他站在奥尔登身前,颇为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询问道:“感觉怎么样?” 盾战士奥尔登古板地回答:“很冷,身子都快要冻僵了,对于拥有一转实力的蛛人战士,这些卷轴绝对是大杀器,不过对于拥有黑暗之火护身的蛛人督军,这些冰魔法起不了什么作用。” 一旁的老魔法师尤金向我问道:“你们的狩猎小队就是用这些魔法卷轴对付那些蛛人战士?” 我含蓄地笑了一下,将手伸出来,手心迅速的凝结出一团冰晶,那团冰晶不停的汇聚着周围冰元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变大,随后,我才对尤金魔法师说:“当然不会,我擅长冰系魔法,我们小队其他成员也都拥有不俗的战斗力,所以只是偶尔会用到卷轴,更多时候我们自己的力量就足够消灭那些蛛人战士,这些魔法卷轴是用来防身的。” 老魔法师尤金眼神带着锐利的光芒,带着淡淡地笑意说:“哦?听你这么说来,我很好奇你们到底在黑森林里,捕猎了多少的蛛人战士,听说整个特鲁姆外围区域里的蛛人都被你们屠尽了?” 我用手指摸了摸鼻梁,对尤金魔法师说:“其实还好啦!当时在机缘巧合之下,我们恰好将那些外围区域的蛛人战士们引到尘泥沼泽边缘地带,与其说那些蛛人战士是被我们杀死的,还不如说那些蛛人战士是被尘泥沼泽中的那些软泥元素生物杀死的。” 我从怀里摸出一只鼓鼓囊囊的口袋,整个皮口袋非常沉重的,一颗颗圆滚滚如石子般的凸起,在皮口袋的表面浮现出来,那是一整袋黑魔晶。 萨摩耶公爵眼中透露出欣赏之意,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笑得有些像一只偷鸡的老狐狸。 他伸手拍着我的肩膀说:“这里可不是清算功勋的场所,我们进去说!” 随后他伸长了脖子,向一旁人群中高声喊道:“后勤部的那位军需官在这边,快点将功绩账册捧过来,还有我坦顿城仓库里的物品清单,让我们年轻的魔法师看一看我们都有些什么,无论如何我都要将那些冰系魔法卷轴换回来,装备给军营里的魔法师们。” 这时布兰登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捧着一本羊皮账册,对萨摩耶公爵恭敬地施礼说:“公爵大人,军需官布兰登随时愿意为您效劳。” 萨摩耶公爵点点头,对布兰登说:“恩,我们找个安静一点的房间,来看看可以给这支皇家魔法学院历练团队什么样的奖励,才能换回那些冰魔法卷轴。你先带着两位魔法师去偏厅,我随后就到。” 布兰登抱着羊皮账册,再次对萨摩耶公爵弯腰施礼,然后才带着我们走向议政大厅左侧的偏厅。 刚踏进偏厅的时候,我耳中隐约传来萨摩耶公爵的话语声:“尤金魔法师,咱们法师军团里有没有这方面的卷轴制作大师,或许我们可以效仿他们那些冰系魔法,也可以大胆一点,或许我们可以在他们的方案之上,推出更优的战斗方案,不管怎么样,借用魔法卷轴辅助战斗,这个思路非常好。” 尤金魔法师的声音明显低很多,就听他说:“冰系魔法师这种职业,在魔法界本就是冷门职业,能够制作冰系魔法卷轴的魔法师更加稀少,公爵大人的法师军团里这方面人才不多,我会给杜尔瓦省魔法公会的会长写封信,看看他有没有这方面的魔法师推荐。” 随后又听见萨摩耶公爵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这么说起来,皇家魔法学院里还真是藏龙卧虎,仅仅两名魔法师带着一群兽人扈从,就解了特鲁姆据点的围城之局,这些魔法高材生真是不容小视!” “公爵大人看错了一个人,那位……” 军需官布兰登顺手将偏厅的大门掩上,老魔法师尤金的说话声在我耳中嘎然而止。 在战场上,魔法师一向都是优先狙杀的对象,执掌塔尔瓦一省大权的萨摩耶公爵,手下也拥有一支由魔法师组成的军队,人数虽然不得而知,但是看得出萨摩耶对支法师军团极为重视,而且也很舍得下本钱。 我拿出了用冰魔法卷轴对付蛛人战士的方案后,萨摩耶公爵第一时间做的并不是询问卷轴的价钱,而是决定要将我手里的冰系魔法卷轴全部买下来,这就足以说明他对军营中法师重视的程度。 …… 随后又有几名书记官捧着几本厚厚的羊皮账册从外面走进来,布兰登让他们将账册放在办公桌上,便挥手将他们打发出去。 布兰登谨慎地看了大门口一眼,然后小声地对我说:“坦顿城这边的物资仓库里,能看得上眼的东西,都在这些名册上,你可以说说想要哪方面的奖品,我好帮你挑选几个参考。” 我嘿嘿一笑,对着布兰登问:“挑选什么都可以?” 布兰登翻翻眼睛,对我苦笑说:“怎么可能,待会奖励的物品还要公爵大人定下个基调,具体什么档次,多少数量,这些当然不可能是由我来决定,但是这些一旦定下来之后,我就可以帮你在这可挑选物品的范围内,找一些最优物资或是适合你们使用物资,其实大战之后,物资仓库里各种资源也相对匮乏很多,这时候,最适合你们的就是仓库里的魔法武器和魔法装备,这些东西应该在三号账册上面,让我们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我对布兰登说:“那还是等公爵大人进来再说吧,其实我要的奖赏,与你所想的略微有些不同!” 布兰登一边整理着账册,一边用一种略带轻松的语气说:“原来你们这两天在坦顿城收购冰刺草和沼泽巨鳄的皮革,是为了制作这些魔法卷轴,刚刚在议政大厅里,我着实为你们捏了一把冷汗。” 他指着桌子最上面的一本账册,对我们说:“这本是坦顿城兵器库的账册,没有什么能比一把趁手的魔法兵刃更适合作为你的奖励,这间兵器库里的各种精良魔法武器,还是比较全的。” 这时候,偏厅的大门被人推开,萨摩耶带着老魔法师尤金和他麾下的七位强者迈步走了进来,瞪着眼睛对着布兰登说:“什么时候,布兰登你居然变得这么实在了?” 布兰登脸上立刻堆满笑容,转头对萨摩耶公爵施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公爵大人,卑职认为这两位魔法师大人能随身携带走的东西毕竟很有限,所以我向他们推荐一些方便携带的物品。” “哼,给老子滚到外面去,等老子叫你再进来!”萨摩耶公爵淡淡地说了一句,身后的盾战士奥尔登立刻走上来,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布兰登拎出去,布兰登吓得脸色煞白,末了对我递过来一个爱莫能助地眼神。 等到盾战士奥尔登将偏厅的大门关上,萨摩耶公爵才说:“在谈价钱之前,将你准备好的魔法卷轴都拿出来了,让我看看你们在这两天究竟准备了多少本钱!” 那七位强者寸步不离地跟随在萨摩耶的身边,看来这位塔尔瓦省的领主还真是小心谨慎的很啊。 我也不说话,只是将那只装满了黑魔晶的皮袋子放在木桌上,然后就开始将魔法腰包里的封魔箱一口一口的掏出来,这些封魔箱做得很粗糙,箱壁金属层非常厚,因此每个箱子都很重,一旦脱离我的魔法腰包,牛头人鲁卡就会第一时间接过去,然后码垛在偏厅里的地板上。 一口,两口,三口……十口,我一口气掏出十三口封魔箱才停手,对萨摩耶公爵说:“公爵大人,魔法卷轴暂时就只有这些!” “十三口箱子,也没有多少嘛!”萨摩耶公爵伸手在一口封魔箱上拍了拍,然后盯着我问道:“不知道吉嘉魔法师想要怎么出售这些魔法卷轴?” 我说:“公爵大人,我当然是要依照坦顿城市场价卖这些魔法卷轴,还请公爵大人您来定价!” 萨摩耶公爵犹豫了一下,才扭头对老魔法师说:“哦,我不懂这些魔法卷轴,尤金,魔法卷轴价值几何,我们中间只有你才算是行家,你帮我给这口封魔箱估个价!” “如您所愿!”老魔法师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对着萨摩耶公爵说。 这时一旁早有人将最顶上的一口封魔箱的箱盖掀开,随后,老魔法师尤金看到里面摆得满满的魔法卷轴,诧异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才清点封魔箱中的卷轴。 我在每口封魔箱中分别放置了五组卷轴,每一组卷轴都是由十三张霜冻卷轴,两张霜之新星卷轴,两张冰枪术卷轴,两张冰墙卷轴组成。 没过多久,老魔法师尤金略微沉默了一下,对萨摩耶公爵说:“公爵大人,一口封魔箱大概价值四百三十金币,这算魔晶大约值四十三枚魔晶,十三口封魔箱一共价值五百五十九枚魔晶。” 我花费四十枚黑魔晶收购的二十三张鳄鱼皮革和一百六十七株冬刺草,如今剩余的魔法材料不足一半,制作出来的卷轴全部堆放在这里,不得不说老魔法师尤金开出来的价格还是很公道的,以坦顿城市价来看,五百五十九枚魔晶大概可以兑换到五十六枚黑魔晶,这么算下来,由于我超高的魔法卷轴制作成功率,如果能将这些魔法卷轴统统卖出去,我算是大赚特赚了一笔。 要知道我手中还有将近一半的魔法材料没来得及制成卷轴,其次就是我还剩下了二十三章完整的沼泽巨鳄的内皮,这种皮革用来制作皮甲再好不过了,唯一的缺陷就是无法在皮甲上刻画魔纹,但是没关系啊,本来就没有铭文师在鳄鱼皮上绘制魔纹构装嘛! 萨摩耶公爵来到我的身边,盯着我问道:“小子,快说说你想要换点什么?魔法武器?魔纹构装?镶嵌魔法石的法杖?魔法长袍,又或者直接将这五百五十九枚魔晶带走,这些魔晶足够你舒舒服服过上很久的了,有些魔法师一生也不见得会积攒够这多魔晶,要我说还是魔晶比较实在!” 他的眼睛是有着灰白色的瞳孔,从他的眼底,看到我自己的倒影,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目光落在木桌上那些仓库的账册上,而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旧的魔法羊皮纸,然后将这卷羊皮纸展开,铺在桌子上,这张羊皮纸就是琪格从一位土著人手中获得的黑森林地势分布图。 我清晰的记得当时费利克斯在特鲁姆仓库密室里对我说的那些话,耶罗位面是一个资源富饶的位面,我无比清晰的记得费利克斯在那个军用地图上标注的三处矿藏,于是我将手指在那处足有十公里长的铁矿石壁边缘区域,让后手指顺着尘泥沼泽范围,画出一个大大的圆圈。 然后抬起头对着萨摩耶公爵说:“我要用这些魔晶,买下这里的土地!” “这是哪里得来的烂地图,上面画得简笔画真是幼稚到可笑,来人,布兰登,给老子将特鲁姆区域的军用地图拿过来。”萨摩耶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然后用一根粗壮的手指指着那张烂地图上的沼泽区域,对我问道:“你不会不知道这里是一片死亡之地,这里是一片沼泽,不过最终还是要你自己来拿主意,我只是给你一点点忠告而已,从来没有人想过,要从我的手里买走这一块土地,这里不是单纯的贫瘠,而且几乎是寸草不生,森林里的树木和魔兽都不远涉足于这里。” 那片尘泥沼泽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清澈的浅水湖,已经成了一个风景秀美的湖滩,我想着要是能在那个湖边盖上一间小木屋,向琪格未央湖的小岛一样,在湖边搭建一个简单的码头,和那棵战争古树成为邻居,在占了距离浅水湖不远的地方的铁矿,这里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那个地区的变化除了我们,别人还不知道,所有人的想法都会如萨摩耶公爵一样,认为那是一片不毛之地,那里一定非常非常便宜,我想要晋升爵位,就一定要成为领主,拥有自己的土地。 否则黑魔晶兑换功勋的时候,晋升爵位如果土地不充足,那些功勋就会消耗在购买土地上。 面对萨摩耶公爵善意的提醒,我坚定不移地摇头。 这时候,布兰登捧着一张军用地图跑进来,萨摩耶公爵问他:“后勤部那边,对于特鲁姆据点以南的那片无主之地,售价多少金币一公亩?” 布兰登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在战争开始之前,大概一枚金币一亩,毕竟那里不在我们军队保护的区域范围之内,我们不提供任何支持,如果有冒险团或者其他势力想要开发那片区域,而又不想向我们和格林帝国缴纳相应面积的土地,每占领一公亩的土地为私有土地,就需要向我们缴纳一枚金币的税金,一金币一公亩的售价也是因此而来。” 随后,他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他当然知道萨摩耶公爵问这个问题,不是空穴来风。 大概是担心我做一些不明智的选择,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战争开始以后,就算是坦顿城外的土地,都已无人问津,坦顿城附近闲置了大片土地,谁还会去偏远的特鲁姆以南的区域买地啊!” “布兰登,你快给老子滚出去,不叫你不要进来,另外在军需处叫一位擅长测绘土地面积的书记官来!” 萨摩耶公爵再次将布兰登赶出了偏厅。 265.特鲁姆伯爵 在格林帝国,无数新晋的贵族豪门就像是雨后春笋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这些新势力的崛起意味着帝国的疆土在不断地扩充。 无数新的位面被那些传奇强者们在探索星域的时候所发现,他们冲破位面最外层的障壁,进入低等级位面中作短暂的停留,他们将魔法信标留在那个位面上。 返回格林之后,传奇强者们利用留在位面上上的魔法信标,让创造出通往那些位面地区的传送门。 贵族们从传奇强者的手中购买这些位面的开发权,耶罗位面正是一个处于开发状态的富饶位面,这里的各种资源非常丰富,而且本地土著人的文明还相当的落后,进入这个位面的冒险者们,几乎就是在遍地捡钱一样。 如果不是渊狱中的黑暗势力打通了连接通道,萨摩耶公爵在这个位面还是非常滋润的。 这里拥有辽阔而肥沃的土地,这里拥有广遨的黑森林,这里拥有如繁星一样密集的矿藏,这里的土著人的文明完全处于石器时代,这里高崖山巅之上还有强大生物,比如说:亚龙一族。 贵族领主们只有在开疆扩土之后,才拥有被格林帝国皇帝册封爵位的资格。 布兰登拿过来的地图像是块桌布一样铺在桌面上,上面绘制的地理布局图无比清晰的显示山川,河流,丛林与城池,这块地图的上所绘制的特鲁姆地貌地图,非常的详尽。 我一眼就看到地图上在尘泥沼泽一带用黑色线条圈出了一个椭圆形的轮廓,在那处椭圆形的区域,羊皮纸上居然是一片空白,而且还在上面用红色毛笔标注出‘禁区’两个醒目的大字,在羊皮纸的地图上显得那么的刺目,一时间偏厅里变得极其的安静。 “……咳咳,看起来这块土地是存在着一些安全上的问题!”萨摩耶公爵看着地图上醒目的红色字迹,有些厚黑地说道。 老魔法师尤金望了我一眼,再次向我询问道:“你确定还要购买那个地方?那里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我说:“我的小队之前曾在特鲁姆以南的那片区域狩猎蛛人战士,在那片区域的附近找到一处露天铁矿,我想获得那里的开采权,也许那里能挖出来魔铁矿。”我目光望着那片地图上模糊的区域,随后又说:“如果有能力的话,我还想在矿场的附近建造一座小镇。” 我知道这句话一定说道萨摩耶公爵的心坎上,在特鲁姆陷落之后,萨摩耶公爵应该非常希望有人能在坦顿城周围建造卫星城镇,在遭受外租进攻的时候,这种小镇能够极大程度的分担坦顿城的火力。 果然,听到我这么说,萨摩耶公爵眼睛一亮,他拍手称赞说:“想拥有一座小镇,这个想法很不错,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在耶罗位面上斩获的功勋,会让你晋升伯爵。” 萨摩耶公爵又接着说:“早早为自己准备一个小镇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过在小镇选址上一定要慎重。其实在那片区域里,没有哪个地点比特鲁姆据点,在地理上更具防御的优势。”萨摩耶公爵又接着说。 我拎起桌角旁边的那只软皮口袋,放在方桌上,那只口袋里装满了黑魔晶。 我拍了拍口袋,对萨摩耶公爵笑了笑,才说:“其实我这次已经做好晋升伯爵的一切准备了。” 说罢,我伸手解开袋口的细麻绳,露出里面满满一口袋的黑魔晶,无数黑魔晶在偏厅里面的木桌上的口袋里耀耀生辉,这些黑魔晶大小非常的均匀,每颗黑魔晶差不多都有鸽卵那么大,这一袋子刚还是三百颗黑魔晶。 看到我一下子那出来这么多黑魔晶,就连萨摩耶公爵身后的七位二转骑士都忍不住发出一些惊讶的声音。 其中还个人忍不住低呼出来:“这么多黑魔晶,,一支猎杀小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猎杀这么多蛛人战士真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盾战士奥尔登站在人群中,对身边的同伴说道:“看来或许迪士累利说得没错,他们就是从特鲁姆据点全歼蛛人战士,硬生生杀出来的。” 萨摩耶公爵倒是神色淡定,对着站在一旁后勤部里的一位书记官说:“将这些黑魔晶仔细清点一下,我需要知道吉嘉魔法师到底在特鲁姆斩获了多少蛛人战士。” “想要晋升伯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当年我带着你们在西部边陲特拉玛依山以西的沙漠,扫荡沙漠里的那些沙盗,我们足足耗费三年的时间,一共带回来两万只沙盗左耳,才成功让我晋升成为伯爵,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事犹如发生在昨天一样。” 萨摩耶公爵想到以前的事,他身后的那几位二转骑士眼神中都闪烁着缅怀之色。 “当然,那些荒漠沙盗与蛛人战士几乎没什么可比性,那时候我们十五位构装骑士带着五百轻骑兵就在沙漠里横行。” “而现在,那些蛛人战士在黑森林里不断给我们制造麻烦,就是这些隐遁在森林中的蛛人战士拖住了我们进攻的脚步,若不是只有构装骑士才能对抗蛛人战士,我带着这几支构装骑士团早就把丛林南部的蜘蛛巢穴烧光了。”萨摩耶公爵一拳砸在桌面上,不甘心的说道。 “公爵大人,一共是三百颗唯有印记的黑魔晶!”书记官数完了口袋里黑魔晶的数量,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只有三百颗么?想要晋升伯爵,如果只有这些黑魔晶,是远远不够的!”萨摩耶公爵额头上的皱纹略微舒展了一些,对我亲切的说:“且不说从子爵晋升伯爵的所需要的功勋值究竟要多少,三百颗黑魔晶也刚刚只够让你从三等男爵晋升到三等子爵,要想从子爵晋升到伯爵,更是需要一笔庞大的功勋。” “不过,即使这样……”老魔法师尤金眼睛落在那些黑魔晶上面,颇为感叹地说:“那也很不错了。” 萨摩耶公爵坐下来,手臂平放在方桌上,十指交叉于胸前,神色非常认真地对我说:“查尔斯陛下在你觉醒魔法成为魔法师的时候,正式加封你成为格林帝国的三等男爵,还赏赐你一块儿贫瘠的土地,不过那块土地除了能够彰显你的男爵身份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作用。” 说着,他又拿着鹅毛笔在尘泥沼泽边缘以北的区域,画了一笔说:“但你在我这儿获得的功绩却有很大不同,这三百黑魔晶将会让你连升三.级,从三等男爵直接晋升成为三等子爵,而且作为我的奖赏,你还可以获得一块儿领土,耶罗位面可不像那些资源贫瘠的位面,这里遍地都是黄金。” 他指着这一小块区域,对我说:“这里可比你选的那片沼泽地靠谱得多,你可以慢慢发展这一块领地,建造小镇,开设矿场,开办林场,设立补给站,随便你做什么!然后组建自己的团队。” “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以后,想要获得功勋最快的途径,那就迅速组建起一支佣兵团,然后加入位面战争来,估计那一天将会很快就能到来,到时候欢迎你加入耶罗位面的讨伐大军的征途,我将会给你提供最大程度的助力。” 说着,萨摩耶为了表示他将会给我鼎力支持,又下了一剂猛药,他说:“你等以后想要买下特鲁姆,假如那时它还没有成为其他贵族的领地,那么它一定会是你的!” 前些天一直在特鲁姆周围区域猎杀蛛人,我当然知道特鲁姆意味着什么,它面对的是黑森林辽阔的东南区域,没想到萨摩耶公爵居然会将他亲手建立起来的防线拆开,要将这个重要的防御据点让出去。 我连忙对萨摩耶公爵问:“特鲁姆据点也要卖掉,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还从没有人敢质疑公爵大人说出的话!”就在萨摩耶微微皱起眉头的时候,老魔法师尤金连忙打断我的疑问。 然后,他才向我解释:“坦顿城是公爵大人留给阿曼德侯爵领地,特鲁姆地区则是小霍勒斯未来发展的方向,不过既然公爵大人将他赶回格林,怕是小霍勒斯以后将无缘踏足耶罗,那么特鲁姆这里,将需要一个新主人!” 这时候,我才想到费利克斯当初在特鲁姆据点仓库里面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似乎他早就猜到了公爵大人会对霍勒斯伯爵失望透顶,转而想要将特鲁姆地区让给一位更适合开拓疆域的将领。 我完全没有想到萨摩耶竟然对霍勒斯伯爵如此心灰意冷。 在我身后的琪格有些不耐烦地用手偷偷推我一下,我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然后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枚一等男爵的贵族勋章,佩戴在右胸前,转头对那位正用角尺测量尘泥沼泽面积的书记官问道:“那么,请问书记官阁下,按照格林帝国贵族晋升法案上的规定,从一等男爵晋升到伯爵应需要多少黑魔晶?” 那位书记官似乎非常熟悉这一流程,连头都没有抬,就脱口回答说:“一千两百枚,尊敬的魔法师大人!” 听到那位书记官给出的答案,我略微松了一口气。 在很多人的眼中,魔法学院的学生能佩戴一等男爵的贵族勋章,绝对是一件很稀奇的事,虽然这样做并不算难,无外乎就是在战场上赚取功勋的事,可是对于身体孱弱的魔法师来说,在没有自我保护能力之前,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很少会冒失的跑到战场上。 所以很多魔法师们都会选择在毕业之后,才会出现在战场上,很少有人像我这样,还没毕业就已经晋升成为了一级男爵。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说道:“事实上,我就从小生活在北境史洛伊特省一个埃尔城的地方,那里每年冬天都会遭受冰雪苔原上野蛮人的侵扰,所以,我们那里的人获得一点功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一边解释,我一边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三只与先前同样大小的皮口袋,放在放桌上,等我将那些口袋一一打开,从口袋里面露出一颗颗同样色泽的黑魔晶,整个偏厅再一次安静下来。 几乎没有人能够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将一支千人以上的蛛人大军剿灭。 看到萨摩耶疑惑的目光,我只好摊开双手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很难相信,不过……总之,就这样,那四名蛛人督军全部被火磷弹炸死了,特鲁姆城也在爆炸中毁掉了,但至少我们取得了胜利,不是么?” 我讲述了在特鲁姆野外的狩猎过程,讲述特鲁姆之战,讲述那些蛛人战士覆灭的过程。 当然我不会讲述在火磷弹爆炸的伊始,我和兽人战士们就已经躲进了辛柳谷中,我只是说我们躲在地下室里面,直到那些蛛人战士全部毁灭,我们才从酒馆的地下室里走出来。 萨摩耶公爵用双手搓了搓有些麻木的脸,略微地挥了挥手,对站在一旁苦苦测量尘泥沼泽水域面积的书记官说:“让布兰登去内库取一枚伯爵的贵族勋章和一张空白的加冕文书。” 等到那位书记官走出去之后,又对我说:“好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正式成为一名伯爵,至于你的领地,那就定在特鲁姆!” “还有,你欠我一座特鲁姆城,吉嘉伯爵!我要你用一箱与特鲁姆据点大爆炸拥有同样威力的火磷弹赔偿我的损失,那是斥巨资建起的一座城池,你要赔偿我。另外,我需要你至少在三年之内,在原址上,重新建立起特鲁姆据点来,否则我将收回你在特鲁姆地区的土地。吉嘉伯爵!” 他最后几个字故意加重了话音…… …… 直到从议政大厅走出去,我的头依然有些发晕。 萨摩耶公爵用整个特鲁姆地区与我交换了十三箱魔法卷轴和一车可以配制成治疗药水的魔法草药。 十三口封魔箱,每箱盛放着九十五张不同种类的卷轴,这些卷轴的总数一共是一千二百三十五张,其中有廉价的霜冻卷轴八百四十五张,大约价值一百七十枚魔晶,‘霜之新星’,‘冰枪术’,‘冰墙’魔法卷轴共计三百九十张,约合三百九十枚魔晶。 我最终也没有松口,将琪格给我的那些威力特别大的火磷弹送出去,一口咬定说是这批采购回来的火磷弹全都用完了,当萨摩耶公爵问起那些火磷弹的出处,我说是帝都魔法研究院,老魔法师尤金神色有些凛然。 为了买下整个特鲁姆,我最后又不得花掉所有兑换完功勋的黑魔晶,还要为萨摩耶公爵提供二十大捆止血草。 原本,这些止血草都是从兽人部落帕伊高原上源源不断向格林帝国供应,价格非常低廉,导致格林帝国境内无人种植止血草,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战事突起,直接导致前线消耗大量的治疗药水,格林帝国境内止血草极度短缺,如今这些止血草的售价比原本价格攀升了二十倍,依然是有价无市。 兼之,我又拿出来一千两百枚黑魔晶,这才算是将特鲁姆据点以及周边区域买回来。 我的手里攒着那张加冕文书,上面无比清晰的印着萨摩耶公爵的印章,踏出议政大厅的那一刻,对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和琪格对视一眼,两只手掌轻轻地击在一起。 266.重返佩雷拉城 坦顿城的天空像是被渲染了浓重笔墨的水墨山水,坦顿城在我的眼中浮现出清晰的外轮廓,这座雄城屹立在阿空加瓜山脚,灰色的石头城墙上刻着斑驳的痕迹。 外城区一片百废待兴的景象,赤着上身的奴隶们清理着外城区的杂物,一队马车拉着从废墟上清理出来的垃圾慢慢穿过城门,一些被损毁的建筑重新架起了脚手架,工匠们修补着房屋上的裂痕,棚户区那边的帐篷明显比前几天少了很多,土著奴隶扛着沉重的石块,卖力地搬到街区十字路口。 每当有土著人奴隶扛着石块经过时,站在在路口的步兵战士就会将一根漆成红色的木签递给那位土著人苦工。每十根木签就能换到一碗麦片粥。 内城区外的城墙脚下摆着一排大铁锅,一些穿着平民服饰的妇女们拿着长长的锅铲,搅动着大锅里的菜粥,热气腾腾的菜粥里面汩汩地冒着气泡,几排粗糙的木质餐桌上空荡荡的,看起来还没到就餐时间。 大多数平民重新住进修好的房子里,这座城池充满了欣欣向荣景象。 城墙上的旗帜迎风招展,迪士累利骑士站在城头上,向我这边远远地眺望。 我站在飞艇的船舷上,向迪士累利骑士不停地挥舞着手臂。 ‘再见了,特鲁姆的勇士们。’ 飞艇从坦顿城临时空港起飞,我和琪格终于离开了这座在战争洗礼之下变得伤痕累累的城市,飞艇向佩雷拉城进发,将在三天后抵达佩雷拉城。 坦顿城获得战争的胜利之后,我们以战胜者的姿态瓜分了这块大蛋糕,我不仅如愿以偿的用那些黑魔晶兑换到足够的功勋,成为了三等伯爵,还获得了特鲁姆周围一片巨大的领土,这包括黑森林南部的开发权,战争古树的那个大湖,特鲁姆东部山区等等。 只不过如今战事未明,还要等到局势稳定一些,才能重新建造特鲁姆城。三年之内,在原址之上重新建一座新的特鲁姆城,这恰恰是我答应萨摩耶公爵的一个条件之一,否则他将会无条件的收回特鲁姆管理权。 在特鲁姆区域范围内,不仅有两座储藏量巨大的富铁矿,还有一座更有价值的银矿矿山,一座物产丰饶的大湖,大湖中心的那棵战争古树拥有丰收光环,可以在湖边开垦土地种植粮食,这里的土地经年累月树叶堆积而成的肥沃的腐叶土,气候温和且湿润,这也是我一开始就直接想要买下那座尘泥沼泽的原因。 从战争古树告诉我,它拥有领主光环是‘丰收’的效果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将这片沼泽地区占为己有。 萨摩耶公爵一直都没放弃游说,他想要购买特鲁姆之战中的大杀.器:火磷弹和尸火油。 可是我将这个皮球踢给了帝都魔法研究院,萨摩耶公爵在塔尔瓦省算是君王一样的存在,但是在帝都,他只不过是一位格林帝国诸多省份中,偏远西部地区的一方领主,手里拥有着一个富饶的位面,仅此而已,在格林帝国的诸多贵族豪门之中,萨摩耶公爵只能算是新晋的权贵。 我的手中握着一张精致的魔法羊皮纸,这是一张盖有萨摩耶公爵大人私人印章的加冕文书,上面空白处只是写着一句话: ‘此荣誉颁发给在特鲁姆战役中作出杰出贡献的魔法师吉嘉’ 落款处签了萨摩耶公爵大人的名字,加盖了他的私人印信,这张加冕文书已经算是正是生效了,一枚金色伯爵勋章攥在我的手心里。 琪格站在船头,迎着飞艇迎面吹来的湿润的风,她的丝丝长发随风飘扬,一身墨绿色的魔法长袍被风吹得烈烈直响,她的身体周围的环绕着气旋。 飞艇升入高空之后,空气中漂浮着大量的风属性魔法元素,非常适合风系魔法师进行冥想,而且能在高空之中,遇到这种充满了浓稠风元素气流,也算是一种难得机遇,琪格似乎很享受这种被风元素灌体的感觉。 塔卡玛与卡兰错两个人静静的守在琪格的身边,避免她在冥想的时候被其他人无意间打扰到,那些旅客们也是颇有自知之明,看到船头上站着一名魔法师,就在没有人肯走进那个区域。 反倒是我混在人群中并不是那么显眼,或许有一点点另类,在别人的眼里有那么一点点奇装异服。 我的身上穿着耶基斯学者送给我的那件‘大地之盾’的铠甲和皇乌贼皮革制成的皮甲战裙,头上带着鱼皮风帽,像极了一位某位贵族世家的贵族纨绔子弟,尤其是在腰上不伦不类的挂着一把锋利的反曲刀,凑在一位身穿紧身皮甲的红发女郎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与那位容颜精致的红发女郎搭讪。 红发女郎时而被我逗得又哭又笑的样子,那楚楚可怜的脸颊上泪痕还没有被风吹干,时而嗔怒,时而浅笑,让周围那些从坦顿城逃出来的贵族少年们,看得是愤恨不已。 那些杀人一样狠戾的目光盯在我的身上,我却仿若味觉。 谁会在乎他们的感受呢,既然在这种时候离开了坦顿城,那些贵族们意味放弃了坦顿城里的基业。 比起那些贵族少年如丧家之犬一样狼狈离开坦顿城,我此时离开坦顿城却是拥有着诸多名正言顺的理由。 第一,皇家魔法学院集合的期限已到。 第二,我算是对坦顿城有卓越贡献的人。 第三,此次离开坦顿城是答应了萨摩耶公爵在帝都给他筹备配制治疗药水的低级魔法草药。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朝着那些对我怒目而视的贵族少年,用凌厉的眼神直接怼回去。 …… 飞艇上的十六座浮空法阵全力开动,向佩雷拉城的方向全速前进。 飞艇上的人们聚集在甲板上,从他们惆怅的眼底,看得出很多人眼中的不舍,可是这种战乱时期,传言中固若金汤的坦顿城,居然被无比轻易的破了城,坦顿城里贵族们看到的是坦顿城防御体系,在蛛人战士的面前像是纸糊的那样脆弱不堪。 失去了最后那么一点信心之后,剩下的就只有‘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这也许是很多坦顿城贵族们心中所想,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变卖了坦顿城的产业,然后乘坐着战后第一艘从佩雷拉城赶过来的飞艇,迅速的离开坦顿城。 显然,能够有资格这艘船的,基本上都是决定放弃坦顿城基业的那些贵族。 卡特琳娜用手压住如锦缎一样柔顺的红色秀发,免得被飞艇甲板上的强风吹散,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淡淡地惆怅,站在飞艇的船尾,回望坦顿城的时候,她红润的嘴唇微微抿着,大概是回忆着在坦顿城生活的点点滴滴。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们还要回到这里来,又不是永别,我答应过你,要在特鲁姆原址上修建一座更大的城池,我向来说话算话的。”我与卡特琳娜并肩站在船舷旁,遥望着那座已经变得无比模糊的城堡,此刻我只能看到一些淡淡地轮廓,我对卡特琳娜如此安慰道。 卡特琳娜擦了擦眼泪,鼻子还有些红红的,嘴里却是倔强地说:“才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一眼船头,发现琪格正处于冥想之中,这才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紧紧地揽住我的一条胳膊,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我,对着我的耳朵吐气如兰地说:“谢谢你,能来耶罗来找我。” “啊!”我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真想这么美好的时刻,永远定格下来。 我们就这样趴在船舷上,看着头顶上灰色云层如奔马河的河水滚滚流淌着,谁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在甲板上吹风。 “吉嘉,海音丝离帝都远吗?”许久之后,卡特琳娜才好奇地问我。 我挠头想了一下,才说:“还好吧,我也没去过,不过我想应该和史洛伊特城差不多远,要是乘坐飞艇的话,估计要半个月的时间。” 卡特琳娜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趴在厚实的铁木船舷上,听我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个答案,有些吃惊地说:“啊,那样子的话,应该算是好远了!” …… 飞艇上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这两天,飞艇一直处于那个风元素无比浓稠的风带上行进,这样搞得琪格每天都要花费大量时间来进行冥想,对她而言,这种机遇是千载难逢的。 昨晚上,她穿着一身轻纱睡裙跑到我的房间里,十分野蛮地将我从睡梦中推醒,然后做到我的床上,异想天开地跟我说,她想要买一艘豪华飞艇,以后就住在飞艇上,成天在天上寻找这种风元素浓稠的风带。 我觉得琪格就是一个疯子,在配制魔法药剂的时候是,如今在修炼冥想术的时候也是。 …… 三天之后,飞艇顺利抵达佩雷拉城的空港, 从空港上走下来,才发现偌大的一座佩雷拉城如今像是一台全力开动的机器,无数物资从佩雷拉城中被马队运出去,那些马队排成一条条弯曲的细线,延伸到密林之中。 在佩雷拉城最外围,如今在仓促之间,已经立起了一道巨木排成围墙,每根巨大原木都高达四五十米,那些粗壮的巨木被铁箍连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几十公里的恢宏城墙,一辆辆推车运着大量的石块,抵达木质围墙的内侧,将那些石头卸到木墙脚下,砌成一道人工石坡。 这道城墙看起来虽然会让人觉得非常可笑,竟然不是那种用石头垒成的墙体,城墙上可以摆放床弩和投石车等等军械。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建筑大师设计,这道城墙从最面看过去,就像是巨大的木栅栏。从里面看去,又完全是另一种景象,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足球场,整个城市中心地带完全是几十平方公里的足球场地,在这片洼地的周围,堆砌起一带巨大的缓坡状看台。 整个城墙高度达到将近五十米,但宽度足足能有一百五十米,整个城墙的内部结构,完全就是一面非常平缓的土坡,只不过这个土坡是用废矿石堆砌的。 堆砌的城墙的石块,从城外矿山那边,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 这些石块全是一些挖矿时,顺便挖出来的废弃石料。 原本这些废弃石料在那些矿山旁边,堆得像垃圾山一样。 如今这些废弃石料全部被征调,用来砌墙,看起来这种坚实的城墙,完全是为了抵御那些身体如山丘一样的蛛人督军的, 一个月前,佩雷拉城还完全没有任何防御体系,仅仅是月余,却是已经修建了一道这么气势恢宏的城墙,还真是让人感觉到惊叹啊! 作为耶罗位面最大的物资中转站,佩雷拉城最不缺乏的就是物资和人力,这时候,这座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城市全力开动起来,就像是一只刚刚睡醒的巨兽,打着哈欠,慵懒地将甲胄穿到身上。 …… 佩雷拉城的空港也是异常的繁忙,我们的飞艇刚刚停靠在空港边上,就有空港地勤人员迅速地冲上来,开始检修飞艇上各种设施,据说下一班乘坐飞艇的旅客们,已经在高塔下面等了很久了,只等着我们这一批人下船,那些旅客就要直接登艇。 各种物质更是不断地被运到飞艇上,在这种非常时期,飞艇要求半军事化管理,采用军用物资优先运输的原则。 从高塔上向下看去,空港周围的那些仓库已经堆满了各种物资,有很多物资直接堆在仓库的外面。 佩雷拉城就是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高速运转着。 依然有很多人滞留在佩雷拉城,城市里的街道上挤满了人,路边躺着一些流浪者,还有一些伤兵,还有一些想要返回格林帝国的平民,很多平民都住不起旅店,只好找块破旧的毛皮,就这样躺在街边,等待着返回格林帝国的机会。 我们拥有萨摩耶公爵亲笔签名的信函,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前往佩雷拉城郊的那座萨摩耶公爵临时府邸,皇家魔法学院临时的汇合地就设在这里。 267.归队 魔法篷车从乡间土路上疾驰而过,铁轮毂发出丝丝的摩擦声,油脂将车轴润滑得很好,这辆魔法篷车跑起来很轻快,车轴上篆刻着几张风系魔纹法阵,极大地减轻了篷车的自重,铁制车轮碾到了路边的青草,将草叶子卷起来,又甩到篷车尾部,车轮上沾满了黑泥巴。 路面显得有些泥泞,前面两匹古博来马飞快的奔跑,它们穿过空港的长街,经过一段热闹的街市,跨过一座小桥,也许是因为雨季的原因,这里河水的水量非常充沛,我远远的就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几只白山羊在河边吃草。远处有一些平民,在田野里劳作。 看到萨摩耶公爵庄园大门前面的一根旗杆上挂着皇家魔法学院的徽章旗帜,我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按照原计划,在十天之前皇家魔法学院历练团就应该离开了耶罗位面,没想到此刻学院历练团居然还在佩雷拉城的庄园这边逗留,琪格看到法杖与书籍交叠形状的学院徽章,舒展眉头,语态轻松地对我说:“这下终于可以不用乘坐飞艇返回帝都了!” 说罢,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坐直身体,雪白的手臂撑在桌面上,饶有兴致地望着我说:“吉嘉,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学习一下魔法阵?” 我的面前放着一张魔法卷轴,我小心翼翼的将一块魔晶石镶嵌在卷轴中心位置的宝石凹槽上,然后才抬起头,我有些懵逼地看着琪格,我有点跟不上她跳跃性的思维,前一分钟她还在和我讨论‘强效巨魔药剂’能不能在帝都的魔法药剂市场上畅销,还没有什么定论,这时候她居然想要和我一起探索空间系魔法。 我当然不会拒绝,直接爽快地答应道:“大型的魔法矩阵?好啊!等回到学院我就去查查这方面资料。” 将手里的镊子放在桌上,接过卡特琳娜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我好奇地对琪格问:“你要修建一座魔法生态园,还是要给某座城池加装魔法防御装置?你确信自己在研究魔法药剂学之余,还能有精力干这些事?” 琪格有些苦恼的揉揉太阳穴,大概是觉得自己每天除了要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之外,还要在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实验室里捣鼓那些瓶瓶罐罐,属实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学习空间系魔法,于是眼睛落在桌面上的神秘魔法卷轴上,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那还是算了吧!” 琪格瞪大眼睛,看着那颗镶嵌在魔法卷轴上的魔晶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坏瓦解,但是周围并没有出现异常情况,哪怕是一丝魔法波动都不曾出现,只是数个呼吸之间,那块魔晶石就完全的崩解掉,就像是从没有在神秘魔法卷轴上的宝石凹槽里出现过。 琪格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问我:“这张符文板上刻得是什么魔纹法阵?” 我摊开双,将面前的神秘卷轴推到琪格面前,满脸苦笑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圣卡洛斯城里的一间旅馆里发现了它,然后把它买了下来,你也看到了,每次镶嵌魔晶之后,那颗魔晶就像是被怪物吞噬了一样,魔晶里面蕴含的所有魔力都会耗。” 琪格将神秘卷轴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是觉得这张卷轴上面的魔纹法阵上面每一笔魔法符文都是无比的陌生,将卷轴攥在手里扯了扯,发现破旧的羊皮纸韧性十足,就对我说道:“那样的话,让我看看,也许可以从这些古怪的魔法符号上面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琪格来至于埃提亚联合王国,每个国家的魔法文明都有着一些地域性的差异,人类从精灵族那里学会了魔法,但是不同的国家,魔法的发展都有很大的不同,格林帝国魔法公会里的魔法师们大多都精通火系魔法,对其他类别的魔法却是不怎么擅长。 这张看起来古怪而神秘的魔法卷轴,已经吞掉了我不下五块魔晶,我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去研究它,见到琪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便说:“就算是送你也无所谓啊!” 琪大小姐精灵古怪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三遍,发现我语气还算诚恳,满意地露出一点甜美的笑容来,嘴里却不肯示弱地说道:“切,谁要你这块脏得像抹布一样的魔法羊皮纸!” 卡特琳娜推开车窗,探头向外看去,一幅优美如画的田园景色展现在她的眼前,她朝着窗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她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就像是盛夏里绽放的百合花。 佩雷拉城被黑森林所环绕,这里就像是一座天然的大氧吧,在盛夏的时节里,又是刚刚下完一场雨,空气里透着一种清新的而味道。 魔法篷车畅通无阻地驶入庄园之中,庄园的城堡对面有一片非常广阔的草地。 目前,这座佩雷拉城外的庄园里,住满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们,远处的草地上聚集着一群魔法学院的学生,他们都穿着一身魔法长袍,看到庄园门口驶入一辆魔法篷车,有些魔法学生们好奇的望过来。 看到那一张张面熟,却说不上来名字的面孔,久违了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未等魔法篷车停下来,我穿着皮甲战裙拉开车门,从篷车上跳下来,对着那群魔法学生大声喊道:“诺亚,诺亚,我回来了!” 听见我喊声的诺亚从人群中钻出来,朝我飞奔而来。 我们就在城堡前面的草地上狠狠地抱在一起,诺亚双手扶着我的肩膀,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兴奋地说道:“还以为你会赶不上返程的最后期限,总算是如期赶回来了。” 我对诺亚问道:“你们的历练小队进行的还算顺利吗?有没有看到我们小组的露西娅、海勒姆和乔森纳平安返回?” 诺亚兴奋得有些过了头,手舞足蹈地笔画着说:“当然,他们都住在这个庄园里,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偶尔我们也会一起喝喝酒下下棋,谈论一下你们在森林里探险的事,他们跟我讲述了你们在历练途中经历的事情,比我们小队要精彩得多,真遗憾这次没能和你一起。” 听诺亚这样说,看起来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们在这座庄园里的生活还是蛮悠闲的,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学院中紧张的学习气氛,耶罗位面的战火也并没有波及到这里,除了魔法修炼不能倦怠之外,其他的节奏都可以慢下来。 看到诺亚羡慕我的冒险故事,我只是一脸苦笑地解释说:“哪有?我们总是莫名其妙的遇见危险才是真的。” 这时候,听见远远的有人喊着诺亚的名字。 诺亚这才一拍额头,恍然想起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对我说:“对了,快来看看我们的杰作,最近住在庄园里有些无聊,我们一些同学自发组织了一个临时学社,我们根据收集来的资料,在佩雷拉城外围造了一座坚固的围墙,我们也在那边的草地上搭建了一座围墙模型,现在这在进行一场模拟攻城战,你想不想看一看?” 我爽快的答应说:“好啊。” 这时候,我乘坐的那辆马车已经行驶到庄园城堡的门口,琪格慢悠悠地从魔法篷车里走下来,她身后跟着塔卡玛和卡特琳娜,三个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庄园城堡。 我随诺亚来到草坪上,雪莉纽曼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她并没有穿魔法长袍,而是穿着一身宫廷长裙,长裙上绣着繁复而精致的花纹,腰肢被束带勒得非常紧,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脖颈像美丽天鹅一样挺拔,她盘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头上戴着一顶漂亮的帽子,见到我和诺亚联袂走过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微笑。 我本以为要进行吻手礼来着,却没想到她提着裙子走过来,像诺亚那样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股馨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雪莉纽曼对我说道:“欢迎回来!” …… 草地上修建了一座精致的沙盘,魔法学生们都围在沙盘的四周,盯着沙盘在窃窃私语着。 站在沙盘正面的一位魔法学生看到诺亚回来,便说道:“诺亚,大家都在等你了,你的东部围墙防区已经被蛛人督军带着五百名蛛人战士围住了,你要怎么破解?” 诺亚聚精会神的加入到模拟攻城战之中,就听他说:“看我的,我已经准备了五百名长弓箭手,十辆弩车,在城头上随时待命……” 这座沙盘是完全模拟佩雷拉城进行搭建的,精细之处,甚至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在沙盘上都有详细的布置。 二十几名魔法学生分成两组,一组是守城一方,代表着佩雷拉城萨摩耶公爵的一支骑士团以及五支重甲步兵团,守城军队的总人数超过五千。另一组则是代表着尼布鲁族蛛人军队,很显然这些魔法学生对于那些蛛人战士的了解还很匮乏,不知道这些蛛人用什么方式攻城,只是觉得这些蛛人战士就是一群骑兵。 战况倒是显得十分激烈,一旁围观的学生们也是看得兴致勃勃,不时在一旁给守城一方出谋划策,不过也有支持攻城一方的,他们不断寻找着佩雷拉城的弱点,想要率领这群蛛人一举冲进城中。 一群魔法学院的女生出现在沙盘的旁边,她们好奇的看着精致的沙盘,掩着嘴小声的议论着。 这样一来,参加模拟守城战的那些男同学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谁都想在女生面前表现一把。 于是开始有人试图在这沙盘上做出一些奇迹,不过那些想要在沙盘上耍酷的男同学唯一例外,都成为了最先出局的那一群人,他们在沙盘战场上最终只留下了一面小小的旗帜,如果这面旗帜上能够写上一些字的话,应该就是:xxx率领的xxx军团战死沙场。 一时间,沙盘这边出现了许多欢声笑语。 就在这时候,一群高年级的学长从远处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好久未见的威廉,跟在他身旁的是那位龙社团的副社长,还有那位不太擅长剥皮术的魔法新生,他们直接挤开一侧围观的魔法学生,让沙盘周围的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威廉上身穿着一件白色丝绸衬衫,下身一条笔直的贵族军裤,脚上蹬着一双乌亮的黑色马靴,一头微微有些卷曲的短发打理得非常整齐,他的身材很不错,双.腿和身体比例非常平均,腰上系着一把西洋细剑,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军营里面的尉官,倒是显得十分英俊。 威廉的到来,引起那群女生们的频频侧目,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我的身体恰好被雪莉纽曼挡住了,他好像并没有看到我。 威廉和那群高年级魔法学长们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其中有人轻轻地嗤笑一声,然后对着沙盘里面正在进行模拟战的学生说道:“你们这些人在干什么?玩小孩子的游戏,过家家么?” 话音一出,原本欢声笑语的沙盘周围,空气一下子凝结了。 那些正在热火朝天议论该如何如何守城的学生们都停止了议论,空气在这一刻充满了火药味道。站在沙盘里的学生一脸愤怒的看向威廉一群人。 刚刚开口出声的学长被无数道目光盯着,气势上微微一怯,但是马上想到了什么,腰杆变得笔直,一只脚向前猛地一踏,立刻将沙盘一角的箭楼踩踏,然后恶狠狠地对着箭楼旁边的那位魔法学生骂道:“怎么,看什么看?小子,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你在干什么,你踩到我的沙盘了!”原本有些发愣低年级魔法学生大声的喊道。 “哎呦,实在抱歉,没看到你们的玩具,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新届的魔法学生怎么看都是一群没胆鬼,带着一支骑士团像乌龟一样缩在壳子里吗?”那位学长继续嘲讽着说道:“你们这些人,有谁能像威廉一样,面对蛛人夜袭,带着一支骑兵团将这支蛛人战士全部歼灭掉?” 那位挑刺儿的学长将这些话说完,站在一旁的魔法学院女生们眼睛再看向威廉的时候,变得亮晶晶的。 268.返回帝都前的夜晚 也许是闲暇的时间太多,住在佩雷拉城郊外庄园里的皇家魔法学院学生们,竟然有幸参与了佩雷拉城防御计划的谋划,而且佩雷拉城城主充分信任皇家魔法学院里学生们设计出来的佩雷拉城大防御圈的防御体系。 这个大防御圈的设计,恰好就是诺亚这些低年级学生设计出来,这个计划最核心之处就是在佩雷拉城位建造出一道将近有百里长的环形城墙,而且这道城墙在外面看,就像是一道巨大的木栅栏,由四五十米高巨杉树原木拼接而成。 或许这种城墙在蛛人督军的眼中,要比那些砖石结构砌出来的城墙单薄很多,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将城墙冲垮,事实上,这种城墙目前诸多种类的城墙中,算是最为坚实的一种,从城里面看,城墙更像是一个百米长巨大土坡,整个土坡是有附近矿山废弃石料堆积而成。 如果蛛人督军们敢冒失的冲上来,一定会后悔他们爹妈为什么没让他们长得更高一点,好看请城墙后面究竟是什么。 正是这样一道冲不垮的城墙,让佩雷拉城城主在这一个月以来,倾尽全市最大力量修筑城墙,终于建成了现在我看到的佩雷拉式独有的城墙。 没想到这道城墙居然是诺亚和一群低年级学生共同创造出来的产物。 事实上,在这个设计方案最初期,住在佩雷拉城里的魔法学院历练团分成了两派。 比较激进的一派是以威廉为首的高年级魔法学生们,这些学生主张以攻代守的战术方案,他们向佩雷拉城主提出斥巨资组建新的构装骑士团,将那些敢于进攻佩雷拉城的尼布鲁蛛人绞杀于佩雷拉城外的荒野中。 比较保守的一派则是以低年级学生团体提出来的,当时他们有了一个较为大胆的想法,就是建起一座牢不可摧的城墙,哪怕守城的只是一群奴隶,一群没上过战场的妇孺,也能凭借城墙和守城军械赢得战场的胜利。 其实这些学生的想法恰好是基于组建一支构装骑士团不仅仅需要巨资购买魔纹构装,还需要有一队实力达到一转以上的骑士,如今格林帝国越有数十个位面同时遭受到了渊狱中黑暗势力的大举入侵,正好是骑士无比匮乏的阶段,招收一转骑士变得无比艰难。 反而佩雷拉城此刻滞留了大量想要返回格林帝国本土的帝国贵族、商人、平民,贵族们带着大量的奴隶资源,商人们带着大量的金钱资源,平民则是一群数量最庞大的群体,他们本身就是难得的劳力,佩雷拉城主也正是看到这种资源上的优势,决定采纳了皇家魔法学院历练团提出的第二个方案:筑城墙。 这让魔法学院低年级的魔法学生们彻底的扬眉吐气一把,这群来至于各个行省最顶尖的年轻魔法师们本身就拥有不俗的见识,而且这些魔法师有一大部分都是来至于各个地方势力的贵族豪门,魔法师在初期阶段,不仅仅依靠自身天分,还要依靠一些外界的资源,利用一些魔法辅助物品来提升自己的修炼速度,利用一些古老家族传承来提升自身实力,也需要有更大的魔法交流平台开阔自身的眼界,这些是那些平民家庭出身的魔法师们无法获得的。 所以在初级魔法学院里,很多时候都是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好的魔法学徒魔法进境迅速,当他们成为学院里的佼佼者,也自然会被皇家魔法学院招进来。这些魔法学生们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对于一些城防事宜,都有过一些接触,所以才能够集众家之长,同时也符合当前佩雷拉城的形势,提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这样一来,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历练团里,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两个派系,低年级的保守派和高年级的激进派,并且保守派受到了佩雷拉城主的赏识。然而在学院这边,真正拥有话语权的却是激进派,以威廉为首的高年级魔法师们认为自己的方案没有被采纳,完全是保守派混在中间搅和的,所有总是找机会来找麻烦。 学院里的领队老师们认为这种行为,只是一种魔法知识上的讨论,一种学术上的碰撞,所以持放任的态度。 …… 草坪上那些热烈讨论攻防战的年轻魔法师们,就在威廉和那些高年级学长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化成鸟兽散,辛辛苦苦构筑起来的沙盘也被踩得凌乱不堪。 我原本在人群中,却被混在人群里的诺亚和雪莉纽曼拉走,他们自然是知道我和威廉的有些个人恩怨,这时候,在佩雷拉城郊外的庄园里,他们果断的认为此刻我不宜与威廉碰面。 诺亚拉着我和雪莉纽曼登上了城堡屋顶的天台,在这里可以看到灰蒙蒙天空中遨游的箭鹰,它们穿梭在云海之间,不时像是一道黑色的利箭,从云层中射下来,捕捉着地上的小兽。不远处大湖里翻起一片巨浪,一条黑色的大鱼跃出水面,巨大的黑影就像是一艘百米长的飞艇,在空中舒展了一下庞大的身躯,随后一下子扎进湖水里。 诺亚讲述了我没在时,发生的一些事情,看起来他们每一天也是过得很精彩。 诺亚揽着我的肩膀说:“咱们不聊这些不愉快的,不管怎么样,威廉那帮人算是失败方,嘿嘿,虽然我们这群胜利者表现的有些怂,不过还好啦,至少我们还算团结,上面有领队老师压着,他们还不敢和我们动手,而且,即便是动手我们也不一定要怕他。” 随后,他又开始好奇我的一些经历,迫不及待地问我:“吉嘉,别光听我说,也说说你的近况吧!哦,对了,记得历练初期的时候,威廉好像还和你是一组的呢,到后来分开的?” 我将头顶上的鱼皮风帽摘下来,让头发变得蓬松一些,说:“这些事说起来有点长,事情还要从我们小队出发的那天说起……” 诺亚瞪大了眼睛,他当然知道我们小队不会太平静,但是也没有想到一路之上居然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听到阿黛尔和琪格的赌约,诺亚也是哑口无言,谁能想到那位强势的龙社团社长居然和琪格老师会有一些恩怨纠.缠,不过诺亚更关心的是我与威廉之间的恩怨,威廉到底在旅途中有没有找我的麻烦。 诺亚问我:“这么说,你们的历练小队遭到蛛人战士夜袭,竟然是因为威廉和他的同伴屠杀了一支土著人部落的缘故?是他们把灾祸带回来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说,大概我口中所描述的威廉,已经彻底的颠覆了诺亚的认知。 当我说到沿着小溪去寻找乐蝶的时候,诺亚瞪大了眼睛,对我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龙社团的那位女龙骑士?” 我在一旁补充说:“她应该不能算是龙社团的吧,毕竟她不是一位法师!” “那威廉呢,威廉学长这个时候在哪里?”诺亚似乎对于威廉,还保持着最后一点点期待,毕竟他们是众人眼中学院最强的势力团体龙社团的成员,按说,即便是面对蛛人战士,也应该有一战之力的龙血法师啊。 “应该是逃进了黑森林里,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那些学院老师们口中所谓的英雄。”我翻翻白眼,有些无奈地说,诺亚听了也是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雪莉纽曼拿来了三只高脚酒杯,我从背包里翻出一瓶金苹果酒,三个人就靠在屋顶的围墙边,对着院子里萨摩耶公爵的雕像共同举杯。 “为了我们能再次重逢。” “为了我们的友谊。” “为了这次历练活动圆满的告一段落。” “干杯!” …… 在这些日子里,虽然高年级的激进派和低年级的保守派总是时常有摩.擦,但是学院里的低年级学生对于威廉学长还是蛮钦佩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威廉带着一支骑兵步兵混编团,在黑森林里救了学院的后勤团,在学院这些学生们的眼里,威廉无异于学院里崛起的英雄式人物。 可是现在说起来,这些过往都是因为威廉而起,而且威廉在战场上所表现出来,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勇敢,诺亚也是将拳头攥得紧紧的,用力捶在屋顶外檐一座天使石雕上,愤恨地说道:“早知道他这样,当初发生争执的时候,就不应该退让的。” “切,这话说得,就好像你能打过人家!”雪莉纽曼看到诺亚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连忙开始向他泼冷水,一下将他从头昏脑热之中浇醒,她伸出双手捧着诺亚的脸,然后低声地安慰他:“不管怎样,人家即使表现得再怎么差劲儿,但人家至少也算是龙社团的人啊,没有过人的天赋,能成为龙社团的成员吗?而且人家的姓氏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墨’字,你要安分一些,我可不喜欢一个鼻青脸肿的诺亚!” “不过……”诺亚刚想要措辞反驳。 就被雪莉纽曼温柔的打断,就听她说:“不过这个场子,阿黛尔学姐一定会亲自找回来的,她可是一位连琪格老师都不放在眼底的人,而且还是咱们学院最强的龙血法师。” 其实雪莉说得还是蛮有道理的,而且这个时候,诺亚对上威廉的话,吃亏是在所难免的。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在屋顶上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这时从屋顶回廊那边又走过来两个人,他们看到我的时候,兴奋的挥动着双手。 海勒姆大步走过来,与我拥抱了一下,兴奋地大声说:“嗨,吉嘉,总算是将你们等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那位社长大人甚至想要乘坐前往坦顿城的飞艇去找你们。” 乔森纳出现在海勒姆的身旁,上下打量着我,也是面带微笑地问:“怎么样,特鲁姆一行还算顺利吗?” 我朝他点点头,然后拥抱了一下,才说:“稍微有点曲折,不过总体上还是蛮顺利的。” “你们有没有遭遇哪些蛛人战士?”海勒姆揽着我的肩膀,显得有些迫切地问道。 “当然。”我拉着海勒姆和乔森纳,对着诺亚和雪莉说:“给你们介绍两位朋友认识,他们也是我们剑与玫瑰社团的元老级成员,是我们美丽的团长大人露西娅学姐坚实的追求者,海勒姆和乔森纳!这两位……” “喂,趁着我不在,吉嘉,你究竟在编排我什么?”如黄莺出谷一样清丽地声音从一侧想起,一位穿着一身水晶狮皮甲精灵美女从侧门走出来,她的腰间挂着把何门奎思之剑,一丝红色的魔法光晕包裹着整个剑身。 我没想到露西娅居然会找上来,估计她是在琪格那里得到的消息,在学院里,我和琪格免不了还是需要收敛一些的,所以在进入庄园之后,为了避免在公众视线里同时出现,我提前跳下了马车。 不过露西娅却没有这层顾忌,毕竟我们在这次历练之中建立起身后的友谊。 不得不说,学院里搞得这些历练,不仅可以磨练每一位魔法师的实战经验,而且还让许许多多互不相识的魔法师成为了朋友,毕竟在这条魔法之路上,能有朋友结伴而行,总比一个人独行来得要轻松一些。 “露西娅,返回佩雷拉城的途中,还算顺利吗?”我笑着对露西娅点点头,对她问道。 她湛蓝色的眼眸就像是清澈的湖水一样,带着精灵那种矜持的微笑,却没说话。 一旁的海勒姆解释说:“你不要太小看我们,虽说我们欠缺一些丛林中的生活经验,但是我们还是拥有一定实力的,而且又是沿原路返回,我们不仅仅是平安返回,而且沿途上遇见了几位蛛人战士,顺便将他们的头颅斩落,带着他们颅骨里的黑魔晶回来的。” 一丝轻柔的风从我们的身边吹过,为这场就别之后的重逢,增添着一丝别样的味道。 远处的灰蒙蒙云层之中,忽然破了一个大洞,一束光柱从云层中直射下来。 一头健壮的成年亚龙从云层中冲出来,在空中盘旋数圈之后,又再次钻进云层之中。 露西娅就这样,在众人目光环绕之下,面带着微笑静静地望着我,开口说地第一句竟是:“卡特琳娜,就是你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救回来的人?” 我有些傻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出这么一句,对着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露西娅再没说什么,只是带着淡淡地微笑,转身离开。 269.阳光与生活 我只在庄园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就随着皇家魔法学院历练团,乘坐十辆魔法篷车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萨摩耶公爵设在佩雷拉城的临时府邸,车队沿着长街进入佩雷拉城,随后进入城市中央广场上的传送法阵,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法阵之中。 从塔尔瓦省公爵府的传送门里走出来,还来不及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就在一次进入到学院里的空间系魔法师布置的临时传送法阵,直接返回到帝都皇家魔法学院。 眼前再次景物变幻,学院教学楼前面的那片绿油油草地映入眼帘,我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算平稳落地,终于算是安全的返回了帝都魔法学院,看起来这种远距离连续传送,会让人头疼。 我和诺亚、海勒姆、乔森纳几个人聚广场上,等待着领队老师清点完最后的人数后宣布解散。 看着周围那些脸色同样苍白的同学们,他们单手揉着脑袋,互相搀扶着从传送门里走出来,我知道这种频繁跨越空间所引起的不适反应,竟然不止我一个,几乎每一位学生都有异常反应。 诺亚揉着小腹,苦着脸对我说:“这些空间魔法师坐标计算得偏差有多大,才会让我们有这么大眩晕反应,说实话,吉嘉,我宁愿乘坐飞艇慢悠悠的在空中飘着,也不愿意跨越这种临时传送门,真他猫的太难受了。” 他的身体几乎是半挂在我的身上,一脸的菜色。 我虽然能感受到眩晕,但是情况要比诺亚好很多,诺亚身旁的雪莉纽曼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看到高年的学长们也陆陆续续地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一个个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威廉也站在人群中,不过看起来他虽然脸色苍白,但是至少还力气和身边的友人聊天,走在最后面的是学院里的老师们,他们明显要更强一点,估计只是稍微有些眩晕感。 我猜想,应该是实力越强大的魔法师,对于传送法阵的副作用的症状越是轻微,而且这种眩晕症状并不是每次都有的,至少我们在去的时候,就没有经历这种痛苦。 琪格从临时传送门里出现的一霎那,立刻成为了学院广场上的焦点,无论在哪儿,她都可以可以吸引众人的眼光,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冷艳地容颜上带着贵族式的傲慢,冷着脸穿过人群,向着学院实验楼方向径直走去,她表现出的强大实力和那种如无其事的样子,又让很多目光变得无比的迷醉。 诺亚眼神露出痴迷的目光来,对我抱怨说:“吉嘉,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拥有琪格导师那样实力,那时候,或许我们就可以和她一样,再也不用顾忌临时传送门引发的副作用了。” 我仔细地盘算了一下,对诺亚说:“至少要等到我们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那个时候我想我们的实力应该差不多能就够了吧!” 塔卡玛和卡特琳娜跟随琪格从传送门里走出来,这两个女人都有些与众不同之处,两个侍女展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塔卡玛金色的瞳孔里面带着一丝丝寒芒,广场上的魔法学生们几乎没有人愿意跟她对视,被她看上一眼,有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因此,几乎没有人肯细细品味塔卡玛的容貌,其实她的面容十分的精致,安静的时候,眼中会显露出异乡蜥族女人的那种孤寂。 卡特琳娜一头红发和一副惹火的好身材,让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浑身上下散发着炽热的魅力,可她的脸所展现的偏偏又是极致的温柔,那种楚楚动人的模样和她的惹火身材出现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学院里的那些学生们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这位红发美女的身份,显然,卡特琳娜的容貌更符合学院魔法师的审美观,大家都对这位红发女郎非常的好奇。 诺亚和学院里的其他男生一样,目光盯在卡特琳娜的身上,然后对一旁的海勒姆问:“海勒姆学长,你和乔森纳所在小队的领队正好是琪格老师,那位红发美女是琪格老师追随者吗?” 海勒姆有些疑惑地摇摇头,然后说:“我们跟着琪格老师在黑森林里走了一路,从没有看到这位红发美女。” 他习惯性地看了看身旁的乔森纳,乔森纳心思缜密,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我,对众人说:“据最新消息称,这位红发美女是昨天下午,被琪格老师待会佩雷拉城外庄园里面的,当时有人猜测这位也许是琪格老师的新侍女,不过我觉得这事你们都问错了人,我们为什么不问问吉嘉,大家不要忘了,昨天他和琪格老师一起返回佩雷拉城的。”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就听诺亚语速飞快地压低声音说:“快看,我敢打赌,她应该不是琪格导师的追随者。” 这时候,就看到琪格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卡特琳娜一眼,两人没有语言上的沟通,但是卡特琳娜犹豫了一下,在琪格的目光中停下了脚步,随后琪格带着塔卡玛扬长而去,那副心安理得、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好像领队老师清点返回帝都的历练团人数,原本就与她毫不相关一样。 卡特琳娜茫然地站在人群中,随即有些不安地四顾张望着,她在人群中备受瞩目,脸色有些微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威廉想干嘛?”海勒姆说了一句,又将大家目光吸引过去,我解释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没办法完整的吐出来,那种被人忽视,有话说不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胸闷。 威廉原本和一些高年级的学长站在一起,一群人围绕着他组成了一支小团体。 这时候,这群人也注意到了场上的卡特琳娜,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小团体里面像是发生了一些嬉闹之后,又在议论了几句什么,随后,威廉整理了一下笔挺的魔法长袍,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人群。 出身于豪门世家的他,本身又是气度不凡,英俊的容貌也算是继承了最优良的基因,无论站在哪,他都是备受女人关注的那一小群人,他的家世、身份、容貌无一不是最优秀的,即便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女魔法学生们,也无法抵抗威廉的魅力。 威廉就像是一位绅士贵族,径直向卡特琳娜,带着极度的自信,站在卡特琳娜的面前,将手按在自己胸.前的魔法徽章上,看样子他想要搭讪卡特琳娜。 这时候,卡特琳娜视若无睹地越过威廉,正好目光穿过了一层层人群的阻隔,落在我的身上,然后脸上露出来浅浅地微笑,然后向这边快步走来。 卡特琳娜甩开威廉,根本不给威廉开口说话的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威廉就像是一团空气或者是一具雕像,这一刻,似乎整个魔法学院学生的目光都落在威廉的身上,威廉捏紧拳头,那种羞愤让他的脸一直涨红到耳根。 广场上人群里发出了低低地嘘声,毫无疑问,声音是从低年级学生群中发出来的。 在最近一个月,参与设计佩雷拉城城墙的低年级学生们,没少受到威廉的冷嘲热讽,到后来,他们甚至肆无忌惮地直接挑事,这些低年级的学生也是一忍再忍,这时看到威廉在众目睽睽之下撩妹受挫,哪里还会管他是不是龙社团的成员,毫不客气发出一片嘘声。 卡特琳娜迈着轻快的步伐,向这边走来。 “你猜她要找谁?”一旁的海勒姆随口对诺亚问了一句。 “总之,没可能是想找我吧!”诺亚也是对海勒姆开玩笑般地回答道。 就在诺亚说完这话之后,大家就发现卡特琳娜径直向诺亚走过来,脸上洋溢着淡淡地微笑。 站在一旁雪莉纽曼挑起弯弯的眉毛,一脸怒意地瞪着诺亚,似乎想要听诺亚的解释。 诺亚和海勒姆两个人也是有些傻眼,面面相视。 就在大家完全处于一片混乱的时候,我向前迈出一步,然后伸手轻轻握住了卡特琳娜雪白的手,卡特琳娜微微红着脸站在我身旁。 “……” 这一刻,诺亚和海勒姆无比尴尬,偷偷地递过来下一秒钟要与我绝交的眼神。 当学院老师宣布历练团原地解散那一刻,学生们欢呼一声,从学院里面的草场上散开,像是一群脱缰野马撒欢跑开。 我没想在学院里停留,决定不再这种尴尬时刻将卡特琳娜介绍给大家,于是就在周围一片杀气腾腾的目光注视下,直接拉着卡特琳娜一路小跑,冲出了学院的大门,跳上路边的一辆黑色.魔法篷车,将一枚银儿抛进车夫的手里,飞快地说出一个地址。 久违了的明媚阳光透过魔法篷车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卡特琳娜挑起车窗的白色蕾丝纱帘,好奇地看着大街两旁繁华的街道,她将白腻的手伸到玻璃窗旁边,一缕阳光照射在她雪白的手背上,阳光直接透过了她晶莹剔透的小手,将她手上那些细密的微红血管无比清晰的呈现出来。 “好舒服,好久没有沐浴到这么温暖的阳光了。”卡特琳娜轻声说道,她迷离的眼神追逐着窗外向后飞驰的景色。 帝都此时已经进入了盛夏季节,明媚的阳光照射到两旁行道树上,在两旁的人行道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大街上的行人都躲在树荫下。 有些人穿着华贵轻薄的丝绸,走起路来显得无比悠闲,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位贵族。有些人穿着针脚细密的棉布短衫,穿得无比清凉,行色匆匆,不用说他们是为了生活而奔波的平民。有些人则是穿着亚麻布长裤,赤脚,上身也是打着赤膊,肩扛手提着一些重物,身上的皮肤被晒得黝黑,脖颈上带着一只篆刻着文字的黄铜项圈,这些人是一群奴隶。 卡特琳娜似乎对每一处的景物都充满了好奇,我坐在卡特琳娜的对面,问她:“卡特琳娜,你怎么不问问我们要去哪?” 红色的眼睛像是两颗最纯净的红宝石,眼神极为纯净,她静静地望着我,就好像是在说:‘是啊,我们要去哪啊!’ …… 魔法篷车在一座院子前停下来,还没等我从魔法篷车上跳下来,屋门就被人推开,从里面跑出来一位小女孩,无比欢快地大声喊道:“吉嘉,吉嘉,你终于回来了。” 直到小艾拉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一刻,我才松了一口。 她双手沾满了油渍,一只小手上还握着一根油乎乎的鸡腿,清澈地眼睛里满眼的欢喜,我连忙伸出双臂将她举起来,小艾拉似乎非常不满意我这样抱她。 她在我双手间用力挣扎着,一直喊着:“快放我下来……” 看到整洁的小院子,看起来小艾拉在这过得还不错,原本通往门口的甬路上的青石板缝隙里杂草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院子里的草坪也被修理的整整齐齐,小屋二楼阳台上的晾衣绳上晾晒着床单、窗帘和几件小小的衣服,看起来这座不算太大的房子也被小艾拉照顾得很好。 卡特琳娜随着我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驻足在房子前面,好奇地看着我和小艾拉,她显得有些拘束,紧张地撩了撩耳边散乱红色秀发。 小女孩继续像机关枪一样对我问个不停:“吉嘉,吉嘉,她是谁啊?卡兰措呢?” “她叫卡特琳娜,以后要和你一块住在这儿!”我将小艾拉放下来,对她说:“至于卡兰措,我想待会你就能看到她了。” 小艾拉好奇地仰望着卡特琳娜,然后转头对我问:“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吗?以后是要我照顾她吗?” 我笑着说:“当然,那她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小艾拉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一板一眼地说:“这没问题,我很会照顾人,看我把卡兰措照顾得不是很好吗?” 卡特琳娜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缓缓地走上来,然后蹲在小艾拉的面前,对艾拉问道:“我叫卡特琳娜,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 270.耶基斯的梦想 帝都里面的冰点店铺门口终于开始排起了长队,来至北境省的红豆沙冰成为了最畅销的消夏饮品,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在行道树的叶子被似火的骄阳晒得无精打采的午后,一杯透心凉的红豆沙冰,在刨冰上堆满煮得软烂的红小豆,再淋上一层厚厚的枫糖浆,这样一大杯的红豆沙冰只需要五个铜板。 傲慢之塔后街上那个小酒馆已经不见了,一家冰店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店铺里面售卖红豆沙冰的美丽姑娘,也绝对不是酒馆老板卓卡克的任何一个老婆,不知道他们一家子后来搬去了哪里,也许依旧悄悄地生活在帝都的另一个角落。 小艾拉与卡特琳娜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站在太阳底下,毫不畏惧太阳的暴晒。其他排队买红豆沙冰的人或是躲在树荫下,或是撑起一支遮阳伞,或是带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或是用衣服挡在头顶上,没有人敢像艾拉那样傻乎乎的站在酷热的太阳底下,就那么直接仰着脸,跟一位皮肤雪一样白的红发美女聊天。 在耶罗位面呆得太久之后,卡特琳娜感受着久违的阳光,在我们的小屋中脱下了那身火蜥蜴皮甲,换上一身清凉的吊带背心和热裤,就像街上那些帝都女孩一样走上街,居然也不撑把伞,就这样直接沐浴在阳光下。 小艾拉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街,她可以指着街上的店铺,说出店铺里面最受欢迎的商品,也能如数家珍地告诉卡特琳娜,这间店铺的什么商品最差劲儿。 也许是离开喧嚣城市太久,在卡特琳娜的眼中,街上林立的店铺也是那样的充满新奇。 小艾拉主动成为了向导,带着卡特琳娜钻进那些散发着浓郁生活味道的小巷子里,两人捧着红豆沙冰,一边走一边品评着两侧的店铺和那些与众不同的建筑,真不知道小艾拉在这一个多月里,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对这里每一条街道都是那么的熟悉。 我们在榆林大街上分手,小艾拉和卡特琳娜都不愿意去傲慢之塔,于是她们两个消失在小巷子里。 我带着卡兰措走进了傲慢之塔,时隔多日,傲慢之塔的一层魔法材料交易市场上的魔法草药交易依旧十分萧条。 傲慢之塔一层的魔法材料市场上那些魔法草药商店,虽然大半还在营业,但是站在门口向里面望一眼,就再没有任何逛的欲.望,那些空荡荡的货架上,能够出售的魔法草药少的可怜,能摆在柜台上草药都是一些平时几乎用不到的偏门草药。 但凡有一点点用的魔法草药,在一层交易大厅里都找不到,魔法草药依旧在市场上极为稀缺,尽管有些治疗类草药的售价已经坐地上涨了十几倍,但是在帝都依然是买不到,那些魔法草药都掌握在各大贵族豪门世家的手中,草药的交易已经慢慢从明面转为地下交易。 相对而言,市场上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物品,一些不知名的魔兽材料被摆在柜台上,许许多多的物品下面开始出现了一些简单的名签,看起来冤狱中的黑暗势力对于格林帝国的影响依旧还在持续,魔法材料市场就是最好的预警系统,如果战事不是如火如荼,市场上绝不会连一根配置治疗类药剂的魔法草药的毛都找不到。 看到魔法草药的售价疯长到这个地步,我抓了抓头发,对着跟在身边的卡兰措小声说:“回去的时候。你带着那些土著女人,将圆形山谷那边所有能成熟了的止血草和宁神花都收割了吧,统统运到地底仓库这边来,辛柳谷郊野里也应该生长着不少此类草药,原本这个浮空山谷就是以盛产各种草药而闻名的,只不过平时没人会在意那些廉价的止血草,现在要是再不把那些金币从地上捡起来,等到战事过后,那些东西又会变得烂大街了!” 卡兰措跟在我身侧,凑近我小声的说:“恩,辛柳谷那边早就开始准备了,就在特鲁姆大战之前,地底仓库里面大量的止血绷带被带出来之后,我就已经开始让村子里的兽人陆续往地底仓库补充草药了,今晚我就回去筹备草药。” 那件半身甲就像束胸衣一样,圆润的肩膀和胸口大片雪白皮肤都露在外面,随着她轻缓地呼吸时起彼伏。 我强迫自己收回粘在她身上的目光,将目光落在一家大型的魔法裁缝店的招牌上,看上去这家店铺的门面很华丽,迈步走进了店铺里。 走进这家裁缝店,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高大的货架,那些栅格里摆满了各种颜色的布料,从最廉价的粗糙亚麻布到精细的棉布,从那些用魔羚羊绒细纺而成的毛料子到色彩缤纷柔顺华丽的丝绸,就在柜台后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布料。 柜台后面站着五位年轻的侍女,其中一位侍女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穿制式皮甲的军官,腰上挂着一把十字军长剑,脚下套着一双马靴,看他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我从他身上嗅到一种后勤部军需官的味道,也不知道是那支军团里面的军需官。 只听见他手里握着半卷止血绷带,口中淡淡地叹息:“连你们这儿也没有那种可以止血的绷带吗?” 那位少女尽管一直在说着抱歉的话,但面容上却始终带着不卑不亢的微笑,对那位军官说:“很抱歉,大人,我们这儿没有这种商品,普通类的亚麻布绷带和棉布绷带我们这都有售卖,但是这种涂抹了草药的绷带我们却不曾售卖过!” 看着那位军需官一脸失望地走出了裁缝店,就听他喃喃自语叹息说了一句:“神庙里的祭司们究竟在想什么,这种一手举着骑士长枪,一手握着治疗药水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 也不知道他手里的那卷止血绷带是从哪得到的,我知道至少在帝都这边,是绝对没有出售这种绷带的。 这种止血绷带刚刚在史洛伊特城流行起来,之前只是一直小范围的在埃尔城售卖,正是由于市场上的止血草药廉价,廉价的治疗药水遍布整个市场,这种不被认可治疗效果的止血绷带一直都是在默默的攒口碑,马文之前就对我悄悄地说过,这种止血绷带其实就是缺少一个契机,早晚有一天,它会凭借着更低廉的售价和更稳定的治疗效果,在魔法物品低端市场上占一席之地。 我在心里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住没将那名军官拉住。 毕竟现在辛柳谷产出的止血绷带也非常有限,而且现在格林帝国各个位面战局都在不断恶化,治疗属性的魔法草药成倍的涨价,这些止血绷带到了现在,应该也能算是奇货可居。 我想至少应该看看马文杂货店那边的情况,算起来他寄给我的信也应该到了。另外就是路易斯.门萨那边,我估计曼萨家族的瓦斯琪位面也是处于战乱之中,也许他们一家就能一口将我储存的所有止血绷带全部吞掉,有好东西至少应该先紧着朋友这边挑挑拣拣。 “尊敬的魔法师大人,我能为您做什么?”一位侍女脸上带着微笑,对我小心翼翼地说。 我一面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整间店铺的布局,一面随后问她:“你们这里有蛛丝魔纹布吗?” “有的。”这位侍女熟练地转过身,在身后的货架上取下半匹布料,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她的手熟练地将布匹展开一尺来长,白灰沙纹的布料上在这一层淡淡地魔法光晕,不用触摸我也能感受到,这匹柔.软的布料拥有非常优良的导魔属性。 “这种布料多少钱一尺?”我淡淡地对那侍女询问了一句。 半天之后…… 我带着卡兰措几乎走遍了傲慢之塔魔法材料交易大厅里所有的裁缝店,询问到的情况大体上一样,这种蛛丝魔纹布售价在七金币一尺,像我这样的身材差不多需要六尺布料,也就是不谈裁缝大师的制作费用,单单布料就需要四十金,看起来魔法师的物品真是贵到离谱。 在裁缝店里,经过裁缝大师裁剪缝制成一件魔法长袍,至少要花费五十金币,也就是说需要五枚魔晶,这还没有算上魔法长袍上那些手工刺绣,往往每一件魔法长袍上都拥有着一组非常繁复的魔纹法阵的刺绣,这些刺绣才是最昂贵的地方,每套魔纹法阵刺绣的价格都不同,往往一套魔纹丝线的刺绣还需要花费几十枚金币。这样算下来,定制这么一套魔法长袍至少需要十枚魔晶。 这种蛛丝魔纹布不仅可以制作阿巴敦魔法长袍,还可以制成魔纹构装的里衬,蛛丝魔纹布的导魔属性要优于普通魔纹布,但是较符文布却差了那么一点,不过它的售价却一点都不必符文布低,究其原因就是蛛丝符文布产量非常少。 如今,我只是拥有大量的蛛丝,这些蛛丝还需要与魔纹线经过适当配比之后,纺成蛛丝魔纹线,然后才可以织成蛛丝魔纹布,后续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也不急于这一时。 今天来傲慢之塔并不是为了囤积在辛柳谷里的蛛丝,而是拜访耶基斯学者和布鲁斯副院长大人。 推开门走进耶基斯的实验室,正好看到耶基斯学者正伏案疾书,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我见他处于那种灵感喷涌的状态里,并没有打搅他,在门口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来,看到不远处属于我的那张工作台已经落满了灰尘,笔架上挂着的那几只魔法刻笔,还保持着我走时的样子,看起来一直不曾有人动过。 耶基斯身后图纸架上挂着几张魔纹构装的设计图,图纸上面的那些魔纹图案像是从哪里的魔法羊皮纸上剪裁下来,粘在设计图上,几幅魔纹图案拼凑在一起,每一幅图案旁边都有着非常详细的注解,那张图纸所画的是一套构思完整的魔纹构装套装。 看来,在我离开帝都这段时间里,耶基斯学者并没有停下来,他依然在不断地设计着全新的初级魔纹构装。 一直以来,初级魔纹构装每一件都是单独存在的,很少有成套初级构装出现,耶基斯学者就是想要设计出一套拥有‘套装属性’的初级魔纹构装。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耶基斯学者在工作台上停下了鹅毛笔,站起来走到一旁书架旁边,从上面抽出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站在原地不停地翻阅,那本厚厚的魔法书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页,只不过是因为每一页都是魔法羊皮纸,这种纸张最难控制的就是厚度问题。 直到他翻完了最后一页,失望地将魔法书放回书架上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实验室的休息区坐着一个人。 他缓缓地转过头,眼神凌厉而且带有愠怒之色,可是当他看清楚是我之后,目光一下子变得缓和下来,然后哈哈大笑着说:“我当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不声不响的闯进来,原来是你回来了,怎么样,这次历练之旅可还算顺利?” “一切还好。”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对耶基斯行了一礼。 “我可听说耶罗位面也不怎么安稳,这一次渊狱那边的黑暗势力也算是来势汹汹啊!”耶基斯学者走了过来,就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将茶炉里面的聚火术魔法卷轴展开,一团火焰冒出来,红蓝相间的火苗不停的在茶壶底下跳动着。 随后,我向耶基斯学者讲述了一些历练途中发生的事情。 当我谈起那些尼布鲁族蛛人围困坦顿城的时候,耶基斯学者也是微微动容说:“这位萨摩耶公爵也算是新晋公爵中最善战的,他的爵位是实打实用军功堆出来的,怎么会在坦顿城的布局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我回味了好半天,才明白了耶基斯学者话语里的含义。 耶基斯学者认为皇家魔法学院之所以选择耶罗位面成为学院生的历练地点,其实就是在对各个位面和各大公爵进行综合评价之后,显然学院对于萨摩耶公爵和他的耶罗位面评价值很高,皇家魔法学院才会选择在耶罗位面上历练。 很可惜这一次历练结果不算太好,不知道能有多少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高材生对这位公爵大人有好感。 271.谁动了她的魔草 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实验室的大门虚掩着,天花板上的月光石吊顶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耶基斯学者听我说起在耶罗位面上买下了一大片土地,又谈及黑森林里面有一片幽静的浅水湖,景色宜人,不禁勾起了他对耶罗位面的游兴,他对我说想要在闲暇时候,去耶罗位面走走。 我对耶基斯学者说,等这次渊狱的黑暗势力退走之后,想要在耶罗位面上开设一处矿场,还要在那边建设一座小镇,就在特鲁姆的原址上建,也许还要召一些愿意到耶罗位面定居的平民,无论是开设矿场,还是修建小镇,人口是最大的前提,我相信只要愿意给那些贫苦的流浪者提供路费津贴,再允许他们在未来三年的时间内,免除土地税,无偿耕种小镇周围的土地,就一定会有人来。 茶壶里的水被魔法卷轴喷出来的火焰烧得滚开,白色的水汽从壶嘴里喷出来,就像是蒸汽火车头一样响起‘嘟嘟’的长鸣。 耶基斯笑着对我说:“看起来,恐怕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要准备一大笔钱才行,开矿、修建小镇这都需要在先期投入大笔的金钱。” 我对耶基斯学者说:“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无外乎就是多画几张魔法卷轴,不过说起来,您最近有什么打算?” 耶基斯学者挑了挑眉毛,用一把铁夹子将茶炉下面的聚火术魔法卷轴捏出来,然后重新卷成一张卷轴,套在一旁的马连草环儿上,然后低头想了一下,才感慨地说道:“我么?还不是老样子,整天就在研究院里设计一些魔纹构装的图纸,这应该算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吧!” 看得出最近耶基斯学者算是情场得意,赌场也得意,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幸福的眼神,让我意识到这间实验室里的那种淡淡薰衣草味道,也许就来至于这间实验室的女主人,我的眼光向四周扩散开,越发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因为这间实验室里明显变得整洁多了。 耶基斯学者的话语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在埃尔城战争学院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学以致用,亲手绘制出魔纹构装图纸来。” 他谈兴颇浓。 “你知道的,吉嘉,我的手没办法握住刻笔,每次握笔的时候都会不停的抖,怎么也控制不住。”说着,耶基斯学者举起手对我做了一个简单的示范,样子显得有些滑稽,我们两个相视而笑,实验室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我猜耶基斯现在一定是解开了自己的那个不为人知的心结,才会这么坦然在我面前吐露他最不愿提起的往事以及他不能握笔的那只手。 耶基斯喝了一口滚烫的热茶,然后眼神中露出一种缅怀的目光,眼神飘忽到了一旁的彩色玻璃窗上,思想也许早就游离到屋外,也许已经跨越了时空,这是他说话的节奏变得有些缓慢。 就听他说:“想当初我在求学的时候,一位铭文老师对我说,我这辈子是注定无法设计出魔纹构装,那时候我刚刚从魔法学院毕业,有一种……哦,对,万念俱灰的感觉,就觉得众神给我开启来一扇大门,同时也关上了一扇大门,那是我梦想的大门,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的天空是灰色的。呵呵,灰蒙蒙的,就像是你口中的耶罗位面的天空,所以听到你的描述,我是真的想要去那个位面游历一番。” 随后,就看到他有些惆怅地摊开双手,对我说:“不过这个计划也许要无限期的延后,至少要延迟到我将自己的梦想实现才成,吉嘉,你会帮我的,对吧?” 我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当然,这是我最难得的学习机会,这是每个想成为铭文师的魔法师都梦寐以求的难得机会。对于我们来说,学习如何能够设计出最优的魔纹构装图纸,远比熟练的绘制魔法卷轴更重要一些。” 耶基斯颇为欣慰的点点头,用他那稍显干瘦的手臂拍了拍我的肩,说:“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放弃对魔纹法阵的研究,即便知道自己无法握笔,我也一直在学习魔纹构装的诸多知识,我年轻的时候曾沿着罗兰大陆到处去旅行,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去寻找那里的图书馆,应聘图书管理员或者是杂工,以便在工作之余能够有机会阅览群书,还去过一些初级魔法学院当教师,很遗憾罗兰大陆上诸多的高级魔法学院我都没去过,我的身份不够级别教授高级魔法课程。” 他又笑了笑:“年轻时候的我,就有一个梦想,就是要设计出一套成功的魔纹构装。” 我说:“您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他摇了摇头:“不,当然不是,我知道你说的是之前我们做出来的那套,但它太特别了,如果不是那位……需求有些独特,换上谁也不会穿那套魔纹构装的。” 他对我描绘他的想法:“我的梦想是设计一套正常的初级魔纹构装,就像是刺尾水晶狮皮甲上的‘轻灵之风’套装,风蛇皮甲上的‘苍鹰之瞳’套装,双首炎蛇蜥皮甲上的‘巨熊之力量’套装,我要设计一套那样的,拥有经典属性的魔纹构装套来,让每一位铭文师在绘制我所设计的魔纹构装的时候,都要印上属于我的独家标记。”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中透出一种无比炙热的光。 原来耶基斯学者的梦想是这样的,难怪他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不停的绘制那些初级魔纹构装图纸,原来是想要设计出一套超越那些经典的初级魔纹构装。 走出耶基斯学者实验室的时候,我不禁在想:如果不是耶基斯学者那双手以及他自身的魔法修为制约着他,也许他能够在铭文师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也许早就在铭文学领域成为一位大师一级的人物了。 …… 走进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作为帝都魔法研究院生物工程方面的著名学者,辛德基可没有时间理会我这种小鱼小虾,随便地打发了一位身边的魔法助手,带着我去看黛博拉。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站在她的身边,我仿佛能够感受到营养槽中的鹰身女妖有些烦躁不安。 一丝丝恐怖的黑暗气息弥漫在实验室旁的仓库里,让这偌大一间仓库显得有些阴冷,这间仓库里面只摆放这样一个玻璃灌体,那位负责为辛德基大学者清扫魔法实验室的助手站得远远的,他畏畏缩缩得不太敢靠过来。 黛博拉原本身体里拥有着一种狂暴的野兽气息,如今融合了这样的躯体之后,又沾染了浓郁的黑暗气息,她虽然困在这个玻璃器皿中疗伤,但是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不亚于一只二级魔兽,那位魔法助手被这种强大的气息压迫得甚至不敢靠近。 站在玻璃器皿的旁边,看到营养液中陷入昏迷的鹰身女妖,她身上那些的缝合了的伤口如今已经完全的愈合,我似乎能够听见她的心脏在强有力的跳动,将紫色血液压迫进全身的血管之中,然后在抽进心室之中。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就像部落兽人在敲打着战鼓,那些不停律动鼓点,说明她拥有极其强大的生命力。 粗略的算起来,黛博拉已经在这个玻璃容器中休养两个多月了。 辛德基大学者帝告诉我,如今营养槽中的黛博拉身体里拼凑在一起的骨骼,已经完全的融合在一起,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她身体里各种潜伏着的原始力量的融合。 这些力量可以算是她自身血脉力量与这副身躯所带来的原始力量的大碰撞,一般来说两股力量碰撞之后,强势的一方吞噬弱势的一方,形成新的血脉力量,这股血脉力量纵使达不到一加一等于二的程度,也绝不会衰减太多。 每个月我都需要向辛德基大学者支付一大笔营养液的费用,而且我还需要定期的赶过来,向营养草里输送新鲜的血液,用以维持我与黛博拉之间的魔法契约,这种状况一直需要维持到她从营养槽中破茧而出。 鲜血顺着手臂不停的滴进玻璃容器的营养液中的,一层浅蓝色的冰焰在营养液上漂浮着,淡绿色的透明营养液表面上慢慢凝结出一层浮冰,我伸出手破开营养液中这层浮冰,好让血液顺利的与营养液融合。 看到营养槽里融入的血液差不多已经快要让营养液变色了,我收回了手臂,就在那助手惊讶的目光中,手腕上的伤口自动愈合,被匕首划开的伤口周围的血肉就像是拥有着奇特的生命一样,不停的蠕动着,合并在一起,然后伤口消失。 将袖口放下来,回头望了一眼营养槽中的黛博拉,总觉得她虽然在沉睡,但是她却好像知道:我来了。 一黑一白两种极端颜色的翅膀裹着她的身体,她浸泡在营养液中卷缩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婴孩儿,原本一头银色长发已经被沾染成了碧绿色。 就在我转身欲离开之际,我清晰的感受到她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两下,像是要挣扎着醒过来,可是却被某种力量束缚着,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她好像对我有一种依赖,不愿我离开。 仓库门口的那位魔法助手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一脸的期待望着我,那种幽怨的小眼神,就差没有开口求我。 我不管黛布拉能不能看见,对着器皿里的她轻轻的挥了挥手,不管她能不能听见,轻轻地说了声:“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转身离开了这间只摆放了一只玻璃器皿的实验室仓库。 …… 魔法药剂部仓库的大门敞开着,仓库里面空荡荡。 琪格穿着简单的黑魔法长袍,挽着袖子露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站在货架旁边仰头向上凝望着,整排整排的货架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她颦着眉头,弯弯的眉毛高高挑起,光洁的额头上刻着三道竖纹。 我没想到,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帝都魔法研究院魔法药剂学研究部门内部草药仓库,里面的魔法草药竟然也宣布告罄。 帝都这个格林帝国最繁华的所在,所有一切的资源都需要外部供给,可是如今帝国各个省份的大公爵都陷于位面战争,这种时候,别的物资还好说,但是唯独魔法草药已经完全切断了供应。 拿赖安公爵的原话说就是:自己的位面都要保不住了,自己麾下的伤兵都喝不上治疗药水了,仅有这点草药还往帝都送个锤子! 没错,这正是各个行省里面那些公爵大人们心情的真实写照,他们期待着在这种战事最紧要的关头,身为格林帝国最有权势的人查尔斯大帝能够派出他精锐的军队,帮助他们将那些位面入侵者赶走,可惜查尔斯大帝纵然拥有着一批精锐的骑士,但奈何各个位面的战事过多,皇室之中,能够领军作战的皇子们都已经进入战场,但是还是显得有些于事无补。 正是这个时候,各地方对于格林帝都的物资供给已经缩水了很多,最要命的是帝都也极其缺乏治疗类的魔法草药,其实不仅仅是治疗类魔法草药,其他草药也稀缺。 “吉嘉,我要你那里囤积的全部魔法草药,快点帮我把它们运到帝都来!”琪格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了这样一句。 我没有问缘由,也没有任何地犹豫,果断地说了一声:“好!” 琪格终于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饱含愤怒,似乎处于一种狂暴的边缘,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向仓库门口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一脚踢飞了身旁碍眼地封魔箱,那只金属符文板拼凑的箱子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远,撞在桌腿上,发出一声闷响。 满脸怒容地走出了魔法草药仓库,我和塔卡玛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了过去。 272.名将养成计划 帝都魔法研究院里的仓库管理员噤若寒蝉,站在空荡荡的仓库门口,脸色吓得苍白无比,看着琪格怒气冲冲地走出仓库大门,这时候才终于吐出憋在心中的最后一口气,浑身虚脱地靠着大门滑坐在地上。 当我从仓库门口经过的时候,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但是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 我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身走回来,蹲在他的身边对他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让琪格发这么大脾气?” 仓库管理员满脸苦涩地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长长叹了一口气:“属于琪格魔法师大人的那份魔法草药被其他学者领走了,现在琪格大人前来领取属于她的那份魔法草药份额,我们仓库这边根本拿不出任何的魔法草药啊!” “后勤部那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吗?”我试探着问道。 “各个行省早在月前,就已经完全断绝了向帝都输送魔法草药的渠道,这次,研究院里的学者领走的草药,是半个月前从帕伊高原运回来的魔法草药。”仓库管理员满脸羞愧地说出真像来。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却发现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语言。 我对他说:“没事的,我去看看琪格老师,或许一会她就会消气了,不过你们的确有些过分了一点,这件事我会向布鲁斯副院长反应的……” 那位仓库管理者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不再搭理我。 连我也不知道琪格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按说一批魔法草药被其他学者先一步使用了而已,虽然这做事情做得是有些狗血了一点,但是若真的追究起来,好像那些学者们也没有太大过错,琪格的举动未免显得有些过激。 不过作为朋友,我会坚定不移地站她这边,无论她对与错。 …… 穿过圆拱形大理石回廊,琪格坐在庭院花园的长椅上,她安静地抬头看着魔法研究院高高的穹顶,穹顶上镶嵌的月光石发出点点璀璨星辉。 庭院中的魔法喷泉向上喷射出一道清澈的水柱,这种精美的带着艺术气息的石雕在研究院各个角落的庭院里随处可见,每一座石雕造型都是唯一的,静静地审视那些石雕,总会看到雕刻大师独具匠心的地方。 一旁低矮的灌木墙被修剪得很整齐,花园里充满了木槿花地味道。 蜥人侍女塔卡玛坐在石墩上,借着身旁的精美石桌,在一张魔法羊皮纸上奋笔疾书,等我赶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手里的鹅毛笔拭干了墨水,收进腰包里,然后又吹了吹那张墨迹未干的羊皮纸,拿给琪格过目。 琪格从怀里取出一颗魔法印鉴,轻轻地在那张羊皮纸上盖了一个红色印鉴,非常不耐烦地对塔卡玛挥挥手。 塔卡玛飞快地将羊皮纸卷成了一张卷轴,并用一根绳子捆扎好,转身就向外走。 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忘对我微微点了点头,我一下子从她金色的眼眸中读懂了她要对我说的话语,她在示意我将要离开一会儿,让我安抚和照顾一下依然余怒未消的琪格。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蜥人侍女塔卡玛的金色眼睛竟然也可以无比清晰地传递着她想要传递的信息,她的眼睛并不是只有冷冰冰地目光,只要她愿意,其实她金色的眼眸拥有一种奇异的美。 我跟着琪格返回了她的实验室,关上了实验室的大门,我便忍不住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值得让你发这么大火?” 她微微地摇了摇头,内心挣扎了片刻,然后盯着我说:“如果我做了一些让你不开心的事,你不可以不理我。” 也只有任性的琪大小姐说出的话才能这么的无理,偏偏我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我不知道对琪格的这种盲目信任源自哪里,但是她开口的那一瞬间,我就毫无理由的答应下来。 “恩!” 琪格见我这么果断地对她做出承诺,眼圈有些红,她眼睛里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琪格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试验台前拿起了一封信,那是一张印有金色丝线花纹图案的信纸,信纸的最上面印有安琪博尔德家族的徽章暗纹。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过来,琪格所谓我不开心的事。此刻我的心情算是无比的复杂,摆在我面前的,明显就是威尔士王子写给未婚妻琪格的一封信,对我而言,我非常想看看信的内容。 可是我觉得这应该算是琪格个人**,我犹豫了一下,努力克制着去拿那封信的冲动。 温柔的手臂从我的身后环绕过来,将我紧紧地圈在她的怀中,温热馨香的呼吸轻轻地吹过我的耳畔,琪格身上的味道让我有些眩晕,我的手压住她雪白的手臂,却不敢有更多的动作。在这间幽静的实验室里,塔卡玛又不在旁边,对于琪格的温暖怀抱我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仅仅是一个从背后环绕过来的拥抱,就让我心里最后的那道堤彻底崩塌。 根本不用琪格再对我有什么解释,有些解释根本就不用说出来,她在这一刻用行动告知了我她的心意。 我展开看了那封信: ‘挥动着羽翼的轻烟,这是伊卡洛斯之鸟,向上飞翔,消融了羽毛。 安静的云雀,黎明的信使,盘旋在帝都的上空,俯瞰你的湖心小岛。 又或许是一场逝去的梦,午夜迷离的身影,正在收拢你的裙角。夜遮住了星星,白昼蒙住了天光,遮掩了太阳。’ 我扭头看了将下巴抵在我肩膀上的琪格一眼,她的眼角微微扫下来,虽然我觉得此刻心虚的应该是她,但是面对女王般的蔑视,竟然是我慌乱的转过头,我似乎不用去看,就能感受到她脸上绽开的微笑。 之前那段真是写得情意绵绵,我不敢想象如果威尔士王子知道我此刻在他的未婚妻怀里,看着他的情书,不知会作何感想,少不了要向我丢过来一直白手套。 感受到琪格眼神的催促,我继续去看那封威尔士王子写给琪格的信: ‘战火的硝烟还未散尽,黎明就已来临。 只有在每个夜幕降临的时候,战马停下脚步,钻进冰冷的营帐里,我才有时间给你写信。 华沙位面的战火已经蔓延到了肯帕托河的沿岸,这里是我们最后一道防线,我们的骑士团将会在这里与渊狱中的恶鬼军团做最后的决战,这里的战事不容乐观。 骑士们虽然非常勇敢,但是每天都会有人受伤,神庙里的祭司们拒绝参加这次对抗渊狱黑暗势力,让我们耗尽了储备的治疗药水,亲爱的琪格,如能再帮我筹集一批治疗药水,我将不胜感激。 哦,对了!我带到了战场上的一号、二号、三号药剂为我的军队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让我凭着这些药剂在肯帕托赢取了三次胜利。 返回帝都之日,我会将这些胜利的荣耀带给你。 威尔士亲笔。’ 难怪琪格会这么迫切的需要一批魔法草药,而且竟然等不及用飞艇再从帕伊高原运过来,这封给琪格的信很特别,前面更像是一封情信,到后来又写了一些求援的话,大概是威尔士王子十分了解琪格的性格,能够让琪格认真起来的,恰恰是后面求援的那几句。 我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重新将那封信折好,重新放到她的试验台上。 实验台上摆着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烧杯、试管和一些弯弯曲曲的玻璃管,也有一些装满了各种溶液的瓶子,看上去凌乱不堪,在试验台后面靠墙的位置,还有十米长的大货架,整个货架上也堆满了各种罐子,这就是一位魔法药剂师的房间。 琪格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抱着手肘,靠在窗台前面,看到我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对我说:“那批草药本来是给威尔士准备的,不过被那些该死的利欲熏心的家伙们偷走了,该死的,居然敢动那些我存在物资仓库的草药,我一定要还给他们一点颜色。” 忽然之间,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位魔法学者在研究院里,因一些低阶魔法草药而互相撕扯画面。这应该是魔法材料市场上那些小商贩们间的斗争,这种画面绝不应该出现在研究院里。 我对琪格说:“那些魔法草药,我会尽快帮你准备齐全的。” 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心里总免不了有些别扭,那位战场上的人可是我的情敌,是夹在我和琪格之间最大的一座山,比起他能够凯旋而归,我更希望他能够战死在战场上,我不扎草人,用巫术师的诅咒术咒他死就已经说明我很仁慈了,这时候居然还要让我贡献出大量的魔法草药,真是没法描述我此刻纠结的心情。 琪格说:“我原本想凭借那些魔法草药制作出一批治疗药水,送他一场更大的胜利,这样至少能让我心里的负罪感少些,也许他以后将会成为詹姆士亲王那样英勇善战的统帅。最好也会有一位精灵族的公主,像曼达夫人嫁给詹姆士亲王那样嫁给他,这样我和他解除婚约的时候阻力也许会小一些。” 琪格竟是这样想的。 随后,琪格又说许多,当然也牵扯到了一些皇室里面阴暗的东西。 我这才算明白琪格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火,这件事的背后居然牵扯到到皇室里的一些事,查尔斯大帝如今正值壮年,力量也正值巅峰期,居然让隐藏在那些王子背后的各大势力,为那张王座开始处心积虑的布局,而且还将手伸到了威尔士王子的身上。 其实若是在平时,这跟本算不得什么大事,魔法研究院里每天用于魔法研究,所消耗的魔法草药也算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开支,很多时候,有些学者急用某种魔法草药的时候,也会这样提前透支属于其他学者的那份魔草,然后再由后勤部迅速的从一楼魔法材料交易大厅补充进来。 因为都是在做某些魔法研究,仓库管理这边也不管过分为难那些想要透支领取草药的学者,每一位魔法药剂师的身后都会牵连出一支拥有庞大势力的家族,在帝都魔法研究院里,这些魔药师们都是有深厚背景的人,也正是因此,仓库管理者谁都不敢轻易开罪。 可是偏偏在这样一个魔法草药紧缺的时期,那些豪门贵族所控制的位面战事连连,军队中巨大的伤亡让治疗药水直接脱销,一系列连锁反应之后,魔法草药也被人从市场上采购一空,兼之这些草药产地都开始限制魔法草药产出,这样一下子让格林帝国陷于魔法草药脱销的危机中。 这一批魔法草药是琪格参加皇家魔法学院的历练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隶属于家族中的飞艇从帕伊高原兽人部落运回来一批低阶魔法草药,其中大部分都是制作治疗药水的止血草,原本琪格对魔法研究院这边的要求是给自己留下三分之一的魔草,其余的魔草可以提供给其余魔法学者们用于魔法试验与研究。 研究院里魔法学者们竟然将仓库的草药全部搬空,等到琪格回来的时候,又没有能力将亏空的魔法草药补充回来,这才引爆里琪格的怒火。 “要不要把我们那些‘强效巨魔药剂’送给威尔士一箱?”我忽然灵机一动,对琪格说:“配上几箱治疗药水,这样才能让他稳赢。” 既然有人不想让威尔士王子取得那么胜利,那我们偏偏就要帮他获得一场大胜。 琪格眼睛一亮,也想起了之前在耶罗位面上采集了一批龙血草的事情,那些龙血草已经都炼制成了强效巨魔药剂,这种药水比狮王力量药水要强大很多。 “还可以拿出一些‘魔力催化’卷轴和‘霜之新星’卷轴,他的骑士团里不会没有魔法师吧?”我继续说。 琪格用异样地反复看着我,确定我不是说胡话,眯着眼睛像是只狐狸一样,说:“他的追随者里面,有几位是魔法师!” 273.威尔士王子的使者 穿着一身素雅的亚麻布长裙的塔卡马推开了彩色玻璃窗,让一抹晨光从外面照进来。 琪格的实验室处于傲慢之塔四层的最东侧,从这里可以看到帝都黎明的第一缕阳光。 一丝风带着一股微凉从窗外吹进来,驱散了屋中的浊气,我揉了揉发酸的手指,手指关节因为长时间的握笔显得有些僵硬,一碗加了鲜奶和糖的茶摆在我的面前,塔卡马总是可以无声无息的做好这些事。 我伸出手端起那只精致的银质茶杯,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让杯中的奶茶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来,我所幸放下茶杯,仰头躺在柔软地沙发里,顿时倦意向潮水般涌来,让我变得有些昏昏欲睡。 实验桌旁的玻璃瓶容器中盛满了初级治疗药水,这些液体呈现一种红宝石般半透明的色泽,塔卡马蹲在容器旁边,将治疗药水舀出来,灌到一只只小玻璃瓶中,然后塞上一种造型简单的软木塞,这种蒙着一层魔羚羊皮的软木塞上刻着封印魔纹,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治疗药水里面的魔力挥发。 塔卡马的手非常灵活,协调性也非常好,她熟练地将灌装好治疗药水的玻璃瓶放进木箱里。这种木箱更像是蜂箱,里面隔着一层又一层的木板,那些治疗药水稳稳地嵌在木板的凹槽里,一列列的玻璃瓶装进木箱中,看起来就像是鸡蛋托上一排排的鸡蛋,摞了一层之后,再放上一层木托,再放一层治疗药水。 还好初期的时候,有卡兰措的帮忙,辛柳谷地底洞穴里面的兽人们将仓库里储藏的止血草都研磨成药汁,这样一来,省去了大量的准备时间,事实上,琪格整晚都在调配治疗药水。 作为一名杰出的魔法药剂学学者,琪格对于魔法药水的掌控程度颇高,就算是几十瓶药剂一起配置,也能将里面的药性中和得很好,这一次,她破天荒地没有在配制治疗药剂的时候产生其他天马行空般的想法,老老实实地配置治疗药水,让配置过程非常顺利。 一箱箱的治疗药剂堆放在实验室的门口,居然有四十箱之多,另外还有琪格准备好的一、二、三号疯狂药水与强效巨魔药剂,这些药剂远比那些治疗药水更加有价值。 我也是整夜未睡,一晚上都在赶制最初级的‘水疗术’魔法卷轴,这东西算是最简单的一级魔法,魔纹结构非常简单,我绘制的速度非常的快,这一晚上的时间,就画出八十多张。 一旁的实验桌上还摆着凌乱的魔法卷轴,卡特琳娜打着哈欠,将一卷卷魔法卷轴装进封魔箱中。再加上一些冰系魔法卷轴和三张‘魔力催化’卷轴,这一次我为威尔士王子足足准备了两只封魔箱的魔法卷轴。 最后是十箱止血绷带,这些止血绷带所能救治的伤者要比四十箱治疗药水救治的伤者多很多,只不过绷带救不了重伤员。 琪格从实验室屏风后面的休息室里走出来,她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一丝微风盘旋在她身体周围,像是有生命力一样,只是吹着她有些潮湿的头发,她穿着一件白色丝绸裁剪成的长裙,纤细的腰肢上束着丝带,衬托出她那姣好的身材,她脖子上的那颗红宝石显得鲜艳夺目。 她走出来便向塔卡玛问:“威尔士的那个使者来了没有?” 塔卡玛连忙回答:“已经等在研究院外面的花园里!” 琪格对塔卡玛吩咐道:“去把他请进来,我有些话要交待他。” “遵命!” 塔卡玛转身走了出去。 卡特琳娜顺手将封魔箱的盖子扣上,随后眼睛看向琪格,笑嘻嘻地问道:“要不要我们暂时回避一下?” 卡特琳娜口中所谓的‘我们’,当然也包括了我。 “随便!”琪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她坐在试验台后面的椅子上,顺手找了一根头绳,将披散的长发梳成一条马尾。 我们可没有兴趣见那位威尔士王子的使者,我和卡特琳娜趁机跑到屏风后面的休息室里,里面有一张软榻,我尝试着躺上去,非常舒服,上面散发着一种淡淡地无比熟悉的香味,卡特琳娜坐在我的身边,这一刻的光景,像是重新回到魔法篷车的那段幸福时光,那时第一次杀人的我,正是被她温暖的怀抱慢慢地驱逐出心里沉积的阴影。 …… 提到这位威尔士遣返回帝都的使者,能够在这种紧要关头,被威尔士王子派遣到帝都求援,毫无疑问,一定是威尔士王子最信任的人。 而且他也一定是位家世显赫的贵族子弟,否则在帝都这个圈子里将会寸步难行,帝都,这座往城里绝大多数的资源,都掌握在上流社会贵族们的手中。。 时间不大,门外的脚步声响起。 西德尼穿着笔挺的礼服推开实验室大门走了进来,他的腰上佩着一把精致的西洋细剑,胸.前挂着一枚闪闪发光的子爵勋章,一头淡金色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骨子里带着一种贵族式的高傲神情,他的下巴微微向上扬起,抿着嘴迈着正步走进来。 “皇室第七骑士团中尉西德尼见过琪格公主殿下!”西德尼对琪格行了一个端正的军礼,看他有些发黑的眼圈儿,我估计他这几天一定没少去四处求援,但没有满意的收获,否则他不会显得这么疲惫。 在这种时候,帝都里的那些豪门里的贵族们,即便是所谓的朋友,有的是自身难保,有的则是想要趁机消弱威尔士王子的力量,还有一些想要隔岸观火的人,能真正给予威尔士王子帮助的人并不多。 以至于西德尼返回帝都五天的时间,几乎算是一无所获。。 如果不是听见西德尼这样说,我几乎忘记了琪格还有一个‘公主’的身份,与这个高贵的头衔相比,那些所谓的皇家魔法学院老师,帝都魔法研究院魔法药剂学学者,威尔士王子殿下的准王妃,好像这些身份显得更有分量一点,但是这些这位西德尼中尉更讨巧地城琪格为公主殿下,也是饱含了一些小心思在里面。 “西德尼,你这次回帝都来,想要做什么?”琪格坐在试验台后面的靠背椅子上,露出一种淡淡地威严,让刚刚走进实验室的西德尼立刻打起精神,谨慎地回答琪格的问话。 “我想觐见查尔斯陛下,请他在派遣一支骑士团进入华沙位面,此刻恶鬼军团已经将大军横陈在肯帕托河的北岸,如果查尔斯陛下能够派一支构装骑士团绕到恶鬼军团的后方牵扯一下敌军的补给线,那么我们的骑士团与布斯曼家族的联军将会彻底将那支恶鬼军团埋葬在肯帕托河的对面。”西德尼侃侃而谈,这句话一定是他准备了很久。 琪格眯着眼睛,一只手摩挲着扶手,冷笑了两声,只说道:“这应该只是你个人的想法,威尔士才不会有这样的幻想!而且这时候查尔斯大帝绝对不会召见你。” 西德尼神色一暗,说:“公主殿下,您说的没错,我并没有见到陛下。” 琪格对西德尼问道:“你找过埃里克王子吗?” “三王子在几天之前,就带着一批物资进入瓦丝琪位面。”西德尼苦笑着说道。 “这只狡猾的狐狸!”琪格轻轻啐了一口,然后又对西德尼问道:“这次你来求援,最主要想从帝都这边带走什么物资?” 西德尼毫不犹豫地说:“治疗药剂,骑士团里的很多构装骑士都受了伤,无法及时痊愈,已经有了一些减员。” 琪格的眼睛落在墙边的一排封魔箱上,然后对西德尼说:“那里有足够的治疗药水,不过我希望你这次来傲慢之塔,带了足够的人手运送这些治疗药水,现在帝都里愿意为治疗药水儿发疯的人可不再少数,这批治疗药水不容有失,帝都魔法材料市场上的魔法草药早就脱销了。” 西德尼听到琪格这么说,眼睛一亮,他微微张开嘴,看着琪格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想到琪格会这么爽快的拿出一批治疗药水来。 顺着琪格的目光,看到实验室的墙边至少堆叠着五十个大木箱,还有两只封魔箱也并排摆在那里。 西德尼不由得大喜过望地回望着琪格,然后说:“殿下……” 琪格显得非常不耐烦地向西德尼挥了挥手,然后才说:“无需多言,带着这些药品,赶快从我的眼前消失,这有封信,你带给威尔士,告诉他这些治疗药剂和魔法卷轴,让他用奴隶抵偿给我,切记那几只封魔箱里的物品,你一定要妥善保管。” 或许西德尼完全没想过,会在琪格这里获得这么多物资,而且全是目前帝都市场上已经买不到的治疗药剂,临行前,西德尼再次向琪格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军礼。 …… 皇家魔法学院宿舍楼面前的水池,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波光粼粼。 几位宿舍楼上的女魔法师,穿着清凉的裙装,在宿舍楼前的水池边嬉戏,因为是在夜晚,所以她们不用在意裙子沾了水湿透之后的尴尬。 有悠扬的琴声从水池边传出,一位魔法学生模仿吟游诗人唱出一段歌谣,歌声并不那么好听,但是却让这个夜晚显得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气氛。 年轻的魔法师们坐在水池边上纳凉,几位水系魔法师聚在一起,就在宿舍楼下的水池旁边,竟然集体研究如何简单有效的施展‘水疗术’魔法,他们的讨论声有点大,那些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我的耳中。 皇家魔法学院里,原本精修水系的魔法师就不算多,学习了‘水疗术’的魔法师更是少之又少。 很多水系魔法师的第一个水系技能,大多数都选择了学习‘水弹术’,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帝都的上层贵族们都在寻找擅长水系治疗魔法的魔法师,这下子让原本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水系魔法师们竟然又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我们那位擅长炼金术的邻居丹尼斯随着炼金社团一起外出历练,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返回来。 夏季的帝都被群山环绕,整个盆地就像是一个大火炉又闷又热。 阳台上摆着一只大木桶,里面盛着一大块冰,一丝闷热的风从冰块旁边吹过,我躺在躺椅上,可以感受到一丝冰凉来,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诺亚穿着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木质拖鞋,拎着一只空瓶子从门口走进来,直接在到我的酒柜里摸出一瓶金苹果酒,然后无比自然地将那只空瓶子放进去。 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条例中,没有禁酒这一项,于是我就将书架清理出来,装满了一瓶瓶的金苹果酒,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魔法书,那个书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摆上一排金苹果酒呢!只不过我的酒柜里永远都只有这一种酒。 带着一口的酒气,诺亚坐到我的身边,将金黄的酒液注入玻璃杯中,看到阳台角落里的冰,有些羡慕地说:“吉嘉,还是你会享受生活!” 我对他说:“在我们埃尔城,一到夏天家家都会准备一些冰,用冰块消夏并不算一件奢侈的事儿。” 伸手在掌心凝聚一块圆溜溜的冰球,放进他的玻璃杯子里,诺亚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笑眯眯地对他说:“在我们埃尔城,一般喝金苹果酒的时候,都会加点冰块。” 诺亚尝试着喝上一口,畅快地打了一个酒嗝,对我说:“这样喝果然是非常的美味!” 他看到我的手里摆弄着一张魔法卷轴,卷轴中心还有个宝石凹槽,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魔晶,说了一句:“这是什么卷轴,看起来还蛮古怪的!” 就在他话音刚落下不久,那块神秘卷轴上镶嵌的魔晶石‘啪’的一声碎裂开了,诺亚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卷轴全无反应,就惊奇地看着我说:“一颗魔晶,就这么没啦?” “我已经往这个凹槽里塞进去了十几块魔晶,每次结果都是这样!”我对诺亚摊摊手说。 诺亚不信邪地有向卷轴中心位置的凹槽处放置了一块魔晶,毫无意外,那块魔晶再次碎裂开,魔晶上蕴含的精纯魔力也丝毫没有飘散的迹象,全部被那张神秘卷轴所吞噬。 我和诺亚将这张神秘卷轴铺在桌子上,诺亚索性将腰上的钱袋子解下来,放在桌面上。 解开绳子之后,露出里面的魔晶石来。 “要不然我们多放几次,试一试?”诺亚不死心地说道。 “没用的,有可能这张卷轴哪里损毁了,我想明天到学院的图书馆里面查询一下,这些奇异的魔纹你有没有在哪见过?”我对诺亚问道。 他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表示从来也没见过这些图案。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开始怀疑:这张神秘卷轴其实就是用来销毁魔晶的。 274.莫拉雅的来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魔法学院的钟楼上,学院的上空就会响起悠扬的钟声。 当耀眼的光轮从马扎罗山升起的时候,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影如同潮水般退去,远处的未央湖在晨光中散发着如珠宝般的魅力,帝都七大区域里面的标志建筑法师塔上扩散出淡淡地白色光晕,将帝都保护在护罩之中。 天空之上的那座皇城,就像是一朵随风飘摇的蒲公英,听诺亚说,这座浮空王城飘荡的区域从不会越过未央湖。 可以看到教学楼前犹如绿毯铺成的草地上,有很多学院生坐在草地上冥想。 不光是魔法学生们喜欢在清晨冥想,很多魔法师们也喜欢在清晨的时候冥想,是因为每天清晨的时候精神力恢复的速度最快,在这个时段里修炼冥想术,可以最大程度的减低精神力的损耗。魔法师的精神力与冥想术息息相关,冥想的时候会持续消耗魔法师的精神力。 冥想术是一种快熟回复魔法力的基本法术。 老库鲁说我天生精神力是普通人2.5倍,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是因为我天生拥有魔法感知天赋的原因。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就拥有更多冥想的时间,也就意味着我所拥有的修炼时间远比其他魔法师要多一些。 也许是最近在耶罗位面黑森林频繁的战斗,随后又接连绘制魔法卷轴,迫使我每晚频繁的使用冥想术恢复法力,在我晋级为四级魔法师没多久,我体内的魔法池开始出现了一些晋级的征兆。 然而,两次连续的晋级,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新的魔法池壁还没有完全稳固,会造成魔法根基不稳的弊端。 诺亚十分羡慕我能够在耶罗位面上晋级,而且当他知道我们小队狩猎到很多森林中的魔兽,更是一边长吁短叹一边大骂威廉,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的话,诺亚还是有机会和我分到一组的。 我想起了那个叫阿黛尔的龙血法师,想不到她竟是一位魔武双修的强者,不知道她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毫无意外的,威廉成了魔法学院里的英雄,他在耶罗位面历练为他赢得了很大的声誉,无论走到哪里,他几乎都会是学生们谈论的焦点,很多女学生看到威廉的时候,眼中几乎都会闪烁着一些小星星。 ‘快看,那就是威廉,龙社团下一任的内定的社长。’ ‘听说威廉在耶罗位面,带着一支骑兵团解救了我们学院的后勤团,打败了一队蛛人战士,真是太厉害了。’ ‘你们在说威廉?他也是我的偶像。’ 无论走到哪里,威廉都会收获一些崇拜的目光,而且最糟糕的是,他和我在历练之前的那些冲突,被一些人翻出来,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无论是去学院的食堂,还是去图书馆,都会用一些不友善的目光偷偷瞄着我。 似乎很多人都期待着,我和威廉在校园里面,能够来一次偶遇,然后威廉举起代表正义的拳头将我狠狠的修理一顿。不过这些人一直未能如愿,威廉并没有如他们想的那样,来教室找我的麻烦,我们之间仿佛就是两道平行线,虽然同在学院里生活,但是生活却没有任何的交集。 最近这段时间,我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每天都是在魔法学院和魔法研究院之间之间,两点一线来回奔波,偶尔也会去出租屋那边看一看小艾拉和卡特琳娜,有时候卡特琳娜也会来我的宿舍,帮我洗床单和袜子。 就在昨天,我找了一间擅长制硬皮甲的制皮铺子,给兽人战士们定制了一批新的硬皮甲,所用的材料是用那些沼泽巨鳄内层皮革,这种内层皮革虽然失去了导魔属性,但是其他属性却没有任何的折损,见我一口气拿出二十三张沼泽巨鳄的皮革,制皮铺子里的老板眼睛笑得迷成一条线。 显然制皮铺子老板盯上的不仅仅是那笔数目可观的加工费,他还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沼泽巨鳄皮剩下的边角料上面,这种二级水系魔兽的皮革在帝都材料市场上价值不菲,包括它身上边边角角的材料。 至于从蛛人战士手中缴获的大量黑铁武器,已经被兽人们熔炼成了一块块黑铁锭,焕然一新的从地底洞穴里搬出来,然后按照矮人柏恩德给出的武器图纸,找到了帝都最大的铁匠铺,为兽人战士们量身定做,打造一些趁手的兵器。 兽人战士们对兵器的喜好,与人类构装骑士有很大的不同。 骑士们喜欢骑在战马上手持骑士长.枪排成阵势冲锋,近身战斗的时候,骑士们喜欢使用标准的制式武器,十字军长剑配骑士轻盾。 而兽人战士们则是喜欢更加双持更加沉重的大斧,他们还会随身携带五至十根飞矛,如今这些兽人战士还被我强制每人配上一把帝国制式军用强弩,一壶弩箭。这一次我给兽人们打造的就是仿修罗战斧形状的单刃斧。 我想要将辛柳谷里的这群兽人战士武装到牙齿,听卡兰措说,矮人柏恩德在辛柳谷挑选出一批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的耶罗土著,并将他们正变成小队,配发了一些简单的武器装备,负责地底洞穴周围的治安,这样一来,那些兽人战士算是彻底从辛柳谷的防务中解脱出来。 矮人柏恩德还在地底祭坛通往枯树洞出口这段岩洞中铺设了一道矿山简易铁轨,那些平板拖车下面的轮子如今也都改成了圆形铁轮,配合上铜质轴瓦,一辆平板车上装载几千斤的货物,只需要一位俘虏的蛛人战士,就能够轻松的拉走。 不得不说,那些蛛人战士在被砍掉双臂之后,非常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而且他们力大无穷,特别是在这种阴暗潮湿的洞穴里,八条蛛腿可以深深地插.进洞壁中,拉拽拖车的时候,一般都是持续不断的上坡路,这些几只蛛人奴隶可以将六条蛛腿插.进洞壁里,只腾出两条蛛腿不停交替往复向上攀登,这样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平板车不会溜车。 矮人柏恩德对我最大的抱怨就是怪我毫不留情的处死了八位蛛人战士的俘虏,按照矮人柏恩德的话来说,那就是对这些蛛人战士太仁慈了,明明是可以上一些手段,争取更多的蛛人战士签订那些奴隶契约。 矮人柏恩德对我第二个抱怨就是怪我不应该和那些土著人签订神马劳子的劳工合同,在他的眼中,那些耶罗位面的土著人完全可以成为最好管理的奴隶。 但是现在呢?他想要在土著人中挑选出一些年轻人,训练成一支护卫地底洞穴的军队,都不得不考虑几年之后,那些劳务合同解除之后,我是否真的将自由还给那些土著人。 矮人柏恩德对我第三个抱怨就是不满意我停止了对地底深处的地精们的围剿,在他看来,深藏在地下深处的地精一族手中掌握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其中最大的秘密就是那些宝箱内的地精文明,海克斯科技的图纸已经成为矮人柏恩德眼中最珍贵的宝藏。 自从我和柏恩德根据那些图纸造出了魔法风阵式喷火器,柏恩德就有点痴迷这些海克斯机械图纸,他骨子里那种矮人族的对于锻造学的痴迷与执着,完全被一把喷火器诱发出来,他开始在地底洞穴里建造铁匠炉,然后不停的实验制作一些机械。 平板拖车和简易矿山铁轨就是他的作品。事实证明,这些东西还是非常有用的,它们的的存在,大大缩短了地底祭坛与兽人小村之间的距离。 新的一天从现在开始,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房间里,将一丝暑气带进房中,柔和的方形光柱一道道铺洒在地板上,这束光线泾渭分明地将寝室分成两半。 我站在洗漱台前,伸手取下一条毛巾,将脸上的清水擦干,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 看了一眼墙壁上的课表,从酒柜旁边的格子里拿出两本厚厚的魔法书,带上羊皮纸的笔记本,准备推开寝室门走出去,又一眼看到了门框上钉着的那张神秘卷轴,它就像是门帘一样在门框上随风摆动,我又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它取了下来。 原本已经准备将它丢掉了,它已经吞噬了至少二十颗魔晶石,现在看起来当时的我究竟是有多么的冲动,这相当于二百枚金币就这样被我挥霍掉了,而且连一朵水花都没掀起来。 格林帝国,现如今平民们的生活水平逐渐在缓步提高,在帝都,一位平民年均收入不足十枚金币,二百枚金币几乎够一位平民不吃不喝干上二十年的,然后就这么被我砸在这张不知道算是什么符文的卷轴上面,说起来还是有点蛮心疼的。 紧紧地攥着这块如黑色抹布一样的卷轴,从宿舍楼的楼梯上走下来,迎面走来宿舍楼上的女生,见到我的时候,礼貌的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学院提供给水系魔法学生居住的宿舍楼就这么一座,男女混住就不可避免,一二楼住着的是男学生,三楼则是几位女魔法学生。 能够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求学的魔法师,不是年轻魔法师中的佼佼者,就是家世显赫的豪门贵族子弟,一个个高傲得很,能够在碰面的时候,以点头的形式打招呼,我估计也多半是因为我与诺亚是好朋友的原因。 正巧在楼梯口处放置这一个垃圾桶,我恰好又想到了自己损失掉的二百金币,随手就将那张魔法卷轴丢进了垃圾桶,不过那张似皮非皮的卷轴软趴趴地落在垃圾桶的边沿上。 我刚想走出宿舍楼,看到宿舍楼门口有一个穿着黑魔法长袍的法师站在告示板下面,正在和宿舍管理员说着什么,我走下来的那一刻,宿舍管理员对我指指点点的,那个魔法师也就转过头来,他认真地看了我两眼,目光落在我胸.前的魔法徽章上。 停顿了片刻,他向前走上来一步,对我微微行了一个法师礼,看到他胸口的魔法徽章镶嵌着金边儿,这明显比我等级高啊,我连忙还礼。 这时,就听这位魔法师说道:“你就是来自埃尔城的吉嘉魔法师?” “没错,您是?”听他开口就说出了我的家乡,我更加迷惑。 “我是隶属于魔法公会帝都三区的邮差,我这里有你一封信,请您签收一下!”那位魔法师开口这么说道。 我完全有点迷了,信笺什么的,我也经常给埃尔城那些朋友写啊!最近也有收到一些信件,特雷西的,马文的,本杰明学长的,但是我们之间来往的信笺都是由普通邮差来邮递的,信笺在帝都与埃尔城之间往返一次,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什么时候,魔法公会的魔法师居然也成为邮差了? 就看到那位魔法师从魔法腰包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铁木方盒,走上前将木盒递给我,然后拿出一张魔法羊皮纸,让我在上面按了一个手印儿。 我瞪大了眼睛,伸出手将盒子接过来,看着那名魔法师完成了使命,对我微微点了点头,指了指垃圾桶边沿上的卷轴,淡淡地说上一句:“你的东西掉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将那张神秘卷轴捡起来,再回头的时候,那位魔法师已经转眼走出了宿舍楼。 顺手将那张神秘的卷轴揣进怀里,然后就在告示栏边缘打开了这只只有八音盒那么大的木盒,里面居然放置着一枚暗红色的魔法水晶,这块魔法水晶被打磨成多面棱形,看上去十分的精致。 我正猜测这块魔法水晶是谁给我寄来的。 就听到在楼梯口诺亚的声音传过来:“矮油,吉嘉,居然还有人给你邮寄这么贵重的记忆水晶,你不是说自己是埃尔城里平民家庭出身,让我看看这块记忆水晶是哪儿来的!” 木盒子里面除了这么块魔法水晶之外,还有几颗核桃大的荆棘种子和一张巴掌大的羊皮纸新签,新签上只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体:吉嘉,我的小情人,你在帝都过得还好吗? 275.雅的消息 一艘巨大的飞艇划过郁郁葱葱的树海,茂密的树枝被船舷上包裹的铁皮碰断,两旁的树木发出‘咔咔咔’地清脆断裂声,飞艇行进的速度非常慢,以至于两侧的景物如此清晰的尽收在我的眼底。 暗绿色魔法长袍莫拉雅儿就站在船头的包铜撞角上,张开双臂,她的长发随风飞扬。 她就像是在空中飞行,脸上洋溢着对新鲜事物的憧憬,冲破淡淡地雾霭,在飞艇前面是一片繁荣的城市,这片城市虽比不上帝都,但却要远比史洛伊特城大很多,城市就建在郁郁葱葱的树海之中,很多广场和街道上都会看见参天的古树就像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塔。 整个城市最外围是一片巨树排列而成的树墙,这种树墙看上起足有百米高,那些巨大的树木之上被开凿了很多窗子,人类士兵穿着铠甲从哪些窗子里面探出身来,巡查着城墙之外的情况,他们的身体渺小得就像是黑蚂蚁。 这座城市与帝都有着很明显的不同,整个城市完美的融进了绿植之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巨大而美丽的绿色花园,整洁的街道两旁,植满了各种热带植物,一些高大的建筑顶上也是种植着很多绿树,看上去这些建筑就像是戴上了一顶顶绿色的草帽。 这时,莫拉雅的声音忽然从我的耳畔响起,那种柔和而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这让她的声音不变得有些颤抖,她说:“嗨,吉嘉,见到这块记忆水晶,不要惊讶啊!我答应过你,到达奇岩城就会给你写信的,快看,这就是奇岩城,飞艇快要驶进港口了……” 暗红色的记忆水晶所释放的画面忽然开始剧烈的摇晃,画面变得非常的模糊,我心中略微感到一丝的紧张,随后,画面再次变得清晰起来,莫拉雅儿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她的声音也再一次响起:“抱歉,飞艇靠港了,摇晃得很厉害,待会儿再聊!” 虽然只不过是简短得只有十几秒中的画面,依旧让我内心感觉到非常的震撼,原来那里就是奇岩城。 说起来,安妮也在奇岩城那边…… 还没等我多想,记忆水晶里的画面再一次显现出来。 这次是在潮湿而温热的雨林之中,四周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树木和各种各样的树藤,在那些大树和树藤的表面生满了青色紫色的苔藓,有些苔藓上甚至开出一些五颜六色的小花,几只彩色斑斓的七彩尾羽大鹦鹉从林间‘扑啦啦’地飞过。 一队冒险团艰难的在这片雨林中行进,走在最前面的游侠竟然是一位强壮的蜥人族战士,他的皮肤声带着一点淡蓝色的青麟,看起来有点滑腻腻的感觉,身体长成人体的形态,金色的眼瞳散发着森冷的光芒,背着一张丛林猎弓,几个跳跃就从队伍的前面消失不见。 后面是一些人类战士,大概有十几人的样子,他们身上的装备都很精良,甚至有几人的铠甲属于魔纹构装,一位壮汉从莫拉雅儿的身边经过,好奇的将一张大脸凑过来,盯着水晶好奇的看着,并对水晶做了一个凶恶的表情,随即被莫拉雅儿一脚踹开。 那位壮汉强壮的手臂上纹着精美的刺青,哦,我敢确定那刺青一定是属于某种力量属性的魔纹,属于纹在身体上的那种。这种纹在身体上的魔纹,我曾经在果果姐身上看到过,埃尔城战争学院里的很多学生也都有这种纹身,这种价格不菲,我曾问过海蒂导师关于在自己身体上篆刻魔纹这方面的事情,她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莫拉雅儿举着记忆水晶,在丛林里缓慢地旋转一圈儿,然后对着魔法水晶笑眯眯地说道:“吉嘉,我终于找到了一支很不错的冒险团,进入奇岩城以南的热带雨林,再往前走,应该快要跨出格林帝国的领土版图了,我们计划要到更远处的蛮荒沼泽里去,去那里狩猎雨林中生活的魔兽,听说那里有三阶魔兽石化蜥蜴……” 一条粗壮的花藤忽然从泥土里从出来,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绿油油的身体上沾着湿漉漉的泥巴,几乎要贴在莫拉雅儿的身上,莫拉雅儿灵活的闪到一边,瞪圆了眼睛,对那条花藤呵斥道:“小花,上一边去!” 那条猛毒花藤就像是一位顽皮的孩子,甩动着十米长的身体,从另一侧重新钻进泥土中。 莫拉雅举着记忆水晶,对我认真的说道:“这片雨林中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所幸的是我们找到了一位不错的蜥人向导,这里充满了新奇的事物,你永远无法猜测身边会潜伏着什么位置的危险,这里有食人的藤蔓,吸血的巨木,不断向外喷吐剧毒孢子的菌类,形形色.色可怖的魔兽,即便是一些食草性的魔兽,也有拥有致命武器。不过,总的来说这里也是冒险家的天堂,这里充满了无数机遇!” 说完,莫拉雅儿对我迷人的一笑。 画面再次变暗,看起来这又算是一个小小的段子,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块记忆水晶里面所记载的,应该算是莫拉雅在蛮荒沼泽中探险的点点滴滴。 间隔一秒之后,再次出现了模糊的画面,这次记忆水晶画面波动很大,我可以看到莫拉雅儿一边举着记忆水晶,一边在拼命的奔跑,一旁还有其他人呼喊的声音,似乎在叫她快跑,莫拉雅儿答应着,但依旧没有放弃手中的记忆水晶,她的呼吸非常急.促,猛毒花藤紧紧地跟在她的身边。 我清楚地看到她向后丢出一把荆棘种子,不知道到后面究竟有什么样的危险,才会让她这么惊慌。 这时候,记忆水晶的画面中忽然出现来一头庞然大物,当它张开双翼的时候,就像是一朵乌云一样遮住了头顶上的阳光,一声近乎于龙吟般的长鸣,将丛林里栖息的无数飞鸟全部惊起,林中的各种小兽也在四散奔逃。 我这才看清楚,追在莫拉雅儿身后的竟然是一头成年飞龙,这头飞龙要比我在耶罗位面上看到的那种亚龙大一些,翼展应该可以超过二十米,它浑身是接近一种土绿颜色的皮肤,上面长满了彩色的条纹,头顶上拥有着一个巨大的肉冠,拖着长长的尾巴,扇动着巨大的龙翼掀起一股股飓风。 它俯冲下来的一瞬间,强壮的龙翼像是一把巨镰,将雨林中妨碍它俯冲的树冠全部斩断,身后的丛林变得一片狼藉,忽然间,几根长满了荆棘倒刺的巨大藤蔓拔地而起,就像是无数巨型章鱼的触手一样,从林中伸出来,将那只飞龙紧紧地缠住。 这是一头生活在蛮荒沼泽里的飞龙,擅长喷射酸腐的龙息。 很多书籍之中,都有这种隶属于亚龙类的飞龙详细的记载,它所擅长的攻击方式,生活脾性以及身体上的一些弱点,对于一位猎魔者来说,这就是一只可以移动的宝藏,这种飞龙就算是在蛮荒沼泽中也并不常见。这是罗兰大陆上无数不多的龙类的一种。 “吉嘉,看到了吧,一条飞龙!原本以为我们运气真棒,可是并非如我们所愿,小花!”莫拉雅儿似乎跳了起来,画面忽然猛地向上飘升,我几乎听见了的莫拉雅儿的一声惊呼。 莫拉雅儿带着记忆水晶,竟然冲到了树冠之上,这里视野非常开阔,可以看到莫拉雅儿身后那片带着如青纱帐一样雾霭的雨林以及并不是很清澈蔚蓝的天空,随后我骇然地发现后面的天空中黑压压的一大片,竟然是跟着一大群飞龙。 难怪莫拉雅儿施展‘荆棘术’缠住了一只飞龙,也无人敢冲上去猎杀,原来后面竟然有这么庞大的族群。 同时记忆水晶里传来莫拉雅儿微微喘息的声音:“看到了吧,我们的处境并不妙,我要想办法逃跑了。” 就在画面将要变模糊的一瞬间,我在莫拉雅的身后看到了一座高.耸的方尖塔,虽然看起来相隔非常远,但是方尖塔上充满了古朴的气息,让我心里为之一震,我隐隐地感觉这座方尖塔一定用着不凡之处。 可是记忆水晶里的画面很快变得模糊了,我开始有点为莫拉雅担心,心里胡思乱想着,莫拉雅该不会是在这片忙蛮荒沼泽中遇到了什么危险了吧! 心中的忐忑让胸口变得有些发闷,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我的心脏,我能够感受到心脏怦怦地跳动声,似乎要挣脱开那种无形的束缚,我开始为莫拉雅担心。 事实上,这种担心并没有维持超过三秒。 因为,当画面再次一转之时,莫拉雅出现在一座看起来像是图书馆的建筑物里面,在她的身后是一座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放着无数魔法书籍,硬生生让这里给人一种一堵高墙的感觉,每一本魔法书摆放得都很整齐,而且在她身旁还有个木质爬梯。 莫拉雅儿出现在图像中,她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长袍,披散着栗色的长发,面色红润,看起来状态很不错。 她很随意的在木质地板上坐下来,一只手举着记忆水晶,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记忆水晶,随后她噗嗤一笑,美得像是一朵绽放的郁金香,图书馆里的光线很亮,她侧着头对我说道:“有没有被刚刚的一幕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去了?我知道性格温软的你一定会的,好吧!算你还有点良心,能在美女如云的帝都里偶尔想起我,我平安的返回奇岩城了,冒险团的确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总的来说,这趟旅行还不错!” 随后,她又蹙着眉头说:“但是关于我的第一次转职,还没有什么头绪,虽然我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某种契机,但是我没办法撩开眼前的轻纱,这里是奇岩城最著名的树屋图书馆,这里藏有大量的魔法书籍,我把自己关在这里大概有半个月了,可惜还是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她的眼神里面透出一种坚定的信念,那是对于追求魔法的一种执着,然后又说:“所以我决定接受格里芬的邀请,跟着他去蜥人族部落走一走,也许那里有我所寻找的东西。” 她的目光流转,对我轻轻一笑说:“哦,对了!格里芬就是我所加入的冒险团的那位蜥人族向导,他是不是很强壮?你不要嫉妒哦!” 她将记忆水晶放进了一点,让我能够无比清晰的看着她的脸,有些依依不舍地低声呢喃:“好吧,这应该是这块记忆水晶里的最后一段影像,然后我会把它寄出去,等你接到下一个记忆的时候,就是我从蛮荒沼泽的新人部落归来之日,哦,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一样,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莫拉雅迷人的笑容定格在最后的一刹那,然后记忆水晶里面的魔法之光逐渐的暗淡下来,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它原本的暗红色。 坐在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旁的阅览室里,我慢慢地收回目光,看着手心里的记忆水晶,忽然间诸多和莫拉雅在埃尔城相处的那些画面,像是一张张幻灯片一样在我精神之海中不停的转换着,她捧着魔法书籍走在学院里的林间小路上,她坐在宿舍院子里葡萄架下的秋千上,她带着猛毒花藤和我在冰天雪地里追逐着那些落单的野蛮人,指缝中溜走的岁月啊! 脑海中不知怎么的,浮现出了龙群身后那座带有蛮荒气息的方尖塔,因为离得太远,画面有非常模糊,只能是看到一个大致上的轮廓,信手在羊皮纸上画出了出来,简简单单地几笔就将方尖塔勾勒出来,跃然出现在纸上。 诺亚坐在对面不远处的卡座里,手里摆弄着一本魔法书,不时地向我这边望过来,他似乎很想看看关于这支记忆水晶里的故事,雪莉纽曼气鼓鼓地坐在一旁,瞪着大眼睛,强行扭着他的鼻子,将他的头搬过去,于是诺亚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冷落了女伴,马上使出浑身解数逗雪莉开心。 约了肖恩学者下午在二楼图书馆里见面,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我起身对诺亚挥了挥手,做了一个上楼的手势,诺亚对我做了一个晚上一起吃饭的手势,我微微的点头,捧着魔法书走出了阅览室。 276.封印水元素之灵 刺眼的阳光从干净透明的玻璃窗外射进来,图书馆的二楼还是如往日那么清净,一排排摆满了魔法书的书架之间,只有寥寥几人,有的学长就那么随意的席地坐在橡木地板上,沉浸在魔法书中。 这些能有资格漫步在二楼图书馆里的学生,几乎清一色都是高年级的学生,他们之所以能有资格来这里翻越图书,据说都是完成一些学院指派任务,获得了足够多的功绩点的。 经过二楼阅览区的时候,刚好看到一群二年级的学长们围在一张书桌前们小声的讨论着什么,在长条方桌上铺着一张大大的魔法羊皮纸,上面绘制着很多线条繁复的魔纹,而且每一组魔纹旁边还有详细的注解,一摞魔法书堆在书桌上,几本书凌乱的被人摊开,看起来讨论的气氛很热烈,有两名学长甚至已经争执得面红耳赤。 伊凡就站在人群中央,他穿着一身干净的魔法长袍,长袍上面的褶皱被熨烫得十分平整。 好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他转头看过来,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我发现,这群学生的魔法长袍上不仅佩戴着魔法师徽章,皇家魔法学院徽章,还有一枚铭文社团徽章,没想到,我在这里碰见了皇家魔法学院铭文学社的那些人,他们好像在对一张魔纹法阵进行讨论。 “伊凡,他是你的朋友?”站在伊凡身边的一位女魔法师,小声地对伊凡问道。 看来她之前一定是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和伊凡的过节。 我转过头,默默地从他们旁边走过,伊凡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就听旁边一位男魔法师‘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才说:“他可是一个很善于钻营的北境人,听说抱上了魔法研究院里面一位学者的大腿,给那位学者当助手,想要加入铭文社,不过被我们拒绝了,看,他现在应该是通过关系,有找上了肖恩学者,这家伙……” 与前台漂亮的学姐打了一个招呼,她知道我是来找肖恩学者的,笑眯眯地对我点点头,然后我向肖恩学者的办公室走去。 …… 我安静地站在房间里的一列书架旁,书架上的那些魔法书全是一些我看不懂的书籍,它们涉及到更高一层的魔法领域里面的知识,只是看一眼魔法书的名字,就会让我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其中有《魔法符文曲线》《空间几何解析》《次元空间的五维猜想》等等。 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那种强烈的眩晕立刻从精神之海中消失,我摸了摸额头,脑子里有些昏昏沉沉的。 有些踉跄地向前迈出一步,将自己的身体稳住,手上的一本《经典魔纹百例》和羊皮纸笔记本掉落在地上,羊皮笔记本里的书页散了一地。 肖恩学者一口气将办公桌上一摞文件看完,才抬起头。 他看我一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水,对我问:“看来你的这次耶罗位面之旅,似乎还不错?” 我一边蹲下去整理地上的书页,一边回答说:“还行,关于这次历练,总的来说还是很有收获的!” 肖恩学者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说:“让我看看你的水元素之灵目前的情况,我不太建议你带着它这么四处乱跑,在有些魔法师的眼中,这个水元素之灵绝对比一只三级魔兽更有价值,在你实力还没有增强之前,你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魔法学院里。” 说着,一股水元素魔力注入他的双眼之中,肖恩学者的眼睛里面的蓝色瞳孔,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不见,变成散发着白光的眼球,随即他皱起眉头对我问道:“你在耶罗究竟经历了什么,你的水元素之灵成长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肖恩学者所使用的魔法,是一种让自己某个部位同化为水元素之体的法术,这种法术被称为‘元素之体’,只有实力达到二转以上的高级魔法师,才能学习这个魔法,这个魔法需要极高的元素亲和度。 每当这个时候,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都能敏感的感应到肖恩学者对她的窥视,她表现得非常紧张,虽然她没有独立思维意识,但那种畏惧应该是出自本能。 我说:“我在耶罗位面的尘泥沼泽遇见了以下软泥怪。” “所以她就将那些吞噬了那些软泥怪身体里的水元素精华?”肖恩学者推开鼻梁上的眼睛,用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略微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翻着眼睛看着我,对我说道:“很抱歉地告诉你,对于这次进食,你身边的这只水元素之灵,虽然没有觉醒自己的意识,但是它由于吸收过多的水元素精华,所以它自身晋级了,它已经从初级水元素形态正是晋级成为中级水元素,这意味着什么,恐怕你从没想过吧!” 我有些慌乱的摇了摇头。 肖恩学者指着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接着说:“它现在的实力和你差不多,如果在这样放任她这么肆无忌惮的成长下去,那么就算你哪位姐姐的灵魂碎片被你成功的唤醒,也会因为无法驾驭这具实力强大的躯体,而变得灵魂消散。” 听肖恩学者这样一说,我冒了一身冷汗,看着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心中一片茫然。 “嗯,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下眼前的难题,这是一张元素之灵封印卷轴,可以暂时将这具水元素之灵封印起来,等到你一切准备好之后,再打开封印将它放出来。”肖恩学者将一卷魔法卷轴摆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认真的看着我。 在肖恩学者那睿智的目光中,我算是醒悟过来,肖恩学者一直就在静静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因为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期待之色,看样子,他很想我能够答应下来,我的确也别无选择。 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所幸直接对肖恩学者问道:“你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很简单,加入我们!”肖恩学者将一枚冰晶石徽章放到桌面上,然后笑着对我说:“我是水系魔法师联盟的成员,我们是个非常松散的组织,招收的对象也十分单一,只招收水系魔法师加入,我们这个组织不对成员有任何的约束,你可以将它当成一个平台,我们会定期举办沙龙,谈论的话题大多都是有关于魔法学术与魔法材料信息。” 肖恩学者就像是一位非常老练的推销员,向我列举加入水系魔法师同盟的各种好处。 就听他接着说:“当然,成为水系魔法师联盟成员之后,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好处,你可以在联盟总部接到一些委托任务,这些任务都非常适合水系魔法师来完成,而且通常酬劳都会非常不错。我们同盟成员之间经常举行一些内部交易会,也许你会对里面的交易品感兴趣!” 肖恩学者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又对我补充了一句:“哦,说起来联盟成员之间还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成员之间制作魔法物品的时候,比如铭文师‘绘制魔纹构装’,炼金师进行‘魔法材料转化’,药剂师‘配置魔法药剂’,内部成员之间交易都会打九折,也许你马上就会享受到这种优惠,同样的,等你以后成了一位铭文大师,请不要忘记将这个传统延续下去。” 肖恩学者充满善意地看着我,那枚冰晶徽章在木桌上耀耀生辉。 我没想到肖恩学者竟然会邀请我加入他的组织,没有任何犹豫,我爽快地说:“肖恩老师,我愿意加入你们的同盟会!” 伸手将桌面上的那枚徽章拿了起来,一股沁人心脾的微凉让我神清气爽,没想到这徽章居然还是一件构造极其简单的魔法物品,徽章里面刻着一层浅浅的魔纹,一丝丝精神力从勋章上散发出来,竟然与我的那顶鱼皮风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能加速恢复精神力的魔法物品。 说实在的,我并不排斥加入这样的组织,至少可以在里面多一些渠道去打听关于‘上古祭坛’和‘灵魂号角’这方面的事。 肖恩学者也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爽快的答应下来,以至于他准备好的一些说辞全都没用上。 当我正准备将冰晶徽章戴在胸.前的时候,肖恩学者拦住了我,对我笑着解释道:“这枚徽章只是参加了水系魔法师联盟的凭证,只需要在联盟内部巨型的沙龙和交易会上佩戴就够了,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地佩戴到身上。” 我紧紧地将那枚徽章攥在手中,对肖恩学者重重地点了点头。 …… 就在图书馆二楼的办公室里,肖恩学者在地上开始默默绘制着封印仪式所需的大型聚水元素法阵,我蹲在他身旁,心中免不了有些忐忑,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肖恩老师,这个封印仪式不会伤害到果果姐的残存灵魂吧?” 肖恩学者扭头看了我一眼,抬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将那张封印卷轴塞进我的怀里。 大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才对我说道:“放心吧,现在这具水元素之灵还是一具无意识的水元素体,元素封印对它不会有任何损伤,相反,这座封印法阵还会不断滋养这具水元素之灵的躯体,让它所拥有的水元素更纯粹,这对它以后晋升元素等级,非但没有坏处,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当肖恩学者将大型的聚水元素法阵完整的画出来,那些乳白墨水所绘制的符文线条开始不停的流转着浓郁水元素,四周不断地有水元素汇聚过来,像是一条条水蛇一样围着这座大型的水元素法阵不停的转动。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浮在一旁的空气中,好奇地看着那座大型的水元素法阵。 肖恩学者看了我一眼,问我一句:“吉嘉,你准备好了吗?” 我看了手中的封印卷轴一眼,然后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开启卷轴所需要的咒语,对肖恩学者点了点头。 随着一连串的咒语从肖恩学者的口中念出来,聚水元素法阵里面大量的水元素开始向决堤江水一样,向肖恩学者身体中汇入,那些水元素所形成的水蛇一条条窜进肖恩学者身体之中,每当一条电蛇进入肖恩学者的身体,在他的脚下升起的五星法阵就会变得更亮一些。 在他的身体周围,五根带着寒冰锁链的冰锥出现在空中,当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看到这条‘寒冰枷锁’之后,在本能驱使之下,无比迅速向我身后躲去,五根冰锥忽然从肖恩学者的身边消失,随后下一秒出现在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旁边,将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困在原地。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想要冲出枷锁,它显得无比惊恐,身体碰到那根晶莹剔透的‘寒冰枷锁’的时候,整个水元素之灵竟然被冻结成了一座冰雕。 “吉嘉,就趁现在!”肖恩学者对我大喊一声。 我连忙展开了那张封印卷轴,口中念诵出卷轴之匙的咒语。 下一秒钟,卷轴上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聚水元素法阵里面的水元素像是再次找到了一个新的宣泄点,一股脑地将那些水元素全部送进封印卷轴之中。封印卷轴化成一朵朵冰花消失在我的面前,在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身上凝结出一层蓝冰,那层蓝冰就像是一座石碑一样,将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封印在其中。 我有些目瞪口呆看着被冻结在蓝冰石碑中的水元素之灵,此时,心里竟然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 黄昏时分,帝都里面的所有的建筑物都被夕阳染上一层淡金之色。 坐在魔法篷车中,我无语地看着车厢后面的封魔箱,两米长的封魔箱勉强装下了封印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的蓝色冰碑,马车向艾拉和卡特琳娜的居所缓缓驶去,。 想着肖恩学者在我带着封魔箱临走出图书馆之前,一脸欣慰地告诉我说:原本他还四处帮我打听上古祭坛遗址的消息,而现在他完全放心了。 肖恩学者指着我随意画在羊皮纸上的那幅简画,对我说:那就是一座上古祭坛,他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打听到了上古祭坛的消息。 我当时完全就是一脸懵逼,一想到莫拉雅寄给我的记忆水晶里的那些凶险画面,那群扑扇着龙翼的飞龙,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终归是有希望了,不是么? 直到现在,我的心到现在还久久不能平静…… 277.魔法走进生活 帝都里的夏夜,总有那么几天会是天幕中看不到那两轮玉钩,璀璨的群星在夜空中闪烁。 马车停在院子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我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院落的草坪,来到屋门前,敲了敲房门的玻璃窗,将正准备上床休息的卡特琳娜叫起来。 她推开门,一脸惊喜地看着我,小声地问我:“吉嘉,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说着,卡特琳娜挽着我的胳膊往房间里面走,她穿着清凉的吊带内衣和短腿睡裤,玲珑有致的身体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身上散发着一种沐浴后的幽香,蓬松的头发简单地扎成一束马尾,奶油一样滑腻的皮肤在黑夜里如象牙般光洁。 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满脸惊讶的看着我,又说了一句:“真的?” 她跟着我来到魔法篷车后面的货架旁,看着那只巨大的封魔箱,鼓起腮帮向外吹着气,那神色分明就是在无言的问:这么大一只封魔箱,吉嘉,你能抬动吗? 事实上,我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孱弱,虽然有些吃力,但是总归还是能够抬动这只封魔箱的。 在卡特琳娜的帮助下,我将这只巨大的封魔箱从魔法篷车后面的货架上卸下来,一丝丝寒冰气息从封魔箱的缝隙中淌出来,像瀑布一样向下垂落,那些冰雾还没落到地上,就在空气中消弭得无影无踪了。 小艾拉穿着白棉布睡衣,揉着惺忪地睡眼站在房门边上,手里举着一支铜制烛台,将她那映在墙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好奇的看着那口巨大的封魔箱,带着浓浓鼻音问我:“吉嘉,箱子里装得是什么?” 卡特琳娜和我一起将封魔箱往房子里面拽,封魔箱在草坪上留下了深深地一道痕迹。 我借着喘气的空档,伸手刮了一下小艾拉小鼻子,她最近在卡特琳娜的装扮之下,像一只可爱的洋娃娃。 兽人女战士卡兰措懂得如何战斗,怎么管理村子,却在照顾女儿方面不太在行。 人类与兽人的混血所表现出来的体貌特征,更接近人类,只是在她那充满了野性的眼神,锋利的小虎牙和浓密的卷发中,似乎还能看到一点点兽人的痕迹。 我对小艾拉说:“里面装着一只被封印的元素之灵!” 一根小小的手指碰触到封魔箱缝隙流出来的冰雾上。 “哎呀,好凉!”艾拉毫无防备之下,被冰冷的气体冻得惊叫一声。 将封魔箱拉进房子的地下室,手握时空碎裂者战锤,我在地下室中央试着开启传送门。 上次向琪格的实验室里运出魔法草药的时候,身体里的雷电之力就已经所剩无几,如今刚过了没几天,我又一只控制着自己冥想的次数,不想让自己那么快晋级,雷电之力也没有得到补充,身体里一丝电弧像一条的条电弧沿着双臂,汇聚到战锤里。 可惜还没等战锤被彻底点亮,就因为身体里的雷电之力枯竭,始终无法点亮战锤上面的那些魔纹法阵。 地下室中的场面有点尴尬,一大一小两位美女蔓延期待着我会为她们打开一道传送门,可惜接连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我颓然的坐在封魔箱的旁边。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没事先从辛柳谷中找兽人战士们帮忙抬这只笨重的封魔箱,没想到还是不行。 原本我计划着将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藏在的辛柳谷的地底洞穴中,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安全,可惜正值我体内的雷电之力消耗一空,只能暂时将这只封魔箱放在地下室里。 于是我在整个地下室的四壁树立起四道冰墙,将地下室变成了一座冰室,然后又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大捆‘霜冻卷轴’放在地下室的门口,让卡特琳娜每天都要在地下室里打开一张‘霜冻卷轴’。(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这两种卷轴是目前我所掌握的两种不需要咒语之匙,只是徐徐展开卷轴就能启动里面魔纹法阵的低阶卷轴。) 随后,我拉着冻得瑟瑟发的卡特琳娜走出地下室的通道。 坐在客厅里的沙发里,小艾拉此时已经全无睡意,她将客厅里天花板上的吊灯上蜡烛逐一点亮,柔和的烛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她抱着我的胳膊好奇地问我:“这个箱子,是你存放在我们这儿的宝藏吗?” “算是吧!”对我小艾拉说。 卡特琳娜端着茶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屈膝跪在松软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将茶盘放到沙发前面的小几上,她的目光温柔似水。 “吃晚饭了吗?”卡特琳娜微微翘起嘴角,那一抹微笑酷似琪格。 也许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卡特琳娜受到琪格那种无拘束性格感染,因此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琪格式的微笑。 卡特琳娜这样一问,我才想起来这一天到晚的忙下来,竟然连晚饭都忘记吃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还放了诺亚的鸽子,本来是和诺亚约好了要一起吃晚饭的来着,希望他不会在图书馆里等得太久,看看窗外漆黑的天色,如果现在赶回去的话,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吧! 也不知道诺亚会如何地与雪莉抱怨,不过,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 在格林帝国,聚火术卷轴似乎已走进了千家万户。 目前在帝都市场上售卖的这种廉价聚火卷轴,与我和琪格在荒原上制作的那种卷轴不太一样,现在市面上流通的卷轴更大一点儿,虽然也拥有将卷轴重新卷起来,就会熄灭火焰这种特性,但是无论在魔法羊皮的大小和魔纹繁复程度,都远远的超出我绘制那种聚火术卷轴,无形之间,就会将制作成本提高一大截儿。 熟练地展开聚火卷轴放在炉灶下,红色的火焰从里面窜出来,卡特琳娜熟练的调整了一下炉灶的挡风板,让炉灶里的火焰变得小一点,随手熟练的将一只平底锅放在炉灶上,切了一块黄油放进锅中。 随后,卡特琳娜又在壁橱里找到了一块腌制好的牛眼肉,飞快地丢进了锅中,牛肉飞进热锅的那一瞬间,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油脂煎着牛肉,香味一下子充斥在房间里。 小艾拉闻到牛排的香味,立刻抗议道:“喂,卡特琳娜,这是咱们明早的早餐啊!” 卡特琳娜转身在厨台上飞快的剥着绿豌豆,含着笑意看我一眼,然后对小艾拉说:“没关系,明早我还可以多做一份麦饼!” 小艾拉表情显得有点无辜,她对我哀求说:“喏,吉嘉,你吃牛排至少要给我留下一块儿,我知道,卡特琳娜的肉排做得很好吃呢,可是我向学校里的好朋友玛丽安夸下海口,明天给她带一份最好吃的冷牛排。” “没问题!”我对小艾拉承诺。 小艾拉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帝都里的生活,不知不觉中让小艾拉的人生观发生了许多改变,之前的小艾拉绝不会有这么多新想法,她绝对会因为我能吃了属于她的那份肉排而开心不已,而现在她虽然依然不介意我吃她的肉排,但是至少还想着向卡特琳娜抗议一下,然后请求我剩一块,留给她的朋友。 她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这恰恰也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我希望小艾拉能够融进帝国的城市生活中来,或许将来她长大了之后,让她自己选择究竟是想在城市里生活,还是想要在兽人村庄里生活。 这所房子的厨房看起来并不算太大,但是每个地方的装修设计却花了很多小心思。 在水槽上方的墙壁瓷砖上镶嵌着一块镀秘银的符文金属板,这是一块刻着聚水术魔纹法阵的符文板,中间的宝石凹槽上方,还悬浮着一小块儿魔晶碎片,就在法阵中心的位置接了一个铜质水龙头,拧动水龙头的时候,那颗小小魔晶碎片就会落进凹槽里,随后就会有清水从水龙头中流淌出来。 生活类的魔法器具已经逐步走进千家万户,原本这些设施都是魔法师们为贵族们准备的,现在由于成本不断地下降,魔纹结构不断的简化,终于在价格方面降到了一个预期值,不过就算是这样,普通的平民家庭依旧是承受不了这种高消费。 看着洗手池上的那个符文金属板上的宝石凹槽,我的心里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我随手掏出了腰包里的那两本魔法书,将夹在书页中的那张神秘卷轴取了出来,然后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仔细观察。 小艾拉穿着睡衣,赤脚站在地板上,好奇的探头看了过来,然后好奇地向我问道:“吉嘉,这是块与众不同的金属符文板吗?这中间怎么也有个宝石凹槽?” 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心想:它可不就是一块类似符文金属板的卷轴么? 只是平时我们最常见到的是普通金属板上镀一层薄薄的魔法金属,然后再用刻刀在魔法金属上刻下魔纹法阵,这种魔法金属上刻出来魔纹法阵有个最大的缺陷,那就是魔法线条中无法蕴含法力,也就是这种魔纹法阵需要有个法力源泉,源源不断地为金属板提供法力,金属板上的魔纹法阵才会正常运转。 魔法卷轴与符文金属板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魔法卷轴是属于一次性使用的物品,而且魔法卷轴最大的弊病就是绘制的成功率一直很低,一旦在某个绘制环节失败,整张魔法皮革全部报销。 魔法卷轴轻巧便于携带,魔兽皮革与魔法墨水远比符文金属板的成本要低廉许多。 符文金属板则不同,虽然它的绘制成功率也很低,但是在绘制环节失败的话,还可以将符文金属板拿回到铁匠铺,将上面一层魔法金属炼化洗掉,然后再从新镀上一层魔法金属,依然可以成为一块全新的符文金属板,而且符文金属板需要有魔晶来维持魔纹法阵正常运转。 而我手中这张神秘卷轴,完全就是一个不伦不类的物品,看起来就像是将符文金属板与魔法卷轴融合在一起,这样半点好处也没有,显然这种东西只会是有一定年份的老古董,现在的魔法师们可不会这样搭配,在皮革上制作出宝石凹槽,这么做只有魔纹构装上才会见到。 卡特琳娜已经将煎好的牛排放到了餐桌上,在烛火的映照下,淡淡焦糊的痕迹不禁让人胃口大开,随后她又将一勺子盐水煮豌豆放进了盘子里,本来还不觉得饿,但当我看到这些美味的食物,肚子里就开始不断抗议,‘咕咕’地响个不停。 我顺手放下那张神秘卷轴,坐在餐桌前开始享用卡特琳娜亲手给我烹饪的美食。 小艾拉乖巧的坐在我身旁,她好奇地摆弄着神秘卷轴,她有模有样的拿起神秘卷轴,与水池上的聚水术符文金属板做了一番细致的比较,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对我问:“吉嘉,你看这个宝石凹槽好特别,它比我见过的所有宝石凹槽都要大很多,恩,比魔法篷车车轴上的那些宝石凹槽还要大呢!” 小艾拉的一句话如醐醍灌顶,让我眼前的世界打开了一道天窗。 我伸手拿过那张神秘卷轴,仔细的看它中央位置的宝石镶嵌凹槽竟然是卡槽式宝石基座,这种卡槽式宝石基座看起来与那些嵌入式宝石基座大小差不多,但是它却是能够卡住一些更大的宝石。 之前我放到宝石凹槽里的魔晶只是普通魔晶,只要放到凹槽上,魔晶就会立刻分崩离析,显而易见这种魔晶所拥有的魔力不足以催动神秘卷轴上面的魔纹,因此我又试探性的不断增加筹码,反复的填装魔晶,但是那些魔晶镶嵌到上面,都像是石沉大海,消于无形,以至于我已经对这个神秘卷轴失去了信心。 但是现在看来,我之所以一直没有成功,多半是因为我拿出来的魔晶石品质不够,在剥开魔核之后,普通的魔晶石差不多只有核桃大小。想到此处,我伸手从魔法腰包的钱袋里摸出一颗从蛛人督军颅骨里取出的拳头般大小黑魔晶来,眼中有些阴晴不定的看着那桌面上的神秘卷轴…… 278.神秘魔法书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就算是小艾拉在这一刻也看出来了黑魔晶价值不菲,瞪大了眼睛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幕。 卡特琳娜更是吃惊地掩住了口,她当然知道我手中拿的黑魔晶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蛛人督军颅骨里孕生出的魔晶石,这颗魔晶已经超越普通魔晶的品质,算是一颗高等魔晶,虽然暂时我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颗普通魔晶才能兑换这样一颗高等魔晶,但按我初步的估算,或许需要一百枚魔晶。 我有一点犹豫,这种品质的魔晶我一共才获得了五颗,而且当时在坦顿城的时候,都没舍得拿给萨摩耶公爵兑换功勋,现在忽然要拿出一颗来测试,委实有点舍不得。 毕竟安装在神秘卷轴的魔法凹槽里,是否能够成功激活神秘卷轴还未可知,一旦不能激活,后果就是这颗高等魔晶崩坏,也许整个魔晶对会被神秘卷轴吞噬得干干净净。 我捧着黑魔晶,目光从小艾拉和卡特琳娜脸上扫过,这两个姑娘倒是满脸的期待,无比期待的看着我,她们预感到接下来可能发生一些神奇的事,对于她们来说,有时候魔法师可以变得非常不可思议。 “要不要看一个魔术?只不过这个魔术一旦失败,付出的代价有点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两位姑娘询问道。 小艾拉问我:“要花费的代价是这块魔晶吗?如果魔术成功呢,你的这块魔晶能保存下来吗?” 我有点茫然,只是回答说:“我不知道,或许不能!” “那就试试!”小艾拉果断地说道,她那双宛如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目光无比坚定。 忽然发现,我竟然还比不上一位小姑娘,她内心如此的果决,也许是她更单纯的缘故吧,心里想要寻找答案,也没有那么多顾及。 我看了卡特琳娜一眼。 她温柔地望着我,轻声地说:“如果真想要试的话,那就试试吧!大不了我们再去耶罗位面去狩猎,未必狩猎不到那些蛛人督军,既然我们之前能够杀五只,以后一定可以杀得更多。” 也许是抵达帝都之后,她从未穿那身火蜥蜴皮甲的缘故,我几乎忘记了卡特琳娜是一位优秀的战士,她的温柔像是温暖的海水一样包围着我,让我完全忘记了她战场上的果敢杀伐。 既然有她们的支持,我当下也没有想太多,直接将那颗黑魔晶放在神秘卷轴的宝石基座上。 就在黑魔晶放置到宝石基座上的一瞬间,那颗黑魔晶身上涌出大量的魔力,完全被神秘卷轴吞噬,那些魔法力竟然有一种实体化,黑魔晶不断地崩塌碎裂,滚滚漆黑如墨的浓雾倒卷着被吸进神秘卷轴里。 然而就在这一刻,神秘卷轴上的那些古怪符文,终于算是被那些庞大的魔法力点亮,散发着一种暗淡的光辉,看到卷轴表面的魔法符文上涌现出来的魔法光晕时亮时灭,微弱得就好像风中残烛,我心中是无比崩溃的,放在上面的是一颗高级魔晶,竟然还只能勉强激活这张神秘卷轴上的魔纹法阵。 神秘卷轴上面的魔法光晕在运转了几圈之后,终于算是慢慢稳定下来。 准确地说起来,它并不能被称为卷轴,因为卷轴并不依靠宝石凹槽的魔晶提供能量,卷轴的魔法能量来至于魔法墨水。 当然它也不能称为符文金属板吗,最基本的来说,它不是金属材料制成的,而且激活之后,除了看到神秘符文上面流露出魔法的光晕之外,并没有感受到其它。 所以我怀疑它是块魔纹构装,它是一块纂刻在皮革上魔纹构装,它的外形不同于任何一件防具,像一块方方正正的手帕,然后拥有着独特的魔纹,才让我认不出它的来历。 神秘卷轴上的魔法光晕并没有消失,而是在宝石基座的上面形成了一尺见方的立体空间,从神秘卷轴的符文上发出的淡淡绿色.魔法辉光,一点点的在卷轴上方出现了一处虚拟的光影效果。 我们三个人都凑在餐桌旁边,脸孔被那些散发出来的碧色辉光映照得像是树精一样,这一刻皮肤变得翠绿翠绿的,原本红润的嘴唇变得有些发黑,就像是身中剧毒了一样。 我正猜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就看见立体光幕中心的位置漂浮着一个光点,那个米粒大小的光点在光幕之中不停地变幻,一点点的变大,最后竟然在立体光幕之中成为了厚厚一本虚拟的魔法书。 这本立体光幕中的魔法书封面上刻画着一只眼睛,在这颗眼睛的四周是繁复的魔法条文组成的魔法光轮,我从没有看过这种脉络的魔法光轮,一时之间也不能确定它的出处,只知道上面的每个魔法符文都非常的玄奥,我没有在这本魔法书上找到属于它的名字。 小艾拉好奇地伸手朝着光幕中的魔法师轻轻一点,她的手一下子穿透了那片虚拟的光幕,整个立体光幕全无反应,小艾拉好奇地问我:“吉嘉,你说这是什么?这是可以看到未来的魔法水晶球吗?还是兽人部落萨满长老们的秘法‘界视术’?”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看着立体光幕中漂浮着的那本魔法书一动不动,等了一会儿,那光影丝毫没有任何变化,我好奇的伸出手,在指尖上聚集出一点点的魔法力,然后鬼使神差地对着那本魔法书轻轻地一点。 奇迹发生了,虚拟光影中漂浮的魔法书在我轻轻一指之下,竟然微微地颤动了一下,随后魔法书竟然被我翻开了一页,在光幕中,被翻开的书页散发着淡淡地魔法气息。 原来这本虚拟的魔法书只能是魔法师才能使用,我在虚拟魔法书的第一页,看到了一副样式奇特的魔纹法阵,它完全不同于我之前在魔法学院里学过的任何一种魔纹法阵,就连组成法阵的魔法符文,我也是一种都没见过。 我伸出手,再一次带着一点魔法力试图去翻动那本魔法书,没想到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翻开下一页,尽管这本魔法书看起来非常的厚。 看着书页上的魔纹法阵,我开始试图在脑海里寻找所有关于魔纹法阵的记忆,想要知道这些符文的出处,可是最后我十分无奈的发现,这些独特的符文都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而且幅魔纹法阵十分的古怪,它完全就像是一个魔法线条所组成的蕾丝花边儿。 这幅魔纹法阵只是占据了书页的四个角落,书页中间大部分都是一片空白,而且这幅魔纹法阵上面也没有任何注解和说明,这算是什么? 我从没有看过有任何一幅魔纹法阵的图案,是特意要画在皮革的边缘位置,而将中心位置空出一大片来。 除非是一些魔纹构装,为了其他的铭文师不要模仿自己的魔纹构张设计理念,在绘制完主要的魔纹法阵之后,还会在构装的边缘处绘制一些混淆视听的假线条,真正的魔纹构装线条就藏在真真假假之中,让其他的铭文师们无法仿制。 而这幅魔纹法阵别出心裁,将所有的魔纹线条都汇集在边缘地带,反而让中间大片区域变得空白下来,这种风格的魔纹法阵,还真是有点与众不同啊! 我将手指尖点在这幅魔纹法阵上,忽然之间,光影变幻之下,那副魔纹法阵逐渐的消失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手握魔法刻笔的大手凭空出现在立体光幕上,随后那只笔在光幕上留下了一道简单的魔法轨迹,那线条正是之前书页上所展示的魔纹法阵上的符文线条。 我被此刻的景象所惊呆了,我完全没有想过在魔法时代居然还能有魔法师创造出这么惟妙惟肖的视频教学,从落笔那一刻开始,那蜿蜒流畅的曲线就像是春蚕吐丝一样,源源不断地从魔法刻笔上流出来,每一笔都像是书法大师的杰作,每一笔都带着很强烈的个人风格。 我猜想这一定是某位铭文大师留下来的。 我完全沉浸在光幕中握着魔法刻笔的大手,那些线条慢慢地堆积,最终形成了堆在角落繁琐符文,整个魔纹法阵一口气不间断地绘制出来,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而且我看到那只握笔的大手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停顿,从始至终就是一条线。 只不过,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光影演示,很难能够从哪些密集的线条中推演出来最先落的是哪一笔。 我这才知道,放在我面前的神秘卷轴竟然是另一种形式的神奇魔法书,而且还是一本铭文学的著作,顿时让我感觉到,即使花费了一块高级魔晶,也是物有所值的。 当那只虚拟的大手绘制完最后一笔,那本书又凭空的出现,这些魔法线条也回落在书页之上,形成了这幅奇异风格的魔纹法阵,我伸出手,再一次点击那个虚拟的书页儿,那本魔法书再次凭空消失掉,就在立体光幕中出现了一只手。 我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只光幕中的大手,看他是如何落的第一笔,然后开始用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强记这幅魔纹法阵,这些魔法线条练成了一体,而且看不出线条里所绘制出的符文具体是什么。 已经是看了第二遍,但我竟然还没有将它完整的记下来。 若是平常在魔法课堂上所学的那些魔纹法阵,我早就能够牢记在心里了。 就在我第三次激活光影里那只大手的时候,忽然听见一旁传来‘咯咯’的笑声,我微微扭头一看,恰好是小艾拉,只见她已经凑到我的身边,站在椅子上,向前探着身体,一只小手扶着餐桌的桌面,另一只小手已经伸进了立体光幕之中,小手被光幕中的大手包裹着,不停地跟着大手在光幕中移动,看那情形就像是在光幕中绘制魔纹法阵一样。 小艾拉看似在嬉戏,却是再次启发了我。 让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这本光幕魔法书竟然还可以这样学习,显然像小艾拉的这种方式,更有利于记忆这些魔纹法阵的线条,而且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感受一下光影中这位铭文大师绘制卷轴的节奏,似乎每一次落笔,每一次运笔,每一次转弯,每一条所用的力度都能无比清晰的展现出来。 整个晚上,我一遍又一遍的跟随者那光影里的大手,在立体光幕上绘制着那副魔纹法阵。 也不知道小艾拉和卡特琳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那幅立体光幕逐渐消散,我才从虚幻中一点点的清醒过来,看到厨房餐厅里的吊灯依然点着,只是周围的窗子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桌上的一杯奶茶已经变凉了,在这样炎热的夏季,一杯温凉的奶茶也是消夏的好饮品。 神秘卷轴又重新恢复原本的那个样子,那块皮革看上去就像是块脏兮兮的抹布,在古怪图案之间,有一个硕大的宝石基座,凹槽如今已变得空空如野,镶嵌在上面的黑魔晶踪迹不见,就连一小块儿宝石残片都找不到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神秘卷轴装进魔法腰包里,然后从餐桌旁的椅子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酸麻的筋骨。 走到窗边,看到窗外漆黑一片,看起来这时候已是深夜,如今我的脑海中还依然在不停的涌现出那条长长的曲线和那只沉稳的大手,我有一种想要迫不及待将那副魔纹绘制出来的想法。 但是我这时候却一再地提醒自己,如果现在不趁机休息一下的话,上午的魔法课就绝对会是一个噩梦,那些魔法老师们的眼中可从来不揉沙子。 客厅里还点着昏暗的壁灯,卡特琳娜穿着件清凉的睡衣,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轻轻地走过去,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我只迈出了两三步,卡特琳娜那双如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就机警的睁开,然后看到了我之后,眼神又变得柔和下来,看到似乎已经到了深夜,身旁有没有了小跟班一样的艾拉,对我温柔一笑,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对我伸出双手。 279.失败品 坐在耶基斯学者实验室二楼的露台上,双手扶着露台栏杆,向这座魔法研究院里的室内花园望去,可以看到一些年轻的魔法师助手们在庭院里休息,他们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有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魔法书,有的聚在花池边上三三两两的聊天,气氛温馨而融洽。 如果在平时,我绝不介意跑下去跟他们交流一下,这些魔法助手们都是在某一方面拥有着接触天赋的魔法师,他们距离魔法学者也算是仅仅有半步之遥,才会在无数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跟他们一起聊天,基本上每一次都会有所收获。 很难想象,我内心有多么沮丧。 当我自以为获得了某些奇遇,在花费一颗高级魔晶石之后,终于算是侥幸的发现了神秘卷轴上的秘密,然后又利用一晚上的时间,刻苦的学习,以为自己终于算是学习到了一种独特的魔纹法阵绘制方法。 也正因如此,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上课的时候我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总是觉得时间过得有些太慢,一节魔法符文课好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总算是盼来了最后一节课的结束钟声,我就像是一头帕伊高原上的魔羚羊,在座位上几个箭步窜出了教室,就在那位符文老师的惊讶目光下,一骑绝尘地从教学楼外侧回廊向着楼梯口冲去。 我的身影出现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广场上,我的身影出现在校园外的魔法篷车里,我的身影出现在傲慢之塔魔法研究院的大门口,我的身影出现在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当我站在试验台前,信心满满地将那幅魔纹构装完整的绘制出来,然后才发现所谓的那幅独特的魔纹法阵居然没有任何的属性。 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恶作剧,当我无比期待地将那幅魔纹法阵在一张魔法羊皮纸上完整的绘制出来之后,我和耶基斯可是对这幅魔纹法阵进行各种功能性测试,事实证明这幅魔纹法阵没有任何属性没有任何属性。 当然没有任何属性的魔纹是不能称为魔纹的。 按照耶基斯学者的说法,我在魔法羊皮纸上绘制的这些线条根本就不能算是魔纹法阵,因为这些杂乱的线条之中,没有蕴含任何的魔法符文,这些魔线就像是一些小孩子在墙上信笔涂鸦。 耶基斯手里拿着我绘制出来的那幅魔纹看了半天,然后才压低声音问我:“吉嘉,你确信这是一幅魔纹?” “应该……是吧!”我有些犹豫,但还是如此说道。 于是,我的一腔热血化成了满心沮丧,独自跑到了实验室二楼的露台上缓口气儿。 没办法,当我自以为找到了一本魔法秘籍,苦学之后才发现这些所谓的魔纹都是假的,那是一种说不出口的沮丧。 在远远的东侧建筑里,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也同时推开了窗子,窗子里的倩影向我这边淡淡地看了一眼,我们并没有打招呼,就这样安静的对望了两眼,然后那倩影就消失在窗子里,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我知道那道曼妙的身影是琪格。 就是几天之前,我意外地发现,耶基斯实验室东侧露台正好可以看到琪格实验室西侧的一扇窗,在这两座实验室之间没有任何高大的建筑物,所以最近每一次研究院的休息时间,我都会来到这儿,看看对面的琪格在干什么。 一般情况下,我们不会打招呼,只是淡淡地对望几眼,琪格这么快从窗口消失,一定是看到了其他人。 话说,琪格从外面刚一回来,就在魔法研究院里配置出大量魔法药剂,这件事已经让她在研究院里名声鹊起。很多魔法学者都知道了琪格手中可能掌握着更大魔草采购渠道,所以在这种前方战线上急缺各种治疗药剂的情况之下,无数探听到消息的人,想要通过各种方法从琪格的手里购买这些魔草,搞得琪格烦不胜烦。 说起来,帝都这个庞大的贵族圈子里,纵使是特立独行惯了的琪格,也做不到忽视圈子里的所有人。 这时候,耶基斯学者端着两杯金苹果酒从旋转的楼梯慢慢地走上来,然后将一只酒杯放到我身边的方形立柱上,自己端着一杯金苹果酒微微的抿了一口,他和我并肩站在露台上,双手依着栏杆,向远处眺望。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这样年轻的魔法师,每天在皇家魔法学院和帝都魔法研究院之间来回奔波,这种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会让你慢慢地感觉到疲惫,有时候,也要学着去慢慢的调节一下,可以去马扎罗山巅看看日出,也可以坐在高塔上,仰望一下帝都的星空,总之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耶基斯学者慢慢地说道。 我将石柱上那杯金苹果酒端起来喝了一口,略微带着一些酸味的苹果酒冲进喉咙里,让我一下子冷静很多。 也许这段时间以来,我有些太过于看中得失了,一旦在某个环节发生的事情,没有达到心理预期,然后就会变得有些失衡,事实上,我除了损失了一块高级魔晶之外,并没有其它什么损失,这些损失对我来说并非不能承受,而且当初决定使用那块高级魔晶的时候,就有一点赌的成分在里面,当时也有想过,如果什么都得不到的话,那就不再向神秘卷轴里面搭钱。 可是,这么一下子从希望的巅峰坠落到失望的低谷,心里还是有点失衡了。 耶基斯学者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对我宽慰着说:“我知道你一直在很努力的帮我完成那个梦想,虽然现在看起来,我的那套图纸设计得还有很大缺陷,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优化它,关于那些魔纹构装什么的,也并不急于一时。” 耶基斯学者又说:“说起来,那张魔纹还是蛮漂亮的,至少还可以将我设计的那套魔纹构装周围空白的地方,稍稍的装饰一下,这些魔纹和构装上魔纹混淆在一起,一定会让那些喜欢模仿的铭文师们抓破头。” 听他这么说,让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这位一心钻研魔纹构装的魔法学者大人还真是不会安慰人啊! 接着,耶基斯学者又说:“你对于魔法符文的理解还是有些欠缺的,不要急于设计属于自己的魔纹法阵,先跟着我学习那些魔纹法阵的绘制,等你充分了解那些魔法符文的属性之后,能够设计魔纹构装,应该像是水到渠成那么简单。” “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件皮胸甲,是用夜刃豹皮制成的……” …… 帝都魔法研究院 耶基斯学者实验室 我和耶基斯面面相视地看着对方,就在我们两人中间的写字桌上摆着两张魔法羊皮纸。 其中一张算是他最近一直熬夜设计出来的魔纹构装套装中的一个最主要构成部件,胸甲部分的魔纹绘制图纸。 耶基斯所设计的这套魔纹构装,被他命名为魔蛇之牙,算是一套专为刺客所设计的皮甲类魔纹构装,单是这件皮质胸甲的魔纹构装,就能增加构装拥有者的敏捷,精准,速度这三种基本属性,可以说耶基斯所设计的这套魔纹构装是经典的初级敏捷魔套装的增强版。 这么一套初级魔纹构装,主要针对是的使用对象是一转的刺客和弓手们,当然实力无限接近一转十级门槛的刺客和弓手们,因为只身承载力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也可以穿上这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某几个承载力要求不高的配件,但如果想要穿上一整套魔纹构装,还需要一转实力的强者,他们身体所拥有的承载力才能完全将这套构装穿在身上。 这套构装最大特点就是完全为刺客所量身定制的套装,从鞋子到皮胫甲,从皮裤甲到皮胸甲,每一件装备上所拥有的魔法技能,都是为了提高刺客的战斗力。 按照耶基斯所设计的最终目标,当这套魔纹构装成套装备在使用者身上的时候,最终将比经典版本的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带来的属性高出百分之十,这应该算是这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最大的特色。 耶基斯学者希望以此来证明自己对于魔法符文所拥有的独特理解能力,这套构装之所以被称为魔蛇之牙,就是描述穿了这套皮甲套装的刺客,像条魔蛇一样每次攻击都快若闪电。 这套魔纹构装额外的套装属性就是提高刺客的敏捷属性。 此时,耶基斯学者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他举着放大镜,几乎是贴在皮胸甲上面,仔细的观察着皮胸甲上面的每一条纹路,检查那些魔纹是否在某处出了纰漏,才会让这件皮胸甲对使用者自身能力的需求值直接比经典版敏捷套装的需求值高出百分之十五。 这样一来,这件皮胸甲就不是十级刺客能够穿得上的了,想要穿上它至少需要一转十五级,然而,达到十五级的刺客,可以选择的魔纹构装一下子就多了好多,耶基斯学者设计的这套‘魔蛇之牙’在这些敏捷类型的魔纹构装中,丝毫没有什么优势。 怎么说呢!从制作者的角度上来说,这件胸甲魔纹构装绘制得还是非常成功的,主要就是这张图纸上面的魔纹线条优美流畅,耶基斯学者大概是一位完美主义者,所以他设计出来的魔纹能够最大程度的将法阵里面的魔法诠释出来,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些复杂的魔纹上面。 理论上来说,这套魔蛇之牙所需要的承载力刚好可以让一位十级的刺客承受。 但是实际制作出来之后,经过承载力测试才发现,这间皮胸甲上敏捷属性增幅魔纹对于使用者的承载力要求,莫名其妙地就提升了一大截儿,致使这件皮胸甲只有十五级刺客才能穿上它。 耶基斯的目光终于停留在皮胸甲胸口的一处魔纹上,这里是魔纹线条最密集的区域,他在这里看了很久,然后沉着脸,又伏在书桌上写写画画的,列出一大堆理论公式,最终计算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由于这处魔纹过于密集,在魔纹中流淌的法力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直接导致皮胸甲属性需求值提高了一大截儿。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耶基斯擦了擦额前的汗水,然后微微松了松魔法长袍的领口,才说:“看来胸口部位的魔纹结构还要改一改才行,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魔纹构装可不会在市场上受欢迎!” 我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前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改进的方法,于是对耶基斯学者说:“可是这些密集的魔纹,放在胸口这里,已经算是最优的方案了,胸口这里无法放得下它们,其他部位更没有这个空间。” 耶基斯学者说:“说的没错,所以我说要将胸口部分的魔纹做一次大手术,让我好好算一下!” 说完,他直接丢下试验台上这件失败品,又回到自己的写字桌上,开始翻阅他桌上杂乱的图纸,想要寻找一些之前的设计方案,看看里面有没有其他可行的方案。 不得不说,耶基斯学者这个思路是极好的,而且对于一位十级的刺客,‘魔蛇之牙’套装上敏捷属性提升的效果非常大,而且那些理论知识也能说得通的,但那毕竟是理论值。 看到耶基斯学者又开始了一轮重新的设计,我又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每当这时候,我都会在试验台这边默默地绘制魔法卷轴,最近‘水疗术’的魔法卷轴特别畅销。 但我今天并没有这个心情,如今我满脑子都是那张特别的无属性魔纹法阵,我问耶基斯学者:“这件魔纹构装怎么办?” “随你怎么样!如果你身边的人能用得上,不放送给她们吧,反正这是件失败品,我可不想摆在魔法商店里出售,太丢脸了!”耶基斯学者大大咧咧地说道,然后又补充一句:“但是你在送人之前,一定要把这些魔纹法阵处理一下,我可不想被人一眼看出来我的设计方案,最好将魔纹法阵周围的花边绘制得复杂一点。” 说完,他刚想低下头,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对我说:“哦,对了!就把你刚刚在那张魔法羊皮纸绘制魔纹画满整个皮甲,我敢保证一定没有人能看得出,这件皮甲的魔纹究竟是什么!哈哈……” 280.耶基斯的乐观 我一直都很佩服耶基斯学者这种乐观的心态,仿佛一切艰难困苦在他的面前,都不能算是一些难题。 每次面对困难的时候,他都会及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然后用最饱.满的精力去面对它们,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让我深深地为之折服。 或许正是因为耶基斯学者那句玩笑之语,也许只是因为养成的一点点小习惯,我决定按照耶基斯学者所说的,将那些凌乱线条绘制在这件皮甲上,以此混淆皮甲上面那些精致的魔纹。 我不知道别的铭文师在绘制魔纹是怎么样的情况,对我而言,绘制魔纹绝对不能说是一件太难的事儿。 每次当我默默想着记忆中的魔纹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时候,那幅魔纹就会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然后像是忽然之间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样子,整个魔纹会印刻在眼瞳中的角膜上,此时的我无论看向哪,眼中都倒映着一片模糊的网,那些模糊的线条恰恰是记忆里的魔纹。 这时候只需要我屏住呼吸,拿起魔法刻笔并蘸饱了魔法墨水,将眼中出现的那层模糊的魔纹虚影与魔法羊皮纸或是皮甲空白处完全的重合,完全按照眼中出现的那些虚影,将魔纹线条临摹都皮革上就算大功告成。 所以,无论魔纹法阵有多么复杂,对我而言难易程度并不是那么大。 一口气将那幅无比繁复的魔纹绘制在这件皮甲的周边儿,那些线条就像皮甲上面精美的装饰,在最后收笔的那一刻,我甚至感受到了魔纹在成功的一刹那,散发出来的一丝凝而不散的淡淡魔法气息。 心中出现了一阵恍惚,看着皮甲上繁复无比的魔纹线,总让我有一种魔纹绘制完成的喜悦。 虽然理智告诉我,同一件魔纹构装上不可能同时并存两种魔纹法阵,但是我还忍不住去想,如果这幅魔纹法阵我绘制的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它真的是一幅人们都不太了解的魔纹法阵,那么它的魔法效果会是什么? 抬头看到耶基斯学者依旧低头沉浸在魔纹法阵结构的设计之中,我将那件夜刃豹皮革裁剪成的紧身皮衣挂在木架子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水杯围着木架子转了一圈儿,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那些杂乱的线条绘在皮甲的袖口、领口和衣角处,就像是一些精美的刺绣。 我发现那些花纹与中心区域的魔纹法阵竟然完整的融合在一起,让我有一种错觉,这些线条原本就是一个整体,即便是已经将耶基斯学者的设计图纸熟记于心中,但是此刻我试着去分辨两幅魔纹法阵的线条分界线,竟无法辨别得出。 这件‘魔蛇之牙皮护胸’那些魔纹线条发出淡淡地微光,随后令我无比惊奇的事情发生,我所拥有的无比敏锐的魔法感知力,竟然感觉到这件皮胸甲周围那些混淆视听的魔法花纹上也淡淡地涌动着魔法的气息。 在正常的情况之下,那些微末的魔法气息应该只是在耶基斯学者所设计出的魔纹法阵上出现,我在后面绘制出的装饰性线条都是为了掩饰耶基斯学者设计出来的魔纹法阵,按说,最后绘制在皮甲上的魔线绝对不应该会出现魔法波动的。 而且就在刚才,我将这幅另类的魔纹法阵单独绘制在魔法羊皮纸上,也没有感受到它的魔法波动,偏偏在这件皮甲上,出现了那么一丝丝的淡淡的魔法气息。 我的心出现了一种莫名的躁动,虽然自己也感觉到那种想法有点不切实际,一件初级魔纹构装胸甲上又怎么可能同时并存两幅魔纹法阵,就算是真的并存了下来,那么这件魔纹构装皮胸甲对使用者自身的承载力将会达到多高的要求。 我心里开始祈祷,千万不要将这件十五级才能穿得上的魔纹构装皮胸甲,最后搞成二十级的刺客才能穿得上,如果是那样这件魔纹构装算是真的废掉了,绝不会有实力达到二转的刺客,还愿意穿一件初级魔纹构装的。 于是带着这种无比忐忑的心情,我捧着这件皮胸甲来到‘魔法承载力’测试仪旁边,然后将皮甲放在测试平台上,向着魔法仪器的白水晶圆柱上输送进一丝魔法力,测试仪随着这一丝魔法的注入,开始慢慢地运转起来,随着测试仪上的魔法力一点点注入这件皮胸甲的魔纹构装之中,一种鲜艳的红色线条,从那支白水晶底部一点点向上蔓延。 就在刚才,这件魔纹构装制作完成的时候,耶基斯用这件魔法测试仪器检测过,那条鲜艳的红色线条直接冲上到数值‘十五’的横线处,也正是这个数值像是一盆冷水浇在耶基斯学者的头上,一下子让他兴奋喜悦之情,一瞬间变成了满脸的震惊。 现在我也是心怀忐忑,将皮胸甲放在测试平台上,然后启动了测试仪。 只见皮胸甲上的魔纹法阵上不断地闪过魔法辉光,那条鲜艳的红色线条也不断的向上飙升。 刚开始的时候,红色线条上升的势头迅猛,几个呼吸之间,就一路冲到了横线‘七’的位置,随后势头就缓慢了下来,开始一点点向上涨。 红色线条上升的趋势,与之前测试的时候,所遇的情况一般无二,当时红色线条从‘七’一路慢吞吞地上涨到‘十五’,从满脸的希望到一脸的无奈,我不知道耶基斯学者心里面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水晶圆柱里面红色线条,随后发现,这条红色线条攀升到‘九’的时候,竟然就开始变得无比缓慢,我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的看着白水晶圆柱,里面的红色线条最终定格在‘十’的位置上,就定格在这个位置上了。 就在刚刚测试时候,我明明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这件皮胸甲上所有的魔纹都在平缓的流淌着魔法力。 我呆立在试验台前,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我伸手按在皮胸甲上,静静地感受着胸甲上面残留的法力在魔线里肆意流动,随后发现这些法力竟然真的在魔线之中畅通无阻。 这么说来,我在那张神秘卷轴上所学到的魔纹法阵,应该算是一种什么样的魔纹法阵呢? 它无法独立存在,必须依附在另外的魔纹法阵周围,并且可以将这幅魔纹法阵所需求的承载力大幅度的降低,这么一种伴生性质的魔纹法阵,偏偏是一种我和耶基斯都没有见过的魔法符文所组成的。 关于这种奇异属性的魔纹法阵,还从没有魔法符文老师在课堂上说起过,虽然还不能确定这幅魔纹法阵的作用,但我觉得自己的判断**不离十。 忽然之间,有种捡到宝的感觉,我按耐住心里的喜悦,然后从耶基斯学者墙边的木架上,取下一件夜刃豹皮制成的紧身皮甲,小心翼翼地放在试验台上,看着一旁墨水瓶里还没有干涸的墨水,我从笔架上拿起了那支魔法刻笔,在皮胸甲绘制着耶基斯学者设计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胸甲部分的魔纹法阵。 绘制魔纹构装不仅是精细活儿,而且魔纹制作工序无比的繁复,工作量非常的大,一件皮胸甲绘制出一幅完整的魔纹构装,至少要全神贯注的伏在工作台上一个多小时,中途不能有任何的停顿和间歇,只要稍稍有一丝的分神,就会毁掉整幅魔纹法阵。 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流淌下来,有种无法忍受的酥痒。肩膀连续以一种姿势平端一个多小时,早就已经酸涩不堪,幸而我拥有绘制魔法卷轴的功底,就算是肩膀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堪,握着魔法刻笔的手也不会有一丝的颤.抖。 随着最后一笔结束,那些魔法线条在皮胸甲上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几个呼吸之间终于算是稳定下来。 将魔法刻笔放在笔架上,从工作台前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僵硬酸麻的筋骨,等着恢复一点体力,就要将神秘卷轴上学到的魔纹法阵绘制到皮甲上。 就在这时,就见耶基斯学者站在我的身边,满眼地羡慕神色,忍不住再次对我说:“吉嘉,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握笔的那只手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稳,你是我所见过的铭文师之中,绘制魔纹法阵出错率最少的。” 没想到耶基斯居然会不声不响的站在我身边,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说:“哈!耶基斯,你知道的,我在埃尔城拥有一个杂货铺,里面出售的魔法卷轴半数以上都是我绘制的,在埃尔城每天都需要绘制大量的卷轴,大概就是从那时候练出来的吧!” “你是要绘制一件更完美的魔蛇之牙皮胸甲?”耶基斯凑过来看到试验台上的皮甲上绘制的魔纹,皱了皱眉对我问道,然后又解释说:“之前那件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件魔纹构装之所以会出现承载力过高的情况,并不是你绘制的魔纹有缺陷,而是设计上的一些缺陷,这点我必须承认,我是为了给这件皮胸甲追加百分之十敏捷属性,有些本末倒置,让初级敏捷魔纹构装的魔纹线条变得无比繁复,纵使是提高了魔纹构装的属性,但同时也增加了魔纹构装的承载力,这并不是你的原因。” 耶基斯学者用拇指肚轻轻地揉了揉额头,然后显得有一丝疲惫地对我说:“所以,纵使你的魔纹绘制得再完美,这件皮胸甲的魔纹构装所需要的承载力也不会有丝毫的减少。” 他捧起工作台上的这件新绘制好的皮甲,将它拿到测试台上,顺手往白水晶里传输了一丝魔法力,随后就看到魔法流光之下,那道熟悉的红色线条再次徐徐升起。 耶基斯学者耸了耸肩膀,摆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然后说:“看,就像这样,没有十五级的刺客愿意用一件初级敏捷属性的魔纹构装,很明显,他们可以在同类别的魔纹构装之中找到更好的,所以这件魔蛇之牙胸甲存在很大缺陷,我必须推翻之前的方案!” 果然红色线条最终定格的在数值‘十五’旁边的横线上,耶基斯学者原本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之色的眼睛彻底暗淡下来,两件魔蛇之牙皮胸甲所展示的属性相差无几。 “这两件魔纹构装上面各种属性都相差无几,所需的承载力也是如此的相似!”耶基斯学者说道。 像是要证实自己所说的话没有错,耶基斯学者将新制作出来魔纹构装推到一边,又将一旁画满了魔纹法阵的蛇魔之牙护胸拿了过来,放在测试台上,随手再次输送一丝魔法力到白水晶里面,然后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这件蛇魔之牙胸甲所需承载力涨到数值‘十五’的横线上。 他一边耐心的等待,一边欣赏着蛇魔之牙护胸上的漂亮魔纹,并对我说:“以后我们设计出来的魔纹构装都要在四周添加这样的线条,连我都几乎分辨不出哪些是真正的魔纹线条,哪些是装饰线条,能做到以假乱真,这不错……很不错!” “而且这些线条足够的精美,如果这件夜刃豹皮胸甲的款式才新颖一点,光凭这件构装魔纹图案的精美样式,也绝对是件畅销货!”耶基斯学者说完,目光落在白水晶石柱上,然后发现白水晶中的红色线条只是定格在数字‘十’的位置上,连忙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发现眼中所见到的数值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只好对我哈哈一笑,说道:“想不到这台测试仪居然也有不准的时候,幸好这个数值不是在第一次测试是看到的,不然我还以为这件构装设计得无比完美呢!” 说着他将这件‘魔蛇之牙护胸皮甲’抱起来,等着红色线条在白水晶圆柱里面回落到原点,顺手又将那件皮胸甲放到测试台上,再次输进一丝法力激活测试台。 这次耶基斯并没有和我说笑,而是专注的盯着测试台。 估计耶基斯学者是想要看看这台测试台是否能够正常工作,当测试台上的魔法辉光再次闪烁起来,辉光映照在耶基斯学者的脸上,色彩纷呈的魔法之光让耶基斯松了一口气。 随后,白水晶中的红色线条再一次在数字‘十’的横线位置停下来…… 耶基斯学者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用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件‘魔蛇之牙皮护胸’。 281.雪莉的闺蜜们 夏日的夜晚,有凉风袭来。 漫步在帝都的长街上,长街上车水马龙,帝都里的魔法篷车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多,车窗里映照出柔和的光线,可以看到一些贵妇们隔着车窗向外张望,魔法篷车尾部货架上挂着的吊灯不停地摇晃,随着马车渐渐地驶远。 街道两侧林立着各种店铺,橱窗里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又或者是一排排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桌椅上坐满了食客,侍者们川流不息地在走廊里穿行,一盘盘美味佳肴被端上餐桌。 帝都人远比埃尔城人更懂得夜生活。 已是午夜时分,耶基斯和我漫无目的地在长街上穿行。 我们并不想去任何一家酒肆喝酒,也无意在某个餐馆停留,更不想买橱窗里的那些华丽商品,只是想就这样静静地漫步在长街上,欣赏着帝都里的夜景。 仰望夜空,一轮银月高悬在九天之外。 未央湖上的那座浮空王城,射出华美的灯光,我猜上面一定在举行着盛大的舞会,也许邀请了帝都里的很多贵族,几位皇家狮鹫骑士在夜空中盘旋。 耶基斯一声叹息,颇有感触地说:“一晃来帝都也快四年了,从没有这么轻松地在街上闲逛过,在我的眼中,其实帝都与埃尔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帝都人活得更安逸一点儿,他们没有秋藏的习惯。” 我笑了笑,说:“当然了,他们不用担心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这几年,那些野蛮人一直都闹得很凶,每年冬天我都会捞上一笔。” 耶基斯学者不知道我冬季捕猎野蛮人奴隶的事儿,只当我趁着冬季野蛮人来袭,制作的魔法卷轴会更加的畅销,就接口说:“埃尔城里那些猎鹰小队,也肯舍得使用魔法卷轴了?” “恩,很多小队随团的魔法师都会在出城之前在魔法商店买一些!”我说。 耶基斯学者将目光落在餐馆里那些食客们的身上,收回目光,仰望长街远处。 就听他说道:“原本我以为,无论哪里的格林帝国人都没什么不同。” 耶基斯停顿了一下,他又说:“现在看起来,埃尔人更勤劳朴实一些,在夏季里通常会非常忙碌,没有人会错过一年之中收获的季节,城外那些金苹果果园透着苹果的清香,有时候我也有想要回去看一看的念头,可是一想,看到弗里高德院长的时候,他要是问我:耶基斯,你在帝都过得怎么样啊,设计魔纹构装的梦想实现了吗?”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苦涩,说:“要是没有一点点成绩,我能怎么说?难道说魔法研究院里就是一个打杂的……” 也许是距离他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这个夜晚,尽管我们并没有喝酒,但是他就像是平时喝醉了那样,话很多,一路走,一路说,就在这条繁华的榆林大街上,我们从傲慢之塔一直走到了耶基斯学者住的公寓。 这一路上,我都是在静静地听,偶尔也会说两句,但是主要都是耶基斯学者在将,从没有发现他居然是这么话多的一个人,而且也像邻居大妈那样有着满腹的牢骚。 只是走在他的那个所房子外面,看到隔着一层纱帘的窗子里投射出淡淡的灯光,我对他笑了笑,然后说:“时候不早了,回家去好好地搂着伊芙睡一觉,明天再去想那些让人头疼的魔纹构装。” “哪里还能睡得着啊!”耶基斯伸手捋了捋头上的乱发,一脸兴奋地说:“我要考虑一下魔蛇之牙套装其它的部件,哪怕是增加一点点魔法效果也好,一定要将我们的优势利用到最大化,既然咱们可以……那么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将这套一级魔纹构装上的各个魔纹法阵提高一个档次……” “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还有课!”我对耶基斯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只要涉及魔纹构装,耶基斯学者完全就是一个疯子,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谈,完全不考虑其他人是不是想要说下去。 我可不想被他拉着谈上一整夜。 不过好像当我们拥有了这幅可以降低需求值的‘伴生魔纹’之后,一扇关于铭文师之路的大门就为我敞开了,似乎可以看到门后那条平坦宽阔的大路,也许我和耶基斯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 …… 早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梧桐叶斑斑点点地落下林间甬道上,两只铜嘴雀从繁密的枝叶里扑棱棱地飞出来,刮落了几片巴掌大的叶子,一只花斑狸猫从树上扑了一个空,从树上掉落下来,那只长长的猫尾轻轻的一甩,就稳稳地落在地上,几个跳跃就消失在灌木丛后面。 从这条甬路的尽头翻墙,然后在横穿一座古老的土系生态园,就可以抄近路到食堂。 诺亚抱着两本魔法书和我并肩而行,对我说:“路易斯说下周拍卖行那边有个很大规模的拍卖会,应该会有很多商品拿出来拍卖,要不要去看看?” 脚步慢了下来,我转头对诺亚询问关于拍卖行的事情,我直接问:“拍卖会,有没有关于宝石类的拍卖会?” 诺亚有些惊讶地问:“怎么对魔法宝石有兴趣了?我都准备让路易斯给我们搞来两张‘魔纹构装场’的门票了,我记得你不是更喜欢各种高级魔法皮革和魔法卷轴制作图纸吗?” 我看了诺亚一眼,对他说:“我想买一颗灵魂宝石!” “噗……” 诺亚刚巧喝了口水,被我这句话刺激得,一下子将水全喷出来,在阳光下,那些淡淡的水雾映出七彩的颜色来。 诺亚瞪着眼睛,有些夸张地看着我说:“天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一颗灵魂宝石的价值,随便一颗最小的灵魂宝石,售价也要几千魔晶石。而且这种拍卖会通常都会显得很沉闷,好无聊的。” 我怀里抱着的魔法书的书页间夹着那张画着方尖塔的羊皮纸,据肖恩学者说,那就是一座上古祭坛。 我漫不经心地说:“就是想见识一下。” 诺亚看到我态度显得有些坚决,只好妥协说:“好啦,随便你,我去找路易斯要两张关于宝石类拍卖会的门票。” 随后又不死心地问我:“你确定不去参加有关于魔纹构装方面的拍卖会,又或者是魔法武器和魔法皮革方面的?” 我默默摇摇头,心里盘算着既然想要参加拍卖会,就要凑一些魔晶出来,也许可以将那些从野蛮人身上获得宝石拿出来,不知道那几颗艾露恩星钻能卖多少钱。 诺亚又不死心地一路走,一路喋喋不休地开始对我灌输这次拍卖会有多么重要,我如果不在拍卖会上做点什么,就是错过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要知道这一次拍卖会规模盛大,几个拍卖大厅会同时举行拍卖会,你擅长魔法卷轴的制作,也许我们可以在拍卖会上拍下一套魔纹构装的设计图,那样你就可以凭着这套设计图,做出一套初级魔纹构装,然后上魔法公会注册成为一名正式的铭文师。”诺亚说道,他率先走进了图书馆旁边的魔法学院食堂,赶来吃早饭的魔法学生很多,食堂里就像是热闹的大市场。 我和诺亚也汇入人流之中,排队等候着领取餐盘。 我对他说:“做一位卷轴制作大师,有什么不好?” 诺亚翻了翻眼睛,然后说:“话虽如此说啦,但是毕竟铭文师的名头更响亮一些嘛!” 拿到餐盘,在窗口要了一碗麦片粥、一勺花椰菜、一根烤肠和两片白面包,跟着诺亚一起在长排木桌旁找空位置,早晨赶到食堂这边吃早餐的魔法学生很多,大部分木桌前都坐满了进餐的学生,我和诺亚向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到一处理想的座位。 这时候,就听见雪莉纽曼清丽的声音穿过众多吵杂的声音传到我们的耳朵中,就像是有人在耳边轻声低语,那种充满了魔法味道的不真切感着实让人感觉到很难受。 她居然对我们使用‘呼唤’魔法卷轴,差一点让我把手里的餐盘打翻,诺亚也好不到哪去,被雪莉纽曼突如其来的呼唤声吓了一跳。 我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透过层层人群,终于看到雪莉纽曼和她的几个闺蜜坐在一起,正对着我们举着手臂,示意我们过去一起坐,果然在她们的对面还有两个看起来不错的空位。 这时候,在她们附近,刚好有端着装满食物的餐盘的魔法学生想要坐下来,却被雪莉纽曼身边一位带着黑色眼镜的女生拦了下来,并飞快地在座位上放了两本厚厚的魔法书,算是将座位占了下来。 等我们走过去,将餐盘放在长桌上,诺亚将那两本魔法书交还给那位带着黑色眼镜的女生,并很熟悉地打个招呼,在雪莉纽曼身边有两位女生,那位带黑色眼镜的女生性格比较外向,与诺亚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另外一位就不那么讨人喜欢,显然有着一身公主病,傲慢的不得了,对诺亚的问候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竟连正眼都不愿看我一眼。 看起来平时诺亚没少跟她们一起吃饭,彼此都算是很熟悉。 为了缓和一下餐桌上的气氛,雪莉纽曼对我问道:“嗨,吉嘉,你们一路上那么聚精会神的,究竟在聊什么?” 在魔法学院里,似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圈子,这些小圈子交织在一起,然后大家就会发现,其实这座拥有近千名魔法学生的皇家魔法学院其实真的不算大。 还没等我开口,诺亚就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长椅上,解释说:“我们在说关于吉嘉成为一位初级铭文师的事儿,只是这个固执的家伙思想有点太迂腐了,一心想要自己学完所有的魔法符文,然后再学会那些魔纹法阵的结构原理,独立设计一款属于自己的魔纹构装,可是现在的初级铭文师很少有人这么干了,只有老一辈的魔法师们才会有这种特殊的执念!” 那位带着黑色玳瑁眼镜的女生直接加入了我们的这个话题,不同意诺亚的观点,毫不客气地反驳说:“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有了自己的作品,才算是一名真正的铭文师!” 诺亚一边切着自己肉饼,一边抬头对那位女生争辩道:“当然要有自己的作品,不过我觉得铭文师资格考试完全可以更灵活一点,现在魔法公会举办的铭文师资格考试完全就是流于形式,拥有铭文师资格的人不一定是一位优秀的铭文师,而且一些优秀的铭文师有时候也会被这道无形的门槛挡在铭文师的大门之外,这很荒谬,难道不是吗?” 雪莉纽曼咬牙切齿地对诺亚和黑色眼镜女生说:“喂,我受够了,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吵,这会让我很难受,你们也要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最好的闺蜜和男友见了面,总是针尖对麦芒,我觉得自己很没有存在感,好吧!” 那位黑色眼镜女生耸耸肩膀,白了诺亚一眼之后,说了一句:“好吧,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我就不和‘你的诺亚’一般见识了。” 这时,就听黑眼镜女生又说:“听说咱们学院铭文学社的那些学生们最近在搞什么集体创作,据说想要设计出一套带有套装属性的魔纹构装,而且初期的构架已经过审,现在已经进入到第二阶段,铭文学社的那些成员已经开始逐一的设计各个构装部件了,据说这套魔纹构装将会在暑假之前的校园夏日派对上展示出来。” 雪莉纽曼的另一位闺蜜似乎并不愿意跟我们有任何的交流,但却不妨碍她和黑眼镜女生交流,就听她说:“听说这次主要提议人是伊文学长,如果这次集体创作成功了,那么他将会是铭文学社社长最有力的竞争者。” 也许是诺亚反感她的傲慢,也许是诺亚反感伊文,听那女生说起伊文,立刻就向那傲慢女生开炮说:“铭文学社要是还设计不出一两件魔纹构装,呵呵,那还叫什么铭文学社!” 雪莉纽曼几乎都快要哭了出来,拉着诺亚魔法长袍的袖子,小声地说:“诺亚,能不能让我安静的把早饭吃完,求你了!” 282.雨中 诺亚想要对雪莉辩驳几句,也许是想起了那句‘真正的绅士是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在朋友前难堪’,眨了眨眼睛,然后对雪莉纽曼温柔一笑,对她说:“当然没问题,亲爱的。 ” 说完,诺亚果然低下头认真地对付起面前的早餐,完全一副‘我不屑与你争辩’的态度。 雪莉纽曼十分感激地看了诺亚一眼,在雪莉纽曼的眼中,这位门萨家的小公爵脾气不是一般的好,雪莉对诺亚甜蜜一笑。 如果不是要继续吃早餐,恐怕我就要一个人独自退下了。 在帝都,虽然还有很多人秉承贵族绅士的一些传统礼仪,但是一些年轻人似乎早已经忘记了‘绅士’这个词语,尤其是在女士的面前,傲慢无礼不懂得谦让的人越来越多,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常年处于征战状态,格林帝国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很多帝国女性的择偶标准一降再降之后,依然会有大量的贵族女嫁不出去,最终导致嫁给商人或是平民。 原本雪莉纽曼想趁着今天早餐,介绍她的闺蜜给我认识,不过看起来那两位傲慢女似乎对此都没有什么兴趣,甚至对我连个笑容都欠奉,诺亚正是因为这个,显得有点不悦,毕竟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我是诺亚最要好的朋友。 尽管食堂里显得有些吵杂,但是我们这个角落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雪莉对我摆出了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我毫不介意地对她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似乎引发了一阵骚乱,一些想要走出食堂的魔法学生们纷纷往两边退让,跟在后面的学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人流往前拥,随后又纷纷向两侧散开,无数用餐的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向门口望去。 食堂的大门外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几个学生正是铭文学社的那些成员,刚巧我在二楼图书馆的阅览室里见过他们,所以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而且伊凡和吉米恰巧也在这群人之中,这些人从门外蜂拥而至,周围那些正准备出去的魔法生被他们的气势所迫,纷纷给他们让路。 还有一些与这群铭文学社成员相熟的学生趁机站在一旁,跟他们打着招呼,于是这些人在学院食堂门口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骚动。 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铭文学社的成员们是最容易获得其他人尊敬的学社,因为每年都会有一些铭文师从这个学社里毕业,没有谁愿意得罪一位铭文师。 这段时间伊凡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混得倒是风生水起,坐在雪莉纽曼身旁的那两位闺蜜一脸兴奋的向食堂门口张望,眼中露出了一些倾慕的眼神,那位安静坐在一旁一直显得无比骄傲的女生甚至有些兴奋地小声说了一句:“啊,是伊凡!” “喂,我们要不要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多琳,你之前不是还说过要将他们介绍给我认识,不如就趁着现在,我们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也好啊!”那位戴眼镜的女生对着一脸骄傲的女生说道,这时我才知道那位骄傲女叫多琳,而且看起来是伊凡的仰慕者。 “比莉,这么多人,伊凡学长哪里能照顾过来,我可不想这时候去给伊凡学长添麻烦,还是下次吧!”多琳摆出一副骄傲的神情,恋恋不舍地将眼神从伊凡的身上收回来,对着身边的好友说道。 然后偷偷的看了我和诺亚一眼,故意对雪莉纽曼说:“雪莉,下次我们一起去找伊凡学长吧。” “我?”雪莉看了诺亚一眼,十分勉强地对着多琳笑了笑,果断地摇了摇头说:“我去……不太合适吧,我还是算了,反正我也没想过要在一转前找铭文大师纹魔纹。” “不去就算了,不过我觉得吧,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名气,和这些未来帝国最优秀的铭文师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多琳垂着眼皮,不咸不淡地说道。 “切,他们算什么劳子的帝国最优秀的铭文师,都是一群无聊的家伙!”诺亚冷哼了一声说道,惹得两女狠狠地向诺亚瞪过来,诺亚根本不理会她们怒视,将眼睛飘向一边。 难怪一看到我们的时候就摆出了一张臭脸,我终于算是知道了一些原因,也许就是因为伊凡吧,毕竟在开学季,我和诺亚、丹尼斯狠狠地将伊凡修理了一顿,这场战斗让我们在新生中无人敢惹。 想想也是忍不住觉得好笑,在皇家魔法学院里生活了不足四个月的时间,其中有一个多月还是呆在耶罗位面上历练,可就算是这样,不知不觉之间,我在魔法学院里交了一些朋友,也莫名其妙的有了很多敌人,好像是从昆汀开始就不曾间断过,伊凡、吉米、迭戈、威廉……还真是越来越麻烦。 “我当是谁,原来是铭文学社这群手下败将!”诺亚一边举着银勺子,一边很不屑的对我小声地说道。 看到诺亚摆出这种戏谑的样子,多琳很生气,脸色涨得通红,伸出一只手在不停的给自己扇着凉风,一边语气刻薄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得罪了一位铭文师,你们的名字就有可能会出现在铭文师公会的黑名单上吗?我的天,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勇气,难道你们一辈子都不想要那些魔纹吗?” 诺亚脸上带着自信,对骄傲的多琳说:“事实上,我会向你证明,就凭咱们魔法学院里铭文学社的这些人,根本代表不了全部的铭文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也跟着诺亚后面,补充了一句:“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以此表现自己与诺亚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甚至还与诺亚击掌,庆祝了一下。 我和诺亚在餐桌上的耍宝,惹得对面的雪莉纽曼‘咯咯’直笑,她当然知道诺亚身后是跻身于豪门贵族世家的门萨家,诺亚当然不会当心是否得罪了一名年轻的铭文师。 伊凡那群人端着餐盘四处寻找位置,一路上有很多学生纷纷招呼他们一起坐下来用餐,但是都被他们报以微笑拒绝了。 多琳也向着伊文那群人挥手,雪莉纽曼来不及阻止,有点尴尬地看了诺亚和我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歉意,不过我和诺亚都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知道他们绝不会冒着被我们挖苦的危险,坐到这边来。 伊凡的目光从我和诺亚的身上扫过,不动声色地将头转开,和同伴有说有笑地从我们这里经过,如我和诺亚所料,并没有停下来。 多琳和比莉难掩眼中的失望,对视了一眼,然后勉强的相视而笑。 这群铭文学社的人独自占据食堂餐桌的一角,刚刚坐下来,就有很多魔法生端着餐盘凑了过去,看起来大家对他们正在设计的魔纹构装都非常感兴趣,都想加入他们,和他们一起聊天。 面对着雪莉纽曼的这两位闺蜜,我和诺亚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想法,于是草草地将餐盘里的食物塞进肚子里,对雪莉打个招呼,起身离开食堂,却没想到雪莉纽曼居然也丢开了好友,跟着我们走出了魔法学院的食堂。 …… 魔法技能实践课还没结束,外面就下起了小雨。 原以为这场雨用不了多久就会停下来,可是却没想到雨势越下越大,在教学楼外的防雨檐上形成一片巨大的雨幕,无数水帘从房顶上落下,就像是一连串儿晶莹剔透的珠子,砸进充满了积水的地面上,飞溅起无数的小水花。 几道骤然亮起的闪电,在黑如锅底的天空上形成一片雷瀑,这么一瞬间,仿佛将帝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十秒钟之后,滚滚地雷声才从天空中慢吞吞地传过来,一开始的时候十分的沉闷,到后来就是不断的炸裂声,声势浩大。 很多魔法学生撑着淡黄.色的魔法盾行走在雨中,他们在皇家魔法学院广场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诺亚和雪莉站在楼门口,两个人站在一起,由诺亚撑起一面魔法盾,对我摆了摆手,两个人顶着魔法盾大步的冲进雨幕之中,看起来顶着魔法盾在雨中散布,一定是非常不错的经历。 时间不大,聚集在教学楼门口的魔法学生已经离去了大半,甚至还有一些魔法师将魔法锥帽戴在头顶,紧紧地抱着魔法书,直接迈步冲进瓢泼大雨之中消失不见。 剩下来的一小部分人,全是些没有魔法盾卷轴,又没有勇气带上魔法锥帽只身冲进雨中的魔法学生,这些人还在期待着这场大雨能够慢慢变小,或者是能够停下来,大家都安静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盘算着那些积雨云来的方向。 站在教学楼门口,我又在那些等待雨能下得小一点的学生之中,看到了雪莉的那两个朋友多琳和比莉,两个人一边在聊天,一面观望着外面的天气,显然她们也没有魔法盾卷轴,如果不想被淋成落汤鸡,就只能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待雨势变小。 不过这时候,她们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我,发现我也没有离开,十分鄙夷将目光转向一边,那种神态就像是在说:离开了诺亚,你还不是连一张魔法盾卷轴都没有。 教学楼门口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二年级学生的身影,这些学生们家底都比较丰厚,拿出一张魔法盾卷轴也不算什么,这些学长们有说有笑地纷纷撑起魔法盾,一位接着一位走进雨幕之中。 没多久,伊凡和迭戈也出现在教学楼门口,迭戈皱着眉头仰头看着天空,一副十分不爽的样子,伊凡都是时刻保持着风度,两个人都是冷着一张脸,显得有一种很特别的冷酷味道,恰恰是这种风格,惹得驻足在教学楼门口一些女魔法师露出无比倾慕的眼神。 两个人并没有在教学楼门口停留,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张魔法卷轴,念出简短的咒语,魔法盾裹在身上,就要走进雨中。 “伊凡学长!”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多琳红着脸,鼓足勇气在好友比莉惊讶的目光中,冲着伊凡喊了一句。 伊凡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这位有些冒失的女生。 “伊凡学长,您难道忘记我了吗?我是多琳,前天我们在艾丽娅夫人帝都舞会上见过,您还邀请我跳了一支舞的。”多琳对伊凡满眼倾慕地说。 伊凡和迭戈顺势停了下来,迭戈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伊凡,伊凡则是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然后用平静地语调对多琳问道:“哦,原来是多琳学妹,有什么事吗?” 这一句谦谦有礼地话语,让多琳心花怒放,她瞄了好友比莉一眼,那神态就像是在说:看吧,我没骗你,我和伊凡学长认识的。 这时候,比莉也是一脸激动的看着伊凡,丝毫没有在乎多琳是什么样的表情。 “今天的雨好大啊,不知道您能不能带……” 还没等多琳地话说完,伊凡十分不耐烦地随手掏出一张魔法盾卷轴丢给多琳,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雨中,迭戈玩味地笑了笑,追着伊凡走去。 只留下了抱着一张魔法盾卷轴不知所措的多琳,她脸上一红一白,神色十分难看,比莉站在好友的身边,也是有些尴尬的看着好友,不知道这时候应该对她说点什么安慰的话语,习惯性的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色眼镜。 多琳笑容里多少有着一丝难堪,但是在好友的面前,还是保持着镇定,拉住好友的手,两个人站在一起,准备撑开魔法盾的时候,还不忘对我飘来一个不屑的眼神。 教学楼门口开始出现三年级学生的身影。 一位穿着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的身影从转角的楼梯口慢慢地走了过来,沿途所遇的魔法学生们纷纷避让,就像是他们的女王驾到了一样,琪格抱着一本魔法书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塔卡玛穿着紧身皮甲,永远摆出面生人勿近的样子,跟在琪格的身后。 琪格若无其事的站在我的身边,抬头看着天空中垂下的一道道水幕,微微皱着眉头,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若无其事地对我说道:“还不施展魔法,发什么呆?” 我长大了嘴,有些无语地看着琪格,心说:不是说好了在学院里,彼此当成陌生人的吗? 浓郁的水元素充盈在空气之中,我只是微微地动一丝念头,无需消耗什么法力,就可以轻易在手心里聚集一只水球来。 在雨天,任何水系魔法的施法速度最少都会提高百分之二十,而且对体内法力的消耗,却不足平时的一半。 操控着一团纯净的水球,在空中变换成一个巨大的空心水球,将我和琪格罩在里面,就在守在教学楼门口的魔法学生羡慕的眼神中,顶着巨大水球,漫步在雨中,雨水落在水球上,立刻就会完全溶进水帘之中,过剩的雨水会顺着水球流淌到地上。 如果有人细心,就会发现我行走在雨中,其实是站在雨水的水面之上,就连靴子都没有沾湿。 283.炼体 看着琪格登上去魔法研究院的马车,我站在大雨中回味着她临走时候的话。 当时琪格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笑容,安慰我说:‘既然一起经历了耶罗位面的历练探险,如果在学院里遇见的时候,还是装作彼此互不相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猜疑。’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在皇家魔法学院这些师生们的眼中,琪格头顶上准王妃的光环,远比她的教师身份和魔法药剂学学者的身份更加耀眼,这个高等皇家魔法学院里并不缺乏魔法老师,也不缺乏各个魔法领域的大学者,甚至很多王子和公主都是这里的学生,这些头衔都不会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任何的惊喜。 但是琪格是威尔士王子的未婚妻,这样一位格林帝国的准王妃竟是一位魔法学者,而且在魔法药剂学的学术领域中获得了很多成就。在未来的岁月里,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位年轻的帝国王子很有可能会成为未来格林帝国最有权柄的亲王,就像现在为查尔斯大帝掌控南风军团的詹姆士亲王那样。在所有人的眼中,威尔士王子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将星。 这时,耳边又想起了刚刚琪格的那句戏言。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都成为伯爵大人了,怎么胆子还这么小?’ 她扬起黛眉地妩媚样子,很难不让人心动。 我微微一愣,认真地考虑一下,对她摇了摇头。 琪格转过明艳的脸庞,在蹬车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时候围在我们边的水幕忽然在一阵风带动下,竟然高速的旋转着,下一秒原本清晰透明的水罩变得迷糊不清,无数雨滴从水罩上向外四处飞溅,整个水罩在那股狂风的带动下不再透明,彻底地隔绝了水罩外面的街景。 这片小天地里只有琪格在饱含深情的看着我,向前走了两步,紧紧地抱住了我。 一道道闪电像是瀑布一样落在马扎罗山的山巅之上,滚滚雷声似乎震耳欲聋,可就是在这狂风裹挟着的水罩之中,琪格地给了我大大地拥抱,我有些拘谨地想要环住她柔软的纤腰,她的脸一下子微微泛红,灵动的大眼睛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就在我一愣的时候,将我推开。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护在我们身体周围的巨大水罩跟随着我的身体向后移开,让琪格直接暴露在雨中,她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层无形的风圈,将所有从天空中落下雨滴全部吹飞,她转身飞快的登上路边安静等待的魔法篷车,后面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塔卡马,穿着一身皮甲站在雨中,看到琪格登上篷车,也紧随而去。 …… 我将手穿过水罩伸进了大雨中,手心被冰凉的雨滴砸得有些微微发疼,忽然感受到水罩外的雨滴里,除了格外浓郁的水元素,居然还带着一丝丝酥麻的感觉,雨滴里蕴含的雷元素远比平时空气中浓郁很多。 这时候,又是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幕。 我站在雨中,回首仰望皇家魔法学院的教学楼楼顶,帝都第三区域里的高**师塔耸立在大楼顶部,它是帝都七座防御塔之一,当整个帝都的防御型法阵全部开启之后,法师塔将会向天空中射出一道巨大的法力洪流,与空中的浮空王城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一道道闪电落下,我发现身体里已经几乎枯竭了的雷元素魔法力,一点点的汇聚起来,浑身所有节点所吸纳的雷元素之力全部汇聚在左肩上,身体左肩胛骨不断的吸收着从外界涌入的雷电之力。 当初雷之种子就是与这块骨骼融合在一起,原本有段时间,这块骨骼似乎要放生一些异变,可惜还没等异变发生,肩胛骨所蕴含的雷电之力就被我屡次的消耗一空,这块骨骼也因此沉寂下来。 站在雨中,感受着四肢百骸中吸纳进来的雷元素不断地补充进融合了雷之种子的肩胛骨中,那种丝丝酥麻的感觉让整个身体似乎都苏醒了过来。 于是我决定找一处距离云层中闪电更近的地方,去汲取那些雨中的雷电之力 在广场上飞快的奔跑,就像是一只巨大水球在不停地滚动,我返回教学楼,依然还有很多学生被困在教学楼门口,他们继续等待这场雨变小。 一些等不及的魔法生在头顶上撑起一块羊皮纸,或者是将头上的魔法锥帽压得很低,冲进瓢泼大雨之中,沿途有很多人都十分艳羡我身边像魔法盾一样的透明水罩,他们面带惊奇之色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一副困惑的样子,大概是不了解我用的是什么样的魔法。 就在教学楼门口,我收起水罩,正想迈步走进教学楼中,却不料被一位高年级的学姐挡住去路。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好奇的看着我,然后在我面前伸出手心,手心里漂浮着一滴水,慢慢的汇聚成为一个晶莹透明的水球,又对我友善的微微一笑。 我认识她,她的名字叫奥克塔维亚。 这位三年级的学姐就住在我们宿舍楼的三楼,整个皇家魔法学院的水系魔法师都屈指可数,兼之又是弗农学长亲自介绍过她的特点,所以我对她印象深刻。 她不是辅助类水系魔法师,她所精修的是水系群体魔法,精通一级魔法技能‘水弹术’,二级魔法技能‘激流涌动’等等,弗农学长认为同时水系魔法师,我以后遇见难题,至少向她请教的时候,可以喊出她的名字。 殊不知我和这位学姐所学习的魔法技能的路径完全不同,所以虽然我们在宿舍楼虽然有过几次碰面,但是从没有过任何交流。 “奥克塔维亚学姐,您有什么事么?”我停下来疑惑的问道。 听见我一口喊出她的名字,奥克塔维亚略带几个粉色雀斑的脸上微微一红,她因为一时之间喊不出我的名字,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神色微窘地说:“我想问一下,你刚刚使用的水系魔法技能叫什么名字,在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可以找到这本魔法技能书么?” 听奥克塔维亚这样问,我微微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说。 “如果不方便说的话那就算了,我……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奥克塔维亚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一层红霞,脸上的那几粒粉色的雀斑更加的明显了,她是一位很爱脸红的女孩。 看到奥克塔维亚转身欲走,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我连忙从后面喊住她,然后向她解释说:“啊哦!奥克塔维亚学姐……事实上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其实那个水罩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魔法技能,它并不是在图书馆里的那些高级魔法技能书上学来的,它只是用最简单的聚水术幻化出来的!” 她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随后,我没有再解释什么,伸出手展开手心,在手心凝聚出一团清澈透明的水球,然后对她说:“就是简单地聚水术,然后将这些可以随意操控的水重新的塑性,达到任何一种我们想要拥有的形态……” 我手中的那颗清澈透明的水球在手心幻化成一条鱼,在我面前自由自在的游动,就像是在湖水中。 片刻之后,那条由清水组成的游鱼一下子炸开,那些无比纯净的水在空中重新聚拢的时候,又变成了一只飞鸟,扇动着翅膀围着我不停的盘旋。 最后,那只飞鸟在我头顶形成了一只透明的雨伞。 其实我只是想对她说,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玄奥的魔法,这只是对于水元素精妙的控制力,只有水元素亲和度达到一定高度之后,对水元素操控可以做到随心所欲的时候,形成水罩并不是特别难的事。 看到她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趁着她沉醉于对水元素的操控中的时候,我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当我离开的时候,刚好看到威廉和一群人从楼梯上走下来,而我此时恰好从另一侧楼梯向上走,刚巧与他们错开,显然威廉这时候看到了我,感受着他目光中的凛冽寒意,我并没有停下来,径直走上教学楼。 …… 站在教学楼顶,看到云层中一道道四处游动的电蛇时隐时现,任由大雨冲刷着我的身体。 我站在冰凉的雨中,张开双手,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那些雨滴中游离的雷元素,身体里那些无数储存着法力的节点开始慢慢转动起来,这些节点围在魔法池外面,自成体系,在我的体内沿着某个经络开始不停的转动。 那些节点在转动的时候,身体像是拥有一定的吸附力,将身体周围游离的所有元素力量,都聚拢了过来。 这时候空气中除了大量的水元素,还充斥着雷元素。 那些雷电之力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我的身体吸纳进来,让我有一种错觉,就感觉自己肩膀里有一块充电电池一样,四周的雷电之力不停被身体节点吸附过去,随后这些雷元素在身体里沿着经络不停的汇聚到肩胛骨里面。 我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一丝丝雷光,就像是一条条极其微小的电蛇,不停在我身体周围来回窜动。 能够重新掌控到了雷元素,让我轻轻呼出一口气,自从上次在魔法研究院里面,让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将那些地底仓库里魔法草药统统搬出来,就因为。 伸出手,一道电弧赫然出现在手心里,并且发出‘劈啪’的响声,随手将这道电弧甩出去,随着心念一转,又是一道电弧出现在手里。 在这个雷雨天,没想到不仅仅是水系魔法得到了大幅度增强,雷电系魔法操控也变得十分轻松。 感受着那些雷电之力钻入我的身体,肩膀上的那块骨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闭着眼睛,感觉天地之间大量的水元素像是子弹一样,铺天盖地的从天空中落下来,每一颗雨滴上都带有丝丝雷元素。 天空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那道闪电恰好就在头顶上空,顿时一种无比恐怖的气息弥漫出来,云层之中海量的雷元素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沿着楼顶上那座高高的法师塔,像天河倒泄一样从头顶上奔涌了过来。 这时候,我心中骇然地反应过来,如果被那些海量的雷电之力淹没,我这样的小身板免不得被那道雷电轰得尸骨无存。 想到这儿,我顾不上其他,猛地向前飞扑出去,想离那座能够引雷的法师塔尽量远一些。 可惜那道从云层中降下来的雷光远比我想的更加迅速,我的身体刚刚腾空而起,就感觉到浑身湿漉漉的毛发竟然变得根根竖起,一股狂暴的毁灭气息从头顶上涌过来,我骇然的看到身旁十几米远那座法师高塔上弥漫着一道巨大的电蛇,那电蛇径直钻进整个教学楼楼体之中,片刻之后,消失不见。 巨大的雷光消失后,在四周的雨中充斥着无数细小的雷电之力,它们分散在雨中。 我在法师塔旁边,受到那道狂雷的气息引动,一道道狂乱的拇指粗细的电蛇在雨中不停乱窜。 一道电蛇沿着雨水钻进我的身体里,这一瞬间,我只感觉到自己被那道巨大闪电的余威波及到,只是那道巨大闪电在法师塔上消失前溅射出来的一道小小电弧,就将我电得浑身发麻。 那道电蛇在我的身体里,肆意地破坏着身体各个机能,从我右臂涌入,顺着我的身体一直向下冲过层层障碍,在我的左脚脚心钻出去,电蛇沿途经过的地方,血肉和骨骼被烧灼得焦糊,一股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我惨叫了一声之后,身体跌在教学楼顶的雨水中。 我一直认为自己拥有足够高的雷元素魔法抗性,根本不担心雷电系的魔法伤害,现在看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只是一道雷击过后的余波,就将我摧枯拉朽般的击倒在楼顶上。 躺在楼顶的雨水中,不断地剧烈喘息着,身上传来那些剧痛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拥有的‘治愈之体’,开始迅速的修复着我的身体,而我知道这一次由法师塔传导下来的雷击并没有劈死我,我的身体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这对于拥有‘愈合’血脉天赋的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除了给我带来了一些痛苦之外,也会给我带来很多好处。 最直观地就有两点: 其一,当我的身体完全愈合之后,我的身体对雷元素抗性会再次提高一截儿。 其二,那就是我不用在大雨中继续收集雷电之力,因为刚刚钻进我身体里的那道电蛇,已经让我储满了雷电之力。 我躺在雨水中,瓢泼的大雨无情的落在身上,让我此时的样子显得很狼狈。 不小心在呼吸的时候,吸进肺叶里面一些雨水,轻轻地咳嗽着,每一声咳嗽都会让身体传来一阵剧痛。 随后,我强撑着,对自己不断施展‘水疗术’,让身体加快愈合的速度。 也许是因为本身拥有雷元素的抗性,受的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在我不断的对自己施展‘水疗术’之后,我的身体愈合速度激增,半小时之后,我强撑着身体从雨水中爬起来,尽量远离这座雄伟高耸插入天空的法师塔。 云层中不断出现一道道电蛇,我靠在楼顶的围墙边儿,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高**师塔。 没多久,又有一道巨大雷柱从法师塔的顶部直接灌入教学楼楼体之中,整个楼顶都充斥着强烈的雷电之力,那些溅射出来的电蛇向外扩散,威力迅速的衰减,到了教学楼顶边缘处,形成一片淡白色的雷电之网,不时有细小的电蛇在电网中窜动。 这些雷电光网碰触到我的身上,除了带给我一丝麻麻的感觉之外,竟然再没有其他别的什么感受。 我狼狈的坐在墙边,像傻子一样笑个不停…… 284.拍卖会入场劵 这场大雨终于在黄昏时分停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后的清新味道,这座城市被这场大雨洗涤得格外干净,街道上的颜色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红瓦白墙,绿树成荫。 一道道淡金色的阳光从云层的破洞中照射下来,将雨后的帝都披上一层金缕衣裳,那座浮空的王城在云层之上若隐若现,几位皇家鹰狮骑士在帝都上空不停地盘旋。 厚厚的云层被一阵阵风悄无声息地吹散,那些厚如棉絮一样的云在天空中变换着各种形状,有的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有的则是像是一团雪白的棉花糖,有的像是大草原上奔跑的马群,有的则是像极了许久未见藏在心中的情.人,那些云在空中镶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边儿,富丽堂皇宛如神国里的宫殿。 向远处看去,吐出胸中的最后一口闷气,浑身湿漉漉的好不难受,最后一丝雷电之力在我身上慢慢消散掉,我身体的麻痹效果终于彻底消除,可是身体里的法力风暴却没有平息的迹象。 楼顶上弥漫着浓郁的水元素气息,这些充沛的水元素透过无数节点不断涌入身体里,那些魔法力在体内像是一股股激流通过经络汇入魔法池之中,充盈魔法力在魔法池里像海上的风狼,不停的激荡着拍打岸边的礁石,随时都有可能冲破魔法池外围那道无形的障壁。 我像只落汤鸡一样狼狈的靠坐在楼顶,魔法长袍的裙摆上还沾着一抹焦糊的痕迹,伤口已经没那么痛了,只是忽然发现这时候的我居然有一种再次晋级迹象,这让我一时间彻底的慌了手脚。 我根本不敢随意的乱动,只能是集中思想操控着魔法池中的法力,试图让身体里激荡地法力潮平息下来。 距上次晋级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担心短时间连续升级会影响以后的魔法修炼。 此时身体里的魔法力随着魔法池中魔法旋涡不停的旋转,带动着体内像星图一样的无数节点围着魔法池不停转动,周围空气中魔法元素跟随着我体内的节点不断的旋转,在这楼顶的一隅形成了一个不断扩大的魔力漩涡,这种身体与自然界交融在一起,身体里的魔法力与外界的魔法力发生了共鸣,本来对任何一位魔法师都是难得机遇。 根本不需要冥想,那些浓郁的水元素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冲进我的身体,不停的冲击体内的魔法池,让我处于晋级的边缘上,我让自己进入一种类似冥想的状态里,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身体里面涌动的水元素魔法力,引导着它们不去冲进魔法障壁,可是魔法池中那些奔涌不息的魔法力量已经处于完全溢满的状态,此时还不断的有新的水元素魔力灌入魔法池之中。 我已经将魔法漩涡的旋转速度减至最低,可是依然有魔力汇聚进来,仿佛片刻之后就要撑破魔法池的障壁。 我闭着眼睛靠在楼顶围墙边,就像是风暴之海中操纵着一直帆船的航海家,迎着水元素魔法气息组成的一道道风浪,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就在这个关头,楼顶上的那道铁门忽然传来‘吱呀’一声,那扇铁门居然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同时一阵急切而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群人涌入楼顶,恐怕他们马上就要看到我……或者已经发现了我。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如果不苦苦牵引着魔法池中的法力,那么下一秒钟我就会晋升魔法等级,这种关键时刻,我根本无暇睁开眼睛。 不过很显然,那些沉稳的脚步声在距我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看起来他们并不想冒冒失失的打扰到我。 这时,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那是肖恩学者的声音,“我当是谁竟在楼顶上引发了水元素世界里的自然法则,能够借着雨后充沛的水元素气息,打破魔法池障壁的桎梏,让自己提升魔法等级,你小子还是蛮有想法的啊!” 话音刚落,却又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推测,“咦,不对,你这是在压制自己体内的魔力,怎么?不想晋级吗?” 也不知道需要有多么敏锐的魔法感知力,才能连这么细微的差别都能感受到,我神情有些激动,想睁开眼睛,从眼下这种状态里挣脱出来,向肖恩学者征求摆脱困境的方法。 这时候却听到了的肖恩学者急.促的警告声:“如果你暂时不想晋级的话,那么就不要睁眼,好好引导魔法池中的法力,虽然你的方法不太对,但是至少目前,还可以将你身体里法力控制住。” 我连忙按捺住自己急躁的情绪,操控着魔法池中的法力不去冲击魔法池的障壁,同时将魔法漩涡自转速度降至最低。 听到有苍老的声音称赞说:“呵呵,如今居然还有不看重魔法等级又不浮躁的年轻人,难得还能有这样细腻的元素操控能力,能够把元素亲和度提高到这种程度,肖恩,快来看看,难得的年轻水系魔法师,你是不是认识他?” 肖恩学者语气缓和下来,看起来对这个苍老的声音非常的尊敬,就听肖恩学者说:“额,这个当然,他是今年入学的新生,各方面表现都很优异,已经加入了水系魔法师联盟。” 那个苍老声音‘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对肖恩学者说:“你还真是……下手够快的,既然不是魔法塔出现的异状,你们水系魔法师同盟会的人,自然是由你负责,那样的话,我就先回去实验室那边了,那边有个小实验还没完成!” 耳中传来的脚步声慢慢地变小,看起来那人已经慢慢地走远了。 四周静了下来,而我却可以感觉到肖恩学者并没有离开。 沉默了片刻,肖恩学者才说:“听着,小子,我知道你在全力压制着身体里的法力,你应该还能听见我说的这些话,既然你在刻意的压制身体里的法力,不想即刻晋升魔法等级,那么一定有你的一些理由。” 脚步声继续传过来,肖恩学者来到我的面前,他的声音变得清晰很多,“不过这里有一些修炼技巧,想来你们一年级的魔法课程也不可能够接触得到,所以现在你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虽然我不知道过早精炼粹取身体里的魔法力的益敝,但是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么具体怎么选择,你自己慢慢决定就好了。” 我又听到肖恩学者絮絮叨叨地说:“因为这么做虽然能够让你魔法池中的法力变得更凝实,基础变得更加牢固,但是同样也会大大减缓你的魔法修炼速度。” 他接着说:“首先,你目前一定有个误区,就是认为只有尽可能的减缓魔力漩涡的旋转速度,才会压制自身晋升魔法等级。” 难道不是这样吗?这时候,肖恩学者像是带我走进了一片全新的魔法领域,那些都是我平时触摸不到的知识,也许正如肖恩学者所说,这些知识只是暂时不适合我们这些魔法新生们学习而已。 他就像是在课堂上一样,就差没介绍一下这个魔法的起源,他说:“因为在魔法学生们常规认知里面,魔法池中的魔力漩涡旋转的越快,法力回复速度就会同时加快,但是这只是它的表象,进入更深层次之后,魔法师们会发现超速旋转的魔法漩涡不仅仅不会加快法力的恢复速度,反而会吸取魔法池中蓄积的法力。” 魔法漩涡快速旋转,不就是大幅度提高法力回复速度吗?难道还有其他…… 我的耳朵竖起,仔细地倾听着肖恩学者的讲解,比在课堂上还要认真。 就听肖恩学者说:“这样一来,一旦让魔法池中的魔力漩涡超速旋转,对以后冥想修炼会有一定的影响,这是因为当你在冥想过程中,魔法回复速度降低,魔法等级修炼速度也会变慢,这对于一位初级魔法师并不能算是完全有益的,毕竟在魔法界,魔法师们通常都把魔法等级看得更重一些。” “这个理由很简单,一位精炼粹取了法力的初级魔法师永远无法战胜完成第一次转职的中级魔法师,即便这位中级魔法师没有精炼法力,等级上的巨大差距会让他们之间的实力出现一道巨大的鸿沟,现在的魔法师们需要的是更实际的东西。” 说到这里,肖恩学者淡淡地叹息了一声,看起来他不太赞同年轻魔法师们内心的想法,但是这显然是多数人的想法。 肖恩学者凑到我的耳边,对我说:“那么现在,听好了,下面我要告诉你如何凝练魔法池中的法力,小子,我可不想将如此简单的事,反反复复的说个不停!” ‘……好没耐心啊,您在课堂上可不是这样的,您还是那个循循善诱的长者吗?’我在心里面吐槽说。 肖恩学者接着讲述道:“我尽量长话短说,其实凝练自身法力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控制魔力漩涡超速旋转,如果你魔法控制能力足够的情况下,当魔力漩涡超速旋转达到一个特定的临界点,魔力漩涡就会将魔法池中雾状法力值,凝结成一滴滴液态法力值,同时这些液体会从漩涡中心滴进魔法池底部,简单的说,这就是魔法力的凝练过程。” 听肖恩学者这么说,我操控着魔力漩涡,开始不断地增加旋转速度,身体里的魔法力激荡得更厉害。我发现的魔法池里的法力已经很难控制,而且魔法池四周的障壁已经出现了裂纹,随时都有可能崩塌掉,我苦苦支撑着魔法池,魔法漩涡就在这种情况下越转越快…… …… 学院里的生活是如此的轻松,难得有个清闲的下午。 躺在寝室的床上,我从冥想中清醒过来,细细品味着魔法漩涡高速旋转,那漩涡就像榨油机一样,将魔法池中雾沼一样的法力值压缩成一滴滴液态法力,慢慢地沉积在魔法池的底部,感觉自己身体里就像是有了半瓶子水一样,那种感觉很微妙。 正如肖恩学者所说的那样,学会这个精炼魔法力的方法之后,果然我的修炼速度减缓了下来,我所收获的则是我的法力变得更精纯了一些。 现在已经无需刻意减低冥想的次数了,相反还要增加很多冥想的时间。最近,我偷偷观察了诺亚每天的冥想次数,他每天差不多极限就是能够冥想十次左右,而我差不多可以做到二十五次,也就是说我的精神力差不多要比他高出两倍,或许还要多一些。 不过他好像也拥有和赢黎那只‘聚魔耳环’差不多的魔法饰品,可以提高他的魔法修炼速度,可是诺亚这方面还是非常低调的,从没有在我的面前炫耀过。 最近我之所以清闲,是因为耶基斯学者把自己锁在研究院的实验室里,他开始将‘魔蛇之牙’那套魔纹构装的皮甲之外的所有部件魔纹图纸,又都重新设计一遍,主要就是想充分利用那幅‘伴生魔纹’带来的魔法效果,让那套初级魔纹构装的所有魔纹都变得更加复杂。 耶基斯学者并没有追问那幅魔纹法阵是从哪里学来的,在他看来这也许应该算是我的一个秘密。 其实本来我想将那张神秘卷轴的事情告诉给他的,但是我只是稍微向他透露一些伴生魔纹画法的时候,就被他拒绝了,他的理由是:那些魔纹已经完全超出他所学的魔法符文知识,所以他并不打算碰触那些陌生的符文。 毕竟是格林帝国的王城,这里远离战场上的硝烟和战火,最近一段时间里,不断有新的战况从各个位面传回来,虽然各个位面战场上的局势依旧很紧张,但是情况在一点点的好转。 诺亚说让我下午的时候,在寝室里等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前些天让他帮我打听帝都这边的魔纹布商,一直没有给我回复消息。 我正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寝室门被人推开,诺亚举着两张羊皮纸从门外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285.如果这算是火燐弹,那 第285章 一辆由四匹黑色麟马拉载的魔法篷车在魔法学院门前停下来,黑色的车身上散发着淡淡地魔法气息,我甚至可以透过车轮的缝隙,看到车厢下面那两根锻造黑铁长轴上面闪烁着淡淡魔法微光,两侧的车厢壁上都篆刻着魔纹浮雕也透出淡淡地风元素,精致车窗敞开着,一层洁白的轻纱在随风而摇曳。 车厢的后面镶嵌着一块如盾牌一样大家族徽章,徽章上雕刻着一座灯塔,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这是帕莱丝蒂娜省的一处海景,也是门萨家族的发源地,如今它被刻成家族徽章佩戴在每一位门萨家族成员的胸前,这是属于门萨家族的骄傲。 路易斯.门萨那张英俊的脸从车窗中探出头,对着树荫下的我和诺亚微笑着招了招手,一位侍从跳下马车,为我们打开车门。 诺亚揽着我的肩膀,迈步登上篷车。 路易斯翘着腿悠闲地坐在烫制暗纹的皮沙发上,那位曾在翡翠港湾商行帮我处理那些受伤骑士的女助手此刻正被路易斯单手拦在怀里,她穿着一套紧身皮甲,衬托出玲珑有致的傲人身材,手里端着一杯金苹果酒,笑盈盈地看着我和诺亚。路易斯见我们走进来,伸手拍了拍女助手白嫩的脸蛋,示意她做到对面去。 诺亚毫不客气地拉着我一起坐到路易斯身边的位置上,这时候马车缓缓地启程,平稳地驶离了皇家魔法学院。 路易斯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模样,对我亲切地打招呼说:“嗨,吉嘉,这次耶罗位面之旅,一切顺利吗?” “还不错,虽然旅途有一点波折,但是收获还不错!路易斯,”我说完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那位女助手,心想:这位女助手果然很讨路易斯的欢心,平时出行竟染也愿意带上她。 对面的长条座椅上还坐着另外一位老熟人,正是那位在翡翠港湾商行里负责魔法草药方面贸易的负责人巴德,路易斯曾经让他帮助我采购了一批粮食和生活用品,第一次从辛柳谷运出来的那些魔法草药也是经他之手,交易给翡翠港湾贸易商行的,后来我还曾委托他帮我购买了一批钢管和火磷弹之类的东西。 我对巴德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巴德先生,也和我们一块去吗?” 坐在对面长排沙发上的巴德连忙站起来,对我恭敬地行礼,脸上挤满了笑容回答说:“是,吉嘉魔法师阁下!” “这次租用空港仓库的事,有劳巴德先生了。”我说。 “能够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巴德笑眯眯地对我说道。 街道两旁的行道树在车窗外缓缓地后移动着,夏日里的热浪顺着车窗涌入魔法篷车里,吹动着洁白的轻纱窗帘,魔法篷车行驶在去往帝都城外空港的那条宽阔大路上,轻快无比,清脆的马蹄声非常有节奏的传入耳中,就像踢踏舞的鼓点。 诺亚坐在我的身旁,松开魔法长袍的领口,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穿一件黑色吸光的魔法长袍,很快就会让诺亚捂出一身痱子,好在车厢里面摆放有冰块,让在车厢里还算凉爽一些。 路易斯看到诺亚被暑气熏得脸色通红,示意对面的女助手帮诺亚脱下那件魔法长袍,只是穿着一件白衬衫和紧腿灯笼沙裤,一双鹿皮短靴,这样才算让诺亚显得舒服一点。 诺亚有些不忿地看着我,对路易斯抱怨说:“明明吉嘉穿得比我还多,他好像什么时候都不会觉得热!” 我一阵无语,对他安慰说:“我跟你当然不同,我是水系魔法师嘛,夏天的时候自然好过一点。” 诺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才说:“听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作为一名火系魔法师,在冬天的时候,或许应该到北境去看一看!” 听诺亚这么说,路易斯很感兴趣地问道:“诺亚,你要去史洛伊特省吗?” “是有这么样的计划,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带着吉嘉到翡翠港湾看看。”诺亚眉飞色舞地对路易斯说。 路易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热情地对我提出邀请:“诺亚说得对,欢迎到帕莱斯蒂纳省来做客,到时候,诺亚一定会让你感受到帕莱斯蒂纳姑娘们的热情,你们可以好好地享受我们那里的碧海,蓝天,阳光,沙滩,夏天就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暑假一定别错过了!” “谢谢您的邀请,路易斯。”我对路易斯致谢说。 也许是因为我穿着耶基斯学者送我的那件‘大地之盾’皮甲,头戴着一顶鱼皮风帽,腰上围着皇乌贼鱼皮战裙,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束委实有些奇葩了一点,总是惹得对面的女助手微微掩着口,脸上挂着浅笑,她倒不是诚心取笑我,只是显得有些忍俊不禁。 为了避免尴尬,她微微抿着性感的嘴唇,将头转向车窗外,欣赏着大道两旁雄伟的巨石雕刻的英雄雕像。 诺亚似乎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对我说:“对了,吉嘉,上次你跟我说用火磷弹炸死了很多蛛人战士,不过在我看来,这种战术远不如火系魔法‘连珠火球’的威力,如果我们可以将‘黑油术’‘聚风术’‘连珠火球’三个魔法组合在一起释放,魔法效果将会成倍的增长,‘黑油术’和‘聚风术’这两个初级魔法释放简单,唯一要攻克的难点就是一定要学会‘连珠火球’。” 说着,他对巴德摆了摆手说:“快点把我买的火磷弹拿出来!” 巴德连忙从车厢座位下面拽出一只封魔箱来,随手将那只封魔箱的盖子掀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一排圆溜溜的火磷弹,看到这箱火磷弹,十足的吓了我一大跳,我没想到车厢里居然还装有这么一箱危险物品,刚要提醒诺亚小心点,对这些暴脾气的家伙一定要轻拿轻放。 可是还没等我说出口,诺亚神态无比轻松从封魔箱里拿出一颗火磷弹,单手托在手心里,微微皱着眉头对我说:“吉嘉,我觉得你有点夸大这些火磷弹的威力了,我觉得它甚至比不上‘大火球’魔法的威力。” 我无比惊讶地看着诺亚,眼睛瞪得老大。 此时,马车已经驶出了帝都城区,大路两旁除了间隔几十米远就会有一座的英雄雕像之外,两侧都是深深地悬崖。 路易斯也很感兴趣地伸手拿了一颗火磷弹,好奇地说:“你们不是魔法师吗?怎么也喜欢这东西?” 说完,路易斯顺手在车厢里拔掉了那颗火磷弹的引信,一团火苗从火绳的尾端发出了刺目的光华,然后路易斯很潇洒的拿着不断冒出白烟的火磷弹在手里掂了掂,又笑着说:“好久没玩这东西了,看到你们摆弄这些,才感觉到也许是因为长大了,心境就会发生一些微妙变化,很多有趣的事,现在看来都有些……幼稚,呵呵!” 我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紧张地盯着路易斯手里的火磷弹。 路易斯身手矫健地掀起了车窗的纱帘,用力将火磷弹远远地抛出去,那颗带着引信的火磷弹旋转着从两座巨型雕像之间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型的轨迹,向着山下飞去。 随后,一幕最不可思议地事情发生了。 那颗火磷弹在半空中‘砰’的一声炸开,一声巨响传来,火焰四处飞溅,就像是一朵无比绚烂的烟花。 诺亚大吼一声:“停车!” 随后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魔法篷车,并对巴德大声地嚷道:“帮我将封魔箱子抬下来,我们就在这将这些火磷弹统统放掉。” 看来诺亚说的没错,那颗‘火磷弹’的威力比‘火球术’大不了多少,我有些失神地看着封魔箱中的火磷弹,然后狐疑地看着巴德,这时候,他正吃力的帮诺亚把那箱子火磷弹搬到车外面去,外面有位侍者连忙接下了巴德手里的封魔箱。 诺亚站在路边,路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杂草,道路两侧都是陡峭的石崖崖壁,山脚下是帝都城外的空港,他拿着一颗带有引信的火磷弹,无比兴奋地将引信拔掉,火绳冒出浓烟来。 诺亚也学着路易斯的动作,将火磷弹留在手里一段时间,然后才用力的抛出去。 一朵绚烂的烟火再次在空中爆开,同时传来一声巨大的回响。 我蹲在封魔箱旁边,好奇的拿出一颗火磷弹,然后认真地看着它的样子,它与之前我见过的那些火磷弹从外表上看去,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每一颗火磷弹差不多都有椰子那么大,但是若论做工的细微之处,很明显能看出一些不同。 而且这些火磷弹都有火绳和引信,就像是长长的尾巴,似乎火磷弹黑乎乎的外壳上,也没有那些魔纹暗纹,琪格送给我的那些火磷弹,非但没有火绳和引信,并且每一颗火磷弹都是魔法黑铁制成,火磷弹的表面还雕刻着一些火系高级符文,而且论爆炸的威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难道说,这种威力堪堪只比火球术大了一点点的火磷弹,才是真正的火磷弹吗? 难怪那天琪格答应给我火磷弹之后,反复地叮嘱我使用火磷弹的‘正确使用方法’。 难怪拿到这些火磷弹之后,矮人柏恩德一颗都没有使用过。 想来,原本不就是他极力主张购买一些火磷弹,准备用来对付地底洞穴里面的地精的吗?也许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与诺亚手中这枚火磷弹一样的。在洞穴里抛出一颗火磷弹,就像是释放一枚‘大火球’一样。 如果那样的话,一枚在地底洞穴里炸开,也会对地精造成的压制效果,又不会炸塌地底洞穴的隧道。 那么琪格拿给我的这些‘火磷弹’又是些什么? 正胡乱地想着,就听那位女助手在一旁小声地问我:“吉嘉魔法师难道不想试一试这些火磷弹吗?” 我略微有些失神地摇了摇头,一时之间,这些火磷弹在我的眼中仿佛失去颜色。 …… 如今帝都城外的空港已经形成了宛如小城一样的居民区,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显得热闹非凡。 当初从这里修建空港的时候,一些目光卓远的贵族们就在这里圈地,并修建了一些物质中转仓库,毕竟这里距离帝都还是有很远的距离的。 由于帝都地理位置上的特殊性,飞艇不能直接飞渡马扎罗山,所有物资从各地运来之后,就需要在空港外面存放一段短暂的时间,这时候,那些物资中转仓库就显出了重要性来,随着格林帝国逐渐的繁荣,这座帝都城外的空港俨然已经成为了格林帝国一座最大的空港。 空港外面的仓库也是连成了一片,形成了很大的规模,无数流浪者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这里来,就是这里拥有干不完的活,只要有一把子力气,人又不算懒的话,在空港就不会挨饿。从第一批流浪者开始,逐渐的那些流浪者在空港这边留下来。 从最开始的时候搭建的窝棚,到后来修建的木屋,发展到现在已经建成了一片砖石结构的房屋,俨然已经由一座小镇慢慢转变成为了帝都外面的一座卫星城,这里的繁荣与空港每天巨大的货物吞吐量脱不开关系。 这里的居民区的房屋简单、朴实、经济、实用。这里的长街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街上的那些店铺看起来出售的商品都很单一,而且都无比廉价,这里最多的除了仓库就是车马行,并不是所有商人都能在空港这边养得起一辆魔法篷车,很多从各地飞抵帝都的商人们,都会选择在空港外直接租用马车进入帝都。 我之所以选择在空港附近租用一间仓库,也是因为这里算是一处物资集散地,在这里收购各种生活物资,远比帝都还要方便,并且我需要有这么一间大型的仓库,用来存放那些收购的物资,最重要的是,这间仓库可以存放那些从辛柳谷运出来的货物。 如今辛柳谷里面的各种产出,已经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销售出去,在耶罗位面的领地没有建设起来之前,我需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明那些魔法草药,稀有珍贵木材,魔法赤铜,魔纹蛛丝等等物资的出处。 显然,在空港这边租用一间仓库,可以很好的解释我的那些物质的来源问题,这里毕竟聚集着成千上万种物资,我的那些物资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们一行人站在小镇北部的一座砖石结构的巨大仓库面前,巴德从人群里走出去,与早早等在仓库前面的中年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就领着他向我们走过来。 “”“”“” 286.如果有.你的选择 路易斯远远地看着那间仓库,对于他这样的大贵族来说,拥有着不止翡翠海湾一家贸易商行,在空港镇这边拥有绝不止一间仓库,眼中流露出一种无所谓的神色。 那位女助手陪在路易斯身边,好奇的打量着仓库,眼中满是新奇,看来就连路易斯的助手也平时也无需操心这些繁杂的琐事。 穿着一身笔挺的贵族式礼服站在魔法篷车前面,扶着那位女助手款款地走下马车,路易斯笑着对我说:“话说回来,吉嘉,我觉着你完全不必弄这么一间仓库,把你领地里产出的那些东西统统放到我们翡翠商行里来,可以让巴德帮你代卖,我这个商行里的销售渠道还是非常广泛的。” 诺亚也在旁边附和说:“我就是这么跟你说嘛,路易斯一定会帮你将那些物资处理好,作为一名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需要你专心修习冥想,学会那些复杂的高级魔法技能,然后好好的在魔法学院里享受一下人生,你是一名魔法师贵族啊,帝国可不需要你成为一个优秀商人。” 看着这么一间大仓库,我对路易斯说“能够帮我找一间储物仓库就已经很感谢了。” 那位叫做艾丁顿的中年人带着我们来到了仓库的石门前面,用一支巨大的紫铜钥匙顺手将沉重的石门上的大锁打开,然后双手扣住门环儿,向两侧用力一拉,“哗啦哗啦”一阵滚轮的响声之后,巨大的浮雕石门向两侧缓慢划开,里面地干燥气息扑面而来。 我向里面看去,我惊讶地张大嘴巴,整个仓库里竟然堆满了麻袋,这些麻袋摞成一道道高墙,几乎填满了整间仓库,我原本只是想要一间空仓库,用来存放那些魔纹蛛丝锭的,这么多物资没有清理出去,让我将那些魔纹蛛丝往哪放啊。 我向巴德问:“这里面怎么堆满了物资,这些麻袋里面装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巴德笑而不语,将目光看向路易斯。 路易斯仰起一脸得意之色,然后对我问道:“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想到在这之前,委托巴德帮我筹集过一批粮食,就试探着问他:“难道这些都是粮食?” 路易斯更显得意,对我笑着说:“在这里面一共存放着6000袋精磨麦粉,还有10000袋杂粮,这间仓库设置有可以让种子保持干燥的风系魔法阵,就算是储存再多的粮食,无论搁置多久也不会让这些麦粉变得发霉,估计可以让你领地里流民吃到你在魔法学院毕业的了。” 听路易斯这么说完,他身旁的女助手对我妩媚的笑了一笑。 诺亚也说:“不是我说啊,吉嘉,没有哪个魔法师会在意自己那些贫瘠领地上的流民的,那些领地只不过是为了衬托你的贵族身份而分配给你的,真正好的领地还需要你在将来用自己的力量来获取,我们最开始的时候可以建立一支小一点的冒险团,慢慢地猎杀渊狱中的恶魔赚取军功,慢慢积累成为一名伯爵,也许以后还可以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跟着路易斯一起去瓦丝琪位面上征战。” 诺亚在一旁继续对我灌输他的理念,他的想法跟许许多多格林帝国年轻有为的贵族勋爵们都是一致的,他们认为在魔法学院里认真地学习本领,然后跟随者冒险团或者是军队进入新位面,与那些外族势力进行战斗,掠夺各种资源,土地,人口,获得功勋。 路易斯欣慰地拍了拍诺亚的肩膀,说:“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我们的诺亚长大了,也学会懂得如何计划以后的事。” 看着堆满了仓库的那些粮食,我满是感激。 刚想要对诺亚说点什么,却被路易斯搂着肩膀,大步地走进堆满了物资的仓库里,然后嘿嘿一笑地对我说:“不用说那些感谢的话,如果真的想要感谢我,那不如来点实际的东西,比如说那些来至于北境省的魔法草药和止血绷带。” 我低头想了一下,认真地对路易斯说:“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路易斯,能够炼制治疗药剂的魔法草药,如今都已经被各大贵族豪门作为战争物资储备,我的渠道真的一点都搞不到了,我想现在无论是北境各省,还是南方的奇岩城,初级魔法草药都是极为紧缺的战略物资,不过如果想购买一些止血绷带,我应该还能搞到一些。” “哦?止血绷带吗?”路易斯目光一亮,迫切地对我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真的能搞到止血绷带?” 我挠挠头,对路易斯说:“还是能弄到一些的,我有个好友名叫马文,他在埃尔城那边很有办法。” 路易斯没想到此次从帝都里面出来散心,还能获得这么一个意外的收获,万分欣喜地对我说:“无论你能搞到多少,翡翠海湾都可以按照市价的双倍价格收购。” 我眨了眨眼睛,对路易斯说:“那我们就以物易物,我会尽量凑一些止血绷带和一些魔法赤铜和黑铁,用来买仓库里的这些粮食,当然,我还能弄到一些铁木,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当然求之不得,你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都别遮遮掩掩的了,爽快点儿,都一起说出来吧。”路易斯显然不认为我所拥有的止血绷带、魔法赤铜和魔法黑铁的数量,能够值上他这一整间仓库的粮食。 如今辛柳谷的地底仓库里,魔法赤铜已经堆满了数个仓库,那些魔法赤铜都是从各个地精部落里掠夺回来的,与地精们的交易没能让地精拿出他们多年积累的魔法赤铜,那些运到辛柳谷里的粮食也没能让地精们交出他们储藏的魔法赤铜,但是矮人柏恩德带着兽人战士对地精们发动的战争,却让获得了数不尽的地精财富。 无论是贸易,还是还是饥寒交迫,都不能让那些地精们屈服,真正能击垮它们的,只有战争。 至于那些魔法黑铁,则是在耶罗位面上与蛛人战士们战斗之后,缴获的战利品,超过一千把黑铁长矛和月刃斧可以熔炼出超过十万斤魔法黑铁,这些魔法黑铁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当然,我能够找到的止血绷带,无论如何都换不来那么多粮食。”我羞涩地笑了笑,然后对路易斯委婉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同时有魔法赤铜、魔法黑铁以及魔纹蛛丝这三种魔法资源的话,你现在最希望得到哪种魔法资源?” 287. 第287章 万里晴空,碧波无云。 天空中的一群飞鸟环绕着一艘魔法飞艇欢快的飞翔,一群年轻的贵族围在船舷边缘上,充满了新奇地看着这些铜嘴雀。 这群生活在空港附近的铜嘴雀也不怎么怕人,它们不断的追在飞艇后面,在空中来回穿梭。 一位手里抓着一张白面包的年轻贵族,将手里一捧面包屑向天空中撒去,顿时那些铜嘴雀就像是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在飞艇船舷边上掠过,几乎每一只铜嘴雀都是啄食这些面包屑的好手,它们能够准确无误地吃到这些面包屑,而又不会互相碰撞,这么精彩绝伦的飞行表演,引来船舷上一群人的喝彩声。 离开空港的飞艇在特定的航道中排成长长的一排,规规矩矩的飞离空港之后,才会调转航向,飞向各自的目的地,巴德对我们说,在空港里面辨别那些飞艇究竟是载客还是载货,其实很容易,只需要看它的后面跟不跟铜嘴雀就行了,这些鸡贼的铜嘴雀十分通灵,它们只会飞在客船的后面,等待着船上的旅客们能够向天空中洒出一把白面包,从空港飞出的每艘飞艇都从不会让它们失望。 看着一艘艘飞艇缓缓驶离帝都空港飞向远方,一群灰雁就在那艘飞艇的头顶上排成一行展翅向北飞去。 我忽然想到这些铜嘴雀也许一辈子只会呆在空港附近,向那些空港里的乘客乞食吃。 而那些飞翔在高空中的灰雁却是可以天南海北的飞行,它们也许一生中会遇到更多的风浪,但毫无疑问,它们的一生也会变得更加精彩。 魔法篷车从空港城的大道上一路向南,沿着笔直的山道向马扎罗山上行驶,等我的目光从天空中那些飞艇的身上收回来,马车已经走出了很远,回望在我们身后越来越小的空港城,我想终归有一天,这里会成为帝都外面最繁荣的小城,只因为这里应该算是帝都区域范围内最大一处物资集散地。 空港城看起来占地面积很大,其实是因为有三分之二的地方都建造成为物资仓库,这些仓库成片成片的连在一起,从栈道上向下看,很容易将这些房子当成空港城的一部分,然后就会觉得空港城是一座很大的城,其实若论人口数量,这里与埃尔城外的马斯小镇相差无几。 我想这是因为格林人从来不把流浪者和奴隶计算在人口数量之内。 诺亚一路上都在盘算着,应该为自己找一些什么样的扈从,然后带领着这些扈从,到一些富饶位面上去征战,和路易斯提这件事的时候,路易斯也是一脸爽快地对诺亚说,到时候让他去帕莱斯蒂纳省的战士训练营去挑选一些最优秀的战士。 路易斯的这个承诺,让诺亚兴奋了一路。 “当然是魔法黑铁,赤铜虽然稀有,但是它们绝对不适合做重骑铠甲,现在格林帝国魔法材料的市场上,魔法黑铁的价格已经直追秘银的价格,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重骑兵的黑铁铠甲可以挡住渊狱魔人的重剑。”路易斯坐在魔法篷车里,等到篷车行驶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终于回答了我在空港城物资仓库旁边提出的那个问题。 路易斯将身体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用一张丝绢认真的擦拭着手指上的瑟银戒指。 那位体态婀娜的女助手屈膝跪在的玉米色细绒毛毯上,神情专注地为路易斯捏着腿,她丰.满的身体在皮甲套裙的勾勒之下,形成一道迷.人的曲线。 巴德坐在魔法篷车里,眼神低垂,他当然十分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眼神不可以乱看。 就听路易斯继续说:“当然若论魔法力的传导性来说,赤铜远远要高出黑铁很多,所以赤铜更适合制作一些魔法物品,比如说魔法篷车的主轴或者是飞艇最核心的浮空装置的风翼,它们在平时的售价,与魔法黑铁的价格不相上下。” 他锐利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睿智的目光,盯着我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的思想无法遁形。 路易斯背后的车厢壁上挂着一柄精美的魔法符文剑,剑鞘上面那些瑰丽的魔法宝石散发着莹莹辉光。 他又接着对我们说:“只不过嘛,现在这个时候,无论在哪个富饶的位面都遭受着渊狱魔人的侵袭,由于自由女神的神庙里的那些祭司们接到神谕之后,向格林帝国的皇帝查尔斯大帝宣布神庙不参与这场位面争夺战,这个时候,在格林帝国中最畅销的当然是治疗药剂,但是除此之外,一系列战备物资的价格都大幅度向上波动,黑铁作为重骑兵铠甲的主要原料,目前的价格涨幅也是非常迅猛。” 路易斯的这些话,根本就是向我和诺亚普及一些魔法知识,这位门萨家族的第一继承人算是一位及有胸襟的一个人,他对诺亚这位兄弟,更是关爱有加,在他的眼中,丝毫看不出那些豪门贵族兄弟之间的猜忌与暗斗,越是随便的说话,就越觉得他这个人十分随和。 “相对黑铁和赤铜,魔纹蛛丝当然更珍贵一些,可这东西是采用渊狱中一种黑暗蛛人编织的蛛网收集回来的蛛丝纺的丝线制成的,平时这些蛛丝数量及其稀少,而且这东西只能卖到魔法裁缝店里面,帝都的魔纹布生意一直都是被帝都的三大裁缝商把持,我们商行从没做过丝线与布料的生意,就是不想与那些三支商行背后的豪门势力有任何的摩.擦。”路易斯随意地看了我一眼。 他又微微皱着眉,对我说:“虽然我与霍夫斯塔特家的人比较熟悉,但是霍夫斯塔特家族的魔纹布生意占据着格林帝国东南地区的市场,至于你的货品来源,我猜大概应该都是来至于北境省吧,目前格林帝国北部魔纹蛛丝生意这块大蛋糕暂时还握在艾丽娅夫人的手中,这位巴宾顿家的遗孀可不是容易说话人,在帝都是出了名的心黑手辣,只不过如果你想做北境省的魔纹布生意,就很难绕开她的关系网。” 这是我再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艾丽娅夫人的名字,我没想到齐默尔曼伯爵的妹妹原来竟然在帝都这边这么有名气,想到在齐默尔曼庄园里第一次尴尬的见面,后来又在飞艇上一起度过了一场劫难,一起抵达了帝都,当时艾丽娅夫人还很热情的邀请我到她的府邸里做客,只不过到了帝都就一直在不停的忙忙碌碌着,反倒将那个邀请慢慢的忘在脑后。 如今,再次从路易斯的口中听到艾丽娅夫人的名字,才想起那个魅力非凡的女人,她的眼睛像是解语花一样令人难忘。 路易斯见我不说话,就又说:“如果想要经营魔法金属的生意,特别是魔法赤铜,最好去圣卡洛斯城去看一看,那里是生产符文金属板最大产地之一,不过,说起来圣卡洛斯城是巴宾顿家族的地盘,想要做魔法赤铜的生意,你也一样很难绕开那位夫人。” 我从路易斯口中听得出,他并不愿意触及魔法赤铜和魔纹蛛丝这两样生意,倒是不拒绝魔法黑铁。 于是就对他说:“这么说起来,作为那些粮食等价兑换的物资,我可以提供你一些黑铁,路易斯,你有没有兴趣?” 路易斯拍了拍那位女助手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坐在他的身边,然后抬起高傲的下巴,说:“当然!” 女助手靠在路易斯的身边,温顺得像是一只波斯猫。 路易斯抬起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对巴德吩咐说:“巴德,给我按照市场价计算一下那些粮食的价值。” 又对我说:“吉嘉,你能拿出多少止血绷带给我,剩下的富余,都可以折算成黑铁给我,当然,对于翡翠海湾商行来说,黑铁这东西也是多多益善。” 巴德在路易斯的面前一直都是表现得非常小心,听到了路易斯的吩咐,立刻站起来说:“遵命,主人。” 他想都不用想,张口就说:“按照商行里的标价,精磨麦粉的售价是每公斤七枚铜币,仓库里的那些精磨麦粉都是一百公斤装一袋,六千袋精磨麦粉折算成金币应该是四百二十枚金币,至于那些杂粮,每公斤的售价是五枚铜板,一万袋杂粮折算成金币应该是伍佰枚金币,加在一起一共玖佰贰拾枚金币。只是不知道吉嘉魔法师手里能拿出多少止血绷带?” 我仔细的算了一些地底仓库里的止血绷带库存,因为之前矮人柏恩德带领兽人战士们征战周围区域的地精部落,所以让老泽旺带着村子里的兽女赶制出大量的止血绷带。 由于当时辛柳谷里产出的止血草根本卖不出去所以大量的止血草囤积在兽人村子里,老泽旺带人用这些止血草研磨出来的药膏,涂抹在亚麻布上制成了一卷卷止血卷轴,如果不是前几天因为威尔士王子的使者向琪格求援,我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地底仓库里居然囤积了那么多箱止血绷带。 我说:“我还有十只大号铁木箱里面装满了止血绷带,每个封魔箱里面都摆着两百卷止血绷带,共计四千卷止血绷带,当然这些止血绷带之前在埃尔城的售价是六银币一捆,就算现在物价上涨,也不应该超过二十枚银币,所以大概这些止血绷带价值应该在肆佰枚金币左右,所以这样的话,我还有需要补充进来价值五百二十枚金币的魔法黑铁,我这么算对么?巴德先生。” 路易斯愕然地看着我,他怕是也从没想过我一下子居然能够拿出几千卷魔法卷轴,对他而言,这些止血绷带足够维持一支军队参加一场战役的了。 巴德注意到了路易斯有些激动的眼神,立刻补充说了一句:“吉嘉魔法师阁下,您开出的止血绷带价格比目前的市场售价要低上两成。” 能够成为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区域负责人,巴德自然是无比清楚的知道各个商品的物价,只不过我不明白,他这样一个精明的商人为什么不懂压价,反而将止血绷带的售价抬起来。 这时我注意到路易斯眼中反而露出一些赞许之色。 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其实巴德最在乎的人是路易斯,无论生意或赔或赚都无关紧要,只要能够获得路易斯的赏识,巴德就会在翡翠海湾商行里稳稳地站住脚。 我对路易斯说:“无论市场上那些魔法草药的波动有多大,这些止血绷带只值这么多钱,‘止血草’这类的初级魔法草药再怎么涨价,毕竟它们都是一些极为常见的初级魔法草药,我想用不了太久,第一批从精灵世界的王城布宜诺斯运来的中级魔法草药就会运抵帝都,到时候那些金棘草与活根草能够配置出中级治疗药水,一下子会将格林帝国治疗药剂市场彻底填满,没人会再向那些次级生命药水看上一眼,到时候,止血绷带的价值也会回落到之前的价格。” 路易斯抬头疑惑的看我一眼,说:“从精灵世界调运魔法草药,这种机密的事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看到路易斯询问的眼神,我知道他开始好奇我究竟从哪里获得那么多的资源,还能知道这种只有上层贵族才能知道的秘密,我苦于不能说明那些止血绷带的出处,于是只好对路易斯解释说:“我在帝都魔法研究院里做兼职,消息是从那里听来的。” 这个消息是从琪格口中获知的,上次琪格大闹研究院里的魔法草药仓库,责问属于自己私人拥有的那份初级魔法草药到哪去了,当时研究院里的高层布鲁斯副院长给琪格的承诺。 路易斯终究是忍住了,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然后开始讨论那些魔法黑铁的交易事宜,对于魔法黑铁的来源,我并没有隐瞒,直说是在耶罗位面上狩猎蛛人战士得到了战利品,这时候路易斯算是恍然大悟,知道我所拥有的魔法黑铁和魔纹蛛丝是来至耶罗位面,我获得了这些战利品事,也让诺亚大感惊讶,一直在追问我具体的细节。 288.黑铁的价值 事实上,五百二十枚金币所能买到的魔法黑铁锭并不是很多,黑铁锭在帝都魔法材料市场上的售价大约在每公斤五枚金币的价格上下浮动,巴德对我所拥有的魔法黑铁收购价格定在每公斤六枚金币,这也是由于近期魔法黑铁的价格有持续上升的趋势。 所以五百二十枚金币只能买到九块魔法黑铁锭。 矮人战士柏恩德告诉我,熔炼十支黑铁长矛可以获得十二块黑铁锭,也就是说,我只需要拿出七根半的黑铁长矛,就将五百二十枚金币的债务偿还干净。 前提是需要将那些掺杂了大量魔法黑铁的黑铁长矛熔炼,并将里面蕴含的魔法黑铁经过一些锻造工艺或者炼金术工艺进行提纯,制成标准规格的黑铁锭,这种标准重量黑铁锭在魔法材料市场上广泛流通。 骑士团里的重装铠甲每套的重量至少在一百五十公斤以上,这么沉重的铠甲不仅仅考验的是重甲骑士们的体力,也对于战马的体力有很高的要求,但是这套黑铁铠甲并不意味着需要耗费一百五十公斤以上的魔法黑铁才能打造出来。 其实这种重装铠甲里面并不是十足的魔法黑铁打造的,技艺精湛的铁匠门聪明地选用普通百炼精钢打造出重装铠甲的基本形状,只不过这种坯料看起来轻薄很多,而且这种来至于矮人国度的精钢锭售价十分低廉,防御性能非常出色,铁匠们选用精钢打造出重装铠甲的最初款式,随后将这些铠甲的坯料反复的丢进熔化了黑铁铁水的坩埚中,让铠甲坯料反复裹上一层层的黑铁外衣,制成黑铁重装铠甲。 这种制造魔法铠甲的工艺是从矮人国度里流传过来,经过的人类铁匠们反复的研究与实验,终于摸索出一套完整的制甲工艺,魔法黑铁至少要在钢板上裹足十层,才能够让的铭文师们在铠甲上篆刻一些简单的土系防御型魔纹法阵。 重甲骑兵们的铠甲其实也可以称为防御型的初级魔纹构装,黑铁重装骑士铠甲广泛的应用在各个重甲骑士团里面。 作为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区域负责人,巴德并不满足于九块魔法黑铁锭,他本来还想问问我是否拥有更多的魔法黑铁锭,但是却在魔法篷车上忍住了。 诺亚非常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究竟是如何的狩猎到那些蛛人战士的。 我猜路易斯也一定有这个想法,不过在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我笑眯眯地将一捆魔法卷轴从腰包里掏出来,然后对诺亚说:“你没有忘记我是一名魔法卷轴制作师吧?” 诺亚对我制作魔法卷轴的能力十分了解,而且我们还经常在凑在一起改造寝室里面的一些生活设施,这涉及到了制作符文金属板知识范畴,诺亚点点头说:“当然,而且我觉得你并不局限于魔法卷轴的制作,你的符文金属板雕刻得也很棒,我觉得你拥有成为铭文师的天赋,可是即使有成为铭文师的资格,但是这与你在耶罗位面狩猎蛛人战士有一毛钱关系吗?” 我指着桌上的那捆魔法卷轴,说:“作为一名四级魔法师,我的魔法力量不足以击杀拥有一转实力的蛛人战士,但是我能够屡屡在黑森林里得手,所依靠得不仅仅是灵活的思绪,还有这些平时积累下来的魔法卷轴……” 诺亚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惊讶地问我:“魔法卷轴?你该不会是直接用卷轴直接砸出来的胜利吧?” 我笑着对诺亚说:“你可以这么理解,我觉得这套魔法技能也是组合式魔法技能,它们相辅相成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可以将实力强大的蛛人战士冻结在冰块之中,而且你不觉得毫无节制的使用魔法卷轴来进行战斗,是一名出色卷轴制作师的特权吗?” “当然。”诺亚认真的看着桌面上的魔法卷轴,沉默了一会,才说:“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战斗的成本?” 舒服地坐在魔法篷车里,我对诺亚说:“只要赢得战斗的胜利,就算浪费几张魔法卷轴,还是非常划算的,因为那些战利品可以弥补我的损失,当然通常情况下,还有一些盈余。” 诺亚立刻追问:“吉嘉,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要是战斗失败了呢?” 收回目光,我对诺亚说:“如果捕猎失败,那么会像天空中的那只鹞鹰一样,坦然地去面对死亡。” 诺亚惊讶地看着我,他大概是不能理解我对于战斗的那种信念,这点对我来说,大概是小时候曾经生活在帕伊高原上,和兽人们一起呆久了的缘故,我并不是那么敬畏死亡。 一只鹞鹰正在天空中盘旋,野鸽子快速地从巨型雕像的腋下掠过,在我的视线中如惊鸿一瞥,然后十分警觉地飞进了窝中,对于捕猎者与猎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鹞鹰。 路旁长满了沙樱桃和越桔,盛夏时节里的沙樱桃开的正盛,短短的花柄周围聚拢着伞状的小花,在绿树丛中点缀着如同星盏一般的浅粉色,我很期待看一看秋天这里的样子,一定会有饱.满的樱桃挂满枝头,越桔树上已经结出了黄豆粒大小的果实,即使是成熟的越桔也依然非常难吃,酸涩不堪。 路易斯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瞥了我一眼之后,对我说:“难怪你的身边会有一些兽人扈从,没想到你居然连心里的某些思想也和兽人们一样,不过这并不符合一位魔法师的价值,你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当然!”我说。 “你身边的那些兽人,是你的追随者吗?”路易斯眼中闪过淡淡地羡慕,谁都知道兽人们能征善战,只是它们很少有出现在人类奴隶市场,那些性格又臭又硬如同茅坑里面的石头一样的兽人,很少有人能与兽人战士签订魔法契约。 “是的!”“我对路易斯说。 魔法篷车沿着这条唯一的路,缓缓向帝都驶去。 289.赢黎 帝都人的生活节奏快而鲜明,每个平民都需要为了自己的衣食而奔波。 在炎炎夏日里,只有在清晨才可以感受到马扎罗山带给我们的一丝凉意,这座死火山口已经沉寂千年,人们大概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家园其实是建立在一座火山之上,很多人的清晨都是在由家奔向各个工作地而不懈努力着。 平民们坐不起魔法篷车,他们必须在马扎罗山东侧山峰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就从家里走出来,然后顺着平坦的石板路向工作地进发,每天的劳作可以让他们每个月获得几十枚银儿。 这个收入差异很大,通常那些高级的裁缝、铁匠、制皮师们收入是最高的,有技艺精湛者每月收入可以达到五六枚金币的程度,每月五枚金币的收入在帝都可以享受到各种丰富的物资生活,甚至偶尔还可以去高级餐馆里尝一尝魔兽鲜肉制作出来的美味,当然平民们能够吃得到的魔兽鲜肉只有魔羚羊和陆行鸟这类最低级的魔兽,也可以租一座二层小楼,养一大家子人。 而那些在商行里扛麻包的平民苦工的收入最低,在帝都里绝对不缺身强体健的奴隶,那些平民苦工每月赚取的银甚至不足三十枚,三十枚银在帝都只能在帝都里住那些廉价公屋,一座面积只有三百平方米的二层小楼也许会挤上五六家租客,租客们共用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还不得不忍受房子里污浊不堪的空气,油脂的味道,蜡烛的烟味,汗液的酸味,沾了泥巴大脚板的咸臭味。 每当天刚刚亮,这些家庭中的年轻人们就会迫不及待的走出屋子,来到外面呼吸着街上新鲜的空气。 也许是格林帝国现在的皇帝陛下想站在浮空王城向下俯视的时候,喜欢看到帝都的样子是整洁而繁荣的,所以这里的治安官们不允许在帝都出现任何形式的棚户区,所以,以小别墅形式出现公租房成为了帝都独有的底层平民的生活特色。 牛头人鲁卡身后背着两把月刃斧,一身沼泽巨鳄皮革缝制的硬皮甲制作得非常粗糙,那些裁剪出来的护甲片的线条无比生硬,用透甲锥在皮革的边缘处扎出来一排圆孔,用坚.硬的钢丝将护甲片串连在一起,成为一件具有浓郁荒原风.情的硬皮护甲,他高大的身躯站在人群之中,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虽然帝都人早已经习惯了异族人的存在,但是看到身高几乎快要与野蛮人比肩的牛头人鲁卡,还是忍不住要纷纷驻足侧目。 牛头人鲁卡坐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大门口石街对面的草地上,他喜欢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天气里,安静的躺在草地上,嗅着芳草的清香味道。 他是个喜欢干净的牛头人,已经习惯了在夏季里的每天晚上都要冲个凉,身上也没有那种牛皮帐篷里的膻腥味和牛粪味,棕褐色的毛发非常干爽顺滑,铜铃一般大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头顶上一片樱桃树叶上的毛毛虫,正蠕动着圆滚滚的身体不停地啃噬着树叶的边缘。 我坐在石街旁的铁栏杆上,双脚踩着栏杆下面的横撑,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魔法符文老师昨天在课堂上对我说:不要妄想着参加了位面历练,就想要逃避魔法符文课的考试。 然后我发现在位面历练的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魔法符文老师已经将初级篇的所有基础魔法符文全部授完,如果不抓紧将它们背下来的话,我很可能面临魔法符文期中考试不及格的危险。 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一本厚厚的基本符文图解,力求在每个点点滴滴的时间碎片里,尽可能的记下一些简单的魔纹图案。 “吉嘉,我们干嘛非得要在耶罗位面上买下那么一大片土地,帕伊高原上的荒地那么多,我们干嘛不回到那里?”牛头人鲁卡一直认为我花掉了所有的黑魔晶换来的特鲁姆废墟,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在牛头人的生活世界里,只有帕伊高原才是心中最神圣的地方,那里有故乡的风,有故乡的云。 我将膝盖的魔法书合上,抬起头,一阵清凉的微风吹动着我额前的刘海儿。 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和魔法篷车,看着对面初级魔法学院里在操场上的做身体协调训练的魔法学徒们,看着远处的皇家魔法学院教学楼顶的高**师塔,看着飘在马扎罗山巅的白云。 “因为……这里是帝都啊!这里的那些上层社会的贵族们都喜欢一群拥有着很多土地的领主,我只有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才能走进他们生活的圈子,无论是琪格,还是赢黎,至少我需要一个见到她们家人不用低头等对的地位。”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对牛头人鲁卡说道。 心想:自己之前想得还是有点太天真了,当时在埃尔城初级魔法学院的时候,与赢黎谈天说地,也曾聊过一些有关于贵族们的一些事,那时候,赢黎说起皇室的王子和公主们会在未成年之前,被派往各地去体验一下平民们的生活,然后就以为在格林,平民与贵族之间的爱情不会受到别人的冷眼。 可现在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至少詹姆士亲王的这两个女儿还是很被皇室所看重的。 然后想起那片拥有蔚蓝天空和棉絮般洁白的云的高原,兽人们绝不会让人类拥有那片土地,哪怕是任意一个犄角旮旯,也绝对不行。 我忽然想到了前世那个很无聊的问题,然后就牛头看着牛头人鲁卡,向他问道:“我在帕伊高原购买土地,很可能会成为整个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敌人,如果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牛头人一族的族长带着牛头人的勇士们攻打我们的城堡,你会怎么选择?帮我。还是帮你的部落?” “我……当然会……哎,我也不知道!”牛头人鲁卡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内心的挣扎与纠结一下子写在了脸上,然后一下子像是浑身都失去了力量,完全生无可恋的躺在了草地上,双眼失神地仰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许久之后,才瓮声瓮气地说:“吉嘉,我发现你果然很聪明,幸好你没有去帕伊高原上买地!” 初级魔法学院的钟楼上响起了下课的钟声,穿着黑色学徒长袍的魔法学徒们像是无数黑色蝙蝠一样,从学院里铺天盖地地冲出来,黑潮盖住了绿油油的操场,冲击着初级魔法学院黑色的铁门,很多学生都拥堵在校门口,再从学校门口汇入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街上很多行人都纷纷驻足闪避,对于这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的年轻人,还不知道要在人前表现出应有的礼仪规范,他们撒欢的尽情奔跑,像是脱离了樊笼,追求着自由的鸟儿。 穿过川流不息的街道,那些穿着黑色长袍的魔法学徒们经过我旁边的时候,都会报以尊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就连说话都要小声一些,他们的目光纷纷地盯在我胸.前的魔法徽章上,露出满眼的羡慕之色。 帝都里的魔法师喜欢在胸.前别上不同的魔法徽章,这些徽章可以让别人第一眼就知道他们的魔法身份。 穿着一身白色知识套装的赢黎如此娴静的走在人群中,看起来与历练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能够让我感觉有了很大诧异的就是她身上那种淡淡地魔法气场,已经由涣散变得如魔法旋转一样凝实。她胸.前抱着一本魔法书,面露微笑,在人群中走出来。 她的身边跟着穿着一身刺尾水晶狮皮甲的海伦娜和贝姬,一位容颜无可匹敌的精致美丽,另一位拥有着近乎完美的身材,披着藻绿色的卷发,她们俩那种各有不同的美丽,即使在人群中也会散发着引人夺目的光彩。 赢黎一行三人与身边的女伴们有说有笑一路向前走,作为初级魔法学院四年级临近毕业的魔法学生,她们已经慢慢升级成大姐头,没有哪个不开眼的魔法学徒敢在学院里招惹她们,有很多学生主动和她们打招呼,看起来她们在帝都魔法学院里很有名气。 在放学的这群魔法学徒中,已经看不见昆汀的影子,初级魔法学院恢复了往昔的安静。 站在街对面的路边,赢黎就已经看到了坐在栏杆上的我,她微微咬着嘴唇,一副微微有些嗔怒地瞪着我。 一行三人一边挥手与女伴们道别,一边飞快地穿过热闹的街市,在我身边停下来,海伦娜穿着一身极为得体水晶狮皮甲,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迈出两步,站在最前面带着微笑与满眼的思念,语笑嫣嫣地望着我。 我从栏杆上跳下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一个大大地拥抱,一下子让海伦娜羞红了脸。赢黎的那些女伴们站在街对面,纷纷向赢黎挥手道别,赢黎娴静地和她们挥手。 如今我大概已经逐渐习惯了她们三人为一体的生活方式,海伦娜一脸幽怨地对我抱怨说:“回帝都这么久了,现在才知道来见见我吗?” “一直被很多无聊的琐事缠身,如果不是昨天见到了露西娅,从她口中获知了你们已经结束了历练之旅,恐怕我对你们返回帝都依然是一无所知。”我对三女解释说。 我又上前抱了抱贝姬,贝姬则是对我嗔怒,原本初期身体还显得有些僵硬,倒是片刻之后,就变得温柔如水,对我微微抱怨一句:“下次如果在这么晚来,一定会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赢黎落后了一步,用手指尖缠.绕着一丝长长的秀发,安静地看着我。 也许,在初级魔法学院里有很多赢黎的倾慕者,他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走上来,却被身边的同伴们不动声色地拉住,这些初级魔法学院里学生中,有很多人认出我来,我就是那个曾经在学院门口与昆汀互相对视的魔法师。 如今,虽然昆汀已经逐渐的淡出了初级魔法学院这些学生们的圈子,但是他的朋友们还留在魔法学院里,这时候,就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的停留与驻足,让学院门口拥堵不堪的环境更加混乱。 一辆黑色的魔法篷车停在赢黎的身后,两匹古博来马像钉子一样站在赢黎的身后,那位马车上的御者赶马车的技术十分娴熟。 赢黎淡淡地回望了一眼,这时候,马车已经隔绝了我们与学院里那些魔法学徒们的视线。 当魔法篷车再次街边缓缓驶离的时候,站在路边的三女与铁栏杆上的我,都从原地消失不见。 …… 未央湖畔 我和赢黎三人并肩坐在用木板铺成的码头上,脱掉了长筒皮靴,挽起裤管将双脚伸进清澈的湖水中,静静地感受着温暖的湖水掀起一道道洁白的浪花,亲吻着我们的脚面。 望向碧波荡漾的清澈湖水,一只鱼鹰掠过水面,试图要探头将水中一条鱼儿抓起来,可是当鱼鹰伸出尖嘴的一刹那,水中忽然跃起一条三米多长的大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那只鱼鹰吞入腹中。 隔着海伦娜,赢黎低下头,眼神落在清澈的水面上,似乎在看着白色的细沙,说:“我知道关于你在位面里的很多事,另外还要谢谢你救了乐蝶。” 我惊讶的问:“是露西娅告诉你的?” 赢黎说:“不是,是乐蝶说的。” 我苦笑了一下,想到耶罗位面之旅时候,乐蝶那些悲惨遭遇,究其根由差不多就是因我而起。 我有些紧张地问赢黎:“她一定说了我不少的坏话吧?” 赢黎眼中也是闪出一抹好奇之意,微微抿嘴一笑才说:“她只是想让我替她对你说一句感谢的话。” 我随口说了一句:“举手之劳而已,话说你已经领悟了魔法漩涡的奥妙了吗?” 赢黎的脸微微一红,回答“恩!” 我好奇地问她:“感觉怎么样?” 赢黎仔细的想了想之后,才对我说:“唔,怎么说呢?像是在忽然之间感受到了魔法石阶里面一片新的天地!” 290.威廉的挑衅 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如同一块块衔接而成的彩色玻璃瓦,浓金色与淡碧色在湖面上交相辉映,将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四个人的影子在码头上拉的很长。 四野里的天色已经变暗,环形的马扎罗山峰开始出现大片的阴影。 与赢黎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从指尖悄悄溜走。 和赢黎坐在未央湖畔的码头上,一起聊了很多关于历练中的故事。 我提及在耶罗位面上猎杀了很多蛛人战士,并且在特鲁姆据点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赢黎双手捧在胸口,珍珠一样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红润的嘴唇,神情紧张地将故事听完,然后一只手按在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神态之中有种难以言表的关心,她的脸上洋溢着青春与美的气息,纵使相貌普通,但是却让人感觉无比的舒服。 与赢黎坐在一起,会觉得非常的轻松。 海伦娜脸上写满了崇拜,她那从夜空繁星一样璀璨的眼眸中闪烁着盈盈微光,带着淡淡的微笑,抱着我的一只手臂,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身体散发着醉人的馨香。 坐在最远位置的贝姬,则一脸向往地望着我说:“尼布鲁族蛛人天生力大无穷,每一位蛛人战士的实力都等同于帝国最优秀的重装骑兵,快跟我们讲讲,你是怎么狩猎到他们的?” 我向她们描述着我的战斗过程:“我有很多非常优秀的同伴,力大无穷的牛头人鲁卡,战技超凡的兽人女战士卡兰措,带着一群勇敢的兽人战士,遇到小股的蛛人战士,我们就先用冰系魔法将他们冻结在原地,然后逐个击破,遇见大部队地蛛人战士,我们就将他们引到尘泥沼泽里面去。” 贝姬眨着眼睛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眼中露出无限向往之色说:“好想去耶罗位面,亲眼见识一下那些凶猛的蛛人战士。” 随后又好奇地追问:“都说从北境省份走出来的勇士,无论是骑士还是法师,都是经验丰富的猎魔人,那吉嘉,你在这一个月中,究竟杀掉多少蛛人战士?” 我说:“哦,应该有一千多吧!” “……” 一下子,四周变得瞬间安静了,赢黎、海伦娜、贝姬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我,一脸惊讶。 “吹牛!”贝姬是第一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吐出了两个字。 赢黎也是一脸狐疑地望着我,她想听我述说关于耶罗位面更多的故事,至于这些猎杀蛛人的数量有多少水分,丝毫不在意。 我转眼看向海伦娜,海伦娜笑眯眯地看着我,连忙对我说:“我是相信你的啦,吉嘉是位最优秀的猎魔法师,带着扈从在耶罗位面上猎杀了相当于两支重甲骑士团的蛛人战士。” 海伦娜也是不太相信,但是她却非常坚定的站在我这边。 贝姬的眼睛瞟向别处,干笑两声,说:“呵呵,是一千名蛛人战士吗?该不会只是一千名当地的土著人?” “不相信就算了。”我没有辩解,转过头问赢黎:“苏呢,她还好吧?” 赢黎捋了捋被湖风吹散的头发,对我说:“她被索拉学者找回坎贝拉疗养院去了,最近疗养院那边人满为患,而且很多疗养院的治疗师们都去了前线,现在疗养院那边缺少人手,索拉学者的一个助手天天守在我家门口,就为了苏历练归来,能第一时间将她找回疗养院去。” 说完,她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像是看到了索拉学者脸上露出的无奈。 能够将一名擅长治疗术的大祭司学者逼得这么窘迫,也算是殊为不易的事情。 看起来疗养院的情形也一定是不容乐观,治疗师人手大量流失,让这座战职者的疗养院陷入半瘫痪状态。 于是,我问赢黎:“疗养院那边的治疗师人手不足吗?他们那边的各系治疗师不是挺多的么?” 赢黎好像对于那座疗养院很熟,也许她家族中有长辈和索拉学者是至交,才会对坎贝尔疗养院这么了解。 水有些变凉了,赢黎将伸进湖水里的白玉般的脚趾抽离水面,一旁的海伦娜蹲下身子将赢黎湿漉漉的脚趾擦干,裹上一声白净的丝袜,套上她那双长筒鹿皮靴。 赢黎从码头边上站起来,对我说:“现在可比不了之前,有的治疗师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魔晶报酬,有的治疗师则是为了偿还以前欠下的人情,有的治疗师则是纯粹为了救治战场上的伤者,有些则是为了突破困顿已久的瓶颈,想要在万千伤者之间寻找晋级的契机,反正各种理由之下,离开坎贝尔疗养院的治疗师们已经有半数以上,这样一来,直接导致了疗养院方面失去为伤者提供基本治疗的能力。” 她扭头看了看路边的魔法篷车,黑色的篷车边缘被夕阳的霞光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赢黎眨了眨眼睛,对我说:“我们该回去了。” 贝姬和海伦娜也纷纷站起来,跟在赢黎的身后向路边的魔法篷车走去。 我拎着短靴,追在赢黎的身后,对问道:“你们的位面历练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 赢黎轻快地说:“还好啦,比起你的经历,肯定要少很多新奇与有趣的事,但是也有过一些惊险,我们猎杀了一些魔兽,有一次猎杀一只二级魔兽的时候,要不是苏在关键时候使用了黑暗魔法,也许我大家都会在历练中受伤。” 我不禁有点担心苏,于是问道:“苏的黑魔法,有没有被其他人看到?” “没有吧,我们即使在历练的时候,也很小心的,放心啦!”赢黎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她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最近我妈妈从海音丝那边特意赶过来看我和乐蝶,我一定要赶在日落之前回到家,不然会受到询问的,所以不能继续在这里陪你聊天了。” 我揉了揉鼻子,对她说:“额,我今天晚上要去帝都魔法研究院那边,和耶基斯学者早就约好了的。” “哦,好吧。”赢黎这才露出一丝释怀之色,然后又担心我没法返回皇家魔法学院,于是就又说:“那我送你去帝都魔法研究院吧!”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们又不顺路,这条路上一定能等到魔法篷车。” 这时候,远处的大路上驶来了一辆华丽的金色篷车,两匹银飞马在路上狂奔,清脆的马蹄上由远至近,声音越来越清晰,它们口中喷着白色雾气,这种背生双翼的飞马据说是独角兽的远亲,看着那两匹银飞马身上光滑的毛皮,那一双巨大的翅膀,张开双翼的时候,竟然超过十米宽,从头顶一直延伸到马背上的白色鬃毛更是柔顺而飘逸。 篷车在急速飞行的时候,那两匹银飞马几乎是四蹄离开地面,两匹银飞马展开双翼在低空飞行,它们拖着一辆由魔法赤铜打造的篷车在大路上疾驰。 车厢侧面镶嵌着一个很显眼的黑色徽章,徽章上是是一双大手捧着一团火焰。 我无比清晰的记得这个徽章是帝都五大家族之一,墨家的家族徽章。 威廉的身上就佩戴着这么一枚家族徽章,尽享它本身的荣耀。 这时候,琪格正巧从码头上走了出来,那辆由银飞马拉着的魔法篷车从赢黎的身边疾驰而过,马车里明显有人发出了‘咦一一’的一声。 随后,瞬间已经飘出几十米远的魔法篷车在御者的大喝声中,两匹银飞马横住银色的双翼,瞬间刮起了一阵狂风,两匹银飞马在空中强行减速,下面大路上的魔法篷车也是四轮全部锁死,整个篷车向前横移出十几米远,才彻底的停了下来, 看起来,那位赶车的御者也算是非常有经验的,否者根本没办法做到疾行下的急停。 两匹银飞马收回了巨大双翼,拉着那辆金色马车调转了一个方向,直接向我们奔行而来。 我对这辆魔法赤铜打造的魔法篷车有很深印象,上次请卡兰措去餐馆吃饭的时候,看到墨湘和威廉两人就是乘坐这辆马车驶入餐馆的,现在又在未央湖畔的大路上,看到了这辆金色魔法篷车,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谁坐在篷车里面。 金色的魔法篷车在赢黎的面前停下来,车门随即打开,威廉身影从车厢里闪出来,他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略过,最后落在赢黎的身上,然后对着赢黎微微施礼,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燕尾礼服,华丽的服饰衬托着他体态修长,身体健硕。 “赢黎公主,您也是准备去三皇子的舞会吗?”威廉彬彬有礼地说道,似乎并没有准备和我说话的意思。 赢黎微微摇了摇头,说:“哦,原来是威廉公子,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怎么喜欢参加埃里克哥哥的舞会。” 威廉脸色微微有些失望,他表情有些讪讪的,略微停顿了一下,眼睛落在赢黎身后的海伦娜身上,眼神一亮,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眼睛里带着一种征服**,向前迈出两步,紧紧地盯着海伦娜,对她说:“好久未见了,海伦娜!见到你的威廉哥哥,怎么也不走出来打声招呼?” 海伦娜神色有些慌乱,她身边的贝姬向前迈出一步,挡在威廉和海伦娜中间,然后对威廉呵斥说:“威廉,你太无理了!” 听见了贝姬的呵斥,威廉却丝毫不以为忤,嘴角挂着一丝邪异的笑容来,让那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痞气,这让他那独特的贵族气质带着一丝阴险的味道,他用手刮着下巴,将目光落在贝姬的身上,眼睛里的那种阴冷目光就像是一条冷血的毒蛇。 赢黎将脸板了起来,瞪了威廉一眼,然后对海伦娜和贝姬说:“我们走吧!” 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转身又对威廉说了一句:“威廉公子,请你以后少来纠缠海伦娜!” 威廉并没有反驳赢黎的话,只是目光更加的阴冷很多,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等到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居然伸手将我拦了下来,然后一脸狠色地盯着我说:“你还真是一个挺讨厌的家伙,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 “原来是威廉学长。”我看着他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说:“您居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坦然的面对乐蝶公主胞姐,还能真是勇气可嘉,如果不是知道你们家族的血脉传承是‘白焰’,我一定会以为你的血脉天赋是石化皮肤。” 听见我居然还敢出言讽刺他,威廉脸色变得铁青,眼睛像刀子一样落在我的身上,然后小声地贴在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不要在这里和我逞口舌之利,等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我会挑战你,然后将你打得爹妈都认不出你!” 他那种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让我明白他这句话并非是说说而已。 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答说:“好啊,希望你将那只手套洗得白一点,我在皇家魔法学院时刻等待着你的挑战,可别让我等太久。” 威廉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容来,眉宇间像是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 威廉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上自己的魔法篷车,银飞马再次扇动翅膀,金色.魔法篷车慢慢加速,随后消失在未央湖畔的石街大路之上。 我有些不明白,威廉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的停下马车,到赢黎的面前这么无礼的出言挑衅。 随后我发现,威廉很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因为他这样特地停下马车,明知道赢黎与乐蝶是亲姐妹,竟然还敢对詹姆士亲王的女儿这么说话,显然他是想要激怒我。 至于他为什么要激怒我,我猜想他这是有意的挑衅,他想要我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接受他的决斗邀请,所以才会演了这么一出闹剧,很明显就是想要激怒我,让我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他的决斗邀请…… “”“” 291.冤家路窄 看着那辆远去的金色篷车,在半空中振翅欲飞的银飞马扇动着洁白的翅膀,将那辆篷车拉得飞快。 威廉,这位拥有龙之血脉的墨氏家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一定是家族中重点培养的对象,否则绝对不能有资格乘坐这样豪华的马车,若不是拥有这样尊贵的身份,也就没有追求乐蝶的资格。 在参加耶罗位面的历练之前,威廉为了能够讨乐蝶的欢心,才会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处处找我麻烦,但是当时的我也许还没有被威廉看在眼里,直至在餐馆里面发生了一些冲突,威廉的那位野蛮人扈从被我和卡兰措联手击杀,他才对我有了一些新的认识,我们之间的仇恨也是在那时候形成的。 后来随着皇家魔法学院在耶罗位面上进行一场野外求生的历练之旅,威廉费尽心思想要在历练途中给我一点颜色瞧瞧,可是阴差阳错之下,反而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丢下了被困的乐蝶,独自逃离巨型蜘蛛的巢穴,让乐蝶看清了威廉的卑劣品质,彻底的失去了追求乐蝶的机会。 也许在威廉的心中,认为造成这一切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我。 随着学院里那些风言风语,威廉对我的憎恨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慢慢消散,反而是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很多学生都认为,我和威廉之间一定会有一场决斗。 一转十二级龙血法师与四级水系魔法师之间的决斗,已经没有人会去关注决斗的结果会如何,那些人更愿意去讨论一下,威廉在决斗场上,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将我狠狠地揍一顿。 我一直在等着威廉光明正大的来到教室里,然后掏出一只白手套丢在我面前,邀请我与他决斗。 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沉得住气,一直等到今天,而且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决斗的理由。 …… 帝国上层社会的圈子说起来并不太大,威廉能与赢黎认识,绝不是什么偶然。 “好像你又惹到麻烦了。”赢黎站在魔法篷车前,微笑着对我说道。 车门已经被马车夫打开,他正恭敬地站在一旁,他高大的身体裹在黑色的风衣下,目光低垂,让人总是无法与他对视。 我有点郁闷地向赢黎问道:“说起来,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赢黎微笑的时候,脸上会浮现出漂亮的酒窝,她眯起眼睛说:“我当然担心啊,可是你是吉嘉啊!” 我惊讶地看着她,用不解的语气询问:“恩?” 赢黎的眼睛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对我问道:“你上来至于北境省份史洛伊特省的人,那里的人骨子里就燃烧着战斗的血,而你则是埃尔城战争学院里最擅长决斗的人,我应该要为你担心吗?” 我连忙点点头,说:“当然了,他是威廉啊!” 赢黎咬了一下嘴唇,她的牙齿是那么的白,她略微犹豫着说:“如果你不想决斗的话,我有办法!” 我好奇的追问:“你有什么办法?” 赢黎想了一下,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才说:“我找堂兄将威廉狠狠地揍一顿,让他这个月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我说:“你哪个堂兄,威尔士王子吗?” 这时候,赢黎已经登上了马车,海伦娜上前与我拥抱了一下。 等我抬起头,赢黎站在马车门口说:“恩,他和我的关系最好,一定肯帮我,而且他很厉害的!” 我想了一下,对她说:“那算了,这件事还是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吧!” 赢黎撅起嘴钻进了马车,推开车窗,露出她的脸,她皱着眉头说道:“男人都是这么好面子吗?” 我对她挥了挥手,说:“也许吧。” 车轮碾碎了一块白色的石灰,在石板上爆起一捧白色的烟雾,车轴上的魔法符文不停的闪着微弱的魔法光晕,那些魔法元素的光芒,普通人的眼睛是无法看得见的。 黑麟马在御者长鞭下发出响亮的嘶鸣,马车滚滚而行,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 一直沿着湖畔大道向第三区方向走出几公里远,才搭乘到一辆魔法篷车车,将我带回皇家魔法学院。 走进魔法学院的大门,穿过教学楼前面的广场,我喘着粗气跑到宿舍区的院子里,看到诺亚已经穿戴整齐,就站在宿舍楼的台阶上不停地来回走着,他脸上写满了焦急。 我连忙跑过去,对他说道:“嗨,诺亚,我回来得不算晚吧!” 诺亚从台阶上迎了下来,一边整理着领结一边说:“喂,还行吧,赶得及,你要不要换一件衣服?” 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的变暗了下来,水池边上的圆柱灯一盏一盏被人点亮,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着跳动的灯火,一些小飞虫们围着灯火不断的飞舞,不时就会有一只飞虫扑进火焰之中,‘兹’的一声,化成了一抹青烟。 火光迎着诺亚的脸,在他的眼瞳中不停的跳跃,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黑色.魔法长袍,对诺亚说:“又不是参加舞会,穿这件魔法长袍不行吗?或者,我的魔法腰包里还有一套魔纹构装的皮甲,可以立即换上。” 其实,这身魔法长袍就已经是为了见赢黎,才特意换上的。 平时我更愿意穿那件皮甲,我觉得穿上皮甲才更加有安全感。 诺亚扭头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你这件大地之盾的皮甲虽然很不错,可我觉得魔法长袍更好一点。” 我们俩继续向校门口走去,诺亚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说:“哦,对了!你的牛头人扈从送来消息之后,就独自返回你租来的那个房子那边了。喂,吉嘉,这么一个大块头,你是从哪里遇见的?” 我对诺亚说:“是在地下拳市里面,我帮他拿回了他的自由。” 诺亚好奇地问我:“那你究竟用什么方法说服他跟着你的?” 我嘿嘿一笑,说出了我对牛头人鲁卡画出的大饼。 我说:“我告诉他,我会带着他一起去旅行,我们要走遍整个罗兰大陆!” 诺亚一脸羡慕地对我小声说:“我也想有一名这样强壮的扈从,回头我也要去地下黑拳市上去碰碰运气,我的运气不至于总是比你差吧!” 我们两个从宿舍区的侧面小门里钻出来,墙上的爬山虎树藤上开着一些白色小花,但是那些花粉的味道属实不怎么样,冲进鼻子里感觉有点臭。 这条小路可以通往距离学院最近的美食街,不过我们来此可不是为了吃饭,对那些点亮了壁橱灯的餐馆视而不见。 我跟在诺亚的身后,对他说:“那你可要小心点,有很多兽人从帕伊高原上走出来,就是为了追杀那些专门针对兽人的捕奴者。” 正是晚餐时间,街上有很多学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准备找一间餐馆解决晚餐的问题。 我对走在前面的诺亚问:“我们要去哪?” 诺亚得意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见见魔法符文布的裁缝商吗?路易斯今晚和霍夫斯塔特家负责魔纹布生意的负责人约伯.霍夫斯塔特见面,所以路易斯才让我找上你啊!” 原来是路易斯想要给我介绍帝都里的裁缝商,我对诺亚追问道:“不是说只有巴宾顿家族的艾丽娅夫人才能与我合作吗?” 诺亚嘿嘿一笑,说:“你能有多少丝锭?路易斯对我说,如果能直接搭上霍夫斯塔特家族这艘大船,让他们来收购你的魔纹线也未尝不可,这东西在格林也算是紧俏货。” 随后,诺亚很好奇地盯着我,像是对我进行审判:“喂,吉嘉,你到底有多少魔纹线?” 我立刻纠正道:“是蛛丝魔纹线!” 诺亚拍了拍脑袋,连忙说:“对对对,我差点忘记了,蛛丝魔纹线嘛!耶罗位面上获得的。” 接着诺亚又非常不甘心地说道:“话说,我们去了一次耶罗位面,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而你获得了这么多好东西?” “运气好吧!”我说道。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地底洞穴里那六十至巨型蜘蛛,又想到了矮人柏恩德的一些话。 他对我说,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些被砍断了蛛腿的巨型蜘蛛们会像一架架纺丝机一样,日夜不停地为我们出产魔纹蛛丝,但是如何最大化量产魔纹蛛丝,目前来说,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如果一直这样日以继夜的抽丝,那些巨型蜘蛛腹部储藏的蛛丝溶液被消耗一空之后,巨型蜘蛛们将只剩下一具臭皮囊。 按照矮人柏恩德的想法,不仅要合理的采集蛛丝,我们还需要不断的对巨型蜘蛛们进行喂食。所谓的食物自然就是地底洞穴里面的那些地精奴隶,柏恩德认为单靠这些地精奴隶在洞穴里吃那些苔藓和蠕虫,根本解决不了它们的温饱,我们必须还要定时定量地对地精们投放食物 毫无疑问,他的那些话对我有了一些启发,但是我到现在也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真的要圈养那些地精,将它们当成巨型蜘蛛们的食物吗? 诺亚在前面突然之间停了下来,我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 他转头看我一眼,有些诧异地问我:“吉嘉,想什么呢,我们到了。” 这里算是在美食街最边缘的街口,距离皇家魔法学院所在的位置还是蛮远的。 一间看上去非常华美的建筑就坐落于十字街口的西北角,整个建筑高达五层,每一层都是用青色花岗岩方形条石堆砌而成,透过白色纱幔,圆拱形的窗子里面射出柔和的灯光,整个建筑被大理石的石柱所包围,石柱之间的墙壁上雕刻着各个时期不同风格的石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间餐馆,居然修建得这么富丽堂皇。 餐厅的大门口处停满了各式华丽的魔法篷车,穿着皮甲的侍者站在大门两侧。诺亚带着我走进了这家豪华餐厅,一位侍者走上前来,诺亚在他耳边低语两句,那位侍者立刻带着我们从一层的旋转楼梯向上爬,直接将我们领到第五层大厅,在这数百平方米的大厅里面,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张餐桌,镶着金边的蕾丝纱层层叠叠让整个大厅充满了一股旖旎的气息。 一张圆形餐桌上坐满了进餐的客人,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路易斯,一位与路易斯年纪相仿的骑士坐在路易斯的身旁,两个人频频交流,四周的宾客们也是有说有笑,目光频频落在这两个人身上。 诺亚领着我大步走了过去,随后我看到了一个年轻魔法师的背影,显然诺亚的目光也落在这位年轻的魔法师身上,我和诺亚的脚步放缓了下来,我们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路易斯看到侍者领着我和诺亚走进来,连忙向我们招了招手,那位坐在路易斯身边的骑士也好奇的抬起头看向我们,餐桌上的宾客们纷纷转过目光。 一直背对着我们的魔法师也好奇的转头看了过来,竟然真的是魔法师伊凡。 我们的视线在撞在一起,一种古怪的气氛从我们双方的眼神中蔓延,餐桌上诸人一下子看出了我们之间的异样,不过路易斯依然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对着诺亚和我说道:“诺亚、吉嘉,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约伯.霍夫斯塔特伯爵,我的老朋友。约伯,这两位年轻人,前面那位是我的弟弟诺亚.门萨,在他身边的那位是他的同窗好友,来至于史洛伊特省埃尔城的吉嘉。” 那位叫做约伯的骑士只是对我和诺亚微微一笑,却坐在椅子上稳若泰山,连欠身的动作都没有,然后以一副长者的口吻说道:“都是一群年轻有为的魔法师啊,呵呵,路易斯,你可没说过你有弟弟在皇家魔法学院上学!” 路易斯眼中微微闪烁了一下,却依旧不动声色地说:“诺亚平时习惯了一个人躲在庄园城堡的塔楼里研究那些没什么用的初级魔法,今年才被父亲劝说着,来到帝都皇家魔法学院。” 那位叫做约伯的骑士笑眯眯的看向伊凡,然后亲切的问道:“伊凡,路易斯说这两位年轻有为的魔法师和你是一个魔法学院的,你认识他们?” 伊凡斜着眼睛扫了我和诺亚一眼,冷冷地笑了一下,对约伯说:“我当然认识他们,而且还打过几次交道,这两位学弟在我们学院里,很有名气的!哥哥!” …… 292.三个条件 约伯.霍夫斯塔特看到伊凡这样说,于是就对伊凡问道:“哦?怎样的名气,无妨说来听听!” 伊凡只是阴阴冷笑地盯着我,却是没有再多说一句。 这时候,餐桌上的人,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伊凡与我们之间恩怨不小。 约伯对伊凡的询问,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将矛盾化解开的可能,看到伊凡脸色难看,明显是不愿意多说,立刻就知道是伊凡在这场冲突之中吃了一个大亏,游移不定地瞟了路易斯一眼。 霍夫斯塔特家那个叫约伯的骑士脸色阴沉,整个餐桌上的客人谈论声都在这时候小了很多,路易斯看了看诺亚,又看了看我,想要了解的其中的缘由,却又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问出口。 诺亚向前迈出一大步,盯着伊凡哈哈大笑,对他说:“原来你姓霍夫斯塔特?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刚进皇家魔法学院之初,伊凡……” “好了,诺亚还有吉嘉,你们到这边坐下来。”路易斯用话打断了诺亚,随后又淡淡地笑着对约伯说:“我这位弟弟一直住在帕莱斯蒂纳省的庄园里,从小性格有些内向个性耿直,也是个不愿吃亏的人,像他们这群少年,平时在家里骄傲惯了,进入校园里难免会有一些小摩擦,既然是一些小冲突,小误会,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路易斯身边的一位骑士说:“年轻人血气方刚,做事情莽撞也在所难免,我和路易斯当初在帝都初识之时,还不是互相都看不顺眼,就在骑士学院的后面庭院中打了几架,后来发现谁都制服不了谁,反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说话的那个骑士坐在路易斯的另一侧,他身上穿着一套面料考究的礼服,脸上带着贵族式的微笑,不仅是头发,连眉毛都是颜色淡黄,他的胸.前佩戴者一枚皇家鹰狮骑士徽章。 约伯.霍夫斯塔特笑得有点勉强,他看了伊凡一眼,发现伊凡低垂着眼睑,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 于是话音一转,说:“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原本路易斯还想在餐桌上谈及魔纹蛛丝的交易,但是感觉到餐桌上气氛越来越冷,而且约伯的脸上一直冷得像冰山一样,也就没有再提起蛛丝交易的事情。 晚宴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之下,草草的结束。 甚至连最后的那道甜品都没有吃完,约伯就带着伊凡匆匆离开了。 “约伯这个人,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论遇见什么事情,都是难免小气!”那位黄发长脸的骑士用拇指揉着眉心,靠坐在高背椅上,与路易斯抱怨说道。 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路易斯大度地说:“看到自己弟弟吃亏,心里不爽也是在所难免,呵呵,不过,话说回来,诺亚,你和吉嘉究竟是与这位叫伊凡.霍夫斯塔特的年轻魔法师有什么过节,搞得人家甚至连将恩怨讲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秉承着骑士们的八种美德,路易斯无论是在气度还是在风范上,都显示出了一位贵族的高贵之处。 那所谓的高贵并非是身份上的高贵,而是心灵与品德上的高贵。 在路易斯的注视下,诺亚直截了当地说:“开学之初,我们和伊凡之间就发生了一场决斗,哼哼,堂堂二年级的学长竟然被我们三个新生和两个初级魔法学院的学生打败了,他当然是没有脸说出来了。” 听了诺亚的说辞,路易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诺亚对于路易斯有一种盲目的崇拜,我以为在豪门贵族家庭之中,继承者们相互之间勾心斗角,争斗不断才是常态,但现在看来,兄弟之间和睦相处并不是没有,至少路易斯和诺亚两兄弟相处得就很好。 诺亚从来也没有抱怨过关于继承家族产业这些事,反而是非常积极的面对自己的人生,一心想要毕业之后闯荡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从这家高级餐厅里走出来,在登上马车离开之前,路易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安慰着说:“别担心,吉嘉,霍夫斯塔特家族只不过是帝都三大裁缝商之一,还有蒙特家族和巴宾顿家族没有接触,不过我们门萨家与巴宾顿家族在魔法金属生意有些冲突,一向势如水火,等过几天,我让巴德去联系一下蒙特家族的商事负责人。” 原本是想要帮我介绍一个大裁缝商,结果却引来了一些仇怨,如今霍夫斯塔特家族的这条路被堵死,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我抬头认真地看着路易斯,然后对他说道:“路易斯,我想自己去试一试。” 路易斯有点吃惊地看着我,反问:“恩?” “我想自己去找这条商路。”我对路易斯说。 路易斯低头想了想,扭头看了看灯火阑珊的长街,对我说:“去试试也好,不过遇到什么为难的地方,记得叫诺亚通知我一声,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我心中充满了感激,说:“谢谢你,路易斯。” 他挥了挥手,和那位黄发骑士一起登上魔法篷车。 和诺亚回到宿舍,从行李箱中翻出了写着艾丽娅夫人地址的羊皮纸,看到上面娟秀的字迹,想到那位风姿和韵味都是如同黑玫瑰一样妖冶的女人,我决定先给艾丽娅夫人寄一封拜访的信。 …… 在一间充满了明媚阳光的阶梯教室里,空间几何学的西里尔老师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从教室门口迈步走进来,他烫的卷发涂着油光可鉴的发蜡,脸上涂着一层淡淡的白.粉,薄薄的紫色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整洁的魔法长袍熨烫得很笔挺,白色的衬衫上面一尘不染,脚下是一双黑色的皮鞋被擦得崭亮。 西里尔老师是一位十分刻薄的人,他很喜欢在课堂上惩罚那些吃到的学生,最轻的处罚就是请他们在教室后面墙根底下站着听课,如果稍有抗议,就会将那些学生赶出教室。 有时候,学生们集体请求西里尔老师原谅某个迟到的学生,西里尔老师甚至会将教案狠狠地摔在讲台上,然后扬长而去。 事后,他的助手会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溜进来将教案取走,然后这堂课就算是上完了。等到下一堂课的时候,西里尔老师依旧会来,但是别指望从他的口中说出任何一点有关于上堂课的内容,他就是这么一个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人。 所以在他的课上,反而上课的人数是最多的,也从没有谁敢在他身后,走进教室。 这是一节大课,讲述‘空间几何与魔法符文之间相对的关系’。 在空间几何学的论述之中,有一些铭文师们认为在绘制魔法符文的时候,魔法刻笔绘制出的线条粗细和深浅,在转折点与直线间的速度,都是关系到魔纹法阵成败的重要因素。正是因为最近的几十年中,这个学术论点比较盛行,所以皇家魔法学院里面,也就应运而生了一门‘空间几何学’的学科。 阶梯教室里,火系一班和火系二班混坐在一起,这应该算是诺亚最快乐的时光。他丝毫不顾及那些火系一班男生们的感受,与雪莉.纽曼坐在一起唧唧我我的秀恩爱,火系一般的男生们咬牙切齿地盯着诺亚,加入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诺亚恐怕已经被人万箭穿心,早就已经死过千八百遍了。 而他之所以还能在教室里这样悠哉悠哉的活着,就要归功于他在开学初期创下的威名。 诺亚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西里尔,连忙捅了捅身边露出一脸笑容的雪莉,两个人连忙正襟危坐,这种连锁式的反应像是涟漪一样,以诺亚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悉悉索索的小声说话和嬉闹声一下子全部噤声。 西里尔老师阴沉着脸从教室外面走进来。 随后,课堂上所有的学生都看见教室外面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位身穿黑色.魔法长袍的学生,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跟在西里尔老师身后,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阶梯教室。 竟然是威廉,而且,我看到他径直的向我走来,手上带着一双白手套。 座位周围所有同学的目光,都不停的在我和威廉身上来回不停的转动,他们的眼神传递来的感觉很怪异,就像是一群好奇的围观者,草原上狮子走进羚羊时候,那动人心弦地捕猎的样子。 而威廉自然是大家心目中的狮子,我则是众人心目中的羚羊。 阶梯教室座位中的那些学生们,有的目光透露着一丝幸灾乐祸,有的目光透露着一些怜悯,有的则是露出一些不忍心,还有一些义愤填膺者在对威廉怒视,但是所有人都在静静地观望。 诺亚也没有反应过来,威廉为什么会在在上课之前闯进我们的教室,随后他将目光转向我。 西里尔老师站在讲台上,就像是一座剧烈燃烧的火山,阴冷的盯着那位身穿黑色.魔法长袍的学生。 火系一班和火系二班的学生们几乎全部变得鸦雀无声,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向阶梯教室后面的座椅席。 “那个同学生,你站在,你叫什么名字?”西里尔老师的声音尖锐又跋涉。 那个高大的身影停下了脚步,微微地侧身转过头,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看着讲台上的西里尔老师,那凌厉如刀的目光,将西里尔老师吓得一怔,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老师,你是在问我?”威廉用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对西里尔老师不屑地说道。 西里尔嗤笑了一下,紫黑色的嘴唇里露出一排玉米般的牙齿,说道:“除了你,那里还站着别人吗?” 威廉并没有将西里尔放在眼里,只是举了举手,说:“我叫威廉!” 他以为说出自己的名号,讲台上的老师就可以立刻乖乖配合,没想到,这位西里尔老师竟然不认识自己。 西里尔也是毫不客气的大声喊道:“你别再往里走了,你给我出去!” “你是谁,居然敢赶我走?”威廉转身走下阶梯教室的讲台上,缓缓地逼近了西里尔老师,接着认真地问西里尔老师,说:“你不知道我是谁?” 西里尔老师靠在黑板上,对着近在咫尺地威廉慌乱的摇了摇头。 “既然不知道我是谁,那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省得以后还吃同样的亏!”说完这句话,威廉伸出一只大铁拳,狠狠地砸在西里尔老师的下巴上,红色的鲜血裹挟着白色的牙齿撞在黑板上。 西里尔被威廉一拳打瘫在地,随后威廉伸手抓住西里尔的卷发,将他头颅高高的抬起,让他看着威廉冷酷的脸。 此刻,威廉戏谑地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来到皇家魔法学院上课,你的平民身份就可以受到贵族式的待遇,你来说说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可以随时随地对一名贵族这么无礼的?” 西里尔慌乱地摇了摇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威廉满意的将手松开,西里尔老师像是一团烂泥一样,浑身是血的瘫软在地板上。我也没想到一直无情镇压西里尔老师,会在威廉的拳头下面,变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帝国的法律中有那么一条:‘贵族与平民之间发生了任何纠纷,追责时,平民们都会受到牵连。 被威廉的气势所迫,阶梯教室里面学生没有人敢拦着威廉。 直到威廉走到我的面前,他才在众目睽睽下伸出手来,摘下那只白手套,十分随意地扔到我面前的桌子上。 然后冷笑着对我说:“说好了,今天过来就是要送你一只白手套,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吧!吉嘉。” 我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着威廉,一边伸手拦住正要冲上来的诺亚,说:“好啊,我同意你的决斗邀请,威廉!” 听见我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威廉非常得意地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然后在教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说:“到时候,我会对你手下留情,尽量不打你的脸!” 此时,我笑眯眯看着威廉,然后对他说:“作为被挑战者,我拥有一个优先挑选对我有利因素的权利,对吧?” 威廉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很爽快地说道:“没错,你可以在决斗的时间、地点方面,提出你的条件和选择!” 我靠着座椅上,带着淡淡笑意,又对威廉说:“由于我们之间魔法等级相差很悬殊,我还拥有一个优选挑选有利因素的权利,对吧?” 威廉皱了皱眉头,满脸不悦地说:“没错,你拥有这个权利!” 随后,我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枚贵族伯爵的勋章,别在胸.前,又对他问道:“由于我目前的爵位比你高一些,低等贵族向高等贵族挑战,我拥有第三个选择有利因素的权利,对吗?威廉。” 威廉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他一脸怒容地望着桌面上那枚爵位勋章,虽然有些困惑不解,但是辨别了勋章的真伪之后,确定我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伯爵,于是威廉咬着牙,目光死死的瞪着我,说:“没错,你有这个权利!” 我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对威廉说:“那我第一个条件是选择时间。好吧!我们决斗的时间就定在夏日校园舞会之后第一个暴风雨夜。” 不等他是否同意,我接着说:“第二个条件则是选择地点,我们决斗的地点就在教学楼顶的法师塔下。” 威廉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阴霾了,但是我依然没打算放弃选择第三个条件。 我看了威廉一眼,然后接着说:“第三个条件则是选择战斗条件,我的条件就是决斗的时候禁止穿魔纹构装,禁止带扈从一同战斗,禁止使用魔法里增幅类武器和饰品。我按照决斗的章程,像你提出这三个条件,如果你肯答应的话,我们的决斗就正式生效。” 听我提出这些条件之后,威廉想吃了几只臭苍蝇,但是又无法呕出来,只能是黑着脸对我说:“好,我答应你的这些条件!” 293.魔纹构装的署名 在帝都魔法研究院里,似乎永远没有白昼与黑夜之分,那些学者们只要陷入学术研究状态,一般都是将自己关进实验室里,有的人会连续几天都不见人,有的学者甚至能在实验室里住上一个月,这些学术领域中的疯子们,通常都是在某个领域中,拥有着独到的见解。 魔法药剂学者琪格最近又成为了帝都魔法研究院里面的风云人物,原因就是威尔士王子在华沙位面的肯帕托河流域的南岸,一口气吃掉了恶鬼军团的十万大军,虽说这里面夹杂了无数炮灰军队,真正的恶鬼军团的主力甚至不足十分之一。 即使这样,在华沙位面上迎来这么一场大胜,威尔士王子声望一下子达到了顶点。 在格林帝国新一代的年轻将领中,墨家大少墨湘在最近三年之中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成为的帝国新一代的将星。 借着与渊狱势力展开的位面战争,查尔斯大帝的第七个儿子威尔士王子成为了格林帝国另一颗将星,他横空出世,凯旋的歌声从华沙位面传回来,整个帝都都在为之沸腾。 是的,格林帝国需要这么一场胜利,用来稳定那些大公爵和各地大领主的的信心。帝都也需要这么一场大胜,让这座都城中死气沉沉的气氛变的活跃一些。即使这些在战争的大后方的人们,他们内心也压抑得太久太久了,人们期待胜利的消息,期待凯旋的将士,期待一车车战利品运回帝都,每一位民众洋溢着的笑脸。 当威尔士王子的战报传入帝都的时候,上面的逐条信息就已经在帝都的大街小巷疯传。 第七骑士团中尉西德尼骑士代表威尔士王子回京报捷,同时也说出了威尔士王子获得大胜与准王妃琪格的魔法药剂有很大关系,那些魔法药剂让威尔士王子的构装骑士们在战场上实力激增,一下子冲破了恶鬼军团的进攻阵线,像是一把锋利的长矛,不停的反复凿穿恶鬼军团的大营。 ‘疯狂药剂’这个名字已经传入了那座天空中的王城。 作为格林帝国的准王妃,琪格已经拥有了很大的自由。 而且由于其身份特殊,格林帝国各个大势力没有办法将琪格收纳进如其阵营中,毕竟威尔士王子的的上面还有六位兄长,格林帝国的王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在落在威尔士王子的手中,但是,威尔士王子会像詹姆士亲王那样一生都忠于王室,他们这些人才是稳固王室内部权利的中坚力量。 所以,没有那位公爵大人敢于在这样的情况下接触琪格。 …… 对于琪格的魔法助手们来说,每次最恐怖的事情,其实就是实验琪格研制的那些新型魔法墨水。 虽然琪格能够说出那些墨水的大致方向,我也能过用最细致入微的手法,用最小的计量实验那些魔法药水,绘制魔纹法阵,但是那些魔法卷轴依然会不断的自爆。 魔法墨水自爆是铭文师十分忌讳的事情,在铭文师精神力极为专注的情况下,任何意外情况都能够损伤到铭文师的精神力,很多铭文师对于魔法墨水的稳定性的要求几乎达到了苛刻的地步。 很多年轻的魔法师们,正是因为害怕实验琪格配制出来新品种的魔法墨水,害怕在实验过程中墨水不稳定,以至于爆炸损伤到自己的精神力,这样就未免得不偿失了。 为了学习魔法药剂学而损伤了自己的精神力,只是这一条,琪格的实验室就将绝大是多数年轻的魔法师拒之门外。 而我,已经习惯了这些的不确定因素,帮琪格实验她新研制墨水的时候,我基本上都是都会尽力堤防由于墨水不稳定而发生的爆炸,这种爆炸在所难免,于是耶基斯学者送给我的‘大地之盾’皮甲发挥了巨大作用,小规模的伤害几乎都能被‘大地之盾’挡下来。 我伏在实验台上,按照琪格设定的秩序,将试管架上那一列列不停冒着气泡的魔法墨水,分别在魔法羊皮纸上绘制着魔纹法阵,绝大多数的时候,这些不稳定的魔法墨水都毫无意外的失败,能够成功绘制出魔纹法阵的墨水十不存一。 即使这些墨水成功的绘制出魔纹法阵,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还需要对这些成功绘制出魔纹法阵的墨水进行一些甄别,在这些能够成功绘制出魔纹法阵的墨水中,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只是保持原来属性的又占了十之八.九,剩下的那些墨水中,还有至少一半的墨水属于衰减了魔法效果的废品。 最后剩下那几种墨水之中,才有机会得到增加了魔法属性的新墨水。 获取新墨水并不是琪格最主要的目的。 琪格主要的目的是想在频繁的实验之中,确定那些魔法草药与魔法草药配比融合后,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从而细致入微的确定这些草药所蕴藏的魔法力量,在一些特殊的魔法药水中,发挥出魔法草药最大的潜在魔法力量。 我用她配制出来的墨水绘制魔法卷轴,就是她实验这些魔法草药的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因为我绘制最常规的魔法卷轴,出错的概率已经减低至百分之五以下,所以能够的非常真实的反应出她调配的魔法墨水的真实魔力属性。 已经有两架子试管里的墨水被我消耗一空,再是最后一个实验架,上面头两排墨水也被我全部用光,整个实验室棚顶上飘着一层浓浓的黑烟,实验室里的空气非常的差,房间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一股股浓烟顺着窗子向外冒。 我用毛巾捂住嘴.巴,专心致志地努力完成最后一些魔法卷轴,事实上证明,这次琪格比以往更加的大胆,在她知道我拥有‘大地之盾’魔纹构装皮甲之后,确认我不会被这些轻量的魔法爆炸伤害到,就开始实验着将以前不敢实验的那些东西统统的拿出来,不得不说,有些东西她真是太疯狂了。 两百二十支玻璃试管里的魔法墨水,最终成功绘制成魔法卷轴的不足二十张,我皱了皱眉头,停下手里电费魔法刻笔,扭了扭有些酸麻的脖子,看向窗外露台上纳凉的琪格。 每当这个时候,琪格都会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躺在软榻上,躺在实验室外的露台上,塔卡玛蹲在一旁为她捶着肩膀,在她的软榻前面摆着一杯新鲜的果汁,里面的冰块在研究院穹顶的灯光映衬下耀耀生辉。 我将头探出窗外,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然后忍不住对琪格说:“我觉得实验室里应该安一个排风机!” 琪格躺在长椅上,丝绸长裙顺滑地贴在她的身体上,这位已经二十五岁的美丽女人正焕发着最美丽的青春,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无比诱.人,只不过她的心思被我的话语带走,愣了一下之后,依然没有在脑子里想明白‘排风机’到底是什么。 于是忍不住撑起身体,探身问我:“排风机是什么?” “喔,那个……排风机就是可以将房间里的浓烟迅速排出房间的魔法物品!”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对着琪格呲牙一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个机器,难道要说成海克斯科技下的机械产物吗?转念一想,还是将它变成魔法物品更容易让琪格接受。 琪格的眼睛一亮,然后对我说:“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随后她盘起腿从躺椅上坐起来,单手支着下巴,脖子上的那颗红宝石散发着一种柔和的红色光晕,她眯着眼睛说:“让我好好想想,我可以设计一个优化的风系法阵,应该是一种非常柔和的微风才对,否则会将屋子里那些魔法书和卷轴吹得乱七八糟的。” 塔卡玛捧着一条湿毛巾走到我的面前,也不等我接过去,直接在我脸上仔细的擦拭了一下,我回头看看浓烟尚未散尽的实验室,对她说:“还有八十支试管里的魔法墨水没有试验呢!等这些墨水试验完再洗也不晚。” 她金色的眼瞳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的退下去。 这时候,琪格握着一支鹅毛笔,盘腿坐在床榻上面,膝盖上铺着一张羊皮纸,认真的在上面绘制着一副风系魔法阵,只不过琪格绘制功底极差,魔纹线条断断续续,只能勉强看起来像是一副风系法阵。 我双手支撑在窗台上,伸长脖子望着琪格手中的画笔,随口说道:“我倒是认为可以设计一个最微弱的旋风,没错,最微量级别的龙卷风法阵,龙卷风法阵具有吸力,可以将室内的烟雾一点点的吸出去。” 琪格本身就是一位极其出色地一转风系魔法师,对于风的理解力,远远在我之上。 听见我这样一说,眼睛立刻变得一亮,然后对我说道:“如果有空白的魔法符文金属板,你能不能制作将这个……哦,排风机做出来?” 我挠挠头,面露为难之色对琪格说:“恐怕不行!” “我还需要最完善的魔纹法阵的图纸,每一笔所需要运转的魔力,都要说得很清楚才行,你知道的,毕竟我不怎么擅长风系魔法,符文金属板的篆刻绘制与魔法卷轴的绘制方法有很大不同,我只能试一试看看。” 接着我又问了琪格一句:“而且,你确定只要将龙卷风的魔纹法阵无限缩小,就可以做出完美的符文板吗?” 琪格皱着小鼻子,瞟了我一眼,然后说:“我要是确定的话,还要你干嘛?当然是有着无限个不确定,才找你一起做的嘛!” 我无语地望着琪格。 “……” 琪格一直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做事果断而干脆。 她招呼了一下正在给我端来一杯凉茶的塔卡玛,对她说:“塔卡玛,拿着我的牌子,去研究院的仓库里领五十张镀秘银的符文金属板,我今晚要用!让他们那群人快点,要挑好的,敢给我拿一张镀层不均匀的符文板,我明天掀了他们的仓库!” 塔卡玛连忙一路小跑,将凉茶送到我身边,转身就向露台下面跑去。 我忙对琪格说:“喂,不要这么急吧,其实可以缓缓的,你看,我还有八十支魔法墨水没有试验呢!” 指着实验室试管架上的魔法墨水,我一脸苦笑地说:“你明天上午没课,但是我有啊,我还要上课的!” 琪格认真地想了一下,倒是觉得我说得有点道理,于是点了点尖尖的下巴,点头同意说:“好吧!今晚我会尽量完善一下这幅龙卷风的魔纹法阵的,至于制作那个‘排风机’,就放在明天吧!” 我‘打蛇顺棍爬’地追问她:“你不是说明天要配制一号药剂吗?还有时间做这个?” 琪格从躺椅上下来,在露台上伸了一个懒腰,满不在乎地说:“在秘银符文金属板上篆刻法阵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只负责出一张图纸,遇到问题,还会帮你看看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我明天照例会配制一号药剂的啊!” 我一脸无奈地望着她,说道:“可是我答应耶基斯了,明晚去他的实验室制作魔纹构装的。” 琪格眨眨眼睛,对我说:“那就晚一点再来!” 从耶罗位面归来之后的这些日子,我通常就是在皇家魔法学院和帝都魔法研究院之间度过的,耶基斯学者‘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设计已经接近了尾声,我已经开始按照他提供的图纸在一些羊皮纸上练习绘制。 耶基斯最大程度的利用‘伴生式魔纹法阵’魔法效果,整套魔纹构装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硬生生的被耶基斯将属性提高了百分之十五,而属性需求值与普通的魔纹构装一样,毫无差别。 这种初级敏捷魔纹构装的套装,耶基斯只准备制作十套,并且让我在魔纹构装下面同时署他和我两个人的名字。 我原本不是很想署自己的名字,但是耶基斯的一句话打消了我的这个念头,他问我:“如果没有‘魔蛇之牙’魔纹套装出现,吉嘉,你会不会将这幅降低承载力需求的伴生性质的魔纹法阵用在其他标准制式魔纹构装上面?然后属上自己的名字,将魔纹构装拿出去?” 我犹豫了一下,才诚恳地回答说:“我会!” 294.夜夜夜 “所以啊,你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其他的心理负担,如果不是这些‘伴生魔纹’,恐怕这套‘魔蛇之牙’就宛如鸡肋一般的存在,一转初期的刺客会因为承载力不足而穿不了这套构装,二转刺客又不屑于穿这种初级魔纹构装,如果不设法改进,那么这套‘魔蛇之牙’问世之后就会像是一个笑话。 ”耶基斯语重心长地说道。 耶基斯***着不断涌动着淡蓝色.魔法光晕的魔纹构装,那些魔法光晕就像是脉冲一样,间歇性的从铠甲中涌现出来。 这套构装非常的精美,夜刃豹皮胸甲几乎所有空白部位都被我刻满了魔法符文与花纹,它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魔晶石的镶嵌凹槽也是尽可能的设计在最隐蔽的位置。 我对耶基斯吗:“决定什么时候把这套魔纹构装公布出去了吗?” 耶基斯从酒柜上摸出一瓶金苹果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随后一口饮尽,端着酒瓶子和高脚杯走到我的旁边,与我一起注视着这套魔纹构装‘魔蛇之牙’。 “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种初级魔纹构装的受众人群是谁?” “毫无疑问,当然是那些刚从高级战士学院里走出来的剑士、弓手、刺客,从高级学院毕业之后,这些人实力将会达到一转初期的水平,无论是参加冒险团,还是服兵役,他们都需要一套能够保护他们的魔纹构装,所以我想将这套魔纹构装的发布日,暂定在夏日祭的校园舞会上。” 我疑惑地问:“战士学院的期末夏日祭校园舞会?” 耶基斯学者摆手说:“不,当然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夏日祭。” 我扭头看了耶基斯学者一眼,确定他是认真的,于是就说:“应该不会有魔法师想要买一套的初级敏捷属性的魔纹构装吧!” 耶基斯学者哈哈大笑:“你难道都不知道,每年夏日祭的时候,皇家魔法学院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魔法展示会吗?” 我惊讶地说:“还有这事?是在一个月之后的夏日祭校园舞会上吗?” “准确的说是在舞会之前举行的。”耶基斯学者对我笑眯眯地说道。 我这时候才想到了铭文学社那些人,最近一直在图书馆查阅资料,聚在一起讨论关于魔纹构装的事情,原来是想要在夏日祭上面,在全校师生的面前展示出一套自主设计绘制的魔纹构装,对于铭文学社来说,今年这个魔纹构装计划也算得上一个大收笔了。 难怪最近无论在学院的哪个角落,都有人在悄悄的谈论着铭文学社。 我忍不住问耶基斯学者:“这个夏日祭舞会前的展示会,是不是还会有其他铭文师带着自己的作品参加?” “当然,每年皇家魔法学院的夏日祭都是帝都里的一件很盛大的庆典活动,这预示着学院里新的一批的学生正式毕业了,帝都里的那些铭文师们可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制作魔法卷轴的铭文师、制作金属符文板的铭文师,制作魔纹构装的铭文师,还有最顶级的可以用魔法刻笔直接在人身体皮肤上绘制魔纹构装的铭文师,这些家伙都会在皇家魔法学院展示会上推销自己的作品。”耶基斯学者倒是对夏日祭上的一些事情很了解。 “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说道。 …… 从帝都魔法研究院里走出来,坐在返回皇家魔法学院的马车上,我就一直在想: 对于一些魔法符文更加深刻的理解,有很多地方我都受到了耶基斯学者的影响。 只是由于他一名九级的魔法师,无法学习更高级的魔法符文,半辈子都在专研这些初级魔法符文和魔纹法阵,所以对于初级魔纹法阵理解得更为深刻。 很多初级魔纹构装在耶基斯学者的眼中,都是不完整的。 铭文师们为了能够降低魔纹构装上的承载力,会将一件完整的初级魔纹构装上的魔法符文删删减减,去除很多不必要的魔法符文,这样可以让更低等级的战士们提前穿上这些魔纹构装,这是魔法界营运市场需求而产生的一些变革。 但是对于耶基斯来说,这种事情似乎有些无法忍受,他一心想要设计一套完美的魔纹构装,但是这种构装制作出来以后,弊病也随着而来,那就是这种构装属性无限接近魔纹法阵理论属性的时候,魔纹构装所需的承载力激增,甚至达到了一个大家都无法接受层面之上。 如果不是‘伴生魔纹’的出现,也许耶基斯学者会在‘魔蛇之牙’这套魔纹构装上困顿很久吧。 拿出那张神秘魔法卷轴,徐徐将之展开,如今我只看到个魔法宝石镶嵌的基座,就感觉像是一张大嘴,等待着吞噬更多的高级魔晶,可是这种高级魔晶,我也只是在蛛人督军身上获取了五颗而已。(现在只剩下了四颗) 在镶嵌了高级魔晶之后,这张神秘卷轴所展现出来的影像,更像是一本厚厚的魔法书,而我仅仅只是翻开了第一页,我很想看看后面那些书页上画了一些什么,但是却一直在犹豫着,假如我再次放上一颗高级魔晶石之后,书页依旧的只是给我展示第一页的伴生法阵,那么我岂不是亏大了。 这几天,我都是陷在这种纠结之中。 珠宝拍卖会的入场卷已经妥妥的装在腰包里,诺亚虽然没说太多关于拍卖行里的情况,但是那些魔法宝石绝对是最昂贵的魔法物品之一,我必须要筹集一大笔钱,否则即便‘灵魂宝石’在拍卖会上出现了,我没能力拍下它,也是徒劳。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要联系一下宝石商人,将手里的艾露恩星钻全部抛售出去,这件事我并没有去问路易斯,路易斯已经帮我太多太多,我不想凡事都去麻烦他,所以我找到了琪格,向她了解关于宝石商人的信息。 琪格不同意我直接向宝石商人兜售这些魔法石,她对我说:‘这种宝石应该那到拍卖行去的,如果现在找几个宝石商人,将它们抛售了的话,那些商人会狠狠的压价,通常情况,都卖不上一个好价钱。你要缺钱的话,可以对我说啊!’ 琪格的产业在帝都做得很大。 在帝都,琪格代理几乎所有的帕伊高原新特产,魔羚羊肉罐头、尸火油、肉松砖、还有一些初级魔法草药和魔羚羊皮。 之前我不太了解琪格究竟拥有怎么样的财力,真正窥视到琪格帝都产业冰山一角,是在和她谈及那些‘火磷弹’问题的时候。 当时我问琪格:‘你送给我的那些火磷弹究竟是什么,怎么和外面魔法商店里看见的不太一样?’ 工作状态下的琪格与休息时候的琪格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在工作状态下,她就像是个疯子,完全没有时间观念,而且不知疲倦。 休息时候的琪格就算是躺在露台的躺椅上,也会给人一种在海边度假的感觉。 能够跟我闲聊的时候,就说明琪格闲下来了,她挑了挑清秀的眉毛,绝美的脸如盛开的红玫瑰一样绽放。 琪格语气很轻松地说:“这是当然的啊,我给你的‘火磷弹’,自然要更高级一些,准确的说那些‘火磷弹’应该叫做的‘浓缩的魔法符文强效火磷弹’,那些火磷弹所用的尸火油都是经过特殊提炼出来的尸油精,就连火磷弹的外壳也是请了铭文大师专门铭刻了火系魔纹法阵的。” 我很想知道哪些火磷弹的价值,于是就试探着问:“那……这些火磷弹,每颗的价值是不是不止一枚魔晶石?” 琪格眨着如黑葡萄一样深邃的眼睛,笑了两声又说:“呵呵,单单只是火磷弹外壳上的魔纹法阵的价值,就不止一颗魔晶石,所以,好好地帮我将‘排风机’做出来吧!” 我原本还想继续追问,坐在躺椅上的琪格只是对我风情万种的浅浅一笑,就让我后续不知道该怎么追问了。 回学院的这一路之上,我的思绪万千。 想到即将要参加的珠宝拍卖会,我又将心思打到了另一个产业之上,那就是魔纹蛛丝。 看到洞穴仓库里一货架一货架的魔纹蛛丝,我终于算是清晰的认识到,魔纹蛛丝产业已经超越了辛柳谷中的魔法草药、稀有木材、止血绷带、魔法金属这四项原本的支柱产业,算是目前辛柳谷中最为重要的一项产业。 只不过给艾丽娅夫人寄过去的信一直没有回复,我不知道如果冒昧地去登门拜访,会不会被人拒之门外。 两侧的街灯甩出来一道道昏黄灯光,像是一条条彩带向身后飘离。 即便是在午夜,街上的行人如织。 很多餐馆炉灶上的火苗窜起老高,灶台上依旧摆着各种准备加工的肉食,来至帕伊高原上无比美味的魔羚羊鲜肉风靡帝都,无论在哪儿,这种烤魔羚羊肉都会散发出刺激人味蕾的诱人香味。 我在想:也不知道琪格是如何做到降低成本,让这种初级魔兽鲜肉成为了大众美食。 在这么炎热的夏天,喝上一大杯放了几块冰的大麦酒,吃上一口香喷喷的烤肉和烤白面包,绝对是一种非常享受的事情,只不过来至矮人国度的大麦酒的味道实际上并不怎么样,味道寡淡,而且里面杂质很多,喝上一口嘴里总会有一些沉积的麦麸皮。 魔羚羊肉被炭火烤焦散发出来诱人的油脂味道传进了车厢里,我终于没忍住美食的诱惑,准备将诺亚从宿舍里拉出来,就在皇家魔法学院就近的美食一条街上,尝尝那些街头烤肉。 当诺亚被我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身穿一件连体条纹睡衣,带着一顶尖尖的帽子,看起来非常有喜感,听到我将他叫醒只是为了走上大街,吃一顿平民们才会喜欢吃的街头烤肉,几乎是一脸的懵逼。 从宿舍里走出来,在水池边,诺亚将清澈的池水撩在脸上,才彻底的洗去眼底的睡意。 看到头顶上的那座王城在星空中,与群星一起交相辉映,诺亚吸了一口夜风,精神振奋地拉着我跑到雪莉纽曼的宿舍门口,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贿赂的宿舍管理员,让她拖着肥胖的身躯,爬到三楼将雪莉叫了下来。 听说诺亚等在楼下,雪莉.纽曼在侍女的帮助下,匆忙的跑下楼,等她跑出来的时候,她的贴身侍女还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在专心致志地为雪莉.纽曼系着宫廷礼服后背上的束带。 “莫莉,别勒得太紧了,我们打算出去吃点东西!”诺亚站在雕像下面,静静地看着雪莉打理着礼服长裙,对雪莉的贴身侍女说道。 那位侍女对诺亚微微羞怯的颔首点了点头,手劲免不了松了三分,这种宫廷礼服可以将腰束得非常细,多余的赘肉都可以挤到胸脯上,让胸部看起来很有料,只不过无论是呼吸和进餐,都是对于当事人,都绝对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据诺亚说,他去雪莉家拜访的时候,雪莉晚上的时候,就是让一位叫做莫莉的贴身侍女侍寝。 就是因为诺亚的这句话,我忍不住有多看了那名叫莫莉的侍女两眼,看上去容貌很甜美,而且身材也非常匀称。雪莉听诺亚说,就是想在夏夜长街上散散步,犹豫着要不要会宿舍换一件更休闲一些的服饰。 不过诺亚似乎有点等不及了,拉着雪莉.纽曼的手,冲出了宿舍区。 夜晚,帝都的街头,对于诺亚来说还是十分陌生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非常新鲜的。 就算是一个充满了灯光和人偶的橱窗,就能让他驻足很久,他扒在橱窗外面,看着里面那些在灯光映衬下,变得光彩夺目的商品,总是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推开玻璃门,进入到商店里,将橱窗里的货物全部买下来的冲动。 诺亚从小就家教非常良好,兼之,他又属于性格内向的宅男,所以,即便是到帝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欣赏过帝都繁华的夜景。 现在被我带了出来,对于诺亚说,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在夜的笼罩下,白昼之下无法遮掩的丑陋全部归隐于黑暗之中,能够展现在灯光下的,全部都是美轮美奂的事物…… 295.艾丽娅夫人的回信 直到此刻诺亚依然不敢相信,我居然在耶罗位面上竟然一下子获得了海量的功勋,晋升成为一名三等伯爵,只是当他看到那张印着萨摩耶公爵印章的加冕文书之后,才接受了我已经成为伯爵的事实。 他的手里在翻弄着我的金色伯爵勋章,那张加冕文书就在写字桌上放平展开,诺亚小声地将上面地文字读出来:“此荣誉颁发给在特鲁姆战役中作出杰出贡献的魔法师吉嘉伯爵。” 在这座城市黎明之前,夜空中的深蓝的颜色逐渐的变淡,最亮的一颗星也即将在天幕之中隐去,天边泛起一道鱼肚白。一盏盏灯火逐一熄灭,只剩下街道上街灯还在散发着莹白色的光。 只有在这个时候,从屋外面吹进来的风才会让人感觉到凉爽。 我靠在窗边,感受着微风吹拂过我的脸颊。 诺亚灌了一大口金苹果酒,眼睛里充满憧憬地对我说道:“这样的话,你的那些领地不是在北境,而是在耶罗位面坦顿城的特鲁姆地区?” 我端着装满了金色酒汁的高脚杯,一边点头,一边将一杯酒推到他的面前,然后说:“恩,就是这么回事儿。只不过我还想萨摩耶公爵承诺了,在三年之内,在特鲁姆修建一座城镇,有城墙的那种,至少可以抵御渊狱里的这些家伙。” 说起重新建造特鲁姆的事宜,让我想起环形山谷隘口处的那座山城,如今也只不过是刚刚垒砌起来了一个最原始的基座,六百名野蛮人花费三年时间,在石山附近开凿出数万的花岗岩石条,堆在山脚下,远远望去白.花.花的一片。 柏恩德开始计划着将那些石条运至地底仓库中,成为特鲁姆城堡的储备石料。不过这些石条运输是个大问题,靠那些蛛人拉载拖车运载石料是远远不够的,他要在洞穴之中架设一道简单的铁轨,于是准备将那些从耶罗位面上缴获的黑铁长矛全部熔炼成黑铁锭,由于这些黑铁武器纯度的关系,能够提炼出来的魔法黑铁并不算太多,还会熔炼出大量的铁锭。 柏恩德告诉我那些铁料则会被被轧制成铁轨,魔法黑铁则会制成黑铁锭,只不过从长矛上面熔炼出来的铁料远远不够铺设铁轨的,到时候还需要我在格林帝国大矿主手中购买。 至于铁轨和轨道车的制作技术,他已经从地精部落那里收集来的图纸中,找到了一些,用不了太久,第一辆轨道车就会被兽人村子里的铁匠铺制作出来,至于这种轨道车的动力部分,依然是要依靠三位力大无穷的蛛人奴隶,他们天生适合在洞穴里生存。 关于我的这些隐秘,诺亚自然不会知道,他听说我准备在耶罗位面上修一座小镇,极为惊讶地对我说:“你疯了?三年之内建成一座城镇,基础设施与房屋建筑、还有最重要的人口你打算怎么弄,现在耶罗位面上还在和渊狱尼布鲁族族人开战,这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去你哪里,帮你建设你的小镇,难道你打算购买一些奴隶吗?” 建造一座城镇需要耗费的石料、木料、铜、铁等资源将会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豪门贵族出身的诺亚,对于这些自然是有一定的认知,清楚在初期投入将会非常巨大,他不认为我拥有修建一座城镇的能力。 他不知道我在辛柳谷中拥有一片广袤的土地,当然也不知道费利克斯送给我一仓库的嫁妆,那些物资几乎涵盖了所有种类的物资,这些,我都存放在辛柳谷的地底仓库中,除了粮食之外,都要一直保存着,准备重建特鲁姆小镇的时候使用。 想到了那片土地上未开发的资源,我对诺亚说:“没关系的,我的那片领地里拥有两座未开发的铁矿和一座未开发的银矿,特鲁姆据点周围更是被森林环绕,这里有成片的松林和橡树林,也不缺乏木材,只要有充足的人手,就可以将小镇建起来。” 诺亚接着问:“那么人口呢?你准备怎么办,有很多民众宁愿在家乡这边要饭,也不愿意背井离乡的生活。” “单靠移民肯定是不行的。”我对诺亚说道,我将主意打在辛柳谷洞穴里的那些耶罗土著人身上,由于他们身体原因,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地下世界,他们需要回到地面上去,那么重建的特鲁姆自然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诺亚端着酒杯在细心的听着我对于新领地的构想,我对他说:“可以招一些当地的土著人,或者招收一些流浪者,我可以赋予他们自由和土地,让他们拥有一种归属感。” 诺亚问我:“那些原住民可不一定会领你的情,你首先到他们那里,占领了他们家园,建立起城镇管理他们,他们难道都不会反抗吗?” 至少辛柳谷中就有七百名不会有任何反抗的耶罗位面原住民,有他们在的话,招揽一些新的原住民,大概也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吧。 于是我说:“这些事,总要试过才知道啊!” 我举了举手里的高脚杯,对诺亚轻轻一摇,说:“喝一杯,它有助于你的睡眠。” 诺亚喝了一口金苹果酒,眯着眼睛回味着酒香,看上去很享受的模样,他对我说道:“吉嘉,我知道埃尔城是金苹果酒之乡,只是你们那里的民众都会喝这么优质的金苹果酒吗?我觉得你的这些金苹果酒远比我们家酒窖里珍藏的金苹果酒还要美味。以前,我可从不觉得它有什么好喝的,但现在我的看法被你改变了。” 喝完杯中酒,诺亚各自返回寝室,我带着三分醉意躺在松软的床上,感觉眼皮有些发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一只铜嘴雀鸟站在枝头不停的呱噪,远处钟楼上传来悠扬的钟声,从远而近,透过玻璃窗将我叫醒。 几乎每天早上,都能在学院食堂的餐厅里,听见一些学生在谈论铭文学社的事情,铭文师在魔法师的群体中地位非常高,铭文学社这次集体合力创作魔纹构装,只是在初期取得了一些成绩,就已经受到全校学生的关注了。 当然,一位魔法师在学院里的时候,能够和一位铭文师交好,对他而言就是一件极大的收获。 可是今天走进餐厅之后,才感觉到,众人的视线的焦点已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从我走进餐厅之后,就开始有目光频频投过来。 坐在餐厅的角落里,诺亚盯着两个黑眼圈,有些无精打采地用勺子舀着麦片粥,机械式地往嘴里送,明显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我的状况也比他强很多,在帝都魔法研究院当助手,已经习惯了早起晚睡。 诺亚看到我悠闲的吃着早餐,丝毫没有因为昨晚只睡两个小时,而搞得精神疲惫,感觉到很惊奇。 不过看起来他目前已经没有心情跟我聊这些,只是想早早的吃完早饭,然后在教室里稍稍的休息一下。 我坐在诺亚身边,这里位置有些偏僻,只不过依然频频有目光看过来,他们都是一种惊讶地眼神在看着我,就好像是在说: ‘哦,原来他就是那个叫吉嘉的新生啊!’ ‘原来他就是那个跟威廉决斗的低年级新生啊!’ 周围的魔法学生们,有些频频射来怜悯的眼神,有些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有些更是对我投来仇视的目光,有些甚至带着一种残酷的冷笑,也有一些学生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些表情就像照片一样印在我的脑海里,萦绕在我的精神之海的金色海面之下。 看来,我和威廉决斗的事已经在学院里传开了,铭文学社那群人吃完早饭,离开餐厅的时候,人群中的伊文还偷偷的打量我两眼,被我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他的视线的时候,他非常警觉的转过头,避开了与我目光的碰撞,有些心虚地离开了餐厅。 海勒姆和乔森纳端着餐盘凑了过来,我让诺亚往里面挤挤,让出两个人的位置来,他们热切坐下来,也不急着吃早餐,好奇地顺着我的目光向门口看过去,海勒姆还大大咧咧地对我问道:“吉嘉,你在看什么?” 我收回目光,并不想将话题扯到伊凡的身上,就对海勒姆说道:“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只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海勒姆一边吃着松脆的麦饼,一边忽然间就问道:“吉嘉,听说你和威廉约定在夏日祭舞会之后,就要进行一场决斗?” 我坚定的摇了摇头,对海勒姆说道:“是夏日祭舞会之后下第一场暴风雨的时候。” 海勒姆凑近我的脸,他的鼻息都几乎喷到我的脸上,试图要在我身上找出一些与众不同来。 海勒姆对我问道:“喂,你告诉我,是谁给了你这么强大的内心,你才是一个四级魔法师而已,你距离威廉目前等级,足足相差了八级,这么八级法力上的差距,你要拿什么来弥补?” 坐他旁边的乔森纳也拿着白面包片,一口塞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的说道:“要不然就找人说和一下吧,他们墨家在帝都虽然是顶级豪门,但是可以攀上关系的。”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对他们俩说:“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事情会有转机的。” 海勒姆和乔森纳自然是不相信我的这套说辞,海勒姆有些夸张的说:“转机?除非你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能突破初级魔法师的瓶颈,成为一转中级魔法师,才有希望能够打败威廉。” 这两个人对于威廉个人实力还是不用质疑的,也许是因为我目前等级和力量都太低了,才会让他们这样误认为。 一旁的诺亚皱着眉头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胃里,这才倒出空来,加入到我们的聊天中,就听他说:“还想要和解,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吧!威廉不仅仅是四年级拥有一转实力的毕业生,他还是一名龙血法师,除了当初在阿黛尔手底下吃过亏之外,各种比斗从来就没输过。” “没关系的!”我对海勒姆说道。 “……”四周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乔森纳有对我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还有,吉嘉,听人说,你目前的爵位已经升至伯爵了吗?这是真的?”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额,可以这样说吧!” 海勒姆和乔森纳两个人看向我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只怪物。 …… 时间的转轮就这样一点点的碾过我生命的轨迹。 白天的时候,我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每一堂课知识量都在不断地加大,我已经逐渐的感觉有点吃不消了。 晚上的时候,我呆在帝都魔法研究院里,我在耶基斯的实验室轻车熟路地绘制着那些成套的魔纹构装,这几天画出来十几套魔纹构装,就挂在实验室里的衣架上。 我在琪格的实验室里,正在进行排风机的研制,一开始浪费了几张风系魔法符文金属板,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块符文金属板篆刻的法阵非常成功,当然,光凭这几张符文金属版,还不足以做出排风机。 想要将这些魔法符文板制成排风机,还需要准备很多金属零配件,将这些零件装配在一起,才能成为一台排风机,这些事情已经不用我在亲自伸手,一些装配上的事情,还是由铁匠铺里的工匠们就可以胜任。 第一台排风机的样机,已经摆在了琪格的桌前,看上去样式十分笨重,吊挂在窗子顶上,龙卷风的力量十分微弱,但是一旦启动的时候,就会形成一股吸力,抽取着实验室里面的烟气,想不到竟然非常的玄妙。 几天之后,我终于在学院大门口等来了那位姗姗来迟的邮差,那位邮差带来了艾丽娅夫人的回信,艾丽娅夫人信上说:十分欢迎我到她的庄园里去做客,并且邀请我这周周末晚上,她要在家中设宴款待我。 296.制作硬皮甲 即使是在盛夏的时节,傲慢之塔门口的广场上的行人也并不算多,这里被称为魔法师的殿堂,在帝都人的眼中是非常神圣的地方,很少有人闲逛的时候愿意到这里来。 榆林大街与广场相邻,尽管大街上的马车川流不息,行人如织,但是在傲慢之塔前面的广场上,却是显得冷冷清清,两排巨大圆形大理石石柱孤零零地立在广场上,摆成了两道弧线,石柱之间有条形云石相连,那些石头上刻有各种图案的浮雕,每一组浮雕都记载着一个故事。 气势恢宏的傲慢之塔顶端的那座法师塔直插天际,与其它六座法师塔共同支撑着帝都整个防御型魔法阵。 湛蓝色的天空上只是飘着几缕白云,一排青尾白头鹭从浮空的皇城边上飞过,被一只从王城城墙上探出头的狮鹰看到,一声啼鸣之后,将那些白头鹭吓得四散奔逃。 刺眼的阳光落在广场上,将灰白色的花岗岩石板晒得滚烫。 琪格穿着一身宫廷长裙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她盘着黑色如缎子一样顺滑的头发,手里抱着一本魔法书,另一只手轻轻地提着裙摆,步履十分轻盈,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塔卡玛举着一把黑伞从篷车里走下来,将琪格头顶上烈日遮挡住,她穿着一套紧身皮甲,将苗条的身材衬托得非常修长而匀称,她的脑后扎着一条马尾,在发梢的末端还束着一根发带,走起路来,那根浅棕色的尾巴在不停的跳动。 琪格一眼就看到站在石柱阴影里的我,迈步向我走过来,“不是说,今天有事不能来吗?” 我靠在大理石柱上,感受着石柱上的那一丝清凉,对琪格说:“是啊,不过上午还有一点时间,正巧想到了一些事情,就来研究院这边找了一下耶基斯学者。下午和人约好了的,去拜访一位朋友,要不要一起去?” 琪格瞟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要和我一起?”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辨说:“额……最近还是低调一点的好,那一位现在恐怕已经成为格林帝国的英雄了吧,若是被他现在知道了我们的事,他会不会在怒发冲冠之下,丢弃手里的军队,直接从军阵前杀回来?” 她眯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反问:“是不是感觉到有些压力?” 我有些愕然,然后问自己:真的有压力吗? “要不然我们就随便地在一层魔法材料交易市场里面逛逛吧!”琪格看着傲慢之塔的大门说道。随后她又说:“你的那些沼泽巨鳄的皮革,不是还要制作一批硬皮甲吗?现在那些制皮铺子生意很萧条,倒是很不错的时机。你不是还有一张亚龙皮革吗?想好了用来干什么了吗?” 我说:“最好做一身皮甲,毕竟是亚龙皮革,应该可以制作一套不错的魔纹构装!” 琪格笑吟吟地说:“一边是忠心耿耿地性.感兽女,另一边是楚楚动人的卡特琳娜,我真是很期待你这件亚龙皮甲做出来之后会送给谁。”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你看我其实也很喜欢穿皮甲。” 琪格接着就又问道:“难道你就那么不喜欢穿魔法长袍吗?你知道魔法长袍对于魔法师来说有什么样的作用吗?” “当然知道,因为魔法长袍的魔法刺绣里面拥有加快恢复魔法力速度、加快施法速度、增加魔法池容量、增加魔法防御力等等,关于这些方面的魔纹法阵。”我想了想说道。 随后又说:“不过我觉得这些属性皮甲一样可以做出来啊,而且我觉得皮甲比魔法长袍看上去更结实一点。” “哼哼……” 琪格只是发出两声鼻音,就从我身边走过,这算什么? 走在傲慢之塔的一层魔法材料交易大厅里面,看到一些魔法草药商店在门口张贴着告示牌,上面写着草药商店里所拥有的魔草信息,在这个牌匾最上方,写着非常醒目的几个字‘大量回收魔法草药’。现在魔法市场上最稀缺的就是魔法草药,原本上只有治疗类魔法草药稀缺,到了两个月之后,这种稀缺已经蔓延至整个行业。 细究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直以来,七成以上的魔法草药来源于诸多未开发完全的位面,如今这些位面纷纷陷于战火之中,很多盛产魔药的位面早已停止供应魔药,因而导致了魔法草药的稀缺。 其实,其他的魔法业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波及,很多拥有诸多位面的大领主们纷纷陷入战乱之中,各大矿场纷纷停止开采,这样直接导致了魔法金属的价格不断上涨。 魔兽皮革与材料方面再价格上波动也很大,这些魔兽材料价格的高低起伏,直接与各个位面战事的进展有着直接的关系。 有些位面战争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那么某种魔兽材料就会成批成批的运回格林帝国。 有些位面战争陷入了泥沼,格林帝国的军队不断的溃败,那么这个位面上就不会有任何的魔兽材料产出。 看到傲慢之塔一层显得有些萧条的大厅,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条街上有很多制皮铺子,不过很多店铺已经陷于半歇业的状态,那些晾晒皮革的木架子大半已经被收起,折叠起来堆得像是柴草垛一样,往日那种熟皮子浓烈的药水味道不在那么辛辣刺鼻,琪格面上罩着一条白色的纱巾,走进一家看起来店铺规模绝对不算大的制皮铺子。 店铺门口的侍者坐在木凳上,身体靠着门框一个劲儿的打瞌睡,他的头就像是秋天稻田里的麦穗,被风一吹就慢慢地沉下去,这阵风过去了又会浮上来,就像是麦浪。 即便是琪格跨门而入,也未能惊醒这位侍者。 我跟在琪格的身后,跨过门槛的时候,用鞋跟磕了一下门槛,发出一声‘砰’的响声,将那位侍者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 他慌乱地左右四顾,然后才发现店铺里已经站着三位客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头脑显得还不算那么清晰。他向前走了两步,刚想要对我们开口说话,蜥人侍女塔卡玛微微转头,金色眼眸中冰冷的目光与这位侍者对视,让他像是被一桶冰水迎头浇下来,浑身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顿时,那位制皮铺子门口接待的侍者清醒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我和琪格胸口的研究院的魔法徽章上,琪格的那枚徽章显示她是研究院里的大学者,而我则只是一位魔法师助手,至于塔卡玛则只是一位贴身侍女。 在帝都,很多时候,辨别身份的唯一凭证就是胸口的徽章,这些徽章可以同时佩戴,也可以只佩戴一种,像我就同时拥有数枚徽章,最主要的有: 魔法师徽章,这枚徽章显示着我的魔法师身份与等级。 伯爵贵族勋章,这枚徽章证明我的贵族身份与勋位等级。 皇家魔法学院徽章,这枚徽章意味着我就读于皇家魔法学院。 帝都研究院助手徽章,这枚徽章可以让我自由出入魔法研究院。 剑与玫瑰社团徽章,水系魔法同盟徽章……等等。 当然,这些徽章并不需要全部挂在胸.前,但是佩戴一些重要的徽章出门,却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哦,尊贵的魔法学者,欢迎您来庞贝制皮商店。” “我们这里拥有帝都最好的制皮匠,如果您有什么定制皮甲,修复皮甲,或者是购买皮甲片,那么您就算是来对地方了,不过介于庞贝位面的陷于战火之中,我们这里的皮革货源已经被掐断,本店火蜥蜴皮革已经全部售罄,目前不接收火蜥蜴皮甲制作订单。” 我看到制皮铺子里的柜台后面有一张躺椅,一位穿着背带皮裤的制皮工匠躺在躺椅上睡得正香。 于是走上起对那位侍者问道:“你们这能够代加工皮甲吗?我想要带料加工一批沼泽巨鳄的皮革,恩……做一些硬皮甲,能接单吗?” 也许是太久没有生意了,那位年轻的侍者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欣喜若狂地回答道:“额……当然!您是自己带主要材料?” 我肯定地说:“是的!” 那位躺在椅子里的制皮匠忽然站起来,对我回答道:“这没问题,有活干的时候,真是太好了,我整天躺在椅子上,浑身都快要生锈了。” 制皮匠师舒展了一下浑身的筋骨,一脸期待地向我看过来。见到制皮匠准备亲自接待我,那位侍者退回到了门口。 我对那位制皮匠寻问:“这个价钱怎么算?” 制皮匠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可不可以先看看皮子?” 制皮里面的说法很多,尤其是皮革成色的好坏,直接影响到了制作皮甲的难易程度。 所以我爽快地回答说:“当然。” 随后,我从魔法腰包里抽出一捆沼泽巨鳄的皮革,解开系在上面的绳子,将整张鳄鱼皮革铺到地上,这是一张非常完美的沼泽巨鳄皮,制皮匠看到这张皮子的时候,一眼就被它吸引住。 “多好的皮子啊!这是一张非常完整的沼泽巨鳄的皮革。”看着沼泽巨鳄的皮革,制皮匠赞叹道。 随后他转过身,钻回柜台里面,从一处书架上找到一册羊皮纸,然后将它放置在我面前的柜台上,随手将书页展开,对我介绍说:“这边图册上有硬皮甲的样式,根据样式的不同,每件皮甲制作难易程度会有一些差别,价格也会有些微弱的差别,还有就是后期对于剩余边角皮料的处理,以及硬皮甲定型处理,时效处理、热固处理、熨烫暗纹的表面处理,每一种工艺都有着明码的标价。” 我只是随意的翻了翻,记得弗雷德大叔跟我说过,硬皮甲不需要太多的处理工艺,于是就说:“哦,只要定型处理,其他的那些华而不实的工艺统统不要!” 那位制皮匠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一眼就看出了这张皮革的缺点来:“好吧,这样……咦,这些沼泽巨鳄的皮革最外层的皮革居然被一种高操的工艺剥掉了,虽然你的这些鳄鱼皮虽然质地还不错,皮革的属性也不会有什么损伤,但是这些皮革制成的皮甲没办法篆刻魔纹法阵,以后无法制成魔纹构装。” 我平静地说:“这没关系,这些沼泽巨鳄的皮革原本也没有想过要制成魔纹构装。” 随后,我开始向外拿那些鳄鱼皮革,一捆又一捆不停的往外搬。 那些成捆的皮革在我面前堆成一座小山,这让那位制皮匠惊喜交加,他问我:“我的天,你到底有多少张皮革?” 我只是笑了笑。 然后又对那位制皮匠说:“这是一单大生意,而且你不用太在意那些平滑的皮革表面,也不用为纂刻魔纹预留出皮革最光滑的部分,这样会节省一大批材料。” 接着说:“你还可以将鳄鱼皮革量一下,然后选用特定的位置制作相同的防具,这是二十三张沼泽巨鳄的皮革,不准备以后篆刻魔纹的话,每套硬皮甲加工难度少了很多,后续处理也极其简单,这样的话每件硬皮甲的加工费就是三十银吧!” 我对制皮匠说出了我的条件:“如果二十三张能够制作出二十三套硬皮甲的话,那么我将会以每套二十五枚银币的价格支付给你薪酬。” 那位制皮匠显然不愿意被我压价,于是抗议着对我说道:“这不行,太少了,去掉一些耗材,我还能剩下什么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暂时让我把话说完:“听我把话说完,毕竟这整张的皮革很大,一张皮革做出一套硬皮甲套装来应该是绰绰有余,如果你能够节省一点的,余下的这些边角料应该还能拼凑成额外的一套硬皮甲,你们每多加工出一套硬皮甲,我不但额外支付给你二十五枚银儿,还会将之前拟定下来的价重新格抬高一枚银币,以此类推,当硬皮甲的价格上涨到三十枚一件,涨幅就会自动停止。” 制皮匠这么一听,于是说:“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我接受。” 我将一卷羊皮纸递给那位制皮匠,然后说:“这是硬皮甲的加工尺寸,按照这些尺寸来做。” 看到我制作硬皮甲的图纸,由衷地称赞说:“您麾下的战士身体真够强壮的啊!” 我笑了笑,倚在门口门口对制皮匠问道:“这些魔纹构装,大约多久才能做好?” 制皮匠仔细的计算了一下时间,说:“两个月。” 我的手一挥,只说:“一个半月,时间不能在长了,我可不想等。” 制皮匠犹豫了半天才说:“好吧,我会如您所愿!” 297.艾丽娅夫人的身份 在这座城市中,有一片被绿植萦绕的区域,那些植物拼凑成一片精美的园林,静若幽谷。 这就是帝都里面只有勋贵们才有权利居住的第一区。 在未央湖畔,一座座精美的园林中耸立着风格迥异的古堡建筑,每一座庄园里的城堡就像是一座精美电费艺术品,无论是花园、庭院、城堡,在设计大师的手中都浑然天成的完美融合在一起,周围绿树成荫,大道两旁的草地上开满了杜鹃、西番莲、秋海棠、鼠尾草、大丽菊和各种颜色的玫瑰,就像是五彩缤纷的大花篮。 在湖边的草地上,有些贵族在草地与沙滩的交汇之处散布,在那些沙滩上留下一排排整齐的脚印。 很多年轻的贵族家庭出身的公子们很喜欢穿着一种类似于军服一样笔挺的服装,只不过这些服饰上在细节之处会有一些很精巧的饰品,瑰丽的宝石和黄金永远是贵妇们的最爱。 未央湖蔚蓝的湖水泛起洁白的浪花,那些浪花一**亲.吻着细软沙滩,湖畔大路两旁植满了梧桐。 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干净而整洁的街道谧静清幽,那些高高的院墙遍植藤类植物,爬满高墙的爬山虎和那些郁郁葱葱的常青藤和白环藤,在每一座墙垛上都安置着一只‘界视之眼’,用来这个可以保证庄园的绝对安全。 第一区里面能看见的建筑物并不多,多是一座座美轮美奂的城堡,每一座城堡都拥有一座巨大的庄园。 并不是所有帝都的魔法篷车都有权利在第一区的路面上行驶,那些魔法篷车上需要有豪门贵族的徽章。 那些华丽的黄金制造的魔法篷车,总是有一些类似银飞马或是刺尾水晶狮等等魔兽拉载,甚至还有通体雪白的云鹿和白熊,在第一区,很多事物都会让我感觉到很新奇。 穿过一条绿茵走廊,来到这座四十九号庄园的门前,看到的大门口处树立着一座黑铁岩的丰碑,在石碑正面篆刻着巴宾顿家族的历史,丰碑顶端拥有雕刻着巴宾顿家族的徽章,那是一块块符文金属板交叠而成圆圈,在圆圈之上浮雕着一座圣卡洛斯城,没想到巴宾顿家族竟然是掌控格林帝国最大的工业行省圣卡洛斯省。 我这时候回想起,为什么艾丽娅在圣卡洛斯城的时候,对那里的风土人情,又或者是每一条街道都是那么的熟悉,她甚至连十字街口的一块石头,都能讲述出一段凄美的历史来,原来她竟然嫁入了豪门,巴宾顿家族就是统治圣卡洛斯城的大贵族。 只不过当时她并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在圣卡洛斯城落脚的时候,竟然随着我们一起住进了一家小旅馆。 我一下子想起那个时候,我礼貌的询问她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她有些慌乱的说:‘没有’。然后她连耳根都红了,现在才想明白,原来并不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是她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编织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站在庄园门口,将艾丽娅夫人写给我的信笺递给的门房,那位上了年纪的看门者这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徽章,默默打开大铁门,他那有些污浊的眼球有些像死鱼的眼睛,目光落在我的胸.前没有任何的感情,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淡漠生死的态度,我想他一定是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老兵。 大铁门被看守者打开,我信步走了进去,庄园主路的两边种满了淡粉色的蔷薇,一簇簇的花团在树墙上盛开着,香气四溢。青石板铺成的主路非常的平整,石板之间的缝隙打磨得十分均匀,那些石板拼凑成一些规模宏大的几何图案,就像是一幅精美的魔纹法阵的图纸。 主路两旁的蔷薇灌木墙后面,每隔十米远就树立着一根白玉石的雕塑,这些精美的雕塑栩栩如生,涉及到很多飞鸟走兽,我大致的看了一些,其中有大半是我认识的,我想也许这些鸟兽都是圣卡洛斯省境内的物种,越是靠近的庄园的城堡,鸟兽的体型就显得越大,也逐渐地由普通野兽慢慢转变成为低级魔兽。 有几位穿着灯笼裤和马甲的花匠蹬着木梯子在修建花园中的景观树,远处的草地上有一群侍女拎着篮子沿着石子路向城堡方向走,她们身穿着米黄.色的连衣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说有笑,那些侍女似乎都很年轻,她们看到了从大门口走进来的我,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惊讶的停下脚步。 一位身材高挑侍女从穿过草地轻快的跑过来,站在我身边好奇的打量着我,看到我胸.前的魔法师徽章,微微屈身对我行礼,她的头微微地下,披在脑后的栗色长发像瀑布一样散落在脸的两侧,露出一截白雪一样的脖颈,带着淡淡地微笑,那位侍女对我说:“请问您就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吉嘉魔法师阁下吗?”。 一根丝绸的腰带束在腰上,映衬得她的身材分外十分苗条,薄而透明的连衣裙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映衬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我的眼睛不自觉地想要看穿那件轻薄的纱衣,只是我的魔法感知力忽然感觉到脸颊一丝颤动,像是在强忍着那一丝带有轻蔑的笑意,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停的纠结在一起。 这样的试探,虽然不会让人太反感,但是却让我不得不变得谨慎一些。 我盯着那位侍女的眼睛,然后平静地说道:“是的。”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地下了头,低声说:“艾丽娅夫人吩咐我们,如果遇见您,就将您带到她那去,夫人在城堡里已经恭候多时了!” 随后,就走到我的前面为我带路。她的脚步像猫一样轻柔,步伐的频率非常快,轻柔的纱裙在她的移动之下,裙摆和宽袖不停的摆动,原本与她结伴而行的那群侍女们,此时已经由侧门进入了城堡里。 我以为会见到其他巴宾顿家族的成员,但是我随着那位侍女穿过精美的庭院,经过了一条拱形的回廊,登上半圆形的缓步阶梯,走进城堡的大门,大门两旁的侍女们对我纷纷屈膝行礼,这时候走上了两位侍女,俯下身体蹲在我的脚前,帮我脱下皮靴,换上了一双舒适的软鞋,我踩着柔.软的玉米色的细羊绒毛毯,走进客厅里。 奢华的大厅里面装修得金碧辉煌,城堡一层两侧被一些屏风间隔起来,看起来形成了两间非常标准的会客室,我原本以为会在会客室里稍微等待一下,但是那位领路的侍女显然并没有停下脚步。 正对着城堡大门有一道向两侧延伸的回转楼梯,地毯一直延伸到楼梯之上,那位侍女沿着楼梯向上走,我站在楼梯下面,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她在楼梯的一层与二层之间缓步台上停了下来,然后回身望了我一眼,对我说:“夫人在三楼,请吉嘉魔法师阁下移步,跟我上楼来!” 我慢慢地走上了楼梯,橡木地板被打磨得非常的光滑平整,整个地板打了一层蜡,油光可鉴,地板上铺着一层厚毛毯,我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向上攀爬,看到头顶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每一颗水晶石的灯盏核心都镶嵌着一颗月光石。 楼梯两旁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很有田园风.情的油画,无论是视角、光暗度、还是画的意境都与城堡里的装潢非常的融合,就像是在城堡的墙壁上开了一扇窗,透过了那扇窗子又看到了另一种美景。 也有几件锋利的兵器挂在墙上,夸张的斧子和锋利的长矛透着一种来至于蛮荒的气息,斧刃的花纹里有着黑紫色的印迹,不难看出这些兵器是沾过血的凶器,那些花纹也是我完全没有见过的,不同于魔法符文,也不同于兽人萨满祭司的图腾上的文字。 还有一只造型奇异的兽角挂在墙上,那只兽角上散发着一种淡淡地魔法气息,那是一种让我隐隐觉察到危机,却又偏偏很容易忽视掉的一种奇异感觉,虽然那根兽角看起来有些钝,但是反而让我觉得拿着它,只要卯足了力气,应该能够捅穿十公分厚的铁木盾牌。 二楼楼梯口有一些精美的花卉,从楼梯口走出来,转过不太长的走廊,继续沿着楼梯向上爬。 三楼看起来有些像是城堡里的起居室,那位侍女走在前面,每当我稍微驻足脚步,打量着城堡里华丽的装潢的时候,她就会在前面非常有耐心的等我,也不说话,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看起来这个城堡里,对于侍女的礼仪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看到她又在前面转角处停下来等我,我连忙放弃欣赏墙壁上的一张精美的魔法符文金属板,快步地跟了上去。 城堡里虽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每一层都有一些年轻的侍女,但是依旧看起来显得有些冷清。 …… 我完全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看到艾丽娅夫人。 在埃尔城的时候,曾听鲍比说,很多上层贵族们的待客之道会很奇怪,有些贵族们的见面,其实就是相约一起看一场歌剧,有些贵族则是会去郊外的庄园里一起骑马狩猎,或者有些豪门贵妇会在浴室里见一些她觉得很重要的客人。 当时我只当鲍比是在说一些奇闻趣事,只是将这些话当成了笑谈。 没想到,我第一次正式的拜访一位贵夫人,居然竟是在一间十分宽阔的浴室里,浴室里用精美的大理石砌成一座水池,水池里洒满了玫瑰花瓣,艾丽娅夫人背对我站在水池中,齐腰深的水让我一看就将她背部完美的线条看个通透。 两名侍女穿着单薄的纱衣站在池水中,正在位艾丽娅夫人清洗着长发,听见了脚步声之后,艾丽娅夫人像是一条美人鱼一样滑进池水中,她在水中翻转着身体,带着轻松的笑意向我游过来,看起来她的气色要比之前我看到她的时候好很多,脸上的皮肤即使在素颜的时候也是显得非常紧致,似乎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我站在浴室的门口,便不肯在向前走一步。 “这么久才肯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沉迷在皇家魔法学院的书海之中无法自拔,吉嘉,能再次见到你,真的很高兴。”艾丽娅夫人脸上带着欢愉的笑意。 我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然后才说:“请原谅我,冒昧的打搅您,看起来您真是美极了。皇家魔法学院那边的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多很多,我没想到您居然在帝都拥有一座这么漂亮的庄园。” 见我没有想要走进来的意思,艾丽娅夫人不以为忤地朝身边的侍女们挥了挥手,两旁的纱帘一下子放下来,阻隔了我视线。 时间没多久,艾丽娅夫人披着一件滑软的丝绸长裙从浴室中走出来,两名侍女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头发,她水汪汪的眼睛里面带着三分媚意,含着淡淡的笑容带我走进一件客厅,这里要正常得多,最起码有舒服的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食物和水果,艾丽娅夫人让我坐在她对面。 两位侍女跪在地毯上端上两杯香浓的热茶,这时候,艾丽娅夫人有些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说:“虽然你救了我两次,似乎我还从没有十分正式地对你做出感谢,安在信中经常有提到你,上个礼拜我才将黛米送上开往埃尔城的飞艇。” 我们坐下来,就在客厅里闲聊,话题一直围绕着那飞艇被叛逃者们劫持那次的事件,她显得有些兴奋,眼睛里面显得亮晶晶的,她似乎对我的来访感觉到一丝好奇,但是始终忍住没有问,一直都是她牵引着话题,她似乎并不刻意回避她的身份。 在交谈中,我才慢慢地了解到,她是科林.巴宾顿侯爵的遗孀,这位巴宾顿家族新一代继承者中最出色的将领在一次位面战争中,不幸战死,却是留下了一大笔丰厚的遗产,作为科林侯爵的遗孀,她继承了科林侯爵除了军队之外所有的遗产,这座建于帝都第一区的庄园也是遗产中的一部分。 298.窘境 在格林帝都,拥有位面领地的大领主们都拥有一座美轮美奂的庄园,这些庄园统一修建在第一区,这里也是帝都最有名的的富人区,按照格林帝国皇帝查尔斯陛下的意志,所有拥有实权的大公爵都要在帝都修建一座府邸,并安置一些家眷居住在帝都,这些府邸不仅仅象征着公爵们在格林帝国所拥有的权利,而且还要将下任继承者留在帝都生活一段时间。 就像是门萨家族的路易斯,作为门萨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留在帝都就是带有一些政治味道,每个家族的继承者并非一定是家族中的长子,但是一定会是家族中这一辈中最优秀的。 也许是查尔斯陛下的意志已经不能让这些大公爵们完全屈服,第一区的这些豪门贵族庄园的功用在慢慢减退,很多贵族豪门不会将第一顺位继承人留在帝都。 史洛伊特省的华尔.爱丽大公爵,他就是将爵位继承者景月.爱丽留在身边亲自教导与培养,然后将小孙女莎.爱丽留在了帝都生活,直到三年前,莎.爱丽才得以离开帝都,返回自己的故乡史洛伊特城。 作为巴宾顿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者,科林.巴宾顿侯爵和艾丽娅夫人共同居住在帝都的这个庄园之中,不过很遗憾的是在争夺安琪拉多位面的瑟银矿场的战争中,科林侯爵不幸战死,艾丽娅夫人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寡妇。本来巴宾顿家族应该派遣新的继承者来帝都,但是却迟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于是艾丽娅夫人就成为了这座庄园的主人。 墨氏家族的新一辈继承人墨湘也是如此,他曾在史洛伊特城的一所初级魔法学院里当了七年的魔法老师。 布斯曼家族的继承人昆汀也在两个月之前悄悄地离开了帝都,这意味着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威慑力,正在缓慢地减退,也许新一代的君主需要重新竖立皇室的威严。 艾丽娅夫人兴致勃勃地带着我参观庄园里的城堡,我们在顶楼的阳台上,看着未央湖周围的那些庄园,这些庄园中园林的景致都十分优美。 有两位侍女将包裹着天鹅绒的雕花镶金软椅搬过来,艾丽娅夫人请我阳台上坐下来,欣赏夏日午后庄园里的美景,整洁而谧静的庄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因为没有看到巴宾顿家族的其他成员,我禁不住就开口问艾丽娅夫人:“这座庄园很清净啊,怎么没有其他的巴宾顿家的成员住在这儿吗?” 她优雅地将额前的秀发拢到耳边,淡淡一笑,然后对我说:“他们当然不会住在这里,现在几乎大半个格林都陷于位面战争,正是家族成员赚取军功的时候,能带领军队征战的家族成员,全都赶赴前线抵挡渊狱里的黑暗势力。” 艾丽娅夫人双手扶着围栏,身体向前倾,看着庄园的广场上的喷泉,笑容挂在脸上,眼光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份淡淡地哀伤。 我猜,也许是她想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丈夫科林,眼中才会透出那样的哀伤。 于是,我换一个话题,对艾丽娅夫人说:“前些日子,我们学院组织了一次位面历练,就在耶罗位面上,当时也遭遇到了黑暗势力尼布鲁蛛人一族侵袭,不过还好,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艾丽娅夫人的笑容像是和煦的春风,她对我说:“你们是皇家魔法学院里最优秀的魔法师啊!当然不会畏惧那些蛛人。”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眉中透着一种成熟美妇人才有的风韵,又说:“不过近期还是尽可能不要参加位面活动,无论在哪儿都不太安全。” 说完,她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呼了一声,然后说:“哦,对了,差一点忘记了,安还给你写了一封信,之前我有派人到皇家魔法学院找过你,可惜没有询问到关于你的消息,那封信还在我这里放着!” 艾丽娅夫人转身对贴身侍女耳语了几句,我只隐隐地听见‘梳妆台的抽屉’‘转角……卧室’什么的,随后那位侍女从阳台缓缓退了出去,转身一路小跑地跑下旋梯,那轻快的脚步就像是钢琴键上轻快的音符。 既然说起了安,于是我问道:“安,他还好吗?” 艾丽娅夫人终于是舒展开眉头,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然后说:“恩,他成功的觉醒魔法池了,也许他将来会比他父亲还要优秀,这得多谢你,要不是你帮他启蒙,他也许没有觉醒魔法的天赋!” 我谦虚地说:“这是幸运女神的眷顾!” 艾丽娅夫人又说:“我让黛米返回埃尔城,将他和珍妮一起接到帝都来。” 我说:“是为了给安找个好点的魔法学院吗?” 她轻轻一叹,说:“只是为了能有个人陪我说说话,现在的我,就像是笼子里的一只七彩凤尾雀,这个城堡就是囚禁我的地方。” 我连忙宽慰她说:“看上去,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要乐观一点。”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能陪着我说说话,心里舒服多了,谢谢你能来看我。” 艾丽娅夫人热情的邀请我,一定要留下来吃晚饭,我正考虑着应该如何开口说关于魔纹蛛丝的事情,于是便答应留下来。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拿着安的信微微轻喘着跑到我的面前,将那封厚厚的信笺交到我的手上。 这时,看到庄园主道上驶进来一辆金色的魔法篷车,两位侍女跑上来对艾丽娅夫人耳语了几句,艾丽娅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对我说了一声‘失陪’,轻轻地挽着裙摆,带着几名侍女向楼下走去。 金色的魔法篷车停在庭院的水池边,御者伸手矫健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恭敬地打开车门,一位胖乎乎的中年贵族腆着肚子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每走一步,脸上堆积的肥肉就会颤动一下。 他的手里拄着一根金色的手杖,穿着一套有着精美暗纹刺绣的礼服,他的头发上抹着一些油脂,显得油光可鉴,他抬起肥胖的大脸,抬头向城堡张望了一眼,带着扈从登上城堡门口半圆形的缓步台阶。 也许是因为天气炎热,他掏出丝帕抹着额头上的油汗,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抹贪婪,他的眼睛有些像荒原上的风狼,冰冷、残忍、狡诈。 很快,艾丽娅夫人就出现在城堡的门口,她似乎对那这位来访者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将脸扭向一侧,不愿多看他一眼。 那位中年胖子脸上堆满了色眯眯的笑容,走上前两步,在艾丽娅夫人身边低声耳语两句,也不知道那位胖贵族说了些什么,下一刻艾丽娅夫人的脸色变得煞白。 随后,那位中年胖贵族趾高气扬走进了城堡,艾丽娅夫人这时候清醒过来,提着裙子向那位中年贵族追了过去。 我无意去探听别人的**,于是安静地坐在阳台的躺椅上,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 一旁的侍女拿着一把蒲扇,跪在地毯上轻轻地给我扇着凉风,特别的舒服。 哦,原来贵族都是这样享受的。 正在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一丝细微的争吵声。 好像是艾丽娅夫人的声音,她好像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厌恶地说:“快点松开你那只肮脏的手,就算是一只猪猡兽也没你这么令人感到恶心。” 一位男士的声音传了过来,就听那人说道:“算了吧,你有什么好矜持的,谁不知道艾丽娅你是帝都最出名的交际花,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情.人,那张合同就可以成为一张废纸,你好好想想,不然只是这一张合同就可以让你的店铺在帝都关门倒闭。” 艾丽娅夫人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她低声的说:“请你放尊重点,请保留一些巴宾顿家族的脸面。” “尊重,他科林懂得对我尊重吗?在家族里,欺压了我半辈子,现在……我想要他在家族里面所拥有的一切财富,领地、奴隶、军队、帝都的产业和他的女人,屈服吧,不要再做无畏的反抗了,假如你不想变得一无所有,像是流浪者一样在街头祈食的话。”男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偏执与扭曲,也隐隐含着一层**。 “做梦吧,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哪怕是多一秒种也会让我无法忍受,快给我滚!”艾丽娅夫人语速又低又快,接着又说:“来人,请埃德加侯爵离开这儿,马上!” 随即传来一些推搡和撕扯的声音,听起来是动手了,有人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就听见那位男士恶狠狠地说:“艾丽娅,你真的要跟我撕破脸,这对你可没什么好处,安琪拉多位面的战争要多久才能结束,谁都说不清楚,可是那批货的交货期可是就快要到了,战争时期的军资你延误得起吗?” 这时候,又有侍女的声音响起:“埃德加侯爵,我的主人请您离开。” 我遁寻着声音,从顶楼的阳台上走出去,恰好看到的艾丽娅夫人紧紧地贴在旋梯边缘的栏杆旁,那位中年胖子脸上挂着一丝虚假的微笑,像是条鲶鱼一样,伸出肥大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继续向艾丽娅夫人的身上贴了上来。 艾丽娅夫人竭力的向后躲闪,两旁的侍女伸手去拉埃德加侯爵,片刻之间,却被他鲁莽地推到在地。 埃德加侯爵一只手扯开艾丽娅夫人长裙心形领口,顿时露出一大片雪白雪白的肌肤,就在他的另一只手背上长满了黑毛的大手顺着艾丽娅夫人胸口想要往里面探寻的瞬间,他的手指碰触到了一面极为精巧的冰盾,埃德加的手指瞬间被一层冰焰包裹住,那五根手指立刻就像是冬天屋檐下的冰溜子,被瞬间冻结。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埃德加侯爵惨叫一声,一只手握着另一只受伤手的手腕,又惊又俱地大声喊道:“艾丽娅,你这个贱表,你居然还敢请魔法师来对付我?” 艾丽娅趁机一脚踢在埃德加侯爵的小腿迎面骨上,埃德加侯爵又是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这才脱离了埃德加侯爵的纠.缠,转身向楼上跑来。 有侍女呼喊了外面的侍卫,这时有两名侍卫单手扶着剑柄,沿着楼梯飞快地向上跑了过来。 埃德加侯爵的那位随身扈从负责阻挡楼下的那些侍卫,埃德加侯爵向楼上望过来,阳台上一根大理石装饰柱正好将我的身体完全挡住,让他没有看见我。 埃德加侯爵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位战士,他将结冰的那只手敲在旋梯的扶手上,顿时手上裹着的那层冰破碎,他被懂得有些惨白的手从冰块中露出来,他艰难的活动着僵硬的手指。 他的眼神有些阴沉,目光游离不定,最终也没有勇气爬上楼顶,反而是怒气冲冲地跑下楼,带着那位勇武的扈从,冲破了那两位侍者的阻拦,跑到庭院中的水池旁边,登上魔法篷车扬长而去。 我伏在阳台上目送埃德加侯爵乘车远去。 我心中暗想:还真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难心事儿,不知道这时候与艾丽娅夫人谈论魔纹蛛丝,她还有没有心情听? 艾丽娅夫人面色有些微微发红,难堪地看着我,对我勉强的笑了笑,即便是这样窘迫的处境,她依旧显得十分的端庄,举止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丝绸长裙,心形领口已经被撕扯得脱了线,一抹雪腻深沟映入我的眼中,让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望着广场水池边上的那辆金色马车驶离庄园,她倒是闭上眼睛,轻轻地松了口气,她惊魂未定地站在我身边,低低地对我说了一声:“谢谢你这次帮我解围,吉嘉!” “看起来您遇上了麻烦,有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我问艾丽娅夫人。 艾丽娅夫人看着我的眼睛,然后问我:“你一定很吃惊吧,有人居然敢在巴宾顿家的庄园里胡来?” 我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299.艾丽娅的救赎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和哥哥一起乘坐魔法飞艇,来帝都贩卖金苹果酒。 在空港的时候,他穿着一身骑士轻甲从马车上跳下来,和哥哥拥抱一下,他金色的卷发和爽快的笑声,好像整个空港都围着我们旋转。” 艾丽娅仰起头将高脚杯里的金苹果酒一饮而下,她如天鹅般雪白的脖颈呈现出一段优美的弧线,她的目光仿佛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回忆中。 我从未了解过科林,但是我却知道齐默尔曼伯爵,那是一位刚强而宁折不弯恪守传统的骑士。 艾丽娅夫人又从酒瓶子里倒了一杯金苹果酒。 她扭头看向餐厅的墙壁,在那里挂着一张油画。 油画上涂抹了浓重的油彩,描绘出一片壮丽的山河,就在山脚下的草原上一位骑士带领着一支重甲骑兵团,正在向草原远处进发,从艾丽娅夫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画中的那位骑士就是科林.巴宾顿侯爵。 她的笑容是苦涩的,就像是在喃喃自语:“他说他的名字叫科林.巴宾顿,在高级骑士学院里面和哥哥是最好的朋友。我永远无法忘记,他曾带着我逛遍了整个帝都,我们就在未央湖边看着天边的夕阳晚霞,他那时候说要送给我一个位面。” 成熟女人美得就像一杯香醇的酒,醉人的眼神像是黑夜里的一层轻纱。 艾丽娅夫人接着说:“呵呵,誓言有多可笑啊!正是为了实现位面他的那个可笑誓言,将自己的命葬送在了安琪拉多位面。” 我觉得一个男人能够战死在战场上,这一生应该还不算太失败,这种思想来至于兽人部落。 北境之地常年受到战火的洗礼,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每年都要大举进攻北部边境的各个地区,那里的人们民风彪悍,很多家庭愿意在男孩子参加完成人礼之后就去参军,能够活着从战场上回来的,才算拥有完整的人生,在那里,生与死往往仅有一线之隔。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为了帝国的荣耀!”这句话几乎会挂在每个北境人的嘴上。 杯子里的冰块在不停的撞着杯壁,我抿了一口金苹果酒,看向艾丽娅夫人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然喝的双颊酡红,眼波迷离。 恐怕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能够让她说出心底的话,也许这样她会畅快一些。 她又饮了一大口,说:“他很喜欢交朋友,那时候的他是巴宾顿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家族里的大人们都很看好他,也很支持他,所以他在帝都有很多朋友,巴宾顿家族生产的符文金属板在格林非常的畅销,当时帝都这边的贸易商行,就是他的朋友埃德加来管理的,科林说他是一位才思敏捷的人,很有头脑,而且也很信任他。” 原来这位埃德加侯爵原本是科林.巴宾顿的朋友。 艾丽娅夫人说:“那个时候,帝都这边的生意一直都是埃德加在经营着,他几乎每天都要乘坐魔法篷车来这里,向科林递交当日的经营状况,他把商店管理得很好。” 似乎每一位贵族豪门的顺位继承人都会在帝都做生意,路易斯.门萨是这样,没想到科林.巴宾顿也是这样。 如我所想,艾丽娅夫人说道:“科林死后那段时间,我没什么心情管理家族在帝都这边的生意,帝都魔法商店的经营情况也跟着一落千丈,后来从朋友那里得知,是埃德加在盈利上做了手脚,从那之后,我就开始一点点的学习管理和经营。” 当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利剑消失的时候,在利益的驱使下,出现监守自盗的情况,也是在所难免的。 艾丽娅夫人又说:“后来我找个机会,将埃德加从魔法商店赶了出去。” 那位身材窈窕的侍女端上来一大盘炖肉,盛了满满一勺子,装到我的盘子里。我对她点头称谢,她微笑着从我身后走过。 我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大块儿炖肉,那是上好的独角野牛腹部的肉,入口即化,软烂而入味。 用麦饼蘸着浓浓的汤汁也是无比的美味。 她看我吃得香甜,也学着我,向侍女要了一小块松软的烤麦饼,然后在麦饼上面淋了一勺浓汤,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麦饼的边缘,将它放进口中,顿时那种肉汁和麦香的味道在嘴.巴里混合为一体,她嫣红性.感的嘴唇轻轻地裹了一下沾染了汤汁的如葱段般白嫩的手指,刹那间有着万种的风.情。 我连忙收敛心思,含糊不清地对艾丽娅夫人问道:“那埃德加刚刚所说的合同又是怎么回事?” 艾丽娅夫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巴宾顿家族控制着圣卡洛斯城最大的魔法工业基地,整个格林帝国有将近一半以上的符文金属板来至于圣卡洛斯城,那里有完整的锻制工艺,可以在任何金属表面镀魔法金属。科林在帝都经营的魔法商店主要经营符文金属板,我接管了他的这个商店,也没有改变经营项目,说实话,巴宾顿家族出产的魔法符文板在帝都还是很畅销的,只要重点审核一下账目,即便是不懂营销也能让魔法商店维持下去。” “本来一切还算顺利,但是位面战争爆发之后,巴宾顿家族所掌控的安琪拉多位面遭受了渊狱黑暗势力的侵袭,大量的军队被牵制在安琪拉多位面上,家族中的魔法工业基地陷于半停产的状态之中。巴宾顿家族掌控着十几个位面的资源,那些位面也在这时候爆发了不同程度的暴乱,七成以上的矿场目前陷于停产状态。” “所以巴宾顿公爵在两周前,发布了一个通告,由于魔法金属储量不足,家族即日起暂停的一切民事方面符文金属板的加工。可是那份公告送到我手里的时间,偏偏比预期的要晚上两天,就在前一天晚上,我偏偏又接下了一个订单。” 说到这里,她颦着眉头从怀里摸出一张魔法羊皮纸的契约书,正式的订单都是这中魔法契约书,上面的内容受到魔法的约束。 我问他:“那张订单就在埃德加手里吗?” 艾丽娅夫人点点头,说:“埃德加被我赶走之后,并没有离开帝都,他在帝都拥有一所贸易商行,这也是我看到他那份订单,才知道这批魔法符文金属板是他派人定制的。” 我又问她:“圣卡洛斯城魔法工业基地那边真的不能做吗?” 艾丽娅夫人这时候目光才变得暗淡下来,她有点为难,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家族中也有人在阻挠这件事,另外家族仓库中所储存的魔法金属如今都在赶制魔法投石机,魔纹床弩,魔导炮这类魔法武器,不可能另外拿出资源来生产民事魔法符文金属板。” 我说道:“原来根源在这儿!那么魔法工业基地那边具体是哪个部分不行,是产能不足还是原材料不足引起的?” 艾丽娅夫人回答说:“原材料,主要是因为安琪拉多位面的秘银矿停产了,那些魔法符文板都要镀上一层秘银的,现在所有的秘银都要用于魔导炮和魔法投石车制造上,没有多余的秘银用于民事的魔法符文板的制造。” 我上午还在傲慢之塔的一层魔法材料市场上闲逛,没觉得秘银这种魔法材料稀缺啊。 于是我问艾丽娅夫人:“那么有没有试着上魔法市场上收购一些秘银?” 艾丽娅夫人苦笑一声:“没有用的,现在魔法市场上根本不会有这么大量的秘银流通。” 我想了半天,又试着问:“那么有没有其他的替代品呢?” 艾丽娅夫人端着酒杯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除非是更高级的瑟银和金精,可是这些价格高昂的魔法金属,比秘银还要昂贵,也更加稀有,又有谁会将那些高级魔法资源拿出来卖呢?” 我想到自己仓库里还存有大量的魔法赤铜,于是就问:“那魔法赤铜呢,用魔法赤铜可不可以代替秘银?” 眼光落在手中的高脚杯上,艾丽娅夫人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有些喝醉了。 稍微缓了一下,才说:“魔法赤铜的魔力传导,远逊于秘银,魔法赤铜制作一些低级魔法符文金属板还可以,制作中级魔法符文板,至少也要在上面镀一层秘银的。” 原本我还以为可以用地底仓库里储藏的那些魔法赤铜来帮助艾丽娅夫人渡过难关,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 想到了那份合同,于是我又问:“合同上的赔偿是是什么?” 艾丽娅夫人将头枕在手臂上,伏在餐桌上,醉醺醺地说道:“帝都的那间魔法商店。” 我再次无语,难怪艾丽娅夫人这么的犹豫不决,如果将帝都的这间魔法商店弄丢了,那么就相当于将帝都这片市场彻底丢掉,那时候艾丽娅夫人应该会受到巴宾顿家族长老会的指责吧,也许被排斥到家族边缘外也未可知。 本来还想要向她谈魔纹蛛丝的生意,但是一直到晚宴结束,我都没说出口。 看她喝醉了的样子,我转头对她的贴身侍女吩咐道:“艾丽娅夫人喝醉了,将她扶回房间好好休息吧,天色不早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那位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低着头,细声说道:“夫人已经让我们准备好了房间,吉嘉魔法师大人可以在这休息一晚上的!” “等艾丽娅夫人醒过来的时候,替我谢谢夫人的盛情款待。” 说完我将一枚银儿放在那位贴身侍女的手里,算是她帮我传话的小费,然后朝她摆了摆手,就向外面走去,直至走出了巴宾顿庄园,我也一直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被我遗忘了。 没能帮到艾丽娅夫人,让我觉得有些遗憾。 夜的风微凉,我的心萦绕着一种淡淡地…… …… 隔天是周日,约好了和琪格一起在魔法研究院改进那些排风机。 我第一次非常认真的打量那些秘银魔法符文板,大概有一英尺乘以两英尺的见方,整个金属板并不算很厚,里面应该是一层精铁钢板,外面镀了一层薄薄的魔法秘银,然后在整个魔法符文板的中心位置,镶嵌了一个宝石基座。 看起来与魔法赤铜符文金属板相比,并没有太多的技术改进。 琪格实验室里的五十张秘银符文板,除了开始时候调试废弃的七张,还有半途中篆刻时候报废的五张之外,一共做出三十八张微型龙卷风的魔纹法阵。 魔法研究院的木匠铺那边又将其余木质零件都送了过来,那些都是与符文金属板同样大小的木质百叶窗,琪格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我手脚麻利地将两片百叶窗和两片同样大小的木板钉成一只百叶箱,然后顺着刻好插槽,将魔法符文板插.进百叶箱里面,百叶箱的两端在用木板钉死,就这样一只简易的排风机就制成了。 当我伸进木板的一个窟窿里,将一块魔晶石镶嵌到宝石基座上,这只排风机正式启动,一道魔法漩涡在符文金属板上形成,将风从一侧吸入,在从另一侧吹出去,整个过程就是微型龙卷风在不停的转动,产生了微弱的吸力,将它安装在房间的顶部,将会起到排风换气的作用。 塔卡玛帮我将这么一只木盒子,安装在琪格实验室里的一扇玻璃窗上框上,倒是显得那么的不起眼。 为了试验排风机的功效,琪格故意在房间了点燃了一堆魔法羊皮纸,蓝色的火苗之下,一股浓烟向上窜,瞬间将整个实验室都填满了浓烟,将火熄灭,我们三个人迅速的跑到了门外,关上实验室的大门,然后看到玻璃窗上的排风机抽出一缕青烟,翻卷着向研究院的天穹顶上飘去。 我和琪格击了一掌,琪格喜笑颜开地说道:“还真的成了!” “那当然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这么多半成品我们要怎么处理?”我看着实验室地上堆着那么多排风机半成品,对琪格问道。 琪格双手支撑着下巴,手肘支在试验台上,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眯眯地对我说道:“当然是要卖出去了,哦,让我来算算,魔法研究院这边一共有十八间魔法药剂学的实验室,至少要每个实验室安装一台吧,皇家魔法学院那边也有十几个魔法药剂学的实验室,这些实验室都统统要安装这东西,恩,回头我去问问炼金部那边要不要这东西!” 300.符文金属板 当琪格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推开一间又一间实验室大门,向那些神情有些木讷的魔法学者,推销这件可以净化空气的排风机的时候,似乎还不曾考虑那些排风机会有这么大的市场。 琪格本来只是想要做一台排风机私下里自己用的,可是没想过我绘制秘银符文金属板的成功率居然这么高,五十块秘银符文金属板竟然制成了三十八块,事实上琪格只用了两台排风机,剩下的符文金属板当然也不能浪费,也统统的制成排风机,于是琪格想起了药剂学研究部的那些魔法学者们。 那些药剂学的学者们只是略微的了解一下排风机的功用,之后没有任何迟疑,毕竟谁也不会差那几枚魔晶,纷纷为自己的实验室添置了这么一台排风机。 随后排风机的好处很快就凸显出来,那些药剂学的实验室里,因为不停地配置各种药液,实验室里总会有各种难闻刺鼻的味道,添置了这么一台排风机之后,室内的空气状况立刻得到很大改善。 于是,魔法研究院的药剂学研究部的十八个实验室全都在最角落的玻璃窗上安装排风机。 当然安装和调试都是我和塔卡马两个人共同完成的。 至于安装过程也是及其简单,研究院里实验室的窗子规格都是统一的,我和塔卡马只主要选择最偏僻的彩色玻璃窗,并将窗子上框的那块玻璃卸下来,将那只如百叶箱一样的排风机装到上面,只需要在金属符文板的宝石基座上装上一块魔晶,排风机就开始安静的工作。 药剂学研究部的实验室环境得到了巨大改善,那些魔法学者们自然不会到处说自己的实验室里装了一台排风魔法装置,真正将这件事情传播开的反而是那些魔法助手们,每到规定的休息时间,他们就会聚集在庭院的花园里闲聊,药剂学研究部的魔法学者琪格发明了一种排风机,可以将房间里呛人的烟雾排出去。 这件事很快就传进了布鲁斯副院长的耳中,当他看到安装在药剂学研究部实验室窗子上的排风机之后,当下颇为感慨地说:“也不知道铭文学研究部整天都在忙什么,这么实用的魔法装置竟然被魔药学的学者制造出来了。” 很难想象及其简单又容易制作的排风机居然会在魔法研究院里风靡一时,琪格再次成为魔法研究院里诸位魔法学者们谈论的焦点,一时之间,雪片一样的订单纷纷投到琪格手中。 但是颇为尴尬的一件事出现了。 据仓库管理员说,魔法研究院仓库中的秘银符文金属板已经全部领完,新订的一批秘银符文金属板还没有到货,这意味着琪格暂时无法制作排风机了。 看到仓库里堆满了赤铜符文金属板,琪格当场大发雷霆,认为这是仓库管理员的渎职,魔法研究院里的初级符文金属板库存太多了,直接导致秘银符文金属板采购量不足,这完全是后勤部的一次重大失误,奈何事已至此,无论怎么埋怨后勤部都于事无补。 琪格一气之下将,仓库里保存的赤铜符文金属板领出一百块,这种初级符文金属板无法篆刻最低级的龙卷风魔纹法阵,具体的原因就是因为镀上薄薄一层赤铜的符文金属板,纂刻了魔纹法阵之后,赤铜镀层的导魔属性远远不够龙卷风魔纹法阵需求的,才会导致整个魔纹法阵失效。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里,对着墙边那些赤铜符文金属板,琪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吉嘉,真是好烦!要是墙角堆得是一堆秘银符文板就好了。”琪格卷缩着身体坐在沙发上,下巴担在膝盖上,手臂环着双.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想到艾丽娅夫人也是陷于没有秘银符文金属板的窘境之中,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 搞学术研究的,就害怕卡在这种尴尬的状况中,不知道外界什么原因,让研究一下子停下来,等待心里那种灵感和热情全部冷却下来之后,一切又都准备好了,这时候,在想做出什么成绩反而更加的不容易了。 我也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要是能有一种替代品就好了!” “替代品,这个主意好像还真不错啊!”琪格一下子抬起头来,星眸中像是燃起了无数光彩。 我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琪格,不知道琪格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琪格看着这些赤铜符文金属板,从沙发上跳起来,蹬着上一双软皮短靴跑到试验台前面,从一只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然后跑到一旁的储物架上,挪开了一排魔法书,在墙壁上竟然还有一个金属暗门,一看就像是存放重要物资的柜子。 琪格用钥匙将铁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封魔箱来,按起来那只封魔箱还挺重,塔卡玛上前帮琪格将封魔箱抬下来,琪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口封魔箱,小心地将盖子掀开,露出里面珍贵的魔法金属和宝石,堆得满满的,炫目的魔法光辉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琪格细心的在里面翻找了一下,然后才在里面找出来鸡蛋那么大一块儿金精,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展颜一笑说道:“还好,这块金精还一直留着。” 我站在琪格的身边,询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琪格揉揉额头,对我妩媚一笑,说:“只是暂时有一点点的思路,准备试试。” 我瞪大了眼睛,指着那块金精说:“拿这么大一块金精,只是为了试试?” 琪格毫不犹豫地点头,似乎一点也不心疼,还理直气壮地说:“要不然怎么知道可不可行?”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琪格说:“要不咱们从这块儿金精上敲下来一小块儿?” 琪格将金精收进了魔法腰包,心情很不错地对我说:“好吧!跟我来。” 我疑惑的问她:“你要去哪?” 她推开实验室的大门,走出门口的时候,回头对我说了一句:“炼金学研究部。” 看到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我连忙跳起来追了出去,看到紧随其后的塔卡玛,似乎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 炼金学研究部其实与魔药学研究部仅仅只有一墙之隔,两座建筑之间还连着一道巨大的外侧回廊和一座室内花园,穿过的庭院里郁郁葱葱地不知名绿植,看着悠闲地在闲聊的那些魔法助手们。 魔法助手们对于琪格有一种非常难以捉摸的态度,很多魔法助手都非常想接近琪格,这位格林帝国的准王妃,在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位手握权柄的大人物。 但是很多魔法助手们有都不敢接近琪格,这位魔法研究院里的魔药学者,对于魔法知识似乎有一种狂热与偏执,她的眼睛从来不去那些魔法草药的共同性,反而总会寻找这些魔药的不足之处。 这样一来就导致了她的所有魔法试验,都十分的危险,每一堂课上的魔法试验,都有爆炸的可能。 琪格带着我经过内侧回廊,那些闪到一边的魔法助手们纷纷向我看过来,他们的眼中投过来一种略微带着一点怜悯的目光。 无论是哪一位魔法助手出现在琪格的身后,大家的眼神都是这样的。 几乎魔法研究院里的所有魔法助手都知道,跟在琪格身边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 那些魔法师助手们跟随在研究院里的魔法学者身边,可以学习到一些学院里没有的知识。但是很多魔法助手都会非常有选择性的,挑选一些认为对自己有用的知识来学习。 琪格带着我来到一间实验室外面,看到一位年轻的魔法助手站在门口,就随口问他说:“弗朗西斯学者在吗?” 那位魔法助手对琪格恭敬的行礼,然后压低声音说:“在里面做实验呢,琪格学者!” 似乎研究院里的每一位魔法助手都认识琪格。 琪格微微的点点头,然后就对他说:“一会烦劳你去通知弗朗西斯一下,就说我找他。” “请您稍等,琪格学者!”那位年轻的魔法助手轻声说。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等太久,就见到了弗朗西斯学者。 他穿着一身涂满了花花绿绿染料的魔法长袍,从魔法实验室里大步的走出来,对着琪格‘哈哈’大笑起来,他头发乱得就像是五颜六色的鸟巢,天生自来卷让他的头发并不怎么柔顺是,不过看样子他已经有几天没有洗澡了,浑身散发着一种难闻的酸味。 “喂,小琪格,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弗朗西斯学者微笑着,对琪格亲昵地说道。 琪格根本不在乎弗朗西斯浑身散发着一种刺鼻的味道,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说:“我当然是找你有点事儿,如果你方便的话。” “随时愿意为您效劳!”弗朗西斯对琪格很客气地笑着说。 这时候,琪格才从怀里拿出那块金精,摊开手放在弗朗西斯学者的面前,然后问:“有没有可能将它融化开,又不会那么热?” 弗朗西斯疑惑的看着琪格手中的金精,然后说道:“这怎么可能,想要熔化金属,又不想将金属加热到足够的温度,炼金学术上可没有这种先例。” 琪格笑眯眯的说:“总是要试验一下吧,我要这种液体稀释得像是魔法墨水一样,可以储存在魔法刻笔的笔尖上,书写起来会很流畅,就足够了。” 弗朗西斯微微皱着眉头说:“你这完全就是难为人,这怎么可能!” 琪格用坚定的语气说:“弗朗西斯老师,你行的,我知道。” 弗朗西斯学者溺爱地看了琪格一眼,然后就说道:“那么我尽量试一试吧!” 说完,那着那块金精转身返回实验室中。 他并没有邀请我和琪格进到他的实验室中去,我也是乐得自在,就在弗朗西斯实验室外面的露台上的石桌前坐了下来,等待着弗朗西斯的好消息,坐在靠椅上,安静地看着琪格姣好的面孔,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 …… 返回琪格实验室的途中,琪格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瓶少的可怜的金精溶液。 我跟在琪格的身后,向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琪格说:“金精溶液。” 我跟在琪格身后追问:“那个弗朗西斯不是说不行吗?” “他就是那么一个人,从来不会将话说满,只要肯答应试一试,就是有把握的”琪格笑眯眯地说,看起来来她心情很不错,她又说:“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配置成功了。” 此刻,我也是一头雾水地向琪格问:“那么,这些金精溶液能有什么用?” 琪格说:“这是我想出来的一个绝佳注意,那些赤铜魔法符文板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成为秘银符文金属板,所以我就想到了一种可以成为秘银符文金属板替代品的东西。” 我瞪大了眼睛,问道:“替代品?你想要用那些赤铜符文金属板成为秘银符文板的的替代品?” 琪格点点头说:“平时我们在符文金属板上篆刻魔纹法阵,只是用锋利的刻刀在魔法金属镀层上留下清晰的魔纹,然后在魔纹法阵的中心安置一个宝石基座,在上面放置一块魔晶,那么这块符文金属板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这只是传统的制作符文板的工艺。” “如今,仓库里就储存着一大批这样的赤铜符文金属板,这样低级的符文板我用不上,可是秘银符文金属板又脱销了,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只要用蘸满了金精溶液的魔法刻笔在赤铜符文金属板上篆刻魔纹法阵,所形成的魔纹法阵虽然达不到金精符文金属板的效果,但是由于法阵线条上有一层金精涂层,我想魔纹法阵传递魔力的速度不会比秘银符文金属板慢。” 听了琪格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她的思路。 只不过她不曾考虑过这操作起来有多难,在魔法刻刀上蘸金精溶液,然后一口气在金属板上绘制魔法线条,如何保证那些线条的质量成了当务之急,金精溶液终究无法像墨水一样流畅,不过这终归是个办法。 301.生意 抱着魔法书从餐厅里走出来,诺亚吹嘘着昨天在歌剧院听到的歌剧是多么的精彩,感叹着为什么没有多买一张票,应该约上我一起去的。 陪伴在诺亚身侧的雪莉.纽曼脸上带着一种浅浅的笑容,脸上写满了温柔。 丹尼斯也是难得从位面之旅中返回学院,这时候的他比入学之前瘦了很多,我问:“丹尼斯,这一次位面之旅感觉如何?” 看起来丹尼斯似乎颇有感触,却是又不太方便说,嘴唇抖动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半晌后才说:“一言难尽,真是不知道如何说,总之有很多收获,也错过了很多。” 穿过图书馆来到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学院里有很多人都喜欢早晨在草坪上冥想,水池里的喷泉鼓荡着魔法的气息,一股股激流飞溅出来在空中交汇成一道巨大帝都水幕,晨光之中,水幕幻化出一道七彩的虹,分外的美丽夺目。 水池边聚集了很多等待上早课的学生,大家的话题往往围绕着最近学院里备受瞩目的一些事件,还有就是今天的课程,不知不觉间,仿佛我也成为了一些话题里面的角色。 有些人谈及龙社团里的英雄‘威廉’的时候,就会想起了我,而我在这些学生们的口中,往往只是沦为‘一位新生里面的倒霉鬼’被威廉仇视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往往这时候,听见这些言论的时候,诺亚总是会义愤填膺,如果不是我和雪莉使劲儿拉着,他甚至会十分冲动的上前和那些人做一些无谓的理论。丹尼斯看着我,笑着问:“吉嘉,这一次看起来麻烦不小啊,高年级的学长不说,竟然还是龙社团里强大存在,你准备怎么应付?” “当然是要应战了,难道还要被他吓住?”诺亚十分豪迈地对丹尼斯说。 “吉嘉,北境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英勇无畏?”丹尼斯显得有些纠结,但还是将问题抛了出来。 我无语地看了丹尼斯一眼,心想这个问题已经不知解释了多少遍。 忽然之间,脑海里闪过了齐默尔曼伯爵和马斯小镇上的那些镇民,闪过了埃尔城被暴风之熊部落野蛮人围城时候,那些奋起抵抗的所有市民们,那时候无论是谁,在心里恐怕都是充满了战斗和反抗的意志。 我犹豫了片刻才说:“差不多吧!” 丹尼斯似乎就是在等着这句话,听我这么说过之后,才追问道:“吉嘉,那你想过怎么战胜威廉没有?” “决斗,当然是要看谁的拳头硬了。”诺亚挥舞着拳头说道。 丹尼斯叹了一口气说:“毕竟有一个等级上的差距啊!” 站在我身边的诺亚,看起来信心十足地说:“我和吉嘉在剑与玫瑰社团里学了很多近身搏斗的技巧,我们到时候就撑起一面魔法盾,然后就一股脑的往前冲,只要被吉嘉贴近了,应该有取胜的机会吧?” 雪莉.纽曼挽着诺亚,轻声提醒他道:“威廉是龙社团的成员,听说拥有龙之血脉的社员根本不怎么怕近身肉搏,毕竟是龙血法师。” 听到雪莉这么一说,原本对我充满了信心的诺亚也是哑口无言,一下子沉默下来,大家似乎都在为我而担心。 诺亚接着又说:“不过话说回来,吉嘉,你当时为什么要把决斗的时间定在夏日祭之后,要是我就定在魔法学院毕业之后,到时候威廉也许就会镇守在肯达位面,根本无暇赴约。” 我们沿着广场的石板路一直向教学楼那边走去。 这时,一辆金色的魔法篷车停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口,四匹青色的麟马体型比白象还高大很多,从青色麟马身板经过的行人们甚至不及马腹高,巨大的魔法篷车就像是一间二层小楼一样,整个篷车外表奢华得镶金镀银,魔法符文围满了整个车身,浓浓的魔法气息环绕着整个篷车,车厢壁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徽章,那是由一块块符文金属板交叠而成圆圈,在圆圈之上浮雕着一座圣卡洛斯城。 车厢底部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浮空法阵,以便减轻整个篷车的自重,车轴上的魔纹法阵一幅连着一幅,车轮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鱼胶,柔.软而拥有弹.性的鱼胶可以最大程度的起到减震作用,坐在马车上就宛如坐在一团不断向前移动的棉花堆上,十分舒适。 这样奢华的魔法篷车,诺亚家中也不曾拥有,诺亚也是啧啧赞叹着,压低声音对雪莉说:“等我娶你的时候,我一定会驾着这么一辆豪华马车来接你。” 雪莉深深地看了诺亚一眼,眼中泛起了感动的神色。 我和诺亚在学院教学楼的广场上,和许多同学一样好奇地向学院门口观望着。 就在我们都在猜测魔法篷车的主人是何方神圣的时候,魔法篷车的那扇华丽的门被人推开,一位身穿着精美的宫廷礼服的美丽贵妇人从马车上款款走下来,她的身后有两名侍女为她提着长长的裙摆,精美华丽的长裙拖出很长,肩膀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盘着金色的发髻,头顶上带着一顶插满鲜花和奇异果实、精美羽毛的帽子,脸上遮着一层轻纱。 “那个徽章,哦,应该是巴宾顿家的马车。”诺亚仔细的分辨一下车厢上的那巨大徽章,然后带着一些不确定的说道:“我估计那位贵夫人应该是巴宾顿家的家眷,不过没听说巴宾顿家有杰出的年轻魔法师啊。” 只是看到从车厢里走出来的身影,我就确定她是艾丽娅夫人,我盯着她慢慢从马车里走出来,一步步走向皇家魔法学院,经过学院大门的时候,那里的守卫甚至都鼓不起勇气来阻拦她,那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和贵族豪门才有的强大气场,让她一路畅通无阻地向着魔法学院实验楼的方向走去,一排侍从抬着一只只木箱跟在艾丽娅夫人的身后,看不出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 藏在轻纱下的美丽脸庞在朦胧之中透着一种醉人的韵味,轻纱并没有遮住那尖尖的下颔和丰.满性.感的嘴唇,雪白的肌肤和天鹅一样高贵的脖颈,在她的身上所透出的是一种不同于焕发着青春气息的成熟之美。 “那是谁啊,竟然这么美!”丹尼斯的一句称赞,让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就连一旁的雪莉.纽曼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艾丽娅夫人,看到诺亚一脸的痴迷模样,眉头轻皱,轻轻地推了推诺亚,诺亚回过神来,揉了揉鼻子,说了一声:“快上课了,别在这儿耽搁时间,我们快走吧。” 我们几个向教学楼门口走去,快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对着诺亚和丹尼斯、雪莉.纽曼三个人说:“你们先去上课吧,我有点事情,要去办一下。” 诺亚拍拍额头,只是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假如你不想挂科的话,就早点回来,下节是魔法符文课。” 我对他做了一个了解的手势,转身迈步向学院实验室那边走去。 还没走到实验室门口,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琪格带着塔卡玛从我的身后追上来。 琪格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魔法长袍,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披散在身背,一双眼睛向未央湖水一样深邃,她疑惑地问我:“喂,吉嘉,你这时候不去教学楼那边上课,跑到实验楼这边干什么,一年级的新生可没多少魔法试验课的,早上没课么?” 我咧嘴一笑,对琪格说:“我正好要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了。” “找我,有什么事?”琪格一脸不解地问我,从昨晚在魔法研究院到现在,我们分开的时间不住八小时,她想不出我能有什么事这么急迫地找她,她看了看周围赶着去教室或者实验室上课的学生,无论在哪儿,琪格都是大家的焦点。 她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问:“找个安静的地方还是去我的休息室谈?有什么能比你早晨的魔法课还重要?” 我和琪格约定,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只谈论学术上的事情,否则彼此就当做不认识。 我与她在实验楼外面的回廊里并肩而行,两旁的那些学生们纷纷对我们行注目礼,很多学生都会主动的向琪格问好。 看起来琪格的心情倒是很不错,她红润的嘴唇翘起一道微微上扬的弧线,狡黠的眼睛里堆满了浓浓的笑意,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看起来十分的耀眼。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仔细地想了一下该如何措辞,边走边说:“我想将市场的重心放在民用方面,我们可以把排风机做得更简单一点,把它放在厨房里,可以用它吸走烹饪时候产生的油烟,就像是那些大街上行驶的魔法篷车、街头的那些月光石的街灯、寝室里的出水龙头、厨房里炉灶里的聚火卷轴,普及到千家万户,也许将来我们需要大量制作这种符文金属板。” 琪格翻了翻白眼,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颇为不耐烦地对我问道:“这就是你迫不及待想要对我说的?” 我认真地点点头,回答了一声:“啊!” 琪格用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对我说:“你真是好讨厌!” 我紧跟在她身后,对她认真地说:“我说的是认真的,难道你不觉得民用魔法物品这块市场潜力很大吗?” 琪格尽量让声音不会落进第三个人的耳中,话语又轻又快,就听她说:“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宁愿在魔法研究院的实验室里谈这些,另外,现在我还有一堂魔法药剂学的课要上。” 我对琪格说:“你好好听我说,用不了多少时间的,我是想在打开市场之前,提前做一些准备,而且我们需要更多的符文金属板,这些东西要提前准备一下,储备一些符文金属板。” 琪格并没有停下脚步,她迈步走上实验楼地方台阶。 然后停顿了一下,转身对我说:“现在中级符文金属板短缺,你别指望研究院那边能够帮我们搞到符文板,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多买一些赤铜符文板,然后再准备一些金精溶液吧,仔细算一下,赤铜符文板搭配金精溶液与秘银符文板的造价差不多,就是绘制的时候麻烦点。” 我苦着脸,对她问道:“你不会是想把绘制这些符文金属板的任务都交给我吧?” 琪格脸上挂着淡淡地浅笑,反问我:“不然呢?” 我连忙往话题上引,对她说:“当然是找规模大一点的魔法符文板工坊里做!” 琪格伸出白净的手指,一下按在我的前额上,然后眨了眨眼睛,带着一点歉意说:“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但是现在我必须去上课了,你现在要赶回教学楼的话,也许还来得及。” 终于算是听到琪格一句赞同的话,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忍住了伸手去捏她吹弹可破的脸蛋的冲动,然后对她说了句:“好吧,那我先走了。” 事实上,并没有在实验楼门口徘徊多久。 艾丽娅夫人从魔法学院的实验楼里走出来,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侍从,这些侍从手里的木箱子已经全部消失了,看上去好像是刚刚完成一场交易,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地微笑,轻声地与身边魔法师闲聊着。 几位学院后勤部领导陪在艾丽娅夫人的身边,一脸的奉承的神色,将艾丽娅夫人送到实验楼的门口,如果不是在佩雷拉城郊外的庄园里看到过这几位后勤部的老师,我恐怕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就是这群老师带着后勤团保证我们这些学生在耶罗位面的安全,所以我对他们这几人印象很深。 看起来那些后勤部魔法师并没有想走出实验楼,只是站在楼门口对艾丽娅夫人深施一礼,然后转身返回实验楼之中。 当艾丽娅夫人走下实验楼台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徘徊在花墙边的我,她端庄地站在台阶上,对我展颜一笑说道:“嗨!吉嘉,你怎么会知道我来魔法学院?” 302.生意2 我仰着头,看向从实验楼里走出来的艾丽娅夫人,一队侍从们紧紧跟随在她身后。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道:“早上好,艾丽娅夫人,看到你从那辆豪华的魔法篷车走下来,才知道你来我们学院,我是专门在这等你的。” 她挑了一下弯弯的眉毛,举止端庄又大方地走过来,对我问道:“吉嘉魔法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坦然地与她对视,然后回答道:“是关于那些秘银符文金属板,假如我找到了一种秘银符文金属板的替代品,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秘银符文板的替代品?天啊,真的吗?”艾丽娅夫人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认真的盯着我,随后又连忙问道:“它的价值大概有多少?” 我回答说:“绝不会比秘银符文板更贵。”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丰.满的胸.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她眨着眼睛对我说道:“可以到我的魔法篷车上来说这件事吗?” 她与我并肩而行,这时候已经开始了早晨的第一堂课,校园里变得非常安静,偶尔能看到有些迟到的魔法学生抱着魔法师在校园里拼命的飞奔,额头上沁出晶莹的汗水来。 钟楼上已经响起了上课的钟声,悠扬而动听的旋律在整个皇家魔法学院里飘荡。 看着教学楼顶上耸立着的法师塔,一股股强大的魔法能量从楼顶传输到天幕之上,我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那种恢宏的魔法气息。 道路两旁的枫树只有在早晨的时候,才会迎风招展着那些翠绿的叶子,等到晌午的时候,在烈日的暴晒下,那些嫩绿的叶子会无精打采的垂下来,踩在光滑的石板路上,我们一群人在树荫里面穿梭。 我跟在艾丽娅夫人的身边,对她解释说:“事实上这件事没有那么复杂,这种替代品是利用赤铜符文金属板配合金精溶液制成的,因为它们耗费的金精溶液非常少,所以制造的成本并没有那么高。” 艾丽娅夫人绝对是一位极其聪明的人,她善于思考,她问我:“在赤铜符文板上再涂抹一层金精溶液吗?” 我摇了摇头,然后耐心地对她解释说:“并不是这样,如果只是在符文金属板上再涂抹一层金精溶液,这样绝对控制不住符文板的造价,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在赤铜符文版上按照想要绘制出来的符文的图案,用金精溶液在涂抹极细的一层,这些符文金属板要制成什么花纹的符文板,我们就预先用金精溶液绘制出来,这样,魔纹部分的魔法力传导就可以达到理想的状态,其余的地方魔法力传导低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听到了我如此详细的解释说明,作为魔法符文金属板的制造商,艾丽娅夫人当然无比清楚的知道这种替代品的可行性。于是她称赞说:“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注意,但是,如何才能找到这种特殊的金精溶液,我想绝对不会是干锅里面熔化的高温金属液体吧!” 我对艾丽娅夫人解释说:“当然不是那种,这是一种炼金学方面的转化物质,帝都魔法研究院里的炼金学研究部,已经具备了转化金精溶液的技术,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将这套技术买下来,事不宜迟,赶快去办吧!” 艾丽娅夫人询问道:“已经拥有成熟的制作方案了吗?” 我回答说:“魔法研究院已经有了一批试验品,魔法效果与秘银符文板相差无几。” 走到学院门口,艾丽娅问我:“可以到魔法研究院去看看吗?我想见一见那位符文金属板的设计者,至少要当面和她谈谈。” 我停下脚步,对艾丽娅夫人说道:“这个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事实上你没有必要去魔法研究院,因为她现在正好在皇家魔法学院这边上课。” 本来艾丽娅夫人已经想要迈步走上魔法篷车,这时候又不得不停下来,惊讶地问我:“她还是一位皇家魔法学院的老师?”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案之后,她才有些不自信地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对于这次技术转让,她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希望不要提出太苛刻的条件,不过话说回来,我怕是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艾丽娅夫人显得有些忧郁,她开始为琪格将要提出的要求而患得患失,我没有在她的身上看出任何大裁缝商的那种气魄来,据路易斯说,艾丽娅可是能够掌控整个格林帝国北部地区的帝国三大裁缝商之一。 可是现在,我在她的脸上只是看到淡淡的哀愁,还有那种对于魔法符文金属板那种患得患失的态度。 看起来,那位埃德加侯爵施加给艾丽娅夫人的压力很大,现在看来,只要能够让艾丽娅夫人凑足那些符文金属板,解决眼下就纠纷,能够让艾丽娅夫人松一口气,就是艾丽娅夫人最大的奢望。 站在魔法篷车的前面,御者已经从篷车上走下来,为艾丽娅夫人打开了车门,侍从们安静的等在着艾丽娅夫人走上魔法篷车,这时候,反而是艾丽娅夫人有些犹豫,她回头看了一眼皇家魔法学院。 艾丽娅夫人停下脚步,对我说道:“要不然,我在这等等那位魔法老师?” “你想要知道些什么,我可以为您解答。”我站在艾丽娅夫人的身边说。 也许在我的面前,艾丽娅夫人没有任何的掩饰,她的抱怨全部跑进我的耳朵里,就听她说道:“我想知道自己将付出多少筹码,等待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我笑眯眯地说:“如果等不及,跟我谈也是一样的。” 魔法篷车的室内空间非常的大,曾经在商团的时候,我见过比艾丽娅夫人这辆魔法篷车大很多的大型魔法篷车,但是那种魔法篷车远不及艾丽娅夫人这辆魔法篷车制造得这么奢华,这辆魔法篷车就像是一座而成的小洋房。只不过是将这座房子建在了一辆拥有十只轮子的车底座上。 走进了她这辆豪华的魔法篷车,才发现整个魔法篷车完全就是按照小型的私人别墅设计的,已进入魔法篷车,就看到了装饰得极其精美的客厅,整个客厅都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经典的魔纹法阵的图纸。还有在两侧巧妙的设计出两扇精美的车窗。 刚一登上魔法篷车,艾丽娅夫人站在地毯上,搞搞举起双手然后飞快吩咐身后侍女们,将最外面一层厚重的宫廷礼服帮她脱下来,这套晚礼服后面拖着一条大大尾巴,有四位侍女跟在她的身后,托着长长的裙摆。 这套礼服,看上去要多不方便就有多么不方便,而且礼服的系绳在后背的腰部,两位侍女站在艾丽娅夫人的身后,飞快地解开了上面的绳子,这条丝绸礼服一下子褪到脚面上,显出里面丝绸衬裙来,凹凸有致的身材也因此一下子显露出来,十分诱人。 侍女将她头顶上那顶华丽的帽子接下来,然后放在衣帽间的帽架上,又将她盘在头顶的头发打散,像是金色瀑布一样垂下来。 这种束身礼服只是比较适合正是的场合,一旦穿在身上,就连深呼吸都是一种奢望,尤其是在这么炎热的夏季,穿在身上又闷又热。 一位侍女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块冰,用一只银质的锤子凿出小块来,然后放在银质的小碗里,在兑上半杯金苹果酒,放在魔法篷车的小方桌上,艾丽娅夫人随手拿过一碗冰凉的金苹果酒,一饮而尽。 随后又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湿毛巾,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擦拭掉,这才缓过一口气。 一位侍女拿着一把扇子,站在艾丽娅夫人的身边,轻轻地扇动着。 我坐在艾丽娅夫人的魔法篷车里,看到艾丽娅夫人只穿着一件丝绸衬裙,姣好的身材在衬裙之下尽显无疑。她就这样非常随意地坐在我的对面,倒是没显得有任何的难为情。 我们开始谈论关于制作这种符文金属板技术的转让问题。 “加入能够获得这种符文金属板的制作技术,我愿意为此支付五十枚魔晶。”艾丽娅夫人坐在魔法篷车里说道:“就是不知道你的那位朋友胃口到底有多大。” 五十枚魔晶相当于五百枚金币,这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了,艾丽娅夫人为了得到这种魔法符文金属板的制作技术,也算是不遗余力了。 我轻轻地喝了一口馨凉的金苹果酒,艾丽娅夫人还真是任何时候都离不开金苹果酒,就连魔法篷车里平时饮用的冷饮,也是勾兑了金苹果酒的冰水。 “我们可以无偿的提供这种魔法符文金属板制造工艺,包括转化金精溶液的技术。”我对艾丽娅夫人说道。 艾丽娅夫人显得有些惊讶,她瞪大了眼睛对我问道:“你可以全权代表那位魔法老师吗?” 我的眼睛里向她传递着一种肯定的答案,我说:“当然!这件事她已经完全授予了我。” 艾丽娅想要知道最终的答案:“那么你们想要得到什么呢?”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告诉她我想要的,我对她说:“您的魔法符文金属板制作工坊,需要按照这种混合式符文金属板的成本价格,为我们提供这种金属板。” 艾丽娅深深地望着我,她的眼睛就像是拥有某种魔法一样,眼眸中带着一种成熟.女人再会拥有的风.情。 她试图看穿我的心思,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然后对我认真地道:“这个数量需要控制在一个额定的数值之内,我的符文金属板工坊不可能无限量的为你提供金属板。” 我和艾丽娅夫人最终敲定的协议,就是我们无偿的对艾丽娅夫人提供赤铜金精混合符文金属板的制作工艺,艾丽娅夫人要向我们提供不高于成本价百分之二十的售价的赤铜金精混合符文金属板,但是我们的购买总量不能超过艾丽娅夫人的加工作坊的生产总量的三分之一。 我需要用这些魔法符文金属板制作排风机,排风机这种机器不仅仅对于实验室里的排风有良好的效果,这东西一定会走进格林帝国贵族家庭中,我对这种机器的前景十分看好,所以才与艾丽娅夫人签订了这么一个魔法合约。 为了尽快摆脱埃德加侯爵的纠.缠,艾丽娅夫人几乎没有在这上面跟我讨价还价,看到和我签订的契约还是有利可图的,虽然盈利没有那么丰厚,但是也不至于让艾丽娅发言人亏本,所以就迅速的答应下来。 成功的签订了一张新的魔法契约之后,艾丽娅夫人脸上隐藏着的那种忧虑终于算是烟消云散了,她让侍女斟满了两杯金苹果酒,对我小声的说:“每次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难,总会遇见吉嘉魔法师,如果算上这次的话,你已经是第三次救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吉嘉。” 侍女从后面的小巧的厨房里端出来了一盘精致的果盘,艾丽娅夫人用一只小叉子插了一块水果,举止温柔地递给我,对我认真的说道:“真的很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我对艾丽娅夫人笑了笑,考虑究竟要如何才能将魔纹蛛丝的事情说出来。 魔法篷车并不是一直停在魔法学院的门口,它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驶着。 我犹豫了一下,半晌才说:“艾丽娅夫人,您是不是还经营着裁缝的生意?” “没错,我在帝都有几家裁缝工坊,经营着一些魔法长袍加工和魔法符文刺绣的生意。”艾丽娅夫人立刻爽快的说道。 我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我手里目前有一些魔纹蛛丝锭,是属于那些渊狱中的尼布鲁族巨型蜘蛛产出来的魔纹蛛丝,目前来说正在找寻纺织魔纹布的作坊,不知道艾丽娅夫人对这些魔纹蛛丝有没有兴趣?” “魔纹蛛丝?是不是那种可以纺成魔纹蛛丝布的蛛丝?”艾丽娅夫人有些吃惊的问。 我说:“没错。” 艾丽娅夫人脸色一喜,立刻说道:“当然需要,只是不知道吉嘉魔法师,你手中有多少这种蛛丝锭呢?” 303.仓库里的魔纹蛛丝 谈到了魔纹蛛丝,我跟艾丽娅夫人说不妨到空港的魔法仓库了看一看,艾丽娅夫人也很好奇我到底拥有多少魔纹蛛丝,略微想了一下就点头应允,决定跟随我去空港的仓库看一看属于我的那批魔纹蛛丝,她眼中隐藏着的笑意,好似完全没有将我的库存蛛丝放在心上。 一路上,艾丽娅夫人跟我介绍着布料行最畅销的布料,目前裁缝铺子里最主要的布料生意,还是属于符文线编织的符文布布料的生意。魔纹蛛丝线和普通的魔纹线属于高级丝线,纺织出来的布料也是魔纹布,这种布料在格林帝国的布料市场上很稀少,虽然售价的走势很高,但是从没有过大订单,无法进入布料的主流市场。 对于魔纹布的稀缺,艾丽娅夫人解释说:这是因为人类与魔族多年未开战的原因,最近渊狱中的黑暗势力在各个位面大举进攻格林帝国各大领主的位面领土,魔纹布的生意开始转暖,很多布料商行中开始出现了魔纹布的踪迹,这让布料商行开始受到高级布料的冲击。 至于我们直接去空港,我觉得可以带着卡特琳娜一起去散散心,于是让艾丽娅夫人的魔法篷车从我租来的那间小屋经过,准备将一直闷在小屋中的卡特琳娜接出来。 魔法篷车停在街口,我跳下马车,正好看到卡特琳娜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洗衣服。 卡特琳娜穿着一身米色的亚麻布长裙,双手还沾着肥皂水,看到我在魔法篷车旁边唤她,连忙从院子里跑到篷车的旁边,她一头浓密柔.软的红发随意的用手帕束在脑后,形成一条灵活的马尾,奔跑的时候在脑后甩来甩去,脸上带着清爽的微笑。 我对她说:“和我一起去空港转一转,好吗?” 她十分欣喜地点头应允。 这时候,小艾拉的身影从屋子的玻璃窗前露出来,我没想到她今天居然没有上学,她眨着大眼睛好奇的向我询问:“吉嘉,你要带卡特琳娜去哪?” “我们只是去空港转一转,你怎么没上学?艾拉。”我问她。 “今天上午没有课,去了也是上自修。”艾拉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对我说道。 卡特琳娜单手扶着魔法篷车雕花的金属门框,转身带着一脸的笑容,向趴在窗边的小艾拉挥手道别,我也向小艾拉挥手,随后,这辆华丽的魔法篷车从房子前面缓缓驶过, 小艾拉撅着嘴.巴,眼巴巴地望着卡特琳娜钻进篷车中,一脸不情愿地隔着玻璃窗,大声向我喊着:“吉嘉,下次我没有课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我忙不迭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牛头人鲁卡坐在窗前的草地上,啃着一张香喷喷的麦饼,仰着头瓮声瓮气地对小艾拉说:“吉嘉他们去空港那边的仓库,其实那边很无聊的,你要是想家了的话,我下次去那边,一定会带上你的。” 艾拉垂下眼睑,看了憨憨的牛头人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很有礼貌地对鲁卡说:“谢谢你,鲁卡大叔。” 听小艾拉这样一说,牛头人‘嘿嘿’的憨笑起来。 无论到哪,卡特琳娜的大.腿上都会绑着她的贴身匕首,亚麻布长裙能够清晰的显示出她修长的腿型和匕首的轮廓,她坐在我的身边,双手很自然的环住我的胳膊,然后好奇的打量着这辆豪华的魔法篷车。 艾丽娅夫人好奇的看着卡特琳娜,对她友善的微微点头,然后让侍女端上来一杯新的茶。 仔细的打量着卡特琳娜的穿着,看她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亚麻布长裙,艾丽娅夫人问我:“这是你的侍女吗?” 我点点头,然后解释说:“只等着完成了我的成人礼,我会把她和她的主人一起娶回来。” 艾丽娅眼睛迷离地看着卡特琳娜,然后轻声地说:“能拥有这么美丽的侍女,她的主人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女人,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与她见一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你们参加我的舞会。” 艾丽娅这么一说,我立刻想到了琪格,如果眼下我和琪格手挽手出现在贵族上层社会的舞会上,不知道会将多少人惊掉下巴,这绝对会变成帝都最为轰动的一件事,不知道看见琪格的时候,艾丽娅夫人会不会后悔今天的这份邀请。 我和卡特琳娜对视了一眼,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绝不可以透露给别人。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谢谢你邀请,艾丽娅夫人,我想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参加的。” …… 好像这种华丽的魔法篷车在帝都的关隘口,根本不需要检查,或者是关口的守卫对于艾丽娅夫人的魔法篷车很熟悉,只需要艾丽娅夫人的那位侍女跟守卫长打声招呼,然后这辆华丽额魔法篷车就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出了关口,贵族们所享有的权利再一次得到了充分的诠释。 当艾丽娅夫人的侍女对我羞涩微笑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是那位在飞艇上就跟随艾丽娅夫人的侍女,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我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看着我,脸上就浮现出善意的微笑,原来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精美的雕花木桌上放着两杯金苹果酒,艾丽娅夫人端起一杯装满冰块的金苹果酒一饮而尽,我发现在这个女人的生活里,几乎无法离开这种美味的果酒,在任何时候,她好像都想要喝一杯。 她对我和卡特琳娜举了举手里的高脚杯,一旁的侍女将她手中的酒杯斟满,金黄的酒液从瓶子里流淌出来,注入酒杯中,冲击着杯子里尚未融化的冰块,冰块撞击着玻璃杯壁,丁丁当当地乱响。 艾丽娅微笑的样子总是显得格外迷.人,就像是在镜头下练习过了几百上千遍。 她对我问道:“是不是会觉得有点奇怪,从埃尔城走出来的很多人,虽然平时都喜欢喝点金苹果酒,但是也不会像我这样,喝得这么频繁?” 其实说起来,我并不是关注她喝了多少金苹果酒,而是心里一直徘徊着一个念头,毕竟我将齐默尔曼庄园里将近六万桶金苹果酒收进囊中,这时候面对艾丽娅夫人,总会觉得有些不自然,有些亏欠。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恕我直言,事实上我还真的没有觉得您喝酒很频,因为我的养父莱恩特也是一位非常喜欢喝金苹果酒的人,每天早上的时候,他都需要配上白面包和煎蛋喝上一杯,埃尔人喜欢喝金苹果酒不是很正常吗?” 她的目光落在酒杯上,清澈的瞳孔里倒映出酒杯的倒影,那些冰块在酒杯中就像是一块块晶莹的琥珀,她抿了一口酒,然后对我说:“虽然我姓齐默尔曼,但以前的时候,我并不是像现在这样,趁着闲暇就喜欢喝两杯。” 她轻轻地摇着酒杯,让杯子里的冰块迅速的融化,眼中闪过一丝没落,苦笑说:“科林在安琪拉多位面死了以后,我才染上了这个毛病,每当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喝上一杯。” 我微微欠身,对艾丽娅夫人说了一句:“很抱歉,让你想起了那些伤心的事。” 身边的卡特琳娜显得很安静,她靠在我肩膀上,身上传出来一股丁香花的香味。 艾丽娅夫人摇了摇头,将身体放松靠在沙发上,摇头说道:“不,有时候,这些烂在肚子里的事,说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一些。我能说给您听吗?” 我认真的看着艾丽娅夫人,对她保证道:“我会是一位嘴巴很严的聆听者。” 艾丽娅夫人轻轻的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手会很自然的按住雪白的胸口,说:“呵呵,反正在你的面前,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丢脸的事情,再让你知道一些,亦不会对我有多大的影响,所以我很想说给您听。” 不得不说她的迷.人有一半是因为她相貌的美丽和身材丰润,另一半则是她那种成熟.女人的风韵,这种贵妇人所拥有的韵味像是上了年份的金苹果酒一样香醇,她醉眼迷离地说:“一个人在巴宾顿家族的这些日子,幸好还有哥哥一直在鼓励我,安慰我,支持我,让我变得坚强许多,可是为什么在我的身上,偏偏发生了那么多不幸的事。为什么我总是得不到幸运女神的眷顾?”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的哀伤与寂寞。 艾丽娅夫人像是述说着自己的回忆:“我知道每年冬天,野蛮人都会越过奔马河,在史洛伊特省的旷野里四处捕捉人类奴隶,当时我在齐默尔曼庄园,就是为了将哥哥一家人接到帝都住上一段时间,只要度过那个漫长的冬天,一切就会变的好起来。可是那些野蛮人竟然悄无声息的就占领了马斯小镇,仅仅是在一.夜之间,就轻而易举地攻陷了齐默尔曼庄园。” 我觉得回忆以前不堪的往事,有一种将伤口生生撕裂的痛苦。 但是艾丽娅夫人却坚持说:“是哥哥拼了命,才保护我们逃进了地下室里的酒窖,可是谁能想得到,酒窖里面竟然事先就藏了几个人,那些狼心狗肺的贱民心中的欲.望在黑暗下,不断的滋长着,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多,他们心里的贪婪在一点点的长大。” 她的眼中有一种难言的愤恨,手指紧紧的攥着酒杯,手指关节握得有点发白。 眼神里有一丝丝的冷酷,她咬着牙说:“很多次,都想趁着他们……用匕首刺穿他们的心脏,可是心里总是隐藏着一种软弱,让我无法下的去手。” 眼中流露出一种对生活的无奈,最后她对我说:“还要再次谢谢你救了我和珍妮,也救了黛米和安。” 我挺起胸膛,显得有些骄傲,说道:“这是每一位猎鹰都会做的,你不需要感谢我。” 卡特琳娜好奇的看着我,看起来她很想知道我在埃尔城当猎鹰的往事。 “对我和珍妮而言,你保留住我们的体面,不然,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艾丽娅夫人眼中射出柔和的目光,然后说道:“不过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特别害怕漆黑的密室,就算是晚上独自呆在房间里,也会时常在梦里惊醒过来,那时候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只有喝一点金苹果酒,会感觉好受一点。” 她轻轻的摇着手里的高脚杯,让冰块迅速的融化,再次将酒杯里的苹果酒一饮而尽,才说:“慢慢地逐渐习惯了晚上喝酒才睡,到现在,酒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 艾丽娅夫人脸上的笑,显得有些无奈,但是这就是她的生活。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从艾丽娅夫人庄园里走出来,总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事儿,现在想起来,浑身才惊出了一些冷汗。 我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是艾丽娅夫人的酒量,身为齐默尔曼庄园里走出去的女人,她骨子里传承就一定是位非常能喝酒的女人,而且长时间的酗酒,一定是让她对酒精有了很强的抵抗力,也就是说她一定非常的能喝,所以,那天晚上她忽然之间醉倒在餐桌上,也许就是对我的一种试探。 魔法篷车驶入空港小镇,看起来这个小镇上的很多人都无比的熟悉这辆魔法篷车,很多人都会很自觉地为这辆篷车让路,按照我的指引,马车抵达了路易斯帮我租来的仓库门口。 在这里,我早已经将那些粮食运回了辛柳谷的地底仓库,并将三千锭魔纹蛛丝存放在仓库里的货架上。 当我推开仓库的雕花木门,艾丽娅夫人看到成垛的魔纹蛛丝整齐的摆在货架上,眼中露出一副不可思议地神色,她用丝绢轻轻地掩住口鼻,走在仓库里货架之间的通道上,看着一排排乳白色的蛛丝,简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都是魔纹蛛丝,天啊,吉嘉,你究竟是从哪获得这么多的魔纹蛛丝?”艾丽娅从货架上拿起一只纱锭,仔细的看着上面细密的蛛丝,忍不住脱口问道。 我笑着说:“是在耶罗,那是一个非常富饶的位面,只不过现在正遭受着尼布鲁族蛛人的侵略,我们在那攻占了好几个蛛人营地,你也许不知道,那些蛛人营地里就像是冬天里的金苹果园……” 304.生意3 冬日的金苹果园,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大片的土地,将旷野变成一片银色的世界。 落光叶子的金苹果树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萧瑟,枯枝上挂着银色的雾凇,就像是蜘蛛营地里挂满了枯树枝头的白色蛛丝。 所以同样的,那些蛛丝编织的白色世界,就像是冬季里的一场大雪。 …… 货架上的每一个丝锭都如同橄榄球那么大,放在手上感觉沉甸甸。 艾丽娅夫人将一个丝锭捧在怀中,她用手轻轻**着柔软坚韧的蛛丝,脸上过于兴奋而变得有些潮红,艾丽娅夫人问我:“吉嘉,仓库里这么多魔纹蛛丝都是属于你的?”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靠着仓库的大门,看着货架上摆放的整齐物资,不仅有一排排洁白的丝锭,还有一箱又一箱的止血绷带,在仓库最里面的木质托盘上还码着魔法赤铜的铜锭,这些货物都是我兽人战士们帮我从辛柳谷地底洞穴辛辛苦苦搬出来的,这些都是辛柳谷里的物产。 艾丽娅夫人好奇,我究竟从哪得到的这些东西。 她问我:“你从哪获得这么多物资,埃尔城可不盛产这些。” 我双手环在胸前,看着这些魔纹蛛丝,颇有感触地回答:“这些都是从耶罗位面缴获的,我在耶罗位面上有很多的收获。” 艾丽娅夫人看着整整五排货架上的蛛丝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问我:“真不敢相信,你在耶罗位面上居然有这么多收获,你的队伍洗劫了一整支蛛人军团吗?” 她的眼睛里像是挂满无数颗晶闪闪的星星,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她在货架旁边仔细的审视着每支丝锭,她想要从这些丝锭中间,寻找出来一捆拥有断丝的,她明显是一位行家,对于这些蛛丝很在行,知道哪儿才是这些丝锭的弱点。 如果这些蛛丝是从蜘蛛营地里采集回来的,难免这些蛛丝会有很多接头,她想要在这些丝锭上寻找出一些瑕疵,可惜每一支丝锭上的丝线都是那么的光滑,艾丽娅夫人找不到一丝的破绽。 我跟在艾丽娅夫人的身后,对她说:“差不多吧,在耶罗位面的特鲁姆,超过千名蛛人战士葬身在那里。” 说到这儿,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特鲁姆据点战斗的那些场面,比雷霆犀还要高大的蛛人督军,就像是一座座小山丘一样,只是一次冲锋就将的特鲁姆据点的城墙撞塌,如果不是那些的威力巨大的强化火磷弹,也许我们才是特鲁姆据点的失败者。 如果我们在特鲁姆据点没能战胜近千只蛛人战士,那么从特鲁姆据点向坦顿城增援的队伍,将会是实力强大主任军团,当这四名蛛人督军带领近千蛛人战士赶赴到坦顿城下的时候,两支蛛人大军汇合到一起,很难说萨摩耶大公爵会不会取得坦顿城下大会战的胜利。 也许即使最终胜利了,大公爵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重的吧! 艾丽娅夫人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沉思,她笑着问我:“这么多魔纹蛛丝,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看着艾丽娅夫人,表情十分认真的说:“当然是找帝都最大的裁缝商,然后将蛛丝统统的卖出去。” “这些魔纹蛛丝,哪里需要你费尽心思的寻找裁缝商,只要你将手里拥有魔纹蛛丝的消息透露出去,自然会有的大批的裁缝商找上门来。”艾丽娅夫人仰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就像是秋湖上的美丽骄傲的白天鹅。 宫廷礼服长裙之下,遮掩着她那姣好的身材,两团白腻在胸前峰峦起伏,挤出一道深深地沟壑。 艾丽娅夫人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卡特琳娜,对于这位美丽女人,艾丽娅夫人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就会扫上一眼,她对卡特琳娜似乎很感兴趣。 她接着对我说道:“你所拥有的这些魔纹蛛丝,几乎是弥补帝都市场上的空白,这东西只要一出现,就会被迅速的抢购一空,你居然现在还在为能不能将这些魔纹蛛丝的丝锭卖出去而担心,你要请我来,是为了将这些丝锭卖给我吗?” 我不想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于是回答说:“正是如此。”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回这些魔纹蛛丝上,眼睛里闪过一丝商人们固有的精明,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对我说:“我可以按照市场上的最近一次成交价,将这些魔纹蛛丝丝锭全部吃下,但是我希望当我完全将这批魔纹蛛丝买下来之后,你不要有任何的后悔,那些魔法纺织机一旦全力开动之后,这些蛛丝很快就会被纺织城魔纹蛛丝布,我敢断定着将会是最轻薄透明,最坚韧,具有最好的导魔属性的布料,这些布料可以用来做高级的魔法长袍。” 艾丽娅夫人毕竟是帝都里三大裁缝商之一,对于这些丝线有着最理性的认识。 知道我不懂魔纹蛛丝布料的真正价值,艾丽娅夫人对我解释说:“这些蛛丝布料不像那些符文布那样,还需要往丝线里掺魔法金属丝,它将是纯天然的丝织品。” 她嘴里低声嘀咕着:“我敢断定它们可以裁剪出最精美的裙子和礼服,一定会让帝都里的那些贵妇人们都为之而疯狂,她们可是一群为了美丽宁愿花掉无数钱财的疯子。” 艾丽娅夫人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她目光柔和地看着那些丝锭,接着说:“也许这些魔法布料最终不会落到那些魔法师的身上,它们不会变成魔法长袍,甚至也没有机会变成魔法腰包,它们只要一出现,就会变成帝都舞会上,那些贵妇人身上最精致的漂亮裙子。” 我对艾丽娅夫人问道:“这些蛛丝魔纹布,难道不是做成魔法长袍才最有价值吗?” 艾丽娅夫人回答:“当然不是,格林帝国的高级魔法师充其量能有多少,他们手里是掌握着一定数量的魔晶,但是他们却绝不是格林帝国消费力最强的一群人,只有那些拥有的巨额财富的贵族家庭的夫人,才是这些高级布料最大的消费群体。向她们出售这些精美布料,远比将制成的魔法长袍挂在魔法商店里寄售,更加的容易。” 我不得不承认艾丽娅夫人远比我更加了解帝都的布料市场。 看到我沉默下来,艾丽娅夫人又说道:“或者我们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合作,我可以帮你加工成魔纹蛛丝布,你可以在帝都里的繁华街市上,找一个大一点的铺面,专门出售这些的魔纹布,这样要比单纯的售卖魔纹蛛丝赚的更多。” 我好奇地问艾丽娅夫人:“如果要是制成精美的服装呢?那岂不是更有得赚?” 她莞尔一笑,摇摇头对我说:“这倒是未必,想要将那些布料制成精美的晚礼服,需要有超前的审美观,也就是说你必须非常的精准的了解到,在帝都上层舞会上的那些服饰的流行方向,很多裙子刚刚只穿出来两次就过时了,如果你的裁缝店里还在盲目的制作这种款式的裙装,毫无以为会赔钱的。” 她的眼睛里透着精明,对我说:“与之相反,如果你的眼光总是能够走在流行趋势的最前沿,做出来的礼服永远都会受到贵族们的追捧,那么你将会砸短时间内赚得盆满钵满。” 我觉得艾丽娅夫人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收起了心思,说:“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专业的事还是要由专业的人来做,我就不掺合了。就算是只卖这些魔纹蛛丝,其实也蛮好的。” 看我这么容易就动摇了,艾丽娅夫人以为我还要继续去干那些危险的行当,就像是是职业猎魔人一样,整天盯着那些渊狱里的黑暗势力,语气里充满了担心,对我问道:“你还要去耶罗位面掠夺更多的蛛丝?” “不不不!我不必一直做那些危险的事,我想即使要出去冒险,至少也要等到我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才行。”我对艾丽娅夫人连连摆手说:“我在耶罗位面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那块地非常的丰饶,也不必一定要去掠夺蛛人营地,出售一些资源,对我来说更容易一些。”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出去冒险和学院里组织的历练可不太一样,如果一定要去,也至少要等你毕业之后。”艾丽娅夫人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么,这些丝锭你要卖给我喽?” 我点点头。 “前几天在市场上刚好有人交易过魔纹蛛丝,不过看起来他的那些魔纹蛛丝断点很多,品质远不及仓库里的这些,而且那支冒险图只出售三十支丝锭,看上去那些蛛丝很像手工缠.绕上去的,很不规整,当时一支丝锭的售价是十三枚金币,如果现在让我开价,我不会比这个价格高。”艾丽娅夫人一边算一边说道。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三千支丝锭我可以支付你三千九百枚金币,如果愿意的话,就在这张契约上按一下你的手印。” 艾丽娅夫人接过侍女递上来的一张魔法契约卷轴,然后飞快的用魔法刻笔在上面写下了交易的条例。 随后她将契约卷轴在我面前展开,我没想到艾丽娅夫人做事居然这么果断,只是寥寥数语之后,就直接拿出了契约卷轴,现在,签与不签则是任凭我的选择。 其实说起来,之前我也对于这些蛛丝锭做了一些了解,魔纹蛛丝的丝锭能够定在这个价位上,也算是高价出售了。我犹豫一下,随手在契约卷轴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艾丽娅夫人在空港拥有自己的仓库。 不久之后,那位贴身侍女就从外面领会了一支马车的车队,专门在空港扛包谋生的苦工们开始将货架上的蛛丝装箱,然后装运到马车之上运回艾丽娅夫人自己在空港这边的仓库。 出售了这么多魔纹蛛丝,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心里盘算着距离那场珠宝拍卖会应该也没有几天了。 离开仓库之前,艾丽娅夫人看到仓库里面的木托盘上摆放的魔法赤铜,却没有开口询问。 返回帝都已经是黄昏时分,艾丽娅夫人将我和卡特琳娜放在街口,马车夫就挥舞着鞭子,将魔法篷车迅速的驶离这条街。 卡特琳娜轻轻地推开院门,看到草地上的那盆未洗完衣物已经全部整齐的挂在晾衣架上,被风轻轻地一吹,那些轻薄的丝绸小衣,竟然随着微风不停的摆动,摇得晾衣绳两侧的木架‘嘎吱嘎吱’的响。 牛头人鲁卡就躺在凉棚里的木板床上,听见了院子里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睛向院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是我和卡特琳娜回来了,便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埋头酣睡。 那只木盆放在院子里凉棚的储物架上,房子里传来一股煎肉的香味,大概是小艾拉在做晚饭。 魔法腰包里放着满满一箱子的金币,这些是艾丽娅夫人支付给我的魔纹蛛丝的款项,这些金币一下子摆在眼前,还是蛮有冲击力的。 推开房门,从一进门的楼梯口转过去,直接来到地下室的入口,这里不仅阴冷,地板上还渗出丝丝霜气来,我顺着木楼梯向地下室走,木质楼梯上又湿又滑,边缘和角落上海挂着一层白霜。 打开铁锁,推开地下室里的木门,看起来门轴已经被冻结上了,我用足了力气才将木门推开,里面的寒潮迎面扑来,整个地下室完全变成了一个冰雪的世界,地上、墙壁上、天花板上都挂着一层厚厚的白霜,那个巨大的冰块就平方在地下室的中间,这块冰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碑,有一缕缕寒气不断的从石碑上散发出来。 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就被封印在冰块里面,我走进地下室,蹲在果果姐的身边沉默不语,卡特琳娜站在我的身边,也一脸凄然地看着果果姐。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小艾拉的呼唤声:“卡特琳娜,是你回来了吗?” 305.卡兰措带来的消息 我和卡特琳娜走上楼,卡特琳娜点起一根蜡烛,房间里才变得有了一丝光亮,我们沿着木质楼梯走上去。 客厅里的吊灯燃烧着十根蜡烛,小艾拉赤脚站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到我和卡特琳娜从地下室里走出来,才算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对卡特琳娜说道:“我猜也应该是你们回来了,看你们没打什么招呼,进了门又找不到人,才试着喊一下。” 卡特琳娜蹲在小艾拉的身前,把她拥在怀里说:“抱歉,进了屋子应该告诉你一声的。” “没关系的,牛头人大叔就躺在屋外的凉棚里,他是不会放一个坏人进屋的,有他保护我啊。只是刚刚我不太确定你们在哪!”小艾拉伏在卡特琳娜的怀里,好像有些痒,‘咯咯’不停的笑着,然后对我和卡特琳娜说道:“你们是不是还没吃完饭,我正在做晚餐,要不要一起吃点?” “你确定我们不会把你的那一份吃掉?”我笑着问她。 小艾拉骄傲的向我挥舞着手里的铲子,说:“有煎肉,只需要多煎两份就好了,很方便的呢!” 晚餐是由小艾拉亲手做的,没想到的味道还不错,烤肉和蔬菜烩饭,虽然肉煎的有点生,刀子切上去还会向外冒丝丝红色的血水,但是配上酱汁还算是鲜美可口,蔬菜煮的十分的软烂,汤很浓,每一粒米饭都饱含汤汁,她给我和卡特琳娜盛了满满的两大碗。 我们三个人围在餐桌旁,默默地吃这晚饭。 借着餐桌上的烛火,小艾拉抬起头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吉嘉,卡兰措她在辛柳谷那边还好吧?” 我抬起头注视着小艾拉问:“怎么?是不是想她了?” 毕竟还只是一位九岁的小女孩,虽然兽人族的孩子显得很成熟,但是这种与偶时候还是免不了要想家的。 她眼神有些闪烁,见到我盯着她问,才说:“没有……好吧,就是有那么一点!” 我认真地对她问道:“要不要我开启传送门将她叫上来?” 说实话,这几天没有看到卡兰错,我也感觉像是缺少了一点什么,也许是她那坚定而温柔的眼神。 小艾拉热真的想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说:“还是不要了,如果她发现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而且还有我在的话,一定会埋怨我的,我只是想从你的口中了解一些她的近况。” 她倔强地对我说。 卡特琳娜笑眯眯地看了艾拉一眼,她最近和小艾拉关系相处得非常融洽,她很喜欢这位半兽人小女孩。 我再次询问:“你确定不想看他一眼吗?” 小艾拉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显得有点艰难,但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恩,还是不要了。” 我伸手在她肉嘟嘟的小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然后对她爱怜地说道:“好吧,只要你想她,我可以带着你回辛柳谷的地底洞穴里看看她,也可以看看你的小伙伴们。” “卡兰措说,要等到我放暑假才行。”小艾拉有些沮丧地说道,她低下头,用餐刀将一块牛肉切下来,蘸着酱汁吃得津津有味,显然她有些饿了。 饭后,卡特琳娜端上一盘水果,是一些蓝莓和夏季最早熟味道微酸的苹果,那苹果几乎没有什么甜味,除了清脆之外,就是微微有些发酸的味道,还有一点点的苦涩,我不太喜欢它的口感,只是吃了几颗蓝莓,但是艾拉和卡特琳娜却很喜欢。 晚饭之后,我让卡特琳娜将主卧的卧室里厚厚的天鹅绒窗帘拉上,遮挡住强烈的雷电之光,在里面开启了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时空碎裂者之锤用起来越来越顺手,因为是在夏季,雷雨天很多,在大雨中吸收雷电之力变得很轻松,所以我并不怎么吝啬雷电之力。 因为地下室已经变成了冰窖,传送门无法立在那里面,所以我将开启传送门的地点改成了房间的主卧。 在地底洞穴里面看守祭坛的兽人战士非常的负责,根本没有用我等太久,卡兰措穿着一身半身甲就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她穿着皮靴踩在卧室里松软的地毯上,才惊讶的发现我将传送门居然开设在卧室里,连忙将硬皮长靴脱掉,赤着脚站在卧室松软的地毯上。 我走上前与她拥抱了一下,她露在外面的圆润肩膀有些馨凉,身上的硬皮甲有点硌得慌。 “干嘛将传送门开设在这里?”卡兰措任由我抱着她,却是惊讶的问道。 “地下室被占用了,这间卧室的窗帘最厚。”我看她脸上显出一丝无奈,她是那种原则性很强的女人,要是知道是因为小艾拉想她了,我才开启的传送门,免不了会悄悄的斥责小艾拉几句,所以我忙问她:“辛柳谷那边洞穴里铁轨铺设得怎么样?” 她推开我,上前与卡特琳娜拥抱一下,然后才走向卧室的门口,附身将躲在门外的小艾拉抱起来,亲了一下,才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应该去睡觉了,艾拉!” 看到卡兰错的小艾拉,就像是一位无比听话的乖宝宝,没有任何抗争,乖乖地在卡兰错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妈妈,晚安!” 从卡兰错的怀里挣扎下来,穿着单薄的睡裙,赤着脚‘噔噔’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望着小艾拉的背影,我对卡兰错小声的说:“你应该给她在多一点关爱,她还是一位小女孩子。” 卡兰错瞄了我一眼,只是淡淡地说:“兽人部落的女孩子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成熟,如果在部落,再有三年她就该嫁人了,她懂得应该怎么样选择正确的生活。” “他的身体里毕竟还流着一半帝国的血,在格林,要到十六岁才能购参加成人礼。”我立刻反驳说。 卡兰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在卡特琳娜的身上,反问我一句:“所以你才忍了这么久,还要继续忍着?” 一句话将我问得哑口无言,卡特琳娜满脸通红,借口给我们倒茶,然后才慌乱地跑开。 卧室里的角落有张书桌,上面有几本厚实的羊皮纸书籍整齐的摆在那,房间里的家具很少,除了一张宽大的牙床之外,只有一个衣橱,一个梳妆台,还有一把带有靠背的椅子,不过这间房间应该经常被打扫,卧室里被清扫得一尘不染。 卡兰措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将身上的皮甲战裙和半身甲随手扒掉,穿着贴肉的内衣从衣柜中找到一条舒服的睡袍套在身上,然后才对我说道:“地底洞穴里的铁轨只铺设了五分之一长,就已经熔炼了所有的黑铁长矛,魔法黑铁锭已经堆满了仓库,那些精铁几乎全部被柏恩德铺在这条铁轨上,可惜还远远的不够。” 卡兰措随手在梳妆台上找到了一根橡皮筋,将齐肩地碎发拢到一起,然后才说:“那个矮子将目光放在仓库里的铜锭上,如果不是因为铜太软了,他恐怕最近就要铺设铜质轨道了。” 对于这件事,卡兰措很不满意柏恩德的做法。 我惊讶地问道:“近千根的黑铁长矛全部熔炼完了?”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卡兰措点了点头,才说:“柏恩德从那些的地精留下的图纸中,找到了一篇关于炼铁的资料,上面恰好介绍着一种助溶剂,可以让那些黑铁长矛迅速的融化,熔炼那些长矛的时间比预期地至少缩短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矮人们天生就是铸造大师。” 这时候,卡特琳娜从楼下端上来一杯香浓的奶茶和一盘子小饼干,放在卡兰措的身边。 我说:“看样子我还需要组织一大批铁料?” 卡兰措从贴身的内.衣里抽出一卷羊皮纸,天知道她将这卷羊皮纸藏在了哪里,至少她刚刚换了一件宽松睡袍的时候,我是没看到她身上有任何的东西。 她将这卷羊皮纸递到我的手里,然后才说:“柏恩德早就将图纸准备好了,他说不必将铁料运至地底洞穴,在熔炼成符合规格的铁轨,地底洞穴里能够操持铁匠手艺的人只有兽人村落里的一些人,倒不如直接在帝都的铁匠铺里面,直接订购符合图纸规格的铁轨。” 我心中暗想:看来柏恩德是早有准备啊。 接过图纸,我看都没看就将它收进了魔法腰包里,然互才说:“我会找到一家合适的铁匠铺的,他有没有说缺少多少根铁轨?” 卡兰措对于这些数据,掌握得还是十分清楚的,她对我说:“如果是一家铁匠铺的话,恐怕是满足不了铁轨的供应,地底洞穴里,至少需要三万根这种轻型铁轨……” 我随手从写字桌上拿起的一本书,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瞬间完全呆滞在原地。 三万根轻型铁轨是什么样的概念,恐怕是我这次出售给艾丽娅夫人的所有魔纹蛛丝所获得的金币,刚好可以填补进这个大窟窿,我完全没有想到架设地底洞穴的轻型铁轨,居然需要有这么大的投资。所幸的是不用挖掘这条地底通道,这条地底洞穴的隧道是原本就有的。 不过想想以后,要将辛柳谷的地面和地底祭坛直接连在一起,铺设铁轨是十分有必要的,于是我咬咬牙,对卡兰措说道:“回去告诉柏恩德,轻型轨道很快就会到位。” 卡兰措拿起一块精致的小圆饼干,放入口中,又喝了一口香浓的奶茶。然后才说:“那些野蛮人奴隶现在已经暂停开凿山岩了,他们统统被派到森林里去砍伐柞木,这些柞木将会用于架设铁轨的枕木。” 我向卡兰措问道:“止血绷带和魔法草药准备的怎么样了?” 卡兰措直接说道:“圆形山谷里初级魔法草药已经全部采光了,短时间不要指望辛柳谷还会有更多的魔法草药向外运出来。至于止血绷带我们还在加紧赶制,辛柳谷的八百里山林还是有很多野生草药等这人去采撷。” 我默默地想着:大概最近能够提供给路易斯的这批货,也只是空港仓库里的那四十箱止血绷带了。 …… 清晨的阳光沐浴在我的身上,感受身体周围那些游离不定的水元素不断被身体里的大漩涡吸收进来,感觉就像是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在自由的呼吸,在我的魔法感知下,那些魔法元素在空气中像是一粒粒清晰可见的灰尘,不停地飘落在我的皮肤上,然后随着身体经络汇入大旋涡之中。 身体里面各个节点所形成的的大漩涡,不停将充盈的魔法元素吸收进体内,这些节点所吸附的魔法元素又各有不同,这样一来能够吸附水元素魔力的节点被我分离出来,我将这写节点所吸附的水元素魔力送进小腹的魔法池之中,在魔法池中又有着另一个天地。 魔法池中的魔力漩涡在高速的旋转,那些最纯净的水元素在魔法旋涡中不停的被压缩成一滴滴法力溶液,在旋涡最中心处凝结成一滴滴小水滴,落进魔法池的底部。 这几天来,魔法池中浓缩的法力溶液已经即将蓄满,看到魔法池的壁障因为这些魔法溶液,而变得非常的厚实。 不得不说,肖恩学者这淬炼法力的方法真的很好用,虽然魔法池并没有变大,但是存储在魔法池的法力比以前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从冥想中清醒过来,露台栏杆上的花盆里鸢尾萝垂下来的细长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是那么的刺眼,一阵风吹来,露珠从鸢尾萝的叶子上滚落下来,那片叶子瞬间被压弯了腰,当露珠脱离了叶片的那一瞬间,叶子又猛然的向上弹起。 即便是结束了冥想,我也没有立刻起身,依旧是坐在垫子上细细的品味着那一丝丝魔法元素汇入身体的感觉。 露台的门被人推开,诺亚从外面走进来,看我居然在清晨十分冥想,十分惊奇地的问道:“我还从没见过你在早晨练习过冥想术呢,最近怎么突然变勤奋起来了?” 306.筹备轻型铁轨 我没有回答诺亚的问题,而是第一时间将身体里魔力旋涡地旋转速度放缓,稳定了一下身体里的魔法气息,从垫子上站起来,在露台上做了一个舒展的运动,然后开始练习魔法操控。 先是伸出右手来,在手心凝聚出一团水球,然后操控着魔法力,让水球在手心不断变化。 对于魔法娴熟而细腻的操控技术是魔法老师们要求每天必做的功课,这样可以掌握更多魔法操控的技巧,同样魔法感知力对于魔法操控技巧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正因为我的魔法感知力比别的人强很多,所以我练习魔法操控的各种技巧,往往是事半功倍。 到现在,我操控魔法的细腻程度,几乎可以将手心里的水球化成一团极细的白色丝线,在空气中千变万化,编织成自己心中所想的样子。 看到我这么精湛的魔法控制力,诺亚十分叹服,他认为这是由于我水元素魔法亲和力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够对水系魔法有这么强的控制力。 诺亚和我不一样,他不太喜欢这样细腻的魔法操控术,他更喜欢致力于魔法技能绘制的纯熟度,施法距离,施法速度这些常规的标准,他的火球术和黑油术的混合魔法,很考量魔法的施法时间、距离、位置等重要因素,所以他看到我像是玩杂耍一样,让手中的水球变化万千,一时间也是惊叹不已。 诺亚接着对我问道:“你不会是为了打败威廉,而在这勤学苦练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我毫不掩饰地说:“当然,我想给自己增加一点筹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大早上的练习冥想术呢?” 面对拥有一转实力的龙血法师威廉,我是没有任何必胜把握的,虽然我掌握着天时和地利,一切外界对我有利的因素我全占了,但是毕竟我和威廉之间拥有巨大的等级上的差距,威廉是拥有一转实力的龙血法师强者,而我只是四级的魔法师,我们之间隔着一座大山。 所以我尽可能的向后拖了一点时间,我想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的突破自身等阶的差距。 诺亚摸了摸下巴上的细密绒毛,沉思了一下,对我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当前首要的事情,是如何提高对火系魔法的抵抗力,墨氏家族的血脉之力是‘白焰’,只有在‘白焰’魔法的攻击下,你能突破到威廉的身边,才有机会用你的斧子战胜他。” 诺亚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拥有优势,他认为我的近身肉搏远比其他魔法师要高明一些,而这恰恰是我在剑与玫瑰社团学到的最有用的东西。 与诺亚并肩战斗过,他认为我需要加强对火系魔法的抵抗力,这样可以完全针对威廉的火系魔法。 我并不在赞同诺亚的推测,因为威廉是拥有龙之血脉的龙社团成员,这已经说明了他自身的强大实力,我辩驳道:“可是,威廉毕竟是拥有‘龙之血脉’的法师,你认为他还能拥有‘白焰’这个家族血脉的能力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许第一顺位继承人就不会是那位墨湘墨大少了,而一定会是威廉。” “所以,你想要在最近这些日子,尽可能的突破自身的魔法等级?”随后,诺亚好像是猜到了我所想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问。 我攥紧拳头用力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然后对诺亚信誓旦旦地说:“当然,我当然要从正面击垮威廉,将他打得连他妈妈都不认识!” 诺亚彻底一脸崇拜的望着我,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简单的洗漱一下,然后穿好黑色的魔法长袍,跟着诺亚一起下楼吃早餐,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的学业。 经过宿舍水池边的时候,我发现路边有魔法学生对我指指点点的偷偷议论着: 我的耳朵比很多热都要敏锐得多,所以可以听见很多别人自以为我听不见的内容。 这时候,就听见那位学生对同伴低声说:“看!那个坐在诺亚身边的魔法师,他就是要和威廉决斗的一年级新生,听说决斗的时间推迟到校园夏日祭的舞会之后,真不知道会被威廉揍成什么样子,不过四年级的学长欺负一年级新生,这很没品哦!” 另一位同伴却说:“我可是听说威廉学长之所以要找他决斗,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一些恩怨!” 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学生好奇的问:“什么恩怨啊?” 那位同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大概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吧!” 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位学生接着说:“不过听说铭文学社的伊凡学长对他也很不满意,听小道消息传说他利用课外时间在帝都魔法研究院给那些魔法学者当助手,不过听说这半学期居然一事无成,当初伊凡学长在魔法研究院的时候,可是直接晋升为初级铭文师了。” 他身边的那位同伴说道:“难怪那些铭文学社的成员最近一直在叫嚣着,魔法研究院最近几年从里面开始腐烂了,需要魔法界有新的变革,才能斩除这些疾瘤。” 最先开口的学生说:“没错,最近几年格林帝国的魔法界的确有些太沉闷了,需要有些新鲜的空气,我们应该多多反思……” 没听到他们后面说的话,不过看起来这两位魔法学生也是一些激进派,骨子里拥有着一些想要改变魔法世界现状的设想。 和诺亚一起走进教室,原本议论得十分火.热的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很多同学都用着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我,待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们下意识地向后向后撤一步。 班级里也有几位看起来很有家世背景的学生大胆的望着我,坐在桌子上的银发少年劳伦佐脸上挂着不屑的神色,被他的那些圈子里的好友们围着,他大声的向我问道:“吉嘉,听说你这学期都一直在魔法研究院给魔法学者当助手,这次校园夏日祭上,有没有拿出手展示的作品?” 劳伦佐的一位朋友笑着说道:“就是啊,吉嘉,该不会是在魔法研究院里做了半年的学徒,然后什么都没学会吧!” 他们都属于和我是一个班的同学,我们共同在火系二班,马上就要上课了,学院是严禁学生在课堂上有任何打斗行为,一经发现轻则记过,重则就会被学院开除,所以一直很少有人愿意以身试险。 这些也这是料定了这时候,我不会与他们有任何冲突,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班级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我根本没有里理会他们,直接无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这群人知道我和诺亚的实力,完全可以碾压他们,所以当我们走进的时候,也是十分警惕的盯着我们,十几双眼睛盯着我和诺亚,却又偏偏一言不发,场面显得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我和诺亚回到座位上,将手中的魔法书放在桌子上之后,才淡淡的看了一眼劳伦佐,然后对他说道:“劳伦佐,你真的想看一看这半年的时间我们兄弟学到了什么吗?那还不如下午社团活动的时候,我直接在剑与玫瑰社团的武斗场上给你演示一下,不过你需要有做好人肉沙包的准备。” 劳伦佐身边女魔法师开口斥责道:“无聊,身为魔法师却偏偏学习近身战斗技巧,既然那么愿意像战士那战斗,当初参加觉醒仪式就是错误,怎么不早早的去骑士学院系统的学习一下,却要来皇家魔法学院里?” 她的姿色一般,皮肤很白,只是眼睛细长,身体有些微胖,站在劳伦佐的身边盯着我看,却丝毫没有惧色,显得要比劳伦佐有勇气得多,倒是显得牙尖舌快。 诺亚狠狠地瞪了那位白净的女魔法学生一眼,秉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我拍了拍诺亚的肩膀,不让他与那位女魔法学生在争论什么。 显然劳伦佐也担心将我们惹怒了,制止了那位女魔法生继续咄咄逼人的争辩。 随后没多久,魔法基础学科的老师便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走进教室,我们之间的争执也随之停止。 这种魔法基础理论知识课,还是对日后的魔法修炼很有帮助,现这种与修炼魔法有密切关系的课,魔法学生们在课堂上都会凝神屏息认真听讲,生怕有什么知识点没听懂,或者被自己忽略掉了,对以后魔法修炼有影响。 课间休息的时候,也是学习氛围非常的浓郁,很多魔法学生们都要跟身边的朋友探讨课堂上的知识点。 我和诺亚也会聊上几句,不过很明显的就是诺亚对这些知识掌握的非常透彻,即使我有不会的地方,只要说出来他都能够给出正确答案,这正是豪门贵族所拥有的优势,诺亚在帕莱斯蒂纳省的家里面,就有私人魔法老师为他系统的讲解过着些重要的基础知识,这时候的诺亚,在课堂上只是复习自己以前学过的知识,倒是显得异常轻松。 诺亚是我与路易斯之间的纽带,很多信息都是通过诺亚向路易斯传递过去的,比如这次我已经在空港的仓库里的准备好了四十箱止血绷带,准备让路易斯安排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人来取货,就要事先跟诺亚说一下,他会让守在扈从宿舍里的侍从通知路易斯。 显然关于止血绷带的事,路易斯也是非常着急,毕竟前线在打仗,而且对于这些治疗类的物品非常的稀缺,诺亚得到消息,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派人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路易斯。 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很满,下午有社团活动需要参加,如今我和社团里最知名的四年级学长海勒姆和乔森纳关系非常不错,所以社团里已经没有人会主动的找我麻烦,我和诺亚通常都会在武斗场里与人切磋两场,然后就会观摩其他人的比斗,希望能够从中领悟一些对自己有用的知识。 站在武斗场外房檐下面的木质地板上,一边看着场中的比斗,一边和诺亚闲聊,这倒是显得生活无比轻松。 当我谈及到轻型铁轨的时候,诺亚倒是很有见识,有点吃惊地对我说:“怎么忽然想起了问这个,这些轻型铁轨是矿场常用的设施,难道是你这么快就要准备开发矿场了吗?还是为了你在耶罗位面上的新矿场做准备?这些东西又不难,无论那个铁匠铺都可以做吧!” 我对诺亚说出我的忧虑:“会不会各个铁匠铺做出来的轻型铁轨的尺寸规格有略微的偏差,我要加工的轻型铁轨数量可不少,我只是担心分摊在帝都各个铁匠铺里,回头运到手上的那些轻型铁轨会出差头,规格不能完全统一的话,到时候安装起来的话会非常的麻烦。” 诺亚仿佛对这些事物很熟悉,他立刻说道:“关于这点应该无需担心吧!那些铁匠铺虽然拥有自己的加工手段,尺寸规格也会有所差异,但是你完全可以让他们成对的加工啊!” 听诺亚这样一说,一下子将我心头的疑虑解开,我松一口气。 诺亚又问我:“不过你准备选择什么样的铁料制作这些轻型铁轨?” 我不了解帝都的铁料市场,于是,我随后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诺亚一边看着场上的局势,一边对我解释说:“当然,如果你想要选择那些从矮人国度运回来的精钢锭作为轻型铁轨的主要原材料,价格就会比普通的铁料高出三倍的价钱,不过精钢锭做出来的铁轨,倒是物有所值,远比那些用普通铁料做出来的铁轨耐用。” 一想到柏恩德开出来的订货清单,不仅仅需要三万根轻型铁轨,还需要十几万根固定枕木用的巨型铁钉,我就有些挠头,连忙对诺亚说道:“普通的铁料就足够了。” 诺亚又讲解说:“这样就更好解决了,每个公爵大人在自己的位面领土上都有矿场,格林帝国的冶金工艺远比矮人国度落后很多,那些铁料之中含有大量渣滓,让铁料强度、硬度、弹.性屈服力都要比矮人国度的精铁锭差不止一个档次,但是这些铁料胜在价格便宜!” 随后他好奇的问:“吉嘉,你准备做多少根铁轨?” 307.露西娅的提醒 当拥有精灵血统的露西娅出现在社团演武场门外的时候,整个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们才算是显得有些躁动起来,很多成员加入剑与玫瑰社团,都是为了接近这个皇家魔法学院第一号大美女而来,但是进入社团之后,才会发现这里面的水不知道有多深。 很多很有家庭背景的年轻魔法师们慢慢的发现,其实自己在这个社团里并不是家庭背景最牛b的那个。 海勒姆和乔森纳无疑是这里面佼佼者,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个人能力都是非常出众的,而且为人不骄不躁,在社团里面威望很高,他们能够留在剑与玫瑰社团,完全是为了露西娅而来,所以这两位总是伴随在露西娅的身边。 每次看到露西娅的时候,就能够找到海勒姆和乔森纳。 海勒姆看到我和诺亚坐在屋檐下的地板上,立刻抛下了露西娅凑到我身边,与诺亚轻声的打了个招呼,并肩坐在我的身旁,带着一脸淡然地笑意,眼神落在比赛场上,却对我问道:“喂,吉嘉,听说威廉终于忍不住向你挑战了?” 我笑了笑才说:“这事你连也听说了?” 海勒姆有些夸张的用手做着手势,然后大声地说:“传得整个魔法学院都沸沸扬扬的,我和乔森纳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时候,乔森纳也摆脱了那些纠缠上来的社团成员,凑到我和海勒姆中间,挤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双手搭在我和海勒姆的肩膀上,对我无比好奇地说道:“快说说看,这件事打算怎么解决,要不要我们兄弟帮你想想办法?吉嘉伯爵阁下。” 接着他又说:“不过话说回来,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可没有谁能够在一年级就获得伯爵身份,你知道吗?当时我和海勒姆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完全傻了,我们是一个组的啊,你究竟是如何赚了这么多功绩,我和海勒姆完全无法想象啊。” 海勒姆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对我说:“你完全颠覆了我们的认知,格林帝国的爵位什么时候居然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晋升了?” 诺亚从我的另一侧探出头,说:“别说你们,就连我也是直到威廉冲进我们的教室里,对着吉嘉丢下白手套,发出正是挑战的那一刻,才知道他现在的爵位与身份。你们一定无法想象当时威廉的表情,就像是嘴里吃了一只苍蝇,又无法吐出来,那表情真是让人难以忘记啊!” 海勒姆也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手掌,对我问道:“任谁被连续开了三个要求,也会难过的想要哭出来,不过话说回来,吉嘉,答应了这场决斗,真的没关系吗?” “就算是你的实战经验无比丰富,可是在决斗场上,你和威廉之间还是存在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啊,那就是你们之间的等级,你想要如何弥补这个差距呢?” 想到几天晚上我就应该可以晋级成为五级魔法师,未来一个月之内,我还要连续冲破两个小等级的魔法桎梏,我信心十足地对海勒姆和乔森纳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的,我当然有办法!” 乔森纳搬了搬海勒姆的肩膀,对他说:“看吧,我就说我们无需为吉嘉担心的,他一定是有了一些把握才会应战的,我猜应该是琪格老师,她手中一定掌握了最新的疯狂药剂,可以让你实力突然暴涨的魔法药水!” 这时候,武斗场上已经进入到最后关键时候,双方的比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程度,只要是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落败,周围观战的人群精神紧绷着,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比赛,谁也不想错过最后最精彩的那一幕。 这两位年轻的社团成员明显风格迥异。一位魔法学生手里握着的是一把西洋细剑,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完全是用一些辅助和防护魔法,配合着自己出色的剑术,频繁的攻击着对手,他的身法敏捷,看起来身体素质也相当不差,只不过到了最后这一阶段,体能还是有些跟不上,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每迈出一步都变得非常艰难,呼吸的节奏也会因为步伐的原因而变得紊乱。 另一为学生则是穿着一身硬皮甲,看起来装束的风格与我之前有些相似,都是那种不伦不类的着装,他的左手上拿着一本魔法书,右手上则是举着一面小圆盾,也许正是因为这面小圆盾,才会让他轻易的抵挡住对手的无数次攻击,只不过他也变得十分狼狈,举着盾牌的那只手臂上的皮甲,已经被对手的西洋细剑花开了数道口子,身上的硬皮甲也有被划到的痕迹。 只不过他现在左手的魔法书上汇聚着一团赤红色的火焰,抵挡着西洋细剑的攻击,想要将手里的火球以最佳角度丢出去,他在隐忍着,寻找最佳的时机。 这个时候,基本上就是谁掌握了最后的机会,谁就会成为胜者。 只不过这样的比斗,胜利与失败都是一种战斗经验的积累,而且双方属于在剑与玫瑰社团里面,站在对立面上的两种学术观点,每人身后都拥有着一堆支持者。 露西娅站在演武场边上,认真地看着场上的打斗。 海勒姆和乔森纳也被这么精彩绝伦的打斗吸引了目光。 最后还是身穿硬皮甲、手拿小圆盾的魔法少年用一记火球术赢取了最后的胜利,这位魔法生代表着传统魔法,他只不过是在装备应用上偏重于战士装束,但是主要攻击手段还是利用威力巨大的魔法攻击手段。 听着四周如潮的欢呼声,我仿佛也是有了一些摸不到的感悟,就像夜晚朦胧雾气中的轻纱,让人无法看透。 “说起来,吉嘉,你应该算是主张那种战斗手段,是用魔法辅助近战攻击,还是偏重防御的魔法攻击?”海勒姆好奇的问我。 他和我一起战斗的时候,看到我有时候会使用魔法攻击,有时候则是会运用控制系魔法,然后拎着斧子近身肉搏,认为我的战斗方式既彪悍又有灵性,所以想询问一下我的观点。 其实说起来,我又哪里有什么观点啊!说起我的观点就是运用一切手段,一定要赢得战斗的胜利。 我的求胜欲.望比较炽烈吧! 我对海勒姆讲:“主要还是应该看对手吧,如果对手像是蛛人战士那种善于冲锋与近身肉搏的强者,我就会偏重于控制系的魔法与远距离伤害性质的魔法混用,但是如果对手是一只夜刃豹的时候,那还犹豫什么,直接打开魔法护盾冲上去用斧子砍掉它的头!” 在剑与魔法社团成员的欢呼之下,露西娅拎着何门奎思之剑走上了演武场,她穿着一身刺尾水晶狮皮甲,显得英姿飒爽,一头金黄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白净的脸蛋上挂着淡淡地微笑,对着对面那位拿着小圆盾,穿着一身硬皮甲的魔法学生微微的点了点头,那位魔法学生脸涨得通红,但是眼中却是无比的兴奋。 在露西娅轻声的提醒下,才想到自己在战斗之前,还应该冥想补充魔法力,并适当的休息一下。这才慌忙坐在演武场上,直接进行冥想,补充魔法力。看起来上一场比斗胜利者的奖赏,就应该是与露西娅进行一次比赛。 露西娅就俏丽在场上,安静的等待着,她的目光透过人群看向我这边,对我淡淡一笑。幸好我身边又海勒姆和乔森纳,露西娅的那些拥护者们才会觉得露西娅是在向海勒姆和乔森纳挥手微笑,而不会将妒火烧到我的身上来。 乔森纳相对来说还是要含蓄一点,只是对露西娅微笑着点了点头。 海勒姆就肆无忌惮地对露西娅挥起手来,还和其他露西娅的那些拥护者们一起欢呼。 乔森纳一脸嫌弃地看了海勒姆一眼,然后凑到我耳边说:“听露西娅说,阿黛尔那疯婆娘已经彻底痊愈了,最近也有在学院出现过,不知道她会不会找威廉的麻烦,如果她要去找威廉寻仇的话,忍不住出手将威廉揍个半死,那你们的决斗还真是要泡汤了呢!” 一旁忙着吸引露西娅目光的海勒姆也凑了过来,眼睛里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对我小声地问:“喂!吉嘉,要不要我们给阿黛尔一点提示,要她将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揍威廉一顿,把他打得无法参加夏日校园祭,嗨!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乔森纳这时候也是一副就应该这么办的神色,接着扇风点火说:“在龙社团里,阿黛尔的个人实力完全碾压另外三个人,若是依据我的分析,我觉得龙社团的那位副社长和威廉、还有那个新成员三人联手,也未必是阿黛尔的对手。” 想到阿黛尔还对我承诺了一个龙语魔法,对于神秘的龙语魔法,我自然是无比的好奇。 我不想阿黛尔插手我和威廉之间的决斗,我想试试学院里战斗力最强大的龙血法师究竟拥有着怎么样的实力,我不认为自己比威廉差多少,虽然威廉拥有‘龙之血脉’,但是我一样拥有‘冰焰’的血脉,而且我天生拥有‘魔法感知’天赋,又因为人生中的一些际遇,拥有了兽人狼族的天赋‘自愈’,如果不是等级相差太多的话,我觉得自己的力量应该完全可以碾压他。 “既然是我和威廉的决斗,我自己的事,就让我自己来解决,我们北境人可从来不怕上战场,也不会轻易的服输!”我对海勒姆和乔森纳说道。 两人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既然知道了我的想法,他们也就不再劝说我。 演武场上,那位手拎着小圆盾的魔法学生已经结束了自己的冥想,一脸兴奋的站在了露西娅的对面,将小圆盾平放在胸前,手里握着那本魔法书上传出炽热的火元素之力,在魔法书的上方出现了一团拳头大的火球。 露西娅面色平静地看着手持圆盾的魔法学生,出于对对手的尊重,露西娅手里提着赤红色的何门奎思之剑,不过她并没有拿出那面骑士轻盾,我知道她还有一面保命用的骑士轻盾,在耶罗位面上猎杀沼泽巨鳄的时候,露西娅曾经使用过那面轻盾。 在比试前,两人互相行了一礼。随后,就在那位魔法学生一脸兴奋地操控这火球砸向露西娅,而露西娅则是没有施展任何的法术,身体轻灵跳跃着,柔.软的身体在空中灵活得像一条跳跃的锦鲤,何门奎思之剑在她的手中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只是凭借着灵活的身法,露西娅就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魔法学生的火球,而且凭着这两秒钟的施法空隙,成功的切进魔法学生的身边,手里的魔法剑对着魔法学生凌厉地刺了出去,只是一剑,就吓得那位魔法学生脸色发白,条件反射一样,用小圆盾去格挡露西娅的魔法剑。 可是等到露西娅的魔法剑刺到魔法学生的身前,却将长剑的直刺变成了挑击,魔法剑将小圆盾挑开,宽宽的剑刃担在了魔法学生硬皮甲的领口,只要在往前伸出半公分,就可以划开魔法学生的咽喉,吓得那位魔法学生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魔法学生被露西娅一招落败,狼狈的退到场外,演武场四周自然是欢声雷动。 作为四年级的学姐,作为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露西娅站在场中自然是要讲解一下自己的战斗思路。 其实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好讲的,真的要讲,那就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花俏的东西都会变成累赘。 等到露西娅慢慢走下场的时候,她慢慢地向我们这边走来,目光略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渐渐地有点回过味来,露西娅在演武场上借着这场比斗,也是想要点醒我,低年级与高年级魔法生之间实力的差距,这种差距完全无法用花俏的技巧弥补过来,她甚至没有运用任何的魔法,只是一个腾跃就轻松的获得了胜利。 在她看来,我和威廉的决斗,也许就是这场比斗的另一个翻版,然而威廉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露西娅非常含蓄地借用了一场比试,告诉我一个客观存在的道理。 她走到屋檐下,面色平静的坐下来,转头扫了我一眼,蔚蓝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用贝壳一样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我说道:“威尔士王子凯旋归来,听说今晚查尔斯大帝要与威尔士王子共进晚餐,明天三王子埃里克还会举办舞会,你来不来?” 308.琪格心中的纠结 谁都知道炼金学研究部里的弗朗西斯学者,在魔法研究院里是出了名的臭脾气。 他总是喜欢穿一件花花绿绿的魔法长袍,成天躲在实验室里研究炼金术,也不太喜欢从实验室里出来,除了布鲁斯副院长等几位研究院里高层,几乎没有人愿意私下里与弗朗西斯学者交流,这与他怪癖的性格有着极大的关系,他说话的时候不知深浅,做事的时候不守基本原则。 不过对于炼金学,这位弗朗西斯学者总是有些属于自己的独特见解,对于一些有学术成就的学者来说,不善与人交流或是性格孤僻,在魔法研究院里都是非常常见的。 提起弗朗西斯学者,耶基斯翻了翻白眼儿,撇了撇嘴,似乎连提一提他的兴趣都没有。对于他能够将金精转化成常温状态下的金属液体也是不置可否,只是说:“能在魔法研究院里面站住脚的魔法学者,当然要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小手段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看来,耶基斯学者之前一定与弗朗西斯有过一些矛盾,否则他不会摆出这么一副吃了臭瓜子的表情。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没跟耶基斯学者继续聊关于弗朗西斯学者的事,反而是把话题转移到我们设计的那套魔纹构装上去了,我向耶基斯询问:是否能够帮我做出套类似于‘魔蛇之牙套装’魔纹构装的强化版,具体强化的方向就是可以让这套魔纹构装拥有类似‘隐匿’这样的技能。 耶基斯沉吟了片刻,才对我说:“对于夜刃豹皮制作出的皮甲,这样的魔纹已经是夜刃豹皮所能承载的魔纹最大极限了,如果想要提升魔纹套装的属性,或增加套装上的技能,就需要更高级的魔法皮革。” 我问耶基斯:“那么需要什么样的魔兽皮革呢?” 耶基斯坐在试验台后面的椅子上,双手在胸.前交叉着,长满胡须的下巴摸索着长满浓密汗毛上的手背,眯着眼睛对我说:“那就要类似三.级魔兽皇乌贼的皮革,如果是想提升敏捷属性,最好是风系魔兽,皇乌贼皮却是水系魔兽的皮革,不太适合制作敏捷属性装备。” 随后他又问我:“量身定做的这件魔纹构装需要多少的承载力?” 我想了想,说:“适合一转十五级刺客装备。” 他轻轻一笑,对我说:“我还以为你肯定要优先考虑力量型战士魔纹构装呢?” 我问他:“怎么会这样想?” “在你身边的那位兽人女战士,不是以力量见长的吗?”耶基斯问道。 原来他言语之中所指的是卡兰措,我耸耸肩膀,才说:“当然,如果你能够设计出一套能够与魔蛇之牙相媲美的力量属性套装,我当然会考虑让你设计一套强化版的魔纹构装来。” 他飒然一笑,拿着试验台上一把尺子敲了敲身边木架子上挂着一件拥有‘大地之盾’技能的魔纹构装,才说道:“这种拥有防御技能的魔纹构装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苛求力量,在战场上,能够活下来的才是最后的胜利者,难道不是吗?” 我向耶基斯学者询问:“能不能将这套‘大地之盾’魔纹构装上的魔纹法阵,完全搬到魔法金属铠甲上去,我身边刚好有位力量型战士,需要这种强大的防御装备。” “当然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你需要准备好一件秘银打造的胸甲,当然瑟银的更好。胸甲上所要保留的绘制魔纹的板幅一定不要比这件皮样子小,样式风格最好就按照这件皮样子的照搬吧?”他抬眼皮征询了我的意见,见我什么都没说,于是接着又说:“找个做工好一点的铁匠铺子!” 我说:“这没问题,做好了这件金属铠甲的话,我会让铁匠铺子的人给你送过来,我需要量身定制一件大号的。” 耶基斯学者吸了一口气,有些惊讶地问我:“你这样大费周章的制作金属铠甲,该不会是为了跟随在你身边的那位牛头人吧?” “没错!”我说。 “牛头人一族原本就是以防御力见长的战士,可惜兽人部落里的那些粗糙铠甲,没有适合牛头人一族穿的精致铠甲,即使这样那些牛头人战士们就已经非常勇猛了,若是再被你这样武装一下,天知道那些牛头人能够展示出来多么强大的战斗力。”耶基斯学者用手比划着说道,他对于牛头人鲁卡也非常熟悉,他当然了解鲁卡拥有的实力。 我对耶基斯学者说:“这件准备篆刻大地之盾的魔法金属铠甲当然可以放缓一下,不过既然你已经设计出这么卓越的魔蛇之牙,自然不想错过这样一套完美的魔纹构装,比起常见的刺尾水晶狮皮甲上的‘轻灵之风’的魔纹,或是风蛇皮甲上的‘苍鹰之瞳’魔纹,这套敏捷属性的魔纹构装属性更加的卓越,” 耶基斯学者对我摆摆手,说道:“设计这些量身定做的魔纹构装,对我来说,都非常简单,只要你能拿出达到我要求的高级金属铠甲或是高级皮甲就行,最近我也一直在琢磨着力量属性的魔纹套装,不过我总想着要设计出来一套与‘巨熊之力’魔纹套装不同,甚至要超越‘巨熊之力’的魔纹构装,最近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思路,相信适合你身边那位兽人女战士的魔纹构装,用不了多久也能做出来。” 我笑嘻嘻地问:“那需要我准备一张什么样的高级皮革?” 耶基斯学者嘿嘿一笑,说:“若论首选的皮革,当然是蛮荒沼泽里生活的蛮牛王的皮!”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像蛮荒沼泽里的蛮牛的实力已经达到四级魔兽的水平,那可不是我能接触到的东西,我将下巴担在桌角上,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叹了口气说:“能不能减低一点皮革的需求?蛮牛皮可不是我能搞到的高级魔兽皮革!” “那就成年的双首蛇蜥或是石化蜥蜴这样的魔兽皮革吧。”耶基斯这样说还靠点谱,对于双首炎蛇蜥和石化蜥蜴这类魔兽,至少我能够探听到它们的踪迹。 “扯得有点远啊,还是说眼前的吧!”他指了指木架上夜刃豹皮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问我:“这套强化版的魔纹构装的皮甲,你准备拿什么样的皮革制作?为十五级刺客量身制作魔纹构装,配合上那幅伴生属性的魔纹,我至少能够将皮甲的整体属性提升到二十级刺客所能装备皮甲的属性,那样的话,三级魔兽皮革是绝对少不了的。” 将耶基斯学者试验台上凌乱的东西推到一边,然后伸手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张散发着浓郁魔法气息的暗青色皮革,随便地铺在耶基斯学者的试验台上,那是我在耶罗位面上得到的亚龙皮。 耶基斯看着桌面上的那张亚龙皮革,呼吸显得有些沉重,这张暗青色的皮革上布满了鹅卵大小细密的鳞片,对于成年亚龙来说,只有腹部最柔.软的部位,才会有这样细密柔.软的皮革,会出现鹅卵大小的鳞片,如果是其他部位,那么成年亚龙的鳞片至少能够达到椰子那么大。 “这……是亚龙皮?”耶基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果然这种高级货,耶基斯也是所知甚少。 我点点头,耶基斯学者伸出干瘦的大手按在我的头上,狠狠地拨乱了我的头发,然后有些激动地说:“你小子藏着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啊!” 我忍着将蛛人督军那块巨大的皮革拿出来的冲动,对耶基斯学者嘿嘿一笑。 从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走出来的时候,耶基斯学者还不忘叮嘱我:“一定要不惜高额的制作费用,至少要找一个大师级制皮师来用这张亚龙皮制作皮甲。” 我被这耶基斯学者,将手举过头顶摆了摆,说了一声:“知道了。” 我沿着台阶向下缓缓而下,耶基斯学者又不放心地从实验室里面追出来,对我说:“要是没有合适的制皮大师,那就不妨等等,真正手艺高超的制皮大师,都是非常忙的。” 我转身对他说了一声:“这事你放心,我会搞定的,怎么我也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学生,就算是自己不认识大师级制皮师,但是找到一位手艺高超的制皮师,也不会是很难的一件事。” 等到我马上走完这几节石阶,转到左侧回廊里,看到耶基斯还跟在我身后,他显得有一点纠结,似乎有些话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于是我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他被我的眼神盯着,显得有些不自然。 “到底是什么事?”我对耶基斯学者问,“居然能让你这么犹犹豫豫地不好意思说出口?” “就是……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琪格学者那里帮忙,帮她测试那些墨水的……威力,不过我听说这位准王妃殿下最近研究出来一种非常方便的排风机,放在实验室里,能够将实验室里面的烟雾和灰尘都清理干净,我是想说,如果可能的话……你能不能帮我在琪格王妃那里搞来一台?” “这当然没问题!”我爽快的说道,转身消失在耶基斯学者的视线里。 原来今天来找耶基斯学者,是为了问一下他:是否与弗朗西斯学者熟悉,在帝都魔法学院,这两个人呢脾气似乎一样的臭,我就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两个是否也会惺惺相惜,不过从耶基斯学者的话语里吐露出来的信息,两个人的关系不但不好,而且似乎还有点小过节。 艾丽娅夫人一直坚持想要见一见琪格,毕竟我是打着琪格的幌子,对艾丽娅夫人说这个符文金属板的设计方案是来至于魔法研究院的琪格学者。 可是最近琪格完全迷上了排风机的制作,原本听说艾丽娅夫人是一位符文金属板的制造商,还是蛮感兴趣的想要见一见,可是回过头来听说艾丽娅夫人外面有一大笔符文金属板的欠货单,立刻翻了翻眼睛,表示自己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社交上。 其实琪格所想到的这种秘银符文金属板的替代方式,道理很简单。 简单的说,这种在魔法赤铜符文金属板上画精金魔纹的办法,就是让擅长雕刻符文金属板的铭文师,用魔法刻笔蘸着金精溶液在符文金属板上绘制出相应的魔纹法阵,这种符文金属板的魔法效果完全可以达到秘银符文金属板所能达到的魔法效果,而且造价相对来说,也并不算贵。 当然这种赤铜和金精混合组成符文金属板,无论在工艺上,还是在材料上,都要比秘银符文板造价高昂一些,所以这种制造方式并不能长久维持,这只是权宜之计。 对于艾丽娅夫人来说,即使是多花费一些,但是也总比违约来得好啊。 何况那位埃德加侯爵目的又不是那么纯粹的为了生意,对于艾丽娅夫人来说,这种制作工艺明显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的。当然,那天在魔法篷车里,已经与艾丽娅夫人谈好,我会提供给她一些金精溶液,她会按照我所说的方法,制作出足够数量的符文金属板,至少这样不会违背签订的魔法契约。 在这个魔法世界,一旦违约,那是严重的事,魔法力量的仲裁可不管那些客观理由。 我答应过艾丽娅夫人,要给她搞一些金精溶液,本来想要通过耶基斯学者去找弗朗西斯,可是我从侧面询问了耶基斯学者和弗朗西斯学者的关系,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融洽,所以就没有对耶基斯学者说这件事。 只能来到琪格的实验室,让琪格来想想办法。 推开琪格魔法实验室的大门,正好看到守在门口休息区的塔卡玛。 看到是我,坐在沙发里的塔卡玛对立面指了指,示意琪格就是实验室的里间,只不过现在她的实验室里堆满了定制回来的木箱,还有赤铜符文金属板,看来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这些半成品的原料在实验室里堆积如山。 如果琪格没有找到适合的符文金属板代加工厂,堆在实验室里的这些活,注定了要归我做。 原本琪格听说艾丽娅夫人的拥有制作符文金属板的能力,就想要将这些符文金属板的制作委托给艾丽娅夫人,可惜这事泡汤了。 我脚步放缓,轻轻地走进实验室的里间,恰好看到琪格站在窗边,双手环于胸.前,安静的看着窗外,微微仰着头,露出一截纤长且白净的脖颈,目光落在研究院庞大的室内穹顶上。 即使我的到来,也没有让她转过头。 很少有看到琪格有这样深思的时候,她此刻的安静,就像一朵美丽的夜昙花,只是在夜晚的一瞬间绽放着无比幽静的美丽。 我站在她的身边,和琪格一起仰望着穹顶模仿着星图,那些镶嵌在穹顶的各种魔法宝石散发着炫目的光彩。 过了一小会儿,琪格才轻启朱唇,那比天幕穹顶魔法宝石还要绚丽的美目落在我的身上,幽幽地说了一句:“威尔士打了胜仗凯旋归来了,明天埃里克还会举办舞会,你来不来?” 309.疯狂的兴奋药剂 我并没有回答琪格这个问题,对于三王子埃里克的舞会我是没有任何的兴趣,可是这两天居然被露西娅和琪格问了这么一个同样的问题,看起来她们倒是很重视这场舞会的。 于是我问她:“那么你的意见的,你希望我去,还是不去?” 琪格的脸上显出烦恼之色,她弯弯的眉毛皱在一起的时候,竟是那么的俏皮可爱。 “当然是希望你参加这种上层的社交活动了,不过也有点不想让你去!”琪格显得有些纠结着说道。 想着还要抓紧一切时间练习冥想术,让魔法等级迅速的提升上去,于是我对琪格说:“那样……我不去好了!” 她清澈的眼睛幽幽地看我一眼,然后又说:“既然你已经成为了一位身份尊贵的三等伯爵,自然有了参加这种舞会的资格,而且参加这种舞会对你来说有诸多好处,在舞会上一定会结交一些新的朋友,这些朋友都是一些非常杰出的年轻贵族,还有就是豪门贵族家的成员,无论你结交到谁,都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我问琪格:“就像是诺亚?” 琪格点点头,随后琪格又有点为难地说:“只是,在那场舞会上我注定了是威尔士的女伴,而且我不可能亲自邀请你参加,所以……我让露西娅邀请你参加舞会。” 我能读懂琪格眼中的含义,琪格大概也是不太愿意我看到她和威尔士在一起的样子,担心这会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有一点微妙,或许还会生出一丝丝隔阂,只是这些弊端都被参加舞会所能带来的好处统统掩盖了。 对我来说,让露西娅邀请我参加埃里克王子的舞会,这也绝不是什么好办法。 露西娅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倾慕者那么多,一旦我和她双双出现在帝都上层社会豪门贵族之间的舞会上,那岂不是我会成为众矢之的,被露西娅的那些倾慕者恨之入骨啊。 而且那些安琪博尔德皇室成员们与赢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既然威尔士王子知道我和赢黎的关系,谁知道埃里克王子会不会知道,到时候,我和露西娅一起出现在舞会上一定是蛮尴尬的。 所以我对琪格眨眨眼睛说:“我根本不需要露西娅来邀请我参加埃里克王子的舞会,我自己有办法!” 琪格有点狐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所谓的办法从哪里来。 随后,我对她说出艾丽娅夫人想要一些金精溶液,请她帮忙去弗朗西斯学者那里想想办法。没想到,琪格这次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上次,当琪格听到艾丽娅夫人手上握着一张数额极其庞大的符文金属板欠单,几乎没有任何的考虑,就拒绝了艾丽娅夫人见面的请求。 然而现在,琪格的口风却松了些,至少她爽快地答应帮助艾丽娅夫人去弄一些金精溶液,我不知道琪格态度因何而转变,但是这至少是我愿意见到的一面。 不过,琪格要我继续说服艾丽娅夫人,请她无论如何,也要抽出一些时间,按照我们所提供的符文金属板样图,制作一批排风机的符文金属板来。 琪格交给艾丽娅夫人作坊进行制作的符文金属板,只能算是最粗糙的魔纹法阵,印上这样的初级魔纹可以让铭文师极大的减少篆刻铭文的工作量。 圣卡洛斯省是格林帝国的最大工业基地,这里生产的符文金属板,几乎占了整个格林帝国的一大半儿。 虽然艾丽娅夫人只是巴宾顿家族一位孀居的寡.妇,但是她的丈夫却是巴宾顿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虽然已经战死在安琪拉多位面,但是依然有一些影响力。 艾丽娅夫人凭借着科林留下的财产,这几年倒是过得还算不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算不错。 琪格沉思了一下,才将蜥人侍女塔卡玛喊了进来,然后对她吩咐道:“你去对外面的那些人说,新的一批排风机至少会是在半月之后才能做出来,到时候自然会将这些排风机送到他们的魔法商店里,现在,守在我的实验室门口,也没什么用。” 塔卡玛答应了一声,就往外面走。 她穿着一身紧身皮甲,衬托出曼妙的身材,她转身走出去的时候,身体那种律动有着一种丛林战士才会有的特征,每次转身总是试图观望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才会迈开步伐。 随后,琪格跟我来到实验室里堆积如山的赤铜符文金属板前面,脸上带着得意,对我说:“吉嘉,你可能无法想象,这几天里,那些魔法排风机有多么的畅销,从我们在那些研究院将排风机推广出去,一楼的那些魔法商店里的魔法商人,就像是一群闻到了腥味的苍蝇一样飞过来,想要争夺魔法排风机的寄售权。” 原来让琪格改变了自己想法的是那一张张如雪片一样飞来的订单,无论我还是琪格,都不曾想到这种简单至极的排风机居然还能有这么多人想买。 我说:“这样当然很好啊!” 随后,又担心这种简单至极的排风机魔纹法阵会被人模仿,于是就对她说:“这种生活类魔法物品制作起来可不算太难,就怕制作图纸很快会被人模仿了去,要不然这也算是一项不错的生意。” 我听到琪格撇嘴一笑,一脸自信地说:“他们想要模仿的话,就让他们模仿好了,不过,我微缩设计出来的龙卷风魔纹法阵,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模仿的……” …… 琪格领着我从弗朗西斯学者的实验室里走出来。 我如愿的得到了一瓶金精溶液,并且还得到了弗朗西斯学者的一纸承诺,那是一张临时性的魔法契约,这张羊皮纸上约定:弗朗西斯学者会为拥有这张羊皮纸的人,每月进行三次金属转化操作,有效期要一直维持到今年下过第一场大雪之后。 那位自视甚高的弗朗西斯学者,在琪格的面前显得非常客气,眼中堆满了笑意,就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爷爷,也丝毫不会摆出一丝他那臭名昭著的丑恶嘴脸,只是一味地笑眯眯看着琪格,无论琪格说一些什么,他都会答应。 走在充满了红瑾木棉花香味的内侧走廊里,两侧大理石石柱上雕刻着位面战争风云的浮雕,几棵红瑾木棉树繁密的树枝从走廊外伸进圆拱形石门之中,那些绽放得红色花蕊不停的向空气中排出一丝丝绯红色花粉,淡淡的香气就夹杂在那些花粉中。 我跟在琪格身后,追逐着她的脚步,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里的问题,我笑嘻嘻地小声问她:“我说琪大小姐,我听说弗朗西斯学者在帝都魔法研究院里是位臭脾气的魔法学者,很多人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我怎么看不到他的脾气抽在哪里?” 琪格穿着华丽的魔法长袍,在内侧回廊里穿梭,就像是一只墨绿色的蝴蝶。 看起来她已经从乱糟糟的心情中摆脱出来了,媚眼流苏般地飞了我一眼,红艳艳的嘴唇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得意地对我说:“你应该就蹲在弗朗西斯实验室的门口等着,看一看换个人去找他,他是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 琪格的心情很好,笑容就像是和煦的春风,她掰着手指头对我一一说道:“炼金学研究部的弗朗西斯、空间魔法学研究部的伊诺克、铭文学研究部的耶基斯这三个人可以说是咱们研究院里脾气最臭的魔法学者。”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琪格,没想到在魔法学院里,最不受欢迎的魔法学者中,耶基斯学者居然榜上有名。 琪格在回廊旁边的石板长凳上坐下来,示意我坐在她身边,这是在魔法研究院外面,我想最好还是收敛一点,于是靠在大理石圆柱上,后背抵在那些坚.硬的浮雕上,硌得生疼。 琪格翻了翻像是毛刷子一样长长的眼睫毛,向我瞟了一眼问:“你是不是想为什么弗朗西斯学者见到我的时候,这么好说话?” 我连忙点头。 琪格伸手从怀里拿出一瓶魔法药剂,对我说:“面对这种魔法学术领域中的疯子,不能指望美丽精致的脸蛋和尊贵的身份,会让他彻底拜服,能够打倒他的只有学术方面的东西,而我恰恰是一位魔法药剂学的学者,有些事情他注定要求到我头上,自然就会对我十分的客气。” 看着琪格手里不停翻涌着气泡的绿色浓稠液体,即使没有闻到异样的气味,也会让我感觉有些反胃,从软木塞透出的躁动魔法气息,让我能够嗅到恶魔之血的味道。 琪格对我说,恰好是在刚刚从耶罗位面返回帝都的前两天,那几天琪格一直在实验室里研究‘恶魔之血’的魔法特性,当时正好是在一瓶兴奋药剂里面滴上了一滴恶魔之血,就让那瓶淡粉色的兴奋药剂变成了这种如浓痰一样的绿色粘稠液体。 还没来得及实验这种药水的药性,就被炼金学部的一位魔法助手找到,说是炼金学者弗朗西斯在实验室里在实验室里因为身体极度的透支体力而昏倒了,那人想在药剂学部的要瓶兴奋药剂,让弗朗西斯学者清醒过来,负责那个实验将会彻底泡汤。 琪格当时在研究‘恶魔之血’的特性,当然是没有时间理会那位求助的魔法助手,更何况要救的人是臭名昭著的弗朗西斯学者,琪格根本就没那个心情,于是摆了摆手示意塔卡玛将魔法助手带走。 可是那魔法助手误以为琪格是在指一旁架子上的绿色浓稠药剂,就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从架子上拿下了唯一一瓶魔法药水,塔卡玛见他正大光明地走过去拿药水,也以为是琪格授意他的,就没有阻拦他,任他带走了那瓶刚刚研制出来的尚未实验的药水。 然而这时候,琪格却是在埋头看着试验台上一滴‘恶魔之血’的反应变化,根本就没理会那位魔法助手,也不知道他从实验室里带走了一瓶药水。 于是就在这样阴差阳错之下,那瓶浓绿色兴奋药剂被前来求助的那魔法助手取走了,回到炼金学部直接给弗朗西斯学者灌了下去。 至于后果,就是弗朗西斯在三分钟之中迅速清醒,然后亢奋地完成了实验,并且一直兴奋了二十四小时,随后又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我将那个瓶子拿在手里,凑过去在瓶口仔细的闻了闻才问琪格:“你这药水里掺了一点那东西?” 琪格点点头。 我好奇地盯着药水瓶里翻涌的气泡,问她:“这药水有什么用?” 琪格认真地说:“能够让极度疲惫的人在喝下之后的二十四小时里,精神亢奋得像是一只发了情的公狗。我称它五号。” 我忍不住问:“喝下它有没有副作用?” 琪格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说呢?” 那意思就像是在讽刺我:老娘做出来的魔法药水,哪瓶没有副作用? 我问琪格:“可是……他就是为了这东西?就能摆出那么好的脾气?” 琪格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通过研究,我发现恶魔之血还真是一种属性很强大魔法药剂,只不过这东西服用之后,会慢慢地产生依赖性,容易上瘾……” “你是说弗朗西斯学者上瘾了?”我想到恶魔之血这个邪恶的地方,也是感觉一阵阵毛骨悚然。 琪格白了我一眼,才反问道:“你就这样看待一位魔药师吗?” 事实上,虽然弗朗西斯学者没有对‘恶魔之血’吸食成瘾,但是也逐渐的有了一种依赖性,这就是他求得上琪格的地方,琪格几次拒绝弗朗西斯学者,在炼金学的研究上,弗朗西斯学者像是位疯子一样,不分白天黑夜,也不管自身的体力如何,于是这种可以让弗朗西斯在筋疲力竭之后,依然可以保持二十四小时兴奋状态的药剂,反而像是弗朗西斯学者的救命稻草。 于是导致弗朗西斯学者见到琪格,变成了这个模样。 听琪格说出这件事的缘由,我只能提醒一下琪格,一定要注意‘恶魔之血’的用量,这东西毒性大于它所能带来的好处。 在离开魔法研究院之前,又去了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里的陈列厅,去看了一眼黛博拉,每次去的时候,我都会感觉营养罐子里的她会变得心跳加速,虽然还是没有醒过来,但是可以看到她在昏迷之中强烈的挣扎,她好像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我的存在。 她想要从沉睡中清醒过来,可是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无法清醒过来,对黛博拉说了一句过两天再来看她,这才带着金精溶液离开了魔法研究院。 310.不解 在帝都的第一区街道两旁的空地上,总能看见一些精美的园林,这些园林并没有任何的围墙,很多园林直接与大街两旁的草坪连成一体,那些园林里面种植着各种稀有的树木、争芳斗艳的名贵花卉、各种造型独特的大理石雕塑、还有一些充满了艺术气息的水池喷泉和长长的花岗岩石回廊。 魔法篷车载着我来到湖畔大道六十九号,魔法篷车走到这里戛然而止,我推开车门看到眼前是一片茂密绿化带,透过茂密的树林,还可以看到一片碧绿的草坪和蔚蓝的未央湖,没想到艾丽娅夫人竟然会约我在这见面,这里倒是风景秀美,清幽雅致,这里是富人区,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是偶尔会有华丽的马车飞驰而过。 天空中的烈阳洒下炙热的光芒,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蒸腾着热浪,简直能将人烤熟。 我从马车上跳下来,双脚踩在青石板上,顿时能够感到地面上传递而来的温热,我连忙向前跨出两步,躲进一棵枫树的树荫下。 那辆魔法篷车不敢在第一街区久留,那位马车夫仰起长鞭,在空中甩出一道响亮的哨子,鞭梢轻轻的扫在最前面那匹古博来马的马股上,马儿轻轻嘶鸣了一声,撒开蹄子拉着魔法篷车迅速的驶离这里。 这片由红松树组成绿化带,虽然树木排列得十分密集,但是树林里面却是没有任何的杂草,从树林中经过倒是感觉十分的清凉,茂密的松树针形叶将阳光完全挡在外面。 四处张望了一下,才觉得也许是自己来早了,艾丽娅夫人的那辆华丽马车并没有出现。 就在树林边的阴影里,紧邻着未央湖一侧的草坪边缘处,我悠闲的坐下来,看着无比清澈的未央湖烟波浩渺,头顶上的那座空中皇城倒是显得无比威严,一队皇家狮鹫骑士从皇城的望台上飞出来,在天空中渺小得就像是一队大雁,皇家狮鹫在天空中发出碎金裂石的啼叫,即使距离我那么远,但是传过来依然觉得有些刺耳。 我完全没想到,只是在耶罗位面的特鲁姆城那段时间,才将几瓶‘恶魔之血’交给了琪格,她竟然就在返回帝都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就发明了被称为‘五号’药水的疯狂兴奋药剂。 ‘一号’疯狂药剂可以激发人体的潜在力量。 ‘二号’药剂可以改变人的体质,让人暂时拥有鱼鳃,可以在‘水下呼吸’。 ‘三号’药剂可以激发人体的耐力和奔跑速度,让人可以向马一样的奔跑。 ‘四号’药剂是利用极其稀有的龙血草制成的‘强效巨魔药剂’,只不过琪格不说,就连我也不知道里面拥有了亚龙之血的药剂究竟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没想到这么快就研制成功了五号药剂,只不过这种带有‘恶魔之血’的药剂看似功能无比强大,但是所要承担的后果也是非常的可怕,不仅让服用者精神体力双重透支,而且还会慢慢上瘾,最后形成药品依赖。 这些疯狂药水让琪格在魔法学院里名声大震,原本研究院里的那些学者们认为琪格只是偶然的知道了凝神草的功效,才会写出那么一篇别出心裁的学术文章,并震动了格林帝国的魔法草药学学术领域的那些学者们。只要离开了那篇论文的支撑,琪格只是一位很普通的风系魔法师,她的身份最出彩的地方七王子威尔士的未婚妻,格林帝国的准王妃。 可是自从琪格的魔法实验室里开始出现疯狂药水,魔法学者们对于琪格的看法也在慢慢改变,不在认为琪格只是魔法药剂学界的花瓶,是拥有一定功底和独特风格的学术知识药剂学学者。 原本这些药水在魔法药剂学学者的眼中,完全就是属于鸡肋的存在,纵使是威力强大,但是无疑也对使用者有着一定程度的伤害。 只是这一次,威尔士王子在华沙位面的肯帕托河流域与恶鬼军团的对战之中,取得了一些决定性的胜利,不仅说明了威尔士王子是格林帝国另外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同时也了解到,这张战斗胜利还有一定因素取决于威尔士王子的未婚妻琪格手里炼制的独特魔法药剂。 当很多学者将目光放在琪格身上的时候,却发现琪格最近这一段日子里,无比任性的放弃了魔法草药的研究,整天都躲在实验室里,研究着一张符文金属板的设计图纸,这种不务正业的做法,受到了很多魔法学者的谴责,只不过琪格依旧一意孤行。 这些热当然看不到排风机在魔法研究院里有多么的畅销,只是认为琪格这时候放弃魔法草药学的研究,非常的不明智。 但是这种谴责之音却丝毫不影响傲慢之塔一楼魔法交易大厅魔法商人们了解排风机,那些商人的鼻子明显比狗鼻子还灵敏,发现了排风机的商机之后,果断就找上琪格,想要排风机的售卖权。这时候,琪格才尴尬的发现及时是这么简单易制的排风机,想要量产的话依旧需要符文金属板大供应商的支持,单靠自己的私人小作坊是无法将这个生意做大的。 很明显,身为巴宾顿家族的遗孀,艾丽娅夫人的身份非常适合成为琪格的合作者。 开始的时候,琪格认为艾丽娅夫人深陷魔法交易契约的纠纷中,根本没有耐心理会艾丽娅夫人,可是转了一圈才发现,罗兰大陆这片主位面,在格林帝国疆土范围内,秘银是无比的稀少,很多大领主们的银矿都建在富饶的位面之上。 这个时间段又正巧赶上了渊狱黑暗势力的位面侵略战争,很多富饶的位面都纷纷陷入战火之中。很多位面的矿场早已停工,这个时候,秘银已经成了战略储备资源,即使是那些富可敌国的大领主们,也不会轻易的触手秘银,这样一来造成了秘银极度短缺。 就连圣卡洛斯城的巴宾顿家族,这个格林帝国最大的符文金属制造商,关于民用魔法物品的加工订单,也只是维持在魔法赤铜这个等级上的魔法物品,更高一层的魔法物品已经全部受到控制,目前受控最严格只有两种,那就是秘银和瑟银,金精作为更高级魔法材料,因为本身极其昂贵但,所以反倒是没有那么大的管控力度。 忽然身边出现了一群穿着白色丝绸长裙的侍女,那些丝绸就像是裹在她们身上一样,没有任何上的裁剪,只是在腰间用一根洁白的丝绦将纤细的腰肢束起,长长的裙摆即使是垂到了脚面,但是迈步的时候,依然可以透过丝绸长裙高高的开叉口看到那些诱.人遐思的雪白大.腿。 她们安静地在一旁的草地上铺了一层精美的餐布,然后将一盘盘精美的食物摆在上面,各种新鲜的水果、散发着香料味的烤肉、精美的糕点、几瓶鲜红似血的甜葡萄酒,摆在餐布上餐具都是银质的,在最外围镶嵌着黄金色的花纹,花纹中还镶嵌有瑰丽的宝石。 我没有想到艾丽娅夫人的出行,居然会这样的排场,尽管只是约好了在庄园外面的园林绿地上,一起看看美丽的未央湖,再商量一下关于那些赤铜金精混合符文金属板的制作工艺,没想到艾丽娅夫人居然带来了一整餐桌精美华丽的食物。 “我一直觉得帝都才是最美丽的城市,那么清澈无比的未央湖就像是镶在美人眉心上的一颗蓝宝石,我也很喜欢这个城市里的天气,虽然夏季有些热,但是这里的冬天则是好过多了,不像是埃尔城的冬天,整个冬天只能躲在房子壁炉前面烤火,每天千篇一律的吃着土豆炖牛肉,啃着硬邦邦的麦饼,喝着充满了燥热气息的金苹果酒,如果金苹果酒没有五年以上的沉淀,是无法消除酒中的燥热气息,喝多了头会痛。”艾丽娅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并没有起身,她的身上带有淡淡暖香,越累越清晰的传进我的鼻息里。 即使是这么炎热的夏天,她依旧穿着一件宫廷式长裙,看起来束腰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拿着一面精美的小巧镂空折扇,一只手不停扇着凉风,这种宫廷式长裙最能体现出女人们身材曲线的柔美,胸.前一大片白腻的肌肤和圆润的香肩露在外面,高高.耸起的胸.脯,不堪一握的蜂腰,有些过度丰.满的圆臀藏在大伞一样的长裙下面,只能从背后一抹惊人的弧线窥视到冰山一角。 艾丽娅夫人似乎紧紧是走了两步路,就让她有些微微的喘息,她在我身边坐下来,华丽的宫廷长裙像是一朵绽放的鲜花,在草地上铺散开,一位侍女跪在餐布上,拿出两支银质的高脚杯,将鲜红似血的甜葡萄酒注满杯中,随后打开一只封魔箱,从里面取出几块冰,丢进酒杯中,恭敬的摆着我的面前。 艾丽娅夫人有些迫不及待地端起一杯葡萄酒,举着酒杯仰头,将沁凉的酒灌进喉咙里。那位长相十分出众的贴身侍女站在她身后,为她撑着遮阳伞。 看起来她的心情很不错,我转头看着她,她将空酒杯放在一旁脸有些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而脸红,还是因为那杯酒而脸红,一旁的侍女连忙动作麻利的加了一些冰块儿,再给她倒了一杯酒。 艾丽娅夫人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放在我的面前,然后说道:“蛛丝魔纹布的布样已经纺织出来了,那种柔顺的质感,真不愧为魔纹蛛丝,既轻盈又坚韧,上午的时候,我将那些布料那到裁缝店里,立刻就被人买走,我能感受到,这批魔纹蛛丝一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看起来仅仅是一块布样,不过上面沾着艾丽娅夫人的香水味,我将魔纹蛛丝布拿在手上用力的撕扯一下,果然蛛丝的制品真的是非常坚韧,难怪书上记载魔纹蛛丝布可以制成内甲。 我对艾丽娅夫人问道:“这些魔纹蛛丝布,您准备卖多少钱一尺?” 艾丽娅夫人舒展着眉头说:“七金币一尺,帝都裁缝店里差不多都这个价,不过我敢肯定这些魔纹蛛丝一定会非常畅销,最近我发现这些蛛丝竟然有些拥有天然的冰纹,这样的蛛丝纺织成魔纹布之后,布面上会形成天然的冰纹,非常漂亮。” 我随手将蛛丝布团成一团,狠狠地搓了一下,然后随手向空中丢去,那条丝帕迎风招展,竟然没有一丝褶皱的痕迹,那丝帕就像是轻纱一样随风展开,然后轻飘飘地落到地面上。 我好奇地问:“艾丽娅夫人,这些魔纹蛛丝能够纺出来多少匹布料?” 艾丽娅夫人在一旁认真地睡了睡,才说““差不多应该能有一百五匹的蛛丝魔纹布吧。” “我走访过一些裁缝店,一匹魔纹蛛丝布在格林帝都至少要卖出七八十枚金币,细算起来,只是将魔纹蛛丝纺成布匹,你就能从中大赚一笔!”我一边说,一边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盛装着金精溶液的瓶子,放到艾丽娅夫人的身前。 艾丽娅夫人好奇的看着瓶子,对我问道:“这就是金精溶液?” “恩!”我点了点头。 然后又眯着眼睛笑着问她:“埃德加侯爵那边同意用这些替代品了吗?” 艾丽娅夫人一脸轻松地呼出一口气,无比专注的盯着眼前的玻璃瓶,脸上带着一丝兴奋跟我说:“魔法契约上可没有其它约定,只要这些符文板金属板的性能达到秘银金属板的性能水准就行,到时候,我要看看埃德加怎么收场?” 坐在树下,享用着艾丽娅夫人带了的精美食物,看着一群年轻的侍女们赤着脚,提着裙子在湖边浅滩上戏水,那些水打湿了她们的白色长裙,湿漉漉的裙子包裹在腿上,清晰地显现出优美的腿型,眼前的景色美不胜收。 艾丽娅夫人陪坐在我身边,说:“吉嘉魔法师难道就不想去湖边玩水?”她的眼中充满了成熟.女人的迷.人风韵,望着我的时候,也隐约有一丝**的神色。 没想这时,我却收回目光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掉魔法长袍上的草屑,对艾丽娅夫人说:“如果那些魔纹蛛丝布一直那样畅销的话,下个月初,还会有一批丝锭抵达帝都,到时候我再来拜访夫人。” 艾丽娅夫人没想到我说走就走,还坐在草地上的时候,我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在她诧异的目光下,转身穿过松树林。 沿着大街恰巧有一辆魔法篷车驶过来,停在我的身边,我轻快地跳上魔法篷车,驶离第一区。 311.卖不出去的符文板 再次见到埃德加侯爵是在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大门口,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 他腆着圆滚滚的肚子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四楼,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只看到脸颊上的汗水汇聚成一条条小溪顺流而下,他穿了穿得暗金色贵族礼服上充满了一种油乎乎的汗液,他较劲牙关向上攀爬,脸上肥肉顺着他的身体一抖一抖地。 埃德加侯爵已经完全没有了几天之前,在艾丽娅夫人庄园那个时候看到的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他的脸上挂着一层晦暗之色,我猜想着埃德加侯爵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让他看起来像一只丧家之犬,他的脸上那种焦急摆在脸上,黑豆一样的小眼睛带着一丝懦弱和慌乱,四处观察着。 看起来,他对于傲慢之塔的这几层楼十分的陌生,爬到四楼的时候,转了半天才找到魔法研究院的大门口, 我这时候恰好和一位魔法师助手蹲在大门口,谈论关于‘排风机’的事,关于琪格研制出一种可以吸烟的排风机,在研究院里已经是沸沸扬扬的,那位魔法师助手非常羡慕地问我:“琪格学者是让您来负责这件事吗?” 我点了点头,一脸苦涩地对他说:“可惜还没有什么头绪,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市场上秘银符文金属板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一样,想买都买不到,我正在四处张罗这些符文金属板。” 他有些羡慕的点点头,似乎认为我得到了一个肥差。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时间的发酵酝酿之后,魔法研究院各个魔法实验室里的排风机得到了使用者们充分的肯定,这东西道理虽然简单,但却是一项了不起的发明,极大程度上改善了各个实验室的工作环境,以前那种烟气充满房间,熏得人睁不开眼睛的历史已经成为过去,也不需要魔法学者在挑选魔法助手的时候,气系魔法师吃香的局面。 唯一让琪格很不满意的就是,我昨天和艾丽娅夫人在未央湖边见面的时候,我居然没有说服艾丽娅夫人与琪格后续的合作问题,事实上,并不是没有说服艾丽娅夫人,而是根本就没有说,当时艾丽娅夫人所表现出来的热情让我慌了手脚,坐上马车返回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才想起来琪格交待我的事情还没有办。 回头与琪格说起这事的时候,只能说艾丽娅夫人还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琪格已经过了之前的那种兴奋期,对于排风机已经回归到了一种非常理性的层面,只不过一楼交易大厅魔法商人们一直想要拿到这些排风机的售卖权。每天都会有魔法商人蹲在的研究院的外面,等候琪格走出魔法研究院,好能上前问候一句,再适当的说两句话,套一套琪格的口风。 每当这个时候,琪格都要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咬牙切齿地瞪我两眼,只不过她不知道那种迷.人的眼神有多么的妩媚。琪格对我不满的理由很简单,如今正处于‘排风机’开发市场的黄金时期,可是却因为的秘银魔法符文板的匮乏,而让排风机不能量产,眼看着那些金币挨着指尖飞走了。 只能是我在琪格的实验室里,每晚用手绘制几十幅符文金属板,随后塔卡玛带着侍从将之装配成精美的排风机,再搬到油漆工坊里面刷上一层红油漆,让红木制成的百叶箱看起来有一种油光可鉴华丽色泽。 找不到合适的大型作坊是目前我们最大的难题,所以我下午约了艾丽娅夫人在她的庄园里见面,想为了这件事专门跑一趟。 这时候,我正准备离开魔法研究院,赶奔艾丽娅夫人在第一街区的那个华丽庄园,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看到了埃德加侯爵,他看向我的眼神并无异样,看起来他并不知道那天在艾丽娅夫人府邸的时候,是我施展魔法用一面冰盾挡住了他的那只猪手。 他看着我和另一位魔法助手,讨好似的点了点头,刚要钻进魔法研究院,却是在下一秒又停了下来,像是一座肉山一样重新站到我的面前,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掏出一只丝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油汗,露出一脸笑眯眯地样子,丝毫看不出他竟然是一位侯爵,就听他说道:“两位尊敬的魔法师,冒昧的问一下,琪格王妃的魔法实验室怎么走?” 身边的那个魔法师助手一听是来找琪格学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我的身上,摆出一副:找琪格学者,你找他就对了。 我十分彻底的被那位魔法师助手卖了出去。 那位魔法师助手有些愧疚递给我一个眼神,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你找琪格学者什么事?”我看了他一眼,摆出一副赶时间要走,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他有点紧张的搓了搓手,对我说道:“这次我来找琪格王妃,是想要向王妃推销一下符文金属板,最近我手里囤积了一大批符文金属板,所以……听到消息说琪格王妃这里有用到符文金属板,于是就过来碰碰运气!” 我故作惊喜地表情,裂嘴笑着说:“难道您的手里有空白的秘银符文金属板吗?” 他的脸色一垮,再次用丝帕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的油汗,犹豫一下才说:“虽然我手里的货,不是秘银符文金属板,但是也是它的替代品。” “难道说……是瑟银的板子,那贵不贵?”我故意这么问他。 他眯着的小眼睛里面露出厉色,但是一瞬间又收敛回去,忍着要把我撕碎的冲动,再次对我说:“不是瑟银的金属板,而是已经掺了一些精金的赤铜符文金属板,在这个板子的表面有一些魔法金精花纹,和秘银符文金属板的效果差不多!” 听见埃德加侯爵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明白了,艾丽娅夫人已经扭转了局面,成功的破局,这时候反而变成埃德加侯爵开始烦恼了。 不过看起来埃德加侯爵像是有了一点点小麻烦,不过我认为这只是一点点的小麻烦他开始要为这一大批赤铜符文金属板寻找销路了。 他之前给艾丽娅夫人的那个魔法契约订单,完全就是一个大陷阱,他居然无比笃定的认为艾丽娅夫人一定会无法供货,所以没有认真的建立销售渠道,当艾丽娅夫人告诉他,能够给他提供一种秘银符文金属板的替代品的时候,陷入被动的反而成为了埃德加侯爵。 我暗暗赞叹艾丽娅夫人拥有着很强大的能量,居然能够让埃德加侯爵乖乖的接受这些秘银符文板的替代品。 “不是秘银的空白符文金属板吗?那可不行,琪格学者要我买的就是空白的秘银魔法符文板,至于有没有金精的花纹,这不重要。”我对埃德加侯爵这样说道。 埃德加侯爵的脸上变得无比沮丧,落魄地站在原地。 我转了转念头,对他又说:“虽然您的符文板不是我所需要的,但是您可去研究院后勤部看一看。” 他的眼睛里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他有点犹豫地询问我:“那么尊敬的魔法师阁下,您是否能带我去后勤部?如果可以,我会给您一点点报酬的。” 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黄澄澄金币,但是转瞬,那只猪手又飞快的缩回了袖子里。 我心说:即使你不主动找我,我也会主动地带你去后勤部啊! 带着埃德加侯爵来到魔法研究院的后勤部,作为一位指路人,我可不准备和埃德加侯爵一起走进去。 埃德加侯爵将那枚已经捏出了一层油腻腻汗水的金币塞进我的手里,就直接走进了后勤部。 而我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后勤部大门口的回廊栏杆上,安静地等着埃德加侯爵。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有多久埃德加侯爵一脸沮丧地从后勤部走出来,看他唉声叹气的样子,显然是没有成功说服那位后勤军需官大人。这完全在我预料之中,魔法研究院的后勤部又怎么会购买这种事先就带有魔纹的符文金属板呢?他们所需求的都是单纯的高质量的空白符文金属板,因为这些符文金属板设计新型图纸实验用的。 而埃德加侯爵手中这种铺设金精魔纹的赤铜符文板是成品,这些符文板需要用魔法刻笔蘸着金精溶液,事先就在上面绘制出魔纹法阵,这种魔法符文板研究院当然是不可能会采购的。 我坐在栏杆上,神情悠闲地向上抛着手里的那枚金币,“怎么样,有没有说服后勤部的人?” 埃德加侯爵双手扶在栏杆上唉声叹气地摇摇头。 我耸了耸肩,对他说:“那我就没办法啦,哦,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事实上,如果要走的话,我早已经走了,等在这里自然是有话要对埃德加说。 埃德加侯爵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喊道:“哎,……那个……魔法师阁下,请等等!”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前连忙掩饰住脸上得意的笑容,爽快地说道:“我叫吉嘉。” 埃德加侯爵再次擦了擦汗,用一种讨好的语气对我询问道:“吉嘉魔法师,您是不是知道其他的消息,也许这座研究院里有其他的魔法学者也想要我的这种魔法符文,只不过我不可能这样的在研究院里乱闯,如果您知道的话,我可以……” 我不等他说完,伸手将一枚魔晶石摆在埃德加的面前,笑眯眯地望着他。 他望着我手心里的魔晶石,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想法,这是我这一次领路索要的报酬。 埃德加侯爵的内心无比的纠结,似乎心里面分成了两派在不停的争吵与战斗,最后咬了咬牙,从钱袋子里摸出一颗同样大小,但是色泽却是更淡了一些的魔晶石。 我对他招了招手,径直向耶基斯的魔法实验室走去。 耶基斯学者果然还在实验室里帮我整改那套增强版‘魔蛇之牙’的魔纹图纸,他抬头见我推门走了进来,诧异地问:“你不是说下午和人约定好了要谈事情,怎么还没走?” 这时候,耶基斯才看到跟在我后面走进来的埃德加侯爵。 “这位是……?”耶基斯学者只是眼睛在埃德加侯爵的身上瞄了一眼,就不在看他,而是对我询问道。 我望着耶基斯学者,对埃德加侯爵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研究院铭文学部的耶基斯学者!” 这次埃德加侯爵率先站出来,对耶基斯学者深施一礼,并对耶基斯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又说明了来意,并且拿出一块赤铜符文板摆在茶几上,上面用魔法刻笔绘制着魔法符文,整个符文的线条颜色都是金黄,看起来倒是非常的精致。 没想到只是隔了一晚上,艾丽娅夫人就做好了赤铜符文板的样品,送到埃德加侯爵手中,并让他接受了这种符文板。 我装着无数的疑问,只是无法当面问埃德加侯爵。 耶基斯知道我下午去找艾丽娅夫人,我是去找艾丽娅夫人,给她增加一个订单,就是定制这种奇特的赤铜金属板,却没想过我会将人领到他的实验室里来。 “听说您这儿需要一些秘银符文板,不知道对这种替代品有没有兴趣?”埃德加侯爵一脸期待地看着耶基斯学者。 “当然,我这确实有些需求,不过我更希望能够买一些秘银符文板。”耶基斯学者沉吟了一下才说。 埃德加迫不及待地说道:“不瞒您说,不只是帝都,整个格林帝国秘银符文板都极度的缺货。要不然,我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弄来这种替代品,不过这种符文板的魔**效和秘银符文板是一样的。” 耶基斯摆出一副抱歉的神态,“这种能够事先绘制好了魔纹的符文板,对我来说,终归是不如空白秘银符文板!” 埃德加侯爵一脸灰白,一脸茫然的看向我。 “……不过,这种魔法符文板售价多少?”耶基斯学者不急不缓地问。 我站在埃德加身边,冲这耶基斯从背后伸出了大拇指。 312.掌声与欢呼 彻底陷入了绝望世界里的人,一旦发现希望的曙光之后,那种对生的渴望可以让他失去理智,并不顾一切的去追求。 埃德加侯爵端坐在耶基斯实验室休息区的沙发上,听到耶基斯学者询问他这些魔法符文板的价格,立刻精神一震,给出了一个很公道的价格:一块赤铜混金精魔纹的符文板售一金八十银,这已经比空白的秘银符文板便宜了二十银。 事实上我知道,赤铜混金精魔纹符文板的制作成本要比秘银符文板昂贵一些。 就在上午的时候,我还在这里与耶基斯学者谈论这事,说是位面战争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格林帝国的经济体系,如果再不想办法结束,那么各种战略物资的售价将会一直居高不下,有些物资缺失之后,市场上将会涌进来一批替代品。 我将艾丽娅夫人的这个例子讲给耶基斯学者听,说她接到一单生意,签订了魔法契约后无法完成,最后关头幸好找到了一种替代品,不然违背魔法契约所付出的代价也许不只是破产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艾丽娅夫人那边的售价是多少,但是我想埃德加侯爵将赤铜混金精魔纹符文板定在这样低廉的售价上,绝不会有太多的利润可言。 按说就连帝都里的秘银符文板都断了货,那么魔法市场上对于秘银符文板应该是需求方的市场,只要有秘银符文板流通在市场上,就会立刻被人买走,埃德加侯爵手里的这些秘银符文板的替代品,纵使不太被魔法商人们看好,但也绝不至于要跌价倾销出去。 埃德加侯爵越是表现得这样,耶基斯学者越是笃定,对于帝都里的魔法符文板市场,耶基斯学者也非常熟悉,在我来到帝都之前的那段时间里,耶基斯学者偶尔也会利用铭文学赚一些钱花。 他虽然不能向那些铭文师们那样在空白的符文板上篆刻铭文,但是他也经常设计一些低级的适合绘制在符文板上的魔纹法阵图纸,拿到魔法商店里去寄卖,这就迫使他对于铭文物品的市场非常了解。 他撩了一眼埃德加侯爵,嘴唇抿成一道向下弯曲的弧线,眯着眼睛沉默着。 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埃德加侯爵额头上浮现出一层油腻腻的汗水,他忙不迭地用浸湿了丝帕擦拭着。 耶基斯学者伸出一根手指,对埃德加侯爵很冷的说:“一枚金币,我不会出更多的钱买这种秘银符文板的替代品,研究院这边需要的是空白秘银符文板,你可以考虑考虑,如果不能接受这个价格,就请自便吧!” 以为已将符文板压到了一个埃德加侯爵不可能接受的价格上,耶基斯学者不动声色的看我一眼,他此刻也非常迫切的想要和我私下里沟通一下,因为他虽然猜到了我的一点想法,却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 其实从艾丽娅夫人庄园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埃德加侯爵的对立面,我脑海里对埃德加侯爵的第一印象就他那张鲶鱼一样的肥脸上露出残暴戏谑的目光,也无法挥去埃德加侯爵站在回转旋梯上盯着艾丽娅夫人流口水的样子,对他印象差到了极点。 所以即使我明明很想购买一批这种事先将嵌入金精魔纹法阵的赤铜符文板,但我依然想要狠狠的坑埃德加侯爵一下。 埃德加侯爵心情差到极点,圆滚滚的脸上时而阴时而晴的表情,在离开耶基斯学者魔法实验室时候,那种情绪上的纠结浮现在脸上,无比缓慢地挪动着脚步,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迫答应下来。 望着埃德加侯爵消失在魔法研究院的大门口,我站在露台上收回了目光。 耶基斯学者不解地问我:“你上午不是还说,要去第一区找齐默尔曼家女人谈谈购买印有金精魔纹的赤铜符文板,怎么有生意找上门却将他拒之门外?” 我将埃德加侯爵在艾丽娅夫人庄园里所做的那些事描述给耶基斯学者听,沉默了一小会之后,耶基斯学者睁开睿智的眼睛,转目看向我,伸手在我肩上拍了拍,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些时候,耳朵里听到的,眼睛里见到的,未必都是真的,这件事只有你自己才能揭开真像,我下午要研究那套增强版‘魔蛇之牙’,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说完便不再理我,独自返回了实验室。 其实,在我的心里也对多少埃德加侯爵多少有一点狐疑,只不过在耶基斯学者提醒我这一句之后,种种不和谐的事情被无限放大。 我不明白,因何一位侯爵面对一位魔法师助手的时候,竟然也要摆出一副低眉顺目的神态。 按说,能够成为侯爵的人,莫不是手上拥有赫赫战功的一方将领,或者是继承了父辈们的荣耀,怎么会是一位充满了市侩气息的魔法商人的模样? …… 被些事耽搁了一下,发现距离和艾丽娅夫人约见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从傲慢之塔侧面楼梯一路小跑冲下来,我如同一阵旋风一样奔出傲慢之塔的大门,却发现门外门外传来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顺着门口大理石柱子间隙向外看去。 竟然看到一队身穿着整齐的魔纹构装甲的骑士们,就停在傲慢之塔回廊外侧的阴影下,那些披甲麟马上的骑士们身上弥漫着一种淡淡地杀伐气息,浑身的魔纹构装铠甲魔法光芒四溢,铠甲外部的纹络里还留有紫红色的污渍,我在埃尔城参加过守城保卫战,知道铠甲上的这种污渍是染血后留下来的。 这些身经百战的构装骑士们拥有着强大的气场,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他们与警卫营骑士团里骑士老爷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只看他们冷冷凝视远方的坚定眼神,就知道他们是一支战斗意志极强的构装骑士。 我正在暗自猜测这批构装骑士究竟是从那里来的,帝都可不是这些充满了杀气的构装骑士们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即使是那些镇守在各地的大领主和大公爵们,在帝都的时候,也不会将这样精锐的骑士带在身边吧。 随后我注意到他们胸口上佩戴的居然是安琪博尔德皇室徽章,才知道这是一群从战场上返回的皇家构装骑士,就在心底的答案即将揭晓的时候,就看到威尔士王子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身后跟着四位穿着精致魔纹皮甲的扈沿阶而上,威尔士一脸的春风得意,边走还与身边的扈从谈论着一些话题,看上去是那么的亲切和善,丝毫没有王子的架子,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每当身边人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保持着聆听的姿态。 傲慢之塔广场上的人都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纷纷将目光落在这位光芒四射的年轻王子身上。 也不知道是谁在广场上喊了一句:“是威尔士王子殿下!” 就像是在寂静的水面上出现了一条黑背鲫鱼,整个广场就像是一潭寂静的池水,在这片刻之间就被搅浑了,不时会有人发出一声声欢呼,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威尔士的身上。 开始有人鼓掌,掌声从稀稀落落,慢慢地连成一片。 欢呼与掌声似乎就是迎接一位凯旋归来骑士最好的礼物。 威尔士保持着微笑的样子,向四周的人群不停的挥手致敬,身边的扈从们反而是放弃了轻松的说笑,每个人都保持着警觉,我感觉到从他们的身上透出庞大的气息,那是一种极为深不可测的力量,那种感觉就像是萨摩耶公爵身边的七位骑士。 此时,我心中一凛,马上就知道了他们是二转骑士,没想到威尔士身边竟然跟随着四位强者。 从华沙位面获得胜利返回帝都的威尔士王子,昨天在浮空王城里述职,据说被查尔斯大帝共进晚餐,今天又被三王子埃里克邀请参加舞会,一时间在帝都也算是风光无两,已经开始有人传言威尔士王子是年轻一代中有一位杰出的将星,将来很可能会是如同詹姆士一般手握实权的大统帅。 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碰见威尔士王子。 站在傲慢之塔门口,我连忙让到一边,他在众人欢呼声之中走了过来,目光在不经意间落在了我的身上,眼中的笑容在逐渐的放大,竟然在门口停了下来,一脸惊喜地看着我,大笑着对我说:“嗨,吉嘉,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没有丝毫停顿,他大步向我走了过来。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下,伸出双手用力的抱住我的肩膀,并在我的胸口轻轻的锤了一拳。 心想:……什么时候我跟你有这么熟了? 不过看起来他的那些动作都毫无做作的样子,似乎都是发自内心,我也不能僵着一张脸,只能勉强一笑,心底里还是免不了多少有点尴尬,对威尔士王子说:“您好,王子殿下,听说您从华沙凯旋归来。” 威尔士王子朝我眨了眨眼睛,才说:“我也知道你的消息,听乐蝶说起随着魔法学院去历练了,怎么样,在耶罗有没有什么收获?” 我在想着怎么脱离这场尴尬的谈话,随口应了一句:“还好!有那么一点。” 威尔士王子眉飞色舞地说:“我的妹妹乐蝶可是获得了一颗龙蛋,对我而言,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乐蝶最近改变了很多,我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了你们历练中的一些事,真的是好想跟你好好聊一聊。啊!对了,晚上在埃里克的城堡里有一场舞会,你一定要来。” 威尔士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邀请函,塞进我的手中,就在我想找个什么理由婉拒他的时候,他亲切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赢黎也会到场哦,不过这一次她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成为你的女伴,你还需要找一位舞伴混进来,到时我们在好好地喝两杯!” 这时就见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又说:“哦。我赶时间,咱们回头聊!” 说完,他就带着那四位二转强者快步走进了傲慢之塔。 走出傲慢之塔,有些无措地看着手里的邀请函,脸上带着淡淡的苦笑,心想真不该收下它。 一旁围观的人们这时候看向我的目光,也是嫉妒与羡慕交织在一起。 站在傲慢之塔的广场上,回望了一眼傲慢之塔的第四层外侧的回廊,就看见琪格正安静地站在石栏旁边吹风,夏天里温热的风吹拂着她黑色的长发飞扬,她的嘴角挂着一丝俏皮的笑容,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我登上了街边的一辆魔法篷车,黑色的马车灵活的汇入大街的车流之中。 琪格的身影也在傲慢之塔上变得越来越模糊。 …… 再次来到艾丽娅夫人第一街区华美精致的庄园里,早已经有两位侍女站在大门口的蔷薇花丛旁边安静等候着我,她们看到我从马车上走下来,连忙跑到我身边颔首屈膝施礼,轻声说道:“吉嘉魔法师,夫人命我们在这儿等候你。” 我跳下马车,对她们点了点头。 似乎庄园里的每一位侍女都经过了礼节方面的训练,无论是站姿、说话的语气、举止都是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在她们的引领之下,我再次走进庄园。 那位守门人就像是门口亭子里的一座石雕,翻着死鱼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如果不是我拥有极为敏锐的魔法感知,绝难知道他这样僵硬的躯体之下,竟然也应有澎湃的力量。 庭院里的广场上依然是打扫得无比整洁,草坪和院子里的树木都修剪得十分整齐,我们穿过笔直的青石板路,一路穿过庄园里的城堡,进入庄园的后花园,艾丽娅夫人就坐在花园亭子里的秋千上,秋千上缠.绕着紫色的牵牛花。 她看着花园中间的那个喷水池竟然有些入神,直到我走进亭子里,才回过神来。 桌边放着一杯金苹果酒,一旁的酒瓶子里的金色酒液已经空了一半,看起来还真不愧为齐默尔曼家走出去的女人啊,身边无时无刻都有金苹果酒的陪伴。 这一刻,在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孤单的味道。 用不着说,也用不到任何动作表情来表达,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眼里写满了回忆,我就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藏在心底里的那种寂寞。 313.贵族们的生活 就在这样的一个夏日午后,当炫目的阳光透过凉亭葡萄架子向地上印出一点点斑驳的痕迹,温热的夏风透过葡萄藤和牵牛花藤,经过葡萄架下也会变得清爽很多,看着一众侍女端着各种精美的餐食将凉亭里的石台铺满,艾丽娅夫人却不曾动一口,只是自顾自地端着高脚杯微微的抿了一口。 她对旁边的侍女招招手,似乎都不用她开口,那侍女就知道应该干些什么,在我面前放了一只精美的玻璃杯,又向里面添加了一些冰块,就在我以为要给我添上一些金苹果酒的时候,那侍女却是出人意料的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一只坛子,拿着一只精致的银勺子从里面舀出一勺蜂蜜来,她如枫糖浆一样的蜂蜜小心翼翼的淋在冰块上,粘稠的蜂蜜顺着冰块缓缓的向下流动。 随后,那位侍女又从后面的另一位侍女手中接过一罐淡红色的液体,看起来有点像是西瓜汁,轻轻地注入到我的玻璃杯里,那淡红色的汁液果然是散发着淡淡清甜的味道,汁液冲刷着冰块以及冰块上面的蜂蜜,三者迅速融为一体,那些蜂蜜溶入汁水中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冰块在玻璃杯中旋转着,撞得玻璃杯叮叮当当地乱响。 我拿起沁凉的玻璃杯,喝上一口,果然是一杯甜甜的西瓜汁,这样的冷饮在这种暑气颇重的夏日里喝,有一种特别浓重的埃尔城风味。 “知道你不喜欢喝酒,我才不会舍得将这些为数不多的齐默尔曼庄园典藏的金苹果酒装进你的肚子。”艾丽娅夫人眉宇间的一丝孤寂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宇之间反而是带着一丝揶揄的轻笑,在她那媚眼风.流的妩媚模样之下,显得极度诱.人。 她将亲自将一块精致的糕点装进我的盘子,双手握着餐刀,俯下身子的时候,胸.脯勾勒出一道夸张的曲线。她笑起来样子就像是一块千年冰山在迅速消融,我说不清心中荡漾着什么样的心情,但是眼前的贵族女人表露出来的成熟风韵让我的心像是一只狂奔的小鹿。 我这时候,居然首先想到的是在第一次拜访艾丽娅夫人的时候,当时艾丽娅夫人喝醉了,让侍女们将艾丽娅夫人扶去休息,离开庄园时候总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遗忘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被我遗忘的,是艾丽娅夫人原本的身份,她是齐默尔曼家的女儿,而齐默尔曼则是北境最有名气的金苹果酒酒庄之一。 所以艾丽娅夫人的酒量绝对不会那么浅,当时她只不过是在试探,也许我只要有一点点越矩之处,她就有可能会醒过来,然后……也许就在没有了以后的事。 现在看起来,她精致奢华的生活中,根本就离不开这些美酒。 艾丽娅夫人将准备好的冰西瓜汁拿出来,又是将一些精美的糕点放在我的盘子里,明艳的美丽脸蛋上浮现出一层蜜蜡一样的光泽,显得光彩照人,她的身上有种椴树蜂蜜香甜的味道,闻起来让人感到很舒服。 当她将那块蛋糕放到我盘子里之后,只是捏起蛋糕上一粒樱桃放进口中,说:“这次真的要好好地谢谢你,要不是吉嘉魔法师提供给我赤铜混金精魔纹符文板的设计方案和金精溶液,我根本就摆脱埃德加的纠缠。” “我倒觉得夫人应该不像我想的那样惧怕埃德加侯爵。”我用勺子切下一块松软的糕点,送进口中,甜腻带有奶油香浓味迅速在我口中化开,原来上层贵族奢华的生活,竟可以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 艾丽娅夫人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么一句话,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就想出其中的关节,从秋千上走下来,坐在我身边的石凳上,一只手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横着眼波看着我,并问我:“难道说吉嘉魔法师在帝都的魔法市场里遇到埃德加了?” 她淡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也丝毫没有被我刺破谎言的尴尬。 我将那块蛋糕完全放进口中,又喝了一大口冰西瓜汁,感觉畅快淋漓。 放下手里的银勺子,在盘子上发出‘叮’的一声,声音很清脆,却是让人头脑为之清醒很多。 我用洁白柔.软的丝绸餐巾擦擦嘴角的奶油,才说:“帝都魔法研究院的门口,他当时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拿着一块赤铜混金精魔纹符文板到处推销,只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一层魔法交易大厅那边对于很多魔法商人都识得这种符文板,每天还有几个执迷不悟的商人会堵在研究院的门口,请求琪格学者将这种魔法符文板改制出来的一种魔法物品卖给他们。” 艾丽娅夫人像是早已知道我要这么说,只是坐在我身旁,安静的听着,并没任何的辩解。 我看着她有些散发着蓝灰色的漂亮眼瞳,认真地问她:“却不知为何对埃德加侯爵手里的魔法符文板,竟然没有丝毫兴趣,按说现在帝都里对秘银符文板极度的匮乏,市场上应该不会拒绝之中秘银符文板的替代品,可是偏偏埃德加侯爵拿着这种符文板,一块都卖不出去,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睫毛就像是一只长长的小毛刷,在眨动之间,将她的眼睛擦得通亮。 她问我:“你想听?” 我连忙肯定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她的贴身侍女从一旁的回廊里走过来,脚步轻盈的走到她的身边,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也许她不知道,纵使在轻一些的声音,对于我而言都会无比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我的魔法感知力天赋让我的五感敏锐度异于常人很多,在我的眼中,身边的所有人就都像是有耳疾的人,明明可以轻声细语的说话,却非要喊得很大声,有时候甚至感觉有些震耳欲聋。 艾丽娅夫人轻轻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俯过身来的时候,用一只手轻轻掩住胸口那道深深地沟,轻轻咬着如同樱桃一样嫩红的嘴唇,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说:“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也许你以后会为此而后悔,但你千万不能怪我。” 我拍拍胸膛,说:“比起以后我会后悔,我更想知道真像,当然,我会为自己的好奇心买单的。” 她对我莞尔一笑,然后扯了扯我的袖子,说:“……那好吧,快到时间了,我们边走边说,去吧侯爵大人以前的礼服挑一件小号的拿过来。” 后面的那句话是对身边贴身侍女说的,那位贴身侍女连忙敢在我们的前面,跑出了凉亭。 我和艾丽娅夫人穿过回廊,直接向庄园城堡走去,我好奇地问:“我们这是去哪?” 艾丽娅夫人步履很轻快,她穿着一双漂亮的水晶高跟鞋,走路的时候韵律感十足,头上浓密的大波浪卷发顺着身体的韵律不停的四处摆动,她对我说:“参加一个重要的舞会。” 我有些无语地说:“这就是你要我答应你的事?” 艾丽娅夫人转动着迷人的眼睛扫了我一眼,立刻说道:“如果不想你的承诺变得这么廉价,那么就当这一次是附送给我的,相信我,参加这样的舞会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也许会变成你迈入格林帝国上层社会的敲门砖。” 我终于知道艾丽娅夫人将要去参加什么样的舞会,苦笑着问她:“你是要我和你一起去三王子埃里克王子为威尔士王子举办的舞会?” 艾丽娅边走边说:“看起来这场盛会真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没错,只有成为我的男伴,我才能带你进入舞会之中,那里今晚几乎会汇聚帝都所有的年轻权贵,也许会有很多人欣赏你的才华,那些权贵或是拥有显赫的地位,或是吃出身于豪门家庭,也许你的人生从今晚开始,就会变得与众不同。” 我们一路已经走进城堡,穿过富丽堂皇的城堡大厅,我和艾丽娅夫人的身后跟着一众侍女,直接走进一间比我家客厅还要大的更衣室里,这时候,更衣室里面已经有侍女将一排排衣架摆在艾丽娅夫人的身边,她只是从衣架旁边的经过,就从衣架上挑选出一件又一件礼服。 然后我才发现参加舞会要穿的衣服比魔纹构装还要复杂,从鲸鱼骨的衬裙到真丝的束腰,即使在这样最炎热的夏天,里里外外也要穿上好几层。 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镜子的前面,身后跟过来的侍女将艾丽娅夫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解开脱下,就像是剥粽子一样,她赛雪的肌肤在我的眼前一点点展现出来。 这时候,也有侍女帮我脱下了身上的那件魔法长袍,我十分尴尬的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丝绸灯笼裤站在镜子前面,忍不住去偷看一旁艾丽娅夫人真丝衬裙下无比妖娆性.感的身体,她有着那种连魅魔都要嫉妒的性.感身材,她站在镜子前面,身后的侍女正在帮她系着一件束腰,这件束腰能让她的腰部轮廓更加完美。 本来就已经勒得很紧了,可她却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身后的侍女在将束带系紧点。 也许是被我看得有些窘了,艾丽娅在套上里面一层长裙的时候,才提醒我说:“不要只顾看我啊,小心被琼手里的针扎到!” 这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我的身上居然也被侍女们套上了一套做工精致的贵族式礼服,我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浑然不动,任由侍女们或者抬起我的手或者脚,穿上那种外满布满精美刺绣的礼服,站在镜子前面,我发现那些刺绣居然只有在某种特定的角度才会显现出来。 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琼半蹲在我的身前,将这件礼服不贴身的地方,用非常娴熟的手法改掉。 这时候,艾丽娅夫人只差最后一层的长裙没有穿上,她坐在一只圆凳上,三位侍女在梳理着她的长发。她伸出手让站立在一旁的侍女打磨她那保养十分好的红指甲,对我说:“在舞会上要机灵一点,看我的眼色,我会暗示你在哪应该回避,在哪应该有所表现,要是你能够得到那些王子们的青睐,也许你将来就会成为皇家宫廷魔法师,这也说不定呢!” 看到我要说话,却因为琼正在忙着改礼服的领口,将我的话语打断了。 艾丽娅夫人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对我又说:“不过,说起来这事你要负一定责任,为了等你,我们已经耽搁一段时间,我会在马车里告诉你那些你想知道的答案,快走吧,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舞会礼服,你的身材要比科林清瘦一点,但这没关系,琼的裁缝手艺很高超,用不了几分钟就能帮你改好,让礼服变得很合身。” 没想到那位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很出众的贴身侍女竟然是高级裁缝。 当她的针离开了我的喉咙,我转动了一下头,让自己的脖子适应一下礼服的领口,然后对艾丽娅夫人说:“可是我根本不会跳舞。” 这时候艾丽娅夫人已经穿好了最后一件长裙,很难想象这么多件长裙下所包裹的是多么惊心动魄的躯体,因为是被最里面的那件束胸托起,胸口露出一片雪山,圆润的香肩和大片白腻的胸.脯都展露出来。 她毫不介意我落在她胸口上的眼神,说:“别担心,跳舞就像是走路一样简单,我会带着你,在舞池里转两圈就能学会,说不准还能邀请到公主殿下和你一起跳舞。” 最后,她还是将胸口的蕾丝花边向上提了提,然后才和我一起走出更衣室。 我们的身后跟着一众侍女,一直走到马车的前面,马车夫已经在车厢前拉出一架悬梯,艾丽娅夫人停了一下,举止优雅的伸出她的手臂,然后对我轻声提醒道:“一位真正的贵族绅士,会在一位女士上车前,主动地扶着她的手臂,借她一些力量,让她上车的时候姿态会变得轻松而优雅。” 好吧,我承认我并不知道这么多贵族的礼节,艾丽娅夫人更像是一位循循善诱的老师,交给我一些能够改变我举止的东西。 最后只有我和艾丽娅夫人,以及她的那位贴身侍女坐上了这辆华丽马车,金色的魔法篷车缓缓驶离庄园,顺着湖畔大道向着一片灯火辉煌的方向驶去。 314.艾丽娅眼里的真相 “也许当我谈起自己的人生经历之后,你就会发现其实我是一位坏女人,不再会对我有任何的好感。 你依然执意想要听那些故事吗?” 艾丽娅夫人坐在车厢里柔.软的皮革沙发上,犹豫了好久才这么对问我。 我点点头,在齐默尔曼庄园的时候,我其实就发现这位的艾丽娅夫人是在诸女之中,处境最好的一位,起码她还能很体面的站在休息室里,不像珍妮夫人和黛米那样狼狈。 她喝了一大口金苹果酒,看着杯壁上残留的酒液向杯底不断地汇聚,脸上带着一种凄美的笑容。 这一刻,我发现现在的她也许才是显露着心底最真实的笑容。 端庄、高贵、典雅、奢华的外表下,其实只是剩下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她微微抿了抿性.感的嘴唇,眼睛盯着酒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诚恳地说:“在此之前,我要谢谢你的三次帮助,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坏。” 在诺亚的口中,我知道艾丽娅夫人是帝都上层社会里很有名气的交际花,经常出现在各种舞会和沙龙上。 在路易斯的口中,我听到的与完全又是另一版本,听说她手里掌握着格林帝国北方最大的裁缝铺子,作为巴宾顿家族留守在帝都里的家眷,巴宾顿家族给她的补偿就是巴宾顿家族在整个帝都里的符文金属板生意,由此可见她的手中一定掌握着巨大的财富,否则她的生活怎么会这么奢华? 而在我的眼中,她只是一位普通的贵妇,从齐默尔曼庄园第一次看到她,就没有看她有任何的特别。后来相遇在飞艇上,虽说她和一位贵族子爵表现得有些暧.昧不清,但是贵族们不就是一直这么生活的么? 在格林,贵族们掌控着帝国百分之七十的财富,贵族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们不用为生活奔波劳碌,闲暇的时光里,新鲜而感情是生活最好的调剂品,‘情.人’这一词在格林可不是什么贬义词。 就像是现在的艾丽娅夫人庄园里,有着那么多年轻美丽的侍女,很难说她们会比那些腰如水桶粗细平民妇女们更懂伺候人,但是她们绝对比那些悍妇们更懂得伺候男人。 就像是正坐在我身边的艾丽娅夫人的侍女琼,她拥有着甜美的脸蛋,笑起来有一点淡淡的羞涩,她的身材也非常高挑,白纱裙下的胸显得十分挺拔,她跪坐在猩红色大绒地毯上,为我脱下脚上的皮靴,不轻不重地按摩着我的脚和小腿,让我明知道这并不是我的温柔乡,却是很难硬下心肠一脚将她踢开。 吟唱着简短的魔咒,手指尖在胸.前飞快的画出一副简洁的水系魔纹法阵,只有掌握了其中最微妙的节奏感,才能够不用在‘时间停滞’魔法的状态下,成功地把它施展出来。 ‘水疗术!’ 是的,仅仅是一个简单至极的水疗术,就要求魔法师不仅要熟悉魔咒和魔纹法阵,还要掌握好施法的节奏,否则,很难再正常状态下一次就施展成功,对其他魔法师而言,这么做是有着失败几率的。 一束清冽的水元素在‘沙沙沙’的轻响之中,从顶灌注到身体里,那种带有治疗魔法力的水元素冲进我的身体,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垂下眼睛不去看艾丽娅夫人,没想到几句暗示性的话语,就让我想到了这么多。 …… “上次我讲到了科林战死在安琪拉多位面之前的故事,我仿佛就是生活在阳光下最幸福的女人,我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和可以填满我整个内心的男人,除此之外,我还拥有一位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都能原谅我的哥哥,一位可以开解我内心无数苦闷的教父。我曾经自以为即使没有在觉醒仪式上成为魔法师,我依然是上天眷顾的宠儿。”艾丽娅夫人脸色有些酡红,声音很轻,就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呢喃。 她接着说:“可是你可能不会知道,就在科林死后的第二年,就开始有人向巴宾顿家族的长老会提议,家族在帝都庞大的符文金属板生意不能完全落进一位寡.妇的手里。” 就像是有人倾听她的这些事,让后让压在她胸口的那座无形的山变得轻松一些。 她讲述道:“我在帝都所有有的权利被巴宾顿家族的管理者们层层盘剥,生活处境变得越来越差,我开始每天都变得惶恐不安,担心有一天会被他们赶出这座庄园,变得一无所有。我曾做过无数个相同的梦,梦见自己一个人狼狈地走在马扎罗上的进山大道上,两旁那些英雄们的雕像像是数不尽的路灯,我想独自走到空港,可是那段路却好像没有尽头。”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那一定是非常恐怖的梦,就连回忆起来居然也会让她如此的难受,我聚精会神的聆听,想知道当时的艾丽娅夫人到底是怎么经历这段黑暗历程的。 她说:“后来,我又梦到在马扎罗山山脚下的空港里看到向埃尔城飞去的飞艇,却发现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我苦苦哀求空港的管理者,请他们借给我一张船票,只要飞艇抵达埃尔城,我就会让哥哥将钱加倍还给他,可是他却是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就那样看着,一句话也不说,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满脸的泪水。” 原来艾丽娅夫人和齐默尔曼伯爵关系这么的亲密,原来齐默尔曼伯爵被艾丽娅夫人视为最最后的依靠。 她捂着胸口说:“每天都陷落在惶恐不安之中,那些日子我开始变得敏.感而神经质,我怀疑身边的每个人。” 每次提到埃德加,她就会变得咬牙切齿:“就在那个时候,科林最信任的朋友埃德加背叛了我,他投靠了巴宾顿家族的信任继承者,年轻的新贵比利.巴宾顿,将帝都里生意的所有境况都偷偷地告知给比利,在比利暗示与帮助下,埃德加开始一点点盗用商行的资产,让巴宾顿家族在帝都的商行经营情况开始走下坡路,每个季度,我都会亲自赶到圣卡洛斯城,受巴宾顿家族长老会的问责。” 我暗叹一声:豪门家族权利与钱事上的纠纷,才是最可怕的争斗。 她继续说:“我一直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当我发现是埃德加侯爵在背后捣鬼的时候,巴宾顿家族的帝都商行里已经被蛀得千疮百孔,当时将我驱离巴宾顿家族的那张羊皮纸卷轴已经在驶向帝都的飞艇上,我别无选择,哥哥远在埃尔城的齐默尔曼庄园里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他只是小小的伯爵,爵低言轻,根本不可能帮得了我。” 艾丽娅夫人纠结地看我一眼,喝了一口金苹果酒,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这才鼓足勇气说:“所以我找到了当时恰巧返回帝都述职的一位大人物,我的教父赖安.布斯曼,请他出面来解决这件事。当时他从华沙位面返回帝都,觐见查尔斯大帝。” “是他啊!”原来艾丽娅夫人背后站着的大人物,竟然是布斯曼家族的大公爵赖安.布斯曼,于是我问:“既然是赖安公爵,那这事情解决起来一定很轻松喽?” 可没想到艾丽娅夫人居然露出了苦笑:“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他那天没有出现,我被狼狈的赶出帝都也好,比利.巴宾顿只不过是想要科林留在帝都的遗产,只是想把我赶出帝都,至少我还可以回到北方的家。可是我的教父,那位公爵大人却是想要把我连肉带骨头一起榨干。” 她咬着嘴唇,迫使自己讲出这一句话:“纵然是他出面调停,保住了我在巴宾顿家族的地位,但是我也献出了我自己。” 我忍不住问道:“可是,他不是你的教父吗?” “那又能怎样?能代表什么?对他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公平的交易,他帮我保留住帝都里奢华的生活,让我继续过着体面的生活,可以在上层的舞会里流连,他只是忽然觉得漫长的人生中,什么事情都尝试过了,想品尝一下教女的味道而已,在他看来,即使没有这些事,我也应该主动献身的。”艾丽娅撩了撩鬓角的几根散乱发丝说。 我有些悍然,没想到这种情况倒是在哪个世界都会发生啊! 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神情异常敏.感地问:“是不是从心底里瞧不起我这样的女人?” 见我没有回答,脸色再次变得惨白,苦笑了几声,眼中露出那种孤寂与凄凉之色,“呵呵,我说过的,当我谈起自己的人生经历之后,你就会发现其实我是一位坏女人,不再会对我有任何的好感。可这才是最真实的我,一个藏在最体面外表之下的肮脏的自己。” 我继续寻找着答案,就问她:“可是后来呢,为什么埃德加会那么肆无忌惮的闯进庄园,他对你做出那样的事,给你挖了一个那么大的坑,难道不担心赖安公爵的报复吗?” 艾丽娅夫人说:“埃德加当然不敢在他面前胡来,可是从那次以后,我的那位好教父就返回华沙位面,那边的时局非常不稳定,可是那里确是布斯曼家族未来百年内最大的资源储备地,他需要亲自留在华沙位面坐镇,我重新回到被遗忘角落里。” “那段时间,就算是赖安坐镇在华沙位面,他也会派遣亲随到我身边,我就成为了他诸多金丝雀里其中的一只,比利.巴宾顿不敢对我胡来,何况埃德加只是比利的一条狗,更不会随便乱吠。” “开始的时候,我还试图参加上层舞会寻找拥有正义感的强大庇护,总是处处碰壁,即使是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但是事情总归是传到了赖安的耳中,赖安听说我在试图脱离的控制,将庄园里原本属于我的那些侍从们全部换个干净,并威胁我说,如果我不顺从他,他就要将我哥哥带到战场上,他是一位那么正直的骑士,对赖安更是盲目的信服,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在沙场上为他战斗到死的。” 我又问:“所以你选择了屈服,或者是因为你的叛逆,成为帝都最有名气的交际花?” 她的眼神渐渐发冷,看起来也不再愿意多聊,就说:“接下来的事,难道说不是很好解释了吗?” 我又问:“后来,埃德加又是为什么敢对你胡来的?” “位面战争!”艾丽娅夫人说:“华沙位面的局势是诸多位面中最差的,那些日子里,帝都都流传着华沙位面恶鬼军团已经冲破了肯帕托河防线,那道防线是布斯曼家族设置在华沙位面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突破了这道防线,摆在恶鬼军团前面的是一马平川的大片平原。但时候,在没有什么能够挡得住恶鬼军团的大军。” 我恍然:“这时候的埃德加才会给你设了一个陷阱,正赶上巴宾顿家的安琪拉多位面也陷与苦战之中,所以你对于这个商业陷阱没有任何防范能力,还签订了一张魔法契约?” 艾丽娅夫人转头望向窗外,嘴里只说了一个字:“是。” 我有些不解:“可是华沙位面战争胜利的消息,几天前就传到帝都来了,他们为什么还显得那么肆无忌惮的逼你就范?” 艾丽娅夫人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还有追根究底想问个明白,但还是对我说:“因为我们之间有着魔法契约,只要签订了就不能悔改。就算安琪拉多位面的大半领土不陷落在渊狱黑暗势力手中,比利.巴宾顿也有能力让我无法获得足够的秘银,就是为了让我履行不了魔法契约,违背契约的人,惩罚往往都会很重。” 我又问:“你这个契约惩罚条款是什么?” 也许是我知道的太多,她就不再有任何隐瞒,说道:“不仅要赔偿全部的货款,无法履行契约的人,还会沦为奴隶。” 我瞪圆了眼睛,大声责问:“这么苛刻的契约你怎么敢签?” 她眼露无奈地说:“总会有些想要守护的人,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 我叹了一口气:“好吧。” 她此时仿佛已经从回忆里解脱出来,脸上恢复了平静,对我说:“他们以为赖安会被战事绊羁住,短时间之内无法从华沙位面脱身,所以想要逼我就范,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找出的秘银符文板的替代品,这样束缚我的那份魔法契约也就没有了什么作用。” 我制止她继续揭晓答案:“让我猜猜,埃德加像是一条丧家之犬的到处乱窜,想要将这批符文板卖出去,是想履行合同。至于他为什么无法履行合同,难道是赖安已经从华沙位面返回帝都了?” 艾丽娅夫人对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死灰色。 我伸出手,一下子按在她那只握在酒杯的手上,对她宽慰说:“其实这个世界一直都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每个人看这个世界的角度不一样,也许你应该从原地迈出一步,只是一步就会让你看到与众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虽然还是掌控在少数权利者的手中,但即使生活在最底层的奴隶,也会在片刻休息的时光里,懂得享受一下生活。” 她的眼睛变得有些温湿,有些茫然的问我:“你真的不会看不起我?” 我当然不会对她说:这种事上辈子我见得多了。 拉着她的手,我对她认真的说:“别人怎么样的眼光都无所谓,如果连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那么你以后的人生就不会有什么乐趣了,其实说起来,出身于平民家庭的我,看多了更贫苦的人的生活,你只是没有好好的想过,怎么找回自己的生活。” 315.再见阿黛尔 战争的胜利带给威尔士无尽的荣耀,在格林帝都的这个夏天,就像一道流星划过璀璨夜空般让所有帝都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他是查尔斯大帝的第七个儿子,他是皇室年轻一代新的将星。 布斯曼家族在华沙位面十年时间的苦心经营,在渊狱的恶鬼军团全线进攻之下,整条防线被冲击得千疮百孔,赖安公爵为查尔斯大帝驻守华沙位面,查尔斯大帝自然也不会对这些大公爵们不管不问,毕竟皇室要从公爵们的手中盘剥一些税收,开拓出来新的领土至少有三成要归于皇室。 皇家骑士团存在的意义,不仅仅只是代表皇室的力量,威慑格林帝国的大领主们,还要负责在这些大公爵遇到外来入侵势力的时候,与镇守各地方的大公爵们一起抵御外来世界的力量。 威尔士王子率领麾下构装骑士团在华沙位面上取得的胜利,不仅仅是让这位年轻的皇室成员一战成名,还给布斯曼家族带来了喘息之机,这一次胜利最直接的受益人自然是威尔士王子,但是从长远的角度看待这场战争的话,那么这次的战争最大的受益者则是驻守在华沙位面的布斯曼家族。 马车驶进埃里克王子府邸,看到大门两侧的柏树矮墙上挂满了彩色的锦带丝绸,络绎不绝的魔法篷车陆陆续续地停在庄园门口广场的喷水池边,等客人从马车上走下来后,这些魔法篷车就会被御者赶到庄园外面的草地上,有专门负责看管马匹的马夫等在那。 当我牵着艾丽娅夫人的手从魔法篷车走下来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穿着华丽的晚礼服,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一手搭在我的手腕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提着裙摆,这时候广场上已经汇聚了不少的宾客,有人看到艾丽娅夫人出现,连忙走上前打招呼。 很多人对我很感兴趣的看过来,也有几道带着惊讶和怨恨的目光向我扫过来,我抬眼看过去,恰好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恰好站在一起,他们躲在人群的后面,自以为不会被我发现,所以看向我的眼神并没有隐藏心中的仇恨。 迭戈见我似笑非笑地望向他,对我只是轻蔑地一笑,便拽着伊凡走向别处。 艾丽娅夫人刚走下魔法篷车,就有认识她的朋友围上来与她寒暄,艾丽娅夫人见我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他们的话题,就俯下头,亲昵的在我耳边说道:“为什么不四处走走,也许你会有一些新的收获,只是别忘了舞会开始前,一定要过来找我,说好了要和你跳第一支舞的。” 我静静地望着她,并没有移动脚步。 她的眼睛里露出性感的微笑,葱白玉一样的手拍了下我的脸颊,然后用只有我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既然说好了从今天起,要告别以前的生活,那么至少要让我向从前说一声再见才行啊!” 我耸耸肩膀,想到自己在马车上看到艾丽娅夫人袒露内心,竟然忍不住对她说:让她告别以前的生活,摆脱掉身上那些富贵与权力对她的操控,斩断那些无形的线,让她告别奢华的生活,让她不再是别人生活中的木偶,要寻找属于自己真正的人生。 现在看起来,恢复了理性的艾丽娅夫人,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认真的想一想,告别自己从前的生活,对于生活在顶层社会的艾丽娅夫人来说,的确是需要付出莫大勇气的。 “无论你怎么样的决定都好。” 说完我向喷水池边站着的那个孤单身影走过去,她站在热闹的人群中,看着前方喷泉中心的人物雕塑发呆,她穿着一身暗紫色的晚礼服,精美的面料将她白皙的皮肤衬托出的有些让人感到炫目,她抬起双手,将头上那顶柔.软的帽兜摘下来,一团栗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样散落下来,在帽兜下面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庞,说不上有多么美,但是修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自信和睿智,菱形轮廓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锐利的眼神洋溢着微笑,就像是我的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 “好久不见了,吉嘉!”阿黛尔嘴角泛起一个优美的圆弧,她视线所及的地方,那些舞会上的人纷纷避让,这让我和她之间,在这一刻出现了一条无形的通道。 我觉没想过与阿黛尔继耶罗位面后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埃里克王子的舞会上,她看起来身体已经完全痊愈,精神状况看起来尚好,只不过再次见面之后,她似乎已经将我当成了朋友。 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走到她身边,从上至下打量着她,没想到阿黛尔穿回女性裙装之后,竟然如此的淑女,真不敢想象在耶罗位面的丛林中她宛若一只母豹子一样,只凭着一己之力就可以在丛林里猎杀一二级魔兽,宛若天神下凡。 阿黛尔与琪格完全是两种极端的性格,琪格无论在任何时候,多是会给人一种端庄、冷艳若冰的感觉,可是琪格骨子里的脾气却是无比的暴躁与疯狂。阿黛尔则是那种在历练场合里,让人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她就是毁灭和力量的代言人,可是藏在她骨子里的却是温婉的性格。 看着面前穿着裙装的阿黛尔,很难想象她在耶罗位面上,像是兽人战士里面的战狂表现出很强的进攻性,而现在却是如此安静的站在水池边,也许是在等待她的心上人威尔士王子吧。 她见我有些发呆,诧异地面色微红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着装,发现并无不妥之处,抬起头之后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她的如同菱角一样精美的嘴唇笑起来很甜美,眼睛弯弯地说:“拜托,不要这样盯着我,是不是看到我穿晚礼服的样子很不习惯?” 我眨了眨眼睛,将手放在心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阿黛尔学姐这身晚礼服完全颠覆了我心中对学姐的印象,没想过女战神一样的龙血法师,竟然还能有这样淑女的一面。” 阿黛尔双手提着晚礼服的裙角,带着我向广场边缘走去,“我当你是在赞美我!” 我跟着她来到广场的边缘,这里安静许多,不会被那些好奇的目光扫来扫去,让我略微松了一口气,我对阿黛尔说到:“我只是说出了心中所想,阿黛尔学姐,你的伤完全好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阿黛尔本性格看起来非常的开朗,她舒展着眉毛说:“我记得还欠你一个赌约,等我下周回学院的时候找你。” 我可从没想过要去学什么龙语魔法,只是含糊地说:“赌约什么的,真是不用太当真,琪格只是开个玩笑,更何况我听说那些魔法一定是拥有‘龙之血脉’才能够学得会。我可没有这样的天赋,即便是教我也只是浪费时间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 阿黛尔皱着眉,坦然说:“在我们的圈子里,可没有人敢拿琪格公主殿下的赌约当玩笑,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走走?如果是第一次来埃里克哥哥的庄园,我倒可以为你做一次向导,领你四处逛逛。” 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倒是很想参观一下豪华庄园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便对阿黛尔说:“荣幸之至,阿黛尔学姐。” 她倒是真的对着做庄园很熟悉,每一条小路都了若指掌,不过几天晚上举办舞会,无论在哪里都能见到参加舞会的人。 一边听着她对庄园里那些美丽景致十分细致的讲解,一边听她讲述她的那些回忆,在我的面前也不会刻意的掩饰对威尔士王子崇拜之情,“记得小时候的我们就喜欢在这个院子里玩,那边有一大片树林,都是一些栗树和枫树,林间还有一片小小的空地,埃里克哥哥将那片空地上铺满干净的白色沙子,哦,就是那边,记得我总是跟在他们的身后,当时我年龄比较小一些,他们不太愿意带我玩,他们每个人跑得都飞快,我当时小,跟不上他们,威尔士哥哥就会背着我,在树林里追逐着他们脚步,看那边还有一座蓄水池,这里的水可以灌溉整个庄园里的一草一木……” 她跟我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看起来他们在这座精美的庄园度过了很多美好时光。 “……原本以为自己在觉醒了龙血天赋之后,会成为威尔士哥哥身边最大的助力,我也一直在向这个方向努力,可就算是到现在,我忽然清醒地发现,无论我怎么追逐他们的脚步,可以依然无法追得上。”她有些伤感地说,这让我有些无语,我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好的倾述对象。 我问她:“你是我们皇家魔法学院里最强的龙血法师,你已经做到了最好,难道这还不行?” “可琪格已经成为了学院里的魔法老师,她是魔法学院里的老师,而我无论怎么样,终归只是学院里的一名学生,我们之间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每次我自以为追上她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她依旧站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与威尔士站在一起。”阿黛尔带着走进一个座精美的亭子里,她用手***着石柱上斑驳的痕迹,一边说。 好像她很需要我这么一个听众,随后阿黛尔又对我问:“能不能说一说,你和琪格是怎样认识的,很少能够成为她的朋友,从小时候开始她的性格就很高傲,能让她看在眼中的人一只手都能算得过来。” 我说:“应该说是琪格旅行的时候。我们跟随着一个商队,从矮人国度斯坦王的王都穿过新西亚奇斯山脉,我们的商队一直向东走,经过星湖草原,沿着南死亡之路登上兽人族领土帕伊高原,最后在兽人最东部的城镇古鲁丁镇分开,一路上经历了很多新奇的事。” 阿黛尔恍然大悟,说:“啊,有一阵子很久都没有看到琪格,还以为她返回故乡埃提亚联合王国,原来竟然是跑去了矮人国度旅行!” 索性她没有对此深究,否则我还真头疼要怎么回答她,难道我说我还能将荒原上的那段经历讲述给她听不成? 亭子里原本有一位年轻的贵族公子搂着白纱长裙的侍女亲.吻,看到我们冒失的闯进来,原本还想要愤怒的大说上两句,可是他看到阿黛尔的时候,连忙从一只狮子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拉着那位年轻的长裙侍女连忙退出了亭子。 一下子,四周的空气连同我们都变得安静下来,一时间,我们之间仿佛就没有了什么话题。 从诸多的话语中,我逐渐的感觉到,也许阿黛尔将我当成了同病相怜的人,就像是她在等待着威尔士回心转意,她认为我也是在偷偷的追求琪格,即便不是在追求琪格,也是对她有很多好感,真是一位敏.感的女人。 这时候庄园里又驶进来一辆银飞马的魔法篷车,马车停下来,果然是威廉从里面走出来,我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墨湘的身影,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对于那个沉默寡言的墨家大少,每次站在他的面前,总是让我有一点不舒服。 我能够感觉出他是一位极度危险的人,而且对我没有一点好感。 威廉穿着一间镶金边儿的白色礼服走下马车,头发梳理得十分整齐,加上他身材高瘦,倒是显得仪表堂堂,他带着一抹轻浮的笑容,从马车上走下来,立刻加入到一个群年轻人当中,谈笑风生之中很快成了话题的主导者。 阿黛尔望着威廉,表情显得很平静,她问我:“听人说,最近威廉一直在找你麻烦,要不要我去教训他一顿?反正我最近也一直看他不怎么顺眼。” 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和威廉的这次决斗,认为我们之间实力上的差距不是任何东西就弥补上的,就算是将威廉自身的魔法等级封印起来,让其与我同等级,在身边那些人看来,我和威廉还是存在这极大的差距,其一,就是高等级魔法师们对魔法的领悟力,其二,就是威廉是龙之血脉者,而且是魔法师身份的龙之血脉者。 更何况我并未提出要在决斗的时候,要限制或者是弥补我俩等级之间的差距,这样一来,学院里无论是老师还是魔法生,都不怎么看好我。 只不过我有自己的坚持,所以我对阿黛尔说:“不需要,有些事一定要自己做才行。” 在揍威廉这件事上,我和阿黛尔学姐倒是有些同仇敌忾的理由。 像是在忽然之间,发现我们拥有很多共同点,阿黛尔也不再劝说我,反倒是有些慵懒地说:“学院里后勤部那些白痴,有时候都懒得跟他们解释,就是用脚趾想想也会明白真相,居然将一位闯了祸的家伙当成了学院里的英雄。” 又是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驶进庄园。 一位穿着宫廷式晚礼服的精灵族美丽女人一手牵着乐蝶,另一只手牵着赢黎,从马车上联袂走下来…… 316.埃里克王子的舞会1 乐蝶与赢黎穿着宫廷式晚礼服陪伴在那位美丽绝伦的精灵美妇身边,从容貌上来看,乐蝶与这位精灵美妇更相似一些,但无论举止还是神态,赢黎又与这位精灵美妇像是一块模板里刻出来的,不难让人联想到她们三个人一定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 埃尔城外安提亚山的自由女神神庙里的安琪博尔德大神官是赢黎、乐蝶的姑姑,与两人的关系又非常亲密,不过这种皇室贵族之间的舞会,作为神庙执掌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而且那位安琪博尔德大神官必定不会是这样一位美貌与优雅高贵并存的精灵族美人。 我的心没来由的显得有些紧张,落在赢黎三女身上的目光被身边的阿黛尔注意到,她向广场入口看了一眼,也颇显得诧异地说:“从海音丝乘坐飞艇,大概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抵临帝都,十天之前,威尔士哥哥凯旋的消息还没有传至帝都,看起来曼达夫人不是为了威尔士哥哥的凯旋专程从海音丝赶到帝都来的,或许这一次来帝都,只是专程探望她的两位小公主。” “她就是詹姆士亲王的妻子,赢黎和乐蝶的母亲?可是我怎么没有从她的女儿们身上看到一些精灵族的特征?”我对阿黛尔问道,其实我不是真的想从她哪得到答案,只是忍不住要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阿黛尔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地望向乐蝶与赢黎,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才说:“威尔士哥哥非常喜欢这两个妹妹,我曾听人说起詹姆士亲王的这两个女儿都继承了她们母亲的美丽容貌,只不过赢黎更出色一点,而且曾被一位游历到罗兰大陆的大先知预言过,她将成为格林最美丽的公主,也许是这句预言害了她吧。” 关于赢黎以前的事情,我也曾听赢黎提起过一些,大概与海音丝之战有关,当时的娜迦海族强大无比,詹姆士亲王率领南风军团镇守海音丝,娜迦族的大巫用禁术将赢黎容貌转嫁到娜迦海族大公主的身上,赢黎的凤凰之血觉醒,随后在烈火中化成一枚巨大的凤凰蛋,三年后破蛋而出的赢黎,失去了自身美丽的容貌,但是却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拯救了海音丝之城。 正是在蛋中孕育了三年之久,让赢黎的实际年龄反而较乐蝶小了三岁。 也许在格林帝国上层贵族之间,那场旷世之战不是什么秘密吧。 “这次乐蝶倒是没有在舞会上将她那件骑士铠甲穿来,哎,那头坐龙的死,好像让她成熟很多!”阿黛尔感叹了一句,又对我解释说:“赢黎和乐蝶都是精灵语谐音,赢黎是‘和平’的意思,乐蝶则是‘快乐’的意思,也许这正是詹姆士亲王对她们最大的祝愿吧。” 我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从阿黛尔口中讲述的关于赢黎的故事。看着站在曼达夫人身边的这两位环绕着公主光环的美丽少女,也许从生下来开始她们就备受瞩目,现在她们依然是舞会上的焦点,乐蝶美丽而明艳,大概是很多年轻的贵族公子们追求的对象,星海城的尼尔森、拥有‘龙之血脉’的威廉公子,每一位都是格林最优秀的年轻人。 赢黎娴静温婉,颇有邻家小妹的味道,偏偏又带有精灵族那种空灵,也许正是她这种独特的气质,才会吸引到我。 阿黛尔的话音从新在我耳边响起:“说起来,这次耶罗位面历练,是你将的乐蝶从巨型蜘蛛的蛛吻下救出来的吧!” 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阿黛尔倒是当真摆出了学姐的架子,脸上带着古怪笑意,对我说道:“我是说这位乐蝶公主虽然平时有一点点任性,但是无论各方面还算是优秀的吧!美丽、开朗、活泼,又拥有深厚的皇室背景,虽然之前好像和你有些误会,但是经过耶罗位面这次历练之旅,这些恩怨应该都解开了吧。对你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阿黛尔迈步走出亭子,看起来是像是要走过去和曼达夫人打招呼,她见我有些踌躇不前的样子,对我说:“我和她们关系很熟,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你和琪格的关系那么好,相信她也会帮你在威尔士哥哥旁边美言几句的吧。” 她才不会呢!我心中暗想。 夏夜总是来得很晚,暗红色天幕已逐渐被从黑暗里蔓延出来的阴影所吞噬,庄园里点起了通明的彩灯,那些灯火看起来并不全是月光石,一定还有别的魔法宝石,否则绝不会是这样五颜六色的。 喷水池边已经聚拢着一群人,那是一些年轻的乐手,轻柔舒缓的音乐从他们手指间弹奏出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舒缓的旋律,在埃尔城那边,可没有人喜欢这个调调,即使有大概我也没有机会参加。 看得出埃里克王子为这次舞会精心准备了很多东西,至少整个城堡和庄园里广场周围的树木上都挂着绚烂的彩灯,远处角落里已经传来烤肉的香味,那些精美的餐盘已经全都摆在了长桌之上,各种美食出现在餐桌上,我看到路易斯和他的狮鹰骑士团的战友们聚拢在一张餐桌前,正对着一个银盘子里的烤蜥蜴尾巴品头论足,看起来气氛倒是很欢快。 我自然不想在这时候出现在曼达夫人的眼前,于是就对走在前面的阿黛尔说了句:我的朋友在那边,我去找他们聊聊,说完就抛下阿黛尔一个人跑开了。 能在舞会上看到我,路易斯倒是没有感觉到意外,他张开双臂抱了我一下,然后搂着我的肩膀对着他的那些骑士朋友们介绍,那些狮鹰骑士们算是路易斯圈子里的人,他们这些人都是豪门出身,能在狮鹰骑士团里混,自然都是家族重点培养的优秀继承人,识人的眼光也没那么短浅,看到路易斯对我态度很亲热,都围过来和我寒暄了几句。 路易斯只是粗略的介绍了他的那些朋友,就将我拉到一旁,随手从酒桌上拿起两杯酒,将一杯酒塞给我,对我说:“来的正好,我还要去魔法学院那边找你呢,怎么忽然就要用到买轻型铁轨,这东西运输起来可不太方便,就算你能在帝都这边订制,可是你怎么运到耶罗位面上去?” 我倒没想诺亚会这么快就将这件事也告诉了路易斯,原本我们说好了随便在帝都找一间规模大一点的铁匠铺就行的,反正这种普通工艺制造的轻型铁轨也没有什么难度,由初级铁匠就能打造,造价基本上都是非常透明的,没理由再去麻烦路易斯。 “啊,订制轻型铁轨的事,诺亚和你说了?”我说。 路易斯抿了一口酒,才说:“他还说你在耶罗位面的特鲁姆有两个铁矿,我们猜测你是想要在两座铁矿之间建一座小镇,并且最开始的时候就像将两座铁矿用轻型铁轨连在一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耶罗位面上依旧是战火不断,你就不担心那些蛛人战士将你辛苦建起来额铁矿全部拆掉?” 看来,他并不是不看好耶罗位面上的那两座铁矿,而是担心萨摩耶公爵和尼布鲁族蛛人的战事短时间无法结束,战争会影响到我开发那两座铁矿的进度,说不定运气不好,连同铁矿都会被蛛人战士毁掉。 见我沉默不语,路易斯对我又说:“换一个角度想一下,用这些廉价的铁料在帝都的铁匠铺赶制轻型铁轨的话,造价是要比那些位面上廉价一些,但是随之而来的高额运输成本,你要怎么承担?又要在位面所属的大公爵府缴纳相应的税金,这笔钱也要摊到材料成本里面去算的,有时候反不如找那些位面大城里的铁匠铺。” 路易斯最后说:“总之,运输成本限制了这些低价值物品的流通性,这些事你都要考虑清楚,毕竟你现在主要精力还要放在魔法课程上来,你身边也要有人帮你才行,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两个懂得贸易的经理人?” 我纠正说:“都说了,不会将那些铁轨用在耶罗位面。” “好好好,不是耶罗位面。”路易斯用手拍着我的肩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便签,塞进我的手里才说:“按照这张纸条上写的是帝都里最擅长轧制铁轨的铁匠铺地址,这事我答应诺亚,不再出手帮忙。” 正说着,就见庄园大门口出现了一队构装骑士,骑士队伍中间护着一辆宽大华丽的魔法篷车,当马车进入庄园里之后,顿时引出了一片欢呼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这场舞会的主角威尔士王子的马车,车窗向外敞开着,被拨叉牢牢的固定在侧壁上,从外面向里看,可以看到坐在车厢里的威尔士王子同样也在向外挥手。 这时候庄园大门敞开着,构装骑士们凛然有序的停在庄园之外,只有魔法篷车缓缓驶进庄园的广场前面。从庄园古堡里迎接出一群人,为首的那个人自然是埃里克王子,他看起来要比威尔士王子大上几岁,尤其是下巴上蓄起胡须,整个人就显得成熟很多。 埃里克王子一直在城堡的大厅里招待比较重要的来宾,这时候,带着一队侍从们走出城堡迎接威尔士,立刻引起一波小范围的骚动。 路易斯站在我身边小声对我嘀咕说:“哎,现在安琪博尔德皇室若是在出现这么一位年轻的将星,对各个省份大公爵未必是件好事啊!” 说着,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人群向前走去,想要近距离看看威尔士王子的变化。 威尔士这么大阵仗的出场方式吸引了场中无数人的目光,那些穿着华丽礼服的宾客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焦点都是威尔士王子,曼达夫人身边围着几位贵妇人,赢黎和乐蝶大概是觉得无趣,从曼达夫人身边相继离开,乐蝶迅速的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曼达夫人甚至来不及叮嘱她两句。 我的眼睛一直追逐着赢黎的身影,她悠然自得地在人群中行走,像是一位透明人,没人肯与她聊天,她也不找人攀谈,看到一些向她走过去的年轻贵族,也不知道为什么,半途中纷纷被赢黎用眼神制止住。 我遁寻着她走去的方向,看到露西娅被一群追求者们缠住,海勒姆和乔森纳护在露西娅身体左右,看起来这位半精灵血统的美女露西娅,无论在哪都拥有大批拥护者。 看到赢黎和露西娅站在一张堆满了红石榴的桌前聊天,我想趁机凑过去,。 只是刚刚迈出几步,忽然看到身前挡着一个人,竟然是穿着一身笔挺礼服的威廉,只见他端着一直餐盘,正将餐盘里的蛋糕塞进嘴.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用十分欠揍的表情看着我,就好像能参加这样盛大规模的舞会,我就一阵无语。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绝对不想在舞会上与威廉有任何的交流。 只不过偏偏这时候挡在我的身前,对我十分轻蔑地说:“你该不会偷偷爬墙进来的吧,我要是你,此刻就应该躲在家里面,至少应该多学几种防御护盾型魔法,应付夏日祭之后的决斗。” 我想大概这句话在威廉心里已经憋好久了吧。 好不容易在舞会上寻找到奚落我的机会,威廉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身边的人惊诧地看着我,想知道我的身份,可惜我今天从里到外,穿的衣服都是艾丽娅夫人贴身侍女亲手量身改制的,自然不会从衣服上看出我的身份来。 这里是埃里克王子在庄园里举办的舞会,威廉不会冒着惹怒埃里克王子的危险,跟我在舞会上动手。 我不甘示弱地抬头打量威廉几眼,对他讽刺道:“威廉学长,对于夏日祭之后的那场决斗,你还真是执着,我想这时候心里有压力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你吧?” 我们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几乎就要擦出一丝丝火花来。 这时候远处正在和露西娅聊天的赢黎恰好向这边扭头,她在视线的交汇处发现了我,忙向我走过来。 317.赖安公爵 和威廉聚在一起的那群年轻的贵族公子,看到威廉与我针锋相对的模样,都向威廉身边聚集过来,与威廉混在同一个圈子里的年轻贵族们,相比身后都有着不凡的背景,他们也许不会介意在舞会上搅风搅雨。 看他们一脸兴奋与好奇,快步地向我这边聚过来,威廉阴冷的脸上带着一丝嘲笑味道。 “你担心会在夏日祭舞会之后那场决斗上被我击败,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决斗的时间提前?”我盯着威廉的眼睛,这样问他。 威廉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晴不定,他攥紧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犹豫了一些,面色阴冷地对我说:“虽然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但是我更想看你每天都活在彷徨不安之中,在恐惧魔王的阴影下,你的心一点点的变得脆弱不堪,焦虑而敏.感,也许等不到决斗你就会被巨大的压力冲垮。” 威廉没有继续和我纠.缠下去意思,在他的那些朋友们聚过来之前,与我擦肩而过,“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挺过这些难熬的日子,否者我的拳头会感到很失望。” 我想威廉大概是不想他的那些朋友们知道决斗的事,毕竟一位四年级的魔法师欺负学院里的新生,也没什么值得旋绕的。弄不好可能还要被一帮朋友将这事拿出来取笑。 舞会上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裹着胜利光环的威尔士王子吸引了过去,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却是远处和露西娅站在一起的乐蝶,不经意看到这边,看到威廉和我站在一起,免不了向我这边多看了两眼。 “嗨,你怎么过来了?”赢黎偷偷地向曼达夫人那边看了一眼,充满了欣喜地向我问道,她不等我回答,就偷偷地拉着我的手,带我穿过人群,向会场的边缘处走去,仿佛我走进了她的生活,让她有些害羞起来,她的脸色微红,但眼中却充满了喜悦。 那些原本想走上前和赢黎打招呼的年轻人,全部被她眼睛忽略掉。 “是你哥哥邀请我来的。”我从怀里拿出威尔士王子的邀请函,递给赢黎看了看,问她:“怎么没看到海伦娜和贝姬她们?” “啊,也不是每天每时每刻都要在一起,她们偶尔也会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啊,海伦娜不知道你会过来,倘若知道的话,一定会来。”她变得像是红苹果,眼睛不自觉地向威尔士王子那边瞟了一眼。 威尔士这时候正牵着琪格的手缓缓走下马车,精致的魔法篷车前面围满了人,大家都想与这位皇室家族的新贵拉拉关系,最好是能搭上这次凯旋的列车。 如今格林帝国大公爵们掌控的位面至少有一半处于纷乱与战火中,威尔士王子征战的脚步还不会只因为一场胜利就停下来,这支皇家构装骑士团还需要继续奔赴其他战况危机的位面中去,这支胜利之师奔赴哪个位面,哪个位面就很有希望尽快摆脱泥沼般的战局。 这个庄园对于赢黎来说,看起来也是非常的熟悉,她带着我沿着水渠向上转过一排低矮的树墙,来到一棵大树下,这里的主人居然将这颗大树的树心掏空,制成一座郁郁葱葱的小木屋,树屋里有位正在擦拭着酒杯的侍者,从窗口向里面看去,树屋里是一排排酒柜,这竟是一间树屋酒吧。 这里稍显偏僻一些,客人们都拥堵在庄园广场的门口,迎接威尔士王子,所以这边反而显得有些冷清。 我和赢黎在用树根削成长条椅子上坐下来,赢黎向里面的酒保招了招手,然后说道:“乔,给我们调两杯甜果酒。” “好的,公主殿下。”那位调酒师在里面答应道,看起来他和赢黎很熟。 他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只是从一只装满了果酒的瓶子里倒出半杯酒了,然后又兑了一些西瓜汁,加了一点冰块,最后在漂浮的冰块上淋上一层浓浓的蜂蜜,才将两杯甜果酒端上来。 赢黎向我讲述这座木屋的故事,又赞扬调酒师乔的蔬菜烩饭很好吃。 我有些好奇地问她:“你们小时候都是在这个庄园里张大的吗?” 赢黎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支撑在木桌上,眯着眼睛问我:“还有谁向你讲述了这座庄园里的故事?” 我说:“阿黛尔学姐,刚才她还带着我在那边逛了一圈儿,也说起小时候很喜欢在这个庄园里玩。” 赢黎用手捂住嘴巴,惊讶地说:“你认识阿黛尔?” 我尝了尝杯子里的酒,这种甜果酒几乎没有什么酒的味道,只有酸果与蜂蜜、西瓜汁混合味的果酒,很难想象这种饮料是皇室调酒师调的酒。 我说:“我们毕竟在同一所学院,而且位面历练的时候,我和她在一个历练小队,所以就认识了。” 调酒师从木屋里走出来,他的手里提着一盏马灯,将树屋旁边一块块白色棉布的罩子掀开,让无数星星点点的光亮从里面散发着微弱的光,那些微弱的光点在布罩里不停地移动,像极了一只只萤火虫。 赢黎安静地坐在我身边,眨着眼睛说:“她竟然肯理你?” 我奇怪地问:“怎么?” 赢黎随口说:“她平时可不怎么喜欢理人,只喜欢跟在威尔士的身后,连我和乐蝶都不怎么愿意搭理。” 我和赢黎坐在木屋前面,就这样漫无目的闲聊,透过头顶上树叶间的缝隙,看着夜空中那么多繁星逐渐被点亮,一盏、两盏、三盏,看着林中的鸟儿趁着夜色里的微光归巢,看着调酒师乔拿出一面纱布网兜在树屋周围捕捉萤火虫,每当捕捉到萤火虫之后就扔进棉布灯罩里。 和赢黎坐在一起,即使彼此什么话都不说,也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赢黎小声地告诉我:“是舞会将要开始了。” 我急忙从长椅上站起来,向舞会那边张望,对赢黎说:“啊,我还答应了艾丽娅夫人,要和她跳第一支舞。” 赢黎撅起小.嘴,坐在椅子上小声嘀咕着:“第一个邀请的人应该是我。” 我从吧台旁边走出来,面对着赢黎伸手对她邀请道:“荣幸之至。” 她却笑眯眯地拉了拉我的小手指,小声地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赢黎确实也只能是随便说说,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曼达夫人就开始在舞会的广场上四处寻找赢黎的身影,她一面与身边的贵妇们闲谈,一面用敏锐的目光在广场上搜寻赢黎的身影,当赢黎再次出现在舞会的人群中,曼达夫人才算是收回那雷达一样的目光。 曼达夫人拥有精灵族那清澈湖水般的眼睛,乐蝶的眼睛与曼达夫人很像,但是她却没有曼达夫人那双晶莹剔透如羊脂玉一样半透明的尖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见面时候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曼达夫人是一位高贵的精灵,而并非是露西娅那样只拥有精灵族血统的半精灵人。 精灵族的那种高贵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唯美、骄傲和崇拜艺术是精灵们的天性。 露西娅美丽的外表就充分的显示出一位精灵应该有的全部特征,但是她并不是血统纯正的精灵一族,然而这并不能影响到那些年轻的贵族追求露西娅的决心,露西娅身边总是围着一大堆主动献殷勤的贵族青年,尤其是在这样的舞会上,她穿着精美的晚礼服,不能将她那把何门奎思之剑随身携带,没有那把魔法剑威慑,那些贵族青年们都一副跃跃欲试地神态,看起来卯足了劲儿想要去邀请露西娅跳舞。 我和赢黎两个人不可能在曼达夫人眼皮底下跳第一支舞,既然赢黎的姑姑安琪博尔德大神官在三年前已经表明了态度,将赢黎送回帝都上学。这时候我们也必须考虑到曼达夫人的态度,如果我们真的那样做了,惹恼了曼达夫人,说不定赢黎余下的学习生涯就会在精灵世界度过。 当然我也不可能走到那边的人堆里,将威尔士王子一脚踢开,然后牵着琪格的手跳第一支舞,却不说威尔士会不会答应,那些或多或少存在着位面战争的家族也会果断地‘帮助’威尔士王子,一镐将我铲平。 露西娅算是这个舞会上最受欢迎的人,这取决于她有着如白精灵女人那样美丽的容貌。 随着音乐声开始奏起,威尔士王子身边的人群逐渐散开,威尔士牵着琪格的手举止优雅的踏入舞池,两个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看上去就像是一起跳过无数遍一样,每个节拍、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娴熟,配合得也如此默契。 也许是大家已经习惯了琪格板着脸冰冷的样子,就算是偏僻的角落里,也没有人对琪格有任何的抱怨,也许在他们的眼中,威尔士王子身边这位未来的准王妃一直都是这样的冷美人。 别人也许看不到在跳第一支舞的时候,威尔士和琪格有任何的交流,事实上从开始跳第一支舞起,两个人就有着一些小争执,只不过两个人说话声音极小,又看不出上的动作,两个人的对话完完全全的被音乐声所吞没。 当这段舞曲重复前一段部分的时候,庄园的主人埃里克王子托着他夫人的纤纤玉手,风度翩翩的走进舞池。紧接着是一些极有身份的贵族老爷们,他们身边的舞伴却都是一些姿色貌美的贵妇人。 这时候,我按照约定跑到艾丽娅夫人的身边,赢黎也乖巧的走回曼达夫人身边,站在曼达夫人身后,依然还是忍不住趁着曼达夫人转头谈话之际,目光穿过纷扰的人群落在我的身上。赢黎看到艾丽娅夫人和我聊天的时候,表情显得有点复杂,不过为了应对曼达夫人随时有可能提出的问题,赢黎又必须小心翼翼并全神贯注,接下来便没有在看我一眼。 无论是格林帝国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作祟,还是格林帝国男女人口比例失调,还有男少女多的巨大人口差异,这都使得格林帝国的男人们在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容易被人原谅。反观帝国的女人们就不会拥有这样的权力。 明明格林帝国已经对男女平等的问题上呼吁了很多次,但却对女权没有任何帮助。 艾丽娅夫人一面心不在焉地扭回头,和那些贵妇们闲聊,一面向舞池里面张望,看起来有些慌张和畏惧。 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穿着精美奢华的礼服走过来,他的两侧鬓角花白,眼睛像是鹰一样释放着冷冽目光,他的气势不凡,走路的姿态铿锵有力,只不过枯瘦的脸上充满了暴厌之色,他带着强大的气场走到艾丽娅夫人身边,就像是上位者注视自己身边的侍从那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目光看着艾丽娅夫人,并且将他的右手伸出来。 仅仅只是从艾丽娅夫人的眼神中便能看得清楚,这位老者就是艾丽娅夫人口中的教父,赖安.布斯曼公爵。 看到艾丽娅夫人站在舞池边上,略显出一丝迟疑,赖安公爵目光微微一沉,低沉而简短地呵斥了一句:“快点,别耽误时间!” 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艾丽娅夫人身体有些发软,左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想要屈从赖安伯爵的命令,她的眼中浮现出挣扎的神色,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犹豫之下看了我一眼,小声地对赖安公爵说:“抱歉,我不想和您跳舞!” 四周忽然之间变得好安静,除了音乐声、舞步声和远处传来欢快的笑声,仿佛周围的一切声音被摒除了,赖安公爵的脸像是凝结了一层冰,冷冷的看着艾丽娅夫人,再次压低声音呵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难道想要晚上的惩罚?” 他的眼神就像是凶兽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头顶上悬着一把刀,如果不是艾丽娅夫人扶着我的手臂,也许她这时已经瘫软地坐在地上。 318.一颗火磷弹 也许是艾丽娅夫人成为金丝雀的日子太久,已经习惯了被人如木偶般的操控,享受到奢华生活的同时,付出的就是自己的尊严,这就是艾丽娅夫人生活的一部分,她想挣脱这种生活的束缚,可是当赖安公爵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强大的气场压迫得让她无力反抗。 也许是太久没有人敢于这么挑战赖安公爵的威信,尤其是在这样舞会场合上,敢于给他制造一些麻烦,让周围其他人看自己的好戏,赖安公爵这一刻,脸阴得如同锅底一样,冰冷的目光盯在艾丽娅夫人身上,一言不发,但是那种惩戒地眼神落在艾丽娅夫人身上,不用赖安公爵开口,他地狠戾眼神就直接在警示着艾丽娅夫人,每让他多等一秒钟的时间,所受的惩罚将会成倍增加。 压力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刀,这时候,我才更深刻的感受到老库鲁曾经告诫我和库兹的一句话: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艾丽娅夫人面色苍白,她双手抱着我的胳膊,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舞会上已经有更多的人注意到这边的不寻常,赖安公爵停在这里,使得后面陆续要走进舞池的贵族们也跟着停下来,舞会的节奏一下子被打乱。 我向前迈出半步,迎着赖安公爵的目光,替艾丽娅夫人挡住如山岳一样的压力,对赖安公爵说:“您好像是弄错了,艾丽娅夫人今晚是我的舞伴,她答应过我,要和我跳第一支舞,公爵大人。” 四周那些贵族看到我居然有胆量站出来,对着格林帝国的公爵大人说这样的话,有人忍不住在喉咙里发出惊愕的‘咕噜’声,也不知道是吞咽口水,还是吸气是不小心刺激到了嗓子。 在格林,每个行省的最高执政官都是由公爵担任,公爵这个头衔不仅仅彰显着身份地位,也预示着那个人拥有辽阔的疆域和数支强大的军队,公爵的手中拥有莫大的权力,甚至可以向查尔斯大帝写推荐信,表彰那些在战争中英勇作战的勇士,将战斗中获取的功勋兑现成爵位。 当周围的那些贵族看到我站出来,敢于当面顶撞的赖安公爵,都是惊愕得无以复加,一时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想看看暴怒之下的赖安公爵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周围舒缓的音乐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威尔士王子和琪格,埃里克王子和他的夫人,还有一些其他身份尊贵的皇室成员、豪门世家里身份高贵的人,都纷纷在舞池中优雅地旋转。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居然有胆跟我这么说话?”赖安公爵弯下腰,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拖到他的近前,他狠戾的眼睛距离我的眼睛不足十公分,他火热的鼻息不停的喷到我的脸上,他斜着眼睛看到我胸口的爵位勋章,那只是伯爵身份的勋章,一旁并没有家族徽章,这让他更加笃定,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压低了声音冷哼一声:“年轻人,恐怕你睡昏了头,还是没搞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你凭什么敢和我这样对话?” 赖安公爵扬起手狠狠地朝我的脸上甩了过来,他身体展现出强大的光环,身后出现浮现出一只背生双翼的蝎狮虚影,只因他的力量过于强大,那个虚影充盈在舞会广场的上空,竟然比蛛人督军还显得要高大一些,那种力量所形成的威压,让我全身像是被绳子困住了一样,根本无力反抗。 就在他手掌落下的那一刻,一面冰盾挡在我的身前,他的手掌一下子斩在上面,冰盾碎成无数冰粒,向四周溅射出去,赖安公爵的手上沾染了一丝淡蓝色的冰焰,小指和无名指上裹上一层白霜,只不过在转瞬之间就已经完全的消退。 赖安公爵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力量,远比二转强者给我的压力要大得多,他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我这时候还有胆子、有余力反抗,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子凸现出来,他也不再多说话,愤怒地抓住我的衣领,拨开一旁围观的人群,将我向舞池外面拖去。 “不要!呜……” 是艾丽娅夫人从喉咙里迸发出来的哭声,那声音倒不是在祈求,而充满了从心底迸发出来的反抗。 在她陷入绝境的时候,都没能从她心底迸发出来的对上位权利者的反抗的勇气,忽然间就这样没有征兆的出现了,让她用尽了力气,抱住我的腿,想要阻止赖安公爵对我的拖行。 我猜,这时候陷入狂怒的赖安公爵一定是想将我拖到舞会场地一旁的僻静处,他冰冷的眼神中透露着无情的杀意,也许在他的眼中,杀死一名年轻的伯爵,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候,对我来说最麻烦的就是强者的威压,那股威压完全将我身体里的力量完全禁锢住,就连呼吸都变得如此艰难。 路易斯从后面追上来,他身边的朋友试图拉住他,可是被他挣脱开,只听他对身后的人群里试图阻止他冲上来的那些朋友说:“谁在敢拦我,老子就和他断交!” 路易斯身边跟着一位狮鹰骑士团的朋友,只说:“路易斯,干嘛那么鲁莽!好,嘿……” 那位朋友看到路易斯已经拦住了赖安公爵,也就不在说话,原本脸上的无奈变成了最后的一丝决心,与路易斯并肩站在一起,低声地问:“对眼前这头发疯的狮子,咱们两家老头的面子怕是不够用。” “好好……好,帕莱斯蒂纳和贝纳省的年轻人居然也敢站出来挡我的路!”赖安公爵变得更加地暴怒,只从他拽着我的衣领的力量,就可以感受到,他每一根手指都变得如同钢筋一样,我领口纽扣已经崩裂,白色的丝绸衬衫将我勒得简直就是要窒息。 也不看他是如何做到的,我的眼前一阵恍惚,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疼痛,我跟随着赖安公爵出现在路易斯的面前,感觉有点像是‘时空迁越’这类魔法技能,但是赖安公爵应该是战士强者,也有可能他所拥有的力量早已突破了速度的桎梏,只是高速移动让我有了这样的感受。 他的拳头砸在路易斯肩膀上的时候,他的脚也同一时间踹在路易斯朋友的大.腿上,显然赖安公爵在狂怒之下,依然头脑清晰,不敢去过分得罪路易斯身后的家族,所以才是一拳打在路易斯肩膀上,不过这样蓄力一拳对于路易斯来说,也是够受的,他的身体瞬间就被赖安一拳打飞,身上护身内甲上的防御魔法立刻运转,在他身体周围出现白色透明的光盾,保护着路易斯的身体。 路易斯的另一位朋友,看起来也不怎么好过,被赖安公爵一脚踹得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一身礼服沾满了泥土。 四周的贵族们看到赖安公爵这么果断地解决了路易斯和他的朋友,都开始重新估计起局势来。 人群中有人喊道:“老赖安,冷静点,你手上的那个孩子是魔法师,假如你不想和魔法公会那边决裂,就不要做太过火的事,年轻人,给他一点也就够了,你在华沙位面的新旺角还没收回来吧!这一次神庙一方的祭司和神官们被渊狱里面的黑暗大巫们牵制,想要军队迅速恢复战力,你难道都不和魔法公会搞好关系吗?” 赖安公爵阴测测地冷笑:“那有什么关系,等我的三支构装骑士团从肯帕托河边休整完之后,新旺角的局势就会迎刃而解,华沙位面的局势将会达到五十年来最好的状况,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我若是不杀他,好像帝都里的年轻人已经忘记了我们布斯曼家到底是怎么样的家族,或许是我离开得太久了,呵呵!”赖安公爵说完,又冷冷的盯着我说:“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认识你吗?我还没上皇家魔法学院里去抓你,你竟然在舞会上冒出头,倒是让我省了很多麻烦,你不会是这么快就忘记了昆汀吧。” 我从未见过赖安,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定我就是将昆汀赶出帝都的那位水系魔法师,但是看来我好像正撞到了枪口上,真是旧怨未消,竟又结了新仇。 我正在蓄积魔法力,准备冲破赖安公爵的力量等级压制,否则我就会一直被赖安公爵如死狗一样给拖着。 看到赢黎站在曼达夫人身边紧紧咬着嘴唇,似乎咬出得渗出了一丝丝鲜血,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由露西娅在一旁陪着,曼达夫人却是闭着眼睛,完全是一副不予理睬地样子。看起来赢黎应该是向曼达夫人请求了什么,但是没能说服这位精灵女人,大概受到了束缚法术,否则以赢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绝对有与我并肩而战的勇气。 好像是整个舞会都因这个闹剧而中断了,围在我和赖安公爵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只不过赖安公爵前面那条路却是被空了出来,似乎没有人敢挡在暴怒的赖安公爵前面,路易斯和他的朋友大概拥有二转的力量,竟挡不住赖安公爵一只拳头,大概赖安公爵果断露出这一手,也是为了能够震慑全场。 我知道一定会有人站出来帮我解围,只不过接下来出现的人,却是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有点奇妙。 乐蝶穿着宫廷晚礼服式长裙,竟然从人群中做出来,挡在赖安公爵的前面。 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竟然有皇室成员成员参与到了这场争分之中,乐蝶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淡然之色,虽然乐蝶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穿着不便活动的晚礼服,但是从她身上透出一种骑士锋锐的气场,虽然弱了一些,但还是一往直前地向赖安公爵迎过来。 赖安公爵抓着我的脖领的那只手似乎攥得更紧,我听见了领口金帛的撕裂声。 领口被赖安公爵巨大的力量撕裂,却让我在极度窒息之余,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我也没多考虑什么,反正事情闹得这么大,想要安静收场似乎完全不可能,石鼓图腾瞬间被我释放出来,在舞会四周的灯光之下,就像是四种颜色光球,围绕在我身体旋转。 身体涌出一股暗红色的光辉。 ‘抗拒火环’ 我不指望着火环能将将赖安公爵推走,但是我可以推得走紧紧抱着我双腿的艾丽娅夫人,她受到火环莫名的推力,一下子向后面跌倒,华丽的长裙早已经狼狈不堪。 就在赖安公爵惊疑望着我的时候,我双手抓着赖安公爵的手腕,操控着肩胛骨里面奔涌而出的闪电力量,沿着双臂疯狂的灌注进赖安公爵身体里。 “噼啪噼啪”的电弧在我和赖安公爵之间来回的跳动,我估计这些雷电之力未必能够让赖安公爵有任何损伤,但是如果雷电之力里面的‘麻痹’效果被触发的话,我就可以反客为主。 由于事出突然,我释放雷电之力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征兆,没有咒语,也没有魔纹法阵,这让赖安公爵任何防御手段都没有来得及展开,就用身体硬抗了这些电弧。 “啊,这小子是该不会爱丽家族的人吧!达勒,你认不认识他?”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道。 “不认识!”一个沉稳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说。 果然,不出我所料,赖安公爵这时候身体一僵,那种压制我不能动弹的力量忽然消失,我恢复自由,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大声喊道:“统统给我散开!” 也许有很多人以为我想要在第一时间逃跑,但是我并没有,而是不计后果的闪到赖安公爵的身后,伸出胳膊从后面搂住他的脖颈,与我刚到帝都的时候,遇到昆汀的时候如出一辙,只不过那时候我拿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昆汀的脖子,而现在,我确定再锋利的匕首也不会对赖安公爵有任何作用,所以就把匕首变成了一颗火磷弹,在那颗如椰子一样大的火磷弹上闪烁着魔法光晕,我从未感觉火磷弹上的魔纹是如此的精美,可是从火磷弹上传递出去的火系毁灭气息向四周蔓延开来。 赖安公爵仅是被电弧‘麻痹’了半秒,就从麻痹状态下解脱出来,可是这时候我却已经将火磷弹按在他的脸上…… 319.用肯帕托战役胜利换回来的 望着那颗闪烁着魔法光晕的火磷弹,赖安公爵又惊又怒的脸上僵硬得像是一块苍老树皮制成的木雕,苍白的脸色就像是土墙上面涂着一层清灰色的石粉,他不敢有任何动作,我手中的这火磷弹距离他的眼睛只有三公分,深棕色的瞳孔不断地扩大,我能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惊惧。 舞会上的年轻贵族们,有很多人都是实力达到一转的战士和法师,魔法符文火磷弹在这一刻涌现出来的巨大火元素魔法气息,让这些人预感到了一种毁灭性的危机。原本无比混乱的舞会早已炸开了锅,正在跳舞的贵族们顾不上优雅的姿态,有的甚至将搂在怀里的舞伴推在一旁,拼了命向庄园大门的方向跑。 舞池中心的埃里克王子和威尔士王子对视一眼,径直向这边走来。埃里克王子阻止他的妻子跟过来,威尔士却是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琪格一眼,看到琪格并没有退开的想法,想要拉着她一起走来,却被琪格甩在身后。 在混乱的人群中,曼达夫人一边招呼着乐蝶,一边想要将赢黎和露西娅从危险的旋涡中拖走,她皱着眉头对赢黎说话,赢黎却在人群中固执的摇摇头,挣脱曼达夫人的手,向我这边跑过来。曼达夫人拦不住赢黎,眼中带着愠色,却也不能不管赢黎,只好单手提着长裙,跟在赢黎身后。 广场中有几位二转强者的强大气息不断的向外扩散着,那些二转强者纷纷向我这边聚拢,那几个人分明就是舞会角落里聚在一起聊天的几位贵族侯爵,他们被爆裂的火元素气息吸引过来。 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阿黛尔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握成拳头,一拳砸在赖安公爵的脸上,她的身影快若闪电,‘龙之血脉’让她拥有刺客如闪电般的速度,在这种措不及防下,赖安公爵在我的逼迫下,没有开启任何防御状态,又不敢躲闪,被阿黛尔一拳结结实实地揍在脸上。 接着,阿黛尔抬起头看我一眼,对我大吼道:“快跟我一起揍他,我看这老家伙不顺眼很久了。” 当时我的冲动,完全是下意识里的反应,我无法解释刚刚想要毁掉一切的暴躁心情。 我呆在原地,听见阿黛尔的招呼,也不管能不能打得过赖安公爵,像是头风狼一样扑过去的,想用自己身体缠住赖安公爵。 没想到,还没等我扑上去,赖安公爵抬起脚踹在我的胸口,巨大的力量从他的皮靴上透到我的胸口,他完全不留情面的一脚,瞬间将我胸口的肋骨踹得塌陷了下去,我在这一刻甚至无比清晰的听见了骨裂声。 赖安公爵如毒蛇一样的眼睛,阴冷的盯着我。 这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口骤停,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铁锤擂中,心室里所有的鲜血都被挤压出去,透过四肢百骸冲击着大脑,我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出去。 “妈的。”见我被赖安公爵一脚踢飞,阿黛尔骂了一句,从长裙下面拽出了突刺军刀,就要再次冲上去。 她的手臂被一只手牢牢握住,威尔士王子安静地站在她身后,拽着她白皙的手腕,急促地说:“住手,阿黛,你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想挑战一位公爵的权威?” 阿黛尔感觉到身后有人拉住了她,扭头看过来,发现居然是威尔士王子,那一脸暴躁的怒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乖乖地喊了一句:“威尔士殿下!” “难道看不出来赖安公爵对你手下留情?非要自不量力地冲上去吗?”威尔士王子责备地瞪了阿黛尔一眼,呵斥说。 …… 赖安公爵强者的气息瞬间恢复了过来,他的身后又重新浮现出蝎狮的虚影,这一刻他毫不保留展示着自己身体里的‘势’,强大的威压无情地压制我的身体,让我连呼吸都变得极度困难。这种等级上的压制,让人最无奈,让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蝎狮虚影在夜空中,就像是完全活过来了一样,带着暴怒的情绪,俯下房子大小的头颅冲着我嘶吼着,那种冲击音波让我两耳朵一阵刺痛,那种强大的冲击音却没有停下来,以一种近乎于疯狂的姿态向外扩散着,我的身体每个毛孔在音波的冲击下,都在向外飙血。 没想到赖安公爵在盛怒之下,完全不顾忌我手里握着火磷弹,对我施展音波冲击,在音波冲击之下,我的手指完全不受控制地触发了火磷弹上凹下的机括,那是一块凹陷的魔晶,被我这么一按,魔晶下陷进法阵的宝石凹槽里,火磷弹的魔纹法阵竟然开始运转。 散发着淡淡魔法光晕的火磷弹外表的魔法符文透出一种赤红色的热浪,火磷弹表面的那层魔纹法阵充满了魔法能量,我一只手握在火磷弹上,手掌心因为火磷弹上炽热的温度被烧得滋滋直响。 “冷静一点,年轻人,这颗……火磷弹你是从哪偷来的?”一位老魔法师的声音从我身边的空间裂隙了传出来,随后我看到一只法杖从我身边空间裂隙里伸出来,紧接着是一只干枯苍老的手,再接着是一只黑魔法长袍的袖子…… 一位面容苍老的魔法师用魔杖撕裂空间,站到我的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火磷弹,还没等我有任何反应,他伸出干枯的大手,直接按在火磷弹上。 “这东西蕴藏的火元素气息可不太稳定,在舞会上拿出来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想要看漫天烟火,用普通的就可以了。”说完,他将我手里的火磷弹强行夺下,又用手里魔杖划开了一道空间裂隙,麻利地将手里的火磷弹丢进去,瞬间空间裂隙合拢。 间隙裂缝合拢的瞬间,一丝爆炸的余波从火柴大小的缝隙里迸射出来,就像是射出去的猎枪子弹,那一丝火元素笔直钻上天空,就像是夜晚的一道焰火。 老魔法师仰头看着飞上天的火焰,遮掩不住心中的惊讶:“将火磷弹交给你的人,难道没有告诫你,无论遇到什么难题,也不可以在这种场合使用它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明白它的破坏力有多么恐怖?” 他揪着我已经被撕破的礼服,将我从赖安公爵的后背上拽下来,他脸上的皱纹很深,看上去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就像是璀璨的银河一样深邃,当他注视我的时候,我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他语气虽然没有那么严厉,但是却问得我哑口无言。 老魔法师见我沉默不语,刚想继续追问,却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的一拍额头,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坩埚里还熔炼着金液……” 也不等将话说完,就迫不及待的用魔法杖画出一道缝隙,整个人钻入时空间隙里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我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 …… 这时候,几个二转强者站在赖安公爵的身边,他们应该是赖安公爵的追随者,有两位强者护住赖安公爵的身后,另外两名二转强者径直向我冲过来,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但是向前突击的两个人面露强烈的杀机,手里拎着长剑,从左右两侧包上来。 那人脸上带着狞笑,手里握着长剑顺着软肋,向我心口刺来。 一面盾牌忽然从我身后伸出来,挡住了那柄刺过来的长剑。 “请你住手,你难道想毁掉我的庄园吗?”埃里克王子站在我身边大声问那人,手里盾牌被那把长剑刺破,他索性将盾牌丢掉,站在埃里克王子面前的那位二转强者止住身体,收起手里的长剑,另一只手举起来,示意自己没有任何的威胁。 埃里克王子冷哼一声,随后又冷冷地看我一眼,微微皱起眉头,问我:“我不记得在哪见过你,是谁请你来的?” “咳咳,是我,哥哥,吉嘉是我的朋友。”威尔士王子赶了上来,对埃里克王子说道。 路易斯和他的几个狮鹰骑士团的朋友跑到我身边,看着我气息微弱的躺在地上,就要和赖安公爵算账,却被他那几个朋友死死拉住,大家将路易斯安抚住,路易斯这时候才想起要探查一下我的伤势。 “别担心,路易斯,我没事!”我躺在地上,艰难地咳出一口血,对路易斯说。 “闭嘴。”琪格从后面缓步走上来,她尽量克制着心里面的怒火,对我斥责道。 蹲下来,用一把匕首将我身上沾血的衣服划开,看到我胸口的伤,脸上一片冰冷,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从魔法腰包里翻出大瓶中级治疗药水,不由分说,拔出软木塞就向我嘴里灌下去。 艾丽娅夫人跑到我身边,看到我浑身是血,一脸悲戚却没有哭出来,只是安静地跪在我身边,掏出一张丝帕,不言不语地帮我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她满眼歉然地望着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概是抱歉的话吧。 琪格强行给我灌了一瓶中级治疗药水,让我没听清艾丽娅夫人的话语,等我恢复听力的时候,就听琪格冷冷的说:“把你哭丧的嘴脸收起来,他死不了,扶住他的头,在给他灌一瓶治疗药水。” 说着又拿出了一瓶中级治疗药水冷冷地塞到艾丽娅夫人手中,在艾丽娅夫人惊愕的目光下,又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水系治疗卷轴,对着我将卷轴展开,飞快地念出魔法咒语。 我所拥有的血脉天赋‘自愈’配合‘水疗术’魔法,身体的伤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只不过大部分的疼痛都来至于胸口,艾丽娅夫人让我枕在她的腿上,我终于算是看到了自己胸口的伤势,整个胸骨完全的塌陷下去,肋骨也不知道折了多少根。 琪格抬头瞥了一眼蹲在一边的路易斯,问他:“你会不会接骨?” “啊?”路易斯有些茫然的看着琪格。 “将他胸口断裂肋骨摆到原来的位置,身为狮鹰骑士团的骑士,这么简单的急救术都没学过吗。”琪格眼中显出一丝轻蔑,让路易斯有点不自然。 路易斯身边的朋友犹豫了一下才说:“他刚受伤,身体这么虚弱,这时候接骨他受得了疼?” “总比伤口愈合了才发现骨骼错位,再将肋骨砸断重新接,要好的多!”琪格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会我,站起来转身走开。 十分盛大的舞会被迫中断,埃里克王子心情变得很糟糕,但是威尔士王子站出来说认识我,埃里克王子的脸色才逐渐地缓和下来,扭头脸色阴沉地望了赖安公爵一眼,对他说:“公爵大人,依我看,大家冷静一下,这场误会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哼!”赖安公爵冷冷哼了一声,竟然没有理会埃里克王子的话,带着五位追随者径直向我大步走来。 被赖安公爵驳了面子,埃里克王子脸色变得极难看,被赖安公爵这样无视,偏偏又没办法发作。 威尔士这时候从一旁站出来,拦住赖安公爵。 赖安公爵阴沉着脸,一脸不解地望着威尔士王子,问他:“七王子殿下,为什么要拦着我?” “这位吉嘉是我的朋友,我想这件事一定是个误会,还请公爵放手。”威尔士王子一脸平静地对赖安公爵说。 “凭什么?”赖安公爵暴躁地说道 威尔士王子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片刻,赖安公爵冷着脸眯着眼睛,对威尔士王子微微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 赢黎没能跑到我的身边,就被曼达夫人拦了下来,看到她泪流满面地被曼达夫人拉走,我心里忽然有一点说不出的滋味。 赢黎被曼达夫人拉着手,一路上依然在苦苦的哀求,可是曼达夫人却是一直不为所动,只是紧紧地拉着赢黎的手,让赢黎无法挣脱,扭头走向停在门口的马车。 乐蝶乖乖地跟在曼达夫人身后,垂着头安静地听着曼达夫人的斥责,一句话也不说。 露西娅也陪在曼达夫人的身侧,偶尔会趁着曼达夫人不注意的时候,投来担心的目光。 临钻进马车之前,曼达夫人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320.布斯曼家族的困境 埃里克王子为威尔士举办的舞会,就这样被我和赖安公爵纠纷搅得不欢而散,威尔士王子派遣他手下构装骑士团里的几位骑士将我送回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路易斯也担心我在路上被赖安公爵手下刺杀,和他的朋友们也是一路随行,将我平安的送回魔法学院宿舍,才放心离去。 虽然赖安公爵在帝都贵族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爱记仇,但他至少不会蠢到派人潜入皇家魔法学院行凶,我担心艾丽娅夫人事后会被赖安公爵报复,她如今也无法回巴宾顿家族的庄园去,就让她偷偷留在魔法学院的宿舍里。 艾丽娅夫人失去赖安公爵这个靠山,在巴宾顿家族注定会受到排挤,比利.巴宾顿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心慈手软,一定会找理由请家族长老院通过决议将艾丽娅夫人赶出巴宾顿家族。 事实上,想要离开赖安公爵,是注定要走这一步的。 虽然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规定,非本院学生不能在学院的寝室里留宿,但是对于很多魔法学生来说,这条规定形同虚设,宿舍管理员只能是减低要求,只要没有学生私下里投诉,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女人们的留宿。 赖安公爵一拳打得颇重,路易斯的手臂不自然的垂下来,做到椅子上的还有些呲牙咧嘴的,不用说肩膀上受了一点轻伤。诺亚从我的书桌抽屉里翻出几张‘水疗术’魔法卷轴,撕开一张,在‘沙沙’的轻响下,一丝丝水系魔法元素的光华落在路易斯的肩膀上,疼得他直冒冷汗。 看到墙角的酒柜,路易斯让诺亚帮他倒一杯金苹果酒。 诺亚轻车熟路地从橱柜上拿出两支高脚杯,倒了两杯金苹果酒,递给路易斯和艾丽娅夫人,路易斯一口饮尽,眼中闪过一丝赞色,对我说:“你这儿的金苹果酒还是蛮不错的,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来至于北境的史洛伊特省埃尔城,那可是著名的金苹果酒之乡。” 我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艾丽娅夫人,忽然间失去了一切,让她变得有点茫然,不知道她会不会早已习惯了那种奢华的生活,情愿做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这样冒失的将她从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拉出来,对她而言不知是好是坏。 艾丽娅夫人呆呆地看着写字桌上高脚杯里的金色酒液,白藕一样的手臂有些颤抖,她握住那只高脚杯,将杯子里的就灌到喉咙里,她仰头时,精美的锁骨在白腻的肌肤下露出清晰的轮廓,苍白的脸染上一层胭脂色,眼中带着一丝茫然。 也许是齐默尔曼庄园的金苹果酒,让她受到惊吓的心稍稍的平复了一些。 路易斯轻轻摇动着酒杯,轻轻笑出声来,“我估计赖安公爵这时候也是焦头烂额,我猜他会尽量让事件扩散的范围减小。” 虽然胸口犹如万蚁噬心一样的疼痛,但我对疼痛的承受能力远超常人,不用躺在床上‘吭吭唧唧’的。 诺亚大概是有点不放心我,在我面前连续撕开了三张‘水疗术’魔法卷轴,这家伙还真是不用自己的东西不心疼,这么一小会儿,写字桌上那捆‘水疗术’卷轴就已经耗掉五张之多。 就听路易斯说:“这次他真的有点拖大了,依仗着自己公爵身份,想要在埃里克的舞会上玩一场仗势欺人的把戏,可惜踢到了铁板上,不过你还真的很有勇气,那颗火磷弹也很不一般,居然能够将藏在皇宫中的宫廷魔法师请出来,跨越空间裂隙赶过来解决那颗火磷弹,但是还真是把吓我一跳。” 我正想着要如何解释那些火磷弹的事,就听诺亚有些担心的说:“不过吉嘉,你这时候就惹到了一位公爵,岂不是你以后要在帝都里夹着尾巴做人?” 路易斯笃定地摆摆手,说:“不至于,今晚既然有威尔士王子出面,就足以说明皇室的立场了,事情应该可以到此为止,毕竟这老家伙要依仗皇室的地方还很多。” 诺亚看了看坐在角落椅子上的艾丽娅夫人,欲言又止。 随后,露出一丝担心神色,问他哥哥:“布斯曼家族虽然多年霸占着格林帝国豪门贵族财富榜第三的位置,这多半是因为他们家族拥有的附属位面数量在各个豪门世家里面,也是要排到前三的位置,路易斯,你说会不会有人为了巴结赖安.布斯曼,会上魔法学院这边来找吉嘉的麻烦?” 这时候,才能感觉到作为门萨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路易斯看待问题,比诺亚长远得多。 就听路易斯说:“我可不认为布斯曼家族还能有这么丰厚的家底,这些年,他们家族在华沙位面上部署了数十万的军队,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居然还要依靠皇室的援军打开局面,估计这几年陷入了战争的泥沼,让布斯曼家族有苦说不出,要不是这次威尔士带着骑士团在肯帕托河战役取得一场胜利,恐怕还要在位面上与渊狱恶鬼们僵持,指不定哪一天才能获剩。” 对于布斯曼家族的情况,路易斯知道很多。 “就算是多么富饶的位面,这么多年一直内耗,也早就让布斯曼家族蚀了老本,这次赖安借着威尔士殿下胜利的机会,到帝都邀功,也多半是想要寻找其他的大领主,想要他们带着构装骑士团驻入华沙位面,将华沙位面的局势打开,这么一闹,估计那些隐藏实力的各个豪门也要慎重的考虑一下,将自己的军队进入华沙位面的泥沼之中,究竟能不能获得足够多的利益。” 他嘴角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又说:“我估计,这件事经过舞会上的闹剧,多半是要平添几分难度,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布斯曼家族能摆脱华沙位面的战争泥沼,让布斯曼家族的有生力量一直这样耗在华沙位面上,才更符合各个家族的利益。” “这么一说,赖安那老家伙岂不是要恨死你了,吉嘉?”诺亚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路易斯对此也深以为然:“怕是明天一大早,你用火磷弹按在赖安公爵脸上的魔法照片就会出现在帝都魔法报上,魔法报的那些编辑可不会给赖安保留什么面子,不过说真的,到头来这份仇恨还是要算在你的头上。” 诺亚知道事已至此,也没有了任何可以缓转的余地,就说:“真想看看赖安暴跳如雷的样子。” “不过想想,今晚上他实在没必要一开始就做的那么绝,他一到帝都,就来这么一手也不是太光彩,不知道魔法公会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至少在这种公开场合之下,一位拥有三转实力的大公爵这么欺负一位初级魔法师,这件事免不了被魔法公会里那些老头子拿出来说事儿。”路易斯这句话是在指责赖安公爵一开始不该下手这么重,以至于我的反应也有点过激。 这时候似乎大家都没提过万一那颗火磷弹真的在舞会上爆炸,会有多么大的影响。 看到诺亚偶尔会将目光落在艾丽娅夫人身上,他大概是认为这件事完全是因为艾丽娅夫人而起。 艾丽娅夫人身上的礼服已经在刚刚的舞会纷乱之中,裙摆上被磨了几个大洞,身上沾满了泥土,白藕一样的胳膊上蹭破了皮,盘在头顶上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白净的脸上抹了一道黑灰,整的个人显得有些狼狈,她脸上还沾着泪痕,脸上茫然地看着我,成熟的风韵在这个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这种狼狈的模样反而比精致妆容更加引人怜惜。 我对路易斯和诺亚讲述了与昆汀的一些过节,说起昆汀现在不敢在帝都里出现,也多半是因为我的关系,他担心和我碰面的时候,我会要他履行诺言进行决斗,也许他对于能战胜我没有一丝信心,又怕挨顿毒打,所以才不敢在帝都出现。 见我躺在床上丝毫不为现在的处境而担心的样子,诺亚有些话欲言又止。 之前和耶基斯学者平时闲聊的时候,我们也曾讨论过格林帝国的政治体系,各地的大公爵在自己的领土里完全就是土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正是这种权利让他们心底有些失衡。 “你不会是明知道赖安公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还故意站出来惹怒他的吧?”路易斯这时候好像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了,可是他又偏偏有点不确定的说:“不不不,这一切都是巧合,一定是的。” 随后他又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结论:“谁愿意无缘无故的去惹怒一位公爵大人。” 最后又问我“你确定不用叫个医生或者治疗魔法师什么的,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加拉赫魔法师恰好还在商行里。” 我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就是一位很出色的水系魔法师,擅长治疗术。 路易斯并没等太久就拖着他受伤的肩膀离开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临走还对诺亚叮嘱说,要是再遇到麻烦就派人去翡翠海湾商行通知他一声。 今晚舞会上发生的这件事,除去最后赖安发狂并催动自己‘势’的虚影对我进行音波攻击,让我瞬间失去了控制火磷弹的能力,以至于火磷弹被引爆,超过了我的料想,其他倒是都在我料想之中,我也想过自己可能会受伤,只不过没想过会受这么重的伤。 看到我的伤势还算稳定,诺亚一路嘀嘀咕咕地返回自己的宿舍,他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亲自参加埃里克王子的舞会,以至于错过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拥有‘自愈’血脉之力的我,根本不需要担心身上的伤多久才能恢复,我躺在床上艰难地伸手,想要摸摸断裂的肋骨有没有全部复位,可惜扯动手臂的时候,五脏六腑就像是如同油烹一般的疼,我吸了一口冷气,决定放弃这种尝试。 艾丽娅夫人见我在床上想要动一动,连忙凑到床边,可惜她这么多年一直是被人服侍惯了,倒是不怎么会伺候别人。 我对她眨眨眼睛,表情尽量轻松一些,然后才对她说:“你要相信我,这样的生活不会过太久的,我会让你从巴宾顿和布斯曼两个家族的阴影里摆脱出来,让你可以自由的享受这片蔚蓝的天空,无论身在北境的史洛伊特城,还是在帝都、海音丝、奇岩城,都可以不必顾及身后的那个影子。” 她见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在考虑她今后生活的问题,感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流着眼泪不停地傻傻点头。 我想伸手去抹掉她脸颊上的眼泪,却是因为疼痛,动作只是进行了一半就停止了下来,只好说道:“别担心,别忘了我们是从北境省走出来的人,我要给史洛伊特城里的景月.爱丽大公爵写封信,北方的夏天对于北风军团来说,就像是一个漫长的休假,也许他们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休假,你能不能去宿舍管理员那帮我取个信封来,也许还能遇到我的扈从,这时候她应该快赶过来了。” 艾丽娅夫人点头答应了一声,提着长裙推开寝室门走了出去。 我只是想将艾丽娅夫人支开一小会儿,趁机用‘时空碎裂者之锤’打开一道传送门,将卡兰错从地底仓库里唤出来,如今在地底仓库的传送祭坛外总会有轮值的兽人战士,所以即便是我无法走进地底仓库,一旦传送门被打开,卡兰错也会在第一时间走出来。 兽人族战士更擅长‘接骨术’,因此我才想将卡兰错唤出来,又担心卡兰错忽然出现在房间里,没办法对艾丽娅夫人解释,只好说有扈从外面赶来,至于两个人不能在走廊和楼梯之间碰面,那又有什么关系。 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卡兰措尽管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还是被我浑身血淋淋的样子吓了一跳。 “难道是你和威廉的决斗提前了?”卡兰措皱着眉看着我胸口的伤,疑惑地对我道。 我苦笑着摇头,只好将下午舞会上的事情,对她重新讲述一遍。 这时候,她开始认真仔细的检查我身上的伤势,看到我那略微有些塌陷的胸口,眉毛几乎拧在一起,不过手上没有任何迟疑,我的全身上下的骨骼全被她摸了一遍,她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肯说。大概是在怪我没事非要招惹一位公爵,算是自讨苦吃。 马上,我就开始后悔将卡兰措叫出来了,因为赖安公爵让我品尝到的痛苦,她几乎又让我品尝了一遍,她将那些几乎要完全愈合的肋骨小心翼翼的掰开,又重新的拼接了一下。 虽然疼得我死去活来,但是这次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艾丽娅夫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床前的卡兰措,明显的错愕一下,惊疑地问我:“吉嘉,这位是您的扈从?” 她见我点点头,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门口,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苏和塔卡玛一前一后,从外面的走廊里走了进来。 321.帝都魔法报 苏从走廊外走进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她一声不吭的走到我的窗边,掀掉头顶上知识魔法长袍白色的帽兜,露出略显清瘦的瓜子脸,面颊冷得像是冬季里的雪。 她的脚下浮动着圣洁的光轮,双手在胸前合十,诵读着我永远都无法听懂的祷言,一道光辉从天花板上垂直落下来,就像是破开云层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胸口,让我胸口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很难想象,当‘自愈之体’、中级治疗药水、水疗术、治疗祷言同时作用在我的身上,我身体恢复地速度会有多么的快。那些水肿像是冰雪一样消融,肋骨断裂处的骨茬像是赋予了生命一样,不停的生长,愈合。 苏的脸色显得更差,看得出精神有些疲惫,晶莹剔透的耳垂在灯光下变得半透明,我甚至能够清晰看到耳廓皮肤下的毛细血管,我勉强地咧嘴笑了笑,对她说:“嗨,从赢黎历练归来之后,还没见过你呢!” “你应该安静一点,说话的时候,难道你的胸口就不疼吗?”苏伸出白净的手闪烁着淡淡地白光,从我的前额划过脸颊、脖颈、胸、腹、最后一直到脚尖,才又说:“你身体正面受到音波类的冲击,导致全身性的皮下出血,很多毛细血管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 “坎贝拉疗养院那边很忙吗?”我问苏。 她坐在一旁避开我的眼睛,点点头,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卡兰措拿着一块温热的湿毛巾擦拭着我的脸。 毛巾将脸上血痂化开,没多久就被染得通红,卡兰措在极力的压抑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呼吸变得有点重。 卡兰措还是在辛柳谷的时候与苏认识的,那时候苏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每天都饱受‘恶魔之血’毒瘾的摧残,那时候的苏身体非常孱弱,只有在狂暴的时候,才能爆发出庞大的力量,那时候的苏还有点排斥兽人,现在好多了。 卡兰措目光在艾丽娅夫人的身上淡淡扫了两眼,有意味深长地看看我,终是没说什么。 倒是塔卡马站在后面,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样的目光,她非常安静的打量着艾丽娅夫人,蜥人族侍女在观察每个人的时候,眼睛里的目光都是冷的。 塔卡玛精致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用略带异样的口音复述琪格地话:“琪格主人命我带给你的治疗药水,主人希望你能尽快的恢复身体,早日重返魔法研究院。” 她从腰上解下一只口袋,从里面拿出五瓶中级治疗药水,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屈膝蹲在我的身前,紧紧包裹在皮甲下的身体显出水蛇一样曼妙曲线,薄薄的嘴唇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说:“主人让我告诉你,如果有人问起火磷弹的事,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说是从上古遗迹里获得的,或者是某个神秘商人那里购买的也行,剩下的火磷弹也要尽可能藏在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显然那些威力强大的火磷弹,已经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我想最迫切想要知道那些火磷弹来源的人,应该是杜瓦尔省的萨摩耶大公爵,相信这时候的他早已经从那些特鲁姆据点幸存下来的士兵们的口中,知道了魔法符文火磷弹的存在。包括被火磷弹按在脸上赖安公爵,还有那位随随便便就可以划破空间裂隙的宫廷老魔法师,也许他们都会迫不及待的知道这种威力强大的魔法物品。 塔卡玛站起来转身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对我又道:“主人还让我转达一句话,这次算了,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傻了。” 说完这句代表了琪格的告诫之语,塔卡玛才推开寝室的门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应付宿舍管理员宵禁的,我想大概作为学院的魔法老师,琪格应该有一定的特权吧。 这样一间只有四十多平方米单人寝室里一下子住进四个人,也不会显得怎么拥挤,只不过没有多余的床铺,卡兰措从柜子了拿出两条毯子铺在地板上。 这两条毯子是豚鼠皮缝制而成的,既防潮又保暖。不过对豚鼠的皮毛在皮革中算不上上等货,只不过是我对于这种皮革有种难言的情结在里面,所以才我会在柜子里存放了两条。 匆匆洗过热水澡的艾丽娅夫人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宫廷装的晚礼服长裙并不适合居家的时候穿,她换了一身素色棉布长裙,雪白的肌肤在月光石吊灯的映照下,透着骨瓷柔美的光泽,那种洗尽铅华沉淀下的美,到让她更显出几分美丽少妇的味道。 苏坐在艾丽娅夫人的面前,手上浮现出一团‘治疗微光’,不断地烘烤她划出一道伤口的手臂,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慢慢结痂,轻声说:“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伤口就能完全的愈合了。” 艾丽娅夫人感激的看了苏一眼,轻声道谢,目光落在苏充满了青春气息的脸上,一时之间看得竟有些出神。 脱下半身甲的卡兰措,即使只穿着一条亚麻布筒裙,依旧遮掩不住傲人的好身材,与艾丽娅夫人的柔美体态和白皙肤色不同,卡兰措身型匀称,肌肤紧致,属于兽女的那种健硕之美,她身上携带的双手大剑挂在寝室木门上,蓝色的刃锋在月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 听我说起艾丽娅夫人是齐默尔曼伯爵的妹妹,又简单的说了一下关于艾丽娅夫人在帝都的窘境,她眼中怒色才略微有所缓和,大概是想到了埃尔城战争学院里的安,还有地底仓库里面接近六万桶金苹果酒,无论是与安的友情,还是那些来至于齐默尔曼庄园的财富,对我来说都不可能对艾丽娅夫人的事情置之不理。 这大概是兽女对生活的看法与帝国女人有这明显的不同,兽人部落里面的生存法则是尊崇强者,兽女们都会愿意嫁给部落里最强大的战士,她大概是觉得艾丽娅夫人太过软弱了一些。 夏季里的夜晚,房间里显得有些闷热,不知不觉在三个女人低声轻语中沉沉睡去。 …… 我是被诺亚的敲门声惊醒的,诺亚手里举着一份早晨的魔法报,像一阵旋风一样冲进寝室,口里大喊着:“吉嘉,快起来看看,我刚刚买到的魔法报,上面第三版就是你和赖安伯爵的照片。” 露台上的门被人推开,苏穿着吊带长裙从外面走进来,纯白色的魔法长袍挂在晾衣绳上,在晨曦之中不停的向下滴水,水滴落在露台的石板上,绽开晶莹的水花。明媚的阳光映在苏的身上,吊带短裙下几乎完美轮廓的长腿反射出刺眼的光晕。 艾丽娅夫人睁开惺忪的睡眼,拥着薄薄的毯子从地板的毛皮褥子上坐起来,被单滑落至胸口,显出一片白腻的肌肤,乱糟糟的长发下面显露出性感绝伦的脸庞,一幅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有些迷糊地看着闯进寝室里的诺亚。 “咣当”一声,挂在木门上的双手剑掉落在地上,宿舍的门不停地摆动着,诺亚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三秒钟之前的样子,随后面不改色地将魔法报拍在我的桌子上,然后将自己的头发弄成乱糟糟的样子,说了一声“哦,我大概是在梦游”,然后故作镇定地转身走出寝室。 苏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揭开床单之后,细心的检查我胸口上的伤,还用一根手指在胸口上按了按,然后才对我说:“愈合的还不错,断裂的肋骨已经完全愈合了,真是搞不懂,你的体质怎么会这么出色,就算那些实力达到二转的盾战士,身体的恢复力也远不及你的十之一二,我在坎贝尔疗养院救治无数战士,从没有见过有像你这样的惊人恢复能力,其实如果你不是一位魔法师的话,你应该能够成为一名非常出色的战士” 我嘿嘿一笑,试着动了动手臂,觉得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胸口还是感觉非常的疼,每一次呼吸都会觉得火.辣辣的,对着苏说道:“也许拥有我这样惊人恢复力的战士,从来就不需要走进疗养院也说不定,所以你才无法见到他们。” 我有随口问了一句:“哦,对了,最近有没有收到安妮的信?” “你在埃尔城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我,对吗?至少那时候你还经常给我们写信,反倒是现在,我们同在帝都这些日子,掰指头算来,也只是来坎贝尔疗养院里找过我一次而已。”苏俯下身体细致的检查着我身上的伤口,一边向我抱怨,最近一段日子里有点不关心她。 卡兰措穿着亚麻布的六分短裤和小背心从浴室里走出来,健美的身材露出清晰的腹肌轮廓,麦色的皮肤细腻而光泽,丝毫不像其他兽女那样粗糙,湿漉漉的发梢上还不断的向下滴着水珠,她看到写字桌上放着的魔法报纸,拿了起来兴致勃勃地翻阅。 看到自己大概是起来最晚的那个人,艾丽娅夫人脸色有些微红,看起来她平日里习惯了睡懒觉,脸上依然还是挂着一幅睡不醒的样子,往日里奢华生活养成的习惯,并不是说改掉就能改掉的。 等到诺亚再次敲门进来的时候,他为我们带来学院食堂里的早饭。 诺亚身后还跟着很久未见的丹尼斯,两个人在门口紧张兮兮地向里面探视了一下,发现屋子里的女人们已经起来了,虽然三位女士穿戴依然显得有些过分清凉,露出白皙的大.腿和胳膊,但至少让他们可以不用太失礼的走进来探视我。 丹尼斯一脸鄙视地看着诺亚,小声地讽刺他:“不管怎么说,诺亚你也算是豪门阔少,你不也总是让侍女来宿舍这边帮你打理内务,清扫卫生,吉嘉受伤有人来照顾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诺亚也不去反驳丹尼斯的话,将手里提着的早餐摆着桌上,招呼大家过去吃。 随后拿着一份烤面包和牛奶走到我的窗前,面带疑惑地问我:“你现在还能不能吃得下?” 我对他说:“快点给我,我现在饿得几乎能吃下一整头独角野牛。” 丹尼斯一脸羡慕的坐在床边,小声的说:“我怎么以前从没感觉到,寝室里若是能够住进来一位美丽的侍女,其实也相当不错啊!” 我连忙压低声音对丹尼斯解释,她们可不是侍女,就算是卡兰措也要算是我的扈从,或者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魔法契约的追随者。 随后,他们又看到苏娴熟的坐在床边,对我使用‘微光治疗术’,才想起来之前是见过苏的。 自从神庙里的祭司和神官们被神谕约束,不得走出神庙半步之后,在帝都就很难见到像苏一样拥有神圣系魔法力量的祭司了,像苏这种被排除在神庙体系之外的人,在平时修炼的时候,获取神圣力量的途径很单一,那就是需要有导师指点才行,否则很难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丹尼斯有点羡慕的看着我,对我说:“现在帝都里,也许只有那些大公爵才能拥有专属的治疗师,吉嘉,你现在可要好好享受这段难得时光!”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才说道:“少说风凉话了,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金精和金精溶液都提供给你了,这么久还没有逆推出这些溶液的转化方式,亏你还敢跟我说,是皇家魔法学院我们这届最杰出的炼金师,我可没看到‘杰出’二字在哪里能显示得出来!” “你的导师是哪一位?”诺亚一脸好奇的看着苏手上施展的神圣系治疗魔法,问她。 和不熟悉的人说话的时候,苏总是会先变得有些脸红,她有点腼腆地低头说:“是索拉导师。” 天晓得诺亚到底知不知道坎贝尔疗养院的索拉大学者是谁,只听他又问苏:“那么你是哪位神灵的信徒?” “自然之神欧拜亥!”苏眨着眼睛对诺亚说,其实她少说了一位神灵的名字,那就是黑暗女神席琳。 随后大家围在床边一起看诺亚起早买回来的魔法报纸。 关于昨晚埃里克王子舞会上发生的事情,就写在魔法报第三版上,有半个版面都在详细的描写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那位魔法报的撰稿人为了博取读者们的眼球,倒是将这一过程描写得非常详细。 格林帝国人都有一点英雄主义情结,单调乏味的城市生活,让他们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幻想,比如非常喜欢勇士在龙城里面救出某位公主的老旧故事,或者是愿意读一读《王子复仇记》这类的游记,毫不意外,我被归结到弱小群体里面,成为了撰稿人笔下敢于向恶势力抬头反抗的勇士。 而赖安公爵的名声在帝都一直都非常差,虽然他离开帝都多年,但是这位撰稿人挖出赖安公爵年轻时候的种种劣迹,而且又重点描述了一下他的孙子昆汀这一两年在帝都的劣行,所以他成了报纸第三版故事的大反派。 当然那幅印在魔法报纸上的照片,也是相当的清晰,这是一幅动态的魔法照片,从赖安公爵俯视艾丽娅夫人那一刻开始,到艾丽娅夫人吓得脸色苍白,然后是我挺身而出站在赖安公爵的面前,随后是赖安公爵暴怒之下,拎着我的衣领想要将我拖到舞会会场之外,这一系列动作无比清晰的在魔法动态照片里循环播放。 在文章的最后,配的一幅照片是我将火磷弹按在赖安公爵的脸上,赖安公爵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看到最后,诺亚就忍不住开口说:“吉嘉,你要出名了!” 322.肖恩老师 就是这么一张魔法报纸上的新闻,在皇家魔法学院引起轩然大波,很多魔法师对于自己贵族的身份有了新的质疑,那就是面对地位更高的大贵族阶层,这个贵族身份能够拥有多大作用。 这个夏天注定了不会太平静,当渊狱的黑暗势力像是雾沼一样渗透到各个富饶的位面上,向格林帝国的势力版图发起了全线战争,这个时候偏偏神庙方面又封闭了大门,拒绝对帝**队派遣祭司和神官,这下让格林帝国的军队体系瘸了一条腿,没有治疗后勤保障,战场上的减员很难得到有效的抑制。 这时候,一切可以恢复生命力的物品的价值都成倍的增长,最先体现出来的就是魔法市场上初级治疗药水在半个月之内脱销,紧接着就是治疗类魔法草药,到了现在,整个帝都魔法市场上,几乎连其他草药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魔法药剂师在魔法界的地位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辅助类魔法师的地位也在军队中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被魔法师们遗忘在角落里,如同鸡肋一样的治疗类魔法书,从新被翻出来,摆在讲桌上开始仔细的研读。魔法师从象牙塔里面被邀请出来,却是很难获得如神庙里神官们那样的地位。 如我这样在公共场合得不到应有尊重的魔法师还有很多,魔法师们大多数都是身体孱弱,精神力强大,但是这样在一些场合,一旦有了肢体冲突,魔法师们比普通人的体质还要弱,而那些贵族多半都骑士身份,一旦发生冲突,一只手就能将魔法者们打得满地找牙,在这种冲突中,魔法师们往往扮演着弱势群体的角色。即便事后,魔法师们向魔法公会投诉,但是碍于各方势力调解,当事人又被送往位面的战场,很多时候这种冲突都会不了了之。 埃里克王子舞会冲突事件在学院里迅速的升温,甚至在课堂上展开了一些小规模的辩论会,学院里的很多魔法学生都明言自己的立场,绝对不会去帮那些不尊重魔法师的领主们做事。 这么一纸新闻就像是水池里一条惊慌失措的鱼,将整潭池水都搅浑。 诺亚中午带回来了新消息,据说上午的时候,赖安公爵的魔法篷车就停在皇家魔法学院外面,试图想要通过学院教导处里的关系将我逐出学院,可惜还没有开口,就被学院里的老师识破了他的身份,学院里很多的魔法学者可不在乎赖安是哪个行省的公爵大人,带着一群魔法生直接将赖安公爵赶出皇家魔法学院。 …… 我知道那位宫廷老魔法师一定会来找我,只是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在学院几位高级魔法师的簇拥下,一众人从教学楼上走下来,就有受到很多魔法学生的注意。 丹尼斯从宿舍外面跑进来还跟我和诺亚炫耀说,刚刚看到副院长大人带着教务处主任弗里曼和一些学者走出教学楼,肖恩学者、亚伯学者也在人群中,就连琪格也在队伍后面跟着,也不知道那位老魔法师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竟然让皇家魔法学院这么兴师动众的,这些学院高级魔法师们都是平时在学院难得一见的大佬集中出现,说不定就是在讨论关于我昨天在舞会上发生的事。 只不过,当丹尼斯坐在我床头椅子上,跟我眉飞色舞地讲着他路上的所见所闻,却不知道他口中话题的主角们已经站在寝室门口,笑眯眯地向寝室里面看。即使艾丽娅夫人穿着一身素色棉布裙,也难掩成熟妩媚的迷.人风.情,凡是走进宿舍的这群大佬们,每个人的目光都会在艾丽娅夫人身上停留那么一小会儿,大概他们算是知道事情始末的,至少不会是片面的了解。 琪格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着一张白净的美脸,挺着天鹅般美丽的脖颈,目光瞟着艾丽娅夫人,站在人群后面和魔法草药学导师狄更斯夫人、亚伯学者低声闲聊,一些只言片语传到我的耳中,他们大概是说道一些关于水系魔法生态园里面的魔法草药事情。 看到这些平时没什么公开的魔法学术大课则很难出现在学生们视野里的学院高层权贵,我挣扎地从床上坐起来,倒是那位穿着镶嵌着金银丝线的恶魔长袍的宫廷魔法师笑得一脸菊花,伸出干枯如鸡爪一样的手,随意地向我挥了挥。 然后转头向副院长哈斯汀笑眯眯地说:“还是年轻好啊,生命力如此的旺盛,能够承受三转强者即将凝实的‘势’全力一击,第二天还能这样生龙活虎地躺在床上,看起来伤势恢复得还不错。” 副院长哈斯汀是位火系魔导师,在学院里地位崇高,平日里看到他的时候,只能是在公开学术课的课堂上,在我的印象中,对这位副院长大人并不是很深刻,只是感觉他是位非常严肃的人,不过在这位宫廷老魔法师面前,倒是脸上挤出淡淡地笑容:“自然是要感谢裘德.凯尔芬大人出手相助,不然他又怎会抵挡住赖安公爵的攻击?” 宫廷魔法师凯尔芬哈哈一笑,坦然接受了副院长哈斯汀称赞的话,只说:“维护皇室成员的安全是我的职责,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这群人一边围着宫廷老魔法师说着话,一边慢慢地走到我的床边,看到我胸口被绷带缠.绕得如同木乃伊一样,脸上的表情不一,惊讶、疑惑、好奇、事不关己的微笑、面色冷冷的旁观,有人甚至拿起放在床头的魔法报纸,直接翻到第三版,开始和身边的人低声品评。 “你叫吉嘉?”老魔法师坐在床头的木墩上,笑眯眯地问我,四周的人围在我的床边,好奇心多过怜悯心。 我只当看不见那些围观人群的各种表情,老实地对凯尔芬回答:“是的,大人。” 副院长哈斯汀接着又说:“你应该多多感谢一下凯尔芬大人,要不是他这次出手救了你,很可能这次你已经闯下了大祸。” 宫廷魔法师凯尔芬连连摆手,说:“唉,不要责怪年轻人,他也许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舞会,对于贵族礼仪还是还有些陌生,不懂得舞会上的规矩,我们就要好好的教导,怎么可以责怪他呢!” 眼角的余光看到琪格在后面偷偷地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脸上堆起了微笑,脸上就差写上‘感激’两个大字,然后对宫廷老魔法师说:“谢谢您,凯尔芬大人。” 感觉这些人就像是在作秀一样,就连笑容堆在脸上都是那么的虚假,只不过我不明白这场秀究竟是要做给谁的,难道是我? 艾丽娅夫人和苏在露台上回避,只有卡兰措守在我身边,卡兰措原本还是一脸热切,只不过在这几句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有些勉强了。 我以为他们会很直接的问起火磷弹的事情,可是却没想到,宫廷魔法师凯尔芬并没有这样直白,而是叹息着说了一声:“看你魔法天赋这么好,也算是难得后起之秀,我今天来的目的也因为欣赏你的天赋,愿意成为你的老师,你平时有什么对魔法上的疑问,都可以到到皇宫里来找我!” 四周那些随行而来的魔法学者们发出一片轻轻地低呼,看来谁也没想过凯尔芬老魔法师竟然会对我这样说,我不知道凯尔芬在帝都的魔法界有多大名气,只是看到周围学院里很多随行学者都是满脸的羡慕,就知道这颗甜枣给得真是有点太甜了。 只是副院长哈斯汀堆满微笑的脸上微微一僵,瞬间又恢复如常,虽然没有被旁人发现,但是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肖恩学者落在人群的后面,这时候却在人墙的缝隙中,投过来担忧的目光。 琪格这时候也停止了和狄更斯夫人的闲聊,明媚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不需要她有什么表情,我也能看懂她的心思。 “抱歉,凯尔芬大人,我关于水系魔法这方面早已有了一位老师,平时还要在研究院里做铭文学研究部的魔法助手,恐怕没机会跟您学习!”我神色略带惋惜地说。 鸦雀无声,似乎没有人会想到我竟然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一位宫廷老魔法师的招徒。 站在人群中的亚伯学者忍不住说:“吉嘉,你到底知不知道一位宫廷魔法师招徒代表着什么,在你的魔法人生里,又能有几次这样难得的机会?” 我显出一脸茫然无知的表情。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老师是谁?”副院长哈斯汀认真地问我,眼角难掩那份轻松之色。 原本我想说埃尔城战争学院的海蒂老师的。 却没想到人群中传过来一个人的话音:“是我。” 肖恩学者从人群里默默地走出来! …… 肖恩学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苍老的枯树皮,他显得有些驼背,手上握着一根长法杖,灰色的魔法长袍已经被浆洗得很白,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才说:“你现在开始接触那些上流社会交际圈,显然还有点为时过早,你甚至还不知道贵族交际圈里面的最基本的礼节,其中包括如何在舞会上展示自己的个人魅力,如何在舞会上寻找到同类型的朋友,如何在舞会上保护自己,尽量避免与人结怨,能参加皇室举行的舞会的人通常都非富即贵,现阶段给自己招惹到这么强大的敌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抬起眼皮,眼中凝练光芒就像是最晴朗夜空中的明月,审视着我身体里的魔法池,片刻之后,才收回如电的目光,眼中露出些许欣慰之色。 随后话音一转,对我淡然地说:“但事已至此,我们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我负责联系水系联盟中的那些老家伙,让他们将这件事在魔法公会的日常会议上提出来,魔法师与骑士之间的矛盾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大贵族不能给予我们最基本的尊重。” 肖恩学者是学院里著名的水系魔法师,在水系魔法师联盟有一定的影响力,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仅仅是安慰之语,我也没想过他能对我有这样的承诺,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谢谢您,肖恩老师。”我躺在床上感激地说,想着一直以来他对我的帮助,从开始走进图书馆二楼的那天开始,就一直默默地指引着我应该如何修炼水系魔法。 肖恩学者眼光看向远处教学楼顶上法师高塔,又是叹息了一声:“有传承的火系魔法师通常都有家族背景,有了这层护身符,就可以很好避免在社交场合上的冲突,但是我们水系魔法师在格林魔法界人才凋零,那些大贵族们免不了会对我们有所轻视。” 我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着明媚的阳光下,法师塔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肖恩学者由感叹了一句:“他们一直以来都不太看重这些有天赋的魔法师,真是一群目光短浅的家伙。”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前额,对我说起:“自由女神降下神谕,约束神庙里的祭司与神官们不得踏出神庙大门半步,战场上受伤的骑士和战士们到头来还不是要依靠那些魔法药剂保命?各系魔法者,只有水系和木系魔法师拥有治疗和恢复类魔法,当下,要在位面战争上取得胜利,那些大公爵越来越重视水系魔法师,这时候,敢于与水系魔法师结怨的,都是那些脱离帝都贵族圈子很久的大贵族,就像赖安。” 远处想起了下午课的钟声,肖恩学者缓缓地站起来,又说:“赖安在华沙位为查尔斯大帝开拓了疆土,前前后后耗去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可惜到头来,都不知道这些年帝都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还以为是当初那个火系为尊的年代,也够敝帚自珍的。” 他缓缓地走到寝室门口,转身对我说:“总之,这事没什么好担心,学院有学院的立场,那不是一位公爵就能影响得了的。” 肖恩学者的目光落在苏的身上,他的眼光只是略微一扫,就很自然地停留在苏的双.腿上,面露一丝惊讶的目光,面色和蔼地对苏微微点头,离开水系魔法师宿舍。 早早守在门外的弗农学长一脸恭敬地对肖恩学者行礼,然后呆呆地目送肖恩学者离开,这才转身走进我的寝室,神色夸张地说:“吉嘉,刚刚那位是肖恩学者吗?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听说他是我们学院最有名气的水系魔法师,也是水系魔法的权威学者,在帝都的魔法界非常有影响力。” 关于肖恩学者的事我了解得并不多,我只知道他是一位高级水系魔法师,在学院里拥有一定的特权,仅此而已。 我对他笑了笑,艰难地摊开手,示意自己知道得并不多。 弗农学长的话不多,但是充满了鼓励的语言:“快要上课了,那我长话短说,我们水系魔法社团会十分坚定的支持你,你干得非常漂亮,对于那些敢于轻视我们的人,就要这样狠狠地扇他们的耳光,哦,好好地养伤,我先走了!” 在卡兰措的搀扶下,我从床上小心翼翼地坐起来,看着弗农学长穿着宽大的魔法长袍,冲出宿舍楼,沿着水池边向实验楼那边飞快地奔跑,宽大的袖口和长长的衣摆在急速的奔跑中随风摆动,就像是空中急速飞行的黑蛾。 323.苏的决定 (秘银符文板售价前后冲突,在此更改设定,在耶罗位面上用黑魔晶购买到的是价值五十块魔晶的秘银锭,感谢书友4744提出的bug.) 事件发生的第三天。 宿舍管理员敲开了我的寝室门,手里握着一张的魔法羊皮纸,一脸冷漠地对我下达学院里的通知,上面大体的意思是说,我身为皇家魔法学院学生,可以自由地在宿舍里住下去,但是艾丽娅夫人、苏和卡兰措三个人却不能继续留在魔法学院,学院的规定一旦对某个学生有了例外,这个口子一旦被打开,将来宿舍管理将会很难进行下去。 于是我在第三天的上午,安静地躺在担架上,丹尼斯和诺亚两个人将我抬上一辆租来的魔法篷车,目的地是海伦娜帮我租来的那间房子,在接下来半个月时间里,我会一直住在这儿。 诺亚担心我会被赖安公爵报复,一直试图劝说我住进翡翠海湾贸易商行,那里是路易斯的居所,我摇头拒绝。 其实即使没有学院里的一纸书文,我也会找个理由离开宿舍,因为我的自愈能力配合苏的治疗祷言,已经将我身上的伤恢复得七七八八,我现在反而需要认真的思考,如何才能保住自己拥有血脉之力这个秘密,虽然对身边很多人来说,这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总不能弄得全帝都的人都知道才好。 担架经过皇家魔法学院正门的时候,却恰好看到威廉捧着一本古朴的魔法书,穿着件墨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站在学院门口的树荫下,他眯着的眼睛里射出如同毒蛇一样阴冷的目光,嘴角挂起幸灾乐祸地微笑,看着我浑身被包裹得像是木乃伊一样,轻轻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提醒我:“别忘了,校园夏日祭之后的第一场雨。” 马车缓缓驶离皇家魔法学院,威廉依旧站在原地,遥遥向着魔法篷车这边张望。 昨天下午,露西娅带来了赢黎的消息,赢黎被曼达夫人再次禁足,关在詹姆士亲王在帝都的庄园里,海伦娜和贝姬也被要求留在庄园照顾赢黎。赢黎是那种外表温柔,但是内心坚强的女孩子,一旦认定了什么东西很难再改变,之前因为我的事,就和家里的关系闹得很僵,我请露西娅帮我传话给她,说我在苏的细心治疗下,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请她不要担心。 艾丽娅夫人跟随我一起乘魔法篷车,来到艾拉和卡特琳娜居住的房子,她的心情显得又有抑郁,笑容里总是带有一丝愁容,大概是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心,总是喜欢独自一个人坐在车厢的角落里发呆,她是一位成熟妩媚的美丽女人,当哀思缠.绕在眉宇间的时候,总是能够给人一种独特的韵味。 我虽然身上缠满绷带,但行动无碍,只是手肘和膝盖打弯的时候有点费劲,我不愿意躺在床上,坐在窗边透过纱帘向外面看。 马车驶进巷子口的时候,牛头人鲁卡正在修剪房前街上的行道树下的灌木墙,他手里拿着大剪刀,将生长过分茂盛的枝叶全部减掉,他穿着一件蓝色咔叽帆布背带裤子,身上的短毛被梳理得非常整齐,一边哼着牛头人高原上的民歌,一边挥动着手里巨大的剪刀。 院子里草坪已经被他修剪得整整齐齐,看不到一根杂草,草坪上的晾衣绳挂着几条棉布床单,卡特琳娜穿着一件热裤和贴身的小背心站在院子里洗衣服,红色的长发像是一簇燃烧的火,映衬着她白皙的皮肤,那种青春的气息从她的身体里彻底的焕发出来。 一阵温热的风吹来,晾衣绳上的床单左右摇晃,一张快要晾干的床单被风吹起,脱离了晾衣绳,眼看就要掉落在草地上,卡特琳娜抬起头恰好看到这一幕,红润的嘴唇张成‘o’型,瞬息之间,她的身体在原地忽然消失,下一秒身影出现在飘落床单的下面,将床单稳稳地接在手里。 看到卡特琳娜施展类似‘时空迁跃’一样的武技,丹尼斯忍不住说:“终于能理解你,为什么能在耶罗位面上拿回来一个伯爵的勋章,每次看到卡特琳娜,都会有一点新的惊喜。” 诺亚也忍不住连连点头,对我抱怨道:“有时候,我会有种错觉,我们俩站在一起的时候,你才是豪门贵族家庭出身的贵公子,而我只不过是一位农场主的儿子,你总得找一个能说服我们的理由,和我讲一讲卡兰措、鲁卡、卡特琳娜、苏,这些人都是从哪来的?” 我想要摊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非常尴尬地缠.绕满了绷带。 如果我不是水系魔法师,在这样炎热的夏天,身上裹着这么一层厚厚的绑带,一定被热死。 我对诺亚和丹尼斯解释道:“说了一万次,卡兰措是我从奴隶拍捡会上买回来的!” 卡兰措听到我这样的解释,没有任何的辩解,脸上带着一种淡淡地拥有着幸福味道的微笑。 “敢在拍卖会上公然买兽人奴隶的人,你是我见过活得最潇洒的。”我这句话引来诺亚和丹尼斯赤.果果的蔑视,很显然两个人不愿相信我的解释。 丹尼斯不甘心地继续追问:“卡兰措且算了,鲁卡呢?那只牛头人战士又怎么解释?” 丹尼斯对鲁卡不太熟悉,他认为块头越大,武力值就越高。 我说:“地下黑拳市场上……” 诺亚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只是拉长了声音说:“换一换花样好不好,你该不会又对我说,苏是你邻居家的女孩子?” 我连连点头。 “鬼扯!我家邻居也不少,怎么从没见过拥有神圣系魔法天赋的?”诺亚白了我一眼,根本不相信我的解释。 苏坐在车厢里,安静地听着我和诺亚、丹尼斯拌嘴,也不帮我辩白,只是躲在一旁默默地看戏。 这时候,鲁卡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巷口的魔法篷车,并好奇地向我们走过来。 “吉嘉,是你来了吗?”鲁卡瓮声瓮气地试探着,向魔法篷车的车厢问道。 卡兰措推开车门,探出头对鲁卡招了招手,说:“鲁卡,来帮忙!” …… 午后温热的风,让街道两旁的行道树的宽大叶子无精打采地低垂着。 诺亚和丹尼斯并没有接受我的邀请,并没有留下来吃晚饭,只是等着外面稍微凉快一点之后,就乘坐着魔法篷车离开了。 卡兰措在辛柳谷要处理的琐事非常多,只是在晚餐前与小艾拉匆匆地见了一面,随便找个借口,让我在地下室里打开了传送门,悄悄地返回了地底仓库。 将她唤出来是因为兽人接骨术非常高明,对兽人战士而言,骨折就像是人类手指尖用小刀划开了一道伤口,只能算是小伤,兽人们恢复力都很强大,就算是没有自愈天赋的兽人战士,伤口的愈合速度也是人类的一倍。 看着小艾拉偷偷地钻到厨房里抹眼泪的样子,我靠在门边儿上,小声地问她要不要回去住两天。 小艾拉倔强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却没有任何迟疑地坚定地摇摇头,对我说:“我想留在这里学习,我还要将我学到的知识待会村子里,兽人们可没有这么系统的训练,村子里人那些人的只是依靠地是本能,我要学会学院里的很多很多知识,让他们勇敢之余,懂得如何用这里战斗。” 小艾拉指了指自己的头。 说完,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站在炉灶旁边的小圆凳上,这样她刚好可以看到平锅里的煎牛肉,看起来最近厨艺有了很明显的进步,而且,对她来说,准备五人份的晚餐也没有什么困难的。 …… 我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如果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完全不需要这些闷热的绑带,这些绷带缠在身上会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在这么炎热的夏天,我恨不得时时刻刻躺在冰块上。 苏没有离开的打算,她仅仅用了三分钟,就说服了小艾拉共同享用一张床,小艾拉甚至还打算将她的床完完整整的让给苏,她想直接睡在地板上,不过苏几句话就将她说服,我完全没想到,小艾拉与苏居然这么投缘。 正因为苏没有走,所以在晚餐的时候,坎贝尔疗养院的索拉学者亲临我的居所,然后默默地和我们共进了一顿晚餐,只不过索拉学者是一位素食主义者,小艾拉还要特别为她做了一点烤蔬菜,她是一位很讲规矩的贵族,在进餐的时候一语不发。 搞得我们也只都不好意思在餐桌上聊天,这顿晚餐就是在无比沉闷的气氛下完成的。 直到卡特琳娜帮忙撤下所有的盘子,然后又给每个人端来一杯红豆沙冰的凉饮,索拉这才抬起眼睛认真的看着苏,睿智的目光好像能直接看穿苏隐藏在心底里面的一点小心思。 银勺子斜插在沙冰上,蜂蜜顺着红豆山不停的向下流淌,在刨冰碎屑融化的过程中,与冰屑水乳交融,在这样炎热的夏天,只是随便舀上一勺子放进嘴里面,那种带有丝丝甜意的馨凉感觉会直接钻进心里面。 “这是北境的餐后甜点?”索拉学者眼睛变得很明亮,我还以为她是那种超脱于食物诱.惑之外的大能者,看起来她只是单纯的不吃肉而已,对于其他美食还是蛮感兴趣的。 小艾拉点点头,并且深处三根手指,得意洋洋地对索拉学者说:“在我们埃尔城,只要三个铜板就可以买到这么一大盘子,我们那里的夏天非常的短暂,所以我们会珍稀每一次吃刨冰的机会!” 说得好像她就是地地道道的埃尔城人一样,事实上,她在之前的三年时光,一直是居住在辛柳谷的兽人村子里面的。不过她珍稀每一次吃冰的机会,这倒是真的。 索拉学者终于开口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她对苏说:“既然吉嘉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你知道疗养院那边治疗任务有多么繁重,每天都会有很多重伤者因为不能及时救治而死去,我需要像你这样拥有最纯粹神圣系魔法力的祭司。” “……”苏避开索拉学者看过来的目光,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索拉学者如远黛青山一样的秀眉轻轻一皱,她是一位无比温和的女人,无论任何时候,说话都是没有一丝火气:“为什么,总要有个理由。” 苏轻轻咬着嘴唇,犹豫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直接对索拉学者说:“老师,对我而言,吉嘉是我生命力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愿看到他受一点点伤害,这一次,是布斯曼家的赖安公爵让他受伤的,前天晚上的时候,我接到赢黎殿下的通知,来到魔法学院里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他的伤势是那么的重,甚至让我看到就在此前的某一刻,他曾在生死的边缘徘徊过。” 苏低着头,看着玻璃杯子里的沙冰在慢慢融化。 她是一位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面对自己的老师索拉学者,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是一个能放得下自己内心仇恨还可以大公无私的遵循祭司职责的人,我无法站到坎贝尔疗养院救治台上,心里毫无芥蒂地去救治那些从战场上送回来的布斯曼家族伤者,我不是一位合格的祭司,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心,让自己可以放弃这些仇恨,所以我决定在布斯曼家族伤者全部离开坎贝尔疗养院之前,不会再救治任何一位坎贝尔疗养院的伤者,哪怕是一个‘治疗微光’也不会有。” “啊!”索拉学者惊讶地看着苏,又看了看我。 知道苏的心里有怨恨,但是我也没想过,苏一直不肯离开,原来是不想返回坎贝尔疗养院。 “你恨赖安.布斯曼伤了你的朋友,所以迁怒所有布斯曼家族成员,这我能理解,大不了我会安排你去救治别人,你知道的,每天都有大量的重伤者从战场上用各种手段运送到帝都来,他们都需要治疗,否则都会有生命危机。”索拉学者认真地看着苏,对她说道:“可是我不能理解,你居然会这样想,这可不是一位白袍祭司应该有的想法。” 苏神色淡然地低着头,忽然从魔法腰包里捧出叠得整整齐齐的纯白外衣和知识法袍,放到桌面上。 “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放弃当一名白袍祭司。”苏决绝地说道。 324.耶基斯的来访 索拉学者的魔法篷车消失在巷子口,满心失望的离开了。 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帝都第三区一座座阁楼式的房屋栉比鳞次的整齐排列着,屋脊与瓦檐上铺上一层金色的缕衣,天空中一丝一缕的灰色云彩也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 屋子外面不时的传来‘擦擦擦’磨刀声,这是牛头人鲁卡排解心中怒气的方法,他坐在凉棚下的草席上,用一块磨刀石不停的蹭着双刃斧的刃锋,不时崩出一道道火星来。 夏天的傍晚,帝都人喜欢围坐在阁楼外面的阳台上纳凉。 艾丽娅夫人端着一杯金苹果酒,斜倚在阳台的栏杆上,栏杆上铺着一层打磨十分光滑的理石台面,台面非常的宽,就算将一些餐盘摆上去也绰绰有余。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马扎罗山巅的云层上,金色的霞光将她白皙的脸庞镀上一层淡金色,她脸部的轮廓层次分明,嘴唇丰满,鼻梁挺拔,弯弯的眼睫毛下有着一双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睛,只不过眼神中带着一丝丝寂落和对未来的茫然。 理石板上放着一张羊皮纸的文书,上面写着几行帝国文字,大意就是说巴宾顿家族与艾丽娅解除一切关系,艾丽娅夫人不再是巴宾顿家族的成员,巴宾顿家族收回艾丽娅夫人手中一切产业云云,羊皮纸上戳了一个猩红色的巴宾顿家族印章,让这张羊皮纸显得格外沉重。 “原来剥掉那么多光鲜外壳之后,我竟然是一无所有。”艾丽娅夫人喝了一口金苹果酒,发出一声轻叹。 “不会变得更糟了。”我忍不住在她白皙饱满的胸口看了一眼,这是一位能将一条简单至极的棉布筒裙穿出宫廷礼服味道的女人,她的心中隐藏着对自由的向往,我对艾丽娅夫人说:“不是还经营着蛛丝魔纹布的生意吗?难道那些魔纹蛛丝他们还有脸拿走?” 艾丽娅夫人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脸微微一红说:“巴宾顿家能留给我的只剩下空港仓库里的那批物资,要是连这些都没有了,像我这样的女人以后还怎么生活?” 也许是因为谈到了她在帝都里的生意,艾丽娅夫人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干练,随后又有些担忧地对我说:“不知道纺织作坊那边会是怎样一个混乱局面,想在帝都里开办大作坊,身后没有豪门世家的背景,生意会很难维持下去的。” 艾丽娅夫人担心自己的纺织工坊,正陷入无序失控状态,但是在这种时候,也不可能绕过赖安公爵布置在帝都的眼线,我们不可能在眼下这个时候出现在纺织工坊那边,只能任由工坊继续失控一段时间。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那我们就从新开始,我们可以重新组建新的织布工坊,以后这种蛛丝将源源不断的送到帝都来,这是我们的优势,我们拥有源源不断魔纹蛛丝,我需要一个很大的织布工坊还消化这些魔纹蛛丝,等事件平息了,你也可以重新整顿一下的那间工坊,在蛛丝方面,我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看着她妩媚而迷人的眼睛,我认真地对她说:“另外我还有一些新的想法,总是因为精力有限,很难作下去,我白天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下午和晚上还要在魔法研究院当助手,基本上没什么精力去管其他的事,你可以选择来帮我,或许也可以成为我的合伙人。” 丰润性感的嘴唇在玻璃杯口上印出淡淡的唇印,她的眼睛变得很亮,我的话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了句‘稍等我一下’,然后‘噔噔噔噔’三步并成两步,在艾拉和苏惊讶的目光中跑下楼,丝毫没有病人该有的样子,卡特琳娜端着托盘站在楼梯口,差点就被我撞到,我的手在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上摸了一下,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靠在楼梯的墙边伸长了雪白的脖颈,朝我问道:“吉嘉,你去哪?” “去厨房,马上就回来。”我对她摆摆手,说了一句。 我蹬着梯子将安装在厨房玻璃窗上的排风机拆下来,木质百叶窗结构的排风机的油漆味还没有完全散尽,整个排风机的外形无比的规整,将排风机小心的抱在怀里,一口气跑上阳台,将这只木头盒子往阳台栏杆理石板台面上一放,缠在身上的绷带就让我感觉到什么才是夏季里的火.热。 百叶木箱看起来很粗糙,我将上面的盖子掀起来,让艾丽娅夫人看到箱子里面的符文金属板,然后对她解释说:“就像是这件魔法装置,如今已经有了非常完整的设计图纸,不过……哦,这个外观还是很粗糙,但是帝都对于这东西需求还是蛮大的。” 艾丽娅夫人将头凑了过来,看到里面的魔法符文金属板,就问我:“这是魔法装置?” 我点点头说:“恩,可以说这就是依据一块超级简单的魔法符文板,延伸出来的贫民生活类魔法物品,主要功用就是可以让密室或者实验室保持通风,还可以排风,对……就是排风。还可以让厨房里呛人的味道排到屋子外面,这样不管在厨房里烤肉还是做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必担心在客厅或者卧房里的人能闻到那些刺鼻的气味。而且它还不算贵,它的成本取决于的里面的魔法符文板的价格。” 艾丽娅夫人地注意力完全被这件排风机装置所吸引,眼睛显得很亮,不禁称赞道:“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在宝石基座上安装一块魔晶碎片,能让它持续工作多久?” 我摸摸鼻子,有点不确定地说:“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或者是一个月,谁知道呢!这东西是最近才设计出来的,做出来的第一台排风机到现在还在不停的工作,它每天需要消耗的魔法力非常低,只有等第一台排风机彻底停止工作,我们才能知道它可以持续工作多久。” 艾丽娅夫人撩了撩耳边散乱的头发,微笑着问我:“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说道:“当然是帮我将它们批量的生产出来,然后再卖出去,它目前的市场前景还不错,仅在我们魔法研究院的小范围内兜售,目前就已经供不应求,那些魔法学者们都喜欢将这东西安装到实验室里,你可能无法想象,有时候,那些魔法学者因为配制某种魔法药水,屋子里可能有各种各样难闻的味道,他们需要这个,也许我们可以将这东西推广到格林帝国境内的各大魔法学院去,我的精力有限,所以我想请你来帮我,你可以成为我的合伙人。” 无论是我还是琪格,都不可能在这么一个小装置上耗费太多的精力,我们需要有一位擅长经营之道的合伙人,原本我想写信给马文,让他来帝都帮我,但是如今看起来艾丽娅夫人是一位更好的选择。 她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的样子,有一种专注而成熟的美,伸出一根手指揉着太阳穴,艾丽娅夫人说:“如果选择我和你们合作,那很可能在市场上买不到任何的符文板,也许我们要自己做符文金属板也说不定。” 我有点苦恼地问:“你是说巴宾顿家族不会愿意将符文板卖给我们?” “不是不卖,而是在位面战争期间,圣卡洛斯城的工业体系已经完全陷入瘫痪状态。”艾丽娅夫人这样说。 她用手摩挲着粗糙的百叶木箱,微微皱了皱眉,对我解释说:“巴宾顿在圣卡洛斯的工业帝国已经被腐朽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依靠那些富饶位面不断的输送新的资源进来,也许巴宾顿家族将会入不敷出,不知道哪天,这个庞大而臃肿的工业帝国就会轰然倒塌,而现在他们和其他公爵一样,都陷入了战争的泥沼之中,安琪拉多位面上的那些矿场十之八.九都处于停工状态,秘银产量锐减到最近几十年最低,他们获得的秘银矿石不足以补充战场上魔法武器的损耗,整个工业帝国几乎陷入瘫痪状态,天知道他们能挺多久。” 说起关于生活类魔法物品的设计,我对艾丽娅夫人说起浴室中那个魔法热水器,那只水箱上的‘聚水术魔法卷轴’已经被我改制成蓄满水之后,水的浮力就会让聚水术卷轴自动卷起来,随后魔纹法阵停止运转之后,聚水术魔法也因此会自动停下来,而且水箱底板上被我镶嵌了刻画着简单的‘聚火魔纹’的符文金属板,可以让水箱里的水在储存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变得温热。 这些别出心裁的点子,让艾丽娅夫人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她坦言告诉我,这些魔法物品别指望着能出售给那些生活奢华的贵族们,他们生活的奢华程度,让他们不需要这样简陋的魔法物品,我这些魔法物品需要走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全民普及这种生活类魔法物品。 如果真的想这么做,那么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需要我将这些生活类魔法物品继续精简,让它们的制作成本更低廉,只有这样,才能让平民们能够买得起这些生活类魔法物品,还需要尽可能的减少魔晶能量的消耗,否则单单消耗的魔晶石,就能将一个普通的平民家庭压垮。 和卡特琳娜并肩坐在阳台的长椅上,她将我身上缠绕的绷带一层层的解开,遇到血痂将绷带粘黏在一块的地方,就用匕首直接割断,她呼出的温热吹在我的脖颈上,微微的有些发痒。 和艾丽娅夫人聊天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她对帝都贵族的生活习惯非常了解,因此可以坦言告诉我,这些设计构想如果没有什么艺术价值,或者不能用美轮美奂外观打动那些贵族们的话,这些魔法物品在贵族中是没什么销路的,好在它们结构简单,所以她建议我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些东西设计得更加简单,试着将成本降到最低,然后试着全民推广。 耶基斯学者和伊芙乘坐着一辆魔法篷车,在入夜时分赶了过来,伊芙的身材看起来最近变得更加丰.满了一些,她穿着丝绸的长裙,丰润的脸在灯光下泛起红润的光泽,看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她过得还不错,看着她挽着耶基斯学者的手臂,一路走来,也是轻声低语。 他们两个人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大概是有些叫不准我的住址。 幸好此刻我在阳台上和艾丽娅夫人聊得起劲儿,正巧看到了耶基斯和伊芙。 耶基斯学者是今天才听人说起我的事,他平时没有看魔法报纸的习惯,自然没有第一时间知道我的消息。不过,耶基斯学者为我带来了一些新消息,在埃里克王子舞会上发生的事件影响了很多人的看法,生活在帝都里面的魔法师们看到魔法报纸上面的动态照片,开始纷纷指责那些拥有权力的大贵族,一些之前被大贵族凭借着权势欺压过的魔法师们,也纷纷站出来指责这些的大贵族,赖安公爵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事件非但没有平息下来,反而还在慢慢地一点点地酝酿更大的浪潮。 如今魔法研究院里的气氛显得有点的诡异,甚至研究院里还有几位水系魔法师到帝都魔法公会参加了抗议宣言,如今帝都里面有关于水系的魔法卷轴的价格直接暴涨了三成。 耶基斯学者还带来了坎贝尔疗养院的消息,他说现在坎贝尔疗养院里面挤满了从战场上撤下来的重伤战士,甚至贝纳广场上都搭起了临时帐篷,用来临时接纳那些伤者,如今天气这么的炎热,很多重伤者的伤口不能及时的处理,就会慢慢地红肿、腐烂、浑身发着高热,然后在重度昏迷之中慢慢死去。 耶基斯学者说这些的时候,苏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小声的与艾拉私语,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小艾拉也不会关心人类战士们的死活,她更加亲近那些兽人,只因为她从小从兽人族群中长大,对于帝国人没什么好印象。 最后他安慰我要好好养伤,不用担心赖安公爵,现在他已经被舆论攻击得焦头烂额。 离开之前,耶基斯有从魔法腰包里取出来了一整套强化版的‘魔蛇之牙’图纸和一整套做工精致的亚龙皮紧身甲,随后,才带着伊芙乘坐魔法篷车离开。 325.亚龙轻皮甲 入夜之后忽然变得分外闷热,没有一丝风。 就算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躺在凉席上用不了多久,身下就会变得湿漉漉的,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屋子角落放置在木盆里的冰块,将它挪到窗口,可是依然没有缓解屋子里的闷热。 楼下传来小艾拉轻声的低语声,她在对苏述说着最近一段时间里在战士学院里生活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地统统讲给苏,然后又将自己不能理解的问题,逐一向苏提出来,艾拉与苏倒是十分投缘,艾拉从没有将这些事说给卡兰措或是卡特琳娜听,两个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楼下的房间里传出来。 艾丽娅夫人的房间紧邻着艾拉的房间,从楼上的主卧落地窗向看过去,视线刚好可以看到艾丽娅夫人房间的窗子,灯光从挡着纱帘的玻璃窗里透出来,将艾丽娅夫人倚窗而立的剪影,无比清晰的印在纱帘上。 卡特琳娜穿着吊带睡衣,露出了大片雪白的冰玉肌肤,冲过澡后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从浴室中走出来,凑到床边仰望着漆黑的夜色,脸庞带着醉人的酡红,轻声说道:“今晚应该有场雨,帝都也该进入雨季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对苏说果果姐的事?”卡特琳娜坐在床边,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红色秀发,一边对我说:“今天去地下室里取冰的时候,艾拉带着苏也闯了进来,她们俩围在那块冰碑旁边看来半天,看样子艾拉好奇你摆在地下室里的巨大冰块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我的目光从强化版‘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图纸上移开,落在卡特琳娜那弹指可破的白嫩肌肤上,她对着我展露着迷人的微笑,丝毫没有躲避我灼热的目光,看着她肌肤这段时间重新变得白嫩,那种健康的蜜蜡色完全褪下,只不过身上的疤痕还是在皮肤上呈现着一种淡粉色。 想到苏在埃尔城的时候,整天坐在柠檬树下的样子,我就会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让这个女孩儿,因为果果姐的事再伤一次心,我对卡特琳娜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要等事情有了一点眉目再说,否则一旦给了她们希望,然后让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希望在眼前幻灭,那才是最残酷的事。”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说布鲁斯副院长将唤醒果果姐记忆残片灵魂的方法告诉给了我,但是无论是灵魂宝石还是灵魂号角,目前都没有什么眉目,灵魂宝石还好说,至少在帝都拍卖行里偶尔还能见到,但是灵魂号角就真不知道应该去哪寻找了。 最后一项上古祭坛倒是有了一点消息,可是每次看到莫拉雅儿给我的魔法水晶里的影像,只要看到那群飞龙遮天蔽日的飞过来,我的身体就会忍不住战栗,那可是一群亚龙族的飞龙。 卡特琳娜倒是没觉得我得罪了赖安公爵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问我:“你不是说最近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吗?” 我一拍额头,想起了诺亚废了一番心思给我求来的门票,这场拍卖会我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就对卡特琳娜说:“哎,你不提醒我,我差点忘记了,不过,你说那位赖安公爵要是这时候在街上看到我,会不会直接将当场杀掉?” 卡特琳娜比我更加懂得格林帝国贵族之间的法律规定,她对我解释说:“这里是帝都,可不是那片以强者为尊、适者生存的荒原,在这儿!就算是身为公爵大人,也不能毫无理由地出手杀人,更何况你还是一位魔法师贵族。赖安公爵终究还是要给安琪博尔德皇室留几分颜面的,更何况头顶上的那座浮空皇城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那可是皇家狮鹰骑士团啊!” 将那套精致的女式亚龙皮轻甲的各个部件逐一摆在床上,整个青皮甲尺寸完全的就是按照卡特琳娜身材量身裁剪而成,淡青色的龙鳞散发的微弱的威压,考究的制做工艺让亚龙轻皮甲就像是一套工艺品,每拿出一件部件来,卡特琳娜的眼睛就会显得更明亮一分,淡淡地魔法光晕包围着亚龙皮。 她的手在皮甲上掠过,带着笑意地问我:“这么精致的皮甲,是送给我的?” 我点了点头,问她:“怎么样,喜欢吗?” 卡特琳娜微笑不语。 我坐在她面前,盯着她红色的眼睛,她的眼中就像是燃烧着一层灼热的火焰。 卡特琳娜微笑着说:“亚龙皮的轻甲,大概是每一位刺客都会梦寐以求的皮甲吧!这种亚龙皮轻甲,我只在萨摩耶公爵手下十二位追随者其中一位刺客职业的强者身上见过,那套皮甲上似乎还纂刻着魔纹,就像美丽的云纹。” 我拉着卡特琳娜的手,将她拽到窗边的木桌上,将耶基斯学者带过来的那套构装图纸展给她看,然后对卡特琳娜说:“这套轻皮甲也会刻上魔纹,最终会成为一套皮甲类的魔纹构装套装。” 卡特琳娜眼中透着一种无法相信的目光来:“啊!这些就是魔纹构装上的魔法图案,你要将这些图案画到皮甲上?” “当然!”我对卡特琳娜得意地说道。 说完,我将一瓶午夜墨水从魔法背包里取出来,拿着魔法刻笔,就在这件卧室里的写字桌上,按照耶基斯学者图纸上所注明的方法,按照耶基斯学图纸上所说的那样,先将一件亚龙皮护腕拿出来,行云流水一般将魔纹法阵绘制出来,这套魔纹构装上的法阵图案,我都记不清自己绘制多少回了。 任谁接连做了十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套装,都会对这些魔法图案熟记于心。 虽然耶基斯学者这一次拿给我的是略微有改动的强化版本‘蛇魔之牙’构装图纸,但是我只看了几眼之后,就对耶基斯学者设计的魔纹构装图案记在心里。 卡特琳娜站在我身边,好奇地看着我为绘制魔纹做最后的准备,忍不住问我:“难道这些事不应该是在魔法实验室里完成的吗?你想在这绘制魔纹?” “对啊,只要准备充分一点,应该没事!”一边说一边拧开了午夜墨水的瓶盖,将魔法刻笔伸进了墨水瓶中,笔尖上蘸着一点漆黑的墨水,闭上眼睛,让耶基斯学者设计好的魔纹图案从脑海里过一遍,然后在化繁为简,将图案一点点的单独解析出来,然后再从新组合在一起。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稳稳地握着魔法刻笔,俯下身在亚龙皮轻甲的护腕上落笔,飞快地绘制出一道清晰线条,随后,第二条符文线,第三条符文线,那些符文线就像是在我眼前演电影一样,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我要做的事,就是将这些魔纹线条描下来。 笔锋刺入亚龙皮中毫无阻隔,就在沾满了龙鳞的护腕上,清晰的勾勒出一幅完整的魔纹图案,当我最后一笔完结的时候,整个魔纹图案像是忽然活过来一样,散发着清的魔法光晕,这些光晕顺着护腕上的魔法纹路蔓延开来,隐藏在皮革中的魔力在不停的流转,看着辉光凝儿不散,我就知道这件魔法护腕算是成功了。 “这就成功了吗?”卡特琳娜看见我停下手里的刻刀,对我问道。 “对于这件护腕来说,算是成功一大半吧!”说完,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在笔架上拿起另一支魔法刻笔,蘸着另一种墨水,娴熟地将降低需求值的‘伴生魔纹’绘制在护腕周边空隙处。 一口气将护手和肩甲上的魔纹绘制出来,此刻体内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濒临枯竭,我只好舒展了一下身体,随意地坐在地板上进行冥想,快速的恢复魔法力,魔法池里的魔力漩涡高速旋转,一滴滴魔法力纯液从魔力漩涡的正下方凝聚而成,一滴连着一滴落在魔法池中。 当我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恢复到盈满状态,接着就开始绘制胫甲和裤甲,在这其中又进行了一次冥想术,然后才是皮鞋和帽子,当我试图开始进行今晚的第三次冥想术的时候,忽然发现魔法池中的魔力漩涡竟然不受控制的高速旋转起来,池中的魔法纯液在达到盈满状态之后,依然无法停下来。 此刻,我眼睛一亮,终于感受到魔力漩涡疯狂的凝聚魔法,晋级的征兆忽然在心头涌出,窗外夜幕中瓢泼大雨也像是漏了底的江河,向整个帝都倾泻着大量的雨水,轰隆隆的雷声连成一片震耳欲聋,夹着数道闪电将夜空在某一瞬间照得无比通明,那些空气里面浓郁的水元素,让我冥想的时候聚集了更多更纯的水元素魔法力。 随后,就在魔法池壁障被池中魔法纯液完全撑破,这个魔法池成为了一个混沌的状态,随后身体里魔法迅速地构成了新的魔法池障壁,房间中充盈着水元素魔法气息,围绕着我不停的旋转着,我身体里面的魔法池此刻就像是一个蚕茧,将魔力漩涡包裹在里面。 身体里如蚕茧一样的魔法池障壁,一点点的变得凝实,感受着周围的水元素魔力,不停地向空荡荡的身体里不间断的灌注,这一刻,我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体内无比澎湃的魔法力像是浪潮一样,冲击着魔法池周围的障壁。 这个晚上,我成功的晋升为五级魔法师。 326.赖安公爵的问候 从冥想中清醒过来,可以感受到身边充斥这浓郁的水元素像是无数细小的灰尘在我身体周围悬浮飘动,我能感知到周围水元素及其细微的变化,那些细微的魔法微粒在我的感知下变得更加生动。 晋升成为五级魔法师,不仅仅是单纯的重塑体内的魔法池,对于魔法元素的亲和度也有了很明显的提升。 夜幕下,房间里的灯光透过玻璃窗延伸到无尽的暗夜里,雨水从瓦檐上垂直落下,在窗前形成一道如珍珠串在一起雨帘。 伸出手指,对着窗外的雨帘轻轻一点,一道细腻的水柱从雨帘之中,像一条小蛇一般游离而出,灵活的围绕着指尖儿轻轻盘旋,这一刻,我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似乎对于水元素的操控能力增强了些。 看着写字桌上的那瓶午夜墨水,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墨水里面所蕴含的躁动的魔力,可以感受到午夜墨水沾在刻笔的刃锋上,不断的向四周空气中扩散着一丝淡淡的魔力。 当手握在魔法刻笔的笔杆上,我的魔法感知力竟然与刻笔笔尖上的墨水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不再是那种操控着魔力,让魔法力间接控制着魔法墨水,运用娴熟的雕刻技巧让魔法墨水融入皮甲表面的纹理之中。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晋级,对于魔法元素的操控力得到了提升,倒是让我接下来的绘制魔纹的时候,变得轻松很多。 耶基斯学者留下来的‘魔蛇之牙’魔纹图纸,对比之前的那套增添了很多符文,虽然他在图纸的备注上写了一些注解,但是对我而言,最没把握的就是对于上衣部分的魔纹法阵绘制工作。 却是没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我居然能够顺利晋级,我提起精神,全神贯注的将亚龙轻皮甲上衣部分的魔纹构装一口气绘制完成,整套强化版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算是成功的绘制完成。 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此刻的心里依然很难平静下来,谁能想到单单一件魔法皮甲紧身上衣,就让我耗费掉魔法池中的全部魔力,我想要是在晋级前绘制这幅魔纹法阵的话,很可能会因为魔法池中的法力枯竭而被迫中断,那样的话,这间皮甲上衣就算是制作失败了。 这套亚龙皮轻甲套装,造价最昂贵的就是这件皮甲上衣,不仅是占用的皮料最大,也是最完整的那部分,其余的那些部件,都是用碎料拼接而成,若是这件皮甲上衣在绘制的时候损毁了,即使其他部件都制作成功,也没什么意义。 如今这‘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安静的摆在眼前,上面的魔法纹路之中无比清晰的流淌着魔法力,将这些皮甲部件拼凑在一起,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套装皮甲上一丝丝魔力通过接缝处引流魔纹线,居然让这套魔法轻皮甲连成一体,淡淡地魔力在皮甲套装上不停的流转。 我认为这套魔纹构装最经典之处,并不是提升了整个套装的敏捷属性,而是耶基斯学者做了一项非常大胆的改动,就是将每件魔纹构装部件上的魔法动力源,统统改在皮腰带上,在腰带前端的位置上,安装了三个宝石基座,宝石基座上放置魔晶石,这些魔晶石将会为魔纹构装源源不断地提供法力,让构装上的魔纹法阵时刻运转。 这样一来,只要腰带上面镶嵌的魔晶石不被砸碎,整件魔纹构装就会正常运转下去。 卡特琳娜穿着吊带睡裙坐在我身旁的底板上,望着我的侧脸,她挽着偏成熟的发髻,额单行的脸在夕阳光照之下显得精致绝美,皮肤洁白如雪,春山黛眉下的眼眸子深邃而灵动,秀直的鼻梁,粉润的嘴唇有着优美的线型,微尖而圆润的下颌,明艳动人的脸上有着无限的妩媚直渗人心。 她迷离的眼波在烛光下分外美丽,窗外的雨势丝毫不减,雨滴坠落在水中的哗哗声连成密集的一片,房间里显得有些闷热,一丝风也没有。 她问我:“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感觉你冥想醒过来之后,竟让你整个人都变得忽然很精神?” “刚刚晋级成为了五级魔法师,恰好将这套亚龙轻皮甲也做了出来!”我拉住卡特琳娜的羊脂玉般温润的小手,笑了一下才说:“我说过会亲手为你制作一套魔纹构装的,现在算是实现了当初的愿望,还记得在荒原的时候,我和库兹天真的以为一套火蜥蜴皮甲就已经是顶级皮甲,为了一张铁木硬弓就能欢欣雀跃,一晃时间过得好快。” 卡特琳娜瞪大了眼睛,看着床铺上的这一整套亚龙皮轻甲,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套魔纹构装竟然是送给她的,她的手在绘制满魔纹的皮甲轻轻划过,十分欣喜地问我:“这套魔纹构装是给我的?它需求的承载力是多少?我能试穿一下吗?现在就可以吗?” 见我点点头,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卡特琳娜欢呼一声,抱着这套皮甲冲进了一旁的更衣室。我忍住跟过去的冲动,靠坐在椅子上,恢复损耗有些过度的精神力,这套强化版的‘魔蛇之牙’魔纹套装,几乎已经是我此时所能绘制魔纹构装的极限了,若想在有些突破的话,只能提升了自己的魔法等级之后,才能驾驭得了更高级的魔纹法阵。 等了很久,还不见卡特琳娜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我便唤她出来。 过了一会,才见她的脸像是红透了的苹果一样,双手掩在胸口,有点磨蹭地从里面走出来,有些害羞地向我抱怨说:“这套魔纹构装皮甲让人怎么能穿得出去嘛!” 摆在床铺上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当卡特琳娜将它穿在身上之后,才发现这套构装倒是将她的身体完全包裹起来之后,反而将卡特琳身姿柔美的曲线一览无余地展现出来,细腰丰臀,胸部高耸,似乎可以将女人最美的身材全部展现出来。 卡特琳娜之所以羞红了脸,就是因为胸部轮廓在紧身皮甲下清晰而完美的显露出来。说起来,这算是当下最流行的刺客类轻甲,刺客们喜欢紧身皮甲,这种类型的轻甲更对身体没有任何的阻碍,又能将身体完全遮蔽起来。 我之前倒是没有太关注这套亚龙皮轻甲的样式与风格,现在看起来哪位制皮师还是有一定水准的,我最关心的不是轻皮甲的样式,而是构装能够给卡塔琳娜带来多大的增益。 “觉得怎么样?会不会……”还没等我的话说完,卡塔琳娜的身影在我眼前忽然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然后她在我的眼前化成一道残影,她的身体变得有些不协调,就在房间里面像是一头灵敏的夜刃豹。 “这就是魔纹构装的力量?果然就像是传闻中的那么强大。”卡特琳娜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过来,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惊喜。 “耶基斯学者在图纸中介绍说,这套增强版的‘魔蛇之牙’比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增强百分之十五的敏捷属性,而且它拥有的套装属性是‘隐匿’的魔法效果,更适合在黑暗的阴影中潜伏,你能感受得到那种力量吗?”我满心期待地对卡特琳娜问道。 卡特琳娜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在双手抱住我的肩膀,对我无比兴奋地说道:“我当然能够感觉到这套亚龙皮轻甲为我带来的魔法力量,就像是有一团无形的风托着我的身体,我现在还有点不适应,就像身后有个人推着我走路,可以让我的步履变得更轻盈,跑得更快,跳得更远,而且这是耶罗位面上最弥足珍贵的亚龙皮革,每一位踏上耶罗位面土地的战士都梦寐以求的高级皮革。” 我慵懒地舒展一下身体,花费了一整晚的时间,将这套的亚龙皮轻甲刻上魔纹法阵,本该是让我筋疲力竭,可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晋级成功,饱.满的精神力让我一时间无法入睡。 透过层层雨幕,看到天际边缘有了一丝光亮,这时候大概是在黎明前的那一刻吧。 听到屋外凉棚里木板在嘎吱嘎吱的响,才想起来牛头人鲁卡还呆在屋外的凉棚里,我走下楼,推开房子侧面的木门,这里联通着鲁卡的凉棚。 从房檐上落下的雨水敲击石板上,飞溅出来的冰凉水花落在我的脸上,雨水的凉意让我停下脚步,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卡特琳娜有点不习惯地双手环胸,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 牛头人鲁卡躺在一张宽大结实的木板床上,一双粗糙的大手枕在脑后,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看上去倒是有些悠闲自得,床边戳着那把黑铁月刃斧,他听到门的响声,大脑袋好奇的扭过来,没想到黑暗中,牛头人战士的视力还不错,他憨声问道:“吉嘉,是你吗?” 我走到鲁卡的身边,看着他身上竟然穿着粗糙的硬皮铠甲,奇怪地问他:“鲁卡,棚子里是不是漏雨,怎么还不睡?” “啊,那倒没有,这里倒是蛮凉快的。”牛头人从木床上坐起来。 “怎么还穿着硬邦邦的皮甲……”还没等我的话问完,就听见黑夜的雨幕之中传来‘啵’的一声,那种声音在雨中竟然是格外的清晰,这种声音对于我和鲁卡来说,再熟悉不过,无论是在埃尔城外狩猎野蛮人的时候,还是在耶罗位面狩猎蛛人战士的时候,霜冻卷轴的爆裂声总能让我们对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有所警觉。 在格林的战场上,还很少有哪支冒险团,可以奢侈得用魔法卷轴布置警戒陷阱,所以很少有人防备这一手。 牛头人战士机灵地跳下木床,捞起一旁的月刃斧,一个箭步就跨进雨中,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冲过去。 看到牛头人鲁卡神色有异,卡特琳娜也立刻警觉起来,那把碎剑者就绑在她浑圆的大腿青色的皮甲外面,她伸手将红色头发扎紧,身体的重心压低,就好像随时都可以窜出去。 ‘彭’的一声,黑暗的雨中忽然有了一抹光亮,就在院子西北角最远的地方,居然架设着一只木架,木架上放置着一张‘聚火术’卷轴,此刻,牛头人鲁卡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逐渐的清晰起来,他并没有盲目的在雨中胡乱遵循那些声音追逐过去,而是将西北角上事先放好的魔法卷轴展开,魔法之火就在瓢泼大雨中绽放着幽蓝色的冷火。 随后,安置在院子四个角落上的魔法卷轴都被牛头人逐一点燃,虽然大雨阻隔了大半的光线,但是整个房子院落还是弥漫着微弱的幽蓝色火光。 我没想到平时做事有点莽撞,性格有些温和的牛头人鲁卡竟然也会有这么警觉的一面。 卡特琳娜钻进雨幕之中,黑色的夜里,穿着青色皮甲的她似乎可以完全融入暗夜之中,她的动作很快,两次折返跳跃就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这样的雨夜,完全就是我的主场,站在凉棚下面,感受到四周浓郁地水元素气息,我将魔法感知力融入雨水之中,不断地向外延伸,想要感知是否有人潜伏在暗处,就在这时候,忽然感觉到巨大危机从身后涌来,让我背后一片冰冷,那种杀意就像是磅礴的大海。 那种感觉,我知道黑暗中的来者一定是一位二转的强者。 没有任何犹豫。 ‘冰盾’ 瞬息之间,三面表面燃烧着浅蓝色火焰的冰盾出现在我背后,我口中的咒语没有停止,撤步转身之时,正好看到冰盾被人砸碎,‘啵’的一声撞击声,冰屑碎了一地,一道黑影从我身后出现,带着绝对压制的力量,一拳砸碎了三面冰盾,他右侧的铁拳上沾染着冰焰,整条手臂挂上一层白霜。 那人在黑暗中十分惊讶的‘咦’了一声,我的眼前一花,黑影已经冲到我的身前,他左肩上还扛着一具躯只穿着单薄睡裙的女人,看不到那女人的样子,但是我只凭那件睡裙就能认定他肩膀上的女人分明就是艾丽娅夫人。 他站在我的面前,带着碎冰屑的手臂一下子掐住我的脖子,仅仅是一只手就轻松地将我举起来,顿时感觉到喉咙似乎有种被捏碎的剧痛,让我窒息,我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残酷与狞笑,这一刻,我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听见他对我冷冷地说:“赖安公爵,命我在您临死前,务必向您打声招呼!” 327.冷雨夜 夜,是我最大的一个保护伞,‘暗影斗篷’在阴影中才具有隐身的效果。 雨,让我所有的水系魔法威力增幅百分之二十,施法速度提高百分之二十,魔法元素亲和提高百分之二十。 这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二转强者与我之间,存在一道如天堑般巨大的鸿沟,如果刚刚他在破开三面冰盾后,能够果决一点的话,的确有杀掉我的机会,可是他偏偏要在我面前向我宣读赖安公爵对我的临死前的嘲讽。 他肩膀上扛着昏迷不醒的艾丽娅夫人,依旧能够游刃有余地只用一只手就将我制服,行动也没有丝毫阻碍,就知道他实力强横到根本就不担心我的电系魔法,在他眼中我还能感觉看到隐隐的期待。 就在他面露狞笑,准备掐断我的喉管的时候,对他而言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口中默念的咒语完成了最后的一个音阶,我的手指尖挥动魔线停留在最后一笔结束的那个地方,身体在昏暗的凉棚中化成一捧黑色的雾气,一下子就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 他那条因肌肉隆起而显得苍劲有力的手臂失去微微向上一扬,五根手指忽然握空,他脸上因狞笑的瞬间转变成惊讶而显得有些扭曲。这位强者大概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中断了我的施法,怎么还能让我趁机逃脱? 他的手指在空中追逐着黑色的雾气,试图将我从暗影中抓出来,可是这时候的我早已躲进凉棚外的黑暗夜色之中,他所作的一切只是徒劳。 鲁卡已经发现凉棚里的动静,他从院子角落火盆边缘位置冲过来。 一声充满了野性地怒吼和喘着粗气狰狞的鼻孔,让那位二转强者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牛头人鲁卡发狂后,就像是一辆蒸汽火车,化成一位白光向二转强者发起冲锋。 鲁卡的身后出现一位肩膀上扛着圆柱石条图腾的牛头人战士虚影,这是他的‘势’。 二转强者面色凝重地大喝一声,胸中激荡着战意,浑身出现了淡如白雾的斗气,从脚下不停回旋向上攀升,护住他的全身。 即便是经历了二次转职,那位二转强者依然不能忽视天生就是最强悍力量型战士的牛头人,因为身体天赋的关系,牛头人战士在初期阶段晋升等级,几乎没有任何的瓶颈。他肩膀上扛着一位陷入昏迷的贵妇,倒是让他心存顾虑,不敢冒冒失失的硬撼牛头人的冲锋。 那位二转强者大喝一声,身体前面出现一面半透明的虚影盾牌,鲁卡重重的撞在盾牌上,就像是撞在一面铁墙上,闷响声中鲁卡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顿,冲锋竟被二转强者硬挡了下来,沾染着冰焰的右拳砸向鲁卡,鲁卡笨重的身体躲闪不及,铁拳砸在鲁卡硬皮肩甲上,整个硬皮肩甲被轰得凹陷了下去,鲁卡仰面摔倒,手里的月刃斧挥出的顺劈斩也落到了空处。 强者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哼!” 他瞥了一眼凉棚另一侧,身体的重心刚偏离原地,想要趁着夜色迅速的遁走。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青色皮甲包裹着一位女刺客的身影凭空在他身后出现,卡特琳娜悄无声息地将一把断刃横在他的脖子上,断刃碰到白色护体的劲气迟缓了一下。 强者反应非常迅速,结满冰霜的那条手臂后发先至,竖在断匕与喉咙之间,断匕割在手臂的金属护腕上,飞溅出一抹火星强壮的手臂充满了爆发性力量,他用金属护腕将卡特琳娜手中的断匕震开,又十分迅猛地将手肘向后撞向卡特琳娜的软肋。 卡特琳娜柔软的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左扭曲,灵活地避开了那位战士的肘击,却已经失去了刺杀的机会,那位二转强者转身挥舞着右拳,暴风骤雨般砸向卡特琳娜,拳风在周围形成凛冽的劲风,将小屋的凉棚吹得摇摇欲坠,卡特琳娜被抢占了先机,只能频频躲避。 如果不是亚龙皮轻甲将凌厉的拳风化解掉,也许卡特琳娜此刻已经被凌厉的拳风刮得遍体鳞伤,饶是如此,她白净的脸颊上也被擦出一道血痕。 一个白色风圈出现在卡特琳娜的脚下,她的身影更显得轻逸轻灵,那强者一拳拳地砸下来,尽数落在空处。 将卡特琳娜逼退之后,那位强者仔细的看了卡特琳娜身上青色皮甲,轻声赞叹道:“呵,居然穿得是一套亚龙皮甲,难怪我的重拳劲风难以伤你,这套轻甲倒是别致,这套皮甲我收下了!” 说完,居然将肩膀上扛着的艾丽娅夫人顺手丢在旁边的木床上,将双拳横在胸前,无比凌厉地向卡特琳娜飞扑而来。昏迷中的艾丽娅夫人摔在床板上,发出一声吃痛的呻吟,看似摔得不轻。 全力出手地二转强者,自然不是卡特琳娜能够抵挡的,索性她身法敏捷,又总是可以在紧要关头施展兔兽人的天赋技能‘瞬闪’,屡屡避开那位二转强者的致命一击,手里的断刃也在无数魔法光芒之中,凝聚成一把符文魔法长剑,锋利的魔法剑芒倒是将那位强者的手臂划出一道血痕。 “呵呵,还真是难缠的家伙,难得还能拥有这么独特的血脉天赋,可惜你今天遇见了我。”强者边说,边用重拳将卡特琳娜逼至墙角,就在卡特琳娜的后背抵在墙壁那一刻,他的双拳如蟒蛇出动一样的挥出,卡特琳娜再次施展‘瞬闪’躲过必杀一击。 同一时间,强者错步拧身,向身后左侧的空处挥出一拳,铁拳落处刚好是卡特琳娜身影出现的位置,卡特琳娜闪避不及,被强者一拳打在胸口,一口鲜血喷出来,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出去,撞断了一根支撑凉棚的木头柱子,瞬间凉棚崩塌,强者站在倾盆大雨中,迈步向倒在地上的卡特琳娜一步步逼了过去。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流淌,他面部狰狞地仰头大声喊道:“我知道你还在这儿,难道还想当一名懦夫躲在阴影里?那道你要亲眼看着你的追随者们一个个在我手中死去,也无动于衷吗?” 牛头人鲁卡单手提着月刃斧,从废墟凉棚中爬出来,再次向强者施展‘冲锋’技能,却被那强者灵活的躲开,一拳砸在鲁卡的软肋上,对于那些比自己力量更强大的人类战士,鲁卡没有任何的办法,他的战斗技巧与这位二转强者差了很大一截儿,拳头砸在鲁卡的身上,发出一种石头碎裂的响声。 鲁卡被击飞出去,跌在泥水里,立刻翻身站了起来。 “会石肤术的牛头人战士?有趣儿,看来要多挥几拳了才行了。”那位强者站在雨中喃喃自语,继续向卡特琳娜逼近。 这时,一道神圣的光辉从上而下落在卡特琳娜的身上,苏站在阁楼的露台上,对着卡特琳娜施展了‘治疗祷言’。卡特琳娜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挣扎着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嘴角的鲜血被雨水冲刷干净,脸白得像一张纸一样。 强者扭头看了一眼站在露台上的苏,牛头人如小山一样强壮的身躯就挡在他和苏之间,牛头人战士的身上出现了一面带有浓郁神圣系气息的魔法‘圣盾’。苏白净的脸蛋在雨中散发着圣洁的光辉,洁白的知识长袍让她拥有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气息 对着面前的卡特琳娜轰出一拳,一面‘圣盾’挡在他铁拳的前面,强者一拳轰碎了淡金色的圣盾,卡特琳娜向后闪退,二转强者的面色终于变得凝重下来,之前拥有的优势,在一位祭司出现之后,就变得荡然无存。 强大的治疗祷言与圣盾术,让鲁卡和卡特琳娜拥有了无限的续航能力。 卡特琳娜与牛头人鲁卡一前一后形成夹击之势,牛头人鲁卡靠近别墅的一侧,卡特琳娜则靠近凉棚。 就在这时候,阁楼上的窗子忽然被一个灵巧的身影推开,小艾拉抱着一大捆魔法卷轴从高高的阁楼上抛下来,随后也不管那些卷轴究竟会怎样,艾拉将身体缩回去,并飞快地关上了窗子。 那些卷轴上面都带有一只小巧的鸟夹,当卷轴们落到石板地面上的时候,那些鸟夹纷纷弹开,‘霜冻’卷轴在没有任何咒语的情况下,纷纷被引爆,寒冰的气息弥漫整个院落,整个草坪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冰壳。 偏偏这时候,那位二转强者还没有意识到这些引爆的魔法卷轴有任何的不妥,凝聚这更强悍的战意,他的身后赫然出现了到几十米高的虚影,这就是二转强者的‘势’,强大到需要我们在场所有人仰望,虚影竟是战神赫利乌斯的雕像。 夜空之中下起了冰爆,这些圆滚滚的冰粒夹杂在雨水中,落到脸上会觉得生疼。 卡特琳娜身影在雨中消失,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怀里抱着虚弱的艾丽娅夫人,两个人站在院外的大街上,艾丽娅夫人已经清醒过来,她站在雨中,单薄的睡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体丰.满的轮廓,冰冷的雨从她的头顶浇下来,冻得她脸色发青。 “鲁卡!”我在屋顶上大声喊道。 鲁卡这几年一直和我并肩战斗,对我的意图自然心领神会,听见我在雨中传来的喊声,身体撞开阁楼一层屋门,迅速的躲进房间里。 从化成暗影迷雾那一刻开始,我.操控着身体这团轻飘飘的雾气,在瓢泼大雨中逆流而上,爬上阁楼的屋顶,雨势非常大,这处屋顶又恰好与凉棚之间形成了视觉上的死角,于是我开启了石鼓图腾之后,就抓紧一切时间,施展二级魔法‘冰墙’,等到卡特琳娜被打得吐血那一幕,我已经在黑暗笼罩的阁楼上方,距地面三十米左右的空中悬浮好了十面冰墙。 我的双手高高向空中举起,十面冰墙静静地悬浮在黑暗的夜空中,魔法力在雨中飞快的流逝,却又因为周围充裕的水元素,无数游离在我身体周围的水元素随着身体里面魔力漩涡的牵引,不停地旋转着注入我的身体里面,我惊喜地发现,在雨夜我的法力恢复速度快得有点让人不敢置信。 十面七八米高的冰墙从夜空中,像是一道道冰山一样从天而降,刚好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雨水浇在冰墙上,将这十面冰墙冲刷得晶莹剔透。 二转强者困惑的站在冰墙中,尽管他不知道我后面将会如何,但是也知道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他飞快地后退,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向一面冰墙。 就在他身体接触到冰墙的一刹,我.操控着冰墙,大喊一声‘爆’! 十面冰墙忽然瞬间被引爆,凛冽的寒潮迅速地将二转强者淹没,将我脚下的这栋房子淹没,冰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迅速被冻结住,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位二战强者。 我站在凝成冰雕一样的房顶上,头顶上悬浮着一只巨大的冰枪。 苏就站在我的身旁,这时候她已经转化成黑暗之体的状态,脚下踩着血红的六芒星法阵,同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上开始浮现出一块块儿红斑来,那些红斑慢慢的扩大,到最后竟然就像是地狱犬身体上流淌着的熔岩一样,无数地狱之火焰魔纹布满了苏的全身。 随后在她浑身上下所有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幅美轮美奂的魔纹构装,三颗暗影宝珠环绕着苏的身体,‘暗影之体’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 冰块炸裂的声音从下面弥漫的冰雾中传出来,那位强者像一枚炮弹,从引爆冰墙后凝结的冰层中破冰而出,他的身体径直向我冲过来,巨大的拳头上包裹着一层暗红色的火焰,向我和苏砸过来。 牛头人鲁卡因为刚刚躲进了房间里面,躲过了‘冰爆术’的冲击,他破冰而出,直接用身体挡在我和苏的面前,高高举起了月刃斧,挥出一道‘顺劈斩’。 同一时间,我头顶上的冰枪已经冲到二转强者的面前,锋利的冰枪直接在他的头顶上爆开,他周身原本就挂着冰渣,此刻又被冻结在原地。 鲁卡的顺劈斩结结实实砍到他的肩膀上,锋利的黑铁武器将他肩膀上的硬皮甲砍出一道口子,从里面渗出殷红色的鲜血,那强者怒吼一声,一手抓住几百斤重的月刃斧,另一只手攥成拳头,向鲁卡砸过来。 ‘吸血鬼之吻’ 那位身材性.感的吸血鬼女伯爵再次出现在强者的身后。她的脸色无比苍白,瞳孔里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嘴角露出两颗锋利的吸血獠牙,她赤果的身体隐于层层黑雾之中,眼神中带有无比的憎恨,脚下是一座牢笼一般的六芒星法阵。 强者转身之际,目光与吸血鬼女伯爵死寂的眼神相遇,瞬间被那死亡的气息所笼罩。 “啊!”他大叫了一声。 吸血鬼女伯爵脸上挂着残忍的狞笑,鲜红的嘴唇印在了他的脖颈上,殷虹的鲜血顺着吸血鬼女伯爵的嘴角向下流淌,吸血鬼女伯爵的面色变得潮红。 二转强者想要对吸血鬼女伯爵施展一个‘熊抱’,却被她灵敏的避开,他的脖颈声多出了流着鲜血的小洞,他气急败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包裹着白霜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吸血鬼女伯爵脸上多出一丝血色,倒是满意地回头看了苏一眼,并说道:“恩,这次还不错,献给本伯爵的祭品味道刚刚好,本伯爵就原谅你上次的冒失与无理。” 她藏在暗影牢笼中的身体时隐时现,一脸轻蔑地对那二转强者说道:“哼,人类经历第二次转职后的战职者,实力都像你这样孱弱吗?要是这样的话,对我们吸血鬼一族倒是难得的好消息!” 强者脖颈被女吸血鬼咬伤的地方,开始出现暗影魔纹,那些魔纹在强者皮肤上迅速的蔓延开,那些魔纹的样子就像是一道道锁链,将二转强者紧紧地缠住,吸血鬼女伯爵伸出手将锁链的虚影攥在手里,直接将萎靡半跪在地上的强者拽进了暗影牢笼。 暗影牢笼随着吸血鬼女伯爵一起消散在黑夜中,那位二转强者也随之消失不见。 战斗平息下来,只留下了满地狼藉。 这座院落就像巨大的冰雕,在雨水的冲刷下,一点点的消融。 直至此刻,我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我们几人竟然合力扑杀掉一位二转强者,虽然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一点伤,但是收获也是良多。 ‘暗影之体’魔纹构装所拥有的强大威力,让我有些瞠目结舌,难怪赢黎要苏坚持留在我的身边。 这也让我真正的认识到身上的魔纹所拥有的威力,相比魔纹构装,那才是一位铭文师要走的路。 328.帝都里的骑士与法师们 帝都警卫团的骑士们负责第三区的治安管辖,他们骑着浑身布满黑色鳞甲的麟马,身上的锁甲银光闪闪,身上披着一层深灰色防雨斗篷,赶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满街流淌着夹杂冰屑的雨水,冰魔法让这条街区的温度骤降了十几度,战马感受到雨水中凛冽的凉意,停在巷子口驻足不前。 任谁再这样的天气里出任务,都会有满肚子的牢骚,这些警卫团的骑士们冷着一张臭脸,用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股上,那几匹在帝都养尊处优惯了的麟马发出极度不满的嘶鸣,才将铁蹄踏进冰水中,‘踢踏踢踏’地走过来。当他们看到整个院落里堆积如山的冰屑,才意识到这场战斗非同小可。 这支五人组成的骑士小队,表情严肃的看着院子里打斗留下的痕迹,院子里的冰雪在大雨中一点点消融。 “是不是要去请魔法公会的执法团过来?队长。”其中端坐在马上的一位骑士,对中间的那位骑士问道。 “先看看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那些执法团里的魔法师大人们正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谁愿意在这么大雨天里出来执勤,那些执法团里的魔法师们大多脾气古怪,我可不愿意触那个霉头。”中间的那位骑士将斗篷的帽兜掀开,露出一张英俊的脸,雨水打湿了他卷曲的头发。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翻身下马,踏着没过脚踝的冰冷雨水走到我的面前,一手扶着腰间的十字军长剑,另一只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皱着眉头看着凌乱的场面,对我问道:“尊敬的魔法师大人,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和鲁卡站在雨中,等着那些警卫团的骑士老爷们上前盘问,并没有想要将他们请进被冰雪覆盖的残破房子里。院子里显得凌乱不堪,草坪上的打斗痕迹历历在目,凉棚倒塌后,整个棚顶滑落到院子里的草坪上。 我淡淡地说:“有人试图闯进我的房子,然后我们在院子里发生了械斗,不过那人在你们到来之前,已经离开了。” 那位骑士注意到我脖子上青色瘀痕,目光又落在鲁卡碎裂得不成样子的硬皮肩甲,然后又问:“那位试图闯进您院子里的家伙,您……” 我转头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路边水渠中顺流而下的一些浮冰,没什么好心情应付这些姗姗来迟的警卫团骑士。 虽说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般的盘问,但是那位骑士长生硬的语气让我感到颇为不爽,他那种表情完全就像是我在这么恶劣的天气里,实验某种魔法之后,将房子连同整个院子搞得一团糟。这些骑士老爷们并没有留下来为帮助我们进行一些善后工作,而是得到了一个不算太满意的理由之后,发现危险已经解除,就冒着雨骑马离开。 “看,帝都这些警卫团里面老爷们的丑陋嘴脸,跟我们埃尔城警卫营那些骑士老爷们,还真是很相似的!走吧,让我们想点办法将屋子的木门修补上,懒得理他们。”我用手摸了摸有些发紧的喉咙,声音有些嘶哑。 房子最外层的门,被牛头人躲避‘冰爆术’的时候,用蛮力撞成了碎片。这使得我们坐在客厅里,不用通过窗子就能看到外面的雨。 雨势也一点点的变小,连绵的阴雨让天亮得很晚,我和鲁卡将碎掉的木门重新拼凑起来,鲁卡的木匠活看起来做得也是有模有样,临时拼凑起来的木门有些扭曲,但是终归还能用,院子里面草坪上的冰雪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完全融化,这座房子也仅仅是凉棚和外屋门需要修复,门已经修好了,凉棚却不急于一时。 我想在后院给鲁卡盖一间小木屋,不过鲁卡觉得盛夏时节,住在木屋里面一定会很闷热,倒不如住在凉棚里舒坦,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和打斗,毁掉了他摆满草木植物的凉棚。 我疑惑地问鲁卡,为什么会想到在院子周围设置霜冻陷阱。 鲁卡将嘴里叼着的洋钉放回工具盒子里,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了一眼蜷缩在沙发里艾丽娅夫人,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当然是想不到啊,但我昨天下午,偷偷听见那位夫人在窗边说起,赖安公爵可能会派手下的追随者很有可能过来找我们的麻烦,设置预警的魔法陷阱又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在埃尔城狩猎野蛮人的时候,不也是经常用到吗?因此我就在天黑了之后,就院子周围布置了四个魔法陷阱。” 原来是有艾丽娅夫人出言提醒。 接着我又问鲁卡,你不担心会惊扰到邻居? 鲁卡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而是跟我说:“吉嘉,我觉得我和艾拉不适合居住在第三区,听说帝都的第六区和第七区也有半兽人的居住区,我们在那边重新找个房子吧。这里周围的人们总是习惯拿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倒是没想过鲁卡内心世界居然会这么敏.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他。 “左邻右舍,他们才不会踏足我们院子半步。”小艾拉从客厅里探出头来,对我说道。 在苏的帮助下,卡特琳娜在已经将艾丽娅夫人背回了屋子里,艾丽娅夫人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被那位强者粗鲁的摔了一下,膝盖和肩膀上有些淤青,又淋了一些冷雨,穿着单薄睡衣站在冷雨中,被冻得不轻。这时候,艾丽娅夫人冲了个热水澡,裹着毯子卷缩在角落的沙发里,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她端着一杯金苹果酒,蹙眉沉思的样子更像是前世里的那些高级白领,显得知性而专注。 只不过,从薄薄的毯子交叠处露出来的精致锁骨,露出一截儿白藕般圆滑水嫩的手臂,给人一种毯子里面连睡衣都没穿的感觉,让我总是忍不住向她白腻的胸口多看两眼。 苏和小艾拉亲昵共同窝在一个沙发里,两个人在窃窃私语,似乎有着聊不完的话题。苏好像已经能够完全驾驭了‘暗影之体’的力量,并且能够在神圣与黑暗之间自由的转换,抛开她身体里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她的心灵无比纯洁,与艾拉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卡特琳娜穿着那套亚龙皮轻甲,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虽说受了一些伤,但是有苏这样的祭司在,根本不用担心伤势的恢复问题,看起来似乎已经无碍了。 …… 强烈的魔法气息还是惊扰到魔法公会执法团的人,当雨过天晴之后,才有执法团的魔法师乘坐魔法篷车赶过来,他们看到我胸.前的魔法徽章,知道了我是一名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一下子就将我视为自己人。 当听说那些帝都警卫团的骑士们已经提前赶过来,什么都没有做就离开了,颇有些同仇敌忾地说:“那些骑士们在帝都里面作威作福惯了,丝毫不把我们这些魔法公会的魔法师们放在眼里,这场打斗要是发生在哪位公爵大人的庄园里,帝都的警卫团怕是早已炸开锅,哪里会这么安静。” “指不定,他们连昨晚那个侵入者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那些骑士可不会在乎我们魔法者的死活。”另一位执法团的魔法师这样说。 对于执法团里的这些魔法师们,我总有些好奇。还记得在商队里面的时候,果果姐就曾对我说过,她有机会参加魔法公会执法团,可惜后来她选择加入追风者冒险团,跟着冒险团在罗兰大陆上四处游历。 “你是一名水系?”其中一位魔法公会执法者举着一枚六面棱光水晶,在院子里不停的转来转去,一边对我好奇的询问。 “恩。”我老实的回答。 “你会一点冰系魔法吧?你的水系亲和度倒是不错,你的老师是谁?”那位执法者仅仅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就停了下来,随口向我问道。 “啊,……肖恩老师,我在埃尔城的战争魔法学院的时候,老师是海蒂。”我连忙说。 那位执法者神色恍然,说:“原来是肖恩学者啊,两天前我还看到过他,他是来魔法公会申述一件事,他在那些水系魔法师里面,倒是一位很有声望的魔法学者。” 魔法师的圈子大概就是那么大,在里面似乎都用不上六度社交理论。 在我的印象里,执法团里的魔法师多数都应该是那种偏执狂,做事只看原则,不会对任何人讲情面。 可是这两位执法者却完全颠覆了我对魔法公会执法者的印象,他们居然还能和我聊聊家常,倾吐一些对警卫团的不满。 那位收起了魔法测试水晶的执法者,站在我的面前,忽然指着我的脸,惊喜地大声说道:“啊,你……是你啊,我记起来了,你前几天上过报纸的,我怎么就偏偏一下子没想起来呢?对呀,你的伤好得蛮快的,‘水疗术’的效果难道说得到增强了吗?” 另一位执法者也凑过来,两人有一种围观动物园里大猩猩的兴奋感觉,哈哈大笑:“我说怎么感觉有些眼熟,你是那位在埃里克王子舞会上,敢于拿着火磷弹按在赖安公爵脸上的那个家伙,哈哈,说起来,我们执法团里有很多人对你都很崇拜呢,居然敢公然挑衅一位公爵大人,虽说我们有些事也很看不惯,但是可没你这种魄力,终归还是担心他们事后的报复!” 倒是没想过,我这么激进的做法,得到很多魔法师的支持,不过说起来,执法团里的魔法师难道不应该保持中立态度吗?这么旗帜鲜明的表明自己的立场,还真是真性情啊。 “报复!啊……刚刚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那位赖安公爵竟然在帝都里面,公然对一名魔法公会正式注册过的魔法师展开极为恶劣的报复行动,这件事看起来可不简单。”曾用魔法水晶测试残留魔法痕迹的执法者瞪大了眼睛,起先还很大声,但随后反而压低了声音说。 后围上了那位执法者,认真的想了一下,马上给我出了主意,“这种情况,是可以到魔法公会申述的,虽然魔法公会这边还没什么办法,制止那些权利者的胡作非为,但是这里毕竟是帝都,他们总是要估计到皇室的颜面,这次做得属实有点过分了,我们应该让帝都魔法报继续纰漏这件事。” 先前那位执法者思想更激进一点,“或许还可以将所有魔法师联合起来,向查尔斯大帝抗议,当务之急,还是应该维护我们魔法师们的权益,这样下去的话,我们魔法者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要有了。” 执法团里的魔法师们,日常工作还是非常忙碌的,这两位执法者是来探知我这里有没有黑魔法隐修会那些异端分子存在,但是很明显,这两位执法者已经被话题引导得,将目光落在赖安公爵的身上。 目送着两位执法者登上魔法篷车匆匆离去,想到赖安公爵也许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就考虑着要不要将卡兰措从辛柳谷里找来。 苏和艾拉站在二楼阳台上,清理上面的积水。 刺目的阳光从云层的后面透过来,天空中那些云就像是一片片鱼鳞,风刮过的时候,还能感受到空气里的清凉和湿润,整个帝都被这场大雨清洗得非常干净,大街两旁的行道树叶子变得鲜绿,屋顶上青红两色的屋瓦看上去色彩更加生动。 这次刺杀事件,终究是没能登载在帝都魔法报上。 魔法公会那边也在一直安抚着帝都里面魔法师们的情绪。 路易斯带来了皇室方面对这件事处理决定,鉴于赖安公爵在位面战争期间,做出一些严重激化了帝国骑士与魔法师之间矛盾事情,皇室方面宣布,威尔士王子所属的构装骑士团将会在近期大批从华沙位面撤离,减少对布斯曼家族的支持力量。 魔法公会的魔法药剂协会,水系魔法师联盟,也陆续在帝都魔法报上面刊登声明:协会(联盟)所属的药剂师(魔法师)将不会向赖安公爵提供任何魔法药剂方面的援助。 一时间在帝都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329.布斯曼王朝的衰落 一直以来,从魔法学院毕业的魔法师们能够选择的路不多。 一些被魔法公会考核通过的优秀魔法师将会成为魔法公会执法团的执法者,这些魔法师将会在魔法公会最底层慢慢地向金字塔顶端爬,若是能够成为各个地区魔法公会会长,才算是混出了头,这条路需要用大量的时间来一点点磨资历,还需要有聪敏的头脑和锐利的眼光,最重要就是一定要有极高的魔法天赋,否则跨越那一层层门槛的时候,法师自身的魔法等级将会是最基本条件。 另外一些魔法师将会为皇室或者贵族豪门效力,那些帝都贵族圈子里面那些领主们手下都不乏有一些魔法师,这些魔法师多数都只是从事一些后勤保障和信息传递等方面的工作,领主们更喜欢招收拥有生活技能的魔法师,例如铭文师,炼金师,魔药师,阵法师等等。 他们并不指望着魔法师们在战场上展示多么强大的力量,多数魔法师操控大范围的魔法,也只是在战争中起到一定辅助作用,构装骑士团才是战场上真正的主力,现在一些辅助类的魔法师也逐渐在这次位面战争中展露头角,原因很简单,因为自由女神降下神谕,约束神庙里的祭司和神官们,不准他们给予位面战争里格林帝**队任何的帮助,水系辅助类魔法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逐渐走进上层贵族们的视野里。 还有很大一部分魔法师更加崇尚自由,他们会在毕业后选择游历罗兰大陆的每个角落,有的魔法师会独自一人带着一些扈从完成孤独之旅,也有一些魔法师会加入冒险图,跟着冒险图一起到各地去冒险。这些魔法师的生活相对来说会更加自由一点,但是弊病也很明显,没有魔法公会或是贵族豪门在背后进行财力支持,他们日常所需要的魔法物资将会很难保证,又因为将会花费大量的时间用在游历大陆,执行冒险团的各种任务,魔法修炼的速度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还有一些魔法师会选择苦修,他们能够耐得住寂寞,所追求的也是自身拥有强大的魔法力量,这样的魔法师一般都是当世隐者。 在一些贵族豪门当权者的眼中,魔法师所拥有的地位在逐渐的削弱,他们更加看重能够在位面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构装骑士团,当构装骑士团在那些富饶的位面正面战场上开拓领土的时候,会有骑兵团和步兵团混编的军队入驻到占领区,进行治安维护、城防、后勤保障等任务。 赖安公爵手中掌握包括华沙位面之内的十几个位面统辖权,是格林帝国当之无愧的大领主,在布斯曼家族最辉煌的时期,曾经挤进帝国财富榜前三的位置。 所以在他的眼中,自然不会将我这样一位年轻的魔法师放在眼里,他甚至认为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我碾死。如果说,这里是华沙位面,赖安公爵说出的话一直被尊奉为当地的宪法,那么毫无疑问,他拥有这样的能力。 但事实上,帝都终归是皇权集中所在的地方,居住在帝都的贵族们基数非常庞大,为了维护帝都的治安,查尔斯大帝为贵族阶层制定的针对贵族的法律,‘平等’‘自由’‘公正’在这里一直被众多贵族们坚定的执行。 赖安公爵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在埃里克王子举行的贵族舞会上,公然对一位年轻的魔法师发出了挑衅,具体是什么原因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引人瞩目地就是魔法报纸上的那幅无比清晰的动态画面,从一开始赖安公爵突然发难,到最后受制于人的那一幕,动态画面结束。短短的一小段儿歌剧里面才能出现的,内容倒是引人深思。 在无数谴责声中,皇室和魔法公会纷纷对赖安公爵做出了最严厉的制裁,威尔士王子将驻守在华沙位面的皇家构装骑士团尽数撤回,魔法公会暂停了与赖安公爵在魔法药剂上面的交易。 话说回来,魔法公会发出这个声明,也只是表明一下立场,安抚一下帝都里面那些心情激愤的魔法师们。 因为关于魔法药剂的交易,已经完全转为私下里进行了,在各个魔法市场根本买不到魔法草药,所以宣布不会对赖安公爵进行魔法药剂方面的援助,这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是一句表明魔法公会立场方面的话语。 正是在这样一种舆论的谴责声中,赖安公爵此次返回帝都募兵计划完全搁浅。 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我觉得一位大公爵是应该要有气度,有涵养,在公众场合下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我承认自己的确有点高估格林帝国里的这些大公爵们了,导致事情搞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赖安公爵这次跟随威尔士王子的主力部队到帝都来,有三件事要办。 第一件事就是向查尔斯陛下述职,携威尔士王子的凯旋之音,就算这几年布斯曼家族在华沙位面上的表现不尽人意,查尔斯陛下那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斥责赖安公爵,毕竟赖安公爵也是肯帕托战役胜利的一方。 查尔斯大帝对于赖安公爵的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这次赖安公爵绝对是为了重新获取查尔斯大帝的信任,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连扩大战果的心思都淡了,直接随着威尔士王子赶到了帝都来表功。 第二件事则是将麾下构装骑士团里面最重要的一部分受伤的骑士带到帝都里来,在华沙位面上治疗条件有限,现在这个时候,最困扰赖安公爵的就是自己麾下构装骑士团的伤亡率,连年的征战,已经将布斯曼家族有生力量全部扯进了华沙位面的大战场,那里仿佛就是一个烂泥潭,走进去在想爬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经历了几次艰苦的战役之后,总会留下一批重伤骑士,自从神庙方面将祭司和神官撤出了各个位面的战场,各地领主们最苦恼的就是对伤员的处理,要知道培养一名构装骑士,花费绝不仅仅只是几十个魔晶石就能的搞定的,每陨落一名构装骑士对于各大领主们来说,也算是一笔非常严重的损失。 第三件事才是赖安公爵此次来帝都最重要的事,就是借助肯帕托河战役胜利的余热,向帝都里面的一些小领主贵族和一些拥有构装骑士的侯爵们发征召令,他希望能够有新的力量注入华沙位面,共同抵御恶鬼军团的同时,赖安公爵将会舍弃一部分他在华沙位面所拥有的统辖权,在开拓新的土地的时候,得到更大的实惠。 这样可以召集到一些拥有构装骑士团的侯爵或是一些势力稍小一些的领主们,华沙位面需要新的力量进入,以便稳定住目前的局势。 然而,这些事情因为舞会上发生的事情,变得一团糟。 首先就是查尔斯大帝对于赖安公爵的不满意,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格林帝国各方军队最需要魔法师予以帮助的时候,偏偏发生一件让帝都所有魔法师都感觉到无比愤慨的事情,将帝都中魔法师与骑士之间的矛盾浮出水面, 各方力量如今安抚这些魔法师还来不及,却又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让魔法师们团结起来,共同抵制格林帝国的掌权者,这件事一旦蔓延下去,造成的影响和危害是非常巨大的。 这时候,查尔斯大帝无论如何都不会接见赖安公爵,很多双眼睛都在瞄着王室,这时候王室就算想要保持观望之态,都要想想魔法公会是不是能够压制住这些魔法师们的怒火,就在这样焦头烂额地当口,偏偏赖安公爵又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那就是派遣手下的追随者偷偷暗杀我。 这件事算是彻底触怒了魔法公会,也尽扫了皇室的颜面,所以皇室这次不仅仅没有对赖安公爵提供任何的资助,反而是通过威尔士王子的手,欲将所有驻守在华沙位面的军队全部撤离。 其次是坎贝尔疗养院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大改变,这种改变并不是索拉学者顾及到苏的感受才做出的妥协,而是坎贝尔疗养院时刻都要与皇室的步调一致,疗养院里聚集着很多拥有治疗手段的魔法师,他们对布斯曼家族战士印象很差,既然皇室那边已经做出了一些决定,所以坎贝尔疗养院也紧跟其后,展开了一些举措。 最让赖安公爵头疼的就是这件事,坎贝尔疗养院停止救治布斯曼家族的战士,一时间布斯曼家族的构装骑士团士气一落千丈。坎贝尔疗养院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人满为患,很多伤者都要在坎贝尔疗养院挂上号,然后排队等候治疗,一般那些伤者都会在一周之内接到回复。 但现在布斯曼家族的受伤骑士们,成为了埃里克王子舞会事件间接受害人,他们负伤原本返回帝都,就是需要疗养院里面的那些治疗手段,但是坎贝尔疗养院方面拒绝了这些布斯曼家族骑士们的入院治疗的申请。 这件事传到我这里之后,倒是让苏没有了在我这儿继续住下去的理由。 另外就是原本已经有了奔赴华沙位面的想法的小领主们,转变了心思,纷纷解除了与赖安公爵的约定。 这些小领主们的身份最差也是侯爵身份,他们拥有属于自己的军队,这些小领主们平时在帝都里生活,手里的军队依附在大领主帐下四处征战,也有一些小领主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军队撤回领地里。 一般来说,身为伯爵已经可以建立自己的战斗团体,侯爵以上的贵族力量,可以组建构装骑士团。 赖安公爵就是想要招募一下小领主,让他们带着军队进入华沙位面,可是关于赖安公爵的消息传出来,在没有人找过赖安公爵,谈论关于共同开发华沙位面的事,让赖安公爵募兵计划直接折戟沉沙。 这些都是路易斯通过诺亚,陆续带给我的最新消息。 这期间阿黛尔学姐和露西娅也过来探望过我,她们也说起一些关于赖安公爵的事,反倒是赢黎一直没出现。 看到萨摩耶公爵在帝都魔法报上公开指责赖安公爵的一篇文章,我想这应该是萨摩耶公爵对我的一种声援,他这么公然站到赖安公爵的对立面,也不排除他想要笼络一些帝都魔法师的想法。不过对我来说终究是有利的。 另外就是史洛伊特城的莎.爱丽公主代表景月公爵,到我的居所探望我,并带来了一支构装骑士小队,莎.爱丽想要将他们留下来负责保护我的安全,被我婉言谢绝了,原因无他,据说赖安公爵已经灰溜溜的返回了华沙位面,而且他在没有摸清我所拥有的力量之前,可不敢轻易的再派遣手里的刺客。 北境史洛伊特省景月女公爵这种高调的做法,受到了帝都魔法师们的一致称赞,纷纷认为她和萨摩耶公爵为缓解法师和骑士之间的矛盾,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这才是一位公爵大人应该具有的表率作用,北风军团再一次走进帝都人的视野。 作为抵御冰雪苔原野蛮人部落的北风军团,在多雨的夏季,奔马河流域与白象河流域都因为雨量充沛而变得波涛滚滚之时,是一年中最轻松的时刻,这个时期的北风军团,每天要做的事情只有训练和南岸巡查。北风军团拥兵三十万,是一支非常强悍的有生力量。 一些陷于位面战争泥沼的公爵,开始频繁地接触景月公爵,这位北方最有权势的女公爵,一时间成为格林帝国炙手可热的人物。 苏在一周之后,返回了坎贝拉疗养院,作为坎贝拉疗养院为数不多的拥有神圣系祷言类魔法的祭司,每天在疗养院里有极为繁重的工作,纯白色的知识长袍上刺绣着增强精神力的魔纹,在回坎贝拉疗养院之前,我送给苏一顶铭刻着‘灵活思绪’魔法的鱼皮风帽,那顶帽子戴在她的头上,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感与可爱。 而我这几天以来,一直窝在房子里面没有出门,不断的潜心修炼冥想术,壮大自身的魔法池,想要快速突破六级魔法的大关,自然要在先打下扎实的基础,关于在魔法池里面的淬炼魔法力,也是正在进行之中,每天我都能够感受到自己魔法正以一种极快地速度成长。 330.给威尔士的谢礼 傲慢之塔魔法研究院。 琪格站在一组玻璃容器前面,认真地看着螺旋式玻璃管道里面蒸馏出来的淡红色液体沿着管壁淌下来,最终滴落到一只圆圆的玻璃瓶里,她的表情专注而认真,站在一边的蜥人侍女塔卡玛默默无声地在一旁,每当玻璃瓶灌注了三分之二的药剂之后,她就会飞快的换上一只新的空玻璃瓶,将已经灌装好三号疯狂药剂玻璃瓶盖上软木塞,并且将融化的蜂蜡滴在瓶口,放置进一旁的封魔箱中。 平时塔卡玛是琪格的贴身侍女,并且负责保护琪格安全,但是在这间实验室里,她则是琪格的助手,很多药剂的调配都要由她来完成,曾经身为热带雨林中的丛林游侠,塔卡玛拥有矫健的身手和冷静的头脑,她动作轻盈而精准,在琪格锻炼之下,擅长配置魔药。 一瓶瓶三号魔法药剂就是这样被配置出来,如果不考虑配方泄露的因素,大概这种配方已经稳定到可以量产的程度,三号药剂服用之后,可以让服用者拥有快若奔马的奔跑速度,这种的药剂适合急行军使用,但是这种药剂被威尔士王子戏称为‘逃跑药剂’,这种药剂的副作用,药效过后,服用者需要至少2天的时间恢复透支体力。 这种药剂却是威尔士王子的构装骑士团里的构装骑士们常规必备药品,每位构装骑士配备1支。另外,威尔士王子麾下的构装骑士团骑士们每人还拥有3支一号疯狂药剂(增加力量),1支二号疯狂药剂(水下呼吸)。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尴尬的表情显得自然一点,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对坐面前地威尔士王子说:“王子殿下,这次的事承蒙您的帮忙。” 威尔士王子穿着一套笔挺的军装,露出亲切的笑容,伸出手拍着我的肩膀说:“又不是第一见面了,怎么还会这样紧张,记得赢黎刚刚返回帝都的时候,偷偷对我说她在埃尔城认识了一个有趣儿的朋友,我就知道了你的名字,埃尔城有个好与人决斗的吉嘉。” 我非常希望琪格能帮我找个理由,让我离开她的实验室,这种时候,面对威尔士王子一脸的热切,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与赢黎的关系,与琪格的关系,如今又欠下威尔士王子这么大一个人情,对于坐在我对面的这个英俊而话多的王子,心里面总有着一种亏欠。 琪格躲到试验台那边,一点没有想要过来帮我解围的意思,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我的屁.股底下像是扎了一根针一样难受,又不能坦言告诉他:嗨,我们是情敌,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 威尔士王子眼神里有着一种好奇,“记得在埃尔城的时候,你和乐蝶的关系还不太融洽吧!” 我点点头,回忆起战争魔法学院里面的那些日子,那些事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实验室里的角落里放置着两口坩埚,虽然不算太大,但是里面不知道熬煮着什么东西,总是散发着一种辛辣的味道,玻璃窗上的排风机将那些刺鼻的空气尽数吸走,但终归是有一丝气味飘散在实验室里,很难闻。 那些木质百叶箱还堆在墙边,还有一大批的符文金属板等着我用金精溶液绘制出‘微型龙卷风’的魔纹,我暗暗叹了一口气,心说:下次来琪格这,是不是应该提前打声招呼? 威尔士王子倒是谈性颇浓,说:“哦,对了!还没感谢你在耶罗位面上对乐蝶的帮助,居然能从蛛人营地里,在蛛人督军的眼皮子底下将乐蝶救出来,我知道这绝对不只是运气好,你那两位兽人扈从也很不错。” 我知道耶罗位面上发生的那些事,肯定无法瞒过格林帝国上层那些人的眼睛,不过听威尔士王子话语里的意思,他认为我获得的那些功绩,是因为卡兰措和鲁卡实力强大。 威尔士王子又说:“还记得在骑士学院的时候,我的导师曾经告诫我,千万不要让帕伊高原的兽人掌握了魔纹构装的制造技术,否则那些狼族骑士拥有了部落传承的纹身,拥有了萨满祭司的图腾,若是再拥有了魔纹构装,怕是能够成为罗兰大陆最强悍的战士。” 看起来,格林帝国的王室对于帕伊高原上的兽人部落充满了戒心。 “另外还要谢谢你的那颗龙蛋,你知道对于一位刚刚失去了坐骑的龙骑士来说,最能安慰他受伤心灵的,莫过于就是一颗龙蛋。”威尔士王子笑了笑,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又好奇的问:“那真是一只亚龙的蛋?” 我再次点点头,又觉得总是这样沉默不语不太礼貌,就对威尔士王子说:“本来营地里有三颗龙蛋,另外两颗被蛛人督军吃掉了,只剩下了最后一颗。我猜那些龙蛋应该是蛛人督军从阿空加瓜山巅偷回来的,当时一只成年的雌亚龙一直在蛛人营地徘徊不去,是想将这些龙蛋从营地里救出去,……最后我们和那条龙联手了。” 说起来,和一头成年亚龙联手,是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我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如何在黑森林里营救乐蝶经过,威尔士王子也和我分享了他在华沙位面上战斗的经历,他是一位很随和的王子,也没有什么架子,很健谈,说话风趣儿,对于战争有独特的见解,让我受益良多。 我们之间的话题,最后又绕回赖安公爵的身上。 威尔士王子说:“话说回来,也不完全是单纯的帮你解围,毕竟是埃里克举办的舞会,赖安公爵在舞会上做得有点过火,我也要顾及到埃里克和安琪博尔德王室的颜面。” 他望了一眼宽敞的实验室,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又说:“另外,这毕竟是帝都!是格林帝国最大的城市,格林的政治中心,最高级别的魔法公会就坐落在这,至少有十分之一的魔法师定居在帝都,皇室制定的法律需要在这里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这样才能维持皇室的尊严,这不是哪位大公爵就可以随意罔顾的。” “这场位面战争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那些祭司和神官们一天不从神庙里走出来,军队里的治疗手段就只能依靠魔法药剂和会治疗术的魔法师们,所以还是要顾及魔法师们的感受。”威尔士轻叹一声,和帝都里的多数贵族看法不同,威尔士对于这场位面战争保持非常悲观的态度,这也许是因为他刚刚从战场上归来。 威尔士王子说:“华沙位面的防御工事已经被恶鬼军团撕扯得千疮百孔,这次我们携胜利归来,也是为了能够在帝都找到新生力量,要有新的血液注入华沙位面,才有可能在华沙位面上打开局面,只不过赖安公爵更加倚重于帝都里,没有受到位面战争战火困扰的小领主们手里的构装骑士军团,忽略了魔法师在这场战役里的重要性。” “或许他压根就没想到,在舞会上教训一位年轻的魔法师,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目光落到面前的酒杯上,威尔士王子轻轻地旋转着手里的高脚杯,充满好奇地问琪格:“琪,你不是一向喜欢喝矮人麦酒吗?怎么你这里还存有金苹果酒?” 琪格转头看了威尔士王子一眼,没搭理他,威尔士王子讪讪一笑,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难堪的,我用手指了指自己,对威尔士说:“我家乡在埃尔城,我从家乡带过来的酒。” “埃尔城,金苹果酒之乡,听说爱丽家族的景月公爵是那里的大领主?”威尔士王子释然说道。 放下手里的玻璃容器,转身从试验台上走回来,手里拎着一只封魔箱子,随意地放在茶几上,撩了威尔士王子一眼,颇为不耐烦地说:“带着你的箱子赶紧走,没事儿少来这儿烦我。” 又瞪了我一眼,语气有点冷:“堆那么多排风机的单子,居然有闲情在舞会上跟一位大公爵争风吃醋,北境人的胆子都像你这么大?吉嘉伯爵。” 琪格在一旁坐下来,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落在封魔箱子上,容颜娇艳欲滴,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在灯光的辉映下闪闪发光,墨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衬托着她白皙的皮肤泛起珍珠一样的光泽。 威尔士的目光这才落在我胸前,他用手拍了拍额头,才说:“你都晋升为伯爵了吗?嚯嚯,真不敢想,你们在耶罗位面究竟做了什么,萨摩耶公爵借了一支构装骑士团给你?” “还是那些神奇的火磷弹,凯尔芬魔法师可是对你的那些火磷弹一直念念不忘,那东西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威力?”威尔士紧紧地盯着我问。 我微微点点头,说:“本来有一整箱的,特鲁姆战役那次一下子拿出来八颗,把整个特鲁姆据点都炸平了,那些蛛人战士就像是割麦子一样齐刷刷的倒了一大片。后来,我和我的扈从们就在废墟上捡蛛人战士尸体里面的黑魔晶,我的爵位勋章也是在那儿,萨摩耶公爵亲自授予的。” 威尔士王子嘴.巴张得很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就说:“在史洛伊特城的象牙塔里,有一座传送门通往加达星云时空乱流中一处叫‘辛柳谷’的半位面,时空潮汐每十年一次,只有在潮汐褪.去的半个月时间里,才有机会通过传送门进入那处半位面,那里是由9座浮空山脉组成的……” 关于辛柳谷的信息,只是在史洛伊特省范围内的魔法师之间小范围的流传,对于这样一处盛产魔法草药的半位面,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里面的那些魔法学者们,可从没想过要把消息传出去。所以威尔士王子对辛柳谷很陌生。 我对凯尔芬魔法师承认说,火磷弹是从上古遗迹中获得的,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将这个发现地点说是在辛柳谷地底洞穴的地精一族留下来的遗址中找到的,当然,除了火磷弹之外,还收获了岩石之心和地精一族的海克斯科技的图纸。 岩石之心,自然是当时上缴给了魔法学院和史洛伊特魔法公会。 至于海克斯科技的图纸,我从魔法腰包里顺手那里了一张羊皮纸的卷轴,顺手展开铺在茶几上,用桌上的玻璃酒杯和酒瓶压住四角,只从图纸的质地上就能无比清晰的看出来,这是一幅留存很久远的图纸,羊皮纸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纹,细碎的飞屑从羊皮纸上不断地剥离开,暴露在空气下的羊皮纸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那些绘制出来的精美线条也是一点点的变淡。 “这些都是地精族的文字?”威尔士王子有些不确定地向琪格问道。 琪格一言不发,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地点头说:“被诸神所诅咒的地精一族,所有文明都会毁之殆尽,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一些图纸被留存了几千年。” 威尔士王子好奇地问道:“图纸上画的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一把矮人的火枪,地精们也喜欢这东西?吉嘉,你来说说,你觉得矮人族的火枪在战场上的应用,将来能够取代长弓和弩吗?” 还没等我回答,琪格就从图纸上看出了一些端倪,皱着眉头问:“这些图纸上画的就是在上次特鲁姆之战中那些兽人战士拿出来的那种火焰喷射装置?” 我点了点头,老实地说:“没错,地精一族的大科学家们融合了风系魔纹法阵和机械液压装置为一体,研发出来的火焰喷射装置,我按照图纸上所绘制的零件,在铁匠铺那边打造了几支,效果很不错。” 琪格嘴角微微翘起,红润的嘴唇出现一道优美的弧线,得意地说:“那还不是要依赖老娘提供给你的尸火油?” 然后对我说:“有没有成品,拿出来展示一下,这么抽象的图纸,谁能看得懂?这张图纸再不收进你的魔法腰包里,坦露在空气太久的话,整张图纸就快分解干净了,你难道没注意这些文字和图案在一点点变浅吗?” 虽然威尔士王子明亮的眼睛几乎要粘在了那张图纸上,我直接将图纸卷起来,然后将图纸塞进魔法腰包里,在威尔士王子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抚平了魔法腰包上的褶皱。 随后,威尔士王子又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对我问道:“不是说还有成品吗?能否在这里展示一下?” 既然说起了海克斯科技的图纸,并将这张图纸展示出来,我当然不会拒绝。 当我将成套的火焰喷射装置,一件件的放置在茶几上,虽然威尔士王子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面对这个七根钢管紧密捆在一起,又在上面镀了一层魔法秘银,铭刻了无数风属性魔纹法阵的火焰喷射装置,眼中露出非常惊喜的表情。 331.符文金属板的新理念 六位侍从扛着封魔箱从魔法研究院的内部回廊里经过,引起周围很多魔法助手们的围观,人群中还夹杂着极为魔法学者,他们等在庭院花园里,都想要一睹威尔士王子的风采。 英雄的光环笼罩在威尔士王子的身上,让他一下子成了帝都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穿着笔挺的帝国制式军装,样式似乎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是在胸前挂了一排的徽章,居然是那么的炫目。年轻、英俊,拥有皇室血统,手中掌握着一支善战的构装骑士团,功勋卓著,深受查尔斯大帝的欣赏。 走在人群之中,他面带温文儒雅地微笑,每当人群中有欢呼声响起,他都会彬彬有礼的望去,脚步也不停下来,只是报以微笑。 身边的那些护卫们带着冰冷的头盔,看不到脸上任何的表情,他们身上精致的铠甲,在魔法研究院室内灯光的映衬下耀耀生辉。 威尔士王子华丽的魔法篷车缓缓驶离傲慢之塔,汇入榆林大街,转眼消失长街上。 我和琪格站在傲慢之塔四层的外侧回廊上,空气中吹来的风让人感觉十分清爽,扶着精美的大理石雕刻栏杆,透过圆拱形窗子,刚好可以将傲慢之塔广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琪格双手环胸斜倚在石柱上,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浅笑,对我说道:“海克斯科技图纸做出来魔法物品,在战争时期,对威尔士那家伙来说还蛮珍贵的,你倒是真舍得。” “如果不是他帮我解围,那天在舞会上的冒失之举,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于情于理也要对威尔士表示感谢,我能拿出手的东西毕竟不多,这套火焰喷射装置大概对他能有些帮助吧。”我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说。 琪格地眼神变得很亮,认真地看着我说:“在他离开帝都之前,我想找个机会和他提出解除婚约。” 我听威尔士说,他这次只是在帝都休整一段时间,等那些构装骑士们恢复好身体,就会奔赴下一个战场,在格林,不知道有多少大公爵陷于位面战争的泥沼,威尔士所率领的皇家构装骑士团会奔赴不同的位面,要用最短的时间将那里的局势扭转过来。 “这时候啊?”我惊讶地看着琪格。我猜不出,当威尔士王子听到这个消息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但是对于一名统帅来说,在他出征之前说这些,也许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琪格将晶莹雨润的耳垂边散乱的长发拢到脑后,带着一顶大大的法师帽,这种法师帽的帽檐很宽大,遮阳的效果很不错,清理的容颜在古朴老式法师帽的衬托下,变成一种怀旧式的美。 她秀气地眉微皱了一下,似乎颇为烦恼地说:“恩,如今他在位面战场上暂露头角,查尔斯陛下已经有意将他作为南风军团下任统帅来培养,这场位面战争对于一些贵族们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威尔士来说未尝不是一次机遇,他会在这个战场上迅速的壮大,等到他积累了足够功勋之后,你以为我还能有权力提出接触婚约么?” “……”我从没想过这些,但却没办法反驳琪格。 没错,当威尔士王子成为帝都最耀眼的将星之后,琪格身后的家族无论如何也不会支持她与威尔士王子解除婚约的,更何况这涉及到了安琪博尔德皇室的颜面。 “肯帕托战役,他凭借着强效巨魔药剂和水下呼吸药剂,成功的潜入恶鬼军团后方,将恶鬼军团围歼在的肯帕托南岸,这次他拥有了三组火焰喷射装置,只要带上足够的尸火油,等若整个骑士军团里面凭空多了三位会无限施展地狱火的火系魔法师。想要复制特鲁姆据点那样的胜利,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手里掌握着皇室里面一支精锐的构装骑士团。” 看得出琪格心里面无比矛盾的心情,站在好友角度非常希望威尔士王子能够获得战争的胜利,但是想要和威尔士王子私下里谈解除婚约,又不希望威尔士王子身上的将星光环太过耀眼。 “无论如何,这件事,你要想办法解决才行。”琪格轻轻地咬着嫣红地嘴唇说道。 目光落在琪格精致的脸上,她的脸颊上泛起一层淡淡地胭脂红,为她平添了许多妩媚。 随后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向我招了招手,等我凑近到她的身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咬着红唇地对我说:“吉嘉,有件事正要找你算账,我只是让你找个符文金属板的供应商而已,你倒是干脆果断,把巴宾顿家里的那个寡.妇直接领回来的,这算是怎么回事?” 她将身体躲进两根石柱之间的阴影里,外面无论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到这里的情景,琪格颇为不满地说:“现在整个帝都都被闹得沸沸扬扬,为此,你不惜把布斯曼家族得罪得死死的,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你就没想过,没有赖安那个老家伙在她背后撑着,她早被赶出巴宾顿了。难道不是她执掌巴宾顿家族帝都区域的生意,更符合我们之间的利益吗?” 关于批量制造生活类魔法用品这件事,我和琪格觉得可以用‘排风机’打开帝都的市场,所以我一直在寻找廉价的秘银符文板供应商。后来因为秘银符文金属板眼中缺货,我们想出来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在无比廉价的赤铜符文金属板表面需要绘制魔纹的精准区域里掺进金精溶液,以便让赤铜符文金属板的导魔效果达到秘银符文金属板的水平。 正如琪格所言,寻找到一个稳定的符文金属板供应商,才最符合我们当下的利益。 我趁机环住琪格纤细的腰肢,趁机想要啄她柔.软的嘴唇。 她的呼吸变得更细,就连耳朵都变得通红,眼睛里妩媚的目光似乎可以滴出水来,再也没办法硬下心扯我的耳朵,羞怯地压低声音问我:“这时候,你就不怕被人看见了?” “虽然我没有赢黎那样的灵魂契约,没法让你尝到海伦娜那种贵族名媛甜美的滋味,不过我有塔卡玛,还记得在湖心岛的居所里,我曾问过你,你想知道塔卡玛与人族侍女不同之处吗?”琪格用手巧妙地将我推开,靠在大理石柱上问我。 不知道琪格是如何将塔卡玛喊来的,塔卡玛冷艳地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感情的波动,却顶替着琪格站在我的面前,薄薄地嘴唇微微翘起,印在我的嘴唇上,感觉是那么的馨凉,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塔卡玛软滑香舌竟是无比的灵活,而且那软软的舌前端竟然是分叉的,原来这才是隐藏在蜥人族女孩身上的秘密,令人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即使在这炎炎夏日之中,塔卡玛腻滑的肌肤也入手微凉。 毕竟这里是外侧回廊里,虽然说这里很少有人来,但是却绝不是没有,即便是亲.吻了琪格的侍女,也是担心被人发现。 返回琪格的魔法药剂部实验室,我和琪格边走边谈论:“即便没有艾丽娅夫人这件事,只凭我和昆汀的恩怨,你以为赖安公爵这次从华沙位面返回帝都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了?我和赖安之间的冲突只是早晚的问题,却没办法避免。” 我偷偷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塔卡玛,她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没有一丝变化。 这时候眼前浮现出卡特琳娜宜喜宜嗔的温柔脸庞,转眼之际,脑海里的面容又转变成了海伦娜热情似火的绝美容颜,相较来说,蜥人族侍女倒是很容易让人变得冷静下来呢! 我对琪格说:“至于艾丽娅夫人,是有些个人因素在里面,但是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想起辛柳谷地底仓库里保存着将近六万桶金苹果酒,拥有这个基数的苹果酒,只要每年将拿出去的陈年佳酿,按照数量用新苹果酒补齐,那么就会一直享受金苹果酒的陈酿。 我继续说:“她是埃尔城马斯小镇的安.齐默尔曼父亲的姐妹,而我和安.齐默尔曼是好朋友,而且我现在所拥有的金苹果酒,都是齐默尔曼庄园酒窖里的窖藏,只不过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我将这些酒运到了地底仓库里,又没办法将这些秘密完全的告诉给安和艾丽娅夫人,虽然这些酒已经是属于我的,但我心里免不了对他们家的成员有那么一点亏欠。” “另外,我和安毕竟是朋友,又是共同来至于北境,无论如何我也没法说服自己对艾丽娅夫人的事情置之不理,只不过我没想过赖安公爵会这么的蛮霸,让我陷于险地,本来我想接着舞会上大家都会尽可能的表现得文明一些,也许有人愿意出来说和调停一下,没想到事情总是脱出既定轨道好远,差一点就玩脱了。”我说。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位小小的伯爵敢在舞会上公然挑衅公爵大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自量力?”琪格鄙夷地瞟了我一眼,小声地说。 我拍了拍胸口,才又说:“不过还好。事情总算是有得有失,我想我们都没什么精力经营一家售卖生活类魔法物品的商店,艾丽娅夫人一定是位不错的人选,我们可以将量产排风机的事情交给她来做。” 琪格认真地想了一下,反驳我:“你想没想过,作为一位被巴宾顿驱逐出家族的遗孀,她很可能买不到圣卡洛斯城出品的符文金属板,哪怕是一块,也很可能买不到。” 对于这些情况,来魔法研究院之前,和艾丽娅夫人也倾谈了一上午,所有存在的问题我都有考虑过,于是我说:“虽然只要有她在,我们就永远无法和巴宾顿家族合作,但毕竟巴宾顿家掌控不了格林所有的符文金属板的市场,想必没有谁比巴宾顿家族成员更清楚,他们的对手是谁,我们只需要找到那位符文金属板的供应商,也许就可以解决符文金属板的供应问题,或者我们可以另辟蹊径,改变一下符文金属板的传统制作工艺,那样我们就可以自己筹办符文金属板加工作坊。” 传统的铭文学书籍,将所有铭文师们都禁锢在一个圈子里,很少能有人跳到这个圈子外,用另外的角度看待问题,琪格只是对铭文学有一定的了解,被我提出的新观点搞得有点摸不到头脑,一脸懵懂地问:“更改制作工艺?” 于是,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没错,既然金精魔纹印刻在赤铜符文板这个工艺理念能够出现,并且在实验室这边已经完全得到证实它所拥有的可行性,那么我觉得这种符文板,也许能够打破‘符文金属板只能由铭文师手工雕刻而成’的这个樊笼,也许我可以试着利用印版模具来实现这种新工艺,如果能够摆脱‘铭文师手工绘制’的限制,我们的符文金属板制造成本也许会降至1金以下,你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琪格像是将蒙在自己眼前的轻纱掀开,开口说:“初级魔法符文板将会全民普及。” 从琪格的魔法实验室里走出来,路过辛德基学者的实验室,自然要去看一眼黛博拉,似乎最近我每次前来探望她的时候,她都能有所感应,身体在玻璃容器中微微挣扎,似乎想要挣扎着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不过辛德基大学者说,黛博拉在容器中呆得越久越好,这个玻璃容器中的营养液能够激发身体潜能,孕育出来更强的力量,我偷偷塞给负责管理黛博拉玻璃容器的那位魔法助手一颗黑魔晶,让他乐得合不上嘴。 接着我又奔向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既然强化版的‘魔蛇之牙’已经设计完毕,我很期待他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想法,比如设计一套类似于初级力量魔纹套装的计划,我更期待他能够改良一下那套经典版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套装。 说起来,现在魔法市场上畅销的魔纹构装,还是那些硬皮甲或是魔法金属打造的重装甲,这两种魔纹构装是构装骑士团里的主流魔纹构装。 而我也意识到了,应该给卡兰措和鲁卡两个人量身定制魔纹构装了,毕竟我的仓库里还存留着蛛人督军的甲壳,完全可以用这些坚硬的虫甲制成的蛛人督军硬皮甲,我来找耶基斯,就是看看他最近有什么计划。 332.巨熊之力和大地之盾 实验室里灯光显得有些昏暗,耶基斯学者小心翼翼的爬上木梯,在墙边书架上仔细地翻找关于‘初级力量套装’的魔纹构装图纸。 我靠在试验台旁边,双手环胸仰着头,看着耶基斯笨拙地翻阅着书架最上层的那些魔法书。 “那些关于‘初级力量套装’的铭文图纸的书籍,倒是有阵子没看了。”耶基斯学者半晌才沉闷地说了一句。 试验台摆着一只蛛人督军巨大蛛腿上的一块硬甲皮,色泽黝黑乌亮,魔法气息溢出,随着桌台向下缓缓地流动。 耶基斯学者很爽快地答应了帮我设计一套力量属性的魔纹构装,也是基于这些珍贵的蛛人督军虫甲,这种质地坚硬的魔兽材料,也算是弥足珍贵,在魔法材料市场上很难见到的高级货,想要将这种珍贵的魔法材料充分的发挥出本身属性,最好的办法就是根据魔法材料而量身定制的魔纹构装。 魔法市场上的那些‘初级力量套装’基本上都是由赤铜魔法重装甲或者锁子甲篆刻魔纹法阵而成,蛛人督军身体外面的黑色甲壳远比这些赤铜重装甲和锁子甲不知好多少倍,这种魔法材料做出来的护甲,防御力极佳、拥有一定程度的抗磨属性、质地轻盈、坚韧、导魔性也很好,是制作高级硬皮护甲的天然材料,相当于三级巅峰实力魔兽身上的材料。 就听站在木梯顶端的耶基斯学者说道:“格林的构装骑士们喜欢穿戴偏重于力量属性的魔纹构装,在魔法市场上,力量属性的魔纹构装最畅销,很多铭文师第一次都是喜欢将最经典‘初级力量套装’反复学习、研究、并加以优化,我当初最先接触到的魔纹构装图纸,也是学习初级力量套装的设计方案。”耶基斯学者的眼中露出一丝缅怀之色,颇为感慨地说:“原因是因为这套魔纹构装在图书馆里有百种以上的解析式作为参考,被称为铭文师入门必须要有学会的魔纹构装图纸之一。” 耶基斯学者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灰尘顺着的书页哗哗地向下落,又说:“另外,魔法公会里面的初级铭文师的考试也非常简单,只要能够吃透‘初级力量套装’图纸里面的铭文知识,能够在某一些不重要的地方加以更改,表明自己掌握了最粗浅的铭文学知识,就可以成功的注册成为一名被魔法公会认可的铭文师。” 说道以前的事情,耶基斯学者眼中有一种缅怀之色,感慨了一声才说:“可惜,我就连最简单的魔纹法阵都绘制不出来,接连考了几次,失败之后,想要成为铭文师的心也就渐渐变淡了。不过那时候,除了为铭文师考试而设计的一套简化版的初级力量套装之外,还不知天高地厚地设计了一套无限接近理想中完美属性的力量套装,不过那套图纸只是理论上可行,设计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承载力的问题。我记得夹在一本记录着‘初级力量套装’的魔法书里面了,怎么可能没有?” “当时我还很年轻,那时候一门心思扑在魔纹构装的设计上,图纸完成之时,我还给它起了一个很响亮的名字,让我想想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暴熊之力’魔纹套装。”耶基斯学者自嘲地笑了笑说。 耶基斯学者拍了拍一本沉重的魔法书,灰尘在实验室里迅速的扩散,即使角落的窗子上安装了排风机,也没办法将屋子里的灰尘吸出去,当他翻开这本魔法书的时候,夹在书页中的几张羊皮纸一下子掉落下来,洒得满地都是。 刚好有一张羊皮纸落在我脚边,我弯腰将它捡起来,看到这是一张绘制得非常工整的魔纹构装图纸,上面有着非常详细的注解。 耶基斯眯着眼睛向下探望,看了几眼才颇为欣喜地对我说:“就是这个,就是这些,想不到夹到了这本书里,上次我还想将它们找出来,可惜一直都没找到。” 他唠唠叨叨地从木梯上退下来,我们一起将散落在地上的图纸捡起来,一张张铺在写字桌上,看到这些图纸上所注释的,几乎每件的装备上的魔纹都是在强化最基本的防御力、准确率、增幅战士自身的力量、体质等等。‘初级力量套装’可没有这么多种属性,我的目光落在一张羊皮纸上介绍的套装属性:提高力量属性,增加压碎性打击几率。(一般初级力量套装只是单纯的提高力量属性) 耶基斯顺着我的目光看过来,略微有些自得的对我说:“这个增加压碎性打击几率就是重击,对于力量型战士倒是蛮实用的。” 我迫不及待的看着这些魔纹法阵图纸,耶基斯学者却大手一挥,将写字桌上的图纸收拢到一起。 见我疑惑地看着他,才笑着说:“这些图纸都是年轻时候做出来的东西,毕竟那时候年轻,很多方面都考虑得不是那么周全,给我一周的时间,我将这套图纸上的缺陷尽量弥补一下,这套图纸还是有很大更改空间的。” 随后他又指了指试验台上的那块蛛人督军的硬皮甲,对我说:“这些蛛人督军的硬皮,还是由我帮你找制皮大师?” 我连忙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纸,笑着对耶基斯学者说:“当然还得您出面,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好吧,怎么是两套?哦,你还准备在做一套初级防御套装?”耶基斯接过我递过来的纸条,上面记载着定制硬皮甲和板甲尺寸规格,其中蛛人督军硬皮甲是给卡兰措准备的,另外,我还想给牛头人鲁卡定制一身板甲,想做成初级防御属性的魔纹构装,还没来得及跟耶基斯学者说。 一支完整的战斗小队,当然要拥有一位主坦,牛头人鲁卡毫无疑问将要被我安排在这个位置,我需要给他打造一身坚固的重装甲才行。 他看我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笑道:“你居然想要做一套的秘银重装甲套,让我看看你准备了多少秘银,这套装备的耗费的秘银可不少,你现在可不要指望在帝都魔法市场能买到一块秘银,这种魔法金属已经成为了战略物资,都捏在各个公爵手里,位面战争不结束,没有人会愿意出售这东西。” 秘银锭我只有两块,就算是普通人类战士,也远远不够打造一身昂贵的秘银重装甲,更何况是一位大块头的牛头人,但是我另外还准备了一些的魔法黑铁锭,我打算用魔法黑铁打造铠甲基础轮廓,然后最后在上面镀上一层秘银,这样打造出来的板甲,导魔属性的效果不会太差,又因为基础部分是质地坚固的魔法黑铁,整个板甲的强度远比纯粹秘银打造出来的重装甲要高出一大截儿,很多重装甲的构装骑士都选择这么做。 我从魔法腰包中搬出一块块魔法黑铁锭,最后又将两块秘银锭也堆在黑铁锭上面,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色的光彩,让人感觉有些耀眼刺目。 耶基斯大为惊讶地笑说:“呵呵,没想到去了一次耶罗,你的家底到变得颇为殷实啊!” 我揉了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总归是有些收获的。” “初级防御套装啊,让我找找那套‘大地之盾’魔纹套装的图纸……”耶基斯学者再次攀上了木梯,竟然再次翻阅起书架上的那些魔法书,口中念念叨叨地说个不停。 …… 魔法篷车穿过一条条长街,裹着一层减震鱼皮胶的车轮碾过青石板,在烤得制热的石板上留下一道深色焦痕,这样炎热的夏季午后,出门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艾丽娅夫人和卡特琳娜坐在车厢对面的软座里,尽管车厢里放置了冰块,可是依旧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卡特琳娜穿着那身亚龙皮轻甲,浑圆修长的大.腿上系着一把碎剑者断刃,火红的长发在脑后梳成马尾,露出清丽妩媚的容颜,红色的眼眸闪动着清澈的目光,充满好奇的看着车窗外面的街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皮甲衬托她性.感的身材。 艾丽娅夫人倒是穿着夏季帝都女士们通常都很喜欢穿的吊带露肩长裙,露出胸部以上白皙的皮肤、精细的锁骨,浑圆的肩膀,如羊脂玉一样细腻的手臂,单手支撑在车厢的桌面上,微微抿了一口漂浮着冰块的金苹果酒,精致的鼻尖沁出一层细汗珠。妖冶的脸上洋溢着成熟女人才有的迷人风情。 在帝都第六区,这里的街道两旁充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作坊,帝都百分之七十的制造业都聚集在第六区,这里也拥有着帝都最大规模的贫民区,入口密集程度几乎让人难以想象。 还记得初来帝都那两个月,每到周末都会和赢黎穿越帝都的大街小巷,领略着帝都的风土人情。也曾穿过这第六区的青石板长街,看巷子里那些平民们的生活。 这时候,再次来到这又是另一种心情。 路易斯在舞会那天给我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间铁匠铺的地址,我们按地址上所写找到这儿来,是为了订制矿用轻型铁轨,这也是应矮人顾问柏恩德的多次要求,最终终于是下定决心,不惜花费一笔巨资,要在辛柳谷地底洞穴里架设一条轻型铁轨,这样可以将地底仓库和兽人村落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这也是为了将辛柳谷圆形山谷外面采石场里面的花岗岩巨型石条,以一种最为省时省力的方式运至地底仓库里,原本这些石条都是为了修建圆形山谷隘口的山城而准备的。 只不过这三年以来,辛柳谷里的圆形山谷隘口处山城只是简单的修建了出城堡的地基,因为缺乏建筑大师为城堡做规划,所以山城的建设一直停滞不前。 每年冬季,我都会从埃尔城外抓回来一些野蛮人奴隶,这三年之中竟然也积累了六百多位野蛮人奴隶,这些野蛮人被我偷偷地丢进辛柳谷采石场和伐木场,采石场积累石条原本是为了建造山城,伐木场砍伐铁木和靛辰木是为了向埃尔城输送珍贵木材。 在采石场的野蛮人每天日以继夜地不断采长条型花岗岩,如今这些条石堆满了采石场外的空地,就像是一道道高大的城墙。 耶罗位面的历练,不仅让我拥有了伯爵的爵位,还拥有了一块非常富饶的土地,虽然这片土地目前还不算太安定,但是按照我和萨摩耶公爵的约定,我必须在三年内在特鲁姆原址上建起一座城镇来,这种时候,我自然没办法在耶罗位面上筹集这些建筑材料,只能将这些修建山城的石料拿出来,修建特鲁姆镇。 可是,这些花岗岩石条若是想要从辛柳谷中顺利运出来,必须穿越辛柳谷的地底洞穴,这是一段漫长的距离,并且野蛮人是出了名的不喜爱钻地洞,当然他们会无条件接受我的命令,只不过效率不可能有多高。 正是这时候矮人柏恩德站出来,提出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在地底洞穴中架设一道轻型铁轨,配置矿车或是拖车,因为地底洞穴一路都是倾斜向下,所以在柏恩德的计划中,装满了花岗岩石条的矿车不需要任何动力,卡在轨道上一路向下滑行,就可以自行将石条运至地底祭坛附近的仓库中。 另外,我听说矮人柏恩德还计划就在轻型轨道的洞顶上架设一道索道,修建一些向上运行的缆车,目前所准备的动力源,就是这些石条矿车,矿车沿着轻型轨道向下自动运行,会形成一定的牵引力,将矿车和索道连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周而复始的封闭环。 只不过唯一一点麻烦就是:在没有新的动力源之前,向地面兽人村落运送的东西,永远都只能是向地底仓库运送物资的一半。 站在铁匠铺的门口,看着铁匠铺里面十个烟囱正不断地向外冒着浓烟,这座作坊的相对街道两旁其他的铁匠铺规模大很多,门口停着一些可以装载货物的魔法篷车,那些车夫看到我穿着魔法长袍从魔法篷车走下来,纷纷将路让开,并好奇地向我望过来。 333.艾丽娅夫人的天赋 帝都第六区的繁华,建立在贫民区将近三百万人口基础上,是一片密集的作坊式工业区。 街道两旁多数为冶金、制制皮、木制品加工、石料加工、棉麻纺织、造纸、屠宰场、大型磨坊,玻璃制品、珠宝加工等等一些普通初级工坊,这里的工坊店铺虽然也能够加工低等级的魔法材料,但也仅仅只是那些最廉价的魔羚羊皮革、魔法赤铜、夜光蒲苇草等等。 这是一间看上去规模很大的铁匠铺,只看铁匠铺门口用h型钢搭建起来的充满了工业气息的拱门,生满铁锈的墙壁上镶嵌着各种样式的铆钉,组成了‘北杜伊斯堡’的字样,看上去显得颇有气势,站在铁匠铺的大门口,感受到整个工厂都笼罩在滚滚热浪之中。 那些车身超过十米的大型魔法篷车,都是在这里等待着运送铁料和钢材的载货马车,魔法篷车上的那些驭者看到艾丽娅夫人纤细的腰肢和浑圆丰满的臀部在长裙下面轻轻摆动,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就像被磁石吸住的无数细碎铁渣,恨不得一下子贴在艾丽娅夫人的身上。 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没有丝毫的窘迫,艾丽娅夫人淡淡地望了周围那些粗鄙马车夫,眼波微横,脸上挂着贵族式的骄傲与悠然自得,竟让周围那些车夫一时间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尽力探着身子向这边探过来,甚至有两名车夫从高高驾座上一脚踏空,摔倒了地上并发出一声惨叫。 卡特琳娜在车厢里犹豫了一下,不顾天气炎热,在身上罩上一件黑色斗篷才肯走出马车,警惕而厌恶地打量着着周围的那些马车夫,对于这些粗鄙的马车车主,皱着眉头,她攥紧了碎剑者的剑柄,垂下眼睑,免得让人看到藏在她眼中的杀意。 也许是在战场上太久了的缘故,卡特琳娜身体里的封印无法完全禁锢住她的杀戮之心。 也许是帝都里的贵族太多的缘故,才会让这些小有资产的马车车主的眼光如此肆无忌惮。 我转身停下脚步,等着卡特琳娜走上来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让她的心情放平缓一点,这里可不是耶罗位面,随便在大街上杀掉几个贫民,只要萨摩耶公爵不计较,就不会触犯法律。帝都里的法律还是非常严苛的。 艾丽娅夫人紧走两步,凑到我的身边,伸出温润的手臂挽着我的胳膊,身上散发着茉莉花的香味,十分好闻,从艾丽娅夫人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她对这里并不陌生。 这时候,从铁匠铺里走出来一位穿着灰白色丝绸马裤,白色的衬衣的经理人,他在领口上打着深灰色领结,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根手杖,快步走出来。手杖在一辆魔法篷车的车厢壁上划出一道火星,并且发出一种金属摩擦造成的尖锐刺耳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那些沉沦在艾丽娅夫人充满了魅惑姿色中的马车夫们。 那位经理人脸上堆满了笑容,站在我面前谦卑地行了一礼,然后才说:“尊敬的魔法师大人,我是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里的经理人克里斯安迪.戈斯,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戈斯先生,你们这儿可以加工矿山用的轻型钢轨吗?”我随口问道。 “当然,我们这间铁匠工坊是帝都里有限能够轧制钢轨的工坊,如果魔法师大人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您到工坊里参观一下。”经理人戈斯说话显得很有礼貌,眼睛在艾丽娅夫人和卡特琳娜的脸上停留不超过三秒的时间。 和艾丽娅夫人眼神对视了一下,我们同意了戈斯经理的邀请,跟随他走进这间铁匠作坊。 在门口不能一眼看透整个工坊的布局,进入工坊之中才发现这里比我预想的还有大很多,工坊里面非常的炎热,那些铁匠们都只穿着露出后背和臂膀的背带皮裤,一个个汗流浃背的在用长长的铁钎将熔炉里的铁料勾出来,拖进锻压模具上进行初步的轧制,看着一根根烧得通红的型钢从锻造台上拉下来,扯进水槽里,冒气的滚滚白色水汽让工棚里面像蒸笼一样。 整个铁匠工坊的布局非常合理,铁料仓库紧邻着三座巨大的熔炉,在这里进行铁料除渣,随后会融化的铁水会被倒入准备好的砂模中铸型,接着再次将铸型后的坯料进行二次熔炼,烧红的坯料会被继续锻压数十次,最后在滚轮式的轧辊中挤出来。 艾丽娅夫人用一条丝帕捂住口鼻,胸.前大片白腻的肌肤露在外面,被热浪蒸出一身的细汗来,脸色也变得娇艳如花,就像是喝酒喝得脸色酡红,工坊里到处都充斥着喷射而出的水蒸气,炽热鲜红的融化铁料,走在工坊过道里,艾丽娅夫人似乎有点担心被蒸腾的热气烫到,毫不在意柔软的胸脯紧紧地抵着我的手臂,贴在我的身畔。 这时候,卡特琳娜的身体素质优势就很体现出来,虽然身上除了亚龙皮轻甲之外,还罩上了一件黑色斗篷,但工坊里热气似乎并没有给卡特琳娜造成多大的困扰。 当我们经过轧制铁坯料巨大锻压机时候,经理人戈斯还在兴致勃勃地对我们讲解这台蓄力锻压机械是帝都目前最大的锻压机械,这台机械最核心的部分是从上古遗迹的中挖掘出来的地精时代海克斯文明的产物,虽然机芯已经严重老化,但是还能正常使用。 他看我脸上的表情明显对这台锻压机械有了一丝好奇,就索性在这台锻压机械前面停下来,认真讲述这台锻压机是在十五年之前,这家工坊的老板从安琪拉多位面的一个遗迹中发现,并耗费了上百名奴隶在遗迹中将之拆解成机械零件,一件件运抵帝都,在帝都的工坊里安装成功的时候,也曾轰动一时,当时还上过帝都魔法报。 戈斯对我讲,铁水在砂型中铸出来之后,还要回炉改变金属的内部属性,在锻压机上反复的捶打之后,再送进轧辊里挤成符合尺寸规格的钢轨。 这时候,恰巧一条钢轨从轧制辊中挤出来,本该守在出口的苦工用大铁钩将钢轨引入冷水槽中进行冷却淬火,只是这名苦工眼神稍微有些慌乱,也许此前的几秒钟他有点走神了,那根钢轨并没有按照预想的落进水槽中冷却,而是端部撞在水槽的侧壁上,巨大的冲撞力量让六米多长的钢轨的尾端一下子弹起来。 烧得通红的钢轨像是支巨大铁矛,对着我们这边横扫过来,那位经理人戈斯当场吓得脸色煞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先做出反应的是身边的卡特琳娜,她身体微微向前一探,感觉到她在我的身边忽然消失,随后她的身体出现在那支横扫过来的钢轨下方,柔韧的身体向后舒展,双手紧握着碎剑者狠狠地斩向那支如蛛人督军手中黑铁长矛一样巨大的钢轨上。 即使只是一把符文魔法剑的断刃,但是刃锋却是依旧锋利无比,金铁交鸣的清脆声中,一截儿烧得通红的钢轨被卡特琳娜从中削断,随着火星飞溅,那一小截儿被卡特琳娜削断的钢轨依旧依照惯性向我们这边飞过来,我第一反应就是将艾丽娅夫人护在身后,在‘时间停滞’的状态下,用最快的速度凝聚了两面‘冰盾’挡在身体前面。 那一小截儿钢轨砸碎了一面冰盾后,冲势稍缓,紧接着又撞在第二面冰盾上,钢轨直接将冰盾洞穿,但是去势已尽,在冒起的丝丝白色蒸汽下,钢轨卡在冰盾上,悬停在据我们一米之外的空中。 那位经理人戈斯脸色苍白,浑身就像是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缓和着激动地心情,用手遥遥指着那位失魂落魄的苦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站在远处的工头看到这边出事,连忙飞快地跑过来,看到跳出水槽的大半截儿钢轨,另外的小半截儿钢轨这时候裹着一层冰‘咣当’一声,掉落在我的脚前,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睛顿时竖了起来,大步走到那位苦工身前,一脚将那位苦工踹翻在地。 这时候,轧辊里下一根颜色通红的钢轨再次探出头来,那名工头熟练的拿起大铁钩将钢轨引入水槽里,同时还不忘将跌在水槽边的那位苦工拨开。 那名经理人戈斯此时气色已经舒缓过来,站在我的身边连声道歉,艾丽娅夫人站在我身后,双手将我的左臂紧紧地抱在怀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砰砰的心跳声,滑腻的皮肤已经有些汗津津的。 经历了这场变故,我们便没有在工坊里做更多的停留,而是被经理人戈斯带到铁匠工坊成品仓库旁边的一座灰白色的阁楼中,似乎工坊的老板已经得知了这件事,领着几名侍者从阁楼上迎下来,那位工坊的主人胸.前佩戴者一枚贵族徽章,胖乎乎的身体沿着旋转楼梯跑下来。 看到我身上穿着魔法长袍,连忙迎了上来,戈斯为我们做了简短的介绍,这名工坊的老板叫罗伯特,是一名世袭的伯爵,工坊老板罗伯特擦着额头的油汗,对我们连声致歉,目光落在我身边的艾丽娅夫人脸上,也是微微一怔,随后移开目光,谨慎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便沉着脸问戈斯:“怎么搞的?告诉汉斯,让那个人马上卷铺盖卷滚蛋,工坊可不要这种不安全因素。” 戈斯答应着,连忙转身离开。 工坊老板罗伯特带着几位侍从将我请到阁楼中,在会客厅里坐下来,我就开门见山地对工坊老板罗伯特说明来意,直接说起定制一批矿用轻型钢轨的事,并伸手从怀里将路易斯给我的那张纸条拿了出来,递给了工坊老板罗伯特。 他看到手中羊皮纸条上的字迹,脸上的紧张之色才算是稍微的舒缓一些,掏出丝帕擦了擦脸上分泌出的油脂,对我笑着说:“原来吉嘉魔法师是路易斯侯爵的朋友,路易斯侯爵翡翠海湾贸易商行每年在我的工坊里都有定制各种钢材,在下其他不敢承诺,但是轻型钢轨的质量一定是帝都这些铁匠工坊之中最好的,而且价钱也可以做到按翡翠海湾贸易商行交易价格一致。” 我没想到工坊老板一坐下来,就给我这样的承诺,其实我原本也没有更多的要求,正要答应下来,继续向下谈论图纸尺寸和交期方面的事。 这时候,恰好几名侍女从楼上端着果盘茶点走下来,将清凉的冰饮摆在茶几上。 艾丽娅夫人心情已经平复过来,坐在我身边却是直接开口说:“罗伯特伯爵,冒昧的问一句,翡翠海湾贸易商行在贵工坊里定制的是什么铁器?” 听到艾丽娅夫人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工坊老板脸上挤出了一丝苦笑,伸手将杯子里的冰水一饮而尽,然后将一旁候着的侍女们挥退,才说道:“第一眼见到艾丽娅夫人,我就知道这次的生意占不到什么便宜。翡翠港湾贸易商行每年都会帕莱斯蒂纳省的篷车制造工坊采购至少千只以上的钢制车轮毂。” “然后呢?路易斯.门萨侯爵一纸介绍信,是为了把吉嘉伯爵推到你这里来,让你在一刀的?”艾丽娅夫人脸上的表情带着淡淡地嘲讽,接着说:“锻制的钢轮毂和矿用轻型钢轨售价怎么可能一样?” 罗伯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只好连声解释说:“误会,误会!怪我没有解释清楚,我哪里可能会按照钢轮毂的价格出售型材,我是说这批轻型钢轨型材要按照工坊与翡翠海湾商行关于型材的内部协议价来进行交易。” 说着,让挥手让一旁侍从将与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签署的魔法契约书捧过来。 当我看到契约书上的那一行行价格,才恍然大悟,因为工艺不同,这些钢材售价也有很大跌幅,很明显,矿用轻型钢轨算是列表里面最低廉的。 艾丽娅夫人捧起魔法契约书,手臂上白腻的皮肤和黑色的魔法契约书呈现出鲜明的对比,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着罗伯特问:“这是定制百根的价格?” 工坊主人罗伯特刚想点头,听清艾丽娅夫人的问题,动作却猛然戛然而止,有点为难地说:“几百根的订货量,自然不可能这么便宜的,艾丽娅夫人,您也知道,如果您定制的尺寸特殊,我这还需要单独为您的轻型钢轨做一套轧辊,这些都需要算在成本里面的,翡翠海湾那边一批货至少都是千只以上,才能按照内部协议价走,如果百根的订货量,那么价格至少要向上浮动百分之十。” 看到我们露出狐疑的目光,罗伯特狠心说道:“其实我这个工坊,更希望薄利多销,利润纯粹依靠产量来实现的,艾丽娅夫人要能一批次定制千根以上,我现在就能跟您将魔法契约签下来。”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大批量,价格还能下浮百分之十。” 艾丽娅夫人眼波流转,看似很随意地问:“罗伯特侯爵,你所谓的大批是多少起订?” 工坊主人罗伯特‘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恩,至少万根吧……哦,五千根以上就行,谁让你们和路易斯侯爵是朋友呢,我这边自然是能给你最大的优惠。” 艾丽娅夫人美丽的杏眼里浮现出浓浓地笑意,得意地瞄了我一眼,接着说:“那很好啊!罗伯特侯爵,您可要说话算话哦。” 我坐在艾丽娅夫人旁边,目瞪口呆看着她将工坊主人罗伯特给出的售价,几乎是拦腰斩断…… 334.露天街市 ‘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成品仓库围着大量的魔法篷车,一根根型钢被奴隶们合力抬到车厢里,这么大劳动强度的工作,只有奴隶们才能完成,即便是贫民区里面贫民,会找一些更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毕竟帝都的消费水平偏高,如果是贫民想要卖苦力的话,都愿意去马扎罗山脚下的空港小镇找抗包的活。 艾丽娅夫人一手提着裙摆,露出一截白皙粉.嫩的浑圆小腿,另一只手挽着我的手臂,从工坊里里面走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浑身焕发一种成熟.女人才会拥有的迷.人风.情。 似乎只有在这种场合,艾丽娅夫人才能找回所以自己的那份属于自己的自信。 工坊老板罗伯特伯爵和经理人戈斯将我们送出大门口,那份魔法契约书在我的魔法腰包里。 看到这间工坊成品仓库繁忙的装卸景象,由此联想到,如果不能觉醒魔法池,又不愿意做一名骑士,在继承了世袭爵位后,能在帝都里面拥有这么一家铁匠工坊的话,也会生活得很好,就像罗伯特伯爵这样。 登上魔法篷车,艾丽娅夫人已经是热得香汗淋漓,卡特琳娜往一只玻璃杯里放入冰块,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金苹果酒将被子注满,递给艾丽娅夫人。 艾丽娅夫人的脸有些红扑扑的,我随手在车厢的角落竖起一块冰砖,试图让车厢变得两块一些。 卡特琳娜也除掉身上罩着的黑色披风,伸手将脑后的红色马尾撩起来,雪颈下沾着汗水,几根浓密的红色秀发沾在上面,她一只白净的小手对着自己领口轻轻地扇风,真是一个炎热的夏季,媚眼流苏地看向篷车外的街景。 艾丽娅夫人喝了一口冰凉的金苹果酒,才从灼热的暑气之中恢复过来。 艾丽娅夫人和卡特琳娜坐在我的对面,对我说:“真搞不懂你为什么偏偏要在帝都这边的铁匠工坊里下这么大的订单,虽说制作工艺比那些位面的铁匠铺好上许多,但是二十五银儿一根的售价属实不算太便宜,帝都这边的铁匠工坊主要的客户是在帝都范围内的建筑商们,就算罗伯特那边承担将三万根轻型钢轨运送至空港仓库的运输费用,但是接下来高昂的运费还是要你自己承担啊,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购买钢轨所花掉的费用在高昂的运费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与‘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签订的魔法契约上明确地要求工坊主人罗布特,要在一个月之内,向我提供三万根矿用轻型钢轨,每一根钢轨的造价在二十五枚银儿,只是这样一个订单,就将花费我七千五百枚金币。 如今将辛柳谷地面与地底仓库联通起来地下轨道工程,已经全面启动,想要在规定期限,在特鲁姆据点原址上修建起一座城镇,不可避免地就是要借助辛柳谷里的资源,于是乎,如何将辛柳谷里的资源便利而有效的运送出来,就成了当务之急。 辛柳谷里的六百名野蛮人奴隶正在辛柳谷橡树林里砍伐大量的橡树,柏恩德需要数量大量的枕木,兽人村落里的兽人和耶罗位面的七百名土著人,去除必要管理草药种植园和在地底洞穴里缫丝的人手,剩下也将要全部投入到伐木工作中来,野蛮人奴隶手里伐木斧全部是用从蛛人战士缴获的月刃斧代替,这种黑铁武器非常的锋利,用来伐木倒是显得‘杀鸡使牛刀’了。 倘若想变成符合规格的枕木,这些被砍伐的橡木就需要更多的人使用锯子将其一截截的锯断,然后再从中破开,辛柳谷里缺少双人配合使用的大型锯子,我这次到帝都的第六区,也是知道只有这里商铺才出售这种大型伐木工具,帝都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木器行都坐落在第六街区。 另外,我还需要在其他的铁匠工坊订购数量超过二十万支长度超过两尺的钢钉,用来将枕木固定在路基之上。可惜‘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在一个月之内提供三万根轻型铁轨,似乎已经达到了他们产能的极限,在没有能力接受钢钉的订单,要不然这些钢钉索性就在一起采购了。 艾丽娅夫人最担心的,就是从帝都采购的这些钢材,将要耗费更高额的成本运送到目的地。 从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里出来,她目光流转,似乎心情变得开朗许多,眉宇间少了那么一丝惆怅。 坐在魔法篷车上,看着汗津津的艾丽娅夫人,我考虑着要不要发明魔法风扇,不过对于这种鸡肋型魔法物品,我估计格林帝国不会有什么销路,主要原因就是贵族们更习惯让侍女站在一旁拿着蒲扇扇风,而平民们怕是不愿意花上几枚金币来购买这样一件魔法物品。 艾丽娅夫人眼中显露着一丝精明,她擅长经营之道,就连每一次扎眼微笑都像是在计算着盈亏,在我看来她似乎眼睫毛都是空心的。 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倒是显得有些遗憾,对我说道:“圣卡洛斯城那边,这种轻型钢轨的售价至少比帝都便宜三分之一,要是能从圣卡洛斯城采购这批轻型钢轨,我们可以将开销压到五千金币以内。” 我忍不住要问她:“且不说圣卡洛斯城那边的铁匠工坊大多数都受巴宾顿家族的支配,就算他们愿意出售钢轨给我们,你难道愿意从他们那里购买吗?你不恨巴宾顿家族人吗?” 她坦然一笑,倒是爽快地说:“生意归生意,毕竟是我们占好处的事,不高兴我继续留在巴宾顿家族的人只是比利,我又怎会迁怒旁人,只是可惜就是圣卡洛斯城离我们太远了。” 她又看了我一眼,舒展着秀气的弯弯黛眉,对我说:“何况即便是被逐出了巴宾顿家,也是我们之前意料到的事,有什么好怨恨的,不过我想,如果遇见比利.巴宾顿的时候,还是很想给他一次颜色瞧瞧。” “那可是巴宾顿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啊!所拥有的权势大概和路易斯.门萨差不多吧!”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颇为感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然可以这么风轻云淡的评价一位豪门家族的顺位继承人。 忽然,艾丽娅夫人翻起她的裙边,然后就在我的面前脱下她美丽曲线的双.腿上面的长袜。 她解开了背后的吊袜带正勾着逢合处开始的地方,使得吊袜带松脱下来,从她笔直浑圆的长腿上褪下来,放进魔法篷车一旁的胡桃衣柜里,她脱下了高后跟.有蕾丝边直到脚踝的鞋子,又拿出了一双木拖鞋,并且穿上了它们,她对着坐在对面的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谁能想到这天竟会这么的炎热,这样凉快多了!” 我知道像艾丽娅夫人这样养尊处优惯了的贵族女人,平时身边都会跟着一位专门负责拿扇子的侍女,自从巴宾顿家族在报纸上发布了艾丽娅夫人不再是巴宾顿家族成员的消息之后,她甚至都没有返回过巴宾顿在帝都的那个庄园,身边没有了侍女的日子,也许对她来说非常不习惯吧。 当然不能指望卡特琳娜伺候她,事实上,能和颜悦色的让艾丽娅夫人住下来,我已经没有更多的奢望了。 卡特琳娜性格温柔,那也只是在我和琪格的面前而已,要知道她在特鲁姆的时候,已经晋升成为一名统领五百守城战士的营长。 “要不要去奴隶市场转一圈?或许可以买个女奴回来,你需要一位帮你打理日常生活的侍女,也许可以再买回来一位厨娘,最近总是艾拉和卡特琳娜轮流做晚饭,以我们目前的状况,我们是在不必过得如此拮据。”我望着艾丽娅夫人白.花.花的大.腿,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然后才说。 艾丽娅夫人摇了摇头,目光转向车窗外,这时候魔法篷车刚好贴在一个临街带有商铺的铁匠铺子前面,看起来这间铁匠铺明显要小很多,从后院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看起来这才是一间传统的铁匠铺子。门口挂着的牌匾是一面如铜锣一样的东西,上面凹陷下去的地方组成了模糊的图案,看起来就像是一把锤子和一个铁砧。 “来吧,让我们赶快将那些钢钉的订单也全部搞定,我想也许我们要多跑几家,我不确定这样规模的铁匠铺子,一个月的期限能够打造一万根两尺钢钉。”艾丽娅夫人伸手挑开车窗的纱帘,看了外面的铁匠铺子一眼,天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铁匠铺的牌匾,艾丽娅夫人锁着眉头对我说。 这是如同杂货铺一样的铁匠铺,不仅仅能够打造马掌、铁钉、镰刀一类的东西,还承接各种修补铁制工具的生意,这种铁匠铺里通常会雇佣几名真正有手艺的铁匠,本身店铺主人也大概是一位铁匠,还会收几名年轻的学徒。 从铁匠铺里走出来,艾丽娅叹了一口气,眉宇间看不到丝毫的轻松,嘴唇挑起一抹弯曲的弧线,才说:“走吧,看来我们至少还要访问二十间这种规模的铁匠铺,才有可能将我们手里的订单完全吃掉。” 随后,她又停下来扭头认真地看着我,用手指了指一旁的魔法商店,问道:“你带过来的魔法契约卷轴足够用吗?如果没有那么多的话,这里有一间魔法商店。” 我用力地拍拍缠在腰部的魔法腰包,对艾丽娅夫人说:“当然,我背包里装着很多空白的魔法羊皮纸,它们可以是聚火术卷轴,聚水术卷轴,霜冻卷轴,当然也可以成为魔法契约卷轴,这是一位擅长魔法符文绘制的魔法师的特权。” 在喧闹、嘈杂的露天市场上,轻松愉快的艾丽娅夫人悠闲地浏览着售货摊上陈列的货物,过往行人都忍不住要看一眼艾丽娅夫人和卡特琳娜白皙娇嫩的肌肤,人们大胆地紧盯着她们看,艾丽娅夫人并未察觉到别人的眼神,脸上露出了高贵的笑容。 当我们订购了足够数量的钢钉之后,已经到了最炎热的晌午。 接下来的行程,我们还要去艾丽娅夫人的纺织工坊里看一眼,最近这一周多的时间以来,那座工坊一直处于失管状态,还不知道工坊变成什么样子,不过看艾丽娅夫人心情愉悦,似乎并不着急去她的工坊,反倒是拉着卡特琳娜在露天市场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我舍不得卡特琳娜在这么毒辣的太阳底下暴晒,只好撑起一支黑色的遮阳伞,卡特琳娜对我甜甜的一笑,接过我手里的大伞,柔软的红唇轻轻地印在我的脸上,对我小声说:“快给我吧,怎么可以让你给我撑伞呢!不过我依然很开心。” 向前走才发现帝都里原来也有菜市场,只不过在露天市场外面的街道上,看起来应该属于早市。 这时候,最后一些商贩也已经草草将剩下的蔬菜装进背篓或者木箱中,或者是背在背上,或是扛在肩上,或是顶在头上,纷纷带着未卖完的菜蔬离开这条街,整条青石板铺成的长街上杂乱不堪,各种杂物和垃圾散落在街道上,其中还掺杂着一些蔬菜的烂叶子,断成两截儿的胡萝卜,被踩扁了的红皮洋葱。 街上逗留着一群衣衫褴褛的贫民孩子,他们手里拎着大大的菜篮子,一双双天真的眼睛专注地盯在长街上,只要确认摊位上的商贩带着自己蔬菜离开,留在地上的那些菜叶是被遗弃的,这些孩子们就会一窝蜂地围上去,在烂菜堆上挑挑拣拣。 这是一群贫民区的孩子,男孩子和女孩子混在一起,大家的穿着都没什么不同,破布的边角料拼接成五花八门的短裤,赤着脚,光着膀子站在太阳底下,浑身被晒得黝黑。 大孩子往往很会照顾着年小的孩子,小孩子负责看堆,大孩子冲在最前面抢占最好的位置。 看着一颗磕坏了的马铃薯滚落在垃圾箱旁,两个拼命奔跑过来的两个男孩子互相争抢着,就像是球场上的足球小将,互相拉扯,你推我搡,只为了能够抢到这枚比较完整的马铃薯,跑在前面的孩子被后面孩子轻轻的一扯,失去了中心,向前扑跌出去,看起来就像是一架狼狈着陆的土飞机。他的头撞在垃圾箱上,发出砰的一声,原本以为跌倒了又撞了头的孩子会恼怒地站起来与后面的孩子厮打,即使不厮打也许会大哭一场。 没想到那孩子却是一把抢到垃圾箱旁边的磕坏掉的马铃薯,坐在地上用一只手揉了揉脑袋,回头高高举起那颗马铃薯在空中使劲的摇晃,对着不远处守在篮子旁边的一位女孩子露出胜利的微笑。 我哑然地看着眼前一幕,怎么也想不明白,在并不缺少粮食的格林帝国的帝都里,为什么还能看见这一幕,没想到在第六区的贫民区里,还有过着如此生活的一群人。 335.窘迫的符文板制造商 帝都最值得称赞的,就是贫民区的每条街巷中都有公共的水池,数十只水龙头从石壁上伸出来,排成整齐的一排,下面是青石板砌成的坚固水槽,在炎热的夏季,水池边几乎是每个街巷最热闹的地方,一些勤劳的贫民妇女们聚在一起,端着笨重厚实的大木盆,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脏衣服,她们蹲在排水沟渠的旁边,有说有笑地洗衣服,粗犷的声音能传出很远。 那些贫民孩子们会将一个个装满了各种杂色菜叶儿的篮子抬到水池边,将那些还能食用的菜叶挑拣出来,反复的用清水冲洗干净,整齐的放在石台上,每当这时候,那些孩子们就会东张西望,互相比较着今天谁的收获最多。 炎热的暑气,只有在水池边才会感觉到凉爽,一位洗干净了菜叶的男孩子会将头伸到水龙头下面,让清冽的凉水浸湿枯黄的卷发,再狠狠地搓搓脸上的灰尘泥土,最后撩起一捧清水洒在胸膛上,给自己的身体降温,一旁的女孩子们也会伸出双手捧着清澈干净的凉水,痛痛快快的洗把脸,还有更小一些的孩子,干脆爬上水池,站在水池里面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帝都的贫民区是人口最密集的街区之一,正是这些干净的生活用水,使得贫民区内传染疾病发生的几率降至很低。 就在水池边不太远的一户人家的院子里,一只外表面烧得黑乎乎的平底铁锅架在柴火堆上,铁锅下面的火势烧得很旺,远远地相隔两三米都能够感觉到火堆的热浪,整个底锅铁锅就像是一口大水缸,两名手拿铁锹贫民男人围在铁锅旁边,正在煮着大锅浓汤。 这种贫民式的吃食,是采用熬制的牛油炒一些特殊香料,然后加进去一些洋葱和小番茄、红辣椒,丢进去四五只剁成肉块的肥鸡,翻炒出香味之后,再倒入几大盆清水煮开,然后就这样一直熬煮到香气四溢,将整袋剥了皮的树米倒进大锅里煮熟。 这种大锅煮出来的栗子炖鸡,几乎成为了贫民区的一种传统美食,一大锅足够半条街的街坊邻居一起进餐,贫民区里面的人们生活压力都很大,不光是家里面的男人要出去工作,通常家里面的女人们也要在附近的工坊里找一份工作来补贴家用,这样一来,午餐成为了贫民区里的一个大麻烦。 不知道这种轮流准备吃食的方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这种会餐的方式却很好的解决了贫民区里面这些居民的午餐问题,这种会餐一般都是半条街的街坊邻居们凑在一起,大概需要有二十户至三十户不等的贫民家庭轮流在中午的时候提前准备午餐,他们会在自家的院子前面架起一口大锅,熬煮出美味的汤品,再将树米或者是麦饼丢进锅里面煮,用一口大铁锅一次性做出百人份的午餐来,然后安静的等待邻居们中午下工之后,聚到大锅这里共同进餐。 我一直觉得这种鸡肉煮栗子的大锅饭一定非常好吃,不过现在看起来却全然不似那么一回事,因为这些水池边的孩子们,将自己捡回来的菜蔬们清洗干净之后,纷纷将篮子拎到了那口大铁锅的旁边,随后有个成年男子拿着一把柴刀在篮子里随便的翻挑一下,随便的在烂菜叶上切两刀,就将这些捡回来的菜蔬全部倒进大铁锅里一起熬煮。原来这些贫民区里的孩子们在菜市场捡菜叶,是为了他们的午餐能够更丰盛一点。 随后这些孩子会聚在铁锅旁边不远处的树荫下面,每个人手里都会端着一只大碗,瞪着大眼睛安静地等待着开饭。刚到午休时间,就有一些男人和女人们陆陆续续地从工坊里走出来,他们汇入巷子里,聚集在水池旁边和水池旁边那些洗衣服的妇女们打招呼,整个公共水池变得闹哄哄地,就像是热闹的菜市场一样。 上工的男人们和女人们享受着第一轮美食,然后才轮到孩子和慢吞吞从房子里走出来的老人们,最后是那些在水池边上洗衣服的妇女们。 这就是帝都里面贫民区的人们的生活方式,大多数贫民家庭都没有能力将孩子送进战士学院,这些孩子如果不能在十二岁之前觉醒魔法池,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么就会成为捡菜叶童子军中的一员,然后在这条街区里面慢慢地长大。 男孩子们会在十六岁的时候服兵役,他们在战场上只能是辅兵或是被称为炮灰的重甲步兵,能够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才能够有权利享受生活。 女孩子们则是在十六岁成人礼的之后,带着自己的微薄嫁妆,找机会嫁给一位从战场上返回家乡的战士。格林帝国男少女多人口比例失调,能够有机会顺利嫁出去的女孩子,要么是嫁妆丰厚,要么是容貌美丽。当然也会有一些容貌美丽的女孩子被贵族选中,成为贵族们的侍女,很多女孩子都向往那种奢华的生活。 没能及时将自己嫁出去的女孩子们,就要努力的干活,为自己积攒更多更丰厚的嫁妆,争取在二十五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否则帝都民政厅的那些官员们会拿着户籍簿逐一将超过年龄界限的大龄女郎们登记在案,这时候,永远不要试图猜测自己的命运,也许会嫁给一位流浪者,也许会嫁给一位从战场上走下来残疾老兵,也许会被送到偏远而贫瘠的位面,总之,谁知道呢? 我们的午餐是在第六街区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贵族餐馆里解决的,我们选择这里的原因,并不是这家餐馆里的美食有多么好吃,而是在于餐馆门口告示板上标注着一份香煎小牛排的价格最低标准都在三枚银儿之上,而且告示板最下面还清清楚楚地写着:本餐馆拒绝使用铜板交易。 只是这么寥寥数语,就将大部分人拒之门外。在贫民街区开这么一家‘贵族餐馆’,餐馆老板的胆子绝对要够大才行,只是粗略的计算一下,就知道在这里一餐至少需要十枚银币以上,我猜想多数贫民们一定不会来这里吃饭,这里一餐就会让他们一个月辛辛苦苦赚来的薪水缩减五分之一。 推开门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餐馆里绝对不是如想象中那样冷清,而且餐馆里面装潢十分的精致,环境优雅,用餐的客人们也都是窃窃私语,每张餐桌之间都会间隔一定的距离,保持相对私密的空间。 站在门口的侍者可以保证每一位进入餐馆的客人,都能受到无微不至的服务,侍者们训练有素,不仅说话的时候彬彬有礼,而且眼神也没有在艾丽娅夫人的身上到处乱看,那位侍者与艾丽娅夫人说话的时候,就会自觉地垂下眼睑,微微低着头,或者只是盯着艾丽娅夫人的眼睛。 餐馆里面感觉很凉爽,仔细观察之后我才发现,每个隐蔽的绿植后面,都隐藏着一块冰块,正是这些不断融化的冰块,让餐馆里环境显得很舒适。我这才意识到,这个餐馆的老板所出售的并不是美味的食物,而是这里的优雅环境和服务,他巧妙地用高额的菜价将普通贫民们拦在外面,而大多数贵族们是不会在意区区几枚银,所以这里就成为了一所专门为贵族提供服务的餐馆。 在贫民街区里的很多商铺主人,都是一些贵族的私产,他们偶尔也会来此巡查一番,也难免会有人像我们一样,需要在这儿里解决午餐,能够在贫民区里面寻找到一处环境优雅而舒适的地方,远远比中午吃什么更重要。 银勺子碰在高脚杯口,发出一声清响。 同样一份红豆沙冰装在高脚杯里面,顶端再放上一枚红樱桃,出现在这样的餐馆里,其价值翻了三十倍。 银勺子里堆满了软烂的红豆和细碎冰屑,放进嫣红的嘴唇里,感受着那种冰凉与香甜,艾丽娅夫人姿态优雅的享受着饭后甜点。卡特琳娜则是端坐在餐桌前面,仔细的欣赏着杯子里精美的甜品,似乎有些不忍心一下子将它吃掉,她美丽的红眼睛里洋溢着淡淡地喜悦,殊不知自己和餐桌上那份精美的甜品,已经成为他人眼中一道靓丽的风景。 “卡特琳娜应该也到嫁人的年纪了吧?唉,二十五岁是格林每个女孩子的噩梦。”艾丽娅夫人轻轻地发出一声感叹。 卡特琳娜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我,淡淡地笑了笑,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看起来你比很多女孩子都要幸运那么一点儿。”艾丽娅夫人心领神会地说道。 “你是说卡特琳娜比别人幸运一些,是因为我吗?”我对艾丽娅夫人问道,然后自嘲地撇了撇嘴,才说:“帝国的法律可没有说魔法师不需要服兵役,显然我也没有这个特权,我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毕业之后,也是需要服兵役的。” 艾丽娅夫人浅笑着说:“服不服兵役对你而言有什么区别吗?” “嗯?”我发出一声不解地疑问。 艾丽娅夫人用银勺子搅弄着高脚杯底部混合着豆沙的融化了的冰水,神色悠闲地说:“对吉嘉你而言,也许你在毕业之后,需要这么一个机会,带着你的追随者们去战场上建立一些功勋吧!我知道你是一位不会一辈子过着平庸生活的人,而且你现在做得就很好啊!你在埃尔城的时候,就是一名猎鹰了吧,能够在冰天雪地之中,捕猎那些身体强壮的野蛮人,那道还会忌惮位面上的那些土著人吗?” “战场上的事情,谁能料想得到呢。到处都潜伏着实力强大的敌人,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要感谢幸运女神的祝福。”我收回炯炯有神地目光,喝了一口果汁,然后才说:“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执着于长寿而畏惧死亡,既然幸运女神选择了我,让我拥有操控魔法的能力,我想我注定了不该过平淡的人生。” 我正考虑着要不要把我和卡特琳娜的故事讲给艾丽娅夫人听,就听见邻座有人似乎在激动争论着什么,虽然不想偷听,但是我们的注意力很快被争论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就听隔壁餐桌有人激动地说道:“嗨,布伦南,听我说,只要再给借给我两百金币,我一定会度过难关的,你要信心我,现在这个时候,符文金属板市场不景气,并不是只有我一家,整个行业都这样,安琪拉多位面就成以上的矿业公司都被迫关门,搞得现在秘银和瑟银就像精金一样稀有,工厂根本没有办法正常开工,可是又有那么一大堆人要养着,你能让我怎么办!” 就听另一个疲惫而略带沙哑地声音,压低了音调说道:“可是尼克,你还想让我等多久,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风险投资公司里的雇员,我需要一些业绩来向老板证明我还是一个有用的人,毕竟我要证明我做的工作对得起那份薪水。” 那个激动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有些愕然地问:“你找到的那几个投资前景不是一直都很不错吗?” “前景再不错也会被这次经济风暴拖垮,这tm的见鬼的位面战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就算是结束了又能怎么样,那道格林的经济一下子就能恢复了吗?”沙哑疲倦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力,“如果你这样想的话,就说明你太天真了。尼克,听听我的劝告吧,不要做一名慈善家,把你作坊里的那些工人们解散了吧,每个月你要白白往里面扔几十枚金币养活他们,可是你的作坊停产了,这两个多月你的工坊里没有任何的收益,在这样下去,你会变成负载累累的穷光蛋,老朋友,请别这样。” 那个激动的声音语调再次变大了很多:“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尼克,听我的把它卖了吧,至少你还能剩下一点钱,别等着身无分文的时候,再去想着解决,难道你以后还能拉下脸去空港码头上给人扛包?”疲惫的声音低声再次说道。 336.餐馆里的收购 我扭头向邻座看去,发现那边的餐桌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正在争论着,他们似乎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音量,但是却没想到交谈会一字不漏的传入我的耳中。 “即使想要卖掉,这时候上哪儿去找合适的买家,风险投资公司那边有没有客户愿意接手符文金属板基板加工这方面工坊的,我们可以约出来谈。”那位叫做尼克的中年男子这样对他的朋友说,他边说边伸手在篮子里撕下一块白面包,蘸着盘子里的番茄牛肉浓汤。 他身上虽然穿着体面地衣服,但他手上粗糙的老茧和脸上苍老的皱纹,都说明他是一位有手艺的工匠,同时也是一位不怎么称职的老板,而且他的吃相不怎么优雅,似乎也没有一位贵族应该有的样子。 坐在对面叫布伦南的男人呼出一口气,面露轻松之色,探着身体伸出手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才说:“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我回去就帮你打听打听,你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整个格林的经济都不太景气,不要把筹码都压.在我这儿,你也可以问问其他的那些符文金属板工坊的老板们,或许就会有那么一两家经济实力雄厚的,想要趁着经济最低落的时候扩张一下符文金属板的生意。” 尼克脸上那苦涩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尼克拿起桌上的高脚杯,喝了一口并不比小酒馆里的廉价麦酒好喝多少的帕莱斯蒂纳麦酒,对布伦南说:“说起来,现在市场上对各种符文金属板的需求依然很旺盛,位面战争需要大量的秘银金属修复那些的魔法投石车,床弩,魔导炮,军队后勤部需要更多的魔法篷车、各种符文板的基板也有很大缺口,之所以经济变得这么萧条,完全就是为我们格林帝国提供秘银矿石的各个位面差不多同一时间都受到渊狱黑暗军团的侵占,这时候那些大贵族即便是有很多秘银的储备,也不会拿到市面上来流通的,谁知道这场位面战争还要持续多久,买不到秘银矿石才使得我们这些没有根基的符文板工坊经营不下去。” 位面战争给帝国经济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只是看傲慢之塔一层魔法交易大厅里空荡荡的景象,就知道它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尼克抿了一口酒,抬起头盯着自己的老朋友布伦南,继续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坚持的东西,我不在乎这间小作坊能值多少钱,卖掉也不会让我觉得有多么心疼,随便去哪里我都能生活的很好,最不济,还能到空港的码头上扛包,是不是?” 他自嘲地笑了笑,向朋友布伦南展示了一下自己强壮的臂膀,比起布伦南,尼克身体骨架要显得更加高大与强壮。 尼克好像也觉察出来,自己的声音惊扰到其他进餐的客人,然后刻意地压低声音说:“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工坊里的那些工匠,这个时候,你让我回去对他们说:嗨,伙计们,这间工坊已经经营不下去了!倒闭了!你们都被解雇了,卷上铺盖离开这儿,到别处谋生去吧!这些话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布伦南耸耸肩膀,显得颇为无奈地说:“可是,还能怎么办?你难道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一刻,尼克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深刻了很多,他试探着询问:“布伦南,你说我若是在出售工坊的附加条件里,加上接收工坊工匠这一条,可不可行?” 布伦南脸色快变成了锅底一样黑,对尼克又急又促地低声说:“快快收起你的愚昧想法吧,你现在要做的事儿是尽快从那片泥沼里挣扎出来,像你这样自身难保的人,怎么还要管别人的死活?” 随后邻座传来尼克充满了无奈地叹息声。 …… 听到邻座那尼克和布伦南一番交谈之后,才知道他们其中一位是陷入了经营窘境的符文金属板工坊的老板尼克,另一位是一位风险投资公司的经理人布伦南,看起来他们是感情非常不错的好友,坐在这间餐馆里,谈论着如何摆脱目前的经营困境。 我发现那位叫尼克的工坊老板,如今已经陷入经营不下去的窘境之中,他将好友拉过来,大概是想要再进行一次融资,不过那位叫布伦南的人,并不看好自己好友目前的经营状况,并坦言如果不立即扭转局面的话,也许尼克会面临破产。 艾丽娅夫人轻轻地咬着嫣红的嘴唇,那排如珍珠一样洁白的贝齿之间,藏着一条柔软的舌头,她低声对我说:“能够买下一间专门制作符文金属板的工坊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卡特琳娜清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从耶罗位面返回帝都之后,都难得有机会一起出来闲逛,她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目光在艾丽娅夫人和卡特琳娜两人之间徘徊,让我很享受这样的午餐。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是的,艾丽娅,我还说过想邀请你成为我的合伙人。” 艾丽娅夫人眨眨眼睛,才说:“看起来,你需要的合伙人就在眼前,也许跟他们谈过之后,你就会发现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了,不是吗?” 我对艾丽娅夫人连连摆手,解释说:“你知道的,我如果还想要这星期能够顺利参加考试的话,必须尽快结束我的病假,马上就要返回魔法学院里去听那些魔法课,那些任课老师们可不会在乎我到底有什么样的遭遇,他们古板又教条。所以有些事情我的确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成为我的合伙人,你不能指望一位魔法师能有时间去管理工坊的日常事务。” 我对艾丽娅夫人投去充满鼓励的眼神。 “不过,我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我和琪格有一些设想,需要一些定制一些特殊的符文金属板,原本我们只是想找个符文金属板的供应商,所以我才会冒昧的拜访您,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是我们之前没有意料到的。”我歉意地笑了笑,用手指揉了揉微微发痒的鼻子。 就像琪格说的那样,原本只是想让艾丽娅夫人接下一大笔镶嵌了‘精金魔纹’的赤铜符文板订单,却没想到我会将艾丽娅夫人整个人都拐了过来,她在自由和奢华而体面的贵族生活之间,选择了前者。 “我这是怎么了?”自言自语地问自己,艾丽娅夫人伸出芊芊玉手轻轻地按着额头,微微的摇晃着头,随后又回答:“一定是头脑发昏来了,否则怎么会被你这样一个没有参加过成人礼祭的年轻人随随便便怂恿着,做出了这么多失去理性的事情!” 艾丽娅夫人单手托着香腮,浓密柔.软的卷发从一侧垂下来,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迷人。 她将双手放在餐桌上,微微向前倾着身体,优雅地从餐桌旁站起来,优雅地向尼克和布伦南走去,她款款而行的时候,丰润的身体在长裙下面有节奏的律动,那种成熟.女人所焕发的荣光美得让人炫目。 布伦南和尼克一脸惊讶地艾丽娅夫人走过来,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着装是否得体,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艾丽娅夫人站在两位男士面前,直截了当地说道:“非常抱歉,冒昧地打扰了两位进餐,我和同伴在邻桌无意间听到你们谈论的符文金属板的基板加工工坊的一些事情,恰好最近我们也是为此伤透了脑筋,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能否与两位坐在一起谈谈。” 布伦南和尼克两个人非常绅士的站起来,对艾丽娅夫人很绅士的行礼,尼克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倒是布伦南还能保持住理智,对艾丽娅夫人很有礼貌地说:“夫人,非常愿意为您效劳。” 艾丽娅夫人回头向我望了一眼,我这时候也只好从餐桌旁站起来,跟这两人打了一声招呼,当他们看到我穿着一身魔法长袍,心里更是充满了一些期待。 餐馆里的侍者帮我们将餐具撤掉,随后端上来精美的甜点和五杯甜酒。 “不知诸位找我们,想要谈什么事?”尼克这时候开口说道,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对他而言,似乎我才是这里的主导者,毕竟在他的工坊从事着加工空白符文金属板的生意,平时也接触过很多魔法师。 接着他又说道:“如果说是定制秘银符文金属板的话,恕我们无能为力,现在市场上的秘银矿石已经彻底的断货了,除非能够搞到一些秘银矿石,否则因为原材料紧缺的缘故,我们工坊目前不具备加工秘银符文金属板的能力。” 艾丽娅夫人看我一眼,见我悠闲的喝着果汁,似乎根本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横了我一眼,便开口对尼克和布伦南两个人说:“我们初步的想法是要收购你的工坊,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想去实地考察一下,不知道是否方便。” 尼克长大了嘴,一副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样子。 大概他没想过会在餐馆里遇见想要购买‘金属板工坊’的金主,而且从艾丽娅夫人的神色和语气上看,似乎她并不是随意的说说。 尼克抬手向窗外街口那边指了指,然后才说:“哦,当然,当然可以,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事实上,我的工坊里正处于停工阶段,工坊里没什么活儿,你们想要参观的话,随时都可以,工坊离这里并不远,转过前面的那个街口,马上就可以看到。” 尼克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从他那身半新不旧的衣服上,能够看得出他非常的节俭,长满老茧的双手说明他同样也是一位手艺人,不过他见到我们并没有施平民与贵族之间的礼节,那就说明他同样也是一名贵族,在帝都贵族随处可见,可是拥有一些手艺的贵族并不多,像尼克这样在帝都里生活的小贵族们,在我看来,除了只会像水蛭一样吸贫民区里那些贫民们的血之外,根本不会任何生存的技能。 布伦南倒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非常理智的打量着我,他穿着蓝白色条纹的服装,完美地配合着他运动家的身材。淡粉红色的眼睛在些许黝黑的脸皮上闪耀着。深棕色的头发修剪得十分整齐,他不安的挪动着双.腿,脚上穿着黑色的皮鞋擦的很亮。 他的眼睛里透着精明,先是盯着艾丽娅夫人看,随后他的目光落在的卡特琳娜身上,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眼中就带着一丝拘谨。 艾丽娅夫人抬起下巴,露出一截雪白的长颈,她的裙装很清凉,精致锁骨下面一片雪白,无比艳丽的姿容竟然尼克和布伦南纷纷避开目光,她说:“你们还没有告诉我,是否想卖那间工坊,我可不想顶着这炎炎烈日去工坊里转了一圈,最后还会被人无情的告知:工坊原本就没准备卖。” 尼克看了布伦南一眼,在老朋友那里获得了鼓励与赞同的目光,然后才说:“工坊终究还是要卖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出售的价钱也可以商量,不过我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 看到我和艾丽娅夫人都在盯着他,尼克一下子脸红了,显得有些窘迫地说:“如果你们买下我的工坊,能不能继续聘用工坊里原来的那些工人,他们每个人的手艺都非常棒,只是因为我经营不善,没能让工坊从这次经济风暴里坚持下来,我其实也有想过,至少应该继续坚持一下的。” 艾丽娅夫人双手交叉放在餐桌上,认真地想了一下,才对尼克说道:“关于这点,我不能立刻答应你,但我同意作为参考意见,如果你所描述的和实际情况完全相符,我到不会吝啬那点工钱,但是如果那些工人不符合我的要求,我是绝对不会挽留的。” 随后,我们觉得接下来的商谈,有必要建立在参观工坊之后,草草商谈了一下,就离开了那间环境优雅的餐馆,虽然工坊离餐馆并不算远,我们还是乘坐租来的魔法篷车,避开午后的烈阳,向尼克的符文金属板工坊驶去。 尼克的这家专门制作符文金属板的工坊是一间‘口’字型的院子,四面的房子将小小的院落围起来,里面的院子也并不算大,尼克推开铁门,经过一条走廊,走进了庭院之中,里面摞满了一尺见方的薄铜板,大概百分之一英寸那么厚,码成在墙边足有上千块,最上面的铜板好像被雨水浇过,泛起淡淡地铜锈,就像公鸭头顶上一抹绿痕。 337.艾丽娅的打算 尼克的这间符文金属板工坊占地面积不足千平,是一座典型的庭院式工坊,里面一共有二十四名贫民身份的工人,其中有八名贫民属于熟练掌握符文金属板制造工艺大的工匠,另外还有十三位年轻的学徒,另外还有三名杂工,这些人构成了这个空白符文金属板的加工工坊。 工坊的仓库倒是被尼克管理得井井有条,整个工坊里拥有什么,几乎是一目了然,实际上里面除了堆满铜板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我们走进工坊的时候,几位工匠正聚集在酸洗池子旁边的工作台上打牌,看起来非常投入,就算是我们一行人走进来,都没有将手里的纸牌放下来,反倒是那些年轻的学徒在工坊的各个角落,默默地整理着工坊里的卫生,虽然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好整理的。 房间了唯一一口坩埚下面的炉火早已冷却,就连下面燃烧室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可见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熔炼秘银了。 我们站在酸洗池旁边,尼克驱散了那些工作时间打牌的工匠们,只不过那些工匠们显得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几位聚在一起打牌的工匠们显得懒洋洋的,虽然没有当面反驳尼克,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脸上那表情分明写着:工坊里没有什么活,我们打打牌怎么了? 布伦南沉着脸,看着那些散漫地在工坊里面随意四处走动,显得百无聊赖的工匠们,压低声音对尼克说:“干嘛这时候还要养着他们,你应该给他们放个长假的,这都养在工坊里,每天你都要往外贴钱。” 这时候,艾丽娅夫人请尼克为我们介绍一下工坊里的符文金属板加工工序流程。 我心说,对于这些工序流程而言,没有谁能比你心里更清楚吧。身为巴宾顿家族的成员,在格林帝国的魔法金属工业领域里,似乎还没有人能比得上。 在艾丽娅夫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脸上始终保持着贵族式的微笑,步伐优雅,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工坊里那些贫民工匠们甚至不敢直视过来,只肯在角落里偷偷的打量我们一行人。 听见艾丽娅夫人要求介绍工坊里的工艺流程,尼克当仁不让地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当从铁匠铺运过来的金属铜板进入工坊里,这里将是第一道工序,每片金属铜板都要放进酸洗池子进行充分的浸泡,将金属铜板浅表层的铜锈清洗干净,随后还要进入碱池中去掉铜板表面的油脂,最后放进清水池中清洗干净。 然后会被送到打磨机旁边进行抛光,最后铜板一面被打磨得如镜子一样光滑,才会被送进坩埚旁边,涂上一层薄薄的辅助炼金药水,这样就可以浸入坩埚里面的秘银溶液中,将铜板打磨得光滑如镜的表面沾上一层薄薄的秘银,当然没有涂刷炼金药水的铜板表面是不会沾上融化的秘银,哪怕是小小的一滴。 一定要赶在铜板没有融化之前,就要从坩埚取出来,铜板经过风箱组成的风墙,会将表面秘银镀层吹得极薄,也会迅速让空白的秘银符文板迅速的冷却,放置在工坊里晾晒区进行最后的时效处理。 原本我和马文在埃尔城里也开了一间铁匠铺子,当时就是想要向空白符文金属板的领域范围进军,可惜我们当时天真的认为只要聘请到一位铁匠大师,就可以做出来符文板,事实上,我们的确做出来一些表面镀一层魔法赤铜的空白符文板。 当时一直不明白我们做出来的初级符文金属板与其它的符文金属板有何不同,现在看起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只看这些繁杂的前期处理工艺,就让我知道工坊里批量做出来的符文金属板有什么样的优势,最明显的优势就是镀层均匀,整个铜质基础板子被打磨得如镜面一样光滑。 这么的一张精加工制成的符文金属板很难不受那些擅长雕刻金属板魔纹的铭文师的喜欢。 看过整个工艺流程之后,我对尼克问道:“从这里里走出去的空白符文金属板,每张都是这么制造出来的?” 尼克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然后奇怪地问我:“魔法师阁下,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不不,你们做得很好。”我连忙说:“之前,我从没有看过如何生产一张空白符文金属板的,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这种精加工的秘银符文板,只适合中小型作坊加工制作,因为将铜板打磨抛光成镜面,严重的限制了产量,一般的大型作坊很难做到将每张铜质基础板都打磨成镜面一样光滑,只要平整就可以了。”艾丽娅夫人在我身边小声的解释,这也是这些中小型符文板工坊之前能够在大规模符文板工坊压迫之下,能够生存下来的原因。 说白了,这些惊喜的空白符文板大多数都会提供给魔法学院的实验室或是魔法研究院、魔法公会铭文研究所等等这些研发机构,这里的铭文设计师们设计新的魔纹法阵,当然不想自己的作品在实验阶段,会因为符文板的质量问题,导致魔纹法阵的实验会失败。 而我和琪格发明出来的表面印有金精魔纹的魔法赤铜符文板,是需要将魔法赤铜镀在铜基板上,然后再将精金溶液绘制在赤铜符文板上,按照符文板不同的用途,赤铜符文板上的图案也将会有很大不同,而且精金魔纹线条粗细深浅,直接影响到这种混合型符文板的加工成本。 当然,极细极浅的精金魔纹线条会使得符文板的材料成本降至最低,可惜铭文师们想要沿着极细的精金魔纹线上重新绘制魔纹,难度就会被无限的放大,这样会使得制造成本成倍的增长,所以我和琪格最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绕过高昂的铭文师手工篆刻魔法符文。 用定型的模具直接将精金魔纹印在赤铜符文板上,是琪格的一些极为大胆的设想,她认为只要印模做得精致一些,用定型模具来进行这种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的批量加工,还是有非常大的可行性的。 我和艾丽娅夫人在工坊里逛了一圈,并没有当场直接说要将这个工坊直接买下来,而是对工坊主人尼克说要回去考虑一下,尼克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只是眼中流露出一种淡淡地失望,他这间工坊报价在一千二百百枚金币左右,还真是格白菜价。虽然这里是贫民区,但是这么一座四合院样式的工坊,就算不算里面各种设施,只是这么一座近千平米院落,其本身的价值也不会低于一千金。 在帝都第六区的贫民区,这里那些阁楼民居大概的售价普遍都在两百至三百金币之间,是埃尔城民居价格的五倍,就算是不开设什么工坊,单单用一千二百枚金币买下这里的院落,也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反倒是布伦南一直在旁敲侧击地询问我们,购买这件工坊想要付出的底线。 我原本想在临离开的时候,将这件事定下来,可是艾丽娅夫人却用眼神阻止了我,只好约定后天在那间餐馆,重新商谈。 等到魔法篷车驶离这个巷子,我坐在魔法篷车中才有些不解地对艾丽娅夫人问:“难道这间工坊不值一千二百枚金币吗?为什么不直接将它买下来?” 艾丽娅夫人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透过窗外看贫民区街道两侧的民居,看到一些贫民妇女和孩子坐在大街两旁行道树的树荫下,魔法篷车从他们身边驶过,我才发现像这种在夏季午后,从房子里走出来纳凉的贫民数量,数量还是相当庞大的。 “我们当然要将它买下来,但并不是今天。”艾丽娅夫人抿着嘴唇说道。 她眉头轻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种专注的样子看起来美极了。 她转过头,对我说:“既然对于这座工坊的售价,我们没有任何的争议,那么横在我们之间的最大问题就是究竟要怎么样接收工坊里的那些工匠,在全数接收和有选择性的接收两者之间,我更倾向于有选择性的接收,这座工坊宁可重新招一批工匠,也不能要那些散漫的工匠们,他们在这个工坊里的惰性已经养成了,一时间也很难改变过来,我可不想以后这些散漫的工匠还留在工坊里。” 艾丽娅夫人眯着眼睛,苦恼地用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地揉着太阳穴,颇为苦恼地说:“这位工坊老板尼克最后的坚持,大概就是想让我们全数接收这里的工匠,而我却一个都不想要!” 我瞪大眼睛看着艾丽娅夫人,心想:没想她竟然一个工匠都不想要,我正想要问她这是为什么。 还没等问出口,就听她又说:“今后我们制作的是一种全新形式的符文板,魔法赤铜在帝都售价并不高,所以制作赤铜符文板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这些工匠们做精细加工,为了弥补赤铜符文板的质量问题,我们甚至可以将镀层增厚一点,多浪费一些魔法赤铜,会让制作工艺简单很多,工坊里的学徒工足够胜任这些工作,比起那些性格散漫的工匠,他们更好管理。” 毕竟以后还是需要艾丽娅夫人来管理这间制造符文板的工坊,所以对于艾丽娅夫人裁掉那些纪律松散的工匠,我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艾丽娅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说:“只有吊足了尼克老板的胃口,才能说服他放弃自己的坚持。否则,我宁愿将工坊开设在第三区,皇家魔法学院附近的居民区里。”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羊皮纸的册子,然后一页一页的翻开,默默地在上面记录着。 半晌,才咬着笔杆,抬起头对我说:“另外,我们接下来要做两件事。” 她对我伸出一根手指,说:“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获得精金溶液的配方,当然,即使拿不到那个配方,我们也要想办法说服那位炼金师,至少不能将精金溶液泄露出去,事实上,这种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在加工上面并没有什么难度,这种符文板最核心就是精金溶液的发明,没有这种特殊魔法金属溶液,根本无法解决这种特殊的金属符文板工艺问题,我们最好能够将配方控制在手中。” 伸出第二根手指,然后才说:“第二件事,如何才能降低魔法符文金属板的成本。如果想要降低符文板的成本,就一定要实现定型模具可以将金精魔纹线直接印在赤铜符文板上,如果说我们既然能够将金精魔纹线印在赤铜魔纹板上,那么大胆的想一下,模具印刷是否能够替代铭文师的手工篆刻魔纹?”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艾丽娅夫人,她倒是真敢想啊! “……” 魔法篷车继续沿着第六街区的长街,向帝都郊外驶去。 越是远离帝都中心区域,街道两侧的阁楼就显得越是破旧,我和赢黎两个月之前,乘坐魔法篷车在帝都巷子里闲逛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当时就看到这片区域显得有些萧条。 那些一座座的独立在院中的阁楼,远远地望去竟然显得栉比鳞次地整齐排列着,听说每栋阁楼里面都居住着四五家贫民家庭,就连客厅都被打上隔断,放置了床铺,有些陈旧阁楼的阳台上竟然也搭建出建议的遮雨棚,在炎炎的夏季,棚子里也能住人。 “哎,说起来在这场位面战争中最苦的还是最底层的贫民,也许每天他们要担心饭碗会不会被自己搞砸了,这时候的帝都各个街区都有大批工坊陆续倒闭,真难以想象在工坊里工作的贫民门失去工作之后,究竟要怎么生活?”我对艾丽娅夫人感叹了一声说。 “不管怎么样,那些贫民都不会饿死的。”艾丽娅夫人说道。 “为什么?”我问艾丽娅夫人。 艾丽娅夫人用手指了指浮空王城,然后压低声音说:“那位至高无尚的皇帝,可不想看到有人会饿死在帝都,所以一旦发现生活无比窘迫的贫民,帝都的民政官会想办法安排一些粗重的工作给他们。” “比如到空港那边的码头上扛包?”我笑了笑,问艾丽娅夫人。 “嗯哼,差不多。”艾丽娅夫人瞥了我一眼。 338.艾丽娅夫人的最后一间工坊 艾丽娅夫人并没有说,其实在空港码头上扛包也算是的报酬颇丰的活计,查尔斯大帝不会让那些生活窘困的贫民们饿死,当然也不会让他们坐享其成,这方面相差还是很多的,比如被派遣到各个位面偏远地区从事矿务工作,或者是在位面区域的林场里成为一名伐木工。 帝都里的生活条件虽然艰苦,但是各种物资丰足,比其他地方条件不知好了多少倍,即便是贫民们也会觉得比别的地方的贫民高一等,无论到哪里都会跟那些他们眼中的‘乡下人’说:老子在帝都住地是别墅。 每个贫民都像是在鱼缸里不停挣扎的鱼,如果表现不够出色就有可能被捞出这个外表华丽的大鱼缸,被丢入那些需要自己觅食的环境恶劣的江河之中,对于帝都里的贫民来说,帝都之外的生活是非常可怕的,到处充满了危险。 他们称那些因为无法在帝都生存而被派遣到其他位面上做苦工的贫民们为‘流放者’。 每年帝都都会有一定数量的流放者,虽然帝都有七个史洛伊特城合起来那么大,但是毕竟也不是无限大的一座城,被马扎罗山巅火山口一样的群峰包裹,中央区域又是一座大湖,这里平整的土地很有限,偏偏这里有汇聚着大批的贵族,留给那些平民的生活空间原本就不算大,最后落到贫困的平民身上的区域只有第六区的一隅。 很多商人和贵族们都愿意在这里开设工坊,不仅仅是这里土地最廉价,更大原因是这里拥有更为低廉的工人,而且,越是离未央湖畔越远,离帝都的中心区域越远,就越廉价。 艾丽娅夫人私人的开设的这间小型纺织工坊,就在第六区最边缘地带,这里以及算是火山口的最外围区域, 艾丽娅夫人能够成为帝都三大裁缝商之一,艾丽娅夫人名下最大的几座纺织工坊并没有在这里,那些纺织工坊在帝都第六街区中心地带,现在那些大型纺织工坊毫无疑问已经落入了比利.巴宾顿的手中,而且艾丽娅夫人根本没办法证明那些工坊没有动用巴宾顿家族的资源,所以被巴宾顿家族赶出来,那些大型的纺织工坊自然也变成了巴宾顿家族的产业。 这座地处偏僻地带的小型纺织工坊是艾丽娅夫人避开所有巴宾顿家族成员耳目偷偷建在这里的,平时艾丽娅夫人几乎从不来这边,这里算是艾丽娅夫人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路。 这座纺织工坊建在一片坡地上,这里栉比鳞次地排列着大大小小无数工坊,她的纺织工坊在这些林立的工坊中,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儿,整个工坊外面并没有任何的标识与牌匾,就像是空港小镇上的仓库那样的联排房子。 当魔法篷车在这里停下时,我从车厢里钻出来仰望近在咫尺的马扎罗环形山峰,高.耸的环形山峰就像是石巨人那宽广的胸怀,它将整个帝都环抱在怀中。 碧空之上的流云像是奔马河的河水,滚滚从山峰的顶上经过,给我一种这座环形山峰时时刻刻在垮塌倾倒的错觉。 这里距离的未央湖畔足有几十公里的距离,站在山坡上甚至可以将整个帝都都尽收眼底,那些枝繁叶茂的行道树呈现出碧绿的颜色,像是条条极细的绿色线条,将帝都里的建筑物禁锢在一个个方格子里面,这些建筑将未央湖环绕包围在其中,七座高.耸的法师塔分散在七个城区之中,站在这里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三座法师塔,一座属于第六区的法师塔还算清晰,另外两座就非常的模糊了。 帝都尽显了一个魔法都市应该具有的特点,在这里,浮空王城已经没有了那种悬浮在头顶的压迫感,那座王城更像是漂浮在未央湖上一座巨大孤岛,上面修建着华美的宫殿,城堡几乎将浮空岛的每一分土地都占据。 “只有在这里遥望帝都的全景,才能感受到帝都的雄伟宏大,这座格林帝国的都城能够给我更多的安全感,这也是我留恋这座都市,不愿离开这里的原因。”艾丽娅夫人走下魔法篷车,舒展着丰润的身体,惊现一丝慵懒的味道。 她站到我身旁,顺着我的目光向远处的未央湖望去,美目中浮现出一层雾气,充满了磁性地声音在我耳廓旁响起:“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北境的女人来说,这里带给我的安全感是无与伦比的,你大概不知道我小时候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每年在冬季的时候,每天早上醒过来都会在心底里庆幸自己还没有被那些凶恶的野蛮人当成早餐,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做同样一个噩梦。” 噩梦,只有那些即将成为奴隶的人才会做。 “帝都也有吃人的野蛮人,只不过他们吃人的时候更文明一点,会系上餐巾,将人摆在精美的银质盘子里,会在餐桌上装点一些鲜花,让环境变得更温馨,会在进餐前祈祷,让自己最后一点点良心上的不安消除,也会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餐盘里的食物,述说它们一生之中所犯下的罪,会让它们感觉被吃是对自己灵魂上的救赎……”我发现自己笑得有些冷,这原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格林帝国最大的奴隶主自然是查尔斯大帝,甚至连我也不能将自己摘除干净。 艾丽娅夫人被我的话语反驳得哑口无言,嗔怒地瞥了我一眼,珍珠一样的贝.齿轻轻地撕咬着红润的嘴唇,用手指了指石板路对面的大门,说:“我现在就要去吃人,你去不去?” “当然,说好了一起享受未来的饕盛宴的,怎么可以丢下我!”我跟在她的身后,急急地说。 艾丽娅夫人白腻的肩膀沾着一层如露珠般的细汗,夏的闷热,在这样一个午后,将帝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艾丽娅夫人斜着眼睛,嘟起嘴不满瞪了我一眼,说:“你就不怕看到我嘴角沾血的丑恶嘴脸,心生厌烦?” 我嬉皮笑脸地说:“那就仔细地擦擦嘴,让自己吃像变得好看一些,或许我们还可以给他们画一张大饼,其实那样的饼需要的只是一张羊皮纸……” “无聊,对于那些奴隶,用得着花费任何的心思吗?”艾丽娅夫人似乎很不理解我的想法,她大概认为我的这些思想不是一位贵族该有的思想,所以很气愤地和我争辩:“让他们好好干活,如果不遵从就饿它们一顿,如果要是有反抗,就拿出手里的鞭子,有必要顾忌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吗?” 在这些问题上,她丝毫不可退让。 反倒是卡特琳娜丝毫不在意我们的争辩,她在享受这个美好午后,什么事似乎都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卡特琳娜挽着我的一条胳膊,好奇地看着艾丽娅夫人的脸庞,虽然卡特琳娜小时候生活在帝都的底层社会中,但是她却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作为琪格的贴身侍女,在她的心里完全体会不到艾丽娅夫人所描述的那种生活。偏偏她骨子里拥有一半儿的兽人族的血,眨了眨红宝石一样瑰丽的眼睛,十分向往地对我说:“吉嘉,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回埃尔城去?” “冬天的时候吧,现在是夏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那里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可没有野蛮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在埃尔城,只有冬天才是捕猎的季节。”我几乎贴着卡特琳娜晶莹珠玉的耳畔说,让她面颊飞上一抹红霞。 卡特琳娜温柔的点点头,看她脸上的娇羞样子,眼神里浮现出一片迷醉之色,像是熟透了红苹果。 一缕清风吹拂着她柔软的红色秀发,如今她依旧比我高一头,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我身畔很难表现出小鸟依人的姿态来,而我也更加享受融入她怀中的醉人感受。 走进艾丽娅夫人私人拥有的纺织工坊,才发现这座工坊里面的建筑,比中午时候看过的那间符文板工坊大了不止一倍,而且这个纺织工坊并没有受到舞会事件的影响,整个工坊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没想过艾丽娅夫人身边那位身材高挑的侍女像一只林中小鹿一样提着纱裙轻快地跑过来,带着一脸重逢后欣喜的笑容,微微屈身对艾丽娅夫人行礼。 “还真是机警的姑娘,你若是陷在那个庄园里,凭现在的我,是没办法将你从巴宾顿家要出来的,你能从庄园里逃出来,我感到很欣慰。”艾丽娅夫人上前俯下身,一手捧着那位侍女白净的脸,另一只手拉着侍女的手,无比欣喜地说。 那位侍女微微地下头,披在脑后的栗色长发像瀑布一样散落在脸的两侧,露出一截白雪一样的脖颈,小声地和艾丽娅夫人讲述:她如何机警地趁着巴宾顿庄园初期一片混乱,骗过庄园守门人,搭乘了一位贵族绅士的马车离开第一街区,成功抵达第六街区纺织工坊里,忐忑不安地等待艾丽娅夫人出现。 这时候,工坊里面走出一位穿着朴素简洁地贵族服装的老者,看他胸.前佩戴者一枚二等子爵贵族勋章,就知道他是帝都里无数低等贵族中的一员,只不过我猜不出他和艾丽娅夫人的关系,看他一脸平静的走过来,艾丽娅夫人一边安抚着自己的贴身侍女,一边朝着那位老者微微点头。 艾丽娅夫人脸上如同春风拂面,温柔地说:“艾莫斯先生,看起来工坊里最近管理得非常不错,谢谢你能在这次风波里依然能让这个工坊运作下去。” “这是我应该做的,艾丽娅夫人。”那位老者对艾丽娅夫人施了一礼,倒是颇有贵族的范儿,身体站得笔直,即使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依然穿着贵族礼服,领口的那颗纽扣也系着,看起来是一位非常古板的人。 而且刚一见面,并没有问艾丽娅夫人任何的近况,直接迫不及待地开始述说工坊里的情况:“您之前在工坊里留下大批的原料,足够让工坊昼夜不息连续工作三个月,卢克.梅因伯爵大人前天来过,将最后一批丝绸运走,但似乎没有续单的打算……” “……尽可能减少工坊里丝绸与精细棉布的订单,最近我计划要加工一批更有附加值布料。”一旦步入工坊,艾丽娅夫人像是变了一个人,明亮的眼睛巡视着周围的一切,眼中带着极强的自信,走在缫丝车间里,就像是一位女王巡视着她的领土。 工坊里连成排的织机尾部出口一点点向下吐着纯白色丝绸,看起来这间工坊加工最多的就是丝绸。 越过热气腾腾水池,里面漂着无数拳头大白色的丝茧,似乎那边正在缫丝,我指着那些拳头大的丝茧好奇的问艾丽娅夫人:“那些就是幻彩鬼蛾的茧吗?” 艾丽娅露惊讶地说:“你连这个都知道?难道魔法学院里面连这也教?” 我摸了摸鼻子,又不能说对于这种幻彩鬼蛾的知识,是在荒原上从老库鲁的那里学来的。 对于这种鬼蛾,荒原上的兽族猎人自然是不能错过,它们通常群居在长满低矮的白环藤幽静湖边,这些鬼蛾的幼虫喜欢吃白环藤的叶子,兽人部落对于这种鬼蛾认知有限,但是他们却不能忽视它们的茧的价值,人族商人大肆用银币收购这种丝茧,这让荒原上的每一位部落兽人都知道这些幻彩鬼蛾的丝茧很值钱,作为一位合格的兽人部落猎人,不仅要懂得采集草药、剥皮术、还应该知道荒原上所有的有价值的东西。 只不过,我第一次看到这东西,果然像老库鲁口中所描述的那样,这东西竟然有拳头那么大,我竟然以为这种丝茧也像蚕茧一样呢,但看起来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这时候,艾丽娅夫人和工坊管理者艾莫斯站在一处水槽旁边,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我走过去才发现水槽里竟然浸泡着蛛丝锭,里面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药水,散发着古怪的味道,我本想稳稳艾丽娅夫人,池子里的药水有什么作用,却又忍住了。 看着那些在转轴上不停飞快自转的丝锭,三股蛛丝旋转着汇聚成一条丝线,三根蛛丝上流动着淡淡的魔法气息汇聚到一起,竟然奇异地融合到一起,原来这就是蛛丝魔纹线,只不过我不明白明明完全独立的三条蛛丝绕在一起,附在蛛丝上的魔法力竟也融合在一起。 339.魔纹蛛丝布 在工坊车间里逛了一圈,发现这间纺织工坊虽然规模不算大,但整间工坊被艾莫斯子爵管理得井井有条,这间工坊算是艾丽娅夫人手中秘密掌握的产业,非常完善的纺织工艺让工坊可以承接各种订单,艾丽娅夫人打算逐步减小亚麻布与丝绸的订单。 对于魔纹布这块市场还是供应小于需求,魔法布料在市场上很好卖,只要手中掌握了蛛丝魔纹线,就可以纺织出附加值更高的魔法布料,这种魔纹蛛丝的用途很广泛,不单单只是纺织魔纹蛛丝布可以用到它,魔法商店里面普通的魔法长袍之所以能够蕴藏魔法力量,也是因为那些普通的布料里掺进了一些魔纹线的原因,丝绸里面含有一定比例的魔纹线,魔法公会里面的那些裁缝们就可以将这种魔法布料裁剪成魔法学徒长袍。 但如果想要制成奉献魔法长袍或者是米索莉魔法长袍、卡勒米安魔法长袍这些拥有一定辅助魔法属性的真正魔法长袍,还需要在丝绸布料中增加魔纹线的比例,另外还要裁缝们在长袍上刺绣出精美魔纹图案,这些刺绣与布料中的魔纹线构建出完美的魔纹法阵,才能让轻薄丝袍上拥有神奇的魔法属性。 魔法师身体孱弱,穿皮甲或者金属铠甲样式的魔纹构装会让体力迅速消耗掉,而且笨重的皮甲会影响魔法师一边念咒语一边绘制魔纹法阵,魔法长袍才是魔法师们最爱穿的装束。 但这种穿戴对于魔法师而言却并不是绝对的,在格林帝国,有一些魔法师们喜欢学习近战格斗技,也有魔法师偏爱弓箭技法,这些魔法师平时也会锤炼自己的身体,就像是露西娅就喜欢穿一身刺尾水晶狮皮轻甲战斗,阿黛尔也是近战型龙血法师,我也喜欢穿着皮甲,拎着斧子像兽人战士那样近身搏斗。 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里,使用控制性冰系魔法的时候居多,很多近战技巧似乎有点荒废了。 魔法裁缝师们利用一些魔纹线在魔法长袍上刺绣魔纹法阵,与铭文师们用魔法刻笔在皮甲或金属铠甲上绘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格林帝国,魔纹线是一种高级魔法材料,只要掌握了魔纹线的来源,就可以纺织魔法布料,这些高级布料即使在帝都也算是非常紧俏的商品。 艾丽娅夫人打算一点点将空港仓库里那边储存的魔纹蛛丝锭分批取出,就在这间工坊里织成蛛丝魔纹布,蛛丝魔纹布不同于那些普通的魔法布料,普通的魔法布料中只是夹杂了一些魔纹线,而蛛丝魔纹布所有的经纬线都是由魔纹蛛丝织成,这种布料能够剪裁出二转高级魔法师们才能穿的高级魔法长袍。 艾莫斯子爵拿出一匹白色的魔纹蛛丝布放在木质托盘里,他伸手将布料展开,看着柔软的真丝布料随着艾莫斯先生的手指,像水波纹一样荡漾开,竟显得精美绝伦。艾莫斯子爵笑起来脸上堆满了褶子,他颇为得意地说:“真是一块好料子,这些蛛丝很少有断头藏在里面,以前在魔法市场上采购的蛛丝绝大多数都是短线,一般能几米长就算好的了,这样的蛛丝在加捻的时候,要不断的续丝,导致魔纹线上总会出现细小的接头,所以织出来的魔纹蛛丝布摸起来手感不会像这块布料那么柔顺,而且因为断丝的缘故,品质与魔纹布差了很大一截儿。” 他的目光痴迷地落在蛛丝魔纹布上,颇为感慨地说:“现在魔法市场上最常见的就是那种断丝极多的蛛丝魔纹布,那种蛛丝魔纹布虽然又轻盈又坚韧,但是终归与正品魔纹布在魔力传导上有着一定差距,售价很难与魔纹布比肩。” 艾莫斯子爵的手在布料上摸索着,对艾丽娅夫人说:“但艾丽娅夫人你看我们工坊里织出来的蛛丝魔纹布,蛛丝魔纹线非常完整,由始至终几乎没有任何的接头,我们估计这匹蛛丝魔纹布料子在导魔属性上与市场上的魔纹布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艾莫斯子爵的话语让艾丽娅夫人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她如秋水般的眸子不经意间落在我的身上。 接着有指着这匹如缎子一样色泽柔和的蛛丝魔纹布,信心十足地说:“相比之下,魔纹蛛丝布的优点更多,坚韧、轻盈、耐磨、而且……艾丽娅夫人请看!” 艾莫斯从一旁的茶几上拿着水杯,手腕轻轻地一抖,整杯水倒在布料上,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杯水泼到布料上竟然没有渗进布料的纹理中,而是在布料表面独自凝聚成无数的滚圆的小水滴,像是一捧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布料上来回滚动,最终从蛛丝魔纹布表面滑落。 艾丽娅夫人伸出象牙般白净的手臂,抚.摸着布料,眼中闪出一丝神采,轻呼说:“这魔纹蛛丝布拥有水系魔法元素抗性?” “夫人,您说的没错!”在得到艾莫斯子爵肯定的答案之后,我和艾丽娅夫人不禁面面相觑,我们可以肯定这些蛛丝将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益,比之前初步估算的要丰厚得多,看来艾丽娅夫人花费三千九百枚魔晶收购这批丝锭将会赚到一大笔钱。 魔纹蛛丝布上面浮动的魔力让面料有一种淡淡地光晕,整匹布料外观非常的精美,艾丽娅曾说过这种华丽的面料,并不只是提供给魔法师们,制成更高级的魔法长袍,另外一个消费群体是上流社会的那些贵妇们,对美的追求让她们丝毫不会吝啬花费一些魔晶购买华丽且名贵的布料。 艾莫斯子爵以纺织专业人士的眼光,为我和艾丽娅夫人讲解这匹高级魔法布料究竟好在何处。 他说:“若是说魔纹蛛丝布的纺织工艺里面隐藏的最大秘密,就是蛛丝在加捻成线的时候,要让魔纹蛛丝线完美的‘魔力融合’,只有经过‘魔力融合’的丝线纺出来的魔纹蛛丝布才能算是上等的魔纹布料。” 这时候我才明白这块布料的导魔性好坏,完全取决于蛛丝的质量,我所提供的蛛丝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没有断丝,让布料上的魔纹始终都不曾中断,这样导魔属性才变成最佳的效果。 “这匹魔纹蛛丝布我先带走,我拿出去试试市场上的反应,似乎只有魔法师们才会在意布料是否导魔,那些舞会上的夫人们才不会在意这个属性,她们只会在意面料上的魔法光晕是否精美。你们这边后续马上进行批量投产,我需要在短期之内能够拿到更多的布料。”艾丽娅夫人十分果断地对艾莫斯子爵说。 “谨遵您的吩咐!”艾莫斯子爵答应道。 我们一行人并没有在纺织工坊这边逗留太久,这座工坊坐落于帝都的第六区最偏远的地段,几乎是在帝都最边缘的位置上,从这里返回皇家魔法学院这段路可不短,这一天之内,魔法篷车横跨了整个帝都,这让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的艾丽娅夫人难免有些吃不消,归途之中,她靠着柔.软的长排沙发沉沉的睡去,倒是她的贴身侍女一脸激动的望着车窗外浮华的都市,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魔法篷车一路飞奔,将艾丽娅夫人和卡特琳娜送回家,已经是将近黄昏,卡特琳娜还想要陪我去帝都魔法研究院,可是想到威尔士王子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只好作罢,这个时候,作为琪格最宠爱的贴身侍女,卡特琳娜还不能出现在威尔士王子的眼前。 看着艾丽娅夫人和卡特琳娜走下了马车,我顾不得吃晚餐,直接让车夫载着我前往帝都魔法研究院,去找耶基斯学者解决符文金属板的模板冲型问题,我想关于如何才能设计出一种具有极高稳定性和容错性的魔纹法阵,耶基斯学者才是这方面的权威。 另外我要和琪格争取将弗朗西斯学者手里的精金溶液炼制配方拿到手中,整个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最关键的地方就是精金由固态转化成常温液态的魔法方程式。 这种批量生产符文金属板的方案如果真能够成功实现,对于魔法世界将会产生一次重大变革,因为这样一来符文金属板制作过程可以完全脱离铭文师手中绘制,这一块恰好是符文金属板造价一直居高不下最主要的原因,铭文师手工费。 圣卡洛斯城的巴宾顿家族制作魔法符文金属板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但是也只是一直发展空白符文金属板的生产,对于带有简单魔纹法阵的符文金属板依旧是依靠铭文师们的手工绘制。 也许一直以来,那些魔纹在铭文师的手中想要完美的绘制出来,都是非常的艰难,所以从没有人想过模板冲压的方式,是否可以量产那些篆刻着最简单的魔纹法阵图案的符文金属板。 走进傲慢之塔的一层魔法交易大厅,原本在晚上也会非常热闹的大厅里显得冷冷清清,几乎所有的魔法药剂店和草药商店全部打烊,只有角落里的那间制皮店里还亮着灯火,看起来那间制皮铺子今晚又准备通宵赶制我的那些沼泽巨鳄皮的硬皮甲。 推开耶基斯学者实验室的大门,正在埋头奋笔疾书的耶基斯学者停下了手里鹅毛笔,放下手中的曲尺,抬起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片,额头上皱起深深地皱纹,他挑着眉头,奇怪地问我:“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了,你不是说打算尽快的提升魔法等级,好应付校园夏日祭后面那场决斗吗?那件蛛人督军硬皮甲和秘银重甲套装可不是那么快就能赶制出来的,尤其是那套秘银重甲套装尺码那么大,所用的材料几乎都能打造三件普通尺码的重甲套,你要有点耐心。” 我拍拍额头,才想到还有半个月就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夏日祭,之后就要赶在夏日祭之后第一场雨来临之际,和威廉在魔法学院的教学楼顶决斗,最近也没有听说威廉的消息,反倒是我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拖累,原本想要在最短时间里,用最快的速度突破魔法等级,可是却被我一次次搁置。 说起来,还是有点对这次决斗不够重视,不过威廉与我毕竟是拥有非常大的差距,横在我们之间的是一次转职,而且他又是极具魔法天赋的龙血法师,无论那一条摆出来,都会让人感觉这次决斗我几乎是毫无胜算。 “我每晚都有在练习冥想术,比以前可勤快多了。”我走到试验台前,熟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去,看着耶基斯学者铺满了试验台的图纸,看起来他还在反复推算着‘暴熊之力’魔纹构装的可行性,我看着他说:“别只是在纸上推衍了,理论与现实总是有很大差别,要不我们直接用普通材料做出来一套吧!” “普通的硬皮甲能够承受这么繁复的魔纹吗?这样套魔纹图纸不仅仅需要拥有者有足够的承载力,还需要硬皮甲至少是三.级魔兽的皮革,否则还没等将上面的魔纹绘制完成,硬皮甲就会因为无法承载更多魔法而损毁。除非你有更多的督军硬皮供我们挥霍!”耶基斯学者将曲尺推到一边,将绘图板上的丁字尺移到挂到一旁的架子上,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斜倚在试验台边对我说道。 “啊,这件事还真是忽略了呢,亚龙皮只有那么一小块儿,刚巧只够做一件轻皮甲,不过在绘制强化‘魔蛇之牙’魔纹构装之前,我毕竟绘制了十多件普通款的‘魔蛇之牙’,对那些魔纹大体上已经非常熟悉了,竟然忽略了这事,只有一套督军硬皮甲话,如果绘制魔纹的时候失败的话,还真是哭都来不及!”我一边说一边从魔法腰包里重新取出一块督军硬皮来,在耶基斯学者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放在试验台上。 然后对耶基斯学者说:“估算一下,再加上这一块的话,应该可以来得及赶制两套督军硬皮甲吧!” 耶基斯翻了翻眼睛问我:“你今晚上不会是专门拿着这么一块三级魔兽皮革跑过来刺激我的吧?” 我笑了笑,才回答说:“嘿嘿,我哪能那么无聊,来找你当然是有别的事。” 我拿出一块在琪格实验室里手工制出来的金精魔纹赤铜符文金属板,上面的风系魔纹也是由我亲手绘制出来的,这块简单的符文金属板正是排风机最核心的部分,耶基斯学者脸上露出狐疑之色,表情有些奇怪地我:“这么简单的魔纹装置,有什么拿出来研究的必要?” “如果是只想通过铭文师手工绘制的这上面的简单魔纹,这块符文板的确没有什么研究的必要,我的设想却不止于此,我想能否将这种简单的魔纹刻出一个冲模来,直接在凸模上刷上一层金精溶液,再将这种廉价的赤铜符文金属板放到模具下面,直接将精金溶液印在赤铜符文金属板上?”我详细地说出自己的设想。 耶基斯学者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才说:“当然,这没什么难度,只是有一个前提,印上精金图案的赤铜符文板用途将会非常单一,只能是按照印制的精金溶液的图案来绘制魔纹。” 我凑到耶基斯学者耳边小声说:“如果在涂刷精金溶液之前,在冲模上事先刷一层魔法墨水,在涂刷上一层精金溶液……” 耶基斯打断了我的话,惊讶地问:“你是想把这种低级魔法符文板直接用模具冲出来?” “只是不知道能否可行!”我盯着他问道,生怕他说出‘不可行’三个字。 耶基斯学者眉头紧锁,一边走向墙边的书架,翻阅着书架上的魔法书籍和魔法笔记,一边对我说:“如果只用一套冲模,恐怕是不行,涂刷了魔法墨水之后,你无法再刷一层精金溶液,如果是两套冲模,又很难让精金魔纹线与魔法墨水线条完美额重合在一起,这还真是要好好的想一想,另外,没有魔法师魔力的引导,魔法墨水在符文金属板上印出的魔纹法阵是否会生效,才是这套方案是否可行最重要的因素!” 340.传统魔法师心中的执念 耶基斯学者站在书架前,一边查找着书架上的魔法书籍,一边感叹说:“如果这种制造的符文金属板的方式能行的话,不知会有多少初级铭文师被你夺去了饭碗!” 我端着一杯凉茶站在耶基斯学者的身后,说道:“这些符文板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大概就是因为每张符文板都是手工绘制,即使不能在初级符文板绘制魔纹法阵了,还可以制作魔法卷轴啊,我反而觉得制作魔法卷轴更容易一点,绘制符文金属板的时候,还需要考虑镶嵌‘魔晶’宝石基座的位置。 ” 耶基斯学者将一本魔法师从头翻到尾,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才说:“很多魔法师都认为绘制魔法卷轴附加值少,而且制作失败之后,整张魔法羊皮纸就算彻底报废,但是制作绘制符文金属板,即使失败也可以将废料回炉重新塑造,大概这就是魔法卷轴和魔法符文板之间的差别吧!你可能无法想象那些卷轴制作大师工作台下面的纸篓里堆满了废弃魔法羊皮纸的景象。” 我不同意耶基斯学者的看法,于是反驳说:“难道将那些废掉的符文板回炉重塑就不需要花费银了吗?制作魔法卷轴和制作魔法符文板又有什么不一样?” 耶基斯学者将手里的那本魔法书重新塞进书架里,将视线落在另一个书格子里,他微微仰着下巴,一本本的看过去,非常的仔细,他背对着我,说:“虽然制作魔法卷轴失败的代价和绘制符文金属板失败的代价相差无几,但符文金属板应用更广泛,附加值也更高一点,符文金属板还不会像魔法羊皮纸那样会有潜藏在皮革中的暗伤,所以制作符文金属板的成功率要比制作魔法卷轴的成功率更高一些,在帝都,从事绘制魔法符文板的初级魔法师还有很多,制作魔法卷轴的魔法师却寥寥无几。” 感觉得出耶基斯学者并不太赞同我想要改变符文板制造工艺的想法,望着角落玻璃窗上的排风机,心里想着该如何把这个产业做大,思想守旧的一些魔法师们大概不太会认同这件事吧。 耶基斯学者从书架这头一直走到另一头,对我摊开手,遗憾地摇摇头,说:“书架上的这些魔法书籍都是一些关于传统魔法方面的著作,很遗憾不能给你更多帮助。” 见我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一些,说:“要不然等我‘暴熊之力’和‘大地之盾’这两套魔纹构装的图纸帮你整理完,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不过……” 他的话语里忽然加了一句转折,我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就听他说:“在我看来,这种用精金魔纹的赤铜符文金属板替代秘银符文金属板的方案,本身也很有价值,帝都这边的秘银符文金属板缺货,吉嘉你到不如只做空白符文金属板的生意,这种符文板取缔秘银符文板,迅速的占领整个魔发市场,我深信这种份生意可以一直持续到位面战争结束,那些银矿正常运转之前,吉嘉,留给你的时间非常充裕。” 耶基斯学者最终也没能找到有关于的这种的模具印板的任何资料,在耶基斯学者看来,在一幅简单的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上耗费精力,可算不上什么明智之举。 深受传统魔法文化影响的耶基斯学者,骨子里倔强的认为魔纹法阵只有魔法师才能掌握,如果冰冷的机器也能在符文金属板上制造出魔纹法阵,是对于魔法的一种亵渎,虽然他不好意思开口直接拒绝我,但还是能够让我感受到他的抵触心里,他认为机械无法绘制出蕴含着魔法力的魔纹法阵,当然也无法取代魔法师手工绘制的魔纹法阵。 耶基斯学者想要开导我,让我避免在这方面钻牛角尖儿,但又不好直接泼我的冷水,一改往日对我无条件的支持,于是就对我说他这里没有关于模具印板方面的治疗。 从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走出来,经过魔法研究院内侧回廊里,忽然仰头看到回廊里圆拱形天穹顶上雕刻的一些浮雕壁画,有的是人类向精灵们学习魔法的画面,有的是人类、精灵、矮人国度和兽人部落联军共同抵御地狱魔族的画面,看到最后一幅浮雕的时候才发现,居然还有一幅地精时代的海克斯科技文明强盛时期的画面,那个时期机械与魔法得到了充分的融合与发展。 我忽然灵机一动,心想也许应该去辛柳谷的仓库里看看那些地精族传承下来的海克斯科技图纸,或许能够找到想要的答案。 不过在此之前,正如耶基斯学者所说,即便是金精魔纹赤铜符文板替代秘银符文板的这块市场需求,似乎就很旺盛。 话说,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就算是海克斯科技的图纸里面有类似的解决方案,终归是要我有时间去辛柳谷地底仓库里查找一下才行。 …… “晚上,塔卡玛。”走进琪格的魔法实验室,我向蜥人族侍女打了一声招呼。 塔卡玛站在门口关上实验室的大门,我发现这位蜥人侍女居然脸有些红,苗条的身材包裹在紧身皮甲下面显得凸凹有致,乌黑铮亮的马尾束在脑后,如果身后背着一束长矛或者是弓箭的话,将会是标准的亚马逊女战士的打扮。 琪格盘膝坐在椅子上,白净如莲藕般的手臂支撑在膝盖上,单手托着尖尖的下巴,竟然十分反常的没有配制那些匪夷所思的魔法药剂,而是坐在那里静静地发呆。 她似乎很少有安静下来的时候,还记得第一次在魔法篷车的练舞室里见到她的样子,那种美就像是一朵空谷幽兰。此时的琪格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青涩,完全褪变成为千娇百媚的美丽女人。 这时,她微蹙着眉头,似乎没注意到我走进来。 直到我站在她面前,盯着她如星空一样璀璨的眼眸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惊讶地说:“哎,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我对琪格讲述了一下白天去第六街区的事情,她用手挠了挠头,毫不顾忌形象的将一头柔顺的秀发弄乱,然后气鼓鼓地说:“总之,关于符文金属板工坊的事情要加快进度才行,那些家伙们只知道催催催,一天搞得我不知道有多烦,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搞不懂,这群老家伙凭什么向一位魔法药剂师索要只有铭文师才能制作的魔法物品,居然还那么理直气壮!” 她黛眉清秀,说话的样子不知有多美,一时间看得我有点恍惚,被我痴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让她白净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红霞,她狠狠地瞪我一眼,黑葡萄一样明亮的大眼睛骨溜溜一转,脸上洋溢着一份浅笑,然后向我打趣儿道:“看你这副色眯眯的样子,是不是品尝过塔卡玛的甜头,有些食髓知味了?” 琪格的话,让我想起了蜥人侍女那滑腻的香舌,让我后背有些发凉,想若是再去吻塔卡玛的话,还真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琪格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问:“听说你用那张亚龙皮革给卡特琳娜定制了一身皮甲,而且还专门请魔法研究院里的耶基斯学者亲自设计了皮甲上的魔纹构装?你对卡特琳娜的宠爱还真是无人能及呢,记得在古鲁丁镇的时候,那身火蜥蜴皮甲就是送给她了吧,搞得那身皮甲皮损到几乎无法修补,那妮子还不舍得换掉,现在那妮子终于有机会换掉了吧?” 我连忙解释说:“其实后面我还定制了一套蛛人督军的硬皮甲和一套秘银重装铠甲,谁知道赖安公爵的那些追随者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我这边总要有备无患才好!” “好想知道当威尔士看见卡特琳娜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眼馋了好久的蜜桃忽然成了别人盘子里的美餐,你说他会不会和赖安一样,也会忽然失去理智?”她笑吟吟地望着我说。 卡特琳娜在琪格身边最宠信的贴身侍女,我想威尔士王子和她也该很熟吧,只不过好像从没有在卡特琳娜口中提起威尔士王子的任何话题。 随后,我又从琪格那听说,威尔士王子下一站的征途已经确定下来,不过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下一站将会带着麾下精锐的构装骑士团前往墨氏家族的肯达位面,帮助墨氏家族共同抵御那里的渊狱黑暗势力,大概琪格正是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心烦。 再此之前,我听说墨家的墨湘带领构装骑士团已经将黑暗魔族封锁在瓦刺山谷之中,算是诸多位面中,境况最好的几个家族之一,也许是查尔斯大帝想要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彻底解决肯达位面上黑暗势力,好让墨家也能从肯达位面上抽身出来,去支援其他位面的战场。 琪格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副十分苦难的样子,对我说道:“总之,在他这次出征之前,还是要说出来的好,毕竟之前我和他也是说好了的,大家要是都没等到心里面的那个人,不妨就在一起凑合一下,不过如何开口,想想还真是有点为难啊。” 我在试验台前坐下,塔卡玛连忙搬过来一张涂刷好精金魔纹的赤铜符文板,现在只需要我用魔法刻笔在符文板的精金魔纹上绘制出微型龙卷风法阵,再安装一个宝石基座,魔法符文板就算是大功告成,我十分娴熟地绘制着这幅格外简单的魔纹法阵。 塔卡玛就安静的站在我身旁,将绘制成功的符文板搬开,然后会重新准备好新的空白符文板。 那幅简单至极的魔纹法阵在我出现在我的眼瞳中,只要按照上面的纹络直接画出来就好,如此的清晰,每一笔轻重缓急都有深刻的认知,让我画得很轻松,甚至可以一边绘制魔纹,一边和琪格聊天,不过也只能是琪格说,我听。只有在停笔的时候,我才敢说话。 琪格拍了拍额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哦,对了,阿黛尔今天还来找过我,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情况,大概是想要偿还我们的赌约吧。” 我飞快的将最后一笔结束掉,收尾那笔明显力道轻了,不过并不会影响什么,然后又将一只金属宝石基座嵌入铜板中,整个符文金属板才算最终加工完成。 “啊!难道她真的要教授我龙语魔法?要是这事一旦被揭露出来,阿黛尔会不会受到家族的惩罚?”我有点担心的问琪格。 “大概不会吧!你又不是龙之血脉的传承者,有什么理由能够学习龙语魔法?既然学都学不会,阿黛尔哪里会受到家族的惩罚?”琪格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有点无语,心说:既然你明知道我学不会龙语魔法,干嘛还要定下这种赌约? 琪格大概是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所想,随口就说:“当时又没办法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还以为她们龙社团实力非凡,一路上会完全碾压我们这边,然后顺利的将威尔士输给她,谁知道半路上频频有状况发生,事情一点点的就偏离了原定计划,哎,不过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你真的学会了龙语魔法又有何妨?学会了龙语魔法,那只能说明你也是一位龙之血脉的传承者啊,要不然怎么可能学会龙语魔法?作为龙社团的社长,阿黛尔传授龙血法师一些战斗技能,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 “……”我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看到试验台边上对了一摞魔法符文板,魔法池里的法力也是差不多减底了,于是就停了下来,伸了伸懒腰,对琪格说:“明天下午举行的拍卖会,你是不是也要去参加?” “当然了,这个时候,不知多少人都盼着着场拍卖会呢!整个帝都的魔法市场上几乎都被人买空了,也许在拍卖会上还能抢回来几种魔法草药,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提起拍卖会,琪格显得眉飞色舞地说道。 “算了,我和诺亚去珠宝拍卖厅,我对魔法草药可没什么兴趣!”我对琪格说。 完成了手头上积压的事之后,随后,我乘坐魔法篷车离开了魔法研究院。 341.帝都里的夏季拍卖会 轻轻地挪开卡特琳娜搂在我腰上雪白的手臂,从床上坐起来,透过窗帘缝隙和玻璃窗看到天边亮起一道鱼肚白。 看着她美丽的脸庞白净无暇,她拥有性感的嘴唇和俊秀挺拔的鼻子,长长的眼睫毛就像是两把小毛刷一样微微颤动,从没觉得她的眼睫毛也是这样的美,只不过平时被她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掩盖住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短暂的修养,原本麦色的皮肤又变得如牛奶一样白皙,似乎沉浸在美梦里无法醒来。 吊带裙的肩带从圆润的香肩上脱落,露出一大片雪一样的胸肌,散乱的红发贴在她的脸上,就像是一簇燃烧的火焰。 格林帝国里针对贵族们而设的律条,某些时候会显得很开放。很多服过兵役的贵族男人们往往同时拥有几个妻子,一些寂寞的贵妇们也会同时拥有着几个情人,她们并不介意在闺蜜面前谈论最新收获的爱情,她们甚至会把跟某位年轻的伯爵在庄园里偷欢的细节讲出来与闺蜜分享。 但有些律条却是像生活习惯一样必须遵守,比如在成人礼前的年轻人们,不能做出一些逾矩的事情来,否则在成人礼祭上,就很难获得自由女神的祝福,那应该是一件很丢脸的一件事,会被嘲笑、指责、甚至会被质疑人品。 仿佛又回到了在商队的那段时光,躺在卡特琳娜的床上,我亲吻她的嘴唇,她会在贴在我的后背相拥而眠,我们亲密无间,却一直坚守着最后一道底线。 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被她粉嫩的手臂搂在怀里,会让我觉得身体变得格外的放松,心里无比踏实。 我不愿吵醒她,便轻手轻脚的从松软的大床上爬了下来,赤着脚站在橡木地板上,看着自己在四角短裤下的隆起,我必须不断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的,这只是早晨的自然反应,然后将呼吸尽量放平缓,看了一眼浴室敞开的门,心想:或许应该冲个凉水澡给自己降降温。 隐约听见楼下的厨房里有切菜的声音,不知是小艾拉还是艾丽娅夫人在厨房里料理早餐。 轻轻地推开门,走上阳台,稍微的舒展一下身体,开启水晶石鼓图腾,淡蓝色的石鼓就像是一颗水球不停地在我身体周围旋转,我坐在阳台上安静的冥想,早晨的时候,空气里漂浮的各系魔法元素非常的纯净,是一天之中最适合修炼冥想术的时间。 感受着‘魔力漩涡’超速旋转而让魔法池中的法力聚气成水,在魔力漩涡的中心一滴一滴精纯的法力滴落在魔法池中,我身体内的魔法池底部就像是一片聚满了雨水的小水洼。 而这一刻,身体里无数蕴含着魔法力的节点,也在以我身体为中心,不断的旋转着,虽然速度远不及魔法池中的魔力漩涡,但是身体里的那些节点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不停的转动中,周围空气中的那些魔纹元素微粒被一点点吸引过来,粘到我的皮肤上,然后融入我的身体里。 身体里‘暖气’魔法的被动效果,让我比其他同等级魔法师恢复魔法力的速度快至少百分之三百,兼之我拥有比普通魔法师强大将近一倍多的精神力,让我在的冥想术就像是插上了两根翅膀,以一种飞的速度在向前冲。 原本还担心在夏日祭舞会之前无法晋升魔法等级,不过现在看起来,却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如今算起来,在皇家魔法学院一年级新生中,若是单论魔法等级的晋升速度,我应该算是翘楚人物了,在这各地魔法天才云集之地,能够拥有这样快魔法等级晋升速度,还是会让人感觉到瞠目结舌的。 显然准备好的早餐有着浓郁的兽人部落风味,一大早摆在餐桌前的就是一盘子油腻腻的煎肉,我和小艾拉自然是吃得津津有味,坐在一旁的艾丽娅夫人和卡特琳娜只是简单的吃了一些水果,看来她们并不想在早晨吃煎牛肉。 艾丽娅夫人吃光盘子里最后一点玉米粒水果沙拉,才抬起头问我:“昨晚上,在研究院里的收获如何?” 我将一块嫩牛肉塞进嘴里,抬手无力的摇了摇割肉的银质餐刀,努力将只是三分熟的鲜嫩牛肉吞到肚子里,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说:“总之就是没什么进展,传统的魔法师并不怎么能接受用模具冲印的方式制造符文板,我还要想想其他的办法,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拿下那间制作符文金属板工坊。” 艾丽娅夫人今天穿了一条娜迦海族风格的鲛纹长裙,丰.满的胸臀和纤细的蜂腰让她身上的那种成熟.女人的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当然,你是想建立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的生产线吧,即使没有那种模具冲印术帮我们打开低端魔法符文金属板制品的市场,但是现阶段趁着帝都魔法市场里对秘银符文板巨大的需求,想要将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推销出去,应该不算什么难事,这种符文板不存在什么制作工艺上的制约,谁拥有精金溶液,谁就拥有魔法市场。”艾丽娅夫人说。 “帝都拍卖行那边今天举行一场盛大的夏季拍卖会,我和诺亚约好了要去凑凑热闹,没办法陪你一起去商谈符文板的工坊,符文板工坊的事情完全就由你来的决定吧。”我对艾丽娅夫人说。 “这是不是你早就打好的算盘,就算没有这场拍卖会的话,恐怕你应该返回皇家魔法学院上课了吧?”艾丽娅夫人笑吟吟地向我问道。 “哦……没错,当然,如果你拥有选择权,随你所想就好了。”我有点心虚地说道。 说到底,艾丽娅夫人现在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一些事,失去了侯爵夫人身份之后,至少她重新获得了自由。 艾丽娅夫人绕过餐桌走到我身边,俯下身体,柔.软的嘴唇印在我的额头上,带着迷.人地微笑对我说道:“我会让你满意的,我们是合伙人啊!” 一阵香风掠过,艾丽娅夫人带着贴身侍女返回自己的房间。 小艾拉这时候也放下了手里的餐刀,用餐巾狠狠地擦擦嘴,瞪着天真的大眼睛,对我问道:“那个……吉嘉,我也吃好了,我可不可以也能得到一个艾丽娅那样的吻?” 我毫不犹豫地对她招了招手,她的小脸儿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蹦蹦跳跳地来到我身边,仰起麦色皮肤的小脸儿,等待我吻她的额头。 …… 和诺亚早就约好了参加这一次帝都里举行的盛大夏季拍卖会。 诺亚和雪莉.纽曼乘坐者华丽的魔法篷车从魔法学院赶来接我,魔法篷车驶入巷口,我和卡特琳娜就等在街口银杏树的树荫下,雪莉.纽曼将头伸出车窗外,看到我就兴奋地向我挥手,然后颇为关切地问我:“吉嘉,你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 “差不多吧!”我带着卡特琳娜登上魔法篷车,对着雪莉.纽曼笑着说道。 看着雪莉.纽曼平时不怎么带在身边的贴身侍女微微娇羞地陪坐在诺亚的身边,很难让人不去猜想诺亚昨晚究竟干了些什么。不过算起来诺亚刚好大我一岁,去年的时候就应该参加了成人礼祭。所以雪莉.纽曼在与诺亚成婚之前,让自己的侍女去给诺亚侍寝,这在贵族之间算是很正常的事。 很多魔法学生们大概都会和诺亚一样,他们大多是在初级魔法学院四年级时候参加的十六岁‘成人礼祭’,就像是特雷西、本杰明学长他们就是,我还为此送了特雷西一件双首炎蛇蜥皮甲。 雪莉.纽曼忍不住对我惊叹道:“天啊,你的身体恢复得好快!” 诺亚伸出一只手臂慵懒地搂着雪莉.纽曼的肩膀,却被雪莉.纽曼红着脸推开,诺亚也不恼,嬉皮笑脸地说:“那当然,坎贝尔疗养院里著名学者索拉大人的弟子专程陪护在他身边,伤势想不快恢复都难。” 随后,他的眼睛就像是粘在臭肉上的苍蝇,死死地盯着卡特琳娜高.耸的酥.胸一顿猛看,盯得卡特琳娜有些面红耳赤,忍不住想要藏在我身后,这时候才听到诺亚一声惨叫:“啊!这件轻皮甲上面青色鳞片是怎么回事,双首冰蛇蜥的皮革不可能有这么浓郁魔法气息,这鳞片上天然魔法纹理……” 即便是惨叫一声之后,依然忍痛向我迫切地询问。 雪莉.纽曼摆出一副气鼓鼓地样子,对诺亚说:“喂,就算是你想的那样,也不用盯在卡特琳娜的胸部一直看吧!” 这时候,诺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目光多少显得有一点猥琐了,看着卡特琳娜微微泛红的脸,连忙举双手,歉意地说:“啊……嘿嘿,失礼了,不过这是飞龙皮革吗?路易斯也有一套这样的轻皮甲魔纹构装,只不过他那套皮甲的颜色是三叶草的草绿过度到淡淡的绯红,不过上面精致的鳞片相差无几。” 这时候,我才觉得卡特琳娜的这套亚龙轻皮甲似乎真的有些太性.感了一些,也许可以在这套紧贴着皮肤的皮衣外面,再穿一件皮甲战裙和硬皮甲外套,当然如果她不怕热的话。 想到这些,我将伸手将魔法腰包里那件拥有‘大地之盾’魔法技能的皮甲上衣和‘快速魔法恢复’魔法技能的皇乌贼战裙统统从腰包里翻出来,递给卡特琳娜,虽然两件魔纹构装属性并不适合她,但是至少可以让她在街上走的时候不会显得那么尴尬。 返回帝都的这一阵子,我之所以不在穿这些皮甲装束,是因为穿着魔法长袍在帝都里拥有着另一层含义,有时候,一些人很难注意到胸口佩戴的魔法师徽章,反倒是穿着魔法长袍才可以让别人很轻松的看出来自己的魔法师身份。 卡特琳娜红着脸,躲在我身后套上那那件皮甲战裙和皮甲上衣,帕伊高原风情的战士装束让她柔媚中带着一股淡淡野性,只不过穿在我身上略显宽松的皮上衣和皮甲战裙,穿在卡特琳娜身上就显得有点紧巴巴的。 我对诺亚说:“这是我们在耶罗位面上收获的那块亚龙皮,刚好够做一套轻皮甲。” 看起来一块亚龙皮,竟然也算是弥足珍贵的皮革,就连出身于豪门世家门萨家族的诺亚都一脸的羡慕。 诺亚最后还是很羡慕地说赞道:“这上面的魔纹还真是华丽啊!” 雪莉.纽曼伸出手将诺亚的头扭过来,让诺亚看着她,说道:“废话那么多干嘛?再漂亮,你也只是穿魔法长袍,这个你怕是羡慕不来的。” 诺亚立刻争辩道:“吉嘉这次在耶罗位面历练就穿一身轻皮甲的魔纹构装,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雪莉.纽曼毫不犹豫地给了诺亚一个白眼儿:“白痴!” 魔法篷车停在一处喧闹的街口,马车夫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诺亚少爷,很多马车拥堵在前面,我们的篷车没办法前行了。” 诺亚手扶着车门,从车厢里探出头,对前面御者座位上的马车夫问道:“拍卖行就在前面?” 那位马车夫恭敬地回答说:“是!” 诺亚兴奋地搓搓手,直接跳下马车说:“好了,我们在这里下车,你可以回去了,不用在这边等我们,拍卖会结束我们自己想办法回去!” 许多魔法篷车挤在前面的大街上,混乱,吵杂。偶尔还有谩骂声,马鸣嘶叫声混成一片。似乎那边早就有一群警卫团骑士老爷们在维护着现场的秩序,但是能够有资格挤在那边的人非富即贵,都不是那些骑士老爷随便能否得罪得起的,所以只看那边争执半天,也不见有魔法篷车退让出去。 更多的人像我们一样,远远地就在街口这边直接下车,拥挤在这条街上的人大多数都是贵族,这些人穿着华服,带着扈从和侍女纷纷向前面的聚集许多人的地方涌去。 原来这就是夏季拍卖会的盛况,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闹。 “去年就没这么多人,说起来还是位面战争惹的祸,各种魔法资源都在帝都这边极度的匮乏,让更多的人都抱着一线希望,到拍卖会这边碰运气,这次拍卖会物品价格也不知道会被抬高多少!”也不知道路易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忽然开口说话把我和诺亚都吓了一跳。 342.热闹的拍卖会 天边飘着几缕淡淡地云,海一样蔚蓝的天幕被一场急雨擦洗得格外清澈。 没有什么风,人们站在如同蒸笼一样的大街上,热浪扑面,可是每个人的热情却丝毫不减,纷纷像是海潮一样涌向那座方形建筑。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发现帝都里的贵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在拥挤不堪的人潮里,扈从们推搡着,想要给主人们开辟一条路来,却发现周围都是身份高贵的贵族,所以变得束手束脚。 几十辆华丽的魔法篷车将四号大街拥堵得水泄不通,原本这条繁华的大街就平日里就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又正赶上是夏日拍卖会举办的当天。拍卖行的门口汇聚了从帝都各个街区赶过来的贵族,也有专程从各地赶来的商人,大家手里高举着入场券,身边的扈从和侍者们都想要努力挤开一条通道,顺利进入拍卖行,使得原本就非常混乱的场面更是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仰望这座近百米高的巨大方形建筑显得异常的宏伟,据诺亚介绍,这座如足球场大小的建筑上下一共分为五层,每层都有一个相对独立的拍卖大厅,主体建筑周围被一百零八根近百米高的石柱包裹在其中,很难想象那些直径达到三米多的圆形石柱究竟是如何立起来的,高高穹顶上雕塑有非常完整而精美的浮雕,经过这些年以来风吹雨淋,整个建筑物裸露在外面的石料已经被水锈浸染,从石缝中蔓延出来的斑驳锈迹布满整个建筑外墙。 第五街区是帝都夜生活最丰富的区域,这里除了有拍卖行之外,还林立着各种或宏伟或奢华的建筑,如比角斗场、歌剧院、冒险团公会、夜总会、商贸大楼、皇家酒店等等。 诺亚指着与拍卖行相邻的圆形建筑,对路易斯说:“听说那边的角斗场最近要举办一次盛大的角斗仪式,到时,哥你可别忘了带上我和吉嘉。” 路易斯伸手揉了揉诺亚的头发,一脸的溺爱,对他说:“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我也是刚接到消息,这次史洛伊特城的景月公爵率领北风军团最精锐的十支构装骑士团,还有海音丝城的詹姆士亲王率领南风军团的最精锐的八支构装骑士团和两支娜迦海族兵团,听说奇岩城那边与蛮荒沼泽中沼泽族的战事也非常紧张,只会派遣一位军团长和两支构装骑士团赶到这边来……” 诺亚一脸惊讶之色,打断了路易斯的话:“这么多支强悍的军队一起汇集在帝都,查尔斯究竟想要干什么?” 路易斯微微一笑,解释说:“当然是要改变之前的颓势,各个位面都陷入苦战,这样长时间拖下去,帝国整体的经济马上就要被拖垮了,没有各个位面持续不断的向帝都输送各种物资,帝都马上就要陷入各种物资匮乏的尴尬窘境中,面对这样的局势,作为格林帝国的皇帝陛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直坐视不理。” 诺亚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所以才会让帝国最精锐的骑士团奔赴各个位面去参战?” 路易斯脸上没有太丰富的表情,说:“大概是这样吧!在出征之前,总是要举行一些盛大的角斗仪式什么的,举行角斗活动,大概也是想要唤醒帝都里面那些过着安逸生活的贵族们的热血,那些不想派遣军队进入战事中的贵族,总是要捐出一些其他的东西,位面战争尽早结束才最符合格林帝国的当前利益。” 听到诺亚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半个月前给景月大公爵写的那封信,莎公主带着一队构装骑士团来居所探望我,那时候还没有透露任何的口风,不过说不定那支骑士小队就是景月公爵派到帝都这边的先遣队吧。 夏季对于史洛伊特省来说是最安全的季节,雨季的奔马河水异常湍急,可以野蛮人全部挡在奔马河北岸,大概正是因为这样,景月公爵才会接受查尔斯大帝的征召,率领北风军团里面最精锐的构装骑士团驰援那些位面领主吧。 这时候,又听见路易斯对诺亚说:“听说永夜森林那边的暗夜精灵和艺术之都布宜诺斯城的银月精灵的使者已经抵达格林帝都,大概是想要介入这次的位面战争吧,查尔斯如果不尽快扭转局面的的话,谁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诺亚并不是很擅长分析这些战略上的事,苦恼地说:“之前不是想要召回帝国里那些著名冒险团进驻各个大公爵私有的富饶位面,难道还足以扭转局势吗?” 路易斯用手指着聚集在拍卖行门口的人群,微微叹了一口气说:“看看今天的场面,就不难想到那些位面战争有多糟糕了,听说拍卖行这边有一批从布宜诺斯空运过来的中级魔法草药,据说要成组的拍卖,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贵族都想要争取拍下一些,魔法草药的匮乏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大量的伤兵需要消耗大量的治疗药水。” 他似乎不愿和诺亚说太多关于位面战争的负面的消息,所以转变了话题:“这次拍卖会最热门的商品,只怕不会像往年那样是一些高级魔纹构装和史诗武器,而是治疗类魔法草药和修复类魔法金属,一切都要为位面战争让步啊!” 路易斯扭头问我和诺亚:“吉嘉,诺亚,你们准备去魔纹构装与稀有武器拍卖厅逛一逛,还是跟我一起去拍卖魔法草药的第二拍卖厅,不过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晚了怕是更难挤得进去了。” 我们随着人潮向拍卖行场馆一点点的移动,也不知道那座拍卖行能够容纳这么多人。 诺亚笑嘻嘻地对路易斯的提议表示拒绝,然后说:“嘿,路易斯,你都猜错了,我们不同路,我和吉嘉准备逛一逛魔法宝石拍卖厅!” 路易斯没想到我和诺亚竟然会对魔法宝石有兴趣,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随口说道:“今年魔法首饰、魔法宝石、艺术品和并在一起拍卖,你们的选择真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倒是建议你们关注那些恢复法力的魔法首饰,如果有喜欢的不妨拍下来,诺亚、吉嘉你们带足魔晶了吗?” 诺亚挺起胸膛,用手在腰间挂着的钱袋上拍了拍,颇为得意地说:“带得足足的,不用担心我们,路易斯,最近我可存了不少钱。” 随后路易斯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中一暖,连忙说:“哦,我也带上了我的全部家当。看,我准备了很多!” 我将钱袋子从魔法腰包里拎出来,入手很沉重,就像是一袋子大米一样。 解开绳子,敞开袋子口,让路易斯和诺亚看钱袋子里的魔晶石,三千多枚魔晶石鼓鼓囊囊地撞在里面,大概路易斯和诺亚也没有想到我会将这么多魔晶石带在身边,诺亚凑过来看到我的钱袋子里的魔晶石之后,哀嚎一声:“我发誓,以后都不想再看到吉嘉的钱袋了,这有点太打击人了。” 路易斯对诺亚解释说:“初级魔法草药、止血绷带和魔法黑铁让他这一阵子赚了不少钱,他的钱袋子比你鼓,这我一点都不意外,想开点吧,诺亚,你以后要多和吉嘉学学才行。” 又回头向我打趣问:“嗨,吉嘉,是不是耶罗位面的萨摩耶公爵想把女儿嫁给你,才会给了你这么多丰厚的嫁妆?” “额……”我心虚地看了一眼卡特琳娜,说实话,现在整个辛柳谷的供给,差不多都是军需官费利克斯留给卡特琳娜的嫁妆,我的这些财产里,还真有一些嫁妆的成分,不过却不是萨摩耶公爵的财产。 卡特琳娜被我的眼神看得微微有些脸红,不过这时候她穿着皇乌贼皮甲战裙和‘大地之盾’皮甲上衣,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气息,艳丽的容颜,温柔的眼神与皮甲战裙上散发出来的狂.野味道,让她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独特的味道。 也许是她骨子里拥有兽族兔人的血脉,才会将皮甲战裙穿出兽人的味道。 “啧啧,亚龙皮的轻皮甲,绘制的魔纹也是这么崭新,吉嘉,你的身上还真是散发着暴发户好爽,这位红发女郎是你的追随者吗?”路易斯这时候也注意到美丽的卡特琳娜,红色的长发和红色的眼睛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高挑的身材却紧紧依偎在我的身旁,穿着一身华丽的魔纹构装,腰间却是夸张的系着一柄断刃,那种视觉上的落差,吸引到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是啊!” 我看了卡特琳娜一眼,她的身份有些特殊,虽然现在就跟随在我的身边,但是她却还要算是琪格的贴身侍女。我和卡特琳娜之间默契的眼神,让路易斯拍拍额头,带着一丝疑惑,对卡特琳娜说:“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你呢!” 卡特琳娜脸微微一红,只是眨眨眼睛,在我身边闭口不语。 跟随着人流一起涌向拍卖行的大门,虽然没办法向前插队,却也是被后面涌过来的人群推动着,始终停不下来,索性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张入场券,算是顺利的挤进拍卖行的大厅,到了里面,虽然人也一样很多,但是至少没有那么拥挤。 宽大的一楼大厅里站满了拍卖买家,因为珠宝拍卖厅和魔法草药拍卖厅不在同一层,我和诺亚准备在一楼大厅同路易斯分开走,他带着几位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负责人,还有那位身材出众的美丽女助手,一行人很是惹眼,临别的时候,路易斯才搂着诺亚的脖子,拉到一边,小声地对诺亚说:“待会儿要有点眼色,不管怎么样,雪莉.纽曼也算是那个行省里最出众的魔法师,你能获得人家的青睐,这段时间都将人家贴身侍女拉上了床,心思要细腻一些,女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珠宝首饰的,要是她对哪件魔法首饰看上了眼,不妨主动出手买下来,哦,你要学着讨女孩子喜欢。” 说着,从腰间拽下一只钱袋子,不由分说地塞进诺亚的怀里,让诺亚赶紧的收进魔法腰包里。 “知道啦,真是够嗦的,我又不是缺钱!”诺亚脸有点红,小声嘟囔着。 魔法材料拍卖厅在拍卖行二楼,路易斯带着翡翠海湾商行一行人直接奔向二楼,他们这群人大概会分别进入不同的拍卖厅,也许会涉猎许多拍卖商品,否则不会有这么多区域负责人跟随路易斯过来。 诺亚平时也不怎么理会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事务,不知道商行里究竟缺少什么,应该也是一些魔法草药和秘银锭吧。 魔法首饰、宝石、艺术品拍卖大厅在拍卖行的最顶层,我和卡特琳娜、诺亚、雪莉纽曼一行人随着旋转楼梯登上第五层楼,很明显这一层楼走廊里没有了拥挤的人群,倒是有很对贵妇人和一些珠宝商人们三三两两的走进拍卖大厅。 人群里甚至还有一些平时难得一见的精灵族,似乎每一位精灵对与穿着和仪容有着非常苛刻的要求,他们穿着精美刺绣与镂空交织的华服,淡金色或是银白色的长发又柔又顺,每个人身上都佩戴着一些精美的珠宝首饰。 走廊里铺着猩红色的毛毯,走廊两侧的石柱和圆拱形的天穹使得内部装潢恢弘大气,每隔三米远就有一根圆形石柱,石柱与石柱之间的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油画,也许是因为在圣卡洛斯城的旅馆里捡漏占了便宜,让我无论走到哪,都会很喜欢一幅一幅盯着墙壁上的油画认真的看个不停,虽然我不懂得那些艺术,但是我能感受到那些油画上是否存在着魔法气息。 雪莉.纽曼挽着诺亚的手臂,好奇地问我:“吉嘉,你喜欢这些油画类艺术品吗?” “我?当然……不会,作为一名魔法师,我只对魔纹法阵和空间几何有兴趣。”我对雪莉.纽曼说。 恰巧身边经过一群年轻的精灵族男女,一位精灵族美女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鄙夷地看我一眼,对于精灵族美女的轻视,陪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凌厉的眼神毫不客气的瞪回去,从战场上归来的卡特琳娜拥有强大的气场,让那位精灵族美女慌张收回目光。 343.抵押艾露恩之星 有很多精灵在帝都里生活,他们拥有自己的生活区域,那里住得几乎都是精灵,精灵们平时只喜欢吃新鲜的鱼和水果,我试过精灵族风味的炸鱼,又甜又咸的味道还不错。 彼此大概都不愿在拍卖行里惹事,如果一旦闹大了,被主办方驱离拍卖行不仅会丢了面子,还将失去参加拍卖会的机会,这难免有些得不偿失, 虽然有一点点小摩.擦,但是还不至于发生什么肢体冲突,大概那些精灵们也担心事件会慢慢升温,于是这群精灵族的年轻男女便没有在拍卖厅的门口逗留,都匆匆走进了拍卖大厅。 他们脸上都绷着一层贵族式的骄傲,只不过能够走进拍卖行的,又有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实在是不明白她们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难道只因为自己是精灵? 我们一行人却没有急着走进拍卖大厅的主会场,而是经过长长的走廊向拍卖行后面的服务区走去,在走廊尽头拐角有一间超过四百平的大厅,光滑如镜子一样的大理石地面,四周粉刷雪白的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布艺窗帘和大幅的油画,屋顶上的水晶吊灯像是一棵棵无比艳丽的火树银花,将大厅照耀得灯火通明。 在最里侧的墙边摆着将近有四十米长的柜台,穿着统一服装的拍卖人员整齐的坐在柜台后面,没想到这里今天也居然聚集了很多人,不过看起来这边的秩序维持得很好,虽然人很多,但也没有谁在大厅里大声喧哗,大家说话的时候都会注意将声音压低。 诺亚看到有人将封魔箱或者袋子的珠宝摆在柜台上,由柜台后面的珠宝鉴定师查验,那些有经验的拍卖师倒是处理得很快,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满意,有人兴高采烈的离开,也有人骂骂咧咧的走掉,但是大厅里依然可以维持最基本的秩序。 “他们在做什么?”诺亚好奇的问道。 “这些珠宝鉴定师们,好像是在鉴定魔法宝石。”雪莉.纽曼站在诺亚的身边,对他解释道。 诺亚平时喜欢把自己关在阅览室里阅读各种初级魔法技能书,他算是位标准的宅男,最大的兴趣就是专研混合型魔法,但是很少愿意接触外界的事,就连拍卖会也很少参加,反不如雪莉.纽曼更有知道的多。 “吉嘉,我们来这儿干什么?”诺亚一脸迷惑地问我。 我站在队尾,从魔法腰带里摸出一把璀璨的魔法宝石,对诺亚解释说:“我有一些魔法宝石,要在这儿进行财产抵押,这里有最专业的宝石鉴定师来坚定魔法宝石的价值,给宝石做最低的估价,我只是担心一会如果拍卖会上出现我想要的魔法宝石,竞拍时候带的魔晶石不够,预防万一。” “你究竟要买什么样的宝石,缺魔晶石的话,你可以用我的。”诺亚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子。 我搂着他的肩膀,有些感动地说道:“这个我知道,如果魔晶石不够的话,我少不了要用你的。” 雪莉纽曼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诺亚的侧脸,眼睛里显得有些亮晶晶的。 看到我前面连续有三个人拿着华美的宝石,被柜台后面的珠宝鉴定师摆手拒绝,那几人神情沮丧的将宝石放进衣兜里,然后匆匆离开大厅。 “他们怎么了?”诺亚就像是一位好奇宝宝,总是喜欢问东问西。 雪莉纽曼语笑嫣嫣地说:“大概是因为手里的那些宝石鉴定估价没有通过,有些沮丧吧!” 俏丽的站在我和诺亚两人之间,压低了声音说:“拍卖行的珠宝鉴定师并不是所有的宝石都给估价的,拍卖行只肯接手那些名贵的稀有的魔法宝石,品质普通、以次充好、估价达不到心理预期的珠宝,拍卖行这边都不会接受,不会出示估价证明。” 雪莉.纽曼肌肤洁白如雪,站在诺亚身边,也是姿容少有清新靓丽的女孩子,而且无论是举止和礼仪明显都接受过良好的贵族式教育,无论哪个方面都是一位极出色的女魔法师,更加重要的是雪莉的性格不像其他魔法师那样偏执,她开朗、大方、活泼、有同情心,无论哪个方面都要比诺亚出色一些。 可是雪莉偏偏在诸多追求者中,果断选择了诺亚。记得诺亚有一天夜里喝了一点酒,和我难得吐露了一些心声,其中就有他曾问雪莉:为什么会选择他?雪莉反问他:喜欢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雪莉这句话算是深深的印刻在诺亚的心里。 不过在我看来,喜欢当然需要理由,诺亚在诸多方面并不算出色,但是他拥有三大优点。 第一,他是一位很有创造力的魔法师,在皇家魔法学院这个众星云集的地方,虽然诺亚各方面都显得非常的平庸,但是他是那种拥有天马行空般想象力的魔法师,他一直在坚持混合魔法的研究,将来一定会成为学者型魔法师。 第二,他是一位对朋友很豪爽的人,也是一位喜欢吃亏的人,有时候明明这样做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有时候明明无需付出更多,但是他会为了朋友义无反顾的冲上去,献出他的友爱。在如今格林帝国的贵族年轻人身上,能有这种优良品质的人并不是很多。 锦衣玉食的生活让许许多多贵族年轻人骄奢淫逸,性格暴虐多疑,毫无耐性可言。 第三,他身后的家族是帕莱斯蒂纳的掌权者门萨家族,而且诺亚是门萨家族最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路易斯.门萨的亲弟弟。 与诺亚交往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雪莉.纽曼就邀请诺亚去自己家做客,显然就已经说明雪莉的家族已经正式的接受了诺亚。 我站在诺亚身边,听着雪莉为我们讲述拍卖行里的种种趣闻,才知道在雪莉的家中长辈就有经营拍卖行的,只不过雪莉.纽曼家的产业不在帝都这边,但是对于从小就会在拍卖行里玩耍的雪莉.纽曼来说,拍卖行算是她最熟悉的场所。 很快就轮到我们,坐在我对面的珠宝鉴定师是一位非常干练的中年女人,台上摆着一排大小不一的放大镜,还有几个不知道什么功用的魔法水晶,她抬起头看了看我们,神色平淡地问道:“诸位有什么魔法宝石需要我鉴定的吗?” 也许是因为我们太年轻,也许是因为我们穿着一身魔法长袍,让她从主观上就断定了我们是魔法学院里的学生,或许是仗着身后的家室,才有资格参加这样盛大的拍卖会。那位中年女珠宝鉴定师没有太在意我们,她的注意力落在邻桌上。 随着几声轻轻地惊呼,就见到邻桌的那位珠宝鉴定师手里托着一颗拳头大的血色.魔法宝石,粗糙的石皮之间夹杂着一颗颗豆粒大小的红色光芒,那些红色光芒时强时弱,就像是在不停的呼吸一样,淡淡地魔法气息充斥在整个魔法宝石上面。 “好大一块血榴石啊!”身后有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我心说原来这种宝石竟然叫做血榴石,听起来倒是挺贴切的,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位珠宝鉴定师也是一脸凝重的举着放大镜,反复的检验着这块拳头大小的血榴石,半晌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说:“这颗血榴石没有任何的人工拼接点,应该是一块完整的血榴石,只不过血榴子并不饱.满,这也算是这颗血榴石唯一的缺憾了,我代表拍卖行给你这颗血榴石最低股价五十魔晶,如果你能接受就在这张证明上签字吧。” “什么,这么大一块血榴石只肯给五十魔晶的估价,今年春季拍卖会上,这种宝石不是还卖出了八十魔晶的高价来了吗?怎么一下子砍掉这么多价格?”站在柜台前面的血榴石主人脸色变得很难看,有些惊讶地问。 看起来他对珠宝鉴定师开出的价格很不满意,却又不能说什么。 “这里做的是保值最低股价嘛,毕竟拍卖行也要有利可图,另外最近这段时间,宝石市场也是一直不太景气,魔法宝石价格走势低迷也属正常,你将血榴石抵押在这儿,如果买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不需要动用这笔钱,你还可以带着这份证明将这颗血榴石领回来。”身边的一位友人对他开解说。 那然想了一下,觉得友人说得非常有道理,于是狠心领了一份证明,看他一脸的不舍,也不知道这次为了什么物品,才会把心爱之物拿出来抵押。 这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一位贵族有些不耐烦地说:“年轻人,有什么需要鉴定的赶快拿出来吧,拍卖会快开始了,万一错过了在前面出现一些好东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位鉴定师微微皱了皱眉,将握在手里的一只放大镜不停在手指间飞转,再次不耐烦的瞄了我一眼。 我微微一笑,没有理会身后那位贵族催促而又略带嘲讽的话语,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只羊皮口袋来,里面鼓鼓囊囊足有半口袋。 “这位魔法师阁下,这里只接收中级以上的魔法宝石,拍卖行这边挑剔得很,即便是中级魔法宝石也不是全部照收,冷门宝石拍卖行这边也不会承担积压货品的风险。”身后那位贵族忍不住又在后面提醒我一句。 那位中年女珠宝鉴定师也是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看她那架势,就等着我将皮口袋展开,露出里面的普通宝石,然后就果断一口回绝我。 没有做那些无畏的辩驳,我也没有如他们所愿的那样解开皮袋子,只是将手伸进袋子里去,随手抓了一大把,随随便便的放在柜台上,六颗鸡蛋大小的石头展现在那位女珠宝鉴定师身前,灰色的表皮上还有着斑驳的痕迹。 “这是什么,从未央湖沙滩上捡回来的鹅卵石吗?”身后那位贵族极为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的嘲笑声停止,端坐在柜台后面的女珠宝鉴定师,却是表情认真的拿起一颗石蛋,认真地看着石蛋外表面的海云纹。 蓝色的魔法光晕从她的指缝里透出来,只见她手中的石头在一侧有个小小的切面,在粗糙的石头表皮下面,居然藏着一枚颜色瑰丽的蓝色宝石,深邃的光晕藏在石头核心之中。 “艾露恩之星。” 女珠宝鉴定师脱口而出,随后瞪圆了眼睛,开始认真的检查另外五颗卵石,发现宝石的内核儿无一不是散发着深蓝色的光芒,六颗魔法宝石全部都是‘艾露恩之星’,女珠宝鉴定师屏住呼吸,认真的观察艾露恩之星宝石的成色, 女珠宝鉴定师飞快地在一张魔法羊皮纸上写下一张凭证,然后将这张凭证推到面前,对我说:“这些魔法宝石果然就是艾露恩之星,虽然成色一般,但毕竟是稀有宝石里的一种,拍卖行这边可以出价是每颗‘艾露恩之星’一百魔晶石,如果能接受这个价格就在这张证明上签字。” 我担心这时候拍卖会或许已经开始了,于是飞快地在证明上签字,将六颗‘艾露恩之星’留给女珠宝鉴定师,只是带着这一纸凭证,在周围人目瞪口呆的目光注视下,和诺亚一起转身走出这个大厅,直接奔往珠宝拍卖会的主会场。 将入场券再次展开,呈现在会场守卫面前,顺利的走进拍卖会场。 珠宝类拍卖会的会场大厅像是可以容纳千人的大型电影院,里面大约有七成的座位坐满了竞拍者,解说人员就在大厅最中心位置的展台上,一排穿着轻纱白丝裙的侍女拿着托盘从后门缓缓的走进来,那些木托盘上都蒙着天鹅绒的毯子,看不清托盘上究竟是什么物品。 我们走进来的时候,拍卖会还有没开始,这时候解说者已经占到看台上,看起来好像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放眼细看这个大厅里的竞拍者,竟然有半数以上都是贵妇人,这些贵妇人坐在座位上,正在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什么。 344.拍卖会里的内部交易 看到那些深居在华美府邸中的豪门贵妇们穿着华丽的晚礼服坐在软椅上,像是平民区里的家庭妇女一样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各种八卦消息,她们口中通常都是哪位年轻的侯爵又成为了公爵夫人的入幕之宾,或者谁谁谁家的年轻有为的伯爵迎娶了自己第五位新娘,又或者是哪位风.流美丽的贵妇在浴室里接见了从位面战场上归来的年轻上尉。 这些贵族家庭出身的贵妇们的眼中,也会对那些位面战争之类的消息有什么浓厚的兴趣,她们更愿意聊那些出现在帝都范围里的花边新闻和桃色艳闻,或者正经一些的贵妇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会聊那些漂亮的礼服,华丽的珠宝,精美的宫殿,那位公爵举办的舞会最奢华。 她们平日里社交活动很乏味,很多贵妇们更喜欢舞会,偶尔也会乘坐魔法篷车出去郊游,到城外的庄园里骑马,参加贵族们举办的各种晚宴和沙龙,久而久之,一年一度的夏季拍卖会也成了贵妇们最期待的社交活动,除此之外还有春秋冬季拍卖会。 很多豪门贵妇都喜欢在拍卖会上竞拍几件珠宝首饰,这里的拍品往往都是一些平时市面上见不到的奢饰品,还有很多未加工过的魔法宝石,这些珍贵的魔法宝石只是初切成型就十分的昂贵,珠宝设计师们往往不会直接将它们加工成型,而是先拿到市场上销售,具体如何加工要参考买主的意见,一般都会为买家量身定制一些精美饰品。 卡特琳娜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拍卖会,对于会场里的所有东西都充满新奇,雪莉.纽曼没有因为她的侍女身份而冷落她,反而主动的担任解说者,对卡特琳娜讲述一些拍卖会里面的常识,我和诺亚刚刚坐在座位上,就看到拍卖厅门口处出现一片哗然。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消息像是海浪一样从拍卖厅门口扩散开。一些正与身边友人交头接耳的贵妇们开始还不为所动,谈论着各自的话题,可是等到消息蔓延过来的之后,她们也成了骚动人员中的一份子,跟随着原本的一些人变得激动起来。 显然我和诺亚并不在贵妇人的圈子里,即使消息扩散开之后,我和诺亚也并没有马上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本还想从身后那几位贵妇人口中探听一些消息,可是那几位贵妇很明显对我和诺亚并不感冒,根本就不愿意搭理我们,她们纷纷倾斜着身体,扭着脖子,与后排的贵妇们唧唧我我聊得热火朝天。 诺亚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对站在过道里的侍女招了招手,等那侍女走过来,诺亚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在议论什么?” 那位侍女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见我们问起,才跑到拍卖厅的门口大厅寻找原因,不久之后,侍女带回来一条消息:“也不知道谁竟然将六枚‘艾露恩之星’抵押在拍卖行,拍卖行里的人想要找到魔法宝石的主人。” 我和诺亚有些无语,我好奇的问那位侍女:“为什么要寻找那位魔法宝石的主人?仅仅是‘艾露恩之星’而已,难道说拍卖行今天竞拍的魔法宝石达不到‘艾露恩之星’的档次吗?” “请相信我们拍卖行里精心准备的魔法宝石,一定会让两位魔法师大人满意的。”那侍女连连解释说道。 “艾露恩之星,传说是月亮女神的眼泪所化,拥有最纯净的蓝色,在精灵世界里深受精灵贵族们的追捧,他们喜欢将艾露恩之星制成饰品吊坠,制成精美的项链、耳环。”悦耳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一位精灵美女静静地站在过道上。 “虽然在水元素魔法宝石中只能算是中级魔法宝石,但是艾露恩之星的价格却是远远的高于其他中级魔法宝石,帝都的上层社会里贵族们对很多奢侈品的看法,都深受精灵世界里的贵族们的影响,正因如此,艾露恩之星一直在帝都魔法市场上都是非常紧俏的珠宝饰品。”我和诺亚转头看去,精灵美女对我淡淡一笑。 精灵们那种轻灵纯净之美,倒是在她的身上得以完美的体现,她穿着一身米色的长裙站在过道上,周围坐满了贵妇人,尤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精灵美女微笑着问我:“您好,我是帝都拍卖行宝石拍品的负责人杰拉尔丁娜帕伊亚,能冒昧的问一下,抵押在拍卖行里的六颗艾露恩之星是您的吗?” 出于贵族之间的礼貌,对一位女士的询问,我只能从软椅上站起来,犹豫了一下才自我介绍一番,又说:“没错,那几颗艾露恩之星原石是我抵押给拍卖行的,。” 精灵美女眉宇间露出一丝喜色,然后微微欠身,说:“吉嘉魔法师,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想与诸位谈谈关于的那几颗珍贵的艾露恩之星的事。” 我笑了笑,脚步却没有移动半分,诺亚原本以为我会欣然地跟精灵美女杰拉尔丁娜帕伊亚走,身体站起来差一点就跟我撞在一起,见我没有往过道里走的意思,就又坐了下来。 我笑着对杰拉尔丁娜帕伊亚说:“杰拉尔丁娜帕伊亚小姐,恕我直言,我虽然将艾露恩之星抵押给拍卖行,但是却没有想拍卖这些魔法宝石的想法,之所以抵押给拍卖行也是担心原本准备的魔晶不足,遇到自己喜欢的拍品会错过,所以才会拿出几颗艾露恩之星放在拍卖行里抵押。” “既然吉嘉魔法师有所需求,也许我们才更应该交流一下,不是吗?”杰拉尔丁娜帕伊亚脸上的笑容不变,锲而不舍地说。 这时,我的目光落在她白皙胸口如深谷一样的**上面的鸽卵大小的蓝色宝石上,在拍卖大厅里灯光折射之下,这棵浅蓝色的魔法宝石呈现出眼泪的形状,珠宝师将宝石打磨出无数个均匀而细小的平面,这些平面完美的折射出璀璨的灯光,虽不能仔细看,初步估计这是一块打磨得极为完美的‘艾露恩之星’,就算不是完美宝石,至少也是无暇的。 我的确想知道,这次的拍品中有没有‘灵魂宝石’的内幕,如今这位精灵美女只差没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这要肯坐下来谈一谈,内幕也是可以交换的嘛!’ 原本我只是从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珠宝贸易负责人的口中,略微知道一些关于帝都珠宝市场的走势,也知道‘艾露恩之星’算是一种十分紧俏的奢侈品宝石,深受豪门贵妇和精灵贵族的追捧,却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受欢迎。 “那样的话,好啊!那就谈一谈。”我伸手拍了拍诺亚的后背,示意他和我一起去,拉起坐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跟着杰拉尔丁娜帕伊亚向拍卖大厅一侧的小门走去。 诺亚这时候也连忙拉着雪莉.纽曼跟了上来,他虽然是门萨家的贵公子,却是十足的宅男,平时只喜欢钻研魔法,对于这些奢侈品宝石却没有丝毫接触,边走还一边对雪莉.纽曼小声的询问:“雪莉,吉嘉拿出来的那几颗魔法宝石很值钱吗?” 雪莉倒是一位非常聪慧的姑娘,贴在诺亚耳朵上小声地说:“哦,拍卖行鉴定师给出的一百枚魔晶石估价并不算低,这种中级魔法宝石也只有艾露恩之星能值这个价。” 诺亚盘算了一下,才疑惑地说:“那也不算是太名贵的魔法宝石啊,既然只是六百魔晶石的拍卖代理生意,有必要在拍卖会开始前,还急匆匆的拉着我们私下里去谈吗?” 雪莉很喜欢这种亲密的互动,就继续贴在诺亚的怀里,和他呢喃低语:“据说银月精灵们信奉崇拜月神艾露恩,大概与这个有些关联吧!” 我也不是故意要偷听他们两人的谈话,只是他们自己也没意识到,两个人自以为压得很低的私语声,对我而言就好像有人在我身边正常交谈一样,五感过于敏锐有时候也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偏偏走在前面的杰拉尔丁娜帕伊亚也看似无意地回头偷偷的望了一眼,一瞬间,她的眼瞳中映出雪莉的倒影来,好像诺亚和雪莉两个人的谈话,也落进了这位精灵美女的耳中。 杰拉尔丁将我们带进偏厅的一个小型的休息室里,这里安静了许多,我们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纷纷坐下来,有拍卖行一方的侍女端上几杯浮着冰块的冷饮,拍卖大厅里虽然通风很好,但是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大厅里,拍卖厅里也十分的闷热。 这间小偏厅也没有凉快多少,坐在外面拍卖厅里贵妇们多是自备冰块和扇子,这时候呈上来一杯冷饮,算是非常贴心之举。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说服吉嘉魔法师割爱呢?”杰拉尔丁娜帕伊亚端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坐姿一丝不苟,极具贵族风范。 她的目光落在卡特琳娜身上的时候,面色一下子冷了三分。 看起来她认出了卡特琳娜身上所拥有的兽人血脉,在格林帝国里面兽族兔人很稀少,以至于绝大多数人即使看到卡特琳娜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也不会多想。但是与兽族兔人同住东部大陆上银月精灵,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卡特琳娜兽人血统,精灵族与兽族人算是天生的死敌,即使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和平年代,那种仇恨依旧没办法轻易化解。 不过杰拉尔丁娜帕伊亚脸上的不快只在脸上停留不足一秒,就迅速化成甜甜的微笑。 我端起一杯柠檬水,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然后才笑着对精灵美女说:“杰拉尔丁小姐,宝石拍卖厅里的拍卖皮清单可否让我先一睹为快?” “啊!可以。”杰拉尔丁倒也是非常干脆地挥挥手,在一位侍女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侍女轻快的跑出偏厅,时间不大就捧着一本名册走进来,侍女在杰拉尔丁身边停下来,带过一缕香风,长裙随风摆荡。 杰拉尔丁倒是没有什么心情看这本名册,直接将名册递给我。 我和诺亚也没有言语,直接翻开了那本名册,时间有限,只能从一连串儿的物品明细中向下寻找自己心目中想要的物品,我的目光从明细表上一行行滑落,诺亚身边的雪莉也凑过来一起看,诺亚不停的指着几颗高级魔法宝石询问雪莉喜不喜欢,倒是引得雪莉一阵阵甜腻的笑容。 看来,没有女人能够抵御住珠宝的诱惑,魔法师也一样。 看到拍卖行准备的这些拍品,果然每一件都极为珍贵,只有几种中级魔法宝石出现在拍品中,其余都是高级魔法宝石,或者是珠宝大师们加工的名贵奢侈品珠宝首饰和打磨出来的完美宝石、名贵的油画和其它类别的艺术品,当我目光落在的第三页最下面一行字的时候,我的手彻底的停下来。 眼中出现了四个字,让我眼前一阵恍惚。 ‘灵魂宝石’ 当梦寐以求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目光在灵魂宝石上面停留了很久,依然不肯移开,诺亚有些疑惑的推推我,对我小声地说道:“想什么呢,翻页啊,快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而杰拉尔丁则是在一旁安静的等待,她看到我动作停下来,眼睛一亮。 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见到我停留在‘灵魂宝石’上面,立刻对我说道:“最近一次灵魂宝石拍卖,是今年春季举行的春季拍卖会,那时也是刚好只有一颗,不过这种宝石虽然属于高级魔法宝石的范畴,但是市场却很有限,记得当时被人以五千枚金币拍走。” 杰拉尔丁话音停止,然后静静地看着我,等我开出的条件。 我淡淡一笑,抬头与杰拉尔丁娜帕伊亚对视了一眼之后,就说:“六颗艾露恩之星原石,保守售价为六百魔晶石,兑换金币的话大概市值六千金币,这应该算是最基本的起拍价格,我愿意用六颗艾露恩之星在私下里兑换灵魂宝石。” 杰拉尔丁轻轻地皱着眉头,精灵美女大概是不愿打破拍卖行的规矩,将准备好了竞拍的拍品私底下拿出来售卖,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我们拍卖行可以为吉嘉魔法师提供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就是拍卖行直接以每颗一百二十枚魔晶石的价格,接手六颗艾露恩之星,这样您可以获得七百二十枚魔晶,相信以柒仟贰佰枚金币的价格直接参与灵魂宝石的竞拍,不可能会被别人抢了去!” 我刚要开口拒绝,杰拉尔丁连忙说出第二的方案:“第二个方案就是拍卖行为您安排这六颗艾露恩之星的拍卖,您的六颗艾露恩之星具体能卖出多少魔晶,由拍卖厅里的竞拍者说了算。这两个方案,无论哪种都要远远比您将宝石抵押给拍卖行,兑换回来六百枚魔晶的信用证明更划算,更何况六百魔晶在夏季拍卖会上可不一定能拍到这颗灵魂宝石哦。” 听到杰拉尔丁这样说,我直接站起身来,对她狡黠地笑了笑,从腰包里拽出满满一袋子魔晶石,将钱袋子口解开,对精灵美女说道:“如果只是用魔晶在拍卖会上竞拍的话,那我完全没有必要卖掉这六颗艾露恩之星,相信这钱袋子里的魔晶石足够了,那样的话,恕我们告辞了,还要谢谢杰拉尔丁小姐为我们提供的内部信息。” 杰拉尔丁瞠目结舌地看着圆桌上满满一袋子魔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除非是不想要,那些对灵魂宝石有需求的大魔法师们,可不会在乎多出几百枚魔晶,我也是不想在拍卖会上出现任何的变数,同样也不想抬高价格去拼抢灵魂宝石,这样得罪人的事情,能不做还是不做的好,于是才会在魔晶石充足的前提下,拿出不多不少六枚艾露恩之星到拍卖行后台进行抵押,兑换六百魔晶石的资产证明。 其实那六颗艾露恩之星就是为了能够将杰拉尔丁娜帕伊亚这样的拍卖行负责人引出来,最好能够私下里进行内部交易,让其他的竞拍者觉察不到这颗灵魂宝石在拍卖会前出现过。 就在我准备迈步走出偏厅的时候,杰拉尔丁连忙站起来拉住我,咬着嘴唇说:“好吧,我答应你,这件事我来协调,六颗艾露恩之星兑换灵魂宝石……” 345.灵魂号角的下落 如愿的用六颗艾露恩之星兑换到一颗灵魂宝石,我心中的喜悦难以遮掩的浮现在脸上。 看着被打磨得非常完美的灵魂宝石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出水粉色的辉光,就像是有淡淡的水雾在灵魂宝石里不停地流动,淡淡地魔法气息围绕在宝石周围,不停的向外消散着,我小心翼翼地将宝石放进木匣中,并收进魔法腰包里,对杰拉尔丁小姐淡淡地一笑,临走之前还不忘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精灵美女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忍不住在离开偏厅前,问我:“用艾露恩之星兑换灵魂宝石是你预先准备好的计划吧?” 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对杰拉尔丁小姐摇摇头,这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对杰拉尔丁小姐说:“怎么可能,拍卖会这边没有拍品名册,是不是为了保持拍卖会的神秘感?我事先可不知道这批拍卖品中,居然还能有灵魂宝石这种稀有的东西。” 她眯着蓝色的大眼睛,站在偏厅门口沉思。 单手搭在诺亚的肩膀上,我飞快地组织好语言,然后对这位精灵美女说:“对于我们这些竞拍者来说,那些拍品就像是盒子里的巧克力糖,竞拍者永远不清楚下一件拍品会是什么,让竞拍者们总是担心一旦错过了,后面就没有更好的,或是不会遇见喜欢的。格林帝国爆发位面战争之后,各种魔法材料需求量暴涨,这时候采用这种拍卖模式还真是很赚啊!” 杰拉尔丁小姐抿着嘴唇说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的样子非常可恨?” 我不愿意继续和这位精灵美女纠缠下去,对她挥了挥手,说了一声‘希望下次还能有这样愉快的合作’,她站在偏厅门口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扭曲,看起来心里已到了那种快要抓狂的边缘状态。 此刻,拍卖会已经开始,一位解说者和一位拍卖会主持人先后登上拍品展台,一排穿着白色纱裙的侍女端着精致的木质托盘站在展台上,每一只木托盘里都有着一件精美的珠宝首饰,台上的主持人说了一大堆废话之后,那位解说者才开始进入正题,逐一的开始介绍托盘里那些珍贵魔法首饰的特点。 和诺亚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卡特琳娜和雪丽.纽曼跟在我们身后,诺亚疑惑地问我:“你这算是将想要的东西拍完了?” 我有点心不在焉地说道。“算是吧,如果有其它看上眼的,应该也会出手拍下来吧!” “敷衍!”诺亚轻哼了一声,然后又问我:“好吧,难道你都不准备告诉我那些艾露恩之星都是从哪里搞到的吗?” 我贴着诺亚的耳朵,低低耳语几句。 诺亚睁大了眼睛,有些兴奋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信誓旦旦地点头承认:“当然!” 诺亚攥起拳头用力的在空中挥舞一下,然后说:“那今年冬天狩猎的时候一定要算我一个,我现在就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笑着对诺亚说:“没问题,也许你会爱上我们那里的雪……” 原来的座位被人占了,我们就只能坐到后边的空位上,这里离中央展台有点远,那些饰品细节上的东西无法看得太清晰。 这时,台上的解说者已经讲述完毕,那些端着木质托盘的侍女们鱼贯走下展台。 她们走到观众席之中,可以让竞拍者们近距离的观看那些拍卖品。那些白纱裙的侍女所到之处,都会是无数视线的焦点。 每件拍品竞拍的节奏非常的快,开始的时候总会有一大群人蜂拥争抢,后来价格逐渐抬高之后,才会有人陆续的退出,一旦拍卖成功,立刻就会有拍卖行里面的侍者走出来,拿着拍卖品直接到软座上进行交易。有些受追捧的首饰时常会发生哄抢的现象。 也许是帝都里萧条的魔法市场已经沉寂了太久,这时候爆发出来的购买**,几乎没有什么拍品流拍。 诺亚为雪丽.纽曼买了一对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耳钉,据说这付耳钉上面绘制的魔纹法阵能够‘加速精神力的恢复’,耳钉很精巧漂亮,雪丽.纽曼一脸幸福地让诺亚亲手帮她带在耳垂上,然后就按住诺亚的手,不让他在随便出手买东西。 珠宝拍卖厅里的拍品活动刚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和诺亚、雪丽.纽曼一行人就离开了珠宝拍卖厅。 走出拍卖厅之后,雪丽.纽曼才拉着诺亚小声说:“你发什么神经,也要和那些帝都贵妇们凑热闹,帝都的魔法市场被压抑得太久了,每件珠宝拍品的成交价格居然贵得这么离谱,还有人肯出钱买,真是搞不懂帝都里这些夫人们的心思,但是诺亚你要忍耐一下啊,过了这段时期,魔法市场这样混乱的局面,也许以后会恢复回来的,现在给我买珠宝首饰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诺亚不是一个差钱花的人,平常的日子里出手就很豪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诺亚就是一位非常随便的土豪金主,谁都可以占他的便宜。雪莉.纽曼能够在珠宝拍卖厅那么多璀璨的华丽珠宝面前,头脑依然无比清晰,丝毫没有在这些奢华的珠宝面前迷失自我,倒是让我对她有了一种重新认识的感觉。 在这么多华丽珠宝面前依旧能够这么从容,想来雪莉.纽曼的家里一定很有钱。 “夏日祭舞会马上就要结束了,有没有计划要去哪历练?”诺亚转头问我。 我摸摸鼻子,然后才说:“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想会耶罗位面一次,既然与萨摩耶公爵大人有约定,要在三年之内重建特鲁姆据点,我想从现在开始就应该积极准备才行,毕竟即使这是一个小镇,也需要一砖一瓦重新修建。” 诺亚向上无力的翻了翻眼睛,说:“不会吧,你还要去耶罗位面,假期能有多长时间啊,你以为你还能享受到学院的临时传送魔法阵吗?从帝都到坦顿城这么一个折返就会消耗掉你整个假期。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翡翠海湾度假的吗?我还想能和你一起在翡翠海湾里游泳,也许我们可以找一艘大船一起出海,大海里面各种资源远比陆地上要丰富得多,我们还可以在船上捕猎海中的那些魔兽。” “话说回来,吉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若是再不返回学院上课,那些魔法课的老师们都快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了。”雪莉.纽曼挽着诺亚的手臂,探头对我问道。 我嘿嘿一笑,然后有些苦恼的挠挠头,说:“是啊!转眼就期末了,这学期过得真快!” 我们几人走出拍卖行的时候,发现拍卖行外面还给人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好在拍卖行方面一直都有人维持着门口的秩序,还能有侍者帮助我们开辟出一条通道,冲出围观拥堵的人群。 从人群中挤出来,才发现身上的魔法长袍都被挤得皱巴巴的,这么炎热的天气里,在当街之上站着就会感觉闷热,有些喘不过气来。诺亚护着雪莉.纽曼,跟在我和卡特琳娜身后,勉强从人墙中挤出来。 诺亚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雪莉.纽曼的侍女连忙为雪莉撑起一只小小的遮阳伞,卡特琳娜穿着一身魔纹构装皮甲站在耀眼的阳光下,白腻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目,华丽的魔纹构装皮甲让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凌厉气息。 诺亚不解地看着聚在拍卖行门口围观贵族,疑惑地问:“拍卖行里究竟在拍卖什么东西,让这些人即使只能围在拍卖行的外面,也不肯离开?” 我说:“我猜一定有不少人是冲着那批从布宜诺斯运抵到帝都的中级魔法草药而来的,现在看来这张入场券还真的是很珍贵,那么多贵族被挡在拍卖行的外面,偏偏我们有机会参加拍卖会,却还中途离场,一点不懂珍惜!” 雪莉.纽曼回头看了一眼拍卖行高高的石柱,说:“这么多人赶过来哄抢那些中级魔法草药,不知那批草药要被哄抬到一个什么样离谱的价位!拍卖行抓住这个时机举办夏季拍卖会,这机会还真是抓得起到好处啊!” 诺亚一把拉起雪莉纽曼的小手,雪莉.纽曼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却又担心诺亚会恼,忙说:“快别考虑这些了,应该想想我们中午要吃点什么!” 诺亚转头看着我,似乎征询我的意见。 我抬头看了看天,烈日当空,只是随意地说:“随便啦,简单一点,我下午还要赶回魔法学院去,你们去哪?” 诺亚挠挠头,只说:“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我可不要怎么早就返回学院去,雪莉,我们去未央湖那边游玩?” 雪莉.纽曼立刻附和着说:“好啊!” 我们就在第五街区随便找了一家高档餐馆,匆匆地吃过午饭,就各自分道扬镳,诺亚和雪莉.纽曼乘坐魔法篷车前往未央湖畔,而我在街边找了一辆魔法篷车,和卡特琳娜一起离开,我要先把卡特琳娜送回家,然后乘坐返回皇家魔法学院去找肖恩老师。 …… 肖恩站在窗台边,那颗粉色的灵魂宝石放在他满是皱纹的手心里,看他肯定地点点头。 我才算长长呼出一口气,心头悬起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肖恩学者见多识广,既然能够得到他的肯定,那么证明这块灵魂宝石是真的。 “想要获得‘灵魂宝石’,只有在杀死尸巫之后,打破尸巫的命匣,里面存在的灵魂力量在弥散之际才会有机会孕育出‘灵魂宝石’,在亡灵世界里,尸巫们等同于人类世界里的魔法师一样的存在,但是能够在打破命匣之后孕育出灵魂宝石的尸巫,实力也不容小视,能够猎杀到尸巫的猎魔人或是冒险小队必须偷偷潜入亡灵世界,天知道那里有什么样的未知危险!”肖恩学者有些微微感慨,眯着眼睛凝视着那颗灵魂宝石,过了好一会儿,才将灵魂宝石放进封魔箱中,扣上箱盖之后,他有些激荡的心情依旧无法平静下来。 “人一旦老了,就难免会对这些不死亡灵系生物产生一些兴趣。”肖恩学者脸上堆叠着皱纹又加深了一些,最近他似乎衰老得有点快,随后听他说:“据说当人死后,灵魂没有升入神国,就会坠.落与亡灵世界,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死后落于亡灵世界,会不会堕.落成为一只尸巫?” 随手翻开一本书桌上的魔法书,里面射出炫目的魔法光华差一点就灼烧到我的眼睛,我的反应还算很快,向后猛地闪身扭头,才避开了那道刺目的光芒,我连忙伸手将那本魔法书合上。 肖恩学者伸手将那本魔法书抓起来,放回旁边的书架上,淡淡地说一句:“想要阅读魔法书里面的内容,就必须正式借阅才行,你反应算快的,很多学生被‘闪光’魔法伤到眼睛,半日之内承受双目失明的痛苦,是免不了的。”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小声地抱怨说:“您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一声?” “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图书馆里的规矩,这样不是记忆更深刻一点么?”肖恩学者从书架旁边转回头望着我说。 他深邃的眼神落在书桌上的一张残破的羊皮纸上,那张羊皮纸上面似乎只简单的记录着短短几句话,而且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文字。 肖恩学者站在书桌前,低头凝视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说:“娜迦海族或许有人知道灵魂号角的下落,那些迷雾海妖常年久居于一些海岛上,她们会用优美的歌声呼唤往来的船只,一旦那些船只驶入迷雾海域,就很难会从那片海域里逃脱出来,据说那些船都是触到暗礁沉于海底,船上的人们也是难逃大海兽的巨口。” “有关于迷雾大海妖的记载,只在一些旅者日记里才有只言片语的记载,遭遇那些船难的旅行者们大多都死于非命,很早之前,一本传记中记载着那些大海妖们手里盘踞在海岛的礁石上,或是居于搁浅的幽灵船上,手里握着灵魂号角……” 346.龙语魔法 皇家魔法学院教学楼前面广场草坪上的那座临时魔法传送阵拆除掉,广场上草坪被重新修剪过,从旁边的甬路经过时,已经找不到传送魔法阵留下的痕迹,星空学社在学院里的地位超然,虽然这几年一直被龙社团死死地压在下面,但是他们所拥有的底蕴恰好是神秘的空间系魔法。 这次从帝都到杜尔瓦省萨摩耶公爵大人府邸的临时魔法传送阵,就是由星空社团里的魔法学生们负责设计与搭建的,毫无疑问传送阵搭建得极为成功,星空社团在学院举办的耶罗位面历练上大放异彩,让星空学社里的魔法生们在毕业证书最后面所获荣誉栏中填上重重的一笔。 相比之下,这一次龙社团则是逊色一些,虽然在耶罗位面历练中,威廉带着佩雷拉城的骑兵团拯救了学院后勤团队,被誉为耶罗位面历练中英雄人物,但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人都知道里面隐藏在冰面下的事情,尤其是龙社团的团长阿黛尔身受重伤,更是让龙社团在这次位面历练活动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广场的喷泉池边依然是学院里魔法学生们最受欢迎的聚集地之一,在炎炎夏日里,这里也算是难得的清凉之所。 从水池边经过的时候,遇见班上几个熟悉的同学,他们都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我,其中一位叫做讪攀的矮个子魔法师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和我打了一声招呼,这位来至于格林帝国南部奇岩省的魔法生已经逐渐的融入了魔法学院这个大家庭中,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 我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能够被邀请参加埃里克王子的舞会算得上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偏偏我在埃里克王子的舞会上又与布斯曼公爵闹得很不愉快,身受重伤后被抬回了魔法学院,没几日又被驱离了魔法学院的学生宿舍,很难想象一个星期之后,我竟然能从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那些同学的脸上的疑惑,大概他们心中在暗暗猜测:什么时候布斯曼家族的族长赖安公爵竟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这时候,一群高年级的魔法生们从甬路另一侧走过来,墨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丝滑柔顺的丝绸布料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暗纹,看过去时那些暗纹随着长袍的摆动而时隐时现,这些人抱着厚厚的魔法书,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过来,阿黛尔学姐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穿着一身棕色的皮甲,在那些人中倒是显得英姿飒爽。 她一眼就看到站在水池另一边的我,站在人群中向我招了招手,水池中喷洒出来水幕在空中映出一道七彩的虹,我们之间隔着水幕和竖在水中的理石雕像,阿黛尔学姐脸上的笑容显得分外灿烂。 我走过去,就像遇见了一位很久不见的朋友,轻松地和她打招呼。 “你身上的伤恢复得倒是很快啊!完全痊愈了吗?”她上下打量着我,伸手在我肩膀上锤了一拳,欣喜地说道。 很难想象阿黛尔学姐匀称的身体里面竟然会拥有那么强大的爆发力,虽然她是皇家魔法学院的一名魔法学生,但是看过她战斗的人,很难将她和那些身体孱弱的魔法师联系在一起,我曾亲眼见过她斩杀一头二级魔兽沼泽巨鳄,她闪到那条巨鳄的脊背上,用一把突刺军刀轻松刺入巨鳄的头颅。 我一直在心底有个疑问,就是:难道所谓的龙血魔法师难道就像是魔剑士一样的存在吗? 片刻恍惚之后,我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杏眼中带着淡淡笑意的阿黛尔学姐,我有些局促地说:“嗯,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个……我是想过来说一声‘谢谢’。” 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埃里克王子的舞会上一拳砸翻了赖安公爵的情景,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激。 阿黛尔学姐大大咧咧地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喂,你该不会以为只说一声‘谢谢’就能打发我了吗?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待会准备去哪?” “晚饭之后要去魔法研究院,和耶基斯学者约好了取魔纹构装的新图纸。”我老实回答道。 她挑了挑秀气的眉毛,面露喜色地问我:“那就是说,到晚上之前这段时间你还没有什么别地安排?” “额……”本来我是想回租来的房子那边,看看艾丽娅夫人回来没有,她今天起第七区那边谈收购符文金属板工坊的事,我想看看事情有了什么样的进展,如果顺利的话,这次应该能把那个工坊买下来吧,有许多事还要和艾丽娅夫人商量。 阿黛尔学姐没有让我将后面的话说出来,直接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哦,等下我和你一起走,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看到阿黛尔学姐三言两语把那群朋友打发掉,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我并肩走出皇家魔法学院。 “请我吃一顿好点的晚餐!”阿黛尔学姐笑的时候,杏眼弯弯如月。 阿黛尔学姐拉着我折向学院侧门那条美食街,沿着宿舍楼的墙根一直向西侧走,红色砖墙上爬满了翠绿色的爬山虎,一只毛毛虫在爬山虎的叶子上不停地啃噬着叶片边缘,绿色的叶子散发着植物特有的树藤浆液的味道,微苦。 迎面恰好碰见了弗农学长,他捧着一本魔法书从宿舍楼的院里走出来,看到我和阿黛尔学姐走在一起,惊讶之余,竟然都忘记了和我打声招呼,目光发直地看着我和阿黛尔学姐并肩离开。 阿黛尔学姐边走边对我说:“前些天,还听威尔士说起你的事,听说那个喜欢占人便宜的凯尔芬专程找过你,准备收你为他的学生?虽说这位宫廷大魔法师在帝都拥有很高的声望,但是这时候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找你,凯尔芬吃相未免有点太难看了。” 身为龙血法师的阿黛尔学姐,本身拥有无限的潜力,身后又拥有强大的家族支撑,自然不会畏惧宫廷魔法师凯尔芬,评论这位宫廷魔法师的时候毫无客气可言。 看我沉默不语,又问我:“听说你拒绝了他的邀请?” 我只好将海蒂老师拿出来当盾牌,对她说:“嗯,我在埃尔城的魔法老师叫做海蒂。” 阿黛尔学姐见我话语里有所保留,并不想多说什么,淡淡地叹口气,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告诫我说:“那你平时就要小心一点,别让他在帝都求导你的小辫子,他可不是一位心胸宽广的魔法师,他身为魔法众议院的议员,在帝都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我连忙说:“谢谢学姐提醒,我会小心凯尔芬魔法师的。” 穿过围墙尽头的圆拱形石门,满墙的爬山虎在这里戛然而止,院墙外面就是皇家魔法学院附近最著名的美食街,周围那些高级骑士学院、弓学院和高级剑士学院里面的学生们,也愿意到这里来就餐。 听赢黎说,乐蝶就是在高级骑士学院里学习骑士战技,身为未来的龙骑士,乐蝶在骑士学院里也是风云人物。 至于帝都弓学院和高级剑士学院最近几年虽然也走出去不少杰出弓手和剑士,但是如论格林帝国最好的弓学院和剑士学院却不在帝都,格林帝国最好的弓学院在海音丝城,最好的剑士学院在贝纳省。帝都的弓学院和剑士学院最近几年逐渐发展成为了贵族学院,很多豪门世家里的贵族名媛们在成年之前,都会选择在帝都弓学院或是剑士学院镀层金。 帝都第三区围绕着魔法学院周围的这几所高等战士学院,让魔法学院西墙外的美食街变得无比的热闹。 阿黛尔学姐拉着我直接找到一间经营魔兽肉类餐饮的高级餐馆,迈步走进大门,守在大厅里的美丽侍女就对阿黛尔微微施礼,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阿黛尔小姐,今天要为您准备几人份的晚餐?” 不难看出,阿黛尔学姐是这间餐馆里的常客,我不太清楚阿黛尔学姐身后是什么样的豪门家庭,才能让她成为这里的常客。诺亚曾带我和雪莉.纽曼来过几次,我大概知道这里菜品昂贵的价格,诺亚说这里最经典的菜肴是美味风蛇肉羹和烤双首炎蛇蜥尾,只是一餐就要吃掉十几个金币,听起来就让人暗暗咂舌。 记得在埃尔城的时候,家门口街角上的餐馆里一盘烤栗子饼只需要十五个铜板,一大块儿黄油煎牛眼肉用不了五十个铜板,当时我和特雷西两人坐在餐馆里有滋有味的吃着烤栗子饼和煎牛眼肉,从外面街上经过的平民家庭孩子们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蹲在马路对面树荫下面,期待着特雷西吃完之后,会将吃剩下的烤栗子饼带出来分给他们一点,不过属于我的那份我会吃得干干净净。 到了帝都里才发现,埃尔城里那些在很多平民眼中价格昂贵的美食,同样品质的食物只是环境不同,放在稍微干净整洁一些的贵族餐馆里,价格就能毫不客气的翻上十倍。 但是那些贵族餐馆与眼前这所高级餐馆相比较,又是天差地别,这间餐馆只经营二级魔兽精心烹制的菜肴,众所周知,长期食用魔兽肉可以改善体质,增强身体各方面属性,力量、体质、耐力及各系魔法抗性。 听雪莉.纽曼说经常食用美味风蛇会增加风属性亲和,不过她和诺亚都是火系魔法师,平时在这里都只点烤双首炎蛇蜥尾,从不选择别的食物,不像我每次来都要尝一尝没吃过的经典菜肴。 阿黛尔学姐直接带我从左侧楼梯上楼,推开一间可以看到街景的包间,在窗边坐下来,都没有问我想吃什么,直接对着追进来的那位侍女说:“红油焖龙颈肉,就这个吧,赶快出去准备,没事别来打扰我,我们有事要谈。” 看着阿黛尔学姐清秀的脸,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只凭一边突刺军刀就能轻松杀掉沼泽巨鳄,实在难以想象她体内蕴含的狂暴力量,她单手支在餐桌上,手臂抵着尖尖的下巴。 “我还要替威尔士谢谢你的那几套火焰喷射器呢,虽然这些感谢的话,应该由琪格来说,我想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会在私底下替威尔士对你说句谢谢吧,没关系,那就由我来说好了。”阿黛尔学姐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这才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让阿黛尔学姐对我有了更多的好感。 刚刚我还在一头雾水的猜疑,单凭之前琪格的那份赌约,或者是因为赢黎的关系,威尔士对我表示出来的善意,都不足以让这位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天之骄女这样对待我。 “琪格也有说感谢的话!”这话我说得有点昧良心,想一想琪格之前,还真是没说什么感谢我的话语,非但没说,而且还不咸不淡的讽刺了我几句,更无语地是让我品尝了塔卡玛冰凉的初吻。 提到了琪格,阿黛尔学姐眼中闪过一丝寂落,脸上露出一丝淡淡地苦笑,然后才说:“琪格当然有她值得骄傲的理由,身为帝都最年轻的魔法药剂学学者,本就有着一层耀眼的光环,更何况她配制的那些成本低廉的疯狂药水更是威尔士最大的助力。” 她毫不掩饰对琪格的嫉妒,气鼓鼓地说:“她就这点最可恨了,总会是带着一脸骄傲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走在最前面。” “原本以为毕业之后,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加入威尔士的构装骑士团,成为骑士团里最强的构装骑士,可是现在琪格只是随便拿出四种疯狂药水,就让威尔士取得了肯帕托河战役的胜利……是不是我有点太罗嗦了?”她霍然醒悟过来,然后用手揉了揉脸颊,对我洒脱一笑。 我安静地坐在她对面,摇了摇头。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阿黛尔搓了搓手,然后看了一眼窗外美食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对我认真地说:“好吧,言归正传,今天约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我与琪格之间的赌约,我可不想她过些日子看到我的时候,拿这件事挤兑我!” 347.魔法之镜 一块拳头大小的六棱型魔法水晶柱孤零零地立在餐桌中央,像是一块透明的玻璃艺术品,淡淡的魔法波动从魔法水晶外壁上弥漫出来,我能清晰的看到水晶表面上篆刻的八幅繁复魔纹法阵,一道道魔法光晕从法阵纹理中缓缓的流动,那些晶壁上魔纹就像是一道长河,无数细微的魔法辉光在长河里缓缓流淌。 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魔法水晶上门古朴的气息,如果不是莫拉雅前些日子寄给我的信件中有一块不这种魔法水晶,我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这种魔法水晶竟拥有记忆影像和声音的能力,当然雅寄给我的那块水晶要比桌上这块魔法水晶小很多,看起来这块水晶很珍贵。 阿黛尔学姐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那块古老的水晶,晶壁上那些魔纹棱角被磨得十分光滑,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 看着那块古朴的魔法水晶,阿黛尔学姐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告诉我:“这块记忆水晶里记载着一个龙语魔法。” 我的心脏猛烈地收缩一下,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身体里的血液瞬间燃烧起来,没想到我竟然有机会接触到龙语魔法,我想此刻我的脸一定很红。 阿黛尔手指尖按着魔法水晶,眼睛盯着我说:“我费了很大劲儿才将它从家里面带出来,哦,不管你能不能学会这个魔法,你只有一顿晚餐的时间来学习它,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就算是学不会,至少也能增加你的阅历。” 她将魔法水晶推到我的面前,我伸长了脖子,仔细地看着这块魔法水晶,感受着上面荡漾着的魔法力量。 阿黛尔学姐有些感慨地问我:“为了能够找个适合你的龙语魔法,我可是花费了很多心思,吉嘉,你难道不想立即激活魔法水晶看一看吗?” 使劲儿的搓了搓手,让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稳定下来,对阿黛尔学姐确认道:“学姐,我真的可以吗?” 阿黛尔点点头,肯定地说:“当然!” 她的眼睛像夜空里的星盏,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默默运转着身体里的魔法力,让法力经过手臂汇聚到指尖儿上的一点,然后法力破体而出,注入魔法水晶之中。 我将身体里的魔法力缓缓的注入魔法水晶中,原本干净透明的魔法水晶一点点地改变着颜色,由浅入深,那些魔纹法阵逐渐的变成多彩的颜色,最后整个魔法水晶变得分外明亮,可魔法水晶里面却是依旧一片模糊,水晶里面充斥杂乱无章的色彩元素,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报废的魔法水晶。 我疑惑地看着那块魔法水晶,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魔法水晶里面为什么没有出现影像,隐隐地有些担心,生怕将这块蕴含着龙语魔法的记忆水晶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阿黛尔将头凑过来,看到魔法水晶里一片混乱,微微皱眉,轻哼了一声说:“家族里面总会有一些老顽固,总是想要将那些龙语魔法敝帚自珍,也不考虑龙之血脉者越来越少,将来若是龙之血脉者在格林绝迹了,那些龙语魔法留着还能有什么用!” 她一边抱怨,一边拿出一把精美的银质牛角匕首将小指割破,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魔法水晶上,那滴血液落在魔法水晶的晶壁上,就像是落进了池水中一样,迅速地融入水晶中,让原本透明的魔法水晶染上一层淡淡的红雾。 一副清晰的魔纹法阵从红色雾气中隐约浮现,紧接着是一串儿莫名其妙的音节,我发现每个音符后有一点熟悉,但是将它们凑到一起之后,那些音节竟然堵在喉咙里,让我没法发出声音。 原来能够激活这个魔法水晶,需要一位龙之血脉能力者的鲜血,阿黛尔学姐将鲜血滴在上面,魔法水晶里面的画面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 魔法水晶里演示那套魔法咒语的是一位白胡子魔法师,他手里握着一根杉木法杖,站在广场中央,念诵着繁冗的魔法咒语,用魔法杖在胸.前画了一幅无比复杂的魔纹法阵,整套魔法给人感觉就像是准备了一世纪之久,影像里面的那位魔法师身体前面出现一块平整光滑的冰块。 我疑惑的抬头望着阿黛尔学姐,阿黛尔学姐示意我继续看下去,只见从魔法水晶之外飞入一颗大火球,化成一道暗红色光芒直接撞向那位白胡子魔法师,那位白胡子魔法师不慌不忙地将身体前面那块光滑如镜的冰块移动个位置,只见那颗圆滚滚的大火球砸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颗大火球直接砸中冰块的表面,但那颗大火球却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爆裂开释放出熊熊烈焰,而是大火球接触在光滑冰面的一瞬间,完整的反射回去,大火球沿着原本运动轨迹飞回去。 就在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魔法水晶里面这诡异的一幕时,阿黛尔学姐将身体探过来,目光落在魔法水晶里的影像上,对我说道:“这个龙语魔法的名称叫‘魔法之镜’,是龙语魔法中为数不多的水系魔法,冰霜之龙塞西莉亚创造了它,它就像是一面镜子,可以将一个三级以下的魔法折射回去,如果角度运用得当,折射回去的魔法的威力也不容小视。” 随后她贴近我,她的脸几乎与我贴在一块儿,然后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儿的古怪音节,她嘴.巴上的口型放得很慢,试图将每一个短促的音节都展示给我,可我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从哪发出来的声音,古怪、急.促、一些音节就像是肚子发出来的声音。 “慢慢听我说,我们可以一个一个音节来学习。”阿黛尔学姐看我陷入深思,连忙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对我说。 我屏住呼吸,认真地听阿黛尔学姐一字一句逐一讲解。 就听阿黛尔学姐对我说:“这就是所谓的龙语,龙族的声带与我们人类有很大不同,我们想要模仿出它们的声音很难,这是与古精灵语魔法最大程度的不同,另外龙语魔法都需要强大的魔法力支撑,龙族本身拥有强悍的恢复能力,无论是生命力,还是魔法力,都比人族强大得多。” “跟我学……#%#&…*” 语言这东西绝对是天赋问题,阿黛尔学姐说得口干舌燥,我也没能学会最简单的一句魔法咒语,反而越学习,心情就变得越急躁,心中升起无限感慨,强行学习龙语魔法,也不知道究竟是错是对。 与阿黛尔学姐学了很久,都没能掌握这套龙语魔法,反而是将阿黛尔学姐最后一点耐性都消耗一空,我有些烦躁地用力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就听阿黛尔在一旁微微叹息一声:“果然是不行啊!没有龙之血脉,对于龙的语言几乎没有任何接触,在短时间内,你大概也学不会这个龙语魔法,” 阿黛尔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考虑着怎么样才能让我学会龙语魔法。 这时候,包间外面忽然有人敲门,随后一位餐馆的侍女推门走了进来,她的手上端着一只木质托盘,上面放置着精美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要再徒劳了,你没有龙之血脉者的天赋,没可能学会这些魔法咒语。”说着阿黛尔学姐伸手抓起那只魔法水晶,飞快地揣进魔法腰包里,然后对我说:“不要费尽心思做这些能力之外的事了,品尝一些这间餐馆里的美食才是最重要的。” 阿黛尔这时候面露轻松之色,就像是完成了一个非常重要而又不得不做的任务,她地伸了一下慵懒的腰,面露期待之色,看着餐馆里的侍女将精美的菜肴摆满桌,指着盘子里肉对我说:“看来你果然没有学习龙语魔法的天赋,不要在这些学不会的魔法身上浪费时间了,还不如沉下心来好好的品尝这顿美餐!” 我调整着杂乱无章的心情,想到即使学不会龙语魔法,也实在没什么好遗憾的。 人性原本就是贪婪的,我也不例外,之前没人消息告诉我,今天下午能学到龙语魔法,所以我的心里没什么得失,可是现在面对魔法水晶里的龙语魔法,偏偏又学不会,心中滋生出来的失落和遗憾充斥心头,内心免不了有些焦躁。 阿黛尔学姐一句话,将我从执迷中唤醒,我怔怔地看着空空如野的餐桌上陆续的摆上精致的菜肴,一时间有些缓不过劲儿来,只能对着阿黛尔尴尬一笑。 只不过,那位白发魔法师在魔法水晶中绘制魔纹法阵过程和念诵魔法咒语的音节,都丝毫不差的保留在我的精神之海中。 我对阿黛尔学姐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拿起银质餐刀与阿黛尔学姐共同享用这道昂贵的晚餐。 离开餐馆前才知道,阿黛尔学姐已经买过单,说好了是要我来请客的,到最后反而用得是阿黛尔学姐包里的金币。 我们俩在美食街口分别,我登上一辆停在街边的魔法篷车,对马车夫说了一声‘载我去皇家魔法研究院’,就带着一丝沮丧坐进车厢中…… 348.野蛮人的权益 位面战争让帝都市场上的魔法草药极度匮乏,以至于琪格每天繁忙的药剂学实验也不得不搁置下来。 虽然精灵们从布宜诺斯那边运抵一批魔法草药,但是能分到魔法研究院这边的魔法草药的配额也是极为有限。 琪格这些年的魔药研究成果,是用大量魔法草药进行反复实验而堆砌出来,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种排除式的实验方法会浪费掉大量的魔法草药。虽然帕伊高原古鲁丁镇与帝都之间魔法草药的交易,控制在琪格手中,但是威尔士王子出征在即,大量的魔法草药配制成了治疗药剂,这几天,反而让琪格闲了下来。 “那妮子真的从家里偷了一块记录着龙语魔法的魔法水晶给你?”琪格眯着眼睛,慵懒的躺在软椅上问我。 见我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又问:“想必那妮子给了你学习那个龙语魔法的机会,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收获?” 我无奈的摊开手,耸了耸肩膀说:“她逐字逐句的教我念诵那段魔咒,可惜我一个音节都喊不出来,哎,也许我天生就不是那块料,不过那幅魔纹法阵我倒清楚的记下来了。” “那家符文金属板的制作工坊怎么样了?”琪格探着身体对我问道,宽大的魔法长袍心形领口露出一道缝隙,我沿着脖颈向里窥视到一片白腻,她似笑非笑地看来我一眼,伸手扯着衣领,斜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要不要我将领口扯的再大点?” 我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对刁蛮的琪大小姐没有丝毫的办法,眼神在不经意间落在站在旁边的蜥人侍女塔卡马身上,她冰冷的脸微微有些泛红,警惕的伸手遮掩住自己紧身皮胸甲v字形,紧身皮甲勾勒出完美的身型,只不过今天这款紧身披甲胸前v字形领口比较开放一些,露出大半的沟壑。 一幅魔法符文金属板摆在琪格面前的雕花靛辰木小圆桌上,符文板上的精金魔纹线只有韭叶那么宽,精金溶液均匀的涂抹在赤铜镀层上,看起来很精致,这是经过上百次的‘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绘制实验之后,得出的最佳方案,只有在这么宽的精金纹络上,发现擅长绘制符文金属板的魔法师才能成魔纹法阵成功率控制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符文板作坊里的模具,将会按照这张符文板上的精金魔纹来拓印,这是幅符文板上的精金纹络最终就定型为这个样子。 我沉吟了一下,对琪格说:“今天上午拍卖行了,那件事正式的交给艾丽娅夫人去办,我答应她,让她成为我们的合伙人!” “她在帝都贵族圈里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我真搞不懂你到底看上她身上哪一点了,花费这么大波折,为了她宁愿彻底得罪布斯曼家族,告诉我,这么做值得吗?”琪格单手撑着下巴,魔法长袍顺滑的丝绸遮住了她身体柔美的曲线,她又紧跟着问了我一句:“就凭她是北境埃尔人?” 我抬起头看着琪格,也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于是就问她:“想不想去辛柳谷看看?” “现在?”琪格眼睛一亮,神采飞扬地问我,对于辛柳谷里的秘密,显然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我点点头,她从软椅上坐起来,对我问道:“好啊,让我看看你的那个藏在时光逆流里的位面里面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不过,要不要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先进去准备一下?” 对于琪格,永远不要试图在她的面前淘到什么便宜。 魔法研究院里的每间实验室,都有一间如同密室一样的休息室,我拉着琪格走进她的休息室,这间休息室被她布置的非常温馨,琪格吩咐塔卡马守在休息室的外面,随手关上了门。 再次用‘时空碎裂者’划开了一道传送门,虽然琪格对这扇传送门并不陌生,但是每次看到它都会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她也不等传送门稳定下来,率先迈步跨入传送门之中,我连忙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守在祭坛上的兽人战士落在琪格身上惊愕地目光还没有收回,就看到我从传送门里迈步跨出来。 祭坛这段洞穴被矮人柏恩德按上了大铁门,完全变成一间空荡荡的密室,平时这里只有两位兽人战士轮流守在祭坛旁边,这里与卡兰措的休息室连在一起,每次传送门开启,守在祭坛旁边的兽人战士就会第一时间通知卡兰措。 兽人战士看到我走了进来,才清醒过来,一边疑惑的看着琪格,一边问我有什么吩咐。 我对两位兽人战士挥了挥手,让他们留在传送门旁边守着,琪格站在大铁门前面,如羊脂玉般洁白无瑕的手按在大铁门上,扭头问我:“这扇大铁门打造得倒是足够厚实,不过打造这样两扇纯铁大门,没有丝毫任何装饰,所谓那般?它能帮你挡住什么?祭坛上的秘密?” 琪格一脸三个问题,都似有所指,她拨动大铁门上的拨叉,随后掌心微微一用力,就将门轴上涂满了油脂的大铁门轻松推开,铁门很安静,没发出‘吱嘎’的响声,我摸摸鼻翼,站在琪格的身后,任凭她随意的闯,随意地看辛柳谷中的辛秘。 “事实上,这两扇大铁门是为了防止那些贪婪的地精们偷偷闯进来,你看铁门上拨叉设计的位置,刚好设计在它们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地方,对于岩石洞穴里那些地精们来说,这里的两扇大铁门是它们最后一道屏障,我可不想祭坛被那些哥布林毁坏!”我跟在琪格身后说道。 “我想看看那些从耶罗位面迁徙过来的土著人,他们在这边过得怎么样?”琪格好奇的探过头,向大铁门后面看去,却率先看到了从休息室里跑出来的兽人女战士卡兰错。 她上身穿着一件硬皮半身甲,那件皮甲就像是一件带有束腹功能的紧身胸衣,露出胸.前大片麦色的肌肤,带有女性柔美肌肉的圆润香肩,高.耸的胸差点就要将那件皮甲胀破。 下身只围着一条皮甲战裙,精壮有力的浑圆大.腿从皮甲战裙的缝隙里显露出来,赤脚穿着长筒皮靴,倒是充满了帕伊高原上兽人部落的风.情。 琪格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早见识过卡兰措的强悍,对于我能够拥有卡兰措与鲁卡这两位实力强大又值得信赖的兽人战士,琪格也非常羡慕。 卡兰措对着琪格微微点头,然后跑到我的身边,听我对她解释:‘我们只是顺便到辛柳谷随意逛逛。’才放下心来,如果不是我一再坚持帝都那边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卡兰措几乎是要带着一队兽人战士对我实行贴身保护,以防止赖安公爵派出手下实力强悍的追随者私下里设伏杀我。 铁门后面不再是凌乱不堪的工地,凸凹不平而又湿冷的石壁变成了干净整洁的石墙,石板地面也被打磨得非常平整,岩石地面上刻出一道道致密的防滑刻痕,洞壁两侧的石墙脚下是排水的沟渠,每隔十几米远就有如同金属拱门一样的支撑,预防岩石洞穴坍塌。 大概一个月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凌乱不堪的建筑工地,此刻已经被那些耶罗位面的土著人修整的十分干净,沿着地底隧道往前走,石壁两侧每隔不远就有一个石门,门口挂着金属牌匾上面刻有帝都文字和简单图案,即使不认识帝国文字,只凭借金属门牌上的图案,也能大概知道这是一间储藏什么物资的仓库。 靠近传送祭坛一段区域洞穴两侧都是这样的仓库,里面囤积着大量的魔纹蛛丝锭、魔法赤铜锭、魔法黑铁锭、靛辰木和铁木木料、低级魔法草药以及从地精部落里收刮回来的一些不知名杂物,只要看着似乎还有点价值就会被放置在杂货仓库里,就像是那些垫着海克斯科技图纸的金属箱子,一些简单的生活类工具,魔法赤铜矿的伴生宝石孔雀石,诸如此类零零散散的很多东西。 再远一些就是存藏在洞穴里的各种生活物资,这些物资中数量最大的,主要还是粮食,这里包括大量的精细麦粉和一些粗粮,也有一些数量不多风干的生肉干,这些生肉干都是辛柳谷兽人村里的兽人在辛柳谷八百里山林中狩猎所获,还有一些仓库里堆积着布匹、皮革等等。 琪格惊叹地底洞穴里近一个月以来惊人的变化,继续往前面走,发现洞穴中央地面上铺设两条轻型钢轨一直向洞穴深处黑暗之中延伸,她用脚踩着黝黑的铁轨,奇怪地问我:“那三万根轻型钢轨,你不是才刚从铁匠作坊里定制没多久吗?怎么这么快就铺设在洞穴里面了?” 卡兰措站出来对琪格解释说:“辛柳谷的兽人村落也有铁匠铺,那边也能陆续做出来一些轻型钢轨,老兽人泽旺最近一直被那个矮子柏恩德追债,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约定,老泽旺竟然陪着他一起疯,最近一直在没日没夜地打造轻型铁轨,可惜手工打造钢轨效率太低。” 走进土著人休息的巨大石室,这里充满了生活气息,足球场大小的石室已经被一道道石墙分割成无数独立的空间,走进去就像是穿梭在市井之间,很多土著人就随意的坐在自家门口,有些石墙外面还挂着一张张麦饼,也有在石墙外面挂着生肉干,整间石室除了有些昏暗之外,一切都显得很温馨。 卡兰措对我解释,耶罗位面的土著人喜欢将剩下食物挂在屋外,以此证明自己已经过上温饱的生活。 走出这间巨大石室,重新回到地底洞穴通道里,在一旁再次找到一条岔路,里面隐隐的传来‘丝丝’轻轻的嘶鸣声和纺车转动发出地‘嗡嗡’声,一股淡淡酸腐气味从里面弥漫出来,琪格在岔路口停下脚步,看着脚下的钢轨并没有向里面延伸,看了卡兰措一眼,对她问道:“六十只巨型蜘蛛在这间石室里?” 卡兰措点点头,说一声:“是!” 这时候,刚好看到一队土著人走过来,俩俩一组肩膀上扛着三米长的木棍,手臂粗的木棍上吊着一连串儿的地精,一只只地精被麻绳困得像是粽子一样,每只地精的嘴.巴里都塞着一团破布,露在外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无比惊恐的四处张望着,吊在木杆上不断的挣扎。 那些土著人手里拿着荆条,地精们挣扎得狠了就会挨鞭子,那些荆条抽在绿皮地精的身上,疼得它们浑身打颤,这些土著们一前一后鱼贯走入这条岔路中去,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都恭敬地对我施礼,一共有六队土著人从我们面前经过,走进岔路口。 琪格看着那些土著人背影,不解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喂食!”卡兰措说得很直接,随后又补充一句:“那些巨型蜘蛛吐丝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我们用沙漏计时,每调转五次沙漏,就要对这些巨型蜘蛛进行一次投食。” 原本还想要走进去看看纺丝现场,听卡兰措这样一说,琪格立刻停下脚步,调转方向,继续沿着铺设着钢轨的洞穴通道里继续往前走,对卡兰措问道:“这条铁轨铺出去多远了?” “并没多远,事实上只延伸到酒窖那边,现在矮人柏恩德带着那些耶罗土著在逐段的清理洞穴,做一些平整地面基础工作。”说完,卡兰措看我了一眼。 我摸了摸下巴,对她说:“用不了一个月,我定制的钢轨就会陆续运抵帝都空港的仓库里,到时候,只需准备好人手就行,三万根轻型钢轨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伐木场那边的枕木有没有准备好?” “那些野蛮人奴隶有了一些想法,有时间我希望你能亲自和他们谈一谈!”卡兰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哦?身为奴隶,还能有什么想法?”我疑惑的问。 卡兰措眼神透出一丝的古怪,对我说:“还不是你那种放羊式管理,那些野蛮人再迟钝也会慢慢滋生出一些想法来,他们想要争取更多的……权益!” 349.如果以后我们还能相遇 如今在祭坛附近地底洞穴里面常驻人口要超过八百人左右,这里面除了近百名强悍的兽人战士之外,绝大多数都是因耶罗位面战乱而收纳进来的耶罗土著人,当时他们的部落遭受到黑暗蛛人的伏击,如果不是当时我带着兽人战士出手相救,那些土著人很难掏出蛛人们的魔爪,能够随着大部队一起长途迁徙的土著人全部走了,留下的只是一些重伤患。 也许两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却足够让这些居住在地底洞穴里的土著人们安静的疗伤,绝大多数土著人因为救治及时而幸存下来,我除了浪费掉一大批水疗术卷轴之外,消耗掉的止血绷带也是数十箱之多,再高超的治疗手段也比不上那些土著人自身生命力的顽强,在那次蛛人伏击之下受重伤的土著人们能够幸存下来的竟然超过八成。 琪格看着那队土著人一脸平静的从我们面前经过,似乎他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这些土著人喜欢过安逸的生活,对他们来说,能够拥有一处遮雨的住所,每天都能有麦饼和清水,时常还能出去洞穴深处捕猎地精,这种安逸的生活,对于耶罗位面的土著人来说,即便是在阳光照不到的地下世界里也无所谓,毕竟耶罗位面也是终年被阴云笼罩很难见得到阳光。 唯一的遗憾就是离开那座郁郁葱葱的黑森林,地底洞穴里面终究是少了森林里面的松油味,看到一些墙壁上被白色的石灰粉和红色的氧化铁粉绘制出来的一片片密林,那些石墙上有参天的古树,有茂密的灌木丛,有林间空地,也有交织缠绕在一起的古藤。 那些被矮人柏恩德抓捕回来的地精们除了每天要进行繁重的体力劳动,地精们不仅要在地下阴冷的矿洞里挖掘铜矿石,还要将新开辟出来的矿洞改制成地下仓库,将开辟出来的新矿洞改制成仓库很简单,只需要在石壁四周做出防水层,在洞壁顶端设置通风口,另外照一次适当的地方安装大铁门,一座全新的地下仓库就算是建造成功了。 琪格用靴子的后跟踢着硬邦邦的钢轨,她每迈出一步,都会准确无误的踩在枕木上,发出‘砰砰’的轻响,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琪格孩子气的一面,无论是在学院,还是在魔法研究院,格林帝国七王子准王妃的光环,让她不得不让变得冷若冰山。 我们沿着洞穴主干道继续向前走,琪格忽然转头问我:“那个矮人想要在这里修一条地铁?”。 我知道十年前琪格曾随着帝都舞团游历过矮人国度,她们曾经在斯坦王城里待过一段时间,与生俱来就是优秀工匠的矮人们已经将地下城下面的隧道全部贯通,并在斯坦王城周边区域建立了魔法地铁,她曾向我描述过那种机械与魔法相融合的地下交通工具,不过想要让那种矿车一样的东西开动起来,至少需要二十名强壮的矮人坐在上面卖力的踩动踏板才行。 “是啊!”我坦然回答。 她知道我在帝都的铁匠工坊里定制了三万根轻型钢轨,也大概听我说起过钢轨的用途,只不过真的看到洞穴里铺设的轻型钢轨,又有些不确定了。我蹲下来,伸手摸着冷冰冰的铁轨,铁轨上布满了均匀的锤痕。 我望着岩洞黑洞洞的深处,对她说:“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有一条轻型铁轨一直铺设到地面的兽人村子里去。” 琪格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中的最亮的两颗星,脸上映出瓷白地光泽。 她问我:“你该不会也想要学那些愚蠢的矮人,找几十名奴隶昼夜不停的蹬踏板车吧?” 蹲在地上,我伸出手来画一幅简单的魔纹法阵,念一声短促的咒语,一团清冽透彻的水球在我手心汇聚而出,当我撤回法力之后,水球失去了魔法的束缚,化成一道水流浇到地上,那股水流顺着石地上蜿蜒曲折的流进石壁墙根下排水沟渠里,对琪格说:“当然不会那样。” 这时候,琪格眼里有着一丝疑惑。 看着地面上清水流过的痕迹,我对琪格解释说:“事实上整个地底岩洞是一个逐渐向下倾斜的缓坡,我们想要走到地表树洞出口外面的兽人村落里,实际需要不断向上攀爬。这些矿车实际上都是单程的,我们只要将上面装满了石块的矿车沿着缓坡推下来,只要将矿车推入洞穴缓坡的轨道上,那些矿车会自动向下俯冲,根本不用借助外力。” 仰望洞穴顶部,在洞穴顶端的石壁上,每间隔十米远就钉着一根手臂粗的铁棍,这些铁棍一直延伸到很远的黑暗之中。指着那些只露出短短一截儿在岩壁外的钢棍,我说:“我还准备在轻轨上面架设一道缆车,每次满载矿石车进入地底岩洞所产生巨大的冲力,这种冲力完全可以转化成缆车运转的源动力,到时候,向地面上运一些简单轻便的物资,还是很方便的。” “怎么忽然想到要做这些?”琪格微微蹙着眉头,向我问道。 我如实说:“毕竟答应萨摩耶公爵三年之内,要在特鲁姆那边建造一座城镇出来,那边又没有什么太好的采石场,所以我才与柏恩德计划在岩洞中铺设轻型轨道,用大型矿车将辛柳谷采石场的数十万条花岗岩石块全部运到传送阵祭坛附近的仓库里。” “还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琪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我在辛柳谷采石场那边还养着六百多名野蛮人奴隶,那些奴隶都是这两年陆陆续续从埃尔城郊外捉回来的野蛮人。”说完,我用手指了指上面。 回忆埃尔城里的那段美好时光,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夕阳的晚霞将埃尔城的城墙、钟鼓楼和战争学院镀上一层金色,我透过阁楼的窗子遥望斯坦斯学院的操场,等待着莱恩特从学校里归来,或许在半路上给我的特雷西买一些美味的小吃。只是慢慢地,我们长大了。特雷西与我没有了小时候的隔阂,莱恩特也新娶了一位妻子南希,还有一个便宜女儿辛迪。 迷失在记忆之海只是一瞬间的事,我回过神,又对琪格说:“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每年冬季都会趁着奔马河结冰而大举南下,从三年前开始,我加入了埃尔城的猎鹰小队,跟着一些猎魔者和冒险团里的强者在城外捕猎,后来干脆带着卡兰措和鲁卡自己出来单干,北境人和野蛮人算是死敌,北境人即使抓到野蛮人通常也不会留活口,他们会先把野蛮人的左耳割掉,之后一刀从胸口捅进去杀掉他们,可是我却将那些野蛮人带进辛柳谷,迫使他们签下奴隶契约。” 我接着说:“原本是计划在采石场里开凿这些花岗岩石料,是为了在圆形山谷半山腰上建造一座山城,可惜找不到专业的建筑师,城堡只是仅仅打了地基,就一直未能继续建造,大量的石料堆满了采石场,我就计划将这些石料全部运到特鲁姆去,用这些巨大的花岗岩石条修建一座特鲁姆镇,其实也蛮不错的。” “只是那些野蛮人奴隶,究竟想要和我说什么?”我扭头看向卡兰措。 兽人女战士耸耸肩膀,并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我讶然地看着卡兰措:“我现在才真的有点好奇,那些野蛮人奴隶到底有什么事要找我谈,竟然连你也不知道,他们这群奴隶没有被剥夺了生命就应该暗自庆幸的了,还想着要什么权益!” “还不是你这几年散养,给他们太多的自由,哪有奴隶能和他们一样轻松,每次只要完成额定的任务,其余时间自由支配。”卡兰措轻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反驳了我的话。 眼前的岩洞出现另一处分支,轻型铁轨笔直的向远处延伸,另一处岔路岩洞竖起了巨大的木栅栏,木栅栏密集的排列着,之间的缝隙甚至连一只地精都无法通过,卡兰措走过去叩响了门栅栏最外面的大木门,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两位年轻的兽人战士看到我和卡兰措,脸上都难掩兴奋之色。 卡兰措倒是不加颜色地迈步走了进去,我则是亲切的伸手拍了拍那两位兽人战士强壮的肩膀,可惜我的个子有些挨,动作看起来有点滑稽,不过看到我亲切的样子,两位年轻的兽人战士都显得很高兴,一路小跑的追着卡兰措,忙将将第二道木门上的门闩拿开。 当那道木门被两位兽人战士合力推开之后,虽然知道里面的情景,但还是被那一列列五米多高的橡木酒桶墙所震撼,数不清的橡木桶堆叠在一起,沿着洞穴向里面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这些巨大的橡木酒桶每支差不多能装一千升金苹果酒,酒桶在木架子里交叠摞在一起。 整个岩洞里充满了潮湿的橡木味道和淡淡的酒香,一只橡木桶横放在门口,软木塞有被打开过的痕迹,敢这样明目张胆偷喝金苹果酒的人,除了矮人柏恩德,不会有其他人。这一次还算好的,他知道在软木塞上插.进去一根铜管,这支铜管只是露在外面一小段,上面还塞着一只小号的软木塞。 我迈步走过去,一边从魔法腰包里拿出酒瓶,一边对琪格说:“只有矮人和酿酒师能在酒桶没被开启之前就断定这桶酒的品质,要不要尝一尝齐默尔曼庄园金苹果酒的味道?”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排排巨大的橡木酒桶,恐怕是即使心里知道了一个确切的数字之后,也很难能够有这样直观的认识,很难让内心产生震撼,只有身临其境,才会知道这六万桶金苹果酒究竟是一笔多么大的财富。 琪格端着玻璃杯,身体依靠在橡木酒桶排列组成的木墙上,对我说:“这就是你帮助艾丽娅夫人摆脱赖安公爵的理由?” 我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单手撑在一支木桶轻轻一跃坐到上面,双.腿搭在木桶边缘处,开始讲述那个冬天里的故事。 故事从凯尔特族野蛮人最年轻族人们没能安然返回冰雪苔原开始,那群年轻的野蛮人潜伏在埃尔城远郊渔湖附近,配合着伊藤家族的年轻继任者凯男爵,对爱丽家族发动了一系列阴谋与政变,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凯男爵计划发展,直至叛变败露,整个伊藤家族都受到了牵连,大举南迁。 后来凯男爵在奔马河岸边授首伏诛,叛军们逃进紫青山脉,八千名最年轻的凯尔特族野蛮人全部饮血奔马河边,那年夏天不仅仅奔马河南岸到处都在厮杀,奔马河北岸百里之外的冰雪苔原上也进行着新一轮洗牌,拥有冰雪苔原南端最肥美草场的凯尔特野蛮人部落被暴风之熊部落征服吞并。 三年前的那个冬季并不算太好过,可以说是埃尔城最近十年之中最糟糕的一个冬天,来至暴风之熊部落野蛮人在奔马河结冰之后南下渡河,却根本不懂得怎么捕猎,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与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不一样,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不会毁掉小镇,也不会轻易就猎杀女人,他们只肯捕猎男**隶,至少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还懂得让帝国女人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 风暴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对埃尔城周围的小镇进行毁灭性的打击,他们接连摧毁了埃尔城周边数个的小镇,又聚集在埃尔城外试图攻占埃尔城,整个冬天埃尔城战火纷飞。正是那年冬天,我成为了一名埃尔城的猎鹰。 我们的猎鹰小队进入变成废墟的马斯小镇,看到被踏平的齐默尔曼庄园,从地窖里救出齐默尔曼夫人珍妮,艾丽娅夫人,安和黛米,也是为了能够找出潜藏在酒窖里的安东尼等人,我在酒窖里开启了传送门,让兽人战士们搬空了整个酒窖里的金苹果酒。 可以为了保住辛柳谷的秘密,我不可能将这些金苹果酒归还给安,而且这么大一笔财富,我当时内心难免失衡,可是后来我与安成为了朋友,对于他来说,我亦师亦友,这样就让我更加难安,虽然安在埃尔城的生活衣食无忧,可是既然拿了人家的东西,就想着要补偿点什么。 或许是担心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在帝都的街头再次遇见安。至少能够亲切地打招呼,而不是被仇视。至少可以把臂同游帝都,而不是形同陌路擦肩而过。至少可以述说一些这几年的境况,而不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350.柏恩德心中的蓝图 听完埃尔城里的故事,琪格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返回帝都之前,我和琪格到魔法草药仓库那边看了一眼,可惜空荡荡的石室中,只有零散的几捆止血草。 对于琪格来说,这种最低级的魔法草药没有丝毫的研究价值,所以没有将它们带回帝都的想法,辛柳谷这边的土著人已经掌握了制作止血绷带的技术,用不了多久,这些止血草就会变成一箱箱止血绷带,虽然救治效果很差,但是作为平民式的急救手段,止血绷带在帝都非常畅销。 卡兰措对我说,前天有十几名兽女赶赴圆形山谷那边的魔法草药园,最近药园那边陆续有几块苗圃上的魔法草药到达了成熟期,几天之后,这批魔法草药就会运抵地底仓库。 谁会想到,突然之间魔法草药会成为魔法市场里的紧俏货,如果能早知道,囤积一大批魔法草药留到现在的话,现在投到帝都魔法市场也能大赚一笔。 走进存放地精宝箱的储藏室里,这里堆放着很多海克斯科技的图纸,如今这些图纸已经都从宝箱底层起了出来,捆成一卷一卷的放置在石室里的木架上,矮人柏恩德甚至将它们分成几大类,成套的图纸也会单独标注,并存放在一起。 我返回辛柳谷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要从这些海克斯科技图纸里寻找关于模具印刷符文金属板这方面的解决方案,我想在海克斯时代,地精们一定也会面临这个问题,大量的符文金属板的绘制需要手工作业,这样很难保证符文板的成品率,生产效率也是低得令人发指,质量与效率正是决定了符文板价格难以降到最低水准。 我曾在这堆图纸中看到过一套完整的模具图纸,这次到辛柳谷地底仓库来,就是想要将那套图纸找出来,由于我们掌握着精金溶液的炼金技术,精金魔纹符文板这一块的市场就完全的控制在我和琪格的手中,让艾丽娅夫人收购的符文板加工工坊,初期也是为了能制作空白的精金魔纹符文板,将精金溶液涂刷在赤铜符文板上,不需要什么技术,采用模板印刷工艺完全可行。 至于在精金魔纹上绘制魔纹法阵,最终还是需要请擅长绘制符文金属板的初级铭文师来完成。 不过一种模板只能印刷一种精金魔纹的,好在初期我和琪格只打算做一批‘微缩龙卷风’符文板。 最近一段时间,我和琪格共同研制的排风机,在帝都魔法市场上已经出现了五花八门的仿制品,不过所幸的是,由于帝都魔法市场上秘银符文板极度短缺,那些排风机仿品没办法大量生产,形态各异的排风机出现在魔法商店里,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咒语声中,一团团‘魔法微光’像是一朵朵蒲公英一样从我的手里升起,这些魔法微光飘在石室的每个角落,照亮了整个石室,我和琪格站在石室的门口,看着墙边摞着一只只地精宝箱,里面装的是一些魔法赤铜的伴生原矿宝石孔雀石,另一面墙壁旁边则是摆着一排排木架,上面存放着一捆捆魔法羊皮纸。 我站在木架前,逐一查看着这些海克斯科技的图纸,发现在木架上贴满各种标签和注解,想来在地底仓库里,也只有柏恩德有胆子这么干。看着有两个木架上的标签最多,其中一个木架上存放的火焰喷射装置图纸,从每根钢管的尺寸图,到每幅魔纹法阵的简绘图,每张图纸都有着非常细致的注解标签。 事实上,火焰喷射装置最开始也是基于海克斯科技图纸而诞生出来的产物,只不过当时图纸远没有现在这样齐全,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大举清剿地底岩洞里的地精,最初的火焰喷射装置图纸只是基于几张魔纹法阵简绘图衍生出来的产物。 最初的火焰喷射装置是用魔法赤铜精心打磨而成,接近手臂粗的铜管外壁上刻着风系魔纹,喷嘴中心处只有一个非常细的小圆孔,在小圆孔的四周梅花形排列着留个风孔,这种辅助的风孔中,能够吹出强烈的飓风,将中心圆孔中流出的火油,瞬间的雾化,并且能够吹出非常远。 这个装置算是我针对地底洞穴的特殊情况,改良出来的喷火器,事实上这原本是一种高级的雾化喷壶,我只是在喷嘴上进行了一些改良,并且刻上了初级‘风柱术’的魔纹法阵。真正完整‘海克斯’火焰喷射装置其实是拥有独立的点燃器的,只是最初的时候,我没有那部分图纸,只能让一个兽人战士举着一只火把,从旁协助火焰喷射手。 经过矮人柏恩德反复实验,最老旧的那一批火焰喷射装置已经全部淘汰,最新的火焰喷射装置拥有独立的点火装置和风系魔法冷却系统,让火焰喷射手免于火焰的灼烧。翻阅着厚厚的魔法羊皮纸的实验笔记,才知道柏恩德对于这套火焰喷射装置又做了无数次改良。 我笑着对琪格讲述,在耶罗位面历练前,辛柳谷地底岩洞里地精部落因为野心极度膨胀,竟然密谋着集体暴乱,大概是安逸富足的生活让地精的族群中诞生了邪恶哥布林,地精们开始不满足于铜矿和魔法赤铜交换粮食的约定,准备大举进攻地底仓库,将仓库这边的美酒、粮食、草药、布品统统抢走。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在酒馆里遇见了穷困潦倒的矮人柏恩德,并将他带回辛柳谷。 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竟然也是一位痴迷于魔法器械的工匠,柏恩德最初自我介绍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一位天生的矮人战士,并没有学过矮人族的锻造学、采矿学等等,现在看起来这些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拥有着一颗矮人工匠的心。 后来在矮人柏恩德的带领下,又陆续地清剿了几十个地精部落,获得了更多的海克斯科技图纸,甚至在这些缴获的图纸中,柏恩德拼凑出来整套的图纸。 最先被柏恩德制造出来的就是适合岩洞里运输的平板拖车,当时我正和琪格在耶罗位面上历练,当拖车还处于试验的阶段,我和琪格在坦顿城外的乱石阵附近俘虏了一队蛛人战士,并成功带入辛柳谷地底洞穴,可惜当时只有三只蛛人战士放弃抵抗,签订了奴隶契约。 从那之后,那三名蛛人奴隶就成为了平板车夫,柏恩德为他们打造黑铁锁链,八道黑铁锁链穿过蛛人战士八条蛛腿,与平板拖车紧密的连接在一起,这三位蛛人奴隶平时负责地底仓库与兽人村落之间的物资运输。 这种平板拖车实际上没什么难度,柏恩德一直抱怨掺入魔法黑铁金属打造的车轴每次都磨损得很严重,运送普通粮食、木料、布品、草药、干肉等物资,这种平板车都频频发生故障,更何况是那些沉重的巨型石料。 柏恩德知道有我想法,要把采石场区域里囤积的大量石料运到地底仓库里,于是这家伙再次偷偷翻阅这些海克斯图纸,找到了轻型铁轨的图纸和大型矿车,就大胆的计划着如何将轻型铁轨铺设出来,原本他的想法是利用那些耶罗位面上缴获黑铁长矛,在兽人村里的铁匠铺重新锻造一下,敲打成轻型钢轨,一点点铺设在地底岩洞里。 可是具体实行起来才发现自己想简单了,数百根黑铁长矛看起来很多,实际上只铺设了短短一段路,就发现辛柳谷里预存的铁料根本不够铺设轻型钢轨,这才让卡兰措带口信给我,让我在帝都铁匠工坊里定制一批轻型钢轨。 所以在这间石室里,只有放置火焰喷射装置图纸和平板拖车图纸、大型矿车图纸、轻型钢轨图纸的木架上标注的便签注释最多,其他的货架上却落了一些灰尘,大概是柏恩德还没来得及翻看。 我在图纸堆里翻找记忆里的那套模具图纸,卡兰措站在一旁,帮我收拾那些被我翻乱的图纸,捆好并放回原处,琪格却是双手抱着胸.前,一直沉默不语,从酒窖里走出来之后,她的话明显少了很多。 当我翻到第五个货架的时候,终于在最上面一层找出了那套图纸,我蹭了蹭手上的灰土,面露喜色地说道:“哦,找到了,就是这套图纸。” 在卡兰措的帮助下,我将整套图纸从木架上取下来,拿起一张图纸在石室中央方桌上缓缓展开,看着上面那些弯弯曲曲的地精文字,有些痛苦地抓着自己头上的短发。卡兰措站在我身边,帮我抱着剩余的图纸,伸出一只手臂轻抚我的后背,笑着对我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慢慢想办法好了,干嘛跟自己的头发过不去!” “这些古老的地精文字,也不知道还有谁能认识,真是麻烦啊!”我对卡兰措苦恼的说。 “那就慢慢来好了,之前翻阅那些地精图纸的时候,也没见你抱怨啊!”卡兰措凑到我身边,跟我一起看着图纸,一面安慰我说。 “这次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帝都,你总要看看小艾拉吧!”我抬头看着卡兰措说道,她正低头一脸温柔的望着我,见我抬头,那目光又若无其事地避开。 那些飘散在石室里宛如蒲公英一样的魔法微光逐渐的坠.落下来,最后像一点点尘埃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连忙趁着最后一点微亮之光,将桌上的图纸卷起来,并拉着卡兰措从石室里走出来。 “找到了吗?”琪格斜倚在石室门口,这时她眼睛里恢复了原本的清明,深邃的眼眸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如瀑的黑发笔直的垂下来,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地底岩洞里让人感到有些炫目。 我对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图纸,不过显然她并没有想看的意思,妖.媚的眼睛轻轻瞥向别处,转身离开石室。 我忙追过去,凑到琪格的身后对她说:“帝都那边小型魔法物品的作坊有很多,有一些排风机从魔法研究院这边流出来,已经有很多魔法物品小作坊开始纷纷仿制,那道魔法市场上售卖,只是受限于秘银符文板的售价和铭文师的绘制费,这些排风机售价都在一两块魔晶之间徘徊,我们收购的符文金属板工坊,将会批量制造专门绘制‘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的精金魔纹符文板,我们总是要一起谈谈关于合作上的事。” “看起来,你还真将她当成你的合伙人了?”琪格眯着眼睛,妩媚的看我我一眼。 “是啊,总得有个人来负责做这件事吧。”我抱着图纸和她并肩而行,地底岩洞里又没有外人,我们俩无需掩饰什么。 琪格卸掉平时的伪装,不再冷着脸,她的眼睛总是显得很媚,顺便一个眼神都是拥有着万种风情,天狐族的血脉让她与生俱来就拥有‘魅惑之眼’。 对着我的追问,琪格颦着秀气的眉毛,用洁白的贝.齿轻轻撕咬着红润的嘴唇,对我眨了眨眼睛说:“回帝都之后,我想抽时间见见艾丽娅,你帮我安排一下。” “好啊,明天晚上我带她来见你。”我主动抓住她柔软的小手,她的眼睛一亮,脸上带着一丝娇羞。 琪格瞥了我一眼,轻声打趣我说:“还以为你一直都不会有这个胆子呢!” 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塔卡玛一直默默地守在休息室的门口,我还要去耶基斯学者那边看他为我新设计的‘巨熊之力’和‘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图纸有什么新的进展,就没有在琪格的魔法实验室多做停留。穿过几道回廊和两个园林式庭院,径直向耶基斯学者实验室走去。 魔法研究院里显得有些萧条,往常这个时候,还会有很多魔法助手从实验室里偷偷溜出来,大家凑在庭院的园林里透一口气,放松一下心情,然后在重新返回实验室,协助魔法学者进行新一轮魔法试验,可是现在庭院里冷冷清清,走在回廊里也没有遇见几个人。 351.在勇敢以后 在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里闲聊了一会儿,‘巨熊之力’的魔纹构装图纸已经进入最后阶段,构装各部件之间的魔法关联线的设计,这些相贯线决定着魔纹构装的套装魔法效果,也就是说整套魔纹构装组合在一起,会激活另外一些深层次的魔法属性。 魔纹构装的套装魔法效果,算是构装设计里面最难的一部分,因为那些魔法线条必定是断裂的,如何将断裂的魔线用其他方式练习在一起,发挥出再大的套装魔法效果,一直是铭文师们不断探索的难题。 实验室里的写字桌上显得极为凌乱,除了杂乱无章的设计图纸交叠在一起,一旁摆着十数本魔法书全部被翻开来,上面是一些密密麻麻的魔法符文和魔纹法阵的经典范例,只是不知道耶基斯学者看多了那些魔法符文,会不会和我一样头晕脑胀。 “还以为这么晚了,你不会过来了,我准备收拾一下,就要回去了。”耶基斯将黑色的眼睛摘下来,用手揉着发酸的眼睛,浑浊的眼仁里充满了血丝,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将茶壶放在炉灶上,随手从茶几下面抽出一卷聚火术卷轴,顺手展开,炽热的火焰慢慢地汇聚到卷轴上,我捏着卷轴的一角,也不怕火焰的人炙烤,将卷轴迅速的塞进炉灶里面。一边对耶基斯学者说:“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绘制的魔纹法阵,有些法阵不画出来,很难确定它具体会触发什么样的魔法效果。” “这两幅套魔纹构装图纸里面,倒是也没有太多争议的地方,只是在套装各部件的衔接上有点问题,我定制了几套风狼皮甲,计划在上面做套装属性的衔接实验,今天有点晚了,我找几张图纸你先拿回去看一下,这几种方案也不知道那种最优,改日我们找时间试一下它们有什么不同之处。”耶基斯学者随手将桌上杂乱的魔法书收拾到书架上,没理会桌上摆放的那些杂乱图纸,只是顺手从里面抽出几张图纸递给我。 耶基斯学者伸手捏住我的手指,看到上面丝毫没有被火焰灼烧的痕迹,惊讶地说:“在战争学院的时候,就知道你拥有非常不错的火系魔法抗性,现在看来传闻所言非虚。” 魔法卷轴上喷吐着熊熊火焰,炉灶上茶壶发出嘶嘶的声音,白色的水汽很快就从壶嘴里喷出来,耶基斯学者的目光落在茶壶上,冲了两杯柚子茶放在小几上,我和耶基斯学者坐下来,随意的聊几句,从龙语魔法谈到了娜迦海族。 对于这些杂谈或者是旅行日记上才会记载的东西,耶基斯学者也是道听途说,很多信息都是没有任何依据的传言,耶基斯告诉我那些强大的龙语魔法只有被龙神王祝福过的人才有资格学习,普通魔法师没有办法学习龙语,一位魔法师想要被龙族认可,远比一位骑士被龙族认可,要困难得多。 说起来,格林帝国最后一名龙骑士在两百年前就已经逝世了,现在帝国中的那些所谓的龙骑士,大多数的坐骑都是坐龙或者地行龙,这些低等龙类都是一些不被龙族承认的低等物种,拥有亚龙或飞龙作为坐骑的龙骑士在格林几乎是凤毛麟角,即便是这些亚龙族与真正的龙族相比,实力也是天差地别。 随后我们又谈到了娜迦海族与格林帝国的恩怨,还好这两年海防线一直都很平静,也没事什么战事,耶基斯学者甚至建议我有时间到海边走一走,去看看无尽之海,如果有机会就出海去。我想到了诺亚的邀请,帕莱斯蒂纳省就是个沿海省份,拥有一条狭长的海岸线,诺亚一直对我吹嘘翡翠海湾有多么美丽,海水多么的清澈。 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关于灵魂号角的一些消息,想知道娜迦族的大巫或者是大海妖的事情,不过耶基斯学者倒是很直接地对我说,不要妄想在罗兰大陆周边的海域里找到大海妖的踪迹了,这一片海域尽数被娜迦海族控制,即使海中存在着一些大海妖也早就迁徙到其他地方。 最后耶基斯学者对我说,目前在魔法学院学习的阶段,不要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魔法等级,学习魔法的基础知识,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从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出来,算一算时间太晚,就没有再去辛德基大学者那里看黛博拉,随着一次次以我的血液注入营养槽中,我和黛博拉之间似乎有了某种心灵上的链接,每次进入傲慢之塔之后,总能感觉到黛博拉心灵上的呼唤,似乎在乞求我将他带离那个玻璃容器。看来,虽然还在营养液中沉睡,但是心灵世界已经与我建立了一些联系。 每次经过辛德基大学者实验室门口的时候,我的心脏就会‘砰砰’强有力的跳动。 一滴滴馨凉的雨点落在我的脸上,不知从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难怪在夜空中看不到一颗星。 那些点点灯光淹没在这个城市里,街上没有几辆魔法篷车,随手撑起一片水幕,将雨点隔绝在水幕之外,这不禁让我想到刚来魔法学院的时候,非常羡慕那些随意撑起淡黄蛋壳魔法盾的学长们能在雨中随意的行走,有那么一段时间,那种魔法盾的卷轴在魔法学院周边的魔法商店里非常畅销。 虽然只是进入皇家魔法学院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对于我们这些新生而言,也能利用某种特殊的魔法,让自己随意的行走在雨中。只是我们此刻所使用的魔法,却不是这种蛋壳式魔法盾,这种蛋壳式魔法盾在一转之后才有能力学习。 直到这时候我们才知道,那些骚包的蛋壳式魔法盾只是魔法商店里商品,趁着新生入学的时候,免费赠送给一些高年级的学长,让他们故意在下雨的时候使用,吸引皇家魔法学院里的新生们前去购买,当然很多魔法新生都出身于贵族世家,本身并不缺钱花,这样黄橙橙的魔法盾在雨中格外醒目。 魔法师们将这种魔法盾亲昵的称之为蛋壳儿,能够在校园里撑起一只蛋壳儿,无疑显示着那位魔法学生钱袋子富足,家世显赫。对我而言,维持一个水罩不是一件吃力的事,只是,这种透明的水罩不走近看,很难辨认出来,冷眼看上去就像是行走在雨中一样。 登上一辆魔法篷车,本想要返回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却又想到答应了琪格,明天晚上带艾丽娅夫人去魔法研究院见面,总要预先告知艾丽娅夫人一下,就隔着车窗对马车夫说了居所的位置,魔法篷车在下一个路口调转了方向,直奔居所而来。 我所乘坐的魔法篷车刚刚驶入巷子,就看到一辆魔法篷车孤零零停在住所门口的一棵梧桐树下,魔法篷车的车窗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在暗夜的雨中,显得那么的孤寂。 我从魔法篷车中走下来,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娇弱身影就那么孤零零站在雨中,那辆魔法篷车从我面前驶过,阻隔了我的视线,当那个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已经缓缓地将帽兜掀起来,虽然夜色昏暗,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娇柔的身影是赢黎。 鸦色秀发被雨水打湿,紧贴在她娴静的脸上,满脸的雨水,站在雨水中瑟瑟发抖,可怜兮兮望着我。 我连忙快步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用水幕将我们俩包裹住,她的黑色斗篷已经沾满了雨水,我有些心疼地问她:“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 她只是用力的搂着我,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却没有说话。 “还傻傻的站在外面淋雨,难道就不知道在魔法篷车里躲一下吗?”我一边说,一边拥着她走进院子里,又问她:“怎么不先写一封信给我?海伦娜和贝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一个纤细的身影闪过,下一刻出现在我身边,挽住我的一只手臂,挺翘的胸脯紧紧贴在我的手臂上,少女的馨香扑面而来,海伦娜绝美的脸带着一丝欣喜出现在我的眼前,带着一脸地喜悦,对我说:“还不是怕你对我们发脾气,就只能一直站在外面,想不到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原本你没有生我们的气!” “生什么气?”我疑惑地扭头对海伦娜问道。 “当然是担心你怪我们在埃里克王子的舞会上,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帮你,对不起,吉嘉,我们当时应该和你站在一起的。”海伦娜叫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任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阻断她的话语。 贝姬站在海伦娜身边,也是一言不发。 “你们该不会是为了这事儿,专程跑过来跟我道歉的吧,这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我当然知道你们身不由己,没关系的,真的。再说,当时的确是我有点过于冲动了,我本应该用更温和的手段来处理这件事,你们有什么好自责的?”我凑在海伦娜冰冷的脸颊上,亲昵的亲了一口,并偷偷地看了一眼赢黎。 赢黎眼中没有什么异色,只是垂着眼皮低头不语,乖巧的样子让人有些心疼。 “再说,不是随后就让苏给来帮我治伤了吗?解决艾丽娅夫人的麻烦,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毕竟你们算是皇室成员,皇室不是不应该站出来表明立场的吗?我有这么小气吗?”我捧着赢黎的脸蛋,对她小声的说道。 她抬眼看了看我,却依然一语不发。 我只能揽着她的细腰,向院子里走,一边用轻松的语气对她说:“看,现在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外面下着雨,雨水流进我的眼睛和嘴巴里,让我的话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不是很连贯。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屋子门口,牛头人鲁卡正躺在大木板床上,头顶上的遮雨棚子已经重新搭好,他正无聊地躺在木板床上看着院子里的雨,无聊地伸手大手接着雨水,看到我们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说着私密话,就静静地躺在那,瞪着一双通灵大的牛眼,默默地看着我们走进房子里。 是卡特琳娜帮我们开的门,看起来房子里的人对于外面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不过小艾拉和艾丽娅夫人并没有出来,卡特琳娜拿出一摞浴巾来,一面说:“害我白担心了半个晚上,我还以为是赖安公爵派过来找我们麻烦的呢,刚刚还和艾拉猜疑,为什么你们不立刻冲进来,却在院子外面的街头上淋雨。” “倒是没有想过你们是吉嘉的朋友,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马上洗个热水澡,这个时候,淋了冷雨很容易生病,魔法师体质本身就与普通人无二,哦,我是吉嘉的侍女卡特琳娜,吉嘉,你还没为我介绍你的女朋友们呢!”卡特琳娜笑眯眯地对我问道,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那幅样子像极了琪格。 赢黎三女倒是没有拒绝,由海伦娜捧着那摞浴巾,跟着卡特琳娜走进了浴室,这时候,我看到贝姬背着不算太大的行李包,似乎她们也有所准备。 洗了热水澡之后,三女换了件干爽地吊带裙从浴室里走出,几条白.花.花的长腿在客厅里有些晃眼,三女之中无疑要算贝姬的身材最好,前挺后翘,该有的都已很有规模。 大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卡特琳娜将煮好的牛奶和甜饼干端出来,放在沙发前面的小几上。 赢黎一语不发,像海伦娜就是赢黎的代言者,她柔声祈求道:“吉嘉,你暂时能收留我们吗?” 我听到海伦娜这么说,有些吃惊地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贝姬语气淡淡地对我说:“我们是从詹姆士亲王的庄园里逃出来的,那天舞会结束之后,赢黎与曼达夫人大吵了一架,曼达夫人将赢黎和我们关在庄园城堡的顶楼里,无论是我们哀求、威胁、交换、逼迫都没能改变曼达夫人的决定,还派了两位骑士看守大门,我们完全被软禁起来,直到今天,才让我们找到了机会逃出来,总之,无论如何我们都不想再回去了。” 我惊得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对赢黎轻声地问道:“你们这算是想要离家出走吗?” 352.赢黎的辛柳谷之旅 窗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外面的夜被黑暗所笼罩,透过雨帘只能看到街口的路灯还有一抹模糊的光亮。 房檐上的雨滴坠落在窗台上,瞬间碎成无数细小的水珠,溅落在窗框石柱的浮雕上,溅落到橡木窗框的玻璃上,溅落到窗台内侧的圆形花盆上,将花盆里马莲草的叶子打湿,一滴滴小水珠顺着马莲草的叶片向下滚落,消失在花盆的泥土里。 赢黎和海伦肩并肩挤在沙发上,贝姬则是倚在沙发的扶手边,赢黎清丽的容颜在海伦娜和贝姬两位美女的衬托下,却也毫不逊色,纵使她容貌普通得就像是邻家小妹,但她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娴静与婉约,却有着皇室的气息。 洗过热水澡之后,赢黎清丽的脸上透出一抹红晕,想不到三年前清秀的小女孩,已经蜕变得像是空谷幽兰一样清丽脱俗,我的眼神落在脖颈的细腻雪白的肌肤上,她脸上的那种淡淡红晕一下子蔓延到脖子。 站在我身后的卡特琳娜偷偷在我背上轻轻地拧了一下,让我清醒过来,才发现赢黎似乎已经羞得无地自容。 我小心翼翼地问赢黎:“要不你们先在我这儿住下来,她们发现你们不见了,会不会满世界的找你们,也许会急得发疯,只是学院那边怎么办,难道还能不去上课?” 赢黎从一旁沙发上扯过一只抱枕,抱在胸前,嗔怒地看了我一眼,面若桃花。 “历练结束之后,初级魔法学院那边的学业算是正式结束了。我们在魔法公会那边的魔法徽章前天就颁发下来,曼达夫人早就向学院那边请了长假。”海伦娜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对我说道。 身上穿着清凉的吊带裙无法完全遮住饱满的酥胸,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性格直爽的贝姬穿着一向性感**,她双手环胸,斜倚在沙发扶手后面的靠背上,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们留在这里的话,也许不用等到明天早上日出之前,皇家骑士团的骑士就能找上门来。” 我问赢黎:“可这个时候,也没办法从帝都隘口城关溜出去,你们还能去哪?” 赢黎低着头小声说:“我们想去辛柳谷里面躲一躲。” “这倒是个好办法,你们在那散散心也好,不过在此之前,要不要往家里捎回一些消息,省得她们挂念你?”我对赢黎说。 赢黎摇了摇头,眼中透着一丝倔强,轻声说道:“他们答应过我不会干预我以后的人生,明明说好了的。” 我没想到在所有人心中是淑女典范的赢黎,居然为了抗争曼达夫人的约束而选择离家出走,恐怕连曼达夫人也不会想到她的大女儿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赢黎是一位乖巧懂事的女孩,因此才会成为安琪博尔德皇室最受宠爱的公主,看着她眼中坚定的目光,我将那些劝说的话又咽到了肚子里。 我担心赢黎从家里面偷偷跑出来,都没有什么旅行的准备,于是将自己魔法背包里珍藏的豚鼠皮睡袋拿了出来,又找出一些历练时候必须品,包括野外的皮帐篷,魔法卷轴,盐巴和调味品,剥皮小刀等等各种生活用品。不过因为赢黎是魔法师,需要准备的东西就要少一些,辛柳谷没有四季变换,只是偶尔会下雨。 一边有唠唠叨叨地对赢黎说:“既然是一次散心之旅,那么应该多做一些准备,不过辛柳谷八百里的山林中,已经很难寻觅到白斑剑齿虎的踪迹,要不要我帮你叫上位兽女,给你们做向导?” 贝姬凑过来,翻弄着我从魔法背包里拿出来各种小物品,卡特琳娜将它们一件一件整齐的摆在方桌上,这时候,就听到贝姬在一旁说:“哼,辛柳谷那片林子里有没有危险,要向导做什么,难道还担心我们还能走丢不成?如果真的担心,你陪着我们去不就行了?” 贝姬的眼睛盯着我,我也只能报以苦笑,却不敢真的答应下来。 赢黎推了一下贝姬,对她说:“皇家魔法学院要等到夏日祭之后才会放假,还有最后的成绩测试没有进行,皇家魔法学院里面的制度有多严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难为他了。” “既然赢黎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在辛柳谷等你夏日祭结束吧,不过在此之前,你要计划好暑期的活动,最好是带我们去探险。”贝姬俯下身子,灼热的目光盯着我的脸,我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溜进她白色蕾丝花边的领口,她连忙用手按在胸口上,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原本我想让三个女孩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早上再出发,但是看来赢黎没有准备在这所房子过夜的打算,她担心在这逗留太久,会被曼达夫人发现,到时候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穿越传送门进入辛柳谷之前,海伦娜悄悄告诉我,曼达夫人之所以对我印象那么差,完全是因为拥有精灵血统的拉格蒂斯和尼克尔斯在曼达夫人面前搬弄是非,说了一些关于我很不好的言论,偏偏这两人是拥有精灵血统的半精灵,深得曼达夫人的信任,在曼达夫人的思想里,拥有高贵的精灵族血统的人品德都是无比高尚,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欺诈行为的。 其实这未免有点自欺欺人,精灵世界里生活的精灵们思想简单,崇拜与艺术、音乐与唯美的事物,但是进入了人类社会的精灵们,在耳习目染之下,也有一些变得像帝国商人们一样算尽锱铢。吝啬、贪婪、利欲熏心、狡诈、欺骗等等负面的情绪沾染到精灵们的身上,这些负面情绪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旦沾上很难摆脱得掉。 整理了一下海伦娜身上的刺尾水晶狮皮甲,棕黄.色的皮甲让她显得在柔美中又极为英气,战甲皮裙下面的两条长腿有些白的晃眼,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拥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看着她有些恋恋不舍的走进传送门中。 如果说由于灵魂契约的关系,海伦娜代表着赢黎性格中对于爱情勇敢追求的一面,与海伦娜总是习惯于勇敢而直白表达出内心世界不同,贝姬更像是代表着赢黎倔强与叛逆,不甘被束缚的一面,她处处要与我作对,其实就是想要接近我,却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我想这点或许连贝姬自己也没意识到。 或许是我想的太多。 卡兰措也没想到,我刚离开辛柳谷地底洞穴不足几个小时,传送门竟然会再次打开,她急匆匆地从传送门那一边钻出来,我对她嘱托了几句,诸如要照顾好赢黎之类的话语,随后,她趁机又到小艾拉的房间,去看了看正做着美梦的小艾拉,在她白净光滑如蛋白一样的额头上亲.吻了一口,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小心谨慎地将地下室门口传送门关掉,推开地下室的门,一股冰天雪地的寒意铺面而来,地下室里如今四周已经布满了白霜,在地下室四个角落凝结了巨大的冰柱,冰柱下面压着一张霜冻卷轴,石室中间放置着一块巨大的冰块,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就封印在里面。 刺骨的寒意让我有点瑟瑟发抖,卡特琳娜从后面追上来,帮我在身上披了一条毯子,却没留在地下冰室里,她默默的退了出去,轻轻地掩上了门。 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石室里,对着果果姐水元素之灵述说了一些近期发生的事,虽然明知道她即使没有封印在冰碑里,也听不懂我说的话,但是自从果果的水元素之灵不再跟随在我身边,我总是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这时候,躲在地下室里跟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低声倾述,也算是一种慰藉。 从地下室里走出来,才发现自己身体几乎被冻僵里,各个关节有些僵硬,走路的时候就像是死亡沼泽里的僵尸,随便一动,身上挂满的冰霜就纷纷掉落,落下一地的雪白。 推开地下冰室的门,迈步登上地下室笔直楼梯,就看到艾丽娅夫人穿着白色丝绸睡袍与卡特琳娜坐在木质阶梯上,两女手里各端着一杯金苹果酒,正小声的聊天,艾丽娅夫人看到我从地下冰室里走出来,这才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对我抿嘴笑笑,明知故问地说:“夜里睡不着,想要喝一杯加冰的金苹果酒辅助睡眠的,你也想拿一些冰块吗?” 看我走出来,卡特琳娜连忙放下手里喝到一半的酒杯,用力揉了揉翻着红晕的脸颊,只说了一句‘那我先去睡了’,就像是小鹿一样跑开,我不知道她们两为什么会凑到一块。在此之前,卡特琳娜四种注意和艾丽娅夫人保持距离,想不到短短两天的时间,两个女人居然已经可以坐在一起喝酒了。 望着卡特琳娜的离开,艾丽娅夫人却依然坐在木质阶梯上没有挪动身体,她一副未睡醒的慵懒样子,看到我一步步沿着木质楼梯走上来,眼神迷离而大胆的地盯着我,片刻也未曾退让,见我走到她的身旁,用手推了推卡特琳娜遗落的半杯金苹果酒,示意我拿起来喝掉。 丝绸睡袍丝毫遮掩不住她丰腴的体态,她披散着金色的长发,头发微微有些大波浪卷,地下室的楼梯上光线有些昏暗,只有走廊里的灯光照进来,将她的身影映在木板墙上,昏暗的灯光透过轻薄的丝裙映衬出那挺拔的轮廓。 “那间符文工坊买下来了,留给尼克百分之十的资产。”艾丽娅夫人喝了一口酒,她的眼睛总会在喝酒的时候焕发出神采。 “这些经营管理上的事情我不管!”我靠在另一侧的木质墙壁上说道,手里端着印有卡特琳娜红色唇印的酒杯,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弯下腰对她伸出手。她很自然的伸手搭在我的手心,眼神疑惑的看着我。 “跟我来,我给你看一些东西。”我对艾丽娅夫人说道。 她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跟着我走出僻静的楼梯口,我将她带到客厅,从一旁的木柜里将那捆的海克斯科技图纸取出来,顺手展开一张图纸,对艾丽娅夫人说道:“这就是我对于符文工坊整改的一些设想,未来一段时间内,精金魔纹符文板将是这间工坊主要的产品,这是我找回来的拓印模具图纸,有了它就可以直接将精金溶液均匀刷到赤铜符文板上,由这种模具印刷出来的精金魔纹符文板,图案会完全一致,涂刷魔纹的效率也会变得很高。” 艾丽娅看着图纸上那些重重叠叠的线条,眉头不自觉拧在一起。 巴宾顿家族是最老牌的魔法符文板制造商,对于如何生产魔法符文板,艾丽娅夫人在耳习目染之下也是非常的熟悉,可是精金魔纹符文板开始实行的理念,就完全颠覆了传统的符文板制造工艺。 而现在我又拿出了一套只有矮人工匠才能看懂的机械图纸,艾丽娅夫人更是一脸的迷惑。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只不过这东西目前还只是在图纸上,我希望有人能够看懂这些图纸,并将它们做出来,当然这些事情还是要留给专业的人来做,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在帝都找几位矮人工匠,相信他们会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工作。” 艾丽娅夫人听到我只是想让她去找矮人工匠,却饶了这么一大圈,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我明天还要返回皇家魔法学院上课,我会将这张图纸拓印一份交给你,你带给尼克,看他是否能有时间来魔法学院这边,我想请他吃顿午餐,顺便说下关于图纸的事,具体地点你来定,中午我们在校园西门口汇合。” “好的,还有其他吩咐吗?”艾丽娅夫人打个哈欠,显出一脸的疲态,对我问道。 我忽然想到钢轨的事,就对艾丽娅夫人说道:“哦,明天帮我去铁匠工坊看一眼好吗?看看我那些轻型钢轨做得怎么样了……” “哦,好的。”艾丽娅夫人答应道。 353.像呼吸一样简单 临近期末,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学习气氛变得更加浓郁,清晨的阳光透过学院广场喷水池折射出一道七彩的虹,草坪上坐着一些修炼冥想术的魔法学生。 这里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在炎热的夏季,很多魔法学生都非常喜欢坐在广场的草坪上冥想。 无论是魔法元素饱和度还是环境,学院的生态园是比这里适合冥想的好地方,只不过这时候,想要在人满为患的态园里里占据一个好位置,能够花费功绩点进入生态园中修炼的魔法学生,大多都是高年级的学长们。 诺亚与雪丽.纽曼每天腻在一起,两个人的感情火速升温,这些天他们俩会在清晨十分,跑到教学楼广场的草坪上跟班级了的同学们进行冥想,力求最后几天能够让自己的法力更上一层楼,以便于轻松的面对期末的法力测试。 诺亚看到我坐在水池边上,忙对我挥挥手,随后与雪丽.纽曼有说有笑地向我走来,晶莹如玉的耳朵上带着镶嵌了祖母绿宝石的耳钉,在阳光下耀耀生辉,映衬着雪丽如牛奶一样雪白的肌肤,显得分外漂亮。 诺亚的手中拎着火蜥蜴皮革缝制的皮垫子,火系魔法元素在皮垫子的魔纹中微微荡漾,这种皮垫子是辅助冥想的魔法物品,能够提升冥想术聚集法力速度,不过这种拥有‘聚火元素魔法阵’的皮垫子需要消耗魔晶石,才能让皮垫子上的法阵快速运转,对于很多普通的贵族家庭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奢侈品。 我操控着一束水流,练习水系魔法的控制技巧,对走过来的诺亚笑着调侃说:“没想到诺亚居然也有这么勤奋的时候,你不是最喜欢睡懒觉的吗?” 诺亚笑嘻嘻地说:“马上就要期末最后一次法力评定考试,就想总要最后做一些努力,让自己期末的成绩变得漂亮一点。” 雪丽.纽曼挽着诺亚的手臂,亭亭玉立地站在诺亚身边,穿着浅黄的米索莉魔法长袍,及膝米色短裙下面露出一截白嫩浑圆如玉的小腿,脚上穿着精美的水晶凉鞋,也不愧为火系一班的班花,她脸上一脸的甜蜜,眯着细长的大眼睛跟我解释说:“是我对自己目前的魔法等级不太满意,想在考试之前再晋升一级,才会把诺亚从宿舍里拖出来陪我,在这里总会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 我最近冥想的次数也在逐步增多,想要应付夏日祭之后第一场雨时与威廉的决斗,就必须尽可能高的提升自己的魔法等级,目前我的等级面对威廉的时候,只有被碾压的份儿,以至于最近总是抽空就会进入冥想中。 与其他魔法师相比,我的优势就在于拥有更多的精神力,这些旺盛充足的精神力让我每天可以无所顾忌的冥想,而不用担心效率不高或者冥想被中断造成的精神力浪费与损耗。 我与诺亚、雪丽纽曼我们三人在广场上慢跑了几圈,又一起到学院食堂里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随后走进教学楼的阶梯教室里开始上课为第一节课做准备,听到楼顶上的传来的钟声,喧闹如菜市场一样教室逐渐变得安静下来,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教室里光线很亮。 趁着魔法老师还没有走进教室之前,有些魔法生翻阅着魔法书籍,预习着上一堂课的内容,有些魔法生则是双手合十,向幸运女神祈祷,待会儿魔法老师点名的时候,千万不要点到自己,有些胸有成竹的魔法生则在低声私语,谈论着最近学院里最出风头的铭文学社,我隐隐听到他们提起了伊凡的名字。 这时候,诺亚探过头来对我小声的低估:“教授我们魔咒学的惠特尼夫人对你印象很差,听说已经有三次点到你的名字时,你没来,很抱歉当时我没办法帮你回答问题,因为惠特尼夫人认识我。有一次我想她请教‘可不可以同时念诵两种魔咒’这个问题,让她对我印象深刻。” 我忍不住问诺亚:“惠特尼夫人是如何回答的?” 说实话,诺亚这个问题也经常困扰着我,我有时候也在思考,有没有办法同时念诵两种魔咒。 诺亚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被另一侧的雪丽.纽曼在腰上狠狠地扭了一下,诺亚一边抓住雪丽的手,一边对我说:“她说在魔法史上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双头食人魔巫师非常喜欢同时念诵两种不同的魔咒,他们也可以同时绘制两种截然不同的魔纹法阵,她推荐我有机会应该去食人魔部落游历一番。” 听琪格说食人魔一族的巫医精通魔法药剂学,她还说希望能有机会到食人魔部落里走一走。 所以我对诺亚说:“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看来同时有两颗头颅,也没什么不好。” 诺亚咧着嘴,用手捏了捏喉咙,似乎喉咙有些不舒服,他认真地看着我,问道:“难道你不害怕那些食人魔吗?他们非常喜欢吃美味的人肉,也许还没有机会和他们交流,就被他们丢进汤锅里。” “诺亚,你说食人魔精通什么语言?”我对诺亚问道。 也不等他回答,就用三种不同的语言对诺亚炫耀道:“帝国语?兽人语?还是矮人族语言?” 我和诺亚正聊得起劲儿,见阶梯教室门口快步走进来一位魔法老师,她手手里捧着一摞厚重的魔法书,将魔法书籍堆在讲桌上,径直向我走过来,板着脸并对我说道:“你的兽人语很流利,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把心思放在古精灵语上,吉嘉同学。” 我心虚的站起来,老实地回答:“好的,惠特尼夫人。” 很多到了更年期的女人,脾气往往会变得很暴躁,易怒,敏感,并带有神经质,惠特尼老师就是如此,整堂课上,她的眼睛在我身上扫过无数次,让我不敢有丝毫的分心,专心致志的听完她整堂课,即使这样,也没能逃过她课后的提问,就听惠特尼夫人站在讲台上,昂起脖子对我尖声说:“吉嘉,你来复述一下我刚刚说的那句‘祛除术’的魔咒。” 我站起来,虽然说得有些结巴,但是还好,总算是复述了下来。 还没等惠特尼夫人评说,下课的钟声已经在楼顶上悠扬的响起来,四周座位上的魔法学生像潮水一样往门口涌去,看着惠特尼夫人板着脸转身离去,我拍拍胸口,长长地松了口气,对诺亚抱怨道:“怎么感觉惠特尼夫人对我有点看不顺眼?” 诺亚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才说:“想开点儿,连续三次课堂点名你都不在,没把你列进黑名单就算好的了,要我说啊!你应该对惠特尼夫人的提问感到庆幸才对。” 我一脸郁郁地将桌上的魔咒书合拢上,与诺亚讨论一起去校园西门那边解决午餐。 …… 艾丽娅夫人和尼克站在学院西门外的梧桐树的树荫下,身后是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 艾丽娅夫人身穿一件白色蛛丝魔纹布裁剪的裙装,高挑的身材及丰.满略宽的髋部,衬得腰肢纤细柔.软,很多女人到三十岁,即使保养得好,脸蛋还能保持娇嫩柔美,不生什么皱纹,但很多人的身材多少会垮下来些,像艾丽娅夫人这般保持住身材、柔.软腰肢却还能感受到充满弹.性的女人,实在是长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而比起那柔腰的腰肢,艾丽娅夫人更诱.人的地方,则是给白色长裙包裹的丰.满的臀有水蜜桃般的饱.满。都情不自禁的想要舔一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她站在树荫下,高耸的胸部有着将要溢出的感觉,她白皙的美脸扭头看过来,恰好看到我和诺亚联袂从校园里走出来,中午的美食街分外热闹,很多从皇家魔法学院走出来的魔法学生都忍不住将目光落在艾丽娅夫人的身上。 “等很久了吧,这样热的天,还要你们在中午时分感到魔法学院这边,请原谅我!”我伸手与尼克握了握,这位符文金属板工坊老板的脸上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大概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角色,随后我向他们做了一些简短的介绍。 尼克看到我们都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显得非常谦卑地对我说:“现在您才是我的老板,需要我做什么请您尽管吩咐!” 艾丽娅夫人看到来往的学生们纷纷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颇为不自然地撩着耳畔的散落发丝,对我小声说:“这里不是什么谈话之所,早就听说这条街上的美食,非常的有名气。” 诺亚连忙指着旁边一间餐馆说:“这家餐馆里的煎魔羚羊腿肉味道还蛮不错,希望这时候去,还能有包间。” 这间餐馆算是我和诺亚经常光顾的餐馆之一,除了这间餐馆的魔羚羊腿肉鲜嫩多汁之外,这间餐馆距离皇家魔法学院西门最近,也是我和诺亚经常来这里吃饭的主要原因。 可惜,在学院门口耽搁了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餐馆里最好的包间已经被那些年少多金的魔法学生们瓜分干净,我和诺亚进来的时候,就连大厅的座位都所剩无几,好在诺亚和这间餐馆的老板非常熟悉,摆出门萨家族的少爷的姿态,很容易就得到了一间额外的房间。 一位年轻的侍女带我上楼,在走廊的尽头我们进入那间临时空出来的包间,看来这里应该是餐馆老板的休息室,在房间里临时摆上一只大圆桌,我们纷纷坐下来。 我直接进入主题,开门见山的对尼克说:“这次请尼克先生来,一是为了能和尼克先生见个面,确定工坊在接下来半年中的主要工作,再有就是我想跟尼克先生探讨一下工坊里的生产工艺,毕竟我们所需要的是一种新型魔纹符文板。” 看到尼克一脸的茫然,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一张完整的精金魔纹符文板摆到圆桌上。 尼克算是一位经验丰富符文板加工商,虽然他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种的符文板,但是当他看到桌上的魔纹金属板的时候,看着上面的精金魔纹,一脸惊异地问我:“赤铜板上镀的是一层精金魔纹?” 见我点头确定了他猜测,他几乎是将脸贴在符文板上,仔细的观察着精金魔纹与赤铜镀层之间连接方式,一脸疑惑地说道:“很难想象,这么多繁复花纹的精金镀层是如何印在魔法赤铜镀层上的,这种加工工艺我真是闻所未闻,不过这真是绝妙的点子,这块符文板是为了弥补市场上秘银符文板大量缺货,而诞生的吧?” “没错……”我说道。 既然决定让尼克成为精金魔纹符文板加工工坊的真正管理者,有些关键资料就需要他能够完全理解,于是我向尼克仔细的介绍了精金魔纹符文板的工艺流程,并表示精金溶液是魔纹符文板最核心的东西,关于精金溶液由我们直接提供充足的货源,尼克需要地就是组织工人,每月生产处足够数量的魔纹符文板来。 经过一些深入的交谈,我发现尼克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对于新的事物接受能力足够快,很难想象他为什么会将那间符文板工坊经营得那么惨淡,几乎到了经营不下去的尴尬境地。 随后尼克向我委婉的提出来,能否留下工坊八名大工匠,虽然他们平时有些懒散,但是这些大工匠才是工坊最优良的资源,他们制作出来的符文板镀层又均匀又轻薄,如果工坊里真的打算节约开支,可以给工人们降下一些薪水,尼克表示他可以协调这些事。 我坚决的摇头表示不再考虑继续聘用那些符文板工坊里的大工匠们,只要求尼克留下十三名学徒工,并表示将来还要陆续招入一些学徒工来补充人手,现阶段要做的事就是利用工坊里现有的设备,大量加工赤铜魔法符文板,最新一批魔法赤铜矿将会在明天早少运抵工坊。 辛柳谷仓库里储藏得最多的魔法金属矿就是最低级的魔法金属赤铜,我完全不介意狼在先期浪费一些魔法赤铜,但是我不能容忍工坊里目前懒散地工作态度,也只有在根源上直接遏制住,才能改变符文板工坊里的懒散风气。 随后我又拿出了昨晚连夜拓印出来的图纸,对尼克讲述一下用雕版印刷模具制作精金魔纹符文板的细节,并对尼克说,最新的雕版印刷模具已经在铁匠铺里赶制,在赤铜符文板上镀精金魔纹将会变得像呼吸一样简单。 354.湖中飞起一片野鸭 临近期末,每天清晨总是要从冥想中醒来,围着教学楼前面广场跑步,很多时候,我在诺亚和雪丽.纽曼之间像是一只光亮无比的巨大灯泡,不仅要忍受他们眉来眼去,还要和他们一起吃早餐。 这段时间我没有再缺席大教室里的魔法课,安静的学习生活,让我在这学期期末前,难得有了一段儿静下心来学习的美好时光,然而即将迎来各种的评测与考试,让学院的气氛在暑期之前变得紧张而压抑。 总是能在草坪上、树荫下、水池边,看到捧着魔法书口中不停诵读着魔咒或是拿着一根细树枝不停比划的魔法生,就连平时各项成绩兼优的雪丽.纽曼也忍不住会在我和诺亚聊天的时候,安静的坐在一边捧着本魔法书仔细研读,也会有三五个要好的朋友凑在一起讨论颇受争议的魔法知识。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学院里已经有人在提前准备三天之后的‘夏日祭’活动,校园教学楼前面的广场草坪上,陆陆续续开始搭建一些精致的彩棚,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准备一场大型的露天展会,夏日祭大概就是魔法学院学生们向外界展示在最近一年之中的收获。 很多学生非常看重这次以魔法学院为平台而举办的展示会,甚至有些魔法生在两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像是聚集在铭文社里面的那些帝国未来的铭文师们,共同设计并绘制了一套魔纹构装的套装,已经是在学院里传得沸沸扬扬,这次‘夏日祭’更多是为了即将从皇家魔法学院里毕业的那些四年级学长们而准备的,他们将要在夏日祭上展示自己的特长。 皇家魔法学院方面也会邀请皇室和大公前来,无论是皇室还是扼守一方大领主、大公爵们,对于皇家魔法学院里面的魔法高材生们,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优秀的魔法师无论到哪里都非常受欢迎。 这些年慢慢地走过来,皇家魔法学院的夏日祭逐渐走进人们的视野,发展到现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夏日祭不止是学院毕业生们的展示平台,还吸引来帝都里其他魔法机构,比如帝都魔法研究院也会将研究出来的很多新成果拿出来展示,还有帝都各大魔法生活职业公会,炼金师公会、铭文师公会、魔法药剂师公会、魔法裁缝师公会、珠宝师公会等等,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名不经传的小团体,只要与魔法沾点边,都可以凑过来。 反正参加夏日祭的名流贵族中,不乏有很多大金主,谁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特殊偏好。 耶基斯学者也向魔法研究院申请了一个展示台,他要为‘魔蛇之牙’魔纹套装皮甲找到一些买家,其实我一直劝他设计一些主流的魔纹构装,就像是‘**之力’和‘大地之盾’魔纹套装这样适合骑士们穿戴的铠甲,毕竟构装骑士团才是帝**队中的主力军团。 耶基斯学者性格古怪,但却不是一位听不进人言的蠢货,经过一番左思右想之后,还是赞同了我的观点。 对于耶基斯学者来说,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是带有‘大地之盾’土系魔法技能的魔纹构装,在此之前,‘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只是单件构装皮甲,如今经过耶基斯学者重新设计之后,变成了魔纹套装,准备拿到夏日祭上与‘魔蛇之牙’一起展示。 广场上的木匠们正用木板搭建着展台,固定绳索扯得到处都是,两位后勤部的魔法师手里捧着羊皮纸,在木架子下面来回的巡视,学院里到处都是一副繁忙热闹的景象。 夏日祭前的准备工作,将广场草坪搞得一片狼藉,很多魔法学生都聚集在喷水池边。 我悠闲地坐在水池石台上,一只手伸进池水里轻轻地拨动着清澈的池水,另一只手上捧着一本空间几何学的魔法书,不禁让我大感头痛,这本空间几何学魔法书中包含着最基本的魔法阵知识和空间魔法初解,对我来说,很难想象出书中那些线条所构筑的立体图案。 随着魔法等级的提升,水元素亲和度也在不停的提高,我的感知在池水中延伸出去,精神之海中豁然出现一幅奇异的景象,整个水池的内部空间完全印在脑海里,我惊讶地看着精神之海中喷水池的立体空间,诺亚推了我一下,才将我的思绪从精神之海拉出来。 “你就不担心下午的魔咒考试,惠特尼夫人会在你的评测表上填上一个‘c’?”诺亚坐在水池边上笑嘻嘻对我说道。 对于诺亚来说,魔咒学倒是他最不需要担心的一门学科,他对于课本上那些魔法咒语及其熟悉,就算是反过来念,也不会有什么停顿和卡壳,他现在已经开始考虑如何才能同时念出两种不同的魔咒。 而我却依然在惠特尼夫人的观察范围之内,对于我之前缺的课,惠特尼夫人始终无法释怀,她会在每堂课结束的时候,将我叫起来诵读一段魔咒,虽然我总是磕磕巴巴不能让她满意,但是终归是能够诵读完整,倒是让惠特尼夫人说不出什么来。 我抽回伸入水中的那只手,精神之海里的幻像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忽然我感觉空间几何像是为我打开了一道大门,只不过这时候,我必须让身边的诺亚停止聒噪,我反驳他:“我当然介意,谁也不想整个暑假都因为挂了某一门学科而变得无精打采,不过纵使面对着挂科的压力,我也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学习魔咒学,最起码我正在尝试做一些改变,诺亚,难道你不觉得现在的魔咒学已经进入了一个误区吗?” 我的话没有让诺亚有所觉悟,倒是引得一旁专注看书的雪莉.纽曼诧异望过来,只不过她没有说话,一脸期待的希望我能接着说下去。 我坦白说:“时间停滞,恰恰是奥古拉陛下的著作《魔法与时间相对论》改变了人类魔法世界的格局,让原本需要勤学苦练三五个月,甚至更久达到半年或是一年时间,才能学会一种魔法技能的魔法师们,在拥有了时间停滞魔法之后,大大缩短了这个过程!” 我在诺亚头顶上施展了一个‘水疗术’,相信在‘时间停滞’魔法的掩盖之下,诺亚根本看不到我是如何绘制魔纹法阵和念诵魔咒的,他只能看到我伸出手指,指尖就涌出水元素魔法力,汇聚在他的头顶,像是悦耳风铃一样,‘沙沙沙’的响个不停。 在诺亚惊诧的目光中,我接着对他说:“这或许没什么错,当我们施法瞬间进入次元空间之后,不需要魔咒的韵律和节奏,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将魔咒诵读出来,将魔纹法阵绘制出来,即使最后能完成也没关系,脱离那个空间之后,继续大胆的念出来就好了,施法的成功率依然非常的高。” 看着诺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我趁机向他问:“只是诺亚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这样一种心态来学习魔法,最终导致了什么?” 诺亚有些不确定地说:“因为施展时间停滞,而导致法力迅速流逝,魔法池中法力迅速枯竭,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不知道。” 我说:“关于人类魔法的传承我们将会缺失魔法技能里面一些精华的东西,等到将来某一天,所有魔法师都只能理所当然的依靠‘时间停滞’来施展魔法,大家忘记了魔法技能原本的构成因素:魔咒的节奏、魔咒与魔纹法阵之间的契合度等等,这不意味着魔法文明在不断进步,恰恰相反,我觉得这么做会让我们这些魔法师们慢慢堕.落进入一个深渊。” “当然,我在这儿不是否定奥古拉陛下的丰功伟绩,奥古拉陛下写《魔法与时间》的时候,本意是为了让低级魔法成为瞬发魔法。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学会了‘时间停滞’,就不去领悟魔咒的精髓古精灵语无比优美的韵律。”我对诺亚说道。 说完,我又一次施展出‘水疗术’魔法,这次我没有在‘时间停滞’状态下进行,而是用着熟悉的韵律和节奏,唱出古精灵语的魔咒,同时掌握着适度的节奏,绘制出水系魔纹,这一套动作因为我至少做过不下五千次,如行云流水一般令人即使在一旁观看也觉得无比顺畅。 “啊,原来真正掌握了魔法,竟然可以这样轻松的将魔法施展出来!”雪莉.纽曼轻轻地捂住小.嘴。 我嘿嘿一笑,得意地对诺亚说道:“所以,当下你自诩那些魔咒都诵读得无比流利,就试图去寻找同时吟唱两种不同魔咒的设想,是及其不正确的。想要跑,至少先要学会怎么走路,你不可能一直扶着学步车飞奔。” 正聊着,教学楼顶的钟声响起,聚在水边的魔法学生们纷纷站起来,抱着魔法书飞快向教学楼中涌去,一时间就像是湖水里一片扑腾着想要飞起来的黑色野鸭。 慌乱中,我有些不确定,在这些扑腾的魔法生人群里,我像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惠特尼夫人。 法力测试、魔法师等级评定、精神力测试永远是考量一位魔法师成长的三大重要因素,今天上午还有几项魔法测试……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也是属于一些没理由的紧张。 …… 自从十天之前,艾丽娅夫人在魔法研究院见了琪格一面之后,得到了琪格的认可,艾丽娅夫人算是正式成为我与琪格生意上的合伙人,艾丽娅夫人最近变得异常忙碌,每天都乘坐者魔法篷车,奔波在符文板工坊与纺织工坊之间,偶尔还要帮我去铁匠工坊,查看那些轻型钢轨和钢钉制造进度。 第一批钢轨已经顺利的从‘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中起运,正式运抵至空港的仓库之中。 符文板工坊今天开始试装雕版印刷模具,艾丽娅夫人带着精金溶液一大早就赶往符文板工坊,符文板工坊前任老板尼克果然是一位合格的工厂管理者,自从尼克看到精金魔纹符文板的设计理念之后,这十几天一直吃住在符文板工坊里,与工坊里留下的十三位学徒日夜不停的赶制着赤铜符文板,据艾丽娅夫人说,如今符文板工坊里囤积的赤铜符文板已经在庭院里堆得向小山一样。 倒是没怎么听艾丽娅夫人谈起过她的那个纺织工坊最近的情况,不过听说她最近抽空去了一趟空港,大概不止是去查验轻型钢轨的质量,怕是也要去她在空港的物资仓库里取一些的蛛丝魔纹锭吧。 不过,看着忙忙碌碌的艾丽娅夫人终于重新焕发活力与自信,一下子像是变得年轻了好几岁。 最近每天晚上我都在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里,帮他绘制大量的‘大地之盾’魔纹构装,每天都要忙碌到凌晨,然后乘坐魔法篷车赶回学院宿舍,就在宿舍里一直冥想到天亮,早上拉着诺亚出去晨跑,坐在阶梯教室里上课,下午再赶去魔法研究院,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 耶基斯学者出钱在制皮铺子里买到一些质量非常棒的皮甲,据制皮商铺老板说,这些硬皮甲都是威尔士王子从华沙位面带回来的战利品,看来在华沙位面,这位格林帝国的七王子不仅仅收获了胜利,还获得了一些战利品,这些皮甲就是从恶鬼军团恶鬼将军身上扒下来的,随后,这些具有恶鬼身体特征的硬皮甲流入帝都的魔法市场,在制皮铺子里摇身一变,改成了适合帝国骑士穿戴的硬皮甲。 耶基斯学者听从了我的建议,最近这几天一直和我在实验室里赶制‘大地之盾’魔纹套装,为了赶制那些魔纹套装,每天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法力要枯竭多少次,反正法力濒临枯竭的时候,我就坐下来进行冥想,我恢复法力的速度要比同等级魔法师快上三五倍,精神力也非常充裕,足以支撑我每天这样肆无忌惮地随时随地进行冥想,向我这样仿佛着了魔一样绘制魔纹法阵,直至法力枯竭,然后冥想,往复交替,几乎每天晚上都停不下来。 直接导致我晋升成为五级魔法师之后没多久(大概只有不到两个星期),身体里面的魔法池再次出现盈满状态,魔力漩涡在高速运转之下,像是榨油机一样将法力浓缩成水滴落进魔法池中,此时魔法池中法力达到盈满状态,那些法力在魔法池中在就像是涌动的激流,翻江倒海,随时都有可能撑破的魔法池的壁障,这充分说明了,我距离晋升六级魔法师已经不太远了。 355.期末前的法力测试 由于在开学之初,学院没有为魔法新生安排魔法实验课,而我们这些魔法新生的魔法药剂学课程也是在阶梯教室那边进行的,所以学院里的这座实验楼对我们这些魔法新生来说还是很陌生。 实验楼地处皇家魔法学院东侧,走进实验楼的大厅,就能感受到一股森然凉意,即便再这样炎热的夏天,也会给人一种浑身毛孔都为之收缩的凉意。 我好奇地四处张望,看到墙壁上挂着一排人物肖像的油画,这些油画上的人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每个人都穿着华丽的魔法长袍,每幅油画下面都有一排文字,上面简单的介绍了这些魔法师们对魔法作出的卓越贡献。 我们跟在一位助教的身后,将木质楼梯踩得砰砰直响,来到实验楼三楼,又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走进了一间光线很不错的房间里,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泰罗树横生的树枝,几乎要伸进窗子里来,阳光头过浓密的枝叶将斑斑点点的阳光照进玻璃窗,向窗外望去,仿佛置身与丛林之中。 宽阔的实验室里孤零零的摆着一张胡桃木长桌,桌上摆着三只不同颜色的水晶球,一位穿着红色魔法长袍的女魔法师坐在长桌后面,一脸平静的看着我们,那位助教殷切地走上去,在那位女魔法师耳边低声耳语几句,法力测试就正式开始了。 测试的内容一共有三种:法力测试、魔法师等级等级测试、精神力测试。 助教走回来,耐心地给我们讲解测试规则,每人测试的时候,都不允许穿戴任何魔法辅助物品,包括一些魔法饰品,项链、耳钉、戒指等等,也不允许穿魔纹构装和与魔法长袍,这些物品都会影响测试的真实性,必须脱下来才行,一时间同学们都感觉到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地,有些同学就将心情调整过来,随着女魔法师坐在测试台前神色淡然的催促,站在前排的同学走上去之前,乖乖的将身上的饰物摘下来,也将身上的魔法长袍纷纷脱掉,然后将手放在水晶球上进行魔法测试。 这样天气炎热的夏天,很多男学生只是穿着一条颜色五花八门的四角短裤,光着脊梁,露出肋下的排骨,魔法学生们身体瘦弱是一种普遍现象,当这些魔法师将神秘的魔法长袍脱掉之后,展现在众人眼前的,也是和常人无异的身体,有些魔法师甚至比普通人的身体更加孱弱。 一开始会有一种被别人窥视到了自己秘密的羞涩,但是当大家都需要如此的时候,反而没那么尴尬了。 空旷的实验室并没有给班级女生们预留更衣的屏风,这些未来的女魔法师们也没有穿着魔法长袍进行法力测试的特权,她们脸色微红地脱掉身上的魔法长袍,好在里面都穿着束身衣和棉白色内裤,让排在后面的男生们大开眼界,私底下纷纷议论着那位女生肤色白皙,哪位女生的身材更好一点。 实验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了很多,反而将紧张感冲淡了不少。 我和诺亚都没什么兴趣打量那些身材如同豆芽菜一样的女生,尤其是出身于贵族豪门家庭的诺亚,更是见惯了家里那些美丽侍女,也对男女之事也不算陌生,尤其是得到了雪丽.纽曼许可,贴身侍女经常会在诺亚的宿舍里侍寝,诺亚更是对那些姿色身材都稍显一般的女生们没有太大兴趣。 诺亚有点紧张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地对他说:“你不是已经成是三级魔法师了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那位测试女魔法师通报测试结果。 “吉米,二级魔法师。法力评分c+,精神力18,小子,下学期努力一点,你已经站在及格线边缘了。”那位女魔法师看着水晶球上变幻的颜色,然后语气平淡地对最先走上去测试水晶球的吉米说道。 她撩起眼皮,看了吉米一眼,似乎对第一位测试的学生就有这么差的成绩而感到不满,她眼中表露出来的情绪,就像是在无言地对我们说:哦,这一届的新生没有上一届的出色。 吉米对着那位女魔法师,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来。转身之后,吉米的脸色就垮了下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边走边穿上魔法长袍,匆匆离开魔法实验室。 “讪攀,三.级魔法师,法力评测b+,精神力23,下一位。”女魔法师接着平淡的说。 这位来至于奇岩城的黑小子出身于平民家庭,卓越的魔法天赋改变了他的生活,他平时言行举止都谨小慎微,属于不远招惹是非,平时生活节俭、精于计算、有时候也喜欢占点小便宜。 “……”女魔法师会在测试之后,报出每一位魔法生当前的魔法等级,但却不是每一位魔法生都有评语,只有那些濒临及格线边缘的魔法学生,才会获得女魔法师的警告,当然也有一些优秀的学生受到了女魔法师的称赞,神采飞扬的走出实验室。 很快就轮到了我们,我排在诺亚的身后,雪丽.纽曼走在我们的前面,她大方地脱掉魔法长袍,穿着一件米色束胸,皮肤就像是牛奶一样白腻,带着一种莹莹的光泽,身为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雪莉.纽曼酷爱剑道,身型保持得非常好,肉感之余浑身的肌肤显得很紧致,长腿笔直无隙,腰肢纤细,胸部挺拔,雪一样的肌肤十分晃眼。 她脱掉魔法长袍,摘下祖母绿的魔法耳钉,没将这些物品收进魔法腰包里,而是交给了诺亚,随后就披着一头如瀑布般垂直的金色长发,带着自信的微笑走上测试台,身后传来低声的惊叹和轻轻地口哨,后面年轻魔法生探过身子,拍了拍诺亚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诺亚,能够泡到雪莉这样的美女,你真走运,他可是我们一班最美的班花。” “嘿嘿,这个当然。”诺亚毫不介意身旁那些人色眯眯的眼神,对于后面那位学生的称赞,也是欣然接受,他们两人似乎认识,还简短的聊了两句。 女魔法师神色和蔼地对雪莉说道:“雪莉.纽曼,四级魔法师,法力评测a-,精神力28,期待你下学期也会有这样出色的表现。” 雪莉大方的放开遮在紧身束胸.前面的双手,对女魔法师施了一礼,没有长裙的遮掩,看得出她的礼仪非常的标准,面带微笑地对女魔法师说道:“谢谢,夫人。” 这一连串儿的动作做下来,自然而又得体,无比清晰的展现出雪莉身上的贵族气质,这让班级里的一些女生看着雪莉从测试台前走下来的时候,又是崇拜,又是妒忌。 “诺亚.门萨,三.级魔法师,法力评测a,精神力24,哦,很可惜,你没够在测试前晋升到四级魔法师,不过也许这层窗纸今晚就将会被捅破!”女魔法师认真地看了诺亚一眼,语气也是缓和不少。 原来诺亚也是到了晋升魔法等级的边缘,看起来这段时间的勤奋颇具成效。 “吉嘉,动作快点,该你了。”诺亚顺利过关,自然是心情大好。 我撤掉头顶上鱼皮风帽,大概是这顶鱼人风格的帽子太过拉风,让那位女魔法师禁不住多看了我两眼,能在这样炎热的夏天,头顶上戴着一顶皮帽子的学生,大概只有我一个。 飞快的脱到魔法长袍露出精壮的身体也许只有这时候,参加剑与玫瑰社团的好处才能充分的展现出来,虽然不像是某些战士学院里的肌肉男那么恐怖,但是身体也算是非常的匀称,肩臂、胸腹和腿都有着一些肌肉的棱角,就是这个夏天没什么机会晒太阳,在魔法长袍遮掩下的肌肤,显得有些苍白,不是健康的麦色。 走到长桌前面,对女魔法师深施一礼,然后才面色平静的坐到木凳上,平稳了一下呼吸,将手放在魔法水晶球上,按照女魔法师的指引,平稳的向魔法水晶球里释放魔法力。 在我手指接触到水晶球的一瞬间,我敏锐的感受到一股极其细微的探查力透过水晶球钻进我的身体。 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之后,那位女魔法师才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我,神色认真地对我说:“你大概是这界新生之中最出色的了,既然拥有这么好的魔法天赋,勤奋与求知欲是帮助你走向成功的捷径。” “吉嘉,五级魔法师,法力评测a+,精神力优异……”女魔法师停顿了一下,将头凑到在一旁负责记录成绩的助教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才又压低声音接着对我说:“你的精神力65,希望你自己不要随便说出去,那样会打击到很多人,不过介于你拥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你的法力与你的魔法等级,成长值都只能算是一般。这说明你还是不够勤奋,也许你是我在这最近十年之中,最有希望能在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之前,突破二转二十级的魔法师了,加油吧,期待你能早日成为高级魔法师中的一员。” 女魔法师后面的话,大概只有我能听得到,当我对女魔法师点了点头,转身向实验室外面走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测试大厅里都变得鸦雀无声,所有同学都用着无比惊讶的目光看着我,他们好像还无法接受我成为五级魔法师这件事。 就连诺亚和雪莉.纽曼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我一边套上魔法长袍,一边走到诺亚的身边。 诺亚总算是忍住没有当场问我,而是在同学们的注目礼之下,拉着我走到实验楼外面的泰罗树旁,才对我说:“吉嘉,问你个问题!” 雪莉.纽曼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嗯?” 我答应了一声。 诺亚按住我的双肩,神情显得有些抓狂,一副生无可恋地夸张表情,对我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晋升成五级魔法师,我记得开学的时候,你应该还是二级魔法师吧,哦,不对,你那时候还是一级魔法师,然后第一次测试之前晋升的二级,在耶罗位面历练的时候晋升到了四级,返回魔法学院这一个月的时间,你竟然晋升到了五级,也就是说这学期接连晋升了四个魔法等级?” “额,差不多吧,两个星期之前,我晋升成为了五级魔法师,你知道的,我与威廉在夏日祭之后有一场决斗嘛,最近自然变得勤奋一些。”我揉了揉鼻子,对诺亚解释道。 心中暗想:大概这个理由能够让诺亚更容易接受吧。 “两个星期之前……这么说,你在埃里克王子舞会上受的伤,并没有影响你晋升魔法等级?”掰了掰手指计算了一下时间,诺亚苦笑着说:“我还一直天真的认为你还停留在四级魔法师的阶段,想要在暑期来临之前追上你,成为四级魔法师,没想到你一声不响的晋升到了五级!” 我耸了耸肩膀,一手搂着诺亚的肩膀,‘嘿嘿’一笑,对他说道:“如果想要晋级,那就快点吧,如果你不抓紧的话,也许我们差得会更远,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最近这两天一直处于五级魔法师的巅.峰状态,我在等待晋升成为六级魔法师的那个契机,至于什么时候能晋级,也许是今晚,也许是明晚,我也说不太准啊!” “你小子还真是……不给别人留一点点活路啊,我毕竟也带着帕莱斯蒂纳省最杰出的魔法师光环,可我们两个之间差距竟然差了这么多。”诺亚有些不服气的抱怨着说道。 随后,又是坦然一笑,对我说:“我就说嘛,能够在耶罗位面上做出斐然成绩的吉嘉一定有着超出常人之处,看来是没错的。” “说好了啊,今年暑气冒险活动,你可不能丢下我。”诺亚说完,愤恨地在我肩膀上垂了一拳。 “好啊。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夏日祭结束,你要陪我在帝都等第一场雨,我争取在那时候能够狠狠揍威廉一顿,然后我跟你一起去翡翠海湾,我们找机会出海去看一看。”站在泰罗树下,伸了一个懒腰,对诺亚这样说。 或许能够在帕莱斯蒂纳省的翡翠海湾那里,找到一些常年出海的船长,我想从他们口中了解一些关于无尽之海和大海妖的信息。 356.雪莉的心思 明天就是学院举行夏日祭的日子,诺亚兴奋得有点睡不着,拉着我在宿舍楼外的水池边仰望着天空数星星。 诺亚坐在水池边的长椅上,头枕在长椅靠背上,仰着头看着夜空,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对我说:“吉嘉,你真的将星空下的那些星星都数了一遍?” “啊!谁告诉你的?”我惊讶地问他。 诺亚伸个懒腰,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是听你的那位美丽的红发侍女卡特琳娜小姐说的,她说你能在荒野里依靠星空辨识方向,我猜即便你与那些星星不太熟,但至少应该每一颗都打过招呼吧?” 我无法解释自己精神之海强大的记忆力,可以将每晚的星图都像是拍了无数张照片一样存储进脑海里,当第二个晚上来临时,让脑海里存储的星图与第二天晚上的星图在眼中对比,那些细微的差别即是星图的奥秘。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对诺亚说:“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每颗星都认识,怎么和你解释呢,这涉及到兽人部落萨满祭司的占星术知识,有些知识用帝国语很难解释得通,即便是兽人语也很难将它们很形象的描述出来,我的一位好朋友告诉我,只要你每天晚上坚持观察头顶上的星辰,大概需要五年的时间,你就可以掌握星图的秘密。” 诺亚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只是说道:“哦,我的天啊,需要这么久,我看我还是算了。” 夜晚的水池边儿格外的清凉,雪莉.纽曼和她的贴身侍女应邀而来,也许是因为晚上,也没有穿得很正式,雪莉.纽曼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裙,外面只是罩了一件对襟不系扣子的针织外套,她似乎不太愿意往太亮的灯下走,大概是觉得灯光可以将她的长裙照得通透,于是便站在莲香树下向我们招手。 诺亚觉得我们大家不应该只是坐在长椅上数星星,于是提议我们去看看教学楼外广场草坪上的那些展台,靠近喷水池边,我们火系二班的展台也布置完毕了,而且诺亚也参加了布展活动。 据诺亚说,明天一定会是最具吸引力的展台之一,不过看起来他等不及明天再向我揭开谜底,所以决定现在就带我去看一眼。 雪莉.纽曼挽着诺亚的胳膊,她实际的身高,要比诺亚还高出半头,这时候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诺亚的身边,被诺亚轻揽着纤细的腰肢,纱裙下朦胧的曲线格外的柔美,走在学院里面,倒是让很多年轻的魔法师们羡慕不已。 我跟在诺亚和雪莉.纽曼两人的身后,寂寞得就像是黑夜里的一个影子,这时候甚至有点希望琪格或是赢黎能够出现在我身边,好让我显得不是那么的尴尬。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这还不太可能,无论是赢黎还是琪格,都不可能这时候公然出现在我面前,和我一起在夜里散步。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最近学院里面如火如荼的考试…… 最后一门魔法药剂学的考试也在上午的时候,顺利考完。 至此,这学期所有的考试科目都已经顺利通过。 无论是琪格还是赢黎,她们对于魔法草药学知识都格外感兴趣,而且魔法草药学的功底也非常扎实,不过对于我而言,这并没有什么作用,除了一些很常见的初级魔法草药之外,我对魔法草药的知识还只是保持在兽人部落萨满祭司的层面认知上,所以,我对很多中级甚至高级的魔法草药,都还是兽人那套观点,这些观点和看法已经深深地植入骨子里,这反而成为了我在魔法药剂学方面的绊脚石。 所以一直以来,魔法药剂学反而成为了我最头疼的一个学科,拿琪格的话来说,我这是:烂泥扶不上墙。 在魔法研究院里面,跟琪格厮混了整整半个学期,但是关于魔法药剂学的知识我却没有半点进步,这比有一点的进步更加‘难能可贵’。 因此,为了我能够顺利的通过魔法药剂学考试,琪格通过自己是魔法学院老师的便利条件,提前知道了一些考题,在考试前的那个晚上,对我做了一次突击培训,培训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我顺利的通过了魔法药剂学考试。 至于我的其它学科考试,虽然过程也是相当凶险,但好在最后时刻,总算是平安通过了。 对我而言,最熟悉的一门学科当属‘符文学’,跟随耶基斯学者绘制了大大小小几百幅魔纹法阵,对于法阵最基本的组成部分,魔法符文是最需要我谨记在心的,所以魔法符文考试对我而言,轻而易举的通过了。 相比之下,魔咒学考试通过得就有些莫名其妙,原因是它通过得有点太容易,让我有一种不真实感。 按诺亚的话来说,那就是惠特尼夫人竟然明目张胆地对我放水。 因为对我抽考的三个魔咒题目分别是‘水疗术’‘冰箭术’‘冰墙术’,对于身为水系魔法师的我来说,这三种魔法技能是安家立命之根本,哪里会不熟练呢! 不过,惠特尼夫人对我与其它学生测试魔咒学的区别在于:其它的同学们只需要熟练的读出在魔法书中随机抽取的魔咒就算顺利通关,而我则是需要完整的释放那三个法术,而且还不能运用‘时间停滞’魔法。 惠特尼夫人看到我熟练的释放出这三个水系魔法的时候,眼睛里的目光带着一丝喜悦,我不知道她因何而高兴,但是对于她能够在魔咒学上放我一马,我还是满心感激的。 至于那门空间几何学,我通过考试的方式更是匪夷所思,我不知道那样做到底算不算作弊,但是我知道这绝对是一种最土的通关方式。 事实上,关于那些空间几何学的问题,我在回答之前,都会按照考题所给出的条件,在手心里偷偷地用清水构建出三维数模,因此即使我不懂得如何来解题,但是用纯水在手心中里面构筑出三维实体模型来,摆在面前的一道道立体几何题忽然就那么迎刃而解了。 这么做,也是出于那天早上在喷水池边,我将手伸进水池之中,通过魔法感知,来感受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水世界,因此才会生出这么一些感悟,没想到这时候用在空间几何学的考试上,竟然让我顺利的通关,我心想在魔法的世界,其实很多事用以前的角度去看,很多时候会使我忘记了自己掌握着神秘的魔法。 怕是没有人会想到,我在参加了耶罗位面的历练之后,由于耶罗位面的战事而拖延了返回学院的时间,导致整个历练为此延时了一个多月,事后返回学院没多久,又因为在埃里克王子的舞会上出言顶撞了莱恩公爵被打成重伤,被赶回家休养了两个周才再度返校。 魔法学院里的同学们很少有人认为是我与赖安公爵争女人而引起的冲突,反而是出言顶撞了赖安公爵这个理由更具可信度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同学认为我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将会考得一塌糊涂,现在看来,结果难免会让他们大失所望。 于是整个暑假,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追逐像风一样的自由,聆听天空在我耳边的轻语。 …… 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广场草坪上,所有展台全部布置完毕,五颜六色的彩旗上绘着各种图案,每种图案代表不同的组织,从格林帝国以火焰魔法书与长剑盾牌图案拼成的国旗,到皇家魔法学院的法杖与魔法书组成的学院旗帜,从魔法公会的徽章到各个魔法职业协会的会徽,在展台上空的绳索上迎风招展。 靠近教学楼水池边的两侧展台,是以班级为单位的皇家魔法学院学生们而准备,在这些展台上,可以展示着各个班级里面年轻的魔法师们五花八门的奇思妙想,四年级毕业班的那些学长们更加在意这次夏日祭的展示会,班级里的平民家庭出身的魔法师们都希望能在展示会上,能找到一个好的出路。 对于我们新生来说,第一次参加夏日祭,也仅仅是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为四年后我们即将在毕业前的展示做一些准备,并且知道自己未来想要走什么样的路,另外,最后一点就是通过这次夏日祭,全校的学生将会对即将毕业的学长们送上一些小小的祝福。 事实上,当我来到班级的展台前面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类似一个简易的展厅,里面摆放着一个长条形金属槽子,诺亚得意地给我讲述着这个金属槽子的功用,没想到诺亚和班里的一些魔法生早就在为这次夏日祭做准备,诺亚积极地参加班级里面的布展活动,最近倒是与其他同学打成了一片。 听了诺亚的描述,感觉我们火系二班对即将毕业的学长们送出的祝福还蛮有诚意的。 看过了那个槽子之后,我疑惑地问诺亚:“为什么看起来这东西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铁槽,你们的设计理念在这个铁槽上丝毫没有展现出来啊!” 诺亚苦笑着说:“现在这时候,我们搜遍了整个帝都的魔法市场,都没买到秘银符文板,都谈不上找铭文师篆刻火系魔纹法阵了,我和班里的同学一起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明天早上,那几张火系魔法卷轴贴在槽底,这样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终归算是我们的一点小小想法。” 我揉揉鼻子,看了诺亚一眼,对他说:“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不用拿那些简单的魔法卷轴敷衍!” “啊!我怎么把你忘记了,你跟随魔法研究院里的耶基斯学者学习铭文学,当然可以帮我们做出一两块符文金属板来。”诺亚一拍额头,有些懊悔地说道。 随后又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午夜时分,有点犹豫地问我:“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还赶得及吗?” “如果是其他魔纹法阵,我恐怕也没什么把握,但是你这只需要聚火术的魔纹法阵,我甚至都不需要额外准备符文金属板。”说着,我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两块黄橙橙的赤铜符文板来,比划着摆进铁槽中,看大小勉强合适。 又对诺亚问道:“况且,这么简单的魔纹法阵,谁告诉你必须要用秘银符文板的,又不是攻城器械,更何况只是在要在上面绘制次级魔法,有块儿赤铜符文板就绰绰有余了。” 看了一眼周围环境,恰好不远处喷水池边有盏路灯,我捧着那两块赤铜符文板快步走过去,将符文板摆在水池边的石台上,然后熟练地从腰包里摸出魔法刻笔和魔法墨水,就屈膝蹲在水池边,在诺亚和雪莉.纽曼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飞快的完成了符文板的绘制。 因为之前一段时间,总是会在琪格的实验室里,试制金精魔纹符文板,所以我总是随身携带着精巧的宝石基座,这时候正巧拿出来,用一把银质的小手锤将宝石基座潜入符文板法阵中心,随后又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小块儿魔晶碎片,放进宝石基座中。 ‘呼’一声,红色火苗出现在符文板上。 诺亚对我这一手,早就见怪不怪,倒是雪莉.纽曼第一次见我展露手艺,惊讶地轻‘呀’一声。 随后飞快地刻好了第二张符文板,这时候,我和诺亚在这边的举动被其他魔法学生们看在眼中,他们带着好奇心凑了过来,我和诺亚却已经全部准备完毕,那两块绘制好的符文板也被诺亚收进魔法腰包里。 诺亚忍不住兴奋地挥拳打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道:“还真有你的,就知道你能有办法。” 雪莉.纽曼挤在我和诺亚之间,双手各挽着我和诺亚的手臂,就算丰.满而柔.软胸部抵在我的胳膊上,也浑然全部在意,兴高采烈地对诺亚说:“没想到吉嘉原来还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铭文师啊!” “那当然!”诺亚对此毫不怀疑,语气肯定附和。 我连连摆手,谦虚地对雪莉.纽曼说:“未来会成为铭文师的,但现在还不是。且不说我还没在魔法公会里注册铭文师资格证,目前就连我所绘制的铭文图纸,大多是书上的经典魔纹法阵,另外一些也是耶基斯学者亲手设计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能算是一位魔法助手。” 雪莉.纽曼的目光闪烁,笑吟吟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357.夏日祭(上) 夏日祭庆典,算得上皇家魔法学院一年一度最盛大的两个节日之一。 清晨的广场草坪,当晨雾还没有在阳光下散尽,就陆陆续续有人进入展区,进行展台最后的布置。 我被诺亚从床上拽起来,雪莉.纽曼的贴身侍女在学院门口早餐摊上买了袋炸鱼和炸薯条,我们三人在路上边走边吃,急匆匆跑到火系二班展台这边来帮忙。 班级里一些男生和女生比诺亚和雪莉.纽曼来得更早,几个男生将铁槽抬到展台靠近过道的那一侧,这里早已经支起了铁架子,整个铁槽占据了我们班的展区靠近过道一半的位置,另一半则是只留下一人宽的缺口,其余全部被长条方桌填满。 长条方桌上的银质托盘里堆着二十多卷魔法卷轴,看起来也是担心魔法卷轴方面出什么纰漏,所以才会准备了这么多张火系魔法卷轴。 除此之外,在方桌上还摆着两只巨大的封魔箱,班级里的女生们从封魔箱里面拿出一只只陆行鸟的大.腿,放进一只大木盆里面,开始对这些陆行鸟大.腿进行初步的料理。 不过以我的眼光来看,班级里这几位女生都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贵族家庭出身的小姐,对于食物与烹饪没有任何经验,就连伸手从封魔箱中拎出血淋淋的陆行鸟大.腿,都是咧着嘴将那些昂贵的食材丢在木盆里,溅起一片片血水。 女生们担心那些血水弄脏了华丽的衣裙,都嗷嗷的乱叫着,每次向木盆里丢陆行鸟大腿的时候,都恨不得躲得木盆远远的。 “呵!各位同学,早安!”诺亚走上去和同学们打招呼,一边拉着我帮着大家将铁槽摆在架子上,我和诺亚上来不由分说地帮忙,顿时引来班里面同学的好感。 就听其中一位棕色头发的男生在人群中走出来,亲切的对诺亚打着招呼:“诺亚,你怎么才来,一会帮我将班里的横幅挂上面,这位吉嘉同学,是你带来新帮手吗?” “没错,乔,吉嘉是我拉来的新帮手,他对烹饪很有一套。”诺亚也不等班级里其他同学有什么反应,直接从魔法腰包里面拽出一只封魔箱来,‘砰’的一声放在展台里面,将封魔箱打开,露出里面摞得整整齐齐的新鲜魔羚羊腿,笑嘻嘻地对班里的同学说道:“我们还给大家带来了这个,等我们卖光烤陆行鸟腿肉之后,请全班的同学们一起品尝一下‘yangrouchuan’,很美味的东西,吉嘉说这是帕伊高原上的风味。” “嗨,吉嘉!欢迎你加入我们。”乔向我友好的伸出手,并且说道。 我伸手轻轻地与他拍了一掌,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很多,那些男生一下子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闲聊起来,他们对与从不参加班级活动的我,还是显得有点陌生,纷纷说道:“前几天的期末法力测试才发现,你居然是我们这届新生中魔法等级最高,修炼速度最快的学生,原本还以为你不太喜欢参加班级活动的骄傲的沉迷于修炼的独行者。” 我揉了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之前总是因为各种小事错失了一些良机,大家不会觉得我加入得太晚吧!” “我们刚刚还担心人手有点不够。” “当然不会!” “哪里会嫌晚,能来我们就非常欢迎!” 男生们纷纷附和着说。 这时候,在一旁处理陆行鸟腿肉的几个女生也凑过来,看到地上新增加的一封魔箱的魔羚羊腿肉,一脸痛苦的表情,对诺亚抱怨道:“诺亚,你还嫌我们这儿不够乱吗?带来这么多魔羚羊腿肉,我们可不懂的如何料理这些新鲜的羊腿肉啊!” “各位,请别担心,吉嘉可是一位曾经在草原上生活过的北境人,今天不妨让他负责作为主厨,料理这些初级魔兽食材。” 那几位班级里的女生好奇的看着我,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我配合着诺亚的话语,将衣袖高高地挽起,一面对班里面诸位同学说:“我出身于一个史洛伊特省埃尔城的平民家庭,小时候曾跟随着一支商队在帕伊高原上旅行,擅长制作高原风味的烤肉,如果相信我的话,可以让我试一试!” 班里的女生们凑在一起低声私语,过了一小会儿,才有一位女生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带着一些好奇的目光,笑吟吟地对我说:“暂时我们也没有比这儿更好的注意,你可以试试,不过在此之前,为了避免把这次庆典完全搞砸,我们想先试试你的手艺。” 大眼睛女生说完,脸微微一红,然后又摆手,对我补充一句:“请原谅我们如此的直白,这并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只是我们大家还不太了解你,我们觉得一位沉迷学习魔法的人,可能没有什么时间来学习烹饪。” “我会加倍珍惜诸位给予我的信任。”我笑着说道。 那位长相甜美的大眼睛女生伸出白净的小手,对我抿嘴一笑,说道:“你好,吉嘉,久仰大名,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艾琳。” 我伸出手,在她柔软的小手上轻轻地握了一下。 艾琳笑眯眯地凑在我身旁,其他女生也好奇地围了过来,雪莉.纽曼这时候也在女生中,笑着对我说:“我们这些女生可以从旁协助你,你可以随便吩咐我们做一些简单的事,不过说实话,我们不擅长烹饪,为毕业班学长们提供美味的烤陆行鸟腿肉的主意,是诺亚和乔他们想出来的,我们被迫站出来负责这些,幸好有你来帮忙。” 我分派一些女生去清洗餐盘和餐刀,一些人去准备摆盘的菜蔬,比如胡萝卜丝儿和花椰菜、青豆泥等等,榨制一些蔬菜汁和水果汁也是有必要的,还要分派人手一会儿负责为客人们提供食物以及收取代金券等等,只是这些事就将女生们完全调配完毕。 显然班级里的女生们,完全没有想过,只是一道简单的烤陆行鸟腿肉,居然还要有这么多准备工作没进行。 女生们开始对我有了一点信任,有说有笑地在一旁清洗餐具,料理菜蔬,她们做这些事,看起来还是蛮轻松的。 这时候,诺亚拿出了昨晚上赶制出来‘聚火术’赤铜符文板,惹得班里男生们一阵惊呼,乔惊讶地对诺亚说:“诺亚,这两块符文板你是从哪搞到的?不是说好了,咱们不借助家里的力量吗?” “当然,我时刻谨记这个承诺。”诺亚边说,边将赤铜符文板递给乔,“这块符文板可不是我从家里面拿出来的,这块符文板是吉嘉昨晚上亲手制作的,他在魔法研究院里面,是耶基斯学者的助手,学的就是铭文制作。” “哇哦……,吉嘉,你还会做这个?”乔怪叫了一声,有些出乎意料地说道。 “困扰我们一个星期的难题,难道就这样解决了?”后面的男生也是有点茫然地说。 乔调整心态,看着手里的符文板,对诺亚抱怨说:“看起来……没错!诺亚,你是吉嘉最好的朋友,既然知道他有这个手艺,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让我们为此奔波了这么久?” 诺亚耸耸肩膀,摊开手说:“抱歉,前一段时间,吉嘉只能可怜的躺在病床上,等他身体恢复之后,就陷入了无休止的期末考试中,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他说这事儿,不过好像现在也不算晚,不是吗?” 乔将符文板放进烤炉底部,一边说:“恩,说的没错。这两块符文板真的很棒,一下子将我们的魔法烤炉提高了一个档次,之前我就觉得使用那些魔法卷轴,真是有些太敷衍了,根本不能算是我们独特的创意。” 男生们围着烤炉议论纷纷,看着诺亚将两块魔晶碎片放进符文板宝石基座上,对视通红的火焰从符文板上缓缓燃烧,引起众人一阵愉悦地欢呼。 诺亚兴奋地说:“如果两块符文板不够的话,待会儿,还可以让吉嘉多做两块,这个魔法烧烤炉子终于算是有模有样了。” 乔搓搓手,对大家说:“来吧,让我们将它装点得尽可能美观一些,希望一会烤肉的时候,能有魔法商人看上我们的创意。” 而我则是从魔法腰包里拿出几个罐子来,这些都是我早就准备好的烤肉酱料,平时会放在魔法腰包里,只有历练旅行烤肉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班级里的同学陆陆续续赶来,看到我往装一只空木盆里倒烤肉酱料,好奇地凑过来观看。 当他们了解到,我成为这次烤肉活动的主厨,就纷纷围上来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我一边在浓稠的酱料里对一些清水,一边不停地搅动,抬头看了一眼那位穿着华丽魔法长袍的男生,问他:“好啊,你随身携带剥皮小刀了吗?” 那位男生微微一怔,马上说:“带了。” 我又问他:“会切肉吗?” 他掏出了随身的银柄金丝纹的锋利剥皮小刀,回答:“当然。” 我随手指了指一旁封魔箱里带着血丝的魔羚羊腿肉,吩咐道:“那么,将这些羊腿肉切成拇指大小的方块,多找几个人也没关系!” 那位贵族家庭出身的男生显得有些迟疑,犹豫地说:“新鲜的魔羚羊肉啊,我还以为是煮熟的肉,……可能我切出来的不是那么规矩。” 我‘嘿嘿’一笑,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反正是我们自己人吃!” 那位男生脸微微一红,小声地问:“只是……还有更简单的吗?” 我看了一眼角落里食材架上的洋葱和苹果、柠檬,用手擦了擦下巴,故作沉吟地对他说:“恩,让我想想……你可以帮我切几个洋葱,当然,你可以随便切,切碎就行。最好还能找来几个苹果。” 男生兴奋地挥了挥手,欢呼一声:“好啊,自由发挥,是我最擅长的了。” 等他走后,我才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问他的名字,但是,显然他们认识我。 这时候,又有人凑过来说:“吉嘉主厨,摆脱给我们安排一些事情吧!我们也不想在一旁干看着。” 这一句,真是极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能够成为主厨是我上辈子最大的梦想,可惜至死也未能实现,这时,居然有人这样喊我,让我浑身的骨节都感觉到舒畅。 我抬头一本正经地看了看他们,说道:“哦,能帮我找一些柳树枝条来吗?学院后园湖边就有几棵大柳树,我需要一些纤细的红柳枝条。” 那几位男生说了一句:“愿意为您效劳!”便撒欢儿一样的冲出展台,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向学院后花园的湖边。 “我来切那些羊腿肉吧,需要切多大的肉块?”声音里带着一些怯懦。 我抬头看去,才发现是讪攀,他的眼中倒是充满了自信的目光。 我想到这位来至于奇岩城平民家庭的黑小子,手里握着一把铜柄小刀,倒是磨得寒光闪闪,想来在家里也是做惯了家务活的,对切肉应该也不算太陌生。 听他这么说我便点点头,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圆圈,然后对他说:“大约……这么大就行。” 他对我微微点头,默默转身蹲在装满了羊腿肉的封魔箱旁边,一手拎着羊腿,一手握刀,割肉的手法行云流水,极为娴熟。 我默默地将一只只划开一道道口子陆行鸟腿浸到装满酱料的木盆里稍微腌制一下,因为没有充足的时间腌肉,只能将陆行鸟腿肉划开几道深深口子,好让酱料的味道充分浸入肉质中。 忽然之间,发现自己就这样融入了班级里,这种感觉竟然还不错。 …… 皇家学院里每个班级都有自己的展台,魔法生们花费了一些小心思,为即将毕业离开学院们的学长们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那些参展的展商们也需要准备一些礼物,就像是耶基斯学者随着帝都魔法研究院在这学院里获得了一处较大展区。 耶基斯学者将要展示自己设计出来的两种独特魔纹套装,同时也为这次夏日祭准备了一些小礼物,是一种带有魔纹法阵的护甲片,数量不多但却是诚意满满。 只不过,让我颇为腹诽的就是,耶基斯学者所准备的那些护甲片,分明是从蛛人督军虫甲的边角料剪裁出来,并经过细心打磨而成的。上面魔纹法阵也是经我手篆刻上去,而且是我独有的通用型土系魔法‘石化皮肤’的魔纹法阵。 诸如此类,魔法药剂展商们也会准备好一些偏门的药剂等等。 总之,想要获得这些小礼物,并不需要花费金币或者是魔晶什么的,而是一种魔法学院发行的代金券,这些代金券只是在夏日祭上有效,拿出去就不再有人认可这些废纸。 每个即将毕业的四年级学长们,都会获得学院颁发的一些小小代金礼券,这些学长们可以随意在各个班级展区,或是那些参展商那里购买一些心仪之物。这也算是皇家魔法学院送给即将毕业的学长们的礼物。 而我们这些没有毕业的魔法生,想要得到那些代金券,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准备一些能吸引学长们注意力的东西,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出兜里的代金券。昨天晚上,我才从诺亚那里得知,我们班这次对即将毕业的学长们送出的祝福还蛮有诚意的。 班里的同学们竟然准备了初级魔兽陆行鸟大.腿的烤肉,并且诺亚还私人赞助了一箱魔羚羊腿肉,虽说是初级魔兽的鲜肉,但是这些食材算起来也价值不菲。 班里的同学们都非常希望能够从学长们手中换取到足够多的代金券,这不仅仅是一种荣耀,也代表着夏日祭精心准备被人认可,这也算是一种成功,并且我们也能用那些代金券换取其他展区的小礼物。 当我将浸满了酱料的陆行鸟腿肉放到炽热的铁网上,浓郁的香气随着夏季里的清风四处飘散,整个过道里都飘着一种独特的,浓郁的烤肉香甜味。 358.夏日祭(中) 魔法学院的魔法生们身穿着最华丽的魔法长袍,从学院大门外面和宿舍楼群方向,不断的涌向教学楼前面这片广场草坪,广场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旗,节奏轻快的音乐从喷水池边传来,让人忍不住想要随着旋律轻轻摇晃身体。 不知不觉之间,那些展区的前面已站满了年轻的魔法生和参展商人,不仅只有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学生才能参加夏日祭,这时候的皇家魔法学院广场草坪对所有人开放,很多隔壁高级骑士学院、高级剑士学院和弓学院的学生们,也会接着这次难得的机会,穿着盛装走进夏日祭会场。 那些高级战士学院里面的优秀毕业生们,也会借此良机,在夏日祭的庆典上寻觅未来日子里的一些战斗伙伴。 很多年轻的毕业生们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会第一时间加入帝**队,反而是加入一些冒险团或者是干脆自己成立一些小型的冒险团,在罗兰大陆上游历一番或是进入到一些位面中,以便提升自己的实战经验、自身实力与战斗等级,随后进入军队之中,才会拥有更高的起点。 能够为自己的历练小队里拉进一位皇家魔法学院的毕业生,或者是加入一支拥有魔法毕业生的冒险团,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夏日祭庆典上,还会有一些穿着精美皮甲战裙的美丽女孩子,她们身上背着精美的长弓或者腰佩精致魔法长剑,这些女孩子都有着不错的姿容,她们带着甜美的笑容,三五成群地游曳在夏日祭会场上,成为夏日祭庆典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能够进入帝都弓学院和剑士学院的女孩子们出身非富即贵,她们进入战士学院里面学习,很多都并不是天资卓越,而是依靠着家庭里面深厚的背景,跑到高级战士学院里面给自己镀一层金,以高级战士学院毕业生的身份参加皇家魔法学院的夏日祭庆典。 如果能在夏日祭上得到一位年轻而优秀的魔法师的爱情,最理想就是将来的某一天可以嫁给这位年轻的魔法师,很多贵族家庭出身的名媛们都会选择以这种方式进入高级学院镀金,然后寻找后半辈子的幸福。 一位彬彬有礼并喜欢钻研魔法的年轻魔法师贵族远比常年征战沙场的年轻骑士更受贵族名媛们的青睐。 格林帝国经历了多年战火的洗礼,全民募兵制度的推行让帝国中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原本最明显的是帝国几大边境省份,比如史洛伊特省、奇岩省、海音丝城等等,后来慢慢蔓延至全国,尤其是最近爆发出位面战争之后,这种情况更是在不断加剧。 优秀的魔法师成为各大势力争夺的战略资源,很对贵族更是希望自己家族今后延续的血脉中拥有魔法师的潜质,这让皇家魔法学院里面毕业的年轻魔法师更加炙手可热。 还有很多高级战士学院里的学生,干脆就是赶过来凑热闹。 这里聚集着很多魔法商人,他们拥有一些新奇东西,拿到皇家魔法学院的夏日祭上来,就是为了能够让更多人了解那些新鲜的事物。 这时候,我需要留在班级的展区料理这些陆行鸟的腿肉,根本无暇分身去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展区,原本还对耶基斯学者说会早早地赶过去帮他布置展区,现在看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声抱歉了。 站在烧烤架前,将一只只浸满了酱汁的陆行鸟大.腿架在狭长的烧烤架上,淡青色的火苗从铁槽底部的金属符文板上冒出来,发出‘噗噗’的燃烧声,炽热的火焰舔.舐着铁网,将上面的陆行鸟大.腿烧得‘吱吱’冒油,油脂从铁网上向下滴落,在铁槽的半空中爆出一朵朵更大的火星。 香气不仅吸引来了几位在一旁长桌上洗花椰菜和胡萝卜的女生,班级展台里的同学们似乎都闻到了那种诱人的香气,看着那一只只如同小臂粗细的陆行鸟大.腿,有几位男生竟然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之前负责料理陆行鸟腿肉的女生艾琳,抱着一盆煮熟的青豆,站到我身边,看在铁网上摆满了一只只被烤得不停冒油的陆行鸟大.腿,一脸的惊异,对我大声说:“原来你真的擅长部落风格的烹饪!这些陆行鸟腿肉闻起来真香。” 我微微一笑,拔出薄皮小刀薄薄的切下一片烤熟的陆行鸟腿肉,放在盘子里,然后随手淋上一些调好的酱汁和香草递给艾琳,并对她说道:“说好了,要先请你们尝尝的。” 艾琳‘咯咯’地笑起来,大大方方地接过盘子,并对我说:“那我就和姐妹们就不客气了,如果味道不好,我们还是会提出来的!” 乔和诺亚蹬着三脚架,将火系二班的横幅挂在展区外,乔高高地站在三脚架上冲着我挑起大拇指,笑着对我大声说:“早知道吉嘉你烹饪出来的烤肉这么美味,我们早就应该提前召开一次野餐会什么的,好让我们自己人对这些美味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你这样子忽然一下子展现出来,搞得我们很被动啊!我很担心还没等这些烤陆行鸟大.腿换到代金券,就会直接落入这些馋鬼的肚子里。” “哈哈!”乔的话引来一片笑声。 有些蹲在角落剥洋葱的男生,立刻附和着说:“乔,你说得没错。我提议,趁着还没有光顾我们的烧烤摊,作为班级福利,我们先尝尝吉嘉的手艺,你们这些班级活动组织者,总是要考虑我们这些吃货的感受吧,眼睁睁看着这样的美味而吃不到,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我指了指另一边装着魔羚羊腿肉的封魔箱,对他们说:“如果你们能有些忍耐力的话那就再等等,我烤肉串的手艺要更好一些,等一会儿,我们还有更好吃的。” 在班级展台帮忙的男生满欢呼起来,欢闹的声音惹来隔壁邻班同学窥视。 “讪攀,换一只木盆吧!这些魔羚羊腿肉,我先腌制一下。”我对讪攀说道。 “恩。”讪攀沉闷的答应一声。 奇岩城的黑小子动作非常的麻利,平民家庭出身的孩子在这方面,就是要比贵族家庭出身的孩子强一些。 讪攀正蹲在大木盆边,将魔羚羊腿肉切成一块块的,那些肉块在木盆里堆得像小山一样,我走过去将洋葱碎和青苹果碎倒进木盆中,又倒进一些金苹果酒,最后加入一些酱料,让一位男生将味道搅拌均匀,只等着赶去湖边折柳枝的那些人回来,就可以将肉块串在起来,放到烤炉料理。 将那些刮得只剩下一些肉碎的羊腿骨放置在一起丢进大铁锅中,乔和诺亚他们不懂烹饪,担心准备不足,所以就连大铁锅也有所准备,这时候,还可以利用那口大锅煮一大锅肉汤。 当初,我从老库鲁的草药典籍里没有学到多少有用的魔法草药,倒是发现了很多种调料品,比如白胡椒和大葱,这两种东西配上盐巴,就能将一大锅魔羚羊肉汤变得无比美味。 我没想到,还没等第一批陆行鸟腿肉完烤熟,班级的展台前面就迎来了第一批吃客。 这时候,代金券还没有完全的流通开,皇家魔法学院只是将代金券发给了毕业班的学长们,其他人此刻就算想吃,也拿不出代金券来,目前手中握有代金券的只是毕业班级的学长们,这种优先购买权也算是学院对即将毕业的学长们的一种福利。 海勒姆.阿斯顿和乔纳森.康登混在人群中,从过道的另一侧慢悠悠走过来,这群魔法师的胸.前都佩戴有金丝的银质魔法徽章,他们穿着一身崭新的魔法长袍,一群男男女女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中间还混杂了一些穿着精美皮甲的骑士和剑士们。 冷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一群家世不俗的贵族青年,也许就是帝都里的贵族贵族圈子。 人群中有人闻到了陆行鸟腿肉的香味,便在我们班级前面的展台停下来,这时候,海勒姆和乔纳森才发现站在烤肉摊前的人居然是我,面露惊喜地从人群里走出来,对我说道:“嗨,吉嘉,你怎么在这儿?” 我指了指头顶上随风飘动的横幅,笑着对海勒姆说:“这是我的班级展区,同学们推荐我来负责烤肉,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尝,想吃的话,就拿你们的代金券来换。” “如果是你亲手料理的,自然是不容错过。”海勒姆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张代金券递给我。 我用手指了指站在展台一旁的女生,对海勒姆说:“那位小姐才是负责收取代金券的。” 海勒姆和他的那些朋友们连忙凑过去,这时候乔纳森停在我面前,轻声问我:“你的伤全好了?” 我点点头,向乔纳森握拳展示自己手臂上的肌肉,说道:“恩,好了。” “赖安公爵在帝都这边很有影响力,我家和海勒姆的家族都惹不起他,很抱歉没能在那时候站出来帮你!”乔纳森充满了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小声的说。 我想艾琳那边招招手,班级里的女生们立刻送上一摞银质餐盘。 “那件事是我做事莽撞了,没关系的。既然毕业了,以后有没有什么计划?”我将烤得金黄色的陆行鸟大.腿装进一直银质盘子里,一边对乔纳森说,一边淋上酱汁。 盘子被妆点得很精美,除了一只烤陆行鸟腿肉之外,还有一小堆花椰菜和青豆泥。 “我和海勒姆想直接参加位面战争,那些都是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一群朋友,他们是和我们在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在很多事情上,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这种时候,总要想着赚取一些功勋才行,否则一辈子只能混个子爵爵位或是三等伯爵,总是有些不甘心。”乔纳森对我淡淡地笑了笑,说话的语气比一个月之前要沉稳许多。 “那样的话,我祝你好运。”我对他说。 将餐盘递给他,接着又说:“不过,说起来你应该有扈从吧?” 他接过银质盘子,没想到盘子里面的陆行鸟大腿非常重,忙用另一只手托住,站在乔纳森后面一位女剑士帮着乔纳森接过餐盘,乔纳森点点头,对我说:“家里帮我准备好的,我可没你那么好运,随便从哪里都能捡到一位优秀的牛头人战士。” “如果还没有准备魔纹构装的话,我到建议你去魔法研究院展区那边看看。”说完,我忙着将烤架上陆行鸟腿肉翻转一下。 海勒姆与乔纳森以及他们的那些朋友纷纷站在方桌周围,将银质餐盘放到长条方桌上,海勒姆亲自用餐刀将陆行鸟腿切开,并将酱汁淋到每一片切开的烤腿肉上。 海勒姆的一位朋友半开玩笑地调侃说:“喂,海勒姆,怎么感觉你像是吃过好多遍似的,对这烤肉的吃法竟会这么的熟悉。” “你难道不知道海勒姆其实本质就是一个吃货!”另一位友人也笑着说。 那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班级里的男生女生虽然各司其职忙着手里的事,并没有像围观大熊猫一样去围观班级里第一群客人,但是却都在竖着耳朵聆听他们的谈话,无比紧张地向要知道这些人第一时间的反应,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对我们精心准备的食物是否满意。 就在大家无比紧张的时候,那群人忽然爆发出齐声欢呼。 随后就听到有人说:“吃了这么多年陆行鸟腿肉,今天才发现原来陆行鸟腿肉还可以这么吃!” 人群中又有人对负责收代金券的艾琳问道:“这道美味叫什么?” 魔法师的圈子就这么大,大家难免会彼此认识,那个人好像和艾琳就很熟悉。 艾琳回答:“帕伊高原风味烤陆行鸟腿肉。” 那人恍然,然后又有些狐疑地问:“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居然都能吃到陆行鸟了吗?” “你们没接触过那些兽人部落的酋长,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生活会有多么的奢侈,能吃到萨尔瓦省荒漠盛产的陆行鸟,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人群中立刻有人出声解释。 随后又有人惊叹:“难道以前去过的那些部落风的餐馆都是假的?原来兽人部落也拥有这样美味烤肉!” 直至此刻,大家才紧绷的心才彻底的放下来,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男生们偷偷地击拳相庆,女生们眼神里藏着一些得意,却绷着脸不让自己得意的笑出声来,展台里面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这时候,在喷水池边聊天的人群不断有人走出来,向我们班级的展台走过来,围在烧烤炉前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 359.那些好的坏的 海勒姆和乔纳森甚至来不及与我道别,被后面的人群挤了出去。 没想到魔法学院里的这些学长们,平时穿着魔法长袍显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是在关于某些吃的问题上,竟然也显出了极大的热情来。 看到这样的场面,我才觉得学院西墙外的那条美食街能够变得如此繁华,大概原因的根本就在这里。 学院里真正吃货们就像隐藏在海面下的冰山,显露在外面的永远只是冰山一角。 烤陆行鸟腿肉非常的成功,夏日祭的庆典才刚刚开始,我们班级前的展台周围就聚满了人,班里的同学看到这样的景象,都感到很兴奋。 班里面原本负责料理陆行鸟腿肉的那几位女生一边切着花椰菜,一边笑着说,幸好当时她们没有坚持料理这些腿肉,否则凭她们的烹饪技术,会把这些腿肉糟蹋了 我对班级里的同学说: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够烤出这样美味的陆行鸟腿肉,只要勤翻翻铁网上的陆行鸟大.腿,别将它们烤焦掉就好了。能够烹饪出这样的美味,有很多因素,但与我关系并不大。 首先这种烤肉的方式,就能够烤出香气四溢的陆行鸟腿肉,为了避免过早的焦掉,可以预先在陆行鸟的大.腿上刷一些油脂。 其次就是陆行鸟腿上刷的酱料很独特,是平时在帝都餐馆里品尝不到的,单独品尝这种酱料的时候,也许它并不算美味,但是一旦刷在陆行鸟腿肉上,味道就会变得很特别,这种酱料并不只适合陆行鸟的腿肉,它适合所有鲜嫩的肉类,当然烤鱼也很美味。 最后就是摆盘精美,这些烤肉处理的非常精致,而且没有野外烤肉常见的焦痕和苦味,又涂抹了味道十足的酱料,本身就是极其精致的料理,在配以精美的雕花银质餐盘,上面点缀着橙黄色的胡萝卜丝、清翠的花椰菜和豌豆泥,这些菜蔬规矩的摆在餐盘里,摆盘的艺术可以让人心情愉悦,增加食欲。 听到我的赞美,班里的几位女生也是一脸的喜悦与兴奋。 开始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们觉得是我说话谦虚,但随后我让跃跃欲试的诺亚和乔站到我的位置上,按照我翻烤的方式,将第三批陆行鸟腿肉烤熟,烤制出来的陆行鸟腿肉,一刀切下去的时候大.腿骨上还带有一丝丝鲜红的血丝,这样的腿肉反而更加鲜嫩。其余围观的同学们才知道我所言非虚,一下子聚到烤炉旁边,都想要亲自动手试一试。 这样一来,我反而从烤炉旁边解脱了出来,这种铁槽式烤炉采用刻有‘聚火术’魔法的赤铜符文板,所以整个烤制过程,火苗的热度都非常的均匀,让烹饪变得异常简单。 从后园湖边的折柳树枝的男生赶回来的时候,被展台外面热闹气氛吓了一跳,开始以为班级的展区出了什么事,千辛万苦挤进来之后,才发现聚集这么多人,是因为大家都在排队等待品尝烤陆行鸟腿肉,又看到大木盆里腌制的陆行鸟大.腿正在逐渐的消失,而且速度看起来很快,就开始担心到后面,班里的人吃不到足够的陆行鸟腿肉,甚至有人提议:要不然再去学院外面提供魔兽鲜肉的魔法商店买回来一些。 他们的提议立刻被否决了,这些陆行鸟腿肉原本就是为了即将毕业的四年级学长们准备的,即使准备得再多,到后面的话,那些代金券分散到各个展商和魔法学院的各个班级的手中,想要品尝美味的人只会变得永无止境,这种忙碌的场面只有将陆行鸟腿肉完全的烤完,大概才会停歇下来。 看到天色快要接近正午时分,忙碌了一上午,大家也该饿了,只不过现在他们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胃里面还没有什么感觉。我开始忙着手准备羊肉串。 不得不说,讪攀很会切肉,他手里的薄皮小刀非常锋利,将肉块切成整齐的方块儿,我开玩笑地对讪攀说,讪攀,你这刀工真是不错,是不是从小就学过啊! 讪攀倒是很干脆地点点头,这时他正和一群班级里面的男生蹲在后厨那边拿着柳枝剥皮,将柳枝切成一英尺长,并将一端削尖以便于羊肉能顺利的串进去,最后柳枝浸在凉水里。他从一旁再次拿过一条柳枝,对我羞涩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黝黑的脸膛稍显有一点腼腆。 而我则是坐在一旁,手脚麻利地穿着肉串儿。 讪攀说他从小生活的村庄在奇岩城南部的远郊,那里紧邻蛮荒沼泽边缘地带,那里水草丰茂,到处都是毒沼瘴气,毒虫蛇蚁也都异常凶狠,只有在春夏两段时节,村子里的人才敢进入沼泽丛林里面狩猎。 因为那里的气候温热,狩猎得到的猎物用不了半天的时间就会腐烂,所以要及时将猎物处理掉,他们会将猎物剥掉皮,然后将肉切成一块一块的,用盐巴腌制好,晾在石板上晒干,制成生肉干。 这多少让我有一点无语,这种处理肉食的方式,倒是和荒原上的兽人们差不多。 我好奇地问讪攀,你们在沼泽丛林里基本会捕捉什么样的猎物。 讪攀眨着黑豆一样的小眼睛,诧异地对我说:当然是能捕猎到什么算什么,只要能吃的都会杀掉剥肉。不过捕捉最多的应该算是蜥蜴吧,蜥蜴肉很鲜嫩,尤其是蜥蜴尾巴上的肉。 一旁洗菜的女生立刻抗议道:吉嘉讪攀你们别再说这些恶心的东西了,再说,一会儿还怎么吃得下去午饭? 很多女生都讨厌蜥蜴与四脚蛇这类爬行动物,别说是吃,平时就算是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只不过她们哪里懂得,炎蛇蜥的蜥蜴尾巴才算是难得的美味,时常摆在贵族们的餐桌上,也许她们吃的时候,大概不知道那是蜥蜴尾巴。 于是,我和讪攀立刻改变了话题。 我问他:你们捕捉蜥蜴的时候,蛮荒丛林里的蜥人一族,不会对你们展开报复吗? 讪攀一脸无语地对我说:如果蜥人一族在丛林里猎杀山上的猴群,你会不会因为死了几只只知道偷粮食的毛猴而憎恨蜥人? 我轻轻地摇摇头,讪攀的话,让我想起了琪格身边的那位身材**的蜥人侍女,对于蜥人,我还真是没有什么恶感。 讪攀见我对南方丛林生活很感兴趣,于是又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丛林里的事。 沼泽里面有很多野生的陆行巨蜥,那些庞然大物不畏剧毒,本身却是性格及其温顺,村子里的人会猎捕幼小的陆行巨蜥,抓回到村子里面驯化,在蛮荒沼泽边缘地区,驯化的陆行巨蜥要比古博来马更实用,那些古博来马的马蹄长期浸泡在烂泥里,久而久之,马蹄就会被浸泡得软烂掉,如果不及时查看,并定期的处理,最后走路都会变成瘸马。 反而是陆行巨蜥非常适应沼泽丛林里面的环境,它们从小经过驯化之后,是沼泽丛林中不错的运力。 不知不觉间,我和几名同学就将魔羚羊肉串穿完,这些羊肉中掺了一些洋葱、苹果、金苹果酒和酱料的腌制,已经变得非常入味,可惜班里没有人准备陆行鸟蛋,不然掺进一些蛋液的话,会让烤肉变得更加鲜嫩。 也许是美味的烤陆行鸟大.腿成为我们班级展区的主题,原本我们精心准备的烤陆行鸟大.腿,只是献给即将毕业的学长们的小礼物。班级里真正的主题则是想要向参观者们展示这台铁槽式烧烤炉,这是班级里包括诺亚在内的几位男生的创意,他们设计将符文板镶嵌在铁槽底部,这样一来,给烧烤炉增添一定的魔法元素。 只不过班级里面的女生们一致认为这个魔法创意很low,虽然烤陆行鸟大.腿很受欢迎,但是这并不代表魔法烤炉有多么的出色,普通的炭火盆或者是篝火堆,大概都能烹饪出这样美味的食物,大家认为魔法烤炉只是占了一个魔法的噱头,华而不实。 而从学院那边传来的消息,目前学院展区最受欢迎的魔法创新分别是:由星空学社设计的‘随即传送卷轴’,由皇家魔法学院三年火系一班魔法生设计出来的火系魔法喷射陷阱‘炎焰’,由铭文学社成员们设计出来的‘初级力量套装’的魔纹构装。 目前那些被学院请来的贵族们,购买最多是由星空学社设计出‘随机传送卷轴’,对于这种不稳定的传送卷轴,我多少有些耳闻,当年凯男爵在史洛伊特城发动政变之前,触发的导火索就是绑架莎.爱丽公主,当时莫拉雅儿就拿出了这么一张稀有的随机传送卷轴,让莎.爱丽和苏菲两个人从卡莱夫人眼皮子底下逃走。 不过那时候,星空学社的随即传送卷轴还只是在研究阶段,能够流传出来的,只是减少数的成品。 经过这些年不断的改进之后,‘随机传送卷轴’终于在今年的夏日祭亮相,显然刚刚展示出来,就受到很多贵族们的追捧,虽然它经过无数次改良,现在看来依然是造价不菲,一张卷轴二十魔晶的售价,不是所有人都舍得出手购买的。 其次是那件火系魔法陷阱‘炎焰’的设计图纸,这种夹杂了火系魔法符文板和一系列触发装置拼凑出来的魔法陷阱,刚刚摆在展台上,就被很多定居在帝都里的一些小领主们注意到,这些小位面领主们都有着不低的爵位,他们手底下也有属于自己军队与构装骑士。 位面战争爆发之后,很多小位面并没有受到波及,这些贵族势力手中掌握着格林帝国一定数量的军队,只不过他们手中掌握的力量规模有些小,需要团结在一起,或者是附庸到一位公爵级别的大领主身边,才能在战场上生存下来。 只是这个时候,位面战争正陷入泥沼与苦战中,这些小领主们不敢轻易犯险,一旦手里的军队陷于某个位面之中无法脱身,那么他的小位面一旦出现突发情况将无法处理,所以这时候的帝都里面,很多小位面的领主们都在默默观望。 原本赖安公爵返回帝都,就是想要游说这些拥有一定数量构装骑士的侯爵们,可惜却因为舞会事件而狼狈返回华沙位面,终究是没能说服哪位小领主,跟着他去华沙位面收麦子。 很多小位面其实也不是那么平静,这并不是说有黑暗势力侵入,而是那些位面的原住民的反抗,平时小领主们的构装骑士团就是在小位面镇压这些原住民的反抗势力,一旦这些构装骑士团奔赴大战场,必定会导致后方空虚。 很多小领主们这时候就算是有心去那些富饶位面分一杯羹,但是有很多人也是有心无力,这也是火系魔法陷阱‘炎焰’一经问世,就收获了很多好评与关注的原因。 皇家魔法学院的铭文社是个年轻铭文师聚集的地方,或许一套简单至极的‘初级力量套装’并不能打动那些贵族权贵和魔法公会高层们的心,但是当他们听说这套魔纹套装是有皇家魔法学院二年级的学生们独立设计,并参与了绘制全过程,忽然爆发了极大的购买热情。 听说每一位魔纹构装的购买者都会在铭文社前面的展台上逗留很久,这些贵族耐心地听铭文社里面的设计者们讲述艰难的设计过程,随后会向那位设计者递出一张舞会的邀请函,铭文师永远是魔法师里面最受欢迎的职业。 每一位领主都希望自己手下能有一位铭文师,这样就不会再为了那些昂贵的魔纹构装而发愁,为此,很多领主们都从平民的魔法学徒里面找一些具有铭文师天赋的,从魔法学徒时期就开始培养,以便这位魔法学徒能够成长成为一名铭文师,为他所用。 所以在每届夏日祭的庆典上,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铭文社的展区都是备受关注的地方,这并不是他们拥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创意,而是只要他们只要能够制作最基本的魔纹构装,就非常的受欢迎。 学院里其他的展区,也有一些很特别的魔法药剂,警戒魔法,伪装魔法,侦查魔法等等创意,听到出去逛了一大圈儿的同学讲述今年夏日祭上一些新奇的东西,我也很想出去看看。 当我拿出一把用柳枝穿好的羊肉串并将它们放在烧烤炉上的时候,那种四溢的香气终于让人注意到了烤肉架上的这台魔法烤炉…… 360.班级里的订单 在夏日祭上,星空学社的‘随机传送卷轴’,三年级火系一班的火系魔法陷阱‘炎焰’和铭文社的推出‘初级力量套装’,无疑成了最受欢迎的三大魔法设计。 但是我们班的烤陆行鸟大.腿无疑也是在夏日祭庆典上很受魔法生们的欢迎,大获成功。 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便早早的卖光了所有的烤陆行鸟大.腿,能够拥有这么高的人气,也是我们万万没想到的事,早知道这样子,就应该多准备一些陆行鸟腿肉了。 班级准备的这些烤陆行鸟腿肉,算是我们送给毕业学长们的祝福,可如今陆行鸟腿肉早早的出售一空,还想获得祝福的学长们,眼巴巴地站在过道边上看着,惹得班级里面的女生们恨不得将那些羊肉串也拿出去卖掉。 不过这种想法被班级里男生们坚决抵制。 临近午时,忙了一上午,大家都已经有些饿了,看到烤陆行鸟腿肉那么受欢迎,就想尝一尝。 可惜买烤陆行鸟腿肉的客人一直络绎不绝,大家一直都没能尝到那些美味,现在看着空空的食盘,未免就有些后悔。 如果肉串也拿出去卖掉的话,那么大家中午吃什么?总不能让大家放弃享用自己烹饪的美食,跑到大食堂吃套餐吧。 乔和诺亚迫不及待地挂出停售的牌子,甚至将放置在过道边儿上的烤炉,挪到了后台,但是还有慕名而来的学生想要品尝一下烤陆行鸟大.腿,不断的凑到展台边上询问,是否还能做出一份烤陆行鸟腿肉来。 班级里面的女生们,只能不厌其烦地站出解释:“烤陆行鸟腿肉只是准备了一百五十份,现在已经卖空了,很抱歉,请去别的展台看看吧。” 可那些围在展台周围的人群,手里攥着代金券依然不肯离去,甚至有高年级的学长很不客气地指着烧烤炉上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大声说:“没有烤陆行鸟大腿,让我们尝尝那些烤魔羚羊肉串也行,我们难道还会赖你们代金券吗?” “那些烤串是给我们自己准备的,并不会在夏日祭庆典准备售卖。”女生红着脸解释对等在外面的一位学长解释说。 这种说法并不能说服那些围在展区外的人完全离开。 这时候人群里走出来一位中年贵族,他胸.前挂着‘二等侯爵’的贵族勋章,身穿着一套华贵的礼服,腰间挂着精美的魔法长剑,一脸好奇地问艾琳:“这魔法烤炉是你们班里的人设计的?” 看上去他应该是手里拥有一队构装骑士的小领主,也许麾下还能有一支轻骑兵和重甲步兵团的军队,说不定还是某一个小位面的领主,在帝都,这样小有资产的领主并不稀奇。 “……额,没错!”艾琳站在长桌前面,大概是因为已经回答了无数个有关于烤陆行鸟腿肉和烤魔羚羊肉串的问题,冷不丁地听到有人问起那只烤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脸上莫名其妙的微微泛红。 那位中年贵族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对艾琳面色和蔼地说:“看起来很不错啊,我想见见设计者。” 艾琳目光流转,显得有些害羞,不敢与那位贵族对视。 转过身跑到后厨,大声地喊:“诺亚、乔,有人想见你们!” 班级里很多男生女生都围在烤炉旁边,看着那些被柳枝串起来的魔羚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看着我从一只只小瓶小罐儿里捏出一点点珍贵调料,均匀的撒在羊肉串上,炉火将那些调料烧糊,爆出一股股奇异的香味。 这时候,诺亚头也不抬地说:“让他等会儿,我们吃完肉串儿,马上就来!” “喂,难得有人欣赏的不是烤肉,而是我们设计的魔法烤炉,看来还真是有识货的人呐,我去和他谈谈!”乔也不怕烫,拿着几根羊肉串儿,猛地吹了吹,也不怕烫,直接将柳枝上的羊肉撸下来,吞进肚子里。 这时候,乔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用手抹了抹嘴,叮嘱我说:“你们可别趁我不在,一口气将肉串都吃光了,吉嘉,你一定要再给我留几根!” “吃光了也没关系,如果想吃,我们随时可以做,魔羚羊肉在帝都可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有时间我们可以举行小型的聚会,吃吃肉串,喝点酒什么的。”诺亚手里抓着一把肉串,笑着说。 “这个提议非常不错,到时候一定别忘了邀请我!”男生里面立刻有人响应诺亚的提议。 没想到乔与那位中年贵族谈了没多久,就陆续有人开始凑到展台前面,开始询问关于魔法烤炉的一些事,这倒是让班里的同学们感到很兴奋,没想到夏日祭上,竟然会有人欣赏大家费了一些心思做出来的魔法物品,这无疑是对我们班里所有人的一种肯定。 随后,又接二连三的有人提出对我们这台烤炉感兴趣,我怀疑他们是被肉串的香味吸引过来的。 甚至,一些贵族当场提出来:是否能委托我们定制这种形式的烤炉,并希望我们能简单介绍一下使用方法以及适合烹饪的简单食物。 看到乔被一群贵族围在中间,忙得有些应接不暇,于是诺亚凑了过去,替乔解围说:“当然,这种烤炉不仅适合用来烤肉,而且还可以用来烤面包、烤麦饼、烤鱼、烤马铃薯等等,味道都很不错!” 诺亚完全是照搬了我昨天晚上说的原话,当时我也是没想到诺亚和班级里的男生居然会一声不响的打造里一只魔法烧烤炉子,引起了我许多记忆深处的东西,让我一时颇有感触,才会对他介绍这种烤炉的种种好处。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这种魔法烤炉烤出来的食物非常的美味,乔亲自端了一盘肉串走到前面,让那些贵族们品尝一下,肉串的数量不多,也就每人一根。 只是这么一根肉串,却是让这些平时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贵族领主们吃得有些意犹未尽,只是这些贵族领主们个个自持身份,有些拉不下面子开口还想在尝一尝烤串儿。 原本乔还想再拿些烤串儿招待这些贵族,看到烤好的肉串已经被围在烤炉边上的同学瓜分干净,便只能作罢,转回身与诺亚一起应对那些准备签署魔法契约的贵族。 听到诺亚大喊一声:身上携带的契约卷轴用光了,谁身上有契约卷轴赶紧拿出来! 契约卷轴这东西最容易制作,每个魔法师身上都会随身带上一些,我们这群魔法师又怎么会缺这东西,立刻有人掏出一整捆,递给了诺亚。 这时候,展台外面的人群中一阵异动,挤在展台周围的魔法学生们纷纷向两侧让开,一群大人物走到我们班级展区前面,我看到教导主任弗里曼大人小心翼翼地陪在两位老魔法师身旁,对那两位身穿着阿巴敦魔法长袍的两位须发皆白的老魔法师轻声低语,其中一位正是魔法学院的副院长大人,另一位老魔法师我却认不出身份。 肖恩学者和亚伯学者也混在人群里面,琪格穿着一身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竟然也面无表情地跟在人群最后面,就猜想这也许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高层,说不定那位老魔法师中有一个就是那位连开学典礼也没有参加的院长大人。 琪格跟在这群魔法师最后面,妩媚的俏脸上早已经显出了一丝丝不耐烦,脸上无比清晰地写着有多么不情愿,她隔着人群盯着我,看到我站在烤炉前面,红润的嘴唇挂起一道浅笑来,那种娇美妩媚的美丽样子让我怦然心动。 一群学院里的魔法学生,也跟在人群最后面,这些人之中,我只认识伊凡和铭文学社里的那些成员,之前,我在图书馆二楼不止一次看到他们凑在一起,钻研那些初级力量套装的铭文图纸。 其余的那些魔法学生的面孔,对我就很陌生了。 看到有三位魔法学生胸.前佩戴相同的魔法徽章,徽章上面的图案是一片深蓝色的星空,我才依稀记起他们曾经与魔法学院里的老师一起搭建了一座临时传送魔法阵,从帝都皇家魔法学院到杜尔瓦省萨摩耶大公爵府,那次的传送之旅,无疑做得很成功。 至于人群中其余的那些高年级学长,我想大概也是这次夏日祭庆典上杰出的魔法设计者吧。 副院长大人和那位老魔法师站在我们班级展台前面面面相觑,却没有在展台上看到什么特别的魔法设计,就面带询问之色地看向一旁的教导主任弗里曼。 于是那位老魔法师大人好奇地问:“谁能告诉这里有什么?竟聚集了这么多人。” 他的声音非常洪亮,每说出一个字符,空气中的那些魔法元素都仿佛跟随着他的节奏颤动。 教导主任弗里曼也是一头雾水,这时候他身边一位年轻的魔法助手连忙拿出来一本羊皮手册,翻阅了几下目录,然后在教导主任弗里曼耳边低语几句:“弗里曼大人,这里的展区是属于一年级火系二班所属区域,目录表上注释,他们班级展示的是一台魔法烤炉。” 那位助教又低声解释说:“弗里曼大人,火系二班的学弟学妹们准备了丰盛的烤陆行鸟腿肉,带到夏日祭上请毕业班学长们品尝,大概是没想到那些烤陆行鸟腿肉居然非常受欢迎,先前准备得不足,只是用了一上午就售卖一空,现在聚集在这里的人,都是在夏日祭庆典上慕名而来,想要品尝一些烤陆行鸟腿肉的人。” 弗里曼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回事,冷笑地问周围的学生:“你们是因美味的食物而来的吗?什么时候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师们竟然喜爱美食多过了喜爱魔法?你们对魔法的执着跑哪去了?你们的信念呢?” 作为皇家魔法学院的教导主任,弗里曼板起脸的样子还是很有威严的,他站在我们班展台前面无比痛心疾首地说道。 魔法学生听到教导主任这样一连串儿地质问,有一些魔法学生一脸羞愧地低下头,有一些站在人群后面的魔法学生则是想要悄悄走开,有一些则是恨不得站出来给自己辩解几句,比如说只是路过,被拥堵的人群挤得动不了之类的。 但也有一些学生却是没有因教导主任弗里曼脸上露出不满而有任何的畏惧。大家纷纷七嘴八舌地解释:大家只不过是对一年级火系二班设计的魔法烤炉产生了一些兴趣,认为这款魔法烤炉是旅行必备品。 诺亚站在一旁小声地说:“我们这也是在展示魔法设计作品,至于这些美味的食物,只是为了证明这件魔法作品有多么的成功。” 弗里曼狠狠地瞪了诺亚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那位老魔法师慢慢走进我们班级的展区,副院长这时候故意慢了半步跟在后面。 他低头看着面前不停从铁网下窜出火苗的烤炉,上面摆着一排色泽金黄的肉串,看起来让人感觉垂涎欲滴,堆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那位老魔法师只是伸出手拿起一根肉串儿,先是放在鼻子前面仔细的闻了闻,话语中带着几分回忆:“味道很独特,这些香料让我想起了帕伊高原上的北风。” 接着他又将目光落在魔法烤炉上,那些窜动的火苗就在他的目光凝视之下,一点点的减弱,最后蛰伏在赤铜魔法符文板上面。 火焰消退之后,铁槽里面的结构一下子显露出来,里面非常简单,在铁槽里并排摆放着两块赤铜魔法符文板。 “居然是写在赤铜符文板的铭文术,这些简练的线条还真是流畅啊!”他颇为感叹地对副院长大人说道“不简单,还真是不简单!” “线条还真是简练啊!”副院长大人也是感慨了一句,然后又是神色一凝,对那位老魔法师说:“难道这些是通用魔纹?” 361.呼吸一样简单 副院长大人和那位老魔法师站在烤炉前面,看着烤炉脸上露出无限感慨,让一旁随行的教导主任弗里曼大人也是十分诧异。 作为一位能够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坐稳教导主任位置的人,弗里曼大人是学院里为数不多的成功进行了第三次转职的魔导师,学院里也流传着很多关于弗里曼大人的传闻。所以,当教导主任弗里曼静下心来,凑上去看了烤炉底部的符文板,也是发现了符文板的不同之处。 或许平时这种连一级魔法技能都算不上次级魔法不会被在场的所有魔法师们看在眼里,因为这毕竟只是一块简单至极的‘聚火术’符文板。 但是,此刻却因为皇家魔法学院里三大巨头齐聚,纷纷对这张符文板表示出极大的兴趣,这样直接导致整个随行团的成员们都想要看看烤炉下面的符文板究竟是什么样的。 大家不约而同想要向前凑,使得原本就狭小的展区更加拥挤。 那位老院长一直在思考着什么,这时候当然没有人敢打断他思路。 站在一旁的副院长大人低声对教导主任弗里曼说:“说起来,我也是很久没看到过这种不限种族的通用魔法了。” 他的眼中像是有了一些缅怀之色,目光透过层层人墙,凝望着远处。 “记得五年前,我趁着暑假,在帕伊高原兽人部落游历的时候,这种图案的魔法卷轴在高原上广为流传,很多兽人游牧部落都已经习惯了使用用这种的‘聚火术’魔法卷轴。” “当时我也算是极为诧异,因何兽人部落那样经济落后的地方,都已经全民普及了这种‘聚火术’魔法卷轴。”副院长说道。 弗里曼陪在一旁,附和着说道:“还记得那年,您从帕伊高原上返回的帝都,就立刻迫不及待地找我们学院里研究符文的学者谈话。” 他回头看了符文魔法导师梅尔维尔微微一笑,梅尔维尔是魔法符文方面的知名学者,他对弗里曼微微颔首以示尊敬。 弗里曼这时候才接着说:“当时您还拿出来几张巴掌大小的‘聚火术’卷轴跟我们讲:兽人们都能做到普通魔法全民普及,咱们格林帝国平民的生活水平比那些兽人高出不知多少倍,为什么这么久了,还做不到魔法向全民推广!” 弗里曼的目光又看向随行的学生,发现都是一些新面孔,才想到五年前的那些学生都已经毕业了,倒是一旁的助教露出一些了然之色。 才悻悻地说道:“我们随后也在学院里组织过一些魔法师们进行了一次辩论,究其原因当然有很多种,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多数魔法物品都极为昂贵,造价成本这方面得不到控制,就永远谈不是全民普及魔法。” 那位老院长这时候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倒是叹息了一声,苍老的脸上颇显无奈之色,只说:“究其根源,还是从根本上的轻视,你们大概没觉得一个次级魔法能够为格林的魔法界带来多大改变。” 他用手指着烤炉里面正在燃烧青色火苗的符文板,语气却没有太多的苛责,只是淡淡地说:“就拿这款符文板来说,虽然它上面魔法条纹极为简单,可以说制造成本极为低廉,但是却是属于通用魔法的范畴。” 随后,那位老院长又再次语重心长地说道:“人类魔法师当初选择开辟了一条魔法的新路,反而失去了关于通用魔法的传承,别看这只是一块简单至极的符文板,但是这里面蕴含的魔法奥妙,至今我仍然无法猜透,我所精专地毕竟不是符文方面,平时精力有限,不能花费太多时间来研究它。” 老院长转身身后人群淡淡地看了一眼,才说:“在我看来在场的诸位中,不乏有学院里最杰出的的一批魔法老师,有在各个领域中获得很多魔法研究成果的魔法学者,也有学院里最杰出的魔法天才,你们在魔法领域里,无疑已经站在了象牙塔的顶端,或者是正在沿着一条捷径向象牙塔顶端前进,可是你们当中大概没有谁能够看得起这种不入流的低等魔法。” 话题好像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沉重起来,大概也是所有人都不想在夏日祭庆典这样的节日上,谈论这样的一个颇有争议的话题,一时间热烈的气氛忽然沉寂下来。 大概也是为了缓和一下现场的气氛,教导主任弗里曼移动着脚步,站在诺亚和乔一干魔法生面前。 对他们问道:“这烤炉是你们班上设计的?” 乔和诺亚站在皇家魔法学院这三位巨头前面,就像是呆头鹅一样傻傻地点头。 弗里曼用手指着:“那么,这块符文板也是你们绘制出来的喽?” 我心里胡乱猜想:他要干嘛?该不会是想着找出主谋者秋后算账吧! 乔和诺亚相互对视一眼,却是无比老实地摇头。 大概是看到我们这些人噤若寒蝉,甚至都不敢直言,于是弗里曼换了一种语气,说道:“你们能够考虑到降低魔法物品的制造成本和使用成本,能够将魔法运用到生活里,这很好!” 诺亚明显要比乔更稳重一些,他低着头不做任何表示。 但是乔听到了教导主任弗里曼大人的赞赏,立刻挺起胸膛,兴奋地说:“我们当初设计这烤炉的时候,也没想过那么多,开始的时候,这种设计理念是诺亚.门萨先提出来的,他说我们在进行位面历练的时候,野外的生活总是在篝火上加上一口大锅,很多时候煮出来的东西都是粘稠的浓汤,吃几次就免不了会倒胃口,要是设计出一款便于携带的烤炉,让野外饮食文化变得更丰富一些,以后我们跟随学院参加历练活动,也会拥有更多的快乐!” 他眉飞色舞地向大家用语言描绘着设计之路,实际上,这真是没什么可说的,学院里举办夏日祭庆典,每个班级都需要展示关于魔法方面的新思路、新设计,可是像我们这样的新生,刚刚适应了这个学院的环境,哪里又会有什么设计思路,只能将大家召集起来集思广益。 当然,当时我躺在病床上,没能参加班级里的聚会活动,也不知道这群男生女生竟然同意了诺亚提议,别出心裁地打造了一款烤炉,最后和陆行鸟大.腿一起在夏日祭上拿出来,我忽然想到这只烤炉在没有符文板之前,只是一块铁皮围成的槽子,一定廉价得很。 大概是想要掩盖设计创意上的苍白,才会弄回来的一些昂贵的初级魔兽鲜肉。 这样看来,班里除了筹集一些钱买陆行鸟大.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花销,然而这些烤陆行鸟大.腿在售卖之后,换回来的那些代金券又可以分到每个同学的手中,大家可以在展会上闲逛的时候,购买一些自己心仪的小礼物,细算一下,还真是蛮划算的。 乔还在想教导主任叙述设计之初的那些事儿:“……后来我们又想着,这种烤炉更适合军营,加入一些魔法元素,最初只是因为一定要在夏日祭上展示出来,一开始我们也想找一种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符文板,可惜,整个帝都都很难通过正常途径买到秘银符文板,我们又不能违背一开始定下来的规矩,依靠着家里面获得这些资源。” 说到这里,乔忽然变得有点扭捏脸红。 就听他说:“所以我们大家在夏日祭庆典之初,还打算用魔法卷轴铺在烤炉底下来着。” 围观在展台周围的人非常多,大家都在静静听着弗里曼与乔的对话。 乔大概觉得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于是尽力让自己表现更完美一点,他倒也是人品不错的魔法师,没有在弗里曼大人的面前,出言重伤谁,踩着别人的肩膀,让自己更加高大一点。 相反的,该是诺亚的功劳,他也能直言不讳,不抢占同学的功劳,这点我就觉得他是一位值得交的朋友。 他对弗里曼说:“可诺亚早上却跑过来告诉我,适合安装在烤炉底下的魔法符文板找到了,如果不是院长大人您说这块符文板竟然是这样的与众不同,恐怕,就算是庆典结束我们也不会知道。” 这时候,弗里曼却是笑了:“呵呵,烤炉的订单都签订出去那么多,没有稳定货品的来源,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无法完成这些订单吗?作为一名魔法师,你们难道不了解魔法契约的约束力吗?” 乔挠了挠头,一脸懵懂地说:“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就是诺亚告诉我,这种档次的符文板,随便想要多少都能搞得到!” “那么,诺亚你能告诉我,这块符文板又是在哪找到的吗?”教导主任弗里曼和颜悦色地转身对诺亚问道。 对于魔法学院里这些豪门世家的子弟,弗里曼心里当然非常了解的,帕莱斯蒂纳省的门萨公爵在格林帝国也是拥有辽阔领土的大领主,是不可以轻易得罪的那一小群人。 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教导主任弗里曼绝对算是一位大人物,对于弗里曼的问话,诺亚当然也不能不回答。 可是,还没等诺亚说出我的名字,大家的目光已经纷纷落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这事儿隐瞒不住,于是直接站了出来,对面前的魔法学院院长坦然说:“院长大人,弗里曼大人,这块符文板是我画出来的。” 这时候,副院长忍不住向我询问:“你从哪学来的通用魔法?” 我老实回答:“帕伊高原,我小时候曾经跟随着一支商队在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旅行,那时候遇见了一位兽人萨满,哦,也许他现在已经成为织法者了吧!” 副院长轻轻一叹:“织法者,没想到兽人部落竟然还有这么古老的法系职业的传承。”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才说:“哦,我记起来了,我前些日子见过你,你是那个在三皇子舞会上惹事的小子,因为被赖安公爵打伤,我还到学生宿舍那边看过你,年轻就是好,这才过了几天啊!居然就活蹦乱跳的跑出来参加夏日祭庆典,弗里曼,我当初是怎么说的?” 副院长最后一句是对教导主任弗里曼问的。 弗里曼立刻说道:“您说在魔法学院里面不缺循规蹈矩的魔法生,但敢惹事儿都是不甘平庸的人!” “说得对,哈哈!”副院长大笑,又问我:“话说这个通用魔法,你是在那位兽人萨满手中学来的吗?” “恩,那位老萨满还教了我许多草药学的知识。”我小心的看着副院长,不知道他想要从我口中得到什么,接着说:“后来我定居在北境史洛伊特省的埃尔城,十二岁的时候觉醒了魔法池,才逐渐地走进魔法世界。” “好好好,既然幸运女神选择了你,那就注定你的生命不再平凡。你手里还有这类的符文板吗?能否给我一块?”副院长又对我问道。 “当然!”我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在苦笑。 从魔法腰包里随手摸出一块空白赤铜符文板来,顺手放在一旁的方桌上,四周纷纷都是诧异的目光,大概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拿出一张空白的赤铜符文板来。 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看来这次烧烤会餐注定是要被迫中断了。 忽然抬头看到伊凡站在人群里,一脸冷笑的盯着我,他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时候抬头,且在诸多人中,偏偏能够与他的目光相遇,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借着扭头的动作避开了我的目光。 周围的人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对着桌上的空白赤铜符文板议论纷纷。 当我麻利从魔法腰包里掏出魔法刻笔和魔法墨水,大家才恍然,了解我这是要当场绘制一张‘聚火术’卷轴出来。 琪格站在魔法老师人群后面,双手环胸,亭亭玉立,有些怔怔地看我,眼中闪过片刻的柔情,脖颈下的红宝石发散着炫目的光华,我想她大概是想起了那些北麓荒原上的日子,那时候,我们昼夜不停的制作卷轴。 回忆,像潮水般涌来。 我手中的魔法刻笔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行云流水般的将那些线条一笔绘出来,没有任何停顿、迟疑,就好像绘制魔纹如呼吸一样简单…… 362.院长大人的福利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将宝石基座轻轻地钉在魔纹法阵的中心位置,再从魔晶上敲下一块碎片,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宝石基座上,赤铜魔法符文板上闪烁着魔法的流光,一丝丝火元素从魔法符文板上散发出来,符文板上的温度一点点升高,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一股青色的火焰从符文板上蒸腾而起。 周围的同学们都发出一声低呼。 “就这么简单?”教导主任弗里曼惊讶地问我。 我顺手将魔法刻笔装进魔法腰包里,对弗里曼大人说:“没错,聚火术的魔纹就是这样子,它是如此简单!” 皇家魔法学院的三位巨头凑在一起,看着那张简单至极的赤铜符文板,脸上浮现出欣慰之色。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解决‘通用魔法’所需求的火元素法力的?”皇家魔法学院的院长大人看着我淡淡一笑,他深邃的眼睛就像是夏夜雨后的星空一样璀璨。 他盯着我看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我身体里面每一根毛细血管,让我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慌乱感。 我的心没来由地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束缚从心底油然而生。 只不过那位院长大人并没有深究,他只是将桌上的那块符文板拿到手中,也没见他是如何收进魔法腰包里面的,只是随手一晃,那块符文板在他五指之间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微微地转身,与副院长大人做了一些眼神上的交流,然后才说:“当然,每一位魔法师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不过能够掌握通用魔法的绘制技巧,足可以说明你已经在魔法领域里面拥有了一些独特的东西,这很好。” 院长大人对我的品评只有一句‘这很好’,不过这时候四周围观的人群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有了另外一些味道,从一开始的好奇与漠然马上转变成羡慕与嫉妒,大家长大了嘴巴,尽力踮起脚尖,想要从人群的缝隙中,看一看那块获得了院长大人肯定的赤铜符文板。 更多魔法生向展区这边挤过来,在人群后面议论纷纷:院长大人口中所说的通用魔法到底是什么?一块赤铜符文板绘制的魔纹法阵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 倒是一开始就走进展区,与诺亚他们签订了烤炉订单的那几位贵族,听到了学院高层们的品评之后,才知晓自己临时起意订购的魔法烤炉,竟然受到了学院高层们的关注,他们也是倍感荣焉。 周围的围观者越聚越多,即使有教导处的魔法老师和助教们在维持现场的秩序,喷水池边整条路几乎被堵得水泄不通。 看到场面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学院里两位院长大人联袂走出了我们班的展区,挡在院长前面的那些围观者纷纷退让,人群像是潮水一样向后推开,两位院长一边低声聊天,一边向下一个班级展区走去。 也许是因为学院院长和副院长两位大人对我格外看重,教导主任弗里曼眼神变幻着,他在副院长身后紧追了两步,凑耳边低语几句,见到副院长微微点了点头,才停下来,转身和颜悦色地望着我。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并用一种带有勉励的语调,对我说道:“吉嘉,你的表现很出色,请到队伍后面学生组里面去,你获得了夏日祭庆典之后与院长大人共进晚餐的资格。” 说罢,就连忙向前疾走两步,跟上学院的两位院长大人,一群学院的学者也紧随其后。 亚伯学者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想对我说,但是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说出口,我猜:也许他是想要询问牛头人鲁卡的近况。 肖恩学者倒是毫不掩饰与我的关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亲切地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嘿,吉嘉,干得漂亮!” 走在肖恩学者身边的那位老魔法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 这时候魔法符文导师梅尔维尔从人群中走上前来,他留着一脸浓密的大胡子,说话的时候声音粗重得就像是在打鼓:“能将月光墨水与赤铜符文板进行如此完美的衔接,传导法力的线条如此流畅,聚火点在符文板上面十公分的高度,这些细节上的掌控,说明你拥有娴熟的魔纹篆刻技巧,我怎么没有在铭文学社里见到过你?” 对于皇家魔法学院里面最著名的魔法符文学者,我还是有着蛮深的敬畏之心的。他是铭文社的辅导老师,我对他说:“梅尔维尔老师,我并没有加入铭文学社,我是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 梅尔维尔老师难免流露出一丝失望,只说:“原来这样啊,难怪我不认识你。” 不过随即梅尔维尔又说道:“不过,你既然拥有这样难得的魔法天赋,为什么不试试做一位铭文师?” 我刚想对他解释:自己是耶基斯学者的助手,在帝都魔法研究院跟随耶基斯学者学习铭文学,但是显然他无意与我进行更多的交谈,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他如同连珠炮一样,接着说:“当然,我并不是在否定剑与玫瑰社团所奉行的魔武双修有什么不好,但是我更希望一些有这铭文天赋年轻魔法师能够关注铭文学,领悟魔法符文中的一些奥秘,对魔法符文有一些更深刻的认识。” 说完这些话,就跟随着学院老师们一起往前走,这些学院的魔法老师们像是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两位院长大人。 “梅尔维尔老师……”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样都没有喊出来。 这时在学者队伍最后的琪格从我身边经过,看着她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感觉她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要保持自己的高贵与骄傲,所以我们约定好在校园里,即使平时走路遇见,除了打招呼之外,不会有更多的交流。 她身上香水味总是那么的独特,显然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在炎炎夏日,她身边总会有凉风吹过,我觉得这或许和她身上的魔法长袍有关,或许是她身上的某件魔法饰物带有风系魔法阵的原因。 一团魔法羊皮纸不知道怎么就落进我的手心里,让我一愣。 我还没搞懂琪格究竟是怎么样不动声色地将魔法羊皮纸塞进我的手心里,跟在学者队伍后面的一群魔法学生就将我淹没,我只能将那团魔法羊皮纸放进衣兜里,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我被魔法生的人群裹挟着向前走。 “嗨,你可真走运,还只是一年级的学生,就被院长大人邀请与他同桌共进晚宴。”走在我旁边的一位高年级学长兴高采烈地对我说道。 这时候,我正好回头寻找诺亚,不过显然诺亚并没有受邀,加入人群之中,看着诺亚和乔他们站在班级展区里,兴奋地向我挥手示意,我也只能伸手向他们摇了摇,然后才看了身边的学长一眼。 见我一脸懵懂的样子,那位学长丝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的脸上挂着难以抑制脸上的喜悦,对我解释说:“你该不会是还不知道能与院长大人共进晚餐是一份多么大的荣耀吧?” 我老实的点点头。 “每一位魔法学院的学生都希望能够获得这样的一次机会,因为晚宴之后,院长大人可以回答被邀请参加晚宴的学生每人一个问题,当然如果你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也可以让院长大人送给你一个建议,这往往能够让你今后魔法师之路走得更容易。”那位学长挤在我身边,对我说道。 难怪每年夏日祭的庆典,校园里所有人都会如此积极的准备,原来里面竟会有这样的福利,我猜大概诺亚也不知道吧!不然他一定会跟我说的。 “我通过三年时间的努力,才将火系魔法的‘炎焰’设计成魔法陷阱。”这位火系魔法班的学长似乎有些兴奋过了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倾吐心中的那份喜悦,他扬了扬眉毛。 原来他就是那位三年级火系一班的那位设计出‘炎焰’魔法陷阱的学长,夏日祭庆典上三大最受欢迎的魔法设计之一,难怪他会这么兴奋,我心里想道。 他继续说:“若是在往届,也许我的这个火系魔法陷阱不会被评为优秀的魔法创意,不过今年稍有不同。” 见我看着他,并等待他说‘今年有什么不同’,他的嘴角掩饰不住得意的笑,我觉得他的笑容有点贱。 “位面战争嘛!打起来了,还死了很多人,那些拥有富饶位面的贵族世家都因此而忙得焦头烂额,偏偏神庙里的那些祭司们又置身事外,摆出两不相帮,什么嘛!这分明是想要看我们格林人的好戏!”他义愤填膺地说道。 “所以喽!这时候,凡是对于这场位面战争有利的设计,都将会被人重视起来,就像我的这个魔法陷阱,准确的说起来,它只是将魔法技能绘制在魔法符文板上,做一点小改动,往届夏日祭上,这样的设计很难会被评为优秀,不过今年就不一样啦!你也许不会知道,有多少侯爵级别的小领主们,想要在私底下找我购买这份魔法陷阱图纸……” 这位学长还在洋洋得意地跟我说着他的创作心得,伊凡从后面挤上来,搂住学长的肩膀,对着我冷冷一笑,打断了学长的话,毫不客气地说:“嗨,克拉克,我想假如你知道了站在你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学弟,是在埃里克王子的舞会上,胆大到与赖安公爵争女人的人物,我想你大概说话的语气不会这样轻松了吧,毕竟,得罪一位公爵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吧!” 那位叫克拉克的学长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见到我默认了这件事情,无比钦佩地看了我一眼,却不在唠叨。 说完,伊凡就挤到铭文社那群年轻人身边。 也许是这群年轻的魔法生,给了他一些勇气,让他敢于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 “喂,伊凡,既然他能被院长大人看中,那就证明他有资格进入优秀魔法生这个圈子,你干嘛要说那些话啊!”一位铭文社的友人小声对伊凡说道。 尽管声音有些吵杂,但是依稀地传进我的耳中。 “就算是能进入院长大人的眼又能怎么样,毕竟我们更优秀啊!”伊凡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和蛊惑的力量,他倒是一位很合适的领袖,说得每句话都很有煽动效果。 其他铭文社成员听伊凡这么说,深以为然。 伊凡接着说:“仅仅是将一个次级魔法技能绘制在赤铜符文板上,你大概刚才没看到那上面的线条有多么简单,我看到了……一笔……只用了一笔就将那个魔纹法阵绘制下来,哦,或许那个魔纹不能称之为法阵,应该叫做简笔画,哈哈!” 身边的朋友好奇问伊凡:“可院长大人说这套符文板运用的是很罕见的‘通用魔法’,伊凡,你翻阅的书籍最多,你知道什么是‘通用魔法’吗?” “应该不会是什么有难度的东西吧!或许是不入流的低级魔法的代称。”伊凡胡乱的说道。 “伊凡,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在魔法研究院里抢了你魔法助手位置的那个新生?”一位友人恍然大悟,向伊凡问道。 “恩,就是他。说起来,魔法研究院那边也有参加这次夏日祭庆典的展示会,只不过这家伙没有赶过去帮忙,只是躲在自己班级的展区里烤肉,大概是没有参与到那些设计之中,或许是被耶基斯那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像垃圾一样丢弃了吧!”伊凡的声音里充满了忿恨。 那群铭文社的成员对于我和伊凡之间的恩怨大概是都有一些耳闻,于是那些人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谈论我的种种过错,说正是因为我的出现,导致了伊凡无法再魔法研究院里学习铭文学知识,因而大大影响了学院铭文社的进步。 这时候,在两位院长的带领下,我们一群人无巧不巧地走到了帝都魔法研究院展区的前面,这里也聚集着非常多的围观者。 耶基斯学者正站在展台上,对着一套魔纹构装进行着讲解,而周围额人群也出现了种种躁动。 363.耶基斯与魔蛇之牙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验,面对人生中种种质疑,或者挺起胸膛来证明自己,或者默默忍受着那些异样的眼神,或者揪住那个对自己有偏见人的衣领,狠狠地扇他两个耳光。 看到伊凡在人群中,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亲切的笑容里却含有难以言表的意味,让他的微笑显得有些浮夸。 友人的那些话,让伊凡脸上的笑容变得更轻松,似乎友人那些对我讽刺的话语,让他感觉到心情无比愉悦。 我不知道因何连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高材生们对于‘通用魔法’竟然也是一无所知。 由此可见,格林帝国的魔法界似乎已经遗忘掉了‘通用魔法’,我叹了一口气,人类的魔法师们好像慢慢的淡忘了魔法的本质。 不过也没想过一场班级里的烧烤聚会,居然会吸引了那么多人气,最终竟然还引来了学院里面的三位**oss。食物无比美味,纵然也是其中的因素,但是没有识货的吃货们,也不会让我们班的展区人气变得这么高。 我没想到,早已经在帕伊高原和史洛伊特省范围内广为流传的‘聚火术’魔法卷轴,竟然在帝都的展示会上,居然还能受到院长大人的关注,显然一些应用性魔法技能,在格林帝国里的流通也是极为有限的。 更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张次级魔法技能,而入选为皇家魔法学院里的优秀魔法生。 这份荣耀让我有些意外,惊讶之余买更多的还是欣喜。 我更在意的是三年级火系一班克拉克学长所说的,院长大人将会在晚宴之后,回答每一位优秀魔法生一个问题,这个奖励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沉浸在喜悦中的我,没理会伊凡那些人在背后对我的议论,随他们说去好了。 这种时候,我更希望安安静静的等待晚宴的开始,想到这儿,我心里多少有些激动,只希望院长大人知道更多关于‘大海妖和灵魂号角的消息’。 …… 五彩缤纷的旗帜随风飘扬,盛夏炎热的天气并不能降低人们的热情。 赶来参加夏日祭的人,不只是那些贵族领主们,还有一些穿着华丽晚礼服长裙的贵妇人们也都顶着炎炎夏日,在展区里闲逛。 那些贵族夫人们身后都跟随者一位侍女,侍女们手中撑着一把精致的遮阳小花伞,穿着素色的亚麻布长裙,紧紧的跟在贵妇们的身后,她们甚至还需要帮那些贵妇们提着长长的裙摆。 而那些贵妇人只需要一手抓着香气扑鼻的丝帕,另一只手握着带着花纹的折扇,挺着如白天鹅一样长长的脖颈,面带微笑在拥挤的人群中闲逛,她们绝对不怕人群拥挤,反而是哪里人多,哪里热闹,她们往哪去。 帝都魔法研究院这边也聚集了一大堆人,这些人是由领主、商人和战士学院的学生们所组成,大家都挤在长桌前面,安静地听着耶基斯学者讲述他所设计的那套魔纹构装。 领主们想要扩建一支构装骑士团,需要购置一批魔纹构装。(只有那些拥有位面土地的贵族才能被称为领主) 魔法商人们想要在夏日祭上购买一些魔法物品,摆在商店的橱柜里,当然最有价值的物品无疑是魔纹构装。 刚刚从高级学院毕业的战士们,也希望能在夏日祭上,遇见一些价钱合适的魔纹构装, 位面战争爆发之后,市场上的魔纹构装价格连续上涨了七次,如今帝都的魔法市场上,稍微好一点魔纹构装都已经被人抢购一空。 于是很多人想到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夏日祭。 每年,帝都魔法研究院都会有一些新设计出来的魔纹构装在夏日祭上展示出来,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非但没有例外,今年魔法研究院所展示的魔纹构装所体现出来的品质,大大高于往年所展示的那些魔纹构装作品。 站到帝都魔法研究院展区外面,研究院展区过道旁摆着一排长桌,长桌上摆着很多的魔法物品,我甚至看到一只无比熟悉的百叶箱。 没想到琪格亲手设计的‘排风机’也出现在站台上,一位魔法研究院后勤部的女魔法师长正在为一些魔法商人们讲述如何来使用这台排风机以及排风机的应用范围,其实这个位置上站得本该是琪格,但是作为魔法学院魔法药剂学讲师,她需要跟随在学院一方的人群中。 魔法研究院准备了一些符文护甲片,这些护甲片可以用代金券兑换,这也是研究院为魔法学院毕业生们准备的小礼物,我觉得研究院准备的这份礼物倒是非常的实在。 当然,魔法学院还有其他一些新颖的设计。 其中辛德基大学者所展示‘魔法嫁接术’让人感觉到最恐怖,他竟然将亚人类中潮汐鱼人那双带蹼的脚嫁接在一位失去双腿的战士身上,让这位战士不但回复了行走能力,而且还拥有了游泳天赋。帕莱斯蒂纳省、海音丝城、奇岩省的贵族领主们对这项技术都有着极大的兴趣。 唯一遗憾,就是这种魔法技术在理论上虽然完全可行,但是却始终没有办法广泛的推广,目前掌握这门法术的只有魔法研究院里的大学者辛德基,而且这种法术,被魔法工会列为黑魔法的范畴。 如果被神庙里的神官们发现,难以避免的还要有一番口水仗要打,这简直就是在渎神。 魔法研究院展区最受追捧的还是魔纹构装的新设计,耶基斯学者因此站在展区前面,他身边人形木架上挂着一套‘魔蛇之牙’的魔纹套装,在那套构装旁边围满了人。 两位院长和教导主任弗里曼也站在展区的后面,兴致勃勃地听着耶基斯学者讲述‘魔蛇之牙’魔纹套装的特点,我们的队伍也随之停了下来。 我站在学生群体里,不远处就是铭文学社的那些人,他们站在展台下,颇有一股子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的怨念。 听着铭文学社成员们诋毁我的话,气得我想要抓住他们每个人的衣领,狠狠地给他们每一个头槌。 但想想晚餐之后,还需要从院长口中获得大海妖的秘密,这时候惹事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这时,就听到伊凡淡淡地感慨说:“没想到这位号称永远不可能绘制出最简单魔纹的铭文学学者耶基斯今年居然有了自己的作品啊!” 伊凡身边的一位友人立刻出言安慰他,嗤笑一声,刻薄地说:“难怪他会将吉嘉一手甩开,毕竟独自获得荣耀,显得更有成就感。” 另一位声音有些妖娆的女魔法生‘咯咯’轻笑了两声,才说:“呵呵,想想我们这位学弟还真是可怜啊!” 又听到一位铭文社的成员说:“幸运女神是无比公平的,你获得了这件东西,就注定要失去那件东西!” 大概他们觉得这句话很富有哲理,于是开始探讨这句话的出处。 当耶基斯学者提及这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属性效果是‘初级敏捷魔纹构装’效果的1.5倍,拥有‘隐匿气息’的套装效果非常适合敏捷型刺客和暗杀者们装备时,这群铭文社里年轻的魔法生们又开始了新一轮议论,显然这一次伊凡脸上拥有了更多的底气,像是洞悉到了‘蛇魔之牙’所有的秘密。 伊凡身边的那位铭文社成员忽然对伊凡说道:“伊凡,这位耶基斯学者,真是你所说的那样,理论方面的学者,实践方面的白痴吗?” 显然伊凡有些犹豫,在一位魔法学者背后揭他的短儿,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旦传出去那才糟糕呢! 伊凡迟疑了一下,才小声说:“额,耶基斯学者他肯定是没办法绘制魔纹的,他只要一握笔,手就会抖个不停。” 这时候,梅尔维尔导师忽然转回头瞪了他们几个人一眼,显然伊凡与铭文社成员们与梅尔维尔导师非常的熟悉,对于梅尔维尔导师的告诫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抬高了议论的声音。 只听见伊凡站在人群里问道:“你们说他这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最大特点是什么?” 这句话虽然像是在询问他的朋友们,但是周围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纷纷回头向伊凡看过去。 站在伊凡身边的那位铭文社的成员是伊凡的死党,见没有人出声应答,连忙回答说:“当然是‘气息隐匿’的套装效果!” 另一位铭文学社的成员却马上反驳道:“不不不,你说的不对,我觉得初级敏捷魔纹构装1.5倍的属性效果,不是更具有说服力吗?” 周围的同学听到铭文社的成员在人群中点评耶基斯学者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他们的注意力被一点点吸引了过来。 伊凡笑了笑,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可是你们只看到了这套魔纹构装的优点,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它的缺点。” 一旁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询问:“哦?伊凡,你说这套构装的缺点是什么?” 伊凡看了学院学者人群中的导师梅尔维尔一眼,得意地说道:“当然是它所需的承载力,一套优秀的魔纹构装设计作品,最重要的就是铭文师如何界定它的承载力,因为一旦承载力过高,那么它自身所体现的价值将会极大的降低。” “当我们看到他优秀属性的同时,当然也应该注意到这套魔纹构装所需要的承载力,每一种属性的提升,对于构装来说,都会相应的提高承载力,无限将初级魔纹构装的属性提高,随之而来的,就是魔纹构装承载力将会呈几何倍数般的增长。” “而当承载力高到一定程度之后,初级魔纹构装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试问:一件增强版的初级敏捷构装的属性效果与一件中级敏捷构装的属性效果,哪个更优呢?” 伊凡当场提出来的问题显得有些尖锐,但是却引人深思,周围的人都被伊凡的话题吸引住了。 一位高年级的魔法生略有些迟疑的回答说:“当然是中级敏捷套装的属性效果更优,只不过能穿中级魔纹构装,不是至少需要二转以上的强者吗?” 伊凡开始向大家展示自己所学的铭文学知识,他对那位高年级学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才说:“没错,高额的承载力正是中级魔纹构装的弊端,如果初级敏捷套装的增强版只有一转十九级刺客才穿得上,那么你们觉得这套魔纹构装设计得是否成功呢?”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声声感叹。 有人高生说:“谁愿意买这样的魔纹构装啊!” 立刻有人连声附和:“就是就是!” 伊凡淡淡一笑,说了句:“也许那些卡在二十级二转瓶颈上的有钱贵族们会很喜欢!” 随后,就听见伊凡身边的友人对周围的人说:“所以说嘛,这种初级魔法构装的增强版,只是迎合那些贵族们消费观,对于高级战士学院刚刚毕业的这些毕业生们,不会有更多帮助的,反到不如我们铭文学社推出的‘初级力量套装’更具有实用性,虽然我们的这套魔纹构装没什么创新,但至少是我们大家独立完成的,我想凭这两点,‘初级力量套装’就足以碾压‘魔蛇之牙’套装。” 似乎他们说了这么多,到最后竟然还是在为铭文社成员们设计并绘制的初级力量套装造声势。 周围那些魔法生们,倒是很多人被他们的理由说服了。 这时候,我在人群中高高的举起手,大声的喊道:“耶基斯学者,有个问题请教你一下!” 看我站在人群里举手将他的演讲打断,耶基斯一脸迷茫地大声问我:“哦,吉嘉,你有什么问题?” 我转头看了看不远处伊凡那群人,他们也正好向我看过来,我对他们狡黠地一笑,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声问道:“我想知道,阁下将初级敏捷套装的属性提高了1.5倍,那么这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承载力需求将会如何?” 耶基斯学者此时的脸上,就差着没清清楚楚写着:你知道干嘛还问我? 耶基斯一本正经地站在展台上,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向台下扫视了一遍,发现围观的人中夹杂着一群学院里魔法导师,还有两位老魔法师被人众星捧月一样围在中央,哪里还看不出端倪。 他站在台上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本正经的大声说道:“哦,本来‘蛇魔之牙’对承载力的需求,是我最后才要说明的,既然这位同学有问到,那么我就提前向诸位公布一下,‘蛇魔之牙’魔纹构装所需承载力与‘初级敏捷套装’的承载力完全一致!” 整个魔法研究院展区范围之内的人群一片哗然,像是开了锅的水一样全部沸腾。 无论是贵族领主、还是魔法商人、或者刚毕业的剑士和刺客们纷纷想要挤到前面去,与耶基斯学者做一些更深层次的交流。 反而是学院里的那些魔法生们显得一片寂静,大家都是沉默不语,纷纷看向铭文社的那些成员,伊凡和那些铭文学社的成员们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不停地变换着,脸色有些难堪。 364.琪格的婚约 潮水一样的人群淹没了耶基斯学者和魔法研究院的展区,是的,当‘魔蛇之牙’的属性被公布于众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这无疑是一个伟大的设计,尤其是在其承载力相同的情况下,魔纹构装属性成倍增长,这不仅仅是魔法界的突破,而且这也意味着格林帝国初级的构装骑士团将会变得更强大。 格林帝国人把战士、骑士、剑士、刺客、弓箭手等等诸多魔法之外的战职者们统称为战士。 在格林,能够顺利通过第一次转职的战士只不过是普通战士的十分之一,甚至这个比率会更低一些,但是这以数据与格林帝国的局势息息相关,但是能够成功进行第二次转职的战士却是百不存一。 格林帝国主要军力还是集中于有普通战士所组成的重甲骑兵团和重甲步兵团的混合军团,以及初级构装骑士团。 至于那些强大的二转战士却是因为数量稀少,有半数人成为大领主或是大公爵的追随者,这也许是他们获得侯爵爵位的一个捷径。另外半数人则是不想成为那些大领主们的簇拥,而选择组织属于自己的冒险团、佣兵团等等团体,一点点的积攒属于自己的力量。 也有极少数的人则是会选择继续苦修,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一旦突破那层的桎梏,也许达到三转的境界,也许就会成为皇家魔法学院院长大人这样的人。 毫无疑问,在位面战争时期,初级魔纹构装才是最被格林帝国的贵族们所看重的,只有这种级别的魔纹构装才会大规模的装备构装骑士团。 当然,不排除有些实力强横的战士在一转的时候就能够穿戴中级魔纹构装,但是那也仅仅属于少数人,而且中级魔纹构装的造价,相对于初级魔纹构装来说,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那意味着绘制魔纹的皮甲需要时更高级的魔兽皮革,需要有更高级的墨水与更高级魔纹构装图纸,而这一切都会让二级魔纹构装的价值,成倍的增长。 耶基斯学者这时候将‘魔蛇之牙’展示出来,并不意味‘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将会的慢慢被淘汰掉,因为受到总总局限,‘蛇魔之牙’套装不会大范围普及,毕竟这里面藏着伴生魔纹的秘密,这是属于我和耶基斯学者的秘密。 耶基斯学者站在展台上,拼命地向我挥手,但是我却装成没看见,安静的站在魔法生的人群中,没有顺着人潮走上去,我觉得那里应该是属于他的舞台,我可不想在皇家魔法学院的生活被搞得一塌糊涂。 整个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展区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想不到这种只适合刺客们使用的魔纹构装,也会如此受人追捧。 看到伊凡和铭文学社那些成员们一幅灰头土脸的样子,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只是他们毕竟是格林帝国未来的铭文师,没有谁愿意得罪这个魔法职业,但是也没有人愿意这种时候,摆出笑脸去拍他们的马屁,能够被选到这的魔法生都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这次皇家魔法学院举行的夏日祭,原本就充斥着很多学院里面的新设计,无论是‘随机传送卷轴’,还是‘炎焰’魔法陷阱都在庆典上极为出彩,只有‘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在‘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对比之下,像笑话一样。 两位院长大人被一群学院派的学者们簇拥着,看着如潮水一样的人群,只能带着我们一群人退出人流,这时候与耶基斯学者接触,显然不怎么明智。 琪格站人群中,转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看她脸上狡黠的笑容,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偏偏这时候又没有办法偷偷摸摸地追过去问她。 …… 下午的夏日祭展会,属于魔法学院里面的年轻学生与魔法商人们。 学院里即将毕业的学长们最后需要参加毕业仪式,仪式在学院的礼堂里举行,跟在院长大人身后那些学院里的学者,以及我们这些被评为优秀魔法生的学生,还有帝都里的那些贵族们,大家陆陆续续走进礼堂,让原本空旷而安静的礼堂瞬间显得格外拥挤,好在礼堂里十分的阴凉,就算是在这样的炎炎夏日,也是丝毫感受不到暑气。 听着礼堂顶楼上的钟声悠扬响起,阳光透过五色玻璃窗照进礼堂的大理石地板上。 礼堂顶端圆拱形的穹顶上描绘着色彩斑斓的壁画,精美的天鹅绒窗帘与白色的纱帘重重叠叠几乎将墙壁完全遮挡,大理石地板面光滑可鉴。 礼堂里有一排排靛辰木的长排座椅,先是学者们坐到了前排,紧接着是我们这些优秀魔法生,后面进入礼堂的是那些获得观礼权的贵族们。 站在我前面的是一位身穿精灵米索莉魔法长袍的学姐,我低头的时候,恰好借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看到她穿着精致的小牛皮靴和长裙下的一双笔直长腿,像象牙一样的白。 原本还想偷偷地看两眼,但是感觉后背凉飕飕,抬头看到琪格白净的下巴刚刚转回去,她就像是一只白天鹅,红红的嘴唇向上浮起一道弯弯弧线,但却让我在这炎热的夏季里,感到一丝来自冰雪苔原上的风。 教导处主任弗里曼站在台上,正式宣布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仪式现在开始。 接下来,在庄严的音乐声中,由院长大人亲自为即将毕业的四年级学长们,逐一颁发的学院毕业证书,皇家魔法学院这个金字招牌,在格林帝国境内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那些即将毕业的学长们,有些人本身就是贵族出身,他们的归宿也早已经确定下来,礼堂后面的那些贵族观礼者之中,有很多就是这些学长们的亲友。就像是海勒姆,乔纳森,阿黛尔,威廉这些人,他们算是皇家魔法学院四年级的风云人物,他们能够获得这么高的成就,当然与他们身后的家族都脱不开关系。 有些贵族赶来观礼,则是为了能够说服这些即将毕业的平民家庭出身的魔法师们,为自己寻找追随者。 当然,想要说服这些眼高于顶的皇家魔法学院的应届毕业魔法师们,还是需要一定实力。 陆续有学长们被喊道名字,走上展台领取毕业凭证,露西娅出现的时候,甚至还引起台下一阵低呼,看来整个魔法学院到处都有她的追求者,甜美清纯的脸蛋配上一双如未央湖水一样清澈蔚蓝的大眼睛,她只是微微抿嘴一笑,就能让人忘记了呼吸。 接着我又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人,卢克学长、弗农学长、海勒姆、乔森纳等等。 随后是阿黛尔学姐走上来,台上的院长大人为阿黛尔学姐办法毕业凭证时,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贴着她的耳朵低语了几句,显示出他与阿黛尔学姐非同一般的关系,我知道阿黛尔学姐家族背景十分强大,却没想过她居然和学院的院长大人会这么熟。 当院长将毕业凭证的卷轴交给威廉的时候,他将右手横在胸前,十分有礼貌地对院长以及台下的众人施礼,获得台下一片的掌声,威廉在皇家魔法学院算是学院的风云人物,几乎学院里所有的魔法生们都认识他。有人敬畏他的家世,有人佩服他的龙语法师的身份,有人暗自喜欢他英俊潇洒,有人羡慕他能在学院后勤团最危急的时候,成为了学院里的英雄。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笔挺的长裤,洁白的衬衫,领口袖口都绣着白色的蕾丝边,黑色的燕尾礼服更是让他显得非常具有贵族气息,能够将魔法长袍制成贵族礼服上下衣的裁缝,在帝都里面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就像是很多男生都暗恋的露西娅一样,学院里的很多女生们都非常崇拜威廉,而且有一些老师也很欣赏威廉。 在走下展台之前,院长大人对威廉倒是满是期许的点了点头。 威廉走下展台的时候,依旧是台下诸多人眼中的焦点,甚至有些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威廉身后面那位领取毕业凭证的人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 乌亮的皮靴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咔咔’清脆的响声,我看着威廉径直向我走过来,随后停在我所坐的那排长椅的过道上,脸上带着一丝骄傲的微笑,虽然脸上的微笑显得没什么瑕疵,但是表情十分的冷峻。 他的目光向我看过来,坐在我身体前面的那位白腿学姐一下子脸变得通红,我站在她身后,发现她的耳朵变得通红,大概是以为威廉在注视她。 “你该不会是忘记了我们决斗之约了吧,吉嘉?”威廉冷冷的盯着我,戏谑地说。 我坐在长椅上,苦恼地摸了摸鼻子,指了指外面的艳阳高照,对威廉说:“嘿,威廉,现在外面的还没有下雨,我们的决斗不是说好了,在夏日祭之后第一场雨的时候进行吗?” “我只是担心你一不小心忘记了,夏日祭刚一结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找不到你!”威廉用嘲讽的语气对我说道。 对于魔法生之间的决斗,学院不提倡,也不禁止,只不过有要求需要在生态园中的比武场里进行,而且还需要有老师在场评判与监督。像我和威廉这样私下里的决斗,在学院里是被禁止的,私下里进行的话,也会受到学院里的一些处分。 没想到威廉会当着教导主任弗里曼的面,跟我提出这件事情来。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无所谓地摇了摇手里的毕业凭证,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正式脱离了魔法学院,所以他与我的决斗不会受到学院制度的约束,而且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提出来,也是担心我反悔。 看起来,他还真迫不及待地想要揍我一顿啊! 威廉刚从展台上走下来,就在学院里的魔法老师们面前展示了这么一出,让很多学院里的学者脸色都是沉了下来,尤其是教导主任弗里曼,却没有人肯站出来说一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威廉走到礼堂的后面,从长椅上站起来两位剑士,静静地跟随着威廉离开礼堂。 礼堂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冷了下来,周围的学长们有些同情的看着我,显然在他们看来我是应该获得同情的一方。坐在前排的魔法老师和学者们也在诧异地看着我,大概他们不能理解,我有什么理由同意与威廉进行这么一场有输无赢的决斗。坐在后排的那些贵族们也在伸长了脖子打量着我,他们大概是想要对我印象更深刻一点,因为我是得罪了墨家二少的小子。 坐在我前排的那位学姐,最后也忍不住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回过头来的一瞬间,我看清了她的脸,也许是她学习了伪装或者易容方面的魔法,她的脸蛋显得很精致,不过发起花痴来,脑子显得不太灵光。 其实很想对她说:如果我没有坐在她的身后,威廉不会因为她,在过道那边停留片刻的。 毕业仪式进行到最后的时候,沉闷的气氛才有所缓和下来。 没多久,礼堂这边就散场了 我们这些优秀的魔法学生十分荣幸的被院长大人邀请到院长的庄园那边一起参加晚宴,不过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晚宴要等到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才能进行,在此之前,我们这些学生还有时间准备一下,而且教导主任弗里曼还特意叮嘱了我们这些成员,准备好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并要求我们懂点脑子好好想一想,不要浪费了这么一次难得的机会。 即使知道晚宴之后,我们的奖励是什么,但是听到教导主任弗里曼这样对我们说,所有人依旧是非常兴奋。 散场时,魔法老师和学者们先行离开,琪格故意走在最后,我也得到了她的隐晦暗示,没有走出礼堂,而是顺着礼堂出口的拐角处隐蔽的楼梯,爬上了高高的钟楼楼顶,从这里可以俯视整个学院礼堂的内外,看着礼堂外面散乱散开的人群,礼堂内已经变得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学院教学楼广场草坪那边依旧是显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琪格安静地扶着内侧栏杆,站在大铜钟之下,从铜钟中心伸出一根长长的绳索,绳索上绑着一只大铁锤,琪格有些看着铜钟上面奇异的符号,显得有些入神。听到脚步声响起,扭头见我慢吞吞地走上来,对我嫣然一笑,语气轻松地说:“解除婚约的事儿,我已经和威尔士说了……” 365.露西娅的请求 琪格单手扯着魔法长袍的裙摆,脚步轻快地跑下礼堂钟楼,她的笑容在阳光下如此的灿烂,仿佛身体正在经历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就像是一只墨绿色的彩蝶,妩媚的笑容挂在脸上,曾经皇家魔法学院里最美丽的鲜花,在成为了威尔士王子的准王妃之后,怕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称呼她了。 蜥人侍女塔卡马像影子一样追随在她的身后,紧身皮甲让她像是一只敏捷的丛林黑豹,金色的眼睛中,竖线一样的瞳孔散发着冷酷的目光,走出礼堂院落之前,她扭头向钟楼这边看了一眼,好像知道我正静静地站在钟楼上望着她。 威尔士即将率领他的构装骑士团进入肯达位面,为此他在帝都已经进行了半个月的休整,据说坎贝尔疗养院方面正尽最大力量至于威尔士王子麾下构装骑士团里面的伤者,算起来准备得应该差不多了吧。 抛开脑子里的杂念,等了一小会儿之后,我才慢悠悠地走下钟楼。 跨步走出礼堂外面圆弧形的花岗岩台阶,恰好看到露西娅正独自一人坐在大理石柱旁边的白玉石栏杆上,她穿着宫廷式晚礼服的样子,一头金色的长发变成如瀑布一样披在脑后,脸上带着安静的微笑,石栏杆边上竖着她那把何门奎思之剑,长筒皮靴上面露出一截浑圆如玉的小腿,青春与美结合在一起,美得令人炫目。 她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和她打招呼。 说实话,虽然我们算是很要好的朋友,但是在学院里,我可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瓜葛,否则单是她那些追求者们杀人一样的眼神,就会让我整天提心吊胆,生怕某人会想不开,偷偷潜入到我身后,给我直接来一闷棍。 不过想了一下,也不能不打招呼,就这么视而不见的走过去。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对露西娅说:“嗨,露西娅,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她容貌美丽,声音甜美,那些质问的话语从她的嗓子里发出声来,都会变得像百灵鸟一样格外动听,随后她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可能太尖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说:“我觉得……额,这时候,难道你不是应该在夏日祭展区那边为自己挑选一些小礼物?” 她从裙边的精致挎包里摸出一沓代金券,对我亲切一笑,直接伸手抓住我的手,让我摊开掌心,将那一沓代金券塞进我的手里,笑眯眯地说:“你喜欢哪个小礼物?拿这些代金券去换吧!” 我表情有些夸张,故作惊讶地问她:“难道整个展区都没有喜欢的东西?” “那倒不是,只不过喜欢的那些小礼物所在的展区挤满了排队等待的人,人多的地方不适合我!”她扭开头看了远处的展区一眼,有点苦恼地说:“喜欢的东西得不到,不喜欢的东西又不想要,最后就全剩下来了!” 清凉的风吹过她前额金色的留海,蔚蓝的大眼睛盯着我的手,就好像我不收下她的代金券,就是不接受她的好意。 我将那一沓代金券装进兜里,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谢了啊!” 她笑了笑,问我:“听说你们班级准备的烤陆行鸟大腿非常受欢迎?” 我和她一起坐在石栏杆上,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喧闹的展区。 我说:“是啊,想吃……哦,你更喜欢吃水果和鱼!” 露西娅笑声向风铃一样清脆:“嘻嘻,我又不完全是精灵,对食物没那么苛刻的要求,只不过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对鱼和水果会更喜欢一些。” 她对我知道她的喜好,而感到非常开心。 我问她:“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露西娅仰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目光落在远处的那朵白云上,悠然地说道:“我打算跟着冒险团出去历练一段时间,有机会的话,就去艺术之都布宜诺斯去看一看,或者是永夜森林那边也行,反正时间对我来说,非常的充裕!” 我说:“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露西娅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问我:“赢黎她们是在你那吗?” “……恩,她们暂时过得很好。”我犹豫了一下,才决定照实回答。然后有对她说了一句:“但是请别问我她们在哪,我答应过赢黎,是不会说的。” 露西娅勉强一笑:“曼达姑姑这一次的确有些过分了,不过,说起来这次乐蝶和赢黎把曼达姑姑气坏了,这次的事,也许会把拉格蒂斯送回精灵世界吧,我估计心灵不再纯洁的拉格蒂斯怕是很难融入精灵的社会,私欲彻底将她毁了,她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半精灵射手,她有资格成为鹰眼的。” 虽然她这样说,但是一想到尼克尔斯和拉格蒂斯,我就没有什么闲谈的心情了。 只能转开话题,于是对露西娅问道:“哦,对于你们这些半精灵来说,更喜欢哪儿?人类世界还是精灵世界?” 露西娅一怔,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她。 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当让是哪里能找到爱,我就会呆在哪里!不过想融入精灵们的世界,这很难。那些力量强大的精灵几乎都是贵族,在精灵世界里一样也很看重血统,精灵贵族远比普通精灵更加的骄傲,他们可不会允许自己的生命存在一点点瑕疵!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我们两个坐在石栏杆上,忽然沉默下来,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露西娅要寻找属于她的爱情,可是,皇家魔法学院里面有这么多优秀的魔法师,难道都没有一个能入她的眼吗? 我决定不再深究这个话题,打完招呼,我该走了。 于是我对她说:“朋友还在广场那边等我,我要去找他们了。” 跳下了石栏杆,我向广场草坪那边走去。 “啊,好!”她爽快地说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问道:“对了,请等一下,你是不是与魔法研究院的的耶基斯学者很熟?”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说:“恩,我来帝都这几个月在帝都魔法研究院里一直充当他的魔法助手。” 她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说:“那太好了,我很想买一套‘魔蛇之牙’的魔法构装套装,你能帮我对耶基斯学者说一下吗?” 我有些奇怪地问她:“作为一名偏向法系的魔剑士,难道你不是更应该购买一些带有‘魔法技能’的魔纹构装吗?那套魔蛇之牙完全就是为刺客而准备的!” 露西娅单手解开袖口系带,将刺尾水晶狮皮的袖口扯开,露出里面如粉藕一样的一截浑圆象牙色的手臂,上面纹着手掌大小的一幅魔纹法阵,淡淡的魔法气息从上面传出来,露西娅竟然在身上绘制了魔纹构装,看着雪一样白的皮肤上纹着精美的图案,我才猛然记起,一流铭文师最终都会直接在施法者身上绘制魔纹。 露西娅对我说道:“关于魔法类的魔纹我选择纹在身上,由于承载力的一些因素,整套的高级魔纹大概会在我二转之前慢慢纹上去!暂时只在右手小臂纹上这幅火系的铭文。所以比起那些种类繁多的魔法长袍,我希望拥有一套适合剑士使用皮甲类魔纹构装,所以我想要一套‘魔蛇之牙’。” 我强迫自己,让眼神从她白腻的手臂上移开,露西娅的脸微微有些红。 我平稳着呼吸,对露西娅说:“那好吧,正好我要去见耶基斯学者,不如我们一块去找他,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你不是一位励志要成为一名铭文师的吗?只有这样的定力可不行。”露西娅打趣对我说道,眯起眼睛微笑的样子美极了。 精灵女孩儿皮肤细腻光滑,似乎耳廓的那些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站在她身边可以闻到一种花香。 我多少有些窘迫,硬着头皮带着露西娅想广场草坪那边的展区走,沿途吸引了有很多人的目光。 露西娅看着我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犹豫了一下,才停下了脚步。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事,你帮我去和耶基斯学者说一下就好,准备好了的话,就让人捎给我一个口信,地址在这里!”露西娅从怀里摸出一张明信片,落款处有露西娅的名字和地址,随后,对我挥了挥手,轻快地跑开了。 露西娅是一位心思细腻而又极为敏感的精灵女孩儿,虽然追求者众多,但是她一直都恪守着自己那套行为准则,因此在皇家魔法学院也非常受人喜爱。 我挠了挠头,返回班级的展区。 那里的烧烤聚会已经散了。 那些长条桌椅和炊具已经都收拾妥当,只有艾琳和两个女生无聊的坐在展区里,指挥着极为侍女和仆从们将那些炊具搬走。 我凑上去问需不需要帮忙,被艾琳拒绝了。 艾琳摊开手摇了摇头,指着那些侍女和仆从说:“剩下的活儿让他们做就好了,那些赚回来代金券在之前已经平分了,你的那份在诺亚手里,那家伙说要帮你选择礼物,你现在去找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 我走出班级的展位,直接向魔法研究院的展位走过去,想到耶基斯学者此时一定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非常不想过去。 展区之间的通道上,人流已经显得不是那么的多,各个展位赠送的小礼物基本上都被抢光,剩下的那些无人问津的礼物,多半是一些空白魔法符文纸、或者是一支魔法刻笔,一瓶普通的魔法香水,这些在普通魔法商店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东西,反而都剩到了最后。 手里攥着一沓属于露西娅的代金券,我想着终归是不能浪费掉,于是只要还没有兑换完的礼物,我经过展台的时候,都统统的拿上一个,纸张啊,刻笔啊,让我感到幸运的是在魔法药剂社的展区,我竟然兑换到了一袋子魔法草药的种子,看到展台上还剩了很多袋子的魔法草药种子。 我偷偷的问那位魔法药剂学社的魔法生,这些袋子里面的种子是不是同一种魔法植物的。 他果断的摇了摇头,对我‘嘿嘿’一笑说,各种魔法草药的种子都有,每一个袋子里面装有一种,就像是巧克力糖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袋子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也许是最廉价的止血草种子,也许是凝神草的种子,也可能是一个惊喜,假如你有种植园的话。 我大喜过望,立刻拿出所有的代金券塞进他的手中,将那些装有‘魔法种子’的布袋全部抱在怀里,对着他傻乐着说,这些我全要了! 在展区里面竟然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这让我非常的高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魔法研究院的展区附近,这里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开,展区场地上显得一片凌乱,我走进去的时候,一位魔法助手站在前台,嗓子有些沙哑地说:“小礼物已经送完了,非常抱歉,您可以去其他的展台碰碰运气。” “哈哈,我可不是兑换小礼物来了,我的代金券也都用光了,耶基斯学者在吗?”我对那位魔法助手问道。 “在的,你的名字叫吉嘉吧,耶基斯学者在后台那边!”站在前台的那位魔法助手认出了我,对我友好地说道。 “好吧,我这就去找他,看起来这里很受欢迎!”我对那位助手说。 “恩,展台差一点都被挤塌了,是耶基斯学者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吉嘉,这次耶基斯学者要出名了!”那位魔法助手兴奋地对我说。 我对他挥了挥手,表示知道,径直向后台走去。 “你怎么才来,不是说好了上午就要过来帮忙得吗?”耶基斯学者坐在展台后面休息区的椅子上,看到我走过来,立刻将我拉倒一旁我。 这时候,展区里只剩下几位研究院里的学者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边,几名魔法助手在一旁收拾展区里散乱的物品。 “我被留在了班级展区那边,一上午都在烤陆行鸟的腿肉,没能抽出时间,中午的时候,又跟着院长和学院里的老师们参加了四年级学长们的毕业仪式,这不是刚刚才解脱,就立刻跑过来见你。”我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又问他:“中午跟着院长大人经过这里的时候,看这边很热闹啊!魔纹构装推销得怎么样?” 366.大地之盾的归处 耶基斯学者在夏日祭庆典上的魔纹构装展销会举办得非常成功,单单是已经达成的‘魔蛇之牙’魔纹套装就超过了百余件。 这不仅仅成功的打开了‘魔蛇之牙’套装的市场,也直接让帝都里的‘夜刃豹皮甲套装’变得非常畅销,那些制皮商铺的老板们纷纷找上耶基斯学者,希望能够与耶基斯学者合作,批量加工夜刃豹皮的紧身皮衣。 “那些‘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呢?怎么没见你将它们拿出来一起展示?”我对耶基斯学者奇怪的问。 耶基斯学者踢了踢脚下的几只封魔箱,对我轻松一笑,才说:“都在这儿呢!原本准备将‘魔蛇之牙’展示完之后,再将它们展示出来,却没想到单单只是‘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场面就能这么火爆,我临时决定取消了‘大地之盾’魔纹构装的展销。” “你难道不打算卖了吗?”我惊讶地问耶基斯。 “当然不是,只不过实在想,你这一暑假难道要留在帝都帮我没日没夜的绘制魔纹构装吗?怕是你的历练之旅已经计划好了吧,暑假结束之后,单单是我现在接到的‘魔蛇之牙’的订单,我们就能忙到年底去,哪有什么多余的时间绘制‘大地之盾’魔纹构装!”耶基斯学者轻轻叹息道。 毕竟,即使耶基斯学者将‘魔蛇之牙’的图纸公布于众,但是受‘伴生魔纹’所限,每一件‘魔蛇之牙’都需要我亲手绘制那些‘伴生魔纹’,所以耶基斯学者接受的订单,完全按照我能够在年底之前,加工出多少‘魔蛇之牙’魔纹构装来计算的。 现在来看,只是‘魔蛇之牙’魔纹套装的订单就已经将我绘制魔纹的日程排得满满的,这时候将‘大地之盾’魔纹构装拿出来展示,一旦被那些势力强大的豪门世家里公爵们看重,又无法拒绝他们的订单,反而会将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处境中,因此耶基斯学者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增加订单的数量。 耶基斯学者小声对我说道:“这些‘大地之盾’魔纹构装防御属性,不愁卖不出去,这事儿我准备在私底下进行,否则一旦涌过来大量的订单,我们又做不完,也推不掉,那才是最糟糕的事!” 我想或许可以将这些‘大地之盾’魔纹构装拿给路易斯看一看,他一定会很有兴趣吧。 好东西当然要先想着自己人。 魔法研究院里那些助手们,已经开始往魔法篷车上抬各种物质,很多布置展台的物资都需要用魔法篷车拉回研究院去,至于那些装有重要物品的封魔箱,则是由各个学者自行处理。 从魔法研究院带过来的‘蛇魔之牙’魔纹构装套装已经兜售一空,剩下五只装有‘大地之盾’魔纹构装的封魔箱还需要原封不动的带回研究院去。 看着耶基斯学者吃力的将封魔箱收进魔法腰包里面,我对耶基斯说:“剩下这两箱‘大地之盾’魔纹构装,我拿出去推销吧。我有个好友叫诺亚,是门萨家族的成员,也许他们会对这些魔纹构装感兴趣!” “好啊,倘若能一次性将十套魔纹构装全都收购,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优惠价!”耶基斯学者爽快地说道。 说着,他就要将魔法腰包里其他的封魔箱一起搬出来给我,却被我制止。 我对耶基斯学者说:“别拿了,我的魔法腰包放不下啊!” 我又对耶基斯学者说:“耶基斯,我有个叫露西娅的朋友想要订购一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能不能卖给她一套?” 耶基斯学者哈哈一笑,狠狠地在我头上将我头发揉乱,说:“‘魔蛇之牙’的设计图纸不是早就记在你心里了吗?你直接让她买一套夜刃豹的紧身皮甲,给她做一套不就完了?难道说还准备让我搭上一套夜刃豹的皮甲吗?” 接着又拍拍我的肩膀说“紧身皮甲这东西,要亲自定制的才合身。” 我挠挠头,对耶基斯学者说:“‘魔蛇之牙’毕竟是你的心血,我怎么可能不经过你的同意,就私下里给人制作魔纹构装呢!” “这些魔纹构装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也有属于你的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耶基斯感叹着说道。 这时候,魔法研究院的魔法篷车已经停在了学院门口,一位魔法助手跑过来通知研究院的学者们先行离开,随后运载物资的车辆才会赶到。 耶基斯学者与其他学者们一起向学院外面走去,我陪在耶基斯学者的身边,他边走边对我说:“对了,你听没听说景月公爵率领着史洛伊特省的北风军团的五支构装骑士团,已经抵临帝都?” “真的吗?这次的位面战争局势竟然需要动用扼守帝都北大门的北风军团?”我对耶基斯学者问道。 尽管之前我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但是没想到北风军团会这么快赶到帝都,看来那些富饶位面上的局势还真是不容乐观。 身边有位炼金部的学者听到我和耶基斯两人的交谈,叹息了一声,接着说:“不仅如此啊,詹姆士亲王麾下的南风军团也在赶往帝都的路上,估计抵达帝都的日期也就是这一两天吧!” 同行的学者们也纷纷加入了这个话题, “……这次,奇岩省也会动用一些军力吧!” “听说是这样,只是空港那边传来的消息,这几天可一直都没有那边飞艇抵达帝都。” “……” 虽然‘大地之盾’魔纹构装没有在展销会上出现,但仅仅是‘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就让耶基斯学者的名声大噪。 这次皇家魔法学院的夏日祭庆典,已经让耶基斯学者的名气传扬出去,同时也获得了魔法研究院里面很多学者们的尊重。 毕竟帝都魔法研究院算是个讲究魔法学术的地方,研究院里面的这些魔法学者们只佩服比自己更有本事的人。 目送耶基斯与其他学者们登上华丽的魔法篷车,等到篷车缓缓驶离皇家魔法学院,我才转身离开。 …… 晚上的时候,在学院广场的草坪上还将举行一场露天的舞会。 落日的余晖将铺在广场周围的长餐桌的白色桌布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皇家魔法学院的食堂部早早将一盘盘精美的烤肉、糕点、果汁、麦酒等等饮食摆满了餐桌,周围那些低矮的灌木墙与广场周围的景观树上都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彩灯。 不仅仅是魔法学院里的学生会聚集在这里,其他周围高等战士学院的毕业生们也会身穿盛装,参加魔法学院一年一度的夏日祭舞会。 我穿着一身米色的魔法长袍坐在床上,无聊地等着诺亚。 雪莉.纽曼的侍女站在落地镜前面,帮诺亚打着黑色丝绸的领结,他的这身礼服上有着精美的暗纹刺绣,这一定是高级裁缝师才能裁剪出来的服装,乌亮的黑色皮鞋几乎能够倒映出人影来,诺亚低声地打趣儿着雪莉.纽曼的侍女,让她清丽的脸上布满了红霞。 我有些无语,对诺亚抱怨道:“诺亚,你让我等在这,该不会就是想要向我展示你调戏侍女的高超手段吧!” 他摊开手,耸耸肩膀,站一旁的那位容颜清丽的侍女脸几乎红得要滴出血来。 “拜托,我是准备参加院长大人在庄园里的晚宴,你要去参加学院广场的舞会,我们又不同路,干嘛让我在这等你?”我接着对他说道。 “吉嘉,你说的不对,至少从宿舍带教学楼广场这段儿我们同路。”诺亚哈哈笑道。 “有点耐心好吧!你们的晚宴不会这么早开始,与其站在学院门口无聊的等待马车,还不如在我这儿坐一会儿呢!你看,今天下午我给你兑换了很多还算不错的小礼物。看,好多!”他指着堆满了一床的各色小礼物对我说道。 “你不会是将展区里所有的小礼物都换了一份吧?”我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问。 “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我们准备的烤陆行鸟腿肉非常成功,所以换到了大量的代金券,班级里每个人都分了一份儿,我们俩加在一起,得到的代金券有很多,这东西留到明天只是一张张废纸,所以我赶在展会结束之前,全部花了出去。”诺亚得意地对我说道。 诺亚一边系着袖口扣子,一边对我说:“这里面有些东西还是很不错的,你可以将它们寄给家里的那些朋友们,如果你的暑假想要和我一起去帕莱斯蒂纳省,注定了没有办法回家。你不是经常和我说起埃尔城里那些朋友们吗?至少暑期的时候,应该给她们一份精美的小礼物啊,我的提议怎么样?” 诺亚的提议很不错,的确,暑期来临,我应该给埃尔城里的那些伙伴们准备一些精致的小礼物。 我对诺亚说:“好吧,听起来非常的不错!” 这时诺亚站在寝室门口,对我说:“我准备好了,走吧,雪莉还在宿舍那边等着我呢!” 看他转身要走出寝室,我连忙喊道:“喂,诺亚!” 诺亚笑眯眯地回头,“哦?” 我满怀感激地说:“谢谢你,你想得真周到!” 诺亚无所谓地扬了扬手,说:“这是雪莉的功劳,是她提醒我的,你知道的,女孩子一般心都很细腻……” 我喊住诺亚,从魔法腰包里拎出一只封魔箱,‘扑通’一声放在地板上,对诺亚说:“哦,对了,请将这个带给路易斯,也许他能用得到,不过这东西可不是白送,需要他拿魔晶来买。” 诺亚凑过来,好奇地问我:“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说:“魔纹构装!” 诺亚惊讶地怪叫一声:“哇呜,耶基斯学者设计的魔纹构装?不是听说很畅销吗,听学院里的人说,耶基斯学者已经将未来一年的订单全部接下来了,这些魔纹构装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卖不出去吧?” 我解释说:“箱子里的魔纹构装可不是‘魔蛇之牙’魔纹套装,这些‘大地之盾’硬皮甲魔纹构装,没打算放在展销会上,而且数量很有限,不能承接订单,告诉路易斯,若果他想要的话,只有十套,不想要的话就算了。” 诺亚搂着我的肩膀,一同与我走出寝室,“知道了,嗦!” …… 琪格的魔法篷车就停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口,坐在马车上那位年迈的老者,我记得他,在第一次乘坐琪格的马车去她的那座湖心小岛的时候,就是这位老者驾车。 蜥人侍女塔卡马站在篷车外面的树下,见到我从学院里面走出来,静静地站在一旁为我打开车厢的门。 这时候,夕阳已经被马扎罗山的山岭遮挡住,天色逐渐变暗。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公然在学院门口乘坐琪格的马车,看起来琪格中午跟我说与威尔士王子解除了婚约应该是真的。 皇家魔法学院准备的魔法篷车等在一旁,路边还站着许多等待乘坐魔法篷车奔赴院长大人庄园的优秀魔法生们,只不过距离预定时间大约还有一刻钟。 看到我步履轻盈地登上了琪格的马车,学院里的魔法生们张大了嘴巴,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我登上马车之后,塔卡马轻盈地跟在我身后钻进车厢,不等车门完全关好,马车就已经缓缓向前移动。 琪格穿着一身墨绿色魔法长袍,笑吟吟地坐在软椅上,手臂支撑在桌面上,雪白的玉手托着香腮,正在安静的看着夕阳的晚霞。 “威尔士不是要率领他的构装骑士团进入肯达位面吗?琪格,这个时候你就不担心他会因为这件事而分心?”我坐到琪格的对面软椅上,忍不住对琪格问道。 琪格挑了挑清秀的黛眉,紫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攒射着深邃的目光,疑惑的问我:“你这是在同情一位手中掌控格林帝国一支实力强大的构装骑士团的王子?” 她面色微寒地又问我:“还是你担心格林帝国的局势会因为一位王子情场失意而变得更糟?害怕位面战争的战火会烧到的埃尔城去?” “我只是担心你会受到其他人的非议,我能有什么可畏惧的!”我说完,缓缓地伸出手,按在她放在桌上的雪白小手上。 琪格的脸染上一层淡淡的胭脂,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367.关于皇室里的婚约 帝都夏季的夜色旖旎,魔法篷车从街上飞驰而过,碾碎了石板路上的一块白石灰,竟然感觉不到颠簸。 越是靠近第一街区,道路两旁的街灯越是华丽,两侧的行人越是稀少,路边的庄园越是庞大。 那些庄园围墙上的爬山虎、常青藤等植物郁郁葱葱地生长着,每一根围墙的石柱上都布置有警戒魔法,就像是一座座华丽的魔法灯,让这条石板路看上去灯火辉煌。 一丝凉风吹开车窗的纱帘,让车厢里微冷的气氛缓和许多,刁蛮任性的琪大小姐被我握住那只雪白小手的时候,竟然破天荒的有些脸红,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魅惑之眼’ 这次琪格又让我感受到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绝美眼睛,那是一种灵魂上的撞击,我再次清晰的看到琪格的绝世容颜,就像是当初在荒原的魔法篷车上第一次看到琪格的真容那样。 精神之海里下那一刻就像是翻涌着滔天巨浪,天空乌云密布,那些蕴含在翻滚地乌云中的雷电形成一道道雷瀑,击向巨浪翻滚的金色海面。 琪格坐在车厢里软椅上,雪白脖颈上的红宝石发出耀目的光芒,晃得一旁蜥人侍女闭上眼睛。 琪格惊讶地看着我,倾着身体,美丽的脸庞几乎与我面对面贴在一起,对我问道:“刚刚那片海就是你的精神世界?” 我点了点头,精神之海里波澜起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琪格脸色微白,讪讪地对我说:“本来想借助我的天赋能力‘魅惑之眼’看看有没有办法引导你的精神世界里面的‘势’,没想到你的精神力竟然会这么强大,看来以后我还真是没办法随便的闯进你的精神世界里面,也没办法帮你觉醒你的‘势’。” “啊!难道‘势’也有办法在外力引导之下觉醒吗?”我傻傻地看着琪格问她,没想到她竟然是想要引导我觉醒自己的‘势’。 琪格一只手轻轻地揉着脖颈上那颗瑰丽的红宝石,微微眯着眼睛,没好气地瞪我一眼,对我说:“这件事你要是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不过显然,我帮不了你!”她对我这样说道。 车窗外面吹进来一股清凉的风,她扭头将目光投向夜空中灯火斑斓浮空皇城,脸上露出淡淡的苦笑。 琪格抬起尖尖的下巴,眯着眼睛问我:“你以为解除皇室的婚约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吗?” 我连忙摇头。 琪格的脸上露出淡淡地嘲笑,对我说:“如果是两年前,威尔士想要娶我绝对没不会有太大的阻力,但是现在却没那么容易。”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这时候,街上恰好有两位骑着高头大马的警卫团骑士经过,他们浑身穿着银色的铠甲,腰上挂着精致的长剑,就连古博来马也披着一层厚厚的硬皮甲,马蹄踩在石板上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 越是临近第一区,街上的治安显得越好。 琪格收回目光,对我淡淡地说:“威尔士手里掌握的骑士团已经成长为一支皇室里最优秀的构装骑士团,只凭这点,皇室也不会将未来掌握南风军团的亲王王妃是埃提亚联盟的皇室。” 我听琪格说过,琪格的父亲是埃提亚联盟王国国王的亲弟弟,年轻的时候游历至格林,并且在帝都定居下来,若论血统,琪格还要算是埃提亚王室成员,没想到琪格尊贵的身份反而成了她与威尔士王子婚约的最大阻力。 我问她:“所以皇室那边一直不断在暗中阻挠?” 琪格轻轻摇头,脸上露出耐人寻味地笑容来,对我说:“仅仅是这样,还不至于让安琪博尔德皇室帮我暗中推动解除婚约的事。” 我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有办法想通皇室里面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于是就追问琪格:“啊!还有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们谈及到解除婚约这件事,让琪格的心情大为好转,她的笑容就像是绽放玫瑰一样娇艳。 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对我说:“事情的转机,是在位面战争开始之后,布斯曼家族的军团在华沙位面难以支撑战局,查尔斯不得不派遣皇家骑士团驰援布斯曼家族,威尔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率领着他的那支年轻的构装骑士团奔赴战场。威尔士在战场上展露出惊人的战斗天赋,成为了安琪博尔德皇室新一代的将星。” 我不能理解,不是说正是因为威尔士成为了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将星,才被选为南风军团的下一任继承者吗?于是我琪格:“威尔士王子成为格林帝国的将星这件事,难道比会成为南风军团统帅还严重吗?” 琪格嘴角扬起一道弯弯的弧线,“一些皇室的成员不仅仅担心威尔士,他们还担心我!” “可你只不过是一位魔法师,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问她。 她摆出一副被我小看的样子,说:“我不仅是皇家魔法学院的老师,还是帝都魔法研究院里魔法药剂学的学者,而且手中掌握了可以随时转变战局的疯狂药剂。他们不会不知道那些疯狂药剂是谁给威尔士的。” 琪格眯着眼睛,接着说:“他们也不可能会坐视威尔士在‘那位’未登基前,手中就掌握这样庞大的力量。” 她微微有些得意地说:“现在因为位面战争事态持续恶化,皇室那些人没有办法阻止威尔士在位面战场上征战建功,当然会想办法推动一些其他的事,削弱威尔士手里的力量,比如撕毁威尔士与我的婚约,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么做反而帮了我的忙。” 听琪格这样说,倒是让我少了很多对威尔士的愧疚感,略微松了一口气,我说:“他们也帮了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表示一下?” “对‘那位’显示一些你的诚意?”琪格瞄着我的眼睛,不屑的问。 秀气的鼻子发出一声冷哼后才说:“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只要被他们盯上你,发现你有他们所需要的能力,除非你能逃离格林帝国,否则你会一直陷于那些皇室的阴影之下,那群人会不择手段的诱.惑你,让你成为他们手中一枚棋子。” 这时候,我才听明白琪格嘴里所谓的‘那位’,应该是大皇子殿下吧。格林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 威尔士王子是第七顺位继承人,如果没什么太大意外,他这辈子估计很难成为格林帝国的皇帝,但是如今年轻的威尔士展现出极为出色的指挥天赋,竟然也被大皇子一系的人所猜忌。 想通了这些,我才恍然说:“原来是这样啊!” 又问琪格:“所以你才一直不肯将火磷弹公布于众,哪怕是威尔士的构装骑士团里面也没有?” “那东西现在是属于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琪格笑起来就像是一只狐狸,又对我说:“你该不会天真的认为那个宫廷魔法师凯尔芬,这么轻易就会放过你吧!” “……”我一时间无语,还真是不能掉以轻心。 好在我还是一名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我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学习的时候,宫廷魔法师不可能用他的身份压我。不过在我看来,想要在格林帝国获得所谓真正的自由,就一定要尽快成长起来。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瓶金苹果酒和两只高脚酒杯,在手心里凝结出几个冰块放进酒杯里,又在杯中倒满了金苹果酒,递给琪格一杯,对她说:“不管怎样,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值得庆祝一下的事情,不是么?” “之前还不是一直在担心……”琪格笑着接过酒杯说。 我们就这样坐在魔法篷车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说起来,夏日祭庆典结束之后,你和威廉的决斗,到底有多大把握?”琪格斜躺在软椅上说。 蜥人侍女塔卡玛半跪在软椅前面,正为她捶腿。 琪格有些担忧地说:“不管怎么样,威廉现在一转十二级魔法师,而且拥有龙之血脉,他虽然不怎么展露自己的实力,但这么大一截等级的差距,你怎么也不可能忽视吧?” “既然我答应了他的决斗,总是有些把握的。”我对琪格说。 …… 皇家魔法学院院长大人的庄园位于第一区五十一号,没想到与圣卡洛斯省巴宾顿家的庄园仅隔了一条短巷,能在这里修建庄园,象征着这里的主人拥有着崇高的身份,看到琪格的魔法篷车畅通无阻地进入院长大人的庄园,我心里稍显有些紧张。 晚宴设在庄园的露天庭院泳池边,这里有个像是狭长回廊一样的凉亭里,整个凉亭看起来就像是一道长长的葡萄架,那些立柱与回廊之间爬满了葡萄藤。这个季节,那些葡萄藤上挂满了未成熟的绿葡萄。 葡萄架下摆着一排精致的长桌,侍者们在餐桌旁边,一手端着餐盘反复穿梭,另一只手将一只只银质的餐刀和勺子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上,这时候,铺着白色餐布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美的烛台,装满鲜花的花篮,摆满了各式水果的果盘,还有一些涂满了奶油的甜美糕点。 许多的学院里的学者们,都已经纷纷坐在餐桌前,与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餐桌两端的主位上还空着,看不到院长和副院长两人身影。 抵达了院长大人的庄园,琪格就没有和我走在一起,而是将我丢在一边儿,独自一人向着学院里那些学者们人群中走去,教导主任弗里曼等在餐桌旁边,一丝不苟地核对着参加晚宴的学生人数。 我从魔法篷车走下来没多久,魔法学院其他优秀魔法生也乘坐者马车纷纷赶到了,数十名魔法生刚到的庄园中,立刻让稍显安静的庄园宴会,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当我看到几十名参加晚宴的魔法生,心里还在想:要是这么多魔法生每人一个问题,几十个问题如果都由院长大人亲自解答的话,也不知道一整晚的时间够不够。 自从我登上了琪格的马车,比那些魔法生先一步抵达的院长大人的庄园,那些铭文学社的学生就显得老实多了,他们能这样老实,也与他们今天在许多魔法生和学院老师面前出丑有很大关系。 伊凡就坐在我斜对面,我们没有任何眼神与语言上的交流,完全把对方当成空气。 原本坐我身边的学长还试图想要与我亲切交流一下,但是看到我与铭文学社的关系冷得几乎凝结成冰块儿,犹豫了半天之后最终选择沉默,大概他们不想得罪那些铭文学社的人,就没有在晚宴上结识我。 等到学院里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学院院长和副院长哈斯汀、教导主任弗里曼三人同时走出来,院长和副院长坐在餐桌两端,教导主任弗里曼坐在长桌第一张椅子上。 先是由教导主任弗里曼高声喊了几句:‘安静,大家安静!在座的诸位都是皇家魔法学院最优秀的一群人,院长和副院长哈斯汀两位大人鉴于诸位这半学期以来的出色表现,特设此宴。请诸位放松心情,好好地享受这顿晚宴吧!’ 随后,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老院长讲话十分短暂,没想到这位大人倒是能够理解我们此刻的心情,知道我们没什么心情听他们唠叨,所以直接挥手说了一句‘晚宴开始吧’! 晚宴就这样很平静的开始了,在诸多学生们的欢呼下,我们开始共进晚餐。 我坐在座位上,一手抄着餐刀,一手握着银勺子,随便吃了几样餐桌上的精美食物,只不过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品尝出来那些肉类都是什么魔兽身上的,只是觉得幸好那位大厨将这些魔兽鲜肉切成碎末之后,添上一些调味品制成了肉饼,否则这些魔兽肉类不仅老,筋头也多,估计很难嚼得动。 终于等到晚宴结束,看着两位院长大人放下手中的餐刀,这时候教导主任弗里曼再次站起来说:“本次夏日祭庆典上,诸位表现杰出的优秀魔法生们,按照不同的课题,每项课题都拥有一次向院长提问的机会,希望各位要好好把握,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368.地裂熔岩和恶魔之牙 皇家魔法学院院长大人书房里四周墙壁摆满了书架,一排排魔法书整齐的摆在书架上,那些书籍上金色的魔纹封印与古朴的书皮,让整这些魔法书看上去很老旧。 橡木地板上画着魔纹法阵的暗纹,看上去书房的地板完全就是绘制了一幅封魔法阵,在房间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靛辰木的写字桌,写字桌上摆满了各种魔法羊皮纸的文件,旁边放着一盏镶嵌着月光石的落地灯,整个灯罩就像是一朵巨大的牵牛花。 院长大人端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摆在桌上,充满皱纹的苍老脸庞带着淡淡地笑意,每一次微笑,仿佛都会让他脸上的皱纹加深一分,他看到我走进来,目光落在桌面上放置的一张魔法卷轴上,他对我说:“这是一张‘地裂熔岩’通用火系魔法技能卷轴,如果说‘聚火术’算是次级魔法技能,那么这张‘地裂熔岩’应该算是三.级通用火系魔法技能。” 我在写字桌前面两米处停下来,却没有伸手去拿那张通用三.级火系技能的卷轴。 他看了我一眼,对我解释说:“恐怕你还不知道,通用魔法与我们目前在魔法学院里能够学习到的那些魔法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通用魔法远比我们所学的魔法技能魔纹简洁得多,只不过我们绝大多数魔法师因为身体里面魔法池的桎梏,在‘火元素亲和力’没有达到‘火元素之体’之前,无法以身体为桥梁与周围空气中的火元素沟通,这也是人类魔法师无法使用通用魔法的最基本原因。” 院长大人轻轻地抚摸着‘地裂熔岩’魔法卷轴,就像是抚摸恋人柔软的小手,他接着说:“你既然拥有绘制通用魔法的能力,就说明你拥有沟通身体外界魔法元素的能力,每一位魔法师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这些琐事也不需要我来追究,但是这样难得的魔法天赋,让你在火元素亲和力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我希望你能够充分利用自己的天赋。” “这张魔法卷轴可以让你学会,如何才能绘制出与众不同的魔法。”院长将那张卷轴向我面前推了推。 院长大人说:“当你进行了第一次转职之后,你身体里所拥有的法力,一定足够绘制这样一幅三.级通用火魔法卷轴,这样的话,这张‘地裂熔岩’魔法技能将会是你未来最大一笔财富。你可以凭借绘制三.级通用火系魔法卷轴迅速的累积一大笔财富,一位立志成为铭文师的魔法师来说,拥有足够财富才能在铭文路上走的更远。” 他回手时,再次抬头看了我一眼,并对我说:“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选择。” 接着院长大人有从身后的木架上拿出一根如同象牙一样的物品,不过这根‘象牙’只有不足两尺长,瓷白色的骨质表面布满了血痕,就像是一道道天然的魔纹,这根象牙上不时闪过一丝魔法的光晕,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更像是一根样式很特别的魔杖。 果然不出我所料,片刻之后,院长大人对我说:“这是一根‘恶魔尖牙’法杖,这些牙齿表面拥有天然魔纹,这根魔法杖可以增幅所有二级火系魔法百分之二十的威力,要知道人类与魔族的战争已经平息了数百年,像这样品相完整的恶魔之牙已经很少还能在魔法市场上见到了。” 摆在我面前的‘恶魔之牙’,竟然是一根最适合一转魔法师使用的魔杖,我盯着那根魔杖仔细的看了半天,不只是我,每一位魔法师都梦想着能够拥有一把趁手的魔杖,但是这种东西,普通的满街都是,想要找到一把趁手的,却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院长大人将这只恶魔之牙推到我的面前,对我说:“每位魔法师都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根适合自己的魔杖,也许这根完整的‘恶魔之牙’就非常适合你!” “这是我给你的第二个选择。”院长大人说完笑了笑,接着又说:“当然,你也可以向我提出一个问题,我会尽我所知的为你解答,但是如果这个问题超过我的认知,你也将失去选择之前两个礼物的权利,你可以考虑一小会儿。” 我将目光艰难的从那根特别的法杖上面移开,这一刻,那张‘地裂熔岩魔法图样’和那把珍贵的恶魔之牙在我眼中不停的回转,我的内心在无比艰难的挣扎着,这两种物品我都非常想要,但是无论哪一件,我今天都拿不到。 我不想在犹豫不决,也许过一会儿,我坚定的心就会在这两件魔法物品攻势之下慢慢变得开始动摇。于是我对院长说:“院长大人,我选择提问题。” “好吧,我接受你的选择。”院长对我点点头并说道。 我轻轻地抿了抿嘴唇,然后对院长大人询问道:“我听说在无尽之海中有一种专门喜欢用歌声吸引过往船只的海妖,她们手中拥有着一种名为灵魂号角,一旦海妖们吹起灵魂号角,就会让船上的那些水手们迷失心智,操控着海船毫不犹豫的撞向她们所栖息的海岛附近的暗礁,最终船只会被撞得支离破碎,那些水手们则成为海妖们口中的每餐,那些海妖们擅长使用幻术。” 我飞快地对院长大人问道:“院长大人,我想知道的是,要去哪里去才能找到这些藏在海岛暗礁中的大海妖?” “哦?你想要寻找大海妖?”院长大人一脸疑惑地问我。 我连忙点点头。 站在书房里,内心中充满了忐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于院长来说答案会是什么。 “谁都知道,在无尽之海的深处的海岛暗礁岩石里,藏着一些海妖,只是那里很多区域是娜迦海族的势力范围,都十分危险。”院长大人一边说,一边将身后书架上一大抱陈旧的手绘地图拿出来,随手放在写字桌上,院长大人很快就将这些卷轴地图翻得乱七八糟。 之后没多久,从里面找出一卷无尽之海的海域地图,缓缓在桌面上展开。 369.夏日祭(下) “我们的目光总是带有世俗的偏见,假如我们多问几个如果,也许答案会变得简单许多。 ”在海图上看了很久,大概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之后,院长大人终于抬起头,对我这样说道。 我还以为能够在他口中得到答案,听他这样说,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心中无比沮丧地暗想: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好了,婆婆妈妈的说这么多干嘛啊! “不可否认,无尽之海的深处即便是我,也未敢踏足,那里一直是娜迦海族封锁的区域,或许即便没有他们的封锁,我们也不敢轻易地踏足那片区域,听说那片海域甚至藏匿着七级海地魔兽,无尽之海是娜迦海族的巨大粮仓,他们可不愿意我们在那里随意乱逛。”院长大人推了推他鼻梁上的花镜,语气中充满了告诫。 “至于那些大海妖们,其实与娜迦海族多少有一些血缘关系,假如你想要乘船去猎捕那些藏身于海岛上的大海妖,你觉得娜迦一族会在一旁坐视不理,或者会帮你们,还是会帮那些海妖?”院长大人站起来,转身走向另一侧的书架。 “总之不会帮我们就是!”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院长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向我透露着:你说的很对。 他从书架的角落里又抽出一只如魔法书一样大的匣子,看起来这个匣子不是木头制成的,看上去也不是任何的金属,它地颜色有些发乌,就算拿到牵牛花落地灯下去看,整个匣子就像是能够吸收光线一样,让这间书房瞬间变得暗淡了很多。 老院长将匣子的盖子慢慢地抽开,我发现整个匣子就像是一条长方形的黑色怪鱼,不过已经晒成了鱼干,长方形匣子一样的怪异鱼干,当匣子被老院长打开的时候,我甚至闻到了大海那种淡淡地腥咸气味,尽管我从没有到过海边,但我清晰的感觉到,那是海的味道。 我不名为为什么要用鱼干来制作匣子,看上去这也不是一般我们在餐桌上能吃到的鱼。 老院长丝毫没有准备给我讲解这只鱼干匣子来历的想法,他从匣子里面拿出了一张糟得直掉渣的纸张,看起来就像是墨绿色的海苔,他颤微微地将那张海苔纸放到桌面上,又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瓶浅蓝色的魔法药剂。 他拔掉药水瓶上的软木塞,里面的蓝色药水遇见空气,迅速的产生了大量的气泡,那些气泡在药瓶里不停的生成,然后幻灭,一股蒸腾的水汽从瓶口涌出来。 老院长一只手飞快地划出魔纹法阵,口中的咒语就像是只有一个音节,或者他念诵咒语的速度已经让我无法听得清他到底在念什么,一丝风凭空从老院长手指尖上出现,一缕风将从瓶口涌出的白色水汽吹到翠绿色海苔上面,那些白色水汽就像是催化剂一样,迅速地让那张皱巴巴的翠绿海苔慢慢膨胀起来。 原本只有两只手掌并排那么大一张海苔纸,一下子扩充了几倍。 海苔纸展开后,整个纸张上面竟然浮现出一幅清晰的地图,上面呈现出完整的水域来,看在这张地图上,看到一座座小岛,我疑惑地看着这张神奇的地图,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岛屿排列顺序,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在无尽之海的哪个区域。 我疑惑的看向老院长,见他枯瘦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深邃而睿智的双眼却紧紧盯着我,对我问道:“你寻找那些大海妖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想从她们那里想要得到什么?” 我微微一怔,老实的回答:“我想从她们手里获得‘灵魂号角’。” 老院长微微点头,然后对我说:“既然是想要得到一支灵魂号角,那么我们为什么总是要把目光局限在无尽之海上,那里可不是几位一转实力的魔法师就能够轻而易举征服的地方。” 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我,也不想在没有得到娜迦海族许可通行证的情况下,只身穿越无尽之海。” 老院长的目光落在桌面翠绿的地图上,认真地指着其中一处形状如同豆芽菜一样的小岛说:“这里被人称作度奈岛,曾有人在这片海域发现过大海妖的踪迹。” “这是在哪里?”我好奇地问老院长,这张地图对我来说无比的陌生。 帕莱斯蒂纳省事格林帝国为数不多的沿海省份之一,我从诺亚手中得到了很多关于无尽之海的资料,从这张地图所注岛屿位置上来看,这片海域很可能不是无尽之海的海域。 可是离开了无尽之海,我又能去哪呢?与格林帝国所比邻的只有这片辽阔的海域,这一刻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老院长撩起眼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说道:“这里是瓦丝琪位面的大海渊里面,这里没有强横的娜迦海族,这个位面上的原住民族是娜迦海族的一个分支,只不过这里的娜迦海族还未完全开化,瓦斯琪位面的娜迦海族文明还没有达到无尽之海的娜迦海族那样强盛,在这片海域里,你最需要堤防的是大海渊深处的海兽。我曾经在这里游历过一段时间,曾听闻的在度奈岛上,有人见到过大海妖” “这里门萨家族所拥有的那个瓦丝琪位面?”我感到非常地惊讶,瞪圆了眼睛对老院长问道。 老院长表情有些奇特,但是依旧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没错。” 我开心的笑了起来,无比挚诚地对老院长说了一句:“谢谢您,院长大人。” 他从我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我的喜悦,也爽快地笑了起来,这一刻,他满是褶皱的脸上就像是一朵绽放的雏菊,他笑这问我:“呵呵,看起来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恭敬地回答:“是的,院长大人。” 从院长大人的书房里走出来,迎面碰到铭文学社的那群二年级的年轻魔法生们,他们都是学院里最受瞩目的一群人,他们都立志于成为格林帝国最出色的铭文师,看起来他们也拥有这样的天赋,至少在这个学期他们向学院的所有人都证明了这一点。 只不过这时候他们好像是在争吵,在向老院长书房走的路上,几个人一直在不停的争吵着,争得有些面红耳赤,却又互不相让,他们争吵的声音甚至吸引来庄园里面的一些仆从和侍女,他们站在铺着玉米色地毯的走廊一端,好奇地看着他们的争吵。 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的争吵变得有所收敛,但是彼此的眼神都是颇为不服,我隐约听见他们的争吵内容是关于该由谁向老院长进行提问,不过这时候的伊凡只是默默地跟在人群之后,一直未有发言。 我在走廊的转角处停了那么一下,扭头恰好看到伊凡有些意兴阑珊,也许正是伊凡萎靡的状态,才导致这些学院里面二年级的铭文师们变得群龙无首,大家意见不统一时依然争执不休。 想到他们平时总是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只是淡淡地一笑,步履轻盈地离开的院长大人的庄园。 庄园外面的街上停着许多辆魔法篷车,我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琪格的那辆魔法篷车也停在一旁,蜥人侍女塔卡玛依旧在车厢外面安静等候,远远地看到我的时候,对我微微的屈了屈膝,让我知道她们是在等我。 我快步的走过去,钻进马车里,然后对躺在软椅上看着魔法书的琪格说:“怎么还在等我,你不是要返回湖畔住所吗?我要返回学院,我们俩又不顺路!” 琪格将魔法书随便丢在柔软的浅绿色毛毯,清澈的眼睛向我瞟了过来,嫣红的嘴唇微微一弯,露出雪白的贝齿,对我笑着说:“我可没想过要送你返回学院,在这等你,只是非常的好奇你给老院长提了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如果听到答案的话,怕是今晚很难睡得着。” “我向院长大人问了一些关于大海妖和灵魂号角方面的事情!”我坐在另一侧的软椅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干,然后才说。 琪格的眼睛显得有些过于妖.媚,似乎不用开口,就能让我知道她想要问什么。“看来你从院长那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恩,院长大人告诉我,在瓦丝琪位面上一个叫度奈岛的地方,有人知道关于大海妖的事。”我对琪格当然是不必隐瞒,有些兴奋地说道。 “那么你准备在这个暑假,去瓦斯琪位面?”琪格从软椅上坐起来,挑了挑眉毛对我问道。 “没错,希望第一场雨赶快来临吧,我准备尽快去瓦丝琪位面一趟。”我对琪格说。 “那么祝你好运,无论是与威廉的决斗,还是去往瓦丝琪,不过在临行之前,你最好到魔法研究院里来一趟,我为你准备了一些魔法药剂!”琪格语气里面有些酸酸的味道,显然她有些吃醋了。 与威廉的决斗,究其根源是因为乐蝶不满我和赢黎的交往,虽然现在乐蝶对我的看法已经改变过来,但是与威廉的恩怨却是没有任何的缓和,反而变得越来越僵,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实力相差悬殊的一次决斗。 去瓦丝琪位面寻找大海妖和灵魂号角,则是为了唤醒果果姐残存灵魂下的记忆。 虽然琪格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她语气中的怨气。 “暑假马上就开始了,到底能不能去上瓦丝琪位面,还不一定呢!我要赶回学院去问问诺亚才行!”我对琪格说道,然后又问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你不怕我和那位小公主每天都吵得焦头烂额?”琪格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随口说道。 我笑得有点勉强,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摇摇头。 她坐在软椅上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伸手出搭在我的肩膀上,抿着嘴,得意的笑了一下,眼波流转下那种迷人的妩媚,让我有些无法抗拒。 琪格与塔卡玛在那个风景如画的码头走下了魔法篷车,虽然她说不会将我送回魔法学院,但最后还是让那位老管家将我送回了皇家魔法学院。 …… 夏日祭的舞会还在进行,学院教学楼广场前的草坪上聚满了穿着华丽礼服的年轻人,这里有即将毕业的四年级学长们,也有学院里面的魔法生,也有周围战士学院的学生。 大家凑在一块,互相找机会聊天,遇见投缘的,或许就能在舞会上成为朋友。 挂在树上的彩灯整个舞会现场变得美轮美奂,围在草坪四周的长条桌上摆着各种精美的食物和饮品,有很多学生手里端着银质的餐盘,一边聊天,一边在选择精美的食物,看起来贪恋美食的人还是蛮多的。 也有一些学生端着高脚酒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站在舞池的边缘位置聊天。 轻松欢快的节奏在舞会上回荡,喷水池边的有一支乐队正在卖力的演奏,无数道水柱在喷水池中央变换着各种奇幻的色彩,有时候那些水花就像是天空中焰火,那些水柱又仿佛真的拥有生命力,跟随着音乐的旋律不断的起伏。 有两位喝醉了的魔法生骑在魔法埽把上,歪歪斜斜地学院的上空飞行,擦肩而过时,总是让一旁的人惊出一身冷汗。 从舞池边缘经过的时候,我发现舞池中多了很多打扮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她们穿着华丽的晚礼服,看上去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名媛。 她们并不像魔法学院里的那些女魔法生们那样身体孱弱,甚至有时候跳不完一支舞,就会累得气喘吁吁。那些精致的礼服裙下包裹着活力四射的美丽身体,都是周围高级战士学院里的贵族小姐,只有在夏日祭的庆典上,她们才有机会被邀请到皇家魔法学院这边来。 炼金社的丹尼斯在舞池中与一位金发美女跳贴面舞,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跟他打招呼。 我在舞会的角落找到了诺亚和雪莉.纽曼,诺亚端着餐盘一边吃着一块蛋糕,一边指着舞池中的那些美丽女孩,与雪莉纽曼低声品评,惹得雪莉.纽曼捂着嘴浅笑连连。 我凑过去,诺亚勾着手指,让雪莉.纽曼的贴身侍女递给我一个餐盘,然后对我说:“晚宴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你在院长庄园那边一定没怎么吃饱吧!晚宴还顺利吗?” 我笑着对诺亚点点头…… 370.炼金术士丹尼斯 耀眼的朝阳从马扎罗山的山岭上缓缓爬出来,草地上淡淡地雾气开始逐渐被晨风吹散,树林中传来清脆的鸟鸣声时远时近,显得有些飘忽不定,是一群铜嘴鸟在枝叶茂密的林子里自由的穿行,它们的铜嘴能够轻松的敲开泰罗树皮,用带钩子的舌头从树干里面找到一种白色的蛀虫。 浮空皇城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被晨露洗涤过的金色瓦砾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整个宫殿都是镶金砌银。 皇家魔法学院广场草坪上显得一片狼藉,满地都是垃圾,清洁工们将一袋子又一袋子的垃圾装到魔法篷车上,趁着晨雾还没散尽之前,迅速将这些垃圾运出帝都。 学院里面的花匠们正忙着重新将草坪修剪一次,苦涩的草汁儿的味道充斥在整个操场上。 我从喷水池边的石阶上慢慢睁开眼,体内的魔法池在前一刻终于再次突破了法力上限,成功重铸。 成为六级魔法师魔法师之后,我明显的感受到周围的水元素气息就像是沾在我的皮肤上,我的心脏每次起搏,血液在全身血管里流动的时候,那些沾在皮肤上的水元素都会延着毛孔注入我的身体里,随着血液四处流动,最后藏于身体各个节点之中。 身体里面如星辰般的节点缓慢的转动着…… 我惊喜的发现,晋升成为六级魔法师之后,魔法池、精神力、魔法亲和力、魔法抗性等等这些属性有了明显提升之外,居然连全身上下各个节点……这些微型的法力容器的魔法感知也同样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我将手伸到水池中,魔法感知延伸出去,整个水池仿佛片刻之后,就完全与我的手臂融合在一起。 当我还是五级魔法师的时候,我的魔法感知在这片占地不足两亩的喷水池中,还无法做到全部掌控整个喷水池最微末的细节上的变化。 可是现在,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喷水池里面那些魔纹法阵喷薄而出每一颗水珠儿脱离水池飞向空中的精彩一瞬。 新鲜的空气冲进我的嗓子,晋升魔法等级,瞬息之间有大量的水元素法力注入我身体,那种法力倒灌进入身体的感觉,就像奔马河翻滚奔涌的河水,尽数流进我的魔法池中。 我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无比清晰生动的世界,这一刻仿佛对生命有了新的感悟,一种无法言表的感动让我想要仰天大声的呐喊。 从喷水池边站起来,身后这个和我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喷水池竟然也变得波涛汹涌,无数水波围绕在我身体周围,就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样,想要脱离水池,化成一道道水龙,围着我的身体旋转。 “不要这么夸张吧!吉嘉,你不会是又晋级了吧!”诺亚在距我不远的地方,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他摊开双手,显得有些无奈地对身边雪莉.纽曼和丹尼斯两人说:“我觉得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认识吉嘉就是个巨大的错误,他每次晋级,都会把我们打击得信心全无。” “虽然说诺亚的表情有些夸张,但是吉嘉你最近这魔法的晋升速度真是有些太快了,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魔法根基?”丹尼斯抱着手肘,和诺亚一起走到我的面前,略微皱着眉头,摆出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对我说:“我担心你还没有魔法池完全稳固住,就又面临着晋级,虽然现在是以魔法等级为尊的时代,但我还是非常担心你魔法根基的问题。” 站在一旁的雪莉.纽曼亭亭玉立地站在诺亚身边,嘴唇微微张开,露出贝壳般整齐的牙齿,一脸惊奇地看着我问:“吉嘉,你真的晋级了?” 我努力的控制着体内魔法池注入磅礴法力在这一刻所产生的激荡,让身体的魔法气息变得平静一些,感受到魔法池中的魔法漩涡在最近一直不断的成长,在魔法池中几乎是呈现出擎天柱地之势,每次超速旋转的时候,都会将魔法池里那些溶液搅动起来,魔法池中那些被压缩的法力溶液反而成为魔力漩涡的一部分。 恐怕就连肖恩学者也不会想到,此刻我体内的魔法池会有这样巨大的变化。 勉强控制着身体里澎湃的法力,我对雪莉.纽曼点了点头。 所幸昨天晚上的夏日祭舞会举办得很成功,学院里的魔法生们都玩到很晚。正式的进入暑期之后,魔法生都难得轻松下来,所以今天早晨在广场草坪这边没多少人冥想,在喷水池边这些小小异状也没有惊动别人。 也怪我贪图喷水池边浓郁的水元素气息,所才会一大清早跑到这边来进行冥想,没想到这次晋级这样轻松,颇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我从喷水池边的石阶上跳下来,走过去双臂挤进诺亚和丹尼斯两个人中间,双臂搂着两人的肩膀,对丹尼斯问:“丹尼斯,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我的导师要我留在帝都,这次的位面战争也不知道持续多久,炼金公会这边还要囤积一些魔法金属,倒是需要我留在这里帮忙。”丹尼斯叹了一口气说。 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惋惜的,能够获得一位炼金大师的器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丹尼斯对我问道:“吉嘉,你呢?会不会留在魔法研究院里帮忙?耶基斯学者这次在夏日祭展会上出尽了风头,想要从他手中订购魔纹构装的人,可以从皇家魔法学院拍到傲慢之塔,这个暑假你可有的忙了!” 他觉得我会留在帝都,帮耶基斯学者制作‘蛇魔之牙’,然后又对诺亚问道:“诺亚,你要返回帕莱斯蒂纳省的翡翠海湾吗?” 诺亚隔着我,对丹尼斯说:“原计划是这样,不过恐怕我和吉嘉的暑期计划有了一点小变动,我和吉嘉可能要去我家族的一个位面待一段时间。” 诺亚没说我们即将去的那个位面是瓦丝琪,门萨家族占有的位面之中最富饶的一个位面。 丹尼斯却依然好奇地问诺亚:“你们要参加位面战争?要赚取一些功勋吗?这时候,倒是机会难得,只是会不会太危险了?” 显然,对于贵族家庭的子弟来说,接着暑期的机会,在位面中参加开拓领土的战争,既能赚取功勋晋升爵位,又能充分的锻炼自己实战能力,这样难得的好机会,是每一位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们都梦寐以求的,只不过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 与渊狱黑暗势力的位面战争大规模爆发之后,那些平时即可以度假,又可以赚取功勋的位面,现在全都变成了险境。 据说今年暑假准备去位面历练的魔法生们比往年人数少至少一半。 “具体的……现在我们还定不下来,我还要去问问路易斯,没有他的同意,我们哪都去不了!”诺亚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听诺亚这样说,丹尼斯有些惊讶地问我:“吉嘉,你难道也不准备暑期留在帝都?” 也许他举得我在这时候应该留在帝都帮耶基斯学者处理他的那些订单吧,其实对于那些订单来说,耶基斯学者首先要做的是订制‘夜刃豹紧身皮甲’,还要准备大量的魔法墨水,绘制魔纹反而在这段时间没办法进行。 我对丹尼斯笑了笑才说:“去诺亚家的位面,是我在昨晚提出来的。” 丹尼斯显示一脸的诧异,但是当他目光落在我胸前贵族伯爵的勋章上,又释然地对我笑了笑说:“愿你们能拥有一个愉快的旅行!” 丹尼斯重重地拍了拍我和诺亚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匆匆地吃过早餐,门萨家族的马车就已经等在皇家魔法学院校门之外了,丹尼斯站在大食堂的门口与我们挥手道别,目送我和诺亚、雪莉.纽曼三人走出学院,登上了魔法篷车之后才转身离开。 …… 我和诺亚则是乘坐魔法篷车一路疾驰,赶到了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时候,路易斯也正好穿着一身皇家狮鹫骑士团的制式硬皮甲,系着银色的披风,威风凛凛地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昨晚上路易斯在狮鹫骑士团里轮值,这会儿也是刚刚返回翡翠海湾贸易商行。 见到我和诺亚跳下魔法篷车,笑着问我们:“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不是说还要等几天才会去帕莱斯蒂纳省吗?飞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着吉嘉你决斗以后,即刻出发!” “不过说实话,面对墨家的那位拥有‘龙之血脉’的威廉,吉嘉你究竟有多少把握?我可不希望你是被人抬到飞艇上去的。话又说回来,最近墨家的肯达位面有一些大变动,这时候,那些墨家怕是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如果你不想和威廉决斗,我会想办法帮你和威廉和解,最近我和那位墨家大少接触了几次,他倒是一个非常谦和的魔法师。”路易斯一边走,一边对我说。 一想到在耶罗位面上历练的那段经历,我就对路易斯说:“这次决斗,是我想要给威廉一个深刻一些的教训,你们不要对我那么没信心吧!” “我和诺亚对你的信心还是有些的,只不过你和威廉两个人相差的是一个大等级,他毕竟是一位一转龙血法师,所掌握的魔法技能和魔力都是你目前无法企及的,我实在想不通,你必胜的信心源自哪里?”路易斯拍着我的肩膀,再次对我提醒道。 诺亚有些兴奋地站在路易斯身边,对他说:“我对吉嘉有信心,我知道他可以赢的,威廉只不过会一些花架子罢了。” 路易斯伸手给诺亚一个暴栗,打得他嗷嗷直叫,惹得跟在一旁的雪莉掩口轻笑。 “说吧,这次你们这么一大早找我,又有什么新想法了?”路易斯凑到诺亚脸前,无比宠溺地对他问道。 不得不说,诺亚拥有这样一位哥哥,是别的贵族子弟羡慕不来的事。 “注意!你们的思维也不要太跳脱,太危险的事儿我也帮不了你们,莫不如乖乖地在翡翠海湾的沙滩上度假。”路易斯在诺亚准备开口之前,又给了诺亚一个小小的警告。 “路易斯,你这完全就是偏见,难道你对我们就没有一点点期待?”诺亚捂着头,恼怒地大声说道。 在女友雪莉面前,被路易斯当成小孩子一样,诺亚有些气愤。 “当然还是会有一些,否则我早已经返回卧室的大床上,搂着美人睡上一大觉,那里会这么有闲心,和你们东扯西扯的!”路易斯边走边解开腰间的皮带,并将精致的佩剑递给跟在身边的那位性.感的女助手,随手又解开了手上的硬皮护腕,丢在一边的地上。 这时立刻有侍者跑上来,将护腕小心翼翼的捡起来,并捧在手中。 “路易斯,恐怕你还不知道,昨天是谁夏日祭庆典出尽了风头吧!”诺亚洋洋得意地说。 “反震我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是你!”路易斯淡笑着转头问我:“是吉嘉吗?” “好像……还真是……每件事都和吉嘉有些关系!”诺亚恍然想起来,无论是一年级新生里有人获得优秀魔法生这件事,还是魔法研究院的铭文部设计出来一款‘魔蛇之牙’这件事,似乎和我都有一些关系。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的顶楼,这里算是路易斯.门萨的寓所。 路易斯在楼顶的空中花园里找了一处安静之所,坐了下来,立刻就有侍女们端着精美的蛋糕和茶水摆到桌上来。路易斯坐在藤椅上,对诺亚说:“拿出来吧,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你一大早赶过来,拿给我看?” 诺亚伸手从魔法腰包里拎出了一只封魔箱,重重地放在地上,伸手将封魔箱盖子打开,露出了装在里面的‘大地之盾’魔纹构装,淡青色的恶鬼将军铠甲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精致,只是从上面散发的淡淡土系魔法气息,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路易斯的眼睛。 “土系魔纹构装?而且居然还是成套的?”路易斯只是大致地看了一眼,就立刻神色动容地从藤椅上站起来,惊讶地对诺亚问道,而他的眼睛却对我看过来…… 371.说服路易斯 华沙位面肯帕托河一役的胜利,不仅仅给格林帝国的领主们带来了等待胜利的信心,还让这位从安琪博尔德皇室走出来的年轻人在帝国中享有很高的载誉,很多贵族都坚信威尔士王子能够给大家带来久违的和平。 胜利当然也不仅仅意味着荣誉,它还会拥有更多的收获。 威尔士王子从华沙位面归来,几乎每一位构装骑士们都腰包都是丰足的,无数缴获的战利品流入帝都魔法商店里,其中最具盛名的就是从恶鬼军团里面将军级别以上将领身上剥下来的硬皮甲,这种硬皮甲轻盈而坚韧,防御力很出色,只不过硬皮铠甲的样式稍显有些渗人。 但这对于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战士来说,穿上一件样式恐怖的战甲,若能对敌人有一定的震慑力,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多半会以为‘恶鬼将军硬皮铠甲’是恶鬼军团中,鬼将级别的恶鬼将军才能穿戴制式铠甲,就像是重骑兵团的制式重装甲一样。 其实这里面有一个误区,而且这个错误说法偏偏又不便被知道真像的人所解释。 其实‘恶鬼将军硬皮甲’并不是恶鬼军团的制式铠甲,恶鬼军团没有任何的后勤团,也没有铁匠工坊或是制皮工坊。 恶鬼们诞生之初,他们的皮肤就是最好坚硬铠甲。 这些恶鬼经过杀戮,慢慢成长为一名恶鬼将军之后,这意味着这名恶鬼自身实力得到巨大的升华,这时候,他们身上的坚皮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会从蝇头绿逐渐转变成紫青色,身上的皮也会慢慢地出现一层坚硬的角质,更是在很多关节处生长出锋利的骨刺。 ‘恶鬼将军硬皮甲’是骨质铠甲中的典范,它却是从恶鬼将军身上剥下的一层皮,恶鬼将军身体具有土系魔法属性,所以硬皮甲的防御力才会尤为出色,皮甲上布满了血丝一样的暗纹,就算是不在上面铭刻魔纹,这样的硬皮甲也是非常好的一种铠甲。 更别说耶基斯学者按照‘恶鬼将军硬皮铠甲’上的纹理和空间,设计出新的魔纹篆刻在硬皮甲上,形成了强大的魔纹构装,而且是那种带有套装属性效果的。 路易斯有些激动地看着封魔箱中的魔纹构装,站在一旁的诺亚连忙向他解释了这箱魔纹构装的由来。 “竟然是‘恶鬼将军硬皮甲’制成的魔纹构装。”路易斯.门萨笑了笑说,他将一件长满骨刺的肩甲拎起来,仔细的看着篆刻在上面的魔纹。 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骨质装甲,因为有些人很介意这是从恶鬼将军身上剥下来的一层皮,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威尔士王子手下那些构装骑士们才会在返回帝都后,第一时间就将手中的恶鬼将军硬皮甲寄售出去。 一套品质优良的魔纹构装就代表着一位构装骑士的诞生,路易斯麾下拥有一支门萨家最年轻的构装骑士团,就像是威尔士王子那样,这支构装骑士团将会伴随着路易斯慢慢地成长。 “去把兰斯喊过来,让他试试这套魔纹构装。”路易斯对身边那位性.感的女助手塔莎说道。 塔莎款款的向楼下走去,身姿摇曳,目光从我的脸上飘过,眼神中带着一丝轻佻。 兰斯是路易斯手下的构装骑士中的队长,高大魁梧,是一位很有晋级潜力的一转骑士。即是路易斯的下属,也算得上路易斯的朋友,很多时候,他都会追随在路易斯的左右,深得路易斯的器重。 兰斯穿着一套‘初级力量’魔纹构装,大步走进空中花园里面。 这种黑铁制式魔纹构装,在构装骑士团中是最为常见的一种魔纹构装。 若是在埃尔城,一位男爵或者是子爵能够拥有这么一套‘初级力量’魔纹构装,就能算是薄有家产了。这种初级魔纹构装通常都是一辈一辈传承下去,就像是那些世袭的爵位一样。 路易斯站在装着魔纹构装的封魔箱前面,将一顶恶鬼头盔递给兰特,笑着对兰特问:“敢不敢穿这种魔纹构装?” “恶鬼将军硬皮甲?这有什么不敢的,身为一名骑士,我注定一生是魔鬼的死敌,早就听说恶鬼将军硬皮甲的防御力极佳,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试试!”兰特爽快地说道,他的眼睛盯在恶鬼硬皮头盔上,眼神就不想再离开。 恶鬼硬皮头盔头顶两侧拥有青色的长角,头盔前面的面罩上竟然是青面獠牙,很是恐怖,不过从头盔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土系魔法气息却让我非常的熟悉,这十件‘恶鬼硬皮套装’都是由我亲手绘制,我对每顶头盔都很熟悉。 兰特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将身上穿的轻甲脱掉,露出上身牛腱子一样的肌肉,稍微拢了拢金色略微有些卷的头发,将封魔箱中的胸甲和腿甲逐一穿上,然后是肩甲、胫甲、皮靴、护腕,最后才戴上那顶头盔。 路易斯神色凝重地问兰特:“感觉怎么样,承载力有没有达到上限?” “感觉浑身很轻松,没有预想的那么大压力,而且这身硬皮甲找我预想的要轻便很多。”兰特头上戴着恶鬼头盔,有些瓮声瓮气地说道。 兰特试着活动着身体,走、跑、跨跃、深蹲、侧身等等,都没有任何滞碍,随后又开启了魔纹构装的效果,只见淡淡地土系魔法力将青色的硬皮甲变成了棕色,一面盾牌的印记浮现在魔纹构装的胸甲上,兰特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有些激动:“路易斯,我感受到充沛的土系防御力量,这是一套强化版的初级防御魔纹构装,稍微强化了一点力量,不太明显,而且还拥有套装魔法效果!” “套装效果是什么?”路易斯急迫地对兰特追问道。 “大地之盾。”兰特对路易斯说,“你用力打我一拳试试,我能感觉到这套魔纹构装拥有强大的防御力,它比‘初级防御构装’要强很多。” 兰特站在花园空地上,双手紧紧握拳在胸.前十指交叉,面对着路易斯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听到兰特如此说,路易斯显得非常兴奋,说了一声‘好’,就接连向后退出几步,直接助跑、加速、高高跃起,挥起拳头像是一道流星一样狠狠地砸向兰特。 拳头在空中冲出带有‘噗噗’的破空之音,就像是一柄铁锤猛地轰在兰特的小臂上。 在这一瞬间,一抹土色.魔法光晕从兰特的胸甲上浮现出来,在他双臂前面汇聚成一面土色的盾牌,路易斯的拳头砸在魔法盾牌上,盾牌瞬间破碎,那一拳软绵绵的砸在兰特的手臂上。 路易斯收起拳头,站直了身体,满脸惊讶地自言自语:“原来这就是大地之盾!” “真是一套很出色的土系防御属性魔纹构装啊。”兰特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恶鬼将军硬皮甲’套装,百感交集地对路易斯说:“要是骑士团里最前排的那些骑士都能装备这种魔纹构装,就好了!” “怎么样?想不想把它买下来?”诺亚凑到路易斯身边,嘿嘿一笑问道。 “诺亚,虽然这是一套很不错的魔纹构装套装,快告诉我你是从哪弄回来的?”路易斯兴奋地搂着诺亚的肩膀,对他问道。 “恩,这套魔纹构装是魔法研究院铭文部耶基斯学者亲手设计的,据说因为种种原因,这种恶鬼将军硬皮甲的魔纹构装没法量产,所以耶基斯学者委托吉嘉将这几件魔纹构装私下里卖掉,我们当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诺亚嬉皮笑脸地对路易斯说道。 “说吧,你们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警告你,可别太过分了!”路易斯伸手狠狠地按了一下诺亚的脑袋。 听到路易斯这么说,诺亚当即兴高采烈地和我击掌相庆,催促我将另外四只封魔箱也统统拿出来。直到我将十套‘恶鬼将军硬皮甲’统统摆在花园的空地上,此刻路易斯反而神色凝重起来。 他皱着眉头,对诺亚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要求,才会让你们下这么大血本?” 诺亚听路易斯这么问他,苦着脸对路易斯说:“该不会是你想不掏钱就获得这些带有‘大地之盾’的魔纹构装吧?” “当然不会了。”路易斯对诺亚保证道。 诺亚拍拍胸口,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说:“那样就好,你要说话算话,其实我和吉嘉只有一个条件!” 路易斯一脸戒备地盯着诺亚,问他:“就知道你们一定有事求我,说说看,是什么?” 诺亚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们想要在暑假,去瓦丝琪位面看一看!” “……度假还是准备历练?”路易斯扭头看了雪莉.纽曼一眼。 雪莉一下子脸涨得像红苹果。 诺亚毫不掩饰地说:“我们想去历练!” 路易斯皱着眉头,犹豫了很久才说:“那边最近可不太安全,大批的黑暗无面者军团从海渊的深处涌出来,最近两个月以来,我们家族已经接连有十三个海岛陆续陷落于无面者军团手中,那边可不是什么历练的好地方,如果你们想要暑期进行一次锻炼式的历练之旅,我可以帮你们安排更适合你们去的地方。” 诺亚一屁.股坐在封魔箱上,倔强地说道:“不,路易斯,我们只想去瓦丝琪!” 我知道诺亚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他敢这样和路易斯顶嘴,完全是为了我。 路易斯并没有马上同意,他在花园里踌躇了半天,最后又走到兰特那边,和他低语了好一会儿,就在我和诺亚觉得瓦丝琪位面之旅没戏了的时候,他才走过来,对我们说:“……好吧,给我几天时间,我先着手安排一下,我让兰特带着一队构装骑士和你们一起去!” 诺亚和我一起举起拳头,互相庆贺一下。 随后,诺亚眉开眼笑地对路易斯说:“哦,路易斯,这真是个好主意!” …… 没有选择留在在翡翠海湾贸易商行吃午饭。 交易完成之后,诺亚和雪莉.纽曼约好了要去歌剧院听一场歌剧,而我则是带着一千二百枚魔晶返回皇家魔法学院,这是耶基斯学者出售魔纹构装的钱,一下子花费这么多魔晶,路易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反而路易斯有些担心,我这么低廉的将耶基斯学者的魔纹构装售卖出去,无法跟耶基斯学者交待。 事实上,我和耶基斯这一次‘大地之盾’魔纹构装的生意还是稳赚不赔的,原因我绘制魔纹构装成功率通常都非常的高,这样一来,正好大大的降低里魔纹构装的成本。 经过达傲慢之塔一层的时候,发现一层交易大厅比以往多了一些人气,多是一些年轻的贵族们在大厅里闲逛,大概他们都是高级战士学院里这一届的毕业生,他们为自了己出征,做一番精细的准备。几乎每年毕业的学生们都会到交易大厅这边购买一些魔法物品,只不过今年的市场格外萧条罢了。 耶基斯学者很惊讶,我居然能够在中午的时候出现。 随后他才神色恍然,因为我已经放暑假了! 实验室里木架子上,摆着两件铠甲套装,其中一件是‘蛛人督军硬皮甲’,另外一件是‘精金魔纹重装铠甲’,没想到这么快就加工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在上面篆刻魔纹法阵,耶基斯学者已经帮我设计好了魔纹法阵的图纸,所以看到这两套精美的魔纹构装,我还是蛮期待的。 ‘蛛人督军硬皮甲’完全是按照卡兰措量身定做的,看上起除了胸.前有两处夸张的隆起,还没有太特别的地方。而‘精金魔纹重装铠甲’则是为牛头人鲁卡量身定做的,几乎每件构装的部件都显得无比巨大,非常的夸张。 我小心翼翼地将这两套铠甲收起来,然后又于耶基斯聊了一会儿关于那些‘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采购订单,耶基斯对我说,开学之后我可能将会变得更忙。 之前,我还送给耶基斯不少的蛛人督军的硬皮,让他定制一些普通制式的督军硬皮甲套装,回头我还要再做一批普通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来。 从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出来,刚巧看到艾丽娅夫人带着她的贴身侍女站在琪格的实验室门口,满脸惊喜的看着我。 372.苏醒 穿过魔法研究院圆拱形石门,艾丽娅夫人悠闲地边走边欣赏两侧回廊立柱上的精美浮雕。 她身后跟随的那位贴身侍女是我第一次去巴宾顿庄园的时候跑出来给我领路的那个美丽女孩,如今亭亭玉立地站在艾丽娅夫人身后,看见我站在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门口的石阶上,微笑着将头低下来,对我轻轻施礼。 本来我还想下午的时候去居所那边找艾丽娅夫人,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了。 我遥遥地指了一处庭院花园里的木质长椅,一起在长椅上坐下来,旁边那颗红瑾树上红色流苏一样垂下来的花蕊挂满枝头,淡红色的花粉就像是一阵阵轻雾,弥漫在庭院之中,散发着一种带有微微甜味的清香。 “夏日祭还算顺利吗?”艾丽娅夫人穿着单薄的长裙,坐在长椅上慵懒地舒展着身体,抬眼对我问道。 我在长椅的另一侧坐下来,对她说:“嗯,还好。” 我问她:“你是来找琪格的?” “是啊!排风机的生产已经排上日程了,最近又总是看不到你,既然要将它们作为生活类魔法用品推广出去,产品的外观就显得尤为重要啊!我带过来几款排风机的木质外壳的样品,需要你们提一些意见才行。”艾丽娅夫人对我说道。 那位贴身侍女将一只样式精巧的木箱递给艾丽娅夫人,木箱上面刷了一些清漆,木板上细腻的纹理清晰可见,木匠们在木箱上雕刻了一些花鸟树藤等图案,精湛的木匠手艺让这只木箱看上去很漂亮。 “这款是琪格定下来的?”我单手接过木箱,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上面的木纹,清漆在木箱表面被打磨的非常光滑,每一幅图案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精湛的木板雕刻手艺,让这只木箱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工艺品。 “嗯。”艾丽娅夫人回答。 我翻转了一下木箱,看结构非常结实,对她说:“还不错,那就这款吧。” 艾丽娅夫人对我眨眨眼睛,问:“不再看看其他的?” 我凝神稍微想了一下,才说:“如果还有的话,我希望是一种简装款,最好是采用橡木板的木箱,这样能够更加坚固耐用,还能将成本降到最低,既然要成为生活类魔法物品,我希望这种排风机能想魔法篷车那样,走进千家万户。” “你是指这种?”艾丽娅夫人从侍女手中接过另外一款结构简单至极的木箱,这个木箱就是用平整的木板拼成的,在外面刷了一层黑漆,入手感觉很重。 “嗯,就是这样的。”看到那款木箱,我就知道,这款木箱正是我想要的。 将木箱接过来,用双手掂量了一下,果然非常的压手。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艾丽娅夫人说:“不过在没有解决批量制作魔纹法阵之前,排风机的成本还是没办法降下来啊,如果能够找到另一种符文板加工工艺的解决方案,就像是模板印刷精金魔纹那样就好了。” 艾丽娅夫人嘴角微微上翘,却没说话,似笑非笑的模样,似乎有些话欲言又止。 巴宾顿家族在圣卡洛斯城经营魔法符文板有几百年的历史,艾丽娅夫人曾是巴宾顿家族在帝都区域的负责人,自然极为熟悉符文金属板的加工过程。看她笑而不答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与我观点不同,又不愿反驳我吧。 无论是耶基斯学者,还是艾丽娅夫人,他们对于传统铭文学有着先入为主的固执。 在他们的眼中,只有魔法师才能够在魔法金属或者魔兽皮革上绘制魔纹法阵,认为魔法师对法力的操控才是绘制魔纹法阵的关键。 早晚会想到办法解决的!我心里一直这么想,自觉告诉我,那些秘密就藏在那些海克斯科技的图纸之中。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不过现在还是静下心来做这种精致的排风机吧!趁着帝都这边的秘银符文板断货的空档,估计正是我们占领整个帝都市场的好时机,毕竟没有竞争者啊,不是吗?” “恩,这种排风机似乎真的很好卖啊!”艾丽娅夫人对我说,“几天之前,第一批‘微缩龙卷风’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被魔法师赋予‘魔纹’之后,工坊那边就连夜组装了第一批排风机,本来按照我的推广计划,在傲慢之塔的魔法材料交易大厅,帝都各区域的那些魔法商店、各省在帝都设立的贸易商行等等,我都准备好了要在这些地方做一次推广来着。” 她斜倚在长椅的扶手上,单手托着下巴,白净的俏脸上带着一丝窃喜。 艾丽娅夫人显得有些兴奋,对我说:“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我拿着一台排风机走进傲慢之塔魔法材料交易大厅里的一家魔法商店,那位店主的眼睛几乎都瞪圆了,那种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我手里那台排风机抢下来的表情……我忽然意识到,这种排风机在帝都根本不需要做第一轮推广,你知道那位魔法商店的老板想要跟我谈什么吗?” 她的嘴唇看起来是那样的性感,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 我皱皱眉头,对她说:“该不会是想要和你谈排风机的代理权?” “到现在我才明白,你对这种排风机的信心来源于哪里。为什么会那么随随便便就要收购一家濒临倒闭的符文板工坊,你和琪格为什么会对帝都这个魔法市场有这么强烈的信心,魔法研究院这边恐怕早就对这种排风机推崇备至了吧?”艾丽娅夫人精明地对我问道。 艾丽娅夫人有着非常敏锐地商业嗅觉,她善长经营之道,我觉得这种对商业敏锐的直觉,应该算是某种天赋。 我们又谈起了魔纹蛛丝布的纺织工坊,那间工坊产能全部释放之后,三千支魔纹蛛丝锭实际上根本维持不了多久,据说艾丽娅夫人的魔纹蛛丝布已经遍布帝都所有的高级裁缝店,至于这种高档的面料有多少会能用在制作魔法长袍上,还要看帝都里面那些上流社会的公爵夫人和王室女眷们对于这种布料有多大的兴趣。 这种魔法传导性极佳的布料,原本是最适合裁剪高级魔法长袍的,可如今艾丽娅夫人销售路线却是直接将这些名贵的布料推向那些贵族名流,这种冬暖夏凉质地轻薄顺滑的布料对那些贵妇人有着无法抵抗的致命吸引力。 似乎魔纹蛛丝布的订单也是堆满了艾丽娅夫人的办公桌。 也许是因为市场垄断,只有艾丽娅夫人手中握有高级魔纹蛛丝布,所以这种布料在帝都市场上售价昂贵得似乎有些超乎想象,不过能够将目光瞄向高级魔纹蛛丝布的,又有哪一个不是王室贵胄,或是公爵夫人。 对这些贵妇们而言,账册上的金币要按仓库来计算,而魔晶也要按照宝箱一箱箱的清点。 随后,我们又谈论到和北杜伊斯堡轻型钢轨的订单,于是艾丽娅夫人问我:“那些轻型钢轨已经装满了空港那边的仓库,接下来还有钢轨源源不断的运往空港那边,要不要再租一间仓库来装载剩下的那些轻型钢轨?” 我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下才说:“哦,这个不用,找时间……我看不如……不如明天我亲自去空港那边处理一下,你负责联系北杜伊斯堡,让那边明天先停一天,后天继续往空港那边的仓库运送轻型钢轨,估计那边早就等急了。”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矮人顾问柏恩德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的脾气和耐性可不如他的酒量,这是矮人的通病。 我又想起分散在二十多个铁匠铺子里的铁钉订单,于是就对艾丽娅夫人问:“对了,二十万根铁钉的加工进度怎么样了?也许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想要将六万根轻型钢轨完全固定在枕木上,这些铁钉可完全不够看。”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艾丽娅夫人扭头对身后的贴身侍女说:“把那本铁钉的账册拿来我看一下。” 那位贴身侍女倒是显得聪明伶俐,很快就从挎包里翻出来一本账册,蹲在艾丽娅夫人身边,指着账册上一排排数据,伏在艾丽娅耳边轻声低语,看样子艾丽娅夫人将这件事交给了她的贴身侍女来负责,这位侍女倒是很仔细的将每一家铁匠工坊的生产情况都记录在案,做得非常细致。 艾丽娅夫人每一天都非常忙碌,下午还要去和拍卖行那边的负责布品生意的经理人见面,我们坐在庭院长椅上,将这些事情统统捋顺之后,艾丽娅夫人就匆匆带着贴身侍女离开了魔法研究院。 倒是没想到刚走出研究院的大门,就被等候在门口的交易大厅里的几位魔法商店的老板团团围住,这些消息灵通的店铺老板,知道艾丽娅夫人手里握有一些排风机,想从中分一杯羹。 远远地看着艾丽娅夫人游刃有余地应付着那些商人,我转身走进琪格的实验室。 没想到蜥人侍女塔卡玛站在实验室的外面将我拦下来,贴在我耳边小声对我说,魔法研究院的院长大人和副院长布鲁斯大人正在与琪格商谈一些重要的事情,并且吩咐不能有人打搅。 我来得还真不是时候,想到了有段日子没去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那边探望黛博拉了,于是与塔卡玛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奔向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 辛德基大学者在研究院拥有很高的地位,他所享有的实验室是诸多学者之中最为豪华的,整间实验室附带了几个仓库密室,都是用来存放辛德基大学者那些未完成的试验品,很多玻璃容器里都装着营养液,里面浸泡的各种生物也是五花八门。 看到我推门走进来,负责管理辛德基大学者实验室仓库的那位魔法助手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竟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他飞快的跑到我的身边,一脸激动地说道:“吉嘉,可把你盼来了!”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位魔法助手,问他:“出什么事儿了?难道还需要往罐子注入鲜血吗?” 他是一位极为细心的初级魔法师,否则辛德基大学者也不会将仓库密室交给他打理。 他摇摇头,才说:“吉嘉,最近这几天,那只魅魔已经有很明显的苏醒迹象,搞得我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担心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破罐而出,毁了辛德基学者其他的试验体。” “真的要苏醒了吗?”我对那位魔法助手问,那位魔法助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想到再也不用以自己的鲜血喂养这只鹰身女妖了,心里一下子变得轻松很多,想到既然说了要帮雷恩加尔照顾他的女儿,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那样轻易的死掉。 我对那位魔法助手说:“那么,请带我去看看她吧!” 魔法助手高兴地说道:“如你所愿,最好你今天能够将她唤醒,然后带走她,不然等她自己苏醒,我可没有办法阻止她毁掉这间仓库。” 推开那间仓库的大铁门,无比熟悉气息一下子和我有了一丝心灵感应。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胸腔里那颗心脏十分有力量的起搏,胸腔里的鲜血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出去,沿着动脉血管涌出去,经过全身各个器官之后,归于静脉血管中,回流进入心室之中。 迈步走进密室之后,我就看到不远处浸泡在绿色液体里的黛博拉有了很明显的挣扎,包裹在它身上的翅膀用了一丝松动的迹象,她清丽的脸上有了一丝痛苦的挣扎之色。 黛博拉身上拥有的魔兽气息释放出来,让那位魔法助手只肯缩在仓库门口,探头向里面窥视。 我每走近那只玻璃容器一步,黛博拉的心脏跳动就加快一些,黛博拉是鹰身女王的后裔,不同与其它那些普通鹰身女妖丑陋的外表和灰色如麻雀一样的羽毛,黛博拉原本就拥有一身雪白的羽毛和娇美的容貌,但是在辛德基大学者的手术台上,只留下了黛博拉的头颅和一只拥有洁白羽毛的翅膀,其它部分都更换成魅魔的性.感身体。 黛博拉身上所释放出来的魔兽威压,大概就是她心脏剧烈起搏无意间释放出来的。 她脸上表情显得有些痛苦,浑身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牢牢锁住,一黑一白两只翅膀将身体完完全全的包裹着,似乎感应到了我不断的接近,就在我走到玻璃容器前面站定脚步的那一刻,黛博拉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充满了暴厌、杀戮、冰冷的气息,她面带疑惑的看着我,泡在容器中的身体微微舒展了一下黑白羽翼,伸出暗灰色手臂,细腻的手掌按在玻璃容器内侧,眼中流露出迷惑、犹豫、懵懂…… 373.夜狼崖的依恋 她双手扶在玻璃容器内壁上,隔着浅绿色的营养液,黛博拉深邃幽暗的瞳孔不停闪烁着,带着一丝疑惑与迷茫。 一边的翅膀是白色羽翼,纯白色的羽毛浸泡在溶液之中,沾染了丝丝绿色汁液。 另一边的翅膀是黑灰色的肉翅,深灰色的骨架上像是蒙着一层淡青色的油皮儿。 性.感而婀娜的身体暴露在我的视线里,她疑惑地看着我,慢慢的将美丽脸贴在玻璃容器上向外窥视,白色的发丝粘在前额上,身体释放着二级巅峰魔兽才拥有的淡淡威压,她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目光落在我的胸口。 我以为她在看我胸前的魔法徽章,却没想到随后她用手按在自己高.耸的酥.胸上,仓库里非常的安静,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从玻璃容器中传出来…… 非常诡异的是,黛博拉心跳的频率竟然与我心跳的频率同步。 在这一刻,我似乎能够感受到她内心世界里的无助、黑暗、绝望、恐惧、慌乱等等诸多的负面情绪,她的精神之海竟然是如旋涡一样的深渊,不停地将她精神世界中存在的一切都拉扯进无底的深渊中。 我伸出手,按在玻璃容器的外壁上,与她的那只纤细柔弱的手重叠在一起,这一刻我们的心灵是想通的。 黛博拉感觉到脖颈上有些不舒服,伸手摸了摸那只冰冷的秘银项圈,这只秘银项圈紧紧粘在他的脖子上,似乎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秘银项圈上用帝国语和古精灵语同时铭刻着我的名字:‘主人:吉嘉(魔法师)’。 我逐渐的放开自己的精神之海,试着在精神层面与她沟通,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金色海洋,在海中央耸立着夜狼崖山的虚影,一道巨大的风柱从崖顶笔直冲入云层之中,天空中云层中藏着一道道不停游离的电蛇。 也许是因为我们彼此拥有着灵魂契约,所以我与黛博拉的心灵相通,当我放开自己的精神世界,黛博拉化身为一只白色小鸟,飞进我的精神之海,她在云层与大海之间漫无目的的飞行,她围绕着礁石旁边的灯塔飞了几圈之后,轻啼几声,然后借着海风舒展开白色的羽翼,就像是一只信天翁一样在海面上翱翔。 就像冥冥之中有着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在金色海面上飞行,一点点靠近海中央的那座高山。 它飞到山脚下,擎天而起的夜狼崖就像是一栋巨大的烟囱,它围绕着夜狼崖不停的徘徊,发出一声声哀鸣。 我想也许她的记忆中还印刻着夜狼崖的影子,夜狼崖承载着她幼年时候的记忆,是她的家乡。 也许是因为和煦的海风,也许是因为平静的金色海面,也许是因为安静耸立在海中的夜狼崖,也许是这片辽阔的天地,黛博拉精神世界里的那些负面情绪在一点点的消散,如同深渊一样巨大旋涡慢慢的平复下来,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呈现出一片寂夜。 我站在玻璃容器前面,慢慢地睁开眼睛。 这时,黛博拉的眼睛也与我同时睁开,她眼中那些负面情绪在逐渐的消散,眼瞳中露出清澈的水波,不得不说,当黛博拉恢复理性之后,这只鹰身女妖的面容还是显得非常清纯的。 她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但是眼中的懵懂与天真倒是惹人怜爱,清澈的眼神与蜜桃般成熟的身体形成了极大反差。 她的身体靠近玻璃容器,左右四顾,想要寻找出口走出来,她试着用手推了推玻璃幕墙,皱了皱眉。 我对她招招手,想要通过心灵沟通告诉她:我爬到容器顶上把盖子打开,将她从玻璃容器中捞出来。 可是还没等我将信息传递出去,就见她伸出纤柔的食指,黑色的手指甲锋利如钩,看上去就像是蝎子的尾针,轻轻地在玻璃容器上轻轻一点,玻璃容器在‘咔嚓’一声之后,如蛛网一样龟裂开,那种噼啪细碎的声音不间断的想起来,玻璃容器上的裂痕在无限放大。 门口的魔法助手惊恐的看着那只即将要破碎的玻璃器皿,已经说不出话来。 而站在玻璃容器中的黛博拉却是伸手在玻璃幕墙上轻轻的一推,整个玻璃幕墙轰然破碎,那些淡绿色的营养液瞬间流淌了一地,我站在玻璃容器前面,身前顶着一面冰盾,算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些营养液。 黛博拉湿漉漉的从玻璃容器破洞里钻出来,站在我身边一脸茫然的望着我,身后的翅膀因为沾满了营养液,半收在身后,丰腴的身体不停的向下流淌着淡绿色的营养液,她的皮肤呈现出淡淡地暗灰色,在胸口和后背,双臂和平坦的小腹等部位刻着铭文,那些铭文是原本篆刻在魅魔身上的魔纹构装,一共竟然有五幅,就像是精美的纹身。 我曾经在果果姐的小腹上看到过一幅聚水系魔法力的魔纹法阵,就觉得这种篆刻在身体上的魔纹构装很奇妙,没想到黛博拉拥有了魅魔的躯体之后,身上五幅魔纹构装竟然能完好的保存下来,只不过这些魔纹全部都是灰色的,没有一丝的法力波动,我猜这些应该都是暗影系的魔纹法阵。 大概黛博拉占据了这只魅魔的身体之后力量变弱,无法承载身上的这几幅魔纹构装,才导致这些魔纹构装全部失效。 她用那双清澈的眼睛与我平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摸我的脸,我刚刚亲眼看到她用一根手指就毁掉了玻璃容器,心里无比清楚知道她那那根手指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力量,看到她将那只手伸过来,心里免不了有些忐忑,下意识想要避开,但是看到她那清澈的眼神,心里没来由涌出一股冲动,站直了身体,等着她那根手指落在我的脸上。 虽然只是轻轻地抚摸,但是锋利的手指甲还是将我的脸刺破,我感觉到淡淡地刺痛,似乎有一滴血沿着脸颊滴落。 “啊!”的一声惊叫,黛博拉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迅速的收回手指,她将手指放到眼前,惊恐地看着手指尖儿上那滴鲜血,随后竟然将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地吸允了那么一下,眼睛里的戒备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扬起脸,再次伸出那只手的时候,变得更加小心,带有锋利指甲的手落在我脸上,让我只是感觉到一阵微痒。 我对黛博拉问:“你醒了?” 她疑惑了看着我,认真地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然后又轻轻拉扯着我的魔法长袍的袖子,对我说:“饿!” 她就像是彻底失忆的孩子,在我前面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看着黛博拉如成熟蜜桃一样娇艳欲滴,眼中的世界又清澈如白纸一样黛博拉,这一刻,在我的心中百味陈杂。 伸手从魔法腰包里取出一件灰色的魔法学徒长袍,这种筒式的长袍最方便穿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间学徒长袍带很大的帽兜,大到足以罩住黛博拉的脸。 我念出魔法咒语,手心出现一捧清水,从黛博拉头顶上淋下来,冲刷着她身上粘稠的绿色营养液。 水有些凉,黛博拉本性又有些胆小,当清水浇在头顶上的时候,浑身战栗着发出一声愉悦的尖叫。 等在门口的那位魔法助手苦着脸,看着一片狼藉的仓库密室,刚从门口钻进来,就被异常警觉的黛博拉发现,她身后翅膀一下子展开,翼展几乎能达到四五米,那张白色羽翼湿漉漉地滴着水,另外一张肉翼看起来倒是显得稍好一些,她的眼神在这一刻,忽然间变得冰彻刺骨,看向那位魔法助手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杀机。 我来不及把她拽住,她的身体就像是鬼魅一样,轻飘飘的窜出去,虽然她暂时没办法飞行,但是她的身体也算是极为敏捷,竟然一下子闪到那位魔法助手的身后,锋利的手指紧紧扣在他的脖子上,鲜血一下子从黛博拉的指缝里流出来。 “黛博拉,快停手!不要杀他。”我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黛博拉在这一刻,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扭头疑惑地看着我,眼中的杀意在看到我的时候一点点消散。 我连忙快步跑过去,这时候那位魔法助手已经吓得昏厥了过去,在黛博拉的手中软得像一滩烂泥,我分开黛博拉的手指,强行将那位在死亡边缘徘徊了一圈的魔法助手救下来,让他平躺在地上,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卷止血绷带,将那位魔法助手的伤口包好。 ‘水疗术’ 对着魔法助手连续施展了数个‘水疗术’魔法之后,看到的魔法助手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气息变得平稳下来,我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黛博拉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指着魔法助手,对她一字一板地缓缓说:“你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人,这样做可不太好。” 黛博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厌气逐渐地减轻了一些。 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对奇特翅膀,然后拿出一条毛巾将她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她似乎很享受被人摆弄头发,闭着眼睛发出‘嗯嗯’的声音,就像是小女孩儿的呢喃。 原本还想要擦擦她湿漉漉的翅膀,没想到她自己也感觉到身上的水渍很不舒服,像是一只大白鹅那样猛然张开翅膀,狂抖着身上的水珠,丰腴的身体在剧烈的抖动下,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只是那团高.耸入云的在猛烈的震颤下,又是那么的真实。 我觉得自己在某一瞬间有一种邪恶的念头,但是却在我磅礴的精神之海中一下子冰雪消融了。 将那件魔法学徒的灰色长袍罩在黛博拉身上,尽管将她的翅膀也裹在其中,这让她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身体背后鼓鼓囊囊的,撑起一个大包来,但是她却在我安抚下,变得安静下来。 她很可能已经记不起来以前的那些事,只是在进入我的精神之海中,看到金色海洋中的那座夜狼崖之后,那种分外熟悉的感觉,让她格外依恋。 看着眼前一脸懵懂的黛博拉,这让我想起了雷恩加尔临死前的嘱托,我答应他会一直照顾黛博拉,而黛博拉现在这个样子,对她来说也算是个最好的选择。 死中求生之后,也许她忘记了以前那段悲惨的人生,忘记了鹰身女王和雷恩加尔,也忘记了自己心里的仇恨。我伸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拨弄着她白色的长发,黛博拉发出柔弱的抗议声。 这时,我才意识到之前辛德基大学者让我与黛博拉签订了灵魂契约,这张主从契约也让我拥有了主人的身份,黛博拉更像是我的一个魔宠,或者算是一个忠诚度非常高的追随者。 黛博拉现在需要慢慢接触人类社会,一点点学习与人相处的所有礼仪,她需要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些都要一点点的教给她,她如今就像是一张白纸,写在上面的东西,将会让她记忆犹新。 我又蹲下来小心地查看着那位尚且昏迷的魔法助手,黛博拉也随着我一起蹲下来,好奇的看着那位魔法助手。 我还在奇怪,仅仅是脖颈上出现了五个指痕而已,颈部又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又被我止血绷带及时包扎上了,还接受了五个‘水疗术’魔法,按理说,应该早就清醒过来,但现在却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这时候,辛德基大学者穿着一身阿巴敦魔法长袍出现在我身边,他俯下身体查看了那位魔法助手身上的伤势,随后转头盯着我说:“你的魔宠把他吓坏了,你应该更严格的约束它,它虽然已经忘记了过去,但是身体里的野性却没有消除掉,鹰身女妖的贪婪、狡诈、多疑、胆小,还有那只魅魔原本就是个嗜杀成性的魔族,这些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消除掉,既然签订了‘灵魂契约’,又是以你的鲜血饲养了数月,你如今可以在精神层面上完全的制约她,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管好你的魔宠,别让她在帝都给你惹麻烦。” 我如捣蒜一样不停的猛点头,然后说:“是的,我知道了,辛德基大学者。” 我真怕辛德基大学者会因为黛博拉身上的暴厌之气,一怒之下做出为民除害、或是铲奸除恶之举来,让我这三个多月的心血白费,偷瞄了辛德基大学者一眼,看他气色还算平静,我这才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既然都醒了,还赖在地上不起来,这算什么?难道不会运用魔法保护自己?蠢货!”辛德基大学者阴沉着脸,对地上躺着的魔法助手呵斥道。 还没等辛德基大学者骂完,那位魔法助手一骨碌身就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尴尬地对辛德基大学者施礼,随后又小声对我表示感谢。 我连忙走上前,仔细的询问了一番,那为2魔法助手虽然脸上挂着难掩的尴尬,却爽快的表示自己身体已经无恙。 我也就没有在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这边多做停留,生怕辛德基大学者将黛博拉当成小白鼠一样,重新拉回手术台上,做一次学术性的全面检查,吓坏了小姑娘,趁着辛德基大学者教训那位魔法助手的空档,带着黛博拉偷偷溜出了实验室。 374.失恋中的威尔士 炎热的夏季,整个帝都就像是一只无比巨大的火盆,街边的那些行道树的树叶无精打采的垂下来,这样的一个午后,似乎那些鸟儿都躲进阴凉的地方。 我想如果没有未央湖,也许这里的夏天根本呆不了人。 湛蓝色的天空中除了几朵棉花糖一样的白云之外,还飘着华丽的浮空城,我有时候就会很无聊的想,那座王城上的夏天,会不会向地面上一样热,或许那里有着很凉爽的风。 也许有时间,应该去问问赢黎,想来她一定是知道的,她是去过那个金碧辉煌的皇宫的。 一只大黄狗躺在门口的梧桐树的树荫下面,一条舌头伸出老长,剧烈的喘息着,眯起眼睛总是好奇地盯着埃博拉看个不停,虽然小艾拉已经对那只邻居家的大黄狗反复说了几次‘黛博拉是自己人’。但是那条狗好像还是固执的觉得,要好好的盯着她。 也许黛博拉身上野性的气息还没有消除干净,也许是因为她背后的那双独特的翅膀,也许是因为她身上还有鹰身女妖的味道,总之,她不被那只大黄狗所喜欢。 不过在回家的路上,我耐心的对黛博拉讲了一些常识性的知识,最起码让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大街上伤害那些普通的平民,也不会因为有谁在半路上窥视我们,就会惹怒黛博拉。 帝都人有着很强的好奇心,但是他们却又都是很友善的,他们喜欢助人为乐,就像是这座城市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样,帝都人很守规矩,他们喜欢将每座院子都修建得方方正正的,也习惯干净整洁的马路,他们会非常鄙视那些肆意不遵守或者是破坏规则的人。 他们会认为那些人是乡下来的,就比我最初带着鲁卡来到帝都的时候,就被昆汀.布斯曼和他的朋友们鄙视,原因是我身上的穿着有些不够体面。 …… 黛博拉与小艾拉坐在凉棚下面,大眼对小眼地互相对望着。 小艾拉几次试图想要看她藏在衣服里面的翅膀,但是都没能成功,却也一直不肯放弃。 原本我还担心黛博拉野性难消,会伤害到小艾拉,却是没有想到偏偏两个人最能相处下来。 黛博拉对什么都非常感兴趣,在她的眼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好奇,她模仿牛头人鲁卡那样将草坪上的金苜蓿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品尝,她好奇的看着小艾拉腰间的匕首,想要去摸摸挂在墙上的猎弓,也会看着厨房砧板上的鸡肉流口水。 这位鹰身女王的后裔对于鸡肉有着特殊的偏好,午餐她几乎吃掉所有人份的鸡腿,这让小艾拉极为不满。 “这些鸡肉是属于大家的,你应该学会分享!”尽管小艾拉瞪圆了大眼睛,可是她还是很沮丧的发现,黛博拉藏在大兜帽里面那张白皙的脸庞非常的清秀,然后她下意识地回望了我一眼。 “鸡肉,我好喜欢,我饿了,我不想分享!这个……我们俩能不能……分享?”她指着小艾拉腰间挂着的那把精致小巧的匕首,问艾拉。 黛博拉的骨子里还是存留了一点鹰身女妖一族的天性贪婪。(虽然只是那么一点儿) “这个是朋友送我的,不能和你分享。但是那些食物是我准备分给大家的,它们属于我们这里的每个人,我们中午也没有吃饭,也都饿了……”小艾拉喋喋不休地在和黛博拉争辩着,但是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小艾拉在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 黛博拉会的帝都语不算多,也非常生疏,尽管她很想和小艾拉交流,但是基本上都是只有听的份儿。 看得出小艾拉在初入帝都的那段时间,一定是吃了一些苦头,受过别人的排挤,冷眼什么的,但是她却没有可以述说的人,卡兰措只知道让她更加的独立,这属于兽人的生活准则。 却不知道小艾拉独自一个人在这边生活的苦闷,离开了朋友,离开了熟悉的村庄和那片土地,来到帝都这边,慢慢的熟悉着这里的规矩,学习怎么样与人相处,有了很多心得,也有过很多挫折,如今看到了黛博拉,这只失去了记忆的鹰身女妖失去了记忆,心灵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又对很多东西都很好奇。 于是黛博拉成为了小艾拉最忠实的听众,她喜欢听小艾拉述说帝都里面的那些事。 牛头人鲁卡顶着烈日在草坪上拔除杂草,按他的说法,在烈日下拔掉的杂草,放在石板上暴晒才能遏止更多的杂草长出来,雨季已经来临,只要是下过一场雨,用不了三天,草坪上的那些杂草就会迅速的冒出来。 鲁卡穿着大号短裤,精壮的上身显得毛茸茸的,汗水顺着他身上的绒毛浸湿了他的灰色亚麻布短裤,他蹲在草坪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肉山。 他最近又长高了一些,幸好订制那套‘精金魔纹重铠’的时候,即使按照鲁卡的尺寸设计,但是考虑到穿在身上舒服一些,考虑也许将来会回到埃尔城,会在冬季成为猎鹰在城外的冰天雪地中捕猎野蛮人,所以定制的时候尺码偏大许多,至少能够在铠甲里面穿上一套保暖棉衣。 其实很多时候,我是非常羡慕鲁卡的,牛头人属于是那种天生的战士,即使整天躺在凉棚里睡大觉,他的力量也在缓慢的增长中,对于鲁卡来说,修剪草坪就是一种很好的修炼,为此,他甚至把院子外面街道两旁的草坪也打理得整整齐齐。 鲁卡住到这里没多久,周围的邻居们都知道这间房子里住着一位来至帕伊高原的牛头人,他性格温和,喜爱花草。那些周围的邻居们本性多是善良的。 他们平时会对小艾拉生出怜悯之心,但是性格倔强要强的小艾拉并不喜欢外人的馈赠。 他们也会偷看美丽的卡特琳娜,或许会对她穿着吊带裙站在露台上的妖娆身姿而指指点点,但是对于这样一位拥有大白腿和美丽脸蛋儿的红发女郎,周围的男人们不敢贸然套近乎的原因,是因为周围的女人们的眼睛都瞄着这里,谁谁谁家的男人如果有了窥视之心,一夜之间就会传得整条街都知道,女人们也不会结交卡特琳娜,多半是因为自惭形秽,或是自尊心作祟。 帝都里的女人们还是很骄傲的,她们可不愿意只做衬托红花的绿叶。 这样一来,反而只有鲁卡与邻里之间的关系相处的最融洽,无论是站在院子里,或是走在大街上,都有一些男人或者女人们和他打打招呼,鲁卡憨厚的声音和流利的帝国语,也让他获得了很多好感。甚至有一些顽皮的孩子,会壮着胆子跑过来,请求鲁卡坐在他的肩膀上摘树上的青苹果。 这样的要求,通常情况下,鲁卡都不会拒绝,有时候鲁卡甚至会拿出带有荒原风味的香草烤麦饼来招待这些孩子们。 不过,这些孩子都很害怕小艾拉,不敢轻易的闯进这个院子里。据说那些孩子们是惧怕小艾拉的拳头。 不过在我看来这样也很好,至少可以避免很多麻烦,谁知道那些淘气小家伙们什么时候会闯进来,毕竟这间房子里还是藏着很多的秘密。 …… 卡特琳娜站在二楼露台上晾晒绳前面,将洗好的衣服挂在上面,刺眼的阳光从她身后射过来,照在我的脸上。 我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眯起眼睛看她那匀称身体,那两条修长而浑圆的腿在轻柔的睡裙里显得充满了活力,红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条马尾,她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扭头对着我甜甜的一笑,那种水一样的温柔,一下子在我心里面融化。 在埃尔城的那些日子里,我曾无数次梦到那辆十米多长的魔法篷车,梦见阳光透过车窗照进那间狭窄的卧室,洁白的床单,柔软蓬松的被子,躺在卡特琳娜香喷喷的怀里,听着她在我耳边轻声哼唱这美丽动听的歌谣,对面是辛格姐的床位,偶尔弗雷德大叔会偷偷的溜进来和辛格姐共度**,也会梦见那位给我们洗衣服的空真,也不知道她如今在海音丝过得怎么样。 卡特琳娜似乎更喜欢现在这样平静的日子,原本洋溢着青春与活力的红发少女如今已经成为一位性感而成熟的美丽红发女郎…… 远处街口传来一声战马的嘶鸣,随后街上传来几声女人斥责声,几个孩子从门前跑过,看他们慌张的样子,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惹祸了。 小艾拉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热闹,她从凉棚里面跑出来,丝毫不在乎烈日的暴晒,跑到门口向外张望。 黛博拉好奇的跟过去,身后的翅膀束缚在灰色的学徒长袍里面,让她很难掌握好平衡,走起路来一拽一拽的,像是一只湖边的小鸭。 这么炎热的夏天,将一顶大兜帽遮在头上,看起来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不过她却浑然无觉地凑到木栅栏前,与小艾拉站在一起向外看。 牛头人鲁卡从院子里的草坪上站起来,对着一位远远跑开的孩子大声问道:“小汤姆,发生了什么事?” 一位飞奔的孩子听见鲁卡的呼喊,立刻停下来,转头大声地回答:“我们在路边玩捉迷藏,简没注意到贵族骑士老爷的马,是她挡住了路,差点被骑士老爷的马踩到,这全都是简的错!” 挤在他身边的一位矮个子马上附和说:“对,是简的错,她妈妈在教训她呢。” 两个孩子的脸上沾满了汗水与尘土,露在衣服外面手臂皮肤被烈日晒得通红,汗水流过脸颊,像是在他们的脸上留下来一道道干涸的河流,两个孩子狼狈得不成样子。 那位被鲁卡喊做小汤姆的大孩子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位骑士老爷是个绅士,他并没有责怪简。” 身旁的小个子又马上跟着说了一句:“对,他是个好人,他没有责怪简,他就是一位很了不起的绅士。” 那位叫汤姆的孩子显得有些不耐烦,狠狠的瞪了小个子一眼,然后对鲁卡耸了耸肩膀,看到鲁卡没有再问什么,就对小个子说:“我们去那边玩,这边不安全。” 那个小个子连忙附和说:“好,我们去那边玩,我们早就该想到应该在那边玩的,这次我们不要带着那些女孩子,她们除了会叽叽咋咋的吵个不停之外,只会将事情弄得更糟……” 两个孩子一溜烟儿的跑开。 小艾拉伏在门口的木栅栏上,一脸的无奈,对黛博拉说:“看到了吗?帝都里的人都是这个样子,都这么大了,还一点也不成熟,如果在我们兽人村子,他们都应该去森林里采集草药了,可你看看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居然还傻乎乎的在街上玩这些无聊的游戏,让我都没法说他们,前几天,那个小汤姆居然想要拔一根我家院子的木栅栏做一把木剑,让我在他屁股上踹了两脚,你猜猜后来怎么了?他居然被我打哭了……” 听着小艾拉的抱怨,我才意识到兽人部落的孩子们和帝国孩子的区别究竟在哪儿。 兽人孩子们十二岁就能够参加成人礼,他们很早就能学会在野外独自生存。 但是帝国的这些孩子呢,十二岁的时候仅仅是刚刚到了上学的年纪,他们甚至还在学院里学到什么知识,甚至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和生存的意义。 也许在和平年代,对于帝国的这些孩子们来说,他们的生活是安定而幸福的。 但是如果爆发一旦爆发战争,这些孩子们还需要用鲜血和眼泪帮助他们成长。 这就是小艾拉眼中为什么会那么的不屑。 这时,一匹包裹着黑铁披挂甲的黑鳞马从街边走过来,慢悠悠地停在我家门口。 威尔士王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魔纹构装,腰上挂着一把精致的魔法长剑,马鞍桥的钩子上吊着一把骑士长枪,从街边缓缓地骑马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队构装骑士,这些骑士都穿着精致的魔纹构装,一个个威风凛凛。 威尔士王子将黑麟马停在梧桐树下,他抬起头,恰好看到露台上穿着单薄睡裙的卡特琳娜端着木盆走回房间,闷闷不乐的脸上表情瞬间竟然变得十分复杂。 惊讶…… 明悟…… 苦笑…… 失落…… 感叹…… 回忆…… 懊恼…… 自嘲…… 那些表情在威尔士王子的脸上逐一表现出来,他仰着头,凸起的喉结微微耸动着,目光落在卡特琳娜的身上,眼中还带有一丝遗憾与惋惜。他的眼神在卡特琳娜的身上来回的流连,嘴唇微微抿着,却没有说话。 这时,卡特琳娜似有所觉地停下来,慢慢地转身回望,恰好看到骑着停在梧桐树下的威尔士,卡特琳娜瞬间神色有些窘迫,对威尔士屈膝施礼。 他的目光从惊讶中,慢慢的变成了明悟,又忍不住对卡特琳娜露出一丝苦笑,脸上难以掩饰的失落,轻轻地感叹了一声,目光像是陷于回忆之中,脸上浮现出无限的懊悔与淡淡的自嘲。 “嗨,卡特琳娜,我们似乎好久没见了!”威尔士这样对卡特琳娜说,“原来你苦苦等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是吉嘉!” 375.是谁拆散了谁 我曾设想过很多个与威尔士王子相遇的版本,但是却没想到他只是骑着马站在梧桐树下,没有暴跳如雷的怒骂呵斥,也没有一言不发的拳脚相加,更没有歇斯底里的泪流满面,没有趾高气扬的挖苦讽刺,他只是如同一位绅士,安静的停在树下,仰望着露台上的红发美女,对她来了一句轻声的问候。 卡特琳娜咬着嘴唇,宛如红宝石般迷人的大眼睛偷偷的瞄了我一眼,见我也在好奇地看着她,脸色如醉酒般的酡红,却没有回答威尔士王子的问候,只是局促地点点头,就仓皇跑进了屋子里。 从躺椅上坐起来,我问威尔士王子:“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喝杯茶?” 原本以为只是和他客气一下,没想到他听到我的邀请,竟然直接从马上跳下来,在小艾拉和黛博拉的注视下,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在我身边椅子上坐下来。 他的脸棱角分明,高鼻梁,眼睛深邃而蔚蓝,阳光又帅气,穿着一套硬皮甲的魔纹构装,腰上佩戴着一把精致的长剑,或坐或站都有着一股皇室的贵族风范。 艾拉从屋内的厨房里端出来一杯凉茶,站在一旁,瞪大眼睛好奇又有些胆怯地望着威尔士王子。 威尔士王子转头看了小艾拉一眼,立刻让面前的小女孩脸色通红,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他笑了笑,对我说:“很可爱的兽人女孩儿!是混血?” “恩,她妈妈现在是我的追随者,他的父亲是埃尔城里的一位农场主的儿子,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我对威尔士说完这些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下来。 一时间我的心里百味陈杂,想到威尔士王子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那样的热情,拍着胸.脯对我说:我听赢黎说起过你,我是支持你们的,加油! 后来再埃里克王子的舞会上,我与赖安公爵翻脸,威尔士王子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我这边儿,对赖安公爵的头说:吉嘉是我的朋友,请赖安公爵放手。 我知道那是用肯帕托战役的胜利换回来的。 如果威尔士王子只是一位与我毫不相干的人,哪怕他是格林帝国的君王,是割据一方的大领主,对我而言也不会这样气短,偏偏他是站在赢黎身后的那个人,因为我和赢黎的关系,威尔士王子给予我很多帮助。 而现在,不管怎么说,他和琪格的婚约解除了,这里面,也许有其他的因素,但是主导琪格做出决定的原因在我这儿。 “很抱歉……”我很想此刻变成一只鸵鸟,将头插在沙子里。 “为什么要这么说?”威尔士王子笑了笑,声音有些干涩,“是不是觉得一位王子被人抛弃了很可怜?不会如你所想的那么糟糕,想要嫁给我的那些豪门名媛们手拉手可以将未央湖围起来,我可是帝国最有前途的王子。” 没错,今年这个夏天,在格林帝国大放异彩的只有眼前这位安琪博尔德家皇室的成员,他几乎已经成为了帝都家喻户晓的将星。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不要摆出一副苦瓜相,难道这时候该被安慰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我对他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没经历过的人,绝对不会相信,威尔士王子居然是一位话唠。 他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加了蜂蜜的茶,然后就开始说:“其实,我和琪格之间的婚约,已经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左右的,这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很多的事,最重要的是两个家族的利益,原本我们之间能够建立婚约,是为了加强安琪博尔德皇室和埃提亚王室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有人站出来促成这件事。” “只是,当有人开始意识到,我与琪格结合之后,将会形成一股新的力量,会成为格林第二个詹姆士亲王,对很多领主来说,这是最不愿意见到的,于是就有人站出来阻挠。” 他的眼中露出一种属于皇室成员才会拥有的骄傲,他继续说:“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责詹姆士叔叔,是因为他执掌着南风军团,能承受住詹姆士叔叔怒火的领主在格林屈指可数。” “吉嘉,你大概不知道,那些个占据帝国行省版图的公爵们,在拥有辽阔的位面领土之后,力量会急剧的膨胀,但他们无论囤积多么强大的力量,依旧只是老老实实地做格林帝国领主,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查尔斯执掌着皇家构装骑士军团,而詹姆士叔叔手里掌握着南风军团。” 我很少听人说起皇室的秘闻,听到威尔士王子青口这样说,想想还真是,没有人希望皇室的力量会太过强大,这样的话只会让拥有大片领土帝都公爵们生活得提心吊胆。 威尔士对我说:“这两支强大的力量,随便动用哪一支,对帝国的这些公爵们有着致命的威胁。” “查尔斯陛下直接统帅的皇家构装骑士团,大部分力量都要用来守护帝都以及皇室所占据的位面,虽然詹姆士叔叔的南风军团在海音丝城抵御娜迦海族,但是实际上南风军团所具有的威慑力不止于此,这些年被南风军团所征讨的叛离格林的大领主,至少有五位被送上了断头台。” 说到这里,我心中暗暗乍舌,没想到格林帝国的繁华之下,竟然掩盖了这么多的秘密。 威尔士说:“这些公爵头顶上已经悬着两把利剑,绝对不想在增加一把新的。” “琪格的疯狂药剂帮助我扭转了肯帕托一役的战局,也成为了我们接触婚约的催化剂,很多公爵大概都不想看到一支年轻的皇家骑士团在新型魔法药剂的支持下迅速的成长起来。” “前几年,他们低估了一位魔法药剂师的力量,但是现在,他们绝不想拥有这样成就的魔法药剂学者只为皇室提供魔法药剂!呵呵。” “我和琪格是那些拥有大片领土的公爵们与皇室博弈时的牺牲品,他们更希望我和琪格彻底决裂,这才更符合他们的利益,哦,符合大家的利益。” 威尔士王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他口中所说的利益,大概也包含着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利益,还有琪格家族的一些利益。 卡特琳娜这时候从屋子里走出来,端着大果盘和一瓶金苹果酒,小艾拉拎着一个装满了冰块的桶跟在卡特琳娜的身后,两人将这些东西摆上来,又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黛博拉则是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威尔士王子的那匹黑麟马。 …… “我从小生活在皇宫里,见惯了那些宫女们对于男人们渴求的姿态,很可笑吧。” “那时候整天在皇宫里学习各种贵族的礼仪、地理、天文、历史、剑术等等,每天的生活都是看着格子里的日程表来完成的,你大概无法想象皇宫里的生活会是多么的枯燥无味,后来在舞会上遇见了琪格,她说来自于埃提亚联合王国,她那时候很喜欢跳舞,她教会我不同舞步的交际舞,很自然的,我们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她与皇宫里的其他女孩子不同,她天生就拥有魔力,喜欢跳舞和旅行。” “十六岁成人礼的时候,我向琪格求来了她的贴身侍女辛格,完成了我从男孩到男人之间的转变,没多久,她跟随一支歌舞团不声不响的奔赴矮人国度的斯坦城,从那以后,我在没有见过辛格。” “听卡特琳娜说,她嫁给了一位已经有了几个妻子的制皮匠。” “每个人都拥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只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制皮匠能够给予她所谓的幸福。” “后来琪格返回了帝都,并且在皇家魔法学院完成学业,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就凭借着几张学术论文,一举获得了魔药学学者的称号,那时候,我就知道她似乎在等一个人。” “等到她从学院毕业之后,加入帝都魔法研究院,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机会向她表白。” “那天晚上也是我们一群朋友聚在一起随便聊天,喝酒,后来人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鼓足勇气和她说:如果等不到心里面那个人,不如就嫁给我吧。” “她一直痴痴的笑,我以为自己失败了,也没想到她临走的时候,竟对我说了一句:那好吧!” “在格林有这样的传统,很多人定亲以后,女方都会将自己的贴身侍女送到男方这边来增进彼此的感情。” 我想到了诺亚,诺亚去年参加的成人礼,今年与雪莉.纽曼确定下来的关系。诺亚去雪莉家做客,得到了雪莉家人的认可,随后雪莉让将她的贴身侍女晚上给诺亚侍寝,看起来这算是格林帝国的传统。 “那时候,琪格最宠信的贴身侍女就是卡特琳娜,琪格对我说,卡特琳娜这几年一直在苦苦等待一个人,虽然到了法定嫁人的年龄,但是却也不想这么早就将自己嫁出去,想要避开帝国的法律,慢慢地等那个人出现,我与萨摩耶公爵有些姻亲,所以将卡特琳娜送到萨摩耶公爵的军营里面。” “我只是没想到,卡特琳娜等的那个人会是你!” 我尴尬的笑了笑,对威尔士讲述了一些我在帕伊高原北麓荒原上经历的一些事,讲到自己第一次杀人,而且杀得还是一位灰矮人,竟然被吓得连续两个星期都在不停的做噩梦,卡特琳娜就在魔法篷车里面,日夜不息的照顾我,我们一行人成功的穿越了北麓荒原。 威尔士王子坐在一旁听得倒是津津有味,他说:“琪格可从没有讲过这些旅行上的经历!” 不知不觉,我和威尔士王子将一整瓶金苹果酒喝光了,我还想让卡特琳娜再取出来一瓶,威尔士王子却摆摆手,说道:“明天我就要带着骑士团开赴肯达位面了,今天过来找你,也不是想跟你聊这些有的没的,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问你……” 我心里没来由的变得很紧张,以为威尔士王子要问我:会在琪格和赢黎之间选择谁? 心里‘砰砰砰’地乱跳,一下子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听威尔士王子问道:“真的不需要我去跟威廉说一声吗?现在我的构装骑士团将奔赴瓦剌山谷,与墨氏军团一起抵御渊狱魔人,如果能行的话,这一次我们准备临时将那里的通道封印起来,将墨氏驻守在哪里的军团全部解放出来。” “你和威廉之间所约定的决斗,只要墨氏家族长老们一句话就能被取消。”威尔士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措辞,也许是担心我会觉得很难堪“或者下次我们拉那位墨家大少喝杯茶,缓和一下关系?”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威尔士王子,这些话怎么也不像是能从一位情敌口中说出来的,难道是我听错了吗?还是这是一位骑士的美德? 我坚决的摇了摇头。 威尔士也没有再勉强我,只说:“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过多的劝你。” 这时候,他准备站起来,向外走。 可是随后他又停了下来,扭头对我问:“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要老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赢黎藏在哪?” 威尔士王子又追问我:“她那里安全吗?” 我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真就是个哑巴。 威尔士脸上终于流露出关心神色,紧接着问我:“她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我想了一下,对威尔士王子说:“还可以,那里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天我能见到她,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她吗?” 威尔士苦恼地按着额头,对我说:“如果可以,就请你转告她,让她早点回家,没有人可以干涉她的想法,也不会有人剥夺属于她的那份自由,还有,我这是以一位哥哥的身份对你提出来的要求:你要好好地对她,如果敢让她伤心,我无论在哪,都会赶回来狠狠地揍你一顿。” …… 我看着他走到门口的梧桐树下,翻身上马。 就在他御马想要离开之前,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我说:“哦,对了,另外告诉你一件事,詹姆士叔叔已经抵达帝都,也许除了我父亲查尔斯陛下之外,他最想见的人就是你吧!你要好好准备一下,这时候可不要在詹姆士叔叔的面前失分。” 376.辛柳谷地底之路 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 伴着清晨凉爽的风,魔法篷车行驶在通往空港小镇的路上。 我从冥想中醒来,感觉到体内魔法池中的法力异常充沛,魔法池中的魔法漩涡在不停的旋转,漩涡的中心区域不断向下滴着液态法力。 魔法篷车将大路两侧那些巨型雕像甩在身后,在晨曦中疾驰而过。 路边的一捧马连草的嫩叶上,沾着几颗圆滚滚的露珠,那些露珠在这湿气颇重的早晨慢慢地长大,变得又大又圆,最后马连草的叶子上终于无法承载那几颗露珠,从叶子上‘忽’的一下滑下来,瞬间掉落进泥土里。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山脚下那片旷野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空港小镇在雾气中时隐时现,蒸腾的水汽将这片土地渲染得就像是一屉巨大的蒸笼,烟雾缭绕之中,几十座高高的空港尖塔突兀地拔地而起,无数飞艇依然在天空中,遁寻着某个航线,排成长队,陆陆续续地驶入空港码头。 在空港码头停泊着的飞艇,则是载满了货物,船舷两侧的浮空法阵频频亮起魔法的光芒,让那些飞艇飞入云层之上,空港这边无论白昼与黑夜,都是无比的繁忙,时时刻刻有等待离岗的飞艇。 远远地传来一声声低沉的汽笛声,小镇上的喧嚣与繁华,离我们越来远近。 艾拉和黛博拉趴在车厢的玻璃窗边,一脸新奇地向外看,看地平线上一抹白色的光,看天边红彤彤的云,看天青色的天幕,看烟雾缭绕的苍茫大地,看雾中时隐时现的小镇,看繁闹喧嚣的空港,两双清澈的大眼睛将美丽的景致很深的印刻在心里。 “好美啊!”艾拉感叹着说了一声。 黛博拉则是有些不安分的扭动了一下罩在长袍里面的翅膀,似乎想要飞出去。 卡特琳娜和我并肩坐在一起,车厢对面坐着艾丽娅夫人和她的贴身侍女。 卡特琳娜穿着清凉的背心短裤,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屈膝坐在软椅上,轻轻地咬着嘴唇,眉毛拧在一起,深陷棋局之中。 她的对手是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那位无论站在哪都会显得亭亭玉立的秀美女孩子,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明显棋局占据了上风,这是一种风靡帝都战争棋,据说可以玩出不同的花样来。 与卡特琳娜成熟美丽稍有不同,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 坐在对面的艾丽娅夫人对我逐一介绍着符文板工坊的近况,就算工坊昼夜不停的赶制精金魔纹符文板,排风机的订单依然堆满了符文板工坊管理者汉克的办公桌。 不单单如此,那些魔法商人们发现了精金符文板的加工方式,纷纷表示想要用金精魔纹赤铜符文板来取代其他的秘银符文板。 这种精金魔纹制作工艺并不复杂,最主要的原料就是精金溶液,帝都里的炼金师们表示:金精溶液是弗朗西斯学者的研究成果。 魔法商人们在炼金公会那边得到的答案是:出于对弗朗西斯学者的尊重,没有炼金师愿意接手这个课题。 其实真正的情况是没有人知道弗朗西斯学者是怎么将精金溶液创造出来的,这种液体金属严重违背了自然规律,这项‘金属转化技术’只掌握在弗朗西斯学者的手中,而弗朗西斯学者是帝都炼金术士里面出了名的臭脾气,没有哪个魔法商人愿意和他打交道。 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的出现,让很多魔法商人意识到,这种符文板低廉的造价,良好的魔力传导性能,在短期内完全可以代替秘银符文板,他们想让艾丽娅夫人再次扩大产能,生产一些其他种类的精金魔纹来,而不只是单一的‘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的符文板。 艾丽娅夫人跟着我一起到空港来这边,是为了新的一批魔纹蛛丝锭。纺织工坊那边已经将第一批魔纹蛛丝全部纺成了蛛丝魔纹布,这些蛛丝魔纹布被艾丽娅夫人分售到帝都大大小小数十家高级裁缝铺里,帝都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豪门贵族,那些豪门里面的贵夫人们对于精美的服饰没有任何抵抗力。 这些高档的魔纹布并没有被魔法裁缝们裁剪成魔法长袍,而是都变成了一些奢侈品,出现在贵族之间的舞会上,也许在不久之后,蛛丝魔纹布将会风靡帝都里的贵族圈。 最近一直在两个工坊与‘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之间奔波,很多事情都需要艾丽娅夫人做决定,连日的忙碌让艾丽娅夫人看起来显得有些疲倦,在魔法篷车轻轻地摇晃中,她靠着软皮沙发就那样睡着了。 她卷缩着身体躺在长条型沙发上,闭眼浅睡,目光落在她浑圆肩膀和精美锁骨上,牛奶一样滑腻的皮肤在胸.前挤出一道深深地沟壑,也许这样的操劳,对于一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美妇人来说,事物有些过于繁重,可是最近几次看到艾丽娅夫人的时候,见到的都是她容光焕发的一面,却没想过她会这样的累。 桌上的高脚杯里还有半杯没喝完的金苹果酒,杯壁上凝结着一粒粒小水珠,冰块已经彻底地融化在金黄的酒液中。我发现艾丽娅夫人似乎已经不那么嗜酒了,她的脸虽然显露倦容,但是也从那种久居深宅的苍白变得稍显健康的红润。 “齐默尔曼庄园的金苹果酒啊!”我在心底轻轻地感叹一声。 …… 一队队战马的构装骑士们,从飞艇上缓缓走下来,沉重的头盔面罩挂在马鞍上,这些骑士们坚毅的脸上挂着淡淡地倦容,这些装备精良的构装骑士们从空港中走出来,无声无息汇聚在一起,排成一条长队,站在街边静静的等待着其他战友从空港里牵马走出来。 那种经过长久训练才会拥有的军事素养,让这支构装骑士团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魔法篷车从空港经过的时候,恰好看到一队队构装骑士停留在路边休整。 海音丝城的南风军团在前天的时候,已经抵达帝都,由此推断出现在这支构装骑士团并不是詹姆士亲王麾下的构装骑士团。 这些构装骑士团里的构装骑士又不如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那样人高马大,北风军团里面的构装骑士们即使在夏天,身上有有裘皮饰物,显然这群构装骑士并非来至北境,他们没有北境人的那种彪悍之气。 这些构装骑士们的战马虽然都是古博来马,只不过与血统纯正的古博来马相比较,这些战马体型更加修长纤细,它们身上也没有披挂鳞甲,只是在重要部位覆盖着一些硬皮护甲片,那些构装骑士身上的魔纹构装也全是一些轻皮甲,这些构装骑士大概都精通箭术,每人马上都有三支箭壶和一把猎弓。 卡特琳娜见我向窗外看得出神,也凑过来向外看。 她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发梢散发这一种清淡的兰花香味,对我说:“哦,这些是奇岩城的构装骑士团,只有他们更注重轻骑兵,你看他们的战马是不是很奇特,他们是我见过最擅长丛林奔袭的构装骑士。” “你跟他们打过交道?”我对卡特琳娜问。 卡特琳娜说:“恩,萨摩耶公爵在建立坦顿城防线体系的时候,曾经请来过两支这样的构装骑士团,帮他开拓耶罗位面的领土,特鲁姆据点就是像他们这样的构装骑士开辟出来的领地,我们的步战兵团作为固守力量,曾经跟这种构装骑士打过一些交道。” 我轻声地感叹说:“原来是奇岩城的构装骑士啊!” 也许我们车厢里的低声轻语被街边的一位构装骑士听见,那位骑士的眼神追逐着我的马车很久。 这些构装骑士,通常都是实力达到了一转水准之上的战士,当他们穿上魔纹构装之后,自身的力量将会达到一个质的飞跃。 在格林帝国,但凡有一些经济基础的贵族通常都会建立属于自己构装骑士小队。 当然,现如今的卡特琳娜也算是一位构装骑士,她属于没有战马的暗杀者。 查尔斯陛下这次召集了史洛伊特省的北风军团,海音丝城的南风军团、奇岩城擅长丛林战斗的构装骑士团,显然是要进行一次大动作,用以扭转各个位面颇为不利的战局,让那些陷入位面战争的公爵们在这么局势不利的情况下,依然能坚守下来。 我忽然想起来,果果姐的另一位妹妹安妮在毕业后,跟随着自己的导师奔赴奇岩城,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加入了奇岩城守卫军中,只是不知道这次安妮有没有恰好在是这两支构装骑士团里面。 其实我本想停下马车走过去问问,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马车就与这支训练有素的构装骑士团擦肩而过。 …… 在这么一间大概有篮球场大小仓库里,陈列着一捆捆摆放非常整齐的轻型钢轨,我凑过去近距离检查这些轻型钢轨的质地和做工,显然‘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生产的轻型钢轨还是很不错的,另外一侧是两尺长的铁钉,被捆成一捆捆的,码垛得整整齐齐。 艾丽娅夫人趁着早晨天气还很凉爽的时候,接连雇了五辆载货的魔法篷车,马不停蹄地将第二批魔纹蛛丝锭运往帝都,为此她甚至没有心思,与我一起留下来清点仓库里的轻型钢轨。 “关上大门!”我对牛头人鲁卡说道。 牛头人鲁卡高大的身躯出现在我身前,感觉他就像是一堵墙,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 只听见仓库大门在‘哗啦啦’一连串儿的响声之后,又是‘咣当’一声巨响,仓库里面的光线一下子变得暗淡下来。 我和卡特琳娜、小艾拉、黛博拉、鲁卡一行五人留在装满了轻型钢轨的仓库里面,最众目睽睽之下,我拿出了时空碎裂者战锤划开了传送之门,随后带着卡特琳娜和小艾拉一行人跨国传送之门,进入辛柳谷传送祭坛。 鲁卡在仓库这边等待兽人战士走出来搬运这些轻型钢轨。 如今六万根轻型钢轨已经全部到位,只等着全部搬进辛柳谷,就可以将第一条地底铁轨搭建起来。 重新返回无比熟悉的辛柳谷,小艾拉心情还是颇为激动的,她拉着黛博拉迫不及待地跑下传送祭坛,只是鹰身女妖一族与生俱来对洞穴有着恐惧感,黛博拉小心翼翼地跟在小艾拉的身后,从祭坛上走下去,一边听着小艾拉巴拉巴拉的向她介绍着辛柳谷,一边谨慎地打量着这座岩洞。 卡特琳娜已经来过辛柳谷好几次了,她对这里早已没有了当初那种新奇感。 卡兰措得到消息之后,带着兽人战士最先赶到祭坛这边儿,看到这一次我将小艾拉带回来,自然知道帝都各个学院的暑期已来临,小艾拉可以好好地在辛柳谷住上一段时间,看着女儿如同人类孩子们那样,穿着干净整洁的棉布长裙,卡兰措的眼中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 我叮嘱卡兰措,一定要尽快将轻型钢轨运到辛柳谷里面来,为了避免支撑传送门的‘雷电之力’过早就被消耗干净,卡兰措几乎抽调了地底洞穴所有的兽人战士,放下手里的一切事物,赶来搬运轻型钢轨。 随后,我又向卡兰措问了一下赢黎的消息,卡兰措说她们去了兽人村之后,到目前还没与什么消息传过来。 走出祭坛的密室,我看到外面的岩洞中繁忙的景象,一根根枕木如今已经均匀的铺设在地底洞穴平整的地面上,似乎就等着轻型钢轨到位,七百多名耶罗土著正在地底洞穴里面铺设轻轨的枕木。 再往前面洞穴深处走,更是看到数不清的地精奴隶们正在将岩洞里的石板地面打磨的平整一些, 几名身体强壮的土著男人拎着蛇皮花纹的皮鞭,穿行于众多地精群之中,他们被柏恩德灌输了很多不对等的消息,认为地精们普遍都非常的奸滑,只要稍有偷懒的苗头,就会有皮鞭劈头盖脸地一顿猛抽。 377.成长中的耶罗土著 在辛柳谷地下岩洞中,每隔几米就有一队码垛得整整齐齐的枕木,我没想过柏恩德竟然这么快,就将一部分枕木运至地底仓库,运力不足,一直是困扰着整个辛柳谷发展的大问题。 即使目前只拥有辛柳谷九大浮空山脉的其中之一,但对我来说,纵深达到了八百里的横断山脉,远不止地大物博那么简单,这里的山野之间遍布着种类繁多的初级魔法草药,这里的山林中生活有各种低阶魔兽,森林里还拥有无数珍稀木材,可以找到成片的靛辰木、铁木林区。 矮人顾问柏恩德认为阻碍辛柳谷发展的并不是稀缺的人口,而是这里与外界之间的联系,所有的物资想要运出辛柳谷都需要穿越漫长的地底洞穴,这是一段漫长的旅行。 最开始的时候,运输物资要依靠兽人战士用肩膀一点点将物资背出去。 到了后来,拥有了三位蛛人奴隶和平板车之后,好像一切变得轻松很多。 再到后来,耶罗位面的土著们也加入了运输的行列,辛柳谷的运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加强。 在剿灭地精部落的时候,我运用了一颗火磷弹引爆,使得地底岩洞中的一座巨大的天然溶洞塌方,在爆炸形成了一座天坑之后,巨大的树洞出口就不是唯一通向地面的出口,地底仓库与地面的距离再一次缩短。 如果不是萨摩耶公爵要求我在三年内在特鲁姆的那片丛林中建造一座小镇,也许我就不用考虑如何才能将辛柳谷内采石场里的石料运出辛柳谷。 矮人柏恩德提出要修建一条横穿地底的轻型轨道,要用无数矿车将地面与地底祭坛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这个主意好像还真不错。 …… 这是一个富饶切封闭位面,它藏于时光乱流之中,只有每十年一次的时光潮汐,这里才会出现在魔法者的视线之中。 那些来自耶罗位面的土著人已经习惯了穿着麻布长裤,精赤着上身在岩洞里干活,这条岩洞显得有些闷热,凿石头让这一段洞穴里的空气变得很污浊。 柏恩德站在木料堆上,对着那些正干得热火朝天的耶罗土著们喊道:“把你们吃奶得劲都给老子使出来,将这一段儿路铺到前面的转角处我们就歇工,晚餐有烤麦饼和干肉汤管饱,再让你们美美的睡上一觉。” 一位年轻的耶罗土著扛着一根沉重的枕木,他的肩膀上垫着一块枯树皮,晃悠悠地从柏恩德身旁经过,看他汗流浃背满脸灰尘的样子,显然体力已经濒临透支,走路脚步有些发飘,要上去摇摇欲坠,总是一副要跌倒的样子。 柏恩德手里拿着一根量尺,拍了拍那名年轻土著的脸,大声对他喊道:“打起精神来,就差前面一点,这段就算完成了。” 那名年轻的土著停住脚步,喘匀了两口气,对柏恩德点点头,扛着那根沉重的枕木,绊绊磕磕地继续往里面走去。 柏恩德瞪着眼睛,对旁边抡铁锤土著说道:“都别偷懒,再加把劲儿,一口气把剩下的这些枕木全都给我固定好再休息。” 那位原本已经抡不动大铁锤的土著,听到柏恩德这样说,扭了扭腰之后,竟然又开始‘当当当’将一根铁锭砸进了石板中。 无疑,柏恩德不停地催促还是很有效果的,尽管这些土著们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依然咬着牙卖力的干活儿。 …… 地精们擅长挖掘岩洞,它们在地底生活了这么多年,身体逐渐地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地精们在地洞里平时依靠挖掘植物的根茎,用石板在潮湿的洞壁上刮苔藓,在岩洞里面寻找一些可以吃的蘑菇或是昆虫一类的东西填肚子,岩洞里的食物异常的稀缺,想要寻找到一些食物,它们经常要向地面表层挖掘,所以这里的地精们最精通的就是开凿岩洞。 在此之前,柏恩德让兽人战士做监工,驱使近万名地精在地底岩洞中开辟新的仓库。 现如今,这些地精里面手艺最精湛的被选拔出来,加入了地下轻轨的修建工程,这些地精们要将原本高低起伏,不是那么平整的地底岩洞的地面,好好休整一下,可以让土著人轻松的将枕木铺上去。 只是相比这些拼命干活的耶罗土著们,那些辛柳谷地底洞穴的地精原住民们,更喜欢偷懒,只要土著监工稍微视线没有顾忌,狡诈奸滑的地精就会停下手里凿子和铁锤,所以想要让地精们卖力的干活,并不是给予它们充足的食物,或者是威胁它们不好好干活就将它们拖走喂巨型蜘蛛就能解决的。 地精们身体里的奴性是骨子里的,相比奖励的诱.惑和惩戒的制度,它们更需要一根时时刻刻悬在头顶上的鞭子,只有在带有锋利尖刺的荆棘树藤的抽打下,这些地精们才会努力的干活。 无论是兽人战士监工,还是耶罗土著监工,大家都知道地精绝对不会因为你的宽容而变得更加勤劳,它们的勤劳程度与挥舞鞭子的次数成正比。 但是耶罗位面的土著们不同,他们在享用了美味的烤麦饼和干肉汤之后,这些平时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面绝难能够吃上这些美味食物,耶罗位面的土著们认为,只有更加卖力的干活,才拥有继续享用这些美味烤麦饼的资格。 柏恩德将那些土著们最后一点力气都榨得干干净净,才算心满意足地让身边的随从敲响了手里的座钟。 很多筋疲力竭的耶罗土著们,会互相搀扶着走出施工岩洞。 矮人柏恩德悄悄的对我说:在这种高强度的劳动中,很多年轻的耶罗土著体能都在飞速的成长,他们自身的身体素质提升得非常快。 柏恩德向我提出了新的要求,不仅要我为耶罗土著们提供充足的麦饼,还需要工作餐里面补充更多的肉类和蔬菜,为此,他已经和老兽人泽旺提过了很多次,但都被老兽人泽旺果断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兽人村的捕猎团在短期内没有办法扩大捕猎规模。 以往,辛柳谷里面的干肉都是兽人村提供的,兽人们很喜欢进入山林里面采集魔法草药,捕猎大山里面的野兽,辛柳谷八百里横断山脉物产丰富,虽然山林里的魔兽种类很单一,但是各种普通野兽却是种类繁多,每一次猎捕都会有一些收获。 最初,这些猎物只有村子里的兽人们自己享用,偶尔还会拿出一些猪腿什么的给采石场里面的野蛮人改善伙食,那些家伙也都是一群喜欢吃肉的家伙,剩下吃不了的肉食就会被晒成生肉干,这些生肉干可以储存很久。 渐渐地,兽人猎人们发现因为不断有新的猎物被带回村子,那些晒制的生肉干好像永远也吃不完,不但吃不完,好像还有越囤越多的趋势,所以后来才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用这些多余的生肉干与地精进行用食物兑换魔法赤铜的交易。 地精们因为获得了充足的食物而不断的壮大,当地精部落中诞生了哥布林之后,地精们心底的贪婪被唤醒,它们试图组织人手掠夺我储藏在地底仓库里的各种物资,这才引发了我与兽人战士围剿地精部落的行动。 但是,当七百多名耶罗土著驻入辛柳谷之后,那些储藏在兽人村落的大量生肉干就显得没那么多了。毕竟多了七百多张嘴,仅仅是煮肉汤,也需要每天供应至少两头山猪,土著人的到来,一下子让辛柳谷储存的肉类从过剩变成匮乏。 已经无法保证这些耶罗土著们每天都能喝到肉汤,更别提那些居于采石场的野蛮人奴隶有多久没享用过猪腿了。 那些野蛮人奴隶的死活矮人柏恩德不会理会,但柏恩德对这些耶罗土著却很上心。每次劳动后的体力透支,年轻的耶罗土著们都需要充足的营养补充体力,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年轻的耶罗土著体力迅速的恢复,也会让他们更快的成长起来。 虽然这些耶罗土著们无论如何也达不到兽人战士那样强健的体魄,但是柏恩德觉得这些年轻的耶罗土著也很有潜力,所以这次才会提出来,让我解决辛柳谷肉食供应的问题。 我答应他,回头去兽人村亲自找老兽人泽旺谈谈,让他尽可能多排除一些兽人出去捕猎。 …… 我看着耶罗土著将一根根枕木铺在岩石地面上,再用两尺长的铁钉将枕木牢牢固定住,每间隔一点五米,就会铺设一根方形枕木,如果不是亲自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矮人柏恩德的建造速度。 我想不通柏恩德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这么一大批的枕木运抵地底仓库这边的,要知道‘辛柳谷的运力’一直是我们准备解决的难题。 即使有三位蛛人奴隶在地底洞穴里昼夜不停歇的拉拽那三辆平板拖车运载枕木,也没可能一下子从伐木场运这么多枕木回来。 “这次准备运多少轻型钢轨过来?”柏恩德灰头土脸的站在我面前,也不知道这家伙多久没洗脸了。 “所有的。” 他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那些钢轨放在在祭坛那边?” “恩。”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对我摆摆手,兴奋地说:“我先去查验一下质量,要是达不到标准我可不要,你别想着找一堆破铜烂铁来敷衍我。” 矮人柏恩德没有跟我说太多,他急着要去看那些轻型钢轨。 “喂……” 本来我还想询问一下工期的进度,看他接下来还需要我准备一些什么,不过看到柏恩德进展得比我料想的要快很多,也就没问出口。 我猜当务之急,需要做的也只有一些后勤保障工作,还是想办法怎么解决供应肉类的问题吧。 至于寻找有关于采用机械量产‘金属符文板’这方面的海克斯科技图纸,看到柏恩德这么忙,估计是没办法帮我了。 我并不想在地底仓库这边停留太久,这次来辛柳谷的目的,主要还是探望一下过来散心的赢黎,并且将帝都的消息带过来,我怕她住在这边有些不习惯,看看她是否想返回帝都。 另外,就是我隐隐的感觉到圆形山谷里世界树在呼唤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事找我。 帝都迎来了漫长的暑假假期,小艾拉想要回兽人村和村子里的朋友们住上一段时间,看起来虽然嘴上不说,她还是有些想家了。 小艾拉离开辛柳谷这几个月的时间,地底仓库这边发生了很大变化,岩洞重新整理过之后,变得更加的干净整洁,她好奇的看着那些沿着石壁边缘排队走向休息区的耶罗土著,偷偷观察他们身上的树皮饰物。 黛博拉则是安静的跟在我身后,我能够感受到她不喜欢这里。 卡兰措安排好兽人战士搬运轻型钢轨的事宜之后就追了上来, 这时候,小艾拉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扑进卡兰措的怀里,不过也仅仅是拥抱了一下,卡兰措一边拍着小艾拉的后背,一边对她说:“你都是可以上学的大孩子了,怎么还总想着哭鼻子,要是再兽人部落里生活,再过两年,你都就要嫁人了,怎么还长不大?” 虽然小艾拉神态扭捏,却也不愿意离开卡兰措的怀抱。 看着她们两个人的样子,让我回忆起在埃尔城奴隶市场的情景,那时候的小艾拉乖巧得让人心疼。 卡兰措一手搂着小艾拉,一面问我:“对了,吉嘉,空港这边的仓库还要续约吧?” 我想了一下,说:“当然,这间仓库就是用来以后各种物资的转运,包括哪些魔法草药、魔纹蛛丝锭、木料之类的,都可以堆到里面去,这有什么问题吗?” 卡兰措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次轻型钢轨的数量太多,我在这边准备的储存空间不足,估计这一次只能运进来总数量三分之一的轻型钢轨。” 其实按照我的设想,也没想过一次就将这些轻型钢轨搬进辛柳谷来,我说:“即使你不说,我也要说的,维持传送门的雷电之力,不足以支撑到将所有钢轨都运过来,我们必定要分批次搬进来才行……” 378.重返辛柳谷 在仓库里翻了大半天,并没有找到关于符文板制造的图纸及资料,我一脸失望地从仓库里走出来。 幽暗的洞穴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那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曲风,虽然我听不懂歌词大意,但是内心却是感受到了无比的安详。 仔细的聆听,感觉歌曲的乐律非常柔和,就像是一首催眠曲。 黛博拉静静地站在岩壁旁边,几乎都要要耳朵贴在墙壁上,她听得非常认真。 卡兰措出现在我身边,“这是耶罗土著们每天晚饭后的活动,他们喜欢聚在一起唱歌。” 抬头看了一眼卡兰错,我问她:“轻型钢轨搬运得怎么样了?” 这时候,卡特琳娜也从休息室那边走过来,好像是洗了个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脸色略微有些红润,她穿着卡兰措的一套棉布衣服,略微显得有些宽松,但是骨架却能完全撑起这件长衫。 卡兰措平时更喜欢穿那件半身甲,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浑圆的肩膀全都露在外面,地底岩洞中没有强烈的阳光,在这里住久了皮肤会变白,她匀称的身体总是显得有着爆炸性的力量,她在给小艾拉编着细碎的小辫子。 “已经搬完有一会儿了,看你在仓库里翻阅那些图纸有些入神,就没有唤你。你是不是又晋级了,这次的传送门,居然能坚持这么久!”卡兰措眨了眨眼睛,对我说。 卡特琳娜随手将脑后湿漉漉的秀发绾起,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不再羞涩与胆小的卡特琳娜的身上有一种成熟的美。 此刻,她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对卡兰措说:“他呀!马上就要和威廉在皇家魔法学院进行一场决斗,最近每天都非常勤奋地冥想。” 卡兰措询问的眼光扫过来,我偏偏找不到什么辩驳的话语,只是尴尬的摸摸鼻子,她问我“要不要帮忙?” “对方是一位颇有背景的豪门贵族公子,身边也有追随者,这种校园里面魔法生之间的决斗,一般都不会牵涉到其他人。”卡特琳娜对卡兰措解释了一下皇家魔法学院里面决斗的规矩,看来她对这些事倒是蛮熟悉的。 …… 传送门祭坛附近的空地上堆满了轻型钢轨,如果不是这里空间有限,也许这些兽人战士还能搬得更多些。 坐在轻型钢轨堆垛上的年轻兽人战士们,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热汗,一边还在嘻嘻哈哈地聊天,因为之前是在搬运钢轨,所以他们都没有穿皮甲,有的兽人战士精赤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有的也只是穿着砍袖背心,汗水早就把背心浸湿了。 每次见到这群年轻兽人战士,能够很明显的感觉他们身体在逐渐变得更强壮。 看到我和卡兰措联袂而来,这些兽人战士不约而同地从堆垛上跳下来,将身体站在笔直,像是一群等待检阅的士兵。 曾经老库鲁和我谈论过人类骑士和兽人战士之间的差距,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之所以能够屡次打败帕伊高原上的兽人战士,那是因为他们拥有武装到牙齿的精良装备,比如魔法床弩、魔纹构装、魔导大炮。部落里的兽人们都是天生的战士,他们在战斗的时候,将死亡当成一种荣耀。 见到这些兽人战士的时候,让我忽然想起了那二十几件正在制皮工坊里加工的沼泽巨鳄硬皮甲,差点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如果不是那些沼泽巨鳄的皮革,在最初之时被我们剥掉了拥有着隐性天然魔纹的外皮,我还能在这些硬皮甲上绘制初级力量铭文。 只要有足够的狮王墨水就行,至于配置常规的魔法墨水,这对琪格来说不算什么。 牛头人鲁卡坐在传送祭坛的石阶上,看来应该没有兽人战士被困在空港镇的仓库里,我这才放下心,准备和卡特琳娜带着小艾拉和黛博拉一起去的辛柳谷。 这边搬运轻型钢轨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至于如何铺设地下轨道,那是柏恩德的事。 小艾拉和黛博拉已经在地底岩洞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小艾拉想要尽快返回兽人村,去见见她的村子里的朋友。 黛博拉只是想尽快离开这里,因为这是鹰身女妖的习性,它们不喜欢岩洞。 卡兰措注意到我的目光频繁的落在她身上,就直接走到我的面前,甚至挺起了她那引以为傲的山峰,在半身甲的包裹下,露出大半部分白腻的肌肤,她问我:“怎么了?” “哦,没什么,这个给你。”我从魔法腰包里拎出一只封魔箱来,放在卡兰措的面前。 她面带疑惑地打开箱盖,看到里面摆着一副做工精湛的硬皮甲,惊讶地说:“啊!居然这么快做好了?我们兽人部落的战士也能穿魔纹构装吗?” 在此之前,我对卡兰措说过要给她做一套魔纹构装,因为那时候需要她身高和三围,既然是量身定制,舒适度当然要做到最好,而且为了能够让这套蛛人督军硬皮甲获得更多的力量增幅属性,我也要准确的知道卡兰措身体的承载力。 值得一提的是这套硬皮甲做得很成功,我也不知道兽人女战士穿上魔纹构装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于是就对她说:“总归要试一试的,就算没什么效果也无妨,蛛人督军硬皮甲本身的防御属性就很不错!” 卡兰措大大方方的地抱起那只装有魔纹构装的封魔箱,也不管小艾拉还站在一旁,直接将头凑过来,屈膝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对我说:“这套硬皮甲做得很漂亮,我很喜欢!” 而站在旁边那些兽人战士,时而一脸羡慕的看着我,时而又一脸羡慕的看着卡兰措。 蛛人督军硬皮甲, 这套硬皮甲上铭着一整套强化版的‘巨熊之力’魔纹法阵,凝聚着耶基斯学者很多心血,这件强化版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增幅力量是普通的‘初级力量’魔纹构装的1.5倍。 有了‘伴生魔纹’,魔纹构装的承载力被我控制到一个最适合卡兰措的界限,耶基斯学者赋予了整套构装特殊的套装属性‘战嗥’。 效果是:恐吓。(在战斗的时候,可以通过‘战嗥’让对手变得手脚发软,从而降低他们的抵抗力与破坏力。) 卡兰措回到休息室里,将整套硬皮甲穿上,然后一脸兴奋地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看到她单手拎着那把双手大剑的轻松感,就知道卡兰措自身的力量被魔纹构装提升了一大截儿,她现在拥有了更强的力量,果然这些魔纹构装无论是人类骑士,还是兽人战士都能够适用。 随后我决定即刻启程,去兽人村那边。 正巧这时,蛛人奴隶载着一平板车的枕木抵达地底仓库这边,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乘坐这辆往返于仓库和兽人村之间的平板车,一直到兽人村。 一行人坐在平板车上,小艾拉好奇的看着拉车的蛛人战士,他总是能够保持八支蛛腿轮流交替插进两侧的岩壁上,硬生生的将那辆看起来非常笨重的平板车拉走。 路过缫丝间的石室门口,从里面传来‘沙沙沙’的声音,让人听了之后总会觉得脊梁骨有些发凉。 想到艾丽娅夫人那间纺织工坊对魔纹蛛丝需求日益增加,我就恨不得马上就去耶罗位面捕猎一批巨型蜘蛛回来,一直以来,猎魔人和冒险团获得魔纹蛛丝都是在蛛人营地里采集那些极其容易断掉的短丝,却从没有人想过要将这么值钱的‘纺织娘’抓回来,直接用纺车将蛛丝从巨型蜘蛛的身体里强行抽丝,这些巨型蜘蛛就像印钞机。 “那些巨型蜘蛛的营养一定要跟得上。”我对卡兰错说道。 卡兰措漫不经心地说:“柏恩德最近奴役那些地精有些狠了,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十几个地精要被抬到这边来。” 其实这些巨型蜘蛛们进入地底洞穴之后,就一直以地精为食,对于少几个地精,对于地底洞穴的兽人们来说,就没有了什么负担。 两个多月之前,我带领兽人战士们在地底岩洞里屠杀了数万地精,现在每天只是死掉十几只地精,完全被我忽略掉了。至于地精这个种族的衰落,那也是神的旨意。 平板拖车载着一些日常物资,其中包括香料、细线、棉布、等等诸如此类东西,这里面有很多都是生活用品,要一起载到兽人村子那边。 在平板拖车上,我忽然间想到上次见到卡兰措的时候,对我提过那些野蛮人奴隶居然向我提出抗议,我有点搞不明白身为奴隶的它们,要么选择死亡,要么选择服从,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于是我倚在一匹柔软的棉布上,半躺在平板车上,让自己的身体更舒服一些,随口对卡兰错问道:“卡兰措,你说那些野蛮人找我究竟要干什么?” 卡兰错面色显得有些古怪,低声对我说:“那些野蛮人奴隶最近不太安分,他们选出来一位新晋的野蛮人奴隶首领,据说就是这位首领想要和你谈谈,争取一些新的权益。” 我撇了撇嘴,对卡兰措问:“那些野蛮人想要权益,奴隶还能有什么权益?” “那些野蛮人想要晚餐能够更丰盛一些,比如多吃几顿肉。”卡兰措坐在我身旁,对我说。 我一下子从棉布上坐起来,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卡兰措:“你是说他们也想多吃几顿肉?什么时候,奴隶们也能奢望这种事儿了?” 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接着对我解释了一下野蛮人奴隶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抗议。 事实上,归根究底还是转移到辛柳谷里面着七百多位土著居民。 这群耶罗位面的土著们,不但每天都要消耗大批的粮食,这些土著还耗费很多生肉干与干货。这群土著人们的到来,也让辛柳谷兽人村里面的泽旺伤透的脑筋,这些土著们不但吃光了兽人村里面储备的大量生肉干,还将每星期给野蛮人提供一次猪腿这个惯例也取消掉了。 对于这些野蛮人奴隶来说,连续三个星期没有尝过猪腿的味道,于是才会喊出‘野蛮人奴隶也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我一只手按住了额头,有些不耐烦地说:“好吧,既然他们知道要找我谈谈,那就来谈谈吧。” 在地底洞穴的沿途,很多地方都摆着枕木的堆垛,不知道这些枕木是从哪儿运过来. 在我看来辛柳谷这边也没有什么多余运力搬运这些石料,那么究竟是谁将采石场的石料搬到洞穴里来的呢?随后狐疑地看了一眼蛛人战士,对卡兰措提出了这个问题。 卡兰措说:“是那些采石场的那些野蛮人奴隶!” “野蛮人奴隶不是很讨厌钻地洞的吗?他们没有抗拒吗?”我惊讶的问卡兰措。 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可是出了名的不愿意钻矿洞。 正因为如此,野蛮人才会每年冬季都跨国奔马河,进入到史洛伊特省的腹地,大肆的抓捕史洛伊特省的男性平民,其实这些男人被掠到冰雪苔原上之后,一般情况下都会被野蛮人丢进矿洞里,给那些野蛮人挖掘宝石。 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些野蛮人奴隶竟然会背着枕木,钻辛柳谷的地底岩洞,想到这我对卡兰措说:“没想到凿了三年的石头,竟然还能消磨那些野蛮人的野性。” …… 蛛人奴隶拉着平板拖车,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将我们从地底仓库拉出来。 看着辛柳谷天空中金色的时空乱流,我微微的有些感慨,正想在平板车上舒展舒展身体,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呢若有若无的歌声,那声音清澈嘹亮,优美动听: 躲在河中听雨的女孩儿 你还是否能够记起那个雨天 雨滴落在河面像是沙场上低沉的战鼓 躲在河中听雨的女孩儿 你是否还能够记起那个夜晚 有风吹过玫瑰园像是离别时的轻泣 远方的人 请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你可知家里有位听雨的女孩儿在等你 远方的人 请你一定要珍惜自己 我要在女神像前为你祈祷 愿你躲过那蛮族的铁锤 379.勿忘我 辛柳谷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个样子,一条金色时光乱流像是一条长河在星域里缓缓流淌,也许辛柳谷这里的九座浮空山脉只是时空乱流里面的一粒尘埃,但是恰恰是眼前的这条时空乱流,让这里变成了一方净土。 顺着优美的歌声,爬过一片长满细丝草的缓坡,我站在山坡顶上驻足远眺,不远处竟然有一条蜿蜒的小溪,像是美丽女郎脖颈上一条美丽的发带,土坡上遍布嫩绿的毛茸茸的野草,像一层柔软而厚实的毛毯铺在这片旷野中。 海伦娜赤着脚站在溪水里,她一手提着裙摆,另一只手拢住被风吹散的秀发,扭头和坐在岸边的贝姬说笑,在时空乱流的余晖下,海伦娜展现出极致的秀美,我猜刚刚那段优美的歌声,就是她唱出来。 贝姬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溪边一块光滑的巨石上,绿藻般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条马尾,紧身皮甲勾勒出她身体玲珑的曲线,贝姬是赢黎三女中身材最棒的。 不远处有一顶白色的帐篷,三位心思细腻的女孩子从草地上采了一束束蓝色的小花,将帐篷周围妆点得极为美丽。 在溪边嬉戏的海伦娜和贝姬看到了我,兴奋得向我挥了挥手,我想她们俩轻轻地点了点头。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也没有跟上来,她们只是安静地站在缓坡上,卡兰措将手指向远方,从这里望过去,兽人村只有火柴盒那么大一点。 赢黎背对着我蹲在草地上,出神的看着面前一朵蓝色小花。 那种蓝色小花有着很美的名字,叫做‘毋忘我’。 我不忍打搅她,于是踩着松软的草毯轻轻地走过去,在她身后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赢黎安静的蹲在草地上,在她的面前盛开着一簇蓝色的花,有风从草甸子深处吹过来,让长满了细毛草的草甸子出现一**的浪,那些蓝色的小花也在随风摇曳着。 她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的蹲在那里,仿佛这一刻,她与辛柳谷整个天地都融为一体。 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口哨,这才让赢黎从静思中醒来。 我和赢黎同时转头向溪边看过去,贝姬站在溪边的巨石上,正在***着天穹之上的一只老鹰,那只鹰飞得很高,就像是只要再轻轻地扇动两下翅膀,就会冲出辛柳谷的天域一样。 赢黎才发现我站在她身后,转过身一脸欣喜的望着我,脸上瞬间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她跑到我身前抓住我的手,含着笑对我问道:“吉嘉,你怎么来了?夏日祭结束了吗?” 我点点头,将她柔软的小手攥在手心里,她的手很软。 “在这里会不会觉得很无聊?我还以为你们会到山里狩猎,正想着怎么才能找到你们。”我对赢黎说道。 “不会啊!很久都没有这样悠闲了,这里真的好美。”赢黎将被风吹乱的长发掖到耳后,又问我:“暑假了,准备去哪?” 我坦然地回答:“去瓦丝琪位面,等我跟着诺亚一起到了那边,就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在那边看海!” 赢黎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脸蛋上浮现出清晰的梨涡。 “恩。”她轻声的答应着,就算是贵为格林的公主,她依旧是那么娴静婉约。 我们肩并肩在草地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边走边聊天。 “这两天,露西娅和威尔士王子都来找过我,他们问我,你在哪?过得怎么样?他们都有些担心你……” 我们走到溪边的时候,海伦娜和贝姬才迎上来。 海伦娜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鹿,迈着轻快的步伐,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我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像是蜻蜓点水一样亲吻着她柔软红润的嘴唇,她美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润。 让我有些搞不懂,海伦娜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代表着赢黎,还是她自己,或者两者都有吧! 随后,我跟着赢黎在她们别致的白色帐篷前面坐了一会儿,赢黎邀请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一起过来喝茶。 赢黎拿出一套精致的茶具,将茶壶灌满清冽的溪水,在便携式炉灶里展开一张‘聚火术’魔法卷轴,当火焰出现在卷轴上方的时候,将茶壶放置在炉灶上,不停跳动的火焰瞬间裹住茶壶。 女孩子的帐篷里总是那么干净而整洁,透着一股淡淡地女孩身上香气,里面布置得很温馨,地上还铺着一层狼皮褥子,帐篷里角落堆着一小袋子麦粉,一只蜂蜜罐子,几块奶酪和几枚椰子大小的陆行鸟蛋。 看来老兽人泽旺将她们照顾得很好,这里储藏了很多食物,几乎什么都不缺。 至于那几颗陆行鸟蛋辛柳谷这边拥有大片的草场,有着延绵起伏的山林,但是魔兽却只有一种白斑剑齿虎,陆行鸟是两年前在埃尔城的时候,鲍比在拍卖行里帮我买回来的,一共是六只幼鸟,据说是三对。 我将它们带到辛柳谷这边以后,一直放养在兽人村这边,事实上,当这几只陆行鸟长大了一些,老兽人泽旺才告诉我,这六只陆行鸟只有两只是会下蛋的雌鸟,另外四只全部是雄鸟,虽然羽毛华美,但却不会下蛋。 老泽旺从不准村子里的兽人们吃鸟蛋,那些鸟蛋都是用来孵化陆行鸟幼鸟的,老兽人泽旺希望辛柳谷除了放养牛群和黄羊群之外,还能有一大群陆行鸟、魔羚羊之类的初级魔兽,辛柳谷这边食肉类的物种非常稀少,非常适合一些初级魔兽繁衍。 老兽人可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事都是小艾拉告诉我的,没想到这次为了招待赢黎三人,居然将珍贵的陆行鸟蛋拿了出来。 远处的草地上,小艾拉和黛博拉相互嬉戏追逐,黛博拉穿着我的魔法学徒长袍,走路的样子很笨拙,总是被小艾拉戏弄,两个女孩儿银铃般的笑声总是能传出很远…… 如果按照帝都的标准时间,这顿饭只能算是夜宵。 辛柳谷的昼夜与罗兰大陆不太一致。 村里的兽人们在这片草场上放养了很多黄羊,因为没有什么天敌,这些黄羊都是被随便的放养在这草场里,随后我向大家提出不如就吃一顿涮羊肉吧。 黄羊是小艾拉选的,是羊群里最肥的一只,选中之后,卡兰措直接走上去,非常暴力的将那只黄羊一拳敲晕,然后单手拎着黄羊的犄角,轻松地将百十斤重的黄羊拎营地这边。 卡兰措先是将黄羊身体力的血放干净,然后对着那只黄羊嘀咕了几句兽人语,然后将黄羊吊在木架子上,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从上至下一点点的割开羊皮,在几分钟之后就将这只黄羊剥的干干净净。而那张羊皮则被丢弃在一边很快地就风干掉,变得硬邦邦的。 切羊肉算是我最拿手的,记忆里,上一世除了擅长雕萝卜花之外,有时候人手不够还兼任配菜和肉案,切肉的本领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铜盆里水花上下翻滚,里面飘着几段野葱,一片片薄如蝉翼般的肉片在我的手中被切出来,冻得半硬不硬的肉块儿切起来很容易,我那把剥皮小刀刃口又非常的锋利,切在鲜嫩的羊肉上,只要控制好刀刃的走势,一片片羊肉就如雪片般落进锅中,香气飘出很远。 鲜嫩的羊肉片只需要在锅里停留个三五秒就可以捞出来,再蘸一些秘制的酱料,小心鲜美的滋味会咬到舌头。 赢黎、海伦娜、贝姬和卡特琳娜围坐在一起,眼巴巴地等着肉片落进开水锅里,卡特琳娜拿着漏勺在铜盆里羊肉将煮好的黄羊肉捞出来,分到赢黎三女的盘子里。 赢黎笨拙拿着叉子将肉片塞进嘴里,又被滚热的羊肉片烫得连连向盘子里吹气美味有时会让人放下矜持。 …… 这里原本是很大一片橡树林,而如今放眼看去,好大一片橡树林全都被砍伐一空,只留下一个个巨大的树桩,也许几年之后,等到这些树桩彻底腐烂了,这里将是一个最适合采蘑菇的场所。 那些巨大的橡树几乎都有两个人手拉手合围那么粗,砍倒的橡树被斧子砍掉多余的旁枝,再锯成一段段的圆木堆在一起,经过一段时间放置之后,用锯子将这些圆木破开,再锯成一段段方方正正的枕木。 这片橡树林是最早的伐木场,那些野蛮人奴隶一年前砍伐了很多橡木,并放在伐木场这边晾晒放置,原本这些橡木木料是准备运出去,请木匠们做一些橡木酒桶。 还没等那些木料制成酒桶,我和柏恩德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在地底仓库和地面之间修建一条轻型轨道。 于是这些橡木在月余之后,统统变成了枕木。 这些野蛮人奴隶天生蛮力,伐木对他们来说并不难,这几年我一共在埃尔城外捕猎到六百多名野蛮人,他们统统被割去左耳之后,变成了我的奴隶。 目前,只有六十多名野蛮人奴隶在这边的伐木场里,其余五百多野蛮人奴隶则是都住在采石场,毕竟开采条形石料才是最主要的事儿。 在准备修建耶罗位面的特鲁姆小镇之前,我原本想要在环形山谷的隘口上建造一座山城来着,所以需求的长条石料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当那些野蛮人奴隶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伐木场,我才算见到了那位野蛮人奴隶的首领,雅各布是被所有野蛮人推举出来的。 他的身高足有三米多,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铁塔,他比牛头人鲁卡看上去还要强壮。 他浑身的肌肉隆起,皮肤下的血管奋张,脸上刺有图腾式的纹身,他只穿着一条粗糙的皮裤,精赤着上身,皮肤很白,上面布满了各种伤疤,他是这些野蛮人奴隶之中最强壮的,眼中露着戒心,走到我面前屈膝蹲下来,表示出自己的臣服。 “你要见我?”我坐在一只树桩上,向前探着身子,冷冷地对他问道。 没有哪个北境人会对野蛮人有什么好感,哪怕他们屈服在自己脚下,或者他又多么强大,这都没有用,在野蛮人停止对史洛伊特省掠夺之前,北境人和野蛮人就是死敌。 “是。”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就像是一只低音炮,声音浑厚低沉。 “有什么事?”我生硬的问。 如果不是我需要他们挖石头和伐木,很早之前,他们就应该是一具具尸体,而不是辛柳谷里的奴隶。 “我们要吃肉。”雅各布声音低沉,像是在从喉咙里发出的咆哮声,或许他以为这样的声音就可以吓破胆,或者让我屈服。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供应他们一日三餐,都非常的奢侈,至于之前偶尔给这些野蛮人奴隶提供猪腿,纯粹是因为兽人们捕猎的肉类过剩,就算是不给他们吃,剩余的那些肉也要被晾晒成生肉干,我个人是非常不喜欢生肉干的。 从外面往辛柳谷里面运粮食,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儿,所面临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将一袋袋粮食从地底仓库运到兽人村子,那些粮食走过这一段漫长的道路,都是依靠兽人战士一点点的背回来。 有时候,获得猎物要比粮食更容易,所以在那个时期,在那些野蛮人奴隶的汤锅里捞出一只猪腿来,并没有多稀奇。 不过现在兽人们捕到的猎物都统统运抵地底洞穴,那些劳动强度极大的耶罗土著们更需要补充一些肉食。 “你有什么资格吃肉?”我大步走过去,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轻蔑地问他。 野蛮人奴隶首领雅各布瞪着三角眼,灰色的眼眸里面燃烧着一团火焰,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要证明你的价值,伐木和采石就只能喝菜粥,或者当某一天不需要你们采石伐木了,对你们而言,连菜粥都是美味佳肴。”我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 “价值?”雅各布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声音有些茫然。 “对,价值!”我说道。 雅各布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我们野蛮人一族,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我们擅长战斗!我们要战斗!” 380.那些野蛮人奴隶们 “战斗?” 我盯着眼前这位蹲在地上依然还能与我平视的野蛮人,他真是长得太高了。 我站在雅各布的面前,心里有种随时可能被捏扁的压迫感。 脖颈上的那个奴隶项圈被磨得黄橙橙的,项圈上魔法铭文的纹络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魔纹里蕴含的魔法波动却一直都没有改变,签订了奴隶契约,就意味着被人主宰了生死。 我想不出来,当将这六百名失去了左耳的野蛮人带上战场,埃尔城里的那位军需官大人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看着他脸上的黑色魔纹,像蔓藤一样布满了他的脸。 我问他:“你们想要成为一群真正的战士?” 他骄傲地挺起胸膛,强壮的身体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一堵墙一样,冷厉的三角眼盯着我,眼中充满愤怒的业火,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像是蛮牛一样,他克制住自己的怒意,对我说:“这里的每一位野蛮人,都是最优的战士。” “优秀?你觉得自己真的是这样?”我牵动着嘴角浅笑了一下,问他。 “当然!”雅各布挺起胸膛说,即便是一名野蛮人奴隶,但也有属于他的骄傲。 他用拳头狠狠地擂打着自己厚实的胸膛,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我对野蛮人雅各布说:“我要的可不是只知道向前冲的莽夫,与其将你们带上战场送死,还不如留在山谷里给我挖石头。”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带着卡兰措走出这片伐木场。 雅各布还想要起身追上来,却被伐木场里面的兽人监工喝止:“蹲下!统统给老子蹲下!” 鞭哨落在野蛮人奴隶手里强壮的背脊上,划出一道道淡淡的血痕。 奴隶项圈也同时紧紧地勒住雅各布的脖子,他呼吸变得极为困难,脸色涨得紫红,这种痛苦让野蛮人雅各布凶性大发,在疼痛的刺激下他的面孔变得有些狰狞,他伸出手抓住奴隶项圈,想要将铜环撕裂。 可当他的手刚刚触及奴隶项圈,忽然之间,浑身像是触电了一样剧烈的抽搐。 他弓着腰,躺在地上像是一只煮熟了虾。 伐木场里其他的野蛮人出现了一些骚动,他们不再安分的坐在树桩上休息,而是向雅各布这边围了过来。 “啪!” 一声刺耳的鞭哨声在空中响起,兽人监工扬起手中的长鞭,迈着大步跑上来,挡在人群前面。 他抬脚踹在冲最前面野蛮人的腿窝上,将他踹翻在地,一边扯着嗓子喊道:“蹲下,都统统蹲下。” “这就是你们所谓要争取的权益?” 我停下脚步,回头冷着脸看着身后的纷乱,转身对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雅各布问道。 站在我身边的卡兰措,已经将背后的双手大剑解了下来,虽然这些野蛮人都签订了奴隶契约,但是她依然担心有意外发生。 雅各布脸色已经变得紫黑,嘴角、眼眶、鼻孔、耳廓都渗出了鲜血。 他躺在地上,艰难的伸出手,试图制止那些变得无比冲动的野蛮人奴隶。 “你们想要挺起腰杆子当一名战士?” 我一步步地走回来,对他说:“你们根本就不能算是战士,做事冲动,性格鲁莽,脾气暴躁……” 我蹲在雅各布的身前,简短地念出一句咒语,让奴隶项圈上的法力涌动平息下来。 雅各布躺在地上,手按在胸口上,大口的喘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说得有些过分?”我伸手拍了拍他粗糙的脸。 他的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样,凶狠地目光像是要将我一口吞掉。 我不怎么害怕这些野蛮人奴隶,毕竟都是我亲手从埃尔城郊外抓回来的,我对他说:“不服气吗?好啊,我给你个机会。” 他躺在地上,气息已经逐渐平稳,只是依然一声不响地盯着我。 我笑着对他说:“我给你一个挑战我的机会,但是如果失败了,那么就老老实实给我挖石头!” 看他有些迟疑的样子,大概是对我的冰系魔法记忆犹新,不想再次被冻成冰雕。 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又指着身边的卡兰措说:“或者你来挑战她?” 雅各布挣扎着,想要从地上坐起来。 就在这时,很不凑巧的是还没等我的话音落下,一旁有个冒失的野蛮人奴隶从我身侧绕过来,一脸惊愕的看着我们几个人。 他似乎还没有高清状况,就被卡兰措挥出一拳砸在肚子上,只用一拳,就将六七百斤重的野蛮人打得双脚脱离地面腾空。 ‘啊!’野蛮人奴隶惨叫了一声,但是他的悲惨命运还没有结束,卡兰措也腾空而起,她身形敏捷地双手按在那野蛮人宽阔的肩膀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记无比猛烈的‘膝撞’。 她的膝盖上包裹着蛛人督军硬皮甲的护膝,带着猛烈的破空声,狠狠的撞在那位野蛮人奴隶的下巴上。 野蛮人奴隶的脑袋向后仰,张开嘴喷出一口鲜血和两颗崩裂的槽牙,似乎颈椎都传来清脆的断裂声。 等到卡兰措轻松的落在我身边,将插在地上的双刃大剑重新拿在手中,那名冒失的野蛮人奴隶才仰面摔倒在地,直接晕厥过去。 一时间,整个伐木场变得鸦雀无声。 野蛮人的部落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几乎这里的每位野蛮人都尝过冰系魔法的滋味,所以他们就不会在实力增长之前想着要挑战我。 同样,当雅各布看到卡兰措如此暴力的一面,眼中燃起的希望再次幻灭。 身边只有风穿过树林,树叶的沙沙声。 远处还有小艾拉和黛博拉的嬉闹声,黛博拉完全就像是和孩子,整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小艾拉身后。 我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半卧在地上的野蛮人奴隶雅各布,对他说:“或者……你可以像格林帝国的战士那样接受我安排的训练,如果你们能完成了训练,我可以考虑给你们参加战斗的机会。” 这些野蛮人奴隶脸上的情绪终于有了很明显的波动,他们变得有些跃跃欲试。 就我转身的时候,那些野蛮人奴隶像是获得胜利了一样欢呼。 我随即又转过身,看着那些争取到权益的野蛮人奴隶,对他们说:“给你们一个忠告,虽然那些训练对我们的战士而言是最基本的,但是对你们这群野蛮人而言,却是会异常的艰难,当然,我希望你们能放弃,老老实实的窝在采石场挖石头……或者干脆就去死!” 与卡兰措一起,从伐木场走出来。 我忽然间想到了迪士累利骑士,那位在耶罗位面届时的重甲步兵团的团长,不知道他现在在耶罗位面上过得怎么样,对于战士进行最基本的训练,我想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你真的准备训练那些野蛮人?”卡兰措舒展了一下身体,如束胸衣一样的硬皮甲将她原本就鼓胀的胸.脯衬托得更加挺拔,在她伸手扩胸的时候,那对桃子差一点就从胸甲中跳出来。 见我看得有些愣神,卡兰措蜜蜡一样脸上变得有些微微泛红。 我对她说:“那就先安排这些野蛮人奴隶往地底岩洞中背枕木吧,等到柏恩德什么时候闲了,就让他整顿一下,这些野蛮人还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磨砺,否则在战场上只是一盘散沙。” 我并不奉行个人英雄主义,虽然每一位野蛮人单个实力都很强大,但是如果他们在战场上无法做到拧成一股绳的话,也是无法抗衡构装骑士的一次冲锋。 我摸了摸胸前货真价实的伯爵勋章,接着说:“换句话说,如果这些野蛮人奴隶通过训练,依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的话,带到战场上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我可不想冒着被埃尔城的军需官申诉的危险,将他们从辛柳谷里放出来。” 想到了野蛮人的易怒、冲动和放荡不羁,马上就会想到那些耶罗土著。 他们恰恰和野蛮人相反,憨厚、诚实、勤劳,喜欢积累生活中日常知识,他们平时如果肯加以训练,应该是一群听话的战士。 我看着卡兰措说说:“其实你有没有注意到,那群耶罗位面的土著们的身体素质还不错,我想把他们训练成一支弓箭手的后备军,应该会也也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卡兰措听的很认真,“吉嘉,你有没有发现,这些耶罗位面的土著偏爱木制武器,这片山林里有很多铁木,我们可以砍伐一些制作铁木硬弓,细一点的树枝还可以制作箭杆儿,哎,怎么忽然想到了这些?” 我自然不会对卡兰错有任何的隐瞒,于是我说:“我准备在暑假这两个月去瓦丝琪位面游历一下,那里也不太平静,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卡兰措奇怪地问我:“怎么忽然间想到了要去瓦丝琪位面,之前不是想去帕莱斯蒂纳的翡翠海湾吗?” 我将夏日祭那晚遇见了院长大人的事情跟卡兰措说了一下,无尽之海被娜迦一族完全控制在手中,根本没可能在这片海域找到大海妖,想要寻找到灵魂号角,去瓦丝琪位面才会有一线希望。 是的,至少瓦丝琪位面还能让我在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难怪你会舍得花这么大本钱,为我做了一套这么精致的魔纹构装,本来还蛮让我感动的,现在嘛……”卡兰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飞快地凑过来,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然后才小声说:“也一样很感动,谢谢你的礼物,吉嘉。” 听卡兰措这么说,我才发现好像一直以来,真的从没有给卡兰措买过什么正经的礼物,或许唯一有一次就是和她一起在高原风味的高级餐厅吃了一顿饭,不过那顿饭最后的时候,被人搅了局,未免有些遗憾。 穿过了一片铁木林,看到赢黎一群人在圆形山谷的山道旁边安静的等着我们,这里是通往圆形山谷的必经之路,我连忙快步走了上去。 仰望头顶上的高山,参天的古树将整个起伏的山峦点缀得翠绿,它巍峨、静谧、优美,几处山峰甚至高耸入云,只有这条路可以一直走到隘口,那里至今还有一座山城的地基,可惜一直没能建起来,我需要一位精通建筑设计的建筑师,帮我将这座山城好好地规划一下。 海伦娜提着长长的裙摆跑过来,搂着我的胳膊,笑嘻嘻地往回走。 卡特琳娜在和赢黎在聊天,两个人站在那里有说有笑的。 我没想到她们俩居然很熟悉,反过来一想,琪格与赢黎应该是很早之前就认识的,她们两人之间有威尔士王子作为纽带,那么作为琪格最宠爱的贴身侍女,赢黎认识卡特琳娜也就不难理解。 更何况两年前,威尔士王子一直认为卡特琳娜会成为琪格的陪嫁嫁给自己,可惜那个美梦如今碎了一地。 我们转入一条林间小径,两旁树木林立遮住了一些光线,道路越来越窄而且变得逐渐陡峭起来。 小风拂面,山花摇曳,路上看到几条小爆布,有的穿过小路。 上了山顶后,空气清冷了许多但充满了扑鼻的芳香,野花灿烂地盛开在草丛中,我们穿过一个窄窄的峡谷,两边是高.耸的悬崖,我就是想在这里修建一座山城,将通往圆形山谷的唯一通道堵住。 赢黎看着那些巨型石料,忍不住惊叹地向我问:究竟是怎么搬上来的。 我们没有在隘口处多做停留,而是穿过了悬崖上的峡谷,拐了个弯,视野变得开阔了。 眼前是一座圆形山谷,放眼望去,静静的小河淌过山间,群山起伏,像一幅古老的约斯先油画。 湖水中零零星星地耸立着几座小岛,岛上的松树和层层灌木为这里增添厂几分幽静情趣,阳光照耀的草地一直延伸到白色的石径,伸向远方。 这片湖呈卵圆形,距他们最近的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悬崖笼罩下则显得阴沉黑暗。湖的一端有座较大的岛,绿色掩映中矗立一座座巨型圆拱石桥,这些拱形石桥,短的跨度有几百米,长的达到几公里,倒是显得别具一格。 这些都是已经枯死的那棵世界树的根茎,因为整个辛柳谷断裂成九段儿,地脉断裂,那些埋于地下的根茎才会显露出来…… 381.山谷里的美好时光 我们一行人来到湖边,欣赏着湛蓝的湖面,虽然没有阳光,但是湖水依旧很温暖。 圆形山谷的中心地带是一片清澈的湖泊,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瑰丽的蓝宝石在夜空中烁烁发光。 天幕中流淌着一条金色的长河。 周围的四野中,群山在相互掩映。 整片山林似乎都在因我们的到来而欢呼,这里是一片宁静之所。 放眼望过去,只有湖中央的小岛上耸立着一棵超过百米高的世界树,很难想象,这样一棵需要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围住的大树竟然还只是未长成的幼苗。 卡兰措带着我们沿着巨大拱形石桥,跨过几片小型湖泊,看到湖岸边一片碧绿的麦田,哦,那怎么会是麦田呢,那是一片魔法草药的苗圃,如今那片草药苗圃已经占据了整个湖泊西侧沿岸。 许许多多种类不同的初级魔法草药遍布湖岸边,有止血草、一叶草、宁神花、葛根等等,这些初级魔法草药在世界树第一个领主光环‘草木生长’的覆盖下,生长周期缩短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卡兰措领着我们从拱形石桥下来,站在一片深绿色的魔法草药田旁边。 赢黎俯下身子,蹲在一株魔法草药的前面,她轻轻拨动着一株魔法草药椭圆形的叶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苦涩的药香味。 她倒是对苗圃里的那些魔法草药如数家珍,顺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对我说:“这些初级魔法草药应该是葛根吧,它们是狮王药水的配药……” 狮王药剂原本只算是最寻常的力量药水,没有多少人关注它。 直到后来被人们发现,九级战士学徒饮用这种力量药水,拥有帮他们晋升成战士的辅助效果之后,这种力量药水才逐渐的被人们重视起来,狮王药水的价格越来越高,葛根也变得越来越少。 独特生长环境限制了这些魔法草药的普及,除非是将它们种植在模拟了特定环境的魔法生态园里,否则一般的环境它们很难长大。 赢黎站起身,向远处如同一片金色田野里望去,发出‘啊’的一声,面露惊喜的跑过去。 “吉嘉,这片田里面生长的是金针草吗?如果帝都魔药学的学者们知道了你居然培育出精神药水的主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她一边兴奋的大声说,一边伸出双手感受着空气里面蕴含的法力。 她一脸迷惑地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把药锄,从田边挖出一些湿润的泥土,伸手轻轻地碾碎那些潮湿的土块,似乎也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同。 赢黎环顾四周,依然没有看出所以然来,于是就问我:“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这么一大片草药园,这里不是魔法生态园,怎么能够种植这么多种魔法草药?” “辛柳谷的山林田野间原本非常适合那些魔法草药的生长,还记得我们在埃尔城战争学院上学的那会儿,正巧赶上了十年一次的时光潮汐,一起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漫山遍野全是初级魔法草药。现在有了世界树的帮忙,我只不过是选择在湖边开辟出一片苗圃,大概不算稀奇吧!”我对赢黎解释说。 “等到下一个十年,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里的那些魔法学者们大概不会想到,这座浮空山脉已经有了新主人。”赢黎感叹着说道。 紧接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问我:“你说,那些通过传送门进入这里的魔法学徒该怎么办,尤其是当他们发现这里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候,会不会最后无比失望的离开?” 听赢黎这样说,我开始联想,当那些年轻的魔法学徒,进入辛柳谷中看到山野林间比狗舔的还干净,再也找不到一株魔法草药,会有一种什么心情。 只是想想就觉得有趣。 但是反过来一想,又觉得未免有些残忍。 当那些年轻的魔法学徒们,刚刚庆幸自己能够赶上十年一度的时光潮汐,可以通过传送门进入辛柳谷里面,可是等他们进入辛柳谷,却发现这片山野中所有的魔法草药全部被采撷干净,不知道那些年轻的孩子们,会不会难过得大声哭出来。 我转头看了卡兰措一眼,笑着对她打趣儿说:“等那些学徒们发现溪边的兽人村落,一定会误以为是辛柳谷的原住民吧。” 卡兰措站在一旁说:“到时候,我会约束村子里的兽人们,不去伤害那些年轻的学徒,除非他们做出一些出格地举动!” 赢黎脸蛋上浮现出精致的梨涡,她的笑容充满了娴静的味道。 我灵机一动,半开着玩笑,对赢黎说:“或许我们应该在树洞地下入口的地方开设一间地精商店,你说那些年轻人见到一只地精一本正经的坐在商店柜台前,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赢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眨了眨眼睛,接着我的话题继续说:“可以在店铺中摆上一些魔法药剂,比如精神力药水或者狮王药水什么的。” 她身边的海伦娜探过头,插了一句嘴:“还可以摆上一些魔法材料,比如白斑剑齿虎的毛皮,魔法赤铜、孔雀石。” 一旁的贝姬也说道:“也可以摆上几件初级魔纹构装和魔法卷轴,铁木硬弓也行,不过一定要属于辛柳谷里的特产……”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在埃尔城街头巷尾见过很多孩子们玩的一种寻宝游戏’,当时我总是喜欢宅在阁楼上,没有体验过那种游戏的快乐,怕是除我之外,每一个埃尔城的孩子,童年的时候都会有的经历。 于是我由说:“对,我觉得还可以给予他们适当的优惠,比如第一位找到地精商店的魔法学徒,魔法类物品半价,第一位找到商店的战士学徒,魔纹构装和武器半价,到时候,只希望他们身上能够带足金币和魔晶,看看谁能是最幸运的人!” 卡特琳娜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卡兰措认真地将我说过的话记下来,毕竟我们这些人之中,她算是辛柳谷真正的管理者。 这时候,一位兽女穿着一身亚麻布长裙从苗圃的垄沟间直起腰来,一脸懵懂地望着我们,手里拿着一把锄头,另一只手里面握着一把杂草,浓密的头发扎成马尾,她那麦色的皮肤在星辉之下闪闪发光。 随后,她的目光锁定住人群中的卡兰措,马上露出轻松的笑脸,举着手里的杂草,万分欢喜地对着卡兰措挥手。 卡兰措并不像打扰这位草药园的管理者,只是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过来,在那边干活就好。 我们这些人也只想在田间地头随便的逛逛,看看这座美丽的山谷。 随后,赢黎又惊喜的发现了一片火焰草和野钢花的幼苗。 “哦,那边是什么?火焰花吗?居然还有野钢花,听说亚伯大学者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的水系生态园里培育出来了一些的二级魔法草药,没想到你这里也有!”她望着那片苗圃,颇为激动地说道。 我其实很想对赢黎说,这些魔法草药的种子就是从那边的药园子里面偷出来的,想一想还是算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 一只五彩短尾锦雉忽然从一丛灌木中钻出来,它惊慌失措地穿过一片草丛,细长的爪子踩着沙地,留下一连串清晰的脚印。 小艾拉从灌木丛中站起来,手里举着小巧的猎弓,一口气射出五支箭,可惜都落在五彩短尾锦雉身后的沙地上,居然射空了,气得小艾拉狠狠地回了一下拳头,大概嘴里还吐出了一句兽人的俚语,只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这时候,灌木丛又是一阵抖动,黛博拉也从灌木丛里面钻出来,只不过她显得稍微有点狼狈,脸上不知道被什么划出一道血痕,头发上还沾着几片草叶子。 她的眼睛也紧紧盯着那只跑得飞快的五彩短尾锦雉,一脸惊奇地看着那只锦雉在沙地上飞奔。 这是一种圆形山谷里面土生土长的沙鸡,身体轻灵,不仅善于在沙地上奔跑,而且展开翅膀还能飞行近千米的距离,不仅平时难得一见,而且还很难抓到。 不过也有优秀的兽人猎手,专门以抓这种五彩短尾锦雉为乐趣。 他们喜欢将这种沙鸡的尾羽制成头饰,也喜欢用这种沙鸡煲汤。 据小艾拉说,这种五彩短尾锦雉非常好吃。 眼见着那只五彩短尾锦雉已经跑到了湖边,它根本没有放慢速度,而是继续加速奔跑,在最后一刻,双.腿用力蹬地,凌空而起,展开翅膀扑棱棱的向湖的对面飞去。 小艾拉遗憾地放下手里的猎弓,一脸失望的看着那只逐渐飞远锦雉。 “艾拉,我想吃鸡肉。” “可它飞走了,抓不到了!” “我去抓它……”黛博拉说完,伸出手一把扯掉身上灰色的魔法学徒长袍,藏在长袍里面的翅膀一下子展开,一只翅膀是白色羽翅,另一只翅膀则是黑灰色的肉翅,两个翅膀泾渭分明。 而她清秀天真的白净脸蛋与她妖娆性.感的身体也呈现出鲜明的对比,只是她的眼神这时候流露出的野性,就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鹞鹰,她咬着嘴唇,盯着那只飞远了的五彩短尾锦雉,翅膀猛地一震,凭空刮起一阵旋风来。 就在我们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黛博拉展翅飞起来,扇动着翅膀化成一道虚影向正在飞越湖面的五彩短尾锦雉追去,那速度快得让我无法看清她扇动翅膀的频率。 赢黎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小艾拉也是捂着嘴,瞪圆了眼睛掠过湖面的黛博拉。 只有卡特琳娜在一旁向我称赞说:“嚯,她飞得好快!” “她是……鹰身女妖?”卡兰措疑惑问我,大概只有帕伊高原上生活的兽人,才会知道夜狼崖上的那些鹰身女妖。 而赢黎紧张兮兮地问我:“不,这是一只魅魔,吉嘉,你豢养一只魔宠,有没有在魔法工会那边报备?” 帝国人对这些低等魔族痛恨的程度不亚于那个在格林隐藏得很深的黑魔法隐修会,一般发现魔族的踪迹之后,就会出动魔法公会的执法团,那些执法者都是由历届魔法学院里面的精英魔法师们所组成,他们会对这些魔族生物展开一系列的调查。 赢黎之所以紧张,也是担心我被那些执法团的人缠上,一旦被缠住问讯,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她原本是一只拥有王族血统的鹰身女妖……她被辛德基大学者救活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在魔法研究院那边有登记的。”我向众人简短地说了一下黛博拉曲折的来历。 小艾拉指着远处黛博拉飞行的姿态,大声说道:“她抓住了,黛博拉把那只短尾锦雉抓住了!” …… 赢黎和我坐在湖边的草地上,静静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不远处地沙滩上,小艾拉和黛博拉正在烤着那只短尾锦雉,一股股青烟飘起,空气中还弥漫着烧鸟毛的味道。 赢黎指着那片湖边林地说:“这里好美,好安静。” 她眼睛变得很清澈,笑吟吟地看着我:“我要在那边盖一座小木屋,住上一阵子,等你到了瓦丝琪,再派人来通知我。” “好啊,我会让卡兰措安排一些兽人,帮你搭建一间漂亮的木屋!”我说。 没想到赢黎拒绝了。 她对我说:“搭建木屋的事情,我和贝姬、海伦娜可以自己做得来。” 我犹豫了一下,考虑着要不要劝她返回帝都,我的目光追逐着她的眼睛。 赢黎躲闪着我的目光,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忍不住,有些慌乱地对我说:“……不要劝我,你知道的,我不想拒绝你,只是我希望静一静,我和曼达之间都需要一点空间,也需要一点时间,我们俩需要冷静一下。” 她的眼睛望着远处的湖面,对我说道:“她总是以为她能给我最好的,在她眼中那些美好的东西,才是我最需要的,可她从来都不问我的想法。” 随后,她又弱弱地说了一句:“詹姆士亲口对我说过的,他答应过我的,我可以自由选择自己以后的生活……” 我想,这大概就是她心底一直所坚持…… 382.七级魔法师 登上湖心小岛,四周一片静谧。 就连四野里的虫鸣和鸟雀的鸣叫声都听不见了。 几十棵水杉三三两两地生长在湖区的浅水中,湖上飘着一层轻纱一样的淡淡雾气。 我带着赢黎一起走上座湖心小岛,她显得有些紧张,温热的手心有些潮乎乎的,就连最平常的呼吸也变得轻了许多。 走近了湖心岛才发现,那几十棵水杉竟然是浑身沾满了枯树皮的树木妖精,他们静静地站在水中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棵高大的水杉,见我们从湖面上经过,也仅仅是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似乎这些树木妖精的气息变得更强大了,他们污浊的眼睛变得清澈了很多,和它们对视的时候,甚至能够感觉到他们眼中的一点点灵性,和一点点熟悉的味道。 我非常羡慕这些树木妖精,它们拥有着漫长的生命线,只需要沉睡就能够不断的成长。 我从这几十棵树木中准确的找到那三位树木妖精巫师身上,只是它们依然陷入沉睡之中,对我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这群世界树的守卫者明显已经变得更加的强大,那种强悍的气息在这片水域形成了一张网。 从踏上湖心小岛的这一刻起,我就感受到自己被一种浓郁的生命气息包裹着。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生命精华’,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莫拉雅,她去奇岩城也有好几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破一转这个屏障了,如果她能够在这呆几天的话,对她的成长一定大有好处吧。 随后,我马上又想到有赢黎在的时候,去想着另外一个女孩,这未免有些过分了,于是忙在心里止住这个念头。 我不敢再往前走,担心跨入世界树营造出来的时光逆流之中,在它的领域中时间的流速是帝都时间流速的一百倍, 偷偷地看了身边的赢黎一眼,发现她正在静静地感受着空气中魔法元素的波动,目光变得空泛,像是陷入了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我刚想推醒她,就感觉到精神之海接触到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 我停了下来,将自己的精神世界慢慢地放开,如潮水一样的精神力涌进我的精神之海,于是我听见了世界树的声音。 “你来了,我的朋友!” 世界树的声音直接烙印在我的精神之海中。 我对他说:“感受到你的呼唤,我就来了,看起来你最近还不错!” 我的精神之海一阵强烈的波动,就像是刮起一阵强台风,让我的金色之海引发了一场巨大的海啸,那是很诡异的感觉,我竟然从一棵世界树的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愉悦。 世界树浮现出一张带着喜悦之情的模糊面孔,就像是在风中浮现了脸的轮廓,它对我说:“是的,从未有过这么好。” 狂风卷席着乌云,银色的电蛇在云中乱窜,它的到来,将我的精神之海搅得一塌糊涂。 世界树就像是在风中狂笑:“呼唤你来,是想要将我的快乐分享给你。哦,我的朋友,我快要晋级了。” 我试着想要精神之海平复下来,对它说:“那恭喜你了,这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儿。” “如果不是为了等你,也许三天之前,我就可以晋升到二阶世界树,拥有与智慧古树的诸多能力。”世界树对我说道。 我心想:这棵世界树成长的速度真可谓是快得惊人,我曾在耶罗位面上遇见的那棵战争古树,难道世界树晋级之后,实力水准已经达到那个层次了吗? “你想的没错,战争古树与智慧古树是都是强大的三.级植物类魔兽,不过与它略有不同的是,我只会在第二阶段做最短暂的停留,等我领悟出第三个领主光环之后,我就会向下一个目标前进。”世界树的声音再次从我的脑海里回荡起来。 我惊讶地问它:“啊,你在等我?为什么?” 世界树对我说:“等你赶过来一起分享这个荣耀时刻啊,我的朋友。” 我对世界树半开玩笑地说:“这是我的荣幸,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份礼物给你?” 世界树在我的精神之海里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它说道:“哦,不,我的朋友。恰恰相反,我正好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我有些好奇,忍不住问它:“送给我的礼物?我能知道是什么吗?” 世界树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 上次见它时候,我收到了一片带着‘滋养’效果的叶子,让我治疗类魔法‘水疗术’拥有了一点点微弱的恢复效果,不知道这次它想要送给我什么东西,倒是很值得期待。 ……带着‘滋养’效果的叶子,我忽然想起了这片被我遗忘在角落里的叶子。 很多时候,‘水疗术’只算是最微弱的治疗类魔法,所以那片叶子所带来的‘滋养’效果,被我逐渐的遗忘,虽然这片叶子对我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对于拥有‘治疗祷言术’的苏,‘滋养’的效果就会彰显出来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世界树对我说道:“我升级的时候,请你一定要留在岛上,你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连忙问它:“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没想到世界树却是避而不答,只说:“难道你不应该有所期待吗?提前知道答案,会失去惊喜的滋味,耐心点,我的朋友,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这时候,世界树在我精神之海中忽然消失了,我的精神之海一下子恢复了平静。 我正试图再次联系它的时候,感觉身边的赢黎一下子醒过来,见我看着她,赢黎对我温婉的一笑,似乎不知道自己刚刚陷入了梦境中。 “这就是世界树吗?它长得好高大啊!”赢黎站在我的身边,仰望着这棵高达百米的巨树,由衷的说。 我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说话。 下一刻,我忽然感觉到周围静静地漂浮在空气中的那些‘生命精华’全部发出光亮来,它们慢慢地开始围绕着世界树转动起来,这一瞬间,感觉就像是置身于浩瀚的星河之中,而我的身边正经历着场面恢宏的流星雨。 有一束光穿越了重重地阻碍,照进我的精神之海中,它透过了厚厚的云层,映在我的精神之海的海面上。 随后,我惊骇的发现,脚下没有了轻轻绿草,自己居然并不是站在湖心小岛上,而是站在一片海面之上,我慌忙左右四顾,寻找身边的赢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离开湖心小岛,而是我的脚下出现了金色海的虚影,海浪在我脚下不停的涌动着。 这是什么? 难道说,这就是属于我的‘势’? 一时间,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脚下所谓的那片海…… 站在我身边赢黎这时候也惊叫了一声。 我回头看去,就见在她的身体周围盘旋着一只浑身包裹在火焰中的火凤凰,熊熊的烈焰掩盖住了它原本的面目,只能从轮廓上看得出这是一只反有着头冠和长长尾羽的火凤凰。 赢黎双手护在胸.前,一脸惊慌地看着她身边的那只火凤凰,而那只火凤凰也只是个虚影。 没想到我和赢黎在湖心小岛上,竟然激发出隐藏在身体里面的‘势’。 都说在成为魔法师之后,不断的突破魔法池桎梏,不断地突破法力瓶颈,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的阻碍,只要勤奋修炼冥想,就一定能够成为九级魔法师,但是想要成功进行第一次转职,那么就必须要领悟自己的‘势’。 换句话说,一旦领悟到了‘势’,那么从九级跨入十级将不再会有什么阻碍。 然而,每个人的‘势’都有所不同,至于种类也是五花八门的,就像是战士宝玑的‘势’就是一面墙,而女战士滨崎的‘势’则是一把大铁矛,卡兰措的‘势’是一位女武神。 原来这就是世界树的送给我的礼物,没想到会是这样,借着它晋升时候强大的力量,让我和赢黎居然都领悟到了属于自己的‘势’。 高达百米的世界树,完全沐浴在‘生命精华’中,每一片树叶都在剧烈的抖动着,我看到世界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长高,每根树枝都在逐渐变得粗壮,整个大树变得更加的繁茂。 无数的‘生命精华’向世界树汇聚,数秒之后,一道光束从星域中射进来,笼罩在湖心小岛上。 世界树沐浴在那道光束之中。 同时享受那道圣光照耀的,还有我和赢黎,以及湖水里的几十棵树木妖精化身的水杉。 在这一时刻,那束光涌进了我身体,浩瀚如海的魔法力量一下子撞碎了我的魔法池,随后,一个新的魔法池在我身体里慢慢成型。 身体里的无数节点就像是埋藏在土壤里的种子,在这种浩瀚如海的法力滋养下,一颗颗都开始壮大…… 我再一次晋级了。 看着周围湖水中的树木妖精也迸发着魔力的波动,这些都是晋级的征兆。 原来世界树进阶,外溢的魔法力量居然就可以让周围的人受益,难怪世界树会将我召唤过来。 身边的赢黎也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巨大的变化,我感觉到她身边那只飞舞的火凤凰虚影也跟着一点点壮大。 没多久,赢黎睁开眼睛,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对我问道:“怎么会这样?吉嘉,你可能不会相信,刚刚我成功晋级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进身体,一下子将我的魔法池冲垮,随后就在这种庞大的法力滋养之下,我又非常容易的构建出新的魔法池……” 赢黎声音越说越小。 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地样子,对我问道:“……你该不会是要和我说,你也晋级了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 “天啊,吉嘉,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赢黎抓着我的胳膊,变得有些激动,她平时是一个那么娴静的女孩。 “就如你感受到的这样,要相信自己的感觉。”说着,我用手指着小岛中央的世界树,笑着对赢黎说:“它第二次进阶,然后顺带着帮我们也晋升了一级。” 这时候,湖中的一棵水杉树忽然动了一下,他缓缓地向我走过来,那是一位树木妖精巫师,他来到我的面前,对我微微的点了点头,于是,头顶上的树叶哗哗的响个不停。 “抱歉的打搅一下,吉嘉领主,你和你的朋友可以离开这座湖心小岛了,我的主人马上就要开启时光逆流,这里的时间流速将会发生一些变化,它如今已经陷入沉睡之中,无法与您交流。”那位树木妖精巫师对我恭敬地说道。 “好的,那么替我向你的主人表示感谢!” 我对那位树木妖精巫师说完,握着赢黎的手,在给我们俩加持了‘水上行走’之后,踏上平静地湖面,想着对岸的魔法草药苗圃走去。 其实我和赢黎这次最大的收获,并非是晋升等级,而是领悟了属于‘势’。 因为只要勤奋一些,晋级是迟早的事。 但是领悟‘势’,却是有些魔法师和战士一生也未能做到的,这也许就是第一次转职所要面对的瓶颈吧。 一路之上,赢黎的小脸儿变得红扑扑的,兴奋地跟我描述那种奇妙的感觉。 我曾在一本杂谈上看到过,说某片大陆之上生活着一种被称为智慧古树的物种,也被人称之为升级树。 但我却没想过,这棵世界树居然也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在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决定离开圆形山谷,而赢黎选择留在这里。 与海伦娜、贝姬两人拥抱、道别。 随后,我和卡特琳娜、卡兰措、小艾拉、黛博拉几人一同离开了圆形山谷。 卡兰措和小艾拉要回到兽人村去,而我直接乘坐蛛人奴隶的平板拖车,沿着地下岩洞返回传送祭坛。 这么急于返回帝都的原因,就是担心帝都这两天会下雨,毕竟我和威廉还有一场雨中的决斗。 383.乐蝶的幸福 皇家魔法学院。 暑假之后,皇家魔法学院变得冷冷清清。 空旷的广场上只有几位花匠在修剪着草坪,树荫下面的长条木椅上空荡荡的。 刺眼的阳光,郁郁葱葱的泰罗树,喷水池中无数冲向天空的水柱像是在教学楼前面欢快地跳舞。 夏日的午后。 就连树上的虫子都变得懒洋洋的躲在树叶儿背面,我拉着卡特琳娜从皇家魔法学院的西门,沿着一条长满杂草的甬路,向宿舍走去,一路上也没看到几个人。 刚刚走进宿舍楼,就被管理员叫住。 “嗨,吉嘉,这儿有你一封信。” 他将头从窗口探出来,对我招了招手。 我连忙跑过去,接过那封带有皇室印章的信件,忍住心中的好奇,将信封放入怀中。 我对管理员大叔笑着说道:“哦,谢谢您。” “要是不住在这儿,那就不要在宿舍逗留太久,如果暑假期间还想要住在这儿,那就在这边登记。”管理员大叔有些不情愿地用手指了指一张魔法羊皮纸。 我随便扫了一眼,只见上面记录的名字也是寥寥无几,没想到竟还真的有几名魔法生选择留下来住校。 宿舍门口的管理员撩起眼皮看了我身后一眼,眼神中明显带有意味深长的告诫味道。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他说我只是上楼取些东西,保证绝不逗留。 他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拿起一只魔法刻笔,继续绘制手里的魔法卷轴。 那是一张‘水弹术’的魔法卷轴,看样子已经完成了大半,每一道魔纹雕刻得都很工整。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小心地握着魔法刻笔,犹豫着最后一笔要如何落下。 我歪着头看了几眼,随后用手指了指魔法羊皮纸其中一个落点,对管理员大叔说:“就在这里吧,成功的概率更大一些!” 管理员大叔抬头狠狠地瞪我一眼,我拉着卡特琳娜落荒而逃。 …… 很多魔法师赚钱的手段都很单一,最简单地莫过于绘制魔法卷轴,只要失败率低于百分之六十,绘制魔法卷轴就是一项非常稳定的收入,一般来说,市场上需求最大的是各系能量卷轴,这种能量卷轴目前在魔法市场上取代魔晶石碎片,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廉价。 我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的时候,作为耶基斯学者的助手,每天的任务就是绘制五张能量卷轴,到后来我可以一口气绘制出十张,而且成功率接近百分百。 对于水系魔法师来说,‘水弹术’这个魔法技能并不陌生,我也很熟悉这个初级魔法技能,看到魔法卷轴上有一点点瑕疵,忍不住就要指出来,惹得那位宿舍管理员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在我看来,目前市场上对于水系技能卷轴需求量最大的,可不是这种‘水弹术’的魔法卷轴,而是‘水疗术’。 是的,当神庙里的祭司们关上了大门,拒绝对于格林帝国的战士们有任何帮助的时候,对于格林人来说,任何治疗手段都成了最宝贵的财富。 我拉着卡特琳娜‘噔噔噔’几步跑上了二楼,打开宿舍木门,就看到一只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堆满了床头,这些都是诺亚在夏日祭展示会上,用那些代金券换回来的各个展台上的小物件儿。 每种东西都是别出心裁,最有诚意的莫过于魔法研究院准备的护甲片。 这是一种在巴掌大小的魔兽皮革上绘制的魔纹法阵,让这块皮革拥有了一些特殊的防御能力,最常见的是增加各系元素抗性的护甲片,比如火抗护甲片或者水抗护甲片等等。 还有魔法药剂公会送出的小瓶香水,不过看着比小指甲盖还要小上一圈的香水瓶,我难免要在心中腹诽一下,魔法药剂学公会未免有些太过抠门儿了。 诸如此类的小物件会有很多,珠宝加工协会的礼物珠宝项链就显得更有诚意一些。 “居然有这么多!”卡特琳娜望着床上的那堆礼物,发出一声感叹。 我也没想到,诺亚会为我准备这么多礼物,随即从写字桌上拿过一支鹅毛笔,从一旁的墨水瓶里蘸了蘸之后,拿过一只装有珠宝项链的礼盒,将上面诺亚留下的标注撕掉,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道:以此献给亲爱的芬妮,最爱你的吉嘉。随后又将埃尔城家里面的地址写在上面,才丢给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拿出一摞邮票来,一张一张地撕下来,贴在礼盒上。 芬妮、莱恩特、南希、特雷西、辛迪、艾伦特、伊芙力、鲍比、马文……一个接一个的人名写下去,我才发现需要寄出礼物的亲友,居然会这么多。 卡特琳娜帮我将一只只礼盒包好,装到袋子里,这些都需要拿给邮差。 她脸上浮起一丝淡淡地微笑:“看起来,你在埃尔城生活一定过得很好,竟然有这么多朋友!” 我想着该如何评价他们,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恩,那里的人都很乐观,他们珍稀每一个夏天,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不会向命运低头,他们是永不言败的北境人,是野蛮人的死敌。” 想到那年冬季,暴风之熊部落围城的苦战,埃尔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如果不是突然爆发的战斗,也许那年冬天,埃尔城里的平民和贵族之间,那些无法化解的冲突会慢慢扩大,不过现在来说,那些冲突依然是埃尔城最不可调和的主要矛盾。 一批最优秀的平民年轻战士陨落于边境小镇,这也许是很多平民家庭最难以忘却的伤痛。 卡特琳娜很不留情面的披露我:“你对那些野蛮人可没有足够深刻的恨意。” 我‘嘿嘿’一笑,随口解释说:“我只是觉得让那些野蛮人活着比死了要更有价值,你说,将他们送到山脚下挖石头,难道不比杀掉他们更有意义吗?” 卡特琳娜眨着迷人的红宝石一般的眼睛,脸上笑容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红玫瑰。 她说:“他们是一群危险的家伙……” 整理好所有的礼盒,花费了我和卡特琳娜非常多的时间,当我们从宿舍楼走下来的时候,那位管理员大叔的眼神有一种要杀人的欲.望。 我飞快的瞄了桌面上的魔法卷轴一眼,对他挥了挥手,连忙拉着卡特琳娜的手走出宿舍。 看起来他的运气很差,脚边的纸篓里面已经堆满了废弃的魔法羊皮纸,而且摆在桌面上的那张绘制了一半的魔法卷轴,魔纹线断断续续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功,为了避免他迁怒于我,我决定什么话都不说,用最快速度溜掉才行。 走出宿舍楼,刚好看到丹尼斯和两位穿着精致轻甲的女孩站在水池边说笑。 丹尼斯站在那里笑得很贱,他伸手搂着其中一名女孩儿纤细腰肢,那位女孩儿也好不忌讳的贴在丹尼斯怀里,这么热的天气,还真是够腻人的。 另一名女孩站在树下,正掩口轻笑,她的样子极美,身材也不错,身上穿着一套皮甲魔纹构装,腰上挂着一柄魔法长剑,典型剑士的装束,却更突显出她的青春与柔美。 我猜这两名女孩子,差不多应该是丹尼斯在夏日祭舞会上认识的,平时他被炼金公会那群魔法学者们压榨得不轻,基本上除了学习之外,就连睡觉都在炼金实验室里,哪里还有时间认识高级剑士学院的贵族名媛。 他之前有说过,这个暑假要留在帝都,为炼金公会那边转化一批魔法金属来着。 没想到,趁着暑假空闲时间,居然有了美人相伴。 我宿舍门口的水池另一侧经过,原本只想和他挥手招呼一下就走的。 没想到丹尼斯见到我之后,竟然颠颠儿地拽着那两位女孩儿朝我走过来,并招手示意我等下。 丹尼斯快步追上来,亲热地搂着我的肩膀,对那两位女孩介绍了一下我的名字,不过显然他没有将那两位女孩介绍给我的打算。 我猜测,应该是丹尼斯和那两位女孩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彻底稳固下来,偏偏这次丹尼斯有些动心了,不想我横生枝节,站出来搅局。 丹尼斯这时候,趁机贴在我耳边,小声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帝都,这几天威廉那群人一直在学院周围转悠,应该是在找你。” 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问我:“我问过诺亚,他也没跟我说你到底去了哪儿,不是说好了和他回帕莱斯蒂纳省的吗?怎么还留在帝都?” 也许是因为不太适应丹尼斯这种夸张的‘表演’,我傻愣愣地看着他。 就听他有贴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我就不相信威廉那家伙还敢追到帕莱斯蒂纳省去,那可是门萨家的地盘儿。” 这种有趣儿的说话方式,惹得站在一旁的卡特琳娜掩口轻笑,大概丹尼斯说的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进入她的耳朵里。 战士的五感和反应能力要比魔法师们强出很多,偏偏丹尼斯觉得自己说话声很小…… “前两天我有点私事儿要办。”我放缓了语速地对他说道,希望他能平静下来。 随后,我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对丹尼斯笑这说:“不过话说回来,我干嘛要急着走啊,我和威廉之间还有场决斗没有进行呢,威廉找我干什么,最近这两天有下雨吗?” 丹尼斯有点无语地说:“那倒是没有,估计他是想派人盯着你,你不会真的想要和他决斗吧!你难道是疯了吗?” 他大概是想不通,我究竟为什么非要和威廉决斗,没人相信我能打败他。 丹尼斯重新讲述了一下威廉的背景,他用一口非常流利的帝都腔对我说:“威廉可是皇家魔法学院这一届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一转十三.级的魔法师,而且还是龙社团的成员,拥有龙之血脉,墨氏家族年青一代第二顺位继承人,你有必要去硬撼这么一位豪门公子哥儿吗?” 他摊开手,表示不能理解。 然后又说:“再说,你和他之间,差了一个大等级,他可以轻松使用三.级魔法,但是你能用释放二级魔法就已经是极限了,大家都是魔法师,又差距那么大,这有什么可比的,你就算爽约又有什么,这次决斗本身就不公平,而且你的爵位摆在那啊,就眼下来说,还能压威廉一头。” 最后拍拍我的肩膀,做出一个结论:“以我看,你和诺亚直接乘坐飞艇去帕莱斯蒂纳省,是最稳妥,你信我的,准没错!” 我朝丹尼斯挥了挥手拳头,并对他笑着说:“信你个头,我早就决定好了,要在离开帝都前,教训一下威廉,他在耶罗位面给我们惹下了那么大的麻烦,偏偏在学院里成为了英雄,也不知道后勤部的那些老师们是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还是故意舔墨家的屁股。” 丹尼斯瞪我一眼,大概是埋怨我在他心仪女孩面前不该说脏话:“嗯哼!吉嘉,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 见我不肯听从他的劝告,丹尼斯也就无意与我多说。 本想着随便说几句就走,却听丹尼斯偷偷告诉我说:“喂,吉嘉,你听说了吗?安琪博尔德皇室昨天宣布了威尔士王子与琪格接触婚约的消息。” 他看了一旁和卡特琳娜聊天的两位贵族名媛一眼,轻声说:“当时我在炼金公会那边,着实吓了我们所有人一跳,威尔士王子这个时候得罪一位魔法药剂学的知名学者,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们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皇室里的那些人平时都在想什么?” 紧接着又说:“不过,说起来我们应该庆祝一下才对啊,皇家魔法学院最美丽的玫瑰居然又单身了,虽然机会不大,但总比没有机会要强很多!” 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想着这时候也不能直接对丹尼斯说:喂,兄弟,你没什么机会了,琪格爱的人是我! 想着要如何开口和丹尼斯告别,丹尼斯看出我眼中的去意,连忙对我又说:“等等,我还有一个爆炸性消息,而且和你有那么一丝关系!” “和我有关系?”我好奇地问道。 “准确的说,应该是你的对手威廉的消息,据说威廉过几天就要和詹姆士亲王的女儿乐蝶定亲了,詹姆士亲王已经抵达帝都,而且还有消息说,两家结亲的原因就是基于安琪博尔德皇室对局势的考虑,订婚宴之后,詹姆士亲王将会率领南风军团的五支构装骑士团,全部驻入肯达位面,帮助墨家彻底的扭转肯达位面的局势。”丹尼斯对我说道。 一时之间,我愣在原地! 384.安妮的执念 从帝都第三区的邮局里面走出来,街上的石板路被晒得有些烫脚。 烈日下,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无精打采地垂下叶子,即使有风吹过,那也只是一股股的热浪。 卡特琳娜将手遮在额前,拉着我快步跑到树荫下。 “要不,我们去吃点红豆沙冰?”我提议说。 卡特琳娜眨了眨眼睛,微微抿嘴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面的街角处有一间冷饮店,店铺老板在街边摆出几张方桌和凉椅,每个方桌旁边都有一只遮阳伞,我和卡特琳娜找了一个风凉的位置坐了下来,坐在这里刚好能将整条街的风景尽收眼底。 卖红豆沙冰的女孩儿穿得很清凉,而且这里的冰饮也不贵,满满的一杯刨冰,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红豆沙,在铺上一层黄橙橙的芒果丁也才卖不到二十个铜板而已,还会奉上一个甜美的笑容。 当女孩儿将沙冰递给我时,我习惯性地对她点头微笑,卡特琳娜的尝了一口沙冰,笑容瞬间从她红宝石般的眼眸中融化。 在炎热的夏日里吃沙冰,即使是坏心情,也会瞬间变得好。 街上的人潮中,总能看到穿着轻甲的骑士们,腰上挂着佩剑,满眼好奇地穿行在石板长街上,他们丝毫不惧烈日的暴晒,汗水沾湿了额前的卷发,目光在长街两侧的店铺上徘徊。 这些骑士们出手阔绰,看准了的商品,往往不喜欢讲价,喜欢就掏出银儿买下来,觉得贵就会摇头离开。 哪怕是店铺老板有了悔意,想要把商品的价格订的更廉价一些,也绝不会回头。 他们三三两两的出入魔法商店和武器店,偶尔说出一句方言,总会弄得武器店老板一头雾水,他们通常都会在武器店里面买上两块磨刀石,偶尔也会购买几根精铁箭簇,然后会找一家最热闹的饭馆,即使没有位置也没关系,他们毫不介意坐在门口等上一小会儿。 等冰店的女孩再次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问她:“最近是不是街上总能看到这些外来的骑士?” 那女孩端着托盘,将手里的沙冰稳稳地端给客人,转回身对我笑了笑,才说:“是啊,这几天这条街上总是有许多外地口音的骑士,我听说他们是从海音丝过来的,他们是为了去参加位面战争……” 端着托盘的女孩很健谈,不忙的时候就凑过来和我们简单的聊几句,偶尔,她的目光会落在我胸前的法师徽章上。 卡特琳娜拥有一口流利的帝都腔,一般都是她在和卖冰女孩儿闲谈,而我只是坐在一旁侧耳聆听。 一群年轻的弓手行从树荫下路过,他们穿的皮甲上一些重要的部位都会覆盖着护甲片,身后背着反曲弓,腰上挂着箭壶,一路上有说有笑,虽然知道他们说得是帝国语,但是每个音节都是那么的奇怪,连在一起,我居然一句都听不懂。 “他们是从奇岩城那边过来的,自己人交流的时候喜欢用方言,其实他们标准的帝国语说得也不错!”卖饼女孩说话的声音很清脆,她倚靠在邻桌空位的桌角上,将托盘抱在胸前,漫不经心地说道。 “原来他们奇岩城的战士!”卡特琳娜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 他们好奇地围在冰店柜台前,指着里面精美甜点,逐一询问着价钱,他们表现得非常小心,甚至里面放多少冰,多少豆沙,多少水果都问得非常详细,还会问冰店老板,如果买半份可不可以? 等他们心满意足地端着红豆沙冰,边走边吃地离开。 冰店老板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又用毛巾狠狠地擦了一把脸,瞪了站在遮阳伞下偷笑的女孩一眼:“傻笑什么,眼里怎么就没有活?不知道过来帮我刨刨冰么?” 那女孩儿吓得吐了吐舌头,送我们一个甜笑,连忙转身跑进了店铺里。 店铺里面隐隐地传来低不可闻的争论声:“囡囡,你别傻了,人家可是魔法师贵族啊!又不会看上你,干嘛还往人家身上凑!” “说说话,聊聊天也不行啊!” 卡特琳娜看着我,忍着笑意,性感的嘴唇微微一抿,红红的长发像是一把燃烧的火。 我想起了同样拥有一头红发的女孩安妮,她和卡特琳娜一样拥有着雪一样白腻的肌肤,只是她的眼睛是碧蓝色的,有着比贝姬还要性感的身材,我偶尔会想起她。 毕竟我答应过果果姐,会好好的照顾她的妹妹们,如今苏的生活还算安定,只是她大概不太愿意走出自己的世界。 恍惚间,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一身火蜥蜴皮甲让她像事一团燃烧的火焰…… 只是一头红色的长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圆圆脸的短发,额前有着整齐的刘海,身材显得非常丰腴,白腻的肌肤在紧绷绷的火蜥蜴皮甲积压,像是随时都有将皮甲撑爆了的可能。 那套火蜥蜴皮甲对于她来说,显得有些紧巴巴的。 身后背着一把散发着火元素气息的魔法剑,鱼皮剑鞘上的花纹已经磨得有些模糊不清,镶嵌在剑柄上的宝石也变得黯淡无光。 大概是天气过于炎热,一双长筒战靴脱下来被她拎在手中,白玉般的脚趾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她踩着一双木质凉鞋,向前探着身体,双手扶在膝盖上,透过玻璃橱窗,无比专注地看着魔法商店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 我非常好奇她在看什么,于是忍住重逢的喜悦,从冰店的遮阳伞下面走出来,一直向她走过去。 她丝毫没有受周围行人的影响,扒着橱窗向里面仔细的看。 我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从橱窗的倒影中看到她精致的俏脸,细碎的短发让她的脸显得有些圆,轻轻地咬着嘴唇,目光专注。 目光也落进那扇橱窗之中,一双精美的假肢摆在柜台上,和苏现在使用的那副假肢相差无几。 我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居然是一间奥利安娜魔法商店。 她轻轻地扯了扯腰间挂着的钱袋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才站直身体 我们的目光透过干净的玻璃不期而遇,她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猛地转身盯着我:“吉嘉,你怎么会在这里?” 果真是安妮。 我摊开手走上前和她拥抱了一下,对她说:“我在帝都上学,倒是你怎么居然跑到帝都来了,你不应该在奇岩城那边吗?” 三年多的时间,让她成熟了很多,离开埃尔城的时候,她还仅仅只是一位九级的魔剑士学徒,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安妮,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恐怕已经跨越魔剑士的第一道门槛,完成了第一次转职。 在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地槐树花的香味,她笑了一笑,对我说:“我是跟随埃克斯大人,才会来到帝都这边的,据说还要在这儿逗留一段时间,然后会去某个位面参加那里的位面战争。” 我狐疑的打量着安妮,我以为奇岩城只调集了两支构装骑士团,应该属于他们军团里最精锐的部队,只是现在看到安妮,我的心中未免有些狐疑,于是对她问道:“我听说被召集过来的部队是十二支最精锐的构装骑士团,这是一场构装骑士们的战斗,这么说……你进入构装骑士团了?” “没有,我算是跟着过来混军功的吧!”安妮笑了笑,对我说道。 一位实力刚刚完成第一次转职的魔剑士,还未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魔纹构装,安妮的战斗力还没有最大限度被挖掘出来,看起来安妮应该就是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跟在构装骑士团里面混些军功吧! 安妮是位能够掌控一些火系魔法力量的魔剑士,她与露西娅刚好是相反的两种情况。 虽然安妮和露西娅同为魔剑士,露西娅是属于由魔法师慢慢的练习一些格斗技巧和剑术,因而成为一名魔剑士。 安妮却是从剑士起步,在升级过程中,逐渐发现自己可以掌控一些火元素魔法力量,因而成为了一名魔剑士。 我问她:“对了,你有没有看到苏?” 她尴尬一笑,目光落在橱窗里的魔法假肢上,说:“还没,正想给她选一件礼物……” “你要买这个?可是苏已经有了一套了,并且那套假肢与她的身体已经完美的磨合在一起,这套新的未必更适合她!”我有些迷惑不解地说。 安妮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却神色坦言的说:“我可没想过要给那妮子买这么贵的礼物。” 她的目光落在橱窗里的那具假肢上,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安妮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对我说:“无论走到哪,我都会到奥利安娜魔法商店前面停留一会儿,然后就会发现,在外面辛苦漂泊了三年,居然还不能凑足一份购买魔法假肢的钱。” 看到安妮倔强的样子,这一瞬间,我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果果姐的影子。 果果姐当初就是想要为了苏,买一副奥利安娜商店里的假肢,才会选择跟随追风者冒险团满世界的游历。 “你该不会是,还想要将那三十枚魔晶还给我吧?”我有些惊讶地问她。 “为什么不呢?难道时间就会把欠下的账单抹平?”安妮扭头看了我一眼。 “这个当然不会,但是……即使要还钱,这笔钱也是应该由苏来偿还啊!”我想到了在索拉大学者手下做助手的苏,坎贝尔疗养院的待遇在帝都也算是最顶级的吧! 而且这个时候一位祭司究竟有多么的炙手可热,只有那些经历了残酷位面战争的统帅们才能体会得到。 安妮身材高挑,跟她站在一起,我发现自己刚好达到她耳廓的边缘。 看着我们两个在橱窗上的倒影,难免有些溜号。 这时候,却听安妮说:“苏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很多了,这笔钱还是交给我来解决吧。” 我一时间有点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是不是从没跟苏提起过这件事?”我低声问安妮。 “当然不可能告诉她,她是个非常倔强的女孩儿,她有自己的坚持,说不定她会拒绝我这样做。”安妮这样说道。 她将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卡特琳娜身上,不知为什么,脸微微一红,也许是看到她与卡特琳娜有着相同颜色的头发…… 我点点头,“她的这点性格,倒是跟你差不多。” “当然了,我们是姐妹啊。”安妮满怀信心地说道。 我将安妮带回冰店的遮阳伞下,请她坐下来。 那位卖冰的女孩儿再次从店里走出来,脸色嫣红,但是笑容却变淡了很多,她端来一杯红豆沙冰,摆在安妮的面前。 “苏有没有给你写信说,她在帝都过得非常好?”我试探着问她。 安妮点了点头说:“她说过的。对了,吉嘉,我这次到帝都来,就是想专程感谢一下赢黎公主。” 我有点为难的擦了擦鼻子,摊开手说道:“这可不太凑巧,最近她离家出走,你一时半会儿还见不到她。” “……”安妮轻轻地掩住因吃惊儿张开的嘴,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 帝都第七区的二十二号路与十五街交汇口,著名的塞恩广场就建在这里。 当苏踩着轻快地脚步从坎贝尔疗养院里跑出来的时候,我正站在绿草如茵的广场上,在给安妮讲述贝纳剑士塞恩勇斗亡灵一族死亡骑士的英勇故事。 广场四周遍植枫树,中心有一座喷泉,水池的中间有一座近十米高的大理石雕塑,剑士塞恩的大理石雕塑被无数喷泉所环绕。 苏穿着一身纯白色的知识套装,踩着一双漂亮的水晶凉鞋,套装长裙只是遮在她的膝盖之上,露出一截近乎于完美的长腿,她一边飞快地奔跑,一边将披散在脑后的长发束起来,金色的马尾在空中飞扬。 苏站在广场上四下张望,看到我向她招手,这才跑过来。 苏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问我:“咦,吉嘉,你和安妮怎么会凑到一块儿的?” 385.苏眼中的幸福 我们几个人沿着一条植满了枫树的林荫大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穿着知识套装魔法长袍的苏,经过在帝都生活了三年多的时间,变得开朗了很多,她轻轻挽着安妮的手臂,将头依偎在她的肩膀上,指着不远处那座如同马蹄一样的巨大建筑。 对安妮说:安妮,你看!这就是坎贝尔疗养院,别看它从外面看有些不起眼,其实里面好大…… 精美的大理石浮雕,圆形的石柱,拱形的穹顶,高大的门庭,让坎贝尔成为第五区标志性的建筑。 这几年,安妮的变化也很大,她变得更加成熟了,不再需要用冷漠保护自己,虽然她依然还是那样爱笑。 风吹动了枫树的嫩绿叶子,发出一片‘沙沙’的响声,这里有着非常浓郁的自然气息,阳光透过的茂密枫树在石板路上留下斑斑印记。 我站在路边的石阶上,抬头仰望路北的坎贝尔疗养院,每次来到坎贝尔,都能让我在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震撼。 在这条街上,随处可以看到穿着疗养院制服的护理人员,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看到苏的时候,都会停下来恭敬地问好之后,才会一脸局促地离开。 我看着紧绷着小脸从苏身边溜过去的护理人员,问她:“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怕你?” 苏淡淡一笑,有些自嘲地说:“他们可不是怕我,他们怕的只是我胸前的徽章。” 安妮拍了怕苏的肩膀,笑着对她说:“这次从奇岩城赶过来,就是想亲眼看一下你在帝都里的生活,我们的苏长大了。” “吉嘉,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苏的照顾。”安妮隔着苏,对另一侧的我充满感激的说道。 苏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她的脸微微有些红。 卡特琳娜站在我的另一侧,对于敢向坎贝尔疗养院的索拉大学者坦言‘布斯曼家族的构装骑士一天不离开坎贝尔,我就一天不回疗养院’的苏非常钦佩,也对从奇岩城归来的安妮非常的好奇。 我知道卡特琳娜大概是想了解我在埃尔城一点一滴的生活。 我们在街边的长椅上,听安妮述说奇岩城的风土人情,讲述那里独特的植物和魔兽,讲述那里的丛林猎者,说那里最受欢迎的骑坐不是古博来马,而是一种丛林巨蜥。 只言片语之间,我和苏还是知道安妮在奇岩城的生活非常的简单,除了在军营里轮值之外,所有的假期都是在野外狩猎,她随着一些冒险团进入热带雨林中,接受一些简单的任务。 直到安妮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币递到苏的手中,并对苏说:“这次跟随埃克斯将军参加肯达位面的战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回来,这些金币是我这几年积攒下来的,现在也不能把它们带到战场上去,就留给你吧。” 苏垂着头,金色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脸,一滴泪‘吧嗒吧嗒’落在她面前的石板上。 她撩起知识套装的白色长裙,露出如凝脂一样光洁的大腿,声音带有浓重的鼻音,对安妮低声问道:“你去奇岩城,过得那么辛苦,是不是为了它们!” “……”安妮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们总是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从来不问问我到底想要什么。 然后还要跑回来告诉我:苏啊,希望你以后能够有个幸福的生活! 可是你们知不知道,我所需要的辛福生活,不是冷冰冰的毫无知觉的奥利安娜假肢。 我只想安静地坐在柠檬树下看书,安静地听着埃尔城钟楼的晚钟。” 苏低声呢喃着。 “果果姐走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回来过,那个冒险团的人说她死了。 现在你也跑过来告诉我,要跟着构装骑士团一起去打仗。 你能不能不去?” “我答应人家了。”安妮低声说。 忽然气氛一下子凝固,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搞得我和卡特琳娜就连呼吸都变轻了许多。 过了许久,苏掏出手绢擦了擦脸,将头发绾起。 她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红,只不过见她默念一声极短的祷言,手指尖儿出现了一丝淡淡的治疗微光,瞬间就让她有些红肿的眼睛恢复如初。 我和卡特琳娜面面相觑,没想过一个简单的治疗微光,竟然对消肿有奇效。 苏将那只沉甸甸地钱袋攥在手中,两个人都非常的坚持,最后还是苏做出了妥协。 安妮松了口气,将苏紧紧地搂在怀里。 苏的头抵着安妮的胸口,对安妮低声呢喃:“安妮,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位面战争在卡特琳娜的眼中,反而不觉得怎么样,她在耶罗位面呆了将近三年的时间,并没有经历过太残酷的战斗,最危险的一次,恰好也被我赶上了。 实际上,当初威尔士王子受琪格所托,将卡特琳娜送到萨摩耶公爵的军营之中,萨摩耶公爵对她自然会有妥善的照顾。 要不然,像费利克斯这种在军营中混了大半辈子的老牌军需官,也不需要在军营中这么细心关照一位女战士。 因此,在卡特琳娜的眼中,即便上参加位面战争,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是在埃尔城普通人的眼里,参军就是一件赌生死的大事。 在埃尔城,很多普通家庭的男丁,即便是参加了成人礼,也不算正式的成年,他们必须参军之后归来,才能算是家中的男丁。 这也是莱恩特和芬妮一家收养我最初时候的原因,后来我逐渐的融入了这个家庭之中。 当然,莱恩特没想到我在十二岁参加觉醒仪式的时候,竟会成了一名魔法师。 “我还没机会带你享受一下帝都的生活,这里的人比埃尔城的人要更懂得生活。”苏对安妮说道。 这里因为有一座著名的塞恩广场,很多格林帝国各地的剑士都会慕名而来,瞻仰这位先辈的风范,了解他的光辉历史,所以这条长街上有几家在帝都算是非常出名的铁匠铺,里面最出色的东西就是各种各样的长剑。 我们并没有在街边长椅上休息太久,苏说安妮难得来一次帝都,一定要带着安妮四处转转。 当然,苏没有选择带安妮去帝都最有名气的未央湖畔,也没有去瞻仰傲慢之塔,或者是去帝都歌剧院和拍卖行那条最繁华街道,只是沿着坎贝尔疗养院外面的这条长街一直走下去。 途径一间铁匠铺,苏看了安妮背上的长剑,对安妮说:“你的绯红长剑磨损得那么厉害,帝都这些铁匠铺里面的铁匠大师们都是最优秀铁匠,不如让他们帮你把长剑修补一下吧。” 对于苏这样的提议,安妮自然是没什么理由拒绝。 走进了铁匠铺,果然武器架摆放最多的就是剑类武器,普通货色自然都陈列在货架上,包括安妮最钟爱的这把绯红之剑,这间铁匠铺也有崭新的新品。 守在店门口的侍者看到我们走进铁匠铺,先是粗略的打量了一下我们的穿着,随后又将目光盯在我和苏胸.前的徽章上,招牌式的笑意一下子变得真诚了很多。 不过这位侍者说话还是用了一些脑子的,知道我们几人之中,只有卡特琳娜和安妮有可能购买武器,于是就对着我们问道:“几位尊贵的客人,您想要买什么?” “你们这能修补破损的魔法剑吗?”安妮率先问道。 那位侍者含蓄的微笑着说““当然,我们店铺里面有从贝纳省请来的铁匠大师,不仅铸剑的手艺出色,修补长剑也非常在行!” 安妮听那铁匠铺侍者这样说,也没过多的犹豫,将身后背着的绯红长剑解了下来,交给铁匠铺伙计。 虽然那位伙计不是铁匠大师,但是常年在铁匠铺中工作,对于很多武器都是非常熟悉,他接过安妮的绯红长剑,伸手在鱼皮剑鞘上摸索了一番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绯红之剑放在柜台上,并且垫着丝帕将剑拔出来,看到剑身上的血槽都几乎被磨平,刃口也是被打磨特别严重,一脸苦笑的对安妮说:“您这把绯红之剑磨损得太严重了,再磨得话刀刃也不会锋利了,这也没有什么修理的价值,倒不如您换一把新的吧!” 386.送给安妮的礼物 “……要是重铸锋刃的话,剑身上面的魔纹就会被破坏掉。 这种程度的磨损,在帝都任何一家铁匠铺,都很难修补的。”那位侍者抱着绯红长剑,从铁匠铺里间走出来,歉意地对安妮说道。 他局促不安地看了我和苏一眼,想了想又说:“因为屡次打磨刃口,这把剑上面的魔纹太浅了,恕我冒昧直言,您选择修理它,远不如换一把新的。” 铁匠埔里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精致长剑,最上面一层就是崭新的绯红之剑,红彤彤的剑身上篆刻着棕色的暗纹,侍者从货架上拿出一把摆在柜台上。 “我可不是想要向您推销它,我将它摆上,来只是想向诸位证明我所言非虚。”侍者轻轻地抚摸着那把长剑,一边说道。 他的手指掠过剑身,淡淡地魔法光晕从剑身上扩散开。 侍者对安妮说:“看,一把完好无损的绯红之剑,魔纹的纹理应该是这样的,就像是墙上的常青藤,要遍布整个剑身……” 铁匠铺侍者将两把绯红之剑并排放在一起,以便我们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两者的区别。 我和苏凑都凑过去,其实我觉得这间铁匠普的侍者说得很含蓄了。 在我看来,安妮的这把绯红之剑上面的魔纹法阵是否还能正常运转,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其实补补还能用的。”安妮伸手将她的绯红长剑拿起来,熟练地插进鱼皮剑鞘里。 “既然不能修补,那就算了。”苏站在安妮身边小声地说。“我们买把新的!就当临行前,我送给你的礼物。” 安妮对苏说:“本来我想告诉你,我已经准备好了磨刀石,我懂得如何让长剑变得更锋利……” 苏却是一直盯着安妮的眼睛,用眼神告诉安妮,她打算买新魔法剑的决心有多大。 这次是安妮做出了一些让步,她虽然有些不舍,摩挲着绯红长剑的鱼皮剑鞘,但却同意了苏的决定。 “好吧,这次听你的!” 苏的眼神中浮出一抹笑意,能让安妮做出让步,这让她的心里获得了很大的满足。 目光瞟了一眼柜台里的侍者,那位侍者连忙转身,将货架上几种样式的魔法长剑纷纷都拿了下来。 侍者拿的魔法长剑很有讲究,档次从高到低,都有着微弱的差异。有档次稍高一些的精灵长剑,也有档次低一些的重剑、工匠之剑、骑士之剑,而绯红长剑在这些魔法长剑中,档次正好居中。 安妮的目光落在那些崭新的魔法剑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目光。 她有些犹豫,大概是不确定帝都这边的物价。 “……其实可以不必买绯红之剑的,这把剑表面处理做得很差,刃锋极易磨损,对于魔法剑来说,它有些华而不实。”安妮神色坦然地说。 这几年的生活,倒是将安妮磨砺成一个懂得如何与生活妥协的人。 铁匠铺的那位侍者听出了一丝话音,连忙将面前的重剑、骑士之剑、工匠之剑逐一挑出来,这三把长剑中,要数重剑看上去最朴实无华,整个长剑就像是一根黝黑的铁棍,我好奇的伸手掂了掂,入手非常的沉重,这把剑很考验剑士的腕力。 可是苏目光却没有停留在柜台上面,她甚至都懒得看上一眼。 美丽星眸在货架上扫视了几圈,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让我想想,我知道有一把剑非常适合你。” 我对苏在帝都的生活了解得很有限,我甚至不知道索拉大学者是不是每月都会给苏一笔作为助手的生活补贴。 我在魔法研究院享受这个补贴,而且还是两份,一份来自耶基斯学者,一份来至于琪格,但是补贴却是由魔法研究院后勤部那边支付,所以熟归熟,但是那些本该属于我的,我也都会领取回来。 安妮对苏说:“不如我们买那把骑士之剑……” 骑士之剑,算是一把中规中矩的制式魔法剑,它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当然也没有太大的缺陷。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觉得‘骑士之剑’是一把非常不错的魔法剑,只不过身边有没有人用到它。 苏伸手将骑士之剑托起来,迎着玻璃窗射进来的亮光,看着如一汪泉水般的刃锋。 纯白宽大的袖子从胳膊肘那滑下来,像一朵美丽的花遮住了她的上臂,露出她灵活小巧的手腕。 她问我:“吉嘉,你觉得这把剑怎么样?” 我想了想,便回答说:“还行吧,初级的剑类魔法武器中,我觉得精灵长剑或许比它能好些,但是售价却要高出一大截儿,平心而论,骑士之剑无疑是性价比最高的。” 听到我这样的评价,安妮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大概她不能理解,我这样的一位学院里魔法生,问什么会对魔法剑也这么了解。 倒是铁匠铺的那名侍者连忙附和说道:“这位魔法师大人说得没错,如果诸位想要挑选骑士之剑的话,我们这儿还珍藏着几把极品之作,可有您随意挑选。” 苏很随意地放下手中的骑士之剑,她的眼睛并不在任何一把魔法剑上停留,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有些不确定地问我:“吉嘉,海伦娜用的那把剑叫什么名字来着,你一定知道的,是吗?” 这次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暴风之剑!” 我刚从辛柳谷返回来,与赢黎分开还不到一天,我比清楚的记得当时海伦娜在扑到我怀中那一刻,那两把暴风之剑的剑柄狠狠地戳到了小腹上,让我冷汗直流。 苏笑吟吟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仰起白净的下巴,盯着铁匠铺柜台里面的那名侍者。 那名侍者眼神一亮,立刻打起了精神,回答说:“当然,我们铁匠铺不仅仅拥有暴风之剑,还藏有包括灵魂之剑、弯刀、卡里埔士剑、瑟鲁基长剑等等当下最盛行的魔法剑,请诸位稍等片刻,这些武器价值平时都存放在保险库里面,我马上去取。” 我对那位侍者摆了摆手,想到安妮应该是刚刚突破一转,那些高级货,即使买回来也不可能完全驾驭得了,简短地说:“你只需要拿暴风之剑就好了,其余那些,我们暂时用不到。” 苏不解地看我一眼。 看到安妮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想:这把剑大概是她所能承受的底线吧。如果苏这时候真的选择了更高级的魔法武器,诸如灵魂之剑或者是卡里埔士剑此类的,也会姐妹俩还会有一番争执。 不过在心里面,我更喜欢瑟鲁基长剑。 没过多久,铁匠铺里面的两名店铺伙计将一只笨重的长条铁箱抬出来,那只铁箱上面有魔法封印,一般的高级武器在储藏的时候,都会做一些封魔的处理。 侍者清空柜台上的其他长剑,命店铺伙计将长条铁箱放在柜台上,然后小心地揭下铁箱上的魔法封印,顿时一股淡淡地雷元素气息从铁箱里扩散出来。 当箱盖被完全打开之后,一把精美的长剑平躺在箱底,黑曜石色泽的剑身上不时划过一抹雷元素的光亮。 这把暴风之剑明显要比绯红之剑做工考究很多,魔纹法阵与长剑的刃锋有着明显的界限,这样保证了在打磨刃口的时候,避免损伤到剑刃上的魔纹。 安妮的眼睛变得很亮,她屏住呼吸,伸手轻轻地握住剑柄,将暴风之剑从箱子里拿出来,顿时一股充裕的雷电之力充斥着整个剑身。 “战斗时,当暴风之剑的能量蓄满,剑刃之上会释放带有电弧灼烧伤害,运气好的话,甚至还会触发雷电的‘麻痹’效果。”那位侍者说道。 他如数家珍地对我们介绍着这把暴风之剑,似乎对这剑的属性非常熟悉:“如果在凹槽里面镶嵌风属性魔晶的话,这把剑会有‘轻身术’的效果……” 这时候,苏的眼睛才弯成了一汪新月,对这把暴风之剑也感到很满意。 还没等我询问价钱,苏直接在柜台上找到一张便签上,并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交给那位侍者,甚至于都没有任何的抬价还价,对那侍者说:“请把账单帮我寄到坎贝尔疗养院去,这是我的名字,还需要留下其它凭证吗?” “自然是不需要的,尊敬的祭司大人。”那位侍者接过苏递过来的便签,表情立刻变得更加恭敬。 从铁匠铺里走出来,安妮依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苏为什么会享有这种贵族式的签单特权。 按说,应该是有名望的当地贵族才能享有的待遇,不应该出现在苏这样没有丝毫背景的年轻女孩儿身上。 越是这样,越能体现出苏对于坎贝尔疗养院的重要程度。 抬头看到渐渐西斜的太阳,我在心底轻轻地叨念着:“坎贝尔疗养院啊!” …… 看到走在前面的苏和安妮,我有点头疼。 她们是果果姐的妹妹,我答应果果要好好的照顾他们,可是受到查尔斯陛下的征召,安妮随着奇岩城的构装骑士团要去参加位面战争。 我苦恼于要用何种方式,才能说服安妮接受我的‘礼物’。 希望我的这件礼物能够让她在战场上转危为安,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我对卡特琳娜摆出一个无比头疼的表情,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快步地追了上去。 “我们学院上个月刚刚结束了一次位面历练之旅,这次历练活动恰好我也有参加,历练活动选择了萨摩耶公爵大人的耶罗位面,过程还是蛮凶险的……”我向苏和安妮讲述了一下上个月我的那次历练之旅。 说到一些惊险场面的时候,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苏还是露出一脸惊慌的表情。 最后,我对安妮说:“所以,安妮姐,这次位面战争,你们要面对的可不是位面上的原住民,而是来至于渊狱中的黑暗势力,即便是黑暗势力里面最普通的战士,也至少拥有一转以上的实力,而且他们还带有大量的随从和奴仆,有不计其数可以随时牺牲的炮灰,这次的战斗会很危险。” 她歪着头,一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我,只是微笑,但却是一语不发,也不接我的话题。 安妮是一位敏.感又自尊心极强的女人,也许是这些年的艰难生活,让她变得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帮助。 所以我要找到一个她无法拒绝理由。 我试探着问她:“既然苏送了你一件礼物,你都已经收下了,那么你应该也不会拒绝我,对么?” 她带着恬静的微笑,一脸坚决地摇摇头。 苏陪在安妮的身边,偷偷对我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随后又示意我加油。 我心里想:难道说我的想法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不管这些了,看到安妮想要开口将这扇大门彻底封死,我立刻对她摆摆手说:“你先别忙着拒绝,我的礼物很会很有意义,而且与苏这样在铁匠铺里买的不同,我要送你的礼物是我亲手做的……” 安妮狐疑着望了我一眼,合上刚刚张开的嘴唇,将吐到嘴边儿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在路边的一辆魔法篷车前面停下来,问那位御者愿不愿意载我们一程,看他坐车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于是就推开篷车的车门,请安妮和苏登上魔法篷车。 我对她们说:“请上车,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苏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向我追问道:“喂,吉嘉,你要带我们去哪?” …… “这里就是帝都著名的傲慢之塔?” 站在傲慢之塔的广场上的大理石长廊上,仰望着眼前雄伟的建筑,安妮颇为感叹地说道。 我对安妮说:“没错,我平时除了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上课之外,还在傲慢之塔的魔法研究院里给人当助手!” 苏笑眯眯地跟在我身后,对我问道:“你要带我去魔法研究院啊?” 我看了安妮一眼,见她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于是说道:“没错。带你们去看看平时我工作的地方,给安妮临时准备的礼物也放在那!” 看起来安妮应该只是不愿意接受那些商店里买回来的贵重的馈赠,对于我亲手制作的礼物还是蛮感兴趣的。 这也许是当初在埃尔城的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留下的心里阴影,毕竟在当时来说,我一下子拿出三十枚魔晶买下了那副青玉髓材质的魔法假肢,大概是高昂的售价,让安妮几乎快要崩溃了吧。 这时候,反而是苏沉不住气的问道:“能告诉我们是什么吗?” 我爽快的回答“当然,事实上,那只是一幅我亲手绘制的魔纹,你知道我擅长绘制那个……” 我的这些话句句属实,只是我没有跟苏和安妮说:其实那幅魔纹是绘制在一套皮甲上魔纹构装。 387.对安妮的祝福 走进了傲慢之塔的巨大拱门,恰好看到一群穿着长袍的魔法师有说有笑地从门口走出来。 身后的扈从们抬着几只魔法排风机紧跟在他们身后,排风机的木质轮廓做工精美,四周雕刻着一些的花鸟鱼虫与山水风景的图案,再涂以清漆,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精美的木箱。 想不到这种简易至极的排风机,在帝都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市场,难怪这几天艾丽娅夫人早出晚归,总是见不到她的人影。 …… 傲慢之塔一楼魔法交易大厅里面正逐渐地恢复往昔的热闹。 很多魔法商店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之后,又重新开业了。 有很多魔法药剂商店和魔法草药商行,在位面战争的影响下,都纷纷倒闭掉。 随后又有一些寄售战利品的魔法商店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耶基斯学者铭刻‘大地之盾’魔纹的恶鬼将军硬皮铠甲,就是在一楼一家新开张的魔法商店里买到的。 我和耶基斯学者只是在上面铭刻了一套完整的‘大地之盾’魔纹,随后以1200枚魔晶的售价转手卖给了路易斯.门萨,扣除魔法研究院的分成,那部分大约价值200颗魔晶,耶基斯学者从中获得了将近400颗魔晶。 当然,并不是所有魔纹构装都这样畅销,也有很多魔纹构装摆在魔法商店里无人问津。 魔纹构装是否受骑士们的欢迎与追捧,因素有很多,装备的品质优劣、魔纹法阵设计图是否合理、承载力、构装魔法效果等等,都会有影响。 说白了就是魔纹构装也需要卖点,比如耶基斯学者魔纹构装,只有两大卖点:构装属性优越、承载力需求低。 这两项极有说服力的属性让耶基斯学者的魔纹构装在夏日祭庆典上大放异彩,耶基斯学者因此也成为了魔法研究院炙手可热的学者。 还有一些穿着宫廷礼服的贵族妇人们,带着一众仆从和侍女穿梭于裁缝商铺之间。 眼前这一幕,让我想起了艾丽娅夫人所说的那些话,她说豪门贵妇才是魔法布料最有力的购买群体,看起来的确所言非虚。 昂贵的魔法布料在这些贵妇们的眼中,竟然成为了时髦与奢侈品的代名词,都说精灵族艺术之都布宜诺斯的潮流引领着罗兰大陆,而格林帝国的潮流引领者帕伊高原和矮人国度,不知道这种奢靡的风气会不会扩散到罗兰大陆的各个角落。 …… 一路上,免不了会遇到一些研究院里学者们的助手。 与他们打招呼的时候,明显感觉他们脸上的微笑比以前更亲切。 “嗨,吉嘉,这几天怎么一直没看到你?” “……” “吉嘉,去耶基斯学者那儿啊?” “……” 很多看起来陌生的魔法助手,也会主动走上来和我打一声招呼。 “喂,你就是那个……那个……” “……” “你好,你是耶基斯学者的助手吧,还不知道你名字,哦!我叫山姆.葛德文,是弗朗西斯学者的助手,叫我山姆好了。” “……” 无论是不是认识他,我都会报以微笑与问候。 他们将来或许会成为这里的学者,或许会跑到大陆的某个角落钻研魔法,或者完成一些其他的事业,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是一群掌握着高级知识与技能的魔法者,他们无论到哪都不会默默无闻。 这些魔法助手们还是非常矜持的,他们并不会非常冒失的贴上来,对我问这问那,或者是要求我给予他们方便,更不会在我面前询问任何有关于耶基斯学者那些魔纹构装的事。 事实上能够在魔法研究院做事的魔法助手们,都是一些魔法高材生,他们都有着属于他们的骄傲。 穿着纯白知识外衣的苏模样清秀甜美,比一身火蜥蜴皮甲的安妮更吸引周围人的眼球。 如天使般纯洁的眼神,如粉色花瓣一样鲜嫩诱人的嘴唇,如牛奶一样滑腻的肌肤,完美无瑕的一双长腿。这些都是让魔法助手对苏迷醉的理由。 相比之下,身体性.感而成熟的安妮,却是不会受到过多关注。 帝都最不缺的就一身剑士打扮的贵族名媛,美丽的容貌,显赫的家室,这些都只能说是最基本的条件。 卡特琳娜将黑色斗篷披在身上,将脸深深地藏在帽兜里,一声不响地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傲慢之塔四层的魔法研究院大厅。 曾经作为最受琪格宠信的贴身侍女,魔法研究院对她而言并不陌生。 只是三年前她忽然一下子从琪格身边消失,这时候也不宜再次出现在魔法研究院诸人的视线中。 至少她需要有个合适的身份,否则,她的出现说不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琪格与威尔士王子解除婚约的事,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安琪博尔德皇室那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降低帝都里面的那些有损于皇室颜面的舆论,他们更期待能够有一些其他的消息,转移帝都民众的视线。 穿过回廊、庭院,沿着无比熟悉的路一直走到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缓步登上台阶。 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外面二楼的露台上站了一些人,有些是研究院里其他魔法学者的助手,也有些是魔法商人。 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我也是慕名来拜访耶基斯学者的。 一位等在实验室门口的魔法助手忽然站起来,笑着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嗨,吉嘉,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我笑着对他点点头,说:“魔法学院那边放暑假了,我准备过几天去进行一次位面旅行,这次过来跟耶基斯学者辞行。” 那位魔法助手更加惊讶:“你这时候要出去旅行?耶基斯学者那边会不会放你走啊,这时候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吧,在夏日祭庆典上接了那么多订单……” 我停下来,就在众人的目光下,对他说:“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你要见耶基斯学者?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 我可不想继续成为目光的焦点,于是这么说道。 那位魔法助手连连摆手,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张请柬,一边递给我,一边说:“哦,不不不,我只是带来了一张邀请函,既然你在,那真是太好了,就拜托你帮我转交给耶基斯学者。” 我爽快的接过那张请柬,说了一声:“好啊!” 随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我带着三女一起推门走进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 …… 耶基斯学者和几位穿着魔法长袍的学者,正坐在实验室的休息区里闲聊,难怪外面会有那么多人傻等着,也不见耶基斯出去赶人,原来实验室有其他的客人。 这间实验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凌乱,还有一些的篆刻完魔纹的皮甲散乱在地板上,倒是有几套完成的魔纹构装挂在架子上,那是几套并没有拿出去展示过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这几套构装全部是用蛛人督军皮革制成的,最成功的一件穿在卡兰措的身上。 桌上的热茶向外飘着白色水汽,看起来他们也是刚刚坐下没多久。 耶基斯学者听到开门声,转头看见是我,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呦,你怎么忽然之间就回来了?” “路那么的远,临行前,总是要和你说一声再见的啊!”我站在门口淡淡地笑了一下。 随后,我向耶基斯学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苏和安妮。 耶基斯学者摆出一副和蔼的笑容,对着安妮和苏说:“说起来,我之前也在埃尔城战争学院任教,当时吉嘉就是我的助手,既然是他的朋友,你们随意坐一会儿,在我这也不必拘谨。” 随后,耶基斯学者的目光落在苏的身上,对她说:“我记得你,之前我们在吉嘉的宿舍里见过,你是坎贝尔的祭司?” 苏乖巧的说了一声:“是的。” 耶基斯学者的这一句话,倒是让休息区那几位魔法师忍不住向苏看过来。 我弯腰将地上的一具皮甲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查看未完成的魔纹法阵,看看如果接着纂刻魔线的话,该从哪里入手。 耶基斯学者迈步走到我的身边,拍着我的肩膀,亲切地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会躲在哪个角落偷偷冥想,最近你和墨家那小子决斗的事在帝都传开了。” “这只能算是在学院里举行的决斗,怎么会搞得满城风雨,无论威廉,还是我,怕是都不值得被人关注吧?”我有些无奈的摊开手说道,随手将蛛人督军的丢在实验台上,发出‘砰’额一声响。 我这看似很随意的举动,让那几位魔法学者脸色变了数变,他们偷偷瞄着耶基斯学者,似乎期待着他会大发雷霆。 可是耶基斯学者表现得却是风轻云淡,一脸毫不介意地样子,对我亲切的说:“当然不会有人关注你,不过威廉倒是未必,詹姆士亲王决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帝都年轻一代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是备受关注。” “而且有人甚至将你们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数次冲突以及在耶罗位面历练时候事情都散布出去,说你和威廉早在耶罗位面上,就为了乐蝶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过,具体细节说得有声有色……”耶基斯学者‘嘿嘿’地笑了笑。 我站在实验室里顿时感觉到浑身一阵发冷,心想:这他喵的是谁说的! 耶基斯学者在外人面前,毫不顾忌学者形象,亲切的搂着我的脖子,一脸耐人寻味的笑意,对我说道:“大家都在赌你到底能在威廉的手里撑多久,他的龙之血脉可不仅仅是改善了他的体质那么简单,他可是会‘龙语魔法’的,决斗的时候,你可不要弄得太惨,丢我们北境人的脸!” 紧接着,他又说:“不过,我倒是有另一种期待,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揍他的,我从不觉得你会是一时冲动,才答应他决斗的。” 接着有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眉飞色舞地对我讲:“如果可以找到开盘的地下赌场,我愿意拿出一点魔晶赌你赢!” 我恨不得一下子用绷带缠上他的嘴…… 坐在休息区的那几位魔法学者见到耶基斯学者和我聊得火热,有些尴尬地坐了一小会之后,便纷纷起身告辞。 耶基斯学者也并没有客气的挽留,只是脸上挂着笑,将他们送到实验室的门口。 等这几位魔法学者走了出去,耶基斯学者对我说了一句:“就这几位,以前看到我的时候,恨不得将眼睛放在头顶上,平时走路都差一点绕着走,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看我这缺少铭文师,就要加入进来,一起参与‘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制作!狗屁帮忙,哼!” 我和耶基斯聊天,苏和安妮就在打量着实验室里的布置,这时候,安妮就已经明白了,我所谓的亲手绘制一套魔纹送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满地堆得都是魔纹构装的散件皮甲,这有什么好猜的。 我对耶基斯学者笑着说:“不去理会他们不就行了,要我说,你也应该给自己放个假,如今既然已经证明了自己,带着伊芙出去散散心也好啊,不如来一个简单一点的旅行。” 耶基斯学者听了我的建议之后,倒是开始认真地盘算起旅游路线来了。 给安妮准备一套适合她的魔纹构装,对我来说非常简单,毕竟耶基斯的实验室里有我所需的一切,皮甲套装,魔法墨水,安静的试验台和魔法刻笔,最重要的是还有耶基斯学者的魔纹构装方案图纸。 在此之前,给卡兰措量身定做了一套魔纹构装,其实事先担心制作过程会出现不可预见的意外,所以准备蛛人督军皮甲套装的时候,不是一套,而是三套。 现在剩余的督军皮甲都在耶基斯学者实验室这边堆着,于是我就想帮安妮也绘制一套‘巨熊之力’魔纹构装,安妮的身材与兽女战士卡兰措差不多,所以蛛人督军的皮甲也不用有什么改动。 安妮刚刚晋升成为一转剑士,承载力方面当然要比卡兰措差许多,绘制‘巨熊之力’魔纹构装的版本,当然也不能用耶基斯学者专门给卡兰措设计的那套,而是耶基斯学者准备向外发布的普通版本‘巨熊之力’,这个版本的魔纹构装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只要是完成了第一次转职的战士,就能够穿得上…… 我对安妮说:“不要总想着怎么拒绝,如果这套魔纹真的能够换回你的平安归来,我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随后我有对安妮说:“也不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有时间你能多来帝都看看苏,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安妮的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嗤嗤’笑了起来,并用双手将脸掩住。 …… 她追逐着风一样的自由…… 安妮走了,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 她站在在傲慢之塔广场里的人群中,回头翘首仰望。 扶着四层阳台的理石栏杆,我将身体尽量向外探出去,使劲儿地挥手。 苏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一座天使雕像的后面,不再看安妮一眼,她闭着眼睛,白净光洁的脸蛋上沾满了离别的泪水。 安妮带着我和苏的祝福,穿着我送给她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背着着苏送给她的暴风之剑,就这样急匆匆地返回空港镇。 奇岩城的构装骑士团营地就驻扎在空港小镇边缘位置,空港小镇那边不止有奇岩城的军队,詹姆士亲王麾下的南风军团五个构装骑士团,还有景月女公爵麾下的北风军团五个构装骑士团,也都在那里整装待发……。 388.帝都里的夏夜 太阳从西侧的马扎罗群山落下,一道星河在湛蓝天幕中浮现出来,那些璀璨的群星一盏接着一盏在逐渐变暗的夜空中点亮。 仰望头顶上那座灯火辉煌的浮空王城,狮鹰骑士们在空中无声的翱翔。 第七区是帝都最大的区域,它包含了帝都最大的一部分贫民区和城市边缘的小型作坊。 塞恩广场与坎贝尔疗养院算是第七区标志性建筑,将苏送回坎贝尔疗养院的时候,几位疗养院的护理人员正焦急地等在疗养院门口,他们看到苏一脸平静地走下了马车,连忙跑过来。 一位抱着本厚厚白皮书的年轻助手站在苏的身边,脸上写满了委屈,对苏小声嘀咕道:“索拉大人已经催您几次了,她希望您能尽快处理好巴赫侯爵的腿伤。” 苏伸手接过那本厚厚的白皮书,翻开羊皮纸的纸页,面无表情地说:“巴赫侯爵有没有做出决定到底锯不锯腿?” 那位助手苦着脸说:“他在做出决定之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 苏狠狠地合上书页,将厚厚的白皮书丢进那位助手的怀里,并对她说:“那就先把他叫醒!我们不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剥夺了他的双.腿。” 没有停下脚步,苏分开人群,向疗养院大门走去。 助手咬着嘴唇,追在苏的身后说道:“他的家人下午的时候,已经赶过来了。” 苏轻轻地叹息了一下,扭头对身后的助手说:“好吧,截肢手术准备好之后立刻叫我。” 助手立刻回答:“手术台那边早就准备妥当,只等您了。” 听到这苏就再没有说什么,脚步更快了一些。 我从没有见过苏的工作状态,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之间,那个喜欢在柠檬树下读书的柔弱女孩儿,竟然蜕变成为一名医者,或者在这片大陆上,称之为祭司更适合一些。 那位助手继续一路小跑,跟在苏的身后说:“今天又有三十七名伤者被送到了您这里。” 苏停下来,冷着脸说:“接待部究竟想干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我的病房区域,拥挤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了,伤员被安置在哪里?” 年轻的助手面带委屈地指了指疗养院后面的庭院,说:“三楼的走廊摆满了床铺,还有一些被安置在后花园新搭建起来的凉棚里。” 苏寒着脸,低声咒骂:“该死的,要是下雨怎么办?” 那位助手咬着嘴唇,小声地说:“索拉大人吩咐,要我们尽快将那些伤势已经趋于稳定的伤者清理出去……” 苏看了我一眼,转身对那助手说:“知道了。” 魔法篷车缓缓向前行驶,我坐在车窗旁边,对苏挥了挥手。 …… 两侧的街景向后飞驰。 卡特琳娜靠坐在软椅上,问我:“还不打算对她说果果的事儿吗?” 我犹豫了一下,对她说:“在等等吧,但愿这次瓦丝琪位面之行能找到灵魂号角,总要将果果姐唤醒,这些事情才好解释。” “嗯!”卡特琳娜温柔地答应一声,柔软的身体依偎进我的怀里,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上。 她的头发散发着一种淡淡地香气,温凉的手臂抱着我的一条胳膊,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轻轻抖动,难得又这样安静的时刻,来享受一下两个人的幸福时光。 我将目光从她胸口白腻的肌肤上移开,跟她说:“对了,在荒原上的时候,听你说起过,你还有个弟弟来着。” 见我谈及到了她的家人,卡特琳娜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对我说:“嗯,服完兵役之后,他加入了一支冒险团,说是要跟着那群冒险家们一起去埃提亚王国探险。” 她慵懒的样子像一只橘猫,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样。 我想起了强巴赫,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展开了宿舍管理员给我那张信函,看到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印章赫然出现在纸上。 羊皮纸上每一个字母写得都很漂亮,这是一张很普通的邀请函,只不过当它印以皇室的徽章之后,于是有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詹姆士亲王打算在周五上午,在位于帝都第一区的城堡里召见我。 我算了算时间,竟然就是明天。 该来的总会到来的,我将邀请函折好揣进怀里,打算去见一见这位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 或许他是想从我这里询问一些关于赢黎的消息,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应该怎么说呢? 我不禁痛苦地抓了抓头发。 …… 帝都第七区的落叶大街尽头的露天广场上,举办着一年一度的盛夏麦酒节。 色泽金黄的炸鸡, 杯口堆满了泡泡的麦酒, 古老的乡村音乐, 在广场上欢快跳舞的人们, 瞬间点燃了这里的气氛。 在夜幕降临之后,这里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们挤满了这个广场。 这里恰好位于平民区与工坊交汇处,那些从工坊里下了工的平民们带着家人和朋友,纷纷聚集在这里。 大家吃上几块炸鸡,喝上几杯麦酒,畅快的大声聊天。 这里有廉价的麦酒,有香喷喷的炸鸡,也有一些平时在帝都难得一见的各地小吃。 渐渐地也有很多贵族们慕名而来,他们也会坐下来,喝一杯廉价的麦酒,品尝一些风味独特的小吃。 第七区的盛夏麦酒节逐渐的变得声名远播,到了今天,光是各地不同口味的麦酒就汇聚了几十种之多,更有从矮人国度不远万里赶过来的酿酒师,将矮人国度里那种添加了蜂蜜的甜味麦酒带了过来。 艾丽娅夫人穿着带有金色暗纹的长裙,脸色酡红地靠坐在一张椅子上,在她的面前摆着一大杯麦酒,醉迷的眼神看着热闹的舞池,在这里跳舞的人们都是谈不上拥有什么优美的舞姿,但是却都能完全融入这份欢乐之中。 看到我拉着卡特琳娜艰难的从人群中挤进来,艾丽娅夫人招呼一位头顶着木质托盘的侍者,托盘上放着十几杯麦酒,那位侍者双手扶着托盘,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那些酒杯里的麦酒竟然完全不会洒出来。 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从一旁站起来,接过两大杯麦酒,并将几枚铜板塞进侍者的口袋里,那侍者献媚的笑了笑,听到一旁有人招呼,连忙向那边挤过去,他的身体在人群中被挤得左摇右摆,但是头顶上的麦酒却从没洒出来过。 我对坐在圆桌另一侧的尼克和布伦南两人点了点头,尼克这时候一改之前的颓色,他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领口扎着精美的领结,胸前别着一枚纯金的胸针,满面红光地坐在椅子上。 我对着尼克举起手里的麦酒杯,随口说:“最近那边工坊一切顺利吗?尼克。” 尼克一手举杯,另一只手向外一摊,耸了耸肩膀说:“一切还好,哦,说实话,你的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的点子太妙了。” 我的舌尖儿触及苦涩的麦酒泡沫儿,感觉到麦酒浮起的一层泡沫里,略微还有一些细碎的麦粒渣滓,这多少有些影响口感。 喝惯了精细酿制的金苹果酒,我不觉得这种大口喝的麦酒有什么更特别的。 我对尼克说:“是不是感觉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多了?” 尼克眯着眼睛,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来:“那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就像面前生长了一棵长满了银的大树任我采撷,我现在一刻钟都不想浪费……” 坐在一旁的布伦南连忙鼓动自己的好友:“尼克,我觉得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扩张,无止境的扩张,尽可能将符文板工坊的生产规模扩大,趁着这个难得机会,就要从众多符文板工坊里脱颖而出。” “扩张?”尼克对布伦南疑惑的问。 “没错,现在这个阶段,当然是要找几家投资公司对你们的这间符文板工坊进行投资,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扩张起来,然后占据整个帝都的魔法符文板的市场!”布伦南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来。 我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聊,对于符文板工坊这部分的事务,我觉得艾丽娅夫人才拥有更大的话语权,毕竟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她在负责。 显然,她最近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我觉得这样忙碌的生活,并不能算是美好的生活。 我伸手在桌上的盘子里拿了一块儿炸鸡,外皮炸得酥脆,里面却又鲜嫩多汁,就又拿了一块儿递给身边的卡特琳娜。 黛博拉穿着一件黑色长裙坐在艾丽娅夫人身边,她的面前摆着一只巨大的木盘,上面的炸鸡堆得像小山一样,她坐在那里一直埋头苦吃,无比的专注,竟然完全不理会我。 她脖颈上系着一条青色的纱巾,很好的遮掩住女奴的身份,秀美清纯的面容频频引来周围的目光。 艾丽娅夫人即使坐在这样露天广场上餐桌前,那份雍容华贵的贵妇风范依然难以遮掩,她的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任何一个胆敢窥视过来的目光,都会被她从容不迫地对视回去,往往那些有些猥琐的目光主人最先败下阵来,端着酒杯仓皇的躲开。 她掏出手帕,在黛博拉小脸上用力的擦了几下。 年轻的鹰身女妖非常不满意的抗议着,她挣扎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想要扇动几下翅膀,但是一只羽翅和一只肉翅都被牢牢的束缚在裙子里,她的身体极为不协调的扭动两下,险些跌倒。 毫不理会黛博拉的抗拒,艾丽娅夫人将木盘子推到一边,不准她再拿里面的炸鸡。 板着脸对黛博拉说道:“你今晚吃得够多的了,一位淑女面对自己喜欢的食物,即便是再怎么想吃,也要克制自己的欲.望。” 黛博拉可怜兮兮地看了我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终究是没敢继续伸手从盘子里拿炸鸡。 我很好奇,艾丽娅夫人是如何让黛博拉屈服的。 要知道,很多时候,这只鹰身女妖和魅魔的结合体,还是要依靠着本能来行事的,她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实际心中却是完全没有好坏善恶之分。 艾丽娅夫人看着我说:“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抱歉,看到你放在餐桌上留言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我对艾丽娅夫人解释说。 我环顾四周,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没想到原来第七区竟然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 能够从金苹果酒中解脱出来,看得出艾丽娅夫人已经逐渐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她有些迷醉的眼神明亮而美丽,露在长裙外面的肌肤白皙而嫩滑。 她用手托着下巴,对我问道:“之前听艾拉说起的暑期计划,这么说,你要离开帝都一段时间?” “没错,黛博拉和卡特琳娜都要跟我走,我们要进行一次位面旅行,帝都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对艾丽娅夫人说道。 说完,我像是变魔术一样一只空盘子里忽然之间盛满了冰块,随手抓起几块冰丢进酒杯里。 在这样的一个热浪扑面的盛夏夜晚,喝一口冰凉的麦酒,也是一种享受。 艾丽娅夫人向我眨眨眼睛,从她的口中喷出温热的酒气,对我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交待的?” 我看着她那像玫瑰花瓣一样嫣红的嘴唇,脑子里有一些恍惚,停顿了一下才说:“你是说符文板工坊或者是纺织工坊那些事?” 她点了点头,喝了一大口麦酒。 我很随意地笑了笑,说了句:“你决定就好了,哦,对了,别那么累,金币是赚不完的!” 很高兴能够看到艾丽娅夫人能够从之前的困顿中摆脱出来,现在的艾丽娅夫人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怔怔地看着我。 我对她说:“位面战争能持续多久,我们的符文板生意就能维持多久,这要看那些秘银矿场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工,不过就算是新的秘银锭涌进帝都,我们的符文板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至于纺织工坊那边,我会给你准备足够的丝锭。” 艾丽娅夫人对我问道:“难道就没有一些其他的期许?” 我笑了笑,对着夜空中璀璨的浮空王城举了举杯,然后说:“帝都的夏天太热了,如果这边能脱开手,不妨去埃尔城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艾丽娅夫人靠在椅子里,说道:“你还真是一个很体贴的合伙人。” 我的目光转向北方的夜空,心里想着,在那片星空之下,在这样的夜晚,埃尔城的那些朋友们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围坐在圆桌前,一起喝酒聊天。 随后我又对艾丽娅夫人补充了一句:“如果看到安和黛米,请替我向他们问候一声。” 389.乐蝶的难题 清澈的湖水卷着洁白的浪花,亲吻着细软的沙滩。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不时有几只鱼鹰掠过。 蔚蓝的天空点缀着几朵如棉花糖一样的云朵,那座巍峨雄伟的浮空王城下面正巧飘过一片云,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座金碧辉煌的云中城。 第一区的街道干净整洁,石板上甚至被开凿出防滑的精美花纹,两侧的行道树也都是一些名贵树木,低矮的灌木墙被修剪得整整齐齐,街道两侧每间隔十几米远就会有一盏街灯。 在这里,总会见到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巡逻的警卫团骑士,他们身穿锁子甲,腰间佩戴长剑,从街上经过的时候显得威风凛凛。 我乘坐一辆魔法篷车经过榆林大街,又穿过一座拱桥,转了一个弯魔法篷车汇入湖畔大道,又走出很五公里远,才远远地看到一座玉米色的城堡掩映在青山绿水间。 它临湖而建,那里是一座地势颇高的山岗,一半城堡建在山岗上,一半的城堡建在湖水中,屋顶红色的瓦片、郁郁葱葱的树丛、清澈而蔚蓝的湖水,组成了一副唯美儿静谧的画面。 “那里就是詹姆士亲王的古堡,可惜在这二十年中,他能在这度过的时光屈指可数。”艾丽娅夫人将头贴在车窗玻璃上,指着远处的那座古堡,对我介绍道。 我问艾丽娅夫人:“你不随我一块去吗?” 艾丽娅夫人神色平淡的摇摇头,她的目光转向车窗外的未央湖,清凉的湖风吹进了车窗,将她耳畔的碎发吹起。 …… 我穿着一身干净的魔法长袍,胸口带着伯爵勋章,和卡特琳娜站在这座庄园的大门前面。 一位中年管家从门口门房里走出来,他没有询问我是谁,直接走到我面前,对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吉嘉魔法师阁下,我奉命再次等候您,这边请……” 我不知道这位中年管家是如何认识我的,他板着一张苍白的脸,眼窝深陷下去,薄如纸片的嘴唇微微发着紫黑色,穿着一身灰色礼服,像极了亡灵一族吸血鬼伯爵。 他的眼神很冷漠,走路悄无声息,在前面领路的时候,无论我走快或是走慢,始终与我保持两米远的距离。 我们经过一段林间甬路,登上古堡外广场喷水池边缘的石阶,足足走了两刻钟之后,来到那座巍峨的古堡门前。 精美的花园庭院中,乐蝶坐在苹果树下的秋千上,呆呆的望着天空中的云,直到看到我跟在中年管家的身后走进来,眼神才恢复了一些神采,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我。 记得……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史洛伊特城高级魔法学院的象牙塔前,她穿着华丽的铠甲,趾高气扬地骑着一条座龙,还让那头座龙对我喷了一口火,那时候的她是一位骄傲儿任性的公主。 乐蝶试图在辛柳谷历练结束之后,狠狠地修理我一顿,但是被爱丽家族的莎公主及时制止,并赶出了史洛伊特城,让乐蝶的颜面尽失。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埃尔城,她和尼尔森作为星海魔法学院的交换生,到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学习,为了给我制造一些麻烦,唆使埃尔城的年轻贵族们与平民年轻毕业生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冲突。 这直接导致了埃尔城贵族阶层与平民阶层的矛盾激化,大批优秀的平民家庭出身的年轻人被派往边境小镇驻防,正赶上那年冬天暴风之熊部落的野蛮人们大举进犯史洛伊特省,这些埃尔城最年轻的战士全部战死,埃尔城的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关系,有了一道不可抹平的裂痕。 第三次见到她是在耶罗位面,当时她跟在威廉的身边,原本想要在历练的路途之中趁机对我展开报复,可是没想到蛛人战士偷偷侵入了耶罗位面的黑森林,在林中探险的时候,乐蝶与威廉遭遇了巨型蜘蛛伏击,威廉在紧要关头独自逃走,两人的关系就此破裂。 看到乐蝶安静的坐在秋千上,时光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却是将她的眼睛擦得更加明亮。 她从秋千上站起来,缓缓地向我走来,上午的阳光从她的身体间隙透过来,不仅将她白皙的肌肤边缘呈现出透明的瑰丽色彩,还在草地上留下了倾斜的影子。 我站在门口对她微微一笑,像是和普通朋友打招呼那样,对她说:“嗨,乐蝶,最近过得怎么样?” 乐蝶嘴角微微牵扯了一下,轻轻提了提长长的裙摆,迈步走上台阶,一边对我说:“是我父亲喊你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 她抿着嘴,淡淡的笑了笑,伸手将金色的长发收拢在脑后,又对我说:“那个龙蛋孵出来一只非常健康的幼龙,只是两只翅膀非常小,还不太会飞行。” “哦,那很好啊,只是你真的要慢慢等着它长大吗?”我有些不解地问乐蝶。 我知道一条亚龙的寿命大概在五百年左右,从幼龙长成为一头成年亚龙,至少需要八十年左右,也就是说,等到这只亚龙成年,乐蝶几乎已经成为一位老人了,就算是人类强者的寿命通常会更长一点儿,但是如果让乐蝶就这样等上八十年,未免有点太不靠谱了。 “是啊!”乐蝶很爽快的回答说。 我心里一阵无语,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鼓励她的话,还是安慰她的话,或者两者她都需要吧。 “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乐蝶掩口低声问我。 “……” 我闭嘴不语,却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乐蝶眯着眼睛看着我,她的脸上有两个与赢黎一样的酒窝,她的脸蛋要比赢黎稍显瘦一些,标准的瓜子脸,精致的面容倒是非常符合皇室公主的风范。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啦,难道你不知道,其实每个的位面的时间流速都不同吗?”琪格瞪大了眼睛,问我。 听琪格这么说,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通常情况下,我们在选择征服那些未知陌生位面的时候,都会找那些与罗兰大陆世界规则相差无几的位面,但是在无数位面之中,也有很多位面时间流速是罗兰大陆的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等它孵化出来,签订了魔法契约之后,我就命人将它带到一个时间流速大约是罗兰大陆五十倍的位面上,这样我只需安静的等待两年,它就可以成长为一头成年亚龙。” 听乐蝶这样解释,我才有些明白过来,原来驯养一头龙,不需要花费那么长时间。 乐蝶瞪圆了眼睛的时候,在某一个瞬间,仿佛就像赢黎站在我眼前一样。 她问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皇家魔法学院,难道就没讲过这些?” 静静地站在一旁的中年管家忽然咳了两声,然后才对乐蝶歉意地说道:“咳咳,乐蝶公主,詹姆士亲王大概已经到会客室了。” “好吧,不打搅你去见詹姆士了。”乐蝶脸上的笑容忽然一下子消失,她低下头提起洁白的纱裙,转身刚要离开,但是一秒钟之后,却停了下来。 她重新转过身,对我喊了一声:“哦,对了,请等一下。” 她的声音很清脆,就像是清晨站在枝头唱歌的黄莺鸟。 我不慌不忙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望着回过身来的乐蝶。 这时候,站在两侧的侍从推开了古堡的大门,中年管家站在石阶之上,那张古板的脸上就像凝结了一层冰,他只能站在原地耐下心来等我们。 我从容不迫地对乐蝶问道:“乐蝶公主,您还有什么事吗?” “赢黎她还……”乐蝶的眼神一黯,嘴里的话只问出了半句就停了下来,有些沮丧地说:“哦,还是算了,我没什么事了。” 我听得出来,她想要问问赢黎的近况,可是这里的确不适合说这些。 这时,她提着裙摆‘腾腾腾’跑了几步,追上我与我并肩而行,一起迈步进入古堡,两旁的侍从对乐蝶施骑士礼。 这座古堡的一楼大厅装修得非常的奢华,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米色天鹅绒地毯,所有的家具和摆件都镀着一层厚厚的黄金,天花板上挂着几盏巨大无比的水晶吊灯,四周墙壁上挂着一些名贵油画和收藏品,几乎每只梁柱上都有精美的浮雕,大厅里飘着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幽香。 我看到在大厅里穿行的那些侍女中,竟然不乏有些精灵族的面孔存在,她们身上只是穿着一层单薄的纱裙,雪腻的肌肤在里面时隐时现,暗暗感叹这里毕竟是亲王府啊,居然连精灵族侍女都有。 我边走边对乐蝶说:“听说你要订婚了?” “……”乐蝶沉默不语。 “我还听说,居然是威廉那家伙?” “恩。”乐蝶咬着嘴唇,哼了一声。 我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她:“你看到他,难道不会觉得恶心?” 乐蝶一脸愤恨地低声说:“恶心的要命,可又有什么办法,没人相信我说的话,人人都觉得他在耶罗位面上是个大英雄,就连詹姆士也不例外。” 于是,我问乐蝶:“那么这场婚礼,并不是你想要的喽?” 乐蝶像是听出了话外之音,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说:“你能帮我说服詹姆士?” 我挠了挠头,有点为难地说:“哦,这个恐怕有点难,不过我有其他的办法!” 乐蝶眼睛一亮,连忙迫不及待地问我:“什么办法?” 我呲牙一笑,对乐蝶说:“我能够你和他订婚之前,把他揍得连他妈妈都不认得他,让他根本没脸出现在订婚现场上。” 乐蝶翻了翻白眼儿,又变得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没底气地对我说:“好吧,我想大概现在没有人比我更期待你能胜利。” 我问她:“看起来你对我没什么信心?” 乐蝶很直白的点点头,对我说了一声‘嗯’! …… 中年管家将我带到一扇雕刻有人物浮雕的木门前,门口有两位穿着魔纹构装的骑士守在外面,他们警惕地盯着我,让我感觉就像是被两头狼盯着,管家示意我等在这里,自己却推门走了进去。 我随意地打量着古堡里那些精美的装潢,时间不大中年管家从里面走出来,对我说:“你可以进去了,亲王正在里面等你。” 推门前的那一刻,我还蛮紧张的,因为我对这位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并不了解,赢黎很少和我讲家里的事情。 但是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我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件会客厅并不算大,整个房间看起来非常空旷,只有在会客厅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红木圆桌,詹姆士亲王站在一张圆桌前,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军服,身材魁梧,抿着嘴,目光落在圆桌中央位置的水晶球上,神情专注。 我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强者的压迫感,但却感受到他身上那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站在门口,整个会客厅里面非常的安静,我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在他的身上,我感受不到亲王所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此时流露出的气息,让他更像是一位父亲。 终于他抬起了头,用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盯着我。 我没有躲开他锐利的眼神,而是选择坦然面对他的目光,他对我找了找手,说道:“你叫吉嘉?” 我点点头,老实地说了一声:“是。” “你知道赢黎是我的女儿,格林帝国的公主?”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每一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后,就像是一块块巨石砸在我的心头,让我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我说:“知道!” 这一刻,房间里忽然像是冷到了极致。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詹姆士亲王将目光重新落回在那颗巨型水晶球上,对我挥了挥手。 我走到圆桌前,和他一起看着桌子上的水晶球,詹姆士问我:“你从里面看到了什么?” 那颗水晶球中像是有一层层的迷雾,我盯着它看的时候,见那层层迷雾一点点的散开,里面渐渐地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390.安琪博尔德王室的诅咒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走进了一片虚幻的翡翠梦境之中。 淡淡的迷雾包裹着我,让我看不到远处的景色,我只能一步步地向前走,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我不断地试图拨开眼前的迷雾,想要看清这个真实的世界,我甚至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身在何方,要到哪儿去。 我发现就连脚下也是一层层的迷雾,我竟然悬浮在不知名的空间里。 一滴清澈透明的水滴,从我的眼前划过,由下至上飞过,它违背了我的认知。 随后,我清晰的听见‘啪嗒’一声掉落进水中的声音。 恍然间,我抬头向上看,在头顶上竟然有一片蔚蓝而广阔的湖。 哦,不!那不是湖泊,湖泊才没有那么大,那是一片海! 一片平静地如镜子一般的宁静之海。 是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层层迷雾遮挡住了我,让我这时候才看到它。 然而,就在我头顶上的那片海水中,一张模糊的女人脸孔安静的浮在海面上,那张脸完全由水元素组成,她看起来有点像赢黎,又有一些像琪格,或者哪个地方像果果姐。 恍惚间,那张面孔忽然对我问道:“你从哪来?” 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扑面而来,占据着我的身体,控制着我的思维,就像是无数蛛丝将我束缚在原地。 我努力的回忆着自己的过去,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时光回溯,眼前出现的景物都是在飞快的倒退,繁华的帝都,宁静的埃尔城,荒凉的帕伊高原,碧绿的星湖草原,连绵不绝的新西亚奇斯山脉。 脑海里的画面,一下子定格在一片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森林前面,四周连绵的雪山,将这片燃烧着的森林包裹在其中,每一棵树都在不停的燃烧,仿佛那些火苗就是它们的叶片,形成了一片火海,周围却是连绵不绝的雪山,四周飘着漫天的雪花。 就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一位穿着一身破烂兽皮的老兽人在雪地上艰难的行走。 他住着一根造型怪异的拐杖,像是一根画满了图腾木棍,在木棍顶端镶嵌着一块儿野兽的头骨,他每走一步都显得非常的艰难,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吹在他的脸上,就像是刀片一样。 老兽人的身后跟着一个背着木弓的兽人少年,他的身体似乎已经被冻僵,蜷缩在皮袄里,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他沿着老兽人踩下的脚印,一步步前行,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他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前方燃烧森林的边缘,一个婴儿躺在深林边缘的雪地上。 那里是风雪与火焰交汇的地方,锋利如刀的雪花吹到那里,迅速被燃烧森林的层层热浪所吞噬,那些热浪想要向外延伸,却又被凛冽的寒风吹灭。 我忽然之间想起来为什么老兽人的脸是那么的熟悉,他是老库鲁,而跟在他身后的兽人孩子,不正是库兹吗? 而那个躺在地上的婴儿,难道就是我吗? 如果是我? 那我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我激动地大喊起来,可是声音却堵在我的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 “啊!” 我终于清醒了。 那片燃烧着熊熊火焰和白雪皑皑的天地也一下子化成了无数碎片,就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镜子。 眼前的景物恢复出原本的面貌,空荡荡的会客厅里面摆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摆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我和詹姆士亲王站在水晶球的前面,从水晶球光滑的表面折射出我那张如梦惊醒般苍白的脸。 詹姆士亲王背着手站在一旁,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脸色平静的望着我。 “跟我来!”他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帝国语,说完向门口走去。 我像是一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边跟在他的身后,一边掏出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只是我的脚步没有任何的迟疑,我觉得只要我有任何迟疑,他就会将赢黎从我身边夺走。 古堡的回廊里安静的有些可怕,走廊上铺着猩红的地毯,墙壁上的魔法灯饰是纯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着五彩缤纷的宝石,让总我有种想掏出刀子撬下来一块的冲动。 除了那位中年管家跟在詹姆士亲王身后之外,还有两位看不出实力的构装骑士,面无表情的跟在詹姆士亲王的身后,后面随行的还有两位侍从。 好在詹姆士亲王并没有走太远,就在一处楼梯口前面停下来,他转过身来默默地注视着我。 他盯着我问:“你知道安琪博尔德王室成员,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也随着他停住了脚步。 “我们享受着祖先留给我们的荣耀与财富,同时每个安琪博尔德人都需要为这个庞大的家族承担一定的责任,说是为了家族也好,为了皇室也好,又或者说是为了格林帝国也罢,这是每个安琪博尔德人的命运。”詹姆士亲王对我说。 此时,我心里忍不住腹诽:像是威尔士王子那样,统帅一支构装骑士团征战沙场,大概那是那些王子们的责任吧。 显然这比要嫁给那些拥有爵位继承权或是拥有领土的勋爵们的公主们处境好多了,至少不必为睡在枕边的人究竟是头猪还是只骡子而烦恼。 说到底,这是个强者为尊的年代。 他迈步走下楼梯,中年管家走到前面,拿出一大串钥匙,在上面找了许久之后,才摸索到其中一把,伸进锁孔中一拧,古香古色的大木门‘咔吧’一声被打开了,那两位跟在后面的侍从连忙快步走上来,将沉重的木门推开。 他带着我走进去,我感觉里面变凉爽了很多,他边走边对我说:“但是赢黎不同,她对于安琪博尔德家族付出已经足够多了,我希望她今后的每一天都能过上快乐的日子。” 这句我倒是同意,想到詹姆士亲王和赢黎毕竟是血浓于水。 我们走过一段缓坡后,在转角处又遇到了一扇门。 他停在门前,眼中的目光变得有些柔和,他对我说:“她是我最宝贵的女儿,我爱她,就像乐蝶爱乐蝶那样。” 中年管家一声不响地再次打开这道大门,詹姆士亲王带我我继续往里面走,看着他的背影,我的脚步免不了有些迟疑。 我怀疑这里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就不会设置了这么多道大门,这里墙壁的色调也变得更浓重了一些,让我心生紧张。 我甚至有种些担心的想:詹姆士亲王会不会是想要让我知道一个不能泄露出去的秘密,这样他就会有了一个杀死我的理由。 仅仅是想了想,就让我后背有点发凉,我连忙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驱散。 他接着说:“当然,她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可她这么的年轻,我和曼达担心她现在的选择,在将来某一天会后悔。”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可是她是个性格倔强的女孩儿,脾气有点向我,内心又有些骄傲,这又有点像她妈妈。” 我们走到第三道大门前面,这扇大门是用上好的核桃木制成,门板上的浮雕是两只背上长着翅膀的天使,一位天使双手抱着长剑,一副随时可以迎战的样子,另一位天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摆出祈祷的姿态。 中年关键将门锁打开,那两位侍从却没有跟上来推门。 那两位紧跟在詹姆士亲王身后的构装骑士,这时候也分离在大门两侧,看样子他们也不打算走进去。 詹姆士亲王认真地看着我说:“我无意伤害你,也不想赢黎以后记恨我,我曾答应她,以后的路,随她的心意去选择。” 他单手推开那扇木门,迈步走进去。 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们的事,我不会出面干预,也不会阻挠,但是我需要你早知道,如果你取了一位安琪博尔德的公主,需要面对的压力与责任,也要你明白生命有时候其实还是蛮脆弱的。” 我有些犹豫,但是却咬了咬牙,紧跟着走了进去。 就在我向里面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詹姆士亲王又说了一句:“如果你现在想要退出,还来得及,你只需向我承诺,以后不再靠近她,不再找她,也不再让她看到,我可以当你完全没来过这儿。” 听他这么说,我犹豫了一下,呼吸已经有些难以保持平静,我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内心有些挣扎。 就在我心里有些彷徨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金色的时光逆流和那片广阔的田野,一顶白色的帐篷前面,赢黎蹲在草地上,静静地注视着脚前一簇蓝色的小花,我知道那簇花有着美丽的名字。 ‘勿忘我’ 我迈步走了进去。 直至此刻,詹姆士亲王平静如水的眼中才出现了一丝的波动,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他对我说:“你还是蛮有勇气的,可如果只是有勇气还不够。” 他继续往里面走,看起来这条走廊很长,走进了这道大门之后,我发现两侧的墙壁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暗紫色,墙壁上华丽的装潢浮雕,也变成了一些黑暗风格的壁画,有骑着梦魇的恶灵骑士、拿着死神镰刀的幽魂,手握着白骨法杖的尸巫,整个走廊的圆拱形穹顶就像是被死亡天幕所笼罩着。 “这个世界并不是你眼中所见的那样,安定,祥和,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坐在温暖的房子里品尝着美味的食物,我们注定了要与这些死灵们战斗,要与渊狱的黑暗势力战斗,要与来至地狱的魔族战斗。”詹姆士亲王继续说道。 我很想对他说:我们北境人还要面对凶残的野蛮人呢。 这时候,又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安琪博尔德是格林的统治者,也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掌管着无数的强大军队,但是也要面对无数的敌人。” 走廊的尽头又是一扇门。 这时候,詹姆士亲王从脖颈上解下可一串儿金钥匙,将这扇大门打开。 这一次,詹姆士并没有在门口停留,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我也紧随他身后走了进去。 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间巨大的陈列室,屋子里摆着一排展柜,上面摆放着各式魔纹构装的铠甲和魔法武器,这些物品上落满了灰尘,一些年代久远的魔纹构装铠甲,表面已经都失去了光泽和魔法的波动。 在墙上,则是挂着一排人物肖像的油画,我第一眼看到那些油画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等我向后看了几幅之后,就觉得这些油画上的人,看起来都很年轻。 我原本以为他们是安琪博尔德家族成员,但是却发现他们长得并不像。 “没错,他们都是娶了安琪博尔德王室公主的人,也都是因此而丧命,有的是是在战场上,有的死于某次暗杀中,还有些死于亡灵法术的咒杀,更有一些则是死于不知名的原因……很多人都难逃这个命运,或者可以说是一种诅咒。”詹姆士亲王冷漠地对我说道。 “每个人都会死的,有的是死于疾病,有死于意外事故,有的则是死于战争,在我们北境,没有服过兵役的男子算不得成年,我不畏惧死亡!”我抬起头对詹姆士亲王说道。 “也许某一天,你也会成为这面墙上的一幅画,而你的名字将不会出现在皇室名册中。”詹姆士亲王对我说道。 “听说你要把乐蝶嫁给威廉,难道威廉就不怕吗?”我对詹姆士亲王反问道。 “站在威廉的身后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墨氏家族会安排骑士守护他。”詹姆士亲王说道。 我还以为詹姆士亲王会对我进行一些威逼利诱,或者是威胁恐吓之类的。 却没想到只是让我看了一些挂在墙上的油画,然后对我说:啊,那些人就是因为娶了公主才死掉的……你怕不怕? 我当然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说真的,娶了安琪博尔德王室公主的人还真是很多,整个陈列室的墙壁上,几乎都挂满了油画,而我也忽然在想着,自己有没有可能真会成为其中之一。 …… 詹姆士亲王没有准备在古堡里请我吃午餐的想法。当然,我也没有见到那位精灵族女人曼达夫人。 在确定说服不了我之后,詹姆士亲王就将我带出那间陈列室,并让中年管家将我送出了亲王府邸。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问及有关于赢黎的消息。 卡特琳娜站在庄园焦急地等着我,见到我从里面走出来,连忙迎了上来,看我身体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391.以魔法之名 清晨,从梦中醒来。 房间里光线很暗,我推开搭在我胸口上白藕般的手臂,卡特琳娜像是波斯猫一样卷曲着身体,沉睡在我的身边,缭乱的红色长发萦绕在枕边,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的皮肤温凉,带有淡淡地香草味,牛奶一样白皙的肌肤裹在洁白的床单里,勾勒出柔美的曲线。 我如此沉迷她温柔的怀抱,每次被她从身后搂过来,都会让我梦到在荒原旅行的快乐时光。 除了亲吻和拥抱,我和卡特琳娜并没有做出更多渎神的事。 在参加成人礼之前,一些偷尝禁果的行为,都被称作渎神,将会在礼祭上得不到女神的祝福。 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从罐子里中倒一杯水,灌进有些干渴的喉咙。 房间里有些闷,空气中的水元素非常的浓郁,我连忙走到窗边,拉开厚实的窗帘,透过玻璃窗,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浓重的水墨画。 浓重的乌云在天空中翻滚,就像是奔马河里奔腾不息的河水,随时会从天上倾泻下来。 云层被压得很低,窗外有几只黑尾青翅的蜻蜓掠过瓦片,它们飞得很低,在院子里掠食着小型的蚊虫。 从窗外吹进来的风非常潮湿,挂在窗边的窗帘潮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看样子,帝都将会有一场大雨。 艾丽娅夫人和她的贴身侍女急匆匆的走出院子,登上一辆黑色地魔法篷车,车夫扬起马鞭,篷车顷刻之后消失在巷子口。 听说她今天要将空港仓库里的魔纹蛛丝锭运到帝都来,不过遇到这样的天气,有可能计划要推迟了。 哎,糟糕的天气。 …… 牛头人鲁卡坐在凉棚下面,无聊地看着天空发呆。 有时候,看他无聊的坐在凉棚里发呆,我想他大概是想家了。 在雨天,牛头人们喜欢躲在帐篷里,什么都不干,这样的日子鲁卡喜欢喝点麦片粥,吃点带有香草味道的烤饼干,可惜小艾拉不在了,要不然这种时候,小艾拉多半会给牛头人靠一点儿味道苦苦的小饼干。 小艾拉非常愿意给鲁卡烤饼干吃,因为只有鲁卡喜欢吃小艾拉烤的饼干。 鲁卡常说自己有个功能强大的胃,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烤饼干,无论是焦糊的,还是夹生的,鲁卡都能吃得下。 在凉棚里,大床旁边放着一只笨重的木箱子,那些笨重的精金魔纹铠甲整齐的装在里面,相比那套冰冷厚重的铠甲,鲁卡更喜欢穿皮甲,可惜皮甲可抵御不了骑兵的冲锋。两把月刃斧的刃口被他打磨得锃亮,鲁卡已经做好了出行的准备。 不过对于那个充满未知事物的瓦丝琪位面,鲁卡最近变得有点沉默,他从诺亚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那个位面的信息,那个世界实际上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在海中有无数小岛,门萨家族所占领的区域,只有几十个岛屿而已。 鲁卡悄悄告诉我,他一点都不喜欢在船上战斗。 我对他保证,保证绝大多数时间,他会留在岛屿上,这才让他的脸色变得好看一些。 我站在露台上,与鲁卡打了声招呼,他连头都没回,背着我朝我挥了挥手,不知道他如何能这样笃定,我就一定能看到。 …… 我推开露台的门,将晾衣绳上的几件衣服收回来,衣服上有一股淡淡地香味。 卡特琳娜拥着床单,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窗外的乌云,迷迷糊糊地对我说道:“啊,吉嘉,看样子要下雨了。” 她眯着眼睛,整理了一下肩膀上松脱的吊带,忽然像一只炸毛了的橘猫,从床上跳起来跑到窗边,探出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阴沉沉的天,随后对我大声说道:“要是下雨的话,吉嘉!和威廉的那场决斗,你真的准备要参加吗?” 我推门走出去,说道:“当然,走吧,看看早餐应该吃点什么!” 赤脚踩在地板上,沿着楼梯‘噔噔噔’地跑下楼,房子里显得很安静,没有小艾拉的日子,总觉得少点什么。 卡特琳娜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就算是面对一转实力的龙血法师,也这么有把握?” 我立刻回应说:“嗯,差不多吧,毕竟我有点儿主场优势!” 我指的是雨天,果果姐曾对我讲过,最适合水系魔法师战斗的地方就是有水的地方。 看了看随时都有可能下起瓢泼大雨的天,我对卡特琳娜催促说:“我们得快点行动,趁着没下雨,一会到街口还能雇到魔法篷车,我可不愿意顶着雨往魔法学院那边走。” 远处划过一道闪电,整个幽暗的帝都王城都被那道巨大光柱照得通亮。 数秒中之后,才传来的滚滚雷声,就像是天地炸裂了一样,帝都处于马扎罗山的火山口上,这里是数万年前火山喷发留下来的巨大盆地,整个地形就像是一个大型扩音器,雷声传到这里,会瞬间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整个山谷都在摇晃,我抬头,想要看一眼那座飘在空中的王城。 可惜天空中乌云密布,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 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早上做了一些煎麦饼,摆在餐桌的盘子里,麦饼被煎的金黄,旁边还放着半罐儿麦片粥,显然这位侍女的厨艺要比卡特琳娜要好很多。 我想起了在商队通过死亡山谷的时候,琪格时常从魔法篷车里偷偷跑出来找吃的,也许就与卡特琳娜的厨艺不精有些关系。 黛博拉睡在小艾拉的卧室里,不过黛博拉不太愿意睡在床上,她在洗漱间里找到了一只盛放衣物的柳条编织的篮子。 此时,黛博拉就蜷缩着身体躺在这只篮子里。 她的怀里抱着一只枕头,巨大的黑色肉翅收在身后,而那只羽翅则像是被子一样盖在她的身上,她被我推门的声音惊醒,有些茫然的四顾张望了一下,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我,眼中的警惕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嘴里嘀咕了几声,重新摆正了姿势,重新闭上眼睛。 我走到黛博拉地身边,踢了踢装着她的篮子,将她叫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从篮子里坐起来,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单薄的纱裙无法遮住她那性感的身体,鼓胀的胸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衣而出,偏偏当事人毫无所知,一脸朦胧地看着窗外的天色,又疑惑地望着我。大概是她脑子里鹰身女妖天性使然,认为阴雨天就应该躺在巢穴里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叫她起床。 黛博拉从辛柳谷回来这两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我担心她在这样下去,会肥得再也飞不起来。 每次她醒来都会舒展一下翅膀,搞得小艾拉的房间像经历了一场飓风过境一样。 …… 总算是赶在下雨之前和卡特琳娜一起出了门,鲁卡和黛博拉需要留在家里。 一位牛头人战士出现在大街上,帝都里的居民也许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平时在街上也总能看到精灵、矮人和兽人之类的穿街过巷,在帝都里,人们的思想要开放许多,并不会用怪异的眼神看异族人。 但是一位长着翅膀的鹰身女妖走在大街上,就一定会引来众人的围观。 鹰身女妖这种特别的物种,一般只会出现流浪诗人的诗歌里或者是冒险家的游记杂谈中,也许帝都里的某个豪门贵族家里勋爵有收养这种妖宠的癖好,在帝都人的眼中,与鹰身女妖有关的词语,几乎都是一些贬义词,比如贪婪、狡诈、欺骗、淫.荡,诸如此类的。 更何况,天还要下雨,我想黛博拉一定不愿意大雨淋湿了洁白的羽毛。 …… 我和卡特琳娜很快便找到了一辆魔法篷车。 这种阴雨的天气,等在街口招揽生意的魔法篷车比以往多很多,因为在这种天气下,大家要么就是躲在家里不出门,只要出门多半都会选择租用马车。 魔法篷车一路急行,赶到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丹尼斯、诺亚和雪莉.纽曼已经等在学院门口,我跳下马车,跑过去搂着诺亚和丹尼斯的肩膀,几个人一起向学院里走去。 诺亚显得很兴奋,对我大声说:“总算是等到要下雨了,吉嘉,你不知道我这几天闷在帝都有多无聊。” 听见诺亚这样说,雪莉.纽曼陪在一旁,气得直翻白眼,伸出雪白的小手狠狠地拧着他的胳膊,诺亚‘嘶嘶’的吸气,由此可见,他这几天的生活,并不像他说的那么无聊。 诺亚轻轻地挣脱雪莉.纽曼的手臂,探头问我身体另一侧的丹尼斯:“丹尼斯,你真的打算这个暑假都呆在帝都吗?你应该出去走走的,喏,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跟我们一起去瓦丝琪吧!” 丹尼斯推推鼻子上的镜框,有些心动,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诺亚的邀请,说:“额……还是算了,我都答应炼金学社那边了,炼金术士最基本的品德就是要信守承诺,我还是留下来吧,在说,在暑假里,我在炼金公会那边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笑着打趣说:“丹尼斯,你老实交代,和那两位剑士学院的贵族小姐关系进展得怎么样了?” “喂,对哦,我记起来了,夏日祭舞会上你和两个剑士学院的小妞打得火热,原来舞会结束居然也一直都有联系?”诺亚显然对这样的花边新闻有着更大的兴趣,强烈的求知欲.望如野火一样熊熊燃烧。 “你们几个真是有够无聊的,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个。”一旁挽着诺亚手臂的雪莉.纽曼抗议道。 “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今天是给吉嘉助阵来了,好奇怪,为什么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诺亚一拍额头,笑着说道。 随即又对我说:“不过说起来,不管怎样,这次决斗之后,我们就要启程赶往瓦丝琪了,你说我们的吉嘉会不会带伤上路?” 惹得一旁的雪莉.纽曼伸出手一下子捂在诺亚的嘴上,说:“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我和丹尼斯一起大笑起来。 “哈哈!” 欢快的气氛,让这场即将到来的决斗,变得像是一场儿戏。 我看到了露西娅、海勒姆和乔纳森一些人站在水池边,与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几位剑与玫瑰社团的骨干成员,他们都围在露西娅的身边。 我和诺亚走过去,就听见露西娅眨着清澈的眼睛,脸上带着一种淡淡地微笑,她环视了周围那些社团骨干成员,伸出白净的小手,放在最下面,说了一声:“……那就这么说定了!” “以自由女神的名义……” “喂,拿出点诚意好不好,你还不如说以战神赫利乌斯的名义呢……” “以魔法之名……” “以魔法之名……” “以魔法之名……” 那些社团纷纷响应着,我们和诺亚凑过去的时候,就见到他们围成一圈儿,将手叠在一起。 海勒姆对我和诺亚招了招手,然后和乔纳森分开一点位置给我们,就这样,我和诺亚、雪莉.纽曼也加入进来,并且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跟着他们说了“以魔法之名……”这句话。 随后,在大家低呼声中,大家轰然散开。 那些社团的骨干成员们似乎也无心久留,大家抬头看了看如染墨一样的天空,就纷纷与露西娅告辞,随后就各奔东西。 我一头雾水地问海勒姆:“海勒姆学长,刚刚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啊!是这样……”就在海勒姆刚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天空中落下豆粒大小的雨滴,一颗,两颗……瞬间连成一片,顷刻之间,大雨倾盆。 下雨了…… 这雨下得毫无征兆,就像是天河裂开了一个口子,倾泻下来的雨水瞬间将学院广场变成了一片汪洋。 大家纷纷开启各种魔法盾,将雨水隔绝在外,随后纷纷向教学楼那边跑去。 一层透明的冰罩悬浮在我的头顶,我学诺亚搂着雪莉.纽曼那样,拉着卡特琳娜柔软的手,和大家一起躲进教学楼门口的遮雨檐下,看着如倒卷珠帘一样的雨势,学院广场上升腾起一片淡淡地水雾。 “会不会是威廉临时有事,没办法赶来赴约?”诺亚看着空荡荡的教学楼大厅,笑着说。 诺亚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蒸腾的雨幕之中,慢慢地出现一排人影。 走在正中央那个人浑身燃烧着一层炙热的白焰,倾盆大雨落在他身上,竟然迅速的气化,滚滚热浪从他身上飘出,就像是从雨中驶来的一辆蒸汽火车…… 虽然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我知道那个人一定就是威廉…… 392.白焰与冰焰 威廉和他的朋友们从雨幕中走来。 他们身上罩着魔法盾,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天空中落下,落在那些魔法盾上,又沿着盾壳淌到地上,在广场上汇聚成河。 这些人脸上都挂着期待的表情,那些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可以看到他们眼中的兴奋、怜悯、幸灾乐祸、好奇等等,当然还有更多复杂难明的情绪包含在其中。 陪在威廉身边的那群人里面,有我认识的,伊凡和迭戈就站在人群中,当然还有龙社团里的那位副社长和那位新成员。也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不过看他们那一张张欠扁的脸,不用猜也知道都是帝都贵族圈子里的子弟。 威廉越过雨幕,跨步走进教学楼的台阶上,他身上的白焰随之熄灭,一股白色水汽从他周围散发出来,让人感觉到热风扑面。 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黑色魔法长袍,径直走到我的面前,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对我不咸不淡地笑了笑说:“嚯!没想到你还蛮有勇气的,我还以为你会不战而逃呢!” 接着他转头看了站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的疑惑一闪即逝。 既然即将开始决斗,现在也不是说什么客气话的时候,我毫不示弱地回敬他一句:“威廉学长,你觉得我是不战而逃的人吗?” 他也没料到我第一句话,居然就说得这么硬气,额头上的青筋跳起,刚要呵斥我,却又被我抢了先。 我冷笑着对威廉说:“我听说‘不战而逃’这种事做得多了,就会慢慢地形成一种习惯,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威廉学长你觉得呢?” 我出言讽刺,威廉一时间找不到反驳我的话,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让威廉的脸色一黑,眼神简直就像是要杀人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埃尔城外的狩猎场上,比威廉杀气更重的野蛮人多得是,我哪里会怕他。 我借机会又说道:“听说威廉学长最近就要订婚了?对方是乐蝶公主吧,你们俩和好如初了吗?” 听到我提起威廉和乐蝶的婚约,倒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露西娅、海勒姆和乔纳森都是知道威廉与乐蝶之间决裂真相的人,听到我这么说,也都把目光落在威廉的身上,想听听威廉如何解释这件事。 我接着对威廉说:“是不是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那件事,乐蝶公主已经原……” “你这是在找死!”威廉恼羞成怒地攥紧了拳头,一个箭步冲上来,却被身边的朋友从身后死死抱住。 伊凡从一旁快步走上来,在威廉耳边低声说道:“威廉学长,你别冲动,这时候动手太便宜他了!” 威廉脸色颇为难看,对伊凡沉声问道:“伊凡,负责这次决斗的裁判老师是谁?等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到?” 这时候,教学楼里面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你们俩的决斗,由我来判裁可好?” “嘘!是教导主任,弗里曼大人。”威廉那群朋友里有人低声说道,不过显然他没有控制好嗓门,就算是有‘哗哗’雨声做掩饰,依旧被所有人都听到了。 教导主任弗里曼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了威廉一眼,随后又疑惑的看了看卡特琳娜。 “弗里曼大人!”威廉恭敬地在一旁打了声招呼。 “哼,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学院,就不要随随便便地跑回来惹事,欺负这些刚刚入学的新生,也显示不出来你墨氏家族的本事。”教导主任弗里曼话语里夹着棍棒,说得威廉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站在教学楼门口,表情更加的难堪。 我也不愿在楼下干耗着,我对威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切入主题对弗里曼说:“既然弗里曼大人为我们做判裁,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上楼顶去?” 天空中乌云滚滚,雷声阵阵,不时一道闪电落下,几乎可以瞬间照亮整个帝都。 沿着回转楼梯一步步向上攀爬,越是往楼顶走,就越是有一种与头顶上的乌云触手可及的感觉。透过缓步台旁边的玻璃窗,可以清晰的看到云层中不断有水雾向下落去,那些水雾在半空中凝成了无数水滴,一道道电蛇从在云层中来回游动,轰隆隆的雷声连绵不绝。 当我们登上教学楼楼顶的时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空气中浓郁的电系魔法元素,诺亚吃惊的看着手臂上根根竖起的汗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这里有好强烈的‘雷电之力’!”雪莉.纽曼缩在诺亚身后,向外面张望着,惊讶地说道。 我指了指耸立在楼顶魔法塔,那座魔法塔的塔尖几乎插入云霄,在云层中乱窜的电蛇到这个区域,都会被魔法塔吸引过来,整个魔法塔都充斥着雷电之力。 教导主任弗里曼眯起眼睛,狠狠地盯着我和威廉,气呼呼地说:“除了吉嘉与威廉之外,其余人不准留在楼顶上,真是胡闹,竟然选择这种天气下在学院魔法塔下决斗,哼哼,也不怕一个闪电落下来,将你们劈死!” 海勒姆和乔纳森偷偷向我伸出大拇指,随后拉着露西娅按照教导主任弗里曼大人的话退了回去,他们向我指了指旋转楼梯,示意在那边等我。 诺亚和雪莉.纽曼、丹尼斯犹豫了一下,也纷纷都退到屋顶的门口。 威廉的那些朋友们,也纷纷跑到屋顶的楼梯门口。 弗里曼大人站在我和威廉两人之间,对着我们这些年轻人冷声的呵斥道:“这里是学院的禁地,学院明令禁止私自到上面来,尤其是在夏季多雨季节,你们这几个在校生都给我听好了,若是下次让我发现你们敢私自跑上来,我保证无论是谁,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威廉站在倾盆大雨中,浑身上下冒着熊熊白焰,那些雨水在即将落到他身体上的那一瞬,迅速被白焰蒸发掉,他冷着脸盯着我,对我说:“这里是你选的决斗场所,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我转头看了一眼弗里曼大人,看他并无表示,于是就说:“当然。” 教导主任弗里曼站在教学楼顶边缘的位置,显然他也清楚,当雷电之力从云层上顺着魔法塔涌进来的时候,那些溅射出来的电蛇向外扩散,威力迅速的衰减,到了教学楼顶边缘处,形成一片淡白色的雷电之网,虽然那边也会不时有细小的电蛇窜动,但却是整个楼顶最安全的所在。 “你们可以开始了。”教导主任弗里曼站在楼顶边缘处,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置身于雨中,将身上的黑色.魔法长袍脱掉,任由大雨淋湿我里面白色的衬衫和筒裤。 看到我拖到身上的魔法长袍,威廉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将自己身上贵族礼服一样的魔法长袍脱掉,露出里面精致的白色丝绸衬衣。 趁着威廉脱掉他那身魔法外衣,我施法造出三面‘冰盾’围在身边,那三面冰盾表面燃烧着一层淡淡的冰焰,雨点砸在冰盾上,非但没让它迅速的消融,反而是迅速的凝结成冰,一点点增加着冰盾的厚度。 只是冰盾上附着的一层冰焰却是逐渐消失,只不过在冰焰消失之前,每一面冰盾已经变得像门板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在水元素异常充沛的地方,一些水系魔法将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威力增幅。 看我如此谨慎的竖起冰盾,威廉大笑着对我说:“难道你觉得仅仅凭着冰盾,就能挡住我的火系魔法,如果你是那样想的,位面也太天真了。” 说完,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燃烧着一点白色的火焰,他流利的念诵的魔法咒语,在身前飞快的绘制着魔纹法阵,下一秒,他的身体在短暂的一瞬,隐现了一下,原本念诵到一半的魔法咒语瞬间完成。 一团包裹着白焰的大火球从他身前向我飙射过来,我这时早已做好了准备,压在手里的魔纹法阵完成最后一笔,一面巨大的水墙出现在我和威廉两个人之间,大火球撞在水墙的那一瞬,我喊了一声‘凝’。 那面在大雨中凝聚而成的水墙瞬间凝结成一道透明的冰墙,威廉的大火球轰在冰墙上,将冰墙炸得四分五裂,那颗大火球也瞬间消弭不见。 而我则没有任何的停留,随手甩出一道冰箭。 ‘冰箭’是我‘水疗术’和‘冰盾术’之外,施法速度最快的魔法。 看到冰箭在雨中化成一道淡淡地白光向威廉飞去,而我也不敢在原地停留,身体周围骤然出现了四种颜色不同的石鼓图腾,皮肤上出现了一层斑驳的岩石皮肤,脚下出现一道白色的风圈。 ‘火舌武器’,一团火焰瞬间包裹着我的双拳,向威廉冲去。 威廉眯着眼睛,站在原地,看到冰箭飞来,也不躲避,也没见他念诵魔咒,随手撑起金黄的蛋壳。 ‘魔法盾’ 冰箭在雨中一穿而过,砸在魔法盾上,溅起一片碎冰屑。 这次他念诵魔法咒语的速度更快,即使是在这样大雨倾盆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他身体周围狂暴的火元素气息。 对于威廉的这个魔法技能,我倒是非常熟悉,算是是海勒姆和乔纳森两个最拿手的魔法,在耶罗位面历练的时候,没少见他们施法。 ‘连珠火球’ 算准了威廉‘连珠火球’咒语冗长,我冲到他的身边,吓得他连忙停止了‘连珠火球’的魔法咒语,急忙闪身躲避。 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魔法盾’上,拳头上爆出一团火焰,他的魔法盾只是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威廉的脸有扭曲,有些不甘地看我的拳头根本砸不动他的魔法盾,忍不住对我嘲笑说:“剑与玫瑰社团平时都是这样练习的吗?难道你们平时比斗的时候,也是用拳头砸盾?” 我一言不发,紧接着又是一拳砸在他的‘魔法盾’上,一团火焰从我的拳头上爆出来,他的魔法盾出现更大波动。 在威廉惊讶的目光中,我一只拳头不间断地砸着他的‘魔法盾’,另一只手却毫无滞碍的绘制着一副繁复的魔纹法阵,一支巨大的冰枪缓缓地出现在我的头顶,也许是因为有雨天的威力增幅,这次凝结出来的冰枪要比以往大出将近一倍。 看着我慢慢成型的冰墙,威廉连忙对我瞬发出一团火球。 面对这种瞬发魔法,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我根本无从躲避,幸好身边有门板一样冰盾阻挡,火球落在冰盾上,虽然瞬间把冰盾吞噬,但是火球在大雨中,原本的威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落在我身上,只是将我胸口的白衬衫烧得焦黑。 我站在威廉对面,很想回他一句:“龙社团的威廉学长的‘火球术’只有这样的威力?” 可惜口中的魔咒不能有停顿,于是只是愤恨地伸出拳头,再次狠狠地砸在他的‘魔法盾’上,这次他的‘魔法盾’波动更大。 威廉此刻脸上显出了一丝慌乱,他再次发出一记‘火球术’,想要打断我的施法,却再次被我的冰盾拦住。 眼见着头顶上的冰枪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威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睛变得赤红色,有些失态地对我喊道:“这可是你逼我的!” 说完,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再次出现了一团白焰。 看他脸上有些狰狞的面孔,我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冰枪马上就要完成,我咬了咬牙,站在原地没动。 威廉闭着眼睛念诵着魔咒,那种生涩的魔咒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只见威廉每吐出一个字,在他的脸上就会出现黑色的魔法符文,一个接着一个写满了他的脸,随后他的魔咒念得也是越来越快,那些黑色符文由脖颈迅速的蔓延至他的全身。 包裹着火焰的拳头,再次落在威廉的‘魔法盾’上,金色的‘魔法盾’哀鸣一声,碎裂。 就在这时,威廉赫然睁开眼睛,浑身的黑色.魔纹忽然绽放出白焰一样的火光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这团如蜡烛火苗一样的白焰用尽全身力气,吹出一口气。 一团炽热无比的白焰从威廉的口中喷出…… 与此同时,我头顶上的三米多长巨大冰枪成型,至上而下,朝着威廉头颅刺去,锋利的冰棱在大雨中凝结出无数倒刺…… 他的身后隐约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虚影,那是一头红龙,我目瞪口呆的仰望着那尊巨大虚影,没想到这头红龙虚影竟然是他的‘势’,冰枪刺向威廉的身体。 而我慌忙在身前释放出一面冰盾,炙热的白焰瞬间将我吞噬…… 393.那是一片海 近在咫尺之下,冰枪巨矛在雨中浑身包裹着冰焰,雨水不断落下,在冰枪上滋生无数荆棘一样的冰刺,随着我带有火焰之力的拳头将魔法盾打得支离破碎,冰枪在雨中向威廉刺来。 直至此刻,威廉才算是拿出了一转魔法师应有的实力,一头五米多高的红龙虚影,模糊地出现在瓢泼大雨之中。 那头红龙幻化出的虚影在威廉身后微微卷曲着身体,巨大的龙翼收在身后,它的那双眼睛就像是夏季最晴朗夜空中的下弦月,只是睁开微微一道细线,但是那丝如炬的目光在雨中形成了两道光束,落在冰枪上。 冰枪与威廉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顷刻间就能刺穿威廉的身体,而威廉这一刻,毫无惧色,右手食指竖在嘴边,手指间燃着一团白色的火苗,他鼓起嘴巴,猛地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对着手指尖上的那团白色火焰吹了出去。 一团巨大的炽白火焰从威廉的口中喷出来,那些落在火焰上的雨滴瞬间消失,像是某个锅炉炸开了,炙热的白色水蒸气像清晨浓浓的雾霭,弥漫于整个楼顶。 炽白之焰毫无阻碍的吞噬挡在我身前的冰盾,木板一样的冰盾瞬间消融,将我置于火焰之中。 这完全就是一幅两败俱伤的局面,我不知道威廉还有什么样的底牌,才能让他无惧的面对冰枪,向我喷出这样的‘龙炎吐息’。 威廉绝对不是一个有魄力、有胆识的魔法师,他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他这样笃定,摆明了留有一些底牌。 就在我被炽白之焰吞噬的前一秒,我看到了不可思议一幕,那头红龙的虚影一只龙爪,在威廉身后变得非常模糊,就在冰枪锋利的矛尖即将要扎在威廉前额上的时候,那只龙爪的虚影一下子出现在威廉的身前,三根红色龙爪精准无误地抓住了那根冰枪。 冰枪在那只红龙虚影的爪子牢牢的抓住,那只红龙的龙爪微微一动,将那支三米长的冰枪远远地丢开,冰枪在雨幕中碎成无数冰渣,而我则是被炽白之焰完全的吞噬,火焰瞬间将我的衣服引燃。 虽然挡在身前的冰盾,没办法阻隔威廉的‘龙炎吐息’,但是却为我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 感受到炽白之焰灼脸的热浪,我无奈的叹息一下,手里牵扯的魔法丝线一个个断裂,浮在空中还未完成的三面冰墙,接连从高空中坠落。 其实这算是的无奈之举,原本想要借着雨势,偷偷地在高空中十面冰墙,然后一起落下来,在教学楼顶上引发‘冰爆术’,这样形成的寒潮应该会对威廉造成威胁。 但是面对这家伙的‘龙炎吐息’来势凶猛,我只能中断对‘冰墙’控制,让三面冰墙及时的落下来。 三面冰墙还未完全落下,我的身体就已经被炽白之焰完全吞噬,火焰瞬间灼伤了我的皮肤,忙不迭闭上眼睛,在火中蜷缩着身体,那种强烈的窒息感和陷入失明的恐惧,向潮水一样冲击着我的精神之海。 我勉强在火焰吞噬之中,完成了‘冰爆术’的魔纹法阵。 随着魔咒最后一个尾音结束,我在喉咙里嘶吼出一个声音:‘爆!’ 从天而降的巨大冰墙在雨中爆开,形成漫天的冰雪。 身上的白衬衫被火焰完全烧毁,我精赤着上身,带着满身的冰屑,站在雨中。 幸好魔纹蛛丝料子的长裤没有毁于这次‘龙炎吐息’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接下来的决斗了。 漫天白色的冰屑落于楼顶的流淌成河的雨水中,漂浮在水中慢慢融化,这次冰爆将楼顶温度骤降到冰点以下,从天空倾泻下来的雨水,不断的融化着楼顶地面上浮冰,让地面上浮起一片淡淡地薄雾。 透过淡淡的雾气和雨幕看到威廉如落汤鸡一样狼狈的站在雨中,被打破了魔法盾,又无力维持身上的白焰,湿漉漉的卷发紧贴在前额上,雨水顺着下巴不断滴落,他的脸上有道血痕,应该是被冰爆激射出来的冰屑划伤的。 威廉伸手在伤口上拂过,一抹血渍迅速溶入雨中。 那条红龙的虚影站在他身后,做工精致的衬衫扯开了一尺长的口子,露出纹在身上的魔纹,那些魔纹法力流转之下,发着莹莹微光,威廉垂下头,看着手指尖奄奄一息的炽白之焰,冷冷一笑说:“之前听别人说起过,北境那边来的魔法师擅长战斗,没想到还是低估你了。” 说着,他手指尖的那团炽白之焰呼的一声,在雨中暴起一团火花,那团火焰被威廉托在手心里,火焰高涨。 威廉开始吟唱出‘烈焰冲击’的咒语,他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绘制魔纹法阵的动作忽然有了一个断档,居然又用到了‘时间停滞’,魔纹法阵在他手中瞬间完成,空气中极为稀薄的火元素,快速汇聚到威廉身体周围,形成一团巨大的火云,‘呼’的一下,向我涌过来。 胸.前一大块皮肤被‘龙炎吐息’灼烧得像干裂的河床出现了一块块斑驳的龟纹,渗出一丝丝鲜血混在雨水里,如果不是‘石化皮肤’护体,也许胸前这块皮肤已经被烧熟了。 我根本来不及给自己施展‘水疗术’,一个箭步向左侧跳跃,试图躲开威廉的魔法,却是被那团火云边缘的气旋刮了一下,将我掀翻在地。 我倒在冰冷的雨水中,身上流出的鲜血,让地上的雨水看起来变得殷红一片。 威廉眼中出现了一抹兴奋,他一个箭步追上来,双手同时浮现出火焰,正想要乘胜追击,教导主任弗里曼却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蹲在我的身边,检查着我身上伤口,皱着眉头对我说:“鉴于你处于绝对的下风,只要你宣布认输,可以随时终止这次决斗,你认输吗?” “不,我还没输!”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教导主任弗里曼说。 听我这样说,弗里曼耸了耸肩膀,对我说:“假如你要改变主意,记得随时喊我。” 说完,一下子在我的面前消失,他身后露出了威廉残忍的微笑来。 他的双手各握着一颗火球,那炽白火焰在雨中怎么都没有熄灭,他随手向我丢过来一颗火球,我勉强在身前竖起一面冰盾,火球在冰盾上炸开,冰盾四分五裂,我的身体被爆炸的余波所波及,在楼顶上的雨水中,向后滑行了十几米远。 还未等我有任何的喘息,威廉另一只手上的火球再次丢过来,我最大限度地撑起冰盾,在火球爆炸的冲击下,我的身体撞在教学楼顶法师塔的基座上,背后浸泡在水中,被楼顶是石板磨得火辣辣的疼。 天空中灰色云层上闪过一道电光,刚好经过法师塔的塔尖儿,一股充沛的雷电之力从法师塔上向四周蔓延。 威廉站在大雨中,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对我大喊着:“即使是雨天又能怎么样?就算是周围的环境对你的魔法有威力加成有又能怎么样?就凭你,还想赢我?” 他的大嘴巴真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厌,尤其是在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 威廉向我这边走了几步,我隐约在雨中又看到了教导主任弗里曼的身影。 又是一道电光从云层中闪过,紧接着频繁的又是一道接着一道。 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倒在雨水中闭口不言,而我等待的这一刻终于即将来临了。 那些隐藏在乌云中雷电之力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化成数道雷瀑从魔法塔尖端奔涌下来。 这时候,教学楼顶的空气中充盈着暴躁的雷电之力,威廉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他一步步走近我,手上再次燃起了炽白火焰。 而我在这个时候,忽然诡异地对他微微一笑,抬起浸泡在积水中的手,被我身体遮掩的一副魔纹法阵也在楼顶石板的积水中浮出水面。 ‘霜之新星’ 随着我短暂的咒语完结,威廉在我面前一声怒吼:“你找死!” 一道白色冰环以我身体为中心,借着楼顶积水的掩饰,向外迅速的扩散开,所过之处,一切都凝结成冰。 冰环从威廉的脚下迅速经过,将威廉的脚踝冻结在雨水之中,他又惊又怒地瞪着我,身后红龙虚影再次有了动作,那只龙爪飞快的抓向威廉脚踝处禁锢他的冰环。 我暗暗感叹,威廉这家伙拥有这么卓绝的龙之血脉天赋也就算了,就连领悟的‘势’似乎也走了狗屎运,居然是只拥有一定灵性的红龙守护,这比当初战士宝玑的盾墙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威廉对着我露出一丝冷笑,手里再次凝聚起炽白之焰。 就在这时候,从云层中奔涌而来的雷电之力终于在法师塔上化成了无数电蛇,疯狂地向法师塔最核心的蓄能魔法水晶中枢里面灌入,然而那些窜动的细碎电弧从魔法塔上向四周溅射蔓延。 威廉惊恐的看着以法师塔为中心,向四周弥漫的那些电弧,震惊得呆立在原地,这倒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他的双脚还被冰环禁锢在原地,根本就动不了。 那种无比熟悉的酥麻感觉顷刻间遍布全身,无数电弧像是白蚁一样爬满我的身体,我痛苦得很想呻.吟出来。 不远处的威廉,见此大惊失色,连忙放弃手中即将准备好的火系魔法,迅速的撑起了一只金色的魔法盾。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那面金色.魔法盾根本不是他的魔法技能,而是一张珍贵的高级魔法卷轴,这次在慌乱间,他只不过是没来得及掩饰罢了。 就在魔法盾撑起的同一时刻,无数电弧向威廉席卷过来,炫目的白光在雨中闪烁。 威廉的那面金色.魔法盾仅仅是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被无数电弧撕碎,这一刻,威廉的双目赤红,身上的魔纹再次散发出夺目的魔法光芒。 他身后那只红龙虚影将威廉护在怀中,红龙的虚影幻化成一道红色的魔法光罩,将威廉牢牢的护住,无数电弧被挡在红色光罩之外,虽然一点点的消磨着红色光罩,但是这一轮电涌此时却已快要结束。 威廉一脸惊骇地看着楼顶的法师塔。 我虽然浑身酥麻,但是经过上一次电弧的洗礼之后,这种程度的电弧已经对我无法形成真正的伤害,我挣扎着,扶着魔法塔从雨水中站起来,趁机对自己连续施展了数个水疗术。 威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重新从雨水中站起来的我,又转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身后,有些失神地看着护在身体周围的红色光罩慢慢消散,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对我大声咆哮道:“这就是你的主场之利,你就算掌控电系魔法又能怎样?你就凭你这样的初级魔法师,还能挡住我的三级火系魔法吗?” ‘连珠火球’ 威廉念诵着冗长的魔咒。 这时候,威廉已经将‘连珠火球’绘完了一大半,在大雨之中,威廉身体周围的火元素法力不断地消减,同时也在不断的汇聚。 他虽然失去了‘势’的保护,但是身上纹着的魔纹构装在此时彻底的显露出来,这种纹在皮肤上的魔纹构装,才是铭文师最难学会一种铭文术。 无数魔法沿着他身体的魔纹,向他双手之间汇聚,我感受得到那种淡淡地魔法波动,我猜测威廉身上最主要的魔纹构装是增幅魔法威力的魔纹。 我一手扶着法师塔,另一只手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一瓶药剂,当着威廉的面,拔掉了软木塞仰头喝掉。 “魔力催化”药水:这是一瓶短时间内可以让人魔法等级提升三级的强化魔力药水。 而我在此之前,已经成功的晋升为七级魔法师,当我喝下这瓶‘魔力催化’药剂之后。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着我的身体,我的魔法池在瞬息之间扩大数倍,身体里的魔法感知力也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敏锐,我甚至能够感受到空气中那些游离的水元素法力运动轨迹。 身上的皮肤就像是拥有了一种奇妙的呼吸能力,那些法力透过我的皮肤,一点点钻进我的身体里。 如果是其他的初级魔法师,即使借助了‘魔力催化’药水,将等级强行提升到十级,那么他依然只是一位初级巅峰实力的魔法师。 可我则不同,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领悟了我的‘势’,虽然还不算完整,但是领悟出‘势’的魔法师,意味着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晋升到中级魔法师的行列里。 只要魔法等级达到要求,晋升中级魔法师只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低头看着自己脚下浮现出的一片金色汪洋,整个楼顶都被波涛汹涌的海水虚影所笼罩。 那是一片海。 394.冰雪坟墓 如果没有真正地步入中级魔法师这个行列,恐怕永远无法想象一转后的中级魔法师对魔法力量的掌控程度,那种感觉就像每一次呼吸都可以将周围游离在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吸进身体里,而我的魔法感知力在无限制的蔓延。 脚下那片金色的海随着魔法感知力不断的蔓延,整个楼顶就像置于一片金色的汪洋大海之中。 很多魔法师或战士释放出‘势’,一般都是出现在身后,这种‘势’有着各自不同的作用,简单的说起来这其实就是一种对与某种属性或者技能的强化。 曾经那位繁星冒险团团长战士宝玑的‘势’是一堵墙,当时在商队里的时候,我觉得宝玑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那可是拥有一堵墙的盾战士啊! 事实上后来我才知道,宝玑的‘势’所强化的只是他所拥有的战士技能‘盾墙’,并不是多么强大的‘势’,就像滨崎的‘势’是一根大铁矛,维鲁的‘势’是一支锋利的箭矢一样,这些都是相对低级的‘势’。 兽人女战士卡兰措所领悟的‘势’则是要更加的强大,那是一尊女武神,这个‘势’强化的方向是所有兽人战士的武技,而牛头人鲁卡的‘势’这是牛头人战士,强化的是体能,他们释放出‘势’之后,会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这些人之中,威廉拥有着我所见过最强的‘势’,它以一种守护的形式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只是一只淡淡地红龙虚影,但是已经能够给予威廉强大的保护力。 而我的‘势’则是一片金色之海,这源自我精神世界里的那片海,当它出现在我脚下的时候,我的魔法感知力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随着这片金色海的虚影无限制的向四周蔓延,仿佛楼顶这片世界完全笼罩在我的魔法感知之下。 天空中亿万颗水滴落进金色之海中,在楼顶泛起一片片细微的水花,都能够无一遗漏的传递到我的脑海里。 这一刻,我对周围的世界是一片混乱的,由于对这个世界的感知能力忽然间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无数信息传递过来,让我的头几乎快要炸掉。 而这片金色之海让我的魔法池骤然之间扩大了无数倍,我透过层层雨幕感到威廉脸心中的惊惧,他绘制‘连珠火球’魔法的时候,动作变得不那么顺畅,他的呼吸也变得有点紊乱,他的心乱了。 大概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我能在决斗中忽然间提升自己的力量,让自己拥有中级魔法师的实力。 威廉手里的‘连珠火球’凝结完毕,三颗裹着白焰的火球排成一条直线,在雨幕中蒸腾着浓烈的水汽,向我射过来。 我的脑海中刚刚升起‘聚水’的念头,指尖就已经迅速的完成魔纹法阵,无数滴水在我的面前汇聚成一面巨大的水墙,那面水墙在雨中不断地扩张,不断地延伸,我惊异的看着眼前一幕,心想:难道着就是中级魔法师的力量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能够这么轻松凝聚出水墙来,除了我的法力达到了中级魔法师水准之外,主要还与周围充沛的水元素有直接的关系,只有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我施法速度才会变得这样快捷。 当火球接触到水墙的那一刻,我喊了一声:‘凝!’ 身前绘制好的魔纹法阵绽放出青色光芒,巨大的冰墙在‘吱嘎吱嘎’地巨响之中凝结成型。 这面冰墙在各种威力加层之下,比平时我所能凝聚的足足大了三倍,整个墙体的厚度就达到了四米多,七八米宽,十米多高,竖在我与威廉之间。 当水墙即将凝结成冰的那一刻,第一颗火球已经冲进水墙中,瞬间水墙凝结成冰,那颗火球直接被封印在冰墙里。 另外两颗火球直接撞在冰墙上,三颗火球同时在冰墙上炸裂,将这面冰墙融穿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大洞,最终突破了冰墙的火球,只剩下拳头那么大,还没等飞到我的面前,就被瓢泼大雨浇灭了。 如果不是在这种极端天气里,三.级的‘连珠火球’轰在二级‘冰墙’上,绝对会将冰墙轰得稀巴烂,而现在却只能很有限的烧穿这面冰墙,威廉透过雨幕,眼中一丝惊惧,他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他狼狈的站在雨中,像疯了一样的施法,一颗接连一颗的小火球不断向我砸过来,只是这种程度的小火球,对现在的我而言,只需要凝聚出‘冰盾’就足以抵挡。 此刻,我觉得有着挥霍不尽的魔法力,于是我开始在威廉周围不断地凝聚水墙,一面、两面、三面,……十面水墙将威廉围在中央,威廉脸色苍白的连连丢出火球,试图将这些水墙炸出一道豁口,但是那些小火球却是不断的被水墙吞噬掉。 凑齐十面水墙之后,已经达到了我所想要的效果,我用手指在身前飞快地在画出一幅魔纹法阵,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水凝!’ 十面水墙凝结成冰,像是冲天而起的巨大牢笼,将威廉困在中央,威廉惊骇地站在原地,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些冰墙,试图用火系魔法将这些冰墙轰碎。 他事先撑起了金色.魔法盾,随后双手放在胸.前,开始凝聚大型的火系魔法。 只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被我的冰墙大阵困在中心,威廉就已经输了。 我不想给威廉任何喘息的机会。 偷偷看了一眼楼顶边缘处的教导主任弗里曼大人,见他向一尊石雕一样安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与威廉沟通一下的打算,我便不再迟疑,伸手飞快的绘制出一幅魔纹,口中吐出: “冰爆!” 崩裂的巨响震得教学楼顶有些轻微的摇晃。 ‘轰隆隆’ 巨大冰山碎裂声盖过了远处云端里的滚滚雷声。 这一次冰屑纷纷,就像是一次巨大的雪崩,十面冰墙同一时间炸开,变成了一个冰雪的坟墓。 那些冰墙飞溅出的冰屑,像是在大雨中绽放的纯白花朵。 弥漫的冰雾,就算是瓢泼大雨也无法掩盖。 崩塌,十面冰墙忽然间引爆,将这片区域变成了冰雪世界。 极寒之下,那些从天空中落下的雨,都瞬间化成一粒粒冰豆,‘啪啪啪’掉落在楼顶上。 而楼顶上原本在暴雨中形成的一片汪洋,则是已经变成了冰面。 最后那一刻,我只看到威廉顶着金色的蛋壳,被无数冰雪吞噬。 十面冰墙将威廉结结实实的埋在冰雪下。 整片区域都在我的魔法感知笼罩之下,眼前的一座巨大雪堆迅速的在大雨中消融,我感受得到雪堆下面威廉虚弱的气息。 这时,弗里曼大人阴沉着脸,快步地赶了过来,雨中高声宣布:“本次决斗,吉嘉获胜。” 威廉的朋友躲在楼顶楼梯口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亲眼看到威廉被我埋在冰墙下面,也都慌了神,纷纷跨进雨中,向这边跑了过来。 这场声势巨大的冰爆,引得天空云层接连闪过数道闪电,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相继从楼顶上炸裂。 藏在乌云里的电蛇在云层间来回的窜动,就像是受到了法师塔的召唤,纷纷向教学楼顶的法师塔汇聚而来,那些电蛇还没等到达法师塔,就从云层中脱离出来,形成铺天盖地的雷瀑,向着法师塔奔涌而来。 顶着瓢泼大雨,看到天空云层中的异变,弗里曼大人也是一脸的震惊。 转头看到威廉那些朋友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都给我滚回去,还嫌‘死’字不知道怎么写吗?” 弗里曼大人对着那群大雪堆跑来的那群年轻人怒吼。 威廉的朋友们纷纷停下脚步,有的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有些则是被弗里曼大人的一句呵斥,吓得转身就跑。。 天空中,无数道闪电像是脱缰的野马,沿着法师塔向下奔涌而来,无数电弧让整个法师塔在雨中显得波光粼粼,‘噼里啪啦’爆豆一样的向声络绎不绝传来。 在这些雷电之力下面,就连弗里曼大人也不敢大意,飞快的绘出一幅魔纹法阵,一道淡淡地火焰结界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扩散开,就像是一口半圆形的大锅,将方圆十米的一片区域严严实实的罩住。 他面色凝重的看仰望着从法师塔上奔涌下来的雷电之力,手里抓着一根魔杖,浑身涌出强大的火元素。 弗里曼大人转过身,冷着脸对我呵斥道:“快点进结界里来,你以为自己那点雷元素亲和,能抵御这次的雷瀑?” 听弗里曼大人这样说,我连忙跑到弗里曼大人的‘火焰结界’里,对着弗里曼大人感激的一笑。 弗里曼大人冷冷地哼上一声,对我飞快地说:“还不快把他从雪堆里弄出来,要是把他弄死了,当心墨家的人找你的麻烦!墨家那些老家伙可不是布斯曼家族的莱恩能比的,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下这么重的手。” 说话间,法师塔上如万马奔腾般的电弧终于沿着塔身抵达我和弗里曼大人的头上,‘火焰结界’与奔涌的电弧相遇,迅速的土崩瓦解,结界就像是被蚕食了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停的缩小,弗里曼大人手持魔杖苦苦支撑。 狂暴的电弧瞬间布满整个教学楼的楼顶,将几位没有及时跑出雷电区域的年轻人电地嗷嗷直叫,甚至有几位年轻人直接浑身无力地倒在泥水中。 看到卡特琳娜和诺亚他们没有傻乎乎的跑出来,也就没有被这次的雷瀑所波及,我这才放下心。 而我也在弗里曼大人的‘火之结界’下,安稳的躲过最强烈的一波电弧冲击。 我这才操控着天空中不断落下的雨水,在身边凝结出一条水龙,并操控这条水龙,盘旋着向那座冰雪坟墓不停地冲击,大海蛇身边涌动着无数水波,细碎的冰屑在水龙的冲击下四处飞溅,纷纷从楼顶落下去,就像是一场夹在暴雨中的冰雹。 那个大雪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地削减着。 还没等电弧完全消散,弗里曼大人所支撑的‘火焰结界’已经被电弧蚕食得一干二净,片刻之后,火焰结界消弭在大雨中,残余的那些电弧像一张电网,将我们笼罩在其中。 游离在雨中的电弧让我有一种极为酥麻的感觉,我感觉自己身体里那些无数蕴含雷元素的节点都在欢呼雀跃,我发现融合了雷之种子的肩胛骨居然能够直接吸收空气中游离的雷元素,身上的那些电弧迅速的被我的身体所吞噬。 一旁的弗里曼大人在电弧的冲击之下,并不那么好受。 而我则是呲牙咧嘴地站在原地,就连自己也说不清身上那种感觉是痛苦还是享受。 那条水龙将面前的雪堆冲开之后,活灵活现地在我身体周围盘旋,对于这种精妙的魔法操控,就连身边的弗里曼大人也多看了我两眼。 威廉浑身乌青地躺在冰水中,那座大雪堆中间被水龙冲出一道沟壑,威廉趴在里面。 弗里曼大人见此情况,顾不上抵御周围散在雨中的电弧,顶着魔法盾跑到威廉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我这时也走了过去,看到威廉的样子,却是比我想的要狼狈得多,他浑身乌青,看样子身体还未解冻,浑身遍布着无数伤痕,都是在冰爆中,被飞溅的冰屑划伤的,他躺在冰水中昏迷不醒,大概是因为在冰爆中受到了巨大冲击,而且那种极寒的状态,将他的身体直接冻僵了。 所幸的是,在冰爆之前,他撑起了一面魔法盾,帮他抵御了很大一部分冰爆带来的伤害,所以威廉看起来样子狼狈,身上受的伤却是极为有限,只是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就像是被割了无数刀子一样,看一眼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弗里曼大人看到威廉没有生命之危,轻轻松了一口气,示意我和他一起将威廉拖到教学楼顶的楼梯口处。 暴雨依然还未停歇,天空中接连闪过几道闪电,雷声滚滚。 我和弗里曼大人各拉着威廉的一只胳膊,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回楼梯口。 “他被冻得不轻,赶快抬到坎贝尔那边治疗一下吧!”弗里曼大人语气颇为平淡地说道。 这时候,他的那些朋友们包括伊凡和迭戈那一群人冲出来,将昏迷不醒的威廉接了过去,抬着威廉风风火火的向楼下跑,不时地还有人还撕开一张‘水疗术’,威廉身上频频闪烁着绿光。 有人则是用恶狠狠地眼神盯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我对弗里曼大人恭敬的深施一礼。 这时,才听到弗里曼大人冷哼了一声,对我说道:“这一战之后,学院里应该无人敢再向你挑战了,以后还是不要选在这里决斗,而且这里马上会被列入学院的禁区之一,真是胆大妄为的北境人!” “是的,大人,我会遵守您的吩咐!”我连忙说。 直到弗里曼大人走后,卡特琳娜和诺亚他们才凑过来。 胜利! 395.各自的打算 诺亚走上来在我肩膀上狠狠地捶了一拳,一脸兴奋地说:“吉嘉,好样的!我就知道你会赢。 ” “切!刚刚是谁紧张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雪莉.纽曼在一旁十分不屑地揭穿了诺亚,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 丹尼斯跟在诺亚的身后,双手举过头顶,表情夸张地大声说:“我的天,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入学的时候,我们还算是在同一起跑线上,怎么这学期期末的时候,你将我们足足甩开了一大截儿,我现在连最后一点信心,都随着那座大雪堆一起融化了。” “我也有同感。”诺亚连忙跟着附和道。 “简直难以想象,你居然战胜了一名成功完成了第一次转职的中级魔法师,这有点太夸张了吧,等阶的压制,难道不存在了吗?”海勒姆走上来,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露西娅和乔纳森也从后面走上来,乔纳森眯着眼睛说道:“也不知道明天的帝都魔法报会怎么评论这件事,我猜……估计威廉这次可能要成为帝都里的笑柄来着。” 海勒姆说道:“活该,谁让他们之前把话说的那么满。” 我好奇地问:“最近,外面都在传言些什么?” 海勒姆耸了耸肩膀,说“总之就是一些不自量力的话,似乎还牵扯到了乐蝶,说你和威廉决斗的原因,就是为了乐蝶争风吃醋,威廉与乐蝶即将在三天之后举行订婚仪式,说威廉是为了捍卫男人的尊严,才会屈尊向身为低级魔法师提出挑战,这种实力不对等的决斗,完全是‘爱情与尊严的战斗’。” 我们沿着旋转楼梯向下走,外面依旧是电闪雷鸣,威廉和他的那些朋友们已经溜得很快,早就没影了。 乔森纳接着说道:“这些天,大家都在谈论,你能够在威廉面前撑多久,大概没有人认为你能够战胜他。” 他直截了当地对我说:“吉嘉,你不能怪大家对你缺乏足够的信心,任何一个有点理智的人,都会认为这次决斗,你没有任何胜利的条件。” 海勒姆站在乔纳森的身后,偷偷地拽了拽他的衣摆,却没有拦住乔纳森,乔纳森对我说出威廉三大优势。 他说:“首先,一直以来,威廉在学院里的表现都非常优秀,他是皇家魔法学院龙社团的成员,一名拥有‘龙语魔法’的龙血法师,只是凭此一条,威廉就已经站在这一届学院毕业生最优秀的一群人之中。” “其次是,威廉还拥有墨氏家族的血脉之力‘白焰’,无法想象同时拥有‘白焰’和‘龙之血脉’的一名魔法师,最终会走到哪一步,也许他未来的征途是永无止境的茫茫星海。” “最后一点是威廉为了这次决斗能够取得胜利,请帝都里最有名气的三大铭文师之一的埃德温.杜兰特大师,在其身上纹了一套‘初级魔纹构装’。” 听完乔纳森说完这些,我有点沉默了。 其实我也没有想过,威廉居然会这样的强,介于他之前在耶罗位面上的表现来说,我完全没有想过,拥有这样实力的他,居然会在巨型蜘蛛的面前,缺乏与之一战的勇气。 是的,尽管我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但还是有些低估了威廉真正的实力。 他之所以败给我,倒不如说败给了勇气。 每次出手之前,他都一定要事先保护好自己,这也许是魔法师们最正统的战斗理念,但是这样做,就一定会错失很多战机,将胜利拱手让给对方。 乔纳森站在我的面前,无比认真地对我说:“面对这样一位一转中级魔法师,大家一致判定你不会有什么希望获得决斗的胜利。” 随后,他的表情变得丰富多彩,冲上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大声的说:“不过,事实证明所有人都错了!” 教学楼里面很空旷,四周寂静无声,空荡荡的旋转楼梯里面回荡着乔纳森最后的话语。 ‘所有人都错了……’ ‘都错了……’ ‘错了……’ 我不得不停止下楼的脚步,面露恶心表情,将乔纳森推开,我觉得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两个大男人都不至于抱在一块儿。 被我嫌弃地推开,乔纳森也并未在意,表情很是愉快地对露西亚说:“露西娅,看来你是对的。” 露西娅原本安静的走在一边,听到乔纳森这样说,微微一笑。 拥有像湖水一样清澈蔚蓝大眼睛的露西娅,甜美的笑容还是非常有杀伤力的。 露西娅歪着头,对海勒姆和乔纳森说道:“所以……你们两个别忘了帮我逐一提醒社团里的那些人,一定要履行承诺!” “当然!”乔纳森说。 “乐意之至!”海勒姆说。 看到他们俩目光又落在我身上,我觉得这件事与我有关,又把我搞得如在云里雾里的,于是我忍不住问:“你们在说什么?” 海勒姆对我问道:“吉嘉,还记得之前,我们在教学楼广场上,我们剑与玫瑰社团巨型了一个小小的仪式吗?” 我一下子想起来,之前在教学楼广场喷水池边,露西娅召集了那么多社团骨干,于是问他:“就是那个‘以魔法之名’的誓言?哦,对了!我还想问,刚刚我们立下了一个什么样的约定,不过……还没等我问出口就下雨了。” 海勒姆很随意的挥挥手说:“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没有那个‘以魔法之名’的誓约,你如今取得了这样辉煌的战绩,剑与玫瑰社团社长的位置你也算是实至名归。” 我长大了嘴巴,喉咙里面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没想过要当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啊! 本来在学院和研究院之间来回跑,就已经够我忙的了,再加上社团的社长,我真的不知道承受得了。 海勒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洋洋自得地说着:“不过,有了这样一个小小的誓约,最起码可以再次将一盘散沙的‘剑与玫瑰社团’聚集起来。” 海勒姆对我说:“露西娅一大早将剑与玫瑰社团所有骨干成员都聚集起来呢,就是要与大家完成进行一个约定,我们已经达成一致,按‘以魔法之名’的约定,推选出社团实力最强的人成为社团的新一任社长,带领‘剑与玫瑰社团’继续走向辉煌。” 他很是豪气的挥挥手,颇有老社员的风采。 他搂着的肩膀,亲热地与我说:“不过既然你能在这次决斗中战胜了威廉,那么你就是我们社团目前为止实力最强的人,所以希望你能够挑起剑与玫瑰社团的重担,成为下一任的社团社长。” “……我在社团里还是一位新人,怕是没什么威信……”我委婉地说道。 海勒姆哈哈一笑,信心满满地对我说:“既然我们举行了这样一个小小的魔法誓约仪式,那些家伙是一定会遵守的。” 乔纳森也在一旁拍着我肩膀说:“别担心,吉嘉,刚刚那些参与这个誓约的人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的。” 海勒姆:“加油吧,一定要好好干!” 我还能说什么! “额……” …… 海勒姆和乔纳森、露西娅都是皇家魔法学院四年级的学生,他们已经算是正是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了。 教学楼的楼梯像是一直都没有尽头,边走我边问他们:“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乔纳森在我身边扭头问我:“我和海勒姆?” 我点点头,“恩!” 乔纳森很是洒脱地说:“我们在耶罗位面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毕业之后,要先去服兵役,当然了,家里面也不会放任我们去别的地方,大概会在家族的军队里面磨练一阵子,不过这次我们要求作为随军法师团的普通魔法师,进入到位面战争的最前线。” 接着他又说了一句:“说实话,通过耶罗位面的那次历练,让我们学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于是我好奇的问他:“我有点好奇,你们明白了什么?能不能说……” 乔纳森再次挥了挥拳头,无比振奋地对我说道:“只有投身于最艰苦的环境,才能真正的磨练自己!” 令我更加惊讶的是,海勒姆居然也很赞同地附和着说道:“正是如此,吉嘉,你不也是在艰苦的北境,才磨练出这样强的吗?” 我老脸一红,想到冬季在埃尔城周围郊外捕猎野蛮人的事情,于是说道:“虽说有一点点关系,但是也不完全是这样的啦!” 乔纳森警惕了看了我一眼,直接说道“吉嘉,你可别在这时候劝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 海勒姆也跟着说道:“是的,我们都已经决定了。” 看起来,他们俩这个任性的决定,大概身边很多人都在反对吧! 否则也不会这么敏感。 …… “露西娅,你呢,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又问露西娅。 这位美丽的半精灵美女眨了眨会说话的眼睛,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歪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下才说:“恩……毕业之后,我准备去旅行!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布宜诺斯,据说那里是精灵族的艺术之都,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有这样一个计划,要去精灵的世界转一转,看看真正的精灵一族究竟是如何生活的。” 她停顿了一下,一只手轻轻拧着衣襟下摆,对我说:“我姑姑说,精灵世界与人类世界有着很大不同,精灵们的生活无比的安逸,他们追求一切美的东西,所以我想去看看。” 露西娅的姑姑就是曼达夫人,我忽然想到了这一层关系。 我问露西娅:“准备什么时候走?” 露西娅说:“大概就这几天吧,船票我都已经买好了。” 我们一行人从教学楼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天空中的乌云已经不是那么阴暗。 阳光透过云层,帝都逐渐变得明亮,雨势逐渐的收小,广场上的积水汇成数道小溪,向街边的排水暗渠流去。 我与露西娅、海勒姆他们在校园门口告别。 …… 三天之后,我登上飞往帕莱丝蒂娜省的飞艇。 这艘名为‘翡翠号’飞艇是我见过的最大飞艇之一,它的船身长达百米,宽度达到四十米左右,船尾五分之一的位置建造一栋三层高的楼阁,船长室就位于船尾楼阁的最顶端。 飞艇拥有二十六个浮空装置,虽然拥有如此众多的浮空装置,但是这艘飞艇升入固定的航道之后,依然是依靠航道中的气流推动船帆来飞行的。 这艘船拥有船艏斜桅、前桅、主桅和后桅四根巨型桅杆,其中有三根桅杆是由近百米高巨木制成,主桅杆更是高达一百三十米,是由一株巨大的靛辰木树干制成,要七个人手拉手才能将主桅杆围住。 船艏挂着一块方形魔纹布,前桅和主桅上挂着三块巨大的梯形魔纹布,后桅上挂着一块大型的三角魔纹布。 飞艇刚刚驶离帝都空港,低空区域气流比较紊乱,这些魔纹布制成的风帆还未完全扯开,船员们已经都守在各自的岗位上。 船舷两侧站满了人,大家都在忙着与亲友们道别。 路易斯.门萨站在空港高塔码头上,脸上挂着微笑,对着我和诺亚、纽曼.雪莉三人轻轻地挥手。 飞艇上的船长站在诺亚的身边,一脸媚笑地向路易斯.门萨挥手道别,他微微向鞠着身体,露出极为紧实挺翘的屁股,胖乎乎的圆脸上泛着油光,倒是他身上的礼服显得非常笔挺,看不出是什么魔兽皮革制成的,显然船长心里非常清楚,谁能够掌握帕莱丝蒂娜省的未来。 一位容貌妖冶身材性感的女大副站在这位船长身后,目光却落在诺亚的身上,不停地上下打量眼前这位门萨家的新贵魔法师。 雪丽.纽曼亲切地挽着我和诺亚的胳膊,丰满的酥胸抵在我的手臂上,让我体会到一种与卡特琳娜不同的触感。 我们三人站在船楼顶端的露台上,这里视野最为开阔,看着甲板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非常担心船舷边上会不会有人被挤下去,从几百米高的空中呈自由落体的姿态下坠,即便是那些训练有素的战士,也未必能够幸运的活下来。 我们之所以能够在被船长奉为贵宾,主要还是因为路易斯的关系,在帕莱丝蒂娜省,认识诺亚的人并不多。 望着远处的空港小镇外面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的大营,我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去见景月.爱丽公爵的事情。 396.北境的王者 两天前的夜里…… 空港小镇的生活是没有昼夜之分的。 这里是帝都最大的物资集散地,每时每刻都不断有从各地抵达帝都的飞艇,守在空港码头外的苦工们,只要有把子力气,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能接到活儿。 夜里,空港小镇的街上灯火通明,酒馆、商铺、旅馆和马车行里面的人络绎不绝,那些从各地赶来的商人们,会在天明之前,安排好帝都的行程。 空港小镇上的很多酒馆,只能等到夜里才会被允许营业,从廉价的麦酒到高档的金苹果酒,从粗狂豪放的酒馆老板娘到美丽迷人的舞娘,从粗粝的烤饼到鲜嫩多汁的烤肉,只要兜里揣着银儿,这里能买的东西有很多。 与威廉的那场决斗之后,因为那场大雨的关系,身体里面的雷电之力再次蓄满。 这次来空港小镇,是为了在仓库里打开传送门,将最后一批轻型钢轨运到辛柳谷,另外还要给艾丽娅夫人准备足够多的魔纹蛛丝锭,这次瓦丝琪位面之行,至少要在那边呆两三个月的时间,只要在成人礼祭之前赶回来就行。 能够自由穿越这扇传送门的,只有辛柳谷中的一百多名兽人战士。 这些兽人战士们经过了辛柳谷地底洞穴清扫地精们的战斗,后来又在耶罗位面上经历了特鲁姆之战,他们已经迅速成长成为一名合格的兽人战士。 这次我从帝都带来了三十六套沼泽巨鳄制成的硬皮甲,傲慢之塔一楼交易大厅里的那间制皮铺子老板用二十三张沼泽巨鳄的皮料子,足足制出了三十六套硬皮甲,很难想象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卡兰措站在放置硬皮甲的木箱上,指挥这群兽人战士们将轻型钢轨搬进辛柳谷。 为了让传送门尽可能的维持足够长的时间,传送门其实并不算大,仅能允许一人通行。 经过了数次实验之后,试出来最有效的运送方法是兽人战士们站成一排,一个接着一个将货物传递进去。 一根超过七百公斤重的轻型钢轨一名兽人战士用肩膀抬的话可能会感觉很吃力,但是如果两名兽人战士以前以后抬就会轻松很多,如果兽人战士站成一排,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将这根轻型钢轨传递出去,每一位兽人战士平均承担几十公斤的重量,就会变得很轻松。 那面如镜子一样平静无波的淡蓝色传送门,就在这个夜晚不停的吞噬着仓库里的货物。 卡兰措扯着嗓子,让那些兽人战士加快速度,就是担心我身体里储存的雷电之力,支撑不到将所有物资都运回辛柳谷。 在轻型钢轨货堆的旁边,还有我翡翠海湾商行里买回来的各种生活物资。 这批物资数量巨大,足有近百吨,其中包括可以烹饪烤麦饼的精致小麦粉、粗粝的谷物以及便于存放的小麦等等,还有一些食盐,麻,生胶等等,除此之外,我还特意买回了五百箱腌制的猪后腿和腌制大马哈鱼,这些肉类是为了改善辛柳谷中兽人和耶罗土著们的生活,当然也少不了那些野蛮人奴隶的。 听卡兰措说,野蛮人奴隶为了能吃到麦饼和肉汤,在辛柳谷里面背石头和枕木的劳动热情非常高涨。 柏恩德带领耶罗土著在地底洞穴里按部就班的铺设着轻轨,只是用了一周的时间,就沿着地底岩洞向外延伸出十多里去。 唯一遇到麻烦的是那些地精们,柏恩德需要这些地精奴隶在整理洞穴里的岩石地面,为了追赶工期,不得不让这些地精们没日没夜的干活,最近死的地精有点多。 死掉的地精奴隶会成为巨型蜘蛛的粮食,也许最近巨型蜘蛛们伙食供应充足,魔纹蛛丝的产量也大幅度提升。 为了能够捕到更多的地精奴隶,矮人柏恩德最近正谋划一次往地底岩洞深处进发的远征。 这次在空港小镇的仓库里,往地底岩洞里搬运货物,持续了将近整整一夜。 直到最后一袋麦粉消失在传送门里,卡兰措松了一口气,从装着沼泽巨鳄的硬皮甲的木箱上跳下来,一拳砸在木箱上,将木箱砸得四分五裂,里面精致的鳄鱼硬皮胸甲直接滚落在地上,卡兰措弯腰将铠甲捡起来,直接抛给了一位年轻兽人战士,那位兽人战士打着赤膊,汗流浃背地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显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卡兰措又将里面肩甲、护腿,胫甲、护腕和战靴一股脑儿的丢给他,年轻的兽人战士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有些发傻的看着卡兰措,以至于后面丢出去的靴子根本没接到,还是身边的同伴帮他捞起了那双硬皮靴子。 “这套归你了,给我精心点用!”卡兰措随口对那位年轻兽人吩咐说。 她像是一名独裁者,并没有向其他兽人战士解释,为什么会将硬皮甲分给这位年轻的兽人战士。 但却没有兽人战士抱怨,因为大家心里很清楚,抱着沼泽巨鳄硬皮甲站在原地傻笑的年轻兽人,是刚刚搬运货物时候干得最卖力的兽人。 装着鳄鱼硬皮甲的木箱,被卡兰措一箱接着一箱地撬开,一套套沼泽巨鳄硬皮甲被她分发下去。 兽人们的心思如此的单纯,得到了硬皮铠甲的兽人战士兴高采烈,没有分到硬皮铠甲的兽人战士则是一脸的艳羡,仿佛他们天生就缺乏嫉妒心。 这时,我刚好看到那位抱着一整套硬皮铠甲的年轻兽人战士,有些局促的站在一位老兽人战士身边,看样子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是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开口,他有些拘谨地将硬皮胸甲递了过去。 那位老兽人战士一脸嫌弃地说道:“你小子觉得老子会把你得到的奖赏穿在身上吗?要不是老子前几天背枕木的时候扭了一下腰,老子今天第一个就能接到首领大人的赏赐!去去去,躲一边儿去!” 年轻的兽人战士听了也不恼,也不肯走开,只是站在老兽人战士面前傻笑。 老兽人战士眨了眨有些浑浊的眼睛,狠狠地在年轻兽人肩膀上锤了一拳,感慨地说:“我的小蒙蒂长大了,我为你而自豪!” 我原本为给兽人战士分配这三十六件硬皮铠甲,会是一件非常难以抉择的事情,但这事儿到了卡兰措手里反倒是用简单而直接的方式解决了。 兽人们抱着奖赏下来的硬皮甲,兴高采烈地钻进传送门中,卡兰措像一位将军站在传送门边儿上,审阅着每一位兽人战士,只有在脱离这些兽人战士视线之外,卡兰措的脸上才会出现一丝淡淡的笑容。 当那些轻型钢轨与生活物资搬运一空之后,这间仓库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只是在角落的木架子上,码着一排一排的魔纹蛛丝锭。 当然,这次除了六千只魔纹蛛丝锭之外,还有一批从地底仓库里运出来的珍贵铁木木料,以及圆形山谷苗圃里刚刚到成熟期的魔法草药。 我和艾丽娅夫人约好,中午她会亲自赶过来,将这些魔纹蛛丝锭运回帝都纺织工坊。 黎明时分,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马扎罗山还笼罩在夜幕中。 吩咐牛头人鲁卡守在仓库里,我带着卡兰措从仓库里溜出来透一口气儿,身边少了卡特琳娜的陪伴,总觉的空落落的。 卡特琳娜留在家里面照看黛博拉,黛博拉最近有点不安分,总是想要试着飞行,她可不在乎帝都城区范围内是不是颁发了禁空令。 长街上的路灯被守夜人一盏一盏的熄灭,清晨十分总会在街上捡到几个醉得不省人事的酒鬼,这时候,空港小镇的清道夫就会赶着马车出现。 清道夫们会将将这些醉鬼丢到马车里,像垃圾一样丢进东郊的垃圾场,不时传来醉鬼们躺在马车上的呻.吟声,一会有醉鬼这时候醒过来,滚下马车,摇摇晃晃地想要离开。 这时候,总会传来清道夫们骂骂咧咧的声音。 只有独自陪在我身边的时候,卡兰措才会稍微露出一些温婉的样子,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她带着小艾拉,身上只披着一片小小的亚麻布片,站在拍卖台上的一脸羞涩模样。 清晨十分,是空港小镇最为难得安静的一刻。 淡淡的雾霭,让夏日的早晨像是置身于仙境一般,只是在街上走了片刻,身上的衣服就被露水沾湿。 卡兰措环抱着双手,一路走来都是沉默不语。 “你怎么不问问我决斗的战果?”我忍不住对卡兰措问道。 “是想让我再夸你一下么?”卡兰措笑眯眯地问我,她麦色的肌肤上沾着一些晨露,散发着莹莹之光,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队构装骑士从镇外走进来,马蹄声让宁静的小镇早晨变得有些吵杂。 我拉着卡兰措站到路边,安静的等待这队骑士从我们面前经过,看到他们身上的魔纹构装带有浓重的北方风格,肩甲、腰带、长靴上都带着一撮白色裘皮,携带的武器也很少有骑士长枪,很多骑士马鞍桥上都挂着一把厚重的斩马刀。 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来,这些构装骑士都是从北境史洛伊特省赶过来的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只有他们的战马才会在盛夏时节,如此的膘肥体壮,每一位构装骑士都身穿重甲,像铁塔一样端坐在马鞍上。 是啊! 没有一个强壮的体魄,又怎么与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搏斗呢? 原本我以为他们只是经过这里,却没有想到这队骑士走到我的面前,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位骑士长从马上跳下来,对我恭敬地施礼:“请问,您是尊敬的吉嘉魔法师阁下吗?” “我就是吉嘉,请问骑士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仰着头,对这位身高超过一百九十公分的魁梧骑士说道。 这位骑士队长从怀里摸出一份信笺,递给我之后,对我说道:“我们公爵大人有请!” “啊!你是说景月公爵也来帝都了?”我惊讶之余,也在偷偷在心里想着,这位史洛伊特省真正的女王,这时候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儿,也不知道莎公主有没有安分下来,那位一直偷偷暗恋墨家大少的帝都美女苏菲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位骑士长明显不愿与我多说,板着一张脸对我说:“是的,公爵大人正在军营里等候吉嘉魔法师阁下!” …… 北风军团的军营就位于空港小镇东郊的坡地上,整齐的白色毡房连着马厩,让这些构装骑士们与自己的马匹能够紧挨在一起,这种驻扎营地的方式,也只有在北境才能看到。 在北境,那些奔跑起来快若奔马的野蛮人,可不会给构装骑士那么多准备战斗的时间,通常情况之下,骑士长们都会要求,在战场上,骑士要和自己的马吃睡在一起,这样遭遇野蛮人的袭营事件,才不会那么慌乱,直接上马参加反击战就好了。 所以格林帝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北境的构装骑士是格林帝国作风最硬朗的骑士,北境的将领也是最懒的将领。 很多构装骑士的骑士长都勇武过人,却没有什么带兵的天赋,更不懂领导术什么的,甚至不懂得约束手下的骑士,也不会制定作战计划,带兵打仗安全是依靠手底下构装骑士战斗力卓绝。 战斗的时候,也完全就是一窝蜂的冲上去。 不过正是这么一支军队,却是把冰雪苔原上近百万人口的野蛮人部落,死死的挡在奔马河以北。 曾经身为史洛伊特城警卫团团长的景月.爱丽,如今已经成为了格林帝国最年轻的女公爵,不仅位高权重,还把持着拥有三十万军力的北风军团,扼守着格林帝国北大门。 我倒没想过,景月公爵居然想要见我。 当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尤其是在此之前,我遭遇麻烦的时候,还曾经给这位女公爵写了一封信,想让她出面周旋一二,没想到这位女公爵直接让莎公主带着一队构装骑士上门,当时躺在病床上我的,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感动。 如今站在北风军团的营地外面,看着史洛伊特省的旗帜迎风飘扬,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故乡情怀。 忍着心中的激动,跟随着那位骑士长,迈步走进了军营。 397.景月.爱丽 走进北风军团的军营,看到一些构装骑士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便是跑到马厩里喂马。 那些膘肥体壮的古博来马撒欢儿一样的站在马厩里,迎接着自己的主人。 看到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不免让我心里非常羡慕,每个埃尔城的少年好像都有个骑士梦穿着沉重的重装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穿过城门,街道两旁充满了鲜花与掌声。 还有一些构装骑士站在空场上出操,他们蹲着马步,一手撑起一面骑士之盾,另一手握着一把厚重的斩马刀,一丝不苟地做着劈砍动作,动作整齐如意,每次挥刀都会大喊一声‘哈!’ 仅仅是出了早操,竟然也会是如此的气势恢宏,空场上弥漫着一层淡淡地杀气和一丝血腥的味道。 我的脑海中,不知因何浮现出强巴赫的身影,想起他在商队里面,带着我一起训练防御姿势那一幕幕,果果姐就站在帐篷外面,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面带笑容,远远地望着。 我们来到一座大帐门口,那里的守卫见到那位骑士长,恭敬地敬礼,但目光却是落在我的身上,片刻不离。 那位骑士长低下头,从怀里摸出一块银质的令牌,出示给门口守卫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奉了公爵大人命令。” 门口的守卫再次行了一个军礼,这才放行。 骑士长带着我走进这座大帐,里面有十几位骑士长打扮的骑士围在一张圆桌前面,在圆桌上放着一枚水晶球,一位魔法师站在水晶球旁边,正对着水晶球持续不断的输送着魔力,一位穿着飞龙皮甲的年轻女骑士被众人围在中央,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看着那颗水晶球。 骑士长示意我在门口稍微等等,独自一个人走上去。 我站在门口,打量着那位被众位大骑士们围在中央的年轻女骑士。她眼睛细长,鼻梁英挺,嘴唇有着一抹性.感的弧线,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纵使她的身材在众人之中最瘦弱,偏偏却有种让人不可忽视的感觉。 我依稀的记得景月女公爵的模样,只不过当年她还是警卫团的团长,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史洛伊特省的王,她在气质上发生了很大变化,目光更加炯炯有神,甚至于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微笑都是拥有独特的魅力。 骑士长在景月公爵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景月公爵转头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对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示意那些大骑士们继续讨论,而她却走出人群,与那位骑士长一起向我走来,她脸上洋溢着亲切的微笑,让我有种沐浴在阳光中的感觉,我拘谨地站在营帐门口。 她走到我身边,对我笑着说:“出去走走?” 我连忙点点头,她微微牵动着嘴角。 骑士长掀开帐篷门口的帘子,一丝晨光透过一丝缝隙照进帐篷中,照在她白净的脸上,映出她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带着一缕淡淡的丁香花香,她率先走了出去。 我连忙跟在她身后。 “干嘛那么紧张?”她很随意地问道。 她高出我半头,站在帐篷门口低头俯视着我。 我连忙摇了摇头。 “还没有对你说声‘谢谢’,哦,我们好像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我叫景月.爱丽,你叫吉嘉吧?”她轻轻眼波儿流转,对我问道。 我差点忍不住对她翻个白眼儿,切~整个史洛伊特省,还有谁不知道你是景月.爱丽啊! 听到景月公爵向我道谢,让我想起了渔湖的往事,我有些腼腆地说:“都那么久的事儿了……” 谁知道她微微抿嘴一笑,对我摇头说:“我可不是说渔湖那次,那次我欠你的都已还清了,我是说莎的事,要不是因为你的帮忙,我在史洛伊特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被动。” 原来是飞艇上的那次战斗,我连忙客气地说:“只不过是恰好赶上了。” 景月公爵笑起来,眼睛弯弯,就连站在我们身后的那位骑士长也看得有些呆住了,她的脸笑颜如花:“渔湖那次,难道不是恰好赶上了?” 我跟着景月公爵走上营地东侧的望塔,眺望着不远处一片朝气蓬勃地空港小镇,雾气即将散尽,整个小镇一片欣欣向荣。 想想也是,于是便说:“也是……不过说回来,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在一旁施压,也许赖安公爵不会这么轻易忘记我。” 景月公爵双手扶着木质栏杆,眺望着远处。 沉吟了片刻,才说:“赖安.布斯曼,怎么说呢?这些年布斯曼家族日趋走下坡路,与他施行的策略有着很大的关系,不过我们爱丽家族与布斯曼家族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就算是北风军团比他的布斯曼骑士团强大一百倍,我们同在格林帝国这个圈子里,他完全不必买我的面子。所以,我的话在他那边能起到的作用,倒是很有限。” 无论走到哪里,遇到的构装骑士都会恭敬地对景月.爱丽行骑士礼,即便我们站在望塔上。 只是接下来,景月公爵的话多少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她认真地打量着我,这样近距离之下,我忽然觉得景月公爵五官居然是那么的精致,她对我说:“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成长起来,说起来真是有点遗憾,明明已经准备好了推荐信,只想等着你顺利从战争学院毕业,就推荐你来皇家魔法学院学习,却没想到你根本就不需要毕业,你的那位导师倒是很有魄力,敢这么就把你送到帝都来。” 这时候,我站在她身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该是感谢呢,还是说些别的? 她看我变得又有些紧张,展颜轻笑:“你大概不知道杜尔瓦省与我们史洛伊特省一直是战略同盟的关系吧?” 我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她不在看我,我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 就听她说道:“前些天,我收到了萨摩耶公爵的一封信,他在信中对我说北境走出来一位优秀的年轻魔法师,虽然没有提到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一定就是你。” 萨摩耶公爵?他能有什么事,难道说是想要催促我修建特鲁姆小镇,应该不是。 “其实,我一直期望能等到你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毕业,然后在向你发出这个邀请。”景月公爵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对我说:“但是,我忽然意识到如果我说的太晚,也许就会被别人抢占了先机,所以,这次我才会派人将你找来,就是想要邀请你加入北风军团!” 我犹豫一下,才说:“……可我还在学院学习魔法。” 我倒是没想到,她会发出这样的邀请。 不过对于服兵役这件事,在我心中一直有个根深蒂固的执念,那就是能够在史洛伊特省服兵役,这也许是莱恩特与芬妮从小就灌输在我心里的使命,虽然形势有了那么一些小小的转变,但是我依然希望能够有机会完成它。 更何况这个邀请来至于史洛伊特省的女王。 也许是听到我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景月公爵眼睛一亮,立即说:“那也没什么啊,那就学好了,只要你答应就行,又不是要你马上到军队里来。” 我有些痛苦的挠挠头,忽然问她:“是不是每个帝国人都需要服兵役,魔法师也不例外?” 她笑得很开心,认真地点点头说:“当然,这是帝国的法律,只不过魔法师可以受到一些照顾,毕竟每一位魔法师对帝国来说都是宝贵财富。” 看着她开心的笑容,我忍不住说道:“那好!我同意,毕业后,我就会加入北风军团。” “那一言为定?”她问我。 “一言为定!”我回答。 过了好一会,景月公爵才问我:“难道你不想说说理由?” 我忽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远远地被人盯着,当我目光掠过远处的空港小镇,那种感觉又奇异的消失了。 收回的目光落在扶在栏杆的手臂上,我淡淡地说:“需要什么理由?我的亲人在北境的埃尔城,我的朋友们很多都要在史洛伊特省服兵役,我当然也要在史洛伊特省服兵役的。虽说最理想的地方时埃尔城的警卫营,但是,那样就没什么机会与野蛮人战斗,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策马奔马河畔。” 一想到毕业还遥遥无期,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说到这些,一切还有些为时过早。” 景月公爵像是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所想。 于是就问我:“暑假有什么打算?要不要体验一下军旅生活,这次我们应查尔斯陛下的邀请,准备以联军的形式进入肯达位面,封印山谷里的渊狱,这次我们准备得倒是很充分,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肯达位面历练一下,也许你还需要一些功勋。” 我没有隐瞒自己这次暑假的行程,对她坦言道:“额,这次恐怕不行,已经和朋友约好了去瓦丝琪位面,订好了明天的船票,先飞帕莱斯蒂纳省。” 看了看高挂在天上的太阳,景月公爵对我说:“好吧,既然这样,祝你们一路顺风。” “我也祝您能在肯达位面旗开得胜!”我对景月公爵说道,随后又行了一礼。 那位骑士长将我送出军营。 卡兰措站在远处一棵树下向我招手,没想到艾丽娅夫人和她的贴身侍女就在她的身边,一旁还挺着一辆魔法篷车,我用手遮在头顶,搭起一个凉棚,免得烈日晃到我的眼睛,快步跑过去,对艾丽娅夫人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还以为你们中午才能赶过来。” 艾丽娅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令人沉醉的成熟美人才有的风情,微微一笑。 她穿着一条浅色的宫廷低胸长裙,胸前不仅挤出深深地沟来,还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圆润的香肩。 她看了看天空的烈阳,笑着说:“其实也没有早很多,我怕太晚出来,天气太热,路途会很辛苦。” 艾丽娅夫人眼神瞟向不远处的军营,随后对我说:“不过说起来,若不是早出来一会儿,怕是还被你蒙在鼓里,原来你跟那位有关系!” 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萦绕在心头事情终于得到了答案,有种莫名的舒畅。 艾丽娅夫人连连咂舌,这对于一位贵妇来说,是一件有失体面的举动,不过却让她一下子显得年轻了很多。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啧啧,我早就该想到的,我说呢,怎么会在战争学院学了三年魔法,还没有毕业就被送到帝都皇家魔法学院,这个学院当然不是一般人能进得来的,帝国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即便是颇有天赋的天才魔法师,也未必能敲开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 说完,她拉住我的手,一边将我拉上马车,一边说:“不过依我看啊,这句话应该改一下,应该说: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是朝着那些权贵们敞开的!” 我不客气的回她一句:“这话说得就好像你是一位愤世嫉俗的平民一样。” 艾丽娅可没管我这句话里有多少讽刺,继续说:“我之前还一直在心中腹诽,你采购那些物资究竟有什么用,原来你和北风军团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难怪!你手里掌握这么多优质的魔纹蛛丝锭,原来是来至于北风军团啊。” “难怪你会这么有底气,敢冲撞赖安公爵,原来最后所依仗在这里……”艾丽娅夫人喋喋不休地说着。 看来她是认定了,我与北风军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且似乎我百口莫辩。 我们做上魔法篷车,马车穿过空港小镇的长街,向仓库驶去。 艾丽娅夫人又对我说起这两天帝都里发生的许多事,被传得最沸沸扬扬的事就是威廉与乐蝶公主婚约被迫延期,据说提出推迟订婚仪式的是墨氏家族一方。 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数帝都人民开始讨论,威廉因何会提出推迟订婚日期,尤其是在詹姆士亲王身在帝都的这个特殊时期,南风军团驰援墨家掌控的肯达位面也不再是什么秘密,那么墨家这时候主动提出这件事,这该有多么不明智啊! 398.琪格的姐妹淘 将六千锭魔纹蛛丝和魔法草药装上货车,艾丽娅夫人要在城关封门之前赶到马扎罗山的隘口,帝都那边没有更多地方存放那些木料,所以这些木料只能放在空港小镇的仓库里。 看到将这么多珍贵木材存放在空港小镇的仓库中,艾丽娅夫人又忍不住埋怨我,没将木料的事情提前通知她,如果她能早点知道的话,就可以早做准备。 我笑着对她说,当初魔纹蛛丝锭不也是存在空港小镇的仓库里,一存就是半月之久。 艾丽娅夫人轻轻地叹息一下,只说了句‘当时的状况怎么和现在相比’。 我和艾丽娅夫人共同乘坐一辆魔法篷车,返回帝都。 坐在魔法篷车里,看着马车缓缓驶离空港小镇,细细的品味她这句话,才觉得艾丽娅夫人说得没有错,当时在帝都要时刻堤防赖安公爵的报复,帝都怕是还没有空港小镇安全。 前几天从华沙位面那边传来消息说,威尔士王子的构装骑士团全线撤离华沙位面,布斯曼家族军队再次被恶鬼军团紧紧咬住,无法全身而退,曾经帝都贵族豪门财富榜第三位的豪门世家,有生的力量正一点点在华沙位面被黑暗势力蚕食。 究其原因,最主要还是因为赖安公爵在华沙卫门的战略布局出现了严重的纰漏,为了独得华沙位面的丰富资源,一直极力阻止其他贵族势力渗透进华沙位面,以至于现在出现了战事上的危局,依然孤立无援。 魔法篷车进入帝都城区之后,我才下了艾丽娅夫人的魔法篷车,带着一车魔法草药赶往榆林大街。 这些魔法草药要送到魔法研究院,琪格最近正四处筹措魔法草药,听说已经陆续有三艘飞艇从帕伊高原返回帝都,每艘飞艇上都满载着初级魔法草药,但都被琪格死死的扣在手中,一颗魔法草药都没有流入帝都的市场里。 这种垄断经营行为,在帝都里引起了魔法商人们极大的不满,但却又毫无办法。 有些事她虽然不肯说,我也能猜得出她最近为什么会这样忙碌。最近这些天,她一直在魔法研究院的实验室里调制魔法药剂,大概是因为与威尔士王子解除婚约带来的麻烦,又或者是琪格的一些承诺与利益交换,既然琪格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那么现在就应该是她兑现承诺的时候。 虽然诺亚一再地邀请,丹尼斯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帝都,看起来他铁了心要完成炼金公会颁布出来的‘魔法金属转换’的任务。 魔法篷车在傲慢之塔的广场上停下来,我推开车门,刚想从马车上跳下来,就看到后面装载着魔法草药的货车已经被一群魔法商人团团围住,他们正在向那名马车夫打听这些魔法草药的情况,看起来,帝都魔法草药严重缺乏的情况最近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那些魔法商人们恨不得徒手攀爬到车顶,将那些装满了魔法草药木箱强行抢下来。 一时间,傲慢之塔前面的广场上出现了小规模的骚乱。 这里是帝都魔法公会的所在地,任何风吹草动,帝都警卫营都能迅速做出反应。 远远地有警卫团的骑士们骑着战马赶过来,我站在人群外面,对着那位在御者座位上的马车夫挥了挥手。 那位马车夫一身的黑袍被魔法商人们撕成了布条,狼狈得就像是一位街头的流浪者。 马车夫看到了我,脸上的慌乱神情才算平静下来。 我安静地等待警卫营的骑士们,将那些陷入癫狂状态的魔法商人门驱散,然后才慢悠悠地从魔法研究院找来一些侍从,将这些魔法草药一箱接着一箱搬到研究院里面去。 这时候,有一些心思活泛的魔法商人们就会凑上来,想那些魔法研究院里面的侍从们打听,这些魔法草药究竟是要送到后勤处的,还是某位魔法学者大人的。 那些侍从之中,难免有人与傲慢之塔一楼交易大厅里这些魔法商人们熟识,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于是‘这批魔法草药是琪格学者的’这个消息,像是涨了翅膀一样,迅速传到了交易大厅的每个角落。 一些只做魔法草药生意的魔法商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坐到地上顿胸垂足,大声抱怨着喊道:怎么又是琪格王妃的!这几天她至少收到了不下十车的魔法草药,怎么所有草药都是琪格王妃的! 虽然琪格与威尔士王子解除了婚约,但很多人心里面,一时之间还无法将琪格的身份转变过来,还习惯地称她为琪格王妃。 我跟着最后一箱魔法草药,走进魔法研究院的大门。 蜥人侍女塔卡玛俏生生地站在魔法研究院门口,看到我的身影从楼梯口出现,金色的眼瞳立刻扩张了一下,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炽热,不过那也只是转瞬即逝,随后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对她挥了挥手,打个招呼。 她甚至连话都没说,转身便返回了琪格的实验室,那种高冷的姿态,就像是在炎炎夏日里迎头浇下一桶冰水。 我心说真不愧是生活在热带雨林沼泽中的蜥人一族啊,只是随便甩出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看到塔卡玛转身欲走,我立刻追了上去,凑在她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蛮腰,紧身皮甲让她苗条的身材一览无遗的显露在众人的目光下,她的紧身皮甲套装十分的贴身轻薄,就像是在皮肤上描绘着一层油墨彩绘。我伸手放在她腰肢上,那充满了弹性的紧致触感,让我立刻体会到,她的身上似乎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活力。 她的嘴唇像薄薄的花瓣,轻轻开启着,略显有些平坦的胸.脯微微起伏,用金色的大眼睛瞥了我一眼,用眼神询问我:干嘛? 我觉得,这也许是蜥族女孩特有的撒娇方式。 这时,恰好有几位魔法助手从旁边经过,看到我主动凑过去,伸手搂住蜥人侍女的纤腰,都是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并一脸钦佩的看着我。 塔卡玛有点像滑不溜地泥鳅,迅速逃脱掉,她身体灵活得就像是一头夜刃豹,飞一般跑了。 本来我是想问问琪格最近的情况,可惜塔卡玛身体有些太过敏感了,还没等我的问题说出口,就溜走了。 这时候,有几位与我相熟的魔法助手们纷纷凑过来,露出一脸崇拜的目光来,好奇的询问我蜥人族女孩的腰肢究竟与帝都里的人类少女有什么不同? 我开玩笑道:你们自己怎么不去试试? 其中一位魔法助手一脸苦笑着说,吉嘉,你看这魔法研究院里可还有第二位蜥人族侍女?别说魔法研究院里了,就是拍卖行那边,卖出去的蜥人族少女,一年之中也是屈指可数。 随后,又有人补充说:上一次,咱们研究院里的一位试图偷偷摸这位冷艳蜥女的兄弟,刚刚碰了一下人家的胳膊,手指就被掰断了…… 那位魔法助手说完,还煞有介事地仔细的看了看我的手,确认我的手指并没有被人用蛮力掰断,啧啧称奇,一脸的不可思议。 等我走到琪格的实验室门口,才发现那些草药箱子已经被整齐的堆垛在门外,蜥人侍女塔卡玛正在捧着一本羊皮册子,手里拿着一根鹅毛笔,在认真的清点着草药箱子。 看我走过来,只是赏给我后背迷人的曲线,我问她:“琪格还在实验室里面配制药剂?” 见她点了点头,直接推开实验室的门,走了进去。 虽然每个窗口上都安装了排风机,但是实验室里依然有着非常浓郁的药汁味道,那种草药的味道并不算刺鼻,但是闻起来却是特别的古怪,闻多了也会让人感觉很恶心。 整个实验室一侧的墙边堆满了草药箱子,另一侧的货架上则摆满了装着药剂的试管,一列列挂在木架上密如蜂窝。 琪格伏在试验台上,正在一张魔法羊皮纸上记录着什么,旁边的坩埚里煮着墨绿色的汤汁,浓郁草药香气不断的向外挥发,却又被一只巨大的冷凝罩挡住,那些草药水蒸气挂在冷凝罩的玻璃壁上,凝结成一滴滴颜色翠绿,色泽透明的药液,顺着玻璃壁下面的凹槽流进玻璃管中,最后经过数道过滤之后,才算流进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中。 感觉到有人走进来,琪格头也没有抬起,就说道:“塔卡玛,快……” 大概感觉到脚步声有些不同,琪格抬起头,看到我走进来,脸上才显露出淡淡地笑容,她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魔法刻笔,舒展了一下身体,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脸上倦容难掩。 一头乌亮顺滑的秀发很随意的绾着,她伸手去摸试验台上的那半瓶精神药水,一边对我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准备去瓦丝琪吗?怎么还没有出发?” “明天的船票,先去帕莱斯蒂纳省,在穿过那里的传送门去瓦丝琪。”我对琪格说道,并用手按住了那半支精神药水,这东西虽然有缓解疲劳和提神的作用,但是却无法完全取代休息。 我说:“你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 伸手画出一副魔纹法阵,口中念诵出一段生疏的咒语,因为太久没有使用,我已经忘记了这段咒语应该是什么样的节奏,索性只要咒语能够念对,多花费点法力,使用‘时间停滞’,将魔法咒语压缩在同一个时间点上,随后一下子爆发出来。 施法成功。 有了‘时间停滞’的亚次元空间,魔法施放变得很简单。 “灵活思绪。” 这个魔法虽然没有舒缓疲劳的作用,但是却能提高精神力的恢复速度。 一股淡淡的蓝色星芒围着琪格不停旋转,最后都融入琪格的身体里,看到她闭上眼睛,静静地品味着‘灵活思绪’的魔法效果,她闭着眼睛,完美无瑕的脸庞焕发着圣洁的光辉,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抖动,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许久之后,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睁开大大的眼睛,眼神格外的清澈。 “水系魔法师真好,真该一直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就算是只为这个‘灵活思绪’魔法也值得!”琪格笑眯眯地对我说,她卷缩在椅子上,就像是一只慵懒喜欢撒娇的小猫。 我又向房间里扫了一眼,看到墙角整箱整箱的魔法草药,对她说:“那么多魔法草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一下子配制完,你要合理的安排休息时间。” 我走到琪格椅子后面,双手搭在她有些僵硬的肩膀上,轻轻地捏着她的肩膀。 琪格仰起头,头枕在宽宽的椅子靠背上,插在头上的发簪掉在地上,一头鸦色秀发像是瀑布一样铺散开来,乌亮的眸子里映出我的倒影来,如同玫瑰花瓣一样娇艳欲滴的嘴唇,像是伊娃女神的吻。 我忍不住俯下身,凑过去想要品尝这世间的美味,她却没有因羞怯而闭上眼睛,灵动的大眼睛充满了兴奋地望着我,嘴角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 就在我嘴唇刚刚有碰触到琪格嘴唇的那一刻,连续几声轻轻地咳嗽打断了我们,我慌乱间抬起头。 没想到琪格个实验室里,竟然还有其他人,我以为蜥人侍女塔卡玛在外面清点草药数量,实验室里就只有琪格一个人…… 这时,琪格仰着头枕在椅背上,脸上绽放出美丽无匹的笑容,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 “哦~抱歉!我想外面的塔卡玛也许需要我的帮忙!”露西娅尴尬地从里间休息室探出头,精灵女孩脖子根都红透了,她双手藏在背后,未央湖水一样蔚蓝的眼睛里闪烁点点星光,顺着狭窄的通道向实验室外走去。 走到门口,俏皮地看了实验室里间的休息室一眼,然后给了琪格一个暧.昧难明的眼神,就想要溜出去。 “好啦!快回来,露西娅。”琪格从椅子上坐起来,对想要推门走出去的露西娅喊道:“你这一觉睡得真够久的,既然醒了,就快来帮我干活儿,那罐子里的药液都溢出来了,快帮我装到小号的药剂瓶里。” 399.空港高塔上 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里,露西娅神情专注地看着木架上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 这些用夜刃豹皮制成的紧身皮甲,出自不同的三位制皮大师之手,即便是相同的款式,却拥有着各自独特的风格,露西娅在三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前面犹豫了好久,依然无法下定决心,到底要选哪件。 “我还以为你已离开了帝都。”耶基斯学者斜着眼睛,眼神随着露西娅柔美的背影来回的移动。 即使是耶基斯这样痴迷于魔纹构装和铭文学的学者,发誓要将毕生的精力奉献给铭文学事业的人,再见到了露西娅这样的半精灵美女,居然也会情不自禁的被露西娅吸引。 我对他说:“我们搭乘的那艘飞艇,会在明天启程。” “我决定带着伊芙回埃尔城看一看,这个季节刚刚好,帝都的夏天太热了,还是埃尔城凉爽一些,这个星期我会把手头上那些琐事全都抛开。”耶基斯学者搓了搓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木质烟斗来,小心翼翼地填满了细如发丝一样金色的烟丝,也不点火,就这样放在嘴边干咂,然后摆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随后又问我:“有没有需要我帮你带回去的?你家里那边。” 我摇了摇头,说道:“准备好的礼物,都已经寄出去了,如果一切顺利话,应该比你还要先到埃尔城。” “哦。对了,虽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给他们,但是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去我家一趟?” 耶基斯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偏着头问我:“这有什么不行的,我本来就打算在埃尔城里住上个把月的。” “我姐姐特雷西的手里,有套炎蛇蜥皮的轻甲套装,当初我答应她,会让她的这套皮甲变成魔纹构装,我想写封信给特雷西,你帮我把特雷西的那套皮甲带到帝都来吧。”我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炎蛇蜥的皮甲吗?没问题!”耶基斯学者爽快的答应说。 事实上,露西娅难以抉择,完全不是出于对‘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属性方面的考虑,这些魔纹构装属性没有什么区别,她所纠结的仅仅是:究竟穿哪一款魔纹构装才能更漂亮一点。 直至最后,她从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带走一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还是微微皱着眉头,内心显得无比的纠结,不过她终究忍住了,没有想要将这三种款式的‘魔蛇之牙’全部试穿一下。 其实我在心里还是蛮期待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猜耶基斯学者也会有与我相同的想法。 我很想看看在她的身上,究竟纹着什么样的魔法构装。 露西娅从耶基斯的实验室里挑走了一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却坚持留下了一百二十枚魔晶,我从没听人说起过露西娅的家世,不过既然她能买得起何门奎思之剑,必然不是位缺钱的人。 …… 我和琪格站在傲慢之塔四层的外侧回廊阴凉处,这里算是一处难得的寂静之所。 站在这里向下俯视,可以看到帝都里面栉比鳞次的别墅式建筑,每条街道都修得笔直,街上干净整洁,一辆辆黑色的魔法篷车在街上飞快地奔驰。 蔚蓝的天空上点缀着几朵白云,浮空王城仿佛置于云中。 温热的风,吹拂在我的脸上。 我试探着问身边的琪格:要不要一起去瓦丝琪位面? 琪格嫣红的嘴唇娇艳欲滴,让我有一种不顾一切吻下去的冲动。 不过看着不远处的阴凉下,露西娅和塔卡玛在窃窃私语,我很想跑过去问问露西娅:你跟一位蜥人侍女有什么共同语言? 不是说精灵与兽人是死敌吗?就像是天使与恶魔,天生就站在对立面,你们俩有什么好聊的。 偏偏还这么碍眼的躲在外侧回廊里面,口口声声说是一起来纳凉的。 关于我的提议,琪格眼中有种难以掩饰渴望,只是差一点就答应下来,琪格很少有这么犹豫的时候,最后她还是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想问问关于与威尔士王子解除婚约,琪格究竟答应了多少条件,才使得王室和琪格的家族合力促成此事的。 没有足够的利益,谁会做这样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毕竟另一方是威尔士王子,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成为南风军团的继任者。 琪格和我聊起了阿黛尔学姐,这位敢爱敢恨的龙之血脉继承者终于算是遂了心愿,而且正逢她从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于是迫不及待加入威尔士王子的骑士团,成为构装骑士里面的一位新丁。 她偷偷教给我的那个‘龙语魔法’,虽然我一直牢记在心,但是每次试着吟唱那段咒语的时候,喉咙里就像是被塞上了一块儿石头,无论怎么样就是无法发出声音来。 “小心点!”琪格眼睛望向远处,却是没来由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一脸茫然地问她:“什么?” 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然后帮我整理了一下有些皱巴巴的领口,目光落在我胸前的伯爵勋章上,轻声说道:“在瓦斯琪位面的时候小心点,听说门萨家族在位面战争损失也很大,虽然路易斯.门萨贵为门萨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也未必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们,有些危险还是要靠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些。” 琪格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从心口涌进四肢百骸。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恩,我会注意的!” 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突然。 就在我的心快要被离别情绪淹没的时候,琪格忽然走上前一步,双手捧着我的头,踮起脚尖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她比我要高一点儿,做这个动作并不费力。 她的嘴唇冰凉而又柔软。 她的身体轻盈如一缕风。 她的身上有种兰草的香味。 她来得那么突然,撤得也是无比迅速,我甚至还没来得及伸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她就像是一缕清风一样闪开,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对我挥了挥手。 “我最讨厌在送别的时候,看人家流眼泪,所以……明天就不去送你了!现在,就在这里,说一声再见吧!”琪格偏过头,看着远处马扎罗山的群山之巅,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一些。 “好吧,那我走了,你在帝都也要多保重,多注意休息!”我对琪格说道。 走出傲慢之塔,来到前面的广场上,转头仰望傲慢之塔四层的外侧回廊,还可以看到俏立在石柱旁边阴影里的琪格。 有时候,明明知道既然走了,就不要回头,回头的次数多一次,心里的决心就会少一点,可偏偏就是忍不住。 …… 飞艇离开了空港码头,还需要按照规定的航道慢慢地驶出空港,所有离港的飞艇,必须遵循着空港固定的航道,有秩序的离港,不然就会完全的乱套,会让出港和进港的飞艇发生一些碰撞。 任何一艘飞艇,在空中发生碰撞或者摩擦,都是很严重的事故。所以帝都空港里的飞艇,入港和出港都要按照空港的定制度来。 在帝都的空港小镇,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壮观奇景,一排飞艇进入,一排飞艇驶出,两排飞艇在天空蜿蜒曲折,一艘接着一艘。 翡翠号带给人的压迫感来至于它庞大的船身,在它的前面是一艘全长只有不足四十米长的小型飞艇,与翡翠号相比,就像是鹌鹑蛋与鹅蛋的区别。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飞艇上,路易斯的身影已经在空港码头上。 这时候,卡特琳娜在我身后,轻轻地捅了捅我的后腰,并低声对我说:“吉嘉,你看那边。” 她修长的手臂贴着我的脸颊,从身后伸出来,指向远处。 我顺着卡特琳娜的手指的方向,看到在距离飞艇最近的一座空港码头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乐蝶,她怎么会出现在空港高塔上? 乐蝶一脸平静地望着我……不,她并不是看我,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旁。 这时候一位女魔法师出现在我身边,她身上穿着魔法长袍,她的脸藏在帽兜里。 我压低声音对她说:“飞艇还未完全驶离空岗,你应该躲在船舱里,怎么现在就跑出来了?” 赢黎伸出手捧在心口,黑色的长袖褪下去,露出一截儿白藕一样的手臂。 她一脸兴奋的笑着对我说:“我感觉到乐蝶的呼唤,她在心里面呼唤我,她在唤我!” 说着,她仰起头,将头顶上遮掩脸的帽兜直接掀开,露出里面的面容。 赢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与远处空港高塔上的乐蝶轻轻地挥着手。 烈烈的风吹乱了赢黎的头发。 翡翠号不断地向高空攀升。 乐蝶站在的高塔上,对着赢黎使劲的挥手告别…… …… (一百二十枚魔晶相当于是一千二百枚金币,在帝都这个繁华的城市,普通的平民家庭一年收入大约在十金币左右,一千二百枚金币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一辈子都难积攒下来的财富。) 第三卷剧终 1.翡翠海湾 在广阔无垠的蔚蓝天空里,不同的高度有着不同方向的风层,就像是无尽之海里面的洋流,没人能解释清楚那是为什么,但是现在的格林人,已经能够利用这些风带,让飞艇沿着风带飞速地航行。 当飞艇进入既定的航线,我们一路向东,目的地是诺亚的家乡,帕莱斯蒂纳省。 没有什么反叛军、强盗团或者大群的飞行类魔兽会纠缠这种大型的飞艇,因为这种大型的飞艇上可以搭载大批的旅客,本身也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所以这样一艘大型的飞艇,在格林帝国领地内飞行,算得上是最安全的一种旅行方式。 路易斯给我和诺亚定得是最豪华的船舱,我们的卧舱紧邻船长的休息室,在飞艇尾部船楼第三层,这艘飞艇尾端的船楼一共有四层,最顶层是船长的驾驶区,在那边的楼梯口附近,就挂着数面闲人免进的牌子。 终究还是对诺亚的第一次位面之旅有些放心不下,路易斯.门萨竟然将他最得力的追随者兰特派遣到诺亚的身边,兰特是一位一转巅峰阶段构装骑士,精通剑术和盾技,他还带着一支六人的魔纹构装战士小队。 这些构装战士们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甲板上打牌,他们围着一张靛辰木的圆桌,一边聊天,一边打牌,偶尔还会开一瓶金苹果酒,他们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而且从不大声喧哗,就像是贵族绅士一样,哦,不对,他们就是一群年轻且强壮的贵族绅士。 雪莉.纽曼这次算是跟着诺亚正式返回帕莱斯蒂纳省的家中,所以她表现得有那么一点紧张,总是担心自己在门萨公爵的面前失礼,所以这一路上,都在练习着贵族的礼仪。 为了能让自己穿着宫廷礼服走路显得更自然一点,雪莉.纽曼脱掉了那身我们早就习惯了的魔法长袍,更多时间她在飞艇上,都是穿着一身繁琐的宫廷礼服,那种低胸露肩的晚礼服自然是极为赏心悦目。 雪莉.纽曼担心太阳的暴晒会让自己牛奶一样的皮肤变黑,所以她宁愿整天窝在豪华船舱里,也不愿走出来在甲板上晒太阳,雪莉.纽曼出身于贝纳省的贵族家庭,父亲纽曼侯爵在贝纳省也是一位拥有一座城市统治权的执政官,所以女儿的这次瓦丝琪位面之旅,纽曼公爵给予了最大的支持,派出了一位拥有一转实力的女剑士随行。 要说贝纳省最著名的特产,不是美味的食物,丰富的矿产或者优良的马匹这类东西,贝纳省最著名的是从贝纳省走出来的剑士。 那位女剑士是一位相貌普通的女人,她的骨架很大,身材要比卡兰措还高一点,皮肤呈现一种淡淡地粉色,高高的鼻梁,眼睛细长,脸上微微有些雀斑,颧骨很高,让她那张脸少了一些女人的味道,多了几分英气,而且她的手臂竟然像男战士那样,拥有着隆起的肌肉,我们叫她彻丽小姐。 至于我的追随者,除了卡特琳娜和黛博拉之外,卡兰措和鲁卡也随我上了这艘飞艇,除了黛博拉之外,他们三人都拥有一转战士的实力。 赢黎这次带着海伦娜和贝姬跟我一起去瓦丝琪,心情逐渐地变得开朗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虽然我没能说服她与家里人和好如初,但是看起来她已经原谅了自己的母亲曼达夫人。至于海伦娜和贝姬心情也是好了很多,她们最高兴的是,终于不用住在那个连个人影子都见不到的辛柳谷了。 也许平时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一旦真正的脱离人群,置身于幽静的山谷中,那份孤寂带给人的痛苦让人难以想象。 “还好,你没有真的把我们丢在那个山谷里不管!”海伦娜趴在我耳边偷偷地对我说:“说起来,那个小山谷也没什么不好,景色优美,气候宜人,湖光山色之间,是最宜居的地方。可是你知道吗,当你每天只能对着山壁的回音说话的时候,有多么恐怖,你都无法想象!” “那到底有多么恐怖?”我问她。 我十分享受与海伦娜的片刻温存,偶尔会拉拉她柔软滑腻的小手,有时候还会获得一个甜吻,美丽的女孩就像是最甜美的葡萄酒一样…… 海伦娜转了转灵活的大眼睛,脸上笑颜如花,对我说:“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全世界给遗弃了!” 我转念想了一下,当初住在圆形山谷里的时候,又不是只有海伦娜一个人,还有赢黎和贝姬,怎么算都不应该觉得日子寂寞难捱。 于是我对海伦娜问道:“你难道不会去找贝姬聊天吗?” 海伦娜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观战的贝姬,展颜一笑的时候,露出一排珍珠一样洁白的贝齿。 贝姬此刻正站在场外,津津有味地看着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个人在甲板上比斗,仿佛完全沉浸在其中。 海伦娜小声地说道:“她呀,每天都把自己想象成一条娜迦人鱼,把自己泡在湖水里游泳,不游饿了是不会上岸的。” 其实我真的很想问问海伦娜,贝姬在圆形山谷的湖中游泳的时候有没有穿衣服,不过犹豫了半天,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反倒是海伦娜像是明白了我眼神一样,对我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于是我又对海伦娜说:“赢黎呢?你也可以找她说说话啊!” 海伦娜非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自从她发现了山谷里的那片苗圃,那位守着苗圃的女兽人算是失业了,她拿上一只锄头,能在药园子里蹲上一整天!” …… 牛头人卡鲁每天都是躺在底舱尾部的甲板上,那里是储藏草料的仓库,为了防止这些金苜蓿的牧草在夏天受潮发霉,这间仓库有一些特殊改装,为了保持仓库里能够时刻保持通风,后面一部分木质墙体拆除掉,并向船体后方延伸了一块,仿佛露台一样甲板,就在飞艇的最底层。 牛头人鲁卡非常满意这个休息房间,他跟我说他非常喜欢这些晒干的金苜蓿的味道,那是阳光的味道。 他最近非常的嗜睡,每天除了要吃大量的粗粮饼之外,几乎都是躺在金苜蓿草垛上酣睡。 据他说,这是他即将要突破当前等级的前兆。我对牛头人卡鲁这点能力羡慕不已。 不过他似乎很排斥那套金精魔纹的重装铠甲,存放魔纹构装重装铠甲的木箱子就放在船舱的角落里,上面落满了灰尘。 ……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之间总是存在着某种意义上的竞争,两个人仿佛天生就站在对立面,她们每天从一睁开眼睛就开始不停的较量。 比如说在甲板上晨练时,较量谁跑的最快。 也许会在午饭之后,约定一起去练功房里面切磋战技。 总而言之,见到卡特琳娜之后,一向成熟稳重的卡兰错,偏偏对卡特琳娜大气不起来,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都弥漫着很严重的火药味。 不过对于卡特琳娜,我也算是有了全新的认识,让我感觉有些震惊的是,她在卡兰错这样天生的兽女战士面前,任何争斗竟然都丝毫不落下风。 逐渐地我才算是想通了一些关键因素,卡兰错出身于帕伊高原上的狼族兽人部落,身上的杀戮的气息就像是烙印一样,是永远无法抹除的。 虽然她在人类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并且还拥有了一位非常可爱的女儿,但是她骨子里流淌的是狼族兽人的血,她只是被岁月蹉跎得,像荒原上孤狼一样,更加懂得去如何的隐忍,但是她的本性却是丝毫没有改变。 而卡特琳娜虽然是拥有了一丝兔族兽人血脉的半兽人,但是她却意外的获得了兔族兽人最强的血脉天赋‘杀戮之心’,她的身体里也是流淌着燃烧的战斗热血,只是这些年以来,她天赋一直都被封印在身体里,虽然封印有些松动,让她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战士,但是距离真正的‘战狂’还是有着相当大的距离。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狼族兽人与兔族兽人天生就站在对立面,这两个兽人部落算是兽人中为数不多的对立族中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我觉得是她们身上沾染了魔纹构装的气息。 卡特琳娜穿的是一身亚龙轻皮甲,整套皮甲上铭刻着强化版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而卡兰措身上穿得则是蛛人督军硬皮铠甲,整套硬皮甲上铭刻着带有‘战嗥’套装效果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 我怀疑正是两人的皮甲上沾染了亚龙与蛛人督军的气息,这两种魔兽也算是天生的死敌。 所以才会引爆了卡特琳娜与卡兰措两人的情绪。 …… 而黛博拉呢? 她依然被我约束着,将那双惹眼的翅膀藏在长袍下面,只不过这位看起来身体有些臃肿不堪的白发女孩的身体,依然对甲板上所有男性有着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归罪与那具魅魔的身体。 黛博拉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儿,是站在飞艇船头的铜质撞角上,展开双手,闭上眼睛,去慢慢体味航道上的风速。 有时候,她会爬到巨大的桅杆上面,独自凝神看着那些借着风力,完全鼓胀起来的风帆。 ‘翡翠号’的船长每天早中晚三次校准航线。 这时候,总能在那位船长的身边看到黛博拉的身影。她的长相清纯,又从不多嘴多舌,所以没人讨厌她。 …… 就连诺亚也不得不承认,我的这几位追随者都非常的有个性。 也许正因为飞艇上有了这么一群构装骑士,船客们知道此次航行非常的安全,大家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甚至有些船客们隐隐地有一种期待,他们设想着会有一支反叛军赶过来试图劫持飞艇,然后这些构装骑士们就会带领大家奋起反抗,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反叛军最终失败,丢掉了性命,还留下了一艘昂贵的飞艇和积攒多年的财宝。 飞艇浮空的高度很高,已经到达了云层之上。 偶尔脚下的云层消失那么一小会儿,我们就可以从上之下鸟瞰整个万亚山脉,飞艇要沿着万亚山脉一直向东飞行,只有地面上有这样庞大的地标,飞艇在广阔无垠的天际里才不会迷失方向。 这种大型飞艇,就连航行速度也比普通的飞艇快很多,航速基本上是普通飞艇的两倍。 我们在飞艇上悠闲地度过了七天时间,在此期间,虽然在云层上面偶尔会有一两只体型硕大的鸟类魔兽经过,但大多时候,看到我们这艘庞然大物之后,便被吓得慌慌张张的逃走了。 在这片广阔天空中,一些鸟类魔兽萌生了退意之后,是很难追得上的。 第七天的早晨,我拉着赢黎靠在船舷边上一边聊天,一边等待日出,我喜欢看那轮火红的太阳冲出云层,突然越于纸上的瞬间,那幅景象格外的生动,充满了造物主的最独特的想象力。 然而,就在我和赢黎看过日出之后。 飞艇左前方有很大一片广阔天域,没有了厚厚的云层,下面那片深绿色的大地完全暴露在我们的眼前,而我向远处眺望,在这一片深绿色大地的尽头,一道细细的白线阻隔在深绿和蔚蓝之间。 “吉嘉,那就是无尽之海!”赢黎指着那片连接着天与地的蔚蓝色大海对我说道。 “这么说,我们已经进入帕莱斯蒂纳省的版图了?”我看着远处那片蔚蓝,对赢黎说道。 兰特骑士出现在我的身旁,对我和赢黎解释说:“昨天早上,我们的飞艇就顺利到达了帕莱斯蒂纳省版图的上空,这里距离翡翠海湾,至少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可以在门萨公爵府邸里一同共进晚餐。” 我望着那片海,对兰特骑士问道:“我怎么没看到翡翠海湾在哪儿?” 兰特骑士微笑着对我说:“我们还要沿着这条海岸线飞很远呢!” 2.伊利纳斯城 ‘翡翠号’在日落前终于抵达了帕莱斯蒂纳省位于翡翠海湾最南端的伊利纳斯城。 飞艇沿着帕莱斯蒂纳省的海岸线航行了将近一整天,才算到了这个风景秀美的海滨城市。 这是块半岛式的陆地,三面环海,从空中鸟瞰这片大陆,它就像是一只弯弯的牛角一样伸进蔚蓝的海中。 整座城市依山傍水,那些精美的建筑依照着山势,呈现出阶梯状排列,完全就是一座山城的格局。 一座超过两百米高的巨型雕像屹立在伊利纳斯城地势最高的山顶上,那是一位穿着魔法长袍魔法石雕像,他一只手自由的垂下来,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一根法杖,在法杖的最顶端是个阁楼型建筑。 飞艇恰好从雕像旁经过,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镂空的法杖顶部是一座灯塔。 我想,大概在晚上,这座灯塔里面铜盆里的火油会滚滚燃烧起来,灯塔释放出的火光,能够指引着那些在海上航行的船只,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伊利纳斯城的港口来。 黄昏中伊利纳斯城,被斜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缕衣,海滩上的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城市的大街小巷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里不仅拥有着又细又软的白色沙滩,在山城的北侧石崖旁边还建有一座深水码头,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避风港,数百艘大型船只都停泊在港口上。 诺亚拉着雪莉.纽曼的手,指着那座巨**师雕像下面一片宏伟如皇宫一般豪华的宫殿式建筑,说道:“喏,那里就是我的家,我平时喜欢住在高高的塔楼里,就是那!” 他伸手指着宫殿角上一座如烟囱一样耸立着的建筑,兴高采烈地对雪莉.纽曼介绍着自己的住所。 雪莉.纽曼诧异地看着诺亚,脸上一副哭笑不得地表情,微微蹙着眉头,瞪着大眼睛惊讶地问诺亚:“你怎么会喜欢住在塔楼里?” “住在那里真的是很不错呦!”诺亚搂着雪莉.纽曼的肩膀,他指着高高的塔顶,说:“夏天的傍晚,那座塔顶非常的清凉,可以享受扑面的海风。” “那是伊利纳斯城唯一的一座法师塔,里面藏有上千部魔典,帕莱斯蒂纳省的年轻魔法师们心中最向往的魔法圣地。”翡翠号的船长站在不远处,双手撑在船舷上,眺望着那座华丽的宫殿,一脸羡慕地说道。 雪莉.纽曼掩住了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唇,扭头盯着诺亚。 “对我来说,那只是我们家的一座可以欣赏优美风景的塔楼,夏天住在里面,格外的清凉,仅此而已!”诺亚挠挠头,嬉皮笑脸地对雪莉.纽曼说道。 飞艇在伊利纳斯城盘旋了一圈儿之后,不断地下落,最终算是平稳的停泊在城外的空港码头上。 伊利纳斯城外的空港码头也是非常特别,严格地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空港码头,而是一面呈现九十度陡坡,一面是三十度缓坡,如同花瓣一样的山崖。 富有想象力的帕拉斯蒂娜人将石崖旁边凸凹不平地势全部修理平整,那些石缝和低洼处用填满石浆,凸起的岩石被石匠们凿掉,石崖最边缘的被修上了金属栏杆,几艘样式不一的飞艇停靠在石崖旁边。 ‘翡翠号’缓缓地驶入空港中,当船员们将绳索抛到空港码头上,并打开船舷上的木门,将厚重的木板搭在空港码头与甲板之间,等候在甲板上的船客们便纷纷提着行李,一脸欣喜地走下飞艇。 也许是为了体谅那些船客们的近乡情怯的心情,在‘翡翠号’上,这样的通道足足有十个之多,没有人滞留或围堵在一个出口处,船楼上的客人都是购买了豪华船票的贵族,我们跟随着‘翡翠号’船长从专用通道里提前走出飞艇。 伊利纳斯的空港码头与帝都空港码头有很大不同。 在帝都的空港小镇,想要搭乘飞艇,就一定要爬上高高的高塔码头,这样才能登上飞艇。 如此一来,那些魔法篷车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停靠在高塔码头上的,我们从飞艇上走下来,还需要步行一段路之后,才能登上魔法篷车。 但是伊利纳斯城的空港码头却建造在一座石崖上,那些魔法篷车可以从另一侧的缓坡直接进入到空港码头里面来接人。 刚刚走到石崖上,就看见三辆暂新的银质魔法篷车安静的停在空港码头上,一队穿着华服的侍者安静的站在魔法篷车旁边,只不过,看起来魔法篷车能够进入空港码头,依然是特权阶层的才拥有的权利,那些从跳板上走下来的船客们,依然是沿着平整的山路,向石崖下面缓步而行。 有很多船客都对那三辆华丽的银质魔法篷车指指点点,眼中充满了羡慕。 我和诺亚并肩而行,看到紧靠码头旁停泊的三辆魔法篷车,也是偷偷的拉了拉诺亚的袖子,对着那三辆魔法篷车努努嘴,说道:“诺亚,你看那边的魔法篷车,真是阔气,整个车厢都镀了一层秘银,简直就是土豪的做派!” 诺亚咧了咧嘴,搓了搓手,连连点头说:“恩,就是,就是。” 雪莉.纽曼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是一位言谈举止都非常大方得体的女孩,也是正因为如此她在班级里朋友非常多。 可是从走下飞艇之后,雪莉.纽曼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无论如何也不愿挽着诺亚,并肩而行,而是混在赢黎一群女孩子中间,那位身材魁梧的女剑士默不作声地跟在一旁。 卡特琳娜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形影不离。 卡兰措拉着黛博拉,和牛头人鲁卡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不过高大的牛头人从跳板上走下来的时候,依然是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他如黑塔一样强壮的体魄,让很多人都露出惊异之色。 这里毕竟不是帝都,对于外来的种族有一点天然排斥的心里。 兰特带着他的那队构装骑士,也慢悠悠的跟在队伍后面,他们身上穿着魔纹构装,步调统一从船上走下来,这些构装战士也是纷纷引来众人的瞩目。 那位‘翡翠号’的船长只把我们送下了飞艇,便带着一群船员自行离开,丝毫没有要和诺亚套近乎的意思。 总觉得诺亚的眼神有些鬼鬼祟祟的,我们一行人刚要沿着坡路向山下走去,就看到那三辆银色的魔法篷车竟然缓缓地向我们驶来,那些等候在篷车外面的侍者们,也是一路小跑的赶过来,就在我目瞪口呆之下,对着诺亚屈膝行礼。 随后,三辆银质魔法篷车依次停在我们的身边,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几位侍女站扶着车厢门,一脸诧异地看着诺亚,其中一位面容娇美的侍女面带疑惑地对诺亚说:“诺亚公子,您要去哪里?不乘坐马车吗?” “额……”诺亚脸色微红,一脸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嘿嘿’一笑,一边搂着我的肩膀,一边表情尴尬地说道:“哎呀,怎么是你们来接我,不是说好了不用接的吗?” 显然,那位侍女一脸茫然,脸上分明就写着:‘你什么时候说过?’ “好吧好吧,我们上车,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恐怕都要错过晚餐时间了。”说着诺亚拉着我登上了这辆银质的魔法篷车。 我这才恍然大悟,心想:怎么自己偏偏就忘记了,门萨家族才是帕莱斯蒂纳省排位第一的豪门。 坐到车厢里,才真正的感受到这两魔法篷车的奢华,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天鹅绒地毯,刚刚走进车厢,那位在车厢门口的侍女半蹲了下来,帮我和诺亚将长靴脱掉,放在一旁的鞋架上。 车厢里面的家具都是由昂贵的泰罗木打造而成,这些泰罗木上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醒脑香味。我和诺亚在柔软的沙发坐下来,皮质沙发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温热,而是从皮革上透着一股清凉,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赢黎和雪莉.纽曼随后走了进来,雪莉.纽曼看着车厢里面的装饰,也是忍不住轻轻咂舌,看得出雪莉.纽曼要比我更识货,知道里面的装饰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诺亚招呼赢黎和雪莉坐到正位上去,卡特琳娜和海伦娜、贝姬、雪莉的贴身侍女则是做到车厢侧面的座椅上,尽管如此,车厢里依然非常的宽敞。 那位侍女从柜子里拿出精美的水果和糕点,以及一些甜酒和果汁摆在车厢中央的方桌上。 这时候,魔法篷车开始缓缓地移动,车厢竟然异常的平稳,杯子里的果汁竟然只是微微的摇晃。 我将头贴在车窗旁边,向后面看过去。 诺亚却是拍了拍我的胳膊,对我说道:“放心吧,兰特骑士会照顾好你的那几位兽人追随者的。” 随后,诺亚又对那位侍女问道:“公爵大人在庄园里吗?” 那位侍女恭敬地说道:“公爵大人一个月之前,就带着构装骑士们出去了,至今仍未归来。” “哦!”诺亚似乎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夫人她还在庄园里等你一起享用丰盛的晚餐。”随后那位侍女又说了一句。 雪莉.纽曼明显身体有些微微地抖动了一下,看起来她紧张得有些过了头。 赢黎表现得很镇定,大概在她眼中,见一位公爵夫人并不算什么。 她向前倾着身体,拿起一杯橙色的果汁,将杯子伸到我的面前,我满心欢喜地伸手去接,却被赢黎狠狠地瞪了一眼,躲过了我伸过来的手,并说了一句让我很绝望的话:“加冰!” 冰块叮叮当当的沉入杯底,随后带着混入的气泡又浮上来,飘在果汁上,赢黎将果汁递给了显得有些紧张的雪莉.纽曼,对她说喝一点冷饮,能够缓解紧张的心情。 毕竟这是雪莉.纽曼第一次到曼萨公爵府来,而且要面对诺亚的母亲门萨公爵夫人,紧张的心情在所难免。 马车沿着山道缓缓行驶,将沿途山路上的那些行人们纷纷甩在了身后,马蹄声清脆悦耳,伴着有些温热的海风,我忽然觉得当一名拥有权贵其实真的蛮不错。 我对诺亚说:“以后我也一定要有一辆这样华丽的银质魔法篷车。” 诺亚靠在沙发上哈哈一笑,说:“这算是什么理想,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可以送给你。” 我认真地看着诺亚说:“那也是你的,我是说我以后要有一辆属于我的,我会有的。” “嗯嗯!我相信你,你连威廉都能打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说着,诺亚看了一眼赢黎。 马车经过街市的时候,天色慢慢地变得暗淡了下来,伊利纳斯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山城,每一条街道都带有缓缓地斜坡,沿着石街向上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看到一轮红日沉进海中,只剩下一条细微的红线,那片天空都被夕阳染成了红色,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上,几艘海船正一点点的驶进码头。 伊利纳斯城远比我在飞艇上所见到的要大很多,在飞艇上只是觉得这是一座环山而建的山城,与埃尔城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当真的置身其中之后,我才发现这座城市真的很大,每一条长街就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样。 尽管挂着门萨家族徽章的马车,在街上已经行驶得飞快,街道左右两侧的景色飞快的从眼前掠过,但是距离山顶的公爵府,依旧有着很长一段距离。 魔法篷车经过一条街市,街上到处都充满着腥咸的味道,小商贩们的货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咸鱼干和干贝,当然也有一些鱼店是售卖鲜鱼的,只不过临近晚上,这些摊位上的鲜鱼所剩无几,没能看到有心里期待的那些五颜六色的新鲜海鱼,让我略微有些失望。 不过我还是暗暗记下了沿途的几家餐馆,心想明天如果有时间,就一定抽空出来,品尝一下这座海滨城市的海鲜,我想这里的餐馆老板定然不会将虾买到三十七枚铜板一只。 诺亚家的公爵府就在山城顶端巨型雕像下面,公爵府占据着整个山顶…… 3.晚宴 曼萨公爵的府邸建造在山城最高的地方,那里耸立着一座巨型法师雕像,雕像的法杖顶端是一座灯塔。 其实我一直在纠结,人们究竟是如何爬上那座两百米高的灯塔的。 但是当我看清了一只皇家狮鹰在黄昏中振翅高飞,带着一名骑士飞进了那座灯塔之中。 片刻之后,雕像法杖顶端亮起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我相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这座灯塔所散发的光芒,一定会让那些在海上航行了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船员们,从心底发出欢呼。 门萨公爵的庄园并不是仅仅只有一座古堡,它严格的说起来,可以说是一片恢宏大气的宫殿群。 当银色的魔法篷车驶入门萨公爵的庄园,看着山上修建得栉比鳞次的房子,我才有了更清晰的感觉,伊利纳斯城的规模其实并不比史洛伊特城小多少。 这座山城看上去更富有层次感,更能清晰的让人心中拥有一个大致的轮廓,从上至下,层次感十分的鲜明,越是住在底层的人,地位和财富越低,富人们住在山坡中段,越往上行,街道就越整洁,石板路就越宽阔,越往上行,街道两侧的店铺就会越有排场,街上来往的行人穿着就越是体面。 等快要到了山顶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一座座的华丽的庄园,其中规模最大的,自然是将那座法师雕像围在其中的门萨公爵府邸。 那座巨型雕像就坐落于门萨庄园里的露天广场上,广场的四周是绿油油的草坪,四通八达的石板路在草坪上组成了一幅极为复杂的图案。 夜晚的门萨庄园里灯火通明,马车停在城堡的石阶旁边,城堡的大门敞开着,左右两侧站满了侍者和侍女们,诺亚迫不及待地从魔法篷车里面推门跳了出来,朝着台阶上面站着的一群贵族们使劲儿地招了招手。 站在台阶上的那些勋贵与名媛们也是极为兴奋,他们甚至有些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想要飞奔到石阶下面与诺亚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跟在诺亚的身后走下马车,那群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人群中传来压抑不住的低语声。 “快看,诺亚带回来一个魔法师同学,哦不,怎么会是个男的?”人群里有位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在说。 尽管声音在人群中被压得很低,但是依然传进了我的耳朵,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忘记这个特别的声音。 这时候,又想起清脆悦耳的声音,我不便向人群中眺望,但我猜她应该是位少女:“他的头发居然是黑色的,好特别!我知道他,诺亚在信中说起过,他是诺亚在帝都最好的朋友,就连路易斯都见过他。” 那位变声期少年轻轻地嘘了一下,用非常讨厌的语气说道:“嚯!吓了我一跳,不是说诺亚这次带他的女朋友回来吗?” 少女对变声期少年斥责道:“笨蛋,诺亚的女友一定在后面呢!” 这时候,雪莉.纽曼和赢黎一起走下来,身后还跟着海伦娜和贝姬,卡特琳娜和雪莉.纽曼的侍女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看到从魔法篷车里走出这么多女孩子,那些站在石阶上的年轻人一下子变得沸腾了。 我趁机向台阶上看过去。 “让我们来猜猜,这些从车厢里走下来的女孩子,哪一位才是诺亚的心上人,我敢打赌一定不是那个脸蛋最漂亮的。”变声期少年拉着身边的同伴,兴奋地说道:“谁敢和我赌两块魔晶?” 只是那位年轻人丝毫不给他面子,翻翻白眼儿,将头扭向另一侧。 变声期少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显得非常得意。 这时,站在变声期少年另一侧的年轻人,对着少年微微一笑,问他:“雅克,你的钱都丢在赌场里了吗?两块魔晶有什么好赌的,我猜应该是那位脸上带有酒窝的,你看她走路的样子,就知道受过最好的礼仪课。” “你怎么不直接说她是安琪博尔德的公主?”变声期少年直接反驳说。 又有人凑过来说:“要我是诺亚,我一定选择那位身材最棒的,只有体验过才知道,脸蛋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这时候,站在前排的一位小姐掩着嘴,转回身对他们说道:“看来你们都要输了!” 诺亚站在雪莉.纽曼的面前很有绅士风度伸出手来,雪莉.纽曼脸色微微一红,挽住诺亚的胳膊,随着诺亚一起缓步走上台阶。 那群年轻人立刻变得吵杂起来,我隐约听到有人说:“切,怎么会是这位小姐,她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啊!” “怎么可能没有!”另一个人立刻反驳道:“我听说诺亚的女友也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高材生呢?” 那个人惊呼:“啊?这位……居然也是一位天赋凛异的魔法师?” 旁边的人立刻补充说:“据说正是这样。” 之前惊呼的那个人,还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女魔法师里面也有长得这么漂亮的?” 人群中立刻又好几个人加入了讨论:“你说得这算什么话,其实伊利纳斯初级魔法学院里的女魔法学徒的水准还是很高的。” “请各位注意,挽着诺亚的那位,应该像诺亚一样,是个对魔法极为敏.感的怪胎,她是在某一个行省的年轻魔法师里面最杰出的那位,所以你们的这些议论,最好不要传进诺亚女友的耳朵里。”人群中有人冷冷地出言提醒道。 这句话倒是非常有杀伤力,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不少,而且这时候,诺亚已经拉着我和雪莉.纽曼走到台阶中间的位置上了。 “咳咳,好了,年轻的先生和女士们,请注意你们的言谈举止,你们是一群受过良好教育贵族子弟。”一位苍老而稳重的声音说道,看起来他想要站出来收拾残局。 不过人群里立刻就有人抗议道:“好吧,伯德管家,快别说了,我们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原来是一位管家,我还以为是诺亚家里面的某位长辈呢! 这时候,城堡门前显得有些喧闹的人群忽然沉寂下来,人群迅速的向两侧分开。 一位贵族夫人带着两位侍女从里面走出来,我看不出她具体应该有多大的年纪,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她那双洞彻人心的眼睛告诉了我,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她站在台阶上,对着沿石阶走上来的诺亚报以温和的微笑,向着诺亚伸出双手。 诺亚放开我们,独自跑上前去,与那位贵族夫人亲热的拥抱了一下,然后兴奋地说道““哦,妈妈,您的气色看上去很不错,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您!” 公爵夫人认真地看着诺亚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温和地说:“看起来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真的很不错,至少让你更开朗,更有礼貌了,小诺亚。” 诺亚站在公爵夫人面前,回身将我拉到她身边,指着我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吉嘉,我在信里向您说过,他是我的朋友。” 我对公爵夫人躬身行礼,公爵夫人对我点了点头说:“路易斯在信里提到过你,他对你赞誉有加,希望你会是诺亚一生的挚友。” 他将雪莉.纽曼带到公爵夫人面前,有些腼腆地说:“这位是雪莉,您说过想迫不及待的见见她的,现在我把她给您带来了。” 雪莉.纽曼脸色通红,显得很紧张,公爵夫人上前拉住雪莉的手,对她温和地说:“希望你能够在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随后,诺亚又介绍赢黎,说:“这位是赢黎,我和吉嘉的朋友。” 听到了赢黎的名字,公爵夫人眼神中明显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她认真地看向赢黎,随后目光又在海伦娜和贝姬身上掠过,公爵夫人对赢黎温和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带着我们一起向城堡里走去。 诺亚将我们几个向门萨公爵夫人做了简短的介绍之后,又将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介绍给我们。 其实从刚开始,我就陷入一个误区,认为豪门世家都会严格的控制家族的血脉传承。 因为我所接触到的豪门世家并不多,无论是爱丽家族,还是布斯曼家族人丁都不怎么兴旺。 爱丽家族甚至还出现了断层,传给景月.爱丽爵位的华尔老公爵,其实是景月.爱丽的爷爷。 布斯曼家族看上去人丁也不怎么兴旺,不然赖安公爵也不会那么溺爱昆汀,昆汀仅仅是拥有家族血脉天赋,就被赖安公爵内定为布斯曼家族未来的接班人。这个理由说起来,多少有点勉强。 现在我在城堡门口,看到诺亚家里竟然有这么一大群兄弟姐妹,才感受到门萨家族果真是枝繁叶茂,兄弟姐妹人数众多。 精明的管家带着数位侍者将我们几个人分别安排在城堡三楼的客房里,我向管家询问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被安置在哪,那位管家十分客气地对我说,我的追随者们会也会受到妥善的安排。 我在房间里稍微的洗漱了一下,还没等我来得及去赢黎的房间看看,就有侍者请我们去餐厅用餐。 餐厅布置得非常奢华,餐桌非常的长,我们到餐厅的时候,餐桌上已经坐满了人。 我和赢黎、雪莉.纽曼这些人被安排做到最靠近公爵夫人的位置上。 晚餐上的菜肴自然是非常的丰富,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肉类我根本品尝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只是吃起来感觉的肉质稍有些老,幸而厨师的烹饪手法还不错,所有的食物都有着浓浓的伊利纳斯风味。 进餐的时候,气氛倒是显得非常的热烈,诺亚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似乎对什么都非常的好奇,他们七嘴八舌地打听着帝都贵族圈子,打听帝都的年轻贵族们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当然也会打听关于我的一些事,也会向雪莉.纽曼打听一些贝纳剑士的传说。 总之,他们总是喜欢听一些新鲜有趣或者是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却绝口不提位面战争的事儿。 只是受到了位面战争的影响,很多新奇的故事都有位面战争有些关系。 当他们听说两个月前,诺亚跟随着皇家魔法学院一起去耶罗位面,亲身体验了一次位面历练,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然后都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诺亚。 有人开口询问关于耶罗位面的风土人情,诺亚开始向他们讲述黑森林里的耶罗原住民,以及那些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还有后勤团与蛛人战士之间的那次大战,诺亚说得绘声绘色,让那群年轻人听了之后,都是一脸的羡慕,却没有人提出也想要去位面见识一下。 随后,大家又聊起了伊利纳斯城。 其中一位诺亚的哥哥对诺亚说,诺亚你这次一定要带着你这些朋友们好好领略一些伊利纳斯的风光,如果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哥哥出面帮你们安排。 诺亚笑了笑说,好啊,不过我打算明天带着他们在城里以及海滨逛一圈之后,就通过传送门奔赴瓦丝琪位面,路易斯都帮我安排好了! 随后,餐厅里忽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诺亚。 公爵夫人这时候才将手里的餐刀放在一旁,拿过一块雪白的丝绸餐巾擦擦唇角,抬起头对诺亚说道:“我看到了路易斯的来信,原本以为是路易斯想要考研你,想你回来之后,问一下你的想法,看起来,去瓦丝琪位面旅行是你向路易斯提出来的?” “是啊,为了去瓦丝琪位面,我们都计划了好久,并且做了充分的准备!”诺亚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时候,有人才恍然大悟:“难怪路易斯会让兰特送你回来,原来是想让兰特保护你!” “可是从瓦丝琪传回来的消息说,瓦丝琪位面最近局势变得糟透了,斥候们已经在多个岛屿上发现渊狱黑暗势力的踪迹。”诺亚身边有人开口说道,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看起来应该是诺亚众位哥哥之一。 4.陷入窘境的雅克 坐在餐桌主位上的公爵夫人,充满了爱怜地望着自己的儿子,终是没有说什么阻拦的话。 看起来她并不支持诺亚进行这次位面之旅,只不过有了路易斯的说情,只能勉强同意诺亚离开伊利纳斯城的决定,她并没有说那些阻拦的话,而是用温柔的手按在诺亚的手背上,对他说:“到了瓦丝琪那边,要多多听取兰特骑士的意见,切勿冒险。” 诺亚信心满满地对公爵夫人点点头,拍着胸.脯说:“请您放心好了。” 诺亚的这些兄弟姐妹们围在餐桌旁享用最后一道精美的甜点,公爵夫人只是随便吃了两颗樱桃,示意诺亚一定要招待好我们几个,便先行起身离开了餐厅。 公爵夫人的身影从餐厅门口消失,靠近门边上的年轻贵族小心地跑过去,将餐厅的大门轻轻的掩上。 这时候,餐厅里才开始变得喧闹起来。 一位肤色白皙,眼神阴郁的年轻人抬头对站在一旁的管家说道:“伯德管家,请您给我们拿一些葡萄酒吧,这样值得庆祝的日子里,没有一点酒怎么行?” 他有一头棕色的卷发,高高的鼻梁,嘴唇稍显得有些薄,不知道上面涂抹了什么,竟然呈现一种紫黑色。 伯德管家躬身回答说:“遵从您的吩咐,尼克少爷。” 这时候,在餐桌最末端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之前与变声期少年交谈的少女的声音:“雅克,晚宴还没有结束,你要去哪儿?” 那位变声期少年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才有些心虚地说:“额~我只是想去趟洗手间!” 少女狡黠地笑了笑:“嘿嘿,我还以为你又要趁机溜掉了呢,听说最近你在城里的赌场输掉了不少钱,好些风险投资公司的人都在到处找你。” 变声期少年声音立刻变得有些尖锐:“不可能,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我只是把手里的钱都投进几个矿业上了,你知道到,现在各行各业的生意都不怎么景气,最近手头才有些周转不开。” “没有就好,我只是有点好奇,如果那些风险投资公司的人真把你逼急了,你会不会躲到瓦丝琪位面去?”少女轻笑了一声。 那位叫雅克的少年立刻反驳说:“我可不傻,我才不会在这时候,跑到瓦丝琪位面去,我又没有一位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哥哥!” 这段小小不言的争执只是持续了短暂几分钟。 看起来,豪门贵族的家庭,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和睦,似乎这些年轻的贵族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圈子,他们会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一时之间,反倒没有人凑到诺亚这边来。 那些年轻的贵族们更喜欢在餐桌上谈谁才是舞会上的焦点,谈今年最流行的服饰,谈最近歌剧院里的新曲目,谈艺术之都布宜诺斯里面的奢侈品,谈到哪儿才能躲过这么炎热的夏天。 来到门萨公爵城堡里的第一顿晚餐,就在这些年轻人乱糟糟地议论声中结束了。 走出餐厅,诺亚对站在餐厅门口的管家说道:“伯德管家。” “诺亚少爷,您有什么吩咐?”那位管家立刻走了过来。 诺亚对他说:“我们准备明天通过传送门,奔赴瓦丝琪位面,明天上午安排我们通过传送门!” 伯德管家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诺亚少爷,很不凑巧,瓦丝琪位面的传送门这几天一直在检修,明天可能会依然无法使用。”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诺亚面面相觑,真是太不凑巧了! 诺亚接着问伯德管家:“那什么时候能恢复传送?” 伯德管家面色平静地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应该是在后天!” 诺亚一脸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微微叹了一口气才说:“哦,好吧,如果传送门恢复使用的话,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伯德管家说道:“遵从您的吩咐。”随后便对诺亚施礼,退了下去。 虽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但是我们却没有急着休息。 诺亚带着我们一行人登上城堡的围墙,站在围墙上可以望远处笼罩在黑暗中的那片海,诺亚双手撑着墙垛,坐在城墙上,迎着温热的海风说:“其实夜里的海边儿要比白天更有趣儿。” 雪莉.纽曼提议说:“那要不然,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赢黎与海伦娜、贝姬连声附和,看得出她们对于翡翠海湾的夜景相当的向往,既然伯德管家说明天没有办法通过公爵府中的传送门,这样我们倒是有一天的闲暇时光。 既然不急着去瓦丝琪,那么晚上去海边散散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诺亚立刻吩咐一旁的侍从准备魔法篷车,随后又问我和雪莉.纽曼,要不要把追随者一起喊来,既然是去海边,当然还是人多一点儿才显得热闹。 城堡里的侍者将雪莉.纽曼的女剑士和卡兰措、卡特琳娜、黛博拉几个人带过来的时候,魔法篷车已经城堡的门口了。 我们登上魔法篷车,乘着夜色一路飞驰到海边,这是距离伊利纳斯城南部五公里外的一处僻静之所,这里的海滩上铺满了白色的细沙。 据诺亚介绍说:这一片白色的海滩属于门萨家族的私人海滩,平民们是被禁止到这边来的,即便是其他家的贵族们,想要到这片海滩上来,也需要向门萨家的管家说明,所以这里非常的安静,通常不会有人打扰。 夜色中的大海显得无比的深邃,海浪声一**的传来,最后化成白色的浪花,消失在细软的沙滩上。 我拉着赢黎,赤着脚踩在温热的沙滩上,海水是温热的,赢黎也学着我脱下皮靴,撩起魔法长袍的裙摆,赤脚站在海水里,让浪花亲吻着她的脚,她兴奋地伸出脚,去踩那一波又一波的浪花,不知不觉,海水已经淹没了我们的膝盖。 卡兰措和那位贝纳女剑士就坐在高处的沙滩上静静地看着我们,看上去她和鲁卡一样,并不喜欢大海。 贝姬和海伦娜站在不远处的海水中嬉戏打闹,黛博拉被卡特琳娜拉着,她对这片海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同时也充满了好奇,想要和我们一样冲到海中,内心却又无比的纠结,显得有些惊恐地看着漆黑一片的海水。 诺亚这时候,早就拉着雪莉.纽曼跑到更远的地方,只是他似乎还不知道,在黑夜里,我的视力也远超过普通人,我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此刻,我刚好看到诺亚接着夜色的遮掩,与雪莉.纽曼站在海中拥吻。 身边的赢黎对此一无所知,她还有些奇怪地对我问:“诺亚和雪莉他们去哪了?” 我向着诺亚和雪莉两人的相反方向指了指,嘿嘿一笑,拉着赢黎的手说:“他们大概那边!走,我们去找他们。” 夜色将海边完全笼罩,也罩住了人们心中的羞怯。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帘照射在客房里的大床上,闻着淡淡咸味的海风,我被卡特琳娜从睡梦中唤醒。 我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疑惑地问她:“干嘛这么早叫醒我?” 卡特琳娜抿着嘴,指了指卧室外面的客厅,轻声对我说:“赢黎公主在外面等你呢!”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答应赢黎,今天上午陪她逛一逛伊利纳斯城。 我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对卡特琳娜问道:“诺亚呢?……算了,不管他了!” 我飞快地跳下床,套上一件魔法长袍,卡特琳娜服侍我擦了擦脸,便跑出卧室,去见赢黎。 赢黎、海伦娜和贝姬三个人正站在露台上,沐浴在照晨光中,一边低声私语,一边在打量这座城堡。 海伦娜见到我从卧室里跑出来,便拉着我向城堡外面走。 一边对我抱怨说:“昨晚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今天上午要带我们一起去领略伊利纳斯城的风光?” 我反手握住她柔然的小手,指着外面的太阳,说道:“现在去也不算晚。看,外面的太阳才刚刚爬上来!” 我们经过诺亚的房间,看到诺亚房间的门口守着一位侍从。 海伦娜凑在我的耳边,对我小声的问道:“你准备怎么去叫醒你的那位朋友?” 我擦了擦鼻子,反问她:“干嘛要叫醒他,等他醒的时候,让侍者告诉他我们去哪就行了。” 当我们跨步走出城堡大门的时候,伯德管家恰好就站在门口,他面色平静地看着我们,向我们问道:“诸位尊贵的客人,如果想要在庄园里散步的话请随意,如果想要外出的话,我可以为各位准备好魔法篷车。” 我对伯德管家十分客气地说:“多谢了,伯德管家。不过我们只是想随意地在伊利纳斯城里转转,乘坐魔法篷车出游的话岂不无趣?” 伯德管家对我淡淡一笑说:“还是乘坐魔法篷车吧!相信我,伊利纳斯其实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车夫会把你们带到你们想去的地方。” 伯德管家很快地,就为我们叫来一辆魔法篷车,于是我们乘坐魔法篷车出了门萨公爵的城堡。 5.陷入窘境的雅克(中) 伊利纳斯城里的帕莱斯蒂纳人的生活习惯与这片海息息相关,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涨潮出海,退潮拾贝的平静日子。 帕莱斯蒂纳人远比帝都人更加的勤劳,她们每天都会在退潮的时候,提着篮子和短耙去赶海,不会因为太阳还迟迟未有升起而躺在床上。 从门萨公爵的庄园里出来,我们的马车追逐清晨的阳光,沿途的行道树居然是橄榄树,如今树上已经挂满了青色的橄榄。 无尽之海对帕莱斯蒂纳人的恩赐是数不尽的鱼虾蟹贝,原本我们的计划是想要到海边拾贝壳,但是车夫却对我们说:这时候正是涨潮的阶段,就算是到海边也捡不到什么漂亮的贝壳,这不禁让我们有些失望。 马车夫是一位在伊利纳斯城里土生土长的帕莱斯蒂纳人,他说话的时候,带有很浓的地方口音,在每一句话的末尾,都会加一个升调,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朗诵诗歌。 我好奇的问他,这个时候去哪才最好玩? 马车夫对我们说,这座城里早晨最热闹的地方是渔港码头,去码头上看看那些从海上归来的渔船,应该很有趣。 我在此之前只是从一些杂书上看过渔船的插画,来到伊利纳斯城,只是远远的看到海港上停泊着一艘艘单桅帆船,却没有真正近距离欣赏这些可以在大海上航行的船只。 我和赢黎商量了一下,反正也没有更好地主意,不妨先去看看。 …… 一艘艘停泊在渔港码头上的渔船,就像是一座座漂泊在海上的小木屋,这些小木屋只是在屋顶竖起一支木杆,上面挂着一块硬牛皮蒙的船帆,就可以再海上摇摇晃晃的飘来飘去。 海面上不断的有这样的木屋式渔船飘回来,一些鱼贩们挤在码头上,也不等渔船靠岸,就大声与船主讨论去船上收货的鱼鲜。 清晨的渔港码头更像是热闹的集市,只不过这里交易的货物全部是鱼鲜虾贝。 码头的外面摆着一个连着一个的摊位,有的摊位上铺着巨大的芭蕉叶片,上面摆着刚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鱼鲜。有的摊位上则摆着一只只大木盆,里面装着各种贝类,种类五花八门。 远一点的地方修有一排凉亭,哪里看起来稍微整洁一些,一些卖鱼的商贩将品质好的鱼鲜摆在铺满了碎冰屑的托盘上,马车夫推荐我们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看着眼前显得有些熙熙攘攘的集市,我很想挤到鱼摊前面,跟卖鱼的商贩讨价还价。 我兴致勃勃地拉着赢黎,想要走进码头的鱼鲜市场,只是无论我走到哪儿,那些拥挤不堪的平民们都会极力的向两旁躲闪,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将我周围一米之内形成了一个圆圈。 我试着往集市的方向走了两步,本来已经显得很拥挤的人群立刻向两旁躲闪,我拉着赢黎退回来,鱼市上的那些人又开始随意的走动。 “尊敬的魔法师阁下,如果您只是好奇市场里有什么新鲜的鱼类,请来凉亭这边看看,渔港码头里最好的鱼鲜都会拿到这边售卖。”凉亭里的一位卖鱼摊主对我善意的提醒说 我走过去看到他摊位冰块上摆着一条条鲷鱼,果真非常的新鲜,一旁的木盆里堆满了巨大的海螺、夜光贝,还有一些鲜活的虾蟹。 “您是第一次来伊利纳斯城吧!”摊主很熟络的对我打着招呼。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如果诸位想尝尝这些新鲜的鱼和贝类,我们这儿的餐馆还可以按照您的要求烹饪这些鲜美的食材。”他指了指凉亭中间位置上的一家简单的餐馆,对我介绍道。 “有些鱼鲜即使是放进封魔箱里,也很难保留住它的鲜味,城里的贵族老爷们都对我们这的鱼鲜虾货赞不绝口。”说完,他弯下腰,从一只装满了海水的大木盆里拎出一只两英尺长色彩斑斓的大龙虾来,得意地在我眼前摇晃着。 “尊敬的魔法师阁下,要不要来一只尝尝?”鱼市摊主对我问道。 看着龙虾张牙舞爪地在不停挣扎,我不知该如何下手才能抓住它。 这时,赢黎在我的身边,向前迈出一步,伸手抓出大龙虾,笑眯眯地对我说:“这种大龙虾分带螯和不带螯的,我更喜欢吃吃带螯钳的那种!” 这位卖鱼的摊主对帝国范围水域所知甚清,直接对赢黎说:“我们翡翠海湾这片海域可没有带螯的大龙虾,这位女魔法师阁下,您大概说的是奇岩省以南的那片海域出产的螯龙虾。” 赢黎微微的点头,转头对我说:“这只虾我们买了吧,帝都那边可没有这样美味的海鲜。” 我点头答应,看着那位卖鱼的摊主,等待他开价。 他看到赢黎竟然直接开口说买,脸上立刻堆起了亲切的笑容,从一旁摊位边上抽了一根用水浸泡过的草叶儿,麻利地将这只大龙虾捆起来,一边说道:“这样一只价值六个银儿!” 这种马连草的叶子晒干之后,再用水浸泡了,任性十足,我制作魔法卷轴的时候,也喜欢用它捆扎卷轴。 原本以为这种海鲜一定会非常贵,但是摊主的开价让我觉得买上几次尝尝,真是不算什么。 我、赢黎、卡特琳娜、海伦娜和贝姬一行五人,自然不准备分食这么一只龙虾,于是直接从钱袋子里摸出一枚金币出来,又让卖鱼摊主再捆上五只。 卖鱼摊主没想到我们竟然完全不在意这些海鲜的价格,反倒是一下子买走了五只龙虾,更是乐得嘴都合不拢。 旁边一家三口也在看着摊位上其他的鱼鲜,两位年轻的夫妇共同拉着一位牙牙学语的女孩儿,那位少妇正在翻看摊位上的一条青花鱼,摊主和颜悦色地对那位少妇说:“这条青花鱼是今早上刚打上来的,非常新鲜,想买的话,二十个铜板!” 这位摊主倒是一位合格的生意人,无论是大生意或者是小买卖,都能做得到对顾客一视同仁。 少妇牵着小女孩儿,温柔地看了身边男人一眼。 那位年轻的男人被我身边的几位美丽女孩儿搞得精神恍惚,发现妻子盯着自己,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脸微微一红,又看到妻子已经挑好了两条秋刀鱼,连忙从钱袋子里摸出铜板来,付了钱带着妻子和女儿匆忙离开。 女孩儿有着和她妈妈一样的金色头发,碧蓝的的眼睛显得是那么的天真无邪,这时候,望见卡特琳娜手里拎着的色彩斑斓的龙虾,充满了新奇与喜欢,扯着她妈妈的裙角不肯走开,向她妈妈央求道:“妈妈,妈妈,我也想吃那中大龙虾!” 少妇脸上有些尴尬,忙蹲下来,双手轻轻地捧着女孩儿柔嫩的脸蛋儿,说道:“囡囡好乖,我们今天不吃大龙虾,妈妈今天给囡囡做鱼吃,等到秋天过丰收节的时候,妈妈答应囡囡,一定给囡囡买个稍微小一点的龙虾吃,好不好?” “好呀!”小女孩儿听到妈妈这样说,马上变得无比的开心,高高兴兴地牵着少妇的手汇入集市的人流之中。 这时候,我才算是豁然省悟,并非是那些美味的海鲜变得便宜了。 而是因为我被幸运女神所眷顾,拥有了魔法师的身份,无论是绘制魔法卷轴,还是绘制魔纹构装,让我迅速地积累起一些在平民眼中一辈子都积攒不到的财富,是我的金钱观念变得淡薄了,那些生活在格林帝国最底层的人们,每月只能赚取到几十枚银儿的平民们,依然会为一只鲜美的龙虾而纠结。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我在那个三口之家身上,看到了平民式的幸福,那是不追求美食、豪宅、魔法篷车这些华贵的东西,而得到了简单的幸福。 看到了那个三口之家,忽然让我想到了要问问自己,我想要的幸福是什么? 赢黎似乎感觉到我的情绪发生了一些转变,她安静的站在我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我才从沉思中解脱出来,看着赢黎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我,我的心里没来由地一热。 随后我又在摊主介绍之下,买了两只夜光贝。 又凑过去看着冰堆上的鲷鱼,这里的每种海鲜我都想尝一尝。 那位摊主此刻还在卖力的向我推销他的海鲜:“尊敬的魔法师阁下,您看我这里的案板上都铺着冰块,保证在这些鱼鲜即使在更炎热的天气也不会**,这种鱼炖汤喝也是很美味的。” ……其实想想,还是好便宜呀! 临行离开鱼摊之前,我对这位聪明的摊主问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的怕我?” 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渔港码头市场中的那些人身上。 摊主嘿嘿地笑了一下,又觉得这样笑有些失礼,连忙对我歉意的行了一礼,对我解释说:“其实这些平民并非畏惧您,而是担心弄脏了您这身昂贵的魔法长袍,这种动辄几十枚金币一件的华丽衣服,他们可赔不起!” 他见我还是有些疑惑,立刻又说:“这里是鱼市,到处都是腥臭的味道,您是贵族,走在街上,作为平民他们自然要小心的避让,这是格林帝国法典上的条例,也是作为平民必须要牢记的历法。” 原来竟然是这样一回事。 回想一下埃尔城的生活,似乎那里的平民与贵族之间,就没有这么大差距。说起来,也许是因为北境的民风彪悍,贵族们需要维持更加亲民的形象来获得民众的支持。 至于帝都,属于王公满街走,贵族多如狗的地方,那里的平民对于普通的贵族自然也就缺乏应有的敬意。 没想到帕莱斯蒂纳省,平民阶级与贵族阶级会有这么大的差距,看起来在这儿的贵族们生活会显得更优越一些。 告别了那位摊主,依照着他的指点,我们拎着海鲜走到长长的凉亭中间餐馆里,那里的侍者对于自带海鲜似乎已经斯通见惯,立刻殷勤地将我们请到了里面。 走进去才发现,赶早到这里品尝海鲜的人,还是蛮多的。餐馆里的几位侍者疲于奔走,与餐桌上的客人沟通,想要将海鲜制成那种风味的美味佳肴。 等我们选择了一张面朝大海的餐桌坐下来之后,发现这里欣赏着海景,位置竟然是非常不错,可以看到蔚蓝的大海上漂浮着一座座如同房屋一样的渔船。 我的眼力非常好,甚至还可以看到近处渔船尾部跟着一群贼海鸥,它们时而落在撑着白帆的桅杆上,时而飞到甲板上想要偷食甲板上的鱼。 侍者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歉意地对我们呲牙笑了笑,然后才问及要如何烹饪这些美食,我的要求似乎让那位侍者有些愕然,因为我的要求非常简单,只想要只升了炭火的烤炉。 侍者非常干脆答应下来,时间不大就将一只烤炉送了过来,我随手给他一枚银当做消费,他立刻眉开眼笑地对我表示谢意,然后又殷勤的给我们端来一些干净的空盘子,还殷勤地询问我们是否需要一些调料。 我摇头表示不用,随后对赢黎众女说道:“说起来,这些海鲜还是原味烤着吃最是美味,而且我有独家的秘制酱料,让你们见识一下一位喜欢美食的魔法师是如何烹饪着些海鲜的!” 本来就是出来玩的,众女自然更愿意看着我烹饪,自然是连连点头。 虽然这算是我前世今生第一次处理龙虾,但是对于它的做法并不陌生,熟练地用锋利的短匕首剥掉虾壳,然后排掉虾尿,整只龙虾无比奢侈的放在炉火上烘烤,等到虾壳逐渐的变红,香味从虾肉里逼出来之后,再刷上一些自带的酱料。 说起这些酱料,也是我准备了好久的东西,毕竟是去瓦丝琪位面,知道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免不了平时在船上要和鱼虾打交道,自然是准备了一些调味料在行囊里。 倒是没想过,在伊利纳斯城的渔港码头的集市上就用上了。 我们正在大快朵颐地品尝着鲜美的虾肉,这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了争吵。 街上,一位穿着华服的贵族带着一群扈从,追着一位华服少年,那位少年正是昨天在晚宴上见过的雅克。 6.陷入窘境的雅克(下) 雅克沿着渔港码头的大街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没想到伊利纳斯城居然还有人胆敢沿街追逐门萨家族成员这样的戏码出现,好在追在后面的那位华服贵族体力也非常的差劲儿,他的那些扈从们又不敢过分紧逼雅克,只能跟在雅克后面,确保不让他逃掉。 双方就这样轰轰烈烈的穿过了渔港码头,看起了雅克是想在渔港码头热闹的集市上,将身后那群人甩掉。 却没想到追赶他的贵族也发了狠,气喘吁吁的爬上了一位体格健壮扈从的脊背,让那位扈从背着他向前拼命追赶,这些扈从们看到主人态度如此坚决,就不敢再继续的放水,一群人终于算是在雅克溜进集市之前,将他围堵在大街上。 四周全是一些看热闹的平民,众人心里的好奇心战胜了集市上的鱼鲜,于是围观的人群显得越来越多。 那位华服贵族气喘吁吁地从扈从背上跳下来,单手支在腰上,来不及喘匀气息,就指着雅克说道:“雅克,这回你还能跑到哪去?” “哈里,你这是干嘛!”雅克也是累得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却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我为什么找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那位华服贵族一副趾高气扬地样子,站在雅克面前,肥胖地身体几乎能把雅克完全装进去。接着,他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拍了拍雅克的脸,轻蔑地说道:“难道你还想让我当街说出来,你就不怕丢门萨家的脸?” 这位华服贵族清楚的知道,雅克是门萨家族成员这一层身份,竟然还能这样的肆无忌惮,上演当街追逐的戏码。 雅克像只炸了毛的斗鸡一样,瞪着那位叫‘哈里’的华服贵族,对他吼道:“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等我手头宽裕一点,就会把哪个窟窿添上,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哈里继续用手一下下的拍着雅克的脸,手法虽说不算重,却也不太轻,一直将雅克眼中嚣张的气焰全部拍灭,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雅克身体被几名扈从在后面堵住,根本就无处躲闪,忙说:“最不济,我在家里面每月也能领到一些补贴,都拿出来赔给你,一直到我们之间的债务两清,我雅克是那种欠钱赖着不还的人吗?” 哈里停了手,雅克又变得神气起来,对哈里说:“胖哈里,好歹我也是一名有爵位在身的贵族,你让你的这些扈从们当街追逐一名贵族,要是我在奔跑的时候,不小心跌伤了,你以为警卫营那帮骑士们还敢这样缩在后面不出头?” 随后,他狠戾地盯着身后那几位扈从,对哈里说:“他们就不怕路易斯从帝都回来的时候,逐个地找他们清算?” 那些扈从们,听到雅克这么说,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但是站在雅克面前的哈里却完全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反而用大肚腩狠狠地撞了一下雅克,将他撞倒在地上,紧接着蹲在他的身边,撇了撇嘴说:“你觉得路易斯大人会因为你这点小事儿,就从帝都里赶回来?” 雅克要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哈里伸出两根手指,按在雅克的额头上,让他无法从地上爬起来。 哈里往地上啐了口吐沫,说:“少在这里吹牛了,雅克!” “我们在街上这么吵,只会丢你们门萨家的脸,走,我们进去说!”哈里蹲着指了指我所在的这间餐馆,蛮横地说道。 说完,一把扯着雅克丝绸布料白衬衣的领子,将他往餐馆里面拖,显然不愿意在大街上让众人看热闹。 一边雅克往餐馆里拖,一边对他喋喋不休地说:“雅克,你在你们家族里面,有多么高的地位,你当我不知道吗?” 显然哈里是不想给雅克留任何的情面。 哈里继续说:“自从打加拉帕戈斯城跑回来,你手头上什么时候宽裕过?” 我不明白哈里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疯狂,看起来,他一点也不怕门萨家族事后找他的麻烦。 而且他说出的话语,也越来越不留情面:“你们家族里一定是减少了你每月的补贴了吧!想想也是,任谁也不会拿钱出来供养一位临阵脱逃的废物!” 听着哈里的话,雅克像是被戳中了要害,激烈的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哈里,你……” “怎么?我有哪里说错了?”雅克的话也被哈里打断。 哈里表情有些狰狞,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账本一样的东西,将其翻开,指着上面的一些账目,对雅克说:“我都打听清楚了,以你目前的补贴,想要还清我们之间的账目,至少要十年的时间!这tm和我白送钱给你,有什么区别?” “钱如果在我手里,我能让它三年就翻一番儿。” “今天,我也不是想一定要从你手里拿到那些金币……” 哈里脸上露出了狞笑,我总觉得他眼睛背后藏着什么东西,才会让他显得如此的歇斯底里,他对雅克说:“我就是想和你之间立下一个还钱的魔法契约,然后按月我上你们家,直接到伯德管家那里领钱去!也许相信公爵夫人看到我的时候,我应该过去问候一声。” 这句话一下子碰触到了雅克的软肋,雅克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想要从挣扎出来,并且大声的谩骂:“你这个赫卡忒的信徒,愿你下地狱的时候,眼皮子上都要贴着金币。” 哈里体型要比雅克大出很多,力量自然也要比雅克强很多,他再次伸出手来,雅克条件反射地护住自己的脸。 就听哈里说道:“讲话注意点分寸,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手会不会再次印在你的脸上。” 餐馆的半扇门被推开了,哈里拖着雅克从外面进来,餐馆里的侍者苦着脸,却丝毫不敢走出去阻拦。 也不知道这家餐馆的老板跑哪儿去了,场面这样混乱,居然也一直不曾出现。 我坐在餐馆里,恰好可以看到长街上的这一幕,随后看到战火已经蔓延到了餐馆中。 说起来,雅克应该算是诺亚的兄弟吧,只不过从昨天的那些话语中,我听得出来,雅克与诺亚之间的关系并不熟络,雅克甚至对于诺亚多少有点敌视。 我原本不想管这种事,可是在这种闹市区,无意中看到门萨家的子弟与人发生争执,甚至被一群身体健壮的扈从围在街头,很可能接下来就会遭受一顿毒打之类的,我若只是站在一旁看热闹,不肯出手相助,事后无论是传到诺亚耳中,或者是被路易斯听到,这些事都是好说不好听。 不过这样一位门萨家族的成员,居然会被伊利纳斯城其他的贵族如此欺负,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门萨家虽然掌握着帕莱斯蒂纳省的话语权,说到底,想要在位面战争时期,稳定住帕莱斯蒂纳省的局势,还是需要帕省其他贵族通力合作的,这时候,需要对各个贵族事事保持‘公平’的原则,任何一点点偏颇,都会让帕省这艘巨舰瞬间倾覆。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雅克在门萨公爵府已被灌注成‘纨绔子弟’的标签。 只是这位叫做哈里的贵族这么做,真的不会受到门萨家族暗中的制裁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时,就见到哈里拉着雅克走进了餐馆的包房,那些扈从们则是守在包房门口。 我担心那位叫哈里的贵族真在里面搞出什么事情来,于是对赢黎说:“你们现在这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刚刚的那一幕,自然也落进了赢黎的眼中,她知道我要去帮雅克解围,只对我小声地说:“小心点,别把事情闹大了,站在那家伙身后的,也许当地某个大贵族。这种位面战争时期,不要让门萨家族与当地贵族势力存在什么隔膜才好。” 终究是安琪博尔德的皇室成员,赢黎眼光看到的东西更加透彻,她看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 我对她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来的,你们在这等我。” 说完,拍了拍赢黎的手背。 我对卡特琳娜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跟着我。 想要不动声色,轻而易举解决守在门口的那几位扈从,还是需要卡特琳娜的帮助才成。 那些围观者,自然是不敢闯进餐馆里来的,有些人散了,但也有一些人聚集在餐馆门外不愿离开,还想看看后面的结局如何,他们不断地翘脚向餐馆里张望。 因为是在上午,餐馆里虽然也有些品尝海鲜的食客,但却并不算多。 我穿着一身魔法长袍走过来,显得十分的醒目,那些扈从们显得有些紧张的看着我,卡特琳娜像是我的影子一样,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想要迈步走过去推开那个房间的门,却被一位扈从拦住:“这位魔法师阁下,请您……” 扈从说话的声音很大,大概是想要房间里面的人能听见。 他不敢拦我,我向前迈一步,他就向后退一步。 这位扈从只是普通级别的战士,实力并没有达到一转,对我构不成任何的压力。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让开!” 我的声音很冷,就在他刚一错愕的时候,我身后的卡特琳娜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 “瞬闪” 一记手刀砸在那位扈从的后颈上,那位扈从应声倒下。 其他扈从想要聚过来,卡特琳娜一只手搭在腿上的断刃剑柄上,凛冽地杀气竟然吓得那些扈从像是被束缚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我随手推开了包间的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房间里竟然站着两位穿着一身黑色.魔法长袍,头戴黑色法师帽的魔法师,他们两位正在合力在房间里的地板上,用魔法绘制一幅魔纹法阵,看起来有股‘画地为牢’的味道,那些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鸟笼。 而雅克则是浑身上下缠绕着一种黑气凝聚成的锁链,身体僵直站在魔纹法阵之中,身体一动都不能动,只有一双眼睛来回转动着。 他看到我我闯了进来,连忙对我使眼色,示意这里非常危险,催促我赶快离开。 而那位叫哈里的贵族,则是显得有些面色潮红的卷缩在一旁的沙发里,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淡粉色的液体,看上起只剩下半杯。他如飞上云端一样,脸上露着满足的样子。 那杯淡粉色的液体,不用仔细辨认,我就知道,那是被稀释了的‘恶魔之血’。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地上那幅魔纹法阵散发着浓重的暗影气息,可以肯定的说,那应该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暗影魔法。 至于那两位联手绘制暗影魔纹法阵的魔法师,分明就是两位暗影系魔法师。 ‘黑魔法隐修会’ 这个念头瞬间在我脑海里闪过,没想到在帝都被大清洗之后的黑魔法隐修会,居然会潜伏在帕莱斯蒂纳省,或许这里原本就是黑魔法隐修会的一个据点儿,就像是史洛伊特城是北境省份黑魔法隐修会的据点一样。 门居然会被这样轻而易举的推开,里面那两位魔法师也始料未及,他们偏偏又在施法地最紧要关头,再有几秒钟的时间,那个暗影法阵就要成型了。 偏偏这时候,我推门闯了进来,两位魔法师惊骇的看着门口。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刚一见面,那两位魔法师就知道事情败露,果断的放弃了马上要完成的魔法阵,二话不说,两道瞬发的‘暗影箭’从他们身体前面射出来。 由于他们取消了魔法阵的施法,那个暗影魔法阵最终没有完全成型,中断了魔力的输送之后,鸟笼一样的魔法阵上面的暗影气息开始慢慢地挥发。 立刻有两面冰盾出现我面前,‘暗影箭’迫使我停下来施展‘冰盾术’。 暗影箭落在冰盾上,瞬间将第一面冰盾腐蚀出一个巨大的圆洞,随后落在第二面冰盾上。 暗影箭势衰,与第二面冰盾一起消融。 谁知那两位魔法师根本没有恋战的想法,直接向房间里面的窗口跑过去,想要顺着窗户跳到街上。 7.隐修会的残余势力 我快速吟唱出魔法咒语。 ‘时间停滞’ 这个时候不能考虑法力消耗的问题,运用‘时间停滞’可以让我将很多简单的魔法变成瞬发,例如,水疗术,冰盾术,冰箭术,还有聚水术。 其实那并非是简单意义上的聚水术,而是瞬间凝聚出一道水墙,封在窗口处。 当一道水幕从窗口出现的时候,跑在前面的那位魔法师刚好撞进水墙之中,他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脸上甚至带有嘲讽的冷笑,仿佛只要他跑出酒馆,就能逃出生天一样。 可是很明显他想多了,当他整条右手臂和右肩插进水墙里,让封在窗口的水墙飞溅起无数水花,他的那只手甚至都已经伸到了窗外,就在这一刻,我口中轻轻地吐出一声:“凝冰!” 指尖儿上的魔纹法阵,几乎是瞬间形成。 一幕水墙就这样瞬间凝结成冰,将那位魔法师冻结在水墙之间,冷冷的笑容还僵在他的脸上,跟在他后面的魔法师惊愕的看着结满冰霜的窗户,发现去路被封死,只好咬着牙转身,毫不犹豫的挥出一道‘暗影箭’。 我敏捷的闪身躲开了那支暗影箭,那支暗影箭射到墙上,立刻将墙壁腐蚀出拳头大的洞来。 而被冻结在冰墙上的哪位魔法师,用未被冻结的左手,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张魔法卷轴来,凑到嘴边将上面的绑绳解开,脸色狰狞将魔法卷轴贴在冰墙上,随后竟然不急着念诵咒语,而是在自己身上撑起魔法盾。 这才引爆冰墙上的火系魔法卷轴,瞬间一团巨大的火球在冰墙上炸开,不仅封在窗户上的冰墙被炸得粉碎,就连半扇窗户也被炸得支离破碎,魔法师撑着魔法盾站在窗口,对着屋中与我对峙的魔法师低声喊道:“快走!” 那名与我对峙中暗影系魔法师不敢将后背露出来,又对着我连续释放两支‘暗影箭’,我躲开其中一支‘暗影箭’,另外一支‘暗影箭’则是被冰盾挡住。 趁我应付他的暗影箭那一刻,暗影法师转身就向外跑,可是当他转过身之际,发现原本撑起魔法盾的那位同伴竟然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大惊失色之下,从腰包里摸出一张魔法卷轴出来,还没等将魔法卷轴展开,一只雪白的手臂从他的脖颈后面伸出来,将一把锋利的反曲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卡特琳娜地声音从他耳廓旁边响起:“别动!” 魔法师根本就没听卡特琳娜的威胁,他咬着牙继续将手里的魔法卷轴撕开,灼热的火焰从卷轴中窜出来。 这时候我才醒悟,这位暗影系魔法师根本就没有想要逃走。 当他看到同伴悄无声息的倒下去,从魔法腰包里摸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想要将自己保护起来的‘魔法盾’卷轴,而是一张想要引爆自己的‘爆裂火焰’魔法卷轴。 所以卡特琳娜递过来的匕首,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决定,他依然是义无反顾地将那张‘爆裂火焰’卷轴撕开,浓浓的大火瞬间吞噬了他和卡特琳娜。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卡特琳娜的身影,只是看见一条从身后伸出来的白藕一样的手臂和一把弯弯地反曲刀。 他全身沾满了熊熊烈焰,瞬间化成一个火人,怪叫着从餐馆的窗户口冲到大街上。 沿着长街一直奔跑出几十米远,直接冲向海港码头。 街上的人群狼狈的避开这位浑身都燃烧着大火的火人,大家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这位浑身着火的人,挡在他面前的人纷纷狼狈躲避开,而一旁鱼市的摊主们这是拿起木桶,舀起半桶水就向他拼命的追了过去。 可惜他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也许这一段距离迸发出他所有生命潜力,他像是一位短跑健将,遥遥领先地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群拎着水桶的鱼市摊主。 大家急切地呼喊着,但是却无济于事,他什么也听不进去,直接奔向大海。 可惜最终还是倒在距离大海还有几步之遥的码头上,浑身的烈焰依然没有熄灭,他的身体在烈焰下不停的抽搐着,并发出滋滋的响声。 卡特琳娜狼狈地从房间角落里走出来。 幸好当时她反应足够迅速,在‘爆裂火焰’卷轴被引爆之前,成功的利用‘瞬闪’躲开了爆炸。 看到卡特琳娜平安无事,我这才从炸坏掉的窗口追了出去,但是只是见到那位魔法师的一片焦糊的残骸。 一旁的那些围观民众们看到我从后面追上来,纷纷给我让开一条路,我径直走过去,才发现爆裂火焰燃烧的非常充分,几乎是将这名暗影系魔法师烧成了焦炭。 周围的人惊恐的看着地上的残骸议论纷纷,原本也有些面露疑惑之色的望着我,但是看到我胸口别着一枚的魔法徽章,眼中的惊疑之色才逐渐的转淡。 这时候,卡特琳娜从后面追上来,贴在我耳边说道:“雅克.门萨清醒了,他想要当面谢谢你。” 我转身向餐馆走去,看到餐馆的外墙上破了一个大洞,心想:这次这间餐馆无意中受到了一些牵连,估计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吧。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这时候从包间外面探头进来,看着包间里一片狼藉,想走进来,被我的眼神制止。 我可不想她们也被牵扯进来,出现黑魔法隐修会的地方,自然随后会有魔法公会的执法团赶过来,他们要是对赢黎进行盘查的话,很快便可以确认赢黎的真正身份,如此一来,赢黎地行踪就会泄露出去,保不准曼达夫人会不会遣人将赢黎找回去。 赢黎可是满心期待这次瓦丝琪位面之旅的,和赢黎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示意她们呆在人群中。 看到我安然无恙,赢黎也就没有走出来,而是和海伦娜、贝姬一起站在人群中。 雅克脸色苍白地坐在角落里,身上透着暗影气息的锁链已经消失不见,他大概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坐在角落里显得有些瑟瑟发抖,见到我从破烂的窗子口走进来,眼中才恢复了一些神采,他向我微微张了张嘴,可是想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始终没有说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艰难地从喉咙里迸出两个字:“谢谢。” 我站在他面前,同情地看着他,这时候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说道:“你先休息一下,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还要等一些人赶过来!” 他微微对我的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又转到躺在沙发上的哈里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包房里的激烈战斗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位华服贵族哈里,他依旧是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沉迷在恶魔之血所产生的幻觉中,我走过去狠狠地在他脸上连抽了十几个耳光。 哈里慢慢地从迷幻世界里清醒过来,所有幻觉消失,他迷茫的睁开眼睛,看到我站在他面前,有些疑惑的望着我,随后又感觉到自己脸有些火.辣辣的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脸不仅高高的肿起来,并且带有一丝血痕。 这才记起来之前的一些事情,他目光落在凌乱的包间里,发现有打斗的痕迹,面色惊疑地扫视四周,并没有找到那两位魔法师的踪迹,又看到雅克一脸憔悴地坐下角落里休息,就已经预感到情况有些不妙。 慌乱之间,他向门口喊自己的扈从,却发现包间门口,扈从们被人困得结结实实,老老实实地坐在地板。 哈里惊慌失措地问我:“你是谁?”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准备接受魔法公会执法团的审问吧!” 渔港码头市场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伊利纳斯城警卫营算是没有拖太长时间,就有几位警卫骑士骑着马赶了过来。 他们一到现场,马上就控制住了场面,所有围观的群众都被他们请出餐馆,码头上那具烧焦尸体的地方,也被清理出来。 随后就是例行公事一般的盘查,我将一些现场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当他们想要将同样的问题再问上一遍的时候,我不耐烦地淡淡说了一句:“伊利纳斯城出现黑魔法隐修会的踪迹,这难道不该魔法公会执法团的职责吗?” 那位警卫营的骑士长被我一句话顶了回去,脸变得像锅底一样黑,但是却对我毫无办法。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那些魔法公会执法团的魔法师们才姗姗来迟,不过他们一到达现场,立刻占据了现场的主动,拿出一种特殊的魔法水晶测试现场残留的魔法元素以及战斗过的痕迹。 一位年长的魔法师疑惑地看我一眼,问:“你是水系魔法师?” 我点点头,他胸口挂的是一枚银质镶金边的魔法徽章,看起来是一名实力达到一转的魔法师,级别要比我高一些,我点了点头,一边将胸口的魔法徽章拿给他查验,一边说:“我是帝都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擅长水系魔法技能。” “难怪这里弥漫着这么浓烈的水元素气息……”老魔法师对我和颜悦色的说道。 了解情况之后,执法团的几位法师并没有想要留我继续喝茶的意思,我便带着卡特琳娜和雅克从餐馆里走出来,看到餐馆老板站在餐馆外面,正一副欲哭无泪地向餐馆门口守卫解释:自己才是这间餐馆的主人,想要进餐馆里看看受损的程度。 只是门口的那两名守卫根本不理会这位餐馆老板,像是两根直挺挺的木桩一样,站在门口。 那位载我们到港口码头的马车夫,将魔法篷车停在港口码头外面,这会也是听说港口码头那边出了事儿,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车厢顶上,一脸担心的向港口码头那边眺望。 “您没事就好,听说那边发生了一些械斗,我还担心您也被波及,毕竟是我向您提议到港口码头这边来的。”马车夫看到我,立刻满脸欢喜地对我说道。 这时候,他又看到了跟在我身后,一脸虚弱疲惫的雅克.门萨,惊讶地说道:“咦一!雅克少爷也在这里?” 雅克.门萨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步履蹒跚地爬上魔法篷车。 马车夫才感觉应该是发生了某些事,于是说道:“哦,我的天,您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在伊利纳斯城也有人胆敢对您不敬?” “送我们会庄园吧,诺亚也许这时候应该醒了!”我对马车夫说道。 马车夫知道自己言多必失,立刻将嘴闭上,魔法篷车载着我们回到了门萨公爵的庄园里。 毕竟门萨家族才是伊利纳斯城真正的主人,港口码头发生事情的始末,早已经先我们一步传递到了公爵府,这时候,伯德管家已经等候在城堡的门前,脸色平静的看着我们走下魔法篷车。 伯德管家对我说:“诺亚少爷已经醒了,吉嘉魔法师阁下,你要去见他吗?” 我点点头说:“正是。” 伯德管家又对我深施一礼,然后才诚恳地说:“我会安排侍者带你过去,另外,公爵夫人让我向您表示感谢,谢谢您早上对雅克少爷的帮助。” 一名年轻的侍者站在我身前,为我引路,我连忙跟了上去,赢黎她们跟在我身后。 伯德管家看了一眼正畏畏缩缩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雅克,对他一脸平静地说:“雅克少爷,公爵夫人正在客厅等您,请您跟我来!” 雅克表现的非常老实,紧紧地跟在伯德管家身后,在马车上,他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但是还是虚弱不堪。 看起来受到暗影系诅咒魔法的影响,雅克想要彻底恢复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那位侍者并没有领我们去诺亚的房间,而是沿着城堡漫长的走廊一直向城堡后面走去,经过漫长的通道之后,我们来到城堡后花园,这个方圆十几亩的花园修建在山崖边,若是从城中向这边仰望的话,这个花园就像是建造在空中一样。 我忽然想到路易斯.门萨在帝都的翡翠海湾贸易商行楼顶上修建的花园,与这个崖顶上的花园有很多共通之处,看起来倒是继承了这个花园很多的特色。 侍者接着带我们到悬崖边,走上了一架升降梯,他站在升降梯里面,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我们走上升降梯。 8.迪伦.赫斯特列 门萨公爵庄园后花园修建在的山崖上,这里视野非常开阔,可以看到伊利纳斯城北部海域的全貌。 站在山崖边缘向下俯视,数只海燕在山崖的峭壁上来回穿梭,它们将巢穴筑在一些凸起的石头下面,这些凸起的崖石可以为它们躲避狂风暴雨的侵袭。 山崖之下是一片封闭的海滩,两侧陡峭的崖山延绵至大海之中,想要从陆路进入这片海滩,必须要翻越这道陡峭的山崖。 这片海滩上并没有细软的白色沙滩,门萨公爵在这儿修建了一座庞大的军港码头,数百艘五桅帆船和七桅帆船静悄悄的停泊在港口里。 门萨公爵将延绵进海水中山体利用起来,向海中继续延伸,修建了两道长度达到十几公里的巨型海堤,这两道海堤就像是山神的两条胳膊,环抱着足有十几平方公里的海域。 海堤最终在大海里合拢在一起,就像是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两个拳头之间是不足两百米宽的通道,可以保证军港里的巨型帆船可以自由的进出。两个拳头上修建着岗哨和炮台,岗哨顶端各设有一门黑漆漆的魔导炮。 如果不是从山崖上向下看,很难能够窥视到军港里的秘密,因为这一段海岸线完全被大海堤包裹着,渔船不可能在海上看到海堤里面的景色。 除非是天空中飞翔的鸟儿,否则没有人能知道这座军港里的停泊有多少艘大型帆船。 侍者站在升降梯里安静等候,我拉着赢黎登上了这部建造在山崖之外峭壁上的升降梯。 整部升降梯是用橡树木方拼接而成,所有的接缝处都是用铆钉紧密连接在一起,并且在橡木表面涂了一层厚厚的生漆,建造的风格非常粗犷,透过升降仓的木栅栏,可以清晰的看到巨大绳索在滑轮上慢慢地碾动,我们从高高的崖山上一点点的向下降。 “咯吱……咯吱……” 升降梯上传出干涩的摩擦声,感觉是滑轮组常年没有上过润滑油的缘故,让我有些担心在升降的过程中,升降梯会不会直接从崖顶坠落。 不过从那位侍者的眼中看得出来,这部升降梯运转属于常态,他面色平静的看着远处的海面,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这让我的心也稍稍感到安稳一些。 终于平稳的落地,从升降仓里面走出来,悬在喉咙口的那颗心才算是落回原处。 侍者带着我们走出升降梯,这时候我才看到升降梯的动力部分,在悬崖底部竟然有一个巨大的绞盘,十三头浑身长满了青色鳞甲的野牛绑在一只巨大的磨盘上,不停地推动磨盘转动,带动升降梯做上下往复运动。 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群山环抱之中的海岸线上,居然修建了一座如此庞大的军港码头,海岸线已经完全被巨石垒砌成深水港口,那片滩石上则是铺成平整的地面,靠左侧的地方修建成军营,另一侧则建成物资仓库。 看到如此庞大的一支舰队,我才清楚的认识到,这应该才是门萨家族在翡翠海湾立足的根本所在吧。 从升降梯里面走出来,我们并没有受到盘查,这一点倒是与北风军团差异很大。 记得在空港小镇进入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驻地的时候,即便是那位骑士长的带领下,我们依然接受守卫的盘查,显然这座军港远比那种临时驻地更加重要一些,可是守卫却对我们视而不见。 穿过铺设得非常平整的广场,沿着码头走出好远,一座巨大的传送法阵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那竟然是一座用石块垒砌起来的六芒星型建筑,墙壁上的缝隙露出魔法金属的色泽,那些缝隙繁复的纹路构筑起一幅巨大的魔法阵,浓郁的魔法气息从传送阵向外泄露,那些法力元素扩散到周围的空气中,转瞬在空气中挥发。 果然是这座传送门出现了一些问题。 看起来是在运转过程中,有法力外溢的异常情况,这很可能将会导致传送门在传送过程中,法力续航能力不足,导致传送门变得极为不稳定,这样的一座传送门,在传送过程中拥有着极大的危险性,很容易让人迷失在空间裂隙之中。 这座传送阵修建的非常独特,它是一半建造在港口码头上,一半修建在海中。 传送阵修建得十分恢宏,码头这边的传送门虽然魔法光幕有些扭曲,但是依稀可以想象得出,它正常运转时候究竟是何模样,仿佛是一扇十米高的巨型城门,我估计就算是一架大型的投石车都可以轻松从这座传送门平稳通过。 “门萨家的这座传送阵,修建得真很是大气啊!”海伦娜站在赢黎的身后,感慨地说道。 “这样一座传送门,怕是需要不菲的魔晶石,才能维持运转吧!”贝姬一脸震惊地仰望着传送阵。 站在我身旁的赢黎没有直接走向传送阵,而是从传送阵的旁边绕了过去,她站在码头上的护栏旁边,向海中探望着,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你们快来看,这是一座双面传送阵,临海的这一面还有一扇传送门!” 我好奇的走过去,站在赢黎的身边,向海中斜着身体,果然看到传送阵另一侧的传送门,竟然真的建造在海中。 “你们说门萨公爵为什么会将传送门修建在海里面?”海伦娜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海中的那扇传送门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那些战船。”贝姬伸手拢住被海风吹乱的绿藻色卷发,随手绾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这时候,诺亚从传送阵里面跑出来,远远地喊道:“喂,吉嘉,你们这么早就回来?还以为你们会在中午之后,才能过来!” 年轻侍者一路小跑,跟在诺亚的身后,看样子是他跑去通知的诺亚。 我对诺亚简单地说了一下早晨发生的事,诺亚微微耸了耸肩膀,靠在码头边石柱上,对我说起了他的这位同父异母的胞弟,他说:“雅克那小子还是有一点天赋的,他对于星象学和航海学都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力,只不过就是胆子有点小,从初级战士学院毕业之后,父亲本来打算让他在瓦丝琪位面的加拉帕戈斯城锻炼几年时间,就可以顺利的成为一名船长。” 他摊开手,指着那些三桅帆船说:“就是那些船,如果雅克能坚持下来的话,他说不定会成为我们这一辈中,第一位船长,而且也会是最年轻的船长。” 随后,他又露出稍微有些遗憾的表情,说道:“只是没想到爆发的位面战争,瓦丝琪也受到了波及,他居然吓得连夜从加拉帕戈斯城跑回伊利纳斯城,这件事让父亲很生气,还不容易获得的一次机会,被他这样白白的浪费掉了,据说回到伊利纳斯城之后,整个人变得很颓废。” 诺亚说:“我们也有很久没见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染上了赌瘾。” 诺亚显得有些惋惜,又继续对我说:“说实话,虽然门萨家族是帕莱斯蒂纳省的管理者,但是为了维护其他的贵族,既便是我和路易斯也不可能对那些法规置若罔闻,很多事,我们也要按规矩办。” 每个行省的掌权者,看起来手中的权力都不是那么的稳固,看起来门萨家族也是如此。 诺亚轻轻地揉了揉额头,然后对我说:“哦,按照路易斯的话来说,应该是有些事我们要做到比其他贵族更守规矩,因为那些规矩是我们立下的,我们当然要尽可能的维护。” 路易斯倒是一位很有抱负的人,他想要在帕莱斯蒂纳人的心中树立起对法律的敬畏之心,果然有一些领袖风范啊! 我说:“不过,这件事牵扯到了黑魔法隐修会,会不会有点麻烦?” 诺亚有些痛苦的拍了拍脑袋,说:“恩,看样子,黑魔法隐修会的人打算渗透进家族中来,他们找到的突破点就是雅克,看样子,他们对家族里的成员非常了解。” 他转头对我说:“魔法公会可不一定会买我们家族的账,那些魔法师们都很难打交道。”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哈里那家伙怕是要倒霉了,被魔法公会执法团带走,很难有好果子吃。” 我探头看了一眼脚边的海水就像是一块碧绿的翡翠,而且深不见底,我想翡翠海湾的名字,就是因为海水的颜色而得名的吧。 我想哈里就算是过了魔法公会那一关,恐怕门萨家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估计那家伙只是黑魔法隐修会的外围成员。”我说。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三个人沿着码头散步,欣赏着靠岸的那些帆船,当她们三人远远地站在那些帆船的下面,我才真切的感受到,那些帆船有多么的巨大。 诺亚有些好奇的问我:“吉嘉,你说‘恶魔之血’真的有那么厉害,可以腐蚀一个人的灵魂?” 我想了想,笑着问他:“差不多吧,你要不要试一试,感受一下?虽然那东西很稀少,在市面上并不常见,但是我还是有渠道可以搞来一些的。” 诺亚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不过要是送我‘魔力催化’药剂的话,我还是勉强可以考虑一下的。” 我们俩一起坐在码头上,看着这片宁静的翡翠海湾。 过了一会儿,诺亚又说:“哦,对了,你一定想不到今天我见到了谁!” 他并不是很想让我猜,直接说出答案:“迪伦学长。” 我一脸茫然地盯着诺亚,不知道这位迪伦学长是何方神圣。 诺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道:“迪伦.赫斯特列!哦,你不知道他吗?” 我扭头问他:“怎么,他很有名气吗?” 诺亚说:“当然,至少在我们学院范围内,也算是一位名人!” 我疑惑地说:“我怎么没听说过?” 诺亚向上翻翻眼睛,说:“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关注星空学社?” 我仔细的想了想,还真是没怎么关注过星空学社的信息。 于是我说:“我就知道这个社团非常神秘,怎么……哦,你别告诉我,迪伦.赫斯特列是我们学院星空学社的成员,你在哪见到他的?” 诺亚见我问道点子上,将憋在心里很久的答案说了出来:“就在这!” 又问我:“很巧吧?” 也不等我回答,就又说:“我也是刚刚知道,迪伦学长被我父亲请过来,帮助我们维护一些这座魔法传送阵。” 说完搓了搓手,对我说:“走,我带你去见见他!” 我对远处的赢黎挥了挥手,对她示意,我去传送阵里面看看。 显然赢黎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比起看传送阵,她更愿意站在码头上吹吹海风。 于是只是对我挥挥手,并没有过来。 传送阵里面是传送门的中枢系统,最重要的魔纹法阵都设置在传送阵的中枢里面,这里面也是安放魔晶石的地方,我跟着诺亚走进传送阵内部,看到里面满墙贴着无数张魔法符文板,巨大的石室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迷宫,墙面上的符文都是一些我看不懂内容。 沿着迷宫式回廊走出不远,就进入一间房间中,这间房间中心位置放置着一个魔法基座,上面镶嵌着一枚魔晶。 诺亚对我说像这样的魔法基座,整个传送阵里一共有二十七处,如果想要开启传送阵,这二十七座魔法基座需要全部开启。 诺亚带着我继续向里面走,这些房间间隔并不算远,当我们走到第七间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一位穿着魔法长袍的魔法师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瓶金属溶液,正小心翼翼地灌注进地面石缝的纹络里。 那些石缝中原本就浇筑有魔法赤铜,这些魔法赤铜组成了无数符文,只不过有些地方磨损了,需要重新修补一下,这也算是一些精细活。 那些金属液流进石缝中,立刻在魔法赤铜表面形成新的镀层,几秒钟之后,这些符文上面的法力流通就变得顺畅多了。 9.行李 看着墙壁上那些陌生的魔法符文,我能感受到这些魔法符文蕴含着一种极为独特的魔法元素,它与风元素和雷电元素有这很明显的区别,但却又有着一种必然的联系,就像是魔力的升华。 这些是空间系的魔法元素,它们沿着墙壁上的符文图案缓缓流淌,就像是一张割裂了空间的网。 “你能感受到这些空间系魔法元素?”迪伦学长蹲在地上,手里紧紧攥这一瓶金属液体,他的眼睛非常的亮,一眨不眨的仰起头看着我,对我问道。 我目光沿着墙壁观察那些符文图案,那些纹路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最后又落在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上,那些独特的魔法元素就蕴藏在冗繁的魔法符文线中,我惊奇地问迪伦学长:“那些沿着魔法符文线缓慢流淌的魔法力量,难道就是空间系魔法元素?” “不然你以为呢?”迪伦学长站起来,将手里的水晶瓶扣上盖子,收进魔法腰包里,又从容地掏出一块丝绸手帕擦了擦手,才笑眯眯地走到我身边,对我伸出手来。 迪伦学长显得有些偏瘦,但是骨架却很大,站在我面前,足足高我一头。 我连忙伸手与他握了握。 他对我说:“你好,我是迪伦.赫斯特列,你也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吧,我记得在夏日祭的晚宴上见过你。” 我也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你好,迪伦学长,我是吉嘉。” 他听到我的名字之后,脸上的表情有点精彩,对我说:“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挑翻了威廉的吉嘉啊,最近你的名字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听说你来至北境?” “史洛伊特省的埃尔城。”我对迪伦学长说。 迪伦学长站在前面,疑惑地问我:“你能感知到空间魔法力量,当初怎么没想过要加入我们学社?” “……” 当初入学的时候,我申请加入铭文社,可惜没能进入铭文社,后来我与诺亚一起加入了剑与玫瑰社团。 迪伦学长随后像是忽然之间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用手摸了摸后脖颈,哈哈大笑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今年刚开学那会儿,我们学社正在筹划学院的临时传送阵,没有参与学院组织的社团招募新生活动。” “&…%&¥%……” 我有一种想要抓狂的冲动。 “在学院里面,能够感知到空间系魔法元素的魔法师并不多,正是这一点制约了空间系魔法的发展,我们一直都期待能有有新鲜的血液加入我们,其实我想说的是现在,你加入我们的话也为时不晚,那么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迪伦学长诚恳地对我说道。 关于一些传送门的知识,在普通魔法师的眼中是非常神秘的,那是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事,凭借着空间系魔法元素构建出来的魔纹法阵,居然可以利用空间裂隙跨越两个不同的空间,这真的很神奇。 对我来说,有更深的切身体会。 魔法腰包里的那把‘时空碎裂者之锤’,竟然可以吸收我身体里的雷元素魔法力,轻而易举撕开一道空间裂隙,形成一座传送门,我很想探知上面的秘密。 明明是一个很有诚意和诱惑力的邀请,可是我却面露难色。 诺亚站在我身边,对迪伦学长说道:“迪伦学长,如果是在半月之前的夏日祭庆典上,您这么邀请吉嘉,他也许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但是现在恐怕他有点难以抉择。” “哦?说说理由。”迪伦学长对诺亚说。 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应该算是身份还没有正式公布出去的‘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如果这时候,我放弃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身份,加入星空社团的话,那么也许会严重打击到‘剑与玫瑰社团’,尤其是在露西娅毕业之后,失去了露西娅的‘剑与玫瑰社团’,就像是没有灵魂。 有很大一部分社团成员之所以加入社团,其实就是仰慕露西娅,才会加入进来的。 现在,那位美丽的精灵女孩儿大概已经踏上了开往布宜诺斯的飞艇了吧! “原来是这样!”迪伦学长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他又对我:“听说你是水系魔法师?” 我伸出左手,一团水球即刻出现在我的手心。 “你不仅能够施展水系魔法,还能施展雷电系魔法?”迪伦学长又对我问道。 这怕是在我打败威廉,我点点头,我将右手摊开的时候,手心里面出现一道‘噼啪’直响的电弧。 迪伦学长眼睛盯着那道电弧,连连点头。 可惜我对电弧的操控能力非常一般,手心里的电弧没多久就散掉了。 “没想到你居然是修双系的魔法师,虽然这样会提高你的战斗力,但是对你以后的发展却有很多不利的因素。”迪伦学长边说,边走向下一个房间,进行下一个房间里的符文法阵查修。 我和诺亚跟在他身后,听他同我们探讨一些关于魔法方面的问题,迪伦学长是一个知识面非常宽的魔法学者,他掌握很多魔法知识,对我和诺亚这样的学院新生来说,有很多知识都非常的珍贵。 迪伦学长跟我们讲述,为什么魔法师在先期的时候要选修单属性的魔法。其实在成为一名魔法师之后,在第二次转职之前,选修单属性或者双属性魔法,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修习双属性魔法的魔法师们,还会能学习到更多适合自己的魔法技能,这将大大的提高魔法师的战斗力。 但当我们成为一转中级魔法师之后,到达十九级巅峰,想要成功进行第二次转职的话,需要有极高的魔法亲和度,让自己的身体达到‘元素之体’,才能借用元素之灵的力量,冲破第二次转职的那层桎梏。 这样一来,对于那些学习双属性魔法的魔法师来说,这个难度将会成倍的增加。 迪伦学长很健谈,他和我们讲了很多。 大概也是因为检修魔法传送阵这个工作很枯燥,和我们聊天能够让这个过程变得愉快一些。 就这样,直到迪伦学长将这边魔法传送阵的符文法阵全部检修完毕,我和诺亚才跟在迪伦学长后面从魔法传送阵里走出来。 从传送阵里走出来,外面阳光明媚,一阵海风吹来,热浪扑面,迪伦学者站在岸堤上,面朝大海伸了一个懒腰,痛快地说道:“好了,伊利纳斯城这边的传送阵已经检修完毕,我明天要到加拉帕戈斯城那边,去检修那边的传送门,难得我们能在伊利纳斯城遇见,不如一起吃顿晚餐吧。” 我和诺亚面面相觑,原来居然还会有这么巧的事,迪伦学长竟然也要去瓦丝琪,不过他去瓦丝琪,是因为检修这座传送魔法阵的另一面,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诺亚兴奋地对迪伦学长说:“学长,我们也计划着要去加拉帕戈斯城。” 迪伦学长惊讶地看着我和诺亚,说道:“现在那边的局势可不太稳定……” 正说着,他的目光越过我和诺亚,落在不远处的码头上。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雪莉.纽曼几个人并肩坐在码头上,赤着脚伸进海水里,一边轻轻地拨弄着清澈的海水,一边聊天。 五位门萨家的侍女站在她们的身后,为她们撑起了太阳伞…… “看,那边有几个漂亮的女孩子,你们认识吗?”迪伦学长显得有些激动地问道。 诺亚站在迪伦学长的身边,看着几位女孩的背影,小声地在迪伦学长耳边说道:“……她们是我和吉嘉的行李,咳咳,主要都是吉嘉的行李!” 10.理由 从升降梯里走出来,看到黛博拉站在悬崖边上,她紧闭着双眼,身体就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住卡兰措的身体,一只羽翼和一只肉翅不停地扇动,她用笨拙的帝国语大声地对卡兰措喊着:“求求你,不要把我推下去,这里太高了,我害怕,我不要飞!” 卡兰措将缠在脖子上的左臂掰开,黛博拉马上又用右臂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卡兰措将她的右臂也抓在手中,黛博拉又用双腿紧紧地盘在卡兰措的身上,无论如何,就是不肯从卡兰措的身上下来,并且大嚷大叫地,引来一群公爵府的侍从们围观。 她缠在卡兰措的身上,就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姑娘。 这时候,卡特琳娜跟在我的身后,从升降梯里走出来,黛博拉终于像是找到了亲人一样,敏捷地从卡兰措的身上跳下来,扇着翅膀,像是一只在沙漠中奔跑的鸵鸟一样,飞快地躲在卡特琳娜的身后,一脸惊慌地偷偷看着卡兰措。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黛博拉,记得我刚从辛德基大学者的实验室里,将黛博拉领出来的时候,她还有这无比强烈的飞行**,那时候她还总是望着天空,常常挣扎着想要扇动被魔法长袍束缚住的翅膀。 可惜那时候我们住在帝都,整个帝国上空都处于禁空区。 我担心她飞出去,会被围着浮空皇城巡逻皇家狮鹰骑士抓到,所以就一直用魔法学徒长袍将她身体完全罩在里面,那种宽大的筒子型长袍,可以将黛博拉的翅膀束缚住。 但是没想到只是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脱掉了魔法学徒长袍的黛博拉已经变得有些惧怕飞行。 卡兰措给黛博拉缝制了一套精致的魔羚羊皮半身甲。 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卡兰措居然是一位手艺很不错制皮师。 这套半身甲大概是用卡兰措之前的那套皮甲改的,整个外部轮廓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将黛博拉性感的身材紧紧地包裹在其中,黛博拉的羽翼生在后背肩胛骨上,卡兰措将皮甲的背部用刀子割开两个洞,黛博拉的翅膀从里面伸出来,扇动时毫无阻碍。 卡兰措板着脸,狠狠地瞪了黛博拉一眼,吓得她‘嗷’一声,慌忙缩到卡特琳娜的身后,只是她背后翼展将近三米宽的翅膀,怎么都掩藏不住。 “卡特琳娜……,卡特琳娜!你快救救我,卡兰措要把我从山崖上推下去,她太疯狂了,我会被摔死的!”黛博拉躲在卡特琳娜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惶恐不安地说道。 对于门萨庄园里的那些侍从们来说,鹰身女妖平时极少能够见到,他们好奇地看着背生双翼的黛博拉,大家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物种?看她这张清纯的面庞,难道是天空之城的翼人族?这副身体怎么会是这样的肤色,一只是羽翼,一只是肉翅,她是魅魔?还是别的什么?”迪伦学长啧啧称奇的探头望过去,向我问道。 “她算是一只鹰身女妖吧!”我站在卡特琳娜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黛博拉的脑袋,她柔顺的白色长发披在脑后,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她似乎很享受我的抚摸,像小喵一样‘哼唧’了一声,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鹰身女妖?”迪伦学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黛博拉,失声地说:“这怎么可能!” 黛博拉被迪伦学长无礼的眼神激怒了,她竭力摆出一幅凶相,朝着迪伦学长瞪回去。 “我见过哪些被魔族遗弃的丑陋物种,她们喜欢居住在绝壁高崖之上,浑身长满黑灰色的羽毛,面容丑陋不堪,身上皮肤就像是长满了皱纹的老妪,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喙,脖子上长满了肉瘤,双臂与羽翼长在一起,她们的双手就是翅膀,臀.部长有鸟尾,生有一对如同鹞鹰一样的爪子,那才是鹰身女妖。”迪伦学长将我拉到了一旁,对我小声地说道。 随后他又说:“不会是搞错了吧,那些鹰身女妖和她天差地别,如果你说她是魅魔,我倒是更愿意相信一些。” 迪伦学长目光落在黛博拉的羽翼和肉翅上,大概有心近距离的仔细观察一番,不过他的想法遭到了黛博拉的完全抵制。 在面对迪伦学长侵略性的目光下,黛博拉小心翼翼地躲到卡兰措的身后,她看向卡兰措的目光有些畏惧,又充满了敬,不过比起温柔的卡特琳娜,她更愿意相信兽人女战士卡兰措的力量。 看到黛博拉心思纯洁的像一张白纸,迪伦学长也忍不住连连赞叹,说:“吉嘉,你是从哪得到它的?奴隶市场,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算是她的父亲托付给我的吧,她的父亲临死之前,嘱托我照顾她。”我说道。 我想起了狮虎人雷恩加尔,他一颗眼睛如同燃烧着的火焰,另一颗眼睛却是冷如寒冰,他曾是伟大的古鲁丁血狼族兽人部落的长老,可惜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段光阴,却是要在格林帝国的土地上颠沛流离,命运的蹉跎让他沦为了战斗的工具。 “她父亲是你的追随者?”迪伦学长又问。 我摇摇头,想了想我和雷恩加尔的关系,也许应该算是仇人吧。 “你们签订了魔法契约?”也不知道迪伦学长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对迪伦学长说:“我和她之间有主仆契约仪式,她算是我的魔宠吧!” 迪伦学长眼中流露出满满的羡慕。 我对迪伦学长简短地讲述了一下黛博拉的来历:“她拥有鹰身女妖王族的血统,她母亲是一位鹰身女妖的王族……辛德基大学者担心她以后成长起来,恢复了原本的兽性,变得无法控制,或许会带来一些麻烦,所以才要求我和她签订主仆契约。” “原来是辛德基大学者。”迪伦学长感叹了一声。 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一同从升降梯里走出来,后花园里又聚集了很多脸上显露着好奇之色的围观者,卡兰措便放弃了逼迫黛博拉练习飞行的想法。 狠狠地在黛博拉丰满的臀.部抽了一巴掌,对她小声说道:“如果再这么毫无节制的吃下去,你就会肥得跟火鸡一样,这辈子休想能在飞起来!” 黛博拉看到卡兰措不再逼迫自己跳崖,立刻变得精神起来,她扇动着背后的翅膀,显然两只翅膀振幅地频率还稍微有些不和谐,但是却可以在空中做一些短暂的停留,她悬浮在空中,石板地面被她扇得飞沙走石,四周围观的人纷纷躲避。 她一只手掐腰,另一只手放在头顶,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得意洋洋地对卡兰措说道:“你看,我才不是笨拙的火鸡,我可以飞啊!” 话音刚落,身体在空中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狼狈的摔在石板地上。 飞扬的尘土和众人的欢笑声飘荡在公爵府后花园的天空中。 …… 华丽的餐厅里点满了魔法彩灯,舒缓的音乐从屏风后面传来。 每张座位前的餐桌上,都摆着镶嵌着金边儿的银盘子,餐桌上每隔不远就有一只大篮子,里面摆满了新鲜的水果,还有一盆盆散发着浓郁麦香味的烤饼,门萨家族里的年轻人们尽数出席了这次晚宴。 门萨家的小姐们都盛装打扮,她们穿着华丽的宫廷低胸长裙,恨不得将大片白皙的胸.脯完全展露出来,宫廷的长裙收腰非常的紧,这样不仅能够衬托腰肢纤细,还能让胸部的乳.沟更显深邃。 当迪伦学长穿着魔法长袍走进餐厅的时候,那些门萨小姐们的目光,就再也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年轻的侍女们端着精致的菜品,从一侧偏厅里鱼贯而出。 精美的金盘子里面摆着一只只张牙舞爪的红色龙虾壳,里面黄色奶油芝士将鲜嫩的虾肉完全覆盖,香气弥漫在餐厅里。 我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赢黎一眼,恰好迎上了赢黎的目光,我们没想到第一道菜品居然就是芝士龙虾,不禁相视一笑,如果早知道晚上要吃这个的话,那么上午就应该吃点别的。 诺亚凑在雪莉.纽曼身边,殷勤地为雪莉将虾肉切成一块一块的,看起来这道菜品很合雪莉的胃口,她不仅吃光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就连诺亚那一份龙虾也进入她的肚子里。 那些门萨家的小姐们身体笔直地坐在座位上,她们仅在盘子里放了一丁点儿的虾肉,她们会慢条斯理地用最优雅的姿势品尝面前的菜肴,但是每一份都只吃一点儿,她们面前的酒杯也没怎么动过,这些小姐们看起来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我有些奇怪,她们怎么只吃那么一点儿,甚至连果汁和葡萄酒都不喝。 坐在我身体另一侧的海伦娜看到我的目光总是在门萨家的小姐们身上逗留,在椅子上微微倾斜着身体,将头凑到我耳边,眼中颇有醋味儿地悄悄问我:究竟在看什么,是不是喜欢用束缚带挤出来的胸部。 我悄悄地对海伦娜说起我心中的疑惑,海伦娜‘噗嗤’一声轻笑,温热的香气钻进我的耳朵里。 即便是穿着一身剑士的轻皮甲,海伦娜绝美的容颜,依旧吸引了很多门萨家的年轻公子们,看得出在他们的眼中藏在对我的淡淡敌视。 海伦娜小声地对我说:“她们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啊!穿这种束腰的宫廷晚礼服就要这样,腰勒得那么细,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 公爵夫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招待来门萨庄园检修传送魔法阵的迪伦.赫士列特学长。 由于诺亚.门萨和迪伦.赫士列特学长是皇家魔法学院的校友,大家的关系显得更亲近了一些。 晚宴最后,公爵夫人又说了一些对迪伦.赫士列特学长感谢的话语,然后让诺亚好好款待迪伦学长,随后便先行离开。 我这时才知道,门萨家非常需要迪伦学长这次传送魔法阵的检修。 在位面战争期间,哪怕是某个地方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纰漏,就有可能会像是蝴蝶效应那样导致最终战局的失利。 在晚宴结束之前,我们和迪伦学长约好,明天早晨在军港的传送魔法阵旁边汇合。 …… 晚宴到了尾声,众人纷纷离开餐厅。 这时,我恰好看到雅克一脸憔悴地坐在餐桌最末端的座位上,默默地吃着餐桌上的食物。 一位相貌清秀的少女坐在他的身边,正在试图用什么话语来安慰他,可惜这并没有让雅克的心情好转起来。 他的位置距离餐厅门口非常近,只有十几步之遥,我和诺亚一边商定明天出行的事,一边向餐厅外面走。 雅克看到我们走过来,从餐桌上直接站起来,走到我和诺亚的面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脸色有些难看,拘谨地对诺亚说:“诺亚,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我没想到,诺亚也有板起脸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看起来并不想在雅克身上浪费时间。 这时,那位少女也紧跟着雅克追了过来,见到诺亚的时候十分乖巧,用清脆地声音甜甜的叫了一声:“诺亚哥哥。” 随后又十分自然地和我、雪莉、赢黎等人打了招呼。 看到那位少女一脸期待的样子,诺亚好不容易板起来的脸一下子又松动了,他对雅克说:“那好吧,我们一起去花园里散散步。” 细看之下,雅克与诺亚两人在眉宇之间,果然有些相似之处。但却不像路易斯与诺亚那么,随便让人看一眼,就知道两人是兄弟。雅克倒是与那位相貌清秀的少女在某些地方非常相近。 雅克并没有移动脚步,他站在诺亚面前,直接说道:“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加拉帕戈斯!” 加拉帕戈斯城是门萨家族在瓦丝琪位面最大的占领区,雅克这么说,就意味着他想要跟我们去瓦丝琪位面。 诺亚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地盯着雅克。问他:“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加拉帕戈斯城么?” 雅克点点头,他的面容显得很青涩。 诺亚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额头,对雅克说:“可我们的目的地不是加拉帕戈斯,那只是我们这次瓦丝琪位面之旅的一个起点,我们也许会找船出海,那边的局势听说不太稳定。” “……而且我有什么必须带上你的理由?”诺亚话音一转,直接了当的对雅克问道。 11.雅克的心结 雅克那张青涩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又羞又恼地瞪着诺亚。 诺亚走上去,伸手揽住雅克的肩膀,哈哈一笑,对雅克说:“如果你只是担心弗莱彻家的那些人找你麻烦,大可不必躲到加拉帕戈斯城去,弗莱彻家的那些人现在应该正愁怎么应付执法团的那些魔法师们,而不是向你讨债。” 看着诺亚走上来搂住自己的肩膀,雅克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这时候,他似乎才跟得上诺亚思路。 而诺亚似乎对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雅克原以为诺亚只是想羞辱他一番,然后扬长而去。 却没想到,平时只喜欢把自己关在魔法塔里的被誉为门萨家新一代中的魔法天才诺亚,性格居然这么的跳脱,看来他不是那种古板的魔法师。 雅克那些小心思,似乎都写在了脸上。 诺亚揽着雅克的肩膀,与他并肩走出餐厅,与雅克一起登上城堡外的一处露台,出这里可以看到整个伊利萨斯城的东海岸,我顺着海岸线,很快便找到了渔港码头上的集市,它在我的眼中只有火材盒那么一丁点儿。 傍晚,西边的天上涂着一层火红的油彩。 东海岸藏在伊利纳斯山的阴影里,景色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伊利纳斯城夏天的傍晚,徐徐的海风拂面,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温热的暑气,但是却并不会让人热得难受。 少女一直安静的跟在雅克的身后,夕阳透过来晚霞照在她的脸上,像是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暗金。 诺亚对雅克说:“如果你想攒钱还债,那么去瓦丝琪位面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去那里要承担一定的危险。” 雅克神色有些黯然,欲言又止。 诺亚接着说:“相比去加拉帕戈斯城,我到建议你去帝都看一看,你可以先在翡翠海湾贸易商行落脚,我有办法让路易斯接受你,但机会只能有一次,或者我给路易斯写一封信,他在帝都那边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那边帮忙。” 少女站在两人身后,看向诺亚背影,眼中满是感激。 诺亚和雅克并肩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诺亚对雅克说:“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生活的。” 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雅克才开口问诺亚:“你有没有犯过错?” “当然犯过,谁能不犯错!”诺亚对雅克说道。 诺亚说:“记得有次,我不小心将乔恩导师的一瓶珍贵的魔法墨水打翻了,他气得罚我抄了整整半个月的魔法书籍,当时我抄书抄得的手都快要累断了。” “我想说……”雅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诺亚也不介意,双手撑在墙垛上,脚下用力挑起,翻身站在高高的墙头,伸手指着帝都的方向,对雅克说:“相信我,帝都的美好生活正等着你呢!” 远处的侍从们看到诺亚竟然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担心他有什么闪失,连忙从远处跑过来,神色紧张地对诺亚说道:“诺亚公子,您小心别摔下去,这里的墙实在是太高了!” 诺亚转头随意的看了那两位侍从一眼,侍从便不敢再多言语。 “上来!”诺亚俯身对雅克伸出手。 雅克愕然地望着诺亚,诺亚再次将手向前伸了伸,雅克将手搭在诺亚的手上,借着诺亚的劲儿一跃而上,与诺亚并肩站在高高的墙垛上,两个人居高临下望着伊利纳斯城的东城区以及漫长的海岸线。 “这就是生活,有时候你会发现,你站得高一点,就能看到更美的风景。”诺亚眺望着远处辽阔的无尽之海,对雅克淡淡地说道,接着又说:“人生不是一场赌博,也不要轻易地拿自己的命运作为赌注,我们这么年轻,还可以通过不懈的努力,爬最高的山,渡最宽的海。” 我看到雅克将拳头攥得很紧,眼神也不在是之前那么暗淡,看起来,诺亚这些鼓励的话语对雅克很有用。 一直在后面的少女这时候跑过来,站在墙垛后面,抱着雅克的一条腿使劲儿的摇,一边说:“笨蛋雅克,快点答应诺亚哥哥啊!” 诺亚想要帮助雅克换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那样他将会得到一个崭新的生活,这样也许会帮助雅克摆脱心理的阴影,诺亚可谓是用心良苦。 我没想到,雅克居然没有答应。 他站在墙垛上,鼓起勇气对诺亚说:“诺亚,我想站得更高一点。” 诺亚认真地看着雅克,等待他的解释。 雅克站在墙垛上,对着诺亚说道:“我在加拉帕戈斯城住了半年多,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我知道到哪才能找到适合出海的船,也知道哪间酒馆可以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我想我可以帮上你们的忙!” “其实你不一定非要证明自己!”诺亚用手按着雅克的肩膀,说道。 雅克沉默不语,只是安静的看着诺亚。 过了好一会,诺亚发现雅克依然没有转变心意,于是轻松的跳下城墙,拍了拍手上的土,对着雅克说了一句:“如果明天早上之前还没有改变主意的话,我在传送魔法阵等你。” 说完,便和我一起离开。 …… 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从东侧的偏窗里射进来,形成一道刺眼的光柱。 我睡得并不算太好,顶着黑眼圈站在镜子前面,用湿毛巾擦了一把略微有些苍白的脸。 昨晚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也许是因为即将赶赴陌生的位面,对未知位面心怀忐忑。 侍从端着餐盘走进来,早餐是一份煎陆行鸟蛋和两片白面包,盘子边上还有一小碟儿果酱、一杯牛奶。 端着牛奶站在露台上,从房间的露台上可以看到后花园的东侧一角,卡特琳娜早早的就从床上爬起来,穿着一套紧身皮甲,在城堡下面的花园里与卡兰措一起练习剑术。 看到我站在露台上,卡特琳娜抬头对我展颜一笑,卡兰措趁机一拳砸向卡特琳娜下巴,另一只手里木剑狠狠地向卡特琳娜大.腿刺去,卡特琳娜轻飘飘地躲开,立刻予以反击。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如果说卡兰措以力量见长,那么卡特琳娜则是以速度占优,卡兰措从始至终都是占据着场面上的主动,逼得卡特琳娜节节败退,但实际上,卡兰措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是因为主攻的一方,消耗力量方面要远远多过卡特琳娜。 卡兰措施展的是带有浓烈兽人部落风格的搏击术,与格林帝国学院派的剑术有着很大不同,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在战斗的时候悍不畏死的风格,也是他们这种搏击术根本就不注重防守,就像是奔马河的河水一路奔涌不息。 而卡特琳娜的战斗风格,则是更偏重于刺客的格斗手段,总是在闪转腾挪之间,寻找一击毙命的机会。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拿出战场上的那些手段,但是这种实战型格斗技巧,远比学院里面的那些花俏招式更显得惊心动魄。 清晨公爵府的后花园里,即便是门萨家的贵族公子们也需要在这个时候进行一些适当的晨练,此时却都围在花园东侧的广场上,观看卡兰措与卡特琳娜打斗,就连兰特骑士和贝纳女剑士彻丽小姐都站在人群中,也是饶有兴趣地观看卡兰措与卡特琳娜的晨练。 …… 当我和诺亚、赢黎、雪莉.纽曼一行人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传送魔法阵的时候,刚好看到雅克坐在传送魔法阵的门口,他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正在想升降梯这边翘首张望。 那位少女则是双手抱着膝盖,一脸郁闷地蹲在一旁,看起来对雅克的劝说完全没有效果。 雅克看到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对着跟在后面的七位构装骑士充满了羡慕,而雅克身边孤零零地,甚至连一名扈从都没有。 这就是诺亚和雅克之间的差距,在门萨家族中,血脉的传承依旧是决定身份的重要因素。 “雅克,你连个扈从都没有,干嘛非要去加拉帕戈斯城?在那边谁能照顾你?”少女即使在生气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动听。 “听我说,嘉利!”雅克伸手按住少女单薄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两个人的额头几乎抵在一起。 “我这次过去,是要把失去的尊严找回来,虽然这东西不能变成精致,但它能让我以后走路的时候,可以把腰杆儿挺直了。”雅克对那名叫做嘉利的少女认真地说。 “那至少也要准备一下啊!”少女嘉利从腰上解下来一只钱袋子,塞进雅克的手中说:“我这儿存了一点钱,你快去佣兵公会雇佣一位扈从。” “来不及了!”雅克将头抬起来,向我和诺亚微微点了点头。 嘉利一屁.股坐到地上,充满了依恋的看着雅克,说道:“雅克,不要去加拉帕戈斯城了,好吗?求你了。” 雅克弯下腰,伸出手捧着嘉利清秀的脸蛋儿,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相信我,我会带着属于自己荣光和功勋回来的,到时候就会向父亲大人要一个海滨小镇,我带着你去那里做一名小领主。到时候,可以随你喜欢,和你爱的人在一起生活,让你以后活得更像是嘉利的生活,而不是去嫁给一名贵族家的蠢货,去过那种死板的贵族家庭里生活。” 雅克又对嘉利耳语道:“我答应过妈妈的,一定会照顾好你!” 这时候,坐在地上的嘉利终于算是不在劝说,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住雅克,哽咽着说道:“但愿你能早点回来。” “我会回来的,你要相信我!”雅克说完,朝我们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诺亚站在传送魔法阵的门口,看着嘉利捂着脸哭着跑开,不禁有些感叹地对雅克说:“真羡慕你,有个这样体贴的妹妹。” 雅克神色复杂地看了诺亚一眼,对他说:“其实城堡里的每个人都很羡慕你,因为你有个真正爱护你的哥哥路易斯。” 诺亚愉快地笑起来。 迪伦学长的身影出现在传送魔法阵的门内,他看到我们等在门口,笑着对我和诺亚问:“你们的人都来齐了吗?准备好的话,我就要开启传送魔法阵了!” 我和诺亚没想到迪伦学长竟然早已来到了传送魔法阵这边,连忙点头说:“我们准备好了,学长。” “那我可要开启传送魔法阵喽,你们在这稍等我一会,待会这里会出现一面巨大的光幕,我们跨越光幕之后,会抵达在瓦丝琪位面的加拉帕戈斯城设置的另一端的传送魔法阵里。”迪伦学长详细的对我们说道。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传送魔法阵。 片刻之后,整个传送魔法阵弥漫着充裕的魔法元素气息,不时有风元素和雷电元素向外溢出,那些魔法元素点亮了传送魔法阵全部符文,一道不算太稳定的光幕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光幕非常大,就像是一扇巨大的城门。 我站在城门之下,仰望着传送门,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 “是不是感觉很震撼?”迪伦学长站在我身后,对我问道。 我连忙点了点头。 “这就是空间系魔法的魅力之所在,据说曾经有过一位空间系的传奇法师,随手就可以打开‘异次元时空之门’,随心所欲地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迪伦学长对我说道。 ‘异次元时空之门’,这大概是就是空间系魔法师的最强大的魔法了吧。 迪伦学长站在我和诺亚中间,抬头看着面前传送门光幕还是有一些微微的波动,然后对我和诺亚说:“现在时空裂隙有些不稳定,先等一等吧!” 我和诺亚当然没什么意见,果然光幕时不时的就会抖动一下,显得很不稳定。 不过我们倒没有多少担心,毕竟有擅长魔法阵检修的迪伦在这边,即便是遇见了一些问题,也会迎刃而解的。 趁着等候传送魔法阵稳定下来这段时间,我问迪伦学长:“迪伦学长,那些拥有自己半位面的魔法师们,究竟是如何开启传送门的?难道说拥有半位面的魔法师,都需要学习空间系魔法吗?” 迪伦学长对我解释说:“当然不是,一般来说,能够拥有半位面的法师,在魔法界可谓是凤毛麟角般的稀少,他们之所以能够随意的出入自己的半位面,是因为在他们半位面上有座固定传送门,哦……这事儿说起来话长,最好把它放到以后再说,现在我们传送魔法阵的传送门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出发!” 说完,迪伦学长率先迈入光幕之中。 12.土豪诺亚 与佩雷拉城建在城市中央广场上的传送阵略有不同的是,加拉帕戈斯城的传送魔法阵建在海面上。 数百根花岗岩基石从海中露出头,传送魔法阵就建造在这些长条花岗岩基石上,这座传送魔法阵将近有七八十米高,宽度足有六七十米,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扇样式古朴的城门,只是在这扇城门间没有通道,一丝丝夹杂着雷元素的魔法气息,像是大漩涡一样不停地被传送门吸进空间裂隙之中。 一丝丝魔法元素沿着传送魔法阵石墙上的魔法符文,在一点点的崩裂。 迪伦学长站在传送魔法阵的前面,面色凝重的望着这座宏伟的传送魔法阵,对我和诺亚苦笑说:“没想到加拉帕戈斯这边的传送魔法阵的情况居然恶劣到这种程度,这边的魔法元素向空间裂隙泄露的状况非常严重,传送阵随时都有可能濒临崩塌,我必须尽快将传送魔法阵关闭,短期之内,加拉帕戈斯与伊利纳斯之间没办法建立连接通道。” 听迪伦学长这样说,诺亚惊讶地看着这座已经在加拉帕戈斯城运转了几十年的传送魔法阵,即便是诺亚感受不到那些雷元素的消散,但是却知道有大量的魔法元素流入传送门的漩涡之中。 诺亚对迪伦学长问道:“情况真的糟糕到这种地步吗?” 迪伦学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情况只会更加糟糕,我要尽快去检查一下传送魔法阵里的中枢系统,但愿那里符文的破损程度不像外面这样。” 他走近传送魔法阵的基墙旁边,摸着粗粝的海石墙面,墙面上沾着一层厚厚的牡蛎壳,摸上去异常的锋利刺手,墙面上的魔法符文,大半已经被这种牡蛎壳所覆盖,上面的魔法赤铜符文线已经挂满了铜绿,看上去残破不堪。 迪伦学长拿出一只小巧的银质锤子,轻轻地将墙壁上的牡蛎壳敲下来一块,露出里面的魔法赤铜符文,对我和诺亚闷闷地说:“看样子,这座传送魔法阵已经很久都没维护过了。” “破损得很严重吗?”诺亚忧心忡忡地问。 迪伦学长点点头,将银质小锤收进魔法腰包里,擦了擦手,才问道:“你们家就不担心这种传送魔法阵完全崩坏掉?” 诺亚耸耸肩膀说:“瓦丝琪位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 对于现在的诺亚而言,门萨公爵更希望他能够专心学习魔法,迅速地成为一名中级魔法师,这样才算是对家族最大的贡献,所以对于家族里面很多的事情,诺亚都不算太了解。 码头上的守卫看到有人出现在传送魔法阵前面,立刻地赶过来。 迪伦学长迈步迎上,看到诺亚并没有打算走在最前面,就问诺亚:“我去找你们家族在加拉帕戈斯这边的统帅,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诺亚连连摇头,对迪伦学长说:“我们不想在加拉帕戈斯城滞留太久,加拉帕戈斯城的执政官是我叔叔鲍里斯,我可不想和他见面。” “那好吧,我们就在码头这里做一个短暂的告别,恐怕我要在加拉帕戈斯城逗留一段时间,你们若是回来得早,记得来这里找我,检修传送魔法阵是件及其枯燥的事儿,你们要是能来陪我聊天的话,时间还能过得快一些。”迪伦学长对我和诺亚诚恳地说道。 “好的,迪伦学长,我也很希望能有机会跟您学习一些空间魔法的知识。”我站出来对迪伦学长说道。 “随时欢迎!”迪伦学长拍了拍我的手臂,脸上露出一丝温和地笑容。 这时候,几名守卫已经赶了过来。 迪伦学长板着脸,不苟言笑地从怀里摸出一张信笺,递给了那名守卫,表情严肃地说道:“这是门萨公爵的委托书,我是迪伦.赫士列特,来至于伊利纳斯城,这次负责来此进行传送魔法阵的检修工作,你们是这边的负责人吗?” 守卫展开了那张魔法羊皮纸,认真的校对了一遍上面的文字和印记,看到上面的印记全部都是正确无误,两位守卫立刻对迪伦学长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才对迪伦学长说道:“执政官已经等您好几天了,请魔法师大人您跟我们来。” 迪伦学长临行之前,对我们点了点头,随后才跟这位守卫转身走了。 剩下的那名守卫走上来检验我们的通行证明,雅克从后面走上来,拿出一卷羊皮纸展开给那位守卫看了看,那名守卫看到羊皮纸上的内容,立刻神色一凛,重新对我们行了一礼。 雅克也不跟他嗦,直接带着我们从码头走了出去,那名守卫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 …… 我抬头看着天上,碧蓝的天空高高挂着一轮烈日,这里正当午时。 一群浅蓝色羽毛的海鸟在码头边徘徊,它们仿佛在啄食鱼群,不时有海鸟如蜻蜓点水一般的掠过海平面,尖尖的喙上总会挂着一尾活蹦乱跳的白鳞鱼,海港显得异常的安静。 整个码头都修在军营之中,一些公爵府的战士们顶着炎炎烈日,站在码头空地上,进行一些最基本的训练。 毒辣的日头将他们晒得汗流浃背,我们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下。 守卫们查验过后,我们从军港的传送魔法阵走出去,回头看着这座在海中拔地而起的传送门,不禁感慨万千。 想来,当初门萨公爵为了能够让无尽之海中的船只驶进瓦丝琪来,居然修建这么一座气势恢宏传送魔法阵。 这样一座传送门,不仅在当时来说,是一座‘巨无霸’式的巨型建筑,就拿现在来说,也是一座非常具有建造难度的建筑物。 看着一丝丝魔法气息迅速溃散掉,我很想问问迪伦学长,像这种程度的传送魔法阵,如果不去加以修缮,那么它还能坚持多久? 码头上停泊着数十艘大型的帆船,帆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些水手,看着一些水手正在清洗着甲板,一些水手爬上桅杆去修补帆船上的巨帆,一些水手坐在吊篮里面,在船体的外壁上,清理着附着在船壳上的贝类生物。 整个军港都是修建在海平面之上,我们一行人又连续被数位守卫盘查,才从军港里走出来。 军港是独立在加拉帕戈斯城之外的一座水上建筑群,它完全是为了能够让那些巨型帆船停泊在码头上,为了在海中建起一座可以在罗兰大陆与瓦丝琪位面自由来往船只的巨大传送门,于是有了这样一座军港。 …… 站在军港外面,我才有机会看到眼前这座水上城市加拉帕戈斯城。 城墙四周,浪花翻涌冲刷着岸基上的礁石,那些浪花在黑色的礁石上撞得粉身碎骨,最后化成洁白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遥望远处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天水连成一色,颇有一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辽阔。 我曾听说在格林帝国有一座水上城市名曰:海音丝。 也不知道这座加拉帕戈斯城与海音丝有何区别? 纵观整个加拉帕戈斯城,没有什么美丽的沙滩,热闹的码头,只有几十米高的外城墙从海中拔地而起,整个城市的外城墙就像是完全从海中用石条一层一层硬生生垒起来的。 我对诺亚说:“加拉帕戈斯城算不算是一座海上城市?” “不,加拉帕戈斯城是建造在礁石岛上的城市,只是这座礁石岛四周都是怪石嶙峋的鬼礁,所以筑城之初,就在海岛外围修起了高大的围墙,它算是建在礁岛上的城堡。”一旁的雅克对我解释说,随后他又说:“至于我,从没去过那座美丽的水上城市海音丝。” “海音丝是完全建在海面上的,城市里所有的建筑都是用一座座拱桥连接,拱桥上面修建有长型的回廊。”海伦娜站在一旁,忍不住对海音丝城加以诠释。 贝姬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她开口补充说:“那是一个既可以在街上行驶魔法篷车,又可以在随处可见的小码头上乘坐小艇,游遍城市每个角落的水上都市。” 军港与加拉帕戈斯城之间有一座几百米长的吊桥,我们在吊桥的桥头接受了最后一次盘查。 随后我们一行人才算是走进了加拉帕戈斯城。 …… 瓦丝琪位面,完全就是一片广袤的蔚蓝海洋,在这片海域中,没有大型陆地的存在,只有成千上万座海岛星罗密布一样,分布在这片无比广阔的海域之中。 加拉帕戈斯城所在的小岛,只不过是成千上万座小岛中的一座。 这里礁石群岛一共有十七座之多,这里被人命名为位加拉帕戈斯群岛,加拉帕戈斯城所占据的,只是其中一座最宜居的岛。 走进了加拉帕戈斯城,才算真正感受到了这座将整个小岛修筑在脚下的城市,越往城市中间走,越是能够发现很多建筑物是依照一些巨型礁石的外形轮廓建筑起来的。 只要细心观察,就依然能看到有些礁石被打磨过的痕迹。 雅克在最前面为我们领路,我们穿过数条长街,最后来到一间名为‘蓝鳍金枪鱼之爱’的旅店前面。 “我们先找间旅馆住下来。”雅克对我们说道,然后又看了诺亚一眼,见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就又说:“然后我们再去打听那些消息。” 城市街上的居民,多数穿着打扮与伊利纳斯城的居民没有什么不同,看上去更像是一些移民。 我向雅克问道:“这里座岛上是不是没有原住民?” 雅克诧异地看我一眼,说道:“您是说瓦丝琪位面的原住民?” 我点了点头。 “他们可不生活在岛上!”雅克狡猾地笑了笑。 在某些时候,他和诺亚还是有些神似的地方。 雅克对我说道:“瓦丝琪位面上原住民是生活在大海里的娜迦海族,这里的娜迦海族还只是无数大大小小的部落势力,它们还没有建立起统一的帝国,也就是说,它们还属于那种半开化的部落氏族社会。” 他指了指头顶上旅馆的招牌,歪歪头说道:“而且他们常年居于海底,我们有时候会和他们抢一些海上的渔场,所以他们并不喜欢我们。” 说完,雅克便带着我们走进了这间看上去还算不错的三层小楼式的建筑。 当雅克带着我们走进这间旅馆,无比熟悉的找到吧台,并且笑眯眯地看着一位皮肤显得微微泛着黑的姑娘,无比熟络地说道:“嗨,琼,好久不见啊!” 那位姑娘模样只能算是清秀,但是眼眸里面透着一股子的灵气,似乎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对她升起一丝好感。 她睁大了眼睛,夸张地打量着雅克,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有些吃惊地说道:“雅克,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回伊利纳斯城以后,就再也不会来了吗?” 我和诺亚站在雅克的身后,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这时候,我和诺亚才发现,也许雅克请我们带他再次来到加拉帕戈斯城,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是赶过来寻找什么所谓的勇气啊,失去的尊严啊……吧啦吧啦这些东西,而是帮他到这里来泡姑娘。 雅克和这位叫做琼的姑娘明显认识,而且还非常熟悉。 雅克这时候,回过头来,开始计算着我们这群人的数量,然后指着诺亚对那姑娘说道:“这是我的兄弟诺亚,他身边那位是他的朋友兼同学吉嘉,他们都是神秘的魔法师,快给我们将三楼清扫干净,我们要包下整个一层楼!” 这时候,有两位侍女从旅馆楼上跑下来,她们目光飞快的掠过我们的手上与背后,但是当看到我们并没有什么行李,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安静的站在楼梯口。 站在服务台里面那位叫琼的姑娘,惊讶的看着雅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要包下旅馆第三层的所有房间。 雅克有些心虚地瞄了诺亚一眼。 诺亚向前跨上一步,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琼黝黑透着光泽的脸蛋,将一袋子金币咣当一声丢在服务台上,说道:“如果可以,我们想要租下旅馆里所有的空房间,在我们没有离开之前,这里凡是有客人离开,那些房间就由我们出钱租下来好了。” 还没等琼有任何的表示,诺亚还嫌有些不够地拍了拍额头,伸手搂着雅克的肩膀,将系在袋子口的细绳解开,倒出几枚黄橙橙的金币说:“当然,如果你能说服那些客人主动离开,我们可以对那些客人做出一些小小的补偿,不如让我们来替他们支付此前的房费!只要他们愿意走,每个人还可以得到五枚银儿的补偿。” …… 13.加拉帕戈斯城 琼很快地将旅馆老板找了过来,当他得知诺亚有此要求之后,立刻欣然答应了诺亚包下旅馆所有的客房,并且亲自出面找那些房客们沟通。 就这样,诺亚出手阔绰地包下了整个‘蓝鳍金枪鱼之爱’旅馆。 我和诺亚在旅馆侍者的带领下,去三楼挑选喜欢的房间。 诺亚并没有很八卦地去追问雅克,到底是怎么与那个叫‘琼’的姑娘认识的。 那位叫琼的姑娘在诺亚转身走上楼梯的时候,双手紧紧抓住雅克的隔壁,一脸激动地对他小声嘀咕着什么,雅克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靠在吧台边上与那位叫‘琼’的姑娘闲扯,并没有急着上楼挑选房间。 我们在各自的房间里稍微的休息了一下,随后诺亚提议要出去找一间饭馆解决晚餐,虽然肚子还没有感觉到饿,但是这并不能影响我们去街上寻找加拉帕格斯城美食的**。 或许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兰特骑士提议不如就在旅馆里吃。 当然,这个提议,被我和诺亚果断地拒绝了。 我们的理由是:这里是加拉帕戈斯城,是门萨家族在瓦丝琪位面上最大的一座海岛式城堡,如果这里都不安全的话,那么还能有哪里是安全的? 除了兰特,牛头人鲁卡有点不太愿意逛街。 很多时候,鲁卡在街上并不能心情愉悦地去寻找城市里最美的一隅,往往是还没有在街上走多久,就成为了格林人的围观对象,对于性情温顺的牛头人一族,格林人有这极大的兴趣儿,有些胆子大一点儿的,甚至敢跑到鲁卡的身边,和他比较一下悬殊的身高。 于是,我便让牛头人鲁卡留在旅馆里。 鲁卡的房间在一楼,这个房间紧邻着后街,这是一间可以同时住二十人的大通铺,平时是用来招待那些来旅馆住宿的贵族们扈从。 并不是所有的贵族出手都会很大方,很多贵族在住旅馆的时候,会让一些扈从们谁在廉价的大通铺里。 牛头人鲁卡住进大通铺,当然不是因为需要找一间廉价的房间,而是因为这间房里有一张足够大的床。 我们走到旅馆一楼的大厅里,看到雅克竟然还凑在吧台前面,背对我们和琼亲切地聊天,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一行人从楼上一起走下来。 倒是那位和雅克聊得很开心的琼,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我们,稍微将凑在吧台的身体向后撤了撤,有些腼腆地看着我们。 雅克顺着琼的目光,转过头看到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楼上走下来,雅克问我们:“你们怎么全都下来了,现在还没到晚餐时间。” 站在吧台里的琼,对我们说:“想要享用晚餐,还要再稍微等一会儿。” 诺亚对雅克说:“我们想出去逛逛,雅克,你去不去?” “当然,我可是你们的向导,你们想要去哪?”雅克拍了拍胸口说道。 诺亚说:“我们想出去吃顿大餐,具体去哪个餐馆,你帮我们推荐一家。” 雅克对诺亚说:“我们支付的房费里包含早餐和晚餐,而且这间旅馆的晚餐味道并不算差,不如就在旅馆里吃吧。” 吧台里的琼也立刻点点头,像是要证明雅克所言非虚。 诺亚揽着雅克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们能够在加拉帕格斯城停留的日子不会太久,这时候,当然要出去领略一下这个岛城的风光,困在旅馆里,能够看到什么风景,你要是不愿意出去,那就留在旅馆里。” 说着,诺亚眼神暧昧的向雅克身后看了一眼,摆出一副大家都是成年人的眼神,又摆出一副要把我隔离在外的架势,让我有种恨不得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一脚的冲动。 我们在大厅里闲聊,准备出去吃晚饭的空档,旅馆老板先去敲诺亚的房门,发现我们都不在房间里,连忙急匆匆地追下楼来,看到我们都聚在大厅里,这才松了一口,快步走过来,向诺亚说已经说服了旅馆里面住的那些客人们,他们答应在天黑以前全部离开。 没想到这位旅馆老板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于是诺亚就好奇地问旅馆老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旅馆老板得意地笑了笑,说无非就是给那些房客免去房费,将诺亚答应支付的房费和补偿都送给那些房客们,他们哪还有什么不搬的道理。 旅馆老板还说,这些房客们千里迢迢的从瓦丝琪位面其他各个岛上来到加拉帕戈斯城,大多是都是想要做一些贸易的商人,这些人非常容易沟通,只要有利可图,换一间旅馆也并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就有到吧台前退房的客人,他们先是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我们每个人,当看到我们这群人中有穿着魔法长袍的魔法师,也有穿着魔纹构装的骑士,放弃了心中最后的那一点执念。 其实,在这些人的眼神中,我发现旅店老板也许没把话说完整,或许他在私底下,告诉那些房客们,我们是一群多么嚣张跋扈并且挥金如土贵族纨绔,而且随行人员中还有身份神秘的魔法师和实力强大构装骑士,这样的豪华阵容只需要稍稍露一些口风,就能够吓跑一大群人。 当旅店老板看到诺亚抓出一把金币丢在古香古色的木质吧台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才显得轻松了下来。 随后听说我们要出去拼成加拉帕戈斯城的美食,就执意要挽留在旅馆里享用晚餐,并表示这里的食物有多么多么的美味。 诺亚挥了挥手,示意旅馆老板不要再说了。 随后有转眼看了雅克一眼,才对站在一旁略显有些尴尬的旅馆老板说:“我们就是想出去随便逛逛,不过我们初来加拉帕戈斯城,对这里不怎么熟悉,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请这位小姐做我们的向导?” 旅馆老板一脸苦笑说:“整间旅馆都被诸位包下来了,待会我让人在旅馆门口挂出一个歇业的牌子,就不会有新客人冒失的走进来,前台这边自然也不需要什么人手,只不过……” 他转身对站在吧台里面的琼一脸平静地问道:“你愿意给这些客人做向导吗?” 琼脸上露出一丝羞怯的欢喜,又偷偷地看了雅克一眼,见他正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于是就说:“老板,我没问题,只是现在我还要值班啊!” “现在,我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暂时成为一名向导,带着这几位贵族少爷在加拉帕戈斯城好好逛一逛,加拉帕戈斯城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旅馆老板对琼说道。 琼听旅馆老板这样说,对雅克小声说道:“雅克,你稍等我一下。” 然后,飞一样的跑回了休息室,没一会儿的功夫,换了一身平民身份的裙装跑出来,有些羞怯地站在雅克身边对我和诺亚说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想去哪?” …… 说实话,我和诺亚很难理解雅克的口味,作为一位门萨家的公子,虽然不是最受宠的那位,但也绝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生下来就是一名泡在蜜罐里长大的贵族少爷,身边绝对不会缺少容貌美丽的侍女,不知道雅克出于什么原因,居然会喜欢这样一位皮肤黝黑的平民少女。 哪怕是最平庸的贵族少爷长大之后,即便没有什么更多的天分,至少会成为一名伯爵,成为一个小镇的执政官,并且还会拥有一大片的土地。 如果稍稍具有一些天赋,就会获得公爵大人的支持,经过几年的锻炼之后,就会统领一直军队,去某个位面开拓领土,赚取足够的功勋,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一名侯爵,将来或许会成为某个城的执政官,也许还会建立属于自己的私人武装。 至于那些可以追逐一些公爵爵位的贵族少爷,则会获得更多资源倾斜。 不过,在门萨家族里面。路易斯.门萨几乎是大家公认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么多年也没有出现一位有资格与他争夺继承权的新继承人。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诺亚勉强能算是一个,但是诺亚选择了魔法之路。 我和诺亚有时候就忍不住要去猜测,雅克这么处心积虑想回到加拉帕戈斯城的理由,到底是不是要找回他在加拉帕戈斯城丢掉的尊严,还是专门为了寻找爱情而来?或许两者都有一点。 虽然听说雅克曾在加拉帕戈斯城生活过一段时间,最后爆发了位面战争,才灰头土脸的跑回伊利纳斯城,气得公爵大人在公爵府的议会大厅里当场摔了杯子,对雅克也彻底选择放弃,不再继续在他身上花费心思,将他培养成为一名合格的船长。 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的一些细节,但我觉得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故事,才会让雅克在返回伊利纳斯城之后变得有些颓废,又自甘堕.落地染上了赌瘾,又这样不甘心的返回了加拉帕戈斯城里来。 …… 琼是一位很富有感染力的女孩儿,除了皮肤显得有些黝黑之外,我甚至不能从她身上挑出任何的毛病。 她的眼睛很亮,眼睫毛就像是两把刷子,眼睛眨动的时候忽闪忽闪的。 她拥有非常爽朗的笑声,脚下的步伐不算很快,但是却始终能够掌握整个队伍的节奏,作为我们一行人中的向导,她需要走的路,明显比我们所有人都多,但是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疲惫。 她对加拉帕戈斯城的每一条路都非常的熟悉,经常能够指着一座不起眼的建筑,讲述出一些它的由来。 这是一座建造在岛礁上的城,很多房子都是用贝壳混着三合土里面筑起来的,新建造起来的房子与普通房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在经历了无数次雨水的冲刷之后,最外面一层三合土掉落下来,露出藏在墙体里的各色贝壳才会纷纷显露出来,这时候,贝壳房子的精美之处才会逐渐的显露出来。 岛城的特点,就是这座岛的面积局限了这座城的规模。 加拉帕戈斯城如今就已经发展到了瓶颈,整个岛上建造得都是房子,很多房子重重叠叠地摞在一起,在一些巷子里穿行的时候,向天空仰望,看起来就像是‘一线天’。 为了抵御瓦丝琪位面的原住民,这座岛海岸线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围墙,将方圆十几平方公里的海岛完完整整的围在城中,琼对我们说,要站在城墙之上才能看到码头。 这座岛城很大,走在石街之上,随处可见一些躺在街上的流浪者,很多人身上仅仅只是披着一块海藻丝编织的破布,随随便便地躺在街上的阴凉处,露出骨瘦嶙峋得身体,有的人在昏昏沉沉的睡觉,有的人只是那么一动不动安静地躺着,有的人则是蜷缩着身体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还一些人再用一种乞怜的目光望向街上的行人。 看着街上的那些流浪者,让我联想到了在古鲁丁镇一些经历,那时候,正好是帕伊高原经历了百年不遇的大灾荒,很多兽人聚在古鲁丁镇里面,到处都是这样的景象。 我从没想过,加拉帕戈斯城也会在某个角落里有这样的场景,心里难免都会有些不舒服。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格林人的生活有些太过于安逸与享乐,究其原因,其实与生活富足脱不开关系。 也有人说,是数以百计的其他位面里的资源源源不断的供应到格林帝国这个主位面,才会让帝国处于物资丰富至极,格林帝国的空前繁荣是建立在数百位面层层剥削下的。 在耶罗位面的佩雷拉城,我们当时并没有看到这一点,而且当时由于位面战争,有大量的商人和冒险者、移民等等聚集在佩雷拉城,等待传送门开启,返回格林帝国。 那时候佩雷拉城虽然人满为患,但是也没有出现加拉帕戈斯城这样的情况,那些躺在街上的流浪者们面无表情,在他们的眼中,我甚至感受不到一丝的希望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赢黎疑惑地看着街上那些流浪者,好奇地对琼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饿的,只要给他们一点点食物,他们马上会活蹦乱跳地从地上爬起来!”琼十分无奈的耸耸肩膀,对赢黎解释说。 “饿的!这座城里竟然缺少食物吗?”诺亚有些愕然地问道。 雅克略微叹一口气,瞄了琼一眼,对她问道:“这种情况,比我上次的时候,还要严重么?” 琼十分无奈的点点头。 “难道就一直没人站出来想办法解决?”雅克一下子呆立在原地,失声问道。 “这种事,谁会站出来?难道是这座城里的那些贵族老爷?”琼嘟着嘴,顶了雅克一句。 然后又有些歉意的看了我和诺亚等人一眼…… 14.鲍里斯的暴政 整条石街上,安静躺在阴凉下面饿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流浪者们比比皆是。 他们就这样颓废的躺在石板上,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发霉、变臭。 相比那些流浪汉们来说,拥有一间小屋的贫民们的生活,就显得稍稍好过一点。 这时候,男人们还没有结束一天的劳作,从外面赶回来。大多女人们身上围着破烂渔网,一脸菜色地坐在房檐下面。 一位年轻的女人怀里还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婴儿安静地睡在她的怀里,她的面前放着一只大水碗,碗中的汤水里浮着两片贝壳,她厚厚的嘴唇显得有些干裂,她的目光一只在看向巷子口,眼中装满了期盼。 海伦娜轻轻地掩住嘴,小声地抱怨道:“她们怎么不去海边捡一些吃的?哪怕是捞一些海藻,填饱肚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旁边的贝姬也深有同感,对琼问道:“这里的人难道都不会赶海吗?就算是没有白色的沙滩,可礁石上难道没有贝类吗?看,这面墙上的牡蛎壳居然有这么大!或许还可以在浅海区捞些鱼虾。” 琼指了指远处的城墙,说道:“去那边看看,或许你们就会找到想要的答案。” 听到琼这么说,诺亚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走过去,坠在队伍后边的兰特骑士连忙追上来,紧紧地跟在诺亚的身边,他一只手按在剑柄上,警惕地扫视周围的人。 街上穷困潦倒的流浪汉太多了,虽然他们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兰特骑士依旧显得十分小心谨慎,他大概是担心这些流浪汉里,藏着一些亡命徒。 经过一间卖鱼的店铺,看到这间卖鱼铺是整条街上唯一的一间,在店铺外面搭着一排石板,上面摆满了各种鱼干和咸鱼,但新鲜的鱼类却不算多,而且还非常的小,巴掌长的几条小鱼摆在石板上,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一群绿头苍蝇发出‘嗡嗡’的声音,围着这些臭鱼不停的乱转。 鱼店对面的墙边做着一群小孩子,他们皮肤黝黑,骨瘦如柴,每个人细细的脖子上都顶着一颗大大的脑袋,蹲在墙根角下眼巴巴地望着石板上那几条小鱼干儿。 摊主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这时他正躺在阴凉处的藤椅上睡觉,鼾声如雷,墙边儿竖着一根三刺鱼叉,刃口打磨得非常锋利,让那些孩子不敢轻举妄动。 一行人从巷子里穿过,仿佛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那些眼神中带着一些畏惧,带着一些羡慕,带着一些希望。 忽然,一位中年女人拉着一名年轻的女孩儿从门口跑出来,拦住了兰特骑士。 或许在这位中年女人的眼中,身材魁梧,仪表不凡,穿着一身华丽魔纹构装铠甲的兰特骑士,才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有权势的一位。 兰特骑士面色平静的站在这对母女面前,女人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但是依然鼓足了勇气,对兰特骑士说道:“骑士大人,请您请带走我的孩子吧,只要您肯给她一口吃的,她会为您做所有的家务活。” 女人伸出布满裂痕的手,轻轻地拂去少女脸上挂着的泪珠。 又说道:“孩子长大了,家里养不起,请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女孩垂着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妇女将她脸上散乱的头发拨开,露出一张稚嫩的脸,除了皮肤稍显有些黝黑之外,面目到是非常清秀,皮肤细腻得像是锦缎一样。 女人一脸讨好地对兰特说道:“她是这样的年轻,去年秋天才参加了成人礼。她非常的懂事,一点都不会给您添麻烦。” 兰特骑士显得有些窘迫,显然这位正直的骑士正在考虑该如何的拒绝,对他而言,拒绝一位弱者的请求,这有违一位骑士的准则。 琼求助地看了雅克一眼,低声在雅克耳边说:“你有办法请那位骑士大人收下珍妮特吗?” 雅克立刻摇了摇头,对琼说:“请那个女人放弃这个想法吧,兰特骑士是不会答应的。” “我到这里来是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抱歉,对于您的请求,我无法给予任何帮助。”兰特骑士拒绝了那个女人。 诺亚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热闹,不停的打量着安静站在女人身边的女孩。 雪莉.纽曼连忙凑到诺亚身边,吃味地推了他一下,对诺亚问道:“要不要我让那个女人将那女孩送到你的怀里来?” “嘿嘿,这个……你知道的,我只喜欢皮肤白皙的女孩子。啊,想起来了,好像还没吃晚饭呢,我说怎么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我们快走吧!”诺亚立刻将视线移开,对雪莉.纽曼说道。 对于诺亚这样的反应,雪莉.纽曼给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伸手轻轻挽住诺亚的胳膊,一起走在队伍的前面。 琼这时候立刻跑到那女人的身边,低声劝说了几句话,才让那女人乖乖的带着女儿站到路边,眼巴巴地望着兰特骑士和他的构装骑士小队安静通过。 赢黎一直站在我身边沉默不语,她的眉宇之间带着一些困惑,我从没有看过赢黎这样认真思考的样子,贝齿轻咬着柔软的嘴唇,眼神一直在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了笑意,那脸蛋上的梨涡变得很浅。 也许她有过海滨城市的生活经历,对于加拉帕戈斯城平民们这样困顿的生活,有些不能理解。 站在我身后的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却是显得神色淡然。 卡特琳娜自幼出身贫苦家庭,对于贫民的困苦生活司空见惯。 卡兰措的生活也是非常的坎坷,既赶上了兽人部落的大灾荒,也在埃尔城吃过很多苦,自然不会因为这里的贫民的困苦生活,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一路上雅克都是紧锁着眉头,我很好奇他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好像是有很多话都闷在心里。 琼似乎并没有想带我们领略加拉帕戈斯城风光,她只是带着我们在贫民区的附近乱逛,我不认为这里有什么好餐馆。 现在她又带着我们来到城门边上,紧邻城门口有一家餐馆,不过这时候,城门口倒是显得很热闹,很多男人们从城外归来,身上都背着一些收获,看他们一身咸腥之气,网兜里装的鼓鼓囊囊的,脚步一刻都不肯停地向家赶,让我觉得这里的人们,生活还真是有些艰辛。 一位背着湿漉漉海货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餐馆的门外,将网兜里使劲儿撑开露出里面一些鱼货出来,网兜里真是五花八门,各种颜色的海藻、几尾不成样子的海鱼,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贝类。 站在餐馆门口的侍者向里面探头看了看,伸手在里面挑挑拣拣的选出几只大海螺,扔到一旁的木盆里,然后从钱袋里摸出几枚铜板,拍进那位男人的手心。 男人裂开大嘴,露出喜悦之情,兴奋挥了挥手臂,将网兜捆扎好,重新拎起来,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看起来,有很多赶海归来的人们,都会第一时间选择最好的东西卖出去,剩下的才会带回家中。 原来不是没有人去赶海,而是赶海的人几乎快要将城门撑爆了。 琼对我们说:“如果想品尝一些加拉帕戈斯城的独有海味,就请到这间餐馆里来,这里别的食物很一般,但是海货却算是最新鲜的。” 琼既然之前是旅馆老板推荐,又是雅克的朋友,向我们推荐这间餐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们进入餐馆之后,琼指了指楼上,对侍者问道:“上面还有没有位置?” 侍者立刻亲切地迎上来,将我们领上楼去。 琼帮我们挑选了一处安静的角落,这里靠近窗边,如果不是那道高高的城墙阻隔,我们大概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景,而现在就只能看到城门口吵杂的景象,也许这才是一个城市该有的样子。 琼对我们介绍说,这座城门外面原本有个快要废弃的码头,只不过这片海域里有大量的暗礁岩石,很多来往的商船到这里稍微不小心,就会撞倒暗礁上,久而久之,无论是渔船还是帆船都不愿到这里停泊,慢慢地这里最初建造的码头也逐渐的荒废了,反而滋生出很多鱼群藏在这附近的暗礁群里面。 很多赶海归来的人们,都站在城门口排队,城门守卫会检查每一位赶海归来的男人们的网兜,往往最好的海货都会被他们挑选出来,然后才会放行让那些人从城门口通过。 眼见着一位拎着满满一网兜海藻的贫民被城门守卫拦住,他们野蛮地将网兜里的海藻倒在地上,发现里面竟然连一条小杂鱼都没有,不禁勃然大怒,将网兜丢在那人身上,连踹了数脚,将他赶出城去。 侍者走过来询问我们需要点些什么东西,琼直接说了一个很绕口的名字,然后就挥手让他下去准备。 从未看到过这么快的点餐速度,我甚至怀疑琼是不是只点了一道主菜。 不过,我们的心思早已完全不在晚餐上,看着城门口的那种景象有些疑惑不解,那些城门守卫对待这些贫民们太过粗暴了,不过看起来那些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琼对我们说道:“是不是有点奇怪,那些人排队在等候什么?” 我和诺亚对视了一眼,诺亚说:“难道这是在交税吗?” 旁边桌上的兰特骑士和他的同伴们也是一脸好奇,向城门口张望。 “没错。”琼回答说。 接着她又说:“不过,这里的税收稍微有点特别!” 琼的话语成功的吸引了我们的目光,她在这一刻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她站在窗边,指着外面那些城门口的人,说道:“这些赶海人大致分成三类,第一类是拥有税收凭证的平民,他们赶海归来之后,作为税收,城门守卫需要拿出一部分海鲜出来,这部分海鲜的价值会占据总价值的三成左右。” 没想到这的税率居然会这么高,而且那位执政官大人似乎已经考虑到这些人没有办法掏钱交税,于是竟然选择用货物抵扣。 正想着,就听琼又说道:“第二类是没有税收凭证的贫民,他们不但生活贫困,而且也交不起税,所以没办法拿到税收凭证。所以他们赶海之后需要缴纳全部货品的一半儿。” 紧接着琼又说:“第三类人是没有居民权的流浪者,他们甚至居无定所,就是那些躺在街上的乞丐。如果他们想要去赶海的话,归来的时候,要将收获的八成都缴纳给城门守卫。”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那些流浪者才会宁愿躺在城里等着饿死,也不愿意跑到城外面赶海。 这种税收之后,恐怕就连海藻也剩不下多少。 “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诺亚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 看起来,城市之所以这样萧条,这座城的执政官将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他们明明不是这样说的!”雅克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该死的,这群卑鄙的家伙,他们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他们?……是谁?”诺亚盯着雅克问道。 “鲍里斯答应过我的,他说只要我肯回到伊利纳斯城去,他就答应我,向这些流浪者开放码头附近的海岸线,而且会派兵清除附近海域的低级海兽。”雅克紧紧地攥着拳头愤怒地说道。 “所以你就背着骂名,返回了伊利纳斯城?”诺亚对雅克问道。 “可我还能怎么样,我原本想要帮助他们,让他们的生活过得好一些,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啊!我只有去找鲍里斯,请他放宽对贫民和流浪者的税务,鲍里斯明明答应我了的!”雅克对我们说道。 一旁的琼冷笑着说道:“你这人真够实在的,如果一只狗说它掉了吃屎的臭毛病,你是不是也会相信?” “我想明天,我应该去见见鲍里斯叔叔!”诺亚说道。“或许我可以改变他的一些想法!” 书友写了一本书,名字叫《文娱之黄金大道》,目前有六万多字三十章,喜欢文娱题材的客官,不妨去看看,还不错哦。 15.冒险家酒馆 加拉帕格斯城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已经在慢慢腐朽的城市。 夜幕就像是一只从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巨兽,一点点将光线吞噬掉,只有一些建在高处的房子里,才会有明亮的灯光从玻璃窗中透出,那些在低洼谷地与难以攀登的礁岩上修建的低矮房子里,没有任何的光亮。 这时走进来一位侍者,他默默的将吊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点燃,房间里变得亮了很多。 这间餐馆里的食材很新鲜,也许是因为有些海货直接来至于码头之上。 尽管这间餐馆在加拉帕格斯城,还不能算是一个入流的餐馆,但海鲜确实煮得非常的美味。 “晚饭之后,你们还想去哪?”琼放下手中的银勺子,对我和诺亚问道。 盘子里的海鲜烩饭被她吃得干干净净,很明显她很喜欢吃这个。 能够看的出,琼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儿。 她在吃饭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也不会露出牙齿,更不会跟我们交谈。 “我们想找一间酒馆!”诺亚看了我一眼,对琼说道。 这是我和诺亚事先就商量好的,我们想在加拉帕戈斯城的时候,就多打听一些关于大海妖的消息。 不过,很明显琼误会我们了。 “想要纯粹喝酒的那种,还是找乐子的那种?”琼对我们微微一笑,随后问道。 还没等诺亚给出答案,她就将头扭到一边,像是要跟雅克说一些亲密的话。 转过头之际,我分明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不掩饰的在雅克面前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又对雅克小声耳语:“你们那的贵族少爷们,都是这副德行?” 雅克听琼这样说,愕然得说不出话来。 “带着那些美丽的女士们一起在瓦丝琪位面旅行,还有必要专程去酒馆里找乐子?”琼又飞快地对雅克说了一句,她非常笃定的认为,自己与雅克耳语不会被人听见。 雅克用手势向她表明自己不是那种人,又非常担心被我们看出端倪,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动作。 “你们两在说什么悄悄话?”诺亚坐在一旁,十分好奇地问雅克。 随后,很随意地说了一句玩笑话:“该不会是说我们的坏话吧?” “怎么可能!琼刚刚和我讨论加拉帕格斯城那家酒馆最具有当地的特色。”雅克尴尬的笑了笑。 琼此刻却显得很淡定,对着诺亚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我淡淡地看了琼一眼,对她说道:“我们想去那种可以买到消息的酒馆!” “那就去冒险家酒吧?”琼立刻说出了一个酒吧的名字。 随后她又将椅子向前移了移,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小声地补充了一句:“那里的价钱最公道,几乎所有的冒险团都喜欢去那打听消息。” 如果不是她对着这座城市无比熟悉,我一定会让诺亚将她打发掉。 可是看起来,拍着胸口说自己对加拉帕戈斯城无比熟悉的雅克,明显就是个半吊子。 我总觉得,能够在魔法师贵族面前神情自若地侃侃而谈,又能和身边的雅克不动声色地调侃我们,这位皮肤有些黝黑的清秀女孩子的身份一定不会像雅克介绍的那么简单,一位平民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些。 …… 走出餐馆的时候,黑暗的迷雾已经笼罩在加拉帕格斯城。 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冷冷清清的街上,就连白天躺在阴凉下面的流浪汉,都看不见了踪影。 只有城墙之外,不时地传来海浪冲刷着礁石的声音,无数海浪在黑色的礁石上撞得粉身碎骨,随后又顺着礁石之间的缝隙流进大海,就这样周而复始,那些礁石已经逐渐变得没了棱角,上面覆盖着厚厚一层扎手的牡蛎壳。 “这里的人难道都睡得这么早么?”我好奇向琼问道。 加拉帕戈斯的夜色安静得有些吓人,街道两旁的那些路灯根本就是摆设,看不到有守夜人举着火把点亮它。 有些街道是沿着礁石而建,地面略微有些高低不平,走路的时候难免会深一脚浅一脚的。 一团火光从诺亚手心升起,慢慢地飘到队伍上空,脚下的路面才显得清晰起来,只是在石板路上留下了一排影影绰绰的影子。 四盏颜色不一的石鼓图腾围着我身体缓慢的旋转,照亮了我脚下的路。 “最近城里的治安很差,总有人在城里无缘无故的失踪,入夜之后,大家都不敢随意的从家里走出来。”琼对我们大家说,然后又自嘲地说道:“那些人一定不会那么不开眼地找上我们。” “我倒是希望能遇上他们,也算是解决了加拉帕戈斯城困扰已久的治安问题!”诺亚哈哈一笑。 我跟在诺亚的身后,一边照顾着身后的赢黎,一边对琼问道:“警卫营那些骑士老爷们,难道就没想想办法?” 琼的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才说:“他们倒是也想过,只不过不明不白的死了三位骑士之后,最近就没怎么敢在夜里,单独走出来过。” 琼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警卫营骑士团那些骑士老爷们的鄙夷。 街上的石板在迷雾笼罩下,变得有些湿漉漉的,就像是上面长出了一层滑腻的苔藓。 薄雾之中,终于透过一丝光亮。 那是建在街尾的一间酒馆,门口没有什么字迹,只是招牌上画着一只大大的酒杯,酒馆外面的货架上,摆着一只只破旧的行囊,还有一双双旧鞋子,走近了才在门框上看到几个用刀子刻出来的字‘冒险者酒吧’。 还没有推门进去,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吵杂声音和麦酒的香味。 酒馆里的客人并不少,三三两两随意地凑在一起聊天,气氛显得很轻松。 只是当琼领着我们走进来之后,酒馆里闲聊地声音就一下子戛然而止了。 站在吧台里的酒吧老板也是一脸正色地看着我们,见到诺亚走在前面,就一脸恭敬地对诺亚说道:“尊敬的魔法师阁下,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他的目光落在队伍后面兰特骑士的身上,眼中带有深深地戒备。 一下子在酒馆里出现七位全副武装的构装骑士,足以让酒馆变得安静下来,那些喝得有点醉醺醺的酒鬼们,也使劲儿的摇着脑袋,驱逐眼中的错觉。 我和诺亚、赢黎、雪莉.纽曼、雅克、琼、卡特琳娜、海伦娜、贝姬站在吧台前面,挤在吧台前面的那些客人立刻将位置让开,端着酒杯灰溜溜地挤进人群里。 我们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其余那些人找了两张桌子也纷纷坐下来。 “为什么不给我们来点麦酒?”诺亚对着酒馆老板说道。 “哈,我这里的酒只是最普通的麦酒,就怕你们喝不惯。”酒馆老板抬手取下一只酒杯,将麦酒倒进酒杯中,并小心翼翼的推到诺亚的面前。 看到酒馆老板的举动,酒吧里那几位女招待才纷纷返回吧台后面,一杯接一杯地将麦酒端出来,放在我们每个人的桌前,似乎酒吧里每一位女招待都拥有的修长的大腿和高耸的胸脯,脸上挂着甜美笑容,就算是被那些毛手毛脚的酒客们占点便宜,也是递过一杯酒去。 “一杯麦酒十个铜板。”酒馆老板说道。 诺亚顺手从怀里摸出两枚银儿推到酒馆老板的面前,酒馆老板不动声色的将银儿收进吧台里面。 “那么消息呢?”诺亚淡淡对酒馆老板地问。 酒馆老板听到诺亚这样问,面色才算轻松下来,说道:“普通的消息,一枚金币一条。有些消息则要待价而沽。”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可以在向我买消息之前,多和这里的人随便聊聊,倘若你肯请他们喝杯酒,这群酒鬼们甚至会将他们家里婆娘胸围的尺码告诉你。” 酒馆老板的意思说得很明白,有很多不值钱的消息,可以在酒馆里打听出来。 “我们想了解一些关于海妖的消息。”我对酒馆老板说道。 诺亚坐在我身边说:“有谁在瓦丝琪位面见过它们,或者是知道哪片海域里藏着大海妖,都可以跟我们说说。” 说完,他将一枚金币放在吧台上,缓缓地推给酒馆老板,然后又说:“如果有谁知道,我们不介意请他们喝杯酒!” 酒馆老板沉思了片刻,微微皱起眉头,许久才摇了摇头:“很久没有人谈起海妖了,倒是听说几十年前,有外来的冒险团遭遇过大海妖,但是这些年再没听人谈起过。” “你们这个问题需要保密吗?”酒馆老板想了一下,又对我们问道。 我和诺亚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摇头。 “那好……”酒馆老板果断的将桌上那枚金币抓起来,高高的举起手来,对着酒吧里的人大声问道:“有没有人挺过大海妖的消息?” 酒馆里的人们视线全部被酒馆老板吸引过来,这时候,酒馆里才算安静下来。 只不过一时间,却没有人肯接话。 没想到,加拉帕戈斯城里面的冒险者,竟然对于大海妖的消息一无所知。 酒馆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有恢复了原来的气氛,酒客们对数都是从四面八方来此探险的冒险家们,很多冒险团都是依靠捕猎魔兽为生,他们长期漂泊在海上,每隔一段时间会回到岛上进行补给,很多人都会趁机跑到酒馆里面来喝上一杯。 不过,这时候一位长相有些猥琐,佝偻着身体的男人出现在吧台旁边,他目光游离的落在酒馆老板手中那枚金币上,不停的搓着手,有些不确定地说:“我知道一些关于海妖的消息。” 听他这样说,我们一行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却是大着胆子抓起吧台上的一杯麦酒,‘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随后将酒杯重重的摔在吧台上,面色有些微微潮红。 “我听说大海渊那片海域的海底潜藏着……” 那个男人话语还没有说完,吧台里的酒吧老板已经探出身子,一把将他脖领子攥在手里,单手隔着吧台将他举在空中,厉色地说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敢在这买这种假消息,你tmd就不能擦亮眼睛,看看这些贵族身上穿的都是什么!” “……” 那位男人领口被酒吧老板钳子一样的手死死地抓住,他双手用力的掰酒吧老板的手,可是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直到那位男人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酒吧老板才狠狠地将他丢出去。 那位男人跌在地上被摔得七荤八素,脸色憋得紫红,狼狈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想着要冲上去与酒吧老板理论,只是还没有冲到吧台前,就被斜下里伸出来的一只脚绊倒,一下子摔出一个狗吃屎。 还没等他从头晕目眩中恢复过来,一把透着深寒之光的长剑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位构装骑士用长剑指着他的脖子,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 兰特骑士则是一脸平静地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语气平淡地说道:“刚刚要不是这位老板把你丢出去,我会一剑从你的后心刺进去,你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又对男人说:“你这是在欺诈一名贵族!你知道欺骗一名贵族,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兰特骑士说:“难道你真以为我们连大海渊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吗?” 锋利的长剑只是在的男人的脖颈上来回晃了一下,就将那位男人彻底地吓晕。 所谓瓦丝琪位面的大海渊,我和诺亚也有着一些耳闻。 听说那里有一道空间裂隙,黑暗势力中的无面者军团听说就驻扎在那里。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酒馆里那些因为心怀不轨,而变得有些跃跃欲试的酒客,一下子变得偃旗息鼓。 我们最终只在冒险者酒吧里喝了一杯酒,而关于大海妖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就这样走出这间酒馆。 从‘冒险家酒吧’里走出来,琼又问我们:还想去哪逛逛么?要不要回旅馆休息? 身边地诺亚对琼说:“我们想要去度奈岛,有没有办法租一艘船,再找一位靠谱一点的船长?” 16.诱饵 夜雾下的加拉帕戈斯城像是一座亡灵天幕笼罩的鬼城。 走在街上,看不到任何行人。 街道两旁的民居一片寂静,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仿佛呼吸都停了下来。 瓦檐上的一滴水珠,掉落在石板上的小水坑里,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琼和一位身体罩在黑色长袍下的白发女孩,一前一后缓步走在冷冷清清的长街上。 她的脸色有一种异样的白,眼睛略带惶恐之色。 她走得小心翼翼,她伸出一只手拉着黛博拉,黛博拉似乎有点不太习惯走这样的夜路,她走得有些跌跌撞撞的。 黛博拉是位脸蛋显得格外清纯的女孩子,拥有一头秀美顺滑的白色长发,脸上的皮肤分外白皙。 只是这种拥有着象牙般光泽的白皙皮肤只是到脖子下面就戛然而止,她的脖子上戴着一只秘银项圈,虽然项圈上刻着主人的名字:吉嘉(魔法师)。秘银项圈以下,皮肤的颜色略微有些灰暗,和一旁那个叫琼的女孩的肤色差不多。 呃呃呃…… 远远地传来几声低沉地嘶吼声,那种从喉咙深处迸发的声音,就像是来至地狱里面恶鬼的嚎叫。 那叫声让人从心底发寒,琼的脸上已经完全失去里血色。 她停住脚步,扭头看向身边的女孩。 黛博拉的脸上却表现出复杂的情绪,她就像是想要努力的回想起一些过去的什么事,可是那些记忆却又像是被封印了起来,她颦眉站在原地,侧耳倾听远处的吼声。 有疑惑,有困顿,有茫然,有好奇,但是唯独没有惧怕,黛博拉并不畏惧那种撕裂了喉咙才能发出来的低沉声音,像是…… “是地狱猎犬的吼声!”我站在阴影里,对身边的赢黎、诺亚和雪莉.纽曼等人说道。 …… ……这是我们向兰特骑士争取来的一次捕猎行动。 原本的计划是我和诺亚独自走在前面,吸引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掠食者出现,加拉帕戈斯城这些日子出现的暗夜恐惧,已经在城中所有人的心头留下了阴影,我们想要在临出海之前,帮鲍里斯.门萨偷偷的解决掉这个麻烦,虽然他在加拉帕戈斯城实施的一些暴政,我和诺亚非常不赞同,但是他毕竟是诺亚的叔叔,门萨家族的一员。 这也是诺亚想在明天与鲍里斯见面的时候,送给他的一份见面礼。 我和诺亚制定捕猎计划的时候,琼认为我和诺亚疯了,兰特骑士坚决的不同意诺亚以身犯险,女剑士彻丽小姐则是坚定的站在雪莉.纽曼的身后寸步不离,他们对未知的那些危险,显得忧心忡忡,就连卡特琳娜也有些不太愿意让我身处险境。 最后一刻,琼站出来说:“那就让我充当诱饵吧!” 对于任何事,黛博拉都是充满了新奇,就连充当诱饵这件事,她也只是觉得十分有趣儿。 于是,在她哭着喊着甚至抱着我的大.腿不松开,求我答应她,让她也体验一下当诱饵是什么滋味的。 最终,这份猎捕计划才得以实施下来。 兰特骑士才同意下来,他与他的构装骑士小队,暗中跟在琼和黛博拉的身后,暗中保护两个女孩的安全,卡兰措、卡特琳娜和彻丽小姐留在后面,保护我们这些人的安全。 我们计划从‘冒险者酒吧’一路走至南岸码头一处叫做‘船锚酒吧’的酒馆,如果一路上都平安无事的话,那么在船锚酒吧办完正事之后,就要返回我们栖身的那间旅馆。 显然,夜晚的那些掠食者,比我们更没有忍耐力,我们只是跨过了三条街之后,卡兰措就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对我小声地说:“他们过来了,我感觉到了!” 我压低声音对大家说道:“我们再靠后一点,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 看着我们的队伍停下来,雅克急了,他走到我面前,十分愤慨地对我说道:“你答应过我的,要保护琼的安全。” 我平静地对他说:“是的,我答应过你。” 雅克看了一眼跟在琼和黛博拉身后的兰特骑士等人,嗓音低沉地说道:“你不会指望兰特骑士那些人能保护琼吧!他们的眼中,大概只容得下诺亚一个人吧,其他人都是可以在适当时候牺牲掉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当然不指望他们,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 我伸手拍了拍雅克的肩膀,对他说道:“走吧,跟上我们,欢迎你们成为猎鹰小队的临时队员。” “猎鹰小队?”一旁的诺亚眼睛一亮。 随后,又对我说:“这个名字很酷,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搂着诺亚的肩膀,说道:“没错,隶属于埃尔城的猎杀野蛮人小队,我在埃尔城的时候,就是一名老猎鹰,曾加入过一直猎鹰小队,后来又组建了自己的猎鹰小队,咳咳,只不过现在猎鹰小队的正式成员,只有卡兰措,另一位成员牛头人鲁卡目前还在旅馆里睡觉,大概是赶不上这次狩猎行动了。” 在彻丽小姐惊诧与羡慕的眼神之下,卡兰措换上了那套刻着‘巨熊之力’魔纹构装的蛛人督军硬皮甲,穿上了魔纹构装的卡兰措,气势有了明显的变化,她站在原地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大地暴熊。 这大概就是魔纹构装的魅力之所在,一套魔纹构装能够极大程度提升一位战士的战斗力。 我对身边的卡特琳娜说道:“去吧,去保护琼和黛博拉,小心别让那些东西伤了他们,我们就在后面,只要他们一出现,我们就赶过来!” 卡特琳娜的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是‘隐匿’,在暗夜之下,她可以悄无声息的躲进阴影里。 她的魔纹构装就像是一层细腻的皮肤,早就穿在她身上,自从进入到瓦丝琪位面之后,就没有脱下来过。 卡特琳娜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躲在阴影里与暗夜融为一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之后,我们还没有走到第四条街,就听见了前面传来的阵阵嘶吼。 那种熟悉的声音,我曾在埃尔城不止一次听见过,那是地狱猎犬的嘶吼声。 没想到加拉帕戈斯城里,居然也出现了这种地狱一族的魔物。 我对身边的赢黎、诺亚和雪莉.纽曼等人“是地狱猎犬的吼声!” …… 一只地狱猎犬从夜雾中显现出庞大的身躯,它的身体足有两米多长,就像是一只牛犊子,浑身上下燃烧着地狱熔岩,将它那黝黑的皮肤分割成无数碎片。 那些在地狱猎犬身上流淌的地狱熔岩,随着地狱猎犬的走动,一滴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盏盏暗淡的火苗,就在地狱猎犬的脚下,一直延伸至迷雾之中。 在这只地狱猎犬的锁骨左右两侧,出现了巨大的鼓包,大鼓包撑起地狱猎犬的皮肤,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狱猎犬的肩胛骨处不停的蠕动,那只地狱猎猎犬烦躁不安的嘶吼着。 一步,一步,地狱猎犬走进琼和黛博拉。 它如同橘色灯盏一样的眼睛里绽放出贪婪,只不过当它看到看清了黛博拉的样子之后,身体竟然停住了。 它疑惑的向后退了一步,伸出大鼻子向前试探着嗅了嗅。 狠戾地继续向琼和黛博拉走了过去,它翻起嘴唇,露出一口獠牙,口中的垂涎顺着嘴角不停滴落在地上。 而琼在看到从前街的夜雾中走出一只地狱猎犬之后,再没有勇气继续往前走,而是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脸色苍白,神色骇然地望着那只庞然大物,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她死死地咬住嘴唇。 而黛博拉则是一脸敌意的看着暗中走出来的地狱猎犬,出于本能对着它呲着牙,学着它低吼的声音,她伸手撤掉了罩在身上的魔法长袍,一对黑白相间的翅膀忽然间,在琼的面前张开,将琼护在身下。 琼第一眼落在黛博拉身上的时候,尽管自己已经被那只地狱猎犬吓得浑身酸软无力,但是还是注意到黛博拉那让她嫉妒得有些发狂的拥有曼妙体态的躯体,欲撑破皮甲的鼓胀胸部,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浑圆丰满的臀.部,修长笔直的长腿,偏偏还可以像舞蹈家那样只是用脚尖着地,显示着自己身体的轻盈。 谁让黛博拉拥有一对翅膀来着,这对翅膀虽然没能让黛博拉飞起来,却让黛博拉的双.腿不用支撑身体的重量,黛博拉张牙舞爪地举双手,在脸旁一副跃跃欲扑的样子。 这一刻,连我都有些迷茫,我的精神之海中感受到黛博拉内心的狂躁,她的心里就像是藏着一头猛虎。 这是她身上残存的一点狮虎人血脉在作祟,那是雷恩加尔赋予她的勇气。 只是下一秒,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在暗夜的浓雾中,又有两头浑身布满了地狱熔岩的地狱猎犬走出来,它们体型与第一头地狱猎犬不相上下,但是锁骨处却没有了两个不停蠕动的鼓包,气势也稍弱一些。 看到黛博拉摆出一副拼了命的架势,也要保护自己。 琼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像是一只兔子一样,从地上窜起来,拉着黛博拉的胳膊,大声喊了一句:“别傻站着了,快跑啊!” 黛博拉惊讶地看着爆发出惊人体力的琼,脚下踉踉跄跄地跟着琼向身后狂奔,为了保持自己不至于摔倒,黛博拉就像是一只湖面上展翅欲飞的天鹅,双脚交替踏在长街的石板上,身后扇动着双持,一副振翅欲飞的模样。 毕竟是拥有魅魔女巫和鹰身女妖的双重体质,黛博拉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来的惊人体质,一下子就冲到了前面,变成她跑在前面,拖着琼一起发足狂奔。 …… 长街上只是出现了三只地狱猎犬。 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起来情况还不太糟糕,至少没有出现三首地狱猎犬。 不过我心里也免不了有点狐疑,就凭三只地狱猎犬的实力,就能随随便便的在加拉帕戈斯城杀掉三位警卫营的骑士吗? 这种事情,就算是在埃尔城也不会发生。 像埃尔城这样的边境小城,规模是没有办法与加拉帕戈斯这样的岛城相比的,那么为什么这几头地狱猎犬竟然会在加拉帕戈斯城里这样猖獗呢? 这是值得思考的一件事,无非有三个因素: 敌人的实力强大,三只地狱猎犬只是冰山一角……若是那样的话,这股势力何至于还要藏与暗处? 警卫营骑士团的力量有限,即便是出动所有警卫营的骑士,也无法灭掉这些地狱猎犬……若是那样的话,战死的又何止于三位骑士。 如果是第三点……我有些不敢往下想。 这时候,我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诺亚。 …… 在第一只地狱猎犬出现的时候,我知道兰特骑士和他的构装骑士小队就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只是两只小队间隔有点远。 琼的表现开始的时候,还算是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当她遇见了地狱猎犬,虽然心里怕得要死,几乎是吓瘫在原地,却死死不发出惊恐的叫声,这是让我有了一点赞叹的地方。 随后,当她看到黛博拉拼着命也要用身体将她挡在后面,张牙舞爪地对地狱猎犬对峙,琼竟然从新迸发出了力量,竟然能够主动拉着黛博拉向后逃,给自己和黛博拉争取到一点等待救援的时间。 终于,手持帕格里欧大剑的兰特骑士与他的构装骑士小队成员从暗影里冲了出来。 在第一只地狱猎犬飞扑向琼的那一刻,他竟然从腰间抓起一只银质小锤,直接朝着那只地狱猎犬丢了出去,那只银质小锤在夜里发出璀璨的白光,在空中飞行的时候,竟然忽然增速,狠狠地敲在地狱猎犬的头上。 ‘审判之锤’ 地狱猎犬被银质小锤打得‘呜咽’一声,摔倒在石板上,身体上的地狱熔岩都跟随着它变得暗淡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八位骑士成功地将两位女孩挡在身后。 那三只地狱猎犬也仿佛感受到了危险,不敢轻易的扑上来,当然,它们更不敢贸然的逃走。 在七位构装骑士的面前,这三只地狱猎犬还真是有点不够看。 三位手里拿着十字军长剑和骑士轻盾的构装骑士,脚下踩着虔诚光环,向那三只地狱猎犬慢慢地逼过去。 他们手中握着锋利的十字军长剑,这种带有一点神圣属性的武器,对于地狱一族天生就有克制作用。 三位构装骑士身上的气息,让三只地狱猎犬也感觉到有些恐惧,它们不断地小心翼翼地退后,地狱猎犬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之时,终于安奈不住内心的野性,低吼声中,张开大口喷出一颗熔岩火球。 只不过那三颗熔岩火球被构装骑士用盾牌挡住,随后一位构装骑士抓住这个空当,侧身向前迈出弓步,手中的长剑狠狠地从地狱猎犬颈部刺入,直接穿过了那地狱猎犬的心脏。 17.来自地狱的杀机 三只地狱猎犬在顷刻之间,便被兰特骑士手下的构装骑士当街杀死。 趁着地狱猎犬身上的鲜血没干涸之前,构装骑士迅速地将地狱猎犬的头颅割下,用大斧子将颅骨劈开,取出颅内的魔核,再用剃刀将猎犬嘴里的犬牙全部剃掉,剩下的地狱猎犬尸体,因为没有了任何价值,直接都进街边的沟渠里。 地狱猎犬的尸体泡在沟渠的污水中,浑身流淌的岩浆逐渐的冷却,犬尸被漆黑的岩浆岩包裹住。 琼和黛博拉在兰特骑士的保护下,亲眼目睹了猎杀地狱猎犬的全过程。 黛博拉的眼中燃烧着兴奋的火苗,她不停地扇动着翅膀,如果不是琼在一旁拉着她,她甚至想要去看看地狱猎犬的尸体。 琼松了一口气,对一旁的兰特骑士说道:“谢谢您,骑士大人。” 她的脸上写满了崇拜,很明显她对这位平时显得彬彬有礼又很有胆色的兰特骑士很有好感。 如果说琼在雅克面前是表现出来的是她的聪明、开朗、大方,那么她在兰特骑士面前表现出来的却是温顺、乖巧,现在看来,构装骑士的魅力明显大过雅克头顶着门萨家的光环。 我和诺亚非常不理解,琼浑身上下究竟哪里拥有吸引力,竟然让雅克这样痴迷。 看到琼站在兰特骑士身边,一脸笑眯眯地无比崇拜的样子,和我们躲在一起的雅克,就有些按捺不住,心里变得焦急起来,他想要赶过去安慰一下被地狱猎犬吓坏了的琼。 只是,还没等他从暗处冲出去,就被我一把拉住。 他诧异地看着我,我一脸严肃的盯着远处一座屋顶的暗影里,对他说道:“那边有点不对劲儿,我们先别急着出去,再等等!” 卡兰措在我身边,也是谨慎地将背上的大剑解下来。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站在我身后,关切地对我问道:“怎么了,吉嘉,发现什么了?” “卡特琳娜没有向我们传递一切平安的信号。”我小声地对赢黎说。 我的手指指向远处那座屋顶的暗影,对赢黎说:“可能有些状况要发生,要不然,此刻卡特琳娜潜伏的位置应该是那里。” 守在雪莉.纽曼身边的彻丽小姐,这时候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她手里握着长剑,小心的戒备着。 这时,街上传来了更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喉咙里在吞咽着什么东西,又像是某种野兽的喘息声。 夜雾随着阵阵北风翻涌而来,此时比前一刻更将浓重了。 我们躲在这处阴影之下,已经变得有些看不清兰特骑士那边的情况,就在不远处的夜雾里,出现了一双双如同深秋柿子树上一盏盏红灯一样的眼睛,多到一下子根本没有办法数清楚,而那些巨大的红眼睛都是来至于同一种可怖的地狱一族生物‘地狱猎犬’。 它们将兰特骑士一群人团团的围住,街头、巷尾、屋顶的瓦檐上、高墙上都出现了那些三首生物。 …… 可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危机感缠绕在我的心头,我与诺亚这些人也陷于敌人的包围之中。 那种浓浓的杀机,像是要把周围的空气凝固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这一刻我才tmd感觉到,琼与黛博拉并不能算是诱饵,真正的诱饵其实是那三只未到成熟期的地狱猎犬,我们成为了捕蝉的螳螂,殊不知一只潜伏在夜雾中的黄雀,正虎视眈眈站在身后盯着我们。 要发求救信号吗?我在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毕竟这里是门萨家控制的位面,这里驻扎着数万门萨家族的军队,只要将信号发出去,或许就可以解掉此刻的危局。 但是看着越来越浓的大雾,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而是第一时间在身体周围,撑起了四系石鼓图腾。 下一秒,包括我们小队所有人在内的成员,脚下都出现了淡白色的风圈儿,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了斑驳的岩石痕迹,一丝丝淡蓝色.魔法元素像是无数飞舞的萤火虫,围绕我和诺亚、赢黎、雪莉.纽曼。 队伍里只有我们四人是魔法师,所有‘法力回复’的效果只对我们四人有作用。 我们四人之中,只有雪莉.纽曼没有见识过我的石鼓图腾,她的目光被飞舞在空中的魔法元素所吸引,轻声低呼:“咦!这是什么?” 这时候,我已经将一面面冰盾保护在赢黎、海伦娜、贝姬、诺亚、雪莉.纽曼、雅克的身上。 诺亚从魔法腰包里面拿出了魔杖,另一只手里紧紧的攥着魔法卷轴。 海伦娜和贝姬迅速地将赢黎夹在中间,她们三人紧紧地跟在我身后。 雾气 我的魔法感知在雾气下无限的向外延伸,脚下出现一幅雪花状的淡蓝色的六芒星魔法阵,冗长的魔法咒语一口气吟唱出来,一面冰网从我的脚下向外不断的蔓延开。 ‘咔擦’一声脆响,从左前方传过来。 那是冰片碎裂的声音。 卡兰措像是一头母豹子一样,向着左前方的夜雾中扑过去。 我也不敢有任何迟疑,迅速地撕开了一张‘霜之新星’的魔法卷轴,淡白色寒冰气息的冰环以我为中心,从我脚下扩散开。 接连着发出三声‘啵’‘啵’‘啵’的轻响。 我都没料到寒冰之环居然一下子禁锢住了三个潜伏者。 卡兰措扑击的方向出现的那个潜伏者只是其中之一,它的双脚被淡蓝色的冰环禁锢在石板地面上,随后它的身形也在浓雾中慢慢显露出来,竟是一只头上长着独角的恶鬼,面目狰狞,强壮的身体就像是染了一层墨汁。 它拥有着强壮的双腿和双臂,肌肉包裹着骨骼,浑身血淋淋的,没有皮肤覆盖,让我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它们身上的肌肉纹理,它的双手锋利如钩,脚上有三只脚趾,却能牢牢的抓实地面。 它佝偻着身体,一副潜行的架势,只是尴尬地被冰环冻结在原地。 而且在它显露身形的那一刻,卡兰措试图抱着一柄大剑撞进它的怀里。 它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摆出推拒状,另一只手臂并指如刀,直接将手刀向卡兰措的胸口插去。 卡兰措根本就不给它任何的机会,借着与我天衣无缝的配合,早就料到我的魔法能够将长角恶鬼冻结在原地,并且依据刚刚冰层碎裂的声音,已经判断到了长角恶鬼的位置,她在接触到长角恶鬼的前一刻,身体骤然停住,手里的大剑借着冲势狠狠地顺劈斩落。 长角恶鬼来不及变招,那只推拒状的手臂直接迎向大剑。 白色匹练在夜雾中像是一道闪电,那只恶鬼强壮的手臂也应声而落,而且不单单如此,在这只恶鬼的可怖面孔下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从前额到下巴,再到脖颈、前胸、腹部、小腹,出现了一道红线。 长角恶鬼面色狰狞,骇然地看着脱离了身体的断臂,刚想要发狂,却发现身体竟然已经沿着中轴线裂开,污血飞溅,还没等挣碎脚下的冰环儿,就无力的倒在覆盖了一层薄冰的地面上。 另一只靠近诺亚和雪莉.纽曼的长角恶鬼,被彻丽小姐用长剑挡住,它虽然双脚被束缚在原地,但是却能依靠额头上的独角,与剑士彻丽小姐斗做一团。 诺亚一手操控着一团黑油在长角恶鬼身前当头淋下,另一只手托起一团火花,火花像是一只翩翩飞舞的火蛾,飞落在恶鬼的身上,淋了一头一脸火油的长角恶鬼身上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烧得那只长角恶鬼发出凄惨的嚎叫。 雪莉.纽曼则是捧着一团巨大的火球,喊了一声:“彻丽小姐,请让开!” 随后,将‘大火球’朝着禁锢在原地的长角恶鬼砸过去,巨大的火球在长角恶鬼的身上轰然炸裂,让这只长焦恶鬼浑身被熊熊燃烧的火焰所吞噬。 彻丽小姐趁机拎着长剑跳过去,一剑将在地上不停翻滚的长角恶鬼的头颅斩落下来。 第三只长角恶鬼扑杀的目标是雅克,只不过它此时也被禁锢在原地,不断尝试着想要挣脱脚下的冰环。 雅克吓得身体靠在墙上,虽然手里握着一柄西洋细剑,但是看样子就知道这只是件摆设。 一颗‘火弹’砸在那只恶鬼的头顶,赢黎握着魔杖,成功的用一颗火球术吸引到了恶鬼的注意力。 长角恶鬼显得皮糙肉厚,普通的小火球并不能对长角恶鬼造成多大威胁,反倒是在让它趁机挣脱了冰环的束缚,疯狂地向赢黎冲过来。 这种二阶巅峰实力的地狱一族长角恶鬼,对于只是刚刚成为剑士海伦娜和武斗家贝姬来说,实力相差得太过悬殊了。 只是赢黎不知死活的用火球术打了那长角恶鬼一下,让长角恶鬼浑身一激灵,在遭受到魔法技能的攻击之后,竟然爆发出身体的潜力,直接挣脱开冰环的束缚。 并且长角恶鬼转移了攻击目标,它放弃了缩在墙角的雅克,而是用凶狠的眼神盯着赢黎,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向赢黎扑过来。 贝姬和海伦娜明知挡不住长角恶鬼的攻击,但是却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挡在赢黎的身体前面,贝姬冲在最前面,她身上穿着一身精致的紧身皮甲,在三女之中,贝姬的身材要算是最好的,这得益于她练习的近身格斗术。 只不过,当她面对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长角恶鬼的时候,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她双手握着拳刃,挥舞着拳头,向长角恶鬼冲过去。 还没等接触到长角恶鬼的身体,那只恶鬼已经抓碎了贝姬身上的冰盾。 贝姬的拳刃在恶鬼的面前虚晃一下,躲开而过长角的突刺,身体在恶鬼身边做了次非常灵巧的大回旋,近乎完美的绕到长角恶鬼的身后,对着长角恶鬼后面颈椎狠狠地刺过去。 可是贝姬低估了移动中长角恶鬼的灵活性,它就像是池塘里的一条泥鳅鱼,身体灵活的摆动下,不仅躲过了贝姬绕到背后的凿击,而且扭曲着身体,双爪向贝姬的肩膀抓来。 恰好我在这时候也拎着修罗斧子赶到恶鬼的身边,连忙抡起斧子向恶鬼的脖子砍过去,另一只手将一缕精纯的火元素注入虎眼石鼓图腾之中,一股狂暴的火元素之力从石鼓图腾中汹涌而出。 ‘抗拒火环’ 贝姬被我的火系魔法瞬间推了出去,长角恶鬼锋利的爪子只是在贝姬肩膀的皮甲上留下三道清晰的抓痕。 她的皮肩甲被恶鬼抓得裂开三道口子,露出里面印有斑驳石痕的皮肤来,索性没有被利爪划伤。 我抡起斧子,劈在长角恶鬼的背上,却被他背部坚韧的肌肉弹开。 它转过头想要用长角刺我,我连忙释放出一道电弧,那道‘劈啪’乱响的电弧在暗夜里发出璀璨的光芒,却是让长角恶鬼显得很紧张,它畏缩着身体想要避开那道电弧,只是我与恶鬼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那道四处乱窜的电弧瞬间窜到长角恶鬼的身上。 ‘滋滋’声想起…… 长角恶鬼浑身战栗着,发出惨烈的叫声。 电弧在它身体里乱窜,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它的身体烧得有些焦糊。 一把利剑从长角恶鬼身后刺进来,剑锋透体而出。 长角恶鬼软软地倒下,卡兰措的身影从长角恶鬼身后露了出来。 三只潜伏在阴暗之中的恶鬼,被我们迅速的发现,随后逐一杀掉。 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快与前面街头的兰特骑士汇合。 他们已经陷于地狱猎犬的层层包围之中,与三首猎犬正在近身肉搏之中。 那些浑身流淌着地狱熔岩的地狱猎犬面,就像是饿狼一样,撕咬着兰特骑士的构装骑士小队。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那把已经许久都没有摸过的长筒瑟银猎枪,枪身上细腻的魔法符文是那样的陌生,手指肚摩挲着猎枪的磨砂表面,一点淡淡的火焰魔法附着于枪筒上。 ‘火舌武器’ “卡兰措,帮我!”我小声说了一句。 与兽女战士卡兰措一起并肩战斗三年的时间,已经让我们彼此养成了不必多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意图,卡兰措飞身攀越到屋顶,并在瓦檐边缘的位置俯下身体,双脚勾住屋脊,如猴子捞月一样向下舒展身体。 我仅仅是一个助跑,就搭到她的手上,借着她向上拉扯的力量,我轻松地翻越到屋顶上。 这一刻,我端着瑟银长筒猎枪,从阴影里跃到屋顶,半蹲在屋顶上。 对着那些围攻着兰特骑士们的地狱猎犬们,叩响了手指端猎枪的机括。 18.洛可可药剂 瑟银长筒猎枪的威力比二级魔法技能差一些,但是却相较一级魔法强很多。 瑟银长筒猎枪其他的优点也非常明显,那就是没有魔法释放的准备时间,只要装入弹丸,然后轻叩机括,就能完成一次射击。 而瑟银长筒猎枪里面的弹丸每一颗都是篆刻了穿甲符文,所以附着了‘火舌武器’的瑟银长筒猎枪打出去的弹丸威力也是不可小视。 射速高、弹丸威力不俗,兼之猎枪的射程更远,精准度更加容易控制,所以我这时候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并不打算施放魔法技能,而是决定用射程更远的瑟银长筒猎枪来解决问题。 这时候,没想到实力达到一转中期水准的构装骑士小队,竟然被十几只三首地狱猎犬逼得险象环生。 一颗颗熔岩火弹从三首地狱猎犬的主头颅大口中喷射而出,砸在骑士小队成员的轻盾上,熔岩火弹爆开的瞬间,灼热的火焰沿着盾牌的边缘向四周溅射,压得构装骑士们抬不起头来。 虽然这种熔岩火弹威力甚至不如一级魔法火球术,但是十几只地狱猎犬同时吐出一轮火弹,压制性的效果也是非常明显,压得骑士小队只能是举起盾牌被动防御。 冲到前面的三首地狱猎犬趁机飞扑上来,它们三颗头颅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像是一只只健壮的小牛犊子,强壮有力的前爪扑在盾牌上,张开大嘴向盾牌后面的构装骑士咬去。 遂不提防的情况下,竟然有三位构装骑士被三首地狱猎犬扑倒,这几位构装骑士也算是训练有素,他们在倒地地瞬间挥剑斩落了那颗地狱猎犬的头颅,并习惯性的想要将地狱猎犬的尸体推向一旁。 但是他们忘记了这些地狱猎犬拥有三颗头颅,斩掉一颗对三首地狱猎犬来说并不是致命伤害。 这时候,他们的习惯让那些地狱猎犬有了可乘之机,被地狱猎犬趁机突破的骑士轻盾的防御,咬在他们肩臂或者是大.腿上。 这些训练有素的骑士们被地狱猎犬扑倒之后,都犹能做出最有效的反击,却是被自己的战斗习惯所拖累,被地狱猎犬咬伤。 兰特骑士手里拿着帕格里欧大剑,接连斩落两颗地狱猎犬的头颅,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转身营救自己队伍里处于危险之中的队友,他挥舞着大剑,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凭借娴熟的剑术逼走正在撕咬同伴的地狱猎犬。 虽然他以一己之力救下了犬吻下的三位同伴,却不能凭自己的力量扭转战局。 …… 恰好这时候,我们这边已经杀掉那三只潜伏在暗处的长角恶鬼。 我高高的站在屋顶之上,端着瑟银长筒猎枪,向混乱战局中的地狱猎犬们叩动了机括。 一道红线划破夜空,将翻涌的雾霭撕成两片。 弹丸带着灼热的火焰气息沿着既定的轨迹,飞进一颗地狱猎犬头颅上如红柿子一样大的眼睛里,顿时爆出一捧灼热的火焰来,那只地狱猎犬哀鸣一声,狼狈跳开。 猎枪的弹丸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拥有‘破甲’符文的弹丸打进眼睛里,‘火舌武器’在短短的瞬间忽然炸裂,带给地狱猎犬们极大的创伤。 ‘砰’‘砰’‘砰’ 我不停地开枪,一颗弹丸接着一颗弹丸撞进地狱猎犬的头颅,避无可避。 站在下面的诺亚、赢黎、雪莉.纽曼在彻丽小姐、海伦娜、贝姬等人的保护下,也纷纷地向骑士小队所在的战场靠近,到达施法范围之后,三位魔法师同时施展火球术,硬生生的将速发的‘小火球’变成了‘连珠火球’。 突如其来的火弹砸在地狱猎犬的身上,一团团火焰掀开了地狱猎犬身上的皮肉。 十几只地狱猎犬被这些火系魔法打懵了,它们被夹在战场上进退不得。 当我端起瑟银长筒猎枪,用枪口瞄准了一只地狱猎犬的头颅。 远处的雾霭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吟唱,随后,那群地狱猎犬竟然警觉地四散奔逃地跑掉了。 它们来去如风,顷刻之间就消失在加拉帕格斯城幽暗的长街尽头,那些浓雾成为它们逃跑最好的掩护。 诺亚、雪莉.纽曼、赢黎纷纷的停止了施展魔法,远处街上只剩下了兰特骑士和他的骑士小队,地上还滚落着七八颗地狱猎犬的头颅,却没有一只地狱猎犬的尸体,只在地面上留下了斑驳的熔岩灰烬,让这条街看起来一片狼藉。 对付这些三首地狱猎犬,只要不将它们所有脖子上的头颅尽数斩落,它们就不会丧命。 兰特骑士的小队竟然在面对一群地狱猎犬的围攻之下,有三名构装骑士被地狱猎犬锋利的犬牙咬伤,索性都不是致命要害。 这时候,兰特骑士正在为受伤的骑士清理伤口,地狱猎犬的牙齿带有一些能让伤口溃烂的毒素,如果不及时清理干净,这些伤口将会很难愈合。 如今神庙关闭了对外界的大门,那些祭司不再为格林帝国的骑士们治疗,这样一来,对于构装骑士们来说,每一次战斗的时候,受伤都会危及生命,因此战斗之后及时处理伤口,远比打扫战场更加重要。 在兰特骑士的构装骑士小队周围,黛博拉和琼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站在屋顶上,正猜这两位女孩是不是被那群地狱猎犬掠走了,就看到大雾弥漫的夜空之中,一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头顶。 琼的身影从夜雾中显露出来,她一脸惊恐地从夜空中缓缓落下来,黛博拉吃力用双手拉着琼的双臂,一双翅膀拼命的扇动着,搅动得天空中的雾气就像是不停地翻滚。 在黛博拉龇牙咧嘴地努力坚持之下,琼终于平安的回归本队。 只是藏进暗影之中的卡特琳娜,却始终没有现身,我不禁有点为她担心。 一定是有人在暗处引导着这些地狱族的魔物,他潜藏在某个未知的角落,对这些魔物下达着指令。 只有黑魔法隐修会拥有‘恶鬼之门’这样强大的召唤类黑魔法,我曾在埃尔城亲眼看到一位黑魔法隐修会的魔法师召唤出一座恶鬼之门,并从恶鬼之门里面召唤出地穴魔怪,也许城里的这些地狱猎犬和长角恶鬼就是被某个黑魔法隐修会里的魔法师召唤出来的。 ……咔擦! 瓦片的断裂声从远处传来。 可惜是这样漆黑的夜里,凭借敏锐的五感,也无法看的更远。 最让我担心的就是卡特琳娜,她凭借亚龙轻皮甲赋予她的隐匿技能,在暗夜中拥有极大的便利条件。 真正到了战场上,我才真切的感受到,很难说‘隐匿’这个技能好还是坏,它虽然赋予了卡特琳娜更大的自由,但也恰恰是这一点,让卡特琳娜可以随心所欲的孤军深入,我非常担心她的安危。 没办法,只好将身体里的‘势’再次激发出来,在我的脚下立刻浮现出一片宁静的金色之海。 凭借‘势’的力量,四周浓郁的水元素气息向我身边凝聚,我感受到身体似乎可以与周围的水元素建立起某种微妙的联系。 暗夜中的雾霭…… 我的魔法感知力沿着浓郁的大雾不断的向外蔓延,感知力接触到空气中的水汽,飞速地扩张。 我闭上眼睛,专注地让感知力不断向外扩散。 我感受到……身边的黛博拉正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我…… 站在下面的诺亚和雪莉.纽曼正击掌庆祝胜利。 赢黎回首仰望屋顶上的我,脸颊上显露出精美的梨涡。 整个一条长街无比的陈旧,战场上一片狼藉,兰特骑士跪蹲在一位构装骑士面前,用止血绷带将他小臂上伤口包扎好。 三个黑影正悄悄地攀越屋脊。 卡特琳娜藏在瓦檐重叠处的阴影里,像是一只潜伏在暗处的黑豹,静静地盯着那三个黑影。 三个黑影在攀上屋脊之后,竟然拿出了三只魔法埽把…… ……就是他们,他们要逃掉了。 卡特琳娜从阴影里扑出来,无声无息地绕到一位黑影的身后,趁着他骑上魔法埽把的那一刻,手里的碎剑者从他的脖颈下轻轻地一抹,那个黑影应声而倒,从屋顶滚落下去。 一身黑色紧身皮甲的卡特琳娜也显出身形,她身体灵活的扑向第二个黑影,手里的碎剑者刚刚触及那位黑影胸口的时候,卡特琳娜忽然浑身变得僵硬,竟然站在原地不能动了。 另外那两个黑影明显施展了魔法,将卡特琳娜禁锢在原地。 ……卡特琳娜有危险。 我飞速的端起长筒瑟银猎枪,瞄着其中一位黑影,直接打出一枪。 距离有点太远了,甚至超出了长筒瑟银猎枪的有效射程。 只是我在猎枪触发装置的魔法阵上稍稍输入了一些法力,让魔法阵瞬间超负荷运转,这样可以让弹丸飞得更远一些,只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会大大减短猎枪触发装置的正常使用寿命。 而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砰’‘砰’ 我飞快地开出两枪,颜色通红的火线擦着其中一位黑影的头顶飞过,另一道火线则是飞进了另一名黑影的身体之中。 那两个黑影变得惊慌失措。 他们不敢再继续操控魔法,对付卡特琳娜,而是飞快地爬上魔法埽把,迅速飞进夜雾之中,消失不见。 我让诺亚他们去与兰特骑士汇合,而我带上卡兰措飞快的向卡特琳娜跑去。 卡特琳娜已经在短短的三秒钟之后,身体已经恢复了控制权,她飞快的跳下屋顶。 我和卡兰措迅速的赶过去,就看到卡特琳娜蹲在街头,在她身边躺着一位穿着黑魔法长袍的魔法师。 那位魔法师身体下面流出一大滩的鲜血,他的脖颈处的动脉被割断,鲜血正从那里不断地向外喷涌而出,他试图用一只手按住伤口,但是另一只手以一种诡异角度向后反向折了过去,看起来从屋顶上滚落到街头,将他另一只手臂摔断了。 也许正是身上的摔伤,才让他没办法及时有效的用按住伤口的办法来止血。 这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因为失血过多而不停的抽搐了。 卡特琳娜用碎剑者挑开他头上的帽兜,露出里面一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细瘦脸孔,他双眼无神地望着不停翻滚的夜雾,眼珠儿不停的向上翻,露出白色的眼球。 而他嘴里却是依然在低声呢喃: “……我们主宰着加拉帕戈斯的夜,就连这里的城主大人都要向我们妥协,他统治着这里的白天,我们分管这里的黑夜,我向黑暗女神席琳祈求,祈求您的神眷降临吾身,赐予我永恒之生命,成为行走在黑暗中使者,我将以鲜血为食……” 他像是在进行着某种祈祷仪式,又像是在与这个世界告别,总之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 庆幸的是他并没有向卡特琳娜施展‘诅咒’魔法,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在瞬间将他冻成一坨冰。 所以他才能够在我和卡特琳娜的默默注视中安静地死去。 我们迅速地在他身上搜索一番,不过这位黑魔法隐修会的魔法师明显是一位穷鬼,他身上连一条魔法腰带都没有,除了着件黑魔法长袍之外,我竟只从他怀中魔法一卷羊皮纸的魔法卷轴。 我原以为这是卷魔法卷轴,但是上面的魔法气息太过微弱,于是我就将其展开。 洛可可之花药剂配方:恶魔之血,橡木苔,雪松…… 我只展开了一角,发现居然是一张有关于魔法药剂的配方,于是便草草地将其捆扎起来,收进魔法腰包之中。 估计琪格应该会对魔法药剂配方有兴趣,不过这个魔法药剂配方最前面就是采用了恶魔之血,看来又是一种传承了黑魔法的药剂。 没想到黑魔法隐修会那些人对于恶魔之血竟然有着非常深入的研究,除了暗影之体的魔法药剂之外,竟然还有其他的魔法药剂。 也来不及仔细查看,看到卡特琳娜并没有受伤,我才放下心来,然后和她们一起与诺亚一群人汇合。 “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三位隐修会的魔法师一起逃命,你有什么理由认为自己能挡住他们?” 在返回的路上,对卡特琳娜这样说。 卡特琳娜咬着嘴唇,也不说话。 倒是一旁的卡兰措忍不住说了句:“毕竟是亚龙皮的紧身甲,竟然连暗影箭都能挡得住……” 这时,我才在卡特琳娜右侧肋骨部位的皮甲上看到一抹焦痕,那明显是一道暗影箭灼烧的痕迹。 虽说是亚龙的皮革,但是魔法抵抗力还真是很不错啊! 远处传来诺亚的声音:“吉嘉,你那边怎么样?” 我立刻回答:“一切还好!” 19.船锚酒吧 见到兰特骑士小队受伤的构装骑士之后,我又重新为那三名受伤的构装骑士包扎了一遍伤口,然后又对他们施展了‘水疗术’,这样可以让他们的伤口愈合得更快。 加拉帕戈斯城的晚上,居然街上出现了地狱猎犬与长角恶鬼的踪影,而直至战斗结束,也没有看到警卫营骑士团的那些骑士老爷们,这座城的夜晚危机四伏,诺亚也没想到门萨家族在瓦丝琪位面最大的一座岛城,竟然已经腐朽到这种程度。 兰特骑士提议我们立刻返回旅馆,明天再向加拉帕戈斯城的执政官鲍里斯.门萨了解瓦丝琪位面当前的情况。 加拉帕戈斯城目前的状况如此糟糕,但伊利纳斯城却没有一点消息,这里面存在太多问题。 诺亚低头沉思了一下,还是维持了之前的计划。 ‘船锚酒吧’位于加拉帕戈斯城城南码头附近,这间酒吧的经营者是一位老船长,这位老船长在瓦丝琪位面的海域里跑了几十年的船,几年之前,才因为年纪与身体等诸多原因,将那艘老式三桅帆船卖掉,换回来的钱在城南码头旁边开了一家酒馆。 这家酒馆里面的酒并没有特殊之处,很多渔船和商船的船长却很喜欢闲时聚在这里小酌几杯。 酒馆老板喜欢在喝几杯之后和人讲讲海上的经历,很多船长们最初来此的目的,也是为了听听酒馆老板聊聊航海方面的一些故事,久而久之,大家逐渐的习惯了这间酒吧,慢慢的这里就变成了一间聚集船长熟客的酒馆。 我们要前往度奈岛,但却没准备借助门萨家族的势力找船出海。 我和诺亚将这次瓦丝琪位面之旅当成一次历练,因此才会到酒馆这边来,看看有没有船往度奈岛航行的船只。如果没有,那我们就准备出钱租一艘大船。 我们一行人抵达船锚酒吧,才发现这间酒吧还真是名副其实。刚一进到酒吧里,就看到门口悬挂着一只一人多高的锈迹斑斑的大铁锚。 应琼的要求,我们将兰特骑士和他的构装骑士小队留在外面,让他们在酒吧对面的街口等我们,赢黎与雪莉.纽曼。 “如果兰特骑士他们到酒吧里去,会吓坏那些跑船的船长们。”琼对我们解释说。 酒馆里面的桌椅摆放得很随意,酒吧里面充斥着烈酒和烟草的呛人味道,赢黎和雪莉走进酒馆,就用丝帕掩住口鼻,女孩子们选择在门口的桌旁坐下来,不愿跟着我们再往里面走。 酒馆里面的人,自然也是看到了我们这群外来者,他们的目光最先落在兽人女战士卡兰措和贝纳剑士彻丽小姐的身上,然后才是卡特琳娜和我们这一群年轻的魔法师身上。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队伍里面那些漂亮的女孩子身上的时候,眼中连连闪过惊叹之色,但是随即目光落在我们的魔法长袍上面时,又将那些肆无忌惮的眼神收敛回去,不在四处乱看。 酒吧里面有一些穿着暴露装束的买酒女郎,用撩人的眼神看过来,目光落在诺亚和雅克的身上,纷纷端着手里的托盘,从酒馆的各个角落挤过来,站在队伍前面的琼冷着一张脸,狠狠瞪着雅克,眼中明显露出威胁的神色。 雅克原本进入这间酒吧,情绪很快被酒吧里的气氛所感染,但是看到琼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连忙将四处乱瞄的眼神收回来。 琼带着我和诺亚往里面走,卡兰措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 吧台里面的背景是一只巨大的船舵,侧面是一排摆满了格式烈酒的架子,看起来简单、干净、整洁。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吧台里面,他穿着一条背带裤子,白色的衬衫,袖子高高挽起,身上的装束干净整洁,他的手臂显得非常粗壮,手臂上有着一艘船模样的刺青,他双手撑在吧台上,看着琼带着我们挤过来,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们,却是对琼说道:“你不该带这些外来者过来。” 琼坐到一张吧椅上,耸了耸肩膀,对酒吧老板说:“他们到这里来,是想找船出海!” 酒吧老板无奈地摊开手,说:“好吧,你们想去哪里?” 诺亚挤到琼的身边,手肘支着厚实的木质柜台上,对酒吧老板说:“度奈岛!有船想要去吗?我们可以付一些船资。” “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往那边去!”酒吧老板皱起眉头,苍老的脸上被岁月留下了许多刻痕,但是那眼神却依旧是那么的锐利,他对琼拒绝道。 琼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酒吧老板无奈地耸耸肩,对我们解释说:“好吧,你知道的,这时候的季风不对,去那边需要绕很大一个圈子,现在海里又不太平,那些无面者军团和娜迦原住民打得热闹,我们可不想将船开到那片海域,只是不经过那片海域,季风又没办法将我们的帆船送到度奈岛上。” 显然只有常年出海,又有丰富经验老船长才会对于这片大海如此的了解。 他遗憾地对我们说:“事情就是这样简单!没有人愿意去。” 他见我们眼中带着一丝狐疑,就又诚恳地说道:“请相信我,如果有去度奈岛的船,他们绝不会拒绝你们的搭乘,甚至会免去你们的船票钱,还会一路奉上精美的食物,有谁会拒绝一群魔法师呢?有你们在船上,甚至不用雇佣那些佣兵护航。” 我与诺亚肩并肩坐在一块,对酒馆老板问道:“如果我们雇一艘船呢?” 他将目光落在整间酒馆里,从酒馆的左侧扫视到酒馆的右侧,然后挑了挑眉毛,对我说:“你可以试一试,这间酒吧里面有很多船长,现在能接到活的不足三分之一,他们的船都停泊在港口里,他们无聊到每天只能让那些船员们反复的清洗甲板,然后再到我这里来喝酒,你可以问问他们,有谁愿意接受你们的雇佣?” 酒吧老板举起双手使劲儿的拍了拍,声音响亮,吸引了很多酒客们的注意,接着他大声的喊道:“嘿,伙计们!这里有一些年轻的魔法师想在瓦丝琪进行一次很有意义的旅行,你们有谁愿意和他们谈一谈?” 真如酒吧老板说的那样,酒吧里坐着很多闲在码头无事可干的船长,他们的船停泊在码头上,又不得不养着一批船员,这种时候是出海的淡季,谁都会心疼兜里的钱不停的被人掏出去。 听到有生意自己找上门,酒吧里的那些船长们纷纷围过来,他们眼中露出热切的目光。 “嘿,年轻的魔法师们,你们想去哪?”一位看起来穿得很体面的中年大叔说对我和诺亚亲切地说道。“或许我可以带你们一程。” 其他船长也是一脸期待的望着我们。 我对他们说:“度奈岛!” 立刻有人惊叹地说:“哦,我的天,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至少现在往那边去,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有人遗憾地摇头说:“不不不,那边不行,你们至少还要等上三四个月,等到加拉帕戈斯的风变回来,往那边去的海程将会减少一半。” 围过来的人群瞬间减少了一半,很多人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喝酒。 果真如酒吧老板说的那样,当这些船长们听说我们想要去度奈岛,瞬间热情消失了一大半。 剩下的那些人也不过是想要劝我们改变航线,他们认为我们是一群从魔法学院里出来历练的魔法师。 于是有位船长对我们说:其实到哪历练还不是一个样,他们向我们拍胸口保证,帮我们选的地方一定是风景优美,景色宜人,并且低级魔兽丛生的好地方。 那位船长对我们说,有不少的冒险团来加拉帕戈斯城,都是专门找他的船出海。 如果我们不是去度奈岛寻找大海妖的消息,将此次瓦丝琪位面之旅当成一次暑期的旅行,我和诺亚会欣然答应这位船长的提议,但是现在我却不愿意就此放弃。 “要不,我明天去找我叔叔,让他找一艘船送我们过去?”诺亚凑到我耳边轻声的说道。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原本这次瓦丝琪位面之旅想,也是想证明一下我和诺亚的能力,可是现在看来,却不得不再次借助门萨家族的力量,让我有种莫名的挫败感。 可是一想到封印在冰碑里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我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可不想再等了。 既然决定了要借用门萨家族的力量,那么我们就不用这样辛苦的自己找船出海,也就没必要在船锚酒吧里逗留,于是我和诺亚商量了一下,起身准备离开这间酒馆。 就在我们离开吧台的时候,一位衣衫显得褴褛,眼睛露着狠戾之色的瘸子凑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身后的卡兰措伸手想要将他拉开,他却先一步回头对她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来,然后用生涩的帝国语说道:“我没有任何的恶意。” 我不想在这间酒吧里惹事,于是扭了一下肩膀,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让开,冷冷地瞪了那位瘸子一眼,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鱼腥味,看起来是个经常出海的人。 “管好你的手,否则我不介意帮你砍掉他!”卡兰措毫不客气地对那瘸子说道。 那位瘸子却依旧紧贴在我们的身边,与我们一起往酒吧外面走。 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嘿,我有一艘船刚好要到度奈岛去,并且是今天晚上即将。如果你们想要搭乘的话,就去暗礁群的那个废弃码头找我,魔法师阁下。” 说完这些话,他又挤进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我想要张望他去了哪,可是在人声鼎沸的酒吧里想要找到一个人,却是不太不容易。 走出那间酒吧,我依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别理那个人,那种见不得光的人一般都是在做一些走私的贸易或是一群捕奴团的人,只有他们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隐藏行踪,他们是一群危险的家伙。”琼走出酒馆,才对我们小声的说道。 不过,既然诺亚出面找他的叔叔鲍里斯侯爵,请他帮忙找一条帆船出海,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的话,我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于是,我们一行人在外面汇合了兰特骑士小队,就匆匆向‘蓝鳍金枪鱼之恋’旅馆走去。 赶回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 刚刚返回的旅馆,吧台轮值的女招待就对我们说道:“请问是吉嘉魔法师阁下和诺亚魔法师阁下吗?有位魔法师阁下说是你们的朋友,一直在等诸位阁下!” 我和诺亚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么晚了,会是谁在等我们。 “乔伊,那位魔法师各县现在在哪?”琼替我们问道。 我们这才醒悟过来,最重要的事还没问。 “我帮他在二楼开了一个房间,既然是诸位魔法师的朋友,我想你们大概不会拒绝他先找个房间休息一会儿,反正你们也是包下了整间旅馆,有的是空房间。”那位叫做乔伊的女招待指着楼上说道。 “他在哪个房间?”我对那位女招待问道。 那位女招待连忙说出房间号码,我和诺亚准备去见一见是谁这么晚了,还会急着见我们。 赢黎和雪莉.纽曼等人不想陪我们见那位没有向女招待透露姓名的魔法师,她们决定先回房间休息,我和诺亚在卡特琳娜和兰特骑士陪同下,去二楼见那位魔法师。 琼见我们并不熟悉这间旅馆,于是主动帮我们带路,雅克则一直粘在琼的身边,琼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要往琼的身边凑。 对于雅克这种审美和偏好,我和诺亚也都是无话可说。 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前,琼帮我们敲了敲门,从里面传来了一个简短的声音:“谁?” “是吉嘉魔法师阁下和诺亚魔法师阁下,听说您专程赶来,不就是为了见他们吗?”琼站在门口说道。 这时候,房间门一下子被人推开,迪伦学长一脸惊慌地从里面探出头来,他紧张地四下观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将我和诺亚拉进房间了,并告诉了我们一个坏消息! 20.单向传送魔法卷轴 房间里只有一张极其简单的床,一张写字桌和一把椅子。 白色窗帘将窗户严严实实地遮住,房间里面没有点灯,迪伦学长将我和诺亚拉进房间里,脸上带有惊恐之色地对我们说道:“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当然,我们都是来至同一所魔法学院,我们的关系密不可分。”诺亚和我对迪伦学长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一屁股坐在罩着白色床单的床上,将双手插进头发里,一副十分颓废地样子。 我和诺亚站在迪伦学长的身前,卡特琳娜和兰特骑士都站在门口。 “传送魔法阵毁掉了!”迪伦学长对我和诺亚说道。 诺亚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却很随意地说道:“毁掉了也可以再修好的啊!有什么可担心的?您不是这方面的学者吗?如果缺少什么魔法材料,我可以想办法四处筹集,相信门萨家在加拉帕戈斯城里也应该有储备的。” 在他看来,也许是因为迪伦学长在检修传送魔法阵的时候,意外的触动了什么地方,导致传送魔法阵整体失效,也许会损失一大批魔法材料什么的,也许迪伦学长担心这些损失都会算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才让迪伦学长慌乱成这个样子,于是诺亚这样安慰他。 “……我说是说传送魔法阵刚刚被人毁掉了。”迪伦学长情绪有些激动。 我终于有些明白了迪伦学长的意思,于是对他说道:“迪伦学长,你是说传送魔法阵是被人为毁掉了?” 诺亚在一旁有追问了一句:“今晚上?” 迪伦学长点点头,他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站到窗边儿,小心翼翼地扯开窗帘的一角,向外面茫茫的夜色中窥视,可惜这个夜下了一场大雾,一切都掩盖在这茫茫的夜色和雾气中。 他大概是被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脸色苍白,眼睛有些失焦。 我和诺亚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诺亚继续追问道:“学长,你说是谁毁掉了传送魔法阵?” 我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地想:‘也许这时候诺亚的叔叔鲍里斯.门萨侯爵正在大发雷霆地四处寻找毁掉传送魔法阵的真凶吧,那么诺亚向鲍里斯侯爵提出借船出海的事情,有可能会被搁置下来!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是传送阵毁掉了,迪伦学长有什么好慌张的,大不了重新修建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迪伦学长平复了一下心情,站在窗边对我和诺亚说:“是鲍里斯.门萨侯爵带人干的,他封锁了从瓦丝琪位面的加拉帕戈斯城与翡翠海湾伊利纳斯城的之间传送通道,只要加拉帕戈斯城的传送魔法阵处于损毁状态,门萨家族驻扎在伊利纳斯城的军队,就没办法到瓦丝琪位面里来。” 迪伦学长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出了事情的真像,我有点不敢相信。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诺亚也等于被困在了瓦丝琪位面。 而且如果说鲍里斯.门萨想要拥兵自立,作为门萨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的诺亚,将会成为鲍里斯最想除掉的人。 毕竟瓦丝琪位面驻扎的门萨家族军队不会完全归附到他的阵营之中,如果那些被孤立在瓦丝琪位面的其他门萨家族军队知道诺亚也被困在瓦丝琪位面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千方百计的寻找到诺亚并听命于他,那么诺亚将会更加的危险。 幸好,我们在抵达加拉帕戈斯城之后,还未等鲍里斯反应过来,我们一群人就已经离开的军港,要不然此刻恐怕早已落入鲍里斯之手。 这时候,迪伦学长还在忐忑不安地对诺亚说:“他一定在四处的抓我们。” 迪伦学长又说:“他畏惧我的能力,担心我会在瓦丝琪位面建起另一座与伊利纳斯城相连的传送阵。我也担心他会找到这边抓你们,所以就赶在他们来之前跑过来通知你们。” 这时候,他又透过窗帘向外面看了看,转回头对我们说:“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也许他们已经来了。” 迪伦学长一直站在窗边儿,也许他认为那里比较安全。 我对卡特琳娜说:“卡特琳娜,你去帮我查看一下旅馆周围的情况,有异状的话第一时间回来通知我们,千万不要跟那些人接触。” 卡特琳娜点点头,转身就退了出去。 我又对兰特骑士说道:“兰特骑士,你帮我们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兰特骑士也知道事情重大,虽然他有些担心诺亚,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站在迪伦学长身边,问他:“学长,你是怎么发现传送魔法阵被毁掉的?” 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说道:“因为今天晚上我住在传送阵的魔法阵中枢密室里面。” 我又问:“鲍里斯.门萨侯爵没有给你准备客房?” “这是我们星空学社的一个习惯,在检修魔法阵的时候,通常都会提前住进传送阵里面去,在入睡前,看一遍墙壁四周和天花板上的魔法符文,带着这些图案入睡,往往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迪伦学长回答。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想如果我住在客房里,也许此刻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 我又问他:“学长,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间旅馆的?” 迪伦学长说:“雅克说你们将会在这里落脚,我从鲍里斯侯爵府逃出来,一路打听,才找到这儿来。” “是我在分手之前告诉迪伦学长我们要入驻旅馆名字的。”雅克从门口走进来,对我说道。 “估计事实的真相,很快就会被揭晓的。”我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对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诺亚说:“如果说,你叔叔真的想要切断加城与翡翠海湾的联系,他今晚上一定会派人找到这里来,用一种非常手段将我们请过去,能让他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想在瓦丝琪位面上佣兵自立。” 诺亚微微的点点头,看起来他的心情变得很差,甚至有点不愿说话。 我说:“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做一些准备,鲍里斯不知道我们住在这!” 没想到,知道了事情始末的雅克,倒显得很镇定。 他挤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用他处于变声期的独特声线说道:“对于加拉帕戈斯城的执政官来说,在这个岛城里面将我们从旅馆里找出来,其实很简单,只是早晚的事。” 诺亚对我问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诺亚这样问我,我知道他此刻的心里有多么的矛盾,以后要怎么办呢? 其实,在诺亚的心里,将家族的那些权力、财富、领土什么的,一直都看得很淡,也许正是他这样的性子,才会让路易斯如此的宠溺他,他们的兄弟之情才会那么的牢固。 其实对一位敢于背叛家族的人,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当然是要将战斗进行到底了。 那么诺亚心中的犹豫,其实还是有些在乎与他叔叔鲍里斯的那份亲情,在诺亚看来,鲍里斯想要成为瓦丝琪位面的大领主,其实并不算什么。 我拍了拍诺亚的肩膀,不忍心让他现在就做出抉择,那样对他来说有些太残酷了。 只好说:“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从你叔叔鲍里斯侯爵的手心里逃出去。” 这时候,诺亚的眼神又是一黯。 随后诺亚眼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抬头对我说:“也许这些都是假设,我们所想的都不会发生,鲍里斯叔叔只是被人挟持了。” 雅克冷冷地哼了一声,尖声叫道:“有谁有这个能力,能够挟持加拉帕戈斯城主?” “如果想要琼对你另眼相看,请收起你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去掉身上贵族纨绔的坏毛病,否则你怕是很难追上那个野马一样的姑娘。”我贴在雅克耳边说了一句,让他的脸色阴阴晴晴的转变了数次。 这时候,卡特琳娜从外面返回来,卡兰措一脸凝重的跟在她身后。 “鲁卡告诉我,这间旅馆的后街已经被人围住了,是一队警卫营的骑士。”卡兰措直接开口说道。 我将目光转向卡特琳娜,她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说:“四周的房顶都有人在监视,而且陆续有军队赶过来,他们似乎在召集人手。” 听见卡兰措和卡特琳娜的话,诺亚脸色变得更难看。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迪伦学长对我们问道。 随后又说:“如果这里是一片陆地,那么他们仅仅凭借这样的手段根本困不住我们,我们乘坐魔法埽把可以随时走掉,但是这是瓦丝琪位面,这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海,我们的法力终究是有限,谁有把握说在我们法力枯竭之前,能够找到另外一座岛屿?” 雅克听他这么说,脸色也变得有点难看了起来,毕竟他不是魔法师,也不会使用魔法埽把,我们这个队伍充其量只有五位魔法师,即便是魔法埽把上能够搭载人,算来算去也轮不到他的身上。 我犹豫着,要不要显露辛柳谷的秘密,将他们带到辛柳谷中避难。 这时候,诺亚却坚定地说道:“我们突围出去,总不能继续坐以待毙,等他们将人召集齐了,我们就更加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我问他:“你是说……我们去废弃的礁石码头,找那个走私的瘸子船长,搭乘他的船出海去?” 诺亚点点头说:“恩,没错,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时候,房间里已经聚齐了大部分人,十几个人让这个房间变得很拥挤。 兰特骑士也在其中,这时候,走到诺亚的身前,对诺亚微微施礼,面色肃然地说道:“诺亚少爷,请让我率领骑士小队为您打开一条通道,我愿意为您牵制住那些叛军,您先离开加拉帕戈斯,从这乘船往东航行一个月的时间,有座叫康纳森岛的地方,那里的岛城执政官是路易斯少爷的人,你可以去那里。” 听兰特骑士这样一说,房间里那些骑士小队成员纷纷的响应,说是要拼死也要为诺亚打开一条去往废弃码头的通道。 诺亚挥了挥手,拒绝兰特骑士牺牲自己,保全大家的提议。 随后说:“他们迟迟没有动手,也许就是因为人员还没召集齐全,另外他们料定了我们无处可逃。” 诺亚对兰特骑士说:“所以我们大可不必牺牲谁,以我们这支小队的战斗力,想要凿穿他们的封锁线,突围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诺亚这么说,兰特骑士也没有说别的,只是要求凿穿封锁线的时候,由他们构装骑士小队冲在最前面。 这时候,我显得非常镇定,站在一旁说:“或许我们根本不用和他们硬拼,我们可以趁着夜雾,从他们封锁线最薄弱的地方,偷偷打开一道口子溜出去!” 见到我们商量突围的计划,迪伦学长听出了一些端倪,于是就问我和诺亚:“你是说我们能找到船出海?” 我和诺亚都点点头,然后对他说:“其实我们这晚才回来,就是去码头附近的酒馆里找可以出海的船去了。” “那条船在哪?”迪伦学长欣喜地问道。 “就在礁石码头那边,有一条走私船。”琼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了指方向。 迪伦学长对琼问道:“你确定是这边?” 琼拍拍胸口,说道:“当然,我对加拉帕戈斯城熟悉程度,就像是你了解帝都一样。” 迪伦学长脸一黑,我想他很可能对帝都不是那么熟悉。 随后他又问琼:“能不能确定一下具体有多远的距离?” 琼咬了咬手指,然后说道:“大概三公里吧!” 就在我们还在为突围的计划不断地讨论争执的时候,迪伦学长忽然打断了我们的讨论,对我问道:“你们的人都召集齐了吗?” 我盘点了一下人数,大家都在,就连牛头人鲁卡也缩着身体,挤在走廊的过道里。 “我有个更好的办法!”迪伦学长从怀里拿出一张魔法卷轴,在我们面前晃了一晃,然后说道。 说完,他没有任何的犹豫,随手展开了那张魔法卷轴,他的脚下瞬间浮起一座华丽的魔纹法阵,伴随着他简短的魔咒,无数空间系魔法元素从卷轴中释放出来,伴随着从他身体里涌出的一道道闪电,一道传送之门在房间里打开了。 迪伦学长摸摸鼻子,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对我们说道:“这是一座单向短距离传送门,因为没有机会核对对面的坐标,我只能大致的调整一些距离和方向,不过我有些不确定对面是什么情况,也许是海面,也许是陆地,但也有可能是空中……谁先进去?” 21.出海 黛博拉是一位拥有强烈好奇心与冒险精神的鹰身女妖。 狮虎人一族赋予她胆量。 鹰身女妖一族对所有事物的好奇心。 于是当迪伦学长问我们:谁想第一个尝试穿越这扇传送门的时候,她一脸乞求的看着我,希望我能够同意。 我走到她身边,将她身上的魔法学徒长袍脱下来,让她翅膀自然地收拢在身后,然后拍拍她白净的脸蛋,她对我总是有种很特殊的依恋,对她说:“到传送门那边,一定要机灵些。” 她那开心的样子像极了小艾拉,迫不及待地冲向那扇单向传送门,就在她穿过那扇传送门那一瞬间,我也跟在黛博拉身后,越过了这扇传送门。 从传送门中跨出来一瞬间,我感觉到脚下落空,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坠.落,吓得我连忙抱住黛博拉柔软的细腰,黛博拉走在我的前面,跨越出传送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张开了翅膀,扇动着翅膀勉强浮在空中。 没想到我居然从后面,紧跟着一步跨出了传送门,在向下坠.落的那一刻,一把抱住她。 她没办法承受我们两个人的重量,不停地扇动翅膀,挣扎着不想落下来,可还是一点点的向下坠.落。 只是有了这么片刻的缓冲期,让我有时间观察周围的情形。 虽然在夜雾的笼罩之下,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但至少周围五米之内,还是能够看清的。 斑驳的墙壁上生满了紫色的苔藓,脚下黑漆漆地方传来一阵阵海潮的声音,我跨越了这扇传送门,竟然来到了岛城的城墙之外,我担心光亮会引来城墙上的守卫,就没有施展‘微光照明’魔法。 我抱着黛博拉一起缓缓地落到城墙下面的黑色礁石上,海浪不停的拍打在礁石上,飞溅出来的水花弄湿了我的魔法长袍下摆,黛博拉则是有点惊慌失措,看起来她有些惧怕海水。 仰头看向迪伦学长传送门出口,这个位置稍微显得有些尴尬,恰好悬浮在城墙外侧,距下面的礁石有二十几米的距离,只要从传送门里面一步跨出来,如果控制不好自己下落的姿势,很有可能落进海水里。 最糟糕的,如果在下落过程中一头撞在礁石上,那才算是真的会很惨。 黛博拉想要飞起来,躲避开不停拍打礁石的浪花,可是她的身体比较沉重,一对翅膀还没有锻炼得足够有力,她只能像是野鸡一样短短的飞行一段距离,然后再重新落到礁石上。 而我必须抓紧时间施展冰系魔法,在城墙外面搭建起用冰制成的缓步台和台阶,自从我成为七级魔法师之后,对水元素的控制能力比以前强大了很多,这些用水元素凝结而成的冰缓步台,就像是城墙上一块块凸起的岩石。 随后,一截截儿冰台阶陆续出现在缓步台的下面。 第三个从从单向传送门里面走出来的是卡兰措,她刚一迈步走出传送门,就立刻蹲在冰之台阶上,四处寻找我的身影,不过当她感觉到整个石阶都是用冰凝结而成,便没有先前那么急迫了,她顺着冰之台阶向下走了几十步之后,看到站在礁石上的我,脸上的担心尽数消失。 随后,卡兰措开始细致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最后得出结论,这里的确是废弃的礁石港口码头的边缘地带。 紧接着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竟然是贝姬、海伦娜、赢黎,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等等,很快大家就陆陆续续地全部从单向传送门里面全部走出来。 我站在海岸线边缘的礁石上,对迪伦学长说道:“学长,你这张传送门卷轴很好用啊!”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在这个夜里,可以将一切声音完全掩盖,所以我不担心聊天会被几十米之外城头的守卫听了去。 迪伦学长在漆黑无比暗夜中一脸苦笑地摇摇头,然后对我告诫道:“倘若没有一些空间学的应用知识,切记不可使用这种传送卷轴,格林帝国在空间魔法领域还是属于盲人摸象的阶段,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做出一张性能稳定的魔法卷轴出来。” 就在我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的时候,他又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不过呢,若果你想要跟我学习一下空间学的魔法知识,能够掌握这些传送卷轴的使用方法,倒不是什么难事。” 当琼也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一脸惊奇地沿着冰台阶走到礁石上,我们的聊天才算暂时终止。 有了琼的指引,我们沿着城墙边缘的石壁,艰难的向废弃码头前行,海潮在拍打着我们脚下的礁石,夜雾弥漫,到处都是湿滑的苔藓,到处都是坚韧扎手的贝壳。 不过幸运的是,我们的队伍里面有一位对这周围非常熟悉的向导,没让我们走太多的愿望路。 在这样的夜晚,废弃码头上只有几艘已经搁浅在礁石滩头的破旧渔船,那些渔船的船身都已经变得腐烂,上面的帆布更是只剩下几缕破烂的丝线,码头年久失修,木板上已经露出一个个大洞,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不说,还随时有可能陷进去。 幸好我们这群人伸手都算得上敏捷,一路上相安无事。 只是队伍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这样狼狈地离开了加拉帕戈斯城,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 那是一艘通体漆黑的海船,尤其是在这样没有任何光线的夜晚,大雾弥漫之下,不走到近处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站在码头上,看着这艘将近四十米长的三桅帆船,静静地矗立在码头边缘,一些穿着湿漉漉海兽皮甲的水手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向帆船上抢运着各种物资,看起来,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能够维持在海上生活的物资,包括淡水和一些食物。 那位瘸了一条腿的船长,穿着一件黑漆漆的海兽皮的皮衣,趾高气扬地站在码头上,指挥着水手们搬运物资。 当他看到我们从码头另一边陆续出现的时候,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欢迎众位魔法师阁下来到贝兰号,能够在这里见到诸位,是我的荣幸。”那位瘸子船长对着我和诺亚微微鞠躬,并且说道:“我的名字叫布朗蒂,很荣幸能够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结实各位。” “你的这艘船,可以载我们去度奈岛的吗?”我对布朗蒂问道。 他爽快的笑着点了点头。 也许是常年生活在海上的缘故,他的脸上甚至长出一块块海苔一样的癣,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他有一条腿是一根木棍,不知道如何固定在大.腿上,走路的时候,木棍一下一下点着地面,虽然他身体一扭一扭地看起来十分别扭,但是动作却是很敏捷,看得出他拥有着强壮的体魄。 他让大副在码头上盯着那些水手们,然后亲自领着我们走上了他的船。 登上了贝兰号,还深切地感受到它的巨大,虽然停泊在码头上,但是在浪潮涌动之下,这艘在缓缓的摇晃,这种漂浮在大海上的帆船,与那些飞艇有着很大的不同,这种船呆久了的话会晕船。 行驶在海上的帆船与飞艇最大的区别,是在于运输成本上的控制。 一艘大型的浮空飞艇需要八组以上的浮空装置,才能将巨大的飞艇悬浮在空中,然后利用风系法阵组成的助推器缓缓地进入到既定的风层之中,然后借着风层的推力,达到航行的效果,飞艇的速度远比帆船更快,但是一艘飞艇每天烧掉的魔晶石,也是一笔巨大的花费。 一艘大型的三桅帆船则只是需要足够结实的风帆和足够数量的水手,就能够让这艘帆船顺利的在海上航行,不需要消耗昂贵的魔晶,也不需要昂贵的维修费用。 贝兰号显得有些破旧,至少它的外表是这样的,船体浸泡在海水中那部分,已经被牡蛎完全攻占了,我倒是看到了有清理的痕迹,但是现在,它的船体上又长出一层牡蛎。 登上了贝兰号之后,才发现它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糟糕,至少它的三根桅杆还是蛮新的,至少上面刷的桐油油漆还没有脱落的痕迹,只不过崭新的桅杆没有办法说明这不是一条老船,因为它的船舷已经被磨得没有了任何的棱角。 这艘船的船头拥有着巨大的铜质撞角,在左右船舷上还安装有巨大的投石机和床弩,只不过这些器械都被防雨的海兽皮革遮盖住,就像是甲板上装载着一批批的货物。 布朗蒂将一些水手赶到了船底下,为我们腾出了有限的几个房间,这些房间里面除了咸鱼的味道之外,还有水手们的汗臭味,布朗蒂在这艘船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水手们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牛头人鲁卡只能暂居与甲板上的仓房里,他的身材太过高大了。 没想到琼居然跟着我们一起上了船,看样子她也准备和我们一起完成这次旅行。 迪伦学长站在船头,忧心忡忡地旺望着加拉帕戈斯城军港传送魔法阵的方向,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卷进门萨家族的一场预谋已久的政变之中,不过,显然鲍里斯侯爵这次发动政变,也是受到了我们的一些影响,我估计影响最大的就应该是迪伦学长这次检修传送门的事件,也许鲍里斯侯爵更希望这座传送魔法阵能够自然损坏掉,所以才对这边的传送门一直都没有任何维护。 诺亚显得心事重重,原本位面战争带来的诸多问题就已经让门萨家族疲于应付,鲍里斯侯爵在这个时候,发动一场政变,对于门萨家族的局势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我们刚刚在船上收拾妥当,从加拉帕戈斯城里面就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大概这时候,鲍里斯侯爵才想到要全员出动警卫营的骑士,封锁加拉帕戈斯城的各处码头。 也许是他早就想到了,但是恰恰忘记这边还有一处废弃的码头。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应该派遣一队骑士过来巡查一番。 听见城里面响起了马蹄声,布朗蒂船长和他的水手们明显比我们还要紧张,他们不得不终止了那些物资的搬运,将水手们全部召集回到船上来,并迅速的让船上的苦力们推动巨大的绞盘,将沉入海底的大铁锚卷起来。 水手们飞快的跑回船舷两侧的船桨室里面,每个船桨室中有四名水手,他们合力将一根长达二十几米的巨大船桨伸到船体外面。 从远处看,整个帆船就像是一条长出无数腿的蜈蚣,随着大副的哨音响起,这些水手们整齐的划动着巨大的船桨。 没想到在船没有扬帆之前,居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在航行。 这艘船在夜雾中慢慢地驶出了废弃的港口码头,船长布朗蒂一脸凝重地站在船长室里,亲自操纵着船舵。 当帆船行驶出海港百米远左右,那些加拉帕戈斯城里的骑士们已经赶到了码头,他们骑着马站在码头上,只能静静地注视着我们离开。 我和诺亚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发现琼和雅克都是脸色沉重,船上的那些水手们也变得暴躁起来,那位大副甚至亲自站在船头大撞角上,不停地对着船长室里的布朗蒂大喊大叫,指挥者帆船避让那些矗立在海中的礁石。 原本我释放出自己的魔法感知力,是为了要清楚的知道哪些码头上的骑士老爷们此刻在交谈着什么,会不会此刻在码头上暴跳如雷。 这不过我没想到,当我的魔法感知力向四周扩散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在前方不远处的夜雾之中,隐藏着一座巨大的礁石,在夜雾的笼罩之下,这艘帆船径直的向那边撞过去。 我骇然地发现站在船头的那位大副根本就没有看到隐藏在夜雾之下的礁石,这艘船正在缓缓地向礁石撞过去。 于是,这时候我连忙从甲板上向船尾的船长室那边跑。 索性因为整个帆船是用船桨划行,速度就像是蜗牛一样,我气喘吁吁地跑到船长室门口,喊了一句:“正前方五十米的地方有礁石,快快转舵!” 布朗蒂船长也是惊讶看了我一眼,他手上的舵盘早就像是陀螺一样飞快的转动着…… 22.海上 紧急时刻,布朗蒂船长猛地向右侧将船舵打到底,大船向前挺进的时候,逐渐地向右转舵。 船头挂着一盏气死风灯,大副一脸骇然地趴在撞角上,就在前行至五十米的地方,贴着船体不足两米的地方,一座暗礁与贝兰号擦肩而过。 海水拍打在礁石上,在黑夜中激起了洁白的浪花,在及近的距离之下,船上的水手们才看到隐藏在暗夜中的那只死亡之手。 “是幸运女神的眷顾!”船上的大副站在甲板上对天祈祷着。 船桨室里面传来‘嘿呀嘿呀’的口号声。 布朗蒂收回望着我的经验目光,将视线落在船头的暗夜之中。 我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脚下浮现出一片金色的海洋虚影,我的魔法感知力在不断的向外扩散,借着弥漫的大雾与波涛汹涌的海水,不停的向外释放着一波一波的感知力,就像是一个雷达,扫视着船体周围二百米之内的任何状况。 随后又将消息筛选一下,并告知给身边的布朗蒂船长。 “左舷十五度,六十五米外有一处礁石,右舷……” 贝兰号海船就像是一条灵活的大泥鳅,速度丝毫不减,在礁石群中来回的穿梭着。 最终成功的驶出暗礁石群,并将后面追来的海船远远地甩在后面。。 …… 当晨曦之光透过层层迷雾照在船上,大雾开始逐渐消散。 贝兰号从礁石群中冲出来,大副双手撑着左侧船舷,对着桅杆下面的水手高声大喊:“把帆升满,全速前进!” 水手们用力拉动绳索,将一面面巨大的帆拉起来,海风将船帆吹得迅速地鼓起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船尾推动整个帆船,船体在不断的增速,桅杆因为巨大的推力而发出‘吱扭吱扭’的响声,船头的黄铜撞角劈开一层层激浪,贝兰号在全速前行。 回望身后的加拉帕戈斯城,沐浴在晨光中的加拉帕戈斯城是那样的巍峨雄壮,高高地城墙让这座雄城被修建得固若金汤,大概当初那位门萨公爵也不曾想到,这座坚如壁垒的城池最终会成为某些野心家最大依仗。 布朗蒂船长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单手扶着船舵,驾驶着贝兰号行驶在辽阔的海域中,阳光洒在船长室的船舱里,布朗蒂眯起眼睛,对我说道:“年轻的魔法师阁下,是幸运女神派您到我这里来,指引我们逃过这场劫难的吗?” 他张开双手,想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只不过看到我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走上前的意思,只能是尴尬地笑了笑,搓了搓手,又重新将手放回到舵盘上。 我这才对他微微施礼,并且对他郑重地说:“非常感谢您,愿意搭载我们。” “能够在航海的时候,载着一位魔法师,是无数在瓦丝琪航海的船长都梦寐以求的事,更何况是数位魔法师!”布朗蒂牵扯着脸上僵硬的肌肉,对我微微一笑说道。 我对他说道:“我会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给与您一些小小的帮助,就像您能够帮我们带到度奈岛一样。” 布朗蒂船长说道:“真的可以吗?您真是太慷慨了!您不仅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我穿过那片恐怖的礁石群,还要继续帮助我们?” “毕竟我们还要在这艘船上生活一段时间,我没有理由不帮你们!”我对布朗蒂船长说。 布朗蒂船长表情有些兴奋,对我说道:“其实我很想坦白的对您说,刚刚仓促的离开废弃港口,船上的淡水并没有补充足,我想您能否施展‘造水术’为我们提供一些淡水,我们会省着一点用的。” “这没问题,我马上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你的船上洗澡马上会有一间淡水供应间,就算想让所有水手在里面洗澡都没问题。”我对布朗蒂船长说道。 只需要随便绘制几张‘聚水术’的魔法卷轴,这件事就能够得到完美解决,难道他们从来就不知道去逛一逛魔法商店的吗?一张‘聚水术’的魔法卷轴,又能值几个银儿? 布朗蒂船长听我这样说,显得有些激动,他说:“您一定是有所察觉,我们这艘船并不是那种可以正大光明驶入某个海港的船只,没错,我布朗蒂这些年在海上做得就是一些走私的贸易,也会应那些猎奴者的要求,将他们的货物运到某个指定地点。也许我们从事的行当,并不光彩,但是我布朗蒂发誓,我是一个非常讲信誉的人。” 停顿了一下,他又强调了一句:“我会尽快地载您去度奈岛!” 随后,我和布朗蒂船长又聊起了他的这次加拉帕戈斯城之行。 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见到我并没有什么异样表情,知道我虽然不喜,但却算是接受了他的这层身份。 于是,对我也没什么隐瞒,直接告诉我达到加拉帕戈斯城,其实是运了一批奴隶过来。 格林帝国并不禁止贩卖奴隶,帝都的拍卖行里还有专场的奴隶拍卖会,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在瓦丝琪位面居然要在私底下进行交易。 布朗蒂见我有此疑惑,就对我说:“您从格林帝国来,也许是不知道瓦丝琪位面的规矩,这些规矩是当初第一位进驻到瓦丝琪位面的门萨公爵制定的,为了尽量保持不与娜迦原住民产生冲突,在门萨家族控制的势力范围内,是禁止贩卖瓦丝琪位面上娜迦海族奴隶的。” 见我一头雾水,布朗蒂继续为我解释说:“那位公爵大人认为娜迦族原住民扩充的只是海域的领土,门萨家族占据的是瓦丝琪位面上多如繁星的岛屿,两者并无冲突,在门萨家族最光辉的年代,那位公爵大人与娜迦海族的土著民签订了一些平等条约,因此在瓦丝琪位面猎奴是不被允许的。” 我不敢过分看他那张布满了苔藓的脸,他身上的那间海兽皮衣做工也是无比的粗糙。 布朗蒂对我笑了笑,他将嘴里的雪茄吐出来,扣上帽子,很随意的揣进衣兜里,也不怕还未彻底熄灭的雪茄将他的衣兜烫出个大窟窿来。 他接着说:“但是,你要知道,这个行当几乎就是一本万利,没有多少人能禁得住这个种诱.惑的,尤其是年轻的娜迦族女性,她们温婉、漂亮,天生一副好嗓子,身体柔软得就像是海蛇一样,没有人不喜欢,格林本土的那些大贵族都喜欢在自家花园的泳池里养上那么一群,只看她们在水里游动的样子,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随后,布朗蒂对我做出一个是男人都懂的表情,非常猥琐。 布朗蒂笑了笑,脸上的褶皱挤在一起,脸上那些苔藓粘在一起,看起来显得有点恶心。 他对我说:“呵呵,对了,差点忘记了,她们在帝国本土可不叫娜迦海族,还是要与无尽之海里那群家伙做一些区别,哦,贵族们叫她们为美人鱼。”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好奇地问他:“难道你们在偷偷贩运娜迦族?” 他将手指竖在嘴边,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但眼神告诉我:没错! 布朗蒂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东西,表情显得有些横眉立目,愤愤地说道:“不过,该死的,这次那些猎奴者居然失约了,老子费尽心机,拼了命才算从娜迦族土著和无面者军团的战场上绕到加拉帕戈斯城,居然被人放了鸽子,那个杂碎,以后不要指望在跟老子做生意!”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想去看看赢黎那边收拾得怎么样了,说实话,布朗蒂船长给我们提供的房间,虽然已经是船上最好的了,但还是有些差强人意,最主要的是房间里面潮得已经发霉了,要将房间里那种咸鱼的味道和霉味驱除掉,可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见我转身离去,布朗蒂在我身后说道:“航海是一件漫长而枯燥的事,希望您的这次旅行能够过得足够愉快!” …… 海伦娜在收拾房间里的床铺,原本的那些床铺上被褥已经全部被丢出船舱,床铺上已经完全焕然一新,并且房间里飘着一股淡淡地香水味。 贝姬则拿着一只刷子正在奋力地擦着那张小小的写字桌,看她咬着嘴唇,一副非常卖力的样子,恨不得将木桌上的清漆都全部擦掉。 海藻般微微卷曲的长发,被她很随意的绾起,紧身皮甲包裹着惹火的身材,伏在桌子边上显得无比诱人。 这间屋子很小,三位女孩子挤在里面,几乎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赢黎此时跪在窗边的靠背椅上,脸几乎贴在圆圆的玻璃窗边,向外看着美丽的海景,辽阔的海域一眼望不到边际,她听到我的脚步声,转头对我会心一笑,脸上的梨涡有一种异样的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越是靠近海,赢黎就越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恐怕我们要在瓦丝琪位面上耽搁一阵子了,迪伦学长那边说,鲍里斯侯爵已经将唯一通向伊利纳斯城的传送门毁掉了。” “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本来我就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而且打定主意不想再回去了,我要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对我来说,帝都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瓦丝琪也好,辛柳谷也好,都还不错!”赢黎微微一笑,对我说道。 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精明地目光,对我又说了一句:“不过呢,我猜……大概某人心里面就不是这么想的了,怕是担心无法返回帝都去,会不会有一种格外的思念?” 她将头凑过来,吐气如兰。 我想吻她柔软的嘴唇,被赢黎嬉笑着躲开。 随即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温润的嘴唇印在我的唇上…… 没办法在那个狭小的船舱里继续多呆,在没有彻底迷失之前,我拉着赢黎做出船舱,只留下被吻得面红耳赤的海伦娜。 我必须严格约束自己,为自己划上一道最后的那道底线,否则我不确定自己在成人礼上还能否得到女神的祝福。 贝姬放下手里的刷子,忙跟在我们的身后。 海面上的风浪很大,一道道白线相互追逐,看起来很是有趣儿,几只贼海鸥跟在船尾,追逐着帆船飞行。 …… 从船舱里走出来,恰好看到布朗蒂船长站在高处,正对着甲板上的那些水手们训话。 很明显的可以感受到,他作为船长的威严,他背着手,大马金刀地坐在高处的一张椅子上,那张椅子就像生了根一样,不管海船如何的颠簸,都在那纹丝不动。 大副站在他的身边,紧绷着脸瞪着下面的水手。 布朗蒂眯着眼睛,声音低沉地说道:“从我在这条船上做事时起,就从未见过城里的那些警卫营骑士从城里出来过,谁能告诉我,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甲板上面的水手们议论纷纷。 他指了指已经消散快要看不见的雾气,说道:“昨晚那么大的雾,居然还要出城对付我们!” 停顿了片刻,又问:“这说明什么?” 甲板上变得鸦雀无声。 他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只接着一根木棍的假肢跺在木质地板上,‘砰砰砰’的响。 那些水手们脸上的横肉也跟着响声不停的跳动。 布朗蒂船长的眼中透出一丝狠戾之色,大声的喊道:“说明船上有奸细,有人向城里的执政官汇报了我们的行踪……老子这辈子最恨吃里扒外的人,明明是老子在养活你们,到头来还敢坑老子。” 他对大副吩咐道:“给我查,查出来是谁出卖了我们,我会将他绑在桅杆上喂贼海鸥!” 身边的那位大副噤若寒蝉,连声应是。 …… 卡兰措站在望台上,五十几米高的桅杆顶上又一个小小的立足之地,上面被修建出一圈围栏,她单手扶着围栏,不管船体在乘风破浪的时候,有多么颠簸多么摇摆,身体都像是一根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望台上。 礁石群和加拉帕戈斯城逐渐地离我们远去,诺亚的身影站在船尾阁楼最顶层,望着加拉帕戈斯城陷入了沉思…… 23.海上的生活 贝兰号航行在茫茫大海之上,顺着一条洋流,一路向东全速航行。 蔚蓝的天空与茫茫的大海之间,仿佛没有什么明显的分界线,在天空中,白色的是云朵,在大海上,白色的是翻涌的海浪。 瓦丝琪位面上,有大大小小成千座岛屿,但是却没有形成规模的内陆,这里是一片水的世界。 几米高的海浪翻涌着,像是草原上奔腾的马群,滔滔不绝地接连拍打在船舷上。贝兰号就像是披荆斩棘的利刃,将蔚蓝的海水从中切开,一分为二。 我们就是乘风破浪的勇士,当帆船劈开一座座几米高的浪头,就会让我们心情澎湃。 …… 卡兰措站在船头,使劲儿掰开黛博拉紧抓缆绳的手。。 黛博拉一脸委屈地站在她身前的铜质撞角的尖上,她的翅膀微微张开,尽量让身体保持平衡,不至于从船上摔下去,双手紧紧的抓住船头的一根绳索,吓得脸色苍白,对着卡兰措一脸的哀求。 几只贼海鸥就在她们两人的头顶徘徊,不时地发出几声轻佻的鸣叫,就像是在嘲笑下面的那个长着一对奇怪翅膀的人。 “我好害怕啊,卡兰措!”黛博拉带着哭声,尖叫着对卡兰措喊道。 卡兰措很是坚决地轻轻摇头,掰开她抓着缆绳的双手,用力地将她一脚踢下船去。 船头传来刺耳的嚎叫声,黛博拉一头从船上栽下去。 看得甲板上的那些水手都忍不住偷偷的咂舌,看向卡兰措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敬畏。 卡兰措转头对着靠在前桅上的卡特琳娜摊开手,说道:“看……其实就这么简单!” 卡特琳娜仰起尖尖的白净下巴,丝毫不理会卡兰措的挑衅,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海面上几条追逐着帆船的海豚。 三秒钟之后,一道白黑相间的身影从船舷下面一冲而起。 黛博拉舒展着双翼,身体平伸,借着一股海风逆流而上,身姿美丽而妖娆,在蓝天与大海之间,她就像是一只在风中舞蹈的精灵,时而盘旋,时而俯冲,时而追逐着受到惊吓四处乱飞的贼海鸥,时而从望台边掠过,惹得望台上的水手一脸的痴迷与目瞪口呆。 她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双翼,不可置信的看着飞在空中的身体,她学着船尾那些贼海鸥的方式,展开双翼在风中翱翔。 黛博拉逐渐的发现,只要掌握了一些简单的飞行技巧,其实在空中飞行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儿,她那张清纯的面容上虽然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但是却充满了惊喜。 她像是一位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不停地对着那件玩具做着一些试探,好的坏的都有。 做对了,是一种收获,做错了,是对自己的告诫。 逐渐地,她开始并不满足紧紧是跟随在帆船边上来回的盘旋,她开始尝试着飞向更远的地方。 她发现了飞得越高,自己的视野越是开阔,于是,她不停地向上攀升,她想要飞进空中的那团云朵里,她的身影在我们的视线中,不断地变小,变小…… “你就不怕她像是一只飞出笼子的鸟儿,一去不复返吗?”布朗蒂从船长室里走出来,走到我的身旁,双手扶着栏杆,对我问道。 无论是走到哪里,他那只木质假肢都会非常有力的敲得地板‘咚咚咚’的直响。 摇摇头,我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对他说:“我们在这里,有着一些联系。” “魔法契约?”布朗蒂船长感慨着对我说道:“有时候,魔法契约挡不住那些向往自由的人!” “不,我的意思是说,她的身体里面有我的血。”我回答说。 正说着,天空中那个小小的黑点不断地变大,黛博拉收拢全身,像是一颗炮弹一样从高空中俯冲下来。 在我们惊骇的目光中,坠.落至船舷边缘,才撑开双翼,身体贴着海平面滑行出好远,才由折返回来。 只不过她着陆的姿势很糟糕,好吧,我们的黛博拉并没有在贼海鸥那里学会如何才能完美的着陆,在她想要收拢翅膀落在横杆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跟贼海鸥的爪子有着很大的区别,她没办法牢牢抓住横杆。 于是在站在横杆的一刹那,她脚下忽然打滑,一头撞在船帆上。 也许,这次才算得上黛博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飞行,因为这次的飞行让她感受到了飞行的乐趣。 虽然在一刻钟之前,黛博拉几乎是抱着卡兰措哀求与哭诉,对她畏之如虎,但是一刻钟之后,尽管黛博拉撞在船帆上不小心崴到了脚,但是竟然还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卡兰措身后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只是因为卡兰措随口的一句夸奖就能高兴半天,像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孩子。 …… 布朗蒂船长站在我面前,极力的想要用笑容将脸上的横肉抹平,但是他却不折不扣的是一名凶徒。 对于他地残暴,整条船上的水手都极为畏惧,这次有三个倒霉蛋没有逃过劫难,被他当成奸细绑在桅杆上暴晒了三天四夜,最终那三位水手在炎炎烈日之下脱水而死。 富有正义感的贝纳剑士彻丽小姐曾找过布朗蒂船长数次,试图说服他,能够换一种惩罚的方法,但是布朗蒂船长却是置若罔闻。 不过那三位水手死后,事情变得有些麻烦,布朗蒂船长似乎并没有想将尸体解下来丢到海里喂鲨鱼的想法,他继续让那三具尸体在太阳底下暴晒,眼见着那三位水手臭烘烘地尸体在炎热的天气里腐烂,肚子已经涨得像十月怀胎的孕妇,随时都有尸爆的危险。 这种行为不仅严重的影响了包括赢黎、雪莉.纽曼在内一众女孩子们在到甲板上放风的心情,还给全船带来传染疫病的危险。 当然,让我最在意的,还是从哪些水手被绑在桅杆上之后,赢黎就将自己关在船舱里,一连五天都不曾走出船舱半步。 我觉得趁着天气晴朗,船在大海上航行,就应该多在甲板上晒晒太阳,但总不能躺在甲板的躺椅上,抬眼就能看到,头顶上悬挂着三具围满了苍蝇的臭烘烘的尸体。 于是,我向布朗蒂提出了一些建议,又向他普及了一些疫病的基本知识。 他终于算是听从了我的建议,将桅杆上那三位被当成奸细的水手尸体解下来,不再继续绑在桅杆上让烈日暴晒,而是用绞索牢牢的绑住,从船尾丢进海里拖行,一直拖到尸骨无存才肯罢休。 不过,这一举动,倒是让船尾又多了一群尾随的食腐鱼群。 船上的水手们在这样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其实算是非常的清闲,每天定时的检查船上的各种设施,他们大体上能做到三班倒,也就是分成白天,上半夜,下半夜三组轮流操纵帆船。 余下的时间里,水手们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动,但是人气最高的还是聚在房间里,一边抽大麻,一边赌博。 要不然就是凑在餐厅里喝酒,喝得醉醺醺的之后,一言不合就和跑到甲板上单挑,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自己也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以此发泄那些旺盛的精力。 很少有水手愿意老老实实的坐在甲板上安静的钓鱼,虽然他们钓鱼的技巧都算是宗师级,随随便便在一个生了锈打得铁钩子上挂块鱼油或者内脏什么的,拴着一根粗大的麻绳,随手丢进海里就能弄上一条大鱼出来。 喜欢钓鱼的是兰特和他的骑士们。 每天日出之时,就能看到兰特骑士和他的小队成员在甲板上训练,一般都是做一些普通的劈砍动作和格挡动作,就像是当初强巴赫教我的那些基本动作。看到兰特骑士他们的训练,才知道当初强巴赫对我的要求简直是太低了,兰特骑士训练过后,就会拿着鱼竿坐在船舷边上钓鱼,出去吃饭的时间,他们几乎会在甲板上坐上一整天。 不到一星期的时间,他们身上暴露在阳光下的部位就褪掉了两层皮,皮肤也因此被晒得黝黑。 琼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站在船尾阁楼露台上,双手扶着栏杆痴迷的看着兰特骑士一行人,在她的眼里,兰特骑士才算是有着男人味的绅士,而苦苦纠缠他的雅克,只能算是毛还没长齐的毛头小子,不用她说,我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 其实,话说回来,能让布朗蒂船长改注意的并不是我的游说,而是我将甲板上一处存放帆布的仓库改成了一间浴室。 水手们将仓库里的杂物全部清理干净,随后我又让擅长木工的水手们在仓库中钉一道木板墙,将仓库一分为二,并在这两个房间的墙上钉上十张‘聚水术’赤铜魔法符文板,又在墙壁上安装了一道接水槽,浴室角落的木架上安装一个很大的水箱,水箱伸出的水管连接着两个莲蓬头分别在左右两个房间中。 就这样,一座及其简单而且不能提供热水的浴室就建成了。 水从十张‘聚水术’赤铜符文板中源源不断的凝聚出来,点点滴滴地落在水槽里面,水顺着水槽流进水箱并储存起来,只要站在莲蓬头上,拧开阀门,就会有水从头顶上‘哗哗’地流出来。 这座浴室的出现,一下子缓解了水手们对于淡水的恐慌。 再此之前,贝兰号的大副甚至建议布朗蒂船长,每天限制淡水的供应,只因为当初离港的时候,帆船的水箱里面并没有蓄满足够这次航行的淡水,除非连下几天的大雨。 虽然水手们依然没有用淡水洗澡的权利,但是从浴室地漏中溜出去的淡水,却是会被甲板下居住着的水手们小心地蓄积起来,他们将这些淡水装在木盆里,用麻布浸湿了之后,擦拭身体上的盐渍。 只有我们一行人和布朗蒂船长、大副等有限的一些人,才拥有在浴室里洗澡的权利。 这些赤铜符文板的核心能量,就是镶嵌在宝石基座上的魔晶碎片,这种最低等级的‘聚水术’符文板并不需要整块的魔晶石。 我从钱袋中拿出几枚魔晶碎片递给布朗蒂船长,并且告诉他,当那些宝石基座上的魔晶碎片魔力消耗干净,就将这些魔晶碎片镶嵌在宝石基座上,那些魔法符文板就可以继续使用。 布朗蒂船长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这些魔晶碎片。 我对他说:“这种是魔晶碎片,只要你手里有金币,在任何一家魔法商店里都能兑换到魔晶,当然,这些简易的符文板并不需要魔晶,只要一些魔晶碎片就可以正常运转。” “我认识它们!”布朗蒂船长指着那些魔晶碎片对我说道。 说完他走回船长室,将一只钱口袋拎了出来,将里面的金币、宝石、魔核统统倒在桌子上,那些金灿灿的金币在桌面上乱蹦,站在一旁的大副眼中露出着迷目光。 布朗蒂船长伸手在这些金币里面,摸出几颗只有核桃那么大的黝黑魔核,对我说道:“魔晶就是从这里面打磨出来的,但并不是每块都有,这些是一支冒险团临走时给我留下的报酬,我磨开了几块儿,只有一颗魔核里面存有一块指甲大小的魔晶。”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海面上,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对我说:“几年之前,我的船上曾经载过一支冒险团,他们要求我们拉着他去那些海兽横行的海域,当时说支付给我一百枚金币,我没有禁得住这样的诱.惑,冒着帆船会被海兽倾覆的危险,带着他们去了凶名昭著的大海渊。” “那一次,我几乎失去了船上所有的水手,以及我的一条左腿,而且那条船几乎完全报废,几经修复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当时那只冒险团答应支付给我的金币,却这有这些黑乎乎的石头,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其实是一些低级海兽的颅骨中的魔核,运气好,可以开出来所有魔法师们都喜欢的魔晶石。”布朗蒂船长幽幽地说道,眼中露出怨毒的目光。 随后,他对着大副吩咐道:“你去找人来,将这些魔核全部都打开,我需要更多的魔晶碎片!” 24.海上的生活(2) 事实上,在初级魔兽颅骨中找到的魔核,里面能够形成魔晶的,十不存一。 一直被布朗蒂船长当成宝贝存放在钱袋子里的魔核全部被他从钱袋子里挑拣出来,大大小小足有五十多块,这些都是那个冒险图支付给他的酬劳,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存在钱袋里。 曾经在他生活过得最窘迫的一段日子,他曾打开过几颗魔核,获得过一块魔晶,从那以后,他就将这些魔核当珍宝一样藏着,如今逐一打开来,却发现剩余的四十多颗魔核里面居然只找出来三块拇指指甲那么大的魔晶,其余的都是废料,不过这些废料中却还是能够找出几颗薄如蝉翼一样的魔晶碎片的。 自从布朗蒂船长发现魔晶石是好东西之后,就开始四处寻找那些初级海兽魔核。 “大海渊的深水海域中,藏着各种海兽,我们可以从那里边缘区域经过,这样就可以顺路捕猎一些初级海兽,只要不深入大海渊的中心地带,就不会存在危险。”布朗蒂船长这样地说道,随后他拿出了一张海图,开始在上面绘制起新的航线。 不过看到站在布朗蒂船长身侧那位大副双.腿打颤,面色发白的样子,就知道布朗蒂船长所说的‘不存在危险’这句话一定饱含了水分。 所以我将它自动的理解成:‘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其他的海域,难道就没有海兽出没吗?”我对布朗蒂船长问道。 布朗蒂船长沉思了一下,才说:“当然也有,但是其他海域的海兽都喜欢躲在海底,无论我们用什么诱饵,都很难将它们引诱出来,只有它们饥饿出来觅食的时候,我们才能偶尔见到。” “不过,即便是见到它们,也绝不是什么好事。”布朗蒂船长挑了挑眉毛说。 他想事情的时候,会习惯性地从衣兜里将那支永远不会熄灭的大雪茄摸出来,抽上两口。 “这片海域之所以这样安宁,是因为这里盘踞着一只足够强大的海兽,强大到周围没有其他海兽敢擅自进入这片区域,这里才会显得如此风平浪静,当它发怒的时候,无论是谁都要躲得远远的,否则它们一旦失去理智,会掀翻每一艘经过这里的船只!”布朗蒂船长瞳孔缩得像是针眼一样大,脸上惊恐的神色显露无余。 我站在船尾的露台上,看着眼前这片蔚蓝的海域,对布朗蒂船长说道:“这些海兽的个头都很庞大吗?” “我所见过的最大一只海兽,它浮在海面上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岛屿,它的脊背就像是一条山脉,它向天空喷洒一口水,周围方圆十几公里的区域就像是下了一场暴雨。当时它正在与一只巨大的触手怪搏斗,那应该是一头乌贼……”布朗蒂船长对我说道。 站在一旁的大副连忙小声的提醒道:“您说得不对,我发誓那一定是一只巨型章鱼,它的触手紧紧地缠在那只大海兽的身上,每一条触手都足有几百米长,巨大而有力,触手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吸盘和肉刺,它缠住了那头大海兽,试图将它往海底里拽,那场搏斗搞得周边的海域,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热带风暴一样。” 看起来那次历险,让船上的人都记忆犹新,大副继续回忆道:“单是搅起来的巨浪,就足有几十米高,如果那些巨浪直接拍在我们这样的船上,能把我们的船直接倾覆。” “偏偏那片海域一丝风都没有,当它们一起向海中沉没的时候,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要不是我们见机得早,拼命用船桨划离了那个漩涡,也许我们的船已经是海底的一座残骸了!”大副记忆犹新地说道。 听到布朗蒂船长和大副的描述之后,我发现瓦丝琪位面的海域中生活的海兽,甚至要比耶罗位面上那些云层之上的亚龙,黑森林中心地带的生长了数千年的战争古树,从渊狱里走出来的蛛人督军更为强大。或许它们就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我想就算是实力达到二转的强者,也无法与那样的大海兽抗衡吧。 “这里的海域中,有没有实力稍微弱一点的海兽?”我对布朗蒂船长问道。 “当然,等级越低的海兽,越是数量众多,只不过它们生活的区域非常狭小,它们几乎是在各大海兽生活区域的夹缝里生存,不过一般这些低级海兽都不会轻易地从海底钻出来,只有大海渊那边,那些还说才会显得更疯狂一些。”大副在一旁对我解释说。 我觉得大副口中的那个大海渊,也许并不是一处狩猎的好地方,但看起来除了那里,其他海域似乎又很难遇见那些低级海兽,于是我说道:“一定有方法可以将它们从海中引出来。” “恩,我会让手下们将鱼叉磨锋利了,也许赶巧有出来觅食的海兽被我们遇到,那真是太妙了。”大副哈哈大笑着,搓着手从船长室里走出去。 大副站在船长室外的过道里,对下面的水手大声吩咐着,让他们将罩在油布下面的射鱼枪都从船舱里拖出来,趁着这样的好天气,要对那些射鱼枪好好保养一下。 …… 诺亚这几天一直都显得有些沉默,他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喜欢一个人坐在船尾的甲板上,看着被船尾搅起的白色浪花。 我偷偷地去问过雪莉.纽曼,她说诺亚最近一下子变成熟了很多,而且还借得了布朗蒂船长的海图,并将它临摹了下来,他将海图上的岛屿名字都一一作了标注,他尝试着找兰特骑士、雅克、琼和布朗蒂船长,向他们询问这些岛屿的详细情况。 看起来,门萨家族的使命感让他迅速的成长起来,他要尝试着联系其他效忠于门萨家族的那些其他岛屿的执政官们,计划联合他们的军队,组建出一支讨伐鲍里斯侯爵的同盟军来。 不过,看起来事情进展得非常缓慢,而且从海图的局势上来看,一些大型的岛城或是重要的物资集散地,都掌握在鲍里斯侯爵的手中,而那些散布在瓦丝琪位面海域里那些星罗密布的小海岛,又绝不会拥有什么强大的军力。 我拎着一瓶金苹果酒和两只酒杯,与他并肩坐在甲板尾部,将腿搭在船舷外面随意地逛荡着。 诺亚见到我将一只精致的玻璃杯里倒满了金苹果酒,勉强挤出笑脸来,对我说:“你总是习惯随身携带这种金苹果酒吗?虽然这是你们埃尔城的特产,但是魔法腰包容量毕竟有限,我有时候真是很好奇,你的魔法背包里究竟都有什么,怎么总是能拿出来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随手解开魔法腰包,对他笑着问道:“真的吗?那现在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他顺手接过我递过来的酒,仰头一口喝下,然后握着酒杯,目光眺望向大海的远处。 诺亚有些沮丧地问我:“吉嘉,我是不是很没用?” “嗯?”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迷。 诺亚说:“鲍里斯想要拥兵自立,可我在瓦丝琪位面却束手无策!” “怎么会呢,他们可是蓄谋已久才发动这次叛乱的。”我对他安慰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我又说:“哦,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到来,他们将发动的时间提前了一点点。” 他又叹了一口气,我决定应该给他打打气,这种时候就应该多多鼓励他。 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海的远处,随口说:“我承认,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不过我们会对这里熟悉起来的。” “原本我们只是打算到这里来寻找大海妖的消息,并度过一个有意义的暑假,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假期可能会有点长,做得事情可能会更有意义!”我说。 诺亚说出了他的担忧,他说:“可是我们在这能做什么呢?瓦丝琪位面上,但凡重要的岛屿都被鲍里斯的人占据,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也掌握在他的手里,他甚至不需要那些小岛屿上那小领主们的意见,只要断了对他们的物资供应,就会乖乖地逼他们就范,鲍里斯很快就能占领整个瓦丝琪。” 我对诺亚说:“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我曾在史洛伊特城象牙魔法塔的图书馆里看到一本杂记,说是曾经有位伟大的开国君王,他曾带领着一支军队四处征战,从最偏僻的地方一点点开拓自己的领土,他将一些弱小的领主们全部召集在一起,再去围攻那些重要的城市,他先将那些城市团团包围,就像是海上的一座座孤岛一样,再慢慢地消耗城中的有生力量,最后让这个城市的领主屈服,然后吞并他,让自己的势力向滚雪球一样壮大,最后一统了那个国度。” 事实上,这个杂记故事是我随口编的,但我觉得诺亚非常需要这种励志故事的鼓励。 “兰特骑士不是说,一直往东航行,就会找到那个康纳森岛吗?”我对诺亚说,“或许那里将是你人生中新的起点。” 诺亚的眼睛变得活泛起来,却依旧有些茫然的对我问:“会是那样的吗?” 我信誓旦旦地说:“当然,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 诺亚望着我说:“吉嘉,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立刻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们是好朋友,这种时候,我当然要挺你!” 诺亚眼睛里慢慢恢复了一些神采,对我说:“好的,吉嘉,我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从今天起,我要和兰特骑士学习,如果才能领导一支队伍!” 说完,诺亚从船尾的甲板上站起来,转身就向前面的甲板跑去,这个时候,兰特骑士正在前面的甲板上钓鱼。 …… 敲门。 门里面传来赢黎的声音请进。 推开舱门,里面传来少女身体才会有的幽香,船舱里面被海伦娜和赢黎布置得十分温馨。 贝姬这时候正倒立着,靠在门口的墙上,我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眼前有一双晶莹白嫩的脚,五颗圆圆的脚趾就像是洁白广润的贝壳,然后才是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贝姬双手撑在地板上,斜着眼睛注视着我。 我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然后看到海伦娜正在床上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练习身体的柔韧性,看到是我来了,对我绽放着甜美的笑容。 赢黎则是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张卷轴,目光飞快地从上面扫过,一边不停地伏案记着笔记,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显得非常高兴地对我说:“吉嘉,你快过来,我发现这个药剂配方似乎很特别。” 听赢黎这样说,我才记起来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将那张刚刚缴获‘洛可可之花’药剂配方给了赢黎,让她在船舱里也不会显得无聊,却没想到今天她居然有所发现。 赢黎脸上露出一些古怪,她指着这张药剂配方说:“按照配方上所记载的材料,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魔法药剂,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瓶香水的配方。” 有什么香水的配方居然能够用到‘恶魔之血’? 我疑惑地走过去,看到赢黎在笔记上整整齐齐的抄录着配方上的材料明细,其中一大半的材料旁边都用魔法刻笔画了标记,只有恶魔之血和几味草药稀缺。 我对赢黎问道:“你是说洛可可之花是瓶香水?” 赢黎十分确定地点点头,然后对我说道:“如果能有点恶魔之血的话,我可以试着配置一瓶出来!” 见她难得对这件事如此专注,我当然要予以支持。 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黑魔法隐修会的那些魔法师们,为什么会用如此珍贵的‘恶魔之血’去调配一瓶香水。 于是从怀里摸出一小瓶粘稠的血液放在桌上,并对她说:“恰好我手里有一点点恶魔之血,不过配制的过程,你一定要小心点,千万不要沾上了恶魔之血,这东西药性很强,还会让人上瘾。” “难道你都不准备帮我吗?”赢黎翻着眼睛对我问道。 25.等风 船在大海上航行了将近两个星期之后,速度就慢慢地减缓下来,在海上走走停停。 有时候,布朗蒂船长甚至还将船驶出洋流,放缓船的速度。 …… 赢黎每天痴迷于配置洛可可之花的香水里面,有些不能自拔,她总是说想要看看由‘恶魔之血’配制出来的香水会有什么样的味道,会不会是一种让人闻一口就上瘾的香味,也许帝都贵族圈子里的那些太太们,都梦寐以求想要得到拥有这种魅力的香水。 海伦娜则是认为,这种‘恶魔之血’配制出来的香水会是一种毒药,能够让人的精神世界产生一种虚幻。 女孩子们对这种用昂贵的‘恶魔之血’配制出来的香水充满了期待,事实上它的制作过程并不顺利,赢黎一直掌握不好后面最关键的提炼一环,失败了数次之后,未免有些心灰意冷,这时候,赢黎就会很好奇地问我:‘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我知道她问的是琪格,琪格在帝都里拥有魔法药剂学者称号,也正是琪格手中掌握着疯狂药水的配方,琪格手中的这些魔法药剂配方,甚至让皇室里的某些人感到了恐慌,也让她和威尔士的婚约走到了尽头。 女人的某些自觉是非常敏锐的,尽管我从不曾在赢黎面前提起过琪格,但是她却像是知道了什么,我想问题也许出在卡特琳娜的身上。 见到赢黎总是喜欢把自己关在船舱里,我觉得她应该走出去透口气,于是我成功说服了她,带着她走出船舱到甲板上吹海风。 我想也许她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改变一下糟糕的心情,就不会问那些让人回答起来有些痛苦的问题。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一起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候,往往会让甲板上的那些水手们变得很亢奋,他们有时候甚至会忘掉手里的活,傻傻地站在原地,痴痴得看着她们从面前缓缓走过。 甲板上的那些水手,总是非常期待这一时刻的到来,他们会躲在桅杆、帆布、绞索、木桶的后面,用一种近乎于贪婪的目光偷看女孩们,那些水手们身上的皮肤终日在海水浸泡下,已经变得有些斑驳的痕迹,甚至一些皮肤上生长出一些角质层,看上去就像是常年的海上生活,让他们发生了某种变异,这种身体上的变异,让他们的心里微微发生了一些扭曲。 他们每天可以干的事情无外乎就是升降船帆,调整船帆的角度,擦洗船甲板,钓鱼和赌博。 除非是停靠在港口码头,否则平时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女人。 然而很多时候,布朗蒂船长的这艘走私船都会是偷偷的停泊在某一个港口码头,水手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在岛上逛一逛。 所以他们看女人的时候,目光会变得极为猥琐和贪婪,就像是一只吸食鲜血的臭虫,钉在肉里就死死地不肯松嘴。 彻丽小姐在这些水手们的心中,俨然就是一位慈善仁爱的女神,有一位水手不小心冒犯了这位女神的胸部,被彻丽小姐毫不留情的刺伤了他的那条手臂,这些水手们才明白过来,这位彻丽小姐腰带上挂着的佩剑,并不只是好看的装饰品。 那位可怜的水手并没有因为手臂受伤,就躲开了同伴们的痛殴。 第二天鼻青脸肿的吊着胳膊,蹲在船尾擦洗地板,彻丽小姐想走近一些,观察一下他身上的伤势,吓得他嗷嗷嚎叫着逃进了甲板下面的船舱里。 不过在船上,唯一例外不被水手们关注的是兽女战士卡兰措,原因是卡兰措连续十天站在甲板上的木桶旁边,找这群水手中最强壮的人在木桶上掰手腕,战绩最好的一位水手是成功的坚持到了十秒钟。 面对身体并不怎么强壮,却是力大无穷的卡兰错,水手们的内心是完全崩溃的,他们甚至不好意思在卡兰措的面前抬着头走路。 偏偏每天,在卡兰措的身后都会跟着一位诱人的小尾巴,她拥有天使的脸蛋和魔鬼的身材,又同时拥有肉翅和羽翼,这种强烈的反差很容易撩拨到一个人内心里面最隐晦的一丝欲.望之火。 黛博拉就是拥有这样的魅力,她每天都会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挺着骄傲的胸.脯在甲板上逛荡。 黛博拉无论经过哪里,总会搞得人仰马翻,气得布朗蒂船长数次暴跳如雷。 …… 这群人当中,最让我看不透的其实是琼。 因为雅克的关系,我们认识了这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女孩子,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竟然没有留在加拉帕戈斯城,而是跟我们一起跑到了这条船上,进行这次的冒险之旅。 她对于雅克的态度,总是那么的不咸不淡,若近若离。她也会像是一些天真的平民少女,崇拜那些穿着魔纹构装的骑士,她会趴在栏杆上,痴迷地望着兰特骑士做早操。 不过,我不认为她会因为想要接近兰特骑士,就这样勇敢的登上这艘走私船,也绝不可能是与雅克有什么难以割舍的感情,可怜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厢情愿的雅克。 所以我这时候,又找不到了她选择在那种危机关头,和我们一起乘船进行冒险之旅的理由。 琼是土生土长在瓦丝琪位面女孩子,她懂得如何在享受惬意的生活。 她会穿得很清凉地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晒太阳,当她面对那些水手们灼热的目光时,她也不会有太多的窘迫。 她习惯在船上的生活,懂得如何挑选海中美味,她不像普通的平民女孩那样没有见识,她懂得如何才能过精致的生活,但是她却又对有着一副贵族做派的雅克充满了鄙视,却又偏偏让雅克心里总有一点希望。 不过最近我发现一些端倪,琼总会找机会接近雪莉.纽曼,偶尔会和她一起享用美味的海鲜午餐,也会在某个夏日午后,一起躺在船尾阁楼上晒太阳。 有时候,诺亚也会参加。 某个晚上,我躺在甲板上看着瓦丝琪位面夜空中的群星,试图在寻找出一些星图中的秘密,好让天上的星星成为夜间航行最好的海图,海伦娜像是一只温柔地小猫一样,卷着身体躺在旁边的躺椅上,半睡半醒地陪在我身边。 时刻都会守护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就坐在高高的桅杆横杆上,和我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似乎想要知道我究竟在看些什么。 这时,雅克从楼梯口走了过来,一声不响地坐在我身边,看着远处静谧的大海。 夜里的大海,除了汹涌地海浪声之外,在没有其他的。 他为自己倒了杯金苹果酒,喝了一点,扭头问我:“埃尔城的人都喜欢喝这个?” 我说:“差不多吧!很多埃尔人将喝一杯金苹果酒当成早餐或是晚餐的一部分。” 雅克坐在一边对我说道:“我想和布朗蒂船长学习航海术。” 一旁躺椅上的海伦娜给自己盖上了一条毯子,像是睡着了。 我看着雅克,对他说:“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可以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雅克说:“我说的是认真的。” 我说:“当然,这里没人会怀疑你。” 他的手将酒杯攥得很紧,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前来找我的原因:“我想请你帮助我!” 我对他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像是一些话很难说出口。 “你能不能帮我对布朗蒂船长说说,我想和他学习航海术,他一定会买你的面子的。”雅克对我说道,他说得又急又快,并且涨红了脸。 我很爽快地答应他:“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答应你。” “当然,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雅克见我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嘲讽,也没有拒绝,而是和爽快的答应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的。”他信誓旦旦地对我说道。 我坐起身,对雅克说:“我期待你的改变,也期待见到你展露的天赋。” 其实我还是蛮好奇,是什么事情激发了雅克学习的欲.望,心里的八卦之火也熊熊燃起,打算听他讲讲与琼相识的故事,所以才从躺椅上坐起来,打算和他认真地聊聊。 但是没想到雅克这时候,却对我说道:“你会见到的,那么不打搅你看星星了,告辞。” “喂……,&*%¥%!”我还想和他聊聊,却没想到他拍拍屁.股,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 “吉嘉,昨晚上,我认真地想一下,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诺亚走过来,对我说道。 “啊?”我有些发傻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哪根神经错乱了。 “我觉得不能绑着你和我一起去康纳森岛。”诺亚对我说道。“你去度奈岛做你的事情,我去康纳森岛召集一些人手,然后按照你说的那样,去联合一些小型岛屿上的领主,然后组建一支军队。” 看起来,最近他一直在与兰特骑士筹划这些事。 我连忙摆手说:“没关系的,我可以等等,我的事情都拖很久了,也不急于一时。” 我觉得这时候,应该呆在诺亚身边帮他。 “我会让布朗蒂船长找一个合适岛屿码头然后下船,在那边重新找一艘船驶往康纳森,你乘坐这条船前往度奈岛。”诺亚坐在雅克刚刚坐过的位置上,然后拿着雅克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 然后,诺亚才说:“更何况,这艘船的目的地,本来就是度奈岛。” 原来诺亚是觉得布朗蒂船长最近几天,船一直走走停停,是因为犹豫不决,到底是去度奈岛,还是去康纳森岛,而导致的。 其实,我们的这些想法都还没有和布朗蒂船长谈起过,他在这片海域里,一直在按照自己的航线向前走。 最近几天,船速慢了下来,诺亚才想起来问问这艘船即将前往的目的地。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说服布朗蒂船长,让他带我们去康纳森岛,我有办法说服他。”说着,我从钱袋里摸出一颗核桃大小的魔晶,在手里抛了抛,对诺亚一笑。 诺亚心事重重地离开,看起来他最近一直都处于忧虑之中,对什么事情都非常敏.感。 于是,我决定问问布朗蒂船长这次航行的目的地,总不会直接穿越漫长的海域,直接前往度奈岛吧。 推开布朗蒂船长室的门,看到布朗蒂船长正站在航海图的前面,认真地思考着,他的手里拿着一根铅笔,在海图上连上一条线,又在沿途的海域中,连续的画出几个圆圈,他拿着一把尺子,测量海域里面的一条线。 他听见开门声,不由自主地向门口瞪了一眼。 转头看到是我,才收起狠戾的目光,对微微挤出个笑容来,并问道:“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队伍里有个雅克的年轻人非常崇拜你,想要像你学习航海术。”我开门见山地对他坦言说道。 “没关系啊,想学随时都可以过来。”布朗蒂船长很爽快的答应道。 “那我就让他明天上午过来,跟你学几天航海术。”我说道。 布朗蒂船长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膀,然后才说道:“只要他能坚持住,我这里无所谓。” 听到布朗蒂船长这样说,我才算放下心来。 我又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航速为什么这么慢?” 布朗蒂船长将目光又重新落在航海图上,并且在一处海域上画了一个极大的圆圈。 这时候,我才在圆圈线的边缘处,看到一只小帆船的简单模型贴在那。 布朗蒂船长指着这片极大的圆圈区域,对我说道:“这一片区域就是黑暗无面者和瓦丝琪土著们展开深海战斗的区域。” 又指着简单的船只模型,对我说道:“这里,便是我们船现在所处的方位。” “只要在向前在航行三十海里,就会进入到大战场的边缘地带,我可不想在战火纷飞的海族战场直接穿过,若是触怒了那里的海族,以我们的船速根本就别想甩掉那些海族。”布朗蒂船长说着,又在海图上描绘出一条很淡的线条 布朗蒂说:“这是一条暖流,它蜿蜒曲折的沿着战场边缘地段一直向南流淌,我们目前就在这条暖流的边缘,我现在正在寻找机会,等着外面刮起北风,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满帆,沿着这条洋流迅速的冲过这片战场区域。” 布朗蒂船长在这里走走停停,原来是在等风…… 26.空间系魔法 等风的日子,贝兰号停泊在迦娜海族的领海之外,每天只是在洋流的附近徘徊,却不肯走进那片区域半步。 这片海域的海水颜色像是墨汁一样,是深黑色的。 布朗蒂船长说是黑暗无面者的大巫们施展了‘诅咒术’,将这片海染成了这种黑漆漆的颜色。 远远望去,正片海域就像是墨池一样。 但是只要用双手将海水捧起来,就会发现手心里的海水依旧清澈透明。 雅克每天都会跟在布朗蒂船长的身后,老老实实地当一名小跟班,雅克拥有优良的门萨家族血统,从小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本身有拥有航海学的天分,当他肯认认真真的学习布朗蒂船长的航海术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天分,就像是砂砾中的一颗耀眼珍珠。 布朗蒂船长每天都会带着他巡视整艘帆船,让他在帆船的各个岗位上都逮个两三天,这样可以让他彻底的了解贝兰号。 虽然雅克身上有很多贵族公子才会有的坏习惯,为人懒惰,说话尖酸刻薄,又有些傲慢无礼。 但是他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贵族纨绔,他也有一些优点,比如豪爽,大方,说话风趣,头脑灵活,最重要的是拥有正义感,并有一颗同情心。 他会主动去接触船上最底层的那些水手们,愿意和他们聊一聊,每次聊天的时候,都会很细心的为那些缺衣少食的水手们准备一杯清水和几块甜饼干。 那些生活在船底下的水手们,也许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是以海藻和鱼鲜虾贝为食,偶尔会品尝到陆地上的一些食物,但是能够分到他们手中的并不多,所以即使是对我们来说,十分寻常的小饼干,对于这些水手们来说也是异常的珍贵。 所以,哪怕只有几块小小的甜饼干,也会让他们笑得合不上嘴,他们吃饼干样子非常的猥琐,他们会将一块甜饼干捧在手心里,先是伸出猩红的舌头小心翼翼的舔.舐上面的糖霜,然后在咬住饼干的一端,用口水一点点把饼干浸湿,再一点点地吞到肚子里。 雅克很快地就获得了布朗蒂船长的信任,并与那些水手们建立了一些友情,所以他在船上执行一些布朗蒂船长的指令时,效率出人意料的高,甚至有些事情办得比那位大副还要漂亮。 大副最近这几天脸色变得很差,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耷拉个脑袋,等待着布朗蒂船长的宣判。 他是一个可悲的人,他的命运和其他水手一样,都掌握在船长布朗蒂的手中,但是他同样与那些水手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那就是一定要遵照布朗蒂船长的意志行事,站在那些生活在船底水手们的对立面。 所以一旦大副失去了船长布朗蒂的关照,他在船上的生活会非常痛苦。 大副一直认为雅克跟在船长布朗蒂的身边学习航海术,就是准备接替他的位置,偏偏他对此束手无策,这几天以来,虽然船一直停在海上,每个人的生活都很安逸,但是这位大副却明显的消瘦了,每天顶着黑眼圈,就像是一只受伤的斑鸠,蹲在甲板的角落里。 雅克的一系列改变,都落在琼的眼中。 但是着依然无法改变琼对于兰特骑士的狂热仰慕,她每天都会在清晨十分,就早早的爬起床,在船尾阁楼上扶着栏杆,看着兰特骑士带着手下做早操,那种眼神就像是雅克看她的时候那样炙热。 只是琼一直都没有搞明白一件事,兰特骑士无论如何都不会娶一名平民女孩作为他的妻子,他需要的是一位贵族名媛身份的伴侣,对于他这样实力达到一转巅峰的骑士,距离二转只有半步之遥,但是想要跨过这道门槛,对于一位平民家庭出身的骑士来说,绝不是天分与勤劳就可以办得到的。 兰特骑士距离晋升为贵族男爵,只差一步之遥,这种时候,当然需要一个强大的贵族豪门在他身后鼎力支持,这种支持需要联姻来维持,所以兰特骑士注定会娶一位身份显赫的贵族豪门家的名媛,而不是一位身份不明的平民女孩。 但是雅克却不一样,雅克本身就是一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公子,虽然母亲在门萨家地位不显,但是仅凭着门萨公爵儿子这样的身份,就可以一生衣食无忧,如果能够得到门萨公爵的认可,或许还能为自己博得一块小小的领地,也许会成为一位伯爵,到某个小镇上当一名执政官。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娶自己喜欢的女人,哪怕是娶一名平民家庭出身的女孩,也没什么关系。 偏偏琼看不透这一点,还不在乎贵族公子雅克的一片真心,却是将优秀的兰特骑士当成心中的白马王子。 …… 迪伦学长从到了这艘船上,就从没有走出他的房间,他向我和诺亚索取了上百张空白的魔法羊皮纸,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伏在写字桌上奋笔疾书,将加拉帕戈斯城那座传送魔法阵凭借着记忆描绘下来。 迪伦学长对我们说,要趁着他还没有忘记加拉帕戈斯城传送魔法阵的符文布局,将那些魔纹法阵的图案全部记在魔法羊皮纸上。 最重要的是,迪伦学长为了检修加拉帕戈斯城的传送魔法阵,当初特意记录了伊利纳斯城那座传送魔法阵空间裂隙里面的坐标。 而且在发现鲍里斯侯爵打算毁掉之前,迪伦学长从传送魔法阵里面逃出来的时候,还顺便将传送魔法阵里面七根中枢装置带了出来。 现在,迪伦学长就是在还原这些关于加拉帕戈斯城传送魔法阵的设计图纸。 迪伦学长船舱里的书架上,那些魔法羊皮纸的卷轴每天都不断的增多,反倒是他日益消瘦,半月不见就已变得眼窝塌陷,满脸胡须,一副邋遢像。 看到他为了想要记录下那座传送魔法阵上所有魔纹废寝忘食的工作而面容憔悴,我终于忍不住推开了他的那间屋门。 将头伸进房间里来,对着奋笔疾书地迪伦学长问道:“学长,有什么魔纹法阵是我能帮你画的吗?” “你?”迪伦学长听见是我的声音,一脸疲惫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能帮我完成这个传送魔法阵图纸的绘制工作,当然再好不过,我这几天一直担心脑子里的那些符文,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在脑子里逐渐的变得模糊,很多细节会记不起来,如果这些符文的排列只要有一点点偏差,就会多出数个推衍的方案来,后面想要修补这些漏洞,要花费的力气将是现在的几十倍。”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连续工作,让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有气无力。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又不懂空间系的魔法,怎么帮我?” 我从门外溜了进来,对迪伦学长说:“虽然对于空间系魔法符文,我学得不多,但是我擅长绘制魔法卷轴啊!我可以帮你绘制那些复杂的魔法符文。” 我说出了自己擅长的事,迪伦学长眼睛一亮,马上说:“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擅长这个,既然你擅长绘制魔法卷轴,怎么没进铭文学社?” 我挠了挠头,直接说道:“我和铭文学社的伊凡有些小过节,所以后来才去了剑与玫瑰社团。” 迪伦学长听了我的解释,爽快的笑了几声:“现在,你与威廉决斗的事情已经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威廉毕业之后回皇家魔法学院砸场子,反而败在一名刚入学半学期的新生手中,这时候既然露西娅推荐你当社团的社长,你这社长一定能做得长久。” “我估计伊凡大概不会想到,他将你拒之门外,反而让剑与玫瑰社团捡了便宜。”迪伦学长说道。 就这样,我成为了迪伦学长的助手,每天都会抽出大量的时间,帮他整理他亲手绘制的图纸,有些图纸迪伦学长心里明知道该怎么画,可就是握着魔法刻笔画不出来。 我的加入立刻弥补了这方面的短板,绘制传送魔法阵的图纸的效率大大的提高。 我不禁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就学了很多空间魔法里面关于符文的知识,还获得了迪伦学长更多的信任。 他总会丢给我一些他记录的魔法笔记与空间魔法入门基础书籍手抄本,让我学习里面最粗浅的知识。 就这样,我一边绘制那些魔法卷轴,一边学习卷轴上内容。 逐渐的,空间系魔法对我打开了一扇大门。 有时候,回到房间里休息的时候,也会将‘时空碎裂者’之锤拿出来,仔细的查看上面的魔纹,才发现我最近我也有些进步,最起码的,‘时空碎裂者’战锤上一些粗浅的魔法符文,我可以辨识出来了。 随后,迪伦学长又拿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感觉都绝望的东西。 他拿出了一张明细清单,郑重其事地交到我和诺亚的手里,上面陈列传数额巨大的魔法材料,所需要的魔法材料几乎于天文数字。 我和诺亚坐在一起,不禁开始对着这个清单发愁。 “吉嘉,你说我们还回得去么?”那张清单明细就放在诺亚身体前面的桌前,对我幽幽的问道。 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几乎快要将他压垮了,他最近总是显得有些患得患失。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有迪伦学长在,他手里掌握着传送魔法阵的全套图纸,就算我们没有办法攻占加拉帕格斯,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充足的材料,我们就能重造一座传送魔法阵来的。” 诺亚又是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诺亚才说道:“我看过迪伦学长列出来那份材料清单,需要那么多魔法金属和魔法材料,就算是在帝都,想要收集那么多的魔法材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是一笔数目巨大的魔晶,要是路易斯在就好了,或许他能办到。” 我对诺亚说:“我们也可以的,要相信自己。” …… 在这片海域停留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终于迎来一场大北风,呼啸的北风将海面吹起一层层的巨浪,我们的帆船在巨浪之下就像是一片枯树叶儿,随时都有可能倾覆的危险。 布朗蒂船长守在船长室里面,把持着舵盘,开始缓缓地驶入那片洋流。 雅克和大副分别带领着一对水手,在船上忙得团团转。 雅克行聚拢了一些人手,快速地将甲板上的物资牢牢地固定住。 那位大副则是带着的一众水手将船升到了满帆,北风像是一只无情的大手,推着‘贝兰号’往前飞奔,闯进了那片黑如墨汁一样的海域里。 我们这次我们准备得很充分,那些水手分成两班,日也不停歇地轮流守在甲板上,而布朗蒂船长也是一直呆在他的船长室里,小心翼翼的驾驶这艘船,冲过这片海域。 风吹得所有的风帆都鼓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跨越这片海域。 越是往这片海域里面走,就会感到这里诡异的气息。 虽然黑暗无面者和瓦丝琪位面的娜迦海族打得不可开胶,但是他们的战斗却是都在海底进行的,我们在海面上,竟然也看不到一些端倪。 我们的船借着北风又往这片黑海里走了五天,终于算是看到了前面的海域里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尸体,也许是海底的战斗还未结束的,所以这时候也没有人打扫战场。 船慢慢地靠了过去,看到海面上漂浮的一句句死尸,其中大半都是一些人身鱼尾的娜迦海族,而且很多都是身穿着一些甲胄的成年战士,他们的尸体漂浮在海面上无人问津,身上浅绿色鳞片在阳光下耀耀生辉。 这些娜迦海族身材都异常的高大,单单是鱼尾的部分就有两米多,强壮的身体布满了坟起的肌肉,身上的布满了一些打斗造成的伤痕。 布朗蒂船长看到这些娜迦族的尸体,连忙开船靠近了过去,对着船上的水手们大喊道:“伙计们,开始干活儿!” 27.惊变 船上的水手飞快地降帆,航速放缓。 水手们‘嗷嗷’的嚎叫着,兴奋地推动着绞盘,他们就像是发情期的驴子一样,拼了命地在将沉重的船锚缓缓降下,让帆船停在海中。 水手们站在船舷边上,用悬臂吊钩将一艘逃生小木船放下去,六名水手兴奋地坐在逃生船里面,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捆麻绳和一付铁钩,逃生船落到海面上,船上的六名水手迅速的解开了悬臂吊钩上的绳索,操起木浆奋力的在海中划动。 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娜迦族战士的尸体,一只成年娜迦族战士身体足有三米多长,水手们用铁钩勾住他们体表的鳞片,却不能拽到逃生船上,他们只能将娜迦族战士在海水中拖行,划着逃生船返回帆船旁边,将那些娜迦族战士的尸体用绳子绑住,用船上的悬臂吊钩将他们吊起来,船上的水手们奋力的拉动绳索,将那些娜迦族战士拖到船上来。 逃生船上的水手们拖拽的效率不高,每次只能拖回四为娜迦族战士的尸体,还有一名水手不停的将头伸进海中,窥探海里的情况,只是海水中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他能看出多远去。 除了娜迦族战士的尸体之外,海面上飘着另外一种生物的尸体。 刚开始的时候,我趴在船舷旁边向海中观望的时候,还以为那些只是深海巨乌贼或者是大章鱼的触须,被娜迦海族的战士用刀斩断,才漂浮到海面之上,后来才发现这些触须竟然都差不多大,而且这些触须还穿着奇形怪状的硬皮甲,而且这些触须的手脚泾渭分明。 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它们那里是什么大章鱼或者巨乌贼的触须,这分明就是渊狱之中的黑暗无面者,这些都是战死的黑暗无面者军团里面的战士。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在我身边,也随着我向一片狼藉的海面观望,黛博拉干脆已经从船上飞起,直接飞向那片区域。 也许是这些尸体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无数白鲨,那一条条浮出海面的鲨鱼鳍,就像是迎风招展的旗帜,那些体型巨大的白鲨,每一条都堪比逃生艇那么大,如果那只小船在海里倾覆,也许那六名水手将很难活着爬回船上来。 这是一场水手们与鲨鱼比拼体力和速度的战争,鲨鱼在成群结队地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加入这场盛宴之中。 水手们则是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抢收更多的娜迦海族战士尸体。 诺亚和雪莉.纽曼、雅克等人也从船舱里跑出来,围观船上的水手们抢收这些的娜迦海族战士尸体。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耶罗位面上那些尼布鲁族蛛人战士们死后颅骨中存有黑魔晶,那么我猜测这些黑暗无面者的体内也应该存有黑魔晶,于是我和卡特琳娜对望了一眼,她一下子就读懂了我的眼神。 海面上的那些水手们对于这些无面者战士的尸体没有任何兴趣,任由它们漂浮在海面之上,海中的那些白鲨也没有想要撕咬这些无面者尸体的打算,卡特琳娜这时候向纵身从船上跳下去,被我一把拉住。 “水上行走” 我念诵着魔法咒语,给卡特琳娜加持了‘水上行走’的能力,才放任她从船上一跃而下。 卡特琳娜如蜻蜓点水一样,轻盈地落在海面上,双脚上泛起一圈圈儿的光晕,让她居然可以站在海面之上,引来船上水手们齐声惊叹。 卡兰措也紧随其后,跃到海面上,只是卡兰措的身体并不如卡特琳娜那样轻盈,她跳进海中那一瞬,身体完全淹没在海里,就在救生船那边的水手犹豫着要不要赶过来营救卡兰措的时候,考虑忽然一头钻出水面。 她双手撑在水面之上,在众人的目光下,从海中爬了上来,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海面之上。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人就像是在地面上一样,在海面上轻快的奔跑。 卡特琳娜从腿上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匕首,找到一只无面者的尸体,直接在它长满了触须的头部划过一刀,将那些如同乌贼触手一样的触须割断,然后开始一点点的分解无面者的尸体。 一旁的卡兰措采用的方式显得更加简单暴力,她将双手大剑从背后解下来,站在一位无面者尸体的前面,将双手大剑高高举过头顶,在她的身后,一位女武神的虚影浮现出来,她身上的气势猛然的增加了一大截儿,那位女武神虚影居然也是双手举过头顶,摆出握刀的姿势。 随着卡兰措从喉咙深处吼出一声‘呵!’,一抹白色的匹练随着卡兰措的双手大剑顺势劈了下来。 飘在海面上的那只无面者的尸体应声被卡兰措一刀斩为两半,紫黑色的污血立刻溶解到海水里面,顿时将卡兰措脚下的一片水域,弄得污浊不堪。 卡兰措可不会管那些,她蹲下身体,像是翻动半扇猪肉一样,在里面寻找魔核。 这些无面者头颅上没有五官,而是生满了一堆触手,卡兰措也不确定这就是无面者的头颅,只能是一刀刀地将无面者的躯体斩得支离破碎,那种蛮霸的气势让船上的水手们一时间噤若寒蝉,看向卡兰措的时候,眼中都是带有深深地敬畏。 “吉嘉,她们这是在干什么?”雅克从后面挤上来,对我好奇的问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船尾阁楼上的布朗蒂船长,对雅克说:“那些浮在海面上的是渊狱中走出来的无面者战士尸体,这些黑暗势力的战士内体通常会凝结出一些黑魔晶。” “黑魔晶?”兰特骑士凑过来,将头伸到船舷之外,注视着那些片海域里漂浮的无面者尸体,显得很感兴趣的样子。 黑魔晶这东西,在位面战争期间就意味着大量的功勋,兼之一枚黑魔晶本身的价值也相当于八枚金币,只要在战场上收获一枚黑魔晶,对于普通的战士而言,就是收获一大笔财富。 当然,像兰特这样拥有一转巅峰实力的构装骑士,怕是不需要在考虑金钱的问题,对他更具诱惑力是黑魔晶上面所拥有的功勋。 “我也只是猜测,谁知道呢!”我没有把话说死,目光始终追逐着海面上的卡特琳娜和卡兰措,然后又对兰特骑士说:“尸体里究竟有没有黑魔晶,切开几个无面者战士的尸体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的魔法感知力延伸到海面之下,提防海底战斗结束之后,胜利的一方或许会到海面上清理战场,无论哪一方看到我们这艘船,都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 看着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人在海上寻找黑魔晶,兰特骑士也有些心动。 只是他理智地克制住自己心里的那份欲.望,让我不由得心里暗暗佩服,看到如此兰特骑士的自律,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彻丽小姐也是眼神炙热,看来是听到了我和雅克交谈,对于海中漂浮着的无面者尸体显得大有兴趣。 雅克探听到我的这个情报,立刻很狗腿的跑回了布朗蒂船长那里,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布朗蒂船长。 我知道这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秘密,无论是卡兰措,还是卡特琳娜在海中解剖那些无面者尸体,一具两具也许不会让人发现端倪,但是数量多了,哪能不被人发现这里面的秘密。 与其那样被动,倒还不如现在就大方的说出来。 果然,布朗蒂船长听了雅克的汇报之后,立刻双手扶着船上的栏杆,对着船下面救生艇上的水手们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这群白痴,把那种触须一样的家伙也统统捞上来,一群废物,都给老子快点!” 船下的水手们自然是不敢忤逆船长布朗蒂,于是开始无差别的将海面上所有漂浮的尸体都往船上捞。 卡兰措在用双手大剑切开第十具无面者尸体之后,就忽然停了下来。 一旁的卡特琳娜看到卡兰措停下了,也站在海面上,不再寻找下一个无面者尸体,随后,两人很默契的迅速向大船这边赶回来。 “海里有东西涌上来了,快开船!”这时候,大副的身影忽然从甲板下面的船舱里面爬上来,对着船长布朗蒂大喊道。 “起锚起锚!快点准备升帆!”船长布朗蒂也不敢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向船上的水手们喊道。 这时候,大船的甲板上已经堆满了又腥又臭的娜迦族战士尸体,但是那艘救生艇却还没有返回。 大副站在船舷边上,对着海中还在不停打捞尸体的水手们大声喊道:“快回来,要开船了!” 海中那艘救生艇上的水手们听见大副这样喊,立刻将钩子上的那些娜迦族战士尸体丢掉,六个人操起船桨,甩开膀子向大船划过来,这时候,水下的船锚已经开始慢慢的升起,三根桅杆上的船帆也一刻不停的升上去,船帆在风的吹拂之下迅速的鼓胀起来,巨大的力量吹得桅杆‘咯吱咯吱’的响。 就算是有船锚沉在海中,但是大船已经开始顺着洋流在缓缓移动。 “快点划啊!你们这群蠢货。”船上的大副向海里面救生艇上那六名水手大声喊道。 这时候,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个人已经到了大船的下面,船上的水手向两人抛出了绳索,不过卡兰措根本就没有理会那些抛投过来的绳子,我想她是嫌弃那些绳子刚刚绑过娜迦族战士的尸体。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手拉着手在海面上狂奔,两个人在船下面停下的那一刻,卡兰措抡圆了胳膊,直接将卡特琳娜向船上抛上来,卡特琳娜身体在空中缓慢旋转着,她舒展着身体,轻松自如的落在船舷上。 一对黑白相间的翅膀从天空中俯冲下来,黛博拉贴着海面飞行,海中的白鲨纷纷从海中跃起,想要将她一口吞下,只不过黛博拉俯冲的速度,快得就像是一道旋风,那些体型巨大的白鲨纷纷扑空。 短短的一瞬间,黛博拉冲到卡兰措身边,伸出手抓住卡兰措的手腕,带着卡兰措一飞冲天,顺利的落回船上。 说起来,单凭黛博拉的翅膀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是载不动卡兰措的。 当初在加拉帕戈斯城的时候,她托起体态轻盈的琼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更何况是拥有健美匀称身材的卡兰错。 这次能把卡兰措带到船的甲板上,完全是依靠黛博拉日益纯熟的飞行技巧,她凭借着从天空中向下俯冲时的加速来蓄力,掠过海面一瞬间,立刻抓住卡兰措向上拉高,借着惯性将卡兰错直接拉到了甲板上。 可是那艘救生艇上的六名水手则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们选择拖拽尸体的地点距离大船实在是有些太远了一点,等到大船慢慢地起速之后,他们距离大船还有将近百米。 这时候,大船甲板上的大副站在船舷上怒骂道:“告诉你们多少次了,捞尸体的时候,一定要先捞远的,你们就是tmd不往心里去,快点给老子划啊!” 黑色的海面之下,已经浮现出一大片可怖的阴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海底冲上来。 本来,布朗蒂船长还想着操控帆船走一个‘z’字型,逆风迎向那个救生艇,但是当他发现海中的异状之后,立刻果断的转舵,顺着洋流,顺着海风,操纵着帆船直接冲了出去。 船头上的大副再次对甲板上的水手们吩咐道:“快用鱼枪射他们的小艇,把他们的船拖在大船的后面!” 水手们连忙将船头的帆布掀开,露出里面保养得非常不错的一架鱼枪,那把鱼枪后面连着坚韧的绳索,四个水手飞快地扳动绞盘,给鱼枪上弦。 鱼枪无声无息地射了出去,带着一根绳索,稳稳的穿过救生艇船头的木板,鱼枪上的倒刺卡在木板上。 大船顺着洋流向南航进,瞬间把这根绳索拉得笔直,侧面的那个救生艇瞬间被扯得飞离了水面,救生艇上的两名水手‘噗通’‘噗通’两声,跌落到海中。 这时候,一根巨大的章鱼触手已经从海面之下冲了上来,就在船体的一侧露出海面。 没有人再去理会那两位落水的水手,大家都惊慌失措地看着从海中冒出来的巨大触手。 布朗蒂船长咧着大嘴,面露狞笑,驾驶着帆船向前冲。 28.鲛油 帆船拖着救生艇顺着洋流向南航行,麻绳绷得笔直,即便是升满了帆,因为救生艇的拖累,大船的速度升不上去,甚至可以听见固定在船头的那座鱼枪基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那座鱼枪随时都有可能崩坏掉,从海中伸出来的巨大触手迅速地向船身缠绕过来。 布朗蒂船长眼见那只几十米长的巨大触手伸了过来,触手尖端布满无数锋利的尖刺刚刚触及船舷,兰特和另外七名构装骑士就举起十字军长剑纷纷斩在那根滑腻而又湿漉漉的触手上。 巨大触手上的尖刺电异常的坚硬,十字军长剑斩在上面,竟然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实力强悍的构装骑士竟然也只能斩断几根尖刺,并在触手上留下浅浅的伤口。 船上的水手们也纷纷拿出长矛向巨大触手刺过去,只是那些长矛根本就无法刺进那触手又滑又韧的皮层。 反而惹得那只触手,像一截长鞭狠狠地抽向船上的那几名水手,巨大触手抽在船身上,顿时将那几名水手从甲板上扫落进海中,帆船左侧的船舷和甲板也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兰特骑士见机得早,躲开了触手的一记鞭笞。 我和诺亚、雪莉.纽曼朝着触手释放魔法,冰箭、火球砸在触手上,那只触手似乎对火球十分的敏.感,被诺亚和雪莉.纽曼的火球灼烧了一下,就立刻迅速的缩进海中。 船上的水手还没来得及为这短暂的胜利而欢呼,海面下一下子冒出来了三只巨大触手,同时向船上缠绕而来,其中一只触手刚好拦住了帆船与救生艇之间的那道绳索,大船因为绳索的牵绊,航行的速度更慢了。 驾驶室里的布朗蒂船长对着船头的大副高声喊道:“快点斩断绳子,否则我们谁都别想走。” 大副站在船头迅速从腰间抽出弯刀,一刀斩断了绳索,那艘救生艇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落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那只巨大的触手缠上了绳索,迅速地向海中拖拽,救生艇和上面的四位水手甚至来不及呼喊,就被拉进海水之中。 贝兰号帆船这时候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北风和洋流的推动之下,从两只触手的夹击之中,灵活地钻了出去。 那三只巨大触手在贝兰号的后面紧追不舍,它们贴着海面游动着,就像是三条大海蛇。 这时候,诺亚对着雪莉.纽曼呼喊道:“雪莉,帮我!” 就见诺亚站在甲板上,迅速地绘制出一幅魔纹法阵,在他的身前凝聚而出一团漆黑的球。 这是极限版的‘黑油术’,黑油组成的球体直径将近有一米,诺亚勉强操控着魔法将黑油球推出船外,一只巨型触手尖啸着一头撞在黑油球上,黏糊糊地黑油粘在触手上面。 雪莉.纽曼在诺亚的身边,将早已准备好的火球丢出去,火球碰到触手上的黑油,猛烈的燃烧起来,触手瞬间被大火吞没,迅猛的火势让那触手缩进海中,燃烧的黑油浮在海面上犹不熄灭。 一面冰墙从海面上升起,将尾随而来的另外两条触手挡在后面,其中一条触手如长鞭一样,将冰墙打得粉碎,两条触手在疾驰中,止住了冲势。 贝兰号趁着这个间隙,借着海风迅速的逃离这片区域。 …… 几名水手在修补着左侧的船舷和破碎的甲板,船上有备用的木料,水手们只需要将这些木料锯到缺口的形状,将木板钉在帆船的龙骨上,在将这些木板打磨光滑,反复地刷几遍桐油,修补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甲板上的那些娜迦海族战士的尸体,被水手们迅速的搬进船舱底部的仓库里,为了保证这些海族战士的尸体在炎热的夏天不会腐烂,每个海族战士尸体上都洒了一层盐巴。 除此之外,在得知我是一位水系魔法师之后,布朗蒂船长亲自出面请我施展魔法造了一些冰块,放在舱底的仓库之中,船舱的舱门用厚厚的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外面的热气,即使这样,冰块也只能在仓库里维持几天时间。 我问布朗蒂为什么宁愿冒死,也要让那些水手去打捞海中娜迦战士的尸体。 布朗蒂船长只是诡异的笑了笑,并没说出其中的原因,这更让我觉得娜迦海族战士的尸体有些神秘。 贝兰号在娜迦海族原住民的海域中,哪怕是在夜里,船也绝不会停下来。 船上的水手们的恨不得一口气走出这片海域,不过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我们虽然又遇见了数次无面者军团与娜迦海族交战的场面,但是却因为时机不凑巧,没什么机会在战场上捡尸体。 看到瓦丝琪位面的娜迦海族已经与黑暗无面者军团全面开战,我和诺亚才更加深刻的了解到瓦丝琪位面的局势。 显然,瓦丝琪位面的情况要比耶罗位面更糟糕,门萨家族虽然在瓦丝琪位面占领了数百座适合人类居住的岛屿,但是却并不是瓦丝琪位面真正的主人。 这片海域真正的主宰者是海中的娜迦海族,目前,抵抗无面者军团的恰恰是娜迦海族战士。 帆船经过这几处海域,发现无面者军团应该是占据着战争的主动,也是这几次战役最终的胜利者。 最危险的一次,我们在洋流中航行的时候,竟然遭遇了无面者军团的伏击,不过幸好这群无面者并没有设下伏击圈,而是就在贝兰号行进的海面上,明晃晃地摆出开战的架势,我们的布朗蒂船长哪里会就这么一头撞上去,远远地就从一侧绕开。 虽然无面者军团迅速地追过来,但是那天的海风成全了我们,让我们将那群无面者远远地甩在屁.股后面。 瓦丝琪位面的海域无比的辽阔,我们借着这场北风,沿着海中的这条洋流一路向南,昼夜不停的走了一个多星期,才发现眼前的海水终于恢复成蔚蓝的颜色。 布朗蒂船长告诉我,我们已经走出了娜迦海族控制的海域。 抛开海中那些海兽对我们的潜在威胁不说,这里可以算是安全地带。 布朗蒂船长迫不及待的让水手站在望台上,寻找附近海面上岛屿。 瓦丝琪位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大片的陆地,但是海中岛屿却是向天空中繁星一样,数量众多,当然,门萨家族在瓦丝琪位面上占据了众多宜居的岛屿,但是有更多岛屿上因为没有淡水或者其他生活资源,而没有被人占据,依旧是荒无人烟的无人小岛。 布朗蒂船长就找到了一座这样的小岛。 这是一座呈马蹄形状的岛屿,四周遍布着红色的珊瑚礁群,岛屿的一侧有着两公里长的白色沙滩,另一侧则是落差在三十米左右的断崖,岛上郁郁葱葱地生长着很多绿色植被,看不出是否生活着野兽,但是却又众多鸟类在林中栖息。 这座看上去不足零点五平方公里的小岛,几乎站在帆船的甲板上,就能一眼看清它的全貌。 没有深水航道和良港,贝兰号停在珊瑚礁群外的水域里,船上唯一的一艘救生艇已经丢弃在娜迦海族的海域中,布朗蒂船长命水手们将船上数面门板拆掉丢进水中,由大副带着三十名水手坐在门板上,泅渡到那座小岛之上。 到达小岛上的水手们马不停蹄的在岛上砍伐木材,做出更大的木筏返回贝兰号。 船上的娜迦海族战士尸体统统运到木筏上,带着一种腥咸的臭味,被水手们运到小岛之上,这时候,那么娜迦战士身上的皮甲什么的都已经被收刮一空,只剩下覆盖着一层淡蓝色鳞片的尸体。 随后,布朗蒂船长又命人往岛上运了一口大铁锅和数十只瓦罐。 我和诺亚、雪莉.纽曼等人也是乘坐木筏来到荒岛上的时候,大副已经带着水手们将大铁锅支在海边的沙滩上,并在大铁锅下面填满了木材,刚刚砍伐的木材非常的潮湿,燃烧的时候冒起滚滚的浓烟,这道烟柱很突兀的破坏了海岛迷人的美景。 我带着卡特琳娜、黛博拉,诺亚带着兰特骑士,雪莉.纽曼带着贝纳剑士彻丽小姐,随行的还有雅克和琼等人。 我们迫切地想知道布朗蒂船长究竟要用这些娜迦战士的尸体干什么,不过看起来,赢黎对此毫无兴趣,不仅毫无兴趣,并且对布朗蒂船长的态度也变得冷淡下来,甚至有一些厌恶的情绪,所以她眼不见为净地躲在船舱里不肯走出来。 赢黎最近一直在研究洛可可之花的配制方法,她在浪费了五瓶‘恶魔之血’后,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不过赢黎是那种一旦认真就不会轻易放弃的人,最终在她甜美的笑容之下,我只有再拿出一瓶‘恶魔之血’交给她。 最近趁着船行大海之上,我帮着迪伦学长整理那些传送魔法阵上的魔纹法阵图案,迪伦学长也没想到我绘制魔法符文竟然会是这样效率,他辛苦整理两三天的符文,通常我只是花上半日时光,就能帮他记录到魔法羊皮纸上来。 只有赢黎和迪伦学长没有下船,我担心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三人没办法应对贝兰号上的突发事件,让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留下来保护三个女孩。 我们一行人从木筏上走下来,站在沙滩上看着水手们将一具具娜迦战士的尸体搬运上岸,几名水手将一具娜迦战士的尸体放在铡刀下面切成几段之后,统统丢进煮沸的大铁锅中熬煮。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雪莉.纽曼和彻丽小姐最先忍不住,捂着嘴远远的跑到一棵大树下面狂吐不止。 雅克也是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强忍着恶心,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琼站在雅克身边,一脸奇怪地对雅克问道:“听说贵族家里面的灯油用得都是深海鲛油,难道你们从没有看过炼制鲛油的过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馨香油脂味,但是看到煮在大铁锅里面的娜迦战士,雅克终于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巴,他拧着眉毛一脸的痛苦模样,对琼无语地说道:“谁告诉你,贵族家里面的灯是需要这种令人恶心的灯油的?” “你家里的灯,真的不是用这种燃烧起来散发淡淡香气的鲛油?”琼眨着大眼睛问道。 诺亚随口对琼说:“当然了,家里面的灯都是月光石雕琢的灯芯,自然没有必要用这些令人恶心的鲛油。” 兰特骑士却是轻掩口鼻,向前走上两步,探头向大铁锅里看了看,微微地皱了皱眉。 他退回来的时候,对诺亚和雅克解释说:“原来这就是深海鲛油,即便是在帝都,这东西也算是能够放在拍卖行里拍卖的稀罕物,很多贵族对这种燃烧起来散发香味的鲛油,有着特殊的偏好,这种鲛油列在门萨家禁售单的首位,是不允许在门萨家族领地范围内交易的物资。” 这时候,布朗蒂船长洋洋得意地从后面的木筏上走下来,他双手各抱着一只瓦罐,对我们说道:“这种鲛油,拿到加拉帕戈斯城出售,一罐儿鲛油能换回来满满一罐儿银儿,有很多冒险团从格林帝国那边慕名而来,都是为了能够在瓦丝琪位面的海域里偷猎娜迦海族,炼制这种售价昂贵的鲛油。” 接着,布朗蒂船长又高兴地说:“哈哈,之前倒是没想过,居然能那片海域里面捡回这么多娜迦战士的尸体,让我发了一笔意外之财。” “最近这几年,瓦丝琪位面的娜迦海族与家族的关系越来越差,也是基于此种原因之上吧?”诺亚扭头对兰特骑士问道。 兰特骑士点头说道:“应该有一部分原因!” 这时候,我想到赢黎之前见到船甲板上捞起的娜迦海族战士尸体,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一脸的厌恶,看起来她应该是知道布朗蒂船长是想要将这些娜迦战士炼制鲛油的,大概海音丝城那边,也有偷猎娜迦海族的冒险团,仔细算起来,狩猎娜迦海族,远比狩猎海中的海兽更加的容易一些。 布朗蒂船长腆着脸,凑在兰特骑士面前,一脸得意地对他说道:“骑士大人,我这些娜迦海族的战士尸体,可不是偷猎来的,而是光明正大的捡回来的,为此,我还损失了十名水手,这些捡回来的尸体,总不能算禁令之内的东西吧?” 29.杀奴 诺亚冷冷地盯着布朗蒂船长,他毫不掩饰自己心底燃起的怒火,他伸手扯着布朗蒂船长的衣襟,对着那张散发着腥咸味道的脸,低声斥责道:“他们都是娜迦族战士,要是让娜迦族人看到你这样对待他们族中勇士,你将是娜迦族一生的死敌!” 布朗蒂船长则是一脸笑眯眯地样子,只是在他那张横肉丛生的丑恶面容下,脸上露出的一丝微笑是那么的假惺惺,任由诺亚楸着他的领口,说道:“那又能怎样?娜迦海族早就对我恨之入骨,可我……还不是好好地活着,并漂泊在这片茫茫大海之上,在这片辽阔的海域里,那些娜迦海族,又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诺亚被布朗蒂船长那种无赖的样子惹怒了,他抡起拳头,向布朗蒂船长的脸上砸去。 雅克在诺亚的身后,伸手紧紧抱住诺亚的手臂,没有让他的拳头砸在布朗蒂船长的脸上。 “别冲动,诺亚!想想我们肩上担负的责任……”雅克贴在诺亚的耳边,小声地对他劝说道。 我想如果此时这个无名小岛还有第二艘帆船,诺亚恐怕会狠狠地将布朗蒂船长揍一顿,然后乘坐另一艘船扬长而去。 鲛油虽然是禁售清单上的物品,但是炼制鲛油却没有明文规定触犯了门萨公爵在瓦斯琪位面上制定的法律,所以布朗蒂船长才会在这时候显得有恃无恐。 门萨公爵只在《瓦斯琪位面公约》上规定了不得捕猎娜迦海族,但却并没有说不得在海域中捡娜迦海族的尸体,在海面的战场上拣尸和炼制鲛油并没有触犯门萨家族制定的法律,所以诺亚不能以此为借口,惩处布朗蒂船长。 而且我们如今还搭乘着他的船,他自然不担心诺亚会做得太过分。 我倒是没有那么深的抵触情绪,看着水手们炼制鲛油,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帕伊高原的溺亡泽和库兹一起炼制尸火油的日子,不禁让我唏嘘感叹这些从指缝中溜走的岁月。 看到小岛上炼制鲛油的情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心情领略无名小岛的风情,没有乘坐布朗蒂船长拉载娜迦海族战士尸体的木筏,而是给每个人加持了‘水上行走’的魔法,准备直接从海上返回贝兰号。 远望岛上的那片密林,那片郁郁葱葱的密林看上去像是进过无数次海潮的侵袭,这些树木植被都是完全适应了这里的海水,没有哪棵树木因为海水的侵蚀而枯死掉。 ‘水上行走’这个魔法技能,其实并不能征服这片海。 如果是在平静无波的水潭里,对自己施展了‘水上行走’魔法之后,站在水面上会有一种如履平地的美妙感觉。 但是,如果是微微泛起波澜的湖面上,对自己施展了‘水上行走’魔法之后,就像是站在颠簸的马车上,需要尽量让身体保持平衡,才能不会摔倒。 面对这片蔚蓝色的海域,有风吹过,海浪翻卷着洁白的浪花,一层层推向白色的沙滩,看上去景色优美。 但是只有真正体验过,才会知道站在这一浪推着一浪的海面上究竟是件多么痛苦的事,那种感觉就像是万马奔腾的草原上,站在一匹头马的马背上,下一秒就有可能被掀翻在地。 我觉得这时候哪怕是骑在魔法埽把上,都比站在海面上舒服,只不过我有点低估了这群年轻人的接受能力。 诺亚与雪莉.纽曼有些犹豫,商量要不要试一下‘水上行走’的滋味,雪莉.纽曼身边那位贴身侍女和彻丽小姐倒是有些跃跃欲试,彻丽小姐发现脚下出现了淡淡的魔法水波纹之后,就对雪莉.纽曼说:“我先试试!” 说完,她跨出一步,踩在海面上,她神色略微有些古怪,小心翼翼的踩在浪头上,迈出的每一步都有点像是在跳舞,贝纳剑士的身体协调性和柔韧性都非常棒,这让她能够轻松有余的应付一**浪头。 雅克发现自己拥有了‘水上行走’的能力之后,就拉着琼的小手,欢呼一声,冲向大海的怀抱。 “吉嘉,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感觉就像是踩在柔软的棉花上,哦!哦……我的天哪!” 只不过他和琼没有卡特琳娜和卡兰措那样精准的平衡力,所以刚跑出十几米远,就被一叠巨浪掀翻在海面上。 琼还好些,裙子被海水沾湿了,只是狼狈的坐在海面上。 雅克却是一副狼狈的样子,他小心地从海面上爬起来,只是又一个浪翻滚着涌了过来,一个不留神又摔倒在海面上,好在摔在海面上不会疼,只是衣服会变湿,就这样摔了数次,雅克依然毫不气馁地摔倒就从海面上爬起来,实验着去征服脚下涌来的浪头。 自从黛博拉学会了飞行之后,就喜欢翱翔在天空中的那份感觉,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一只鹰身女妖该有的样子。 鹰身女妖喜欢竖立身体,扇动翅膀悬浮在空中,但是黛博拉却是像一只贼海鸥那样,展开双翼,借着海面上的气流,在空中徘徊翱翔。 她完全是将那些整天追在船尾的贼海鸥们当成了她飞行技术的导师,她总是向那些贼海鸥们学习飞行的技巧,而现在,她惊喜地发现在小岛的密林里,还生活着其他的鸟类,她兴奋地徘徊在密林上空,试图将那些鸟儿从密林中驱赶出来,搞得整片密林都鸡飞狗跳的。 无数只有拳头大小的翠绿小鸟从林中飞起,数千只鸟儿铺天盖地的连成一片,那情景也算是颇为壮观。 这时,在小岛密林上空追逐着那些翠色小鸟的黛博拉,忽然放弃了与那些吓得惊慌失措的翠色小鸟追逐嬉闹,径直向着贝兰号那边飞过去。 我顺着她飞走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海面上竟然又出现了三艘帆船,这三艘帆船看起来也是常年漂泊在海上的那种船只,也许是许久没有停泊在码头上整修,船体上的油漆已经剥落干净,露出黑漆漆的木质船身。 这三艘船桑没有悬挂任何的旗帜,但都是比贝兰号长出二十多米的五桅帆船,每艘船的主桅杆顶上的望台上都站在两名水手,他们也都在向这边张望。 “快看,那边有三艘船,会不会是加拉帕戈斯城的追兵?”我对兰特骑士问道。 兰特骑士站在诺亚的身边,神色有些凝重摇头,说:“加拉帕戈斯城的舰队,不可能会让这么残旧的帆船继续服役。” 这时候,布朗蒂船长从后面凑上来,对兰特骑士笑眯眯地说道:“这三艘船哪里残破陈旧了?这是船体没有刷桐油漆而已,看它那流线型的船身,就会让人垂涎欲滴。” 他的话语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凑到诺亚身边,对他说:“这样三艘帆船是这片海域里最有名气的奴隶贩子约翰尼.琼斯船长的,您不是最讨厌贩奴者吗?我敢保证,那三艘船上一定载满了娜迦族奴隶,嘿嘿,需要您伸张正义的时候到了,年轻的魔法师阁下。” 带有挑衅味道的话语,充满了火药味。 布朗蒂见到诺亚没有出言反驳,气焰反到更加的嚣张,继续说:“约翰尼.琼斯先生在加拉帕戈斯城赏金榜上,排名第三位,听说只要割下他的脑袋带到加拉帕戈斯城的冒险者公会去,就会获得一万枚金币的奖赏,听说您最近手头不太宽裕,也许琼斯船长的脑袋会让您手头变得宽绰一些。” 我倒是再次之前,从布朗蒂船长的口中,略微知道这位约翰尼.琼斯船长事情。 布朗蒂船长层对我说过,他之所以冒险穿过娜迦海族的那片海域,抵达加拉帕戈斯城,就是受了这位约翰尼.琼斯船长的邀请,约他在加拉帕戈斯城谈一笔生意,只是这位约翰尼.琼斯船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爽约了,这让布朗蒂船长非常的不满。 没想到与这位约翰尼.琼斯船长,居然在这片海域附近相遇,布朗蒂船长脸上的表情也是显得有些意外,也算是有些惊喜。 约翰尼.琼斯的出现,让布朗蒂船长的腰杆一下子变直了很多。 我对布朗蒂船长说:“你不是要问问这位约翰尼船长,为什么会失约吗?” “当然,我的贝兰号在加拉帕戈斯城,可是足足提心吊胆地等了他两个星期。”布朗蒂船长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我又说:“也许是这道浓烟把他们吸引过来的,既然他们已经看到我们这座海岛,那你们还是最好到我的船上避一避,约翰尼这人性格有些古怪,不大喜欢魔法师和贵族。” 我对布朗蒂船长说:“好,那我们这就先回避一下。” 这时候,布朗蒂船长主动让水手撑着木筏将我们送回贝兰号上。 等我们从登上贝兰号,刚好看到那三艘帆船上落下几艘救生艇,上面坐满了水手,向着无名小岛这边划过来,在一支小艇的尾部,站在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正向贝兰号甲板这边看过来,也远远地看到正在登船的我们。 返回到贝兰号上,发现那三艘五桅帆船成三角形排列,隐隐有将贝兰号包围的架势,那三艘船上的水手比贝兰号船上的水手多出将近一倍,很多人都挤在甲板上,看起来显得很拥挤。 我担心事情有变,就让卡特琳娜偷偷地潜回无名小岛上,看看布朗蒂船长和那位约翰尼.琼斯船长在私底下议论什么,卡特琳娜趁着水手不注意的时候,转身就隐匿在阴影里。 随后,我听到一声轻轻地落水声。 甲板上的水手们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们趴在船舷上,向海面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于是就又转回身来继续巡视。 见到卡特琳娜成功的偷偷潜回无名小岛探听消息,我们就在贝兰号上等待她,并静观其变。 在船舱里,透过玻璃窗遥遥的望见布朗蒂船长和约翰尼.琼斯在海边亲切交谈,两个人似乎还对着铁锅旁边的娜迦族战士尸体指指点点,比比划划的,看起来是在谈论炼制鲛油的事情。 没多久,那位约翰尼.琼斯船长派遣那些救生艇返回大船上,开始如同布朗蒂船长那样,陆陆续续地向无名小岛上运送一些物资。 怎么看起来放在救生艇上的器具也像是几口大铁锅? 随后,那位约翰尼.琼斯船长也让水手们将大铁锅架起来,看样子也像是准备要炼制鲛油。 只不过我们并没有看到那些水手们往无名小岛上运送娜迦海族战士的尸体什么的。 我在他们的救生艇上,居然看到了一些娜迦族的族人,他们每人手里面一只木浆,船上的水手们拎着鞭子,怒斥着这些娜迦海族动作快点,看起来皮鞭和怒骂都很有效果,救生艇在海中划动的速度非常快。 赢黎这时候放下手中的研究工作,凑到我和身边,和我一起看向窗外,对我问道:“有没有见到那些恶心的事?这种情况,其实在海音丝也屡禁不止,詹姆士在这方面,对于那些冒险团做了很多规定,但是有些人总是能够成功的逃避规则。” “你什么都知道,干嘛不早点告诉我,还让我去看那么恶心的事?”我转头对身边的赢黎问道。 赢黎微微一笑,对我说:“总得让你感觉到我们格林人和娜迦海族的矛盾出在哪才行啊!其实我们居住在陆地上,那些娜迦海族居住在海中,生活方式也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本来在两族之间,不应该存在矛盾。” “可事实上呢?无尽之海的娜迦族与格林帝国的南风军团无休止的战斗了十几年,战争就像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总是在无情的收割着帝国最年轻战士们的生命,我们虽然不能把所有的过错归于那些贩奴者身上,但是他们终归是有些责任的,对吧?”赢黎双手支着下巴,在我身边喋喋不休地说道。 海伦娜指着救生艇上的那些娜迦海族,对我和赢黎我问道:“那些奴隶贩子,为什么要把这些娜迦海族运到岛上去?” 30.贩奴船的危机 那些娜迦海族的奴隶们,从被贩奴船上的救生小艇运到无名小岛上去,岛上有一队腰跨弯刀的水手早早等在上面,他们将小艇上的娜迦海族强行拖到小岛上来,让他们在海边跪着排成一排。 等在那里的那队腰跨弯刀的水手们挥舞着弯刀,从娜迦海族的身后,将它们一些奇特儿怪异的头颅斩掉,随即这队娜迦海族统统地倒在这片沙滩上,热血染红了白色的沙滩,就连海边儿浪花都被染成了浅红色。 这些娜迦海族奴隶们,都是拥有着鱼的下半身,人的上半身,身体表面遍布青色的鳞片,手肘、背部的鱼鳍还没有完全退化,虽然是鱼类的下半身,但是却异常的灵活,他们的脸虽然生得非常精致,但是面部肌肉却显得非常僵硬,男性脸部的线条充满了阳刚之美,女性脸部的线条充满了阴柔之美。 只是有一点,他们脸部肌肉坚硬,几乎看不到什么面部表情。 就算是这些娜迦海族们被水手们拖上无名小岛的沙滩上,他们也只是浑身剧烈的扭动,喉咙里发出一种尖锐高亢的尖啸声,并没有更多其他诸如:恐惧、惊吓、悲伤、绝望这类的负面情绪,也不能在他们的眼眶里面寻找到一滴的眼泪。 他们身上流淌的血液颜色鲜红,看到一队娜迦海族无声无息地倒在沙滩之上,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沙滩,赢黎趴在玻璃窗前,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眼眶里含着泪水,神色显得有些激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杀掉这些娜迦奴隶?”海伦娜看着远处小岛上的情景,惊讶地说道。 “这群该死的奴隶贩子,真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家伙,他们难道不知道活着的娜迦海族,远比死去的更值钱吗?这群侩子手究竟在干什么?”一阵淡淡地茉莉花香味传过来,贝姬也挤在这不足一尺见方的玻璃窗边,神情激愤地说道。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也不知道为什么奴隶贩子约翰尼.琼斯船长刚一到这个无名小岛上,就开始屠杀奴隶。 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娜迦海族奴隶们的尸体被水手们丢进大铁锅中,开始熬炼鲛油,顿时海岛上升起的浓烟比之前扩大的数倍。 更为凄惨的是那些被砍掉头颅的娜迦海族身体还未完全的死去,他们被丢进烧得滚沸的大铁锅中,身体还会在大铁锅中不断的翻滚挣扎。 我甚至能够听见那些灵魂依然被束缚在身体里面的娜迦海族们的‘灵魂尖啸’,一艘小艇上运过来二十个娜迦海族奴隶尽数被杀光之后,由两名水手划着小艇返回大船那边。 第二艘小艇上的娜迦海族奴隶陆续被赶下船来,在充满了血渍的沙滩上跪成整齐的一排,然后手持弯刀的水手们手起刀落,又是一排头颅滚落到染满鲜血的沙滩上。 一场屠杀的序幕,正式开始…… …… 赢黎趴在窗边攥紧拳头,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接着她转头对我说:“吉嘉,我要去救船上那些娜迦奴隶!” 对于赢黎的任性,我非但没有劝阻,而且还在一旁毫不犹豫地对她说:“额……好吧!只要是你的决定,我支持你!”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是我上一世的灵魂在身体里面作祟,因为格林帝国的男性可不会这样迁就任性的女孩,他们往往会用更直接的反对声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赢黎此刻的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她鼻头有些微微泛红,脸上露出了微笑,忍不住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将头贴在我的胸.前,紧紧地抱着我的腰。 “公主殿下!”一旁的海伦娜这时候小心翼翼的轻声提醒了一句。 赢黎这才惊呼一声,面色羞红,却是依旧执意从我怀中挣扎着离开。 有时候,我实在是不能理解格林帝国王室和贵族的这种礼节,明明只是一对恋人之间的一个简单拥抱,也竟然搞得像是在偷情一样,偏偏我又无话可说。 “我去找诺亚商量一下,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么我们就自己干,我会让你见识到埃尔城猎鹰是怎么在这片大海上狩猎的。”我对赢黎挥了挥拳头,说道。 赢黎咬着嘴唇,对我乖巧地点点头,小脸变得红扑扑的。 推开船舱门,从里面走出来,卡兰措双手抱在胸前,靠在走廊里,盯着我的眼睛,小声说道:“那边来得可是整整三艘大船,单单计算船上的水手,就绝对超过五百人,而且还满载整整三船的奴隶。” “那又怎么样?我们难道没有一战之力?”我的脚步缓了下来,扭头对卡兰措问道。 “如果是在埃尔城外的那片山区里,我们当然没什么问题,那些野蛮人追不上我们的雪橇板,可现在这里是一片茫茫的大海,我们在海上跑不过那三艘大帆船啊!”卡兰措指了指外面这片海,看起来在海上战斗,对于这位兽女战士来说,心里压力很大。 “谁说我们要跑?”我淡淡一笑,说:“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不济就是将那扇门打开,让里面的兽人战士做好战斗准备,哦,你说我们该不该给那些野蛮人奴隶一次机会?” 一想到辛柳谷里的那群兽人战士跨出传送门之后,踏足在一艘颠簸的大船上,就想知道这些兽人战士们在那一刻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很期待。 谈起手下那群兽人战士,卡兰措就忍不住一脸的骄傲,对我说:“既然你决定让我们的战士参加战斗,那样的话,还有那群蛮子什么事儿!”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随后,我拍了拍额头,对卡兰措说:“不过,我答应打开那扇门的前提是,我们现在这些人一旦搞不定的情况之下。” 卡兰措还想再争取一下,对我喊道:“……喂!吉嘉……” 我对她摆了摆手,说:“等我先去找诺亚商量一下!” 我在雪莉.纽曼的房间里找到诺亚,是雪莉.纽曼亲自出来开的门。 不过我好像来得有些不是时候,雪莉.纽曼的那位贴身侍女跨坐在诺亚的大.腿上,身上蓝色开领长裙滑落到腰间,露出大片白皙性.感的背部肌肤,她被诺亚搂在怀里,像是水蛇一样扭动着,双手勾着诺亚的脖子,低垂着天鹅般的长颈与诺亚热吻,好像从没有发现这位侍女身段竟然这么好。 而雪莉.纽曼则是笑嘻嘻地坐在一旁,为我倒了一杯茶。 彻丽小姐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海景,她的目光始终随着那些来往于船和小岛之间的小艇而移动,那些小艇上满载着等待被杀掉的娜迦族奴隶,彻丽小姐眉头拧在一起。 诺亚伸手在雪莉.纽曼的贴身侍女臀.部拍了拍,那位侍女了然地从他腿上爬下来,然后飞快的将滑落到腰上的衣裙拉起来,对诺亚微微行了一礼,才尽量平缓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地退回到雪莉.纽曼的身后。 “找我什么事?”诺亚问我。 他接过雪莉.纽曼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嘴唇上沾着的红色唇彩。 我对他充满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打搅了你的好事!” 诺亚却是一脸正色地说:“快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没有重要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不会到雪莉这里来找我的。” 我对诺亚说出想要去贩奴船上去解救那些娜迦海族奴隶的时候,雪莉.纽曼和彻丽小姐都一脸惊诧地看着我,尤其是彻丽小姐的目光,就像是在重新审视我。 这时候,兰特骑士推开门,迈步走进来。 “我同意!” “这绝对不行!” 诺亚和兰特骑士同时开口说道,诺亚赞成我的想法,兰特骑士却是反对。 “这太危险了,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不能在这时候冒这个险。”兰特骑士的理由很充分,他这样说道:“我们只有十二位一转的战士,就算全部都是身穿魔纹构装的战士,也不可能将三艘船上几百名海盗全部杀死。” 兰特骑士带来的七名构装骑士,完全服从兰特骑士的命令和意志。 兰特骑士反对我的提议,那就意味着路易斯派来保护诺亚的八名构装骑士拒绝参加拯救娜迦海族奴隶的行动。 听到兰特骑士的话,彻丽小姐有些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甲,这位贝纳女剑士并没有一身精良的魔纹装备。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对兰特骑士说道,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兰特骑士说:“我过来只是通知你们一下,至于参不参加这次战斗,随你们的意愿。” 随后,又转头对诺亚说:“不管这事成败与否,惹来的麻烦我只能先在这里说声抱歉了。” 就在我要走出去的时候,贝纳女剑士彻丽小姐忽然拦住我,对我问道:“你想怎么做?吉嘉。” “直接冲到他们的船上,从正面击溃贩奴船上的那些海盗,然后救下那些娜迦海族,把自由还给他们,让他们重新回到海里!”我想了一下,说道。 “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我决定跟着你们一起干!”彻丽小姐说完,伸出手和我击了一掌。 这时候,我想要走出雪莉.纽曼的房间,没想到兰特骑士却在一旁按住我的肩膀,我感觉他的手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虎钳,夹在我肩膀上,让我一动都不能动。 “对不起,吉嘉魔法师阁下,我不能允许您这样蛮干,您的计划危害到了诺亚少爷的人身安全,在您改变主意之前,您没有权利走出这个房间!”兰特骑士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 我一脸平静地看着兰特骑士,诺亚站出来对兰特骑士呵斥道:“请你快放开他,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待我的朋友!兰特骑士。” “我向路易斯少爷承诺过,要将您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我不能同意你们这样任性胡来!”兰特骑士毫不妥协的说道。 就在这时,卡兰措像是一只母豹子一样,从门外直接冲进来,一拳砸向兰特的脸颊,兰特骑士想要扭头躲开,卡兰措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兰特骑士只能松开钳住我肩膀的手,仓促地用双臂交叉挡在脸前,挡住卡兰措的这一拳。 只不过很显然他有些低估了卡兰措的一记‘重击’,她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兰特骑士的腕甲上,我听见一声骨骼的脆响,兰特骑士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出去,后背将木质墙壁撞得粉碎,竟然直接从帆船阁楼上跌倒甲板上。 甲板上的水手们一脸懵比地看在躺在地板上的兰特骑士,以及船阁楼墙壁上破损的大洞,卡兰措威风凛凛地站在洞口,淡淡地向甲板上看了一眼,那些水手们都噤若寒蝉,纷纷跑开。 牛头人鲁卡靠在仓库边的甲板上,啃着一张麦饼,这时候看到兰特骑士躺在甲板上,一下子就愣住了,他里拿着的麦饼,不知道该不该放进嘴里。 卡兰措从阁楼上直接跳到甲板上,对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鲁卡喊道:“鲁卡,穿好你的那身重甲,准备战斗!我们狩猎的时间到了。” 鲁卡一脸疑惑地指了指船外的那片大海,然后对卡兰措说:“现在?” 卡兰措点点头。 鲁卡又问:“海上?” 卡兰措又点了点头。 鲁卡大吼一声:“好!” 简单、果断、爽快。 牛头人毫不犹豫地从甲板上站起来,转身从栖身的仓库里拖出一只铁箱子,翻开箱盖,里面露出一套精致的重装铠甲,每一件都是由黑铁锻造而成,上面镀了一层精金魔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钢铁傀儡。 我们一行人走到甲板上,雅克和琼听说我们的行动,也想加入进来,可他们丝毫没有战斗经验,我那肯让他们这样轻易犯险。 我找了理由让雅克留在贝兰号上,就是要雅克驾驶贝兰号随时准备接应我们,雅克欣然同意,并对我保证他的驾驶技术已经足够应付这艘贝兰号。 湿漉漉的头发上滴着海水,卡特琳娜从一侧的船舷上灵活的翻到甲板上来,她轻盈的在甲板上接连翻阅了几道栏杆,来到我的身前,那些障碍在卡特琳娜的眼中,似乎跟平地没什么区别。 31.魔纹构装 卡特琳娜带来了有关于布朗蒂和约翰尼.琼斯两人之间密谈一些消息。 布朗蒂船长抱怨贩奴船船长约翰尼.琼斯不按约定办事,冒着被门萨家族舰队发现的危险,贝兰号在加拉帕格斯的废弃礁石码头徘徊了半月之久,居然最后等来的是鲍里斯侯爵城中的骑士。 贩奴船船长约翰尼.琼斯对布朗蒂船长解释说通往格林的商路被鲍里斯侯爵切断,通往格林帝国的传送魔法阵被毁掉了,以后贩卖奴隶的生意没办法做下去。 这次好不容易才甩开娜迦海族的追兵,到这个小岛上来,就是由于船上出现粮食危机,这些娜迦海族虽然习惯了喝海水,吃鱼虾,但是贩奴者号帆船每天要准备大量的鱼虾养活这些娜迦海族,通往伊利纳斯城的商道不知道何时才能打开,约翰尼.琼斯可不想白白养船上数百名娜迦海族奴隶。 于是就准备把捕捉到的娜迦海族全部杀掉,统统炼制鱼油,没想到竟然在娜迦海族领海之外的无名小岛上,恰好遇见了布朗蒂船长的走私船贝兰号。 听卡特琳娜说到这儿,我才知道约翰尼.琼斯并不是随便杀一些敢于反抗或者是不老实的娜迦海族奴隶,他是想将三艘贩奴船上所有的娜迦海族奴隶全部杀掉。 这时候,贩奴船那边依然在不断的向无名小岛上运送娜迦奴隶,六艘救生船接连不断的往返在贩奴者号与无名小岛之间。 贩奴者号上的第一批刽子手们手腕酸了,弯刀上的刃口卷了,就重新换上另一批手持弯刀的刽子手。 娜迦奴隶的尸体就堆在海边的沙滩上,从尸体中流出的鲜血将周围的白色沙滩全部染红,鲜血顺着沙滩流进了大海了,将一大片海水染成了淡红色,浓浓的血腥味将周围海域中的鲨鱼都吸引了过来,数十只鲨鱼狂地在海边浅水区游曳,海面上露出恐怖的三角形鲨鱼鳍。 贝兰号上的水手们站在船舷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无名小岛上贩奴者号上那些水手们屠杀娜迦海族奴隶,还有一些人挤到船头上,操控着船头的那支鱼枪,兴致勃勃地猎杀在海中游曳的鲨鱼,甚至还有水手们见到我们一行人准备下船,一路小跑,从船舱里抱出来一捆绳梯,搭在船舷上。 有水手善意的提醒我们:现在海中的鲨鱼很多,可不是游泳的好时候。 我们选择在贩奴者号船上水手视线看不到的一侧船舷边上,顺着软软的绳梯陆续到了海面上,我等在软梯的旁边,给每一位从软梯上下来的人加持‘水上行走’魔法,然后我们一行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站在波浪翻滚的海面上。 别说是在海面上战斗,就算是在海面上自如的行走,对于我们几位魔法师而言,都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儿。 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要明显更适应脚下翻滚的波浪,彻丽小姐和卡特琳娜也凭着自身出色的协调性和均衡性,稳稳地站在海面上,海伦娜和贝姬就明显没有她们那么轻松。 至于诺亚、雪莉.纽曼、赢黎和迪伦学长几个人,没有人在一旁扶着的话,根本就没办法站在海面上。 迪伦学长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魔法卷轴,他努力让自己在海面上站直身体,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摆出一副手舞足蹈的架势,然后龇牙咧嘴地对我们说:“要不然,我再撕一张随机传送卷轴,如果运气好的好,可以直接到那艘船的肚子里面。” “那样做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少?”我对迪伦学长问道。 迪伦学长尴尬一笑,对我伸出一根手指说:“成功几率不足百分之十。” “那还是算了,留着它吧,这可是保命的东西!”我对迪伦学长说道。 诺亚试探着伸出脚,想要迈出一步,要不是有彻丽小姐和雪莉.纽曼在一旁扶着,差一点就栽进大海里。 “不如我们骑魔法埽把飞过去吧!”这时就听赢黎在我身边弱弱的说了一句。 我们队伍之中一共有五位魔法师,赢黎和诺亚出身于格林王室和贵族豪门,雪莉.纽曼出身于贝纳省的贵族家庭,迪伦学长的家庭背景也是非富即贵,大家拥有着属于自己的魔法埽把,我们完全可以直接乘坐魔法埽把飞过海面。 于是海伦娜爬到我的魔法埽把上,贝姬坐在赢黎的身后,雪莉.纽曼的魔法埽把上坐着彻丽小姐,诺亚的身后坐着卡兰措,迪伦学长身后坐着卡特琳娜,至于牛头人鲁卡则是需要自己徒步穿过这片海平面,他实在太重了。 黛博拉兴奋地在我们身边盘旋。 这时候,兰特骑士和他的构装骑士小队也从贝兰号上顺着软梯爬了下来,我连忙坐在魔法埽把上,给他们这几位骑士加持‘水上行走’的魔法。 “虽然我不赞同您的这次鲁莽行为,但是我有责任保护您的人身安全!”兰特骑士对诺亚这样说道。 贝兰号与最近的一艘贩奴者号海船只距离一百多米,这段短短的距离对于牛头人鲁卡和兰特骑士一行人来说,并不算多远,即使在这样颠簸的海面之上,他们全速奔跑只需要十秒左右的时间,就能冲到贩奴者号的船下。 这时候,随着五只魔法埽把从贝兰号船背后飞出来,贩奴者号上的水手还感觉到很新奇,好奇的打量着我们这群魔法师,然而同一时刻,牛头人鲁卡和兰特骑士小队,在海面上排成一排,对着贩奴者号发起冲锋。 八位拥有一身魔纹构装的骑士和一位穿着金属重装铠甲的牛头人战士一起冲锋,虽然在贩奴者号面前他们显得过于渺小,但是却依然引起了船上水手们的注意,有两艘载着娜迦海族奴隶的救生小艇,竟然还向着的兰特骑士他们一行人慢悠悠的划了过去。 牛头人鲁卡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在距离救生艇还有三十几米距离的时候,就化成一道白光。 “冲锋” 巨大的身影像是一列火车头一样冲上去,双手抡起一对月刃斧,狠狠地砸在救生艇上,两道白色的匹练将救生艇上的两名水手连同救生艇一起劈成两半,救生艇顿时四分五裂,那些被绳索捆住的娜迦海族奴隶纷纷落进海里。 我骑着魔法埽把跟上来,海伦娜按我的吩咐,用手里的绯红长剑将几名娜迦海族奴隶手上的绳索割断,然后追在牛头人鲁卡的身后,向贩奴者号冲过去,剩下那些没有解开绑绳的娜迦海族,就让他们自己自救。 兰特骑士带着他麾下的七位构装骑士即使是在海上徒步向贩奴者号发起冲锋,没有战马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保持步伐一致,八位骑士将骑士轻盾高高的举在前面,另一只手握着十字军长剑,一直快要冲到贩奴者号船下,才从迎来了第一轮箭雨。 不过这时候,我和牛头人鲁卡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我骑在魔法埽把上,身上围绕着四面石鼓图腾和三面冰盾。 八位构装骑士和牛头人鲁卡身上都拥有了‘风之疾走’和‘石化皮肤’魔法效果。 船上的箭雨纷纷落下来,这些箭矢都是一些普通的羽箭,质量极轻,这些羽箭如果是对付没有披甲的普通人,倒还是蛮有威胁性的,但是面对八位身穿一整套魔纹构装的一转骑士来说,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威胁性。 唯一能够对兰特这群骑士有威胁的,这有贩奴者号船头的那只有床弩改装而成的鱼枪,三米多长的鱼枪离弦之后,竟然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兰特骑士严阵以待,举着骑士轻盾撞开那只鱼枪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挡在他的身前,牛头人鲁卡直接那身体撞向那杆鱼枪。 让我在他的身后我一阵无语,这头憨牛真是太耿直,我当初只是随便说说,他的这套精金魔纹的黑铁重装铠甲可以抵御住一切飞行类武器,他居然就敢用身体硬生生去挡那杆鱼枪,这时候,鲁卡身后浮现出一只六七米高的牛头人先祖的虚影。 这是鲁卡的‘势’。 经过改良后的‘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在鲁卡侧着身体用肩甲直接撞向那杆鱼枪的时候,浑身的金精魔纹流转着炫目的魔法辉光。 在鱼枪接触到鲁卡肩膀的一刹那,鲁卡身上的魔纹构装表层直接出现一面土黄色的巨大盾牌,直接挡住了那杆鱼枪,鲁卡身体微微一震,挥动着手里的月刃斧,一斧子将鱼枪斩为两段,落进海中。 32.法师空袭团 这些贩奴船上的水手都是一些常年在海上搏命的凶徒,他们都是一群身经百战的战士。 在边缘海域狩猎娜迦海族的水手们已经习惯了在海上战斗,他们不仅捕猎娜迦奴隶,当在海上遇见商船的时候,也会悬挂起骷髅旗,摇身一变,成为海盗船,去抢劫那些海上的商船。 贩奴船上的水手们这时候就成为了海盗,在这广袤的大海上,没有人能够阻挡这些贩奴船。 如果遇到门萨家族的船队,他们立刻会扬帆远遁。 想要在海上抓住他们,即便是有航速更快的船,也是困难重重。这些贩奴船上的船长们手里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海图,他们知道哪里有可以补充淡水的海岛,也哪里有可以让吞噬船只的礁石,他们懂得如何利用风,利用洋流来航行,也懂得如何的规避危险。 如果不是贝兰号海船停泊在这里,大概这三艘贩奴船也不会这么放心地停泊在这片海域。 贩奴船上的那些水手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一小队构装骑士从贝兰号上冲下来,也没有想过会有人踏着着茫茫大海的海面直接冲到贩奴船上来,鲁卡用身体硬生生将船上最具威力的鱼枪挡下来,趁着这个机会,兰特骑士带着七位构装骑士直接冲到了大船的下面。 我们五名魔法师借助着魔法埽把,高高的飞在孔中,借着一次俯冲的机会,卡兰措和彻丽小姐率先从魔法埽把上一跃而下,她们直接跳到甲板上,卡兰措双手抱着大剑撞进水手群中,那些水手们手里握着弯刀,毫不畏惧地围了上来,这些水手们觉得人多势众,一人向卡兰措身上砍一刀,拼着一两个运气差的人受伤,也要把从空中跳下来的卡兰措乱刃分尸。 只是以往的航海经验,并没有和构装战士交手的经历,这些水手们不清楚卡兰措身体的力量,尤其是在‘巨熊之力’蛛人督军硬皮魔纹构装的加持下,她身体的力量几乎达到常人的五倍,挥舞着手里的巨大双刃剑就像是一张纸片一样轻松。 那些弯刀碰到双刃大剑的时候,水手们握着弯刀的手腕纷纷不受控制向高处扬起,那些弯刀统统地被卡兰措手里的双人大剑磕飞,露出胸前的空门,而卡兰措身体落在地上,只是握着双刃剑来了一次‘半月斩’,她手里的大剑划过一击‘半月斩’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身体像一只陀螺一样,又转了一圈。 那群仗着人多势众的水手们骇然地看到身前泛起一片血光,再想有任何动作的时候,才发现身体已经和下肢完全的脱离。 围在卡兰措身边的水手,在卡兰措落地的瞬间,就被她挥舞着双刃大剑直接腰斩了。 另一侧的贝纳剑士彻丽小姐则是像是一只轻盈的狸猫一样,落在船上最高阁楼的顶部,她翻转跳跃,手里的长剑画出一圈圈的圆弧,水手们想要将彻丽小姐围住,却总是跟不上她的步伐,而水手们砍过来的弯刀,总是被彻丽小姐的长剑圈在画出来的圆圈里,就像是牢笼中的鸟,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的彻丽小姐的掌控。 每次都是在不经意间,冲上来的水手就被彻丽小姐一剑刺穿胸膛,或者是挑断了手筋,或是将大腿和手臂上的肌腱切断,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 卡特琳娜是直接在诺亚的身后消失,我甚至都没看清她从魔法埽把上向下跳跃的动作,她模糊地身影停在一位水手的身后,这时候她的身体才显露出来,她单手抱着那位水手的头颅,另一只手里的碎剑者毫不犹豫地将水手的头颅割下来,在数把弯刀从背后袭来的时候,又像是一团青雾消散在空气中。 再次显身的时候,她又站在船头操控鱼枪的那名水手身后,手里的碎剑者已经从他的背部刺入,断刃从那名水手腹部的皮衣中显露出来,大量的鲜血顺着刃锋喷射而出,那名操控鱼枪的水手感受着力量不断地从体内消失,他双手从鱼枪上脱开,身体像一滩烂泥一样,堆在地上。 周围的水手们疯狂地扑上来,卡特琳娜翻身跳上鱼枪,伸手抓起一根从船帆上垂下来的缆绳,向船体的另一侧荡去,几支冷箭从卡特琳娜的身后飞过。 她的长发随风飞舞,就像是燃烧的火焰。 海伦娜也想从我背后跳下去,被我紧紧地拉住手腕,不让她逞强。 “不要乱动,我要施展魔法了!”我对身后的海伦娜说道,她听我这样说,立刻老实下来,柔软的手臂像是八爪鱼一样搂住我的腰,身体紧紧地贴在我的背上。 我双手扶着魔法埽把的前端舵把,让魔法埽把的飞行姿态压得更低,没有人比我更懂得,在面对众多敌人的时候,魔法师应该如何战斗,我驾驶着魔法埽把对贩奴者号进行一次俯冲。 船上的水手们不明所以,看到天空中有人成着魔法埽把就这样直接冲下来,都慌忙找掩体躲起来,殊不知这样正符合我的心意,我的魔法埽把飞临甲板的那一刻,将手中的魔法卷轴撕碎。 ‘霜之新星’ 距离我四十码之内的所有甲板上的水手,不管是躲在掩体后面,还是躲在盾牌后面,统统被一道寒冰气息包裹住了双.腿,在这个范围内的甲板上凝结出一层浓浓地冰雪来,所有水手们全部被冰冻在原地。 甲板其他地方的水手也并不好受,诺亚的‘黑油术’配合着雪莉.纽曼的‘火球术’,赢黎的‘火球术’都对甲板上的水手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他们甚至不懂得该怎么样躲避魔法师的‘火球术’,总以为手里门板一样的盾牌可以挡住一切。 火球在人群中炸开,被烈焰吞没的水手们举着冒火的盾牌,四处乱窜。 一些沾上了黑油术的水手,拖着一道滚滚的浓烟,哀嚎着冲下贩奴者号,直接跳进了到处都有鲨鱼游曳的大海之中。 迪伦学长坐在魔法埽把上,放出一连串儿的魔法飞弹,每个飞弹打到一名水手的身上,都会让他们身体某个部位忽然就缺损了那么一大块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断面上还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渣、皮下脂肪和血红的肌肉纤维,随后鲜血迸裂而出。 迪伦学长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魔法,让我大开眼界。 当牛头人鲁卡和八位构装骑士从船舷一侧徒手攀爬上来的时候,看到甲板上的一幕有些傻眼。 甲板上被魔法和三位女战士搅和得一片狼藉,那些四散奔逃的水手们纷纷躲进甲板下面的船舱里,甲板上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尸体,还有一些被逼到绝境的水手们,再无奈之下,只有从几十米高的船上跳进满是鲨鱼的大海中。 贩奴者号船的甲板上燃起了大火,兰特带着七位构装骑士奋不顾身的追着那些甲板上的水手,钻进甲板下面的船舱里,战斗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 这艘贩奴者号船上的水手被凶悍的卡兰错吓破了胆,无论那位大副如何驱使,都不愿再继续战斗,只是满船的逃窜。 我们也从魔法埽把上跳到甲板上,看着那些水手们纷纷跳入海中,赢黎让海伦娜和贝姬砍坏甲板上的水笼,将里面的娜迦奴隶救出来,砸开他们脖颈上的奴隶项圈,让他们纷纷从甲板上跳进海中。 这些娜迦奴隶像水蛇一样地从甲板上游到船舷边,纷纷的跃入海中,钻到海里面的娜迦海族们才真的确定自己得救了,他们在水中看到那些拼命向无名小岛游过去的水手们,眼中射出仇恨的怒火,尖声嘶叫着,张开双手利爪,摆动着鱼尾,向那些水手们扑去。 船下此刻也变得一片狼藉,水手们即便是水性再好,在海中也绝不是娜迦海族的对手。 在娜迦海族纷纷从船上跳进海中那一刻,他们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但为时已晚,那些娜迦海族钻机海底,双手抱住水手们的双脚,纷纷将他们拖进海底。 另外两艘贩奴者号看到这种情况,水手们纷纷站在船甲板上,拿着弓箭向我们抛射出凌乱的箭雨,因为船上却反有经验的战斗指挥,那些箭雨无法做到地毯式覆盖型抛射,并不能对船上的构装骑士们造成任何威胁。 只有另外两艘船船首的鱼枪,每次射过来三米长的鱼叉,我们这边都需要及时做出应对,不过这种像床弩一样的鱼枪射速很慢,一般都会被我延展出去的魔法感知第一时间发现,于是这些鱼叉第一个接触到的总是凭空出现的冰盾。 巨大的惯性让这些鱼叉在‘啵’‘啵’‘啵’声中,连续贯穿空中的冰盾。 贩奴者号甲板上构装骑士们自然会发现在冰雾弥漫下,飞驰而来的鱼叉,及时的避开。 我们站在甲板上,见到这艘船已经基本上被我们控制,就对着另一艘向我们不断靠近的贩奴船释放魔法。 没想到那艘船上居然也有一位魔法师,站在甲板上,对着我们投来一颗颗小火球。 我没想到这队贩奴船上居然有一位魔法师,不过依据他释放魔法的水平来看,这位魔法师只有五六级魔法师的水准。 黛博拉在贩奴者船上空盘旋,想要袭击另外两艘贩奴船上的水手,却被那些向天空抛射的箭雨逼退,她一时间还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 我和诺亚、赢黎、雪莉.纽曼、迪伦学长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骑上魔法埽把,然后喊上想要跟随兰特骑士钻进船舱底层追击水手们的卡兰措、卡特琳娜和彻丽小姐,让她们坐到我们魔法埽把上,向另外一只贩奴船发起空袭。 战火已经蔓延到第二只贩奴船,卡特琳娜站在诺亚的魔法埽把上,只等着诺亚的魔法埽把刚刚飞到那艘贩奴者号的上空,根本不在乎魔法埽把距离贩奴船甲板有多高,直接从魔法埽把上跳了下去,贩奴船上的水手们纷纷向我们射来箭雨,卡特琳娜迎着箭雨落下。 在触及箭雨的一刹那,卡特琳娜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那位站在贩奴船船头的魔法师一脸绝望地望着自己的小腹,一把断刃从他的小腹里钻出来,卡特琳娜随之出现在他的身后,冷冷地将手中碎剑者拔出来,那名魔法师瞬间失去所有力量,倒在船头。 我觉得卡特琳娜的‘瞬闪’是混战中最有效的刺杀手段。 我们无名魔法师漂浮在第二艘贩奴船上空,对着下面的贩奴船甲板进行一轮魔法轰炸,火球术、冰枪术、奥术飞弹等等,一波魔法就让甲板上的水手四散奔逃。 当水手们习惯性的跳海,躲避战祸的时候,才仓皇的发现有一群愤怒的娜迦海族等在海底,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骑在魔法埽把上,远远地看到无名小岛那边的局势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这是我完全没有想过的。 …… 无名小岛上的约翰尼.琼斯船长远远地看到两艘贩奴船陆续起火,三艘贩奴船原本呈三角形的阵势包围着贝兰号,以为是布朗蒂船长用了诡计,趁着约翰尼.琼斯船长不在贩奴船上,对着贩奴船发起了突袭。 于是约翰尼.琼斯船长下令无名小岛上的手下,对布朗蒂船长和他的水手们发动攻击。 贩奴船在无名小岛上拥有百余名名水手和六条救生船,仅仅是顷刻之间就将布朗蒂船长和他的手下们全部解决掉。 约翰尼.琼斯船长将救生艇上的娜迦奴隶丢下船,带着百余名水手,乘坐救生艇向贩奴船这边增援过来。 六艘救生小艇呈扇形向贩奴船包围过来,只不过当小艇划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船上的战况呈一面倒的趋势,约翰尼.琼斯船长看向骑着魔法埽把,漂浮在空中的我们,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六艘小艇不再冲向陷入战火的贩奴船,而是向最后一艘没有受到波及的贩奴船划去。 看起来,约翰尼.琼斯船长是想要迫不及待的返回大帆船上。 我调转了魔法埽把,直接悬浮在着六艘救生小艇前面的高空中,随着我手指不断的绘制出繁冗的魔纹法阵,朗朗地咒语声被我吟唱出来,一面四十余米长的巨大水墙缓缓出现在海面之上,挡住了约翰尼船长这六艘救生小艇的去路。 33.娜迦奴隶的复仇行动 约翰尼.琼斯船长站在救生艇上,手中拎着一把通体血红的弯刀,弯刀的形状如同一轮新月。 在这一刻,那把弯刀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约翰尼.琼斯船长身后浮现出一轮朦胧新月的虚影,他的身影在弯月之下就像是一把藏在刀鞘里的弯刀,没想到这位贩奴者号上的船长竟然也是一位领悟了‘势’的一转战士,而且从他释放出来的‘势’上来看,他似乎已经达到了与兰特骑士那个阶段,他是一位一转巅峰阶段的战士。 他身旁站着两位举着盾牌的水手,将约翰尼.琼斯身体两侧完全的护住,这两位水手身体健壮,精赤着上身,胸膛上长满了浓密的体毛,穿着一条海兽皮裤,光着两只脚丫子,叉腿站在夹板上。 后面的水手操着船桨,卖力地划水,救生艇直接朝着冰墙撞了过去。 在救生小艇就快要撞到冰墙上的时候,约翰尼.琼斯船长从艇上助跑了两步,一跃之下,腾空而起,手里的弯刀高高的举起来,朝着将近十米高的冰墙虚空一斩。 一抹新月形的刀芒脱离弯刀,划出一道弧线飞了出去, 身后五艘救生艇上的水手们哄然的欢呼起来。 刀芒斩在冰墙之上,巨大的冰墙瞬间出现一道裂痕,这道裂痕沿着墙体向下飞快地蔓延,冰墙上发出‘咔’‘咔’‘咔’的清脆响声,一道道裂纹清晰可见,冰墙开始迅速的瓦解。 破碎了的冰墙沉进海中,救生艇顺着破碎了的冰墙之间的缝隙,顺利的突破了冰墙的封锁。 ‘爆’ 被我引爆的冰墙大部分都已经沉于海水之中,并没有对救生艇造成麻烦。 反而刺激得那些水手们兴奋的嗷嗷大叫起来,他们再约翰尼.琼斯的带领下,划得更加的卖力。 雪莉.纽曼和赢黎捧着火球,在空中接连向约翰尼.琼斯船长砸过去。 约翰尼船长身边的两位强壮水手撑起手中的盾牌,挡住了两团火球术,火球在盾牌上炸开,迅速引燃了木质盾牌,那两名水手确训练有素的将大木盾插进海水中,将盾牌上的火焰熄灭。 诺亚施放的黑油术则是在半途中,被约翰尼船长抛过来的一面盾牌打中,一团黑油在空中散了包,落进了海水里。 水手们看到我们几个魔法师施展出来的魔法都被约翰尼.琼斯船闸轻易化解,变得更加的张狂,只不过他们依然没有改变作战计划,拼命地向第三艘贩奴船划去。 而第三艘贩奴船也向约翰尼.琼斯所在的救生艇迎过来,上面的水手们看到船长大人乘坐者救生艇,在海中接连破解数个魔法,一边向我们抛洒着箭雨,一边对着的约翰尼.琼斯船长发出欢呼,像是迎接英雄一样,要将他们的船长迎回船上。 我忽然发现约翰尼.琼斯船长竟然无比迫切的向返回到船上去,也不知道那艘船上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布置,能让约翰尼这样执着。 第一艘贩奴船的甲板上已经涌出大量的娜迦奴隶,他们从船舱里争先恐后的钻出来,这时候,脖颈上的奴隶项圈已经被拆除掉,奴隶契约也因此被废除,这些娜迦海族们从甲板上纷纷跃到海中,‘扑通扑通’声络绎不绝。 兰特骑士带着构装骑士小队也跟随着娜迦海族从船舱里钻出来,他们毫不犹豫地向第二艘贩奴船这边冲过来。 这时候,卡特琳娜、卡兰措和彻丽小姐已经将第二艘贩奴船甲板上的水手们,搅得一片混乱,显然第二艘贩奴船上的水手们显得更加有序一些,他们拼了命地与三位女战士周旋,战况远比第一艘贩奴船要强上一些,最起码船上的水手们有勇气一起挡住卡兰措的脚步。 只不过局势在牛头人鲁卡攀登到第二艘贩奴船的甲板上之后,迅速的崩坏掉,第二艘贩奴船上的水手们虽然成功的拖住了三位女战士的进攻脚步,但是当牛头人从甲板上出现之后,他将近三米高的庞大身躯在甲板上就像一尊铁塔一样。 鲁卡浑身金属铠甲几乎让他不畏惧任何形式的攻击,手持一对月刃斧,每把都堪比水手们手里的双手武器。当他冲到甲板上之后,卡兰措和卡特琳娜都选择迅速地与鲁卡汇合,有鲁卡在正面冲锋,冲开水手们的防御阵型,卡兰措用双手剑对甲板上的水手们进行生命收割,卡特琳娜藏在后面刺杀对面最优秀的射手。 直至此刻,第二艘贩奴船上胶着的战局才算占据了明显的一些优势,迪伦学长向第二艘贩奴船进行一些魔法支援开始显露效果。 第一艘贩奴船的甲板上已经燃起了一片大火,从底舱里面钻出来的娜迦海族奴隶,浑身沾着烈焰,尖叫着跳进大海里,还有不少水手也纷纷从船只的各个角落,向海中跳下。 我和诺亚、雪莉.纽曼、赢黎四人坐在魔法埽把上,在空中拦住六艘救生小艇的去路,但是显然并没收到良好的效果,被约翰尼.琼斯船长势如破竹地冲了进来。 第三艘贩奴船显然已经放弃了支援第二艘贩奴船,主动向约翰尼.琼斯船长靠近,甲板上的水手之中,有数十名手里拥有弓箭的,向我们纷纷抛洒箭雨,我们不得不飞得更高一些。 六艘救生艇载着百余名最强悍的水手,在约翰尼.琼斯的带领下,与第三艘贩奴船之间的距离已经是咫尺之遥。 约翰尼.琼斯站在船头大笑着,贩奴船一侧船舷上,已经垂下了数条软梯,只等着这些精锐的水手们顺着软梯返回到船上。 “集中火力,对付其他救生艇上的那些贩奴者!”我在空中大声地对诺亚他们说道。 诺亚表示明白,操控着魔法埽把向最后面的一艘救生艇飞去,将手上准备好的黑油术丢了下去,整艘小艇都沾满了黑油,小艇上的水手们见状不好,纷纷地跳下小艇,雪莉.纽曼和赢黎的火球术才接踵而至,火球只是将空荡荡的小艇炸成了碎片。 而我的冰枪术,再一次被约翰尼.琼斯船长一刀劈碎,他的弯刀上挂着一层燃烧的冰焰,那层淡淡地冰焰不断地凝结霜雪,又不断地被约翰尼.琼斯震落。 看到我们重新尾随上来,约翰尼.琼斯船长无心迎战,大声的招呼那些水手,快点返回到贩奴船上。 我心中清楚,一旦让约翰尼.琼斯船长返回贩奴船上,也许贩奴船会即刻扬帆。 到时候,即便是我们几个魔法师骑着魔法埽把能追得上贩奴船,又能怎么样?还能让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孤身冲到船上,与一转巅峰实力的约翰尼.琼斯战斗吗?也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掉。 所以这时候‘约翰尼.琼斯船上带着属下能否返回到贩奴船上’成了这群贩奴者能否逃走的重要因素。 就在我们有点束手无策的时候,海中忽然出现数道水线,仔细看过才发现,那并不是数道水线,而是数十道水线。 每一道水线下面都是一位娜迦海族,他们归于海中之后,并没有因为重获自由而仓皇逃走,而是聚集在第一艘贩奴船的下面,等待条入海中的水手,然后将他们残忍的拖进海底溺死,这些娜迦海族对水手们展开了近乎疯狂的报复行动,几乎所有跳海的水手们都被娜迦奴隶溺死海底。 当这些娜迦海族将第一艘贩奴船上跳入海中的水手们统统溺死之后,又将目标放到第二艘贩奴船上,只是随着越来越多被解救出来的娜迦奴隶重归大海,一心想要对这群贩奴者展开报复行动的娜迦海族越聚越多,这些娜迦海族已经将目光放在第三艘贩奴船和贝兰号上。 也有娜迦海族一眼就看到了救生艇上的约翰尼.琼斯船长,于是在一声接着一声尖锐嚎叫之后,数十只娜迦海族奴隶,在海中化身一条水线,飞快的向约翰尼.琼斯船长这边聚过来。 那些娜迦海族奴隶们从海中跃起,将救生艇上的水手们带进海中,紧紧的将水手们抱住,摆动着灵活的鱼尾,用力游进海底,这些娜迦海族已经被仇恨蒙住了双眼,他们不要命地冲击着救生艇。 那些从水中奋力跃起的娜迦海族,在面对这些身经百战的水手的时候,遭到了残酷的屠杀,这些水手是那群在无名小岛上屠杀娜迦海族奴隶的刽子手,他们无比清楚的知道娜迦海族上的弱点在哪里,他们避开娜迦海族的扑击,用手里的锋利弯刀划开娜迦海族的肚皮,看着他们在腾空而起的瞬间,胸腹中的内脏顺着肚皮流淌出来。 再次落回海中的娜迦海族像是一只只翻白的死鱼,带着那些流淌出来的内脏,漂在海面上。 不过让这些水手们没想到的是,这些残忍的手段反而激发出娜迦海族们的凶性,更多的娜迦海族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然后从海中跃起,将一些躲避不及的水手带进了被鲜血染红的海中。 海面上形成了一片血红的修罗场,看着那些水手们接二连三的被娜迦奴隶扑进海中,约翰尼.琼斯船长愤恨地挥刀将一名飞扑而来的娜迦奴隶一劈两半,鲜血和碎掉的内脏淋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怖。 “快点上船!”他向那些站在小艇上对着海中娜迦海族展开殊死搏斗的水手们大声喊道。 可是,如此混乱的局面之下,只有他所在的那艘小艇上的水手坚决地执行着他的命令,奋不顾身地向第三艘贩奴船划过去,那艘贩奴船上射下来的箭雨纷纷落进海中,明显是在掩护这些救生艇。 只不过其余的救生艇,只是无力的在海中原地打转,小艇上的十几名水手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都在全力的应付那些娜迦奴隶,根本没有人舍命划船,让小艇靠近大船。 那些在海中原地打转的小艇上的水手们,一位接着一位被娜迦奴隶们拖进海中,虽然娜迦奴隶们也为此付出了无数生命,可是这种不计后果的复仇,像是燎原的星火,在娜迦海族们的心头燃烧着。 只要能杀死那些水手,娜迦海族奴隶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命。 我没想过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那些娜迦海族根本就没有逃走,在恢复自由之后,他们全部都选择了奋起反击。 随着兰特骑士带着构装骑士们赶到第二艘贩奴船上之后,很快,第二艘贩奴船上的水手开始大规模的溃败,第一艘贩奴船上的场面再次重演,大家先解救甲板上水箱中的娜迦奴隶,然后再次追击到甲板下面的底舱里。 船上的水手们纷纷跳海,可惜,在海里有更多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娜迦海族在等待着他们。 约翰尼.琼斯船长的小艇已经靠在大船边上,约翰尼伸手抓住垂下来的软梯,踩着软梯狞笑着向船上爬去。 一支支冰箭被他的手里的弯刀挡住,他一手攀爬,一手格挡我的魔法,竟然显得游刃有余。 这时候,一只娜迦海族贴着大海船船底的位置高高跃起,向着约翰尼.琼斯扑过来,这种姿势的扑击,约翰尼不知道已经应付过多少次,他姿势娴熟地举刀相迎,却没有想到海面正下方,居然又出现两只娜迦海族,他们像水鬼一样伸手抱住了约翰尼的双腿,约翰尼在想向上攀爬已经是不可能。 而高高跃起飞扑过来的那名娜迦海族,在约翰尼的弯刀刺进他腹部那一刻,双手用力的抱住约翰尼的手臂,让弯刀扎得更深一点,锋利的刀尖儿透体而过,但是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开膛。 这名娜迦海族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缠住了约翰尼拿刀的那只手,让他无法甩脱。 下一刻,又出现了五位娜迦奴隶扑倒约翰尼船长的身上,软梯被绷得笔直,这些娜迦奴隶用锋利的牙齿咬着约翰尼,约翰尼发出痛苦的冷哼,空有一身本领,却是挂在软梯上施展不开。 紧接着,又有十几只娜迦奴隶奋不顾身地扑上来,这条软梯再也无法承受这么大的重量,从中间被扯断。 约翰尼.琼斯船长落进海中…… 34.约翰尼之死 即便是坠入海中,作为一位一转巅峰实力的战士,约翰尼.琼斯船长与几十名娜迦海族奴隶混战也丝毫不落下风。 约翰尼.琼斯船长在海中奋力的搏杀,这让那些被娜迦海族扑进海水中的水手们找到了指路的明灯,水手们勇气大增,奋力的挣脱出娜迦海族的怀抱,与他们混战在一起。 只不过,我没想过那些娜迦海族居然也悍不畏死,无数娜迦海族前仆后继冲过去,目的很简单,她们只想将约翰尼.琼斯船长困在海中,让他最终在海里缺氧窒息而死。 不过与一转强者搏斗,娜迦奴隶们的人海战术,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每时每刻都有娜迦海族无声地死去。 飞临海面,我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我放出自己的‘势’,脚下浮现出一片宁静的大海的虚影。 勉强地站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我迅速地绘出一副新的魔纹法阵,咒语声刚刚吟唱完毕,手指尖上的魔纹法阵在空中消失,脚下的淡蓝色六芒星法阵下面迅速出现一张巨大的冰网,冰网在贴着海面向外不断的蔓延,冰棱向四周疯涨,每一根冰棱都足有牛头人鲁卡大腿那么粗,并且在冰棱光滑的表面生长着数量众多的棘刺。 一些落海的水手们原本聚在一起,一边一起抵御周围的娜迦海族,一边不断地向大船旁边游过去。 我忽然从天而降,在海面上凝结出这面冰网,刚好将这些水手罩在网下。 有了这张冰网,我就像编织冰网的蜘蛛,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冰网上走动。 巨大的冰网在海面上漂浮着,让那些泡在海里的水手们在冰网的束缚下,只能将头探出海面换气,若是想游泳,就必须潜入海中。 冰网将众多落海的水手们分隔开,这些潜入海中的水手们,又哪里是娜迦海族的对手,接连有水手被拉入海底。 浮在海中的约翰尼.琼斯船长,将围在他身旁的娜迦海族杀了个干净,他一手拎着刀,一手摸索着船体,向另一处软梯游了过去。 我站在冰棱上,对着他释放一连串儿的‘冰箭术’,一只只冰箭在船侧的木板上炸开,形成一团团冰雾,约翰尼.琼斯船长就在这充满冰雾的海水里,一边躲着冰箭,一边向前游,他微微有些气喘,样子显得很狼狈,一身皮甲已经被娜迦奴隶们撕烂,有几道浅浅的伤口露在外面,殷红的血痕顺着伤口向外冒,浸泡了海水之后,伤口边缘向外翻卷这,露出一层厚厚的脂肪。 我没想过要冲过去和一位一转巅峰强者近身肉搏,简单的一级魔法又对约翰尼.琼斯船长造不成什么伤害,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伸手拽过一架绳梯,咧开大嘴吐了一口涂抹,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继续向贩奴船上爬。 时不时的还要躲避冰网下面那些在海水中挣扎的水手们冷刀子,站在冰网上也没有什么机会施展那些耗费时间的二级魔法。 感觉到一股细微的杀意从海中透出,我凭着本能直觉,向一旁冰棱上跳开,一把弯刀贴着我的脚面,从海水里钻出来,险之又险划开我的裤管。 海面下的水手一手抓住冰棱,一手紧握弯刀,弯刀劈在冰柱上,飞溅起一捧冰屑。 他的眼睛里杀气腾腾,完全就是一副亡命徒的架势。 还没等他张狂三秒钟,就被海面之下一双雪白的手臂缠住,一位条顺盘靓的娜迦少女,张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咬在那水手的脖子上,巨大的鱼尾拍打着海水,在冰柱下翻了一个巨大的水花,带着那位水手向海底冲去。 那位身经百战的水手慌忙之中,反手将弯刀刺向那少女的小腹,娜迦少女根本无法闪避,就在着危机时刻,我挥手凝结出一支冰箭打在水手的手腕上,冰箭在水手手腕上爆出一团冰雾,将水手的手臂瞬间冻结,那把弯刀也随之沉入海底。 在将水手带入海底之前,娜迦少女眼神冰冷地看了我一眼。 此刻场面极为混战,骑在魔法埽把上的诺亚、雪莉.纽曼、赢黎三人轮番向第三艘贩奴船上丢出火球魔法,牵制船上的火力,迪伦学长试着驾驶魔法埽把飞临海面,想要将我从海面上捞起,发现我并不是坠.落到海面上,而是站在自己施展的冰系魔法上,才对我竖起小手指,在箭雨中,拉高魔法埽把钻到高空中。 也许是看到我站在第三艘贩奴船不远处的海面上,从第二艘贩奴船上冲下来三道人影,抱着双刃大剑的卡兰措,身体轻灵飘逸的卡特琳娜,如小山般壮硕的牛头人鲁卡,三人纷纷从第二艘贩奴船的甲板上跳下来。 ‘水上行走’的魔法效果此刻已经消失。 牛头人鲁卡砸进海水中,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炮弹,砸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还好,三秒钟之后,他那颗巨大的牛头从海水里钻出来,然后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向我这边游过来。 牛头人鲁卡并不擅长游泳,如果不是担心我遇险,绝不会这样冒失的跳到海里。 卡兰措的水性还不错,我曾经看过她在圆形山谷里的湖里游泳的样子。 从落水的姿势上看,卡特琳娜是三人中水性最好的,她像是鱼鹰一样钻进海中,再次从海面上冒出头来的时候,已经双手已经搭在我的冰网上,轻轻地挺身跳跃,就从海中脱身,身体灵巧地站在冰网上。 我感觉到冰网微微震颤了一下,卡兰措的身影出现冰网的一端,她沿着冰网上的主冰棱柱径直向约翰尼.琼斯从去,双刃大剑在海面上拖行,飞溅起一片水花。 一位女武神的虚影站在卡兰措的身后,卡兰措气势如虹,一步、两步、三步……冲向约翰尼.琼斯船长,那种强大的气场凝重得让周围的人也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不放心牛头人鲁卡,连忙沿着冰网向鲁卡迎了过去。 我对着二十米外海中的鲁卡加持了‘水上行走’,鲁卡似有所觉地从海中跳起,带着一身重甲从海中升起,站在海面上的时候,海水顺着他铠甲的缝隙哗哗地向下流,两位娜迦海族奴隶还奋力地抱着他的大.腿,奋力的将他像海里拉。 他伸出腿,将那两个娜迦奴隶甩飞,对我着挥舞了一下拳头,就像是一列火车头一样冲过来,然后就在我目瞪口呆下,从我面前冲过去,他金属战靴踩在我冰网上,将我的冰网踩着寸寸碎裂。 约翰尼.琼斯抓着绳梯,扭头看见两位兽人族战士贴着海面,顶着头上飞来的箭矢,向他冲过来,无所畏惧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 就在这时候,一束魔法辉光从空中照射在约翰尼.琼斯船长身上,我不知道迪伦学长施展了什么魔法,只见约翰尼.琼斯船长被束缚在这道魔法辉光之中,竟然就像是被冻结在冰层之中,身体在软梯上僵直。 我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手指绘制出一幅法阵,咒语脱口而出,一团并不算大的水球,将约翰尼.琼斯船长包裹在中间,见他果然没有任何反应,就脱口说出了一个词: ‘凝冰’ 直径两米的水球包裹着约翰尼船长,冻结成一个冰球,掉落到海中。 ‘冲锋’ 一道白色华光带着一连串的虚影冲向那只冰球,牛头人鲁卡后发先至,一头撞在冰球上,冰球碎裂,约翰尼船长就像是被火车头撞上了一样,身体向后飞出去,撞碎了大船侧面的坚实木板,一头跌进船底的舱室里。 牛头人鲁卡奋不顾身地挥着月刃斧,一斧子连着一斧子劈在船板的大洞上,将洞口扩大一些。 卡兰措狠狠地瞪了牛头人鲁卡一眼,飞身从洞口钻了进去。 随后是一抹看不清的黑色阴影,从鲁卡身边飘过。 我也沿着冰网跑过来,趁机钻进第三艘贩奴船的船腹之中。 进入船舱才发现,海水已经顺着破开的大洞向船底舱室里倒灌进来,卡兰措与约翰尼船长在船舱里打得不可开交,卡特琳娜则是缩在舱室的角落里,注视着战局,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剑,随时准备给约翰尼船长凌厉一击。 这是一间关押娜迦海族奴隶的船舱,我钻到船舱里,看到那些带着奴隶项圈的娜迦海族都紧张的贴着舱室的一侧,一脸茫然看着船舱里的打斗。 在接连受挫的情况下,约翰尼.船长依然和卡兰措战成平手,他手里的弯刀将他全身护住,一边格挡卡兰措凌厉的攻势,一边找机会向后撤退,他身上挂着一层淡淡冰碴,脸色铁青,看到我钻到船舱里来,眼中放出恶毒的目光。 在卡兰措挥剑的时候,竟然不再做任何的抵挡,摆出一副同归于尽地架势,用弯刀劈向卡兰措肩膀,想要以死换伤,卡兰措也是心狠,这样两败俱伤地情况也不去变招,大剑继续向约翰尼船长拦腰斩去。 兽人女战士这种狠辣的战斗风格,还真是让人头疼。 我不禁在卡兰措肩膀上面凝出一面冰盾,虽然明知道挡不住约翰尼.琼斯船长的一刀,但聊胜于无。 只不过就在我们以为约翰尼.琼斯船长想要与卡兰错拼命的时候,约翰尼.琼斯船长忽然双.腿等在木板墙上,双手抱着弯刀,就像是离弦之箭一样,借着反弹之力向我射过来。 这时候,卡兰错已经来不及变招,双刃大剑在约翰尼.琼斯船长的后背上划开一道两尺长的伤口,约翰尼却是以此避开卡兰措致命一击,在这样狭小的舱室中,向我扑来。 施展完‘冰盾术’的我,完全没有想到,这时候,约翰尼船长还有余力攻击我,这时候,在想准备魔法已经有点来不及了,下意识地操起腰间的修罗斧子,另一只手拿去油灯,挥着斧子向约翰尼.琼斯船长劈去。 约翰尼.琼斯船长眼中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脸上带有一丝嘲讽的味道,弯刀从诡异的角度刺向我的心脏,一副势在必得的气势。 就在他贴近我身前的那一刹那,我的身体里涌出一股电弧,电弧脱离我的身体,在空中发出‘劈啪’的火花,恰好约翰尼.琼斯船长迎上来,电弧下一秒钻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身体在极速运动中猛烈地颤抖,即便是这样,他手中的那把弯刀依然像是牛角一样,扎进我的肩膀上。 殷虹的鲜血顺着弯刀的血槽从肩膀处的伤口里涌出来,而我手里的修罗斧子也劈在他握着弯刀的胳膊上,一道黑色的旋风升起,修罗斧子触发了‘风怒’武器的效果,约翰尼.琼斯船长那条握刀的胳膊脱离了他的身体,掉进舱室里齐腰深的积水中。 约翰尼.琼斯船长骇然地瞪着我,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条握着弯刀的手臂缓缓沉进水中,肩膀上碗口大小的伤口呈现撕裂状,我手里的修罗斧子染满了鲜血。 他还想要与我说点什么,但是苍白的脸上一阵痛苦的扭曲,眼睛几乎都要从眼眶里突出来,口中喷出一股血,溅我一脸。 卡特琳娜的身影这时候才从约翰尼.琼斯的身后显现出来,手里的碎剑者从他的后心口捅进去,刃锋从前胸口冒出头,‘汩汩’涌出的鲜血染红了约翰尼.琼斯船长身上的皮甲。 约翰尼.琼斯船长的尸体就这样倒在舱室的海水中。 卡兰措这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一脸心痛地扶住受了伤的我。 我‘呲牙咧嘴’地将魔法长袍上划开的口子掀起来,让卡兰措看看里面飞速愈合的伤口,又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水疗术’,吸着冷气却故作轻松地对她说:“你看!不用担心啦,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就知道逞强,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卡兰措对我抱怨道。 “还说我,刚刚你不也是拼着受伤也要杀掉他!”我反驳她。 “我是战士,身上穿的是蛛人督军的硬皮甲,你那什么跟我比?”卡兰措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蛛人督军硬皮甲,对我问道。 我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硬邦邦的肩甲,说:“好好好,知道你最厉害了,下次我会躲在角落里的!” 牛头人鲁卡的身影从船侧壁洞口边刚一出现,就被无处宣泄怒火的卡兰错一脚踹了出去。 对着鲁卡怒骂道:“别总是帮倒忙,要不是一头将他撞进船舱里,我们将他拖在海面上打,吉嘉哪会受伤?” 外面的战火还在蔓延,这艘贩奴船上的水手们已经冲进了船舱里,卡兰措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举着双刃大剑,扑向舱门外走廊里的那些水手,就像是虎入羊群一样。 我在卡特琳娜的搀扶下,勉强地从水面上站起来。 这间船舱里原本就有一些海水,娜迦奴隶们站在齐腰深的海水中,见我从水面上走来,一脸的木然,也不知道反抗,直到我握着一把反曲刀,砸开一位娜迦海族奴隶脖颈上的奴隶项圈,那位娜迦奴隶才一脸惊慌地跃进水中,顺着船侧壁的洞口逃回海里。 35.人鱼公主 当卡兰措拎着约翰尼.琼斯船长的头颅,站在主桅杆上,她用一只钓大型海鱼的铁钩子将约翰尼船长的头颅挂在桅杆上,还没有彻底干涸的鲜血顺着桅杆向下流淌,约翰尼船长狰狞的面孔上,还带有临死之前那惊恐地模样。 海风将血腥味吹出很远,引来一群食肉的海鸟,它们围在贩奴船的上空,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水手们想要爬上桅杆将约翰尼船长的人头抢回来,可是却被卡兰措一人挡住,那些想要攀爬主桅杆的水手都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的尸体堆在甲板的主桅杆周围,交错地叠在一起。 更多的水手们,则像是一群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地在船上乱窜。 有的水手冲到船舷边上,想要跳海却发现,泡在海中水手们不断在海面上消失。有的水手想要钻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却发现每个船舱里都挤满了娜迦海族奴隶。有的水手在甲板上与我们搏斗,却发现他们居然连一群女战士都打不过。 兰特骑士带着构装骑士们登上第三艘贩奴船,船上的水手们彻底失去了斗志,他们丢掉手里的武器,将双手、双脚还有脸贴在夹板上,等着我们的人收编,构装骑士们让这些水手们脱掉身上的皮甲,用裤带扎住他们的双手,统统蹲在甲板上。 黛博拉和卡兰措在甲板上看着那些水手,如果不是我说需要一些水手来操控这两艘海船,按照卡兰措的想法,这些水手都应该直接杀掉,然后丢进海中喂鲨鱼。 随后,兰特骑士又带着骑士们进入甲板下面的船舱里,清剿藏在船舱面的水手。 彻丽小姐带着海伦娜、贝姬等人砸开娜迦海族的囚牢,毁掉他们脖颈上的奴隶项圈,将那些娜迦海族放回大海,那些娜迦海族有些不确信地盯着我们,当看到前面的娜迦奴隶陆续走出,并没有传来危险的讯号,这才争先恐后的向船外游动。 娜迦海族下身长满了鳞片,形状像一条海蛇的尾巴,背上有背鳍,可以贴着底板来回扭动,像蛇一样爬行。 雄性的娜迦海族面目狰狞,并不是怎么好看。他们拥有强健体魄的体魄,上身隆起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在背部和手臂、肋骨某些地方生长着鳞片,有的雄性娜迦海族的脸上和脖颈上,都覆盖这一层细腻的鳞片。贵族们可不会在自家的泳池里养这种怪物,他们即使被抓回来,也是养在码头上做苦工,他们可不怎么值钱。 真正有价值的是那些雌性的娜迦海族,她们才是一些格林贵族们眼中的瑰宝,她们有着极为迷人的身段,有着清纯干净的脸庞,一条碧色的鱼尾也是异常华美,虽然她们下身还覆盖鳞片,但是上身的皮肤却是细腻而白皙,最吸引人的是她们柔软的腰肢,可以随意扭动。很多贵族都愿意在自家的泳池里养上一群美人鱼。 卡特琳娜蹲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用止血绷带为我包扎着伤口,她和卡兰措一样,对于这些娜迦海族有些一点排斥心理,只不过卡兰措表现得更明显一些,要不然也不会带着黛博拉去看管甲板上那些投降了的水手们。 那些水手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退路,要么奋起抵抗,要么跳海去死,要么就乖乖呆在甲板上。根本就不必用人看管。 说起兽人与娜迦海族的恩怨,据说曾经有人将娜迦海族归为兽人,但是兽人们并不承认兽人部落体系中,有娜迦海族这样一个分支。 在我看来,娜迦海族没有被兽人接纳,主要的分歧点是因为信仰不同,兽人们尊崇兽神,但是娜迦海族却崇拜海神。 我痴痴地看着那些体态优美的美人鱼从船上跃入海中,我忽然发现她们每个人都是跳水皇后,从几十米高的甲板上跳下去,竟然连一个水花都掀不起来。 每一位美人鱼都拥有柔美的曲线和迷人的长发,她们就像是精灵国度的精灵们,天生就被造物主赐予了美丽的外表。 赢黎坐在船头,静静地看着那些娜迦海族陆续从船上跃进海中,他们再海中翻腾着水花,却一直不肯离去,她的眼睛落在那些归于大海的人鱼身上,追逐着那些美人鱼逐渐远去。 …… 第一艘贩奴船上的大火愈演愈烈,整艘船上都冒起了滚滚浓烟,船身已经完全被浓烟裹住,火苗不时地从浓烟中窜出,大船周围十米的海面都开始沸腾起来,这艘贩奴船正在一点点地沉没,娜迦奴隶逐渐退出那艘贩奴船周围几十米之内的海域。 那艘海船起火的原因,主要是由于诺亚和赢黎几个人的火球术造成的。 剩下的两艘捕奴船倒是保存下来了,只是打斗的时候,一些设施都损毁掉了,需要进行大规模的修缮工作,这是因为到后面的时候,诺亚和诸女的火球术后续威力不继,这么一来,反而保住了后面两条船。 总的说起来,这场战斗我们算是大有收获,最起码获得了两艘捕奴船,这两艘帆船要比贝兰号大很多,诺亚如果想要收复瓦丝琪位面的那些海岛领地,正需要这样的大海船壮大自己的船队。 想到了贝兰号,就让我免不了想起了那位倒霉的布朗蒂船长,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死于无名海岛上,约翰尼.琼斯还真是没有什么耐性,居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布朗蒂船长。 扭头看到那座变得有些狼藉的无名海岛,一些娜迦海族的尸体还堆在沙滩上,四口大铁锅里冒着青烟,沙滩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布朗蒂船长和他的水手们的尸体。 此时的贝兰号,孤零零的停在几百米外的海面上,雅克和琼站在船长室的屋顶上,使劲儿地向我们挥手。 贝兰号上的水手们,也都站在船舷边上,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动静,似乎没有人愿意说话,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也许他们正安静的等待我们来宣判他们的命运。 看起来,这些水手们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其实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些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布朗蒂船长和约翰尼.琼斯船长陆续死掉,这些海船上缺少了一名能够带领海船继续在海上航行的船长,现在的我和诺亚,面对的难题据对不是怎么杀掉这些水手,而是将他们快速地收编起来,让这三艘海船能继续在海上航行。 …… “吉嘉!”海伦娜步伐轻快地跑了过来,对我喊道。 她跟着彻丽小姐一起在海船上解救那些娜迦奴隶,看到她半途中跑了回来,我笑着问她:“你怎么跑回来了?这艘船上的娜迦奴隶都解救完事了?” 海伦娜眨着柔美的大眼睛,对我和赢黎说:“还没呢!彻丽小姐让我找你和诺亚过去,我们在船舱里发现了一位……人鱼公主。” “人鱼公主?”我和赢黎齐声惊呼,没想到贩奴船上居然还藏着一位娜迦海族的王族。 难怪那些娜迦海族在获得了自由之后,一直在海船周围徘徊不去,居然是他们的公主还囚于船上。 看到海伦娜认真地点点头,我和赢黎对视了一眼。 “带我们去看看……说起来,我对人鱼公主还是蛮好奇的!”我对海伦娜笑着说道。 其实我想说的是,上一世的记忆让我对人鱼公主这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称谓,有太多的好奇。 只是我没有把话说透彻,惹得赢黎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跟着海伦娜向甲板下的船舱走去,我们走得有些急切,赢黎单手提着裙摆,走路的姿态也尽显贵族淑女风范。 我对前面带路的海伦娜问道:“诺亚呢?” 海伦娜对我摆出一副歉然神色,小声地说:“半路上刚好遇见他,他听说了之后,先赶过去了!” 她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分明对我写着抱歉!我可不知道你对人鱼公主也有兴趣!这样的话语。 这种五桅帆船有大半的舱室是建在甲板下面,这些舱室原本是用来给水手们休息用的宿舍,更多的舱室用来做货仓,但是贩奴船上货仓只有很少一部分,更多的舱室改造城里囚居娜迦海族的囚室。 这些囚室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每个房间了都像是水牢一样,蓄满了齐腰深的海水。 娜迦海族奴隶们平日里就是浸泡在这些海水之中的,所以这种充满了海水的囚室都是建在海船的最底层。 最深处的一间囚室里面,居然拥有一小块平滑海石和一点点白色沙滩,房间里的海水也要比其他囚室里的那些如泥汤一样的海水不同,这里的海水透着一种清新的味道。 最底层船舱里每一间囚室门口,都有个一米高的防水门槛,防止房间里的海水倒灌会走廊里面来。 不过现在走廊里挤满了娜迦海族奴隶,他们的目光都看向走廊的深处,这到走廊看起来有点幽暗,那些浑身一股咸鱼味的娜迦海族,眼中都充满了诚挚的目光。 海伦娜和赢黎刚要走进去,被我拉住。 卡特琳娜疑惑的看我一眼,她警惕地盯着那些娜迦奴隶,并没有发现那些娜迦奴隶有什么异状。 我说:“我们先等下,给诺亚一点时间。” 我觉得诺亚这时候,更需要一位落难的娜迦海族公主的感激,如果他想组织一支庞大的舰队,在瓦斯琪位面的海域里畅通无阻的航行,至少要与这里的娜迦原住民们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如果船里面真的囚禁着一名娜迦公主,这时候,没有人比诺亚更适合去解救。 诺亚身在门萨家族新一辈年轻人中,地位仅次于家族继承人路易斯,帕莱斯蒂纳省和史洛伊特省、杜尔瓦省等诸多行省一样,拥有高度的自治权,门萨大公爵拥有自己的庞大军队。 说起来,门萨公爵可以说是帕莱斯蒂纳省的王,而诺亚也算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门萨家的小王子。 赢黎站在我身边,眼睛眨啊眨,脸蛋上浮出甜美的酒窝,昏暗中,偷偷伸手握紧了我的手。 这时候,昏暗而充满了沉积海水的走廊里传来一阵骚动,那些娜迦奴隶纷纷向走廊两侧退开,诺亚的身影从走廊深处一点点浮现出模糊的轮廓,而他怀里抱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 我疑惑地看了海伦娜一眼,心说诺亚怀里公主抱着的怎么是一位人类少女? 人类与娜迦海族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下身的身体结构有明显的不同,而这个身材纤细的少女双手勾着诺亚的脖子,瞪着美丽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诺亚,她身上虽然盖着一件精致的白色衬衫,但是衬衫下摆露出了一双浑圆修长的**,很明显这是人类女孩啊! “娜迦的王族,在脱离海水之后,鱼尾会自动变幻成人类的双.腿!”赢黎靠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道,然后一脸黠促地看着我。 我这才恍然大悟。 诺亚精赤着上身,双手抱着美丽的人鱼公主缓缓的走过来,他的身后跟着兰特和七位构装骑士,在娜迦海族的环视之下,向楼梯这边走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趁着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这边,连忙拉起赢黎的手,悄悄地退回到甲板上。 海伦娜和卡特琳娜也跟着我们走了回来…… …… 看着诺亚和那位美丽的人鱼公主并肩站在船头。 在夕阳的辉光下,人鱼公主扭头注视着诺亚的侧脸。 金色的霞光在两个人身上镀了一层金色,海船上也镀了一层金色,甚至我的手上,我手扶着的栏杆上,船楼顶上也镀了一层金色,还有和我并肩而立的雪莉.纽曼的脸上也镀了一层金色。 雪莉.纽曼微微抿着嘴唇,一脸平静的和我并肩而立,双手扶着栏杆静静地看着船头,我猜不出她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没有出现我所预想的两女很有可能在甲板上开撕情景。 我委婉地问雪莉:需不需要一杯金苹果酒? 她诧异地看我一眼,然后忽然看着我掩口而笑,却是很明确的摇了摇头,对我小声说:“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咔咔咔! 我的玻璃心立刻碎了一地。 有什么好庆祝的?……有什么好庆祝的?……有什么好庆祝的? 难道不该是满怀嫉妒的喝杯消愁酒吗?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其实我完全搞不懂格林帝国女孩子们的内心世界。 …… 夕阳让这片海域变成了波光粼粼的金色之海,隐隐约约听到诺亚最后对着那位美丽的人鱼公主说:“本来我还要向你介绍一位我最要好的朋友吉嘉,可是他看起来有些害羞,一直躲在后面不肯出来,不过这没关系,以后总会还有见面的机会……走吧,你的那些臣民们还在等你,你若不重归大海,他们怕是不会离开的!” “那……我走了!”人鱼公主嘴上说着,却是不肯移步,犹豫了一下,她伸出双臂搂住诺亚的脖子,踮起脚尖在诺亚的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才在夕阳的余晖下,解掉了她身上那件诺亚的白色衬衫,纵身跃入海中,化身成为一尾美人鱼。 随着人鱼公主从船头跃入海中,在海中安静等待的娜迦海族们,才一位位在海面上消失。 36.雅克船长 第三艘贩奴船船楼最顶层,有一间装修豪华的起居室,这里是约翰尼.琼斯船长的专属房间。 推开房间的大门,我们鱼贯走进这间看起来更像是一间陈列室的房间,所有家具几乎都带有金饰和宝石,墙壁上挂着各种海兽的颅骨。 门口的玄关木架上摆着几尊魔法金属雕刻的摆件,海伦娜伸手从玄关上拿起一尊秘银摆件,这是一尊用秘银雕刻出来的精灵少女半身像,精灵女孩刻画得栩栩如生,在她的背后还背着一把精致的红宝石短弓,海伦娜仔细的查看那尊雕塑。 海伦娜扭头对我说:“这是来至布宜诺斯的艺术品,在帝都拍卖行,这么一件精灵雕像,至少能拍卖出百枚魔晶,看来这位约翰尼船长真是蛮有钱的啊!” 贝姬揽着海伦娜的手臂,眼睛里充满着好奇,打量着房间里华丽的天花板,整个房间的天花板竟然是一副云中城的盛景,蔚蓝的底色上绘满了白云,一些翼人和天使们就藏在云中,贝姬‘啧啧’咂舌,然后才说:“看来贩奴还真是一个暴利的行当。” 房间里的墙壁上挂着几把不同款式的魔法武器,长剑、短飞矛、盾牌等等,都是一些镀着魔法金属的精良武器。 就在房间的卧室旁,一间密室的们已经被构装骑士们拆掉,密室里堆满着十几只宝箱,宝箱盖子都被掀开了,里面露出数不清的金币和色彩缤纷的魔法宝石,那种黄橙橙的颜色和宝石的华光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我和赢黎面带惊讶地对视一眼,看到房间里豪华的装饰,我们知道约翰尼船长是位有钱的贩奴者,可是却没想到他居然有钱到了这个份儿上,房间里居然堆满了装着金币的宝箱。 常听人说:魔法师们的眼中只有魔晶石,绝不会对金币有任何感觉,我觉得那一定是因为他没见过整箱整箱金币的景象。 诺亚和雪莉.纽曼两人站在胡桃木圆桌旁,诺亚的身后跟着兰特骑士,雅克和迪伦学长也坐在一边,他们的目光落在的圆桌中间的一张羊皮纸上,准确的说,那并不是一张完整的魔法羊皮纸,从它边缘的撕裂痕迹上看,这是半张魔法羊皮纸。 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海图,整个羊皮纸上遍布着浪花的纹饰,我猜那些浪花应该是代表着大海,那些画着简单树木图案的圆圈应该代表着数十座小岛,还有在海域上描绘着一些海兽,这张魔法羊皮纸表面有些发黄,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这是一张海图?”我向雅克问道。 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雅克对航海一知半解,之前他曾在加拉帕戈斯城的舰队里呆过半年,当初学习地就是航海术,这几天又一直像小跟班一样,跟在布朗蒂船长身边学习航海。 雅克摇摇头说:“海图可不是这样的,最简单的海图上也应该有航道线和洋流线,有些海图上还有季风标注,这张图上可没有这些东西。” “也许这是一张藏宝图!”雪莉.纽曼眨了眨眼睛说道,见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略微羞涩地抿嘴一笑,然后将那张藏宝图拿起来,在手中晃了晃。 “可是半张藏宝图而已,又有什么用?”迪伦学长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 诺亚看着魔法羊皮纸,说:“也许这是之前某位海盗王留下的藏宝图,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份庞大的宝藏里除了金币和宝石之外,一定会有更多的魔晶和一些稀有的魔法材料、魔法金属什么的,如果我们能得到它,也许我们就可以重建一座传送魔法阵!” “这个主意听起来很不错,”迪伦学长目光落在魔法羊皮纸上,他试图从这张魔法羊皮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是看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就算它是张藏宝图,但也只是一半儿而已,又能有什么用?”我说。 房间里的诸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下来,我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大家的头上,那半张藏宝图又落回圆桌上,没有人再看它一眼。 迪伦学长打了一个还欠,对我说:“你们聊,我先回房间了,还有很多符文需要录入,吉嘉,你一会也要来帮我!” “知道了,学长。”我答应道。 诺亚看着我说:“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按照原计划,去康纳森岛。”我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这是之前我们早就决定好的,不过出现的小变故就是布朗蒂船长竟然死掉了。 没有布朗蒂船长,那艘贝兰号就像是失去了灵魂,我看了一眼停泊在贩奴船另一侧的贝兰号,贝兰号上的水手们表现得都很平静,他们表现得还算平静。 我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蹲在甲板上的那些水手们,这些贩奴船上的水手也要尽快的收编过来,这些水手都是常年呆在海上的人,他们对这片海比我们更加了解。 “我们需要这三艘船,每一艘都不能丢掉,将来我们要组建自己的舰队的话,这些船都能用得上,那些水手们也不能都杀掉!我们要尽快收编他们,然后马上离开这儿,天知道鲍里斯的手下什么时候会追上来。”我对大家说道。 经历了一场海战,不仅缴获了两艘五桅帆船,还获得了大量的金币,最重要的是获得了这个胜利之后,让我们信心大增,知道以后的路虽然艰辛,但总归是迈出了第一步。 我接着说:“三艘船,每一艘都要有我们的人,否则那些水手一旦叛逃,驾驶着船逃掉,我们想追都追不上。” 我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同意。 这样的话,我们这些人就注定要分别住在三艘船上,诺亚和雪莉.纽曼留守在这艘贩奴船上,我带着赢黎去另外一艘贩奴船,雅克和琼返带着三位构装骑士回贝兰号。好在我们这些魔法师拥有魔法埽把,平时在海上飞来飞去,联系起来也相当容易。 迪伦学长住在贝兰号上,我每天也要往返于贩奴船和贝兰号之间,所以雅克这边的力量虽然薄弱了一点,但是也没什么关系,至少他已经和贝兰号上的那些水手们打成了一片。 随后,我眼睛盯着雅克说:“另外,雅克,你来当船长。” 雅克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呈‘0’型,说道:“我?……可我还只是一名见习的船长,我还不懂怎么真正驾驶一艘海船。” 雅克显得有些心虚,不自信地对我说。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肯定地说道:“又不是让你来驾驶,你的任务是按照布朗蒂船长的那张海图,带我们去康纳森岛就行,海图你会看吗?” 雅克说:“我会。” 我又问他:“你能在海上辨识方向吗?” 雅克说:“我能。” 我又问:“你知道我们目前在哪?我是说,你可以把我们目前的位置,标注在海图上吗?” 雅克稍微有了一些底气,对我说道:“可以。” 我在他胸口敲了一拳,然后从密室宝库的宝箱里,找出一枚别致的胸针,别在他胸口的衣服上,对他说:“很好,你就是我们吉诺舰队的第一任船长了,当然,也希望不是最后一任。” 雅克的脸涨得通红,不过看起来他蛮喜欢这个新职务,对我重重的点点头。 随后他又偷偷的看了诺亚一眼,诺亚站到他的面前,在他头顶上扣了一顶船长帽子,并帮他扶正,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肯定的说道:“你一定行的,雅克。”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子,让咸咸的海风吹进来,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那些水手们正在卖力的清理着甲板上的血迹,还有水手从船舷顺着绳子吊下去,修理船侧壁破开的那只大洞。 这些水手们表现得都很卖力,看得出他们都有求生的**。 我对诺亚说:“我们现在就去将那些水手收编过来。” 诺亚看着这些面孔显得有些狰狞的水手们,问我:“我们要怎么收编他们?” 我一手扶着窗框,一手搂着诺亚的肩膀,对他说:“这个我最有经验,我在耶罗位面的时候,曾收编过比这些水手更厉害的家伙是一位蛛人战士!” 他有些不敢相信,带着一脸惊奇表情,问我“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在他面前连续砍掉十名蛛人战士头颅,然后他就屈服了。”我摊了摊手,对诺亚说道。“要么服从,要么就去死!” 那些水手们比我们最初预想的还要没有骨气,当我对这些水手们说:‘如果你们愿意臣服于你们的新主人诺亚子爵,那么他将会慷慨大度的赦免你们。’水手们见我们并没有杀掉他们,都纷纷松了一口气,然后像是虚脱了一样,横七竖八的躺在甲板上。 还没等所有的水手都懒散的躺下来,卡兰措手里的鞭子就劈头盖脸的抽下去,卡兰措这次可并没有留什么情面,面对这些散漫惯了水手,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这种用带着倒刺的青藤浸油之后编成的鞭子,抽在人的身上,能从身上带一条皮肉下来,抽得水手们皮开肉绽。 只是抽了十几鞭子之后,那些水手们比入伍的新兵还要乖,一脸惊恐的都站在甲板上。 我对卡兰措说:“这几天,你就多辛苦一下,要让他们清楚地记得我们的规矩” 卡兰措牵扯了一下嘴角,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些水手们变得噤如寒蝉,一声都不敢吭。 就这样,由雅克船长带着我们在这片茫茫大海上航行。 我们用雷霆手段镇压住贩奴船上所有的水手,又将贩奴船上原本的编制完全的打散,原本受到约翰尼船长重用的那些水手,全部被分配到最脏最累的地方,那些之前在贩奴船上被欺凌过的水手,反而被我们提拔起来。 他们拥有了权力之后,就开始对那些曾经欺凌过自己的水手们展开疯狂的报复,那些水手们很快就懂得了什么是服从,要怎么做,才不会挨鞭子。 37.贩奴者号上的新举措 晨曦。 三艘海船乘风破浪,沿着一条被布朗蒂船长命名为‘沃巴’的洋流,向瓦丝琪东部海域挺近。 按照雅克的计算,如果风势不变,我们的船队将在七天后抵达康纳森岛。 行驶在最前面的是雅克船长的贝兰号,雅克能在贝兰号上如臂使指,最主要的原因是基于他之前跟随布朗蒂船长学了一段时间的航海术,与贝兰号上的水手们打成了一片,很多水手非常喜欢这位性格率真的贵族少年。 于是在雅克成为贝兰号船长这件事上,除了贝兰号的大副之外,几乎没有人持反对态度,当然,这位大副在与我们做了一番浅谈之后,果断地放弃争夺贝兰号,老老实实地继续当贝兰号上的大副。 所以,真正说起来,贝兰号上的人员建制是三艘船里面保存最完好的一艘。 跟在贝兰号后面的是诺亚掌管的贩奴船,如今诺亚已经将这艘贩奴船命名为‘雪莉号’,并且让水手用油漆将这个名字刷在船身上。 其实他是有心命名为‘人鱼公主号’的,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然后偷偷跟我说一说而已,要是想后院不起火,一定要考虑雪莉.纽曼感受,至少雪莉.纽曼现在已经得到了路易斯和门萨夫人的认可,算是半只脚踏进门萨家族。 兰特骑士是路易斯.门萨手下最得力的追随者,这次能够跟随我们,全程保护诺亚的安全,完全凭借的是路易斯的面子,不得不说,兰特骑士是一位全能手,无论是作战、指挥、还是管理一艘贩奴船,他都能胜任。 兰特骑士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将‘雪莉号’上的水手全部搞定,这些水手们都乖乖的 行驶在最后面的,是由我掌管的‘贩奴者号’,是的,为了纪念无名小岛海战的胜利,我将这艘海船命名为‘贩奴者号’。 我从船舱里走出来,刚好看到海伦娜打着哈欠,推开玻璃窗,好奇地向甲板上探望,看到我走出船舱,对我甜甜一笑,我对她比划手势,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餐,她却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还要回去睡一个回笼觉。 估计昨晚赢黎又熬到了很晚,耗费了十瓶‘恶魔之血’,终于在前天的时候,赢黎算是有些突破,她兴奋地对我说,自己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不过,我猜这一步之遥仅是赢黎的推断,赢黎想要捅破这层窗纸,还需要更大的代价。 最近,总是有一股股淡淡的香味从赢黎房间里飘出来,总是挥之不去。 这种香气在空气中凝儿不散,有时候随风飘远,就算是贝兰号上的雅克,偶尔也能闻到。 昨天他还一脸担心地对我说:最近总能在海风里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担心在船队后面跟随着类似抹香鲸之类,身体带着香味的大型海兽。 一群贼海鸥尾随在帆船的后面。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甲板上,温热的海风从水手们的脸上吹过。 ‘贩奴者号’上水手们整齐地战成一排,在兽族女战士卡兰措的哨声中,迅速地甲板上列出方阵,随着卡兰措的口哨,虽然那些动作还是做不到整齐如一,但是却比昨天有了很大进步。 兽女战士卡兰措对船上这些受训的水手们,只有一个手段,那就是任何的不服从,任何的错误都会挨鞭子,卡兰措的那条鞭子这几天不知道将多少水手抽得皮开肉绽。 然后,卡特琳娜就会将我找来,对那些受了伤的水手们施展‘水疗术’治伤。 卡兰措只对这些水手们反复灌输一个词:‘服从。’ 这样一来,成就了卡兰措在这艘船上的恶名。 也让我在这艘船上的声望越来越高,很多水手眼中对我充满了尊敬。 这几天的‘军训’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些水手们平时那种散漫无序的状态在一点点的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新的精神面貌,就连诺亚都说我这艘船每天看上去都有点不一样,但具体是哪儿不一样,却没办法说出来。 当然,我也不是对船上这些水手们采取高压政策,虽然他们每天都要背诵行为准则,但是我也做了很多改善,也就是为船上的水手们提供一些新的福利。 第一项,就是改善船上的伙食,原本是因为船上的燃料储备有限,很多水手习惯了生食那些海鱼。 当然,我并不是说这样的吃法不好,但是,我却可以让他们吃得更讲究一点,那就是作为军训奖励,请船上所有的水手品尝了一次经典的刺身料理。 为此我也准备了好几天,让最有钓鱼经验的水手,钓了几种我描述的海鱼,三文鱼、金枪鱼、鲷鱼、青花鱼、鲜虾、鱿鱼等等。 然后就在甲板上摆了一张很大的肉案,我那把剥皮小刀磨得无比锋利,在肉案前面,用纯熟的刀法,一条将近一米长的金枪鱼切成一片片寸长的生肉片,将这些生鱼片摆在装满碎冰屑的木拖盘中,只是单单摆盘艺术,就会让人食欲大增。 虽然没有芥末和酱油,但是我还是绞尽脑汁,利用海上现有的资源熬制出了耗油,并向一些在训练中表现突出的水手们,每人面前只是供应一小碟耗油。 即使这样,水手们看着切地整整齐齐,剔骨去皮之后,鲜嫩无比的鱼肉,也是一个个口水横流。没想到这种方法做出来的鱼肉料理,会让船上的上百名水手吃得肚子溜圆,躺在甲板上,撑得动都动不了。 这种料理方式,其实说起来对于常年航行在海上的船员们来说非常简单,他们清晰的知道每一种鱼的身体构造,他们只是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和娴熟的刀工即能做出这种美食。 其实,我还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让他们吃到其他方式的鱼类料理,比如清蒸,烧烤,白灼,油炸,红烧等等,不过这些事情总要一点点的来。对于上述这些复杂的料理,我更擅长的是精细的刀工以及对鱼类的理解。 对魔法师们来说,船上短缺的燃料问题根本就不算是问题,尤其是一位擅长制作魔法卷轴的魔法师在这艘船上的时候,于是我在闲暇的时间里,绘制了一些的‘聚火术’的魔法卷轴,并且将正确使用步骤十分详细的教给船上负责做饭的两位水手。 这样就可以让他在天气不好的时候,也能向船上水手们提供热的食物。 第二项福利是我承诺为船上每个水手进行治疗。 是的,利用我的‘水疗术’和一些基本的医疗常识,为这些水手们治疗他们身上的一些隐疾,因为我发现船上的大多数水手们都有很严重的皮肤病。 皮肤病最严重的水手,表皮已经发生了角质层钙化,在皮肤上生长出一些鳞片或者是贝壳一样的钙质硬壳。 这些硬壳虽然能够有一些保护作用,但是给他们带来的困扰,也是非常大的,很多水手的患处会非常的痒,有时水手们在痛痒难耐之下,就会用锋利的刀子将自己身上长出的鳞片或是硬壳刮掉,但是刮掉鳞片或硬壳之后的患处,又很容易腐烂。 造成这种皮肤病的原因,是因为水手们平时不太注重个人卫生,真菌感染之后导致的。 所以,我方法很简单,先是将水手身上那些患处的皮切掉,再对患者施展‘水疗术’帮助其快速恢复。 第三项福利是建立在第二项福利基础之上的。 就是我利用‘贩奴者号’甲板上的两间仓库改装成浴池,向‘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提供淡水。 水手们每次工作完成之后,都在浴池里将身上的凝结的盐粒都冲掉,这样那些适合在海水里生长的真菌、海藻和一些贝类生物就不会选择在这些水手身上安家了,在将他们那些阴暗潮湿的居住船舱,做了一次大清扫。 至少要保证每一位水手在休息的时候,都能钻进干燥而暖烘烘的被窝里。事实上,那些水手们房间里的被褥,几乎都是潮湿而又充满了一股咸腥的味道。这些被子都让我命人丢到甲板上,一定要用清水刷洗干净,然后晾晒在桅杆的横杆上,这些被子要彻底干透,才被允许收回船舱的房间里。 其实让水手们兴奋的,还是拥有了用淡水洗澡的权利。 很多水手一年中洗澡的次数极有限,只有在船只泊岸之后,水手们到岛城里面租间旅馆,在旅馆里面洗一次热水澡,不过随着身上的皮肤开始变异之后,这些水手们便不再下船,因为越是病患,越是在乎其他人异样的眼神。 这些天我一直在跟随最有经验的水手寻找洋流中的鱼群,只要发现鱼群,就会利用船上的大网捕鱼,其实追逐着鱼群捕鱼,是一件蛮爽的事,尤其是收网的那一刻,看到无数海鱼在网中翻腾,数名水手推动巨大的绞盘将那些海鱼拽到鱼仓里,与冰块混在一起。 有时候运气好了,一网就能收获上千斤海鱼,当然不要指望这些海鱼有多么的美味。 事实告诉我,不管这些海鱼味道如何,运回了辛柳谷之后,立刻就变成了最受欢迎的肉食,首先兽人战士拥有最多的份额,其次是那些耶罗土著人劳工,他们居然从没吃过海鱼,然后剩下的海鱼,会奖励给工作最勤奋的野蛮人奴隶,就连吃剩下的鱼骨也不会浪费,丢给那些开凿岩洞的地精奴隶们,这些地精们会因为地上的一根鱼刺而厮打。 这艘‘贩奴者号’一下子就成为了获取肉食的最佳途径,而且向辛柳谷运送更是无比方便,只需要在舱底的出鱼口竖起一扇传送门,然后打开鱼舱的出鱼口,那些海鱼就会混合着冰块一起涌入传送门,在传送祭坛上堆得像小山一样。 兽人们会将这些海鱼和冰块一起装进洞穴仓库里。 瓦丝琪位面里的这片广阔无垠的海里,总是有数不清的鱼类。 在船上的时候,我偷偷地返回辛柳谷几次,柏恩德指挥着辛柳谷所有的能够动用的力量,积极地铺设铁轨,轨道的铺设速度非常快,从传送祭坛到储藏‘恶魔之血’石室,这一段路已经铺设好了铁轨。 我们的船队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向康纳森岛驶去。 …… 雅克上午还信誓旦旦地指着海图对我和诺亚说:再有三天时间,船队就能顺利抵达康纳森岛。 但是中午的时候,就发现东侧海域的天空出现了一片漆黑如墨的乌云,那些翻滚的乌云在不停的吞噬着天空,并远远地传来炸裂般的滚雷声,在乌云笼罩之下,不时有闪电劈下来,那些乌云中的闪电汇聚到一起,从云层窜到海面上,形成一道道雷瀑。 海上的风,也变得有些捉摸不透,一会儿向东刮,一会儿又向北刮,虽然雅克迅速发出指令,让船只降帆,改变航向,先向南绕行,最好能够绕过这个风暴,但是显然他有些低估了风暴赶来的速度。 当我们发现风暴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乌云在天空中,就像是万马奔腾一样,迅速将我们的船队吞没。 豆粒大小的雨落在船上,这时候,帆船桅杆上的帆已经全部降下来了,但是风势还是将海船吹得向风暴中心驶去,黑色的云层中的一道道闪电落到海面上。 海浪从开始时候缓慢涌动,到现在已经是随随便便涌起的浪头就有三四米高,我们的船在汹涌的怒浪里时起时伏,这种情况,已经完全的超出了雅克的能力范围了。 这时候,雅克才一拍脑袋,想起了如果事先能找一处避风的海岛,将三艘海船停泊在海岛附近,也许能够避开这次风暴,但是很可惜,诺亚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我们已经被乌云吞噬了进来。 雅克展开了海图,并铺在桌面上,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圆圈,对我们说:“现在我们的船就是在这个区域,但是很抱歉,根据海图上所显示的,这片海域周围没有适合我们停泊船只的岛屿。” 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 38.海上风暴 雷声轰鸣,不时从云层中窜出一道道闪电落下,消失在海面上。 天空仿佛染上了一层浓墨,云层低得吓人,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冰凉,生疼。 雨势越来越大,海面上的风也很大。 很快,甲板上就开始有了积水,雨水通过船上的排水通道,从两侧船舷处漏下去。 浪一波高过一波,一**的海浪就像是一座座快速移动的沙丘。 帆船在初期的时候,还只是表现得很颠簸,到了后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登山,巨浪来的时候,帆船迎着风浪向上攀登,当浪峰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帆船被巨浪托起,距离海面足有十几米高,浪头过去的时候,帆船就毫无顾忌地向下坠落,沉重的船身砸在海面上,发出‘嘎吱嘎吱’地剧烈摩擦声,有种‘船的主龙骨随时都有可能断裂’的感觉。 船舱里的吊灯不停地摇晃,圆桌上茶杯滚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我们扶着桌子,稳住身体。 “冲出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的脱离这场风暴的中心地带,不然我们迟早会被巨浪吞噬掉,我们不能顺着风走,那样的话,风暴只能将我们完全吞没,我们要从风暴的侧面冲出去。”雅克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指着海图,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巨大的箭头,对我和诺亚说:“我们向这边走。” “运气好的话,也许走不出多远,就能脱离这场风暴的中心区域,运气差的话,我们就冲到这边的群岛里,也许能够找到一座天然的避风港。”雅克又在海图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示意我们要在那边集合。 不管怎么样,这终归算是个办法,总好过没有办法。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闯一闯,迎着风暴寻找一处安全之所,更符合我们的实际情况。 既然定下了计划,我和诺亚就要返回到自己的船上去。 “不过,无论怎样,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危险发生,就向我们发射魔法信号,我和吉嘉会想办法过来救你。” 临行之前,诺亚抱了抱雅克,并将三只魔法信号弹塞在雅克怀里。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独立面对暴风雨,雅克显得有些兴奋,他有些跃跃欲试,对诺亚说:“不用担心我,这只是海上最常见的热带风暴,躲过去就没事了。” 随后他对我和诺亚说道:“你们一定要让船上的水手操控好帆船,紧跟在我的后面。” 我将两份临时临摹在魔法羊皮纸上的海图拿出来,一张交给诺亚,一张留给自己,原版的那一张在桌子上,这张是雅克的。 诺亚指着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说:“如果在暴风雨中走散了的话,一定要记得到康纳森岛附近的海域回合!” 我和诺亚、雅克三只手叠在一起,又纷纷道了声‘保重’。 走出门的时候,迪伦学长似乎有话想对我说,不过应该不是关于这次热带风暴的事,所以他又把话吞了回去。 我对迪伦学长说:“雅克就交给你了!” 迪伦学长对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听懂了我这句话的含义,我是说:如果贝兰号在这场风暴中沉没,乘魔法埽把逃命的时候,一定要带上雅克。 迪伦学长说:“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 我和诺亚都心系自己海船的安危,就没有在贝兰号上多做停留,各自返回自己的海船。 推开贝兰号船长室的大门,一波海浪涌过来,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我连忙紧紧地抓住门框,才避免了被甩出船外。 …… 骑着魔法埽把,顶着风雨返回到‘贩奴者号’上,雨水淋湿了我黑色的魔法长袍,卡特琳娜推开门将我迎进房间,用一条干爽的毛巾,帮我擦湿漉漉的头发,我顺着船长室的玻璃窗看向外面,雨点拍在玻璃窗上,汇聚成一道道水流。 我对船长室里负责驾驶海船的大副说:“驾驶我们的船,跟住前面的雪莉号!” 大副双手抓住舵盘,见到我推门走进来,显得有些紧张,对我微微地点头。 这场风暴来得毫无征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贩奴者号’船上原本有一位船长,只是在与我们作战的时候,被卡兰措一剑劈成了两半,死掉了。 大副倒是很有眼色,见我们控制了这艘帆船,立刻表示臣服,乖乖地签订了奴隶契约,这艘贩奴船上最不缺的就是‘奴隶契约’这东西。 …… 甲板上的水手们迎着风雨,对船体进行必要的加固,每个水手的腰上都系着一根绳索,他们担心一个大浪打过来,人就被打到海里去,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一旦掉到海里,很难再有机会回到船上来。 有两名水手扯着一根手臂粗的缆绳,努力往一根柱子上缠绕,这是一根从主桅上垂下来的缆绳,在雨水的浸泡下,这根缆绳异常的沉重,两个人也仅仅是勉强能拉动它。 那两个水手拼尽了全力,他们迎着海上的风雨,喊着号子,将这根缆绳在柱子上系一个结。 一道如同沙丘般的浪涌过来,‘贩奴者号’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向上扬起来,整个船体向上倾斜四十五度,甲板上所有的水手都立刻放弃手头上的工作,双手紧紧地抓着腰间的安全绳,狼狈的挂在甲板上。 当浪峰过去之后,在船平稳的瞬间,所有水手都挣扎着从甲板上站起来,浪峰之后,船身失去托举的力量,忽然下坠。 那根系在柱子上的缆绳猛烈的摇晃,忽然从柱子上脱开,脱开的那一瞬间,就将抱着柱子挣扎站起来的那两名水手甩飞了出去。 七八十米长的麻绳在雨水的浸泡下,变得分外沉重,受到船体惯性的影响,像是一条巨大的鞭子一样在空中来回甩动。 索性这两名水手腰间系着安全绳,虽然被甩到甲板外面,却因为有安全绳的缘故,吊在船身外面,摇摇晃晃地像是在荡秋千。 卡兰措穿着一身轻便的皮甲,站在甲板上,就像是粘在甲板上的一样,任凭帆船如何剧烈的摇晃,也不能将她撼动分毫。 看到有两名水手被甩了出去,身体挂在船板外面,随着船摇摇晃晃,根本爬不上来,其他的水手们自顾不暇,根本不敢上前援救,她几个箭步窜到船舷边上,双脚撑着船舷边缘,双手抓住安全绳,将那两位水手从船外拽了回来。 暴风雨中的那些水手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站在雨中,一脸惊讶地看着卡兰措,似乎无法将她和平日里一手拿着藤鞭只知道抽人的女人联系起来。 “再敢冒冒失失地掉下去,老娘就tm将这根绳子砍断,把你们丢到海里喂鱼,省得看见你们挂在船上,晃悠得心烦。”卡兰措狠狠地踢了那两个水手两脚,转身又对站在风雨中那些水手们说道:“都傻愣愣地站着干什么?不干活,今晚谁都别想吃饭。” 水手们听到卡兰措的怒斥声,浑身打了一个机灵,纷纷开始忙碌手边的事情。 更大的浪拍了过来,我们的船就像是浪头上的一只滑板,在海浪的推动下,飞一样地坠在‘雪莉号’的后面。 我们的船追逐着前面的‘雪莉号’,那位大副的驾驶技术还算不错,几次十分危险的浪峰,都安稳地躲过。 这时候,一座如小山一样的浪头远远地涌了过来,因为大雨的关系,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也不知道雪莉号出了什么状况,船身在巨浪的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急转,原本侧身迎着巨浪的帆船,竟然调转船头,正对着那几十层楼高的巨浪硬撞了过去。 ‘雪莉号’攀到巨浪中段的时候,我站在‘贩奴者号’上,就必须将脸贴在玻璃上,侧着头才能看得到雪莉号的船身。 此时,‘贩奴者号’正在追赶着‘雪莉号’,如果沿着‘雪莉号’的轨迹,正面迎着浪峰向上冲,我们的船也会处于危险之中,负责开船的大副脸色苍白,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露出了一脸的绝望。 “我们避开这道巨浪!”我对大副说道。 大副连忙拨动舵盘,贩奴者号错开浪峰正面,斜着向浪峰左侧冲过去,海水涌来产生的巨大压力,让这艘帆船发出‘咯吱咯吱’的巨大响声。 推开舱门,顶着狂风暴雨站在外面,刚骑上魔法埽把,就看到巨浪已经到了头顶上,整个巨浪形成了一个中空的圆筒,将‘贩奴者号’完全包裹在里面,卡特琳娜从后面追上来,一把将我拖进船舱里,大量的海水涌冲过船的甲板。 卡兰措和一群水手被浪打得在甲板上站不起来,那些水手们身上有安全绳,始终挂在船上,但在这样的大浪下,也免不了受伤,卡兰措在危机关头,将一把匕首钉在船板上,双手紧握着匕首,才避免了被巨浪里溢到甲板上的海水冲到海里面。 ‘贩奴者号’被巨浪推向高处,大副操控着‘贩奴者号’,始终让船向着浪头地处跑,就这样被巨浪赶着向前飞奔,只要稍慢一点就会被卷进海水里。 ‘雪莉号’已经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等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妙的时候,再想去找诺亚,才返现茫茫大海上,波涛汹涌,怒浪滔天,不时有数道闪电从头上落下来。 我推开紧紧从后面抱住我的卡特琳娜,顶着风雨从船长室里冲出去,再次跨上魔法埽把,冲到空中。 乌云笼罩之下,天色就像是到了傍晚,空气中游离着大量的水元素和雷元素,狂风在空中肆虐,我骑在魔法埽把上,迎着大雨向天空冲去,大风将我吹得东倒西歪,我想在海中寻找诺亚的身影。 却看到远处,正被另一道浪峰追逐着的贝兰号,贝兰号也是在狼狈地而去。 唯独不见了诺亚的‘雪莉号’。 就在我焦急的在天空中找寻‘雪莉号’的时候,乌云翻滚的天空中忽然雷声滚滚,十数道雷瀑从空中落下来,向着我劈过来,空气中那些充裕的雷元素涌动之下,就像是决堤的洪水,疯狂的涌进了我的身体。 我骑在魔法埽把上,浮在空中,不停接受着雷电的洗礼。 如同狂蟒一样的闪电柱在涌进我身体的那一刻,左肩上蕴含着‘雷之种子’的肩胛骨上涌出一个雷电形成的能量漩涡,疯狂的汲取着空中的雷电之力,右肩上蕴含着‘风之种子’的肩胛骨同时也涌出一个旋风形成的能量漩涡,疯狂的汲取着暴风雨中的狂风之力。 天地之间,汹涌澎湃的魔法力量汇入我的身体。 我的精神之海在这一刻就像是忽然活了过来,我的‘势’在身体下面展开,那是一个波浪滔天的金色海洋,天空中同样风起云涌,乌云密布,云中不时有电蛇在窜动,并向金色的海面落下来。 我发现,我拥有的‘势’不再只是金色的海,在金色的大海上,还有被狂风卷席着的乌云和无数道电蛇。 这一刻,我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没有持续的魔力输送,魔法埽把上的法阵运转戛然而止,我从高空中掉下来。 就在我从高空中坠.落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 ‘雪莉号’从一道几十米高的巨浪中窜出来,重新漂浮在海上,就像是一只神灵的大手,将船从水中捞起,海水不停从船上倾泻下来,‘雪莉号’继续在海上而行。 刚才明明是已经被巨浪吞噬,但是这一刻又无比神奇的从巨浪中驶出来,让我惊讶不已。 汹涌滂湃的海浪声,滚滚的怒雷上,交加的风雨声,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我的耳廓,在这些声音之外,还有女人的呼喊声。 试着向身下的魔法埽把输送魔力,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处于麻痹状态,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 一只拥有黑白双翼的身影,就像是暗夜里的幽灵,‘呼’的一声从我身边掠过,在空中小幅度的盘旋了一下,敏捷的躲过一道落下的电柱,在我掉进海中之前,一下子将我抱住。 风雨中,黛博拉清纯的小脸上挂满了雨水,迷着眼睛,拼命地扇动着翅膀,将我从空中拖住,跌跌撞撞地落回‘贩奴者号’上。 黛博拉无法在风雨中疾驰的海船上平稳着陆,抱着我一头撞在船楼的木质墙壁上,我们俩抱成一团滚落到甲板上。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是卡兰措,她不由分说抓着我和黛博拉的衣领,动作十分野蛮地将我们拖进船舱里,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39.海神庇佑 黛博拉收起湿漉漉的翅膀,双手抱着膝盖,蹲在我的身边,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她伸出手来,看着手指尖儿上一抹电弧,在‘噼啪’声中消失,她似乎并不惧怕这些雷元素。 我从麻痹状态下,慢慢恢复过来,身体里面依然充斥着雷元素,卡特琳娜蹲在我身边,检查我的伤势,刚碰到我的领口,几道电弧窜出来,打在她的手上,让她发出‘啊’的一声,连忙缩回了手。 卡兰措跪坐在另一侧,伸手解开我身上湿漉漉的魔法长袍领口的扣子,一道道电流窜到她手上,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没想到她身体强横到了这种程度。 她微微抿着嘴唇,为我这次冒失之举,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以为掌控了一点雷电之力,就能不惧那些闪电了吗?闪电的滋味好受不?有没有受伤?” 一边说,一边扯开魔法长袍的领口,查看我的胸口的伤势,确是惊讶地说:“咦!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在手心凝聚出一道电弧,电弧闪烁着蓝白色的火花,发出‘噼啪’的声音,将手里的电弧对卡兰措晃了晃,发现电弧居然团成一个圆圆的小球,围着我的手不停地旋转,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自己与这团电光小球没有某种莫名的联系。 我惊讶的看着在手上乱窜的电球,发现自己对雷电地掌控能力又加强了很多,勉强从湿漉漉的地板上做起来,对卡兰措说:“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也不怕我身上残余的雷电之力呢!” 卡兰措对我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我们在黑森林里面的蛛人营地救那位乐蝶公主,后来遇见了蛛人督军,那头亚龙拼死将我们从营地中带出来,后来就死在湖边,我和鲁卡当时正在湖边洗澡,那些龙血恰好流进湖水里,应该是因为那些龙血的缘故吧。” 我当然知道卡兰措沐浴过龙血,只是没想到她的体质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没错,那个龙血,还真是好东西。”我对卡兰措说。 心想:难怪一些游侠传记上写了那么多屠龙勇士,屠一条龙的话,不仅能博得一个好名声,受很多人的尊敬,还能带来很多附加的好处,比如龙身上的那些魔法材料,非常的值钱,龙肉和龙血都能强身健体…… 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四肢,看起来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在卡特琳娜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拉着卡特琳娜的手,有些担心地望着窗外不远处的‘雪莉号’。 看着卡特琳娜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小声地说:“干嘛!” 我将卡特琳娜搂在怀里,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对她说了句:“没事!” 这时候,‘雪莉号’已经冲到了‘贩奴者号’的前面,那艘船上像是被施加了一种强大的魔法,让它不惧怕任何风浪,在风浪中前行。 ‘雪莉号’上,一位水手冒着暴风雨爬上船楼顶上,对着我们打出一切平安的讯号,看到那边船上传过来的消息,我的心才算放下来。 暴风雨中,能见度非常低,只能看到贝兰号隐隐约约冲在最前面。 我们的船被一**大浪追赶着,在向东南方向行驶了大半天之后,终于看到的天边的一抹光亮,是一片如同火烧云一样的晚霞,那里是风暴边缘之外的区域。 ‘贩奴者号’乘风破浪向着风暴边缘驶去。 外面的雨势依然很急,狂风在海面和云层中肆虐,我们的船在风浪行驶得很稳。 望着远处一丝光亮,我有种预感,这场热带风暴所带来的危险,正一点点离我们远去。 …… 还没走进赢黎的房间,在门外就听见里面一阵欢愉的呼声,等我推门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赢黎一脸兴奋的摇着手里一瓶淡粉色的魔法药剂,那瓶药水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闻着那种香味,让人心里面有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赢黎穿着一身睡衣,举着手里的药剂瓶,看到我推门走进来,喜笑颜开地对我摇了摇手里的瓶子说:“我们的洛可可之花药剂总算是大功告成,配制成功了。” “哈……”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真是太好了,终于不用再浪费我珍藏在辛柳谷血池里的那些‘恶魔之血’了。 “这真是太棒了,这个水晶瓶里装着的就是那个所谓的洛可可之花香水吗?”我问赢黎。 在得到赢黎肯定的答案之后,我展开双臂给赢黎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又抱了海伦娜和贝姬两个女孩儿,海伦娜早已习惯了我的拥抱,贝姬却还显得有些脸红。 很多时候,因为三个女孩之间,拥有‘灵魂链接’的魔法契约,海伦娜和贝姬都要算是赢黎的另一面。 海伦娜代表着赢黎的生活里充满了阳光一面的心情,代表着赢黎的热情。而贝姬则是代表了赢黎对某件事情的勇敢,果断的执行力等等。 但是两个女孩却依然有自己的一些独立思想,海伦娜属于那种表面冷如冰山,心中却热情如火。贝姬恰恰相反,外表和穿着都显得热情似火,但是心里却是异常的保守,只是和我简单的拥抱一下,就能让她羞得满面通红。 赢黎靠坐在窗边,看着手里的水晶瓶,有些苦恼地说:“只不过,有点奇怪,我确信这次这瓶洛可可之花一定是最成功的,可是我却不知道这种魔法香水有什么独特的魔**效,除了异于平常香水的香味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啊!” 一道闪电落在‘贩奴者号’后面的海域里,像是打到了某个庞大海兽的身上。 那个瞬间,闪电照亮整个海面,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露在海面之上的黑色脊背,比‘贩奴者号’船体还要大上很多,就在闪电的照耀下,出现在我的眼中,随后又消失在幽暗的海面上。 “慢慢总会知道的,不是吗?”我有些失神看着远处的海面,在波涛汹涌的灰暗海面上寻找那个庞大身影,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只是海面上除了汹涌的波涛,几乎就没有别的。 随后,我的目光在赢黎那只白皙的小手上扫过,看到她手里那只华丽的水晶瓶,称赞道:“这个水晶瓶子看起来还不错,哦,对了,这种魔法香水的魔力是不是也会在普通环境下慢慢消散?” 赢黎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会吧!” “那么你一定需要这个东西,我平时在魔法腰包里总是准备好几只,送你一只吧。”我一边说,一边低头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只空的封魔箱来,放在赢黎的面前。 听我这么说,赢黎有些疑惑地问:“你干嘛要在身上准备那么多封魔箱?” 我解释说:“因为我平时重要绘制很多魔法卷轴啊,你知道那些魔法卷轴魔力流失有多么严重吗?越是低等卷轴,能够在普通环境下放置的时间越短暂,作为一名有思想有主见的卷轴制作师,从我手里拿出去的卷轴,当然要是最新的,所以我习惯把卷轴保存到封魔箱里。” 赢黎脸上一副‘知道我是一位魔法卷轴制作师,只是没有想到我如此丧心病狂的带了这么多魔法卷轴出门’夸张表情。 她对我说:“我的魔法卷轴也是储存在封魔箱里啊,只是准备的封魔箱,不像你那么多,那么夸张罢了。” 我嘿嘿一笑:“这有什么夸张的,我是卷轴制作师,身上的魔法卷轴多一些,也很正常啊!”说着,我将一只只封魔箱从魔法腰包里搬出来,每开启一只封魔箱,就能看到里面摆满了魔法卷轴,装满卷轴的封魔箱居然有十三箱之多。 赢黎、海伦娜和贝姬惊讶的握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海伦娜做在床铺上,一脸幽怨地说:“难怪你有事没事的,总会塞给我们一些魔法卷轴,原来你的魔法卷轴真的不是一般的多啊!” 我们的船逐渐驶离这片热带风暴,海面越发得平稳下来,海上的风变了风向,我们的船紧跟在‘雪莉号’的后面。 离开赢黎诸女休息的房间,我带上卡特琳娜向甲板下面的舱室走去。 …… 船在风浪中前行,水手们已经躲进甲板下面的船舱里。 这群海上的亡命徒,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极端天气,无论帆船如何的摇晃,他们依然可以神态轻松的围坐在圆桌旁,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我推开水手餐厅的木门,带着卡特琳娜走进去,餐厅里一片热闹的景象。 看到我走进来,餐厅里的一名厨师立刻从厨房里走出来,问我:船长,有什么需要。 我说:没有,就是想随便看看。 原本有些喧闹的餐厅,变得稍微的安静一点。 餐厅里的厨师对我说,像以往有这种坏天气,水手们将甲板上的物资固定好之后,约翰尼船长会拿出一点船上储藏的麦酒,分给大家喝。 我走到酒柜前面,看着餐台前摆着一些粗粮麦饼和一盆鱼干,还有一杯杯的麦酒,我拿起一杯麦酒,喝了一口,险些一口从嘴里喷出来,那味道味道又酸又涩,完全不是帝都酒馆里那种微微苦涩又有些麦芽香味的麦酒。 但水手们却喝得津津有味。配上一盘小鱼干,水手围着圆桌旁,一边打牌,一边聊天。 不过这时候,很多水手们用谨慎的目光看着我。 几名水手在端着餐盘站在餐台前面,手里抓着一枚银币,等待着厨师将麦酒和鱼干装进他的盘子里。 我从餐盘里拿出一片鱼干,撕下来一条尝了一下,这种鱼干倒是有些像明太鱼干的味道。 我笑了笑,说:“这种鱼干要这样吃才美味。”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张‘聚火术’魔法卷轴,展开后,放在一只有托架的银盘子里,卷轴上面冒出青色的火焰,我拿过一片鱼干放在火焰上烘烤,将鱼干周围烤得稍微焦黄,在上面涂了一层红红的辣椒酱,顿时,一股辛辣和鱼香味从鱼干上面冒出来,弥漫在餐厅中。 我将烤好的鱼干放进等待领餐的水手的盘子里,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听说你的捕鱼本领还不错,几次找到鲭鱼群的都是你,好好干,以后再船上捕鱼的人,我会额外发你们一份津贴。” “津贴?”一旁的水手一头雾水,忍不住问出了声。 “就是这种饭牌。”我指了指他手里的银币,他连忙将那枚银币递给我。 ‘贩奴者号’上,水手们手里的银币,在船上几乎是没有什么用。除了赌博就只有在进餐的时候用得到,约翰尼船长制定的惯例是:一餐需要一枚银币。 我举着这枚银币,对餐厅里的水手们说:“以后,不是每人每天固定限领两块饭牌,而是谁干活谁才会有津贴拿。” “嚯……!”餐厅里的水手们,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我说的话。 我继续说道。“以后,在任何岗位上工作的人都会有一份津贴,岗位不同,津贴的丰厚程度也会略有差别,你们可以用这些津贴来食堂品尝美味的食物,也可以积攒足够的津贴找我兑换金币,或者是武器,防具,生活用品,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向我提出来。奴隶干活的人,会有更多的收获,当然,你们这群水手里面,也有一些浑水摸鱼的,我很抱歉的告诉你,下个月,也许你就要饿肚子了。” 每个水手的脸上表情都不尽相同,有人欣喜,有人担忧。我的话,就像是在一池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子,让这平静的水面荡漾起一圈圈的波澜。 我看了看餐厅一侧的墙壁,说:“恩!回头我会制定个标准,然后就贴在这面墙上。” 我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卡特琳娜,对她说:“卡特琳娜,回去记得提醒我!” 卡特琳娜立刻答应道:“好的。” 这些水手们恐怕是从没吃过辣椒酱,看到他们被辣椒酱辣得满头大汗,嘴唇红肿,却依旧忍不住呲牙咧嘴的喝一口酒,撕一片烤鱼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种‘烹饪的食物被人认可’的满足感。 …… 风浪平静,天边飘满了红霞。 光线一点点的转暗,海面的风依然很大,只是海浪不在让船体剧烈的摇晃,远望西北方向,那片阴云密布的热带风暴已经离我们远去。 我站在船楼顶上,举目远眺平静地海面,看着数百娜迦海族战士在海中,拖着一只巨大的海兽慢慢前行。 据说那只海兽是在风暴中迷了路,卡在一处暗礁群中,又被风暴中雷瀑击得遍体鳞伤,发现它的时候,这只拥有三.级魔兽庞大势力的海兽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体下面被礁石划得满是伤痕,背部又是被雷电劈得遍体鳞伤,真是一个运气非常糟糕的海兽。 这些娜迦战士只等着海兽咽下最后一口气,就要上去瓜分海兽的尸体。 海中的娜迦战士在欢庆这次意外的收获,而在海船上的我们,只能远远的看着。 水手们在船上暗暗地庆幸,这数百名娜迦战士并不是来找麻烦的,否则在这个时候,‘贩奴者号’还真是难逃这些娜迦战士在海中的追杀。 这支拥有八百人的娜迦海族卫队,是那位娜迦海族公主带过来的,当然,诺亚的‘雪莉号’在风暴中,被滔天大浪拍沉于海中,也是娜迦公主出手相助,请跟随在卫队里面的一位娜迦族的大巫施展了强大的水系魔法‘海神庇佑’才得以平安脱险。 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片浮出海面的礁石,诺亚和那位人鱼公主在一块大礁石上,两个人也不知道究竟在聊些什么,不过后来雪莉.纽曼居然也加入其中,三人就在大礁石上,似乎聊得还蛮愉快的。 这多少就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分的短暂,不久人鱼公主就带着那群卫队离开了。 娜迦卫队也带走了那只巨大海兽身上所有珍贵的材料,只留下了一个庞大的海兽尸骨,搁浅在乱海礁石里。 …… 天边的红霞颜色慢慢地变深,天色转暗。 大礁石旁的海水里,有几位娜迦海族不停的翻动着水花,侍女反复请她们的公主殿下返回海底宫殿吧,这位娜迦海族公主还想多聊一会儿,并不愿意这样离去。 直到一位娜迦海族大巫出现,只用三两句话,就说服了人鱼公主乖乖离开。 当然,这些并不是我亲眼所见,是诺亚讲给我听的。 我和迪伦学长、诺亚三个人坐在‘雪莉号’船楼的顶上,悠闲地看着夏季海上夜空里的繁星,一边喝着加了冰块的金苹果酒,桌上的银盘子里面还摆着几片烤鱼,大家都十分享受这样暴风雨后的宁静。 “这么说来,那些这里的娜迦海族原住民,还一直在遵守着与初代门萨大公爵签署的公约喽?”我喝了一口金苹果酒,略带醉意地对诺亚问道。 诺亚坐在躺椅上,倾斜着身体,用一把叉子挑着一片烤鱼丢进嘴里大嚼,一边说:“据说是这样,只是这里面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总要找些在瓦丝琪位面生活过的人问问,才能了解到最真实的情况。” 我好奇地问诺亚:“那位娜迦海族的大巫用什么办法,说服那位人鱼公主离开的?” 诺亚苦笑了一下,才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因为那位大巫只是对芭芭拉(人鱼公主)说:如果肯听他的劝告,在天黑之前返回的话,可以提示我一句话。” “海族大巫的预言术?”我有点惊讶得长大了嘴巴问道。 诺亚苦笑道:“怎么可能是预言术!只是一个还没有被证实的消息,也是我们这次夜里航行的理由。” 我对诺亚说:“我还当你心急去康纳森岛呢!” 诺亚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船顶的护栏前面,眺望远处一片漆黑的海域,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对我说道:“其实也差不多吧,至于那个消息是否属实,大概马上就能解开答案了。” 40.海上罹难者 (我们的船从热带风暴中闯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船驶入了一片相对安全的海域,看到一队娜迦海族从海中冒出头来,那位被围在中间的人鱼少女看上去有些熟悉。 诺亚上前和这群娜迦海族打招呼,才知道了是娜迦海族公主芭芭拉一路追过来想要对诺亚表示谢意,却意外的在风暴里的拯救了‘雪莉号’。 诺亚和娜迦海族的公主芭芭拉在礁石上约会,我们的船就停在这片海域里修整,雅克也有机会能在在船上歇了大半天。 没想到刚一入夜,诺亚竟然就命令船队出发,继续向东航行。 我原本是想去问问诺亚为什么要在夜里航行,他却跟我说马上就能揭晓答案。) …… 我们在‘雪莉号’上等了大半天,也没能得到答案。 喝了一点酒之后,我打算返回‘贩奴者号’上。 迪伦学长凑上来,对我说他的传送魔法阵的图纸已经全部整理出来了,想让我去他那里,帮他绘制几张魔纹法阵的图纸。听他这样说,我便欣然答应下来。 我们两个人骑着魔法埽把飞抵贝兰号的船楼楼顶的露台上,看到雅克站在贝兰号的船长室里,一边仔细地测量着海图,一边驾驶着‘贝兰号’在茫茫海上乘风破浪前行。 在瓦丝琪位面的海域里,拥有无数的暗礁、浅滩、漩涡、海藻地,如果大船贸然冲到其中,将会有致命的危险。 夜间行船,在没有海图指引的情况下,是一件很冒险的事。 那位大副站在船头上,原本船头前端伸出一根细长木杆,木杆前面吊着一盏通明的马灯,大副的任务就是借着船头的那一盏灯火,查看海中的异常情况,并向驾驶室里的雅克做出预警,那盏马灯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并不是很亮,迪伦学长随手施展出‘魔法微光’,一颗颗魔法光团从迪伦学长的手心里飘出去,围在整个贝兰号周围。 将贝兰号四周的海域照得灯火通明,就这样原本的马灯换成了漂浮在贝兰号周围的‘魔法微光’,负责查看海域情况的人,也由大副一人增加到十几位水手一起观察。 我单手扶着驾驶室的舱门,好奇问雅克:“诺亚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还要你在夜里面航行?” 雅克顶着黑眼圈,很无语地说:“他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要我将船开进这片海域里,说就一定会有所发现。” 我对雅克说:“机灵点,夜里行船可不是闹着玩的。” 雅克举起一瓶精神力药水,向我轻轻地摇了摇,笑着说:“要是太困的话,我喝这个。” 琼躺在船长室的长椅上,身上盖着一间男士外套,是雅克最喜欢穿的那件,她在睡梦中的样子显得很安静,除了皮肤有些黝黑之外,琼的五官看起来倒是蛮精致的,睫毛弯弯,鼻梁挺直,嘴唇略微有些丰满厚实,倒是有着另一种风情的美。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琼在‘金枪鱼之恋’旅店里做一名前台女招待,过着安静生活,没想到因为我们,卷进了这个事件里,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重返回加拉帕格斯城。 我很想对她明言:兰特骑士不适合你啊,别再执迷不悟了。 只是当我移动脚步的时候,我竟然看到缩在角落躺椅上的琼,眼睫毛竟然在微微的抖动。 她没有睡着吗?或者是刚刚醒过来?如果是醒着的,为什么要躲在角落里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停下了脚步,心想:如果是刚刚醒来,那么她接下来一定会从床上爬起来吧。 可惜等了一小会儿,也没见琼从角落的长椅上坐起来。 走到门外的迪伦学长,在门口探头,对我喊道:“吉嘉,你还在里面磨蹭什么呢!” “哎,来啦!”我连忙应答道,跟着迪伦学长的脚步,走出船长室。 …… 迪伦学长的房间显得很凌乱,男生的寝室大多都是这样子。 桌上堆满了各种图纸和记录说明,墙上挂着一件魔法长袍,床上被子没有叠起来,除了几件白衬衫之外,还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图纸,地上躺着两双长筒鹿皮靴,靴子头是尖尖的,靴子上沾着一些水渍。 房间里有一盏月光石的吊灯,在头顶上不停地摇晃着,玻璃罩上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灯光映出我身体的影子,也是在我身后左摇右摆,飘忽不定。 迪伦学长将椅子上一沓凌乱的魔法羊皮纸草草的收拾一下,让我坐下来。 然后开始整理写字桌上那些写满字迹的魔法羊皮纸,在很多写满了文字的魔法羊皮纸上,在角落里都一处空白,那是预留绘制插图和魔法符文的地方,迪伦学长把需要绘制插图和魔法符文的羊皮纸挑出来,摆在桌面上,足有一尺厚。 “就这些吗?”我问迪伦学长。 迪伦学长点了点头,说:“恩,就是这些!” 我说:“那好,学长,你来告诉我画什么符文,如果有参考资料的话,最好先让我看看。” “多数都是有的。”迪伦学长说完,就从魔法腰包里掏魔法书,然后一本本的放在写字桌上。 我随手翻开一本魔法书,找到里面被迪伦学长标明注释的魔法符文,说:“那好,我就开始就先做一些简单的。” 对我而言,那些空间系魔法符文都是非常陌生的魔法符文,符文老师不会无聊到花费整堂课的时间,讲这么冷门的魔法符文给我们,在格林帝国,大多数魔法师们,最尊崇的是火系魔法。 只不过凭借精神之海里的复制能力,我能够将看到画面,以照片的形式拓印到我的精神世界中。 当我想要绘制这幅魔法符文的时候,这张魔法符文的图案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底,我只需要拿着魔法刻笔沿着眼膜上那些符文线将魔法符文描下来即可,所以绘制魔法符文对我来说,实际上很简单。 迪伦学长发现,我在那些魔法羊皮纸上绘制插画的时候,表现得很轻松,于是就坐在旁边跟我聊天:“吉嘉,我觉得你觉得可以成为一名魔法阵方面的大学者,既然你掌控了雷元素,没理由不学习空间魔法啊!” 我翻翻白眼,没有接他的话茬。 房间里沉寂了下来,但也只是安静了一小会儿,就听到迪伦学长继续说:“……水系魔法师有什么前途,哦,不不不,我不是说水系魔法师不好,我只是觉得有神庙里的祭司们存在,水系辅助魔法终归是不如那些祷言术吧!” 质疑水系魔法师的存在感,这简直就不能忍啊! 于是我与迪伦学长据理力争,说:“这场位面战争,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水系辅助类魔法师的作用吗?再说,当水系亲和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晋升为冰系控制类魔法师不就好了吗?” “当然,不容置疑,冰系的控制能力是很强!但是那是亲和力达到一定高度之后,才能拥有的能力。”迪伦学长说。 接着他又说:“电系魔法在初期就有很强大的控制类魔法技能,电系魔法进阶之后,就可以学习空间系魔法技能了啊,你试想一下,在战斗的时候,你对着你的对手释放一个‘闪电术’,在你对手还击之前,划出一道空间裂隙钻进去,然后在他身后冒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迪伦学长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追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学空间系魔法?” “最近不是一直在学么?”我头也不抬的说道。 看到我轻车熟路的画好一张符文插图,又开始绘制下一张魔法羊皮纸上的魔纹法阵示意图,迪伦学长立刻插言说:“那怎么能一样,之前你学习魔法根本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习魔法就是要持之以恒,如果没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可不行,不过之前也是因为我一直忙于记录加拉帕戈斯城的那个传送魔法阵,没时间辅导你,但是,现在魔法阵已经完全记录下来了,我有充裕的时间来和你一起研究那些空间魔法啊!哈哈,一起来吧。” 面对这样一个精力旺盛一心钻研空间系魔法的学长,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看见我停下了魔法刻笔,迪伦学长认识到自己有些急了,于是立刻缓和了语气说:“好好好,咱们不谈这个,那么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星空学社?” 我耸耸肩膀说:“就算我答应你,加入星空学社又能怎么样?我们还不是困在瓦丝琪位面,那都去不了,就算是想要返回格林,至少也要等到推翻鲍里斯侯爵瓦丝琪位面上的政权才行?” 迪伦学长却丝毫不以为意一笑,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被困在了瓦丝琪位面,对我说:“这可说不好,也许我们能在康纳森岛筹集到足够的魔法材料,那样的话,我就直接在岛上重新一座传送魔法阵,把康纳森岛和伊利纳斯城连接在一起,如果真的把传送阵建造起来,我们不就能够利用传送门返回格林帝国了吗?” 谈起那个重建传送魔法阵所需的材料清单,我忍不住对迪伦学长说:“学长,你说我们所需的那些魔法材料,真的能凑齐吗?” 迪伦学长倒是信心满满,对我说:“这个是当然的啊!这片广阔无垠的海域,可比那些遍布这魔兽的密林沼泽富饶多了,接下来,我准备和你们一起在这片海域里猎杀海兽。” “你不是也看到死在暗礁群里的那只三.级海兽了吗?那只海兽身上究竟出了多少魔法材料,你应该能够估算出来吧!那些海兽就像是一座座移动的宝库,身上背着无数魔法材料,躲在这片海里等我们猎杀。”迪伦学长对猎杀海兽这件事,倒是显得非常乐观。 我却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于是说:“其实这几天,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我就在想约翰尼.琼斯这家伙船上的这些娜迦海族奴隶,究竟都是从哪弄回来的。后来我问了几名船上的水手,才算弄清了里面这层关系。” “约翰尼.琼斯船长的这几艘贩奴船只不过是在海上经营贩运娜迦海族奴隶的黑市商船,捕捉娜迦海族奴隶的是一群海上偷猎者,他们基本上都是由一支支装备精良的冒险团组成。” “他们驾驶着海船浪迹在海上,船后面总是用绳子栓着一个大木桶,这只木桶上,通常会趴着一名作饵的游侠,海船拉着木桶在娜迦海族边缘的海域闲逛,专门等那些心地善良的娜迦海族自动上钩,很多娜迦海族都是在偷偷游到木桶旁边,准备救下那位游侠的时候,被剧毒匕首刺中,失去反抗能力的。” “这些捕猎者一般不会把娜迦奴隶放在自己的海船上,于是就有了贩奴船的诞生,约翰尼船长就是来往于这些冒险团之间的奴隶贩子。” “讲道理,那些海上的狩猎者为什么要去猎取娜迦海族,他们宁愿承受娜迦海族巡海卫队的追杀,也不想招惹那些海兽?我最近一直想不明白这件事。听船上的水手们讲,那些低级海兽都藏匿在深海之中,很难猎杀得到。”我说。 迪伦学长听完我的讲述,叹了一口气,说:“终归是有办法的,听说大海渊那边的海兽就蛮多的,或许我们应该去那边碰碰运气。” 看到迪伦学长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我觉得迪伦学长也许是从忙碌的工作状态中解脱出来,一下子有些适应不了海上这种闲的让人发慌的生活,对于他这种学者型的魔法师来说,无疑就是在浪费生命,所以他才会绞尽脑汁想找一点事情来做做。 于是,我放下手中的魔法刻笔,将绘制完成的一张魔法羊皮纸卷成卷轴,放在一旁,顺手从椅子下面抽出一张空白的魔法羊皮纸来,边画边说:“学长,我曾经在一座祭坛上看见过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符文,之前一直认不出那些魔法符文代表着什么,现在看起来这些魔法符文与空间系魔法符文有很多相似之处,学长,你想不想拿去研究一下……”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魔法羊皮纸上也仅仅画出三个魔法符文,魔法羊皮纸就被迪伦学长野蛮地抢了过去。 迪伦学长有些激动地对我问道:“吉嘉,这些符文……你是在哪见到的?” 我回答:“一处叫辛柳谷的半位面的山洞里。” 他连忙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近前问:“怎么样才能去那?” 我不加思索地说:“在史洛伊特城高级魔法学院里象牙塔有座传送门,据说因为时光逆流的关系,每隔十年才能开启一次传送门,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不过那边的世界拥有等级限制,只有七级以下的魔法学徒和战士学徒,才不受世界之力的排斥,进入那里。” 迪伦学长痛苦的拍了拍额头,只能叹息一口气,十分无奈的说:“好吧,你还记住了些什么,都统统画到上面来,这些全部都是一些从未见过这样高级的空间魔法符文……” 于是,迪伦学长在得到那一页只有十五魔法符文的魔法羊皮纸之后,又进入了疯狂的学习状态。 船舱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在魔法羊皮纸上划动的声音。 …… 忽然,船外甲板上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不知道甲板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决定出去看看,不过显然迪伦学长陷于那些魔法符文里面无法自拔,看来跟我一起去去查看甲板上的情况了。 那些魔法符文是我从‘时空碎裂者之锤’上描绘下来的,我知道那些都是生涩难懂的高级空间系魔法符文,也唯有这样,才能让迪伦学长重新找到生活的乐趣,确实没想过,他一下子沉迷进去,其他的竟然全都不去理会了。 我对空间系魔法符文了解不够多,自然是不懂这些魔法符文到底是什么意思,记得我曾经寻问过其他的魔法师,当初他们告诉我,这些魔法符文只不过是一种古老的文字,上面的含义是:时空碎裂者。 穿过一道昏暗的走廊,转过楼梯,来到船楼顶上,正好看着一群水手都聚集砸左侧船舷边缘,对着黑漆漆的大海指指点点。 这时候,船头的那位大副对着船长室这边喊道:“雅克船长,我们在海上发现了一些落难者!” “快停船,救人!”雅克沙哑的声音划过夜空,传出很远。 40.康纳森岛的战火 夜。 在一波连着一波的潮声中,夹杂着微弱的呼救声,借着贝兰号两侧漂浮着的魔法微光,模糊看到海面上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漂浮物,像是一些烂木板和渔网、烂布之类的,在这那些漂浮物上,竟有人在海面上浮浮沉沉。 浮在海面上的那些人,呛着海水,双手死死抱住木板,有些孩子干脆就躺在一块木板上。 贝兰号上的那些水手们,一个个并排趴在船舷旁边,将头伸到外面,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雅克扯着嗓子喊‘停船’的时候,一些水手连忙跑去降帆,一些水手才匆匆地跑到船尾,将船锚沉到海底,贝兰号缓缓地在海中停了下来。 水手们并没有执行雅克‘救人’的这道指令,这些水手们,我看着你,你看着我,愣在原地。 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这件事谁来负责,水手们将目光落在大副身上,大副黑着脸,指着船舷边上没有事儿干的几个水手说:“你们几个跟我下去。” 说着,带头就从船舷边跳上了悬挂在船舷外侧的那个救生艇,几位水手紧跟着身手矫健的跳到小艇上,船上的水手立刻用三脚架将小艇放进海中。 “带上长钩子。” 一位水手将一根七八米长的木杆递过去,木杆的一端绑着一根乌黑发亮的铁钩,这种铁钩是专门用来钩海面上漂浮物的,用来救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救生艇落到海中,四名水手们卖力地将救生艇划那片漂浮物的旁边,站在小艇前面的大副和一名水手伸出钩子,将泡在海水里的落难者纷纷救起来。 我趴在船舷边,向远处的海面眺望,隐隐约约能看清还有很多人在海水里挣扎,他们抱着木板,在海中浮浮沉沉,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我骑着魔法埽把,来到海面上,这时候,诺亚和雪莉.纽曼也从‘雪莉号’上飞了过来,与我汇合在一块。 我问诺亚:“你所谓的答案,就是这些海上的罹难者?” 诺亚耸耸肩膀,苦笑着对我说:“我事先也不知道,那位娜迦海族的大巫只说我们的船连夜向这边航行,就一定会有收获。最后说了一句:‘希望还来得及’,原来是让我们赶过来救人。” 说完,他忽然从魔法埽把上跳下去。 在他落在海面上之前,我给他加持了‘水上行走’魔法,让他不至于狼狈的落在海中。 今晚海面上没有什么风,海浪涌动得很轻柔,诺亚就像是站在一个巨大蹦床上,虽然显得有些跌跌撞撞,但是却没有摔跤。雪莉.纽曼也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吉嘉,到我这来,我需要你的魔法!”卡兰措站在‘贩奴者号’的船头上对我大喊。 船头上有盏很亮的马灯,她站在马灯的下面,双臂平伸,双腿并拢,屈膝一个小小的跳跃,姿态优美地向海中跃下。 兽女们的嗓门都很大,声音穿透力也很强,隔着百米远我也能清晰的听见她喊我的名字。 我连忙骑着魔法埽把火速的赶过去,但是魔法埽把的飞行速度,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她的坠.落速度,她钻进海中,片刻之后,才从海面上露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 我觉得卡兰措在跃入海中的那一瞬间,也很像一位娜迦海族的美人鱼。 我骑着魔法埽把悬停在她的面前,对她施加了‘水上行走’的魔法。 卡兰措双手按在水面上,纵身从海水中爬出来,轻松地站在海面上,对我摆摆手,就在海面上奔跑起来。 她跑到那些破烂的漂浮物中间,在那些漂浮物里面翻找那些海中的落难者,只要一经发现,就像拔萝卜一样,将他们从海中拔出来,然后抗在肩膀上跑回‘贩奴者号’的下面,找到从船上丢下来的绳子,将他们绑在绳子上,让船上的水手们将这些落难者拽到船上去。 卡特琳娜和牛头人鲁卡也加入其中,鲁卡人高马大,一次能扛起四名难民,依旧健步如飞。 没多久,后面赶上来的‘雪莉号’和‘贩奴者号’两艘帆船上的救生艇也陆续下水,穿上的水手们奋力地将船划过来,一边营救泡在海里面的难民,一边满眼羡慕的看着卡兰措那群人自由的在海面上奔跑。 在这群落难者中,我们找到了一位头脑清醒的中年人,据说他是这群人的头领,我和诺亚在贝兰号甲板上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用力的捶打着一位小女孩的胸口,那位小女孩嘴里不停地吐出海水,脸色铁青,昏迷不醒。 中年人在海水里泡得皮肤有些发白,他双膝跪在甲板上,一脸悲切地看着那小女孩,几乎要失声痛哭出声音来,却强忍着,一直跪在那里呼唤着小女孩的名字。 “贝拉,贝拉,快醒醒,快醒醒啊,有艘大船来救我们了,我们得救了,你快醒醒。” 我蹲在他的身边,轻轻地念诵着魔咒,也许是生涩难懂的咒语声让他回过神来,他转头猛地看向我,当看到我指尖上的水系治疗魔法,眼中的厉色瞬间转为感激。 ‘水疗术’的魔咒对我来说,非常简短,脱口而出的时候,指尖上浮现出一团淡蓝色的魔纹法阵,魔法法阵消失在我面前,一道白色.魔法辉光从我指尖上飘起,带着一串银铃般清脆的响声,出现在小女孩的头顶。 ‘有魔法师在的地方,总是有奇迹发生。’ 这些落难者大概在海中浸泡了两天左右的时间,身体极度的虚弱,体力透支眼中。 我逐一检查了这些落难者的身体情况,吩咐船上的厨房赶快煮一些麦片粥,随后,对那些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的落难者,施展‘水疗术’,让他们尽快从虚弱中恢复过来。 在我对着船上这些落难者施以援手的时候,那位中年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头都没抬,对中年人问道。 我蹲在甲板上,面前是一位躺在甲板上昏迷不醒的女士,我伸手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微微皱了皱眉,转头对时刻守在我身后的卡特琳娜说道:“给她取一条毯子过来,她不能继续在甲板上吹冷风。” 卡特琳娜飞快地跑开,她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拿过啦一条毯子。 湿漉漉的长裙贴在那位女士的身上,裙摆处有一处破损,我将她的长裙撕开,露出里面被泡得发白发肿胀的双.腿,在左腿上有一道贯穿型伤口,已经没有鲜血流出来,伤口出现了溃烂迹象。 在卡特琳娜的帮助下,我将她身上湿冷的长裙扒掉,身体裹在毯子里,用薄皮小刀将她腿上伤口处溃烂的腐肉刮掉,缠上两圈止血绷带,然后才连续施展了两个‘水疗术’魔法,魔法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依然昏迷不醒,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 “尊敬的魔法师阁下,我叫贾思特,是康纳森岛警卫营的尉官。”那位中年人站在一旁犹豫了半天,才对我说道。 “你是康纳森岛上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的船呢?”诺亚这时候带着兰特骑士走过来,对着贾思特问道。 贾思特目光落在诺亚胸口门萨家族的徽章上,又看了看跟在诺亚身后的兰特骑士,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用手指着诺亚,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你们怎么……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向鲍里斯侯爵大人效忠的,请放弃你们那些龌蹉的想法吧,如果你还是一起有良知的贵族,请让我死得有尊严一点。” 诺亚张着嘴,一脸惊讶地望着面前的贾思特。 听到贾思特这样说,我也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鲍里斯侯爵已经将手伸到这里来了吗? 兰特骑士向前迈出一大步,将手放在自己胸口的骑士徽章上,对着贾思特说:“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尉官,我隶属于路易斯.门萨亲卫团,可不是叛军鲍里斯.门萨的人,这位是诺亚.门萨少爷。” 贾思特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脸上,一种不可置信的狂喜瞬间涌现出来,对着兰特骑士惊喜地问道:“难道说路易斯少爷已经知道了瓦丝琪位面上发生的事了,诺亚少爷是带着门萨家的军队来瓦丝琪平叛的吗?” 看着贾思特一脸期许地望着自己,诺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救治落难者的工作在继续进行,贾思特从兰特骑士口中了解到,诺亚并不是从伊利纳斯城赶过来平叛的先遣军,而是刚好凑巧困在了瓦丝琪位面,神情露出一丝淡淡的失落,不过他马上振奋起精神,对诺亚表示,如果诺亚愿意带领大家一起抵抗的鲍里斯侯爵,贾思特愿意追随诺亚。 贾思特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跟之前抱着昏迷的女孩失声痛哭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 随后,贾思特向诺亚讲述了康纳森岛的变故。 如今的康纳森岛已经摆鲍里斯侯爵的舰队攻破,康纳森岛上的一部分人乘坐海船离开康纳森岛,选择继续在海上抵抗鲍里斯侯爵,只是这群人在海上被鲍里斯侯爵的舰队四处追进,处境很危险。一部分难民选择屈服,在康纳森岛上重建家园,这群人多数都是老弱妇孺,他们无法长期生活在海上。 康纳森岛的执政官埃文伯爵是路易斯.门萨最坚定的拥护者,他带着康纳森岛上的战士乘船离开康纳森岛,在海上与鲍里斯侯爵的舰队开战,虽然在海上被打得节节败退,但是牵制了鲍里斯侯爵的一支亲卫舰队,拖住了鲍里斯侯爵征讨其他岛屿的脚步,也让鲍里斯侯爵苦不堪言。 贾思特这次的任务,就是带着一队战士,乘坐一艘帆船偷偷回到康纳森岛上,将留守在康纳森岛上的一些战士的家眷接出来,送往他们目前找的临时居住岛屿。 可惜在乘船出海的时候,被留守在康纳森岛上的叛军守卫发现,于是在海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贾思特的帆船虽然航速上与叛军帆船差一些,但是凭借贾思特对周围海域的熟悉程度,一直在康纳森岛附近的海域,与追击的帆船捉迷藏。 只是没想到贾思特的运气不佳,在追逐战中,那艘追击的帆船在一处岛屿群中迷了路,反而从贾思特那艘帆船前面的海域饶了出来,在这片海域附近追上了贾思特的船。 鲍里斯侯爵驻守在康纳森岛上的守军,也算是他手下的一批精锐,战斗打响之后,借助着船坚炮利,很快叛军守卫占据到了上风,贾思特一方虽然奋起抵抗,贾思特的帆船左侧船舷被叛军的帆船撞角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两船碰在一起,叛军搭着梯子冲到贾思特的船上来,他们人多势众,几乎在第一轮接触之中,就将贾思特手下的战士尽数杀光,鲍里斯侯爵的叛军守卫很快获取了战斗的胜利。 在押解着这些俘虏返航的途中,遭遇到了一场极端天气里的热带风暴,已经被叛军帆船撞得破损了的海船没能在这次风暴中坚持下来,贾思特的海船被风暴中的巨浪拍得支离破碎,一船的家眷原本作为俘虏,押解回康纳森岛,却没有想到居然会葬身大海。 在这场风暴中,能够抱着一块碎木板活下来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 至于那些能够在风暴中幸存下来的孩子,都是像贾思特这样一些水性好、体力强悍的战士们保护下,才幸存下来的。 听贾思特讲述康纳森岛上发生的变故,我和诺亚沉默了下来。 没想到寄予厚望的康纳森岛居然已经被鲍里斯侯爵攻破了,虽然路易斯.门萨坚定的拥护者埃文伯爵带领着一支军队在海上抵抗鲍里斯侯爵,但是看起来形势应该也是不太乐观。 鲍里斯侯爵在瓦丝琪位面拥有一支强大的舰队,如果他采用逐一击破的战术,逐一征讨那些不肯屈服他的统治的岛屿领主,还真没有哪个岛屿上的贵族领主的势力可以与鲍里斯侯爵抗衡。 假以时日,鲍里斯侯爵统一了瓦丝琪位面,也许就算是门萨家族重新打通传送魔法阵,派军队过来,鲍里斯侯爵在瓦丝琪位面上势力版图已经初具规模,与门萨家族军队也许能有一战之力了。 “埃文伯爵最近在哪个海域活动,带我去找他!”诺亚对贾思特说。 41.海兽来袭 夜幕逐渐的褪色,群星在天幕中慢慢地隐去。 天边露出一道鱼肚白,只有在这时候,大海与天空变得泾渭分明,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切被黑暗笼罩的海面露出原本的面目。 三艘帆船停泊在一片充满破旧漂浮物的海面上,破碎的木板,被撕扯得残破的帆布,绑着椰子壳的渔网,烂树枝和破草席,还有被一些被人类的尸体。 救生艇上负责救援的水手们已经换了几批,当他们在附近海面找不到活着的人,就开始从海里打捞那些尸体,然后在海中捞起一大块一大块的帆布,将这些帆布用刀子切成一块块的裹尸布,将那些快要腐烂的尸体包起来,在裹尸布上面压一块石板,用麻绳困得结结实实,水手们一边唱着安魂曲,一边将这些尸体投入海中。 大船上的那些遇难者,有一部分人经过半个晚上的休息之后,体力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就跪在大船的船舷边上,一边哭泣,一边看着那些水手们打捞尸体,看着那些尸体被裹上帆布,绑上石块,缓缓地沉入海底。 海里游曳着一些巨大的鲨鱼,不知道有多少落水者,已经被这群鲨鱼吞进了肚子里。 黛博拉展开翅膀向更远的地方飞去,打算寻找其他的幸存者。 这场风暴造成的海难死了很多人,幸存者的人数不足贾思特从康纳森岛上带出来的那群人的十分之一。 被我们从海中救上来的人数量甚至不还没有过百,贾思特的部下能够活下来的只有六名战士,很多战士在抵抗中,就被那些叛军杀死了,准备押解回康纳森岛接受审判的只有包括贾思特在内的十名战士,其余的幸存者都是一些康纳森岛上的家眷,并且这些人当中大多数是一些年轻的女人。 除此之外,我们从海中还救上来四名康纳森岛驻扎的叛军守卫,兰特骑士负责审讯他们,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康纳森岛的情况,那四位叛军守卫一直不肯开口,我觉得或许是兰特骑士的手段太温和了。 我们的船在这片海域逗留了大半天,把这些漂浮在海面上废弃物全部翻了一遍,确认再没有其他幸存者之后,这才重新扬帆。 娜迦海族的大巫给我们提供的消息,竟然是挽救了一百多位落难者的生命,这份礼物分量不轻,但却让人感觉心里不是那么舒服。 是的,娜迦海族在这件事上选择了袖手旁观,面对人类的内部斗争,娜迦海族选择了两不相帮。 我和诺亚没想到鲍里斯侯爵势力范围居然扩张到了康纳森岛,这样一来,我们必须改变此行的目的地,我们接受贾思特的建议,先与海上抵抗鲍里斯侯爵的埃文伯爵汇合,然后再另谋打算。 贾思特负责为我们指路,本来从这里抵达康纳森岛,只有一天的路程,但是我们却并没有开赴康纳森岛。 而是向着东南方向驶进一片充满了珊瑚暗礁群和浅谈海域,在这里,我们的船只能在一些深水海沟里航行,稍微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就会触礁搁浅。 贝兰号船身略小,吃水量也少一些,行驶在这片区域里就显得自如得多,‘雪莉号’和‘贩奴者号’则是要显得笨拙得多,见到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变返回了‘贩奴者号’上休息。 …… 静静地坐在船长室里,从冥想醒过来,感受着精神之海中的一些变化,我发现自从我成为七级魔法师之后,身体里魔法漩涡旋转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极限,然后就一直保持在这样的急速旋转向魔法池中浓缩魔法。 原本魔法池中漂浮着如丝如絮般的魔法力,如今已经化成了如瓶子里的液体。 这些浓缩了的魔法力量,让我感觉身体里面像是有使不完的魔法力量。我完全没想到肖恩学者这种淬炼身体里魔法力的方法,对我实力提升有如此大的帮助。 也许是因为瓦丝琪位面的水元素法力格外的丰富,这对于我这样的水系魔法师的修炼,多多少少是有些帮助的,尤其是在海面上施展水系魔法,往往都是事半功倍,‘聚水术’一系列的水系魔法,在施法的时候,不仅仅减少了施法时间,还降低了身体里的法力消耗。 伸出一根手指,看着一团水流从指尖上出现,像是一条灵活的水蛇绕着手指灵活的上下窜动,我觉得对于水系魔法操控力,也有着显著的提升。 随后我收回了指尖上的水系魔法,并在双手手心里凝聚出一丝电弧和一道旋风,每当我运用电系和风系魔法的时候,精神之海都会与融合了‘风之种子’和‘雷之种子’的肩胛骨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在我意念转动之下,肩胛骨里面蕴含的电系魔法元素和风系魔法元素就会顺着手臂,凝聚到手中。 我心里微微一动,想起了遭遇热带风暴那天,我在‘雪莉号’被巨浪拍中那一刻,骑着魔法埽把顶着暴雨飞上天空,在空中被一道闪电击中,身体发生了一些异变,于是,尝试着释放出自己的‘势’。 一片熟悉的金色之海虚影浮现在脚下,整个房间的地板上,都铺满了着淡金色的海。 就在我暗暗叹息的时候,头顶天花板上忽然凝聚起翻滚的乌云,虽然是一些虚影,但是这些乌云就像是被狂风卷席着,飘忽不定,时散时聚,一道道电蛇就在翻滚的乌云中来回窜动。 当我在房间里展开了‘势’之后,我开始尝试施展各种魔法技能。 我发现脚下的金色之海对于水系魔法的威力增幅竟然是区域操控力与威力都有很明显的增强,拿‘冰墙术’举例说,就是我的冰墙施法范围有了很明显的增加,另外就是在‘水墙’塑形的时候,水墙的体积明显增加。 对于电系魔法,除了肩胛骨里存储额雷电之力提升了一大截儿之外,就是施法放出来的电弧,要比以前更加的灵动,我可以更轻松的将那些电弧搓成‘闪电箭’,并可以控制它们迅速地飞向目标,而不是以往那样,当‘闪电箭’脱离了双手之后,就变成了随缘攻击。 这种莫名其妙的随缘攻击,让我一度以来将电系魔法当成近战魔法来使用,只有当对手几乎快要贴到我的身上,我才会释放电弧,也只有这样,我的电系魔法才能命中。 我并不太擅长风系魔法,唯一会的几种魔法技能,除了‘聚风术’和‘微缩龙卷风’之外,我几乎不会其他魔法技能,看着手心里凝聚出来的一道风旋,我一脸的苦笑,难道自己的魔法还不够驳杂吗?竟然又体内又出现了这么多风元素力量。 没想到,我的‘势’竟然发生了一些出人意料的异变。 这次冥想之后,感觉到体内的魔法池又到了一种盈满状态,这意味着不久之后,我将晋升成为八级魔法师。 …… 一阵敲门声响起,我连忙收回了‘势’,然后从地板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推开门。 卡特琳娜和海伦娜同时站在门口,我将目光落在海伦娜身上,这些天海伦娜都是在船舱里陪着赢黎,很少踏出舱门,这次赶来找我一定有事。 “我们在船的后面发现几只海兽,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海伦娜眼睛里透着一丝丝兴奋,对我说道,随后跟我讲述了她们发现海兽始末。 赢黎、海伦娜和贝姬成功的配制出‘洛可可之花’药剂之后,才发现呆在船舱里是一件极其无聊事,于是决定趁着好天气,到甲板上走走,没想到刚刚到甲板上吹吹海风,看到帆船尾部跟着数十只贼海鸥,赢黎就拉着海伦娜和贝姬到船尾,拿出一块麦饼掰碎了,并向天空中抛洒,给那些灰白色的贼海鸥喂食。 那些贼海鸥根本就不怕人,看到有人向它们抛洒食物,纷纷凑过来,凭借着高超的飞行技巧,在空中啄食那些向海中抛洒的食物。 女孩子们的笑声就像是悦耳的音铃声,随着风传出好远。 蓝天,白云,阳光,海风,帆船,海鸥,女孩,这些在蔚蓝的海上,本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那些抛洒出去的麦饼碎屑,有一些掉落在船尾的海面上,一些贼海鸥眼尖,追逐着那些碎屑飞到海面上,这些海鸥都是一群游泳健将,它们平时就是依靠捕食海中的鱼虾为生,这时候,浮在海面上,去啄食那些麦饼碎屑,动作也是极为的灵活。 只要将海面上的碎饼屑吃进肚子里,立刻就会从海面上飞起来,继续追逐海船。 女孩们对于喂食贼海鸥乐此不疲。 就在这时候,船尾的海面下却出现了几道长长的阴影,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是来抢食的海鱼,随后发现那些阴影足有几米长。 这些海鱼藏在深深地海面下,透过蔚蓝海水,也看不清它们的真面目。 按照这些海鱼的体型估算,大家以为是一些大型的鲨鱼追在船后,也没有太在意。 可是当一只贼海鸥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从海面上惊慌失措地飞起来那一刻,海面之下一条巨大的黑影忽然从海面之下窜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就在出水的一刹那,一口将贼海鸥吞进肚子里,随后又钻回海中。 船上的女孩亲眼目睹了这只海兽的真身,这根本就不是一条鲨鱼,而是一条体长达到二十多米的海兽。 根据海伦娜的描述,那是一头长着大眼的深海鱼,背上长着剑鱼一般的鳍,腹部拥有像章鱼一样八条触角,而且它们还长着三对类似于甲壳动物的腿。 就在随后几分钟的时间里,藏在海面下的海怪纷纷跃起,纷纷扑食那些在海面上低飞的海鸥,转眼间就有七八只贼海鸥被那种海怪吞食掉。 看到海中有异状发生,海伦娜就连忙跑来找我。 因为我在房间里冥想,不想有人打扰,卡特琳娜一直就说在门外,听到海伦娜说起在海中发现了海兽,连忙敲门叫我。 听说在海上遭遇了海兽,我连忙拉着海伦娜向甲板上跑,当然不能错过狩猎这些海兽,迪伦学长给我和诺亚列出的天价材料清单,当然还要指望能在海中多遇见一些低等级的海兽来猎杀。 只是这么多天在海上,都一直没有遇见过海兽,我们捕猎海兽的想法也逐渐的变淡。 没想到今天却送上门来,而且一来就是好几只。 我问海伦娜:“你们以前在海音丝见过这种海兽吗?” 海伦娜连忙摇头。 “那么,船上的那些水手呢?他们是什么反应?”我又接着问。 这时候,我们跑到了甲板上,卡兰措站在甲板上,回答:“那些水手说:这些鱼怪一定是想换换口味,才会从海底岩洞里钻出来,猎捕海鸟吃。鲁卡,你动作再快点,不要让那些莫克鱼怪跑掉了,听说这些莫克鱼怪胆子特别小,不过我想要它背上的鱼鳍,听说可以做一把不错的骨刀。” 牛头人鲁卡扛着船头的那座笨重的鱼枪,‘吭哧吭哧’地向甲板后面跑,一边答应道:“来了。” 卡兰措对着船长室里的负责开船的大副喊道:“将船速减下来,我们要对付那些莫克鱼怪。” 大副摇了摇头,露出一脸无奈地对卡兰措大喊道:“这些莫克鱼怪胆子很小的,它们最大的本领就是逃跑,不要想着抓它们了,天知道这些鱼怪发什么疯,居然会尾随我们这样大的海船!” “那个谁谁谁,降帆!快点,说你呢。”卡兰措可不理会大副说的那些话,对着桅杆上的水手们大声喊道。 这几天,水手们吃足了卡兰措的鞭子的苦头,自然是不敢拂逆她的命令,连忙按照她的吩咐,将帆降下。 帆船还是逐渐的减速,这时候,我也跟着卡特琳娜跑到了船尾,赢黎和贝姬正双手扶着栏杆,一脸兴奋的看着船尾的一群贼海鸥,那群贼海鸥明知道海里有危险,却是因为那些美味的麦饼,依然不肯飞远。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到海面下一种森然寒意袭来,下意识地撑起一面冰盾,海面之下忽然飞射出几支水箭,那几支水箭其中一根贯穿了一只贼海鸥的身体,另外还有几支射空了,其中一支向船尾射来,打在我施法撑起的冰盾上,瞬间冰盾破碎,那道水箭也四处溅射开。 能释放这种‘初级水箭’的海兽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级巅峰或者是二级初期魔兽,如果是在陆地上,卡兰措一个人冲上去就足以将它的头颅剁下来。 可是,现在是在‘贩奴者号’上,所以对付它们的手段就少了很多。 卡兰措让鲁卡把鱼枪搬过来,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42.埃文伯爵 当鱼枪架在船尾的时候,莫克鱼怪已经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船上,它们也许是闻到船上有更鲜美的血肉味道,于是从水面露出头颅的那一刻,向船上喷出一支支水箭,吓得水手们连忙躲到船舷下面,莫克鱼怪喷吐的水箭虽然也算是水系魔法,但是威力却是很一般。 这些水箭没有办法船头厚厚的木板,如果是出其不意打在人身上,也许还能让人受伤,但是只要稍微有一点防备,就算是手里拿个木盾,也能轻松的避开这些水箭。 我在船上仔细观察这些莫克鱼怪,跟在‘贩奴者号’船尾大概有十多只的样子,不过与水手们所说的稍有一些差别,那就是这些莫克鱼怪没有传言中那样胆小,并且非常的鲁莽暴躁,拥有很强的攻击意识。 它们十几米长的身体从海中跃起,能够跃出二十几米高,堪堪与帆船甲板平齐,它们那种怪异的身躯和一双怪异的大眼睛圆滚滚盯着船上的人,在空中滞留的那两秒钟的间歇,再次向船上喷出水箭。 十几只莫克鱼怪喷出的水箭形成了稀松的箭雨。 卡兰措站在鱼枪后面,牛头人鲁卡站在鱼枪一侧,将一根鱼叉安装到鱼枪上,然后用力拉开绷簧,牛头人鲁卡力大无穷,这一系列动作原本应该是四位水手联合完成,但对于鲁卡来说,一个人就能胜任。 卡兰措操控着鱼枪,瞄准一只莫克鱼怪,扣动机括,一支绑着绳索的鱼叉发出嗡鸣声,化成一道虚影,向一只跃到空中的莫克鱼怪射去,那只莫克鱼怪瞪着一双巨大金鱼眼,看着鱼叉飞过来,发出一声婴儿一样的尖叫,惊恐地扬起腹部三对包裹着硬甲的腿,像是蛛人战士触肢一样护在身前,就像是六根长矛交叉在一起。 那只鱼叉带着嗡鸣声,刺断了莫克鱼怪身前的一根触肢,锋利的鱼叉冲势不减,狠狠地扎进莫克鱼怪的头颅上,坚硬的鱼头爆出一片浅粉色汁液,一条巨大的莫克鱼怪被钉在鱼叉上,‘噗通’一声落进海中。 鱼叉尾部系着长长的绳索,那只被鱼叉钉入头骨中的莫克鱼贯,带着粗大的绳索拼了命向下潜,拽得绳索摩纳绷得紧紧的,好在这种麻绳分外的结实,无论莫克鱼怪怎么拼命拽,甚至拽得大海船都跟着它移动,但是那条绳索却没有断。 这时候,有一只莫克鱼怪从海面上跃起,竟然想船上扑过来,巨大身体跨越船的甲板,从左侧船舷一直扑向右侧船舷,十几米长的身体带起海水,让甲板上看起来就像是下了一场急雨。 卡特琳娜闪到那只莫克鱼怪的腹部下面,双手紧握一柄重曲刀,刀刃朝上,狠狠地捅进了莫克鱼怪的柔软腹部,莫克鱼怪从卡特琳娜头顶窜过去,腹部被卡特琳娜划开七八米长达大口子,身体里的内脏‘哗啦’一下流淌出来,有一些混着血水落在甲板上,有一些则是落进海中。 莫克鱼怪尾部巨型章鱼一样的八根触手,吸附在船舷上,身体一下子瘪掉。 一旁的水手们连忙拿出钩子,将这只挂在船舷上莫克鱼怪的身体勾住,大家一起合力将它勾到甲板上。 牛头人鲁卡手里操着月刃斧,大步走过去,一脚踏住这只莫克鱼怪巨大的鱼头,几斧子劈下去,磨盘大小的鱼头就被鲁卡砍了下来。 原本我以为,这样轻松的杀掉两条莫克鱼怪,其余那些莫克鱼怪很可能会被吓跑,可是没想到那些莫克鱼怪依然紧随着我们的船,竟然纷纷向船上跃。 见此情景,卡兰措放开了鱼枪,从背后抽出双刃大剑迎着一条莫克鱼怪冲过去。 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只是挥出一道‘顺劈斩’,就将一只扑到船上的莫克鱼怪的头颅一劈两半,巨大的鱼尸借着惯性向卡兰措涌来,将她身体冲得,在甲板上连连后退,但是那只莫克鱼怪上半截身体也是被双刃剑彻底劈开。 看到莫克鱼怪有攻击‘贩奴者号’的行为,我便没有再迟疑,释放出四盏石鼓图腾,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风之疾走’和‘石化皮肤’的魔法效果,而我也一手握着油灯,一手拎着修罗斧子,向冲到甲板上的莫克鱼怪杀了过去。 脚下的六芒星法阵消失,魔法咒语声在结束的那一刻,一根三米长的‘冰枪’悬浮在头顶。 我握着修罗斧子的手,指着前方不远处,在甲板上扭动着身体,四处追击着水手的莫克鱼怪,巨大的冰枪飞驰而去,三米长的冰枪透过莫克鱼怪的身体,狠狠地将它钉在它的尾部,将它钉在甲板上,将一名水手从鱼吻中救下来。 其余的水手用船上的长钩和绳索将这只莫克鱼怪结结实实的困住,然后用长矛活生生的捅成了筛子。 这些莫克鱼怪有些畏惧赢黎的火系魔法,当赢黎的火球术砸在它们水淋淋的身体上,火焰烧得它们身体滋滋冒着白色水汽,它们翻滚着身体,想要将身上的火焰熄灭,肉滚滚的身体在甲板上翻滚,造成的破坏力虽然有限,但是却逼得甲板上水手纷纷退避。 十几只莫克鱼怪前仆后继地冲到船上来,开始我们还有些不适应,不懂得它们身体的弱点,但是杀了几只之后,就发现这种鱼怪看上去身体分外可怖,但是攻击手段却只有‘水箭’和‘撕咬’,没有任何的威胁性。 卡兰措杀得兴起,手里的双刃大剑将那些莫克鱼怪纷纷剁成了鱼段,水手们看到如此悍勇的卡兰错,纷纷发起欢呼声。 等前面的两艘船发现我们陷于战斗中,诺亚和雪莉骑着魔法埽把赶过来支援,却发现甲板上满是鱼尸。 水手们将那些莫克鱼怪的尸体肢解,加入一些冰块装进鱼舱里,据水手们说,这些莫克鱼怪身上的肉还是非常鲜美的,前面部分的肉质有些像鱼,中段部分的肉质有些像帝王蟹,尾部部分的肉质像是章鱼。 所以这些莫克鱼怪身上的鱼肉也被分开处理,鲁卡则是用月刃斧劈开莫克鱼怪的头颅,从颅骨里面找出魔核,想不到这些莫克鱼怪的颅骨中竟然都生长有魔核,不过这种鱼怪身上的皮革却不是什么魔法材料,鱼骨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只有一身的鱼肉看起来比较鲜美,我们一共在船上扑杀了十五条莫克鱼怪,光是鱼尸就摆满了船的甲板。 我毫不吝啬的拿出一捆霜冻卷轴,那些水手们已经学会了这种简单的魔法卷轴的用法,他们会清理出一个鱼舱,然后将一张霜冻魔法卷轴展开后丢进鱼舱里,冰雾蔓延整个船舱,水手们飞快的将分好的鱼肉推进鱼舱,铺上三四层之后,在展开一张霜冻卷轴扔进去,就这样周而复始的,直至鱼肉堆满船舱为止。 其实船上的水手们一直不明白,那些储藏在鱼舱里的鱼,为什么总是不翼而飞。 一些水手们已经开始从海里打水冲洗甲板,船上充满了鱼腥味,我和诺亚站在船楼上,盘算着应该到哪去狩猎这样的莫克鱼怪,这种程度的海兽,对我们而言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桌上的盘子里放着十几颗如核桃一样大小的魔核,一旁的赢黎看着那些魔核有些怔怔的出神,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已经开始准备晚上开启辛柳谷的传送门,将这批鱼肉运到辛柳谷去,给兽人战士和修建地底轻轨的耶罗土著们改善伙食。 卡兰措坐在船头,拿着一块磨刀石打磨着她的双刃大剑,看起来她心情很好,面对黛博拉的纠缠,还是蛮有耐心的应付着,我想大概是因为这次猎获了一大批鱼肉,又可以让辛柳谷里的那些兽人战士们美美地吃上一顿,所以卡兰措显得心情很好。 黛博拉纠缠着卡兰措,是看上了卡兰措贴身的短匕首,她看卡兰措几乎从不用那把异常锋利的短匕首,于是心里升起了窥视之意,想哀求卡兰措将匕首送给她,只是黛博拉却不知道,那把匕首是卡兰措身上少有不能送人的几件物品之一,那是一把兽族女人的贞洁匕,卡兰措又自然不会随意把它送人的。 大概是黛博拉在一旁观战的时候,发现手里有一件武器,远比赤手空拳厉害得多,所以才试图给自己弄一把武器,不过她盯错了目标,不该把主意打在卡兰措的身上。 …… 我们的船穿过这片充满珊瑚礁的海域,沿途上再没有遇见莫克鱼怪,不过却又零星其它海怪试图攻击‘贩奴者号’,纷纷被我们杀掉。 令我有些不能理解的是,好像这些海怪都是直接冲着我的这艘船而来,贝兰号和雪莉号一路驶来,十分平静,根本就没有受到过任何海兽的侵扰。 猎杀海兽也拖慢了我们的船速,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们才算是在贾思特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处环形海湾,几艘大小不一的海船停泊在海湾里面,我和诺克在最大的一艘海船上看到了埃文伯爵。 埃文伯爵是路易斯.门萨执掌未来门萨家族权利的坚定拥护者,他是一位中年骑士,身材伟岸,穿着一套初级防御型魔纹构装的铠甲,显得器宇轩昂,腰间挂着一柄十字军长剑,披着一条红色的披风,头发背在脑后,修理得很整齐。 埃文伯爵是一张四方大脸,浓浓的眉毛,眼睛显得炯炯有神,他认真地打量着兰特骑士,对他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一直追随在路易斯的身边,他这时候不可能到瓦丝琪来,那么你呢?有什么理由来这里?” “我奉路易斯的命令……”兰特站在甲板上,对埃文伯爵解释了来瓦丝琪的原因。 听到兰特骑士的解释,埃文伯爵眼底冷意才有些缓和。 他转头打量着诺亚,眼中的冰冷尽逝,伸手按着诺亚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丝苦涩,对着诺亚说道:“你真不该在这时候来啊!门萨家的魔法之星。我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虽然长大了,但是你的脸上依稀还有小时候的影子,你和路易斯年轻的时候,真是很像。” “埃文伯爵……” 看着埃文伯爵沧桑的脸,疲倦的面孔,诺亚说不出话来。 “不用担心,这片海域对我来说,就像是我家的后花园一样熟悉,我们就在这里和鲍里斯周旋,很安全。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路易斯就会赶过来,鲍里斯这个人虽有野心,但却没什么能力,只要门萨家的舰队开进瓦丝琪,这场叛乱立刻就会瓦解。”埃文伯爵双手抱着诺亚的肩膀,对他安慰道。 诺亚叹息着摇摇头,说:“埃文伯爵,我只是不明白鲍里斯为什么会选择在位面战争期间,发动这样的政变,如今各个家族的位面都遭受到黑暗势力的侵袭,很多位面的局势岌岌可危,瓦丝琪位面的主战场虽然在海底世界,那些娜迦原住民承受着无面者军团的冲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瓦丝琪就是安全的,鲍里斯有什么理由在这时候切断与伊利纳斯的联系?” “鲍里斯如果能够看明白这点,那他就不止是加拉帕戈斯城的执政官了,恐怕早已经执掌瓦丝琪位面的大权了,算了,不要说这么扫兴的事,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很高兴能在这里看到你,诺亚.门萨。”埃文伯爵对诺亚说。 随后,诺亚将我们介绍给埃文伯爵,埃文伯爵这才知道,我们是一群魔法学院里的年轻魔法师,而且是利用暑假,来瓦丝琪位面历练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将我们困在瓦丝琪位面,对此,埃文伯爵也只能表示非常遗憾。 埃文看到我们的海船,开始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位毕竟是康纳森岛的执政官,对于一些海船还是有着一定了解,很快他就开始打量我们的海船,并开始盯着船上那些水手们。 “这些船……”埃文伯爵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哦,这些船算是我们缴获的战利品,我们在一座无名小岛上遇到了约翰尼船长和他的三艘贩奴船,介于门萨家和娜迦海族签订的公约,我们认为这些奴隶贩子有罪,于是砍了为首的几位奴隶贩子脑袋,其余的水手在船上服刑。”诺亚对埃文伯爵解释说。 埃文伯爵露出惊讶的目光,重新打量着我们,最后看向兰特骑士,见到他脸上的表情,才算彻底相信诺亚的话。 埃文伯爵派人将我们领下船,带着我们乘坐小艇登上小岛,下船的时候,我看到贾思特正在向埃文伯爵述职,也不知道当埃文伯爵听见那些噩耗,会有什么反应。 43.海岛轶事 碧海,蓝天,晴空万里,天边堆积着白色的云山。 我们乘着小船被带上了一座小岛,这座岛看起来并不算很大,看起来像是一处珊瑚礁群淤积了无数细沙,经年累月之后形成的海岛,别说山峦,就算是起伏的丘陵也没有,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 岛上遍布着椰子树和棕榈树,海边修建着简易的码头,一群人在浅海中摸着贝壳,他们看到小船,纷纷向我们挥着手,这片浅海区非常的大,海水很清澈,海底铺着软软的细沙,水中飘着白色的水母,银色透明的小鱼在水中穿梭,看上去就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树林里升起袅袅炊烟,还树林的边缘,还能看到一些依着树木搭建起的简易窝棚,窝棚外面摆着一些铁锅,草席,渔网,麻布,木架上晾晒着各种鱼干,在树下挂着一些椰子壳,那些绑在绳子上的椰子壳,从树上垂下来,随着风不停的摇动,看不出来能有什么用,就像是一串串风铃。 不过在这样烈日的暴晒下,泡在海水里拾贝壳的滋味,应该不怎么好受,看着泡在海水里的一位年轻人直起了腰,犹豫了一些,将腰间的椰子壳解下来,凑到嘴边微微抿了一小口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塞上软木塞,挂在腰间,他仰起头,看了看悬在高空中的烈阳,抿着嘴唇。 还有一些人在海边熬煮海水,大概是煮盐。 “这些人都是从康纳森岛过来的?”坐在小艇上,我对操桨的水手问道。 “恩!”水手精赤的上身在烈日的暴晒下变得黝黑,嘴唇有些厚,眼睛黑白分明,剃着短发,不善言谈,他的身体很强壮,划桨的时候,上身肌肉隆起,胸口到左肋有道刀痕,看起来是一位老兵。 一些居民坐在椰子树下的沙滩上,当他们看到有船驶过来,就纷纷从树荫下跑出来,到码头上接住水手抛上去的绳索,将小船拽到码头旁边,绳索拴在树桩上。 这里天气炎热,岛上的居民穿得都很清凉,男人们基本上都是亚麻布的沙滩短裤,精赤上身,皮肤被晒得黝黑。 女人们穿着草裙或者是帆布筒裙,胸部缠着一块裹胸布,有些少女胸.前则是遮着两片扇贝贝壳,腰间的细绳上挂着两片小小的布料,见到陌生人来,连忙躲进树林里。 岛上的孩子们就在码头另一侧做一种名为‘跳水’的游戏,不时传来水花声和哄笑声,不知道这群孩子里,谁是英雄,谁是懦夫。 趁着我们一个跟着一个从小艇上跳上码头,那些人统统围过来,对我们七嘴八舌地问道:“你们打哪来?也是康纳森的居民?” “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 “康纳森岛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居民将我们围在码头上,眼中充满了期盼,可是我们几个人却是无言以对。 我们不是从康纳森岛来的,自然没办法回答他们的问题,可是看到他们那中企盼的眼神,又不忍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那位水手最后从小艇上跳到码头上,走到前面推开拥挤在码头上的人群。 对着这些人说道:“大家让一让,这几位是埃文伯爵的客人,他们可不是从康纳森岛赶来的。” “这次贾思特上尉有没有在康纳森带草药回来?”人群的后面,有位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这时候,那些人才略微向木板铺成的码头两侧站了站,留出中间一条路,一位穿着亚麻布长裙女人走出来,从她的脸上看不到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是她的眼睛流露出睿智的光芒,她上下打量着我们几个,露出惊讶之色,说道:“你们是魔法师?” 诺亚站在最前面,微微对那女人点点头。 女人容貌并不出众,但是却拥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两侧的岛民似乎都以眼前这位女人唯首是瞻。她看着诺亚的那只徽章,眼睛里的瞳孔微微一缩,又问诺亚:“你说门萨家的成员?” “我是诺亚门萨,路易斯是我亲哥哥。”诺亚对那女人说。 那女人没有在问什么,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说转身从码头上默默的离开,也没有再追问魔法草药的事,那些岛民也跟着女人纷纷散去。 我们由水手带着走进椰子林,树林里明显清凉很多。 走进椰林里,才发现里面的简易木屋都是建在树上,看着从木屋中探出的一张张黝黑面孔,没想到树林里居住着这么多人,被众人围观的滋味可不怎么好。 水手将我们带到一个宽敞一些的树屋下面,这里有一片小小的林间空地,沙地上铺着一些干净的棕榈叶,中间摆满了青涩的香蕉、菠萝和几个绿油油的椰子。 几位穿着帆布筒裙的女孩抱着几只椰子走过来,椰子壳上面已经被砍刀砍开了豁口,露出里面的椰汁。 赢黎、海伦娜和贝姬对于椰子这东西非常熟悉,接过椰子后还在一旁低声品评椰子的成色。 雪莉.纽曼出生在贝纳省,那里不产椰子,但是这并不代表雪莉不认识这东西,只是她站在诺亚身边,却没有急着品尝椰汁。 一旁的彻丽小姐,将椰子捧在手里,一脸好奇地看着赢黎诸女喝着椰汁,也跟学着她们的样子,品尝这种甜丝丝的天然饮品。 能够在这样酷热的天气里,喝上一碗清凉的椰汁,感觉非常的不错,只是唯一不爽的,就是这一切都是在围观下进行的。 抛下手里椰壳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就是这些椰子对于岛民的诱.惑力也是蛮大的,因为我发现他们看着我们喝椰汁的时候,也偷偷地跟着吞口水。 不仅如此,他们看着我们将水囊里的清水倒出来洗手的样子,几乎有种视我们为仇敌的感觉。 几个光屁.股的小黑孩儿就静静地蹲在椰子树下看着我们,当我们随手将喝完椰汁的椰壳儿丢弃掉,他们的目光就落在那些空空的椰壳上。 随后我们一群人都围坐在林间空地的棕榈叶上,我忍不住好奇地对那位负责招待我们的水手问道:“这边的生活是不是很困难?” “一切都还好,就是需要管控水资源,这个岛上没有淡水,所有的水都是蒸馏出来的,人太多了,蒸馏器只有一部,就算是昼夜不停的烧海水,也不够分的。”那位水手靠着椰子树坐下来,头枕在树干上,将一个我们喝干椰汁的椰壳捡起来,从腰间抽出刀子将椰壳敲破,然后递给树下安静等待的那几个孩子。 那几个孩子欢呼一声,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抢着水手手中的椰壳,抢过来一片,就用小手扣着里面汁水丰足的椰肉往嘴里塞,那位水手倒是目光柔和,耐心十足地看着这群孩子。 “岛上不是还有椰子吗?”我对他问道。 水手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真相:“都吃光了,等我们发现缺水的时候,已经没剩下多少了,这些是埃文伯爵特意留下来招待诸位尊贵客人的。” 水手又补充了一句:“这里的人太多了,小岛不足以供养这么多人。” “所以……这里的人总是躲在阴凉下面,或者是木屋里,不是别的原因,而是担心出汗太多,身体失水过多,因为岛上根本就没有充裕的淡水?”我对水手问。 水手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也许是略微有些难堪。 “可你们为什么不早说?”诺亚一脸无语地说道:“见到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说出你们的困难?” 水手看着诺亚,露出一脸的无辜与茫然,不明白诺亚为什么看上去一脸地愤怒。 “我们是魔法师啊!”诺亚对水手说。 “埃文伯爵说您是……火系魔法师!”水手一脸憨厚地说。 “难道你们不知道,魔法师们手里还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叫做‘魔法卷轴’?”说着,诺亚站起来,与我对视一眼,从怀里拿出一张‘聚水术’魔法卷轴,顺手贴在一棵椰子树的树干上,能够让魔法卷轴稳稳贴在树干上的东西是四枚小小的图钉,没想打诺亚居然还能随身携带这东西。 魔法卷轴上的魔纹法阵缓缓运转,迅速的凝聚水汽,没一会儿的功夫,一股清泉顺着树干流淌下来。 那些孩子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神奇魔术,当他们意识到从树上流出来是清水,都欢呼着围过来,有一位胆子很大的孩子,还将头凑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眼睛瞬间变得一亮,嘴巴裂开露出里面的豁牙来,大声地喊道:“是甜的,这水是甜的!” 又有一位孩子将头伸了过来,那些清水淋在头顶上,他伸出小手捧着水,拼命地向嘴里送。 那样子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人忽然看到了一个馒头,恨不得直接将馒头放在肚子里。 “造水,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最简单的魔法!”诺亚对着那位满眼激动之色的水手说道。 我们没想到岛上的最大难题居然是缺水,看着那些住在岛上的居民排着长长的队伍,默默地接一杯水,然后迫不及待的灌倒肚子里,又飞快地跑到队伍尾部,从新开始排队。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喝了一肚子水之后,就不会这样子了。 我们在岛上等待埃文伯爵,不过等了好久也不见他过来,看起来埃文伯爵日常事务很多。 赢黎偷偷的在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衣角,我转过头,她精灵古怪地向四周望了望,我立刻会意,她是想在岛上四处转转,这座海岛景色十分优美,海水也是清澈蔚蓝,又拥有很长的细软沙滩组成的海岸线,景色犹胜翡翠海湾的伊利纳斯城。 我对那位水手问了一声:能否在岛上随处走走。 那位水手倒是很痛快地说:当然可以。 并问我:用不用找一个向导。 我当然摇头拒绝,就连诺亚想要跟上来,都被我挡住,我指着椰林的另一边,对他说:你应该带着雪莉走那边。 …… 我挽起灯笼裤,赤脚站在海水里,感受着温热的海水亲吻着我的脚面。 远处的海中,赢黎、海伦娜、贝姬三位女孩儿展示着优美的泳姿,她们都非常喜欢游泳,而且水性也特别棒,看着三个女孩在海水中浮浮沉沉,让我想起在埃尔城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刚刚认识赢黎没多久,对她只是产生了一些淡淡地情愫,就是觉得这个女孩非常特别,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可以让我的心变得安静下来,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乘坐马车追着她们到了奔马河边,才发现她们居然翘课,跑到河边游泳。 “吉嘉!”贝姬从海面上冒出头,对我招手。 海中的她,显得格外大胆,光洁的手臂在刺眼的阳光下,显得那么的白皙。 黛博拉张着双翼,赤着脚站在海边,她提着长裙,有些迟疑,不敢踏进海中半步,我对着她远远地伸出一只手,她似乎心中生出感应,抬头看了我一眼,看到我伸手邀约的姿态,清纯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提着长裙,毫不犹豫地踏进海水中,欢快地向我跑过来。 如今的她,已经能够完全驾驭她现在的身体,一对翅膀收放自如,奔跑起来也能够掌握平衡感,她每天都在进步,每天都能够发现一些新的东西,她天生对于风元素有莫名的亲切感,如今飞翔的时候,身体周围总有着淡淡的风元素魔法。 而且我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黛博拉的身上隐藏着一副天然的魔纹,是属于魅魔一族特有的东西,这些隐性魔纹最近也有些变得蠢蠢欲动,从皮肤表层下不时浮现出来。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并排坐在椰树下的沙滩上,有说有笑,我不知道一直在暗中较劲的两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共同语言。 就在这时候,之前在码头上见过的那位女人从椰林走出来,径直走到我的身边,她目光落在黛博拉身上,只是目光停留不足五秒,又扭过头,对我正色地说:“吉嘉魔法师?” “我是吉嘉。”我对她笑了笑。 “听说你是一位水系魔法师?”那女人又问、 见我我又点了点头,她喜上眉梢,开心地对我说:“那真是太好了,您一定会‘水疗术’吧?” 我看了自己的手心,说:“当然,这是每个水系魔法师要学的入门魔法。” 女人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想请你帮忙,请您务必帮我,那边有些需要救治的伤员……” “哦……”我顺口答应下来。 “伯爵夫人……”椰林里跑出来两位岛民,人未至,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我愣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是一位伯爵夫人。 而我却鬼使神差地再一次加入到救护队中…… 44.营救计划 康纳森岛附近的局势很紧张,每天都有船只从岛上离开,到外面探听的鲍里斯侯爵舰队的情报,也有出去侦查的船只返回,那些斥候们带回来的消息,汇总在一起之后,传递到埃文伯爵那里,由埃文伯爵下达近期的作战指令。 小岛内部每天都显得很紧张,这两天,出入岛上的斥候很多,埃文伯爵的脸一天比一天难看。 私底下都在传:说是鲍里斯侯爵又派来一支十五艘盖伦级大帆船的组成的舰队,驻扎在康纳森岛上,这样一来,埃文伯爵一心想要收复康纳森岛的想法,立刻化成了泡影。 搞得岛上人心惶惶,一种有家难回的焦躁气氛开始在岛上滋生,更有一些人直接找到埃文伯爵,向他请战,要驾驶着帆船直接从这片珊瑚礁里出去,与外面游曳在康纳森岛附近的鲍里斯侯爵麾下舰队决一死战,不过这种想法的人统统被埃文伯爵痛骂一顿,赶回岛上关禁闭。 自从小岛有了淡水,日子变得好过了很多。 在海边永远不愁找不到吃的东西,只是之前没有淡水,从海里捞出来的食物都是咸的,即便肚子饿也不敢多吃,吃进肚子里的盐分没办法代谢出去,很容易脱水而死。 但是有了淡水之后,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我们的海船上还载着一些麦粉,每天都会有麦饼运到岛上来。 还有莫克鱼怪后肢如同章鱼一样的触须,我和诺亚商量了一下,拿出一些运到岛上来,这种初级海兽的肉食,虽然食用之后不能改善体质,但是在恢复体力和精力方面,比普通食物要好上很多,这些肉食我并没有全部运回辛柳谷,而是用冰封存了一部分,留在船上。 这时候,拿出来供应给岛上那些伤兵,就是希望他们的身体能尽快恢复。 而我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没想到埃文伯爵夫人竟然是一位粗略精通医术的女人,她一直在岛上负责救治伤病。我的加入,不仅为伤兵营带来了水系魔法‘水疗术’,还带来了一批止血绷带,这让伤兵营里的救治工作得到了巨大的转机,很多徘徊在生死线上的伤病,被我从死亡之门旁边拉回来,埃文伯爵夫人脸上终于可以看到一丝笑容。 我和诺亚也逐渐开始受到这些岛民的爱戴,这些岛民都是埃文公爵的人,那些强壮的男人们是他麾下的战士,还有一些人是这些战士们的家眷,我们的加入让这座小岛注入一丝新的活力。 只是我发现,那位颇受岛民们尊敬的埃文伯爵夫人,却不怎么愿意搭理诺亚,每次有诺亚在的场合,她都会可以避开,我猜这位伯爵夫人恐怕也是位有故事的人。 我在小岛上住了两天,终于搞明白了一些事。 第一件事就是这里的房子为什么都会建在椰子树上,那些树屋在椰树上颤颤巍巍的,每个木屋下面都有一截软梯,虽然上下都有一些不方便,但是这里所有的木屋都是一个样子,木屋在海风中,随着椰子树在半空中摇曳。 原来竟是因为这是座岛,在涨潮的时候,竟然会被海水全部淹没。 这座岛原本就是珊瑚礁群淤积泥沙所形成的,只是这片珊瑚礁上不知是什么原因生长出一片椰林,这些椰林居然一直就这么生长在海中,倒是这座岛地势平缓,只是平均高出海面一两米,在涨潮的时候,海水恰好能将整个岛屿淹没,只有一片椰林露在海面。 所有的木屋建造得非常巧妙,涨潮的时候海水刚还到达木屋底下,坐在屋门口双.腿悬在外面,恰好能伸进海水里面,就像是一座座漂浮在海面上的房子。 至于那些挂在椰树下的椰壳,其实是为了在雨天来临的时候,能够接一些雨水,这个岛上淡水极度匮乏,苦涩的雨水对岛民来说也是一种宝贵资源,只是等到下雨的时候,再准备收集的话,为时已晚,倒不如早做些准备,于是一些椰壳就被绳子吊在椰树上。 然而那个在海滩上煮盐的大锅,并不是在煮盐,而是一个效率奇差的海水蒸馏器,它依靠将海水煮沸之后,那些水蒸气通过一根薄铁皮的管子,在管子里水蒸气慢慢冷却之后,凝结出一些小水滴,慢慢地从管壁上汇聚并流淌出来。 我品尝过这种土法蒸馏出来的淡水,只能说是咸味变淡的海水,想要得到纯净的蒸馏水,还需要进一步的蒸馏。 总而言之,没有固定陆地的珊瑚礁岛,没有足够的资源养活埃文伯爵这支船队里的人,所以这里也只是一处临时的避难所,原本埃文伯爵的计划是静静地等待鲍里斯侯爵的舰队慢慢撤离康纳森岛,毕竟他需要调用一些军力去征服其他岛屿上的领主。 那时候,埃文伯爵就会带着麾下的战士,乘坐海船重新夺回康纳森岛。 只是这个计划如今搁浅了,出海的斥候们探听回来的情报是:鲍里斯侯爵派了一支新舰队进入康纳森岛。 第三天早上,埃文伯爵派人找诺亚和我到他的船上议事,我和诺亚就隐隐知道,埃文伯爵有了新的决断。 小艇靠在船边,我和诺亚顺着软梯爬上了大船,然后在水手的指引下,来到了埃文伯爵的议事厅,里面已经挤满了人,这些军官大概就是埃文伯爵停靠在小岛旁边深水区的七艘舰船上的船长和大副们。他们在会议厅里七嘴八舌地争执着,看起来他们内部对于一些事情,还存在着很大的争议。 埃文伯爵眉头紧锁,站在一张巨大的海图前面,他的眼睛里布满了一些细微的红血丝,只是头发依旧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十字军长剑,所有的锋芒都藏在剑鞘里。 看到诺亚推门走进来,会议厅里变得安静了一些,埃文伯爵招呼诺亚走到他的身边,也没有什么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地对诺亚说出了他的作战计划,我们的三艘帆船也是埃文伯爵作战计划中的一部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大胆的计划,将我和诺亚置于危险之中。 可是,我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 这是一次海上大迁徙,埃文伯爵终于放弃了短期内收复康纳森岛的想法,决定带着船队向更偏僻的海域航行,并寻找拥有生存条件的岛屿,岛上必须有丰富的淡水,葱郁的植被,还不能有凶兽在一旁窥视。不过这样的风水宝地,最起码在埃文的海图上已经找不到了,想要找到这样的岛屿,就必须驶到埃文伯爵海图之外的区域碰运气。 这时候可不是门萨公爵带着军队在瓦丝琪位面殖民的那个大航海时代,那些宜居的岛屿早已经清清楚楚的标注在海图上,并且每个岛屿上都有领主,只是不知道鲍里斯侯爵下一个目标会是哪里。 如果想要进行一次海上大迁徙,这次的作战计划就必须要成功才行,否则一旦我们的舰队被鲍里斯侯爵的舰队盯上,在大海上,我们这些普通五桅帆船很难摆脱那些盖伦级帆船。 埃文伯爵说完了他的作战计划,目光落在诺亚的身上,四周的那些船长们都安静下来,一时间会议厅里变得鸦雀无声,视线的焦点落在了诺亚的身上,他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然后转头看向我,对我问道:“怎么说,吉嘉?” 我知道诺亚此刻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表情这样的轻松,就说明他基本同意埃文伯爵的计划。 “有什么好说的,干了!”我对诺亚说,并握紧拳头与诺亚撞了一下。 诺亚对埃文伯爵说:“我们会完成既定计划的。” 这时候,会议室里的气氛才变得轻松下来,那些船长围在埃文伯爵的身边,开始进行新一轮的讨论。 我和诺亚站在海图旁边,仔细的听着埃文伯爵讲述康纳森岛周围海域的情况,有哪些地方只能在涨潮时候靠过去,有哪些地方即使退潮了,依然是非常不错的航道。 随后我们又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康纳森岛城,埃文伯爵在这座城里苦心经营了二十余年,对于这座岛城中的一草一木都无比了解,我和诺亚默记着埃文伯爵说地每一句话,甚至一旁船长们的补充都记在心里。 从埃文伯爵的会议室里走出来,诺亚踏上小艇,才开口问我:“吉嘉,对于埃文伯爵制定的计划,你觉得我们有多大把握?” 我淡淡的笑了笑,对他说道:“放心吧,不管有什么挡在前面,我们都会将它们清扫干净的,不是吗?” “当然,只是……” 入夜时分,我和赢黎站在贩奴者号的甲板上,看着前面的贝兰号驶入黑暗之中,雪莉号紧随其后,贩奴者号依然是坠在最后面。 在夜里航行,又是在充满了珊瑚暗礁的海域里,我们的船都不敢扬帆,船上的水手们都跑到船桨室里,将二十几米长的巨木船桨抬出来伸到海中,水手们喊着号子,合力推动巨大的船桨,大船缓慢地驶出珊瑚礁岛。 …… 康纳森岛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岛城,这是一座面积足有几平方公里的大岛,岛上有座小型的火山口,不过整个岛完全已经被茂密的植被覆盖,只有火山口最高处的地方,因为遍布着大量的火山岩,并不适合植物生长,所以一些岩石的部分还裸露在外。 而康纳森岛城只是像是在一处海崖旁边,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悬崖上的城堡,到了近处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海崖上的城堡,而是一座巨大的城将一座海崖包围在其中,而在那座海崖上有这一座异常华丽的灯塔。 灯塔与海崖上的一些民居连在一起,远远地望去,就像是一座崖山上的城。 在康纳森岛城外面还有着一片巨大树林,这片树林的植被十分丰茂,植物种类也远比珊瑚礁岛多出不知多少倍来,海岛上的丛林里面还有一些野兔和鼹鼠之类的小兽,这里更是一些飞鸟们的天堂,林间只要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那些在林中栖息的海鸟就会成群的飞起来。 康纳森岛的港口处停泊着两艘盖伦级的巨型帆船,除此之外还有七艘五桅帆船,看起来这些战舰是守卫着康纳森岛最后的力量,如果计划顺利的话,这里的主力舰队应该是在中午十分驶离海港的,他们遁寻着埃文伯爵舰队刻意留下的蛛丝马迹,向大海中追去。 至于康纳森岛留守的战舰数量不足整个舰队的五分之一,完全是因为那些叛军斥候们发现埃文伯爵出动了所有的帆船一路向南航行,既然是倾巢而出,那么驻守在康纳森岛的叛军自然不会刻意的将实力留在岛上。 因为我们进入康纳森岛附近的海域之后,就躲在珊瑚礁岛的海域中,一直以来,这些叛军并不知道我和诺亚这三艘贩奴船的任何信息,所以当我们的船趁着夜色,无声无息地靠近康纳森岛,那些叛军还一直瞒在鼓里,对我们一无所知。 …… 趁着夜色,我和诺亚带着三艘船上的水手,凭着‘水上行走’技能,悄然无声地从一片无人把守的浅滩处登陆,这里礁石丛生,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些隐蔽地点。 这次我和诺亚从船上带出来三百名水手,船上只是留下几十名的水手看守船只,赢黎带着海伦娜和贝姬、雅克、琼都留在船上,她们要打起精神,为我们看着那三艘船,避免趁我们不在,船上的水手们发动叛变,驾驶着三艘船偷偷跑掉。 而我和诺亚,带着牛头人鲁卡、卡兰措、卡特琳娜、彻丽小姐、兰特骑士和他手下的构装骑士们、还有负责带路的贾思特上尉以及十几名部下、一些被通缉的贩奴者们一起偷偷摸上了岸。 大概这三百名贩奴者们恐怕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们居然会为了某些人眼中所谓的正义而冒死偷偷潜入岛上,会为了营救埃文伯爵舰队里那些战士们的家眷而登上康纳森岛。 当这些贩奴者们站在正义的一方,再去看那些港口码头上驻守叛军的时候,这群亡命徒居然有了与之一战的冲动。 贩奴者号上的那位大副就伏在我身边的一块海石后面,他显得有些激动,手里抱着一柄锋利的红刃弯刀,对我身边的卡兰错呲牙一笑,眼中有些讨好的意味,说道:“头儿,要我说,我们冲什么城啊,你一定不知道康纳森城的城墙有多高,要我说啊,我们不如直接到码头上去,抢他们的船,我还没有开过那么大一艘盖伦号呢!” 一旁的水手纷纷附和。 卡兰错锋利如刀的眼神扫了过去,顿时,喧哗的声音安静了下去,四周只有海浪声传来…… 45.康纳森监狱 夜黑风高。 城头上的守卫举着火把在墙垛上留下了长长的影子,硬皮长靴踩在石墙上,发出‘咔擦咔擦’的清脆响声。 守卫们身上穿着一层硬皮甲,胸甲上还贴着一层鳞甲样式的护甲片,乌黑的生铁鳞片随着守卫们的走动,发出‘哗哗’地摩擦声。 两名守卫腰间挂着制式十字军长剑,看着黑漆漆的海面,低声议论着岛上独特的食物和美丽的姑娘。 城墙上每隔十米远就点着一支火把,这是一种用鲸鱼油脂浸透的棕榈叶塞进罐头盒子里又连在一根木杆上,这种火把看起来比较耐烧,而且烧尽之后,还能在往铁盒子里添加新的浸油棕榈叶,使用起来非常的方便。 两米多宽的城墙上面摆放着很多守城的物资,一些打磨光滑圆润的石弹堆在墙角,每一个石弹都要有一两百斤重,这种石弹专门为投石车配置的,为了保证投石车投掷得足够精准,石匠们需要将所有的石弹都打磨成相同的尺寸和形状,而且重量不能太轻,太轻的话投掷出去的石弹没有什么破坏力,当然也不能太重,太重了的话,投石车的射程就会有很大的折扣。 除此之外,在城墙上还摆着很多箭矢和短飞矛,更有一些如门板一样巨大的方形塔盾,每隔二十米会摆着一些水缸和沙箱。 插在城墙上的军旗,在风中发着猎猎的响声,只有城头上有着一些光亮。 海面上漆黑一片,在黑暗笼罩之下,就像是一张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巨兽的大嘴。 康纳森岛城里也是漆黑一片,那些林立在黑暗中的建筑就像是一片石林。 一道模糊地身影从墙垛上爬上来,白皙的手指抠在墙壁的石缝里,身体悄无声息的翻过墙头,躲在一处角落的阴影里。 这时候,夜空中传了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那两名守卫遁寻着声音转头看过去,看到一位单翼白羽天使轻轻地降落在城头,借着墙头的火把,可以看到她面容清纯无暇,身上包裹着一层皮甲,对着那两名守卫淡淡一笑。 两位守卫用手狠狠地揉揉眼睛,借着火把看着美丽天使收起翅膀,安静的坐在城墙上,浑圆的小腿不停地摆动着,清秀的面容,玲珑的曲线,又手无寸铁,两名守卫连忙好奇的凑过去。 “天啊,她这是什么,是天使吗?”一位守卫小声问着身边的同伴,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 另一名守卫仔细地打量着黛博拉,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不是,真正的天使降临,应该浑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将整个康纳森岛城都照得通亮,我猜她是一位云中城的翼人少女,而且应该是翅膀受伤了,你看她只有一只羽翼。” 先前那位守卫笑容有些猥琐,声音压得更低,说:“我们应该帮帮她,或许她是从云中城逃出来的,跑到外面闯世界的天真女孩子,嘿,伙计,我们得帮帮她,你说她能听懂帝国语吗?” 黛博拉对着两名守卫招了招手,她带着一只薄皮手套,这只手套可以掩饰她微微有些暗青色的皮肤。 两名守卫快步走上去,经过一处角落的时候,一个轻灵的身体从阴影里窜出来,她贴在一名守卫的身后,用一把断刃划开了他的咽喉,守卫双手用力按住不停喷血的喉咙,呼吸变得尤为急促,想要发出呼叫声,却发现嗓子已经哑了,他惊惧的面容上显得有些扭曲,试图拔出腰间的佩剑,却发现身体里的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另外一名守卫只顾着对黛博拉发出傻笑,竟然对于同伴被杀一无所觉。 就在他的双手刚要碰触到黛博拉那只洁白羽翼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臂从墙垛上探出来,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钳住了他的喉咙,他用力的抓着那条手臂,竭尽全力的挣脱,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他试图向身边的同伴求救,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无法发出呼喊,想要拔出长剑斩断那只手臂。 黛博拉从墙垛上轻灵的跳下来,先一步从守卫身上,将他的佩剑拔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天真的眼神迎着如雪剑刃,那位守卫这时候瞪大了眼睛,看着黛博拉身后另一只暗青色的魅魔肉翼,他的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呜’声,穿着硬皮靴的脚拼命地踢着城墙。 卡兰措的上半身从城墙外面露出来,她轻轻地跨过城墙,另一只手腾出空来,用力在守卫的头上一拧,守卫的颈骨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头颅不自然的低垂下去,咽下最后一口气。 “吉嘉呢?”卡兰措对着正在处理守卫尸体的卡特琳娜问道。 卡特琳娜耸了耸肩膀,表示并不知道我的位置。 我解除了身上‘暗影斗篷’的魔法效果,在一具床弩的阴影里钻了出来,小声地说道:“快点把软梯放下去,这里可不是讲话之所。” 我从城头探出身体,向城下做了一个一切平安的手势,只是城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卡兰措将一捆软梯丢下城墙,黛博拉帮着卡兰措将软梯的一端系在墙垛上。 卡特琳娜蹲在守卫的尸体旁,将两名守卫身上的制式硬皮甲从身上扒下来,并用一块布料擦拭着硬皮甲上面的血迹,守卫的尸体被卡特琳娜拖进床弩下面,城墙脚下的人已经沿着绳梯爬了上来,爬在最前面的赫然是贾思特上尉,他睁大了眼睛小心戒备着,看到城墙上一切平安,这才算放下心来。 城墙下面的人陆续的爬上来,城墙的这片区域守卫全换成了我们的人,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对于能够穿上制式硬皮甲,都表现出很强烈的意愿。 …… 我们沿着石阶走下了城墙,沿途经过一座城门边,远远地看到那边紧锁的大门和门口的守卫,贾思特对我们小声说:等会从康纳森城撤离的时候,我们会抢占这座城门。 这一次康纳森城的大营救行动,主要是想将康纳森城监狱里那些埃文伯爵的亲信们救出来,并将康纳森岛城里所有的战士家眷全部带离康纳森,这是一次人数规模超过千人以上的大迁徙。 按照计划,埃文伯爵率领麾下全部舰队,吸引康纳森岛上的全部舰队离开,为我们营造救援机会。 我和诺亚这三艘帆船,一直未曾进入叛军的视线中,他们对我们一无所知,所以当他们发现埃文伯爵的舰队全部出现在视线内,必然会倾巢出动,并且全力围剿埃文伯爵。 这样一来,康纳森岛城里的兵力必然非常空虚,于是我们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康纳森城,展开营救计划,然后带着这些人在与埃文伯爵在海上汇合,这就是埃文伯爵的康纳森岛的‘大迁徙计划’。 因为这次要带走的人员名单上的人数太多,返回帆船的时候,我们无法像来时这样翻越城墙并原路返回,所以我们计划中势必要夺取一座城门。 成功的潜入康纳森城中,接下来我们要分头行事,很快贾思特上尉带上亲随消失在夜色里,他要带着亲随在有限的时间内,通知岛城所有的家眷,并将他们集合在一起,等待着与我们汇合。 而我和诺亚,按计划要事先占领岛城监狱,那里关押着许多埃文伯爵的部下和一些亲信,我们要将他们救出来,壮大自己队伍的实力,然后在返回城门这里,争取尽快攻占这座城门。 我们的队伍沿着石街向监狱所在方向悄悄行进,我跟在队伍中,小声地对诺亚嘀咕:“似乎我们劫城计划中,忘记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们遗漏了哪里?”诺亚问我。 “埃文伯爵在城里的府邸,我猜那里大概已经早就被康纳森城叛军首领占据了吧,你说我们在城里搞出这么大动静,伯爵府那边没有理由不派亲卫团出来,可我们明显没有针对这支力量做出任何防备。”我对诺亚说道。 诺亚听我说完,也是一脸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拍拍诺亚的肩膀,然后对他安慰道:“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到时候,硬冲出城去就好了。” “对,等我们劫狱之后,应该会集结一批新的力量,到时候,就直接从城门冲出去,这不就是我们事先计划好了的吗?”诺亚用拳头捶了我一下,一脸兴奋地说道。 我对他点点头,可是心里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就是港口那边还停泊着两艘盖伦级大帆船和七艘五桅帆船,那些船上难道停泊在海港就只是摆设吗?我们拿什么来阻挡这两支力量的追击? 只是看到诺亚一脸兴奋的样子,我不忍在这时候出言打击他,我看着紧跟在诺亚身后的兰特骑士,他的脸上的表情似乎很平静,虽然没有什么笑容,但是似乎对于诺亚的安危一点都不担心,看起来埃文伯爵一定暗中交待了他另外一些事,否则这位身经百战的骑士不可能会想不到这些。 至于到底要拿什么拖住那两股力量追击我们的脚步,我倒不是猜不出来,而是不敢想。 …… 有卡特琳娜这样可以再暗影中隐匿身形的刺客在,一路上的守卫几乎全都在悄然无声之下被杀掉。 当卡特琳娜无声无息地将康纳森岛监狱门口的守卫头颅割下来,并拎在手中若无其事的走回来,看着那颗戴的一顶钢盔的叛军守卫头颅不停往地上滴着鲜血,那些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在看向卡特琳娜的时候,眼光带着敬畏和恐惧。 牛头人鲁卡双手拎着巨大的月刃斧,站在监狱的大门口,野蛮的劈断锁在门口手臂粗的巨大铁链。 轰轰地砸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就像是天空中的滚雷,我们这队人已经彻底的暴露了出来,监狱里也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蜂拥而上,大家齐心协力推开沉重的大铁门,这些家伙经年累月干这些偷鸡摸狗,劫狱贩奴等事,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冲上去,冲在最前面的水手们顶着门板一样的盾牌,在大铁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像潮水一样涌进监狱的院落,并重重地与监狱守军们撞在一起。 后面手拿弯刀的水手们,从前面同伴身体留下的缝隙里,将弯刀挥出,砍在那些监狱守卫的身上,很多监狱守卫都是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身上来不及穿甲,只是拿着武器就冲到院子里,挡在大门前,自然不是这群早有所准备的水手们的对手。 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踩着监狱守卫的尸体,一窝蜂地冲进监狱中,卡兰措拎着双刃大剑冲在最前面,从大门外一鼓作气连续冲破七道大铁门,虽然监狱守卫里面也有实力达到一转的战士守卫,但是在卡兰措的顺劈斩下,只能勉强招架。 守在卡兰措身边的是精通剑道的贝纳女剑士彻丽小姐,我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补刀技术,当卡兰措用自己强大的力量从身体到心里上,击溃对手之后,彻丽小姐往往就会从侧面冲上来,补上致命的一剑。 就连诺亚身边的八位构装骑士都没有她们受瞩目,而卡特琳娜如影随形地陪在我身边,只有在水手们遇到监狱守卫一方一转以上战士的时候,卡特琳娜才会忽然从我身边消失,然后瞬闪到那个战士身后,用碎剑者对那位战士施展‘割喉’,即使有些反应敏捷的战士迅速做出反击动作,卡特琳娜也会无视这些反击,直接凭借亚龙皮轻甲出色的防御力硬捱一击,刀锋从战士脖颈抹过之后,恐怕这些战士们才会明白战场上的真理。 看到卡特琳娜这种凶悍的以伤换命的战斗方式,再看着势如破竹,一路引领在队伍前面冲进监狱中的卡兰错,大概这时候这些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才真正看清她们两人真正的实力,哦不,也许早在夺船杀掉约翰尼船长的那天起,他们就知道了我们拥有的手段。 我在队伍中心位置,四系石鼓图腾围绕在我身边不停地转动,‘石化皮肤’的魔法效果范围超过三十码,即使是冲在前面的水手也能感受到我的魔法力量。 一面面冰盾从我的手中飞出,总是出现在那些被监狱守卫砍倒在地的水手身上,替他们接下必杀的一击,我们拥有战局的绝对优势,虽然也有一定的伤亡,但是一鼓作气的冲开监狱所有的大门,水手们像蝗虫过境一样,挥舞着弯刀,在监狱里一路砸开所有房间的大门,放出里面关押的囚犯。 整个监狱变得彻底混乱起来…… 46.监狱里的事 监狱里的操场上。 叛军守卫节节败退,留下了一路的尸体。 团战中,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的表现明显优于其他两艘帆船上的水手,他们步调一致,共同进退。 另外两艘帆船上的水手们则是像一盘散沙,几乎都是各自为战。 一队叛军从监狱中冲出来,这些叛军身上穿着整齐的制式装备,冲在最前面的首领力大无穷,手里拎着一把沉重的连枷,大踏步的冲进人群中,挥舞着手里的连枷,接连砸翻几名水手,几名亲随跟在他的左右两侧,有人举着盾牌,专门他抵挡暗处射过来的飞矢,有人手举长矛专门抵御从两侧冲上来的手持弯刀的水手。 这位手握连枷的叛军显然是一位一转战士,他身后的‘势’是一只熊怪虚影,看他手里挥舞着拥有三颗带刺铁球的连枷,显然是一位力量型战士,连枷砸在精铁打造的弯刀上,不是折断,就是磕飞。 一时间,监狱叛军一方呈现出箭矢阵型,突进我们的队伍中,将水手们撞得人仰马翻。 诺亚和雪莉纽曼立刻念诵咒语,施展‘火球术’,两颗火球在夜里将监狱广场照得通亮,带着烈焰燃烧的‘呼呼’声飞向叛军首领,两颗火球在夜里是如此的醒目,叛军首领两侧的亲随早有准备,两位手握塔盾的亲随向前跨出一步,挡在叛军首领的前面,两只门板一样的大铁盾合并在一起。 火球砸在塔盾上,爆出一片烈焰来,那些爆裂出去的火焰溅射到周围叛军守卫和水手们的身上,立刻传来一片惊呼与哀嚎,而那两位亲随手里的塔盾蒙皮上着了火,后面有人将盾牌上的火焰扑灭。 两面盾牌左右分开,那位叛军首领拎着连枷从里面张狂地跳出来,像是找到了进攻目标,向着诺亚这边不要命的冲上来,挡在诺亚前面的是‘雪莉号’上面的水手,这些水手前身是一群海上的贩奴者,自然没有什么纪律可言,看到自己无法匹敌的强者出现,立刻四散奔逃。 一把镀了一层秘银的帕格里欧大剑横在诺亚和叛军首领之间,兰特骑士穿着一身构装铠甲,身上的构装铠甲上面发出一种淡淡神圣之光,那位叛军首领脸色的变了数遍,很明显凭着这套精致的魔纹构装,叛军首领认出了兰特骑士的身份,但是,他脚下步伐不仅没有变缓,反而加快了一些。 跟在身后的那些亲随们一时间跟不上他速度,这导致他们与叛军首领之间有些脱节,就在这时候,兰特骑士高高举起一只手,像是从天空中抓住了什么,向着叛军首领遥遥挥了一击。 一只银质小锤忽然凭空出现在叛军首领的头顶,猛地向叛军首领砸过来,叛军首领像是头顶长了一双眼睛,就在银质小锤落下的一瞬间,他的头稍微的一偏,那只凭空出现的‘审判之锤’一下子落空。 两个人在操场上狠狠地撞在一起,刚猛的帕格里欧大剑砍在连枷的链条上,顿时火星四冒。 叛军首领双手举着连枷,额头上出现了丝丝汗水,勉强一笑,咧着嘴说道:“原来竟然是兰特骑士亲临康纳森岛,幸会幸会!” “你认识我?”兰特骑士的力量明显比这位叛军首领更胜一筹,他的双手大剑只差一点点就破开叛军首领的防御。 叛军首领呼吸沉重,但是依然故作轻松地说:“路易斯.门萨殿下的头号亲卫,不然还有谁能有资格掌握神庙神官的战技‘审判之锤’,虽然你号称门萨家族中一转最强,但我要告诉你,你不该来瓦丝琪!” 两句话之后,叛军首领的亲随们赶了上来,有两位手持长矛的亲随,在盾牌手的掩护下,肆无忌惮地向兰特骑士刺过来,兰特骑士忙向后躲闪,避开迅猛的三联刺,随后那些亲卫试图要将兰特骑士围在中心,但是另外七位构装骑士陆续从人群中钻出来,瞬间对上这些叛军首领的亲随,他们手中的十字军长剑和骑士轻盾一攻一防,进退有据。 “哦,虽然鲍里斯侯爵暂时占领了的康纳森,但我也恰好想对你说,你不该来康纳森城。”兰特骑士针锋相对地说道。 说完一脚揣在叛军首领的小腹上,将这位叛军首领踢飞了出去。 牛头人鲁卡穿着一身重装铠甲,恰好在这时候从门口走进广场,就看到有叛军被对着他飞退,毫不犹豫地抡圆了手里的月刃斧,月刃斧化成一道白色匹练拦腰向叛军首领斩过来,叛军首领感觉到身后有劲风吹来,惊骇地强行在半空中扭转身体,用手里的连枷格挡牛头人鲁卡的月刃斧。 一只熊怪在叛军首领的身后清晰的浮现出来,只是可惜他遇见了牛头人鲁卡,还和鲁卡硬拼一记。 单纯较量力量,他都一定不及鲁卡,更何况鲁卡手里握着重型武器月刃斧,对于人类战士来说,沉甸甸的月刃斧只能当成双手武器,只有蛛人战士,野蛮人,牛头人这样体型壮硕的天赋战士才能拿得起这么沉的大家伙。 “砰”的一声,黑铁打造的月刃斧将连枷磕得高高飞起,叛军首领胸.前的空门打开,他瞪圆了眼睛,眼中露出绝望之色,眼睁睁看着鲁卡另一只手里的月刃斧砍在他胸骨上。 叛军首领竟然在一个照面,就被鲁卡一斧子劈成两半。 两片血淋淋的尸身狼狈的倒在血泊之中,叛军首领的那些亲随们再看向拎着月刃斧的鲁卡的时候,就吓得嗷嗷大叫着四散奔逃。 卡兰措被三位叛军战士缠住,一时间难分胜负,一支冰箭落在一位叛军战士肩膀上,爆开一片小小的冰雾,冰箭上的冰焰附着在肩膀上燃烧,瞬间将肩甲凝结上一层薄冰。 那位战士身体一歪,被卡兰措抓住了这个破绽,抱着双刃大剑撞进他的怀里,手腕翻转,大剑轻轻一磕叛军战士的额头,将他敲晕。 等卡兰措再转回身来的时候,发现卡特琳娜拎着滴血的碎剑者站在她身后,身边有两具喉咙汩汩冒血的尸体。 卡兰措和兰特骑士带着一众水手,往狱中关押死囚的地方逼近。 叛军节节败退,终于在死囚牢房门口,被我们尽数歼灭。 我们基本上没有给监狱里那些叛军们任何机会,将他们屠戮殆尽,战斗取得胜利,贩奴者号的水手们高呼一声,拍手相庆,随后,随后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嗷嗷的冲进监狱里,将监狱深处一些死囚放了出来。 兰特骑士带着手下的构装骑士,也匆匆走进监狱里层,将囚室里面另外一些死囚放了出来。 这时候,我发现从死牢里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他们身上都带着无数伤痕,眼神里都有一些仇世。 死囚监牢里走出一些浑身缠满铁链的囚犯,一看就知道他们久居死囚监牢里的囚犯,乱七八糟的头发像是许久都没有洗过了,眼中冒着凶焰,从死牢里走出来,看到监狱操场上聚拢这么多人。 这些死囚用目光在水手们的人群中扫视里一边,寻找到一些熟人,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拖着身上沉重的锁链,向‘贩奴者号’上的大副大步走过去,大声问道:“那个谁,约翰尼.琼斯呢?哈哈,我认识你,你是他手下的大副,这次约翰尼.琼斯做得还像是一个男人,算我欠他一次。” 一位拖着重重枷锁的囚犯从死囚监牢里钻出来,一脚踢飞一颗滚落在地上的血淋淋的人头,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对大副身边的那位死囚大喊道:“科林,你还没死?” 那个叫科林囚犯将大副腰间的弯刀抽出来,割断自己胸前的铁链,然后笑着说:“哈哈,你这个老家伙都没死,我怎么好意思死在你前面?” 那位带着重重枷锁的囚犯对科林问:“科林,你认识这些人?他们是谁的手下?” 科林有认真打量了大副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水手,非常肯定地说:“他们是约翰尼.琼斯的人,约翰尼.琼斯是度奈岛那片海域的奴隶贩子,专门从猎奴者手里收娜迦海族的奴隶,在走私到加拉帕戈斯城那边,不过,在我的印象里,约翰尼那家伙可是个胆小鬼,怎么也没理由冒这么大风险,到康纳森岛上劫狱!” 就在那位叫科林的人十分狐疑的时候,大副开口说话了,他先是发出一声猥琐的笑声:“嘿嘿,科林船长,约翰尼船长是我的前任首领,现在我的头是这一位。” 大副语气里有一种淡淡地自豪感,在那些囚犯疑惑的目光下,他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卡兰错,骄傲地说:“我们现在算是门萨家的正规私军,我们这次劫狱,就是为了给那些叛军一点颜色瞧瞧。” 接着他有非常谦卑地对卡兰错说:“头儿,这位是科林船长,他之前可是康纳森岛一带最大的海盗,前几年运气不好,遇见门萨家的正规舰队,所有海盗船都全军覆灭,被俘虏到监狱这边来。” 卡兰错很不屑的瞄了那些海盗们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根本不愿意搭理这些死囚。 看到卡兰措一副冷淡之色,那些从死囚监牢里走出来的海盗,也没有再与大副攀关系,趁着混乱纷纷钻进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据这群贩奴者说,原本这里是关押康纳森岛附近海域的海盗首领的地方。康纳森监狱关押着海上几位很有名气的海岛首领,贩奴者号的船长约翰尼不止一次想劫狱,但是无论多么详细的计划,都因为一些小意外,而没能实施成功。 倒是没想到今天劫狱,竟然这群海盗重获自由。 如果早知道他们是一群海盗,就应该直接将他们杀死在监牢里。 至于兰特骑士也想要从死囚监牢里救出一批死囚犯,却是埃文伯爵的亲随。 据贾思特说,鲍里斯侯爵率领叛军包围康纳森岛的时候,埃文伯爵率众突围,康纳森岛警卫营骑士团留下断后,不幸全部陷落叛军手中,有一部分警卫营骑士被叛军俘虏之后,就关押在这座监狱里。 警卫营骑士们满身是伤,狼狈地从死囚监牢里面走出来。 他们是埃文伯爵的亲随,这时候看上去一脸憔悴,大概是在监狱里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们身上的枷锁已经被人砸开,只是几乎人人身上有伤,有些骑士身上的伤还很重,就连走路都需要用人搀扶。只是他们一脸沉默,就算是身体上多么痛,也是一声不吭,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份忍耐力,就让我对这些警卫营骑士团里的骑士老爷们刮目相看。 兰特骑士不停地用眼睛瞄向我。 我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于是,不等他找上来,就主动走上去,对他问:“兰特骑士,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兰特骑士对我说:“如果吉嘉魔法师方便的话,请为这些受伤的骑士施展几个‘水疗术’。” 我微微一笑,说:“当然可以!” …… 我们一行人从监狱里出来。 按照计划,接下来就要去攻占来时康纳森城的城门,并且要打开城门,等贾思特上尉带着康纳森岛的家眷们安全离开康纳森岛,我们才可以陆续的撤离。 我们从监狱城门方向赶的时候,竟然遇到新任康纳森岛的执政官带着一干警卫营骑士。 又是一番殊死战斗,这次兰特骑士和他的构装骑士们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他们对于城市中的巷战极为熟悉,这种岛城的长街并不宽,兰特和他的七位骑士一字排开,高举手中长剑向着那些叛军冲过去,再次拉开了战斗序幕。 不过这次战斗变得更加简单了,那些身上染满鲜血,刚刚恢复了一些体力的骑士们从死牢里出来,看见这些叛军一方的警卫营骑士,不要命地冲上去,手里拎着从监狱里缴获的武器,冲进混乱的战场。 叛军执政官和这些警卫营骑士们就连一波冲锋都没挡下来,就被我们这些人在街头冲散,那位执政官大人被兰特骑士一剑刺死…… 47.来至码头的危机 康纳森城中陷入一片混乱,到处传来哭喊与杀伐声。 我担心城门被叛军完全掌握在手中,那样我们想要冲出城就要花费更大的代价。 这些城里的叛军,只要能坚守到出海的那支舰队胜利返航,我们这次‘海上大迁徙’的计划就会泡汤。 码头那边还停泊着九艘船,两艘盖伦级大帆船与七艘五桅帆船,这意味着码头那边只要还有一支人数超过千人的军队,很可惜康纳森城叛军执政官带着亲卫团在城中召集残部的时候,竟然与我们相遇,死在兰特骑士的帕格里欧大剑下。 我甚至没有看清他的面孔,只记得他身上那套精致皮甲非常华丽,身边的亲卫随从们异常悍勇,虽然被兰特骑士斩杀,但是表现出来的实力也不容小窥。 这位执政官最倒霉的地方是居然与我们进行了一次巷战,是的,这狭小的巷子里,只能并排站十名战士,这样要规模的冲锋,没有人挡住兰特骑士小队的锋芒。 将叛军身上精致的皮甲拔下来,不管是不是还沾着鲜血,迅速的套在身上,捡起地上的武器,那些从监狱里面救出来囚犯们,立刻生龙活虎般的变成了新的生力军。 我们的队伍在不停的壮大,那些水手们兴奋地嗷嗷大声嚎叫着,发泄着心中兴奋之情。 也许是胜利来的太过于轻松,队伍中有一种盲目的自信,无论哪里有叛军,冲在最前面的人就会义无反顾举起武器杀过去,然后就像是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最终将那些叛军彻底的变成泡沫。 只是这支队伍已经无法控制,一些水手冲到前面,只为了第一时间砍翻叛军守卫之后,能够优先搜刮他们的尸体,显然那些叛军守卫腰包里都有一些财产,非常值得水手们这样冒险。 我让卡兰措尽可能的约束‘贩奴者号’上的那些水手,让他们城里行军的时候,也要注意队形。 虽然有很多红了眼睛的水手们颇有怨言和腹诽,但是在卡兰措强力镇压之下,没有敢当面说出抗议的话语来。 跑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些水手们,就像是一群刚从岸上冲进池塘里的鸭子,散漫而还无纪律可言,他们寻找着那些拿着武器的叛军,然后一窝蜂地冲过去。 可是当我们的队伍刚刚冲到城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街道两侧的屋顶上忽然亮起了数十根火把,那些人将手里的火把毫不犹豫向冲进伏击圈的那些水手人群中丢过去。 我眼睛敏锐,看到两侧的屋顶上站的是一群叛军弓箭手,顿时心里一凉,心说:叛军集结的兵力竟然真的在城门口设伏。 暗叫一声:糟糕! 我还没有做出任何警示,就看到一支支箭矢从暗色的天幕中无声无息的落下,顿时冲在最前面的那些水手们倒下了一片,剩余的水手慌忙寻找掩体躲避,但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对于街道两侧那些屋顶上的弓箭手们来说,只要目标足够清晰明确,这样俯射的命中率很高。 突如其来的变故,竟然杀得我们人仰马翻,一下子损失了二十多人,剩下水手退回来,多数人身上都有箭伤。 诺亚和雪莉两个人毫不犹豫地念诵咒语,绘制魔纹法阵,施展‘照明术’,数道魔法微光从他们的手心里缓缓升起,随后飘向街道两侧的屋顶,将屋顶上的景象照得分毫毕露。 可以清晰的看到,街道两侧的屋顶上和城门口的城墙上都站满了叛军,很多叛军手中都持有弓箭,他们居高临下对我们进行攒射,我们竟然一头扎进伏击圈里。 屋顶上的弓箭手一脸惊骇地看着那几道魔法辉光,有人大声在屋顶上喊道:“对面那群人中有魔法师,注意优先杀那些魔法师,谁能射死一位魔法师,我立刻让他当队长!” “哼!”卡兰措冷冷地哼了一声,反手抽出一根短飞矛,短短几步助跑,就将短飞矛投掷了出去,屋顶上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就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从屋脊上,一头栽了下来。 跟在卡兰措身后的水手顿时士气大增,卡兰措拎着双刃大剑,身体轻灵的翻上屋顶,跟在她身后的水手们也顶着射过来的箭雨向屋顶攀爬。 卡兰措转头对鲁卡说:“鲁卡,你留下来保护吉嘉。”说完在屋顶上,向那些叛军冲去。 “好咧!”牛头人鲁卡将胸.脯拍得‘砰砰’直响,强壮的身体像小山一样,挡在我的身体前面,用身体挡住那些射过来的箭雨,牛头人鲁卡身上穿着一套全覆式重装铠甲,这些箭矢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零星打在他身上,都‘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 就在我们这边队伍里的水手们还是一片慌乱的情况下,兰特骑士率领构装骑士小队迅速地贴着房檐向城墙上的叛军掩杀过去,屋顶上的弓箭手洒下一片箭雨,好在那些构装骑士手里都有一面质轻且坚韧骑士轻盾。 水手们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唯有一鼓作气占领城门,才能扭转不利的战局,于是也从两侧房屋上拆下一些门板之类的东西,高高举过头顶,挡住那些箭雨,跟着兰特骑士向城墙上发起冲锋。 城墙上站满了叛军,射过来的箭矢非常的密集,不断有水手倒下。 卡兰措和贝纳女剑士彻丽小姐翻上屋顶。拎着大剑与屋顶上的叛军混战在一起,卡兰措身后有一些训练有素的水手,这些水手跟在卡兰措的身后,接连砍翻了数名叛军。 兰特骑士向城墙冲锋的时候,受到很大阻力,城墙上有几位实力达到一转的战士守在墙角的石阶上,形成一道坚实的墙,兰特骑士想要冲上城头,就必须从这些一转战士身上碾过去。 只是这些一转战士实力虽然一般,但有城头的箭雨支援,兰特骑士竟然一时间毫无办法。 站在鲁卡身后,我不停绘制着魔纹法阵,在我的咒语声中,一面四十米长,十多米高的水情悬在空中,随着我轻轻说了一句‘凝’,巨大水墙在城墙顶上凝结成冰,结冰的时候,发出一阵阵清晰的‘咔咔’声,就像是冰层出现了一些裂纹。 那些异常响声马上引起城墙上叛军们的注意,只是当他们发现头顶上悬浮着巨大冰墙的时候,一时间吓得肝胆俱裂,立刻四散奔逃,只是在城墙这个巴掌大小的地方,根本无处躲避,冰墙‘轰隆’一声砸在城墙上,整个冰墙在如此巨大的冲击下,四分五裂,直接将一些来不及逃的叛军掩埋在冰层下面。 就像是一场大雪崩,无数冰雪从城头倾泻下来,城下的人甚至没有看清楚,城头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整个城头覆盖着一大冰雪。 兰特骑士趁着守在台阶上那几位战士被倾泻下来的冰雪波及,手里的帕格里欧长剑连续劈倒了两名一转战士,身后的构装骑士也将周围普通的叛军战士迅速解决掉。 诺亚和雪莉两个人背靠背站在一起,一颗接着一颗的火球术从他们手中射出去,飞向屋顶上的那些弓箭手。 那些小火球虽然威力一般,但是砸在谁的头上,那位弓箭手就立刻化成火人,而且身边的同伴也会受到波及。 我们全力出手,终于打破了叛军布置的伏击圈。 看到大势已去,屋顶上的弓箭手们纷纷跳到巷子里,四散奔逃,这队弓箭手的队长倒是一位精明之人,见到没有什么便宜可占,立刻让手下分散着逃跑,卡特琳娜想要追下去,却被一旁的卡兰错拦了下来,跟在她们两人身后的水手们也纷纷停住了脚步。 另外一群水手们则是毫无顾忌的挥舞着弯刀,跟在那些败逃的叛军后屁.股,追了下去。 水手们被如此轻松的胜利,再次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要乘胜追击,却被巷子里阴影处射出来的箭矢再次逼退,并且毫无意义地折损了几名水手,才算安静下来。 我们的人占领了城头,水手将城门上铁闩抬下来,大家合力拧动绞盘,城门在‘哗啦啦’的链条摩擦声中,缓缓地打开了,我们终于打开了一条通往城外的生命通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星空,距离和贾思特上尉约定汇合的时间还有一小会儿,诺亚和雪莉.纽曼坐在城门口闭目养神,大量消耗法力,让他们非常疲倦,脸色有些苍白。 彻丽小姐守在两人身边,寸步不离。 我则是带着卡兰措和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登上城门口的城墙,在这里向不远处的大海望去,依旧是一片漆黑,只能听见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声,斜下里不足两公里的地方,就是康纳森岛的海港码头,如今停泊着数艘叛军的帆船。 即使间隔这么远,码头那边依旧传来莹莹灯火。 兰特骑士和他的一众手下站在城墙上,驻足远眺黑夜里的海港码头,和兰特站在一起的还有一批刚刚从监狱中营救出来的几位骑士,他们虽然受了一些伤,但是在‘水疗术’的帮助下,迅速的好转。 这些警卫营骑士站在兰特骑士身边,正满脸恭敬的讲述康纳森岛城的地貌和海港码头的情况。 “兰特骑士大人,请派遣我们去拦那些港口叛军!”其中一位领头的警卫营骑士对兰特骑士说道。 兰特骑士摇摇头,说道:“那边码头上停泊着至少九艘帆船,如果他们倾巢而出的话,至少还能凑齐近千名战士,单凭你们这些人根本挡不住。” “他们的主力不在……”警卫营骑士争辩着说,不过显然也没有什么底气。 “就算叛军留在港口的都是老幼病残,但他们在军队数量上面占优,单凭你们这几个人就能将那些叛军拦下来?”兰特骑士又说道。 “要不然,让我我去吧!”我对兰特骑士说道。 兰特骑士看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从腰包里摸出一张魔法卷轴,对他们说:“这些卷轴可以制作一些简易的魔法陷阱,我有把握拖住那些码头上叛军的脚步,你们要尽快将那些岛民转移到船上。” “魔法陷阱?那好,既然这样,码头那边就拜托吉嘉魔法师阁下了。”兰特骑士稍微的考虑了一下,看到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兰特骑士又派人去看看贾思特有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带着埃文伯爵以及手下的家眷们聚到这边。 “队长,贾思特上尉回来了。” 没过一会,构装骑士快步跑上城墙,对兰特骑士说道。 “太好了……”兰特骑士狠狠地挥了一下手臂。 我们迅速的下了城墙,然后就看到整个城门口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人影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居然一下子看不出来大致究竟有多少人,站在队伍前面的贾思特上尉也是一脸苦涩,对着我们,脸上写着一种有苦难言的表情。 诺亚和雪莉.纽曼这时候也凑了过来,诺亚小声的对贾思特上尉问道:“怎么一下子有这么人?” “我也不知道消息究竟是怎么泄露的,我们到康纳森岛城里逐一通知名单上的那些人,接着就陆续有名单上那些人的亲眷们跑过来,然后默默的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到后面就成了这样子。”贾思特摊开手,一脸苦涩的说。 “可是我们总共就只有三艘船,你觉得我们的船能载得了这么多人?”兰特骑士替诺亚质问贾思特上尉。 我粗略地看了一眼,淡淡聚在城门口的亲眷人数就已经过千,算是我和诺亚三艘海船承载人数的最大限额。 “别管那么多了,快点带人出城,快点到海滩那边,将人往帆船上转移。”诺亚适时地插了一句话。 听见了诺亚这样说,兰特骑士果然不再质问贾思特上尉,开始安排向帆船转移的事项。 而我对诺亚悄悄地说了一声,去港口码头到康纳森城沿途布置一些魔法陷阱,阻止码头那边过来的援兵,诺亚这边无法脱身,想了一下,点点头,并对我说了句:“那你要小心点!” 48.港口之战 夜幕掩饰着一切不可见的罪恶,那些从监狱死牢里逃出来的海盗们偷偷地穿过一片香蕉林,沿着海边一片礁石的阴影,偷偷向码头摸去。 当他们重新获得自由之后,不想留在康纳森城继续作恶,而是结队偷偷摸到城外的码头附近,看样子是想夺取船支,悄悄出海。 这些海盗头目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有人身上穿着染血的叛军皮甲,有人穿着一些平民衣物,有些则是精赤着上身,只是穿着一件破烂的囚裤,锁在身上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他们就像是一群人形野兽,一路小跑穿过香蕉林,海盗们顺手在香蕉树上砍下一串青涩的香蕉,扛在肩膀上,边跑边吃。 我们伏在一片香蕉林边缘的坡地上,那些海盗从香蕉林里钻出来,就在土坡下面跑过去,他们沿着海岸线向码头摸过去。 待他们走远,一位水手从荒草中探出头,低声对身边的同伴说:“他们一定是饿坏了,康纳森岛监狱里不给他们吃的吗?” 另一位水手摸了摸纹着海云纹的光头,从草丛里探出头说:“之前还听人说,康纳森岛监狱里的伙食还不错,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第三位水手从草丛里的钻出来,头顶上沾着草叶子,脸上长着青色的海苔,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来,对前面两人说:“我们干嘛还要谈这些?咱们已经不是贩奴者了,不是了!” 前面两位水手同时转头看着他,一脸茫然地问:“那我们是什么?” 脸上长着青苔的水手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憋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说:“我们是……我们……是在海上抵抗鲍里斯侯爵叛军势力的自由战士!” “都给我安静点!”卡兰措呵斥地声音传来,四周立刻噤声。 ……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港口码头上的叛军在发现城中陷入纷乱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派兵增援。 也许是在等待康纳森城里的求救信号,也许是在等待康纳森城里的叛军执政官的调令,也许是想等到天亮,也许这艘船上现任指挥官是位胆小的懦夫,不管怎么样,总之这是一个好消息。 黛博拉展开羽翼,在夜空中肆无忌惮地随意滑行,她在码头上空盘旋了几圈,并没有发现码头叛军设置的陷阱,匆匆地飞回来,告诉我码头一切正常。 这妮子腰上挂着两把波斯弯刀,刀鞘上镶嵌着一些红红绿绿的宝石,只有那些贩奴者们才喜欢用这种刃锋有些怪异的武器,黛博拉显然是在船上,深受这些水手们的影响,认为腰挎弯刀,才足够威风。 挎着两把沉甸甸的弯刀,黛博拉走路的时候,步伐显得格外吃力。 我看了身旁的卡兰错一眼,她摊开双手,对我说:“她说那样子,看起来才像一名海盗!”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看起来这位鹰身女妖骨子里的本性,还是不断的在引导她走向世界的对立面。 …… 当我带着‘贩奴者号’船上的一众水手徒步走了三公里来到码头的时候,码头上一片寂静,只是在帆船上影影绰绰,那些叛军躲在船上,既没有趁夜出海,也没有安排在码头上驻防,只是龟缩在帆船上。 我原本只是想在码头至康纳森城之间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一些魔法陷阱,但是却苦恼地发现,两者之间是一片平整的开阔地和一片不算密集的香蕉林,想要在这片区域设陷阱封锁,就算将我所有的魔法卷轴都捐献出来怕也不够。 清幽的港口上高高挂着几盏风灯,随着海风轻轻地摇曳,灯杆的影子在随着摇晃的风灯不停晃动,浪花拍打在码头的基石上,那些海盗已经偷偷地潜入水中,向一艘五桅帆船游去。 夜色虽然幽暗,但是我的五感要比普通人敏锐很多,所以很容易在只有一丝光亮的海面上找到那群海盗头目,我猜他们或许会偷一两艘救生艇,可是看着他们沿着船锚的大锁链不断的向上攀爬。 一个,两个,三个……二十多个海盗同时爬到五桅帆船上去,显然不是想要割断那些救生艇绳索那么简单他们居然全都爬到船上,看样子是想要抢占这艘五桅帆船。 海盗们陆陆续续地爬到船上,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当他们自以为计策得逞的时候,五桅帆船上灯火通明,叛军一方船上水手们手持长弓和鱼枪,统统瞄准甲板上二十几名海盗,叛军船长站在船楼上,居高临下伸出手,将竖起的拇指转到下面。 万箭齐发。 能够有资格被关进死囚监牢里的海盗,当然都不是平凡的人,那些普通的海盗当然第一时间就会被砍掉脑袋,他们活着或者死掉,所能得到的功勋相差不大。 但是这些海盗首领们不同,活着的海盗首领不仅能够领取到更多的功绩,他们手上还掌握着这片大海赋予他们的财富,所以这些海盗头目才能在康纳森岛城的监狱里继续活着。 而且,能够成为头目的海盗,手底下都拥有一些真本事。 所以,当这艘五桅帆船的船长设好伏击圈,静静等着海盗们上钩的时候,其实未尝不是向‘死亡之门’跨了一大步。 ‘盾墙’ 一道盾牌的虚影凌空出现,然后就在甲板上排成整齐的一排,冲在前面的海盗头目们,都被盾牌保护着,相反猥琐走在后面的海盗,有不少人被弓箭射伤。 我完全没想到,这群海盗头领之中,居然有实力强横的一转盾战士存在。 乱飞的箭矢中藏着强劲的鱼叉,三支鱼叉射进了三位海盗的身上,巨大的惯性让那些鱼叉在穿过海盗身体之后,牢牢地钉死在甲板上,让那些串在鱼叉上的海盗在鱼叉上痛苦的哀嚎与挣扎。 这些与床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鱼枪,除了能够捕捉大型的海鱼,还是海战中的大杀器。 这些海盗头目顶着迎面飞来的箭矢,在五桅帆船上奋力的冲杀,不足二十人的海盗团伙,居然将叛军船上的水手们杀得节节败退,这还是在拥有弓手支援的情况下,获得巨大优势。 …… 看到这一幕,我和卡兰措面面相觑,忽然感觉到事情出现了巨大的转机。 原本我们想要在码头与康纳森城之间设置一些魔法陷阱,来拖延船上那些叛军支援的脚步,谁知道走过来才发现这群船上的叛军根本就没有支援的打算。 原本我们还在猜测种种原因,但是没想到一群从监狱里逃出来的海盗们打乱了我们的节奏,率先的摸到港口,居然自大到凭借二十几个人就想要夺取一艘五桅帆船,这样的一艘五桅帆船,船上至少要有百名以上的水手,才能正常的航行。 海盗们以一己之力对抗人数过百的叛军,而且登上甲板的时候,还被伏击了一下。 即便是这样,海盗们随后的反击居然获得了一些战果。 看到船上的叛军水手们节节败退,我忽然明白过来,虽然在康纳森港口上停泊着九艘大型海船,但其实康纳森岛城是非常空虚的,几乎所有精锐的战士都被抽走,组成一支庞大的舰队去追逐埃文伯爵,而留在康纳森城的这群人其实就是一群毫无战斗力可言的散兵游勇。 这样的话,既然那些海盗头领凭借二十几人就能将一艘五位帆船搅得天翻地覆,那我们这群人面对这些海船,当然也有一战之力喽。 回想起康纳森城门口人头涌动,在暗夜中黑黑压压一片的岛民,没想到埃文伯爵在康纳森岛威望这么高,只是让亲信贾思特上尉回到岛上,招呼一声:愿意跟随我的人,跟我一起到海上去! 竟然就会有无数人愿意跟着海船出海,而且前几天,贾思特上尉还刚刚葬送了一整船人的性命,这时候回到岛上,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愿意跟随,只是想想就觉得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也去试试抢一艘船?”卡兰措眼睛盯着不远处码头上的那艘长度超过百米的盖伦级帆船,率先说出了我心底的想法。 我点点头。 卡兰措转身挥了挥手,带着贩奴者号上的百余名水手,一点点的向码头接近。 这时候,九艘海船上都陆陆续续的点起了灯火,其他船上的水手们发现前来偷袭的海盗只有这么二十几个,又对这场战斗恢复了一些信心,他们站在船舷边上,用长长的木板将两艘船连接在一起,然后在弓箭手的掩护之下,跳上跳板,挥舞着长刀从其它船涌向那艘五桅帆船。 叛军一方没有一转战士压阵,这些普通的叛军战士面对身经百战的海盗首领,完全只有送菜的份。 那些海盗头目们是一路沿着海边礁石绕过来,到了近处又浅水摸到了船尾,顺着船锚的大铁链子爬到船上去的,这才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而我试图强行攻占一艘盖伦级帆船,卡兰措直接带着一群水手正面冲进了码头,刚刚靠近最左侧的那艘盖伦级帆船的时候,就被桅杆上的望哨发现了,刚刚冲击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在二十几米高的船舷上,立刻出现了一群弓箭手,他们整齐的站在船舷边上,只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放箭!’ 一波箭雨从夜空中抛射下来,卡兰措立刻止住身形,那些水手们也机敏的站在卡兰措的身后,他们纷纷从举起手里的圆盾,抵御空中洒落的箭矢,这些精钢箭簇的箭矢,可以穿透水手们手里的硬木圆盾,箭尖穿过木盾,冲到前面的水手们应声倒下几个。 没想到这些船,还是做了一些防御手段的,只是这样程度的箭雨覆盖,似乎就让我们寸步难行。 这种时候,就是要果断而迅速的冲到船上去,一旦我们的冲锋被逼退,不仅仅给那些船上叛军们增加了莫大的信心,还将失去最好的时机,所以这时候没办法保留实力,我释放出‘势’。 金色之海从我脚下慢慢地扩散向四周,那些水手们惊骇的看着我地面上的异状。 随后,我身后出现一片不停翻滚着的乌云,一些细小的电蛇就在乌云中来回窜动,这时候,我地水系魔法亲和度得到大幅度提升,水系魔法的操控与感知提高了很多。 鲁卡站在我的身前,为我挡住从正面射来的箭矢。 我的脚下浮现出淡蓝色的六芒星法阵,口中念诵着冗长的魔咒‘冰墙’。 两面高大的冰墙从队伍两侧慢慢地凝结成型,将近二十米高的冰墙,将我们左右侧翼完全保护住。 随后,在我的面前又聚集出一道道水墙,在我一次次施法之下,竟然凝结成一道用冰块堆积起来的台阶,从码头一直通向盖伦号的甲板。 牛头人鲁卡站在我身边,一只手遮在脸上,挡住射过来的箭雨,另一只手举着月刃斧,大踏步地向前冲。 ‘金精魔纹的黑铁全覆式铠甲’让他完全不惧怕这些箭矢,他像是一堵墙一样,挡在前面,水手们跟在他的身后,踩着冰制台阶一口气冲到盖伦级帆船的甲板上。 我浑身围着三面冰盾,一手拎着修罗战斧,不时地释放几道‘冰箭’,将那些躲在船楼上放冷箭的弓手冻成冰渣。 卡特琳娜一路跟在我的身后,从不走远,凡是想要冲到我身边来的叛军,全部被她用碎剑者割断了喉咙。 倒是卡兰措拎着双刃大剑,带着一众水手和甲板上的叛军绞杀在一起,所到之处,都是血流成河。 果然,那些叛军虽然拥有人数的优势,又拥有弓箭手支援的情况下,依然没有能挡住我们的一波冲锋。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这艘盖伦级帆船上竟然连一位一转实力的战士都没有,面对卡兰措和鲁卡两位穿着一身魔纹构装的兽人战士,几乎就没有人能挡住他们的全力一击。 虽然,我们也有一些伤亡,但是却迅速的占据了战场的主动,看到我们已经抢占了整个大船,船上的叛军们纷纷跳海逃生。 另外七艘帆船则是在纷扰之下,竟然从船体侧面伸出了巨大的船桨,尾部的船锚缓缓升起来,四十几支船桨插进海水里奋力的划动,那些船竟然纷纷离港,向海中逃去。 49.夺船出海 我们的人迅速地占领了这艘盖伦级帆船,并将一些来不及逃走的叛军水手羁押起来,那些‘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之前全是一起漂泊在海上的亡命徒,他们的身手虽然与叛军水手们相差无几,但是却胜在经验老到,心狠手辣,所以正面交锋的时候,才会略占上风。 就这样,我们这支百余人的队伍在这艘盖伦级帆船上取得胜利,最后盘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连同伤者全部算在一起,活下来的人只有不到六十人,而这艘盖伦级帆船上的叛军,直接从船上清理出去的尸体就有超过一百八十余名,更有超过百名水手跳海逃生,即便这样,被我们俘虏下来的水手竟然还超过了两百名。 由此可见,这样一艘盖伦级帆船,常备水手就需要五百名之多。 ‘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看到码头上的帆船纷纷离岗,连忙驱使着船上那些叛军水手俘虏钻进船桨室里,卖力的划动船桨,驱使这艘大海船向着那些离岗的海船追去。 不得不说,有时候大棒与胡萝卜相比,大棒更有效率一些。 这些叛军水手身上的奴性远比他们身上对某件事的欲.望,更具有一定的能动性。所以我们的海船虽然是最后动起来的,但是在码头附近的海域里,却是动作最为迅速的一艘船。 稍微离开了一点港口码头之后,船上的七根桅杆全部挂起帆,海风吹起,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动着帆船向前乘风破浪,这艘超过百米长的盖伦级帆船,要比‘贩奴者号’还要大上一个级别,这样的大海船行驶在海中,可以将无数海浪碾得粉碎,航行过程非常的平稳。 我们的船追在一艘五桅帆船的后面,那艘五桅帆船明显的有些慌不择路,驶进一条航道的岔路上,并且前面有处礁石没能提前发现,等行驶到了百米之内,看清那块礁石的时候,连忙转舵改变航向,这样帆船不仅降速,还会多行驶了一段距离。 我们这艘盖伦级帆船从后面斜着插上去,径直撞向五桅帆船的左侧船舷,巨大的铜质独角雷霆犀头像的撞角在一声沉闷的巨响声中,像是一只发怒的犀牛,将长长的独角狠狠地插进那艘帆船的船身之中。 盖伦船凭借坚硬的船身和锋利的撞角,直接在那艘五桅帆船的侧翼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那艘五桅帆船上的水手被这么股巨大的冲击力,抛离了船体的甲板,有些水手从甲板上飞向空中,又挂在了船帆上,有些水手从甲板上飞向空中,有落回到甲板上,有些水手则是从桅杆的望台上飞向空中,结果最终只能跌落进茫茫的海中。 卡兰措和鲁卡带着几十名水手从撞角上跳到对方的船上,一时间杀得对面那艘五桅帆船人仰马翻,很多水手见势不好,立刻跳海逃生,最后只剩下一艘即将要沉入海底的破船,海水有船体一侧的破洞向里面倒灌,我们的人扛着一些战利品,顺着跳板,陆续从那艘五桅帆船返回。 胜利不仅仅带给这些水手们一些荣耀,还给他们创造财富。 没想到那艘叛军的海船上,倒也有些值钱的好东西。 不过那艘五桅帆船却是因为被撞得破损太严重,没有办法一起带走。 我们的这艘盖伦船在前面的撞角处,也出现了数道裂痕,需要修船的时候进行二次加固。 等所有人员从那艘五位帆船上撤回来,其他的海船已经跑远了。 这时候,一艘五位帆船从我们的船旁边驶过,船上的那些海盗们站在船楼顶上,举着高脚杯,向我们遥遥致敬,看样子,很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味道。 这群胆大包天的海盗! 我的心里不禁发出一声这样的感叹。 没想到真让这群海盗成功的夺下了一艘五桅帆船,而且还俘虏了足够多的水手,在船上供他们驱使。 看到这些海盗一脸轻佻的笑意,我不禁对身边的卡特琳娜问道:“什么时候我们变得居然可以和这群海盗为伍了?” 卡特琳娜站在我身后抿嘴微笑不语。 …… 当卡兰措带着不足六十名浑身挂彩的水手返回盖伦船上,我知道我们再也无力追逐那些叛军的船支了。 于是我命令负责驾驶盖伦船的大副,调转方向绕到小岛的另一侧,去和我们其他三艘船汇合。 我有点后悔,如果一开始大胆一点,和诺亚选择从港口码头上登陆,集中全部力量抢占那些叛军的海船,也许此刻我们组成一支舰队了。 可惜这种机会一闪即逝,是没有办法谋划来的。 ‘贩奴者号’上的大副兴奋的站在船长室里,摸着精美胡桃木雕刻而成的船舵,对我手舞足蹈地说道:“吉嘉魔法师,我们以后就搬到这艘盖伦船上吧!这艘船上的设施简直真是棒极了,我能闻到这些家具崭新的油漆味,它和腐朽发霉的‘贩奴者号’不一样,这艘船里里外外是全新的!” 他不愿意称我船长大人,更愿意称呼我吉嘉魔法师,在这群水手的心中,魔法师的身份要更加尊贵一些。 “如果你喜欢,当然可以,不过想要驾驶这艘船,我有一个条件。”我对那位大副说。 “什么条件?”大副迫不及待地问我。 “当然是为贩奴者号推荐一位驾驶者,我需要人手驾驶那艘船!”我对大副说。 “这事简单得很,在我们这条船上,人人都会一点航海的技术,只需要稍微的训练一下,他们就可以胜任。”大副漫不经心地说道,看样子只要让他驾驶盖伦船,什么事他都敢做。 卡兰措站在甲板上,教授那些水手学习急救术,卡兰措认为他们使用绷带在伤口打的蝴蝶结不太好看,而且包扎过程完全没有任何的急救学常识,拿卡兰措的话说就是:这些水手还不如村子里的兽人。 我心想:这些水手们当然不能和那群兽人战士相比,辛柳谷的那些兽人战士如今经历大小数十场的战斗,早已经从战斗中逐渐的成长起来。 远远地看见卡兰措用盐水清洗一位水手的伤口,又拿起针线,在他的手臂上反复的缝合,最后才将止血绷带缠住伤口。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救治手段,就让船上其他的水手们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领悟,原来伤口还可以这样处理。 盖伦级帆船是一艘如同无畏巨舰一样庞大的帆船,整个帆船巨大的龙骨并不是铁木制成的,而是一只不知名的巨兽骸骨,这个骸骨被无数木架固定成一艘大海船的模样,然后建造者们才用木板拼凑了这样一艘巨大的海船出来。 …… 当盖伦级帆船出现在贝兰号、雪莉号、贩奴者号三艘帆船视线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我看到六艘小艇不断地在帆船与海岸之间来回穿梭,女人和孩子坐在小艇上,男人们跳下海,一边游泳,一边推动着小艇向帆船方向游。 岸上的人开始发现盖伦船的时候,显得非常的紧张,守在岸边的那些水手纷纷跳进海中,向三艘帆船游过去,水手们只有在船上才能进行战斗。 水手们爬到船上,发现站在盖伦船甲板上的水手不是敌人,而是‘贩奴者号’上的同伴,兴奋地脱掉上衣,拿在手中发了疯的挥舞着,岸上的人也在向我们发出阵阵欢呼。 诺亚和雪莉.纽曼迫不及待地骑上魔法埽把,直接飞到船上来,诺亚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跑到我的身前,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敲了一拳,并一脸兴奋地对我说:“吉嘉,真有你的,居然还带回来一艘船!” 我摸着脑袋,嘿嘿一笑,稍微有点懊悔的说:“早知道码头上的那些叛军毫无战斗力,我们昨晚趁乱直接将港口一举夺下来就好了!” 诺亚打量着这艘盖伦级海船,看清它的全貌之后,呼出一口气,并一脸轻松地说:“我们又不是先知,无法预见未来的事,现在就很好啊,至少我不必发愁,要将谁丢下来了,你知道这是一道非常难的选择题,不过现在我们有能力将它变成一道多选题,那我就选择全部。” 我和诺亚站在盖伦级帆船的船楼顶部,看到赢黎在‘贩奴者号’向我招手。 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清晰的画出微微有些向下弯曲的海平面。 湛蓝色的天幕颜色逐渐变淡,群星退隐。那些宛如轻纱一样的云,变成一条条漂浮在天空中的白色丝巾。 康纳森城里依然一片混乱,整个城市冒起滚滚浓烟,天亮之后,这道烟柱才越发的明显,根本没有什么追兵赶过来,看起来,埃文伯爵算得很准,叛军在收到埃文伯爵整个船队一起出现在珊瑚礁海的西侧,果然倾巢而动。 天亮之后,康纳森城上的这道烟柱再也遮掩不住,也许叛军的舰队很快就会知道消息,也许他们会很快返回康纳森岛,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能离开康纳森岛的话,也许就不必急着离开了。 “我会转告贾思特上尉,逗留在海边的人,必须加快速度!”诺亚说道。 “我会给每个人都加持‘水上行走’的魔法,但是这毕竟不是湖面,而是在海上。也许不经意的时候,魔法会失效,让水手们注意其他人的安全!”我对诺亚说。 诺亚连忙点头,兴奋地对我说:“有了‘水上行走’这样的魔法,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不能去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反驳。 诺亚说得有些过于夸张了,至少娜迦海族生活的海底世界和翼人族生活的云中之城,就不是‘水上行走’能去的地方。 我站在岸边给每个人加持‘水上行走’的魔法状态,贾思特上尉引导着海滩上的人,手臂挽着手臂,大家手挽手一起站在波浪涌动的海面上,一点点向海船那边走去,虽然步履之间十分缓慢,但是却要比六艘小艇运力强大得多。 当然也会有人站不稳跌倒,但是会马上被身边的同伴拉起来,继续前行,老人,孩子、女人被围在人群中央。 这些生活在康纳森岛上的居民,从小就在海中长大,他们或许因为体力的关系,没办法从岸边横渡五海里的海面,到达帆船所在的位置。 但是他们掉进海里,却可以短时间浮在海面上,然后再被身边的同伴拉起来,迅速救到一旁随行的救生艇上去。 这些康纳森岛上的居民,也是埃文伯爵手下战士们的家眷,就这样一批又一批的登上了海船。 …… “吉嘉,我有种感觉。”诺亚站在船头,看着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的康纳森岛,对我说。 “恩?”我和赢黎坐在圆桌前,桌上摆着一瓶洛可可之花的香水,我们俩的目光同时落在那瓶香水上。 诺亚双手扶着船楼的栏杆说:“其实我们应该试一下的。” 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于是问他:“什么?” 诺亚心有不甘地说:“占领康纳森岛城,其实从昨晚开始,我一直有种感觉,就是凭我们现在的力量,面对这个守卫力量如此空虚的岛屿,应该可以攻下来!” 我淡淡一笑:“然后呢?” 诺亚愣了一下,说道:“什么然后,夺回本来就属于我们的岛城,不久行了么?” 我从圆桌旁站起来,对他说:“我是说夺城之后,我们该何去何从?” 我接着说道:“留下,和这里的居民一起守卫这座岛,等待着鲍里斯的叛军集结在一起,然后再把这座岛重新强攻下来。” 诺亚陷入沉思。 我又说:“或者是乘船走掉,和现在一样,带上所有愿意跟随我们一起走的人。那么,我们攻占这座岛城,还有什么意义?除了给这座美丽的岛城增添一些新的疤痕之外,不会有别的东西。” 我和他并肩站在栏杆前,遥望着消失在海面上的康纳森岛,说道:“要相信这里总有一天还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可不能现在就随意的破坏,否则将来重新建设的时候,会变得更麻烦,我们会把这里夺回来的。” “一定会的!” 50.海上大迁徙 雅克刮掉嘴唇上浓密的胡子,下巴泛起一层青色的胡茬,他穿着一套黑色海兽皮缝制的大衣和紧腿长裤,腰中挂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弯刀,另一侧的腰带上别着一支千里镜,头顶上带着一顶船长帽子,站在驾驶室里面,哼着伊格纳斯风的小曲,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船长的身份,身后墙壁上挂着一张海兽皮绘制的海图,上面有诺亚用铅笔标示出来的行航线,诺亚在学院里专门学习过一些航海知识,他善于使用标尺计算海图上的距离,他每天早晨和傍晚都会在船头测量风速和风向,我没想过他从一位男孩蜕变成男人,紧紧只用了两周的时间。 琼每天都会躺在船楼顶上晒太阳,她有时也会遥望‘雪莉号’上的兰特骑士,只是眼神中的炽热已经逐渐的冷却下来,虽然她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但是却无法掩饰她的心事。 船上水手们已经认可了雅克成为他们的船长,船上每天都会发生一些琐事,水手们认为雅克的处理方式还算公正,有些不能化解掉的争分,也愿意雅克出面来评判。 布朗蒂船长原本驾驶贝兰号,在海上的营生大概就是寻找那些海上的捕奴者,然后从他们手里收购廉价的娜迦奴隶,在运抵到加拉帕戈斯城卖给奴隶贩子,严格的说起来,布朗蒂船长只是凭借一条性能还算可以的海船和丰富的航海经验,在瓦丝琪位面做走私生意。 虽然水手们在船上还算自由,但是在布朗蒂船长严苛的剥削之下,在海上生活的那些日子,也多半都是一些不愿再提起的痛苦经历。 现在的贝兰号上的情况比以前要好很多,水手们生活有了明显的改善,有了充足的淡水,还能定期吃到麦饼和一些果蔬,蔬菜基本上是一些番茄、洋葱、胡萝卜和柿子椒这类便于存储和运输的农作物,那些是我从辛柳谷带出来的,泽旺老兽人在村子里带着一群兽女们开垦了一片荒地,拥有世界树提供给我的树木精华,种植普通农作物变得无比简单。 我将船上捕到地大量新鲜海鱼运回辛柳谷,再将辛柳谷里兽人们种植的一些蔬菜带到船上来,食物丰富多样,让水手们更加喜欢海上的生活。 …… 我们的船队一共载着一千七百名康纳森岛上的居民,这些人挤在四艘海船上,使得四艘海船的吃水量已经达到一个极限。 贝兰号船最小,只是载了三百位康纳森岛上的居民。另外的‘雪莉号’和‘贩奴者号’上则各载了四百名康纳森岛上的居民,这已经超出了三艘船载人数量的上限。而我所乘的这艘盖伦级帆船上搭载的人数则更多,一共乘坐了将近六百名康纳森岛的居民。 这些岛上居民被安置在甲板下的船舱里,甲板下面的船舱就像是一个纷乱吵杂的菜市场,总有哭声、笑声、歌声、怒骂声、窃窃私语声、高谈阔论声和孩子们的嬉闹声传出来,并交织在一起,让整艘船都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 盖伦船上居住的环境很简陋,一个船舱里基本上只有两张小床,但是却要住进去六个人,两个人睡在床上,四个人则是睡在地板上,但据说这绝不是居住环境最差的,居住环境最差的贝兰号,一个房间里挤了不下十个人。 在我的帆船甲板上,只要是有绳子的地方,就挂满各种晾晒的衣物。就连甲板下面的走廊过道里,也扯满了细绳,晾着一些被单和内.衣这类的东西,穿过这些层层障碍,才能到达甲板下面的居住区。 由于甲板面积有限,船上的康纳森岛民不能同时到甲板上放风,大家需要轮流从甲板下面走出来。 甲板下面一共有四层居住区,每层居住区里的岛民每天上午和下午分别有一个小时放风的时间,其余的时间,这些岛民基本上都要呆在船舱里。我从没有想过在某一天,某些人居然连看一眼头顶上的蓝天,晒晒太阳,也成了一件奢侈事,而这些人并不是所谓的奴隶。 是的,他们是康纳森岛上的居民,不是奴隶。 那些住在甲板下的年轻女孩子们,有时候也会带着一脸羡慕,仰望着帆船尾部高高船楼的屋顶。 那些在顶层上活动的贵族们拥有更大的私人活动空间,贵族们总会拥有一些特权的,从康纳森岛上撤出来的岛上居民们,里面也有一些贵族身份的人,他们被我安排居住到帆船尾部甲板上面的船楼中。 这些贵族们平时活动区域也在船楼中,他们居住的条件明显要稍微好一些。 有时候,依照格林帝国的法律,我不得不将贵族与平民区别对待,如果一视同仁的话,对于某些贵族们来说,那将会是一种侮辱,对平民们来说,他们也绝不会因为与贵族们一视同仁,而对我心存任何感激。 四艘海船成了四个巨大无比的大生活区,船上的厕所每天不间断的向海中排放生活垃圾和废水,让海中一群食腐鱼类整日整夜地跟在我们海船的后面,这些人每天所消耗的物资都是以吨为单位来计算,每天的主食无外乎就是一些打捞上来的新鲜海鱼,还会有些麦饼或者其他的东西。 我和卡兰措不小心发现,盖伦级帆船上甲板底层的有个很大的仓库,里面装满了麦粉和谷物,这些仓库里面涂刷着很厚的防水材料,并且被分隔成很多个房间,里面的谷物都装在亚麻布的袋子里,整整齐齐的码垛在仓库里面,上面还打着封条。 也许这艘船原本就是叛军船队里的一艘运粮船支,在港口停泊的时候,恰好被我们抢了。 当初,这艘船从码头上冲出来,迎头撞倒一艘五桅帆船上的时候,我就在奇怪这艘船的冲撞力量似乎有些大得过分,现在看起来,因为这艘船上满载着粮食,能撞沉一艘五桅帆船,这个理由更好理解一些。 …… 为了保证船上的饮食营养平衡,不会因为缺少什么营养而得了败血症这类的疾病,我从辛柳谷带回来一些蔬菜,但是在船上凭空出现新鲜的蔬菜,这件事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要说那些船上普通的康纳森岛居民,就连船上水手们也开始各种产生各种想法。 如果我还想继续保留辛柳谷的秘密,我也必须给诺亚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船上的那些水手们或许是疯了,他们认为魔法师就应该是无所不能,不能会变出淡水,还能变出面包和番茄,他们甚至认为那些鲷鱼都是我们施展了法术,自动从海里乖乖地游到我们餐桌上的。”诺亚躺在船楼顶上晒着太阳,这么多天的海上生活,让他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他的躺椅旁边桌子上放着一杯加了冰的金苹果酒。 屋顶上有一座小型的泳池,雪莉和她的贴身侍女就穿着清凉,泡在泳池里,泳池边上还放着一盘水果。 好吧,那似乎并不能算是水果,只不过是一盘红彤彤的番茄。 我努力将目光从雪莉.纽曼的贴身侍女曼妙的身体上移开,不得不说这位侍女拥有一副令人羡慕的好身材,她似乎很受诺亚的宠爱。 “那些水手们说,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鱼群,仿佛整个瓦丝琪海域里的鱼群全都跟在我们船的后面!”诺亚接着说道。 最近在很多水手们之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就是我们这支船队一直都被幸运女神眷顾,才会有这么多鱼群主动送上门来。 “吉嘉,你是如何搞到那些番茄和柿子椒的?”雪莉.纽曼双手搭在泳池边沿上,从水中冒出来,脸上还挂着晶莹水珠,好奇地问我。 我笑眯眯地对雪莉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不仅是我,估计整支船队的人都想知道那些蔬菜是从哪里来的,至少我们能对那些风言风语的水手们说:魔法师变不出来面包和番茄!”雪莉.纽曼笑嘻嘻地说。 “那好吧,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也许……说不定……这就是一个魔法呢!” 说着,我从魔法腰包里捧出一个花盆来,花盆里生长一株幼小的豌豆苗,我将它摆在船顶栏杆旁边,然后拿出一把喷壶来,开始给这株豌豆苗不停地浇水。 接下来,不可思议地一幕出现了。 诺亚从椅子上站起来,睁大了眼睛盯着那颗豌豆苗,看着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生长,它不停的生长出新的枝节,缠绕在楼船顶部的栏杆上,不一会儿,就将整个栏杆就被豌豆藤覆盖,豌豆藤上迅速的开出白色地小花来,一只只豌豆荚顶着花瓣冒出来。 “这是什么魔法?”诺亚凑过来问。 “这可算不上什么魔法,只是种子有些特别!”我盯着豌豆藤,对诺亚说。 “特别的豌豆种子?”诺亚显得有些不解。 “恩,算是吧,如果解释得再详细一点,你可以认为这些种子都被‘木之精华’浸泡过,只要遇到合适的生长环境,就会迅速的生长!”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这样一个小小的魔法展示,就足可以解释其他的那些蔬菜的出处。 雪莉.纽曼问我:“就像是木系魔法师的魔法技能吗?只是随便的丢出一颗种子,面前就能生长出一株巨大的藤蔓来?” 雪莉的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莫拉雅儿和她的猛毒花藤,我说:“那些木系魔法师身边的藤蔓可不行,那些藤蔓属于有灵性的植物系魔兽,如果硬要归于某种木系魔法的话,它就像是弱化的荆棘树藤的种子。” 我从腰包里摸出一颗荆棘藤的种子,捧在手心里。 这种可以瞬间生长出巨大荆棘藤,并迅速将敌人缠绕住的树种,我所剩无几,现在算是用一颗少一颗,最后几颗荆棘树种,我都一直珍藏在魔法腰包里。 诺亚说:“木系魔法师的‘荆棘术’吗?还真是很贴切啊!” 雪莉对诺亚说:“晚餐我们吃盐水煮豌豆吧。” 诺亚挑了挑眉毛,对雪莉说:“当然,最好再来一盘海鲜烩饭!” 船队沿着诺亚绘制的航线,向亚彬湾海域驶去。 …… 我们仅仅在亚彬湾逗留了两天,就等到了平安归来的埃文伯爵和他的船队。 夕阳下的海面一片金色,船队乘风破浪向我们驶过来,帆船上爆发出一片欢呼声,所有人都挤在甲板上,等待着埃文伯爵和他麾下的勇士们平安归来。 船上居住的是一群康纳森岛的居民,也是埃文伯爵麾下战士们的家眷,他们等待的人就在那支船队中。 我和诺亚已经大致的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 瓦丝琪位面的战乱已经持续了很久,之前一直是在抵御着海底涌出来的无面者军团,最近这一段时间里,那些无面者军团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却又出现鲍里斯侯爵的独立宣言,他宣布脱离门萨家族的统治,成为瓦丝琪位面大领主。 随后,鲍里斯侯爵麾下的舰队开始在瓦丝琪海域四处征战,他们迫使无数岛屿上的小领主们宣誓对鲍里斯侯爵效忠,叛军抵达康纳森岛,却遭到了埃文伯爵的抵抗。 没多久,鲍里斯侯爵的舰队占领了康纳森岛,埃文伯爵带领着麾下舰队被迫离开康纳森岛,在康纳森岛附近的海域,与鲍里斯侯爵叛军舰队展开游击海战。 很快埃文伯爵意识到,这样无休止的消耗战,自己这支没有任何补给的船队或许会在这片海域里灭亡,或许会沦落为一直海盗团,所以他才生出了想要将康纳森岛上的家眷转移出来的想法,只有寻找一个新的岛屿休养生息,然后在联合海上其他的抵抗势力,或许才能最终打败鲍里斯侯爵的叛军。 直到遇到了我们,埃文伯爵心里面谋划已久的‘海上大迁徙’计划才算得以实施。 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我和诺亚这三艘没有在叛军视线之中的海船,偷偷驶进康纳森岛,将岛上那些坚决拥护埃文伯爵的居民都救出来。 埃文伯爵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带出这么多康纳森岛的居民,这些人几乎要占整个岛城人口的五分之一。 而且也没有想过,我们居然大胆到了去码头劫持一艘盖伦级帆船,并且还让我们成功了。 埃文伯爵船队连夜安置我们船上的岛民。 就在天明之前,整合在一起的船队排成一字型,向着大海渊海域驶去。 51.蓝魔虾 我们的船航行在瓦丝琪位面的海域中,不知道埃文伯爵口中的大海渊究竟有多远,船队沿着一条洋流航行了大概两个星期,沿途上遇见了好几个岛屿,但却都是那种退潮露出沙滩,涨潮就会被海水淹没的潮汐之岛。 经过一个潮汐岛的时候,我还意外的发现了亚人物种,那是被水手们称之为‘潮汐海灵’的鱼人,这些鱼人已经形成了最原始的部落社会,它们群居在潮汐海岛上,在岛上搭建起一些简陋的窝棚,以海边的鱼虾为食。 这些鱼人生有一对青蛙一样的长腿,长满鱼鳞的身体,两条又细又短的手臂和一颗鲶鱼一样的头颅,一双眼睛没有眼睑,在眼窝里滴溜溜的乱转,它们可以离水在沙滩上奔跑,也可以像鱼儿一样自由的在海中游泳。 我曾经有一顶‘鱼皮风帽’,就是用一只完整的鱼人皮缝制而成的,那顶‘鱼皮风帽’上的魔纹法阵能够让我快速的恢复精神力,我很喜欢,只是后来我将它送给了苏。 如果船队能在这片海域里停留一个晚上,我倒是很想跑过来猎杀几只鱼人,这种只有初级智慧的亚人族和我们人族没有任何血缘姻亲关系,猎杀鱼人就像是在荒原上捕猎魔羚羊一样,不会然我有任何负罪感。 可惜因为这个岛屿是在上午发现的,船队并没有在这片海域停留,所以我与这群鱼人失之交臂。 …… ‘绿洲号’ 这是诺亚为我的这艘盖伦级帆船起得新名字,这个名字来源于楼船顶部宛如‘空中花园’一样的建筑。 有了‘木系精华’的滋养,在一.夜之间,‘绿洲号’楼船顶部长满了各种绿植,最壮观的是围栏旁边生长着一圈低矮的金橘树,被这些金橘树围绕起来的是二十条装满了泥土的木槽,这些培养槽里面生长着洋葱、胡萝卜、番茄、柿子椒四种蔬菜。 整个船队都知道‘绿洲号’拥有各种各样新鲜的菜蔬。 有时候,其他船上的水手们去‘绿洲号’上搬运菜蔬,甚至还能获得一把酸溜溜的金桔。 不过这些新鲜的菜蔬并不是无偿供应给船队的,想要吃到这些新鲜的蔬菜,一定要付出一些代价,可以是金币、魔法材料、新鲜的海鱼和能够打动我的故事,只要随意拿出这些东西其中之一,都可以从‘绿洲号’上得到一些珍贵无比的蔬菜。 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规矩是我立下的,不是我需要用蔬菜换取金币,而是不想养成船队有这种不劳而获的习惯。 而顶楼上的‘空中花园’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不可能无限制地从辛柳谷向外运那些蔬菜,至少要给所有人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那就是吉嘉魔法师会木系魔法,能够操控这些植物快速生长,可以为整个船队提供新鲜的蔬菜。 船楼顶上搭建起一个葡萄架,我躺在葡萄架下面,斑斑点点的阳光透过葡萄架晒在我的身上。 “吉嘉,我终于知道‘洛可可之花’药剂的作用了!” 赢黎跑过来对我兴奋的说。 我微笑着望向她,问:“说说看,我们的赢黎公主究竟发现了什么!” 她俏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手心里托着一瓶只有指甲油那么大一瓶‘洛可可之花’药剂,圆圆的脸蛋上浮现出两个淡淡的酒窝。 恍惚之间,我像是回到了前世,而赢黎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站在柜台前的化妆品推销员。 “这瓶魔法香水的味道不仅能吸引海中的鱼群,还能引来一些海兽。”赢黎对我说。 “这么说,这是一瓶‘诱.惑药剂’?”我从躺椅上坐起来,接过赢黎递过来的香水瓶,眼中露出一些惊奇之色。 随后,我从赢黎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跟我来!”赢黎将我从躺椅上拉起来,将我拉到船尾。 这时候,正好看见牛头人鲁卡正拿着一根鱼竿,坐在大船尾部有模有样的学着钓鱼,我搞不懂一位牛头人,即使钓上鱼来又能有什么用,难道他要放弃当一位素食主义者了吗? 见我和赢黎手拉手跑过来,鲁卡推了推头顶上的草帽,对我憨憨地问:“用不用我挪个地方?” 我和赢黎毫不在乎鲁卡的调侃,凑到他身边,这里倒是非常的清净。 “鲁卡,给你看一样很神奇的东西。”我踮起脚拍了拍他宽厚的脊背,这个家伙最近又长高了很多,浑身浓密的短毛就像是缎子一样光滑。 其实牛头人一族拥有很强的好奇心,听说我有东西给他看,鲁卡连忙坐直了身体,好奇地问我:“什么好东西?” 自从前几天,我给鲁卡吃了一种海苔烤饼,他就很期待能够再吃上一次,他大概以为我要给他吃海苔烤饼。不过见我两手空空,又失望的收回目光,眼睛继续盯着海面上的鱼漂。 我看着他手里那根粗大的鱼竿,好奇地问他:“今天有什么收获?” 鲁卡随意的用脚踢了踢一旁木桶,有几条鲷鱼漂在里面,鲁卡用脚这么一踢,立刻在木桶里翻起一片水花。 “想不想钓到一只大家伙?”我问鲁卡。 “当然,不过这可要看运气,我还没钓到过超过一百磅的大家伙呢!” “听说‘雪莉号’上的兰特骑士前天就钓到了一条蓝鳍金枪鱼……”牛头人鲁卡对我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拍了拍额头,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钓鱼这件事的,我对鲁卡说:“我有办法让你钓到一条大家伙来!” 说完,我飞快的拧开手里‘洛可可之花’香水瓶的盖子,将香水瓶高高举起,让里面的香味飘到空中。 随后,我考虑到那些海兽都潜伏在海中,要不要将香水倒进海里一些,又看了一眼只有手指肚那么大的香水瓶,就这么犹豫了一下。 “啊!” 身边的赢黎惊叫了一声。 “快点扣上盖子!” 赢黎连忙将我手里的香水瓶夺了过去,然后飞快地扣上盖子。 就在我和鲁卡有些疑惑不解看着赢黎的时候,船尾不远处的海面忽然涌起了一道三米高的海浪,蔚蓝的海面上浮现出一条巨大鲨鱼来,那条鲨鱼单单露出水面的背鳍就有一米多高,青色的脊背足有五六米长。 我没想过,这瓶‘洛可可之花’香水的作用居然有这么大,几乎就是在瞬息之间,就将一条鲨鱼引了过来。 我和鲁卡面面相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候鲁卡手里的鱼竿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鱼竿差点从鲁卡手里脱出,鲁卡连忙双手紧紧的拽住鱼竿,并用力将鱼竿挑起来,一条大鲨鱼要在他的鱼钩上,竟然被鲁卡用蛮力拖出海面,七八米长的身体在海面上翻腾了一下,随后又落进海中。 鲁卡兴奋地对我大喊:“快看,吉嘉,还真有大鱼上钩了!” 随着鲨鱼落进海中,巨大的牵扯力量,差点将鲁卡拖进海中,鲁卡兴奋的嗷嗷大叫。 船尾部的水手们听见了鲁卡的呼声,立刻跑过来十几个,当他们看到鲁卡站在船尾,竟然凭借着一己之力,竟然与海中的一条七八米长的大鲨鱼角力,都纷纷惊掉了下巴。 随后有机警的水手连忙操起鱼叉凑过来,又有水手对鲁卡喊:快点将鱼线拴在船舷的木桩上,免得被那个大家伙拖进海里。 鲁卡双脚撑在船舷边缘,稳稳地蹲着马步,浑身的肌肉坟起,身后忽然浮现出一头庞大的牛头人先祖的虚影,这是鲁卡的‘势’,没想到仅仅只是一条七八米长的大鲨鱼,就让鲁卡放出了自己的‘势’。 原本我还有点担心,那条细细的鱼线会绷断,只是看到上面居然流淌着淡淡地魔力,亚麻线的缝隙里露出一抹白色,居然是用亚麻线混合了‘魔纹蛛丝’,鲁卡这家伙,要说平时有些粗心大意,但关键时候,心思还是非常细腻的。 “你们别帮我,我要自己把它拖上来!”鲁卡倔强地对身边水手们吼道。 说完大吼一声,猛地甩动手里的鱼竿,将海中胡乱翻腾的鲨鱼甩到了船尾的甲板上,看到鲨鱼继续在船尾甲板上活蹦乱跳的翻腾着,鲁卡抓起竖立在脚边的月刃斧,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斧子拍在鲨鱼头颅上,顿时将鲨鱼坚硬的颅骨拍得塌陷了下去,随后不多时,那条鲨鱼抽搐着在甲板上翻了肚白,直挺挺地死掉了。 船尾甲板上一阵欢呼,水手们一脸崇拜地看着牛头人鲁卡。 鲁卡微微有些喘息着,一脸兴奋地站在我身旁。 我对鲁卡说:“看,你现在不是也有了值得炫耀的东西了!” 鲁卡摊开手,对我说:“我可不想炫耀什么,我只是想钓一条大鱼,让船上厨师给那些平民家庭的孩子们做一锅鱼丸汤喝。” 我奇怪地问鲁卡:“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随后鲁卡对我讲述了,前天他在甲板上听见一番对话。 那是一个五六岁年纪的小男孩对着比她大几岁姐姐在甲板上许愿,想在自己过生日的时候,吃上一碗‘鸭母捻’。没想到,这事居然让鲁卡记在心头,他跑去找餐厅里的厨师,从厨师那里问到了,做鱼丸最好是用鲨鱼肉,于是才有了钓鱼的想法。 听到鲁卡这么一说,我也是一阵无语,放着桶里这么多真鲷弃而不用,偏偏要搞一条浑身鱼肉粗痞不堪的鲨鱼来汆丸子,还真是有点…… 这时候,我发赢黎根本没有去看那条在海水里翻腾的鲨鱼,而是一脸紧张的盯着海面。 我刚想问她:在看什么。 就见到一个庞大的阴影从海底慢慢地浮上来,竟然是一只体型庞大的海兽,两只巨大的螯钳冲出海面,就像是两辆大型卡车,向船尾撞过来。 作为一名一转实力的牛头人战士,鲁卡反应也是足够迅速,发现异状之后,鲁卡连忙抄起两把月刃斧。 “冲锋” 鲁卡化成一道白光,对着海兽冲出海面的一只巨大螯钳冲去,手里的月刃斧横扫出去,狠狠地斩在那只巨大螯钳上。 用黑铁锻造而成的月刃斧将那只如同卡车车头一样庞大的螯钳砍出一道深深地裂纹,不过鲁卡的那把月刃斧也深深的嵌入螯钳裂开的骨缝中,居然一时间没能拔出来,那只螯钳带着月刃斧飞快地缩回海中。 另一只螯钳则是冲破了我的五道冰盾,整个螯钳上覆盖着一层淡蓝色的冰焰,凶蛮地将船尾防撞铜皮护板撕开一道口子,随后又硬抗了我释放的一道‘闪电箭’,这才缩进海中。 此时,那只海兽上半身才逐渐的浮出海面,让我们看到了它的真身,那是一只足有一栋小别墅一样大小的鳌虾,浑身呈现一种蓝色,一对巨大的眼睛从眼眶里伸出来,盯着船尾,发出嘶嘶的声音。 它那只巨大如扇子一样的尾巴,拍动着海水,巨大身体漂浮在海面上,海水泛起汹涌的波涛。 “啊!快逃呀,是蓝魔虾。” 船尾的水手们看到海中浮出来的海兽,惊慌失措地向前面甲板逃去。 “怕什么,我们用鱼枪将它射死!” 几名勇敢的水手奔向船尾两端架设鱼枪的地方,飞快地扳动着绞盘,开始给鱼枪上弦。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第一时间从船楼顶部跳下来,两人身上都穿着魔纹构装,身体散发着淡淡地魔法气息。 两人出现之后,那只蓝魔虾明显变得不安起来,只是它却没有转身逃回海中,而是发出一种尖啸,那种声音传进我们的耳中,竟然让我们感觉到头昏脑涨,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就像是一种很另类的‘沉默术’。 我连忙捂住赢黎的耳朵,赢黎从怀里摸出一张卷轴来,随手展开,一只淡黄色魔法盾将我们俩包裹在其中,顿时,那种尖锐的尖啸声减弱了大半,我们俩同时在魔法护罩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卡兰措直接站到了蓝魔虾的前面,对着蓝魔虾发出一声‘战嗥’。 这时候,蓝魔虾两只巨大螯钳再次挥击过来,带起一道凌厉的劲风,牛头人鲁卡与卡兰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冲向了一只螯钳,用各自的武器将蓝魔虾的攻击挡住。 卡特琳娜则向甲板外面跨出一步,下一秒,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握着碎剑者,站在蓝魔虾的虾头上,碎剑者的断刃浮现出一道魔法之光,前面的断刃被一道道魔法符文补充完整,卡特琳娜握着碎剑者,狠狠地刺入蓝魔虾的头颅中…… …… 午后,温热的海风从葡萄架下吹过。 迪伦学长坐在旁边的躺椅上,他脸上长满了浓密的胡须,眼窝深陷,眼睛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也不知道熬了多少个通宵,不过此时他毫无困意,一脸兴奋地对我说:“吉嘉,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绘出来的那些空间系魔法符文有多重要?” 52.海上兽潮 “很高兴,我临摹下来的那些符文,能够给你一些有关于空间魔法上的启发。 ”我躺在藤椅上,双手枕在脑后对迪伦学长说。 迪伦学长对于我这样懒散的态度,表示出极大的不满。 他对我质问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些空间魔法符文的奥秘?身为一位从帝都魔法学院走出来的魔法师,一位即将成为魔法学者的魔法师,你居然会对于这种能够颠覆空间魔法学术领域的魔法符文无动于衷?” “啊!不不不……”看到迪伦学长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我连忙从藤椅上坐起来,表示自己一直都有在认真听。 我对迪伦学长说:“迪伦学长,我怎么会无动于衷呢!我以为学长你会忍不住说出来嘛!” 迪伦学长脸色缓和了一些。 他说:“当然,我需要有人能够知道我究竟发现了什么,这真是太神奇了,这是空间魔法领域的一次重大变革,没错,它们颠覆了我对空间魔法的认知,你知道吗?吉嘉,我发现你给我的那些空间系魔法符文居然可以建造出一种很神奇的传送魔法阵。” 我知道他三句话离不开空间魔法,而且还总是想要劝我改修空间系魔法,在这件事上,我们俩谁也不能说服谁,我坚持修习水系魔法,迪伦学长每次见到我,都会说空间魔法怎么怎么的好。 对此我都习惯了。 我含蓄地对迪伦学长说:“哦,迪伦学长,你知道的,我对那些魔法阵不怎么擅长。” 迪伦学长摆摆手,示意不是劝我学习空间魔法,他这次直奔主题,对我说:“简单点说,经过我最近这段时间的研究……发现,那些魔法符文所释放出来的魔法力量能够人拥有开启一扇任意时空传送门的能力。” 我的心猛然一跳,没想到仅仅是凭借几个稀奇古怪的魔法符文,迪伦学长居然能够发现这么多有关于‘时空碎裂者之锤’的秘密,这是我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通过那么几个简单的魔法符文,迪伦学长居然知道了这么多,我发现……我真的有些轻视了那些魔法学术领域里面的学者们,迪伦学长就是一位很典型的学者型魔法师。 迪伦学长挥舞着双手,对我进行一些描述:“那是一种……怎么说呢,我发现我很难描述那些符文上的魔法力量,那些符文是在述说一种很神奇的空间魔法,就是说,如果我们拥有一个已知的空间坐标,并在那个坐标点修建一座传送祭坛或者是永远开启的传送门,那么我们在任意一个地方,就能自由通过传送法阵返回那里。” 我心里犹如被砸了一记重锤,没想到迪伦学长竟然真的解开了‘时空碎裂者之锤’上的奥秘。 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至少脸上还能有轻松的微笑。 就听迪伦学长说:“只是我有点不明白,那些魔法符文上还透露着一些让人无法想明白的东西。” “那些魔法符文上还说什么了?”我紧紧地盯着迪伦学长,迫不及待的追问他。 迪伦学长毫不隐瞒地对我说:“上面说,只要将这些魔法符文篆刻在施术者的身上,那位施术者可以随时随地乘坐传送门往返于两地之间!” 我此刻偷偷地想:如果迪伦学长看见那把‘时空碎裂者之锤’的话,不知道会怎样! 我难以掩饰心里的震惊,惊呼了一声:“啊,居然还说了这个?” 迪伦学长脸上浮现出一幅‘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得意地对我说:“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我像是一只呆头鹅那样,傻乎乎地点点头。 迪伦学长见到我这个表情,相当的得意。 在他看来,能够拿出一些东西震慑我一下,是非常有趣的事。 要不然,就像是会有失他作为‘学长’的身份。 迪伦学长接着对我说:“喏,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假如我在某处建造了那么一座传送门,然后将这些魔法符文篆刻在身上,绘制一幅如‘随即传送卷轴’那样的传送魔法阵,只不过这座传送魔法阵传送目标不是随意划开空间裂隙,而是总会在某一个固定的地点划开空间裂隙,也就是说,无论我们走到哪,只要想要打开传送门就可以回家,这……是不是很神奇?”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听他说完,就对他说道:“这不难理解啊,迪伦学长。” 迪伦学长挥挥手,示意我安静一下,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其实还不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那些魔法符文接下来所表述的东西,我就有一点不能理解了。” 我实在无法理解,几个简单的魔法符文,究竟是怎么记载这么多信息的。 于是我说:“啊,这是几个简单的魔法符文,居然记载了这么多魔法信息啊!” 迪伦学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有试探着问我:“当然了,是不是觉得研究空间系魔法,非常有趣?” 我立刻警醒地摇了摇头,对他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哦,那倒不会!” “哎,算了,还没说两句话,就差点跑题了。”迪伦学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道。 对于我的拒绝,他早已习惯了。 见到无法打动我,于是又对我说:“我们还是继续说那些空间系的魔法符文吧,我通过那几个魔法符文还发现了一个不太能理解的空间系魔法概念,我将这个概念称之为‘空间回溯’。” 我一脸震惊地问他:“空间回溯?” 他一脸得意地点点头。 我接着问道:“难道不是‘时间回溯’吗?我到很期待可以‘时间回溯’,那样我就可以凭借时光倒流回到以前……” 他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狠狠地在我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随后才对我说:“别做梦了,时光回溯?就算是‘时间停滞’那个魔法技能生效的时候,那也是你的生命在亚次元空间里面燃烧,而不是什么真的时间停滞。” “那只是你的生命相对于我们这个世界偷停了两秒,呵呵,那位**师居然将这么一个简单的亚次元空间魔法起了一个这么有气势的名字‘时间停滞’,呵呵。” “吉嘉,你又把我们的话题带偏了!” 迪伦学长按住自己的额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我连忙举起右手,对迪伦学长说:“好好好,迪伦学长,你继续说,我保证不在打断你!” 于是,他对我说:“所谓的空间回溯,就是假设我们通过那幅‘魔纹法阵’返回‘固定传送点’,那么我们还能通过某种方式,从‘固定传送点’返回‘当前位置’。我没搞明白这种魔法理论的依据是什么。这件事,已经困扰了我好几天了。” 迪伦学长神情变得有些抓狂,他用力地挠着鸡窝一样的头发。 我看得出他很苦恼,他最近一直被这些空间魔法符文困扰着,为此牺牲了很大的精力,一直把自己关在贝兰号上的船舱里,潜心研究这些魔法符文,可我却不能给予他任何帮助。 和我聊了一阵之后,迪伦学长骑上魔法埽把,返回贝兰号上的居所。 看着他的那条魔法埽把在天空中划过一抹魔法辉光,我淡淡叹了一口气。 …… ‘洛可可之花’魔法药剂,通过恶魔之血为主药配制而成。 我没想到,它居然是一种‘引诱药剂’。 大概这些年以来,黑魔法隐修会一直都致力于‘恶魔之血’的学术研究。 从‘暗影之体’药剂到‘洛可可之花’药剂,这些药剂里面都有恶魔之血的影子。 而且这些药剂都非常强大,就像苏的‘暗影之体’会将她从一名拥有治疗魔法脉轮的祭司转变成为浑身燃烧着暗影之力的暗影系魔法师,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很难理解的事情。 最近一段时间,每天都会有海兽从海底浮上来攻击‘绿洲号’,这时候,总是是卡兰措和鲁卡、卡特琳娜三人第一时间站出来,与那些体型庞大的海兽战斗,有时候彻丽小姐、兰特骑士也会跑过来,协助我们一起猎杀那些海兽。 我和赢黎一直在仔细的控制‘洛可可之花’药剂的用量,所以药剂香味引过来的海兽的实力,通常都是与罗兰大陆上的二级魔兽旗鼓相当。 通常的情况,这些海兽魔法力量只有一级魔兽的实力,但是体质和力量方面却能达到二级巅峰魔兽的水平,从海底钻出来的海兽无一例外,体型都很庞大,但是却不难猎杀,尤其是它们对‘绿洲号’紧追不舍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海面上活靶子。 每天都有一些收获,比如海兽颅骨中的魔核,魔法皮革、坚韧的兽骨、锋利獠牙等等,虽然收获颇丰,但是对于迪伦学长那张魔法材料的清单来说,这种程度的猎杀海兽,无疑还是杯水车薪,根本不能让清单上魔法材料的需求数量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不过‘绿洲号’一直不间断的猎杀海兽,倒是让整个船队陷入一片欢腾之中。 大概是康纳森岛上的那些居民从没有见过大海兽的猎杀场面,所以每次猎杀场景,其他那些海船上都会沾满围观的人。 ‘洛可可之花’药剂还会吸引来成群的海兽,就像现在船队升满了风帆,一刻不停地在海面上逃亡。 ‘绿洲号’坠在船队的最后面,我和赢黎站在楼船顶上,心有余悸地看着大海船后面如同扬起了漫天的沙尘暴。不过那些根本不是什么沙尘暴,而是一大群海兽,它们遮天蔽日地向我们的船队吞噬而来,海船后面一半天幕,都被这些海兽遮挡住了。 没错,我们的船队遭遇了海兽的兽潮…… 前天,我们的船队遭遇了一大群可以在海面上短距离飞行的魔飞鱼,这种魔飞鱼味道非常鲜美,只是捕捉起来非常麻烦,因为它们能够在海面上短距离的飞行,并且能够喷射一种水箭,虽然威力并不大,但是魔飞鱼数量众多,一旦所有魔飞鱼同时喷水箭,就像是一场铺天盖地的箭雨。 不过这种魔飞鱼就像是草原上的魔羚羊,属于瓦丝琪位面大海上最弱一类海兽,海船上那些水手们几乎都拥有狩猎魔飞鱼的经验,于是整个船队开始狩猎着群数量过万的魔飞鱼。 却没有想到就在那天傍晚,我站在船上亲眼看到天边仰起一片沙尘暴,随后那些魔飞鱼不再因为我们船队的捕杀而四处逃窜,而是,完全不要命的向我们船队所在方向,铺天盖地的冲过来。 这简直就是这些魔飞鱼在自投罗网,我们在船上只要随便拉开一张网,就可以在甲板上收获无数魔飞鱼,甚至一些魔飞鱼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直接一头撞在船帆上,噼里啪啦的掉落在甲板上。 我们的船队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捕猎盛宴,就在大家捕魔飞鱼,捕到了手软的时候,忽然发现后面那片沙尘暴一样的黑暗天空已经吞噬了半个天幕,这时候我们才算意识到大事不妙,我们遭遇到了罕见的海上兽潮。 埃文伯爵果断下令扬帆远航,我们完全放弃的既定航线,顺着海风,以最大的航速在海上航行。 这样在海上,完全不管任何航线,只是顺着海风,日夜兼程的航行,是存在着极大风险的,只是我们别无选择。 一连航行了三个昼夜,我们的船队终于与那片海上兽潮错开。 我们还看到那片铺天盖地的乌云后面,竟然有一座巨大的岛屿在海上漂移,岛屿上有着一座延绵几十公里的山脉,山峰直插云霄,后来我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一座岛屿,而是一只体型无比巨大的海兽,是那只海兽在追猎那片如同乌云密布的兽潮,只见它伸出长长的脖颈,巨大的头颅猛地一吸,就会有一丝海兽形成的乌云被它吸入巨大无朋的口中…… 看着那片如满天乌云一样的兽潮继续向北涌去,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时候,雅克和埃文伯爵却无法笑出来,我们的船停泊在一处小岛旁。 只是,这座海岛已经不在任何一张海图上,我们已经驶出了海图标识过的地方,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海域。 换句话说,就是我们迷路了。 幸好有一点,我们的船队一直都不会缺淡水,短时间也不会缺少食物,就算其他东西都吃光了,还可以吃海鱼…… 只是现在的风向,并不适合我们立即返航,我们按照埃文伯爵临时计算出来的方向继续航行。 53.分头行事 “吉嘉,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赢黎手扶着船舷,吹着轻柔的海风,柔顺的黑色长发随风飞扬。 我正在和海伦娜比赛钓鱼,谁能先钓到一条大石斑,就算谁赢,至于失败者的惩罚,就是站在‘绿洲号’的主桅杆下面,大声的唱首歌。 我对赢黎说:“船上的水手说,我们那天遇见的一只成年的山岭龙龟,它当时正在猎捕魔飞鱼群,听说这种山岭龙龟性情温顺,平时喜欢蛰伏在大海渊一带的海域里,这种龙龟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魔飞鱼,山岭龙龟只要吃饱后,就会寻找一个清净的海域陷入沉睡,这种山岭龙龟一睡就是几十年,它在睡觉的时候,完全就像是一座小岛。” 海伦娜在一旁说道:“我还听说,有些海盗们喜欢将宝藏藏在这种会移动的岛上。” 这时候,她的鱼竿猛地一沉,她连忙用力的握住鱼竿,用轻柔的力量遛着海中的那条大鱼,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如果这这是条石斑,你可就输喽!” 我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海伦娜这时候注意力全在那条鱼身上,没有理睬我。 贝姬握着一把手操网,兴奋地站在海伦娜身后,等着她把那条海鱼拽上来。 赢黎站在一旁说:“那群魔飞鱼数量真是太庞大了,数量应该以亿万计算,吉嘉,你说当时我们船队若是被追上了,该是什么样?” 我转头问她:“你有没有听说过瓦丝琪海域里的幽灵船队?” 赢黎捂住嘴,有些吃惊地说:“啊!你是说被魔飞鱼群吞噬掉的船会变成幽灵船?” 我对她说:“这个故事,在水手们的口中广为流传,不过我都是道听途说的,可没亲自见过,听说死在魔飞鱼群中的人,灵魂会被禁锢在死去的那艘船上,也许正因如此,才会诞生出幽灵船。” 和赢黎说话的时候,一条刚刚咬钩的大鱼竟然吐钩溜走了,让我懊悔不已。 赢黎问我:“既然有水手知道幽灵船的事,那么你有没有询问,瓦丝琪海域哪里有大海妖?” 说起这件事,就让我无比沮丧。 原本来瓦丝琪位面,就是为了寻找灵魂号角消息,我从皇家魔法学院院长大人那里打听到,瓦丝琪位面的度奈岛有过关于大海妖的传闻,于是我便和诺亚千里迢迢地赶过来。 我向这些大半生都在海上度过的水手们询问大海妖,却没有人知道,甚至有人认为,我口中所谓的大海妖就是娜迦海族的大巫。 我对赢黎说:“我问了,只是没有人知道大海妖的事。” 大概知道自己提起了一件不开心的事,赢黎吐了吐舌头。 这时候,传来贝姬的一声轻叹:“哎,竟然是条鲷鱼……” 不知道多久才能抵达大海渊,每天都过着单调的生活,清晨开始冥想,上午组织猎杀海兽,中午小息片刻之后,或者是在船尾钓鱼,或者是在楼传顶上的泳池游泳,虽然开始的时候,这样的生活令我们兴奋不已,但是慢慢地就开始变得乏味。 在这一望无际的海上,蔚蓝的海水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吉嘉,你说我们要是一直都回不去,该怎么办?”诺亚站在海船上,痴痴地问我。 他像是得了忧郁症,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他对我说:“他们会不会渐渐地就把我们忘了,把我们遗弃在这个瓦丝琪位面的某个角落,我们就这样乘着海船,在这片广阔无垠的海域里度过漫长的一生?” 虽然我知道想返回格林帝国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还是不停地给他打气,鼓励他:“诺亚,听我说,我们会回去的,对自己有点信心,只要我们有足够的魔法材料,迪伦学长就会帮我们建造一座新的传送魔法阵,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返回伊利纳斯城,或许咱们还能赶上参加我的成人礼。” 诺亚用力一拍额头,一脸歉然地说道:“哦,我的天,我差点就忘了,你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抱歉,因为我家里的纷乱,你可能要错过和亲人一起参加一生中最重要的成人礼。” 我只当没看到他脸上略微有些揶揄地笑意,对诺亚说:“别放弃,这个夏天还没有过去呢,漫长的暑假才刚刚开始,我们会找到解决方法的。” …… 这天早上,还没等我从床上爬起来,诺亚就从‘雪莉号’上赶过来,直接敲开了我的房门,对我兴奋的说道:“吉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可以确定海上的位置了。” 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脸迷茫地看着诺亚,问他:“我们现在位置,是在哪儿?” “在大海渊的北部海域,如果风向对的话,从这乘船去加拉帕戈斯城,只需要一个半月。”诺亚兴奋地对我说。 “看来这里比康纳森岛与加拉帕戈斯城之间的距离还要远一些。” 我从床上坐起来,赤着脚跳到地板上,房间墙壁上挂着一张海图,我站在海图前面,穿着一身丝绸睡衣的卡特琳娜递给我一支笔,她一头红色长发简单的绾起来,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倒是显得格外有种知性的美。 我用铅笔在加拉帕戈斯城和康纳森岛之间画了一条直线,然后又在加拉帕戈斯城和大海渊北部海域画了一条直线,目测两者之间的距离,发现这里的位置果然非常的偏僻。 “另外我还有个坏消息……”诺亚继续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如果只是单纯的坏消息,那就不用跟我说了。” 我一边将他往门外赶,一边打着哈欠对他说:“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还想睡个回笼觉。” 诺亚双手抓着门框,挣扎着不让我关门,并说道:“喂……喂……喂,我还没有说完呢!” “冥想的时间到了,你今天要更加刻苦一些。”我对诺亚说 诺亚立刻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好吧……” …… 埃文伯爵终于没有辜负众人期望,在大海渊北部的海域找到了一处拥有水源的宜居岛屿,随后就将所有康纳森岛民们安置到这座岛上来。 这里处于大海渊的北部,所谓大海渊就是海兽经常出没之地,都说这里是猎魔者的天堂。 我们一整支船队都停泊在这座岛周围,这是一座如同马蹄形状的岛屿,岛屿上面有两座比肩的山峰,岛屿上地树木繁茂,一道清泉从两山之间蜿蜒流下,远远的望过去,陡峭的岩壁上一道飞瀑从天而降。 在那些岛民登陆海岛之前,埃文伯爵反复派人确认岛上的安全情况,发现这座岛上除了一些鸟类之外,小岛上还生活着一些小型野兽,但是却没有大型的野兽。 我和诺亚也先后骑着魔法埽把,围着这座岛缓缓地飞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状,既没有魔兽在山林里出没,也没有凶禽盘踞在高崖之上,倒是一座风景秀美的岛屿。 当我和诺亚确认环境安全之后,船队里所有的救生艇全部都出动,往返于岛屿和帆船之间。 康纳森岛的居民背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拖家带口来到这座岛上,他们刚刚踏足这个岛屿的沙滩上,就扛着伐木斧,冲向了海滩外面的椰林,不久之后,一颗颗几十米高的椰树倒下去,一栋栋简单的窝棚从椰林旁边坡地上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埃文伯爵一脸兴奋地对诺亚说:“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就能重新建起一座全新的康纳森城。” 我们在海滩上用帐篷搭建了一处简易营地,埃文伯爵带着一群随从和部下围在帐篷里的圆桌前面,有条不紊地给部下安排工作,埃文伯爵作为康纳森岛的执政官,精于处理这些日常事务。 既然已经找到了一处安居之所,妥善地安顿了这些康纳森岛的居民,我和诺亚开始商量接下来还要继续乘船出海,我们要去联系那些同样有心反抗鲍里斯侯爵的岛屿领主们,组建一支更强大的船队,才能与鲍里斯侯爵有一战之力,否则单凭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十一条帆船,是没办法与鲍里斯侯爵的舰队正面抗衡。 所以在找到安置岛屿后的第三天,我和诺亚分别乘坐‘雪莉号’和‘贩奴者’,在黎明前夕离开了安置岛。 这一次为了能够联系到更多敢于反抗鲍里斯侯爵的领主,我与诺亚分头行事,我乘坐‘贩奴者号’赶奔度奈岛,而诺亚则是要绕行到大海渊以南的海域,寻找愿意抵抗鲍里斯侯爵的领主们。 54.海中狩猎 瓦丝琪位面上所谓的大海渊,就是海兽时常出没之海。 这里的海兽没有固定的领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无数海兽汇聚于此,这里是猎魔者的天堂。 我的船驶出安置岛,原本想要绕开大海渊的中心区域,一路向西去度奈岛。而诺亚则是绕行到大海渊南部海域去联系那些愿意抵抗鲍里斯侯爵的小领主们,并不是所有的领主都愿意在鲍里斯侯爵的残酷压迫之下屈服。 不过,事情在我们两艘船决定分开之前,有了一点点变化,原因是迪伦学长这时候忽然找到我,对我说他受到那些空间系魔法符文的启发,找到了传送魔法阵里面的一些秘密。 他对我和诺亚说,这些日子以来,他在空间魔法上的研究课题,已经从‘简化传送魔法阵结构和建造材料’转变成了‘建造一座移动式传送魔法阵的可行性’,而且已经在初步的理论方面有了很大突破,这时候,迪伦学长找到我和诺亚,就是想找我们凑一些魔晶,以便于他的‘空间系魔法试验’。 对于迪伦学长的要求,我和诺亚当然要不遗余力的满足,只是我们将身上的魔晶全部凑到一起,依然差了很多,我和诺亚的积蓄已经是颇为不菲,但是依然无法支撑如此烧钱的‘空间系魔法试验’。 就在大家为此一筹莫展的时候,赢黎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直接走上前,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只皮口袋,将里面几十颗魔核倒在圆桌上,对我说:“我这里还有一些猎杀海兽获得的魔核,虽然不知道能开出多少颗魔晶,但是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雪莉也开始翻自己的魔法腰包,从里面拿出一只装有魔晶的口袋。 这时候,我和诺亚、迪伦学长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赢黎身上,赢黎神色有些微窘,脸蛋微红地小声说道:“出来之前,我在家里关禁闭,钱袋和一些值钱的魔法物品都被收走了。” “不不不,我们可不是因为这个。”诺亚忙对赢黎说。 我伸手搂住赢黎的肩膀,兴奋地对她说:“没错,赢黎,你说的话启发了我们,既然我们需要魔晶,那么不如就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 雪莉.纽曼一脸茫然地说:“你们在说什么,不要和我们打哑谜,好不好!”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水晶瓶来,放在大家眼前说:“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是海兽经常出没的大海渊啊,我们需要的魔晶就藏在大海里,我们为什么不试着捕猎更多的海兽?” 雅克一直都在专注与航海的事情,所以他并不知道‘洛可可之花’药剂,于是苦恼的说:“我们总不能潜入海底,去找那些海兽的麻烦吧!” 我对他说:“我们有这个!” 雅克将头探过来,好奇地看着我手里的水晶瓶,问我:“这是什么?” 我对雅克解释说:“额,这个叫‘洛可可之花’药剂,它能释放出一种很多海兽都无法拒绝的香味。” 在雅克的眼中,一切有关于魔法的事,都是非常的神秘,包括一些魔法药剂,他听我这样说,立刻瞪大眼睛问我:“居然这么神奇?” 我笑了笑说:“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些天以来,那些海兽一直都会出现在‘绿洲号’的船尾,其实就是因为‘洛可可之花’的味道,这些海兽都是被这种药剂的气味儿吸引过来的。” 这时候,迪伦学长开始注意到我手里的水晶瓶,惊讶地问我:“这是一瓶诱捕药剂?” 我虽然还没搞清楚‘洛可可之花’全部的功用,但是它肯定能够吸引海兽。 我说:“差不多!” 迪伦学长看着那只小巧的水晶瓶,一脸惊喜地说:“额……吉嘉,你有这个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使用啊,只是计量很小罢了,我担心放出的香味太浓,会将那些实力强大的海兽引来。”我对迪伦学长说道:“只是这些天你一直都在专注研究那些魔法符文,从没有注意过我们在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在船上,只知道钓鱼和晒太***本没想过要做别的!”迪伦学长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切!” 我和诺亚纷纷表示出不满。 接着,迪伦学长对我和诺亚说:“既然如此,那么还在这儿等什么,早就听说大海渊里栖息着很多海兽……” …… 一处珊瑚礁海岛上。 我们趁着落潮的时候,将整整五箱‘霜冻’卷轴铺满了珊瑚礁岛。 诺亚等人熟练将捕鸟夹子撑开,放置一张‘霜冻卷轴’,摆在红色的珊瑚礁上,远远地向海中珊瑚礁上看去,上面几乎挂满了这种魔法卷轴,随着海浪涌动,一些捕鸟夹子弹开,上面的霜冻陷阱提前触发,在海面上爆出一片冰雾出来。 只有零零散散几张‘霜冻卷轴’爆开,就让这座珊瑚礁的海岛变得有些清凉。 不久之后,开始涨潮,海水逐渐淹没了这片珊瑚礁。 布置完这些魔法卷轴,我站在小岛中心。 小岛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站着诺亚、赢黎、迪伦学长、雪莉四个人,他们每人手里都握着两张‘霜之新星’魔法卷轴,每人身边都有一位构装骑士保护,缓慢地向小岛中心聚拢,他们小心翼翼地在珊瑚礁岛上行走,这些珊瑚礁群到处都是一些暗洞和石缝,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会伤到脚, 这里的海水非常的干净,又因为身浅水区,可以无比清晰的看到水下珊瑚礁的情况。 卡兰措、鲁卡、彻丽小姐。兰特骑士等人都站在我身边,等待即将到来的战斗。 卡特琳娜将手里的水晶瓶打开,一股淡淡地香味从瓶子里散发出来,那种香味有些刺鼻,但是却让我描绘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卡特琳娜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八秒之后,卡特琳娜连忙扣上了水晶瓶的盖子,不在让香味溢出。 我身边亮起四系石鼓图腾,展开了身上的‘势’,在我周围的这片小小的水域里,海面变成了金色,我的头顶上有一团乌云的阴影,翻滚的乌云中闪烁着一道道闪电之光。 ‘势’对我魔法力量有着很大的增幅。 浓郁的水元素魔法力量不停地灌注到我的身体里,我手中操纵着一道道魔法丝线,那些魔法丝线连接着一道道巨大的冰墙,那些冰墙在珊瑚岛的周围,逐渐形成了一座迷宫,只有几个入口的冰之迷宫。 为了那些冰墙在海中不被融化,我源源不断地向四周冰墙输送着魔法力。 不久之后,第一只深海巨目鱼从海中浮出来,伸出足有卡车大头颅,向岛上看了又看,随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岛上传来的香味味道,撑着沉重的身体缓缓地从海中爬上来,黑白分明的眼泡里,闪动着疑惑和贪婪。 随后,一只只海兽陆续从海面露出头。 浅水区的海域里,忽然涌出一只只体型庞大的海兽,这本就是一件足可以让人感觉到吃惊的事,可是没想到让我们更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浮出海面的那些魔兽从海水中站起来,一只只身体都极为庞大,就像是一座座肉山一样,那些海兽都生有四肢,从海水中钻出来,竟然也可以缓慢的行走。 它们受香味的吸引,不断地向岛上聚集,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这座海岛的四周就聚集了数百只巨大的海兽。 别看这些海兽体型巨大,但是这些海兽却都仅仅只是拥有二级魔兽的实力,只是数量显得有些多。 等着他们陆续向珊瑚岛上涌来,守在海岛四个方向的四位魔法师,诺亚、赢黎、迪伦学长、雪莉四个人纷纷丢出手里的‘霜之新星’卷轴,一道道白色冰环在岛外的海兽周围爆炸,冰魔法瞬间将海兽冻结在原地。 释放了‘霜之新星’之后,四位魔法师转身转进冰墙组成的迷宫之中。 四周的海兽们发出沉闷的嚎叫声,这一刻,它们就像是被‘霜之新星’激怒了,纷纷挣脱冰环的束缚,向珊瑚海岛冲来,海兽们不断顺着冰墙的缝隙涌入岛上。 这些海兽拖着庞大的身躯爬上了珊瑚礁海岛,那些珊瑚礁无法承担海兽巨大体重,开始不停的崩塌。 与此同时,那些设置在珊瑚礁上的‘霜冻’魔法陷阱接连被引爆,从一开始缓慢而又节奏的被引爆,到后来‘霜冻卷轴’引爆声连成一片,冰雾弥漫,珊瑚岛上的温度骤降。 冰雾掩盖住了整个小岛,我加快了凝结冰墙的速度,在这种冰雾之中,凝结冰墙变得无比简单。 随着海兽不断涌进海盗,不停触发冰霜陷阱,不停地撞塌冰墙,岛上的温度一下子降到零点以下,那些海兽身体开始不断僵硬,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因为有冰墙掩护,这些海兽只能在迷宫中横冲乱撞。 随后整个岛上的海水都冻结成冰,与冰墙连接成为一个整体。 这一刻,这座珊瑚海岛就像是冰雪苔原的某一处战场。 看到天空中的黛博拉飞到我头上盘旋,我从她的手势中得知,海中的那些海兽几乎已全部登岛。 给兰特骑士一个讯号,兰特骑士听到我的喊声,立刻让八位骑士顿时举着大圆盾将我们一行人护在中间。 诺亚、赢黎、雪莉三位擅长火系魔法的魔法师立刻凝聚出三颗火球,烈烈燃烧的火球让我们周围的温度有了一丝变暖的迹象。 而我当然不能放弃这么这个宝贵机会,于是往攥在手里的魔线输送法力,口中大喊一声:“爆!” 那些组成迷宫的巨型冰墙的瞬间纷纷炸开,整个海盗都进入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冻成了冰雕。 兰特和他的构装骑士们穿着厚厚的防寒衣物,外面罩着魔纹构装,手里握着锋利的黑铁长矛,一言不发地冲进迷宫,开始绞杀迷宫中快要被冻成冰坨的海兽,隐隐传来呵斥声和冰块的碎裂声。 这些海中的巨兽纷纷在珊瑚岛上被击杀。 随后,等到冰雾烟消云散,早已经等待在海船上的那些水手们就会划着救生艇到岛上来,开始收拾这些巨大的战利品,剖开海兽们的头颅,取出里面的魔核,然后找出它们身上最有价值的兽骨,兽皮,尖牙等等,最后还会将这些海兽身上最鲜嫩的海兽肉割下来,一起运回船上。 这么一次狩猎行动,运气好的话会捕到数百只这样的海兽,获得数百颗魔核。 随后,我们的船就会彻底从这片海域里消失。 …… 鱼人海岛。 我一脚踩在一只鱼人头颅上,看着海岛上简陋的原始部落样式的茅草屋里面死伤遍地的鱼人,心里五味陈杂。 对于这些鱼人我原本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它们就像是辛柳谷中的地精一样,都是一些落后文明下的产物。 只是当我看到这些鱼人,因为我的一个简单决定,而遭遇到了灭顶之灾,我的心里面还是真有一点不舒服。 水手将那些鱼人皮全部剥下来,并运回海船上,那些鱼人。 这些鱼人身上并没有魔核,但是它们身上的鱼人皮革却是好东西,另外总是能从这些鱼人土著们身上搜到一些东西,例如一颗漂亮的小珍珠或者海中天然的宝石这类的。 水手们还从一间窝棚里翻出一些黑乎乎的魔核,不过我不认为这些魔核是鱼人们狩猎海兽而得到的,我想它们多半是从一些海兽尸体里捡的。 …… 我们的船在大海渊最外围的海域大肆捕猎,最近一直都是很有收获。 捕猎活动,最终以我储备的魔法羊皮纸和魔法墨水都宣告枯竭,这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我需要从哪些海兽身上熟制海兽皮革,制成可以绘制魔法卷轴的魔法羊皮纸。 我还需要卡兰措返回辛柳谷,将圆形山谷里的一些魔法草药带出来,由赢黎或是迪伦学长帮我配置一些低级的魔法墨水。 不能在海上狩猎了,于是,我和诺亚的船分道扬镳,各自奔赴各自的目的地。 55.瓦丝琪位面的领主们 我和赢黎乘坐‘贩奴者号’帆船,带着诺亚家的徽章,星夜兼程赶往度奈岛。 沿途之上,为了能够联络更多一起反抗鲍里斯侯爵的同盟军,我们试着造访沿途一些海岛上的领主。 想要成为瓦丝琪位面这些海岛上的领主其实很简单,带着扈从在瓦丝琪位面亲手开拓领土的贵族们,只需要将开拓出来的领土向门萨家族上缴三分之一,再向格林帝国的皇帝查尔斯陛下上缴三分之一,剩下的那部分土地就可以在门萨家族登记注册成属于自己的私有领地。 拥有领土的贵族,就可以称之为领主。 很多当年和门萨公爵一起开拓瓦丝琪位面的贵族们,都在瓦丝琪位面拥有私人海岛,只是这些岛屿经过几辈人的苦心经营之后,早已经逐步的地域化,他们城堡中墙壁上或许还有当初门萨公爵的画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对现任门萨公爵存有多少敬仰之心。 还有一些领主是在门萨家族中的分支,被称作富饶之海的瓦斯琪位面,曾经是无数门萨家族的远亲们竞相争夺的淘金之地,当初为了能够在瓦丝琪位面获得一座岛屿,有很多人都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份人脉。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爆发了位面战争,才让这些富饶位面的领土变得无人问津。 血缘这东西,在经过五代人之后,就已经淡化得形同陌路了。 更何况在瓦丝琪位面上的这些曼萨家族的远亲们,已经不知过了多少辈,他们与诺亚身上唯一共通点,就只有自己的姓氏还能在最后面写上‘门萨’两个字。 也有一些冒险家们,他们曾经在战场上获得了功勋,拥有了贵族身份,带着自己的扈从来到瓦丝琪位面探险,他们需要在瓦丝琪位面获得是为领主的推荐,或者为瓦丝琪位面做出卓越贡献,这样就可以在门萨家族的行政公署申请开拓领土的资格证,拥有资格证书之后,才能购买帆船,招募士兵和水手,驾驶船只前往海图上的空白区域,在那些未知区域里开拓领土。 有时候,我们的船很难靠近一些防御森严的岛城,很多城堡的高墙上都架有一些投石车和床弩,我们的帆船还没有靠近,就被天空中飞来的落石迫得降帆停船或者掉头离开,那些投石车往往都会架在高崖或城楼顶上,投石车上巨石抛射的射程要比海船上.床弩远得多。 很多海岛上的领主,只要看到‘贩奴者号’黑色的焦木船身,会远远地吹响迎敌地长号,他们对我们的船充满了敌意,而且不许我们驶入海岛码头。 虽然我们的水手会站在主桅杆的望台上,用简单的旗语与岛上的人交谈,但是通常很难说服岛上的人。 除非是我骑着魔法埽把,迎着箭雨飞过去,落在城墙上,直接向岛上的守卫展示自己的身份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学生。那些守卫一脸小心地戒备着我,命令投石车停止攻击。 当然有时候,皇家魔法学院魔法师的身份也会失效,往往这时,魔法技能要比任何语言更有说服力,至少这些海岛上的领主还能清醒的意识到,杀掉一个魔法师贵族,到底有多么的麻烦。 所以我一路上的造访,虽然吃了许许多多的闭门羹,但是总的来说,却没有哪位海岛领主有要拘禁我的想法,看着那些领主们眼中隐藏着的深深戒备,我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所说的那些话。 无论是鲍里斯侯爵,还是诺亚.门萨,他们终归是门萨家的成员,说起来,瓦丝琪位面上的纷争,只是门萨家族的内斗,也许这次鲍里斯侯爵身为瓦丝琪的位面执政官,宣布位面脱离门萨家族控制的时机有些不那么明智,但是终归这些都还能算是门萨家族内部的事情,这时候,作为一位游说者,我的身份显得有些尴尬,那些海岛上的领主们不信任我,也属于人之常情。 毕竟,很多领主虽然已经脱离门萨家族核心圈子很久,但是他们还是将自己视为门萨家族的拥护者,他们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位‘外人’的说辞,哪怕是我拿着门萨家族的徽章,带着埃文伯爵的信函,但这些依然不能让人轻信我饿那些话语。 当然也有消息灵通的领主,已经得知瓦丝琪位面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对于我的造访,保持着极为小心谨慎的态度,既担心我的身份是假的,又担心鲍里斯侯爵知道他们与我偷偷接触,会因此迁怒整个海岛。 总之这一路上,我们的帆船造访那些海岛的时候,被拒之门外是家常便饭,我们的船通常都不能在岛上的码头停泊,也不能在那些岛屿上进行补给,幸好‘贩奴者号’根本就不需要这些。 …… 亚姆岛是大海渊西部海域最大的一座海岛,岛上拥有这片海域最大的深水港,这里是大海渊西部边缘海域最大的贸易市场,这里的港口上常年停泊着来至瓦丝琪位面各地船支,亚姆岛上拥有一座建筑规模非常庞大的岛屿,这里的常驻人口达到五万。 我们的船行至亚姆岛外,发现这里的海港没有任何战争痕迹,看到那些在海港码头上进进出出的船支,感受到着亚姆岛上的繁荣。 不断有船支从‘贩奴者号’身旁驶过,很多船上的水手都会带着一种惊讶的目光注视‘贩奴者号’,很多人对‘贩奴者号’指指点点。 我猜测也许是在此之前,他们曾在某个海域里见过‘贩奴者号’吧。 ‘贩奴者号’并没有第一时间驶入亚姆岛的码头,岛上没有向我们投射巨大的石块,而是派出了两艘巡检帆船靠近我们的帆船,我和赢黎拿出诺亚家的信物和埃文伯爵的亲笔信函,其中一艘船迅速返回的亚姆岛,向他们的执政官汇报,另一艘巡检船则是紧紧跟随在‘贩奴者号’的后面。 亚姆岛上拥有一支颇具规模的舰队,亚姆岛上的执政官并没有拒绝我们的造访,当‘贩奴者号’缓缓驶进港口码头,码头上的很多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纷纷向这边围了过来,那些人一脸惊奇的看着我们。 船上的水手们从未如此被人围观过,这些总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水手们,在那些围观者的目光之下,显得有些躲躲闪闪,一些操控帆船的动作也变得非常僵硬。 这时候,‘贩奴者号’已经即将靠岸,我们也只有硬着头皮看世态变化。 “吉嘉,你说我们的这次造访,是不是有欠考虑?”迪伦学长在下船的时候,从后面追上来,拉了拉我的衣襟,对我小声说道。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迪伦学长沉吟了一下,马上叮嘱我:“上岸的时候记得带上所有的人,只要发现情况不对,我们马上开溜!我这里有一张随机传送卷轴,可以让我们随时离开这里,当然,我无法将你的‘贩奴者号’也一起带走。” 我继续点头,对船甲板上的卡兰措使了一个眼色,卡兰措立刻会意,转身就去甲板船舱那边找鲁卡。 我对迪伦学长小声说道:“看来,最近你的空间魔法研究有一些进展。” 迪伦学长小心翼翼地踩着跳板往下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地说:“事实上,这些随机传送卷轴都是失败品。我手里掌握着伊利纳斯城传送魔法阵的坐标,所以我最近一直试图绘制出一张可以随时随地传送回伊利纳斯城的传送魔法门,可惜前前后后已经失败了不下二十几次……” 我马上意识到,这恐怕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我试探着问迪伦学长:“你该不会是,将我们辛辛苦苦在海上狩猎魔兽获取的魔晶,统统浪费到这上面了吧?” 迪伦学长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我说:“不然你以为呢?这种学术研究,当然是比较烧钱!” 我强忍着心里快要抓狂的冲动,压低声音,一个词连着一个词,生硬地从嘴里吐出来:“仅仅是一句‘烧钱’就能说得过去的吗?你几乎拿走了我和诺亚所有的积蓄。” 迪伦学长撇了撇嘴,伸手搂着我的肩膀,亲热地说:“算了吧,你们的金库是瓦丝琪位面的这片海,我从没见过比你们兄弟捞钱更快的魔法师,我的眼中只看到了,海渊中的那些海兽们,都争先恐后往你们兄弟手中送魔晶,送魔法材料。如果瓦丝琪位面的猎魔人都是像你们兄弟这样捕猎的,那么瓦丝琪位面的海兽早应该在百年之前就彻底绝迹了。” “我发现自己最近陷在一个空间魔法的误区中,困在自己的固定思维里,我需要你从旁观者的角度帮我想想看,也许你会有其他不同的见解……”迪伦学长对我小声说着话。 “休想用这种方式引诱我学习空间魔法,听肖恩学者说,在第二次转职之前,魔法师尽可能专注学习某一系的魔法,这才是魔法师正确的成长之路!”我和迪伦学长一边下船,一边小声地窃窃私语。 赢黎、海伦娜和贝姬安静地跟在我们身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们穿着一身精致的宫廷礼服,那些刺绣着精美图案的华美长裙让她们变得美丽绝伦,完全是一副贵族名媛的做派,高傲地扬起白净的下巴,走路的时候提着裙摆,就像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卡兰措和鲁卡也在我们下船之前,迅速跟上来。 …… 我们一直不明白,无论是在亚姆岛近海遇见那些船支上的水手的目光,还是码头上那些聚集在‘贩奴者号’帆船旁人们的目光,为什么都是一脸的惊奇与古怪,为什么都在窃窃私语? 直到我和赢黎抵达亚姆岛的城主府,我们心中的谜团才被解开。 因为在城主府外面的告示牌上,贴着一张巨大的告示,那是一张最新颁布的通缉令,上面绘制着几艘海船,每艘海船都绘制着魔法图案,使得这些海船在通缉令上活灵活现,每一艘船都在风浪中不断前进。 通缉令上的第三幅海船的图案,就是‘贩奴者号’,而且在通缉令的尾部还清晰地标注出,若能够追捕到这艘船,鲍里斯侯爵将会支出奖赏的金额以及一些提供信息者将会获得的奖赏,我和赢黎站在城主府的外面,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亚姆岛上这位执政官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 看来已经知道了我和赢黎站在了鲍里斯侯爵的对立面,却没有派出舰船追捕我们,甚至也没有任何的阴谋,否则就不会这样毫无忌讳的将通缉令展示到我和赢黎的面前。 我猜不出那位执政官大人真实的想法,如今只能静观其变。 亚姆岛上的格局如康纳森城一样,这座岛方圆足有几平方公里,并不能建成一座岛城。不过亚姆岛上的城却远比康纳森岛的城大了不知多少倍,所有的建筑就像是用珊瑚礁砌成的,看起来表面粗糙不堪。 我们随着一位巡检船上的船长,走进了城主府的大门。 城主府的议政大厅里,我们见到了亚姆岛的执政官克里斯托弗.门萨。 他是一位胖子,坐在议政大厅中央象征着权利的铸铁椅子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堆包裹在皮革下的肥肉,他胖得连呼吸都有些艰难,胖得几乎看不到他的脖子,眼睛眯成一道细缝,见到我们的时候,正在用一张白色丝帕擦嘴。 “真是一群胆大妄为的年轻人,你们难道不知道,鲍里斯正在满世界地通缉你们?”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地说出我们处境。 不过他马上从我的装束和胸.前的徽章上看出,我并不是诺亚。 “咦……诺亚呢?”他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竟然如此明亮。 我先是对克里斯托弗进行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又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没有和诺亚在一起,他才慢慢缓和下来,合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变成一副人畜无害地样子。 56. 克里斯托弗.门萨吃力地从王座上站起来,身上的那些肥肉微微的颤动着,他一只手扶着椅背,身旁的侍从立刻凑到他的身边,扶着他那如同猪腿般粗壮的手臂,跟随他一步步走下台阶。 “你是帝都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是诺亚的好友?”克里斯托弗边走边问,我点了点头。 克里斯托弗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嘴唇呈紫色,金色的长发束在发冠中,剩余的披散在脑后,那顶发冠是黄金打造的,上面镶嵌着一些宝石。身上披着一件的华丽长袍,最外面又穿着一套皮甲,皮甲上的束带在他身上勒出几道深沟来。 他脚上穿着一双雷霆犀皮的战靴,每向前迈出一步,议会大厅的地面都随之一颤,身上气势随之变得如山岳一样厚重,让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那气势迫使我稍稍后退一步。 就在那张座椅旁边,斜倚一面巨大的盾牌,只是这面盾牌边缘处被打磨得无比锋利,盾牌的正面是一只恶鬼头颅的浮雕,面目狰狞凶恶,四颗白银打造的獠牙从大口中伸出,眼眶里面居然还燃烧着两团灵魂之火。 两位侍从扶着克里斯托弗走在前面,八位壮硕的奴隶连忙从两侧跑过来,共同抬起那面巨大塔盾,跟在后面。 见我神色愕然地看着那面厚重的盾牌,他哑然失笑,用一种颇为自嘲的语气对我说:“好久没有拿着它战斗了,我好像都忘记了它究竟有多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举起来!” 听克里斯托弗这样说,我勉强地笑了笑。 通过敏锐的感知力,我知道这位亚姆岛的统治者,其实是一位拥有二转实力的强者。 我可不想因为说错了某句话而引来他的怒火。 “既然在帝都学习魔法,又是诺亚的挚友,那么你一定见过路易斯,他在帝都过得怎么样?”克里斯托弗见我站在原地,停下来,并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对我问道。 读懂了他的眼神,于是我招呼赢黎和迪伦学长一起跟上去。 边走边向克里斯托弗说起我眼中的路易斯.门萨,帝都里的翡翠海湾贸易商行里的路易斯.门萨,皇家狮鹰骑士团里的路易斯.门萨,克里斯托弗听得聚精会神,有时候眼中会闪烁着异彩,只是我看不出他心里面在想着什么。 跟着他走出议会大厅,走进一道精美的大理石圆拱形回廊,两边的守卫将卡兰措和鲁卡拦在了门外,我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两名守卫。 “放他们进来吧,他们都是我的客人。”克里斯托弗浑厚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门口的守卫将长戟收起,退到原来位置,卡兰措狠狠地瞪了那守卫一眼,才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 克里斯托弗.门萨盯着卡兰措,浑身显露出强者的气场,可卡兰措却是毫不示弱的看着他,颇有一种想战便战的味道。 后面的牛头人鲁卡,更是神色如常的站在卡兰措身边,两个人都没有释放出自己的‘势’,凭着自身的体质硬抗着克里斯托弗身上释放出来的强大的气场。 看到卡兰措和鲁卡都显露出一转战士才拥有的强横实力,克里斯托弗收回了轻视之心,对我问道:“这两位兽人战士是你的扈从?” 我点了点头,回答说:“是。”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获取他们信任的。”克里斯托弗对我笑眯眯地说。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跟随我的兽人战士可不仅仅只有这两位,克里斯托弗的目光落在赢黎身上,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不过却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带着我们穿过了这道回廊。 回廊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餐厅,餐厅里只是放置着一张长条形方桌,上面已经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食物。 克里斯托弗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然后对我们摆了摆手说:“随便坐,不要客气,既然是路易斯认可的年轻人,诺亚的挚友,那就完全有理由坐在这里和我一起共进晚餐。” 听这位亚姆岛执政官的语气,我心中微微一动。 看来他应该与路易斯、诺亚很熟。如果真是这样,能够在大海渊西部这片海域里,给诺亚找到这么一个强援,说不定就有了与鲍里斯一战之力的资本。 不过随后我又想:兰特骑士当初说过,康纳森岛上的埃文伯爵是路易斯的支持者,却没有提过亚姆岛的克里斯托弗,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们陆续在这个巨大餐桌旁边坐下来,这是我才发现这张长达十几米的餐桌上,竟然摆着一条被完整肢解了的莫克怪鱼,巨大的鱼头放在一只银质托盘里,看起来已经被完全蒸熟,并在上面洒满了迷迭香的碎屑和一些其他的香草,并且在上面淋了一层香浓的汤汁。 莫克怪鱼是一头长着大眼的深海鱼,背上长着剑鱼一般的鳍,而且它们还长着三对类似于螃蟹的腿,尾部拥有像章鱼一样八条触角。 每一根螃蟹腿都足有两米多长,现在已经被烤得红通通的,坚硬的甲壳被破开,露出里面白嫩的蟹肉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起司,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引人食欲大振。 那些八条章鱼触角则是被串在几米长的铁钎上烤熟,上面撒了一层香料,看起来也是色香味俱全。 没想到这样一条成年莫克怪鱼,居然摆在了克里斯托弗的餐桌上,他伸出双手,站在一旁的侍者马上将一张巨大而洁白的餐巾塞铺在他胸.前,他拿起餐刀,指着那只蒸熟的鱼头,一旁立刻有厨师走上来,用一把半米长的料理刀,将早已蒸熟的鱼头切下来,分装进餐盘里,然后淋上美味的汤汁,给克里斯托弗呈上。 他用餐刀切下一块鱼肉放进口中,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指了指餐桌旁的我们。 立刻有侍者走上来,将鱼头上鲜美的肉分装在我们每个人面前的盘子里。 “那只牛好像不能吃鱼,你去后厨,要一份黄金黍煎饼配香草、蒸鳄梨,给他端上来,分量要大,要足,看他这么大的块头,就知道饭量惊人!”克里斯托弗随手指了指牛头人鲁卡,对一旁的侍者吩咐道。 那位侍者鞠躬,转身退走。 他用刀切下一块块鱼肉,并飞快地填入肚子里,我感觉他的肚子就像是无底洞,只是一小会儿,就将满满一盘子鱼肉吃掉,吃完之后,立刻有侍者帮他换上装满鱼肉的新盘子。 他示意我们也开动,然后就听克里斯托弗边吃边说:“我离开伊利纳斯城的时候,路易斯才有这么高一点儿,诺亚还刚刚出生而已,一晃十五年转瞬即逝,没想到诺亚竟然觉醒了魔法池,成为了一名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学生,路易斯也在帝都有了自己的事业,看起来这两兄弟在门萨家族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也难怪鲍里斯这么沉不住气……” 他随后指了指章鱼触手,立刻有侍者为他切下一大块,他嫌用餐刀切肉不过瘾,直接将章鱼触手抓在手里,张开大嘴猛啃,吃得那些汤汁顺着嘴角横流。 看着他吃饭的样子,我感觉自己什么都吃不下了。 克里斯托弗却自顾自地大吃,他略微缓了缓,随后抓起一旁装满金苹果酒的酒杯,那只酒杯里面足足能装五斤酒,就这样被他一仰而尽。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油脂,眼中闪过一道利芒,冷声说道:“不过……这头猪,选的时机,还真tm不是时候,哼哼!他的加拉帕戈斯城处于瓦丝琪位面的大后方,自然是感受不到那些无面者军团的压力,居然也不为其他海域的领主们设身处地地想想。” 克里斯托弗挥舞着大手对我说:“如果他的舰队这时候敢在大海渊西部海域出现,我绝对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就在我刚刚升起一丝‘克里斯托弗可以拉拢’的念头,就听克里斯托弗又说:“我知道你们来此的理由,想要拉拢我一起去对付鲍里斯,哼哼!不过拜托你们来此之前,至少要打听打听我的身份,这里面参合了很多门萨家族内部的争分,细究起来,也很难分清谁对谁错。” 看样子,他与鲍里斯侯爵之间,好像有些关系。 他接着对我说:“如果不是鲍里斯这家伙发动叛乱的时机很难让我认同,说不定你们现在早已被我关进了水牢里,而不是请你们一起和我共进午餐。” 没想到这么快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克里斯托弗最后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随手丢弃在地上,一旁的侍者给他换了一条崭新的。 他神情显得极不耐烦,对我接着说:“总而言之呢,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告诉你们,我克里斯托弗才不会管路易斯和鲍里斯这两个人之间的那点破事,最好也不要将你们的战争引到大海渊西部来,否则惹急了我,我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摆出一副霸气十足的样子,对我说:“我可不管以后谁是门萨家的继承人,总之每年向我这边提供的物资,一颗米粒都不能少。” 说罢,他停下来。 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好了,言尽于此。” 我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客气的话,感谢的话,说服他的话……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最后他对我们几人说:“吃过这顿饭,我送你们出港,不过你们应该注意到大门外面那张悬赏通缉令了吧,看起来你们把鲍里斯弄痛了,出海之后就要小心点,那份赏金可不止吸引了一批人。” 他的脸上充满了古怪的笑意,对我说:“说起来,对你们船有些想法的猎魔者和冒险团,在亚姆岛上多得数不过来,哈哈,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们就这样,在吃过一顿海兽盛宴之后,就糊里糊涂地从克里斯托弗的府邸走出来。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暗自对自己说:事情看起来还没有变得那么坏,看吧!至少我们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从这里平安走出来了,虽然没能拉拢到这位亚姆岛的掌权者,但是至少也知道他目前处于中立的态度,摆出两不相帮的态度。 说起来,吃了一顿饭,克里斯托弗说出自己的立场。 而且还想要通过我,和诺亚达成一些协议,就是对于亚姆岛物资供给问题,无论是谁掌控瓦丝琪位面,都一点也不能少。 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克里斯托弗手里究竟握有什么样的底牌,居然让他说话的时候这么有底气。 一定绝不单单是因为他的二转战士的身份,说不定他手里掌握着一支庞大的军队。 克里斯托弗果然说到做到,他派侍从将我们送上船之后,竟然让我们的‘贩奴者号’驶出亚姆岛,这期间竟无人敢上前盘问。 亚姆岛码头上停泊着很多艘船支,见我们的船没有补给,就直接出海,纷纷拉起船锚,跟随在‘贩奴者号’的后面,一路追踪而来。 我们驶出码头之后,本着不想在亚姆岛惹麻烦的想法,立刻涨满风帆,开启最大航速,向度奈岛方向继续航行。 只是,这时候我们却不得不面对现实,我们船后面忽然多了一大堆甩不掉的吊靴鬼。 一些轻巧航速快的帆船,远远跟在后面,时刻为其他的海船导航…… 看起来这些亚姆岛上的冒险团和猎魔者团队,还真是对我们这艘船有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想法。 “怎么办?”迪伦学长站在船尾,看着远处海面上那些船只,一脸担忧地问我。 “再敢跟上来的,就统统干掉!”我干脆地说道。 …… 领主们对于鲍里斯侯爵的看法分为两种,一种是中立派和拥护鲍里斯伯爵,的反对派已经被全部清除了,我们说服那些中立派,希望能够联合在一起,对抗鲍里斯,但是那些中立派却认为我们没有实力,作壁上观。 57.猎魔者们的末路 曾有人问我:海上最危险的是什么? 我对他说:海上最危险的东西,不是大自然中的风暴,不是海中千奇百怪的海兽,不是在海上抢劫商船贩卖奴隶的海盗,也不是大海的统治者娜迦海族,更不是入侵到瓦丝琪位面的无面者战士,而是充满贪婪与欲.望的人心。 …… 亚姆岛上的一些猎魔者与冒险团乘坐帆船远远的跟在‘贩奴者号’的后面,我们的船在海上连续航行三天三夜,但是也没能甩开追踪而来的船队。 前面就是大海渊西部海渊的边缘地区,帆船马上就要驶出克里斯托弗侯爵管辖的海域,那些紧跟在我们身后的各个势力,一路上并没有动手,或许就是等着驶出这片海域。 远远地看着那些追在身后的帆船,我似乎能够从这些帆船身上感受到鲨鱼群的味道,在那些捕猎者的眼中,‘贩奴者号’就像是一群美味的沙丁鱼。 没错,也许他们就是这样想的,在我们驶出大海渊西部海域的一刹那,所有船支蜂拥而上,一瞬间就把‘贩奴者号’撕个粉碎。 我不知道诺亚此时会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我觉得这时候,我有必要做点什么。 或许鲍里斯侯爵给出的赏金让人为之垂涎,但是终归是有原因,就算是用脚趾头也可以想得出鲍里斯侯爵,这位瓦丝琪位面目前的统治者,能够开出这么高的价码,一定有原因的。 可是在巨大利益的驱策之下,那些冒险团根本看不到隐藏在其中的危险,或许他们看到有无数船支抱着同样目的,在海上追逐着‘贩奴者号’,就打算凑过来一起浑水摸鱼。 才会让‘贩奴者号’的后面聚集的帆船数量如同一支庞大舰队。 …… “他们跟我们有三天了,要不要想个对策什么的?”赢黎站在船楼顶上,手搭凉棚望向远处跟上来帆船,微微皱着眉头,对我说道。 “其实方法很简单。”我对赢黎说。 然后转头对身后的卡特琳娜说:“通知望台上的水手,对后面的船支打出旗语,告诉他们不要在跟着我们的船了,额……告诉他们:跟着我们,很危险!” 卡特琳娜微微颔首点了点头,她轻盈地从楼顶纵身跳到甲板上,就像是一只掠过水面点水的蜻蜓。 没多久,‘贩奴者号’望台上的水手开始反复的向身后那些船支打出旗语。 ‘危险!’ ‘请勿跟随!’ 我仰头看了一眼主桅杆的望台上的那位水手,无论‘贩奴者号’在海面上如何颠簸,那位水手都稳稳地站在望台上,一丝不苟地挥舞着手中旗帜。 可惜那些帆船非但没有听从我们的规劝,反而示威一样地将一架架投石车从船舱里推到甲板上,并且将上面的帆布掀开,将里面的投石车显露出来,他们耀武扬威地将几块巨石丢进海里,掀起了一片巨大的浪花。 看到一艘海船上的投石车将一枚巨大的石蛋丢在‘贩奴者号’船尾不足十米远的海中,四周那些海船上的水手们发出一阵阵兴奋的欢呼声,另外的一些帆船上还露出了床弩的身影,看起来这些常年在大海渊狩猎海兽的船支上面各种器械准备得都非常齐全。 ‘贩奴者号’上的那些水手看到后面追上来的猎魔者和冒险团虎视眈眈的样子,都吓得脸色苍白,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贩奴者号’上望台上的水手最后打出的旗语是:‘祝君好运!’ …… 天色逐渐的转暗,又一个黑夜即将来临,天海相连的地方堆满了一座座云山,一轮金色的夕阳正逐步落进海平面之下,波光粼粼地海面上不停的翻腾着水花。 前面终于出现了一座潮汐小岛,这种珊瑚岛在瓦丝琪位面的海域里似乎很常见,基本都是珊瑚虫经过亿万年的积累,在海底形成了大量的珊瑚礁,这些珊瑚礁堆积出来一种只有在退潮的时候才能显出来,涨潮时候又将消失不见的珊瑚礁岛,这里的人将这种小岛称为‘潮汐岛’。 大副依照海图上记载的路线,将‘贩奴者号’驶进了这座潮汐小岛边缘,此时正值退潮之际,无数海水从潮汐岛上退去,在潮汐岛上形成千百条溪流,一些落差大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小小的瀑布。 在我的命令下,船上所有人放弃了‘贩奴者号’,全部在潮汐小岛上登陆。 那些‘贩奴者号’上的水手原本不愿意下船,毕竟大家已经到了一个朝不保夕的时刻,在周围强敌环视之下,‘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更愿意呆在船上,这样或许会让他们感觉更加安全。 可是我们的船上有位女暴君卡兰措,在她的驱策之下,所有的水手都离开了‘贩奴者号’,跑到了潮汐小岛上来,随后我们在潮汐岛上寻找了一处地势颇高的位置,船上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 在‘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一脸忧心忡忡,在他们看来,我摆出的完全是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而我们一条船即将迎战的是海面上几十条船支,并且这些船上的人都不是平庸之辈,这些人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常年在海上猎杀海兽的猎魔者,他们几乎可以称得上一句‘精英’了。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心思没有用在狩猎海兽上面,而是在利益的驱使之下,将矛头指向了‘贩奴者号’。 …… 前几天,和诺亚一起在大海渊里狩猎到一大批海兽,它们给我们留下了一笔庞大的财富,其中除了一批数量庞大的魔晶之外,还有相当多的魔法材料,我得到了非常多的魔兽皮革。 赢黎又不负众望,很快将‘乳白墨水’配制出来。 这几天我难得奢侈了一把,因为就算是绘制‘霜冻卷轴’都是用一些二级海兽的皮革。 经过几天连夜赶制,终于又将魔法卷轴的数量弥补了一些,于是我们才有了这次行动。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分别带着一队水手,抬着封魔箱,在潮汐岛上布置‘霜冻’陷阱。 看着那些帆船远远地追上来,几十艘帆船将潮汐小岛围了个水泄不通,每支帆船上都有着不同的旗帜,那些旗帜迎风招展,在海风中发出烈烈声。 金色夕阳在这些海船身上镀上一层金缕衣,很多船上的水手都聚集在船头,无数床弩和投石车也都从船舷边缘探出头来。 不断的有救生小艇从帆船的船舷上落下来,那群猎魔者们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冲上来。 …… 赢黎看了我一眼,见我心意已决,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随后从包里取出了‘洛可可之花’药剂,轻轻地旋开了盖子。 平时,我们就算是在海岛上设置冰系魔法的迷宫陷阱,也不敢将水晶瓶的盖子打开超过十五秒。 而这一次,足足等了三十秒之后,我才让赢黎扣上水晶瓶的盖子。 随后我开始不惜耗费法力,开始在潮汐小岛上构筑冰墙,看着一座座冰墙拔地而起,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潮汐小岛上有一座充满梦幻气息的冰雪城堡。 在海上战斗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无限制在海上汲取那些浓郁的水元素魔法力,周围那些浓郁的水元素法力让我有足够的法力,构筑出一道道冰墙。 就在那些猎魔者们认为我们在潮汐小岛上用魔法构筑出防御工事,开始抓紧调配人手,又纷纷解下救生小艇,小艇上坐满了人,争先恐后向潮汐小岛划过来。 就在这时候,潮汐小岛周围的海域看起来就像是开了锅一样,整个海面上开始不停的沸腾。 见到这种异状,很多经验丰富的水手们立刻知道很可能是有鱼群出现,很多帆船上的猎魔者纷纷转身向海中望去,就在这时,一条莫克鱼怪猛地从海中跃出,将一位水手从甲板上扑到了海中,只听‘噗通’一声,就变得声息皆无。 就在船上水手们跑到鱼枪旁边,想要将那位被拖进海中的同伴救上来 可惜这时候,几位水手跑到船头的时候,又有两名水手被莫克鱼怪掠进海中。 不停有海兽从海面上冒头,那些猎魔者和冒险团的人虽然常年在这片海域里捕猎海兽,但却从没有见过密度这么大的海兽群,看着从海中纷纷跃起的海兽,四周船支上的冒险团队变得一片欢腾。 于是,这些将我们团团围在潮汐小岛上的猎魔者和冒险团们,转头去对付那些海兽。 我们则是站在潮汐小岛的中心地带,刚好看到那些冒险团已经陷于苦战中,海中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不停地有海兽向这座小岛聚集而来。 只见海面上的那些浪头里,汇聚了各种海兽。 一只个头足有一间屋子大小的海螺顺着船体爬到了甲板上,不停向着甲板上的水手们释放着‘水箭’,仓促之间根本没有人防备,顿时几名水手被‘水箭’打翻在地。 船上的那些猎魔者,原本都是一些狩猎魔兽的好手,他们猎杀海兽的速度也是极快,很快就组织好人手,开始捕猎这些海兽。 不停有海兽倒在鱼叉、长矛和刀剑之下,这些猎魔者果然都很有手段,只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海兽越聚越多,那些海兽就像是浪头一样,一**拍过来。 到了这一刻,那些将潮汐小岛团团围住的海船和那些猎魔者,反而形成了一道防御圈,成为了潮汐小岛第一道屏障,那些猎魔者根本就无暇顾及我们这群潮汐岛上的人。 伴随着一只只海兽倒下,狩猎船队一方也开始出现了伤亡,有一些海兽从海面上冲到甲板上,开始大肆撕咬周围那些水手。 一时间混乱骤起,潮头上涌出无数海兽。 其中夹杂着一些我们也没有见过的庞大个体,一头三十多米长的蓝旗背刺鳐从海中跃起,巨大身体就像是一把大伞,将天空遮住,它的身体包裹在一层浓浓的毒雾之中,背刺鳐所到之处,水手们纷纷倒地不起。 海面上再次出现了一道晴空惊雷,一条巨型电鳗王从海中钻出来,围着一搜海船,不停的吞食着船上的水手,那艘船上的水手面对电鳗王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这时候,迪伦学长站在身边轻轻叹息说:“这些猎魔者们算是完了。” 迪伦学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那些帆船上的水手们,逐渐地开始挡不住涌过来的海兽群,他们在死伤惨重的情况下,纷纷弃船向潮汐小岛上聚拢过来。 也许他们觉得我所构筑起的冰墙防御工事,可以挡住那些海兽。 只不过他们大概忘记了,就在傍晚之前,我们这群人在他们的眼中,和猎物完全没有区别。 当有猎魔者踏足潮汐小岛上的时候,齐膝深的海水中,不停的暴起一片片冰雾。 这些冰雾弥漫,吞噬了进入潮汐小岛的那些猎魔者们…… …… ‘贩奴者号’继续在海上航行。 我从楼船顶往甲板上走。 迪伦学长刚好捧着一张魔法羊皮纸,从楼梯上走过来,一脸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吉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些魔法符文,我终于掌握了这些空间系魔法符文的奥秘,也许我能把它们融进我们的传送魔法阵中,让它带我们返回伊利纳斯城。” “迪伦学长,你想要建造一扇可以随意移动的传送门?”我连忙好奇地将头凑过去,看到他在魔法羊皮纸上绘制着一扇传送魔法门,兴奋地问他。 “其实,我们的想象空间总是非常的狭隘,当我们谈起可以穿越空间裂隙的传送门,总会很自然的想象到一扇圆拱形的魔法门。”迪伦学长叹息了一声,对我抱怨道。 我反复地看来他这张魔法羊皮纸好几遍,发现上面绘制的图案,就是一扇非常简单的魔法传送之门,不理解他话语里的含义,于是就说:“当然也可以是方型或者是椭圆形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58.抢劫与狩猎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用把传送魔法阵想象成为一扇门。 ”迪伦学长对我说道。 紧接着,他拿出一支炭笔,在魔法羊皮纸上胡乱的涂抹几个奇异的图形,接着对我说:“之所以我们见过的传送魔法阵都是以‘门’的形式出现,是因为我们的前辈们在创造传送魔法的时候,觉得它可以是一扇门!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我听得一头雾水,于是很诚实了摇了摇头。 迪伦学长继续对我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传送门不一定非要是一扇门,它也可以是一张纸,是一支笔或者一个法杖……” ‘或者还可以是一把锤子!’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没想到迪伦学长在研究过那些魔法符文之后,会受到这么大的启发,他其实已经无限接近了真正答案。 见我有些发傻地站在原地,迪伦学长觉得我根本就没有听懂他的话,于是使劲儿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表现得颇为苦恼。 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对我说:“好吧,换一种说法,我发现了‘传送魔法’的另一种传送形式。” “另一种传送形式?”我随后重复说了一句, 看着他在魔法羊皮纸上的信手涂鸦,问他:“我们不用通过传送门里的空间裂隙,就可以跨越空间了吗?” 迪伦学长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当然还是要穿过空间裂隙的,但是不用跨越传送门!” 我的手按在额头上,一脸迷茫地问他:“那我们怎么通过空间裂隙?听说那空间裂隙的边缘可以割裂一切实体物质,你确定不通过传送门,只运用魔法力量撕开空间裂隙的方案能行?” 迪伦学长随后说:“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是,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穿越空间裂隙,比如我将传送门做成一把魔法埽把……” 迪伦学长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用力一拍大腿,然后一脸兴奋地对我说:“嘿,吉嘉,这真是个好主意,如果能成功的话,我就可以骑着魔法埽把到处旅行,随时随地的跨越空间,那样子一定很酷。” 赢黎刚好捧着一本关于魔法药剂学的书籍,走到船楼顶上,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问迪伦学长:“为什么要选择一把魔法埽把,难道就不能是一辆魔法篷车吗?” 迪伦学长眼睛一亮,立刻对赢黎说道:“你说得没错,赢黎,你的提议非常棒,我刚刚还在想,究竟如何才能将那么繁复的魔法符文刻在魔法埽把上,如果我将这些魔法符文刻在魔法篷车上,那么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就像是在推开了一扇窗子,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出现在迪伦学长的面前。 我打趣说道:“你倒不如将传送魔法符文刻在一艘船上,比如你可以选择刻在‘贩奴者号’上,那样子我们就可以乘坐‘贩奴者号’直接返回伊利纳斯!” 原本以为我随口说的这句话,只是一句调侃迪伦学长的玩笑,去没想到迪伦学长却摆出一副很认真地样子,对我说:“哎呀,吉嘉,你启发了我!我这就去设计一种适合绘制在海船上的魔纹法阵,我们造一艘可以穿越空间裂隙,载着我们回到格林帝国的魔法船,这真是太美妙了!” 说完,迪伦学长‘腾腾腾’跑下船楼屋顶,那种疯疯癫癫的样子,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 看着迪伦学长从楼梯上消失的背影,我的心里面却变得越来越纠结。 我扭头问躺在葡萄架下面的赢黎,问她:“赢黎,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把那只锤子,拿给迪伦学长看看?” 赢黎认真地想了一下,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温柔的看着我。 赢黎是个善良的女孩,但是却不代表她不谙世事。 我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有了好些个不能说的秘密。 比如说自己天生拥有‘魔法感知’天赋,又拥有‘冰焰’血脉天赋,传承了狼族兽人的‘自愈’天赋,一个人能够拥有单独某一个天赋,就已经算是一位幸运儿,可我却偏偏独占了三个。 再比如我的身体里面拥有两颗元素种子:‘风之种子’和‘雷之种子’。这两颗种子终究会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最后壮大并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风之种子’来至于鹰身女妖王族的血脉天赋。‘雷之种子’来至于雷鸟所遗留的那三根羽毛。 除了上述那些秘密之外,我还有用一张神秘的金属符文板,只要将一颗高级魔晶镶嵌到凹槽里面,就能得到一种很奇特的伴生魔纹。我一直想再次镶嵌一颗高级魔晶,看看那张符文板会有什么奇妙的变化,可惜一直没有准备好。 拥有时光逆流之中的八百里浮空山脉,能够随时随地打开传送门,进入到那个面位之中,让辛柳谷仿佛成为了我的半位面,这已经算是我第四个秘密。就算是一位实力无比强大的三转魔导师,能够在异域空间里建造一座半位面,最初时候的面积,也不会超过一公亩大小。 然而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秘密。 耀眼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温热的海风带着一股腥咸的味道,鼓胀的船帆牵引着‘贩奴者号’在海面上飞驰,无数浪花拍打在船头铜质撞角上,变成了一堆白色的泡沫。 天空中划过一道阴影,黛博拉的身影从我头顶上掠过,她已经可以灵活自如的在天空中飞行,她对风元素极为敏感,她能借助风的力量,在天空中翱翔,这应该算是她的本能。 甲板上围着一群水手,他们从木箱里拿出魔核,正用磨刀石一点点将里面的魔晶解出来。 潮汐岛上的这场狩猎,海兽们给我留下了超过五百枚魔核,我估算这些魔核差不多解除三百枚魔晶,另外我们从一条三.级魔兽的电鳗王和蓝鳍背刺鳐身上获得了颇为值钱的魔法材料,其中包括高级皮革和一些带有魔法暗纹的鱼骨等等,当然还有不计其数的海兽皮革。 我用这些水属性的魔兽皮革制作‘霜冻卷轴’,算是有点暴殄天物。 …… 潮汐岛一役到了最后,其实还是那些冒险团占据了一些优势,那些猎魔者和冒险团纷纷从弃船,跑到了潮汐岛上来,他们发现整个潮汐岛都铺满了魔法陷阱,就没有尝试着突破冰墙迷宫。 也许是这些冒险团想到这个时候再与我们发生冲突,就会腹背受敌。 一面要与我们正面开战,另一面要承受海兽们的冲击。 其实如果这些冒险团知道这群海兽是我们引来的,我猜他们会立刻与我们在潮汐岛上拼命。 但是事实上,这些冒险团与猎魔者们认为这就是一次突如其来的兽潮,于是他们在潮汐岛的边缘地带结成防御阵型,共同抵抗那些如潮水一样涌来的海兽们,并且很默契的没有与事先占据了潮汐岛的我们发生冲突。 显然这些冒险团的力量,可不是那些普通海盗船的水手们可以比拟的,他们组成队伍,来到这片海域里,就是为了狩猎潜伏在大海中的海兽,以便谋取海兽身上的魔核与魔法材料。 所以当这些冒险团所有的人联起手来共同抵御那些海兽,竟然挡住了海兽们的冲击,他们选择在潮汐岛的边缘地带与海兽混战。 …… 冒险团的临时联盟不断的收缩防线,将潮汐岛一部分区域让出来,让那些海兽冲击我们布下的冰霜陷阱和冰墙,以此减少海兽对他们造成的压力。 随后他们看到了海兽不断冲上潮汐小岛,小岛上冰雾弥漫,气温变得越来越冷,原本是热带的海域,竟然在冰雾的笼罩之下,能够感受到冰雪苔原上吹过的冷风。 不过,说起来‘霜冻卷轴’虽然威力不大,但这种卷轴爆开之后,弥漫出来的冰雾却能迅速让周围环境降温,这种寒冷可以通过更多的‘霜冻卷轴’无限叠加,短时间内,营造出一个冰天雪地的环境,这样可以让我的冰墙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冰墙’本身只是普通的冰系控制技能,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够阻隔对面的敌人,除非是冰墙从高空中落下,否则它并不具有攻击性,被数面冰墙围在中间,会让那些海兽在极寒的环境中,四肢僵硬,动作迟缓。 真正能够对那些海兽造成大面积伤害的,其实是‘冰爆术’。我用‘冰爆术’引爆所有的冰墙,瞬间的爆炸会产生一股极寒,几乎可以将冰墙中的所有海兽都冻结在原地。 当一些海兽冲到冰墙附近,我开始逐一引爆冰墙,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仗着强悍的体质,在冰雾中猎杀那些被冻僵的海兽们,一时之间,冰雾中传来阵阵冰块的碎裂声和海兽的哀鸣。 …… 原本那些冒险团的人还期待海兽可以冲破我们的防御阵势,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力,当他们看到我们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便不敢再轻视我们,同时也熄灭了想要抓捕我们,获得鲍里斯侯爵高额赏金的心思。 这群海兽之中,最强大的是两只三.级海兽电鳗王和蓝鳍背刺鳐,这两只海兽虽然只是拥有三.级初期实力,但是本身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二转战士的力量,这两只海兽不断冲击着冒险团临时联盟的防线,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这时候,冒险团临时联盟才想到不能一直在潮汐岛上被动的防御,应该找机会突围出去。 但无疑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一场大规模的突围行动让冒险团组成的临时联盟土崩瓦解,那些冒险团又恢复到了先前各自为战的状态,这些冒险团的战士们一旦失去了战斗意志,凶残的海兽们逐渐开始转变成为了捕猎者,那些冒险团的战士们反而成为了猎物。 真正能够从潮汐小岛上逃去的冒险团,只是一些拥有强悍力量的,还有几支运气好的,大部分冒险团都折损在这次海战之中。 看到那些冒险团冲出重围,乘船远遁。 剩下的海兽开始不断的冲击着潮汐岛,大批海兽蜂拥而至,冲进了冰墙迷宫之中。 我不断的引爆冰墙,无数二级海兽纷纷冻结在原地,被后面冲上来的海兽们碾碎。 就在海兽们冲毁了最后一道冰墙之后,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再次祭出大杀器。 两个人带着二十名水手组成一道防线,十名水手持着‘火焰喷射器’喷嘴,另外十名水手不停的给火焰喷射器增压,就在海兽们冲破冰墙的一瞬间,十道火舌疯狂的窜出去,将冲上来的海兽们瞬间吞噬。 那条蓝旗背刺鳐和电鳗王原本就浑身伤痕累累,在冰墙的爆破之下,身体被冻得僵硬无比,随后又沾满了尸火油,被火焰吞噬,还没等到卡兰措与鲁卡出手,就被烧死在熊熊烈焰之中。 我们迎来最后一刻的胜利。 我发现潮汐岛一役,那些被屠杀殆尽的海兽,并不是我们这场战役最大的收获。 最大的收获其实是几十条海船与那些阵亡冒险者身上携带的财富。 这时候,我才深刻了解到海盗们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多财富,在海上抢劫远比狩猎海兽更容易聚敛财富啊! 59.收获 现在回想起潮汐岛的那次海战,依然会感觉整个过程十分的凶险。 我当时刚刚晋升成为八级魔法师,所领悟的‘势’里面的金色之海,对于水系魔法拥有一定的威力增幅。 不过在开战之前,我使用了一张‘魔力催化’魔法卷轴,将自己魔法等级强行提升至一转十一级魔法师。 因为我提早领悟了‘势’,所以使用‘魔力催化’这种可以临时提升三个魔法等级的辅助卷轴,没有任何的桎梏,于是依靠‘魔法卷轴’的力量,我顺利的让自己成为一转十一级水系魔法师,相当于让自己强行跨了一个大等级。 直到现在,我回味当时所拥有的那种庞大魔法力量,依然浑身会感觉那种等级压制所带来的战栗。 一转水系魔法师与普通魔法师之间存在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巨大鸿沟,是一种对于魔法认知上升华。 当时身体里充斥着巨大的魔法力量,让我可以轻松的操控数面‘冰墙’,身体周围的水元素魔法力形成一股巨大的魔法漩涡,不断地灌注到我的身体里,让我感觉身体里面的法力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另外在海上作战也拥有很大的优势,最明显的就是提升了水系魔法师的施法速度。 又有无数张‘霜冻’卷轴改变了潮汐小岛的气候,诸多优势叠加在一起,才会让那些海兽在引爆冰墙的时候,完全冻结在冰雾之中,随后这些海兽被卡兰措,鲁卡和卡特琳娜逐一斩杀,只剩下一条三十几米长的巨大电鳗和一条翼展达到十五米的蓝鳍背刺鳐,在岛上残存下来。 这两只三级海兽冲到海岛上,恰好是退潮时分,兼之整个海岛上的已经被冻结成冰。 这些海兽们依靠自身强悍的体质,强行冲上潮汐小岛,原本想要借着数量的优势,直接将小岛上的一切都吞噬掉,这些海兽将身体藏在巨浪浪头之中,巨浪裹挟着海兽冲上了小岛,但是当这群海兽们一头扎进冰墙迷宫里,才发现裹挟着它们身体的海浪全部凝结成冰。 于是只剩下了一群浑身挂着冰渣的海兽,体质稍弱一些的二级海兽在‘冰爆术’的作用之下,不停地化成冰雕。最后只有两只三.级初期的海兽电鳗王与蓝鳍背刺鳐苟延残喘地活下来,不过这两只海兽在向前的战斗中就已经伤痕累累,在极寒的状态下,又变得无比虚弱。 还没等卡兰措和鲁卡出手,就被‘火焰喷射器’里面吐出来的‘尸火油’烧死在火海之中。 …… 阴暗湿冷的房间里,不时闪过一道道电系魔法的光芒,一道道电弧在黑暗中闪烁,并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一间船底仓库。 电鳗王的尸体被整个拖到‘贩奴者号’海船之上,就放在甲板最下面一层的船舱里,里面放置着大量的冰块,以便让电鳗王的尸体不会那么快腐烂掉。 卡特琳娜将一盏气死风灯挂在一旁木板的墙壁上,趁着幽暗的灯火,我跨过海船巨大的龙骨,慢慢走近这条电鳗王的尸体,它静静地躺在船底仓库里面,身体下面铺着厚厚的冰层,它的头颅上有一道利斧劈下来留下的伤痕,左侧的眼睛被一只长矛贯穿,那根锋利的长矛还留在眼眶里。 看清晰的看到那支长矛上刻着一些精细风系魔纹,看起来倒是一把不俗的魔法武器,也不知道这杆长矛之前是谁的趁手武器,不过现在留在电鳗王的眼眶里,显然武器的主人十有**应该死在潮汐岛这一役之中。 电鳗王有着一排锋利的牙齿,这是一条三十多米长的海兽,体型相当的庞大,就连它口中密布的牙齿,也都向是一把把到插在口中的锋利匕首。 它身上有一半皮肤毁于这场大火之中,那些尸火油附着在电鳗王的身上,不停的燃烧,它一时间又不能及时钻进海中将火熄灭,只能在冻结成冰场的潮汐小岛上四处翻滚,在电鳗王剧烈挣扎的时候,电鳗王身上的火焰蔓延至它的全身。 虽然电鳗王身为强大的三.级魔兽,但是因为它常年生活在深海之中,海中魔兽身上基本都没有火抗属性,在烈火的灼烧下,有三分之二的皮肤全被烧毁,火焰迅速的让电鳗王的皮肤碳化,使得电鳗王死在火海之中。 伸手摸在电鳗王被烧成焦炭一样的身体上,一块碳化的肌肉从电鳗王身上掉下来,显露出里面带着血丝的鲜肉,寻找着电鳗王身上保存下来完好兽皮,发现电鳗王身上没有被火焰烧毁的鱼皮甚至不足完整鱼皮的三分之一。 不过即便如此,这块电鳗王的皮革,对我来说依然是一笔价值不菲的收获,毕竟这是一张三.级海兽的皮革,而且还是不多见的电系海兽的皮革。 电鳗王的皮肤上布满细碎花纹,这种隐藏在皮肤暗纹中的电属性魔法符文,让电鳗王皮肤上充斥着电系魔法元素,电鳗王虽然早已死去多时,但在它的身上,还是不时闪过一道流光。 我对卡兰措说,要尽快将这快魔法皮革从电鳗王身上剥下来。 卡兰措没有解释,直接伸手碰了碰电鳗王身上那些完好的皮肤,顿时一道电蛇从电鳗王身上窜出来,将卡兰措的手指弹开,这时候电鳗王皮肤开始不停的闪烁着一道道电浆纹络,在幽暗的船底仓里,那些闪烁在皮肤纹理之中的雷电之力,显得十分恐怖。 我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点在电鳗王的皮肤上,在皮肤表层下面的暗纹里面,不停地有电弧形成,从电鳗王皮肤四面八方,向我的手指汇聚而来,一道道电弧顺着我的手指尖,钻进我的身体里,让我浑身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好充沛的雷电之力!”我轻轻赞叹地说道。 只可惜这条点电鳗王还没有释放出两个像样的电系魔法,就惨死在无名的潮汐岛上。 卡兰错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对电鳗王身上那一道道的电流竟然浑然不惧,对我说:“看起来,剥鳗鱼皮的活,就像专门给你准备的!” “好吧,这条电鳗王我来处理!”我说道。 “还有那条蓝鳍背刺鳐,你也顺便一起处理了吧!”卡兰错对我说道。 她用脚踢了踢旁边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蓝鳍背刺鳐,被烧毁的皮肤不断的碳化,并且从蓝鳍背刺鳐身上不断脱落下来。 如果不是卡兰措说它就是蓝鳍背刺鳐话,我甚至有点认不出来,它的尸体似乎已经被尸火油烧熟了。 “那条蓝鳍背刺鳐身上的皮肤,不是完全被烧毁了吗?有什么好处理的,直接将颅骨中的魔晶取出来,其余的废料直接丢到海里去。”我对卡兰措说。 卡兰措却蹲在蓝旗背刺鳐残破的尸体旁边,用一把匕首插进黑乎乎的碳化尸体里面,切开碳化的表皮之后,里面是厚厚一层被烧熟了的鱼肉,卡兰措的刀子继续向下切,直至刀柄没入蓝鳍背刺鳐的身体,切开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露出里面带有绿色魔法暗纹,这是个位置恰好是蓝鳍背刺鳐躯干部分的椎骨。 “你舍得将这么一条有着魔法暗纹的椎骨也丢到海里面吗?”卡兰措扬了扬秀气的眉头,对我说。 “当然……最好还是留下来!”我凑过去,发现蓝鳍背刺鳐身上的椎骨竟然非常罕见的,也是一种珍稀魔法材料,于是立刻改口。 不过没有理由,将处理这两只三.级海兽的任务,全部推到我的身上吧! 还好,最后赢黎答应帮我的忙,这样的话,就算是一直将我关在船舱底下,也不会太过无聊,只是阴冷潮湿的船舱底部,我要忍受一种难闻的腥味和焦糊的味道。 赢黎的身后总会形影不离站着另外两个女孩子:海伦娜和贝姬。 不过最近这几天,海伦娜总是显得心事重重,她是那种外表如冰雪精灵,但是内心却如同火焰精灵的美丽女孩,她乐观的生活态度,总是能够感染到身边的人。只是最近海伦娜显得安静了很多,甚至有点不那么黏人了,这多少让我内心有点小失落。 正好借处理电鳗王身上魔法皮革的机会,我可以和赢黎诸女单独相处。 贝姬在前面将蓝鳍背刺鳐身上碳化的血肉剥落,海伦娜在后面,拿着一把锋利的薄皮小刀将剩下的鱼肉从椎骨上刮下来,露出里面一根珍贵的背刺鳐椎骨,据说这种魔法暗纹的椎骨,也说是一种非常稀有的高级魔法材料。 “为什么最近你看起来显得有点闷闷不乐,是不是有点想家了?”我问她。 “……”海伦娜轻轻摇了摇头,她那双美丽的眸子就像是一片蔚蓝的海。 我凑到她的身边,好奇地问道:“那是为什么?” “忽然之间,发现我们原来已经有那么大的差距了,我发现自己变得好没用,无论什么事,都帮不上你的忙。”海伦娜精美绝伦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笑容。 我没想到,她在乎的居然是这个。 “记得当初在埃尔城的时候,你刚刚成为魔法学徒的那个时候,我们似乎算是在同一起跑线上,但是现在你已经将远远地跑在前面,落我们那么远……尤其是你在潮汐岛上,凭借一人之力,运用冰系魔法猎杀那些海兽,我和贝姬讨论过,就算是我们两个合力对付一只二级海兽,想要战胜它也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可是你现在居然可以一批一批地猎捕二级海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也许以后会变得更大……”海伦娜咬着嘴唇,一副颇为苦恼地样子,不过就算是她嘟着小.嘴,也是那么的美。 “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的说道。 “你的实力晋升得这么快,有什么秘诀没有?”海伦娜好奇的问我。 “要说提升实力的秘诀,无非就是多练习,多战斗。”我一边说,一边转身继续剥皮。 只要是电鳗王身上留存下来的那些完好的高级海兽皮,就充斥着雷电之力,虽然我不怎么畏惧雷电,但雷电之力总是在我手上来回窜动,就会一直让我感觉手臂变得有些酥麻。 海伦娜轻声念叨着:“练习,战斗……” 她那美丽的眼眸里重新变得亮晶晶的,嘴角微微弯成一道上扬的弧线。 “喂,别花痴了,快干活!”贝姬翻了一个白眼儿,对海伦娜喊道。 随后又说道:“这里的味道简直会让人窒息,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些大家伙,弄到甲板上面去,最起码海风能把这些腥臭味驱散。” “海风虽然能驱散这些难闻的气味,但是也能招引来其他实力强大的海兽!”赢黎在旁边说了一句。 “好吧,其实我只是想将这两条大家伙运回辛柳谷去,这些三.级海兽身上还能剩下一些鲜肉,我打算给辛柳谷里面的兽人战士们分食掉,据说经常食用魔兽鲜肉,能够强化身体。”我对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三女解释说。 最近一直不间断的猎杀海兽,留下了很多海兽尸体,有些海兽尸体被拖到船上之后,就会被水手们存进加满冰块的鱼舱里。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带着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开启辛柳谷的传送门,将那些不算太难吃的海兽运回辛柳谷去。 根据卡兰措反馈回来的消息,因为最近总是不间断的向辛柳谷运送咸鱼和海兽鲜肉,辛柳谷的兽人们已经开始想办法烘焙那些吃不完的海鱼,将它们晾晒成鱼干,烘焙成烤鱼片,腌制成咸鱼等等。 这么大一只电鳗王,并且是一只三.级海兽,它身上的血肉之中,一定蕴含着一些强大力量。 无论如何,都不能随便丢弃,也没有理由将这些鱼肉分给‘贩奴者号’上的水手,因为他们这场战斗没有出过任何力,所以就不能有奖赏。 …… 终于有一天早上,‘贩奴者号’上的大副兴奋的跑到船楼顶层,捧着一张海图告诉我,我们后天将抵达此行的目的地度奈岛。 我的心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我跑到船头,向远处眺望。 明知道这时候,还看不到那座岛,却还是忍不住不停地眺望…… 60.鹦鹉螺号商船 ‘贩奴者号’航行至度奈岛所在的瓦丝琪东部海域,从这里到度奈岛行船只有不到一天的距离。 一路上,我试着联系各海岛上的领主们,可惜收效甚微,甚至还有些岛屿上的领主想要将我们囚禁起来,以换取鲍里斯侯爵的奖赏,不过因为我们身边有擅长空间系魔法的迪伦学长,所以遇到那些想要逮捕我们的领主,我们都可以借助‘随机传送卷轴’轻松脱身。 ‘贩奴者号’在海上航行过程中,偶尔也会遇见一些商船,但是我发现那些商船返现‘贩奴者号’之后,都会远远地避开,视我们如瘟神一样。 后来,我们才从一位老水手的口中得知,‘贩奴者号’完全是一艘海盗船的样式,这种海盗船因为常年需要在海上航行,船身进行了一种非常极端的防腐处理,就是整个船身外皮都被火烧过,这样的船身不会遭虫蛀,也不会有贝类寄生在船底。只不过被火燎过的海船浑身都会变得黑漆漆,样子十分难看。 ‘贩奴者号’船上的风帆也是多年的陈旧帆布,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打上了补丁。 瓦丝琪位面上的商船基本都不会采用这种防腐处理,大多数商船会在船身外表刷一层厚厚的生漆,那些船上的船帆也不会用到如此破旧,总之,那些商船见到‘贩奴者号’就远远躲开的原因就是,‘贩奴者号’看起来就是一艘彻头彻尾的海盗船。 我想要在度奈岛仔细打听关于大海妖的消息,就不能引起度奈岛上居民的敌意。 所以我将‘贩奴者号’停在一百多海里之外的礁石摊旁,将船支搁浅在海滩上,稍微做了一些伪装,‘贩奴者号’黑漆漆的船身,与周围黑漆漆的礁石融为一体。 水手们留在船上,负责看守‘贩奴者号’。 迪伦学长这次也未能随行,他留在‘贩奴者号’上完成我们的新设想,造一艘可以传送的船出来。他担心我们会在岛上遇到危险,于是在临行之前,送给我一张随机传送卷轴。 我问迪伦学长有什么需要采购的东西,可以帮他从度奈岛上带回来,迪伦学长想了一下说:“那就尽量多带一些魔法羊皮纸吧,可能需要绘制很多传送魔法阵的设计图,另外,一定注意安全!” 我对迪伦学长说:“你也一样,注意安全!” 我们乘坐一艘小艇,离开了那片礁石区域。 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卡兰措、牛头人鲁卡、黛博拉一行八人坐在小艇上,这是一艘可以乘载十人的橡木小艇,小艇上涂这一层原色的清漆,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密实的木纹,小艇两端船头船尾,高高的翘起,流线感十足。 牛头人鲁卡负责操桨,肌肉隆起的双臂很有节奏地舒展,然后收起。 每次船桨斜着插入海水中,都会让小艇向前猛地窜出一截。 海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但那是在‘贩奴者号’上的感受,当我们坐在小艇上,才感受到海上究竟有多么的颠簸。 当然,我们并不打算就这样靠着一条小船,划到一百多海里外的度奈岛上去。而是打算在附近海域碰见一艘商船,搭乘商船赶往度奈岛。。 黛博拉在空中飞行,不停地观察周围海域里有没有船支驶过来。 我们的运气不算差,我们的小艇只在是在海中漂泊了半日,黛博拉就在距我们二十多海里之外发现了以上驶向度奈岛的商船。 接下来,我们一船人齐心协力将小艇划到那艘商船航道的前面,安静的等待那艘即将从这里的商船。 当看到那艘船的影子的时候,我在小艇上开启传送门,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黛博拉三人返回辛柳谷暂避,只剩下赢黎、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和我留在小艇上。 我脱掉了身上的魔法长袍,换了一件极其普通的贵族服饰,看起来就像是是一位落难贵族少年。 卡特琳娜穿着一条亚麻布的长裙,用一条手帕将红色的长发包住,九年前的那个舞团小舞娘,如今已经成长成为一位上过战场并经历过死亡的战将,如今初上红妆,笑容里竟然有种久违的羞涩。 虽然这一阵子,她与我朝夕相对,但是这时候我的目光落在她领口白皙的肌肤上,有种人生初见的感觉。 赢黎穿着一件宫廷式贵族少女的长裙,她身上那种淡定从容,高贵典雅的气质,无论到哪里,就算是穿着一身亚麻布的粗制衣裙,在人群中也无法掩饰,在赢黎的身上,已经烙上了贵族的烙印。 相比赢黎和卡特琳娜,海伦娜和贝姬则是没有掩饰自己剑士和斗士的身份,海伦娜穿着一身水晶狮刺尾轻皮甲,纤细的腰肢上挂着两把绯红长剑。贝姬则穿着一套锁子甲,这是一种用魔法金属丝线编织而成的战甲,里面还有一层软皮内衬,带着拳套,绿藻一样的卷发束成马尾。 然后,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小艇上,等着那艘商船上的水手发现我们。 那艘商船上的水手在海上发现了一些落难的年轻贵族,随后大呼小叫的告诉给商船船长,紧接着,商船开始降帆减速,停泊在距离我们越有五十米的地方,商船上的水手们开始兴奋地向我挥手,并大声地朝我们喊:“嗨,快划过来,快划过来啊,你们得救了!” ‘是啊,我们已经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随后便从小艇里找到一只船桨,奋力的挥动着船桨,可惜小艇只是在原地打转,却不肯前进一步。 惹得商船上的水手们一片哄堂大笑,不过他们看到小艇上除了我之外,竟只是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于是最后一点戒心也消除掉,几位身体强健的水手站到船舷上,纷纷如同跃进海中,奋力向我游过来,他们在海中推着我们的小艇,一点点靠近商船,然后被船上吊具垂下来的绳索拉了上去。 …… 这是一艘吃水量很大的商船,虽然它整个船身不足五十米,整艘商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尖头皮靴,但是它的甲板下面几乎全部改造成了货仓,就连甲板上也满载各种各样的货物,甲板上的货物用帆布罩着,看不清是些什么货品。 主桅杆的望台上站着两位水手,船帆上刺绣着一头蓝魔鲸的图案,海风重新将船帆吹得鼓胀起来,商船慢慢地增速。 这是一艘三桅帆船,尾部的船楼也只有三层,船上的水手们兴奋地围在甲板上,将我们几人围在中间。 一位身穿海兽轻皮甲,头戴船长皮帽的中年男人,从船楼上一步步的走下来,他的腰上挂着一把精致的罗马剑,另一侧挂着一直单筒望远镜,走到甲板上,周围的那些水手们纷纷避让,给他让开一条路,让他走到我们的身旁。 中年船长站在我的面前,微微的牵扯着嘴角,说了一句:“年轻的先生女士们,下午好,欢迎做客‘鹦鹉螺号’,我们商船此行的目的地是度奈岛,希望接下来的行程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我对他施了一个贵族礼,然后对他说:“谢谢您能在海上施以援手,我们是……” 我将自己说成一位从康纳森岛上逃出来的贵族,千里迢迢地乘船赶奔度奈岛,可惜我们的海船在附近海域触礁沉没了,只有我们这几个人被人放进救生小艇里,随着洋流慢慢地漂泊至此。 中年船长不停地打量着我,许久之后,才高声喊道:“莉迪亚,莉迪亚,你带着我们的新客人去他们的房间休息,也许他们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觉了,晚饭前,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 “是的,船长大人!”船楼上一位女士回应道。 我抬头看向船尾的船楼,发现二楼之上有许多女眷,她们趴在拉杆上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对我们一阵品评。 一位穿着红色亚麻布长裙,胸.前罩着一条白围裙的女人很快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有一头棕色的长发,麦色的皮肤,拥有一双铃铛一样的大眼睛,厚厚的嘴唇,见到我们的时候,脸上对着亲切的笑容。 “年轻的先生、女士们,快跟我来吧,我想你们或许想要稍微洗漱一下,不过现在刚巧遭遇‘鹦鹉螺号’节约用水的时期,虽然预计晚上就会赶到度奈岛,但是在没有真正登上度奈岛之前,一切都皆有可能发生,我们的船上要将储备淡水保持在应急线以上,没办法让诸位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只能稍微洗漱一下。”莉迪亚很是热情的招呼我们。 她领着我们走向尾部船楼,边走边说:“不过如果航行顺利的话,我们晚上就会抵达度奈岛,那里有好几家口碑不错的旅店。” 甲板上的水手们,痴痴地盯着赢黎诸女,就像是一群乱哄哄的臭苍蝇。 迪莉娅毫不客气地对着那些水手骂道:“赶紧都滚回去干活吧,你们这群癞蛤蟆,别妄想着会有高贵的天鹅垂青,与其总是白日做梦,还不如用你们过剩的精力擦擦船甲板。” 水手们畏惧船长,但是却不害怕迪莉娅,立刻有人说:“算了吧,莉迪亚,待会就要靠岸了,我们还要养精蓄锐迎接一场‘大战’,大概有一整船的货物要卸,可没有什么力气帮你擦洗甲板!” 看着船楼上住满了人,那些依偎在栏杆上一脸好奇,向我们不停观望的女人们,看起来像是一群富人或者是贵族,她们身上穿着仿宫廷晚礼服,每个人身上裙装都好像是一把巨大的花伞,上半身束腰,胸.脯却是露出一大片雪白,挤出来的沟是那么的深。 那位叫迪莉娅的女人带着我们在船楼一层,找了一间只有四张床铺的狭窄房间,她喊来水手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写字桌和靠背椅搬了出去,并在空出来的地板上铺了一张行军床,在上面铺一床厚厚的棉被。 迪莉娅一脸歉意地对我说:“实在抱歉,船上其他房间都人满为患,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空房间分给你们,好在一会就抵达度奈岛了,只是休息一小会儿,应该没关系吧!” “当然!”我对她说:“能给提供这样一间舒适的房间休息,我们已经很感谢了!” 说着,我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五枚银儿,塞在她的手里。 迪莉娅丝毫不显扭捏,大方的收下,撩了撩头发,对我笑了笑,说:“如果诸位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海伦娜和卡特琳娜身上,对我极度暧昧的眨了眨眼睛,小声地说:“当然还有各种特殊服务,不过,相信您一定不需要!” 我完全没想到迪莉娅还会提起这个,稍微显得有些尴尬,没想到这艘商船还有载客的服务。 看来尾部船楼里,很多人都是船上的客人,难怪即便是在救人的时候,他们依然会显得一脸悠闲观望。 说完,迪莉娅转身退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她领着几位侍女,为我们我打来两盆清水,端来一盘子小甜饼,一壶味道很淡的果味酒。 我在船舱里稍微坐了一些会,随后就带着卡特琳娜推门走出来,塞给船楼门口侍从一枚银儿,问她:“船长大人在哪?” 那位侍从攥紧了银儿,用力在衣襟上擦了擦,然后飞快装进衣兜里,对我说道:“平时,我们船长整天都呆在呆在船长室里,不过我想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搅他!”。 侍从将我带到船长室外面,面色显得有些局促,对我轻轻地指了指里面,示意船长就在里面。 他似乎不愿意在门口多呆,见到自己的任务完成,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候,船长室里隐隐约约传出来断断续续的男人急促的呼吸和女人的……,我和卡特琳娜站在船长室的门口,不禁面面相觑。 我心里暗想:如果这时候,我敲门打断他们的话,就算是对那位商船的船长说一些感谢的话语,估计也难免被他记恨吧!没想到这位船长居然还有午睡的习惯。 当一条雪白的大.腿贴在玻璃窗上,我和卡特琳娜才连忙蹑手蹑脚地从船长室的门口离开,一口气跑到船楼的楼顶,这个船楼顶部没有泳池,只是在顶层摆了几张圆桌木椅,支了几把遮阳伞。 阴凉的遮阳伞下,坐着一些先生和女士,有人在小声交谈,也有人躺在椅子上假寐,还有一些漂亮女人人穿着清凉的纱衣泡在泳池中,这些人都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看起来非富即贵。 楼顶门口的侍者见到我拉着卡特琳娜从楼梯处走上来,瞧了一眼我的胸口的贵族徽章,就不在理会我。 61.生活在瓦丝琪的格林人 “你就是刚才他们从海里救上来的年轻人?” 我在一张遮阳伞下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就有一位穿着冰丝长袍的男人凑过来,对我问道。 他的衣服上有着精美的暗纹刺绣,敞开的衣襟里面露出骨瘦如柴的胸膛,被酒色掏空的身体看起来很虚弱,让我总有一种忍不住要给他甩一个‘水疗术’的冲动。 男人的身边长椅上躺着一位金发美女,身上穿着清凉的抹胸和短裙,灼热的阳光洒在她那宛如蜜蜡一样的肌肤上,每个毛孔都泛起一层细密的油光。 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是我。” 我向楼顶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呆在楼顶的贵族们神色都很悠闲,他们并没有因为陷入了位面战争而感到任何的恐慌,也没有因为鲍里斯侯爵叛离了门萨家族而变得忧心忡忡,一切都显得非常的和谐。 见那位瘦弱的贵族男人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很热情的招呼站在一旁的侍者,然后十分潇洒的说道:“给他们拿两杯加冰的西瓜汁来,我请客!” “杜克.惠勒!”贵族男人和我握了握手,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保养得很不错,每根手指上指甲都精心修理过,手心干燥而微凉,像一位钢琴家的手。 “吉嘉!”我对他说。 这时,侍者端来两杯加了冰块的西瓜汁,放在我和卡特琳娜的面前。 我对这位叫杜克的男人说:“谢谢你的西瓜汁。” 杜克潇洒的笑了笑,天生自来熟地问我:“你们从哪来?你们的船呢?是不是在海上遇见那些无面者军团里面的狩猎者了?” “康纳森岛,听说过吗?在东部海域那边。”我问他。 杜克挑了挑眉毛,对我说道:“当然听说过,我还见过埃文伯爵,他是一位非常正直的绅士。” 我们有了一些共同的话题,那就是埃文伯爵和康纳森岛上的一些趣闻。 我对康纳森岛不算太了解,但是却与埃文伯爵共处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所以我和杜克谈得很投机。 也许是因为枯燥的海上生活快要将他憋疯了,杜克找到了一个可以聊天的对象之后,就一直拉着我坐在楼顶上闲聊,甚至还邀请我们一起共进晚餐,但是我被我婉言谢绝了。 我们聊了很久,后来他身边的那位女伴也加入我们话题中,杜克很健谈,他的消息很灵通,对康纳森岛的事多少知道一点,所以他认定我是从康纳森岛上被放逐出来的落难贵族,他没问我接下来想要去哪,而是很委婉表示可以资助我一笔路费,我掀开衣襟,给他看了一眼系在腰上鼓鼓的钱袋子,他便不再提及此事。…… 后来,我们又谈到瓦丝琪的位面战争,这里生活的人,似乎并没有因为无面者军团入侵而感到有任何的恐慌,杜克向我谈及原因,听起来竟然有一些可笑:原因是统治着瓦丝琪海域的娜迦海族原住民发动全民战争,将无面者军团挡在大海渊的入口处,而且门萨家族驻扎在大海渊位置的一支庞大舰队,也参与了抵抗黑暗势力入侵的战斗之中,据说战局一直陷入僵持的状态。 所以瓦丝琪位面上的人们竟然天真的认为自己生活的这片海域还是非常安全的。 不过最近各个海域出现了的无面者捕猎小队,偶尔会有劫持一些海上船只的消息传来。 因为这种劫船事件发生的并不算频繁,平时的话,即便没有这些海中的无面者捕猎小队劫持商船,也会有猖獗的海盗团伙,所以至今,这些无面者捕猎小队还未引起瓦丝琪位面高层大领主们的重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克消瘦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对我说:这所以瓦丝琪位面的大领主们没有对无面者捕猎小队采取一些对策,其实是因为鲍里斯侯爵最近正带领麾下的舰队,镇压那些瓦丝琪位面上反对他的领主们,所以暂时没有精力对付那些无面者捕猎小队。 我猜测杜克.惠勒身后的惠勒家族一定在瓦丝琪位面有些影响力,才会让他对于瓦丝琪位面现状如此的了解。 于是我问杜克:“杜克阁下,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既然你这么正式的提出来,那么这个问题一定不太好回答!”杜克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手肘支撑在桌面上,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 我以为他不愿意谈及一些敏.感的政治问题,就低头喝了口冰西瓜汁,向着如何开启下一话题。 没想到,这时却听见杜克对我说:“不过,我喜欢做一些刺激的事,你不妨问问,如果真的不能回答,无论如何我也是不能说的。” 我单刀直入,对他问道:“我想知道……当然,仅仅是你个人的观点,鲍里斯侯爵与路易斯侯爵两个人,你更愿意支持哪一位?” 杜克.惠勒一副就知道你会如此问我的神色,扭过身体拍了拍他的那位女伴丰满的臀.部,对她亲切地说:“宝贝,帮我去拿一杯金苹果酒,再来一盘柠檬汁牡蛎。” 那位靠在杜克.惠勒身边的金发美女嫣然一笑,妩媚地站起身,转身走开。 “就知道你会忍不住这样问我,从你说‘你从康纳森岛来’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问我这个问题!”他摊开手,做了一个十分无奈的表情,好奇地问我:“康纳森岛上的贵族们,难道都被路易斯.门萨洗脑了不成,怎么会全是他的死忠!我的天,这里可是瓦丝琪,不是翡翠海湾的伊利纳斯,也不是帝都,他的个人魅力怎么会这么大,大到让人甘愿放弃眼前的利益,也要支持他么?” “我是路易斯的朋友!”我毫不掩饰和路易斯.门萨的关系。 杜克.惠勒很无语的摇摇头,然后有些感慨地说:“你和路易斯那家伙能成为朋友,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他的幸运。流落至此,你还在关心他在瓦丝琪的统治权问题,康纳森岛的人都像你这样固执吗?” 杜克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位敢带着整个岛上居民远迁至大海渊南部的埃文伯爵,作为路易斯的拥护者,他选择了战斗。 我对他说:“当然不是,其他人比我的方式激进多了,那些人选择战斗解决问题。” 这时候,站在主桅望台上的水手开始疯狂的敲钟,甲板上的那些水手们开始欢呼起来。 杜克抬起头,向远处眺望,半天也没能在海面上看到度奈岛,只能悻悻地收回目光,对我说:“家族利益与我个人的利益息息相关,我相信瓦丝琪位面很多领主们的想法,都是符合当前利益的决定。” “我们可不会计较有谁来管理瓦丝琪,瓦丝琪位面的领主们只需要一个安定和平、繁荣兴盛的瓦丝琪,谁能给予我们更大的权利,更多的利益,我们就会拥护谁。” “一直以来,都是瓦丝琪位面不间断地将资源输送到格林帝国,不停用瓦丝琪位面的资源给帝国输血,以维持格林帝国的繁荣昌盛,可是瓦丝琪得到了什么?” “我们虽然是格林帝国人,但也是瓦丝琪人,我们在这个位面生活了几代人,对这里已经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我们不停地开疆扩土,占领更多的岛屿,从这个位面掠夺更多的资源反哺格林帝国,如果把那些资源用于建设瓦丝琪位面,也许这里在几十年前就变成了‘千岛之城’。” “现在看起来,鲍里斯侯爵带给我们的好处更多一些,瓦丝琪少半的领主支持他,剩下都是一些中立派,既不会向路易斯靠拢,也不会宣誓效忠鲍里斯,我们只忠于瓦丝琪。” 也许这就是瓦丝琪位面大多数领主们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们需要更多的自主权,需要更多的利益,当这些矛盾凸显出来之后,门萨家族忽然就站在了这些瓦丝琪领主们的对立面,难怪鲍里斯侯爵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宣布瓦丝琪正式独立。 可是接下来,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瓦丝琪位面上如今面临的危机,面对黑暗势力的侵入,瓦丝琪能否在位面战争中坚持下来。 于是我问杜克:“可是那些无面者呢?少了帕莱斯蒂纳省的支持,你们想到了要怎么办?” 没想到杜克却是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一样,哈哈一笑,然后才说:“帕莱斯蒂纳省的支持?别说笑了,一直以来都是瓦丝琪的舰队在镇守大海渊的渊狱出口,如果我们停止了对格林帝国的资源输送,用这些资源建立抵抗无面者的军队,一定可以将那些黑暗势力赶回深渊里去。” 我继续问杜克:“所以呢,你们将资源交给了鲍里斯来同意调配?” 杜克眯着眼睛,说:“怎么可能!比起鲍里斯,我更愿意相信大海渊西部海域亚姆岛上的大领主,克里斯托弗侯爵。” “原来是他啊!”我恍然大悟,难怪亚姆岛看起来是那么的繁荣,原来它也算是瓦丝琪位面另一处军事重镇。 我对杜克说:“前些日子,我见到了克里斯托弗侯爵,当时还听他说:门萨家族内部无论争斗得怎么样,他都不会过问,但是有个前提,就是一定要保证亚姆岛的补给。看来,近期对亚姆岛的补给,需要鲍里斯伯爵自己掏腰包啦!” 杜克.惠勒笑了笑说:“他想要统治整个瓦丝琪,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拿吧!” 这时候,就听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想响起:“听侍从说,你找过我?” 我转身向后看了一眼,才看到那位中年船长斜倚在栏杆上,怀里搂着一位衣着暴露的性感女人,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看着我。 “啊,船长大人,刚刚找您,就是为了想要当面向您表示一下感谢!”我站起来对着那位中年船长十分客气的说道,不过我的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边那性.感女人修长的大.腿上。 只见她穿着一套紧身鲛纹长裙,这条精美的长裙很好的勾勒出她身上凹凸有致的曲线,此刻,她也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 “另外我还希望能补齐我们一行人的船支,希望船长,您能都将我们顺路带到度奈岛上去!”我将手伸进钱袋子里,在里面随便抓了一把。 “举手之劳而已,你和杜克男爵是朋友,我怎么可能还能收你的旅费……”船长客气地说道。 起初他还是坚持不肯接受,但是当我张开手心,露出里面几枚散发着魔法光晕的魔晶,那位船长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随随便便就掏出一把魔晶石送给她,一时间愣在当场,毕竟魔晶这东西价值连城,随随便便一块儿就值十枚金币。 一旁依偎在船长怀里的那位性.感女人也是一下子捂住了嘴,惊讶万分的看着我手心里的魔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啊哦……吉嘉,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随身钱袋子里装得居然是魔晶。”一旁的杜克也是惊讶地说道。 我将魔晶塞进船长手中,然后对他说:“之前漂泊在海上,搞得我非常的劳顿,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那我就先失陪了。” 说着,我对杜克施了一礼,并对他说:“谢谢你的冰西瓜汁,很好喝!” 我带着卡特琳娜向屋顶楼梯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就又停了下来,转身走到船长的面前,他有些微微紧张地望着我。 “那个……船要靠近码头时,记得叫人提醒我一声!”我对船长说道。 船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随后又目送我离开。 ‘鹦鹉螺号’是一艘开往度奈岛的商船,船上载各种生活物资,以往的时候,商人们会用这些物资换取度奈岛上的一些特产和海兽身上的魔法材料,但是当通往伊利纳斯城的传送之门被毁之后,对于瓦丝琪位面的诸多商会来说,造成的影响是带有毁灭性质的。 瓦丝琪位面上的很多特产都开始滞销,同时诸多岛屿对于一些不能自产的生活物资变得极度匮乏。 ‘鹦鹉螺号’上满载一船的生活物资前往度奈岛,这些货物除了兑换金币、银币、魔晶之外,只有一些高级魔法材料才会被商人们认可,至于那些岛屿上的土特产,还是留在泥土里慢慢腐烂吧! 62.深夜造访的女孩 ‘鹦鹉螺号’商船总算是在天黑前赶到度奈岛。 我们下船的时候,度奈岛上正下着小雨,整座岛在朦胧的细雨中,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这座岛上有一座不算很高的山,在夜色的笼罩下,就连那座山浅浅的轮廓也逐渐消失在细雨中。 雨水打湿了船上的船帆,水手们艰难地将船帆落下来,并用绳索捆扎在桅杆的横撑柱上,有数名水手推动船尾的绞盘,将笨重的巨大船锚放入海中,甲板上的货物都罩着一层防水布,随行的商人们站在甲板上,开始私底下开始商议这船货物的价格。 ‘鹦鹉螺号’的船长也站其中,看起来他不仅是一名航海家,还是一名商人。 商人们还要在船上住一.夜,船上的货物,要明天早上才能卸到码头上。 不过船上的旅客们,却等不及明天早上下船,大家在这条船上闷了太久,迫不及待想要到度奈岛上逛一逛。 旅客们顶着如丝细雨,三三两两的走下船,他们身后的扈从们都提着巨大的手提箱,在夜幕雨中,宛如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那些人陆陆续续地走下船,沿着码头铺的木板路,一直向不远处的出口走去。 木板铺成的路面又湿又滑,一位水手站在我的身后,为我撑起黑色海兽皮的雨伞,我们慢悠悠地走下船,码头上竖着几根灯柱,几盏风灯在雨雾之中,显出淡淡的光晕。 这场雨让度奈岛变得很凉爽,一群站在码头上的劳工们地向‘鹦鹉螺号’凑过来,大概他们就是一些码头上的背包客,只不过这么晚了,又下着小雨,每个人的身上都湿漉漉的,居然还守在码头上等活干。 一辆精致的魔法篷车在码头上等待,身后撑伞的那位水手边走边说:这是‘鹦鹉螺号’船长专门帮我找的魔法篷车,这辆魔法篷车会带我们去度奈岛最好的一间旅馆。 我牵着赢黎的手,登上了那辆魔法篷车,随手塞给那水手一枚银儿的小费。 后面的水手们扛着几大箱行李从船上走下来,将行李放到马车尾部的货架上,殷勤的为我关上车门。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几颗魔晶石起了作用,‘鹦鹉螺号’的船长派人给我安排了一辆马车,并吩咐水手们为我们着伞,将我们送到马车上,另外,他还送给我几只装了行李的箱子,说这样才有旅行者的样子,没有那个旅行者是没有随身行李的。 可惜我还没机会打开看看,箱子里面究竟都装了什么。 杜克.惠勒男爵也在我的后面,登上了一辆魔法篷车,他登上魔法篷车之前,站在车门旁边向我挥了挥手,我觉得他可能是在向我道别,于是也将身体探出车窗,向他也挥了挥手。 马车缓缓地穿过雨幕,黑色钢毂车轮在积水中碾过,飞快地驶出码头。 可惜,无论是在海上跑船多年的‘鹦鹉螺号’船长,还是在瓦丝琪位面土生土长的杜克男爵,他们对大海妖的消息都一无所知,这让我的心头飘上一层阴霾,对这次的度奈岛之行,开始有些患得患失。 马车行驶到码头出口处,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正等待着码头上的守卫盘查身份,我本来还在心里默念着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说辞,思考着守卫盘问我的时候,如何对他说。 却没想到,魔法篷车速度丝毫不减,直接碾过地面上的积水,从码头上扬长而去,那些码头守卫像是早就习以为常,混不在意地检查其他站在雨中等待的旅客。 看着不远处,藏在夜幕阴雨中的岛城,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度奈岛,我来了。 …… 度奈岛更像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岛城,魔法篷车驶出码头之后,就一直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这些路面还算平整,并没有下雨而变得泥泞不堪,唯一缺点就是坡路太多。 魔法篷车走了很久,先是经过了一座吊桥,穿过了门洞,进入一座城市中,沿着城里的石板路穿过了大街小巷,最后一直到了一座庄园门口,我们才算是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一座庄园式的旅馆。 整间旅馆就设在这座古老而清幽的庄园里,等在门口的侍者麻利的帮我们打开车门,我从魔法篷车上走下去,还殷勤地问我,用不用将车上的行礼也卸下去。 我对那位侍者说:帮我将它们搬到我的房间里。 侍者站在一旁恭敬地说:非常愿意为您效劳,先生。 迈步走进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建筑中,两侧圆形石柱上雕刻着精美的石雕,天穹顶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石柱与石柱之间连着轻纱幔,侍者领着我们走进前台大厅。 没想到,杜克.惠勒男爵居然先一步到达这间旅馆,这时候,他手下的扈从正在办理入住手续,而他和女伴坐在大厅里的休息区,高兴地向我挥手。 我拉着赢黎向他走过去,他的目光落在赢黎身上,随后又落在海伦娜和贝姬身上,才连连闪动着异彩。 看来他也是第一时间被海伦娜美丽无匹的容貌打动,随后又看到衣着性感前卫的贝姬,更是忍不住出声赞叹。 我拉着赢黎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海伦娜和贝姬随着侍者,跑到前台那边,为我们办理入住手续。 卡特琳娜安静的站在沙发的后面,随意四处打量着这座旅馆。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杜克男爵,你不是说要在度奈岛港口,转乘其他帆船继续旅行的吗?”我对杜克问道:“怎么,改变主意了吗?” 他耸了耸肩膀,显得颇为无奈地说:“那艘‘拜尔号’居然还没有抵达度奈岛,我只好在度奈岛上等上一段时间,默默祈祷它能够平安抵达,要不然可能还要重新找船,真是够麻烦的。” 杜克问我:“吉嘉,你是第一次来度奈岛?” 我点了点头,说是。 杜克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用拇指轻轻擦了擦上唇的胡须,然后对我说:“看起来你需要一个熟悉这里的向导,要不要明天我带你在岛上四处逛一逛?” 坐在杜克身旁的女伴瞟了他一眼,眼神颇为妩媚。 杜克这才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像是恍然记起了什么,于是对我说:“哦,我差点忘记了,其实度奈岛上的向导们,也是这里一大特色,建议你不妨试一试,一定会让吉嘉你感到不虚此行的。” “向导?” 听见杜克这么一说,我有些动心,既然要在这座岛上打听有关于大海妖的消息,我的确需要一位对这座岛无比熟悉的本地人。 “她们对这个岛城无比熟悉,无论你想要在岛上做贸易,还是旅行,既然初次来度奈岛,那就不妨找一位向导。”他指了指前台,脸上露出略带猥琐地笑容,又对我说:“如果想要,可以在前台那边登记。” 提起了向导,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叫琼的女孩。 因为雅克的关系,她如今跟随我们在海上漂泊,搞得有家不能回,不知道此刻的她作何感想,也许这时候已经躺在了雅克的怀里……或者她已经对雅克直言:老娘对你这样半大毛孩子没兴趣!不论选哪种,都好过现在这样干耗着。 “向导啊!那我们的确也需要一个。”赢黎脸上浮现出狡黠地笑意来,脸蛋上露出两个酒窝,对着站在一旁的旅店侍者说。 没多久,海伦娜和贝姬办理好入驻手续,我拒绝了杜克提出来继续到酒馆里喝一杯的提议,在侍者带领下我们找到各自的房间。 这座旅馆里的房间果然装修得也是十分华丽,在房间门口,赢黎挡在门前,对我说她困了。 于是我只能捧着她的脸蛋儿,在她白净的额头上吻了一口,对她道了一声‘晚安’。 …… 外面下的雨虽然不算大,但是腥咸的海风将带有盐碱味的雨水淋到我们身上,还是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卡特琳娜冲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霸占了房间里的洗漱间。 她对‘贩奴者号’上水手们身上那种皮肤病忌讳如深,认定了只要身上沾了海水,如果不能及时洗掉的话,也许身上就会长出海苔来,这对于一向喜欢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卡特琳娜来说,简直是一个时常萦绕在心头的噩梦。 听着洗漱间里传出来哗哗的流水声…… 恍惚之间,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辛格姐的时候。 那时候,辛格奉命请我为琪格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她见我身上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位野孩子,于是决定带我去魔法篷车里洗一个澡,我在魔法篷车里冒冒失失的撞在卡特琳娜的身上,那时候,她穿着热裤和吊带背心,满脸上洋溢着青春与欢乐。 现在的卡特琳娜,早已经从一位性.感舞娘蜕变成一位沙场上的战将。 至少她现在不愿再穿那些露背的深v长裙,以免别人看到她背上纵横交错的浅显疤痕。 窗外的细雨打落在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想让卡特琳娜守在旅馆的房间里,自己开启传送门,到辛柳谷那边去看看地底洞穴里轻型铁轨铺设得怎么样了。 虽然那边一直是矮人柏恩德在主持大局,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毕竟这一段时间,都没什么机会去地底洞穴那边看一看。 就在我拿出‘时空碎裂者之锤’,刚想要在卧室里开启传送门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我满脸的疑惑,这么晚了,还有谁找我。 卡特琳娜这时候刚刚洗完澡,披散着一头火红的长发,穿着一身睡裙跑去开门。 就听门口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是这里房间主人需要向导吗?” 那声音显得稍微有些胆怯,我从沙发上探出头,看向门口。 卡特琳娜让开了挡在门前的身体,一位穿着白色纱裙的瘦弱女孩站在房门口,头发上湿漉漉贴在额头上,身上的白纱裙也淋了一些雨水,贴在身上,映衬出她身体清晰的轮廓,女孩容貌算是非常清秀,属于耐看型的,越仔细端详,越能发现她的五官非常的精巧。 “我……我……我听说这而有人需要向导……冒昧的打扰了!”她胆怯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咬着嘴唇对我说:“我可不知道,您已经选好了。” “向导?……哦,我确实需要一名向导。”我站在起来,走到门口,对那女孩说:“你就是这间旅店帮我找来的向导?” 女孩听我这样说,眼睛变得一亮,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来,对我连连点头。 “可是我没有要夜晚出游的打算,而且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关于这点也许旅店的侍者没有同你说清楚,让你这么晚了,居然还白跑了一趟。”我对她说完,发现总是站在门口说话,不是待客之道,于是请她进来坐。 女孩犹豫了一下,双手抱着肩膀,护住前胸,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我见她抱着肩膀,以为她因为淋到了雨,可能有些冷,于是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我端着茶杯,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她看了我一眼,微微有些脸红。 我问她:“你对度奈岛很熟悉?” 听我这样问,她立刻回答说:“我熟悉这里的每条长街,认识这里每间店铺的老板,知道这座岛每一处有趣地方。” 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问她:“你知道这座岛上,在哪里可以打听到准确的消息?” 她显得有些拘谨,双腿并得很紧,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额……酒馆。” 我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向导。 她看我脸色没什么表情,显然是知道我对她有些不满意,于是马上补充说:“别人都是在约瑟.凯恩大叔开的那间酒馆里打听消息的。” “好吧,你被我聘用了,明天上午来这里,先带我去那间酒馆……也许还要去一些别的地方,哦,你认识这座岛上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吗?”我边想边说。 她欢喜地点点头,那样子就像小鸡啄米。 脸色变得有些酡红,牙齿将菱角型的嘴唇咬得有些发白,她显得非常紧张,双手遮掩着胸口,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对我说:“那我先去洗个澡……” 我坐在沙发上,嘴巴张开,呈现出‘o’型,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63.海岛夜话 看着面前显得有些局促的清秀少女,我对她几乎一无所知,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愣了好一会,听见卡特琳娜在一旁轻轻地咳嗽,才回过神来。 这时那个清秀少女已经在我的面前站了好一会儿。 她满脸羞红,双手护在胸前,两只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因为有些过度用力,指关节处显得有些发白。 “咳咳!”我也尴尬地咳嗽两声,试图摆脱房间里古怪的气氛,可惜没什么效果。 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对那位面容清秀的少女说:“……外面下着雨,地面又湿又滑,街上又没有什么路灯,又是这么晚了,明天早上还要带我们去岛上各处转转,所以不如就在我这住下来!” 清秀女孩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一番话,像是在找什么理由。 “你可以睡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当然,如果卡特琳娜愿意的话,也可以和她挤一张床。”我对清秀少女说。 说完这些话,我转身走进靠近阳台的那个卧室,留下一脸茫然的清秀少女。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从卧房的门里面探出头,对她笑眯眯地说:“哦,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吉嘉,十六岁。今年秋天参加成人礼祭!” “丽塔!”她说完,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睛里的茫然、错愕和羞恼什么慢慢地转变成了浅笑,清秀的面容在甜美笑容的映衬下,就像是一朵美丽的红芍药。 “名字很好听,我有一个朋友的名字和你一样。”我对丽塔说道。 听见这位叫丽塔的女孩说出她的名字,不禁让我想起了埃尔城里面那个手持塔盾的倔强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嫁给达尔文,我非常希望能收到一份婚礼请柬。 至于说出我的真实年龄和今年秋天的那场‘成人礼祭’,主要还是为了解开这位叫‘丽塔’的清秀女孩的心结。 作为一位格林帝国的贵族,在参加成人礼之前,需要保持一颗纯洁的心灵,这样才能获得‘自由女神的祝福’,用这个理由委婉地拒绝清秀少女提出的特殊服务,应该不会那么伤人。 当然,对于秋天的那场成人礼祭,我其实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 丽塔最终选择留了下来,她洗一个热水澡,穿着一条卡特琳娜借给她的睡裙,蜷缩着双腿坐在靠着阳台旁边的沙发上。 清秀的脸蛋显得红扑扑的,鼻子头变得有些粉红,眼眸里充满了水汽。 我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这个叫丽塔的女孩选择留下来,我看到她背对着我和卡特琳娜坐在那里看阳台外面的夜雨,柔弱单薄的肩膀微微的轻颤,忽然很想听听她讲述一下在度奈岛上的生活,哪怕里面有一些谎言都没关系,我只需要一个帮助她的理由。 卡特琳娜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盒甜点,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回房间去。 她请丽塔吃一盘涂了蜂蜜的烤饼,她也没有拒绝,只是吃了几块便停下了来,捧着一杯茶与卡特琳娜坐在沙发上聊天,她是一位心思细腻、敏.感又懂得分寸的聪慧少女,度奈岛就在她的轻声细语中,一条线一条线地被她描绘出来。 听丽塔讲述度奈岛,我也从卧室里走出来,靠在阳台上,一面感受夜空中飘洒的雨丝,一面打量着这片隐藏在黑暗中的岛城。 旅馆所处的地点距离海边有一定的距离,海浪声显得十分的微弱。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雄城,在瓦丝琪海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岛城,无数商船抵达西部海域都会停泊在度奈岛的码头上,这里逐渐成为了瓦丝琪西部海域的海上交通枢纽,由于最近来往于度奈岛商船持续减少中,那些赖以码头为生的度奈岛居民们,没有了生活来源。 这里的岛民很少有从事海上捕鱼的,这座岛虽然很大,但是居民更多,算是一处人口密集的岛城,整个岛屿的生活物资,绝大多数都是一些舶来品,度奈岛上只生产少数几种水果和香料。 位面战争开始之后,大海渊成为了最接近无面者军团的前沿战线,大海渊西部的亚姆岛也就成为那个区域的中心岛屿,按照门萨大公的战略指示,瓦丝琪位面一起资源都要向亚姆岛倾斜,全力保证大海渊战区的物资供应充足。 这样一来,度奈岛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原本繁荣热闹的码头上,停泊的船支骤然少了一半。 港口贸易是度奈岛最主要的支柱型产业,港口船支逐渐减少,直接导致了度奈岛居民的失业率直线攀升。 丽塔讲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深夜的细雨中,港口码头上还会有那么多等待商船的劳工。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 门没有关,海伦娜笑颜如花的俏脸从门口探进来,看到卡特琳娜和丽塔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吃着蜂蜜烤饼,正在轻声聊天,对卡特琳娜笑着说:“介不介意再多几个人一起聊天?” 卡特琳娜笑而不语地看着海伦娜,就见换了一身睡衣睡裤的海伦娜率先走进来,前者手里拎着一只圆形的烧烤架,对卡特琳娜和丽塔说:“我这里准备好了烤鱼。” 果然贝姬端着满满一盆新鲜的鱼虾贝类,跟在海伦娜的身后,海伦娜将烧烤架摆在阳台边上,然后凑到我面前,揉着带有人鱼线的性.感小腹,嘟着小.嘴对我撒娇说:“吉嘉,我肚子饿了……” 于是……我们抵达度奈岛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打听大海妖的消息,也不是欣赏岛上的风景,更不是游说岛上的执政官联手反抗鲍里斯侯爵,而是躲在一座华美的庄园式旅馆里吃海鲜烧烤。 她们最后甚至还喝了一点金苹果酒。 喝了酒之后,女孩子们聊天的话题更加放得开了。 开始的时候,是卡特琳娜讲述自己曾经跟随一支舞团游历罗兰大陆的经历,故事中还提到了琪格,只是卡特琳娜没有提及荒原的那段经历,只是将商队穿越新西亚奇斯山脉的一些故事讲给大家听,还有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差一点闯进她的心里面的那个贵族年轻公子达伊。 然后是海伦娜述说自己出生在一个家道逐渐衰落的贵族世家,为了能够继续维持家族的荣耀,家族做了各种的尝试,都没能改变家族人才凋零的事实。后来遇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詹姆斯亲王得到了一张‘灵魂链接’的魔法契约卷轴,想给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赢黎公主举行‘灵魂链接’仪式,需要两位格林帝国贵族家庭出身的女孩奉献自己…… 海伦娜没说与赢黎签订‘灵魂链接’契约,是自愿的,还是家族迫使的,我想大概两者都有吧。这种灵魂契约很特别,如果不放开自己的心灵,心甘情愿将灵魂链接在一起,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最后我也加入进来,这有点像是‘真话大冒险’的游戏。 也许是大家都喝醉了,也许是大家变得熟悉,开始口无遮拦。 海伦娜在阳台上切着细细的洋葱丝,一边打趣脸色有些酡红的丽塔:“喂,丽塔,向导留宿在雇主家中是度奈岛的风俗吗?” 丽塔本来就变得酡红的脸颊,一下子蔓延到了脖子根,她双手捂着脸,将头埋在沙发里,就像是将头插进沙堆里的鸵鸟一样。 也许是迫于家庭的生活,也许是想要赌一把自己的命运,很多度奈岛上的待嫁少女都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将自己推销出去,当然有个前提,就是需要那些女孩有足够的自信,也要足够的漂亮。 因为能够到度奈岛上来,并且能拿得起钱,请向导在岛上游玩的客人都是一些有钱的贵族和商人,或许他们的身边并不缺少漂亮女人,但很多人也绝不介意身边多那么一个乖巧的漂亮女人。 只是丽塔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一行人其实是真的需要一位向导。 赢黎向丽塔询问大海妖的消息,丽塔双眼有些迷离,喝了一大口冰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她颦着眉头的样子,显得有点俏皮,她试图将‘关于大海妖’的一些答案从记忆中寻找出来,可惜想了半天,却没有任何的答案。 丽塔对我们说,她知道度奈岛上有一个专门出售各种信息的酒馆,也许在哪里能够得到我们的答案。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那间酒馆看看。 在最后的困意袭来之前,我理智地走进自己的卧室,扑在柔软的大床上…… 等到我感觉有一道温暖的阳光晒到脸上的时候,窗外已经响起悦耳的鸟鸣声,有一点淡淡腥咸味道地海风从窗外,透过一层薄薄的纱帘吹进来,我从床上爬起来,看到窗外就是一片蔚蓝的海,天边堆积着朵朵棉花糖一样的云,好像这场雨已经成了过去式。 客厅里一片狼藉,却空无一人。 卡特琳娜的卧室门敞开着,穿着大一号睡裙的丽塔还在酣睡,她在床上呈现出奔跑的姿势,抱着蓬松的被子,睡裙向上翻起,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长腿,栗色的长发散乱铺在枕头上,微微张着嘴。 而卡特琳娜已经早早的醒过来,这时候正站在她房间里的阳台上,对着金灿灿的朝阳舒展筋骨,这是为了保持自身的柔韧性和协调能力、平衡感等等。 她穿着一套紧身皮甲,轻薄的皮甲无比清晰的勾勒出身体完美的曲线,无论如何,她柔美而性感的身体远比丽塔这种未完全发育开的青苹果更加的诱人。 她似有所觉,扭头看到我倚门而立,浅笑着从阳台那边走过来,轻轻地掩住房间的门,对我说:“乱看什么,趁早,快点冥想去!” …… 度奈岛是一座拥有十几万人口的岛城。 我们居住的庄园式旅馆就坐落于岛城半山腰上的富人区,这里环境优美,视野开阔,大部分建筑物全都掩映在绿植之中,虽然每晚的房费十分不菲,但是凭着这怡人的景色,就会让人觉得物有所值。 魔法篷车载着我们缓缓驶出庄园的时候,杜克的身影从一个阳台上显露出来,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衣,敞着衣襟,露出排骨一样干瘦的身材,身边跟着一位穿着真丝睡衣的漂亮女人,却不是昨天在船上,陪在他身边的那位金发女人。 两人依偎在阳台石栏杆上有说有笑,杜克好像看到了我,随即向我挥手。 我也是很无奈,完全没有想到,杜克的眼睛还真是敏锐无比,马车只是在他的阳台前面一晃而过,就被他看到了坐在马车中的我。 出于礼貌,我只能将身体探出窗外,向他挥了挥手。 魔法篷车驶出了庄园的铁艺大门,度奈岛的街道非常的宽阔,街上基本没有什么魔法篷车,也没有什么行人,倒是显得很清静。 街上铺着平整的石板,石板的缝隙十分的细,丽塔坐在魔法篷车里面,很自豪地对我们夸耀度奈岛长街上的石板缝隙连薄如蝉翼的刀都插不进去。 石板长街两侧长着一些类似棕榈树的植物,宽大的叶子看起来充满了勃勃生机. 沿途看到了一间魔法商店,看到门口挂着‘营业中’的牌子,计划待会儿逛街的时候,一定要去魔法商店买几瓶魔法墨水。 我们的马车从度奈岛半山腰的富人区,沿着环形山路一路向下飞驰,车窗两侧的景色不停向后飞驰。 马车越往下走,街道两旁的建筑就越密集,院落中绿植逐渐变得稀少,越往下走建筑就越显残破。 丽塔坐在马车里显得尽职尽责,不断地向我们讲述发生在度奈岛上的各种故事,看得出她对这座岛非常的熟悉。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一路上都兴趣颇高,也许是因为她们昨晚和丽塔混熟了,看到路边奇特的建筑,就会开口问丽塔,那些建筑物都是做什么的。 马车驶到一间酒馆门口停下来,这间酒馆没有什么招牌,只是在屋顶上竖起一只巨大的橡木酒桶。 丽塔告诉我,这间酒馆就是一间以贩卖消息为主的酒馆,这里的酒馆主人会给大家提供各种消息,就算是渔船来询问鱼群大致的方位都可以…… 64.再见黑魔会 这间酒馆就宛如乡村小酒吧,在酒吧的门口有个二十米纵深的庭院,院子里面种了很多紫葡萄,现在葡萄藤爬满了木架,整个庭院都遮掩在阴凉下面,现在刚好到了葡萄成熟的季节,一串串青红相间的葡萄隐藏在绿叶之间。 幼时的我常喜欢将葡萄藤上的卷须掐下来,掰成一段段儿,放在嘴里边品尝,又酸又涩。 每串儿葡萄上,总有一颗葡萄异于其他的的葡萄,它会最先染上红丝,然后变红,最后在其他葡萄还是青绿色的时候,已经红得发紫…… 我们一行人走进阴凉的葡萄架下面,葡萄架下面摆着一些散乱的木质座椅。 上午的时候,这间酒馆里似乎没有多少人,有一位喝醉了的酒客们趴在酒桌上酣然大睡,一位侍者在他身边收拾堆狼藉的桌面,上面堆满了酒瓶和装着下酒菜的碟子。 “各位客人,酒馆目前正在歇业中,正式营业的时间在下午两点之后。”那位侍者一脸惊诧地看着我们,随后对我们说。 丽塔站人群中间对那位侍者说:“我们是来买消息的。” “唔,想要求购消息,请去那边登记。”侍者指了指庭院左侧的一间阁楼,对我们说道。 看起来这座阁楼与酒馆融为一体,实际上有是一座临街的建筑,门口的告示牌下面聚集了一群人,他们正在公告牌旁边窃窃私语,也不知道究竟在谈论着什么。 在酒馆侍者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这座阁楼前面,阁楼门口左右各有一面很大的公告墙,阁楼左侧公告栏上面用炭笔写满了一条条发布的消息,有点像帝都里的魔法报纸,有些消息写得就像是一段精彩的小故事,那群站在公告栏下面的人,看起来就是在津津有味的阅读公告栏里的消息。 有几位甚至还端着酒杯,一边喝着酒,一边品评消息的真实性。 右侧的公告栏上只是写了大半墙各种问题。我随意看了两眼,发现这面墙上发布了数十条悬赏的问题,每一条问题的后面都注有发布日期以及悬赏金额,几个穿着紧身皮甲的游侠就站在公告栏下面,手里握着一根鹅毛笔,另一只手捧着一本羊皮纸的白皮书,他们在白皮书上记录着一些有价值的悬赏消息。 我们一行人走过去,不等站在门口的侍者上前询问,丽塔就走上前说:“我们想要买一些消息。” 那位侍者微微颔首,目光在我们一行人身上环视了一下,随后就说:“诸位客人,请跟我来。” “购买消息,难道不需要把消息写在那面黑板上吗?”海伦娜忍不住问那位侍者。 那位侍者见到提出问题的是一位面容娇美的女孩儿,立刻十分有耐心地开始为海伦娜解答:“当然不是,我们公会档案室记录着度奈岛最近几十年中发生的所有大事件,当然也有一些让人感觉到有些匪夷所思的传闻,如果各位客人提出来的问题,刚好是这些消息,那么应该很快就会找到答案。” “那么,什么样的问题才会写在那些告示牌上呢?”一旁的贝姬继续追问。 侍者继续耐心的回答说:“只有那些找不得答案的问题,在金主的许可之下,我们才会把它们公布在告示板上,并标注上悬赏的金额。” “不过这些悬赏的问题,有时候会遇见时间差,也就是问题的发布者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到我们这里注销悬赏的问题,遇见这样的事情,即使获得了问题的答案,也是拿不到奖金的,所以挑选解答问题的时候,请一定要格外注意问题发布日期。” 我在这位侍者前面的话语中,听到其中有一句提到了‘我们工会’。 脑海里忽然想起:在格林帝国各个城市好像也有这种提供各种信息的机构,好像也是以酒馆作为基地,因为很多消息与情报提供者大多数是一些盗贼,他们是游离在城市里的边缘人群,经过了漫长演变,这种提供各种信息和情报的机构,被大家称为:盗贼工会。 海伦娜又问:“请问有没有那种问题发布出去很久,也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的?” 侍者立刻回答:“当然有,并且很常见,所以如果各位想要发布悬赏问题,那么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得到答案,请及时到我们这更新悬赏问题。”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进了阁楼里面,里面设计得就像是银行的办公大厅一样。 我问那位侍者:“如何能判定我们获得消息是真的?假如我们发布的悬赏问题,却收到了一则假消息,那该怎么办?” 侍者瞥了我一眼,回答说:“关于很多专业学术性的问题,只有消息发布者能够判定答案是否正确,如果需要验证答案的真伪,那么就要提前注明‘需要验证’这种字样,我们会在答案未经验证之前,代为保管悬赏奖金,只有在答案被验证通过之后,我们才会支付给答题者这笔的奖金……” 侍者将我们带进一处隔音的密室中,少女丽塔好像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好奇地打量房间里的装潢,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方形桌子和六张椅子,侍者让人端上一壶茶,将茶杯摆在我们面前,并为我们斟满了热茶,就一句话也不说的退了出去。 直到有一位捧着厚厚资料的中年人走进来,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站在这儿,她对我们摆摆手,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密室,又在门口,将头探进来,对我们一边比比划划,表示自己到外面去等,一边摆出夸张的口型,像是在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丽塔说完便‘嗖’的一下消失在门口,真是一位心思细腻又有些敏.感的女孩儿。 密室中很安静,那位中年人穿着一件黑色长袍,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性格古板的牧师,不过他身上可没有‘信仰’的徽记。 他在密室了站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对我们询问说:“诸位,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问题,那么就请提出来吧!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所解答的问题范围只局限于度奈岛周围一片海域和度奈岛上的事件。” 我欠了欠身体,对那位中年人说:“我们这次来度奈岛,就是想要打听一些大海妖的消息。” 那位中年人紧紧锁着浓浓的眉毛,一脸严肃地说:“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听闻,有人想要在度奈岛附近海域寻找大海妖!” ‘盗贼工会’一直以来都是以贩卖消息为营生,作为这里的工作人员,自然是见多识广,知道很多度奈岛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今,听他说从没有听说过‘有关于大海妖的任何传闻’,我心一下子沉入低谷。 带着满心的希望,千里迢迢赶到度奈岛就是为寻找那支灵魂号角,可看起来,度奈岛附件的海域并没有大海妖出没,不然这些盗贼工会的人肯定不会不知道。 可是,我的那则消息来源于‘皇家魔法学院’的院长大人,我毫不怀疑这则消息的真实性,就算是现在我亲临度奈岛,所有人都说这里并没有大海妖,但还是让我无法完全相信。 ‘消息的答案’算是我在夏日祭上出色表现的奖赏,老院长甚至放弃了那些无尽之海上可靠信息,建议我到瓦丝琪位面上寻找答案,应是有所依据的。 我对那位中年人说:“您真的没听说过大海妖的传闻?” 中年人的眉头锁成了‘川’字形,将手撑在下巴上苦苦思索。 许久之后,依然是无奈的摇头叹息,就在我们满心失望的时候,那位中年人又说:“如果你坚持继续寻找这条信息的话,可以申请查找公会档案室的大资料库,当然这种大规模的调档和查询工作,将会耗费我们大量人力物力,所以无论能不能找到这个消息,只要申请查找大资料库,您都需要向我们支付查档费用。” “好吧,我同意查档!”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中年人显得有些惊讶,显然是没想到,我居然能够这么快就作出决定。 随即,我向中年人支付了一枚金币,果然调查档案室的价格贵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要知道即便是在‘帝都’吃一顿精美晚餐,也绝不会超过十枚银儿,一枚金币几乎是普通平民家庭两个月的家庭收入了。 他让我们在密室里稍作等待,自己走出了密室。 从中年人走出密室,时间好像是凝固了一样,似乎每过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那位中年人走进密室,还没有开口,就一脸遗憾的对我们摇头。 中年人停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很遗憾,大资料库里没能找到关于大海妖的资料。” 我的心一下子跌至谷底,脑子里只是不停地浮现出两个词:‘怎么可能?’ 中年人见到我无比失落的样子,于是建议我:不妨发布一条悬赏消息,如果想要有人迅速回应的话,不妨将悬赏金额订得高一些。 原本期待满满,但是最后却是一无所获,这种失落的心情就像是从高空不停向下坠.落。 可我并不想将这一则问题,写在告示牌上,于是断然拒绝了中年人的提议。 旁边的赢黎走过来,伸手搂住我的胳膊,给我一点安慰,对我说:“别担心,吉嘉,等返回格林帝国之后,我陪你去海音丝,我们可以向定居在海音丝的娜迦海族询问大海妖的消息。无尽之海,一定有大海妖的。” 就这样带着满心的失望,我们离开了这间酒馆里的盗贼工会。 丽塔等在阁楼的门口,看到我们脸上的凝重表情,就知道事情进展得不算太顺利。 于是,丽塔没有提接下来还要到哪里游玩,而是直接对我们说:“度奈岛上还有几家酒馆,要不然我们过去碰碰运气?” 我微微摇了摇头,拒绝了丽塔的好意。 我没有取消下午环岛游玩的计划,不过因为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在度奈岛上一处景色宜人的海滩上晒了大半天的太阳,看着无比广阔的大海,我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一些。 一道暗红色的光轮跌入海中,天色转暗。 不知不觉,我们在海滩上过了一个下午,乘坐着魔法篷车返回庄园旅馆,诸女知道我心情不怎么好,一路都在沉默不语。 返回庄园旅馆的时候,魔法篷车刚刚驶进大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辆魔法篷车在大门口与我擦肩而过,虽然傍晚光线有些昏暗,但是我的五感有些异于常人,在魔法感知力的影响下,变得特别敏锐,就在刚刚两辆魔法篷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在两辆魔法篷车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我看到杜克.惠勒居然坐在车厢里。 我稍微有些奇怪,这么晚了,杜克难道是想要酒馆不成? 不过车厢里,我并没看到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那位金发美女的身影。 就在杜克.惠勒乘坐的那辆魔法篷车,驶出庄园的那一刻,我忽然在那辆魔法篷车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魔法气息……暗影魔法元素,那种熟悉的气息,让我脑海里浮现出‘黑魔法隐修会’的影子。 没想到,居然会在度奈岛遇见‘黑魔法隐修会’里的成员,我暗想:这群黑魔法隐修会的家伙们真是无孔不入啊! 上次在加拉帕戈斯绑架了雅克.门萨,想要对雅克施展‘邪恶魔法仪式’,这次又将目标瞄在杜克.惠勒的身上…… 我也没有多想,告诉魔法篷车的马车夫,调转车头,跟紧前面刚刚驶出庄园的那辆马车。 晋升成为八级魔法师之后,我的魔法感知力增强了很多,海岛上水元素气息又极为浓郁,因此我的魔法感知可以延伸出去超过两百多米。 我们远远缀在那辆魔法篷车的后面,直到魔法篷车驶入平民区的巷子里,才在一所民居前面缓缓停下,这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变黑了下来。 65.闯入聚点 这是紧邻岛城平民集市的一间民宅,里面显得静悄悄的,一辆黑色的魔法篷车就在这座院落前面消失掉,大概是驶进了院子里。 没想到,度奈岛上居然也有黑魔法隐修会的人在活动。 这让我多少有些不明白,这群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法师们究竟想干什么,原本听说他们只是一群热衷于专研暗影系魔法,并在格林帝国四处传播暗影系魔法的邪法师。 我发现黑魔法隐修会一直在暗中潜心研究‘恶魔之血’的功用,他们利用‘恶魔之血’研究出来了一些独特的魔法药剂,例如‘暗影之体’药剂和‘洛可可之花’药剂。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利用一些‘邪恶魔法仪式’不断地将势力渗透到一些豪门贵族的家族中。 这一次在度奈岛上,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法师们居然还将聚点选在这样一个闹市边的民居里,而且还偷偷地劫持了瓦丝琪位面惠勒家族中的一位重要成员,看样子是想将势力,渗透进惠勒家族中去。 如果不是之前与杜克.惠勒有过几面之缘,我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多管闲事,毕竟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办。不得不说这位说话、做事都十分豪爽的年轻贵族拥有着一种很独特的人格魅力,所以当我感觉杜克像是被劫持了,没有任何的犹豫,马上让魔法篷车调转方向,一路追了过来。 没想到黑魔法隐修会的势力发展得这么大,就连门萨家族私有的位面上都有黑魔法隐修会的人在暗中活动。 夜晚的度奈岛湿度很大,从海上飘来淡淡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小岛。 我们魔法篷车停在一条幽静的巷子里,并支付马车夫五枚银币的酬劳,请他留在这里等我们。 看着卡特琳娜遁入阴影之中,贴着围墙向杜克.惠勒消失的那个地方摸索了过去。。 我原本也想跟着卡特琳娜一起去查探那间院落的,可是却被赢黎和卡特琳娜两人同时拦下来。 丽塔坐在魔法篷车里,惊讶地看着我们。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我们并不是她眼中那些只喜欢游山玩水的年轻贵族。 看着卡特琳娜褪掉身上麻布长裙,露出一身精致的魔纹构装,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就隐匿在墙边的阴影里,丽塔惊得目瞪口呆。 临下车前,与赢黎、海伦娜和贝姬拥抱了一下,对赢黎说:“乖乖地留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赢黎乖巧的点了点头,等我跳下魔法篷车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拉住我衣袖,对我说:“小心点。” 我用手捏了捏她脸蛋,她不愿再外人面前与我过分亲昵,红着脸将我推到车厢之外。 ……美丽分割线…… 石板街上陆续驶过几辆运海鱼的板车,板车上堆满了鲭鱼,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鱼腥味。 几名渔夫赤脚推着板车,将鲭鱼推到一家卖鱼的小屋前,一位皮肤被晒成古铜色的渔夫轻轻地敲了敲门板,店主从屋子里探出头,看到板车上的鲭鱼,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渔夫苦着一张脸,对鱼店老板说道:“随便给几个子就卖了,这鱼都是刚从海里打上来,我们又买不起冰,在船舱里放一宿就会臭掉的,您就行行好,把这些鱼收了吧,我想凑些钱,换一张新渔网。” 鱼店老板目光变得有些犹豫不决,口中说道:“最近鱼店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能买起鱼吃的,不愿意吃这种烂鲭鱼,想吃这种廉价鲭鱼的,又都买不起,或许别的鱼店愿意收购你的鱼。” “哎……这是什么鬼世道啊!” 鱼店老板看着渔夫们欲言又止,只是轻轻叹息一声,狠下心转身走进屋中。 几名渔夫推着板车,继续在石板街上默默前行,希望下一家鱼店能收购了他们的鲭鱼。 魔法篷车停在鱼店旁边的巷子里,我刚好透过车窗看到这一幕,看起来度奈岛上的经济大萧条,已经严重的影响到岛上居民的生活。 丽塔坐在魔法篷车另一侧的软座上,雪白的贝齿轻咬着胭红的嘴唇。 生活的艰辛,大概早已在这位清秀的少女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只是不知道当这颗种子发芽生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的时候,能给她带来什么。 溜下魔法篷车,我跑到那几位渔夫的前面,拦住那两辆装满鲭鱼的板车。 我问对一位卖力推着平板车的渔夫问:“一张渔网大概要多少钱?” 他被我问得一头雾水,对我说:“什么?” 我伸手指了指车上的鲭鱼,问他:“我是说,你们这两平板车的鲭鱼要卖多少钱?” 听我这样问,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下子变亮了很多,连忙说:“十……十个银儿,哦,不不……五个银!五个就行。” 他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比比划划。 这时候,一位渔夫在平板车后面站直了身体,对他喊道:“劳尔,干嘛呢!” 那名叫‘劳尔’的渔夫一脸兴奋的对身后的另外一名渔夫说道:“老大,这边有人在问鲭鱼的价钱,他好像要买我们的鱼。” “我看你饿昏了头了吧!”后面那名渔夫怒斥了劳尔一句,用手指着我,对劳尔说:“你看不出他才多大的年纪,那会有能力买你一整车的鱼,也许只是想买上一两条,带回家里去吃,快点随便在车上捡两条给他,我们明早还要趁着涨潮出海呢,动作麻利点!” “哦!我知道了,老大!”那个叫‘劳尔’的渔夫老实的答应了一句。 随后他顺手在平板车上捡了两条又肥又大的鲭鱼,在手里掂了掂,从车辕边上的木桶里抽出一根马连草,熟练地将草叶穿过鱼鳃,又在手心里打了一个死结,爽利地将手里的马连草绳递给我,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嘿,你一定是想吃鲭鱼了吧,拿回去吧,记住了,一定要用一点橄榄油煎才好吃!” “……”我手里拎着两条鲭鱼,有些无语的看着那些朴实的渔夫们。 等到平板车从我面前慢慢驶过,才记起来此行的目的,连忙又将他们拦住。 这时,另外一辆装满了鲭鱼的平板车缓慢的从我们身边经过,推着平板车的几名渔夫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对那名叫劳尔的渔夫笑着说:“大概是你那两条鲭鱼满足不了人家的胃口,拦住你一次,就能平白捞到两条鱼,这个买卖还真是划算!” “是啊,要是人家跟你一路,我猜都不用走出这条长街,你的鱼全部都能送出去!”另一名渔夫也开始奚落那名叫劳尔的渔夫。 说着,缀在后面的那辆装满鲭鱼的平板车,已经完全超越了这架平板车,在‘吱扭吱扭’声中,很快将劳尔这架平板车落在后面,推着前面那架平板车的渔夫们纷纷取笑劳尔,说他连自己的肚皮都没有填饱,居然还不自量力的管别人。 “还想干嘛?”那名叫劳尔的渔夫见到我再次将马车拦住,连忙压低了声音问我,眼神中颇有些不满之色。 就在其余渔夫都朝我看过来的时候,我从腰上钱袋子摸出一把银儿来,大概有十多枚的样子,拉过劳尔厚实而充满了老茧的大手,将银儿放在他手心里,对他说:“我都说了,要买你这车鲭鱼!” 劳尔捧着十几枚银灿灿的银儿,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 在我的身边,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只大木箱,我让那些渔夫将平板车上的鲭鱼装进木箱里。 …… 看着那些渔夫推着空空的平板车走远,卡兰措才走到我身边,一脸无奈地对我说:“周围全都布置好了。” 两名穿着沼泽巨鳄硬皮甲的兽人战士从阴影里跑出来,将装满鲭鱼的木箱推到墙边。 这次,为了避免让那据点中的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法师们逃掉,我在街角暗处开启传送门,不仅将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唤出来,这次还将辛柳谷地底仓库里的一百多名装备齐全的兽人战士全部带出来。 手持制式军用强弩的兽人战士已经将这座民居团团围住,每一位兽人战士都穿着硬皮甲,身后背着五支短飞矛,腰间挂着两把手斧,经过数次战斗,他们身上的装备极为齐全,几乎可以说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这里地处平民区的闹市区,没办法使用‘喷火装置’和‘尸火油’。 “怎么忽然间想通了?”卡兰措站在我身边问道。 我对卡兰措问:“什么想通了?” “当然是……动用你藏在辛柳谷里的力量,帮你解决在瓦丝琪这边的麻烦,这件事!” 卡兰措笑吟吟地对我说,她穿着一身蛛人督军硬皮甲的魔纹构装,锋利的双手大剑背在身后,几名兽人战士跟随在她身边,让她看起来颇像一位女将军。 我挠挠头,对她说:“在这里,又没有什么人认识我们,当然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卡兰措和我一起靠在墙边,我们在等待潜入民居里卡特琳娜平安返回,我们需要她带回来的情报,卡兰措说道:“问你一个问题……” 我随意地看了她一眼,说:“你说好了。” “你好像特别恨黑魔法隐修会的人,能告诉我原因吗?”卡兰措面容平静,目光在夜色下变得十分柔和。 卡兰措的这个问题,一下子让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我才回答说:“如果不是他们……也许我这时候,可能在埃尔城开一间皮带扣子的杂货店,过着安安静静的生活……” 这时候,卡兰措不动声色地看了墙角阴影一眼。 随后,就见卡特琳娜从阴影中走出来,她那头如同火焰一般的红发束成一条马尾,单手拎着碎剑者,另一只手上拖着一具尸体,悄无声息地从墙边走过来。 那具尸体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血顺着长袍流了一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我走过去,看着这位魔法师,对卡特琳娜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显然这是民居里的一位邪法师,他的喉咙处被割开一条口子,头颅歪向一侧,看起来颈部的椎骨已经折断了,面色苍白无血,应该是身体里面血液似乎已经流干净所导致的。 卡特琳娜将尸体丢在地上,掏出一张丝巾擦着手上的血渍,平静地看了卡兰措一眼,然后才对我说:“差点就被他撞破,他好像会探查隐身的魔法,没办法,只好将他解决掉。” 随即,卡特琳娜将民居里面的情况讲给我和卡兰措听,果然这里是黑魔法隐修会的一个聚点,里面居然有几十人之多,其中穿着黑魔法长袍的邪法师就有十几位人,听卡特琳娜说,似乎他们正在准备巨型某种魔法仪式。 我问她:是不是像在伊格纳斯城的时候,黑魔法隐修会对雅克举行的那种魔法仪式? 卡特琳娜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 我对卡特琳娜说:“走吧,你带路,我们偷偷地杀进去!” 卡特琳娜二话不说攀上了一道围墙,她伏在墙上,将我拉了上去。 卡兰措跟在我们身后,带着十几位身手敏捷的兽人战士,随我们一起进入这座民居之中,牛头人鲁卡被我留在院落的外面策应我们。 卡特琳娜对于这里很熟悉,她和卡兰措两个人走在最前面,借着夜色偷偷杀掉了守在院子里的几位暗哨,可惜有一名暗哨在临死之前,及时地做出了警示,我们一行人终于将行踪暴露出来。 …… 临下车前,与赢黎、海伦娜和贝姬拥抱了一下,对赢黎说:“乖乖地留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赢黎乖巧的点了点头,等我和卡特琳娜跳下魔法篷车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拉住我衣袖,对我说:“小心点。” 我用手捏了捏她q弹的脸蛋,她不愿再外人面前与我过分亲昵,红着脸将我推到车厢之外。 …… 66.武装到牙齿的兽人战士 由于掺杂了一些魔法黑铁,兽人战士们所使用的短飞矛的刃口,呈现一种不反光的沙纹黑色。 这些短飞矛划过夜空,不会反射任何光亮,一支支短飞矛,悄无声息落到黑魔法隐修会那群突围邪法师人群中,一排手持鸢尾盾的扈从挡在这些邪法师的前面,他们摆出弓步的防御姿态,将鸢尾盾高高举过头顶。 原本这群扈从准备用鸢尾盾防御弩箭的,没想到却等来了一片飞矛雨,锋利的短飞矛插进蒙着海兽皮的鸢尾盾中,就像是厨刀插进豆腐中一样,在贯入鸢尾盾之后,又洞穿了防御者的手臂,胸口,钉入地面上。 数声惨叫传来,一排邪法师的扈从被短飞矛钉在院子里。 几位穿着黑魔法长袍的邪法师,他们的身上罩着一层淡黄色的魔法盾,躲在人群的后面,偷偷地骑上魔法埽把,趁着短飞矛落下后的片刻间歇,纷纷从院子里飞起来。 却被站在周围院墙上的兽人战士们,用联排弩箭逼迫着落回院子里。 民居里面的邪法师们终于露出惶恐的模样,这些邪法师被一群扈从战士裹在其中,有一部分邪法师带着扈从冲向院落的前大门,另有一部分邪法师带着扈从转身向院落后面逃去,冒着如雨的弩箭,数名邪法师联手施展‘腐蚀术’,只见暗影法阵在他们脚下浮现而出,随后一道黄绿相间的光芒落在院落的大门上。 两扇黄花松木的大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消融,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丝丝如同柳絮一样丝状物质,被风一吹,飘散在夜幕之中。 其余的邪法师则是对着我们丢过来一串‘暗影箭’,那些手持鸢尾盾的邪法师扈从们,从胸腔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剑与利斧,向我们这边发起冲锋。 卡兰措带着身后一群兽人战士迎头与那些邪法师扈从们撞在一起,接连传来数声闷哼,卡兰措身前那位邪法师扈从被她使用一记‘顺劈斩’,连人带盾牌一刀斩成两半,卡兰措侧步,身体像陀螺一样旋转,抬脚将一旁的另一位邪法师扈从一脚踹飞。 卡兰措拥有以绝对的力量优势,这一脚直接贯入那位扈从的胸腔里,传出一种听起来让人觉得牙齿发酸的骨裂声。 其他兽人战士纵然没有卡兰措那么突出的力量优势,但是也是一群身经百战的战斗专家。 这群兽人战士们的战斗风格本身就相当的硬朗,冲锋的时候完全不做任何的防御姿态,纯粹以伤换伤,只不过这群兽人战士又脱离了最原始的战斗模式,原始的兽人们只拥有最简陋的武器和劣质的皮护甲,战斗的时候,完全依靠自身的强悍体质和强大恢复能力。 可是卡兰措身后跟随的这群兽人,却拥有着一身精良的装备,他们身上穿着沼泽巨鳄硬皮甲,手里的武器更是一些掺杂了魔法黑铁和魔法赤铜的魔法武器,这些武器不仅拥有导魔性,还异常锋利。 凭借着精良的武器装备,兽人们在战场上更是无所畏惧。 相较于站在院墙上进行连弩排射,兽人战士们更愿意挥着手斧近身肉搏。 锋利的斧头砍入敌人的颅骨中,发出骨骼破碎的闷响,让兽人们心中的兽性得到一种宣泄,他们每砍死一名敌人,都会仰天嘶吼。 卡特琳娜则是在战场上演绎着另一种战斗方式,她就像是一阵暗夜中的轻雾,每当她显露轻灵而优美的身体,手里的碎剑者都要插入一位邪法师的胸口,就像是一位生命的收割者。 一道冰墙轰然落在民宅的前庭门口,将庭院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阻隔,与兽人们厮杀在一起的扈从们,看到这道七八米高的巨大冰墙,眼中露出绝望之色。 这时,民宅的后院巷子里也传来打斗的声音。 “哞……” 牛头人鲁卡的战争嚎叫,直接拉开战斗的序幕。 卡兰措与兽人战士们战斗力更加强悍,所遇之敌纷纷土崩瓦解,我们这支队伍迅速占领整个院落。 我站在队伍中心,身上环绕着四系石鼓图腾,三面冰盾在我身体周围不停的轮转,总会在视力所及的范围之内,用瞬发的‘冰盾术’,替那些陷入危局之中的兽人战士解围,帮他们挡住致命一击。 这些邪法师的扈从之中,也有几位一转战士,他们开始的时候混迹在人群中,没有开启自己的‘势’,但是这些扈从们与兽人战士刚一接触,立刻被冲撞得全线溃败,那些实力稍差的扈从,纷纷被蛮横的兽人战士砍死,那几位一转战士就再也没办法保留实力,释放了自己的‘势’,普通的兽人战士自然不是对手,几招之下,被逼到死角。 我会迅速的为那名兽人战士加持一面‘冰盾’,旁边的兽人战士迅速地驰援。 也有兽人战士站在场上被敌人的利器伤到,往往这时,‘水疗术’就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穿着一身‘魔纹构装’的卡兰措,实力比敌阵中那些一转战士们胜出一筹,她手里抱着一把双刃大剑,无论撞进哪里,都会杀得那些邪法师扈从溃不成军。 …… 一道剑光从我的身侧出现,像是暗夜中一道金色的绳索,绕着我的脖颈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就在此时,我一边果断地撕开了早就准备在手里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轴,另一边向虎眼石鼓里面注入一道火元素魔力。 顿时,我的脚下涌现出一副淡蓝色的六芒星法阵,一道寒冰之环以我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 在我的腰间出现了浮现出一圈儿火系魔法符文,那些火系魔法符文凝聚成一条火红的腰带,随后,这条火元素形成的腰带瞬间燃尽,一种带有烧糊了空气的呛人味道混着一股莫名强大的推力,向外扩散出去。 可以冻结一切的冰元素和暴躁的火元素,瞬间形成一道冰环和一道火环,向整个院子蔓延。 ‘咔擦’ ‘咔擦’ 两道清脆的响声传来,我的身边出现两个冰堆,每座冰堆里面,都禁锢着一位黑衣人,这些浑身裹着一身黑色海兽皮甲的梦魇刺客,面孔隐藏在一张狰狞的面具下面,只露出一双幽幽冥火一样的眼睛,他们手里各自握有一把刻有黑暗魔纹的秘法匕首,如果不是匕首引起的魔法波动,恐怕我还感受不到他们。 恰恰是在他们近身的一瞬间,手里的秘法匕首传出一丝暗影魔力波动,让我感受到了周围空气中隐藏的杀机,果断地释放出‘霜之新星’将他们禁锢在原地,同时又释放出‘抗拒火环’,这火环纵使推不开他们,但是却能将我向他们的反方向推开。 看到刃间上流出一抹金色丝线的秘法匕首,贴着我的脖颈划过,森然冷意让我的毛孔都为之战栗。 我差点在这两名梦魇刺客手中身首异处,那两双幽火一样眼睛明显出现了一丝情绪的波动惊诧。 我对他们冷笑。 魔法感知力在庭院里延伸出去,感受着院子里每一处战斗细微的变化,一只手缩在袖子里,手上攥着一张‘霜之新星’的魔法卷轴,我站在庭院里,就是为了静候那些黑魔法隐修会里的黑暗梦魇杀手出现。 也不知道他们施展了什么手段,禁锢着他们双.腿的冰堆忽然化成冰粉,他们从冰堆中挣脱出来,身体就像是黑豹一样向我扑来。 一把大剑拦在一位梦魇刺客的身体前,就像是梦魇刺客故意迎头撞向卡兰措的双刃大剑的刃锋。 那位梦魇刺客看到攻击路线被一柄大剑封死,手里的秘法匕首骤然伸出,点在双刃大剑的刃口中段,身体借着这一着力点,向半空中折返退走,轻灵的身法如一缕清风。 卡兰措哪里肯,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她手里的双刃大剑借势向后甩去,身体却如同一颗炮弹,从地面上弹射而起,并指如刀向半空中的梦魇刺客斩去。 那名梦魇刺客凭借轻灵的身法,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态,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成麻花状,手里的秘法匕首刺向卡兰措的掌刀。 那梦魇刺客原本以为卡兰措的掌刀会避开秘法匕首,却没有想到卡兰措非但不闪不避,反而翻腕一把将秘法匕首的刃锋紧紧握住。 一股巨力传来,梦魇刺客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不可抗拒地被卡兰措拉向怀里,就在他莫名惶恐的眼神之下,一只铁拳在他眼前无限的放大。 ‘噗’的一声,那只恶鬼的面罩被铁拳洞穿了一个大洞,梦魇刺客的头颅被卡兰措一拳砸得颈椎骨断裂,头颅后仰,像是一个肉.球一样挂在梦魇刺客的身体背后,面孔被卡兰措砸得血肉模糊,梦魇刺客的尸体跌落在院子里。 卡兰措也在同一时间抓起斜插在地面上的双刃大剑,女武神的虚影在她的身后一闪而过。 恐怕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法师们,也不会想到只是一个照面,一位梦魇刺客就被这位实力强横的兽人女战士一拳打断了颈椎骨。 另一位梦魇刺客则是顺利地扑到我面前,手里的秘法匕首就像是一条毒蛇,刺向我胸.前的锁骨。 我在这一刻,竟然看到了他眼中残忍的微笑,一面冰盾出现在他的秘法匕首前,匕首刃锋刺入冰盾,一声嗡鸣传入我耳中,秘法匕首高频震颤,将冰盾震碎,化成漫天冰粉,就连延伸到秘法匕首上的冰焰,也在高频震颤下迅速瓦解。 下一秒,匕首直接出现在我面前,匕首刃锋上再次浮现出一道虚幻的金色丝线,无数魔法符文从秘法匕首上浮现而出,让匕首的刃锋暴涨三寸,一面岩盾在我面前凝聚而成,严严实实的挡住我的身体。 皮甲上的魔纹法阵运转如常,‘大地之盾’为我阻挡了梦魇刺客的必杀一击。 梦魇刺客手中的秘法匕首刺破‘大地之盾’,就在梦魇刺客一怔之时,卡特琳娜出现在他身侧,一道刀光闪过,卡特琳娜的碎剑者划过他的手腕,梦魇刺客握着秘法匕首的手腕立刻被卡特琳娜一刀斩断,掉在地上。 我手里面握着一道电弧像一条灵蛇一样窜出去,电光石火之间,钻进那位梦魇刺客身体。 ‘滋滋滋’ 电光在他身上来回窜动,他的身体在这一刻,陷入了‘麻痹’状态。 就在他惊惧的眼神之下,我抡起修罗斧子,砍在他的面罩上,可惜他的头颅太硬,我可没有卡兰措那么大力气,也没有触发‘风怒’,修罗斧子非常尴尬的卡在他的颅骨中,他怔怔地看着我,下一刻,浑身的力量像是被全部抽空了一样,他一脸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卡特琳娜手里的碎剑者从他的胸口,穿破皮甲,露出刃锋来。 牛头人鲁卡带着一支兽人战士小队,从后院巷子里杀了进来。 这时,又有一些躲在暗处的邪法师,打算趁乱骑着魔法埽把,从隐蔽的地方飞出院子,被站在围墙上的兽人战士用手中的制式强弩射成了刺猬。 院子里的邪法师们试图用魔法技能‘暗影箭’,将冲上来的兽人战士逼退,可惜等待他们的是铺天盖地的短飞矛,就算是如蛋壳一样的金色.魔法盾,也无法拦住这种穿透性极强的短飞矛,在矛雨的覆盖之下,几名邪法师身上的蛋壳纷纷破裂。 就在破裂的瞬间,几支暗中射来的弩箭,将最后几名邪法师钉在墙上。 至此,从房间里冲出来的邪法师和他们的扈从全部伏诛。 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闯进这所民居的房间里,从里面的魔法囚牢里,救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位就是已经陷入昏迷的杜克.惠勒。 另一位则是一位穿着平民服饰的中年大叔,不过他似乎已经被那些邪法师折磨得不成样子,是被两位兽人战士用担架从屋中抬出来的。 没想到,兽人战士们还从那间屋子里抓获了两名邪法师,见到兽人战士将这两名邪法师押解出来,我奇怪地问她:“不是说了不留活口吗?怎么不就地解决掉,押出来干嘛?” 听我这样说,那两位邪法师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顿时吓得屎尿从裤子里流出来。 “他们说,要用一个秘密换他们的命!”卡兰措对我耸耸肩膀说。 一副‘我也很无奈啊’的样子。 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十几分钟。 67.大海妖的秘密 我和卡特琳娜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穿过一条巷子,再转个弯,回到魔法篷车上。 这时候,那匹年迈的古博莱老马有些惊惧的刨着前蹄,引得魔法篷车上一阵颠簸,马车夫极力的挥舞着马鞭,让那匹古博莱马安静下来,马车夫对车厢里的我们小声的致歉,我向马车夫表示不必介意,然后示意他可以离开这里了。 马车夫松开了魔法篷车上的手闸,古博莱马喘着粗气,躁动不安地拉着魔法篷车在石板街上狂奔,好在是在晚上,街上没有什么人,魔法篷车的速度很快,一队警卫团的骑士与魔法篷车擦肩而过,那些骑士老爷们骑在马上,打着哈欠,一边整理着自己的着装,一边检查身上携带的武器,没有人觉得需要盘查一下我们这辆魔法篷车。 沿途之上,很多岛上的居民从房子里走出来,互相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街上变得逐渐混乱起来。 “吉嘉少爷,前面发生了什么?找到你的朋友了吗?”丽塔终于忍不住,坐在车里,对我问起外面发生的事。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对她说:“朋友所乘得那辆魔法篷车,在前面的巷子里转了几个弯就不见了,我们找了很久,都没看到它。” 丽塔翻翻白眼,一副懊恼的样子,对我说:“早知道这样,你们应该带我去的,我对这一带非常熟,这附近有片集市,白天很热闹的。” 我不愿再继续编织这个谎言,所以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 赢黎坐在对面,“明天还要继续找吗?” 我挠了挠头,没想到千里迢迢赶到度奈岛,这座岛上居然没有人知道有关于大海妖的任何消息,就像大海妖从未在瓦丝琪位面出现过。 不过我依然坚信大海妖一定在度奈岛上出现过,因为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院长大人告诉给我的消息。 我皱着眉头说:“……恩,我们也许可以换个思路,去问问那些在度奈岛上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 赢黎对坐在身边的丽塔问道:“丽塔,你们这里上有没有,那种上了年纪的智者?” 丽塔有些为难地说:“这个……我可以先去问问,我认识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但是他可不是什么智者。” 女孩子们聊天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共同语言。 而我则是在这一路上,努力回想着夏日祭院长家宴之后,他与我在书房里面说的那些话。 院长大人陷入回忆中的眼神,那张神秘的魔法海图,就是这些理由,指引着我来到了度奈岛,一定是忽略了什么地方,我对自己默默的说道。 丽塔拿到了她的那份报酬之后,觉得我不可能与她有更进一步的发展,面带一丝失望之色,在中途下车。 临下车之前丽塔告诉我,她的家就在前面的街区,那显然并不能算是平民住宅区,整洁的街道,两旁的房屋栉比鳞次地排在一起,有的房子里还亮着灯,看起来能够住在这里的人们,不像是那种为食物而发愁的贫民。 我们约好了明天在庄园式旅馆的大门前面汇合,她跳下马车,站在路边面带微笑,向我们挥手道别。 “你说她为什么要做这个?”我扒着车窗,看向车尾的街道,车厢里没有了其他人,我地坐姿变得很随意。 “什么?”赢黎大概没有听清我的问题。 我只好重复说:“我是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可以为客人提供特殊服务的向导!” 赢黎开始取笑我:“怎么,是不是觉得她清秀可爱,有点喜欢她。” 我伸手按了按她的小鼻子,对她说:“你好无聊!” 赢黎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反问我:“你默认了?” “我没有……” 我发现这种无力的辩解似乎很没意思,于是便住口不提。 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只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出来做向导。” “那你明天你问他,不就好了?”赢黎笑嘻嘻地对我说道,她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位公主,而是一位没心没肺的邻家小妹。 没想到这时候,却听到坐在一旁的贝姬小声地说道:“或许是因为生活在这个岛上的缘故吧!” “嗯?”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车厢里点着灯火,贝姬俏丽的脸映在玻璃窗上,她的眼睛变得很明亮,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每天看到太阳从海中升起,又在落回海中,每天都在这座岛上看同样的面孔,一沉不变的城市和慢慢老去的人,或许会感觉人生过得毫无意义,想要挣脱这座小岛上的樊笼,就一定要找个人带他离开这儿,也许这就是她做向导的原因。” 从没有见过贝姬会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在埃尔城上战争学院的时候,贝姬和班级里的男生们打成一片,拥有很多簇拥,曾经一度比海伦娜还要受欢迎。 但是再次见到贝姬,她蓄起了海藻色的长发,人也变得沉稳安静了很多,也许是受到了赢黎的影响,也许是她成长道路上自然的褪变,总之再也找不到原来的那个贝姬,如今站在我们眼前的贝姬,依然是喜欢穿紧身皮甲大秀身材的贝姬,只是看着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就像是对昨天的一种告别。 哎,女孩子们的心思。 我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返回了那座奢华的庄园式旅馆。 …… 赢黎听我说起对杜克.惠勒的处理办法,惊讶得瞪大了杏眼。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什么?你让卡兰措把杜克打昏了,并丢在院子里,为什么不把他直接带回来?” “带回来……然后呢?被他发现我们真正的身份,还是什么都不说,任凭他胡思乱想!”我耸耸肩膀,不以为意的说。 赢黎微微一叹:“就算是那样,但……总该将他丢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啊!”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反而觉得那个院子,在那个时间段是最安全的场所。 于是我对赢黎说:“没有什么地方比那个院子里更安全了,那……你看,院子里的那些隐修会的人都死光了,警卫营骑士团的人马上就赶过来,第一时间就能找到他,并将他妥善的保护起来。” “他不会有麻烦吗?我是指如果那些骑士团的人在那个院子里发现他的话……”赢黎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今晚她刻意的打扮了一下,变得很……公主。 我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不会,他可是惠勒家族的成员,我向丽塔打听过,惠勒家族在度奈岛这一带的势力很大,如果不想节外生枝的话,那些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们只能选择相信他说的话。” 跨过传送门,我转会身扶着赢黎的手臂,让她稳稳的跨过传送门,稳稳地站在传送阵的祭坛上。 她对我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今晚,她穿着一条宫装长裙落落大方地从房间里走出来,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和锁骨,她双手轻提着长长的裙摆,一头黑色的长发被绾起,似乎也拥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美。这样的长裙不方便走路,迈过传送门的时候,需要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因此我才会这么体贴的扶她。 我们回到辛柳谷地底洞穴,其实是专程赶回来给那些兽人战士治伤,有些兽人战士的伤势必须用‘水疗术’才能尽快恢复,光是用‘止血绷带’不能起到什么治疗效果。 另外是想看看那位被救回来的中年大叔,他的状况似乎很不妙,一直陷入昏迷之中,也许需要我出手救治一下。 最后还有,就是想见见那两位被兽人战士们俘虏来的邪法师,我心中一直有一些解不开的谜团,也许他们知道答案,所以……我才想着,过来随便问两句。 一眼看到卡兰措站在祭坛边上,我问她:那些受伤的兽人战士怎么样了? 她满脸不以为然地对我说:没什么大碍,兽族自身就具有很强的恢复能力,你不要想着总给他们治伤,让他们自己恢复,反而更能刺激他们身体的潜能。 我又问她:被我们救回来的那位中年大叔情况怎么样了? 卡兰措对我说:他的身体状况很差,时而热得如同火炭,时而冷得像一块冰,而且开始胡乱的说话,好像是脑子烧坏掉了。 我听了卡兰措一番介绍之后,连忙带着让卡兰措带我去看看他。 那位被我们救回来的中年大叔如今就躺在一间石屋之中,一位耶罗土著女人正拿着湿毛巾擦拭着他的胸膛,像是在给他的身体降温,这时候的他依旧昏迷不醒,只是满脸面红耳赤,嘴唇干裂,似乎肺里面燃烧着火焰一样,另一位耶罗土著女人正向他嘴里灌着一种不知名的树汁。 他们见到卡兰措和我从外面闯进来,立刻站起来对我们行礼,我问那位手拿树汁的耶罗土著女人:“他怎么样了?” 那位女人脸上纹着部落图腾,她不敢与我对视,目光便落在那名中年男人身上。 随后,她又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他的灵魂卖给了恶魔,所以身体才会因为失去了灵魂,而变得失去控制能力,也许用不了太久,他就会死去。” 正说话间,那位中年大叔的脸色又忽而变得铁青,他浑身发抖,卷缩着身体,一旁那位手里拿着湿毛巾的女人连忙给他身上盖羊皮褥子。 我蹲下身体,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冷得像冰块一样。 我抬头对卡兰措没头没尾地问道:“是不是和当初的苏很像?” 卡兰措皱皱眉头,说道:“是有点像,但也不完全像,苏发病的时候,浑身满是那种火焰魔纹,身体所拥有的力量,就连我都无法压制,但是他看起来却没有那么严重!” “毕竟苏当时就拥有了‘暗影之体’,看起来我猜的没错,他是一定是服用了含有‘恶魔之血’的药剂,现在是毒瘾发作了。”我叹息了一下,然后随手甩了一个‘水疗术’。 ‘水疗术’的效果很明显,一下子让他身体的冰冷有所缓解,他呼吸开始变得均匀起来。 看到那位中年大叔一直昏迷不醒,我便站起身,对卡兰措说:“继续派人照顾他,等他醒来的时候我再过来。” 说着,就和赢黎一起向外走。 这时候,就听躺在羊皮褥子里面的中年大叔迷迷糊糊之间,口中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什么海盗王的宝藏,我根本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哪里是什么海妖……” 我停下脚步,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等了一个晚上,那位中年大叔也没有醒过来。 赶在日出之前,我和赢黎返回度奈岛的庄园旅店房间里。 赢黎打着哈欠拉着海伦娜和贝姬回房间补觉,我也准备躺在床上睡一个回笼觉,并交待卡特琳娜,如果那位丽塔小姐来庄园酒店找我们,就给她几个银儿,随便找个理由拒绝她,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调查度奈岛那些老人的想法,因为真正的答案,或许就在那位中年大叔身上。 …… 杜克靠在沙发上,一脸憔悴地对我说道:“吉嘉,你一定猜不到,昨天我究竟有过一场什么样的经历?” 我故作惊讶的问:“什么?昨天你出去了吗?” 他对我摆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说:“事实上,我被人劫持了,那真是一场很奇妙的……恩,劫持之旅!”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说道:“一路上我昏昏沉沉的,仿佛就像是坐在云端,那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正在和一位漂亮绝伦的翼人女孩亲热,我似乎摸到了她精美的羽翼和她的胸,那种感受真是令人太难忘了!” 我说:“可事实上,你被人劫持了?” 他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咳咳咳……没错!” 我说:“谢天谢地,看到你的时候,你还能安然无恙!” 他颓废地靠在沙发上,说:“话虽如此……哦,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现在度奈岛潜入了一个庞大的势力,他们第一次在度奈岛上亮相,居然就剿灭了一个黑魔法隐修会的藏身点。” 我问她:“他们是群什么样的人?” 杜克也是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只听说,昨晚上警卫营骑士团那些人在那个民居里缴获了大量的魔族的物品。” “哦,对了,现在警卫营骑士团全城戒严,扬言要抓住那些不守规矩的家伙。哼哼!这群骑士老爷们大概被打脸了,才会露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吧!” “我担心的是你们的身份,不要暴露出去,一定要小心点,有人盘查你的时候,你可以说是我的朋友,不过……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说自己是从康纳森岛来的,知道吗?” “啊!”原来是这样,对于杜克的来访,我略微有点感动, 杜克哈哈笑道:“果然!我猜你也不知道,这里的执政官大人与鲍里斯侯爵很有交情,他可不会放任反对鲍里斯侯爵的人出现在城中,他们找不到那群神秘人,抓起你们这些康纳森岛的余党可不会手软。” “……”我无语。 不过他马上变得神采奕奕,对我说:“今天晚上,艾慧顿男爵在庄园举行舞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听说会有很多度奈岛上的贵族名媛参加,也许你能拥有一个很美妙的夜晚!” 我决绝了杜克,将他送到门口,最后对他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算了,祝你玩得开心!” 68.贾斯特斯 从传送门里钻出来,并没有传送祭坛旁边的休息室里看到卡兰措。 被封闭起来的祭坛石室中空荡荡的,就连本该守在祭坛旁边的两位兽人战士也没了影子。 我连忙与卡特琳娜从传送祭坛上走下来,穿过厚重的石门,又穿过一道回廊,才来到祭坛外的岩洞广场,这里原本是几条岩洞的交汇之地,现在却被被矮人柏恩德带着地精奴隶们,开掘成为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大型广场。 岩洞顶部每隔十几米远就镶嵌着一枚月光石粉末制成的壁灯,这些壁灯在岩石洞穴顶部足有数百颗之多,让整个石洞广场上空就像是夜幕中璀璨的星空一样,只不过这些月光石壁灯发出来的幽蓝色光亮,远比那些群星释放的星光亮太多了。 广场四周都是一些仓库,面对祭坛,左侧的洞穴存放着从辛柳谷运来的各种资源,主要就是一些魔法赤铜、数量有限的魔法草药、一些成年的铁木和靛辰木的木料,还有魔纹蛛丝锭之类的,辛柳谷岩洞里所产的物资。 右侧的洞穴中则是放置着大量的生活物资,包括一些日常用到的生活物品,那些仓库就像是一个巨大超级市场,从麦粉、树米、地薯到干肉、腊肉、冻肉,从盐巴、香料到棉布、麻线、铁锅,以及各种植物种子等等五花八门,种类繁多。 柏恩德还在地底洞穴封闭了一条两公里长的岩洞,建成一座酒窖,里面保存着六万桶金苹果酒。 如今,在这个广场上居然有两队人在对峙,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一侧是守着祭坛传送门的兽人战士,他们身上全副武装,手里端着制式强弩,准星瞄着对面的两百多名野蛮人奴隶。 而兽人战士们的对面,是两百多名手无寸铁的野蛮人,他们盘腿坐在冰凉的石地之上,一手抱着只如木盆一样的大碗,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陆续还有野蛮人从洞穴深处赶过来,默默地坐在后排,就像是在举行抗议仪式。 …… 在成为了奴隶之后,这些野蛮人逐渐的学会了如何克制自己情绪,也懂得了如何正确的为自己争取权益。 当这些野蛮人成为奴隶之后,兽人们事实上已掌握了这群野蛮人的生死,所以任何过激的行为都是非常不理智的,至少对于这些嗜杀的兽人们,蛮干没有任何用处。 这群野蛮人也早已习惯了这种作为奴隶的安逸生活,每天除了挖石头和背石头之外,几乎什么都不用去做,也不用去想,生活变得简单而有规律,唯独一点,让野蛮人奴隶一直不能够满意,那就是辛柳谷里对于肉食的供应,一直处于严重不足的情况。 虽然老兽人泽旺带着一群兽女们在辛柳谷的草场上放养了一大群黄羊,可惜对于六百多名野蛮人奴隶来说,黄羊群的基数还是不够大,在这四年之中,黄羊羊群的数量虽然扩大了三倍,但是这些黄羊只够兽人部落平日里的肉类消耗。 不过辛柳谷里的日子,一天天在不断的改善,从开始时候无肉可吃,到后来偶尔能够吃到一些肉。 到现在,‘贩奴者号’不断在海中捕捉鱼群,又狩猎到各种的海兽,我将这些能吃的肉类全部运抵辛柳谷地底仓库,吃不完的海兽肉被分割成一块块肉方,有些被腌成了咸肉,有些被烘烤成鱼干,还有一些冰封在冷库里,因为有大量的海鱼供应到辛柳谷,这让辛柳谷里居民吃肉的次数剧增,所以我有点不明白这些野蛮人究竟是在闹什么。 …… 远远的,看到卡兰措和柏恩德两个人站在一位强壮的野蛮人前面,正在与他讨论着什么,但很显然这位野蛮人有点听不进去,慷慨激昂地对卡兰措抗议着,他做得最多的动作就是展示自己的身上的肌肉,以及指着不远处,广场上堆积如山的轻型铁轨和石条、枕木等等物资,与卡兰措说个不停。 就在广场周围,还有一群耶罗土著人在看热闹,他们已经彻底的适应了地下的生活,身上那些原始装束也逐渐被遗弃,至少不再有人愿意裹着一块树皮,走在岩洞里。 相对于棉布,他们更喜欢亚麻布粗糙的质感。 如今这些耶罗土著们成了一群神态悠闲的看客,三三两两靠在墙边。 看起来现在大概是休息时间,矮人柏恩德也能很好的克制自己暴脾气。如果是在施工的时候,有谁敢耽搁了他的工期,柏恩德可不会这么好说话,现在他还是很克制的站在一旁,将这件事的处理权交到卡兰措的手中。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走过去的时候,就听到那位野蛮人奴隶头目用手敲击着自己强壮的胸肌,对卡兰措愤怒地吼道:“凭什么他们能吃到美味的炖鱼,而我们只能吃硬邦邦的烤饼,我们也要有炖鱼吃!” “炖鱼,炖鱼,炖鱼……” 起初只是一位野蛮人坐在冰冷的石板上抗议,然后不断地有其他野蛮人的声音加入其中,到最后,几乎是所有野蛮人都坐在石板上发出抗议的喊声,声音岩洞里回荡,传出很远。 卡兰措跳到一堆轻型钢轨铁料顶上,她身后浮现出女武神的虚影,手里则是握着一根四米长的黑铁长矛,一下接着一下的狠狠地,用黑铁长矛敲击着轻型钢轨。 ‘当’‘当’‘当’ 震耳欲聋地敲击声,一点点将野蛮人的抗议声压下去。 随着敲击声频率逐步加大,声音连成一片,迫使广场上野蛮人的抗议声一点点变小,直到最后,所有野蛮人都一脸愤慨地停了下来。 卡兰措居高临下,对广场上那位野蛮人头目问道:“你们的抗议,是因为我们兽人战士吃鱼的次数,远远多过你们这些野蛮人奴隶,你们心中不服?” 那位野蛮人身高三米多,他完全不需要仰视料堆之上的卡兰措,他强硬地说:“我们不服!我们也要吃炖鱼!” 卡兰措对那位野蛮人头目说:“我手下的兽人战士能吃上这顿炖鱼,是因为他们刚刚在位面上经历了一次战斗,这箱鲭鱼是他们用战斗换来的,你们凭什么享受这样胜利的果实?” 野蛮人头目与卡兰措对视,并大声的说:“我们野蛮人一族也可以战斗!” 卡兰措将眼神落在广场上那些野蛮人身上,举起手中的黑铁长矛,对他们问道:“你们有谁想要吃炖鱼?” 所有野蛮人全都站起来,对卡兰措大声地说:“我们都想吃!” 卡兰措冷冷一笑,将手中黑铁长矛用力一掷,黑铁长矛在空中化成一道黑影,直接插在岩石地面上,矛尖深入岩石两尺,长矛尾端犹自震颤不已,发出一阵嗡鸣之音。 站在料堆上的卡兰措将身后背着的双手大剑拿在手中,顿时势气由暴涨了三分,对着面前这些野蛮人大声说:“那好,别说我不给你们吃鱼的机会,你们这些野蛮人,有谁能打得赢我,就有资格吃鱼!” 这些野蛮人奴隶,都是败于我、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之手,才因此沦为奴隶的。 野蛮人虽然性格鲁莽、暴躁、桀骜不驯,但却非常诚实,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就会深植于心。他们曾经在卡兰措的手里吃过苦头,于是就固执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卡兰措,而且野蛮人似乎不以战败为耻。 这是,在广场上的野蛮人,大声的喊:“……我们打不过你,但是我们也一样可以战斗。” “对,我们可以像兽人战士那样战斗!”广场上立刻有野蛮人大声地附和道。 “那好,既然你们这样说,千万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卡兰措冷冷一笑,将手里的双刃大剑重新插进剑鞘,又重新背在身后。 随后,她对着那位野蛮人奴隶头目说:“下次战斗的时候,我就会给你一个参战的机会,你们可以派出十位野蛮人参战,到时候如果你们这些战士的表现,不能获得我的认可,或者不能让我感到满意,那你们就给老娘滚回矿山老老实实背石头,以后永远别想能吃到肉!” 那位野蛮人头目被卡兰措说得面红耳赤,他不甘示弱地对卡兰措说:“我会让你们这些敢于轻视野蛮人的帝国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战士。” ‘嗤’笑了一声,卡兰措对野蛮人说:“那我拭目以待……” 说完,她从料堆上跳下来,对那些全副武装的兽人战士挥挥手,让那些兽人战士散去,随后又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外的我,立刻向我和卡特琳娜走过来。 广场上的野蛮人争取到了战斗与吃肉的权利,兴高采烈地从地上站起来,互相击掌庆贺。 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柏恩德,拍了拍手上灰尘,腆着硕大的啤酒肚,大声地朝那些“好了,既然卡兰措女首领给了你们承诺,都快给老子滚回工地去,既然都跑来仓库广场静坐,那么也不能白来,走的时候都给老子扛上一根轻型钢轨,都给老子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矮人柏恩德喊出一嗓子,立刻惊得四下里那些耶罗土著纷纷飞快地离开仓库广场,撒腿向岩洞深处的施工现场跑去。一时间广场上就像是赶了一群鸭子,匆忙地跑进一条岩洞中。 身强体健的野蛮人也混在人群之中,转眼跑个一干二净。 …… 广场上的纷乱就这样结束了。 卡兰措告诉我,我所等待的那位中年大叔醒过来了,不过情况似乎真的很糟糕,他的状况时好时坏,看起来身体也非常的差。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让卡兰措带路,去去看看那位在呓语中提到‘大海妖’和‘海盗王宝藏’的中年大叔。 走到一间石室外面,卡兰措掀开帘子走进去,我和卡特琳娜也一起走进这间石室。 他躺在墙角的羊皮褥子上,布满皱纹的老脸瘦的如同枯槁,虽然睁着眼睛,但是双眼无神,而且眼睛瞳孔没有任何的聚焦,眼底布满血丝,脸色苍白疲倦,他每次呼吸,都像是拉风匣一样‘呼呼’直响。 我走近他的时候,他也在偷偷打量着我。 一旁的耶罗土著女人看他稍微地挣扎了一下,明白他想要坐起来,于是将墙边用被子垫了厚厚一层,将他扶起来,靠坐在墙边。 这位中年大叔撩起沉重的眼皮,看了我一眼,一脸平静地从新低下头。 丝毫没有因为她曾经救过我,而让他觉得有必要对我感谢一下,并打声招呼之类额。 那位耶罗土著女人退到一旁,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看样子身体有些虚弱 我蹲在他身边,默默对他施展了一个‘水疗术’,一抹光环禁锢在他身上,在‘沙沙沙’的响声之中,‘水疗术’的魔力钻进他的身体里。 ‘水疗术’落在他身上,让的眼神清醒了许多。 他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我这是在哪?” 我回答说:““算是……在我的地盘上,另外是我把你从黑魔法隐修会的手里救出来的,你受了很重的伤,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笑得很勉强。 “你知道度奈岛上大海妖的传闻?”我又对他问道。 他却是一直在摇头,并且一句话都不肯说。 看到他对我充满了戒备之意,好像什么都问不出来,于是我只好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又对他问道:“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默默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你的身体情况很糟糕,也许随时会死掉,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讲你弃尸荒野,让那些秃鹫们分食你的身体,我会找个风景秀美的地方把你埋了,如果你希望坟墓前面竖立一个无名墓碑的话,那你可以不用说出你的名字。”我对他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心里挣扎了一下,才对我说道:“我叫贾斯特斯。” …… 69.审讯 岩洞顶棚上落下一滴水,投入岩洞地板只有巴掌大的小水坑中,发出‘叮咚’的一声轻响。 一只洞穴壁蜥惊慌失措地消失在洞顶的石缝之中。 这是一间只有不足十平方米的天然洞穴,矮人柏恩德将它改造成为一间囚室,在门口设置了一道铁栅栏,又在囚室内部的岩壁上安装了两只铁环,这两只铁环从石壁上伸出来,可以将囚犯双手紧紧锁在石壁上。 在另一侧石壁上,斜着伸出一只木托架,上面摆着一个铜盆,铜盆里面装满了鲸油,在铜盆的边缘露出豆粒大小的棉絮灯芯,有一团拇指大小的火苗,在灯芯上面不停地跳动,让这间囚室有了那么一抹光亮。 两名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法师被绑在审讯室里面的十字架上,他们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都被除去,双手锁在铁环里,干瘦的身体挂在墙壁上,双臂因为长时间的悬吊已经脱臼了,他们的嘴里被塞进了一团破布,眼皮垂下去,似乎陷入了昏迷。 我倒觉得是这两位邪法师拥有自我催眠的能力,让自己陷入昏睡状态之中,以此来免除身体所受的痛苦。 而兽人战士们之所以将这两位魔法师的衣物扒光,也并非是为了羞辱他们,而是防止他们身上有类似于魔法腰包这类的魔法空间物品。 将他们双手锁在石壁上的铁环里,是为了防止他们用手绘制魔纹法阵。 嘴里塞着一团破布,则是为了避免他们偷偷地念诵魔法咒语。 有些另类的魔法,是不需要魔纹法阵和魔咒同时共存,就能释放出魔法效果来的,不管黑魔法里面有没有这样的魔法技能,总之,既然被我们带回辛柳谷,这两位邪法师就没有任何逃出去的理由。 皮靴踩在岩石地面上,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响声。 守在囚室门口的是两位年老的耶罗土著,也许是因为岁月的磨砺,让他们的眼睛如古井无波,脸上绘制的油彩图案看起来已经失去了鲜明的色彩,那些斑斓的黑色纹理已经深深地印在皮肤上,已经成为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卡兰措站出来,让其中一位老土著打开囚室的门,我迈步走进囚室之中,也许是感觉到有人进来,其中一位邪法师从昏迷中慢慢转醒,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从他的口中传出来,他睁开了变得暗淡无光的眼睛,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微笑。 “你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年轻人!”他说每一个字,都显得很吃力。 大概是需要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他话语声中带着颤音。 “除了黑魔法隐修会,难道还有别的?”我跨出一步,站在那位清醒过来的邪法师的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略微有些扭曲的脸,也许是因为消瘦的原因,他的脸显得有些长,因为整个身体都吊在石壁上,他甚至不敢深呼吸,因为那样会让身体剧烈起伏,会更剧烈的牵扯已经脱臼的手臂。 我盯着邪法师黑色的眼瞳,对他说:“从七岁开始,黑魔法隐修会里的一位魔法师,就一直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哼哼,既然落入我的手里,你现在该考虑地,可不是如何恐吓我,而是自己怎么做才会毫无痛苦的进入地狱。” 他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显然在这一刻,他出现了很大的情绪波动。 看到我的意志坚定,知道我不会轻易被他说服。于是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开始进行自我催眠,让自己陷入昏迷,这样可以阻隔感知身上的诸多痛苦。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飞快的画出一幅简单的淡蓝色.魔纹法阵,随着简短的咒语从我的嘴里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吐出来,“水疗术”在我手中成型,一抹蓝色的华光落在他的头顶,伴随着‘沙沙’的声音,无数水元素开始修复他的身体。 ‘水疗术’优点是能够快速修复伤处,同时缺点也很明显,就在在治疗伤者的时候,会产生巨大的疼痛感,所以当我的‘水疗术’使用在这名邪法师身上之后,‘水疗术’虽然快速修复他身体损伤之处,但是这一刻,也给他带来巨大的痛苦。 ‘啊!’ 一声惨叫。 让他一下子从自我催眠中清醒过来,他的眼中一下子涌出怨毒的愤恨的目光来,死死地盯着我。 “你好毒!”沙哑地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独角恶鬼发出来的嘶吼。 “或许,对你们而言,这种程度的刑罚,根本不算什么吧!”我对那位邪法师说道。 一团不停旋转的水球出现在我的手心,我托着那颗水球走到他的身边,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惧意。 我站在他身体前面,对着他微微一笑,说:“呵呵,是啊,这又怎么算是刑罚,这是治疗魔法啊!‘水疗术’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这个水系魔法技能,可以让你的身体迅速的恢复过来。” “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那名邪法师咬着牙,对我吼道。 “我想知道‘恶魔之血’的秘密!”我慢慢地说道。 “‘恶魔之血’?在罗兰大陆上,是一种稀有的魔法材料,可以配置‘魔力催化’药剂,这种神奇的药剂能够瞬间提升魔法等级,不过它本身也具有一些副作用,经常使用‘魔力催化’药剂之后,会对这种魔法药剂形成一种依赖感,而且这种初级魔法药剂,对于一转以上的魔法师,没有任何魔法等级提升的效果。”邪法师语速飞快地说道,看起来他对‘恶魔之血’非常的熟悉。 我想或许他就是一名魔药师,他所说的,这些有关于‘恶魔之血’的资料,都是在图书馆里能够随手翻阅到的东西。 我一脸轻松地对他说道:“看来,你对‘恶魔之血’的了解还真不少,只是不知道你对于‘洛可可之花’药剂有什么看法?” “……你怎么知道‘洛可可药剂’?”他露出一脸吃惊的样子,脱口失声反问我。 我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咳咳!请注意,就目前的处境来说,我才是提问者,而你只是答题者!” 说完,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卡兰措,卡兰措一下子看懂了我的眼神,她走到邪法师的面前,对着这位邪法师的小腹,狠狠地捣出一拳。 吊在墙壁上的邪法师结结实实的挨了卡兰措一记铁拳,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变得极度扭曲,身体在墙壁上佝偻成为了一只大虾,从胃里吐出一些胆汁出来。 “‘洛可可药剂’是一种可以暂时提升一转以上魔法师的魔法等级的药剂,可以说它是‘魔力催化’药剂的升级版。”这位邪法师闭着眼睛,忍着身体上的巨大痛苦,对我说道。 接着他又开始说:“倘若你不相信我所说的,我可以亲手为您调配一瓶这种药剂,只要你能够找到一些小瓶‘恶魔之血’,我就可以献给你一瓶这种无比神奇的药剂。” 明知道他在说谎,我却装作一脸好奇,接着对他问道:“那‘暗影之体’药剂又是什么?” “暗影之体?顾名思义,一看这种药剂,就知道服用这种药剂,会短时间内,增强自身对暗影系魔法的抗性!”这名邪法师又开始了对我新一轮的忽悠,看起来他认定我根本不懂魔药学,也不可能知道这两种魔法药剂的作用。 当他说完之句话之后,他猛然抬起头,一眼看到站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的眼神,卡特琳娜的眼中透着一种轻蔑之色。 忽然之间,像是想明白了,我这两个问题其实根本的用意,是在试探他,其实我早已了解这两种药剂的功用。 他轻轻叹息一声,知道自己谎言已败露,便连忙闭上嘴巴,闭口不语。 “帮我把他放下来,大概这位来历不凡的黑魔法隐修会的法师大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死亡也许不能算是苦难历程的终结,呵呵!”我对守在囚室外面的耶罗土著说道。 说完,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枚指甲油大小的水晶瓶,放在手心里,并摆在他的面前。 他看到水晶瓶的时候,原本还有些迷茫。 可是当他看到水晶瓶里不停涌动淡蓝色气泡,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有些不确定地问我:“这是‘洛可可之花’魔法药剂吗?你居然成功的配制出来了?” 说话间,那位耶罗土著爬上木梯,将他手腕上的铁环解开,这位邪法师双手失去束缚,一下子从岩壁上摔下来,跌在里岩石地面上,将他摔得七荤八素,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 “我要带你去看一些很有趣儿的东西,希望它们能够让你变得诚实一些!”我对这位邪法师说。 他脸色上带着一种决然之色,不再与我交流,只是眼睛落在‘洛可可药剂’上,有点不能自拔。 没有将他脱臼的手臂接上,卡兰措让一名耶罗土著在旁边扶着他,就这样我们走出囚室,穿过一段漫长的岩洞,走进了弥漫着酸腐胃液那种恶心味道的纺织工坊里,看着那些巨型蜘蛛在纺车的驱策之下,不停地向外吐丝,不时发出‘嘶嘶’尖锐的叫声。 每个失去了八条蛛腿的巨型蜘蛛,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肉粽,它们困在铁笼里,身体完全不能动,看上去非常的恶心,几十名耶罗土著女人在奋力的摇着纺车,正在飞快地缫丝。 那位邪法师看到魔纹蛛丝居然是这样制造出来的,眼中显得微微一亮,然后,又有些迷茫,完全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将他带到缫丝工坊这边来,还向他展示出这么一个很神奇的缫丝工艺,一路上,他总是在用一种完全不解地目光看着我。 我带他走到缫丝工坊最里面的岩洞里,这里摆着十几具地精奴隶的尸体,一只地精奴隶的尸体被两名耶罗土著壮汉串在一根铁钎上,并架在一架纺车上,开始时候不停的旋转,无数白色的蛛丝将地精缠成一只白色的丝茧,制成了一具木乃伊一样的地精丝茧,然后一只巨型蜘蛛很乖的将锋利的管状口器从嘴里伸出来,毫无阻碍地刺入这只白色丝茧,注入一些可以腐蚀一切的毒素,随后耶罗土著熟练的将地精丝茧挂在一旁的洞壁上。 我指着满墙的丝茧,对邪法师说:“墙上的这些地精丝茧,都是为这些大家伙们准备的食物。” 邪法师厌恶地盯着那些地精丝茧,脸色变得苍白,仿佛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遭遇的事情。 “听说被酸液毒死在丝茧里,灵魂会一直困在丝茧里,生命将得不到轮回!”我漫不经心地对他说道。 我又说:“一会儿,你可以好好感受一下,当那只巨型口器插进你的身体,将会带来多大的痛苦!” 邪法师双.腿一软,要不是有耶罗土著扶着,他已摔倒在缫丝车间。 当这位邪法师听说,我要将他制成丝茧,然后再让巨型蜘蛛见他吃掉,邪法师原本就有些松动的精神世界彻底崩溃,一脸绝望的看着我。 “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才能免了让我变成这些巨型蜘蛛口中食物的命运!”邪法师一脸绝望地看着我,并对我说道。 “很高兴你能够在变成丝茧之前幡然悔悟,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贾斯特斯?”我脸上带着一丝淡淡地笑容,对着一脸麻木的邪法师说道。 他没想到我居然会问他这个,一时间怔在原地。 “当然,你不急于马上说出答案。”我对邪法师说道。 然后我对一旁耶罗土著说:“将他带到一间石室,给他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不过一定要小心,别让这位魔法师逃跑了!” 我得意地对卡兰措说:“我们接下来去劝说一下他的同伴,我相信当他看到这些大家伙,也会给我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的!” 果然,另外一名邪法师听说我要将他活生生的喂蜘蛛,也是露出一脸绝望,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最终也决定说出这个事情的真相。 我将两名邪法师分开,分别听他们讲述关于贾斯特斯的秘密…… 70.大海妖的秘密2 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有最阴暗的角落,里面藏着最为恐惧的东西。 大多数人对蜘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原本以为这两位邪法师既然加入了隐修会,就应该有时刻为隐修会赴死的觉悟,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巨型蜘蛛面前,恐惧让他们心底的防线一下子崩溃掉。 …… 这些关在铁笼子里被斩断了八条蛛腿的巨型蜘蛛们,就像是一个个巨大又恶心的肉蛋。 它们进食的方式及其恐怖,一般来说是将猎物缠绕成白色的丝茧,然后向猎物身体里面注入腐蚀性毒液,让猎物在丝茧里化成一包粘稠的营养液,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巨型蜘蛛们从口中伸出一根一米多的骨针,刺入丝茧之中,将丝茧里面的营养液吸进腹中。 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这种被巨型蜘蛛制成白色丝茧致其死亡的方式,无疑会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尤其是灵魂会被禁锢在丝茧里的这种说法,是我在一本杂谈上看到的,真实性还有点鉴证,没想到这两位邪法师居然都相信这种说法是真的,于是这句话就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们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让人将两位邪法师分隔开,让他们分别为我讲述他们所了解的贾斯特斯。 …… 桌上摆着一壶热茶,邪法师厄特利双手捧着茶杯,披着一件亚麻布缝制的罩衣,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 ‘咕噜’ 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潮,厄特利眯着眼睛盯着我,他的眼底稍微显得有些浑浊,他停顿了几秒钟,才问我:“你想知道一些什么?” “从头开始说起,只要是关于贾斯特斯的事情,我都想听听!”我对他说。 厄特利长长吐出胸腔里的一口浊气,稍微整理一下语言,然后才开始讲述: “五年前,我们奉命来到瓦丝琪位面。 就是为了寻找一张名为‘洛可可之花’的魔法药剂配方,隐修会总部一纸调令,让我们从帕莱斯蒂纳省的翡翠海湾来到瓦丝琪,我们一队人分散潜入瓦丝琪位面各个角落,四处打听这张魔法药剂配方。 关于‘洛可可之花’魔法药剂,你知道多少?这是一张从地狱界魔族流传出来的魔法药剂配方。 这么多年以来,我们的组织一直致力于‘黑魔法’这方面的研究,听说瓦丝琪位面出现传说中的‘洛可可药剂’魔药配方,自然不会错过,。 好在这张魔法药剂配方一直以来,都被当成一种很特殊的香水配方,被瓦丝琪位面上的一个小领主保存着,这位领主的父辈也曾是一名魔法师。 那位魔法师大人曾经也想过,按照药剂配方上所写,配制一瓶‘洛可可之花’香水来,可惜一直受到魔法材料的限制,没能收集到足够的‘恶魔之血’,所以一直都没能制成‘洛可可之花’药剂……”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等一下,‘洛可可之花’魔法药剂的来历,可以放在以后再说!如果你们还有机会活下去的话,现在我只想听关于贾斯特斯的事情。” 一只手从后面抓住邪法师厄特利脑后的头发,将他向后扯。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椅背上,可是那只手并没有因此停下来,那只手继续扯着厄特利的头发,将他的头拉得微微向上仰起。 邪法师厄特利微微张开嘴,脸上显露着一种痛苦的表情。 “老实点,别耍花样,老娘可没有什么耐心陪你在这耗着。”卡兰措冷冷地对邪法师厄特利警告说。 邪法师厄特利眼中出现一抹慌乱。 我挥了挥手,示意卡兰措退后一步,她才不甘心的松了手,后退一步。 厄特利又惊又俱,他调整了罩衣的领口,然后用手轻抚胸口,连续两次深呼吸,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然后才又对我说道:“之前所说的那些,虽然是关于‘洛可可之花’魔法配方来历的始末,但是与阁下您想要了解的这位贾斯特斯,都有着一些关系。” “这几年,我们一直在瓦丝琪位面上收集各种魔法资源,通过加拉帕戈斯的传送门输送回帕莱斯蒂纳省,瓦丝琪是个富饶的位面,这里除了藏在各个岛上的魔法矿之外,海中还有猎杀无尽的海兽。 一直以来,无数商船行驶在这片海域之中,却一直在遭受着海盗们的侵扰。 门萨家族在瓦丝琪位面上的军力有限,那些舰队根本没有办法对海盗们展开大规模的围剿。 多年以来,海盗们在瓦丝琪位面攒下了一笔数额惊人的财富。 直到瓦丝琪位面上出现了一位很了不起的海盗王,他将所有海盗的财富都让囊括到自己手中,在他临死之前,将这份宝藏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这份宝藏被称为‘海盗王宝藏’。 这位海盗王制成了一张藏宝图,他将藏宝图一分为二,传给他的两个儿子,目的是为了让的他的两个儿子能同心协力,可惜偏偏事与愿违,在这位海盗王死去没多久,两个儿子就因为这份藏宝图闹得不可开交,到后来两兄弟不惜大打出手,就是为了争夺另一半藏宝图。 这场海战持续了十几年,最后海盗王的二儿子终于败下阵来。 据说海盗王的大儿子当初为了获取海战胜利,请来一位瓦丝琪位面实力强大的海妖助阵,每当海上出现大雾的时候,那位大海妖就会出现,并用歌声迷惑海盗王二儿子的手下水手,将他们的帆船引入暗礁石群,让那些帆船触礁沉没。 听说那位海盗王的二儿子也是死在大海妖的手中,那半分藏宝图也被那位海妖抢了去,后来,那名海妖带着那份藏宝图消失匿迹。 有很多海盗为了能够找到那份宝藏,都在寻找那名大海妖的下落,我们也是最近才追踪到度奈岛上来,有人说那位大海妖早已死去多年,他的后裔却隐姓埋名生活在度奈岛上。 而我们得到的情报,度奈岛的盗贼工会酒馆的老板贾斯特斯,就是我们所要找的大海妖后裔。” 厄特利说到这儿,才缓缓停下来。 我有些好奇地问邪法师厄特利说:“你们从贾斯特斯口中问出了什么?” 厄特利对此毫无隐瞒,对我说道:“这家伙一直不肯透露任何消息,所以我们就采取了一点点小手段,可惜还没等手段奏效,就被阁下找上门来。” 我又对厄特利问道:“你口中所谓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厄特利对我说:“我们喂了他一点含有‘恶魔之血’药水,让他一度陷入美好的幻觉之中,这东西长期服用的话,会形成一种依赖,而且还会上瘾。” “一旦成瘾,那就意味着他已经将灵魂卖给了恶魔,我们希望能够凭借‘恶魔之血’,让贾斯特斯屈服,毕竟我们需要他带着我们寻找宝藏。” “算起来,他距离第一次毒瘾发作,应该不会太远了。” 我见识过‘恶魔之血’毒瘾的威力,当初因为服用‘暗影之体’药剂,苏差一点就被毒瘾毁掉。 现在看来黑魔法隐修会也知道‘恶魔之血’的邪恶之处。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关于‘海盗王宝藏的传说’居然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从约翰尼.琼斯船长手里获得的半份藏宝图,也许就是海盗王宝藏的那半份藏宝图……我不得不对自己说:吉嘉,你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 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询问那些‘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没有水手对我说出实情的真相,现在看来他们并非是不知道大海妖的传闻,只是一直不肯说罢了。 让我更想不明白的是,有关于大海妖的问题,我也曾问过埃文伯爵,他们居然也表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按说他们没有理由对我隐瞒大海妖的消息啊。 于是,我问厄特利:“为什么我问船上那些水手,所有人都表示从不知道有大海妖这回事?” 厄特利不假思索地对我说:“那说明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船上的那些水手全部都是海盗。” “海盗王宝藏的秘密只是在海盗之间流传,海盗们不想有更多人知道这个秘密,当然不会对外人说起这件事,这是一个海盗们约定俗成要一直遵守的规矩。” “……”我有点无语,心想回‘贩奴者号’之后,一定好好修理这群狡诈的水手,他们口风还真是紧啊! 其实,我想不明白的还有来到度奈岛之后,我们请了一名无比熟悉度奈岛的向导丽塔,我原本就是想从她的口中获知一点有关于大海妖的消息,但是她不仅表示不知道,还将我们带去去了酒馆。 我们在酒馆的盗贼工会里面打听大海妖的消息,我不明白为什么就连盗贼工会也对我们隐瞒事情真相。 于是我又问厄特利:“那为什么我在度奈岛上酒馆的盗贼工会里,也没能打听到大海妖的消息!” 厄特利对我直言:“这就更不难解释,因为这家酒馆真正的老板,本身就是贾斯特斯。” 就在这时候,审讯室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卡兰措走到门口,一位兽人战士出现在审讯室的门口,轻轻地在卡兰措耳语几句。 卡兰措微微点头,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 等到兽人战士说完,卡兰措才返回到我的身边,凑在我耳边小说告诉我:“贾斯特斯的毒瘾复发,要不要去看一看……”。 …… 当我走到贾斯特斯所在的那个养伤的石室,才发现石室外面站着十几个兽人战士,将石室门口围堵个水泄不通。 直到我和卡兰措走过来,兽人战士们才让开一条路,让我和卡兰措走进石室。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残破凌乱的房间,房间里面一片狼藉。 打翻在地的陶罐摔成了几片残破的碎片,地上还布满了羊皮褥子的碎屑,看来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撕碎的,那名耶罗土著女人躲在石室的角落里,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时候,贾斯特斯站在石室中,他的脸上苍白无血,瞳孔里呈现出一种幽蓝色的辉光,身体的皮肤下隐隐的出现了一层细细的鱼鳞纹,而在他手臂,大.腿两侧,脊椎骨上竟然生出一些骨刺来,那些骨刺看起来有些像鱼鳞一样。 没想到,贾斯特斯竟然幻化成一只半人半妖的怪物。 这下子,立刻验证了刚刚邪法师厄特利所说的话,贾斯特斯果然是大海妖的后裔,只是看起来他身体一部分还拥有人的特征,但同样有一部分显露出大海妖的身体特征。 贾斯特斯看起来变得有些疯狂,看到我推门走进来,充满了敌意地大声吼着。 看得出,他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身上的毒瘾,为此,他不惜化身为半人半妖的状态。 他看到我以后,眼中闪过暴虐的目光,大吼了一声,就张牙舞爪地向我冲过来。 还没等他冲到我身边,就被一条雪白的大.腿踹飞了出去,这一脚力道十足,他的身体丝毫不受控制,向后跌出去,‘砰’的一声,后背撞在石壁上。 从表情上可以看出来,贾斯特斯显得很痛苦,他想要寻找一个方式发泄出来。 见到卡兰措从我身边走上去,我拉了拉她的手臂,对她说:“小心点,别把他打死了,他在毒瘾发作之前,身体状况很差的。” 卡兰措对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贾斯特斯挣扎着站直了身体,又在极度不舒服的状态下,摆出扑击的姿势。 贾斯特斯再次扑上来,就像是一只猛兽一样,本能的驱使之下,想要将卡兰措扑倒,可是他有点太低估卡兰措所拥有的力量了,当他身体腾空的那一刻,卡兰措突进到他身前,用肩膀狠狠地撞在贾斯特斯的小腹上,贾斯特斯再次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跌落下去。 看到贾斯特斯蹲在墙角不停的喘息,卡兰措对他大声地喊:“起来啊!怎么,就只有这点本事吗?你不是所谓的海妖后裔吗?难道海妖一族的体质都像你这样残废吗?” 听到卡兰措这样说,贾斯特斯眼中爆闪绿芒,再次发出一声大吼,像炮弹一样从地上弹起,冲着卡兰措撞过来,却被卡兰措侧身抓住手臂,一个动作连贯的过肩摔,再次将贾斯特斯摔出去。 贾斯特斯的身体贴在岩石地面上,滑向远处,‘砰’的一声撞在石壁上。 71.藏宝图的下落 贾斯特斯躺在岩洞冰冷的石板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张着嘴急促的喘息,就像是一条离开水的虹鳟鱼。 榨干身体最后一丝力量之后,他开始全身抽搐,皮肤下的青色鱼鳞纹越来越明显,逐渐蔓延至脸上。 他眼中的绿芒一点点地消散,眼睛逐渐变得清澈,只是身体所受的痛苦却一点都没有减少。毒瘾爆发让他迷失心智,无法压抑住身体里的海妖血脉,变成了四肢长出鱼鳍,身体浮现鱼鳞纹的怪物,被随后赶过来的卡兰措暴揍一顿,海妖的体征从贾斯特斯身体上一点点消失,他清醒过来。 之前在黑魔法隐修会的据点里贾斯特斯饱受酷刑的折磨,我们将他救出来之后,他的身体状况也一直很差。 对于‘营救’这一说辞似乎有些不恰当,或许贾斯特斯不是这么想的。大概在他认为自己只是从一个魔窟转移到另一个魔窟,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在服用‘恶魔之血’成瘾之后,毒瘾发作时,需要忍受得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还记得那时候的苏,一旦毒瘾发作,就会进入‘暗影之体’的状态。 卡兰措像是知道我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对我说:“比起那时候的苏,他这种程度的毒瘾发作,可差得远呢!” “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我走到贾斯特斯的面前,对他说道。 淡蓝色的六芒星法阵在我脚下升起,一道‘水疗术’落在贾斯特斯的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变得极为扭曲。 我蹲下来,对他问道:“你是大海妖的后裔?” “……我现在这样子,还可以对你说‘我不是’吗?”他苦笑了一下,脸上的鱼鳞纹让他看起来有些面目狰狞。 我说:“你知道吗?我千里迢迢来到度奈岛,就是为了找你!” 贾斯特斯躺在石板上,仿佛全身瘫痪了一样,只有嘴巴和眼球可以动。 他有些虚弱无力地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或许觉得我母亲会留给我一些什么样的宝藏吗?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么你一定会非常失望的,除了这副拥有海妖血脉的身体,她什么都没能留下来。” “这么多年了,总有人会不远万里从世界各个角落赶过来,他们和你一样,也在寻找我母亲的下落,可这些人却从没想过,海妖也是有寿命的,她也会变老,也一样会死掉。” 他盯着我,流露出的眼神显得颇为复杂。 我讶然:“她死了?” 他想笑,却发现牵扯嘴角的时候,脸部的肌肉有些僵硬,只是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说:“算起来,大概有二十多年了。” “哦,原来是这样,听说她有一只灵魂号角?”我问贾斯特斯。 贾斯特斯告诉我:“每一位大海妖都会拥有一只灵魂号角,她当然也不例外,我以为你是为了传闻中的海盗王留下的那半份藏宝图,没想到你是来找那支灵魂号角的。” 我对他说:“我可以……恩……我是说我只想借用一下灵魂号角,当然我会支付你一笔令你满意的酬金,并且我会和你签订一份魔法契约,以此保证在仪式之后,我原物奉还。” “我手里可没有什么灵魂号角,其实她的灵魂号角很久以前就被人抢走了!”贾斯特斯眼中露出一丝缅怀,那些回忆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他目光流转,思绪从回忆中转出来,又对我说了句:“事实上,我甚至从没见过它,它只存在于母亲的回忆里。” “灵魂号角被人抢走了?”我失声说。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却有种自觉:贾斯特斯说得都是真的。 “没错……当然,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信,就像是我手里根本没有哪半份藏宝图一样,总之,谁会相信我说的这些话呢?”他说。 “我信你!”我对他说。 “嗯?”他有些愕然地望着我。 “我相信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 “我是不是这时候应该对你的信任,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他再次露出一抹苦笑,用一种自嘲的语气问我。 “当然……不必。”我还有点不太适应他的这种幽默,随口又对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那只灵魂号角最后落入谁的手中,我只想找到那只灵魂号角,它对我非常的重要。” 他没说话,只是用一种‘你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的眼神看着我。 沉默着,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对贾斯特斯说:“说起来,你中了很重的毒瘾,那是一种来时地狱世界的魔药,在格林帝国虽然偶尔能见到,但是也算是非常稀有的魔法材料,格林帝国的魔法师们喜欢用它来制作‘碧火墨水’,那种墨水是绘制‘魔力催化’卷轴主料。” “听起来,它很贵重?”贾斯特斯问我。 “通常来说,物以稀为贵!”我说。 随后,我又对他说:“不过,‘毒瘾’却影响不到你的生命,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的日子会越来越难熬,这是黑魔法隐修会惯用的手段,只是这种审讯手段的成本十分高昂,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得到。” “你和黑魔法隐修会是什么关系?”贾斯特斯对我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他问我:“同盟?” 我摇摇头。 他又问:“敌人?” 我点点头。 “哦!” 他不置可否地答应了一声。 “我可以帮你戒掉毒瘾,代价是你要在我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我对贾斯特斯说:“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我的帮助,那样的话,你会立刻得到自由,我可以把你送到度奈岛的码头上。” 他有些奇怪的盯着我,追问:“你不想知道灵魂号角的下落了?” 我笑着回答:“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他瞪大了眼睛,语速有些急促,音调稍稍变高了一些,导致声音有些尖锐:“我什么时候有说过?” 我用手指着他的眼睛,对他说:“答案藏在你的眼神里,是你用眼神告诉我,灵魂号角藏在海盗王的宝藏里,只有找到海盗王的宝藏,才能找到那只灵魂号角,所以我想去试试,看能否找得到海盗王的宝藏。” “好吧,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海盗王从我母亲手中抢走了那支号角,至于它有没有随着那批宝藏一起被藏起来,却无从所知,毕竟没有人见过那批宝藏。”贾斯特斯地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两个眼皮不停地打架。 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恍惚,又对我说:“我有点困了,如果我还能醒过来,或许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祝你做个好梦!” 看着贾斯特斯陷入昏睡之中,他脸上的鱼鳞纹在一点点的消散,手肘、脚踝、背脊处生长出来的骨刺一点点的缩回体内,恢复原本人类的模样,他脸色更显苍白,看来透支全部体力之后,他可以睡个好觉。 转身走出石室,我准备找另一位邪法师好好谈谈,看看他能对我说出什么新的东西。 …… 那位邪法师与之前那位名叫‘厄特利’的邪法师没什么不同,异口同声地说:到度奈岛上来,就是为了从贾斯特斯口中问出那半份藏宝图的下落。 我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瓦丝琪位面几十年前的海上恩怨: 几十年之前,瓦丝琪位面的海域中出现了一位实力强大的海盗王,他的一生几乎就是不停的征服其他海盗,他领着最强大的海盗军团抢了无数财宝。(其中包括那位大海妖的灵魂号角) 海盗王死后,他将自己毕生积累的财宝藏到了一处秘密之所,并绘制了一份藏宝图,将藏宝图一分为二,分给了他的两个儿子,希望他们兄弟能够齐心协力,一起分享那份宝藏,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海盗王的两个儿子却因此而反目成仇。 海盗王的大儿子与大海妖联手,共同打败了海盗王的二儿子,最后就是大海妖抢走了二儿子手中的那半份藏宝图,下落不明。 多年以后,海盗们依然念念不忘那版份藏宝图,他们四处寻找着大海妖的下落,却从不把这个秘密分享给别人。 第二位邪法师见我眼中并没有任何惊讶,担心我会将他拖进纺织工坊里喂蜘蛛,用手帕不停擦着额头上的虚汗,对我有说出了另外一件事:就是海盗王的大儿子并没有统帅海盗王留下的部众的能力,几年之后,就死于一次海盗们的叛乱之中,大儿子手中的那半份藏宝图也下落不明。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贩奴者号’上的约翰尼.琼斯船长以及那半份在他船上搜出来的半份藏宝图。 …… 当贾斯特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那位照顾他的耶罗土著女人找到卡兰措,并告诉她:‘贾斯特斯想要找我谈谈。’ 卡兰措又找到了我。 我在石室里见到贾斯特斯,看到他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窝深陷,一脸憔悴,他靠在石壁上,身后垫着狼皮褥子,看到我赶过来,对我勉强的笑了笑,看起来像是一位很有礼貌的绅士。 他一直在抵抗着身体里的‘毒瘾’,所以精神才会显得这么憔悴。 在他的地榻前面摆着一碗鱼汤和半块烤饼,这些食物都只是动了一点点。 看起来,那位耶罗土著女人很会照顾人。 我这次过来,那位耶罗土著女人甚至还从石室角落里搬出一个石凳,让我坐在贾斯特斯的前面,我看他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毛皮,但是脸色依然显得铁青。 贾斯特斯看到我,打起精神对我说:“既然都说好了,如果我还能醒过来的话,就要给你讲个故事!” 我对他点点头,表示愿意坐在一旁安静的聆听。 “我的童年,大概就是那种一直在海上,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从小就是母亲带着我,在各个海岛上隐姓埋名的生活,生活很苦,她从没有在我面前展示过她的非凡力量,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是一位普通的平民女人,与其它那些母亲们没什么不同。 我们经常为了一口吃的,会在落潮的时候赶海,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感谢海神赋予我们一切。 我从没见过父亲的模样,小时候,我还曾问过她:为什么我没有父亲。 她却从没有对我解释过。 其实,一直以来,我从没有觉得我与其它人有什么不同,如果有,那也值是我的体质稍微好一点。 直到第一次觉醒了海妖的血脉之力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之处,那次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自己被哪个魔法师的‘变形术’变成了一个怪物,后来从母亲的口中才知道,我之所以能变成这样子,是因为我身体里流着与别人不同的血。 没错,就是当我运用血脉之力的时候,我身体里面就会长出一些骨刺,皮肤表面会浮现出一层青鳞,这些体征可以让我拥有‘水下呼吸’的能力,可以让我在海中,像一条鱼一样自由。 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与其他人不同。 我从她的口中听到以前的事,那些年,她一直带着我在四处寻找海盗王的二儿子多米尼克的下落,她想找到海盗王的宝藏,从宝藏中拿回属于她的那支灵魂号角,后来一直找了很多年,后来随着我慢慢长大了,需要有个安定的住所,她寻找灵魂号角的心思才逐渐的淡了。 不过,这么多年,我们虽然没有找回那支灵魂号角,但总归是收集了一些线索。 你说你需要灵魂号角,只是想要进行一个灵魂仪式?” 贾斯特斯忽然对我问道。 “啊……是啊,我只是想用灵魂号角进行一场灵魂仪式。”我说。 “我虽然不知道海盗王的宝藏在哪里,但是我却知道半份藏宝图的下落……”贾斯特斯这样对我说。 72.购买封魔箱 这些年,贾斯特斯一直隐居在度奈岛上,他在岛上经营着一家贩卖情报的主题酒馆。 这间酒馆聚集了附近海域的盗贼,一开始只是贩卖一些岛上贵族们的私密消息,这儿的盗贼们就像我原本那个世界里的私家侦探一样,他们主要的营生是探听各种情报,当然也有很多盗贼手脚不那么干净。不过,后来酒馆在圈子里越来越出名,很多盗贼都慕名而来,盗贼们就决定依托酒馆建立一处盗贼工会。 贾斯特斯不参与盗贼工会的管理工作,但却为盗贼工会提供办公场所。时间久了,贾斯特斯与盗贼工会相处融洽,逐渐形成共存共荣的一种联盟关系,贾斯特斯也从前台走到了幕后,盗贼工会将所有不利于贾斯特斯的消息全部销毁,以此来保护贾斯特斯。 虽然贾斯特斯的母亲那位大海妖女士,很久之前就已经去世了,但是贾斯特斯并没有忘记母亲临终前的遗愿,依然在坚持不懈地收集关于海盗王宝藏的情报,一直在寻找海盗王宝藏和灵魂号角的下落。 据贾斯特斯所掌握到的消息,一直保存在海盗王大儿子手中那半份藏宝图,在海盗集体叛乱的那个夜晚不翼而飞,不知道那半份藏宝图究竟落入谁人之手,但是按照加特斯特的猜测,偷走那半份藏宝图的人,一定是参与叛乱的海盗,并且应该在海盗中拥有一定地位。 另外的传言说:保存在海盗王二儿子手中那半份藏宝图,其实是被大海妖抢走了。但是贾斯特斯却说,当时海盗王大儿子与他母亲联手杀死了海盗王的二儿子,但是那半份藏宝图实际上早已落入了娜迦海族的手中。 原本海盗王的二儿子想用那半份藏宝图作为敲门砖,与瓦丝琪岛上的娜迦海族联手对于他的哥哥,可惜下手晚了,还没有等到娜迦海族赶来的援军,就被自己的哥哥杀死在海雾之中。 这些陈年旧事,就像是一道道无形枷锁,死死绑在贾斯特斯身上。 没想到他所谓的故事,居然是将这件事的始末说给我听,我坐在他的面前,问他:“我真的值得你信任吗?” 他伸出颤抖的手,抓着我的胳膊,向前倾着身体,用急促地声音对我说:“我能感受到你与其他人的不同,你总该给我些希望吧!” 他的手死死地抓着我,手心又湿又凉,手的力道很大。 “我答应你,找到海盗王的宝藏和那支灵魂号角之后,我只借用那支号角举行一场灵魂仪式,仪式顺利完成之后,我会将灵魂号角物归原主,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或许我应该给你一张魔法契约,写在纸上的东西,远比用最说出来的,更有约束力。”我对贾斯特斯说道。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相信一位能够让兽人心甘情愿成为追随者的贵族,诚实守信应该只是你的基本品德。” “那么,我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接下来应该如何合作。”我握住贾斯特斯的手,对他说。 “我已将我所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诉给你了,但是如今想要仅凭这些,就找到那两张藏宝图,似乎还不是那么容易。”贾斯特斯对我说。 话虽如此说,但我总觉得在约翰尼.琼斯的那艘船上找到的那份藏宝图,很有可能真是半份海盗王藏宝图,如果那样的话…… 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于是我问贾斯特斯:“有件事我闷在心里很久,一直没有想明白。就是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加入我们得到半份藏宝图的话,我们是否可以根据那半份藏宝图上面所绘的海域地貌特征,海岛的分布情况等等,猜测出宝藏的具体位置?” 没想到,我这个问题只是刚刚脱口而出,就得到了贾斯特斯的肯定答案:“这个方案行不通,之前有人试过了。” 一旁的耶罗土著女人帮他整理了一下靠垫,以便于让他躺得更舒服一点。 随后,贾斯特斯又对我说:“据我所知,那张藏宝图并不能算是一张一分为二的海图,它应该就像是一把钥匙,我母亲曾对我说过:只有找到完整的一份藏宝图,才能打开通往宝库的大门。” 我用手轻轻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头,说道:“真是让人头疼!不过,我们可以制定一个计划。” 我对他说:“娜迦海族那边的话,也许我可以想办法接触一下,我认识一位娜迦族的公主,我想这里面无非就是利益的纠葛,如果我们能够说服他们与我们合作,一起分享海盗王的宝藏,他们没理由不接受!” “你居然认识娜迦海族,那可真是太好了!”贾斯特斯兴奋地说道。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诚实地说:“额,其实我和那位娜迦海族公主也不怎么熟,但我的好兄弟和她非常的熟。” “哦,对了!” 我忽然想到贾斯特斯还一直被‘恶魔之血’所引发的‘毒瘾’折磨着,低头在魔法腰包里翻找了一番,找出当初给苏配制的一些可以缓解‘毒瘾’痛苦的药剂。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药剂,只是用‘暗影之体’药剂稀释出来的药液,喝了以后会进入半迷幻的状态。 其实说起来,它只能算是小计量的‘恶魔之血’,只能缓解‘毒瘾’所带来的痛苦。 我将一小瓶药水递给贾斯特斯,对他说:“你可以在最痛苦的时候,喝上一点,它可以帮你熬过那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但它不是药,它治不好你的毒瘾。” 贾斯特斯一脸茫然地接过那支试管小玻璃瓶,然后才问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摆脱那个恶魔?” “没有什么良药能够治好你的毒瘾,你所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慢慢变强大的内心和精神世界。”我对贾斯特斯说。 一时间,贾斯特斯脸色变得很差,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药水瓶,久久不语。 …… 度奈岛上有一座很大的自由市场,这座自由市场之所以会如此的繁荣,全赖于度奈岛是瓦丝琪东部海域里为数不多的天然良港。 再者,这里治安也还算不错,很多商船都愿意停靠在度奈岛上进行交易,因此就在度奈岛码头附近衍生出一座很大的市场。 市场里的商品五花八门,大到各种修补船支主龙骨的木料,小到衣襟上精美胸针,这里有人贩卖海兽的皮革以及魔核,也有人贩卖粮食、铁器、铜器、棉麻、陶器等等,商品种类很多,沿街开设的店铺也很多,汇聚在街上的人也很多。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很难想象。这还是因为爆发了位面战争,度奈岛上很多生意都变得萧条很多,才会有这样的景象,按照杜克.惠勒的说法,往日自由市场里的人流,比现在还要多出数倍。 我们一行人站在一间名叫‘莫克莫克’魔法商店的门口,一面魔法赤铜打造招牌在横杆上晃悠,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只有简单的魔法线条,大致上能够看出来上面绘制着一只封魔箱和一瓶魔法药剂,这原本是一间专门售卖封魔箱和魔法草药的魔法商店。 魔法商店这里显得有些冷清,偶尔有一些商人走进去,多半都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一脸失望地离开。 杜克.惠勒穿着一件笔挺的礼服,干瘦身体倒是十足的衣服架子,量身剪裁的礼服很合身。 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看着牌匾对我说:“都是因为位面战争嘛!你们想必也知道一些,整个瓦丝琪位面的市场上,几乎找不到任何一株魔法草药,那些魔法草药已经完全控制在当地贵族们的手中,眼下这种魔法草药稀缺的情况,也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 “康纳森岛那边的情况比这边还要糟糕一些,很多魔法商店都开不下去,被迫关门了。”我对杜克.惠勒说道。 说着,杜克.惠勒身边的扈从为我们推开魔法商店的大门,我和杜克.惠勒并肩走进魔法商店,魔法商店里面显得冷冷清清,很多货架都是空空如也,一位侍者站在门口,看我们走进商店,忙迎了上来,开口就对我们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地方吗?” 杜克.惠勒目光从空荡荡的货架上扫过,那位侍者神色一暗,忙对杜克说:“抱歉,如果两位客人想要购买魔法草药的话,店里所有的魔法草药都已经全部售罄,已经没有任何的魔法草药了。” 这时候,我的目光则是落在货架另一侧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封魔箱上。 与店铺草药区这边空荡荡的货架泾渭分明,这间店铺另一侧堆满了封魔箱,每一只封魔箱上都绘制着一些繁杂的魔法阵,魔法阵中心镶嵌着一些魔晶碎片,不时从封魔箱上流出一些魔法力,让这边的房间里,不时飘出一道魔法微光。 “谁说我们要买魔法草药了?”杜克.惠勒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声音有些尖锐。 那位侍者看到杜克.惠勒趾高气扬的样子,更是显得小心翼翼地说:“那么,请问两位客人想要买什么呢?” 听到侍者这么问,我才转身指了指货架另一侧的封魔箱货架,对他说道:“我想挑选几只封魔箱!” 侍者听到我说想要购买封魔箱,立刻面露欣喜之色,连忙领我们走到堆满了封魔箱的货架旁边,对我说:“我们这有大小九种型号的封魔箱,不知道客人需要哪一种类型的封魔箱呢?” 我用手拍了拍摆在地上的一只长两米高一米的封魔箱,封魔箱外面包着一层镀秘银的魔法符文板,符文板上魔纹法阵线条显得非常流畅,魔纹上面的一些转折点处,没有明显的魔力外泄痕迹,虽然法阵中心宝石凹槽里的魔晶石碎片已经消耗殆尽,但不得不说这是一只制作工艺精良的封魔箱。 “啊,您选中的这款,是我们店里最大号的封魔箱,您真的想要买它吗?”侍者没想到我居然选中了店铺里最大号的封魔箱,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看我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之后,才对我介绍说:“这只封魔箱制作工艺精良,处于著名的工匠大师之手,它除了体积庞大几乎没有什么缺点。” 我笑了笑,对他说:“你大概还没有对我说,它每天消耗多少魔晶碎片!” 这时候,侍者丝毫没有被我一语道破关键点的尴尬神情,侍者看向我,眼神明显就在说:‘您是个懂行的人。’ “它每月都要消耗掉一块标准的魔晶碎片。”侍者对我说道。 他像是要补救之前留给我的不.良印象,对我建议说:“如果您有足够的需要保存的魔法物品,能将这只封魔箱堆满的话,那么购买它,对于您,无疑是非常划算的。” 紧接着他对我又说:“如果您的魔法物品不足以装满这只封魔箱的话,那么我建议您还可以买个小一两号的箱子,这只长一百二十公分,高六十公分的封魔箱,两个月才会消耗一块魔晶碎片,而且它的售价只有这只大号封魔箱的一半儿。” (标准的魔晶碎片相当于一块魔晶的十分之一,但是价钱却只值六、七十银币左右,十块魔晶碎片是换不来一整块魔晶石的。) “这种大号封魔箱,说起来,也并不是我们商店里最畅销的型号,如果您想要更灵活一些的封魔箱,这边还有手提式的,这种封魔箱最为畅销,携带起来非常的方便。”侍者这时候又从柜台里面翻出一只更精致的封魔箱,摆在在我的面前。 只是,我的目光却一直都没有从那只大号封魔箱上移开,听他说完之后,这才抬头问那位侍者:“这种大号的封魔箱,你们店的仓库里有多少存货?” 侍者听到我这样问,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道:“这种大号封魔箱销量一直都不太好,所以这种型号的封魔箱,库里大概还积压着三十多只吧!” 我又指了指那种只小了一号,长度达到一百八十公分宽度九十公分的封魔箱,对侍者问道:“那么这种封魔箱呢,你们存了多少?” “这种封魔箱销量一直还可以,大概仓库那边还有五十多只的样子。”侍者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问库存。 这时候,我用手拍了拍那只最大号的封魔箱,又再次拍了拍小一号的封魔箱,对那位侍者说:“那么,我买这种最大号的封魔箱,还有这种稍小一号的,虽然小了一点儿,但是勉强还能用!” “请问,你要买几只大号的封魔箱,几只二号封魔箱?”侍者听我这样说,眼睛立刻亮了,一脸兴奋地问我。 “哦……你们店铺和仓库里……这两种型号所有的封魔箱!”我看着那位侍者,一脸平静的对他说。 73.乱礁海返航 一队载满封魔箱的马车缓缓驶出自由市场,来到度奈岛的海港码头,等着码头上的苦工将封魔箱抬到一艘三桅帆船上。 在魔法篷车里,杜克独自坐在软椅上发呆。 陪在他身边的那位金发美女安静地蜷缩在角落沙发里,显然她是一位聪明而知趣的女人,懂得什么时候应该像一只波斯猫猫一样安静,什么时候伸出爪子去讨好主人。 杜克.惠勒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许久之后,他回过神来,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水杯推到一边,对我重新打量了一番,问我:“你说你是一名魔法师贵族?” 我点点头。 “所以……你才决定租一艘船出海的狩猎那些海兽?”杜克问我。 他无法接受我明天出海的决定,在他看来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儿戏,太仓促了,什么都还没准备好,说出海就出海,就像是一位对大海一无所知的冒失的新丁。 他挥了挥手,指着岛外的那片蔚蓝大海,对我说:“请一定要相信我,吉嘉,租船出海绝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我一脸轻松的笑了笑,对他耸了耸肩膀,挑了挑眉毛,说:“但也绝对不太复杂,只需要一位航海经验丰富的船长和几十名水手,就能驾驶一条三桅帆船出海。” 此时,我已经租好了一艘三桅帆船,今天是出海前的最后一天,需要往船上搬运的物资已经准备齐全,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我答应过这艘三桅帆船的船长,只在度奈岛的近海区域随便的转一转,半月之后便返回度奈岛。 之所以决定租用一艘三桅帆船出海,是因为我不想再度奈岛上突然失踪,乘坐三桅帆船出海狩猎海兽,只是为自己的离开找一个理由。 考虑到接下来在海上航行的时候,还要狩猎大量海兽,一些海兽身上的魔法材料不易保存,比如说一些海兽身上的鲜肉和一些可以制成巫术印记的海兽头颅,这些既要保持本身所拥有的魔力不会消散,又需要在食用或者是献祭之前保持血肉的新鲜,于是我想到了应该买一些封魔箱带回‘贩奴者号’上去。 在返回大海渊北部海域漫长的旅途上,我想尽可能多的狩猎海兽,毕竟迪伦学长的那些魔法试验,对于魔法材料和魔晶的消耗,非常的巨大,他就像是一只深渊巨口,不停的吞噬着一切和魔法有关的东西。 “如果你真的想要出海狩猎,你至少还需要找一支信用良好的佣兵团,我知道哪里能雇佣到最好的佣兵团,不过费用也非常的昂贵。”杜克.惠勒抹着眼睛对我说,看样子非常希望我能接受他的建议。 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想将这些封魔箱都带回到‘贩奴者号’上去,其实我已经有点后悔了,如果偷偷地将那些封魔箱买回来,放在辛柳谷那边的仓库里,然后悄悄地乘船出海,返回到‘贩奴者号’上去,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我说:“干嘛还要雇佣‘佣兵团’?我只是在海上随便转转。” 他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些夸张的说道:“难道你想以一己之力,独自与那些海中凶兽搏斗?”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那倒不至于,我身边还有卡特琳娜啊,她是我的追随者。” 看到我不知悔改,杜克.惠勒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他对我说:“从康纳森岛一路漂泊到度奈岛,难道就没有让你体悟出这片海是多么的凶险?” “没有啊!当然……除了遇到无面者游击小队那次,之前的旅行还是蛮惬意的。”我说道。 “就是因为这些,才让你的信心开始一点点膨胀,没想到居然还异想天开,想出海狩猎?你以为那些海兽是海中随着洋流窜来窜去的鱼群吗?想要捕猎什么鱼,就等在什么地方,洒下网让鱼群自己一头撞上来?”杜克眼睛里冒着火,对我苦口婆心地劝说。 “醒醒吧,吉嘉!那些是藏在深海海底的海兽,就连娜迦海族想要狩猎这些海兽,都需要提前布置一下战场,你凭什么把那些海兽唤出来?”杜克.惠勒又说,他看着窗外已经有苦工不断地踩着跳板,扛着封魔箱往三桅帆船上走去,便叹了一口气。 最后只是再次叹了一口气,对我说:“算了,算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出海,并且一切都准备妥当,这时候,我当然也没什么理由阻拦,反正你也只打算在近海转一转而已,希望你能早去早归。” 我没想过,这位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杜克.惠勒,居然会是如此热心肠一个贵族少爷。 “放心吧,我在康纳森岛上也有几次出海经验,不会像你想的那么不堪!”我看了卡特琳娜一眼,摆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杜克.惠勒烦躁地将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推开,扭头看向窗外。 “也许,我等不到你从海上平安归来了。”他略微有些遗憾的说道:“原本还打算邀请你到我家去,也许你会很快就喜欢上那里,那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小岛……现在看来,只有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了。” 没想到这时候,他依然还不忘对我做出邀请,并且看起来这份邀请显得非常有诚意。 “我们会再见的。”我对他说。 …… 既然已经在度奈岛上探听到了大海妖的消息,并且找到了大海妖的后裔贾斯特斯先生,我已经没有继续在度奈岛上逗留的理由。 乘船出海,返回‘贩奴者号’上,然后顺着洋流和季风返回大海渊北部的豪斯胡夫岛,与诺亚汇合,才是我目前最需要做的。 (豪斯胡夫岛:康纳森岛民找到的那座马蹄形宜居岛屿) 贾斯特斯让我给盗贼工会带去了一封信,信上只是简短地写着:他决定将酒馆交给盗贼工会打理,而他则跟随一艘海船出海去寻找灵魂号角的下落。 晨雾还未从海上散尽,一艘三桅帆船悄悄地驶出了度奈岛。 站在船尾,望着这座陷于晨雾中的小岛,金色的朝阳透过层层迷雾,照在小岛之上,让度奈岛宛如仙境一样。 当初来度奈岛的时候,赶在了夜里,就没能看清小岛大致的轮廓。 现在离开度奈岛,又赶在了早晨,在晨雾中整个小岛若隐若现,只有岛上那座山露出灰蒙蒙的山体。 三桅帆船的甲板上,堆着将近一百口封魔箱,船长建议我将这些珍贵的封魔箱搬到甲板下面的船舱里,免得在甲板上遭受风吹日晒雨淋,我原本想拒绝的,因为这艘三桅帆船行驶的路线,正是乱礁石的海域,等我抵达‘贩奴者号’的藏身地之后,我们就会转乘‘贩奴者号’离开度奈岛的海域。 至于这艘三桅帆船,也就完成了它此次出海的使命。将封魔箱转移到甲板下面,遇到‘贩奴者号’的时候,还要将封魔箱重新都搬出来,实在是麻烦。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封魔箱其实还是收进辛柳谷的地底仓库里更稳妥一点,所以便欣然同意的船长的建议。 按照我所指的路线三桅帆船在海面上行驶了大半日,三桅帆船借着海风,将我们带到了乱礁石海域的外围,船长因为担心再往前走,就有可能会触礁沉船,不肯继续往前走,还一直游说我,这个区域可没有什么海兽出没,想要狩猎海兽,还需要航行得更远一点儿。 “吉嘉,我们要在这儿发信号吗?”海伦娜趴在船楼顶的栏杆上,对着甲板上的我大声问道。 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十分的动听,惹得船上许多水手都忍不住纷纷侧目。 赢黎看到这艘三桅帆船降了船速,只是在乱礁石海域前面转圈儿,不肯再往前航行,所以才会这样问我。 原计划我们应该在往前面航行一段,才会给‘贩奴者号’发魔法信号的。 “好啊!就在这里吧,好在赶上了涨潮。”我仰着头对船楼顶的海伦娜说道。 她送给我一个甜美的笑容,转身消失在船楼栏杆旁。 不一会儿,一颗魔法光弹从船楼顶上向天空射去,这道光芒无比耀眼像是一道白色的细线,在蓝色的彩纸上画出一道深深地痕迹,魔法光弹后面留下白色的烟雾不断随风扩散,就像是在宣纸上晕开的淡墨。那是火系魔法才能营造出来的效果,而且是二级魔法‘灼热白焰’附在‘火球’上。 按说,以赢黎目前的魔法等级来说,施展‘灼热白焰’还是显得有些勉强的,事实证明她可以做的更好。 随着一道耀眼的魔法光弹升上天空,赢黎、海伦娜和贝姬三个女孩儿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船楼顶上栏杆旁边,满脸得意地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站在甲板上,对着赢黎诸女竖起大拇指。 三桅帆船的船长一脸懵逼地看着升上天空的魔法光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苦着一张脸问我:“魔法师阁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笑了笑,对他说:“我在等我自己的船,你现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只要将我们平安的送到我们自己的船上,我们的雇佣合约就算彻底结束,你可以提早返航,也可以在度奈岛海域随便逛逛,总之,不再和我有任何关系,当然,船资我会如数付清的。” “您有自己的船,那么为什么还雇佣……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您真是一位慷慨的贵族。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回船长室里休息一会儿,我想我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嘴巴也有些不听指挥……”那位船长有些语无伦次地慌张跑掉了。 他有点担心我是海盗,又不敢胡乱猜疑,害怕惹恼了我,内心无比纠结跑回了船长室。 我站在甲板上,没过多久远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不断变大,慢慢地看到黑白双翼在空中不停的扇动,然后是模糊的身体轮廓逐渐在我视野里清晰起来。 黛博拉就像是风驰电掣的一样,转眼之间,她已经飞到了三桅帆船的上空,仅仅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儿,就从空中一头扎下来。 船上的水手们看到一位拥有一对黑白翅膀的女孩从天空中飞来,还以为是云中城里的翼人,完全没有想到黛博拉是鹰身女妖和魅魔的混合体。 黛博拉清纯的面孔逐渐在水手们的眼中清晰起来,大家对着俯冲下来的黛博拉高声欢呼,就像是迎接一位凯旋归来的英雄,甚至有水手担心黛博拉洁白的羽翼刮到船上的绳索而折断,连忙站在甲板上高声呼喊,提醒她不要太靠近。 水手们好像是根本没有注意黛博拉除了拥有一只纯白羽翼之外,还拥有一只恶魔才会有的肉翼。 黛博拉穿着一件紧身皮甲,皮甲上带有束胸,让她那对夸张的豪奶束缚在紧身皮甲里。 就算是这样,她的性.感身材也引得船上水手们狂吹口哨,就在距离三桅帆船还有几十米距离的时候,她忽然撑开羽翼,减缓俯冲的速度,然后盘旋着,灵活躲过一根绳索,落在我身旁的甲板上,着陆的时候只是随着惯性向前跨出几步便停住了。 她的飞行技术显得更纯熟了,她脸上浮现着久别重逢后的兴奋,张开双臂一下子扑到我的怀中,尽情的发泄着心中的浓浓思念,四五米宽的翅膀在她后背不停的扇动着,以保持着她身体的平衡。 我和黛博拉签订着‘主仆魔法契约’,而且她的身体里面流淌着我身上的血,所以我和她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亲人,她与我亲近,是出于身体的本能。 “吉嘉,你终于回来了,好想你!”因为有些兴奋,黛博拉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 “你好重,快从我身上下来,‘贩奴者号’没出什么问题吧?”我忙将黛博拉从身上推开,她身上有种淡淡地香甜味道,那是魅魔才会有的体香。 “没有,我们在船上过得很好,每天都有鲜美的鱼吃!”黛博拉眉开眼笑地对我说道。 我伸手抚摸着她顺滑的羽翼,对她吩咐道:“你去把我们的船从乱礁海里带出来,告诉船上的人,我们可以返航了!” 74.豪斯胡夫岛 当‘贩奴者号’的黑色船身乱礁海那边冲出来,一下子跳进我们的视野里,三桅帆船上的水手们立刻被那艘黑色地海船吓得脸色惨白,有些水手慌乱地跑到主桅下面,想要解开缆绳升起船帆,却被同样脸色很差的大副一脚踹飞。 大副心虚地看了看我,和站在我身后的卡特琳娜,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讨好地看着我。 ‘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腰挎弯刀,整齐地站在船舷上,向我大声欢呼。 两艘船在海上慢慢的并在一起,水手们在两艘船之间搭起木板,兴高采烈地将我们一行人迎回‘贩奴者号’上,然后又将三桅帆船上的物资全部搬到我们的船上来,这才放那艘三桅帆船离开。 三桅帆船上的水手们没想到,这些海盗们在搬空了船上的物资之后,并没有劫船杀人,而且在临走之前,还让黛博拉将一袋子金币丢到船的甲板上,都喜出望外地站在船舷边上,一边议论纷纷,一边目视‘贩奴者号’静静离开。 也许在这群水手们的认知中,遭遇海盗船的洗劫,一般都会经历九死一生很多磨难,海盗们不仅抢劫船上的物资,还抢整艘船和船上的水手,海盗们认为船和奴隶,才是财富的象征。 从没见过过海盗在抢劫之后,还往船上丢金币的。 虽然三桅帆船上的水手们,觉得我们与其它海盗不一样,但依然不敢与‘贩奴者号’上的水手有任何交流,他们奋力的升起了船帆,也不管海风能不能送他们回度奈岛,总之迅速脱离这个险地才是最重要的。 ‘贩奴者号’躲在乱礁海中,一直平安无事,船上的水手们见到我和赢黎等人平安归来,也是兴奋得在船上大喊大叫……当然最让他们高兴的还是沉寂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再次洗劫了一艘三桅帆船,这种肆无忌惮从别人的船上搬东西的美好感觉,是无法用金币来替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都是一些修船补帆的好手,他们熟悉‘贩奴者号’上的每一块木板,在等待的日子里,‘贩奴者号’搁浅在乱礁石海域的浅滩上,每当退潮之日,帆船的船底就会被海沙托起来,这时候,水手们就会从船上下来,清理粘在船底的贝壳。 当我重返‘贩奴者号’的时候,发现这艘海船进行了一番整修,看上去要比之前顺眼多了。 迪伦学长的研究最近进入到了一个关键阶段,只是匆匆与我见了一面之后,就又将自己关在船舱里。 看到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没有跟在我身边,‘贩奴者号’上的大副一脸好奇地问我:“船长,卡兰措老大,怎么没有和您一起回来?” 说完之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一丝窃喜,问我:“莫非她准备留在度奈岛上,那……咳咳!” 还没等大副把话说完,甲板上一间船舱的门被人从里侧推开,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一边低声交谈,一边从里面走出来,一只双巨大的羽翼从我的头顶划过,黛博拉张开巨大翅膀,一下子扑到卡兰措的怀里。 卡兰措一脸嫌弃地推开黛博拉,然后在甲板上巡视了一圈,看到两个水手正躲在物资堆旁边翻找东西,其中一位水手叼着一支刚抢回来的烟斗,正一脸得意的在那堆物资上挑挑拣拣,二话不说,径直走上前去,一言不发地站在那两名水手面前。 甲板上的欢腾场面像是定格在这一瞬间,两位水手原本缩在甲板的小角落,却因为卡兰措的出现,一下子成为了大家视线的焦点,两个人茫然的抬起头,发现被围观之后,马上挤出猥琐的笑容,不动声色地将那些挑拣出来的战利品推进物资堆里,然后乖乖地站在一旁木墙边上。 “哼!” 卡兰措冷哼了一声,从两位水手面前走过。 看着卡兰措的背影,两位水手用衣袖狠狠地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贩奴者号’扬帆,向着大海渊北部海域。 …… 在度奈岛上停留的那几天,赢黎陪我走遍了岛上所有的魔法商店,我们将能够收集到的所有乳白墨水全都买了下来。 岛上商店里的魔法墨水,其实是为那些冒险团而准备的。 很多冒险团里,都有魔法师成员随行,他们来到瓦丝琪位面狩猎海兽,有时候漫长的旅途会变得十分枯燥而乏味,很多有经验的魔法师们都会在乘船出海之前,带上一些魔法羊皮纸和魔法墨水,然后将自己关在船舱里,每天除了冥想之外,还要绘制一些魔法卷轴,这些魔法卷轴除了自己使用之外,还可以卖出去一些,作为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魔法墨水在度奈岛上并不是畅销品,岛上的那些魔法商店,多少都会存一些魔法墨水,让我们不会空手而归,所以在岛上寻找魔法商店,变得乐趣多多。 即使这样,我在度奈岛上收集回来的魔法墨水依然非常有限。 我没有购买魔法羊皮纸,那些魔羚羊的皮革熟制而成的羊皮纸,单论属性来说,与这些海兽皮革相差很远,我们来度奈岛的这一路,也陆陆续续杀掉了许多海兽的,这些体型庞大的海兽,虽然颅骨中的魔晶石只有那么拇指大那么一颗,但是皮革却是根据海兽体型决定的,所以我们收获的海兽皮革,可以说堆积如山。 卡特琳娜帮我将那些海兽皮裁剪成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皮子,我则在这些拥有着水系魔法属性的皮革上,绘制‘霜冻’‘冰枪’‘霜之新星’‘冰墙’等魔法,我绘制魔法卷轴的速度远比普通魔法师快数倍,而且我擅长绘制的魔法技能也有很多。 船在海上航行,我在船上昼夜不停地绘制魔法卷轴,我的魔法恢复速度远比同等级魔法师要快上五倍左右,法力源源不断的注入我身体,然后从我这变成一张张魔法卷轴。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写字桌上堆满了魔法卷轴,海伦娜打着哈欠,用一根马连草熟练地将一张魔法卷轴捆起来,放进一旁的封魔箱中,写字桌的一旁,凌乱摆着一些绘制失败后的海兽皮,另一侧还有堆垛整齐的方形海兽皮。 我绘制的魔法卷轴,已装满了七只大号封魔箱,在度奈岛上买的魔法墨水即将告罄。 看着写字桌上几只空墨水瓶,免不了心中生出一些烦恼。 从冥想中醒来,拍拍已经熬出了黑眼圈的海伦娜,让她去我的床铺上小睡一会。 海伦娜没有推辞,她拖着疲倦的身体,像是一直困顿的小猫,抱着干爽的被子,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下。 船舱里有些闷热,我在角落的铜盆里放置了一块儿冰,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卡特琳娜就在船舱走廊尽头,身体斜倚在窗口边,向外眺望。 见我从船舱里走出来,对我微微一笑,妩媚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我靠过去,与她并肩站在窗边,才发现‘贩奴者号’正在环绕着一座潮汐岛航行,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一处适合捕猎的潮汐小岛。 “看你,眼睛熬得通红,干嘛非要那么拼命?”卡特琳娜扭头对我抱怨说。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不想错过这片海域嘛!看,现在这不是刚好!” 看着那座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潮汐岛,我笑着对卡特琳娜说:“我这边刚准备好了魔法卷轴,你们随后就发现了这么一座适合狩猎的潮汐岛,幸运女神都在眷顾我们,这次希望能捕到一些有用的海兽……” 卡特琳娜撩了一下火红的秀发,对我问:“吉嘉,问你个问题啊!……海里面有上万种的海兽,你最想狩猎到哪一种?” 我不假思索地说:“现在的话,当然没得选,当然很想狩猎到一只‘冰域皇乌贼’。” 卡特琳娜有些奇怪地问我:“为什么是它?” 我对她说:“其实我想要得到它身体里的墨汁儿!” 卡特琳娜有些不解地问:“皇乌贼的墨汁儿有什么用?” 我继续说:“冰域皇乌贼身体里的墨汁是一种非常珍贵的‘海洋墨水’!” 卡特琳娜不禁抬高了声音,对我说:“那种高级魔法墨水海洋墨水?” 她跟在琪格身边好些年,一些简单的魔法草药学知识,当然难不倒她。 “恩……”我看着那座潮汐岛,重重的答应了一声。 …… ‘贩奴者号’海船将我、牛头人鲁卡、卡特琳娜和卡兰措等人放在潮汐岛上。 随后船上大副按照我的吩咐,将‘贩奴者号’驶离这座潮汐小岛。 这是返航途中第一次潮汐岛狩猎,我们做了很充分的准备。 这次我从辛柳谷里拉出来一整队的兽人战士以及十位野蛮人奴隶…… 半日之后,这座海岛重新恢复平静,岛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海兽被冻结成冰的尸体。 ‘贩奴者号’返回来,将一些海兽身上珍贵的魔法材料割下来盛放进封魔箱里,种类丰富的海兽之中,可惜没有‘冰域皇乌贼’身影。 第二天,‘贩奴者号’载着大量的魔法材料,顺着海风离开这座潮汐岛。 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第四次狩猎的时候,我们终于等来了一头冰域皇乌贼,并成功猎杀掉。 总从皇乌贼身上获取了大量高级‘海洋墨水’,终于让我松了一口气。 鉴于野蛮人奴隶良好的表现,这几次海盗狩猎,野蛮人奴隶的参战人数不停地增长。 第一次海岛狩猎,我试着带出来十名野蛮人奴隶。 到了后来,参与狩猎的野蛮人人数,增长到了六十名野蛮人奴隶同时参战。 野蛮人奴隶们高大的身体站在浅海之中,一面面冰墙矗立在他们身边,他们一点都不畏惧寒冷,在海兽攻击海岛的时候,在不断爆发的冰雾中,自由穿行,冰雾弥漫,冰爆术隐藏在冰雾中爆发,冻结住那些低等海兽…… …… 在返回豪斯胡夫岛的途中,我们数次用‘洛可可之花’药剂诱捕海兽,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大半海兽尸体都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们肢解后,拖回辛柳谷,只是在潮汐岛上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残骸。 那些海兽身上剥下来的魔法材料,逐渐装满了近百只封魔箱,随着我们接近大海渊,海兽的数量和级别都是不断提高,总之,这一路上我们收获颇丰。 我们‘贩奴者号’返回豪斯胡夫岛,发现诺亚的‘雪莉号’也停在豪斯胡夫岛附近的深水区,这座岛还没有可以供五桅帆船停靠的码头,就连埃文伯爵的舰队也停泊在豪斯胡夫岛的周围。 不等‘贩奴者号’与‘雪莉号’汇合在一起,诺亚和雪莉.纽曼就乘坐者魔法埽把飞到我们船上来。 几天前,趁着贾斯特斯睡熟的时候,我让兽人战士将用担架将他抬到了‘贩奴者号’上。 我担心贾斯特斯在途中清醒过来,发现辛柳谷的秘密,于是我还对他施展了‘催眠术’。 诺亚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我的面前,我们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与雪莉拥抱了一下。 诺亚则是亲吻了赢黎的手背。 “这次旅行有什么样的收获?”诺亚拉着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诺亚,原本我是在去往度奈岛的沿途上,逐个去那些海岛说服那些领主的,不过多数领主都没有任何表示,他们都准备继续观望一下,等待事情明朗之后,在决定站在哪边……” “其实,我这边遇到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我可能要稍微好一点,至少还有一些领主因为我的身份,肯买我的账。”诺亚对我说道,说完他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安慰我一下。 “这次出海,我带回来一个人来,我有个意外的发现!”我对诺亚说。 我打算对诺亚说出海盗王宝藏和半份藏宝图的事情,却听到诺亚‘咦’了一声,惊讶地对我说:“这真是巧了,我也带一个人回来,而且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与你商量!” 75.人鱼公主的微笑 ‘贩奴者号’尾部船楼后面有一块平台,平时牛头人鲁卡喜欢坐在平台上钓鱼,虽然每天都能看到他握着鱼竿,坐在平台上安静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看着蔚蓝的海水从船尾的舵板下翻涌而过,看着一群喜欢吃船上各种生活垃圾的鱼不停的越水而出,露出雪白的肚皮,却很少见他钓到大鱼出来。 船上的水手们都不敢到船尾的甲板上打扰这位憨厚的牛头人,他们清晰地记得卡兰措是怎么修理那两个戏弄鲁卡的水手的,她把他们吊在主桅杆上暴晒了三天,如果不是还允许定时爬上桅杆给他们喝点水,三天的时间足可以让他们变成干尸的了。 就算这样,从桅杆上放下来的时候,他们黝黑的皮肤上已经又被晒得脱了一层皮,身上的骨节全部被吊得脱了臼,两个人在船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恢复过来。 因此,船尾的甲板平台和船楼顶部都是‘贩奴者号’水手们心中的禁.区,平时如果没有人召唤,他们从不会到这边来。 自从贾斯特斯来到‘贩奴者号’上,贾斯特斯最近每天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在船尾的甲板上与牛头人鲁卡搏斗,他身体上的伤已经彻底恢复,只有‘恶魔之血’所造成的毒瘾如跗骨之蛆一样缠着他,就像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我提供的那些被稀释过的‘暗影之体’虽然能够在贾斯特斯毒瘾发作的时候,缓解他的痛苦,至少不会让他失去理智,但是对于他摆脱毒瘾,却没有任何的帮助。 贾斯特斯最近摸索出一个对抗毒瘾发作的方法,那就是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增强自己的体质,用强横的身体去抵抗毒瘾,这是一个漫长抗争的过程,但是却是最光明正大的方式,拥有大海妖血脉的他,体质远比普通人强大,拥有很强的恢复能力与再生能力。 贾斯特斯告诉我,与鲁卡搏斗的时候,可以将所有的体力全部压榨出来,只有在毒瘾发作的时候,累得一动都不想动,才会让贾斯特斯所受的痛苦减至最低。 所以我带着诺亚直接去船尾的甲板找贾斯特斯,果然看到他精赤着上身,手里举着一只铜锤,与双持月刃斧的牛头人缠斗在一起,牛头人一直占据着场上的主动,他连绵不绝的攻势将贾斯特斯逼迫得节节败退,不过贾斯特斯也是韧性十足,虽然被牛头人打得一路后退,却一直没有显出败象。 诺亚一脸兴奋地问我:“吉嘉,你又找到了一位追随者?居然能在鲁卡手下坚持这么久,很不错!” “贾斯特斯可不是我的追随者,他是……” 我将贾斯特斯的来历讲给诺亚听,诺亚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当我说出灵魂号角很可能就藏在海盗王的宝藏中,而且……很可能从约翰尼.琼斯船长手里缴获的那张藏宝图,就是其中的半份藏宝图,诺亚更是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至于约翰尼.琼斯船长手里这半份藏宝图,是从海盗王大儿子手里获得的,还是从娜迦公主手中获得的,目前还无从考证。不过我想让贾斯特斯帮我们辨识一下,藏在我们手里那半张藏宝图的真伪。 诺亚表情有些古怪地问我:“这么说起来,那只灵魂号角其实是藏在海盗王的宝藏里?” 我点了点头。 诺亚凑近我,小声说:“按照你所说的这些,很可能我们已经拥有了半张藏宝图,另外半张藏宝图在娜迦海族的手里?” 我又点点头。 诺亚问我:“那么这位贾斯特斯先生是否能够辨认藏宝图的真伪?要不然,就把我们的藏宝图给他看一看,请他帮我们辨认一下?” 我对诺亚笑了笑,说:“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和诺亚很快的统一思想,随后我走过去暂停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的搏斗。 看到我走进战圈,牛头人抡起月刃斧将贾斯特斯击退,便停了手。 两人浑身大汗淋漓,贾斯特斯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手里铁锤砸在木质甲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牛头人鲁卡主攻,所以体能消耗更大一些,不过他体质比贾斯特斯强横很多,他浑身的肌肉在不停燃烧,抬头看到了诺亚,对诺亚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贾斯特斯看到我,挣扎着从甲板上站起来,对我打着招呼。 “最近感觉怎么样?”我问他。 贾斯特斯知道,我是在问他身体的状况和关于毒瘾方面,他对我说:“还好,身体恢复得很快,有鲁卡这样实力强大的一转牛头人战士陪练,我一定会不断进步的,也许我成为一转战士,就可以凭自身体质抵抗住毒瘾。”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诺亚.门萨,这位是贾斯特斯……”我将诺亚介绍给贾斯特斯认识。 “事实上,我们之前在一座无名小岛上,遇到了一位海盗头目,他算是专门贩卖娜迦海族奴隶的奴隶贩子,因为加拉帕戈斯城的传送门被鲍里斯侯爵毁掉了,他所拥有的三艘贩奴船上,载满了娜迦海族奴隶,可惜这些娜迦海族奴隶短期内无法运抵帝都,他又无力长期管理供养这群奴隶,只能将船开到无名小岛上炼制鲛油。” 随后,我对贾斯特斯讲述了一下我们曾经在无名岛上的遭遇。 听了我的口述之后,贾斯特斯也是义愤填膺地骂道:“鲛油……该死的……他们就不怕被娜迦海族的大巫们诅咒吗?” 我接着说:“鉴于他们无视门萨大公爵颁布的法令,因此我和诺亚出手杀掉了他们的船长约翰尼.琼斯,将这群海上的奴隶贩子统统收编过来,之后,我们拥有了‘贩奴者号’和‘雪莉号’两艘五桅帆船,又将那些娜迦奴隶全部放归大海……” 当听到我说出约翰尼琼斯船长的名字,贾斯特斯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追问道:“约翰尼.琼斯?……约翰尼.琼斯,你们居然将约翰尼.琼斯杀了?” 我和诺亚同时回答:“没错……” 贾斯特斯一脸苦笑地对我和诺亚说:“你们把约翰尼.琼斯杀了,可是你们也许不知道,他曾经是海盗王的手下,后来又拥护海盗王夫人大儿子,直至最后发动海盗内部政变,好像每件事都有他的影子。” “我们虽然不认识他,但是幸运的是我们缴获了他的海船,那艘海船的密室里,藏着许多珠宝和金币以及一张藏宝图!” 说着,诺亚低头将那张藏宝图从魔法腰包里掏了出来,随后直接在我们的面前展开。 “啊……这是海盗王的藏宝图,原来那张藏宝图竟然是被约翰尼.琼斯得到了!”贾斯特斯只是用眼睛略微看了一眼,就立刻辨认出藏宝图的真伪,他神色激动的凑过来,双手颤抖的捧起那份藏宝图,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诺亚一脸得意地说道:“嘿嘿,现在这张藏宝图在我们手中……” 我担心这是一张难辨真伪的仿制品,于是就对贾斯特斯问道:“贾斯特斯,你确定这张藏宝图真的是海盗王的藏宝图。” 贾斯特斯立刻点头,十分肯定地说:“当然,如果你们细心点,还是可以从中发现一些端倪的,这些特征都能说明这张藏宝图是真的,而且这张藏宝图所用的魔法羊皮纸也非常特殊,虽然看上去这张兽皮很普通,但是这张皮革上面却非常值钱,这种海兽很稀有。” 没想到,我们居然在误打误撞之下,获得了其中一张藏宝图。 在贾斯特斯确认这是真的藏宝图之后,诺亚抱着我大声的欢呼了起来:“吉嘉,海盗王的宝藏也许有希望能找到了。” “说到底,半张藏宝图,还是没什么用啊!”我对诺亚说。 原本我还想继续对诺亚说,另外半份藏宝图也许在娜迦海族手中,想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联系到那位娜迦公主,看看有没有可能,通过娜迦公主,将那半份藏宝图从娜迦海族手中买回来。 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我才会一路上动用辛柳谷中的力量,在潮汐岛上猎杀大批的海兽。 那些野蛮人奴隶虽然畏水,也不会游泳,但是对我来说及膝深的海水,对于那些野蛮人来说,也仅仅只是淹过了他们的脚踝,另外,当‘霜冻’魔法卷轴大量触发之后,整个潮汐小岛就会变成了一座冰岛,野蛮人站在小岛的冰面上,可以发挥出巨大的战力。 不过还没等我对诺亚说‘另外半份藏宝图有可能在娜迦海族的手中’,诺亚忽然用隐匿的手段,偷偷地拽了拽我的衣袖,我立刻心有灵犀地闭上了嘴巴。 随后,诺亚邀请我去他的海船上做客。 贾斯特斯表示他想继续和牛头人搏斗,马上就要发作毒瘾了,他必须榨干身体每一丝体力。 诺亚并没有将我带到他的船上,而是让我乘着魔法埽把直接飞抵贝兰号,贝兰号安静的停在‘雪莉号’的身边,我和诺亚在船楼顶上落了下来,看到雅克和琼两个人并肩依偎在一起,两人站在楼顶的栏杆处,正唧唧我我地说笑。 雅克看到我和诺亚一起乘坐魔法埽把过来,等我跳下魔法埽把的时候,跑过来,给我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吉嘉,见到你真好,度奈岛之行还算顺利吗?” “一切都还好。”说完,我转头对着刚跳下魔法埽把的诺亚问:“诺亚,你是不是有话想要跟我说?” “是的,其实我想告诉你,如果我有办法获得娜迦海族那一半藏宝图的话,你会不会高兴地发疯?”诺亚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马上跑到雪莉身边,将她从魔法埽把上扶下来。 诺亚似乎很希望我能兴奋的跳起来。 他看到我站在一旁,并没有因为他的消息而兴奋得跳起来,奇怪地问我:“吉嘉,听到这个消息,你怎么不是那么高兴?” “我以为你会乐得合不拢嘴!”诺亚又说了一句。 “娜迦海族怎么可能愿意将那半份藏宝图拿出来?”我对诺亚问道。 随后,我马上想到,也许娜迦海族提出更苛刻的条件。 于是我又问诺亚:“说吧,娜迦海族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诺亚嘿嘿一笑,这时候船楼顶部的泳池里忽然翻起一个巨大的水花,一位美丽人鱼从水池里探出头来,她清丽的容颜上沾满了晶莹的水珠,宝石般明亮的眼睛落在我身上,对我嫣然一笑,问:“好久不见,吉嘉魔法师。”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双手撑在泳池边缘,身体向上一窜,整个姣好的身体随之钻出水面,一条巨大的青色鱼尾在离开水的那一刻,瞬间变幻成两条雪白的大腿,一条轻纱裙子瞬间罩住她浑圆的美腿,娜迦公主像是普通女孩儿那样站在楼顶。 “你好,芭芭拉公主!”我对娜迦公主说道。 她金色的秀发上带着精美的发卡,对我嫣然一笑。 我不知道她拥有什么样的魔法,才会让她在离开水的一瞬间,美丽的鱼尾化成了双腿,但是看到她走了的样子,无比的轻盈,看起来她没少练习用腿走路。 没想到这一次海上之行,诺亚居然将人鱼公主带了回来,而且看起来人鱼公主似乎已经向诺亚说,可以用海盗王的半张藏宝图与我们交换……什么。 “您想要从诺亚这儿里得到什么?”我的心绷得很紧,非常担心娜迦公主芭芭拉提出一些我们难以接受的条件,干脆对她说道:“你知道的,即便这次鲍里斯侯爵的叛逃被镇压下去,诺亚也不可能的成为门萨家族的族长,他无权插手瓦丝琪位面的事情。” 我接着说:“所以或许您的一些要求,我们无法全部答应,但是我保证会尽力去做……” “帮我们……” 芭芭拉公主对我说道,可惜我只顾着自说自话,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我停了下来,看着她。 这时候,芭芭拉公主又对我说了一句:“帮我们一起抵抗无面者,可以吗?” “当……当然,这件事我们责无旁贷!”我对芭芭拉公主说道。 听到我这么说,她脸上的笑绚烂得如夜晚的烟花。 76.娜迦人的计划 晴空万里,天边堆积着如棉花糖一样的云山。 海面风平浪静,不时有一两只海豚从海水中跃起,在空中展示着优美的身形,随后又落进海中。 远远地看去,豪斯胡夫岛就像是一颗绿宝石,点缀在蔚蓝的大海中央。 诺亚和雪莉.纽曼坐在一艘小艇上,娜迦公主芭芭拉双手扒在小艇的船舷上,她胸部以下的身躯泡在海里,一条青色的鱼尾在海中隐约可见,柔顺的长发贴在光洁的前额上,蔚蓝色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她脸上的五官非常精致,雪白的肌肤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雪莉将长裙撩起来,面向外侧坐在船舷上,脱下长筒皮靴,将脚伸进温热的海水里。 诺亚向站在船头的我使劲地挥手,示意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到小艇上,我对诺亚挥手示意,表示一会就过去。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三人穿着海兽皮缝制的连身泳衣泡在海水里,她们的水性都很好,三人绕着‘贩奴者号’游泳,贝姬一马当先游在最前面,‘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都挤在船舷边儿上,卖力地给女孩儿们鼓劲儿。 贝姬一如既往的如在战争学院是那样,在‘贩奴者号’上也拥有众多的支持者。 黛博拉坐在主桅杆的横杆上,一脸羡慕地看着赢黎她们,只是黛博拉担心海水会沾湿了她的白色羽翼,不敢跳进海里。 …… 我和兰特骑士、埃文伯爵都在‘雪莉号’船楼顶上,卡特琳娜站在我的身后,戒备的眼神落在对面那位娜迦海族大巫身上,一刻也不肯离开。 据说,每一位娜迦海族的大巫都是被海神选中的。 新一代的大巫会在老一代的大巫去世的那天降生,他们天生带有魔法力量,每个大巫在娜迦海族都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大巫们身上纹着图腾与魔纹,他们身上纹身的多少,说明了他们魔法力量的强弱。 站在我们对面的这位大巫,就是跟着娜迦公主芭芭拉在暴风雨中,拯救了‘雪莉号’的那位大巫。 只不过当时我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她,现在与她面对面坐着谈判,才发现她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海上的灯塔一样明亮,她脸上的皮肤显得格外苍老,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了鳞片的痕迹,由于她老得不成样子,那些鳞片早已脱落,露出松垮垮的皮肤来。 她穿着一身紫色海兽皮剪裁的法袍,法袍上缝着花花绿绿的饰物,干枯的手指上的指甲很长,上面涂着黑色的指甲油,眼皮耷拉着,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娜迦公主芭芭拉不在船楼顶上,她的脸上半点尊敬都欠奉。 我猜测娜迦海族不会轻易交出那份海盗王的藏宝图,可惜还是低估了娜迦海族提出的条件。 “……公主殿下请诸位帮助我们娜迦海族共同抵御无底海渊中的无面者。”娜迦海族的大巫用一种古怪的音调,说着蹩脚的帝国语。 埃文伯爵和兰特骑士代表诺亚,两个人又以埃文伯爵为主。 这时候,就听埃文伯爵说:“没错,对我们人类而言,那些渊狱黑暗势力的无面者军团,同样也是入侵者。” 看起来,这位大巫对我们,表现得并不算是太友好。 这时候,就听他冷冷一笑,那种笑声就像是夜晚猫头鹰的叫声。 娜迦海族大巫冷笑道:“呵呵,对我们娜迦族而言,你们这些罗兰大陆上的人类和渊狱的无面者没什么不同,相比无面者的残暴弑杀,可是你们人类又能好到哪儿去?蚕食我们瓦丝琪位面上数百座岛屿,派遣捕奴船在海上大肆捕杀我们娜迦族同胞。” 看来,这位娜迦族的大巫师,对我们没有任何好感。这让我想起上次,她在暴风雨中出手相助,将运用强大的魔法将‘雪莉号’从海中托出来,大概完全是看在娜迦公主的面子上。 埃文伯爵咳嗽了一下,对娜迦海族大巫说:“捕猎娜迦海族同胞的是海盗团,并不是我们帕莱斯蒂纳人。” 娜迦海族大巫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这我当然知道,如果你们帕莱斯蒂纳人也敢公然猎捕我们娜迦海族的子民,我必定会说服我王,向你们帕莱斯蒂纳人开战。” 娜迦大巫继续指责我们说:“正是由于你们的放任与无作为,才会让这些海盗在瓦丝琪位面这么猖獗,那些海盗在某些岛屿上,甚至还拥有自己的船坞,海盗,舰队。” 娜迦大巫声音变得高亢而尖锐:“正是你们给予了他们生存的土壤,才会让这些海盗活下来。” 他对埃文伯爵说:“难道只因为那位和我王签订盟约的门萨公爵去世,我们两族的盟约也宣布作废了吗?” 埃文伯爵耐住性子,沉声对娜迦族大巫说:“我们现在坐在一起,是讨论对抗黑暗无面者,可不是互相指责推诿的时候,帕莱斯蒂纳人追求自由与和平,但并不代表我们畏惧战争!” 听到埃文伯爵这么说,娜迦海族大巫脸上勾起一个轻蔑地笑容,然后说:“对于此次合作之事,我是不怎么看好的。原本我们更看好亚姆岛的克里斯托弗侯爵,他手中握有一支庞大的舰队,这些年来不遗余力的经营大海渊西部海域,无论哪一点,看上去都比你们这支队伍更强,这张海盗王的藏宝图,我们本来想要送给克里斯托弗,以换取他出手相助一次。” “但是……”娜迦大巫话音一转,说道:“公主殿下觉得,你们也会抵抗无面者,所以我们才会在抵达亚姆岛之前,过来谈一谈。” 她撩起眼皮,爱怜地瞟了瞟远处正在和诺亚、雪莉.纽曼亲切聊天的娜迦公主芭芭拉,又说:“只是她并不知道我们制定的作战计划,无论你们愿不愿意接受,我希望你们不要对芭芭拉提及这些事。” “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计划,居然能让你们甘愿拿出海盗王的藏宝图来交换?”我坐在旁边,对那位娜迦大巫问道,从娜迦族大巫轻蔑的语气里,我听得出来,相比我们,她更倾向于与亚姆岛的克里斯托弗侯爵合作,认为克里斯托弗才拥有足够的实力。 “最近我们族中的智者想到了一个可以摧毁渊狱连接通道的方法,但在渊狱连接通道出口处,一共驻守八位无面者将军,目前我们只有七位大巫可以从各处海域抽身来到大海渊,尚缺少一名可以对抗无面者将军的强者,如果你们能调动人手,在我们摧毁渊狱连接通道的时候,能牵扯住一位无面者将军,让他无法及时赶回连接通道这样就可以!”娜迦族大巫终于说出了海盗王藏宝图的交换条件。 77.无底海渊 大海渊是瓦丝琪位面一处海兽纵横的深海海域,据说在大海渊中心地带,万米深以下的海底有一处宽度超过百里的海眼,大量海水从海眼中涌出来,这处海眼就是瓦丝琪位面水元素的本源力量。 瓦丝琪位面与冤狱所形成的连接通道,就在万米深以下海眼的边缘区域。 原本,那些无面者战士从从连接通道中爬出来,身体中的体液瞬间就会被巨大水压挤出体外,就算是实力达到一转以上的无面者战士,面对海眼处强大的水压,也会在顷刻之间爆体而亡。 一直以来,冤狱中的黑暗势力无法通过无底海渊连接通道进入瓦丝琪位面。正是因为连接通道的出口在海眼附近,无面者战士的身体无法抵抗无底海渊极端的自然环境,才无法踏足瓦丝琪位面。 经过数百年的时光变迁,黑暗势力的无面者军团中的某位智者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们让无面者战士把一种在冤狱的死亡之海中特有的魔鬼珊瑚花带到了链接通道的出口,这些魔鬼珊瑚花属于最低端的黑暗魔物,属于食物链最下面的一种存在,本身没有任何的能力,唯一的特点就是生命力顽强,对任何海域,任何环境都有很强的适应性,同时它们拥有极强的繁殖力。 魔鬼珊瑚花生命周期极为短暂,它们从出生到死去大概只有三至五天左右,这些魔鬼珊瑚花死去之后,尸体会附着在岩石表面迅速的石化,在岩石表面形成一种如同魔鬼脸孔的恐怖图案,所以被命名为魔鬼珊瑚。 黑暗无面者们利用魔鬼珊瑚的强大繁殖能力,通过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在海眼处,筑起一座高达近千米的巨大烟囱,让传送通道的出口远离无底海渊的海眼,并且有十多位实力达到三级巅峰期的无面者将军成功活着通过了传送通道,进入到瓦丝琪位面。 这些无面者将军凭借自身强横的体质,在连接通道出口周围筑起一座八角形的平台,并且由一位精通魔纹学的无面者将军在平台上建造了一座巨大的魔法阵,无面者将军们凭借这座魔法阵在传送通道出口,撑起一个直径达到近前面半圆形能量护罩。 正是这个巨大的能量护罩,保护了那些无面者战士进入瓦丝琪位面之后能够活下来。 为了能够维持这座黑暗魔法阵的正常运转,八位无面者将军分别驻守在魔法阵四周的八个阵眼上,不断向魔法阵输送自身的黑暗力量。 阿拉坦乌拉大巫对我们说出这么多关于黑暗无面者军团的隐秘消息,我们在座之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这次位面之间的入侵,冤狱中的黑暗军团居然谋划了数十年之久。 针对冤狱与瓦丝琪位面的连接通道在无底海渊的海眼附近,娜迦海族高层智囊团制定下来的作战计划,就是摧毁露出海眼之外的那部分连接通道,但是首先要面对的是盘踞在大海渊中心地带的数十万无面者大军。 按照阿拉乌坦拉大巫的说法,到时候会让所有大海渊战线上的娜迦海族全线压境,逼迫无面者大军进行大规模的交战,从而让无面者大军无暇兼顾摧毁连接通道的精英小队。 娜迦海族想要毁掉露出海眼之外的连接通道,还要面对的就是向通道口平台源源不断输送黑暗魔力的八位无面者将军,据说这八位无面者将军的实力,差不多都在三.级巅峰或是四级初期,算起来与耶罗位面上的蛛人督军所拥有的力量差不多。 就我而言,对付这样一位拥有三.级巅峰期魔兽实力的无面者将军,主要的难点并不是如何击杀它,而是如何只身潜入几千米的海底深处,对我这样的魔法师而言,就算是开启魔法盾,也绝难潜入超过千米深的海中,更何况是几千米的海底。 这么深的海域,就算是娜迦海族,恐怕也只有那些强者有办法靠近。 所以我向阿拉乌坦拉大巫提出无法在海底作战,相信克里斯托弗侯爵麾下的构装骑士团,也将面临这样的一个难题。 阿拉乌坦拉大巫略微沉吟了一下,正色地问我:“你这么说的言外之意,就是假如无面者将军能够浮到海面之上,你们就有办法对付它?” 在我们的面前的地板上,铺着一块四米见方的海藻地毯,我们一行人围在海藻地毯的周围,看着这些海藻如同无数虚幻的气泡一样飞快膨胀,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立体的大海渊海域地图,这个立体地图上中心位置有处海眼,无数海水从海眼中涌出来,在海底形成千百道暗流,顺着既定轨迹向四周散去,就像是美杜莎头上扭动着的毒蛇长发一样迎空舞动。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信步走到那张立体海图的前面,手心里凝聚出一团水球,那团水球随着我的心念不停的在手心里高速旋转,随后水球的两极不断的向外延伸,化成一道细细的水柱,最后在我说了一句‘凝冰’之后,一根冰杖轻而易举的出现在我手中。 单手拿那根冰杖,冰杖尖端指着连接通道海面上的那部分区域,这里位于海渊中心位置,我对阿拉乌坦拉大巫说:“海中作战,一旦无面者将军落了下风,难免会让它潜入深海逃掉,到时候我们想追都追不到,想阻止也不可能,如果能有办法将它引到这处岛上来,我就有办法对付它。” 我对着海渊中心位置几十海里之外的一座死火山的海岛,对着阿拉乌坦拉大巫侃侃而谈。 娜迦海族拥有最为详细的大海渊海域图,从海图上不仅能看到海面上的海岛布局,还能看到海面之下的海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看到这座死火山从海渊中直接拔地而起,估计这座藏在海中的火山垂直高度差不多要超过万米以上,只不过它并没有浮出海面有多高,只有环形的火山口浮出海面,从海面上看这座海岛有点像是马蹄形,或者又可以说是‘c’型。 环形的火山口有处巨大的缺口,而浮出海面的环形山也只有不足百米高,上面长满了茂密的热带植物,如果不是有这个立体海图,绝难想象这个马蹄形海岛居然是一座死火山的环形山口。 我本以为阿拉乌坦拉大巫听了我的这个说法,会立刻拒绝,却不料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你想将一位无面者将军从连接通道出口引到海面上来,就已是一件绝难之事,更何况还要让无面者将军在海面上追逐几十海里,这更是不可能办到的。” 看来阿拉乌坦拉大巫也知道我们这边的战斗方式,根本不可能随着娜迦海族进入海中作战,对于我提出将无面者将军引出来,倒是没有什么疑义,只是说不太可能将无面者将军引出那么远。 随后,阿拉乌坦拉大巫撩开眼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真有办法拖住一位无面者将军?” “只要你能将它引到海面上来……”我从怀里摸出一块黝黑的高级黑魔晶,对着阿拉坦乌拉大巫说:“这是我们在耶罗位面上猎杀一位渊狱中爬出来的蛛人督军之后获得的,相信无面者将军的头颅里,也一定有相同的魔晶石。” “好吧,无论这次计划成功与否,只要你们能够帮我们拖住一位无面者将军,我们就会将那半张海盗王藏宝图奉上。至于如何将无面者将军从深海中引出来,我回海族想办法,至于如何将他们引到那座火山岛,恕我们也无能为力。”阿拉坦乌拉大巫眉头深锁,对我一字一句地说。 埃文伯爵和兰特骑士脸上写满了担忧,若不是诺亚之前早有吩咐,恐怕他们早就站出来加以阻拦。 他们两人不认为我们拥有正面抗衡无面者将军的能力,即便是二转强者在战场上也无法正面抗衡三.级巅峰期的无面者将军,所以他们摆明了不认同我的决定,只是在阿拉乌坦拉大巫的面前,他们隐忍着不说罢了。 “我希望能在计划之前,亲自到大海渊中心海域看一看,也许能找到一个将无面者将军引出来的好办法!”我对阿拉乌坦拉大巫说道。 阿拉乌坦拉大巫站在楼船顶上,双手扶着栏杆,双眼充满爱怜的看着在海中欢快畅游的娜迦公主,久久沉默不语。 …… 娜迦海族的百万大军驻守在大海渊的东部、南部、北部三个海域。 驻守在大海渊西部海域的克里斯托弗侯爵,手中掌握一支非常庞大的军团。 门萨家族为了抵御来至于大海渊的黑暗无面者军团,现任的门萨大公爵派遣克里斯托弗侯爵在大海渊西部海域构筑起一道防线。 克里斯托弗侯爵在大海渊西部海域经营了几十年,自然不甘心自己的基业因为无面者军团涌入瓦丝琪位面而付之东流,因此同意了门萨公爵的要求,坐镇亚姆岛,试图挡住无面者西征的脚步。 实际上,瓦丝琪位面半数军队都集结在亚姆岛一带,指挥权自然也落在克罗斯托弗侯爵的手中,可以说当下在瓦丝琪位面,克里斯托弗侯爵是瓦丝琪位面上唯一一位能够与鲍里斯侯爵分庭抗礼的大领主。 只不过门萨家族的军队,终究是没办法将海中的无面者军团彻底拦下来,无面者战士们想要离开大海渊,只需要从海底安静地经过,就能避开门萨家族的防线。 “这么说的话,无面者军团想要绕开克里斯托弗侯爵的防线,进入瓦丝琪的的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对埃文伯爵问道,之前,我们对瓦丝琪位面的无面者军团了解得很少。 “无面者军团目前还不离开大海渊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军力的问题。”埃文伯爵对我说道。 “即便是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舰队,无法阻挡无面者军团,无面者大军也不敢孤军深入瓦丝琪海域,因为他们担心一旦主力大军离开大海渊,娜迦海族的势力会趁机攻占连接通道,断掉他们的后路,也许这些无面者军团一直在海渊中心区域囤积兵力,如今海渊中心区域已经完全被无面者大军攻占,那些生活着海渊深处的海兽大概也被无面者军团屠戮得一干二净,对于大海渊里面的具体情况,我想娜迦海族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吧。” 最近这段时间里,埃文伯爵不仅逐步建设豪斯胡夫岛,还不断的四处打听大海渊周边的局势,发现鲍里斯侯爵的舰队从不曾进入这里,主要原因就是这里牵扯到三方势力: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舰队、娜迦海族数十万大军的防线、驻守在海渊中心区域的无面者军团。 鲍里斯侯爵也担心贸然闯入这里,会彻底激怒克里斯托弗,从而联系周边海岛的领主们一起倒戈对付他。 所以大海渊这里留下了一道生存夹缝,可以让康纳森岛上的居民在北部海域的小岛上安定下来。 按照以往,这里是海兽肆虐之地,不时会有大型海兽冲到岛上来,但现在看来,大海渊中的海兽已经减低到了瓦丝琪历史以来最低点,如果不考虑无面者军团的因素,海渊附近的岛屿反而成了安全之所。 我问埃文伯爵:“埃文伯爵,除了镇守连接通道的八位无面者将军之外,其他的那几位无面者将军呢,他们目前在哪?” 埃文伯爵回答说:“目前在大海渊这边,有四位无面者将军分别掌管着四支无面者军团。另外有两位将军带着两万名无面者军队偷偷潜出大海渊,听说在进攻娜迦海族海底城市的时候全军覆没,只有少数无面者战士从那场战役里生还下来,据说他们分散潜入各个海域里四处捣乱,克里斯托弗侯爵还因此给鲍里斯侯爵写了一封信,责令他负责清理那些海域中的无面者战士小队……” 随后又听他说:“无面者军团想要摆脱大海渊驻军的追击,至少需要在大海渊进行打一场大会战。” “只有从正面击溃娜迦海族和克里斯托弗侯爵部署在大海渊的军队,无面者军团才能在瓦丝琪位面变得肆无忌惮,否则,他们只能派出小规模军队,偷偷潜入瓦丝琪海域进行游击战。” “你和诺亚疯了,我一定是也疯了,才会同意你们这样疯狂的行动,我们这边连一位二转强者也没有,就妄想着要去对付那些无面者将军,你们真是疯了!” 78.遭遇 耀眼的阳光照进船舱里,写字桌上的魔法羊皮纸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不管是废弃的羊皮纸,还是绘制成功的魔法卷轴,统统在地板上散落着,橡木板打造的墙壁上钉着一排魔纹设计图纸,只是我所见过的最难懂的魔法图纸,上面的符文对我来说就像是天书一样。 迪伦学长躺在一旁的木床上睡得正酣,他消瘦的脸颊上布满了一层浓密的胡茬,眼窝深陷,最近一段时间他瘦了很多,他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废寝忘食,只为了能够尽早将传送魔法阵设计出来。 在迪伦学长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个魔法学者应该有的做派,他与耶基斯、肖恩学者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为了魔法甘愿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在制作魔法卷轴方面,我还从没有经历过这么多次失败,这次绘制迪伦学长的传送卷轴,终于让我尝尽了失败的滋味。 对我来说,那些空间系魔法符文是陌生的,那些构建在符文与符文之间的魔纹样条曲线也陌生的,我甚至无法掌握它们的规律,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不断的摸索。 一张又一张报废的海兽皮,被我丢弃在地板上,若是某一张卷轴侥幸成功,也会被我系上马连草,并随手丢在地板上,房间里凌乱得就像是一个垃圾场,即便是侥幸绘制成功的魔法卷轴,其功用也未能达到迪伦学长的要求。 迪伦学长这次设计出来传送魔法阵的图纸,是基于我当初给他看过的那些生涩难懂的魔法符文,这些魔法符文原本篆刻在‘时光碎裂者之锤’的锤柄上,我将它们描绘下来,送给迪伦学长之后,迪伦学长从这些魔法符文上发现了一种新的空间魔法。 据迪伦学长说,这种新型的空间魔法,可以选定一座传送魔法阵为坐标点,魔法师在任何面位上开启传送魔法阵,都能打开一扇可以返回坐标点传送魔法阵。 按照迪伦学长所设计的魔法图纸是一套极其繁复的魔纹图纸,据说模板是依据一条五桅帆船为蓝本设计的,只不过,他想套繁复的魔纹图纸化繁为简,设计出一张可以定向撕裂时空间隙,可以短距离定向传送的魔法卷轴。 可惜绘制了一晚上,浪费了五瓶珍贵的秋闲墨水,也没能绘制成功一张‘定向传送卷轴’。 反而在失败品中,得到了七张随机传送卷轴,这不禁让我为之苦笑。 窗外掠过一只羽毛灰白的海鸥,一个更大身影灵活地追逐在海鸥身后,黛博拉的黑白羽翼在天空中颜色泾渭分明,倒是十分醒目。 片刻之后,黛博拉露出一张清纯的小脸贴在船舱外面的玻璃窗上,向房间里面窥视,看到我站在写字桌前,正盯着她,连忙吓得惊叫了一声,张开翅膀,扑腾着飞离船楼侧壁的窗边。 黛博拉这一番鲁莽的窥视举动,将木床上的迪伦学长惊醒,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看到窗外照进明媚的阳光,迷迷糊糊地对我说:“哦……哦,天亮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吉嘉,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随后他踢开地板上废掉的海兽皮,找到自己的皮靴套在脚上,从地上捞起一张海兽皮,随口说:“魔法卷轴的画得怎么样了,看着流畅的线条……恩,看起来还不错!”“” 我看了一眼凌乱的写字桌,对迪伦学长说:“抱歉,迪伦学长,浪费了这么多魔法材料,统统都失败了!” 迪伦学长哈哈一笑,回答道:“这算什么,这只不过是刚开始,一张新设计出来的魔法卷轴,注定需要不断地摸索、优化、更改……每一位魔法学者都会遇见这个过程,只是一个晚上的失败而已,让我看看,我们的图纸错在哪里。” 审视着每一条魔线,最后迪伦学长掏出一只放大镜逐条魔线仔细的检验,一边口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你这些魔法卷轴画得还真是不错,让我看看,为什么始终不行……” 过了一会,迪伦学长终于看完了这张废弃的海兽皮,然后直起腰,只这上面的一道魔线对我说:“哦……这并不是你绘制的问题,或许我这里应该改一下。” 迪伦学长向我讲解了一番,我大概的明白了他的想法。 迪伦学长问我:“你能按照这样的魔线连接方式,再画一张出来吗?” 我说:“当然!” 迪伦学长对我赞叹道:“吉嘉,你魔法池里的魔力还真够充沛的啊!” 我先按照他所说的绘制方式,在废弃的图纸上描出改后的魔线,然后问他:“迪伦学长,是这样吗?” “没错没错……” 迪伦学长知道我们与娜迦海族的计划之后,立刻丢下了传送魔法阵的设计,花了两天的时间,匆忙设计出这张‘定向传送卷轴’。 在他看来,我们势必要负责将无面者将军引到死火山岛上去,才有取胜的机会,所以如何将无面者将军引到死火山岛,成为我们第一个必须要攻克的难题。 在我和诺塔苦思对策,想着如何才能提升五桅帆船的航速的时候,迪伦学长却说:‘不如设计一种定向传送卷轴吧!’ 这才诞生了这张‘定向魔法传送卷轴’的设计图纸。 现在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 都说逆境会激发出人最大的潜力,现在看起来这话没错。 就在第三天下午,我成功地绘制出一张‘定向魔法传送卷轴’。 …… 我和诺亚乘坐‘雪莉号’悄悄地进入大海渊中心地带,打算去实地考察一下那座如海岛一样的死火山。 按照我的计划,那里将成为我们的主战场。 原本这次冒险进入大海渊中心区域,埃文伯爵和兰特骑士是坚决反对的,在他们看来,这么做无异于花样作死,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突破无面者军团的海防线,而且一旦被无面者斥候小队缠住,那就会是个大麻烦。 因为在这片大海里,五桅帆船的航速根本甩不脱那些无面者战士。 我和诺亚依然坚持要去大海渊看看,至少也要见识一些大海渊里的黑暗无面者,可是埃文伯爵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最后我和诺亚迫不得已拿出了一张‘定向魔法传送卷轴’。并向他们作出保证,如果遭遇到无面者,我们会放弃五桅帆船,使用这种珍贵的传送卷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才说服了埃文伯爵。 兰特骑士见无法劝说我们,决定跟随我们一起行动,被我和诺亚拒绝。 事实上,我们的运气并不算好。 ‘雪莉号’刚一进入大海渊的中心区域,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一支无面者海上巡逻小队。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活着的无面者战士,它们浮在海面上游曳,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只巨型乌贼,每一只无面者体长都超过十米,在海中游得飞快。 从‘雪莉号’帆船上看过去,那些无面者战士在海中只是露出黑色的背脊,看上去与海中的大型海鱼差不多。 黛博拉不停地围着‘雪莉号’帆船盘旋,她第一时间发现了那支无面者小队,以为那些无面者战士是一群大型海鱼,她展开翅膀追赶过去,一条五六米长的触手从海水笔直的伸出来,黛博拉在空中骤然侧身改变飞行方向,身体贴着巨大触手滑过。 看到从海中钻出来的触手,‘雪莉号’上的水手们,立刻有人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甲板上。 一只无面者战士钻出海面,巨大的身体看起来竟也是模糊的人体形态,它们双手双脚都是巨大的触手,他在海面上露出上半身来,高高举起长长的手臂,想要将黛博拉从空中拉下来。 剩下的那些无面者战士,化成数道条水线笔直向我们冲过来。 等到那些无面者战士离‘雪莉号’只有几十米的时候,我才真正看清楚那些无面者怪异的提醒,这些无面者战士与巨型乌贼外观上相差还是很大的,它们看起来更像是大章鱼的触手,它们的躯干上只有健壮的四肢,脖子上没有头颅,只有一条如同象拔一样的大触手,在那只触手两侧长着两只如同黑宝石一样。 这些没有面孔的大家伙看起来非常的恶心,巨大的触手外侧长满了古怪的花纹,深灰色的皮肤藏在海中,不停扭动着身体飞快游动,它们是一群游泳健将。 ‘雪莉号’的船头撞碎一波海浪,船头飞溅起白色的浪花,整个船身被海浪高高托起。 一条将近三米长粗壮触手吸在船帮上,一只无面者战士出现在‘雪莉号’船底,它的身体缠绕在船身上,就像是一只贴在岩壁上的海星,卡兰措端着鱼枪站到船头上,巨大的铸铁鱼枪在她的怀里轻若无物,她瞄准船底下的无面者战士,果断的射出一只鱼叉,巨大的鱼叉传出破空的嗡名声,呼啸着刺进无面者巨大的触手上。 鱼叉刺破了无面者战士滑腻而坚韧的黑色皮肤,却被手臂上紧实的肌肉紧紧裹住,被鱼枪刺痛了的无面者战士,发狂了一样冲向‘雪莉号’甲板,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无面者战士的身后,卡特琳娜手握‘碎剑者’,狠狠捅入无面者战士的背部,一股紫黑色的粘稠血液从无面者战士身体里喷出来。 无面者战士挥动触手向卡特琳娜缠绕过来,卡特琳娜一脚蹬在无面者头颅位置的‘象拔’上,灵活地躲开无面者战士的绞杀,又在无面者战士的触手上割出几道伤口,无面者战士凭着庞大身躯,根本不在乎身上的伤口。 卡特琳娜身形再次出现在船舷上,‘闪现’这技能对于卡特琳娜来说,需要耗费大量体力。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断刃‘碎剑者’,秀美的黛眉微微皱起,将断刃插进系在大腿上的刀鞘里,从腰间拔出一把反曲刀,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了一下殷红的嘴唇,屏住呼吸再次在我眼前消失。 反曲刀有些像是短柄镰刀,卡特琳娜握着反曲刀再次出现在那只无面者战士身后,那只无面者战士早已经有了防备,猛地回身,头顶上那只象拔一样的触手向卡特琳娜卷过来,让卡特琳娜避无可避。 危局之中,卡特琳娜在空中强行扭腰,身体后仰对折,堪堪躲过无面者战士的头顶触手的席卷,随后毫不客气地挥出手里的反曲刀,将无面者头顶触手割断。 一米多长如象拔一样的触手被反曲刀齐根割断,无面者战士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断掉的触手掉落进海中,头顶留下巨大的伤口,向外汩汩喷着紫黑色的粘稠血液。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算这样,那名无面者战士依然紧紧的吸附在船身上,另外两根手臂一样的触手,从两侧向卡特琳娜无比迅猛地扫过来,动作丝毫没有因为头顶的那根触手被斩掉而受到影响,反而是卡特琳娜一个措不及防,被巨大触手结结实实的缠住。 下一刻,缠住她的那两根触手竟然也被她用反曲刀斩断,就算这样,那名无面者战士依然未死,他浑身剧烈挣扎扭动,迅速脱离船体侧壁,像是一条章鱼一样钻进海中,向海底遁逃。 随后,四周又有众多无面者战士涌来。 站在船头的卡兰措丢下手里的鱼枪,反手操起双刃大剑,毫不犹豫地从船头跳下去。 由于她的动作太快,我堪堪只给她加持了‘水上行走’。 一只巨大的触手从另一侧船舷边上钻出来,一下子缠到了一名水手身上,那名水手吓得哇哇大叫,奋力挣扎,用手里的弯刀对着无面者战士手臂猛砍,可惜虽然连续砍出数道伤口,黑紫色粘稠血液溅了那水手一脸,但是那只触手却越缠越紧,那水手张开大嘴想要呼喊,浑身骨骼却在下一秒纷纷寸断。 牛头人鲁卡拎着大斧子飞快赶到船舷边上,他的身后浮现出牛头人先祖的虚影,伸出一只大手扯住那只触手的末端,用力一抖,巨大的力量让触手立刻松脱,那名水手掉落在甲板上,早已气息全无。 鲁卡一声怒吼,用力拉扯之下,只用一只手就硬生生地将攀在船身上的那名无面者扯到船上来,另一只手挥舞着月刃斧朝着无面者战士直接斩下去。 ‘顺劈斩’ 无面者战士还来不及在甲板上站稳脚,巨大的身体就被鲁卡从头到尾一斧劈开。 79.海上狩猎的代价 被牛头人鲁卡劈成两半的无面者战士浑身抽搐,却没有立即死掉,其中有一条触手连着下肢不停地蠕动,沿着船舷向海中逃去。 鲁卡从旁边捞起一根鱼叉,深深地插进无面者战士躯体,将他钉在甲板上,无面者战士那条触手缠绕在鱼叉上,拧成麻花状。 紧跟着鲁卡冲向船舷边,将几根探到甲板上的触手斩断,鲁卡穿着一身金属魔纹构装,无面者战士触手像是一条条灵活的海蛇,缠在他的身上,他不停地挥舞两柄月刃斧,将伸过来那些触手斩断,却发现有更多的触手伸过来。 鲁卡说中黑铁打造的月刃斧异常锋利,每次劈斩都让无面者为之胆寒,鲁卡站在甲板上,迎着那些登上船的无面者,宛如冲入无人之境。 在这片战场上,最让这些无面者战士感觉到畏惧的,不是拎着反曲刀,行踪神出鬼没的卡特琳娜。也不是手握月刃斧,力大无穷的牛头人鲁卡。而是将双刃大剑舞得如同刃山的卡兰措。 卡兰措身上的魔纹构装散发着淡蓝色魔法辉光,手里的双刃大剑吞吐着耀眼的刀芒。 她就像是一位地狱杀神,不停的绞杀攀到船上的无面者战士,每次利刃斩下,都会有无面者的触手被卡兰措的双刃大剑生生削断,那种血肉纷飞的场面,让甲板上身经百战的水手们也为之色变。 如果说耶罗位面的蛛人战士拥有的天赋是‘力量’,那么瓦丝琪位面的无面者战士拥有的天赋则是‘再生’,这些无面者就像是拥有不死之身,就算是被利刃斩成数截,也不会马上死去,这些断掉的触手接触到身边任何东西,都会死死缠绕上去。 那些触手落在甲板上,不断有水手被这些触手缠住,那些触手拥有强大的力量,竟然将几位水手活生生的被勒死。 我担心还会有水手被无辜波及,忙让船上的大副领着他们躲到船楼顶上去。 大副扯着嗓子对那些水手大喊:“伙计们,把我们的鱼枪抬到船楼上来。” 这些水手曾是一群海盗,他们的心中信奉着一个信条:‘在海上,只有勇敢者才有权利活下去。’五六名水手拎着弯刀,跑去将甲板上的鱼枪扛起来,在其他水手的奋力掩护下,飞快的爬上了楼船。 诺亚和雪莉.纽曼,迪伦学长站在船楼之上,因为担心火球会引燃‘雪莉号’的船帆,施法的时候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迪伦学长施放的初级魔法飞弹,根本无法伤害到那些皮糙肉厚的无面者,恰好这时候,黛博拉落在楼顶护栏上,一脸好奇的看着迪伦学长,看到迪伦学长施放一连串儿绚丽的魔法飞弹,目光中露出崇拜神色。 一串儿初级魔法飞弹砸在无面者战士身上,只将无面者战士稍显斑斓的皮肤灼烧得变成灰白色,并没有让无面者战士受到实质性伤害,黛博拉尴尬地笑了笑,扇动翅膀一下子飞走了。 迪伦学长涨红了脸,再次念诵出的咒语竟然开始汇聚空间之力,他身体前面出现一副繁复的魔纹法阵,双手间的空间开始极度的扭曲,扭曲的空间出现了一道居然可以吸收光线的黑色裂缝,形成一把黑色的秘法之刃。 迪伦学长把手里的秘法之刃朝着一只刚刚爬上甲板的无面者战士身上甩去,那道黑色的空间裂隙不停地吸收着的周围各种元素,只是一个闪烁,便到了那只无面者的身前,黑色的秘法之刃刺进无面者战士的身体,就像是一张黑色的大嘴,不停地吸食着无面者身上的血肉。 那只无面者战士还想挣扎一下,却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大半,随后,那柄黑色的秘法之刃也在魔力耗尽之后,秘法之刃也随之消失。 迪伦学长对于空间裂隙的理解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才能将空间裂隙操纵得这么纯熟。 要知道空间裂隙这种无差别攻击型魔法,一旦用不好,不但能伤人,还会伤己。更有甚者,甚至会让周围的空间不断崩溃,导致整个位面在小小的空间裂隙之下完全崩坏,这也并不是没有先例的。 我头顶上悬浮着一支三米长的冰枪,恰好一只无面者冲到船头上来,我用魔力引导着冰枪扎在那名无面者的胸口,锋利的冰枪带着巨大的势能透体而过,将那名无面者扎在甲板上,冰枪上的冰焰蔓延到无面者身上,立刻在无面者身上形成一层厚厚的冰晶。 只是还没等过去两秒,一身怪力的无面者就从这层冰晶中中挣脱出来,皮肤上沾满了一层厚厚的碎冰屑,他们的皮肤上燃烧着一层冰焰,不断地凝结冰晶,只是随着这名无面者战士不间断的动作,身体上的冰晶也跟着不断地爆裂。 它忍受着冰晶在身上带来的刺痛,发现我站在船头甲板上,毫不犹豫地向我扑过来,我看到他藏在头顶象拔左右两侧的黝黑眼睛释放着憎恨的光芒,他站在甲板上,虽然是人形态,奔跑的样子也尽力模仿人形生物,但是终究骨子里还属于触手怪,身体肌肉组织不停的蠕动,一根三米多长的触手向我甩过来。 只是这名无面者刚刚向前迈出两步,我的脚下浮现出淡蓝色的魔法辉光,一道蓝色光圈以我身体为中心向外不断扩散,再次将无面者冻结在原地。 ‘霜之新星’ 无间歇地施展了两个魔法,让无面者彻底狂暴了。 他愤怒地用长长的触手抓我,触手在撞碎三面冰盾之后,一道电弧顺着他的手臂钻了进去,他的手臂上发出噼啪的响声,被我的‘闪电箭’电得不轻,浑身几条粗壮的触手不停地抽搐着,看样子十分痛苦。 我还想挥着修罗斧子冲上去,被站在一旁的贾斯特斯拦住,他眼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对我只说了句:“我来!” 便赤手空拳冲了上去,在奔跑的时候,他身体忽然生出了许多暗色鳞片,双手双腿和脊背处都长出长长的骨刺,露出他另一半海妖真身,宛如西洋细剑一样的骨刺,深深地扎进那只无面者战士的胸口,贾斯特斯随即也被无面者战士用触手拍开。 贾斯特斯身上生满了骨刺,无面者身上的触手抽到贾斯特斯的身上,立刻被骨刺洞穿,贾斯特斯化身半海妖之后,身体强度也大幅度增加,被无面者抽了一鞭子,竟然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他身体极为灵活的绕到无面者身后,用手腕上长出足有一米长的骨刺将从无面者后颈出刺入,手腕处如同鱼鳍一样的骨刺完全展开,足有六根之多,全部刺进无面者的后颈。 我原本以为以无面者超强的‘再生’能力,势必会用触手对贾斯特斯进行第二次反击,可是没想到这名无面者被贾斯特斯一记背刺,居然浑身瘫软城一滩烂泥,直接倒在甲板上,从它身体里分泌出大量的黑紫色粘稠血液,片刻之后,无面者只剩下一层皮囊。 看着贾斯特斯这手刺杀,我不禁有些傻眼,从没有想过这位曾经在辛柳谷地底洞穴的石室里躺了大半个月酒馆老板海妖后裔,居然是一位擅使刺杀术的高手,居然能将实力达到一转以上的无面者战士一击毙命。 正在远处将无面者手足尽数割掉的卡特琳娜,也是停下来,一脸诧异地看向这边。 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也顿了一下,随后挥舞着月刃斧,用无可匹敌地力量将面前的无面者一劈两半, 此时,‘雪莉号’的甲板上充满了黏糊糊的黑紫色血液,那种腥臭难闻的味道传出很远。 我身边环绕着四系石鼓图腾,图腾的魔法效果向四周蔓延,贾斯特斯诧异的看着自己身体布满一层‘石头皮肤’,脚下出现一团白色风圈,忍不住惊讶地问我:“你到底是魔法师,还是大巫?” 将三面冰盾套在贾斯特斯身上,对他笑着说:“当然,我是一名水系魔法师!” 贾斯特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问我:“格林帝国那边的魔法师都像你们这样吗?” 看起来,这些年到度奈岛的冒险团一定不再少数,对于那些冒险团中的魔法师们,贾斯特斯多少也有一些了解,在他的印象里,魔法师们都是一群身体孱弱的学者,没有像我这样,居然敢在战场上,拎着一把斧子也想冲上去近身肉搏的。 也许是因为这些无面者战士更适合在海中战斗,一旦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大海,它们的战斗力居然大幅度下降,也许它们在海中,才能发挥出这真正的实力。 不过话说回来,除非将帆船凿沉,否则我们又怎么会钻进海里,与他们厮杀? 十几名无面者战士冲到‘雪莉号’上来,按照它们对人类的认知,落单的帆船一般都没有什么战斗力,却没想到遇到了我们,只是一轮搏杀,就被差点搞得全军覆灭。 看着最后一只无面者的残肢钻进海中,我们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船楼上水手们欢腾着跑下来,他们在楼顶上抛投鱼叉,也给这些无面者战士带来了很多麻烦,一些无面者的残肢断臂被鱼叉牢牢钉在甲板上。 开始的时候,这些残肢还在鱼叉下不停的挣扎,现在那些无面者的残肢都已经失去了生命力,只剩下一地的黑紫色粘稠的血液,还有一些迅速在阳光下**的皮囊。 水手们从船楼上跑下来,表现得非常积极,也不用大副催促,立刻从海里打水,纷纷冲洗甲板。 有的水手则是用鱼叉挑着那些迅速**的皮肉,将它们扔进海中。 船上的水手们之前都是船上的海盗,奉行‘强者为尊’的道理,越是经历战斗,对我们就越显得恭敬。 随后,我和诺亚商量了一下,觉得虽然被一队无面者巡逻小队发现了,但也没必要立刻返航,我们找大副研究了一下大海渊的海图,决定改变航向,这时候不可能直接冲进大海渊的中心区域,但是却想绕一个大圈,迂回到那座死火山岛上查探一下。 这群无面者战士给我们留下了十三块黑魔晶。 无面者战士没留下什么有用的魔法材料,也不像蛛人战士那样,还能留给我们剩下一下黑铁武器,但是算起来,狩猎无面者战士远比狩猎那些低级海兽划算得多,那些海兽纵使可以获得一些魔法材料,但是并不是每个海兽颅骨里都有魔核,即便获得了魔核,也不是每个魔核里面都含有魔晶石。 但是这些无面者战士就不一样了,基本上每一位死去的无面者战士,都会留下了一颗黑魔晶,这些黑魔晶明显比魔晶石更值钱,因为它们除了拥有魔晶一样的价值,每一颗魔晶还能兑换到一些功勋。 而且虽然说,这些无面者战士拥有一转战士的实力,但是离开海水之后,他们战力消弱得很厉害,与耶罗位面上的蛛人战士相比,战斗力至少要缩减一半。 ‘雪莉号’深入大海渊之后,我们没有刻意回避那些无面者的巡逻小队,几乎每天都会收获一些魔晶。 生活在‘雪莉号’上的水手们,何曾看过这种速度的抢钱方式?在他们的印象中,只有抢劫商船或贩卖娜迦海族奴隶,才能换取一些金币。 而我们这群人,开始的时候,还是按部就班的在海中狩猎低级海兽,最近这几天,更是嚣张到深入大海渊的敌占区,居然开始肆无忌惮地猎杀那些海面上巡逻的无面者战士…… 贾斯特斯的毒瘾虽然没有好转,但是也没有恶化,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这点就说明了贾斯特斯的方法很有效,他不断地增强自己的体质,以自身的力量抵抗着‘恶魔之血’带给他的毒瘾,而且这段时间以来,随着我们逐渐深入了解,我们发现贾斯特斯也是一位十分博学之人,尤其是他多瓦丝琪位面的了解,简直就像是一本百科全书。 贾斯特斯对我说,他脑子里积累的这些知识和消息,都是来至于他酒馆里的盗贼工会。 也许是因为我们的‘雪莉号’在大海渊的海域里太过张扬了,这里毕竟是无面者军团控制的区域,所以还没等我们抵达死火山岛,一大群无面者就从我们后面尾随而至…… 80.死火山岛 死火山岛在海平面上一点点露出清晰的轮廓,翠色的山峰环抱着一片不足一平方公里的内海,连绵起伏的山峰最高处也不过四五百米,山势陡峭,山壁间长满了各种翠绿色的植被,在环形山西南角上,山势逐渐伸入海中,断开足有百米宽的豁口。 这附近的海水格外清澈,如果将头伸进海中,就可以模糊的看到一座无比巨大的锥形山体从幽暗的深海中伸出来,这样奇异的地势,让死火山岛周围没有浅滩,一些低级海兽懒懒的躺在岛边的礁石上晒太阳,看到海面上有一艘帆船出现,纷纷跃进海中消失不见。 ‘雪莉号’只环绕死火山岛转了一圈,在空中负责警戒的黛博拉落在船楼上,告诉我不远处的海面上出了一些状况。 当我们乘坐‘雪莉号’抵达那片海域的时候,恰好看到一群原本早已经潜入深海的低级海兽,就在距离‘雪莉号’不足五百米的地方,像是开了锅一样,它们从海中钻出来,身体浮在海面上仓皇地四散奔逃。 这时候一些触手从海中纷纷伸出来,将逃到海面上的低级海兽纷纷拖入海中。随着低级海兽在海面上不断消失,海中涌上来的血迹,也在海浪的拍打之下迅速地消散。 海中不断的出现黑色的阴影,就像是鲨鱼群一样,在海中扭动着巨大的身体,不断逼近‘雪莉号’。 看着远处海中密密麻麻的黑色阴影,‘雪莉号’上的水手们开始变得恐慌,有人屈膝跪在甲板上向海神祈祷,祷言的大意是希望死后的灵魂能够不在背负罪恶。 我发现它们游动的速度很快,开始出现的时候,紧紧在海中只是几个黑点,逐渐连成黑色的曲线,在海中不停地扭动着向我们涌过来,数百名无面者战士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而且这群战士的数量在不断增多,整个死火山岛的海域到处都是无面者战士的影踪。 这群无面者终于在死火山岛附近偷偷追上我的‘雪莉号’,我和诺亚飞快地跑向船长室,推开木门,诺亚对船上的大副命令道:“通知下去,船上全员准备战斗,我们必须突围出去!” 大副颓然地坐在船长室里,单手扶着船舵,满脸绝望地说:“不可能冲出去的,这些无面者战士数量太多了,他们会合力将我们的船拖进海里去,然后在海中将我们逐一绞杀,我们会在海中窒息而死,并且沉入冰冷的海底。” 说话的时候,海中的那群无面者浮上海面,露出黑色脊背,就像是鲸群,它们甚至扰乱了大海的波浪,海域里到处都是无面者战士。 水手们面带惶恐之色,他们聚在船舷边交头接耳地议论,有些水手跑到则是跑到船头鱼枪旁边,推动绞盘拉紧鱼枪的弓弦,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有的水手则是转头看着船长室,等待着大副下达的命令,他们还不知道,‘雪莉号’的大副看到海中数不清的无面者,内心崩溃掉了。 看到大副坐在船长室里一副颓废的样子,诺亚一把抓住大副衣领,对他吼道:“不试一试,怎会知道一定做不到?” 一团水球凝聚在大副的头顶,散去控制水球的法力,冰水顶迎头浇下来,将大副浇了个透心凉。 他在冰水里打了一个寒战,一下子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不解的望着我和诺亚,大有一副‘我都在这儿做好等死的准备,你们这两位魔法师为什么还要在我临死前羞辱我?’的不屈意味。 看着他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我凑在他耳边,对他说:“快醒醒吧,把船开进死火山岛的内海里面去,我和诺亚想办法给你争取点时间,我们就算会死,也不必是使现在!” “老大,那些无面者……他们冲过来了!”甲板上的水手们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绝望和颤抖。 我使劲儿的拍了拍大副略带迷茫的脸,他脸上的胡茬有些扎手。 大副从失魂落魄中逐渐的清醒过来,怔怔地看着我。 我对他继续大声喊:“我们现在还可以躲到岛上去,如果那些无面者战士离开大海,在海岛上战斗,战斗力至少下降一半,我们可以跑到密林里和他们周旋,但是现在,你必须把船开到死火山岛去才行!” 大副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生的希望’让他有些神情亢奋,他脸色酡红,紧紧地盯着我。 我继续对他说:“只要到了死火山岛上,我们爬到山顶上,占据最有利的位置,想想那些无面者战士攀岩的样子,我们活下来并非没有全无希望!” “没错,我们可以活下来,我们还能战斗,没到最后一刻,谈什么放弃!”大副神经兮兮地大喊道。 他挣扎着站直了身体,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水,大步冲到船长室门口,对着甲板上慌慌张张的水手们破口大骂道:“扬帆……快给老子把帆升起来,转舵……你们这帮废物都tmd在甲板上等着吃屎吗?快给老子到船桨室里去划桨,全速前进!” 大副的骂声出现在‘雪莉号’上,船上那些因为看到无面者战士而变得浑身瑟瑟发抖地水手们,反倒是镇定了下来,他们条件反射地从甲板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冲向甲板下面的船桨室,操控帆船主桅杆风帆角度的水手,连忙拉动滑轮绳索。 整个帆船水手们,又开始训练有素地行动起来。 我和诺亚、雪莉.纽曼、迪伦学长、赢黎五个人站在船尾,对着船尾那些而行的无面者战士,展开一顿狂轰乱炸,因为目标是在海上,大家这时候全然没有了顾忌,一颗颗灼热的火球从诺亚、雪莉、赢黎的手中飚射而出,火球在海面上炸开,追逐在最前面的几位无面者战士受到火系魔法的伤害,脊背被火球炸得血肉模糊。 迪伦学长再次甩出一道‘秘法之刃’。 ‘秘法之刃’是由空间裂隙所组成,在它形成那一刻起,就不停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甚至于秘法之刃周围的空气和海水全都被吸收都空间裂隙中,这其中还包括了一个运气实在很差的无面者战士,他从海中高高跃起的那一刻,这道‘秘法之刃’刚好从他的身体穿过……他庞大的身体就像是一只漏了气的气球,迅速收缩,当秘法之刃从这位无面者战士身后飞出来的时候,他只剩下了一层皮,浑身的血肉都被吸进了空间裂隙里。 对于一名水系魔法师来说,在茫茫大海之上施展魔法,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就拿冰墙来说,原本分为‘聚水’‘化型’‘凝冰’三个步骤,但是到了大海上,‘聚水’这一步完全就可以省略,可以直接从海里汲取大量的海水,‘化型’成为一道道水墙,最后耗用巨大的法力,让我营造出来的所有水墙全部结冰,横在船尾。 一道接着一道四十几米长的冰墙,随着不断绘制出来的魔纹法阵慢慢成型,这些落入海中,显得声势极为浩大,数道冰墙阻隔了后面追过来的无面者战士。 留在甲板上的水手们操纵着鱼枪,对着后面追上来的无面者战士抛射鱼叉,一支支鱼叉在空中划出优美的轨迹,落到无面者战士的人群中,挤在一起的无面者战士们避无可避,几乎每支鱼叉都能命中一位无面者。 就这样,我们的‘雪莉号’,在大副的操纵之下,飞快地驶入死火山岛里面不足一平方公里的内海中。 那些无面者战士在涌进死火山岛那处不足百米宽的豁口的时候,数十只无面者战士挤在一起,他们纠缠在一起,反而耽误了一些时间。 饶是如此,也有一些无面者战士追到了‘雪莉号’的船尾,‘雪莉号’的速度丝毫不敢减缓,笔直的冲向内海一处浅滩,死火山岛的内海有非常大的一片沙滩,帆船在大副的操控之下,一头冲到沙滩上。 船头的铜质撞角直接扎进沙子里,整艘大船在惯性的带动下,直接在细沙上滑行,船尾犁出一道几米深的大沟,整个帆船从沙滩上划过,一头撞进一片茂密的棕榈树林中,几棵高大的棕榈树被帆船撞得连根拔起。 一群海鸟从林中惊得飞起,发出一片扑棱棱的展翅声音。 帆船的船身上挂起一些密林中的藤蔓,在这些藤蔓的拉扯之下,帆船停了下来。 在船身停下来的瞬间,我感到了一阵剧烈的颤动,船上的水手们齐齐摔倒。 我和赢黎也在船尾站立不稳,齐齐向船楼墙壁撞过去。 这时,一直守在我身后的鲁卡连忙拉住我的胳膊,这才让我免于摔跟头。 从船尾向后面望去,无面者战士们也沿着帆船犁出的深沟追踪而来,它们从海中爬出来,冲向我们的船。 我趁机在船舷出凝结出一道冰滑梯,冰滑梯一直延伸到地面上,为了测试冰滑梯的强度,卡兰措率先从船上滑了下去,也有一些水手直接从十几米高的帆船上,抛下一根根绳索,水手们熟练的系着绳索从海船上下来,也有水手顺着船桨溜下来的。 总之,当水手们从海船上跑下来的时候,已经有无面者战士从后面追上来,卡兰措毫不犹豫拎着双刃大剑冲上去,与那些无面者战士展开激烈的肉搏。 大副站在密林里,对着从船上跑下来的水手们大喊:“大家都往山上跑!” 卡兰措和鲁卡、卡特琳娜带着那些水手们一头扎进密林之中。 诺亚和雪莉.纽曼、赢黎紧跟在我留在船上,我们压着船楼的楼梯一直跑到楼顶。 那些高大的无面者战士根本被密林的树木挡在后面,不断有无面者从海中冲上来,数量众多的无面者展会压垮了茂密树林,踏着这些被压倒的树木,沿着我们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而来。 我和诺亚这时候当然不会笨到和这群水手们一起在密林中傻跑,就在船楼顶上,我们几名魔法师纷纷拿出来魔法埽把,随后大家骑在魔法埽把上,我载着海伦娜,赢黎载着贝姬,大家纷纷骑着魔法埽把纷纷腾空而起。 黛博拉在我身边欢快的盘旋,她已经可以轻松在密林的间隙里飞行。 我们担心在空中成为那些无面者战士的靶子,不敢飞得太高,只是在密林中穿梭,几个呼吸之间,就追上了跑在前面的那群水手们。 水手们在密林中穿梭,无面者们庞大的体型无法穿过密林,所以我估计:他们需要踏平密林,在岛上开辟出一条道来,才能追上我们。 虽然后面陆续有无面者战士登陆,但是在密林中开辟新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我们在登岛之后,迅速向高处攀登,一下子就甩开了那些无面者战士。 死火山岛上只有一道环形山,山势也只有几百米高。 好在这原本是一座环形的火山口,因此山势稍显陡峭,而且山体上长满了绿色的植被,可以让我们藏于其中。 登上山顶,看到水手们累得气喘吁吁,于是卡兰措让大家先休息一会。 水手们攀登这处山脊梁,都累得气喘吁吁,大家东倒西歪地坐下来,边喝水,边休息,几只水壶从水手们之间传来传去。 我和诺亚、迪伦学长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海图,平铺在地上,用一根炭笔在死火山岛和豪斯胡夫岛之间画了一道直线,然后计算了一下距离,才对诺亚说道:“如果从这里骑着魔法埽把,一直向豪斯胡夫岛飞行,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抵达豪斯胡夫岛,有没有经历过这种长途飞行?” “我在帕莱斯蒂纳的魔法学院有经历过这种长途飞行的拉练,不过当时在学院里这种飞进拉练,都是在陆地上,而且我们有充足的时间的休息,周围的环境也足够安全。”诺亚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可这是在海上,且不说那些无面者,想要完成长途飞行,我们中途必须休息,恢复精神力和魔力,可是这片海上根本就没有歇脚的地方。” “我这里有一个救生皮筏子,可以让你们随时在海上休息,你和雪莉、迪伦学长一起走,你们回去告诉埃文伯爵这座岛的情况,这座岛是一处天然的猎场,我们就在这里狩猎无面者将军。”我对诺亚说道。 说着,我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叠柔软的皮子,递到他手中。 “那么……你呢?吉嘉,你不和我一块走吗?”诺亚诧异地问我。 “我留在这,带着这些水手和那些无面者周旋,没有我,就算是有险峰和密林,恐怕他们也很难活下去。”我低声地对诺亚说道:“另外,我还要在这座岛上布置一下,这里可是我们的主战场。” 诺亚刚要开口,却被我打断,我将羊皮筏子塞到他怀里,低声说:“我希望你们把岛上的情况带回去,有迪伦学长陪着你和雪莉,就算是遇到突发情况,你们也可以开启传送门溜走,路上小心点!” 81.曾经有片海 在死火山岛上,躲避无面者战士的追杀的间歇里,我们依然能够享受到岛上特有的生活。 死火山岛上的密林中生长着各种参天树木、藤蔓、寄生植物、低矮灌木,它们就像是一道天然立体屏障,为我们挡住那些无面者战士,这座岛之前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 我带着水手们已经在岛上和数百名无面者战士周旋了三天,水手们从一开始的恐慌中,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他们甚至开始在密林里制造大型陷阱,试着捕猎那些贸然闯入林中的无面者战士,这些无面者战士离开了大海之后,不仅仅战力大副减弱,对于这片并不熟悉的密林,也是非常不适应。 无面者在离开大海进入丛林之后,为了保持身体里面充足的水分,它们的皮肤上分泌出一层厚厚的粘液,穿越丛林过程中,它们身体不停地在树枝上磨蹭,粘液难免被树枝蹭掉,所以无面者战士在丛林中因脱水而导致身体过度虚弱,就成了一种很普遍的现象。 水手们最喜欢干的事,借着密林的掩护,寻找那些落单并且身体状态陷入虚弱期的无面者战士,这些无面者战士身体变得异常敏.感和脆弱,就算是一点星星之火,也可以让他们的皮肤干裂。 有时候,这些无面者落入陷阱中,水手们就在一旁点燃早就准备好的浸满油脂的树枝,尽管那些树枝上还满是嫩叶,但是遇到明火也会迅速的燃烧。 只是这样的陷阱有个缺点,这里的位置会很快的暴露出去。水手们必须事先规划好撤退的路线,其他的无面者会很快顺着冲天而起的浓烟找到这里。 另外一点就是一定要控制好火势,不能让火势蔓延开,毕竟我们还要依托这里的密林与无面者战士们周旋,如果一把火引燃了山林,我们也将无所遁形。 死火山岛西侧一小片山梁被无面者战士开辟出纵横交错的通道,那些被推倒的树木横七竖八的躺在通道间,我们的生存区域缩小了一些。 而且我发现在这三天里,每天都不断的有无面者战士,陆陆续续地聚集在这死火山岛上来,它们似乎并没有打算放弃寻找我们。 如今在死火山岛的内海里面,几乎成了无面者战士的一处聚集地,这里聚集着至少两千多名无面者战士。 这三天的丛林生活让我发现,这群水手之中不乏有一些胆大妄为之士,他们非常执迷于丛林猎杀,猎杀那些比他们强大不知多少倍的无面者战士,会让他们在精神层面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距离死亡有多么的近,而且他们对卡兰措有一种近乎于盲目的崇拜,就算是卡兰措站在悬崖边,一脚将他们踹下去,他们也只会兴奋得哇哇大叫。 所以每天我们都会对那些在密林中寻找我们的无面者战士们,做一些反侦察的措施,而且会反过来猎杀他们,那些无面者战士一开始组成的搜寻小队,还只是每队十名战士,但是随着进入密林中的无面者小队,有时候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之后,无面者战士开始警觉起来,他们将搜寻小队的人数增至二十名战士,莫名其妙的搜寻小队失踪事件才得以遏制。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这些无面者战士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开始大规模的摧毁死火山岛的密林,他们耗费巨大人力,在这片山林里开辟出一道道绿色通道,将这片山林分割成一块块菱形的的树林,他们不断的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 只有在夜幕的掩护之下,我们才能有片刻的休息。 我们躲在一处密林里,水手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匆匆地吃两口干粮,就靠着大树睡去。 这群水手们擅长航海和海上战斗,但是对于丛林游击战,却并不擅长。 在度过了前面的新鲜期之后,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的透支,他们需要充分的休息,可是我们恰恰缺少的就是充分休息的时间。 卡特琳娜和黛博拉两人负责警戒,她们俩对于危险有一种天生的洞察力。 …… 在这片密林里,四下里没有什么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潮湿与**的味道。 一只飞舞的牛虻从我面前飞过,堂而皇之地落在我的手臂上,当它那锋利如针的口器试图扎进我的皮肤,才发现一下子撞到了铁板上,我的指尖透出一股冰雪之力,瞬间让这只牛虻化成了一个精致的冰雕,振翅欲飞的瞬间,被我封印在冰块里。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没有什么毒虫蛇蚁愿意接近赢黎,我猜大概是因为她的血脉里拥有灵那些低端生物所畏惧的东西。 为了方便在密林里行走,她穿着一身刺尾水晶狮皮甲,这时候,我才知道海伦娜身上的皮甲总是随时随地能那么干净整洁毫无破损的原因,原因就是:她的魔法腰包里背着不止一套刺尾水晶狮皮甲。 这种程度的丛林历练,让海伦娜和贝姬每天似乎都有一些新的领悟,而且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将自己领悟到的心得体会,毫无保留的分享给两位女孩儿。 我原以为卡特琳娜和海伦娜性格方面更相近一些,而贝姬与卡兰措额战斗风格差不多。可事实上,却是贝姬向卡特琳娜请教战斗方式的时候多一些,而海伦娜则是喜欢向卡兰措请教剑技,虽然多少让我有些想不通,但是这并不妨碍海伦娜和贝姬的成长。 “这个时候,大概皇家魔法学院应该开学了吧。”我靠坐在一棵椰子树下,对身边的赢黎说。 赢黎转过头,在暗夜中她的星眸就像是两盏最亮的星,虽然没有看她的脸,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微笑。她轻声回答:“恩,帝都初级魔法学院这边,大概应该准备成人礼祭之后的舞会,说起来,皇家魔法学院应该也有这类的舞会吧!” 那声音就像是风语者在呢喃,声音很柔和。 想到如果不是被困在瓦丝琪位面,赢黎也要准备参加开学后的成人礼祭,我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哦,话说回来,我很想知道,如果你在帝都,会不会参加此次成人礼祭?” 她瞪大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的话的含义。 她说:“当然会啊,不仅仅是我,还有贝姬和海伦娜,我们会一起参加啊!这是帝都人一生中只有一次的成人仪式,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一定会参加?” “我只是很好奇嘛!”我‘哈哈’一笑,说道。 看她依然在注视我,我便继续说:“试想一下,成人礼祭上会被自己妹妹送上一个祝福和礼物,而这位妹妹已经在三年前参加了成人礼祭,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听了我的话,赢黎绷着的脸,像是一朵绽放的夜昙。 她笑的时候,脸蛋上会出现两个醉人的酒窝,虽然她的面容不是绝美,但精致的五官透着皇室才拥有的独特气质,一颦一笑都透出端庄典雅的淑女风范。 赢黎蹙着眉,喃喃地问我:“喂,你的话里的言外之意,是在嫌弃我年纪大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怎么会呢!”我连连摆手解释。 然后又问她:“哦,对了,你们皇室会准备什么特殊承认仪式吗?还是跟我们一样,大家一起去神庙接受女神的祝福?” 关于这方面,赢黎似乎也不算太了解,她原本想要征询一下贝姬和海伦娜的意见,可是却发现两人并不在身边,只说:“一般的皇室成员,大概都会一起接受‘自由女神的祝福’吧!” 也许是因为我们谈论起帝都里面的生活,让赢黎情绪有些低沉,她垂下眼睛,对我幽幽地说:“吉嘉,我有点想家了,我觉得曼达可能已经后悔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我,她应该也会想我吧!” “额,好吧!虽然不能马上带你回帝都,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尽快带你回去的。”我对赢黎信誓旦旦地说。 这话的时候,我在想着迪伦学长给我看的那些传送魔法阵的图纸,那些图纸……竟然真的是以一艘海船为蓝本设计的,虽然理论上能够说得通,但是我们却面临着许多很实际的问题,第一点就是:无论是‘雪莉号’还是‘贩奴者号’都不适合改造成一艘带有传送功能的帆船。 因为这样一艘帆船,在穿越空间裂隙的时候,需要拥有高强度的结构,这本身就不是一艘木质框架帆船能够负担得起的。另外我们还需要外表镀一层魔法金属,以免被空间裂隙吞噬,就算是想要将一艘百米长的帆船,覆盖一层镀着魔法金属的符文金属板,也许只是收集这些符文金属板,就会让我们跑遍整个瓦丝琪。 “呵呵,我开玩笑的。”赢黎笑了笑,对我说道:“其实这里也不错,这里有点像海音丝的外海,我小时候的记忆全部都是在海音丝,那里被人们成为水上城市,有机会我带你去逛逛,那是一座美丽的城市。” 说起了海音丝,就让我想起了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空真,也不知道他们在海音丝过得怎么样,弗雷德大叔有没有处理好他的家务事。 我的思绪在夜里随风飞扬,一下子又想起了那个在树海中的城市奇岩城。 我拉住赢黎的手,对她说:“当然要去,我不仅要去海音丝,还要去奇岩城。” …… 仰望大海渊的星空,似乎每颗星都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它们挤在一起不停地闪烁着银色的星辉。 远处传来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四下里静悄悄地,一只如同足球那么大椰子蟹从椰子树上掉了下来,它看起来宛如一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蜘蛛,除去了那两只巨大的蟹钳,它几乎没有什么地方与螃蟹沾上关系。 随之滚落的还有一颗圆滚滚的椰子,那只圆溜溜的椰子滚落在我的脚边,我伸手将青色的椰子捡起来。 那只掉在地上的椰子蟹见到我抢走了即将到嘴的食物,张开蟹钳向我张牙舞爪爬过来,它的身体看似很笨重,但是速度却奇快无比,我惊讶的看着它,不能理解是什么给了它这么大的勇气。 “小心!” 贾斯特斯从一旁探过来,他脸颊上布满了青鳞,手腕处伸出一根牙白色的骨刺,将那只椰子蟹钉在泥土里。 与此同时,椰子蟹的蟹钳刚好碰到我手中的椰子,巨大的蟹钳‘咔擦’一声,将椰子壳夹成两半。 我脸色有些发白的地看着那只在贾斯特斯骨刺下垂死挣扎的椰子蟹,还有那个被夹成两半的椰子,又看看了自己的手指,心有余悸地看着被骨刺穿体而过,却还是在挥舞蟹钳的椰子蟹,感激地看了贾斯特斯一眼。 “谢谢。” 乳白色的汁水淌了一地,贾斯特斯用一根草绳将椰子蟹困得结实,随后脸上的青鳞缓缓褪去,手腕处地生长着骨刺的鱼鳍也一点点缩回他的身体力里面,他提着被捆扎好的椰子蟹,在我眼前晃了晃,笑着说:“这里的椰子蟹攻击性很强,有些海鸟和小型野兽都不是它的对手,它的蟹钳可以轻易将椰壳破开,当然也能将你的手指夹断。” 贾斯特斯接着又对我说:“不过,它也是难得的美味,我们现在正好可以把它煮着吃掉!” 也许是因为有‘黑暗之体’药剂的刺激,贾斯特斯最近身体里的力量成长得很快,也恰恰是因为拥有这些力量,才会让他力抗身体里的毒瘾。 这时候,卡兰措从树上跳下来,蹲在我身边对我低声说:“找到了,从这里翻过三座山峰就有一处可以栖身的山洞,看起来还算像点样!” 我眼睛一亮,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吟了片刻,对卡兰措说:“你再抓紧休息一会,三刻钟之后,我会带着大家一起出发,我们……躲进山洞里休息一下。” “好!”卡兰措点了点头,嘴里简单的迸出一个字。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找什么理由将这些水手带进辛柳谷,而我却不想让他们知道辛柳谷的秘密,于是我让卡兰措在死火山岛上四处寻找可以栖身的山洞,我带着水手们藏进山洞里,然后再用‘催眠术’让他们昏睡,随后将他们带进辛柳谷的地底洞穴里,他们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而这座死火山岛则是我的战场,我准备将辛柳谷里面的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召唤出来,猎杀那些聚集在内海里的那些无面者战士。 如果说,那些无面者战士乖乖躲在海里,也许会因为野蛮人奴隶畏水,猎杀会很难进行下去,但是他们这么大规模的登陆搜山,离开了海水的无面者战士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82.密林中的危机 晨雾弥漫在整个死火山岛上,这片热带雨林变得格外潮湿,繁茂的树干与枝叶上汇聚出来的露水,不断的从叶子尖上向下滴落,我们穿梭于密林之中,头顶上就像是在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无面者战士们大概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他们一刻不停地摧毁着死火山岛上这片密林,那些参天大树被推到时候,树干断裂的声音传出很远,林中的飞鸟和小兽纷纷四散奔逃。 水手们拖着疲惫的身体,随着我连夜翻越三道山梁,我决定将他们安置在一处隐秘洞穴里,躲避这些无面者战士的追捕,知道这几天来我一直在想办法让他们继续活下去,这些原本已经对生死看得很淡的海上亡命徒们忽然沉默了下来,一路上都鲜有人说话,‘雪莉号’上的大副是一位暴脾气的大汉,他肩上背着一位小腿骨折了的水手,跟在我的身后。 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密林,在一处石缝尽头找到了山洞,石缝越来越小,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身材高大的牛头人鲁卡几乎是硬生生从石缝中挤过去的,山洞的入口还有谢谢白环藤作遮掩。 看起来这个山洞应该是早在死火山活跃期留下来,地壳变迁之后,山体崩裂,形成巨大的山体裂缝,里面岩洞才显露出来。不知道卡兰措是如何找到这么隐蔽的岩洞的。 斑驳的岩壁上沾满了水痕,站在石缝里向上仰望,只能看到一线天空。 趟过岩石旁边的杂草,草叶上的露水将裤筒打湿,湿漉漉的亚麻布裹在腿上,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大副憋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我说:“吉嘉魔法师大人,其实我们还可以继续战斗的……” 卡兰措转头瞄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老实在山洞里呆着,等我们回来!” 说完,卡兰措率先钻进山洞,水手们对于卡特琳娜有一种盲目的崇拜,看到卡兰措一头钻进岩洞里,也都纷纷钻了进去。 岩洞里很黑,卡兰措走在前面,手中举着一盏月光石灯芯的手提灯,岩洞里显得格外潮湿闷热,四周的岩壁上布满了紫色的苔藓,用手摸上去又湿又滑,岩洞入口处很窄,只可容一人通过,水手们跟在卡兰措的身后,陆陆续续地走进弯弯曲曲的岩洞中。 水手们走进一处稍显宽阔一点的洞穴里,卡兰措在这个岩洞里停了下来。 这个岩洞有些不通风,呆在里面显得有些闷热,石壁上又湿又潮,这种潮湿闷热的岩洞并不适合住人,大家纷纷找一些干爽的位置坐下来休息,卡特琳娜给每个人发了半张麦饼,并将一张‘聚水术’卷轴贴在一旁的石壁上,一股清澈馨凉的清水从石壁上汩汩流淌出来,疲惫的水手们纷纷拿出水囊,默默地将水囊里接满清水。 水手们抓住香喷喷的麦饼放在嘴里大嚼,甚至还有水手没心没肺地问大副:““老大,我们会不会被埋在这里,这是我们临死前的最后一餐?” 大副狠狠地瞪了水手一眼,怒斥道:“给老子滚一边去,没事多用你那生锈的脑子想想,要死的话,你早已经死在‘雪莉号’上了。” 一位水手捅了捅身边的同伴:“喂,你说这山洞是不是野兽的巢穴?” 同伴看着这座潮湿的天然洞穴,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应该不会吧,就算是,还不是等于给我们加餐,这段日子以来,我们吃过的海兽还少吗?” 那位水手恍然说:“说起来,还真是这样啊!” 我站在一块靠近岩壁的大石上,卡兰措站在一旁为我举着手提灯,洞穴里依然有些昏暗,但我并不想放出魔法照明弹,因为我并不想让水手们看清这座岩洞的全貌,我对这些水手们说:“虽然这里的条件有些艰苦,但至少这里很安全,请大家在这个岩洞里呆上几天的时间,你们可以在岩洞里好好的修养几天,总之,一切请等我回来……” 这时候,岩洞里的水手们开始打起瞌睡,陆续有人倒在湿滑的岩石底板上,掺进麦饼里面的噩梦藤的药效起作用了,又过了一小会,岩洞里所有的水手们都昏睡了过去。 贾斯特斯站在我身边,目睹了整个过程,他惊讶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些水手们,所以,这位耿直的半海妖一脸疑惑地问我:“吉嘉,你……” “如果你发誓替我保守这个秘密,那么我会告诉你答案。”我对贾斯特斯说道:“快点,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他们很快就会醒过来。” “好吧,我以我死去的母亲的名誉起誓,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贾斯特斯举起手,一脸郑重的说道。 一道魔法微光绕过他的身体,最后消失在他的胸口,看起来他的誓言拥有一些魔法契约的效果。 等他重新看过来的时候,一扇传送门已矗立在我的身后,他哑然地看着这道传送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卡兰措率先穿过传送门进入辛柳谷,片刻之后,又带着一队兽人战士从传送门里走出来。 兽人战士们穿着一身沼泽巨鳄硬皮甲,背着短飞矛,腰上挎着短宣斧,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二话不说,背起岩洞里沉睡的水手返回岩洞,百余名多名水手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统统被兽人战士背进了辛柳谷。 看着兽人战士们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我问卡兰措:“跟柏恩德交代好了吧?” 卡兰措嘴角扬起一抹淡淡地微笑,对我说:“他对你可是满腹牢骚!” “哦,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挑了挑眉毛,有些奇怪地问她。 卡兰措用手指了指传送门,对我说:“一下子调出来这么多野蛮人奴隶,地下钢轨的工程进度大概就要耽搁下来了,他原本以为那些水手是你补偿给他的劳力,没想到这群水手不仅不会干活,还需要调配一些人手专门照看他们,现在正在广场上对着那些耶罗土著大发雷霆呢。” 我用手按着额头,有些苦恼地说:“哎,这个矮人什么都好,就是酗酒和火爆脾气让人有点受不了!” 正说着,一群身材魁梧的野蛮人奴隶陆陆续续从传送门走出来,他们眼中带着兴奋,只是从辛柳谷的山洞里钻出来,马上发现又进入了另一个山洞,而且这个山洞闷热潮湿,同时又无比的黑暗,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情况,错愕地站在传送门前。 野蛮人奴隶们在第一次参与海上捕猎的时候,那时候他们还没有任何防具,完全赤膊上阵,手里拎着一杆黑铁长矛,在我的冰墙大阵里奋勇杀敌。 这一路走来,在数次狩猎之后,野蛮人奴隶捕猎到了一些海兽,将它们身上最坚实的地方制成皮革,有一部分直接被野蛮人带进辛柳谷中。 虽然这些野蛮人并不是制皮匠,但是他们却用粗糙的制作工艺,用那些阴干的海兽皮,拼接成最简单的甲胄,只是裁剪出前胸和后背两块较大的皮革,然后在裁剪出两块较小的护肩,将这几块皮革用结实的绳子连接起来,便是一件最简单的皮胸甲。 至于下身就更是简单,只是用海兽皮围成了一个圆筒,制成最简单的战裙。 每一位野蛮人都将近有三米高,魁梧的身体肌肉隆起,常年在冰雪苔原上生活,缺少足够的日晒,让他们的皮肤非常白皙,再穿上这么一身带有蛮荒气息的皮甲,身后背着一根四米多的黑铁长矛,强大的气场一下子显露出来。 贾斯特斯看到上百武装到牙齿的兽人战士陆续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等他又看到不断有身强体壮的野蛮人战士出现在山洞里,这才像是窥视到我真正的力量,看我的眼神中隐约带有一分忌惮,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我问道:“这些战士都是你的追随者?” 我微微点了点头,咳嗽了一下,对贾斯特斯说:“每个人都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秘密,不是么?” 贾斯特斯又看了一眼卡兰措,指着那些兽人战士,对我说:“没说错的话,卡兰措是这些战士的首领,那么这些小巨人呢?难道是鲁卡的部下?” “鲁卡是一位牛头人战士,而他们则是一群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他们在格林帝国的北境以北的冰雪苔原上生活,每年冬季,都要到史洛伊特省掠夺奴隶,可以说是我们北境人的死敌,他们是一群奴隶。”我对贾斯特斯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对贾斯特斯说这么多,让他知道这么多的原因是:我觉得他是以为能守住秘密的人。 而且我和他毕竟有着共同的目标,而且在寻找海盗王宝藏这件事上,我们不仅站在统一战线上,而且我要依仗他的地方还蛮多的,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认识灵魂号角。 我们并没有在这个岩洞里过多停留,野蛮人天生对于这些山洞有着一种抵触情绪,虽然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辛柳谷里钻山洞,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喜欢呆在这儿,尤其是这个山洞里酷热难当,又异常的气闷,站在山洞里有种让人喘不上气的感觉。 于是我直接将这群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带出了山洞,进入到热带雨林里,早晨的雾霭已经散去,潮湿的林间空地上不停的向上蒸腾着水汽,林中依旧很潮湿,但是至少这里视野变得开阔起来,空气也格外新鲜,野蛮人奴隶从石缝里走出来,进入密林之中,满眼的新奇。 对于这些从小就生活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来说,密林中这么多茂盛的植被,都是一些在冰雪苔原上看不到的景色,撩开从树冠上垂下来的藤类植物,野蛮人奴隶抬头仰望参天大树,从一旁的灌木丛中撸下来一把野浆果,连同细碎的枝叶一起塞进嘴里,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野蛮人对于危险事物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他们听见远处传来树木的断裂声,一个个面色都开始变得凝重下来。 而那群穿着精致皮甲的兽人战士,则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他们谨慎的跟在卡兰措身后,进入这片密林的时候,有几位兽人斥候迅速的攀爬到高大的树冠之上,一面警戒,一面探查四周的情况。 “我们现在怎么办?”卡兰措走到我身边,轻声问我。 我指着死火山岛另一侧山峰,说道:“我们先把那些密林里的无面者巡逻小队,从密林里清理出去。” 说着,将手指伸进嘴里,对着天空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黛博拉扇动着黑白羽翼遁寻着声音,一头扎进密林之中,刮落了满地的翠绿枝叶,刺眼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投进密林中,只剩下几道斑斑点点的光柱。 我仰头,对着蹲在树杈横枝上的黛博拉说道:“黛博拉,带我们去找那些无面者巡逻小队。” 她最近开始模仿林间鸟儿的样子,总是喜欢蹲在树杈的横枝上。 听见我说完,黛博拉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指着左侧一片山林,洋洋得意地对我说道:“有一队触手怪在那边的树林里……” …… 兽人战士们放弃了一贯背在身上的制式强弩,是因为强弩上的弩箭,对于这些身材魁梧的无面者战士造成的伤害几乎是微不足道的。 对付这些体质拥有强大‘再生’能力的无面者战士,只有长矛和利斧最有威力。 拨开挡在眼前的芭蕉叶,刚好看到一支由二十名无面者战士组成的团队正在密林中穿行。 也许是因为早晨的湿气很大,树林间到处都是露水,这支无面者小队里面的战士显得很精神,他们用触手撕扯开密林中横生枝节和杂乱无章的树藤,粗壮的下肢踩在低矮的灌木上,直接将灌木从踏平。 这支无面者小队也在密林中开辟出一条通道,但是他们很聪明,并没有选择和那些参天大树死磕,而是直接清理树下的藤蔓和灌木,在密林里清理出一条阴凉的通道来…… 83.伏击 繁茂的树枝搭起林荫一条绿色的林荫路,这支二十名无面者战士组成的小队在密林里搜寻我们的踪迹。 他们身体最灵敏的感官不是支配视觉的眼睛,也不是支配嗅觉的鼻子,而是可以随意伸长的灵活的肢体,为了能够支撑住庞大的身躯,无面者的双腿非常粗壮,他们双臂就像是章鱼的触手,一条手臂格外的粗壮,可以伸出去四五米远的距离,另一条手臂则是相对瘦弱一些,但是异常灵活, 密林中,潮湿的环境让无面者战士们感到很舒服,他们沿着枝蔓山坡向上推进。 我们的兽人战士小队就埋伏在无面者战士左侧低矮的灌木丛中,透过繁密的枝叶,刚好可以看到五位无面者战士在前面清除树藤,这群无面者战士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卡兰措站在队伍的另一侧,远远地向我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兽人战士们已经准备就绪。 野蛮人奴隶则是站在兽人战士身后,这次战斗他们处于第二梯队,对此这群野蛮人奴隶颇有微词,战功对于野蛮人奴隶来说,就是每餐增添的肉食,尤其是之前那些海兽,让这些从小就生活着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奴隶们认识到了什么才是美味。 在无面者小队身后的林荫路上,无数水元素之蛇从四面八方不停地汇聚而来,消然无息地形成了一面厚实的水墙,这道水墙完全挡住了无面者战士们的退路。 随着我轻轻喊了一声‘凝冰’,整面水墙在法力的作用下,迅速凝结成为一面冰墙,淡淡的冰焰浮在冰墙上,森冷的气息一下子弥漫开来。 卡兰措从灌木丛里一下子站起来,率先将手里的短飞矛投掷出去,随后,一百多名兽人战士和一百多名野蛮人奴隶,也跟随着卡兰措的动作,将手里的短飞矛投掷出去,这些短飞矛在空中形成一片矛雨,极快地飞行速度让短飞矛发出‘呲呲’的破空之音。 无面者战士们发现身后的退路被一面冰墙封死,慌忙停止向前搜索,他们舞动着浑身的触手,展开防御姿态。 却没想到无数锋利的短飞矛,透过浓密的枝叶从密林中钻出来,将数名无面者战士的身体洞穿,深深地扎进泥土里。 黑紫色的脓血瞬间染满整个林荫路,这些无面者战士们,每人身上几乎都扎着一两根短飞矛,有几名运气不好的无面者战士身上扎着超过十根短飞矛,巨大的痛楚让这些无面者战士们彻底暴走,他们浑身不停地颤抖着,用触手卷着短飞矛,将它们从身体里强行拔出来。 一群兽人战士从密林钻出来,混乱中再次抛投矛雨,如此近距离的投掷,短飞矛纷纷命中无面者战士的胸腹,这些无面者战士脱离海水之中,在陆地上变得非常迟钝,在海中算是拥有一转战士的实力,但是到了陆地上,势力几乎缩减了一半。 这群兽人战士们在卡兰措的带领下冲进林荫道,应为拥有巨大的人数上的优势,五位兽人战士对付一名无面者战士,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无面者战士全部歼灭。 在打扫战场的时候,除了获得了二十颗黑魔晶之外,这些无面者战士身上找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 看着像是狼群一样凶狠的兽人战士,贾斯特斯站在我身边,脸色变得稍微有些不自然。 他又回头看了看躲在灌木丛里,露出一脸不屑的野蛮人奴隶,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 我们没有走太远就又遇见一只在密林中搜寻的无面者战士。 这次轮到野蛮人奴隶出战,他们的战斗方式竟然比兽人战士更加粗暴,几乎没有任何的前奏,直接踩着灌木丛,大步流星的冲上去,他们手里拿着蛛人战士的制式武器,每把武器都像是给这些野蛮人奴隶量身定做的一样,四米多长的长矛贯入无面者战士的身体,将他们钉在地上,这些无面者战士就只能扭曲着身体,像章鱼一样死死地缠住长矛,却无力挣脱。 几乎是一面倒的绞杀,野蛮人奴隶们拥有绝对的力量优势,这些无面者战士也没能施展出任何技能。 据贾斯特斯说,这些无面者战士在海中的战斗力,至少要比他们再陆地强两倍,他们在海中惯用的伎俩就是将人拖入深海区窒息而死,如果与娜迦海族战斗,这些无面者战士则以强悍的身体,施展类似柔道勒颈技,将娜迦海族战士缠住,直至他们筋筋疲力竭,而且在海中这些无面者还可以释放出浓墨污染水域,那些墨汁中带有麻痹效果,娜迦海族战士吸入稀释在海水中的墨汁,就会陷入麻痹状态。 这些无面者战士在海中的战斗能力十分强大,但是到陆地上,就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但是对于野蛮人来说,这些无面者战士没有了力量优势,又变得手无寸铁,战斗就变得异常简单。 野蛮人可以凭借力量的优势,硬生生将无面者战士撕成两半,又或者用月刃斧将无面者斩为数截,这群野蛮人在战场上一旦见到了血,就会变得狂暴起来,他们战斗的方式尤为凶残,喜欢虐杀力量偏弱的对手。 原本上这些无面者战士在瓦丝琪海域中,对战娜迦海族战士占尽了优势,却没想到陆战的时候,会遇见实力更胜一筹的野蛮人,它们在野蛮人面前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在密林中又无处可逃,只能死战到底。 大战初歇,看到野蛮人奴隶在战场上虐杀无面者战士残酷场面,贾斯特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位一直居住在度奈岛上的半海妖,大概并没有见识过罗兰大陆的其他种族,并不了解除了娜迦海族战士和构装骑士之外的其他强大战士。 一群野蛮人奴隶坐在血淋淋的林间空地上,用巨大的黑铁月刃斧将数只无面者战士活生生的斩成了数段,他们将无面者战士如同章鱼一样的触手砍下来,丢进篝火里面烧得半生不熟,这样那些触手就不会迅速腐烂,将一段段烤得半熟的无面者触手用绳子串起来,系在腰间作为战利品。 这些野蛮人奴隶对于肉食有着很深的执着,他们从战场上返回来,或许会丢掉一颗黑魔晶,但却绝不会少带一块肉,也许是辛柳谷地底岩洞的生活太单调,这群野蛮人奴隶几乎都是一边撕咬着无面者触手,一边从战场上撤离。 …… 仅仅是一上午的时间,我带着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在死火山岛南侧一道山岭间大肆屠杀无面者战士,让那些进入山岭密林的无面者们几乎有来无回,这片密林就像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一样。 无面者们终于锁定了我们在死火山岛上的具体位置。 到了下午的时候,驻守在死火山岛内海的无面者大队就迅速做出了一些回应,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传递信息的,很快那些深入密林的无面者小队纷纷从死火山岛上撤离。 无面者战士不断地在死火山岛内海集结,它们在南侧山岭的山脚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数百无面者战士同时攀越这道山岭,这时候,我们终于看到大群无面者战士簇拥着一位身上有着五彩斑斓魔纹的无面者首领,它的身体上洋溢着淡淡地黑色魔气,驱策着大群无面者战士向山岭密林行进。 我站在山顶一颗巨大榕树的树冠上,将山脚下无面者战士们的一切动作都尽收眼底,贾斯特斯面色凝重地指着那位无面者首领,对我说:“那就是无面者军团战将一级的秘法者,他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擅长……”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我好奇地问道:“擅长什么?” “水系魔法,这些秘法者在海中能够的释放一些大范围的水系魔法。”贾斯特斯摸了摸下巴,对我说道。 山顶上的密林里长满了巨大的榕树,无数树藤从树冠上垂下来深深地扎进泥土中,这些榕树的树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就像是一大片凉棚,不过树林之下就显得有些密不透风,充满了一股树木**的味道,也许是这里终年透不进阳光的关系,地面上没有杂草和低矮的灌木,只是长着一层湿滑的青苔。 仅仅是因为休息的时候晒不到太阳,这群身上沾满青苔野蛮人奴隶抡起月刃斧,只花费了片刻的时间,就砍倒了几颗巨大的榕树,清理出一片林间空地来,野蛮人奴隶辛柳谷中常年伐木,十分熟悉如何利用树林中的现有资源,他们将一些巨木砍去多余的枝叉,将树干从中间劈开,变成一个个巨大的餐桌和长条凳。 他们将那些烧得半生不熟的无面者触手统统堆在餐桌上,一群野蛮人奴隶聚在餐桌前面大快朵颐。 兽人战士们也有模有样的在一旁搭建木桌,不过他们可不像野蛮人奴隶有那么好的胃口,每一位兽人战士都随身携带行军干粮,一般都是麦饼配肉干,他们更喜欢支起大锅,将肉干一股脑的放进大铁锅中熬成一锅肉汤,然后每人盛上一大碗,将干巴巴的麦饼掰碎了丢进肉汤里。 在荒原上的时候,我就见识到了兽人们习惯晾晒生肉干,加入一些野菜,用大铁锅煮一起煮着吃。 现在改良了很多,生肉干变成了拥有一定盐分的熟肉干,有的兽人战士身上还带有肉松砖,野菜也变成了烤饼,不过这些兽人战士还是习惯宿营之后,在林地周围采集一些野菜加进汤锅里一起熬煮。 黛博拉兴致勃勃地蹲在大铁锅旁边,看兽人战士们熬煮的午餐,她不敢到野蛮人奴隶那边去,尽管她对那些野蛮人奴隶也很好奇,因为这些野蛮人奴隶看黛博拉的时候总会流口水,就像是看树冠上那些渡渡鸟一样。 野蛮人奴隶也曾试着爬上树冠,想要用棒子打几只大型的渡渡鸟,品尝一下它们的滋味,但是这些鸟警觉性的很高,只要野蛮人奴隶一接近,它们就会迅速的飞远,而且野蛮人的爬树技巧非常差劲儿,这种榕树算是最好攀爬的了,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难。 我顺着一根树藤滑下来,最近这两年疏于练习,爬树的技巧有些生疏,以前的时候,我可以利用密林里的树藤,脚不沾地地穿越密林,现在怕是做不到了。 卡兰措顺手撕下一片烤鱼,放在嘴里咀嚼,看到我从树干上滑下来,就问我:“准备怎么办?” “既然这些无面者们敢从海里钻出来,那就跟它们打一场好了。”我斩钉截铁地对卡兰措说道。 随后想了一下,又对她说:“不过,不能一下子将它们吓跑了,我可不想跑到海里去和他们战斗。他们应该还没有摸清我们真正的实力,大概还只是认为我们只不过是一支百人左右的海盗团,派人将它们引到山顶,我们在山顶上打一场伏击战。” 她用手将蛛人督军硬皮甲护肩扶正,将最后一片烤鱼塞进嘴里,擦了擦手上的油脂,说道:“好,我去带人去把他们引上来。” 说着,她开始在兽人战士中挑选十几位年轻人,迅速的跑进了密林之中,年轻的兽人战士体力更充沛一些。 我并没有让那群野蛮人奴隶的聚餐会持续太久,看到他们似乎已经吃饱了,于是就招呼他们起来活动活动,既然是准备在山顶设伏,那就要有伏击的样子,至少要有主场的优势。 野蛮人奴隶们在午餐之前展示里一手精湛的伐木技艺,那么我就让他们再次砍伐了一些质地坚硬的硬木料,并将木料的一端削尖,然后斜插在这片林间空地的四周,整整在这片空地四周围了三圈,所有尖端部分全部倾斜着朝向空地中心处。 然后在上面铺上一些鲜嫩的树木枝叶,简单的装饰一下。 从外围向空地里面看,这些木桩看起来不算太明显,只不过一旦冲进这片空地,再想无损地走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84.山顶一战 一队全副武装的兽人战士沿着密林里的林荫道向山顶上飞奔,兽人女战士卡兰措跑在队伍最后面,不时地回头看后面追上来的无面者战士。 狭窄的林荫道上密密麻麻挤着数百无面者战士,甚至有一些挤不上来的无面者战士们,疯狂地摧毁着林荫道旁边的密林,几名无面者战士合力将一棵大树推到,高大的身躯从折断的树干上经过,将粗壮的触手伸向下一棵参天大树,一时间搅得密林中藤蔓、树杈、树叶横飞,就像是一座高效的伐木场。 密林中粗壮的大树与坚韧的藤蔓纵横交错在一起,即使只有短短的一段路,那些体型庞大的无面者战士也很难顺利通过,他们身体上的触手总是不停的挥舞,很容易碰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藤蔓,在密林中,对于这些无面者战士来说,最大的障碍就是林中的藤蔓。 之前,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们一股脑的冲到山脚下,对内海中的无面者战士们发出挑衅,兽人战士们连续投掷出三轮短飞矛。 虽然稀稀落落的短飞矛。对内海中的那些无面者战士们并不能造成多少伤害,但是却彻底激怒了这支无面者战斗团的首领,它发出了一声怒吼,驱策着手下数百无面者冲向这座山岭。 这是一位浑身色彩斑斓的无面者首领驱策着数百只随从,沿着数条林荫道向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岭发起围攻,卡兰措担心留在最后面的兽人战士出状况,守在队伍的最后,她穿着一身蛛人督军硬皮甲,英姿飒爽地站在一块巨石之上,手里拎着双刃大剑,一种淡淡地杀气从她身上的传出来,感染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兽人战士。 披在肩膀上的凌乱长发迎着温热的海风在空中飘舞,脸上狼族部落勇士的云纹让她显出兽人女战士独特味道,卡兰措手臂上风狼纹身的像是活了过来,当她单手握着双刃大剑的时候,总会给我一种错觉,就像是一只风狼咬着双刃大剑的剑柄。 从耶罗位面返回帝都之后,卡兰措的实力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我不停晋升魔法等级的时候,事实上,卡兰措也在不断地突破,如今的她已经是十六级的一转战士,又拥有这么一身力量属性的魔纹构装,让她成为了一转构装战士中的佼佼者。 林荫路旁的密林中忽然伸出一只触手,裹挟着断枝残叶,风驰电掣地向跑后面一位兽人战士刺过去。 卡兰措如一只麋鹿一样从岩石上高高跃起,双手将双刃大剑举过头顶,遥遥向密林中伸出来的触手劈了下去,一道淡青色的剑芒从双刃大剑的刃锋之上脱离而出,就像是一道半月形弯刃,速度极快地斩到触手上,那只触手被锋利的半月形剑芒应声斩断,飞溅出一捧黑紫色的粘稠血液。 一只无面者战士从林荫道侧面的密林中钻出来,粗壮的上肢触手被卡兰措一剑斩断,竟然还义无反顾地向卡兰措扑过来,他浑身舞动着几只触手,想要将卡兰措死死缠住。 只要将卡兰措留住十秒钟,在林荫道上,那些尾随而至的无面者战士就能将卡兰措淹没。 可惜这位无面者战士还没等冲到卡兰措的近身,卡兰措抱着双刃大剑就已经撞了过来,只见她向前跨越两大步,手里双刃大剑交于单手,在半途上蓄满了势能,在冲到那位无面者近前的时候,身体轻灵地侧身躲过那名无面者战士卷过来的几只触手,手里的双刃大剑则是带着凌厉的破空之音,向无面者战士拦腰站过来。 那位无面者战士只来得及摆出一个防御姿态,那把双刃大剑就已经从无面者战士面前一闪而过,一捧黑紫色的鲜血从无面者身体里爆出,无面者战士骇然地低头看着自己上身与下身分离,挥舞地触手试图将它们拼接到一起,却被卡兰措随后一脚踹飞,满是触手的上半身挂在不远处的树杈上,黑紫色的内脏流了一地。 看到同伴惨死,后面追上来的无面者战士们更是凶性大发,发了疯一想从后面追上来,他们粗壮的下肢跑得并不算快,上肢张牙舞爪的触手偶尔还要接触地面,维持他们奔跑时候的身体平衡,这些无面者们杀气腾腾地追上来。 卡兰措带着一群兽人战士走进了伏击圈,那些无面者战士们也尾随而至,纷纷冲进这片杀机四伏的林间空地。 年轻的兽人战士们气喘吁吁地穿过林间空地,从无数削得锋利的原木树干之间跑到密林边缘,与其它的兽人战士们汇合到一起,大量的无面者战士涌入了林间空地,沿着兽人战士经过的路线一路追上来,很快它们发现那些被削尖的原木树干成为他们冲锋路上最大的阻碍。 无面者战士粗壮的下肢在地面上走路的时候并不灵活,它们无法避开那些削尖的原木,只能依靠身体出色的‘再生’能力,拼着受伤也要硬生生冲过去,就在这群无面者打算突破三排削尖了原木组成的第一道防线的时候,对面密林中潜伏的兽人战士纷纷站出来,他们手里握着短飞矛,齐刷刷的将手中飞矛投掷出去。 向前冲锋的无面者战士们避无可避,纷纷被飞矛刺穿身体。 这些举步维艰地无面者战士面对飞来的飞矛,只能舞动着触手尽量的拨挡,蜂拥而至的飞矛刺穿了他们的身体,将它们钉在地上。 后面的无面者战士们簇拥着它们的首领无面秘法者,它们刚刚进入林间空地,看到林间空地的另一侧守候着百余名兽人战士,那位无面秘法者舞动着触手,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所有涌入林间空地的无面者们都拥向兽人战士。 看起来,这些无面者战士依旧向用人数上的优势,一举冲垮兽人战士的阵线,也许这群无面者们还没有意识到,眼前这群战士已经不是当初逃到荒岛上的水手,而变成了一群装备精良的兽人战士。 每一位兽人战士手中有五支飞矛,当着些飞矛全部投掷完之后,后面冲上来的无面者战士,踩着最先一批冲上来的无面者战士的身体,翻越过了削尖的原木形成的三道屏障。 兽人战士们在卡兰措的带领下,嚎叫着从密林边缘冲出来,挥舞着短宣斧与无面者战士们绞杀在一起,卡兰措冲在最前面,就像是不停旋转的绞肉机一样,没有人能够抵挡住她的剑芒。 贾斯特斯也变成了半海妖的模样,冲进战场和兽人战士们并肩而战,他的战斗技法有些类似与贝姬的近身格斗,总会与无面者战士近身缠斗在一起的时候,用骨刺刺穿无面者战士最致命的地方,他的身体灵活而韧性十足,手中的骨刺总是从不可思议的地方刺出来。 卡特琳娜并没有加入战斗,她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即使那些无面者战士没有办法穿过兽人战士的人墙,她依然不为所动。 我没有施展任何伤害性的魔法,而是开启四系石鼓图腾,让兽人战士们拥有了更结实的皮肤,更迅捷的速度。然后就是为陷入危局的兽人战士施加冰盾,一旦有兽人战士被两只以上无面者战士围攻,毫无疑问是他冲得太靠前了。 我会给他套上一面冰盾,让他可以从容地后退一点,缩进己方的阵型之中。 战阵,是矮人柏恩德来到辛柳谷之后,交给兽人战士们的一项技能。 为了能够让这些兽人战士习惯战阵,矮人柏恩德没少费心思,从一开始围剿辛柳谷地底洞穴的地精们开始,就刻意让兽人战士们结成战队,互相配合着战斗,并告诉这些兽人战士,战场上的厮杀,可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这时,已经冲到林间空地最中央位置的那位无面秘法者,已经开始舞动着触肢,身体散发着一层层黑暗元素的魔法气息,一副巨大无比的蓝色六芒星法阵从无面秘法者脚下升起,天蓝色的魔纹线上有着巨大魔力波动,法阵中奇特的魔法符文,似乎每一颗都对我有着莫大吸引力,我停下了施法,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些古怪符文。 毫无疑问,这些符文都是一些水系符文,但是它们却并不存在于皇家魔法学院里的任何一部法典上,而是渊狱黑暗势力秘法者独有水系符文,在六芒星浮出的那几秒钟,我记下了法阵上的六组图案。 无面秘法者地魔法已经成型,那是一座巨大海水漩涡从它的脚下一点点升起,只是在林间空地上,没有那么多海水,这座水漩涡更像是龙卷风,只是在这个巨大龙卷风中,夹着无数小水滴,这些小水滴在漩涡中不停的旋转着,片刻之后,化成一片水雾,这分明就是小型的暴风雨。 巨大的漩涡向四周扩散,逐渐笼罩在整个林间空地上。 那些无面者战士在漩涡中并不受影响,但是处于暴风雨之中的兽人战士们,却吃足了苦头,他们被狂暴的雨点砸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一时之间,战场上险象环生,兽人战士们凭借着优良的硬皮甲,才没有出现重大的伤亡,但是因为这次风暴,很多兽人战士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卡兰措站在暴风雨中,砍翻了一名冲上来的无面者战士,措迎着暴风雨回过头对我喊了一声:“吉嘉!” 我的脚下浮出了一片金色之海的虚影,身后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绘制了一个巨大魔纹法阵,随后又将身体里大半的魔法力都注进去,虽然这只是一个简单至极的冰系魔法‘凝冰’,但是我针对的是无面秘法者施法创造出来的整座暴风雨圈,我不确定这次‘凝冰’到底有多大效果,总之尽力而为。 “凝冰” 下一秒,整个暴风漩涡中的所有小水滴全部凝结成细碎的冰粒,林间空地竟然在一秒钟之后,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那些冰粒砸在无面者战士的身上,一丝丝冰焰在无面者战士身上不停的燃烧,在他们身上凝结成一层冰甲。 就这样,无面秘法者创造出来的风暴漩涡一下子消失于无形,随之而来的则是漫天的冰雪。 这群兽人战士们早已习惯了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战斗,但是这些海洋中的无面者们,却是在零度以下的环境里,浑身结了一层厚厚霜雪,浑身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原本脱离海水之后,身体就变得笨拙不堪,现在又被一层冰甲覆盖,每次动作都会有冰渣从身上掉下去,无面者战士们更是无所适从。 一片更激烈的喊杀声从林荫路上传过来,显然是那群野蛮人奴隶在牛头人鲁卡的带领下,成功的抄了无面者战士的后路,战斗在无面者队伍后方忽然爆发,局势一下子逆转过来,这群无面者战士反而被我们围在了林间空地里。 混乱中,牛头人鲁卡像是一列火车,双眼血红,咆哮着向林间空地中央位置的无面秘法者冲过去,他穿着一身精金魔纹黑铁全覆式铠甲,整个人完全就是包裹在一个铁壳罐头里,沿途所有试图阻挡他的无面者战士都被他野蛮的撞翻,鲁卡身后跟随一队更加疯狂的野蛮人奴隶,这群野蛮人奴隶完全就是削瓜切菜一样在人群中乱砍,那些无面者战士被砍得人仰马翻。 我身边的卡特琳娜见状,忽然响起跑了两步,一下子消失在我的面前,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离我已有五六十米远的距离,她一手握着反曲刀,另一只手拿着碎剑者,笔直向无面秘法者冲过去,身影不停的消失,再次出现,让人捉摸不定,就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所有试图攻击卡特琳娜的无面者战士都扑了个空。 卡兰措也同一时间,一脚踏在一位无面者战士身上高高跃起,在空中双手举起双刃大剑,她在战场上的位置距离无眠秘法者并不算远,这样高高跳起,在空中呈现出一个抛物线的轨迹,向无面秘法者劈下气势恢宏的一剑。 三人几乎是同一时刻,抵达无面秘法者身前,卡兰措以一种势无可当的气势当头劈下来,就在无面秘法者想要用触手抵挡的时候,牛头人撞在它的身上,‘冲撞’一下子让它变得有些眩晕,仅仅是这么一瞬间,一道锋利的刀光闪过,它的触手齐刷刷的被人砍断。 眼睁睁的看着触手离开自己的身体,这并不可怕,更可怕的是无面秘法者头顶落下来的一剑,带着丝丝破空声,迎头斩落……巨大的躯体被卡兰措一剑劈成了两半。 三种不同的武器同一时间插进无面秘法者的身体,让这位无面者首领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卡兰措、鲁卡、卡特琳娜三人合力杀死。 就在这位无面者首领被身躯倒下的那一刻,战场上的无面者战士们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战,从后面林荫路上杀出来的野蛮人奴隶,完完全全就是虐杀,他们就像是一群极度无耻的掠食者,一边斩杀着无面者战士,一面将它们的触手堆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在囤积食物。 看得那些无面者战士心惊胆寒,更是无心战斗,在林间空地里面四处逃窜,却悲哀的发现四周全是藤蔓横生的密林,退路已被凶残的野蛮人彻底堵死…… 85.死火山岛之战的序幕 死火山岛的环形山是一道连绵起伏的山岭,形状就像是希腊文字里面的Ω。 群山环绕之间,发生在山岭上的这场歼灭战完全被密林所掩盖,这些郁郁葱葱的树林就像是一间密不透风的牢笼,无面者战士们想要挣脱这个牢笼的束缚,只有两个途径,从已经开辟出来的林荫道上冲出去,或者是披荆斩棘另辟蹊径,显然这两个方法对于无面者战士来说都行不通,他们唯有在山顶这片林间空地上死战。 林荫道上的野蛮人奴隶阻隔了山顶上无面者战士们的退路,也将从内海增援上来的无面者战士死死的挡在半山腰之下。 无论是兽人战士还是也野蛮人奴隶,对于战斗都秉承着一种极其狂热的态度。如果说,没有装备精良武器铠甲的兽人战士只是一群草原狼,那么这群武装到了牙齿的兽人战士就要算得上一群草原上的魔兽‘风狼’了。 离开了大海的无面者战士,虽然拥有一身蛮力,但战斗方式极为单一,只能依靠触手将兽人战士死死缠住直接勒死,或是将兽人战士远远地抛出摔死,没有任何格斗技巧可言。 在海中,无面者战士凭借多样化的格斗技巧,可以让自己的力量发挥出最大效果,就算娜迦海族战士也难以匹敌。 人类战士进入海中战斗,战斗力会大幅度衰减,主要是因为人类战士在海中没有借力点,很多格斗技巧无法施展所导致的。 看到山顶上这群无面者们的败局已定,我跑到林荫道那边,用一面冰墙封堵路口,这时候,所有野蛮人奴隶也加入山顶林间空地上的围歼战,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将这一大队无面者战士尽数消灭,后续从林荫道上增援无面者战士,也被野蛮人奴隶一直赶到山下,林荫道上躺满了无面者们的尸体。 密林之中飘荡着一股腥臭的气息,黑紫色的浓稠血液渗进土壤里,一些食腐类的飞禽纷纷汇聚到山顶上,它们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兽人战士,一边与同类们争抢最肥美的内脏。 随着无面者战士的尸体迅速地腐烂,野蛮人奴隶们热火朝天地抢收他们的食物,一条条快要腐烂的触手被丢入大铁锅中,滚开的汤锅迅速将这些触手煮得通红之后,被野蛮人奴隶迅速的捞出来,并装进一只只树藤编织的大筐中,这些煮熟的触手是野蛮人奴隶们参加战斗的奖励。 之后,我又打开了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让野蛮人奴隶将这些煮熟了海鲜运回辛柳谷,那里还有五百多位野蛮人奴隶等着这顿美餐,不过对于这些野蛮人生冷不忌的胃口,就连贾斯特斯都十分佩服。 夕阳沉入海平面之下,将天边染上一抹淡淡的红霞。 有战争,就会有伤亡。 兽女战士们负责给一些受伤的成员清洗伤口,她们已经极为熟练的掌握了止血绷带的使用方法,只是这次战斗,兽人战士们大多数的伤都是被无面者战士们用触手硬生生将骨头勒断,或者关节脱臼,有些伤口甚至没有皮外伤,皮肤和肌肉都完好无损,只有骨骼被勒断。 以兽人战士身体强度来说,一般也只有小腿和手臂部位最容易受伤,‘接骨’对于兽人战士来说,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但是这些兽人战士却不懂伤后的护理,通常将断裂骨骼矫正复位,然后将伤口稍稍包扎一下就算搞定。 我蹲在一名兽女战士身旁,她的肤色有些显得黝黑,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嘴唇有些厚,皮肤稍显粗糙,身体确实颇为结实,饱满的胸脯几乎将她的硬皮甲撑破,战裙下面那双粗壮大腿显得肌肉线条分明,以兽人战士的审美标准来评判的话,这样兽女才能算是兽族部落的标准美女,而脸型精致,身材匀称的卡兰措,在兽人战士们的眼中最多也只能算是中上水准。 见到我蹲下来看她处理伤口,这位兽女战士显得有些紧张,她黝黑的脸染上一层淡红色,我指了指她的手,她不明白我有做什么,怔怔地看着我,我对她用兽人语说了句:“我来做一遍,你要跟我学!” 她立刻十分听话地让出了位置,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我。 看到兽人女战士让开自己的位置,躺在地上的兽人战士虽然有些恋恋不舍,却是对我也报以憨憨的微笑。 我让卡特琳娜帮我这一段树枝,然后拿出一把剥皮小刀将树皮剥掉,并将里面的圆木削成一块托板,尺寸刚好和兽人战士断掉的手臂差不多,我将木板垫在他的手臂下面,拿过绷带将他的断了的手臂牢牢缠住。 我对兽女战士说:“骨头折断了,就要及时地将断裂的骨头接好,要将骨头摆正,不要接歪了,不然将来伤口愈合了,手臂扭曲着,想要校正过来,就要重新将骨头砸断才行,这些我想旺泽长老应该都跟你们说过。” 兽女战士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对我诚实的点了点头。 “接好骨之后,一定别忘了找块木板,想办法将他的断肢固定在木板上,这样可以减轻很多痛苦,还能促进愈合,你们兽人的体质由于我们,身体恢复得快,经过这样处理之后,最多十天,这条小臂骨就能愈合。”我说完这些,绷带已经绕完最后一圈,并熟练的打了一个活绳结。 顺手又丢给那兽人战士一个‘水疗术’魔法,促进他骨骼再生,疼得他龇牙咧嘴,接受‘水疗术’的兽人战士,我让扶着救治伤者的兽女战士,给手臂骨折的兽人加装木质托板,以免恢复过程中断裂的骨骼重新错位,至于小腿骨折的兽人战士,直接送回辛柳谷养伤,这一役,队伍里因伤减员十七名兽人战士,导致兽人战士的队伍人数缩减到了不足百人。 虽然这些受伤的兽人战士一再要求,这样的‘轻伤’还是可以继续参战的,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执意让他们返回了辛柳谷。 至于野蛮人团队也有二十九名奴隶因伤退出战斗,这些受伤的野蛮人多数并不是骨折,而是在战斗时候,与无面者战士角力的过程中,各关节处的挫伤,导致他们或是行动起来一瘸一拐,或是直接一只手臂抬不起来等等此类情况。不过野蛮人奴隶在辛柳谷预备役数量很多,伤员们与那些被煮熟了的无面者触手一起返回辛柳谷地底洞穴,二十九名后补成员也兴高采烈的加入到野蛮人的队伍中。 一头巨鲸远远地从波澜壮阔的海面上跃起,喷出一道水柱又沉入海中。 天色逐渐转暗,我带着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离开这个狼藉的战场,转移到另一处山峰之上。 与无面者军团的战斗依然在继续。 …… 死火山岛内海中的那群无面者非常执着,虽然经历了数次失败,它们却一直盘踞在小岛周围不肯撤去。 起初,他们以为找到藏在密林中的我们就是胜利,在团灭了十几支搜寻小队之后,才变得聪明了一点。 后来,它们又自以为凭借数量的优势,能够一举吃下我们这只人数过百的海盗团,在山顶上的一场混战,让无面者军团一方损失了数百无面者战士,而且我们还杀死了一位战将级的无面秘法者。 虽然这位无面秘法者除了一块普普通通的黑魔晶之外,没能留下什么珍贵的材料,但是对我而言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我记住了六个奇怪的魔法符文,这应该也算是一点额外的收获吧。 至于黑魔晶,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我们足足收获了七百多颗黑魔晶,收获可谓非常巨大。 这远比我们在耶罗位面的时候,狩猎那些蛛人战士要容易得多。 而且我发现,从耶罗位面归来之后,这些兽人战士的等级都有了一定的突破,兽人战士们更加注重在战场上相互配合。 从五百多名无面者战士覆灭之后,随后的一段时间里,火山岛内海的无面者军团变得安分了许多,我们想方设法地诱捕,但是那些无面者战士像是受到了某种约束,不再轻易离开海水。 在海中的无面者战士绝对是另一种战斗力,在海中,他们的力量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就连兽人战士也不愿在海中与之搏杀,野蛮人奴隶怕水这一天性在此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们不敢轻易踏足内海的那片水域,最多可以站在齐膝深的海水里,超过这个深度,他们就会因眩晕而变得四肢无力。 我们在死火山岛上获得了两天的休整期,我充分的利用每一秒的闲暇时光,绘制冰系魔法卷轴,做得最多的还是‘霜冻卷轴’,这种卷轴属于触发式通用卷轴,无需咒语就能引动魔法,而且‘霜冻’效果可以无限叠加,也就是说:如果有足够的霜冻卷轴同时展开,引发的寒冰之力甚至可以将一头红龙冻成冰雕。 当然了,能够这样说,只是依据理论上的数据,真的要想将一座小土丘一样大的红龙冻成冰雕,恐怕需要十艘‘贩奴者号’来运载这些魔法卷轴,也许需要我花费毕生精力来完成。 只是想一下,如果我这辈子蹲在某个图书馆或者实验室里成天制作霜冻卷轴,永远不会有其他的东西,就会觉得这个人生将会有多么的乏味,简直不敢想象。 上千名无面者战士在死火山岛周围日夜不停的游曳,看样子他们想把我们困死在岛上,这些无面者战士也不再敢轻易踏足死火山岛,这样的僵持一直持续到第三天的早晨,岛外的无面者军团又迎来了一批新的战士。 负责在天空中侦查的黛博拉及时的告知了我,这群无面者战士的最新动向。 我从山顶远远地看到远处内海中的海水一片沸腾,一队无面者战士重新登上死火山岛。 这支无面者战士看起来与之前那些有很大不同,他们身躯远较其他无面者战士更加庞大,而且在他们青色的皮肤上,有着暗色的虎皮花纹,他们的下肢更加粗壮,上肢则是多了两只强有力的触手,看上去像是有四条手臂,在头顶上向下耷拉着的象拔两侧,还长出了两只锋利的獠牙。 在我看来,这应该是一群实力更强的无面者战将,这队无面者战将的队伍陆陆续续从海中走出来,竟然足有百名之多,而且在队伍之中,还夹杂着几名身体色彩斑斓的无面秘法者,在它们的后面,才是洋洋洒洒一大群普通的无面者战士。 原本我以为酷热难当的天气会对他们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当他们离开内海之后,团队中的那几位无面秘法者身体周围竟然浮现出淡蓝色的六芒星魔法阵,无面秘法者施展魔法召唤出漩涡状暴风雨,暴风雨笼罩着这群无面者战团,以保证他们身体不会因为离海而脱水,变得虚弱无力。 我和一旁的贾斯特斯对视一眼,虽然眼中浮现出一丝担忧,但贾斯特斯依然风趣儿地说:“这群无面者终于变得聪明了一点。” 看起来贾斯特斯对于我的这两天所做的准备,依然保持着不乐观的态度。 两天的时间,已经让野蛮人奴隶彻底消化掉上次战斗所获的肉食,最近这两天,他们躲在闷热的雨林中,只能以凿石头和伐木来消耗过剩的体力,两天的时间,这群野蛮人奴隶在山顶上筑起了一道简单的工事,野蛮人奴隶在工事里积累了一些巨大的滚木和石球,三年的石匠与伐木工生涯,让这些野蛮人对于凿石头和伐木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这次我们有充裕的时间考察地形,这处山岭呈现犬齿型,只有一侧缓坡能够向上攀登,其余三个方向都是险峻的峭壁,兽人战士们在可以攀登的一侧山坡上,打通了七十多米宽的通道,一直延到山下,这条通道被修筑得很平整。 一些分散在密林中的巨型的石头被挖掘出来,凿成石球拉到了山上,那些几个人才能合围的参天大树也被砍倒,制成了滚木。 山下密林被一群无面者战士摧毁,高大的身躯不时从密林里冒出来,随着战斗的临近,守在山顶上的这些野蛮人奴隶再次开始亢奋起来。 这支无面者战团似乎很清楚的知道我们的方位,他们推倒密林,径直地向我们所在的这片山岭冲了过来。 86.从不曾奢望旅行的贾斯特斯 死火山岛山顶的密林,被这群野蛮人奴隶清理出一片近千平方米的开阔地,此间的藤蔓植物和低矮的灌木丛都被清理一空。 一棵百米高的泰罗树倒在坡地上,野蛮人奴隶挥动着月刃斧,挥汗如雨地将这棵直径超过五米的大树主干分成七段,并将泰罗树主干上横生的枝杈修理干净,他们在继续赶制滚木,吃了肉的野蛮人奴隶干劲十足,看着从山下慢慢摸上来的无面者战士,野蛮人奴隶挥动月刃斧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 临坡的战壕内堆满了外表异常粗糙的巨大石球,这些直径超过两米的石球重量超过十吨,另外还堆满了直径五米左右,长度在十五米左右的巨型滚木,只要将滚木雷石下的挡板支腿砍断,这些石球与滚木就会顺着山坡,以雷霆万钧之势顺着坡道滚到山脚下。 卡兰措站在巨大的石球旁边,被巨大的石球映衬得是这么的娇小可人,她挑了挑英气的眉毛,用手拍了拍粗粝的石球,对我说道:“吉嘉,你说这些大家伙从山坡上滚下去,那些无面者战士还能剩下多少?还有必要还用那些东西?” “有备无患啊,你看他们那副阵仗,摆明了要一口吃掉我们。”我一边对卡兰措说,一边探头看着脚下的坡道。 卡兰措用脚踢了踢坚硬的岩石,那只巨大的石球躺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刮掉了一点石球上的碎石渣。 赢黎蹲在一旁,从一只封魔箱中向外挑拣着一些魔法卷轴,那些透着浓郁火系魔法元素的卷轴,是她从帝都背来的。 海伦娜和贝姬坐在树荫下,正拿着一块磨刀石蹭着她那把绯红长剑,而贝姬则是整理着身上的紧身皮甲,将拳套上的系带系得更紧一些,又试了试手背上的拳剑,蛇信一样的剑苗伸缩自如,散发着冷冷地寒光。 我凑到海伦娜的身边,挨着她坐下来,这里被树荫遮挡着,可以躲开烈日的暴晒。 接过海伦娜手里的磨刀石,一手搭在绯红长剑的剑柄上,对她说:“这些魔法武器,一定要注意,磨刀的时候尽量要避免不要打磨到了那些魔法符文印痕上,有些符文线条一旦断了,长剑上的魔法增幅效果就会削弱好多,有时甚至会完全失去魔法效果。” 海伦娜俏脸微微一红,也许是因为一旁有几位搬油桶的兽人战士,她不愿表现得与我太过亲热,有些害羞地向贝姬身边靠了靠,飞快地白了我一眼,小声地说:“知道啦!嗦!” 赢黎抬头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对我招了招手,一边将散乱的长发撩到耳后,一边对我说道:“吉嘉,你来帮我挑一下魔法卷轴,你说我该把哪种卷轴带在身上?” 我从封魔箱里面的一堆卷轴中,翻出了一张看起来有些陈旧的魔法卷轴,这张卷轴也许是制作得年代有些久,上面溢出的火元素显得不是那么稳定,我对赢黎说道:“这种‘大火球术’是不是施放距离很远的那种火系魔法?” 赢黎正俏皮地用大拇指推着自己的眼眉,也许是挑选卷轴让眼睛有些酸涩了,她听见我的问题,连忙凑过来看了一眼,看到我拿出了一卷很旧的魔法卷轴,皱了皱鼻子,毫不在意地说:“恩,不过这种法术的缺点就是距离与威力成反比,在飞行途中火元素衰减也很严重。” 看起来,赢黎并不喜欢那张‘大火球术’的魔法卷轴。 我将这张卷轴塞进她的手中,对她说:“留下一卷吧,也许能用得到。” 她看了我一眼,欣然答应:“好啊!” 赢黎随手接过我递给她的那张魔法卷轴收进怀里,她就是这么一个性格软糯的可爱女孩。 至于卡兰措所说的‘那些东西’其实是…… 在一棵大树的旁边,立着一扇传送门,兽人战士们将一桶桶的尸火油抬出来,堆在树荫下面,几位兽人打开一只木桶盖子,并将木桶抬到石球与滚木旁边,捂着鼻子用油刷将臭气熏天的尸火油涂抹在石球与滚木上面。 这些尸火油一旦被点燃,将不会轻易被熄灭,一路从山顶滚下去的话,也不知会碾死多少无面者战士。 年轻的兽人战士肯托亚扛着一台火焰喷射器,低着头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位兽人战士,手里捧着液压装置,他们走到战壕前面,将一台喷火装置安置在战壕里。 在战场上,喷火装置必须设置在顺风口,而且还要根据战场和地形因素,合力的安排布置火力点。 如今,肯托亚已经升职为喷火队的队长,在兽人战士中,他使用尸火油喷射器的经验与次数最多,也从没出现过差错,这次兽人战士抬出来六台火焰喷射器,这六台喷火装置要求一定要达到火力交叉覆盖,无比将战场所有死角全部的封锁。 幸好这里的地形限制了无面者战士们的进攻路线,三面绝壁,只有一面算是缓坡,无面者战士们只有从南坡冲上来,他们的队伍里一共有六位无面秘法者,在队伍里呼唤暴风雨,在暴风雨的笼罩中,那些强壮高大的无面者精英战士们,推到挡在身前所有的障碍。 那些精英无面者战将挥舞触手的时候,触手偶尔从密林的树冠上露出头来,说明他们远比普通的无面者战士要高大得多,普通无面者战士可以轻松地攀上‘雪莉号’,说明他们舒展身体的时候,大概有十米左右。 可是在如此茂密的热带雨林里,我能够透过密林缝隙看到无面者战将舞动的触手,这说明他们身体至少要有几十米高,它们在内海登陆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看得不太真切,但是现在有了密林作为参照物,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它们是如此巨大。 兽人战士们默默地坐在山顶的战壕里,身边摆着成捆的长矛,凭借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势,这些长矛的投掷距离会大大增加,投掷轮数也可以增加,所以身旁的飞矛也不再是短飞矛,换成了空中飞行稳定性更好的普通长矛。 原本兽人战士们身后背着五支短飞矛,是因为从敌人进入射程之后,兽人战士们最快速度投掷,也只能来得及投掷五轮,就会进入肉搏战。 现在拥有了滚木和巨石,投掷长矛的次数可以无限增加,所以他们身边放置了成捆的长矛,这时候,兽人战士们正用磨刀石细致地将每一根长矛打磨锋利。 卡兰措看着那成捆的长矛,惋惜地对我说道:“一旦战场起火,这些投掷到战场的长矛就全毁了,这些铁木矛杆全会被点燃,掺了魔法黑铁的矛尖也会被煅烧得不在锋利,这些长矛还从没上过战场,都是一些崭新的东西,就这么丢出去,太浪费了。” “所谓的战争就是在拼消耗,别担心,胜利会将我们所有的损失都弥补回来。”说完,我拍了拍她麦色的手臂,感觉她细腻皮肤是如此的紧实。 至于另一侧战壕里的野蛮人奴隶目前还没有就位,他们还在紧锣密鼓地砍伐着巨木,二十几位野蛮人奴隶拽着成人手臂粗的铁索,将一根长达十五米的粗壮巨木拖到战壕后面,他们白皙皮肤上的汗水已经汇聚成河,身体上的图腾花纹越发的清晰可见。 几位野蛮人战士将一捆捆五米长的钢管从辛柳谷里扛出来。 这些钢管原本运到辛柳谷地底洞穴,是为了防止地底洞穴里的地精,它们经常在地底开凿通道,试图盗窃地底仓库里的各种物资,当时我和柏恩德想出的一种方案,就是往地底仓库的岩壁里钉钢管,这样一来,如果岩洞里有开凿岩壁的声音,声音就会被钢管无限的放大,从而能够及早得知那些卑劣的小偷到底藏在哪。 现在辛柳谷地底仓库周边岩洞里的地精部族大多已经被矮人柏恩德带着兽人战士清剿得差不多了,目前至少还有上万地精奴隶在地底岩洞里为我们服役,可以说地底岩洞里铺设的那条轻型轨道上洒满了地精奴隶的鲜血。 剩余了一些钢管一直放置在地底仓库里,这些钢管已然有些生锈,不过钢管的一端斜口依旧锋利,野蛮人奴隶没有资格自备的长矛,于是就将眼睛瞄向了这些钢管,五米长的钢管对于身高达到三米多的野蛮人来说刚刚好。 灼热的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失去密林遮挡的地面暴露在阳光下,蕴含在土壤中丰富的水分迅速地蒸发,站在山顶的林间,就像是置身于酷热难耐的大蒸笼里面。 一场大战即将来临,贾斯特斯躺在战壕里,一脸惊奇地望着我,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会延续在潮汐岛上的战术,消耗大量的魔法卷轴,制造一个冰雪世界,把对手全部冻僵,然后在用那些巨人冲进冰雪里收割它们的生命,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另外的战斗方式。” “我担心魔法卷轴准备的不够充足,更担心它们不肯冲进冰阵中,冰雪大阵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能移动,如果无法让阵外的敌人进入大阵里面,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霜冻卷轴’不可能将冰霜效果维持太久,这些无面者战士可不是那群没脑子的海兽。”我笑了笑,对贾斯特斯解释道。 “你真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的家伙。”贾斯特斯摘了一片草叶放在嘴里咀嚼,然后一只手比划着,对我说:“知道我现在有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什么?”我转头看着这位可以凭着自身体质,抗衡‘恶魔之血’的男人。 他眼中一抹兴奋,那是一道灼热的目光,让他变得有些激动,他对我说:“这次是我距离实现誓言最近的一次,这么一想,我都不知道还该不该恨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家伙。” 我恍然地说道:“说起这个来,那些隐修会的人把你抓到那里,也是为了海盗王的宝藏?” 他愣了一愣,才说道:“当然,你该不会现在还没意识到,那座宝库里会拥有一些什么?”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目标,回答说:“有灵魂号角啊,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它更最要了,你说我还会在意那些普通的财宝吗?”“对于魔法师而言,金币只能算是一种珍贵的金属,在格林帝国,魔法师之间通用货币是这个!” 说着,我从钱袋子里抓出一把魔晶石来。 “魔晶?”他眼中闪过一抹羡慕来。 我知道眼神中的羡慕,并非是对这些魔晶,而是无比向往我口中的格林帝国,对于在瓦丝琪活了大半辈子的贾斯特斯来说,他从冒险家的口中知道了格林帝国,知道繁华的帝都,知道冰天雪地的史洛伊特城,知道工业之都圣卡洛斯城,知道翡翠海湾伊格纳斯城,知道水上城市海音丝城,知道花园城市奇岩城,但是却从来不曾奢望来一次旅行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每个魔法师都不会缺少这东西。” 好吧,我承认这句话有点吹牛,事实上,绝大多数的魔法师还是很稀缺这东西的。 “吉嘉,他们过来了!”卡特琳娜趴在战壕上,看着山坡上的情形,提醒我说。 这时候,卡兰措已经开始招呼兽人战士速度就位,那些野蛮人奴隶也放弃了手里没做完的活,大步流星地跳进壕沟里,八位野蛮人奴隶站在滚木雷石的挡板下面,手里抱着巨斧,神情有些紧张,他们负责在听到号令之后,第一时间砍断八根柱子。 随着无面者战士爬到半山腰上,卡兰措大手一挥,一群兽人战士从壕沟里站出来,手里握着长矛做出投掷的准备动作,野蛮人奴隶也纷纷从壕沟里站出来,手里举着五米长的钢管。 山腰上的无面者战将们看到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显出身形,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声,顺着坡道,手脚并用地向山顶这边攀爬上来,他们置身在无面秘法者施法营造的风雨之中,浑身青色皮肤在阳光之下耀耀生辉,那些虎皮斑纹更是狰狞可怕,足有十米长的触手迎空乱舞,数百名无面者战将站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 卡兰措站在高岗上,高高的举起手,大喊:“准备……投掷!” 长矛如雨下…… 87.海啸 就像是魔法刻笔在天空中绘出无数道黑色的线,长矛划过天空,呈现出一道道抛物线向无面者战将战团中飞去。 无面者战将们预感到了危险,它们在山腰间停下了脚步,看到如雨的飞矛,发出一阵阵低吼,他们舞动着粗壮的触手,将飞落头顶长矛纷纷打落。 野蛮人奴隶们投掷出锋利的钢管,那些又粗又长的钢管在空中下落的时候,发出震耳欲聋的嗡名声,战团中的那几位无面秘法者再次发现出纯白色的六芒星法阵,一道水幕出现在战团的上空,就像是一只倒扣的小碗,将所有的无面者战士罩在其中。 钢管虽然穿透了秘法者营造出来的水罩,但是钢管下落的速度却为之一缓。 在耀眼的阳光下,水罩上浮现出一道七彩的虹。 就在此刻,我发现无面者战将四条粗壮的触手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鳞片,从空中落下来的长矛扎到这些触手上,纷纷滑向两侧并掉到地上,只有十之一二投掷出去的长矛,对无面者战将造成了些许的伤害。 无面者战将发出大海啸一样的嘶吼,顶着矛雨继续向山顶攀登。 我和一旁的贾斯特斯面面相觑,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这群无面者战将即使离开了大海,所表现出来的力量也足以匹敌那种无限接近二转或者是一转的巅峰构装骑士。 山坡栈道上密密麻麻聚集了百余名无面者战将,我们才知道无面者军团高层杀我们的决心居然有这么大,从大海渊深处调来相当于一支构装骑士团的兵力围剿我们。 一些无面者战用触手将插在地上的长矛捡了起来,他们的触手非常力量十足,在距离山顶几百米远的半山腰上,将那些长矛投向山顶这边,可惜只是向上抛投的长矛没有任何准头,只有零星几支会落到山顶上。 站在巨石上的卡兰措一脸凝重,野蛮人战士挤在战壕之上,只等着卡兰措的一声号令,他们就会冲下去与这些无面者战将近身绞杀,只是每个野蛮人奴隶的脸上都不再轻松,我所在的位置,距离这些野蛮人并不太远,可以清晰的听见野蛮人奴隶浓重的喘息声,就像是铁匠铺里不停拉动的风匣。 战意在野蛮人奴隶的身上不停地凝聚,兽人战士们也纷纷停止了投掷,他们急着蓄积气势,准备冲锋,而是静静地等待着那群无面者战士继续向上攀爬。 就在无面者战将距离山顶还有不到两百米的时候,卡兰措大声喊道:“把那些滚木统统推下去!” 八位野蛮人奴隶早就在挡板下面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听到卡兰措下达这个命令,立刻挥动着月刃斧将一人多粗硬木支腿砍得木屑纷飞,被挡板拦在山顶上的滚木开始一点点向下沉,整个木质挡板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 随着硬木支腿被野蛮人奴隶几斧头砍断,整个挡板垮塌了下来,挡板里面直径四五米高粗的滚木,沿着坡道缓缓的向山下滚去,每根滚木的长度都足有十五六米,它们碾压地面的时候,山顶的坡地都跟着颤动。 “轰隆隆……” 数十根滚木同时从山坡顶上滚下去,十几名野蛮人奴隶齐心协力,逐一将放置在后面的石球一颗颗的推下去。 “你们这群蠢货,怎么没有负责点火?”卡兰措愕然地看到滚木在隆隆声中,声势浩大的滚下山坡,向一旁的兽人战士大骂道,兽人战士们一脸无辜的面面相视,都不敢作声。 等卡兰措反应过来,是自己没有安排兽人战士,负责点燃那些刷了一层尸火油的滚木,再想弥补却已为时过晚。 “赢黎,你的‘大火球术’呢?”我连忙从战壕里站出来,向身侧喊道。 赢黎正躲在战壕里,和海伦娜聊天,听见我喊她,才探头看向我,我用手指了指山坡下面的滚木,对她重复说了一遍:“对着那些滚木,释放你的大火球术。” 赢黎还以为这场战斗不会有她什么事,却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候叫她,看到如雪崩一样向下滚去的滚木,赢黎立刻明白了问题出在哪,急忙站到战壕上,飞快地将手中的‘大火球术’魔法卷轴展开,简短地念诵了一句咒语,暗红色的六芒星法阵从她身前凝聚而出,在法阵中央出现一颗滚滚燃烧的大火球。 赢黎操控着这枚火球,让它向山坡下面飞去。 那大火球化成一道流星,通体包裹着滚滚烈焰,自身缓慢旋转着,飞向山坡下的无面者战团。 看到山顶上滚落的巨木,山坡上的无面者战将忍不住想要躲避,它们在海中可以随意游动,并不适应这种陆地上移动方式,等到它们弄明白整个团队都拥挤在坡地的山道中,想要疏散战团,躲避那些滚木,却是已经晚了。 顶在最前面的无面者战将想往后退,却是被后面的战士顶住,根本退无可退。 它们慌乱之余,看看山体两侧的密林,想要钻进藤蔓横生的密林中,却看到几位无面者战士身体与树藤纠缠在一起,就像是陷入蛛网里的甲虫。 剩下的无面者战将止步不前,看着头顶上滚滚而下的巨木,将冲在最前面的无面者战将碾压在巨木之下,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山谷,同时也惊醒了其他慌乱中的无面者战将。 站在最前面的十几名无面者战将们避无可避,眼看着巨木滚下来,他们在绝望中沉下身体,双手双脚支撑着身体,另外两只触手搭在巨木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撼雷霆万钧的巨木,巨木碾压着最前排的无面者战将,这些无面者战将的后脊梁撞在后面同伴的身上。 后面地无面者战将挤在人群中,唯有用肩膀顶住前面的无面者战将的身体,这些无面者战将的触手交缠在一起,迅速组成了一道肉墙,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挡住了山坡上冲下来滚木。 第一排滚木被无面者战将用身体抗住,第二排滚木撞在第一排滚木的后边,整个防线向山下滑了将近五米,再次被无面者战将止住下落之势,第三排滚木再次冲下来,冲撞之力已经不再那么明显,滚木在无面者战团前面逐渐积累,形成一道坡型木墙。 战团后面的无面者战将踩着前排无面者的身体,翻过木墙继续向上攀爬。 一时间,被阻挡在半山腰以下的无面者战团再一次动了起来。 同一时刻,六位无面秘法者一同施展了第三个魔法,一道巨浪从木墙后面逐渐凝聚成型,逆着山势向上推去,失去了魔力的支撑,战团上空的水罩瞬间瓦解。 后面的滚木以雷霆万钧之势滚落下来,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接二连三的撞在浪头之上。 那道几十米长的巨浪只在第三只滚木的撞击之下,迅速的崩坏,形成一道洪流沿着山坡两侧倾泻了下去,同样也使得山坡上一片泥泞,那些击碎了巨浪的滚木,却也被巨浪止住了冲势,堆积在山腰的木墙上。 大量的无面者战将翻越了山腰间木墙,他们的攀爬动作明显加快了很多。 这个时候,赢黎刚刚展开魔法卷轴,释放出一颗熊熊燃烧着烈焰的大火球,这颗火球像是一尾流星,笔直的从山顶冲下来,越过了那些无面者战将,虽然在划过长空之时,火球不断的衰减,但是却一直飞到了山腰的木墙处,砸在一棵滚木上,爆出一片火花来。 滚木上沾着一层尸火油,虽然很多地方已经被刮蹭掉,被巨浪冲洗掉,但依然有很多粘稠的尸火油沾在上面,大火球爆出的火花,一下子引燃了滚木上的尸火油,火苗从滚木上窜起来。 这时候,无面者战将已经全部越过了木墙,他们身后跟着数以千计的无面者战士,也在疯狂的翻越木墙,一些无面者战士的队伍被滚木上燃起的大火阻挡住,那几位无面秘法者施展暴风雨的魔法,妄图将滚木上的大火熄灭,可是滚木上的大火却是愈演愈烈。 逐渐的连成了一片,只有数百无面者战士跨过了山腰的木墙,其余的无面者战士都被大火所阻隔。 就在无面者战将继续向上攀登的时候,一道道滚动的火球从山上落下,这些火球看起来体积小了很多,只有一人多高,而且还是圆球状,虽然燃烧着滚滚烈焰,数量却没有那么多,无法成排。 看到这些火球滚下来,冲在前面的无面者战将挥动着触手,想要像拦截滚木那样,将它们拦住。 当那些火球撞在无面者战士身上的时候,却直接将无面者战将撞得人仰马翻,火球直接在无面者战将的身上碾过去,并在无面者战将身上沾了一层尸火油,烈焰沾在无面者战将的身上,开始猛烈的燃烧。 火势一点点向四周蔓延,山腰间的木墙已经彻底化成了一道火墙,浓烟翻涌着向天空中飘荡,我们在山顶上,即使占据着上风位置,依旧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那些燃烧的石球给无面者战团带来了不小的伤亡,灼热的石球在撞击之下,最后裂成几瓣。 很多无面者战将在烟熏火燎之下,皮肤被烧得干裂,有些无面者战将的触手被滚落的石球碾断,有些无面者战将身上沾着怎么也扑不灭的火焰,就是在这种逆境中,这群无面者战将依然义无反顾地冲向山顶。 卡兰措站在山顶的巨石上,看着山坡下那些已近在咫尺的无面者战将,对着喷火队队长兽人战士肯托亚挥了挥手,她似乎已经没有心情说那两个字,对于兽人战士来说,这样的战斗对他们而言有些胜之不武。 兽人战士将喷火器架设在战壕之上,对着那些已经被尸火油和滚木石球折磨得浑身伤痕累累的无面者战将,扣动机括,喷火装置上的六个风阵,将雾化的尸火油喷向那些冲上来的无面者战将,六道如同亚龙吐息一样的火舌从喷火装置中汹涌喷出,纵横交错在临近山顶坡地的战场上。 一股灼热的气浪冲击着山顶上所有的人,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为了躲避这股热浪,纷纷跳进战壕里,而六名扛着火焰喷射器的兽人战士,面前竖起的冰盾也在顷刻之间消融了近半,他们身上穿着厚厚的防火皮甲,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烫伤,露在外边的毛发也都被烫得微微卷曲着。 我们面前这片战场彻底的沦为一片火海,无数无面者战将在火海中挣扎,他们浑身包裹着烈焰,在烈火中垂死挣扎,他们凭借着自身强大的生命力,继续扑向山顶。 那些战壕里的野蛮人奴隶已经有些跃跃欲试,只要那些浑身被烈火吞噬的无面者战将越过了战壕,他们就有机会参战了,虽然与这些火人战斗一定不太好受,但是这火焰,却阻挡不了野蛮人奴隶战斗热情。 只是这些野蛮人奴隶终究未能如愿以偿,因为就在他们的战壕上,忽然从天而降一道巨大的冰墙,彻底将这些无面者战将拦截在战场上,同时也阻隔了战场上的热浪。 若是在平时,这样的冰墙根本无法抵挡无面者战将,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立在战壕前面的冰墙,从它刚一出现,带给这些无面者战将的就是一种深深地绝望,一些无面者战将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纵身飞扑到冰墙上,试图让身上的火焰熄灭,却被冰墙后面刺出来的黑铁长矛扎个对穿。 接下来,已经称不上是战斗了,就像是秋天田野间收麦子一样,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守在战场的边缘,不停地收割着无面者战将的生命,而后面跟上来的几百名无面者战士,根本就没有冲出火海的能力,全部葬身火海。 兽人战士肯托亚吹响了一声口哨,战场上喷射的火焰戛然而止,只是那些垂死挣扎的无面者战将们依然在火场中乱窜,它们的身体被烧得焦糊,滚滚浓烟化成一道擎天的烟柱。 还有更多的无面者战士被熊熊燃烧的木墙阻隔在山腰之下,它们似乎已经放弃冲向山顶的打算。 就在我觉得这场战斗已经结束的时候,死火山岛的环形山忽然之间开始地动山摇,我们大家都需要彼此搀扶才能站稳,远处的海平面上,忽然涌出一道几十米高的巨浪,就像是一道水墙,疯狂地向死火山岛撞过来。 贾斯特斯一脸惊骇地看着那道巨浪,竟然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88.浮空巨舰 茫茫的大海上出现一道几十米高的巨浪,一只粗壮的触手从巨浪中探出来,二十多米长的触手上挂满了墨色的鳞片,在耀眼的阳光之下显得分外乌亮,在触手的尖端长满了尖锐的獠牙,就像是一只巨大无朋的长颈龙。 山顶上的战场上还在燃烧着熊熊烈火,那些绝望的嘶吼声已经逐渐地平息下来,不再有无面者战将在烈火中挣扎,滚滚热浪从沿着战场向四周扩散,那座冰墙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融化掉了,我挥挥手,让那些守在战线上的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向后退,免得被热浪灼伤。 兽人战士们纪律严明,他们有序地退到后面来。 但是那群野蛮人奴隶却是舍不得那些无面者战将的尸体,他们合力用钢管挑起边缘位置无面者战将尸体,将他们从战场上拖出来,只是那些无面者战将尸体上,还在不停地燃烧着,皮肤被滚滚烈焰烧得干裂,皮肤下面的油脂不断地冒出来,变成不断向上窜的橘色火苗。 野蛮人奴隶们试图用沙土盖在无面者战将的尸体上的火焰上,将火焰熄灭,但是无面者战将身体上窜出的火苗产生的热浪,就已经让他们无法靠近,那具无面者战将的尸体迅速的碳化,这让我未免有些担忧,他们身体里面的那颗黑魔晶会不会随着尸体一起被烧成灰烬。 卡兰措和贾斯特斯等人一直在戒备着远处海中的那头巨大海兽。 我看到它在海中能够引发这种程度的海啸,足以说明它至少是一头三级巅峰期的大海兽,也很有可能像是耶罗位面里的那头亚龙,或是那棵战争古树那样拥有四级魔兽的力量。 这时候,死火山岛内海忽然传出一片欢腾之声,在巨浪的浪峰之处,又出现了一条触手,两条触手在浪峰上搅动,居然将几十米高的浪峰一分为二,小山一样脊背从海中显露出来,大量的海水从脊背的骨缝中向下流淌,那道巨浪如万马奔腾一般扑向死火山岛。 它哪里是什么海中魔兽,分明就是一名从冤狱里走出来的无面者战士,他的身体与海浪一样高,踏着巨浪向死火山岛大步走过来,身体左右两侧尽然长有六条触手不断地拍击着海面,四条粗壮的下肢踏着坚实的脚步,每次迈步都会激起一层暗潮,浑身黑色鳞片布满了斑驳的痕迹。 也不知道这位无面者将军经历过多少次战斗,才会在它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迹,一条可以在水中灵活摆动的尾巴足有几十米长,这是一名无面者将军,属于强者的威压从海上传过来,让我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我从没想过从海中走上来的无面者将军身体居然会大到这个程度,几十米高身躯像是一座坚实的山城古堡,脖颈上没有头颅,只是甩动着一条十几米长如象拔一样卷曲着的触手,无数触须隐藏在这条触手的下面。 他从海中一步步走上来,海面上浮出数以千无面者战士。 每迈出一步,地面都会跟随着振动一下,他似乎有些不习惯离开这片大海,从海中站出来那一刻,他笨重的身体就完全依靠四条粗壮的大腿支撑,他没有任何的停顿,径直地迈步向我这边走来。 我发现死火山岛的环形山脉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土丘,几十米高的巨浪涌进了死火山岛的内海,灌入死火山岛内海的海水将海平面迅速抬高,整个内海形成巨大的漩涡,山脚下仓皇逃窜的无面者战士们纷纷趁机钻进海中。 当那位无面者将军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 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卡特琳娜都见识过四级魔兽,所以大家虽然觉得海中这位无面者将军块头要比蛛人督军庞大很多,但是并不会因此而惊慌失措,那些兽人战士也是摆好了防御阵型,兽人战士肯托亚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将喷火装置重新架起来。 贾斯特斯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一脸凝重地对我说道:“那是一只从深海爬上来的无面者将军,恐怕它的力量已经冲破了三级魔兽的实力范畴,我们没有办法与之匹敌的,带上你的战士,我们现在还有机会离开死火山岛。” 我扭头看了一眼山顶战场升起的浓浓烟柱,盘算着如果继续在这座死火山岛上与之周旋,会有多大胜算。 山顶上的那些野蛮人奴隶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起来这群野蛮人奴隶还真是一群战斗狂人。 野蛮人奴隶并不满足与这次山顶战役的胜利,原因就是他们基本上没出什么力,也没有收货到多少战利品。他们一脸期望地看着我,等待我下达继续准备战斗的命令。 “做好准备,我们全线撤离死火山岛!”我没有继续多想,对一旁的卡兰措斩钉截铁地说道。 然后又对卡特琳娜说:“我要骑魔法埽把横渡大海渊,回到北部海域的豪斯胡夫岛,你暂时也跟着大家一起躲到辛柳谷的地底仓库里去,黛博拉留下来陪我。” 红发女郎明显有些不太情愿,却没有多说什么。 巨浪不断的拍击到了环形山体上,剧烈的摇晃让山体上部分的岩石不断松脱,并沿着山势向下滚落,无数鸟儿从密林中飞起。 那只无面者将军从海中爬出来,站在岸边,四只粗壮大腿在浅滩上留下一排巨大的脚印,六条二十多米长的触手只是轻轻挥动着,在它面前的一片密林就应声倒下。 留给兽人战士们撤回辛柳谷的时间并没剩下多少,连忙用‘时空碎裂者’划开一扇传送门。 卡兰措朝着大声喊道:“全体兽人战士,停止一切手里的事,返回辛柳谷,动作快点,快!” 兽人战士们加快速度冲进里传送之门,卡兰措凛冽的目光看向野蛮人奴隶,野蛮人奴隶们原本还打算将一批钢管和无面者战将的尸体搬回辛柳谷,只是他们看到卡兰措阴沉的目光,浑身打着寒战,大家都默不作声飞快跑进传送门,没有人再去理会那些剩余的物资。 走进传送门之前,卡兰措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既然决定骑着魔法埽把跑出去,那就快点跑,答应我,离那个大家伙远一点儿!别主动去招惹他。” 看到卡兰措关切的目光,我连忙点头,并保证绝不恋战。 这时候,赢黎提着裙子,与我深深地拥抱一下,然后就要走进传送门。 那位无面者将军舞动着粗壮的触手,已经从山下冲上来,他的身体带有大量的水元素,他上岸的那一刻,那座几十米高的浪峰,沿着死火山岛的山坡,逆流而上,沿途接应了很多逃亡的无面者战士。 那道浪峰最终冲到半山腰间,将半山腰间正在燃烧熊熊火焰的木墙吞噬在巨浪之下,那些巨木在海浪冲击之下,一下子漂浮起来,原本形成的木墙一下子松散的分开。 只是那些浸入海水中的滚木,却没有停止燃烧,滚木漂浮在浪头上,依旧是迸发出灼热的火花。 接着那浪峰逆着山峰,继续向上涌入燃烧的战场之上,海水吞噬了战场上的烈火,四处冒起了滚滚浓烟。 只是那道浪峰毕竟冲力有限,只是水漫至山上战场的一半儿,就已经后继无力,浪峰随之又向山下退去。 退走的浪潮散得很迅速,浪峰中裹挟着无数燃烧着的滚木,却是一下子失去海水浮力,重新落在山坡上,它们继续向山下滚动,只不过这些滚木冒着滚滚浓烟,上面的火焰也并未全部熄灭,如今海水一退,滚木上的烈焰再次重新燃起来。 看到这数十段燃烧着的滚木,向山下的无面者将军冲去,自然希望能给他制造一点麻烦。 就在这时候,最后一位野蛮人奴隶都已经钻进传送门,站在赢黎身后贝姬都已经半只脚跨进传送门里,就听见海伦娜惊呼一声,指着远处海面上出现的一片模糊虚影,对我激动地喊道:“吉嘉,你看那边是什么!” “啊!”盘旋在天空中的黛博拉也发出一声惊叫。 我抬头向海伦娜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天海之间竟然出现一片模糊的黑影,那些黑影在我眼中逐渐清晰起来,乍一看上去,我以为是海中的兽潮或者风暴什么的,可是在经过仔细辨认之后,才发现那些阴影更像是一片风帆,数不清的船帆聚集在一起。 “是舰队!这时候有胆子驶进大海渊的中心地带的,你说会是鲍里斯侯爵的舰队,还是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舰队?”贾斯特斯凑到我身边,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的船队并向我问道。 我手脚并用,攀上一块大石,用手在眉骨上搭起凉棚,眺望远处海面,一边说:“显而易见,这些帆船来至于亚姆岛,而且它们可不是什么五桅帆船或者是盖伦级战舰什么的!” “那是什么?”贾斯特斯站在大石下面,一脸好奇的问我。 “那是一群魔法飞艇!快看,他们飞过来了!”我用手指着远处那些阴影,它们在我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贾斯特斯这时候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喔喔,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门萨家族驻守在大海渊西部的军队里面,居然有飞艇在服役!” 那些巨大的浮空飞艇在空中飞得很快,转眼已经浮现出清晰的轮廓,果然船帆上印有门萨家族的徽记。 “看起来,我们这下不用急着离开了这里了。”贾斯特斯松了一口气,对我说。 那位无面者将军显然也看到了远处海面上驶来的飞艇,他显出了一丝的犹豫,这时候,那些滚木冲到了山脚下,将山脚下聚集的无面者战士们砸的人仰马翻,看着山坡战场上一片狼藉,坡地上躺满了无面者战将的尸体,无面者将军发出一声大吼。 “嗷……” 那声大吼,如头顶上乍起一道惊雷,震得我两耳隆隆之响,一时间听不见周围人究竟在说什么,其他人也是一脸痛苦的捂住耳朵,看起来并不好受。 无面者将军继续沿着山坡向上攀爬,那些燃烧的滚木,被他如钢鞭一样的触手纷纷抽得粉碎,一时间山下火焰不断地炸裂,这些滚木拖住了无面者将军的脚步。 我对卡兰措说:“看来我们还要和这个大家伙周旋一下,我们去那边的山峰!” 等那名无面者将军登上山顶的时候,我和卡兰措等人已经穿过了密林,走入另外一座山岭间,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那名无面者将军站在峰顶上,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因为没有找到一个敌人而大发雷霆,他站在山顶上,无数无面者战士从他身边涌过去,数以千计的无面者战士开始大肆摧毁在上山岭上的密林。 死火山岛周围出现了大批的无面者战士,它们开始攻占死火山岛。 六艘庞大的魔法飞艇已经飞了过来。 而海面上的那些黑色阴影却还在远处,海面上风帆林立,那些没想到只是一大队海上的舰船。 这支舰队只有数量不多的魔法飞艇,这些飞艇就像是海中游曳的蓝鲸,无生无息划过天空,抵达死火山岛近处。 飞到死火山岛上来的那些魔法飞艇,是一些在帝都空港上都难得一见的巨舰。 这些巨大战舰两侧船舷上各有十六个浮空法阵,竖在船甲板上的巨大桅杆有十支之多,在魔法飞艇的船头和船尾,各自安装了一架魔导炮,船舷两侧则是有着数量过百的床弩。 我刚想着这些飞艇船头的魔导炮,到底能不能正常使用,就见远处魔法飞艇船头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六道巨大的光柱从巨舰上发射,那些魔法之光裹挟着一团巨大火焰,朝着无面者将军飞去…… 随后六道火光在无面者将军身上炸开,无面者战将两只巨大触手在这次炮击中,直接被魔导炮炸掉了。 魔导炮的威力十分巨大,竟然将无面者将军躯体炸得黑色鳞片纷飞,身上流出黑紫色的血液,受到巨大的冲击,无面者将军身体在山顶上稍稍倾斜了一下,差点从山上一头栽到海里去。 89.坠落的巨舰 受伤的无面者将军愤怒地仰天咆哮。 它看到六艘浮空巨舰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自己,马上意识到自己无法对付高空中的浮空巨舰,于是迅速的翻下山崖,庞大的身体在下落过程中,长满黑色鳞片的触手挂在崖壁上,将身体吊在崖壁上,一时间崖壁上碎裂的岩石纷纷掉进内海中。 借着山体的掩护,无面者将军躲过魔导大炮的轰击,我原本以为它会迅速的躲进海中,在面对这样的浮空巨舰,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它们或许会在海中进行反击,或者是直接潜入深海逃之夭夭。 但是却没想到无面者将军居然会挂在崖壁上,一动不动的躲着,这里是浮空巨舰视野的死角。 果然在无面者将军躲进山崖下面之后,六艘巨舰失去了目标,船头甲板上的魔导炮魔法的辉光不断的减弱,处于高空风带中的浮空巨舰,也在不断地降低高度,穿过云层,六艘浮空巨舰飘浮在低空中缓慢的行进。 浮空巨舰在低空飞行时候,移速非常的迟缓,主要是因为失去了风带的助力,完全依靠巨舰上面的风系魔纹法阵才能缓慢的移动。 笨重的巨舰向无面者将军消失的山崖飞去,看到山脚下密密麻麻拥挤着数不清的无面者战士,浮空巨舰再一次降下浮空的高度,巨舰飞临死火山岛上空,巨舰上面的船员们将甲板上的床弩统统推出来。 两排寒光闪闪的床弩,在浮空巨舰两侧船舷露出头来,向死火山岛无面者战士密集的地方,进行了一次排射,巨型弩箭从高空落下来,四米多长的弩箭将一些无面者战士钉在岩地之上,一时间无面者战士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此刻,浮空巨舰已经距离山顶只有几十米的高度,巨大的舰身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每一艘巨舰就像是一座小型的浮空城堡,楼船上一共十一层圆形的玻璃窗,整个舰体外面镶嵌着一层秘银魔法符文板,舰身上流动魔法之光,巨舰的船头包裹着镀金撞角就像是一头独角白犀牛,两只十几米长的镀金撞角一前一后安置在船头,船头甲板微微向上翘起,出现一个月牙形状的弧度,在浮空巨舰的船尾装有三排助推装置,这些助推并不是巨舰的动力源,而是巨舰的船舵,负责调整巨舰航向。 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浮空装置,才能托起这么大一艘巨舰。 看到门萨家族的舰队兵临死火山岛,顷刻之间将数以千计的无面者军团驱散,我猜一定是诺亚成功的说服了克里斯托弗侯爵,才会领来这么一支庞大的舰队,也许此刻诺亚就站在某一艘巨舰的船楼上。 我爬上山顶的一块巨石,站在巨石上向天空放出一颗魔法信号弹,一道耀眼的华光飞向天空。 一艘飞艇从我所在山峰之上飞过,巨大的舰身就像是乌云压境一样,我甚至可以看到巨舰腹部拼装钢板护甲片上的铆钉,一些船员从船舷上探出身体,用力的挥动着手,就这样,巨舰从我的头顶缓缓飞过。 然而就在这时候,站在树冠上的卡特琳娜对我喊道:“吉嘉,你看!” 她的手指向无面者将军藏身的山崖,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发现无面者将军断掉的两条触手,在山顶上像两条大蛇不停的蠕动,仿佛有自主意识一样,向着倒挂在崖壁上的无面者将军爬过去, 其中一条触手爬至崖壁旁边,缠绕在无面者将军的身上,触手重新连在断臂上,而此处的伤口飞快的愈合,另外一条触手迅速地从新长回无面者将军的身上。 我愕然看着对面山顶上那两条如巨蟒一样爬行的触手,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无面者将军的血脉天赋‘再生’,只要的没有被彻底摧毁,这些断裂的肢体就拥有本能意识,找机会回归本体身边。”贾斯特斯出现在我的身边,对我解释道。 在此之前,我对无面者将军的了解非常匮乏,竟然不知道‘高级再生’能力居然强悍到这种地步。 本以为无面者将军在六艘巨舰大举压境之下,会仓皇地逃回大海,却没想到它非但没有逃回大海,反而蜷缩在断崖之下,找回了两条炸断的触手,像是一只躲藏在阴影里的猎豹,伺机而动。 就在它藏身的崖壁之上,一艘浮空巨舰悄然无声的划过,只是巨舰上的船员完全没有意识到,无面者将军居然向羚羊挂角一样,躲藏在崖壁上,这里正好是巨舰腹部正下方,搜寻视线的死角,那些船员们在山岭的缓坡上寻找无面者将军的踪影,以为它会仓皇的逃回大海。 就在这艘巨舰从无面者将军头顶划过的同时。无面者将军的两条触手深深地扎进崖壁岩石之中,身体呈现弓形,四足蹬在崖壁上,整个身体就像是弹弓一样绷紧,身上细密的鳞甲上也浮现出一种黑色的雾气。 看到这个情景,我的心一下子沉入海底,心道:无面者将军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猛然间想到一种可怕的情况,还没等我向那艘巨舰上的船员预警,就看到崖壁上的无面者将军像一颗炮弹一样,从岩壁的深谷里猛然弹射出去,化成一片黑云,像一颗橡皮糖一样‘砰’的一下粘在巨舰底部,整艘巨舰的舰身在猛烈的撞击下,猛烈的摇晃着。 就看到巨舰甲板上的水手们,纷纷被甩出巨舰,从高空坠下,还有甲板上的一些床弩也从船舷边上翻下来,整艘巨舰就像忽然间失衡了一样,剧烈摇晃着,百米高的桅杆发出‘嘎吱嘎吱’巨大的响声。 无面者将军体型过于庞大,巨舰自身的浮空装置载荷重量瞬间到达极限,巨舰在空中缓缓下坠,舰上的船员们慌成一团,却有找不出原因。 无面者将军六支触手吸附在舰体底部,随后巨大的触手狠狠抽在舰身之上,它的触手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黑色钢鞭,将舰体外侧覆盖的那层秘银金属符文板层层掀起,那些秘银符文板从空中不断地坠.落,露出舰船里面的木质船体。 眼看着这艘巨舰从高空中坠.落,周围其他五艘浮空巨舰当然无比清晰的看到了舰体底部的无面者将军,却是因为它与巨舰紧紧纠缠在一起,有些投鼠忌器,不敢使用巨舰上的魔导炮去轰击无面者将军,只能迅速地调整航线,利用船上的床弩对着无面者将军齐射。 五艘巨舰上的船员不断的向那艘坠.落的巨舰打着旗语,告诉他们那位无面者将军就藏在他们巨舰的船底,可惜那艘不断坠.落的巨舰已经乱成一团,随着巨舰的下坠,很多惊慌失措的船员们纷纷选择了跳船逃生,从这么高的空中往下跳,就算是那些一转战士,生死也是无法预料。 巨大的黑色触手伸向了巨舰的甲板,满是黑鳞的巨大触手,无论扫到哪,造成的破坏都是毁灭性的。 就在这时候,巨舰之上出现几道人影扑向无面者将军长满了獠牙的巨大触手,那是几位船上的构装骑士,看到他们在巨舰剧烈摇晃之中,依然能够爆出身体的平衡,与船上的无面者将军缠斗在一起,我估算他们至少是一群通过了第二次转职的构装骑士。 显然,他们虽然无力阻止巨舰的下坠之势,但是却毫不畏惧无面者将军,与那几条黑鳞触手缠斗在一起。 这艘巨舰最终不可避免的撞在死火山岛环形山脉的一处山峰之上,那里正是我们与无面者战将战斗过的战场。 整个巨大的舰身变得支离破碎,船头部分直插进峰顶的岩石中,舰身的尾部在重力作用下,在巨舰拦腰折断之后,顺势又从峰顶坠入山下的山谷之中,在坠地之前,无面者将军已经爬到了巨舰的舰尾,无面者将军与之一同坠入山谷。 山顶的战场上,尸火油引燃的火苗还没彻底熄灭,那些无面者战将的尸体一时间也成了助燃剂,火势并没有因为战斗结束就有所衰弱。 当巨舰坠.落山顶的时候,我就心里一凉,巨舰船头的犀牛撞角直接插进山顶的岩石中,导致舰身承受不住冲击力和自重,居然从中折断,偏偏巨舰的船头有一小部分,落在战场燃起的烈火之中,巨舰本是算是木质结构,只是在表面包了一层秘银符文板,如今秘银符文板被无面者将军掀掉了不少,露出木板迅速被点燃,浓烟滚滚升起。 巨舰上的船员在剧震之下,伤亡惨重,到处都是从巨舰上抛落下来的尸体,舰体断裂处也染满了鲜血,那尊魔导炮也从船头掉了出去,顺着山坡向下翻滚,一直滚到山脚之下,有在砸翻了几位无面者战士之后,落进了死火山岛的内海之中。 即使在这样惨烈的情况下,那几位二转构装骑士也没有理会巨舰上受伤的船员,他们不计后果的追着无面者将军,跟随着舰尾坠到谷底,去猎杀那种无面者将军。 死火山岛如今已经被无面者战士们所占据,山岭之中到处都是无面者战士。就连那处山顶的战场周围,也有许多无面者战士。 这些无面者战士是随着他们的将军一起爬上山顶的,看到一艘巨舰坠.落下来,纷纷向巨舰爬过去,这些无面者战士不愿靠近火焰,却在山顶将巨舰围住,只要有幸存的船员从巨舰上跑下来,这些无面者战士就会蜂拥而上,将他们虐杀掉。在这片战场上,双方迅速的演变成不死不休的战斗。 在那艘巨舰坠入山谷的时候,另外五艘巨舰显得有些慌乱,同一时间,全都慌忙拉高了浮空高度,又纷纷调转船身,巨舰坠.落的山顶战场飞过来,一些二转强者直接从百米高空跳下来,他们也遁寻着无面者将军的行踪,迅速钻进密林里,向无面者将军追了过去。 另外五艘巨舰上的船员们纷纷开始用床弩,猎杀岛上的无面者战士。 五艘巨舰向山顶战场这边飞来,船上射出的箭矢如雨。 望着那半艘陷落在火场里的巨舰,我对身旁的卡兰措说:“我去救他们!你们留在这里。” 说着,从魔法腰包里拿出魔法埽把,我骑着魔法埽把一下子腾空而起,却感觉到魔法埽把忽然一沉,一双穿着黑色紧身皮甲的手臂,从后面搂住我,闻着熟悉的香味,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卡特琳娜。 我骑着魔法埽把直接飞抵巨舰上,看到眼中倾斜着的甲板上聚集了很多受伤的船员,他们一脸戒备的看着我落到甲板上,卡特琳娜跳下了魔法埽把,卡兰措的身影也出现在甲板上,我正狐疑之际,黛博拉已经从我托头顶上俯冲而过,原来是黛博拉拽着她飞过来的。 随后是赢黎骑着魔法埽把,和海伦娜同时出现,我们落在倾斜的甲板上,二话不出跑到巨舰起火的一侧,在船上一众受伤的船员默默注视之下,一座六芒星形法阵在我脚下出现,大量的水元素汇聚过来,巨大水墙在我身前不断地凝聚成形,随后被我冻结成一面冰墙。 此刻,我放弃对冰墙的控制,让冰墙如自由落体一样从船上坠.落下去。 冰墙砸进火海之中,整个冰墙都碎成了一片冰渣,立即有一片火海被掩盖在冰层下,那些受了不同程度轻伤的船员们,站在甲板上,看到我是过来帮忙的,戒备的神色才缓和下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些船员们显得有些筋疲力竭,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不断地往返于船舱和甲板之间,每次都能将一些受了重伤的船员背回甲板之上。 看着那些船员迅速地展开自救行动,我一刻不停地凝聚出第二面冰墙,船体外壁额一片火焰扑灭。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赢黎她们到这巨舰的甲板上也没有闲着,在征得那些船员们的同意之后,将止血绷带拿出来,为那些受伤的船员们包扎伤口。 90.自救 火是从半截浮空巨舰的船底部烧上来的,船体外部蒙了一层秘银符文板,火势被焖到了金属板的里面,巨舰的甲板就像是一个炙热的大蒸笼。 滚滚的浓烟、扑面的热浪和炙热的水汽从舰体四周飘上来,几乎快要让人感觉到窒息。 当火焰从金属板的缝隙里往外窜的时候,我发现凭借一人之力,只能用冰魔法延缓火势的蔓延速度,想要拯救这半艘坠落在战场上的巨舰,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在甲板上拉住一个负责安顿伤员的士官,胸前的徽章告诉我,这是一名上尉。他左臂的尺骨和桡骨骨折,也没时间处理,就在皮甲制服里面耷拉着,他奔跑的时候,那只手臂很不自然的下垂,他一脸的血污,身上的制式皮甲上沾满了的血迹,右手夹着一位昏迷不醒的伤员,从甲板下面的舱门里钻出来。 我问他:“下面的船舱里,还有人没出来?”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胸口的魔法徽章上,略微犹豫了一下,沉声说:“活着的,基本上都在这了。” 他目光落在甲板的伤员区里,那边有很多轻伤的船员都已经投入到救治其他的重伤员工作中,他们救治伤员的手段很单一,仅仅只是很简单的包扎,避免那些重伤者流血过多而死去,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带来了一批止血绷带,着实解了伤员的燃眉之急。 兽人女战士卡兰措站在人群中,与周围的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很反感受伤的战士因为疼痛而发出可耻的呻吟,她手下的兽人战士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赖在甲板上不起来。 船体一直保持着倾斜的状态,上面的伤员们稍微挣扎一下,就有可能滑落到船头,船头聚集了很多重伤员。 卡特琳娜蹲在的一位船员身前,用匕首割开他的皮护腿,看到他的左腿被砸得血肉模糊,那位船员双手用尽力气撑起身体,忍着剧痛看到自己伤腿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茬,因为疼痛面孔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柔软的头发湿漉漉的沾在额头上,显得有些虚弱无力,对卡特琳娜问道:“长官,我这条腿是不是保不住了?” 卡特琳娜将船员腿上的伤口处理干净,看看一眼,然后在大腿上缠了几圈止血绷带,又用反曲刀在甲板上撬下来一条硬木,将上面的木刺刮掉,和他那条伤腿一起缠起来,然后才抬起头露一双如红玫瑰一样瑰丽眸子,对着船员淡淡一笑,说:“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告诉你们的船长,马上安排船员撤离这艘飞船,下面的火势已经压不住了,最近的出口在哪里?”我对他说。 上尉脸色一变,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二话不说立刻顺着舰体倾斜的甲板滑到船舷边缘。 他一只脚踩在船舷上,止住下滑的身体,单手撑起上身,趴在船舷上向巨舰下方看去,只见火苗从秘银符文版之间的缝隙里冒出来,在船体下部已经连成一片,火势不断地蔓延,那些秘银符文板纷纷掉落,灼热的气浪让将他散乱的金发烤得有些发焦,他转回身,一脸恳切问我:“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我没有解释,直接在念诵魔咒,在面前绘出一幅魔纹法阵,一面巨大的水墙在船舷之上凝聚而出,他一脸呆滞的看着高大水墙,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我轻轻从口中吐出:‘凝冰’。 近乎十米长的水墙转瞬凝结成冰墙,在热浪的炙烤之下,冰墙浮在空中发出‘咔咔’开裂的声音,无数裂纹遍布整个冰面,随后我操控着冰墙贴近舰体的侧壁,冰墙碰到那些烧红了的秘银金属板,冒出蒸腾的水汽,冰墙滑落到了船底,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消于无形,随后火苗再一次从秘银符文板的缝隙里窜出来。 看到这么一座巨大的冰墙贴在船体侧壁上,几秒钟的时间就化成一片蒸腾的水汽,上尉以为自己产生了某些不可能有的幻觉,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睛,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情况依旧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在才知道下面的火势已经连成了一片,没办法扑救了。 看着上尉惊慌失措,向船头狂奔的身影,我站在左侧的船舷上,远远看着一眼那片山谷,里面不时传来无面者将军愤怒的吼声,其余五艘浮空巨舰也都调转船头,将魔导炮对准了山谷。 其中有两艘浮空巨舰已经飞临这片战场,巨舰上的床弩攻击范围已经覆盖了整片战场,那些围在坠.落巨舰周围的无面者战士,被其他巨舰上的床弩逼退,这才让船上的船员们有了一条可以逃生的路。 船头重伤者的人群中,最醒目的存在,就是几位穿着长裙的女孩子。赢黎和海伦娜忙着救治那些船员,海伦娜帮赢黎拎着一只手提式封魔箱,整个箱子装满了我制作的‘水疗术’卷轴,作为一名火系魔法师,赢黎并不是那么喜欢使用‘火球术’。 她穿着一套知识魔法长袍,看起来就像是位神庙的祭司,她不断的释放出‘水疗术’,巨舰上的那些人似乎已经认定她就是一位水系魔法师,几乎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着她的救治,看她似乎有使不完的魔力,‘水疗术’不要钱似的丢出来,她们因此也成为了船上最受欢迎的人。 一群魔法师从其中一艘巨舰上,骑着魔法埽把一窝蜂的飞出来,我原本以为是巨舰上的随军法师团,随后发现这群法师分成了两队,其中一队径直向死火山岛的幽谷中飞去,另外还有三位魔法师向我们这艘船上飞过来,冲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诺亚,他的身后跟着雪莉和迪伦学长。 诺亚看到我的时候,兴奋得单手扶着魔法埽把,飞在空中使劲儿的向我挥手。 我站在船舷上,感受着船下飘来的灼热气流,扬起手向诺亚挥了挥。 诺亚的魔法埽把降落在甲板上,诺亚从魔法埽把上跳下,他的平衡能力一般,因为船体有些倾斜,甲板算是一个巨大的缓坡,他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坐在甲板上,整个身体顺着甲板的缓坡迅速的向左侧船舷这边滑落。 我站在船舷上,看着他一脸慌乱的滑下来,连忙俯身把重心降下来,然后瞅准时机一把拽住他的魔法长袍袖子,将他在船舷边缘处一把拉住,我将他从甲板上拽起来,诺亚一声欢呼,和我拥抱了一下,对我兴奋地说道:“嘿,吉嘉,你总是给我们带来点惊喜!” “什么?”我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还没等他解释,后面的迪伦学长骑着魔法埽把飞了过来,就显得稳重得多,他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稳稳地站在甲板上,上下打量着我,张开双臂和我拥抱了一下,对我说:“嗨!吉嘉看起来,你这些天过的还不错,哦!我是比我预期的要好很多!” 迪伦学长好像又瘦了很多,不过神采奕奕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看来这几天他怕也没有闲着。 我开玩笑地说:“那是当然喽,这座岛上的风景还不错!哈哈” 我又对迪伦学长说:“见到你们真是很高兴,你们来得真是时候!” 雪莉扶着诺亚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她双手张开,也给我了一个老朋友见面时才会有的拥抱,然后笑着对我说:“那是当然了,要不是这道烟柱给我们指引了方向,恐怕我们还在大海渊上没完没了的乱逛呢,军方海图上的坐标真是很差劲,这误差太大了。” 我指着这几艘浮空巨舰,目光看向诺亚,对他问道:“这些都是你家的?” “算是我们家族的吧,不过指挥权在克里斯的手中,那并不属于我和路易斯一系,若是按血缘关系来说,克里斯和鲍里斯两位叔叔应该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两兄弟在瓦丝琪位面经营多年,克里斯托弗一直带着门萨家族的舰队,驻守在大海渊一带海域” “哦,我听克里斯托弗说起你,他说你替我造访过亚姆岛,还将亚姆岛上那些不安分的冒险团在海上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他和我说,很钦佩你的胆子!”诺亚一脸钦佩地对我说道。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如果当时我知道亚姆岛的执政官克里斯托弗侯爵和鲍里斯侯爵是兄弟,打死我也不会贸然登上亚姆岛的。 我怎么也没想过,鲍里斯和克里斯两人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难怪那天在亚姆岛上,克里斯托弗侯爵居然会说那些话,什么‘不插手鲍里斯和路易斯之间的争斗……’,还说什么‘无论如何,这算是门萨家的家庭争分……’,完全摆出了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这么说起来,克里斯托弗侯爵不站在鲍里斯侯爵这一面,也算是对得起门萨家族了。 难怪瓦丝琪位面驻扎着这么一支庞大舰队,鲍里斯侯爵还敢信誓旦旦地宣布:瓦丝琪从此独立。 看来鲍里斯侯爵当真还是很有底气的,谁能想到瓦丝琪位面还有这么一支庞大的舰队。 “那么,这次你究竟是怎么说服克里斯托弗侯爵的?”我好奇地对诺亚问道:“按常理,路易斯的弟弟主动登门,他不是应该把你抓起来的吗?毕竟人家才是兄弟,不过看来你在巨舰上生活还不错!” “现在说这个可不是什么好时机,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诺亚对我说道。 巨舰断裂的时候主桅杆留在船体的前半截,这时候我忽然听到船体那边有砍伐树木的声音,扭头看过去,就见到两位一转构装骑士正在挥舞着双手斧,猛砍着船上的主桅杆,我大致的估算一下,看起来这个主意还算不错,真是要将这个主桅杆砍倒了,船上的船员们就可以顺着这根桅杆离开巨舰。 事实上,现在船上的这些人算是被困在甲板上了,按照这种巨型浮空飞艇的设计理念,它们平时会停泊在空港里,那么它们主要的运输口都在甲板上,这艘巨舰大概有六七层楼那么高,平时上下船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它坠毁在山顶处,想要逃离巨舰,在甲板上是绝不可能的,这里距离地面至少有几十米的高度。 当然,现在也没有办法到摸到船底从裂缝里逃出去,船底下大概已经全部被引燃了,在大火的围攻下,想要平安逃出去有点难,好在船上也有心思敏捷的人,居然会想到砍倒主桅杆,让所有人趁着火势没有蔓延到甲板上的时候,顺着桅杆滑下去。 只是那只几乎有百米高主桅杆也太粗壮了吧,居然足有五个人合围那么粗,看着两位一转的构装骑士将主桅杆砍得木屑纷飞,可是距离把主桅杆砍倒,差得还很远。 卡兰措似乎也发现了这些船员们的真正意图,她看了一眼在重伤人群中饱受热浪熏蒸的几位女孩子,于是径直向那根主桅杆走去,她站到一位构装骑士身边,看着他一斧子砍进主桅杆很深一截儿,可是对于整个主桅杆却只是小小的一点。 那两位构装骑士看到卡兰措一脸不屑地站在一旁,虽然感觉到被鄙视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遵循骑士的行为准则,一直在克制自己心里的不满,只将砍伐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卡兰措站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下,然后对两位构装骑士说:“两位阁下,是否可以让我试一下?” 其中一位构装骑士停下来,板着脸,将手里伐木斧递给卡兰措,一心想要看她的好戏。 卡兰措并没有接过伐木斧,而是抽出身后的双刃大剑,握在手里,等待另外一位构装骑士停手。 两位构装骑士阴沉着脸,脸上写着傲慢与轻蔑,但是却依照卡兰措的眼神,向一旁退开一些。 卡兰措双手握着双刃大剑,屈膝蹲在主桅杆的前面,闭上眼睛,身后赫然出现了一位女武神的虚影,身上的蛛人督军硬皮魔纹构装爆出一团强大的魔法之光,在她的脚下忽然出现了一副力量增幅的六芒星法阵,卡兰措握紧了双刃大剑,大喝一声! 她的身体忽然像陀螺一样飞快的旋转起来,手里的巨大双刃剑不停的削主桅杆上。 ‘旋风斩’ 顷刻之间,木屑像是下雪一样到处飞舞,而众人面前的主桅杆发出‘嘎嘎’的断裂声,主桅杆在就这样被卡兰措硬生生地砍断,轰然倒下。 91.探索 在坠落的浮空巨舰的船头上,一队受伤的船员沿着主桅杆缓慢地走下巨舰,这根主桅杆上原本就有专门为望手修建的铁护栏,当桅杆倒下之后,这道护栏反而成了通道的栏杆,船员们排成一队,有的轻伤船员还抬着一支支担架,毕竟这艘浮空巨舰从高空坠落,虽然三十二台浮空装置一直在过载工作,但是坠落时候的巨大冲击力让巨舰上船员死伤过半。 看到这些船员尽然有序地下船,我招呼赢黎和卡特琳娜她们也赶快下船,甲板上已经越来越热了,随时有可能被大火包围。 巨舰上来不及运走的物质有很多,其中一些重要的战略物资。 这包括船舷左右两侧三十二台浮空装置,这些浮空装置其实就是一些风系魔法的符文金属板,它们就像是百叶箱的叶片一样被装进了一只巨大的圆形木桶之中,每片符文金属板上都镶嵌着一颗完整的魔晶石,浮空巨舰上这样大型的浮空装置,一只浮空装置里面至少安装了上百片风系符文金属板,几乎每一片风系符文金属板上面绘制的都是三级魔法‘风漩涡’。 我一直觉得这些浮空装置才算是浮空巨舰上最核心的魔法装置,当然还有舰体尾部上中下三排助推器,这些助推器可以让巨舰在无风的环境下,依然可以缓慢前行,不过助推装置在船体的尾部,当巨舰从中间断成两截而之后,船头这部分只剩下十四台浮空装置,包括尾部的助推装置都统统掉进了幽谷之中。 剩下较为值钱的物资,还有魔导炮和床弩,不过立在船头的那尊魔导炮,也在船体坠落过程中,基座部分脱离了船体甲板,沿着山坡滚进了死火山岛的内海里面,剩下还有固定在甲板上的床弩,不过巨舰坠落的时候,有一部分床弩被甩了出去,掉到山顶战场区域的火海里面,直接化成了灰烬,还有一部分撞到山体石壁上摔的粉碎。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床弩都甩出船外,至少还有一半床弩留在巨舰的甲板上,这些没有损坏的床弩也是这些船员不舍得丢弃的东西,还有一些上保存的生活物资,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能够从左侧船舷上丢下去一些摔不坏的,但是火势蔓延得很快,现在这艘巨舰已经像一只巨大的烤炉, 最终,巨舰上的最高指挥官做出的决定是忍痛舍弃船上所有的物资,趁着火势还没有彻底蔓延开,所有船员全部撤离巨舰。 我和诺亚骑在魔法埽把上,从空中飞离浮空巨舰。 身后跟着赢黎、雪莉.纽曼和迪伦学长,重逢后的喜悦让我们几乎忘记了这还是一片残酷的战场。 在山谷下面还有一名受了伤的无面者将军,作为无面者军团督军级别的统帅,门萨家族的军团猎杀一名无面者将军,对于无面者军团来说打击是非常大的,所以即使是一艘浮空巨舰坠毁,另外五艘巨舰也没赶过来救援的意思,反倒是这艘巨舰上的两位二转构装骑士直接冲到下面的幽谷中,追杀无面者将军。 我原本也打算去山下的幽谷里面去看看那名无面者将军,诺亚和迪伦学长就非常想要亲眼看一看三级巅峰期的魔兽究竟拥有什么样的战斗力。 不过赢黎却想继续救治那些巨舰上的伤员,雪莉.纽曼也觉得不该冒险到山谷下面去。 大家的意见出现了分歧,诺亚和迪伦学长有着相同的想法,赢黎和雪莉.纽曼则是另一种想法,大家争执不下,于是几位年轻的魔法师们决定分头行事,他们问我愿意跟着哪个小队一起行动,我略微犹豫了一下,虽然我更希望去幽谷下面看看那些二转构装大骑士们群战的无面者将军,但是却果断地选择留下来一起帮助坠毁巨舰上的伤员,为此,雪莉.纽曼和赢黎都分别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好像她们在某次竞争之中成为了优胜者一样。 作为我的扈从,卡兰措和卡特琳娜总是在任何时候都跟随在我的身边。其实我的那点小心思,就是不愿让她们俩继续涉险,既然有门萨家族的二转构装大骑士们,我实在没什么必要凑过去。 船体外面侧壁上,秘银符文金属板在火焰的舔舐之下,一片又一片的掉落进烈焰的灰烬之中,一阵风吹来,吞吐的火舌从船体的底部直接窜上了甲板,这艘巨舰的主体结构为木质的,遇火就燃。 看着像一座城堡一样的巨舰,在眼前就这样付之一炬,我的心里还是极为震撼,没想到门萨家族的居然拥有浮空巨舰这种可以在空中移动的堡垒,相比门萨家族来说,作为老牌豪门世家的爱丽家族所掌控的北风军团,可没有这种大型的战略武器,北境人勇武好斗,据说北风骑士团最负盛名的是景月女公爵手下的统领的几支构装骑士团。 这时候,我不禁有些好奇地问赢黎:“南风军团有没有这样的浮空巨舰?” 赢黎抿着嘴微笑,也不回答。 诺亚和迪伦学长迫不及待地去看围剿无面者将军,对于这样一名胆敢跑到岸上来的无面者将军来说,门萨家族的构装战士们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且不说无面者将军上岸实力会有所衰减,门萨家族构装骑士团里的战士脱离了海面,在陆地上战斗,自然能够发挥出全部力量。 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在海中所拥有的优势荡然无存,大家忽然发现跑到岸上来的无面者将军其实只是一只纸老虎,很多海中的战斗技巧无法发挥出来,被一群二转构装大骑士拦在山谷里,此时在想逃回海中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浮空巨舰上的船员伤亡惨重,但是整艘巨舰上至少配备了两个步兵团,总人数大概超过了三千人,如今能够从巨舰上完好无损走下来的战士,数量不足三百,这其中还包含一些能够继续战斗的轻伤员,超过五百名重伤船员被抬下了巨舰,安置在密林林荫处。 赢黎在这些受伤船员们的眼中,已经不是一位单纯的魔法师了,而是一位受众人敬仰,拥有‘治疗术’的神官,当然,现在躲在神庙里的那些战斗神官和祭司们,在格林人的心目中,自由女神神庙地位逐渐降至皇权之下,更多格林帝国人更愿意信任格林的皇帝查尔斯大帝。 雪莉.纽曼看着海伦娜拎着一只手提封魔箱,里面装满了‘水疗术’魔法卷轴,才明白赢黎为什么会被那些船员们欢迎,她小声地问赢黎:“这些魔法卷轴都是吉嘉做出来的?” 赢黎轻轻地点点头,她穿着知识法袍,看起来十分娴静而优雅。 声音虽然轻,但是我的五感敏锐异于常人,所以她们两人对话依然传进我的耳中。 我不去观战围剿无面者将军,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巨舰上的那些被放弃的物资,火已经在整艘巨舰上烧起来,就算是站在三十米之外,依然会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浪,所有的船员已经全部撤出的巨舰。 担架上躺着一位中年将官,他像是这艘战舰的指挥官,他被两名船员抬着,远远地看着巨舰一点点被大火吞没,他伸出手遮在脸上,却已是泪流满面。 我绕到右船舷附近探查,这里火势稍小,而且船的侧壁没有全部引燃,在这边可以找到重新返回巨舰的入口。 转身走回林荫树下,我伸手扳着卡特琳娜的肩膀,她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望着我,嫣红色的眼眸里堆满了惊异之色,湿润而嫣红的嘴唇呈现出‘o’型,她惊讶地轻轻喊了一声:“吉嘉,你干嘛啊!” 我问她:“你信不信我?”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随即马上明白过来,我这样说一定是要冒险,而且去的地方一定是不能带着她,所以她马上又拼命的摇头,对我说:“我相信你,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我可不是去冒险,我这次是去捡‘垃圾’,他们丢弃了的一些垃圾,他们不要我要!”我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魔法长袍脱掉,然后又迅速的解开里面白色的丝绸衬衣和灯笼长裤,脱下长靴将里面的丝绸袜子也脱了下去,浑身所有的东西都统统解除掉,把魔法腰带解下来丢给一旁的卡兰措。 就这样精赤着上身,将魔法腰包里面拿出来的‘大地之盾’皮甲和皇乌贼皮甲战裙翻出来,穿在身上,又翻出一双蓝鹿皮的长靴和一顶鱼皮风帽带在头上,对卡特琳娜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怕火!” “我不知道,你也不用解释给我听,我不听!”卡特琳娜一下子冲过来将我紧紧地抱住,任性地对我说道。 卡兰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知道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选择无条件支持我,她虽然不会阻拦我,但是并不反对卡特琳娜阻拦我。 “老库鲁教给我的第一个魔法就是‘抗磨术’,而且我从小到大,就是被燃尽果的火焰一次次烧得死去活来,所以现在我很自信,我可以前面这片火海中活下来,我去捡些东西回来,乖乖地在下面等我,要是赢黎找我的话,你就告诉她,我去找诺亚他们了!”我拍了拍卡特琳娜的脸蛋,虽然她已经是位充满温柔的大女人,但是心里对我有着毫无保留的依赖。 说完,我将脱下来的那些丝绸衣物往卡特琳娜怀里一塞,单手拎着‘时空碎裂者’,转身沿着密林向着远处燃烧着大火的战场跑去,我不能明目张胆的直接登上巨舰,只能借着战场上燃烧起来的烈焰,遮挡自己的身形,然后……冲进大火之中。 战场上并不完全是火,只有沾了尸火油的地方,一直在持续不断的燃烧。 那些无面者战将的尸体也是因为沾了尸火油,才会被不断的炼化,我躲开地上那些充满了尸火油的地方,这东西不能沾身,一旦沾身的话就要用刀子把沾了尸火油的皮肤割了去,沾在衣服上就一定要把衣服扯掉。 我躲躲闪闪在大火里穿梭,一种干热呛人的硫磺味道冲进肺部,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奔跑过程中,我不间断的开启‘冰盾术’,躲着那些着火点,让自己周围的温度降低,火焰烤着我的皮肤,让皮肤表层迅速的脱水干裂,但是身体里的‘自愈’血脉天赋,又让我的皮肤不断再生。 我摸到巨舰船体下面,挥着手里的‘时空碎裂者’战锤,敲开已经烧得碳化的船板,从船体下面破开一个大洞,随后一个健步再次冲进了浮空巨舰内部,这里面就像是一个大火炉,酷热难耐,一下子,热浪突破了我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让我有种想要立刻退出去的冲动。 好在身上的魔兽皮甲都有一定的耐火性,遇火不燃,又有冰盾加持在身上,所以还在咬牙坚持。 在我忍受痛苦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魔法技能:‘暗影斗篷’。 而在烈火中,我根本不用担心化成一片朦胧的雾气会被谁一眼识破,而且它似乎可以免疫我的火焰灼烧,所在在奔跑的过程中我化成了一团黑色雾气,飘进了巨舰的内部船底舱里面,没想到那些火焰竟然真的不再炙烤我的身体,我所化的黑色雾气随着滚滚浓烟,一直沿着走廊通道向上飘去 这次,寻我找的目标是船体左右两侧安装浮空装置的十四个动力室。 动力室在船舷外侧的船翼内部,其实那些船翼看上去并不像翅膀,它们看上去更像船舷上凸出去的一个连着一个的半圆形凸台,那些可以引导气流的浮空装置就放在那里面,不得不说,巨舰里面的空间太大了,大到让我摸不清方向,同时也找不到通向甲板的捷径。 船体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没有及时带出去的船员尸体,这些船员都是在船体坠.落瞬间,撞到了什么致命要害,伤到了脏器或者头颅而死,到了船体倒数第三层,发现这里还没有燃烧起来,只是充斥着大量的浓烟,很多死去的战士躺在地上,都是捂着喉咙,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不过,一切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很快我发现我已经摸到动力室的前面…… 92.收获 火势虽然蔓延至甲板上,但是却还没有点燃巨舰上层的舱室,这才让我有了一些可乘之机。 一团淡淡的青雾如同幽灵一样穿过浓烟滚滚的走廊,走廊尽头有扇挂着一把铜锁的舱门,在舱门前面,我从青雾中恢复出真身来,顿时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热气,我屏住呼吸,并凝聚出三面冰盾围在我的身体周围。 随后我转身在身后立起一面冰墙,冰墙从地板一直蔓延至天花板,将走廊彻底的隔绝开,这样就能把那些浓烟挡在冰墙外面,走廊尽头这边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虽然地板的缝隙里还不断的向上窜着火苗,但是那种可以将人烤成烧猪的热浪没有了,只是空气让人感觉到快要窒息。 用时空碎裂者之锤砸了几下铜锁,发现这种用魔法赤铜制成的锁具居然还挺结实的,我担心用‘时空碎裂者之锤’砸锁具,会让战锤上面的铭文受损伤,于是只好向战锤注入雷元素之力,开启了辛柳谷的传送门。 这时候,早就等在祭坛上的鲁卡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看到周围的情况,一下子愣住了,不断的有浓烟从四周墙板缝隙里冒出来,虽然大半的浓烟又被吸进了走廊天花板上的排风口,但是走廊尽头这里还是充满了呛人的辛辣烟气。 “着火了?”牛头人站在门口问我,脸上没有任何不淡定的表情。 他挥了挥手,试图驱散身边的烟雾,又问我一句:“没有办法扑灭吗?咳咳!” 他被烟气熏得有些咳嗽,见我摇摇头又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牛头人的眼神从封住走廊火势的冰墙上收回来。 我指着木门上的铜锁,对鲁卡说:“帮我砸开它,我们进里面去。” “哦!” 鲁卡抽出背后的月刃斧,一斧子砸下去铜锁应声断落。 推开这道木质大门,房间中心位置果然支着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圆形金属圆筒,这台金属圆筒牢牢地固定在架子上,金属圆筒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风口,一股飓风从金属圆筒里喷射而出,透过底部的圆形出风口向下喷涌,产生一股巨大的推力,迫使这个金属圆筒不停地振动,发出一种巨大的嗡鸣声。 我看尽这只四米高的金属圆筒,金属圆筒表面刻着一些白环藤的花纹,顺着支架旁边的金属台阶向上攀登,两侧的金属栏杆上带有细致的防滑滚花,走在上面的缓步台上,感受着风元素猛烈从我的脚下经过,像是有一种巨大的吸力,要将我卷进平台下面的飓风漩涡中。 围着金属圆筒转了一圈,发现金属圆筒上有一处检修口,我抽出剥皮小刀,将检修口的门撬开,果然看到金属圆筒里装满了秘银金属符文板,这些金属符文板上都绘制着同一种魔纹法阵。 三级风系魔法 ‘风漩涡’ 我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一块秘银符文金属板,是一块足有两英尺见方,可有风属性魔纹法阵的符文金属板,上面绘制着繁复的风属性魔纹法阵,都是我面前没有接触过的高级魔法符文,就在魔纹法阵中心位置上,安装着一个宝石基座,基座上面镶嵌着一块完整的魔晶石。 符文金属板上面的魔纹法阵依旧在不停地运转,我忙用匕首将宝石基座上的魔晶石撬下来,这才让魔法符文板上面的风系魔法停止运转,魔晶石里面魔力还算充沛,金属圆筒里面的符文金属板排列得就像书页一样。 我这些魔法符文金属板算是浮空巨舰最核心的东西,于是我将圆筒中的秘银符文金属板全部拆下来,并堆在一旁,鲁卡帮我搬回辛柳谷,火一时间还没有蔓延到这里。 贝姬从传送门走出来,看到走廊冰墙另一侧的火焰,吓了一大跳。 她从门外探头,看到只有我和鲁卡在房间里忙碌,连忙跑进来帮忙,并问我用不用在叫些兽人战士一起。 我摇了摇头。 这时候,我已经把这些‘风漩涡’秘银符文金属板拆掉了大半。 显然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然是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我离开这座浮空装置船室的时候,走廊里的火已经融化掉了那面冰墙,火舌向着浮空装置船室里面蔓延进来。 就这样,我带着牛头人鲁卡趁着船上的大火并未完全烧起来之前,将整个浮空巨舰洗劫一遍。 甲板上的那些床弩尽数被大火吞噬,但是我意外地发现了一处物资仓库,里面堆满了一些制作床弩的金属零件,本来我是想着要搬空这个仓库的,但是船体内部温度高得吓人,就连牛头人鲁卡也没有办法在里面呆太久,冰墙刚刚立起来,就被烤得融化掉。 在这种酷热的环境,我头顶上的鱼皮风帽烧了起来,我连忙将着了火的风帽丢掉。 脚下的冰蓝鹿皮长靴的鞋底已经被火焰烧穿,脚趾从鞋底露了出来,感觉整艘巨舰在大火中迅速的崩塌,鲁卡身上柔软绒毛已经被烤糊了一大片,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被灼伤,伤口流淌出黄色的体液。我将牛头人推进传送门里面,自己化成一团青色雾气从火中冲出去…… …… 再次看到无面者将军的时候,它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残骸,就在距离死火山岛海岸线不足五百米的沙滩上。 紫色的浓稠血液染满整片沙滩,黑色的躯体就像是一座肉山倒伏在哪里,黑色的细密鳞片大片的脱落,几位二转构装大骑士站在无面者将军头颅前面,正用一把巨斧费力地将头颅斩下,还有一些穿着魔法长袍的魔法师们,正在收集无面者将军身上的黑色鳞片。 普通的无面者战士除了黑魔晶之外,身上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无面者将军确不同,此时,他身上的六条触手依然踪影全无,庞大的身体上只留下六个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黑紫色的粘稠血液沾染在沙滩上,将这片海岸线都染成了淡紫色。 门萨家族舰队的战士们沉浸于战胜无面者将军的喜悦中,这项功绩将会载入家族史册。 这是最近几十年里,门萨家族舰队首次成功斩杀一名无面者军团里的督军,目前在瓦丝琪位面,一共有十二位无面者将军侥幸通过那条凶险绝伦的连接通道,留在大海渊之中尚有十位无面者将军,其中有八位日以继夜地看护着连接通道出口的魔法护罩,另外两位无面者将军则是管理者大海渊里面的数十万无面者军团。 诺亚和迪伦学长兴高采烈地从沙滩那边走来,一脸兴奋地对我大声说道:“吉嘉,你一定后悔没有亲眼见证一名无面者将军究竟是怎么样覆灭的,在我们这边十二位二转大骑士共同围剿之下,它从那座幽谷中逃出来,想要潜回大海,却是被我们随舰法师团的法师们的火墙拦截在沙滩前,最后被第五浮空巨舰上的魔导炮轰成目前你看到的残骸。” “来至于精灵世界布宜诺斯的魔导炮还真是威力十足,这种魔法武器无论花多少魔晶买回来,都是值得的!诺亚,你不是说要一起去看看魔导炮上面的魔法符文,我们何时动身?”迪伦学长也是一脸羡慕地说道。 “那不如就现在吧,让我们去见识一下第五浮空巨舰上的英雄。”诺亚再次骑上了魔法埽把,然后对我邀请道:“吉嘉,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第五浮空巨舰上看一看么?” 现在的我,刚刚从浮空巨舰的火场里钻出来,现在满脑子都是炽热的火、呛人的浓烟和船舱里满地船员尸体,自然不想再去参观什么第五浮空巨舰。 我穿着一套米色的米索莉魔法长袍站在不远处的椰子树下,对诺亚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请他自便。 “雪莉,你去不去?”诺亚问一旁的雪莉。 雪莉.纽曼当然是想去凑热闹的,于是连忙点头答应。 看着诺亚骑着魔法埽把飞向天空中的浮空巨舰,我收回了目光,死火山岛上的战斗远远还未结束,门萨家族构装骑士们正在搜查整个死火山岛,清剿藏在岛上密林中的无面者战士,战斗已经蔓延至整个小岛。 在无面者将军被诛杀之后,岛上数千名无面者战士也被门萨家族的构装骑士和重甲步兵团纷纷击杀。 赢黎站在我身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脸上的烫伤,随即她看了一眼贝姬,贝姬的眼神随即瞟向别处,她答应过我,不会将我在巨舰里的事情说出去,虽然她和赢黎有‘灵魂链接’的魔法契约,彼此心灵相通,但是一些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亲如姐妹的原因恰恰是能够给彼此保留一些私人空间。 既然贝姬不愿说,赢黎就不会勉强。 虽然身上的烫伤在飞快的愈合,但是那些灼伤依然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几乎在火海中被烧得面目全非,皇乌贼皮甲战裙倒是保留了下来。 “吉嘉,你怎么会被烫得这么惨?”海伦娜凑过来,忽然拉住我的手,看到我左手上死皮一层层的脱落,就像是一条蛇在蜕皮一样,死皮褪.去之后,露出里面粉.嫩的新皮来,不禁惊讶的问道。 “咳咳,……刚刚想去战场上将我们猎杀的无面者战将尸体捡回来,毕竟那些战将最起码是我们猎杀的,等会儿战斗结束之后,估计这些的战利品究竟是谁的,就很难说清楚了,不过……看起来火势太大,还是不行啊!”我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居然冲进战场的火海里捡战利品?”海伦娜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额头,对我认真地说:“可别再犯傻了!” 我一阵无语。 “……” 也不知如果她知道了刚刚我是冲进巨舰残骸里‘扫垃圾’,会是怎样的表情? …… 赢黎、海伦娜和卡特琳娜几个女孩子,对刚刚坠毁的第三浮空巨舰上船员们所付出的终于得到了回报,第三浮空巨舰舰长伊诺克伯爵亲自赶过来向女孩们表示感谢。估计是因为兽女战士卡兰措表现得很高冷,兼之帝国战士对于兽人战士还是有着一些隔阂,所以卡兰措一直安静的站在我身后,并没有凑过去。 这位伊诺克伯爵亲自赶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赢黎用‘水疗术’魔法卷轴救助了许多巨舰上的伤员,所以才在战斗之后,亲自赶过来表示感谢。 伊诺克伯爵穿着一身华丽的魔纹构装,从他的身上透出一种雄浑力量气息,显然他是第三浮空巨舰上两位二转构装大骑士之一,我没想到这艘巨舰的舰长大人竟会是一位二转大骑士。 当时在第三浮空巨舰坠毁的时候,他果断地去追击落入山谷中的无面者将军,所以之前我们并没有见过。 我并不欣赏伊诺克伯爵这样的做法,所以也没有凑上去主动搭话。 虽然是为了诛杀无面者将军,但是他这样放弃了整艘船上的船员们的生死,以便于争取足够的时间缠住无面者将军,我觉得他的做法有些太过于冷血。 既然他来此的理由是为了感谢赢黎的无私帮助,所以我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站着,一切交给了赢黎应对。 赢黎十分得体地与伊诺克伯爵交谈了的一小会儿,在表达了感谢之后,因为有军务在身,后续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伊诺克伯爵匆忙地告辞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才对赢黎小声地说:“猎杀一名无面者将军,究竟能拿到多少功绩,才会让这样一位构装大骑士如此的急功近利?” 赢黎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看她的样子像是很想把我的嘴堵上,而眼睛里隐藏的意思,则是在无声的告诉我:有些话不能随随便便就说出来的啊。 就在我和赢黎低声交谈的时候,诺亚和迪伦学长再次返回来,诺亚告诉我:克里斯托弗.门萨侯爵想要见我。 我惊讶地对诺亚问道:“克里斯托弗侯爵一直在浮空巨舰上的吗?” 诺亚肯定地点点头,笑着对我说:“不然你以为谁会有资格,指挥这支庞大的舰队?” 93.拦不住的战利品 远处的海面上,一支数量庞大的舰队逐渐出现在视野中,这是一支由数百艘盖伦级帆船组成的舰队,从浮空巨舰上向下望去,就像是草原上的野牛群一样,自由的驰骋在海面上。 这支舰队驶进死火山岛的周围的海域,十艘盖伦级帆船横在死火山岛内海的出口处,将内海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彻底将那些死火山岛内海里面的无面者战士困在其中,这些无面者战士让海面变得像开水锅一样不停的沸腾。 清澈蔚蓝的海水飞快的溜过几缕青影,一些困在内海中的无面者战士终于耐不住性子,想偷偷从海底溜出去,却被船上水手们发现,一轮床弩齐射,这些无面者战士不断的在海中翻滚挣扎,它们的身上插着数根三米多长的弩箭,从帆船上又射出数支鱼枪,这些鱼叉的尾端系着结实的蛛丝绳,只要鱼枪插进无面者战士的身上吗,站在船头的水手们就会合力推动绞盘,将那些海中的无面者战士拖到船上来,数名等待船舷旁的水手会合力将无面者战士杀死。 一支无面者军团远远地缀在这支舰队的后面,它们的身影在海面上时起彼伏,在远处搅动着海水不停翻腾。 无面者将军的头颅被放在第五浮空巨舰的甲板上,周围一共五位一转魔法师在对其头颅进行魔法封印,封印之后的无面者将军头颅将会被装进巨大的木箱中,经过魔法仪式处理过的头颅不会流失魔力,皮肤上的魔纹也会很好的保留下来。 在第五浮空巨舰上,我和诺亚见到了克里斯托弗侯爵,他穿着一身厚重的硬皮魔纹构装,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张大椅子里面,他看着那颗无面者将军的头颅,显得精神有些亢奋,看到我和诺亚骑着魔法埽把,落在巨舰的甲板上。 于是,克里斯托弗侯爵对我和诺亚兴奋地说:“我要将它摆在亚姆岛城堡大厅里,哈哈,让每一位来访的客人们都能第一眼就看到它,诺亚,你们看它眼中的恐惧和不甘了吗?它把门萨家族在瓦丝琪位面抵抗黑暗势力最真实的一幕,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我和诺亚没想到,仅仅是诛杀一名无面者将军,就会让克里斯托弗侯爵如此兴奋。 而我马上又想到了在耶罗位面上,萨摩耶公爵在坦顿城外一役,曾有十三位蛛人督军与萨摩耶公爵展开会战,当时一共有七位蛛人督军死在战场上,也没有看见萨摩耶公爵如此兴奋。 或许是海战中,这些无面者将军们一直都藏身于深海之中,轻易不肯暴露自己的行踪,一直让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舰队摸不到他们的影子。 看到克里斯托弗侯爵拥有的如此强大海上军力之后,我也在暗暗地惊叹,幸好这位侯爵大人没有支持鲍里斯侯爵,否则单凭他们在瓦丝琪拥有的强大军队,宣布瓦丝琪独立,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克里斯托弗侯爵脸色变得潮红,裂开大嘴高兴地说:“没想到刚刚抵达死火山岛,无面者军团就给我们奉上如此大礼。” 只是听他这样说,我不禁暗自叹息:也许这就是一位侯爵大人的格局,即使手中掌握着一支强大的军队,依然会因为杀死一只督军级将军而沾沾自喜。当初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外,萨摩耶大公爵麾下的骑士们接连斩了七位蛛人督军,萨摩耶大公爵也只是一声冷哼。 克里斯托弗侯爵吃力地用双手撑住椅子上的扶手,将自己的身体从椅子里移了出来,每一步迈出去,都会让我感觉到船楼顶的木板不停的震动着,他站在船楼边缘,望着内海中被困着的数千只无面者战士,脸上的横肉微微牵动着。 他又有些好奇地问道:“话又说回来了,我非常好奇这些无面者对你们有怎么样的仇恨,才会让一位无面者将军从深海里钻出来?” “大概是因为在死火山岛上有着什么让那些无面者一族感到恐惧的东西。”我挠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 看到诺亚与克里斯托弗侯爵两人都在看着我,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找了一个理由,实际上,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无面者战士跑到死火山岛上,一波接着一波如浪潮一样涌来,难道说,真是冲着我们这支小队而来的么? “咳咳……”克里斯托弗侯爵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一旁的侍者捧着一件披风走上来,他挥了挥手让侍者退下,只是从怀里摸出了一方丝帕,擦了擦了嘴角,看向我的目光显得炯炯有神,他颇为欣赏地看了诺亚一眼,才说:“没想过,诺亚居然会亲自到亚姆岛上来。” 克里斯托弗侯爵目光陷入一片回忆之中,迎着海风,他颇为感叹地对我们说:“这么多年了,我们兄弟一直与路易斯恩怨纠缠,在家族中无论什么都会争斗个不休。” 原来贵族豪门里面也充满了竞争,没想到门萨家族内部的矛盾早就到了爆发的边缘。 克里斯托弗侯爵愤恨地说:“鲍里斯那个蠢货,又选择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居然宣告:瓦丝琪位面独立。”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在面位战争期间,鲍里斯宣布位面独立,这个决定简直太蠢了。 鲍里斯一定没有弄清楚面位战争的本质是什么,说起来就是在耗费贵族豪门家族里囤积的资源固守家族中的领土,这种巨大的物资消耗,不知道拖垮了多少豪门家族。 没想到这时候,鲍里斯居然傻乎乎地宣布瓦丝琪独立,而且他注定找不到其他贵族的支持,也不会有合法的文书。这时候,路易斯.门萨只需要按兵不动,让位面战争消耗鲍里斯所掌控的力量,等到位面战争结束之后,在调集军队平叛即可。 克里斯托弗侯爵显然很清楚这些,所以他对鲍里斯也很不满,但是无论有多么的不满意,两人依旧是同胞兄弟,生下来就注定了有这么一个猪队友,也是让克里斯托弗感到最无奈的事。 他目光落在海面上那些无面者战士身上,又接着说:“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渊狱那些黑暗势力在各个位面上引发的战争究竟意味着什么,究竟是一件何等恐怖的事。” “居然直接切断了与伊利纳斯城的魔法传送阵,真是愚蠢之极!” “只不过……无论如何,我和鲍里斯算是同胞兄弟,纵使他做得在出格,我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我曾对着自由女神发过誓。” “必须承认,我看不惯路易斯的一些做法,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恨你。”他看着诺亚说道。 “路易斯是路易斯,诺亚是诺亚,这点我还分得清,同时你还是门萨家族新一代的魔法之星,你注定会在魔法这条路上走出很远,既然进入到了皇家魔法学院,就意味着你已经推开了魔法知识的大门,说什么,我也不会与一位魔法学者交恶。”克里斯托弗说道。 他颇为欣赏地看了诺亚一眼,接着说:“你到亚姆岛上来,如果你当初是为了说服我派兵镇压鲍里斯,我怕是会毫不犹豫地将你抓起来,或是直接把你赶出岛去,但是你一句关于鲍里斯的话都没说,抛开了门萨家族的内部恩怨,直接谈起大海渊里的尤格一族,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些尤格一族的无面者是我们门萨家族成员目前共同的敌人,我们应该和娜迦海族联手一起将这群无面者赶出瓦丝琪。” 说着,他又转头对我说:“所以诺亚找到我,请我出兵一起对抗这些无面者,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挥了挥手,颇为无奈地说:“至于鲍里斯那个蠢货,就让路易斯自己去对付,他如果真有本事,那就把他的舰队带到瓦丝琪来。” 这时候,我才大概听懂了事情的经过,没想到诺亚只身返回豪斯胡夫岛,居然又绕路去了亚姆岛,直接请来了克里斯托弗侯爵和他驻扎在大海渊里面的军队。 这次,克里斯托弗侯爵直接损失了一艘浮空巨舰,一想到那艘巨舰,我稍微有点心虚,心里有些挣扎:到底该不该贪墨他的那些‘风漩涡’魔法符文金属板。 就在我无比纠结的时候,又听克里斯托弗侯爵说:“说起来,这次战斗虽然有些小瑕疵,意外的损失了一艘浮空巨舰,但是取得的胜利也是空前的,这次至少要收获几千黑魔晶。”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问身边的随从:“掉落进内海里的那门‘魔导炮’捞上来没有?” 一旁的随从连忙走上一步,对克里斯托弗说:“并没有,下面围歼内海无面者战士的是第七帆队,他们好像并不打算直接将那些无面者战士一口吞掉。” 克里斯托弗侯爵诧异地问:“哦?难道他们有什么新想法不成?” 那位随从立刻回答:“是,第七帆队团长杰克.赫西只想围住这些无面者战士,并没有清剿他们的打算,据说这样可以引来更多的无面者军队。” “吩咐其余的帆队团长,哦,让他们晚饭后,到我这里来,接下来我们要在这里设置一道防线,另外把我们在这里布防的消息,告诉给后面跟上来的冒险团,相信他们也会对猎杀无面者战士有兴趣儿。”克里斯托弗侯爵想了想,对那位随从说道。 说完克里斯托弗侯爵站直身体,拍了拍诺亚的肩膀,对他说道:“那么我们双方的联军就正式成立,我会让舰队驻扎在死火山岛一段时间,我们就在这等着娜迦海族的军队,至于作战计划,就按照之前那样,只要能把深海区的无面者军团引到这个小岛附近,我们负责将他们留住。” 没多久,我和诺亚骑着魔法埽把离开第五浮空巨舰,我们返回死火山岛上之后,才发现雅克和琼,兰特骑士和他的骑士小队,还有彻丽小姐都乘坐者一艘救生小艇,来到了小岛上。 这时候的死火山岛原本茂密的热带雨林已经被无面者战士们践踏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有些山体几乎都是光秃秃的,其中一座山的山顶上还燃烧着大火。 原来‘贩奴者号’和‘贝兰号’都跟在克里斯托弗侯爵的帆队后面,一同进入了大海渊之中,我们的船支跟在船队的最后面,这个时候,船队才抵达死火山岛的近海海域,大船无法停靠到岛上,大家只好乘坐小艇赶过来,刚巧那个时候,我和诺亚骑着魔法埽把去见克里斯托弗。 雅克找到赢黎和雪莉的时候,女孩们正坐在山脚下,一边随意的聊天,一边等待着山火熄灭,那片战场里还有着属于我们的战利品,几百枚黑魔晶还在火焰里面煅烧,对于这些黑魔晶的价值,虽然每个位面都不太一致,但无论哪个位面上,黑魔晶都非常值钱。 对于战场上那几百枚黑魔晶,大家自然没有放弃的打算。 就在等待山火熄灭的时候,不断有一些受伤的船员们被送到赢黎这边,死火山岛上的围剿还在继续,那些无面者战士纷纷被屠杀,当然负责围剿这些无面者舰队骑士们,也有一定的伤亡。 死去的无所谓,受伤的自然还要继续活下去,那么如何的控制这些伤势,就成了当务之急。 舰队中自然有随行魔法师团,但是在这个火系魔法师至上的格林帝国,水系魔法师被挤压得很惨,舰队的法师团里面居然没有水系魔法师,所以那些需要‘水疗术’救治的重伤员,又被同伴们抬到了山脚下,赢黎休息的地方。 对于这些找上门来,请求赢黎出手治疗的重伤员们,赢黎都会毫不吝惜地施以‘水疗术’,最起码的就是要让伤口不再流血。 伤员们的伤口清洗是由彻丽小姐和琼两个人帮忙完成的。 至于伤口的包扎,就由卡兰措和卡特琳娜来完成,对于兽女战士卡兰措来说,辛柳谷最不缺地就是‘止血绷带’,这些门萨家族的战士们对‘止血绷带’也不算陌生,之前路易斯.门萨从我手里采购了很多绷带,有些绷带被运到瓦丝琪位面,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有个规矩不知道是从何开始兴起的。 据说是因为有一支小队经历了一场与无面者战士的苦战之后,很多人都受了伤,便纷纷跑过来请求赢黎出手施展‘水疗术’让伤口迅速愈合,为了救治那个小队的伤员,赢黎毫不犹豫的拿出十一张‘水疗术’魔法卷轴出来。 那支小队战士们为了感谢赢黎,在得知赢黎在这里,是为了等待山火燃尽之后,拿回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居然抬过来一只无面者战士尸体,并投进战场上的火海之中,然后对赢黎说:尊敬的魔法师阁下,那个也是属于你们的战利品…… 好吧! 有人打开了一道口子,其他人就会有模有样的效仿,以求心里能够平衡,至少感觉不到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亏欠,不断地救治伤员,不可能不给他们治疗,于是不断地有人向火场里丢无面者战士的尸体,简直……拦都拦不住。 这场火烧得好猛烈…… 94.拦不住的好奇心 死火山岛周围的海域,每天都会发生捕猎无面者战士的战斗。 据一名门萨家族舰队的受伤船员描述说,仅最近这几天,舰队与无面者军团就发生了大大小小数十次交战,比之前舰队驻守在大海渊西部的时候一个月所发生的战斗还要多。 这次克里斯托弗侯爵从大海渊西部海域带过来五万战士、六艘浮空巨舰以及近百艘五桅帆船,除此之外,亚姆岛上还有至少五十艘冒险团以及佣兵组织的船支,跟随克里斯托弗侯爵一路航行至此,这些私人性质的捕猎团体,就像是海中的鲨鱼群,嗅到了某种血腥的味道,于是追逐在克里斯托弗侯爵舰队身后,就是想要在某些处于压倒性优势的战役中,为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胜利添砖加瓦,当然,如果战场上出现败绩,这些私人船队则会毫不犹豫的率先逃离战场。 死火山岛的内海,海水从清澈蔚蓝逐渐转变成为淡紫色,据说是这附近的海域里的海水都受到了那些无面者战士身上鲜血的污染,每天都会有船支捕猎到无面者战士,拥有普通一转战士实力的无面者战士们,好像已经被这些捕猎团研究得非常透彻,大家知道那些无面者战士的身上的弱点,懂得如何诱捕海中的无面者战士。 克里斯托弗侯爵麾下的十支帆队轮流守在内海出口,将内海里面超过两千名无面者困在内海里。 不断有无面者战团从深海中赶来,然后又会被那些分布在死火山岛周围海域的捕猎团队纷纷猎杀。 …… 我带着诺亚找到了死火山岛上的那座隐秘山洞,并从里面将百余名‘雪莉号’上的水手救出来,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在山洞里的生活,从漆黑的山洞里钻出来,水手们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都有一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水手们看到诺亚和雪莉从新返回死火山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透过茂密的树林,看到海岛上空漂浮着五艘浮空巨舰,周围海域中分布着大大小小百余艘大帆船,得知诺亚依照誓言带着援军返回岛上,近百水手都在这一刻沉默下来。 水手们觉得只是为了营救自己,兴师动众地调遣门萨家族的舰队,感觉到自己没有被当做棋子放弃掉,那种劫后余生的感动,水手们簇拥着诺亚和雪莉,齐声喊着诺亚的名字,他们的声音在死火山岛环形山体间反复回荡。 贾斯特斯站在我的身旁,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贴在我耳朵,这位中年大叔模样的海妖猥琐地压低声音问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们真没感觉出来,那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岩洞!” “或许有一点点诧异吧,但是肯定出入不会太大。”我得意地笑了笑,看着不远处被水手们围在中间的诺亚,低声对贾斯特斯说道。 我心想这次矮人柏恩德做得还真是天衣无缝,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去看他究竟是怎么样模拟出死火山岛洞穴环境的。 “我想知道,你怎么对你的还有解释战场上那些无面者战士的尸体!”贾斯特斯摆出一副准备看一场好戏的模样。 “那有什么!那些无面者战士的尸体早已化成灰烬,有谁能在这些灰烬中,分辨出哪些是无面者战将,那些是无面者战士?”我毫不在意的回答,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拳头,然后对贾斯特斯说:“哦,对了!我不该这么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无面者战将,都是一些普通的无面者战士,我们在山顶上伏击了它们,你、鲁卡、卡兰措和卡特琳娜把它们挡在山坡上……” “喂!你这样编排一位刚刚鼓起勇气准备跟着你一起探索海盗王宝藏的瓦丝琪原住民,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贾斯特斯一脸无奈地说道。 …… 蔚蓝天空,和煦海风,炎炎烈日。 我穿着一条皇乌贼皮甲战裙,身上是一件刺尾水晶狮皮甲,(耶基斯学者送我的那件‘大地之盾’魔纹构装毁于那次大火之中),舒展着一条腿坐在白色沙滩上,浪花亲吻着白色沙滩,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水痕,看着远处海面上那些大帆船来回在海面上穿梭,看着一群灰白色贼海鸥跟在船尾。 诺亚躺在雪莉.纽曼贴身侍女的大.腿上,正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 雪莉.纽曼穿着一身白色纱裙站在及膝深的海水中,细腻的皮肤在阳光的折射下白得晃眼,白纱裙的下摆已经被海水打湿,站在浑圆的大腿上,勾勒出腿部清晰的轮廓。 彻丽小姐穿着一身皮甲站在齐腰深的海中,正在感受海浪一**的冲击,这位贝纳女剑士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找到锻炼自己的方式,她这样站在海中,也是在锻炼着自己的均衡能力。 琼终于是接受了雅克,她让雅克将她埋在白色沙子里,明媚的阳光将她小麦色脸晒出一层油光,她似乎很享受,一直在说服雅克,让他也躺进沙堆里。 赢黎像是一条灵活地美人鱼从海中钻出来,海水不断地从身上滴落,她侧着头拧着湿漉漉的头发,脸上沾着的水滴在阳光下折射出七色光,我有些恍惚地看着赢黎,依稀记得第一次在战争学院后门遇见赢黎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她还像是一位乖巧的邻家女孩,正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可爱气质吸引了我。 如今,那个一脸天真女孩摇身一变成为了亭亭玉立的温婉娴静少女,只是她眼中对自由生活的追求一直未曾改变。 她边走边拍着晶莹的耳廓,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将耳朵里的海水控出来。 随后,贝姬从海中跟着走出来,到一旁的椰子树下抱起一只装满清水的陶罐,帮赢黎将身上盐分冲洗干净,又将一条大毛巾披在她湿漉漉的身上。 赢黎凑到我身边,坐在芭蕉叶子上,在我耳边小声说:“吉嘉,我刚刚发现一个事情!” “什么?”我目光落在她挺拔的胸.前,心不在焉地说,这时候的我正在偷偷抱怨:这种像潜水服一样的泳衣也未免有些太保守了。 她弯下腰,红红的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我有些惊讶,因为她从未在外人面前,与我这样亲密过。 这时候我才发现,尽管赢黎是一位魔法师,但是腰肢依然如此的纤细,她的脸微微泛红,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了几句。 随后,我的嘴巴张开呈现出‘o’型,大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片刻之后才清醒过来,一脸惊讶地对赢黎轻声问:“你是说,你背包里有一瓶洛可可之花药剂盖子没拧紧,现在只剩下小半瓶儿药剂了?” 赢黎抿着嘴唇,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起来,我们在死火山岛上被那些无面者战士围攻,就是因为洛可可之花药剂的关系,这些洛可可之花药剂对于这些渊狱里的无面者也有致命地诱.惑?”我瞪大了眼睛,小声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贝姬从后面走了上来,屈膝坐在赢黎身边,两人共用一片芭蕉叶子,那叶片虽然很大,但是对于两个女孩来说还是有点挤。 看着赢黎一脸紧张的样子,我宽慰她说:“谢天谢地,当时只是泄露了一点点,而不是一瓶全洒了出来……” 赢黎想笑,却又蹙着眉头,一脸哭笑不得样子,她狠狠地在我手臂上敲了一下。 这些话,并没有瞒着一旁的诺亚,诺亚一下子从贴身侍女的大.腿上坐了起来的,对着我们大家说:“你们说,要是一瓶洛可可之花全洒了,会不会将海里面那几名无面者将军全部引出来?” 迪伦学长喜欢一切有关于魔法的新鲜事物,尤其是他最近完成了‘移动传送魔法阵’图纸的设计,正是感觉到有些无所事事的时候,忽然发现神奇的‘洛可可之花药剂’也许能够诱惑无面者战士,顿时来了兴致。 迪伦学长凑过来,坐在我和诺亚的中间,对着我说:“实践出真理,我们可以试试,吉嘉,再拿出一瓶那样子的香水来,我们再试一试吧!” 我翻翻白眼,不理会迪伦学长的怂恿。 这时候我们和克里斯托弗侯爵在大海渊中心区域,我们虽然占据了一座死火山岛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对大海渊中心区域拥有控制权。 恰恰相反,这里的控制权依然在无面者军团的手中,这一片近千公里的海域,真正的掌控者是无面者军团,他们在这里囤积了几十万无面者战士。 等待娜迦海族赴约的这段期间,我可不打算节外生枝,如果一旦将那些无面者军团惹毛了,与我们摆出一种鱼死网破的架势,凭借我们现在的力量,想要完全招架住,还有点难。 诺亚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刺激,竟然附和着说道:“我同意迪伦学长的提议,趁着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舰队驻守在这里,我们应该干一票大的,说实话,我们应该胆子变得更大一些,洛可可之花药剂的用量再加大一点。” 一旁的雅克也凑过来说,这位去年才参加了成人礼祭的少年,在短短的两个月中,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贝兰号的船长,听见迪伦学长这样说,他连忙附和道:“没错,最近虽然一直有无面者战团从深海中赶来,但是总觉得这种程度的增援还不够最外围那些捕猎团瓜分的,我们应该把那些无面者引到岛上来,只有在岛上的密林里,我们船上水手才有能力战胜那些的无面者战士。” 看着诺亚、迪伦学长和雅克三人一脸兴奋的模样,我只能是轻叹一口气,看起来他们虽然口中没说,但也是非常羡慕我在死火山岛上猎杀无面者战士的经历,所以当他们知道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居然全都跃跃欲试,想要一同干一票大的。 而我这时候若是阻拦的话,说不定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了,无论如何,至少这里还有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舰队在,所以我只要控制一下‘洛可可之花’药剂的用量,应该不会出大乱子。 见我点头同意,在死火山岛上,再次实验‘洛可可之花’的功效,就连雪莉.纽曼和琼都显得很感兴趣,都是因为这些黑魔晶魅力太大了, 随后我们开始分头准备,这次我们从自己的船上抽调了近三百名水手,这次因为有兰特骑士和他的构装小队,还有彻丽小姐这样的贝纳剑士,我们也拥有了一定的实力,在诺亚和雅克他们看来,现在所具备的力量,至少要比我那时候强大得多。 诺亚开始到处探听我在死火山岛上的战斗经历,他去追问那些‘雪莉号’的水手们,水手们解释了一些密林设置陷阱的游击战,说那个时候,一直是由兽人女战士卡兰措带队,她是一位丛林战斗专家,会制造不同种类的陷阱。 诺亚好奇地问我:“吉嘉,这些天你一直带着他们在密林里,与那些无面者战士兜圈子?” 我对他说:“只有开始那些日子,我们还能在岛上与它们周旋,后来我就把水手们藏到岛上的一座山洞里,他们大概在那度过大概有一周的时间。” 这些他应该在‘雪莉号’那些水手口中听说了无数次,这时候,反过来重新问我,当然不是准备让我将那段经历重新说一遍,而是想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他没办法去问赢黎、海伦娜、贝姬、卡兰措、卡特琳娜和牛头人鲁卡他们,只有直接跑来问我。 这次,我直接把喷火装置拿了出来。 在帝都的时候,我将这东西送给了威尔士王子,所以它们不再是我的秘密,看到喷火装置的时候,诺亚的眼睛亮了,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喷火装置上缝隙魔纹法阵,问我这东西威力如何? “你该知道耶罗位面的特鲁姆之战吧?”我问他。 他连忙点点头。 “那场战斗,我们之所以能赢,不仅是因为那些火磷弹,还因为当时我们使用了这些家伙。这样说你也许想象不出来,究竟是怎么样的战斗场景,试一试就知道了,不过我需要勇敢点的水手来操控它!”我对诺亚说道。 95.娜迦族的计划 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舰队在死火山岛附近海域停留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无面者军团虽然没有太大的举动,但是每天都有数千无面者战士在死火山岛外侧海域中巡逻,不断有无面者战士汇聚死火山岛附近。 那些跟随舰队一起赶过来的捕猎者和冒险团们,每天都抓紧时间,在附近的海域里猎杀一些落单的无面者战士小队。 克里斯托弗侯爵命人在死火山岛外礁石滩外,用巨木修建了一处简易的码头,一些需要进港修整的帆船都会停靠在码头上,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码头周围如雨后春笋一样建立起数十间小木屋,死火山岛因为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舰队,突然间变得热闹起来。 一场战斗之后,军营里最忙碌的就是那些记录军功的军需官,各种战利品需要集中放在一起,有后勤处的人员统一管理。 我和赢黎也在那场战斗之后,收获了超过五百颗的黑魔晶,而且有一大部分的黑魔晶是从无面者战将身上获得的,这些黑魔晶虽然达不到高级魔晶石的标准,但是其中蕴含的魔力要比普通黑魔晶高出一大截儿,也许正是因为我收货了这么多黑魔晶,这让诺亚和雅克两个人非常的眼馋。 豪门贵族出身的诺亚和雅克,自然知道从这些无面者战士身上获得的黑魔晶意味着什么,功勋与财富。 像门萨家族这样的格林帝国顶级豪门,想要获得功绩并不难,但是通常情况之下都需要家族向其身上倾注家族里面的资源,如果能用自己的双手获得一些功勋,那么在家族里面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功勋是贵族晋升爵位的基本条件,当然,也不是说功勋足够之后爵位就一定能够得到晋升,另外还需要贵族拥有与之身份相匹配的土地,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规定限制着贵族子弟的爵位晋升。 按照诺亚的计划,是准备在死火山岛上用‘洛可可之花’药剂吸引更多的娜迦海族,然后利用现有的这些扈从和水手,在死火山岛上进行一轮狩猎,水手们虽然英勇善战,但是对于这些从冤狱的连接通道爬出来的无面者战士,那点武力值根本就不够看,所以为了能够让这些水手也能在狩猎无面者战士的时候帮上忙,我拿出了喷火装置。 为了能捕获足够多的无面者战士,我又把洛可可之花药剂拿了出来。 ‘贩奴者号’的甲板上,我和诺亚坐在船体尾部的凉棚里看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人钓鱼,桌子上摆着一只水晶瓶,这是赢黎送给诺亚的一瓶‘洛可可之花’药剂,那是一瓶只有指甲大小的水晶瓶,瓶身被打磨得非常漂亮,淡蓝色的瓶子里装了小指甲盖那么大一团洛可可之花药剂。 海风不算大,‘贩奴者号’并不是那么的颠簸,海面上一道白浪追逐着另一道白浪,不时有一条大鱼跃出海面。 诺亚忍不住问我:“吉嘉,你说这只水晶瓶里,究竟蕴含着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居然能将那些海兽和无面者战士引到岸上来?” 我摇摇头,说:“这个药剂配方是从一位黑魔法隐修会魔法师手中抢来的,具体功用和特性还不太清楚,目前只知道它能够将那些藏在深海中的海兽引出来,现在看起来,好像对无面者军团也很有效果。” “真是一瓶神奇而拥有魔性的药水,在我看来,初级魔法药剂中,只有狮王药水和精神药水最为珍贵,可是现在看起来,那些药水远远比不上‘洛可可之花’药剂的价值。”诺亚将‘洛可可之花’药剂捧在手心,感叹了一声。 随后他接着又说一句:“如果这种药水被那些冒险团获知的话,大概会在格林帝国引起很大的轰动吧!” “一位安琪博尔德王室的公主,手中掌握着一种神奇的药剂配方,得到这种药剂的人,可以在海上狩猎到无数海兽……也许整个格林帝国都的男人都想将这样的一位皇室公主娶回家。”诺亚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又说:“吉嘉,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可惜,我们好像参加不上帝都举办的成人礼仪式了。”我有气无力地下巴担在桌面上,翻了翻眼睛,有些苦恼地说:“我甚至还给芬妮和莱恩特写了信,邀请他们到帝都来参加我的成人礼。” 诺亚单手指着下巴,对我说道:“这个时候,你带着赢黎公主躲在瓦丝琪未必是件坏事。”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摊开手对我解释说:“试着想一下,如果詹姆士亲王知道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手里掌握着可以诱.惑海兽的神秘药剂,这种药剂对于南风剧团意味着什么,那些一直在海上战斗的南风军团会不会因为这样的神秘药剂,在无尽之海里大肆掠夺海中的海兽资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南风军团所拥有的力量将会爆炸式增长,试问如果这样的话,安琪博尔德皇室会将一位手里掌握着巨大财富的公主殿下嫁给你吗?” 我摇摇头。 有些愣愣地问:“诺亚,你说这种魔法药剂真的有那么大价值?” 诺亚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当然!” 我盯着那只水晶瓶,对诺亚说:“你似乎还不知道制作这种魔法药剂需要什么魔法草药,如果你知道了,就一定不会这样想。” 诺亚嘿嘿一笑,对我说道:“无论什么魔法草药,如果这张魔法药剂配方公诸于世的话,那么那种魔法草药的价格立刻就会暴翻十倍!” 我向他追问:“如果是恶魔之血呢?” 诺亚开朗的笑声戛然而止。 半晌后,他才说:“……额,黑魔法隐修会这帮家伙,原来一直在研究恶魔之血,说起来,自从魔力催化药剂问世之后,恶魔之血就变得可遇不可求了。” 诺亚接着说:“不过若是这种洛可可之花药剂在走近那些冒险团的视野中,我相信恶魔之血这东西会成为唯一一种比一些高级材药还要昂贵的低级魔法材料。” 诺亚挑选出来的水手一直没有学会使用火焰喷射器,那些水手始终无法忍受火焰喷射器周围的温度,当火焰喷射出来的一瞬间,火焰喷射器喷射口的温度瞬间就像是铁匠铺浇筑工坊一样,虽然喷射口同时有六支风柱将燃烧起来的尸火油喷出几十米远,但是那种尸火炙热的高温,依然让水手们无法忍受。 我们试过了很多种方法,给操控喷火装置的水手们配制海兽皮甲,配置防火盾牌,但是显然这些都不能让水手们坚持下来。 事实上,还没等我们做好诱捕无面者战士的准备,阿拉坦乌拉大巫带领着娜迦海族的大军,接连突破了无面者军团三道防线,强势地冲入大海渊中心地带的海域。 娜迦海族大军声势浩大的冲进大海渊,据阿拉坦乌拉大巫介绍,这一次娜迦海族调动了超过二十万娜迦海族的年轻战士,分别由八位娜迦海族里面的大巫带队,进入大海渊之中。 两万五千名娜迦海族在深海中来回游曳,那些一直在死火山岛周围海域侦查我们舰队虚实的无面者战士们,一下子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 这时候,如果有谁将头伸进海水里,就能看到海水中有数不清的娜迦战士。 他们穿着一些古怪的皮甲,大多数娜迦海族战士手里的武器都是一种三叉戟,他们摆动身后的巨大鱼尾,在海中灵活的游动,每一位娜迦海族战士都拥有强壮的体魄,他们上身像野蛮人一样强壮,在身体最为脆弱的地方长着一层细密的鳞片。 至于娜迦族战士的下半身,则是一条三米长的鱼尾,这种鱼尾搅动海水可以让娜迦战士在海中急速游动,他们在海中可以与海豚比肩同游。 一时间死火山岛周围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娜迦海族战士的出现,驱散了周围逗留在海中的娜迦战士。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战士与娜迦海族有多么的融洽,尤其舰队后面还分散着一些冒险图和捕猎团的船支,看到那些海上私捕的船支,这更让娜迦海族的军团引发一些躁动。 究其原因,就是这些跟着克里斯托弗侯爵舰队到死火山岛上打秋风的私捕船只,有些冒险团手底下也不太干净,他们掠夺过娜迦海族的奴隶,娜迦海族对这些冒险团非常的仇视。 虽然这半天的时间里,还没有发生摩擦,但是那些跟随在克里斯托弗侯爵船队后面的冒险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悄悄撤出这片海域。 只是这些冒险团不知道,在这片风雨欲来的大海渊,一共有八支这样庞大的娜迦军团…… …… 阿拉乌坦拉大巫和几位娜迦海族强者是乘坐一种巨大透明气泡,慢慢飘到第五浮空巨舰上来的,他们借助着海风,就像是飘在空中的氢气球,一点点靠近第五浮空巨舰,没想到娜迦海族们居然一样有办法飞行,而且承载他们的东西居然这样奇特。 看到来得那群娜迦海族中并没有芭芭拉公主的身影,诺亚一脸掩饰不住的沮丧。 克里斯托弗侯爵在第五浮空巨舰上准备了一场热闹的欢迎仪式,整艘浮空巨舰上站满了实力出众的战士,他们穿着制式皮甲,整齐统一在甲板上列起两排长队。 阿拉乌坦拉大巫看到克里斯托弗侯爵准时赴约,而且还带来了亚姆岛主力舰队,显得非常高兴。他们的气泡刚刚飘到浮空巨舰的甲板上方,阿拉乌坦拉大巫手中握着的鹰之宝珠轻轻遥空一点,几只气泡忽然同时破裂,阿拉乌坦拉大巫和几位娜迦海族战士强者纷纷站在浮空巨舰的甲板上。 和煦的海风从我的耳边吹过,虽然在瓦丝琪位面已经逗留了两个半月之久,但我依然无法适应海风里腥咸的味道,我看到阿拉乌坦拉大巫注意到站在人群后面的我和诺亚,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微笑,只是对于娜迦海族来说,他们脸部的肌肉非常的僵硬,因此笑比哭还要难看。 克里斯托弗侯爵选择在第五浮空巨舰上接见的阿拉乌坦拉大巫,主要还是想让阿拉乌坦拉大巫看一看那名被杀死的无面者将军。 因此,阿拉乌坦拉大巫在浮空巨舰上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参观封存在巨舰货仓里的那只大木箱,克里斯托弗侯爵明然将木箱打开,随后无面者将军的头颅展示在众人的面前,那些娜迦海族的来访者们都纷纷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 甚至还有一位娜迦族战士职业的强者走上前两步,用手摸了摸无面者将军的皮肤,随后他扭头对阿拉乌坦拉大巫点点头,表示确认无误。 我第一次看到穿着金属铠甲的娜迦战士,这位娜迦战士浑身金光闪闪,腰跨弯刀,就连鱼尾上也有一种锁子甲一样的防具,让他看起来一副蛮横的样子。 克里斯托弗侯爵随后请阿拉乌坦拉走进船长室。 看起来,这一次阿拉乌坦拉大巫是代表着整个娜迦海族,来此与克里斯托弗谈判的。 没想到,随后克里斯托弗侯爵派手下人找到了我和诺亚,让我们老老实实在船长室里靠墙的角落旁听。 就见船长室的方形长桌上,摆放着娜迦海族那种另类的海图,那些海藻只是在阿拉乌坦拉大巫鹰之宝珠随手一会的情况下,迅速像是充了气的气垫一样,所有地方都鼓胀起来,一副巨大的海域地图展现在我们的面前,看上去海中的景象是那么的栩栩如生。 阿拉乌坦拉大巫将上次跟我和诺亚所说的话,重新对克里斯托弗侯爵说了一遍,既然克里斯托弗侯爵参与到这次摧毁渊狱连接通道的计划中,这位娜迦海族的大巫还是蛮有信心,能够摧毁掉深海中那座巨大连接通道的。 当然在此之前,需要我们驻守在这座海岛上,由娜迦族人想办法将守在通道出口的无面者将军引出来,而我们这边则负责无面者将军露出海面之后,这段几十海里的距离,我们要想方设法把无面者将军引到死火山岛上来…… 95.诱饵 豆大的雨水从灰暗的云层上落下来,淋湿了甲板上水手们身上的皮甲,沾了水的硬皮甲像是抹了一层黄油,贴在身上黏黏的,没人喜欢下雨天穿着硬皮甲站在甲板上淋雨,尼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在口中嘟囔着一句咒骂天气的脏话,小心翼翼地将腰间的弯刀藏在皮甲战裙下面,弯刀刀鞘的外面还包裹着一层油布,只有黄铜刀柄露在外面,上面刻画着精美的云纹。 一旁的船员用肩膀撞了撞他,一张黝黑的大脸凑过来,裂开嘴笑的时候,嘴里少了两颗门牙,笑声在雨中显得很傻,他说话有些漏风,尤其是在雨中,只要一张嘴雨水就会角落进嘴里,这让他说上两句,就会向一旁吐口水。 就听那位船员对尼尔说:“尼尔,你听说了吗,听说这次我们这条船就是诱饵,咱们的帆队长手气不好,抽签的时候,偏偏抽到了这么一个送死的任务,这次我们也许真的会死,不过我希望能够回归自由女神的怀抱,而不是海神那家伙只会眷顾娜迦海族。” “不会吧,船长不是说我们船只负责监察周边海域的情况吗?上边那些大人们没说我们还负责引诱那些敌人进我们的附近圈,再说我们的船跑的也不算快。”尼克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却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刀柄,似乎只有那柄刀能够为他带来心理上的安慰。 这两个船员身边有一只绞盘,他们蹲在甲板上,靠着木板墙,时不时地注视着头顶船楼上的旗语者,那些旗语者不仅仅会与其他船支进行沟通,还可以传递船长室里下达的命令。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我正坐在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另一侧,身边的魔法埽把上面蒙着一层雨布,正在注视着灰蒙蒙的海面,因为下雨的关系,视线并不能看出多远,我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腰间斜插着十卷魔法卷轴,这些都是我根据迪伦学长的图纸,绘制出来的‘定向传送卷轴’,这些卷轴极限传送距离大概在两海里左右。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我心里免不了有些焦急,向海面上望去,整个大海就像是与天空相连,也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雨。 就在这时,远处的灰色云层之中像是亮起了一道闪电,随后一颗暗红色的魔法信号弹划破天际。 雨幕之中,那颗暗红色的光华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映入我的眼中。 周围还有水手们的惊呼声: 那是什么? 魔法信号弹吗? 我们要怎么做? …… 海面上并没有起风,雨势很平稳,这一刻海面上涌起了一**巨浪,让这艘五桅帆船在海中不停摇晃,一声低沉的长啸从远处传来,我从甲板上站起来,骑上魔法埽把冲进大雨中。 刚刚冲到空中,就看到远远地海中划出一道水线,那条水线后面涌起一面水墙,在大雨中翻涌着向前冲来。 水线是一位骑着魔法埽把的魔法师,在雨幕中穿行造成的,他飞行的速度很快,穿行在雨幕中却是显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身后的水墙吞噬。 水墙不断的从海面上高高涌起,像是张开了巨口的海兽,总是想要将魔法师一口吞掉。 水墙不断从海中涌起,在海中接连发出‘砰’‘砰’‘砰’的炸裂声,就像是山崩地裂了一样,就在水墙高高涌起间歇,隐隐地能看到隐藏在水墙下的巨大的触手。 我知道那是一位无面者将军,他在海中分水而行,因为速度太快,身体将海水高高的顶起来,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道水墙,汹涌地海水不停从海中涌起,忽然从水墙中射出一道水柱,笔直向前面飞行的魔法师射去。 下面五位帆船上传来一片惊呼声,就在这时候,那位魔法师忽然单手展开了一张魔法卷轴,就在魔法卷轴出现的一刹那,一扇魔法传送门在他的身前打开,他骑着魔法埽把一头钻了进去,传送门忽然间再次消失。 射来那道水柱从那位魔法师身体留下的虚影上穿过,两秒钟之后,就在距离我们五桅帆船不足五百米的位置,一扇传送门忽然凭空出现,那位骑着魔法埽把的魔法师从传送门里一头飞出来,他看到了五桅帆船和帆船上空骑着魔法埽把的我,向我使劲儿地挥手,随后一溜烟儿的落到五桅帆船上。 而我则是骑着魔法埽把横着飞出去,我必须横着飞出两三千米,才能改变那位无面者将军追逐路径,我这样转向,势必会让它减一些速度,这样就能避开那艘五桅帆船,免得他那强悍的躯体将五桅帆船撞得四分五裂。 至于这位无面者将军凭什么会死命地追我,放弃之前追逐的那位魔法师,这就要看我们手里的‘洛可可之花’药剂了,前者会将水晶瓶的盖子重新盖好,而我则会趁着这个间歇,将怀里的水晶瓶打开,‘洛可可之花’的味道会指引着它向哪游……我在雨幕中,还不忘向五桅帆船那边挥挥手。 来不及看船上那些水手们的表情,我骑在魔法埽把上,把身体里的魔力拼命地输向魔法埽把,魔法埽把后面喷射出一道水元素组成的气浪,让在空中就像是一条蓝色的线,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死火山岛方向。 那道高大的水墙在海中划过一抹巨大的弧线,远远地避开了五桅帆船,径直向我追逐而来。 无面者将军拥有四级初期海兽的实力,它在海中移动速度远比魔法埽把的速度快许多,而且无面者将军在海中可以操控海水,它在海中简直就是一只不可能战胜的庞然大物。 它不断的靠近我,我能够感受到他的速度超快,从无面者将军身体里喷射出来的海水,不停地击打着海面,发出接二连三的炸裂声。 无面者将军已经彻底的变疯狂了,它在海中发出剧烈的咆哮声 我只是向前飞了不到十海里远,身后的水墙已经追了上来,距离我只有不足百米,身后充满了震耳欲聋的炸裂伤,我甚至可以看到海水中不断拨动海水的巨大触手和深色斑斓花纹的巨大身躯。 就在它蓄势向我施展魔法的那一刻,我毫不犹豫的展开一张魔法传送卷轴,我和无面者将军两人之间,又一下子又拉开足有两千米的距离。 96.狩猎场上 这是我们捕猎计划的一部分,当娜迦海族的大巫们将无面者将军从深海中引出来,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船支早已经等在海面上。 这时候,等在船上的魔法师就要骑着魔法埽把从船上冲出来,免得帆船在无面者将军暴怒之下,那坚如金石的触手也许会将船底捅个大窟窿出来。 魔法师身上带有一小瓶‘洛可可之花’药剂,水晶瓶里只有一滴的计量,只要将瓶盖拧开,让里面药剂一点点的挥发,刚好能够吸引那只刚从深海中钻出来的无面者将军。 我一直搞不懂,‘洛可可之花’药剂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不仅是海兽对它趋之若鹜,就连这些从渊狱中爬出来的尤格一族的无面者们,居然也会为之发疯,他们会死追着带有‘洛可可之花’药剂的魔法师不放。 尽管魔法师们在空中骑着魔法埽把飞行,但是面对强横的四级海兽无面者将军来说,飞行的速度远不及他们暴走之后,在海中游泳的速度,他那庞大的躯体在数支触手一张一合之下,就像是离弦之箭一样风一般的向前冲,每一次触手合拢,无面者将军的身体就会猛地向前窜出一大截儿。 以这种急速在水中飞驰的话,在绝对的速度之下海水就像是钢筋水泥板一样坚硬,无面者将军强悍的身体就像是一颗炮弹,不断地将面前钢筋水泥撞得粉碎,海水在这种强大的势能冲击之下,就像是夜空中绽放的烟火,不断地向高空喷涌,使得无面者将军就像是一面几十米高的水墙。 而我骑着魔法埽把在雨中疾驰,那些雨点砸在身上就像是冰雹一样,打得浑身上下生疼,我在雨中带起一道长长的尾巴,那是无数雨滴随着我改变了方向,在雨幕中就像是一道水线。 身后的无面者将军无时无刻不在拉近与我之间的距离,而我所能够依仗的则是十张的‘定向魔法传送卷轴’,这是迪伦学长在瓦丝琪位面上设计出来的新式魔法卷轴。 这是基于‘随机魔法传送卷轴’理论基础之上,加入了一下全新的魔法符文,从而得到了一个如同短距离‘时空迁跃’一样的魔法技能,算是迪伦学长的创新,只凭着这张魔法卷轴的设计图,迪伦学长将会有可能成为一位空间系的魔法学者。 正是凭借这样的空间系魔法卷轴,才让我们这些魔法师能够在海上与无面者将军周旋,将它一点点的引入我们事先设计好的伏击圈死火山岛的内海。 ‘洛可可之花’药剂与‘定向魔法传送卷轴’这两份东西都是不能外传的秘密,所以纵使克里斯托弗侯爵手下有一支随军法师团,但是我和诺亚几个人商量一下,还是决定亲自上阵,来完成这次接力赛的引诱任务。 迪伦学长在我们五人之中魔法等级最高,而且他是一位空间系魔法师,擅长的魔法技能里不乏有很多逃生手段,所以他当仁不让地选择了第一棒,接下来是我,然后是诺亚,再然后是雪莉,最后是赢黎。 我们五个人全程加起来一共可以跨越将近三百多海里,实际上并没有这么远的距离,除了迪伦学长和我将会跑完全程,各自完成五十海里之外,另外三人各自负责二十海里,拿雪莉.纽曼的话来说:就算三个人不用魔法埽把,一路使用‘定向魔法传送卷轴’也能轻松飞完全程。 看着迪伦学长飞得险象环生,我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是真的跑起来,无面者将军追在我的身后,就连最后的一点紧张都没有了,完全将自己注意力集中在身后的无面者将军身上,他在海中能够操控二级水系魔法,不断地有水柱从海面上喷涌而出,稍加不注意,就有可能被高压水柱击中。 我在空中飞行的轨迹从一开始的直线变成了螺旋线,最后又变成无规则的样条曲线,一路疾驰…… 终于在使用了五张传送卷轴之后,远远地看到雨中的那艘五桅帆船,我知道诺亚就等在那艘船上,那艘船也是我接下来休息的地方,我毫不犹豫的掏出一根魔法信号弹,对着五桅帆船的方向打了出去,随后,我距离那艘五桅帆船越来越近,这时候,从帆船上猛地飞出一道身影,他远远地对我打了一个手势,可惜在雨幕之下根本就看不清楚,虽然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诺亚。 看到诺亚骑着魔法埽把飞出好远,这时我才将水晶瓶的瓶口盖严,又在空中徘徊了一圈,看到无面者将军的那道水墙果然是改变了方向,向诺亚追逐而去,我才彻底放下心来,安稳地降落到那艘五桅帆船上,帆船上的兵士和船员们完全是一脸懵逼状,吃惊地看着满身雨水的我落在甲板上。 我在甲板上站了几秒钟时间,才有船员从船楼中举着一只大黑伞跑出来,毕恭毕敬地将我接进甲板后部的船楼接待室中,问我有什么需求,我拉扯了一下沾在身上湿漉漉的魔法长袍,向他询问了一下更衣室的位置,便径直走了过去,那位船员倒是恪守本分,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寸步不离。 …… 五桅帆船在雨中航行,赶赴死火山岛的主战场。 死火山岛外面的海域,不断出现一些无面者战士,这些无面者战士被与海岛周围的舰队交战,雨天让这些无面者战士的战斗力又增强了一些,它们不断的想要倾覆那些五桅帆船,将船上的所有人都拽进海底,而船上的船员和战士们则是借此机会,用船上的床弩和鱼枪猎杀无面者战士。 有些大帆船在雨中沉入海中,只在海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更多地则是无面者战士被鱼枪射中,完完全全从海中拉出来,硬生生地拖到甲板上,利用人数和船支的地利优势将无面者战士猎杀掉,当然如果船上一下子爬上来十名无面者战士,战斗往往会持续很久,而且还会有伤亡,一不小心就会保护不住船体,被海中其它无面者战士合力将船拖进海中。 雨幕下的战斗显得悄无声息,这时候,悬浮在空中的五艘浮空巨舰无法给予战船们强有力的支持,所以一时间克里斯托弗侯爵的十支帆队伤亡情况有些大,只是内海中围困着一名无面者将军,周围海域的舰船任务就是拦截这些无面者战士,免得这些无面者战士冲进内海,成为无面者将近强有力的支援。 海上的战况极为惨烈,双方几乎都是死战不退,凭借着帆船和床弩,门萨军团占据着一些优势,只是聚集到死火山岛周围海域的无面者战士不断增多,战线上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大。 死火山岛方向不断传来魔导炮的轰鸣声与无面者将军的阵阵低吼,看起来战局依然处于可控状态之下。 我骑着魔法埽把飞抵‘贩奴者号’上,远远地就看见赢黎和诺亚一群人聚在船楼楼顶上的大伞之下,就连迪伦学长也坐在其中,看来大家都在等着我,看到我平安归来,虽然早就从诺亚口中知道了答案,但还是齐声欢呼,就像是迎接凯旋归来的战士。而事实上,战斗才刚刚开始。 我笑嘻嘻地问诺亚:“你觉得克里斯托弗侯爵会不会介意我们这时候去内海那边分一杯羹?” 诺亚认真地想了一下,才说:“当然,再大度的统帅在这方面,也绝不会含糊,这关系到他手底下一干将士的未来前途问题。再说,克里斯托弗侯爵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我说:“也许我们可以象征性的打个招呼,如果连招呼都不打的话,会被人误以为是胆小鬼的。” 一旁的雅克说道:“那就迪伦学长代表我们去和克里斯托弗侯爵谈谈。” 迪伦学长专注于魔法研究,对沟通交流这种事并不擅长,直接说道:“诺亚去岂不是更好,这种关于外交方面的事,干嘛要我去?” “谁去都没关系,只有诺亚不能去,不然我们原本是一片好意,从诺亚嘴巴里说出来,事情就会变了味,毕竟诺亚和克里斯托弗两人关系还是有点尴尬。”我抬头看了看灰云密布的天空,看起来这场雨一时间还停不了。 这时候,我们的船忽然一阵猛烈的摇晃,一只巨大的触手从船体一侧探出头来,无面者战士藏在海中,想要一举掀翻‘贩奴者号’,我们这样黑色的海盗船,看上去比那些正规的五桅帆船要小上一圈,虽然我们的船位于最里侧,但是依然有成功潜入进来的无面者战士会选择倾覆我们的船。 甲板上站着好些人,包括卡兰措、卡特琳娜、鲁卡、彻丽小姐和兰特骑士等等,他们站在主桅杆下面的防御凉棚下面,卡兰措轻轻扭头瞄了鲁卡一眼,对鲁卡说:“嗨,牛头人,该你了。” 牛头人鲁卡穿着一身精金魔纹的全覆式铠甲,将一对月刃斧插在甲板上,徒手大步冲过去,他跑到船舷边上,那只触手感觉到有人冲过来,甩着长鞭向鲁卡缠绕过来,却被鲁卡用蛮力抱住它的巨大触手,他双手握拳紧紧地将那只巨大触手抱住。 无面者战士的触手也顺势将鲁卡缠绕得严严实实,原本这样的绞杀技,对于一位人类战士很可能在一分多钟的时间里,没有人救助的话,无面者战士就会将船员绞死,可是这位无面者战士运气很差,它遇见的竟然是以力量和体质著称整个帕伊高原的牛头人一族。 牛头人鲁卡双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一步步后退,他的战靴踩在硬木甲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鲁卡将攀附在船舷上的那名无面者战士拽上甲板,埋伏在四周的水手们立刻纷纷将四五米长的长矛刺入它的身体。 猎杀无面者战士,无时无刻不在进行。 不久之后,内海那边无面者将军的嘶吼声开始逐步的减弱,魔导炮射击的频率也开始降低,看起来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对于克里斯托弗侯爵来说,在有陆地优势的这种地方,想要伏杀一名落单的无面者将军,还是蛮有把握的。 等到克里斯托弗侯爵派人找我和诺亚商量伏击计划的时候,我和诺亚骑着魔法埽把飞跃死火山岛的内海,恰好看到一群战士正在用绳索将死于内海的无面者将军拖到海岸上,上百人一起用力拖动这种盘然大物,在雨中显得很有声势。 克里斯托弗侯爵满面红光地等在第五浮空巨舰上,这艘巨舰贴近云层,四周洋溢着浓郁的电元素和水元素,他正站在船头向下张望,注意着下方的战局,身后有一名随从打着一只大伞,跟在他身后,他看到我们下了魔法埽把,直接走过来,便站直了身体,用一条丝帕查了查脸上的雨水与汗水,对着我和诺亚开门见山地直接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快来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再引一只回来?” 我和诺亚犹豫了一下,这么做无异于玩火,如果只是一位无面者将军,自然没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一下子从深海钻出来三只以上的无面者将军呢?危险还是存在的, 只是克里斯托弗侯爵在第一场伏击战胜利之后,尝到了一些甜头,居然想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当然这种情况之下,就必须要得到我和诺亚的支持才行,不然克里斯托弗侯爵并没有完美的引诱方案,我想他在找我们之前,一定会询问他自己的随军法师团,我猜:那些随军魔法师表示自己做不到,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迫切的将我们找来。 “当然,不过这件事恐怕还要通知娜迦海族那边一下才行!”诺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对克里斯托弗侯爵承诺道。 “娜迦海族那边,我去派人通知的,那么就请你们多做一些准备……”克里斯托弗侯爵兴奋地说。 97.蜕变 死火山岛一夜之间成为了门萨家族克里斯托弗侯爵的福地,亚姆岛舰队在大海渊用魔导炮轰碎了无面者军团所有督军级强者们的信心,这一战,竟然三名无面者将军被诱杀于死火山岛的内海中,再算上之前的那位,一共有四名无面者将军陨落于此。 只是娜迦海族的这次‘摧毁连接通道的计划’却宣告失败,八位娜迦海族的大巫冲进大海渊的深海区域,才发现无底海渊边缘的那条连接通道已经远比娜迦海族情报中的粗上几十倍,原本娜迦海族的大巫们以为连接通道只是像一只高高耸立在海中的大烟囱,由八名大巫在海中施展咒术就可以轻易摧毁掉。 却没有想到这只大烟囱的直径竟然超出两海里,这样庞大的连接通道,在没有四级魔法‘地动山摇’这样强力土系魔法,是根本不可能被撼动的虽然八位娜迦海族的大巫带着数百名娜迦海族精英战士在深海打败了无面者军团六名无面者将军,但是连接通道却并没有摧毁掉。 分散于大海渊各处的数十万无面者战士受到无面者将军的召唤,全部涌向连接通道,死守连接通道的出口,直接导致娜迦海族的这次‘摧毁连接通道计划’失败,但也并非完全失败,娜迦海族的大巫们在打败无面者将军之后,毁掉了连接通道出口处的平台上的大魔法阵,连接通道出口处的魔法护罩失效,想要修复这座巨大的魔法阵,所需要的魔法材料将会是个极其庞大的数目。 如今瓦丝琪位面只剩下六位无面者将军,估计根本无力修复了解通道出口平台上的大型魔法阵,没有这个魔法护罩的保护,那些普通无面者战士依然无法抵御海中强大的压力,有些会在连接通道的出口直接爆体而亡,即便是活下来的无面者战士也会在大海渊里度过一个漫长的调养期。 总而言之,这次‘摧毁连接通道计划’虽然并没有完成,但也阻止了无面者军团无休止的侵入瓦丝琪位面,至少最近几个月,无面者军团不会有更多的大动作。 娜迦海族大军与无面者军团的战斗依然在持续,只是无面者军团数十万大军龟缩一隅,占据海中有利地势,娜迦海族的战士不占优势,娜迦海族的阿拉坦乌拉大巫开始继续寻找摧毁连接通道的方法,不过经过这一次与门萨家族舰队的合作,娜迦海族与与门萨家族重新建立了一些信任。 …… 至于我和诺亚,则是在死火山岛上战斗平息之后,便乘坐‘贝兰号’和‘贩奴者号’返回了豪斯胡夫岛,我们没有等待分享克里斯托弗侯爵的胜利,虽然诛杀这四位无面者将军很大程度上,都有着属于我们的功劳,但我们最想要的东西,并不是无面者将军体内的那块高级黑魔晶,也不是它身上珍贵的魔法材料,而是娜迦公主芭芭拉手里的那半份海盗王的藏宝图。 这场大雨终于停了,水手们站在甲板上清理船上的积水,晾晒那些潮湿的风帆,那些帆布湿透之后,对于船上的桅杆来说是强大的负担,这时候我们的船没办法挂满帆航行。 雨后,海上的空气格外清新,凉凉地海风迎面吹来,发丝从耳边拂过。 阳光从云层中透出来,就像是一道道金色的光柱,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偶尔会有一条不知名的大鱼跃出海面,笨拙地身体扎进海中翻起巨大的浪花。 “话说回来,胜利的果实就这样拱手让给克里斯托弗侯爵,会不会很不甘心?”贾斯特斯出现在我身边,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错。 我正在想着那位娜迦公主会不会放我们的鸽子,毕竟这次死火山岛的猎杀无面者将军的行动,克里斯托弗侯爵看起来才算是真正的执行者。 我有些茫然地抬头问了一句:“什么?” 贾斯特斯眯着眼睛,轻叹了一声,说:“毕竟是四名无面者将军啊,其实我总觉得吉嘉你一定其他手段,能猎杀这些无面者将军!” 我耸了耸肩膀,对贾斯特斯说:“是吗?或许吧!我可不敢保证!但我觉得至少能平安逃离。” “其实这样的结局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留下来驻守这片海域的人是克里斯托弗侯爵,有了一举击杀四位无面者将军的辉煌战绩,至少可以让他麾下的舰队在以后的日子里,不会对那些无面者将军有太多的心里恐惧,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门萨家的事啊!”说完,贾斯特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平伸双臂,像是一个十字架一样,从船头跃进海中,在海面上掀起一个小小的水花。 “是啊,这样的结局,没什么不好!”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贾斯特斯在海中游速很快,他的双臂同时翻出水面,然后是整个身体,像是在海中疾驰的一条飞鱼。 ‘自由的风啊’ ‘带着我们向前航行’ ‘热情的姑娘啊’ ‘在我的梦里’ 船上的水手站在望塔上,声音虽然有些干涩,但是音调却宛转悠扬,而且这是一艘瓦丝琪位面风情十足的歌谣,在安静的海上,歌声伴着风飘出好远。 船舷上依旧很潮湿,一种淡紫色的海苔生在船舷外壁上,触手显得滑腻腻的,这种海苔如果不及时清理,就会慢慢透过船体外侧的生漆,慢慢扎根在木板上,真到了那个时候,船体外壁上的木板会像长出蘑菇的腐木,一点点的烂掉,所以这种雨后衍生出来紫色苔藓必须及时清理,现在船速并不快,所以十几名水手吊在绳索上,像是壁虎一样趴在船外侧壁上,每人手里一把大刷子,正在狠狠地刷着外侧壁木板。 一道海浪打来,飞溅的海水将他们吞没,不久之后又从海中露出来,水手们紧紧地抓着绳索,吐出口中苦涩地海水,继续专心致志地清洗着船外侧壁。 就像是清洗着自己最心爱的小木屋,不过说起来,对于这些水手们而言,‘贩奴者号’未尝不是他们心中的家。 ‘雪莉号’在死火山岛海域被那些无面者战士们拖进海底,诺亚倒是承诺那些水手,返回豪斯胡夫岛的时候,会为那些水手们重新找一条五桅帆船。 这场雨,闷坏了黛博拉,她的一只翅膀是羽翼,并不太方便在雨中飞行。 天气变好之后,她便一直在‘贩奴者号’的上空盘旋。 不得不说飞行是一种很好的健身运动,原本肉感十足的那具魅魔躯体,饱满如水蜜桃一样的酥.胸和浑圆的翘臀在迅速的缩水,至少不会显得那么夸张。 黛博拉的那张清纯脸蛋儿不知道迷倒了多少船上的水手,很多人都猜不出她的来历,有的人认为她是云中城里翼人族与地狱魔族的魅魔交配生出的混血,有的人则认为她是一只半魔化的翼人族,或是一位堕.落天使的后裔,但是很少有人将她跟那些有着‘扁毛畜生’称谓的鹰身女妖联系在一起。 大多人印象里,鹰身女妖都是那种头颅无比丑陋,脸上布满了无数堆叠在一起的老皮,嘴是没有完全退化的喙,胸部就像是挂着两只麻布口袋,混身长满了灰色的羽毛,没有翼人族那样的双臂,鹰身女妖的双臂就是翅膀,双.腿也只是如鹰爪一样,这些特征在黛博拉身上都抓不到。 唯一一点有些像鹰身女妖的地方,就是黛博拉一头白色的长发有些半羽化,看起来总觉得她头顶上带有漂亮的头饰。 不过最近也许受到身体里血液的影响,她的动作举止总会流露出一种自然的媚态,骨子里更像是一只魅魔,而且虽然她身体包裹在紧身皮甲之下,但是皮肤上的那些魔纹像是一点点觉醒了一样,那些魔纹变得原来越清晰…… …… 一条汹涌磅礴的火舌忽然从前面的贝兰号上喷射而出,那条火舌足有六七十米远,火焰落在海面之上并没有熄灭,而是继续浮在海面上猛烈的燃烧,一时间浓烟与水汽迅速的蒸腾而起。 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可算是把我给吓了一跳,正在甲板上与卡特琳娜相互切磋的卡兰措一下子跳上主桅杆的第一节横杆上,向前面贝兰号上眺望, 这时候,就连贝兰号的甲板上也沾上了那种扑不灭的火,船上一片混乱,不少水手们都在闹腾着灭火,显然贝兰号上的人也被这样一道火舌吓坏了,这条火舌的威力甚至超过了二级火系魔法‘地狱火’的威力,应该说是一个‘超级地狱火’。 我看到贝兰号上出了乱子,连忙骑上魔法埽把飞了过去,我赶过去的时候,贝兰号上的大火还没有被扑灭,火势被控制在船头的甲板上,越是泼水火焰烧得越是猛烈,就算是将浸湿了水的棉被盖在火上,火势依旧在棉被下面蔓延,这样水浇不息的火焰可把贝兰号上的水手们吓坏了。 甲板上泼了水之后,事态变得更糟糕,一些火苗漂在水继续燃烧,这些水流淌到哪儿,火势就烧到哪儿。 好在那桶尸火油被放置在很远的地方,没有被波及,拎着喷火装置的始作俑者是一位构装骑士,他这时候还仅仅握着喷火装置不放,只是半个手臂都被烫伤了,半张脸也被烤得发红,额前的一些卷发也被烧糊,他一脸惊骇地看着甲板上的火势束手无策,那身海兽皮甲没有给他太多的帮助。 倒是那位彻丽小姐凭着精湛的剑术,将水上漂浮着的火苗用长剑挑起,然后甩进海中。 诺亚看到我从‘贩奴者号’上飞过来,指着船上的大火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对他摆出一个可以搞定的手势,落在他身边,片刻不停地挥手绘制出‘冰墙’的魔纹法阵,随着魔法咒语从口中念出来,脚下涌起巨大的淡蓝色六芒星法阵。 ‘聚水’‘化型’‘凝冰’一气呵成,巨大的冰墙完全将甲板上的火势冰封住,火焰顷刻之间被我熄灭。 船上的水手们一起欢呼起来,其实没有什么值得欢呼的,这次损失不小,至少贝兰号甲板前面这部分区域的木板碳化得十分严重,很可能需要全部更换掉,有几位救火的水手们被火烧伤。 “怎么在船上实验这个?” 我到船上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质问诺亚,使用喷火装置的注意事项,我不止一次交待给诺亚,只是他之前显得有些毫不以为意。 诺亚有些心虚,对我说:“我以为做了周全的布置,不会出什么纰漏……” “之前,我们在死火山岛上,咱们不是也有示范过,不然你以为那些无面者战士是怎么死的?”我翻翻白眼,对他说:“想要演练这东西,最起码也要找一座潮汐岛才行,干嘛非要在船上实验这个,回到豪斯胡夫岛的话,我可以让卡兰措给他们示范一下。” 这时候,诺亚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不过他并没有一点接受教训的样子,反而兴奋地扯着我的袖子说:“吉嘉,有了这玩意,就连普通的战士都能变成一位一转火系魔法师,还有什么做不到的,看起来帝都魔法研究院里好东西还真不少,听说这个火焰喷射装置,也是那位琪格殿下的杰作?” 诺亚在帝都的时候,一门心思把精力放在混合魔法上面,从没有和我谈论过这些,现在好像才开了窍。 我对她说:“说起来这东西,并不能算是琪格的杰作,它是根据一张海克斯科技图纸仿造出来的,不过这里面使用的尸火油,却不太好采购,听说只有琪格的私人商行里才有限量销售。” 诺亚瞪大眼睛,欣喜若狂地问我:“你的意思是说,这种火焰喷射器随时都能仿制出来?……它是属于你的?” 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没错……” 诺亚双手抓着我的肩膀,有些抓狂地说道:“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瞥了他一眼,一脸鄙视地对他说:“你又从没问过我,再说了,你这样一名火系魔法师,还需要这个?” 诺亚反而一下子清醒过来,对我说:“我……好吧,说起来我现在知道也不晚啊,吉嘉,我也想要这个!” 我到没觉得喷火装置有什么好遮掩的,毫不犹豫地答应诺亚:“可以,不过你什么时候想要?现在?还是返回帝都?” 诺亚对我说:“回帝都吧,看起来这东西需要专门训练人手才行,也许路易斯会更有兴趣,我有种预感,这家伙才是海战的大杀器。” 这东西在诺亚手上当然没什么用,说起来,诺亚要这些喷火装置一定是为路易斯。 看来这次瓦丝琪位面之旅,让诺亚成熟了很多,以前的诺亚只不过是一位学者做派的魔法师,只喜欢研究混合魔法,到了瓦丝琪位面之后,他变得更加的务实,至少更愿意站在路易斯的角度思考一些事情。 我也没什么理由好拒绝的,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时候,望台上的水手趴在栏杆上,向甲板上的我们大声喊道:“诺亚大人,前面发现娜迦海族的卫队……” 98.娜迦公主的婚事 娜迦海族的人鱼公主芭芭拉果然如约地出现,只是她这次出现,身边竟然带着娜迦海族的皇家护卫团,反而是那位阿拉坦乌拉大巫不曾陪伴在她的身边。 诺亚带着我乘坐一艘救生小艇,从贝兰号的船舷垂落到海面上。 我算是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这位娜迦海族美丽的公主,她的美丽是那种精致无暇的美。 她从海中探出上半身,长长的金色卷发贴在额头上,明媚的眼睛里绽放着一种难明的情意,是忧伤又或者是眷恋,是开心又或者是难舍,是情意绵绵又或者是渐行渐远地距离感,蔚蓝色的大眼睛就像是夜幕中最璀璨的星痕,完美无瑕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柔美的嘴唇就想回粉红色的花瓣,唇边甚至挂着一丝晶莹的水珠。 她看到诺亚画着小艇过来,一头扎进海中,只见水花翻腾之中,一条青色的鱼尾在海中一闪而过。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娜迦公主已经双手撑着小艇的边缘,轻轻地跃到小艇上。 四周拿下娜迦海族战士一动不动地围在我们的周围,脸上面无表情,像是在保护着他们的公主,又像是在监视着我们,他们脸上看不见一丝的表情,每一位娜迦守卫都穿着精致的铠甲,手里握着三叉戟,腰间还挂着一把精致的短匕,看上去装备十分精良,每一位娜迦守卫身上都透着一种在战场上才能磨练出来的杀伐之气。 芭芭拉对我们笑着说:“你们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你们完成了那些承诺,所以我这次也是赶过来实现我们娜迦族的诺言,这张海盗王的藏宝图属于你们了。” 她坐在小艇的船尾,穿着一件细小珍珠织成的长裙,胸前的蓓蕾上围着精美的贝壳,柔软的腰肢上清晰地显示着两道人鱼线,下身围着一条白色纱裙,两条如同玉柱一般完美长腿隐在其中,仿佛她着两条美丽的长腿根本就不是用来走路的,而是为了展示身体的柔美。 她伸出洁白的小手,一卷残破的魔法羊皮纸出现在她的手中,如果没有见过海盗王藏宝图的人,一定会觉得芭芭拉拿出来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一张藏宝图,偏偏我们最近一直再翻阅另一半藏宝图,对这样的藏宝图再熟悉不过,我甚至都能想象到它残***的豁口该是怎么样的,从藏宝图上面散发出来的淡淡魔力,我甚至就能断定这张藏宝图是真的。 诺亚接过那半张藏宝图,对芭芭拉说:“听说计划进行地并不顺利,不过还不错,至少事情没变得更糟糕,而且也有了一点点小进展,终究会好起来的,对吗?” 娜迦公主芭芭拉害羞地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对诺亚说:“感谢你们对娜迦海族所做的一切!” “一切都是为了瓦丝琪,这是我们所有的门萨人应尽职责。”诺亚说完,没心没肺地笑了。 我和雪莉.纽曼无聊的翻翻白眼,诺亚这个笑话很冷,我们甚至找不到笑点在哪。 芭芭拉公主垂下温柔的目光,轻轻地叹息了一下,脸上的忧郁之色更浓。 我和雪莉.纽曼无奈对视一眼,我们都已经看出来芭芭拉公主有些心事,从脸上的表情上来看,至少不是什么值得高兴地事,只有诺亚毫无所觉。 直到芭芭拉说了一句:“诺亚,我定亲了!” 我和雪莉.纽曼都为之愕然。 却听到诺亚还在笑嘻嘻的说:“啊,那好啊!” 随后才意识到芭芭拉公主说出话的意思,惊讶地张大嘴巴,喊道:“啊!……你,……你居然定亲了?” 诺亚一下子从小艇上站起来,凑到人鱼公主芭芭拉面前,问她:“恩,那人是谁?他是娜迦族的勇士吗?” 芭芭拉微微摇了摇头,眼神转向一旁,说:“总之,诺亚,你就别问了,这次得到海盗王的宝藏之后,早点离开瓦丝琪,别在回这儿来了。” “那你喜欢他吗?”诺亚紧紧地攥起拳头,对芭芭拉公主问。 芭芭拉公主眼睛瞟向远处的海面,满心失落地说:“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这根本不重要,哪怕是我一面都没见过,哪怕是一直龌蹉的地精,这件事秉承着娜迦海族的意志,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带你走,相信我,我一定办得到!这个世界这么大,海洋也很大,有海的地方不止是瓦丝琪,也许你很快就会爱上罗兰大陆的无尽之海。”诺亚冲动地说道。 他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娜迦公主,芭芭拉公主双手撑在诺亚的胸口,显得是那么的娇柔无力,哀怨地看了诺亚一眼,声音里带着哭泣之音:“这是母亲的意思,诺亚,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违背她啊!” “可是她牺牲了你的幸福!这样做是不对的,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没有人可以剥夺另一个人的自由!”诺亚神情激昂地说,我心说:自由,对于帝国人的定义也是极有限的吧,诺亚口中所谓的自由,是对于贵族阶层来说的吧,那些平民、流浪者和奴隶又有什么自由可言。 芭芭拉公主无力地叹息了一声,对诺亚说:“我可不是帝国人,我是娜迦海族,我有我的责任,也许因此会有很多的娜迦海族以后的生活会变得更幸福。” 诺亚暴躁地大吼道:“可是你呢,谁又会替你想想!” “我用不着谁替我想,我是娜迦海族的皇族,我享受着皇族带给我的一切荣耀,我就要为娜迦海族奉献我的一切,这是从我出生就定下来的东西,也是生命赋予我的意义。”芭芭拉公主大哭着说完这些话,扭身跳进海中,双.腿变成了一条青色的鱼尾,翻腾的水花,一头扎进海底,转眼就消失了。 额……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诺亚此时心中的感受,只是觉得他现在这一刻应该非常的尴尬,如果地上有一堆沙,而他又能够变成一只鸵鸟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头插在沙子里,他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半张藏宝图,脸上的怒意还未消退,但是意志消沉地低下头,对我说:“吉嘉,我有点想回家了。” 雪莉.纽曼凑过去,挺起胸膛,伸出双手抱住了诺亚的头,将他埋在自己的胸.前,似乎以此来慰藉受了莫名创伤的诺亚,这让我有点不太理解格林帝国女孩们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诺亚泡妞失败,不应该是雪莉.纽曼心里暗爽的时候吗? 就算雪莉不会醋意大发,但至少也要骂上诺亚一句‘活该’啊!怎么反而这样贴心的安慰诺亚…… 转念一想,也许就是贵族豪门贵公子们的生活,心里也就释怀了。 …… 我们围坐在一张靛辰木的圆桌上,圆桌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粘在一起的藏宝图,藏宝图上面绘着一副完全陌生的海域,无论是‘贩奴者号’上那位当了半辈子海贼的大副,还是博学的贾斯特斯对这个海域都全然没有印象。 房间里的魔法吊灯在不停的摇晃,海面上的风狼有点大,帆船行驶在海中不是那么的平稳。 我们几个人的影子也摇摇晃晃地倒影在地板上,我喉咙有些发干,因为刚刚说了几种假设,以此猜测这张藏宝图上,那位海贼王究竟想要对我们说些什么,却是和其他人一样,对这张藏宝图上的内容毫无头绪。 走到房间墙角的藤木角柜旁边,从里面拿出杯子,倒一些金苹果酒,随后又加入一些冰块,在这样炎热的夏天,喝上一杯冰凉的金苹果,可以让头脑冷静一下。 “北境人无论什么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先喝上一杯!”诺亚接过一杯酒,浅尝一口,然后对迪伦学长一脸鄙夷地说道。 诺亚这么说是因为他酒量不怎么样,雪莉.纽曼倒是能喝上几杯,很喜欢我珍藏的齐默尔曼庄园原酿金苹果酒,赢黎接过一杯金苹果酒,递给一旁正在仔细专研藏宝图的贾斯特斯,所有人里面,只有我们两个无比迫切的想找到这个宝藏。 迪伦学长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让外面温热的海风吹进来换掉屋子里的浊气,然后斜倚在窗户旁边,对我们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怎么总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张海图,或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看看这张藏宝图……” 我们的注意力被迪伦学长的话语吸引,数道目光落在迪伦学长身上,迪伦学长有些不习惯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原本那点自信一下子又全都没有了,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然后遥遥指着圆桌上的那张藏宝图说:“你们也看到了,它这一面画了山川河流海洋,然而瓦丝琪位面根本找不到有这么多山川的大型岛屿,也没有什么岛屿上还能有这样的河流,但是它又是画得这么栩栩如生,就像是一幅画……” “按照我的猜想,如果这根本就是一幅画,那么他就是藏宝图的背面,这仅仅是一副装饰藏宝图的画而已,真正的藏宝图则是一直被我们忽略的背面。” 贾斯特斯一个箭步冲上去,立刻将这幅藏宝图翻过来,我们之前也都注意到了这幅藏宝图的背面,它的背面只不过就是一幅魔纹法阵的设计图而已,看上去,一旁的注解还真是蛮详细的。 迪伦学长随后给我们解释了一下,关于他的猜想。 当初这张藏宝图被一分为二的时候,这幅魔纹法阵的设计图和重要的批注则是分别在两张藏宝图残页上,现在和在一起了,反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它。 我当初和诺亚猜测,当时海贼王就是找到了这么一张魔法卷轴的设计图纸,看到它的背面还算干净,于是就决定将自己宝藏的大概位置绘制在这张魔法卷轴的设计图上,再随手撕开,分成了两份儿,用心良苦地想以此来缓和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但是却没想到引来两个儿子自相残杀,最后纷纷都是因此而死于非命。 可是这时候,迪伦学长却提出了一个新理念:那就是一直被我们猜来猜去的地图,也许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山水画,反而另一侧的魔纹法阵设计图,说不定就是藏宝图! 我们张大了嘴巴,盯着迪伦学长,为他这样奇葩的想法而感到吃惊,心说:迪伦学长这脑洞太清奇了。 我们坐在这里,一直在做这样的事:‘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虽然大家一直都没有找到正确地思路,但是我们却至于贯彻执行这样的思考方式,于是,虽然大家觉得迪伦学长的脑洞太大,但是却并没有否定他的说法,不仅如此,我还打算试一试,这完全就是: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 反正现在大家都没有更好的想法,于是我将那张藏宝图翻过来,开始学习上面的魔纹法阵。 “迪伦学长,你快来看!”我喊道。 看着上面的几个魔纹有些相似的空间系魔法符文,让我一下子想到了迪伦学长,也许他能帮我勾起这张卷轴的兴趣,我有种预感…… “天,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空间魔法符文,这些符文这样组合又有什么意义,真是胡闹!”迪伦学长凑过来,只是随便的看了一眼,就发出了强烈不满的斥责。 对于空间魔法,他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热忱,所以迪伦学长第一声破口大骂,但是还没等说第二遍,他的目光一下子钻到了那幅魔纹法阵上面,开始一点点小心谨慎的查看起每个符文。 “吉嘉,我猜对了,这不是一张普通的魔法卷轴的设计图纸,这是一张魔法传送卷轴的设计图纸!”迪伦学长一脸兴奋地对我们说。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迪伦学长已经一头扑在那张设计图纸上,开始拿出魔法羊皮纸的白皮笔记本,在上面不停的勾勒一些魔法符文原型,然后注释上那些魔法符文的功用。 一张更加详细的魔法设计图,就这样出现在迪伦学长的手中,随后他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并对我说道:“让我们猜猜,当我们按照上面的做法,做出一张高级定向传送卷轴……那么它能送我们去哪?” 99.宝藏之岛 朦胧中感觉身边有淡淡的怡人清香,随后窗帘被人轻轻地拉开,一缕刺目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照在刷着桐油清漆的橡木地板上。 木桌上还剩了半杯金苹果酒,凌乱地魔法卷轴在桌面上堆得像是小山一样,一些废弃的魔法羊皮纸散落一地,堆满了纸篓,桌腿上有曼陀罗花的暗纹,也许是年达久远的缘故,纹络里面浸满了黑色的油脂,一盏铜质落地台灯安静的立在一旁。 墨汁干涸了魔法刻笔躺在写字桌的凹槽里,原本装满星空墨水的水晶瓶倒在一张空白羊皮纸上,将那张羊皮纸晕染了巴掌大的一块藏蓝色的墨迹,曾几何时,这种被无数空间系魔法师追捧的魔法墨水,如今竟然摆在我的桌案上。 我抱着一条毛毯躺在底板上,视线逐渐的开始清晰…… 海伦娜穿着一条白色长裙站在窗边,正在挽着丝绸窗帘,一头长发简单地束成一条马尾,白净的脸蛋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淡粉色的光晕,长长的眼睫毛轻轻抖动,脸上带着恬静地微笑。 我压低声音问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海伦娜眨了眨绝美的眼眸,对我说:“都快要到下午了,赢黎让我来看看你饿了没有,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吗?” 我拥着毛毯,从地板上做起来,慵懒地做了一个扩胸运动,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外面阳光明媚,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对她小声地说:“早晨才刚刚睡下的。” 看了一眼墙边,迪伦学长霸占着我的木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亚麻布短裤,躺在上面睡得很死。 “要不要吃些东西,在继续睡一会儿?”海伦娜问我。 我摇了摇头,拉着海伦娜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走出了房间,海伦娜忍不住问我:“你们的传送魔法卷轴做得怎么样了?” 我有些心虚地说道:“大概……算是成功了吧!我们约好了,准备下午在船上实验一下的。” 我们绘制出来的魔法传送卷轴,还没有试验过是否真的能把我们带到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走廊里的壁灯并没有点燃,这里光线有些昏暗,木质墙壁上挂着刀剑以及鱼骨等饰物,每一件都充满了浓郁的海洋气息,一些饰物是原本船上遗留下来,一些饰物是我们狩猎的海兽颅骨,那些骨骼看起来有些狰狞,甚至还有一条雀嘴魔鳝的颅骨上,镶嵌着一颗乌亮的黑魔晶。 沿着走廊向甲板上走去,我问海伦娜:“雅克有没有说,还要多久才能抵达豪斯胡夫岛?” 海伦娜追在我说:“听琼说,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吧。” 如今,琼已经算是正是接受了雅克,在两条船上公开了与雅克的恋人关系,这位来至于加拉帕戈斯城的姑娘性格热情、大胆、奔放,在接受了雅克的追求之后,已经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交给了雅克,雪莉.纽曼和琼的关系还不错,因此琼经常跟着雪莉到‘贩奴者号’上来玩。 甲板上的水手们几乎都在忙碌着,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大副让水手们将船舱里的渔网拿出来晾晒,如果能够遇见鱼群,还要继续捕鱼,贩奴者号不在乎那些海里的那些鱼群到底是鲭鱼还是秋刀鱼,只要是鱼群就可以统统捞上来,水手们捕鱼是有奖励的。 船头传来乒乒乓乓打斗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卡兰措和贾斯特斯在船头甲板上较量。 卡兰措双手握着一把硬木大剑,期间乱发随着身体的摆动而飞扬,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一路大开大阖的剑技将贾斯特斯逼得节节败退,绕着船舷边缘不停的向后躲避,像随时都有可能掉到海里去。 她穿着一件露脐小背心,一条只到大.腿根而热裤,身体灵活,挥舞双刃木剑的时候,浑身肌肉在不停的律动,给人感觉就像是一头母豹子,那种攻击的欲.望压制得贾斯特斯有些喘不过气来。 贾斯特斯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浑身也是湿漉漉的,他穿着一身亚麻布的衬衫,手里原本握着两根黑色的铁钎,随着身体不断地挥发热气,脊背上已经生出了锋利的骨刺,身体已经被卡兰措逼得半妖化了,但仍是在咬牙坚持。 不过跃到后面,他的步伐越灵活,绝不与卡兰措的大木剑接触,每次交锋,卡兰措都会以力量优势占一些便宜,不过贾斯特斯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弹簧,给予的压力越大,身体反弹得也越大,竟然从头到尾都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卡兰措排山倒海的攻势,看起来他最近和牛头人鲁卡相互切磋,进步也是飞快。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绕到主桅杆下面,卡兰措挥剑横扫,贾斯特斯灵巧的跳跃躲闪,铁钎直指卡兰措的前胸,这次‘突刺’攻势凌厉,又快若闪电,正好卡在卡兰措剑势用老的那一刻,贾斯特斯刺出这一刺,主要也是想逼退卡兰措,给你自己争取片刻喘息时间,此时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压倒他,他需要一些喘息的时间。 却没想到卡兰措竟然无视贾斯特斯刺向胸口的那一剑,翻转手腕,将手中大木剑回旋向贾斯特斯的肩颈劈来,那种劈山之势竟然涌起一阵阵的海啸声。 电光石火之间,贾斯特斯的铁钎已经顺着卡兰措的锁骨,刺入蜜蜡一样的皮肤大约有一寸深,贾斯特斯剧烈的喘息着,却是控制着自己,强行终止了自己的动作。 此刻他已经被迫完全变成了一只半海妖,浑身的骨刺暴涨,身上的亚麻布衣服被骨刺撑得粉碎。 而卡兰措的大木剑已经搭在了贾斯特斯的肩膀上,以一种胜利者的目光看着贾斯特斯。 “我输了!”化身半海妖的贾斯特斯喘息着说,看起来他是在极力克制自己身体里的战意,单手将刺入卡兰措锁骨的铁钎拔了出来。 卡兰措看都没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将架在贾斯特斯肩膀上的大木剑收了回来,只见她肩膀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愈合,那些伤口周围的血肉就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样,不停地向一起蠕动,飞速的愈合。 我惊讶地看着卡兰措,揉着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惊讶地说:“你再次觉醒血狼族兽人的血脉天赋了?卡兰措!” 卡兰措向我微微地点点头,脸上也是浮现出微微得意之色。 狼族兽人名为‘愈合’的血脉天赋,是他们赖以生存,纵横战场时最大的依仗。 卡兰措能够在部落中成为一位兽人女战士,也是因为她觉醒了血脉天赋的缘故,只是‘愈合’的效果远没有如今这么强大,现在血脉天赋竟然二次觉醒,强大地愈合力量,让卡兰措更加在战场上无所畏惧。 经过这两天的细心修补,‘贩奴者号’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很多水手都擅长木匠活,那些砸烂的甲板,被水手们更换了新的,只是新的木板不是那种漆黑的颜色,几条原木本色的木板夹在烟熏火燎的黑色木板之中格外的显眼。 船体外侧壁被水手们刷洗得很干净,水手们擦洗得很彻底。 船上缝着补丁的帆也更换成新的风帆,牙白色的帆布就像是点缀在蓝天中的一朵洁白的云。 终于等到迪伦学长睡醒了,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和诺亚几个人正在屋顶烤一只两米长的幼年体蓝魔虾。 “吉嘉,那个魔法卷轴试验了没有?”迪伦学长走上楼顶,果然第一句就是问起这件事。 “还没,这么大的事当然会等你。”我边说,边让卡兰措用一把斩骨刀,帮我将蓝魔虾坚硬的外壳砸开,露出里面鲜嫩有冒着热气的虾肉,卡特琳娜站在烤炉的另一侧,透过砸开的口子,向虾肉上刷着酱料,有洒了一些香草,顿时香味充满了楼顶。 一旁地雅克端着空盘子说:“不如让我们享用完这顿美味,然后再一起见证你们的成果。” 我原本想要唤一旁的诺亚,却看到他靠在栏杆旁边,一脸落寂的望着远处的海面。 雪莉这次到没有凑过去安慰她,而是站在赢黎身边,等着一起分享美食。 我凑到她身边,将一块涂满了蜜汁的雪白虾肉放在她盘子里,又指着诺亚,小声地对雪莉.纽曼问道:“你不去安慰安慰他?” 雪莉.纽曼看了看虾肉,对我微微一笑,然后又十分淡然地说:“让他自己多想想也好。” …… ‘贩奴者号’的船上开启了一道传送门,迪伦学长已经走进传送门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但是门口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我的心中充满了担忧,我们大家都安静的等待在楼顶的传送门旁边,气氛有些沉闷。 谁都不知道传送门的另一面有什么,迪伦学长说他是一位优秀的空间系魔法师,对于空间魔法最熟悉,所以果断成为这张魔法卷轴的的试用者,他将这道传送门打开之后,就毅然跨入其中。 他说过不管遇到什么,都会第一时间退出来,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他依然没有从传送门里钻出来,我看着光滑如镜的传送,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打算亲自走进去看看。 这时候,赢黎偷偷拉住我的衣袖,一脸担忧的样子,不愿让我孤身一人进入险境。 诺亚与雪莉.纽曼互相对视,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担忧,担心诺亚学长一去无返,遭遇不测。 我们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迪伦学长一脸兴奋地从传送门里大步走出来,然后一脸兴奋地对我大声呼喊道:“吉嘉,你来猜猜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海盗王的宝藏?”我满是期待的脱口而出,然后立刻追问他:“找到灵魂号角没有?” “不是你想的那样,传送门的另一侧可不是什么密室,我也没有看到什么宝藏,传送门另一面是一座岛屿,是一座只有一个巨大山峰的岛屿!”迪伦学长大声的说。 我不明白如果仅仅是发现了一座岛,迪伦学长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奇怪,传送门的对面怎么是一座岛,难道海盗王将他的宝藏藏在小岛上? 无论心里面怎么想,都不如亲自走上去看一看。 “岛上安全吗?”我问迪伦学长。 “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危险,我走得并不远,而且我们的传送门像是在山峰的顶上!”迪伦学长回答道。 听到迪伦学长这样说,我不由得放下心来,然后向大家提议道:“那样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大家对此全部举手赞成,就连雅克也连声说:“好啊!好啊!” 诺亚随口说道:“雅克留下来,照看我们的船!” 听见诺亚这么说,雅克端着自己的银质餐盘,欲哭无泪地叫道:“干嘛又是我?我也想去冒险!” 然而,对于雅克的抗议,诺亚只是说了一句:“听话,你的冒险生涯,是在你的船上,雅克船长!” 雅克看着诺亚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能苦着脸答应了一声:“好吧!” 于是我们,包括琼在内的所有人,都陆陆续续越过了那道传送门。 琼穿着一身清凉的泳装,走回去给雅克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也学着诺亚的语气说:“看好我们的船,雅克船长,我会从那个神秘的岛上给你带一些礼物回来的!” 走进传送门前的一瞬间,还看到雅克一脸的沮丧,眼巴巴地看着我们走进传送门。 …… “吉嘉,你说海盗王的那两个儿子当时是不是特无奈?”迪伦学长对我说。 “他们也许到临死前,都不知道这张藏宝图,居然这么特别。”我看着眼前奇异的景色,回答说 “你说,那位海盗王的两个儿子,其中有一位是魔法师?” 于是迪伦学长又开始了自己的猜测。 “贾斯特斯,这个你知道吗?”我对身后的贾斯特斯问道。 贾斯特斯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哦,我可从没有从我母亲那里听说过这件事。” 100.山岳龙龟 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在阳光的折射下变得波光粼粼,一波又一波的洁白浪花亲吻着岸边的礁石,那些浪花化成无数白色的泡沫,在海风吹拂之下化成慢慢消失。 碧蓝的天空中点缀着几朵棉花糖一样的云,几只贼海鸥在海面上互相追逐,它们展开翅膀迎着海风滑翔。 这完全就是一座耸立在海中山峰,岛上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岩壁,那些岩壁难以生长任何的植物,只有一些藤蔓和灌木丛岩石裂缝中露出来,整个海岛方圆足有几十平方公里那么,前后一共有三座山峰,小岛整体呈椭圆形,骑着魔法埽把在山顶上向四周鸟瞰,这座海岛就像是黄土高原上的三座巨大的土丘,经年累月的雨水冲刷之后,形成了数道纵横交错的沟壑,一些绿色植被从沟壑中的冒出来,又或者是一个巨大的笔架,三道山峰直插云霄。 传送门正好立在海岛中间的山峰顶上,这里有一副巨大的六边形魔法阵,整个魔法阵像是刻在青色的岩层上,我看不出魔法阵上那些复杂线条的含义,但是迪伦学长却是单膝跪在石板上,用魔法长袍的宽大袖子拂去石板上的尘土,石板上的魔法线条逐渐在我面前显露出来,他拿出一支笔来,记录在魔法羊皮纸的笔记本上。 兰特骑士与构装骑士小队迅速地向四周侦查,他们走到山顶边缘,探着脖子向长满了藤蔓的深谷里观望。 彻丽小姐站在传送门的旁边,将手搭在前额上,挡住刺眼的眼光,举目远眺,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随后又向小岛其他的方向看了半天,然后找到了雪莉.纽曼,她对雪莉.纽曼说:“雪莉,我有一种感觉!” “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雪莉连忙追问。 一直以来,雪莉.纽曼对这位女护卫有着很强的依赖感,她听彻丽小姐这样说,显得有些紧张。 “其实你也应该能感觉到的。”彻丽小姐说完,走到雪莉身后。 她伸出双手扶在雪莉的腰上,接着对雪莉说:“闭上眼睛,摊开手,感受周围的风,还有脚下的大地……” 雪莉依照彻丽小姐的话张开双手,闭上了眼睛。 雪莉睁开眼睛,对我们说道:“啊,我感觉到了,大地好像在摇晃!” 身为一名贝纳剑士,彻丽小姐身上最突出的地方就是身体的均衡力,所以她能够最先发现这些状况,这并不奇怪。 听雪莉这样一说,我立刻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原本我还以为是穿过传送门之后,短时间身体的不适,轻微头晕造成的,仔细感觉了一下,果然是这座岛屿在摇晃。 我心想:很多火山岛在火山爆发之前,山体就会不停的摇晃,不断地有硫磺味道的浓烟喷薄而出,难道这座岛也是一座活火山的岛屿吗? 抬头看了看天空,感觉这里的时间线和世界规则之力与瓦丝琪位面没什么不同。 那么这座岛应该还是在瓦丝琪位面上。 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魔法埽把来,骑着魔法埽把升上天空,围着这座像小山包一样的岛屿飞了一圈,开始的时候,我还奇怪这座小山包看起来前后左右居然是如此的对称,而且似乎处于一道洋流之中,四周的海水不停的向一侧涌去。 但是当我围着这座小岛飞了一整圈之后,就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战栗,那是被一种庞大大物在一旁窥视的可怖感觉,就像云层之上有着一双巨大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我们这群人。 就在我还想要继续在天空中飞行一两圈的时候,忽然一种巨大的重力压在我身上,一时间仿佛都没有办法呼吸,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将肺部的空气全部挤压出去,而我的身体也随之向小岛上坠.落,那是一种完全失控的状态,我怀疑这么一头栽下去,会一下子撞死在岩石上,于是我加**力的输出,整个的魔法埽把呈现一种超频状态,魔法的流光在整个魔法埽把上流转不停,但是依然无法阻止下坠的速度。 这是土系魔法‘重力磁场’,我骇然地想到这一点,但是对于能够施展这样高级土系魔法的那位魔法师,却又感觉到非常的无力,能够施展这种四级魔法的魔法师,与我有着相当大的等级差距,让我有种‘捏死我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错觉。 就在我失重撞向小岛岩壁的时候,我总算是在最后关头绘制出‘暗影斗篷’的魔纹法阵,随着我口中咒语念诵完毕,身体在空中化成了一捧黑烟,只有魔法埽把顺着惯性掉落了下去,砸在崖壁上,瞬间变得粉碎。 而我则是在阳光下,化成一道清晰可见的人形黑烟,在空中缓缓地向下飘落。 不远处的黛博拉也是一声惨叫,扇动着翅膀想要挣扎,却是如我一样向岛上坠.落下去,撞进一片茂密的树林中,也不知道掉落了多少根羽毛,她就像是落进陷阱中的小麻雀,无力的挣扎着。 一只无比巨大的头颅忽然从云层中伸出来,那巨兽的头颅足有几十层楼那么大,就像是一艘浮空巨舰从空中冲下来,带来一股巨风将我化成虚无的黑影冲到岛上的岩壁上,我撞在青色的岩壁上,‘暗影斗篷’的魔法状态一下子解除掉,显出了我的真身来。 巨大的鼻孔就像是深不见底两条山洞,从山洞里吹出的飓风似乎可以卷走一切,一双浑浊的眼珠子不断的贴近我,我与这个巨大眼睛相比,那颗眼珠就像是一只巨象,而我就像是巨象脚下的野猴子一样渺小。 那颗巨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金色的丝芒,看到它从云层探下来的头颅,我心想:这究竟是一只什么样的异兽,难道是一头真正的巨龙吗?如果是巨龙的话,会不会对着我喷出一口龙息?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这个头颅并不是从云层上探下来,就在小岛的正前方,有一道直插入云的巨大圆柱,就像是千针石林中那圆形山体一样,而那石柱只是在云层中扭了一个弯,又从空中垂落下来,凑到了我的面前。 我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海兽才能长得这么庞大,一个名字这时候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山岳龙龟’ 在一个多月之前,我们还以为遇见了某种可怕的兽潮,后来发现是一只海中的山岳龙龟在追逐海中的魔飞鱼群,那漫天飞舞的魔飞鱼就像是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一样,一只宛如小岛一样的山岳龙龟追逐在鱼群的身后,长长的脖颈向前一探,张开大嘴猛然一吸,就像是巨鲸吞水一样,将无数魔飞鱼吸入口中。 只是当时我们并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只山岳龙龟,也不知道它竟然有这么大。 更不知道的是,那位海盗王竟然将自己的宝藏藏在这头山岳龙龟的身上,现在我们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才发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一只什么样的上古巨兽。 看起来这头山岳龙龟性情还是比较温和的,它只是充满好奇的看着我,并没有想要将我吞掉或者碾死这类的可怕念头,刚刚所施展的重力术也只是将我制服而已,不过对我来说,那种程度的重力术已经足以致命的了。 见它正注视着我,让我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我甚至不知道山顶上其他人怎么样了。 它刷动了一下眼睑,就想是某个小剧场忽然拉上了幕布,随后又忽然拉开,眼睛里的无数道金丝更加清晰,这一刻我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觉得它用眼皮就能夹死我,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一只几级的海兽。 不过我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它居然能够和我沟通,而且一上来就是属于那种精神层面的交流。 这头山岳龙龟的声音,就像是巨大洪钟一样在我精神之海中回荡:“最讨厌你们这群魔法者像臭苍蝇一样,围着我的身体‘嗡嗡嗡’的胡乱飞行,在我的地盘上,最好能够做一些让我心情愉悦的事情,否则你会吃苦头的,我保证!” “……” 我有些无语,我哪里知道你不喜欢我乱飞啊,那边不是还有几只贼海鸥,这话你怎么不对它们讲啊! 不过听他的语气,我看起来还算是很安全的,于是我从岩壁上爬了起来,这一跤摔得不轻。 这头上古山岳龙龟继续对我絮絮叨叨地说道:“几百年之前的魔法契约并不能完全束缚我,不过,如果你们这次能够卖力气的干活儿,我想也许我并不太在意你们来晚了二十年这种小事儿,对于我来说,这么一点时间只是我生命长河里的一粒沙土。” 这是在向我炫耀它的寿命吗?我禁不住心里暗想,不过我听到它话语里有一句卖力干活……那么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马上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和它聊道:“当然,我们会好好干的,不过,您还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身体庞大的山岳龙龟说道:“哦,我希望你们有一天能把那些虫子彻底消灭,它们几乎要将我背上龟壳蛀空了。” 原来是清理他身上的一些寄生虫,对于这么庞大的山岳龙龟来说,想想还真是没有办法清理身上的虫子。 我连忙说道:“愿意为您效劳!” 我停顿了一下,又对山岳龙龟说:“只不过……您看我们这些人,依然恪守着几百年前的魔法契约,找到您这里来,为您处理身体上的暗疾,可是对于您来说,那些只是一些虫子,但是对我们这些恪守魔法契约的后裔来说,也许那些虫子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强大!” “这倒是个问题,这一次你们这些人的确非常弱小,而且看起来人数也少很多。”山岳龙龟向山顶那边扫了一眼说。 它随后又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就又说道:“你们不是有一批宝藏放在我这里吗?去找到它们,希望那里面的一些东西能壮大你们的实力,没想到阿古利特的后人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 山岳龙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那么我先休息一下,这种天气,应该好好的睡上一觉。” 它一边说,一边把巨大的头颅缩回去,最后又听见有声音在我的精神之海中想起:“小家伙儿,干活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吵醒我。” 看到它那根长长的脖颈迅速的消失在我面前,整根脖颈迅速的缩进海中,我这才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掉落在岩壁旁边,摔碎了的魔法埽把,只能放弃继续骑着魔法扫把的念头。 就在我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体的束缚一下子消失了,力量再次回归我的身体。 等我艰难地爬到山顶上,看到大家竟然都在等我,见我尽管有些狼狈,但是却平安返回来,都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纷纷向我询问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只山岳龙龟刚刚对我说了一些什么。 显然,大家在山顶上就已经认出来,这是一只上古山岳龙龟,只不过这头龙龟并没有跟其他人交流,而是直接找到了我,对我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兰特骑士和彻丽小姐主张先返回‘贩奴者号’上,毕竟那里很安全, 我站起来说:“先别管这些了,我们还能再等一会,这头山岳龙龟暂时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威胁,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海盗王给我们留下来的宝藏,我已经获得了山岳龙龟的首肯,这次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山岭之间四处寻找,随便还可以帮它清理一下它身上的虫子。” “不过,它好像并不喜欢我们飞来飞去的,我们就在这片山林里,先慢慢的找寻找那些海盗王的宝藏吧!”我对大家说道。 这时候,贾斯特斯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一边大声地喊着:“我们分头去寻找那些宝藏吧!” 101.砂岩节虫 一只背上驮着三座山峰的山岳龙龟,顺着洋流漂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三座山峰并没有苍翠的古树,大片的青色石壁露在外面,只有在纵横交错的沟壑中才生长着藤蔓和灌木,我们小队一行人顺着一条岩壁的裂缝进入翠绿的幽谷之中。 卡兰措和走在最前面,她手中拿着一把砍刀将拦在我们面前的藤蔓砍断,那些带刺的荆条抽在她身上,只是在她小麦色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白痕,随后转瞬就消失不见。 这些沟壑与裂谷是山岳龙龟龟壳上的裂痕,但对我们而言却是几十米深的幽静山谷,谷底甚至有浅浅的溪水流过。 我们走出一端路,并没有发现山岳龙龟口中所说的寄生在它龟壳上的‘虫子’,我们甚至没有在这座‘移动小岛’上发现其他的鸟兽,这里安静甚至有些可怕,四周传来海风吹拂沟壑里藤蔓叶子时候发出的沙沙声,远处海面上涌动的海浪声和贼海鸥的鸣叫声。 这里的路并不好走,甚至可以说这里根本就没有路,只能顺着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前行,这种龟壳上的裂缝形成的山谷,在谷底也是非常陡峭的,而且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枯枝烂叶让谷底变成就像是泥泞的沼泽,我们只能在贴近谷底边缘的石壁旁边,单手抓住两侧的藤蔓往前走。 赢黎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她穿着一身刺尾水晶狮皮甲,在这种灌木丛生的密林里行走,轻皮甲明显要好过那些迈不开步的魔法长袍。这身轻皮甲是海伦娜的,她的背包里至少有五套这种完全一样的皮甲套装,没想到赢黎的身材与海伦娜竟然差不多,穿上紧身皮甲之后,居然透露出一种贵族剑士的风范。 我拉着赢黎的手,目光掠过她饱满的胸部,轻声问她:小时候是不是接受过剑术的训练。 赢黎抿着嘴唇,有些害羞的不敢看我,一只手遮挡在胸前,这种紧身皮甲让她显得有些窘迫,她告诉我说身为皇室成员,从小就要接受各种训练,包括语言、礼仪、舞蹈、剑术、马术以及魔法理论基础等等,她的童年生活在海音丝,这方面的学习少了很多,不过因为母亲曼达夫人是一名血统纯正的精灵贵族,所以多了一些精灵贵族的需要学习的诗歌、绘画、园艺等等。 我尽量聊一点轻松地话题,穿行在这闷热的谷底,被汗水浸湿了身上的衣服,浑身就像是刚从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既然这只庞然大物默许了我们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暂时是安全的,我有点后悔,没有向那只山岳龙龟详细的询问一下寄生在它龟壳上那些虫子的情况,考虑着是不是能用火焰喷射器一把火全部烧死。 身为剑士的海伦娜和擅长格斗的贝姬,两人拥有非常好的均衡能力,跟在我和赢黎身后走得很轻松,偶尔我还会伸手扶一把后面的海伦娜。 对于我们野外探险时候这种轻松的状态,彻丽小姐显得有些惊讶,在她的意识中,野外探险应该是小心谨慎,时刻集中精神应突发事件,而且我们身处陌生之地,对于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更应当加倍小心,虽然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来,但这些疑惑很明显的都写在脸上。 她偷偷问身边的雪莉.纽曼:“为什么野外探险,竟然会有一种郊游的轻松氛围?” 雪莉.纽曼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回答不出彻丽小姐的问题,倒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贾斯特斯说道:“大概是因为无所畏惧吧!” 真的是无所畏惧吗?扪心自问的话,未必真的是无所畏惧,我想更多地是来至身边人的信任,无论是走在最前面开路的卡兰措,还是留在后面断后的鲁卡,我都非常信任他们。 更何况还有兰特骑士与七位构装骑士跟在卡兰措的后面,他们训练有素地探查周围情况。 在这样的幽寂山谷中,我不认为山岳龙龟能默许一些强大的海兽居住在它的龟壳上,就在我边走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右侧两位构装骑士同时向我们小队发出了警示,还没等大家做出什么反应,青色的岩壁猛然开始振动,右侧被树藤遮挡住的一块岩壁迅速开始龟裂,在急速地振动之下,岩块从石壁上滚落。 一条几米长的沙虫的的头部就像是不停转动的盾构机,头部顶着细碎的尖牙,一部分岩石被它吞入腹中,也有一部分岩石被它搅碎变成沙土,看着这种直径超过一米的‘砂岩节虫’破壁而出,我才猛然想到山岳龙龟让我们清理一些虫子该不会就是这些体型硕大的‘砂岩节虫’吧。 这种砂岩节虫成熟期可以拥有二级巅峰期魔兽的实力,我做梦也没想到山岳龙龟身上寄居的虫子居然有这么大,似乎一口就能把我吞下去,砂岩节虫从石壁中钻出来,猛地扑向右侧那位构装骑士,那位构装骑士反应极为敏捷,右手持盾,迈着弓步,摆出防御姿态,另一只手里的长剑藏于盾下。 砂岩节虫向构装骑士迎头撞去,构装骑士身上铠甲魔纹闪烁着魔法的流光,脚下浮现出一幅如盾牌一样的法阵,构装骑士抬手施展‘盾击’砸在砂岩节虫长满獠牙的大嘴上,笨重的砂岩节虫被砸得偏离原本的运动轨迹,从构装骑士身边掠过,这位构装骑士也是经验老练,连忙将藏在盾牌下面的长剑抽出来,借着侧身滑步的机会,将手中长剑刺入砂岩节虫的腹部。 长剑像是刺入岩石中一样,只是捅进去两寸深,就被挡在了外面。 砂岩节虫腹部外壳只是脱落了大片的灰色岩层,却没有伤到它,其他的构装骑士趁机围拢上来,但是那只砂岩节虫见势不好,一头扎进了岩壁中,露在外面的半截儿身体也是在石块涌动之后,飞速地消失在岩层之中。 没想到体型如此硕大的砂岩节虫,竟然可以在岩层之中来去自如,我们根本无法预料它们会从哪里钻出啦。 砂岩节虫的突袭对我们有着很大的威胁,岩壁上被打通了一个直径越有一米的虫洞,但是洞口已经被后续挖掘出来碎岩石填满,我们根本无法顺着虫洞追击。 雪莉.纽曼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魔兽,吓得脸色煞白,躲在彻丽小姐的身后,依旧死死地拽着诺亚。 在谷底这边,到处倒是沉积的树叶堆积出来的天然陷阱,可以作为战场的地方并不多,这也是构装骑士没能第一时间夺取优势的原因。 诺亚苦着脸对我抱怨:“吉嘉,你之前从没说过我们要除掉的虫子居然有这么大只!” 我耸了耸肩膀,对诺亚说:“抱歉,我此前也不知道那位龙龟先生说他身上的麻烦居然是砂岩节虫。” 一旁的赢黎这时候拉了拉我的衣角,对我小声嘀咕:“吉嘉,我在一本百科全书上看过这种虫类魔兽的简介,我记得,书上说这种砂岩节虫属于群居物种!” “而且它们好像很饿……”贾斯特斯这时候蹲在石壁旁边,拿起一块松动的岩石,上面沾着一些粘稠的体液,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肯定地对我们说:“一直以来,这里没有什么鸟兽愿意靠近这里,它们寄生在山岳龙龟的身上,也间接等于困在这个移动的岛上,它们在这里只能吃一些树根和砂岩,平时很难遇见鲜美的肉食,但是我不得不说的是,这种砂岩节虫可绝对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它们的胃口好的很,几乎什么都能吃得下,当然,它们不会介意尝尝我们这些外来者的血肉。” 雪莉.纽曼凑过来,说出了她的猜想:“如果说二级巅峰期的魔兽,距离三级魔兽只差一步之遥,你们说它们有没有可能已经觉醒了‘初级智慧’,拥有了最简单的思维能力?” 这里能够单独对付二级巅峰期魔兽的只有寥寥数人,如果是大群砂岩节虫涌过来,对我们的威胁还是蛮大的。 诺亚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就听他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许之前的那次砂岩节虫的突袭,只不过是简单的试探,那么接下来……”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距离我们只有五米远的石壁上开始剧烈的震动,在咔咔声中,岩石开裂,一只砂岩节虫从岩壁中钻出来,扑向我们队伍最密集的地方,同一时间,其它的一些岩壁上也有好几只砂岩节虫钻出来。 我在这时候,已经第一时间开启了四系石鼓图腾,随后脚下又浮现出蓝色六芒星法阵,随后一只三米多长的冰枪悬在头顶,化成一道白光向那只砂岩节虫射了过去,冰枪与砂岩节虫在空中相遇,冰枪被撞击碎成一片冰粉,一股寒潮以冰枪为中心向外扩散,整个砂岩节虫的头部都被包裹在冰霜之中。 冰焰附着在砂岩节虫的巨口上,就像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甲,这种体型庞大的魔兽对于冰系魔法天生拥有很强的抗性,冰枪术不能瞬间将之冻结,仅仅是带来些许的冻伤。 在我身边其他人反应也不慢,卡特琳娜第一时间摸出反曲刀,从我身旁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人影已经闪进了冰枪术炸开的冰雾之中,她单膝跪在砂岩节虫的头顶上,扬起手中的匕首直接贯体刺入,一道黄芒闪过,卡特琳娜施展了刺客的‘凿击’,又是抓住了砂岩节虫头部被冻结的一瞬间,顿时匕首刺穿了砂岩节虫的头颅。 这么一只长度超过十米的砂岩节虫头部喷出无数淡黄色的浓汁,随后浑身无力地倒在岩地之上。 这时候,贾斯特斯已经冲到了砂岩节虫的身体下面,还没来得及出手,这只砂岩节虫就已经倒下,只是淋了一身的淡黄体液。 这时,兰特骑士与构装骑士小队已经于其他砂岩节虫绞杀在一起,卡兰措也从前面退了回来,这个小队开始收缩阵型,大家尽量凑在一起,将琼和赢黎诸女护在中央,只是没想到砂岩节虫会这么多,而且它们根本就无惧死亡,巨大的身体从岩洞里钻出来,将我们层层包围。 我们果断的选择向山顶上撤,毕竟那里有一座可以返回‘贩奴者号’上的传送门,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两个人相互配合冲在最前面,只有他们凌厉的攻击,才能将冲上来的砂岩节虫劈退,几乎没有那只砂岩节虫能够硬抗卡兰措的顺劈斩。 只有在传送门旁边战斗,我们才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毕竟我们需要保留了一条退路。 兰特骑士和构装小队负责断后,彻丽小姐和贾斯特斯两个人负责守护小队左右侧翼。 我们这些魔法师们都聚拢在队伍中央,大家踩着地面上庞大虫尸,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来时的路上退去,只是没想到从岩洞中涌出数十只砂岩节虫越聚越多,后面涌出来的砂岩节虫已经将我们的退路都堵得严严实实。 后面的里退无可退,我们只能爬上岩壁,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摆开阵仗,那些砂岩节虫纷纷将这快岩壁包围住,这些砂岩节虫围成一道墙壁,一点点聚拢过来。 兰特骑士和构装小队这时候都受了一些伤,与这些大家伙战斗颇费体力,就连卡兰措在接连杀掉七条砂岩节虫之后,额头上泌出汗水,握着双刃大剑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既然是遭受砂岩节虫的围攻,我们势必要将这些砂岩节虫清理干净,于是我将一捆捆‘霜冻卷轴’从魔法腰包里搬出来,让赢黎、诺亚、雪莉纽曼和迪伦学长帮我丢出去,那些霜冻卷轴在丢出去之后,就爆成一片片冰雾,将这处石壁染上了一片冰雪。 一座座冰墙从空中轰然落下,将那些围攻我们的砂岩节虫封在冰墙之中,随后我施展‘冰爆术’将大部分砂岩节虫在短时间里冻成了冰雕。 在这样极寒的环境下,只要用钝器砸那些化为冰雕的砂岩节虫,那些砂岩节虫就会被砸得粉碎…… 102.宝藏的下落 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 冰爆术’将冰墙引爆,化成无数冰粉,铺在岩地上就像是冬季的雪。 一旁的赢黎、诺亚、雪莉.纽曼一群人也是都耗尽了的法力,倘若砂岩节虫再这样源源不断从石壁中钻出来,迪伦学长就准备开启定向传送门,我们会从这个战场撤离,找机会返回山顶传送门那里。 所幸的是再也没有狂暴的砂岩节虫从虫洞钻出来。 在冰天雪地的岩地上,我透过一块碎冰的折射,看到自己因为魔法池中的法力已近枯竭,脸色变得苍白而透明,几乎能够看到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身上虽然披着一件皮衣,但是依然无法阻挡炎炎夏日中的这股极寒之气。 不远处地兰特骑士带着他的构装骑士小队依然像是一堵墙一样,死死挡住从东侧岩壁中爬出来的砂岩节虫,他们的脚下已经是躺着数十具虫尸,战斗也算是接近尾声。 其中一位构装骑士手臂被砂岩节虫喷出的酸液腐蚀掉,虚弱无力地躺在一块岩石后面。这支构装骑士小队已经达到了体能的极限,他们早已放弃手里骑士轻盾,以免浪费不必要的体力,手里的利剑每次精准的刺出,都会扎进砂岩节虫的骨节中。 一根骨刺从砂岩节虫后背上露出来,贾斯特斯附在那只砂岩节虫的身上,让砂岩节虫将他带到十几米的高空,化身为半海妖的贾斯特斯肋下暴涨出的数十根骨刺统统扎进砂岩节虫腹部,砂岩节虫腹部爆裂开,贾斯特斯从半空中跌落到岩地上,若不是一旁的彻丽小姐见机跑过去将他稳稳接住,还不知道贾斯特斯会受到怎么样的伤。 这是彻丽小姐目前的处境也很糟糕,她在接住贾斯特斯坠.落的身体那一刻,两个人抱在一起在岩地上翻滚出十几米远,贾斯特斯虽然在昏迷之前,强行收回自己身上的骨刺,但是彻丽小姐还是被骨刺划伤。 卡特琳娜双手握着短匕,‘魔蛇之牙’的魔纹构装让她拥有了‘风之优雅’‘轻灵之心’‘轻身术’这些敏捷魔法,她的身体藏在一片虚无的迷雾之中,她出现在哪,哪里的砂岩节虫身体就会被捅出巨大的血洞,神出鬼没的身影,在战场上飘忽不定。 她就像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黑豹,出手总是一击毙命。 只有这样的苦战,才能衡量一位战士的身体潜能的极限在哪里,拥有初顶级魔纹构装的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卡兰措三人战斗力明显比其他人强出一大截儿,就连身经百战的兰特骑士和他的构装骑士小队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一套优秀的魔纹构装能够将战士的战斗力提升一大截儿,不得不说耶基斯学者亲自设计的‘蛇魔之牙’‘巨熊之力’‘大地之盾’这三套魔纹构装都是一转战士们梦寐以求的顶级构装。 看到卡特琳娜如雾如影穿梭在战场上,彻丽小姐眼中再次浮现出羡慕之色。 碎石纷飞中,最后一只砂岩节虫在鲁卡面前轰然倒下,鲁卡手中的月刃斧沾满了淡黄色的液体,身上的精金魔纹重装甲上插着几根砂岩节虫的节肢,血水和汗水混在一起,脚下满地的虫尸,让这片并不算大的岩壁就像是修罗场一样的恐怖。 将手中的双刃大剑插在岩地上,卡兰措从腰间解下一只水囊,拔起软木盖子,将一水囊的清水迎头浇下,冲刷着身上砂岩节虫的虫血,清水顺脸流淌下来。 她坐在战场的一块大石上,战靴下面踩着一具砂岩节虫的虫尸,伸手将护臂解下来,拿出一卷止血绷带,将手臂上伤口包扎上,这片区域里半数以上的砂岩节虫都是卡兰措斩杀的,她以一人之力斩杀的砂岩节虫的数量,几乎与构装骑士小队所有成员斩杀节虫数量相持平。 与牛头人鲁卡合作,她几乎不需要顾忌身后的敌人,她可以将背后的砂岩节虫放心的交给鲁卡来处理。 兰特骑士的那支构装小队里的骑士们,看向卡兰措的眼神中饱含着满满的敬畏。 …… 四周岩地上冰层在不停地消融,许多砂岩节虫的尸体在岩地上冰水的冲刷下,缓缓地流向山体的沟壑之中,贾斯特斯与彻丽小姐互相搀扶着走到我的面前,两人显得非常狼狈。 没有魔纹构装的彻丽小姐受了不轻的伤,我连忙走上前去,和贾斯特斯一起扶着彻丽小姐坐下来,海伦娜拿出水囊来为彻丽小姐清理肩膀上的伤口,并用止血绷带包扎,最后我撕开一张‘水疗术’的卷轴,彻丽小姐身上浮起一道纯白色的魔法之光,疼得她牙齿将嘴唇都咬出血来。 “吉嘉魔法师的‘水疗术’,总是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尽管彻丽小姐脸色有些苍白,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眯着眼睛对我说。 “哦?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我停下来,奇怪地问她。 “在我们贝纳的军团里也有随军的水系魔法师存在,我也曾接受过水系魔法师的治疗,不过他们的‘水疗术’却没有吉嘉魔法师这样的效果,是一种持续治疗的效果,延续的时间很长,毕竟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高材生啊。”彻丽小姐对我说道。 她是一位心思细腻,并却非常理性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位做事情及有原则的女剑士,她一直以自己所理解的剑道当做人生准则,正因为她的理性,所以通常她都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能够觉察得出加持在自己身上的‘水疗术’的效果与众不同,这倒是让我有些吃惊,我沉吟了片刻,对她说:“……大概是因为‘水疗术’魔法技能等级高吧,以前在战争学院的时候,我只会这么一个‘水疗术’,当时,正赶上了风暴之熊部落野蛮人大举进犯史洛伊特省,我们所在的埃尔城也没有幸免,大批的野蛮人包围着我们的城市,战士们日夜坚守在城头,每次攻城战都会有大量的伤亡,当时战死的人很多,受伤的人更多,于是魔法学院就组织了战地医疗团。” “那时候学院里所有的水系魔法师都要加入医疗团,每天都有很多战士被送进来,我们每天都会将魔法池耗空好些次,每天都要使用成百上千次的水疗术,也许你不知道,嘿,我估计很多水系魔法师们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是当水疗术施展到一定多的次数之后,魔法效果会有一种质的飞跃。” “练习魔法技能,对其他水系魔法师来说,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也许魔法技能等级还没有提升,这位魔法师已经由魔法学徒进阶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法师了,自身不断地变强,施展魔法的威力也会增大,这时候,大家难免就忽略了魔法技能等级提升所带来的魔法效果。” “在那个冬天里,我们医疗团里的水系魔法学徒整天都要不间断的施展水疗术,后来嘛,我是一名卷轴制作师,每天都会制作一些魔法卷轴,因为水系魔法技能熟练度高,制作魔法卷轴接近百分百的成功率,所以制作了非常多的‘水疗术’魔法卷轴。” “这也是导致‘水疗术’魔法技能等级高的最主要原因。” 我绘制的‘水疗术’魔法卷轴至少也过千张了,却一直没有人将这个问题这样笃定的提出来过。 我一边和彻丽小姐聊着关于水疗术的问题,一边又帮贾斯特斯疗伤,虽然他在化身为半海妖之后,身体各个方面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强化,但是与砂岩节虫战斗的时候却难免受伤,这让贾斯特斯有些郁闷,我知道他非常羡慕卡兰措和鲁卡身上的魔纹构装。 在‘贩奴者号’上,贾斯特斯几乎每天都在和牛头人比试和较量,鲁卡生性温和,较量的时候出手都极有分寸,会刻意压制自己的力量,总会让贾斯特斯感觉想要战胜鲁卡,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那些日子,贾斯特斯格斗技巧,每天都有很大的进步。 后来,贾斯特斯又找上了卡兰措,作为一位狼族兽人女战士,在相互切磋的时候,出于对贾斯特斯的尊重,卡兰措没有可以隐瞒自己的力量,卡兰措是一位力量型女战士,她的力量优势极大,每次打斗,都会对贾斯特斯有很明显的力量压制。 贾斯特斯在‘贩奴者号’上不断地进步与成长,他原本以为自己和鲁卡、卡兰措之间的差距并不大,同样都是一转中期水平的战士,虽然卡兰措和鲁卡是拥有兽人天赋的战士,但是自己也不算差,拥有半海妖的强横体质。 但是通过这次与砂岩节虫的苦战,他才清楚的认识到,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真正的强悍之处,他们凭借着魔纹构装的优势,几乎是两人之力就挡住了一侧石壁砂岩节虫的进攻节奏。 其实他不知道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还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湖边上沐浴过龙血,就算是不穿魔纹构装,一般程度的攻击也难以伤及到他们。 “吉嘉,你说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真的就那么强大?” “……大概是吧。” 其实我想说的是:拥有魔纹构装的帝国骑士们并不算是最强大的,拥有魔纹构装的兽人战士才是最强大的。 当初在大混战时代,人类的英雄们就意识到,同等级的人类骑士和战士相较兽人战士或者精灵巡守们永远是势弱的一方,兽人们拥有力量优势和强悍的‘自愈’体质,精灵们拥有上百年的格斗经验与古老的魔法传承,在战斗的时候,人类军队遭遇兽人或者是精灵们,都要以数量的优势来获得战争的胜利。 其实这些魔纹构装之所以诞生出来就是为了弥补人类骑士们自身体质缺陷的,这些魔纹构装说起来,是人类一些大魔法师模仿精灵族的魔法铠甲而诞生一种魔法装备。 兽人部落的战士们,更愿意移开祖先之力和图腾之力来战斗,他们并没有这种强大的魔纹构装铠甲,所以当兽人战士装备了魔纹构装之后,他们所拥有的力量就发生了显著变化。 就像是兽女战士卡兰措,她目前的实力只有一转中期水平,也就是她只是一位十五级的战士,但是当她穿着‘巨熊之力’魔纹构装的时候,她的势力就会无限接近一转巅峰期战士的水平,甚至远远地超过了兰特骑士这样的十九级构装骑士。 我们在原地休整了一会儿,大家开始打扫战场,这些砂岩节虫的坚硬虫壳算是一些低级的魔法材料,不过这种程度的低级魔法材料,我们已经看不上眼了,丢在战场上无人问津,至于砂岩节虫毒囊里酸腐溶液也算是一种魔法材料,只是这些酸腐溶液需要特殊的容器盛放,对于我们这些平日里习惯了在潮汐岛上狩猎海兽的人来说,这些魔法材料明显都是一些鸡肋,食之无肉的鸡肋。 所以经过一些考量之后,还是决定不浪费时间收集这些东西,只是砸开了砂岩节虫的头颅,将里面魔核取出来,这些二转巅峰期的砂岩节虫们,每个魔核里差不多都拥有一颗蕴含土系魔力的魔晶石,而且成色都很不错,虽然战斗过程很惊险,但是毕竟收获了上百颗土系魔晶石。 最大的遗憾就是一位构装骑士失去了一条手臂,他的骑士轻盾也被酸腐溶液腐蚀得只剩下骨架,不过在我的水疗术魔法的救治下,总算是没有了生命危险,毕竟是一名一转构装骑士,自身体质也是蛮强悍的,受伤的构装骑士被我们送回了‘贩奴者号’上,琼也结束了这次惊险的探险之旅,返回贝兰号。 我们在‘贩奴者号’上休息了一个晚上,赶在天明之前,再次重返山岳龙龟这个漂浮海岛上。 战斗平息下来之后,那些潜伏在岩层中的砂岩节虫老实了很多,它们不再从岩层里钻出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们也乐于这样和平相处,继续在山岳龙龟的背上寻找海盗王藏在这里的宝藏。 我们搜遍了整座山峰,但是一无所获,紧接着要去寻找三座山峰的第二座,这座山峰明显较主峰矮了很多,我们沿着龟壳上开裂的沟壑,由下至上开始仔细寻找…… 103.沙虫的巢穴 我们一行人从主峰上沿着沟壑一步步走下来,向山岳龙龟尾部的那座山峰探寻过去,这座山峰远较主峰矮了百米之多,与那些砂岩节虫一场大战之后,砂岩节虫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在岛上踪影皆无。 不过在主峰后面那座山峰的山脚下,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那是在岩壁上开凿的一条小路,也许是因为年久失修,这条沿着沟壑边缘开凿的小路已经被风华得很严重了,很多地方的路已经断了,即使这样,我们依旧非常开心,能够找到这条小石阶,那么就说明我们距海盗王的宝藏又近了一步。 沿着石阶向前走了一段路,发现前面路边一截儿白骨从厚厚的树叶堆积的肥沃土壤中显露了出来,那是一个人的手臂尺骨,就那么突兀的从土壤中伸出来,经受了风吹日晒之后,骨头已经变得灰白而黯淡无光,至于手掌和指节那些细小的骨头已完全找不到了。 卡兰措在掩埋白骨之处停了下来,她轻轻地将红叶石楠的枝叶拨开,里面的土壤中竟然堆满了枯骨。 贾斯特斯凑过去,从手腕处伸出一根骨刺,在石楠花簇中找出一件烂掉了一半儿的海兽皮甲,贾斯特斯将那半件海兽皮甲挑起来,送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转头对我们说:“这是海盗们最常穿的海兽皮甲,看起来这里算是海盗们的一处埋骨之地,这么一大片红叶石楠花,看起来这里埋葬的人应该不会太少。” 诺亚蹲在贾斯特斯身边,默默地看着灌木丛中的白骨,转头问我们:“你们猜,海盗王是把战死的海盗们埋葬在这里,还是把那些知道了宝藏秘密的海盗们处死在这儿,才有了这片将近几百米的红叶石楠花海?” 贾斯特斯回答说:“海盗们死后一定会葬于大海之中,这里埋葬的应该是那些知道了宝藏秘密的海盗。” 穿过这片长满了红叶石楠花的幽谷,沿着一道裂谷继续向山顶走,沿途上我们还发现了很多娜迦海族人的尸骨,沿着裂谷旁边的石阶小路,我们攀上了这座山峰的半山腰,在裂谷叉口左侧发现了一个两米多高的虫洞,这里碎石嶙峋,洞口边缘也是散落着一些碎骨,不过这些骨渣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娜迦海族的还是人类的。 我们小心翼翼的站在洞穴外面,兰特骑士带着他的构装骑士小队手持骑士轻盾和穿着一身重装甲的鲁卡并列站在一起,挡在洞穴的前面。 显然,这是一个虫洞,而且看上去像是砂岩节虫的巢穴,洞口这边虽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一股巨大的威压从洞中传出来,散发出来的是一种三.级魔兽的气息。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个人也都感受到那种强大气息,她们不约而同地向我望过来。 我猜测是因为砂岩节虫的虫群之中,应该是出现一只拥有中级智慧的虫王,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会在那些砂岩节虫受挫之后,命令所有的砂岩节虫躲藏起来,不与我们发生战斗。 我向洞口迈出一步,有一种尖锐入针的精神力量忽然钻进我的精神之海中,那是一种异常狂暴的精神之力,它带着一丝阴冷与邪异侵入我的脑海,让我的精神之海感觉到一阵刺痛,金色海面上涌起巨浪拍打着礁石,云层中的电蛇不断地游走,那道精神力量在我精神之海中化成金石之音,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 这道精神之力的冲击波,让所有人都痛苦不堪地抱住了脑袋。 鲁卡和卡兰措两人同时发出一声低沉地战嗥~ “喝!” 战士们用‘战争嚎叫’来增加己方的士气,这种战嗥有时候也能够‘喝退’胆小的敌人,砂岩节虫的虫王发出精神之力警告我们,兽人战士用兽人部落的战嗥抵挡着虫王的精神之力。 好在那个精神之力的冲击并没有持续很久,我与迪伦学长的精神力较其他人强大很多,我很快地从精神冲击中恢复了过来,我对大家说道:“是虫王,它在警告我们,不要靠近它!” “你意思是说,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些砂岩节虫,还有个首领在这个洞穴里?”诺亚有些痛苦地抓着头发,向我问道。 我点点头。 迪伦学长面色凝重地望向我,对我问道:“我们怎么办,还要不要进去查探一下?” 诺亚说道:“吉嘉,你说有没有可能大虫子一直守着海盗王的宝藏,这个虫洞其实就是海盗王宝藏的藏匿地点?” 站在队伍前面的鲁卡再次向洞穴里迈出一步,赢黎释放出一道魔法微光,这是一团漂浮在空中的细小火焰,它像是一只有生命的小精灵一样,飞进黑漆漆的洞穴里,悬在众人前面不远的地方。 鲁卡谨慎地将两把月刃斧提在手里,他一马当先地走进洞穴里,庞大的身躯把两米多高的洞穴堵得严严实实的,他的身后紧跟着兰特骑士和六位构装骑士,他们也在小心戒备着。 雪莉.纽曼对诺亚的猜测有些质疑,于是反驳道:“如果我们假设这里是海盗王藏匿宝藏的地方,你说那位海盗王先生每次进来清点他的财产,都要这样麻烦吗?” “我想应该不会吧!”诺亚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答案,只说:“或许他有什么办法驱散这些砂岩虫!” 雪莉.纽曼摊开手,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冲动,对我们说道:“或许那些宝藏根本就不在这里!”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脸上的表情也很难看,看来女孩子们对这个虫洞还是有着很大抵触情绪的,黑暗中藏匿着位置的危险,整个虫洞看起来是那样的阴森可怖,而且从里面发出一种嘶嘶的声音。 贾斯特斯当然不想放弃这次探查的机会,他这一生都在为了找回那支灵魂号角儿不懈的努力着,看到我们有了一点退缩,于是说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总该进去看一眼的。” 大家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想了想,说:“虫洞里面空间狭小,不适合我们小队整体战斗,要不然我们分成两队,我带着一队人下去探查情况,诺亚带着一队人在洞口接应我们。” 听我这样说,诺亚脸色一变,立刻拒绝说:“不,我还跟你们一起进去吧,让雪莉和赢黎他们留下来,彻丽小姐负责照顾她们,兰特骑士,请你安排两位构装骑士也留下来,其余的人跟我们一起进虫洞探查里面的情况。” “谨遵您的吩咐!”兰特骑士欲言又止,他明显想要劝说诺亚不要尝试这种冒险,又怕自己的劝说会适得其反,其实我倒是很能理解兰特骑士此刻心中的纠结。 也许在诺亚的想法中,留下的人也许会被人当成懦夫,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是我必须说服他留下,他可没有有在洞穴里战斗的经验。 于是我对他说:“听我说,诺亚,进入这个洞穴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人,你和兰特骑士都留下来,好好地守住这个洞口,我担心那些虫子一旦无法阻止我们探查,也许会将洞口破坏掉,到时候我们也许会被困在里面,无法找到真正的出口,所以必须有人留下来帮我守住出口。” 诺亚刚想反驳,我立刻又抢着说道:“别跟我争了,你带着兰特骑士他们守在这里,帮我守住后路,一旦我们遇到危险,会给你发魔法信号的,而且我们不是进洞剿灭那些砂岩节虫的,我们就是探查一下,里面到底有没有海盗王的宝藏,只要查明情况,我们马上就会出来,哦,迪伦学长你也必须留下来策应,诺亚他们需要你的传送卷轴。” “那你们可别轻易涉险,发现危险立刻就撤回来,我们的船马上就要豪斯胡夫岛了,到了那边我们就有足够的人手来探查这座岛了,我们可以向埃文伯爵借他手下的那些战士。”诺亚对我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安慰道:“知道了,放心好了,不用担心我,鲁卡会保护我的!是不是,鲁卡?” “吉嘉,我以牛头人先祖的名义起誓,我会保护你的。”牛头人认真地说道。 我想踮起脚尖,伸手去捂住牛头人的嘴巴,可惜他太高了。 于是我只能说:“喂喂喂!你没事别老拿先祖的名义起誓,搞得我们之间像是没有一点信任似的,走吧!” 牛头人鲁卡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认真了。 看到兰特骑士也要跟着我们一起进入洞穴,我立刻拦住他:“喂,兰特骑士,你们这是干嘛,请注意自己的职责,你们需要保护的人是诺亚,而不是我!” 兰特骑士迟疑了一下,于是我带着鲁卡的卡特琳娜紧跟着卡兰措的脚步向洞穴里面走。 “我们走吧,卡兰措,你能不慢点?”我向走得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卡兰措大声喊道, 这时候,贾斯特斯大步的跟上来。 其实虽然虫洞是砂岩节虫的主场,但是对于在洞穴里面的战斗,辛柳谷地底洞穴里面的兽人战士们,也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所以我必须将诺亚他们留下来,否则他们看到我的那些兽人战士们,一定会问个没完没了的,所以这个秘密还需要继续保持一段时间。 我们在虫洞里面,发现了各种动物的骸骨,看起来它们平时也并不是吃素的。 不过这种砂岩节虫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它们身上并没有粘液,没有把整个洞穴都搞得黏糊糊,而且它们身上没有太大的臭味,倒是有一种沙虫山上的土腥味,只是刚刚进入虫洞,我们同样没有看到那些砂岩节虫。 只是走进了虫洞几百米深之后,在洞穴的转角中,卡兰措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向里面走,她静静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我嘿嘿讪笑了一下,对她说:“能不能再往里面走走?” 卡兰措固执的摇了摇头,于是我只能让鲁卡挡在后面,然后用时空碎裂者打开了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卡兰措二话不说的跨步走了进去,没等多久,一对全副武装的兽人战士就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 这些训练有素的兽人战士们一入场,就开始迅速地向洞穴里面展开探索,随后我看到矮人柏恩德居然也穿着一身皮甲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虫洞,我还想问他: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轻型钢轨铺完了? 还没等我我问出来,他很是振奋地对我说道:“以后要经常进行这样的野外拉练,总是在地底洞穴里面屠杀那些地精部落,这些兽人战士能有什么出息?” 我简直是无言以对,什么野外拉练,这分明是一次虫洞探险! 也不等我解释,柏恩德直接带着一队兽人战士向洞穴里面走去,他如今在兽人战士中的声望,比我还要高一些,兽人战士们非常信服柏恩德。 随后,一群强壮的野蛮人也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当他们看到从辛柳谷地底洞穴里出来,居然再次进入到了另一个洞穴里,都是大为沮丧。 如果说这些野蛮人战士心中第一个畏惧是深水区,这源自他们不会游泳,那么这些野蛮人第二个畏惧就是洞穴,他们最不愿意钻地洞或者山洞,我想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身体的大块头导致的,经常容易卡在洞穴里出不来,久而久之对于洞穴也是非常畏惧。 不过这些野蛮人奴隶最近一段时期经常呆在辛柳谷的地底洞穴里,好像也就慢慢习惯了。 只是砂岩节虫的虫洞远比地底洞穴要低矮很多,这些野蛮人奴隶一脸不情愿地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也不知道随后跟出来的卡兰措与这些野蛮人奴隶说了一句什么,这些野蛮人奴隶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抓着黑铁长矛跟在兽人战士后面,向洞穴深处跑去。 走了很久,我们进入一个宽阔的沙虫岩洞大厅里,这座地下大厅很宽敞,借着兽人战士们手中的火把,我发现这里可以轻易容纳近千人,整个大厅里找不到一只砂岩节虫,四周岩壁上有很多洞口,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幸好我在刚刚进入的那个洞口上做了一个标记,在石壁上刻了一个符文标记,否则我们想要重新在这么多洞口中找出口,那将会是一件困难的事。 这时候,无数砂岩节虫从各个洞口中,像潮水一般涌出来…… 104.孵化间 这个山洞里的广场看起来更像是砂岩节虫的进餐场所,一些白骨随处可见,这里地势也并不平整,地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洞穴,兽人战士们四处探查砂岩节虫的踪迹,直到走在最前面的兽人战士跨越了洞穴的中心区域,砂岩节虫们终于决定不再继续躲藏,它们从大大小小不同的洞穴中涌出来,将我们围在这座巨大洞穴的广场上。 所有砂岩节虫都发出一种嘶嘶的声音,就像是噬人身上的血肉一样,让人听起来非诚不舒服。 矮人柏恩德让兽人战士们收缩队形,百余名兽人战士手持制式强弩,在洞穴大厅里,面朝外围城一个巨大的圆圈,将我护在最中央,我开启四系石鼓图腾,让所有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都感受到了石鼓图腾之力,‘石化皮肤’和‘风之疾走’。 野蛮人奴隶站在最外圈,他们手中拿着五米多长的黑长矛,黑铁长矛矛柄抵在岩地上,乌黑的刃口朝向扑来的砂岩节虫,野蛮人奴隶的数量并不比兽人战士们多,但是因为他们体型更高达,所以居然将兽人战士们团团围住,形成一道坚实的人墙,那些黑铁长矛整齐的对着外面那些围过来的砂岩节虫。 看着如潮水涌进来的砂岩节虫,居然有野蛮人奴隶在讨论:这种虫子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贾斯特斯凑过去,拍了拍那位野蛮人奴隶的胳膊,对他说道:“砂岩节虫的味道还不错,肉质很滑很脆,不过要把腹腔里的内脏去除掉,里面沙子洗干净。” 那野蛮人奴隶听了之后大为兴奋,喊道:“哈,我们野蛮人一族最喜欢吃的就是动物内脏了……” 他们的话传到其他野蛮人奴隶的耳中,顿时这些野蛮人奴隶显得杀气腾腾,手里的黑铁长矛握得更紧了。 这种大战容不得我半点马虎,如今我们算是被洞穴里。 以砂岩节虫的能力,随时可以将这个岩洞弄得坍塌掉,将我们一行人埋葬在这里,不过我猜它们不肯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砂岩节虫认为这里是它们的地盘,它们拥有地利上的优势,事实上并非如此,这群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也早就习惯了岩洞里的生活,甚至兽人战士拥有丰富的洞穴战斗经验。 数百只砂岩节虫从岩洞各个洞口中钻出来,普向外围的野蛮人奴隶。野蛮人奴隶身后的兽人战士们就射出一排排劲弩,那些劲弩射进砂岩节虫的身体,疼得它们在岩洞里剧烈的翻腾,顿时砂岩节虫的冲锋阵型变得混乱不堪,那些砂岩节虫搅在一起,相互拉扯着缠绕, 从混乱中冲出来的砂岩节虫,爬到野蛮人奴隶面前,它们竖起身体,巨大的头颅上只有一张长满了尖牙的大嘴,砂岩节虫张开巨口,想要吞噬野蛮人奴隶,却忽略了野蛮人奴隶手中的黑铁长矛,它们的身体直接朝着野蛮人奴隶撞过来,被五米多长的黑铁长矛贯穿身体。 后面的砂岩节虫趁机扑上来,用身体缠住身材魁梧的野蛮人奴隶,十米多长的砂岩节虫身上长满锋利的骨刺,骨刺刺破野蛮人奴隶的身体,顿时让那些皮肤白皙的野蛮人奴隶身上染满鲜血,‘石化皮肤’不能阻止那些锋利的骨刺刺破皮肤。 它们缠住野蛮人奴隶,想凭借力量硬生生的将野蛮人战士绞死,鲜血激发出野蛮人的凶性。 趁着一名野蛮人奴隶用黑铁长矛挑起一条砂岩节虫的间隙,后面的一只砂岩节虫顺着地面爬过来,灵活的身体将野蛮人奴隶缠住,张开巨口想要将野蛮人奴隶吞下,那位野蛮人奴隶抛开手里的黑铁长矛,双手死死抵住砂岩节虫的大口,在砂岩节虫口中苦苦支撑。 与此同时,又有数名野蛮人奴隶被砂岩节虫扑倒在地。 一把黑色刃口的短宣斧从后面不远处飞来,带着凌厉的劲风劈在砂岩节虫的头颅上,那砂岩节虫浑身一僵,借着这个机会,被缠住的野蛮人奴隶双臂用力一扯,硬生生将砂岩节虫的大嘴撕开,淡黄色的充血淋了野蛮人奴隶一头,就在野蛮人奴隶站在原地喘息的时候,一位兽人战士快速的跑过去,从砂岩节虫的尸体上拔起那把短宣斧。 野蛮人奴隶喉咙耸动着,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那位兽人战士却操起短宣斧,身后跟随着六名兽人战士,七人战斗小组迅速地加入到另一个战团中,每位兽人战士在战斗小队中都各司其职,这些战斗小队灵活的穿梭在战场之中。 对于这样的组合,野蛮人奴隶们并不陌生,当初在埃尔城的时候,有不少野蛮人奴隶就是败在这样兽人小队手中,这些野蛮人并不是败与某位兽人战士手中,他们是败在兽人小战团的手中。 ‘投掷飞斧’和‘投掷短飞矛’都是兽人战士的拿手好戏,显然在这里,投掷飞斧具有大的威力。 拥有二级巅峰期实力的砂岩节虫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它们力大无穷,数量众多,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们很快就淹没在如潮的砂岩节虫大军之中。 刚开始建立的优势荡然无存,尽管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不断地冲杀,贾斯特斯和卡特琳娜的刺杀也总是救那些兽人战士于水火之中,矮人柏恩德在战场上扯着嗓子大喊:保持队型! 但是战线依然一点点的被蚕食,被渗透,就像是海潮下岌岌可危的大堤,砂岩节虫随时都有可能倾覆兽人战士们建立的防线。 开始出现伤亡…… 一位野蛮人奴隶被砂岩节虫吞到肚子里,却是被浑身是血的野蛮人用双手撑开了腹部,野蛮人奴隶身上裹着半截虫尸,头上挂满了砂岩节虫腹腔里的酸汁,紧闭着双眼,满身是血地在战场上踉跄而行。 淋漓的细雨从他的头顶落下,冲刷着他身上的伤口,清晰着他头上的酸液,他终于将手上的酸液清洗干净,腾出一只手褪下套在身上的少半截儿虫尸,然后借着这一抹雨水迅速的清洗着眼睛,他的一只耳朵已经在酸液的腐蚀下,被灼烧掉了一大半儿。 一捧白色的魔法之光当头落下,‘水疗术’在野蛮人奴隶身上不断闪烁…… …… 撕开一张‘魔力催化’卷轴,紫红色的六芒星魔法阵在脚下慢慢升起,一股磅礴的法力涌进我的身体,身体里面的魔法池就像是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膨胀,周围空气中游离的魔法元素形成一个巨大的魔力漩涡,围绕着我的身体,不断地灌注我的身体中。 我的魔法等级迅速的突破了九级,涨势依旧不停……十级……十一级魔法力量,等级的增长,意味着魔法力量在不断地增长,施放法术的威力会大幅度的增强,同时魔法恢复力,抗性,技能施法速度,元素亲和度,感知能力都会获得大幅度提升,尤其是我领悟了属于自己的‘势’之后,提升魔法等级没有了桎梏。 使用魔力催化卷轴可以让我突破十级的瓶颈,在短时间内成为一名一转魔法师,这几乎就是一个质的飞跃。 对于我来说,魔法力量的提升可以说是爆炸式的。 整个洞穴大厅里面所有的魔法元素都汇入一个巨大的魔法旋涡,向我身体中灌注,而我在这时候放出自己的‘势’,脚下浮现出金色之海,岩洞穹顶之上聚集着滚滚乌云的虚影,一道道电蛇在云中窜动,远处的金色之海中,浮现出一根淡淡的擎天而起的山柱,只有兽族狼人们才会知道,那是帕伊高原上的夜狼崖。 恐怕黛博拉现在已经不会记得了,这里才是她的家乡。 似乎感受到了我强大的魔法气息,卡特琳娜有些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我对她递了一个‘一切还好’的眼神,她在沉下心来,单手握着反曲刀,身体涌出淡淡的黑雾,在这样阴暗的岩洞里,卡特琳娜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丢出去的那些‘霜冻卷轴’迅速地化成一道道冰雾,洞穴里的温度迅速的降下来。 一面水墙有一面的水墙,迅速地在我手中凝聚而成,这些水墙不同以往,它们贴着地面,依地势而生,在它们还没渗入岩洞里的时候,我操控这些水墙迅速凝结成冰,将地面上大大小小的洞穴封在厚厚的冰层之下,让岩洞中的地面用冰系魔法封印起来。 地面上那些虫洞被我封印在冰下,战场上的压力一下子减小了很多。 随后那些‘霜冻卷轴’开始不断地产生效果,洞穴里的温度不断地降低,冰雾弥漫,身体上染上一层冰霜的砂岩节虫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动作远没有之前那么灵活,尤其是它们在冰面上爬行的时候,会原地打滑。 而这些生长在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奴隶,却是像回到了冰霜雪地环境中,他们的本源力量不断地回归身体。 一面面冰墙在岩洞大厅中悄然竖起的时候,整个战局正在悄然转变,十一级的我拥有了一转魔法师的强大魔法力量,同一时间维持十面冰墙也不再有力未逮,于是当十面冰墙同时出现在战场上,我算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兽人战士与野蛮人奴隶迅速冰墙大阵中心地带聚拢,而那些砂岩节虫在冰面上,竟然一时之间也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它们不顾一切的向十座冰墙冲过去,只是这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冰爆!” 十座冰墙同时被魔法引爆,极寒的冰雪之力瞬间从冰墙中爆发出来,虫洞大厅里面的所有砂岩节虫在这一瞬间同时被冻成冰雕,这时候缩在一起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浑身挂着冰雪冲出来,挥舞着手中的钝器迅速将那些砂岩节虫的冰雕敲碎。 数百砂岩节虫就在顷刻之间,化成一地的冰粉。 剩下的砂岩节虫像是听到了某种号令,拖着残躯纷纷逃进分叉的虫洞里,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自然是紧追不舍,我凭借着魔法感知,感觉到之前那股精神之力是右侧一条虫洞里传出来,于是带着卡兰措、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柏恩德和一群兽人战士追过去。 柏恩德一路上大呼小叫,埋怨我应该事先就准备好冰墙大阵,那样胜利就会来的更快,也不会出现伤亡。 对于柏恩德喋喋不休的唠叨,卡兰措烦不胜烦,于是便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这位性格偏执的矮人身上。 柏恩德唠叨的声音立刻小了一些,看到卡兰措还盯着他,于是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我们沿着一条最宽阔的虫洞向洞穴里面走了不久,就发现虫洞里面的那些砂岩节虫再次冲了出来,这样狭窄的空间里,卡兰措和牛头人两个人冲在最前面,势如破竹地猎杀那些想凭着血肉之躯硬生生将我们拦住的砂岩节虫。 洞穴深处一定有着砂岩节虫们想要保护的东西。 这一路上,我并没有看到关于海盗王宝藏的任何蛛丝马迹,就连一些人工开凿洞穴的痕迹都没有出现。 我想也许是洞穴深处那只砂岩节虫的虫王对我们深深地畏惧,才会命令这些砂岩节虫拼死挡在洞中。 只是我想错了,当我进入下一个岩洞广场上,我被眼前场面惊呆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数也数不清的虫卵,整个足球场一样大小的洞穴广场中,那些虫卵堆积如山,每一个虫卵差不多都有橡木酒桶那么大,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就像是一片河溪下游的卵石滩,那竟是一间巨大的砂岩节虫孵化间。 数不清的砂岩节虫堵在洞穴里,用身体将我们拦截下来,阻止我们进入孵化间,而且我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也在不断飞速地向这边接近,那种强大的精神之力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做过分的事。 走到这里,我也算想明白了,海盗王再蠢也不会将宝藏藏在这座岩洞里,这里只不过是砂岩节虫的老巢,根本不是海盗王宝藏的匿藏地。 我和贾斯特斯都难掩眼中的失望,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站在岩洞大厅的洞口,看着那些拼死守护虫卵的砂岩节虫,对着不远处的柏恩德、卡兰措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带着兽人战士撤退。 原本我想就这样退回去,可是那些砂岩节虫见我们退缩,竟然得寸进尺地尾随着跟了上来,就是不愿与我们脱离战斗,这一下惹怒了矮人柏恩德,他对着年轻的兽人小队队长肯帕托挥了挥手…… 我原本只想尽快脱离这座岩洞的,这时候却看到几位喷火小队的兽人战士已经跑到队伍最后面,借着一块岩石作为掩体,将火焰喷射器摆在岩石上面,矮人柏恩德一声令下,两条火龙从火焰喷射器中狂涌而出,将岩洞通道里变成一片火海,而且大量雾状尸火油形成的火龙被火焰喷射器上六道风系魔法阵吹进了岩洞广场。 两架火焰喷射器一共有十二道风系魔法阵的鼓风装置,在岩洞这样密闭空间里,一旦向同个方向吹出魔法之风,那些风势就会带着火苗源源不断吹进孵化间,顷刻之间,孵化间里变成一片火海! 105.复仇女王的覆灭 一股精神力量宛如凄厉的哀嚎冲击着我的精神之海,我从那一道精神力量里面感受到了无限的绝望和愤怒,我知道那是砂岩节虫虫母的精神力量,她在远处向我发起挑战,而且正在通过虫洞向我这边飞速赶来。 看来我们已经彻底的触怒了这只三级魔兽,我迅速地挥手,让柏恩德带着他的那些兽人战士往后退。 那些在烈焰之中挣扎的砂岩节虫已经被炙热的大火完全吞没,它们在烈焰中逐渐的消融,不知道那个洞穴大厅里有多少虫卵和砂岩节虫会葬送在这场大火之中。 矮人柏恩德兴奋地挥着拳头,与每一位安全撤回来的兽人战士碰拳,以此鼓励手下的兽人战士干得漂亮,不得不说,柏恩德是一个很懂得抓住人心的长官,那些兽人战士对柏恩德非常信服,他带着一队兽人战士走在最后面,那些兽人战士们不住地回头,看着那些从大火中挣扎着爬出来的砂岩节虫。 看得出这些兽人战士很想重新杀回去,他们依然有着很强烈的战斗**。 “为什么要撤退?我们能挡住那些虫子,我们还可以多杀点!”柏恩德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赶上来,找到我并对我说。 我并没有停下脚步,柏恩德迈着两条小短腿跟在我身边显得很吃力,我对矮人柏恩德低声说:“砂岩节虫的女王向这边赶过来了,我可不想有战士战死!” “你觉得这样我们就能安全撤出去?”矮人柏恩德对我质疑地问道,他的动作有些夸张。 我没吭声,低着头往洞外跑。 “它们追过来怎么办?我们有这群虫子跑得快?” 柏恩德继续说道,他试图说服我。 “还不如把它们全部杀掉,这东西出产的土系魔晶石品质还不错!” 他又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边走边对柏恩德说:“我可不是到这里来猎杀砂岩节虫的,我只想找到海盗王宝藏里的那支灵魂号角,况且我们在这里已经惹怒了一只大家伙,我能感觉到那个家伙离我们越来越近,而且它很危险,啊!它来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条比普通山岩节虫大几倍的砂岩节虫冲破了岩洞的石壁,巨大头颅上长满了锋利的牙齿,它浑身有黑乌亮,身体前端居然长出了三对触肢,第一对像是长在口器边缘的两把短刃,第二对则是两把镰刀状触肢,第三队则是如同两根长长的钩子,身后拖着黝黑的身体,像是一列疾驰的列车,冲破岩壁扑了出来。 它从岩壁洞穴里面钻出来,径直扑向一位扛着喷火器的兽人战士肯帕托,一旁的兽人同伴见机得快,在砂岩节虫撞来前一刻,一把将肯帕托推开,砂岩节虫将那兽人战士扑倒,一旁其他的兽人战士连忙拿出斧子,往这只砂岩节虫身上砍去。 还没等靠近那条砂岩节虫,就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将周围的兽人战士全部撞到洞穴的墙壁上,没有人能靠近那只巨大的砂岩节虫。 这是一只拥有三级中期实力的砂岩节虫虫母,它看起来要比普通的砂岩节虫大好几倍,而且身上生出了三对锋利的触肢,巨大的腹部留在石洞之中,只是一截前躯留在岩洞中,她张牙舞爪地用第三对如同长矛一样触肢,挑起一名兽人战士,将那名兽人战士的腿捅穿,高高的举过头顶。 矮人柏恩德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长筒瑟银猎枪,这几乎是他潜意识状态下的本能反应,只是这种魔法武器对砂岩节虫虫母并不能造成多少伤害,柏恩德站在砂岩节虫虫母的面前,渺小得有些让人觉得可笑。 “这就是我们的敌人,你烧到它那么多孩子,它肯定是来找我们拼命的。”我对矮人柏恩德大声说道。 说完,我扯开了一张‘冰枪术’卷轴,一道冰枪出现在砂岩节虫虫母的面前,砂岩节虫虫母下意识伸出触肢挡住那支冰枪,这时候,卡特琳娜‘闪烁’到砂岩节虫虫母背后,将那位大腿被刺穿了的兽人战士救下来,砂岩节虫虫母想要截住卡特琳娜。 冰枪撞在砂岩节虫虫母的触肢上化成了一片冰粉,它上半身笼罩了一层冰焰,身体表面不断结出薄冰,那些薄冰却又不停碎裂,砂岩节虫虫母将目光转向了我,一刻不停地向我扑来。 矮人柏恩德手里的猎枪发出‘砰’的一声,一道火舌喷出去,暗红色的子弹打在砂岩节虫虫母的黑色虫甲上,立刻就弹飞了出去。 我还不犹豫地拉起半蹲在地上的柏恩德,向岩洞后方跑去,两侧的那些兽人战士纷纷跟随着我一起向洞外奔跑。 两位野蛮人奴隶握着黑铁长矛,挡住了砂岩节虫虫母,黑铁长矛刺在砂岩节虫虫母胸腹之间虫甲连接处,锋利的长矛扎进了砂岩节虫虫母的身体,但是却没有让砂岩节虫虫母停下片刻,它巨大的身体从两位野蛮人奴隶的身上碾压过去,远远地传来一种渗人的骨裂声和凄厉惨叫。 身强体壮的野蛮人直接被砂岩节虫活生生碾死,鲜血喷溅在岩洞的石壁上,断肢残躯被压在山岩节虫女王的身体下面。 那些想要围攻砂岩节虫虫母的野蛮人奴隶们,这时候才开始变得慌乱起来,他们同样想到了逃跑,但是砂岩节虫虫母已追了上来,它那对如同长矛一样的触肢向前一探,试图将一位野蛮人奴隶挑起来,可这名野蛮人奴隶见机得快,反手撩起月刃斧,斩在砂岩节虫的触肢上,立刻迸出一窜火星来。 野蛮人奴隶看无法抵挡砂岩节虫虫母的攻击,也纷纷向岩洞外面跑。 在岩洞岔路口的地方有一块巨石,牛头人鲁卡和七位野蛮人奴隶推动巨石,将它堵死在岩洞洞口处,却被砂岩节虫女王一头撞开,山岩节虫女王将镰刀一样的触肢伸向一位跌倒在地上的野蛮人奴隶,在镰刀状触手刺进野蛮人奴隶胸口三公分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庞大而笨重的身体卡在岩洞口上,镰刀状触肢竟然无法再往前伸。 后面的牛头人鲁卡一把拽住那野蛮人奴隶手臂,像是拖死狗一样将野蛮人奴隶从死神镰刀底下拽了出来。 其余的野蛮人奴隶看到砂岩节虫女王被岩洞卡住,竟然胆大到想要用长矛将它活生生捅死。 “洞口都松动了,还不快跑!”我对着那几位野蛮人奴隶喊道,说完脚下浮现出淡蓝色六芒星法阵,一股水元素之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化成一道水龙向砂岩节虫女王冲过去,将砂岩节虫女王上半身浸在水中,砂岩节虫女王惊恐地泡在水里,不停的挣扎,它似乎很怕水。 看到野蛮人奴隶穿过水墙,我念诵魔咒,到最后喊了一声‘凝冰!’ 水墙倒灌进入洞穴三岔口,凝冰将砂岩节虫女王冻结在冰墙里。 这一刻,仿佛这个世界都清净了,那几位死里逃生的野蛮人奴隶甚至停了下来,向着寒雾弥漫的洞穴里探望。 “你们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跑,我的冰魔法可困不住它!”我站在不远处,向那些野蛮人奴隶喊道。 那些野蛮人奴隶这才回过神来,跟着队伍一起冲向洞穴里那个堆满了骸骨的大厅,现在这里铺满了砂岩节虫的尸体。 远远地传来一声碎冰的声音,砂岩节虫女王破冰而出,凄厉的怒嚎声远远地传来,感觉到整个岩洞都在颤动,她庞大的身体在这样狭小的岩洞里穿梭,显然需要不停地破坏岩洞的结构,看起来它盘踞在岩洞深处的巢穴里已经有很久一段日子里,它现在的身躯已经完全不适应这些狭窄的岩洞,走到哪儿都需要先把岩洞狭窄的区域破坏掉。 那种隆隆声就像是砂岩节虫们敲击的战鼓,那是反攻的战鼓,残存的砂岩节虫也从其他洞穴里爬出来,配合它们的女王想要将我们留在岩洞之中。 对于这些砂岩节虫来说,我们算是彻头彻尾的入侵者,而且几乎毁掉了大量的砂岩节虫,这次砂岩节虫女王从巢穴里爬出来,就是带着无尽的仇恨而来,她是为了她的那些后代复仇而来。 站在躺满了砂岩节虫虫尸洞穴大厅里,从这里撤离的野蛮人奴隶还想着如何才能拖几具虫尸一起离开,对野蛮人们而言,这些虫尸都是美味的肉食,野蛮人奴隶们没办法拖动整个虫尸,就开始试着肢解它们的尸体。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对卡兰措大声地喊道:“卡兰措,你带着兽人战士们将这些砂岩节虫的头颅收集起来,放在洞穴中央垒成高台。” 这些砂岩节虫的头颅早在之前就已经被兽人战士们砍了下来,并且用斧子破开了颅骨,取出里面的土系魔晶,这时候,我只需要兽人战士们将散落在四处的砂岩节虫头颅都收集到洞穴中央,堆成人头堆即可。 卡兰措从来都是对于我的命令,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哪怕我的命令是错的,她也毫不在乎。 倒是矮人柏恩德听见我这样说,立刻带着他的兽人战士小队开始收砂岩节虫的头颅,虽然柏恩德差点坑了喷火小队那些兽人战士,偏偏这些兽人战士们依然对柏恩德非常的信服,跟在柏恩德身边,听从他的指挥。 那些野蛮人奴隶也在默默执行着我的吩咐,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一座高大的砂岩节虫头颅堆成的尸堆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山,而那只砂岩节虫女王的吼声越来越临近了。 我从魔法腰包中掏出一颗火磷弹,按照琪格当初教给我的方法,调整了引信的引爆时间,然后放置在尸堆的最顶端那颗砂岩节虫的颅骨中。 兽人战士们自然是见过火磷弹的威力,见我再次将这东西拿出来,都是一脸凝重的站在一旁,看我安置好那颗火磷弹,挥挥手示意所有人撤出这个岩洞大厅,所有兽人战士们不敢在犹豫,率先钻进我们来时的那个岩洞洞口,这次一位兽人战士背着矮人柏恩德跑在最前面。 我和卡兰措、卡特琳娜、鲁卡、贾斯特斯也是紧随其后,后面的野蛮人奴隶也不敢拖拖拉拉,只是每个野蛮人奴隶都扛着一段粗大的砂岩节虫虫尸,随着我们跑进岩洞中。 在最后一名野蛮人奴隶跑进岩洞隧道之后,我用冰墙封住洞口,在这一瞬间,我刚好顺着洞壁的缝隙看到了砂岩节虫女王庞大如同蒸汽火车一样庞大身躯出现在洞穴之中,当它看到满地的虫尸之后,几乎是再次释放出一股巨大的精神冲击,凄厉的怒吼让整个岩洞都地动山摇。 它无比的愤怒,一步步走向岩洞中央堆着砂岩节虫颅骨的骨堆,我看到它的身体就像是蒸汽火车的车厢一样粗壮,黝黑的身体长满了腹足,多得数都数不清,鼓胀的腹部一截连着一截,上面有着古怪的魔纹,就像是上古时期地精们制造的战争机器。 兽人站们只是跑出去几十米之后,就在洞穴的转角处,纷纷躲藏在岩洞里面凹凸不平的岩石掩体里。 那些野蛮人奴隶也不是傻子,见到平时英勇无畏的兽人战士紧张成这幅样子,就知道一定有事情即将发生,他们抱着砂岩节虫的虫尸,也学着兽人战士,纷纷躲入巨大岩石掩体的后面。 贾斯特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跟在我的身后,似乎想问我这是在干嘛?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我躲进一块岩石的后面,示意他跟我一块躲起来,他蹲在我的身边,刚想开口问我……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岩洞大厅里迸发出来,整个山体都在地动山摇,岩洞的石壁上发生了无数裂痕,堵在洞口的冰墙顷刻之间化成冰粉,像是涌进礁石石窟里的海潮一样,向我们这边席卷而来,那些冰粉打在身上,就像是猎人土炮喷出的枪砂,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将岩洞里的岩石掩体连根拔起。 一些运气稍差的野蛮人奴隶,被这股强大的气流瞬间卷走,整个岩洞都开始出现了坍塌的迹象。 躲在我身边的贾斯特斯一脸苍白的看着这一幕,几秒钟之后,爆炸平息下来,在冰屑和尘土之中,我开启了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爆炸声甚至将一部分兽人战士震得双耳失聪,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恢复得最快,他们迅速地站起来,迅速的叫醒那些兽人战士。 这些兽人战士也不再犹豫,迅速地返回辛柳谷。 这次从爆炸中清醒过来,也得急切地穿越了传送门,他们每人扛着一截巨大的虫尸,大概是期盼着返回辛柳谷,和其他同伴一起共进午餐。 将近两百多名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迅速的消失在岩洞里,而我带着卡兰措一行人,一路躲避着岩洞里不断崩裂落下的岩石,从岩洞中跑了出来。 诺亚和赢黎一行人焦急地等在洞外,看到我们狼狈的跑出虫洞,脸上的惊吓之色才变成无限的惊喜…… 106.灵魂号角 看着砂岩节虫巢穴所在的山峰坍塌了一大片,大块的岩石滚落进海中,即便是从虫洞里跑了出来,但我们几个人还是心有余悸地望着那片塌陷下去的山坡,一时之间,不知道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海面上忽然涌起了一道巨大的浪潮,一颗如同山城一样大的头颅破水而出,头顶上的海水向下流淌,形成一道道巨大的水瀑,粗壮的脖颈直径足有几十米粗,它从小岛的前端伸出来,脖颈长度竟然超过千余米,当它的头颅慢慢凑近我,就像是天空中漂浮着一艘浮空巨舰一样。 山岳龙龟的头颅上长满了斑驳的海藻和一些贝类生物,让它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海底岩石一样。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恐怕很难体会到头顶上悬浮着一座山城一样大小的巨型头颅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山岳龙龟身上释放出来的强大震慑力,将我们所有人都禁锢在原地,这就是一种高阶物种对低阶物种在力量上的压制,或者这已经不算是什么压制了,这明显就是超脱了世界法则,这是一种在力量上的剥夺。 “小家伙,你弄痛我了!”一道浑厚的精神力量肆无忌惮地冲进我的精神之海,化成了巨大声浪冲击着我的精神世界。 我艰难地仰起头,注视着山岳龙骨头颅上巨大的眼睛,它的眼睛比一头亚归兽还要大上一圈儿,眼睛里由无数道金色的丝线组成,中央的瞳孔就像是无比深邃一眼清泉,巨大的眼睑眨动的时候,就像是城门落下的闸口。 “但这很有效果,难道不是吗?”我为自己辩解道。 沉闷的声音就像是滚滚惊雷:“你毁了我的龟壳!” 我对山岳龙龟说:“要不然呢,你能指望我怎么除掉它?” 在我的精神之海中,出现一副巨大照片式画面,那是存于我脑海中的记忆片段,面对着精神之海中那股无形的声浪,我将之前与砂岩节虫在岩洞中的战斗场面,在虫洞追击砂岩节虫的画面,砂岩节虫女王出现之后追杀我们的画面,那位宛如蒸汽火车一样的砂岩节虫女王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恐怖如斯,这些画面都以记忆碎片的形式展现出来,从我们进入虫洞之后开始,山体内部被砂岩节虫钻得千疮百孔画面展现出来,那道精神力量开始显得有些极不稳定,但是后来逐步变得平静下来。 在精神之海里,我对山岳龙龟坦言:“对我而言,砂岩节虫女王很强大,我们战士们与普通的砂岩节虫有一战之力,但是对付那只三级魔兽,我所掌握的力量还不能与之抗衡,唯有用一点特殊手段。” 我停了一下,然后又说:“或许你觉得,只要除掉那些普通的砂岩节虫,略微减轻你身上的痛苦就可以呢?” 山岳龙龟所化的那道精神力量沉默了。 我接着说:“它们甚至拥有了一间很大的孵化室,可惜你永远都看不到那么糟糕的场面了。” 山岳龙龟沉默了片刻,对我说:“不,我知道!” “啊?”我惊讶地叫了一声。 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的精神之海微微泛起波澜,却不像之前那样,被那股精神力量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就听山岳龙龟说道:“无论你是否相信,但我要告诉你,我很清楚的知道龟壳上到底有多糟糕,也知道它们在龟壳上的一举一动,只是……只是他们躲在龟壳里面,除非我毁掉这里一切……” 它变得不那么暴躁,心态变得平和下来之后,它的声音厚重而柔和。 那道强大的精神力量从我的精神之海中退出来,随后又有一缕声音传来:“跟我来吧,小家伙,我发现你们也许并不是老杰克的后裔,你和老杰克那些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那声音又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回响:“我猜你们一定是为了老杰克留在这里的那些东西而来,我可以带你们找到它们。” 山岳龙龟的精神之力彻底从我的精神之海中退出去,让我感受到精神世界中一片安宁,而且经过这样猛烈的精神冲击,虽然我的精神力受到了轻微的震荡,但是我发现整个精神世界里的疆域比之前大了很多。 这时候,天空中那座宛如山城一样的巨大头颅慢慢地退开,我们场上所有人在虫洞前面恢复了活动能力,诺亚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拍着胸口,指着山岳龙龟巨大的头颅,问我:“吉嘉,它和你都说了些什么?你说它算是几级魔兽?” 我摊开手,对诺亚说:“也没说什么,它说感谢我们帮它清除掉了那些砂岩节虫,作为回报,他会带着我去海盗王藏匿宝藏之地!” 诺亚欢呼一声:“真的,他真是这么说的,啊呜……太棒了。” 贾斯特斯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将手放在嘴唇边上,用嘴唇吻着自己的拇指,像是某种宗教仪式,他诚挚地低声说道:“希望海盗王能把那支灵魂号角放在这儿!海神保佑。” “一定会的!”诺亚对贾斯特斯说道,然后又兴奋地对我说:“吉嘉,有了这些宝藏,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儿,也许我们能够凑齐建造‘虚空号’的魔法材料!” 我眨眨眼睛,说:“那你得祈祷海盗王留下的这份宝藏,不仅仅是金币。” 这时候,天空中响起了一道惊雷,那道惊雷化成了隆隆声音远远地传来,声音厚重低沉:“老杰克留在我这里的东西,的确绝大多数都是一些闪闪发光的金子,当然也有一些别的东西。” “啊,你是谁?”诺亚吃惊的叫了起来,但是他马上意识到这样似乎有些失礼,于是有放下了掩在嘴唇上的手,向着那个声音问道:“你是这座岛的主人,龙龟先生?” 天空中的惊雷声滚滚,声音缓慢而清晰:“这座岛就是我,我就是一座岛,我是一头上了年纪的山岳龙龟,不过请不要叫我龙龟先生,我有名字……哦……如果音译成帝国语,请叫我拉莫斯。” 诺亚踮起脚尖,对着高空中的那座山城一样的头颅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好的,拉莫斯先生,见到您很高兴。” 队伍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许多,我们追着莫拉斯渐行渐远的头颅向这座山的背后奔跑。 赢黎和雪莉.纽曼一脸好奇的看着山岳龙龟宛如山城一样的头颅,她们都在为瓦丝琪位面还能有体型如此庞大的魔兽而感到惊讶,赢黎偷偷的拉了拉我,对我小声的问道:“吉嘉,这位拉莫斯先生要算是几级魔兽?” 我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至少五级巅峰期吧,拥有的势力超过我们太多,没办法感知到它真正的实力。” 赢黎有些不能理解,于是又问我:“它这么厉害,干嘛还怕……那个砂岩节虫?” 贝姬在赢黎身旁插言说道:“那些虫子算是寄生在拉莫斯先生的龟背上吧,这东西钻到里面去,我猜它是真的是没什么办法处理这些虫子!” 我感觉到拉莫斯的精神力向我这里蔓延过来,好像要探听我们究竟在说什么,这时候又不便改变话题,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每一位高阶魔兽都拥有自己独特的能力,拉莫斯的能力大概是控制重力场之类,这是魔兽们与生俱来的本领,这也是它们赖以生存的能力,但是这种土系魔法对于那些砂岩节虫来说,应该是没什么效果,这应该算是拉莫斯的难言之隐。” 穿过纵横交错的山体沟壑,我们一行人跟随着拉莫斯一路向山下跑,灌木丛和那些藤蔓已经成为了我们最大的阻碍,我发现整个山体并不是龟背甲的那种骨骼所化成了,这些山体是真正的岩石,很难想象,为什么拉莫斯会甘愿将三座山峰背在身上。 来到山脚下的时候,看着海水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冲刷着龟壳的边缘,在浅湾出甚至还有白色的沙滩,终于看到了一道清泉蜿蜒曲折的流淌下来,我们顺着那道泉水继续跋涉,一路走走停停,来到这座山体的背后。 这里有一道黝黑山梁,倾斜着伸入海中,就在山梁与山峰交汇的地方形成了一道峡口,那个峡口看上去很深,海水也顺着峡口涌进去,我们从溪谷那边走出来,就站在峡谷口的地方。 拉莫斯的头颅就漂浮在这处的海水中,看上去就像是一艘海上巨舰,那双巨大的眸子看向峡谷里侧。 它对我们说道:“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最里面,你们自己进去看吧,我在这等你们!” 我谨慎地问道:“里面有没有危险?” 拉莫斯沉声说:“这里最大的危险就是那些虫子,你们并不害怕它们,难道不是吗?” 诺亚插说道:“那是当然,我们可不怕它们。” 拉莫斯并不准备跟我们一起进去,我们一行人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因为不知道前面存在着什么样的未知危险,所以一路走得小心翼翼。 峡口的浪很急,这些海浪将峡口岩石冲刷得变成一层一层的,就像是一种千页岩,我们踩着峡口千页岩凸出的岩体栈道,终于在这里发现了人工开凿一条蜿蜒小径,沿着石阶而上,看着峡口下面的海水奔涌不休,一道道急浪拍打在礁石上,化成无数洁白如雪的泡沫。 沿着峡口向里面走了不足百米,峡口里面变得狭窄很多,那些海浪的碎沫已经可以飞溅到我的脸上,那是一种咸咸的海的味道,转过一道弯之后,一艘金光闪闪的黄金船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是一艘五桅帆船,通体金黄,就连船上的那些高大桅杆都镀着一层金色。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们一行人变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曾想到海盗王的宝藏居然是一艘黄金船,而且这艘黄金船居然还是一艘超过百米长的五桅帆船,只是船上的那些风帆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早已经烂掉了。 这艘船上似乎还堆满了宝物,一些金币从船上倾洒出来,掉到四周的礁石上,在海浪不及的位置,那些金币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钙质附着物。 好在整艘黄金船并没有被那些贝类生物和海藻们攻陷,远远地看上去依然是金光闪闪,这艘黄金船就这样搁浅在峡口里面。 “哇,这是一艘黄金船!”诺亚在一旁惊叹着说道。 我迫不及待的向前走去,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两个人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护在我的身体左右。 贾斯特斯也是神情激动地走上来,我们俩顺着一道没有烂掉的旋梯登上了这艘黄金船,船体两侧躺着数十具尸骸,看上去已经很久远了,甚至这些尸骸已经变得不那么完整了,衣服早已经烂掉,只留下了一些锈迹斑斑的武器,他们不像是侵入这里寻求宝藏的宝藏猎人,更像是船上的水手,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会死在这里。 我这时候有个大胆的猜想,这些尸骸也许就是海盗王送给自己的陪葬。 登上黄金船的甲板,甲板上堆满了金币、珠宝、魔晶什么的,看上去就像是小山一样,就在这座金币堆成的小山之上,一只通体颜色如红水晶一样的魔法号角就静静的躺在金币堆上,那根号角只有尺余长,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瑰丽的喇叭花,整个号角桑散发着淡淡魔力,它是如此的美丽。 “啊!灵魂号角。”贾斯特斯神情有些激动的冲过去。 他攀登那座金币堆成的小山,每迈出一步,山上的金币就在不停的向下流淌,并发出哗哗哗的清脆响声。 贾斯特斯手脚并用,攀登上金币小山,拿到了那根灵魂号角,他站在金币山上,拿着灵魂号角,无比兴奋地向我挥挥手。 见贾斯特斯传来的信息是:‘灵魂号角是真品’。 我这颗一直悬在了嗓子眼的心算是平稳落地。 原来这支灵魂号角真的藏在海盗王的宝藏里面,扭头看向四周,船体的甲板周围摆着一拍华丽的封魔箱,我跑过去,用剥皮小刀撬开封魔箱,里面赫然露出了满满一箱珍稀的魔法材料…… 107.改造黄金海船 ‘贩奴者号’和‘贝兰号’平安抵达豪斯胡夫岛的码头,埃文伯爵带人在岛上砍伐树木,并建造了一排别致的简易木屋,康纳森岛上的居民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了的豪斯胡夫岛上的生活,豪斯胡夫岛上有天然的内海和港湾,埃文伯爵岩石和木架垒砌出一个可以让三桅帆船停泊的码头。 至于船队里的那几艘五位帆船,只能在涨潮的时候,才能平稳通过航道。 雅克驾驶这贝兰号平安抵达了豪斯胡夫岛,仅仅是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就被我和诺亚带到了岩龟浮岛上来。 我们找到雅克的时候,他正躲在一间小木屋里和琼在一起滚床单,两人的关系发展得非常快,就像雅克忽然就变成了一位合格的船长,琼也是在这次航行途中,就正式的答应成为雅克的女友。 不得不说,这与兰特骑士委婉的表达出自己的人生观有很大关系,也许是瓦丝琪位面的女孩子更现实一些,在琼发现兰特骑士没有娶自己的想法之后,琼很洒脱的放弃了兰特骑士,迅速地答应了雅克的请求,与雅克确定了关系。 雅克和琼是第三天上午通过传送门抵达岩龟浮岛的,对于他们俩而言岩龟浮岛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的新奇,琼穿着加拉帕戈斯城女孩们特有清凉衣服,有些像是泳衣,大半细腻的皮肤裸露在外面,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琼瞪大了眼睛看着脚下浮岛,双手揽着雅克的手臂,半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对雅克说:“吉嘉和诺亚他们还真的把这份海盗王的宝藏找到了,难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知道海盗王宝藏的下落,原来海盗王居然将宝藏放在了浮岛上,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说真的,这座岛看起来有点荒凉。”这算是雅克对于这座浮岛的第一感官,他举目远眺,看到小岛上连一些像样的树木都没有,情不自禁地说道。 他的身后跟随着一百五十名水手。水手们背着船上基本的物质,船帆、绳索、木材、防水漆、陶器和铁器等等,水手们接下来的工作是维修黄金海船。 其实这艘海船保存得非常完好,这艘船的龙骨是一只超过两百米长的海兽魔蓝鲸的骨架,整个魔蓝鲸的头骨部分被制成了船体前甲板的一部分和巨大的撞角,在撞角的最前端是一根超过七米长的螺旋形的鲸鱼独角,鲸鱼肋骨组成了船体的主龙骨,主体是由铁木拼成的,在船体的最外层镶嵌了一层黄金打造的魔法符文板,让这艘船看上去金光闪闪,完全就是一艘黄金打造的宝船。 至于船上的宝藏,按照我最初的想法,只想要那支灵魂号角,至于其他的宝藏都归诺亚。但是贾斯特斯的出现,打乱了我们最初的安排,毕竟灵魂号角算是贾斯特斯的家传宝物,所以我只有借用的权利,这支灵魂号角最终还要归还给贾斯特斯,这样一来,最初的分配计划就显得不是那么的适合我们 另外,宝藏的数目巨大,谁也没有想过海盗王居然有这么多积蓄,于是诺亚坚持将这份海盗王的宝藏二一添作五的平分,诺亚两份,我两份,迪伦学长两份,雪莉.纽曼一份,赢黎一份,雅克一份,剩下的那一份则是准备分给所有参与了寻找宝藏的这些人,比如兰特骑士和他的构装骑士小队,彻丽小姐,卡兰措,卡特琳娜,鲁卡等人,当然还有跟随雅克一起抵达岩龟浮岛的这一百五十名水手。 不过暂时海盗王留下的数十箱珍奇的魔法材料、魔法宝石、魔晶石等等东西,没有平分,这些东西要等着我们改造完这艘黄金海船之后,余下的东西才能分配出去。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我们一行人开始一步步的改造黄金海船,水手们趁着涨潮之际,将搁浅在峡口里的黄金海船拖出来,水手们将那船上已经腐烂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重新在桅杆上挂起崭新的帆,更换了新的缆绳,有些滑轮轮轴涂抹了鲸鱼的油脂,还有黄金海船船尾船舵部分。 原本这艘黄金海船外面镶嵌的那一层黄金打造的魔法符文板,上面篆刻的是一种土系魔法‘岩石壁垒’,这种魔法类似与一种防御术,让黄金海船远比一般海船更加坚固,在海战中占据着非常大的优势,这个时代的海战,海船之间最初会投石车互射、床弩互射、最两艘舰船撞在一起,船上的水手们搭木板冲到对面船上,近身肉搏,直至一方胜利。 这种战斗方式,当一艘海船拥有绝对优势又绝对坚固的时候,那么它完全可以将其它舰船撞沉。 不得不说,海盗王地这艘黄金海船就拥有这样的能力,同时它不畏火攻,就算敌方战舰最后想要与黄金海船同归于尽,那也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原本在我的计划里,按照迪伦学长的设计图纸,改造一艘可以跨越虚空的海船,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我和诺亚甚至已经做好了向克里斯托弗侯爵购买一艘海船的准备,我们需要那种船体外表面覆盖一层魔法符文板的海船,就像是浮空战舰。 这次返回豪斯胡夫岛,就是想再筹集一笔魔晶石,或者是找到海盗王的宝藏,用这笔宝藏与克里斯托弗侯爵做一次交易,毕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通去往伊格纳斯城的回家之路。 只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当我们找到了海盗王宝藏之后,发现这位曾经瓦丝琪位面海上的一代霸主,居然留给我们一艘黄金海船,无论船支的样式,还是船体表面附着魔法符文板,都是我们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所以我和诺亚、迪伦学长几个人迫不及待的在岩龟浮岛上就开始进行对黄金海船的改造。 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将豪斯胡夫岛上的雅克唤到了这里来,征求他的设计意见。 雅克将来最有可能是这艘黄金海船的船长,因为如果这艘海船能够跨越时空,那么它将会成为门萨家族战略级武器,试想一下,一艘可以随意跨越空间的战舰,船上载着一支构装骑士团,这样一艘海船永远不需要考虑补给,不需要考虑如何安排船上的伤员,不需要担心遭遇最恶劣的海洋气候,不需要担心敌军的突袭,那么它将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雅克将会是黄金海船的船长,所以黄金海船船长室与驾驶室的设计,需要参考雅克的意见,有些设置优先考虑他的要求。 雅克有一种幸福忽然来敲门的感觉,他欣喜若狂地问我和诺亚:“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将会成为这艘黄金海船的船长?” “没错!” “当然!” 我和诺亚同时说。 雅克又傻傻地问:“船长室的装修风格,完全遵照我的审美观?” 诺亚对于雅克这种土包式的问题,有些羞于回答,只是敷衍着说了句:“差不多吧,当然不能太另类,你还需要维护一下船长的尊严。” 雅克有些语无伦次:“这简直太美妙了,幸福忽然而至,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爱情、事业、财富接踵而来,诺亚,感谢你能够给我这次探险的机会,让我感受到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 诺亚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并鼓励道:“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快别这样婆婆妈妈的了,跟我们的设计师大人说说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将黄金海船停在山岳龙龟尾部的海湾里,一百五十名每天都在黄金海船上忙忙碌碌,他们开始的时候是休整船上的那些设施,接下来的日子里,开始有水手按照迪伦学长的要求,一点点将船体表面的魔法符文板拆掉,我需要在这些魔法符文板上绘制新的魔法符文。 我们没日没夜改造着黄金海船,甚至忘记了时间,绘制船体的魔法符文板是一件工作量非常大的事情,我每次都是在精神力完全枯竭的时候才会休息,有时候卡特琳娜会陪在我身边,帮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有时候赢黎会过来,她会劝我多休息一会儿,没必要这么赶,有时候山岳龙龟拉莫斯会将他的巨大头颅靠近黄金海船,它的头颅像战舰一样安静的漂浮在海面上,看着我们对黄金海船的改造,每当它在的时候,水手们都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它那宛若大银幕一样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无尽的寂寞,看到了属于拉莫斯的故事。 漫长的寿命让它感受着这个世界的变迁,拉莫斯这样的存在,在瓦丝琪位面的海域中,没有什么海兽敢靠近它,它的生命悠长,它拥有的力量恐怖如斯,它可以轻易的让一座岛屿沉没。 唯独对龟背上那些砂岩节虫无能为力,这么多年以来,那些砂岩节虫繁殖了无数代,似乎已经在它的龟背上生了根,砂岩节虫藏在岩洞里,山岳龙龟根本找不到它们,后来从海上飘来了一艘几乎要沉没的海船,拉莫斯在海船上救了一位船长,这位船长先生就是纵横瓦丝琪位面海域将近有一百年左右的海盗王。 当初海盗王还只是一位能力普通的船长,他的名字叫杰克.普朗克,拉莫斯救了这位杰克先生,于是两个人做了一次交易,在拉莫斯的帮助下,杰克船长很快打败了自己的敌人,并且重新组建了舰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作为交换,杰克要带领手下,在拉莫斯龟背的山峰上清除那些砂岩节虫。 杰克船长后来成为了纵横瓦丝琪位面的海盗王,他甚至将自己所有的宝藏放在拉莫斯尾部龟背豁口里,但是却忘记了要帮助拉莫斯清理砂岩节虫的承诺,不,也并不是忘记了,而是当杰克死后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为拉莫斯处理这各烦恼,这导致龟背上的砂岩节虫族群不断壮大,甚至族群中拥有了三级魔兽实力的砂岩节虫虫母。 拉莫斯一直在苦苦等待,海盗王死前曾告诉拉莫斯,已经安排好后面的事,但是,看起来这位将死之人的话不怎么靠谱,或许是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两个儿子会因为这份宝藏而自相残杀吧…… 总之故事大致就是这样…… 不过我总觉得岩洞大厅里的那些骸骨有些不对劲儿,应该后面的剧情并不像是拉莫斯回忆中那么美好,或者它被杰克蒙蔽了也说不定。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那位海盗王在饲养那些砂岩节虫,当然也许在开始的时候,海盗王杰克是在竭力清除拉莫斯身上的砂岩节虫,但是到了后来,情况就有所转变,也许杰克担心一旦将砂岩节虫清除干净之后,自己将会失去拉莫斯,于是他开始想办法控制那些砂岩节虫,甚至豢养那些虫子…… 我这样猜测的理由是因为瓦丝琪位面上的各种海兽迫于拉莫斯身体的威压,根本不敢靠近拉莫斯所在的海域,这样一来,不要说岩龟浮岛上没有任何的鸟兽,就连拉莫斯所在附近海域也不可能狩猎到海兽。 如此一来的话,虫洞里的那些骸骨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砂岩节虫繁衍壮大所必须的食物究竟是哪的? 我在想唯一能够靠近拉莫斯而不被等级压制的就是海盗王杰克,那么他往岛上带一些海兽和娜迦海族也并不是太难的事儿,这样说起来为了得到拉莫斯的庇佑,海盗王杰克一直在干着一种见不得光的勾当。 不知道这位龙龟拉莫斯先生究竟真的一无所知,还是对此有所隐瞒,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都是它与海盗王杰克之间的恩怨,而且那位传奇般的海盗王已经死了,我不想过多的诋毁他。 只是,虽然砂岩节虫女王已经被我除掉,但是拉莫斯面临的问题依然上砂岩节虫,我们不可能将洞穴里的砂岩节虫清理干净,更何况虫洞里其他地方一定还有虫卵,那些虫卵一旦孵化出来,还会是大麻烦! 所以,拉莫斯默默看我改造黄金海船的时候,还将它的意思透露出来,那就是请我们帮忙继续清除岩洞里的砂岩节虫…… 108.复仇女王号 “您是说想让我继续完成海盗王杰克没有完成的事情,定期为您清理虫洞里的砂岩节虫?”我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一块礁石上,头担在膝盖上,睁大了眼睛看着浮在海面上的巨大头颅,对它问道。 “正是如此。”拉莫斯眨了眨巨眼,它喜欢进入我的精神之海与我交流。 我暗自盘算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发现要做的事情竟然有好多,比如完成皇家魔法学院的学业,在魔法工会考取铭文师的资格,带着灵魂宝石和灵魂号角奔赴奇岩城,毕业之前还肩负着建造特鲁姆小镇的任务,否则我将失去那块富饶的领土,另外就是答应了景月女公爵毕业后,要在北风军团参军服兵役,算起来还真是有些忙不开啊。 我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对拉莫斯说道:“可是我还要完成的我的学业,也许还要休学一段时间,去奇岩省南部蛮荒沼泽那边完成以此历练,根本没办法定期帮您清理那些砂岩节虫。” “……” 拉莫斯变得很消沉,甚至懒得说话。 “拉莫斯,你身体的情况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乐观。”我对山岳龙龟拉莫斯说道。 精神之海里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叹息。 拉莫斯巨大的头颅就像是海面上的暗礁,它的脖颈完全浸在海里,它的呼吸十分悠长,每次呼出的气浪都会在海面上形成一道冲天而起的旋风,就连海水也会被带到天空中,在阳光的折射下会形成一道美丽的虹。 我接着对拉莫斯说:“虽然那只母虫被我们干掉了,但是那座山峰似乎都被那些虫子掏空了,想要在虫洞里清理那些残余的砂岩节虫和虫卵,这将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我是一名格林帝国的普普通通魔法师,没能力继续帮您。” 拉莫斯巨大头颅从海面上探出来,它重重的喘息着,情绪显得有些不稳定。 “拉莫斯,你先别着急,请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对拉莫斯说。 我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又说:“我有一个更好的注意,你不妨听一听。” 看到拉莫斯又再次浮在海面上,眼中带着一些困惑,我连忙说道:“那位海盗王之所以能够与您建立起这样契约关系,是因为他想依靠您的力量,在瓦丝琪位面建立了一番自己的事业,显然,在您的帮助下,他成功的成为了海盗之王。” 我搓了搓手说道:““很可惜,我们的生命如此短暂!您呢,将就像一条继续蜿蜒流淌的大河。我们人类的寿命与山岳龙龟相比,就宛如生命长河里的一朵水花,‘嗖’的一下绽放,然后落进河水里消失不见!。” 然后又在精神之海里展开记忆碎片,让拉莫斯清楚的看到一些关于海盗王的传说:“虽然那位杰克先生做了一些准备,但是他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出现了一些小状况,这直接导致在最近几十年,一直没有人能帮您清理龟背上的砂岩节虫,导致砂岩节虫泛滥成灾,甚至有更强大的母虫诞生。” “为了避免今后还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建议您能寻找一位更可靠的人来充当您的守护者。”我说。 巨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 我继续说:“说实话……任何的守护者都会有那么一点点私心,这是人之常情,你不可能要求那些守护者像神庙里面的那些狂热信徒一样挚诚,就像是海盗王杰克,如果不是他的私心作祟,也不可能走在今天这局面。” 说这话的时候,拉莫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我知道,我这样说他心里面不怎么舒服。 于是,我立刻转变口风,说:“但我相信在您与他达成契约的时候,他的想法应该还非常简单,一定不会是后来的样子,只不过当他慢慢成为了瓦斯琪位面的海盗王之后,他的实力发生了变化,他的心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它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耐烦。 我又说道:“那么先说一说我的想法,与其每年您的守护者定期来到这座岩龟浮岛上,进入虫洞清剿那些砂岩节虫,倒不如让守护者带人在您的龟背上建造一座城,让生活在这座城里的人世代成为岩龟浮岛的守护者,这这主意怎么样?” 它的头颅一下子从海面上升起,泛起巨大的涟漪,那海浪一**的冲击着海面。 它问我:“你是说在我的背上筑起一座城?” 不知道它是在发怒,还是有点震惊,总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它的这个动作,吓得黄金海船上那些水手们瑟瑟发抖。 在瓦丝琪有一个关于山岳龙龟的传说,水手们对它充满了敬仰和畏惧。 我猜那个传说或许是海盗王找人杜撰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海盗们离山岳龙龟远点。 如战舰一样巨大头颅擦着黄金海船的边缘,在海船上空掠过,吓得几名胆小的水手纷纷跃入海中。 我回答:“是啊!” 然后接着说道:“既然您能背得动三座山峰,那么一座城对于您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如果这里建起一座城的话,那么您的安危就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息息相关,他们自然就会努力维护岛上的安定,请不要担心那些人会将您的龟背搞得一团糟,毕竟您才是这里的主人,有些事情您可以要求他们做到,必须做到,否则就将他们赶出这里。” “岩龟浮岛……这个名字还不错,筑起一座城,这个主意也很不错。”拉莫斯对我说道。 随后,它开始变得有些纠结,对我说出了他的担忧:“不过,我去哪里找那些守护者呢?有谁愿意到我这儿建一座城?这事怕是比找一名守护者更困难。” 拉莫斯说话时,口鼻中喷出无数水雾落在我的周围,就像是晴天下了一场小雨。 我从海岩礁石上站起来,说实话,我不认为这是一块海岩礁石,也许这是拉莫斯钙化的裙边,总之他的背上载着一座岛,它的寿命可以追溯到上一次的种族大战时期,在它的身上出现一些不能理解的东西,这并不算什么。 挺起胸膛,用手拍着胸.脯,对拉莫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如果您愿意的话,事情交给我好了,我想我的朋友诺亚会对此非常感兴趣,不过我需要听听他的意见,我会努力说服他的。” 听我这么说,那颗浮在高空中的巨大头颅一震,立刻化成滚滚雷声:“吉嘉,你是个热心肠的魔法师。” “热心肠的魔法师……” 声音在山峰之间回荡,黄金海船上的水手都向我这边望过来,他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居然会让拉莫斯如此的激动, 我摸了摸鼻子,觉得不应该在这件事上故弄玄机,因为谜底早晚会被人揭开,与其现在将拉莫斯蒙在鼓里,到后面他知道事情真相心里会不舒服,还不如此刻如实相告,至少让它觉得我还算是个老实人。 于是,我对它说:“这个……拉莫斯先生您可能不知道,能够在您的背上筑城,那就意味着会得到您的庇护,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过上这样安逸的生活,不知有多少瓦丝琪位面的人们希望如此,请您放心好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诺亚。 我想可以让诺亚以门萨家族的名义在这筑一座城,这座城将会成为瓦丝琪位面最安全之所,这里拥有五级魔兽的守护,在瓦丝琪位面上,几乎找不出可以与山岳龙龟相抗衡的物种。 建一座龟背上的城市,还能成为诺亚最初的基业,对于诺亚来说,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半位面。 这是一笔无形的财富,如果真的能谈成,对诺亚来说,这不比海盗王的那份宝藏的价值差。其实我也有考虑把这个岩龟浮岛留给自己,但是……且不问门萨家族同不同意,单单是我自己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经营,现在辛柳谷百废待兴,还有特鲁姆小镇等我去建设,哪里会有精力建造岩龟浮岛之城? 瓦丝琪位面是门萨家族的私有位面,因为鲍里斯侯爵的叛乱,直接导致瓦丝琪位面将要从门萨家族的体系中独立出来,不过克里斯托弗侯爵已经摆明了立场,他虽然觉得鲍里斯侯爵这时候宣布瓦丝琪位面独立是不合时宜的,但是作为鲍里斯侯爵的兄弟,克里斯托弗侯爵采取了不支持、不反对的策略。 克里斯托弗侯爵曾经跟我们说过,这是门萨家族的私事,不希望有别人参与进来,如果路易斯有本事的话,尽管收复瓦丝琪位面好了。 说起来,从我们改造黄金海船那一刻开始,我和诺亚就知道收复瓦丝琪位面只是时间问题,当我们乘着黄金海船返回伊利纳斯城的时候,就是路易斯率领大军反攻瓦丝琪位面的时刻,但是如今的瓦丝琪位面,并没有合适路易斯大军落脚之处,如果硬要说有,那也只有豪斯胡夫岛了。 只是豪斯胡夫岛在克里斯托弗侯爵管辖的海域中,如果路易斯将大军停在这里,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将毫无遮掩的落在克里斯托弗侯爵的眼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说,路易斯需要有这么一座隐蔽的岛屿作为基地。 我唤来了正在黄金海船上监督水手们改造黄金海船的诺亚。 这时候,他这几天也一直在抱着海船设计图,跟着水手们一起更换船体外侧魔法符文板,还帮迪伦学长将大型魔法阵的中枢装置安装在甲板下面的船舱里,对于船上魔法阵进行最初步的衔接。 诺亚骑着魔法埽把飞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一本设计图,见到我就说:“吉嘉,我们准备的‘虚空墨水’差不多都用光了,接下来那些魔法符文板更换工作,也许会缓一缓,我明天就和雅克一起去亚姆岛,带上我们的魔晶石,希望那边有足够的魔法材料!” 我惊讶地问道:“不够了吗?这可真糟糕,要不然我和迪伦学长再找个潮汐岛,再去狩猎一些海兽?” 诺亚说:“迪伦学长那里边还在配制新的星空墨水,应该还有些,但是肯定不够的,按照迪伦学长的图纸,整艘船都需要绘满魔法符文,你先改造这些魔法符文板吧,筹集魔法材料的事情,交给我和雅克,我们有这么多魔晶石,不相信买不到,那个……你叫我来这干什么?” 见诺亚问我,我才想起来叫诺亚过来的目的,于是我说道:“我和拉莫斯达成了一个协议,叫你来是想看看你愿不愿意做这件事。” 诺亚一脸好奇地问:“什么事啊,吉嘉?” 我对诺亚说:“我答应拉莫斯,准备在它的背上筑一座城,以后这座城里的人将会获得拉莫斯的庇佑,当然,作为回报,城里需要组织一队守护者,定期进入虫洞清理那些砂岩节虫。” 诺亚一脸懵逼地看着我说:“啊!你是说你要我帮你在这筑一座城?” “不是你帮我,而是你自己要在这筑一座城!”我摆了摆手,说道:“人力,物力都需要你自己凑齐,我相信这艘船改造好之后,你一定不缺人,有了这些海盗王的宝藏,至少初期城市的基础构架你可以毫不吃力做出来,至于以后的运作,当然也要靠你自己想办法。” 诺亚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问我:“那你呢?” 我说:“萨摩耶公爵限我两年在耶罗位面的特鲁姆建一座小镇,我还没有眉目呢!我哪里有时间筑城,更何况在瓦丝琪位面筑城,当然一定是你们门萨家族,尤其这样重要的城,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这座城筑起来之后,它会是瓦丝琪位面上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诺亚终于算是有点想明白了,说道:“这是移动之岛上的城市吗?” 我说:“当然,你可以让你的城市去瓦丝琪位面的任何一个角落,可以倾一城之力任何一个岛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诺亚这时候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双手抱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是说,我将要拥有这样一座城?” 我说“你说得没错,诺亚!” 诺亚忍不住大叫:“……啊,我简直有点无法呼吸,让我冷静一下,这简直……简直……我真tmd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还是一位皇家魔法学院的一年级学生,我还没有任何准备做一名领主,也没准备做一个城市的执政官,可是你这知道的,路易斯一定非常需要这样一座城,无论如何,我需要为路易斯做一些事,这座城我一定会建起来的!” 我推开诺亚:“这些话你去跟拉莫斯说去,现在……不要在这叽叽歪歪的,影响我恢复精神力!” 诺亚显得有些忐忑地问我:“哦,对了,吉嘉,我该怎么和拉莫斯先生交流?” “他会找你的,很简单!”我对诺亚说,说完又想到了一件事,又将他一把拉住,说道:“哦!对了,诺亚,我为这艘黄金海船想到了一个非常的酷的名字,以后这艘黄金海船就叫做‘复仇女王号’吧!” “……” 109.返航 一百四十二颗魔晶石安放在复仇女王号各个角落的宝石基座上,当控制中枢上的宝石基座安放了最后那一颗魔晶石,复仇女王号上所有魔法符文板上魔法光芒四处流转,散发出一道道金色华光。 雅克站在驾驶室里操纵着船舵,复仇女王号缓缓驶离岩龟浮岛,水手们将船帆升到一半儿,迪伦学长神情紧张地对船上的魔法传送阵中枢进行最后的调试,一道道魔法辉光从中枢核心向外扩散,淡淡地空间之力从传送阵中枢向外溢出、 迪伦学长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经过十七天日夜不停的奋战,黄金海船上的传送阵已经彻底安装完成,各区域魔法符文板的调试工作也陆续通过,迪伦学长原本那副瘦弱的身板变得更加单薄,连日熬夜让他眼窝深陷,这两天完全是依靠精神力药水支撑着。 我觉得精神力药水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效果了,他需要的是休息,可是在复仇女王号魔法传送阵完成之后,他就这样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对于一位魔法学者而言,经过数年或者数月的准备,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自然不可能跑去休息。 迪伦学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大家看着他的时候,眼中都充满了担忧,可他就像是完全看不到我们担忧的眼神,时而还会在间歇之时,给我们说一两句并不好笑的笑话。 迪伦学长心态是非常乐观的,他不止一次对我说:魔法传送阵这东西对于空间几何与魔法符文同调度的要求非常的高,很多魔纹线路并不是一沉不变的,空间系魔法师们都是凭借着自己多年经验和对于魔法力运算公式来设计那些魔纹路线,所以一个成功的魔法传送阵并不是一蹴而成,它需要不断的调试,一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五十次,直到让魔法传送阵正常运转。 调试期的长短,其实很看运气,也许一次就成功了,也许一百次也未必能正常运转,所以以为空间系魔法师一定要具有两种品质:第一就是耐得住寂寞,第二就是要经得住打击。 赢黎和雪莉.纽曼都是特别心软的女孩子,她们看到迪伦学长这种工作状态,从一开始的不忍、担忧到后来开始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是取一块魔晶石,都抢着去做,这搞得迪伦学长很不好意思。 诺亚问我:“吉嘉,你说你们那个帝都魔法研究院里,是不是所有的魔法学者都像迪伦学长这样的工作状态?”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想到了耶基斯学者的时候,他也是经常废寝忘食的将自己关在魔法实验室里,往往会忘记了时间。想到琪格曾为了及时供应给威尔士王子足够的疯狂药剂,也是连续半个月住在魔法实验室里,甚至还叫上了露西娅去帮忙,还有辛德基大学者,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走出他的魔法实验室,想来这些学者们对于魔法研究,要远比迪伦学长更加执着。 于是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诺亚站在甲板上,身体靠着船舷边缘上的栏杆,就在旁边的船体外壁上,一位水手正在将一块魔法符文板铆接紧,这处魔法符文板有点松动,导致魔法导流槽传送法力不算太稳定,迪伦学长刚刚跑过来,就是让水手将这里的几块符文板重新安装一下。 我和诺亚在一旁监督。 诺亚忽然对我说:“吉嘉,我最近忽然有了一些想法上的转变,是关于我的未来和我的梦想的。” 我能够理解诺亚此时繁杂的心情,我说:“哦?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拥有了这么一座岩龟浮岛,觉得做一名领主也很不错?” 诺亚挠挠头发,看着远处大海尽头的斜阳,海面上就像是铺了一层金色的鱼鳞。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是有那么一点想法,看到迪伦学长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我有点害怕了!我怕自己以后也会为了研究混合魔法而如此着魔,或许每一位魔法学者都是如此,但是我不想变成这样,我怕自己沉.沦在魔法世界里,会逐渐的忘记了那些爱你的人,忘记什么才是最美好的生活,然后逐渐成为一个性格孤僻的人。” 诺亚的心情显得有些焦虑不安,也许岩龟浮岛的这个担子忽然压在他的身上,一下子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需要适应自己的新身份,需要考虑很多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但我认为,也许这就是成长。 诺亚的焦虑,来至于对于未来的担心,他一直坚定的想要走魔法之路,但是此刻发生了一些动摇。 我对诺亚说:“应该不会吧,我看耶基斯学者还是蛮会享受生活的,偶尔我们也会一起找个酒馆喝一杯,放松一下。” 听到我这样说,他好像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神色变得轻松了许多,也许他就是想要找个人说一说安慰他的话。 诺亚看着船长室里的雅克,他将船驶出岩龟浮岛,就是为了进行第一次传送实验。 现在,迪伦学长正在进行准备工作。 诺亚的眼中显出了一些迷茫,他问我:“吉嘉,你说我们这次能成么?” 我很坚定的点点头,信心满满地对诺亚说:“也许过程会曲折一点,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怎么了?” 诺亚搓了搓手,对我说:“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伊利纳斯城去,我想路易斯一定会支持我建造这座城,我需要请一位建筑大师来为我好好规划一下,我要将它建成一座空中花园,反正海盗王留给我的那笔财富足够我挥霍的了,既然决定要建,就要弄得好一点!” 我问他:“你答应拉莫斯了?” 他点头承认道:“是啊,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谢谢你,吉嘉。” 我以为他也许会考虑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了拉莫斯一个它最想要的答案。 “干嘛要这么说,搞得我有点怪不适应的。”我对诺亚说。 双手扶着栏杆,夜色开始渲染头顶这片天空,蔚蓝的海水一点点的变成了湛蓝色,最亮的那颗星也已经出现在头顶,这个夜晚忽然变得感触良多。 “……话说,我当初为了寻找灵魂号角,于是找你一起到瓦丝琪来,你不也是毫不犹豫就答应陪我来了吗?原本我们的暑期计划,是在翡翠海湾的白色沙滩上一起度假的,如果按照那个计划,那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儿,也许我们此时应该坐在帝都魔法学院的教室里上课了,我也该准备参加成人礼祭了。”我对诺亚腼腆地笑了笑说。 诺亚怔了怔。 我又对他说:“你看,我们被困在了瓦丝琪,就是因为我执意要来瓦丝琪位面,大家都没有说任何抱怨的话,现在你说什么谢谢?” 诺亚笑了笑,对我盘算起这次瓦丝琪之行的收获::“总之,这次瓦丝琪位面之旅,我们收获真是太多了,真是不虚此行啊!倒是吉嘉你,也许会错过帝都举办的成人礼祭,不过要不然我们回到豪斯胡夫岛,参加埃文伯爵为康纳森岛的年轻人举办的成人礼祭吧?” 搂住诺亚的肩膀,对他说:“还是先老老实实的在这改造复仇女王号吧!” 诺亚答道:“恩,好……” 就在我和诺亚自顾自地聊天的时候,忽然感觉船上那些扩散出去的华光竟然变成了巨大的六芒星魔法阵,暗红色的魔法阵以复仇女王号为中心,笼罩着整个黄金海船,那些星空之力就像是一串串气泡,从法阵各个角落向天空飘去,这些魔法气泡都是因为我们的魔法传送阵不是那么完整而导致的,不过虽然魔法之力不断的泄露,但是这个魔法传送阵还是处于运转状态。 这时候,迪伦学长从控制室里钻出来,向着我和诺亚兴奋地喊道:“吉嘉,传送阵的控制中枢没问题!现在黄金海船上的一切运转正常!” 船上的水手们都无比心慌地看着船体被暗红颜色所笼罩,一道道空间之力就像是蚕丝一样,在复仇女王号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蚕茧,那些魔法丝线将复仇女王号包裹起来,我感觉到整艘船的魔法符文板都在汲取着宝石基座上那些魔晶石的能量。 赢黎和雪莉纽曼刚从中枢控制室里走出来,看到复仇女王号被这样的奇异魔法之光包裹着,也是激动地欢呼起来。 大家的目标很简单,第一次运行魔法传送阵,并没有奢望直接传送回伊利纳斯城的军港海湾,只要能够发出空间之力的魔法之光,大家就已经很满意了。 没想到在魔晶石的助力之下,竟然复仇女王号在穿越空间裂隙所需要魔法光罩光茧,竟然也成功的被激发出来,彻丽小姐、海伦娜和贝姬紧随在赢黎和雪莉纽曼两个人身后,抱着许多魔法图纸和魔法材料,看到船体外面的的光茧,几人被这种盛大的场面震慑住了。 “这些魔法符文板的衔接还是很有问题啊,法力溢出的很严重啊。”诺亚看着巨大暗红色.魔法阵上面蒸腾的魔法气泡,对我说道。 显而易见,这是这些魔法符文衔接上出现的问题,那些魔纹线没有完美的衔接在一起,从而导致大量从魔晶石上汲取的魔法力白白浪费掉。 不过我所关注的重点与诺亚不一样,我看着那些魔法符文板逐一亮起,而迪伦学长想要完成的魔法设想,也在逐一完成,尽管法力泄露,但是因为我们安装在宝石基座上的魔晶石,都是全新的魔晶石,所以竟然挺过来了。 看着那些魔法阵逐一亮起,我不禁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啊!那是什么?”船上有人终于发现了法阵中的异变,这时候,有人喊起来。 就见复仇女王号船头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竖线,极细极长,就这样竖立在空中,一直延伸到海面之下。 无数空间之力的魔法元素像是潮水一样,疯狂涌向那个黑色竖线,在空中留下了黑色轨迹。 我从没想过,竟然会这么顺利,复仇女王号竟然就连最后一道程序都走完了一半,看起来成功指日可待。 这也是迪伦学长显得很兴奋的原因…… 只是这时候,在我们面前的那道极细的空间裂缝,并没有像我们预想的那样慢慢缩小并消失掉,而是依旧不断的汲取着空间中的魔法元素,那条细缝就像是一位昏睡的巨人之眼,巨人就像是没睡醒一样,眼睛还在不断地睁开。 那些魔法元素疯狂的涌入空间裂隙,慢慢将空间裂隙撑开,空间裂隙在复仇女王号前面不断的壮大。 这时候,迪伦学长最先反应过来了,他一下子在甲板上跳起来,对着船长室里的雅克大声喊道:“雅克,雅克,快……,空间裂隙出现了!” “知道了!”雅克从船长室里探出头来,对着迪伦学长嚷嚷道。 复仇女王号开始缓缓向空间裂隙驶去,在小岛附近没又什么风,复仇女王号升的是半帆,所以毫无动力可言,所以移动得极为缓慢。 水手们仓皇地跑到船桨室里,二十四支巨大的船桨从船体伸出来,整齐一致地划动。 可是,那个空间裂隙变得有些不太稳定,不断的壮大的时候,边缘不断地崩塌,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的法力又撑起了空间裂缝,它不断增大,同时也变得非常脆弱。 复仇女王号行驶的有些慢,空间裂隙在不停地崩塌,就在我们对着那道空间裂隙望而兴叹的时候,一道巨大的海风从我们身后吹来,复仇女王号就像是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扎进面前这道时空裂隙里。 “哪里来的风?”我问道。 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拉莫斯的巨大头颅出现在复仇女王号的后面,它只是一个平稳的呼吸,就将复仇女王号吹出好远…… 复仇女王号裹着光茧,一头进入空间裂隙。 魔法传送阵在莫名其妙之下,第一次试运行居然就成功了,对我来说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110.临时传送阵 挂在船体侧壁上的水手们死死的拽着绳索,跟随者复仇女王号一起进入空间裂隙中。 船上传出来一片惊呼声,对于这次魔法传送,水手们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还有几个水手挂在复仇女王号的船外壁上,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不停地来回摆动,就像是荡起的秋千一样。 雅克死死地抓紧船舵,复仇女王号稍微出现一些倾斜,甲板上的水手们被巨大的惯性推到了左侧船舷边缘,撞在护栏上发出惨叫,幸运的是没有水手甩出去,雅克从船长室里探出头,对着那些水手们扯着嗓子喊:“快把主帆降下去!” 甲板上的几位水手们,在船体稍微显得平稳一点之后,拼了命的爬向主帆的升降绳旁边,用力的扯动着绳子,复仇女王号船身一点点冲入空间裂隙,船身一点点的摆正,竟然完好无损的钻进空间裂隙中。 透过光茧看到空间裂隙里面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就像是无数画面被随意的扭曲,也许里面藏着一些在某个空间里正在发生的事,那些异象变成了一座空间通道,复仇女王号从空间通道里面缓缓透过,光茧摩擦到通道侧壁的时候,就会电花不断地爆裂开。 据迪伦学长说,空间裂隙其实就是一些扭曲的异次元空间,它们能够将位面之间构筑起一些桥梁。 复仇女王号并没有在空间隧道里逗留太久,很快我就看到面前有一座巨大的拱门,上面大理石雕刻的浮雕在我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我甚至可以看到石门浮雕上的清晰暗纹,看到这座巨大拱门,我和诺亚、雅克、迪伦学长等人忍不住在船上发出一声欢呼,因为我们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伊利纳斯城军港海湾里的那座魔法传送阵的大门。 看着复仇女王号安静的划过巨大拱形石门,我们眼前又是一片蔚蓝的海水,碧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 复仇女王号船身冲进海水中,掀起几十米高的巨大浪花,在冲出传送门之后,复仇女王号上的光茧也化成漫天飞舞的魔法元素微粒,消散在空气中。 只是复仇女王号刚刚从传送门中窜出来,就看到前面五十米外停泊着一艘五位帆船,幸亏雅克反应迅速,连忙转舵避让,复仇女王号紧紧擦着那艘五位帆船的船舷急速驶过去,船舷旁边吊着三艘救生小艇被复仇女王号的巨大撞角挂到,‘咔嚓咔擦’几声巨响,那三艘小艇被撞得粉身碎骨。 正在五桅帆船上劳作的水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光茧之中慢慢浮现出一首金光闪闪的海船,军港里面很多水手都向我们这边望过来。 等待复仇女王号逐渐的平稳下来,复仇女王号被数十条舰船所环视,军港中的一些舰船无声无息的横着船身,数排床弩靠近船舷,弩箭闪烁着寒芒对准了我们这艘船,军港之中升起一片肃杀之气,有号角声响起。 我从船舷旁边站起来,抬头仰望高崖之上的灯塔和空港,迎着咸湿的海风跑到船头,看到一座繁华的城市出现在我的眼前伊利纳斯城,栉比鳞次的白色建筑物显得是那么的富有层次感,一圈一圈的环山而建,在这群山环绕的军港之里,无法尽览伊利纳斯城的面貌,但是那种扑面而来的亲切,让我很想用大喊一声,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慨。 翡翠海湾,我们回来了! 伊利纳斯,我们回来了! 迪伦学长怀里抱着一本魔法书,腋下夹着一卷魔法图纸,他用手艰难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玳瑁眼镜框,迈步跑向船尾,心情无比激动地看着身后出现的那扇雄伟的传送之门,只见眼前这座传送之门闪烁着魔法辉耀,那些光茧中散发的空间之力,让传送之门变得无比虚幻。 贾斯特斯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他飞快的跑到楼船顶端,眺望整个军港,显得心潮澎湃,他探出身体,对着甲板上的我和诺亚大声喊道:“吉嘉,诺亚,这里就是翡翠海湾的伊利纳斯吗?” “没错,贾斯特斯,这里就是格林帝国的帕莱斯蒂纳省,你看……那是诺亚他们家的狮鹰骑士!”我手指着蔚蓝的天空上一只头部雪白,颈部有着一圈金色羽毛,浑身是藏青色羽毛的巨大狮鹫,上面骑着一名身穿着构装铠甲的骑士。 “这真是好大的城市,它比度奈岛上的城镇大太多了!”贾斯特斯站在楼船顶上,对着周围舰船上那些水手们使劲的摆手,竟然对那些弩箭视若无睹。 诺亚更是显得无比激动,他从我身边站起来,飞快地跑到雪莉.纽曼身边,与她紧紧地抱在一起,兴奋地大喊道:“雪莉,我们回来了,我们回到伊利纳斯城了!” 雪莉虽然羞得满脸通红,但却是一脸的幸福的模样,双手扒在诺亚的肩膀上,‘嘻嘻嘻’地笑个不停。 只有牛头人鲁卡一脸懵懂地推开舱门,将巨大的牛头探出来,想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则是安静地站在我身边,兽人女战士对着那些闪烁着寒芒的弩箭极度不满,她的手就从未离开过双刃大剑的剑柄,卡特琳娜则是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小声地对我问道:“吉嘉,我们什么时候回帝都?”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对卡特琳娜说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赢黎,稍稍有些心虚。 心想该面对的终归还是要面对的,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赢黎开口,说关于琪格的事。 赢黎看到我一直盯着她看,以为我也想要学诺亚,脸蛋微微一红,这种时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有些抹不开的,于是推了推上边的海伦娜,海伦娜只是守在赢黎身边‘嗤嗤’浅笑。 对于返回帝都这件事,我的心情自然是无比迫切。 为了能够在帝都参加我的成人礼,莱恩特和芬妮差不多已经从埃尔城赶过来,而现在只能一脸茫然地在帝都,一定是心情急迫的四处打听我的消息…… 想到这里,我连忙大声地对诺亚说:“诺亚,你帮我看看最快一班开往帝都的飞艇是在什么时候!我要赶回帝都去参加我的成人礼!” “哈哈,我可没忘记你要赶回帝都去参加成人礼祭!”诺亚这才松开搂在雪莉腰间的大手,爽快地对我大声说:“最快的一班飞艇,对我们而言,当然是即刻启程的飞艇,待会儿我们直接去空港,不管空港上停泊的那艘飞艇将要去哪儿,它的下一站目的地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帝都!” 诺亚的话说得自然是豪气万丈,这一次返回了伊利纳斯城,我感觉诺亚变了好多,性格也成熟了好多。 以前的诺亚喜欢所有的麻烦找路易斯解决,就像是一位含着金勺子出生又什么都不懂的贵族公子,除了魔法。现在的诺亚逐渐习惯了自己决定一些事情,更加的独立和果决。 兰特骑士在一旁提醒诺亚:“诺亚,请你务必先回公爵府一趟!” 诺亚想一下,点了点头。 这时候,站在兰特骑士身后的一位构装骑士忽然伸出手,指着天空中的几个黑影,对兰特骑士低声说:“路易斯殿下回来了。” 兰特骑士张开了嘴,惊讶的看着天空,我们也顺着构装骑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天空中几个黑点就在崖顶上盘旋,当他们从崖顶的阴影里冲出来,我看到为首的人正是路易斯。 诺亚看到路易斯骑在狮鹰上向复仇女王号飞来,立刻撒腿跑到船头撞角最高的地方,兰特骑士和彻丽小姐都紧随其后,担心他从撞角凸起上十足掉进海中,护在左右两侧,诺亚使劲儿地向路易斯.门萨挥手。 四周舰队上的水手们也整齐的站在船头,齐刷刷地向天空致敬。 对于这位未来伊利纳斯之主,军港里的水手和战士都是充满了敬畏之情,不过显然这些人并不认识诺亚,倒是雅克从船长室里走出来,被周围船上的水手们指指点点的。 不一会儿,路易斯的狮鹰已经飞抵我们的头顶,它熟练的避开主桅的横杆,从横杆与甲板之间的缝隙穿过,敞开巨大的青白相间的翅膀,减低速度,顿时引来一阵狂风,狮鹰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 “嘿,吉嘉、诺亚!这次历练你们感觉如何?”路易斯穿着一身天青色轻皮甲,踩着一双高筒军靴,身体轻盈地从狮鹰的背上跳下来。 他大步走到诺亚身边,将嘴里叼着的那只鹰哨吐出去,伸手狠狠地揉着诺亚的金色头发,一脸兴奋地对诺亚和我说道:“看起来这次历练之旅,你们大有收获啊!” 诺亚既兴奋,又有些奇怪,于是问路易斯:“路易斯,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在帝都吗?” “听说你被困在瓦丝琪位面,我还能不会来主持大局吗?”路易斯仔细的打量这诺亚浑身上下,查看他是否有伤,一边对他说道。 诺亚嘿嘿一笑。 随后路易斯问诺亚:“瓦丝琪的局势怎么样,这个鲍里斯究竟在搞什么?位面战争还没有结束,居然就这么胡闹!” 诺亚简练地说道:“克里斯托弗和娜迦海族的联军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无面者军团暂时躲在连接通道从出口一带,不敢出来,就是整个位面那些岛屿上的小领主,已经完全转投了鲍里斯那家伙。” 路易斯转头打量着这艘黄金海船,发出啧啧赞叹声:“这艘海船倒是蛮精致的,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平安通过加拉帕戈斯城的魔法传送阵的,鲍里斯难道没有为难你?” 诺亚停顿了一下,对路易斯说:“这个我们回头慢慢说,路易斯,现在罗兰时间是什么时候了?吉嘉要赶回帝都参加成人礼祭,路易斯,你能帮我安排一艘飞艇吗,我和吉嘉要马上返回帝都,而且我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哦,不对,是两件,我们路上慢慢说!” 路易斯听到诺亚这样说,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 对我和诺亚说道:“参加成人礼祭?为什么不在伊利纳斯城?在说就算飞艇今晚,也没办法在成人礼祭之前赶回帝都。” 说着,他伸手指着远处的伊利纳斯城说:“诺亚,吉嘉,你们看,今晚整个伊利纳斯都在张灯结彩,因为明天就是的成人礼祭的日子,空港里的飞艇无法完成‘时空迁跃’,不可能在一天的时间里,飞抵帝都!”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笑着说:“不如就在伊利纳斯城参加这里的成人礼祭吧,吉嘉,我保证这将会是一生中最难忘一场庆典,我会为安排好妥当的,让你们好好感受一下,伊利纳斯城的热情!” “路易斯,我们这艘复仇女王号就能进行跨越位面的‘时空迁跃’,我和吉嘉就是凭着这艘黄金海船才能返回伊利纳斯的,路易斯,我要为你正是介绍一下迪伦学长,复仇女王号所有魔纹法阵图纸,都是迪伦学长亲手设计出来,他是空间系魔法天才!”诺亚对路易斯说道。 “迪伦魔法师,谢谢你能将我弟弟诺亚和吉嘉平安的从瓦丝琪位面桑带回来,请允许我奉上最诚挚的谢意!”路易斯对站在一旁的迪伦学长说道。 迪伦学长对着路易斯微微颔首示意,却是没有说过多的话,。 我对路易斯问道:“明天就是举行成人礼祭的日子吗?” “是这样的,没错,吉嘉。”路易斯再次跟身后的侍卫问道,两侧的侍卫肯定的点点头,于是路易斯对我肯定的说道:“伊利纳斯城每年都是这一天举办成人礼祭,帝都也是!” 我一脸沮丧的看着远处伊利纳斯城,果然在街道的树上,房子屋顶上都挂满了彩带和魔法灯盏。 成人礼祭,就在明天啊……我有些失落的坐在船头甲板上。 “雅克,把我们的船停泊在码头旁边,安顿好这些水手,替我管理好这艘船。”诺亚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将我从甲板上拽起来,对我无比认真的说:“就算成人礼祭是明天举行,又能怎么样,我们这就去空港码头,没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放弃!” “好,诺亚!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我对诺亚说。 这时候,就听迪伦学长一脸诧异地对我说:“这有什么好放弃的,如果想要一天之内返回帝都,那跟我走吧,我在伊利纳斯城早就准备好了一座通往帝都的临时法阵,走,我带你们一起回帝都……” 111.伊利纳斯城的夜 伊利纳斯城的夜晚灯火通明,从山顶向下鸟瞰整个城市,每一条街道就像是魔法符文板上的一道道魔法辉光,它们清晰的标注出城市原本的轮廓,成人礼祭之前的这几个夜晚,伊利纳斯城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 街上的挤满了穿着节日盛装的年轻男女,远远传来的风琴欢快的节奏,这里的人们喜欢节奏明快的音乐,跳一种类似于恰恰舞那种,这里的女孩子远较北境省的女孩子们要开放得多,她们毫不介意与一位完全陌生的男孩子跳一段的舞,也不会就因此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女孩子们喜欢穿样式简单的白色短裙和吊带背心,这样能彰显完美的的腿型和身材,衣服可以简单没有任何花式,但是一定要有一双可以闪亮全场的舞鞋,一定要佩蒂精美的首饰,比如金闪闪的项链和耳环。 如果在埃尔城的这个季节,满街的金苹果树上应该挂满了金苹果了吧。 埃尔城的十字街口或者广场上也会举行露天舞会,通常这种舞会都有金苹果庄园主人的赞助,赶过来喝酒的人绝对比跳舞的人多,大家围在一起吃着烤肉肠和金苹果酒,手拉手围着篝火跳着丰收舞,埃尔城的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在成人礼祭之前,伊利纳斯城的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安静,魔法篷车沿着山路向上奔驰,诺亚正向路易斯讲述瓦丝琪位面上发生的那些事情,雪莉.纽曼坐在一旁,尽力让自己表现得更淑女一些,她偶尔会插上一句,或是提醒诺亚一些遗漏的东西,那些小事或者是诺亚认为不太值得提起的事情,让诺亚口中描述的瓦斯琪位面更立体,更生动。 雅克和琼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坐在另一侧,显得有些拘谨。雅克算是门萨家族年轻一辈中不怎么起眼的一位,平时自然很难走入到家族未来继承人路易斯的视线里,不过现在雅克手中掌控着复仇女王号黄金海船,自然也要算是门萨家族新生代中刚刚崛起的新星,这一点就算是路易斯也不可能忽视。 作为加拉帕格斯城土生土长的女孩,琼从小到大都在憧憬着有一天能够越过那扇时空之门,到伊利纳斯城来看一看。 对琼来说,繁华的伊利纳斯城远不是岛城加拉帕戈斯城所能比拟的,只看外面那璀璨的街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看那喧嚣与热闹的广场欢乐的人群,看那在人群中如同白色蝴蝶翩翩飞舞的女孩,这些视觉上的冲击,让琼深刻体会到了繁华都会的意义。 她忍不住将搂着雅克的手臂再紧一紧,感受着无比真实的温度,她抬头看了一眼雅克,发现他嘴唇上的绒毛还未完全退净,就小声问他:该不会你也还没参加过成人礼祭吧! 雅克连忙摇头否认说:哪能啊!我和诺亚去年一起参加的,不信你问诺亚,我们俩可以互相证明。 琼听完就忍不住嗤嗤的笑了。 在路上,我一直按着赢黎的手背,她的手白腻而柔软,手心馨凉。 路易斯看到赢黎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她的身份,只是他的目光在赢黎身上停留了不超过三秒,就像是初次见面那样对赢黎微微一笑,然后目光就转到他处,路易斯没有让我介绍赢黎,显然他一定是认识这位安琪博尔德皇室最受宠的公主,只是不便在此刻公然表明自己的立场,毕竟路易斯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门萨家族的利益。 赢黎穿着一身洁白知识魔法长袍,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一旁的海伦娜和贝姬倒是很喜欢看窗外的灯火,今夜的伊利纳斯格外美丽,倒是路易斯的眼神时不时地落在贝姬傲人的身材上,她的长发卷曲着如一丝丝海藻,配上她**的装束和清冽的眼神,总会彰显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美,不同于海伦娜绝美的容颜,贝姬的美是那么的特别。 而我有些微微走神,对于明天的成人礼祭,我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有些想念琪格,我猜想琪格此刻在帝都,一定正顶着巨大的压力等待我的出现,过了丰收节和成人礼祭,琪格就步入她人生中第二十六个年华,按照的格林帝国的法律,如果超过二十五岁的女性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偶,那么帝国地方官署将会为其分配姻缘。 我甚至还没有想好怎么和赢黎说,我有些忐忑的看了赢黎一眼,赢黎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看到我一副焦虑不安的模样,反手握住我的手掌,笑着问我:吉嘉,你是不是有点想家了?。 想家了吗?我这样问自己。 是啊!芬妮和莱恩特一定早就到了帝都吧,只是他们一直没有见到我,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也不知道在帝都那边住在哪儿了,我在信上写了地址的,可是毕竟我不在帝都,这是一种非常难以描述的牵挂,一缕思念留在了远远地北境的那个小小的阁楼上。 “芬妮和莱恩特、特雷西答应赶过来参加我的成人礼,我有点担心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帝都过得怎么样。”我对赢黎说。 赢黎轻轻地按了按我的额头,对我笑着说:“没事的,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不是么?”。 这次的历练之旅历时三个多月,说起来并不算是离开帝都有多么长的时间,但是当复仇女王号穿越空间裂隙返回伊利纳斯城的这一刻,对我而言就好像有种隔世的感觉。 这时候,诺亚开始向路易斯讲述大海渊海战的经过,讲起了克里斯托弗侯爵麾下的浮空战舰大发神威,路易斯不禁唏嘘感叹,说克里斯托弗侯爵也算是一位将星,在门萨家族一直是路易斯和诺亚的竞争对手,这一次鲍里斯在瓦丝琪位面反叛,无论如何克里斯托弗难辞其咎。 让路易斯没想到的是,与娜迦海族关系居然有望好转。 这些年,门萨家族与娜迦海族之间由互相尊敬减至友善,又因为瓦丝琪位面上贩奴集团屡禁不止,(也许鲍里斯就是这几年最大的贩奴者),从而导致门萨家族与娜迦海族的关系降至冷淡,这次大海渊之战,算是娜迦海族向瓦丝琪位面人类再次递出友善信号,这次战斗胜利也让彼此双方的关系有所缓和。 毕竟瓦丝琪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一望无际的海域,这些海域都控制在娜迦海族的手中,门萨家族所占据的岛屿,分布在瓦丝琪海域的各个地方,各个海岛之间只是依靠船支相互联系,在瓦丝琪位面,帆船航海是最廉价的一种交通方式。 虽然也有飞艇的存在,但是位面战争期间,各种资源受限,飞艇在各个岛屿之间往来许多物质的交易受到管控,一路上所消耗的魔晶石,很难做到收支平衡,所以飞艇的航次逐渐的减少,等到我和诺亚三个月前抵达加拉帕戈斯城的时候,几乎已经看不到飞艇的身影了。 随后诺亚又对路易斯谈及了复仇女王号黄金海船的事,明言我们在瓦丝琪位面上找到了海盗王的宝藏,这倒是让路易斯对我们刮目相看,不过却没有好奇的问我们,究竟获得了多少宝藏,原本诺亚还跃跃欲试想要炫耀一番,但是路易斯根本没有问,这一拳好像打在空气中,让诺亚将一堆话憋回了肚子里,很是难受。 ‘海盗王的宝藏’这个传说在瓦丝琪瓦面,这几十年之间一直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这是谣言,只是那些海上的海盗们随口杜撰的,也有人说,获得了海盗王宝藏,就能拥有逐鹿瓦丝琪位面的资本。 不过路易斯对于这艘复仇女王号倒是非常好奇,当他听说复仇女王号拥有跨越时空的传送力量,这才有些惊愕地怔怔地看着诺亚,对他问道:“你是说,你们这次能够返回伊利纳斯城,是因为你们拥有一艘可以随时随地跨越瓦丝琪位面,来到伊利纳斯的黄金海船?” 诺亚一脸兴奋的点点头,然后指着坐在对面的我和蜷缩在角落里补觉的迪伦学长,对路易斯说:“那些传送门法阵的图纸是迪伦学长设计,改造黄金海船上魔法符文板的工作是吉嘉完成的。” 诺亚看到路易斯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立刻对路易斯说:“当然,改造复仇女王号我是也有出力的,我的任务是监督船上的水手,确保那些魔法符文板镶嵌在船体外壁上的时候不会有问题,哈,其实这个大家都有帮忙的。” 路易斯沉吟了一下,对我和诺亚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将那艘黄金海船理解成一座传送法阵?” 诺亚补充说:“一座可以在瓦丝琪位面海域随意航行的传送魔法阵!”他的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自豪,对路易斯说道。 路易斯能够理解将传送魔法阵建在海船上,变成可以移动的传送魔法阵,但是他很明显不能理解,作为一个传送魔法阵,居然把自己也传送到这边来,于是他又问:“不过既然你们将黄金海船传送到伊利纳斯城,是否还能传送回去?” 诺亚很不满地提醒了路易斯一下:“它的名字是复仇女王号。” 然后才回答说:“按照理论上设想,它应该还能返回到瓦丝琪位面原本我们初始传送的地方,但是我们也没试过,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 路易斯似乎不太喜欢这艘船的名字,皱着眉头说:“复仇女王号,怎么起了这么蹩脚的名字?你想要复仇那个女王?” 诺亚听了以后大笑:“哈哈,其实那位女王是岩龟浮岛上的一只母虫。”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来自己与拉莫斯签下的魔法契约,承诺在岩龟浮岛上建一座岛城的事情,还没有对路易斯说起,于是诺亚又说:“哦,对了,路易斯,我在瓦丝琪位面上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岛!” 路易斯又是一脸惊讶:“你在瓦丝琪位面占了一座岛?” 这时候的路易斯,已经被诺亚的连番轰炸搞得有些云里雾里,他大概是怎么也没有猜到,诺亚的一次瓦丝琪之旅,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就算是一位侯爵,带着一队构装骑士团征战在瓦丝琪位面,没有一点运气,怕是也很难会有这么一番成就。 路易斯.门萨也逐渐在交谈中,知道了我们大致上获得了什么,有很多东西对于门萨家族来说,也不能等闲视之,这其中包括着与娜迦海族的关系,一艘可以跨越时空的黄金海船和一座岩龟浮岛…… 而诺亚想要在岩龟浮岛上建城,并不是手里握有一笔巨资就行了的,他还必须得到路易斯的全力支持,不过对于路易斯来说,拥有一座拥有无与伦比战略意义的岩龟浮岛,就算诺亚此刻手里没有一枚金币,也给予诺亚全力的支持。 …… 当初门萨大公爵请迪伦学长来的时候,迪伦学长并不知道伊利纳斯城传送魔法阵的情况,但是为了确保自己的行程,就在门萨公爵安排的居所后面的庭院里,建了一座临时传送魔法阵,这座传送魔法阵与帝都魔法公会的传送阵相连。 这种临时性的传送魔法阵一直没能在格林帝国流传开,第一是受限于空间系魔法师太过稀少,每一座这种临时性的传送魔法阵都需要传送师们来操控,也就是说没有迪伦学长在一旁控制这座传送阵,这座传送魔法阵对于其他人来说就只是一个摆设。 第二就是传送费用及其昂贵,这座传送魔法阵烧的是魔晶石,它远比乘坐飞艇的代价要高出一百多倍,这种高昂的支出,就算是一些魔法师们也都无法承受。 当然这时候的我们除外,说起来我们的魔法腰包里装得最多的就是金币和魔晶石了。 一路上,诺亚对路易斯说了很多,很多东西路易斯也需要消化一下,毕竟这次说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完全颠覆了路易斯的认知。 不过诺亚和迪伦学长两个人执意先和我一起返回帝都皇家魔法学院一趟,现在魔法学院已经开学了,我们这些学生无论如何,也要先到学院报到一下才行,然后在返回伊利纳斯城完成后续的事情。 迪伦学长在伊利纳斯城的居所就在公爵府旁边不算太远的地方,这里是伊利纳斯城贵族云集的地方,随处可见一些华美的庄园,沿途上道路也是整洁平坦干净,道路两侧还有魔法路灯…… 112.帝都 门萨公爵为迪伦学长安排的临时居所是一座非常高档的宅院,院子里的建筑基本上都是由一种深绿色的孔雀石堆砌而成,这些名贵的孔雀石上由匠师们雕刻着精美的浮雕,我们在通往后院的回廊里,看到了一面整块孔雀石堆砌的围墙,墙上刻着精美的浮雕,如同连环画一样,讲述着一个在翡翠海湾流传盛广的传说。 据说有位海的女儿爱上了人类的王子,于是她化成了人类的模样,来到翡翠海湾找他,当时一只海兽正在翡翠海湾里残害这里的民众,王子带着勇士们在海边与海妖战斗,那位海的女儿施展了‘海神庇佑’保护了伊利纳斯城,但是却也因此显露出她人身鱼尾的形态,最后只能黯然的重返大海。 墙壁上的浮雕一共有八幅,我一幅连着一幅看下去,走到了最后一幅画的前面,我忍不住扭头看了诺亚一眼,想起了他与人鱼公主那段没有任何结果的爱情。 诺亚此时也在看着墙壁上浮雕,眼中满是失落,雪莉.纽曼陪在他身旁,也在默默地看着墙壁上的浮雕。 回廊的尽头是一座拥有巴洛克风格的圆顶凉亭,我们沿石阶往上走,凉亭里面铺满了魔法符文板,这些符文板组成了一座魔法阵,迪伦学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魔晶石,依次安装到符文板的宝石基座上,每镶嵌一颗魔晶石,就会就几片符文板亮起魔法辉光,直到迪伦学长将最后一颗魔晶石镶嵌在宝石基座里,亭子里整个魔法阵散发出淡蓝色的魔法辉光,一根根淡蓝色光束组成了扇面的光壁,随着迪伦学长在凉亭石柱上将几块魔法水晶调整了一下位置,几束魔法辉光在凉亭中折射出一道模糊的门。 我们聚拢在凉亭外面,看着迪伦学长一个人在里面忙碌,却什么都帮不上。 迪伦学长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些魔法符文板,对我们说:“还好,这些魔法符文板勉强还能用,没想到伊利纳斯城的气候潮湿,过段时间,这些魔法符文板是一堆废铜烂铁了,临时魔法传送阵就是这点不好,这些魔法符文板还没怎么用就要坏掉了。” 他一边说,一边调整魔法水晶的角度,偶尔还会停下来列出一堆生涩难懂公式不停的计算,一点点让那些魔法光束更加的集中,迪伦学长接着对我们说:因为当初不知道伊利纳斯城的魔法传送门要维修多久,这座临时魔法阵是为了皇家魔法学院开学而准备的。 魔法传送阵逐渐的聚集魔法力量,凉亭中间竖起那扇魔法之境变得越来越真实,最后凝聚成了一扇传送门。 诺亚和雅克等看完整个过程之后,诺亚脸上写满了羡慕,雅克则是被这种未知的魔法力量震慑住了。 我迫不及待地问迪伦学长:“学长,魔法传送门搭建好了吗?” 迪伦学长直起腰,左手托着右臂手肘,右手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先进去看看!” 说着就迈步走乐进去,看着他的身影随即消失在传送门的镜子里,我和诺亚不禁面面相觑。 还没等我数完十个数,迪伦学长又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对我们招了招手,说:“快点进来吧,你们还等什么呢?” 说完,他就有抽身返回传送门中,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我心中一喜,连忙一步跨入传送门中,感觉一阵恍惚之后,就置身于一座金碧辉煌的魔法大厅中,大厅里面人潮涌动,很多人一边小声地聊着天,一边走进传送门中,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穿着魔法长袍的魔法师或者是贵族服饰的达官显贵,也有一些人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这些人并不会在大厅中逗留,而是直接沿着通道往外走 这座魔法大厅里拥有数十座魔法传送门,每座传送门前面都站着一位魔法师,迪伦学长此刻就站在一位魔法师旁边,与他熟络的聊着天,看到我紧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对我嘿嘿一笑,带着一丝得意,对我说道:“这也是我们空间系魔法师的特权,怎么样?可以随意的开通抵达帝都的传送门,是不是很酷?如果你肯加入我们星空学社……” “咳咳……迪伦,你是不是该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那位站在传送门旁边的年轻魔法师看着迪伦学长用这样的方式说服我加入星空学社,就忍不住轻轻地咳嗽了梁上,笑眯眯地对迪伦学长说道。 “哦……” 还没等迪伦学长开口介绍我的名字,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就伸出手一把将我的手抓住,他的手显得很有力量,很有底气地对我说:“嗨,你好,我叫弗兰克斯,是迪伦的朋友,请问你是……?” 我连忙回答说:“我叫吉嘉,我和迪伦学长是皇家魔法学院的校友。” 能够在帝都魔法公会的传送大厅了当值的魔法师,职位远比帝都的魔法公会执法者们要高一等,我感觉不到他身边的魔法元素波动,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等级远高于我,让我无法感知到他魔法等级。 这位年轻的魔法师听我这样说,很满意地点点头:“原来是咱们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小学弟啊,迪伦啊,不要总是把学弟学妹们骗到星空学社来,这要看他本身魔法元素的属性和个人的偏好,啊,你们的人出来了,这里可不是什么聊天之所,传送大厅里不能逗留太久,迪伦,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吧,回头和吉嘉好好的讲讲!” 迪伦学长像个应声虫一样连连点头,对弗兰克斯说道:“好的,弗兰克斯!回头我们好好喝一杯,让你看看我的新发现,你会感兴趣的!” 那位样貌年轻的魔法师也是连连点头说:“好的,回头见,迪伦!” 我觉得这两个人熟络的关系,就像是我和诺亚一样无话不谈。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紧随着我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然后是赢黎、海伦娜和贝姬等人,紧跟着是诺亚一行人也走出传送门,最后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是身材高大的牛头人,在弗兰克斯惊愕的目光中,我和迪伦学长一行人向他会说道别,跟随着人流走出魔法传送大厅。 我第一次来帝都魔法公会的传送大厅,不明白的弗兰克斯为什么眼神会如此惊愕,直到我们走出传送大厅之后,看到传送大厅门口居然站着一排侍者,从传送大厅里面走出去的人们都会自觉的站到圆台上,随后从怀里拿出钱袋子,掏出一些魔晶石交予出口处的侍者,然后扬长而去。 原来借用魔法公会传送大厅里的传送门,竟然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而且看到那些人从钱袋子里面掏的是一枚枚魔晶石,我有种预感,传送费用一定是价值不菲,否则弗兰克斯不会用那种惊愕的目光看着鲁卡。 当我从魔法公会传送大厅收费口走出来之后,才明白弗兰克斯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鲁卡,原来这里的魔法传送费用,既不是根据传送魔法阵的远近收费,也不是根据人头数量收费,而是根据跨越传送门成员们的体重按公斤收费,牛头人鲁卡一个人顶得上五名普通战士的体重之和,仅仅是他一个人就让我们多掏了六块魔晶石。 难怪说魔法公会的传送大厅是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这里的传送费用果真要比乘坐飞艇高出近百倍。 魔法工会的传送大厅并没有建在榆林大街的傲慢之塔上,而是作为一个营业性质的场所,建在第五街区。 这里是帝都的第五街区,算是帝都夜生活最丰富的区域,这里林立着各种奢华的建筑,如比拍卖行、角斗场、歌剧院、冒险团公会、夜总会、商贸大楼、皇家酒店等等,算是帝都最大一处消金窑。第五街区拥有帝都最繁华的夜市,整条街上都挤满了人。 也许是因为成人礼祭的前夜,来这里享受夜生活的年轻人非常多,传送大厅门口停着一排华丽的魔法篷车,虽然街上停满了魔法篷车,但是想要租一辆魔法篷车,却只能先走出这条街才行。 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挤在一起,在灯火阑珊的街市上乱逛。 经过我身边的一位女孩手里捧着红豆沙冰,说起来从北境传入帝都的冰饮小吃迅速的风靡帝都,成为了夏季消暑最佳饮品,也算是女孩子们最爱,就算此刻已经进入了秋季,但是街市上依然有小商贩推着手推车,卖这种十个铜板就能美美吃上一顿的冰饮。 呼吸着帝都的空气,我原本焦躁不安的心迅速的平静下来,看着街头拥挤的人群,我转头拍了拍鲁卡的手臂,鲁卡明白我的意思,单手将赢黎托到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又同样的托起海伦娜和贝姬,牛头人的肩膀很宽,单侧的肩膀就能担得住两个身材苗条的女孩。 女孩子们在这样拥挤的人潮中总是容易被人占便宜,有牛头人这样的大块头,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这样热闹的集市上不会被别人挤到。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一前一后走在前面,两个人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让我们一行人迅速的离开这条热闹的街。 在街口租了四辆魔法篷车,迪伦学长单独乘坐一辆魔法篷车返回皇家魔法学院,赢黎带着海伦娜和贝姬回詹姆斯亲王在帝都的庄园,诺亚和雪莉.纽曼去翡翠海湾贸易商行那边,而我则是带着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回租屋那边,我给莱恩特和芬妮留的地址就是那边。 大家约好了明天上午在皇家魔法学院见面,纷纷乘着马车汇入街上的车流之中。 临走的时候,赢黎的脸上还是有些犹豫的,她知道我是去见芬妮和莱恩特,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肯跟我回租屋那边,再者,她不止一次跟我提过自己有点想家,所以就毅然决定返回亲王府,不知道赢黎这次回去,曼达夫人还能不能再放她出来,不管怎么样,成人礼祭上总会见得到的。 诺亚则是带了一些路易斯的口信,急着赶去翡翠海湾贸易商行那边处理一些事情,路易斯和雅克这次留在伊利纳斯城那边,并没有跟我们一起穿过传送门返回帝都,伊利纳斯那边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路易斯亲自处理,雅克则是要帮助诺亚管理复仇女王号,这艘船上的水手们都是第一次来伊利纳斯城,没有雅克这样的地主招待他们,恐怕他们只能躲在船上了。 迪伦学长则是要赶回皇家魔法学院补觉,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都在用精神力药水支撑着,身体早就在超负荷运转,他需要睡一个好觉。 看着干净整洁的街道和两旁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行道树,看着街边华美的魔法路灯和路灯下刷着白漆的木质长椅,看着道路两旁林立的店铺橱窗里精美货物和杯盏交错的场面,繁华都市的繁华和灯红酒绿让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更真实。 卡兰措是见过芬妮和莱恩特的,不过也是寥寥几面而已,到是牛头人鲁卡对莱恩特和芬妮非常熟悉,听说芬妮和莱恩特大概已经赶到了帝都,自然是很高兴。 倒是卡特琳娜稍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犹豫着要不要在魔法篷车里换一身朴素点的长裙,如今她穿着亚龙皮轻甲,让她浑身装束透着一种妖冶与复古黑暗风格,虽然这符合一位刺客的装扮,但是却不符合成年人的审美观,卡特琳娜不想给芬妮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她在篷车里换了一身原色的亚麻布长裙,用手帕将红色长发扎成一条马尾,露出白净又美丽的脸庞,红宝石一样充满了魅惑力的眼睛眨啊眨的,眼中的温柔就像是香醇的金苹果酒。 魔法篷车在租屋门口停下来,巷子里显得格外寂静,院子里的草坪修剪得十分整齐,我从魔法篷车上跳下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113.成人礼祭的前夜 轻轻地推开院门,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小路被人打扫得很干净,草坪上支着两把藤木躺椅、一张小巧的圆桌和一把巨大的遮阳伞,红木圆桌上摆着半瓶喝剩下的金苹果酒和两只空酒杯,我甚至能够想象到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艾丽娅夫人躺在藤椅上慵懒的模样。 二楼露台的晾衣绳上还挂着一些女式裙装,那些带着蕾丝花边的仿宫廷式长裙,单单是宽大厚重的裙摆,想必洗起来就非常的麻烦,站在为鲁卡搭建的凉棚下面,我看到一楼客房里的灯还亮着,柔和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透过玻璃窗里的一层薄纱窗帘,看到艾丽娅夫人穿着一件吊带睡裙坐在书桌旁边,栗色的长发高高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细长的脖颈,她的贴身侍女安静地站在一边,两个人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之前听她说过要租个大一些的房子搬出去住,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卡兰措刚想推开房门,却被我悄悄地打断,因为我听见后院有谈话声传来,虽然听不太清,但是那熟悉的口音和北境人特有的说法方式,是莱恩特的声音,我欣喜若狂地从屋檐下绕过去,刚好看到芬妮坐在后院灌木树墙旁边的椅子上,她披着一条黑色的针织披肩,手里端着酒杯,头枕在椅子靠背上,仰望着夜空。 莱恩特站在屋檐下的围栏旁边,他的身体依靠着门口支撑防雨檐的榆木立柱,双手环于胸前,正对芬妮说道:“明天我再去学院那边打听打听,听吉嘉的同学说,他是和几位同学一起去某个地方进行暑期历练,大概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耽搁了行程,我们现在能做的事只有耐心等待!” 芬妮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是,明天就是成人礼祭的日子了,信里明明说好了的事,他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愿女神保佑!” 大概是害怕吵醒其他人,莱恩特走到芬妮的身后,伸手用力将芬妮搂住,然后安慰她:“别担心了,快去睡吧!说不定一觉醒来,明天早上他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芬妮固执地说道:“如果再等不到吉嘉的消息,我就去魔法工会那边,想想有没有办法,也许我们能够获得魔法工会执法团的帮助。” 莱恩特的语气中显得有些无奈,对我说:“别妄想了,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那些魔法师可比警卫团那些骑士们更难以沟通,他们不会搭理我们的,只会把我们从房子里赶出来。” 芬妮立刻尖声反驳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莱恩特叹了一口气,对芬妮说:“好吧,明天下午我去魔法工会那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新消息,哦,对了,艾丽娅小姐说打听到了耶基斯学者的消息,他目前在帝都魔法研究院工作,明天上午我想试试能不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关于吉嘉的消息,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芬妮轻‘哼’了声,她似乎并不喜欢艾丽娅夫人。 芬妮凑到莱恩特的耳边说道:“那个女人据说是安.齐默尔曼的亲姑姑,莱恩,你说吉嘉究竟是怎么和一位贵族寡妇搅和到一块儿的?之前,吉嘉可一直都是一个很老实的好孩子,我觉得这件事多半是受了你的影响。” 莱恩特微微有些窘迫,捂住了芬妮的嘴:“额……你小声点,南希还没睡。” 莱恩特这样在乎南希和艾丽娅夫人的感受,惹得芬妮醋意大发,说道:“莱恩特,我算是看透你了,你也不用在这假惺惺地陪我,赶快滚开找你的南希去吧,让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安静的呆一会儿。” 虽然这么多年,两个人在生活中的小争执总是源源不断,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看到芬妮和莱恩特两个人要再次爆发夫妻之间的战争,我这边只好提早登场,从房子侧面的草地上走出来,跑到芬妮的面前,半蹲在她的膝前,双手扶着芬妮的膝盖,笑嘻嘻地对芬妮说:“嗨,芬妮,好久不见了,能在这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成人礼祭。” 芬妮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双手紧紧地捏着我的肩膀,仔细的看着我的脸,说道:“天哪,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你的儿子吉嘉从瓦丝琪位面赶回来了。”我蹲在芬妮身边对她说,然后对着旁边呆若木鸡的莱恩特招了招手,用轻松地语气对他说道:“……嗨,莱恩特,最近家里面一切还好吗?特雷西怎么样了,南希和辛迪还好吗?” “哦,家里一切都好,就是芬妮一直在为特雷西的事情烦恼,特雷西准备加入一个冒险团,我和芬妮都不赞同!辛迪比特雷西懂事多了,目前正在斯坦斯学院上学,至于南希……”莱恩特对我说着家里的情况,然后又冲着房间里喊道:“南希,你快出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我被芬妮紧紧地搂在怀里,我似乎能清晰的听见她的心脏在‘砰砰砰’的猛烈跳动,她身上有我非常熟悉的味道,在埃尔城的时候,每个清晨都是这个熟悉的味道走进我的房间,帮我拉开窗帘,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只是随着我逐渐的长大,芬妮的拥抱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位穿着吊带睡裙的女人赤着脚跑出来,她高高挽起的长发随着跑动而随意散落开,看到我正依偎在芬妮的怀里,她的脚步戛然而止,光洁如玉的手臂下意识地护住露出来的大半雪白酥.胸。 女人站在防雨檐下面怔怔地看着我,那是艾丽娅夫人。 她猛然从激动之中清醒过来,她看到芬妮和莱恩特都在庭院中,脸上不经意间浮现出一丝窘迫与尴尬,她像小女孩一样害羞地轻轻地低下头,用手将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那位贴身侍女紧跟在艾丽娅夫人的身后,轻轻抿嘴嘴唇,一言不发地将一块披肩搭在艾丽娅夫人身上。 这时候,南希穿着一件长款睡裙从屋子里面快步走出来,她绕过艾丽娅走到我面前伸出双臂,我站起身与她拥抱了一下,她又退开半步,伸手捧着我的脸,在我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感谢女神,你能平安归来。” 南希自从嫁给了莱恩特之后,这两年变得年轻了很多,红润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让她更增添了几分姿色,难怪芬妮会偷偷的抱怨这些。 芬妮看了一眼我的身后,卡兰措、卡特琳娜、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四个人安静的站在草坪上,牛头人鲁卡对着芬妮和莱恩特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芬妮女士,莱恩特先生,晚上好!” “鲁卡,你好像又长高了不少,也更强壮了!”芬妮对鲁卡的影响很不错,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了一句。 “吉嘉,这几位是你的朋友?” “哦,她是我的追随者,卡兰措”我向芬妮介绍了卡兰措。 “她是卡特琳娜,我的……”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卡特琳娜,于是顿了那么一下,芬妮和莱恩特、南希三人脸上却露出了然之色,他们更仔细的看了卡特琳娜几眼,卡特琳娜是那种一头红色头发简单的扎在脑后,一身简单的长裙,看上去娴静温柔,正好符合了芬妮对女孩子基本要求,很可惜特雷西一直没能做到这一点。 大概是觉得她的年龄要大我很多,于是芬妮一脸困惑,将我扯到一边儿小声地问我:“是不是受到我们的影响,你喜欢年龄比你大一些女孩子?” “才没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又为他们介绍了贾斯特斯,说他是我在瓦丝琪外面上认识的朋友,想要跟着我游历整个罗兰大陆。 贾斯特斯穿着一身瓦丝琪位面传统的服饰,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燕尾服,下身是笔直的筒裤,海兽皮的尖头皮鞋擦得铮亮,看上去倒是有一种贵族气息,除了胸前没有贵族徽章之外,像极了一位从乡下来的落魄贵族。 莱恩特看了看卡特琳娜,又看了看尴尬站在屋门口的艾丽娅夫人,很自觉地避开艾丽娅夫人,目光落在卡特琳娜腰间的碎剑者匕首上,然后对着卡特琳娜问道:“你是一位刺客?” 卡特琳娜自从有了魔蛇之牙魔纹构装之后,她就成为了一名刺客,蛇魔之牙赋予了她‘藏匿’的技能,而她最擅长的‘瞬闪’也只能算是她的种族天赋,实际上,卡特琳娜参军之后,在特鲁姆据点是专精剑类和匕首类武器的刺客。 “是的,莱恩特先生。”卡特琳娜回答说。 莱恩特微微点头,他大概感觉到了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个人身上的杀伐气息,只是有看了卡兰措一眼,便不再说话。 我这时候当然还要硬着头皮,走到艾丽娅夫人的身前,我有点苦恼应该如何化解这样尴尬的场面,贵族朋友之间有一种吻手礼,我原本伸出手是要握住她的手,礼节性的吻一下,这样就可以向莱恩特和芬妮表明我们之间是好朋友的那种关系。 可没想到我刚刚伸出手,艾丽娅夫人脸微微一红,竟然没有把手递过来,而是直接展开双臂,无比自然地扑进我的怀里,双手从我的腋下穿过,紧紧地搂着我的后背,将头贴在我的肩膀上。 “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 “……” 屋外的气息在这一刻无比的安静,好在这样尴尬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太久,艾丽娅夫人很快调整情绪,我们大家一起走进了房子里,芬妮让我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来,她和莱恩特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牛头人鲁自然没有跟进来,倒是卡兰措和贾斯特斯跟我一起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艾丽娅夫人也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中,莱恩特让南希去厨房给我们弄一些喝的东西,她倒是对莱恩特言听计从,温柔的点点头,拉了拉睡裙上松脱的肩带,款款走进厨房。 卡特琳娜也起身跟了过去,对于这个房子和房子里的厨房,除了小艾拉之外,她比任何人都熟悉。 这座房子的装修风格很有格调,屋子主人将客厅和厨房装潢格调进行了风格统一,而且客厅和厨房基本上只是用三个立柱隔开的,芬妮和莱恩特看到卡特琳娜十分熟悉厨房里的一切摆设,自然是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大概是认定了我的品味是喜欢年纪大的女人,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但是又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苦于无法跟我深谈,只能把那些话吞回肚子里。 我简单的说了一下在瓦丝琪位面上历练的过程,虽然说的时候轻描淡写,但是当芬妮和莱恩特知道我参加了位面战争,虽然明知道我就好端端的坐在他们面前,依然每每说到惊险之处,都会屏住呼吸,一副紧张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如期赶回来了。”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说道:“说实话,就在一天之前,我都没想过今晚能坐在帝都这边的家里。倒是你们,什么时候赶到帝都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对莱恩特和芬妮来说,帝都太大了,他们之前到过的最远的地方是史洛伊特城,而帝都足有七个史洛伊特城那么大,一个街区就相当于十三个埃尔城那么大,就算是我给他们留下了详细地址,想要找到这边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我这样问,芬妮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有些不明所以,就听莱恩特说道:“这次恰好黛米和安也从埃尔城到帝都这边来,艾丽娅小姐早就派人在空港等候,所以我们直接到了这边。” “……哦。”我正试图解释一下。 却见到芬妮看看墙角的座钟,然后对我挥了挥手,说:“我现在可不想听你的那些理由和解释,现在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参加成人礼,早点洗漱一下,睡一觉去。”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楼上,看芬妮的那个表情,大概是担心我一不小心钻进艾丽娅夫人的房间里,暗示我晚上要住在顶层的阁楼上。 这时候,卡兰措也伸了伸懒腰,站起身看到小艾拉那个房间还空着,就招呼卡特琳娜要不要一起睡。 面对着我的家人,卡特琳娜正好有些无所适从,见到卡兰措这样说,偷偷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就抛下了我,跟着卡兰措钻进了小艾拉的那个房间。 114.成人礼祭之清晨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阁楼的玻璃窗照在写字桌上,这间租屋的阁楼显得有些凌乱,其中有一半的地方塞满了屋主用不上又不舍得丢弃的物品,如木梯、画架、方形木桌,防雨布幔,铁艺花盆,一些莫名其妙的工具架,架子上还摆满了日常生活中能够用得到的一些小工具,譬如小锤子、钢锯,花剪等等,橡木地板上落满了灰尘,清晰的印出一排脚印。 黛博拉趴在阁楼的窗口,好奇的探头向阁楼里面张望,两只翅膀在窗口来回扇动着,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卷起一股股的气浪,并且用清甜的声音对我喊道:“吉嘉,该起床了!吉嘉,该起床了!” 我烦躁地向窗口丢了一个枕头,吓得黛博拉惊叫一声,连忙飞远。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随后卡特琳娜端着洗漱用具,弯着腰从门外走进来。 租屋的阁楼有点矮,只有中间屋脊的部分,能让人站直身体,她抿着嘴对我说道:“你应该租个大点的房子的,那样就不会这么多麻烦了。” 当初租这样一所小阁楼,是为了给小艾拉在帝都上学准备的,当时还是海伦娜帮忙找的房子,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住进来,卡特琳娜平时很少会对我说什么抱怨地话,看起来大家都挤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居所里面,果然是非常的不便。 “好啊,回头我们重新找一所大点的房子,这次瓦丝琪外面的收获,就算是在帝都这边买个大庄园,应该也够了吧!”我从床上做起来,简单地擦了把脸,对卡特琳娜说道。 卡特琳娜认真的想了想,她将一件做工精美的白衬衣拿起来,一面帮我穿上,一面说道:“要买庄园的话,第一街区和第二街区算是不用想了,那里是王公勋贵的聚集地,寸土寸金,能够居住在那里的人,除了有钱之外,还要有足够的声望。” 我自己整理袖口上的纽扣,这件白色的衬衫非常的精致,不禁上面又白色的暗纹刺绣,布料也是采用了蛛丝魔纹布,纽扣是一块指甲大小的祖母绿宝石镶嵌在黄金基座上加工而成,扣子的背面甚至注有宝石工匠的名字,穿在我的身上非常的合身,我有点不敢相信站在镜子前的那个翩翩少年,居然就是自己。 旁边的托盘还有一条同样做工的长裤和一双短皮靴,看不出皮靴是用什么皮革制成的,款式是帝都最流行的那种脚尖处尖尖的,擦皮鞋 我怎么也没想到,艾丽娅夫人居然细心地帮我准备了一套成人礼祭上用到的礼服,包括衬衫、长裤和短皮靴。 卡特琳娜蹲下帮我系鞋带的时候,接着对我说:“至于皇家魔法学院所处的第三街区,你看看那些人恨不得将自己的家的院子扩建到大街上,只要是帝都人,就都想挤到第三街区和第四街区这边来,这片区域恐怕很难买到合适的。” 随后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第四街区的别墅也是蛮好的。” 没想到她对于帝都的房价这么了解,我忍不住问她:“那第五街区呢?” 卡特琳娜抬起头,拉着我走到窗边,指着远处一片灰蒙蒙的屋脊,她那白葱一样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弧线,那片区域距离未央湖畔有些远。 黛博拉正蹲在屋脊上,非常不雅地撩起长裙,双手捧着一只大山雀,正好奇地与之对视,那只山雀被吓得浑身战栗,竟然直挺挺的倒在黛博拉的手心里装死,逗得黛博拉哈哈大笑。 卡特琳娜对介绍说:“第五街区完全就是商事云集之所,那里的房子都是用金子堆起来的,其中一大片土地还划给了精灵族,成为了精灵生活区,吉嘉,你要想买庄园的话,估计只能在选择在第六街区和第七街区那边,我觉得第六街区贝纳广场那一带还不错,挨着坎贝尔疗养院,第七街区也不太好,那边的工坊太多,都到帝都的最外围了。” 我好奇地问她:“你怎么对帝都的房价这么了解?” 卡特琳娜俏脸一红,垂下眼睛不敢与我对视。 “嘿嘿,我很想知道,艾丽娅夫人用什么方法说服你,居然会帮她说这些?”我伸手搂住卡特琳娜柔软的腰肢,凑到她耳边小声的问道。 卡特琳娜移开目光,不肯与我对视,也不肯说出原因。 听到楼下传来打斗声,我将头探到窗外,刚好看见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在草坪上比斗。 为了避免邻里们惊世骇俗的目光,贾斯特斯没有露出身体里的骨刺,而是拿着一把西洋细剑和鲁卡战在一块,鲁卡的月刃斧招式刚猛无匹,讲究大开大阖,纯粹以力量应敌,而贾斯特斯身体里面拥有半海妖的血脉,手腕、手肘、膝盖、脚踝和脊背处能够自由的长出一米多长的骨刺,贾斯特斯身上的骨刺能轻松刺穿普通骑士轻盾,所以他的招式完全迎合自身特点,是经过无数次战斗自行摸索出来的,也就是说算是野路子。 由于贾斯特斯无法使用擅长的骨刺,用手里的西洋细剑迎敌有多种不便,所以被牛头人鲁卡压着打,只能凭借着身体协调性勉强抵挡鲁卡排山倒海一样的攻势,贾斯特斯被牛头人鲁卡逼迫得险象环生。 站在房檐下面的卡兰措忍不住在一旁说道:“贾斯特斯,是不是没吃早饭啊?还是离开瓦丝琪海域就浑身没劲儿?怎么被鲁卡欺负成这样?” 贾斯特斯原本就处以劣势,又被扭头人鲁卡逼到死角,西洋细剑根本没有办法挡住牛头人的顺劈斩,于是干脆地将西洋细剑丢在地上,示意认输,与牛头人鲁卡击掌以示感谢之后,弯腰从草地上捡起了西洋细剑,将西洋细剑收进剑鞘里面,对卡兰措说:“我是在草坪上施展不开,才被这大块头欺负。” “切,平时在海船上,也没见你赢过几次!”卡兰措嗤笑了一下,才说道。 面对卡兰措的嘲讽,贾斯特斯很不服气地反驳说:“还是赢过的。” 大家经过数场战斗之后,慢慢熟悉起来,彼此的关系都很不错,贾斯特斯是那种能开得起玩笑的人,兼之找到了灵魂号角,让他了结了最大的心愿,现在只是想跟着我四处走走看看,这个世界真的很大。 卡兰措拎着双刃大剑对扭头人鲁卡比划了一下,向他约战,鲁卡将巨大的牛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拒绝了卡兰措。 “我可不想伤到院子里的草坪!”憨厚的牛头人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说完将手里的月刃斧收起来,丝毫不给卡兰措出手的机会,转身便走,看来牛头人也学聪明了。 我收回目光,转身向门口走去。 “准备一下,上午我们去帝都魔法研究院见琪格,成人礼祭下午开始吧?”我弓着腰走出阁楼,一边对卡特琳娜说道。 卡特琳娜跟在我身后,欣然答应说:“好啊!” …… 莱恩特坐在餐桌主位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份魔法报纸,面前摆着一瓶金苹果酒、一份炸薯条和一份炸鱼,早餐时喝一杯金苹果酒,算是埃尔人特有的习惯,见我从楼上走下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问我:要不要喝上一杯。 我摇摇头,表示一会还要出门。 南希站在厨房里,拿着一个盘子将锅里的玉米粥盛出来,见到我从楼上走下来,温柔一笑说道:“吉嘉,早餐想吃点什么?” 说完她又指了指屋子外面的鲁卡和卡兰措一行人,问我:“我不知道那的那些扈从们喜欢吃什么,我不知道早餐吃薯条和炸鱼、玉米粥的话,是不是可以?” “当然,这早餐,很丰盛。”我接过她准备好的一大锅米粥,示意卡特琳娜帮我将那边一大盆薯条全部捧起来,端到屋子外面去,边走边说:“不过鲁卡的饭量有点大,他吃素食,除了这些东西,最好在来十张麦饼。” “……好的,我这就准备。”南希显然没有准备麦饼,忙着翻找面粉,被我拦住。 “不用那么麻烦,鲁卡那家伙的行囊里带了好多的麦饼,他喜欢将麦饼撕碎泡在玉米粥里,就能让他美美的饱餐一顿!”我对有些不知所措的南希说道。 南希捧着几个卷心菜,对我问道:“要不然我再给牛头人先生拌一份蔬菜沙拉?”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不会太麻烦吗?”我对南希说。 南希摇了摇头,说道:“做这个,倒是很快的。” 自从南希来到我们家,一日三餐一直就是由南希负责准备,芬妮非常讨厌烹饪,从此不在踏入厨房半步,南希的厨艺很不错,她每一道餐点做得都很用心,也很美味,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有时候我反而更加怀念芬妮做的味道寡淡的麦片粥。 这时候,芬妮站就在窗边,好奇的看着鲁卡他们晨练,见到我屋外面走进来,连忙朝屋顶上指了指,好奇地对我说:“屋顶上那个翼人女孩也是你的追随者?”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地点头,承认道:“是啊,她叫黛博拉,不过不是翼人。” 芬妮从窗边走过来,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喊了一句:“吉嘉。” 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嗯?怎么了,芬妮?” 芬妮的眼中藏着淡淡地失落,那是一种:看到自己的孩子即将长大成人,因此才会滋生出的失落感。 她用手轻抚着我的头发,眼中透着浓浓地不舍,还没说话,眼圈就有些红。 芬妮对我缓缓地说:“你在帝都这边,一下子变了好多,我们的吉嘉终于长大了,我和莱恩特都快认不出你了,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 我双手搂着芬妮的肩膀,与她头抵着头,说道:“说这些干嘛?芬妮,我觉得我还是以前的样子啊,看我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芬妮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对我说道:“以后你要经常回埃尔城看我们。” “……”我有些无语,小声地说:“芬妮,我只是在帝都这边上学啊,我都想好了,毕业以后就返回北境去,也许会先在北风军团服兵役。” “你说得是真的?”芬妮立刻破涕为笑,有些激动地问我。 “当然是真的!三个月之前,我碰见了史洛伊特城的景月.爱丽女公爵,这件事情已经都跟她说好了!嗨,先在干嘛想那么多,我还需要三年的时间才能从这里毕业,先在让我们商量一下成人礼祭上的事情,上午我有事情,需要出去一下,中午的时候,我再回来接你和莱恩特,成人礼祭在帝都市府广场那边,距离这儿不算太远!”我对芬妮说道。 “你有事尽管去办好了,中午赶不及回来的话,那就直接去广场,我和莱恩特到广场那边和你汇合!”芬妮体贴地说。 “我还是回来接你们吧!帝都的市政广场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到时候人山人海的,根本别想找到我。”我伸手从卡特琳娜的盘子里,拎了一条炸鱼咬了一口,然对着她招了招手,说了一句:“走了。” 卡特琳娜连忙将盘子放到餐桌那边,将剩下的半条炸鱼塞进嘴里,擦了擦手就跟我走出房子。 与卡兰措说了一声,我带着卡特琳娜去帝都魔法研究院那边,卡兰措诧异地问我:“你不去魔法学院报到吗?” “报到的事,明天再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你和贾斯特斯留在家等我,我先走了!”我对卡兰措说道。 说完,我带着卡特琳娜刚走出院子,就看到艾丽娅夫人冲出屋门,追在我的身后,对我喊道:“吉嘉,你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 艾丽娅夫人拎着宫廷式长裙雪白的裙摆,快步追上来,说:“我约了一辆魔法篷车,你是去魔法研究院吧,正好我要去纺织工坊那边,我们顺路,我可以载你一程!” “那真是太好了!”我对着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的艾丽娅说道,然后对她致谢:“我还要当面的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准备的礼服,真的很不错!” 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捧着一本账册,紧跟在艾丽娅夫人身后,一个劲儿地看着我。 这时候,一辆魔法篷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院门口。 115.重逢 蔚蓝的天空上飘着丝丝缕缕的云,浮空皇城高高的悬在帝都上空,那座宫殿建造在一座浮岛之上,只不过这座浮岛比辛柳谷那七座浮空山脉要显得袖珍很多,就像是一座倒转过来的陡峭山峰,连成一片的宫殿藏在云海中,金色的屋顶,银色的外墙,偶尔会有一道模糊的虚影掠过。 灰蒙蒙的远山让人觉得这片天地无限广阔,碧波荡漾的未央湖像一颗蓝宝石镶嵌在帝都的中心。 魔法篷车行驶在榆林大街上,两侧行道树与灌木墙上挂满了彩色的灯笼,节日的氛围让整个城市变得五彩缤纷。 街道两旁人行路上,总会见到一些来至各地的小商小贩们,或者是摆着简单的地摊,或者是推着简易的手推车,贩卖着稀奇古怪的特色小吃和工艺品。林荫树下总能见到聚在一起的少男少女们,他们穿着精美的礼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嬉闹、谈笑。 女孩子们银铃般悦耳的笑声,穿过茂密的树丛,将一群栖息在榕树上鸟儿惊得四处飞窜。 艾丽娅夫人笑吟吟地坐在我对面,并没有跟我聊关于工坊里的事,也没有问我在瓦丝琪位面历练过程中,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才推迟了归期,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我对面,带着恬静笑意,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红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抿着,皮肤光洁细腻,就像是煮熟的剥了壳的鸡蛋,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干嘛要这么看着我?”我有些不自然的侧脸看向窗外。 “你回来了真好,感觉踏实多了。”艾丽娅夫人对我展颜一笑。 “听说黛米和安也到帝都来了?”我转移了话题。 “是啊,安这次来帝都是为了送黛米,他只在帝都逗留了一夜就连夜返回埃尔城,战争学院那边已经开学了,他不想耽误太多魔法课程。”艾丽娅夫人看着我说道。 车厢里有些安静,与车篷外的街上呈现鲜明的对比。 随后艾丽娅夫人又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那个穿着魔法长袍钻到地窖里杀掉安东尼那些恶徒的魔法少年,竟然已经准备参加成人礼,不知道在成人礼祭后面的舞会上,帝都里面哪位贵族名媛能有幸与你跳第一支舞,想想都觉得蛮期待的。” “咳咳……”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只能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艾丽娅的身上总是会有贵族女人那种咄咄逼人的气息,不经意流露出来一些,也会把我逼迫得落荒而逃。 魔法篷车在傲慢之塔前面的广场上停下来,连忙带着卡特琳娜匆忙跳下魔法篷车,心里又发慌,甚至都没跟艾丽娅说声‘再见’,跳下魔法篷车之后,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看到艾丽娅撩开车窗的窗帘,露出宜喜宜嗔的美颜,连忙转身向傲慢之塔的广场走去。 傲慢之塔前面的广场也聚集了很多年轻的魔法师,这些年轻的魔法师们穿着崭新的魔法长袍,手里拿着杉木魔杖,另一只手里抱着一本魔法百科全书,一个个看上去都像魔法学者一样,我没想到傲慢之塔居然也变得这么热闹,还会聚集这么多年轻的魔法师。 再看看我自己的穿着贵族式的白色丝绸衬衫和面料考究的长裤,踩着一双擦得铮亮的新皮鞋,身后跟着一位美丽的红发女郎。 刚从魔法篷车里走出来,就惹得广场上一群年轻魔法师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那些年轻魔法师们的脸上写满了对贵族纨绔子弟的鄙视。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那些年轻魔法师们都一脸高冷地将视线转向别处。 经过傲慢之塔的大门,我熟络地与门口守卫打了声招呼,走进傲慢之塔一层交易大厅,发现原本因为位面战争变得冷冷清清的一层大厅里,如今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景象,很多年轻的魔法师们,在魔法商店里面选择一些心仪的魔法物品。 在一层交易大厅中,有两家店铺门前聚集着大量的魔法师,一家是出售杉木魔杖的魔杖商店,一家是出售魔法书籍的魔法书店,对于这些年轻的魔法师们来说,动辄十枚几十枚魔晶的魔杖委实价格有些虚高,因此最便宜的魔杖往往也是最畅销的,另外就那间魔法书店里有一种名为《魔法百科全书》的法典,因为大量的翻版印制,这种法典在傲慢之塔一楼的魔法交易大厅里卖得非常便宜。 参加成人礼祭的魔法师们,绝大多数都是即将要从初级魔法学院毕业的年轻魔法师,这些年轻魔法师手中并没有多少积蓄,不过他们却认为穿着魔法长袍,腰里挂着魔杖,再手捧着一本魔法书,参加成人礼祭的时候,才算得上最体面,这种风气在这几年越演越烈,才使得冷清了大半年的魔法交易大厅忽然间变得异常火爆。 我并没有在魔法交易大厅里逗留,直接带着卡特琳娜爬上四楼,来到魔法研究院。 几位年轻的魔法助手正站在魔法研究院大门口闲聊,看样子应该是在门口等人,魔法研究院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但总有一些大人物会到这边来,那么在那些魔法学者分身乏力的时候,就会让魔法助手代替自己在魔法研究院的门口等待尊贵客人到来。 那几位魔法助手看到我从楼梯口走过来,其中有一位是辛德基大学者的助手,他与我自然非常熟,远远地就和我打招呼,说道:“嗨,吉嘉,你这阵子去哪儿了,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怎么穿一身礼服来这儿……该不会是你也准备晚上去参加市政广场上举办的露天舞会?” 我停下来,对他说道:“刚从瓦丝琪位面历练回来,对了,耶基斯学者今天来了吗?” 辛德基学者的那位助手立刻告诉我:“早来了,不过耶基斯学者最近心情很糟,你去找他的话,说话的时候小心点。” 我当然知道耶基斯学者的烦恼,那么多魔蛇之牙的订单放在那里,而我又始终不见人影,他不急才怪呢。 于是我对那位助手说:“好的,知道了,谢谢你啊!” 说完,我走进魔法研究院的大门,守门的门卫认真的看了一下我的研究院徽章,确认无误之后才放我通过。 那位助手看到我经过门口的浮桥,径直向左侧通道走了过去,连忙站在我身后,高声对我喊道:“……喂喂喂,吉嘉,等一等,你该不会是连路都不认识了吧,找耶基斯学者的话,应该往那边走啊!” 我停下脚步,对他笑了笑,挥挥手说:“哈哈,我先去见见琪格……学者!” “……”那位魔法助手当场石化。 走在魔法研究院的甬路上,青色大理石地板上映着我模糊的身影,皮鞋踩在地面上放出‘咔咔咔’清脆的声音,平缓儿富有节奏。可是此时我的心却无法像脚步那么镇定,离琪格的实验室越近,我的心越是变得无比难以平静。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琪格,毕竟在瓦丝琪位面经历了那么多,有那么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困在瓦丝琪位面一辈子,后来慢慢有了希望,迪伦学长终于把我们带回了帝都。 也许经历了生死的人会懂得如何珍惜自己生命,饱受离别之苦的人才会享受重逢时心里那份悸动。 当我迈步登上琪格实验室前石阶的时候,实验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蜥人侍女塔卡玛站在门边上,一手扶着实验室的大门,怔怔地看着我。 琪格穿了一套用魔纹金线绣出华丽魔法符文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站在门口,胸.前大大的‘v’字形领口露出一片白腻如象牙一般光洁的肌肤,胸.前堆积出一道深深地雪沟,天鹅般优雅的脖颈低垂,双手平放在小腹前,脸精致如瓷娃娃一样的美丽脸庞,平静地看着台阶下面的我。 她头上的鸦色秀发高高束起,我们之间就像是已经存在了某些心灵感应,在她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看着她,她脸上的微笑总让我觉得有些泪光闪闪,就像是绽放的鲜花上挂着点点晶莹露珠。 “琪格,我赶回来了!” 我的喉咙就像是被一团破抹布塞住了一样,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实验室的门口,脸上露出淡淡地微笑,向我伸出了双手,我两步跨过十几级台阶,冲进实验室的门口,伸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儿。 她的腰肢是那么的柔软,身上有着一种醉人的香味。 只是说话的语气和声音不是那么的友好,她一手按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楸着我的耳朵,对我恶狠狠地说:“吉嘉,这次算你没迟到,如果你敢这个时候放我的鸽子,我发誓一定会给你好看的。” 我丝毫不怀疑琪格说道就会做到,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把头深深埋在她温暖的怀里,就这么静静地贴在她的胸口,一句话也不说。 塔卡玛和卡特琳娜跟在我们身后,将实验室大门关上,免得被不相关的人看到。 无论是在魔法研究院,还是在皇家魔法学院,琪格与我的地位相差悬殊,她是帝都最年轻的魔法大学者,而我只是研究院里的一个魔法助手,她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老师,而我只是一位学院里的魔法学生,在很多人眼中,我们之间存在着一种不可逾越的鸿沟,那道鸿沟叫‘差距’。 她的这间实验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凌乱,那些装着不知名魔法药液的瓶子,比我去瓦丝琪位面之前要多出很多。看起来琪格目前还在做着一个实验,她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到一个烧杯前面,将烧杯下面的坩埚移开,熄灭坩埚里面的火源。 琪格对我说:“这次瓦丝琪位面的历练,是不是很危险?到底出了什么事?帝都这边已经断了一切关于瓦丝琪位面的消息,我听说路易斯.门萨都日夜兼程赶回翡翠海湾的伊利纳斯城。” 我躺在柔软的沙发里,塔卡玛端来一盘不知名的水果摆在我面前,蜥人侍女冷冷地目光落在我的手上,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又在我面前摆上一杯茶。 我双手抱着那只木质茶杯,向冒着白气的茶杯吹气,一边对琪格说:“无论去哪历练,危险总会有一点的,这次还好吧,感觉要比耶罗位面那次好许多。” 然后又接着说道:“至于瓦丝琪位面上的争斗吧,大概也不算是大问题,说到底应该算是门萨家族的私事。” 琪格疑惑的问道:“啊?有人这时候质疑门萨家族的掌权者门萨公爵?” 我摆了摆手,说:“当然不是,是质疑下一任继承者路易斯,并宣布脱离门萨家族,不过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个了结吧!” 说着,琪格将制作成功的一支支魔法药水装进封魔箱中,问我:“你那位小女友这次有没有跟你回来?” 我知道她问的是赢黎,于是我对她说:“回来了。” 琪格犹豫了一下,对我说:“我想在今晚舞会之前,先见见她。” 我虽然知道这件事早晚有一天会出现,却没有想过是这个时候,于是只能说:“她回詹姆士亲王的庄园了,我也不知道成人礼祭之前,还能不能见到她。” “我能见到她啊!别忘了,我跟曼达夫人很熟。”琪格对我说道:“说起来成人礼祭的仪式已经开始了吧,你怎么还来我这……” “赶过来找你,当然准备让你陪我去参加成人礼祭。”我对琪格说:“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听人说这次举行成人礼祭的地方从自由女神的神庙变成了市政广场,不仅如此,这次成人礼祭也没有大神官的祝福。真是麻烦啊!” “琪格,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向耶基斯学者报个平安,去去就来。”说着我推开实验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116.大地之怒套装 来到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的时候,耶基斯学者正在实验室里清点魔法材料,房间里一如既往地凌乱不堪,只不过墙边多了一排衣架,整整齐齐摆成了一排,足有四五十件之多。 每只木质人形木架上,都挂着一整套风蛇紧身皮甲,那些崭新的皮甲上还蒙着一层油布,房间里充满了一股新皮革的味道,制皮工坊那边已经把耶基斯学者定制的风蛇皮甲全部赶制出来,我推开门的时候,耶基斯正在清点封魔箱这种魔法墨水,绘制‘魔蛇之牙’最适合的魔法水名为‘午夜墨水’,这种墨水能够增加‘藏匿’魔法技能的效果。 耶基斯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一脸不悦地转头向门口这边往来,看到我的时候,耶基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儿地用手擦了擦眼睛,怔怔地看着我。 我站在实验室门口,脸上带着微笑,对耶基斯挥了挥手,说道:“耶基斯,我回来了。” 说完,我快步就走到他的面前。 “啊,吉嘉,你总算是赶回来了!”耶基斯学者上下打量着我,一脸惊喜地说道。 说完,在我的肩膀狠狠地捶了一拳,哈哈大笑着对我说:“之前,我去皇家魔法学院打听你的消息,却被告知你和门萨家那个小子开学之后,都没有及时返回学院,我向门萨家族翡翠海湾的负责人打听你们的事,那边的人却都一个个的支支吾吾,说不知道你们的消息。” 接着,招呼我到休息区那边坐下来,继续对我说:“我想见见那位门萨家的大公子,谁知他居然返回伊利纳斯去了,我猜一定是门萨家族出了一些问题,你们没有及时赶回来,应该是受牵连了吧?” 我队耶基斯学者说:“门萨家族的确出了一些问题,不过相信路易斯赶到那边之后,情况一定会有所好转。” 我将目光转向墙边那些人形木架的皮甲套装上,问耶基斯学者:“定制风蛇皮甲套装,制皮铺那边都完成了?” “是啊,摆在我这都快有一个多月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我简直就快疯掉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皮甲套装,你知道如果不能履行那份魔法合同,我要付承担多少违约金吗?”耶基斯学者说着,用手狠狠地揉了揉略带倦意的脸,语气里面有些许的无奈。 我‘嘿嘿’一笑,安慰他说:“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这次历练之旅,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吧,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心里藏着很多故事!”耶基斯学者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根烧了一半儿的雪茄,放在嘴里吧嗒吧嗒地唆了几口,那根雪茄竟然冒出红色的火星来,一口辛辣的烟气从他的嘴里喷出来。 吸了一口雪茄之后,他变得精神多了。 耶基斯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我身上的装束,奇怪地问:“你穿这一身……哦,对了,说起来,你今年还要参加成人礼祭的吧?” 随即他用力的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紧跟着抬头问我一句:“今天?” 我点了点头。 耶基斯学者手扶着额头,啼笑皆非地对我提醒道:“那你还不快点去,怎么跑到我这儿里来了,你可别错过了市政广场上的成年宣誓!” “回到帝都来,总是要跟你打声招呼吧,外边有人在等我,那我先走了。”“哦,对了,明天我大概要去皇家魔法学院报到,然后销假,等学院那边稳定下来,我们就开始绘制这批‘蛇魔之牙’魔法构装!” “你刚刚经历了一次历练,回来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好了好了,不多说了,你快点去参加成人礼祭吧!对于格林帝国的小伙子们,一生中最重要的四件事就是:觉醒仪式、成人礼祭、服兵役,婚礼大典,早点到市政广场那边去,可千万不要迟到了,一旦错过了,这辈子就算错过了!” 我站起来对耶基斯挥挥手,说:“好啦,知道了。” 休息区的沙发还没有坐热就急匆匆的赶我走,耶基斯学者的急性子怕是改不掉了。 实验室的理石地面上散落着凌乱的魔法图纸,看起来着我离开帝都的这段时间,耶基斯学者依然在坚持着魔纹研究,而且自从有了‘减低需求’的伴生魔纹,他似乎很喜欢完美魔纹,反正也能降低身体属性的需求值,他可以将魔法符文设计得尽善尽美,以便于发挥魔纹全部魔法威力。 这样一来,直接导致了每一张魔纹法阵图纸都非常的繁琐。 我走出实验室大门,看到实验室的露台上还堆着一堆木箱没有整理,看起来耶基斯学者一直过着没有魔法助手的日子。 刚迈步走下回转石阶,就听到身后耶基斯学者对我喊道:“哎,吉嘉,你等下!” 我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从实验室里面追出来的耶基斯,问他:“怎么了,耶基斯?” “这个差点忘记了交给你,这是我早就给你准备好的,算是送给你成年的礼物……”耶基斯学者从魔法腰包里拖出来一只皮箱一般大小的封魔箱,放在我的脚边。 我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 耶基斯学者并没有遮遮掩掩的,他弯下腰将封魔箱的盖子掀开,一套带有土魔法气息的魔纹构装整齐的摞在箱子里,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皮革制造出来的皮甲,岩石一样纹路的皮甲上布满了一道道天然的裂纹,这些裂纹里面流淌着橘色的熔岩,那些古老的魔法符文就绘制在这种外表斑驳的皮革上,看起来就像美丽而繁复的花纹。 耶基斯学者伸手轻轻拂过这套魔纹构装,对我得意地说道:“这是‘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算是‘大地之盾’魔纹构装胸甲的完整版,最近我这三个月的研究成果,哈哈,看上去不错吧?” 他从封魔箱里拿出一件胸甲,在我身前一边比量着,一边说:“说起来,魔法师们穿魔法长袍算是约定俗成地规矩,可我觉得应该打破这个规矩,谁说魔法师不可以穿皮甲?只不过是没有做出适合魔法师穿的皮甲套装,之前你穿上了‘大地之盾’皮胸甲和皇乌贼皮战裙,恰好启发了我,所以我就设计了这套适合魔法师穿着的魔纹构装皮甲,我称它为‘大地之怒’。” 我低下头,看着身体前的那件精致皮甲,疑惑不解地问耶基斯:“‘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的套装,耶基斯,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终于能绘制魔纹构装了吗?” 耶基斯学者却对我说:“当然不是,你该不会觉得帝都这边的优秀铭文师只有你自己吧!我是请研究院一位同僚帮我制作的,事实上,他不仅是一位优秀的炼金术士,还是一位大铭文师。” 接着,耶基斯催促我说:“快点穿上,让我看看尺码合适不!” 我一边穿着那件魔纹构装,一边对耶基斯学者问道:“我很想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他答应帮你做一套魔纹构装的?” “哈哈,我答应跟他分享这套魔纹构装套装的图纸,于是他就欣然同意了!”耶基斯学者说完,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开心的事,笑得前仰后合。 117.琪格与赢黎 耶基斯学者的笑声回荡在魔法实验室里,至于他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是因为‘大地之怒’魔纹构装套装本身的问题,这件魔纹构装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这件魔纹构装其实是完全根据我而设计的,其他人很难用得上这套魔纹构装。 因此,就算耶基斯学者将图纸分享给那位铭文大师,恐怕他也不会做出第二套来。 ‘大地之怒’魔纹构装套装属性:光环类增益魔法效果增强,拥有‘大地之盾’魔法保护效果,施展魔法时,施术者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获得‘精神专注’魔法效果。 没有任何一位构装骑士需要这种套装属性,而且‘大地之怒’套装的每一个魔纹构装部件,所侧重强化的是魔法力和精神力,所以这样一套专门为法师所设计的魔纹构装。 穿上这套‘大地之怒’魔纹构装之后,我发现每件魔纹构装都对我身体魔法力与精神力都有很大的增幅作用,这套魔纹构装虽然没有扩充魔法池,但是却让我增加了我的精神力,我发现魔法感知力范围扩大了差不多一倍,周围空气中飘荡的魔法元素变得无比清晰。 远远地就看见琪格的魔法实验室围着几位身穿华服的贵族,他们带着扈从,正对琪格讲着什么。 琪格站在实验室门口的台阶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的那些贵族们,琪格身后左右两侧站着蜥人侍女塔卡玛和卡特琳娜,塔卡玛的眼神显得更冷,金色的眼瞳正在一点点放大,只有熟悉蜥人族战士的人才知道,塔卡玛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 一队魔法研究院的守卫正从门口火速的赶过来,只是那群贵族竟然表现的有恃无恐。 琪格实验室的四周也聚集了一些路过的年轻魔法助手,他们跟在守卫身后,慢慢地凑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连忙加快了脚步,走进了之后才发现其中一位中年贵族正仰头对琪格说:“琪格,我说的你不妨考虑一下,如今位面战争的战火已经蔓延到埃提亚联盟王国,亚历克斯亲王带着构装骑士们,在所属的几个位面之间奔波,战局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乐观。” 说着,他伸手在一位年轻贵族的肩膀上拍了拍,又说:“艾恩赛德这次特意从埃提亚联盟赶过来,专程为了你而来,如果你可答应这门婚事,那么艾恩赛德家族将会倾力支持亚历克斯亲王,齐齐达尼亚,你难道不站出来劝劝你的侄女吗?” 如果那位中年贵族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琪格的叔叔齐齐达尼亚也站在这群人之中。 齐齐达尼亚身上的装束稍微有些随便,他被那位中年贵族点名质问,却没有从人群中走出来,只是稍显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两下,又有条不紊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脸,才说:“艾瑟顿,早就和你说过,这次我只能陪你找到琪格,我可没有什么把握说服她,她现在是格林帝都的大学者,没有人能够强迫她做什么事。” “你我都不行,就算是亚历克斯怕是很多事也要和她商量着来!” 齐齐达尼亚语气很平淡,他甚至都没有和琪格有任何交流,九年前我与他在古鲁丁城镇见面的时候,他是那么意气风发,现在看上去老了很多,脸上两侧的腮肉有些微微下垂,眼窝处有有很重的眼袋,脸色也略显苍白。 “齐齐达尼亚叔叔,难道是你已经忘记了,你曾答应过我什么?”琪格微微抿着如玫瑰花一样的嘴唇,她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放射着妖冶的红光,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所吸引,磅礴的精神力就像是海潮一样,从红宝石上散发出来向四周扩散开,这是一种类似与精神类魔法。 我快步的赶过来,也受到了琪格这个精神魔法的波及。 忽然间,我发现自己视线中的景物全部消失,随之而来的,感觉自己正站在红色血海中,我的身体不断地下沉,那些粘稠的血液正一点点的漫过我的脚踝、胫骨、膝盖、大腿……就像是流沙之地,血海汪洋之中,有着无数的怨灵带着阴冷的气息,那种冷意甚至要把我的血液都凝固住。 一时之间,我受到琪格的精神魔法影响,竟然被她拉入了幻境中。 我忍不住叫出声来:“琪格……” 这时候,我眼中的血色世界一点点模糊,我从幻境中解脱出来。 很久以前,琪格就曾对我说过,她身体中拥有天狐一族的血脉,而且很早就觉醒了血脉之力,可以说她生下来之后就注定了是一位魔法师,而她的血脉之力就是‘幻术’。 第一次见琪格的时候,体验过她的幻术,显然当初琪格让我体验的幻术,与现在她所施展的幻术,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我就从她的幻术中清醒过来,但是我的精神之海就像是发生了海啸一样,那种血色世界的恐惧任然让我心有余悸。 “琪格,快住手!你想让他们都变成傻子吗?”魔法研究院副院长布鲁斯大人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来,那声音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在我们所有人头顶炸响。 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些站在实验室门口贵族们都东倒西歪的昏倒石阶上,而琪格则是站在实验室门口,身后浮现出一只六尾狐的虚影,这是琪格的‘势’,只是这‘势’的虚影比卡兰措的女武神还要高大,六尾狐的虚影卷曲着身体卧在琪格的身后,虚影盖住整间实验室。 琪格如同星夜一样美丽的眸子如今变得血红,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从她的眼中读到了启示:‘慈悲是人类的奢侈之举,但也是责任所在。’那种气息并不属于琪格,而是来自她的血脉之力,一直被琪格压制在身体里的那股力量,现在占据了琪格的身体,仿佛她自己也迷失在幻境中。 布鲁斯大人大步从我身后走过来,他穿过人群走上石阶。 站在琪格身后的塔卡玛和卡特琳娜并没有受到琪格幻术的影响,保持着清醒,看到布鲁斯握着魔杖大步走上石阶,连忙向前跨出一步,将琪格挡在身后。 “让开!”布鲁斯大人沉声喝道,一股红色的火焰之环从他的腰间涌出来,一股巨大的魔法力量将塔卡玛和卡特琳娜两个推进实验室中。这难道也是‘抗拒火环’吗?我发现自己施展的‘抗拒火环’与布鲁斯大人的比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玩的玩具。 就在布鲁斯走上前的那一刻,他用身体挡住琪格,并且将一只手掌放到琪格眼前,让她血色的眼眸轻轻地闭上,这时,琪格忽然身体一歪,直接昏厥了过去。 布鲁斯伸手及时的拖住她的双臂,把她架起来,转头对我喊道:“你这只呆头鹅站在那边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着她?” “哦!”我答应一声,这时候大脑才逐渐开始运转,我连忙跑过去,接替布鲁斯大人,双手将昏迷的琪格抱起来,我发现赢黎就像是在我怀里熟睡了过去。 这时候,塔卡玛和卡特琳娜从实验室里跑出来,卡特琳娜手里已经双持碎剑者和反曲刀,而塔卡玛则拎着一柄猎弓,弓弦上搭着三根符文魔法箭,箭尖直指布鲁斯大人,一股浓浓的杀意从两个人身上溢出来,卡特琳娜身上是暴烈的杀机,而塔卡玛身上的杀机则是阴冷得像一条毒蜥。 布鲁斯大人连头都没有抬,直接转身走下石阶,边走边说:“看好你那两个侍女,别让她们发疯。” 我愣愣地答应道:“哦!” 布鲁斯大人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蹲下身体,将手放在一位昏倒的贵族身上,看样子就像是在施展治疗法术。 卡特琳娜和塔卡玛见到琪格在我怀里,都纷纷收起手里的武器,凑了过来。 我有些担心的看了怀里的琪格一眼,想走上去问布鲁斯大人:琪格的状况怎么样。谁知还没等我问出口,布鲁斯头都没有回,就背着我说道:“琪格学者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透支了精神力,过一会她就会清醒过来,别在给我惹麻烦了!” 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听布鲁斯大人又说:“你带她出去散散心,这里交给我处理。” 听布鲁斯大人这样说,我也觉得应该早早离开魔法研究院。 就在我向魔法研究院外走的时候,就听布鲁斯大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哎!……亚历克斯,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我抱着琪格走在傲慢之塔的楼梯上,迎面遇见一些魔法学者和魔法助手,他们看到我怀里抱着琪格,无不诧异地侧目观望,看到蜥人侍女塔卡玛跟在我身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转身离去。 …… 琪格拥有自己的魔法篷车,平时这辆魔法篷车就停在傲慢之塔后街,琪格出门之前,蜥人侍女一般都会先跑去通知魔法篷车的车夫,将魔法篷车驶进傲慢之塔正门口前。 怀里的琪格呼吸很平稳,看上去就像是睡熟了一样。 我看她身体并无异状,体内的魔法池也没有出现法力紊乱的状况,看她精神力虽然受损,但是也并不是太严重,对于精神力枯竭所引起的反噬,我经历过至少三百次,这道那滋味并不怎么样。 走出傲慢之塔,塔卡玛正准备去找琪格的那辆魔法篷车,一个温柔而惊讶地声音,忽然从石柱旁边响起:“吉嘉,你怎么也在这儿?” 那声音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在之前的三个月里,几乎每天我都能听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 赢黎安静地站在傲慢之塔外围墙壁巨型石柱旁,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穿着一身精致的构装铠甲的乐蝶陪在赢黎的身边,白如羊脂玉般的手轻轻掩住了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琪格,又看看了身边的姐姐赢黎…… 118.当年的那些事 刺眼的阳光从傲慢之塔巨石柱的间隙照射进来,在阴影中形成一道道狭长的光斑,广场上有很多年轻的魔法师,我没想过居然会在傲慢之塔的正门口见到赢黎和乐蝶。 姐妹俩看到我抱着昏迷不醒的琪格,也是一脸惊讶。 因为威尔士王子的关系,赢黎姐妹和琪格彼此很熟悉,对于威尔士与琪格解除婚约这件事,赢黎也曾对我谈及过自己的感受,她感到很惋惜的,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两个朋友,并且赢黎很清楚自己的堂哥威尔士王子对琪格究竟有多么的爱慕。 赢黎一直认为是皇室之间一些见不得光的利益,导致威尔士与琪格被迫地解除了婚约。 傲慢之塔正门过往的行人非常多,琪格又是魔法研究院和皇家魔法学院的名人,过往的行人里面,总是有一些认识她的人,当那些人看到我抱着帝都魔法界之花‘琪格王妃’的时候,大家流露出来的表情不一,有些人看到蜥人侍女安静的站在一旁,就径自离开,但是总有人会站在一旁,碍于蜥人侍女冰冷的眼神,只能远远地看热闹。 “这件事一时之间很难解释得清楚,这里人太多,不是谈话之所,我们到魔法篷车里再说。”我对赢黎说道。 说完,我心虚的看了赢黎一眼。 赢黎并没有怀疑我的话,而是凑过来用冰凉的小手摸了摸琪格的额头,问我:“琪格怎么了?” 我对赢黎说:“琪格受到了精神力反噬,暂时昏过去了。” 乐蝶凑了过来,站在姐姐赢黎的身后,拥有骑士身份的乐蝶比赢黎高处半头,她的眼睛与露西亚的蓝色眸子很像,虽然灵动的眼眸里藏着一丝疑惑,但却没有开口说什么,长长的眼睫毛像小刷子一样不停地眨呀眨的。 我发现乐蝶与赢黎两个人容貌诧异还是很大的,只是在某些神态举止上如出一辙。乐蝶现在已经彻底从耶罗位面低落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她的眼眉微微向上挑起,明媚的杏眼十分灵活。 这时候,赢黎对着傲慢之塔广场另一侧路边停泊的魔法篷车招了招手,那辆华丽的魔法篷车上的御者立刻挥动着长长的马鞭,驾驶这魔法篷车驶入广场,广场上的那些年轻的魔法师们纷纷避开,魔法篷车一路长驱直入,来到傲慢之塔的正门门口,那位御者从座位上跳下来,将马车车门打开,将里面的折叠梯子放下来,并麻利的铺好一层猩红色天鹅绒的毯子。 赢黎提着衣裙登上魔法篷车,微微弓着纤细的腰肢,熟练的登上车厢里,然后转过身,一手扶着车门,身体向外探出来,对我说道:“快把琪格抱上来啊!” 我连忙抱着琪格登上了这两华丽的魔法篷车,这时候,我发现琪格垂下的手臂居然微微一动,在我大腿的外侧轻轻地抓了抓我,我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琪格连续两次不动声色的偷偷抓我,我才明白过来,琪格其实已经醒了,只是猫在我的怀里装昏迷而已。 塔卡玛似有所觉地盯着我,跟着我一起登上了魔法篷车,卡特琳娜也随后跟了上来。 大家很有默契的分坐两侧,琪格穿着一身卡勒米安魔法长袍躺在沙发软座上,双眼紧闭,一头乌光油亮的长发散布在沙发座椅上,塔卡玛为了让琪格躺着的时候更舒服一点,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 魔法篷车迅速的驶离傲慢之塔的门口,穿过人头涌动的广场,汇入榆林大街的车流之中。 魔法篷车向未央湖的方向驶去,琪格的居所就在未央湖中的一座小岛上,据说那座岛是为了奖励琪格对于魔法药剂学领域的一些新发现的奖励,尤其是琪格关于凝神草的那篇论文,不仅奠定了她在帝都魔法界最年轻魔法药剂师的名头,她的那篇论文对基础魔法药剂学有着很大推动作用,如此,才会破例在未央湖上拥有了一座宜居的小岛。 坐在魔法篷车里,我开始向赢黎和乐蝶讲述一支商队穿越新西亚奇斯山脉的故事,星湖草原上的生活,攀登死亡之路时候遇到的各种窘境,还有站在雷霆犀巨腿阴影下的清纯女孩,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时候我和琪格之间的关系,也许当初那个叫做小柴妞的女孩只是很单纯的想品尝另类美食,而我和库兹只是因为枯燥的旅途上多了可以交流的伙伴,大家建立起了最初的友情。 说到这里,我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卡特琳娜,卡特琳娜红色的眼眸里释放着柔和的光,像是陷入美妙的回忆里。 赢黎伸出手指着卡特琳娜,眼中露出恍然之色,对卡特琳娜说:“卡特琳娜,原来你真的是琪格身边的侍女,原本我还以为重名或者长得有些像而已,你怎会陪在吉嘉身边……啊,你是在吉嘉在耶罗位面上历练之后,才跟随吉嘉回到帝都的,那么说这几年你一直在耶罗位面上,你等的人原来是吉嘉!” 卡特琳娜俏脸微红,就像是被人猜中的心事,也不去辩解。 乐蝶听到赢黎这样说,也是想明白了过来,对卡特琳娜说:“哦,难怪当初威尔士向琪格暗示可以先把你留在身边的时候,琪格一直不肯答应,我们当初还猜测你有了别的心上人,是想要离开琪格独自嫁人去。是啊!你是琪格身边最信赖的人,怎么会另嫁他人?” 紧接着乐蝶像是一下子想通了所有的事,她眼睛一下子变得很亮,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所以当吉嘉来到帝都,琪格就第一时间找机会去了一趟耶罗位面,我还说她这种痴迷于魔法药剂研究的魔法学者怎么会如发奇想,带着皇家魔法学院的历练团进入耶罗位面,这在平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她和露西娅是关系要好,自然要在凑一起,那时候我一直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也会在那个队伍中,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的。” 毕竟乐蝶也参与了耶罗位面的历练前半段,所以很多事情对她来说,算是彻身体会。 想到那时候,似乎琪格和威尔士的婚约还没有解除,乐蝶伸手按在额头上,有点苦恼的说:“哎,我忽然觉得这件事里面,只有一厢情愿的威尔士最可怜!” 乐蝶对我们大家说:“我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让他知道了,那样的话,他至少还能过得快乐点。” 赢黎这时候对卡特琳娜说:“卡特琳娜,你好像变了好多,记得当初你在赢黎身边,我们竟然不知你还是这么厉害的战士,几年没见,你居然变成一位这么厉害的构装战士。” 听赢黎语气里面并没有一丝不快,我也算是稍稍把心放下来,心讨:格林帝国的女孩子果然和我上辈子里的那些女子们不同,她们好像不会在乎自己感情以外的东西。 换句话来说,这里的女孩子只在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不会对第三者有太多的敌意。 就连赢黎这样的帝国公主,也没有那种强烈的占有欲。 我这时候稍微有些走神。 塔卡玛却一直在细心地照料着琪格,魔法篷车走到榆林大街的尽头,转个弯沿着一条平坦的大路径直向未央湖畔驶去,我发现帝都的秋季依然非常的美丽,两侧的行道树与灌木墙的风景更盛。 如果是在埃尔城,这时候度过丰收节和成人礼祭,就会趁着严冬来临之前,迅速的进行冬储的准备,而大街上已经是落满了红黄的落叶,那些叶子在地面上,就像是铺着一层厚厚的黄金毛毯,只有一些针叶植物才能治冬季也拥有一抹昏暗的青色。 正在走神的时候,一只温柔的手盖在我的手上,我微微一震,思绪回归脑海中,转头看着娴静而一脸淡然的赢黎,感受着她眼眸中释放出来的对我的情意,我忍不住伸手撩起她耳边的发丝,看到她略有一些婴儿肥的俏丽脸庞,纵使她的容貌比不上其他的女孩,但是那种文静温柔,却是总会让我感觉到,我在这个世界里活得无比真实。 赢黎坐到我的身边来,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看起来她还是有些介意的,不然平时的赢黎可不会这么大胆。 也许是因为今天即将参加成人礼祭的关系,她放开了很多。 她对我小声地说:“吉嘉,我想听听荒原上的故事,对于你的过往我只知道一个模糊的大概,我觉得你一直在刻意的避而不谈,对那些日子却又是无比怀念,我想知道那两个亲如兄弟的孩子,到底是如何在挑战那片荒野的。” 我沉吟着,正想着应该从何说起,这时候就听见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还是我来跟你说吧,毕竟当时,我和卡特琳娜也是那个小团队的成员之一。” 赢黎和乐蝶遁寻这声音望过去,脸上显露着惊喜地表情,问道:“琪格,你醒了?你感觉还好么?” 琪格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不过我却知道她已经醒来多时了,只是一直躺在沙发上装睡而已,她应该听完我讲述的新西亚奇斯山脉和星湖草原的整个故事,也安静的听我讲述这我脑海中的那个小柴妞。 这时候,看到赢黎和乐蝶如此关系她,琪格还是稍微有些小感动。 她稍微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头,说道:“就是有点头疼,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在魔法研究院里遇见一群不想见的人,对他们略微惩治一下而已。” 我想她目前受的痛苦,应该比表现出来的更剧烈才对,精神反噬这种事对曾经的我来说,似乎有那么一段时间,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每次经历的时候,就像是抵抗燃尽果的火毒一样痛苦。 于是讲述故事的人变成了琪格,我反而成为了倾听的观众。 其实赢黎并不是对于那些荒原上的故事一无所知,她只是支离破碎地听我讲述过无数画面,而今,这些画面在琪格的口中联在一起,就像是电影的胶片一样,也许会在她的脑海里组成动态画面。 她能从琪格讲述的故事中,听出琪格讲述地是否是真实的东西,因为这个故事在不同的时间段,出自两个不同人之口,如果说事先没有串通的话,有些不真实的东西,难免会造成故事前后不一样,其实那样才是最尴尬的。 也恰恰因为这个关系,目前由琪格口中讲述荒原上发生的故事,才会让赢黎感觉最最真实。 这个故事好长,琪格讲述了一路,由此可见这段日子在她心中究竟有多么深刻。 魔法篷车停泊在琪格私人小码头上,一艘精美的小船停泊在岸边,大家却并没有上船。 琪格。赢黎。乐蝶三个人安静的坐在码头上木质地板上,秋季的水位很低,她们的脚垂下码头,鞋子底刚刚擦过波光粼粼的湖水水面,一群银色小鱼躲在木质码头的阴影里,这时候,看到水面上出现新鲜的东西,纷纷从水中聚过来。 我站在码头上,静静地眺望不远处湖边小岛,我从没有在这个角度欣赏过那座精美的房子。 我甚至没有注意到琪格和赢黎她们究竟在说什么,她们说话的声音很轻,而我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 总之,对我来说,那些互撕的场面没有出现,就已经是莫大的安慰。 琪格的声音传过来,就听她说:“喂,吉嘉,你的成人礼祭快要开始了吧,至少你现在应该回家好好的准备一下,不过,如果你觉得可以直接跟我们一起去市政广场,不需要回家的话,那么你就留下来,听我讲述完所有的故事吧。” 我对琪格说道:“赢黎待会儿不是也要去市政广场吗?” 琪格眼睛眯成一条线,对我浅笑着说道:“没错啊!不过待会我们还要和曼达夫人汇合,有胆子就跟我们一起来啊!” 我浑身一哆嗦,然后用力一拍额头,说道:“哎呀,我差点忘记了芬妮和莱恩特,他们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得去租屋那边接他们。” 说完,我便匆忙和她们告辞,说了一句市政广场上见,带着卡特琳娜匆匆离开了码头。 119.赶往议政广场 帝都的街道像是沸腾的开水锅,到处挤满了人,主道上只留下两排行车道,魔法篷车只能是依次鱼贯而行,拥挤的人群让拉着魔法篷车的古博莱马逐渐变得暴躁,坐在前面的御者只能一次又一次安抚着焦躁不安的古博莱马,耐心的等待前面的马车向前缓慢的移动,只要有一丝缝隙就马上跟上去。 街上人山人海,仿佛所有的帝都人都从家中走出来,参加这个盛大的节日庆典。 扒在车窗边,我一脸无奈地对卡特琳娜说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否则我们会迟到的,现在就算走路也比乘坐马车来得快。” 我一脸无奈地拉着卡特琳娜,从魔法篷车的车厢里钻出来,实在没有勇气挤进人潮之中。 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的人群中,一些街头混混像是泥鳅鱼一样挤进挤出,乐此不疲。 苦恼地挠了挠头,狠下心来从魔法腰包里扯出魔法埽把,周围的行人们看到我凭空扯出一只漂浮着的魔法埽把,纷纷发出惊呼与赞叹。 在帝都,因为有着一些禁飞条例,所以人们很难看到骑着魔法埽把在天空飞行的魔法师。 我跨到魔法埽把上,魔法埽把在空中稍微往下一沉,一股法力注入魔法埽把中,埽把表面那些繁冗的魔法符文浮现出魔法微光,随即稳定下来,我示意卡特琳娜也坐上来,随即输送着魔力,魔法埽把贴着屋脊向租屋中飞去。 远远地传来一片惊呼,街上的人们的目光都在追逐我的身影,我不敢飞得过高,唯恐引来天空中巡查的狮鹰骑士,只能紧贴着屋顶做低空飞行,不过话说回来,我的飞行技术还是很过硬的,这得力于之前在瓦丝琪位面上的那几次飞行之旅。 我从街上行人头顶上如一阵风一样掠过的时候,总会传来一次次的惊呼,带着卡特琳娜穿过三条大街,才返回租屋的小巷子里。 这时候,芬妮和莱恩特已经穿着正装等在院子里,他们穿着北境风格服装,莱恩特穿着一件紧腿马裤和长筒皮靴,上身是一件白衬衫搭配一件米色羊皮马甲,腰间佩戴一柄西洋细剑,他脸上的胡子细心修理过,头发上也抹了一层发蜡,梳理得很整齐。芬妮则是穿了一件丝绸长裙,裸露的肩膀上披着一条针织披肩,头上带着一顶崭新的帽子。 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黛博拉也都穿戴整齐,看样子也是打算跟莱恩特和芬妮他们一起出门。 黛博拉身上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披风将收起来的翅膀完全遮住,不过这样显得她身材极为臃肿,而且将黛博拉的双翼束缚住之后,这让她走起路来显得很笨拙,似乎很难掌握平衡,头上戴着大大的帽兜,将清丽的容颜完全遮住。 还没有停稳,卡特琳娜就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她在芬妮的面前显得有些拘谨。 芬妮眯着眼睛看着我身边的魔法埽把,问我:“我怎么记得你当初买回来的那个魔法埽把,不是现在这样的?” “嘿嘿,那个魔法埽把摔坏了,这个是我去瓦丝琪位面之前新换的。”我对芬妮说。“我回来的不算晚吧!” 说完,我将魔法埽把熟练地收进魔法腰包,回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没有黑影跟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狮鹰骑士们没有发现我。 芬妮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头,对我说道:“再不回来的话,我们就打算在门上留个字条,先去市政广场那边等你了。” 我连忙伸手挽着芬妮的手臂,对她亲昵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可能稍微有点晚,不过应该能赶得上,这里距离市政广场不算太远。” 芬妮往街口的巷子里看了看,问我:“你怎么骑着魔法埽把赶回来,怎么没有租一辆魔法篷车?” 我对芬妮说:“外面大街上挤满了人,坐魔法篷车还没有走路来得快呢!” 芬妮轻轻地按着我的额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对我说道:“时间过得好快,眨眼间我们的小吉嘉已经长大成人了,而我们却已经老了。” 莱恩特也是颇为感慨地说:“还记得我们当初把吉嘉捡回家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头荒野里的小狼,眼神里总是藏着的戒备,却又显得彬彬有礼,现在的吉嘉变得开朗多了,而且成为了一位受人尊敬的魔法师,我们全家人都为你感到骄傲。” 好久都没有与芬妮和莱恩特这么悠闲的聊天了,我们踩着满地的落叶,在人行道上慢慢前行。 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都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左顾右看,这座城市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蛮新奇的,说起来,鲁卡在这座城市已经呆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这不过他平时喜欢呆在那个小院子里,不太愿意上街,以至于对任何街景都感觉那么的新鲜。 黛博拉跟在卡兰措的身后,一直小声抱怨身上的披风有些紧,央求卡兰措将带子解开一点,束带将她的翅膀都弄疼了。 卡兰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吓得黛博拉立刻闭嘴不语。 走后面的南希上前搀扶走路跌跌撞撞的黛博拉,一下子就获得了黛博拉的好感。 莱恩特看到我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魔纹构装,于是走过来,伸手摸索着皮革上面凹凸不平的纹理和那些魔法线条,一脸古怪地对我问道:“你身上这套高级皮甲上面绘制的是魔纹?” 我老实的点点头。 “这么说,你身上的这套皮甲是魔纹构装?”莱恩特缩了缩手,但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上面的魔纹,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我点了点头,对莱恩特说:“是的。” 格林帝国里的每个骑士、战士、剑士、刺客们都非常渴望能够拥有一身魔纹构装,这种魔纹构装能够极大强化自身所拥有的力量,可以说一位十五级一转中期战士全身穿着初级力量属性的魔纹构装,能够完胜一转巅峰实力的战士。 听到我肯定的答案之后,莱恩特一脸难以理解地说道:“魔法师现在也要穿魔纹构装?不穿魔法长袍吗?” 我对莱恩特解释说:“那个战斗时候不太方便,我们魔法师在战场上,一样会受到对方的攻击,所以穿一身魔纹构装的话,可能会更安全点?” 莱恩特虽然知道我在埃尔城有个杂货店的生意,也知道我临走之前将那处生意完全交给了我的好友马文,他们一直以来都从没问过我,开杂货铺究竟赚了多少钱。 现在看到我穿着这么一套华丽的魔纹构装,就有些担心我是否能买得起,于是就问我:“这套魔纹构装是你买的?” 我感觉他说话的时候,手不经意摸了摸腰上的钱袋子,对于普通坚挺来说,一件魔纹构装所属的花费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更何况我穿着一整套魔纹构装,他有点担心我,我是否有这份购买能力。 我对莱恩特说:“这套魔纹构装是耶基斯学者送给我的,您觉得怎么样?” 莱恩特搓了搓手,说道:“看起来蛮不错的。” 我对莱恩特解释说:“您记得耶基斯学者吗?在埃尔城的时候,我在战争魔法学院就经常给他做助手,我到帝都,在魔法研究院兼职做事,也是给耶基斯学者充当助手,我今天早上去拜访他的时候,才知道他偷偷地请人给我做了这么一套魔纹构装。” 莱恩特这才放下心中的顾虑,对我说道:“耶基斯学者出手真是大方啊!” 我轻轻地揉了揉鼻子,抬头看着莱恩特,对他问道:“莱恩特,你喜欢魔纹构装吗?” 莱恩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我,鼻子里发出了轻轻地一声:“嗯?” 我对莱恩特说:“我是说如果你喜欢魔纹构装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一套。” 四周一片沉寂,芬妮和莱恩特虽然算不上贵族,但是却是属于富人区高收入者,莱恩特是斯坦斯学院的剑术教官,芬妮是议政院的法官,两个人平时收入自然不菲,他们对于魔纹构装有一定的了解,知道那东西价值几何,所以当我说出准备送莱恩特一套魔纹构装的时候,两个人都愕然地望着我。 他们大概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我为什么会有胆气说做一套魔纹构装给莱恩特。 莱恩特最先反应过来,他激动地抱着我的肩膀,对我问道:“你可以做魔纹构装了?” 我点点头,说:“对啊!” 一种很强烈的幸福感让莱恩特几乎要窒息掉,半天他才缓过这口气,对我继续问道:“那么……你已经注册成为一名铭文师了吗?” 目前格林帝国的人们仿佛已经陷于一个怪圈之中,就好像更多人所在乎的,不是到底会不会绘制魔纹构装,而是铭文师的这个名头,就连莱恩特和芬妮也不能免俗。 我有点尴尬地说:“哦,这个还没有。” 随即我向莱恩特信誓旦旦地说:“不过我之前一直在给耶基斯学者充当魔法助手,这半年里也一直在跟随耶基斯制作魔纹构装,我已经可以在风蛇套装上绘制一整套的‘蛇魔之牙’的魔纹法阵,说起来,这套构装魔纹算是我最熟悉的,而且恰好是敏捷属性的,属性也刚好适合莱恩特。” 莱恩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将这件事延后:“好啊,等你参加完成人礼祭之后,我们再谈!” 我知道他并非是不想要,只是顾虑有些多,而且不知道我获得海盗王宝藏之后,手里究竟是掌握着多么大一笔财富。 我们一行人走到主街上,发现主街上已经出现了交通阻塞的情况,人潮不停的向前涌动。 我们混在人流中,牛头人鲁卡直接将黛博拉举到他的肩膀上,仿佛帝都所有人都在向市政广场涌去。 天空中已经出现狮鹰骑士,他们划过天空,飞行在蓝天之上。 城市里的那些警卫营骑士老爷们也破天荒的没有骑马,而是统统站在街头,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位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他们穿着一套骑士轻铠甲,站在人群中是那么的醒目,大概是为了防止出现踩踏事件,他们刻意压制着人流的速度。 我挤在人群中,有些发愁该如何赶到市政广场那边去,我完全没有想到街上会有这么多人赶去观礼,竟然将交通堵塞在,导致我被挤在人流中寸步难行。 就在我经过一位骑士老爷身边的时候,忽然听见那位警卫营骑士开口问我:“也是准备参加成人礼祭的少年人?” 我对他点点头。 那位骑士老爷无奈的按了按额头,对我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出门?” 我以为只是白挨了那警卫营骑士的斥责,正打算却没有想到他拉住了我,他的手显得干燥有力,他指了指道路中心,对我说:“快跟我走,否者可能来不及了!” 这位热心肠的警卫营骑士,竟然就这样带着我挤进人潮中,我们一行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他带着我强行挤到大街中心位置,随后爬到一辆魔法篷车的车顶上,对着空中狮鹫骑士们挥手示意…… 一位狮鹫骑士空中飞下来,神态傲慢地对着那位警卫营骑士问:出什么事儿啦,你会这样喊我? 那位警卫营骑士连忙将我推出来,对狮鹰骑士说明了我的情况。 那位狮鹫骑士不由分说,将我一把拉上了狮鹫背上,然后风驰电掣地向市政广场上飞去。 跟在我身后的芬妮和莱恩特他们彻底傻眼了,他们没想到我居然被护送到了的议政广场。 不多时候,狮鹰骑士带着我来到议政广场,我原本以为议政广场上会很拥挤,但是实际情况却要好很多,广场中心的一片区域里被巨大的护栏围住,护栏之中有很多等待举行成人礼祭‘宣誓仪式’的年轻人,他们在议论纷纷…… 120.骑士精神 在市政广场上,耀眼的阳光让我觉得有些刺目,我仰起头眺望已经在天空中化成一个黑点的狮鹰骑士,对于刚刚这场飞行之旅依然心有余悸,不过广场上那些准备参加成人礼祭的年轻人却不这么认为,几个胆子大一些的贵族少年凑过来,好奇地询问我:刚刚坐在狮鹰的背上,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与感受。 我挠了挠头,用心的想了想,才说:“飞行速度到还可以,就是那只狮鹰很不友好,我感觉他总想在我身上啄一口。” 那位贵族少年听我说得这样怂,开怀大笑说:“哈哈,那些大家伙平时就那样,只有与它们签订了魔法契约的骑士才能接近它们,我早就想坐在狮鹰背上,在帝都的上空转一圈儿,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他身边围着一群少年贵族,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圈子,估计是某个初级学院的毕业生。 至于那位贵族少年口中所说的,究竟是没找到机会骑上去,还是没有勇气靠近皇家狮鹰,我觉得真正答案趋于后者。 皇家狮鹰是格林帝国特有一种被驯化了飞行类魔兽,它是白鹰和蝎狮和混合体,拥有雄鹰的头颅和翅膀,拥有狮子的身体、尾巴及爪子,头上的羽毛呈现灰白色,翅膀有些发黄,身体宛如一只雄狮一样雄壮,它的翼展差不多要有十米,飞行的速度也算是很快,虽然是被驯化了魔兽,但是对于陌生人还是会显露出它身体里潜藏着的那些野性。 记得我坐在狮鹰背上曾好奇的询问那位皇家狮鹰骑士:‘是不是所有未能赶得上参加成人礼祭的少年,拥有皇室天空护卫队之称的狮鹰骑士们,都会给予无偿的帮助?’ 那位狮鹰骑士笑着对我说:‘当然不会。’ 皇家狮鹰在空中盘旋了一小圈儿,他指着街上如浪潮一样涌动的人群,对我说:‘这么多人,我们可帮不过来。’ 我问他:‘那么你们为什么会帮助我?’ 皇家狮鹰骑士开门见山地说道:‘那是因为你的贵族身份,你胸前佩戴的勋章昭示着你可以享受许多特权,不过说起来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家族的?’ 我暗叹了一下,这还真是一个贵族才拥有特权的世界。 只是狮鹰骑士问我究竟是哪个豪门世家的子弟,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得这么笃定。 于是就对他说:‘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我就不能是出身普通家庭的孩子?’ 那位狮鹰骑士哈哈一笑,说:‘别开玩笑了,能穿得起魔纹构装参加成人礼祭的少年,出身怎么可能会普普通通,我当初参加成人礼祭的时候,都没有你穿的这么骚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站在市政广场上,我的耳边依然在回荡着那位狮鹰骑士的一声感叹。 那位狮鹰骑士觉得我面对狮鹰有如此的胆气,很有可能将来会成为他的同僚,临走时还跟我说,期待能在皇家狮鹰骑士团里的再次见面。 后来才知道,每年帝都里面都有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按时赶到市政广场进行宣誓的少年,就算是出动比骑士团多十倍的人力,恐怕也没办法将所有迟到的少年尽数送到市政广场,我则是这些人之中的幸运者。 广场上等待宣誓的少年少女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圈子,处于同一年龄段的人,他们或者是朋友,或者是同一所学院的同学,他们身穿节日的盛装,很多年轻人穿着礼服和正装,也有一些人穿着崭新的刺尾水晶狮皮甲或者锁子甲这类战职者的装束,佩戴着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精致武器,这样的装束与华丽礼服有着鲜明的对比。 一群穿着魔法长袍的少年男女则是占据了广场的一侧角落,他们都是觉醒了魔法池的年轻魔法师,算起来应该是刚从初级魔法学院毕业,有一些穿着米索莉魔法长袍或者是知识魔法长袍的年轻人,意味着他们已经顺利的成为了正式的魔法师,也有一些穿着奉献魔法长袍的,只能说即使他们已经从初级魔法学院毕业了,也许依然还只是魔法学徒。 广场上还泾渭分明的形成两个大圈子,那就是平民少年与贵族少年格格不入,平民少年们衣着稍显朴素一些,胸前没有佩戴任何徽章。至于那些贵族家庭出身的少年,身上的服饰看上去要华丽得多。这两个圈子就算是站在广场上,也会有很明显的分界线。 我穿着一身华丽的魔纹构装,很快就被归于贵族少年们的圈子里,但是我却不认识这里任何一个人。 我再埃尔城的战争学院学了三年的魔法,就在海蒂导师的推荐下,来到帝都皇家魔法学院学习魔法知识,以至于我身边的那些同学尽数都比我大一岁,他们几乎和诺亚一样,都是去年才参加过成人礼祭。以至于站在广场的我,显得那么的形单影只。 每年的成人礼祭主要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成年宣誓,第二个阶段是女神祝福,第三个阶段算是整个庆典最重要的部分庆典舞会。 往年成人礼祭会在神庙前面的广场上宣誓,然后在接受神庙里大神官们的祝福,最后返回各个街区的广场上,举行盛大的露天舞会。 当然,今年的成人礼祭举行的方式跟以往不太一样,神庙广场前在自由女神神像下宣誓改成了在市政广场前宣誓。 我想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次位面战争,神庙方面没有派出祭司与神官参战,皇室与各地统治阶层表达对神庙强烈不满的一种很极端的方式。 如果这群年轻人能够在庄严的自由女神神像下宣誓,会让这些年轻人心里埋下一颗信仰的种子,那么对于自由女神的使徒们在格林帝国传播信仰有着极大的帮助。但如果这次成人礼祭在市政广场前宣誓,那么就是统治者刻意的让这群年轻人加深对整个帝国的主观认知,反而淡化了神权在年青一代心中的地位。 远远地看到赢黎穿着一身纯白的知识魔法长袍,亭亭玉立地站在广场角落里,身边聚集这一群年轻的魔法师,好像正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话题。赢黎见我看到了她,于是笑着向我招了招手。 除了赢黎之外,这里的年轻人我都不认识,所以就径直向赢黎那边走去。 那位年轻的贵族好心的提醒我:“哎,那边是魔法师的聚集区,他们可不欢迎我们,我们就在边儿等着吧,庆典一会就要开始了。” 对于他的善意提醒,我面带感激地对他点点头。 随后他凑过来,试探着问我:“对了,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职业,战士?骑士?还是刺客?”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反问他:“我吗?” 他点点头,对我说:“恩,你是哪个学院的,你这身魔纹构装真酷!看,皮革上一丝划痕都没有,难道是套全新的?家里人给你买的吗?” “我可不是战职者,我是一名水系魔法师。至于这套魔纹构装,一位亦师亦友的人送的。”说完这句话,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枚皇家魔法学院徽章挂在胸口,向他摆了摆手,径直向赢黎那边走去。 只留下一脸懵逼地贵族少年呆呆地看着我,我猜他此刻脑海中一定徘徊着一句话‘我是魔法师’‘我是魔法师’‘我是魔法师’…… 走到赢黎的身边,我偷偷的观察了一下赢黎的脸色,她一脸娴静的站在人群中,就像是一朵偷偷绽放美丽姿容的俏百合。 她从人群中走出来,俏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抿着嘴唇,含笑看着我说:“还是迟到了吧?” 我颇为苦恼地对赢黎说:“整个城市的街道上都挤满了人,大街上塞满了马车,根本没有办法通行,早知道节日庆典竟然会让帝都的交通都完全瘫痪,我就提前一点出门了。” 赢黎眯着眼睛,脸蛋上浮现出梨涡来,小声问我:“喂,吉嘉乘坐狮鹰飞过来,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凑在赢黎的耳边,对她小声说:“为什么你们都要问这么一句,没感觉坐在狮鹰上有什么不同啊!哦,对了,我走之后,你和琪格没有打起来吧?” 她掩口浅笑说:“你觉得我们会打架?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打架?” 我马上意识到打开这个话题本身就是非常错误的事,于是立刻改口问赢黎:“对了,海伦娜和贝姬怎么没来?” 我觉得赢黎这套魔法长袍穿在身上很漂亮,她竟然把一套知识魔法长袍穿出一种宫廷晚礼服的味道。 赢黎听我这样问,明显有点讶然地望着我,对我说:“呀,你都不知道她们俩到底多大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赢黎笑吟吟地对我说:“你真是缺乏和她们俩个沟通,她们俩比我大一岁,在去年这个时候参加的成人礼祭。” 说完,她用手指了指广场右侧外围,我转头看过去,恰好看到琪格和乐蝶、海伦娜、贝姬几个人站在一起,最显然的位置还站着一位神情高傲冷漠,似乎永远不会露出笑容的曼达夫人,精灵女性那种高傲的性格和惊世之美在她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岁月不能在这位精灵族的公主身上留下哪怕任何一丁点的痕迹,她此刻正向我们这边冷冷地望过来,发现我看到了她,神色冷淡地将头扭到一旁。看来她依然不怎么喜欢我。 我微微叹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曼达夫人的想法改变,或许自己应该变得更优秀一点。 我对问赢黎:“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乘坐魔法篷车的话,难道就不堵车吗?” 赢黎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她见我依然纠结于此,忍不住‘噗嗤’一笑,就像是忽然绽放的百合花。 赢黎对我说:“你该不会不知道有一条通往市政广场的路早早就戒严了,这是专门供贵族们魔法篷车通行的,我们从那条路,一路赶过来,自然是畅通无阻。” 我惊叹着说:“哦,又是贵族阶层的特权啊,原来是这样!” 其实说起来,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办法理解‘灵魂契约’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魔法,多说赢黎、海伦娜和贝姬三人成为了一体,但是海伦娜和贝姬却又拥有独立的主观意识,她们彼此的心灵是联系在一起的,除此之外,我还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总觉得这么稀有的‘灵魂契约’不应该仅止于此。 赢黎身边那群朋友们这时候才发现,赢黎不知不觉之下离开了他们那个小群体,与我有说有笑地聊得正开心,于是大家都凑到我们这边来,我并不是第一次见他们,或者可以说这些人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的异样,显然他们是知道我的存在。 对于他们的问候,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我都是报以微笑,礼貌应对。 年轻的魔法师们凑在一起,就算是这些人身份都是格林帝国的天之骄子,聊天的话题也总是让不过假期里的历练经历,大家都很好奇彼此的暑假,究竟发生了一些各种各样的有趣的故事。 也有人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大概是好奇魔法师为什么会穿着魔纹构装,又因为和我不怎么熟,才忍着一直没有问出口。 就在这时候,市政广场巨型雕塑下面传来洪亮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魔法扩音器将声音传至广场的每一个角落:“大家请注意保持安静,在场的所有年轻人请注意!请大家排好队,我相信你们这界年轻人的自律性比上界更优秀,每人间隔四英尺,快点动起来,孩子们!” 于是我们按照那个声音的指示,开始迅速的列队,我和赢黎一前一后站在魔法师这个群体中。 经过短暂的杂乱无章之后,终于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们就像是学院里出早操那样,站成一列列方队,整齐的站在广场上。 那个洪亮地声音再次响起来:“做得很好,那么现在我宣布,成人礼祭宣誓活动开始!” “请大家跟我一起宣读‘成年誓约’! ‘humility’ ‘honor’ ‘sacrifice’ ‘valor’ ‘passion’ ‘honest’ ‘justice’ ‘spirituality’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队友’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我发誓尊重纯洁的女性’ ‘我发誓绝不回拒同等之人的挑战’ 121.女神的眷顾 在市政广场上宣誓完毕,便开始进行成人礼祭的第二阶段:‘女神的祝福’。 那条在仪式举行之前供贵族们魔法篷车畅通驶入市政广场的大街,依旧处于戒严的状态,我们这些参加成人礼祭的年轻人被引导着,三十人并成一排,就像是举行阅兵仪式一样,整齐地走在这条大街上。 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街道上不停地飘落着红枫叶和白梧桐叶,这条街的尽头是自由女神的神庙,它坐落在帝都第四区和第五区之间,距离市政广场不算太远,走路的话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这条街两侧灌木矮墙后面的人行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他们的目光不停地每一位年轻人的脸上游曳。 我原本以为成人宣誓是带着一种魔法契约性质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并没有契约之力加持在我的身上。 赢黎与我并肩而行,她穿着一身雪白圣洁的知识套装,我们夹杂在人群中,一边低声聊天,一边缓步前行,倒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觉得成人礼祭是那么的枯燥无味,恰恰相反,我反而觉得着这次活动很有趣儿。 赢黎对我说,在这次成人礼祭的前夕,关于如何举行今年的成人礼祭,帝都众议院、皇室和神庙三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分歧,大家在仪式选址,仪式主持者等等诸多方面争执不休。 然而导致这场大争论的主要原因就出在了位面战争期间,神庙未给予格林帝国那些大公爵和领主们任何的支持,以至于位面战争的战损让所有的大公爵都感觉到肉痛,于是抵制自由女神神庙的运动,开始从各个领主的领土上爆发,一点点蔓延至整个格林帝国。 宣誓仪式没有在神庙门前大广场上的自由女神像下进行,就是帝都当权者对于神庙方面不满的一种表现。 不过出乎大家预料的是,女神祝福仪式居然依旧在神庙举行。 这段路对于一些身体柔弱的女孩子们来说,也算是一种锻炼。好在赢黎有每天清晨跑步锻炼的习惯,这段路走起来并不觉得吃力。 她单手提着裙摆,让自己走路的时候能轻松一些。 我们俩刚好经过琪格、海伦娜和贝姬身边,琪格脸上虽然是露出盈盈的笑意,她那如星夜一样深邃的眼睛里有着那么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或许此刻在她的心里面也希望能与我并肩走在这条长街上。 她站在曼达夫人的身边,在这片区域里面的人,几乎都是前来观礼的贵族,海伦娜和贝姬扶着广场边缘的围栏使劲儿的朝我们摆手,曼达夫人板着冰冷的面孔,故意不去看赢黎,反而是赢黎撩着长发对曼达夫人浅浅一笑,不过有一种炫耀胜利的味道在里面。 从她们的面前走过之后,我悄悄对赢黎说:“看得出来,她还是很爱你的。” 赢黎眨了眨眼睛,低声说:“恩,我知道的。” 她轻咬着嘴唇,凑到我耳边说:“她希望我能够一直都非常的幸福,可是我讨厌她那套精灵族的观念,她觉得只有精灵族的男子才懂得什么是爱情,哼!那些高傲自大精灵族男人们从来都是喜欢用下巴对着别人,我都懒得理他们。” 曼达夫人与赢黎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就出在这个问题上,曼达夫人希望赢黎能够在择偶方面,将目光放在精灵族男人身上,她认为精灵族的男人才是最完美的,他们从小就受过最良好的教育,懂得贵族之间的礼仪,又擅长诗歌与音乐,精通艺术与绘画,拥有英俊的五官和八百年的寿命,这些才是赢黎的最佳配偶。 我嘴里发出‘啧啧’声,对赢黎问道:“精灵族的男人啊,哦,那位尼克尔斯现在过得怎么样?” 赢黎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轻轻地用鼻音‘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队伍行进得很缓慢,前面的队伍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走走停停的,队伍后面难免就会造成拥堵的现象。 帝都秋季的正午,明媚的阳光让这座城市迅速的升温,站在人群中,偷偷地牵着赢黎的手,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也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倒是队伍里有很多年轻人耐不住站在太阳下面暴晒,心情逐渐地变得烦躁,一些缺乏耐性的年轻人开始抱怨,开始有人想要站在树荫下,有人想要喝水,提出诸多要求,最后被赶来的警卫营的骑士们逐一喝止,才将这乱的场面控制下来。 我和赢黎这边的情况要好很多,周围的年轻人都是一些魔法师,绝大多数人都拥有魔法腰带,这种可以存放东西的存物空间里总会准备一些食物和水,偶尔偷偷地喝一口水,也不会有人去注意。 终于在靠近神庙的一处街口,我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牛头人鲁卡的高大身影,顺着他身影往旁边看去,只见莱恩特、芬妮、卡兰措和卡特琳娜这些人都站在隔离围栏的后面,我的这身‘大地之怒’魔纹构装在人群中也是极为的惹眼,黛博拉眼尖,最先在人群中看到了我,也许是因为她与我在心灵上有着某种感应。 我兴高采烈的向芬妮和莱恩特挥手,他们显然也是被这样热闹的场面搞得晕头转向,看到我在人流中的身影,也是格外的兴奋。就在我走过他们面前的时候,我依稀看到芬妮靠在莱恩特的肩膀上,偷偷的擦眼泪。看到芬妮那个样子,我的心忽然间也变得很不是滋味儿。 也许在芬妮看来,成人礼祭就像是鸟巢中的雏鸟第一次试飞,每一只长大的雏鸟在成年之后最终都会离巢飞远,我也是众多雏鸟中的一只,并且马上就要离巢而去,芬妮那份难以割舍的感情流露出来,让我的心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 是啊,八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曾经的那个宛如流浪狗一样的可怜孩子,在芬妮和莱恩特以及周围一群人的关爱之下慢慢地成长起来,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能够从内心的阴霾中走出来,然后沿着果果姐的步伐,一步步的走上魔法之路,成为了一名水系魔法师。 从初级战争魔法学院来到高级皇家魔法学院,我所经历的那些,也是用无数个日日夜夜积累起来的,每一次通宵绘制魔法符文,埋头的时候夕阳还未彻底落下,满天红霞如火烧云一样映红了埃尔城的半个天空,抬起头的时候却是天边亮起了鱼肚白,我能够如此熟练的绘制魔法符文,不仅是天赋的关系,更多的勤学苦练。 芬妮红着眼睛,一手捂着嘴靠在莱恩特的肩膀上,莱恩特的大手紧紧搂着芬妮,他们的目光追逐着我的身影,就算是我此刻已经背对着他们,那种灼热的目光就像如芒在背。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我们的队伍足足磨蹭了两个多小时,才抵达自由女神神庙的广场上,远远地就看见耸立在神庙广场中心位置的自由女神神像,原本这里是神庙向市民发放治疗圣水的地方,但是自从位面战争爆发之后,神庙已经将这个地方彻底关闭了。 望着远处有些模糊的高大宫殿群落,就知道这座神庙在帝都人心中的地位,几十米高的黄金拱门一共有十二座,每一座大门的两侧都竖立十几米高的人形雕像,原本我以为如帝都山道上那些英雄雕像一样,但是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些雕像完全就是降临人间历代神使的塑像。 这时候,最早抵达神庙广场的那些年轻人,已经接受了神官们的祝福仪式,陆陆续续地走出广场,将位置让给后面的年轻人,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获得女神祝福的,不能律己提前偷尝禁果的年轻人就无法得到女神的祝福,心存恶念毫无感恩之心的年轻人同样也无法获得女神的祝福…… 广场自由女神像下面站在一排神官,数量大概有三十名,他们穿着大祭司的神圣套装,站在台阶上,手里抱着一本神圣祷言,神情庄严肃穆,整个神庙里面都回荡着一种低沉的歌声,那种歌声仿佛能够净化人的心灵,那些歌声涌入我的耳中,起初我还以为是风声,但是到了后面,我仿佛置身于荒野之中的战场上,那种马革裹尸,战旗飞扬,火光冲天的场面冲击着我的精神之海。 我们一排年轻人整齐的走上台阶,面前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神官,他须发皆白,睿智的眼中带着鼓励与微笑,看着我一步步走上来。 赢黎就在我身边,她的面前那位中年神官显得年轻一些,看到赢黎一步步走上来,微微向她点了点头,赢黎嘴角挂着微笑,中年神官看赢黎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晚辈一样。 我们走上前去,站在神官前面的台阶上,他们站得要比我们高来个台阶,所以看起来他们显得高大得多。 等我们一行人站好之后,那些神官们就开始念诵着一种独特的祷言。 我从没有接触过神官,在埃尔城的时候,我就对那座神庙没有什么好感,后来发生了‘苏’的那件事,对神庙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极点,在我的印象里,自由女神神庙和黑魔法隐修会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如果硬说有的话,那就是黑魔法隐修会在格林不合法,而自由女神神庙在格林帝国附和当权者的利益。 神官们怀中抱着的祷言书散发着神圣之力,圣洁的神圣之力灌注到神官们的身体中,让他们浑身散发着白光,我几乎无法与之平视,只能低着头避开那刺眼的圣光。 “自由女神,请聆听我的祈祷!” “自由女神,请祝福面前这位年轻人!” 简单的两句话之后,天空中落下一道道光柱,每一道光柱圈住一位年轻人,那些得不到女神祝福的人身边是空荡荡的。 我感受着那道磅礴的神圣之力注入我的身体,浑身就像是浸泡在暖洋洋的海水里,通体舒泰,那些神圣之力在我身体周围化成一片片树叶形的白色光斑,在我的身体周围形成巨大的漩涡,不停地聚集到我的身体之中,我感觉自己精神之海就像是充满了阳光,心中一片宁静。 从那种无比舒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赢黎,只见她也被罩在洁白的光柱之中,正转头一脸关切的望着我。 这时候,我才发现面前的老神官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他手中那本神圣祷言正逐渐的暗淡下去,我头顶上的光柱就像是几百米高的巨大烟囱,很夸张的插入云霄,而且身边其他人的祝福光柱只有十几米高,广场上所有人都在惊愕的望着我。 “礼毕,退下!” 这时候听到礼仪官的口令,我才算一下子清醒过来,接受了自由女神的祝福之后,我们已经算是成年人中的一员了,我微笑着对赢黎伸出手,赢黎大大方方地将柔软的玉手放进我的手心,我牵着赢黎的手,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缓步走下台阶。 “那道祝福之光好夸张啊!” “谁认识那个孩子?他怎么会受到自由女神的眷顾?” “这样的神圣之光,已经好些年都没有出现过了吧!”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 “那是女神的眷顾啊!通常只有最杰出祭司才能获此殊荣……” 四周观礼的人群中,传来种种质疑声。 “肃静,下一组!”广场上传来大神官们的呵斥声,那种声音格外的洪亮,偌大的一个广场上都在不停回荡着那个声音,果然那些吵杂的议论声一下子少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地问身边的赢黎。 “我也不知道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受?”赢黎小声地回应着我。 “没有!”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现自己身体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然后又问赢黎:“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准备参加晚上的广场舞会吗?” “恩!”赢黎羞怯得答应了一声。 “你跟我一起去第三街区的露天广场吗?”我连忙继续说。 “恩!”赢黎害羞得将头埋进胸.前。 就在我和赢黎顺着人流准备走出神庙广场的时候,竟然被神庙里的两位祭司拦了下来…… 122.眷顾者的权利 两位身穿白色长袍的祭司站在我的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四周那些少年男女们都以诧异的目光看着我。 我和赢黎停下脚步,松开赢黎柔软的小手,我向前走了一步,对其中一位年长的祭司说道:“尊敬的祭司阁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位祭司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神圣之力,感觉浑身包裹在白光之中,就像是梦境里的人,显得有些虚幻且不真实。 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魔法徽章上,有些诧异的问我:“你是魔法师?” 我点了点头,对这位祭司说道:“我是帝都皇家魔法学院一年级水系魔法师,我的名字叫吉嘉。” “……” 听到我的回答,那位年长的祭司明显得有些无语。 我和赢黎挡在神庙广场的出口,因为周围赶过来观礼的人数众多,这处出口留得并不算太宽,我们几个人站在这里,直接挡住后面接受了祝福年轻人,大家挤在广场唯一出口的位置没办法走出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两位祭司的身上。 “老师,一位魔法师怎么会成为被女神眷顾的人?”那位看上去年轻一些的祭司变得有些不淡定,忍不住低声对年长的祭司问道:“难道不应该是一位战士或者骑士之类的勇士,从而转职成为神庙的守护者战斗神官的吗?” 老祭司捧着一本祷言书,瞪了年轻祭司一眼,对他说:“女神的想法切记不可妄加猜测,我们是女神的仆人,要依照女神的神谕行事。” 随后他又看向我,并对我说:“这里并不是什么讲话之所,能否随我们到神庙里一叙?” 我对神庙里面的祭司和神官们一直就没有什么好感,我觉得他们是一群伪善者、骗子、胆小鬼,如果不是为了成人礼祭,恐怕我永远不会踏入这个神庙广场,我觉得与这些祭司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于是便兴致缺缺地说道:“哦,能不能把话说得简单点,晚上还有一场舞会呢!我可不想因此而错过。” 我神色淡然的看了一眼这两名祭司,重新握住赢黎的手,对那两位祭司说道:“麻烦两位,请让一让。” 拉着赢黎的手从这两名祭司中间穿过去,向广场外走去。 那位年轻的祭司连忙从后面追上来,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将我拉住,色厉内荏地对我说:“年轻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再把女神拒之门外!” 我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伯爵勋章,慢条斯理地佩戴在胸前,然后将那位祭司扣住肩膀的手缓缓拨开,盯着那位年轻祭司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道:“祭司阁下,请您对格林帝国的贵族伯爵保持适当的尊重。” 那位年轻的祭司站在原地,申请错愕地望着我,随后,我拉着赢黎头也没回地从广场出口走出去。 只留下两名大祭司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看着两位祭司闷闷不乐地返回了神庙,等在后面的年轻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的胜利一样,为之欢呼雀跃。 随后,堵在后面的那些举行完仪式的年轻人,并没有在广场上停留,而是纷纷从广场的出口涌出去,大部分的年轻人不愿继续在神庙广场上逗留,他们在广场出口处,找到自己的亲人,随后大家欢天喜地的返回各种庆祝地,开始进行庆祝活动。 舞会是在成人礼祭过后的晚上进行,这种大型的全民节日舞会深受格林人的喜爱。 在帝都,这种盛大的露天舞会不只一个舞会会场,通常这种露天舞会举办地,会选在城市的各个大型广场上,舞会上供应的食物和乐队是周围一些家境富裕的贵族和领主们无偿提供的,为成人礼祭的舞会提供各种设施和精美食物,对贵族们来说是一种荣耀,贵族们愿意拿出一些金币办这种体面的事。 莱恩特和芬妮一行人等在广场出口的地方,赢黎远远地看到芬妮,白净的脸蛋染上了一层红霞,有些紧张地将手抽了回去。 “吉嘉,晚上见!”赢黎对我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单手轻轻地提着自己的长裙,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舞蝶在人群中忽隐忽现。 这时候,我感觉好像头顶上有一道冷冽的气息笼罩在我的身上,抬起头看到曼达夫人在广场外围一座六层高的建筑物的露台上,那个露台位置很好,视角刚好能覆盖整个神庙广场,她们坐在软椅上安静的观礼,一旁站在一排侍女,有人举着遮阳伞,有人捧着精美的茶壶,有人端着名贵的葡萄酒,有人端着五色缤纷的果盘,看上去显得异常的是奢华。 曼达夫人双手抓着露台的栏杆,看到我望过来,一语不发地冷冷盯着我。 琪格笑吟吟地站在她身边,缩在袖子里的手偷偷地和我打招呼。 乐蝶也在曼达夫人另一边,小心翼翼地对我笔画手势,这是一种在战士学院才能学到的手语,我想不通她怎么知道我学过这种手语,乐蝶的大致意思是说:今天曼达夫人的心情很糟糕,让我不要介意她一直板着脸。 我不动声色朝着琪格和乐蝶点了点头,然后才收回目光。 (战士学院所教授的手语,是莱恩特在闲暇时后一点点教给我的,也不知道乐蝶是怎么知道我能看懂这种战场上的手语的。) 赢黎的身影最后消失在那座建筑的门口,我知道赢黎跑去见曼达夫人,心里寻思着怎么才能改变对我的看法,这种精灵族唯心主义者最固执,看来也只有慢慢来了。 在拥挤的人潮中,一点点移到莱恩特和芬妮的身前,和他们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芬妮此刻眼圈依然是红红的,用力抱了抱我,然后才说:“我们的小吉嘉终于长大了!” 我们跟着人潮一起移动,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走出三条街,这里终于不是那么的拥挤,在前面开路的牛头人鲁卡已经是满头大汗,让他在前面开路,说真的,算是有点难为他了,对于性情温顺的牛头人一族,性格温和,习惯了谦让和隐忍,根本不愿在人潮中与人争道。 对他而言,如果是这么拥挤的话,宁愿躲在安静的角落等待,也不愿与其他人挤来挤去的。 …… 午后的帝都,我们一行人故意绕远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小路,这里行人要少很多。 一边欣赏着街道两旁的街景,一边在街上边走边聊,芬妮和莱恩特都是第一次来帝都,对于帝都的繁华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帝都里的每一条街都比埃尔城的中央大街热闹,这里店铺栉比鳞次的排列着,精美的橱窗里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芬妮走进一间小杂货铺子里,她想给特雷西和辛迪买些礼物带回去。 店主看到我们一行人走进来,也是露出惊异的神色,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前,连忙对我施礼:“年轻的伯爵大人,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我摆了摆手,对他说:“我们就是随便看看。” 芬妮这时候已经走到货架子的另一端,并没有听到店主人对我说的话,倒是莱恩特落在了后面,将店主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抬起来认真的看着我胸.前那枚伯爵勋章,故作平静地问了我一句:“怎么又升爵位了?帝都的贵族头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么?” 我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对莱恩特解释说:“前段时间,跟着学院的历练团去了一次耶罗位面,正巧赶上那里发生了位面战争,你也知道我在埃尔城就是一名猎鹰,所以就在耶罗位面带着鲁卡和卡兰措狩猎尼布鲁族蛛人,没想到积攒的功勋刚好可以让贵族头衔的等阶晋升了。” 随后我又说:“你也知道,像我们这些魔法师,功勋总是很容易获得。” 莱恩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对我说:“往后历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注意安全,你还年轻,不要拼得太狠,我和芬妮更希望你以后能成为一个魔法学者,做一些魔法研究工作。芬妮一直以为你会延续在埃尔城那种学习状态,总是习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制作魔法卷轴,那样虽然很累,但也很安全。” “她可不怎么愿意你当什么猎鹰,你还小,还是个学生!”莱恩特对我告诫着说道。 在莱恩特的面前,我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答应着,也趁此机会将胸口的伯爵勋章取下来,收进魔法腰包里。 这时候,就听到芬妮的声音从店铺里面传来:“莱恩特、吉嘉,你们俩个快点过来,帮我挑选一个木偶。” 这边的货架子上摆满了精致的木偶,我和莱恩特来忙赶过去,芬妮手里拿着一只表面刷着清漆的木偶,正上下左右仔细端详,刚好看到我从货架子对面露头。 “刚刚和你站在一起的女孩子,是赢黎吧?”心细如发地芬妮对我问道,虽然赢黎在这三年中变了很多,但是芬妮还是轻易的认出来了。 我将她手中木偶拿过来,这是一只简单的硬木木偶,在我看来,如今就算是去奥利安娜魔法商店买一只魔偶也不成问题,所以我将木偶重新摆回货架上,回答说:“啊,是赢黎,她今年也要到皇家魔法学院上学。” 看到芬妮又开始寻找其他的木偶,我从货架顶上拿了一只描金的木偶,这只木偶的木料是上等香木,雕刻手法也算是大师级作品,各个关节都做得非常细致,体表也都绘满了描金纹路。 “好好对待人家,这女孩子性格温顺,却是很有主见的好孩子,想来一定是十分优越的家境,才能培养出这样文静的好姑娘。”芬妮一边说,一面接过我递过来的木偶,才发现我居然选了一只精品。 随即,她发现手心里还有几颗亮晶晶的魔晶石,口袋里最多只是装着几枚金币的芬妮一下子怔住了。 这时候,莱恩特从后面走上来,说道:“原来她当初离开了埃尔城,居然是来帝都了。” 芬妮不动声色地将魔晶石收起来,询问的目光看向我,我连忙拍拍胸口的魔法徽章,向她示意自己是一名优秀的魔法师,随手又抓起一只魔法卷轴对她扬了扬,于是芬妮接受了我的这个解释。 她看着手里的描金木偶,一边对我问道:“你说海蒂将你推荐到皇家魔法学院上学,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和赢黎的事?” “海蒂导师不会关注这个吧!”我有点心虚的说。 是啊,她之所以将我送到帝都,根本原因是为了让我查找唤醒果果姐的办法,如今办法已经有了,而且唤醒果果姐的魔媒也拿到了手中,接下来呢? 当然是要去奇岩城南部的蛮荒沼泽中寻找那个上古祭坛,可是一想到铺天盖地的毒龙群,这种毒龙比亚龙还要恐怖,那么一大群毒龙就算是对上一队构装骑士,也不一定示弱,所以对我而言,就像是无法攀越的高山一样。 与芬妮在帝都的巷子里一路闲逛,买了一大堆礼物,这些东西除了是给特雷西和辛迪准备,还有一些东西是要送给街坊邻居的,等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返回租屋的,芬妮已经显出一脸的疲惫,躺在沙发里懒懒的不肯动。 南希给芬妮冲了一杯柠檬蜂蜜水,接着有连忙整理买回来的各种礼物,对于莱恩特和芬妮来说,南希的到来不仅仅解决了一些莱恩特个人的需求,也解脱了芬妮手中的家务活。 随后,芬妮对我无力的摆摆手,对我说:“我就不去参加你们年轻人的舞会了,我累了,要留在家里休息一会儿,莱恩特,你干嘛不带着南希出去逛逛,看看帝都的夜景……” 芬妮依然还是那个外表强势,内心温柔的芬妮,我觉得特雷西就是她年轻时候的翻版,无论是性格还是什么,都与芬妮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于是,我带着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一行人直奔第三街区图书馆前面的知识广场,那里承办第三街区最盛大的露天舞会,我和赢黎相约的地点就是这里。 123.知识广场 帝都的第三街区云集着数十所高级学院,这里的文化氛围与治安都算是仅次于第一街区,在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精心管理之下,甚至比第二街区还要出色,知识广场距离的皇家魔法学院并不算远,沿着皇家魔法学院大门前面的大街直走两公里左转,就能看到如同一本厚厚的法典一样的恢弘建筑,帝都的图书馆。 听说这座图书馆对帝都所有的贵族免费开放,若是平民想要在图书馆里阅读里面的藏书,就必须缴纳一定的图书管理费,并办一张临时的通行证才行。不过这里的藏书多数都是关于一些地理、建筑、植物、哲学、艺术、语言、历史、天文、游记杂谈等等方面的书籍,藏书中并不包含魔法书籍,所以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甚至忘记了第三街区里面还有这样一座建筑。 整个知识广场用花岗岩石板铺成,建筑师们将广场设计成太阳的形状,在广场东侧有一排白色的大理石石柱,几十米高的石柱顶上搭着横梁,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巨大的回廊。广场的西侧、南侧、北侧三个方向围着餐厅、娱乐场所此类的建筑,一群侍者将长排方桌摆在广场最外围,已经有人将一些精美的糕点和水果装在托盘里,摆得像小山一样。 有些餐厅也在外面支起烧烤架,红彤彤的炭火上面的羊腿和肉排烤得滋滋冒油,厨师们将一些蜂蜜刷在烤肉上面,格林帝都里这些餐馆对于烤肉这道菜肴还是很有水准的,传统的烤肉只是刷一些蜂蜜,吃得时候撒上一些香草碎末,用切肉刀切成肉条,蘸着盐巴吃。 桌上还摆着很多装着面包棒的荆条篮子和装满了麦酒的大木桶,在这样的露天舞会上,只有麦酒才是最受欢迎的。 当然,如果是在埃尔城的话,桌上摆的将会是苹果酒,而且还会有香浓的蘑菇汤。 音乐家们坐在广场的回廊里,这时候已经有舒缓音乐声传来,成人礼祭的露天舞会上,很多穿着漂亮礼服的年轻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他们三三两两聚集在广场上。 我的出现,惹来了众多目光。 这并不是因为我身上的魔纹构装华丽的让人为之侧目,在知识广场上穿着一身魔纹构装人虽然不算多,但是我却不是唯一一个,当然也不算是最帅的那位,周围的那些人之所以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纯粹是因为我身后站着一位壮硕的牛头人。 在帝都的街头,时常会见到精灵和是矮人,偶尔也会见到蜥人和兽人,但是牛头人和狮虎人却不太多见。 诺亚和雪莉.纽曼和一群魔法学院火系一班的同学们凑在一起,就站在广场大理石柱回廊边上安静的听着音乐,这些人穿着一身魔法长袍,独自形成一个小团体。 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很少参加成人礼祭后面的舞会,因为在入学之前,这些魔法师们已经在各自家乡完成了成年仪式。 所以这些胸前带有皇家魔法学院徽章的魔法师们一进入广场,摆出一种高冷的姿态,独占广场一角,一时间也没有人敢跑过来打扰。 诺亚看到我在广场的边缘出现,立刻挥手招呼我过去,我没想到诺亚会来的这么早,而且雪莉.纽曼还招呼来了一群班级里的同学,我和诺亚不擅长交际,在班级里面朋友不多,但是雪莉.纽曼却交友甚广,在火系一班的人缘很好,跟很多人都非常熟络。 彻丽小姐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望着广场上的年轻人,她眯着眼睛津津有味地打量着每一位年轻人,卡兰措向我示意了一下,然后带着牛头人鲁卡和黛博拉、贾斯特斯三个人凑过去,卡特琳娜陪在我身边。 “你迟到了,吉嘉。”诺亚走上来,大大咧咧地在我的肩膀上打了一拳。 一道淡淡的土系光盾瞬间挡住了他的拳头,诺亚这才看到我身上的魔纹构装,讶异地叫道:“我靠,你这身魔纹构装从哪里弄到的,你怎么会有地裂兽皮做出来的魔纹构装,我的天,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今天收到的成人节礼物!” 诺亚大惊小怪地话语,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这是地裂兽的皮革?”我诧异地反问。 我没想到耶基斯学者会送我这么珍贵的一套魔纹构装,一时间怔在原地。 诺亚看到我的样子,裂嘴笑了两声,又说:“怎么,你还不知道身上这套魔纹构装究竟有多珍贵?” 我茫然的摇摇头。 诺亚指了指卡特琳娜,对我解释说:“和你的贴身侍女身上那套亚龙轻皮甲差不多吧,不过,因为是土系魔兽,皮革注重防御力,适合制成硬皮甲,盾战士和骑士都非常喜欢这种硬皮甲,地裂兽有深藏地下世界,比亚龙一族还稀少,这么一套地裂兽的魔纹构装,你猜猜价值多少?” 我又摇摇头。 “这倒是张上等的地裂兽皮革,皮革上面的魔纹也应该出自名家之手,魔纹线流畅自然,具体功用暂时无法印证,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套很精致的魔纹构装。”一位年轻的魔法师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我的魔纹构装品评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只能在一些舞会或聚会上,把魔纹构装穿出来炫一炫,过过瘾,最后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穿魔法长袍?” 他接着说道:“只有魔法长袍上隐藏的魔纹线刺绣的魔法符文,才会对我们的施法速度、魔法力恢复速度、智慧和精神力都有一些提升,我们魔法师又不是要到战场上厮杀,魔纹构装穿在魔法师身上,只是看上去很拉风的样子货罢了,很难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听了那位魔法师酸溜溜地这样一说,诺亚毫不客气地走上前去,一只手搭在那位年轻魔法师的肩膀上,对他说:“本尼,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和吉嘉可不像你,连把铁剑都拿不起来,我们是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我们社团奉行的是‘在敌人近身的时候,魔法师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学习一些武技防身,正是我们前一任社长露西娅学姐所倡导的,吉嘉穿这么一套魔纹构装,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雪莉.纽曼看到诺亚摆出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吓得她们班上的这位男同学脸色很难看,连忙走出来拉开诺亚,将他推到一边,然后对她身边那些魔法师们说道:“嗨,各位,这位是火系二班的吉嘉,诺亚和我的朋友,想必大家对他不会陌生吧。” “吉嘉,这是我的同学,我邀请他们一起到知识广场参加舞会的。”雪莉对我介绍了一下,又对她的那些同学说:“这是吉嘉,是我和诺亚的好朋友,吉嘉可是一位很棒的卷轴制作大师,大家不妨认识一下,总是没坏处。” 听雪莉这样介绍,雪莉.纽曼身边几位女同学,才开始用正眼打量我。 看起来是雪莉那句‘诺亚的朋友’起了一些作用,诺亚是门萨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路易斯的弟弟,几乎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没人愿意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招惹诺亚。 相反,有些人甚至想要通过雪莉.纽曼结交诺亚,听到雪莉说我是诺亚最要好的朋友,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诺亚平时显得性子随和,少有被碰触逆鳞的时候,我猜想刚刚那位叫本尼的年轻魔法师,大概也是想显露一下自己的才学,却没想到惹怒了诺亚,这时候他还有些错愕,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尴尬。 雪莉身边的一位女魔法师问道:“雪莉,这个暑假,你是和吉嘉、诺亚他们一起出去历练的?” 雪莉纽曼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是啊,在瓦丝琪。” 大家只要有了话题,就会尽量避免之前尴尬的话题,雪莉的那些同学听到雪莉谈起历练之旅,羡慕地问道:“瓦丝琪位面,那个传送中最富饶的水世界?” 诺亚伸手按着头自己的头顶,说道:“瓦丝琪位面被称为最富饶的水世界,怎么我从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站在雪莉身边的那位女魔法师淡淡一笑,说道:“当然啦,据说去哪里冒险团,基本上都可以满载而归,听冒险团的人说,那边海兽很好捕猎的。” “你们去那边历练,有没有遇见海兽什么的,要是能捕猎到,哪怕只有一只,这次花出去的旅费估计就能赚回来了。”雪莉.纽曼的另一个朋友也好奇的问:“雪莉,你们到底有没有狩猎到海兽?” “有的,不过说起来,这次历练出了一点小问题,导致我们的旅行费用稍微有点多,我们狩猎海兽的收益根本堵不上那个大窟窿。”雪莉.纽曼大概是想到了为了返回格林帝国,我们甚至花费巨资,改造了一艘海船。 她的那些同学们展开联想:“天啊,你们该不会是乘坐超豪华飞艇了吧?” 我把诺亚拉到一边儿,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赢黎的身影,舒缓的音乐回荡在广场上,那种节日的气氛已经被逐渐引燃了。 我们坐在广场回廊的石阶上,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对诺亚说:“诺亚,你绝不会想到帝都今天有多少人参加成人礼祭,所有的大街都挤得水泄不通,要不是一位狮鹰骑士把我送到市政广场,也许我就要错过今天的宣言仪式了。” 诺亚显得有点好奇:“狮鹰骑士吗?乘坐那玩意究竟感觉怎么样?” 我没说出我的感受,而是反问诺亚:“路易斯不是有一只皇家狮鹰吗,怎么?难道说你就从来没有试过?” 诺亚一脸遗憾地摇摇头,对我说:“路易斯可舍不得让我接近他的魔宠。” 从诺亚的眼中看到肯定的答案,我对诺亚说道:“现在你有了魔法埽把,也很方便,不一定非要乘坐那种大家伙,我发现就算是有狮鹰骑士在一旁,它对我依然不是很友善,毕竟是驯化过来的魔兽!” …… 看着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四周灌木墙上悬挂的彩灯已经慢慢亮起来,广场上变得分外明亮,被五颜六色包围着,终于在广场边缘看到了赢黎的那辆马车。 当我看到赢黎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赢黎嘟着嘴巴,轻轻拧着眉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正想跑过去问她:是不是和曼达夫人又吵架了,却发现在赢黎身后出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正给赢黎撩起车厢门口的纱帘,当他抬起头向车厢外面探望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面孔尼克尔斯。 那位曾经追到埃尔城战争学院的精灵贵族,不知道因何才能出现在赢黎身边,赢黎脸上虽然一脸的无奈,却没有拒绝他的帮助,飞快走下车厢。 接着那位尼克尔斯也跟着走下魔法篷车,英俊的外表和笔挺的宫廷华服立刻吸引了一大群人的目光,他站在赢黎身边,显得风度翩翩。 就在我仔细观察的时候,发现车厢里的陆续走出一位高挑的精灵少女,开始我以为是露西娅陪着赢黎,却没有想到那脸孔也露西娅相差甚远,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然间闪过一个精灵人的名字拉格蒂斯。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位精灵少女了,想不到这么久,她居然出现了。 随后才是海伦娜和贝姬才跟着走下魔法篷车。 这辆魔法篷车上又出现了琪格的身影,她的身边也紧紧跟随早晨在魔法实验室门口遇到的年轻人,琪格下车的时候,甚至还对他微微一笑。 看到赢黎和琪格同时出现,虽然身边陪伴着男伴,但是我依然还不犹豫的走上去。 知识广场上的音乐曲风改变了,节奏明显的变快,随着音乐我快步走到赢黎和琪格的面前。 赢黎看到我走过来,连忙向前跑了几步,站在我的身边。 我压低声音问她:“这是怎么啦?” 124.舞会 赢黎穿着一件白色晚礼服,裁缝将这条裙子剪裁得十分贴身,上面点缀着用金线刺绣的花纹,她的脸上化了一层淡妆,站在原地,气质显得婉约而娴静,她单手提着精美的长裙裙摆,走到我的面前,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她站在我的面前,对我小声说:“这是曼达对我的要求,只有带上他们,才同意我参加今晚的舞会,要是不带着他们,我就只能呆在家里,我也没办法……” 很久没见这位拥有鹰眼天赋的精灵组女孩,拉格蒂斯如今看起来依然是三年前的那个样子,都说精灵们的生命是非常漫长的,他们差不多拥有八百年的寿命,因此三年的时间对于拉格蒂斯而言,并不会有多大变化,她应该很记仇,一直冷着脸站在赢黎身后。 我握着赢黎的手,问她:“曼达夫人准许你出门的条件就只有这么简单吗?” 赢黎认真地点点头。 不远处的尼克尔斯脸色阴沉不定,他站在人群的后面,一言不发的盯着我和赢黎。 这位半精灵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倒是惹得广场上很多女孩子都纷纷投来羞涩的目光。 我猜测曼达夫人的想法,大概是就想让尼克尔斯在舞会上,当众和我比较一下。 尤其是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之下,有些东西就会一目了然,尤其是在相貌和修养方面,身为半精灵贵族的尼克尔斯明显更优秀,也许赢黎会因此而改变心意。 想到这里,其实我很想告诉曼达夫人:‘你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的女儿,请不要将精灵们看待问题的方法用到赢黎的身上,她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帝国女孩,她可没有任何精灵情结,可不会觉得现在这样子的尼克尔斯有任何魅力,赢黎是那种喜欢积累生活点点滴滴,过一种安逸而又平静的生活,无论如何,尼克尔斯都很难被赢黎喜欢。’ 那位傲慢的精灵公主大概不愿意与我交流这些,她从自己主观意识上出发,认定了这样的半精灵适合自己的女儿,说起来赢黎恰恰也要算是人类和精灵的混血,只是安琪博尔德王室的血脉完全压制住了精灵族的血脉,从而赢黎看起来与人类无异。 知识广场上出现两位精灵族装束的年轻男女,吸引了大部分年轻人的目光,在帝都里,精灵代表着时尚与潮流,他们的服饰永远走在潮流的最前面,在这种交际场合上,精灵们拥有得天独厚的种族优势,这点也是他们自信和傲慢的源泉。 盲目的崇拜让精灵们觉得自己的确是非常优秀,不然不会被其他种族所追捧。 我压低声音问赢黎:“假如我在这儿狠狠地把他揍一顿,打得鼻青脸肿,你说他会不会马上消失掉?” 赢黎连忙抱住我的一条手臂,生怕我会鲁莽地冲上去,将尼克尔斯爆揍一顿,她知道我有这样的本事。 赢黎近乎哀求道:“求你不要那样做,曼达会生气的,她已经答应我在皇家魔法学院继续学习魔法了,这算是她对我们的让步,不是么?” 我深深地看了尼克尔斯一眼,他被我盯着看的时候,显得有那么一丝不自然,只是碍于精灵族的面子,才没有转身走掉,我攥紧一只拳头,对他遥遥地比划一下,赢黎连忙搬下我的手臂。 “那好,我们不理他们,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我小声地对赢黎说。 赢黎微微抿着,小鸟依人般地站在我身旁,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恩!” 知识广场上已经站满了等待舞会开始的人,更是有一群吃货围在长排桌前面,分食那些的面包棒和奶油浓汤,帝都人和埃尔城人喜欢吃的食物也有很大的诧异,这里的人更喜欢浓郁奶味热汤,而埃尔人喜欢番茄牛肉汤或者是土豆泥,伊利纳斯人喜欢吃炸鱼和炸土豆。 烤肉还没有熟就有一群端着餐盘的人在耐心等候。 回廊下的乐队人数增多到二十几名,音乐声已经可以覆盖大半个广场,已经有人忍不住在音乐声中,随着节奏轻轻地点着脚尖,口中轻哼着曲调。 当琪格出现在知识广场之后,在广场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认识琪格的人不算多,但是琪格和威尔士这一段恩恩怨怨的感情纠葛,在帝都人的耳中流传几个不同的版本,纵使很多人没见过琪格,但是只要提起威尔士王子和琪格王妃,总能让这些帝都人找到一些共同的话题。 华沙位面一役,威尔士王子俨然就是帝都最年轻的将星。 而琪格则是帝都最年轻的魔法学者,帝都都在流传着,正是琪格王妃配制的魔法药剂,才会让威尔士王子获得了战斗的胜利,这种说法也是皇家魔法学院里最盛行的说法。 琪格刚刚从魔法篷车中钻出来,立刻被雪莉.纽曼身边的同学认出来,然后琪格老师抵达知识广场参加成人礼祭露天舞会的消息,一下子在雪莉.纽曼的朋友圈子里炸开,大家都在私下里讨论,要不要走过去和琪格打声招呼,可惜这些人大多都胆量不够,犹豫着不敢走上前。 这时候那些雪莉的朋友见我走了过去,都在盯着我,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惊讶目光。 琪格和那个叫艾恩赛德的年轻人一前一后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也弄得我一头雾水,这明明在早晨的时候琪格还因为这个年轻人而生气,对着那群围在她实验室门前的人(包括她的叔叔齐齐达尼亚)施展幻术,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 我怎么也想不到晚上的时候,琪格居然会带上艾恩赛德参加露天舞会。 拉着赢黎走到琪格面前,看到那位年轻人老老实实地跟在琪格身后,温顺得像是一只小羔羊,但是不经意看向四周的时候,眼睛里的目光饱含着十足的狼性,包括看着我的时候,也是有种毫不掩饰的轻视,那种来自于贵族的傲慢和优越感,让我不怎么舒服。。 我走到琪格身边,对琪格问道:“喂,琪格,你怎么把他也带出来?” 然后看了赢黎一眼,对琪格调侃道:“还是……不带上他,就不准许你出门?” 明知道琪格可不是赢黎那样软糯的性格,但我就是想撩她一下。 艾恩赛德眨着眼睛,期待着琪格用尖锐的话语将我怼回去,可是却没想到琪格只是毫不以为意的嘴角一翘,用银铃般地声音对我说:“哪有,他们知道我生气了,恨不得跑到我面前赔礼道歉,怎么会把他送到我面前,是我把他叫过来的。” 琪格扫了艾恩赛德一眼,立刻艾恩赛德噤若寒蝉,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显得非常乖巧。 “啊?”我更加不能理解,并且心里边还有点酸溜溜的,虽然帝都人看待感情问题更自由一些,但是我却做不到。 琪格见到我似乎很介意这件事,风情万种的瞟了我一眼,很少见到她这种美丽的样子,一时间我似乎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 琪格对我解释说:“我带他从庄园里出来,就是为了让他散散心,整天关在那座城堡里,人都变得腐朽了,跟那些老家伙们在一起太久的话,整个心都是黑色的。” 说完,琪格又扫了这位叫艾恩赛德的年轻人一眼,艾恩赛德浑身一颤,琪格伸出手掐着艾恩赛德的腮肉,对他恶狠狠地说:。“艾恩赛德,你可以去那边逛逛,帝都的那女孩子可比埃提亚女孩热情的多,不过不要弄出事情,要是最后又让我给你收拾残局,看我怎么收拾你,也不要走出这片广场,以免舞会结束的时候我找不到你,去吧!” 艾恩赛德细声细气地说了一句:“知道了,琪格姐姐。” 他对琪格说话的时候像极了一位乖宝宝,只是我觉得他的心里藏着一只猛虎,在琪格的面前只想着如何收起爪牙,那种样子有点像一只和主人撒娇的大猫。 琪格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艾恩赛德如获重负地溜走。 这时候,我才问琪格:“额,琪格,你不准备给我介绍一下吗?” 我地目光落在艾恩赛德的后背上,虽然他已经走出很远,但是依然感觉到身后有人窥视,他停下来想要转身,但是下一刻竟然克制住了那种冲动,硬着头皮钻进广场的人群中,我暗自惊叹他的自觉还蛮敏锐的,像是受到过一些锻炼。 琪格撩了撩散乱的长发,笑着问我:“你想怎么样?难道还想认识一下你的情敌?” 我对她说:“额,我正有此意,我只是想说,我还是很小气的,我不喜欢你和他待在一起,我是不是应该找他决斗?把他赶出帝都?” 琪格撇嘴淡淡笑了笑,说:“算了吧,艾恩赛德只是随着埃提亚商贸访团,在帝都与当地商行做一些大宗的生意,在这儿呆不了多久的,而且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有想法,真正向撮合我们的,是埃提亚联盟那些讨厌的老家伙们,这些老家伙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居然还敢到我这里来找事。”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上去琪格根本不用我的安慰。 琪格自信地说:“那些人,大概是想要打我商事的主意吧,我才不会让他们得逞!” 蜥人侍女站在琪格身边,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冷冽的眼眸果真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琪格这时候对我和赢黎说:“好了,你的朋友在那边等着你呢,快点和赢黎一起去吧,让我在这儿待会儿。” 我问她:“你不跟我过去?” 琪格对我笑了下,才说:“你觉得我过去合适吗?我要是过去了,你怎么介绍我?你总得为别人想想吧!我可没想过让她们在这么难得的舞会,被我影响了心情。” 说完,琪格径直向乐队那边走去,果然不准备跟我去见诺亚与雪莉。 那个皇家魔法学院组成的小圈子里的年轻魔法师们,眼睛一眨不眨地向我们这边看过来,当他们看到琪格与我们分开,才纷纷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自然一些。 看到这个样子,我只能对琪格说:“好吧!那我和赢黎先过去了。” 就听琪格的声音传过来:“总之……别忘记了你的第一支舞。” “……”我又变得说不出话来。 这次成人礼祭露天舞会的第一支舞吗? 在我和赢黎走向诺亚和雪莉那些人的时候,我就一脸苦恼地问赢黎:“赢黎,你说水系有什么魔法能让我一下子变成两个人吗?” 赢黎告诉我说:“听说水系的四级魔法‘镜像**’可以。” 我惊讶地问:“啊!真的吗?” 赢黎笃定地说:“应该差不多吧,不过那个是四级水系魔法!” 我叹了一口气,才说:“四级魔法,我想还是算了吧!” 我和赢黎边走边聊,走到诺亚和雪莉跟前,赢黎跟诺亚和雪莉自然是无比的熟络,雪莉将赢黎介绍给大家,说赢黎是小我们一届的魔法学院新生,听到雪莉压着说这样说,这些火系一班的魔法师们立刻活跃起来。 不过,他们更加关注并不是赢黎,而是旁敲侧击地想知道刚刚我和琪格聊的是什么。 我只好说琪格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参加舞会什么的。 随后这群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其中有个同学说:琪格老师当然是为了参加露天舞会,才到这边的广场上来。 又有年轻魔法师说:幸好我们当时没有过去,要不然被琪格老师拒绝什么的,那该多没面子啊! 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年轻魔法师还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我,就像我过去,真的做了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我和雪莉诺亚这恶人正聊着天,就看到回廊乐队所在的位置,忽然亮起了强烈的光,几束光会聚在一起,灯光交汇处站着一个人影,他穿着一身众议院船的参议员才有的长袍,迎着数道灯光,对着广场上的年轻人大声说道:“在场的诸位,请大家安静一下。” 那位参议员大概就是这里舞会的支持者,他接着大声说:“成人礼祭之夜的露天舞会马上即将开始,在此之前,按照往年的惯例,请所有人站在外围,我们大家将舞会的第一支舞,留给今天参加了成人礼祭仪式的年轻人,祝贺他们终于长大了。” “下面,请在场所有的,今天参加成人礼祭仪式的年轻人带着你们的舞伴儿,站到舞池中间来……” 125.回家的路 成人礼祭的舞会上,所有的参加了成人礼祭仪式的年轻人都拥有跳第一支舞的权利。 帝都的年轻人通常会利用这个机会,向自己心仪的那个人递出邀请,无论是暗恋还是正式交往,这种时刻正好是表白的最好时机。 格林帝国人认为成人礼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兼之,被人喜欢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和对方有深仇大恨,被邀请的那位基本上都不会拒绝,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成人礼祭舞会上约定俗成的事,那就是跳第一支舞的人,一定会是自己心仪的那个人。 舒缓的音乐就像是白象河上缓缓划过的一艘小船,一波接一波细浪推搡着小船,让它在湖面上随着节奏轻轻摇摆。 阳光西斜,天空中的云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镶金色,天空中的那座王城藏在云中,露出一少半华丽的建筑,在金色阳光的沐浴下,就宛如一座云中之城。或许那就是一座云中城,只不过拥有者是格林帝国的王室。 那位参议员阁下站在知识广场回廊高处的台阶上,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激励年轻人奋发图强的话语,最后让参加了成人礼祭的年轻人走进露天广场的舞池,至于舞池中那些无关的人则要走到广场边上,将跳舞的场地让出来,等待参加成人礼祭的年轻人跳完第一支舞,才是大家共同欢乐的时间。 看起来,这位参议员先生在人们心中地位还是蛮高的,他说的话基本上没有人质疑,都非常配合的按照参议员先生的吩咐行动起来,人们将广场围成了一个大圈,留在场上的年轻人,有的已经和自己的舞伴站在一起,有的则是一脸慌乱的在人群中寻找心仪已久的那个人,还有的带着玩味的微笑就近邀请身边的人。 雪莉在一旁对我说道:“吉嘉,快邀请赢黎啊!” 诺亚见我站在原地发呆,调侃我一句:“吉嘉,你是不是在为不能邀请广场上别的美女而苦恼?大概这就是有女伴人的烦恼啊!哈哈……” 雪莉的同学们听他们二人这样说,才恍然大悟道:“喂喂喂……诺亚,雪莉,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是说吉嘉他还没有参加过成人礼?” 雪莉忙着给这些朋友解答:“是啊!吉嘉今天参加的成人礼,中午的时候在市政广场上宣誓,然后又去神庙的女神雕像前面接受的女神祝福,怎么了?” 雪莉的同学们则是纷纷说道:“我还以为他和我们年龄是一样的,没想到他比我们小一岁。” 还有女孩子说得更大胆:“是啊,我也以为他穿得这么拉风,是为了和他女朋友跳第一支舞,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主角哎!” …… 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究竟有着一种什么样的纠结,就像是一捆纠缠在一起解不开的麻绳塞满了我的胸口,让我有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我很想要将自己一刀砍成两片,然后将自己平分给赢黎和琪格两人,以此来表达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赢黎站在我身边,一只手被我紧紧地握着,她的脸上露出恬静地微笑,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我。 我忍不住将她的柔软小手攥得更紧一些,生怕我一旦松开手,她就会像是一只七彩幻尾蝶一样飞走了。 看到很多人已经在广场上找到合适的位置,做好了跳舞的准备,我也只能迈着僵硬地步伐向场中走去,我甚至有点不敢去看琪格的眼神,我觉得如果这第一支舞不邀请她的话,她用眼神就能杀死我。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说让我将赢黎丢在一边吗? 走在去舞池的路上,赢黎抿嘴一笑:“嘻嘻,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说要学习‘镜像法术’了,你现在是不是也在纠结这件事?” 我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对赢黎说:“抱歉,虽然我知道应该让你有一个很完美的成人礼舞会,可是我也一样要顾及琪格的感受,我知道这么说,显得我有些无耻,随你怎么想都好,但是请别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我知道啊,我这里能感受得到!”赢黎停下来,用手指着自己打的胸口说道。 “其实你根本不用为此烦恼,也不必内疚什么的,每个格林帝国的男人不都这样吗?”赢黎又补充了一句。 走在人群中,她反而更加的大胆起来,她反手握着我的手,十指紧紧相扣,轻声对我说:“我觉得你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不是这些奇怪的想法让你显得很内疚,有时候我很难理解你到底在因为什么而内疚?难道说……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真的,你欺骗了我?” 我摇了摇头。 赢黎抿着嘴的时候,脸上也会露出淡淡的酒窝,她盯着我问道:“那是什么?” 我再次摇了摇头。 她噗地一笑笑出了声,说道:“真是个大傻瓜啊!” 我愕然地看着她:“什么?” 赢黎忽然驻足不走,认真地对我说:“没什么,就是忽然想骂你一句,好了,你先去找琪格吧!还以为能和你先跳前半段儿呢,看你这样子,恐怕就是站在舞池里,也打不起什么精神。” 赢黎说完对场边的贝姬招了招手,贝姬和海伦娜一直在注意着赢黎和我的一举一动。 我注意到贝姬穿着一套很塑身的紧身皮甲,这套琉璃兽皮制成的皮甲在皮毛表面涌动着淡淡的流光,勾勒出她性感的身体轮廓,她似乎早就有所准备,看到赢黎向她招手,直接从场外走了进来,边走边将海藻色的卷发收拢起来,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径直走到赢黎的身前,如同一位绅士那样,向赢黎摆出邀请的姿势。 赢黎将小手从我的手心里抽回去,然后轻轻对我点了点头,对我说:“别忘了,后半支舞是我的。” 说完这句话,就任由贝姬将她拉进人群中,白色的长裙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我有些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诺亚和雪莉,他们显然被赢黎这个举动惊呆了,他们大概是不明白赢黎为什么要在第一支舞开始之前跑掉。 因为离得有点远,诺亚甚至对我打手势,询问我需不需要一个女伴。 我连连摆手,倒是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和彻丽小姐那边没什么反应,她们正站在刨冰摊前面,兴致勃勃地看着一位小贩将一块冰刨成碎屑,然后将甜瓜切开,做成一只只小碗,再将刨冰堆成小山一样,在上面淋上枫糖浆,再放上半颗草莓,做好之后,一群年轻人迅速将这些刨冰扫荡一空,我看到彻丽小姐也抢到了两份儿。 舞曲已经奏起了前序部分,舞池中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两两相对,而我却还是孤身一人。 我站在舞池中寻找着琪格的身影,记得分开的时候,她带着塔卡玛是往乐队那边走的,于是我的目光向那边搜索。 透过重重叠叠的人群,刚好看到琪格和蜥人侍女塔卡玛站在广场回廊的台阶上,琪格身边站着那位刚刚发表演讲的参议员阁下,他似乎很有兴致地与琪格攀谈,琪格则是双手环于胸前,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不得不说安静下来的琪格非常的迷人,那位参议员先生说得有些入神,琪格双手放在背后,十指纠缠在一起变换着手印,显然是有些不耐烦。 那位参议员先生并没有察觉,这时候,塔卡玛的金色眼瞳眯成一道细缝,站在琪格身后,冷冷的目光注视着那位参议员先生,参议员先生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有抬头看了看天色,大概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一丝冷意。 我穿过人群,大步地走到琪格的面前。 这时候,舞池中音乐的主旋律已经开始响起,年轻人们开始纷纷贴在一起,跳一种帝都非常流行的贴面舞。 “……请您一定赏光,琪格殿下!” 我走过去的时候,刚好听到一句话最后面几个字。 琪格看着那位参议员先生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深邃如夜星般清澈的眸子里浮现出我的倒影,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这时候,四周仿佛忽然间变得很安静,我发现回廊之上的那支乐队,竟然有一半儿的乐手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演奏,他们都用着一副不敢置信地目光盯着这边,还有另外一个方向,诺亚、雪莉以及跟着他们一起到知识广场上玩的火系一班的朋友们,都是一脸呆滞地看到我站在琪格身前,双腿并拢站直身体,朝她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哇……”人群中和乐手席上分别发出一片惊呼。 在我俯下身的这一刻,心头的滋味千回百转,那一幕幕往事就像是一篇篇无法磨灭的历史画卷涌上心头。 “琪格殿下,能否邀请您和我跳一支舞?”我对琪格问道。 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眼眸中星光闪动。 下一刻,琪格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如花般一眼殷红的嘴唇,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就像是瞬间绽放的娇艳玫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缓缓地伸出手,将手放在我的手心里,然后单手拽着裙摆,对我微微屈膝还礼。 我站直身体,在那位参议员先生呆滞地目光下,将琪格拉下舞池。 这时候,乐队的指挥才回过神来,对着手下那群乐手大声喊道:“奏乐……” 琪格的腰肢纤细,在我手中不盈一握,她舞步灵活且富有韵律感,我在她的带动下,很快就沉浸在这悠扬的乐曲声中,似乎这里除了音乐声,就只有我们俩,琪格双手勾着我的脖子,紧紧地贴着我,她的气息吹着我的耳廓,稍微有些痒。 琪格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你该不会是在搂着我的时候,还想着那个小妮子?” 我连忙矢口否认,呵!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认的。 我说:“啊?当然没有。” 琪格哼了一声:“哼,算你会说话,那你说说刚才为什么会走神?” 我对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再想明天去皇家魔法学院报道的时候,找我决斗的人会不会挤满整个学院广场,也许这里面还会有威尔士王子的仰慕者,哎,我忽然有种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走得远远的。” 琪格‘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侧着头问我:“要做一名逃兵吗?” 我将一只手放在琪格后背上,用力收紧,让我们两个人之间在没有任何隔阂,我们的胸口相抵,这时候,琪格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起来,她媚眼如丝地看着我。 我对她说:“额,心若留在了这里,无论逃到哪儿大概都没有用吧!” 琪格脸上然了一层粉色的霞,翘着嘴角对我说:“算你识相……你要记得,这次欠我半支舞。” 说罢,她带着我转到了舞池边,然后轻轻地一个旋转,脱离了我的怀抱,蜥人侍女塔卡玛就站在一旁,琪格对着我摆出‘我先走了’的口型,然后转身钻出人群。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袭白色如云雾一样的长裙飞舞而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将赢黎抱住,贝姬站在旁边对我说:“我们将赢黎交给你了。” 悠扬的音乐声已经进入中段,赢黎因为和贝姬跳了一段舞,气息变得有些急促。 被我这样搂着,便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们两个虽然舞步稍显生疏,但是却一点点转入舞池中央。 当一只曲子完毕之后,乐队立刻改变了曲风,换上一支欢快的曲子,广场周围那些围观的人群一下子涌进来,整个知识广场都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已经记不清一共跳了几支舞了,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到最后她们甚至把卡兰措也推了上来。 这位兽人女战士在舞池中还是稍微显得有一些紧张的,她不怎么会跳舞,浑身显得有些僵硬,不过她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能跟上我的节奏。 “明天我们把小艾拉接回来吧。”我对卡兰措说道,双手落在她的腰上,精致的皮肤下面那些肌肉都非常的清晰。 她只是用鼻音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我们一行人都跳得精疲力尽,热闹的舞会还没有散场的迹象,我拒绝了诺亚的后续安排,看到雪莉那些朋友们虎视眈眈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们想要从我口中探听什么。 于是我决定送赢黎回家。 走出知识广场,街边上有很多等待拉脚的魔法篷车,我随便找了一辆,拉着赢黎登上马车。 后面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卡兰措和黛博拉一个接一个登上魔法篷车,原本不算宽敞,算是一辆中等型号的短途载客车,因此大家需要挤一挤才能坐得下。 因为这两魔法篷车挤了太多的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就只能坐在魔法篷车后面的行李架上。 这时候,拉格蒂斯和尼克尔斯这两位精灵也想登上这辆魔法篷车,却被站在门口的卡兰措伸手拦下,卡兰措也没有说什么特殊的话,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只是用眼神就将这两个人阻挡在门外,魔法篷车下一刻迅速的汇入街上的车流中。 不过我发现,魔法篷车所行驶的路线,并不是赢黎回家的路…… 126.无人的婚礼 ‘轰隆’一声,牛头人鲁卡如小山一样高大的身躯倒在码头的木板上,震得木架子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左右摇晃着,最终慢慢平稳下来,并没有散架。 鲁卡手中的酒瓶向外汩汩地流淌着金苹果酒,他一定是喝醉了,不然绝不会任由这香醇略带甜味的酒液肆意的流干。 贾斯特斯踉跄着坐在鲁卡的身边,也是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手里同样拿着一只酒瓶,虽然说话的时候舌头有些大,但至少头脑还是清醒的。 “大块头喝醉了的时候,谁都别想搬动他,就让他在这躺着吧!我留在这陪鲁卡一会儿,这片湖好漂亮啊!” “吉嘉,原来帝都是这样子的,比传闻中的还要热闹,还要繁华。” “金苹果酒原来要配着烤肠和面包吃才够味儿……” 不过喝醉了酒的贾斯特斯明显是个话痨,他不停地唠唠叨叨,恐怕只有好脾气的鲁卡才受得了。 夜色之中,一艘轻盈的小船分开水浪,从安静的湖面上无声无息的划过来。 琪格那辆魔法篷车上的御者老人端坐在船尾操桨,他苍老的脸上堆满了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深邃的夜色,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船停在码头边上。 蜥人侍女塔卡玛从船上抱起一块木板搭在船与码头之间,屈膝对我施礼。 卡特琳娜率先跳上小船,看她的动作无比的熟络,我扶着赢黎一起走上小船。 “今晚上不回去,真的没有事?”我对赢黎小声的问道。 赢黎脸色酡红,将头垂得贴在饱满的胸口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颤抖。 船驶离了码头,贾斯特斯靠坐在牛头人鲁卡如小山一样的身体上,对我们要要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金苹果酒一饮而尽。 说实话,我很担心现在的贾斯特斯会成为第二个柏恩德。 之前,柏恩德整天恨不得将自己跑在酒桶里,如果他不是为了辛柳谷能铺完轻型钢轨,恐怕他早就过着醉生梦死的酗酒日子。 如今,贾斯特斯怕是也有柏恩德的想法,也同样喜欢上了喝酒。 拿回了灵魂号角并完成母亲遗愿的他,在生活中忽然失去了生活的目标,迷茫之后就变得对什么都显得很淡薄,他的毒瘾没有完全戒掉,由于他拥有大海妖的血脉,通过锻炼自己的体质,就可以抵抗体内的毒素,可是最近只几天的锻炼,看起来总觉得他没什么精神。 我觉得他也许对未来的生活有些迷茫,只要想通了,慢慢找到生活的目标,也许就能重新振作起来。 …… 船驶出码头不久,远远地就看见在夜幕下灯火通明的小岛,岛上只有一座‘丁字形’建筑,那就是琪格的庄园,整个岛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非常的小,这座建筑有一半建造在水中,二十几根直径超过两米的巨型石柱从水中伸出来,将这座庄园中的城堡稳稳托起。 小岛的花园中只有寥寥几棵大树,剩下的就只有一片几乎沉于水面之下的绿油油的草坪。 小岛外圈被将近一米高的围墙水坝挡住,如果不是这道水坝,在我们的视线里也许就只剩下一座建造在水中的孤零零的建筑和几棵泡在湖水中的杉树。 海伦娜站在小船船头,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小岛,惊叹道:“啊!这是琪格殿下的私人小岛,不过我听说就连威尔士哥哥也从来没有被邀请过。”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威尔士王子,海伦娜歉意地回头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我担心她掉到湖水里面去,伸出手扶着她,海伦娜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记得当时琪格殿下的在帝都魔法报上发表了一篇名为《凝神草的应用》,然后整个帝都魔法界都为之吵得不可开交,后来她成为了帝都最年轻的魔法学者,魔法工会那边还专门为她颁发了荣耀证书,皇室那边将未央湖畔的一座绝美小岛作为奖赏送给她,这里的景色真的好美。” 这里真美。 皎洁的月光轻洒在湖面,平静的湖面上映出一片波光粼粼,温柔的清风从小船边拂过,撩弄着女孩儿耳边的发丝。 木质的船桨插进湖水里,小船无声无息地向前划动,夜色醉人。 …… 船停在小岛围墙外面的码头上。 在甬路上,每隔十米远就立有一盏魔法路灯,塔装灯饰上面装有四片白色玻璃片,柔和的灯光从玻璃片中散发出来,别有一种韵味。 岛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刺鼻的香味在我们一下船的时候,就扑鼻而来。 一条红毯从码头上一直铺进庄园城堡里,红毯两侧是鲜花编制而成的花篮,我下意识地望了赢黎一眼,问她:“你们商量好了,晚上要到这儿来?” “是啊,不然还能上哪儿去,你那,还是我那?”赢黎笑了笑,说道。 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赢黎家我是没有什么胆子去的,至少在曼达夫人对我的看法改变之前,我想我还是少见她为妙。 至于我的那间租来的房子,没错,那里是很温馨,但是就是显得有点太小了,现在那里就已经住满了人。 到琪格这来,确实是唯一可以选择的。 这条路上铺了红毯,路上摆满了盛开的鲜花,蜥人侍女走在前面,这时,我才发现她竟然很罕见地穿了一条素色长裙,并没有穿紧身皮甲,她赤着脚走在甬路的红毯上。 当我们走进庄园,看到整个庄园灯火通明。 琪格穿着一件白纱宫廷长裙,双手捧着一束红色的玫瑰,安静地站在城堡台阶之上,城堡里面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大厅里传出庄严肃穆的音乐声,她一头如锦缎一样的黑色长发高高盘起,头顶上带着花冠,雪白脖颈上的那颗红宝石折射出血一样殷红的光芒,她画着淡淡的妆,美得就像是油画中的女神。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塔卡玛忽然停下来,站在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对我说:“主人请你稍等一下!” 我愣了一下,站在原地。 看到远远站在台阶上的琪格向我点了点头,然后招了招手,赢黎脸色微红的提着长裙走了上去。 海伦娜和贝姬也跟着赢黎走上台阶,反而是卡特琳娜和卡兰措站在我身后,黛博拉好奇的想跟着走上去,被卡兰措一只手拽住后衣领,拎起来丢到一旁的草坪上。 “到一边玩去!”卡兰措低声骂了黛博拉一句,黛博拉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气鼓鼓地将包裹身体的披风扯下来,她不敢顶撞卡兰措,只是在草坪上稍微舒展了一下翅膀,见到卡兰措竖起眉毛看过来,立刻吓得收回翅膀,‘嗖’的一下,躲在甬路旁边的灌木矮墙下。 我的心有些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琪格和赢黎两个人在搞什么名堂。 我不是太担心赢黎,但是对于琪格心里可没什么谱,生怕她出了什么鬼点子来难为我。 赢黎在城堡门口消失了一小会儿,等她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也换了一身白色纱裙,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玫瑰,头上戴着同样的花冠,赢黎后面跟着海伦娜和贝姬穿着稍显简单的白色纱裙,跟在赢黎的身后。 赢黎和琪格两个人四目相对地站在台阶上,双手捧着一白一红两束鲜花。 这时候,塔卡玛才让开路。 我仰着头登上台阶,就这看着赢黎和琪格两个人的侧脸,城堡大厅里通亮的灯光,透过大门照在她们两个人的身上,她们白纱裙下的身体仿佛变得有些透明,她们将身体最完美的轮廓展现在我的面前。 音乐声慢慢的转变成婚礼的乐曲,我一步步走上台阶,我预料到琪格一定有做出非常大胆的事,但是却没想到她会在我和赢黎刚刚参加完成人礼祭舞会之后,竟然准备了这样的一场婚礼。 在这个午夜,静谧的岛上没有其他的宾客。 我想大概琪格也在担心外界的那些不认可和阻挠。 所以就这样,没有任何喘息机会,直接在成人礼祭舞会之后的这个夜晚,在未央湖畔的岛上,准备了这样别开生面的婚礼。 婚礼上没有琪格的父母,没有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也没有莱恩特和芬妮,没有人给我们送上祝福,但这却是我们所追求的幸福。我原本想说:‘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啊,我可以让爱恩特和芬妮来这里参加我的婚礼,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可是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我担心这样说会让她们俩难受。 我迈着坚定地步伐,一步步走到两人身旁,让赢黎和琪格两个人一左一右挽着我的手臂,共同迈步走进城堡的大厅之中。 空荡荡的城堡大厅中,自然是堆满了鲜花,除了几位城堡里的侍女之外,就只有一位神官捧着一本祷言书站在红毯尽头的高台上,他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一支五人的小乐队坐在大厅的角落里,那种优美的乐曲声,就是由那边传出来的。 这时候,我在那位神官身后看到了苏,她穿着一件洁白的祭司长袍,一脸平静地站在那位神官的身后,虽然她的胳膊罩上了一层轻纱,但是我觉得好像她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抵在了那位神官的后背上。 那位神官见我们一行人这样走进城堡大厅之中,对着琪格哀求道:“琪格殿下,求您别难为我了,我想女神她老人家这么晚了也需要休息,依我看您的婚礼还是天亮的时候再举行吧!” 站在神官身后的苏,伸出一只洁白的小手,用力捏住神官的下巴,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银色的小刀,刃锋没有任何停留地刺进神官的颈部,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像是瞬间染红了白色的祭司长袍。 神官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沾了一手的血,身体被苏牢牢的控制着,只能大声的哀求道:“哦,我的天,看在自由女神的份儿上,请您停手吧,我感觉到了生命正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消失,我一定是要死了,快看,都流了这么多血,看在女神的份上,行行好吧!” 苏清丽而消瘦的脸上挂着冷冷地微笑,对那神官说:“死亡,对于你们这群卫道士来说,并不是生命的结束,你们不是一直祈祷着,要皈依神的国度,在女神的身边成为她的使徒,死掉的话,那不是很好吗?” 她那张清秀的脸上已经褪.去了青涩,也许是在坎贝尔疗养院里见过了太多的生与死,苏的眼中有一种对死亡的淡漠,她穿着一套纯白法衣,长发披肩,站在神官身后有一种静谧的美。 原本她曾经是最诚挚的自由女神的信徒,她只凭借诵读祷言就能获得神圣之力,曾经的那位见习祭司,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位自然之神欧拜亥的信徒,掌握着强大的神圣之力,坎贝尔疗养院索拉大学者就是自然之神在格林帝国地位最高的门徒。 苏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她对那位神官说:“我可不是自由女神的信徒,非但如此,我还对你们这群神庙里的人有一种很特殊的……你可以理解为‘恨’,遵从我的话,或者痛苦的死去,我们一切要依照自然之道。” 那位神官对苏说道:“求你停手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唉,我觉得你终于变聪明一点了。”苏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又娴熟地从神官的脖子上拔出银质小刀,撩开纯白长裙,熟练的插入大.腿根部丝袜蕾丝花边上刀鞘中,并对那位神官甜美一笑,手指轻轻打出一个指响,一股神圣之力就像是一朵炽白的火焰,从她指尖不停地跳跃。 那朵纯白火焰在神官脖颈的伤口上一点点消失,那道伤口也一点点的消失,只留下胸.前衣襟上一大片红色的血迹,以及神官那张仓皇的脸。 也许是因为他主持过上百次的婚礼,随后他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今天我们相聚。” “在自由女神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吉嘉和琪格、赢黎这三位新人神圣的婚礼。” “这是自由女神从创建神国起,就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 “恭敬,严肃。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三位可以结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请说出来,或永远保持缄默……” 神官一开始还有点结巴,但是说了几句之后,语言就变得非常流利,他洋洋洒洒地说了好多。 如果不是琪格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恐怕他还能继续说上两刻钟。 “吉嘉伯爵,你是否愿意接受琪格殿下和赢黎公主成为你的妻子,与她们同住,与她们共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她们、尊敬她们、安慰她们、珍爱她们、始终忠于她们,至死不渝?” “我愿意!” “琪格殿下……” “我愿意!” “赢黎公主……” “我愿意!” 与琪格那玫瑰花瓣一样嫣红的嘴唇碰触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为之震动,她的嘴唇炽热如火,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她的爱无比炽热,似乎可以融化一切,只是一个甜美的吻,就让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她双手勾着我的脖子,睁着灵动地眼睛深情的望着我。 只是这时候的我有些狼狈,我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甚至拿不出一枚像样的戒指出来,我只能在仓促间,从属于我的那份海盗王宝藏之中挑选出两枚戒指,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套在琪格那晶莹牙白的手指上。 与赢黎晶莹如水滴般柔嫩嘴唇吻在一起的时候,赢黎依然微微有些羞涩,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闪躲,我只好双手捧住她的头,不给她乱动的机会,只是挣扎了几秒钟,她就就化成了一团温柔的水,瘫软在我的怀里,我将一枚镶嵌着艾露恩星钻戒指戴在赢黎手上。 神官迅速对我们宣布婚礼仪式结束,穿着带血的长袍冲出灯火辉煌的大厅,迅速往小岛的码头上跑…… 等他站在那条小船上的时候,他愤怒地对我们大喊:“我会向菲利普冕下如实申诉的。” 这是那位神官临走之前,对我们咆哮着喊出来的一句话。 一场没有观礼和嘉宾的婚礼,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了。 …… 望着远远消失在湖面上的小船,苏有些无法理解,她问琪格:“为什么要放他走,我又几十种办法让他拥有一个正常的死因,这样的话,你们会有很多麻烦的。” 这时候,赢黎却是凑到苏的身边,对她安慰道:“再差的话,还能差到哪去?现在神庙与皇室只差掀开最后一层遮羞布,即将彻底的翻脸,现在神庙在帝都可没什么影响力了。” 那位神官返回神庙,一定会说‘苏逼迫他’这件事,也许苏会遇到很大麻烦。 琪格将头上的花冠摘下来,递给身边的蜥人侍女塔卡玛,然后将盘起的长发解开,那黑色长发如瀑布一样垂下来。 她这样对苏说:“如果把他留下来的话,还会有谁知道我和赢黎已经嫁人了,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不然,也许皇室那边不会轻易的允许赢黎和我嫁给同一个人,毕竟赢黎的身后是詹姆士亲王,而我的背后是埃提亚联盟王国,也许今后会有一个全新的贵族豪门在格林帝国冉冉升起,总之,现在这一切已经无法逆转了!” 琪格将苏拉倒一边,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自由女神神庙在这种时候,不会轻易招惹自然之神欧拜亥的,我知道你的心愿,相信我,会让你如愿的……” 苏脸色微红,小声辩解说:“就算是招惹,我也不怕他,哼,他们还能怎样!” 婚礼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看着那五位音乐家收起了自己的乐器,向着琪格熟络的挥了挥手,告辞离开,没有人为我们送上祝福,也没有姑娘们等待接住赢黎和琪格抛出去的花束,更没有人参加婚礼之后的庆祝宴会,我的心中免不了有些惆怅。 坐在大厅门口的红毯上,看着未央湖上的星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站在我身后的琪格和赢黎说:“这次算我欠了你们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会将这场婚礼补上的,一定会的,我要帝都里所有人都来祝福我们。” 我伸手握着琪格和赢黎的手,对她们俩人说:“不过,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愿意和我在一起!” 127.为明天干杯 婚礼仪式之后,琪格和赢黎红着脸站在空荡荡的婚礼大厅中显得有些慌乱,几位侍女在将摆设恢复原样。 大厅天花板上的魔法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侍女们将长条靠背椅陆续抬出大厅。 红毯从大厅一直延伸到二楼的楼梯口,二楼是这座‘丁’字形城堡的客房,主人的卧房在城堡的第三层,看上去那边也经过了精心的布置,场面稍显有些尴尬,我没办法将琪格或赢黎拉到卧房里胡来,俩个人无论抛下了谁,对另外一个都是一种伤害。 或许是有了这样的仪式,让我们确定了彼此之间的关系,我抱了抱琪格,又抱了抱赢黎。 她们两个反应虽然截然不同,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前者嗔怒地瞪我一眼,但却没有躲开,让我如愿的抱了满怀、而赢黎,虽然依旧有些害羞,没有一边呼唤海伦娜一边躲开。 琪格挽着我的胳膊,扭头看了一眼赢黎,然后向大家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坐在湖边喝酒吧!” 这是个很不错的提议,大家立刻纷纷响应。 塔卡玛对两名侍女招了招手,并吩咐道:“您们跟我去酒窖拿葡萄酒。” …… 院子里的草坪很柔软,靠近湖边低矮水坝的草坪上有橡木长椅,我们一行人都聚集到了那边。 月光洒在湖面上,轻柔的风从身边吹过。 侍女捧来几盘水果,几只透明的玻璃酒杯摆在水坝的石台上,卡特琳娜将金苹果酒倒进醒酒器中,而我施展魔法,让水桶里盛满了冰块,又将冰块放进酒杯中,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琥珀色的金苹果酒注入酒杯,金苹果酒在玻璃杯里撞击着那些冰块,冰块迅速的漂浮起来。 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抱住了赢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又上下认真仔细的打量我一番,与我比了比身高,发现我竟然高出她一拳,惊讶地说道:“吉嘉,这次瓦丝琪位面之旅,你居然长高了!” “有么?”我边说边低头看了看我们俩穿的鞋子,鞋子都没有跟,看起来我是长高了。 她穿着一双很亮的水晶鞋,光洁的小腿露在齐膝短裙外面,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自信,在坎贝尔疗养院的生活让她变得成熟与开朗了很多。 我问苏:“最近坎贝尔还是那么的忙么?” 几位侍女端着果盘从苏身边经过,她随手取下一片柠檬,将柠檬汁挤进了酒杯中,然后浅尝了一口,闭着眼睛细细品味。 苏闭着眼睛,坐在我身边的长椅上,舒展着双腿,毫无淑女的样子。 一截儿雪白的大腿从祭司长袍下的裙摆中露出来,裤袜露出了白色的蕾丝边,她说:“恩,位面战争停不下来,疗养院也许就一直都会这样,会一直忙下去吧!” 看到了苏的双腿,让我想到了果果姐,当初她就是想要给苏买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假肢,才会跟着冒险团冒险的。 苏将手指放在裤袜的边缘,瞪着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我,面带浅笑对我问道:“要不要我把裤袜脱下来给你看?” 我摇摇头,然后向黛博拉招了招手,我和她之间有种很强烈的心灵感应,每次我想呼唤她的时候,只要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就能让她感应到,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我一眼,看见我在招呼她,立刻从果盘边上站起身,手不忘抓着两个通红的蛇果,双腿用力一跃,双翅张开在空中滑行十米,娴熟地落到我身前,用力咬了一大口蛇果,含糊不清地问我:“吉嘉,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让她蹲下来,她诧异的望着我,双手扶在我的膝盖上,魅魔的身体极为惹火,颈部的项圈显得黄橙橙的,项圈上清晰的写这我的名字,非常醒目,苏将头凑过去,对着那只项圈看了好半天。 我顺手将她套在颈部的铜制项圈向下推了推,露出黛博拉身体缝合的地方,在她的脖颈处还留有缝合的印记,两种肤色泾渭分明,上半截白腻如雪,脖颈以下却呈现一种乌亮的暗灰色,有些夸张的身段在紧身皮甲的包裹下呼之欲出,她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摸她的项圈,但是却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伏在我的膝盖上,半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是……殖装?”苏虽然有些吃惊,但马上镇定下来。 我摇了摇头,然后将她脖颈上的项圈摆正,对黛博拉说:“那边小姐姐的盘子里放的是烤鸡!” “烤鸡,我要吃!”黛博拉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亮,欢呼了一声,从我身边嗖的一下蹿了出去,扑向那个侍女。 我对苏解释说:“这是躯体移植,目前还处于研究阶段,帝都魔法研究院的生物系大学者辛德基拥有这个能力,当初我找到黛博拉的时候,她的身躯完全尽数毁去,为了能她活下来,只好给她换了一副魅魔的躯体,如今看起来很成功,不是吗?” 接着我又说:“如果你想要这样的腿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然后请辛德基大学者移植到你身上。” 苏将裙摆继续向上撩,露出一双完美比例的牙白色大腿,疑惑地问我:“这双腿不漂亮吗?” “当然不,它们非常的完美。”我对苏说。 “那就继续用它们吧,它们与真腿没什么不同,我都不需要使劲就能跑得飞快,我才不要换呢!”随即,她将头凑到我耳边,对我小声说道:“如果你觉得假腿摸起来没感觉的话,为了你……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为了我吗?……”我觉得还没怎么喝酒,脸就有些发热。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琪格端着酒杯,搂着卡特琳娜从一旁走过来,问我。 “没说什么,吉嘉刚刚问我坎贝尔疗养院忙不忙,我说位面战争结束之前,坎贝尔每天都是人满为患,每天睁开眼睛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治疗伤者,有时候就觉得,这双假腿比真腿还要顶用。”苏坐在长椅上,撩开裙摆让琪格看她的双腿。 “……你是苏?”琪格终于想通了苏的另一个身份,所以她才会这么说。 在此之前,她只知道苏是住在我隔壁家的女孩,是赢黎将她带到帝都,送到索拉大学者那里学习祷言系魔法。 苏见到琪格说了这样一句,立刻从长椅上站起来,还以为自己有失礼的地方,惹怒了这位帝都之花。 她对琪格说:“是啊,琪格殿下,您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我的名字了吧?” 琪格这才从恍惚之中清醒了过来,看到面前失去双腿,依然活的这样乐观的女孩儿,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抱住苏,将她搂在怀里,喃喃地说道:“不是,只是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旧友,她的妹妹和你就是一个名字。” 苏眨了眨眼睛,说:“啊!您的朋友?她叫什么名字?没错,我有个姐姐叫安妮,是一名剑士,在奇岩城那边……” 琪格伸出手,将苏的头扶正,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朋友叫果果!” “咣当!”苏手中的酒杯一下子从手中掉到草坪上,杯子没有摔碎,但是里面的金苹果酒和冰块全部撒了出去。 苏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殿下,您认识我姐姐?” 琪格半蹲在苏的身前,伸手将她裤袜剥开,看到那双假肢完美的与苏的大腿根部契合在一起,口中喃喃地说道:“这就是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假肢?” 苏茫然的点点头,又看了看我。 我站在一旁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琪格眼眸一下子变得清澈了很多,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苏说道:“我记得果果说过,她要将参加冒险团赚到的第一笔钱,给她的妹妹买一副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假肢!” 琪格的心真是七窍玲珑,我刚刚真的是非常担心她一下子将我卖出去。 苏伏在琪格的身上,像是被琪格唤起了沉睡在记忆里的苦楚,一下子苏又变回了那个有些自闭的女孩儿,独自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柠檬树下,每天都不断的祈祷。 苏对琪格说:“姐姐她自从那年离开家,就再也没回来过,这么多年,我们除了收到她的一个包裹之外,再也没有她的任何信息。” 赢黎这时候走过来,在苏后背上拍了拍,对她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她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默默地思念着你。” 海伦娜俏生生地站在赢黎身后,开口抱怨道:“话说回来,这场位面战争到底要是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琪格一手搂着苏,一边说:“大概局面很快就能够得到改善了,听说有一百三十艘来至于布宜诺斯的浮空飞艇,三天后抵达帝都的空港,这些飞艇只有几艘装载着艺术品和魔法器具,余下地都是一些药品和魔法草药,帝都居高不降的治疗药水价格要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了。” 海伦娜掩住口,有些惊讶地问道:“啊,殿下,你是怎么知道?” 琪格微微扬起嘴角,浅笑着说道:“我除了是一名魔法药剂学的学者,还是掌控者帕伊高原兽人部落与帝都之间的贸易,那个贸易公司涉及到皮革、肉制品、草药这几大类,我当然会对草药价格很敏.感,这些信息是通过我的特殊渠道传出来的。” 海伦娜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如果这时候,还有哪个商行囤积魔法草药的话,恐怕三天之后日子就会变得很难过。” 琪格用手指勾起海伦娜尖尖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说:“所以你还有充足的时间告诉芭芭拉.坎普拉德这件事,不过这个消息只能到此为止,你听懂我的话了吗?海伦娜.坎普拉德。” 海伦娜恭敬地回答:“是的,琪格殿下。” 湖边的围墙堤坝上,坐着一排穿着盛装晚礼服的年轻女孩子们,就像是灌木墙上一簇盛开的花朵展现着芬芳,侍女们将一瓶瓶葡萄酒拿出来,有的人会对一些甜果汁,有的人会往里面加一些冰块,有的人则是兑一些金苹果酒,总之喝酒的方式五花八门。 琪格从侍女手上的托盘里接过一只酒杯,暗紫色的葡萄酒散发着淡淡地清香,大家纷纷举杯。 来至帕伊高原上的铁盒午餐肉,在格林算是一种大众化的美食,用锋利的刀子将铁盒切开,将里面的午餐肉倒出来切片,放入擦了黄油的锅中小火慢慢煎,直到将两面煎得焦黄,午餐肉片变得软软的,在上面撒一层细碎的椒盐蒜,不仅让人食欲大开。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才是午餐肉最正确的吃法。”贝姬用叉子叉起一片薄薄的午餐肉,一边放在嘴边吹着气,一边说道。 喝到后来,大家都喝得有些醉了。 琪格躺在卡特琳娜的腿上,醉眼迷离地想要我与蜥人侍女塔卡玛接吻,让我体验一下她那条分叉的舌头冰冷的触感。 更荒谬的是黛博拉也喝多了,将束缚着身体的紧身皮甲扯掉,昏昏沉沉地直接展开翅膀冲天而起,吓得卡兰措从地上像是一根弹簧一样高高跃起,抓住黛博拉的一只脚,将她从空中直接扯下来,毫不客气的丢进湖水里,黛博拉在湖水中扑腾着双翼,浮浮沉沉的灌了一肚子的湖水。 赢黎喝了酒之后就显得更加安静,她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静静地望着未央湖面。 倒是卡兰措举着酒杯,对我说想要回辛柳谷,让我帮她打开传送门。 不过我怎么都记不得,后来我到底有没有帮她打开传送门,总之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喉咙里有些发干,一阵阵眩晕让我躺在床上,依然感觉这个世界在不停的旋转,我无力的躺回松软的大床上。 朦胧之间,卡特琳娜穿着清凉睡衣,端着水杯走进来,将我扶起来,让我躺在她的怀里,一点点喂我水喝。 这时候,我的意识才逐渐清醒过来,只是眩晕依旧一阵阵袭来,一杯水喝下去,感觉整个人都被滋润了,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我打量着房间里摆设,竟然发现我已经不在琪格的私人岛上,而是返回了自己的租屋中,这间房间原本是小艾拉的房间,墙壁上的挂饰和地毯的颜色都是小艾拉所喜欢的。 “我究竟是怎么回来的?”我迫不及待地问卡特琳娜。 “当然是我把你背回来的。”卡特琳娜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她们人呢?”我问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红宝石一样眼睛微微有些迷离,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赢黎公主有点不好意思见你,回亲王府了。琪格大清早就去帝都魔法研究院,据说要处理一些手头上的事情。那位敢用刀子刺上神官的苏祭司早早就被索拉大学者用魔法篷车接走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娇艳妩媚的脸,她被我这样一直盯着,脸有些微微发红,她不自然地用手背摸摸了自己滚烫的脸蛋,微微发窘地问我:“干嘛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翻身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床上,双手按在她圆润的香肩上,一下子吻住她温润性感的嘴唇,直到将她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然后才抬起头,对卡特琳娜笑着说:“我忽然记起来,从昨晚上开始我已经成年了……” 晨风吹过白色的纱帐,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白色被浪在床上翻滚…… 128.这个秋天 睁开眼睛,就看到穿着丝绸睡裙的卡特琳娜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面,白腻莹润的脸上带着一抹绯红,红宝石一样明亮的眸子显得温柔如水,她握着一把梳子,精心的梳理着大波浪卷的红色秀发。 葱白般的手指轻轻从精致的锁骨旁边划过,她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对自己左肩上的那道伤疤有些苦恼,那道浅粉色疤痕显得有些狰狞,她叹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轻手轻脚地想要离开,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捅破了最后一层关系之后,卡特琳娜大概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角色,她有些害羞。 我从凌乱的床上爬起来,吓得卡特琳娜连忙推开门,赤着脚跑了出去,连鞋子都忘记了穿。 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莱恩特和芬妮正坐在沙发上和艾丽娅夫人聊天,芬妮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看起来她的心情还不错。 “艾丽娅小姐,您真是太客气,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无论如何,我们是不能收下的。”芬妮虽然这样说,但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桌上那条绛红色长裙。 艾丽娅夫人穿着一条鹅黄色齐膝短裙,脸上敷着淡淡的粉,长发很随意的挽起来,这样的装扮让她看上去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像是一位少女。她笑眯眯地对芬妮说:“芬妮夫人,这只是一些普通的衣服而已,不值几个钱,只能略表我的一番心意。” 看得出她出手倒是蛮大方的,摆在桌上那几条裙装,只看面料上刺绣暗纹,就知道价值不菲。 艾丽娅夫人看见我走过来,落落大方地对我点点头,打声招呼,然后继续对芬妮说:“我在帝都,受到吉嘉的照顾良多,之前我的事情在帝都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能够自由的在帝都生活,也是全靠吉嘉的帮助才会安定下来。” 接着艾丽娅夫人又说:“您看这是帝都这边今年最流行的新款式,这几件是南希夫人,还有这些白色长裙是黛米带给特雷西和辛迪的。” 艾丽娅夫人正从脚边的木箱中翻出一件冰丝睡裙摆在茶几上,从收腰和款式上看得出,只有年轻女孩才能穿的出去。 芬妮抿了抿嘴唇,显得有些心动。 桌上那几件长裙都是用高档的面料,配合高级裁缝师精湛的手艺,才能缝制出来的服饰。 说实话,这些长裙几乎很难买得到,这些裁缝师通常都是专门为贵族夫人和名媛们量身定制服饰的,如果芬妮知道每件裙子的造价,她一定不会接受,一件都不能收下。 我凑过去,坐在莱恩特身边,伸手摸了摸那件冰丝睡裙,很明显这件长裙是用魔纹蛛丝织成的,只是在布料上经过一些特殊处理,隐去了蛛丝上的法力流光,这样反而让蛛丝织成的珍贵布料更加的内敛,看上去像是绸缎面料一样光洁,但却远比绸缎面料奢华得多。 没想到艾丽娅夫人的工坊居然能将纺织工艺竟然能将蛛丝做到这个水平,我摸着轻柔的布料,称赞道:“这裙子的面料很不错啊,那批丝锭怕是快用光了吧?” 南希穿着一条米色针织亚麻长裙,系着围裙,端着一杯果汁放到我面前的桌上,我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艾丽娅夫人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的说:“纺织工坊那边已经停工快一个星期了,就等着你快点回来,帮我联系一批新丝锭,不然新订单的工期怕是又要往后拖延了。” 杯子里是桃子汁,只是蜂蜜加的有些少,稍微有点酸,南希之所以会这种口味的水蜜桃汁,完全是因为莱恩特不喜欢甜饮品,他无论喝什么,都喜欢兑一点金苹果酒,我从茶几上的糖罐子里舀出一勺子糖,兑进果汁里,然后问艾丽娅夫人:“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表现得一点都不急?” 艾丽娅夫人眼波流转,微微有些娇嗔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我把焦虑都挂在脸上?” 我笑着说道:“哈,我可没这个意思。” 芬妮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两声:“咳咳!” 我和艾丽娅夫人的聊天为之中断,气氛稍微有一点尴尬。 其实艾丽娅夫人只是想通过我们的聊天,让莱恩特和芬妮从侧面重新了解我,在他们的印象里,我更像是一位还没长大的孩子。 莱恩特坐在一旁,岔开了话题,他问我:“昨天晚上的舞会玩得怎么样?” 我揉揉鼻子,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昨天晚上的那场无人参加的婚礼,犹豫了半天,依然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说:“当时的情况有点出乎预料,不过一切还好。” 莱恩特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笑着说:“呵呵,是和赢黎的姑娘跳的第一支舞?”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的’,其实我很想说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 莱恩特端起面前的酒杯,将里面兑了果汁的金苹果酒一饮而尽,他的表情有些点夸张,这说明他并不喜欢这种果酒。 “参加完你的成人礼祭,我和芬妮、南希准备今天就回埃尔城。”莱恩特对我说道。 他说得有点太突然,我问他:“干嘛这么急着赶回去?” 莱恩特用手帕擦了擦嘴,说道:“埃尔城的冬储可不敢耽搁,趁着天气还没有彻底冷下来,还要将房子稍微的修缮一下,再者,留下特雷西和辛迪这两个丫头独自呆在家里,我们也不太放心,看到你在帝都过得还算不错,我和芬妮也就放心了。” 南希走过来,拿着一条湿毛巾将他的脸和手重新擦一遍,然后端走空盘子。 有了南希之后,莱恩特的日子过得有些像皇帝,难怪芬妮总是显得有些嫉妒情绪。 莱恩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总之,在帝都尽量别惹事,能够在帝都居住的人非富即贵,能不招惹的话,还是尽量不去招惹。但是如果真的是人家欺负到头顶上来了,那么也不要怂,我们北境人可不能做怂包,大不了就回到埃尔城来。” 芬妮在一旁,不愿听莱恩特这种言论,于是说:“吉嘉也是成年人了,做事情有自己的方式,这些不是需要你操心。” 看到莱恩特和芬妮去意已决,我就没有再继续挽留。 我对芬妮说:“既然家里有这么多事,那我也就不再挽留你们,不过我想今天好好陪你们逛一逛,在你们离开之前,好好的看看帝都。” 艾丽娅夫人这时候插言说:“我认识空港商行的人,不必到空港那边就可以买到飞艇的船票。”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那就麻烦你了,艾丽娅夫人。” 艾丽娅夫人笑着起身,说:“纺织工坊那边还有一些事等着我去处理,飞艇船票中午会有人送过来,你们要逛帝都的话,要不要将我的魔法篷车留下来?”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那倒不必,街口随处都能租到魔法篷车,你走你的。” 她朝我点点头,随后带着贴身侍女,迎着早晨的朝阳走出院子,登上停在院门口的魔法篷车,看到艾丽娅夫人婀娜的身姿消失在车厢前面,我才收回目光。 莱恩特又对我说:“你在帝都里的生活,尽量检点一些,把这么一位年轻貌美的寡妇留宿在家里面,可不怎么好。就算你对别人说你们之间没发生任何事,可总得要找到愿意相信你的人才行!” 芬妮也想说几句,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衣裙上的时候,又闭上了嘴。 犹豫了一下,芬妮才对我说:“你是魔法师了,将来总会有人巴结你,做人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底线,谨记你在宣誓仪式说的那些话,那些话会指引你一生不走错路,让你成为一名正直勇敢的人,艾丽娅小姐曾经接受过你的帮助,但我可不想看到你把她帮到床上去。” 芬妮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就像是一位母亲在送别即将离家的孩子,话语中尽是略带严厉而又有些许无奈的叮嘱,这些话语难免让我有些伤感。 莱恩特和芬妮不太喜欢艾丽娅夫人,却又没办法拒绝她的热情,这让芬妮有些进退两难,不可能接受了人家的礼物,反过来又要说人家的是非,但是担心我这样刚刚参加成人礼祭的少年禁不住那份成熟与美艳的诱惑,总之安妮的内心无比纠结。 对于卡特琳娜,芬妮有种说不出的喜欢,接下来很长时间,她一直在对卡特琳娜讲述我的习惯和嗜好,还有一些缺点和忌讳,芬妮口中的我,依然是那个喜欢把自己关在阁楼里的自闭男孩儿。 但是芬妮逐渐地发现,卡特琳娜对于我的了解竟然更加全面,讲到了后面,芬妮脸上的笑容里带着欣慰,但是却又留有一分失落。 我带着莱恩特和芬妮、南希乘着一辆魔法篷车先到第三街区皇家魔法学院周围转了一圈,经过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发现学院里面比平时要热闹很多,教学楼前的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 看到学院里面那些恢宏的建筑,莱恩特感慨地说:‘这真不愧是格林帝国排名第一魔法学院,从外面看上去就很气派。’ 我在车厢里指着被绿墙围住的一片区域,告诉莱恩特:‘这里是我平时居住的宿舍,大多时候为了上学方便,我还是要住在宿舍里的。’ 莱恩特看着外墙墙垛上那些界视之眼,说了句:‘那很好。’ 原本上我还想带着莱恩特他们在学院美食一条街上吃一顿美食,但是考虑到接下来的行程只能作罢。 …… 随后魔法篷车载着我们沿着榆林大街一直走到了尽头,看了看那里的傲慢之塔,随后我又带着莱恩特和芬妮、南希一起到耶基斯学者家中拜访了一下,耶基斯学者看到我愣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笑嘻嘻地将莱恩特和芬妮介绍给耶基斯学者,对他说莱恩特临离开帝都之前,执意要过来亲自感谢一下耶基斯学者,耶基斯才将后面的话吞回肚子里,然后猛对我眨眼睛。 耶基斯学者将莱恩特和芬妮,将他们请进客厅,随后不动声色地让伊芙招待他们,却把我拽进了他的书房,然后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用一种不可置信地目光盯着我。 耶基斯对我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帝都因为你的事,已经炸开了锅,你是不是还没有看今天的魔法报纸?那个自由女神庙的神官已经将你的事捅出来,整个魔法公会、安琪博尔德皇室、自由女神神庙都十分震惊,说实话,看到那则消息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跳啊!” 他一把楸起我的衣领子,对我苦着一张脸,说道:“我虽然知道你那点见不得光的事,不过摆脱你不要一下子爆发出来,好不好?” 看起来,那张魔法报纸将耶基斯学者的心态彻底弄炸了。 他又对我说:“就算是你不顾及安琪博尔德皇室的颜面,也要考虑一下现在肯达位面那几位大公爵的感受吧,威尔士那小子带着皇室两支构装骑士团在肯达位面的瓦剌山谷帮助墨氏家族平定那边的黑魔族,查尔斯大帝为了肯达位面一战不出乱子,接连调集了景月.爱丽女公爵的北风军团、詹姆士亲王的南风军团,奇岩城那位常年在蛮荒沼泽里厮杀的蜥人的屠夫克里斯将军都汇聚在瓦剌山谷,给那两个小子保驾护航。” 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耶基斯学者指着我的鼻子问我:“你说说,人家凭什么能够调集格林帝国十二支最精锐的构装骑士团去解决问题?” 他像连珠炮一样说道:“傻瓜,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啊!无论是威尔士,还是墨湘,这两个人现在被并称为格林帝国当代最年轻的将星,你这时候在帝都捅出这样一档子事儿,你说威尔士那小子和詹姆士这两个人会怎么想,年轻人啊!当下可是位面战争最重要的关口。” 耶基斯学者将我拉倒落地窗的旁边,指着远处模糊的神庙宫殿群,说:“就算你左手搂着威尔士那小子前任未婚妻,右手搂着詹姆士亲王最宠爱的爱女,这也就算了,可你干嘛还要惹神庙那边,那个神官可是以自由女神的名义说,当时你们甚至想杀掉他的,杀一位神官……你叫神庙里那位菲利普冕下怎么想?” 他说得有些激动,有些喘息:“我说……这些大人物随便哪一位,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个臭虫一样容易?我说你从瓦丝琪位面归来,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竟然干出这样出格的事?” 我拍了怕耶基斯学者的胸口,让他平息一下焦躁的心情。 心想:局面找我和琪格、赢黎料想的还要糟糕一些,这戏事情琪格也想到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等待瓦剌山谷那边的反应,至于神庙方面,现在有谁还会关心那些神官们会怎么想。 我小声地对耶基斯学者说:“事已至此,我会处理的,不过请你不要在莱恩特和芬妮面前提这些事,先把他们从风口浪尖上送走在说!”。 “知道啦!”耶基斯平缓了一下语气,然后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又说:“莱恩特是斯坦斯学院的教官吧?待会儿走的时候,送给你家那位‘魔蛇之牙’吧,没理由我们给别人做那么多套,自己这边都舍不得穿!” “就等你这句话呢!”我嘿嘿一笑说。 耶基斯学者拍着我的肩膀,说:“行啦,我们俩还用分那么清吗?” …… 随后我们又去了第五街区那片繁华的大街,除了拍卖行、歌剧院和魔法商店,街上大大小小数百家店铺林立街头,芬妮和南希望着琳良满目的精美商品,几乎无法移步。 莱恩特则是一直沉浸在那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中无法自拔,在格林帝国,魔纹构装虽然不算太稀有的东西,但是其高昂的售价和强大的魔法属性,让魔纹构装一度成为小贵族家族中的传承品。 很多拥有一座小村庄的贵族男爵老爷,如果能拥有一套魔纹构装,那么他们家族中就能拥有一位构装骑士,那么他的家族荣耀很可能就会继续传承下去。 不管怎么说,魔纹构装都是战职者梦寐以求的装备,莱恩特也不能免俗。 所以当耶基斯学者将这样一套魔纹构装送给他的时候,莱恩特久久不能平静。 我们最后一程又去了贝纳广场逛一圈,但是终究没有去未央湖,那边算是第一街区,对于很多魔法篷车都是禁行区,我也担心到了那边会出什么乱子,所以最后一站我选择了贝纳广场。 回到我的那间租屋的时候,艾丽娅夫人安排的魔法篷车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行装早就收拾妥当,在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帮助下,飞快的装到魔法篷车的行李架上。 我将莱恩特他们送到巷子口,莱恩特就出言阻止道:“好了,不用再送了,这辆魔法篷车可载不下那么多人,明天魔法学院那边还要上课吧。” 芬妮在魔法篷车车厢里探出头,对我叮嘱道:“对卡特琳娜好点儿,没事就回埃尔城看看我们,我尽量不要在冬天回来……太冷了。” 随后又说:“照顾好自己,多学一些魔法知识,尽量不要上危险的地方历练……” 莱恩特和芬妮、南希就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乘坐着艾丽娅夫人安排好的魔法篷车离开了帝都。 而我却被卷进一场更大的风波之中,迎接我的是神庙和安琪博尔德皇室的震怒。 这个秋天啊! 129.学院里的争分 成人礼祭是每年秋季最受重要的节日,每年的成人礼祭上都会出现一些新闻。 比如某位公爵的孙子在成人礼祭上未能获得女神的祝福,究其原因是在参加成人礼祭之前,与公爵府中的某位侍女偷尝禁果,导致在女神祝福仪式上丢尽了某某家族的脸面。 也有成人礼祭当天参加完舞会就迫不及待去某某军团服兵役热血青年,无疑,这样爱国又有着正能量的青年注定会出现在魔法报纸上。 每年成人礼祭之后,魔法报纸都会出现一轮销售热潮,魔法报纸在帝都并不是人人都买得起大众报刊,这种报纸主要针对的消费人群是帝都中小资以上的消费群体,一份报纸通常要花费数枚银币。 送走了莱恩特和芬妮之后,往回走的时候免不了有些怅然若失,就像是心里面忽然少了一些什么。 卡特琳娜在巷子口帮我买一份魔法报纸,边走边翻阅上面新消息,她抿着丰润的嘴唇,推了推我的胳膊,对我说道:“那位神官居然没有去警卫营那边,而是直接去魔法工会找执法团申述,投诉魔法工会药剂学学者琪格非法绑架和拘禁,并且用暴力手段逼迫一名信奉自由女神的神官在午夜,为其主持了一场婚礼。吉嘉,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从卡特琳娜手中接过魔法报纸的那个版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四英尺的黑白画面,这是用记忆魔法水晶粉末与魔法墨水染料用魔法画出来的动态画面,虽然只能记忆三秒钟,但是可以看到画上的那位神官扯着自己衣领子,让执法团的魔法师们检验他的伤口,那位神官染满鲜血祭司长袍和脖颈上的刀疤画得非常清晰。 “我觉得他应该先去找神庙里的主教菲利普冕下申述,然后再由神庙方面与魔法工会方面沟通,这样也许效果会更好点,这家伙还挺会演的,他乘小船离开的时候,可没有画上这么惨!”我端着魔法报纸看得津津有味,一边走一边品评画质。 卡特琳娜跟在我身后,对我说道:“要不要去魔法研究院那边找琪格商量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先去魔法学院那边报道,如果魔法工会的执法团有什么动作的话,我想我们应该不会这么安逸地站在这里聊天。” 卡特琳娜将租屋这边收拾了一番,我趁机打开了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在传送祭坛等候多时的卡兰措带着小艾拉,从里面走出来,小艾拉和黛博拉两个人手拉手,跟在卡兰措的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艾拉还向我提议,让黛博拉和她一起去上学,我站在她面前,在她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对她说道:“你觉得你们班级里的同学肯让她安分地坐在教室里?” “为什么不能?”小艾拉和黛博拉同时对我问道。 我一边手里比划着动作,一边对小艾拉说:“你们学院里面那些熊孩子,会对她的翅膀感到非常好奇,也许会第一时间拔光她翅膀上的羽毛,或者是拖到楼顶直接扔下去欣赏她飞行的样子,或许把她偷偷抓起来卖给奴隶贩子……” 还没等我说完,黛博拉就被吓得嗷嗷大叫,喊道:“啊……我不要上学,求求你,不要让我去上学!” 小艾拉单手托着下巴,狠狠地给了怂包黛博拉一脚,说道:“傻瓜,吉嘉是在吓你呢!” 黛博拉伸手护住浑圆的臀部,面色窘迫地对小艾拉说:“就算真的是那样,我也不去!” 我之所以不同意黛博拉上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智力只算得上六七岁的孩子,但是黛博拉却是那种脸蛋清纯身材性感天生的尤物,她的颜值与她的智商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在学院里,很容易成为那种被人卖掉还帮人数钱的傻鸟。 卡兰措将小艾拉送到租屋之后,因为辛柳谷之中,还有很多事需要卡兰措亲自处理,柏恩特最近除了铺设轻型钢轨之外,对辛柳谷其他事情几乎一概不管,卡兰措就成为了辛柳谷日常事务的负责人,她拍了拍小艾拉的脑袋,蹲着身体在小艾拉的面前,对小艾拉叮嘱了几句话,转身与我拥抱了一下,带着黛博拉马不停蹄地返回了辛柳谷。 小艾拉和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留在租屋里,小艾拉准备明天去战士学院报道。 我乘坐魔法篷车赶到皇家魔法学院销假,算起来距离开学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学期期末还想顺利考试的话,看起来剩下的日子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在学院上课才行。 坐在驶往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篷车里,我想到昨晚上在知识广场,只有雪莉那些火系一班的同学和乐团那些人认出了琪格的身份,琪格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风云人物,火系一班的学生们认识她这不难理解,于是我问卡特琳娜:“为什么那支乐团里的人都认识琪格?” “我和琪格在舞团呆了大概有三年的时间,他们当然认识琪格。”卡特琳娜坐在我对面,双手抱着膝盖,撩着耳边散乱的红色长发,对我说道。 …… 走进皇家魔法学院,沿着方形草坪旁边的甬路一直前走,沿途遇到到一些认识我的人,大多都是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我,随后还要和身边的同伴耳语几句,然后站在一旁对我指指点点,当我将目光投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又马上闭嘴不语。 看来这件事传播得很快,皇家魔法学院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而且基本确定了里面的男主角是我。 经过图书馆门口的时候,甚至还有高年级的学长远远地对我挑起大拇指。 在教导处销假的手续并不算麻烦,只要将迟到的理由讲清楚,学院方面是鼓励我们外出历练的。 走进教导处的事务厅,与助教魔法师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开始还算蛮顺利的,到位面历练需要出示说明,那位助教魔法师给我一张空白的魔法羊皮纸,让我在上面写一篇类似情况说明的书卷,上面要写明历练面位的名称,以及行程耽搁的原因和时间。 我一边写,那位助教魔法师还一边宽慰我,因为正处于位面战争时期,所以只要是在位面上历练出现不能按时返校这样的事,学院基本上都不会追究,不过落下的魔法课程却需要自己想办法补上。 那位助教魔法师看起来很年轻,脸有些偏瘦,但是样貌却蛮英俊的。 只是当我签上署名的时候,那位助教魔法师不经意间看到我的名字,下一秒钟他瞪圆了眼睛,指着我的鼻梁,语气生硬地说道:“你就是我们学院那个吉嘉?” 我点点头,说:“没错,我的名字就叫吉嘉。”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教导处事务厅里忽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老师都朝我看过来,眼中难以掩饰的好奇,在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浮现出的表情五花八门,随后他们互相观望,就好像是在无声的交流: ‘怎么会是他啊,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这就是那个神官口中所说的娶到了琪格殿下的年轻魔法师吗?原来真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啊!’ ‘这么年轻的一个学生……居然和学院中的女教师有着难以说清的暧昧关系,哇!’ 我感觉我已经被那些无言的声音淹没掉了,我只想快点将这张说明写完,所以最后几笔写的有些潦草,随后我将这张墨汁还未干的情况说明交给那位助理魔法师,可是没想到他此刻眼眉一挑,冷这一张脸,指着那张情况说明对我训斥道:“你这篇情况说明写得字迹潦草、内容简单、叙事不清晰,拿回去重新写,明天再交过来。” “……”我一时间有些无语,我有点搞不清,这位助理魔法师为什么会瞬间和我翻脸。 看他眼中浮现出的嫉妒和一丝不甘的情绪,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位一定是琪格的追求者。 “啊,那个吉嘉……你怎么会在这儿?”身后响起了略微有些熟悉声音,我转头看过去,发现弗农.卡扎莱亚斯学长从角落里面站出来,径直向我这边走来。 弗农学长是水系魔法师社团的团长,当初刚刚来到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弗农学长就拉拢我进水系魔法师社团,只是当时我一心想要进铭文社,便拒绝了弗农学长,后来弗农学长帮过我,他算是我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为数不多的朋友。 弗农学长将这位助理魔法师拉到一边,对他小声说道:“乔治,你看,他是我的学弟,也是一位水系魔法师,入学报到晚几天在咱们学院又不是没有过,算不上原则上的事儿,写情况说明我看就算了吧。” 谁会想到那位叫乔治的助理魔法师冷着一张脸,刻薄地说:“弗农,说起你这位学弟可不简单,是咱们学院的名人。不过不是我不讲情面,既然学院教导处这边立下了规矩,那就要遵守,总不能因为我们是魔法师贵族,身份特殊,连学院的规矩都不去遵守了。” 弗农学长还要辩解两句,却见那位叫乔治的助理魔法师根本不跟弗农学长沟通,直接返回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一本魔法书,不再理会我和弗农学长。 “哎……” 弗农学长还要争辩一下,被我拉着然后一起走出教导处办事厅。 弗农学长边走边抱怨说:“这个乔治简直是疯了,只是晚几天报到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分明是教条主义,嘴里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心里面装着的东西比谁都肮脏!” 我对弗农学长说道:“别提这个扫兴的事情了,弗农学长,你怎么会在这儿?” 弗农学长听我这么问,嘿嘿一笑,才说:“哈哈,那个我们宿舍前两天有个魔法生把贴身侍女带回来过夜,被教导处抓个现形,我这是来打听一下,这边要给他个什么处分。” 我和弗农学长一同往外走,弗农学长忍不住问我:“不过,话说回来,吉嘉,今天报纸上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我刚想对他说:是真的。 他又抢着说道:“我今天上午看到魔法报纸上面则消息的时候,简直就是那种……你知道吗?反正我是不相信的,你一个新生,又没选修魔法草药学,怎么会认识琪格老师啊!哈哈……” 我坦然对弗农学长说:“是真的。” 弗农学长张大了嘴巴,说:“真的是你?” 我点点头:“是我!” 弗农学长问我:“这么说……你昨天其实去参加成人礼了?” 我承认说:“是的。” 他又问我:“成人礼舞会之后,你们绑了一位神官,在未央湖的小岛上,举行了一场婚礼?” 我想了想,才说:“恩。” 弗农学长又追问:“婚礼上有两个新娘,其中一个是我们皇家魔法学院所有男魔法师心中的女神琪格殿下?” 我点点头,接着告诉他:“另外一位是詹姆士亲王的女儿赢黎公主。” 弗农学长有些狂躁地用手抓着我的肩膀,有些语无伦次地问我:“天啊,快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勾搭上一位帝国公主的?” 我对他说:“我和赢黎曾经一起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学习魔法!”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大概这么多信息,一下子冲进弗农学长的脑袋里,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捋顺关系,过了好一会儿,弗农学长才说:“可是就算……就算你们想那个成人礼之后就立刻结婚,也没必要劫持一位神官,为你们主持婚礼吧!你这样算是把神庙彻底得罪了。” 我苦笑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说:“其实我原本对神庙就没什么好感。” 弗农学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么说起来,乔治针对你就完全不是无理取闹了,说起来那家伙暗恋琪格老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他心中的女神投进别人怀抱,怨不得人家对你刻薄。” 我和弗农学长边走边说,迎面正好看到迪伦学长和诺亚沿着一条甬路,大步走过来…… 130.水池边的琪格 学院前广场的草坪上,我们几个人碰在一起。 “好你个吉嘉,还拿不拿我们当朋友了?”诺亚穿着一身魔法长袍,手里抱着一本魔法书,看上去像是刚上完魔法课的样子,一见到我就抱怨道:“举行婚礼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邀请我们?” 迪伦学长‘嘿嘿’一笑,对我伸出大拇指来,说:“现在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从伊利纳斯城赶回来参加成人礼祭,如果换是我的话,我也会和你一样。” 迪伦学长是星空学社的成员,星空学社在皇家魔法学院是那种属于和龙社团一样,独树一帜的社团,他们招收社团成员的方式很特殊,每年都只有一两个幸运儿进入到星空学社,所以一直以来,星空学社在皇家魔法学院学生们的眼中,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的独特,就像是云中城一样只能遥望。 弗农学长当然认识迪伦学长,皇家魔法学院每年举行位面历练活动,都会由星空学社在学院场地上搭建临时魔法传送阵,迪伦学长这几年在星空学社中也是风云人物,只是他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在进行空间系魔法的研究,平时基本上都难得一见,更不要说有什么交集的地方了。 弗农学长没有想到迪伦学长居然和我、诺亚两人这么熟,露出一脸惊讶,要知道刚开学的那会儿,我和诺亚还是学院里的新丁,那时候还在因为加入某个社团而头疼。 看着迪伦学长毫无架子,走上来竟然与我勾肩搭背的样子,弗农学长就有些发懵。 迪伦学长可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对我笑嘻嘻地说:“哈,几百魔晶石的花进去,原来是这个样啊,我和诺亚竟然还被蒙在鼓里。” 迪伦学长说得没错,为了启动那个临时魔法传送阵,我们花费了一百多快魔晶石,传送到帝都的传送大厅之后,又交了一笔不菲的传送费用,因为人数众多,算在一起也有几百魔晶石了。 我看着周围那些偷偷关注我们的魔法生,将他们几个人拉到喷水池边,因为在这里,我的魔法感知力要最强大,能够轻易掌控周围那些魔法生们的动静。 我一脸苦笑地对迪伦学长和诺亚说:“如果我说……在昨晚舞会结束,哦,不对,就在昨天晚上登上琪格的私人小岛之前,我对此事一无所知,你们会不会相信?” 诺亚毫不客气地回了我一句:“信你个大头鬼!” 迪伦学长也是笑着拍拍我肩膀说:“你还有诚信可言吗?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悄悄地进行!” 诺亚双手撑着水池边上的石板,一下子矮墙上,然后感叹了一声,对我说道:“话说回来,你这次闹地动静未免太大了一点。” “你说你吧,如果是在成人礼祭舞会结束以后,说是与某位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一起坠入爱河,迫不及待的举行了一场盛大婚礼,就算是登上魔法报纸,凭着你现在的身份,仔细想想其实也不算什么。”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背对着喷水池,坐在水池边的矮墙上。 诺亚的话锋一转,说道:“只不过你居然将琪格老师,安琪博尔德皇室七王子威尔士未婚妻……” 我打断他的话,提醒道:“是前任……” 诺亚和弗农学长如出一辙,开始对我絮絮叨叨地谈论这件事。 他对我说道“好吧!就算是前任未婚妻,那也是曾是格林帝国的准王妃好么?你知道帝都人之前都称呼琪格殿下什么吗?” 诺亚自问自答:“王妃殿下啊!” 他对我说:“你竟然抢走了威尔士王子的爱人,如果说是一般的王子那也就算了,可对方是什么人啊!七皇子威尔士现在在帝都人的眼中,那就是一位英雄,他带给格林帝国的位面战争胜利,现在这时候,他就和墨家那位大少一样,是格林帝国新一代的将星。” 我觉得他是在暗示他的不满。 他接着说:“整个帝都没有人不知道威尔士王子深爱琪格王妃,如果不是迫于皇室那方面的压力,威尔士王子绝不会解除婚约,但你现在给了威尔士王子一个暴走的好借口,你到底知不知道人家现在手里面统帅着两支皇家构装骑士团?” 我举手求饶,说道:“这个我知道,我会处理的。” “就算你能处理这些,但你也没有必要在帝都绑架一名自由女神神庙里的神官吧!”迪伦学长在一旁插言说:“那帮神职人员平时就像一群疯狗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去惹他们啊!” 弗农坐在一边,听到迪伦学长这么说那些神官,在一旁有些傻眼。 诺亚说:“总之,吉嘉你算是出名了,刚在帝都生活不足半年的时间,先后与安琪博尔德皇室公主和魔法药剂学大学者琪格殿下双双坠入爱河,而且其中一位和你还有着一层师生关系,如果你不是朋友,你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会把决斗的白手套丢你脸上?” 我笑着对诺亚说:“嘿,你现在想和我打一架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 诺亚给我一个‘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眼神。 弗农学长在旁边说:“不过话说回来,吉嘉在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和威廉那一战,应该会让学院那些想要与吉嘉决斗的人有些忌惮吧!” 诺亚和迪伦同时说道:“希望是这样啊!” 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坐在水池边聊天,诺亚对弗农学长问道:“弗农学长,你和吉嘉怎么凑到一块儿的?我和迪伦学长在学院这边等了吉嘉一天,听说有人在广场这边看到了吉嘉,才特意过来找他。” “我们是在教导处遇上的,当时我正在给我们宿舍……”弗农学长津津有味地将教导处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 听到我在教导处那边受挫,诺亚和迪伦学长都是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没有一丝同情的样子。 “你昨天晚上刚刚娶了我们学院的校园女神,今天还想让大家给你好脸色,真是做梦啊!”诺亚捂着肚子,笑得很夸张,随后又不忘讽刺我一句。 弗农学长这时候像是记起了什么,随手掏出一本记事本翻了翻,然后对我说:“算起来今天是星期四,每周四的下午,阶梯教室那边都有魔法药剂学的大课,琪格殿下下午要在那边讲课的,吉嘉,你和琪格殿下不会是一起来的吧?” 我回答:“哦!那倒不是,我们各有各的事。” 诺亚大概是很想见见琪格,于是怂恿我说:“那边的大课,再有一会儿就要开始了吧,吉嘉,你要不要去阶梯教室那边?” 还没等我回答,我的目光掠过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口,恰好看到一位穿着墨绿魔法长袍的女魔法师,她的身边跟随着一位穿着紧身皮甲的蜥人侍女,正巧是琪格和塔卡玛,没想到弗农学长的记事本蛮准确的,我们刚聊到这里,就发现琪格准时的出现在学院的大门口。 她还是原来的那套妆容,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穿在她的身上,总有种宫廷晚礼服的端庄和高贵气息。她高高绾起了精致长发,露出一截儿雪白的天鹅颈,孤冷得气质配合上她精致的容貌,几乎碾压了皇家魔法学院里所有女性魔法师。 露西娅在的时候,至少这位精灵美女和琪格之间,还难分伯仲,但是自从露西娅离开帝都,开始了布宜诺斯的冒险之旅,这座古老而历史悠久的学院里,琪格的这份美丽是学院所有女性都难以匹敌的。 原本从学院大门口通往阶梯教室的路,并不用经过教学楼前面的水池,所以琪格和塔卡玛不必经过这里,她们只需要沿着左侧的一条小径直走,穿过一座实验楼,便可以到达那座如大礼堂一样的阶梯教室,我猜测在那条甬路周边长椅或者草坪上聊天、休息的魔法生们,有一些一定是专程为了看一眼琪格而来。 这时候,蜥人侍女塔卡玛忽然停下脚步,灵敏的洞察力让她看到了坐在水池边跟朋友聊天的我,然后走到琪格的身边,对琪格小声耳语了几句,琪格停下了脚步,转头向我这边看过来,远远地就能感受到她那强大的气场。 弗农学长和诺亚一时间都被震慑住,目光落在琪格的身上无法转移。 琪格改变了路线,直接穿过碧绿的草坪,向我这边走过来。 我感觉整个广场上的魔法生们都在偷偷注视着琪格,而她则是落落大方地迈着均匀的步伐,挺着胸膛,高高抬起尖尖的下巴,脖颈中间那颗红宝石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她走到我的面前,很自然的张开双臂。 这时候,我也只能从喷水池边的矮墙上跳下来,如琪格一样的张开双臂,与她拥抱和贴面礼,这是贵族在外面与妻子相遇之后的标准礼节,她身上有一种淡淡地冷香,她的怀抱温暖而舒适。 唯一一点让我有些尴尬的就是她稍稍比我高出半头,让我的下巴搭在她的锁骨上。 琪格花瓣一样的嘴唇贴在我耳边,对我说:“今天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我小声地说:“还好吧,送走了莱恩特和芬妮他们,就来学院这边报到。” 她吐气如兰地说:“一起吃晚饭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就等我一下?”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 说这个字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不真实,这种感觉来源于我们已经举行了婚礼,但是很古怪的是,明明应该是度蜜月的幸福时刻,但是偏偏我们还停留于各自的生活中,就连最平常夫妻之间共同吃晚饭,似乎都要约一下才行。 这让我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我觉得昨晚的那场婚姻就像是一场仪式,而我和琪格、赢黎三人只不过是被仪式约束了的人,我们依然各有各的生活,甚至如果不是弗农学长说琪格今天下午有一堂课,我都不知道她会出现在魔法学院。 就在我稍微有些走神的时候,琪格对我说道:“哦,我刚好也约了赢黎。” “……”我诧异了两秒钟,然后说道:“这种时候,曼达夫人肯放她出来?” 琪格瞥了我一眼,看不到我脸上的得意,才说:“不然还能怎么样,禁止她与你相见吗?以她的那种精灵族固有的傲慢与偏见……我赶着去上课,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再聊!” 我说:“好!” 她略微地将头低下来,按照贵族礼节,我踮起脚尖在她白净而精致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口。 这一刻,我甚至听到周围一些人齐声吸冷气的声音,就姑且认为那是羡慕我的声音吧。 琪格至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离开我,她那完美的嘴唇划过一道优美上扬的弧线,然后我们两人分开,她对着诺亚、迪伦学长、弗农学长三人微微地点点头,随后带着塔卡玛赶奔阶梯教室。 直到琪格的身影已经彻底的消失在那条甬路上,我们几个人才都会过神来。 弗农学长有些失魂落魄地说道:“看来这些传闻都是真的,吉嘉,我忽然也很想找你决斗,怎么办?” 我对弗农学长说:“我保证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 弗农学长凝眉说道:“你这也太自信了吧,不管怎么样,我也是皇家魔法学院三年级的魔法生,而且魔法等级已经是快要突破到九级了,至少在魔法等级上碾压你吧?。” 随后弗农学长看到迪伦学长和诺亚向投过来的目光很异样,他立刻意识到一定是自己低估我了,于是一脸好奇地问我:“吉嘉,告诉我,你的魔法等级现在是多少了?” 我对弗农学长说道:“在瓦丝琪位面历练的时候,我侥幸成功升级为八级魔法师……” 弗农学长呆立在原地,久久无语。 对于一位魔法学院的新生来说,一年之内连升八级,恐怖如斯。 我们又在喷水池边聊了一会儿,弗农学长还有其他的事情,就先走了,只剩下我、诺亚和迪伦学长三个人,这时诺亚告诉我今天他又向学院那边请了两个月的假期,他要返回帕莱斯蒂纳省的伊利纳斯城去帮路易斯。 没有诺亚,估计那位山岳龙龟莫拉斯是不会接受路易斯带人在他的背上建造城池的,而且他还要交待雅克一些事,至少我们还需要他来管理那艘复仇女王号,这艘可以来回穿梭与瓦丝琪与伊利纳斯城之间的时空之船,已经算是门萨家族战略性武器了,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诺亚这次给门萨家族和路易斯带来了诸多转机,这些事情诺亚还要向路易斯一一转交,他返回伊利纳斯城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迪伦学长则是告诉我,最近他想写一篇定位传送魔纹法阵的论文,想把我的名字也写上,但被我拒绝了。 本来这也没有我什么事,然后迪伦学长又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 131.婚礼后的第一次晚餐 皇家魔法学院在格林帝国属于最顶级的魔法学院,这所学院每年都会培育出将近两百名优秀的魔法师,这些魔法师遍布世界的各个角落,为人类魔法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皇家魔法学院力的魔法师们一直延续着一个传统,那就是在毕业之前会写一篇关于魔法研究方面的论文。 琪格当初的一篇有关于凝神草的魔法药剂学论文,让她成为那一年皇家魔法学院最优秀的魔法生,后来琪格留在皇家魔法学院成为魔法药剂学的讲师,也是与那篇著名的论文有着很大的关系。 顺利拿到皇家魔法学院的毕业证书之后,很多的魔法毕业生会选择在这个夏天结束皇家魔法学院的学习课程,他们更愿意利用最后的半学期会进行一次路途较远,时间较长的历练之旅,露西娅就是这些魔法毕业生们的其中之一,威廉亦是如此。 迪伦.赫斯特列没有在这个夏天离开皇家魔法学院,最主要的原因是学院这边有意想让迪伦学长留校,对于迪伦学长来说,只要能继续做空间系方面的魔法研究,其实到哪里都无所谓。 迪伦学长和我们在瓦丝琪位面历练,利用一些全新的空间系魔法符文配合魔法传送阵的中枢系统,成功的设计出一种全新的传送方式,这种传送方式虽然造价略微高昂了一些,但是它却比临时魔法传送阵要实用的多,这是关于空间魔法传送方面的一个重大突破。复仇女王号黄金海船就是他在这项研究中一个成功的试验品。 于是迪伦学长决定写一篇关于可移动的定位魔法传送装置方面的论文,并且想要在论文的署名添加我的名字,被我拒绝了。 因为我除了提供给迪伦学长几个从‘时空碎裂者’锤子上抄下来传送系魔法符文之外,几乎就没有出什么力。 反倒是迪伦学长废寝忘食地设计出来那套移动魔法传送阵的图纸,帮助我们从瓦丝琪位面顺利脱困,对此,我和诺亚蛮感激迪伦学长的。再者我对空间系魔法方面的知识只是一知半解,要是在论文最后署名上写了我的名字,以后遇到哪位魔法师询问我关于空间魔法的知识,而我又答不上来的话,那样的话丢人可就丢大了。 我和诺亚、迪伦学长坐在喷水池边,迪伦学长见我执意不肯在他的论文上署名,于是对我说:“昨天,我去拜访我的老师沃伦,他是我们学院里为数不多的魔导师之一,他精通空间系魔法和奥术,我们谈论了一整夜关于那些传送魔法符文方面的问题,你画的那些幅魔法符文,大半我们已经破解了它们的真正作用,只有三个符文暂时还没有破译出来,它们描述出来的含义是空间记忆与叠加。” 迪伦学长掏出一本魔法羊皮纸钉成的白皮书,将白皮书翻开,里面尽数都是迪伦学长做的详细笔记,他指着书页最前面的那几个符文说:“这几个符文是很独特,复仇女王号上的传送魔法阵就运用了空间记忆的魔法知识,这才让它拥有穿越时空间隙抵达伊利纳斯城的力量。” 他继续说道:“当然,那座传送魔法阵最厉害的能力不是将你送回伊利纳斯城,他的强大之处在于第二期启动传送魔法阵的时候,复仇女王号能够返回瓦丝琪位面,而且会在第一次传送门开启的地方重新出现。”。 “我的魔法论文会围绕这种神奇的魔法力量,展开更深层次的论述,唯一解释不了的,就那三块魔法符文上所谓的‘记忆’与‘叠加’,我做了无数个猜想,依然没能解释得通,这符文上面的含意。” 我凑过去,看着娜几个生僻的魔法符文,对迪伦学长问道:“这几个符文的含义是‘记忆’与‘叠加’?” 迪伦学长有些不确定地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也可能是那种无法用帝国语描述的含义,这三个魔法符文也可能是告诉我们,它们能够记忆下来多个坐标点也很有可能,只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我也有些搞不懂它们。” 迪伦学长向远处看了一眼,‘咦’了一声,然后立刻拉了拉诺亚,对他说:“琪格老师来找吉嘉了,诺亚,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 诺亚顺着迪伦学长的目光看过去,刚好看到灌木墙后面甬路上琪格的身影,他连忙说:“好的,迪伦学长,琪格老师快过来了,我们快走吧。” 看到他们两个飞快地跑掉,我喊道:“喂……你们……” 诺亚和迪伦学长在广场上同时停下来,回头对我说:“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甜蜜的二人世界了。” 琪格走到喷水池边的时候,这里只剩下孤零零的我,她面带淡淡地微笑走到我身边,我从水池边矮墙上跳下来,琪格问我:“我听说你今天下午去教导处销假,被教导处的人刁难了吗?” 我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快就传进琪格的耳中,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才说:“其实教导处那边也不算有多为难,那边只是让我写一份情况说明而已。” 琪格瞪着灵动的大眼睛,对我问道:“那你写了没有?” 我如实地回答说:“写了,内容上出现一些小问题,估计还要改改!” 琪格听我这样说,眉毛轻轻挑起,一把拉住我的手,对我说:“跟我来!” 她拉着我的手,迈步穿行在校园广场上,竟然不是往学院大门口那边走,她走在前面,一缕清风吹拂着她柔顺的长发飘啊飘,我跟在她身后,对她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琪格语气颇为平静地对我说:“我带你去找他们。” 此刻我有一种‘孩子在学院里受了委屈,家长出面到学院里讨公道’的那种感觉,我就是那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而琪格就是那位准备去讨公道的家长,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虽然有些难明的快意,但是也让我有些微窘,我可不是那种在外面受了一点委屈,就要找家长的孩子。 所以我有些抗拒,我试图停下来,一边挣扎着,一边对她说:“喂,琪格,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好不好?” 琪格只是放慢了脚步,微微一抿嘴唇,深邃如星夜的眼睛看着我说:“我们是不是到现在还要分你我?” 我的气势一弱,对她说:“额……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 就这样,我被琪格重新拉到了教导处,琪格迈步走进教导处的那一刻,喧嚣的教导处事务厅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教导处办事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和琪格,在他们眼中,推门而入的琪格就像是骑士一样,骑着马闯了进来。 那位正在处理其他问题的助理魔法师乔治看到我们,眼中流露出一丝妒忌、惊骇和掩藏在眼底的得意,他竟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轻轻地吸一口气,让自己面部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等待琪格走过来。 可是琪格拉着我的手,走进办事厅之后,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去…… 乔治尴尬地站在原地,就像是空气一样没有任何存在感。 教导处办事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到冰点,琪格拉着我的手,径直走到办事厅最里面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教导主任弗里曼大人淡淡地声音:“请进……” 看到琪格拉着我的手,弗里曼大人用笔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于是我的销假就在教导主任弗里曼大人亲自办理之下顺利地通过了。 这就是琪格的方式,她在教导处办事大厅里高傲得就像是白天鹅,没有因为之前我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去找乔治的麻烦,也没有因为此事大闹教导处,她甚至根本没有理会办事厅里的那些助理魔法师们,以一种魔法学院大学者的气势直接找到教导主任弗里曼,让他亲自给我销了假。 其实不表明自己的看法,已经充分说明了琪格对此事的看法,她只是不屑于说出来。 当我和琪格走出弗里曼大人的办公室,办事厅里更是存在着一种很尴尬的气氛,那位助理魔法师乔治甚至等在了弗里曼大人办公室的门口,在我们走出来的时候,腆着脸露出满脸的微笑,想要对琪格说点什么。 琪格根本没有正眼看他一眼,直接拉着我走出办事厅,只有蜥人侍女塔卡玛跟在我们的身后。 我们就这样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之下,并肩走出校园。 皇家魔法学院大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我和赢黎走出学院的大门口,海伦娜绝美的脸庞从魔法篷车的车窗里面探出头,并对我们挥了挥手。 琪格毫不迟疑地拉我走上魔法篷车。 登上篷车我才发现,赢黎、海伦娜、贝姬和卡特琳娜都坐在篷车里面,赢黎对琪格微笑打了声招呼,随后魔法篷车缓缓地汇入街上的车流中。 傍晚时分,皇家魔法学院大门前这条大街车水马龙,第三街区聚集着众多的学院,街上魔法篷车的数量众多,大街两旁的人行道上,到处都是年轻的身影,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他们的步履轻快,嬉闹玩笑的声音就像是林中喧闹的鸟儿在树从中叽叽喳喳。 魔法篷车的车厢中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这时候,卡特琳娜打破了那份略有些尴尬的平静,对我问道:“事情办得顺利吗?” …… 摇曳的烛光下,我们的晚餐已经到了尾声,侍者端上来最后一道甜品。 琪格只是用叉子切了一小片草莓就停了下来,她是一位肉食主义者,对于水果和甜品来说,她更喜欢吃肉松饼。 倒是赢黎对面前的甜点吃的津津有味,我们选择在第三街区和第二街区交汇的街口一家高级餐馆里共进晚餐,这里的食物制作得非常精致,而且只招待贵族,餐厅里环境优雅,有舒缓的音乐传出来,气氛非常好。 蜥人侍女塔卡玛。卡特琳娜、海伦娜和贝姬也坐在旁边,她们早已吃完晚餐,这时候正低声交谈着,卡特琳娜和蜥人侍女竟然低声私语,看起来十分的熟络。 我问赢黎对于昨天晚上我们那场的婚礼,赢黎家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反应。 赢黎脸微微一红,喝了一点水,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平静地说:“也没说什么,曼达只是说我做的决定有些草率,也被乐蝶取笑了一下,说我刚刚参加了成人礼祭,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嫁出去,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矜持。” 听到赢黎这样说,我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赢黎的家里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对。 “我猜,曼达夫人一定会对你和吉嘉提出一些要求吧?”琪格笑吟吟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赢黎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说道了点子上,赢黎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琪格将手放在赢黎的手背上,鼓励她说:“这是曼达夫人对于吉嘉的一个期许,没什么不对,不是吗?” 赢黎有了琪格的安慰,情绪稍好了一些,但是依然气鼓鼓地说:“话虽如此,但是她的要求真的好多!” 琪格笑了笑:“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吧,无论曼达夫人提出什么要求,看来为了得到曼达夫人的认可,吉嘉都必须做到,那你也不要瞒着不说吧。” 此时的我,完全插不上嘴,成了一位旁听生。 “我才没有!不过如果觉得如果很难的话,也不必勉强。”赢黎后面半句话是说给我的。 随后她又说道:“关于我另一半的选择权利,詹姆士答应过我的,我自己可以决定。” 这一点,一直是赢黎的坚持,也是詹姆士的承诺。 琪格微微一笑,对赢黎说:“不过……吉嘉还是希望能得到别人认同的,他也不想你和家里面搞得那么僵,反正就算有再多的难题,我们三个人一起想办法好了。” 琪格这么一说,赢黎的心情一下子好转了很多。 132.曼达夫人 精灵们追求浪漫的爱情与完美的艺术,他们傲慢而又固持己见,他们尊重任何仪式,他们愿意接近一切善良和美好的,抗拒一切丑陋与邪恶的。 从没有想过,在战争魔法学院的后门门口随便遇见的邻家小妹模样的女孩儿,竟然是拥有精灵血统的帝国公主。 赢黎的身上总是有那么一种很独特的东西,现在我才知道那是贵族气质,她的率真、娴静、美丽、善良一直在吸引着我,微笑的时候脸蛋上浮现出浅浅的小酒窝是那么的迷人,她坐在我的身边软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热的关系,赢黎鼻尖上泌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蛋红扑扑的,她掏出白色的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们的魔法篷车沿着未央湖岸边的大路一直向詹姆士亲王府邸驶去,曼达夫人要见我。 琪格站在湖边码头上,带着卡特琳娜和塔卡玛两人登上小船,回湖边小岛。 贝姬凑到我身边,微微俯下身体,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眸像是黑葡萄一样又黑又亮,眼睫毛就像是两把小毛刷,眨眼睛的时候忽闪忽闪的非常漂亮,贝姬的鼻梁很直,鼻子显得有些小巧,嘴唇的轮廓很丰满,显得很性感。 “会不会有些紧张?”贝姬问我,她那海藻一样弯弯曲曲的长发,顺着背后垂下来,落在我的手背上感觉有些痒。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贝姬的笑容显得十分妩媚,说:“要不要给你一些安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贝姬将头伸过来,柔软的嘴唇一下子印在我的嘴唇上。 “呜……” 片刻之后,我还在回味那份甜美,贝姬用额头抵着我头,笑着问我:“这样会不会觉得很值得?” “什么?”我没明白她在说什么,看了一眼身边海伦娜,她对我温柔一笑。 贝姬坐在我另一侧,对我柔声说:“我们三个人是一体的,只娶了赢黎就等于得到了我和海伦娜,你现在会不会有一种赚到了感觉?” 一直以来,很多时候都是海伦娜对我显得很主动,她是属于那种外表冷艳绝美,让人觉得高傲不容易接近,但是内心却是热情似火,偏感性一些的美女。 而贝姬则是外表看起来**奔放,但是内心却是很保守,她的衣着打扮一向很大胆,但是却从未主动对我表示过什么。 没想到这次与赢黎三人独处,贝姬反倒表现得很主动。 贝姬对我说:“喏,给你一些鼓励,让你有勇气今晚从曼达王妃的庄园那边,把赢黎和我、海伦娜带走。” 我和赢黎名义上已经举行了婚礼,但是却因为没有被赢黎家里人认可,赢黎还住在自己的家里面,这让我们的那场午夜婚礼变得有些不真实。 曼达夫人要见我,想要向我提出一些条件,只有满足她的条件,才会获得她的认可,我才能带走我的新娘。 詹姆士亲王答应过赢黎,她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幸福,因此对于曼达夫人的条件,赢黎带有很大抵触情绪的。 不过,我和赢黎终究要得到赢黎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认同,这样才不会让赢黎站在中间左右为难。 所以我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就在赢黎和琪格甘心情愿地嫁给我的那时候,我就暗暗告诉自己,哪怕遇到再大的阻力也一定要去战胜它们。 贝姬大概是觉得我会有一点点紧张,所以才会主动给我一些鼓励。 贝姬穿着一件紧身皮甲,**的身材显得凸凹有致,我的眼神总会被她领口一片白腻的肌肤所吸引,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试着转变了话题。 “我其实一直不是很明白,所谓的灵魂契约,除了把你们三个人的灵魂绑在一起,让你们成为一个整体之外,究竟还有什么用?”我对贝姬说道,这也是我对‘灵魂契约’的疑惑。 我问贝姬:“你和海伦娜还拥有独立思维,除了嫁人要嫁给同一个人之外,生活也没有多少改变啊!” “……你不知道‘灵魂契约’有什么用?”贝姬坐在我身旁问我,她注意到我色眯眯的眼神。 她有些害羞,却并没有退缩,反而红着脸,挺起高耸的胸部。 我吞了一口口水,艰难的移开目光,然后点了点头。 坐在对面的赢黎对我说:“我可以凭借‘灵魂契约’,获得契约之力,就像这样……” 说着她站起来给我主动演示了一下,赢黎脚下浮现出浅蓝色六芒星法阵,随后法阵不断地扩大,在六芒星圈里还有两个小一些圆环。 海伦娜和贝姬不慌不忙地站进两个不同的淡蓝色圆环里,六芒星法阵开始浮现出星星点点的魔法之光,那些魔法元素在空中化成一道锁链,将三个人连在一起,随后那道锁链有化成了星星点点的魔法之光,随即消失在空气中。 贝姬和海伦娜站在赢黎身前,在魔法篷车的车厢里,我能十分真切地感受到那种魔法之力在三人身上不停的流转。 赢黎对我解释说,灵魂契约主要的作用就是彼此分享生命力,在战场上,即使我三人中有谁受了致命伤,也不会立即死去。 另外灵魂契约还可以让赢黎在短时间内,获得海伦娜和贝姬所拥有的魔纹构装的力量。 魔法篷车车厢里的空间并不大,贝姬跨步从六芒星法阵中走出来,拉着赢黎坐在我身边,对我说:“喏,给你一些鼓励,让你有勇气告诉曼达王妃,你要把我们带走。” 我笑了笑,对贝姬说:“我想知道,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获得她的认可。” …… 詹姆士亲王的府邸临湖而建,一半城堡建在山岗上,一半的城堡建在湖水中。 在夜晚的星辉下,山岗的城堡显得格外静谧,湖水拍打着城堡的基石,传出哗哗的水声。 整个城堡并不像浮空王城那样在夜晚时候就变得灯火辉煌,詹姆斯亲王这座城堡只是在各个角落点着的一些魔法灯,城堡隐藏在一片翠绿的树海之中,倒是显得极其贴近自然。 最外侧的大门无声无息之间自动打开,魔法篷车畅通无阻地驶入城堡内,停在城堡的石阶下面。 城堡里的侍女们排成一队,等在台阶下面,我拉着赢黎的手,率先走下魔法篷车,抬头刚好看到城堡高出的一间房间窗户被乐蝶推开,她穿着轻薄的睡衣,趴在窗边向我和赢黎挥手。 红毯铺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我和赢黎每向前走两步,就会有一对侍女对我们屈膝施礼,这些年轻的侍女们面容清秀,穿着丝绸长裙,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这座气势恢宏的城堡我并不是第一次来,上次我在城堡中见到了詹姆士,而且还去了那间被称为‘安琪博尔德皇室诅咒’的密室。 拾阶而上,我紧紧地拉着赢黎的手,这一次的心境与上次有着明显的不同。 上一次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对这里有着一种抗拒,赢黎躲在辛柳谷,我也想过,世界这么大,我和赢黎海阔天空地随处走走,就算是强大的格林帝国里的皇室,恐怕也难以找到我们。 但是这一次来,我的心境有了明显的不同,我不再是想着抗拒,更多的是想着融入赢黎生活的地方。 赢黎似有所感地望着我的侧脸,我们俩相视一笑,而我此刻心中再无畏惧,步伐坚定地走上台阶。 看着恢宏的城堡,五六米高城堡大门上大型浮雕,无论是场景和魔兽都是那么的生动,海伦娜和贝姬跟在我和赢黎的身后,走进城堡的大厅,映入眼帘地并非是满眼的金碧辉煌,而是一种古老与自然和谐交相辉映的氛围,大厅里满是那种古香古色的木质家具,上面雕刻着镂空的花纹,相隔不远就会摆着一些花盆,里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不知名植物。 我好奇地看着一株一人多高的不知名植物,叶子有些像芭蕉树一样,但是叶片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魔法微光,中间有着一朵巨大的喇叭花,那朵花发着与幽幽淡蓝色的光芒,将周围都染上淡蓝色。 我正想好奇地仔细看看那朵花,却被赢黎一把拉住,然后她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偷窥一位女士睡觉,可不是一名贵族魔法师应该做的。” 我正有些茫然,就见蓝色花瓣儿忽然动了一下,一颗精巧的头颅从花瓣间探出头,竟然是一只看上去异常美丽的花木妖精,她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说了一句:“赢黎说的没错,不过我原谅了你的冒失,请不要打扰一位花木妖精睡美容觉,哦,我亲爱的小赢黎,你看起来有点憔悴啊,这几天要多注意休息。” “知道啦,我们不打扰你啦,我们去见曼达!”赢黎对这位花木妖精挥了挥手,喇叭花一下子恢复原状,花木妖精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有四位侍女等在我们前面,她们带着我和赢黎走上了二楼,乐蝶穿着一身单薄近乎于透明的睡衣,就趴在三楼栏杆桑,向我们打着招呼,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 赢黎比划着手势,表示在外面吃了一顿晚餐。 乐蝶俯着身体,宽大的领口露出一片白腻来,她问赢黎:“你们这是去见曼达?” 赢黎点了点头。 乐蝶对我们挥挥手,说:“快点去吧,今天曼达的心情很不错,因为布宜诺斯城那边的使者刚巧赶到帝都,足足来了一百三十艘最大型的魔法飞艇,天啊,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来自精灵国度的物资了。” 说完,就像是一只灵活的小鹿,单手轻轻提着睡裙,赤着脚一步步跳跃着跑上楼去,金色长发随着她奔跑在背后轻轻甩动,那种身体的活力和均衡性只有经过训练的骑士才可能拥有。 有了乐蝶提供给我们的信息,一下子缓和了我心中一点点滋生出来的紧张感。 我们走进一间装修有些像是木屋的房间里,曼达夫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鲛纹长裙,绝美的脸上依稀能够看到有很多地方与乐蝶很像,她是一位绝美的精灵美女,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白腻的皮肤显得有些晶莹透明,身材高挑挺拔,一头银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脑后,眼睛却是和露西娅一样,像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清澈透明,她拥有一起精灵美女最优秀的特点,尖尖的耳朵上镶嵌着别致的耳环。 我和赢黎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在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她的身后站着精灵少女拉格蒂斯,看起来曼达夫人对于这位精灵少女还是非常信任的,无论赢黎对拉格蒂斯有多么的不喜,她依然让这位精灵少女呆在自己的身边。 当曼达看着我的时候,一股无形的气场像潮水一样蔓延过来,让我有一种置身于海洋深处的窒息感。 赢黎向前跨出半步,想要挡住我的身体,这时候,那种无形压力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霍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曼达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身边的侍女挥了挥手,侍女们纷纷散去,曼达夫人再次开口说了一句生涩难懂的精灵语,四张椅子从地板上一点点长出来,就像是两个有生命的东西。 “你们几个先坐下吧!”曼达夫人的声音有一种轻灵之音,十分好听。 我们依言坐下来,她那双蔚蓝的眼眸一直盯着我的脸,有一种直视握身体里面灵魂的感觉。 曼达夫人开门见山地对我说道:“年轻人,你的名字是叫吉嘉吧?” 听到曼达夫人这样问我,我连忙站起来,说:“是的”。 接着她蹙着眉头,对我说:“你是詹姆士认可过的人,既然他认同,也算是我的认同。可是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举行一场无人参加的午夜婚礼,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吗?” 也没有等我回答,又问我:“在婚礼上,你们没有亲人们的祝福,这么草率的举行这样的婚礼仪式,难道你们的婚礼只是想向我们宣布你们的决定而举办的吗?” 我一时间有些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133.深寒之水晶匕首 布宜诺斯城的精灵们喜欢居住在树屋上,精灵们会用自己所擅长的自然魔法,改造古树树干内部的空间结构,建造出一间间宜居的树屋来,每一位精灵所建造的树屋都有着独特的风格,他们会依照自己的喜好来设计这些树屋的内部结构。 曼达夫人在城堡中的房间,也是依照她曾经在布宜诺斯城居住过树屋的格局精心装饰而成。 精灵们将魔法融入生活,房间里很多设施都是一些富有浓郁艺术气息的魔法物品。 对于曼达夫人的质问,我一时之间显得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坐在我身边的赢黎忽然站起来,对曼达夫人说:“成人礼祭当晚举行婚礼,是我和琪格决定的,吉嘉之前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反驳自己的母亲,赢黎的小脸变得红扑扑的,她的眼神显得非常坚定。 她的语气有些凌厉,在曼达夫人的面前,依然昂起了下巴,倔强得不肯低头。 听到赢黎这么说,曼达夫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至始至终也没有说一句责怪琪格的话,看起来她并不反对琪格的做法,只是不满意我和赢黎的做法。 赢黎接着对曼达夫人说道:“妈妈,我们之所以举行婚礼,并不是想要向您宣布什么,而是觉得我们不想再继续等待下去,既然我们彼此爱着对方,那么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 精灵族崇尚爱情与自由,对于赢黎这样的选择,曼达夫人似乎无法有过多的指责。 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剑拔弩张,曼达夫人与赢黎这样的争吵也许不是一次两次了,就连旁边的那些侍女们也屏住呼吸,房间里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至冰点。 曼达夫人闭上眼睛,手捂在胸.前,她稍微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眸又恢复成了一片蔚蓝之色,她对我说:“我并不是反对你们,只是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沉淀,在我们精灵族,谈一场恋爱至少要用十年的时间,你们需要相互了解彼此的性格,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生活的态度……” 赢黎还想要说话,我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赢黎这才闭口不言。 曼达夫人对我和赢黎说:“吉嘉,赢黎,你们还太年轻,对于未来也许还没有一个详尽的规划,就算是有些对未来的憧憬,也许还不是那么的成熟。” “我不知道你能否给我女儿幸福。”她不去理会一旁的赢黎,对我说:“但我希望赢黎今后的生活能够一直幸福快乐下去,所以我对你有一些要求,希望你能做到。” 赢黎还想反驳曼达夫人,我拉住她的手,真诚地曼达夫人说:“不知道夫人您对我有哪些要求?” 曼达夫人将我和赢黎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神一黯,看起来她知道不管怎么说,至少眼下是没办法说服赢黎的。 于是,曼达夫人对我提出了第一个要求:“吉嘉,你是一位魔法师贵族,按照格林帝国的法律只有贵族伯爵才能与安琪博尔德皇室公主通婚,但是我希望你至少能成为一名伯爵。” 伯爵吗?我现在就是啊! 我很想对曼达夫人说:成人礼祭最后接受女神祝福的时候,您没看到我胸前的贵族徽章么? 随后,曼达夫人又继续对我说:“赢黎以后的生活品质需要有所保障,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拥有一片与你伯爵身份相匹配的领土,成为一名拥有一座小镇的领主,这样的话,镇上的税收可以维持你们最基本的生活。” 至少拥有一个小镇的领主吗?特鲁姆算不算?如果把辛柳谷的八百里浮空山脉算进去的话,恐怕我的领地几乎比一位侯爵还要辽阔了吧! 我对曼达夫人点了点头。 曼达夫人接着对我说:“作为一名格林帝国的公主,赢黎会参加的各种皇家舞会,我希望在她在舞会上向朋友介绍自己丈夫身份的时候,不会因为你的碌碌无为而遭到别人的耻笑,所以你要潜心学习魔法知识,成为一名魔法学者。” mmp啊! 这算什么?工作,房子,学历?坐在我前面的还是一位追求爱情和自由的精灵贵族吗?怎么……这么有亲切感? 曼达夫人说的这些要求,说实话,我完全能理解。 看着赢黎阴沉得快要下雨的脸色,我不觉得曼达夫人的要求有什么过分的啊!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爵位已经是一名三等伯爵了,而且在特鲁姆拥有一大片的土地,我也曾答应萨摩耶大公爵两年之内,要在那里建一座小镇的,这些就算是曼达夫人不要求,我也能做到,至于学者学位,对于一位励志要成为铭文师的魔法师来说,这只是我魔法旅途中一个小驿站而已。 我抓住赢黎的手,挺起胸膛对曼达夫人说:“就这些吗?那么……我答应您。” 曼达夫人微眯着眼睛,认真地看着我,却又说:“还有最后一点,尽管我觉得有些过分的苛刻,但是请你能体谅一下我,作为一位母亲,我不希望我女儿在皇家魔法学院上学的时候会不小心怀孕,所以我希望赢黎在皇家魔法学院上学的这段期间,依然住在家里。” “妈妈,我已经嫁人了,不管你承不承认也好,我都已经是吉嘉的妻子了,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要求有多过分吗?”赢黎忍不住对曼达夫人大声说道。 看着这位端坐在我前面的这位精灵公主,在我的眼中,无论她的身份多么高贵,但她现在只是一位殷殷关切着自己宝贝女儿的慈爱母亲,尽管格林帝国诸多生活习俗与此相悖,但是她依然在一点点的为赢黎争取。 我对曼达夫人说:“我答应您的这些条件,我会在赢黎毕业的时候,重新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迎娶您的女儿,我要帝都所有有名望的人全部参加我和赢黎的婚礼,那时候我希望在我和赢黎的婚礼上能够得到您的祝福。” 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我又说:“在此之前,我会完成所有您对我期盼的那些,我会成为一名伯爵,我会拥有一个小镇以及一片富饶的领土,我会成为一名魔法学者。” 曼达夫人大概没想到我居然会这样痛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她眼中闪过一丝宽慰。 随即她对我和赢黎说:“吉嘉,赢黎,你们过来一些!” 曼达夫人坐在舒适的木质靠背椅上,左臂手肘支撑在光滑的扶手上,雪白的手腕支撑尖尖的下巴,她的目光里透着一种柔和。 我拉着赢黎站起来,径直向曼达夫人走过去,对于这样一位精灵族的王妃,我能够闻到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高傲的气息,我单膝跪在曼达夫人前面,赢黎也随着我一起走了过去。 她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在走近一些。 曼达夫人坐在椅子上,微微前倾并俯下身体,双手扶在脸颊左右两侧,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呼出来的气息有一种兰花草的香气。 被精灵贵族亲吻了一下额头,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片温暖的大海所包围,她看向我的目光终于变得柔和一些,露西娅的眼睛几乎与曼达夫人的眼睛一模一样,都是如海一样的蔚蓝,精灵的嘴唇好像没有什么温度,就像是一片最轻柔的花瓣掠过我的脸颊。 曼达夫人又如此亲吻了一下我身旁的赢黎,然后轻抚摸着赢黎白净的脸,微微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难舍,对赢黎说:“虽然这个祝福有些晚了,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能相亲相爱,希望你们的爱情不会被时间泯灭掉,希望你们几十年之后还能有此时心情。” 说完,她一只手从木桌上掠过,她身旁的木桌上忽然多出一只狭长的木盒子,淡淡地冰冷气息从木盒子的缝隙中散发出来,尽管木盒子上布满了魔法封印符文,但是依然掩盖不了盒子里那件魔法物品的魔法气息。 她随手轻轻地将木匣盖子打开,屋子里骤然一冷,一股股寒气从木匣里流淌而出,顺着木桌流淌到地上。 她从木匣子里拿出一把湛蓝色的长匕首,匕首上面刻满了魔法符文,看不出这支匕首是用什么材料打造而成的,只是匕首上那种冷意几乎能够渗入我的骨髓。 曼达夫人将匕首递给我,并对我说:“这把匕首名为‘深寒之水晶匕首’,是用极寒之域中的万年冰川下的寒石打磨而成,本身就是很好的冰属性的武器,又经过精灵世界最著名的附魔大师亲手给这把匕首上附魔‘深度极寒’,是一把难得冰属性史诗武器,这是我成年的时候父亲送给我的礼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地珍稀它。” 我将匕首我在手里,忽然有种身体延伸出去的感觉。 曼达夫人对我说:“这算是我补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我没想过曼达夫人不仅给我和赢黎送来了‘长者的祝福’,还会给我准备这样厚重的礼物。 曼达夫人对我说:“吉嘉,请记住你今天对我说过的话。” …… 从詹姆士亲王府邸走出来,已经快要到午夜时分了。 魔法篷车就停在亲王府大门口路边的草地上,一位穿着黑衣斗笠的御者坐在马车前面。 我和赢黎手拉着手从庄园大门走出来,我停下脚步,紧紧拥抱了赢黎一下,轻轻说了一声‘晚安’,随后登上了魔法篷车,魔法篷车渐渐驶离詹姆士亲王府,我从车厢里探出头,依然能够看到站在大门口魔法路灯下的赢黎。 魔法篷车载着我来到湖边码头旁停下来,我从车厢里跳下来,对着魔法篷车上的侍者摆了摆手,魔法篷车掉个头原路返回。 我站码头上对自己加持了‘水上行走’魔法,之后又开启‘风之疾走’的魔法光环,然后一下子跳到湖面上,沿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向琪格的湖边小岛一路奔跑。 小岛上显得静悄悄的,我跳到小岛的码头上,守卫在码头上的人是那位驾驶着魔法篷车的老者,这时候,他看到是我,原本透出锐利光芒的眼睛重新闭上,伸手对我摆了摆,大概是示意我可以走进小岛。 我沿着湖边小岛的甬路向里‘丁字形’城堡的大门走过去,在夜里可以看到有值夜的侍女,不过她们见到我,纷纷对我施礼,然后相继离开。 走到城堡大门口,我在想是不是需要走上去敲门的时候,城堡的大门忽然被缓缓的推开,一束黄色的灯光从门中射出来。 我沿阶而上,看到大厅里依然是灯火通明,门口站在两位侍女,她们对我小心翼翼的施礼,等我走进城堡就又将城堡的大门关上。 我对其中一位侍女问道:“琪格在哪?” 那侍女对我说:“琪格殿下在楼上卧室等您,请跟我来!” 见到琪格的时候,她穿着一件丝质睡衣躺在一条软塌上,身边还有卡特琳娜和塔卡玛,三个女人在露台上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随心所欲的聊天,一旁的方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几位侍女就站在一旁伺候。 这是琪格的卧室里的一个大露台,站在这里可以纵观整个小岛的景色,房间里的窗子都敞开着,有风吹过,窗边白色的纱帘随着风飘动,房间里没有魔法灯,皎洁的月光挥洒在城堡上,让这里显得格外清幽。 “想想就是有些不忿啊,卡特琳娜,我也等了那么久的。”琪格举着高脚杯,将里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卡特琳娜靠坐在露台的栏杆上,微笑不语,一脸幸福的模样惹得琪格咬牙切齿。 塔卡玛窝在琪格身边的地毯上,金色的眼睛看着夜空中的月亮,脱去了紧身皮甲的她,身材竟然是那么的凸凹有致,甚至于比卡特琳娜都不逞多让,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长裙,脚边放着一杯酒。 三个人在露台上竟然是那么的和谐,就像是一幅寂静的美丽画卷。 134.月光如雪 刚刚步入露台之上,守在露台门口的侍女屈膝半跪在我的面前,为我脱掉短皮靴,将一双软鞋穿在我的脚上。 两位侍女端着银盆,捧着毛巾走上露台,帮我除去身上的魔法长袍,并用湿毛巾仔细为我擦脸,洗手,我只需要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这一系列服伺结束,这才走上铺着光滑大理石的露台。 侍女们训练有素,做这些事的时候,几乎都是默不作声。 琪格扭头看到我,又看了看我的身后,问我:“这么快就回来了,赢黎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月光之下,躺椅上的琪格只穿着一件真丝睡裙,贴身的剪裁凸显出琪格姣好的身材,丝丝乌亮的黑发像瀑布一样铺散在躺椅上。 我走到琪格所在的躺椅旁边,才发现偌大的露台上只有这么一张躺椅,塔卡玛俏脸微红地向后撤了撤,并将杏黄色的长裙拉了拉,试图遮掩住她的脚,她的脚其实是典型的弓足,脚型看起来很好看,脚板上的五个脚趾分得很开,脚跟纤细,这样的脚型,无论在任何地形都能让她站的很稳。 琪格在躺椅上向外挪了半个身位,让我在她身边坐下来,琪格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角味道,像是刚刚洗过澡。 我对琪格说:“曼达夫人要求她在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之前,都要一直在家里面住。” “哦!”琪格慵懒地在躺椅上翻个身,然后问我:“喂,曼达夫人究竟对你开了什么苛刻的条件?搞得晚餐的时候,赢黎一直都闷闷不乐的。” 一位侍女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摆着一只高脚杯,里面装着半杯葡萄酒。 我伸手将托盘上的酒杯拿起来,和琪格碰了碰杯,啜了一小口,笑了笑说:“还能有什么,无外乎就是那点东西,工作,房子和学历,人之常情而已。” 琪格听得一头雾水,皱着眉头问我:“工作、房子、学历?吉嘉,你在说什么?” 躺在琪格身边,头枕着一只胳膊,将酒杯放在一边,看着琪格近乎完美的侧脸,笑着说:“哈!我是说曼达夫人要求我在毕业之前,要获得贵族伯爵的爵位,拥有一坐小镇以及一片富饶的领土,还有就是一个魔法学者的头衔。” 琪格侧过身与我四目相对,紫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啊眨,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说起来,曼达夫人提出来的这些要求,你只差了还没建的那一座小镇和魔法学者的身份,看来我还是蛮有先见之明的吧,当初我们从萨摩耶手里换来那片土地,还真是不亏啊!说说吧,你想怎么样建一座小镇?” 白色丝绸睡衣领口很深,露出一片奶白色的皮肤,她翻转了一下身体,胸前的睡衣下面显出桃子一样的轮廓曲线。 琪格羞赧地白了我一眼,用手蒙住我的眼睛,小声地对我说:“不许看!” “琪格,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抓住她蒙在我眼睛上的小手,对她问道。 “傻瓜!”琪格伸手搂住我的一只胳膊,说了我一句。 她身材略微要高我半头,我们俩并肩躺在同一张长椅上,伸手在上方随意的绘制出蓝色的魔法线条,大概绘制出了特鲁姆区域的地图,指着上面两处矿脉,对琪格说道:“我也有了一些初步的设想。” 我在森林中矿场的位置标注上蓝色的旗帜,然后对琪格说:“我觉得特鲁姆小镇上,应该至少有一座矿场和伐木场,特鲁姆小镇周围是广袤的林区,如果不能将这些资源全部开发出来,那么小镇就没有什么支柱产业,单单依靠外来的冒险者们带来的一些收益,小镇很难发展起来,只是对于小镇应该如何规划,还没有具体想过。” 她在星空下的眼睛变得很亮,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躺在我身边,让我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我继续说:“你知道辛柳谷里有七百名耶罗位面的土著,我想他们将来就是特鲁姆小镇第一批原住民,他们现在已经适应了辛柳谷山洞里面的生活,习惯了吃麦饼喝肉汤的日子,等他们返回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我相信他们更愿意在小镇里生活。” 琪格一只手放在我的胸前,漫不经心地用晶莹白玉般的手指在我衬衫上着图案,对我呢喃低语:“当初你收留那些耶罗土著,原来还有这样的想法啊!” 我不禁苦笑着说:“收留这些耶罗土著,当初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候我可不知道还能在耶罗位面换回这么一大片土地。你也知道当初黑森林里那样的情况,如果我不把他们带回辛柳谷的话,这些耶罗土著注定要被那些黑森林里的巨型蜘蛛们抓去变成储备粮食。” 我伸出手臂,环在琪格柔软的腰上,将她揽在怀里,说:“至于如何建设这这座小镇,我也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 “原本我想在辛柳谷环形山谷的半山腰上建一座山城,所以才会让那些野蛮人在采石场上挖了将近三年的石头,积攒下来大量的石料,不过我缺少一份建筑大师依据环形山谷的山势设计出来的山城方案,所以这座山城才会这么耽搁了下来。” “现在萨摩耶公爵要我在特鲁姆地区建一座小镇,恰好辛柳谷里有用不完的石料,所以我就一直在和柏恩德想,如何才能将辛柳谷里的石料运出来,以便在特鲁姆建一座小镇。” 琪格恍然说道:“所以你才会在帝都的铁匠铺里定制那么多的轻型钢轨,这么急着在辛柳谷的地底洞穴铺设轻型轨道,也是为了从山谷里运石料出来?” “修建这条钢轨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运石料出来,最主要的还是解决了辛柳谷的运力问题。” 我伸手聚集着星星点点蓝色.魔法辉光,在琪格面前飞快地编织着一大幅魔法画卷,这些蓝色丝线在我们目前的夜空里呈现出立体的图案来,那分明就是一截短短的山谷隧道,隧道里的石壁惟妙惟俏,隧道下面画着两条平行的钢轨,隧道洞穴顶部还有一条钢索,一辆轨道矿车出现在隧道高处一端。 我随手在轨道矿车中点缀了一些淡蓝色的矿石,手指尖轻轻地跳动了一下,那辆魔法丝线编织而成的轨道矿车居然顺着虚构出来的钢轨向下滑行,当矿车向下滑行的时候,山谷隧道洞穴顶部那道缆绳就会将一些物资拖向高处,等到矿车滑行到洞穴底部的时候,洞穴深处的一些物资也被洞顶的缆绳拽到高处出口。 这样一个小小的三维画面模拟一下子让琪格明白了,她瞪大了眼睛问我:“你想要向辛柳谷里面运送什么样的物资?” 我对琪格说:“大概会有一些生活类的物资,辛柳谷各种物资都非常匮乏,我可不想那些兽人们生活得那么原始,我会继续找一些愿意生活在辛柳谷的兽人,那座简陋的兽人村庄会变成一座小镇。” 琪格的眼睛里闪烁着不一样的东西。 我继续说:“也许还会在北境继续抓一些野蛮人奴隶,这几年,那些野蛮人奴隶越来越不安分了,我需要让他们每次南下捕奴的时候,就要多想想后果。” 帝都人大概永远不会明白北境人的心情,他们绝不会对野蛮人有着不死不休的恨意。 当然还有畜牧业,我说:“还会运一些牲畜过去,辛柳谷那边有那么大一片草甸子,不养点黄牛和黄羊之类牲口,简直就是可惜了那一片草场。”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时光潮汐来临之际,当史洛伊特城魔法象牙塔上再次开启传送门的时候,派出去的魔法学徒和战士学徒们来到辛柳谷,看到山谷里满地普通牛羊,甚至还有一座兽人村落,就是没有了魔法草药和初级魔兽,不知道那些学徒们会不会变得抓狂。 想着那些有趣的事,我忍不住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琪格从我身边坐起来,一只手撑着上半身,认真地问我:“地底洞穴里拥有这么一条轻型钢轨,乘坐轨道矿车往返地底仓库和兽人小村,能节省多少时间?” 我大概算了算,对她说:“原本想要从地底洞穴仓库运到辛柳谷的兽人小村,需要徒步跋涉两天一.夜,现在有了轨道矿车,运输时间大概会缩短几倍吧。” 琪格抬起双手举过头顶,将散乱的长发稍微的拢了拢,完美的胸廓和纤细的腰肢在睡裙下隐隐可见。 我恨不得眼睛从她睡裙缝隙里钻进去,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被琪格白了一眼。 琪格拿起躺椅旁边小桌上的葡萄酒,将自己和我的酒杯斟满,塔卡玛连忙爬起来,在一旁帮着琪格端杯子,琪格无缘无故地伸手楸着我的耳朵,凑到我的身边,对塔卡玛说:“塔卡玛,你说这家伙脑子里究竟装得是什么,有时候蠢得要命,有时候又总会说出一些颠覆大家认知的事情。” 金色的眼眸眨了眨,蜥人侍女只是微笑,却闭嘴不语, 琪格继续说道:“不知道帝都执政官大人听到你这样的设想,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独自霸占了整张躺椅,舒服地躺在上面,蜥人侍女蹲在我身侧,帮我端着酒杯。 我问琪格:“干嘛这么说?” 琪格说:“这么多年了,帝都通往山脚下的空港小镇只有那么一条堆满了英雄雕像的山路,只能空港小镇与帝都之间的运输只能依靠魔法篷车,如果能架设这么一条轻型轨道,运输成本不知道会减低多少!” 听琪格这样说,我也是很无语,说道:“哈,我以为帝都不存在别的运输方式,是从帝都防卫安全方面考虑的。” 月光如雪,湖边传来轻柔的浪花亲吻着基石的声音。 我们聊了好久。 “……所谓小镇的规划,那就太简单了,无外乎就是几十座民居的修建在一起,然后再筑起一道坚固的围墙,足以保护小镇不会遭受森林魔兽的侵扰。”我继续说着对特鲁姆小镇的畅想。 卡特琳娜靠坐在躺椅边上,一只手的手指和我的手指纠缠一起,她早已不胜酒力喝醉了。 她喝得醉醺醺地对琪格说:“我有点喝醉了,先回房间睡觉去了。” 说着,她爬到露台的栏杆上,只是身体像是风中拂柳一样不停的摇晃,塔卡玛想要走过去扶住她,只走到她身边,卡特琳娜就像是软泥一样,从露台栏杆上倒下来。 塔卡玛连忙接住她,唤出两个侍女将卡特琳娜扶进房间里。 琪格躺在我身边,睡眼惺忪,不停地打着瞌睡。 看着她绝美的俏脸,我忍不住凑过头去,亲吻在她柔软的嘴唇上,本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在吻上她嘴唇的一刹那,她猛然睁开美丽的星眸,吓得我连忙想要缩回去,却没想到她用手环住我的脖子,将我再次拉进她。 “真是一个胆小鬼啊!”琪格低声呢喃着,我们俩沉浸在一个甜美的吻中…… 从没想过琪格会将我们的第一次,选择在露台的一张狭小躺椅上。 就连夜空中的月亮也害羞得用轻纱般的云彩遮住了眼睛。 温柔的风穿过白色的纱帐,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像是要将自己融进对方的生命里。 有时候就像是瓦丝琪位面大海的暴风雨,颠簸的船随时有可能被巨浪掀翻,有时候又是那么的和风细雨,就像是清风拂面,温柔的轻纱从手臂间划过。 惊骇海浪逐渐的平息,露台上只留下轻轻地呼吸声,琪格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蜷缩在躺椅上,如同树袋熊一样,手臂紧紧地搂着我。 当一切平静下来下来之后,我躺在躺椅上仰望着夜空的月,一丝丝云从夜空中飘过,那座浮空王城上的灯火也陆续暗淡下来。 塔卡玛无声无息的走过来收拾残局,我红着脸,有些难为情,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金色的眼睛眨了眨,轻声问我:“用不用我吧卡特琳娜叫起来,我可以试试,不过她喝醉了……” 135.小镇的初步计划 就算是在繁华的帝都,魔法报纸也没办法普及到平民阶层中去,读报是小资阶级以上的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的,但越是这样,民众们越是渴望能够在闲暇之余,拿着一份报纸坐在餐馆或者是咖啡厅里,安静的享受早晨或者是下午的美好时光。 逐渐地演变成,读报在帝都是一件很时髦的事,在街头巷尾,时常能看到有人捧着一份魔法报纸,与周围的邻里们品评上面发生的新闻,也许有些报纸是几天之前老旧货,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阅读体验。 没想到,一时之间苏居然成为了魔法报纸上的焦点人物,魔法报纸对于苏的评价还是多少带有一些正面措辞的,报纸上说苏是一位在坎贝尔疗养院的白袍祭司,是自然之神欧拜亥的信徒,一直以来秉承着自然之神的所赐予神圣力量,拯救疗养院中的无数伤者。 报纸上没有对那场婚礼介绍得太详细,只是说神庙中的神官在帝都的地位大不如前,主要就是因为这些神庙几个月以来,一直不肯理会民众的疾苦,他们拒绝参加位面战争,这让各个位面的战争打得一场艰苦。 有亲人在战场上死去的家庭,自然会抱怨神庙方面一直以来都袖手旁观。有人在家中生病,平日里会在神庙求来一瓶圣水祛除病痛,如今神庙前面那座圣水池已经干涸几个月了,肩膀上扛着水瓶跪在水池中的圣女雕像也已经被人砸得面目全非,时不时还能在魔法报纸上看到某位贵族对神庙的谴责声。 自由女神庙在帝都人的心中,正慢慢走下神坛。 索拉大学者在帝都的声望也因此水涨船高,无数帝国战士在坎贝尔疗养院被救治,如今有的返回了战场,有的留在了后方,总之能够有资格被送到坎贝尔疗养院救治的,总不会是那些普通的战士,基本上多数都是核心战团的构装骑士等等。 苏或许在帝都名不经传,但是在坎贝尔疗养院,绝对是那种让人记忆犹新的治疗师。 魔法报纸上写了很多关于苏在坎贝尔疗养院的事。 传闻中,苏最出名的地方就是眼缘治疗,也就是说在治疗之初,苏就会对伤者做一个系统的评判,她绝对不会救治那些她认为无法救活的以及不需要她救治的伤者,救治伤者需合眼缘。在坎贝尔疗养院,苏甚至被人送了一个很霸气的绰号,叫做‘法官’。 也有人说苏是‘双面伊人’,一面冷若地狱里的行者,一面温柔如天使降临人间。 清纯秀美的容貌,略微单薄瘦弱的身体,拥有祷言术的治疗者,让苏成为帝都人心中美的化身。 各方面的众多视线聚集在苏的身上,才发现这个坎贝尔疗养院的女祭司真的是很不一般,几乎每天她都会治疗台上坚持到最后,每一次都是将自己搞得筋疲力竭,几乎要晕倒在治疗台上才会去休息,那种为了治愈儿拼命工作的姿态,不仅感染着身边的人,感动着疗养院里的伤者,还深深地打动了帝都的民众。 大多数帝都人都这样认为,这样一位天使般善良的祭司,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伤害一位神官,况且她是那么文静瘦弱,虽然是一位祭司,却也是一位青春年少的女孩儿,而那位神官一直以来都是傲慢者的化身,即使两人有冲突,也一定是这位神官无理在前。 魔法报纸的舆论有些偏颇,所有的呼声都在维护苏,大家反而将这件事情里面额另外三个主角遗忘在角落里,我、琪格和赢黎就像是置身事外了一样。 卡特琳娜凑在我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苏会不会有麻烦?” 我拍拍额头,说道:“下午去坎贝尔疗养院那边看看,我想有索拉大学者在,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除非神庙那边愿意为了那个神官,彻底惹怒帝都的民众。” “没想到只是想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仪式,却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卡特琳娜坐在我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 “事情也有好的一面,比如说终于逼得神庙做出了一些反应,这些日子,神庙沉寂得太久了,即使在帝都民众的心中开始逐渐的淡化,但是总得给帝都民众一个交代才说得过去。”我将手中的魔法报纸合上,对卡特琳娜说道,魔法报纸头版就是苏穿着一身纯白法袍,靠在疗养院病房的窗户旁边,一脸疲惫地喝着一瓶精神药水。 在格林帝国,精神药水是一种非常昂贵的低阶药剂,最主要的功能就是辅助魔法学徒们冲破最后的桎梏,晋级成为真正的魔法师,很多魔法学徒都会买那么一瓶,但是帝都的精神药水的产量极为有限,这样就导致了精神药水售价一直居高不下。 就算是很多豪门贵族家庭里的魔法师,也没有办法奢侈到拿精神药水当水喝的程度。 而苏在坎贝尔疗养院里,的确就是拿精神力药水当水喝。 魔法篷车驶进租屋所在的小巷,在家门口停下来,从车厢里走出来,看到鲁卡在院子里修剪草坪,贾斯特斯坐在屋檐下面的长椅上,一副懒散的样子,面容看起来显得有些憔悴,像是毒瘾发作了。 我走过去,他才抬起眼皮,浑身虚弱无力地对笑了笑,贾斯特斯的额角沾满了汗水,脸色变得极度差。 “怎么会这样?”我问他,只有他自己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看来以后没办法那么肆无忌惮和喝酒了。”贾斯特斯有气无力地说道。 牛头人鲁卡从院子里的草地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凉棚里坐到贾斯特斯身边,对他瓮声瓮气地说:“还不是你这阶段疏于锻炼,才会没办法压制体内的那股力量,这说明你的身体不够强壮,你要多亲近自然,多锻炼一下,你看我,干活也是一种锻炼,趁着阳光不太晒之前,帮我把院子里的草拔了吧。” 贾斯特斯撇嘴说道:“鲁卡,你休想骗我干活。” “按道理说,恶魔之血应该不会有这样大的效果,下午带你去见一个人,她在如何对抗恶魔之血的毒瘾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我对贾斯特斯说道。 “好啊,我特别想知道你那位朋友是怎么对付这个恶魔的。”贾斯特斯说道。 “我原本觉得你也许对帝都很有兴趣,想让卡特琳娜带着你在帝都里随处逛逛,看你这种状态,大概是没有心情游览帝都了吧?”我问他。 贾斯特斯听我这样说,眼睛立刻亮了,像是一只兔子一样跳起来,对我连连点头说:“我能,我的身体没问题,我还能坚持的!” 我觉得真正蚕食贾斯特斯的身体的东西,是他对生活的态度,他紧绷了这么多年的弦,一旦松懈下来之后,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才会看起来这样的颓废,让他体内的那些毒瘾有了可乘之机。 也许是看到有魔法篷车在院门口停下来,小艾拉系着一条小围裙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铲子,看到我就大声喊道:“吉嘉,我刚才还和贝蒂猜测你会不会大清早赶来,还没说完,你就来了。要不要吃我做的早餐?” “我吃过了。”我对小艾拉说道。 贝蒂应该是艾丽娅夫人侍女的名字。 我从凉棚里走出来,在门口一把将小艾拉抱起来,对她说:“快有三个多月没见了吧,我们的小艾拉长高了很多,我都快要举不动你了。” 我举着她,在地上转了一圈,逗得她哈哈大笑,这才将她放下来,也没有走进屋子里,就在门口问她:“这个假期过得怎么样?” 小艾拉踮着脚尖站在我身边,试图以此拉近我与她的身高差,她一直很在意自己的个子,认为自己应该长得更快点。 艾拉对我说道:“蛮有趣儿的,我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们一起进行了一次野外狩猎,我们狩猎到一直白斑剑齿虎的幼虎,是不是很厉害?” 我问她:“你的第一次狩猎?” 她点点头,说:“是啊,每个兽人孩子在我这个年纪,都要进入荒野完成一次狩猎。”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艾拉对我说这些的时候,让我想起来帕伊高原上那个少年,也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估计琪格应该知道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只不过关于他的事我从没向琪格问过,琪格也一直没有说。 我对艾拉说:“这个我知道,每个兽人孩子在长大之前,都要在野外进行一次狩猎,看起来你的成绩很不错。”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示意卡特琳娜该走了,卡特琳娜走到小艾拉身边,将准备好的生活费交给她。 “不进屋子里来坐坐吗?”小艾拉站在门口问我。 我拜了拜手,背对着她说:“不了,早上还有课。” 登上魔法篷车的时候,才看到艾丽娅夫人穿着一件睡衣,推开窗子,向院门口张望,看到我的身影,嘴角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 总算是赶在皇家魔法学院第一堂课上课铃声想起之前,匆匆地赶到了教室,看到教室里同学们都用着一种惊诧地目光看着我,我只能装着厚脸皮,找个靠后一点的位置坐下来。 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下,果然没有诺亚的身影,看起来他真的是返回伊利纳斯城去了。 课堂上魔法老师讲得那些知识点,对我来说,总有一点点不适应,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坐在座位上一时间有些精神恍惚。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上午。 中午的时候,看到雪莉.纽曼抱着魔法书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忙对她打招呼,她兴高采烈地走过来,我们并肩往外走。 雪莉.纽曼对我说道:“怎么样,第一天上课,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我毫不掩饰地点点头,对她说:“有点抓不到魔法老师讲课内容的重点,有时候,更是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也一样,真的好烦啊,缺了这么多课,想要赶上学习进度,还是要费一番手脚啊!”雪莉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笑着对我说:“不过还好,我跟朋友借来了几本课堂笔记,等我抄下来之后,借给你啊!我们两个班的学习内容应该是如出一辙吧。” 雪莉.纽曼在火系一班交友很广,人缘一直都很不错,我和诺亚则是只愿意混自己的小圈子,不轻易与外人接触。我笑了笑,说:“好啊!” 随着人流向外走,我问雪莉:“你怎么没跟诺亚一起回去?” 人群中总有人向我这边望过来,他们大概是认出了我。 雪莉.纽曼对我说:“当然是为了皇家魔法学院这边的学业啊!我们两个总的有一个留下来听课吧,要不然这学期真的就要完蛋了。” “雪莉,这边!”在教学楼门口的喷水池边,雪莉.纽曼的一群好友在向她招手。 雪莉对那些朋友挥了挥手,然后转身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我停了下来,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然后说:“不了,我还有事,想去一趟图书馆,还要去坎贝尔疗养院,估计午饭只能在魔法篷车上解决掉,下次有机会的吧。。” “好啊,那再见!”雪莉十分干脆地转身走开。 …… 终究是没有在学院看到琪格的身影,听说她在上午有两堂课,看起来赶巧下课的时候,我们错过去了。 在图书馆的二楼看到了肖恩学者,寒暄几句,他看我似乎在赶时间,就让我有时间再过来,他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我连忙答应。 匆匆地走出了魔法学院,看到卡特琳娜的魔法篷车早已经在学院门口停着,我就匆忙登上了魔法篷车,贾斯特斯和卡特琳娜坐在车上。 魔法篷车一刻不停地向坎贝尔疗养院那边驶去。 卡特琳娜问我:“下午是在魔法学院这边上课,还是去魔法研究院?” 我说:“魔法研究院吧,今天这边没有课程了。” 136.关于苏的故事 137.帝都魔法市场的春天 贝纳广场北侧聚集着一群狂热的自由女神信徒,一位穿着神庙神官们经常穿的白色长袍,他站在一座高高的台子上,神情高亢地在大声的演讲。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自由女神的膜拜,他似乎在用言论讨伐着在马路另一侧的建筑物中生活的女孩,他同时也在抨击着帝都民众,认为民众们在之前的近百年时间了,一直受到自由女神的蒙恩,如今自由女神神庙只是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状况,大家对女神的信仰竟然就开始动摇。 这位自由女神的信徒慷慨陈词:一直以来,帝都乃至整个格林帝国的民众一直都是受到了自由女神的庇护和恩赐,无论是伤痛、疾病、还是心中苦痛挣扎折磨,在彷徨不安中徘徊,女神都会赐予神水治愈伤痛,降下神谕指引迷途。这些恩赐之物,对于现如今帝都的民众来说,变成了生活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今这些恩赐全部消失了,难道不是格林帝国的民众们应该反思吗? 贝纳广场边缘的枫树下有很多橡木长椅可供人休息,坐在木椅上听着那些神庙信徒们聚在不远处发表演说,我瞄了一眼坐在身边苏,小声地问她:“听那些神庙信徒站在广场上讲演,会不会有一种想要冲上去将他们撕了的冲动?” 苏一脸古怪地看着我,即使嘟嘴生气的样子也蛮可爱的。 她问我:“是不是在你的印象里,我是那种暴躁易怒脾气很坏的女孩儿?” “不会啊。”我认真回答,随后又说:“在我的印象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喜欢在柠檬树下看书的邻家女孩。” 苏穿着极为清凉的米黄色吊带短裙,露出又白又直的美腿和白色蕾丝花边的长裤袜,脚上穿着精致地水晶凉鞋,头上扎个马尾,清秀的脸上画了一点点淡妆,帝都里很多女孩都是这样的打扮,就算是魔法报纸上清晰的印着她的模样,但是当我们随意地坐在贝纳广场的长椅上,依旧没有人能认出我们。 贾斯特斯站在贝纳剑士雕像前面,已经在那边逗留了很久,他似乎对那座雕像很感兴趣。 卡特琳娜则是去了广场边缘街道上的那些杂货铺裁缝铺这类的商店,看着那些商店里的布局以及贩售商品的种类,自从我将规划特鲁姆小镇的一些琐事交给了卡特琳娜之后,她已经开始考察帝都里这类商店的实际情况。 于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午后,我和苏两个人坐在长椅上随便聊着天,享受着下午的美好时光。 我问苏:“那位神官后来有没有找你麻烦?” 苏淡淡地笑了笑,才对我说:“除了这样站在贝纳广场上聚众抗议,他还能怎么样?我倒是很想他赶闯进疗养院,可惜那个人似乎胆子很小。” 这时候,贾斯特斯逛了一圈贝纳广场,正好走回来,我连忙招呼他过来。 我对苏说道:“这位贾斯特斯先生,有着和你一样的麻烦……” 苏凑过来,看着身强体健的双腿,转头问我:“贾斯特斯先生的腿也断了吗,也想买套奥利安娜商店的假腿吗?” 我摇了摇头,与贾斯特斯对视一眼,才说:“他之前有段时间被黑魔法隐修会的人抓去了,被那些家伙喂食了一些恶魔之血,现在体内患有恶魔之血引发的毒瘾,我这次带他过来,就是想要看看你这边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 苏问我:“能确定,他喝得不是‘暗影之体’药剂??” 我回答说:“应该能。” 贾斯特斯站在一旁,语气肯定的说道:“就是恶魔之血。” 苏双手托着下巴,对我说道:“因为之前那些事,我也一直在研究消除治疗暗影之体药剂所带来的那些副作用,可惜这么久了,也没找到什么答案,不过我之前的研究完全是针对‘暗影之体’药剂,可是你总是不愿把那东西多给我一点,研究总是人为的被迫中断,我又有什么办法?” 看来苏这边也没有对付‘恶魔之血’毒瘾的好办法。 “那样子的话就算了,我可不敢把那东西拿给你,我知道那些东西对你有怎么样的吸引力,不要在这上面说服我,这个没有任何的可能。”我对苏说道。 苏可怜兮兮的看了我一眼,不再言语。 看时间不早了,我问苏:“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 苏摇了摇头,从长椅上站起来,对我说:“出来太久,我要回去了,疗养院那边还有病人等我处理,谢谢你特意赶来看我。” 她站在原地伸出双手,动作不言而喻,我与她拥抱了一下,她的身体非常轻盈,很难想象在那天晚上的婚礼上,苏是如何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将那位神官制服的。 从我的怀里离开,苏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苏对贾斯特斯说道:“贾斯特斯先生,最近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要不要跟我在坎贝尔疗养院住一段时间?我可以分享一些抵抗毒瘾的心得给你。” 贾斯特斯想了想,又看了看我,我做出了一个随意的手势,于是他对苏回答道:“荣幸之至!” 就这样,贾斯特斯随着苏留在了坎贝尔疗养院,而我在一间杂货铺的门口找到了正皱着眉头的卡特琳娜,她看我找了过来,脸上才浮现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我问她:“是不是对特鲁姆小镇的准备工作,感觉到毫无头绪?” 她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红红的眼睛眨啊眨的,眼波儿清澈透明,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别太心急,这种事要慢慢来,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们也没办法去特鲁姆,那么远的路程,就算去也要今年魔法学院放假。”我对卡特琳娜说。 只是此刻我心又在想:冬天的寒假还想着要返回埃尔城一趟,也不知道耶罗位面之行能不能成。 我又对卡特琳娜说:“建筑方面的事可以多问问柏恩德,那家伙虽然是个矮人战士出身,但是矮人生下来就是优秀的铁匠,他们对建筑也是有着很强的天赋。” 不喝酒的柏恩德,做什么事都还是蛮靠谱的。 见卡特琳娜点了点头,我又说:“至于商事,可以向艾丽娅夫人请教一下,对了,我应该给艾尔城的马文写一封信,让他到帝都这边来帮我,他对这些店铺什么的都很在行,他是我的同学,我们两个一起在战争魔法学院学习三年的魔法。” 卡特琳娜好奇地问:“他是个魔法师?” 想起了马文,这个时候正是他在战争魔法学院的毕业季,也许这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位魔法师吧。 于是我说:“现在这个时候,我想他应该从魔法学徒变成魔法师了吧!也许还没有……他对魔法可不怎么在行,不过却是个很有天赋的商人,我们俩在埃尔城还一起合伙开了一间杂货铺呢,基本上都是他在打理,我只是掺了股,有时候,也会绘制一些魔法卷轴送到杂货铺里售卖,我们那间杂货铺就在战争魔法学院旁边的小市上,平时生意还很不错的。” 听我这样描述埃尔城,卡特琳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我说:“好像到埃尔城看看,想知道你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和琪格去过北境的史洛伊特城,不过到那的时候正好是夏天,听说那里的冬天很冷。” 我说:“不仅很冷,还有比冷更可怕的事。” 卡特琳娜说道:“你是说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 “恩。” 我和卡特琳娜一路走,一路聊,之后又在一家餐馆里吃了一些炖肉和烤饼,这种餐馆在帝都比比皆是,帝都人都很喜欢牛肉炖番茄,再来上一张外皮烤得香脆的烤饼,可以将烤饼撕碎泡进浓汤里,也可以蘸着吃。 随后,我们乘坐一辆魔法篷车,直接赶奔魔法研究院。 走进傲慢之塔,才发现傲慢之塔的一层交易大厅几乎是挤满了人,没想到萧条了几个月的魔法市场一下子火爆到这种程度,这时候我才想起来,从遥远的布宜诺斯城飞来的一百三十艘魔法飞艇,看起来还真是像是一股清冽的泉水注入干涸的河床,瞬间让这里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帝都里最短缺的就是治疗类药剂,这么一大批草药,最主要的就是先满足那些大小领主们对于治疗类药剂的需求,看起来最近这些日子,魔法药剂师们要疯狂地忙碌一段时间。 想想琪格,在这种时候,怕是她也会很忙吧。 走进魔法研究院,我和卡特琳娜分道扬镳,她轻车熟路地去了琪格实验室,而我则是去耶基斯的实验室。 耶基斯学者早早地在实验室那边等着我,看到我推门走进来,连忙将我推到工作台前,那里已经摆着一大堆魔法墨水,那些风蛇皮甲套装整齐地挂在木架子上,几乎没有太多寒暄,在工作台前,重新熟悉了一下‘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魔纹结构,然后就开始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流畅的魔纹从笔尖上吐出来,我进入了那种‘精神专注’的工作状态,仿佛周围一切都凝固了,在我的世界中,手中只有一支笔,面前只有一张工作台,台上摆着一件风蛇皮胸甲,皮甲上的魔纹一点点堆积,滋生。 等我停下手中的魔法刻笔,是一整套‘蛇魔之牙’魔纹套装已经初步成型,接下来就是在这套力求完美的魔纹构装上面添加伴生魔纹‘降低需求’。 耶基斯学者一步不离地站在我身边,等我再次停笔的时候,那套‘蛇魔之牙’魔纹构装已经是流光溢彩的摆在耶基斯学者的面前,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次绘制过程当真是淋漓尽致,我发现此刻绘制‘魔蛇之牙’,远比瓦丝琪位面冒险之前,更加笃定,更加熟练。 几乎是宣泄着心里积攒的压力,这套魔纹构装几乎是一挥而就。 耶基斯学者站在一旁,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对我问道:“这就成了?” 我放下魔法刻笔,深深呼出一口,对他说:“恩,成了。”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沙漏,已是午夜时分,便没有再继续准备绘制下一套魔纹构装,而是慢慢地收拾凌乱的工作台。 耶基斯学者虽然不知第一次看我绘制魔纹构装,但是依然忍不住发出感慨,说道:“也不知道,如果那些铭文师们知道你绘制魔纹构装的成功率会怎么想!” 我笑了笑,说道:“能怎么想,最多会说:耶基斯找了个好帮手!” 耶基斯爽朗地大笑道:“哈哈,真是担心你被困在瓦丝琪回不来啊!夏日祭上的那些订单一直压到现在,如果你不按时返回的话,就算是那些违约金,就能让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从实验室的架子上搬出一只封魔箱来,将这套魔纹构装小心翼翼地摆进去。 我感受着身体里几近枯竭的精神力,看起来这样持续不间断的绘制魔纹,对精神力的消耗还真是太大了。 我将魔法刻笔挂在笔架上,对耶基斯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真得感谢一个人。” 耶基斯追问我:“谁?” 我说:“迪伦学长,如果不是他另辟蹊径,设计出一艘可以穿越空间裂隙的海船,怕是我和诺亚到现在也被困在瓦丝琪呢!” 耶基斯学者惊讶地问道:“他也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 我回答:“是啊。” 耶基斯有些瞠目结舌地说:“现在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难道都变得这么厉害了?” 我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迪伦学长正准备些学术论文的事,也许用不了太久,帝都就会再次出现一位年轻的魔法学者,而且还是最冷最偏门的空间系魔法师。 之后,我和耶基斯学者在实验室的休息区坐下来,我拿出一瓶金苹果酒来,给耶基斯倒了半杯金苹果酒,再加一些碎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们俩就坐在休息区的沙发里,一边休息,一边喝酒。 耶基斯学者像是记起来了什么事,用力的一拍额头,对我问道:“今早上的时候,伊芙还在问我,你婚礼的事?如果我们不是在报纸上看到,恐怕还不知道你小子已经悄悄地结婚了,新娘真的是魔法研究院里的那位琪格准王妃?” 我喝了一口酒,说:“是,还有一位是赢黎公主,詹姆士亲王的女儿。” “你是不是疯了?一晚上娶了两个来头这么大的姑娘,是不是她们家里面不同意,你们才会选择在晚上进行一个无人婚礼?一位是詹姆士亲王的女儿,一位是威尔士王子的亲密爱人,你这胆子还真是够大的。”耶基斯学者一脸苦闷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然后又说:“布鲁斯那家伙早就对我说‘你和魔法药剂部的琪格学者有私情’,当时我还不信,说你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去挖威尔士那小子的墙角,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真的,然后居然还不止这些,你居然还不声不响的娶了一位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 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嘿嘿’地笑着,没有太多解释…… 138.战锤上的秘密 临出门的时候,耶基斯学者还在感叹说,不如晚点将‘大地之怒’套装送给我,那样的话至少还能省下一件结婚礼物。 耶基斯学者带着熏熏醉意离开了魔法研究院,临走的时候邀请我去酒馆里喝两杯,我向琪格那边的实验室那边指了指,跟他说我要去琪格的实验室看看,耶基斯学者会心一笑,便不再相邀。 走下台阶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在怀中摸索了一下,拿出一本厚厚地魔法羊皮纸装订的书页递给我,这本装订的书册很大,我接到手中之后,随意的翻了翻,发现是一整本的魔纹构装设计图纸,诧异地看着耶基斯学者。 耶基斯学者搂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这是我将之前的那几套魔纹构装的设计图汇总在一起,装订成册,这里面有‘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初级力量魔纹构装’‘初级体质魔纹构装’三套基本属性魔纹构装设计图,我们做出来的‘魔蛇之牙’‘巨熊之力’‘大地之盾’这三种带有套装属性的魔纹构装,都是依据这三套基础魔纹构装为蓝本设计出来的,这三种带套装属性的魔纹构装图纸我录入在这本魔法书里面,加上那套‘大地之怒’魔纹构装图纸,一共七套,你平时带在身边,有时间就看一看,你应该为铭文师资格考试做准备了。”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那本手绘版的魔法书,应该是耶基斯学者亲手录入及抄写的,这是一本非常珍贵的魔法书。 有时候,当距离梦想的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忽然会感觉到彷徨与茫然,看着前面的路,心里会滋生出一种想要停下来或者是掉头而去的想法,耶基斯学者在这个时候,站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不仅为我指引了方向,而且还给我了一些向前走的动力。 趁我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耶基斯学者带着一位年轻的侍从走出了魔法研究院。 我赶去魔法研究院另一边实验室见琪格,刚好看到琪格的实验室里架起一大组玻璃容器,塔卡玛正用烧杯将一种绿色植物汁液倒进坩埚中,卡特琳娜蹲在地上研磨一种不知名的坚果外壳,整个实验室里散发着古怪的气味,八扇窗户上的排风装置都在‘嗡嗡’的响个不停,天花板上大量的烟气被吸走。 蜥人侍女塔卡玛穿着深红和洋红的刺绣天鹅绒外套以及透明的薄纱短裙,身材好得令人惊叹,贴身的剪裁让塔卡玛的身型极为苗条,稍微比麦色更暗一些的肤色看起来非常的健康,一双无根的拖鞋,丝带紧紧缠住她匀称的腿肚子,脱去紧身皮甲的丛林女战士,在身材上展现出了极致的柔美。 卡特琳娜的肩膀和修长苗条的背、优美流畅的臀部线条的形成了完美的心形,米色的亚麻布长裙让她更具魅力,也许是因为在舞团中的那段经历,让她拥有常人无法匹及纤细腰肢。 见我走进来,卡特琳娜摘掉身上的围裙和皮手套,跑上来给我一个深深地拥抱,并蜻蜓点水一样在我嘴唇上印了一下,然后问我:“耶基斯学者那边的事情结束了?” 我点点头问她:“你在炼制什么魔法药剂?” 卡特琳娜笑着说:“在帮琪格炼制治疗药水啊,现在这种药剂格外的畅销,现在无论有多少都能卖出去。” 我问卡特琳娜:“草药研磨这种事,怎么也要你们来做?不是有专门做这种生意的草药商铺吗?” 卡特琳娜拍了拍手上的草药碎屑,对我说道:“我在这边等你,闲着也是闲着,有点事情做,时间过得还能快点。” 我左顾右看,也没有看到起琪格的身影,走进实验室后面的休息室也没找到,于是问卡特琳娜:“琪格呢?” 卡特琳娜指了指外面不远处的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房子,对我说:“所有魔法药剂学的学者,都在会议室那边,琪格已经去了很久了。” 走到塔卡玛的身边,她一直在专注地搅动着坩埚里的药汁,也不知道琪格花了多少的心思,竟然将塔卡玛培养成了一位合格的药剂师助手,至少可以替她炼制一些普通的治疗药水。蜥人一族在蛮荒沼泽和热带雨林中生活,熟悉雨林中的魔法草药,但是从没听说蜥人有成为魔药师的天赋。 塔卡玛有些脸红,始终不肯与我对视,伸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她也不闪躲,只是垂下眼睑,闭上金色的眼眸,身体因为紧张而相识一张绷紧的弓弦。 “你怕我?”我笑着问她。 塔卡玛显得有些紧张,但却马上摇了摇头,我不愿再继续逗她,对她说:“等琪格回来的时候,告诉她,我回学院去了。” 她连忙点头答应。 于是我带着卡特琳娜从琪格实验室里出来,沿着魔法研究院里的回廊向门口那边走,中途经过那座灯火通明的大会议室,站在高高的台阶下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会议厅里面的魔法吊灯映得玻璃窗都显得金碧辉煌,原本以为无法与琪格告别,却在会议厅转角的窗边,恰好可以看到琪格坐在靠近窗子的位置上,正有些无聊地单手托腮,望向窗外。 那张美丽绝伦的精致容颜映在玻璃窗上,看到我和卡特琳娜向门口方向走,我们相隔有些远,又隔着玻璃窗,琪格只能用灵巧的手指偷偷在玻璃上比划着,约我明天中午的时候,在皇家魔法学院外面的美食街上吃饭,我连忙点头答应,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有指了指卡特琳娜,用两根手指做出走路的动作,向门外比划了一下,示意我和卡特琳娜先回去了。 琪格坐在会议厅里,不动声色地对我们点点头。 总算是在临走之前,看到了琪格一眼,瞬间心情显得有些飞扬。 从傲慢之塔的一层交易大厅里走出来,还能看到一些魔法草药商们聚在傲慢之塔的广场上,我对卡特琳娜小声说:“要不要再试试魔法埽把飞行的感觉?” 卡特琳娜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米色长裙,单手提了提裙摆,眯着红眼睛,有些苦恼地对我说:“不要,我穿的裙子会被风吹起来的!” …… 走进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区,来到广场水池边的那间宿舍,在水池边纳凉的学生并不多,我经过水池边的时候,全身上上下下被那些魔法生们打量个遍,他们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那种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他这时候怎么会来这儿? 水系魔法师的宿舍紧邻着广场水池,只是为了平时休息的时候,游离在空气中的水元素能稍微多一些。 住在这栋别墅楼里的魔法生们,虽然我叫不全他们的名字,但是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差不多基本上都见过,至少已经是混个脸熟。 走到宿舍二楼,看到诺亚房间门上依然锁着,才想到这家伙日夜兼程的返回伊利纳斯城,现在应该是在飞艇上了吧。 推开宿舍的房门,门上面的灰尘像是沙土一样飘落下来,屋子里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在皎洁的月光下,我在地板上落下一行浅浅的脚印, 这个房间空了三个多月,看来一直没有人进来过,写字桌上摆着一只空酒杯,杯子下面压着一张魔法羊皮纸,纸上的字迹只写了一半,一只魔法刻笔躺在一旁,墨水早已干涸,这张纸还是我留在这的,记得当时准备去瓦丝琪位面历练,所以逐一给埃尔城的朋友写信。 走到窗边拉开白色的纱帘,将窗子推开,让如雪的月光洒进房间,一股清新的微风从窗外吹进来,窗台上的灰尘被风卷起,我觉得没有提前回到宿舍打扫一下,绝对是件失策的事。 推开了露台的门,发现露台外面反而比屋子里要显得干净得多。 转回身,就看到卡特琳娜不声不响地从墙角的暗影里走出来,她是偷偷的潜入皇家魔法学院里来的,至少是瞒着水池边的那些魔法生和宿舍管理员的,那一次在舞会上,我被赖安公爵打伤,带着艾丽娅夫人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里避难,后来被人拿学院的制度说事,赶出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区,从那之后,在皇家魔法学院里留宿就变得很难,如果被发现还要受到学院里的处分。 昨天弗农学长就是帮助一名我们宿舍楼的魔法生去教导处消除处分的。 见卡特琳娜悄然无息的进到宿舍里,我连忙将窗帘拉上,问她:“没有被人发现吧。” 她抿嘴一笑摇了摇头,美得像是一朵俏百合。 随后卡特琳娜掩住鼻子,皱着眉头看着满是灰尘的宿舍,将红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扎成一支马尾,蹬掉脚上的短靴,脱掉亚麻布的长裙,只穿着一件吊带背心和半透明短纱裙,在浴室中找到了一大块抹布,一刻不停地开始打扫整间宿舍。 我想着要不要将卡兰措和黛博拉从辛柳谷里喊出来,帮卡特琳娜一起打扫,想想还是算了,在墙角拿着一只埽把与卡特琳娜一起清扫宿舍。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清扫工作很快被我和卡特琳娜合力完成,两个人配合的非常默契,让我有种甜美二人世界的感觉。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卡特琳娜在浴室里洗澡,模糊的人影顺着浴室里的灯光映在墙壁上,浴室的门没有关,我甚至能听见卡特琳娜快乐哼出来的歌声,不过声音并不大,她大概也担心声音传到隔壁去,打扰别人的休息不说,被举报了那才是麻烦的事。 我端着酒杯走上露台,在露台角落里的那张躺椅上坐下来,将酒杯放在小方桌上,想起了迪伦学长昨天跟我说的那些话,我觉得迪伦学长绝不是无的放矢,于是从魔法腰包中拿出了那把样式古朴的锤子时空碎裂者。 就是在这把锤子上面,我解析出几个魔法符文,将它们描绘下来送给了迪伦学长,迪伦学长将这些魔法符文破解出来,加入到之前的魔纹法阵里面,才设计出了那艘能穿越空间裂隙的黄金海船复仇女王号。 我将沉甸甸的锤子拿在手中,翻来调去地看个仔细,也没发现这锤子有什么奇异之处。 迪伦学长那些话语又重新回荡在我的耳畔: ‘你画的那些幅魔法符文,大半我们已经破解了它们的真正作用,只有三个符文暂时还没有破译出来,它们描述出来的含义是空间记忆与叠加。’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也可能是那种无法用帝国语描述的含义,这三个魔法符文也可能是告诉我们,它们能够记忆下来多个坐标点也很有可能,只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我也有些搞不懂它们。’ 我仔细地在战锤上找出迪伦学长所说的那三个魔法符文,沿着战锤上面精美的花纹一路查探下去,就在漆黑如墨的锤柄上发现这三个魔法符文连在一起,在三个符文之间有一个小小凹槽,这种凹槽在锤柄上一共有九个之多,我觉得它们看起来像是手柄上装饰,将战锤我在手里的时候,可以增加手心的摩擦力。 可是在迪伦学长的提示下,我忽然发现这三个神秘的魔法符文凑在一起,绝对是有原因的。 我一边摸索着锤柄一边思索,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卡特琳娜穿着一件真丝睡裙从浴室中走出来,用毛巾不停地擦拭湿漉漉的长发,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雪白的玉足在月光下反射着象牙一样的光泽,她大着胆子走上露台,贴着我在躺椅上坐下,身上传来一股清新的花香,她好奇地问我:“吉嘉,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我扬了扬手里的战锤。 “这是那把锤子?”卡特琳娜问我,我点点头。 她对‘时空碎裂者’当然不陌生,只是从未仔细地近距离观瞧过,我将‘时空碎裂者’递给她,她那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对我笑着说道:“真是蛮有分量的,危机时候都可以把这个锤子当成武器了。” 说起来当初不知道这把锤子功用的时候,还真是用这把锤子当过一段时间的武器,用起来也是蛮趁手的。 “咦……锤柄这里怎么还有宝石凹槽,吉嘉,这里镶嵌的宝石呢?”卡特琳娜狐疑地问我一句。 卡特琳娜的话语就像是一米阳光照射进幽暗的空间里,那处光明让我茅塞顿开,我拍了一下大腿,从躺椅上坐起来说:“对啊,这些凹痕根本就是一些宝石凹槽,我怎么没想到!” 139.双向传送祭坛 格林帝国里的魔法师们用魔晶石当做货币交易,这是因为魔晶的价值更高,而且魔晶在魔法界拥有广泛的应用,很多魔法器物和魔法符文板都需要魔晶提供法力,大多数的魔晶是出自魔兽的颅骨的魔核里,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魔晶石产自矿脉与某些植物的体内。 在格林帝国一颗标准魔晶石大概价值十枚金币。 但是随着不断发现新位面,非常多的冒险习惯了到其他位面冒险,他们捕猎那些位面里的魔兽,获得魔晶石之后,将他们带回格林帝国贩卖,冒险团带回的魔晶石冲击着帝都的货币市场,直接导致魔晶石稍微有些贬值,目前的市价是一颗标准魔晶石仅能兑换到九枚金币。 至于那些价值更高的高级魔晶石,只有三级巅峰期以上大型魔兽才有可能孕生出这样的魔晶石。 一般来说,一百枚魔晶石大概能兑换到一颗高级魔晶石,但是由于魔晶石在帝都并不稀缺,高级魔晶石又是那种可遇不可求,即使魔法市场上的存货也不算多,与是这一枚高级魔晶石大概能兑换到一百二十枚标准魔晶石。 躺椅旁边的方桌上七零八落的摆着几块不同属性的魔晶,可惜都没能装在锤柄的凹槽上,看来锤子上的凹槽是按照那些高级魔晶石大小来设计的,普通的魔晶石无法镶嵌在锤柄凹槽里。 看着手里的‘时空碎裂者之锤’,我灵机一动,在钱袋里摸出那一颗高级魔晶石,猎杀蛛人督军后获得的四块高级魔晶石,已经有一块镶在了神秘符文画卷上了。 这枚是第二块。 原本我是准备有时间继续镶嵌在那个神秘符文画卷上,看看那个神秘画卷上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种类的伴生魔纹,但一直没有时间做那件事。没想到如今会用在‘时空碎裂者之锤’身上,我试着魔晶石安装在锤柄的凹槽里,黑色的高级魔晶石接触到凹槽的时候,发出‘咔’的一声,那颗魔晶石居然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引力,吸进凹槽之中,魔晶石与锤柄凹槽之间一丝间隙都没有。 淡淡的魔法辉光从锤柄处向外蔓延,就像是豌豆的藤蔓一样瞬间爬满了整个战锤,锤柄的暗纹在我眼中逐渐清晰起来,我惊奇地看着时空碎裂者之锤上面的魔法光纹,将战锤握在手中。 我不敢再露台这边实验,起身走进寝室,谨慎地将窗帘拉上,随后走进浴室里。 卡特琳娜跟在我身后走进来,关上浴室的们,浴室成为一个非常小的封闭空间,这间小小的浴室虽然无法掩盖魔法波动,却能够遮挡住在传送门形成之后电光四射的景象,我双手举起了‘时空碎裂者’之锤,向战锤中输送雷电之力,在雷光中,一扇传送门贴着洗漱台旁慢慢出现。 然后我发现,开启传送门并没有任何不同,战锤依然要吸收我身体里的雷电之力。 我和卡特琳娜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的传送门与之前那也没什么不同,于是我迈步走了进去,卡特琳娜担心我的安危,紧随其后走进传送门中,穿过传送门之后,我和卡特琳娜在辛柳谷地底洞穴的魔法祭坛上站了一会,发现周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守在祭坛两侧的兽人战士对我们恭敬地施礼。 我心中正狐疑这是怎么一回事,无意之中,我的魔法感知力从手心延伸到战锤上,忽然发现那只战锤的虚影竟然漂浮在精神之海的海面,战锤的虚影上出现了一丝丝魔法辉光,这些魔法辉光沿着符文魔线流动的路径清晰可见,我看到战锤纹路出中隐约可见两幅魔纹法阵,此刻我的雷电之力,只是充盈在一副魔纹法阵之中。 我走下传送祭坛,试着再次将雷电之力输送到战锤之中,凭借着魔法感知力,我控制着那一丝雷电之力钻入另一幅魔纹法阵之中,这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扇崭新的传送门出现在我的面前。 与之相应的是在祭坛的另一个角落,同时出现了一扇新的传送门,我感觉到维持传送门存在所耗费的雷电之力足足增加了一倍,战锤从我身体里汲取着雷电之力速度也有所增加。 我刚准备迈步走进那扇传送门,被后面的人一把拽住,回头看去竟然是卡兰措,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赶过来,她按住我的肩膀,扭头对守卫着传送祭坛的兽人战士摆了摆手,那位兽人战士毫不迟疑地冲进了传送门中,下一秒,兽人战士的身影在祭坛上那扇新的传送门口出现。 我和卡兰措、卡特琳娜都惊愕地看着那座传送祭坛,我们大家都没想到这把战锤竟然能够同时开启两扇传送门。 看到兽人战士傻傻地站在传送祭坛上,我不禁露出苦笑之色,谁能想到用来激活第二幅魔纹法阵的代价稍微会这样高,居然需要一块高级魔晶石才行。 不过随即我检查了一下锤柄,发现那块高级魔晶石稳稳地镶嵌在锤柄上,丝毫没有碎裂的样子,这样说明,这高级魔晶石并不是一次性就耗光能量的,看来至少还可以反复用几次的。 我试着停止对时空碎裂者之锤上的第二幅魔纹法阵输送雷电之力,片刻之后,这个临时传送门消失。接着我又停止了对时空碎裂者之锤上第一幅魔法法阵的输送雷电之力,祭坛上那扇通往格林帝都的传送门也随即消失。 “竟然可以同时开启两扇传送门?”卡兰措讶然说道,她穿着一件半身甲,露出胸.前大片肌肤、圆润的肩膀和光洁的手臂,后背也袒露着大片肌肤,皮甲束胸将她的胸向上托起,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十分夸张。 我点了点头,虽然也有些不敢置信,但事实却是如此。 当我再次站在祭坛上,看着手中的战锤撕破空间裂隙,重新打开一扇传送门,卡兰措再次抢先走进那扇传送门中,她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门的魔法镜中,下一秒又从传送门中走出来。 “那边的位置是魔法学院宿舍。”卡兰措对我说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耳边再次回荡起迪伦学长的声音:‘你画的那些幅魔法符文,大半我们已经破解了它们的真正作用,只有三个符文暂时还没有破译出来,它们描述出来的含义是空间记忆与叠加。这三个魔法符文也可能是告诉我们,它们能够记忆下来多个坐标点。’ 原来这才是时空碎裂者之锤上面最大的秘密,一直以来,我竟然只是暴殄天物,根本不懂得这间魔法器物最珍贵的地方,再次看向手里的‘时空碎裂者’的时候,感觉手里的时光碎裂者变得沉甸甸。 这把战锤拥有的最大能力,就是通过辛柳谷的传送祭坛,可以将两个相隔甚远的地方联系在一起。 打个比方就是说,如果我能在埃尔城的家中开启了一扇传送门,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可以使用另一扇传送门进入辛柳谷,在通过辛柳谷的传送祭坛开启第一扇传送门返回埃尔城的家中。 这就像是复仇女王号黄金海船一样拥有传送功能。 只是复仇女王号传送中枢中记忆的坐标永远是伊利纳斯城,无论复仇女王号黄金海船驶进哪里,只要开启船上的传送魔法阵,它都只能撕开空间裂隙进返回伊利纳斯。 而我的时空碎裂者完全就是一个增强版,它可以的随便记忆某个坐标当做基准点,可以是埃尔城我的家中,也可以是帝都的魔法学院,或者是其他别的什么地方。 这可比迪伦学长的临时传送法阵强多了,且不说架设临时传送法阵所需的魔法材料,单单开启一次临时传送法阵所需要的巨额魔晶石,就不是随便那个贵族都能拿得出来的。 这就是说我在帝都可以随意返回埃尔城了,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像是从天而降。 我冲到卡特琳娜身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穿着轻薄的吊带背心,清凉的肌肤显得那么的白皙腻滑,虽然我们面前仅仅只有两个兽人战士,她依旧显得很害羞,只是让我包了几秒钟就连忙将我推开。 我又向卡兰措张开双臂,卡兰措远比卡特琳娜大方得多,卡兰措的身材比我高出一头还多,抱着她的时候,我的脸刚好贴在她胸.前袒露出来的大片肌肤上,微微有些温热的皮肤格外的滑腻,她的皮肤细腻得像锦缎一样。 担心被宿舍里其他的魔法生们感知到法力波动,冒失的找进我的房间,发现辛柳谷的秘密。 我不敢在辛柳谷逗留太久,再说明天早上还有魔法课,我和卡特琳娜只是与卡兰措简单聊几句,甚至都没有去地底仓库广场那边看一看柏恩德,就匆匆返回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中。 洗漱之后我和卡特琳娜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简单的温存一番,卡特琳娜从背后将我紧紧的搂住,我习惯性地蜷缩在她怀里面,就像是那段篷车上生活的日子,这样姿势我睡得最安稳,虽然感觉格外的疲倦,但是依然久久无法入睡。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卡特琳娜已安然入睡,我睁开眼睛,看到窗外的月光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明亮,透过窗子可以清晰的看到宿舍外的波光粼粼的喷水池。 将她的手臂从头下面移开,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否则就算以卡特琳娜这样出色的体质,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手臂照样会酸麻,紧紧贴着她的醉人身体,她的呼出的淡淡香气让我感觉耳畔有些发痒,我靠坐在船头,将魔法腰包里的那把曼达夫人送给我的‘深寒之水晶匕首’掏出来,匕首上散发着淡淡地冰元素法力,一股清凉感觉从水晶匕首上传出。 这把匕首是用水晶打磨的匕刃,用精金造出来的精美吞口,瑟银锻制的手柄,整个匕首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魔纹法阵,这是一把法术匕首,只是将匕首握在手里面,就能感觉到无数水元素不断地聚集到匕首上面,而匕首汲取的冰元素又通过瑟银手柄逆流而上,传递到我的手心里,那源源不断的冰元素之力涌进着我的身体,随着身体各个节点中的法力围绕着我不停的旋转。 这把魔法匕首竟然带有‘冰系法力快速回复’的辅助效果。 我握着这把‘深寒之水晶匕首’,在身前熟练地凝结了一面冰盾,若是平时,在没有进入‘时间停滞’的魔法状态之下,凝聚一面冰盾,我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 但现在几乎是半秒的时间,一面比之前大了将近一倍的冰盾像一扇厚重的门板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冰盾散发的冰寒气息瞬间让房间冷了好几度,身边的卡特琳娜在熟睡中缩了缩身体,忍不住扯了扯天鹅绒的被子将露在外面香肩盖住,卡特琳娜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膊搂住我,继续熟睡。 只是施展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冰系魔法,就探查出这把法系匕首至少拥有两种属性,而且都是魔法师们在战场上最实用的魔法效果。 ‘快速施法’ ‘魔法威力增幅’ 真不愧被称之为史诗级魔法武器,说起来精灵世界流传出来的魔法武器无一不是精品,只是我不太明白怎么才能看到那位精灵族附魔大师在这把匕首上附加的‘极度深寒’魔法效果,但是不得不说这把魔法匕首将我战力提升将近一倍。 曼达夫人虽然不太满意我和赢黎的婚姻,但是出手倒是蛮大方的嘛。 困意滋生,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晨。 窗外已经是阳光明媚,兰雀鸟在窗外的树冠中鸣叫…… 就这样,在外界还是一片质疑声中,我开始在皇家魔法学院过了几天平静的求学生活。 此时的大家一叹都不看好我和琪格、赢黎的结合,虽说安琪博尔德皇室至今没有做出什么举措,但是大家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议论着威尔士王子从肯达位面凯旋而归的时候,会怎么样处置我。 也有人在猜测詹姆士亲王的反应,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娶了他最心爱的女儿,未免对于詹姆士亲王太不尊重了,甚至有人猜测威尔士亲王会将我吊在十字架上受鞭笞之刑。 大家都在静观其变,我的生活只是两点一线,白天的时候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到了下午没有额外课程的时候,我绝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冥想自习课上,基本上会在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帮耶基斯学者完成‘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订单。 有时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会跑到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那边和赢黎一起吃午饭,赢黎是个非常容易满足现状的女孩子,只要我偶尔和她凑到一起吃顿饭,陪她在图书馆或者是公园里安静的坐一会儿,她就会觉得很满足。 有时候也会趁着琪格在实验室密室里休息,跑过去里温存片刻,每天晚上我都会返回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只有周末才会和琪格一同返回湖边小岛,共度美好的幸福时光。每次赢黎知道我在湖边小岛过夜,眼神总是会显得很幽怨。 第三批存放在空港小镇仓库里的蛛丝魔纹布,早就被艾丽娅夫人运回纺织工坊,如今她那个工坊里生产的魔纹蛛丝布在帝都有些供不应求,各大高级裁缝店的店主都纷纷找上艾丽娅夫人,请求她增加魔纹蛛丝布的产量,帝都里一些贵族们开始重新邀请艾丽娅夫人参加各种贵族舞会。 140.炙手可热的艾丽娅 精金魔纹的赤铜符文板。 由于排风机在帝都广泛的被应用在各个会产生大量烟雾、粉尘、刺激性味道的场所。 比如说某个炼金实验室,贵族们举办舞会而设置的开放性厨房,或者还有一些高级铁匠铺的冶炼车间等等,这些地方常常会因为无法排风而造成烟雾弥漫,从来没有哪一位风系魔法师,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使用风系魔法清除这些令人头疼的烟雾。 魔法排风装置原本是琪格为了清除自己在炼制魔法药剂的时候,房间里涌出的大量辛辣刺鼻的烟气而发明的风系魔法装置。 最开始的时候,排风装置只是一个简单的微型龙卷风魔法,作为风系魔法师的琪格偶尔会在实验室里施放一道龙卷风来清除实验室里的烟雾,但是这样的龙卷风魔法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会吹飞实验室里诸多资料和研磨成粉末的魔法草药。 作为风系魔法师,琪格知道风的特性,那就是龙卷风带有强大的吸力,于是她每次施展风系魔法的时候,都将龙卷风放在门口,就这样,龙卷风魔法会将房间里的烟雾全部吸净。 只不过你永远都不能指望每一位实验者都是琪格那样的风系魔法师。 琪格在配制魔法药剂的时候,不喜欢中途被打断思路,于是琪格为此特别制作了一些风系魔法卷轴,在自己实验的时候,琪格会根据实验室里的情况,适时地使用这些风系魔法卷轴,但是风系魔法卷轴制作虽然不难,但总是使用这种一次性的魔法物品,终究是一种奢侈之举。 魔法排风装置的最初设想就是诞生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将技能刻在魔法符文板上,也是为了解决魔法卷轴一次性消耗的问题。 最开始广泛应用排风机的是帝都魔法研究院里的各个实验室,这些实验室里的魔法学者们最初对于这种小型风系魔法装置,也是并不了解,他们之所以能将排风机买下来,完全就是因为这东西的设计者是琪格王妃。 但是真正让这些排风装置在帝都盛行的,却是贵族们举办的各种高档舞会。 帝都人们会将跳舞与吃饭放在一起,在很多高档舞会都会准备一些精致的小吃和烤肉,烤肉也是一种在舞会上最常见的食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排风机被摆在了舞会的烧烤架前,受到参加舞会贵族们的追捧,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排风装置迅速地在帝都成为受人追捧的畅销魔法物品。 琪格和艾丽娅夫人合伙开办魔法符文金属板工坊,也在热火朝天加工着带有精金魔纹的赤铜符文板,这种魔法符文的性能与秘银符文板相差无几,随着工艺性逐步的稳定,精金魔纹符文板相比秘银符文板更受到魔法师们的欢迎,排风机的最核心装置就是采用这种符文金属板制造出来的。 因为位面战争的缘故,导致各大富饶位面上的秘银矿场停产,由于大贵族们需要秘银修补魔法物品,导致秘银锭在帝都脱销。 很多制造秘银金属符文板的工坊都处于停工状态,更是有一些工坊直接面临着倒闭的困境,精金魔纹符文板的出现,弥补了秘银符文板的市场需求,很多魔法制品的工坊都面临着空白魔法符文板短缺的困境,很多工坊场主们都希望能够见艾丽娅夫人一面,艾丽娅夫人一时之间再次成为了帝都商圈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圣卡洛斯城的巴滨顿家族的私有位面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导致圣卡洛斯城的工业大幅受挫,魔法符文板的产能严重下滑,由于很多订单无法按期交付,巴宾顿家族需要赔付大量的违约金,支撑着家族的工业在一点点的崩塌,在帝都这边,曾经是艾丽娅夫人一手经营的巴宾顿家族商行已经陷入停业的状态。 我再魔法研究院这边,经常能看见艾丽娅夫人带着她的贴身侍女乘坐魔法篷车过来,她一般都是找琪格核对符文板工坊的账目,她的账目明细做得清晰易懂,琪格和艾丽娅夫人合作大概三个多月了,艾丽娅夫人深得琪格的信任,一般琪格都只是大体的看一下最后面的数字,从不去检查哪些收入和支出的具体数据。 有时候,琪格也会留艾丽娅夫人一起吃晚饭,这种饭局琪格大多会趁我不在魔法研究院的时候向艾丽娅夫人发出邀请。 记得上次见到艾丽娅夫人的时候,还是前几天的事,那一次见面为了交易空港小镇仓库里面的魔纹蛛丝锭,艾丽娅夫人依旧为我准备了一大批生活物资,她从没有问过我,需要这么一大批物资的缘由,但是她好像就是知道一样,而且早早地准备在空港小镇的仓库里,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贴心。 在明眼人的眼中都能看得出,艾丽娅夫人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最简单的投其所好,明知道是这样,但是却让人无法拒绝。 比如艾丽娅夫人在琪格的面前做事小心谨慎,而且定时的向琪格汇报账目明细,她这样做很快地就获得了琪格的信任。而在琪格的身边,恰恰就缺少了像艾丽娅夫人这样的一位理财与管理都非常杰出的管理者,这样就直接导致了琪格明明并不喜欢被称为帝都交际花的艾丽娅夫人,却还会偶尔和她吃一顿晚饭。 再比如在芬妮在帝都的这段时间,看到有一种成熟.女人风韵的艾丽娅夫人住在家里面,原本就是心中不喜,但是还没等芬妮将这些话说出来,艾丽娅夫人在芬妮离开帝都之前,送给她帝都贵族圈子里最流行的服饰,那恰恰是芬妮无法抗拒的东西。 空港小镇里的大量的生活物资也是我没办法抗拒的,我对这些东西有硬性需求,而且就我个人来说,不喜欢做这些又杂又碎的琐事,但如果有人能够在我困得时候送一只枕头给我,却又是我求之不得的。 …… 傲慢之塔一楼交易大厅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外面的广场上也聚集了很多商人,我拉着赢黎在人群中穿行。 虽然还有半个学期,初级魔法学院的毕业生们已经走出了魔法学院,很多魔法毕业生们会趁着这段时间踏上历练之旅,然后在半年之后重新踏上高级魔法学院的求学之路,赢黎的历练之旅已经完成,所以在帝都的闲暇时间变得非常多。 平时她更愿意宅在家里,或者是在图书馆里捧着一本魔法书坐上一下午,但是现在她更愿意和我一起逛遍帝都的每个角落。 虽然我和琪格、赢黎三个人的事情在魔法报纸上炒的沸沸扬扬,但是走在闹市之中,只要我不穿那套拉风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皮甲,赢黎不乘坐詹姆士亲王的华丽魔法篷车,能够一眼就认出我和赢黎的人并不多。赢黎早就顺利突破魔法学徒的瓶颈,成为一名魔法师。 我上身穿着一件蛛丝魔纹布的白色衬衫,外面套着一间米色.魔羚羊皮收腰马甲,腰上系着一条棕色皮腰带,下身穿着一条普通至极亚麻布灯笼裤,脚上蹬着两只轻薄地蓝鹿皮靴,只是帝都少年们最普遍的打扮,跑起来既灵巧又拉风。 赢黎的穿着长裙则是普通到了极致,一件无刺绣无蕾丝花边的单色亚麻布长裙,就像是某个平民家庭的女孩子,她的容貌普普通通,除了微笑时候会有两个美丽的酒窝,就只有那份安静与淡然的气质很会吸引人。 夕阳将傲慢之塔的影子拉得好长,天空中的云镶嵌着一层淡淡地金边。 我们在傲慢之塔的广场上,像很多恋爱中的年轻男女一样,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然后看着赢黎登上停在街边的魔法篷车,魔法篷车缓缓驶离,这时车厢的窗边才会露出两张宜喜宜嗔地娇美容颜来,海伦娜和贝姬伸出白净的小手向我道别。 最近几次和赢黎的约会中,她们俩都没有跟在我们身后,主要原因是因为海伦娜和贝姬两个人都属于百里挑一的美丽女孩,在人群中的辨识度非常高,很容易会让我们在人群中被人认出来,所以我和赢黎在一起出游的时候,她们俩都会安静地呆在马车里等我们。 曼达夫人好像逐渐接受了我,最近并不反对赢黎白天和我见面,只是规定赢黎在晚上之前一定要返回亲王府,有时候也会邀请我到王府吃晚饭,出于礼貌第二次的邀请我答应了。 没经历过的一定是无法想象,与一位精灵公主共进晚餐,整个过程就像是被安排好剧本的舞台剧,几道制作精美的菜肴,除了水果之外就是鱼,味道清淡寡味,每次换餐盘的间歇才会简单的聊几句,但是就连坐在餐桌另外一边的赢黎和乐蝶都找不到任何的话题。 不是她们姐妹与曼达夫人说的话我听不懂,就是她们与我谈论的事,曼达夫人听了之后眉头紧蹙。 赢黎进入皇家魔法学院进修的事情基本已成定局,对于这件事我倒是蛮期待的。 站在傲慢之塔外广场上,形形色.色的人在我身边不停的经过,这一刻,我就像是被定格在原地一样,我就像是一块汹涌人潮中的黑色礁石,找了一条橡木长椅,坐下来就这样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感受着这个广场似乎又恢复了原有的活力。 毫无疑问,来至布宜诺斯城的一百三十艘魔法草药和相关物资给帝都注入一针强心剂,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新生活的希望,只是精灵国度里的大贵族们没有大矿主,没有大批量的魔法金属流入帝都市场,无法缓和帝都对于秘银金属的需求。 听说矮人国度的七大君主这一次答应了查尔斯大帝的请求,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大批魔法金属运抵帝都。 在我看来,居于世界各个角落的各族盟友们之所以会大力援手,完全是在格林帝国对抗渊狱黑暗势力的几次胜利之后,尤其是布斯曼家族所驻防的华沙位面上,那场威尔士王子与恶鬼军团的大战,萨摩耶公爵在坦顿城率领构装骑士团正面硬撼尼布鲁族蛛人战士的大战,在肯达位面上的瓦剌山谷中的封印之战等等。 不知道当瓦丝琪位面上那场娜迦海族与门萨家族军团联手在大海渊共同对抗无面者军团的消息一旦传开,会给帝都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总之连续不断的胜利让人们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开始逐渐晴朗起来。 对于未来局势的乐观估计,直接导致很对贵族们不会那么刻意的囤积物资,帝都的市场物价开始逐步回落。 诺亚返回伊利纳斯城已有两周,我还没有收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迪伦学长也像是忽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想他大概躲在阅览室的某个角落写他的那篇论文。 贾斯特斯住在坎贝尔疗养院里,据说成为了苏的助手。 至于苏并没有受到神庙方面的制裁,魔法公会的执法团少有地保持了沉默,那位神官一时之间在帝都就像是笑谈一样。 午夜婚礼,也开始成为了一种潮流,虽然神庙里的那些神官们绝对不会在午夜主持婚礼,他们还在保持着神庙神官们最后一点尊严,但是那些结婚新人们并不在乎这些,他们会在白天请神官主持婚礼仪式,然后庆祝仪式会选择在午夜举行。 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有看到丹尼斯,直到又次和弗农学长谈论他的时候,才知道炼金公会那边已经将丹尼斯破格提升为炼金术士,他继续在炼金公会的实验室进行‘金属转换’的工作,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新生名人中,丹尼斯也成为其中一员,被称为这一批新生中最优秀的炼金术士。 我坐在广场上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那是一种可以让人心灵蠢蠢欲动的诱人体香,只有成熟的蜜桃一样的贵妇才会有这种味道,我转过头来,看到艾丽娅夫人安静地坐在长椅另一侧,她静静地看着傲慢之塔恢宏的建筑,眼中散发出一种痴恋的目光。 141.烤栗子的味道 广场上烤栗子的香甜气息透过层层人群,从远处飘过来,唤起我一种久远的回忆。 在埃尔城那边这种东西被称之为树米,野外的山岗上总能看到野栗子树,每年这个时候,是栗子成熟季节,毛茸茸的刺团在阳光的直晒之下,那些尖刺变得异常坚硬,这意味着里面的栗子已经成熟了。 农夫们拿着长长的木竿将树顶上的树米全捅下来,铺在打谷场上暴晒三天,那些坚硬带刺的果壳就会张开嘴,只要用木棒轻轻地敲打,那些树米就会从果壳中剥落下来,这种生吃起来有些甜丝丝的坚果,若是用刀子在果壳上划上一刀,放在大铁锅中翻炒,会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香味来。 在冬天来临之前,生活在埃尔城里的人们会成群结队地进入荒野丘陵中收集这些树米,虽然那里的人们认为麦子的味道更好,但这种树米却也是埃尔人维持生活的主要粮食之一。 莱恩特和芬妮在埃尔城算是生活富裕的白领家庭,他们当然不需要我和特雷西在秋天的时候,去山野里捡树米。 但是特雷西却总会受到朋友相邀,她会将这种活动当成秋游,和朋友一起在采集树米,对特雷西来说是一件蛮开心的事,偶尔才会带上我,一般这种情况发生在芬妮不愿意特雷西像假小子一样四处乱跑的情况下,每次特雷西和她的伙伴们会找个隐蔽的地方,生起一堆火,并将捡到的栗子丢进火堆中烧熟。 说实话,就算是在兽人部落那边,我也没见过这样低劣的野炊活动,在火堆中的树米十有**被烧成黑炭,只不过那些树米散发出来的香味却别无二致。 烤板栗的香味飘荡在我脑海的记忆中,也飘荡在这个喧闹的广场上。 这时候我看到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捧着一包用纸裹着的烤板栗,灵巧地在人群中穿行,她穿着一条白色的无袖丝绸长裙,深‘v’的领口和腰间的束带,能够让她略微有些高瘦的身型显得丰满一些,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她脑后,走路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鹿。 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总会有一些在帝都里很活跃的商人,有人认出了艾丽娅夫人,只是在没有确定艾丽娅夫人身份之前,冒失的向一位贵妇搭讪,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所有那位商人在人潮中驻足不前,不停地向这边眺望。 在帝都,如果平民骚扰一位有着贵族身份的妇女,会受到不成程度的鞭笞之刑,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还说了一些猥亵的话语,那么掌嘴也是免不了的,掌嘴的刑具是一块橡木板子,只需要三五下,就能把满口的牙齿全部打掉,别指望帝都司法局的那些老爷们会对平民们有什么特殊的照顾。 艾丽娅夫人穿着一件华美的仿宫廷样式的长裙,这种精致的长裙会露出大片高.耸的胸.脯和圆润的香肩,反而两条黑纱手套一直蔓延到手肘部位,在她的右臂带着一只翡翠臂镯,晶莹剔透,看上去似乎还流动着魔法的气息,就像是镯子里有云雾在流动一样,在斜阳的映照之下,散发着瑰丽的光芒,吸引着很多路过行人们的目光。 无论在哪,她都可以成为焦点,因为身上拥有夺目的光芒。 我从长椅上站起来,站在她的面前,笑着问她:“你怎么在这?” “与琪格殿下约好了,今天是对账的日子,每个星期这个时候我都要到魔法研究院,只不过很少和你碰面罢了。”艾丽娅夫人挑了挑秀气的眉毛,仰起白净的下巴,性感而嫣红地嘴唇轻轻开启,随口对我说道。 我居高临下注视着她,她的眼神清澈,带着一种女人强烈的自信。 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胸.前是多么的雄伟,礼服长裙挤出的深沟,看上去越发的深不见底。 艾丽娅夫人指了指她的贴身侍女贝蒂手中抱着的纸包,对我笑眯眯地说:“我很喜欢傲慢之塔广场上的烤树米,吃起来有一种家乡的味道!” 贝蒂适时地将纸袋递过来,她伸手在里面掏出一枚烤得焦黄,裂开一道笑脸一样口子的烤栗子,娴熟地将外壳剥落,自然地放在口中,她的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住栗子,伸手挡在嘴前面咀嚼了两下,咽下口中的栗子,才对我感慨地说道:“这个烤栗子会让我想起那个已经不在了的马可小镇,还有我整个的童年,感觉那时候的日子真是快乐啊。” 艾丽娅夫人的样子,似乎早就从齐默尔曼伯爵身亡的悲伤中恢复过来了,只是有些缅怀过去,看样子她似乎有些怀念起北境的生活。 我问她:“是不是想要回北境去住一段时间?如果想去,那就要赶早,冬天快来了。”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我们俩沉默了一会。 我就一直这样站在她的身前,没有坐下,艾丽娅夫人也没有从长椅上站起来,片刻之后,她才漫不经心地伸手遮掩住胸口,若无其事地对我说:“刚刚从傲慢之塔的门口走出来,看到你坐在这边发呆,就像过来看看你,你有心事?” 我笑了笑说:“我在想怎么样才能将那些挥之不去的烦恼抛在脑后,让自己活得快乐一点。” 艾丽娅夫人轻啐了一口,反问我:“帝都最美丽的王妃和最受宠爱的公主一起无声无息的嫁给你,还不知足吗?你能有什么烦恼?” 我沉吟了一下,做到艾丽娅夫人的身边,贴在她地耳边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烦恼的,比如下个月的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能不能通过啊!怎么样才能获得安琪博尔德皇室的认可啊,或者以后的路究竟要怎么样走啊!” “帝都多少人都在默默地注视着我,如果我表现得不够出色,他们就会在我身后对我指指点点,或许有人还会说:看,那个人就是娶了琪格殿下和赢黎公主的男人,也不怎么样嘛……”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埋在心底从未向别人说过的话,就是想与艾丽娅夫人说一说。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将一颗剥好的烤栗子塞进我的嘴里,眼神里看不到一丝嘲笑或者是轻视之类的眼神,只是觉得她这一刻,有在认真地倾听。 就感觉她是很好的聆听者,我看了看四周逐渐暗下去的天色,半边天空燃起了火烧云,傲慢之塔的广场被巨大的阴影笼罩,只不过我们这边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耶基斯学者要晚一点才会赶过来,琪格实验室那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我难得有一些闲暇时光,于是问艾丽娅夫人:“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一杯?” “好啊!不过你确定可以?”艾丽娅夫人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傲慢之塔。 我挠了挠头,只说:“不能陪你喝得太晚,今晚要绘制完一整套魔纹构装才行。” 艾丽娅夫人带着浅浅的微笑,从长椅上站起来,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站在旁边等着我。 我跟着她站起来,伸出胳膊,她走进一步,挽着我的胳膊,我们穿梭在广场人群之中。 她的贴身侍女安静地跟在后面。 “怎么没看到卡特琳娜?”艾丽娅夫人问我。 她身上的香味似乎很好闻,纤细的手搭在我的胳膊上,跟随着我的步伐,向傲慢之塔的后街走去。 那些偷偷在旁边驻足停留的商人们当然清楚知道,这个时候凑上来,等待他们的绝对是艾丽娅夫人咬牙切齿地记恨,所以默默地退开,这样至少来日好相见。 说起来,卡特琳娜对于特鲁姆小镇的事情还是非常上心的,她对于特鲁姆有种很深的感情,虽然不会在特鲁姆据点原址重建,但是建造一座特鲁姆小镇,对于卡特琳娜来说,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这几天,卡特琳娜一心扑在这件事上。 我对艾丽娅夫人说:“她最近一直在忙着筹建特鲁姆小镇的事情,一些琐事让她有些焦头烂额,原本我还想请你帮她一下,她对这些商铺的事情不太在行。” 艾丽娅夫人显得颇感兴趣,对我说道:“好啊,随时可以让她来找我,或者我去找她,你想要建一座城镇?在哪?” 她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快乐的小女孩一样,抱着我胳膊的手显得也不是那么安分,整个上半身都靠了过来,那一份丰满与柔软紧紧贴在我的手臂上。 我能够清晰感受到艾丽娅夫人身上散发的热量,她却像是浑然无觉。 我一边看着傲慢之塔后街两旁林立的酒馆,一边说:“耶罗位面坦顿城的特鲁姆地区。” 艾丽娅夫人歪着脑袋,对我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之前听你谈起过那个外面,是皇家魔法学院今年组织历练的那个位面?” 我点点头。 她惊讶地问我:“你在那边拥有了领土?” 我轻轻咳嗽一下,再次点点头。 她又问我:“那么,是哪个公爵负责管理那个位面?” 我回答说:“萨摩耶公爵。” 对于帝都里面的贵族豪门,艾丽娅夫人了如指掌,她当然也知道萨摩耶公爵,听到他的名字,艾丽娅夫人眼睛一亮,对我说:“原来是他啊!难怪之前,他不惜得罪赖安.布斯曼公爵,也要立场鲜明的站出来帮你说话,原来你在那个位面上拥有一大片领土,竟然大到足可以建一座城镇!” 我纠正道:“只是一个小镇,可不是城镇!” “那也很不错啦,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一位小领主了。”艾丽娅夫人高兴地说。 艾丽娅夫人目光看向四周,眼中带着一丝轻蔑。 这条街上酒肆林立,很多贵族和魔法师们都喜欢来这边喝两杯。 她凑到我的耳边说:“说起来帝都满街都是贵族,拥有富饶的私人领土的又能有多少?” 每个拥有勋位的贵族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土,就像是我,当初在埃尔城初级魔法学院上学的时候,我也是拥有私人领土的,只不过那里是一块贫瘠的土地,也可以解释为一块资源已经被开采过的废弃位面的土地,那些公爵大人们手中有着大把那样的贫瘠土地。 至于富饶的领地,对于贵族们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 这些领地需要贵族们自己组织战斗团队,去那些未开发完的富饶位面上战斗,占领下来的领土会按照‘四三三’分配制度,将一部分土地献给格林帝国皇室和位面的掌管者,剩下的那些才是属于自己的。 艾丽娅夫人又说:“不过建设一座小镇是件非常耗费精力的事,你还在帝都上学,真的没关系吗?” 我边走边说:“我尽量挤一些时间吧,萨摩耶公爵要求我在两年之内建造一座小镇,否则就会收回那片领土。” 说实话,自从发现了时空碎裂者之锤上面可以开启两山传送门的秘密之后,我对于建造特鲁姆小镇充满了信心,以前那些分身乏术地难题,全部迎刃而解,因为我可以凭借的时空碎裂者之锤,随时跨越时空裂隙,在特鲁姆区域和帝都之间来回穿梭。 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再去一次特鲁姆,记忆那边的空间坐标。 说起这件事,后来我也曾试图打开第三扇传送门,但是事实证明那是不可行的。 就在傲慢之塔后街的街角,艾丽娅夫人停下脚步,对我说:“听琪格说,你最近一直在给耶基斯学者绘制魔纹构装?” 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一间拥有阁楼的酒吧牌匾上,那个牌匾上挂着一排高脚杯,有风吹过的时候,总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恩!”我回答说,随后又对艾丽娅夫人说:“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喝酒了,不过现在的你,看起来比之前那段时间精神很多。” 艾丽娅夫人随手撩了撩耳边长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笑容是那样的妩媚。 我们迈步走进那个酒吧的大门,走进去才发现,酒吧里面竟然装修得颇具特色。 酒吧是一个圆形房间,充足的光线从许多弓形玻璃窗中照射进来,彩色的聚光灯使铺满了地砖的地上斑驳陆离,使得略微褪色的毛毯变得鲜艳明亮,一些穿着透明纱裙美丽少女们站在一块凸起的平台上,在灯光下翩翩起舞。 墙面用雕花的木镶板装饰,处处以贴上金箔的绘画做补缀,用白色纱帘遮住的凹室支撑着平台,它的三面被有软垫的大沙发所环绕,沙发的面上是织金锦缎,带有流苏的丝绸软垫围在四周,几个巨大的衣柜和两只稀有的镶花木板箱摆在墙壁的四周。 142.艾丽娅眼中最牢固的契约 侍者直接将我和艾丽娅夫人领到顶层的包间里,包间里面并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一侧没有墙壁,只有轻纱帘幔和精致的金属护栏,站在护栏边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平台上扭着水蛇腰的舞娘,因为帘幔和护栏的关系,只要稍微向后退两步,这里又会变成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房间里铺着柔软的天鹅绒毛毯,一脚踩上去,地毯柔软的绒毛一下子没过了脚面,四个带有软垫的大沙发随意的摆在房间里。 那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侍者抱着一只圆圆的托盘,安静地站在门口,对艾丽娅夫人说道:“夫人,是要为您准备您上次存在这里的酒吗?” 听侍者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艾丽娅夫人应该是这里的熟客。 艾丽娅夫人对那位侍者摆了摆手,说道:“去帮我拿两只酒杯和一只醒酒器就好了,在一些银鱼干、肉干、坚果、水果盘,做得精致一点。” 侍者站在门口,对艾丽娅夫人深施一礼,说了一句:“好的,夫人。” 随后退出房间,并将门随手关上。 艾丽娅夫人看了一看身边的侍女贝蒂,贝蒂立刻心领神会地跟着那侍者地脚步走了出去。 很多贵族在饮食方面格外讲究,就算是在外面用餐,也会让身边的侍从或者侍女在厨房里面盯着,要全程监视厨师烹饪。 这间酒吧里并不提供复杂的菜肴,但是会有些下酒的小菜,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跟着那位酒吧侍者走出去,就是到后厨查验那些干果是否干净,那些水果是否新鲜。 至于艾丽娅夫人不肯将存放在这里的酒拿出来喝,摆明了是想要喝那些齐默尔曼庄园产的金苹果酒。 我站在栏杆旁边,撩起纱帘向楼下看去,酒吧一层大厅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这里距离傲慢之塔并不远,就建在傲慢之塔的后街上,我和耶基斯学者也经常来这儿,只是从没来过这家酒吧。 从这里再往巷子深处走,里面还会有小一些的酒馆,耶基斯喜欢在那里喝一点自酿的大麦酒,配上熏鱼、烤肠和白面包,对于耶基斯来说,比什么都美味。如果不是耶基斯学者有此嗜好,也不会在那间酒馆里遇到伊芙,有时候不得不说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孑然一身很多年的耶基斯学者,竟然会爱上一位酒馆里的女招待,听起来有些像童话故事里的某些桥段。 我对艾丽娅夫人问道:“你经常来这边?” “之前每星期一两次吧,现在偶尔才会来一次。”艾丽娅将水晶高跟鞋踢掉,蜷缩在身体,很随意地坐在大沙发上,宽大的裙摆铺在上面就像是一朵盛大的鲜花。 她随手解开宫廷礼服束腰的束缚带,那种束缚带可以让她的腰肢变得无比纤细,将胸部变得分外挺拔。 这时候,门外想起了敲门声,艾丽娅夫人说了一句:“进来。” 贝蒂端着一只托盘,迈着猫步轻盈地走进来,她将托盘放到茶几上,托盘里面放着两只高脚杯和一只醒酒器,另外还有四碟下酒的干果、鱼干和一篮子洗干净的水果。 艾丽娅夫人仰起头看着我,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当然知道她在等什么,于是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瓶金苹果酒来,将瓶口的软木塞拔出来,将金苹果酒倒进醒酒器中。 我一边倒酒,一边有些心虚地问她:“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 她笑得很灿烂,有些明知故问:“知道什么?” 我指着醒酒器中色泽金黄的金苹果酒,说道“这些金苹果酒原本产自齐默尔曼庄园。” “咯咯,还以为你一直都不会说出来。”艾丽娅夫人笑着说,然后单手支着腮部问我:“为什么现在却又要告诉我?” 我挠挠头,说道:“我们至少已经成为生意上的合伙人了,有些事情再瞒着你,负责就是对你的不尊重。” 艾丽娅夫人示意侍女贝蒂帮她解开宫廷礼服背后的扣子,将紧紧束在身上的礼服脱掉,只穿着一件肉色的衬裙,舒服地半躺在沙发中,撩了撩有些散乱的长发,对我说:“谢谢你的尊重,至于酒窖里的那些酒……那些事我不想再提,那些酒也伴着那座庄园一起都完全的消失掉了,难道不是吗?”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不太想陷入之前痛苦的回忆里,她抬起手臂按着白净的额头,轻柔的衬裙非常合身的贴在身上,显出完美的胸部轮廓。 艾丽娅夫人对我说:“齐默尔曼庄园根本就没有什么酒窖,我和安妮、黛米、安是也你在庄园废墟里面救出来的。” 我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为她倒了一杯酒,对他说:“抱歉,让你想起了这些不开心的事。” 艾丽娅夫人端起酒杯,与我碰了一下,两只玻璃杯子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她对我说:“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差不多快要忘掉了,我们说些开心的事吧。” “恩,好啊!”说完,我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 艾丽娅夫人优雅地举杯,将杯中的金苹果酒一饮而尽,皎洁的脸上泛起一抹潮红。 她前倾着身体将酒倒进我的酒杯中,又为她自己杯中续上酒,然后才说:“工坊那边魔纹蛛丝布的印染问题,现在工坊可以印染出色彩艳丽的布匹,所以我准备继续扩大的魔纹蛛丝布的产能,最近在工坊周边收购两家稍大一些的纺织工坊。” “……可你有没有想过,魔纹蛛丝原料的采购问题?”我问艾丽娅夫人。 辛柳谷地底洞穴里的那六十只巨型蜘蛛的产能已经趋于稳定,即使昼夜不停的产丝,在营养跟得上的情况下,一个月做多也不过五千支丝锭,想要更多的魔纹蛛丝,唯有再去耶罗位面去捕捉巨型蜘蛛,我想大概还没有人像我这样,豢养尼布鲁族的巨型蜘蛛抽丝制作丝锭的。 艾丽娅伸手拉了拉褪到胳膊上的肩带,我的眼睛落在她肩膀上那片雪白的肌肤上,她的肌肤依然犹如少女一样细腻嫩滑,她抿了抿嘴,勾魂的眸子瞟了我一眼,对我说道:“所以我来找你商量嘛,如果真的没办法织蛛丝魔纹布,那就做丝绸和符文布!” 我沉默片刻,心里仔细的盘算一下,对艾丽娅夫人说:“提高一下产能倒不是不可行,只是每个月最多不会超过五千支纱锭,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多了。” 艾丽娅夫人的眼睛一亮,嘴唇浮现出一抹漂亮的弧线,露出晶莹白玉的贝齿,欣喜地说:“五千支纱锭,那是价值八千枚魔晶的贸易,怎么感觉从你嘴里说出来,那么的不值一提呢?” 我喝了一口酒,掩饰有些微微窘迫的心情,说:“有么?这些魔晶石对我还是蛮重要的,你也知道,我最近准备修一座小镇,那应该是一件非常烧钱的事吧?” 艾丽娅夫人娓娓道来:“修建一座小镇容易,具体耗费多少金钱,完全根据那座小镇周围有什么资源,如果一切物资都需要从其他地方运过来,那这座小镇完全就是吸金的无底洞,估计都永远没办法填满。不过如果周围采石场、伐木场、矿场都不缺,周围还有干净的水源地和狩猎场,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一般领主们进行实地考察,大多会将小镇建在这种地方。” 她继续邀我喝酒。 随后接着对我说:“不过……不要以为建起一座小镇就完成了使命,这种想法绝对是错误的,相比建造一座小镇而言,管理一座小镇更加的困难,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大概不会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移民,没有人居住的位面小镇只能是一座鬼城。” 艾丽娅夫人说的这一点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原本的计划里,这座小镇第一批镇民就是那些耶罗位面的土著们。 她更换了一个坐姿,舒展身体,将衬裙下面两条如象牙板光洁的大.腿向外伸展,豆蔻一样嫣红的脚趾甲显得有些俏皮。 我发现自己的眼睛落在她充满诱.惑的身上很难移开,便走到栏杆旁边,站在纱帘后面,看向一层平台上跳舞的舞娘,几位舞娘依然是无尽无休扭动着身体,做着各种充满诱惑的姿势,我的心里升起一团团燥热之火,让我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金苹果酒。 好在这个包间比较私密,我眼中火热的目光并不会被其他人看到。 “你怎么从没问过我,魔纹蛛丝布会给我带来多少收益?”艾丽娅夫人问我。 我摇摇头,看了艾丽娅夫人一眼。 “你就不好奇我那些魔纹蛛丝布的销路?”她又问我一句,说完起身向我走过来,与我并肩站在护栏旁边,一起欣赏平台上的热舞。 一种带有香甜气息的体香传过来,让我心跳加速。 这时候,我的心里竟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妒意,我将纱幔放下来,阻隔外面投过来的视线,避免外面那些人看到仅仅穿了件衬裙的艾丽娅夫人。 我对她说:“魔法布匹的销路?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又问她说:“销售魔纹蛛丝布,那原本就是你的事儿,你该不会让我帮你销售那些魔纹蛛丝布吧?难道说……你在打皇家魔法学院里那些魔法生们的主意?” 她将酒杯放在一边,站在我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充满了妩媚风情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对我浅笑倩兮地说:“你是说皇家魔法学院的那些魔法生吗?你真的不知道那群来至布宜诺斯城的银月精灵们看上了我的蛛丝魔纹布,这次他们不仅要带走大量的魔纹布匹,恐怕还要与我签订长期的供货协议。” 我摇摇头。 她饱满的胸.脯几乎碰触到我的胸膛,她好像并未察觉,告诉我:“工坊里产出的蛛丝魔纹布一直都供不应求,我可不需要你帮我销售魔纹蛛丝布!” “那你想要什么,难道说只是想和我说,只是想让我将魔纹蛛丝锭的交易量增加一些?”我想向后退一步,却发现后背已经抵在墙上了。 艾丽娅夫人目光温柔似水,平视我片刻,才对我说:“我最近总是有种危机感,最让我担心的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稳固!” 缺乏安全感吗?我想了一下然后对她说:“你在担心,怕我把魔纹蛛丝锭卖给别人?” 我的手忍不住捏了捏她白净的下巴,然后说道:“不要担心这些,或许我们可以签订一份魔法契约。” 她眼神迷离,似乎要化成一汪清水,对我说:“任何魔法契约都比不上这个……” 说完她抓着我的手,按在她高耸的山峰上,然后贴在我耳边,对我呢喃低语说:“……让我成为你的女人,我可以帮你在帝都建立起一个属于你的商业帝国。” 包间里的魔法灯忽然幻灭,舞池中传来舒缓的音乐声,我一手揽着艾丽娅夫人的腰肢,就在包间的沙发里享受了片刻的温存,艾丽娅夫人含着淡淡的笑意和鼓励,主动地引导着我。 侍女贝蒂站在墙边,安静得就像是一尊雕塑。 经过一阵旖旎的风光之后,艾丽娅夫人贴在我的怀里,我对艾丽娅说:“其实不一定非要这样,我可以给你一个魔法誓约,或者你很快就能够拥有……其实现在不是已经做得很好了么?”我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艾丽娅夫人飞了我一个白眼,那意思就像是说:已经这样子了,还说那些有什么用。 伏在我怀中,艾丽娅夫人开始和我讨论魔纹蛛丝的纺织工坊和魔法符文板工坊后续的发展。 魔纹蛛丝布是一种可以取代魔纹布的新型布品,而且在贵族们的眼中,魔纹蛛丝布更加华丽,尤其是织出来的布料带有天然的暗纹,更是附和了那些贵族们的心里,趁着位面战争期间,帝都一切物资都非常短缺,我们应该大力扩张蛛丝魔纹布的市场,可惜每月五千支丝锭已经是魔纹蛛丝锭产能的极限。 另外艾丽娅夫人和我又谈了一些关于魔法符文板工坊的事情,在很多地方她都有独特的见解。 143.耶基斯的新想法 耶基斯今天把第一批‘魔蛇之牙’魔纹构装交付出去,买方背后的那个人据说是一位大公爵。 耶基斯学者回来的时候心情显得非常高兴,他喝了一点小酒,脸色看上去有些酡红,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魔法长袍,腋下夹着一顶魔法师帽子,走路的时候脚步显得有些虚浮,不过意识到还很清醒,至少知道把自己的钱袋子收到魔法腰包里,一边走一边和随从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他喝酒之后就是这样,总爱说一些以前的往事,而且还会说个没完没了。 那位随从扶着他的胳膊,慢慢的走上魔法实验室的台阶。 我和卡特琳娜站在实验室外面的露台上,双肘支撑在围墙上,翘着屁股向台阶下面看,魔法研究院最近这几天的气氛也显得分外紧张,特别是魔法药剂部几乎是整夜整夜的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忙碌,琪格和研究员其他那些魔法学者一起在改良大批量治疗药水的配制工作。 来自精灵世界布宜诺斯城的那批数额庞大的魔法草药,更像是注入格林帝国里的新鲜血液,整个帝都都变得焕发出新的活力来。 耶基斯站在台阶上,看到我就大声地问:“吉嘉,咱们什么时候能把所有的‘魔蛇之牙’都交付出去?” 我摸摸鼻子,对耶基斯学者说:“如果按照现在的制作速度,大概至少还要三个月。” “能不能加快点速度,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那些新设想。” 我压低声音对耶基斯说:“已经很快了……” 我绘制魔纹的速度,比起其他那些正式的铭文师要快上很多。 限制魔纹构装绘制速度的最主要原因,其实就是在于制作魔纹构装时候的成功率问题,并不是所有的铭文师都像我这样,只要制作成功一套魔纹构装之后,后面制作起来就很少出错。一般初级铭文师制作魔纹构装的成功率普遍都很低,几乎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失败之后的滋味并不好受,而成功率这东西完全就是用经验和时间慢慢累积起来的。 我现在绘制一整套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几乎很少会失败,只需要依照浮现在眼中的那些虚无线条,就连线条的粗细和深浅都能够清晰的在我眼中显示出来。 很多铭文师们为了提高成功率,绘制魔纹构装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他们集中精神将绘制的过程放到最慢,以求在出错的时候及时能够调整过来,毕竟能够绘制魔纹构装的皮甲的价格都不便宜,普普通通的一套就需要三四十块魔晶石才能买得下来。 因为只有用二级巅峰期魔兽皮做出来的皮甲,才能承受得住初级魔纹构装的魔法力量,这种皮革不至于在绘制魔纹之后,皮革表面的天然魔纹因为魔法波动而慢慢崩裂。 损毁这样一件魔法皮甲,即使是像诺亚这样的豪门贵族家庭出身的年轻魔法师,也会为之心疼。 所以在格林帝国,铭文师是一个很烧钱的职业,任何一位有名气的铭文师,都是用无数魔纹构装堆出来的。 一般的铭文师,制作一套魔纹构装大致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而我最近这段时间,几乎都是每晚都要绘制出一整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来。 耶基斯学者当然知道这些,但是他依然忍不住要说,看起来‘大地之盾’和‘巨熊之力’这两套魔纹构装也将要纳入耶基斯学者的订单上。 他兴奋地对我说:那位公爵大人对他非常欣赏,认为一位无法握稳魔法刻笔的魔法师能够设计出魔纹构装,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然而能够将魔纹构装的属性提升至极致,但是对于战士自身承载力的需求,却只需要一转中期的水准,这就是对魔纹构装的一种突破,他给予这十套魔纹构装很高的评价。 对于耶基斯学者而言,他不需要赞美和勉励,也不需要同情与规劝,他这样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在铭文之路上默默走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冷漠的眼神,他只想在成功的时候,获得别人的认可,认为他是一个出色的铭文师,仅仅这样就可以。 耶基斯学者搂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你今年报考铭文师资格证明了吧?” “是啊!你不是还送我一本魔法笔记呢吗?”我对他说道。 “啊!好像真是这样,哈哈……”耶基斯学者笑了起来,随后又说:“制作初级魔纹构装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什么难度了,更高级的魔纹构装,因为自身魔法等级的原因,我想我是没办法接触到了,所以接下来,我会把研究的方向放在更精致的人体魔纹构装上面。” “很多魔法学徒在成功晋级为一名魔法师的时候,身体拥有了最基本的魔法抗性,就会选择在自己的身上进行第一次铭文,通常他们会选择一种最基本最实用的魔纹构装纹在身上,当然,很多战士也一样。”耶基斯学者对我这样说,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在星湖草原的那个帐篷里的故事,就是在那儿,我看到果果姐腹部的魔纹构装,是增强恢复法力的初级魔纹法阵。 现在的我大概是不需要那种初级魔纹法阵了,因为我拥有三十级的‘暖气’魔法,单单只凭借这个被动魔法,我的魔法回复速度就要比普通人快上三倍,另外我的水系石鼓图腾还拥有‘魔法回复’的效果。 所以在冥想的时候,我恢复法力的速度至少比同等级的其他魔法师快上三四倍。 耶基斯学者也不急着回到魔法实验室里,就这样和我站在露台的围墙边,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吉嘉,你怎么没有找一位铭文师,铭纹身上的第一幅魔纹构装?” 我认真地想想,好像没什么理由不纹第一个魔纹构装,但是也从来没认真想过,身上的第一幅魔纹构装需要一个什么属性的。 我说:“啊!说起来,我晋级为魔法师……好像也没过多久啊!还没来得及想这方面的事情。” 卡特琳娜在一旁抿嘴偷笑,红色的长发像是一团火焰一样不停的跳动。 耶基斯学者醉醺醺地说:“哦,这样也好,也许将来你会成为史上第一位自己给自己铭刻魔纹的魔法师。” 耶基斯学者一直在围绕这个话题聊,看起来耶基斯学者真的打算要研究纹在身体上的初级魔纹。 我对他摆了摆手,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出这个风头,不过我会继续帮你实验那些你设计出来的魔纹构装。” 耶基斯学者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你知道身体上的魔纹构装与魔纹构装铠甲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他眯着眼睛盯着我,嘴里喷出淡淡地酒气,年轻的随从从实验室里端出一杯茶,他喝了一口,将茶杯随意的放在围墙上。 我想了一下,对他说:“这个当然知道,它们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那些穿在身上的魔纹构装,每件最重要的核心部分就是魔法阵中心位置的宝石基座。而纹在魔法师身上的魔纹构装不能镶嵌魔晶石,所以在设计图上没有宝石基座,这种魔纹构装需要汲取魔法师自身的法力才能运转。” 耶基斯另一只手用力拍了一下围墙,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大声说:“说的没错,恰恰是这个原因,让很多初级战士没办法在身上绘制魔纹构装。” “……”我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所以,我想尝试着设计出一幅不需要自身拥有魔力,就能在身上自行运转的适合战士使用的初级魔纹构装。”耶基斯学者这样对我说。 推开实验室的大门,我将耶基斯学者扶到休息区的沙发上,让年轻随从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擦脸,而我则是继续今晚的魔纹构装绘制的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件件魔纹构装部件被我成功的制作出来,一晚上凑齐一套‘魔蛇之牙’,对我来说已经变得很轻松,只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做一件事,心中免不了会有那么一种厌倦,我不想再继续手里的工作,于是拿出耶基斯学者送给我的那本羊皮册子,翻阅上面那几种基础魔纹构装设计图。 我沉浸在耶基斯学者精心整理出来的魔纹构装设计心得中,‘魔蛇之牙’恰恰是初级敏捷魔纹构装的增强版,耶基斯学者在初级敏捷魔纹构装的基础上,又别出心裁地设计出数条魔线,让整套构装联系在一起,拥有了独特的套装属性。 ‘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实际上要比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复杂得多,当我绘制出数十件‘魔蛇之牙’之后,重新返回来再学习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就觉得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居然这样简单,整个魔纹构装的设计图在心中变得分外清晰。 卡特琳娜坐在一旁的写字桌上,握着一支鹅毛笔在羊皮册子记录着几天走访数间杂货店的心得。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她居然拿出了一张小镇的规划图出来给我看。 我当时对她说,我的意见不够专业,如果想找人给你提提意见,那就找矮人柏恩德,他对建筑学至少还懂得一些,不过你要做好挨骂的准备,柏恩德的臭脾气,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给你任何的面子。 卡特琳娜心虚地抢回那张规划图,对我说:让我再改改、 透过实验室玻璃窗,看着研究院外面漂浮在穹顶上的魔法微光,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颗夜星。 位面战争给帝都的魔法市场带来了无限商机,很多领主们都极力想要扩充自己的军队,组建新的构装骑士团,普通的步兵战团和骑兵团对于那些渊狱中的黑暗力量,根本产生不了什么威胁,只有构装骑士们才能与那些黑暗战士抗衡。 一时之间,帝都魔法商店橱窗里摆放着的那些价格昂贵的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肉痛的魔纹构装,正在人们的视野中慢慢消失,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当人们发现端倪的时候,发现魔法商店橱窗几乎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 今年帝都第三街区高级战职者学院里的毕业生远较以往更受欢迎,无数横幅挂在高高的院墙上,大体上都是鼓励毕业生们投入近军队之中,在战场上挥洒热血,变成一位英雄式人物从位面上凯旋而归,然后可以在帝都享受到无尽的荣耀。 我轻轻地感叹了一下,也不知道这次渊狱黑暗势力发起的位面战争将会带走多少年轻的生命,我知道安妮现在就在肯达位面的战场上。 想起了位面战争,也不知道路易斯和诺亚怎么样了,他们手中有复仇女王号黄金海船,应该在瓦丝琪位面上掌握一点主动吧。 我抬起头,对卡特琳娜说:“明天下午,我们去帝都市政厅军需处,把那些未鉴定的黑魔晶上的功勋兑换了吧!” “好啊!”卡特琳娜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却还是那么的温柔。 这时候,卡特琳娜忽然转身问我:“我听说只有最优秀的铭文师,才能够在战士的身上绘制魔纹构装?” 我说:“没错。” 卡特琳娜问我:“那么……你能在战士身上绘制魔纹构装吗?” 我尴尬地耸了耸肩膀,对她说:“现在还不能,我在学习这些绘制的技巧。” 卡特琳娜凑过来,用手心支撑着下巴,对我说道:“我听人说起过,咱们格林帝国那些强大的经过第二次转职的战士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可有强大的魔纹构装。不是他们身上的铠甲上那些,是纹在身上的。” “二转战士,在突破十九级瓶颈进阶成为二转战士的时候,将会领悟到身体里面的战气,盾战士们大多是防御灵气,武器战士们大多会领悟到恢复性灵气或者是攻击性灵气,这种灵气其实就是无属性的魔法力量,他们凭借这些魔法力,可以激活身上的魔纹构装,但在二转之前,纹在身上魔纹构装大多都是摆设。”我对卡特琳娜说:“没有多少战士能在半途中感悟魔法力量的,当然也有一些特例,比如说魔剑士和魔弓手!” 144.幸运的丹尼斯 最近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发生一件轰动一时的事情,那就是学院里面的一位年轻炼金术士竟然在完成‘金属置换’工作的时候,将一块铜锭转换成了一块氪金,这件事在帝都炼金魔法公会的炼金史上都是一件史无前例的事情。 一时之间,炼金术士丹尼斯仿佛就像是一位幸运星一样,名字被无数帝都人提起。 丹尼斯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的时候,总会有高年级的学长们聚集在门外,只为看看丹尼斯长得什么样子。 在帝都的魔法交易市场上,很少有氪金出现,据说这种稀有的魔法金属,只要在魔法武器中掺入一丝氪金,那么这把魔法武器的品质将会至少是卓越级。 说到魔法武器的品质问题,魔法公会做了一个粗略评定魔法武器的方式,他们将魔法武器一共分为五个品阶,分别是优秀、精良、卓越、史诗、传说,越是靠近后面,魔法武器的属性就越接近神器。 曼达夫人送给我的那把‘深蓝之水晶匕首’就是一件史诗级别的魔法武器,类别是法师使用的法匕。 这么一块重达六佰一拾四克的氪金原石,毫不客气的说几乎价值连城。 ‘丹尼斯’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传进了帝都所有贵族们的耳中,无数上流社会的舞会邀请函就像是雪片一样飞进他的寝室。 …… 皇家魔法学院西侧院墙外的美食街上行人如织,街道两侧林立的餐馆,每一家都拥有独到的地方。 这里的街上,从来不缺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有很多穿着魔法长袍的年轻人,很多年轻人在这条街上邂逅,流传出一段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对于帝都的女孩子们来说,如果能够嫁给一位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师贵族,那么将会是一个令周围人羡慕的事。 美食街上每天都会上演着偶遇的桥段,总会有学院里的魔法生们被搭讪。 丹尼斯隔着窗玻璃,一脸羡慕的看向外面的街道。 “这么说,你以后不会在皇家魔法学院这边继续上课了,你准备休学吗?”我坐在餐桌前面,将最后一块煎魔羚羊小香肋排吃掉,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对丹尼斯问道。 “恩,炼金公会的会长大人将会亲自指导我的魔法和炼金学,我想,以后我的学习方向大概会专注于炼金学吧!”丹尼斯对我说道,他穿着面料考究的魔法长袍,我觉得他身上穿的是一件蛛丝魔纹布裁剪的魔法长袍,这种布料的款式,我在艾丽娅那里见过。 他举止优雅地转过身,手里端着一杯茶,凑在嘴边轻轻啜了一口。 忽然感觉丹尼斯似乎有些变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来至内陆省天才魔法少年,而今的他更像是一位上流社会的魔法师贵族,喜欢穿华美奢侈的衣服,全身上下都仿佛被精心打理过,举止也更符合贵族的礼仪,他似乎正在努力的融入上流社会中。 与他相比,随便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米索莉长袍的我,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从乡下赶来的土包一样。 我问他:“那你还会来上课吗?” 我指的是皇家魔法学院,我觉得学院里的这些魔法课程,基本上都在引导魔法生们如何学习魔法,对于学生们很有启发作用,尽管丹尼斯做好了休学的准备,但我还是希望她有时候能回到学院,偶尔能听一听这里的魔法课。 不过显然丹尼斯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对我说:“以后也许会有吧,但是至少眼下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留在炼金公会那边。” 丹尼斯又解释了一下:“位面战争让那些领主们一个个的都成了疯子,他们在炼金公会里,疯狂购买提存之后的魔法金属,居然从没有人讲价。所以这个时候,炼金公会那边一直都很忙,你知道的,在那边我的学习课程也被安排得很满,估计很难抽出时间。” 我说:“现在能买到魔法金属,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领主们谁还会纠结那几枚金币。” 丹尼斯倚在窗边,目光落在街上一个个美丽女孩的脸上,嘴里发出啧啧地赞叹声。 他却对我说:“这次位面战争,对于我们炼金公会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公会相比之前壮大了很多。” 他挺起胸膛,像是一位演说家的语气说道:“当然,对于其他魔法行业来说,也是有着一定促进作用,毕竟谁也没想到,这次神庙居然选择沉默。” 说着,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吉嘉,能认识你,是我的幸运,希望你有时间就到炼金公会那边看我。” 我点头答应道:“我会的。” 丹尼斯又说:“等诺亚回来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们三个再找个地方喝一杯。,” 我对他说:“好,丹尼斯,你要好好保重,不要因为炼金术而熬坏了身体。” 这时候,包间的红木门被人推开,一位外表精明干练的管家模样的人走进来,对丹尼斯恭敬地说道:“丹尼斯大人,时间已经到了,您下午还要见漠省的公爵大人,再不走的话,恐怕就要迟到了。” 丹尼斯板着脸,显得很有威严地说道:“知道了,马上就走,你让魔法篷车在餐馆外面等我。” 那位管家马上说:“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好吧,我们走吧。”丹尼斯掏出一条洁白的丝绢擦了擦手,然后随手将丝绢丢弃在餐桌上,对那位管家说道。 管家对丹尼斯微微施礼,将包间的门敞开,恭敬地站在门口。 丹尼斯仰起高傲的下巴,微微抿着嘴,对我说道:“那么吉嘉,我们以后再见,哦,对了,我还没恭喜你:新婚快乐!” 说完迈步走了出去,我只来得及对他背影说了句‘谢谢你的祝福’。 帝都是有能力者的天堂,这里绝不会埋没任何一位有能力的人,只要能够证明自己是有用的,就会获得一些有钱人的欣赏。 对于魔法师而言,这里充满各种魔法资源,只要腰包里装满了魔晶,就可以在公会里学到魔法职业技能,但是像丹尼斯这样幸运值逆天又得到了公会看重的年轻魔法师,却并不多见。 这种情况下,丹尼斯难免会有一些别的想法,他整个人被周围奉承者推上了云端。恐怕这时候的他,已经忘记了最初学习炼金术时候的那种心境。 看着那辆马车飞速地冲出巷子,惊得街上行人们纷纷向两旁躲避,我收回了目光。 也不知道卡特琳娜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她总是能够这样无声无息地靠近我,又时候甚至会将一把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而且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游戏,她身体轻盈灵巧得像是一只猫,走路没有一点声音,像是暗中行走的游侠。 看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卡特琳娜讶然地说:“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 我点点头,问卡特琳娜:“你和艾丽娅共进午餐,感觉怎么怎么样?” 卡特琳娜听我问起艾丽娅,竟然对她充满了肯定,连连点头说:“她似乎什么都很在行,我觉得要不然你把这件事交给她去办吧!她一定不会拒绝你。” 没想到仅仅只是吃了一顿饭,艾丽娅夫人就将卡特琳娜彻底攻陷了。 当我对卡特琳娜问起艾丽娅夫人的时候,居然得到了卡特琳娜如此充分的肯定。 要知道,别看卡特琳娜对我温柔似水,但是对别人却是总是摆出一种生人莫近的模样,除了琪格之外,她从没对谁有这样的肯定,也不知道艾丽娅夫人给她灌了什么样的**汤。 我对卡特琳娜说:“她只是对于那些贸易方面和店铺方面的事情很了解,但是她并不懂特鲁姆,她甚至都没去过佩雷拉城和坦顿城,没有在黑森林里生活过的人,又怎么会建出一个最符合特鲁姆镇实际情况的小镇呢?” 听我这样说,卡特琳娜眯着眼睛,笑容很甜。 我和卡特琳娜一起走出餐馆,边走边聊,我问卡特琳娜:“这顿饭有没有吃饱?” 卡特琳娜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对我说:“当然吃饱了啦,艾丽娅可比你们更懂得享受生活,她点的那些食物都很符合我的胃口,说起来,她真是一位周到细致的女人。” 走出美食街的巷子,在街口找到一辆魔法篷车,和车夫简单地说了一句:‘去市政广场!’ 见那位车夫点点头,我拉着卡特琳娜钻进车厢,对她说道:“走吧,说好了要去市政厅的军需处兑换功勋的,应该出发了。” 卡特琳娜撩着车厢门口的卷帘,随着我钻进了来。 …… 帝都的市政厅建在市政广场北侧街道的北面,是一座看起来异常雄伟的建筑,市政广场距离皇家魔法学院距离并不算远,只是成人礼祭那天街道很拥堵,我在人群中寸步难行而已。 广场周围绿草如茵,马车停在市政厅的门口,我带着卡特琳娜走下魔法篷车,车夫不敢在这里停留,立刻驾驶马车离开,抬眼望向这座恢宏的建筑,整个市政厅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方形的城堡。 仰望市政厅门口的群像石雕,这些石雕表述地是一个大战场,浴血奋战地人们最终获得了胜利,硝烟、烈火、残骸、破碎的旗帜、死去的战士倒在血泊中、受伤的战士正在享受胜利的喜悦,和众人一起欢呼。 沿阶而上,就像是回顾着帝都的历史,庄严肃穆的建筑让人有种淡淡地压迫感,让人不约而同地收起了笑容。守在市政厅门口守卫头戴钢盔,一手握着长矛,一手持着圆盾,如果不仔细看,甚至有可能将他们当成不会动的雕像。 我和卡特琳娜两个人走进市政厅,他们居然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市政厅里的军需处就在一楼,整个军需处看起来就像是一间大银行,里面一共有二十几位军需官,他们安静的站在长长的柜台里面,每个人都保持着微笑,仔细地对一些功勋物品进行审核,这里只接受特定的功勋物品,我发现这些特定功勋物品中,竟然不包含野蛮人的左耳。 看来猎杀野蛮人获得功勋,只是史洛伊特城的爱丽家族承认。 一些贵族们凑在柜台前面,其中一名贵族将手中的一卷领土证明展开,然后就与那位军需官掰着手指,计算他的那些功勋值,在位面上开疆扩土的贵族,只要拿着位面之主,某某公爵签署的领土证明,就可以在这里兑换功勋。 我选择一位笑起来很甜美的军需官,站在队伍的后面,安静的等待。 站在我前面的是一位腆着圆滚滚肚子的贵族,他眯着眼睛的时候,脸上很自然地堆满笑容,看到我走过来,惊讶我居然这么年轻,随后便很熟络地对我说道:“你是魔法生吧?” 看到我点头承认,他笑着问我:“你在哪个魔法学院学习魔法?这么年轻就来兑换功勋吗?”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是啊,我手里有几块未鉴定的黑魔晶。” 没想到那位胖贵族‘打蛇顺棍爬’,听到我手中有黑魔晶,眼睛一亮,凑过来问我:“黑魔晶?你连这东西都能搞得到吗?看来真是深藏不露啊!” 见我没有说话,他就越发肯定我手里有黑魔晶,一时间来了兴致,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他对我说:“现在未鉴定的黑魔晶市价至少是1:6,一块黑魔晶兑换六块魔晶,你还这么年轻,晋升功勋的机会还很多,干嘛不把这些黑魔晶卖出去?如果你想卖,我给你一个1:8的高价,好好想想,这种好事可不是随时都有啊!” 我摇摇头,说了句:“我也需要功勋。” 他立刻选择闭嘴。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距离侯爵还差多少功勋,总之,成为候爵之后,在格林帝国就可以名正言顺组建属于自己的构装骑士团了。 贵族胖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放弃了排队,站在我身后小声地对我说:“要不然你匀我一点,一枚不嫌少,十枚也不嫌多”。 正说着,前面的人已经完成了兑换,马上轮到了我。 那位笑容很甜美的军需官有点惊讶地看着我,柔声问我:“魔法师阁下,您是想要兑换功勋吗?” 我点点头。 女军需官对我说道:“请把您的兑换物品放在台上,我会帮你清点和计算。” 我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只沉重的钱袋子,吃力地摆在柜台上,解开系在袋子口的绳子,数百颗黑魔晶争先恐后地从袋子里流淌出来…… 145.高级魔晶石 满满一口袋未经鉴定的黑魔晶从钱袋子里面露出来,一颗颗就像是黑曜石一样在柜台上闪闪发光,正在我身后,正在游说我,要我将手里的黑魔晶买到换成一大笔魔晶石财富的那位胖贵族嗓子一下子哑了,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他的喉咙,他瞪着眼睛看着我的钱口袋,额头上的汗珠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大厅中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在其他柜台上办理登记功勋的贵族们一脸讶然地望着柜台上的黑魔晶。 在后勤办事大厅兑换功勋的贵族人数不少,但是像我这样一出手就是数百黑魔晶的贵族并不多,能够展示出这么一大笔黑魔晶的贵族,至少是一些前呼后拥的侯爵,很多贵族侯爵多是某一个城市的执政官,他们手中掌握有一定数量的精锐兵力,很多侯爵甚至会拥有一支构装骑士团,在格林,只有手里掌握巨大力量的侯爵,才会在某处的小战场上,围歼一些冤狱黑暗势力,获得数量如此数量的黑魔晶。 没有人想到向我这样一位穿着朴素的年轻魔法师,居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黑魔晶兑换功勋。 一颗颗黑魔晶在屋顶吊挂水晶灯的照耀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市政厅后勤部负责登记功勋的军需官们当然不至于连这么一袋子黑魔晶都没见过,他们都是些见过世面的。 一年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位侯爵或者公爵,会带着无比丰厚的战利品到这里来兑换功勋。 那位女军需官看到这么一堆黑魔晶,当然也没有被这样一袋子黑魔晶晃花了眼睛。 她对我甜甜地一笑,问我:“这些都要兑换成功勋?” 见我点头,就麻利地从柜台下面捧出一只封魔箱,然后熟练地拿出一只精巧的魔法印鉴,在每块黑魔晶最平整的一面盖上一幅淡黄色的魔法印记,随后将这枚丢进封魔箱中,嘴里默默的记着数字,然后又抓起一颗未鉴定的黑魔晶,如此操作。 那只魔法印鉴在黑魔晶上面加盖印章,是为证明这块黑魔晶已被鉴定过。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魔法印记,如果有人想要将印记从黑魔晶上强行去除,那么就会导致这块黑魔晶碎裂成无数魔晶石碎片。 每一块黑魔晶只拥有一次兑换功勋的机会,只有冤狱中的黑暗生物才会在颅骨中生长出黑魔晶,所以一直以来,黑魔晶都是位面战争的最强有力的证明,格林帝国现在很多贵族豪门的私有位面都陷入了位面战争,而且由于没有神殿的祭司和神官们参战,这次格林帝国的军队完全处于的劣势中,查尔斯陛下为了能够获得位面战争最终的胜利,颁布法令褒奖那些在位面战争中英勇作战的贵族们。 一些拥有私人位面的贵族领主们也是因此,不惜拿出几十年积攒下来的财富,组织出一批强大的私人武装参加位面战争。 当初赖安.布斯曼公爵和威尔士王子借着战役胜利,回到帝都就是为了能够找一些拥有私人武装的贵族领主结成同盟,共同抵抗华沙位面的恶鬼军团,可惜因为舞会上殴斗事件,导致帝都魔法界和帝都上流社会产生了一丝隔阂,魔法工会召集魔法师们团结起来,共同抵制帝都里的大贵族们,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赖安公爵成为了平息众怒的牺牲品。 赖安公爵被查尔斯陛下勒令遣返回到华沙位面,这次几乎没有多少贵族领主愿意跟他一起返回华沙位面。 我听说现在那支恶鬼军团又一次卷土重来,在华沙位面上横行无忌,到处侵占人类城池。 女军需官问我:“魔法师大人,你这里的黑魔晶一共是六百一十四颗,请问您全部要兑换成功勋吗?” 我点点头,说:“没错。” 那位女军需官又说:“魔法师大人,请出示您的贵族徽章,您的功勋将会记录在您的贵族徽章上。” 我将贵族徽章取出来,递给那位军需官。 那位年轻的军需官看到我的贵族徽章,再一次仔细地核算一下,才说道:“吉嘉伯爵大人,您目前的功勋值距离您晋升二等伯爵,还差三百八十六颗黑魔晶的功勋值。” “请您收好您的魔晶石。”女军需官将那只封魔箱扣上盖子,推到我面前。 听到这位女军需官这样说,我才知道三等伯爵晋升二等伯爵居然需要一千枚黑魔晶,这委实有些高的离谱,要知道,只有在位面上猎杀超过千名以上的蛛人战士或者无面者战士,才能收获千枚黑魔晶,而队伍数量超过千人以上的蛛人战士团队,几乎有能力硬撼一支两三百人的构装骑士团了。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女军需官,好奇的问她:“那么二等伯爵升至一等伯爵大概需要多少黑魔晶?” 女军需官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对我说道:“两千枚黑魔晶或者二十枚高级魔晶石,吉嘉伯爵大人。” 我已经没有什么信心,再去问晋升侯爵需要多少黑魔晶,而且晋升侯爵还需要拥有更大的领土凭证,至少需要一座坦顿城那样的城池以及周边的领地,看来在格林帝国贵族爵位的晋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站在我身后的那位胖贵族已经彻底的失音了,我将装满了魔晶石的封魔箱装进魔法腰包之中,转过头看了那胖贵族一眼,他弯着腰,对我献媚地笑了笑,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伯爵大人,你看上去真地太年轻了,请宽恕我失礼的举止言行。”那位胖贵族倒是一点都不笨,立刻向我服软。 我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只是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看起来有些肉乎乎的油脸,然后带着卡特琳娜向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我有折返回来,对那位女军需官问道:“哦,对了,我听说后勤处这边还提供普通魔晶与高级魔晶的兑换服务?” “是的,伯爵大人。”女军需官回答,然后又耐心地问我:“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 我对她说:“我需要兑换一些高级魔晶石,不知道你们这里怎么兑换?” 她用手指着柜台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对我说道:“一百二十零一枚魔晶石这可以兑换一枚高级魔晶石,一枚高级魔晶石可兑换一百一十九枚普通魔晶石,不过如果您想要进行兑换服务的话,还请您去那边的柜台办理,这里只提供功勋值服务。” 我对女军需官点了点头,以示感谢,她略微的欠了欠身还礼。 后勤处的办事大厅另一侧,果然有一处魔晶石兑换服务的平台,只不过这里看上去显得有些冷冷清清,在这里进行魔晶石兑换的人显然并不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这里高级魔晶石与普通魔晶石兑换,很明显手续费有些过高,居然是一枚魔晶石。 如果是在黑市,兑换一颗高级魔晶石,所需的花费大概只需要拿金币来计算。 只是市政厅这边信誉更好一些,这里不会出现魔晶石诈骗商,所以尽管代价有些高,但我依然选择在这里兑换高级魔晶石。 我带着卡特琳娜径直的走了过去。 前几天刚刚与艾丽娅夫人做了一笔三千支蛛丝锭的交易,这次艾丽娅支付给我四千九百枚魔晶石,犹豫位面战争一直在持续,不断的有战争爆发,魔晶石大量的出现在帝都市场上,这导致帝都市场上的魔晶石稍微显得有些贬值,而且许多巨额的金钱交易,也都开始使用起魔晶石了。 我用六千零五十枚魔晶石兑换了五十枚高级魔晶石。 一枚高级魔晶石折算金币的话,大概可以兑换到一千枚金币,兑换到一千万铜板,帝都里的物价大概是五颗铜板可以换回来一只面包棒,所以高级魔晶石是属于价值颇高的魔法货币,我之所以兑换高级魔晶石,完全是为了时空碎裂者之锤与那幅神秘符文板准备的。 上次我拿出一枚高级魔晶石镶嵌在那块神秘符文板上,随后我得到了一幅非常完整的‘伴生魔纹法阵’,顾名思义,‘伴生魔纹法阵’是指那些在魔纹法阵周围空余的位置上插入的一种特殊魔纹法阵,它可以为主魔纹法阵增添一种属性。 我获得的第一个伴生魔纹的魔法属性是‘降低需求’,这个伴生魔纹被用于耶基斯学者设计的三大增强版魔纹构装上面,它们分别是‘魔蛇之牙’‘巨熊之力’‘大地之盾’,这使得原本就很完美的魔纹构装拥有更大的实用性,耶基斯学者的名字一下子出现在帝都魔法师们的视野之中。 减少承载力可以让战士在一转中期的时候,就穿得上这种强大的魔纹构装,以至于‘魔蛇之牙’在夏日祭庆典上发布出去之后,立刻遭到了哄抢。 这几个月,我一直没有腾出时间研究那块神秘的魔法符文板,这回手头宽裕了,于是决定兑换一些高级魔晶石,用于研究那张符文金属板和时空碎裂者之锤。 看着整整六箱子魔晶石紧紧换回来四十枚高级魔晶石,我也是忍不住有些肉痛。 从市政厅出来,卡特琳娜叫了一辆魔法篷车,我们先去了一趟‘北杜伊斯堡’铁匠铺。 辛柳谷地底洞穴里的轻型钢轨铺设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矮人柏恩德拿给我几张草图,要我定制最后一批金属零件,这批零件种类驳杂,数量有十分的零散,看上去像是矿车上的一些精细零件和一些短钢轨,柏恩德已经进入实质性的实验矿车的活动。 北杜伊斯堡的店铺老板竟然还记得我,他热情地招待了我和卡特琳娜,虽然对我那张驳杂的订单完全不感兴趣,但是还是爽快的答应下来,帮我将这些金属零件加工出来。只要能加工出来就好,为此我甚至没有和北杜伊斯堡的那位店铺老板谈价钱。 随后,我又和卡特琳娜去了第六街区那边的魔法符文板的工坊,在我和艾丽娅夫人、琪格共同创办的工厂里,那群工人们一直在埋头干活,工坊院子里,工人们正准备将发货的金属符文板装进一只只大木箱中,工坊外面的马车已经有些等得迫不及待了。 看起来这里的符文板生意非常的红火,这里的管理者尼克小心的陪在我身边,对我介绍着工坊里面目前的情况,我只是过来随意的了解一下目前工坊的现状。 没想到经济复苏之后,依然有大批的购买者在抢购这种金精魔纹的符文板。 下午不必过早的去魔法研究院那边,于是我带着卡特琳娜又顺便去坎贝尔疗养院那边看望了一下贾斯特斯,见到贾斯特斯的时候,他看起来显得很精神,只是略微有些消瘦,我问他最近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他说他很快就能战胜心里的魔鬼。 看起来恶魔之血对于贾斯特斯造成的伤害依旧很大。 帝都里的生活,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过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诺亚依旧没有回来。 我开始为考铭文师资格证而每天要翻阅大量的魔法书籍,对于一位初级铭文师而言,绘制魔纹法阵只不过是最基本的东西,一位合格的铭文师需要能够自主设计全新的魔纹法阵。 我也慢慢的追上了皇家魔法学院这边魔法课程的进度。 在期中魔法水平测试上,我成为新生中唯一一位在一年下学期就将魔法等级提升至八级的魔法生,我目前的魔法等级几乎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二年级学长们,与三年级学长们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稍微有些不同的是他们有很多人已经成为九级魔法师,也是卡在这个瓶颈之上,时刻苦修冥想,在寻找领悟‘势’的契机。 对于魔法符文板,我这边依旧没有任何头绪,我一直想要寻找一个取代魔法师们手绘金属符文板上的魔纹法阵的方法,但是这么长时间,我在图书馆里查找了很多有关于海克斯科技的资料,可惜没有任何突破。 146.新伴生魔纹 我对那本神秘的魔法书充满了期待,只不过因为使用一次将会消耗掉一枚高级魔晶石,我一直没有舍得用掉手里所剩不多的高级魔晶石,所以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这次我在帝都的军需处那边兑换到了五十枚高级魔晶石,看到封魔箱中排列非常整齐的高级魔晶石,我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看看那本神奇的魔法书。 乘坐一辆魔法篷车回到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里,原本想要在这里翻开那本魔法师,却又担心会有冒失的家伙不打招呼地闯进寝室发现这个秘密,虽然这种事只有诺亚才干得出来,但是我依然担心会有别的人也这样做,毕竟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门是那种很老旧的红木门,看上去显得有些厚重,但却并不怎么结实。 趁着暑期的时候,宿舍管理委员会那边又在红木门上重新刷了一遍油漆,但是依旧无法掩饰陈年老木上那些裂纹。 诺亚不在的这段日子,每每的形单影只地走在校园里,总觉得身边少了一些什么。 虽然在校园之外,卡特琳娜每天都寸步不离地陪在身边,但是少了诺亚在耳边聒噪,最近就连雪莉.纽曼也只能偶尔上大课的时候才能见到。 打开传送门,拉着卡特琳娜回到辛柳谷,守在传送祭坛旁边的两位兽人战士同时对我施礼。 传送祭坛上虽然已经仔细的打扫过,但是还能闻到一股子的羊骚味,地底山洞里空气流通不怎么好,这股味道大概还会持续很久。 从瓦丝琪位面归来,我分到了两成左右的海盗王宝藏,赢黎也有一份,这批财宝目前就存放在辛柳谷的地底仓库里,这是一笔数额非常庞大的财富,单是金币就堆满了十间仓库,还有一些稀有的魔法宝石和魔法金属。 野蛮人奴隶在瓦丝琪位面上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他们在战斗中勇敢的表现证明了他们自身存在的价值,所以回到帝都之后,我决定改善兽人战士与野蛮人奴隶们的伙食。 于是我拜托艾丽娅夫人帮我定期采购鲜肉,空港小镇是帝都郊外唯一一处物资集散地,所有运往帝都的物资都会汇聚在空港小镇里,这里空港的货物吞吐量十分庞大,这里不仅有空港运输货物,从各处陆运过来的物资也会聚集在这里,帝都所需的百分之三十的副食产品都要从空港小镇转运出去。 建造在这里的仓库连成一片几乎围着马扎罗山脚连成了一大片,艾丽娅夫人花费三千金币在空港小镇里面购买了一间占地面积将近二十亩的仓库,以便我们在空港小镇里转运物资。(三千金币相当于三千万枚铜币) 在空港小镇的肉类市场上,交易量最大的是牛肉,其次是黄羊肉和陆行鸟肉。帝都居民喜欢吃煎牛肉排和肉饼,除了黄羊之外,他们对陆行鸟有一种特殊的偏爱,甚至优于鸡肉,大多数时候,艾丽娅夫人更愿意在屠宰场直接购买刚宰杀完的鲜肉。 与帝都人的习惯不同,对于兽人与野蛮人来说,独角野牛或者黄羊身上最精华地方并不是腿肉和肋排,他们更喜欢吃的是动物内脏,只是屠宰场那边会习惯性的将宰杀后的牛羊内脏推进地沟之中,很多贵族领主们也会定期购买这种又脏又臭与粪便搅和在一起的杂碎,体给他们的庄园里奴隶们食用。 我没办法将这些粪池里的东西重新捞上来,拿给辛柳谷里的兽人战士们吃,于是便让艾丽娅夫人想办法购买整只的牛羊。 相比肉质粗糙的独角野牛肉,野蛮人奴隶们更喜欢吃膻味重一些,肉质更细腻鲜嫩的黄羊肉,大概他们觉得黄羊身上的肉骨头,可以肉连着骨头一起吞到肚子里,黄羊的肋骨咬起来很有嚼劲。 十天前,艾丽娅夫人帮我在空港小镇远郊的一处大牧场里,花了五百金币买了七千只黄羊,这些羊被赶到空港小镇的羊圈里,随后细心的艾丽娅夫人还帮我联系好了一处屠宰场,她原以为我会将这些黄羊晒成肉干或者制成腌肉,然后再运走,却没想到隔天晚上再到空港小镇,整个羊圈竟然变得空荡荡的,一只羊都没剩下,吓得艾丽娅夫人还以为仓库遭了盗贼。 兽人们驱赶这七千多只黄羊通过传送门进入辛柳谷地底仓库中,这批黄羊会连夜走出地底岩洞,被放养在兽人村旁边那片草甸子里,三年前养在这片草场上的黄羊一直保持着几百只的数量,刚刚够兽人小村里的兽人们平时节日上打牙祭,这次辛柳谷中的黄羊种群得到了极大的扩充,后续我还准备买些牛和陆行鸟运到辛柳谷这边来饲养。 见我来到了辛柳谷,兽人战士守卫连忙通知卡兰措,看到卡兰措和柏恩德一起赶过来,我无语地用手按住额头。 我原本不想惊动任何人,只想找一间安静的石室来研究那本神秘的魔法书,但是看到柏恩德腆个肚子走过来,气呼呼地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吼道:“吉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买的那群黄羊把地底隧道里的轻轨工程糟蹋到了什么样子?” 我被柏恩德喷得一头雾水,疑惑地说道:“啊?” 柏恩德显得有些暴跳如雷,他站在密室大门口,用力的敲着厚重石门上的铜环,对我大喊大叫:“我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用来打扫,这种清洁岩洞里羊粪的工作,能有谁愿意做?还不是我挥着鞭子驱赶那三万地精奴隶在岩洞里打扫。” 他发怒的时候,脸上的络腮胡子都是不停的抖动着。 我对柏恩德说:“那就给它们一点麦饼,当然,这些地精你不要供应充足的食物给它们,只需要在它们干活的时候,选择最勤劳的地精,让它们喝肉汤吃麦饼,其余的地精就在一旁,一边挨饿一边看着,让它们有了争抢麦饼和肉汤的欲.望,那么它们干活就会勤快些。” 这种饥饿竞争的手段,对付这群地精尤为有效,它们会为了争夺仅有的食物而拼命干活。 对于辛柳谷地底岩洞里的这群地精,我们总结出一些经验,那就是千万不能让它们吃饱,而且还要区别对待,让它们意识到卖力劳动的地精才会有饭吃,其余统统去啃岩壁上的苔藓,至于那些偷懒的则是拉走喂猪。 自从柏恩德采用这套政策之后,那些地精们果然老实多了。 柏恩德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当然会这么做,但你可知道,因为你的那批黄羊,至少要有一周时间,我们地下轻轨工程将陷入停滞状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柏恩德:“我本来还想下周在买一批独角牛……” 柏恩德痛苦的抓着头发,他头顶的头发可不像他的胡子那样浓密,他说:“看在女神的份上,快放弃这个决定,否则我保证你的这群牛不会有一只活着抵达的辛柳谷的草场上。” 我觉得应该尊重柏恩德的意见,也许地底轻轨正式开通之后,这条岩洞隧道里的运力会有所改善吧。 于是我对他说:“好吧,买牛的事我会延缓一下日期,喂,喂,喂!柏恩德,你去哪?”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矮人柏恩德大步流星的离开传送祭坛这边的密室,于是我在后面追问。 可是却见柏恩德大手一挥,只留给我一个模糊的背影,厚重的声音在隧道了传来:“别管我,烦着呢!” 柏恩德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暴躁,做事却雷厉风行,特别喜欢喝酒的矮人,他的缺点和优点一样多。 卡兰措安静地站在一边,地底洞穴里这段时间的生活,让她古铜色的皮肤变成了麦色,果然不呆在阳光之下,就算是兽人女战士的皮肤也会变白,她习惯穿着那件半身甲,这件皮甲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小,看上去她随时都有可能将这件皮甲涨破。 我对卡兰措问道:“他最近脾气怎么这么大?” 我指的是矮人柏恩德。 卡兰措淡淡牵动着嘴角,她的笑容很含蓄:“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手里那些地精奴隶儿烦恼吧?” 我问:“地精奴隶怎么了?” 卡兰措浑然不在意地说:“估计那些地精奴隶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他算准了近期地底隧道工程即将结束,所以最近压榨那些地精有些狠了,每天都会有十几车地精奴隶尸体被运进缫丝车间去,那些巨型蜘蛛最近被喂养得倒是一只只滚瓜溜圆的,最近这段时间,昼夜抽丝也没见身体干瘪。” 我有点不敢相信,问卡特琳娜:“你是说洞穴里那四万地精奴隶如今都死得七七八八了?” 卡兰措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我又问她:“你是说柏恩德还会去地底岩洞更深的地方,却抓一批地精奴隶回来?” 卡兰措又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这样,否则谁会帮他处理隧道里的羊粪?” 我奇怪地问道:“旦马部落的地精不是都死绝了吗?” 卡兰措不以为意地说:“总还有些其他部落的地精活着吧,反正他只要绑着一名地精奴隶让其带路,就不愁找不到地精村落。” 我叹息了一下,对卡兰措和卡特琳娜说:“说起来,自从柏恩德到了辛柳谷这边,还真是地精们的一场灾难。” 说完,我让卡兰措给我准备一间石室用来研究魔法,并告诉她不要让别人打扰我。 卡特琳娜不在继续守在我身边,就随意在辛柳谷地底仓库里面闲逛,最近她一直在筹备建设特鲁姆小镇的方案,看到辛柳谷里的各种物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看起来她应该是有了一些新想法,她不再理会我,而是就在仓库大厅里,仔细查看着这里的物资。 她曾经在坦顿城的军需处做过一段时间军需官,对于清点物资很在行。 卡兰措将我带到一间空荡荡的石室之中,将石室外面的石门关上,将我一个人关在石室里。 我在漆黑的石室中点燃一盏魔法微光,这颗魔法微光漂浮在洞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间石室显得格外的简单,只有一张石桌和一只石凳,除此之外,石室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我拿出一盏魔法灯放在桌上,又在石凳上坐下来,逐渐的让自己进入冥想中,将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到最好,经过短时间的调整,我睁开眼睛,将那张神秘的魔法画卷拿出来摆在石桌上。 这是一张特别奇怪的魔法卷轴,在它图案上面的中央位置居然安了一个珠宝基座,并且这个珠宝基座只能镶嵌高级魔晶石。 如果说它是一张魔法卷轴,偏偏它中央有宝石基座,说它是魔法符文板,偏偏它这只是一张魔法卷轴,完全不是金属板制造而成。 我凭着记忆拿出一颗高级魔晶石,安在这本魔法书中心位置的宝石基座上,熟悉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这张魔法卷轴上浮现出一本魔法书的虚影,那本魔法书看上去就像是用淡蓝色的线条勾勒出来,上面一直有星星点点的魔法光芒,我伸手在虚空中做了一个翻页的动作,那本魔法书赫然被我翻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魔法书的第一页,那是一张‘降低需求’伴生魔纹,我早已经将这幅魔纹学会,如今这张伴生魔纹,已经用在了‘魔蛇之牙’‘巨熊之力’‘大地之盾’这几套魔纹构装上,这是一种非常实用的伴生魔法技能。 我试了一下,伸手再次翻动魔法书虚影,可惜,那些蓝色线条一直没什么变化。 我心中一阵哀叹,心想:难道这张卷轴只记录了这么一种伴生魔纹吗? 一边仔细的琢磨着这本神秘的魔法书,一边随手在第一页伴生魔纹‘降低需求’,沿着虚影中的图案不停的画着,这本神秘魔法书上的魔法图案一点点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当我绘制完最后一笔的时候,神秘魔法书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整个淡蓝色构架完全在我的眼中崩塌,随之而来的是一副全新的魔纹构装图案。 这幅魔纹构装图案同样是一幅伴生魔纹…… 147.聚能魔纹 第二幅伴生魔纹就是在这么一种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百感交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激动莫名。 在这个安静的石室中,它依然是填满了魔法书页的四个角落,留下居中的一大片空白地方,看起来神秘魔法书上的第二页,依旧是一幅‘伴生魔纹’。 没想到触发这本神秘魔法书第二页的方法,竟然是熟练地掌握第一幅‘伴生构装魔纹’。 在此之前,我也曾这样试过,但是由于当时对于这幅伴生魔纹的熟练度并不高,所以没有达到神秘魔法书开启第二页的条件,所以当时我没能翻开第二页。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绘制‘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因此对‘降低需求’这幅伴生魔纹非常熟悉,当神秘魔法书展开之后,那些淡蓝色的魔法线条出现在我眼前,我的手指忍不住跟随那些蓝色线条慢慢划动,没想到竟然顺势解开了这本神秘魔法书的第二页。 这是一本相当奇特的魔法书,在没有用高级魔晶石将之激活之前,它更像是一张在皮革上绘制的魔法卷轴,只是与普通魔法卷轴有些差别的地方,就是在它的魔纹法阵中央位置有个凹槽,如果不是有人提醒我,我绝不会将这个凹槽与宝石基座联想在一起。 当这本神秘魔法书被激活之后,在这张魔法卷轴上方就会出现淡蓝色立体图案,看上去像是一本古老的魔法书,只是书页上一片空白,在书页周边画满了极其复杂的魔纹线,这就所谓的伴生魔纹,第一张书页上的伴生魔纹的作用是‘降低需求’,那么第二张书页上这幅伴生魔纹……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这幅伴生魔纹的功效是什么,是否如第一幅伴生魔纹那样实用。 说实话,如果没有第一幅‘伴生魔纹’,估计也就没有现在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魔蛇之牙’魔纹构装能如此受到广泛的推崇,这与‘降低需求’伴生魔纹脱不开关系。 我毫不犹豫的开始速记这幅伴生魔纹,不敢有一丝倦怠。 只有高级魔晶石才能让神秘魔法书正常运转,这种代价不可谓不大,我必须在神秘魔法书消失之前,将这幅伴生魔纹速记下来,我的心情有些紧张,手指跟随着立体虚影上的那些淡蓝色魔法线条不停的游走,却发现那些魔纹线竟然如此之长,比我绘制的任何一幅魔纹法阵都要长,如果不是我记忆里超群,我会有种陷入无线死循环的错觉之中,那些魔纹线以相同的方式重复了十二遍,而且这并不是尽头…… 没想到第二幅伴生魔纹,会是这样漫长的绘制过程。 我感受着魔法池中的法力一点点被汲取干净,身体中各个魔法节点中储藏的法力,就像是千百条小溪一样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清泉注入我的魔法池,另外我还用拥有三十级的‘暖气’这样的恢复法力的被动魔法,我的法力回复速度几乎是同等级魔法师三至五倍,即使在战斗状态下,我依然能够恢复一点点法力。 我的手指不间断的向外输送着法力,跟随神秘魔法书上的魔纹线,绘制出无数繁复的魔纹线。 这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就在我以为魔法池里的法力已经快要干涸的时候,这个伴生魔纹法阵才算走到了尽头,我的手指在神秘魔法书的立体空间中悬停下来,这时候,吓得我赶紧收拢住手指尖上的魔法,不敢再向外面输送丝毫的法力。 魔法池中的法力干涸,将会对精神之海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 此时,我的魔法池就濒临干涸,精神之海中传来一波又一波的警示。 我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形成巨大的魔力漩涡,带动着密室中漂浮的魔法元素缓慢的转动,形成了一个身体之外的魔力漩涡。 不管怎样,我总算是完整的将这幅伴生魔纹绘制下来了。 这是在辛柳谷的岩洞密室中,不会有人打扰,我原地坐下来迅速的进入冥想状态,迅速的恢复法力。 两刻钟之后,我的魔法池中法力恢复盈满,我从冥想中清醒过来,感受着水元素法力在身体里激荡,我从岩地上站起来,看到石桌上的那张神秘魔法书已经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像是一张废弃魔法卷轴一样铺在石桌上,中心位置宝石基座上的高级魔晶石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 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一颗高级魔晶石居然只能让我完整的学习一次第二幅伴生魔纹,这完全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事,不过所幸这次我准备了不少的高级魔晶石,损失几块也不至于太心痛。 做了一次深呼吸,平稳了一下稍微有些焦躁的心情,让心跳放得平缓些。 我从魔法腰包里再次摸出一颗高级魔晶石,放进那个宝石凹槽中,随后将虚空中出现的立体魔法书翻开至第二页,静下心来开始学习这幅魔纹…… 连续放了三块高级魔晶石,我甚至还不知道这幅伴生魔纹的功用,繁复的魔纹线条已经记得七七八八。 辛柳谷地底岩洞不分昼夜,在这里完全没有什么时间观念,算了算来到辛柳谷的时间,发现这个夜晚过得差不多了,想到今天上午皇家魔法学院里还有非常重要的魔法符文课,于是便停了下来,将那张魔法卷轴收起来,走到石室门口,用手在石门上轻轻地敲击着。 卡兰措将石门打开,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我。 岩洞走廊里看起来很空旷,四周没有什么人,岩洞里显得分外安静,只有墙壁上的魔法灯盏散发着幽暗的魔法辉光,看不到任何一位兽人战士的身影,卡兰措似乎明白我的眼神,微微抿嘴一笑,对我说:“年轻的战士都被柏恩德带走了,余下的兽人战士分别守在地底仓库几个最重要的地方,人手就会显得有些不够用。” “那些耶罗原住民怎么样?”我从岩洞里走出来,看着空寂的岩洞,向卡兰措问道。 “还可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卡兰措想了想,才说。 “既然洞穴里的人手不足,那么不妨试着训练一批耶罗原住民战士。”说完,我的目光落在她棱角分明的脸上,小麦色的脸颊上浮现出一层细腻的油光,只是左侧下巴上有一道小小的刀痕破坏了面容的柔和,却多了一些杀伐气息。 卡兰措穿着一件束身的半身甲,衬托她的腰肢极其纤细,圆润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全部展现出来,菱角型的嘴唇微微轻启,她那种神情就像是青涩的兽人少女,某一刻,我有些略微的失神,仿若看到了长成少女的模样的小艾拉…… 精神有些恍惚,我对她说:“我该回去了。” 兽女战士点点头,说道:“我送你到传送祭坛,卡特琳娜在木材仓库那边盘点那里的木料,我派人把她叫来。” 我停下脚步,想了想才说:“让她留在这儿吧,学院这边的课程结束后,我还要过来的。” 说完,我想到了年轻的鹰身女妖,于是问卡兰措:“对了,怎么没看到黛博拉?” 卡兰措耸耸肩膀,说:“她不喜欢居住在山洞里,我把她送到兽人村里去了,在那边,如果无聊的话,还可以飞一会。” 接着又说道:“目前她还没有完全掌控自己身体里面的力量,这种事情,只能让她自己慢慢的体悟,只不过……她的那具身体里隐藏的力量正不断的复苏,那具身体曾经是只魔魅?” 点点头,我知道那具身体里的力量早就有复苏迹象。 现在帝都里的魔法草药价格,已经恢复到半年前的水平,想到自己辛柳谷还种植一大片魔法草药,于是我问:“圆形山谷里的药园那边一切还算正常吗?” 卡兰措说:“还好,等到下一批草药的成熟期,至少还要等到今年年底。” “这么久啊!”我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魔法草药的末班车,对卡兰措说:“到了那个时候,也许帝都不在需要魔法草药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发现这条路还真是有点长,淡的魔法壁灯将我和卡兰措的影子拉得好长,终于看到前面传送祭坛的石门。 卡兰措打破沉默,说:“野蛮人奴隶那边有了一些新想法。” 我冷哼了一声,说“这些野蛮人奴隶还真是不安分啊!他们好像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份,他们说什么?” 卡兰措脸上露出一种啼笑皆非的古怪表情,犹豫了一下才说:“……他们想吃鱼!”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群野蛮人奴隶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一次瓦丝琪位面历练之旅,倒是将这群野蛮人奴隶的胃口喂刁了,我说:“这群野蛮人奴隶还真是什么都敢提啊!” 卡兰措说:“他们想要继续参加战斗。” 只是如今我身在帝都,这里自然不会有战斗。 我只好说:“暂时不可能有什么战斗,如果他们不老实,就让他们去采石场背石头,把它们搞得筋疲力竭,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多想法了” 说完,我迈步走进石门,登上传送祭坛之后,顺势打开传送之门,迈步跨出去。 …… 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 肖恩学者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的眼睛似乎能够洞穿我的身体。 大概是肖恩学者得知我已经晋升成为八级魔法师,所以才会将我叫到图书馆二楼这边来,让我在魔法测试水晶上输送法力,当他看到水晶柱上的魔法光芒直线上升到八级的刻度上,尽管他在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肖恩学者脸上堆满了褶皱,现在看起来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一些,他酝酿了一会,才对我说道:“虽然你不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魔法生,但是却是我所见过成长最快的魔法生,只是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就接连越过了初级魔法师八个等级,普通魔法生想要走完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三年时间。” “您见过的最有魔法天赋的魔法生是谁?”我忍不住好奇的问。 肖恩学者眼露回忆之色,随后说道:“是海蒂,她天生就是冰系魔法师,她对于冰元素的亲和度,有时候会让你误以为她就是冰雪精灵。” 肖恩学者将干枯的手按在我的前额上,我觉得有一种冰冷的气息钻进我的精神之海,我忍不住想要退开,却发现身体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 肖恩学者对我说道:“放轻松些,让我看看你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接着又听肖恩学者说:“你如今展现出这样的魔法天赋,就免不了引起院方那些大人物们的注意,所以我在他们找上你之前,探查一下你身体的情况,总好过他们的检查,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才行,不然这样违背常理的魔法等级提升,很容易被人联想到修习了某种黑魔法。” 听肖恩学者这样说,我只能放松身体,让他的一丝精神力进入我的精神之海。 随后不久,就听见肖恩学者的一声惊叹:“哦……你的精神力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原来是这样,既然精神力比普通魔法生强大这么多,修习冥想术的时间自然远超其他的魔法生,这么强大的魔法天赋,果然拥有快速晋升魔法等级的资本。” 随后肖恩学者又说:“不过说起来你应该缓一缓,把魔法根基打牢固,对你以后的魔法之路有着莫大的好处……” 这次肖恩学者与平时说话的语气稍有不同,让我觉察到他有可能是受了院方的委托,才会这么急匆匆地找上我,探查我如此快晋升魔法等级的真相。 不过现在……他好像已经找到了一个合理解释给院方听的理由。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我挤了挤眼睛,示意这个房间的隔壁有人,我会意地点点头。 我乖乖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肖恩学者。” 肖恩学者对我说:“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没想到魔法等级晋升得太快,也会受到魔法学院院方的关注,看起来有必要放缓修习魔法的速度了…… 走出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和等在外面的赢黎汇合在一起。赢黎抱着一本魔法书,站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自然不会有人无趣的跑上来询问她是哪个班的。 “吉嘉,我们今天去哪儿?”赢黎问我。 我对她说:“去我们的秘密基地……” 148.异次元空间 胁持神官在午夜举办婚礼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但在帝都的街头巷尾依然还人在谈论。 帝都里的新鲜事很多,例如精灵世界的商队抵临帝都空港,肯达位面传来的捷报,赖安公爵在华沙位面又失一城,耶罗位面的佩雷拉城返回的商人们待会了亚龙皮革和沼泽巨鳄皮革到帝都贩卖。 但是关于安琪博尔德皇室的话题永远是民众眼中的焦点,一直以来,琪格在帝都民众的眼中,被冠以准王妃称谓,无论是学识,还是容貌,身份地位,都与威尔士王子非常般配。 帝都人无法接受包括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们,尤其是高年级的学长们,似乎也无法接受:一位从北境跑过来的魔法学生,竟然娶走了他们心目中的女神琪格王妃。 每当我在校园中穿行,总会有人隔着很远就对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会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在他们的眼神中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作为一名有教养的魔法师贵族,学院里面的魔法生们表现出来的情绪还算是非常克制的,至少没有谁站在我身后对着我吐口水或是竖中指。 北境人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一直都是好战分子的代称,而且接连有伊凡、迭戈、威廉数名皇家魔法学院的风云人物败在我的手下,让很多人意识到我在战斗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所以虽然很多魔法生虽然对我又妒又恨,却一直没有人向我提出决斗或者对我丢一只白手套什么的。 皇家魔法学院校园里学习的氛围非常浓郁,随处可以见到年轻的魔法师们坐在树荫下,坐在广场上长椅上,坐在喷水池边的平台上,他们会讨论某个问题的时候会变得全神贯注。 一些魔法生们凑在一起,可能是在争辩某个魔法理论,也有人一起探讨新奇的见闻,还会有人讨论在魔法实验课上遇到的难题。 很多时候大家聚在一起,把心里面的问题说出来,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没有想通的某些问题,可能会身边的朋友那得到正确的答案。 赢黎怀里抱着一本魔法书,轻轻地撩着耳边的黑色的长发,跟在我的身边,好奇的看着魔法学院里各种建筑。 我与她并肩而行,她走路的时候,身体显得很平稳,习惯性的单手提着长裙的下摆,精美的系带凉鞋上的皮带在她脚踝上交叉而过,又在浑圆白净的小腿上缠绕了几圈之后,在小腿外侧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目光落在实验楼前面一排行道树上,好奇的想那边张望,那边的树荫下坐在一群魔法生。 踩着碧油油的草坪,向校园外面走,我问赢黎:“你在看什么,过一阵子,你不是也要到这座学院学习魔法?” 她抿嘴一笑,脸上的酒窝格外的迷人,随后问我:“琪格是不是在实验楼那边上课?” 我想了一下,才说道:“平时是在那边上课,有时候也会在大教室那边,不过她今天没课,大概会一直待在研究院那边。” 登上校园外面等待的魔法篷车,才发现魔法篷车里面空荡荡的,不见了海伦娜和贝姬的身影,忽然感觉车厢里好安静,我问赢黎:“海伦娜和贝姬呢?她们今天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赢黎坐在软椅上,魔法篷车缓缓开动,她亲手为我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她们要参加战士学院里面毕业典礼。” 我坐在赢黎的对面,问她:“那接下来呢,她们有什么打算?” 赢黎撩开车窗的纱帘,将窗外的街景放进来,舒展了一下秀气的眉头,看着我说:“怎么?海伦娜还没跟你说过吗?海伦娜会选择在帝都高级剑士学院学习剑术,贝姬要继续学习格斗术。” 在我的眼中,帝都诸多高级学院里面,口碑最差的就算是高级剑士学院了。 格林帝国最出名的剑士学院是贝纳高级剑士学院,就算是史洛伊特省的剑士学院也要比帝都剑士学院的口碑好点,帝都这边的剑士学院几乎要沦为帝都名媛们镀金之地,似乎很对贵族名媛们在嫁人之前,都会在这间学院里镀金,给自己增添一个女剑士的名头。 而且帝都高级剑士学院与皇家魔法学院只有一街之隔,很多剑士学院里有着贵族豪门身份背景的名媛们都会将目光盯在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身上,我们学院里有很多魔法生都在于剑士学院的女孩子交往。 我在嘴里嘟囔一句:“高级剑士学院,帝都里最出名的那所贵族子弟镀金学院?” 坐在我对面的赢黎狠狠地锤了我的肩膀一下,嘟着嘴瞪了我一眼,娇嗔说:“不许这么笑话我,我选择了皇家魔法学院,如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三个人要继续在一起,就一定要有人做出一些牺牲嘛。” “我只是觉得大好的光阴,就在那所名媛云集的学院里浪费掉,未免太不值得了。”我对赢黎说。 裹着一层厚厚鱼胶的车轮在石街上碾过,有风吹进车窗,吹起赢黎的一缕缕长发,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我。 我只好转变话题,对赢黎说:“好了,我们不谈这个,对了,乐蝶最近在做什么?毕业之后,很多人都会进行一次历练之旅,她没有什么计划吗?” 赢黎如今与乐蝶的关系算是缓和了许多,赢黎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起姐妹俩的矛盾究竟在哪,我只是片面知道当初乐蝶抢走了赢黎的未婚夫,但是具体的缘由赢黎却没有说起过。 如今姐妹俩的关系慢慢好转,自然谁也不愿去重提旧事。 赢黎对我:“在她的那条亚龙伙伴长大之前,她都不可能离开帝都,当一名龙骑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然拥有着魔法契约的约束,但每隔一段时间,她还要和那条龙培养一下感情。” 说起了乐蝶的那条龙伙伴,我又像是一只好奇宝宝一样,将心底的问题拿出来。 我一直不太明白,一只拥有漫长寿命的亚龙幼龙,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乐蝶的战斗伙伴,之前乐蝶也有提起过,但那也只是只言片语的解释,于是我问赢黎:“话说‘时间流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这些对于贵族豪门出身的子弟,只能算是常识性的东西,但是这些恰恰是我所欠缺的。 赢黎对我说:“每个位面都拥有固定的‘时间流速’,经过多年以来先辈们探索发现,大部分位面的时间流速与我们所在的罗兰大陆的时间流速相差无几,但是依然有一些位面会很特别,一些魔法学者们称它们为‘维度’,就像是某些异次元空间。” 她对我解释说:“有些位面时间流速会非常的缓慢,就像是表盘上时针,有一些甚至只有罗兰大陆时间流速的十分之一,据说在哪里生活的人们每度过一天,罗兰大陆这边已经过去了十天。这样的位面通常这样的位面都掌握在最老牌贵族豪门的手中,据说有些豪门世家里的传奇强者们大多会隐居在这样的位面上,他们只有在家族面临生死存亡紧要关头才会出现,以一己之力化解危局。” 我想这些传奇强者也许就是那些豪门世家的隐性战略资源,是很多豪门世家所谓的强大底蕴。 赢黎接着说:“也有一些位面的时间流速会非常快,有一些甚至是罗兰大陆时间的几十倍、这种位面也是那些豪门世家手中最重要的战略资源,很多豪门世家会在那个位面上,迅速的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年轻战士,然后从这些战士种甄选出有天赋的,进一步培养成构装骑士。” “乐蝶的那条龙就在一个时间流速超快的位面里……” 所以说某些豪门就算是在这数十年之中不断的衰落,那也不是一些暴发户能比拟的,一个豪门世家需要数百年时间的沉淀。 我和赢黎返回租屋这边,为了保护传送门的秘密,我带着她走进租屋里的地下室。 我在辛柳谷地下岩洞中重新开辟出一间冰室安置‘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 这间地下室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那些冰墙已经全部移出,整间地下室显得有些空荡荡。 我在地下室里开启传送门,拉着赢黎迈步穿过传送门,走到了传送祭坛上。 走到仓库广场上,恰好看到卡特琳娜蹲在一间石室前面,她的面前升起一堆火,一张聚火卷轴铺在地上,蓝色的火焰在昏暗的广场上有些醒目,火堆之上架起了一只羊腿,烤得已经滋滋冒油,不是迸出的油星在空中爆起一团火花来,她正在向羊腿上洒着一种香料,香料被火焰引燃,爆发出诱人的香气。 黛博拉双手抱着膝盖,收拢着翅膀,乖乖地蹲在卡特琳娜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羊腿,不时用香舌舔着湿润的嘴唇,馋得口水几乎都要流下来了。 在她身边还蹲着几个耶鲁原住民的小女孩,她们在黛博拉的身边,也忍不住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在地底洞穴里,任何肉食都是非常珍贵的,柏恩德当然不会允许他们奢侈地制作烤肉,一条羊腿烤熟之后只能填饱一个成人的肚子,若是将它熬成羊汤,大概会让一支五人小队的土著人配着烤饼,美美的喝一顿饱的。 耶罗原住民们如今已经脱去了树皮的外衣,改用亚麻布和毛料缝制衣物,那些耶罗原住民里的女人们的裁缝手艺也在一点点的进步,至少现在她们已经学会了缝制两条腿的长裤,而不是所有土著们都在下身围着树皮裙。 卡特琳娜从腿上拔出剥皮小刀来,将羊腿上烤得焦黄的腿肉片下来,摆在一只盘子里,然后递给黛博拉。 黛博拉虽然看着香喷喷的烤肉馋得不行,但是还是强忍着不让口水流出来,将盘子里的烤肉分成五小份儿,然后迅速地拿起其中一份塞在嘴里,咀嚼了两下便吞进肚子里,又将那个装烤肉的盘子推到那几个耶罗小女孩的面前,目光再次落在火堆上的羊腿上。 耶罗原住民的小女孩眼中冒出惊奇欣喜之色,她们也学着黛博拉的样子,飞快的将盘子里一小块烤肉抓起来,飞快地丢进嘴里,那一瞬间,她们脸上填满了一种被美食所征服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卡特琳娜远远地看到我和赢黎,只是向我们摆摆手,又指了指身前的烤羊腿。 赢黎就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研究构装魔纹,便向前迈出两步,忽然停下来转身对我说:“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不陪你了,我去跟卡特琳娜学学如何烤羊腿,看上去蛮有趣的。” “好啊!”我指着一间石室,对她说:“如果觉得无聊就去那边找我,我就在那个屋子里。” 她爽快地点点头,她还是那个善解人意的赢黎…… 新的伴生魔纹对我而言有些太过复杂,那些魔纹线搅在一起,就像是一团揉在一起的烂线头,让人没有任何想要理清的想法,我也是第一次感觉想要记住一幅图案,居然连续看了五遍,心里还没有把握完全记录了下来。 最好的验证方式,当然就是将这幅‘伴生魔纹’绘制在一件独立的魔纹构装上。 做出一些简单的魔纹构装对我来说还是非常简单的,只是需要浪费一些魔兽皮革和魔法墨水,我坐在石桌前面,将一张鱼人皮拿出来,这张亚鱼人皮可以缝制一顶很漂亮的鱼皮风帽。 我觉得头顶着一顶鱼皮风帽,走在街上一定很拉风。 这些亚鱼人皮是在瓦丝琪位面上的潮汐岛上,狩猎那些原始部落中的鱼人获得的,我收集了很多。 我最擅长的就是在鱼皮风帽上绘制‘灵活思绪’魔法,‘灵活思绪’魔法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让大脑格外清醒,对于魔法师来说,可以增加一些施法速度。 我用笨拙地制皮手艺,缝制了一顶及其丑陋的帽子,当然丑陋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顶帽子需要是一顶魔纹构装,这样我就可以在帽子的边缘位置,绘制这幅伴生魔纹了。 149.意外的撞见 两个钟头以后,我成功地将伴生魔纹绘制在那顶简陋至极的鱼皮风帽上。 岩洞的石门关得很严,感觉有些闷热,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油汗,随后审视这顶鱼皮风帽。 实验的效果并不能让我有任何惊喜感,原本我还是蛮期待的,可是当我向鱼皮风帽中注入魔法力之后,当鱼皮风帽上的那些魔纹线逐一亮起之后,竟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特殊的魔法效果。 这幅伴生魔纹魔法效果并不适合鱼皮风帽,可能还需要绘制在其他魔纹构装上,只是我手里暂时没有其他的魔纹构装,我觉得应该把它拿到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里,具体的测试一样。 新的伴生魔纹没能如我想象中的那样特别,心里在所难免的会有一些沮丧。 毕竟是花费了很大的精力,耗费了五颗高级魔晶石,才将这幅奇怪的伴生魔纹学会的,但是现在我还看不出它有什么用。。 看着‘鱼皮风帽’上闪烁着淡淡的魔法光晕,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收回指尖上的法力,发现鱼皮风帽居然还有魔法光晕不停的流转,没想到‘灵活思绪’这个魔法技能,消耗法力居然这样少,就算我的手离开了鱼皮风帽,上面的魔法辉光居然还在维持。 当我的手指触及神秘魔法书的虚影,想要将第三页翻开,第二页的伴生魔纹闪烁了几下,无数繁复的魔纹线从书页上浮现出来,我试图将它完整的绘制出来,可惜绘制到第二个节点的时候,就失败了。 想要极其熟练的掌握第二幅魔纹,我还需要更熟练的掌握它。 算了一下时间的,发现应该送赢黎回家了,这是我向曼达夫人承诺过的,不会让赢黎太晚回家。 于是推开石门,从石室中走出来,之前的憋闷感一扫而空。 卡特琳娜和赢黎两个人坐在烤肉架旁边,架子上的羊腿肉已经被割得所剩无几,聚火卷轴冒着淡蓝色的火焰,看起来烧烤聚会已经结束,黛博拉的那几个土著小姑娘也不见了踪影,我走过去,恰好看到赢黎用刀子在羊腿上刮下一块羊肉,吃得倒是津津有味。 我凑在赢黎身边,问她:“部落兽人风味的烤肉味道可还好?” 赢黎看到我走出来,对我甜甜一笑,小声说:“自己烤起来会觉得很有趣,卡特琳娜调的酱料味道也很好。”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我对她们俩说道。 赢黎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从地上站起来,将长裙上的褶皱抹平,对我说:“这么快就要走了?不能在呆一会儿吗?” 闻到羊肉的香味,发现我也有点饿了,我对赢黎说:“已经很晚了,再不走的话,我恐怕就要向曼达夫人解释晚归的理由了。” 赢黎性格软糯,听我这样说,虽然一副意犹未尽地,但还是答应说:“哦,好吧,那我们走吧。” 辛柳谷岩洞里面堆满了各种物资,就像是帝都空港小镇里的一间大仓库,兽人战士们充当这里的守卫,只是兽人战士总数就只有那么一百多名,所以卡兰措决定训练一批耶罗位面的原住民扩充守卫团的力量,让那些耶罗人看守一些堆放次要物资的地方。 这个时候,应该是到了开饭的时间,柏恩德不在,卡兰措就要在饭堂那边维持那边的秩序,如今在饭堂那边进餐的,不仅有耶罗原住民,还有几十位野蛮人奴隶。 这几十名野蛮人几乎是常驻地底洞穴中,他们平时就随着柏恩德在地底铺设轻型轨道,一旦我这边需要战士的时候,还可以与兽人战士越过传送门及时的增援,对于这几十名脾气狂躁的野蛮人,只有兽人战士们才能让他们老实一点。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柏恩德与卡兰措都会在饭堂开饭的时候,亲自到那边去盯着。 大概是卡特琳娜想让我和赢黎享受一下独处时候的美妙滋味,她对我说:“吉嘉,我还要在这边呆一会儿,一会你在过来接我。” “怎么了?”赢黎脸色微红,对卡特琳娜小声询问。 尽管赢黎已经嫁给了我,但是我们还没有走出最后一步,有时候她还是会脸红。 卡特琳娜将烧烤架下面的聚火卷轴卷起来,淡蓝色的火焰随之熄灭,她对赢黎笑了笑说:“我想统计一下仓库里面的材料,那些仓库里的木料建造木屋看起来还是蛮不错的。” 我瞪大了眼睛,对卡特琳娜说道:“喂,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些靛辰木了吧?” 卡特琳娜向一旁的物料堆看了看,脸上露出得意神色,向我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我说:“这些木料我原本是想运过来售卖的。” 卡特琳娜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问我:“现在呢?你还需要卖这些木料吗?” 获得海盗王宝藏之后,大概短期之内不必为金钱发愁,我说:“现在当然不用,可是特鲁姆那边原本就是一片林区啊,干嘛不就地取材?” 卡特琳娜双手环胸,对我眨了眨眼睛说:“喂,你要是再继续和我讨论下去的话……” 我拉着赢黎的手,和卡特琳娜说了一句:“好吧,我们回头再聊。” 便向传送祭坛那边走去…… 我和赢黎走在整修过的地下岩洞中,这时候忽然心中有一种感慨,不知不觉之间,这片这座浮空山俨然就已经成为了我家的后花园,而且储存在这边的物资与日俱增。 一百多位兽人也成为了训练有素的兽人战士,除此之外,还拥有六百多名有潜力成为战狂的野蛮人奴隶,还拥有七百多名耶罗原住民,还有矮人柏恩德手下人数不太确定的地精奴隶。 这些已经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尤其是卡兰措带出来的这支兽人战士队伍,这几年不断地征战,这些兽人战士中,有很多都已经成长为九级战士,只等着在某个恰当的时机领悟到自己的‘势’,就会突破最瓶颈成为一转战士。 兽人战士天生拥有强悍的体质和力量,这是他们的天赋所赐予的优势,对于兽人战士们来说突破一转十级这层界限,对于大多兽人战士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我一直有着一个想法,那就是让那些卡在九级瓶颈上的兽人战士们使用某种效果强大的力量药剂,让他们在短暂的一段时间内成为一转战士,体验一下力量变强之后的感受,也许会有某种感悟也说不定。 不过比‘狮王药剂’还要好的力量药剂,那就是‘弱效巨魔药剂’了,不知道琪格那边能不能在做出来一下,记得当初在耶罗位面上得到了一批龙血草之后,她配制出来过一些,只是那时候,威尔士王子的构装骑士团在华沙位面参加位面战争,那些药剂大概都增援前线了。 头脑里一阵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到了传送祭坛上,开启传送门返回租屋的地下室里。 空荡荡的地下室里没有什么光线,赢黎伸手绘制了一副简单的魔纹法阵,随着咒语吐口而出,一颗魔法光弹从她手心跃然升起到我们两人头顶。 ‘魔法微光’ 一抹微弱的魔法之光出现,照亮了我们脚下的路,地下室里面显得很潮湿,还有着冰层融化之后的水痕,我走到门口,将地下室门推开,一抹柔和的光线从台阶上面照射下来。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晚上,而且最重要的是租屋这边已经回来人了,只是不知道是小艾拉,还是艾丽娅夫人,听到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是小艾拉在做晚饭,她总会将锅碗瓢盆搞得叮当乱响,艾丽娅的侍女贝蒂就不会那么不小心。 我回身将手指放在嘴唇边,对着赢黎做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拉着她蹑手蹑脚地顺着地下室楼梯向上走,赢黎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挽着我的胳膊,轻轻踩着木质楼梯,脚步不管如何轻,凉鞋鞋跟总会发出一些声音,我觉得以后有必要将这里铺上一层毛毯。 到了租屋走廊这边,我和赢黎对视一眼,就在庆幸没有被屋子里面的人发现的时候,走廊的尽头那间浴室的门吱扭一声被人推开了,艾丽娅夫人穿着一件半敞开式的真丝睡裙从里面走出来,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如羊脂玉一样莹润的皮肤在灯光下反射着象牙一样的光泽。 她双手举在头顶,正在将高高绾起的长发解开,看到我和赢黎从地下室里走出来,也是愣在原地。 赢黎没有想到居然正好会被艾丽娅撞见,而且还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她刚想惊叫出声,立刻意识到这种事当然要控制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在没有发出声音的时候,捂住了小.嘴。 我对艾丽娅夫人悄悄地摆了摆手,示意她这样尴尬的场面,还是不要打招呼了。 而艾丽娅则在这一刻,居然连眼睛都没有眨,面色平静得就好像我和赢黎是空气一样,甚至都没有想过要整理一下敞开着的真丝睡衣,镇定自若地从走廊走到客厅,一边还在对客厅里面的贴身侍女说:“贝蒂,去房间里把我的梳子拿出来,帮我整理头发……” 我和赢黎忙快步走过走廊,小心地推开大门,溜了出去。 房间里传来小艾拉的声音:“艾丽娅,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是不是有人来了?” “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见?”艾丽娅夫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到我和赢黎的耳中,就像是夏夜里地疾风细雨。 牛头人鲁卡警觉地从凉棚里探出头,看到我和赢黎之后,目光变得无比柔和,刚要和我们打招呼,我对凉棚里的鲁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鲁卡会意地缩回头,懒懒的躺在木床上。 就在我和赢黎溜出院子的时候,门口传来小艾拉的声音:“鲁卡,刚刚有没有人进来?我怎么听到开门的声音。” 鲁卡憨厚的声音随后慢条斯理地响起:“艾拉,你大概是听错了,也许那是风的声音。” 艾拉:“是吗?好吧!对了,我做了一锅土豆泥,要不要来点当夜宵?” 鲁卡:“那就再来点艾草饼和一壶茶!” 艾拉:“咯咯,鲁卡,你可真是一个大胃王。” 她笑起来的时候,声音有些像风中摇曳的铃铛。 鲁卡:“在我们部落里,只有能吃的牛头人才会有力量,你没听说过牛头人一共有五个胃吗?” 她有这么轻易地被鲁卡逗笑了。 艾拉:“好的,我的大胃王先生,马上就给你端过来。” 鲁卡:“谢谢艾拉公主。” 我没想到牛头人的嘴有时候也会这么甜。 艾拉:“哦,我可不是什么公主。” 鲁卡:“你妈妈是兽人村子里说一不二的女王,你当然是村子里的小公主。” 艾拉:“你可真会说话,鲁卡……” 沉寂的夜色里,只有浮空皇城在星空之下灯火辉煌。 我和赢黎走远了一些,才在巷子里的一排大树下找到了赢黎的魔法篷车,御者坐在驾驶位上,过着一件黑色披风似乎睡着了,我打开车门的声音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慌忙从位置上跳下来,为我们扶着车门。 我们来不及一起吃晚餐,魔法篷车先将赢黎送回亲王府邸。 跳下马车之前,赢黎忽然大胆的搂着我,给了我一个甜美无比的吻别。 我有些怅然若失地站在车厢门口,看着赢黎像是一只欢快小鹿一样,提着魔法长裙一路小跑进入了庄园,在庄园大门无声无息地关闭之前,赢黎还回头望了我一眼,见我还站在车厢门口望着她,她停下来,遥遥地对我进行了一个贵族式屈膝礼。 随后魔法篷车载着我回到了傲慢之塔魔法研究院,见到琪格的时候,她刚好穿着一身华丽的魔法盛装准备要出门,蜥人侍女塔卡玛也穿着一套精致的紧身皮甲,看到我从外面赶回来,琪格站在实验室门口问我:“你下午不是没有魔法课吗?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 我挠了挠头,解释说:“哦,肖恩学者找我,说是学院那边对于魔法等级晋升太快的学生,会有一些测试和检验。” 琪格眯起眼睛,对我问道:“学院里的人那些老家伙,这么快就找上你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肖恩学者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我对她说道。 随后,我打量起她今天晚上华丽的装束,问她:“哦,你打扮成这个样子,这是准备要去哪?” 琪格向我展示了一下这种设计别出心裁晚礼服式的魔法长袍,对我得意地说:“魔法公会会长大人那边举办了一个沙龙性质的聚会,据说这次精灵世界那边也有魔法学者过来,估计会长大人大概是找我过去凑人数,你在这边乖乖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点点头,对她说:“那我先去耶基斯学者那,我还有一些魔法测试要做……” 艾丽娅的纺织工坊那边,似乎已经成功的将蛛丝魔纹布上印染出精美的颜色,而且那些高级裁缝店似乎已经找到了这种高级魔纹布的卖点,这种精美如艺术品一样的华丽衣服穿在琪格身上,不知道会在帝都里引起什么样的反响。 临走之前,琪格对我招了招手,在我耳边小声说:“今晚,我跟你去寝室那边……” 150.不能解释的秘密 帝都,格林帝国最繁华之所。 这里是格林帝国的政治金融贸易中心,帝都的常驻人口达到了两千万左右,整个城市的建筑面积相当于七个史洛伊特城面积之和,仅是一座空港小镇就像是埃尔城那么大,那座大型空港往来的的飞艇每天可以排成两行,不间断地进出于空港的高塔上。 居于帝都的魔法师数量也非常多,常驻在帝都的魔法师大致有一万多,这主要是因为帝都是格林帝国的贸易中心,在帝都可以很方便的购买到很多稀有的魔法物品,这其中包括魔法草药、魔法宝石、魔法金属、魔兽皮革、符文页、魔纹布料、稀有的魔兽材料等等。 在帝都,使用魔晶石会更方便一些,很多银行都有魔晶石兑换金币的服务,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魔晶石还是高级魔晶石都有一定程度的贬值,其中原因就是位面战争爆发之后,随着战斗逐渐白热化,渊狱中的魔物被猎杀掉,一批数额巨大的黑魔晶涌进了格林帝国的金融市场。 这样一来,造成了魔晶石一定程度的贬值,更有一些金融学家预测,随着位面战争进一步的加深,格林帝国在全线战场上取得更大的优势,会有更多的魔晶石涌入格林帝国金融市场,魔晶石的价值会进一步的贬值。 不过很多魔法师却持反对观点,魔法师们认为这并不是魔晶石贬值了,而是所有的物价都提高了,魔晶石是一种比金币更稳定的货币。这种说法是有一些论据的,对魔法师而言魔晶石算是一种消耗品,魔晶石如今被广泛的应有在各个魔法领域,其中最直观的就要算是铠甲类的魔纹构装,这些构装的宝石基座上都一定要镶嵌魔晶石,才能拥有增益魔法效果。 另外,随着魔法物品逐渐被商人们加工成一些奢侈品,而后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魔法物品逐步变得不再那么神秘,很多基础魔法物品都成为大众化的产物,大量生活类魔法符文板问世,这些符文板逐步的应用在魔法路灯、魔法篷车、魔法飞艇诸多魔法装置上。 在帝都,人们的生活很大一部分都依赖这些魔法物品,这其中包含了‘衣食住行’四个方面。 所以有些魔法师们称,魔晶石在格林帝国有着无法替代的作用,它们远比那些黄橙橙的金币更有实用价值,这样一种拥有实用价值的东西难道不必金币更加稳定吗? 有一些魔法师被称为隐士,这并不是说明这些魔法师偏居一隅,住在哪个无人的苦寒之地。而是说这些魔法师专心研究魔法,并不喜欢与人交往,他们通常只有少数几个朋友,而且也不经常走动,他们喜欢把自己关在家中,不参加任何形式的庆典、舞会、沙龙。 这样的魔法隐士有很多都是在各个领域上的学者,魔法学者这个称谓起源于魔法学院,最开始的时候,‘魔法学者’这个称谓是魔法学院里那些老师们的称谓,后来慢慢地衍变成为对于魔法界有一定贡献的人的尊称。 即使在整个格林帝国,拥有魔法学者这个称谓的人数量也并不算多。 耶基斯学者拥有魔法学者称谓的原因,并不是他在铭文学上有一定建树而获得的,而是他在魔法傀儡学上发表了一些学术论文,这才获得了魔法界其他魔法学者们的认可,才会获得这样的殊荣。说起来这件事与我也有一些关系,当初我在辛柳谷的地下世界打败了一群哥布林,从它们手中抢到了两块‘岩石之心’,另外还获得了一部魔法傀儡‘岩石高仑’。耶基斯学者就是利用其中一块岩石之心制作出了一个魔法傀儡,并以此写了一篇学术论文,这才获得了帝都魔法公会的认可。 如今,耶基斯又陆续的设计出完美级的初级魔纹构装,这种魔纹构装专门针对一转中期的构装骑士们量身设计。在帝都,这类构装骑士占据着构装骑士人口总数近九成,毕竟很多构装骑士依然无法跨越那道门槛,完成第二次转职,一转的构装骑士们所拥有的承载力,只能驾驭初级魔纹构装,然而耶基斯学者设计出的三种魔纹构装,无疑都是初级魔纹构装中属性最好的。 随着‘魔蛇之牙’魔纹构装逐渐地出现在帝都贵族们的视野中,贵族领主们开始逐渐认识到这种魔纹构装的优越性,耶基斯学者也被誉为帝都唯一一位没有获得铭文师资格的‘铭文大师’,接下来那些宴会的请柬和沙龙的邀请函就像是雪片一样纷纷飞来。 最近总能看到耶基斯学者喝得醉醺醺的样子,经常坐着不同的魔法篷车返回魔法研究院。目前,‘巨熊之力’和‘大地之盾’魔纹构装还没有正式问世,路易斯.门萨因为我的关系,得到了一批‘巨熊之力’的魔纹构装,现在我每天绘制的魔纹构装都是‘魔蛇之牙’,这是耶基斯学者在夏日祭上签署的订单,以目前的进度计算的话,我要忙到年底。 这些魔纹构装最重要的两个部分,其中之一是套装关联魔纹线,另外还有就是‘降低需求’伴生魔纹,正是这两种属性让这套魔纹构装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送走了琪格,我返回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我从木架上拿了一件风蛇皮甲,紧身皮甲上的敏捷属性的魔纹法阵已经绘制完成,只是欠缺一些激活套装属性的关联魔纹线,以及最后的伴生魔纹还没有绘制,我将皮甲放在工作台上,为了能够让我流畅地在皮甲上绘制魔纹法阵,工作台上设置有木质模型,我将皮甲套在模型上,我在心里将那幅新学会的魔纹默记了一遍之后,就开始专心地在皮甲上绘制这幅新学会的伴生魔纹。 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繁复的魔纹线,而且许多魔纹线根本就是在不停的重复,每条魔纹线对非常紧密的挤在一起,就像是手指肚上的指纹一样密集,半途中,魔法台灯忽然一位魔晶碎片的魔力耗尽而熄灭,我只能暗叹一声倒霉,却不敢中断手里的工作,否则只有前功尽弃。 好在实验室的窗子开着,外面的一缕魔法之光照射进来,在凭借着我异于常人的敏锐五感,我还能勉强继续将伴生魔纹绘制下去。 实验室里面一片冷清,寂静无声。 魔法研究院里倒是显得很热闹,偶尔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或者是某位魔法学者呼唤某位魔法助手。 自从那一大批魔法草药从布宜诺斯运抵到帝都,魔法研究院就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中,所有魔法药剂师的实验室都彻夜灯火通明,相对于药剂学部,铭文学部这边倒是还算平静,只是在位面战争期间,铭文学部那些铭文师们的工作也排得非常饱满。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魔法实验室的门忽然被人撞开,我感觉到有两个缠在一起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激吻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的口水那么多,将亲吻这种事搞得就像是吸果冻一样恶心。我在猜想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趁着我和耶基斯学者不在,跑到耶基斯学者实验室里来偷情。 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我,偏偏我手里的伴生魔纹绘制到最后一步,如果在这时候中断,那才是最糟心的事。 所以我忍着强烈的好奇心,不去分心看他们,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绘制伴生魔纹上。 强烈的好奇心就像是无数小蚂蚁在心头爬过,让我心情有些激荡,手里的刻笔忍不住有些抖动,那条魔纹线只差那么一点就与之前的魔纹线重叠,吓得我浑身一激灵,立刻清醒过来。 就在我专注的绘制魔纹的时候,耳朵里涌进来丝绸布料撕裂的声音、女子低声浅笑的声音、男人急促的喘息声,他们倒在了沙发上,会客区的沙发爆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在心中腹诽:这对狗男女还真是奸情热恋,难道就不能先检查一下周围的环境,再做进一步的事情吗?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了我的预料。 实验室的大门被外面的人轻轻地关上,在魔法实验室的外面一定有侍者和随从,估计他们不想主人被人打扰,于是就关上了实验室的大门。 那些随从能够这样明目张胆的守在外面,只能说明……跑到实验室里偷情的那位男人是耶基斯学者。 我的天啊!我有点抓狂,想要抓自己的头发,我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然后让自己进入暗影状态,化成一片轻雾顺着窗户溜出去。 可是,这时候偏偏精神之海变得一片空明,我的眼瞳中依旧映着完整的伴生魔纹图案,眼瞳中的魔线与手中刻笔重合,可是偏偏精神之海中的魔法感知力无可抑制地向外扩散,整个实验室虚拟影像映在精神之海中,就像海市蜃楼一样的存在。 我看到工作台上奋笔疾书的自己,看到墙边架子上一排风蛇皮甲,看到另外书架上摆满了图书。 偏偏……我手中的伴生魔纹绘制工作却并没因此而停滞下来,反而感觉比平时绘制的时候更加流畅。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奇异状态下,我看到了两个人在沙发上纠缠的样子,耶基斯学者光溜溜的脊背,从他身体两侧伸出两条修长雪白的大.腿,雪白胳膊勾住耶基斯的脖子,还有一头黄金色散开的长发,瀑布一样铺在沙发上。耶基斯身体显得有些消瘦,头上顶着鸟巢一样乱发,看样子几天都没有打理过,估计这几天都没回家,要不然伊芙一定不会让他有这样邋遢的模样。 不知不觉之间,我手里的魔法刻笔绘制完成了最后一条魔纹线,这幅繁杂的伴生魔纹总算绘制完成,我忙收起精神之海中蔓延出来的魔法感知力,我立刻在写字桌后面蹲下去,口中轻轻念诵着魔法咒语。 ‘暗影斗篷’ 我的身体在阴影中化成轻雾,藏在阴影之中,虽然经历了无数次,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身体化成虚无,偏偏拥有着模糊的视野,能够看到身体周围的情况,越是黑暗的地方,视野越是清晰。 试验台旁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扇窗子,清冷的魔法之光就是从这里照射进来,我也想从这里溜出去。 可是恰恰在这个时候,试验台上亮起了一片魔法的辉光。 映照得屋顶显出一片蔚蓝,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休息区沙发上那对情人之间充满了激情的动作,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而我也很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并没与顺着窗子溜出去,只不过试验台上亮起了魔法辉光,恰恰让我视线变得极度模糊,这一刻,我无法确定试验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耶基斯,你这里是不是还有别人?”女人声音不难听,似乎有些惊慌窘迫。 果然是耶基斯学者……他居然从外面带了情人来实验室这边,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 耶基斯学者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微微喘息,体力明显跟不上了,他对那女人安慰说:“不可能,这里除了我,就只有我的一位学生能自由出入,如果他来了,一定会在试验台那边学习魔法魔纹。” 女人慌乱之后,还是开始整理圣上的衣服,然后伸手指着我的试验台这边,对耶基斯学者问道:“那边怎么有亮光?” “我看看去。”耶基斯学者套上充满褶皱的魔法长袍,从沙发上爬起来,向我这边走过来,随口问道:“吉嘉,是你么,你在吗?” 我……还是不出声的好。 “哦,这里没有人,不过这怎么有一件魔纹构装?一定是吉嘉回来过,他在这做了一件魔纹构装,然后看我不在就离开了,不过……他画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没办法,这孩子总是喜欢尝试新的东西。”耶基斯学者围着这间魔纹构装转了几圈,随口品评说。 耶基斯学者接着对那女人说道:“一定是他激活了这件魔纹构装。不过……咦?” 随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奇特地东西,忽然在试验台前停了下来,说道:“这个宝石基座上怎么没有魔晶石?” 这时候,那个女人也从休息区走过来,边走边整理着身上的宫廷礼服,她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棒,只是微微有些皱眉,她翻弄着断掉的肩带。 这时候,耶基斯学者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边,他凑在魔纹构装皮甲上,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魔力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随后,他将那件皮甲从模板上拿下来,翻弄了一阵才说:“奇怪,真奇怪!这件魔纹构装居然的能自行运转,再让我仔细看看……” 151.耶基斯的美丽情人 她是一位落落大方地贵族女子,精致的面妆让人很难看出她的实际年纪,她的皮肤白皙而有光泽,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了睿智的光芒,她的鼻梁挺直,性感的嘴唇略微有些敦厚,站在耶基斯学者的身后,要比耶基斯学者高出半头,身材匀称,穿着一身杏黄色的宫廷礼服,胸前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她好奇的看着那件散发着淡蓝色魔法辉光的魔纹构装,伸出纤纤玉指在构装的皮革上拂过,对耶基斯学者问道:“这些花纹看上去好精细。” 耶基斯学者将那件风蛇皮甲从木质人形模特上解下来,展示给那位贵族女人看,一边看还一边讲解:“这是用风蛇皮革缝制出来的一种紧身皮甲,这种皮甲轻便而柔韧,适合剑士、刺客、弓手们穿戴。这些花纹可不是烫印在上面的普通装饰花纹,这是用一种及其锋利的刻笔蘸着魔法墨水,刻上去的魔纹。” 贵族女子显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她站在耶基斯学者身边,大概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她毫不掩饰与耶基斯学者的亲密关系,她紧挨着耶基斯学者,一只手轻轻挽着他的胳膊,一只手在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魔线上摩挲,口中说道:“这是魔纹构装?” 她白净的下巴尖尖的,探出天鹅一样雪白的脖颈,眼中那种淡淡的求知欲,正好能满足耶基斯学者的一点点虚荣心。 耶基斯学者将风蛇皮甲套在木质人形模特上面,伸手搂住贵族女人圆润的香肩,对她哈哈一笑,说:“没错,原本它应该是‘魔蛇之牙’套装中最主要的部分,不过看起来有人想要在上面做一点改变,它上面的魔纹与之前的那些有些不同,看上去还是蛮奇特的,居然没有安装魔晶石,魔纹法阵就能运转,还是将它放在这儿吧。” 贵族女子说话声音很柔和,听起来就像是耶基斯学者的一位仰慕者,她惊讶地反问:“这不是您的作品?耶基斯大人。” 耶基斯学者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没将所有东西都揽到自己身上,他坦然说道:“哦,我很想承认,可它的确不是。” 贵族女子一脸诧异地问:“那它是谁做出来的?看上去这位魔法师先生一定很有铭文师的天赋。” 耶基斯学者毫不犹豫地说道:“算是我的半个学生吧,他是一位很优秀的魔法师,他目前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学习,同时也是我的魔法助手。” 那贵族女子听完似乎很感兴趣,于是这样说:“哦,原来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高材生,如果有机会,我想将他介绍给我那聪明美丽的侄女。” “哈哈,好啊!相信他们这些年轻人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耶基斯的学者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大笑了起来。 贵族女子诧异的眨着修长的眼睛,含在嘴里的话,却最终也没有问出来。 耶基斯学者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很洒脱地说:“看吧,我工作的地方这样凌乱,除了魔法材料和魔法书籍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倒不如我们找个酒吧,再去喝两杯。” “……要不然去我的庄园吧,我家的酒窖里还珍藏着一瓶上了年份的金苹果酒,听说你在埃尔城生活过一段时间?一定喜欢那种金黄色的美酒,是么?”贵族女人声音变得很媚,也许她觉得房间里只有他们俩,所以用不着那么含蓄。 “这么晚了,会不会太打扰了?”耶基斯学者并没有拒绝,看起来这位贵族女人对于耶基斯学者来说,应该算是那种十分有魅力的了。 “我们只是品一品酒,又有什么关系!您能跟我说说您在埃尔城的故事么?”贵族女人低声浅笑着说。 “哦,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有些东西在我的记忆中已经变得很模糊。”耶基斯学者用回忆般的语调说:“那时候我受一位老朋友的邀请,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任教,教授一些魔法实验课和基础铭文学的知识,说起来真是一段令人怀念的日子啊。” 说着,两个人一起向实验室外面走去,随后实验室的门被人关上,两个人交谈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躲在窗边,看到那贵族女人挽着耶基斯学者的胳膊,沿着露台的石阶缓步走下去,他们身后跟着耶基斯的侍从和两位陌生面孔的侍女,看起来两人的关系也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就这样一路有说有笑地离开了魔法研究院。 我略有所思地在试验台前站了一小会儿,看着皮甲上散发的淡蓝魔法辉光,看来聚集魔力让构装上的魔纹自动运行,就是这幅伴生魔纹的魔法效果,难道说着只是一副‘初级法力回复’的魔纹法阵?不过对于‘法力回复’魔纹法阵我还是蛮熟悉的啊,那种魔纹法阵的确对魔法师本人有一些法力回复的增速效果,但是这种辅助性的魔法效果,并不能直接作用在魔纹构装上。 这时候,我想起在辛柳谷岩洞密室中那顶粗陋的鱼皮风帽,也许之前那顶鱼皮风帽上散发的魔法辉光就是……想到这,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回到辛柳谷的冲动。 想不到神秘魔法书上的第二幅‘伴生魔纹’所拥有的魔法效果居然是‘凝聚魔力’。 简单点说,这是一种节省魔晶石的魔纹法阵。 如果说在魔纹构装上绘制这样的魔纹,可以减少魔晶石的消耗,对于绝大多数构装骑士来说,都是一件极其实惠的事情。 要知道一颗魔晶石对于普通的平民来说,不亚于一年的收入。 但一颗魔晶石若是用在构装骑士身上,如果计算纯粹的战斗时间的话,只能维持一套初级魔纹构装正常运转一周的时间。 当然不同的魔纹构装,对于法力的需求也是有着很大差异的,不过这笔费用,很多时候都是组建构装骑士团的领主们所支付,当然也不需要每星期都支付魔晶石,因为战斗时间并不等于战争期间的全部时间。 所以说获得战争的胜利,才能拥有继续战斗下去的权利,而战败所承受的损失,绝对不止是表面上那么一点东西,那些拥有小型构装骑士团的侯爵领主们,通常会很小心谨慎的选择的战场,尽可能地编入一些实力强大的公爵军团之中,因为他们非常害怕失败,当这支骑士团经历了两三次战败,也许这个构装骑士团就会因为巨大的经济压力自行解散掉。 很难说‘聚能魔纹’与‘减需求魔纹’孰优孰劣,但是我想很多构装骑士应该更喜欢前者。 果然神秘魔法书上的伴生魔纹都不是凡品,我并没有去动那件风蛇皮甲绘制的魔纹构装,而是从暗影里面显出身形之后,飞快从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溜出来。 没想到竟然会在无意间撞破了耶基斯学者的私人感情生活,他跟以前在埃尔城的时候可不大一样了,那时候的他躲在魔法实验室里过着苦行僧一样的日子,仿佛魔法试验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但是现在很明显他的生活在陆续的改变,先是拥有了伊芙,她是一位性.感的酒馆女招待,她似乎让脱离了正常人生活的耶基斯学者重新的找回了一些自信。 想不到如今耶基斯学者居然也有了一位贵族身份的情妇。在帝都,贵族们的私生活奢侈而糜烂,很多贵族沉迷于此,拥有一名情妇其实算不上什么出格的事情。 返回琪格的魔法实验室,琪格和塔卡玛还没有回来,我在她的休息室里等了片刻,终究是按捺不住心里面的好奇,将传送门再次打开,进入辛柳谷地底岩洞的那间密室里,果然看到那顶鱼皮风帽还安静的躺在石桌上,在光线昏暗的石室中散发着莹莹蓝光。 鱼皮风帽上的‘灵活思绪’魔纹法阵还在不停的运转着,看起来这果然是个很特别的‘聚能魔纹’。 这时候,卡特琳娜的身影出现在岩洞门口,她抱着一本羊皮纸的白皮书,摆出一副慵懒地样子。 红色长发在后面高高绾起,一支铅笔斜插在上面,身穿一条亚麻布长裙,倒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我们也没有在辛柳谷里继续停留,卡兰措依然没有守在这边,辛柳谷里面的琐事繁多,作为兽人们的首领,卡兰措在这里就是拥有绝对权力的女王,很多事都需要她来亲自处理。 在地底仓库这边,只有几处地方是完全由兽人守卫把守,着包括传送祭坛、封存恶魔之血血池的山洞、酒窖、地精遗留的财宝和贴满了海克斯科技图纸宝箱、装满了海盗王的宝藏岩洞、魔法草药仓库、巨型蜘蛛缫丝车间等等。 这些地方全部安排兽人守卫的话,百余名兽人战士在人手上就出现了严重的不足,也许这是卡兰措最头疼的事。 卡特琳娜抱着羊皮纸的册子走在我身边,对我说道:“其实你早就在为修建特鲁姆小镇而积极准备,这里储藏的木材,包括仓库那边保存的那些铁钉、麻线、生胶大概都是在为建房子而准备的吧。” “算是吧!”我说。 她眨着红宝石一样的漂亮的眼睛,对我描述着她心里的憧憬,她说:“我觉得你这里还应该储存一些玻璃,我喜欢大块的绿玻璃,可以让我在卧室修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卧室的前面要还要有个大一点的露台,最好露台上能建一座泳池,耶罗位面终年见不到阳光,太阳伞就不必准备了,但是泳池边上一定要摆上一排躺椅。” 我能想象得到卡特琳娜口中描述庄园的样子,很美。 卡特琳娜接着对我说:“我在想,你这么急切地让柏恩德先生在地下岩洞里修建一条轻型钢轨,将兽人村和传送祭坛紧密的联系起来,难道不是为了将那些石料通过一种最便捷的方式运出来吗?辛柳谷里面那些石料我见过,都是一些修建房屋最好的地基、石柱、圆拱形石梁,我要在特鲁姆建一座很大的据点。” 大概是特鲁姆据点在卡特琳娜心里留下的印象太深,让她在心里一直念念不忘。 但我可并不想将特鲁姆再次变成一个军事据点,我想要将它建成一座功能性齐全的小镇,可以接待那些外来的冒险者,可以进行一些魔法材料方面的贸易,也可以成为冒险者在冒险狩猎疲惫之时,可以安心休整的营地。 我对卡特琳娜解释说:“我早就说过的,本来那些石料是为了在圆形山谷的半山腰隘口修建山城而准备的,可惜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一位出色的城堡建筑设计师,既然答应了萨摩耶公爵要在特鲁姆建一座小镇,我也没办法在那边马上建一座采石场,当然用辛柳谷中的石料最节省时间。” 穿过传送门,返回到魔法研究院里面琪格的休息室。 卡特琳娜听说琪格晚上要与我一起留宿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宿舍,便执意要返回我的租屋那边,不肯继续陪在我身边,她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行装,想要赶在琪格回来之前离开。 我问她:为什么不留下来? 她脸色微红地小声问我:你觉得你宿舍里的那张木床能躺下几个人? 于是,卡特琳娜就这样一个人跑回了租屋那边,只留下我继续等待参加沙龙聚会的琪格。 事实上,当琪格与塔卡玛返回实验室的时候,我已经在琪格这间小小的休息室里美美睡上了一觉。 是她们的推门声惊醒了我,琪格一边与塔卡玛抱怨,一边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我迷迷糊糊地从小床上爬起来,连忙弯腰用手捧着我的脸,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略微带着一丝歉意地说道:“抱歉,亲爱的吉嘉,我回来得有点晚了,那些傲慢的精灵简直不可理喻,我和他们稍微的争执了一下,谁知道居然拖延到了现在。” 我睡得昏昏沉沉,一脸茫然地看着飞快将首饰卸掉的琪格,塔卡玛在她身后帮她将宫廷礼服背后束腰的带子解开,那是一件非常繁琐的工作。 我本来想要从小床上爬下来,和琪格说好了一起回魔法学院寝室的,没想到却被琪格推了推,然后对我催促道:“快点往里面躺一点,我也趁着上早课之前补一觉。” 这时候,塔卡玛从角落里端来一盆温水,铜盆上还搭着一条崭新的毛巾。 琪格飞快地用湿毛巾擦了擦美脸,一边吩咐塔卡玛:“你去准备好魔法篷车,记得到时间叫醒我,早饭就在车上吃吧。” 塔卡玛恭敬地说道:“知道了。” 塔卡玛转身离开,这时我才发现一缕晨光透过密实的窗帘照射在房间里的地板上,原来已经是早晨了啊! 152.耶基斯的迷惘 我最大的失误就是不应该搭乘琪格的魔法篷车。 虽然我再琪格车上蹭了一顿免费的早餐,但是这辆魔法篷车是压着学院上课的钟声抵达皇家魔法学院的,对于琪格来说,她这时候抱着教课书,缓步走进学院当然无可厚非,但是对我来说,这个时候抵达皇家魔法学院,却已经迟到了。 在魔法篷车距离皇家魔法学院大门还有五百米的地方,从车厢里跳下来,我抱着一本魔法书踩着上课前的钟声冲进了魔法学院。沿着碧油油的草毯一路狂奔,经过喷水池边,一口气跑到教学楼下面,刚好看到教我们‘高级精灵魔咒课’的格瑞斯女士。 她穿着黑色的魔法长袍,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法杖,板着脸往前走。 我恰好从她的身边跑过去,我想低着头冲进教学楼里,却被她手里的法杖施放出的一面空气盾拦住。 “早上好,格瑞斯女士!”我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小心翼翼的站在她身边,对她说道。 她推推眼镜,板着脸认真地看着我,声音显得有些严肃:“吉嘉,你迟到了。” “抱歉,格瑞斯女士,来的路上有些堵车。”我必须这位女士足够恭敬,她手里掌握着‘高级精灵魔咒课’的学分,我可不想下学期继续重修这门课程,那些古老的精灵语魔咒生涩难懂,每堂课都会让我十分头疼,可惜这里并没有开设‘兽人语巫术课’,否者我相信我一定会拿到满分。 由于我在开学之初,连续缺课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后续上课也没有表现出积极的学习态度,所以格瑞斯女士对我的印象很差。 她皱了皱眉头,对我说:“这个理由我不能接受!” 这时在我身后又陆续地跑过几个迟到的倒霉蛋,但格瑞斯女士都视而不见的放行了,偏偏盯着我不放。 我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说:就算自己倒霉吧! 一道黑影再次从我们身边穿过,是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魔法生,他站在水池边,对教学楼这边喊道:“快点,山姆!琪格老师的课你也敢迟到,我发誓如果让她抓到你,一定会把你赶到走廊里。” 这时候一位稍微有些虚胖的魔法生气喘吁吁地从教学楼里跑出来,就在我和格瑞斯夫人身边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他单手扶着水桶一样的腰,大口喘息着,一边说道:“知道了,瑞斯,请给我也加一个轻身术吧,算我欠你一次!” “真是被你打败了,你就不能减减肥吗?”站在水池边的魔法生虽然如此的抱怨,但是依然有一道魔法之光套在那胖魔法生身上,胖魔法生稍微喘匀了两口气,边向实验楼后面阶梯教室的方向跑去。 教学楼这边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看,琪格老师走进学院大门了……” 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有一些琪格的仰慕者,会专门卡着上课前的几分钟,站在教室外面的回廊里,偷看琪格走进校园那一刻的情景,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就算是我与琪格结婚的消息传得满世界沸沸扬扬,但是好像并不能影响那些站在走廊外面欣赏琪格背影的魔法生们。 此刻,我还想着要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但是格瑞斯夫人却是面色微微变了变,她蹙着眉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魔法书,整理了一些衣服的褶皱,然后忽然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说完这句话,转身迈步走上教学楼的台阶,只留给我一个骄傲的背影。 我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这位出了名难缠的格瑞斯夫人,为什么会这样轻易的放过我。 远远地看见琪格抱着魔法书在一排绿荫下穿行,她穿着墨绿色的魔法长袍,如锦缎一样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女神般的光芒。 虽然格瑞斯夫人的目光仅仅在琪格身上停留了不足一秒的时间,但是依然被我敏锐的发现了,说起来格瑞斯夫人与琪格应该算是同事吧…… 趁这个机会,我连忙抱着魔法书溜进教学楼的教室里。 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我发现丹尼斯坐在一群人中间,那些人对他显得极为殷勤。 随便在角落里找到一个空位坐了过去,丹尼斯看我气喘吁吁地坐到座位上,对我微微地招了招手。 我对他点了点头,将魔法书放在了书桌,慢慢地平复着气息。 不知不觉之间,丹尼斯已经成为了班级里的名人,围在他身边的学生也多了起来,丹尼斯对我说过,他要在炼金魔法工会那边学习,也不知道还能在学院上几天的魔法课,不知不觉之间,我和丹尼斯之间的友谊就像是掺了水的金苹果酒,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其实味道已经变了。 丹尼斯成了皇家魔法学院了人气颇高的名人,而我也成功的娶了学院了人气最高的女神,每天走在校园里,都会感觉如芒在背,如果不是‘与威廉决斗获胜’这个光环加持在身,也许我早已经被雪片般的决斗书压死。 少了诺亚和雪莉的日子,在班级里的生活还真是乏味啊。 班里的同学们没有敢招惹我,但这不代表着他们愿意接近我,对他们而言,我完全就是一位不合群的异类,夏日祭上积攒下来的那点友情,就像是风雨飘摇大海中的一帆小船,说翻就翻掉了。 没时间让我胡思乱想,随着漫长的钟声结束,格瑞斯夫人缓缓地走进教室。 …… 在帝都这个繁华的城市中,对于一位从偏远小城中跑过来闯世界的魔法师贵族来说,永远缺乏着关于‘上流社会奢华生活’的想象力,原本只以为豪门贵族每天生活都是空洞而乏味,他们沉迷于自身的**中无法自拔,从而忘记了生活的本质,不知道什么才是生活的真谛。 耶基斯学者似乎就是一直这样想的,他一直以来都会很仇视那些豪门贵族,觉得这些人根本就是一群社会里的蛀虫,依靠吸食最底层平民及奴隶们的血液而生活,就像是亡灵界幽宅中的吸血鬼一样。 他的内心一直以来对上流社会,是充满了愤怒和鄙视。 只不过在不知不觉中,他也变成这些他所鄙视的上流社会贵族们中的一员,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的色彩在慢慢转变,他开始发现,自己之前对上层社会是充满了偏见与幼稚的看法,事实上,那是一种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心理。 耶基斯学者单调生活开始变得多姿多彩,每天舞会和宴请让他几乎很少在家吃饭,最近我在魔法实验室这边也一连几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等了几天终于见到他,可他喝得醉醺醺的样子,连话都说不清楚,根本没有办法谈那幅新的‘伴生魔纹’。 我不知道耶基斯学者遭遇了什么,让他如此的意志消沉。 而且这一次,他没有向我谈及他的那位新情人。 我的生活依然非常规律,每天上午都要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上课,下午的时候会拉着赢黎一起躲在图书馆里看书,晚上会在魔法研究院里绘制‘魔蛇之牙’魔纹构装,既然答应了耶基斯学者,要在年底前完成那份订单,至少每晚要保证做一套出来。 我开始期待神秘魔法书上的第三页会是什么特别的魔法,于是每天我都会练习绘制那幅‘聚能魔纹’,只是练习的时候我并没有绘制在魔纹构装上面,而是在普通的魔法羊皮纸上练习,可惜第二页的关卡我连续尝试了好几遍,都没能顺利通关。 虽然我觉得已经练习得很熟练,但是每次手指跟随那幅‘伴生魔纹’的魔法线游走的时候,就会明显感觉自己无法做到行云流水,有时候徐徐如风,有时候又急疾如火,那条魔纹线就像是拥有某种很特别的节奏。 自从知道了那本神秘魔法书里的秘密,对我来说像是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魔法之门,我搞不清那些伴生魔纹究竟拥有着怎么样的魔法力量,也没办法读懂它们的设计原理,只是让我学着将它们描绘出来,就让我受益匪浅。 一直以来,任何一幅魔纹法阵在我眼中都能完美的拷贝下来,拥有魔力感知天赋的我从没有对任何魔纹会有这样的无力感,但是却在聚能魔纹面前败下阵来。 明明知道了绘制方法,也在魔法羊皮纸上屡屡绘制成功,但就是没法达到神秘魔法书上的通关要求。 这些魔纹构装的绘制工作会消耗大量的法力,每次都要使用‘冥想’将魔法池中法力蓄满,然后在挥霍得一干二净,再继续蓄满,这样周而复始。 这种生活虽然单调,但是却让我终于腾出时间来,一点点地淬炼身体里的法力,就如肖恩学者所说的那样,让魔法池中的魔力漩涡超速旋转,那些魔法池中法力气息就会一点点凝结成水滴,蓄积在魔法池中。 我感觉已经摸到了晋级九级魔法师的那扇大门,只差一点就能将之推开,但是我却没有一丝想要晋升九级魔法师的想法,按照肖恩学者的说法,在这个时候一定打好坚实的基础。 琪格一直都在忙,非常的忙,我很想帮她分担一些,但是拙劣的手法甚至还不如塔卡玛,每每总是被她嘲笑。 不过,琪格偶尔也会跟我谈论起一些魔法草药的特性,我对魔药学的知识不怎么精通,留在我脑海里的那些东西,还是当初在商队的时候,老库鲁强行灌输到我脑子里的一些东西,那些是兽人萨满们对于魔法草药的认知。 直到两周之后的一天,魔法研究院副院长布鲁斯大人忽然找上了我。 对于这位大人物我一直都是又畏又敬,有时候甚至不愿接近接近他,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似乎能够轻而易举的看穿我。 记得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他对我说起了关于果果姐的事,他说:在研究院里,早就看到果果姐一直默默跟在我身边。 第二次再见他的时候,他则是对我说,早就看出了我和琪格有私情,让我抱着琪格快点离开,他会处理后面的事情。 他是一位神秘而强大的魔法师,他也是耶基斯学者的好友,如果没有他,耶基斯学者根本没有资格住进魔法研究院里,事实证明,布鲁斯的眼光无比的精准,耶基斯学者的确展现出非凡的魔纹设计天赋, 副院长布鲁斯大人的魔法实验室。 站在石化蜥蜴标本前面,我伸出手摸着石化蜥蜴钢铁一样坚硬的皮革,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间实验室的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石化蜥蜴是二级巅峰期的魔兽,但是现在看到这只体积比战象还要庞大的石化蜥蜴,我猜它至少是三.级魔兽。 看着石化蜥蜴身上厚重的硬甲皮,看得出这些硬甲皮制作的重装甲,最适合装备盾战士。 布鲁斯大人的实验室依然是那样整洁,他的实验室有一半是书架,那些摆在书架上的魔法书籍整齐的排列着,布鲁斯大人的魔法助手依然是那么的温文尔雅,那位魔法助手把我请进了布鲁斯大人的实验室,就悄然而去。 布鲁斯大人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袍,从一支木梯上爬下来,转头看到我,对我点点头,示意我在他实验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随后他抱着一卷魔法卷轴,走过来对我问道:“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四处打听大海妖的下落,大概是想从大海妖手里获得一支灵魂号角吧?事情进展得还顺利吗?” 我微微地点点头,说道:“还好!” “哦?这么说来,三个条件还差上古祭坛喽?”他见我眼露疑惑之色,于是就说:“灵魂宝石虽然稀有,但是在帝都也不难买到,一年之中,总会出现那么三两颗。” 我掏出怀里的魔法水晶放在桌面上,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这里是什么?”布鲁斯大人并没有伸手拿那颗魔法水晶,而是直接问我。 我没有隐瞒,对他说:“上古祭坛的遗址,就在奇岩城南面的蛮荒沼泽中。” 他的脸上浮现出讶异之色,叹息道:“……哦!三个条件,只是经历了半年就被你凑齐了,还真是出人预料啊!” 随后他又对我说:“这只找你来,是为了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无论事情成功与否,都算我欠你一次人情。” 153.耶基斯的心结 耶基斯家三层公寓楼楼顶的边缘石墙上矗立着一排人形石雕,那些人形石雕分别是各族男女战士,其中包括诸多职业,有盾战士、骑士、剑士、刺客、弓手、游侠等等,种族也涵盖了人族、精灵族、矮人族、兽人族等等。 这些人形雕像从远处看上去姿态各异栩栩如生,但如果走进细看就会发现每座人形石雕都没有雕刻眼睛,而且经过风吹雨淋,这些石灰石的雕像已将开始慢慢被雨水腐蚀。 石雕之间连着矮墙,在矮墙上绑着一些色彩缤纷的三角彩旗,有风从楼顶掠过,那些巴掌大的彩旗会随风飞扬。 帝都很多建筑物上都会竖立精美的雕像装饰,有些贵族之家甚至会给那些石雕描金,或者是直接用紫铜筑而成,那种金属塑像更是做得惟妙惟肖。 耶基斯学者的这做公寓原本的主人只是一位没落的贵族子爵,他的父辈活着的时候,他们在帝都的生活还能保持最基本的体面,但是到了他这一辈,虽然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但是却没有觉醒魔法池,而又不愿意进入战士学院学习,最终尝试着做了一些小生意,但是都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这位落魄的年轻子爵只能讲这座寓所变卖掉,带着妻子儿女灰溜溜的返回乡下。 耶基斯学者买下这间公寓,当初看起来还是非常奢华的,一楼有三个会客厅和五间仆人休息室,厨房和餐厅连在一起,就算是几十人同时在餐厅里进餐也没有问题,二楼是八间客房和一间娱乐室,三楼是一间开放式的主卧室,在楼顶还有修建有一个非常宽阔的露台,在夏天的夜晚,坐在楼顶的露台上纳凉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选择。 此刻耶基斯学者就坐在矮墙上,身边放着一瓶金苹果酒,看上去已经被他喝下去了一半儿。 他身旁是一座人类战士的人形石雕,身材比例与常人无异,一件‘魔蛇之牙’的魔纹构装胸甲,就披在这座战士石雕上,看上去像极了一位构装骑士站在他的身边,另一件魔纹构装胸甲上散发着淡蓝色的魔法辉光,好像是上周我在耶基斯学者实验室里绘制了‘聚能魔纹’魔纹构装。 从没想过内心一直无比强大的耶基斯学者居然也会自闭,原本以为他最近一直在参加贵族们的舞会,魔法学者们举办的关于魔法主题的沙龙,却没想到他居然坐在自己屋顶上喝闷酒,难怪每次见他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布鲁斯迈步走上屋顶的露台,伊芙一脸担心地站在屋顶门口,对我小声地说:“吉嘉,你好好劝劝他!” 我点点头,然后问伊芙:“他怎么会搞成这样?”。 伊芙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我又问她:“他这样子多久了?” 伊芙过了几个月养尊处优的生活,圆润地脸上面色变得很好,蓝灰色的眼瞳也透着一种清亮,她穿着一套真丝长裙,露在外面的皮肤白里透红,脖颈上带着一串鸽子卵大小的珍珠项链,映衬这她皮肤晶莹润白。 她绞尽脑汁回忆着,有些不确定地说:“大概有一个多星期了吧,记得那天他回来的时候,带回了那件发蓝光的皮甲,后来就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和傻笑,那天又喝了很多酒……” 看到伊芙的眼中满是担心,我对她宽慰道:“别担心,伊芙,他只是有点想不开而已,这要把心结打开,原来的那个耶基斯就会回来了。” 看到我这样说,伊芙满是忧郁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来,对我说:“我去准备一点茶点,去去就来。” 绯红色的天空中布满了鱼鳞状的云,夕阳已经彻底沉到群山之中,这是天空中的色彩还未散尽。 如果是空港小镇,这时候还能看到躲进天边云层里的斜阳。 帝都的傍晚,红彤彤的天,围绕砸城市周围的马扎罗山,已经变成了一道灰影,整个城市里的建筑就像是沉浸在一片淡淡地轻雾中。 布鲁斯副院长大人单手扶着雕像,站在耶基斯学者身后,他们俩都没有说话,目光同时落在远处的街景上,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每个人都显得忙忙碌碌,明明拥有很美的夕阳和街景,但是在这繁华的车水马龙的街上,却很少有人停下来驻足欣赏。 帝都里的生活节奏明快,人们都在为了更好的生活忙碌奔波,却往往忘记了什么样的生活才是美好生活。 布鲁斯副院长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耶基斯写学者说:“还记得你刚来帝都那会儿吗?一个人呆着一只魔法傀儡,在帝都没有落脚的地方,第一个晚上就在酒馆坐了一.夜,当初等在魔法公会外面的时候,是否有想过你会在帝都有这样一座华美的寓所?” 耶基斯学者一直沉默着,片刻之后,才神情沮丧地说:“那时候,觉得能在帝都租一间可以栖身的房间,能够找一个的解决一日三餐的工作,只要能够留在帝都,能够每天在魔法公会对所有魔法师免费开放的图书馆了坐一坐,就已经很满足了。” 看起来耶基斯学者并没有那么糟,至少他还愿意和我们交流。 布鲁斯副院长接着说:“从那之后,你的魔法之路变得一帆风顺,那件魔法傀儡得到了魔法公会那些评判者的一致认可,对你那篇关于岩石之心的魔法.论文给予了最大的肯定,你的身份发生了一点改变,你成为了一位魔法学者,并且那篇论文发表在帝都魔法报上。” 我对于耶基斯学者在帝都的过往了解不多,没想到他初来帝都的时候,竟然也吃了很多苦头。 布鲁斯副院长又说:“接着你在魔法研究院里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成为了研究院里铭文学部里的一名铭文设计人员,之后数月中,你一直在铭文学部兢兢业业的设计魔纹构装,以一个非常独特切入点设计出‘大地之盾’魔纹构装胸甲,也正是这件‘大地之盾’魔纹构装让你在魔法研究院里有了立足之地。” 我知道这份工作是布鲁斯副院长介绍给耶基斯学者的,当初为了让耶基斯学者能够进入魔法研究院,布鲁斯副院长也是顶着很大压力,不过好在耶基斯学者证明了自己。 布鲁斯副院长又说:“可是由于你无法绘制魔纹法阵,不能亲自制作魔纹构装,所以你需要一个擅长绘制魔纹法阵的助手,这个条件本身就已经很苛刻了,谁也没想到,你对于魔法助手要求更加苛刻,你对这些魔法助手绘制魔纹法阵的成功率居然是零容忍,因此在两年中,你换了不下二十个魔法助手。” 布鲁斯副院长说:“直到这个从北境跑来找你的孩子出现在你面前,我才知道其实一直以来,你都不是在选魔法助手,你根本就是在一直等待这个拥有超凡魔法天赋的孩子,吉嘉。” 我从来不知道在布鲁斯副院长的眼中,我竟是拥有超凡魔法天赋的孩子。 布鲁斯副院长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于是我走上来与耶基斯学者并肩坐在屋顶的矮墙上,耶基斯学者空洞的眼神微微一动。我看到耶基斯学者颤抖的手又去摸酒瓶,我将酒瓶递给他,看着他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金苹果酒,金黄色的酒渍顺着嘴角留下来,他用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布鲁斯副院长对耶基斯学者问道:“在埃尔城,你就应该知道他是与众不同的魔法学徒?” 耶基斯学者也是没有隐瞒,直接承认道:“恩,他在绘制魔纹法阵的方面,有着无人可比的天赋,他的手很稳,绘制魔纹法阵很少会出错。” 布鲁斯副院长接着问:“所以你一直想要说服吉嘉到帝都来?” 耶基斯学者没有否认,只说:“这里对吉嘉来说,才是更大的舞台,只有在帝都,他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铭文师。” “于是,他应你之邀来帝都了?”布鲁斯副院长继续追问。 没想到耶基斯学者却摇摇头,对他说:“并非如此,吉嘉并未接受我的邀请,他只是受她的导师推荐来皇家魔法学院上学,顺便到魔法研究院帮我。” 布鲁斯副院长又说:“当吉嘉抵达帝都之后,你和吉嘉合力完成了那个苛刻的魔纹构装订单,之后又设计出来了‘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就是到现在,那些铭文师还破解不了‘魔蛇之牙’魔纹套装的构成方式,这套初级魔纹构装彻底推翻了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在在一转剑士、刺客、游侠、弓手心中的地位,成为初级敏捷类魔纹构装的首选。” 耶基斯学者冷哼一声:“只要我们不公开图纸,再给他们十年,他们也没办法猜透‘魔蛇之牙’构装里面的秘密。” 耶基斯学者说得没有错,‘魔蛇之牙’上面的伴生魔纹可以说已经颠覆了魔法师们的认知,帝都里的那些铭文师们想要破解‘魔蛇之牙’的设计图,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似乎被布鲁斯副院长勾起了以前的回忆,就像是在耶基斯学者的心里打开了一扇窗,耶基斯学者眼中恢复了一丝神采,那是‘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带给他的荣耀。 随后,布鲁斯副院长又说道:“我听说……你最近总是被哪些贵族领主们推崇为初级构装设计的铭文大师,所以你偶尔会有些飘飘然,是不是早已经忘记了初心是什么?” 布鲁斯副院长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一下子让陷入迷惘中的耶基斯学者清醒过来,他怔怔地说:“我的初心?” 布鲁斯副院长问耶基斯学者:“你所追求的生活到底是什么?” 耶基斯学者想了想,才说:“做一名被大家认可的铭文设计师,设计一些有用的魔纹构装!” 布鲁斯副院长说“所以,你应该好好想想,你要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不要被眼前的浮华虚幻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布鲁斯院长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我甚至看不到他是如何离开的,楼顶上只剩下来了我和耶基斯学者,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对他说:“抱歉,也许是我的原因,让你陷入了困扰。” 耶基斯学者微微摇了摇头,坦然对我说道:“不,这不是你的原因,我好像真的如布鲁斯说的那样,忘记了自己最初来帝都的目的。” 这时候伊芙从后面走上来,端着的一盘茶点和两支酒杯,我把剩下的那半瓶金苹果酒倒在两支酒杯里,我们默契的碰了碰杯,喝了一口金苹果酒,随后又沉默下来。 “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忿啊!”耶基斯用手捶着胸口,终于发出长长的嘶吼声,将他淤积在心底怨气统统喊了出去。 我问他:“怎么了?” 耶基斯学者将那件散发着淡蓝色魔法辉光的风蛇皮甲魔纹构装拿在手中,问我:“那个……魔纹,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了笑,告诉他说:“其实我是从一本书上学来的,你要不要看看?” “算了,还是不看了。”耶基斯学者强行的咽了一口吐沫,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拒绝说。 耶基斯学者又问我:“那个魔纹叫什么名字?” 我对他说:“其实真正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我们俩就这样坐在楼顶,慢慢迎接夜幕的降临。 “就像是第一幅魔纹,我开始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它的作用,第二幅也是如此,后来在实验室里我才知道它最大的功用是‘恢复法力’,我叫它‘聚能魔纹’。”我又说一下。 耶基斯学者笑了笑,说:“聚能魔纹,倒是贴切。” 我撇了撇嘴,斜着眼睛看着他,对他说:“你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就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喝闷酒?” 耶基斯学者瞪圆了眼睛看着我:“这怎么可能是一件小事,你该不会到现在都不到这幅伴生魔纹的作用吧?” “对啊,我对它还了解不够深刻,最近一直忙着绘制‘魔蛇之牙’,不就是聚集法力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对耶基斯学者说。 “……” 耶基斯学者的话逐渐多了起来,我们俩就一直坐在楼顶上聊了很久,也喝了很多酒。 伊芙一直站在我们俩后面,给我们端来数道精美的下酒小菜。 我也没想到这次耶基斯学者自闭的心结,竟然真的是关于这幅‘聚能魔纹’,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我接二连三的绘制出这样伴生魔纹,被我打击到。 他觉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铭文设计天赋,在我的伴生魔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如今有了布鲁斯的一番开导,耶基斯总算是想通了。 154. 耶基斯的心结也不是布鲁斯副院长和我随随便便说一番话就能解开的。 神秘魔法书中的两页‘伴生魔纹’,彻底地让耶基斯心里失衡,他觉得自己在铭文学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到头来竟然还比不上我的随随便便地一次偶然的际遇。 虽然耶基斯没说,但我能够感受到‘聚能魔纹’似乎让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我当初拿出第一幅‘降需魔纹’的时候,他还没有觉得怎么样。 但是很显然,第二幅‘伴生魔纹’看似不比第一幅‘伴生魔纹’强多少,但是在耶基斯学者的眼中,却是全然不一样,我有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却又不好意思问他。 第二天我向耶基斯学者展示了我自己设计的‘鱼皮风帽’魔纹构装设计图,才让耶基斯学者稍稍消除心中芥蒂。 看到我设计出的第一件魔纹构装图纸,耶基斯学者直言:我铭文设计方面简直就是菜鸟一枚,那顶鱼皮风帽上的魔纹法阵设计得毫无美感,另外一点就是他明确地指出,如果在鱼皮风帽上这样绘制‘灵活思绪’这幅魔纹法阵,那么魔纹法阵将会无法正常运转。 这是张图纸是我为了参加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儿准备的,我知道这幅‘灵活思绪’魔纹法阵在鱼皮风帽上无法正常运转,但是这样制造出来的鱼皮风帽,却能够对穿戴的人有一定精神力方面的增幅,这种是一件因为魔纹法阵绘制失败而演变来出的新魔纹构装。 我以前有过这样一顶鱼皮风帽,后来我将那顶鱼皮风帽送给了苏。 这顶‘鱼皮风帽’魔纹构装也是当初耶基斯学者亲自设计出来,他对这件魔纹构装非常熟悉,所以才会无比准确的说出了这顶鱼皮风帽的缺点。 于是耶基斯学者一改往昔的颓废,又开始频繁出现在魔法实验室里。 我也完全没想到布鲁斯副院长让我办的事居然这么简单。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又到了休息日。 原本我打算约艾丽娅夫人去奴隶市场看一看奴隶的,我准备利用手里的闲钱购买一批奴隶,位面战争期间,很多领主的领地被侵占,大量的奴隶被丢弃或是送到奴隶市场,这种时候,总会有一批贵族成为新晋领主,也会有一些贵族领主倾家荡产或是为守护自己的家园而战死,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 这次的约会也是从上次我和艾丽娅夫人在酒吧包房里发生亲密关系之后的首次见面。 艾丽娅夫人最近一直在忙着新纺织工坊的事宜,这次来皇家魔法学院找我,也是为了确定下个月那批魔纹蛛丝锭交期,正巧我刚好想去奴隶市场,艾丽娅夫人便欣然接受了我的邀请。 只是没想到刚走出皇家魔法学院大门口的时候,正巧遇到耶基斯学者的侍从在等我。 耶基斯学者约我一起的来皇家角斗场观看角斗,我知道耶基斯学者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他对这种奴隶之间的角斗没有任何兴趣,他除了喜欢魔法魔纹法阵设计图之外,就只是偶尔喝些小酒,另外皇家角斗场里包房出了名的难定,我想耶基斯学者不会在这方面花那么多心思。 我带着艾丽娅夫人应约而来,果然看到耶基斯学者身边站着一位那位漂亮贵妇,耶基斯学者向我介绍:这位塞西莉亚侯爵夫人是他的好友,同时对我悄悄地眨了眨眼睛,担心我并明白他话中‘好友’的含义。 塞西莉亚侯爵夫人身边还站着一位面容清秀贵族少女,她眉宇之间与塞西莉亚夫人长得很像,如果不是塞西莉亚夫人的女儿,也应该是她的侄女什么的,看到贵族少女显得有些拘谨,我觉应该是塞西莉亚夫人的侄女。 她看到我的时候,细长的眼睛亮起来,从上到下仔细地将我打量了一番,只是看到我身上另类的装束,有些微微蹙眉,虽然那种鄙夷的神情只是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贵族少女站在塞西莉亚夫人身边,也在偷偷打量我,让我感觉这更像是一次相亲。 我偷偷地看了耶基斯学者一眼,意思是问他:没把我已经有家室的情况说透露给这位塞西莉亚夫人吗? 耶基斯学者无奈地耸耸肩膀,看他的表情,大概也没有料到塞西莉亚夫人会带一位少女过来。 就在塞西莉亚夫人向我热情的介绍她的侄女詹妮.塞西莉亚的时候,艾丽娅夫人单手拎着长裙从我的魔法篷车车厢里走出来,她笑吟吟地对塞西莉亚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嗨,塞西莉亚,好久不见,看起来你的气色还不错!” 帝都里的贵族圈子说大也并不大,艾丽娅夫人认识塞西莉亚夫人也并不奇怪,看到艾丽娅夫人语气这么亲切,我还以为她们是好友闺蜜之类的,但是随即艾丽娅夫人说出的话,彻底推翻了我的猜想。 “塞西莉亚,我听说里昂侯爵在洛琪位面的战事可不是那么乐观,你不去魔法药剂公会那边盯着那些新出产的治疗药剂,居然还有闲情雅致看角斗,真是……啧啧!”艾丽娅夫人挑了挑眼眉,满脸堆笑说。 “艾丽娅,你怎么在这?”听到艾丽娅夫人刚一见面,就在耶基斯学者面前提起自己的丈夫,塞西莉亚夫人精致的面容有些扭曲,他的声音突然抬高八度,声音变得极其尖锐。 随即立刻回敬艾丽娅夫人:“听说有个魔法师把你从赖安公爵身边抢了去,后来还离开可巴宾顿家族,这都没能让你垮掉,你在帝都认识的男人还真多啊!先是科林.巴宾顿、再有赖安.布斯曼、后来又找了一位年轻的魔法师……” 塞西莉亚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猛然发现耶基斯学者和我都看着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闭口不语。 只是目光中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剜了艾丽娅夫人一眼。 …… 格林帝都皇家角斗场坐落于第五街区,这座角斗场从外观上看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木盆,整个角斗场外部的围墙都包裹着一层厚实的橡木板,而且在橡木板上雕刻着一幅环形浮雕史诗画卷. 这幅环形画卷的长度将近有三千多米,高度也达到了三十多米,在这幅巨大的画卷上面,雕刻工匠们将深渊裂谷中的地狱场景淋漓尽致的雕刻出来。 画卷上雕刻着在一片充满了砂砾和骸骨的荒凉土地上,一条岩浆之河蜿蜒流淌,河水之中不断有浓烈的毒烟向外蒸腾散发,河面上不时冒出气泡,让岩浆在河水中不断的炸裂,河岸边遍布着各种野兽的骸骨,不远处一片地势平坦山谷中,一队人类大军正在与地狱族纳克玛人浴血奋战,一队骑着黑麟马的构装骑士,他们穿着金色战甲,手中握着几米长的骑士长枪,从山谷里面冲出来,对面是一大群拥有四条手臂的纳克玛人,每队纳克玛人战士都在一名熊首督军带领下,向山谷中的人类大军扑来。 硝烟弥漫。 昏暗的天空中翻滚着如同墨汁一样的乌云,不时天空中会降下一道天火,点燃地上方圆十几米的砂砾,形成一大片火海,数十条毒龙与一群皇家狮鹰骑士在天空中绞杀在一起,一位恶魔之主站在远处的山岭上与人类军团的统帅遥遥对视。 战场上有数道神圣之光透过厚厚的乌云落下来,照在受伤的人族战士身上,祭司们手里捧着祷言之书,正在大声的祈祷,以求‘女神的祝福’。高高的山脊上架着一排巨型投石车,另一侧山口则是露出几门黝黑的魔导炮。 在这片寸草不生贫瘠疆土上,地狱族纳克玛人、尼布鲁族蛛人、地狱恶鬼、深渊无面者各路大军汇成一片,漫山遍野向深渊裂谷掩杀而来,而人类军团身侧的盟军中,依稀能够看到银月精灵和暗夜精灵的身影,也有大批的矮人战士手拿战斧,侧翼还有大量的兽人战士,这些兽人战士之中,有着骑着战狼的狼族兽人、牛头人战士、狮虎人战士以及一些稀少种族的兽人战士。 那片战场就像是一处完整的世界,三千米的画卷上能够详细描述很多东西,这里记载着曾经的一端历史,记载着格林帝国的崛起。 皇家角斗场是帝都最有名气的场所之一,很多外来的旅者们进入帝都,最先瞻仰的就是浮空皇城,其次就会到第五街区的皇家角斗场看一看,那些惨烈而激荡着血性画面,会让人感觉都浑身热血沸腾,会让人将埋在心底那份战意激发出来。 坐在魔法篷车里,篷车环绕角斗场缓缓行驶了一周,才在角斗场正门石阶下面停下来,角斗场正门这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无数帝都人都涌向角斗场入口,这些人走在石阶上,让整座的角斗场就像是一座菜市场一样,到处充满杂乱喧闹的声音,更远一点的街角处还有贩卖小吃的商贩,他们卖力地吆喝,整条街都是食物的香味。 许多魔法篷车在这里排成整齐的一行,前面的篷车里陆续的走下一些穿着宫廷礼服和华美长裙的贵族,一些侍女站在贵族女人们身后,为其撑着遮阳伞,贵族男子则是率先走在前面,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进角斗场。 平民与贵族们分别右两个入口进场,贵族进场入口处明显更有秩序一些,虽然也是聚集了很多人,但大家都表现得很有耐心,一些侍从甚至还随身携带着椅子,供贵族妇人们坐下来休息,帝都贵族圈子里如今流行一种水晶鞋,这种水晶鞋看上去晶莹剔透,华美绝伦,但是穿在脚上却并不是那么舒服,整个鞋子硬邦邦的,只要站上一小会儿,就会觉得很累。 我和耶基斯学者从魔法篷车的车厢中走下来,我站在车厢门口,伸手将塞西莉亚夫人扶下车厢,车厢外面耀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睛,她的嘴巴显得有点大,笑起来有一种的韵味。她的手臂皮肤细腻而充满弹性,她手上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精心的打磨过,她对着我甜甜一笑,说了一声‘谢谢’,那种骄傲的贵族气尽显无余。 我心中暗笑:如果她知道了那天晚上在实验室里恰巧被我撞见了她与耶基斯学者偷.情的事,不知道在我面前还会不会这份傲慢和镇定。 这位塞西莉亚夫人是南方阿依德拉省一个小领主的夫人,这位侯爵领主目前在洛琪位面上征战,据说洛琪位面的战局也不是那么的乐观,塞西莉亚夫人和耶基斯学者勾搭在一起,可以说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后路,在帝都,一位贵族夫人找一位有才华的魔法师做情.夫可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得不说这位塞西莉亚夫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眼光的,虽然耶基斯学者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干瘦的邋遢老头,但是因为他所设计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逐渐被贵族领主们认可,耶基斯学者的名气也一点点开始增加,对于塞西莉亚侯爵夫人来说,耶基斯学者绝对是一支潜力股。 自从格林帝国爆发位面战争之后,在贵族中非常流行的位面旅行便无人问津,皇家角斗场一下子成为了民众们最热的娱乐项目。这主要是因为大家看到角斗场上的勇士们杀死那些异族奴隶,会让帝都民众对帝国战事充满信心。为帝都皇家角斗场贵族区的门票并不好买,很多贵族们都想体验一下在沙场上气氛,在皇家角斗场看角斗士们进行生死决斗,会让人心中热血沸腾。 …… 耶基斯学者穿了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很有魔法学者的气派,而我则是穿了一套黑白条纹相间的奉献套装,头上戴着一顶篆刻着‘灵活思绪’的鱼皮风帽,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初级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学徒一样。 紧跟在塞西莉娅夫人身后从车厢里钻出来的艾丽娅夫人, 在她眼中有一种淡淡的笑意,她一手拎起长长的裙摆,一手很自然的挽着我的胳膊,将美丽的臻首贴在我耳边,对我小声说:“有必要把自己打扮得这么年轻吗?” 155.角斗场轶事2 ‘年轻’…… 当这个词语从艾丽娅夫人那充满磁性的嗓子里冒出来的时候,恍惚之间,我竟会有种时空穿梭般的错觉。 角斗场入口外面有着很长一段大理石台阶,金色的秋阳洒在我的脸上,变得有些暖洋洋的,并将我的影子留在泛起白色光泽的台阶上。 秋季,无尽之海上的东南季风不在继续吹向罗兰大陆,帝都的空气变得有些干燥。 耶基斯学者挽着塞西莉娅夫人走在前面,两人亲热地低声交谈。 那位文静而清秀的少女,塞西莉娅夫人的侄女詹妮小姐跟在塞西莉娅夫人身后,她大概有些不太适应穿着宫廷长裙走这么远的路,或许是脚下的水晶鞋不太合脚,走路的样子稍显有些吃力,一旁的贴身侍女帮她托去长长的裙摆,另一名侍女则是帮她撑起遮阳伞,挡住刺眼的阳光。 我和艾丽娅夫人走在后面,笑着对她说:“我本来就很年轻啊!上个月我才刚刚参加完成人礼!” 艾丽娅夫人挽着我的胳膊,不动声色地将头靠过来,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拜托你能不能在约我出来逛街的时候,把自己打扮得稍微老成一些,终究要体谅一下你身边女伴的感受,对吧!” 看着那张没能被岁月留下任何痕迹的精致面容,相处得越久,就越发现艾丽娅夫人是那种看起来很媚的女人,无论眼睛,还是嘴唇,都能够让人心里满满的滋生一种想要征服的**,她也是个很会谈条件的女人,她知道在适当的时候说提一些适当的要求。 我用手摸了摸头顶上的鱼皮风帽,这顶看上去有些部落风格的风帽的确有些另类了一点,它的上面还保留着很大一部分鱼人皮肤的纹理,远远的看上去,甚至会有一种头顶上趴着一只小鱼人的错觉,戴上这顶鱼皮风帽,能让我有一种精神力不断扩张的感觉,魔法感知力也会有所增强,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还是很棒的。 至于这身黑白条纹相间的奉献套装,这套魔法长袍我平时只在学院里偶尔穿那么一次,因为奉献套装具有增加一级魔法技能施法速度的套装效果,我发现在绘制‘聚火术卷轴’和‘霜冻卷轴’的时候,竟也能增加在魔法羊皮纸上绘制魔纹的速度,所以才会在制作初级魔法卷轴的时候偶尔穿一次。 和艾丽娅夫人约在学院宿舍外的水池边见面,于是我便在宿舍里等她。 后来躺在床上有些无聊,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在写字桌上一口气儿绘制了几十张‘霜冻’魔法卷轴,不过由于绘制卷轴太过投入,忘记了约定的时间,等到隔壁寝室的魔法生敲门对我说楼下有人等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与艾丽娅夫人约了见面的事。 就这样,出门的时候难免有些仓促,也没有来得及换一身米索莉魔法长袍,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跑出来。 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迷迭香的味道,金色的长发在头上盘起,露出雪白的长脖颈,站在人群中是那么的卓尔不群。 我边走边对艾丽娅夫人问道:“你和塞西莉娅侯爵夫人以前就认识?” 艾丽娅夫人对旁边一位贵族很熟络的打着招呼,随后压低声音对我说:“你还不如问我是不是和她有过节,更直接一些。” 我嘿嘿的笑一下,没有否认。 低头的时候,目光恰好落在她的裙子上,艾丽娅夫人的长裙很华丽,裙摆几乎拖到地上,暗暗地数了一下,大约由十一根鲸骨撑着。我心想:这么大的裙摆,不知道艾丽娅夫人究竟是怎么看脚下路的。 艾丽娅夫人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她需要时刻保持自己的形象,挺着高耸的胸脯,展露自己雪白的长颈,优雅得像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她说:“以前我总喜欢参加贵族舞会,我们总能在舞会上见到,帝都贵族圈子也就那么大,说起来我和她算是一类人,她也很喜欢的我也会喜欢,有次在舞会上抢了她的风头,大概是在那个时候有了一些私怨,大概就是那时候的事。” 她对身后的贝蒂挥了挥手,示意收起头上遮阳伞,在耀眼的阳光下,艾丽娅夫人微眯着眼睛,对我说道:“她丈夫是一位男方的小领主,手里有一支构装骑士团,之前在帝都风光得很,不过年初的时候,带着构装骑士团去了洛琪位面,大概陷落在那边,只是让人带了一些口信儿回来,具体的情况也没人知道。” 耶基斯学者和塞西莉娅夫人在角斗场的入口旁等着我们,我加快脚步走上去。 艾丽娅夫人看着站在入口处那位清纯得如同小白花一样的贵族少女,对我抱怨道:“我觉得这趟有点不该来,有人想要为你奉上一盘小甜点,却被我坏了好事,你若是嫌我碍事的话,我现在掉头就走,大概还来得及。” “好啦,来都来了,一会还要去奴隶市场帮我挑选奴隶,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碰了碰艾丽娅夫人的胳膊,对她说道。 “……没准今天晚上,她会请一位巫术师来诅咒我。”她小声地嘀咕着。 …… 角斗场的环形看台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面的看台是为贵族准备的,这里设有凉棚和长椅,每个区都有矮墙隔离,看起来就像是一间间开放式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是相对私密的空间,就像是一个个包间。 塞西莉亚夫人熟络地领我们找到了位置还算不错的一个包间,两名侍从守在门口,侍女将准备好的一些金苹果酒和水果摆在石台上,我们一行五人在石桌后面的长椅上坐下来,恰好能够看到下面的角斗场。四周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里果然如传说的那样热闹。 下面的看台是为平民准备的,这里只有用石墙间隔出来的一大片环形区域,看台上没有准备长椅,平民只能站在看台上观看角斗,但是这并不能阻挡民众们观看角斗的热情。 当我们走进角斗场的时候,发现下面的看台上上已经挤满了人,平民们几乎挤满了下面看台每一寸空间,那些观看角斗的平民们似乎很早就已经进入状态,他们亢奋得唱着英雄们出征前的歌谣。 歌词大意是说: 走上沙场的战士们啊!勇气会保佑你们…… 受人敬仰的英雄们啊!愿你们凯旋而归…… 角斗场中央有一块四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圆形决斗区域,黄土夯实的地面早已经清扫年少的干干净净,并且地上洒了一些清水,南北两侧各有一个圆拱形大门,门口设置有铁栅栏,顺着铁栅栏向里面看去,能够看到里面坐着的角斗士,他们精赤的上身擦着桐油,只是在腰部围着一块破布,就那样蹲在铁栅栏的后面。 每个角斗士的眼中都燃烧着战意,双手抓着铁栅栏,用冷冷地目光向外面张望。 铁栅栏两侧的守卫身上穿着重装铠甲,每个人手里拿着长矛,腰上挂着罗马剑,每个人头上都带着钢盔和面具,这种全覆式铠甲几乎是帝国重甲骑兵的标配装备,没想到角斗场上的守卫也是这样的一副着装。 进入了角斗场的看台上,塞西莉亚夫人和艾丽娅两人总算是没有继续斗嘴,我和耶基斯学者也乐得清静。 艾丽娅夫人用白皙的手指捏住一颗玛瑙般晶莹的葡萄,张开红.唇,轻轻地放进口中,灵动的眼睛却又在左顾右盼,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迷人的风情,她的目光从不在任何一处地方停留,却又在审视着每一个地方。 我低头仔细看角斗场里的黄土地上有没有残留的血迹,我觉得场地上被打扫得有些过分的干净。 在角斗场上,获胜方是有权利决定失败方生死的。胜利者会遵从主人的意志,而豢养这些角斗士的领主通常会参考三个方面的意见:角斗场上权势者的意见,看台上民众的意见,神的旨意。 上一次观看角斗还是在埃尔城的地下角斗场中,在那里我遇到了繁星冒险团的团长宝玑和滨崎,并亲手手刃了他们,还遇到了牛头人鲁卡。那座地下角斗场里面仅有一间铁笼子,与帝都角斗场相比,就像是乡下的茅草屋与皇家宫殿。 就在这时候,艾丽娅轻轻碰了我一下,她的目光向左上方的高处看台上瞄去,对我说道:“看那边……” 我的目光遁寻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只见高台上的凉棚下面聚集着一群年轻的贵族少年,每个人身边都有两位美丽的贵族少女陪着,这些贵族少年衣着华贵,看起来兴致十分高昂,有说有笑地对下面指指点点。 那群贵族少年宛如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一位看起来大约有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他身上穿着一套龙皮轻甲,稚嫩的脸上有一种异于同龄人的沉稳,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我发现他眉眼之间与威尔士倒有三分相似。 “他是安琪博尔德皇室?”我问艾丽娅夫人。 艾丽娅夫人说道:“是皇子殿下最宠爱的儿子,如果大皇子顺利继承王位,这位将会顺势成为格林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大家叫他小查理。” 我淡淡地说了一声:“哦,看上去还蛮帅的。” 对于安琪博尔德皇室,我可没多大兴趣了解,如果不是因为赢黎和琪格,我甚至会躲得远远的。 这时,我在查理王子的身侧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当初在魔法研究院琪格实验室门口看到的那位向琪格求亲的少年,他坐在查理王子身边,时不时地和查理王子聊上一两句,我记得他的名字:艾恩赛德。 我们并没有等太久,在凉棚下的一位贵族登上一座高台,拿着一只铜锤用力的敲在一面铜锣上。 “当” “当当” “当当当” 四周看台上民众们立刻安静下来,他声音非常洪亮,大声宣布第一场角斗赛马上开始,然后开始介绍来至不同训练场的两个角斗士,我对他说的那些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连两位角斗士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倒是艾丽娅和塞西莉亚看得津津有味。 这位贵族只做了一些简短的介绍,角斗场里左手边的铁栅栏就缓缓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身体健壮的角斗士来,他走进角斗场的时候竟然是赤手空拳。 这位角斗士披散着长发,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他只穿着一条黑色皮甲战裙,赤脚站在场中,他看起来并不像帝国人,格林帝国人很少有他这么高大的,他身高至少要在两米五左右,虽然比不上牛头人和野蛮人,但是也相差不多了。 他面目憎恶,黄褐色的尖牙横七竖八地从嘴里支出来,当他走上场的时候,四周看台上的民众爆出一片震耳欲聋地欢呼声,口中高呼着:‘尖牙’‘尖牙’‘尖牙’! 我猜:这大概应该是他的绰号吧! 那名叫詹妮.塞西莉亚的少女隔着众人,对我问道:“吉嘉魔法师,您可知道那位叫尖牙的角斗士来至哪里?” 我和耶基斯学者很少看这种角斗,对这些异族人很陌生,不禁面面相觑。 “他来至于帝国西部边境杜尔瓦大漠深处的蝎族,据说那个部落的先祖是沙盗和野蛮人的后裔,他们拥有野蛮人一样的天生蛮力,又拥有沙盗们顽强的生命力,每一位蝎族人都是天生的战士。”艾丽娅坐在我身边,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 詹妮听到艾丽娅夫人的解释,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失落,却又不失礼貌地对艾丽娅说了声:‘谢谢’! 我对艾丽娅有些刮目相看,她整天忙于纺织工坊和符文板工坊的生意,居然对这些还有涉猎。 艾丽娅对我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我转头看她的时候,才发现艾丽娅贴身侍女贝蒂的手里居然握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羊皮纸,上面写满了帝国文字,我拿过来粗略的看了一下,发现是一张角斗士的简介。 贝蒂对我俏皮的一笑,指了指包房外面的走廊,小声说:这是她在外面拿的。 这时候,角斗场另一面的铁栅栏也相继打开,一位人类战士拿着一把短剑从里面走出来,他身上也仅仅是穿着一条几乎要烂掉了地短裤,双脚包裹着兽皮,一步步沉稳的走出来。 与此同时,四周的看台上响起如潮的欢呼声。 ‘格里戈里!……格里戈里!……格里戈里!’ 大家一起高喊着他的名字,就像是在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 我的目光也跟随着众人的目光,向这位人类角斗士看过去,发现他并不算强壮的胸前和右臂上,竟然纹着两幅魔纹构装,淡淡地魔法光晕在魔纹线上缓缓流动,没想到这位叫‘格里戈里’的角斗士竟然是一位魔剑士。 显然耶基斯学者也注意到了这点,他情不自禁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角斗场上的格里戈里…… 156.角斗场轶事3 在格林帝国,战职者实际上就已经脱离了平民身份,身上纹着魔纹构装的战职者在帝国更是不多见。 对战职者而言,身体上纹有魔纹构装的纹饰,那么就代表着他拥有驾驭魔力的能力,只有魔武双修的魔剑士、魔弓手以及那些成功通过第二次转职高级战职者,才能够驾驭身体里面斗气。 所谓的斗气,在魔法书中被魔法师们定义为‘无属性的魔力’。 显然在角斗场中的格里戈里不是一位二转剑士,没有哪个领主会将一位二转强者送进角斗场,任何一位领主敢这样做的话,都会惹怒那些战职者的工会。 毕竟格林帝国还是一个**制的文明社会,帝国的宪法保护贵族,同样也保护着骑士们(有实力有地位的骑士)。 在格林帝国中,能够沦落为奴隶的战士,通常会是一些反叛军中的战犯,这些人一般都是拥有正式战士的身份,有些甚至还会是一转战士,反叛军在战败之后,这些战犯就成为一些领主们所豢养的角斗士。 战职者之中,有一种特殊的存在,那就是魔武双修的魔剑士与魔弓手,这些人在十二岁的时候并没有觉醒魔法池,但是在修炼战技的时候,意外的拥有了某种魔法元素的魔法亲和力,身体变成聚集魔法元素的媒介,虽然没有魔法池存储魔力,但是他们却可以和魔法师们一样施放简单法术,获得魔法力量增幅的魔剑士们几乎都可以碾压同级战士。 魔剑士不但可以施放简单魔法,还能够使武器上具有魔法元素的力量,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可以与魔法师一样,在身体上绘制魔纹构装,大幅度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从铁栅栏里面走出来的魔剑士格里戈里就是这样一名魔剑士。 …… 他走进角斗场,在看台四周的民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甚至有些民众将一些鲜花和水果丢进角斗场中。 格里戈里冷漠地看向四周看台,当他转身面向我们这边的时候,我赫然地看到他的脸上有一道粉色刀疤,看上去像是新愈合的伤口,从做太阳穴划破了眼角,切断鼻梁骨,一直延伸到颌骨下部。我想如果当时他的对手武器再长半寸,就能将他的半颗头颅削下来。 他肩膀上附加的是一幅力量增幅魔纹构装,而胸前则是附加了一幅增强均衡性的魔纹构装,这是两幅初级魔纹构装,看起来魔纹线已经因为身体的伤疤进行了几次修补,魔纹构装上面很多线条已经显得有些模糊。 耶基斯学者无比专注地盯着格里戈里,他双手扶着包间前面的矮墙,身体向前探出去,只为能够更清晰的看这位角斗士身上的魔纹构装。 “这两幅魔纹构装增幅的是‘力量’和‘均衡’能力!”他对我说。 看了半天,耶基斯学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想了想又说:“看起来是一位侧重力量的魔剑士。” “吉嘉,你没有纹第一幅魔纹法阵吧?”耶基斯学者问了我一句。 我微微一怔,回答:“还没有。” 耶基斯学者扯开自己的衣襟,给我看了看他胸口上的铭文构装,对我说:“其实你应该纹一套初级魔纹构装的,拥有第一套魔纹构装之后,你才能更清晰的感受到有与没有‘魔纹构装’会有多大的差别,真的会差很多!” 看到他胸口上那些涌动着魔法辉光的魔纹线,我不禁有些心动,其实我很早就想过,要像果果姐那样在小腹纹一幅魔纹法阵来着,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举起酒杯和耶基斯碰了一下,爽快地说道:“好啊!让我考虑一下,第一幅魔纹构装应该要一件什么属性的,好像我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在四周嘈杂鼎沸的欢呼声中,我和耶基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耶基斯学者端着空酒杯,从桌子旁边绕到看台前面的矮墙边,一边专注地看着格里戈里,一边对我建议说:“当然!作为一名八级魔法师,你的魔法承载力几乎能接受中级魔纹构装的需求,你在身上铭文魔纹构装之前,最好去测试一下身体的魔法承载力。” 这种事情涉及到了魔法师们的私密,所以艾丽娅夫人知趣儿地与塞西莉亚夫人坐在一起,留给我和耶基斯一些私密的空间,她和塞西莉亚夫人端坐在包间里的长椅上,从远处看去,只会觉得两人面带微笑的亲切攀谈,事实上只有她们两人的贴身侍女和詹妮小姐才知道,她们两个人一直在唇枪舌剑地交谈着。 在这样嘈杂的场合里,反而更适合说一些私密的事情,因为周围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可以掩盖一切。 我问耶基斯学者:“如果我第一件魔纹构装选择了一件中级魔纹构装,那会怎样?会不会对我后续的魔纹构装造成影响?” 耶基斯学者不假思索地说道:“如果你身上第一件魔纹构装就是中级魔纹构装,那么就会让你在短期内轻松面对那些同级的对手。对于以后造成的影响,当然也会有,那样将会大大延迟你身上第二件魔纹构装的铭文时间,因为你的承载力已经在为第一件魔纹构装服务。” 我在有些痛苦的抓了抓头,才说:“这么说起来,我忽然觉得第一件魔纹构装,晚点铭纹还是很有好处的。” 决斗场上的那两位角斗士在战场两端试图用各种粗鲁的肢体动作激怒对方,场外两位角斗士各自的支持者们也开始毫无顾忌地用语言攻击着对面的支持者。 耶基斯学者摊开手,对我说:“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开始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如果我们将目光放远,就会发现一个人身体能够铭刻魔纹构装的部位其实很有限,若果有一天,当你变得越来越强之后,你会发现全身铭刻满魔纹构装是一件特别苦恼地事儿。” 他从酒瓶中倒出一些酒,并招呼我给他杯子里加些冰块,并用手势阻止艾丽娅和塞西莉亚的贴身侍女走过来。 我好奇地问:“耶基斯,你说要什么级别的大人物,才会苦恼这种事儿?” 耶基斯学者用拇指按在额头上用力的揉搓着,皱着眉头说道:“让我算算……理论上来说……大概三十级三转魔导师……哦,他们不会……也许四十级四转传奇法师会有这样的苦恼吧,或许会是这样,我不太确定,毕竟那个层面你是知道的,已经超出我们的认知范围。” 我也觉得那都是一些摸不着边际的事,于是说:“好吧!也许我们应该找布鲁斯大人讨论讨论这些事!” 这时候耶基斯学者忽然说道:“现在你该知道了吧!” 我有些诧异地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耶基斯学者说:“当然是我前段时间的苦恼……” 前段时间我一直陷于午夜婚礼的风波中,还真没有注意到耶基斯学者有什么苦恼,于是诚恳地说:“哦,抱歉,耶基斯,我没有体会到你的苦恼。” 耶基斯学者对我挥挥手,表示他不介意。 然后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当我开始研究那些纹在身上的魔纹构装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们几乎没什么可以实验的对象,除非能够设计出特别的出色的魔纹构装,而且还要保证铭刻的成功率,如果没有人相信我们,我们很难找到愿意让我们实验的对象,魔法师的圈子毕竟太小了,而且大家需要在身上铭文魔纹构装的时候,会更愿意选择相信那些著名的铭文大师……” “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在制作初级魔纹构装的铠甲套装上找出路?”我问耶基斯学者。 他摆了摆手,一脸不屑地说:“当然不,我讨厌那些没有任何挑战的事情,你知道吗?就在我为此而寻找出路的时候,你忽然在实验室做出了那件……魔纹构装。” “‘聚能魔纹’那件?”我问。 “没错!”他说。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询问耶基斯学者抑郁的原因:“它怎么了?我也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因为它而变得自闭了呢?” 耶基斯学者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因为它的出现,一下子解决了我冥思苦想了几个月……哦,不,是一下子解决了几代魔法铭文师没能解决的问题!” 我猜耶基斯学者口中的‘它’应该是‘聚能魔纹’吧! 我虽然脑海里灵光一现,像是抓到了什么,但最后依然是没能想明白,于是我问他:“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 耶基斯学者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一个常识问题:“你知道魔剑士因何而能够在身上铭刻魔纹构装吗?” 我说:“由于魔法元素亲和度的原因,他们可以收集到身体周围某种属性的魔力,这些魔力为魔纹构装提供了稳定的魔力源泉,所以他们才能在二转之前在身上铭刻魔纹。” 耶基斯学者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一边品味着金苹果酒的滋味,一边对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将‘聚能魔纹’添加在每一件初级魔纹构装上,你想过没有,将会有一种怎么样的效果?” 我终于明白了耶基斯学者想要说什么,只是这件事如果公布于众,恐怕会在魔法界引起一片轩然大波吧。 我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是说……所有的初级战士可以在身上铭刻魔纹构装?” 耶基斯学者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自嘲地说:“对,就是这样,铭刻在身体上的魔纹构装将会普及到每一位构装骑士身上,那样的话,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团将会将战斗力提升一个台阶,这是多少铭文师都在日夜冥思苦想的事情,没想到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伴生魔纹,就完全解决了。” 他淡淡一笑,问我:“你说这到底是因为你幸运,还是因为我们驽钝?” 我急忙解释:“这东西又不是我发明的,我只是将这幅伴生魔纹从魔法书上抄下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耶基斯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连忙摆手说道:“你还是好好的收着吧!吉嘉,你需切记……不是所有人都能克制得了自己心中的贪欲,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那本书。” 四周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决斗场上,两位角斗士的决斗正式开始,两个角斗士绕着角斗场的外圈,慢慢走着,似乎在寻找冲锋的契机。 那位蝎族勇士身体后面凝聚出大大的虚影,是一只几十米长的沙蝎,虚影中的沙蝎高高举起两只巨大的前螯,高高竖起锋利的尾针,摆出一副战斗姿态。这位勇士竟然也是一位实力突破了一转的战士,还真是不能轻视啊。 我脑中灵光一闪,凑到耶基斯学者耳边,提议道:“耶基斯,我有个提议,其实我们可以购买一些奴隶,作为我们的实验对象,最初的时候,我可以在他们身上练习绘制一些最简单的魔纹构装,比如简单的‘力量增幅’‘体质增幅’‘敏捷增幅’等等。” 耶基斯学者目不转睛地盯着格里戈里,口中说:“当然可以,自从我们有了‘聚能魔纹’,就没什么不可以的了!” 这时候,格里戈里的身后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火狼虚影来,那只浑身裹着烈焰的火狼远比沙蝎小上许多,但是气场却是十足,虚影中可以看到那些滚滚燃烧的烈焰,而格里戈里手中的短剑也在这一刻燃烧起来,整个剑刃变得通红,就像是一根烧红了的铁条。 两个人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最先按捺不住的人是蝎族勇士尖牙,只见他张开大嘴狂吼着,双腿迈开大步向格里戈里冲过来,他的双手虚张,就像是一只移动的沙蝎。 另一侧的格里戈里则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右手握着的赤红色的罗马剑交给左手,身体轻灵如驯鹿一样大步向前跳跃,每一步都是一个非常独特的节奏,就像是在契合某种独特的战鼓,他的步伐也变得飘忽不定。 在蝎族勇士的眼中,格里戈里的身形像是吞吐的火苗一样飘忽不定,他只能缓一缓身形,艰难地判断格里戈里下一个落点,然后将身体做出一些相应的调整,只不过这样一来已经失去了先机。 当格里戈里与尖牙撞到一起的时候,蝎族勇士双手抱了个空,而格里戈里则是身体高高跃起,从尖牙的头顶飞过。 就在尖牙头顶上,格里戈里回身反手将赤红色的短剑,顺着锁骨的骨缝插进蝎族勇士的心脏。 “噗通”一声巨响。 就在格里戈里落地的一刹那,蝎族勇士巨大的身体倒在沙土地上,肩膀的伤口喷溅出的点滴鲜血,被那柄赤红色的罗马剑迅速的挥发掉,蒸腾出一丝白色的水汽,而后……伤口无血。 极致的安静,只是在数十个呼吸之间。 随后,场上爆发出胜利的欢呼声。 这一刻,角斗场属于格里戈里! 157.奴隶市场上 我和耶基斯学者只看了两场角斗便离开了角斗场。 虽然角斗场里面的场面让人热血沸腾,但是对于我和耶基斯却是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我在位面战争里已经见多了比这更残酷的战斗场面,无论是耶罗,还是瓦丝琪,那些蛛人战士和无面者战士与帝国战士之间的战斗,都要远比角斗场上更加惨烈。 耶基斯学者这些角斗的兴趣不算大,仅仅看了两场就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于是便提出离开。 这时候,角斗场外面还聚集着一群没有买到门票的民众,他们只能聚拢再角斗场的大门口,时刻留意着从里面传出的消息,不过,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地方只是平民区的入口,贵族区这边却没什么人,只有一些侍从们,我和耶基斯学者轻松地从角斗场里走出来。 看着耶基斯学者与塞西莉亚夫人登上魔法篷车,艾丽娅不满地轻哼一声,对我小声地嘀咕道:“她的丈夫里昂侯爵可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如今困顿在洛琪位面,永远回不来那当然是最好,要是那位侯爵大人回到帝都,你别忘了提醒一下的那位耶基斯学者,倒在里昂长剑之下的情敌,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不会这么夸张吧!”我咧了咧嘴,说道。 要真是这样的话,耶基斯学者还真的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艾丽娅夫人将头扭向一边,她目光流转之下,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妩媚,吸引着旁边路过行人的目光。 她对我说:“信不信由你,不过你连赖安.布斯曼都不放在眼里,大概不会看得起一位侯爵大人吧!” 我连忙否认说:“我可没把赖安.布斯曼不放在眼里,说这些干嘛!走吧,我们去奴隶市场……” …… 帝都的奴隶市场位于角斗场西面的一片空地上,奴隶市场的管理者们将这里筑起一座座高台,这里是帝都里面最大的一座奴隶市场,规模仅次于在空港小镇那边的奴隶市场。 如今这些方方正正的水泥高台上,站满了等待着被贩卖的奴隶,在奴隶市场上,除了银月精灵和狼族兽人奴隶很难见到,其他种族的奴隶都非常的常见,人类、矮人、半兽人、黑暗精灵、野蛮人、娜迦海族、魔族人等等。 艾丽娅夫人对这里很熟悉,她细心地对我讲解这些奴隶全都是受到帝国法律保护的合法交易,他们可以在帝都里贩卖原因,主要是这些奴隶都拥有奴隶契约书。这里的奴隶市场不会贩卖精灵、兽人、翼人,这些种族帝国法律禁止交易,只有在地下奴隶市场才能见得到。 她对我说。市场上这些人类奴隶一般来说由三种人构成: 第一种是一些流离失所的流浪者,他们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家园,战争、瘟疫、私怨,总之在他们成为流浪者之后,一旦没法活下去,他们就会选择将自己卖掉。 第二种是囚犯、战犯和反叛军,很多触犯了帝国法律的平民,如果没有钱赎回自己的自由,也没有被法官送上绞刑架,那么他们就要接受奴隶契约,在服刑期间他们就成了奴隶,不过,这种奴隶是拥有一定期限的,服刑期满之后,他们会重新恢复自由。 抵抗帝国的反叛军和其他国家的战犯被俘虏之后,很少会被处死,他们会被获胜方作为战利品卖掉,这些人想要摆脱奴隶身份的唯一办法,就是有人用金币将他们赎回去,一般赎金要比奴隶交易的价格要高很多。 第三种是其他位面土著人,这些人才是奴隶市场中奴隶的主要组成部分,当他们的家园被帝**队占领之后,这些敢于反抗,不肯臣服的土著人就会沦为奴隶被贩卖到其他位面,还有一些是捕奴团直接从其他位面捕猎回来的位面土著人。 至于矮人奴隶,在帝都是非常受欢迎的,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属于工匠型奴隶,矮人们精通建筑、铸造、采矿、冶金等等,所以在奴隶市场上很少能看到青壮年矮人奴隶,这些矮人无论来至于哪里,在奴隶贩子的口中,都会被冠以灰矮人强盗的称谓。 就算是矮人国度的七大君主来到帝都,想要赎回这些矮人,也需要缴纳足够分量的金币。 奴隶贩子不敢公开贩卖部落里的狼族兽人,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贩卖一些半兽人,很多半兽人都只有着一点点的兽人体征,他们看上去更像是人类,格林帝国的法律不禁止与部落兽族通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帝国的法律会保护那些混血半兽人。 很多帝国版图之外的一些势力弱小的公国和区域里,很多地方都有人类与兽人通婚的习俗,那里是奴隶贩子们争夺最激烈的区域,有些地区甚至直接在一些大奴隶主的控制之下,那些地方通常都鼓励生育,一般地方上的领主会给予物资上的补助。 黑暗精灵是一些暗夜精灵和银月精灵堕.落之后形成的新种族,黑暗精灵们信奉席琳女神,他们认为魔族人生存准则更符合世界法则,只有极少数的黑暗精灵生活在罗兰大陆上。 至于魔族,艾丽娅夫人所知也甚少,只知道很多贵族都喜欢魅魔女仆。 只是黑暗精灵、野蛮人、娜迦海族、魔族这四个种族的奴隶,即使在帝都的奴隶市场里也并不多见,更多的奴隶只有人类、矮人、半兽人奴隶。 我和艾丽娅在奴隶市场上大致的逛了一圈,发现奴隶市场里虽然有诸多奴隶资源,但是却是很少有青壮年男**隶,即使有些高台上站着几位强壮的青年奴隶,但是出售的价格也是高得有些离谱,基本上会比普通女**隶的价格高出十多倍。 至于那些工匠型的矮人奴隶,更是只有一些绷着脸不愿说话的矮人大妈和一些秃顶胡须花白老矮人,女矮人奴隶算是口碑最差的奴隶,除了野蛮粗鲁脾气暴躁之外,她们还不精通家务活,只有农场主肯要这些矮人女奴,至于那些胡须花白的老矮人,让人很担心买回去之后就会立刻死掉。 相比较之下,那些半兽人奴隶市场更火热一些,只是依旧看不到男**隶。 高台下面的甬路上三三两两聚集着一些准备购买奴隶的贵族和奴隶贩子,大家就像是在挑选牲口一样,站在高台下面,逐一审视着台上或站或坐的奴隶们,遇到合心意的奴隶就会停下来,向台上的奴隶主询问一下价格和年龄,也会查验这些奴隶身上是否有伤病在身,他们会拿着手杖,在那些高台上的奴隶身上捅来捅去,有时候甚至要求他们张开嘴,看他们牙齿的磨损情况,来判断大致的年龄。 我原本准备买一些的奴隶来充实辛柳谷缺少人手的窘,但是没想到奴隶市场上竟然是这样的情景,居然很难找到合适的男**隶,让我一时间兴致缺缺。 倒是艾丽娅在一处高台上,花了二十枚金币买了两名面容还算标致的半兽人女奴,那位奴隶主眉开眼笑地将奴隶契约书交给艾丽娅,将一条麻绳绑在两名女奴的手上,交予艾丽娅的侍女贝蒂,并十分恭敬地对艾丽娅说:“夫人,女奴身上的亚麻布长裙就算我附赠给您的。” 艾丽娅面容平静,只对那位奴隶主点了点头,身上透露出来的高贵的气息让奴隶主不敢靠上前。 我有些好奇的问那位奴隶主:“这么大的奴隶市场,怎么在台上站着的都是女**隶,那些男**隶连影子都看不到?” 那位奴隶主胸口上别着一枚男爵勋章,虽然是一名也算是贵族,但是这并不是什么体面的行业,只有那些家境中途落魄的小贵族,才会赚这份贩卖人口的份子钱。 他见我虽然只是穿着魔法学徒的长袍,胸口虽然没有挂着什么徽章,但是也很恭敬,就听他说:“别说是这里,就算是空港小镇那边,想要买到男奴隶也不太容易,要说男奴隶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些男奴隶都是成批地被大领主买走,位面战争时期,这种状况也已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侧着身体,隐晦地指了指那边高价售卖男奴隶的高台,小声的嘀咕:“现在市场上,那些男**隶比平时至少要高出四五倍,反而是女奴比平时要便宜一些。” 奴隶主将手里的鞭子挥了挥,台上的女奴们都露出惧怕之色,他从高台上的奴隶群中随意的唤出来一位半兽人女奴,让她走下高台,伸手捏了捏她健硕的手臂,又扯了扯她的衣襟,展露出她长满胸毛的健硕胸膛,对我笑着说:“这些女奴其实都只有那么一点狼族兽人的血统,你看,她们除了身上的汗毛比较重一些,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兽人的体征,她们身体健壮,体质也很好,一辈子也很难生病,买回去,无论是放在庄园里做些粗糙的家务活,还是放在农场里种庄稼,都是一把好手,干起活来,不比那些男奴隶差。” 说着,还不忘记捏开女奴的嘴,让她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来,让我观瞧。 然后又翻了翻女奴的眼皮,让我看这些女奴的灰褐色眼瞳,在女奴手臂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用袖子用力的擦拭,显示这是她的皮肤本色,以此来展示女奴的血统,奴隶主对我信誓旦旦地说:“她们都是从卡拉赞自由联盟那边买回来的,出身绝对没有问题。” 艾丽娅站在一旁说道:“你说她们是卡拉赞山区那边的,拿出交易凭证给我们看看,我怎么知道她们不是从母巢出来的?” 什么卡拉赞山区,什么母巢,这些我都听不明白,但是看起来,一些奴隶的出身地也是很有门道的。 那位奴隶主立刻苦着脸,辩解道:“夫人,我这里哪里什么交易凭证,那些整天钻山林的奴隶贩子怎么会留下证据。” 那名奴隶主被艾丽娅这样怼了一句,便不敢再继续和我攀谈。 我和艾丽娅继续在奴隶市场逛了一段,发现市场里囤积着大量女奴竟是普遍的情况,看来那位奴隶主所言非虚,果然是因为战争的关系,市场上的男奴隶都被贵族领主们买走,反而是大量可以从事农业和畜牧业的女奴变得无人问津。 艾丽娅停住脚步,犹豫了片刻,对我说:“是不是这里的奴隶都不合心意?如果你想买男奴隶的话,我还认识一位在空港小镇那边的大奴隶贩子,他手里说不定会有你想要买的。” 我笑着问她:“你认识大奴隶主,来这儿之前你怎么不跟我说?” 艾丽娅咬着嘴唇,小声地说:“他是那种稍微有些让人有些讨厌的人!” “那样的话就算了,不过谁说这里的奴隶不和我心意,恰恰相反,我觉得这些奴隶还不错啊。”我说道。 我的目光掠过一座高台,上面站满了半兽人女奴隶。 以帝都人的审美观来看,如果让她们站在面前几乎会吃不下去饭。 她们是一群凶悍粗鲁的村妇,胸.脯看上去就像是两只面口袋,水桶腰,臀.部丰满就像是大南瓜,大.腿粗壮有力。 但是在兽人们的眼中,这种体型的女人是难得的好生养,只有强壮的女性生出来的孩子才会更健康,更难得的是她们拥有兽人的血统,所以辛柳谷的兽人战士应该会更容易接受她们。 我对艾丽娅夫人小声地说:“我只是在考虑,把它们买回来之后,怎么把他们带走。” 艾丽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天啊,吉嘉,你到底想买多少奴隶?” 我对她笑了笑,说:“总之,还是要很多的!” 艾丽娅说:“那就让她们在魔法篷车后面,跟着走好了,难道还需要我们租几辆魔法篷车给这些奴隶?” 我挠了挠头,说:“我只是不想引起轰动,不想登上明天的魔法报纸。” 艾丽娅又说:“我们可以委托马车行,把她们运到帝都范围内,除了浮空皇城之外的任何一个角落。” 我对她说:“你不是新收购了一个纺织工坊吗?那里改造得怎么样了?” 艾丽娅抿嘴一笑,那种风情真是迷人,她说:“好吧,我明白了,你想把买回来的奴隶放在我的纺织工坊里。” 我连忙伸出一根手指,对她说道:“不会待太久,最多一晚上。” 她眨了眨眼睛,对我说:“随便你让她们待多久。” 158.奴隶市场中 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金色秋阳,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奴隶市场上那些奴隶主们开始让仆人们将一桶桶的地薯熬成的稀粥抬上来高台,站在高台上的奴隶们陆陆续续地开始享用简单的午餐,她们一个个挤在一起,在空间有限的高台上坐下来,捧着手里的陶碗慢慢地将碗中的地薯粥喝个干净。 一碗地薯粥就是奴隶们每天中午的正餐,只有几名健硕的男奴隶为了保持身上棱角分明的肌肉,才能够享受肉粥和黑面包的待遇,不过那位奴隶主将售价抬得太高,价格就写在那几名男奴隶古铜色的胸大肌上,整个上午都无人问津。 在高台上站了一上午的奴隶们已经现出倦意,他们只有在中午进餐的时候,才会被允许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虽然已经进入秋季,但午时的气温依然会让站在太阳底下的人们大汗淋漓。 一群女奴聚在高台角落里的木桶边喝水,她们轮流拿着一只木勺,饮饱水之后,还会将木勺里剩下的水从头顶浇下,她们身上围着亚麻布,裹在身上之后,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灰涛涛的浴巾。被水淋湿的裙子近乎于半透明,台下总会有贪婪的目光向那些女人堆中扫视,年轻的女奴们面色羞赧的蜷缩着身体,有人蹲着,也有人半躺在高台上,就在这样一个炎炎正午,等待着一个被卖出去的命运。 奴隶主们在这个时候,也要到奴隶市场外面的餐馆里享用午餐,暂时让侍从在高台下把守。 据我在埃尔城的好友鲍比说,一些奴隶主手下的侍从们长期与奴隶打交道,心里会变得扭曲隐晦,他们时常会戏谑那些奴隶取乐,有时候,守卫侍从甚至会故意玩忽职守,引诱那些奴隶逃跑,再带着武器和和猎犬出去追击,逃跑的奴隶一旦被抓回来,会被被吊在树上毒打一顿,然后一直吊在树上晒死。 折腾了一上午,却连一个奴隶都没买,看到艾丽娅显得有些疲惫,于是,我对艾丽娅夫人说:“这边的奴隶主们都走掉了,我们也去吃午饭吧!” “哦,我的肚子都快饿瘪了,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餐馆味道不错,不如我们去哪里吃吧。”艾丽娅夫人右手背支在纤细的腰上,用丝帕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水,贴身侍女贝蒂在她身后撑起了遮阳伞,一手为艾丽娅夫人托起厚重的裙摆,以便让她走路变得轻盈一些,至于那两名刚刚买回来的女奴,则是老老实实地跟在贝蒂的身后。 “好啊!”我痛快地答应道。 对于帝都里面贵族是如何在外面享用午餐,我还是非常好奇的,因为诺亚跟我讲过,之前我所去的贵族餐馆,充其量只是小贵族们才会光顾的餐馆,帝都里豪门贵族对吃是很讲究的。 魔法篷车载着我们来到第五街区歌剧院外的一所豪华餐馆门口,餐馆屋顶高大如虹的牌匾上写着一串闪闪发光的帝国文字,整个餐厅外面的装饰墙上都镀着一层亚光银,在这间餐馆门口停着几辆豪华魔法篷车,几位穿着礼服的贵族伯爵腆着肚子,从餐馆里走出来,登上门口的魔法篷车扬长而去。 在走进餐馆之前,艾丽娅夫人特意让我将贵族伯爵勋章佩戴在胸口上,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那些贵族们所谓的谦逊有礼,也是有针对性的。 这种高级餐馆对客人的装束有一定的要求,我在魔法篷车上换了那件鹅黄色的米索莉魔法长袍,艾丽娅夫人也补了一些淡妆,她的这款长裙看上去有些累赘,不过制作的工艺很考究,因为要吃午餐,艾丽娅夫人让贝蒂将后面的束缚带解开一些。 我从马车上跳下来,又站在车厢旁边将艾丽娅夫人扶下来,她单手扶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身体轻盈地向下一跃,长裙像是撑开的雨伞一样,忽然在空中绽放,然后又迅速的变回原本花团锦簇的样子。 餐馆门口,两位穿着考究服饰的侍从帮我们推开大门,一位侍从将我们接引进去,将我们带到二楼的房间中,这个房间更像是一间豪华的客厅,除了餐桌之外,旁边还有一组供人休息的软沙发,墙边摆着一排书架,落地窗前面是紫色的天鹅绒窗帘,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艾丽娅新买回来的那两个女奴并没有跟随我们进到包房里来,她们被安置在一楼的侍从休息区用餐。 包房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玉米色毛毯,贝蒂屈膝跪在地毯上,为艾丽娅夫人解开水晶鞋的鞋带,艾丽娅夫人拖着繁重的长裙,让自己的身体嵌入沙发中,贝蒂连忙跑过去蹲在地毯上为她揉脚,她的足跟纤细,脚掌却是显得有些肉感,浑圆的脚趾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在白皙的皮肤映出下美得炫目。 点餐的时候,艾丽娅夫人点了一份海鲜汤、一份贝纳卷饼和一份蔬菜沙拉,而我选择了一份煎飞龙颈肉和帝都风味烤肠配面包。实际上,这里的菜肴味道很是一般,基本上只是食材的原汁原味,但是胜在所有食材都十分的新鲜,每道菜都采用魔兽身上最好的那条嫩肉,一顿饭吃下来虽然没有感觉到惊艳,但是也中规中矩。 这里胜在用餐环境舒适,在用餐之后,借着温软沙发休息一下,更是解除掉一身疲乏。 餐馆里的侍女将水果与甜点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便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艾丽娅坐在落地窗前米色的沙发上,看着玻璃窗外远处环绕着帝都的马扎罗山。 一缕秋风透过洁白的纱帘吹进房间,吹开她头上的刘海,露出饱满而明艳的额头。 她见我端着一杯香草奶茶走过来,嘴角露出妩媚的笑容。我在她身边坐下来,想要将头枕着她的浑圆长腿,舒服的躺下来。 她害怕宫廷长裙被我压出褶皱,无法穿出去见人,忙不迭地笑着推拒。 我用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她无法躲开,只好服软,让贴身侍女贝蒂过来帮她将她外面礼服长裙脱掉,挂在墙角落地衣架上,穿着一条贴身纯白色的蛛丝衬裙,让我枕在她肉感十足的腿上。 秋日里,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豪华餐馆的包间里小息片刻,这样充满暧.昧的气氛之下,荷尔蒙在身体里燃烧,艾丽娅伸手从果盘里晶莹剔透的葡萄串上摘了一颗绿玛瑙,塞进我的嘴里,她俯下身体,精致的容颜在我眼前无限的放大,殷虹的唇.瓣随后印在我的唇上。 恍惚之中,分辨不出究竟是绿玛瑙葡萄甜美,还是她的嘴唇甜美。 可惜这里毕竟是高级餐馆里的一间包房,而且在我们的面前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我们可以在楼上看到第五街区的街景,同样在街上行人的眼中,这座高级餐馆和玻璃窗中的我也一样是街景。我们能够做的最大限度地事情,就是在半遮半掩的白色纱帘后面轻柔的拥吻。 从餐馆里出来的时候,艾丽娅夫人状态完全恢复,她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妩媚,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这个季节里的天空分外干净,天空之上总会有候鸟南飞,因为有浮空皇城的存在,这些候鸟们一般会飞得很高,如果不小心一头撞进帝都的禁空领域中,就会扑腾着翅膀从高空中坠落,变成帝都某户居民餐桌上的一道美食。 我和艾丽娅夫人重新返回奴隶市场门口,走下魔法篷车的那一刻,艾丽娅夫人微红着脸,不经意间露出的那种风情,总像是我们前一刻在魔法篷车中做过什么一样。 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小艾拉三人坐在奴隶市场大门口大理石守卫雕塑下的石台上,三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我和艾丽娅夫人的身上,三人表情不一,小艾拉毫不忌讳地大声问我:“吉嘉,你刚才在魔法篷车上和艾丽娅偷情了?” 我耸了耸肩膀,忙连连摇头否认,指着她身上毫无褶皱的宫廷礼裙证明自己的青白,对小艾拉说:“我们怎么会魔法篷车里做那样的事,你看艾丽娅身上的裙子,是否有一丝褶皱?” 大步走上去,伸出双手将石台上的小艾拉抱起来,她穿着一身皮甲,背着她那张精致的小猎弓,像极了一位丛林战士,不过她似乎有些怕痒,被我举起来的时候,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用清脆的声音对我喊道:“好吧,这次算你找到了一个好理由。” “吉嘉,琪格殿下让我帮她盯着你,一旦发现你敢偷腥,就要我悄悄告诉她,不过你可以想办法贿赂我。”小艾拉像是一条滑不溜秋地泥鳅鱼,顺着我的身体滑下来。“哈哈,吉嘉,快放我下来!” 早上的时候,我和卡特琳娜约好,让她去租屋那边将鲁卡和艾拉带到奴隶市场来。 我双手伸向卡特琳娜,对她笑着问:“等了多久?” “还好,也没多久!”卡特琳娜说道。 她从石台上跳下来,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她皱着眉头,伸手偷偷在我背上轻轻地掐了一下,贴在我耳边小声地说:“还说什么都没做,你身上……她的香水味好重。” “额……好吧,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抓紧时间干活!”我对卡特琳娜说道。 她无奈地对我温柔一笑,似乎无论我如何做什么,无论她有多么不情愿,但是她都会站在一旁默默的支持。 我站在众人中间,对大家说:“我们今天要在这里买一些奴隶。带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帮我辨别一下这里的奴隶,我想买那些被捕奴团从帝都外围地区抓捕回来的半兽人奴隶,而不是自幼生活在奴隶营或者母巢里那些奴隶,所以你们要用兽人语和她们交流,自幼生活在山区中的半兽人一定会一些兽人语,帮我把那些奴隶筛选出来,然后我将她们买下来。” 小艾拉和牛头人鲁卡这才明白我让他们来这儿的原因,只有他们既会兽人语又会帝国语。 听我这样说,小艾拉的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她兴奋地问我:“吉嘉,你带我们来这,是为了让我们帮你解救那些兽人同胞?” 要知道小艾拉有二分之一的人类血统,可她完全就没有一位正常的人类女孩,总是开口闭口的我们兽人如何如何。 “整个奴隶市场里,也不会有一名兽人奴隶,那些奴隶贩子可不敢公然买卖兽人,他们可不想睡着睡着就被人将脑袋割下来。”我对小艾拉说道。 然后又对她解释道:“满市场最多的是人类和兽人结合后的混血半兽人,这次我们要把它们买回来,只是整个市场上,这样的奴隶数量太多,我们必须挑一些值得我们拯救的,否则我的钱袋子恐怕不够用了。” “那些半兽人,就是像我一样的混血?”小艾拉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像是想要哭出来一样。 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讲这些话的时候,怎么就忘记了小艾拉也是一位混血兽人呢? 我蹲在艾拉的身前,单膝点地,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对她认真地说道:“我的小艾拉当然不是,你是我们的兽人小公主!” “算了吧,吉嘉,你说的话只能哄小孩儿。”小艾拉鼓着腮,对我做了一个鬼脸,说道。 随后她又抱紧我的一条胳膊,对我说:“不过,虽然那些人不是血统纯正的兽人,但是身上流着我们部落兽人的鲜血,就依旧算是我们的兽人同胞,快点走吧!我们去奴隶主的手里,将他们赎回来。” 于是,我们一行人重新走进奴隶市场。 这一次,我和艾丽娅夫人身后跟着一位身材如黑塔一样高大的牛头人,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在帝都,像鲁卡这样的牛头人战士还是很少见的,鲁卡只穿着普通的皮衣皮裤,一身打扮很休闲休闲,举止神情之间的那种悠然自得,就像是一位领悟了自然之力的牛头人战士,他身体隐隐透出的一种威压,都会让周围的行人自动退避。 卡特琳娜穿着一身在‘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外面又罩了件开襟的无袖皮衣和皮甲战裙,这身装束有一种部落战士的风格,绑在腿上的匕首在走路的时候忽隐忽现,听卡兰措说她身上总是有种淡淡的血腥气,不过我却从没有感受到。 我带着大家来到第一个高台前面,站在台下的奴隶主热情的迎向我们,我和艾丽娅开始询问台上那些女半兽人奴隶的售价,他笑眯眯地说出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 这时候,高大的牛头人鲁卡单手将小艾拉举到肩膀上,让她坐在宽宽的肩膀上,这样一来,小艾拉几乎可以与台上的半兽人女奴平时,所以小艾拉口中说出了一连串儿的兽人语来…… 159.奴隶市场下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刺眼的阳光将人晒得昏昏欲睡,高台上的奴隶们在台上站了大半天,疲乏的身体相互依靠着,有些奴隶伸出手臂挡着刺眼的阳光。 奴隶主站在台上,卖力地向台下的贵族们介绍着台上的奴隶,她们是多么的年轻,多么的健康,多么的温顺,多么的好养活。 艾丽娅夫人脸上挂着微笑,清澈的目光落在奴隶主的脸上,作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我站在艾丽娅身边,也许是过分的年轻,也许是因为魔法师贵族的身份,也没有人注意我。在帝都人的眼中,向我这样地年轻魔法师还应该躲在魔法学院里学习本领。 奴隶市场中,由于男**隶可以在战争时期编入军队,因而一名男性的奴隶的原本标准售价大概是十五枚金,但是现在想要购买一名男奴隶至少需要支付十枚魔晶石,就算这样高昂的售价,在奴隶市场上也看不见多少男性的奴隶。 同样是因为位面战争,各个位面的民众们的生产生活受到了很的影响,进而影响到奴隶市场的劳力输出问题。由于女奴们只能从事生产劳动,很少有领主会将女奴编入军队,这使得女奴在奴隶市场上一度滞销。 原本一名女性的奴隶标准售价大概是在十枚金币,如今奴隶市场上一名女奴的价格已经贬至八枚金币,依旧是鲜有人问津,甚至一度有奴隶主暗示批量买卖女奴的话,可以一枚魔晶换一名兽人女奴。 艾拉坐在牛头人鲁卡的肩膀上,仰着小脸看着高台上的一群兽人女奴,她们的皮肤只是略微有些暗淡,或是耳廓有些与兽人相似,或是口中露出两颗犬齿,或者是眼瞳改变了颜色,或者臀部还留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多少总是会有一丝兽人特征显露出出来。他们身上大部分体征更接近人类,这些半兽人没资格享受兽人守护者们的庇护,所以才会沦为奴隶。 “你叫什么名字?”小艾拉操这一口流利的兽人语,对高台上一位年轻的女兽人问道。 女兽人长得有些瘦弱,一颗眼睛的瞳孔是蓝宝石色,一颗眼睛的通红是石榴红色,银色的长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干枯,身上仅仅裹着一片亚麻布,见到小艾拉凑过来,吓得连忙退回了女奴群中。 看到一脸茫然的年轻女奴,小艾拉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但她依然不愿死心地用兽人语向台上的那些半兽人女奴询问道:“你们都从哪里来?” 依然是一片茫然的眼神,无人应答。 台下,那位一直向艾丽娅夫人夸耀奴隶是多么出色的奴隶主看到小艾拉几乎要登上高台,脸色变了变,但是碍于高大的牛头人战士炯炯有神的目光,只好压下心头的火气,在充满褶皱的脸上挤出笑容,对着鲁卡肩膀上的小艾拉说道:“兽族女孩儿,我们这里每一位奴隶都是拥有身份证明,这里可没有您要找的什么人!” “哼,吉嘉,他们连最基本的兽人语都不会说,咱们走吧!”小艾拉安然坐在鲁卡的肩膀上,脆生生地话语让这名奴隶主脸色大变。 可是却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办法挽留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走向下一段高台。到了那边,鲁卡与小艾拉基本上也是如此炮制,他们直接用兽人语与那些半兽人女奴对话,当他们听到几位半兽人女奴用生涩又充满乡音的兽人语应答的时候,小艾拉不禁攥紧拳头,对我摆出一个胜利姿势。 “吉嘉,她们是杜尔瓦省边境之地的山民!”小艾拉对我喊道。 所谓的杜尔瓦省边境之地,是指帕伊高原南麓群山与帝国西部荒原所接壤的边境之地,在这片荒凉的群山大川之中,生活着一些不受帝国法律保护的山民,他们宁愿与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交朋友,也不愿意接触帝国人,这些山民有着和部落兽人通婚的习俗,那片大山也是捕奴者们的天堂。 人族与部落兽人通婚之后所诞生混血半兽人,既不是格林帝国的合法公民,也会因为血统不纯正的原因,不被部落兽人们所接纳,他们是一群生活在夹缝中的苦难者,这些半兽人在格林帝国,成为了奴隶、流浪者、马夫、骑士扈从等等,这些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 我做出了一个‘知道’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高台上的半兽人女奴,对着那位一脸茫然地奴隶主问道:“这些半兽人女奴怎么售卖?” “一名女奴,八枚金币!”奴隶主向我们伸出八根手指,一边说,一边用手势比划着。 这几乎是上午我和艾丽娅夫人所遇见的最高价格,艾丽娅指着台上的那些女奴,对这位奴隶主微微摇头,并说道:“我们要买一大批女奴,你这个价格是整个奴隶市场最昂贵的售价,我们很难接受!” 她的目光漫不经心掠过另一片高台,那边的高台上几乎也站满了这样的半兽人女奴,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非常清晰:如果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就找下一位奴隶主,这里卖半兽人女奴的奴隶主那么多,我们的选择也有很多。 那位奴隶主急忙上前拦住艾丽娅夫人,他原本想去拉艾丽娅夫人礼服的袖子,却被艾丽娅夫人强大气场震慑住,讪讪地缩回了手,额头上冒出一层油汗,对艾丽娅夫人勉强地笑了笑,一脸肉痛地说道:“这位尊贵的夫人,请您留步,不知道您想买多少女奴?” “只要是那位女孩选中的,我都要!”艾丽娅夫人嘴唇上扬,带着淡淡地笑意,对奴隶主说道。 奴隶主在高台下,掏出手帕擦着脸上冒出来的油汗,略微地思索了一下,一脸苦笑地说:“一名半兽人女奴兑换一枚魔晶石,五十名半兽人女奴起售。” 艾丽娅夫人的眼睛悄悄瞄向了我,她见我微微点头,才仰起高傲的白皙下巴,用鼻音发出一声轻哼之后,才说:“好吧,成交!” 接下来,就是小艾拉在高台上筛选半兽人女奴的过程,部落兽人与格林帝国人的审美完全不同,他们不会以瘦为美,小艾拉更喜欢挑选一些身体线条粗犷,骨架高大,身体健硕的半兽人女奴,她坐在鲁卡的肩膀上,仔细地对高台上的半兽人女奴进行筛选,每选中一位半兽人女奴并让她走下高台,我就会从钱口袋中摸出一枚魔晶石来,交付与那位奴隶主。 转眼间,小艾拉就在这个高台上挑选了近百名半兽人女奴。 我拿着一根鹅毛笔,蘸着一种特殊的魔法墨水在这些半兽人女奴的手腕上逐一写上阿拉伯数字,这种魔法墨水不会在短时间之内掉色,而且是我做得特殊印记,没那么容易模仿,也就不会有人将这些半兽人女奴掉包。 我让这名奴隶主将这群做好标记的女奴,送到奴隶市场专门存放奴隶的棚子里,便直接转向市场的另一处。 …… 这处高台上站着十数名矮人女奴和几位躺在高台上显得奄奄一息老矮人,看他们在烈日下呼吸急促的样子,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去见工匠之神。 上午的时候,我们就到这里询问过这些矮人女奴的售价,当时这位奴隶主开价是十一枚金币一名矮人女奴,理由是这些女矮人身强体健,拿起武器也能守护农场,至于那些奄奄一息的老矮人,这名奴隶主也并不松口,每名老矮人奴隶的售价都是十五枚金币,这位奴隶主给出的理由是这几名老矮人当了一辈子的铁匠,都是拥有生活技能的奴隶,如果不是他们拿不动铁锤了,是绝不会送到奴隶市场的。 这名奴隶主,再次看到我和艾丽娅的时候,目光贪婪地在艾丽娅胸口盯了几眼,才对我们摆着手,坚定地说:“无论你们说什么,这些矮人奴隶也不会再降价的。” 我向前走出一步,手里抓着一只钱袋,对他笑着说:“当然,谁说我们这次过来是压价的?这些矮人奴隶我全要了。” 就在这名奴隶主愣在原地之时,我将钱袋递给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贝蒂,让她帮我与这名奴隶主结算,随后带着小艾拉开始在这些矮人奴隶手腕上做标记,交割完毕,我让这位奴隶主将这些奴隶也送到存放奴隶的棚子里。 …… 随后,我又陆陆续续地买回将近五百多名半兽人女奴,这时候奴隶市场上,那些奴隶主们才发现我和艾丽娅夫人其实才是潜在的大买家,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在奴隶市场购买了将近将近七百名奴隶。 等他们反应过来,纷纷围过来向我们兜售他们的那些奴隶的时候,我已经完成了收购计划。 然后在奴隶市场边缘位置,找了一家专门运输奴隶的马车行,用两枚金币租用了他们二十辆大型魔法篷车,并交给他们了纺织工坊的地址,请将这七百名奴隶运到那边。 坐在魔法篷车上,我从窗口探出头去,看到我们的魔法篷车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一排大型的魔法篷车,在大街上这样的车队显得格外壮观。 小艾拉坐在魔法篷车中,好奇地问我:“吉嘉,你会把这些奴隶安排到哪?要去我们村子里吗?” 见我点了点头。 小艾拉的眼睛一亮,兴奋地攥紧拳头,欢呼一声说道:“你是想让村子里那些年轻人一定会乐得合不上嘴,这次,大概村子里不再会缺少女人了!” 我有点搞不懂这位兽人小女孩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村子里却不缺少女人又与她没什么关系,她在这里高兴个什么劲儿呢?我胡乱地在小艾拉的头顶上揉了两下,立刻遭到小艾拉大声的抗议。 “也许会有一部分奴隶,还会跟你去耶罗位面建设特鲁姆小镇。”我转头对身边的卡特琳娜说道。 这一下午,卡特琳娜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这时候才对我温柔的笑了笑,对我问道:“你不怕那些尼布鲁族蛛人来一次大反攻,我带她们去那边生活容易,再想活着回来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对于我做出的决定,卡特琳娜从来不会拒绝。 我对她说:“听琪格说,萨摩耶大公爵最近大概会到帝都向查尔斯大帝述职,也许我们应该找机会拜访他一下,也许费利克斯也会跟着一起过来,我想,如果向他询问一下坦顿城的情况,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卡特琳娜立刻显得有些激动地说:“啊!费利克斯也会来帝都吗?” 我‘哈哈’一笑,摊开双手坦白说:“我这只是猜测,这事谁能说得准!” “呼……”卡特琳娜气得将头转向窗外,不肯再理我。 老军需官费利克斯在坦顿城的时候,一直对卡特琳娜颇为照顾,卡特琳娜对费利克斯也有着非常深的感情,他们的关系有些像是父女。 卡特琳娜这时候听到有费利克斯的消息,心情就显得颇为激动,随后又发现我说的这些事一下子变得不确定,心里难免沮丧。 就算是发脾气,卡特琳娜依然是那样温柔。 一旁的小艾拉再次忍不住心里面的好奇,她问我:“吉嘉,你干嘛要我和鲁卡用兽人语试探那些奴隶,难道不会兽人语的半兽人奴隶,就不值得我们拯救吗?”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反问:“谁说我这是在拯救兽人女奴,我把她们买回来,也是要他们干活的。” 小艾拉理所当然地说:“她们当然要干活啊,她们在村子里干活,没人会把她们当成奴隶。” 我正要说话,却被小艾拉抢先打断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智者大人口中那位能够拯救我们这些在帕伊高原外面迷了路的兽人的使者,你就是来拯救我们的,不过这次你一定是想要奖赏村子里那些战士,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我无语地伸手在她头顶上弹个暴栗,然后向坐在对面的艾丽娅夫人说:“别听小艾拉胡说,看来篷车抵达第七街区还要有段时间,和我们说说母巢和奴隶营的事吧,为什么你会建议我们选这些奴隶贩子从捕奴团手里买回来的半兽人女奴?” 160.布伦南的野心 黄昏时分,随着金色的骄阳沉入群山之间,一道光与暗的分界线迅速掠过这座繁华的都市,无尽的阴影在山脚下蔓延开,像是潮水一样吞噬了整个帝都。马扎罗火山口环绕在帝都城外的群山,遮挡住了最后一丝光线,整条黄金大道沉与灰色的暮霭之中。 我们车队穿过第五街区黄金大道一路向北行驶。 艾丽娅对我们解释了: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在挑选奴隶的时候,尽可能的选择那些来至大山深处的半兽人女奴,这其实是为了要避开那些来至奴隶营和母巢里的半兽人女奴,所以才设定的一道门槛。 …… 格林帝国能够持续数百年的辉煌,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格林帝国历代大公爵们在无数的富饶位面上开拓疆土,将那些位面上的资源掠夺到格林帝国,这样才维持住了格林帝国几百年的盛世。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无法避免的就是会出现‘奴役’,这包括其他种族和位面的那些土著民,还有在罗兰大陆上的一些弱势群体,其中,半兽人奴隶也是格林帝国最底层的劳动者,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无数矿山和伐木场、矿洞之中,是支撑格林帝国经济体系的一道坚固的基石。 事情绝非偶然,最初有人意识到兽人生育能力强大,繁衍后代对兽人们来说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很多兽女在怀孕的时候,依然会从事很多生产劳动,所以兽人在帝国人的眼中,完全就是吃苦耐劳的典范。 只是兽族一直奉行‘兽人永不为奴’的誓约,兽人执法者会对捕捉兽人奴隶的奴隶贩子和奴役兽人奴隶的奴隶主,展开疯狂无休止的报复行动,致使很多奴隶主不敢公然拥有兽人奴隶。 大概是出于血脉传承与种族同化的问题,兽人部落不承认半兽人的合法性,这些半兽人在格林帝国的生活也是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于是,有些奴隶贩子开始大肆捕猎人类与兽人们结合所生的混血半兽人,这些半兽人沦为奴隶,成为了格林帝国最底层的一块基石。 在格林帝国,贵族领主们想要建设开发新的位面,对于奴隶的需求与日俱增,单靠战争俘虏和奴隶贩子的捕猎远远无法满足帝国人对于奴隶的需求。 所谓奴隶营和母巢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诞生出来的。 最开始,在贵族领主眼中出现的仅仅只是最单纯的奴隶营,这些奴隶营是指有着一定基数的奴隶团体,一般来说,是某个矿山或者是伐木场里拥有数万半兽人奴隶,奴隶营里的男女奴隶们基于身体本能的欲.望,相互结合在一起,在奴隶营中诞生下来的半兽人孩子从出生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奴隶。 逐渐的,贵族领主们发现奴隶营可以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一点点地不断地壮大,当那些矿山和伐木场的奴隶数量达到饱和的时候,那些新生的奴隶和年老的奴隶就可以变成一种资源拿到奴隶市场上贩卖,于是,奴隶营慢慢演变成无数捕奴者之外,另一个支撑着奴隶市场繁荣兴旺的支柱。 奴隶营的存在,是帝过那些贵族领主们默认的事。 然而,母巢却是在一片质疑声中出现的。 母巢最初的创办者,是一位格林帝国里的死灵法师,他在专研亡灵系法术的时候,需要用到大量的尸体,起初的时候,这位死灵法师一直伪装成为一位守墓人生活在一处墓地中,但是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墓地里的秘密,在神庙、魔法公会、帝国骑士团三方面联合围捕,这位死灵法师不得不隐遁在某一个贫瘠的位面中,成为一个小村落里的贵族男爵。 他在这样的山村里过着隐士一样的生活,却一直没有放弃专研亡灵魔法,为了不引起神庙和魔法公会的注意,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基于对尸体的需求,他开始尝试着各种各样的方法。直到后来他发现一件不会被人注意到的事情,那就是贵族们对于奴隶的生杀权。 不会有人过问一位奴隶是如何死在贵族手中的,于是这位死灵法师开始通过正常渠道,购买奴隶来进行他的亡灵法术实验,但是尽管一位奴隶的价格,对于魔法师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十名、百名奴隶这样陆陆续续的不断购买,终于让那位死灵法师意识到了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贫如洗的穷光蛋。 这位亡灵法师在一座奴隶营里频繁购买奴隶的时候发现,女兽人生育能力远较人类强大数倍,所以一个违背格林帝国伦理道德的念头在这位亡灵法师脑海中慢慢浮现母巢计划。 最初他购买了一百名半兽人女奴,他将这些女奴作为母体圈养在兽栏里,让她们连续不断的生育。 这种强迫女奴生育下一代快速繁衍奴隶的方式,就被成为母巢。因为它的创始人是一名亡灵法师,所以‘母巢’也被冠以邪术的称谓,不被格林帝国人所接受。 无论是奴隶营,还是母巢里面诞生出来的新生代奴隶,他们远比他们父母更加顺从,他们的性格也变得奴化,在他们的心里,成为一名奴隶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不会觉得应该打破身体之外的那个牢笼,在他们的词语里,甚至没有‘自由’这个词。 由此,帝国语又有了一个新的词语诞生出来,那就是‘奴性’。 听艾丽娅娓娓道来,魔法篷车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小艾拉更是紧紧地握着拳头,对我说道:“吉嘉,半兽人也是兽人。” 我轻轻地摸着她稚嫩光洁的额头,轻轻地说了一句:“没错……” …… 终于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赶到了艾丽娅纺织工坊的新址,这座新的纺织工坊临街拥有五百多米长的商铺店面,如今这些商铺全部在翻新装修,看上去整做房子都要重新粉刷,靠近商铺地空地上堆满了石料和三合土,店铺的外墙是被木架子包得严严实实,透过像森林一样密实的木架,依稀可以看到店铺外竖起了一排五米多高的大理石柱,凌乱的石料横七竖八摆在木架子上。 艾丽娅率先走下马车,指着这片还未完工的工坊,对我说:“吉嘉,我要在这里建一座综合性的纺织工坊,将缫丝、纺织、印染集中在一起,这里以后不但要纺织最漂亮的魔纹蛛丝布,还要做高品质的魔法符文布和魔纹布。” 我迈步走到木架子旁边,用手扶着粗糙的原木,上面布满了细碎的木刺,稍显有些扎手。我问艾丽娅:“这边修的是什么?” 艾丽娅吩咐侍女贝蒂去与马车行里的人交接奴隶,然后回身对我说:“这里会建一座魔法布料商行。”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艾丽娅竟然想在纺织工坊临街这一面,建起这么大一座商行来。 在帝都,很多工坊都是这种模式,比如铁匠铺、制皮铺、裁缝铺、魔法药机商店等等,都会临街开一家商店,直接销售工坊里面加工出来的商品。 我对艾丽娅说:““你要在第七街区修一座这么大一片店面的布料商行?你觉得帝都里的那些贵族,愿意到第七街区这边来?” 艾丽娅双手提着厚重的裙摆,站在我身边,仰头看着门庭前面高高的大理石柱,对我说:“布料商行主要面向的客户不是那些贵族,而是帝都里的布料商和裁缝店主。” 魔纹蛛丝布得到了帝都贵族们的认可,如今在市场上依然是供不应求,所以无论布料商行如何经营,目前的形势来说都不会变得有多糟。 “好吧,随便你。”我对艾丽娅说。 她笑得很得意,对我说:“我约了一位符文线供应商,明天会谈谈符文线的供应,希望能够有个好结果。” 这时候,卡特琳娜和小艾拉、牛头人鲁卡也从魔法篷车里面走了出来,好奇的看着这片杂乱的建筑工地,小艾拉瞪大眼睛,对我说:“吉嘉,你让那些奴隶住这里吗?” 艾丽娅夫人对小艾拉说:“工坊内部还没有开始改建,里面宿舍与食堂一应俱全,我会安排管理人员处理他们的食宿问题。” 我对艾丽娅摆摆手,说道:“没必要那么麻烦,只需要一个临时休息的地方就可以了,他们在这呆不了那么久,明天早上就会离开。” 艾丽娅有些疑惑不解,皱着眉问我:“那他们的晚餐怎么解决?” 我正要开口说话,抬头忽然看到金属符文板工坊的管理人尼克和布伦南两个人从工坊大门口一边聊天,一边走出来,他们见到我和艾丽娅站在一起,立刻大步走上来,尼克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神情有些激动,他对我说:“老板,想要见您一面真的是不容易,要不是布伦南有些事情找艾丽娅夫人,恐怕我们还碰不到。” 我有些讶然地问尼克:“好好地管理你的金属符文板工坊就行了,你见我做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尼克是那种值得信赖的管理者,但是却缺乏开拓进取的精神和创造力。 尼克站在我的面前,穿着一身考究的礼服,看起来最近的日子过得非常不错,他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然后对我说:“如今,排风机上的魔法符文金属板制造工艺已经趋于稳定,有些金属符文板商人找上我,他们想让我生产一些其他种类的金精魔纹赤铜符文板,所以我想找两位老板商量一下,金属符文板工以后发展方向。” 艾丽娅夫人性感的嘴唇划过一道耐人寻味的弧线,向尼克问道:“你那座金属符文板工坊就那么大地方,还能安置得下多少人?” 尼克不假思索地回答:“挤一挤,还是能挪出一些地方的!” 看来尼克这次找我和艾丽娅,一定是做足的准备。 我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支撑着下巴,低着头略微思考了一下,对尼克问道:“你们找我,是想要提高精金溶液的供给量?” 尼克立刻说道:“是的。” 我感觉站一旁的布伦南,好像也有点紧张,瞪大了眼睛,安静地等待我的回复。 一旁的艾丽娅夫人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即使没有她的提醒,我也不会轻易答应,我说:“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等我回头问问炼金实验室那边,再给你们确切答复。” 尼克口里说着:“好的,老板。” 但眼神里却是难掩淡淡地失望。 这时,艾丽娅对尼克说:“先不要说这些事了,尼克,你来的正好,你去最近的一间面包房,把那里能吃的东西全部买回来,我需要七百人份的面包,要尽快带回来。” 尼克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反而是旁边的布伦南对艾丽娅问道:“艾丽娅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帝都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做一些粮食储备?” 艾丽娅无语地瞥了布伦南一眼,那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让布伦南脸色变得通红。 后面马车行的大型魔法篷车也陆续沿着街边停了下来,一些胆子大的半兽人女奴凑在窗边向外张望,大概很想知道,她们即将迎来什么样命运。 他们两个人这才在傍晚黄昏的暮霭中,看到停在街边的大型魔法篷车,那边贝蒂已经和马车行的负责人进行交接,小艾拉也凑了过去帮忙。 布伦南看到黑塔一样的牛头人战士鲁卡,先是吓了一跳,但是目光落在卡特琳娜身上的时候,却又变得有些发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略微停留了数秒便移开。 “好,我这就去办!”尼克说完,没有任何犹豫,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魔法篷车。 反倒是布伦南犹豫了一下,大概是找不到留下的理由,这才一脸不情愿地转身跑向尼克的魔法篷车,对尼克喊道:“尼克,等等我!” 随后,布伦南钻进魔法篷车的车厢,魔法篷车调转了一个方向,向远处驶去。 我看着消失在暮霭中的魔法篷车,对艾丽娅问道:“你说尼克和布伦南两个人这次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艾丽娅淡淡一笑,说:“还能有什么,八成是有人看上了你的精金溶液,还有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的生意,从我这里找不到精金溶液的来源,当然是要找你这个源头。” 161.活着才有酒喝 数百名女奴陆续走下魔法篷车,他们被要求在路边排成长长一队,她们身上披着极为简陋的亚麻布片,脖子上戴着明晃晃的魔法赤铜打造的奴隶项圈,项圈上标注着这名奴隶的来历,但还没有来得及更改主人的名字。 小艾拉一直在安抚这些半兽人女奴的情绪,这些女奴们表现得非常安静。 贝蒂将七百名奴隶分成二十个小组,每组选出一名临时队长,暂时由这些队长管理这些半兽人女奴。 三十几位矮人奴隶围坐在一起,与六百多名半兽人女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些矮人女奴们的眼中充满了忧虑,围坐在四名年老矮人奴隶的身边,他们静静坐在路边的石板上,仔细地打量着我们这边每一个人,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几名腿短腰粗的矮人女奴甚至在工地上捡了一些木料,趁着休息的时候扎出四支担架来,将几位年老的矮人奴隶安置在担架上。 贝蒂带着奴隶走进这座还未修建完工的工坊,穿过木架子支撑着的高大拱门,走进幽静阴森的庭院中,庭院中种植的几棵泰罗树的树冠几乎将整的庭院都遮蔽起来,院子里铺着青石板,虽然有的青石板已经破碎,从石缝中钻出几棵青草,但是依稀能够看到这里昔日忙碌的景象。 庭院里搭建了两处遮雨棚,遮雨棚里面摆满了木架子,木架子上堆满了廉价的原色亚麻布,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道灰色的墙。 艾丽娅站在遮雨棚旁边,伸手摸着货架上的亚麻布,对我说:“这里原来是一座亚麻布的纺织工坊,前主人经营不善兼之这几年亚麻布市场不景气,爆发位面战争之后,亚麻原材料供应中断,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导致工坊被迫倒闭。” 我问艾丽娅:“因为位面战争而垮掉的工坊,在帝都这边是不是有很多?” 艾丽娅轻轻地捋了捋耳边垂下的发丝,说道:“如果你有时间能在白天的时候,在第七街区随便逛一逛,就知道这边到底有多萧条了,几乎有将近一半的工坊都关着大门。与我们这仅有一街之隔的榨油工坊,还不是因为洛琪位面的橄榄无法供应,最近半个月已经陆续遣散了三批工人。” 我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位面战争对帝都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不过好在帝都的物价还算稳定。” 艾丽娅抿了抿性感的嘴唇,对我说:“你整天呆在魔法学院里,哪里会关注这些,粮食、肉类、布料、皮革、钢铁、金银器、魔法草药都是疯狂地在涨,只有魔晶石与金币的兑换率一直在掉落,这几天已经跌倒一比七,如果肯达位面那边再有捷报传来的话,恐怕魔晶石还要继续贬值。” 我惊讶地说:“帝都的局势居然都这样了吗?” 艾丽娅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这些亚麻布,也是你的?”我指着货架上堆积如山的亚麻布料,对艾丽娅问。 “没错,怎么?想要给你的奴隶做些粗亚麻布的衣服?”艾丽娅目光落在那群衣不遮体的半兽人女奴身上,笑着问我。 “恩!” “需不需要我帮你找裁缝商将这些布料加工成衣服?”她笑吟吟地又问。 我对她说:“那样的话当然更好了。” 她拍了拍这些货架子的亚麻布,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对我说道:“全部送给你,但你的自己想办法把它们运出帝都去。” 我站在树下,对艾丽娅说:“好啊!那一言为定。” 这些半兽人女奴们就在庭院里席地而坐,庭院中心位置的一颗巨大泰罗树下有着一口水井,水井周围的岩石已经被磨得没有了棱角,几名半兽人女奴在井边打水。 水井旁边架起一口大锅,下面早已经放置了一张聚火术魔法卷轴,两名半兽人女奴往锅里添水,一旁还石板地上放着一只大木箱,里面摆满了油纸包裹的方形肉松砖和牛油方砖,这些肉松和牛油只要丢进开水锅里,立刻就会变成一大锅浓汤。 还没等水烧开,尼克和布伦南两个人就用魔法篷车载着面包坊里的面包棒返回来,这种面包坊里的面包棒是第七街区的平民们日常的食物,每支面包棒大概有一米长,粗细大概有成人大臂那么粗,面包棒整个看起来很硬,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拿着它能打死人。 每支面包棒都是面包坊里精心烘焙出来的,充满了烤麦粉的麦香味,外壳看上去很坚硬,只要用刀将坚硬的外壳切开,里面的面包却是异常的松软,在帝都平民区里,通常一户三口之家,每日大概能吃掉这么一支面包棒。 尼克载着满满一车这种面包棒赶了回来,后面竟然还跟着一辆面包坊魔法篷车,车上也是堆满了面包棒。 尼克和布伦南各自扛着一捆面包棒走进庭院,笑着对我说:“老板,面包买回来了!” 布伦南则是邀功地凑到艾丽娅身边,兴奋地对她说:“我们买光了两家面包坊里的面包棒,现在那两家面包坊正在赶制明天早上的面包棒。” 艾丽娅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对尼克和布伦南两个人说了一声:‘两位辛苦了!’ 随后,艾丽娅又吩咐贝蒂领着半兽人女奴将那些面包棒分下去。 作为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贝蒂是艾丽娅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几乎不用艾丽娅夫人吩咐,马上能够心领神会地从钱袋子里拿出两枚金币和两枚银币交给尼克,尼克还没来得及拒绝,黄橙橙的金币和白闪闪的银币已经塞进了手心里。 随后,贝蒂扭着细软的腰肢,带着一群半兽人奴隶将魔法篷车上的面包棒全部搬下来,堆在大铁锅的旁边,堆成高高的一大垛。 大铁锅里烧的水已经变得滚开,肉松牛油这些东西在帝都可不是给奴隶吃的东西,负责烧汤的半兽人女奴不懂得要撕开油纸包,以为这样将牛油砖直接丢进汤锅里就可以,好在卡特琳娜看在眼里,忙赶过去将油纸包拆开,将两块牛油丢进汤锅里,汤锅里立刻飘起一层浓重的油花来,牛油中的膻味一下子释放出来,弄得满院子都是肉汤的香味。 看到卡特琳娜将一整块一整块的肉松砖丢进汤锅里,尼克这才惊讶的发现这些居然是产自帕伊高原的肉松,有些不敢置信地瞪着大眼睛问我:“老板,你竟然把产自帕伊高原的肉松拿出来,给这些奴隶喝肉汤?” “这些肉松原本就是部落兽人们为了在荒原里狩猎而准备的干粮,只是到了格林帝国,这东西成为了舶来品,成了人们餐桌上不太常见的东西,才会被帝都人认为,这是餐桌上的一种佳肴。”我又从魔法腰包里摸出块肉松砖,在手里掂了掂,感慨地说道。 忽然间,记忆潮水涌进精神之海,脑海里的那片金色海洋中,浮现出无数在帕伊高原上美好的画面。 一边感叹着时光一去不复还,一边对尼克说:“这些肉松砖被做出来的最初用意,仅仅是为了取代那些难吃的生肉干,哦,对了,你们尝过生肉干吗?” 尼克和布伦南都一脸茫然的摇着头说:没有。 我随手在泰罗树下捡起一根干树枝,用力掰断一截下来,用牙齿在干树枝上咬了咬,然后指着这么一截儿干树枝对他们两人说:“那种口感就像这根干树枝,有没好牙口根本就咬不动,而且风干的生肉干会变得没有任何味道,味道如同在嚼蜡。” 老实的尼克也学着我,将一截儿干树枝放在嘴里咬了咬,皱着眉吐出嘴里的木渣。 旁边的布伦南却是将目光落在我手里的肉松砖上,略微有些走神,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 浓郁的香味儿飘散在院落里,坐在庭院中休息的半兽人奴隶们眼巴巴的盯着那口大铁锅,这些半兽人奴隶中午的时候只喝到了一点点的地薯粥,这么大半天的时间,估计肚子里早就变得空空如也,看到这么一大锅肉汤,已经无法克制地开始吞咽起口水来。 工坊的主人走得非常匆忙,不仅留下了这么多亚麻布,食堂那边还留下大量的木碗,贝蒂带着半兽人女奴将木碗抬出来,开始有秩序地让那些半兽人女奴小队到大铁锅这边领餐,先是每人发一只木碗,然后是半根面包棒。 小艾拉站在面包垛堆旁边,不停地用兽人语大声地讲解:要如何将面包棒掰碎放到木碗中,然后在淋上一大勺浓浓的肉汤,这样吃下去才会最美味。 这些半兽人女奴领到面包棒之后,哪里还能继续忍耐下去,忙不迭地大口咬着面包棒,以最快的速度将面包棒吞进肚子里,几乎每个半兽人女奴都是嘴巴里塞满了面包,才走到大铁锅旁边领取一大勺子肉汤,一边吃一边走回原来的位置。 轮到那些矮人女奴领餐的时候,这种混乱的局面才有所改观。 排到最前面的四位矮人女奴将领到的肉汤和面包送到那四位年老矮人奴隶面前,那几位老矮人躺在担架上,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肉汤,却没有要喝的意思,急得那是些矮人女奴眼眶里落下了豆大的眼泪来。 对于这几位病入膏肓的老矮人来说,一旦吃不下饭,无法从食物中摄取到足够维持生命的营养,那就意味着他们离死亡已经不太远了。 我走向那些矮人奴隶,牛头人鲁卡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 “让我试试!”我站在矮人女奴身后,说道。 矮人女奴知道我是她们的新主人,对我恭敬地施了一礼,面带忧虑地退到旁边。 我盘腿坐在这几位老矮人奴隶面前,看着他们眼神中流露出那种生无可恋的样子,看得出来他们几乎没什么求生的欲.望,我沉吟了一下,对这几名老矮人奴隶说:“如果你们这样就死掉的话,等于我把你们买回来之后,还什么都没干,就亏了一大笔钱。” 一位老矮人奴隶虚弱地翻了翻死鱼一样的眼睛,并没有说话。 我熟练地伸手在面前画出‘水疗术’的魔纹法阵,随着手指停下的那一刻,咒语也飞速的念完。 ‘哗啦啦!’ 空气响起了清脆的声音,一道白色的魔法辉光落在一位老矮人奴隶身上,淡淡地水元素气息滋润的老矮人奴隶的身体,下一刻,老矮人奴隶的呼吸变得顺畅起来,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不要总想着去见工匠之神,一位真正的矮人至少能活到二百岁,你们看起来还很年轻,只是很久没又喝酒,身体失去了力量的源泉,也许你们需要点这个……”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瓶金苹果酒和一只酒杯,当金黄色的金苹果酒注入酒杯中的时候,我发现躺在担架上的老矮人们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就闻到了酒香,他们耸动着鼻翼,睁开眼睛向我这边看过来,喉结不停的耸动。 我接着说:“如果你们以后还能为我干活的话,我也许会答应你们,为你们提供一些大麦,允许你们自己酿造麦酒,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需要尽快好起来,还要向我证明你们的价值。” 那位接受了一次‘水疗术’治疗的老矮人奴隶吃力的从担架上坐起来,颤抖地伸出手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来,眼神流露出无比迫切与激动,金黄色酒液因为手在颤抖而不断漫出杯子流到他的手上,他眼神露出一丝惋惜,却是迫不及待地将杯子里的美酒喝到肚子里。 老矮人奴隶脸上露出一丝享受的味道来,口中缓缓吐出两个词:“好酒!” 我笑着对他们说:“活着,才有酒喝!” …… 终究是没有答应增加精金溶液的供给,带着一丝难掩的失望,尼克和布伦南离开了这间还未完工的工坊。 吃完这顿晚餐,已经是将近午夜时分,就连天空中那座浮空王城里的灯光都陆续暗下了很多。 我让艾丽娅和小艾拉先返回租屋去休息,等艾丽娅乘坐魔法篷车离开,我返回庭院中,在水井边的泰罗树下,打开了一扇传送之门。 没多久,卡兰措带着一队兽人战士从传送门里走出来…… 162.地精王朝曾经的文明 卡兰措穿着蛛人督军硬甲皮裤,脚上穿着一双黝黑锃亮的长筒皮靴,上身却是穿着如同束胸衣一样的半身甲,露出精致而非常有肉感的锁骨和健美的肩膀,齐肩碎发显得有些凌乱。 她冷冷地站在传送门前,身后站着一群穿着沼泽巨鳄硬皮甲的兽人战士,那些兽人战士身上的硬皮甲和武器上都布满了斑斑污渍,看上去就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身上散发着腾腾杀气。 卡兰措看到院子里黑压压一片脖颈上带着奴隶项圈的兽女,挑了挑眉毛,大步流星地走到一位半兽人女奴身前,单膝跪地,半蹲下来,伸手捏住那位半兽人女奴的下巴,迫使半兽人女奴扬起脸。 “吉嘉,这些奴隶,就是你给村子里添的人口?” 我点点头,对她问道:“怎么样,这些都是我和小艾拉在奴隶市场精挑细选出来的,还不错吧?” 卡兰措从地上站起来,扯着我胳膊将我拉倒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我想让你解救一些兽人奴隶,你买回来这么多半兽人女奴干什么,养在村子里放羊织布晒皮子?” 我不禁苦笑着解释说:“我倒是想买一些兽人奴隶,但你别指望能在帝都的奴隶市场上买到,这种非常时期,谁敢把兽人奴隶摆出来卖?” 卡兰措咬牙切齿地问:“那你就买这么多半兽女奴回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你们回帕伊高原,总不能让村子里那些年轻的兽人战士一直单身下去吧!”我有心虚地说道,看上去,卡兰措并不是很喜欢这些半兽女奴。 于是我又对她说:“这些半兽女奴身上至少有一半血是兽人血统,而且她们都会兽人语,和村子里的那些年轻兽人交流起来也更加方便。” 看到卡兰措板着脸不言语,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不管怎么样,先让她们在辛柳谷待一段时间,先观察一下看看。” 我接着对卡兰措说:“其实我一直在想,人类、兽人、矮人之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种族成见?这些半兽人女奴全都是帝都西部区域的山民和帕伊高原南麓群山里的兽人的后代,她们吃苦耐劳,放牧打猎都是一把好手,放养在草甸子里的那群黄羊,总得有人看着吧!村子里的人多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听我这么一说,卡兰措才没那么抵触。 她叹了一口气,说:“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不能保证村子里每个人都喜欢她们,她们也许会遭受一些不公平!” “有什么能比做奴隶更糟糕?”我反问她一句,一下子,让卡兰措说不出话来。 将近七百名半兽人女奴排着队默默无语地走进传送门,传送门旁边站着卡兰措和一队兽人战士,注视着每一位半兽人女奴,对于这些在格林帝国颠沛流离了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半兽人女奴们来说,这群兽人战士就是一群拯救她们脱离苦海的英雄。 虽然兽人总是有些看不起这些混血半兽人,但是对于这些半兽人女奴来说,这些兽人战士就像是家乡那边赶过来的亲人一样,让这些半兽人女奴眼圈红红的,经过这些兽人战士身边的时候,都是用一种看待英雄一样的眼神,充满了崇敬地看着这些兽人战士,搞得这群年轻的兽人战士有些受宠若惊。 挺胸、收腹、昂头,这群兽人战士都像是骄傲的公鸡,精神抖擞地站在传送门口。 这些半兽人女奴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主要得益于小艾拉白天时候不断的游说,她一直在女奴人群中向这些女奴说:兽神从未抛弃过她们,兽神会派遣兽人战士拯救她们脱离这些苦难,到一个安逸的小山村生活。 随后,小艾拉说的话竟然真的应验了,这些半兽人女奴吃了一顿美味的晚餐,她们抱着面包棒喝肉汤,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而现在真的有一群兽人战士跨过一扇传送门赶过来…… 所以,让这些半兽人女奴进入辛柳谷,并没有浪费半点口舌,她们几乎是无比顺服地就走了进去,一群矮人女奴跟在半兽人女奴后面,看到担架上还抬着几名老矮人,卡兰措脸上露出古怪地笑容来,悄悄地问我:“这些矮人女奴是给柏恩德准备的?” 我说:“我从一些书上看到过这样描述矮人的话:每一位矮人都是天生的铸造大师和建筑大师,我将她们买回来,是为了修建特鲁姆小镇而准备的。” 卡兰措无语地翻了翻眼睛,无可奈何地说:“……难道那本书上没说,这句话只是描述那些男性矮人?女性矮人除了喜欢喝酒、脾气臭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我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用手按着额头,有些无力地说:“好吧,反正……无论如何这些矮人奴隶都是留给柏恩德的,那就让他自己解决吧,也许他和这群没出息的年轻兽人们一样,不认为这些女奴是麻烦。” 看来,卡兰措对于这些奴隶还是蛮抵触的,不过还好,最起码卡兰措到最后还是接受了她们。 卡兰措对我说:“哦,对了,柏恩德这次从地底洞穴深处凯旋归来,又带回来将近两万地精奴隶,他好像是在地底洞穴深处剿灭了一支庞大的地精部落,这些地精奴隶都是源自同一个部落,不仅如此,他还带回来一些地精宝藏,” 我率先跨进传送门,然后回过头,对着跟着走进来的卡兰措说道:“卡兰措,你说这家伙不会是准备把辛柳谷地底世界的地精灭族吧!” 卡兰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你最好去见见他,这家伙好像是迫切地想见到你。” 看着那些缓缓尾随在队伍后面走下传送祭坛的矮人女奴,我问卡兰措:“你说他看到我给他准备的这些‘礼物’,会不会高兴得热泪盈眶?” 卡兰措摊开手,对我说:“我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我问身旁的卡特琳娜:“卡特琳娜,你猜柏恩德会不会很感动?” 卡特琳娜似乎笑点很低,她抿嘴浅笑,对我说:“咯咯……吉嘉,拜托你别让我猜,我可不知道。” …… 卡兰措能带着一整队兽人战士从辛柳谷的传送门走出来,是因为柏恩德带着兽人战士从辛柳谷地底世界的深处平安归来了。 见到柏恩德的时候,他正站在地底洞穴的广场上,指挥着耶罗人将那些地精奴隶身上的麻绳解开,然后在它们的脚上安装一直精铁脚镣,金属脚镣的末端是一只椰子大的石球,每五名地精被锁链连在一起,有经验的地精奴隶会告诉这些新人们,一旦锁链上少了任何一只地精,其他四名地精就会被直接处死。 柏恩德站在大石头上,就像是一位威风凛凛地将军,他手里拎着一瓶金苹果酒,不停地催促着这些耶罗人:“你们这些家伙,动作能不能再快点儿?” 看到两名耶罗人抬着一名屎尿齐流的地精从他身前走过,他大声骂道:“这群龌蹉的地精,就应该都丢进缫丝间里去喂蜘蛛……喂!喂!喂!那个一身屎尿的地精,还给他绑什么镣铐,他把岩洞里的空气搞得这么臭,快把它丢进缫丝间里去喂蜘蛛。” 他不停地对那些耶罗人说:“你们要尽快教会他们如何清扫地底岩洞,如何维护那些地下轨道,它们就是顶替你们干活的。” 两万多名地精奴隶在地底仓库这边看上去黑压压一大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骚臭味,很多地精奴隶们都在用地精语小声地交流,它们对柏恩德充满了畏惧,却又不敢反抗,只能一脸绝望的坐以待毙。 广场中央堆积着十几只宝箱,里面堆满了魔法赤铜和孔雀石、翡翠石、虎眼石等等低阶魔法宝石,看起来这些是柏恩德缴获的战利品。 当七百名半兽人女奴也陆续感到地底仓库的广场,看到广场上的盛大场景,也是一时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在广场的岩洞口傻站着发呆。 “喂,说你们呢!那群站在洞口的兽女,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柏恩德说完这句话之后,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当他发现这些‘兽女’源源不断地从岩洞洞口走出来,马上发现有些不对,他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指着一名走近他的半兽人女奴,变得有些口吃:“你……你……你们……是从哪来的?” 这名走在前面的半兽人女奴,也是完全不知所措,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紧张地摸了摸自己脖颈下面魔法赤铜的奴隶项圈儿。 “好了,好了,不管你们来至哪里,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地精全部带上脚镣,然后把它们赶进地下隧道里。”柏恩德恢复了镇定,立刻开始给这些半兽人女奴安排事情做。 我带着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从奴隶群后面走上来,柏恩德看到我,这才不紧不慢地从大石头上跳下来,指着洞口这些半兽人女奴,扯着嗓子喊道:“吉嘉,这些奴隶你是从哪弄回来的?” 我对柏恩德说:“当然是在奴隶市场上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柏恩德在这些半兽人女奴身边转来转去,口中发出‘啧啧’声,笑着对卡兰措说:“哈哈,看这么一大群,有不下几百名女奴吧!这下子……这群年轻兽人小伙子们的幸福生活,马上就要来临了,我看这么一大群半兽人女奴,怕是有两三百名女奴吧,算起来,足够他们一人娶两个老婆的了!” 卡兰措站在我身边,毫不客气地回敬说道:“看你这么得意的样子,真是不忍心告诉你,这次吉嘉在奴隶市场买的奴隶数量还真不少……似乎人人都有份,理所当然的也帮你买回来一些女矮人奴隶,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更开心了?” “额……” 柏恩德咧开的大嘴还没有合上,就这样尴尬地停了下来…… …… 矮人柏恩德对于地精有着一种近乎心里扭曲的敌视,他从来不曾把地精当人看,似乎地精们的作用除了清理岩洞之外,就只有喂养巨型蜘蛛了。 他对那些年轻的兽人战士倒是蛮关照的,他教给了兽人战士很多知识,也正是因此,那些年轻兽人才更加信赖他。 柏恩德也从不歧视那些耶罗土著人,他只是脾气有一点臭,还有一张破嘴。 当他看到那些浑身这是围着一片亚麻布的矮人女奴,却是没像我想的那样暴怒,破口大骂那些奴隶贩子,也没有慌慌张张地逃开,不敢接近这些矮人女奴,他只是沉默了下来,走上前去和那些矮人女奴稍微的交流了几句,大概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半晌之后,才默默地点点头。 随后,他亲自安排那些矮人女奴,在广场边缘一处空地休息,还把手里的那瓶金苹果酒送给那几名老矮人奴隶喝,那几名老矮人奴隶此刻已经能从担架上坐起来,他们的面色虽然还是有些蜡黄,但是至少眼中流露出对活下去的**。 很少看到柏恩德有这么安静的一面。 那群矮人女奴并没有在柏恩德面前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只是默默地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将老矮人们安顿好,然后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走进地精群中,就像是在抓小鸡一样,这些矮人女奴一手拎着一个地精,大步流星地走到镣铐堆旁边,根本不用其他人帮忙,席地而坐,一脚踏住一只地精,然后直接依靠手上的蛮力将金属镣铐扣在地精的脚踝上。 无论是人类还是兽人,似乎每个种族的女性都无法抵抗那些珠宝的诱.惑,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围在地精宝箱的旁边,从诸多魔法宝石中挑选一些成色好的纯净度高的魔法石。然后再让兽人女奴将散落在地上的魔法宝石重新装进宝箱里。 我和柏恩德就坐在一旁大石上,柏恩德向我讲述带着兽人战士征战辛柳谷地底世界深处的经历,有些时候,难免会遇见一些惊险的事情,好在柏恩德的运气不错,这一路走来,没有减员的事情发生。 这时候,一名兽人女奴搬着一只空宝箱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的眼睛落在宝箱里,贴在宝箱侧壁上的赫然是一张海克斯设计图,而且那些设计图让我的心忽然一动…… 163.魔纹刻印 数千年前,地精文明曾在这片大陆上就像是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闪即逝。 当时的地精们拥有数位最伟大的发明家,它们将魔法与科技结合在一起,创造出无数强大的武器,甚至可以可以弑神。 由于地精们掌握了与半神可以匹敌的力量,自身却只是如同凡人一样脆弱,它们无法与真正的神抗衡,却是一群无神论者,它们背负着神灵们降下的诅咒:失忆**,伤心病狂,衰老,恶灵附身,死亡凋零,病痛,瘟疫等等,曾经一度辉煌过的地精文明就在短短的数十年之间,在罗兰大陆上以及各个位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精们所掌握的海克斯科技也随着地精文明的没落,逐渐的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部落兽人一些最古老的传承都是口口相传,老库鲁曾经跟我讲过地精文明灭亡的始末,他认为地精当初之所以惨遭灭顶之灾,完全是因为他们当时已没有了敬畏之心,他们坚信凭借努力和聪明才智就可以改变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终究没有被改变。改变了的,只是那些绿皮猴子。 地精一脉逐渐的没落,直至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谁也没有想过在这片被时光逆流分隔开的独立世界里,居然还有一些地精苟延残喘地生活在地底岩洞之中,这些地精已经逐渐退化成为如狗头人、鱼人、豺狼人、鸦人这种亚种族生物,它们只拥有初级智慧,能够记住最简单的几句语言。 但是在辛柳谷地底岩洞中,一些海克斯科技的设计图却意外的保存下来,这些图纸贴在一些宝箱内壁上,宝箱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初级魔法宝石,很少有人会频繁的动这些宝箱,所以这些设计图纸才得以保存下来。 在剿灭地精部落的过程中,矮人柏恩德为我找回了大量的海克斯科技图纸,可惜这些图纸有些残缺不全的,我对海克斯科技理解力又非常有限,没办法根据这些残缺的图纸,推演出完整的设计图。 柏恩德带着兽人战士们,对地底洞穴深处的地精开展了数次大规模的捕奴行动,获得了更多关于海克斯科技的图纸,这些图纸被我存在地底仓库的石室中。 就在一名兽人女奴搬着一只空宝箱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宝箱侧壁的海克斯设计图上,就像是忽然之间,有了某种心灵上的启示。 这张设计图就像是一把钥匙一样,先前在石室里看到过的一些设计图一张张从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就像是有了的答案的数学题,我顺着答案向上逆推,一条清晰的‘解题思路’仿佛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就那么灵光一现…… 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张图纸上,我将图纸从宝箱里掀起来,飞快地跑向地底仓库的石室。 石室里堆满了简单粗犷的木架上,每个木架子上都摆着一些的古老的卷轴,这些魔法卷轴上都记载着一些海克斯科技的图纸,我施展‘微光照明术’让石室里变得亮一点,卡兰措和卡特琳娜提着马灯跟在我身后走进来,卡兰措点亮石室墙壁上的魔法壁灯,整间圆形石室才逐渐在我们的视野中清晰的出现。 石室里墙壁就像是一面巨大环形黑板,平整光滑,除了每隔两米远有一盏魔法壁灯之外,在没有其他的。 我将一架‘a’字形木梯放到墙边,爬上木梯,将手里的图纸贴在石墙上,然后飞快地爬下木梯,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到石室里面的木架前面,只是凭着记忆力的东西,将木架上的一卷海克斯图纸抽出来,又旋风一样跑回去,将那张图纸贴在第一张图纸的旁边。 这一刻,图纸上这一侧所有的线条几乎都得到了延伸,我接着从木架子上拿出第三张、第四张图纸,逐一贴在墙壁上,就这样,当九张图纸拼凑在一起的时候,一副清晰的设计图,才算完整出现在我的面前。 无比清晰的解析式,繁杂的线条组成了机械结构的原理图,配着大量地精语的文字描述…… 这是一张我梦寐以求的魔法机械图纸总览图,这台魔法机械最核心的设计,就是的中心位置的工作台,上面赫然有着两英尺见方的金属模板,金属模板上面凸出来部分,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神奇魔法印章,上面的魔纹线分明就是一幅反的魔纹法阵。 我长着嘴巴,仰望着这幅图纸,无比清晰的画面映在我的眼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分明就是一台金属符文板的魔纹法阵印刻机,这台机械上两英尺的巨大印章,分明可以将魔法图案冲压在魔法金属符文板上。 我的目光开始追逐图纸上的文字描述,可惜上面写满了生涩难懂的地精文字,偏偏那些地精奴隶已经遗忘了先辈们创造出来的最复杂的文字,让我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学会地精语。 一直以来,格林帝国最正统的金属符文板制作过程是这样的:魔法符文金属板经历最初的模板锻造成型之后,还要在模板上镀一层均匀的魔法秘银,变成空白的秘银金属符文板,然后铭文师们还要在空白的金属符文板上篆刻出需要的魔纹法阵,魔法符文板最后成型。 因为最后一道魔法工序在金属符文板上篆刻魔纹法阵,一直都是铭文师们手工来完成的,手工制作的成功率也是不高,帝都里的铭文师数量更是有限,这让魔法符文板的产量一直与帝都铭文师的人数成正比,而且制作魔法符文板的成功率直接影响到了魔法符文板的成本问题。 这些因素都是魔法金属符文板价格居高不降的最直接原因。 我很想知道,如果没有铭文师在金属符文板上绘制的话,这台魔纹法阵印刻机究竟是如何激活魔纹法阵上的法力能量的,看来这个问题曾在地精文明时期得到了完美解决,并且为此诞生出这种魔纹法阵印刻机。 虽然看不懂地精文字,但是我对于图纸上一些简单图形和标记却是能看明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就在石室里不停的翻找那些子目录图纸。 没多久,墙壁上就出现了一座如同金字塔一样,铺满了半面墙壁,那张最初形成的魔法印刻机总览图,赫然高高的挂在最上面,往下面看,就会发现这些图纸描述着魔法印刻机的各种细节上的零件。 能在成百上千张图纸中,拼凑出这样一套完整的图纸,也是我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矮人柏恩德从外面走了进来,当他看到墙上贴满了图纸,好奇地对我问道:“这是什么?” 我专注的看着这些图纸,发现这套图纸虽有残缺,但是主要部分却是已经凑齐。 我淡淡地说:“传闻里的海克斯科技。” 柏恩德好奇地凑过来,看着上面的文字和图案,也是满脸的迷惑,他问我:“这上面记载了什么?” 我转头看了柏恩德一眼,然后才说:“这上面记载了一台魔法机械,将会彻底取代铭文师,将魔纹法阵雕刻在空白的金属符文板上。” 柏恩德问我:“也可以将魔纹法阵刻在那些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上吗?” 我想了一下,就确定地说道:“理论上说,应该可以。” “……”柏恩德盯着墙上的图纸,说不出话来。 我问矮人柏恩德:“怎么了?” 柏恩德却是一脸担忧地说:“如果我们将这东西造出来,不知道帝都里面会有多少铭文师面临失业问题。” 我笑着说:“不要说得那么夸张好吧,这种魔纹法阵印刻机最大的缺陷就是产品单一,适合一些批量生产。” 柏恩德兴奋地挥挥手说:“即使这样,那也是够厉害的了。” 这时候,我却露出一丝沮丧的情绪来,说:“可惜,看不懂上面的地精文字,依旧没有办法将这台魔法机械造出来!” 柏恩德诧异地问:“为什么这样说?看不懂文字,那我们就揣摩上面的图案,我们完全可以按照图纸所示把这些零件做出来,然后按照图样在一点点摸索着将它们组装在一起,这种事对我们这些擅长锻造术的矮人来说,实际上并不难!” 这就是柏恩德不服输的性格,对于任何事情都有着一种乐观积极的态度,而且还能想一些对策出来。 柏恩德的身体靠在‘a’字形梯子上,让梯子微微一颤,看起来他变胖了很多,就连地底洞穴围剿地精部落都没能让他瘦下来,看起来他的体型只能维持成这样了。 柏恩德仰头看着墙壁上的图纸,一边说道:“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你买回来的几名老矮人奴隶都是一家铁匠工坊的老铁匠,那边的奴隶主确认他们已经油尽灯枯,无法在劳动之后,就将他们卖给了奴隶贩子,因为铁匠铺子最近一段时间不景气,所以还同时出售了一批矮人女奴。” 说完,他用手指了指墙壁上贴着的图纸,继续对我说:“所以,这件事可以让我试试!” 没想到在生活中一向非常懒惰的柏恩德,居然主动提出帮我分担一些难题,我有些惊讶,随口问他:“那么……你想让我帮你做点什么?” 柏恩德并没有遮遮掩掩的,直接对我说:“只有你才能尽快帮助那几个老伙计恢复身体,用你的治疗魔法和仓库里的美酒就是最佳的治疗手段,我们需要他们手里的技术,这样是等价的交换,对吧!” “好吧,也许你说得没错。”我说道,我买这些矮人奴隶的用意,也是为了消磨一下柏恩德心里的厌气。 他一发脾气就会带着兽人战士去围剿那些地底深处的地精部落,简直就是地精部落毁灭者。 现在看来,我这样做还是有些起色的。 “吉嘉,我向你保证,你这么做绝对会物有所值!”柏恩德信誓旦旦地说。 柏恩德见我没说话,以为我在犹豫,于是就又说:“我们之前根据之前的那些图纸做出来地下拖车,也可以请他们改造成为行驶在轻型钢轨上的轨道滑车,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吉嘉,你捡到宝了!” 我问柏恩德:“轨道滑车?” 柏恩德点头承认道:“没错,就是那种可以在坡路上自动向下行驶的轨道滑车。” 矮人柏恩德进驻到地底洞穴里来,辛柳谷发展得飞快。 当地下轻轨彻底完工之后,我估计,辛柳谷地表的兽人村与地底仓库之间的联系和互动就会更加频繁了。 我从木架上跳下来,伸出手和柏恩德击了一掌。 …… 从角斗场归来之后,耶基斯学者重新振奋起来,他重新开始了公寓与魔法研究院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要泡在魔法研究院里。我已经有几天没看到塞西莉亚夫人了,看到耶基斯学者一副绝口不提的模样,我也就没追问。 几乎每天,我都要绘制一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耶基斯签下的订单可以如期交货。 最近这段时间,我开始想办法学习地精文字,只是关于地精文字的记载,就连皇家魔法学院都非常有限,这段时间我都没什么进展,只能将图纸上那部分地精文字抄下来,四处寻求解决的办法。 我每天也会抽出一点时间练习那幅‘聚能魔纹’,因为我很好奇神秘魔法书上第三页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只有‘聚能魔纹’熟练到一定程度之后,我我才能揭开这个谜底。 这段时间,帝都里发生了一件轰动魔法界的大事,这件事几乎完全掩盖住了成人礼祭之后我和琪格、赢黎三人的婚礼事件。 迪伦.赫斯特列学长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发表了一篇关于空间魔法的论文,论文上论述的是关于在野外区域向固定坐标点传送这个课题,这是一个有着非常广泛应用魔法课题,在此前的数百年中,一直有空间系魔法想要在这个课题上有所突破,但是一直都没能成功。 但是,迪伦.斯特列学长提出一个很完善的魔法方案,这个魔法方案完全就是依据黄金海船复仇女王号为蓝本,略微简化之后的一个理论性方案,一时之间,整个帝都魔法界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164.崩坏手套 皇家魔法学院在继琪格殿下发表《论宁神花魔**用与价值》之后,一篇关于定向魔法传送的论文,再一次让帝都魔法界为之侧目,迪伦学长在论文上直接提出,利用魔法传送中枢与传送魔纹法阵相互结合,可以实现在野外任意地点传送回固定坐标点上的传送门。 在这篇论文中最有价值的地方,是迪伦学长提出了五种全新的空间魔法符文,新的魔纹法阵完全打破了常规,整个帝都魔法界都在议论迪伦学长的全新魔纹法阵,这篇论文不仅仅具有极大的学术作用,而且对于现阶段的格林帝国,具有无法想象的战略意义。 拥有了这样移动式的传送门,格林帝国的远征军在出征的时候,不再担心迷失在某个位面上全军覆灭,也不用再担心军团的后勤补给问题。只要打开移动式传送门,帝国大军就会源源不断地增援某个战场,当然,高额的传送费用必不可少,激活传送魔法阵的中枢系统需要一笔不菲的魔晶石。 一些大型冒险公会也对此有着极大的兴趣,很多冒险工会组织一些大型的猎杀活动,往往最苦恼的事情就是整个团队在旅途上的消耗,以及进入那些人类不曾踏足过的原始山林,补给与未知的危险才是这些冒险团最大的噩梦。 空间系魔法师在格林帝国几乎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这些大型冒险团一般都不指望能雇佣到空间系魔法师,在危险来临之时可以搭建临时魔法传送阵返回格林帝国。但是,以涤纶学者论文中所阐述的可行性方案,可以将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建造在魔法飞艇上,这种带有传送能力的魔法飞艇,对于一些大型冒险公会来说,却是最理想的魔法飞行器。 在帝都,也有一些持反对意见的魔法师,他们认为迪伦学长这篇魔法论文完全就是盲人摸象,一名还没有学会高级空间魔法的学院生,如何能够设计出这样大型移动传送魔法阵?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魔法师保持着中立态度,他们拭目以待,看着迪伦学长如何能向魔法公会递交这篇论文的可行性报告,如果迪伦学长能够说服魔法公会里的那些老家伙,那么他将会取代琪格成为帝都里最年起的魔法学者。 殊不知,迪伦学长设计的拥有‘移动传送法阵’功能的黄金海船,目前正在帕莱斯蒂纳省的门萨家族的路易斯侯爵手中,没有什么可行性报告能比那艘复仇女王号更有说服力。 就在这样一个众说纷纭的时刻,处于论文事件中心的主角迪伦学长,却悠闲的躺在屋顶露台的藤椅上,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看着天边晚霞。 一位容貌秀美的贵族少女安静的坐在餐桌旁边,与赢黎和海伦娜、贝姬熟络的聊天,不时地扭过头偷看迪伦学长一眼,眼中充满了崇拜。 她的长相甜美,对待迪伦学长也是温柔体贴,从小就接受过礼仪方面的教育,无论在哪里都显得落落大方,同时又出身贵族豪门,是阿斯顿家族中赫克托.阿斯顿侯爵的女儿,迪伦学长很正式的为我介绍过,我记得海勒姆的姓氏就是阿斯顿。 帝都里面就这点不算太好,总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皇家魔法学院里面的魔法生,一旦有哪位魔法生在皇家魔法学院稍微有些名气,就会成为帝都贵族们眼中的新宠,总会有人千方百计向这位魔法生发出舞会邀请,然后在舞会上介绍一些贵族名媛认识。 很多豪门家族为了能够往家族里面笼络一些年轻有为的青年,而绞尽脑汁。因为这些有为青年有一定要是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贵族,算起来只有觉醒魔法池的年轻魔法师们,才有很多人符合这种特殊要求。 迪伦学长虽然也是出身于贵族家庭,但是依旧无法逃脱帝都里的这种风气。 其实,联姻也算是稳固家族百年基业的一种方式。 于是开始有人不断地试探着迪伦学长,包括他身边的亲戚朋友,有魔法公会那边的老魔法师,也有家族里的一些长辈,总之这种时候,不确定一位贵族少女成为自己的未婚妻,就算迪伦学长躲进魔法实验室里面,耳根子也得不到清净。 在贵族家庭里面,这种事情相对来说更麻烦,首先家族的利益当然要放在第一位,由家族中的长辈确定可以联姻的几大贵族家庭,至于如何选择,迪伦学长还是有一定自主权的,于是迪伦学长选择了这位赫克托.阿斯顿侯爵的女儿。 两个人如今正处于热恋期,于是,迪伦学长到我家中拜访就带上了他的这位未婚妻。 琪格没有时间,我和赢黎两人一起招待迪伦学长和她的未婚妻,贝姬和海伦娜顺利从初级战士学院毕业,进入帝都剑士学院也已成定局,这几天多数时间都是与赢黎待在一起。 帝都的贵族圈子就像是千丝万缕的丝线交缠在一起,这位赫克托.阿斯顿侯爵的女儿是海伦娜的姐姐的闺中密友,与海伦娜很熟悉。 天空中飘着一块块如棉花糖一样的云,已经被晚霞染上了一层淡金色,浮空王城隐藏在云层之上,只能看到锥形山体的一角。 他侧着身子,对我问道:“吉嘉啊,在露西娅离开之后,如今的剑与玫瑰社团已经名存实亡,那些社团成员几乎都分散加入到其他的社团里,你真的不打算加入星空学社吗?” 我摇摇头,没说话。 这种话他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每次被我拒绝都丝毫不会气馁。 想到了剑与玫瑰社团,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双如蔚蓝大海一样的清澈眸子,只有精灵族女孩才会纯净的眼睛。 烧烤架底盘上铺着一层燃烧的木炭,这些木炭上布满一层白霜,烧烤架的铁钎上串着一只巨大的陆行鸟大.腿,我坐在烧烤架前面,往烤得金黄冒油的陆行鸟腿上涂着一层酱料,顿时,一种香浓味道从烤肉架上蒸腾而起。 卡特琳娜坐在我对面,用一把银质匕首将烤熟的陆行鸟腿肉一片片的削下来,整齐的码在盘子里,随后再撒上一些香料的碎屑,端到露台的餐桌上,作为这里的女主人,赢黎亲手将烤肉分到每个人的盘子里。 “吉嘉,其实……”迪伦学长躺在藤椅上,翻了个身,欲言又止。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迪伦学长想要说什么,他想要在那篇论文首页添上我的名字,但是我同样也没同意。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说起来,我只是算是一位在魔法符文板上绘制魔纹法阵的铭文师,所有设计图纸都是你独立完成的,我全程都没有参与,难道不是吗?而且我下周就要参加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了,说起来,有没有什么好建议给我?” 迪伦学长一下子从藤椅上坐起来,对我问道:“你居然真的还没成为一名铭文师?” 他的举动引得餐桌上那些众女们纷纷侧目。 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迪伦学长说:“当然,你该不会以为我在骗你吧?” 他坐在藤椅上,双手伸到身后撑着椅背,头向前探,身体像是有一种不协调感。 认真地对我说:“你说,如果有人知道复仇女王号黄金海船上的‘移动魔法传送阵’是两名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设计并绘制的,法阵的设计者不但不会高级空间魔法,法阵的绘制者也不是铭文师,那些人会怎么想?” 我笑了笑,在烤肉架上削了一块陆行鸟腿肉,蘸着盐巴塞进嘴巴里,肉质鲜嫩,然后又喝了一口清凉的金苹果酒,我发现杯子里面冰块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酒味很淡。 “他们大概会猜测:这艘海船是地精时代的海克斯科技创造出的产物!”我说道。 然后我们两个人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呵呵!” 我们的笑声,遭到餐桌那边女士们的鄙夷。 迪伦学长对我说:“听说铭文师考试,需要参加资格考试的魔法师独自设计一种新的初级魔纹法阵。” 我翻了翻架子上的陆行鸟腿肉,然后才说:“这个……我知道。” 他问我:“那你准备好没有?” 我回答:“恩!” 看着迪伦学长忽然蛮有兴致凑过来,我警惕地看着他。 就听迪伦学长蹲在我身边,满眼放光地说:“要不要我帮你设计一个特别点的魔纹法阵?” 我立刻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迪伦学长口中所说的特别魔纹法阵,注定是空间魔法,魔法公会裁评团那些魔法师又不是傻子,难道他们会认为一名水系初级魔法师会对空间系魔法拥有独到见解?我要是敢在考试的时候绘制空间系魔纹法阵,估计被判抄袭是十拿九稳的事。 迪伦学长向上翻着白眼儿,对我抱怨道:“喂,你这人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奇心吗?” 我问他:“什么好奇心?” 迪伦学长说:“你难道不会对我设计的很特别魔纹法阵感到好奇嘛?” 我摇了摇头。 “啊!……”迪伦学长郁闷得快要抓狂,随后又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说:“好歹我也是一位空间系魔法师,我的魔法很特别的。” 我笑了一下,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顶鱼皮风帽,对迪伦学长说:“我知道,我也是一位水系魔法师,我的魔法也很特别,也许,你应该试试我的这顶帽子。” 赢黎看到我拿出鱼皮风帽,坐在餐桌那边充满无奈地抿嘴一笑…… 迪伦学长表情怪异地看着我手里的鱼皮风帽,目光有些呆滞,试探着问我:“你确定这个不是在化装舞会上用的?” 看来他对这个鱼皮风帽的样式风格也不算认同。 我对他信誓旦旦地说:“鱼皮风帽就是这样子的,我在帽子上加了‘灵活思绪’魔法,古精灵语的意思是‘acumen’,效果很不错,如果你觉得带着它很难堪的话,可以选择在没人的实验室里戴它。” 说着,我将鱼皮风帽递到他手中,并示意他戴在头上。 他犹豫了一下,才戴在头上……就像是一只鱼人趴在他背后,那种视觉效果很有喜感。 只是迪伦学长并不关注这个,他更在意的是鱼皮风帽上的魔法,下一刻,他眼睛里显出惊讶之色,他似乎感受到了鱼皮风帽上所拥有的精神力增幅效果,他就这样心安理得的将鱼皮风帽戴在头上,然后继续对我说道:“嗨,你应该听我说完,我设计的这个魔纹法阵也很不错,我给它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崩坏’。喂,吉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我认真地在给烤肉撒盐,连忙说:“在听,我在听。” 他凑到我的身边,对我说道:“你给我好好地听着,我设计的这个魔纹法阵,更适合附魔大师将法阵加持在武器上,不过对你而言,也可以将它绘制在皮手套上,我觉得效果也一定不会错,看看,这是它的具体魔纹线结构,魔法线从这里起始……沿着这里……经过这里……” 这个傍晚。 艾丽娅夫人听说赢黎下午会来租屋这边,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避开,反正直到现在也一直未曾出现。 院子里的草坪上,牛头人鲁卡拿着大剪子修理着隔壁邻居家的灌木矮墙,隔壁那位年轻的太太似乎与牛头人鲁卡很熟,她让侍女搬了一张椅子,就坐在灌木矮墙边与牛头人鲁卡熟络的聊天。 贾斯特斯获得了两天的休假,他从坎贝尔疗养院回到租屋这边,他整个人很明显的瘦了一圈,但是人很精神,身上没有了那种颓废的气息。战士学院开始教授剑术课程,小艾拉拿着一把长剑拉着贾斯特斯在草坪上练习剑术,虽然卡兰措从没有教过小艾拉剑术,但小艾拉挥剑的时候却很明显在模仿卡兰措,只是她的力气比较小,剑势中少了卡兰措那种气势,就显得剑招直来直去,粗糙且很容易被对手发现意图。 贾斯特斯的剑术一向以诡异见长,他在半妖化之后,双手可以随意伸出细长的骨刺,宛如双手剑一样,所以这种天生的特长,让他拥有很怪异的出剑方式,他每次出剑都是在寻找敌人的破绽,一招制敌。 院子里传来‘’的打斗声,小艾拉手里的长剑总是被贾斯特斯手里的木条打落,而且手臂上已经有了几道血痕,却依然不肯服输,继续和贾斯特斯学习剑术。 站在小艾拉对面的贾斯特斯看了看屋顶露台上的烤肉架,舔了舔嘴唇,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对小艾拉说道:“你确定不会把今晚的事情,偷偷告诉卡兰措?” 小艾拉目光坚定地点点头,说:“我发誓!” 贾斯特斯尴尬地一笑,说:“你知道的,我可打不过她,要是她有一天知道我这样对待她的女儿,我想我一定会挨揍,她下手很重,可从来不留情。” 小艾拉使劲儿地眨眨眼睛,免得眼眶里的眼泪会掉下来,她可不是一个爱哭鬼,看来手臂一定是非常的疼。 这时候,就听小艾拉说:“她是我妈,我挨打的次数要比你多,这个我当然也比你更清楚!你放心好啦,快点开始吧!别在婆婆妈妈的了……” 真是倔强而不服输的小女孩啊! 165.崩坏手套2 天色彻底黑下来,这条巷子里一座座小别墅的玻璃窗里,纷纷亮起了柔和的淡黄色灯光。 卡特琳娜和小艾拉在露台的角落支起四盏落地式魔法台灯,让整个露台显得格外的明亮,烧烤架下面的木炭已经燃尽,只留下一层银色的碳灰,底盘上还有些余温,小艾拉正拿着一只银质长匕首,将一颗颗烤得乌七八黑的树米从木炭灰中挑出来,放到一只藤条编织的篮子里面,这才欢快地下楼。 迪伦学长将鱼皮风帽放在一张桌腿上刻有浮雕纹路的镶着金边的木桌上,好奇地检查上面地魔纹法阵。 他问我帽子上面的‘灵活思绪’魔纹法阵是基于什么原理? 我没办法跟迪伦学长解释,为什么在鱼皮风帽上明明绘制的是‘灵活思绪’魔法,魔法效果是略微提高施法速度,但在这顶鱼皮风帽上,竟然变成了‘增强自身的精神力和魔法感知力’这样的魔法效果,因为我也一直没有找出问题的原因。 因为之前在瓦丝琪位面的潮汐海岛上猎杀到了大批的鱼人,收获的鱼人皮革都存放在辛柳谷的仓库里,除了少量的鱼人皮革被不知情的野蛮人奴隶和耶罗位面土著人当成了鱼干吃掉之外,其它那些都熟成柔软的皮革存放在仓库里。 这段时间,因为要为铭文师资格考试做准备,这顶鱼皮风帽我试验了不下数十次,终于被我摸清了规律。 如果在鱼皮风帽上正常绘制‘灵活思绪’魔纹法阵,那么我还是能够做出‘提高施法速度’的鱼皮风帽,事实上这种增加施法速度的鱼皮风帽,并不被初级魔法师们看好,初级魔法师更喜欢夜刃豹皮缝制的圆顶帽,铭文师通常会在上面绘制‘精神专注’魔法。 但如果凭着记忆,按照当初意外失败时候的制作路径,将‘灵活思绪’的魔纹法阵故意绘制偏那么一点,那么鱼皮风帽上面的‘灵活思绪’魔法将会失效,同时,鱼皮风帽上将会拥有另外一种效果,那就是‘精神力增幅’的魔法效果。 这种魔法效果的法师帽在市场上很难买到,主要因为‘精神力增幅’相当于提高魔法师的法力恢复速度,所以这种鱼皮风帽更适合魔法师在冥想的时候使用,效果有点像赢黎的那对魔法耳环,可以辅助魔法师聚集恢复法力,而且效果还挺不错的。 迪伦学长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对我说道:“你是说,这顶鱼皮风帽是你在绘制魔纹构装出错后意外获得的?” 我点了点头。 迪伦学长又继续说:“这么说起来,当时你压根就没有设计图纸?而是在出错之后,你把整个错误的制作过程完整的记下来,然后重新作出这种奇怪的鱼皮风帽来……” “奇怪的鱼皮风帽?”我重复着迪伦学长说的话。 他对鱼皮风帽看得倒是很透彻,他接着说:“能够用‘灵活思绪’魔法法阵做出‘增幅精神力’魔法效果,这种事难道还不奇怪吗?” 其实迪伦学长所说的这点,也正是我心里一直不能理解的地方,我说:“我一直在猜测,会不会‘灵活思绪’与‘增幅精神力’这两个魔法之间,有某种必然的联系。” 听我这样说,迪伦学长追问我:“查的怎么样?” 我对他说:“我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翻阅了大量资料,可还是没能想明白,‘灵活思绪’是一级水系增益魔法,而‘增幅精神力’这个魔法不要说根本不存在,就算有也至少是二级魔法,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迪伦学长用手拍了拍额头,兴奋地说:“也就是说你用一个一级魔法的魔纹法阵,实现了一个二级魔法的魔法效果,而且这个魔法还是稀有魔法技能。”“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顶帽子我很喜欢,还有多余的么?能不能再送我两顶?” 我爽快地说道:“好啊!我这里多得是。” 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堆的鱼皮风帽,将那些拥有‘增幅精神力’魔法效果的鱼皮风帽交给迪伦学长。 迪伦学长并没有拿走全部的鱼皮风帽,只是在这这些鱼皮风帽中,挑选了三顶收进了自己的魔法腰包,才对我说:“我会在拜访老师的时候,向他请教一下,他是一位阅历丰富魔导士,也许会知道问题的答案。” “这真是一定奇怪的鱼皮风帽,开始很难发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一旦深入的了解它,就会发现它是那么的不平凡和它的珍贵。”迪伦学长这样说。 随后,迪伦学长又问我:“你打算把这个魔纹构装,拿到铭文师资格考试上?” 我笑了笑,对他点点头。 迪伦学长呼出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希望那些裁评团的魔法师能发现它的与众不同。” 整个帝都都沉浸在夜色之中,几位女孩早已经没有了什么谈兴,她们安静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身上披着一条杏黄色的毛毯睡着了,赢黎勉强听懂了我和迪伦学长所谈论的话题,坐在一旁陪着我们。 迪伦学长看看时间不算早了,对着几位靠在长椅上睡着的少女施展了‘清醒术’魔法,她们纷纷转醒,漂亮的眼眸里似乎还有一些茫然,看着繁星密布的夜空,不约而同的痴痴笑了起来,顿时露台上响起一片银铃一样清脆的笑声。 在这样欢快气氛下,迪伦学长带着那位阿斯顿家的少女离开了我的租屋。 他们走后,我和赢黎对坐在方桌前面,不约而同地看着迪伦学长留下的那幅空间系魔法的魔纹法阵图纸,能被迪伦学长如此看重的魔纹法阵图纸一定不会太普通,否则他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拿出来。 要知道,那张‘定位魔法传送卷轴’和‘时空迁跃魔法卷轴’图纸,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管我接不接受,直接明言送给我了。 图纸上所设计的魔纹构装图样,完全就是按照一副手套结构设计的,因为那些魔纹需要描绘到皮手套的手背和每一根手指上,上面赫然是密密麻麻的空间魔法符文,我想就算是耶基斯学者,恐怕都难以对其做出设计更改,空间系魔法符文就是这么一种特立独行的东西。 “他想把那篇论文添上你的名字,因为上面有属于你的东西,可是你没答应,所以他才会送给你这张魔纹构装的图纸作为一种变相补偿?”赢黎双手支撑着圆润的下巴糯糯地说道。 我将桌上的魔纹构装图纸卷成卷轴,放进魔法腰包里,向赢黎询问:“恩,哦,对了,你认识制皮方面的大师吗?” 赢黎想了想才说:“你想要找制皮大师制作皮甲吗?曼达认识一位,我想她会很乐意,把我们推荐给那位大师。” 听她这样说,我立刻从魔法腰包里翻找,找了半天才从腰包角落里翻出一块三尺见方的黑色皮革,这张皮革显得柔软而厚重,皮革表面蕴含着淡淡的魔法光泽,用手指肚轻轻地碰触皮革的表面,能感觉到淡淡地魔法反弹的力道。 我将这张高级皮革放在桌上,这块皮革是从蛛人督军最柔软的腹部剥下来的,其他的那些都给卡兰措制作蛛人督军硬皮甲,最精华的部分只是剩了这么一块。 我的魔法腰包里,倒是还有一些蛛人督军身体其他部位的高级皮革,其中包括背部的硬甲皮和各个触肢上像是铠甲一样硬壳,那些地方的硬皮因为不好处理,就被我丢在一旁,暂时没时间理会。 我对赢黎说:“我这有一些在耶罗位面上猎杀蛛人督军留下来的高级皮革,我一直想做几双重皮手套,可惜在帝都,拥有这样能力的制皮大师,实在是很难找到。” 赢黎倒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并对我说:“把它交给我吧!不过定制重皮手套的话,做之前还需要做一个手模,到时我们还要再去一次制皮工坊。” “不是做我的手模,做贝姬的。”我指了指坐在一旁长椅上的贝姬说道。 魔法师一般都很少会用到重皮手套。 这种手套过于笨重,而且带了重皮手套之后,手指会失去灵活性,很大程度的影响施法速度。 贝姬正在和海伦娜、卡特琳娜、小艾拉坐在一起剥烤栗子,几个女孩正吃得香甜,听到我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奇怪地问我:“为什么是我?” 我直言说:“这种重皮手套的魔纹构装适合你戴。” 贝姬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搅动着一丝绿藻一样的卷发,对我说:“我才不要,以我现在的承载力计算,只要我在提升一个等级,就可以穿成套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了。” 随后她又补充一句:“更何况,我现在使用的拳套还蛮不错的。” 我没想到贝姬竟然不接受,她有自己的打算,于是就对她说:“做几副手套尝试一下,迪伦学长力荐的手套方面的魔纹构装,不会是凡品。” 听我这样说,她没有再坚持,答应道:“那就试试吧,事先说好啊,如果魔法效果不好的话,我可不会戴它!” 我和赢黎也坐到长椅那边,和大家一起剥烤栗子吃,贾斯特斯也加入进来。 到最后小艾拉将没有吃完的烤栗子也都统统剥掉皮,对我说要把这些烤栗子煮进明天早上的麦片粥里。 赢黎看了看夜空中悬挂一轮弯月,有些不情愿地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站在租屋院落的大门口,亲王府的魔法篷车就停在路边,月光之下的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任何行人。 我胆子大了起来,忽然搂住赢黎的腰肢,将她压在魔法篷车的车厢上,捧着赢黎柔美的脸蛋,在她嘴唇上重重地吻下去,她吓了一跳,惊叫出声来,但叫声被我封在嘴里,片刻之后,她猛然将我推开,微微喘息着,脸就红得跟胭脂一样,飞快地钻进魔法篷车中,不肯再露头。 贝姬和海伦娜跟在赢黎的身后,我先一步拦在魔法篷车车厢门口,想两个少女索吻。 海伦娜将手背在身后,大大方方站在旋梯上,绝美的脸上带着微笑,俯下身在我嘴唇上嘬了一口,然后钻进车厢里。 贝姬要比海伦娜羞涩得多,她的动作也有些僵硬与笨拙,只是将软软的嘴唇贴上来,瞬间便离开 魔法篷车载着三位女孩,在这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匆匆离开。 …… 小艾拉有早睡的习惯,送走赢黎之后,早早地跑回房间睡觉去了。 卡特琳娜看到小艾拉手臂还未消肿,面色不善地瞪了贾斯特斯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埋怨的话,但是不高兴样子清晰的表现出来,向我要了一些冰块,追着小艾拉进到她的房间里,大概是要给小艾拉手臂消肿。 贾斯特斯一脸尴尬,对我解释说:“要想在剑术方面有些突破,不吃点苦头,我怕她很难记住,她记忆里的剑式都是在模仿卡兰措的动作,不过那些剑招都不大适合她,我只是想改一改她的习惯。” 我笑了笑,对他说:“这个我深有体会,我小的时候没少吃苦头。在没有成为魔法师之前,莱恩特也是这样对待我的,他擅长西洋剑术,所以也想让我成为剑术大师,要是让卡兰措教艾拉,怕是会打得更厉害些。” 听我这样说,贾斯特斯的脸上的尴尬才多少有那么一点缓和。 牛头人鲁卡蒲扇一样的大手拍在贾斯特斯的肩膀上,对他宽慰说:“教授剑术,就该从小就要将她的坏习惯改掉,你的出剑方式是我们所有人中最棒的,好好教小艾拉吧,更严厉一些也没关系。这时候吃些苦头,总比在战场上吃好些。” 赢黎三女走之后没多久,艾丽娅的魔法篷车才缓缓驶进巷子里,并在院门口停下来。 这个时候,我正和的鲁卡、贾斯特斯三个人坐在凉棚下面闲聊。 166.艾丽娅的提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艾丽娅成功地融入了小艾拉和牛头人鲁卡的生活。 一层淡淡地薄雾蔓延在浓浓的夜色中,让这座城市里阑珊灯火变得有些迷离。 艾丽娅走下魔法篷车,推开院门,水晶凉鞋踩在前院草坪中间的石板甬路上,发出‘卡擦擦’清脆而明快的脚步声,贴身侍女贝蒂跟在艾丽娅夫人身后,看上去也是一脸的疲惫,她更像是艾丽娅的助手,帮助艾丽娅处理各种日常事务。 艾丽娅带着贴身侍女贝蒂走到我的面前,在凉棚里长椅上坐下来,笑吟吟地问我:“赢黎公主殿下离开了?” 无论什么时候,她脸上的妆容都保持得很精致,她笑起来眼睛很媚,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白衬衫的领口和袖口装点着米色的蕾丝花边,下身穿了一条素色的百褶长裙,裙摆下面露出一截象牙白润滑白皙的小腿,高跟水晶凉鞋让她的身材显得极为高挑。 一天的奔波,让她脸上多了几分潮红。 我对艾丽娅说道:“其实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参加晚宴,不用刻意避开。” 艾丽娅淡淡一笑,却是摇摇头。 她伸手将耳边乱发撩到耳后,对我说:“然后……我们一起坐下来聊什么呢?” 她毫不忌讳地自嘲:“赢黎是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殿下,也是你婚礼上的新娘,我想要躲还来不及,干嘛还要凑过来自讨无趣。” 说完,从长椅上站起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才又说:“现在的生活我很满足的,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日子过得很充实,我喜欢这种生活节奏。好了,我先去洗个澡。” 她对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直接推门走进屋子里。 “小艾拉给你留了两份晚餐,放在厨房的橱柜里。”鲁卡憨厚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来。 “知道了,谢谢你,鲁卡。” 鲁卡面前摆着一只堆满了麦饼的大盆,因为鲁卡帮助领居家的太太修剪灌木矮墙和花园中生长旺盛的果树,邻居家的太太送给牛头人鲁卡一大盆烤麦饼,牛头人最喜欢这种散发着浓郁麦香味的麦饼,他有五个胃,就算是吃过晚饭,也能继续吃下好多东西。 “在坎贝尔疗养院那边,过得怎么样?”我问贾斯特斯。 他坐在护栏上,靠着门口的立柱,仰望着夜空中高高在上的浮空王城。 那里是格林帝国王权的象征,是格林帝国安琪博尔德皇室成员的居所,不过现在几乎已经完全成为了查尔斯大帝的寝宫,那座宫殿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王位继承人那位大皇子殿下偏居浮空王城一隅。 贾斯特斯明显瘦了很多,抬起头的时候,脖颈上的喉结显得更加明显,他对我说:“还好,那边生活节奏很快,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很难想象像苏那么柔弱的少女,每天从清晨忙碌到午夜,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贾斯特斯寥寥数语,在我脑海里勾勒出苏的忙碌身影,我能够想想得到,她穿着一身祭司长袍,带着一群助手在疗养院里到处奔波的场景。 就像我三年前那个冬天,我在埃尔城城墙下面的救护站里,几乎每天都要将自己身体里的法力榨得一滴都不剩。 贾斯特斯说:“我在那边当她的助手,你知道的,每天只要有点事情做,就会忘记很多事,包括恶魔之血带来的身体上的折磨。” 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贾斯特斯会不习惯帝都这边生活,担心他会慢慢地厌烦帝都生活,对于一位海妖后裔,也许海岛的生活才会更适合他,我对他说:“我一直担心,你会不会不习惯那边的生活,看起来蛮不错的。” 贾斯特斯耸了耸肩膀,没说话。 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说了一下我的打算:“最近我们应该会在帝都休整一段时间,等到条件允许了,我们就一起去奇岩城以南的蛮荒沼泽看一看。” 贾斯特斯疑惑不解地问我:“到奇岩城以南探险,难道还需要什么条件吗?” 我一脸的苦笑,就知道他会这样问,于是我说:“那边的丛林里有一大群飞龙,我们必须确保能够在这群三.级魔兽的利爪下活着。” 贾斯特斯摸了摸鼻子,说:“看来的确需要准备准备。” 我对他说:“等我参加完初级铭文师的资格考试,就着手准备一些魔纹构装,把我们的探险小队全部武装起来,探险之前,我们需要在帝都这边把所有人都武装到牙齿。” 我和贾斯特斯聊了很久,先是为他画了一张大饼,但是又担心这张饼对贾斯特斯缺乏足够的诱.惑力。 不过,看起来贾斯特斯对最近的生活似乎没什么不满。 在度奈岛上过了几十年悠闲生活的海妖后裔,对帝都则是充满了许多好奇,他向我询问了帝都几处很有特色的地方,而且还向我询问正是场合下,应该是怎样的穿戴。 其实我对这些也不算是太了解,在我的生活里,服装显得格外单调,除了魔法长袍之外,就只有那套‘大地之怒’魔纹构装,在此之前,我在皇家魔法学院里的装束一直以另类著称。 “……”我无言以对。 “我就知道不该问你,或许我该向艾丽娅咨询一下……”贾斯特斯叹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 清冷的月光从玻璃窗透进阁楼,随着镶嵌在神秘魔法书上的高级魔晶石燃烧完最后一点能量,画卷上以魔法线构筑起来的立体魔法书化成了无数细微的魔法元素,在写字桌上一点点的消散,我叹息了一口气,还是没能突破‘聚能魔纹’的关卡。 看来这本神秘魔法书的第三页,对于我来时还是遥遥无期,我第一次对我的绘制魔纹线技巧,有了那么一丝怀疑,这么多年,我对自己绘制魔纹法阵一直都是有着满满的自信,但是现在看起来,对于这本神秘魔法书而言,我的那些绘制技巧还有些不够看。 将神秘魔法书收进魔法腰包里,我又将迪伦学长送给我的那张魔纹构装设计图平铺在桌面上,在指尖上点亮了一点魔法微光,借着这点魔法微光,我专注的看着魔纹构装图纸上的魔纹法阵结构,将每一分细节都记在心里。 虽然暂时无法理解魔纹构装上所有魔法符文的含义,但我能看得出这幅魔纹法阵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只是设计图上并没有描述,这张魔纹构装究竟有什么样的魔法效果。 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一双重皮手套上绘制这幅魔纹法阵,想要看看这幅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只是这件魔纹构装需要三.级以上魔兽身上的高级皮革,只有这样的皮革,才能够承载得住魔纹法阵上面的力量,看来也只有耐心等待赢黎那边的消息了。 随后我又拿出了一张耶基斯学者交给我的魔纹构装设计图,这张魔纹构装设计图只有一巴掌那么大,只是上面的魔线却是繁杂得如同又细又密的发丝一样,让人看一眼就会从心底产生一种狂躁的情绪。 哈麻批,这种密集的魔纹线让人怎么绘得出来嘛! 尤其这是一幅绘制在人体皮肤上的魔纹构装设计图,在柔软的皮肤上绘制魔纹,本身就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这样一幅魔纹线如此密集的魔纹构装,所拥有的难度几乎是超乎想象。 按照耶基斯学者的想法,这幅魔纹构装是专门针对初级战士们所设计的,如果绘制在初级战士身上,那么这幅魔纹构装还需要‘聚能魔纹’,只有拥有了这种能够凝聚法力的伴生魔纹,这幅魔纹构装才能正常运转。 也正因为还要在初级战士身上绘制伴生魔纹,所以耶基斯学者将这幅魔纹构装设计得紧凑到了极致。 这幅魔纹构装上云纹中所蕴含的是‘shield’的力量,帝都这边的魔法师把这种魔法效果称为保护盾,可以将这种护盾理解为身上的一层无形护甲,抵挡敌人的一次攻击。 我无法在皮肤上练习绘制这幅魔纹构装,只好在一些柔软的皮革练习,练习的效果十分有限。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声音不算大,但是富有一种独特的节奏。 我起身走到门口,打开屋门,发现艾丽娅夫人的贴身侍女贝蒂穿着一件睡裙,手里端着一盘小甜饼和一壶茶,俏生生地站在门外,见我打开门,脸色微红地对我小声说:“艾丽娅夫人为您准备了一些小甜饼,您需要品尝一下吗?” 在帝都,邀请一位异性在夜里吃小甜饼,是帝都贵族圈子里情.人间的暗语,大概的意思就是在委婉的询问:夜里约会是否方便。艾丽娅第一次命贝蒂端小甜饼给我的时候,我竟然真的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夜宵。当然,这次我不会再犯这种尴尬的错误。 我微微点头,刚要伸手接过银盘子,贝蒂却是端着装满了小甜饼的银盘子,像条鱼一样灵活地滑进我的房间里,她从我身边溜过的时候,发梢带有精油的香味,她银盘子放在写字桌上,也许是有些紧张的缘故,抬头的时候,头一下子撞在房梁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光听声音就知道撞得极重。 贝蒂捂着头一下子蹲在了地板上,痛苦的闷哼一声,之后却又把声音憋回肚子里。 我连忙跑过去,查看她头上的创伤,贝蒂的头顶只是肿起了一块大包,眼泪在她眼眶里打着转,却一直没有落下来,我忙对她施展了‘水疗术’,这种小伤在水疗术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只是水疗术带来的痛苦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贝蒂咬着嘴唇,痛得脸色发白。 这个房间是租屋三楼的一间小阁楼,有些地方距离屋顶很近,在埃尔城的时候,属于我的房间就是一间屋顶阁楼,所以我对阁楼有着一种情有独钟的特殊感情,我喜欢这种写字桌靠在阁楼天窗旁边,我喜欢单人床靠着木质墙壁,躺在床上身手就能摸到墙壁边缘位置的倾斜屋顶。 这时候,门口再次传来轻盈的脚步声,艾丽娅夫人穿着一件单薄近乎透明睡袍,赤着脚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在月光下,贝蒂坐在写字桌旁的地毯上,此时的我正抱着贝蒂的头,于是轻咳了一声,立刻说道:“啊!我是不是不该这时候过来。” “贝蒂头撞倒屋顶上了……” 我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向艾丽娅解释了一下,和贝蒂显得有些亲密的动作,是刚施展了‘水疗术’。 艾丽娅带着淡淡地微笑走过来,随着我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才笑着说:“其实以你现在真的可以在帝都这边购置一间大一点的宅院,或者干脆就在第二街区那边买一座小型的庄园,毕竟是同时娶了赢黎公主和琪格殿下的男人,就更应该购置一座符合身份的大房子。” 艾丽娅的这几句话,恰好说到我的心里,对于我来说,租屋这边的确有些小了一点,和赢黎约会只能在外面,和琪格约会就只能去她的湖边小岛,偶尔想起这些,就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寒酸。 我有些无奈的拍拍额头,说:“这些我也有想过,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庄园啊,帝都这边我所掌握的信息少得可怜,每天又在皇家魔法学院和魔法研究院之间来回奔波,哪里能买得到合适的房子。” “你等我一下!” 艾丽娅说着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走出去,不一会的功夫,抱着一只木盒返回来,她将木盒放到我面前的地毯上,在我身边重新坐下来,打开木盒盖子,里面露出一支六棱形的暗红色.魔法水晶。 我这才发现这分明是一块可以记忆影像的魔法水晶,艾丽娅夫人将魔法水晶装在魔核基座上,一幅清晰的画面在我们面前凭空浮现,画面上显示出一座看上去并不太大,但是环境十分雅致的庄园,开始的时候,是庄园外景大致轮廓,紧接着画面突变,影像的视角从庄园的大门开始,一路向里面延伸,青石板铺成的主道一直通到前庭的喷水池边,这里有座精致的小广场,广场后面是一座四层的巴洛克风格建筑。 167.铭文师考试 “真是一座很美的庄园!”我看着美轮美奂的院落,有些情不自禁地说道,随后又向艾丽娅问:“只是不知道这座庄园位于哪个街区?” “第二街区与第三街区的交汇处,算是帝都富人区的边缘。距离这里……大概乘坐魔法篷车要有二十分钟的路程,距离皇家魔法学院没有这么远,我们这里与皇家魔法学院、那座庄园恰好在一条轴线上,皇家魔法学院在两者之间。”艾丽娅这时候,也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一张帝都城市布局图来,铺在我们的面前,用一支炭笔在地图上将我的租屋、皇家魔法学院、那座庄园分别用黑线圈起来,然后连成一线。 我们坐在柔软的天鹅绒地毯上,贝蒂一手捂着头,一手为我和艾丽娅各端上一杯香浓的奶茶。 我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地图上,看到庄园的位置很靠近第三街区的各个高级学院,离第五街区的商业街也不算太远,仅仅是隔了两条街,偏偏就是这样一处地方确实属于第二街区最有名的富人区边缘处,平民很少会来这边,所以这个区域算是闹市区中的一处谧静之所。 我不禁赞叹道:“哦,这里的位置真是不错,那么……这座宅院的原主人是谁?” 这时候,艾丽娅笑起来很像琪格,就像是一只充满诱.惑的狡诈狐狸,她双手捧着奶茶,不停地吹着奶茶上面飘出来的热气,对我说:“这里原是来至阿依德拉省的塞西莉亚侯爵府邸,不过这位侯爵陷落与洛琪位面上足有大半年的时间,这次,塞西莉亚夫人大概是收到了他的新消息,几天之前刚刚才传出来要将这座府邸卖掉,这两天,庄园那边正在陆续的遣散奴仆,一些奴隶甚至送到奴隶市场卖掉。” 我吃了一惊,说道:“塞西莉亚夫人在筹钱吗?” 最近我可听耶基斯学者说起这件事,而他最近也是一直在寓所和魔法研究院之间奔波,大概没有时间与塞西莉亚夫人见面吧。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对耶基斯学者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休息。 大概是觉得坐姿有些不雅,艾丽娅将自己白皙的脚趾缩进睡裙下面,屋子里只是在写字桌上点着一盏台灯,这时候,恰好台灯里魔晶石碎片能量耗尽,灯光一下子熄灭了。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房间之中,玻璃窗上的木格子印在艾丽娅明艳的脸上,她的眼睛在月色之下显得很深邃,嫣红的嘴唇变成了一种更妩媚的绛紫色,她说:“大概就是这样,塞西莉亚夫人这个举动,倒是有点让人刮目相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一直认为塞西莉亚是那种帝都里的典型贵妇,沉迷于奢华的生活,也许是感情世界空虚,才会寻找一位情.人填补自己情感世界,却没想到她居然这时候会这么做。 我问艾丽娅:“这个时候筹钱的话,难道说要组建一支军队,去洛琪位面寻找自己的丈夫?” “呵呵,大概是吧!”艾丽娅笑了笑,又说:“不过……难道你没听说,肯达位面全线胜利的消息,瓦剌山谷的深渊裂缝已经被完全封印起来,据说至少在五十年之内,不会再有纳克玛人再次进入肯达位面。” 最近这我的消息也是闭塞得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魔法报纸了。 我再次打开那颗魔法水晶,虚幻的魔法线条组成一幅幅精致的画面,将美轮美奂的庭院显现在我的眼前。 可是我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脑海中不知为什么浮现出那位墨家大少的面孔,记得我们在史洛伊特城外的被魔族之血侵染了的诅咒之地旁的丛林里相遇,那个时候,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叫曼萨的女人,她的贴身侍女在丛林里追杀我的那一幕幕,从我脑海里迅速闪过。 我说:“这么说来,墨氏家族彻底稳固住了肯达位面的局势?” 艾丽娅双手抱着膝盖,身体蜷缩成一团。 “不仅如此,这次肯达位面全线胜利,还意味着在肯达位面作战的几支帝国最强的构装骑士团将会转战其他位面,南北两大军团、奇岩城的埃克斯军团长的两支构装骑士团、还有墨氏家族将近七成以上军队将会从肯达位面抽出来,驰援其他位面,帝都的民众都非常期待这些最强的构装骑士团能够一举扭转帝国位面战争的颓势。”艾丽娅说道。 我这才有点想明白,塞西莉亚夫人为什么这么急迫地想要变卖帝都的家产。 我说:“所以塞西莉亚夫人才会有勇气变卖帝都的家产,组建军队去洛琪位面寻自己的那位丈夫?” 艾丽娅承认道:“没错,就是这样!” 我说:“她这是在进行一次豪赌?” 艾丽娅却摇摇头,说:“这可不是什么豪赌。如果传来塞西莉亚侯爵的死讯,帝都这份家业她能够分到多少还未可知,不过现在进行变卖的话,那些金币至少都能掌握在她的手中,至于塞西莉亚侯爵在阿依德拉省的产业,大概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染指的。” 我使劲地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说:“这里边的事情,还真是够复杂的。” 艾丽娅笑吟吟地说:“但对我们来说,塞西莉亚夫人打算变卖这么精致的帝都庄园却是一个好消息。” 我无力地躺在地毯上,对艾丽娅问道:“你说,耶基斯学者知道我把塞西莉亚夫人的宅子买下来,会怎么想?” 没想到艾丽娅却说道:“这个时候,一位情.夫能够做的,就是给塞西莉亚夫人买一张飞往阿依德拉省的船票。” “哎!”我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艾丽娅伸手将茶杯放到写字桌上,然后从地毯上站起来,伸手推开阁楼的窗子,让清冷的夜风吹进房间里,她靠在窗边,双手抱着象牙般的手臂,月光让她身上那件单薄的睡裙变得通透。 她低下头,用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轻声问我:“你要不要把这座庭院买下来?” 我毫不犹豫地说:“这么好的一座宅院,当然要买。” 性.感的嘴唇近在咫尺,就在我想要印上去的时候,却听到院子里轻轻地推门声,贝蒂的身影轻巧的出现在窗口,随后她对着艾丽娅飞快的比划了一个手势,艾丽娅连忙站直了身体,将睡裙上滑落的肩带拉上来,对我甜甜一笑,小声说:“你最宠爱的卡特琳娜回来了,看来今晚不能陪你吃小甜饼了。” 说完,端着奶茶杯飞快的走出我的阁楼,贝蒂端起装满了小甜饼的银盘子紧紧跟在她身后,两个人如同一道风,飞快地溜出我的房间。 片刻,艾丽娅又飞快地跑进来,将臻首凑在我耳边,低声对我说:“你一定要记得叮嘱她,千万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琪格殿下,要是让琪格殿下知道我偷偷爬上了她男人的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我赶出帝都,卡特琳娜最听你的话……” “哦!”我答应道。 看得出,艾丽娅对琪格有种发自内心的畏惧。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之中,雪白的被单裹挟着如牛奶一样嫩滑的肌肤,卡特琳娜一头红色的长发散乱铺散在床上,后背大片白皙的皮肤露在外面,她的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睡得正香。 ‘魔蛇之牙’魔纹构装一件件散落在地毯上,龙皮上的鳞片反射着独特的光芒。 我从床上坐起来,端起写字桌上半杯冷掉的奶茶一口喝掉,然后走到窗边,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 吃过小艾拉的栗米粥,带着卡特琳娜直接赶奔皇家魔法学院,冲进学院大门刚好听见上课的钟声,跟站在校园门口的卡特琳娜挥挥手告别,然后抱着魔法书,迈开大步向教学楼的方向狂奔,远远地看到弗农学长竟然也夹在一群魔法生中间,从宿舍区那边的圆形拱门里窜了出来,和我一样冲向教学楼。 每当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总是能看到迟到的学生在在草地上飞奔,黑色的魔法长袍迎着风飞扬。 在跑进教学楼的那一刻,我们还能熟络的打声招呼,示意一下各自的教室,摆出回头见的手势。 上午的时候,在皇家魔法学院的课堂上度过,几乎每堂课上课之前,那些魔法老师都会对我善意地打招呼,这种举动,让我无论躲在哪个角落都会被全班同学注意到。 看起来琪格在魔法学院里,倒是蛮有地位的,不过这种举动也让我有一种不堪烦扰的苦恼。 每堂课我都会集中所有的注意力认真地听讲,因为我无法预测台上的老师下一秒会不会叫到我,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完全正确的,总是有魔法老师们喜欢在课堂上与我交流一下。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还时不时地把我叫起来回答一些简单问题,无非就是想要见识一下我的模样。 这些魔法学院的老师估计是一直没办法想通,我凭什么能娶到皇家魔法学院两位女神之一的琪格。 在皇家魔法学院上完课之后,我会带着卡特琳娜在美食街上随便寻找家餐馆,吃顿丰盛的午餐。 这样一名身穿**的魔纹构装皮甲的红发美女陪着我走在街头,总会有羡慕的眼光看过来。 每天时间都会安排得非常紧凑。 也不知道为什么,琪格也变得越来越忙,她最近瘦了好多,下巴也变得尖尖的。 …… 帝都魔法工会每年都会在成人礼祭后一个月的公休日,举行铭文师资格考试。 考场就设立在魔法铭文工会总部大楼中,铭文工会大楼距离傲慢之塔仅仅只有一街之隔,穿过傲慢之塔外面的广场,徒步穿过榆林大街,只需要步行一刻钟的时间,就可以走到铭文工会总部大楼。 与铭文工会总部大楼仅仅只有一墙之隔的是炼金工会总部,据说,丹尼斯就是在这里过了窝了整整一夏天。 阳光从魔法篷车的玻璃窗外透进来,照在我的身上感觉暖洋洋的,入秋已经将近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虽然两旁行道树的叶子还没有变黄,但是空气中已经有了秋天的味道,铭文工会总部大楼前面的空地上种了一排苹果树,这个季节,树上挂满了红苹果。 魔法篷车在路边停下来,卡特琳娜推开车门,我轻灵地从车厢里跳下去,她跟在我的身后,在车门口一把将我拉住,整理了一下被我坐出褶皱的魔法长袍。 随后我们沿着长长的白石台阶向工会大楼走去,我发现已经有十几位魔法师在工会大楼古朴的大门前安静等候,他们穿着黑色的魔法长袍,安静站在门口彼此毫无交流,就像是冬天的早晨蹲在枯树枝上太阳的一排乌鸦。 榆林大街旁边陆续有一些魔法篷车停下来,一些穿着体面的魔法长袍的魔法师从车厢里走下来,带着侍从登上白石台阶,走到大门口安静的等待,这些魔法师们多大年纪的都有,有几位须发皆白的老魔法师,胸前佩戴的魔法徽章金光闪闪,这是二转魔法师才有资格佩戴的高级魔法师徽章,他们浑身法力内敛,几乎无法在他们身上感受到魔力波动。 一般魔法师在觉醒魔法池之后,大致上可以分为五个大的等级,分别是:魔法学徒,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大魔导师,当然,在格林帝国,还有更高层次的魔法师存在。魔法学徒不能算是正式的魔法师,很多魔法学徒为了迈过这道门槛,都会服用精神力药水,辅助自己突破九级魔法学徒的瓶颈。初级魔法师一共可以分为九级,我目前是八级的初级魔法师,九级的时候还需要完成第一次转职,才能成为一转中级魔法师。 我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大年纪的魔法师,跑到铭文工会总部这边参加铭文师的考试。 等在大门口的魔法师中,以中年法师人数居多,这些魔法师的胸前,几乎都是带着银质魔法徽章,看起来都是晋级一转的中级魔法师,虽然也有年轻的魔法师,却只有寥寥无几的两三个人。 168.铭文师考试2 铭文工会总部大门前面,门口两侧摆放有两尊三米多高的人形雕塑,铜制大门上的浮雕在风吹雨淋之下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只有铜制大门的手环上被磨得油光崭亮,能在上面映出自己的倒影来。铜制大门上的那些浮雕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上面好像是描述了一场战争,我发现帝都很多建筑物上面的浮雕都是刻画着各种战争场面。 这与埃尔城有很大不同,在埃尔城里面的建筑物基本上都是样式极为单调的花纹,很少有这种表面如艺术品一样的浮雕。埃尔城近几十年中,遭受到冰雪苔原上野蛮人数次的清洗,城市里面的古老建筑,能够保存下来的不多。 但帝都不同,这座城市里的民众在近百年的时间里都一直都不曾遭受过战火的洗礼,所以很多古老的建筑都得以存留下来,铭文工会总部大楼虽然在不久之前返修过,但是很多有价值的东西,很多具有铭文工会特色的文物还是保存了下来,公会大门前面两尊雕像和古朴的铜门都算是其中之一。 两尊雕像是用一种黑色晶石雕琢而成,雕像是两位身穿魔法长袍的魔法师,只见他们头戴帽兜,双手展开魔法卷轴,摆出向人们大声诵读的姿势,这种非金非玉的黑色晶石是最适合雕刻的岩石,这种黑色岩石名为烟玉,质地软糯润滑,可以工匠们勾勒出来的每一道线条。 如今雕像的表面纹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这两尊雕像是著名的雕刻大师艾莫斯.布莱尔的杰作,如今,这位雕刻大师存世的作品已经不多,铭文工会总部大楼前的这两尊魔法者雕像,更是这位雕刻大师巅峰时期的作品,很多雕刻工匠到帝都来,都免不了到铭文工会总部大楼前瞻仰一番。 这两尊雕像立于铭文工会总部大楼大门的左右两侧,也是在警醒每一位铭文师,要他们谨记:雕刻技艺与手法是衡量一位铭文师是否优秀的基本准则之一。 来到铭文工会总部大楼前面,我老老实实地站在雕像下面石座旁边晒太阳,卡特琳娜安静地站在我身边,我们和站在这里的其他魔法师们一样,都在安静地等待铭文工会总部大楼正式开门。 这时候,一位年轻的魔法师站在对面雕像下面,他看起来有些无聊,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好奇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边的卡特琳娜,淡蓝色的眼睛眨呀眨的,高高的鼻梁,鼻尖有些泛红,颧骨上长着几粒淡淡的雀斑,穿着一件黑色的魔法长袍,胸.前的魔法徽章与我一样,都是初级魔法师徽章。 他的性格看起来有些跳脱,站在雕像下面,总是时不时的挪动一下双脚,手里抓着一支魔法刻刀不停地在指缝中飞快旋转着,看他将魔法刻刀摆弄得像是花丛中翩翩起舞的彩蝶,就知道他手里的刻刀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只有精湛的刀技才能如此摆弄魔法刻刀。 我可以确定他不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也不曾在魔法研究院出现过,看起来帝都还是太大了,很多魔法师平时都是躲在自己的一个小天地之中,只有在参加某种仪式的时候,大概才会从自己的窝里钻出来。 旁边那些中年魔法师几乎都是站在原地闭目养神,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人愿意聊天。 正感觉无聊的时候,就听身边有人对我说:“嗨,你好。” 我转头看到对面雕像下面的那位年轻魔法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 他已经把手里摆弄的魔法刻刀收了起来,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双手,向我问道:“你是跟老师一起跑来见世面的,还是来参加铭文师考试的?” 我扬了扬手里的推荐信,那是一张魔法羊皮纸制成的推荐函,上面不仅有魔法研究院的印章,还有魔法研究院副院长布鲁斯亲笔写的评语,魔法羊皮纸上写道:兹我院铭文部有一名魔法师吉嘉,经过多方面考察,我院认为其有资格参加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请铭文公会总部予以批准! 大概上面最有价值的就是魔法研究院的印章和布鲁斯副院长大人的私人印章了,这张推荐信是耶基斯学者帮我申请到的,当时他神色激动,神情亢奋地用手使劲儿摇着手里的推荐信,对我大声喊:吉嘉,你可以参加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了。 其实我也没想到,铭文师资格考试居然没有报名地,想要参加铭文师资格考试的魔法师,只有一个报名的途径,那就是请铭文工会里的铭文师写一封推荐信。 格林帝国里的魔法师们,很多人都不擅长雕刻,而且铭文师在初期阶段是一种很烧钱的生活职业,所以格林帝国里敢于选择这种魔法职业的魔法师,基本上都是拥有贵族豪门或者大财阀的支持,否则,单单是高昂的魔法材料费用,就不是一名普通魔法师可以承担的。 当然,我和耶基斯学者算是这些魔法师里面的异类,一直以来,我拥有耶基斯学者铭文设计图的支持,而我在绘制魔纹法阵方面也有着极高的成功率,所以只要我不断地绘制出魔法卷轴和魔纹构装,就不缺魔晶。 “哈!你也打算进行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他一脸惊喜地表情,说道。 我点点头。 他向我伸出手,我也礼貌的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一起。握手的时候,感觉到他的手非常的有力,手心有些干燥,手掌上有一层老茧,应该是练习雕刻时候留下的。 就这样,这位站一起比我高出整整一头的年轻魔法师就热情地和我攀谈起来。 他很健谈,甚至与有点话唠,他的名字叫诺伯特.吉林厄姆。 不过他似乎对帝都里的新闻很闭塞,我说我叫吉嘉,他的神色并没有怪异的表情,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最担心的就是当我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对方会露出讶异的眼神,然后对我说:哎!你就是吉嘉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听说你刚刚娶了帝都之花琪格殿下和詹姆士亲王的掌上明珠赢黎公主,真是不简单啊!) 每次有人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将一桶冰水淋到他们的头上。 他似乎对我的名字很陌生,听到我的名字后面没有姓氏,诺伯特问我:“你是平民出身的魔法师?” 我点头承认:“恩,我来至于北境史洛伊特省。” “原来你是北境人啊!”他惊叹着说道,随后他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不停歇地问我:“那么……恕我冒昧,你隶属于哪个家族,我的意思是说,是哪个家族出钱培养你?如果你是史洛伊特省的魔法师,你难道不应该在史洛伊特省魔法公会进行铭文师资格考试吗?干嘛千里迢迢地跑到帝都来?” 我对他说:“首先我不是出身贵族家庭的魔法师,没有人出钱培养我,学习铭文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所以我不隶属于哪个豪门贵族。” “个人爱好……”诺伯特有些傻眼,显然,他并不认为一位魔法师仅仅是因为一些兴趣爱好就能够站在这里,不过我不想对他解释的太详细。 我接着对他说:“再有,我是帝都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到帝都来是为了学习更高深的魔法知识,所以我才会在帝都参加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而不是在史洛伊特省。” 他听我这样说,立刻向我竖起大拇指,称赞说:“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位魔法高材生。” 随后,我们开始聊起因何会选择铭文师这份魔法职业,要知道基本上所有的魔法师都会绘制魔法卷轴,很多魔法师凭着一手精湛的绘制魔法卷轴技巧赚取生活费,但是成为铭文师的魔法师却是并不多。 诺伯特对我说,当他在初级魔法学院表现出了对于雕刻极大兴趣,于是家族就决定对他进行资源倾斜,将他培养成一位铭文师,即使是成为一位初级铭文师,对于一些大贵族也拥有着重大意义,因为那样意味着这个家族可以独立制作和修补魔纹构装。 如今在格林帝国只有构装骑士团才算是最强战力,一切领土扩张以及与黑暗势力对抗,都离不开构装骑士团的力量,所以某个大贵族能拥有专门为自己家族的铭文师,那么就意味着他的构装骑士团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有充裕的时间,魔纹构装就会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来。 同时也不必担心魔纹构装在战场上损坏,对于初级铭文师来说,修补魔纹构装也是他们的必修课。 直到我说出在魔法研究院的铭文部一位魔法学者手下当一名魔法助手,诺伯特才露出恍然之色,对我说:“难怪你不需要大贵族的支持,原来身后站的人是魔法研究院的大学者,听说魔法研究院那边的资源是整个帝都最富足的地方,即使在魔法草药最稀缺的时候,帝都魔法研究院那边也没有断了魔法草药的供应……” 我们正聊着,铭文工会总部大楼的铜质大门忽然‘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队身穿魔法长袍的魔法师整齐的站在里面,这些魔法师都面无表情打量着门口这群人,站在最中央的那位老魔法师向前迈出一步,随后整个大门前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等待在门外的魔法师们都向大门前围了过去,只有一片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诺伯特拉了拉我的胳膊,我们俩也混在人群中,向门口走去。 他看到卡特琳娜依然跟在我身后,就对我小声说:“考场里面是不允许带随从的,让你的构装骑士在外面等你吧。” 我点点头,对卡特琳娜小声说:“要不然你去琪格那里等我,反正这里离研究院也不远,考完试我去找你们。” 卡特琳娜却指着铭文工会总部大楼外面那些苹果树,对我说:“我在那些苹果树下等你。” 见卡特琳娜如此坚持,我便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好。” 卡特琳娜见我答应下来,便不再迟疑的在人群中施展了‘瞬闪’,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人群外面,倒是把站在周围的一些随从们都吓了一跳,不过当这些人看到卡特琳娜身上穿了一身华丽的魔纹构装之后,立刻移开目光,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招惹一名构装骑士。 等到卡特琳娜离开,诺伯特才在我身边小声对我说:“吉嘉,这位构装战士小姐是你的追随者吗?” 我略微有些迟疑了一下,想到卡特琳娜现应该算是我的追随者,于是便点了点头。 “她的眼睛可真漂亮,还有那头红色的长发。”诺伯特对我说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 站在铭文工会大门口的老魔法师开始不紧不慢地对我们说:“参加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的魔法师站到我的左手边,请各位注意站成一排,接下来,你们就由站在你们面前的米基学者带入考场进行笔试。” 随后他又说:“参加中级铭文师资格考试的魔法师们,请站到我的右手边……”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是说话声却很清晰,穿透力和辨识度都很高,让站在外圈的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在铭文工会总部大楼等待的魔法师,大多数都是参加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的,这部分人几乎占了总人数的九成以上,我和诺伯特混一群中年魔法师中间,稍微有些特别,但那些铭文工会里的人好像已经斯通见惯,并没有因此就多看我们一眼。 只有那几位胸前佩戴者金色魔法徽章的老魔法师站在那位老魔法师的右侧,果然这几位二转魔法师是参加晋级考试的。 最后,那位老魔法师又说:“参加高级铭文师资格考试的,可以站在我面前,接下来,会由我亲自测试。” 铭文工会总部大楼的门口站了很多人,在窃窃私语声中,竟无一人应答。 等了片刻,老魔法师轻轻叹了一声,转身默默地返回了铭文工会总部大楼中,剩下的铭文工会的魔法师才开始对我们讲述考试规则,讲述要注意的事项:魔法符文初级考试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笔试,基础理论知识答卷。第二部分,制作一件魔纹构装,第三部分,带着制作的魔纹构装在考官面前答辩。 接着,我们便被带入铭文工会总部大楼之中…… 169.铭文师考试3 我们这些参加初级铭文资格考试的魔法师们跟在一位魔法师的身后走进铭文工会总部大楼,沿着半圆形的台阶向右侧走了近百米,来到一条回廊入口处,这里已经是铭文总部大楼的二层,走在回廊里,我忍不住向两侧观瞧。 回廊的墙壁上粉刷着一层白漆,让整个回廊看起来格外的亮堂,雪白的墙壁上挂着许多魔纹法阵的图纸,这些图纸都被镶在画框里,在每张魔纹法阵画框下面的墙壁上都贴着标签,上面清晰的注释有:某某魔法师在某年某月设计出魔纹法阵,然后就开始简单的介绍法阵的功用等等。 如果不是因为马上要参加考试,我真想把这条回廊里所有镶在画框里的魔纹法阵图纸,仔细地看上一遍。 诺伯特走在我身后,看我东张西望的样子似乎对铭文工会大楼里的摆设非常的好奇,他感到非常奇怪,就问我:“吉嘉,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我的眼睛恋恋不舍地从墙壁上魔纹图纸上收回来,我对他说:“啊!没有,我在看墙壁上那些画,诺伯特,你看这些画上面好像都是一些魔纹构装的图纸!” 诺伯特瞪大了眼睛,就像盯着一只怪物似的看着我,话语中充满了疑问:“吉嘉,你该不会从没来过来铭文工会总部吧?” 我摸了摸头,‘嘿嘿’一笑,对他说:“这里不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的吗?外面大门旁边的墙壁上还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我哪里敢随随便便就闯进来啊!倒是有一次想要溜进来看看,就是被门口守卫拦住了。” 诺伯特一脸苦笑地看着我,对我说:“天啊!你的铭文老师呢,难道他一次都没带你来过这儿?” 我这时候才恍然大悟,难怪诺伯特对这里显得很熟悉,原来他时常会跟着他的铭文老师到铭文工会总部这边来。 可惜耶基斯学者并不是铭文师,所以他也没有资格进入铭文总部大楼,虽然我每天都从这座建筑物前面经过,但是却也从没想过要到这里面看一看。 于是我对诺伯特说:“额……说起来……事实上……教我铭文学的那位老师并不是一名铭文师,他好像也不知道铭文工会一楼的回廊里摆着这么多魔纹法阵的图纸,因为我从没有听他提起过。” 我有点犹豫,但是想过之后,还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 耶基斯学者是一名非常棒的铭文设计师,他只不过没办法通过初级铭文师考试而已。他能把魔纹构装里面的每一个符文的力量都发挥到极致,他可以将魔法符文排列顺序打乱,然后组成全新的魔纹图案,让魔纹构装依然具有原本的魔法效果,就凭着这点,比起很多通过资格考试的铭文师就要强上很多。 听我这样说,诺伯特大概有些颠覆了自己对于魔法的一些认识,他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惊叹:“我的天,那你到底是怎么学习的铭文术,你的推荐函从哪里来的,这封推荐函难道不应该是你的铭文老师亲手写给你的吗?” 我这才明白耶基斯学者问什么会请布鲁斯大人帮我写一封推荐函,原来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他做的。 于是,我说:“我的这封推荐函吗?是我们研究院副院长布鲁斯大人写给我的。” 诺伯特听我这样说,脸上惊讶之色更胜,说:“哇,吉嘉,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连研究院副院长大人都要亲自给你写推荐信。” 也许是因为我们俩聊得有点忘乎所以,也许是因为整个队伍都处于私语之中,也许是带着我们走进铭文工会大楼总部的那位魔法师有点不耐烦,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魔法师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我们这群人说道:“各位,在工会大楼内,请不要大声喧哗。” 效果很明显,听他这样一说,队伍里的私语声立刻终止。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在一排房间前面停下来那些房间号显得很简单,大概是因为这里是二楼,所以房间号都是以‘二’开头,我伸长了脖子向里面望去,走廊两侧全是这样子的房间。 魔法师扳着一张扑克脸,他下巴很尖,嘴唇很薄,说话的时候,嘴唇基本上不怎么动,声音显得很低沉:“下面,请各位出示推荐函……” ……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书桌和底板上留下长长几道光斑,发黄的魔法羊皮纸上印着五道问答题,我将卷纸平铺在桌面上,并没有急着答题,而是向四周看了看,位于我左侧不远处,坐着一位中年魔法师,他微微皱着眉头,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第一道考题。 房间很大,但是却仅仅坐了十位魔法师,写字桌很大,但是大家离得很远。 就在几分钟之前,一位魔法师抱着一大捆魔法羊皮纸急匆匆地走进来,将手里的魔法羊皮纸卷分别发给每一位参加考试的魔法师,然后抱着剩下的魔法羊皮纸,头也没回的大步走考场。 接下来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一幕是:考场没有了负责监考的考官,没有人说多久该交卷,反正就是把我们丢在这边。 已经有魔法师开始解答第一道问答题,而且大家都是各自忙各自的,根本没有人试图想要跟其他人交流一下,我所在的这个考场里另外九位魔法师都是比我大好多的中年人,他们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等着魔法羊皮纸的卷纸发下来,就开始低头奋笔疾书。 诺伯特被分到了另一间考场,没想到第一场笔试部分居然是这个样子。 窗外苹果树上有几只翠尾黄羽鹂不停地鸣叫,让我有点心烦意乱,因为第一道笔试题就是我不擅长的火系魔法问题。 在格林帝国,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推崇火系魔法,因为格林帝国火系魔法传承最完整,所以在第一道问答题遇到火系魔法符文的问题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儿,不过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刁钻,居然问得是:如何在初级魔纹构装上绘制一幅完整的‘连珠火球’魔法技能? 什么嘛!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我有点苦恼的抓了抓头发,想了一会儿,依然有些屡不清头绪,看着考场里其他的魔法师都在飞快答题,我马上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结,先往下看,至少要把会的题先写出来。 还好,第二道题变得正常一点,虽然有点小刁钻,但至少在我接受的范围内。 飞快地一口气做完了三道笔试题,直起腰舒展了一下身体,用力揉了揉稍微有血发酸的肩膀,这时我才发现,其他魔法师依旧在魔法卷纸上填写答案,只是他们开始变得写写停停,不是还会在草纸上计算。 我之所以能够这么流畅的将卷纸上的答案写出来,原因是在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里,基本上都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当初我和耶基斯学者也是非常辛苦地一点点摸着石头过河,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一旦选择到了对的路,第二遍就不会再走错。 这么长时间的经验积累,让我有了很强的实践能力,没想到笔试题上也是问了一些刁钻的难题解决方案,并不是我想的那种考默写生僻的魔法符文,或者是在卷纸上绘出一幅魔纹法阵什么的。 很快我就写到了第五题,看过问题之后,我并没有急于写下答案,而是在心头默默将迪伦学长送给我的那张魔纹构装图纸的回忆了一下,然后才将那幅‘崩坏’魔纹构装简略图样绘制在卷纸最后一处狭小空间里。 第五题赫然是让我在卷纸上绘制出一幅空间系的魔纹构装来……还真是‘巧’了。 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和蔚蓝的天空,脑海里浮现出迪伦学长那天在我租屋见时候,脸上露出的淡淡笑容,难怪那天他居然会关心起我的铭文师资格考试的事情来,而且在知道我确定了要参加帝都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就执意送给我了一幅‘崩坏’魔纹构装图纸。 答完后面四道题之后,我这才反过来,我重新思考第一道问答题:如何在初级魔纹构装上绘出‘连珠火球’魔法技能?如何在初级魔纹构装上绘制一幅三.级火系魔法呢?首先不考虑魔兽皮甲的承载力问题,单是初级魔纹构装的构架很难给予‘连珠火球’魔纹法阵足够的法力就是一个大问题,而且,作为一位皇家魔法学院一年级的学生,虽然我被分在了火系二班,但是我并没有学过‘连珠火球’魔法。 没错,虽然在耶罗位面战斗的时候看过乔纳森和海勒姆释放过‘连珠火球’,但是我对‘连珠火球’的魔纹法阵一点都不了解。 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索性胡乱的写一些东西,至少让卷面变得好看一些吧!当然也不能完全胡乱的写,于是我将‘小火球术’魔纹法阵画在第一道问答题下面空白的地方,这时候,一个念头忽然在我心里升起来:‘连珠火球’虽然不是连续发射三个小火球……但是也差不多吧! 只是‘大火球’的魔纹法阵怎么画来着……? 算了,小火球就小火球吧,小火球也是蛮好的。 于是,我开始用帝国语阐述如何用三颗‘小火球’模仿‘连珠火球’,但是威力好像差了许多,于是我在第一道问答题下面写道:完整的初级魔纹构装上一共可以绘制十五幅小火球术,如果十五颗小火球同时释放,可以模拟出类似于‘连珠火球’魔法效果…… 咦,等等,似乎还可以将诺亚的黑油术也加上,这样是不是可以称之为‘组合魔法’。 就在我答完第一题之后没多久,之前走进考场发考卷的魔法师再次返回来,一进门就二话不说就开始收卷纸,我左顾右看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其他魔法师大半以上都没有答完,他们一脸无奈地看着桌上的卷纸被人收走,露出一脸的遗憾。 就在收卷的魔法师前脚刚刚离开,将我们带进铭文工会大楼里的那位魔法师又出现在门口,他板着一张扑克脸,对我们这些人说:“接下来进入第二个环节的考试,你们跟我来。” 紧接着,他将我们带进一间很大的实验室里,这间实验室里摆着至少上百张试验台,每一张试验台上都准备好了各种初级魔法墨水,初级魔法宝石基座和不同款式的魔法刻笔,我们按照指示,鱼贯进入到试验台前面,这时候,我又在人群中看到了诺伯特的身影,这一次很幸运,他被分到我前面的那个试验台上。 我们俩个一前一后的站着,之间只隔了一张试验台,就算小声说话也没什么问题。 诺伯特在我前面低声说了一些不满的话:“该死的主考官,居然变态到这种程度,难道他就不能好好出题吗?最后一道题居然是空间系魔纹构装,这次我大概算是栽了,听说最后一题在分数比重最大,吉嘉,你这次考得这么样?” 我想大概除了第一题没把握之外,其他的倒是还可以,所以就说:“大概……还可以吧,反正我把所有空白的地方都填满了。” 诺伯特大概是以为我在掩饰不会答题的尴尬才这么说的,于是就对我宽慰说:“没事,这种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每年都有,今年不能通过的话,明年我们接着来!”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好。” 制作魔纹构装的皮甲是魔法师自己准备的,因为第二个环节是现场制作出一件魔纹构装,要求拥有个人设计元素,铭文工会这边没办法准备一些独特的魔法皮甲,所以这些独特的魔法皮甲就由参加资格考试的魔法师自己准备。 当然,每一件魔法装备都要接受最严格的检查,以防止有些参加资格考试的魔法师在上面做一些手脚。 轮到检查我的魔法装备的时候,我连忙将一只鱼皮风帽摆在实验台上。 鱼皮风帽…… 170.铭文师考试4 不同于其他试验台上摆满了数件备用的魔法装备,我面前的试验台上,紧紧摆了一顶简单至极的鱼皮风帽。 这顶鱼皮风帽制作得甚至有些粗糙,鱼人皮革还保持着临死之前的那那个模样,眼睛无神而空洞的看着天空,它口中那些密集的尖牙已经被全部处理掉,而且缝了一层厚丝绸布料,勉强能看得出这是一顶帽子。 铭文工会里的一名魔法师走到我的试验台前,他愕然地看着我面前的鱼皮风帽,向我问道:“你待会儿准备用这顶风帽制作一件魔纹构装?” 我站在试验台前面,看到那位魔法师胸前的魔法徽章,发现他是一名十五级的魔法师,便对那位魔法师恭敬地说道:“是的,大人。” 他拉了拉鼻梁上的眼镜,然后低下头,让目光从眼镜与眉毛之间的缝隙里射出来,他的眉毛很浓,眼睛很亮,目光炯炯有神,他对我认真地说道:“就只有这一顶鱼皮风帽吗?还有没有其他备用的?” 我点点头,说了一声:“有的。” 说完,从魔法腰包里又掏出了一顶鱼皮风帽摆在试验台上。 我的脸有些发烫,因为这顶帽子比之前那顶做工更粗糙,而且鱼皮也有一些缺陷,风帽后面少了一条鱼人的小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扯掉的。 魔法师对我再次叮嘱道:“当开始考试之后,你不能再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任何的物品,你必须使用试验台上准备的这些魔法墨水和魔法刻刀,所以有什么特殊需要准备的东西,就快拿出来,由我来评定这些东西可否在比赛的时候使用。” 我忙说道:“没有了。” 魔法师仔细的将鱼皮风帽检查一遍,然后面色微微缓和下来,对我说道:“好吧!我检查的这两顶鱼皮风帽没有任何问题。” 那位魔法师对我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出去两步,随即又停了下来,回头对我说:“你注意一下,就算是两顶风帽在制作途中都制作失败了,你也不能再从魔法腰包里再鱼皮风帽出来,知道么?” 我点点头,说:“是的,大人” 其他魔法师的试验台上摆放的东西远比我多出很多,看他们的架势,恨不得将自己的专属试验台搬过来。 二十几名魔法师逐个的在各个试验台前面检查,他们检查得非常仔细,直到每一位参加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的魔法师都检查完毕,站在大厅前面台上的那位主考官才宣布:第二场测试正式开始。 …… 就在身边其他的那些魔法师们开始制作魔纹构装的时候,诺伯特回头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小声地对我说了一句:“吉嘉,我要开始制作魔纹构装了,一起加油!” 我笑着对他点点头。 不过他看到我的试验台上摆着的两顶鱼皮风帽,有点反应不过来,眼神错愕地转回身。 三秒之后,诺伯特又飞快地回头,急速地问我:“这顶鱼皮风帽就是你为参加考试而准备的魔纹构装?” 我拎起一顶鱼皮风帽,很随意地戴在头顶,对他得意地笑了笑,说:“啊!是的,这个我准备了好久。” 诺伯特伸手将眼睛捂住,一边转身一边对我说:“好吧,吉嘉,安心考试吧!其他事等考完试我们再聊。” “……”我觉得他像是在宽慰我,看来这顶寒酸的鱼皮风帽把诺伯特的眼睛也蒙蔽了。 看到其他试验台上的魔法师,已经开始紧张的调试魔法刻笔,并将魔法装备平铺到试验台上,我也伸手拿起了一支试验台笔架上的魔法刻笔,找了一块魔法羊皮纸,蘸了一点魔法墨水,试验了一下手感,然后没有在犹豫,直接开始在鱼皮风帽上绘制‘灵活思绪’魔纹法阵。 ‘灵活思绪’算是一个很普通的初级水系增益魔法,它的魔法效果只是略微增加施法速度,不过很多魔法师都并不喜欢它,因为在拥有‘时间停滞’魔法之后,大部分初级魔法在两秒钟亚次元空间内完成全部的施法,这样一来,大部分初级魔法都变成了瞬发魔法,所以鱼皮风帽的作用就变得很小。 这个‘魔纹法阵’非常简单,兼之我最近练习了不下数十次,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完好无损的画出来,所以几分钟之后,一副完整的拥有‘灵活思绪’魔纹的鱼皮风帽出现在我的试验台上,我熟练的将宝石基座安装在鱼皮风帽顶部,然后又将一块魔晶石碎片装到宝石基座里,瞬间,一道淡蓝色的魔法微光从鱼皮风帽上面一闪而过。 我将这顶鱼皮风帽戴在头上试验了一下,立刻有一种置身于海洋之中的奇妙感觉,我的魔法感知力不断的向外延伸,我的精神力就像是魔力源泉,源源不断地在魔法池中涌出水系魔法元素。 鱼皮风帽制作成功了! 我放下手里的魔法刻笔,捧着这顶鱼皮风帽率先举起了手,向大厅里的考官示意:我的魔纹构装已经做好了。 这时候,距离开始制作魔纹构装才仅仅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场上有些魔法师甚至还没有动笔,就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端着鱼皮风帽,跟着考官走出了考场大厅。 考试大厅里微微有些骚动,很多魔法师们这时候注意到了我。 第二场制作魔纹构装的考试,虽然没有限制时间,但其实越早完成魔纹构装的魔法师,越是占据一定的优势。因为这场初级铭文师考试的第三部分,就是带着制作的魔纹构装在考官面前答辩,答辩的过程就是说服主考官的过程。 据说在主考官心里,每年颁发初级铭文师资格证书的名额都是有限的。 越是靠前的考生,越是容易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说服主考官。 但是到了后面,当初级铭文师资格证没有那么多的时候,主考官大人就会变得越来越挑剔,所以说越是考前答辩的考生,越是容易通过。 只是场上考试的魔法师们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做好了魔纹构装,有的人甚至手还没有热…… 看着我一步步走出考场大厅,我能感受到很多魔法师的眼中发生了某些变化,考场上的气氛不再那么沉闷,一种紧迫感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一样翻滚着袭来。 考官将我带出了考试大厅之后,就将我做的鱼皮风帽收了去。 考官当着我的面,将那顶鱼皮风帽和我写的那张魔法羊皮卷纸装进一直封魔箱中,然后在封魔箱盖上贴了一个圆形的标签,上面赫然写了个‘一’字,又将一个手牌递给我。 考官告诉我第三场答辩,至少要在下午才能开始,在这段时间里,我可以随意走走,也可以选择离开铭文工会总部大楼,这个没有任何限制,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在午饭之后赶回来,未能及时赶回来,就会被视为考试弃权处理。 那位考官临走之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眯眯地对我说:“不管怎么说,你是最近这几年中,第二场魔纹构装考试交卷最快的人。” 随后,他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叫吉嘉?这个名字怎么像是在哪听过,那么的熟悉。” 原本我还准备和他攀谈几句,听他这样一说,吓得我立刻跑开。 在等待答辩的这段时间里,我特意跑到铭文工会总部大楼二层回廊里,逐一去仔细看墙壁上那些魔纹构装设计图,我看得非常认真,其中耶基斯学者所说的三大初级魔纹构装的图纸,赫然就挂在墙壁上,它们并列排在一起,装裱在精致的画框里,分别是‘初级敏捷’‘初级力量’‘初级体质’,这三大初级魔纹构装。 “估计很快它们就会从墙壁上摘下去了。”一位魔法师站到我的身边淡淡地说道。 他和我一起仰望着这三幅魔纹构装,说话的语气中满是留恋。 我没有转头,目光沿着设计图上的魔纹线不断地游走,随口应付道:“是吗?那太可惜了,这么经典的魔纹构装设计图,为什么要摘掉啊?” 耶基斯学者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就是基于‘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基础上衍变而来的。 ‘魔蛇之牙’比‘初级敏捷’魔纹构装的魔纹线要繁冗得多,承载力也增加很多,几乎达到了一转巅峰期战士所能承受的极限,要不是‘降低需求’伴生魔纹降低了承载力,也许耶基斯学者的‘初级敏捷’增强版的魔纹构装设计图就会成为一种概念性的东西。 那位魔法师接着说了一句:“属于它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将会有更经典的初级魔纹构装设计图放在这儿。” 我心中一动,回答了一声:“哦!……” 等我再想和他聊几句的时候,发现他竟然转身走掉了。 我犹豫了一下,原本还有追上去的冲动,但是想想还是决定算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中午了,我走出了铭文工会总部大楼,与等在楼下的卡特琳娜汇合,就在傲慢之塔后街上解决了午餐,然后又带回两份给琪格和塔卡玛,这才压着时间线赶回了铭文工会总部大楼。 …… 没想到我已经在铭文工会大楼转了一圈儿,又出去吃了一顿午餐,这边魔纹构装制作的考试还没有彻底结束,虽然已经有大部分魔法师完成了魔纹构装,但考场打听了还有几位魔法师俯身在试验台前,小心翼翼地进行魔纹构装的绘制。 不过显然,最后这几名魔法师之前的魔纹构装都翻车了,浪费掉的魔法装备散落在他们的试验台边,显得一片狼藉。 我在等待答辩的人群中看到了诺伯特,刚想凑过去和他聊聊。 这时候,一位铭文工会的魔法师走出来,对着我们这群等待第三场答辩的魔法师大声说道:“好了,我们不等了,再等下去的话,今天第三场答辩不知道会拖延到什么时候。” 旁边的魔法师,将货架上的那些封魔箱纷纷取下来,按照手牌的标号,将封魔箱交给我们,然后又大声地说:“大家拿好属于自己的封魔箱,按照封魔箱上的序号排好队,” 我赫然站在最前面,跟在那位魔法师身后,走进了一间如阶梯教室一样的房间中,按照顺序依次坐好,然后,我学着其他魔法师那样,将封魔箱摆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没多久,早上接引我们进入铭文工会总部大楼的那位老魔法师带头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位魔法师,胸口的魔法徽章都是金色的,他们一言不发的站在讲台上。 那位老魔法师向前走了两步,他举起手示意我们要保持安静。 等到阶梯教室里面变得鸦雀无声,他才缓缓地说:“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中有很多人的设计作品图纸是在铭文导师协助下设计完成的。” “这也是最近几年帝都形成的一种风气,你们会带来的都是自己最擅长的作品,这些作品设计得都没有什么缺陷,而且都会按照我们铭文工会的考试要求,对魔纹构装进行一些小小的设计改动。” “但是我希望你们每个人的作品当中,都有一些独特的元素在里面,可以是一些新想法,也可以是一些简单的改动,但是这些都必须是增益性的,是要有对铭文学促进作用的想法在里面。” “当然,并不是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做到这一点,如果你设计的魔纹构装削弱了原本魔法效果,或者是魔纹线的结构变得更复杂了,我希望你们能够有准备好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或许你们也可以试着说服他们……” 老魔法师指了指身后的六名二转魔法师。 “下面,第三场考试开始。” 老魔法师说完这些话转身离开,那六名二转魔法师也跟在他身后离开阶梯教室。 带我们来到这儿的魔法师看向我,一边说:“请诸位按照封魔箱上的文字顺序来,其他人请耐心等待……” 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进行初级铭文考试的答辩了,于是连忙拎起封魔箱,按照那位魔法师的指引,走进阶梯教室后面的一个房间中。 那七名魔法师一字排开地坐在房间里的长桌后面,老魔法师坐在正中央,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一名魔法师示意我将封魔箱放在他面前,然后让我在他们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好…… 171.生命魔纹 答辩房间里有一点昏暗,房间的四周没有窗子,仅仅在头顶上有个天窗,淡黄色的光线形成了一道光束从天花板上直射下来罩在我的身上,让我有种站在舞台上的幻觉。 属于我的封魔箱被坐在长桌最边上的那位魔法师缓缓打开,他先拿出我的答题问卷,沉吟了一声,然后才对我问道:“吉嘉,你的推荐人是魔法研究院布鲁斯学者?” “是的,阁下。”我说道。 听我这样回答,坐在长桌后面的七位魔法师都深深吸了一口气。 最边缘的魔法师双手按在长桌的桌面上,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我:“这么说,布鲁斯大人是你的铭文老师?” 我回答说:“事实并非如此,阁下,我的铭文老师是魔法研究院的耶基斯学者。” 听到我这样的一个答案,没想到这些魔法师比之前更加的吃惊,纷纷发出叹息声。 长桌边缘的魔法师惊叹一声,说道:“原来你是那位一直无法成为铭文师,却可以设计出完美初级魔纹构装的魔法学者弟子?” 我没想过耶基斯学者在铭文工会这边居然这么的出名,显然场上七位魔法师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是的,阁下。”我说。 那位魔法师说:“原来如此,难怪你会有布鲁斯大人的推荐函,对耶基斯学者我也是十分的仰慕。让我们来看看你的笔试答卷。” 他的语气变得缓和下来,然后将手里的魔法羊皮纸卷轴展开,一边看一边说:“……哦,第一题回答得可不怎么样,你认为十五颗小火球齐发,另外加上一个黑油术,可以成为一个堪比‘连珠火球’的混合魔法?” 我人生中的第一场答辩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开始的,在我明知道第一道题答案是自己胡乱编出来的,还要一本正经的说出我这样写的理由:“在同一频率下十五颗小火球同时释放出来,理论上……” 卷纸就这样在七位魔法师手中转了一圈,七位魔法师都轻轻地摇头,只有一位魔法师捧着卷纸,说:“这倒是一个很有新意的答案!” 七位魔法师中,只有一位魔法师对我第一道问答题有了一个稍微正面的评价。 我没想到第三场答辩,居然是针对前两场的考试内容的解答。 无论卷纸上给予了什么样离谱的答案,考官们都会当面问清楚,无论卷纸上的答案有多么特别,都会在答辩场上揭开谜底,反倒是那些回答得中规中矩的答题,考官们会一带而过。 我的第一道问题被拿出来说事,显然是距离真实的答案有着一定差距。 虽然我这个答案有点牵强,但是……这终归算是一个特别一些的答案。 随后的三道问答题,七位魔法师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他们将目光落在第五道问答题上,我的魔法羊皮卷纸在他们的手中轮流传递着,最后落在其中一位魔法长袍袖口上绣有龙卷风与闪电徽记的魔法师手中,他认真地看着卷纸上那幅魔纹构装图纸。 房间里有些黑,原本我是看不见这位魔法师袖口上刺绣的,但他的魔法长袍上忽然闪过一道魔法流光,那一瞬恰好被我的眼睛捕捉到。 看了许久,他才说出了一句话:“非常精致的一幅空间系魔纹构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魔纹构装应该是应用在魔法手套上的?” “是的,阁下。”我这样回答。 “这件魔纹构装的名字叫什么?”他摸了摸鼻子,抬起头问我。 我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瞳像是蕴含着两道电花,在黑暗中是那么的刺眼,不过那道刺眼的光只是存在了一秒钟就消失了。 我说:“崩坏手套。” 他再次看了看魔法羊皮纸,轻声说:“名字倒是很贴切,你是空间系魔法师?” 我老实地回答:“不是,我是水系魔法师?” 他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会研究空间系魔法?而且这幅设计图上看,不对空间魔法有着一定深入的理解,很难有这样巧妙的构想。” 我猜,这也是其他几位魔法师一直想问的问题,第五道问答题的答案过于的精致,反而让七位魔法师产生了一些疑问。 “今年夏天,我和皇家魔法学院里的一位学长一起在瓦丝琪位面上探险,他教给我很多空间系魔法知识。”我这样对那位魔法师说。 我说的这句话有点故意诱导他们,让他们觉得在暑假历练的时候学会了这个魔纹构装的设计图。 事实上,我并没有说‘崩坏手套’是在那时学会的,我只是说夏天的时候学了很多空间魔法。 不过那位魔法师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他恍然说道:“哦!原来你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和你一起参加位面历练的那个学长,该不会是迪伦.赫斯特列吧?” 我说:“正是迪伦学长。” 听我这样说,场上的七位魔法师又是愕然的抬起头,目光纷纷落在我的身上。 那位袖口绣有闪电元素与风元素的魔法师惊叹说:“你的运气还真是好,竟然与帝都今年魔法界的新星一起参加位面历练,这么说,你也学会了一些其他的空间系魔纹法阵?” 我说:“是的,阁下。” 他追问了一句:“能否现场给我们展示一下一个简单的空间系魔纹法阵?” 我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可以。” 那位魔法师问我:“需要准备一下什么,除了迁跃兽的皮革和星空墨水,还需要其他什么材料吗?” 我摇了摇头,伸出手飞快地绘制出一幅淡蓝色的魔纹法阵,随着口中的咒语念出来,无数水元素从我身体四周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颗透明的大水球,那颗水球在我手指灵活的操控下,最终塑形成为一张由水元素组成的淡蓝色试验台。 最后,我轻轻吐出一句:“凝冰!” 一张试验台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我飞快的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的魔法羊皮纸,放在台上展开,又从里面翻出半瓶星空墨水,拿起魔法刻笔蘸了两下魔法墨水,就开始在魔法羊皮纸上绘制起来。 片刻之后,一张‘定向传送魔法卷轴’出现在我面前,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用一根马连草叶子将这张魔法羊皮纸捆成卷轴,而是一直将这张卷轴保持展开的状态,任由卷轴上的魔纹线缓慢的挥发法力。 那位魔法师已经从长桌后面快步走过来,拿起我绘制出来的魔法卷轴,看了一眼就说道:“传送卷轴?” 我点点头说:“是的。” 魔法师将手里的定向传送卷轴带回去,魔法卷轴在那些魔法师手中来回传递,最后传到坐在长桌中央的那位老魔法师手中,只听他说:“魔纹线画得还不错,既然能画出空间系的传送卷轴,看来你真的对空间系魔法有一定了解,那么我宣布你的笔试答卷部分通过。” 他伸出手指,对我面前的试验台轻轻一点,冰试验台化成细碎的冰粉,消失在我身体的周围。 旁边的那位魔法师又从封魔箱中拿出了那顶‘鱼皮风帽’,然后笑着说:“让我看看,耶基斯学者的学生会在魔纹构装制作方面有什么惊人表现,吉嘉,介绍一下你设计并制作魔纹构装。” 我站在房间中央,看着那顶鱼皮风帽轮流落在七位魔法师手中。 我大声地说:“这是一顶鱼皮风帽,我在上面画了一幅‘灵活思绪’的魔纹法阵,事实上,我并没有做太多改变,我只是在之前制作鱼皮风帽的过程中发现,当‘灵活思绪’第五条魔纹线往鱼人皮中枢躯干位置偏一点儿,这顶鱼皮风帽上的魔法就会发生奇妙的改变。” 其中一位魔法师漫不经心地问道:“哦?什么样的改变?” 语气中有着很大的不满,大概是因为我的魔纹构装有些过于简单的缘故。 我回答说:“这件魔纹构装‘灵活思绪’的魔法效果将不复存在,随之而来的,是对佩戴者精神力的一定程度的增幅!” 这时候,鱼皮风帽正恰落在中央那位老魔法师手中,他正默默地查验鱼皮风帽上的魔纹,和其他魔法师一样,没有勇气将这么丑的一顶鱼皮风帽戴在头顶,查验魔法效果,他听我这样说,抬起头问:“哦?精神力的增幅?大概有多少?” “我试一下!”说着,旁边的魔法师接过鱼皮风帽戴在头上,随后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哦……哦……哦!还真是蛮奇妙的。” 老魔法师闻言,接过那顶鱼皮风帽戴在头顶,他微微变了脸色,随后将鱼皮风帽摘下来,默默无语地该给身边另外一位魔法师,这位魔法师将鱼皮风帽戴在头顶,脸色也是变了一些,随后,七位魔法师轮流都戴上鱼皮风帽体验了一下。 “这个是你发现的?”老魔法师问我:“你知道‘灵活思绪’的魔法效果变更,这是出于什么原因吗?” 我先是点点头,随后又诚实地说:“这个我不知道。” “你没问过别人?”老魔法师问。 我耸耸肩膀,说:“我没觉得它有多特别,也许这只是一个有趣的魔法技能异变。” 最后,这顶鱼皮风帽又传回了老魔法师手中,他轻轻抚摸着鱼皮风帽,对我说道:“它属于‘快速回复法力’魔纹构装的范畴,对于任何一位初级魔法师和中级魔法师而言,拥有它的话,对冥想有一定的助益,会大大提升魔法的修炼速度,这东西在帝国魔法市场上还是蛮畅销的。” 他微微一笑,又接着说:“说起来,这恐怕已经超出了你现在所学的范畴,既然你已经接触到这些,那我就不妨给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是个魔纹构装已经接触到了生命魔纹的范畴,准确的说,这件魔纹构装应该是水系魔纹和生命魔纹相融合,才会让初级水系魔法的魔法效果升至极稀有的精神力增幅类的中级魔法效果。” “生命魔纹?”我重复了一遍,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这个词,但是我对生命魔纹了解还真是非常少。 老魔法师对我说:“所谓的生命魔纹,就是指魔兽身体里面天然魔纹线所构成的魔纹,这种魔纹大部分都是隐性的,平时我们就算知道它们的存在,也很难摸清它们的脉络,所谓魔兽皮革所具有的导魔性,就是因为这些皮革上拥有生命魔纹的缘故。” 他又说:“帝都有很多魔法师都是生命魔纹方面的学者,他们穷其一生都在这些魔兽皮革上寻找完整的生命魔纹脉络,寻找各系魔纹与生命魔纹结合的契机点,可惜直至今日,我们格林帝国所掌握的生命魔法依然十分有限,相比之下,蜥人族巫师在这方面倒是走在我们的前面,他们常常用各种魔兽头颅制成‘首级印记’,这些印记类武器都隐藏着一些特殊的魔法。” “这件鱼皮风帽上的‘增幅精神力’的魔法效果,显然就是‘灵活思绪’与鱼人身体里的生命魔纹融合在一起,意外形成了一个非常奇妙的魔纹构装。” “出现这种魔法效果异变的几率,几乎万中无一。” “一般情况,这两种魔纹遇在一起,就意味着魔纹法阵制作失败……成功的几率很渺茫,看起来这次至少是你第二次制作成功,不过你有胆子在初级铭文师考试上画这个,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还是你很有把握,能在考场上把这顶鱼皮风帽魔纹构装成功的制作出来?” 我点点头…… 铭文工会总部的这七位魔法师全部从座位上站起来,齐声说道:“这不可能……” …… 整个答辩过程历时两个多小时,当我从答辩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排在后面的第二位中年魔法师,等得脸都有些绿了,他无语地看着我兴高采烈走出来,又看看自己身后黑压压等着的一群魔法师,在接引我们来阶梯教室的那位魔法师召唤下,咬咬牙,飞快地走进答辩室。 那名接引我们的魔法师没有允许我留在阶梯教室,他默默地看了我胸.前多出的一枚初级铭文师徽章,对我点点头,表示出自己的认可,然后就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我在阶梯教室门口,向里面扫视一圈,看到诺伯特坐在教室里面,张着嘴吧望着我。 我想外面指了指,然后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先走了。 他微微的点头,张开嘴说了一句无声的话,按照嘴型,我觉得他是在说:以后有机会,到魔法研究院找你! 我对她竖起大拇指,表示随时都可以,然后就被守在门口的魔法师催促着赶出了阶梯教室。 …… 卡特琳娜坐在苹果树下的长椅上,手里拿着几只红彤彤的苹果,她将它们分给几个平民孩子,将他们打发掉,并叮嘱他们不要随便到这里来捅苹果,要是被那些魔法师贵族老爷们抓住,就要去给那些魔法师削土豆,吓得那些孩子们抱着苹果一窝蜂地抛开。 我走到她身边,她抬起头,露出一张青春艳丽的脸,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带着淡淡地笑意,她看到我胸前的铭文师徽章,微笑着问我:“考完了?” 我笑着点点头…… 172.空间系魔法的威力 对于铭文师资格考试这件事,帝都魔法报只在第二版面右下角为铭文工会总部留下不足巴掌大的一方专栏,报导的内容也是十分简单,上面只介绍了晋级为中级铭文师的三位魔法师的名字,对于考取了初级铭文师的魔法师,帝都魔法报上只是写了这样一句话:若干魔法师成功地成为了初级铭文师,希望他们继续努力……云云。 铭文师资格考试的事情,好像就这样湮灭在帝都每天发生的诸多新闻里。 我能够成为初级铭文师,对于耶基斯学者来说,算是预料之中的事儿,当天晚上他还是约我在一间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他向我大肆抱怨有多少……多少……魔纹设计者就是因为第二项考试内容被铭文工会拒之门外的。 我依稀只记得,最后是伊芙带走了耶基斯学者,我好像是被卡特琳娜背回家的。 酒醒后的第二天,耶基斯学者绝口不提喝醉酒的事情,大概这次喝酒让他释放掉了心里淤积已久的怨气。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竟然又变成了那个整天只知道研究魔纹法阵的学者,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开始了新的铭文设计,在这一段期间内,耶基斯学者购置了二十套石化蜥蜴皮制成的硬皮甲和二十套大地暴熊皮制成的重皮甲,耶基斯学者让我将这四十套皮甲分别绘制成二十套‘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和‘巨熊之力’魔纹构装。 耶基斯学者的这批魔纹构装要得很急,也算是我在晋升初级铭文师之后的一次锻炼,为了赶工期,我每天需要在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绘制整整两套魔纹构装,除了在皇家魔法学院必须上的课程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制作魔纹构装上面了。 这段时间,我变得比琪格还忙,连赢黎也不得不跑到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这边来探望我。 …… 半个月之后。 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里的人形木架上,已摆出了一排巨熊之力的魔纹构装,这些厚重魔纹构装从这批高级皮革的质量,到制皮匠师们制作皮甲的工艺都是非常出色的,当然我绘制在皮甲上的魔纹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大地之盾’魔纹构装被我赶制出了七件,只差三件这批订单就完成任务。 耶基斯学者昨天晚上的时候,对我说他今天要出去一趟,果然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 这段时间,赢黎也在曼达夫人的帮助下,请那位制皮大师一共做了四双重皮手套,刚刚拿到手里,就跑到魔法实验室这边找我,我这时刚好完成了一套‘大地之盾’的绘制,看到赢黎带着海伦娜和贝姬过来探望我,便把她们带进耶基斯学者实验室里。 走进魔法实验室,墙边的书架前面摆着一排人形木架,木架上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整齐的摆在墙边,就像是屋子里坐着一排穿着铠甲的构装骑士,把赢黎吓了一跳。 赢黎发现这些都是魔纹构装,便好奇地跑过去,站在人形木架旁边,仔细的打量起这些魔纹构装,一面对我问道:“吉嘉,这些魔纹构装都是你做出来的?” “是啊,忙了半个月,总算是快要做完了。”我对赢黎说道。 说完,我指了指试验台那边仅剩下的三套没有绘制魔纹的皮甲,看到贝姬和海伦娜都一脸羡慕地看着那些木架上的魔纹构装,我便对她们两说:“等你们以后成为一转战士,我给你们量身定制两套魔纹构装。” 海伦娜白了我一眼,眼中露出妩媚笑容,脸色绯红地小声说:“谁要你的魔纹构装!” 赢黎从魔法腰包里拿出里四双乌亮的重皮手套,交到我的手中。 “这么快就做好了?”我接过重皮手套,对赢黎问道。 “恩。”赢黎这时候的目光落在耶基斯学者的书架上,查看那些魔法书籍的名称,那些魔法书大部分都和铭文设计有关,赢黎对这种魔法书籍没什么兴趣,她只喜欢看魔法草药方面魔法书。 我对赢黎说:“你们在这边等我一会,很快就好。” 便抱着那些重皮手套跑到试验台前,翻出半瓶星空墨水,开始在心里默默回忆着迪伦学者的那幅‘崩坏手套’的设计图来,等到眼中浮现出一整套设计图的虚拟魔纹线框架,我便开始动笔绘制。 制作魔纹构装的时候,很容易让我忘记时间。 等我绘制好一双重皮手套之后,抬起头才发现,休息区墙角的酒柜旁边,赢黎坐在一只高脚椅上,拿着一张魔法报纸,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正读得津津有味。海伦娜和贝姬两个人站在她的身后,一起阅读那份魔法报纸。 这几天,帝都魔法报几乎被介绍迪伦学长大篇文章所占据。 从迪伦学长小时候的一些事迹,到迪伦学长就读过的各个学院,还有迪伦学长背后的家族等等,都事无巨细地被写在魔法报纸上。有人说:迪伦学长是继墨家大少和威尔士王子之后,帝都魔法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帝都里面很多著名的魔法学者,对迪伦学长的魔法理论文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甚至有些人说妄言:如果迪伦学长的这套空间魔法理论能够实现的话,那么帝都的构装骑士团可以组成一支远征军,战马的铁骑可以踏遍整个罗兰大陆。 魔法报头版上的另外一则消息是格林帝国的联军在肯达位面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各大构装骑士团将会通过传送门返回帝都,除此之外,魔法报上还逐一介绍了那些在肯达位面征战的构装骑士团的特点,包括南北两大军团和奇岩城的构装骑士团。 从试验台边上走过来,我拿着一双画满了魔法符文的重皮手套,手套上的每一条魔纹线都画得极为清晰,淡淡的魔法光晕顺着魔纹线缓缓流动,贝姬抬起头,正好看到了那双显得有些笨重的重皮手套,随后发现我在看她,脸色微微红。 赢黎放下魔法报纸,将重皮手套接过去,兴奋地问道:“这么快就做好了吗?哦,它好重。” 我在她身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对赢黎说:“恩,幸好这些空间系魔法符文并不算复杂,否则还要等一会儿。” 赢黎翻弄着魔法手套,认真地查看上面的魔纹,有些奇怪地问我:“这上面的魔纹,是按照迪伦学长给你的那张魔纹构装图纸画的?怎么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解释说:“设计图上的魔纹都是绘制在平面上,而且无论显性魔纹还是隐形魔纹都是可见的,但你现在拿的这双手套上,只能看到一部分显性魔纹,还有一些魔纹藏在手套的内部,只有将手套彻底的激活,才能看到那些隐藏的魔线。” 赢黎将手套塞到贝姬手里,并对贝姬说:“贝姬,你戴上手套,看看手套什么样的魔法效果。” 我可怕在测试手套威力的时候,控制不知力道毁掉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连忙阻止道:“这里可不是检测魔法效果的地方,我带你们去测试室。” 贝姬从赢黎手中接过重皮手套,水晶狮皮制成的紧身轻甲在她身上勾勒出性感的曲线,她将手套戴在手上,手套本身的厚重感让她手增大了将近一倍,在没有被激活之前,手套显得非常普通,甚至有些丑陋。 听我说起要求测试手套的威力,赢黎兴奋地赞同说:“好啊!不过你今天的魔纹构装任务完成了吗?” “知道你们要来,早就做好了。”我说。 说着,我便拉着赢黎走出魔法实验室。 海伦娜挽着我另一边的手臂,看样子也是很期待,想要见识一下崩坏手套的魔法效果。 贝姬则是戴上了手套,安静地跟在我们身后,我没想到这三年的时间,三位女孩之中,改变最大的居然是贝姬,曾经最开朗的短发女孩儿,最喜欢和男生打成一片的贝姬,竟然变得亭亭玉立,留起了海藻色的长发,虽然脸上还有一股淡淡地英气,但是已经看不到她与男孩子们坐在一起,无拘无束放肆大笑的样子。 帝都魔法研究院铭文学部有三间测试魔法装备的测试室,这里设置有魔法结界,可以良好的防护研究院里的诸多建筑不会因为测试魔法装备威力而遭到破坏。 海伦娜想要和贝姬过两招,被我拦住了。 在没有测试好崩坏手套上具体的魔法效果之前,这么做还是有点危险的。 我和赢黎、海伦娜等在能量保护结界外面的看台上,贝姬戴着重皮手套走进魔法结界之中,我选择了一只可以测试武器具体威力的木人,贝姬现在是三.级武斗家,所以我只选择了一只可以承受九级战士全力一击的木人。 看台上有几位等待做魔法测试的魔法学者和助手们,没有轮到他们测试,所以他们也津津有味地观看我们这边的魔法测试,竟然还有人在小声的议论贝姬究竟是那位魔法学者的助手,看台上有魔法师助手认识我,于是陆续地有人跑过来,和我打招呼,有人探听耶基斯学者的近况,有人打听台上贝姬的身份。 当这些魔法师助手看到坐在我身边的赢黎和海伦娜,又变得矜持起来。 贝姬站在测试场上,她有些紧张的回头望了望我们,我和赢黎、海伦娜同时对她做出加油的手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们点点头,然后在缓缓地转身,将手套上宝石基座上面的魔晶石激活,瞬间,一股深蓝色.魔法气息顺着手套不停的流转,一种极为罕见的空间魔法元素的气息向四周扩散开。 这时候,看台上有几位魔法学者们发出惊讶的呓语。 ‘崩坏手套’上面的空间魔法元素变得越来越浓重,贝姬手套周围涌出一些黑色地魔法气泡,不停的在手套边缘生成,破裂,消失。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有些不对,那些黑色气泡分明就是被割裂的细碎的空间裂隙,手套上涌动出了魔法力竟然在手套边缘位置诞生出细碎的空间之刃,这些空间之刃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颗黑色的气泡,不停地割裂虚空,然后在法力消失之后,那些气泡在罗兰大陆的世界规则之力的吞噬下飞快地消失。 贝姬举起拳头的时候,我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她手套上诞生的空间之刃伤了她。 不过贝姬好像并没有那么傻,她小心翼翼的对着面前的木人挥出一拳。 贝姬一拳无声无息地打在木人上,没有助跑和起手式,但是这平淡的一拳却是让这只能够承受住九级战士全力一击的木人在接触到崩坏手套的一瞬间,就变得分崩离析,整个木人上半部分瞬间冰雪消融,一部分木屑被空间之刃无声无息的吞噬掉,一部分木屑失去了支撑,挥挥洒洒地落到地上。 这时候,测试室中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戴在贝姬手上的手套。 贝姬也是怔在原地,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因为自己轻轻挥出去的一拳,她惊愕地看着手上的重皮手套,随后又转身看向我们。 我连忙从看台上跑进魔法结界中,果断的将崩坏手套上的魔晶石取了下来,彻底关闭了上面的魔纹法阵。 然后拉着贝姬,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溜出这间魔法测试室。 赢黎和海伦娜随后也气喘吁吁地跑出来,我们一口气跑回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里,才算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双手套……威力好大。”海伦娜看着这双颜色乌黑的手套,惊叹道。 显然赢黎看到更深一层的东西,对我问道:“吉嘉,好像上面的魔法效果不太稳定,那些黑色气泡会不会伤到贝姬。” 我一脸凝重地说:“那些气泡全部都是空间系魔法‘空间之刃’,只是这些‘空间之刃’极其细微,在手套上出现,迅速的造成了一些空间裂隙,这些空间裂隙在没有时空之门支撑的情况下,迅速崩塌,那些黑色气泡就是空间崩塌造成的魔法效果,不过幸好在这个世界规则之力的压制之下,崩坍的空间裂隙没有蔓延开就湮灭掉了。” “否则,如果任那些空间裂隙能够无限蔓延的话,这时候,恐怕整座傲慢之塔都已经被吞噬掉了……” 173.詹姆士亲王的消息 我没想过迪伦学长送给我的魔纹构装图纸,竟然是这样刚猛的魔法效果,那些细碎的‘空间之刃’切出无数空间裂缝,这些空间裂缝在没有完整的电系魔法构成的框架支撑,迅速地崩坏,造成一种如同黑色气泡一样幻生幻灭的魔法效果。 等我们第二次试验的时候,发现这种‘空间崩坏’的魔法效果对于施术者本身没有任何伤害,就好像施术者身上有种无形的保护网,贝姬将崩坏手套贴近自己,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黑色气泡像是受到了一种磁场一样的排斥力量,所有黑色气泡向外翻腾扩散,最后被罗兰大陆的世界规则之力彻底压制,消失。 ‘崩坏手套’就像是利用空间之刃,几乎可以吞噬所有东西,这种强大属性的魔法物品,已经超脱初级魔纹构装的范畴,而且帝国的魔法公会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这种破坏世界规则的魔法,也绝对是一种禁忌魔法。 于是我叮嘱贝姬,在没有掌握一转战士的力量之前,最好不要使用这双手套。 贝姬这个时候,也是被这双手套所爆发的力量吓得不轻,明艳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她没有海伦娜那样的绝美脸蛋,但是却是拥有属于她自己的明媚,双眸却好像黑葡萄一样亮晶晶,弯弯的黛眉十分英气,挺拔笔直的鼻梁,虽然这些在海藻一样的卷发下变得柔和许多,但是依然会发现她身上有种女战士才会有的英姿。 就在这样一个秋日的下午,我们一行四人从傲慢之塔中跑出来,来到傲慢之塔外面的广场上,看着眼前如热闹集市一样的广场,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跟随着人流在广场的摊位前走走停停,这里聚集着许多小商贩,虽然卖得也是魔法物品,但是这些物品繁杂,种类五花八门。 比如一些摊位上常见到一种只能发魔法辉光的精美头饰,这些头饰上只是刻着几个简单的魔法符文,没有镶嵌魔晶石碎片,只凭着魔法墨水中所蕴含的力量,就能散发出微弱的光,这种简单的魔法饰物一般都是一些魔法助手们练习绘制简单魔纹法阵时候留下的产物。 像这样一只魔法头饰,一般售价都不会太贵,最便宜的头饰只卖几枚银。 也会有很多商贩售卖一些不规整的魔法羊皮纸,这些魔法羊皮纸还保持着整张羊皮的形状,不规整的边角并没有被裁剪掉,市场很多这种看起来有些暗黄色的魔法羊皮纸都是走私品,大多数都是来至于帕伊高原上的那些老旧的造纸工坊,但是这种魔法羊皮纸胜在价格便宜,篇幅更大。 有些小商贩会摆出一些别出心裁的魔法台灯,也会有从一些老旧的魔法篷车上拆下来魔法车轴,这些车轴上的魔纹法阵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是法阵上还闪烁的魔法辉光,像是这种魔法旧物反而最有市场,总有人上前打听价格。 自从傲慢之塔一楼的魔法材料交易市场恢复了往日繁华,这种连锁式的反应直接让傲慢之塔外的广场上也成了一些魔法商贩的聚集地,很多小商贩就在广场上摆地摊。 以往这种时候,魔法公会为了维护一楼交易市场的商户利益,会禁止小商贩在傲慢之塔广场上兜售魔法物品,但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为了吸引更多的群体到傲慢之塔这边来购买魔法物品,魔法公会方面也不得不多傲慢之塔外面的小商贩们妥协,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不会将他们赶走,很多小类别的魔法物品,只有在小商贩们手中价格会很便宜。 在傲慢之塔广场前的热闹市场上,我还看到了许多仿造的小排风机,我蹲在一个小摊位前,随手拿起一只仔细检查,这些小排风机看上去外观更加精美,不过输送的风力却稍有不足,售价也要比摆在魔法商店里的那些排风机便宜一些。 排风机后续的制作和销售等诸多事情,一直是艾丽娅在负责,也不知道她是否了解市场这些仿制品。 赢黎静静地蹲在一处地摊前,手里捧着一只古朴的木雕,木雕上面很多尤其已经脱落,赢黎看的很认真,海伦娜和贝姬也随着赢黎蹲下来,小摊前面来了三位靓丽的年轻女郎,给小摊增添了许多人气,马上就有一些人也将目光落在摊位上。 摊主热情的招呼赢黎,向她介绍说:来这件木雕是否是某些遗迹上的物品。 赢黎笑而不答,见到赢黎不理会自己,摊主只能招呼另外一批客人。 他卖力夸耀自己货品都是一些老旧的古董,不过这些古董现在只是准备卖个白菜价,随便买一件,转手再卖出去,赚回来的钱能在帝都第二街区买座大宅院。 我站在赢黎身边,在这样吵杂的环境里,就听赢黎说:“吉嘉!” 我低头看她:“恩?” 赢黎抬起头,明媚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笑容显得非常的灿烂,就听她说:“詹姆士的信使从肯达位面传回消息,那边的战争已经结束,后续清扫战场的事情会交给墨氏家族自己解决,各个构装骑士团已经开始从肯达位面返回,詹姆士马上也要回帝都了。” 关于这件事,帝都里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不过对于詹姆士将会重返帝都这件事,我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娶了人家的女儿,当然要获得詹姆士的认可。 “这样子啊,赢黎,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请凯旋归来的詹姆士亲王吃顿晚饭?”我问赢黎。 “啊?”赢黎听我这样问,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海伦娜从另一边贴过来,挽着我的手臂,亲昵的贴在我耳边说:“亲王府这边大概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功舞会吧,到时候,你要和我们一起参加。” 她说话的时候,口中有种淡淡地兰花香。 “这是当然的啊,除了我之外,难道你们还有别的男伴?”我理所当然地听听胸膛,说道。 随后,我又问:“你说……詹姆士亲王会不会在舞会上出一些难题考验我?” 赢黎再也受不了我的风言风语,狠狠地在我肩膀上锤了一下,对我说:“詹姆士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我是说,在舞会上,你会见到威尔士哥哥……” 我也有些傻眼,我差点就把这事忘掉了,一想到威尔士从肯达位面凯旋归来,回到帝都一定会受到万众瞩目,这时候,他都不用亲自动手,只要表现出一点点不满之意,一定会有人愿意为之效劳。 无论是在哪里,从不缺少喜欢锦上添花的人。 我笑着对赢黎说:“你是担心我会在舞会上和你堂兄打起来?……别担心,我打不过他,不过如果能挨顿揍就让他消气的话,那就让他揍我一顿好了,我很抗揍的。” “吉嘉,你个大白痴!”赢黎气得白了我一眼,丢下手里的那件木雕,伸手想要拧我,我忙跳着躲开。 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躲来躲去,赢黎单手提着裙子在后面追我,所过之处,将热闹的街市弄得人仰马翻,不过碍于我和赢黎穿着魔法长袍,胸前佩戴魔法徽章,也没有人来管我们。 我们就这样跑出广场上的集市,钻进赢黎的马车中,魔法篷车很快汇入街上的车流中。 赢黎要返回亲王府,在此之前,会把我送回皇家魔法学院…… …… 自从卡特琳娜经常来皇家魔法学院宿舍这边,宿舍的房间总会被打扫得很干净,床单总是被晒出一种阳光的味道,露台上的晾衣绳上总会挂着几件白衬衣,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摆个不停。 如今,卡特琳娜几乎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我的宿舍,不知道她怎么摆平那位宿舍管理员的,她总喜欢坐在宿舍前面的水池边等我,偶尔还会抱着一本书,一坐就是一下午。 “……看来,位面战争的初步胜利之后,会有一个很大的蛋糕要分啊!”我说。 我趴在露台的躺椅上,随意的翻弄着手里魔法羊皮纸的笔记本,笔记本上写满了地精文字,很多文字的下面都有了专门的注释,只是我把这些翻译过来的字连在一起,却依然无法写出连贯的句子。 这时候,弗农学长在宿舍楼下的水池边向他们水系魔法学社的新成员们,讲解着一些初级水系魔法的妙用,他不时操控着水池中的水柱,在他身前化成各种图案出来,那些水系学社的新成员们不时发出一些惊叹声,露出一脸崇拜的样子。 弗农学长朝着露台上的我挥了挥手,我只好回应了一下。 卡特琳娜在露台上铺了一张毛毯,坐在毛毯上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两只手臂撑地,整个身体倒立起来,似乎还要保持身体的平衡性。我很少见到卡特琳娜练习武技,以为她的战斗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就不用练习。 卡特琳娜每一个动作至少都要保持一刻钟,没多久,蓬松的红色长发就黏在白净的脸上。 穿着一件简单的紧身皮甲,展示出身体健美的曲线,卡特琳娜坐在地毯上,用一条白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问我:“吉嘉,我们什么时候回特鲁姆小镇?明年夏天吗?” 最近,她时不时地就会问一下,看起来,特鲁姆小镇筹建事宜,她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或许不用那么久。”我说。 我在躺椅上翻了一个身,继续将那些地精文字写出来,然后,放在一张白纸上随意的拼凑,想看看会不会有一些新的突破。 我随口问卡特琳娜:“听说艾丽娅邀请你一起去看了那座庭院,感觉怎么样?” 卡特琳娜说:“蛮好的,那座庭院很精致,哦,差点忘了……艾丽娅还让我和你说,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要去当面和塞西莉亚夫人当面交易,那边好像正在筹一笔钱。” 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答应艾丽娅购买这座庭院,后来因为耶基斯学者忽然接了一个万分急切的魔纹构装订单,而且这些魔纹构装不是公布于众的‘蛇魔之牙’魔纹构装,而是力量型的‘巨熊之力’和防御型的‘大地之盾’我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于是就将这件事交给卡特琳娜帮我去查验庭院。 听到卡特琳娜对这座庭院有着很正面的评价,我对卡特琳娜爽快地说:“好啊,明天什么时候!……说起来,如果交易成功,总算是在帝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了。” 卡特琳娜说:“艾丽娅已经和对方约好了时间,明天下午。” 我想到耶基斯学者实验室里还有三件魔纹构装没做完,计划是准备明天下午一口气做完的。 我痛苦的按了按额头,感觉真是有点分身乏术,就对卡特琳娜说:“明天啊!我还有三套魔纹构装没有完成,怕是抽不出来时间!” 想了一下,又对她说:“要不然你替我出面?” 卡特琳娜答应道:“哦!” 我又问她:“不过艾丽娅有没有说这座庄园的售价是多少钱?” 卡特琳娜回答说:“大概是三万魔晶石。” 没想到那座庭院居然会这么贵,我吸了一口凉气,说:“嚯,帝都的地价还真是不便宜,要不是我们获得了海盗王的宝藏,怕是这会儿真没办法凑出钱来,等会儿我们回辛柳谷,让兽人战士们抬几箱金币出来。” 卡特琳娜又说:“艾丽娅说她已经准备好这笔钱了。哦,对了,迪伦魔法师也来宿舍这边找过你。” 我问她:“迪伦学长有没有留下口信什么的?” 卡特琳娜说:“他好像要跟你谈‘鱼皮风帽’的事情。” 我奇怪地问道:“他怎么会关心起这个来了?” 卡特琳娜说:“他说这顶鱼皮风帽已经在铭文工会总部那边流传开,现在有很多人都知道今年铭文工会有位初级铭文师领悟了半幅生命魔纹,能够绘制出很神奇的鱼皮风帽。他想在‘鱼皮风帽’风靡帝都之前,以星空学社名义再买几顶‘鱼皮风帽’用,他还说:这种辅助修习冥想术的魔法帽子,谁都不会嫌多!到时候,价格不妨定高一点儿。” 174.买与卖之间的关系 清晨的阳光从行道树浓密的枝叶间透过,照在在巷子里的石板路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淡淡的雾气从土壤中蒸腾升起,枯萎的叶子将泥土完全遮掩住,草叶子上挂着一层如白霜般的露珠。 十箱黄橙橙的金币陆陆续续的搬到一辆辆魔法篷车上,我站在魔法篷车前,那匹温顺的古博来马朝我喷出一股温热潮湿的鼻息,我伸手将那硕大的马首推开的,那匹马不安分地打个鼻响,马蹄在石板上踢踏了一下,发出‘踏踏’两声清脆的响声。 两位马车夫坐在御者座位上,警惕地看着抬着宝箱的兽人战士。 他们在一起私下里交谈,居住在帝都里的部落兽人们都是非常野蛮没什么礼貌的家伙,他们讲粗话,嚼烟草,总是将嘴里的那些黑褐色液体随意的乱吐,而且坐下来休息的时候,还会脱下皮靴抠脚。 两位马车夫用帝国语交谈的时候,还特意带着浓重的帝都口音,他们认为来至北境的我听不懂这些方言,却不知我的帝国语老师是琪格,当初她在北麓荒原上的时候,交给我和库兹的帝国语,就充满了帝都腔。 装满了金币的宝箱非常的沉重,三万魔晶石兑换成金币的话,意味着我要拿出二十一万枚黄橙橙的金币,每一块金币大概有小孩子的手掌心那么大,这些成色十足的金币装满了十只大宝箱,即使是强壮的兽人战士,两个人抬一只宝箱也显得非常吃力。 宝箱放在魔法篷车上,车厢货架发出‘吱扭吱扭’不堪负荷声音,就好像整个车厢后面的行礼架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精钢轧制的厚重轮毂上镀了一层秘银,就宛如巧克力豆外面的那层彩色糖衣,这秘银薄膜上刻满了精细的魔法符文,车轮上的魔纹法阵在不停的运转着,饶是如此,马车车轮碾在石板路面的时候,车轮最外面一层的鱼胶已经起不到任何保护轮毂的作用。 十箱金币对于这辆载人的魔法篷车来说,显得有些太过沉重,我想着是不是再找一辆魔法篷车来分担这些货物,那两位马车行的车夫唯恐大清早的一趟生意就这样泡汤掉,所以拍着胸.脯对我承诺,这辆魔法篷车的承载力,拉十箱金币没有问题。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都穿着魔纹构装,佩戴着武器,她们杀气凛然地站在我的身后,吓得那两位马车夫几乎不敢说太多的话,卡兰措身后跟着十名穿着沼泽巨鳄硬皮甲的兽人战士,每位兽人战士浑身肌肉隆起,更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虽然帝都的治安一直很不错,但是这样一笔数额巨大的交易,尤其是魔法篷车上装着十只盛满了金币的宝箱,依然掉以轻心,于是艾丽娅让卡特琳娜传话给我,她想借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两人给她今天的交易充场面,所以我不仅将卡兰措叫出来,还让她带来了十名全副武装的兽人战士。 …… 在淡淡地晨雾中,一辆魔法篷车缓缓地驶过来,停在我的面前。 艾丽娅推开车厢的门,双手提着长裙,从里面走下来,她的贴身侍女跟在她身后,为她托起巨大的裙摆,她的妆容非常精致,面带淡淡微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魔晶石,这么大的一笔交易,当然是用魔晶石交易最方便啊!干嘛还要大费周章,拿这么多金币出来?” 紧接着,她对卡兰措和卡特琳娜熟络的打了一声招呼,卡兰措居然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朝她微微点了点头,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她和卡特琳娜很熟也就算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与卡兰措居然也混得这么熟,我想大概是因为小艾拉的关系吧。 艾丽娅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拉了拉裙摆,将一只踩着水晶凉鞋的脚从裙摆下伸出来,露出一截如粉藕一样的白皙小腿,这时我才发现是她小腿上水晶凉鞋上的丝带松了,丝带从白腻的小腿上滑落,并堆在脚踝上。 她对着身后侍女贝蒂看了一眼,贝蒂连忙跑到前面来,屈膝蹲在艾丽娅身前,飞快地将她水晶凉鞋的带子重新绑好。 马车上那两位御者看得眼睛都直了,竟然毫不在乎自己的失礼举动,像是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艾丽娅嘴唇仰起一丝得意的弧线,对我轻声说:“三万魔晶石不过是四次蛛丝锭的交易额,难道我还会怕你赖账么?” 她的语气中有一种撒娇的味道。 我对她说:“手头恰好有这么一笔钱,既然我有,这时候,当然要拿出来的。” 她诧异地看我一眼。大概在她的眼中,没人会对这么一大笔钱毫不动心。 我对艾丽娅说:“在买庭院这件事上,你帮我已经够多了。” 我看到她眼中依然还有一些疑惑,于是握着她的手,诚恳地说:“我知道你刚刚收购了那么大的一个纺织工坊,若是再让你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估计要把全部私房钱都拿出来了吧,而且接下来你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新纺织工坊装修和投产,还有现有工坊的正常运作,都需要庞大现金流的支撑……” 没等我说完,艾丽娅伸出手按住我的嘴,她长长的指甲碰到我的脸,让我有些发痒。 她眨着有些泛起星光的眼睛,低声说:“你非要把我感动得流下眼泪,弄花了妆容才肯罢休吗?” 她的话让我有点摸不到头脑,其实我很想问她:‘这有什么好感动的,我买房子我出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当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远处皇家魔法学院的钟声已经悠扬的响起。 我连忙搓了搓手,上前给艾丽娅一个拥抱,对她说:“好啦,什么事都晚上再说吧,我要去上课了,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她们。” 艾丽娅脸色微红的点点头,小声说:“在帝都,卡特琳娜要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吃得开……” 我没有在理会艾丽娅,转身抱了抱卡特琳娜,用力闻了闻她发梢的香味。 我想再抱抱卡兰措,考虑连忙退后一步闪开,指了指自己身上蛛人督军硬皮甲,硬皮甲上的一些棱角还是蛮锋利的,这套魔纹构装皮革是出自蛛人督军身上的高级皮革,这些皮革上暗藏着一些倒刺,大概卡兰措担心伤到我。 …… 上午的课程全部结束,我没准备在学院的大食堂吃午餐,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我抓起桌上的魔法书,赶在亚伯老师走出教室之前,从后门溜出了教室。 下课的钟声还没有停止,我扯着魔法长袍的下摆一路飞奔,迅速地登上了一辆等在校园门口的魔法篷车,向他说出了我的目的地傲慢之塔。 御者仰起长鞭抽在马股上,一声嘶鸣,魔法篷车从树荫下缓缓启动。 魔法篷车一路疾驰,停靠在傲慢之塔广场路边,穿过广场上热闹的魔法市场,看到一楼交易大厅里也是拥挤不堪,没想到这几个月一直都是极为惨淡的魔法市场,忽然爆发出这么强大的购买力。 几乎每天都有各地的魔法商人赶来抢购魔法物资,这里已经成为了格林帝国魔法物资的集散地。 我先跑到了琪格的魔法实验室里,恰好碰到琪格一脸倦容地刚刚起床,她穿着一件学徒样式的魔法长袍,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就像是一件深‘v’晚礼服,露出一大片白腻的肌肤来,她一副慵懒半躺在软皮沙发上,锦缎一样黑色的长发有些乱糟糟的,被她胡乱的绾在脑后,如象牙一样光洁的大腿从长袍下摆开叉处露出来。 塔卡玛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份精致的午餐,她正品尝着一块涂满果酱的面包,就看到我推开实验室的大门闯进来,一屁.股坐在她躺着的沙发上,拿起桌上的一杯奶茶一口气喝光,然后又吞下两块酥脆的煎饼。 琪格见我抢了她的午餐,一下子从软皮沙发上坐起来,竖起弯弯的柳眉,瞪圆了那双如紫葡萄一样漂亮的大眼睛,对我尖叫道:“吉嘉,这是我的早餐,你想吃的话,自己去吩咐塔卡玛……” 我不由分说地一下子将她扑倒在软皮沙发上,将油乎乎的嘴巴凑过去,狠狠地吻住了她柔软的嘴唇。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开始还因不满而推拒,后面就半推半就地躺在软皮沙发上,双手勾住我的脖子,趁着喘息的间歇,还不忘吩咐塔卡玛:“把你的那份午餐给吉嘉,你再去给自己准备一份儿。” 我很想知道蜥人族女性平时喜欢吃些什么,于是从软皮沙发上坐起来。 塔卡玛从一旁的角柜上端过来一份酱汁肉排,肉排上插着一把精致的银质刀子,肉排已经少了一块,显然是塔卡玛已经吃了一部分,蜥人侍女脸色微红,将自己午餐放在我的面前,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尴尬和期待、犹豫、担心什么的都有那么一点,我从没见过一贯喜欢冷着脸的蜥人侍女,竟会有这样丰富的表情。 她微抿着嘴唇,将自己的午餐放在我面前,就轻轻地退到一旁。 我没有任何迟疑,拿起那把银质小刀,熟练地将肉排切成小块,涂满了盘子里的酱汁,一块借着一块塞进嘴巴里,说实话,肉质很鲜嫩多汁,但是酱汁却是带有一种很特别的香草味,有点微苦,却是很提神。 我抬起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塔卡玛问道:“这个肉排很好吃,不过酱汁里面加了什么,是热带丛林里的特殊香料吗?” 塔卡玛连忙蹲下来,从一旁的桌上拿出一组装着调味料的小罐子,打开盖子让我看。 她对我说:“酱汁里面加了一些苦艾草和朱露叶。” 金色的眼瞳微微收缩,看上去显得有些紧张。 我坐在软皮沙发上拨开琪格放在我腰上作怪的手,然后对塔卡玛说:“风味有点独特,不过很美味,而且很提神,作为午餐最好不过了。” 塔卡玛金色的眼瞳微微扩张了一些,不为察觉的轻轻松了一口气,将只剩下残羹的银盘子端下去。 这时候,琪格才一边享用着自己的午餐,一边问我怎么忽然跑到研究院来抢她的午餐? 平时这个时候,我都会约上赢黎在魔法学院的美食街上找地方解决午餐,因此,琪格才没有为我准备午餐的习惯。 我伸手扶着她白皙的手臂,指了指耶基斯实验室,告诉她我在那边有一些几套魔纹构装还要赶着做出来。 说着拿起一条餐巾擦了擦嘴巴,跟琪格告了一声别,就从她的实验室里溜出来,跑到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开始埋头赶制剩下最后三套魔纹构装。 耶基斯学者早早在实验室里等待,那些做好的魔纹构装已经分别装进了封魔箱中,耶基斯学者则是穿了一件很体面的魔法长袍,坐在写字桌上设计崭新的魔纹构装,看到我急匆匆地赶过来,对我微微点头,然后说:“先喘口气,这个时候千万别急躁,雕刻魔纹切记不要心切。” 设计魔纹法阵图纸我可定远不如耶基斯学者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但是若论绘制魔纹法阵手法,他也与我相差了一个世界,我站在试验台前,调匀了呼吸,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放心。 说起来,大地暴熊皮甲与石化巨蜥皮甲,虽然比不上亚龙轻皮甲,但是也属于三.级魔兽皮革做出来的高档货,能够凑足这二十套高级皮甲已经是很不容易,所以我也没有因此而抱怨二十套皮甲中没有一件备用品。 这些高级皮甲在其他的铭文大师手中,能够做出来魔纹构装,大概只有半数左右,如今,我已经成功的做出十七件。当然,用石化巨蜥的皮革制出来的硬皮甲雕刻铭文作魔纹构装,远比恶鬼将军铠甲要容易得多。 为了能够更快的将魔纹构装做出来,我几乎是全程喝着精神力药水,而且还开启着蓝水晶石鼓图腾,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恢复身体里消耗过**力。 终于赶在黄昏之前,将全部的魔纹构装都赶制出来,随后,帮着耶基斯学者将这些魔纹构装装进封魔箱中,接着,又被耶基斯拉出了魔法研究院,跟他一起去参加这次魔纹构装的交易。 耶基斯学者让魔法篷车驶入一座样式精美的庭院里,在大门口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所精美庭院有些眼熟。 在庭院广场的喷水池边,耶基斯学者拉着我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我看到塞西莉亚夫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脸上堆满了笑容…… 175.一支构装骑士团的诞生 塞西莉娅夫人居住的这座宅院,在帝都第二街区中要算是设计考究的小型宅院,占地面积甚至不足四分之一平方公顷。 这间宅院显得非常的素雅,青石条垒成的外墙布局工整而严谨,沿着主道进入庭院之中,一座四层的主建筑出现在视线之中。这是一幢拥有白色外墙、红色屋顶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墙壁上那些大理石立柱上布满了各种精美的浮雕,它掩映在泰罗树与红瑾木棉之间。 这座庭院是建在第二街区与第三街区交汇之地,走进来能感觉到这里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幽静,让人很难相信相隔不远的地方就有着一处热闹的市场,也许是庭院中高大树木阻隔了那边闹市吵杂的声音,院子里有一组喷水池,二十几根精美的雕花盆柱竖在院落甬道上,一些藤蔓爬在架子上,形成一条精美的绿色回廊。 据说后院还有砌有一个方形的游泳池,在浓密树丛环抱中间显得十分的雅趣。 塞西莉娅夫人穿着一套华丽的裙装,带着管家和贴身侍女站在宅在门口的台阶上,她看到了耶基斯学者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扑满胭脂的美脸上堆满了开心的笑容,她拿着一只小巧的精美折扇,两位侍女在她的身后提着长裙,缓步走下台阶。 塞西莉亚夫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对台阶下面的耶基斯学者说道:“耶基斯,您还真是很守时呢!” 耶基斯学者迎向塞西莉亚夫人,对她略微有些讽刺的话丝毫不以为意,仰着头,双手从魔法腰包里拽出一只封魔箱摆在地上,对她笑着说:“我把你要的东西全都带来了,塞西莉娅,你要知道准备这些东西是很费时的一件事。” 塞西莉亚夫人目光从封魔箱上掠过,最终落在我的身上,对我笑着说道:“吉嘉魔法师,您的光临让我倍感荣幸!” 我对着塞西莉亚夫人点点头,四顾打量着这座精美宅院,似乎庭院中所有的布置都很注重细节,脚下花岗岩石阶每道石缝都打磨得十分精细,石条表面做了防滑处理,石阶打扫得一尘不染。 耶基斯学者站在台阶下面,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对塞西莉亚夫人说:“塞西莉娅,这次你还真的要感谢一下吉嘉,这批魔纹构装能够这么快做出来,完全是因为吉嘉的勤劳和努力。” “这是真的吗?耶基斯?”塞西莉亚夫人眼睛一亮,目光重新落在我的身上。 “当然,作为一名魔法学者,我从不夸大事实。”耶基斯学者‘嘿嘿’一笑说道,他今晚的心情很不错。 塞西莉亚夫人这时候已经走到石阶下面,站在耶基斯学者和我中间,一手挽着耶基斯的手臂,一手挽着我的胳膊,将我的手臂紧紧地搂到她饱满的胸脯上,对我热情的说:“自从上次见面后,詹妮一直对您念念不忘,吉嘉魔法师,我这就让人将她喊来陪您!希望今晚所准备的晚宴,能够符合您的口味。”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位面容清秀的少女,口中说道:“您太客气了,塞西莉娅夫人。” 我们三人信步往台阶上走去,两名侍女站在塞西莉亚夫人身后,帮她拖着沉重的裙子,斜阳照在我们三人的身上,将塞西莉亚夫人雪白的皮肤染上一层金色的霞光,她眯着眼睛,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来,微微牵动着嘴角,转头看着我说:“哦,对了,吉嘉魔法师,您一定猜不到今晚上,在我这里的客人中还有一位您认识的人呢!” 塞西莉亚夫人的话语中,藏着一丝淡淡的妒意。 我不动声色地问道:“我认识的人吗?她是谁?” 塞西莉亚夫人又兼顾着看了耶基斯学者一眼,才小声地说:“是艾丽娅夫人,她今天恰巧到我这边谈一桩生意。” 果然艾丽娅还在,看起来这座宅院的交易从上午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笑着说:“艾丽娅也在吗?那真是太巧了。” 她眼波微微一转,对我说:“如果您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也许会给她一个意外地惊喜。” 她似乎没有感觉到心里潜藏着的意图显露得有多么明显,站在另一侧的耶基斯学者打断了她的话,对她说:“塞西莉娅,上次听你说,你要离开帝都?” 塞西莉亚夫人听见耶基斯学者这么问她,便点了点头说:“恩,我要带着随从们返回阿依德拉省。” 说完,她留恋地看着这座庭院,眼中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又对耶基斯学者说:“对了,我已经把这座宅院卖掉了。” “嚯,这么好的一座宅院啊,卖掉了真是太可惜了,将来想再买回来,怕是不那么容易喽。”耶基斯学者打趣着对塞西莉亚夫人说道,不过耶基斯学者却表现得一点都不显得意外,看起来应该早就知道此事。 塞西莉亚夫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语气中流露出那么一丝伤感,对耶基斯学者说道:“今天已经完成了正式交易,耶基斯,从明天起,我将不再是这座宅院的主人了。” 我们三人走上台阶,站在大门两侧的侍者为我们推开大门,我们一同走进这幢豪宅一层的华丽大厅中,一进门就有侍女为我们换上舒服的软鞋,踩在松软的天鹅绒地毯上,就像是走在云端。 耶基斯学者看着塞西莉亚夫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后悔了么,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如果你想留在帝都的话,我保证你可以维持现在的生活。” 塞西莉亚夫人放开了我,转身紧紧地和耶基斯学者拥抱在一起,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才轻声说道:“不,我不后悔,一点都不,我早就对现在这样的生活感到乏味了,我要让我的生活有所改变,你知道的,留给我的机会并不多,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放弃,耶基斯,别再劝我了。” 耶基斯学者很爽快地答应说:“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许久,塞西莉亚夫人才从耶基斯学者的怀中挣扎着站直身体,然后掏出一面小铜镜来熟练的整理一下自己脸上的妆容,一面飞快对耶基斯学者说:“耶基斯,你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好吧!耶基斯已经被塞西莉亚夫人发了一张好人卡,耶基斯学者很得意,越过塞西莉亚夫人朝我笑了笑。 耶基斯学者的表情让我很无语,心想:你都被发好人卡了,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们并没有在一楼的客厅停留,而是直接沿着走廊向后面走,看起来准备好晚宴的地方,应该是一层的华丽餐厅里。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来,将墙壁上那些描金壁画映照得光彩夺目。 走廊的墙壁上到处都是一些描金的人物壁画,画面上展示得也是一些贵族在举办宴会的盛景。 塞西莉亚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又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她打量着我的魔法长袍,目光最后落在我胸.前的初级铭文师徽章上,眼睛里变得亮闪闪的,我有种感觉,这时候,塞西莉亚夫人一定是在算计谁。 果不其然,这时候就听塞西莉亚夫人在走廊里对我说:“吉嘉,或许你还不知道,艾丽娅夫人这次来,就是为她身后的那位金主购买这座庄园的,据说艾丽娅还掌握那个人很多的生意,她手里最大的生意是纺织魔法布料,现在整个帝都的布料商人和裁缝都要看艾丽娅的脸色。” 我想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点什么,所以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我有些好奇艾丽娅跟您走得这么近,究竟是为了什么?虽然,您以后必然是在魔法之路上一片坦途,但这根本不可能吸引到她,我不认为她还能能有耐心,等下一个十年……”塞西莉亚夫人对我掏心置腹地说。 这道走廊并不长,虽然我们走得很慢,但终归是有尽头的。 “……所以,也许她是为了谋求一些您手中那些珍贵的魔纹构装图纸……我说的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整个帝都的贵族们都在盯着耶基斯的这三张初级魔纹构装图纸。”塞西莉亚夫人最后下了一个结论,这样说。 耶基斯学者微微皱眉,他为人不谙世事,但是却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对着塞西莉亚夫人这样一番对我交谈,耶基斯说道:“塞西莉亚,其实我早就有了一个决定。” 塞西莉亚夫人有些漫不经心地问:“哦,什么样的决定?” 耶基斯学者说:“我想把‘魔蛇之牙’‘巨熊之力’‘大地之盾’这三套魔纹构装的设计图纸挂在铭文工会总部那道回廊的墙上。” 塞西莉亚夫人瞪大了眼睛,对着耶基斯学者,有些激动地问:“你想将这三套图纸公布于众?这么说,帝都所有的铭文师都即将学会你的这三套魔纹构装?” “没错!” 耶基斯学者表示:“这些设计图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学得会的,我们瞒不住,学不会的,我们就算把最初的结构设计图公布出来,他们也做不出来和我们一样的魔纹构装。” 塞西莉亚夫人立刻说:“我该把骑士团所有购置的魔纹构装都变成‘巨熊之力’和‘大地之盾。’” 耶基斯学者说:“那是不可能的……” 耶基斯学者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走廊尽头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塞西莉娅夫人,你今晚还有其他客人吗?” 塞西莉亚夫人听到艾丽娅充满磁性的柔媚声音,玩味的看了我一眼,大声对着走廊尽头说道:“哦,是耶基斯学者和吉嘉魔法师,艾丽娅,你不准备和吉嘉魔法师打声招呼吗?” 这时候,走廊尽头的拱门处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艾丽娅穿着一件礼服从里面走出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也来了?真是好巧。” 我耸了耸肩膀,看了身旁的耶基斯学者一眼,然后对艾丽娅说:“我是陪着耶基斯学者送魔纹构装的,我也没想到耶基斯学者最近急匆匆地赶制魔纹构装,居然是为塞西莉娅夫人准备的。” 艾丽娅走上来,对耶基斯打了一声招呼,在我身旁挽住了我的胳膊。 耶基斯学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点尴尬地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交易,没有任何其他因素在里面。” 我心想:没有其他因素才怪呢!如果把塞西莉亚夫人换成其他人,看你还会不会搭理他!那些用石化蜥蜴和大地暴熊的高级皮革制成的铠甲,可不像风蛇皮甲和恶鬼将军盔甲那么好买。 这时,艾丽娅对着塞西莉亚夫人眨着眼睛,问她:“塞西莉娅,原来传闻你准备组建构装骑士团的传闻是真的。” 塞西莉亚夫人微微点头。 随后,我们一起走进塞西莉亚家的餐厅里,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个人穿着长裙坐在餐桌旁,她们也完全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赶来,见到我走进餐厅,两个人的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水果篮,塞西莉亚夫人坐在主人的位置上,耶基斯学者坐在她的右手边,艾丽娅坐在她的左手边,而我并没有被塞西莉亚夫人安排坐在艾丽娅夫人身旁,而是坐在耶基斯学者的身侧,与艾丽娅身边的卡特琳娜面对面,我和卡特琳娜之间的餐桌上有着一只花篮,卡特琳娜看着我,抿着嘴,露出淡淡地微笑。 坐在卡特琳娜下手位的是兽女战士卡兰措,她淡定的坐在那里,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兽人战士,看起来应该是妥善地安排到了其他地方。 我们坐下来之后,站在旁边的主厨向塞西莉亚夫人小声问:“夫人,可以晚宴可以开始了吗?” “再等一下,我的侄女还没有到。”艾丽娅对那位厨师长说道。 并没有多久,詹妮.塞西莉亚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虽然来得很匆忙,但是她依旧穿了一件精致的晚礼服长裙,脸上带着淡淡地妆容,她从站在餐厅门口,塞西莉亚夫人连忙招手,将她唤进来,随手在她耳边低语两句,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对塞西莉亚夫人低语两句,塞西莉亚挑了挑凌厉的眉毛,瞪了詹妮.塞西莉亚一眼,让她坐到我身边来。 这时,艾丽娅问塞西莉亚夫人:“塞西莉亚,你真的打算到洛琪位面去?” 176.艾丽娅身后的金主 塞西莉娅夫人对站在墙角的厨师长挥挥手,示意他晚宴可以正式开始,随后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清水润了润喉咙,这才对艾丽娅说道:“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我打算先返回阿依德拉省易敦丽城堡。” 艾丽娅坐在餐桌前,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对塞西莉娅夫人说:“听说肯达位面那边战争取得胜利之后,帝**队会继续征战其他位面,您为什么不趁着这个大好时机,跟着那些构装骑士团一起瓜分位面战争所带来的胜利果实?” 塞西莉娅夫人端坐在胡桃木椅子上,深深地望了耶基斯一眼。 耶基斯学者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凛冬即将来临,北风骑士团需即刻返回史洛伊特城,驻守白象河南岸,抵御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大军。” “奇岩城方面的构装骑士团也需要一定修整时间。”塞西莉娅夫人抚摸着无名指上巨大的祖母绿宝石戒指,接着说:“还有,威尔士王子和詹姆士亲王都需要回帝都向查尔斯陛下述职,位面战争的局势虽然有所改观,但是多久才会波及到洛琪位面,现在也未可知……” 就在这个华丽的餐桌上,艾丽娅和塞西莉娅夫人谈论起位面战争。 也许是因为她们平时格外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分析得倒是有理有据。 詹妮穿着一身杏黄色的晚礼服,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她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当我向她点头示意的时候,她眼神里甚至有些躲躲闪闪,不愿与我对视,她那清纯的脸蛋上染上一层酡红,在我面前微微颔首,身后的侍女将她的椅子拉开,她有些拘谨地坐到我身边。 这时,餐厅门口走进来三位年轻的骑士,他们拥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穿着一身干净利索的刺尾水晶狮轻皮甲,腰上佩戴者西洋细剑,器宇轩昂地走进餐厅。 我注意到詹妮.塞西莉娅的目光落在最左边的那位年轻的骑士身上,眼神中充满了甜蜜与期待。 她似乎想站起来与那位年轻的骑士打一声招呼,双手死死地抓着两侧裙摆,却始终没有站起身来,站在最左边的那位年轻骑士走进餐厅,刚一寻找到到詹妮的身影,眼神就被詹妮牢牢地吸引住,不肯再移开片刻。 他死死的盯着詹妮.塞西莉娅,两个人四目相对,目光中饱含着炽烈感情。 虽然彼此都极力克制着,但是这种境况之下,就算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位年轻骑士和詹妮小姐应该是热恋中的情侣。 中间的年轻骑士最英俊,鼻梁挺拔,眼窝深邃,皮肤像牛奶一样富有光泽,他上身极为强壮,臂膀孔武有力,腰部却是很细,紧身皮甲可以清晰的看到肌肉轮廓,他长着两条大长腿,双腿笔直地并拢在一起,没有一丝的缝隙,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塞西莉娅夫人,眼神中就像是有两团燃烧的火焰,充满了炙热的能量。 塞西莉娅夫人看到中间那位年轻骑士大步走过来,高傲的昂起白净下巴,冷着脸向年轻骑士说道:“邓巴骑士,你到这儿来,有什么事?” 那名叫邓巴的年轻骑士大步走到塞西莉娅夫人身前,单膝跪在地上,将塞西莉娅夫人的手捧到嘴边轻轻一吻,然后大胆地盯着塞西莉娅夫人,说道:“听说夫人您今晚在餐厅这边宴请客人,我便不请自来,想在夫人身边,随时听命夫人您的召唤。” 塞西莉娅夫人语速非常快地说:“这里暂时不需要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派侍女请诸位过来。” 她黑着脸偷偷看了耶基斯学者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这次晚宴您不准备邀请我吗?”邓巴骑士脸上浮现出一丝邪异的微笑,对塞西莉娅夫人说道。 “当然,如果你想加入这次晚宴的话,欢迎之至。”塞西莉娅夫人每个字就像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一样,她冷冷地盯着邓巴骑士。 年轻骑士邓巴跪在塞西莉娅夫人的脚边,双手紧紧的捧着她的一只手贴在嘴边,那样子就像是虔诚的信徒在对自己女神祈祷。 他闭着双眼,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咕咕的声音,片刻之后归于平静,然后又无比温柔的说:“听说您为我们这些骑士所准备的魔纹构装已经到了,我身上的血已经开始沸腾了,我迫不及待想要见识一下那些魔纹构装,想让您看看我骑着战马驰骋战场的样子,您能原谅我此刻迫切的心情吗?” 听邓巴骑士这样说,塞西莉娅夫人对邓巴骑士那种冷冷的眼神有所缓和,她从椅子上微微向前倾,手从邓巴骑士坚毅儿充满阳刚气息地脸庞划过,指尖勾住他的下巴,邓巴顺势站起来,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扶着塞西莉亚夫人的椅背,将头凑到塞西莉亚夫人脸前,在她白净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口。 随后,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向耶基斯学者,从他的椅子旁边走过去,直接来到詹妮下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艾丽娅和我两个人面面相视,谁也没有想过这样一场晚宴上,居然来了这么三位不速之客,而且这位英俊的邓巴骑士还公然向耶基斯学者挑明了自己是塞西莉亚夫人的入幕之宾,另一位年轻骑士则是明显与詹妮小姐擦出了某种火花,看着詹妮小姐眼角眉梢含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春情,看起来两个人说不定已经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贵族家庭这方面还真‘够开放’的,我偷偷看了耶基斯一眼,只见他紧绷着一张铁青色的脸,垂下眼皮,坐在椅子上陷入自闭之中,看起来气得不轻,谁能想到他一心为塞西莉亚夫人赶制出二十套魔纹构装,并亲自带着我将魔纹构装送到塞西莉亚夫人的家中,却遇到了情敌的挑衅。 很明显,塞西莉亚夫人的态度是不愿舍弃这位年轻的情.人,所以才放任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同意这位年轻骑士与我们一起共享晚宴。 今夜之后塞西莉亚夫人即将带着随从返回阿依德拉省,应该算是耶基斯学者也黛西利亚夫人的告别晚宴,没想到塞西莉亚夫人的新情.人居然跑上来搅局,将本还算是融洽的场面搞得有些冷场。 塞西莉亚夫人看向耶基斯学者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楚楚可怜之色,对耶基斯学者小声说:“耶基斯,别怨恨我,明天早上我就要离开帝都了,今夜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我毕竟还有我的生活。” 大概是耶基斯想到了分别在即,正如塞西莉亚夫人所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他的目光有些暗淡,毕竟是无法左右塞西莉亚夫人的人生,耶基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问道:“空港小镇那边的船票买好了吗?” 塞西莉亚夫人牵动了一下嘴角,那样子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不知道她这场豪赌会有怎样的结果。 另外两位年轻骑士则是被安排坐在詹妮小姐的正对面卡兰措下方的座位上,那位与詹妮小姐四目交缠的年轻骑士看了卡兰措了一眼,竟对着卡兰措摆出标准的骑士礼,然后微笑着对卡兰措说:“这位女士,可以与您换一下座位吗?” 卡兰措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脸看了那位年轻骑士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对这位年轻骑士语气平淡地说道:“年轻人,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这样说话?” 年轻骑士立刻涨红了脸,一只手紧握成拳,另一只手放在西洋细剑的剑柄上,对卡兰措怒目而视,大声喝道:“女士,你要搞清楚自己是在跟谁说话,身为皇家高级剑士学院的学……” 卡兰措向前迈出一步,伸手直接抓向年轻骑士握着剑柄的那只手,学习西洋细剑的剑士们都是从小锻炼自己的身体均衡性、协调能力、速度,看到卡兰措伸手要夺自己的西洋细剑,那位年轻骑士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身体很自然的做出规避动作。 下一秒钟,这位年轻骑士的身体像是一下子变得无比僵硬,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原地,他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卡兰措从他腰间抽出那把西洋细剑,卡兰措一手抓着剑柄,另一只手抓着剑刃,丝毫不担心锋利的剑刃会伤到手,她随手将西洋细剑拧成一股麻绳,随手丢在一旁的大理石地板上,麻绳一样的西洋细剑在地板上不断地跳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听塞西莉亚夫人说,贵族的宴会上构装骑士不能穿甲,不能配带武器,怎么你们这些年轻人连这些规矩都不知道?”卡兰措一脸平静的对这位年轻骑士问道。 说完,还转头看了塞西莉亚夫人一眼,塞西莉亚夫人有些尴尬的避开卡兰措的目光,卡兰措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年轻骑士屈辱的看着卡兰措,卡兰措伸手一把抓住他身上的刺尾水晶狮皮甲的领口,就像是撕开纸片一样,将年轻骑士身上的皮甲直接从身上扯下来,成为一条条的皮甲碎片。 他身边的那位同伴试图上前解救自己的朋友,卡特琳娜却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伸出一根大拇指顶在他的喉咙上,晶红色的眼眸散发着瑰丽的光芒,迫使他一动都不敢动。 卡特琳娜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对她面前这位年轻骑士问道:“怎么,您也不知道塞西莉亚夫人府上的这条‘规矩’?” 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素色长裙,然后说道:“我们被塞西莉亚夫人要求脱下魔纹构装皮甲,才能坐在这里参加晚宴的,您难道不应该把这身刺尾水晶狮皮甲脱掉吗?” 大概是因为看到那位年轻骑士如石雕一样站在原地一定不动。耶基斯学者疑惑的看了看我。 我对他微微一笑,并眨了眨眼睛。 詹妮小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看到自己的情.人在兽人女战士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她有些不知所措四处用眼神求援,只是当她看向自己身侧的邓巴骑士的时候,这位邓巴骑士却是故意避开了她的眼睛,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皮甲扣子,一边对着被卡特琳娜拇指顶在咽喉上的那位骑士大声说:“阿维德,照她说的做!” 看到这场闹剧已经差不多了,我撤销了在桌布下面的手上的‘寒冰禁锢’魔法,一股淡淡地冰元素力量如潮水一样从卡兰错面前的那位年轻骑士身上褪去,那位骑士从新恢复自由,他一手抓着自己胸前狼狈的衣襟,一面指着卡兰错,面色惊惧地说道:“你是不是使用了兽族的巫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卡兰措一脚直接踹了出去。 另外两名年轻骑士狼狈地将身上的皮甲脱掉,将佩剑解下,交给一旁的侍者。 这时候,主厨已经领着一队侍女端着第一道菜肴走上来,我才对卡兰措说:“好了,晚宴开始了,不要耽误了大家吃晚餐,看来这两位骑士与这位美丽的兽人族女士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我看不如我们换个位置坐。” 说完我站起来,绕到餐桌的另一面,挨着艾丽娅坐下来,这个位置原本是卡特琳娜的。 卡特琳娜不再理会那两名狼狈的年轻骑士,她走到卡兰措身边,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往下挪一个位置,然后面带喜悦地紧挨着我,优雅地坐在卡兰措的座位上,卡兰措对她翻了一个白眼,才挨着她坐下来。 那两位年轻骑士只能是灰溜溜地走到了餐桌的另一侧,倒是那个与詹妮小姐眉目传情的年轻骑士算是遂了心愿,坐在詹妮小姐的身边,被詹妮小姐嘘寒问暖地照顾着。 再看邓巴和阿维德这两位年轻的骑士,光着腿,穿着衬衣,坐在詹妮小姐的另一侧,被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两个人挫了锐气之后,那一脸灰溜溜的样子,气得坐在主人位上塞西莉亚夫人恨不得将手里的银酒杯砸到他们脸上去。 艾丽娅的贴身侍女从后面探着身体,体贴地帮我将白色的餐巾铺在胸.前,然后又体贴的帮卡特琳娜和卡兰措铺开她们的餐巾,并重新布置了一下餐具。 紧接着,陆续有头盘被侍女摆到餐桌上,艾丽娅熟练地用银质刀子拨开虾壳里面的虾肉,然后放在我的盘子里,然后对我笑眯眯地说:“我不喜欢吃海鲜,对我来说,无尽之海简直就是我第二个噩梦。” 我笑着看了看餐盘里的冷虾,对她说道:“有机会的话,带你去瓦丝琪转转,那片海域里的的蓝魔虾长得有一间屋子那么大,不过味道还是蛮鲜美的,记得当时是卡兰措和鲁卡两个人合力才将它制服,船上有一半的水手都跑过来帮忙,才把它拖到船上来。” 我转头对卡特琳娜说道:“对了,我在那边还有一艘五桅帆船呢,名字叫什么来着?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贩奴者号!我们杀了他们的船长,还抢了他们的船,还抓了一整船的奴隶贩子,让他们给我们当水手!” 塞西莉亚夫人面带惊异的看着我们几个安然享受着艾丽娅贴身侍女贝蒂的服侍,看着我与卡特琳娜、卡兰措亲切的交谈,她们似乎很开心,于是她一脸疑惑的看向我们。 “哦,亲爱的塞西莉亚夫人,我差点就忘了……好像应该正式的为你介绍一下吉嘉,吉嘉就是你嘴里念念不忘地那位,站在我身后的那位金主,这间庭院以后的主人。”艾丽娅对塞西莉亚夫人这样说的时候,开心得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177.繁华世界里的孤独 餐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下来,塞西莉娅夫人眯着眼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连忙低下头端起面前的一杯甜酒,喝了一口掩饰自己心里面的尴尬,餐刀在银盘子里将那只冷虾切成了无数段,平稳了一下心情,才抬起头对着我,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又说道:“吉嘉魔法师,原来是您买了这个庭院。” 她的笑容有些苦涩,有些难堪,有些慌乱,还有些无力的愤怒,眯着眼睛的时候眼睫毛显得很长,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与干涩。 那笑容中的苦涩也许是因为对以后未知生活的那份茫然,离开了帝都,离开了这个她所熟知的生活圈子,她对未来孤注一掷,想要在位面战争胜利之前,博一把大的,塞西莉娅夫人带着她全部的积蓄回到那个已经变得陌生的阿依德拉省,或许她想要组建一支全新的构装骑士团,只是在我看来,她的这些构装骑士们太年轻了,他们还需要战场上的磨炼和鲜血的洗礼。 那笑容中的难堪可能是因为‘挑拨我与艾丽娅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艾丽娅身后那位金主恰好是我’而造成的尴尬,塞西莉娅夫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耶基斯学者身边的魔法助手,竟然会拥有如此财力。她早该想到的,像她这样的贵妇不可能不看魔法报纸的,前一段时间我和琪格王妃、赢黎公主的事情,闹得整个帝都沸沸扬扬,或许她根本没有想过我就是那位娶了琪格和赢黎的年轻魔法师吧。 笑容中的慌乱则是因为她在耶基斯学者和邓巴骑士之间选择了后者,塞西莉娅夫人在即将离开帝都前,居然很不明智地让她的新欢与耶基斯学者碰到一起,也许这位年轻的骑士在以后的日子里,将会对她,以及她的那支构装骑士团给予很大的帮助,但是这次的碰面与选择,却把她在耶基斯学者内心深处最后一点痕迹都抹除掉,然而二十套魔纹构装还掌握在耶基斯学者的手中,因此她脸上有了难以掩饰的慌乱。 无力的愤怒则是因为邓巴骑士这位拥有着英俊的外表,大理石一样光滑的皮肤,健硕的肌肉,精湛的剑术,嘴里总是挂着为爱而战的年轻骑士,在关键时候并不像他夸夸其谈时候所说的那样,能做到临危不惧处事不慌,反而会很自然的在强大势力的面前选择顺从,没有半分血气。 邓巴骑士因为年轻而拥有无限的活力和似火的激情,但是他并没有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他还没能拥有一位成熟男人该有的样子,塞西莉娅夫人此刻需要一颗大树或者是一把可以遮风挡雨的大伞。但是邓巴骑士所能给予她的,却只有躺在床上的片刻欢愉。有时候人生的选择,向前迈一步是晴空万里,向后退一步却是暴雨狂风。 屋顶天花板上地水晶吊灯在轻轻地摇曳,让人脚下的影子在左右不停的摇摆。 我对塞西莉娅夫人说:“这座庭院看起来真的很不错,幽静而别致,在帝都里能卖到这样一座称心的庭院,真的很不容易。” 对于我的称赞,塞西莉娅夫人笑得很勉强。 我问塞西莉娅夫人:“组建一支构装骑士团,开销一定很大吧?” 塞西莉娅夫人双手插在一起,放在餐桌上,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说:“已经将我所有的积蓄都填进去了,可惜还远远不够,要不然也不会卖掉这间庭院。” 坐在我身边的艾丽娅将手指伸进甜酒的酒杯里,沾了一点蓝紫色蓝莓酒,在餐坐上飞快地写下一组数字,然后对我说出一组数据来,她说:“一只五百人的构装骑士团,就算暂时不考虑构装骑士们的日常开销,单是五百套魔纹构装就至少需要六万魔晶石,这还只能选择那些最普通的魔纹构装,接下来恐怕还要去的杜尔瓦省采购战马,还有准备后勤部队和辎重团,还要考虑每一位构装骑士的薪酬,但这一切也只是刚开始时候需要做的,越是往后麻烦会变得越多。” 听艾丽娅说得这样详细的数据,我也是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算起来的话,一支五百人的构装骑士团至少需要十万魔晶石才能组建得起来,接下来还需要源源不断的物资供给,算起来还真是烧钱啊。 艾丽娅对我说:“如果能够持续获得位面战争的胜利,就可以将这些投入连本带利一起收回来,这里面,利润最丰厚的还是那些富饶位面上的疆土,运气好的时候,带上骑士团跨越几百里疆域都看不到一支土著部落,占据这么一块广阔的领土,在这片土地上开辟伐木场、矿场、狩猎场、牧场,用不了几年,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收回来。” 我很少听别人谈论关于位面开拓这方面的事,对这些还蛮好奇的,尤其是当我拥有了耶罗位面坦顿城特鲁姆小镇一大片森林湖泊的领土之后,这些事开始渐渐地被我关注。 艾丽娅见我听得入神,抿嘴得意地笑了一下,才说道:“很多年轻的豪门贵族自立门户,都会有这样的经历,有的是借用家族里的骑士团,有的是从各方筹钱组建一支新的构装骑士团,还有十几支小型冒险团临时拼凑而成的骑士团,这些办法五花八门,最终的目的却只有一个,积累财富,开辟疆土。” 在瓦丝琪位面的时候,也曾听诺亚和我谈起过在位面上开拓疆域的种种好处,但是诺亚却没有艾丽娅说得这样透彻,原来这也是贵族子弟获得爵位的一种方式。 想到自己之前在瓦丝琪位面上收获的那些财富,现在算起来仅仅也只是够组建一支构装骑士团,我感叹说:“就算是这样,那么先期构装骑士团的投入也太大了吧!” 艾丽娅无语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主要还是魔纹构装售价太高,也正是因此很多贵族豪门都拥有专门的铭文师,虽然每一位铭文师都是用魔晶石堆起来的,但是一旦成为铭文大师,那么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经过艾丽娅这番解释之后,忽然觉得塞西莉亚夫人这次真的是很有魄力。 耶基斯学者终于忍不住这样问了塞西莉娅夫人一句:“还有多少魔晶石的缺口?” 塞西莉娅夫人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艾丽娅瞄了耶基斯学者一眼,笑着问他:“耶基斯学者,您今晚带来的这些魔纹构装该不会是准备半卖半送给塞西莉娅夫人吧。” 耶基斯学者抬头,将手里的餐刀放到银盘里,然后才认真地对艾丽娅说:“能将这二十套高级皮甲一件不缺的完好带回来,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听耶基斯学者这么说,塞西莉娅夫人神色稍稍有些动容,她充满感激地看了耶基斯学者一眼。 我觉得塞西莉亚夫人感激的眼神,不止是因为耶基斯学者帮她完整的做出了二十套魔纹构装,还有一些是因为此刻耶基斯学者还保持着对塞西莉亚夫人应有的尊重。塞西莉亚夫人要在耶基斯学者面前保留最后一点贵族的尊严,并不想接受耶基斯学者的馈赠。 普通的初级魔纹构装一套售价大约在一百二十枚魔晶石,对于铭文师来说,制作魔纹构装时候是有很大的失败几率的,如果制作魔纹构装的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就已经算得上这为铭文师的绘制技巧娴熟,运气不太差的话,这时候的铭文师已经可以盈利了,但是如果说真的能够赚到钱,那么这位铭文师绘制魔纹构装的成功率至少要达到百分八十以上。 很少有铭文师在制作魔纹构装的时候,能一件不损的将所有准备的皮甲全部做成魔纹构装,总会有一些失败品,这些失败品就是铭文师手中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很多时候,那些贵族领主们宁愿花高价购买成品魔纹构装,也不愿拿着高级皮甲去找铭文师在上面绘制魔纹法阵。 塞西莉娅夫人拿出二十套高级皮甲请耶基斯学者绘制魔纹构装,其中有十套大地暴熊的皮甲,还有十套石化蜥蜴的硬皮甲,这些皮甲都属于三.级魔兽范畴的高档品,虽然比不上卡兰措的蛛人督军硬皮甲和卡特琳娜的亚龙轻皮甲,但是这种皮革用于制作初级魔纹构装也算是上上之选。 这样一套高品质的初级魔纹构装的价值至少是普通魔纹构装的三倍以上,我猜塞西莉娅夫人也没有指望耶基斯学者能将这些高级皮甲一件不少的带回来,但是现在耶基斯学者这样说出来,无疑是坐实了今晚所带来的魔纹构装的数量。 我猜也许就在前一刻,大概塞西莉亚夫人还在担心因为邓巴骑士的关系,耶基斯学者今晚会拿出多少套魔纹构装出来,却完全没想会是完完整整的二十套。 也许是因为心系那二十套魔纹构装的关系,餐桌接连端上来数道美食,塞西莉亚夫人却是吃得索然无味。 好不容易捱到了甜品结束那一刻,耶基斯学者也无意继续留在塞西莉亚夫人这边,于是就将二十只封魔箱陆陆续续的从魔法腰包里拿出来,就摆在餐厅里开阔的大理石地面上,并且将封魔箱的盖子一一开启,那些魔纹构装在封魔箱中显得流光溢彩,不时有魔法的辉光划过魔纹构装的表面。 塞西莉亚夫人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眼前这两排精致的初级魔纹构装,她的双手放于身体两侧,紧紧地攥成拳头。 “二十套初级魔纹构装的制作费用加起来一共是两千四百枚魔晶石,别忘了让人送到帝都魔法研究院去。”耶基斯学者将这二十套魔纹构装放在地上之后,面色平静地对塞西莉亚夫人说道。 艾丽娅坐在我身边,皱了皱鼻子,轻轻地哼了一下,然后用只有我俩才能听得清的声音小声腹诽:“拿出来二十套高级皮甲,就获得了二十套初级魔纹构装,还是市价购置,这笔买卖怎么算塞西莉亚都不吃亏。” 就在邓巴骑士和另外两名年轻骑士上前检验那些魔纹构装的时候,耶基斯学者起身向塞西莉亚夫人告辞。 我问艾丽娅:“这座庭院交易完成了吗?” 她点头对我说:“完成了,要不是听说晚上耶基斯学者和你会到这边来,下午的时候,我就要带着她们两个离开了。” 我说:“那我们还留在这儿干什么?一起走吧。” 于是艾丽娅向塞西莉亚夫人提出告辞,塞西莉亚夫人带着一众随从将我们送到门口,艾丽娅临登上魔法篷车前,还对塞西莉亚夫人说了一句:“明天早上我会派人正式接收这座庭院。” 塞西莉亚夫人微微点头,对艾丽娅说:“明早上我也要离开这了,后续的事我交给管家处理,等他把庭院交接完毕之后,拜托你帮他买一张飞往阿依德拉省的船票。” 最后,艾丽娅竟然转身走下魔法篷车,张开双臂和塞西莉亚夫人深深地拥抱了一下,对她说:“放心好了,我会让人把他送上魔法飞艇的。” 艾丽娅和塞西莉亚夫人并肩站在魔法篷车前,仰望着庭院里美轮美奂的建筑,艾丽娅目光迷离,深有感触的说:“说起来,我们认识也有六七年了吧,那时候你丈夫刚在帝都买下这座庭院,我和科林还一起参加了你们举办的舞会,你在舞会上还明目张胆的勾引的科林来着。” 塞西莉亚夫人竟然嗤嗤地笑起来,对艾丽娅说:“那时候的科林还是巴宾顿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手中掌握着整个圣卡洛斯的工业帝国,那时候的帝都除了查理大皇子之外,最受瞩目的四位豪门家族的公子科林.巴宾顿,路易斯.门萨……无论攀上哪一位,都有可能成为未来大公爵的情人,我又怎能不动心?” 也不知道是谁轻叹了一声。 沉默片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时间过得好快呵!” 魔法篷车缓缓驶出这座即将属于我的庭院,直到大门关闭的那一刻,我透过大门口栏杆的缝隙,还能看到塞西莉亚夫人站在石阶之上,铜质大门向外敞开着,从门里面射出的通亮灯光罩着她的身体,有种说不出来的孤独。 178.艾丽娅的建议 魔法篷车载着耶基斯学者转了个弯之后,汇入榆林大街,很快便消失不见。 耶基斯学者独自乘坐魔法篷车返回寓所,我则是要返回租屋那边,所以我们的魔法篷车驶出塞西莉娅夫人庭院的巷子口后,就分道扬镳。 我和艾丽娅、卡特琳娜、卡兰措以及艾丽娅的贴身侍女贝蒂乘坐一辆魔法篷车,十名兽人战士乘坐另外一辆魔法篷车跟在我们的后面,两辆魔法篷车一前一后向租屋方向疾驰。 车厢里的光线分外柔和,我和卡特琳娜、艾丽娅坐在车厢正面的软皮沙发上,沙发上有一种皮革特有的味道,艾丽娅穿着华丽的宫廷式长裙,大大的裙摆铺在沙发上像是一朵盛开的花,为了避免把她长裙压得皱巴巴,我靠在卡特琳娜软软的身上,她穿着一件素色长裙,她双手环抱着我左臂,丰满而坚挺的胸部紧贴着我,使得我呼吸都加快了一些。 卡兰措和侍女贝蒂两人坐在我们对面,卡兰措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艾丽娅撩起繁琐的长裙裙摆,将脚抬起来,让贝蒂帮她将水晶凉鞋脱下来,鞋子上的细皮带子在她雪白的脚踝上勒出了数条红痕,她弓着腰伸出手来轻轻地在淤痕处揉搓,看样子白天一定是走了很多路,她扭头问我:“后面那些兽人战士,跟在你身边很久了吧?” 听到艾丽娅和我谈论这些兽人战士,我在心里面飞快地盘算了一下。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艾丽娅已经融入到我的生活中,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已进入到她的视线中,于是觉得这些事情反正也要瞒不住了,倒不如现在这个时候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恩。”我说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承认说:“大概有三年多了。” 艾丽娅眯起性感的大眼睛,对我说:“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遇见他们的么?” 身边的卡特琳娜这时候也屏住呼吸,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对于我在的埃尔城中的往事,她也非常的好奇。 我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的思绪选入回忆之中,我说:“记得第一次遇见他们的时候,我那时还住在埃尔城。那个时候他们可不是什么兽人战士,这些兽人在埃尔城的煤场做苦工,每天的任务就是往埃尔城里运煤球,还有就是做凛冬季节的守夜人,这些兽人要在天黑的时候,要到街上点亮路灯,还要在黎明之前,还要把街灯逐一熄灭,最后还要把城里的垃圾运到城外去,这样就可以赚取到一份微薄的收入,那些钱甚至不够他们平时的一日三餐。在北境,陷入这样生活窘境的贫苦兽人很常见,他们可不是什么奴隶,他们只能算是穷人。” 艾丽娅眼睛微微一亮,问我:“你帮助了他们?” “我买下了他们的女首领和她的漂亮女儿。”我笑着看向卡兰措,对艾丽娅说道。 卡兰措脸上布满一片红霞,她试图拉一拉衣领,要将脖颈上那只铜制项圈遮住,可是她身上仅穿着一件‘v’领的素色长裙,那只黄橙橙的没有刻字的奴隶项圈非常醒目的环在她的脖子上,她伸手盖在自己的颈部,用力地瞪了我一眼。 艾丽娅没有看向面色微窘地卡兰措,而是对我问道:“艾拉该不会就是那位兽人女首领的漂亮女儿吧?” 我笑笑说:“不是她的话,还能是谁呢?” 卡兰措抬起脚轻轻地踢了我一下,板起脸,对我低声说:“不要回忆我的悲伤过往,很多事我都早就不记得了。”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我看到卡兰措不愿提起那段往事,于是转变了话题,对艾丽娅问道:“艾丽娅,最近排风机的生意怎么样?” 她拢了拢耳边的散乱发丝,然后才神情淡然地说:“还可以吧,没有前两个月那么畅销,而且销量一直在持续下降,不过尼魔法符文板工坊的生意还是蛮火爆的,最近的订单多到接不完……” 在傲慢之塔广场上的自由市场里,我看到过数种款式不同的排风机,发现这些排风机都不是我们工坊的里生产的款式,从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排风机的帝都市场正在被人一点点蚕食。所以,我问艾丽娅:“工坊那边接到的订单,基本上都是订魔法符文板胚料的吧?” 艾丽娅露出一丝无奈,对我说:“我们掌握着精金溶液的配方,但这并不足以掌控金属符文板的加工,最关键那一步绘制魔纹法阵始终是掌握在那些众多初级铭文师手里,我们无法垄断这部分市场。” 她接着说:“开始的那段时间,排风机在帝都卖得非常火爆,为了能够保证排风机的产出,我逼着尼克提高魔法符文板胚料的产量,那时候就已经有空白的赤铜符文板流入魔法市场,到了现在,我们更是没办法控制空白的赤铜符文板流入魔法市场,索性就让尼克那边将产量提高到最大,现在市场上销售的排风机种类五花八门,如果从排风机外壳上区分的话,大致上可以分为木制品,石器制品,金属制品这三类,我们的排风机在市场上不占优。” 艾丽娅说出魔法符文板工坊的现状,果然现在的符文板工坊那边是靠着加工精金魔纹的赤铜符文板维持经营现状,现在订单源源不断是受到了各大位面的秘银矿暂时停工的影响。 她说:“在秘银矿石大量涌入帝都之前,我们的魔法符文板工坊还会有一段好光景,但是我不支持尼克扩建新的魔法符文板工坊,精金魔纹在制造成本上终究要比秘银符文板高了一大截儿,一旦位面战争局势有所好转,各大位面的领主就会第一时间恢复矿场生产,一旦大量的秘银被开采出来,我们的符文板工坊还要选择一些新出路。” 艾丽娅之前在巴宾顿家族的时候,就是负责管理帝都方面的空白魔法符文板市场,她对这个行业非常的熟悉,直言我们符文板工坊的前景堪忧。 我挠了挠头,说:“说到底,还是因为金属符文板的最重要一个环节掌握在帝都那些铭文师们的手中,他们掌握着金属符文板后续的流向,要是能解决魔法刻印的问题,这些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那份海克斯科技图纸,总得想个好办法,将上面的地精文字翻译出来才行。 “那你找到了什么好办法没有?”艾丽娅问我。 我一脸苦笑,小声说:“还在找……” 这时候,艾丽娅将一份魔法羊皮纸的契约卷轴放在的魔法篷车车厢里的方桌上,旁边还有一份加盖了红泥印鉴的文书。 我指着那两张羊皮纸的卷轴,向艾丽娅问道:“这是什么?” “塞西莉娅夫人那座庭院的地契和魔法契约书。”艾丽娅笑笑说。 她将魔法契约卷轴展开,上面有塞西莉娅夫人的亲笔签名以及她的私人印章,她又将两张卷轴推到我的面前,向我邀功似的笑着问道:“我帮你买到这样一座幽静清雅的庭院,你想怎么感谢我?” 在帝都,每座庭院都有一份市政厅颁发的地契。 在房产交易的时候,还需要到市政厅约一位税务官,在他的监督之下,交易双方在一份魔法契约书签字并盖上印章,购买者向税务官缴纳千分之三的税金,这才算是完成了正式的房产交易,随后卖房者就要按照约定日期全部搬离这处宅院,这些事宜艾丽娅已经在白天的时候办理妥当了。 我想不出来应该送她一些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便问她:“……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艾丽娅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稍微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让我想想的,想好了再告诉你。” 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的媚,眼睛就像两道弯月牙,这时候,她忽然问我:“喂,成为初级铭文师之后,有没有想过给你的那些兽人战士们定制一些魔纹构装?” 这个问题我真的是从没认真想过,我笑着说:“穿魔纹构装的兽人战士?不不不,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里可没有魔纹构装,只有部落里的萨满祭司在他们身上纹上一些图腾纹饰,他们以此获得图腾之力,他们是凭借先祖的力量在战斗,他们可不需要魔纹构装。” 艾丽娅皱了皱眉头,直言问我:“帝都这边你上哪去找萨满祭司为你的兽人战士纹图腾之力?” 我被艾丽娅问得,一时间有点无语,我还真的没想给这些兽人战士纹图腾之力,他们现在身上只有很久之前在部落时候纹的图腾纹饰。 “另外,我想知道这些兽人战士们身上的图腾之力与魔纹构装有什么冲突吗?”艾丽娅又对我问道。 “这倒是没有,你是说……让兽人战士都穿一身魔纹构装战斗?”我这时才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端倪。 她是因为在白天的时候,看到了跟着卡兰措的那十名兽人战士,所以想到了给他们配上魔纹构装。 艾丽娅问我:“你就从没有想过要创建一支属于自己的构装骑士团?” 艾丽娅的话就像是投入池水中的一颗石子,让我心里泛起一道道涟漪。 此前因为魔纹构装高昂的制造成本问题,我倒是从没有敢往这方面想过,现在这件事被艾丽娅提出来,才发现艾丽娅提出来的这个问题还真需要认真地考虑一下。 说起来,兽人战士在体质与力量方面,天生由于人类,但是人类帝国与兽人部落在数次交锋之中,占尽了优势,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帝**队中拥有强大而不可抵挡的构装骑士团,兽人部落的狼人骑兵与构装骑士相比,终究是弱了一些,所以这么些年,兽人部落一直被压制在帕伊高原的荒原上。 当然,实力达到一转的兽人战士也能获得部落之中萨满祭司的纹在身上的图腾战纹,这些纹身将会大大提高兽人战士的战斗力。但是人类战士达到二转之后,身体上也将会纹有魔纹构装,所以在这个方面,兽人战士免不了落了下风。 “那样的话,兽人战士体质和力量都有先天的优势,让他们穿重装甲也没什么问题,要不然就先买一些偏向于防御力的硬皮铠甲试一试?”我觉得有必要按照艾丽娅的提议试一下,于是这样说。 我又想到之前卖给路易斯的那十套‘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就对艾丽娅说:“对了,我们可以在市场上购买恶鬼将军铠甲,之前我做过这种类型的魔纹构装。” 看我接受了她提议,艾丽娅主动提出来:“需要购买恶鬼将军硬皮甲吗?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 回到租屋,已经很晚了。 躺在凉棚里数星星的牛头人鲁卡看到我带着十名兽人战士回来,惊诧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蹲在我面前,目光才能与我直视,我拍着牛头人厚实的肩膀,然后坐在他的大床上,对他笑着说:“鲁卡,我买了一座大房子,我们马上就要搬家了。” “哦!”牛头人看了一眼床边笸箩里的烤饼,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平静。 卡兰措进了院子,就径直走进屋中,房子客厅里亮起了灯光,片刻之后,房间里就传来小艾拉惊喜地尖叫声,然后光着脚从房间里跑出来,站在门口对我大喊道:“吉嘉,你该早点通知我。” 艾丽娅带着贴身侍女贝蒂向我说了一声‘晚安’之后,就返回自己的房间。 十名兽人战士在院子里搭了一座简单的行军帐篷。 第二天清早,艾丽娅就和卡特琳娜、卡兰措一起出门,与塞西莉亚夫人留在宅院里的管家进行最后的交接。 我匆匆忙忙地赶到皇家魔法学院上课,刚跑进学院大门,发现弗农学长就在学院大门口四处张望,我跑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弗农学长,你在等谁……?” 179.被群狼环伺的感觉 弗农学长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长袍,手里拿着一份魔法报纸,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 他一手扶着我的肩膀,一手拍着胸口,表情夸张地说道:“哎,吉嘉,你从哪钻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快要被你吓死。”。 我指了指停在学院门口的那辆魔法篷车,一位魔法生刚好钻进那辆魔法篷车的车厢里,御者扭头对那位魔法生低语了几句,大概是问清楚了路线之后,单手扬起马鞭,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响亮的鞭哨,魔法篷车飞快驶离学院门口。 “喂,要不是魔法报纸上说报道了这个,我们怕是还被你蒙在鼓里,你已经是铭文师了啊!”弗农学长指着手里的魔法报纸,对我抱怨道。 我哈哈一笑,与弗农学长勾肩搭背地走进校园,我说:“学长,参加初级铭文师考试我之前有说过的啊!现在考试通过了,成为初级铭文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接过他递过来的魔法报纸,一边翻看魔法报纸上面的内容,一边对他说:“学院不是每年都有魔法生成为铭文师吗?” 看到第三版面的角落里有一篇评价的‘鱼皮风帽’的文章,上面阐述了鱼皮风帽的功用,并且上面有一张鱼皮风帽的魔法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年轻的女魔法师带着这样一顶部落风格的鱼皮风帽,在魔法塔上面迎着晨曦冥想的样子,她身下坐着一张刺绣有聚魔法阵的毛毯,那件魔法长袍裁剪得很性感,看起来更像是一件低胸礼服,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在晨光中是那么的耀眼。 “这位女魔法师是谁?她怎么会有我做的鱼皮风帽?”我好奇问弗农学长。 弗农学者嘟囔了一句:“这我怎么知道!” 他把那份魔法报纸夺过去,又对我说:“现在有很多魔法师在四处寻找鱼皮风帽的制作者,说是你手里掌握着鱼人生命魔纹的奥秘,想要说服你将这个生命魔纹的图纸公布出来。还有一些亚人类保护协会的人也跑到学院这边来闹,说如果你把鱼人生命魔纹的秘密公布出来的话,那就意味着鱼人这个物种即将濒临灭绝。” 我和弗农学长穿过草坪,沿着喷水池边的甬路向教学楼的台阶走去,我边走边说:“只是做了几顶鱼皮风帽而已,怎么跟鱼人族灭绝扯上关系了?就算我不做鱼皮风帽,那些猎魔人还不是一样要大肆捕杀鱼人?”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算是被人盯上了。”弗农学长嘿嘿一笑,对我说道,说完他还不忘跟旁边一群魔法生打招呼,那群魔法生里有一位是他朋友,与我也有数面之缘,我对他有点印象,他看到我之后,对我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站在教学楼前面的台阶上,弗农学长停下脚步,问我:“最近你怎么没带那顶鱼皮帽子了?” 第一顶鱼皮风帽我送给了苏,因为当时看到她在坎贝尔疗养院里工作繁忙,几乎每天都透支精神力,所以那顶鱼皮风帽就给了她,后来也没有花费时间再做一顶,我对弗农学长说:“原来那顶鱼皮风帽送人了,我最近我魔法等级提升得有些过快,肖恩学者建议我缓一缓,这样对我以后的魔法之路有好处。” 弗农学长搓搓手,脸上忽然显得有点不要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吉嘉,听说那顶帽子能够增幅精神力,缩减冥想的时间,减少魔法回复时的精神力消耗,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也做一顶出来?” 我这才明白过来,弗农学长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原来也是想让我帮她做一顶鱼皮风帽啊! 想到弗农学长在从开学的那时候,到现在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即便是送他一顶鱼皮风帽也是应该的。 魔法市场上的鱼人皮革并不稀奇,而且价格也算贵,兼之‘灵活思绪’魔纹法阵,绘制起来又不算太难,做一顶鱼皮风帽实际花费不了多少钱,我低头在魔法腰包里翻了翻,找到一顶看起来缝得不是那么丑的鱼皮风帽拿出来,对弗农学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个是我自己缝的,有点不是那么美观,但是风帽上面的魔法效果一点都不差。” 弗农学长接着鱼皮风帽,满是感激地对我说:“经常我那个初级魔法学院的魔法老师说,交个铭文师做朋友,生活会变得很不一样,现在我也算是感受到了,那些感谢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好啦,记得改天请我喝酒。”我对弗农学长挥了挥手,抱着魔法书大步地走进教学楼。 弗农学长真是个乌鸦嘴,第三节课刚上到一半的时候,他说过的话应验了…… 教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教导处主任弗里曼大人带着一群魔法师直接从外面闯进来。 这时候,厄休拉老师正站在讲台上拿着一根魔杖对一只三眼貂施展催眠术,他看到一下子有这么多人闯进来,也是吓了一跳,慌乱之间,十拿九稳的催眠术竟然失败了,而且催眠的效果还作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厄休拉老师一下子瘫软在讲台上,那只三眼貂则是从厄休拉老师手中挣脱出来,满教室地乱窜,吓得教室里的女魔法生连声尖叫。 一些胆子大的男魔法生连忙跳上课桌去追那只三眼貂,还有魔法生试图使用魔法,用小火球术将三眼貂烧死,不过他咒语还没有念完,就被旁边的朋友制止,整个教室乱成了一锅粥。 一道无色的魔法光柱从弗里曼手中射出,瞬间在三眼貂的身边形成半透明的空气墙,三眼貂一头撞在墙上弹了回去,随后这只三眼貂被禁锢在一块三角形的空间里急得团团转,并发出吱吱吱的叫声,讲台旁边的魔法助手连忙跑过去,将三眼貂装进笼子里。 弗里曼主任站在讲台上,向着混乱的人群大声喊道:“肃静,请大家肃静!” 接连喊了几声,才让叫教室里乱哄哄的场面安静下来,这时候已经有人唤醒了厄休拉老师,弗里曼主任向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随后弗里曼主任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直接对我大声喊道:“吉嘉,你出来一下!” ……怎么会是我! 看着人群中那些陌生的脸孔,看起来并不像是学院里的魔法师,他们几乎都有着一张扑克脸,目光冷得吓人,也不会保持微笑,像是魔法工会裁决所的执行官。 从教室靠着窗边的角落里站起来,弗里曼主任对我招招手,我直接走出来,我边走边问:“弗里曼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不要影响这里学生们上课,出去谈谈?”弗里曼主任对我温和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跟着弗里曼主任从那群魔法师中间穿过。 这时候,我发现在这群魔法师中,一位面色阴霾的中年魔法师偷偷对我挤了挤眼睛,他长着细长眼睛,鹰钩鼻子,向下耷拉着嘴角,看起来绝对是一位古板而刻薄的人,我不清楚他对我做那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弗里曼主任边走边对我解释说:“前几天,有人把你在的铭文工会考试时的那件作品公布出来,你也应该知道,那件魔纹构装涉及到了生命魔纹,我们帝国有很多魔法师都一直在研究着生命魔纹,但是这几年一直没有什么成果公布于众,这片生命魔法的学术领域中,我们还只能算是蹒跚走路的婴儿。” 弗里曼主任将我拉倒教学楼走廊的角落里。 “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们找上我的?”我向弗里曼主任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弗里曼主任。” 我觉得那些板着脸的魔法师不会怀什么好心。 弗里曼主任搓了搓双手,有些为难地说道:“他们希望你能够把那张魔纹构装图纸公布出来,因为这种鱼皮风帽可以增加‘魔法回复’的效果,缩短冥想的时间,这也间接的提高了修炼魔法的速度,最重要的是这种魔纹构装材料成本低廉,只需要初级魔法材料就可以做出来,他们想将这种魔纹构装在帝国范围内推广开。” 推广开?还是想让我将那个莫须有的生命魔纹公布出来? 我靠着走廊外侧的栏杆,对弗里曼主任说:“这顶‘鱼皮风帽’魔纹构装,是我在制作初级魔纹构装的时候出了意外才发现的,我根本不知道鱼人身上生命魔纹具体是什么样。” 弗里曼主任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对我说:“没有人会向你要鱼人的生命魔纹图纸,他们只是想要你制作‘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图纸!” “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时候,弗里曼主任又对我说道:“别担心,帝都的魔法工会在这方面还是能秉持公正的,他们既然想让你放弃这部分利益,自然会在其他方面给予一定的补偿,肖恩学者水系魔法师工会打过招呼了,铭文工会和学院这边也不会放任他们这样巧取豪夺,魔法公会那边会有一定程度的补偿,如果你同意,那我们就去看看他们能补偿给我们什么。” 180.索取的奖励 天空中的云就像是一层厚厚的白棉被,压在马扎罗山顶上,让我有种站在楼顶举起手就能抓到云的错觉。 走廊里刮过一阵凉风,让人感觉到秋天已然悄无声息的走到身边来,教学楼的走廊里虽然显得非常安静,但是走廊的另一端站着一群冷着脸面无表情的黑袍魔法师,每间教室门口和窗边都有一些年轻的面孔,大家都在探头探脑的向这边看过来。 站在走廊的栏杆旁边,向广场草坪上看去,教学楼前面的那片草坪上分散站着数十名身穿黑魔法长袍的魔法师,我咬了咬嘴唇,问弗里曼主任:“如果我拒绝的话,会被他们带走吗?” 弗里曼低头沉默了片刻,双手扶着回廊的栏杆,向远处天空的白云深处眺望,说:“这个倒不会,至少你在皇家魔法学院是绝对安全的。” 听到弗里曼主任这样说,我心里没来由的一暖。 其实对于公布‘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设计图,我并不是很排斥,这张关于帽子的魔纹构装设计图,本就是耶基斯设计出来的,他只是在原本本的设计图上做了一点点小改动,至于在绘制过程中出现了一点点小状况,这才导致‘灵活思绪’魔纹法阵与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发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让鱼皮风帽上的魔纹法阵成为了‘增强精神力’的魔法效果,这也是我和耶基斯学者始料未及的。 这时候,教学楼的楼梯转角响起了无比熟悉的声音。 “答应他们吧!吉嘉,这种东西牵扯的利益层面太大,不是我们能够独享的东西。”耶基斯从转角处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对我说道。 没想到,耶基斯学者竟然会为这件事,专程赶到皇家魔法学院来提醒我。 我脸露惊讶之色,对耶基斯学者说:“连您在魔法研究院那边也接到消息了?” 耶基斯学者掏出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与我并排靠在栏杆上,说道:“是布鲁斯大人派人通知我的,让我一定要当面规劝你。”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耶基斯学者问我。 我摊开手,无所谓地说:“这是你设计的魔纹构装图纸,连你都觉得应该把设计图公布出来,我当然也没问题。” 耶基斯学者松了一口气说:“呼……就怕你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我们将目光看远一点,其实将这张魔纹构装图纸公布于众的话,大概这种鱼皮风帽很快就会惠及到所有格林帝国的魔法师吧。” 弗里曼主任在一旁听我和耶基斯学者的对话之后,趁机插言说道:“既然你们两位设计者都这样决定了,那就不要让那些长老院的大人物等太久,给他们留下一些好印象,对于你们以后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你们跟着我。” 我对弗里曼主任说:“好啊,其实那件魔纹构装的设计图纸非常简单,我参加铭文师考试的时候,已经展示过了,主任,你要带我们去哪?。” 弗里曼主任走在最前面,带着我们走向那群黑袍魔法师,边走边对我说:“魔法公会的众议院,那些大人物还在那边等着这边的消息。” 我跟在他身后,向弗里曼大人问道:“我有点好奇,如果我拒绝的话,魔法公会方面将会对我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他不假思索地说道:“如果你拒绝,按照以往的惯例,执法团会派人一直盯着你,其余的人调查你的过往,会从你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查你的过往有没有触犯到帝国法律,如果有,就一定会有相关部门找上你,所以,有些时候我们应该学会利益交换。” “……” 我沉默了下来。 如果执法团真那样做的话,还真是有点麻烦,因为我做过很多事都经不起推敲,比如说在位面历练的时候,有些莫名其妙的胜利,总是没办法说清楚的,还有关于我的一些过往,等等。 …… 当我们一群人皇家魔法学院大门口走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有十余辆魔法篷车就停在街边,看到我们一群人从学院里走出,驭者们连忙从座位跳下来,打开车厢门,让我们进去。 那些身穿黑袍的魔法师动作迅速钻进车厢,魔法篷车迅速地驶向傲慢之塔的魔法公会。 帝都的魔法公会就位于傲慢之塔最顶层,虽然每天几乎都要到傲慢之塔的四层帝都魔法研究院这边进行魔纹的绘制工作,但是我却从未踏足过傲慢之塔五楼以上的区域。 弗里曼主任和耶基斯学者将我送到议会大厅的门口,那些执法团的魔法师们到这边的时候,只有两位魔法师跟在我们身后,其余的魔法师已经被安排了其他任务。 没想到第一次走进魔法公会的众议院的议会大厅,居然是因为一件小小不言的魔纹构装‘鱼皮风帽’,那顶帽子我上学期在皇家魔法学院差不多带了两个多月,几乎成为了皇家魔法学院里面的一个笑谈,但现在却成为魔法界众多势力眼中的香饽饽,说起来,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走进位于傲慢之塔顶楼的魔法众议院的议会大厅,这是一间圆形的建筑,四周设置着如同蜂巢一样独立的座位,我从大门处直接走进来之后,看到每个蜂巢几乎都是半封闭的空间,每个蜂巢里都坐着一位魔法师。 走到议会大厅中间的圆形演说台上,我发现这座圆形的台子上仅有一只放置演讲稿的架子,我站在圆形演说台上,向四周望了一圈,议会大厅的那些蜂巢里,竟然坐了不下五十位魔法公会众议院的议员。 在这群魔法议员之中,我发现了好几个认识的大人物,其中有一位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副院长哈斯汀大人,他坐在蜂巢高处的位置上,刚好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我们俩的目光交汇,他对我做了一个‘一切安心’的手势。 我还在蜂巢中看到了肖恩学者,他此时正在和身边一位上了年纪的老魔法师低声聊天,我走进来的时候,还和那位老魔法师,一面对着我指指点点的,一面低声谈论着什么,不过他并没有给我什么暗示。 我还在蜂巢高处看到另一位对我不怎么友好的宫廷魔法师凯尔芬,记得我和赖安.布斯曼公爵在三王子埃里克.安琪博尔德庄园里起争执的时候,他划破空间传送门赶过来,将我们的打斗制止了,只是后来希望我能成为他的学生,并希望能得到一颗浓缩火磷弹,却被我当面拒绝了。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魔法研究院的布鲁斯副院长,他坐在一间蜂巢座位中,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一张魔法卷轴,似乎没看到议会大厅中间演说台上的我。 另外我还看到了在铭文工会考试的时候,接我们走进铭文工会总部大楼的老魔法师,我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也有他一席之地。 还有一位魔法师头上赫然戴着一定鱼皮风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那顶鱼皮风帽看起来像是我做的。 等我在演讲台上刚站好,议会大厅里就响起了洪亮的话语声:“请大家安静,安静!” “年轻人,介绍一下自己……”大厅里有声音传入我耳中,但是我却无法辨别这些话是哪位魔法师说的。 站在演说台上,向四周扫了一眼,才说:“我是皇家魔法学院一年级水系魔法生,吉嘉,目前在帝都魔法研究院的铭文部充当一名魔法助手。” 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像是从头顶上发出来的一样,一位魔法师问我:“你就是那位制作具有‘精神力增幅效果’魔纹构装的初级铭文师吉嘉?” “是的,那个人就是我。”我回答。 那个尖锐的声音又问我:“你是怎么发现这幅生命魔纹的?” 于是,我只好再次解释这顶鱼皮风帽的来历:“事实上……” 当我解释完之后,议会大厅里陷入几秒钟的沉默,也许是大家都在分辨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一时间大厅里变得鸦雀无声。 这时候,布鲁斯副院长抬起头,向我:“这顶鱼皮风帽可以增强魔法师们的精神力,提高魔法师们冥想时的修炼速度,尤其对于初级魔法师有着很大的的帮助,魔法公会的众议院经过谈论之后,觉得着件魔纹构装有必要向格林帝国所有的魔法师推荐,所以众议院这边希望你可以将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设计图公布于众。”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我问道:“吉嘉,你是否愿意将‘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设计图公布出来?”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我便不再有任何的迟疑,我对布鲁斯大人说:“是的,布鲁斯大人,我愿意。” 布鲁斯大人说了一句:“你能这样想,很好!” 他重新坐回到靠背椅子上,对着空气说道:“院长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 听到我同意将‘鱼皮风帽’魔纹构装设计图公布出来,整个议会大厅里的紧张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甚至有些大人物们开始变得交头接耳轻声交流起来,整个议会大厅立刻变得十分吵杂,‘嗡嗡嗡’的声音连成了一片。 这时候,蜂巢中又有人大声地说道:“院长大人,吉嘉是一名水系魔法师,作为水系魔法公会会长,我有必要维护每一位水系魔法师的权益,在场的诸位恐怕都知道,这张魔纹构装图纸不仅对生命魔纹的认知有很大参考作用,同时还对魔法修炼这方面的有很大的推动作用,最重要的是它本身不可忽视的经济价值。” 水系魔法公会会长的话,让议会大厅又陷入一种安静的状态。 但是他并没有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所影响,他依然铿锵有力地说道:“吉嘉魔法师将这幅魔纹构装无私地公布出来,这种行为值得提倡,所以我想请魔法公会给予吉嘉魔法师一些奖励,这部分奖励包括物质奖励和一些特权。” 众议院的议会大厅里像是水滴落入油锅之中,一下子炸开了, “你倒是很会讲条件啊!阿方索。”那个声音又说道,然后沉吟了片刻之后,那个声音又在我的头顶上响起:“那么,吉嘉,你需要一些什么奖励?” 其实在来的路上,弗里曼主任和耶基斯学者已经就这件事讨论了很久,这水系公会会长阿方索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也是肖恩学者事先帮我们沟通好了的。 于是,我直接开口说道:“尊敬的院长大人,因为这次来魔法公会的议会大厅有些仓促,所以我并没有做充足的准备,具体的魔纹构装图纸我手头上只有一份,待会儿我会将它交给魔法公会。” “另外,为了不打扰我的日常学习和生活,我不希望平时有人来学院找我,向我学习‘鱼皮风帽’的制作方法,所以我会现场为大家演示鱼皮风帽的制作方法,并且我会将这些鱼皮风帽当做样品,送给想要学习制作鱼皮风帽的魔法师,我这次只准备了三十顶鱼皮风帽,我将会在这里连续制作三十顶鱼皮风帽,也许这三十顶鱼皮风帽仅能满足场上一部分人的需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执,我会将三十顶鱼皮风帽在这做一次现场拍卖,价高者得之。” “至于魔法公会给予我的奖励,我想获得进入魔法公会四层以下魔法图书馆的资格。” 沉默了片刻。 那个声音在我头顶上再次响起:“虽然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但是这还是需要众议院所有人员投票通过……” 181.三十顶鱼皮风帽 在从皇家魔法学院赶到傲慢之塔的这一路上,我和耶基斯学者、弗里曼主任已经初步的定下了一个方案,因此我在议会大厅演讲台上,向众议院的院长大人说了那些话: 我同意将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图纸上缴给魔法工会,同时也答应在现场演示整个魔纹构装的制作过程,而且会反复演示三十次,并且会把制作成功的鱼皮风帽当成样品,当然,这些样品不可能白送给他们,也许想要鱼皮风帽样品的人很多,所以就只能将这些鱼皮风帽的样品卖给那些最有诚意的铭文师们。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同时,我也向魔法工会一共提出了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我在接下来的学习和生活中,不要被那些求学的铭文师打扰,想要学习这件魔纹构装制作方法的铭文师们,全部由魔法工会那边统一安排。 第二件就是我想将做出三十顶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样品进行现场拍卖,无论谁想要获得那件含有生命魔纹秘密的鱼皮风帽,都要参加现场拍卖获得鱼皮风帽的样品。 第三件则是要求魔法工会的图书馆向我开放四级魔法的阅览权。图书馆只向普通魔法师开放二级以下的魔法技能,想要在魔法工会学习到三级以上的魔法技能,就需要向魔法工会做出一定的贡献,耗费一些贡献度才能学到三级魔法技能,至于学习图书馆里的四级魔法技能,不仅需要花费高昂的贡献度,还需要获取进入四层图书馆的资格,所以我才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 这三个条件,每条都经过我和耶基斯的深思熟虑,而且还要到不会影响到众议院里那些大人物们的利益,这样的话我提出来的三个条件才更容易被当场通过,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些了。 在魔法公会众议院的议会大厅里,虽然那些蜂巢的座位并没有完全坐满魔法师,但是此时议会大厅里也至少有七八十位议员,这些魔法众议院的议员们,都是各方面的大人物,例如皇家魔法学院的副院长,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副院长,水系魔法工会的会长大人,首席宫廷魔法师凯尔芬大人等等。 很多人都想要这份藏有生命魔纹秘密的魔纹构装图纸,这件事才会放到众议院的日常讨论中,他们这让更多人知道这件魔纹构装拥有着巨大的潜在利益,也是在众多大人物的推动下,魔法工会这才向我提出了将鱼皮风帽魔纹构装图纸公布于众的建议。 果不其然,我提出的三个条件很快便在众议院的议会大厅里全票通过了,议员们同意了我的三个要求。 我立刻向魔法工会上缴了鱼皮风帽的设计图,这张设计图是耶基斯学者手工绘制的,在图纸右上角有耶基斯学者手抄的详细说明,这张图纸就是这顶鱼皮风帽的设计图,当初我再绘制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错误,才导致鱼皮风帽拥有了‘增幅精神力’的魔法效果,这点细节我也在设计图上记录下来。 至于演示制作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全过程,并没有在议会大厅里的演讲台上进行,而是定在了帝都初级魔法学院实验楼的大阶梯教室里进行,至于为何没有选择在皇家魔法学院的阶梯教室,主要是考虑到了我目前还是一名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如果被同学们看到我在阶梯教室里给一群帝都里的知名铭文大师讲课,虽说是演示绘制带有生命魔纹的魔纹构装,但是对我后续的学院生活也将会有一些影响。 所以演示地点选择在初级魔法学院的大型阶梯教室里,时间定在下午两点,至于究竟要邀请谁来参加这场演示会,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事儿了。 看到鱼皮风帽的事情就定下来,教导主任弗里曼并没有在魔法工会这边继续逗留,而是返回了皇家魔法学院。 午餐是在魔法工会食堂里解决的,一位魔法工会里的年轻魔法师领着我和耶基斯学者走进工会食堂,吃饭的时候,恰好遇见了肖恩学者和一群大人物在餐厅里用餐,阿方索大人非常亲切的拍着我的肩膀,郑重其事地邀请我参加水系魔法师定期举行的沙龙,他和肖恩学者当我的引荐人。 没想到这件无意中触及了生命魔纹的魔纹构装,竟然引动了帝都魔法领域的各方势力都赶来分这块蛋糕。 坐在餐桌前面,耶基斯学者还是一脸的感慨:“没想到那次意外,竟然让你接触到了生命魔纹。” 我也是一脸苦笑,十分后悔地说:“早知道鱼皮风帽这么珍贵,就不拿着它去参加初级铭文师考试了。” 耶基斯学者将最后一口面条叉进嘴里,又喝了一口鲜美的热汤,对我说:“已经都这样了,想那么多干嘛!何况,细算起来你也不吃亏,魔法工会图书馆四层的阅览资格,不是随随便便哪位魔法师都能得到的。”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随后我问耶基斯学者:“耶基斯,你下午去不去初级魔法学院阶梯教室那边看我制作鱼皮风帽?” “我干嘛要去,吃饱了撑的?”耶基斯鄙夷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 “……”我一时无语。 耶基斯学者风卷残云一般的吃完了午餐,搓了搓双手,又对我说道:“最近准备一下,我设计出来一幅力量属性的魔纹构装,纹在身体上的那种构装,你先在羊皮纸上练习一下,等你完全熟悉了,我们再买些奴隶,试试构装上的魔法效果。” “好啊!”我爽快的答应道。 没想到耶基斯学者这么快就解决了魔纹的融合问题。 吃过午饭,耶基斯学者并没有跟我一起去初级魔法学院,而是直接返回了魔法研究院。 那名年轻的魔法师叫艾格尼丝,他让我叫他艾格,是一位健谈而又开朗的年轻魔法师,他喜欢和我聊一些傲慢之塔最近发生的趣闻,直到我们坐在魔法篷车聊天的时候,他才知道我是魔法研究院里的一位魔法助手。 “吉嘉,你下午要给他们演示制作鱼皮风帽全过程,真的不需要做一些准备吗?”他坐在我对面,对我提醒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魔法腰包,说:“鱼皮风帽早都准备好了,就装在这里面了。” “你的运气真好,居然遇到了生命魔纹,拥有了四层图书馆的资格,真是好羡慕,像我这样的魔法工会工作人员,想要进入图书馆的四层,恐怕需要兢兢业业地干一辈子。”他对我这样说道。 艾格一只手扶着车窗,探出头向窗外好奇的张望。 “你也会有好运气的……”我对他说。 我们抵达初级魔法学院的时候,学院外面的大街上已经聚集了几十辆华丽的魔法篷车,看起来许多人都已经过来了。 我和艾格一桶走进初级魔法学院,穿过外面一侧的回廊,绕过了教学楼,走进教学楼和实验楼之间的一座方形建筑物前,建筑物外面门口处站了一些身穿黑袍的魔法师,看起来进出并不是很方便的样子,一些初级魔法学院里的学生从实验楼与教学楼的窗口向这边探头观望,眼中充满了好奇。 艾格带我进阶梯教室,这是一座可以容纳两百多人的大型阶梯教室,教室里的桌椅呈现扇形的分布,阶梯教室的讲台上摆了张试验台,试验台上魔法刻笔和魔法墨水一应俱全。 阶梯教室里的许多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而且其中不乏有一些佩戴者金质徽章的魔法师,他们往往被几位魔法师簇拥在一起,整个阶梯教室显得有些吵杂,就在阶梯教室前排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赢黎穿着一件米色魔法长袍,正忙着将一只只装满水的茶杯,摆在阶梯教室的课桌上,后面还有其他几名女魔法生端着托盘,在阶梯教室里形成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我跟着艾格走进阶梯教室,双手插进魔法长袍的衣兜里,安静地站在她身后。 艾格本来还帮我找了一个座位来着,看到我站在赢黎身后,便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对我指了指前排挨着窗边的位置,示意我一会去那边找他,我对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站在过道里的赢黎让开一个身位,等待着我走过去。 可能是久久没见我走过去,她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居然是我站在她身后,赢黎脸上露出惊喜地神情,眉开眼笑地问我:“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指了指坐在窗边的艾格,对赢黎说:“他带我来的。” “你的朋友吗?我好像不认识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艾格,赢黎皱了皱眉头,对我说。 “我们也是刚认识。”我对赢黎说道。 这时候,有人从我们俩身边经过,我将赢黎拉倒一旁,问她:“你的毕业证书不是都已经拿到手了,怎么还在这干活儿?” 赢黎听我这样问她,立刻兴奋地对我说:“听说这里下午有场很精彩的制作魔纹构装的现场演示会,我还以为你来不了,就特意混进来,对了,我还准备了这个。” 说完,赢黎从包里摸出几支六棱魔法水晶,竟然都是影像记忆水晶,我这时候忽然明白了赢黎的心思,她混到自己学院的阶梯教室里,其实是想帮我偷偷录下魔纹构装的现场演示会。 我问她:“这个是影像记忆魔法水晶?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就准备将演示会全程拍下来?” 赢黎笑着点了点头,脸蛋上浮现出两个酒窝儿,这一刻,我的心有种无法言表的感动。 我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白皙嫩滑的脸蛋,然后忍不住伸出双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颇为感动地说:“难道你都不打听打听这场的魔纹构装的演示会主角是谁吗?” 赢黎被我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有些面红耳赤,尤其阶梯教室里还有几位和她很熟的女孩子,那些女孩子早就在偷偷地注意这边,她连忙将我推开,双颊上染上了两道酡红,显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对我小声地说:“我打听过了啊!不过这场演示会不仅仓促,还搞得有些神秘,据说是一位新晋的铭文师的演示会……啊……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就是现场演示会的那位铭文师吧?” 说道最后,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我。 我对她笑了笑,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你猜对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更多的不可思议来。 艾格站在窗边向我招手呼喊:“吉嘉,吉嘉!时间快到了,你快点准备一下啊!” “好的,来了!”我答应了一声,然后对赢黎说了一声:“回头再跟你聊,现在,我马上要上场了!” 赢黎站在原地,乖乖地点头。 这时候,众议院的议员们陆续走进阶梯教室,感觉更像是一场学术交流会。 这时候我不紧不慢地走到讲台上的试验台边,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摞鱼皮风帽来,摆在试验台上。 很多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看了一眼艾格,这时候,阶梯教室里所有的位置几乎都坐满了人,艾格和另外一位魔法师将我向魔法公会上缴的‘鱼皮风帽’魔纹构装设计图挂在阶梯教室前面的黑板上,随后艾格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我站在试验台前面,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将一顶鱼皮风帽摆在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有人传言说我手里掌握着生命魔纹的奥秘,在此,我再次重申:我并不了解生命魔纹!” “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在绘制一件魔纹构装的时候发生了一点点状况,导致我绘制的魔纹构装失败了,我绘制在鱼皮风帽上的‘灵活思绪’魔法失效,没想到发生一意料不到的事情,魔纹构装发生异变,那顶鱼皮风帽上的魔法效果变成了‘增幅精神力’!” “有人说,这是魔纹法阵与生命魔纹互相融合,才会产生的魔法效果。我应魔法公会的邀请,到这里来给诸位演示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制作方法,请大家仔细观摩,我知道在座的诸位当中,有很多人是帝都颇具盛名的大铭文师,如果我有什么不对地方,还请诸位多多指正。” 说完,我便从笔架上拿出一支魔法刻笔,又打开了一瓶普通的纯白魔法墨水,伏在试验台上开始了第一遍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绘制,这件魔纹构装是我为初级铭文师考试儿准备的,自然是练习的极为熟练。 当我眼瞳里的那些魔纹线与鱼皮风帽完美融合之后,我手中的魔法刻笔行云流水般顺畅的动了起来,一道道魔纹线如春蚕吐丝一样源源不断的出现,然后堆叠在一起,组成一个个繁杂的图案。 整个阶梯教室在这一刻,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然后,绘制过程居然没有超过五分钟,我全程以一个恒定的速度绘制完整幅魔纹法阵,最后一步,熟练地从一块魔晶石上敲下来一小块碎片,镶嵌在鱼皮风帽的宝石基座上,一种熟悉的魔法波动从鱼皮风帽上传了过来,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第一件鱼皮风帽成功的制作出来。 从我放下了手里的魔法刻笔那一刻起,阶梯教室里就接连发出吸气的声音,他们看到我镶嵌了一颗魔晶石碎片,鱼皮风帽上涌动着魔法之光,许多人口中发出‘啧啧’的咂舌声。 我将制作成功的鱼皮风帽抛给站在窗边的艾格,他有点发怔的看着我,我对他说:“在场的很多人都不太了解鱼皮风帽的魔法效果,你帮我将鱼皮风帽拿给他们,让大家体验一下这件魔纹构装上的魔法效果。” 艾格旁边表示听明白了我的用意。 紧接着,我开始绘制第二顶鱼皮风帽,与第一顶如出一辙,绘制过程极其的顺利。 不知不觉之间,我连续绘制了十顶鱼皮风帽,无一例外全部成功,鱼皮风帽也在阶梯教室里传开了,总会有人试着将那顶看起来很‘卡哇伊’的鱼皮风帽戴在头顶上,感受那种精神力层面上的神奇效果,戴上了鱼皮风帽的人都啧啧称奇。 更多的人,开始意识到这顶部落风格的鱼皮风帽的不凡之处,这些被临时喊过来观摩演示会的铭文师们终于开始认真起来,甚至有些铭文师提出来,想要站在我身边观摩,商议之后,魔法公会方面同意了大家的要求,于是阶梯教室里的人分成十组,每组大约有二十人,每组都有一次机会到我身边近距离观摩整个绘制过程。 让这些人感到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明明我绘制的就是‘灵活思绪’魔纹法阵,但是最终产生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一顶顶鱼皮风帽被接连绘制出来,直到我接连做出二十多顶鱼皮风帽之后,大家才开始意识到,这场演示会已经快要接近了尾声。 看过我现场演示了鱼皮风帽的绘制过程,有些人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的魔法实验室里,按照我演示的哪些步骤制作一顶鱼皮风帽来,毕竟这个幅魔纹构装里隐藏着一个生命魔纹的秘密。 最后这段时间,阶梯教室里的场面显得有些混乱,教室里无法保持最初的那份安静,有人开始低声窃窃私语,有些自负的铭文师甚至准备提前离开,不过当他们听说到最后还有一个鱼皮风帽的样品拍卖环节,于是又重新的坐了下来,等待着这场演示会的结束。 当然也有一些细心的人,将我的绘制过程中的某些片段,用影像记忆魔法水晶记录了下来,显然赢黎就是这些人的其中之一,三十顶鱼皮风帽就是在这样一种气氛下制作完成的。 182.不真实的价格 赢黎坐在阶梯教室最前排窗边的位置上,她似乎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桌面上铺着一本魔药学的著作,整本黑色封皮带有铜制封边的魔法书非常的厚实,我觉得将这样一本厚重的魔法书抱在怀里,将它当成钝器来砸人都完全没问题。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原来竟是这么的简单!’ 这几乎是阶梯教室里所有的魔法师对鱼皮风帽的直观认识。 在这样一顶十分廉价的风帽上,被赋予了一级水系魔法‘灵活思绪’的魔法技能之后,仅仅是在一个绘制环节上发生了一点点偏差,竟然与鱼人皮里面天然的生命魔纹发生了魔法间某种融合,导致的后果就是魔法效果发生了良性的异变,让鱼皮风帽上拥有了‘增幅精神力’的魔法效果。 整个演示过程中,没有任何关于生命魔纹的陈述,只是繁复的制作鱼皮风帽,而且这顶鱼皮风帽不仅缝制得非常丑陋,而且上面的魔纹法阵异常简单,寥寥几笔就可以勾勒出大概的轮廓,这是坐在阶梯教室里观看演示会的魔法师及铭文师们完全没有想到的,这幅魔纹构装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真是太简单了! 于是,开始有人私底下议论说:‘这样简单的鱼皮风帽,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至少能做出来一百顶。’ 旁立刻有人附和说:‘说得真是没错,这种初级魔纹构装有什么理由让我们来参加演示会,这种东西有演示的必要吗?’ 有些熟络的魔法师们还会这样调侃:‘怎么你们炼金工会也来这看魔纹构装的演示会?这么闲啊!’ 对面那位魔法师压低了声音说:‘小声点,我们会长大人还在那边没有走呢!其实大人们是想让我们来学习生命魔纹的,仔细看着就好了,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 讲台下面的议论声让阶梯教室变得稍微混乱不堪,很多魔法师是为了见识‘生命魔纹’而来,但是直到魔纹构装的演示会结束,这些魔法师也没看到所谓的生命魔纹,难免开抱怨起来。 阶梯教室里还有一些众议院议员,他们都是各个魔法部门的首脑,知名的大学者以及大魔导师等等,这些人组成了魔法工会的众议院,他们掌控着帝都魔法界,很多议员们发现所谓的鱼皮风帽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在演示过程中也根本看不到所谓的生命魔纹,有些人脸色已经阴得像是马上要掀起一场暴风雨,有的人的脸色黑得像是大铁锅的锅底,有些人干脆直接离开座位一语不发地离开阶梯教室。 陆陆续续有魔法师离开阶梯教室,这些人大多数我都不认识,只有一位魔法师大人我是认识的,宫廷首席魔法师凯尔芬带着一群长袍上刺绣着金丝线的宫廷魔法师们阴沉着地离开,他走出阶梯教室之前,甚至没看我一眼。 一定会有人觉得用这样一张魔纹构装的设计图,来换取魔法工会图书馆四层的阅览权,我简直是赚大了。 当然也有一些魔法师觉得这件鱼皮风帽拥有难以估量的潜在价值,材料成本低廉,制作工艺简单,本身又属于稀有魔法技能,图书馆里可没有那本魔法书上有‘增幅精神力’的低阶魔法。这顶鱼皮风帽正是因为接触到了隐藏在鱼人皮中生命魔纹,才会成为一件不可思议的魔纹构装。 无论这件魔纹构装如何如何简单,但是它本身的价值还是必须要承认的。 能在阶梯教室留到最后的,大多数是一些来至各方面势力的铭文师们,这些人想将这顶鱼皮风帽作为样品带回去,也有一些魔法师是奉命在这里学习与观摩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制作过程,他们不到最后是不会离开的。 也许是因为阶梯教室里太吵杂了,赢黎坐在窗边,她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随手合上了面前的魔法书,然后朝着讲台上的我展颜一笑,她就坐在那边安静的等待我的这次演示会结束。 阶梯教室里转眼已经离开了将近一半的人,这时候,教室里反而清净下来。 我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对着台下那些魔法师们说:“好了,三十顶鱼皮风帽已经完成了,鱼皮风帽的魔纹构装演示也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多少能有一些收获,现在我这里还剩下了三十顶鱼皮风帽,我想这些鱼皮风帽的功用已经都很清楚乐,大概不用我再另做介绍,所以接下来,到了现场拍卖这些鱼皮风帽的环节。” 果然,听到我说要拍卖这些鱼皮风帽,台下的魔法师们又有了一些精神,他们盯着我手里的一顶鱼皮风帽,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我用力地敲了敲桌面,想要让他们的声音变小一点,但是没有什么效果,他们根本就不买我的账。 紧接着,我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另外,我有必要提醒大家一下,错过今天,再想从我手里购买到鱼皮风帽可不容易了。” 阶梯教室里太吵了,我不确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几个人听到了。 其实我还想说一句:到时候,鱼皮风帽的价格会是现在的两倍。 可我考虑到已经有人在阶梯教室这边学会了鱼皮风帽的制作方法,不确定鱼皮风帽的价格会变成怎么样,就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 我将手里的鱼皮风帽戴在头顶,整个鱼皮风帽发出淡蓝色的魔法流光,只是一瞬间,就让我感觉到精神之海向外扩张了好多,魔法感知力如潮水一样向四周蔓延,整个阶梯教室在我眼中更加的清晰,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台下每人细微的动作。 我从黑板的凹槽里拿起一只板擦,用力的在黑板上敲了敲,教室里才安静下来。 我大声地对台下说:“时间不早了,为了不耽搁大家吃晚餐,这次拍卖就以暗标的形式进行,想要买鱼皮风帽的人可以用一张纸条写下鱼皮风帽的价格,待会儿我会把纸条收上来,然后就在这里挑出价位最高的三十位买家,我们当场交易。” “另外,开价最高的人可以优先从这三十顶鱼皮风帽里选一个看起来顺眼的!说实在的,这些鱼皮风帽的做工太粗糙了,以制皮师的眼光看这些鱼皮风帽的话,这些应该都是劣质品。” 讲台下面的魔法师们听我这样说,都会心地笑起来,显然这句话说到了他们心里面。 “另外……” 我再次敲了敲黑板,我发现这是一个可以让课堂瞬间安静下来的好办法。 我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三个数字‘100’,然后对教室里的魔法师们说:“每顶鱼皮风帽的起拍价是一百枚魔晶石,如果低于这个价格,我宁愿将它们装进魔法腰包里带回去。” ‘轰……’ 阶梯教室里瞬间炸了锅,数名魔法师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来,还有一些人交头接耳的凑在一起讨论,我的五感异于常人,尤其是在带上了这顶鱼皮风帽之后,魔法感知力覆盖了整个阶梯教室,甚至透过阶梯教室的钢筋水泥的石墙,直接向外面蔓延。 那些萦乱的话语声让我的耳朵一刻都无法清净,五感和魔法感知变强之后,最不能适应地首先就是耳朵,无数声音填充进来,就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窃窃私语,那种念咒一样的话语声,会让我有种不真实感官体验。 ……‘怎么这么贵?’ ……‘一顶价值不足十金币的鱼皮风帽,售价居然暴涨了七十倍,并且这居然还是起拍价格,我不是在做梦吧。’ ……‘谁会买这么贵的鱼皮风帽啊!’ ……‘如果我拿这笔钱买下七十顶鱼皮风帽,应该可以做成功十顶吧!’ ……‘这么简单的魔纹构装,如果有七十顶白鱼皮风帽,你应该至少能成功二十顶。’ ……‘可是,你确定自己能够凭借记忆和黑板上那张魔纹构装设计图纸,就能绘制出来?’ ……‘切,瑞利,你在看不起谁?’ ……‘我是说,毕竟这里面有生命魔纹的奥秘,你也看到了,那个年轻魔法师绘制出来的魔纹法阵与灵活思绪魔法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觉得你或许能够很轻松地的绘制出灵活思绪的魔纹法阵来,但是你如果想要将灵活思绪的魔法效果变成增幅精神力,恐怕至少还要花些功夫琢磨一下。’ ……‘所以呢?瑞利……’ ……‘我才不会建议你做其他的,反正我是要想办法拍下来一顶。你看那些铭文大师们,还不是在偷偷地往纸条上写价格,难道他们就不在乎那一百枚魔晶吗?这都可以买一整套初级魔纹构装了。’ ……‘听你这么说,还蛮有道理的。’ ……‘本来就是嘛!’ ……‘台上那个年轻人是你的亲戚吧!’ ……‘噗!’ 纷杂的声音涌入我的耳朵,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里的那些魔法师们,眼睛里影像总会随着耳中的传入的声音耳而不停的变换着焦点,眼前一切景色都变得有些虚幻:有人在一张羊皮纸上默默地写下数字,有人则是愤然离开,也有人在大声抱怨,还有人在左右观望。 只有赢黎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望着我,给我莫大的鼓励和支持,她的笑容里就像是秋日里金色的骄阳,像是蔚蓝天空中的一片云,像是无边无际的金色麦浪。 ‘就这样走下吧!不要犹豫,还有我陪着你呢!’这一刻我仿佛看懂了赢黎眼神中传递那些东西,让我可以更加坚定的站在讲台上。 什么太简单嘛!我在心里这样想到。 等那些魔法师回到自己的实验室里,摆上一张鱼人皮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记忆中的那幅魔纹法阵根本只是灵活思绪在鱼皮风帽上的画法,纵使能够将那幅魔纹法阵毫无阻碍的绘制出来,也会发现鱼皮风帽上仅仅只有‘灵活思绪’而已。 没有一件‘增幅精神力’鱼皮风帽魔纹构装的样品,想要自己独立揣摩出来那个鱼皮风帽‘生命魔纹’的融合点,真的要是那么容易的话,‘生命魔纹’恐怕早就走进魔法师的视野中了。 生命魔纹完全就是那种你明知道它的存在,却是永远抓不着,摸不到的存在。 等了一小会儿,陆续又有一部分魔法师选择无声的离开。 艾格在我的示意下,开始帮我收集台下的那些报价纸条,他那些纸条被收集到一个纸箱子里。 事实上,三十顶鱼皮风帽摆在台上,但是参与竞拍的却是变得寥寥无几,人数甚至不足二十人,台下有人发现这样的一种局面之后,竟然有人将写好报价的纸条攥在手心里,干脆不投进纸箱中,满脸戏谑地坐在座位上等着看好戏。 我发现留到最后面的那几位中级铭文师竟然全都参与了竞拍,还有魔法研究院布鲁斯副院长,铭文工会总部那些人以及肖恩学者所在的水系魔法师工会,都向纸箱子里投入了竞拍的纸条。 艾格将纸箱捧到试验台上来,然后当着大家的面一一拆开,因为纸条数量甚至不足三十张,于是只是将这些纸条进行一个价格上的排序,在艾格看来,只要报出了价格,这些纸条将会尽数中标,从他的眼神中我能够看出他的一下想法。 打开几张纸条,上面的价格都只是一百零几枚魔晶石的报价,接连几张都是这样,翻到第六张纸条的时候,上面赫然写着五百魔晶石,艾格睁大了眼睛反复检查了两遍,然后又仔细的看了看是不是写错了,最后才一脸不敢置信地将那张纸条递给我,让我看一下纸条下面的署名。 ‘还真有报高价的啊!’艾格小声地嘀咕着一句。 我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话。 当他打开第十一张纸条的时候,他那惊讶的表情忽然定格在脸上,张开的大嘴巴甚至忘记了合上,而我也被迫停止了记录信息,抬头看向他。 只见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将一张纸条拿给我,纸条上赫然写着:每顶鱼皮风帽报价八百枚魔晶石,需求十顶鱼皮风帽。下面的署名是:铭文工会总部。 这张竞拍纸条一下颠覆了艾格的认知,也充分证明了铭文工会总部对我那顶鱼皮风帽的肯定。 随后的几张纸条中,还有两张单个竞拍价超过一千魔晶石,分别是一千五百枚魔晶石和一千八百枚魔晶石的单张竞拍报价,艾格小声地对我说,那两位是帝都里很有名气的中级铭文师,手里总是堆满中级魔纹构装的订单,认识的二转强者比我们见过的都要多。 皇家魔法学院代表是亚伯学者,他并没有参与这次竞拍。 坐在他身边的卢克学长甚至还和我招了招手,打了一声招呼。 魔法研究院副院长布鲁斯大人竞拍价格出了一千枚魔晶石竞拍一顶鱼皮风帽。 当艾格打开最后一张竞拍纸条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拿稳那张纸条,让纸条从他手里滑落到箱子里,他慌忙地从箱子里捡起了那张纸条,脸上露出一种无法置信的神情将纸条递给我。 那条纸条上赫然写着:每顶鱼皮风帽报价一千八百零一枚魔晶石,需求三十顶鱼皮风帽。 最后的署名是:占星者公会。 没想到占星者公会竟然会比最高竞拍价仅仅只高出了一枚魔晶石,而且居然用这个价格收购了全部的鱼皮风帽…… 183.变故 面前摆着满满两封魔箱魔晶石,五万四千的多枚魔晶石散发着魔法光晕,竟然让我感觉到有些炫目。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阶梯教室里的魔法师们一边议论着这次的魔纹构装演示会,一边向门口走去,很多人都觉得最后一个环节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占星者工会居然花费巨资,将所有鱼皮风帽全拍下来,而且竞拍价格仅比排行第二位的竞拍价格只多了一颗魔晶石。 对于帝都里的魔法师而言,占星者魔法工会里面到处都是非常富有的魔法师,这群空间系魔法师们主持着帝都魔法传送大厅日常传送工作,帝都的魔法传送大厅每天都要接送大量的贵族领主和魔法师们,而帝都魔法传送大厅也是不分昼夜的持续运转,很多空间系魔法师都在传送大厅工作。 这些空间系魔法师虽然一向习惯与低调的游离在帝都魔法界的边缘,他们不喜欢参与魔法工会组织的各种活动、包括各种形式的舞会和沙龙,这些空间系魔法师生活的圈子相对独立,不被外人所了解,但是很多贵族领主建造魔法传送阵,都需要请占星者工会的空间系魔法师。 三位占星者工会的魔法师站在我的面前,其中一位年轻的魔法师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迪伦学长带我从翡翠海湾的伊利纳斯城返回帝都的时候,我再传送大厅见过弗兰克斯,每天不知有多少人从传送门中走出来,想不到他还记得我。 “嗨,吉嘉,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的鱼皮风帽做得真棒!”弗兰克斯笑着跟我打招呼。 “你好,弗兰克斯。”我说。 弗兰克斯身边站着两位中年魔法师,他们胸口佩戴着金色的魔法徽章。 这两个人似乎都不善言谈,抿着嘴唇盯着我,目光像是夜空一样深邃。 其中一位魔法师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露出赞许之色,他对我说道:“我最近总能听到迪伦谈起你,谈起你们在瓦丝琪位面的历险,谈起他和你躲在船舱里一起设计‘移动魔法传送阵’和‘定向传送卷轴’,那些‘定向传送卷轴’做得很不错,没想到你居然还懂得一点点生命魔纹。” “我……” 我想解释一下,却被中年魔法师打断了。 他看到一旁的弗兰克斯已经将鱼皮风帽全部装进魔法腰包里,便对我摆摆手,说:“好了,有时间的话,不妨让迪伦带你上我那坐坐。”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三个人便转身离开,留下两箱装得满满的魔晶石。 从中年魔法师的话语中听得出来,他和迪伦学长认识,而且看起来非常的熟悉。 有机会见到迪伦学长的话,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这些人一下子要买走这么多鱼皮风帽,究竟有什么用处,而且这给出的竞拍价格也太真实了,占星者工会……难道这就是占卜类魔法的威力吗? 迪伦学长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之后,应该就会去那个工会吧,总之,有很多问题,从他的嘴里大概就能获得答案。 肖恩学者,布鲁斯副院长也相继离开阶梯教室,临走之前,他们拍着我的肩膀说了一些鼓励的话。 默默地望着他们走远,忽然发现自己在帝都的这个魔法圈子里,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如今我的身上已经打上了学院派魔法师的烙印,无论什么时候,我的身后至少都会有着皇家魔法学院和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影子。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试验台,这时候,艾格走到我身边,搓了搓手对我说道:“那个……吉嘉,我的工作也到此告一段落,接下来我要返回帝都魔法工会,另外,你真是一个神奇的家伙。希望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 “谢谢你的帮助,艾格!”我对艾格说道。 他腼腆地笑了笑,和我握了握手,转身和魔法工会赶过来维持秩序的两位魔法师一起离开。 我想当面送给艾格一些魔晶石,又觉得这样做有些显得土气,只有暴发户才会这样做。 不如回头亲手给他写封信,并将魔晶石汇给他,魔法师们经常用这种方式进行一些感谢。 阶梯教室这边的人几乎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我将封魔箱的盖子扣上,然后借着魔法的力量,十分费力的将两只封魔箱装进了魔法腰包。 赢黎乖乖地站在我身边,笑着对我问道:“喂,怎么会忽然跑到这边来举办了一次魔纹构装的演示会,前天见面的时候,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用力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对赢黎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跑到这来进行一场魔纹构装的演示会,要不是弗农学长,恐怕我还被蒙在鼓里,早上他将一份魔法报纸拿给我,我才知道鱼皮风帽的事传开了。” “上午,在教学楼里上课的时候,弗里曼主任带着一群人闯进来找我,我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呢!”我接着说。“早知道,随便换个别的什么魔纹构装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你看,我刚刚做了一笔大买卖,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顿大餐?” “那些帽子真的那么值钱吗?”赢黎好奇的问我。 就算是对于皇室家庭出身的赢黎,也会觉得一千八百魔晶石一顶的帽子属于天价,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一套中级魔纹构装的价格应该也不过如此而已。 “大概吧!占星者公会拥有占卜命运的星见,那些可以捕捉到命运影子的家伙,应该不会让自己多花一分钱吧!”我笑了笑说道。 赢黎想了想,随后说了句:“说的也对!” 我和赢黎并肩走到阶梯教室门口,这时候,恰好看见阶梯教室门口有几位铭文师一脸尴尬地等在那。 我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就要从他们身边经过,却被这几位铭文师拦了下来。 于是,我停下脚步,对这几位铭文师问道:“诸位魔法师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名铭文师犹豫了一下,向我问道:“那个……我是擅长做光环类增益魔纹构装的杰姆斯,我想购买一顶鱼皮风帽,不知道方不方便?” 我挠了挠头,觉得既然已经将鱼皮风帽的价格已经被那些空间系魔法师们太到那么高的程度,没理由再给别人一种烂白菜错觉,于是连价格都没有谈,直接就说:“抱歉,三十顶鱼皮风帽都已经拍卖完毕,我手里也没有多余的鱼皮风帽了。”。 听我这样说,那位铭文师微微皱了下眉头,轻叹了一声,嘴里嘟囔了一句之后就没再说什么。 我趁着他们沉默之际,拉着赢黎的手从旁边溜出阶梯大教室,沿着初级魔法学院的外侧回廊一路向大门口走去,魔纹构装的演示会进行了一下午。 这时候,初级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学徒们已经都已经走光了,一边走一边与赢黎商量着晚餐应该吃点什么,海伦娜和贝姬就站在初级魔法学院门口,等着赢黎,看到我和赢黎并肩走出来,海伦娜雀跃地跑上来,挽住我的手臂,笑眯眯地问我:“吉嘉,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我在阶梯教室那边足足待了一下午,快点帮我们想想,晚餐吃点什么!”我对海伦娜说道。 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四个人在学院门口正有说有笑的讨论着晚餐的问题,那几位铭文师也一起从初级魔法学院里面走出来,他们看到我们竟然没有走,站在远处商量了几句之后,居然又向我们走过来。 初级魔法学院门口显得很冷清,街上甚至连魔法篷车都看不到几辆,只有几位魔法学徒还在街对面的栏杆处逗留,火一样的骄阳即将从马扎罗的山巅沉下去。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冷。 几名铭文师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好脸色,而是一脸戏谑地将我们几个人围住,之前同我说话的那位铭文师这次没有再出面,而是换了另一位铭文师站出来与我对话,而且他一上来就对我说道:“该不会是你手里还有握有一些鱼皮风帽,只是不愿意卖给我们吧!” 从他们胸口的魔法徽章能够看出来,这些铭文师都是接近一转十八.九级巅峰期的实力,从魔法等级上来说,我与他们足足相差十级,而且初级魔法师与中级魔法师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一上来这几位中级魔法师将我们团团围住,没想到一位家伙居然还叫嚣着,对我呵斥道:“是不是担心我们学会了上面的生命魔纹,才故意抬高了鱼皮风帽的价格?魔法公会那边最初的想法是将带有‘生命魔纹’的鱼皮风帽向整个格林帝国推广,你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了吗?我们完全可以到魔法公会那边控诉你……” 我还以为他们会一窝蜂的冲上来,用魔法的将我制住,然后在赢黎诸女的面前将我揍一顿。 我有点后悔,刚刚应该跟布鲁斯大人一同离开初级魔法学院就好了,可惜,就算是魔法药剂学宗师也炼制不出来后悔药。 手里偷偷攥着一张‘定向传送卷轴’,我不确定能有足够的时间溜走,我们之间实力相处太过悬殊,更糟糕的是卡特琳娜陪艾丽娅去交接塞西莉亚夫人的那座庭院,没在我身边。 显然,对面的那几位铭文师也有些不耐烦,他们对着那位一直没完没了斥责我的铭文师说道:“喂!吉格斯,快点说正题吧,我们可没有时间和他在这耗着。” “好吧,知道了!”那位铭文师立刻改变了话题,继续说:“小子,我看你根本就是自以为认识几个空间系魔法师,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我将你这种赤果果的蔑视视为一种挑衅,如果你不想在女伴面前丢脸的话,趁早把鱼皮风帽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打得你乖乖把交出鱼皮风帽交出来。” 一位铭文师皱着眉头说:“喂,吉格斯,你这些话,我怎么听得这么不顺耳。” “管那么多干嘛!先揍他一顿,然后再把他拎到魔法公会去,我估计今天事情搞成这样,众议院有些大人物们一定对他很不满,不怕他们不站到我们这边。”一个阴测测地声音说道。 说完,那位铭文师双手就托起两只大火球,两颗火球燃烧着苍白之焰。 其他的铭文师见状也是念诵魔咒,纷纷托起火球,只是他们的火球术颜色比较正常,他们大概是觉得实力碾压,并没有放出‘势’。 贝姬和海伦娜两个女孩子迅速的挡在我和赢黎面前,海伦娜手持绯红长剑,贝姬则是带上了崩坏手套,而我也没有犹豫,直接释放出自己的‘势’,顿时我的身体周围出现一片金色之海的虚影,随后头顶浮现出滚滚乌云,一道道电蛇在乌云中来回乱窜,这样巨大的声势,反而让围着我们的那几名铭文师愣住了,他们迟迟没有动手。 我飞快地套上三面冰盾,用身体挡住海伦娜和贝姬,对她们说:“这是我的战斗,你们退开!” 海伦娜和贝姬说什么都不肯,那几位铭文师没想过我居然还有勇气负隅顽抗,一时间双方居然僵持了片刻。 赢黎咬着嘴唇,抬头看了看天空,脸上犹豫不决,我略微知道她的一些想法,毕竟帝都最大的势力是安琪博尔德皇室,而且那些狮鹰骑士就在高空之中翱翔,只要向高空中打出一颗魔法信号弹,几分钟之内,就一定会有狮鹰骑士出现。 就在我盘算着怎么样才可以利用‘定向传送卷轴’离开的时候,那些铭文师终于按捺不住心头怒火,纷纷将手中的火球向我砸了过来。 赢黎连忙撕开一张魔法卷轴,一道淡金色的光盾挡在我们的面前,数颗火球砸在魔法盾上,魔法盾只是闪烁两秒钟的时间,便在火球的冲击下破碎了。 随后,又有两颗火球撞在我的冰盾上,在我身边爆出一**热浪,空气中充满了焦糊的味道。 最后剩下三颗火球朝着我们迎面而来,贝姬举起拳头迎向其中一颗火球,崩坏手套瞬间开启了魔法效果,手套上蒸腾而出的黑色气泡在不断的产生,又不断地破灭,拳风中带着无数空间之刃,它们将空间割开裂缝,空间裂隙迅速的崩塌,然后又被这个世界的力量所压制。 当她的拳头撞上一颗火球之后,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那颗火球撞在贝姬拳头上,竟然被全套上的黑色气泡完全吞噬,声息皆无。 最后两颗火球撞在我刚刚来得及释放出来的冰墙上,将冰墙炸得四分五裂。 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被爆炸所产生的巨大气浪直接掀飞,海伦娜和贝姬凭着战士的体质,狼狈地蹲在地上,而我则因为挡在赢黎身体前面,和赢黎抱在一起,就在初级魔法学院门口的大街上滚成一团。 大街上,恰好有一辆黑色的魔法篷车疾驰而来,马车上的驭者大声地吆喝声,古博来马的嘶鸣声,金属车轮与石板路强烈摩擦声交织在一起,眼看着这辆魔法篷车就要从我和赢黎的身上碾过去,忽然两声大喝声传过来,两道黑影从后面追上马车,那种二转强者的威压一下子蔓延至全场。 两位强者快若闪电地魔法篷车,就在魔法篷车的两侧,双手抓住车辕,双脚踏在地面上,顿时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粉碎,石屑纷飞之中,马车就在两位二转强者合力之下,强行的停在我和赢黎的面前。 魔法篷车上的驭者脸色依然是无比的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手紧紧的攥着缰绳。 车厢门却是在这时候被侍从从里面推开,萨摩耶公爵和琪格一前一后从车厢里走出来,琪格走到我的面前,先是把赢黎扶起来,却任由我狼狈的躺在石板路上,她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魔法长袍蹲在我面前,笑眯眯地问我:“喂,你怎么又在跟人打架?” 184.萨摩耶公爵的请求 虽然帝都很大,但是帝都里的魔法圈子却是只有永远都那样,只要稍稍在圈子里有些名气,很容易会被其他魔法师们一眼认出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琪格就是这样一位在帝都魔法圈子里很有名气的魔药学学者,很多人认识她的原因是因为她写过许多关于初级魔法草药的学术论文,这些论文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许多魔法师对于初级魔法草药的认知,让这些铭文师们印象最深刻的一篇大概就是琪格那篇关于宁神花的论文,据说很多铭文师都因为那篇论文而深受其害。 原因是琪格提倡减少乳白墨水里面的宁神花汁,这可以大幅度提升乳白墨水的所蕴含的魔力,但是缺点也是十分明显,就是会让乳白墨水缺乏稳定性,调试出来的乳白墨水十分活跃,铭文师在绘制魔纹法阵的过程中,稍微不小心就会发生爆炸,虽然这些爆炸威力不大,但是如果在制作过程中没有护具的话也会被炸伤。 对于像琪格这样的具有诸多不稳定因素的魔法药剂师,帝都这边的铭文师们甚至是畏之如虎。 那几位铭文师看到琪格从魔法篷车里走出来,并将跌倒在地上的赢黎扶起来,甚至还笑嘻嘻地对我说了两句话,他们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很显然他们认识琪格。 萨摩耶公爵一脸平静的站在魔法篷车旁边,两名二转构装骑士守在他的身边,那种强势的领主气息显露出来,那几位铭文师只能硬着头皮,硬挤出一脸的笑容,走上来向他问好,萨摩耶公爵跟他们寒暄几句,这几位铭文师见到萨摩耶公爵没有太多火气,就想要告辞离开。 “等一下,诸位如果就这么不声不响走掉的话,是不是太没绅士风度了?”琪格从我身旁站起来,对着那几位铭文师说道。 蜥人侍女塔卡玛从魔法篷车旁边露出身型,手上握着一张丛林猎弓,瞄准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铭文师。 无法逃避琪格冷声的质问,几位铭文师只好一脸苦笑的转过身来,对着琪格说道:“琪格殿下,我们不知道这小子是您的朋友,刚才冒犯的地方,请您见谅!” 那位叫吉格斯的铭文师也从人群中探出头,辩解说:“是啊,我们只不过是想买他的一顶鱼皮风帽,并没有什么恶意。” 另一位铭文师辩解说:“琪格殿下,这件事情是魔法工会那边推动的,主要用意就是想把这顶带有生命魔纹的鱼皮风帽推广开,我们在拍卖会上没有竞拍到鱼皮风帽,私下里找殿下您的朋友买几顶,这没什么不对吧!” “可是被他拒绝了!”说着,那位铭文师眼中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似乎拒绝了一位铭文师的要求,就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他伸长了脖子,扯着嗓子喊:“他居然拒绝了六名铭文师的要求!” 其余的铭文师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所以我们一致认为这是在藐视我们,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所以你就将他们堵在初级魔法学院的大门口,想要揍他一顿?”琪格眯起眼睛,打断了几位铭文师的话,脸上的笑容逐渐转冷,还。 每次琪格眯起眼睛的时候,我都会远远的躲开。 琪格双手环胸,站在一位铭文师的面前,质问他:“所以你们胆子大到了……连他身边的女眷也敢一起动手,而且还用了火系魔法?” 那位铭文师不愿与琪格对视,将头转开,向长街的尽头望去。 琪格冷冷笑了一下,寒着脸问这几位铭文师:“你们觉得我和他是朋友?” 她没指望这些铭文师能回答她的质问,所以她直接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你们想错了,我和他可不是什么朋友,而且你们想要揍他的话,请随便,我可不会管他死活。” “朋友……哈哈!”萨摩耶公爵忍不住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他十分无语地摇着头,指着那几位铭文师,向他们问道:“你们躲在实验室里多久没出来了?” 萨摩耶公爵又问他们:“是不是最近的魔法报纸也从没翻看过?” 几位铭文师眼中一片迷茫,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在询问对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萨摩耶公爵又说了一句:“我在杜尔瓦省都知道的消息你们居然都不知道,说实话,不得不说你们的消息渠道也太闭塞了。” 琪格怒视着萨摩耶公爵,萨摩耶公爵连连摆手说:“好好好,我不说了。” “是不是想知道你们哪里做错了?”琪格冷笑着对几位铭文师问道。 其中一位铭文师被琪格咄咄逼人的气势,逼出了火气,一脸不耐烦地说。“琪格殿下,这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就算是把事情捅到魔法工会那边,也不过是一句道歉的话而已,再说,我们已经道过谦了!你们还能怎样?” “想知道我们还能怎么样吗?也好,省得过几天有人找上门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有多冤枉,现在就给你们看个明白。”说完,琪格将赢黎身上穿的米色外套的袖口扣子解开,并将袖口翻开,露出一截如粉藕一样光洁圆润的手臂来,虽然赢黎害羞得想要躲在琪格的身后,但是却被琪格拉住手腕,并将赢黎的手腕伸出去给那些铭文师细看。 琪格毫不客气地最后朝着那几位铭文师说:“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怎么收场,现在,你们赶快滚吧。” 在赢黎翻开的袖口上,居然是一幅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徽记,这个徽记是高级裁缝师用暗纹形式绣出来的,而且绣在了袖口里面,让人很难发现。 只有安琪博尔德皇室成员才有资格穿带有皇室徽记的衣服。 看着那几位铭文师站在原地,他们似乎是被琪格的那些话吓得有些发傻,也不知道是哪个铭文师先跑的,随后,其余几位铭文师也一哄而散。 …… 我被塔卡玛从石板地上扶起来,她帮我拍了拍长袍上的尘土,我的长袍被青石板擦出了两道大口子,臀部和手肘被磨得火辣辣的疼。 由于我垫在下面,赢黎没有受伤,她只是被火球爆发出来的气浪冲撞了一下,脸色有些差。 看到赢黎没事,才稍稍的放心,贝姬的手腕处被火球灼烧,虽然有紧身皮甲护身,但是依旧烫出一串儿水泡,将她在一旁疼得直皱眉头,我用‘水疗术’帮她把烫伤稍微治疗了一下,然后挑破水泡,揭开那层烫熟的死皮,里面露出粉色的新皮肤来。 我问琪格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琪格白了我一眼,拉着赢黎,一边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一边对我说:“早上的事在学院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你说我还能不知道吗?” 随后她凑在我身边,仔细地在我身上闻了闻,问我:“卡特琳娜呢?她怎么没跟着你?” 我对琪格说:“她去帮我办理一些事情,我……” 她狠狠地瞪我一眼:“明知道她不在,还偏要惹事!” 赢黎偷偷的拉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和琪格争辩,我知道琪格的性格要强,也只能颇为无奈地耸耸肩膀。 两华丽的魔法篷车停在路边,侍者为萨摩耶公爵搬了一把椅子,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他颇有兴致地看着我和琪格争论。 我没想到萨摩耶公爵居然会和琪格一起到初级魔法学院这边找我,听说他来帝都这边,我也正好想要去拜访他,我对萨摩耶公爵施了一礼,然后对他说:“公爵大人,耶罗一别,您的气色比上次见面好很多。” 萨摩耶公爵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身边,我发现他的腿似乎不那么灵便,好像受了一些伤。 他站在我身前,高大的身体就像是一堵墙,淡淡地威压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对我说:“吉嘉,当初你和琪格跑到我的坦顿城,恰好是我带着构装骑士团南下去突袭尼布鲁族蛛人据点的时候,当时坦顿城周围防线却被那些蛛人尽数摧毁掉,而我当时却无力回援。还好你和琪格当初帮我将五位蛛人督军留在了特鲁姆,否则坦顿城外一战胜负犹未可知啊!” 初级魔法学院门口显得有些凌乱不堪,尤其是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被损毁得十分严重,路边还聚拢了一些围观的群众,萨摩耶公爵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拍着我肩膀,对我、琪格和赢黎说:“这边的事情好像结束了吧,我们到魔法篷车上谈!” 登上魔法篷车,看到车厢里端坐着两位姿容美丽的贵妇,她们穿着一袭宫廷裙装,胸.前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双.峰更是被挤出深深地沟壑来,正坐在车里闲聊,看到我随着萨摩耶公爵上了魔法篷车,对我点头淡淡地微笑。 没想到篷车中坐着的居然是萨摩耶公爵的两位夫人,萨摩耶公爵直接坐进她们之间的软皮沙发中,笑着对我说:“我与亚历克斯是多年的好友,亲眼看着琪格长大,当初她拒绝查理殿下的求亲,选择与威尔士订婚的时候,我就一直想不明白,并不是说她和威尔士不合适,恰恰相反,我觉得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像兄妹对过像恋人,这样反而没办法在一起。” 这时候琪格拉着赢黎,也随后登上魔法篷车。 萨摩耶并没有因此停止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说道:“却没想到这居然是琪格缓兵之计。” 他靠坐在软皮沙发中,伸手揽着一位贵妇人纤细腰肢,一边对琪格问道:“不过,琪格你也真是兵行险招,我想知道倘若吉嘉在你二十五岁之前没有出现,你准备怎么办?” “那就嫁给威尔士!”琪格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后坐在我身边。 萨摩耶公爵一脸苦笑地对着琪格说道:“你还真是……威尔士这小子认识你,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赢黎虽然在外人面前有些害羞,但也坐在我的另一侧,我对萨摩耶公爵说:“这次您是来帝都述职的?” 这两魔法篷车非常的宽敞,海伦娜和贝姬、塔卡玛三人相继登上魔法篷车。 萨摩耶公爵面色稍显凝重,对我说:“主要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同时也带来一部分重伤的构装骑士来帝都医治,现在神庙方面迟迟未有动静,大量的伤患都得不到有效的救治,战场上只能依靠大量的治疗药水和治疗术卷轴来规避伤亡,这样做急剧增大了战争的成本,而且魔法药剂和魔法卷轴不能救治重伤者。” “您准备去坎贝尔疗养院?”我问萨摩耶公爵。 萨摩耶公爵点点头,随后直截了当地问我:“现在坎贝尔疗养院拒收一切伤患,琪格说这方面你有办法。” 我看了琪格一眼,坦诚地说:“我认识那边的一位祭司,是索拉大祭司的学生。” 萨摩耶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振奋地说道:“索拉大祭司现在是坎贝尔的话事人!她的学生在疗养院那边地位也不会太低,能否帮我安排几个重伤者进去?” 我没想到坎贝尔疗养院的病床居然紧张到这个程度,就连萨摩耶公爵这样一方领主,都没有办法获得一席之地。 我对萨摩耶公爵说:“我只能试试看,具体能不能送进去,不能确定!” 赢黎在我身边,对我小声地解释说:“肯达位面战役结束,疗养院那边自然要留出一些位置出来,准备迎接皇家构装骑士团和那四位大公们手下的伤者。” 当初将苏推荐给索拉大学者就是赢黎帮的忙,我这才起来赢黎和索拉大学者是有些关系的。 萨摩耶公爵舒展着眉头,急忙对我说道:“这件事不宜迟,哪怕是早一刻,都有可能帮我从冥界边上拉回一条兄弟命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直接去第七街区的贝纳广场。”我也知道事情紧急,于是就对萨摩耶公爵说:“公爵大人,您的那些伤者在哪儿?” 萨摩耶公爵见我这样爽利,十分高兴地说道:“嘿,就在后面的魔法篷车里。” 我拍拍自己的胸脯,毛遂自荐的说:“我能否方便去看一看,身为水系魔法师,我最擅长的就是‘水疗术’魔法。” 萨摩耶公爵眼睛一亮,当下说:“那当然好!” 其实我的治疗经验还是蛮丰富的,就在风暴之熊部落突袭埃尔城的那个冬天,我的‘水疗术’熟练度突飞猛进的增长到了一种闭着眼睛都不会画错的地步,而且,我在救治伤患的时候,并不只是凭借魔法威力强行的让伤口愈合,而是还要结合另一个世界最普通的治疗方法,处理伤口,清洗,消毒,缝合,然后才让伤口愈合。多出这些步骤,会大大降低救治的难度。 魔法篷车只是做了一下短暂的停留,然后便继续向贝纳广场疾驰,我和萨摩耶公爵一同等上后面一辆魔法篷车,两位二转强者就守在篷车的门口,走进车厢才发现,车厢里居然并排躺着三位重伤者,这三个人都是面如金纸,已经昏迷不醒。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地治疗药水的味道,那些药剂瓶子堆满了车厢角落里的一只木箱。 一位中年魔法师昏昏沉沉地躺在长椅上,脚下的地毯上堆满了用过的‘水疗术’魔法卷轴…… 185.杜尔瓦之主 这辆魔法篷车车厢里面奢华的软皮沙发还留有被拆掉的痕迹,车厢中并排摆着三张木床,那三位构装战士躺在床上,有两名构装战士上身包得如木乃伊一样,只是露出脸孔,显得极度虚弱,似乎每次呼吸,身体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另外一名构装战士已经变得昏迷不醒,他身上无数纵横交错的伤口,有数道大伤口被止血绷带包扎着,浓水从绷带渗出来,带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看起来伤口感染得十分严重。 打开车门的声音,惊醒了那位睡梦中的魔法师,他看到萨摩耶公爵,连忙从长椅上爬起来,他的眼睛熬得通红,下巴上布满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有些时日没有修剪了,脸上布满倦容,眼瞳有些干涩,明显是精神力濒临枯竭的征兆。 “公爵大人!”魔法师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萨摩耶公爵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邓洛普大师,你快坐下休息一会,不用管我们,我们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转过头,对身后的侍从询说:“去给邓洛普大师拿几支精神力药剂来。” 那位侍从答应一声之后,转身走出车厢。 萨摩耶公爵对邓洛普魔法师问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邓洛普魔法师神色微凛,对萨摩耶公爵说:“扎克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而且状态越来越差,昨天对他施展‘水疗术’的时候,喊他们还有一些反应,今天已经没什么知觉了。” “我看看……”萨摩耶公爵说着,走到那名昏迷不醒的被叫做扎克的构装战士病床前,将他伤口上的绷带揭开,露出里面深及见骨的伤口,这伤口是肩膀上的贯穿性伤口,伤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周围皮肉已经开始糜烂,却没有任何的血水流出来,黑洞洞的伤口里面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这种伤势就算是治好的话,这条手臂也算是废了,搞不好脏器都可能会受到一些损伤。 不过能够让萨摩耶公爵不远万里,从耶罗位面带到帝都的构装战士身份一定不凡。 “这伤是怎么造成的?”我有些好奇,能够在肩膀上留下这么大伤口的武器并不多见。 “肩膀上的伤是被蛛人督军用大铁枪捅穿肩膀留下来的。”萨摩耶公爵说完,又将腹部的绷带揭开,整个小腹也被利器划开了一道口子,如今伤口有些萎缩,脂肪有些发白,向外微翻,露出里面带着肉筋的腹膜,又说道:“要是再腹足的尖刺划得深半寸,也许他没命活到现在了。” “就算是腹膜划开,要是没伤到内脏,还可以将肠子什么的装回去,然后拿丝线将伤口封起来,说不定还有机会救治。”我站在萨摩耶公爵身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些这位构装战士身上的伤势,一边说道。 这位构装战士伤势还是蛮重的,而且生命气息已经淡得几乎感觉不到了。 “那他还有救吗?”萨摩耶公爵神色一动,向我问道。 我说:“我试试看,别担心,我的魔法状态都是增益属性,就算治不好,也能阻止他伤势继续恶化。” 说着,我从魔法腰包里祭出四只石鼓图腾,这四盏石鼓图腾就像是四色的灯笼围着我的身体不停地旋转,瞬间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四系魔法元素之光,周围的魔法元素随着石鼓图腾在不停转动,形成一个缓慢转动的魔力漩涡。 那位昏昏欲睡的中年魔法师,感受到车厢里魔法元素在不停的运转,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身体周围的四系石鼓图腾,就像是看到了奇迹一样,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魔法池中法力在慢慢回复,他指着我的石鼓图腾,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石头,憋了半天,那句话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站在我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感受到身体变得有些不同,石鼓图腾上的增益魔法效果加持在每个人的身上,他们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头脑变清晰了许多,这是蓝水晶石鼓图腾的魔法效果,在这些人中,最大的收益者是那位法力几乎濒临枯竭的中年魔法师。 萨摩耶公爵抬起手臂,看到皮肤上带有斑斑点点的石纹,用手摸了摸手背上的皮肤,又用力的攥了攥拳头,满脸惊讶地问我:“这是你的魔法?” 我点了点头,石化皮肤的最大作用就是以魔法之力瞬间增强了皮肤的抗性,让皮肤坚于岩石,这种属性上的临时提升,对于病疫和毒素也有很大的抗性,所以开启‘石化皮肤’还是有些效果的,虽然并不能让构装战士好起来,却真的是能够阻止皮肤上的伤口继续溃烂。 摸了摸这位昏迷不醒的战士的胸口,发现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只不过极为微弱。 又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脚踝,他四肢已经渐冷,看起来已经出现了一些死前的征兆。 熟练地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了一副软皮手套戴在手上,从魔法腰包里拎出来一只皮兜,将它摊开在一旁的长椅上,里面露出一排整齐的银质小刀,在里面挑了一把小刀,将战士腹部的绑带割开,开始仔细的检查他身上的伤势,我发现这位构装战士伤口并没有进行过清洗,伤口上还残留这一些巨型蜘蛛口器中的酸液,他的伤势之所以持续恶化,大概就是与此有关。 蛛人战士身体里面带有酸腐效果的消化液感染了他的伤口,又未进行及时的清理,才导致了伤口感染溃烂,伤势拖延了太久,又导致身体里各个脏器衰竭,现在已经是算是命悬一线了。 操控着一道及其细微的水流,清理他腹部伤口边缘区域,用银质小刀将他伤口的腐肉一点点切掉,这是件细致活,需要一点点的处理干净,那些蜘蛛的腐液需要全部清理干净。 时间就像是在我这里定格了一样,我忘记了身旁的那些人,忘记了自己置身于何处,甚至觉得自己停留在亚次元空间里,拿着一把银质小刀一点点的处理伤口,清洗伤口,最后用棉线将构装战士的肚皮一点点缝合,最后落下一道‘水疗术’,可惜他的生命气息太过微弱。 ‘水疗术’是一种可以激发人体生命潜能的魔法,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让伤口快速愈合。 这种治疗类初级水系魔法,对于那些生命力旺盛的战士来说治愈的效果最明显,但是对于眼前这位构装骑士来说,他的生命气息已经马上就要消失,无法激发出他身体里的生命潜能,所以‘水疗术’的魔法效果就像石沉大海,几乎没什么作用。 这名构装骑士的状态还算稳定,于是我又处理了肩膀上的伤口,只是这里的伤口缺了好大一块肉,缝合起来更加费劲儿,处理完这一切,我又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只水晶瓶来,那里有一点浓缩淡绿色液体,那是世界树送我的一滴‘生命精华’。 我和鲁卡曾用稀释后的‘生命精华’培养过魔法草药,效果非常的显著。 只是不知道给人服用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我猜想这东西终究不可能是毒药,而且这东西本身就是一团生命气息,如果能被构装战士吸收,也许他就可以好起来。于是,我托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嘴撬开,然后将这一滴‘生命精华’滴入他的嘴里。 没想到那种淡绿色气息一下子光芒大盛,那种光芒甚至掩盖了他的身体,无数绿色气息从他的嘴里向身体扩散,最明显的就是全身隐藏在皮肤下的血管都变成了淡绿色,而且这种势头无法阻挡的遍布全身。 浓郁的生命力从他身体中散发出来,我看见他仿佛陷入一种极度的痛苦之中,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的陷入了痉挛,整个人的脸也变得极度扭曲。 我一下子从自我意识空间里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站在病床前,只是病榻上的构装战士看起来却是浑身皮肤染了一层淡绿色,身体上的血管则是变成了深绿色,整个人都在剧烈的抽搐。 坐在一旁长椅上的那位中年魔法师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惊骇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病榻上的构装战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我才发现车厢里除了三位病人,居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指着我的脸,对我厉声质问道:“你……你……你把扎克怎么,他怎么变成这样子。” 我俯下身,再次去翻那位构装骑士的眼睛,发现就连他的眼瞳都变成了深绿色,看起来有些渗人。 构装战士强壮的胸肌在剧烈起伏,呼吸就像是拉风匣一样,发出剧烈的丝丝声。 那位中年魔法师跑过来抓住我的衣领,想要将我从构装战士身边拉开,却被我下意识地躲过。 我发现构装战士的身体开始发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那位中年魔法师没有抓到我,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他卧在地毯上,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我的魔法至高神,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根本就没有理会他,此刻我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发现眼前这位构装战士腹部的伤口被我缝合的地方已经开始愈合在一起,那道棉线被快速的包裹在肉皮中,只能看到模糊的丝线痕迹。 伤口上的血肉在就像是拥有了新的生命,那些肌肉纤维开始不停的蠕动,并且交织在一起连成更完整的肌肉组织,断掉的骨骼也在一点点长出新的骨茬。肩膀上的黑洞形成了一道血肉的漩涡,从黑洞里长出无数肉芽儿,就这样一点点将黑洞填满。 车厢的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撞开,两名二转构装战士从外面冲进来,紧接着萨摩耶公爵也快步走进来,他疾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就在二转构装战士撞开门的那一刻,躺在我面前的重伤构装战士双眼一下子猛地睁开,他的浑身肌肉紧绷着,眼瞳中的绿意一下子消退,身上蛛网一样的绿痕也开始迅速变淡,他居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手支撑着床板,一手捂着胸口,眼瞳从失焦状态一点点清醒过来。 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他眼中一片茫然之色,这时候恰好看到萨摩耶公爵从外面闯进来,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之色,脱口而出:“父亲,你怎么赶过来了?” 随后眼睛看到坐在车厢地毯上的中年魔法师,又迫不及待地问他:“邓洛普大师,外面的战局如何?我们的构装骑士团平安撤回来没有?” 那位中年魔法师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时之间,居然手捂着喉咙,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扎克,你的伤好了?”萨摩耶公爵脸上浮现出激动之色,两步走到了构装战士身边,将手放在他肩膀上的伤处,这时候,构装战士扎克肩膀上的淡绿色痕迹也在一点点消退,呈现在萨摩耶公爵眼中的是淡粉色的肌肤,完全就是那种伤口结痂脱落后新皮肤的颜色。 萨摩耶公爵又看了看扎克腹部的伤口,他的肚皮上除了有一道蜈蚣纹之外,几乎没有留下其它的痕迹。 “啊!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最后与蛛人督军战斗的时候,被捅穿了锁骨……”扎克的记忆大门一点点被他打开,他开始响起了之前经历过的事。 他扭头看着自己左肩上清晰的疤痕,继续回忆。 “我还被他的触肢划破了腹部……”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同样看到了愈合的疤痕,自言自语地说:“我以为自己会战死,但是……我好像活过来了!父亲,这是哪?” “帝都,我把你带到帝都来了。”萨摩耶公爵脸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轻轻抚摸着扎克卷曲的短发。 “这里就是帝都?”扎克迫不及待地向窗外看去,满眼的好奇。 “在你欣赏美景之前,我想你应该对拯救了你性命的人表示出足够的感谢!”萨摩耶公爵对扎克说道。 萨摩耶公爵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友善的目光。 “是谁救了我?邓洛普大师。”扎克好像对这位中年魔法师特别依赖,很多事情都习惯询问他。 那位中年魔法师坐在地上,依然没有爬起来,他用手指了指我。 扎克郑重其事的站在我的面前,身材魁梧的他比我足足高出两头,我必须费力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单膝跪在地上,这绝对不是什么礼节,而是他这样做我就可以不必再仰望他。 他将手伸到我的面前,对我真诚地说道:“我叫扎克,谢谢你救了我,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吉嘉,很高兴认识你。”我对他笑了笑,说道。 对于萨摩耶公爵的家庭成员我并不了解。 只知道曾经的坦顿城的城主兼执政官阿曼德侯爵是萨摩耶公爵的儿子,这位侯爵大人娶了安琪博尔德王室的公主诺拉.安琪博尔德,他们的儿子霍勒斯伯爵曾经在特鲁姆据点与我有一面之缘。这位阿曼德侯爵似乎早已死在坦顿城,现在他们一家人大概已经在天堂团聚。 没想到这位年轻的构装战士居然是萨摩耶公爵之子,难怪萨摩耶公爵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将这几名重伤者送进坎贝尔疗养院。 这时候,就听萨摩耶公爵对我笑呵呵地说:“吉嘉,如果你有把握将那两名伤者也就醒的话,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去坎贝尔疗养院了,不如到我的庄园里坐一坐,你和扎克这些年轻人应该有共同语言。” 看着那两位身上被包裹如木乃伊一样的伤者,盘算着魔法腰包里还留有几滴浓缩的‘生命精华’,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 186.欧内斯廷 担心继续留在车厢之中,会影响到我接下来的治疗,萨摩耶公爵带着扎克随即离开了这辆魔法篷车。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坐在车厢里,仔细反思为什么扎克服用了一滴‘生命精华’会有那么大反应。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生命精华’里面蕴藏的能量太大,将‘生命精华’给扎克服用之后,精华中的能量超过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才会让他有那种奇怪的反应。 或许‘生命精华’有什么副作用和毒素也说不准,但至少现在看起来,治疗的效果还是蛮好的。 想通了这些之后,我决定继续救治另外两名伤者。 那位叫做邓洛普的魔法师依然留在魔法篷车的车厢里。他不肯离开,我也没办法将他赶出去。 他一声不吭地缩在车厢的角落里,冷冷地盯着我,他并没有对萨摩耶公爵描述刚刚发生了什么,甚至一直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侍从问他为什么刚才发出一声‘惊叫’,他的解释是见到扎克醒过来,心情激动之下,想要凑过去查看情况,却不小心摔倒了。 我站起来,走到一位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一样的构装战士身前,那名构装战士虽然无法动弹,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睁开,而且神志清醒,他眼中藏着一些恐惧。 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瞳孔忍不住收缩了一下,于是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他说道:“你在害怕?害怕我会害你?” 他的眼神显得有些畏缩,似乎有些恐惧,但似乎又有些期待。 于是,我问他:“没关系,你不用怕,想要我给你治疗,就连眨两下眼睛,如果不想的话,就眨一下。”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眨了两下眼睛。 我先将这位受伤战士身上缠的绷带一点点剪开,发现他全身的皮肤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车厢里那种酸腐的气息变得浓重,这位构装战士身上的皮肤基本上全部溃烂,分明就是巨型蜘蛛的将猎物包在丝茧中之后,向丝茧里注入的毒液造成的。 这种毒液能够将丝茧里的猎物溶解成营养液,这种营养液可以在丝茧里存放很久。 尼布鲁族蛛人分工很明确,蛛人战士的补给品基本上都由巨型蜘蛛们供应。 我猜很有可能这位构装战士被蛛人战士俘虏之后,被巨型蜘蛛们当成粮食包裹在丝茧里,后来又被同伴们救了出来,救出来的时候,因为身体短时间浸泡在丝茧的酸腐液里,皮肤被酸液腐蚀得不成样子,而且当时救治方法不得当,多半是用清水反复清洗,反而让酸液大面积扩散开,导致全身皮肤都溃烂。 好在当时酸液没有进入眼睛里,要不然的话这位构装战士恐怕连眨眼睛都不办不到了。 我开始清理他身上溃烂的地方。 我觉得有必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如果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身体,像是被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一样露出了大片的红肉,也许他会被自己恐怖的样子吓死。 于是我决定对这位构装战士科普一些小常识。 我对他说:“如果身体接触到腐蚀性极强的酸液,切记不能用清水清洗,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要先用的吸附性强的棉布把酸液擦掉,然后将那些被酸液腐蚀的腐肉用刀子剔除干净,再用止血绷带包扎起来,避免感染,这样处理的话,身体素质好的战士,很快就能康复过来。” 他此刻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剧痛,我手中每的银质小刀每次碰到他身体的时候,他都会失控地抽搐几下,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听见他的呻吟声,他紧闭着嘴,闭着眼睛。 我怕他承受不住刀子在他身上清理腐肉造成的痛苦,于是,想方设法的与他交谈,我对他说:“你现在的状况很糟糕,皮肤已经出现大面积溃烂,而且伤口已经出现感染症状,我需要将你全身的腐肉全部剔除掉。” 他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又说:“看样子,你需要大面积植皮,对了,你想要换一身什么皮?更换一身鱼人皮怎么样?我可以帮你在手腕和脚踝处移植鱼人身上的鱼鳍,忘了问你,你喜欢游泳吗?” 他转动着眼球,看起来应该是在拒绝。 于是我说:“鱼人皮不喜欢吗?那么狗头人皮怎么样?不过狗头人的皮没有汗腺,无法忍受炎热的天气,你也许后半辈子要呆在矿洞里。” 他再次转动眼球,可怜地望着我。 “这也不行吗?”我对他说说:“那让我想想,剩下可以用来植皮的亚人种,就只有财狼人和地精了,你觉得财狼人的皮毛怎么样,如果移植了财狼人的皮,你会显得很男人,会有大片的胸毛和腿毛,或许浑身上下全是毛也说不定。” 他眼神中露出了愤怒之色。 我说对他说:“不过建议你不要选用地精的皮,那些绿皮猴子浑身绿油油的,皮肤也满是褶皱……” 虽然我一直不停地刺激他,让他保持清晰的意识,但是这位受伤的构装战士因为身体不停地痉挛而几度晕厥,每次昏厥我都以为他不可能再醒过来,但他的忍受力却是那么的出色,总能再次清醒过来。 我的动作很快,也很精准,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就将他全身的腐肉清理干净。 几次晕厥之后,那位受伤的构装战士处于半昏迷之中,我再次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只水晶瓶,但这次却没有直接将里面的‘生命精华’直接倒出来,而是将这滴‘生命精华’倒进一只治疗药水瓶子里,随后注入一些清水将‘生命精华’稀释,有将生命精华稀释液分成了两份。 淡绿色液体在治疗药水瓶子里面焕发出勃勃生机,我拿着半瓶‘生命精华’灌进这位构装战士的口中。 邓洛普魔法师在车厢的角落里一直默默地观察着我,当他看到我将‘生命精华’倒进构装战士口中,又是紧张的不得了,他一下子从角落里站起来。 这次没有发生刚刚那种情况,淡淡地生命气息像绿野中的蚂蚁菜花一样怒放,随之而来是一层淡绿色的微光包裹住构装战士的全身,我释放出‘水疗术’,然后就看见他的身上结成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也许长出新皮还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此刻他的命至少是保住了。 就在我走向第三张病床之前,魔法师邓洛普忽然窜到我的面前,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地对我说:“吉嘉魔法师……” 我觉得他的这句话,是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也不知道他对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停下脚步,盯着邓洛普魔法师。 “正如您所说的,那个……植皮真的能实现吗?假如我们为您提供出完整的‘皮’,你能否将他彻底的治好?”邓洛普咬咬牙,对我问道,那个‘皮’字读音颇重。 我又不傻,当然能从他的话语里听懂邓洛普魔法师的另外一层意识,他并不赞同我所提倡的亚人种的皮,而是想移植一张鲜活的人皮,如果是那样的,必须有一位献祭者,我猜这个人多半是以为奴隶,不过即使是奴隶的话,这样做也违背我的人生准则。 因此我犹豫了一下,才说:“这件事,你们有充分的时间,仔细考虑一下。” 随后见到魔法师邓洛普又要开口,我担心他会说出我难以拒绝的话,毕竟我在耶罗位面上有一大片领土,很多事情,我必须买萨摩耶公爵的账。 于是在他开口之前,我又说:“如果真的想要植皮,还需要你们公爵大人亲自出面去拜访我们魔法研究院的辛德基大学者,请他出手才行,这样高级移植术我可做不来。” “至于植皮,辛德基大人不仅仅能移植亚人种的皮,他还可以将高阶物种的皮移植过来,比如说蛇人族,纳克玛人,尼布鲁族蛛人,其实试想一下,移植一声蛛人战士身上的黑色坚甲也挺不错的,骑上一匹黑麟马,看起来像极了黑暗骑士。”我对魔法师邓洛普这样说。 邓洛普魔法师有些无语的望着我,眼睛里分明在说:你在开玩笑嘛? 看到邓洛普魔法师不太买账,紧接着我又说:“就算是不植皮,我们魔法研究院里有一种营养液,这种东西我可以想办法搞到一些,让他浸泡在营养液里,就没有躺在床上这么痛苦,用不了多久,他身上也会从新的长出一层新皮,当然,这层皮与原本的会有一点点诧异。” “我会如实地禀报给公爵大人的。”魔法师邓洛普说完,再次返回车厢的墙角。 可就在这时候,第三张冰床上那位伤者却是开始挣扎起来,他虽然全身缠着绷带,仅仅露出一双眼睛,但是身体却是能够微微蠕动,他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死死地盯着魔法师邓洛普,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不得不说,他的眼睛很漂亮,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在看着我的时候,眼中释放出又惊又惧的神情,魔法师邓洛普重新走回第三张病床前面,将一只蒙在那位构装战士的眼睛上,然后才说道:“别怕,欧内斯廷!终归会好起来的,吉嘉魔法师是一位了不起的水系魔法师,他是一位很高明的治疗师。”。 我发现第三位伤者明显较另外两个构装战士更加抗拒我,他似乎不太愿意接受我的救治。 于是我对魔法师邓洛普说:“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看……要不然还是把他送到坎贝尔疗养院那边,如果您有什么不便的话,这事情我去和萨摩耶公爵大人去说。” 毕竟是萨摩耶公爵大人不远万里从耶罗位面上带到帝都来的伤者,由此可见他们三位在萨摩耶公爵心中的地位,那个叫做扎克的构装战士是萨摩耶公爵的儿子,第二位构装战士目前身份不明,我觉得第三位构装战士身份也不会太低,否则不值得萨摩耶公爵这样大费周章地四处奔波托人救治。 没想到原本对我有着种种偏见的魔法师邓洛普,此刻却是坚定地摇摇头说:“她的伤已经不允许我们再拖延了,欧内斯廷身上的伤势要比扎克的伤更严重,吉嘉魔法师,恳请您治好她吧!” 什么嘛!什么治疗师……水系魔法师也是有尊严的,而且我还是一名在铭文师公会正式注册过了的铭文师。至于治疗师,格林帝国根本就没有这种魔法职业,说不定这就是邓洛普魔法师自己杜撰的。 见我答应下来,邓洛普魔法师竟然对我说了一声:我去看看扎克怎么样了。 说完,他推开车厢门,佝偻着身体默默地走下魔法篷车。 我这样不计成本的帮助萨摩耶公爵,当然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因为有件事我想请萨摩耶公爵帮一个忙,我想跟随萨摩耶公爵,通过他私有的临时传送魔法阵和他公爵府上的传送们回耶罗位面去,这样将会大大缩短我往返于耶罗位面的时间。 如我没有萨摩耶公爵的临时魔法传送阵,我要去耶罗位面,就必须乘坐魔法飞艇先一步去杜尔瓦省,然后向公爵府申请使用传送门的资格,通过审核之后,才能排队等候进入佩雷拉城,到了佩雷拉城还不是我此行的目的地,我还要穿越黑森林赶往坦顿城,这样抵达特鲁姆至少需要整月的时间。 事实上,这件事我并想等到寒假去办。 为了让萨摩耶公爵不会拒绝我,我才会这样不遗余力的帮他救治这三位重伤者,不过现在看起来我付出的代价稍微有点大,但是也收获到了另外一些东西,这里面包括了萨摩耶公爵之子扎克的友谊。 原本我是想能治好最好,就算是治不好,这三位重伤员的伤势起码也不会继续恶化,而且我的运气还不错,连续救活了两名重伤员,就连一开始对我充满敌意的邓洛普魔法师,现在已经开始选择信任我。 事实证明,在这件事上我有些急于求成了。 因为当我用银质小刀切开第三位重伤者身上绷带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身体与前两位不一样,她的身材有些过分的纤细,随着绷带一根根断落,露出里面一片雪白的肌肤,她上身紧紧缠绕的绷带已经完全散开,原本被绷带束在胸.前的大白兔子,活脱脱的从里面跳出来。 难怪这时候邓洛普魔法师会找个借口避开,hmp啊! 难怪她的双眼看起来有些过分的漂亮。 难怪邓洛普会蒙上她的眼睛。 我面红耳赤地想要用什么东西想要将她的胴.体遮掩住,只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她胸腹部的伤口崩裂开,大量的鲜血喷溅出来,瞬间染红了那些止血绷带,于是,我手忙脚乱地开始了第三位重伤者的救治。 欧内斯廷胸腹与后背有一道巨大的贯穿伤,而且大概是为了防止大量失血,那个凶器还保留在欧内斯廷身体里,是一根通体乌黑的蛛人战士触肢,这根触肢从她后背左肩胛骨下方洞穿了她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脊椎骨边缘透过来,刺穿了胸隔膜,从带有马甲线的精致小腹上,锋利如长矛的触肢尖端透出来。 她刚才不停地挣扎,最让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伤口涌出大量的鲜血。 我一边对她不停地施展‘水疗术’,一边不停地安慰她。 ‘水疗术’尽管会增大身体的疼痛感,但是却也是十分有效的止血手段,我对欧内斯廷说:“你可以将我视为神庙里的一名祭司,在一位治疗者的眼中,男人、女人、老人、儿童这些都没什么不同,不要乱动,先让我帮你止住血,别动啊……” 187.赢黎式的反击 推开车厢的门,从车厢里面走出来,才发现已是满天星斗。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魔法篷车停在一座华丽的庄园里的水池边,一排大理石雕刻精美的美女群像置于水池中央,一股股泉水从美女群像头顶上汩汩流下,这群石雕展现的是一群在河边嬉戏的仙女。 水池边上立着八根盆柱,几只黄嘴雀落在盆柱顶上,波光粼粼的喷水池洒落一片璀璨的星光。 一座高大的城堡矗立在我的面前,巍峨庄严肃穆。 整个城堡具有浓烈的哥特式风格,那些尖尖的穹顶仿佛插入了云霄之上,这样恢宏的大型建筑在第一街区极为常见,冷风吹过谧静的水池,夜色中,看到城堡的露台上灯火通明,似乎有优美的旋律从那边传来,那边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 扎克坐在车辕上,他的双手置于身后,仰着头看着夜空中的繁星。 拧开一瓶精神力药水灌入口中,一股魔法暖流从口中蔓延开,迅速地滋润着精神之海,我蹲在水池边,捧起一汪泉水,洗了一把脸,随后坐在扎克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头顶上的这片星图。 我对扎克问道:“我很好奇,你们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战斗,怎么可以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扎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始为我讲述耶罗位面上的战争。 有些出乎意料,耶罗位面上的后续战争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艰苦。 他嗓音有些沙哑,对我讲述道:“我们的骑士团在黑森林的南部地区,执行清理蜘蛛巢穴的任务,情报上说那里仅仅只有几百蛛人战士驻守,开始我们只是在边缘区域清理那些巨型蜘蛛,这些捕食者才是黑森林里最可怕的杀手,它们会掠夺森林里面所有活着的东西。” 我能想象得到,在黑森林里清剿尼布鲁族蛛人,是怎样的艰苦战斗,因为我当初在特鲁姆的时候也曾经历过这些,黑森林南部区域据说是尼布鲁族蛛人的大后方,他们的构装骑士团跑到那里去战斗,一定是承受了无法企及的艰辛。 扎克接着又对我说:“在我们清理蜘蛛巢穴外围巨型蜘蛛的时候,从巢穴中冲出来一队蛛人战士,它们组成了一道防线,我带着骑士团冲垮了那些蛛人战士防线,然后又乘胜追击进入巢穴里面,冲进去之后才发现,巢穴里面居然藏着一位受伤的蛛人督军,没有人能够挡住那位蛛人督军的冲锋,我们立刻陷入了险境。” “那后来呢?”我问他。 我深知一位蛛人督军拥有怎样的力量,我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一直构装骑士团全军覆灭的场景。 扎克露出一丝苦笑,对我说:“我带着一队实力最强构装骑士缠住了蛛人督军,让其余的骑士团成员冲出蜘蛛巢穴,我们一队构装骑士战到最后一刻,有几个同伴直接战死了,而我、欧内斯廷和约拿却成为了尼布鲁蛛人的俘虏。” 尼布鲁族蛛人可从没有什么俘虏,他们一般只会将俘虏吃掉。 我好奇地问:“那么,是谁救的你们?” 没想到扎克的答案更是让我出乎意料,他居然对我说:“我不知道!” 我问他:“不是萨摩耶公爵和他手下的二转强者们吗?” 扎克摇了摇头,对我说:“那个时候父亲大人正在坦顿城征战。” “所以……你们被谁从蜘蛛巢穴里救出来,一直都是个迷?”我对扎克问道。 “或许是当地的土著强者,只是他们不愿与我们接触。”扎克有些不确定的说。 从扎克口中听出了耶罗位面最近一些局势问题,看起来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乐观,萨摩耶公爵虽然占据着一些主动权,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的战争,一直都有伤亡。 “她怎么样了?”扎克问我。 “欧内斯廷?”我说。 “恩。”他有些羞涩地回答。 “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我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车厢,对扎克笑了笑说。 说完,我径直的穿过水池,横跨波光粼粼的水面,向在水池对面等我的赢黎、海伦娜和贝姬跑去。 救治欧内斯廷的时候,最难以解决地就是她竟然完全不顾个人安危,一直不间断地抗拒我的救治,天知道她身体里插着一直蛛人战士的触肢,怎么还能有力气的抗拒我的救治,而且一直在流血,那根触肢很不凑巧的伤到了心脏旁边右侧肺叶,虽然只是擦了一丁点儿边缘,但是已经严重的影响到欧内斯廷的呼吸问题。 尤其是最后将欧内斯廷身体里面的蛛人战士触肢拔出来,花费了我很大的力气,既要小心翼翼地阻止伤口继续流血,又要将那根边缘充满锋利倒刺的触肢拔出来。 每一次‘水疗术’都会让欧内斯廷疼得近乎晕厥,只有在她晕厥的时候,她才不那么抗拒我的救治。 就这样一点点将她身体里的触肢拔出来,又将伤口处理了一下,将‘生命精华’稀释液喂给她,看到她情况稳定了下来,我才从车厢里走出来的。 而且一走出来,就看到了守在魔法篷车外面的扎克,他身上那种绿色气息已经完全的退散掉,身体也已经恢复如初,虽然肩膀和腹部还缠着绷带,但是看起来已经行动无碍了。 没想到‘生命精华’居然有这么强大的治疗效果,居然让我无比轻松的将三名构装骑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这么重的伤,在坎贝尔疗养院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救治。 …… 赢黎坐在水池边,手里捧着一块记忆魔法水晶,正看得有些入神。 贝姬和海伦娜也凑在旁边,三个人一边看着魔法水晶的虚幻影像,一边小声的议论着。 因为我是利用‘水上行走’,横跨水池的水面走过去的,走过去的时候她们居然没有发现我。 “……我们应该怎么办?”海伦娜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盯着这块魔法水晶,声音清脆地对我问道。 赢黎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才说:“我们要不要拿着这份证据,向魔法公会投诉那几位魔法师?” 贝姬想了想,说道:“以什么样的理由呢?在初级魔法学院外面滋事,根本不会有多重的判罚。” 我完全没想到,在那几位铭文师在学院门口与我们发生冲突的时候,赢黎居然开启了魔法水晶的图像记忆功能,并将这段冲突完整的记录了下来,现在她们正在讨论如何利用手中这份证据,对那几位铭文师进行一些惩戒行动。 “我们去铭文工会去……哦,算了,好像还不如魔法公会那边。”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海伦娜就把自己的主意否定了。 贝姬微微抿了一下嘴唇,轻声说道:“要不然,我们将这东西寄到魔法报社那边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在魔法报纸上公布出来?” 赢黎眼睛一亮,觉得贝姬这个主意很不错,于是赞同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或许我们应该找吉嘉商量一下,这件事那几个铭文师做得有点太过分了,我们还可以在魔法报纸上这样说:由于那几位铭文师不友好的举动,让我们对于魔法公会推动的生命魔纹普及活动产生了一些疑惑,我们缺少一个公开的道歉,在没有收到这份道歉之前,鱼皮风帽的样品制作将会单方面暂停!” 海伦娜有点天真地问:“你确定这样会有效果?” 贝姬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说不定这些铭文师会受到舆论的谴责。” 她分析得倒是蛮有条理。 最后还是由赢黎决定下来:“就这么办,今晚我们就给魔法报社写信。” 贝姬又说:“我猜,那些铭文师一定没有把握制作鱼皮风帽,才会堵在校园外面,他们想要得到鱼皮风帽,只是这次他们用错了方式。” 这时候,我从她们三人身后,伸出一只手抓向赢黎手里的魔法水晶,还说了一句:“让我看看。” 贝姬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她们身后居然还站着一个人,顿时被我吓了一跳的同时,伸出手果断的将我手臂抱住,然后向前迈出弓步,肩膀向前就势一扭,一个动作极为标准的过肩摔就这样诞生了,而我就像是一个沙包一样被贝姬摔出去。 ‘哎呦!’ 我惨叫一声,摔在水池边石板地面上。 “吉嘉,你怎么跑到我们身后面去了。”海伦娜第一时间发现是我,于是连忙跑过去将我扶起来,温柔地对我问道。 “救治任务完成了,就来找你们了。”我对她们说道,然后又问:“琪格呢?” 赢黎对我说:“琪格正在和萨摩亚公爵谈生意,大概是魔法药剂和一些后勤物资方面的贸易。” 作为肇事者,贝姬有点不安地坐在赢黎身边。 我挤到赢黎和贝姬两人中间,坐了下来,然后问她们:“你们在聊什么?” 看到赢黎手里还握着那枚魔法水晶,于是我说:“让我看看,你们记录下了什么?” 看着有些模糊的虚拟画面,我没想到赢黎居然真的把初级魔法学院门口的冲突事件,用魔法水晶全部记录下来了,魔法报社如果有了这份资料,也许真的可以制造出一波舆论。 萨摩耶公爵的城堡里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 赢黎决定要用魔法报纸的力量,对付那几位铭文师,我们商量妥当之后,正要去参加舞会,正巧一位侍从走上来,对我说:“萨摩耶公爵吩咐,吉嘉魔法师您从魔法篷车里出来,就带您去见他。” “好啊!我刚好也有事情找公爵大人。”我对那位侍从说道。 于是,我们几个就这样一起走进萨摩耶公爵城堡的大门。 在一处装潢精美华丽大厅中,萨摩耶公会和几名贵族领主们坐在软皮沙发上,正在热烈的谈论着某件事情,没人不开眼的去那边打搅他们。 那位侍从对我恭敬地说道:“公爵大人还在商谈一些事情,请您务必在这儿稍等他一下。” “好的,我就在这里等他。”我对侍从笑了笑说。 侍者应声退开,看到一旁的餐桌上摆着精美的糕点,我这才感觉到腹中有些饥肠辘辘,于是找到一只餐盘,开始觉得品尝一下公爵府里的糕点味道。 我端着一只银盘子,走在餐桌旁边。 贝姬乖乖地陪在我身边,往我的盘子里放着精美的食物。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琪格和一些贵族大领主们坐在一起商量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远远地看见琪格穿着一件墨绿色.魔法长袍,蜥人侍女塔卡玛就安静的站在她身后,她十指交叉,手肘支撑在桌面上,尖尖的下巴担在手背上,姿势非常的优雅,而且露出一脸的从容。 我知道她手里掌握着一些魔法药剂的生意,而且手里还掌握着兽人部落那边在帝都所有物资的销售权,她的生意做得很大,没想到萨摩耶公爵这次回到帝都,居然还想要从琪格手里购买药品和生活物资,也许这也是她受人尊敬的原因之一。 …… 我端着堆满食物的餐盘,来到一处餐桌前面坐下来。 正准备消灭面前盘子里的食物,就看到魔法师邓洛普就坐在餐桌对面,看到我的时候,他也是一脸的惊讶,完全没有想到用餐的时候,还会遇见我。 这时候,贝姬端着另外一盘慢慢地美食,走到我身边。 她们三人已经吃过晚餐了,这盘子也是为我准备。 赢黎和海伦娜在不远处的栏杆旁边观看那边热闹的舞会,这边只有贝姬陪我用餐。 没想到魔法师邓洛普居然对我一脸平静地打了声招呼,我当然有礼貌的回应了一下。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攀谈起来,他开始讲述我心里面的那一点疑惑: 欧内斯廷是萨摩耶公爵第七构装骑士团的团长,也是扎克的挚爱,扎克一直对欧内斯廷有着深深地爱慕之心,而且扎克也是第七构装骑士团的副团长,他和欧内斯廷两人在萨摩耶公爵这几支构装骑士团中,是出了名的夫妻档,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实锤,但是也算是公开的秘密。 扎克和欧内斯廷、约拿三人如今早已经成为了第七构装骑士团所有战士心中的英雄。 如果不是他们在危机关头站出来,用一己之力挡住了蛛人督军和蛛人战士的伏杀,也许萨摩耶公爵的第七构装骑士团已经不存在了。 “我很好奇,你给她们喝的到底是什么……”最后邓洛普魔法师对我这样说道。 188.再遇费利克斯 我没有回答邓洛普魔法师的问题,只是对着他笑了笑。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这东西可比强效治疗药水管用多了!”邓洛普魔法师似乎并不介意我的避而不谈,又补充了一句。 也许是因为跟我聊了许久,大家彼此变得熟络了,他转移目光,落在坐在我身边的女伴身上。 他打量了贝姬两眼,然后对贝姬说:“帝都的女孩子好像很喜欢穿着样式别致的紧身皮甲和皮短裙,似乎这样可以展示傲人的身材和匀称的长腿,不过如果有一天你要去耶罗位面的话,一定要记得将美丽的长发盘起来,在紧身皮甲的外面再加一层硬皮甲,并且还要穿上皮裤,黑森林里到处都是有毒的蛇蚁蚊虫,它们最喜欢吸食人畜身上的鲜血。” 贝姬挨着我坐在餐桌旁,面前只放着一杯甜果酒,正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没想到邓洛普魔法师转移了话题,一下子落在她身上,见到邓洛普魔法师向她讲述丛林里的生活经验,也没接话,只是低着头垂下眼皮安静的听着邓洛普魔法师侃侃而谈。 “喂,邓洛普,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讲述丛林生活经验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身边响起,我连忙转头,恰好看到费利克斯穿着一身军需官制服,缓步从舞池方向走过来,被岁月磨砺出沧桑感的脸上,像是绽放的野菊花一样,充满了笑容。 “费利克斯,你难道和吉嘉魔法师认识?”邓洛普魔法师一脸惊奇地看着费利克斯,对他问道。 “当然,我和吉嘉熟得很!”费利克斯对邓洛普魔法师说,他坐在邓洛普魔法师身边的长椅上,朝我说:“喂!吉嘉,在帝都这边过得怎么样?” 我对费利克斯说:“还不错,费利克斯,你还好吗?” 费利克斯耸了耸肩,轻叹了一口气,才说:“坦顿城一役,虽然萨摩耶公爵蒙受了一些损失,不过也有好的一面,至少让他看清了一些耶罗位面的现状,在军事部署上终于有了一些改变,局面正在不断向好的方向扭转,现在,你的老朋友迪士累利骑士已经成为了坦顿城的军事主官。” 我放下手里的餐刀,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对费利克斯问道:“费利克斯,我想重建特鲁姆小镇,你看这个时候适合吗?” “哦?你这么快,就做好准备了?”费利克斯有些惊喜地问我。 见我一脸茫然,就对我仔细地解释说:“要知道建造小镇并不是准备足够的金币就可以,你还至少需要一大批工匠和物资,还有小镇的管理者以及小镇人口,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尼布鲁蛛人已经全线退到黑森林以南,但是很难说它们到底会不会卷土重来,每个月总会有小股的蛛人战士侵入到坦顿城周围,如果你现在想建造一座小镇的话,防御力量不可能一点都不具备。” 我对费利克斯说:“这些我都所准备,不过人口问题,总归是要慢慢来才行。” 这位耶罗位面的老军需官接着问我:“你知道一座初具规模的小镇,先期要投入多少钱吗?” 我摸了摸脑袋,这方面的统筹一直是卡特琳娜在核算,她没说准备从我这拿多少钱。 我说:“花费不了多少吧!” 费利克斯微微的摇头,说:“一面建设小镇,一面开发矿场、牧场、农场、林场等等资源,做到账面上的收支平衡,找一些风险投资公司做一定数额的风投,那是和平时期的做法,但是现在你别妄想会有风险投资公司会投钱给你,除非你能获得大领主们的强力支持。” 他掰着指头,对我详细的解释:“这种时候,在坦顿城外围地区建一座拥有防御工事的小镇,你至少需要准备雇佣一支拥有百名以上构装战士的佣兵团在小镇驻防,而且小镇建造初期,消耗最大的是石料,这些石料绝对不是你临时开设一座采石场就能解决的,那些石匠必须必其他方面的人早一个月驻进来,这些花销会源源不断地压在你的肩膀上,你必须有足够强大的经济基础在考虑这方面的事,这么算起来的话,建造一座小镇的起步资金至少需要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掌放在桌面上。 “五万魔晶石?”我脱口问道。 听到我说出五万魔晶石,而不是五万金币,他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对我说:“在初期的费用中,雇佣人手将是你建造小镇最大的花销。” 费利克斯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说:“这种时候,不给足了金币,有谁会愿意到位面上来冒险。你到佩雷拉城看一看就知道了,现在佩雷拉城已经人满为患,至少有一百五十万人等在佩雷拉城中,他们都想从耶罗位面迁移到格林帝国本土,你知道现在佩雷拉城里的魔法传送阵门票已经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了吗?” 帝都这边,可没有一丁点儿的关于耶罗位面的负面消息,只是说萨摩耶公爵稳定住了耶罗位面的局势,已经将尼布鲁族蛛人赶到了黑森林南部区域。 没想到依然有这么多人对于耶罗位面持悲观态度,居然有这么多人想进行位面移民。 费利克斯对我说:“现在就是进入耶罗位面容易,想离开的话,只有等待佩雷拉城的传送阵面向全民开放才行。现在是进入耶罗位面容易,但是想要从耶罗位面出来却很困难。” 说起来,我只是想跟着萨摩耶公爵进入耶罗位面,压根我就没想过再通过那座传送门离开耶罗位面。 费利克斯继续给我一些建议,就听他说:“吉嘉,你建造特鲁姆小镇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在耶罗位面雇佣佣兵团和工匠,不过没有丰厚的报酬,是不会有人愿意去坦顿城郊区工作的,二是在杜尔瓦省找佣兵团和工匠,通过公爵府的传送门进入耶罗位面,但是有多少人愿意卷进位面战争中,这是个未知数。” 看起来这场位面战争,已经让很多公爵蒙受了惨重的损失。 费利克斯说:“如果你想在帝国本土雇佣人手,最好不要计较路费问题,还是雇佣杜尔瓦省以外的工匠和佣兵团吧!杜尔瓦省那些小领主们都是群没卵子的家伙,已经被尼布鲁族蛛人吓破了胆,是一群一点血性都没有的蠢蛋。” 他摸着带有胡茬的下巴说:“在佣兵方面,还是雇佣北境省的佣兵团更稳妥一些。如果是建筑方面的工匠,雇佣工匠远不如购买一批奴隶来的划算。” 坐在一旁的邓洛普魔法师似乎已经听傻了,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我居然也是耶罗位面上的一位小领主,而且还恰恰想要在这个时候,到耶罗位面上建造小镇。 就在我和费利克斯谈论建造特鲁姆小镇事宜的时候,一位侍者走上来,对我说道:“吉嘉魔法师,公爵大人有请!” 看起来萨摩耶公爵今晚的商事暂时告一段落,我连忙起身向费利克斯与邓洛普魔法师告罪,带着贝姬跟着那位侍者离开餐桌。 这时候,两个人的交谈却是一字不差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就听邓洛普魔法师对费利克斯问道:“费利克斯,这位吉嘉魔法师也是我们耶罗位面上的领主吗?” 费利克斯说:“他拥有坦顿城东南部特鲁姆地区的一大片领土,怎么了?邓洛普。” 邓洛普变得有些结巴:“没……没什么,不过说起来,也许吉嘉魔法师马上就要出名了?” 费利克斯问他:“哦?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断地走远,两个人的对话声也变得越来越小,而且魔法师邓洛普还故意压低声音,小声地对费利克斯说:“他刚才居然治好了扎克和欧内斯廷!” 我渐渐地听得不是那么清楚。 就听费利克斯说:“这并不奇怪,我知道他是一位水系魔法师。” 邓洛普却说道:“问题是,扎克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是现在居然已经变得活蹦乱跳的,你说待会儿扎克出现在舞会上,那些小领主们将会怎样想?” 费利克斯话语中透出一种难以置信:“什么……” 萨摩耶公爵好像坐在沙发上一直就没有动过,那些领主倒是都已经离开,他正在和琪格低声交谈。 扎克穿着一身制式军服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显得是那么的英姿勃发,本身他身材就很魁梧,再穿上笔挺的军装,很是帅气,他与萨摩耶公爵坐得并不算远,可以看得出他的脸型轮廓与萨摩耶公爵有几分相像。 欧内斯廷已经不再是身上仅缠绕着绷带的样子,她穿着一套睡裙,这时候依然有些憔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看到我走过来,大概是回忆起我几乎剪断了她身上所有的绷带,脸上微红,眼神转向一边,刻意地避开我的目光。 萨摩耶公爵看到我跟着侍者走过来,立刻停止了与琪格的交谈,笑着对我说:“早知道你有这么高明的医术,我应该到帝都,立刻找你来。” 我连连摆手,对萨摩耶公爵说:“我也是恰好懂得一些伤口处理的小常识而已,手里有两瓶超级治愈药水,说起来也不能说完全是因为我的关系,那两瓶药水发挥的作用更大一些。” “超级治愈药水吗?这东西到哪里能够买得到?”萨摩耶公爵立刻转头向琪格询问。 琪格淡淡一笑,瞄了我一眼,才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我擅长的是战斗类药剂,不擅长配制治疗药水,公爵大人该不会是觉得他包里的那些药水是我专门为他配制的吧?” 萨摩耶公爵笑着对我说道:“吉嘉,没想到半年未见,你居然成长得这么快。这一次,你救了扎克和欧内斯廷,说一说想要一点什么样的奖励,要不我在耶罗位面上再画一大块儿领土给你?” 我想了一下,对萨摩耶公爵说:“公爵大人,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 “哦?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萨摩耶公爵对我说。 他眯着眼睛的时候,掩藏起来的目光像是鹰隼一样尖锐。 我说:“请您离开帝都的时候,务必带上我!” 我摸了摸头,然后对萨摩耶公爵说:“我想搭乘您的临时传送魔法阵去耶罗位面,不过又不想再魔法飞艇上浪费半月的时间,所以冒昧地想要借用您的传送魔法阵。” 萨摩耶公爵听到我的要求,立刻舒展眉头哈哈大笑,对我说:“哦?你不要总是这样轻易的浪费掉一位公爵许下的奖励,这件事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你是否考虑要换一个?” 我心想:刚刚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一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心里话当然不能当面说出来,我挤出一个笑容来,对萨摩耶公爵说:“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来说,却是节省了很多的时间,我可不想将时间花费在旅行上。” 萨摩耶公爵心情显得很舒畅,很爽快地说:“好,既然你提出这个要求,那我现在就能答应你。” …… 与萨摩耶公爵说完正事,我和琪格、赢黎并没有留下来萨摩耶公爵举办的舞会,就离开了萨摩耶公爵的庄园府邸。 我们的魔法篷车先将赢黎送回亲王府,虽然已经超过了曼达夫人晚上规定的时间,不过所幸的是最近曼达夫人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对于赢黎的要求没有那么严厉了。 随后,我和琪格一起返回魔法研究院。 路上,琪格坐在我对面,眯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我,并且将手伸出来,对我说:“说吧,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东西,快点拿出来给我……” 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一只水晶瓶,里面装着一滴翠绿色的‘生命精华’,一股淡淡地生命气息从瓶子里透出来,琪格将水晶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瞪大了眼睛仔细分辨…… 189.耶基斯的幸运之手 “这是一滴……生命精华?”琪格仔细地看着瓶子里如翡翠一样晶莹剔透的绿色汁液,她挑了挑秀气的眉毛,用一丝带有惊讶地语气猜测说:“想不到生命精华还可以这样使用,这么说的话,如果将生命精华掺入治疗药水里面,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累了一天,有种浑身都散了架的感觉,平躺在软皮沙发上,我闭着眼睛感受魔法篷车颠簸时带来轻微震动,一边问琪格:“要不要再拿两瓶,带回实验室里研究一下?” “呦!这么贴心……”琪格凑到我的身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小妩媚,她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水味很独特,让人感觉很放松。 琪格帖在我耳畔轻声地问:“魔法工会的那群老家伙让你把鱼皮风帽的设计图交出去?” 我回答:“恩!” 她又问我:“耶基斯学者那边怎么说?” 我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么样啊!交出去就交出去吧,毕竟牵扯到了生命魔纹,又是通过魔法工会众议院集体讨论通过的议案,再说格林帝国的魔法师在这方面的积累本来就有些落后,我们又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就让他们看看那片设计图纸好了,反正他们马上就会知道绘制这件魔纹构装到底有多难。” 琪格语气中带有一丝疑惑,对我说:“既然都想通了,干嘛还要在初级魔法学院门口跟人家发生冲突,卡特琳娜又不在你身边,真的不怕自己挨揍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闭着眼睛说道,无所畏惧地说道。 冰冷的嘴唇贴上来的感觉,就像是吃到了一颗刚刚冰镇过的甜葡萄,湿软的嘴唇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香滑,我的心没来由的一动,随即猛然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塔卡玛在琪格的授意下,眯着眼睛将她微薄的冷唇贴了上来,那金色的眼瞳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收缩了一下,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脏跳动都加快了几分。 她是一位自控力很强的丛林战士,最擅长‘丛林隐匿术’和‘伏杀’,一直以来,塔卡玛在琪格身边无论何时何地都显得那么的冷静,但是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塔卡玛在我睁开眼的刹那,居然显得有些慌乱。她冷艳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细腻而敏感的心。 虽然这只是琪格的小恶作剧,但是侍女塔卡玛却很在乎我的感受,就在她金色眼瞳收缩成针孔之前,我伸出手捧着她瓜子型的俏脸,让她避无可避,反而将她扑倒在车厢的地毯上,当着琪格的面将她的侍女吻个饱。 她的舌有些冰,却又无比灵活,没有感受到那种怪异的分叉状。 两只手从后面拉住我的魔法长袍,琪格将头凑过来,隔开我和塔卡玛,用**的眼神盯着我,温热的口气喷在我的脸上,咬牙切齿地叫道:“喂,吉嘉,你还当真了,是吧……” 那绝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而是淡淡的挑逗与与三分媚态。 在这一刻,她就是整个格林帝都最美丽的女人,她伸出双手勾住我的脖子,一下子占据了塔卡玛的位置。 琪格像是忽然想要尝试不同的滋味,于是魔法篷车在长街上疾驰,每一次颠簸都就像在攀越马扎罗山峰。 我和琪格就在这辆魔法篷车上尝试了那种别样的滋味,等到一切平息下来才发现,魔法篷车已经停在傲慢之塔广场边缘的角落的阴影里,这里在广场的最边缘区域,入夜之后,广场上的自由魔法市场散了,这里变成为了清幽之地。 琪格枕着我的胸口,乌亮的黑发铺散在我胸膛上,她眯着眼睛,露出一副慵懒的样子,伏在我的怀中。 塔卡玛跪在一旁,在用温热的湿毛巾帮她擦拭身体。 看着车厢天花板上摇摇晃晃的吊灯,我握着琪格的纤细柔软的手,对琪格说:“怎么忽然有一种要分开的感觉?” 琪格撑起身体,双手将散乱的长发扎成马尾,穿上墨绿色的魔法长袍,看了我一眼说:“难道不是吗?你不是要随萨摩耶公爵一同返回耶罗位面了吗?” 我笑笑说:“只是去一个星期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或许可以用时更短一些,只要到达佩雷拉城,我就通过传送祭坛的传送门回来,这边的学业不能耽误了,那边小镇的建设也要提上日程,帝都魔纹蛛丝布的生意这么好,地底岩洞里的那几十只巨型蜘蛛这么日以继夜的吐丝,大概是没办法活得太久,总归是要换一批鲜活的。” 琪格双腿并拢,交叠在一起,坐在车厢的地毯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对我说:“还以为你又是一去就两三个月,原来你可以通过传送祭坛,准备将帝都与耶罗位面之间连接一道桥,怪不得你要迫不及待地与萨摩耶返回耶罗去,这样真是方便多了,这样一来,杜尔瓦省公爵府的传送魔法阵不是唯一通往耶罗位面的入口,你开启的这座小型的传送门,感觉有点像偷渡。” 她的脸就像是夜空中的皎月一样明艳,眸子里总是仿佛装着一座五色缤纷的世界。 她坐在地毯上,一双雪白的手臂从魔法长袍的宽袖中显露出来,散发着一种瓷白色的光泽。 在塔卡玛的帮助下,我飞快的套上一件长袍,看到琪格在简单地补妆,就率先推开篷车车厢的门跳了下去。 夜里的傲慢之塔广场显得很空旷,也很安静,只有几位守卫站在大门口,他们身上的铠甲就算是在夜里,也能给人一种银光闪闪的感觉。 琪格从篷车里钻出来,重新恢复成一副清冷的样子。 我站在马车前面,一边摸着古博莱马的鬃毛,一边问她:“萨摩耶公爵找你,想做什么方面的贸易,魔法药水方面?还是兽人部落那边的舶来品贸易?” 琪格向傲慢之塔大门口走去,抬起高傲的下巴,露出一截美丽的雪颈,对我说:“每个公爵和大领主都想购买我的魔法药水,不过总归是需要工坊那边能生产得出来才行啊!” 我们沿着石阶而上,琪格的心情显得还不错,沿途遇见有一些魔法助手们对她敬礼,都报以微笑。 在魔法研究院,我和琪格走在一起,总是会被人用异样的目光审视,所以我每次都要避免这样的尴尬。 但是琪格却偏偏喜欢和我走在一起,还在路上与我边走边聊:“据萨摩耶说,耶罗位面眼前的危机来至于佩雷拉城,那个城市拥有传送阵的城市人口数量已经达到饱和状态,而且每天人口总数依然在持续增长,整个城市里遍布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和难民,他们需要大量的廉价食物,免费的饮用水,御寒的衣物和临时住处,一旦这些得不到及时供应,他们就会成为佩雷拉城的安全隐患,你去耶罗位面必定要经过佩雷拉城,记得小心点。” 她叮嘱我:“那个城市被层层森林所包围,尼布鲁族蛛人又将黑森林扫荡一空,所以整个佩雷拉城目前依靠大量外入的补给品,帝都的麦粉市场由南方那几个大领主共同把持,目前还没有人能够打破他们的经营垄断,萨摩耶找我购入的是军用补给品,包括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在内的三种便于携带的食物。” 琪格走进自己的实验室,却让塔卡玛把我拦在门外,理由是:有我在的时候,她没办法专心做魔法实验。 其实塔卡玛根本拦不住我,因为我发现一件事,只要我将手伸到她的软肋上,她就会变得浑身酸软无力。 塔卡玛板着脸,脸颊上浮现出一丝红霞,在我目光的凝视之下,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迅速的崩塌,飞快地缩回魔法实验室里。 我没有追进去,而是跑到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继续绘制‘魔蛇之牙’魔纹构装。 耶基斯学者坐在写字桌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总是扭头看向窗外的夜空。 估计是因为塞西莉娅夫人的突然离开,在他的心头留下了一些芥蒂和伤感,他显得有些颓废,也许伊芙的怀抱能够让他忘记这些烦恼。 我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与他一起看向窗外的夜色,并问他:“要不要去空港小镇给她送行?” 耶基斯学者知道我指的是塞西莉娅夫人,他对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去了又能如何,算了,既然决定要走,还是不要再见了。” 我对耶基斯问道:“要不要一起去喝两杯?” 耶基斯却笑了笑,对我说:“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对了,你那份鱼皮风帽设计图纸的演示会举办的怎么样?” 我对耶基斯苦笑说道:“还是别提了,简直是糟透了!” “是不是他们觉得那张图纸很简单,不怎么买你的账?”耶基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点。 “你怎么知道?”我问他。 耶基斯笑了笑,对我说:“嘿嘿,我当然知道,格林帝国里的铭文师都是这幅德行!”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写字桌上拿出一卷魔法羊皮纸,塞给我,对我说:“你来看看这张图纸。” 依他所言,我展开那卷魔法羊皮纸,羊皮纸的底图上,赫然绘着一只脚踝简单轮廓,轮廓中是耶基斯学者一笔笔勾勒出来的魔纹法阵的结构图,一旁还有简单的文字说明,这是一副可以绘制在脚踝上的初级风系魔纹‘轻灵之风’,魔法效果甚至还不如‘风之疾走’,但是这幅魔纹最大的特点就是法力消耗几乎低得感觉不到。 我惊讶地问他:“你真的设计出来了?它可以绘制在皮肤上?” 耶基斯十分笃定地点头说:“恩,这应该算是完全属于我们的设计图,这是基于‘聚能伴生魔纹’特别设计出来的,这张魔纹构装图纸出于‘轻灵之风’这个魔法技能,魔法结构非常的简单,消耗的魔力极低。” 我不禁疑惑地问他:“这种提升敏捷属性的初级魔法,就算初级魔法师也不屑使用,有谁会用它?” “二转战士当然不会多看它一眼,但是我们可以试着把这幅初级魔纹构装和聚能魔纹融汇在一起,看一看‘聚能魔纹’产生的魔力能否让‘轻灵之风’正常运转。”他说。 耶基斯学者满怀信心地对我说:“如果可以,那么这幅魔纹构装所针对的人群涉及面非常广,可以是一转战士,也可以是战士学徒,甚至是普通的平民,只要他们稍微拥有一点魔纹构装的承载力就行,反正又不需要他们提供魔力,这幅魔纹构装能够提供的魔法效果就是那种:让人走路的时候,身体更加轻灵’。” 他又说:“我的设计初衷是想要提高重甲步兵团的行军能力,只可惜这东西只有你能绘制,我想你大概就是一天到晚不吃不喝不睡觉,大概也很难将它普及到军营中。” 我觉得耶基斯想得有点远,于是对他说:“哎,还不知道这幅魔纹构装能不能成功,就想到后期推广的事情上,我们是不是想得有点远?” 耶基斯用力一拍额头,说道:“说得也是!” 他转头又催促我,要我一定仔细看一下他的这幅魔纹构装图纸,他说:“你快点它熟悉一下,这么一幅简单至极的‘轻灵之风’对你应该没有任何障碍吧!” 我一边观察着他的线条结构,一边反问:“怎么,你该不会马上就要让我绘制一幅吧?” 没想到却听他说道:“现在做的话,还不算晚,为什么不呢?” 我抬起头,将手里的魔法图纸拿起来,问他:“可是你准备让我将这么一幅简单至极的魔纹构装绘制在谁身上?” “我有办法,跟我来!”耶基斯想都不想就对我说道。 耶基斯学者带着我走出傲慢之塔,然后一路走到傲慢之塔的后街上,这里的酒馆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就在这几个月一下子建起来十几间,原本冷冷清清的后街,到了晚上之后,居然变得非常的热闹。 这里也衍生出很多职业者,这条街上一下子多了很多炸薯条和炸鱼小摊,整个后街上都飘着一股油炸食品的香味。 也有一些专门等在酒馆外面的‘背尸者’,这些‘背尸者’一般都是受雇于酒馆侍者或者是酒客,他们会将一些喝醉了的酒客们背到他们的马车上,有的甚至会将雇主送回家,他们的收费也非常低廉,一趟甚至只能赚到一个微薄的银儿。 很多酒馆外面还有一些站街女和陪酒女,她们一般不会进入酒馆里,除非酒客们愿意请她们喝一杯,她们才会跟着酒客进入酒馆,这里的陪酒女与站街女是有明显区别的,陪酒女们只会陪着客人喝酒聊天,而且会向不同的客人推荐不同的酒水,而那些站街女除了陪客人喝酒,还可以陪客人睡觉,这些女性基本上都是来至第六街区和第七街区。 我和耶基斯两个人穿着魔法长袍走在街上,街上的行人都纷纷避让。 在帝都,人们对于魔法师还是满怀敬畏之心的。 我原本以为他想要找一间酒馆,准备走进去和我喝几杯,没想到耶基斯学者居然在酒馆外面停下来,对着酒馆门口一位站在阴影里,看起来还算是干净顺眼的女郎,笑眯眯地问道:“介不介意我在你的脚踝上纹上一副精美的图案?” 我站在他身边,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想要找一位陪酒女郎,没想到他居然这样问了一句。 那个陪酒女郎甚至没听清耶基斯学者的问题,只是弱弱地说了一句:“魔法师阁下,我是一位陪酒女,不做别的事。” “这样啊!好吧。” 耶基斯学者没有计较,也没有再多做解释,他将目光落在旁边一位看上去连成人礼都没参加过少女身上,问出同样的问题:“介不介意我在你的脚踝上纹上一副精美的图案?” “给钱吗?”面容清秀的少女弱弱地回应了一句。 “当然!”耶基斯学者笑着回答。 “给多少?”少女又飞快地问一句。 耶基斯学者从腰上解下钱袋子,将袋子口的绳子解开,露出里面一堆亮闪闪的银儿,对少女说:“你只能用一只手伸进去抓一把,能抓多少银儿,就给你多少!” 少女听到耶基斯学者这样说,眼睛变得一亮。格林帝国的银一枚有鸡蛋那么大,而且异常的沉重,其实以少女的小手,即使抓一大把银儿,大概也未必能抓上十枚来。 模样清秀的少女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对耶基斯老实地说:“我不怎么会喝酒,也没有什么酒量。” 耶基斯学者对她说:“你没必要会喝酒!你只需要有一条漂亮的长腿。” 少女又眨了眨眼睛说:“魔法师大人,我还没有成年,不能陪你睡觉。” 耶基斯学者‘哈哈’一笑,更是得意地说:“呵呵,你以为我喜欢搂着一个柴火妞睡觉?我只想在你脚踝处纹上一副精美的图案,不过这幅图案纹上之后,大概以后都很难再洗的掉了。” 少女一听,便满怀憧憬地问:“是像魔纹构装那样的图案吗?” 耶基斯学者回答:“没错!” 少女立刻爽快地答应下来:“那好呀,我愿意。” 也许这位清秀的少女只是觉得耶基斯要利用她的腿练习一下魔纹图案的绘制方法,不过既然耶基斯肯给钱,而且女孩子也没觉得腿上多出一副魔纹图案有什么不好的,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吧。 有一点她大概还不知道,她是被耶基斯学者的幸运之手选中的女孩…… 190.撩起少女长裙的学者 少女躺在试验台冰冷的大理石台板上,亚麻布的长裙铺散在台面上,只露出两截光洁的小腿,她用右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但能够感受到她的脉搏,她的显得非常的紧张,心脏跳动得很快。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一边戴着薄皮手套,一边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她拘谨地摇了摇头。 我一边检查着魔法刻笔的刃尖,一边和少女聊天,试图缓解一下她紧张地心情。 我对她说:“别紧张,只是在脚踝上纹一幅有关于‘轻灵之风’纹身,这是一次魔法实验,感谢你能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保证这幅纹身一定不会太难看,哦,对了,它看起来就像是在你的脚踝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翅膀,说不定你会因此跑得很快。” 少女将右手臂抬高一点,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问我:“如果实验成功了,我是不是就能拿到报酬了?” “无论成功与否,你都能拿到报酬。”我对她说。 她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她看起来很像赚到这笔钱,或许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我对她说:“哦,我得跟你分享一下抓银币的小窍门,当你去抓那些银的时候,不要试图去抓它们,那些银那么重,你的手指不够有力量,一旦抓不住那些银,它们就会滑落进钱袋子里,你可以将手伸得深一些,然后用手腕的力量将银币捞起来,这样能多抓几枚。” 她听得很认真,听我说完,还好奇地问我:“那位魔法师大人是不是很有钱?” “每一位魔法师的生活,其实过得都很不错。”我笑了笑,对她说。 将手中的魔法刻笔蘸了一些魔法墨水,又在脑海中默默的想了一下‘轻灵之风’的魔纹结构,一只手按住她光洁的小腿,将魔法刻笔放在她的脚踝魔纹构装的起始位置,然后对她说:“忍着点,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痛。” 尽管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当我将魔法刻刀切入她的皮肤中,少女还是忍不住发出“呜”的一声。 女孩儿的腿也下意识地往回缩,我的手用出最大的力气才勉强按住,我沉声说道:“别动!” 她在竭力的忍着疼不发出声音,只是小腿依然忍不住往回收。 ‘轻灵之风’的魔纹法阵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磕磕绊绊地完成了,看起来还蛮成功的,不过接下来还要在‘轻灵之风’魔纹法阵周围篆刻‘聚能魔纹’,这幅伴生魔纹相当的繁复冗长,为了避免女孩乱动导致铭文术失败,不得已只好将她的那条腿固定在试验台上,并用三条皮带勒紧。 看得出她变得更紧张,我只好安慰她说:“别担心,很快就会完成的。” 事实上,这幅‘聚能伴生魔纹’足足耗费了我两个多小时,这是我所遇见过的最复杂的魔纹,耶基斯希望我能将‘聚能魔纹’绘出圆环的形态,这样可以环绕在紧邻脚踝的小腿上,我将那些伴生魔纹称为‘聚能魔环’。 中途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少女似乎疼得受不了,被皮带绑着的地方都已经被磨出血痕,偏偏只是用手臂挡着脸偷偷的哭,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对她施展了催眠术,让她在疼痛中沉沉地睡去,原以为她再次受到疼痛会立刻醒过来,可是没想到一直等到了‘聚能伴生魔纹’完全绘制出来之后,又用‘水疗术’将铭刻过魔纹的皮肤治疗了一遍,让那些伤口迅速的愈合,然后才用冰过的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才见她从酣睡中悠悠转醒。 少女从试验台上挣扎着坐起来,随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澈,记忆变得清晰,慌乱之余,还不忘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裙装,发现并没有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跳到地上,下意识地撩起长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侧的小腿与脚踝,发现在脚踝外侧居然有一副淡蓝色的魔纹,惊讶地叫出声音来,她惊喜地抬起头,对我说道:“纹身完成了?” 或许是长时间耗神地绘制魔纹法阵,让我累得有些虚脱,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对着少女微微地点头。 耶基斯学者听到少女的说话声,从写字桌那边抬起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发现少女已经从试验台上下来,便兴奋地走过来。 他蹲在少女的面前,将她亚麻布长裙微微撩起,看着少女的脚踝,那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这幅魔纹构装无疑是非常成功的,耶基斯学者撩起少女长裙的时候,赫然看到少女右脚脚踝处,不断地有魔法元素聚拢过来,一点一滴地汇聚在‘聚能魔环’上,随后,那三道聚能魔纹开始逐渐被魔法辉光点亮,凝聚过来的那些魔法元素一点点注入‘轻灵之风’魔纹法阵中,风系魔法的魔法效果已经出现在少女的身上。 看到耶基斯学者要伸手去摸她的小腿,吓得少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她惊叫了一声,身体像是一团棉絮一样向后飞去,这一步向后闪出足有两米远。 耶基斯学者惊愕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激动,对着我喊道:“吉嘉,成了!” “恩。”我重重的答应一声。 没想到第一次绘制这种魔纹就会成功,而且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不远处的那位少女有些紧张的看着耶基斯学者,耶基斯学者拍拍额头,才说:“哦,差点忘记了……” 说着,他从腰带上解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来,放在桌面上,将袋子口打开,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银儿。 “就按照之前说好的,从里面抓一把,算是你今晚的报酬。”耶基斯学者摊开手,对那少女说道。 少女似乎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弯着腰看着自己脚踝处的魔纹,随后又试探着在原地转了两圈,发现自己身体非常的轻盈,几乎不用怎么费力,就能原地转个三四周,她将双手合十放在头顶摆出不同的造型,身体不停地旋转,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 那位少女没有推迟,她像是一只轻灵的小鹿,几乎是蹦蹦跳跳的走到试验台旁边,伸手向那些银抓下去。 就在刚刚要抓到银的时候,少女忽然停住了,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改变了抓取方式,她将手插进钱口袋里面,然后吃力地捧出一把沉甸甸的银来,她偷偷地看了耶基斯学者一眼,见他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于是将银儿装进自己的衣兜里,顿时,她的亚麻布长裙被沉甸甸的银拉扯得有些变了形。 我不禁有点担心,她的衣兜会被那些银儿撑坏掉。 少女对着我和耶基斯学者深深地鞠了一躬,低着头对着耶基斯学者说了一声:“非常的感谢您,魔法师大人。” 耶基斯学者慷慨的说:“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一份报酬而已,我们之前就说好的,难道不是吗?” 少女满眼感激的望了耶基斯学者一眼。 耶基斯学者眼露温和之色,对少女说:“好了,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了,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家去吧!再晚的话,就找不到魔法篷车了。” 说完,他的眼睛忍不住向少女裙子下面瞄了过去,他想在看一看那幅魔纹构装。 可惜少女警惕地缩了缩脚踝,亚麻布长裙将她美丽长腿和那幅魔纹构装完完整整的藏在裙子底下。 少女转身站在我面前,双手放于小腹处,对我深深鞠了一躬,栗色的长发如瀑布一样从两侧滑落,也没等我说什么,站直身体之后,就像是一只轻盈的小鹿,飞快地跑出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衣兜里的银在她奔跑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地清脆响声。 渐渐地,少女消失在我和耶基斯学者两人的视野里,我们连她的名字都不清楚。 毫无疑问这名少女非常的幸运,或许她此刻还无法搞清楚,那么一大把银儿只能帮助她度过眼下的难关,可是她脚踝上的魔纹构装却将是她一生的财富。 轻灵之风…… …… 不得不说,这幅魔纹构装对于耶基斯学者来说意义非凡,它已经完全改变了魔纹构装在人们心中的定义。 通常来说,对于二转以下的战士,魔纹构装仅仅只是穿在身上的铠甲,这包括轻皮甲、硬皮甲、魔法金属铸造的重装甲,正因为这些拥有导魔属性的魔法材料可以承载魔纹法阵的魔力运转,所以那些魔法师先贤们创造出了魔纹构装铠甲。 就是先在魔法铠甲上绘制出魔纹法阵,再在铠甲安装上魔法宝石基座,铠甲上的魔纹法阵吸收宝石基座上魔晶石提供的法力能量而正常运转,使得魔法装备上拥有了各具特色的魔法效果,这就是‘魔纹构装’最初的起源。 当然,实力达到二转以上的战士则是不同,因为二转战士已经拥有了无属性斗气,这种斗气足可以支撑身体皮肤上的魔纹构装,所以二转战士不仅能够穿一身强大的魔纹构装铠甲,还可以像魔法师一样,在自己身上纹一些更具针对性的魔纹构装。 在战士职业中,有一种特别的职业者存在,就是魔武双修的魔剑士。他们成为战士之后,同样觉醒了自己的魔法天赋,对魔法元素感知能力,可以以身体为媒介吸收周围的魔法元素为己所用,通常这种战士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可以在二转之前,请铭文师在其身上纹一些初级的魔纹构装。 安妮就是一位魔法天赋绝佳的魔剑士。 ‘聚能伴生魔纹’的出现,彻底改变了铭文工会对于魔纹构装的定义,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可以让一些法力消耗不是那么多的初级魔法变成简单的魔纹构装,这些初级魔纹构装纹在普通战士身上,将会对这些普通战士的实力有着大幅度提升。 在格林帝国,那些普通战士与一转战士才是军中最主要的战力。 耶基斯学者和我端着酒杯,坐在实验室外面的露台上,他望着魔法研究院天花板,上面镶嵌着无数代替日月星辰的魔法宝石,正是那些魔法宝石发出的璀璨光芒有些刺目。 “我明白了,原本就应该是这样!”耶基斯学者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听得没头没脑的,于是转头看着他。 耶基斯学者眼睛显得炯炯有神,他指了指我手中那张魔纹构装设计图纸,对我说:“这才是一张完整的魔纹构装,或许格林帝国这些铭文师手中所掌握的魔纹构装设计图,就没有一张是完整的,真正的魔纹构装实际上原本就是由主属性魔纹和伴生魔纹两部分组成,完整的魔纹构装是不需要消耗宝石基座上魔晶石魔力的,这些构装应该只需要构装骑士们自身的承载力就足够了。” 接着他又对我说:“我猜,那位最初设计出魔纹构装的先贤之所以没有给留下他的名字,其实是因为魔纹构装根本不是他创造的,这些魔纹构装早就存在于上古遗迹中,而且他应该仅仅只是发现了一份不完整的残破图纸而已。” 我端着酒杯,一脸惊讶地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压低了声音对耶基斯学者说:“你是说那些构装骑士们所使的魔纹构装都是不完整的?” 如果他的这个论点传出去,也许就会一下子得罪格林帝国里的所有铭文师,或许只有把我们所掌握的秘密公布出去,才会让所有的铭文师们都闭上嘴,但这却并不是我想要的,一旦这些伴生魔纹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也许我和耶基斯学者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既然今天已经发生了鱼皮风帽上所谓的‘生命魔纹’的事情,足可以说明那些魔法界掌权者丑恶贪婪的嘴脸。 我和耶基斯学者对视一眼,他立刻从我眼中明白了我的担心,这个秘密我们谁都不能说,说出去就会是个大麻烦。 耶基斯学者轻轻地笑了一下,对我说:“最近有位朋友告诉我,铭文工会里有一些铭文师已经拿到了‘魔蛇之牙’魔纹构装,他们将‘魔蛇之牙’魔纹构装上的魔法符文一点点的拆分出来,试图破解这套魔纹构装上的奥秘,这两个月却一直没什么进展,估计就算让他们在研究十年,也没办法破解出完整的图纸。” 接着,他又长叹一声,对我说道:“只是这样会有一些遗憾吧!” 我看着他。 他对我说:“我想我们大概是无法将这些初级魔纹构装普及到军队中了,凭你一个人怎么也无法绘制出一整支军队所需要的魔纹构装吧。” 191.重返耶罗位面 清晨的晨雾还没有散去,街道上冷清得只有熄灯的守夜人,大街两旁铺满了金黄的杉树叶子,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一辆黑色的魔法篷车将我带到了萨摩耶公爵的庄园,与我同行的还有卡特琳娜、卡兰措、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 贾斯特斯坚持和牛头人鲁卡一起坐在魔法篷车后面的行李架上,导致整个魔法篷车的重心都向后偏移,每次遇到路面颠簸的时候,魔法篷车的前轮都会高高的扬起。 街上还没有什么行人,第一街区里面很多的大贵族们通常起得都很晚,他们在帝都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这里随处可见一些豪华的园林,透过铁栏杆可以看到里面美轮美奂的园林艺术,那些修剪得精致绝伦的灌木矮墙和碧绿的草毯让园林,几乎彰显着庄园主人在格林帝国里的显赫地位。 没想到萨摩耶公爵竟然会这么急着返回耶罗位面,我猜一定是有事发生,才会让萨摩耶公爵这么急着连夜准备返回耶罗位面,看来耶罗位面上的局势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乐观。 萨摩耶公爵庄园外面已经停着数十辆华丽的魔法篷车,还有一些大型载货魔法篷车源源不断地驶入庄园,庄园前广场周围的平整草坪已经被那些庞大的载货篷车压得满是车辙印痕,一包包物资从那些车厢中卸下来,由一群脖颈上带着黄铜项圈的奴隶们抬到后院。 我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恰好看到老军需官费力克斯从杂乱的人群中走过来,卡特琳娜高兴地惊呼一声,从车厢中钻出来,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跑到费力克斯面前,费力克斯张开双手,脸上的笑容让花白的胡须不停地抖动,她一下子扑到费力克斯的怀中,两个人拥抱了好一会儿,卡特琳娜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费力克斯的怀抱。 “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我的孩子!”费力克斯双手抓着卡特琳娜的肩膀,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到她身上魔纹构装的硬皮甲和战裙里面,居然还有一套用亚龙皮制成的紧身轻皮甲魔纹构装,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对她说:“居然是那张亚龙皮革,看来你们此行准备得很充分啊啊!” “费力克斯最近你怎么样?”卡特琳娜对费力克斯问道。 “还不是老样子!”费力克斯哈哈一笑,这位老军需官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军营里,似乎早已经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归宿。 费力克斯对卡特琳娜问:“怎么这个时候,决定要去特鲁姆?” 卡特琳娜忍不住看了我一眼,费力克斯立刻了然,他沉吟了一下,将我和卡特琳娜拉到灌木墙下,语重心长地对我轻声说:“耶罗位面的局势并不像外界传闻那么乐观,尼布鲁族蛛人援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黑森林最南部蜘蛛营地中,接下来恐怕还要打仗。你和卡特琳娜这时候赶去特鲁姆,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对费力克斯说:“为了建设特鲁姆小镇,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 费力克斯看了一眼卡特琳娜,又说:“我很担心你们的安危,那些蛛人战士随时有可能潜入坦顿城附近一带,他们对这一带地形很熟悉,驻守在坦顿城的守军已经被他们这种千里奔袭的战术搞得防不胜防,如今的坦顿城早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整个外城区也已经荒废掉了,除了驻军几乎没有人住在那边。” 卡特琳娜连忙拽了拽费力克斯的衣角,对他小声说:“费力克斯,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们。” 看到我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费力克斯只好说道:“好吧,公爵大人目前忙着统筹全局,要我来安排你们的行程,既然你们主意已定,那就事不宜迟,越早通过传送门越安全。这次事发突然,我们所有人的行程都被迫提前了,你们抵达佩雷拉城最好不要继续在那边逗留,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主意安全,如果遇到了困难,就去坦顿城找迪士累利骑士,我们特鲁姆步兵团都在驻守在坦顿城。” 他的目光落在后面的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的身上,有些惊讶的扫了一眼他们身上豪华的初级魔纹构装,感叹道:“数月未见,想不到你们居然都已经成为了强大的构装战士。” 费力克斯的目光随后又落在我的身上,我此刻穿着一身耶基斯学者送我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套装,腰上挂着一把锋利的修罗战斧,看上去更像是一位专精斧类武器的战士,费力克斯疑惑地问我:“吉嘉,我记得你不是一位魔法师吗?什么时候帝都居然流行起魔法师穿魔纹构装了?” “哈哈,这套魔纹构装就是专门为战斗法师设计的,费力克斯。”我笑着对费力克斯说道。 通往杜尔瓦省公爵府的临时传送门就修建在庄园的后院,我们在老军需官费力克斯的带领下,来到后院的临时传送门前面,这里早已经堆满大量应急物资,几位魔法师在支撑着这座临时魔法传送阵,一群构装骑士背着一箱箱物资走进传送门,就没有在返回。 我惊讶地向费力克斯问道:“传送费用这么高昂,你们真的准备用传送门运送这些物资?” “这只是一小部分应急物资,大批物资已经陆续被送往空港那边,那么物资将会在二十天之后陆续抵达杜尔瓦省,我也会乘坐魔法飞艇返回杜尔瓦。” 萨摩耶公爵就在城堡后面的阳台上站着,他阴沉着脸,挺着大肚子,穿着一身硬皮甲,那把锯齿大斧立在墙边,他的胡须也已经花白,上次看到他穿这身战袍还是在坦顿城外,那位老魔法师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位二转构装骑士。 扎克也在后院里忙碌着,他负责调度那些一转构装骑士,这些构装骑士要率先返回杜尔瓦省,他们每人身上都要最大限度的负重,这样才不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要知道,临时传送门收费标准可是按照传送人数收费的。 不过就在我走近临时传送门的时候,我居然发现那五位支撑着临时魔法传送门的占星者工会魔法师,他们每个人头上都带着一顶鱼皮风帽,就像是头顶上趴着一只只太阳岛的大眼鱼人,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眼中的含义分明是在无声的问我:什么时候,鱼皮风帽竟然变得这么普及了? 我耸了耸肩膀,肩膀却恰好被人在后面拍了一下,扎克从我身后出现,开口就问我:“吉嘉,听说你要去耶罗?” 我转过身,对他点点头,他穿着一身魔纹构装,显得英武不凡,只是没有随身佩戴武器。 扎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说:“干嘛选择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再等一等?” 我对他笑了笑说:“这样可以搭上公爵大人的顺风车,我可不想在魔法飞艇上住个十天半月的,那种云层海之上的旅行简直太枯燥了。” 他一脸失望的看着我说:“我还以为留在帝都的这段日子,找个时间拜访你。” 我对扎克说道:“会有很多机会的,而且我去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回来!” 这时候,临时传送门前面已经出现了空挡,费力克斯站在传送门外,正对我们招手。 我知道时间宝贵,于是连忙带着众人向传送门走去。 “传送门那边会有人接待你们,我已经安排好了,帮我好好照顾卡特琳娜!”费力克斯对我飞快地说道。 说完,他用力的推了我一下,我借着他的推力,冲进了那座临时传送门。 随着短暂的时空迁越,我从镜子一样光滑的传送门里面走出来,没想到杜尔瓦省居然还没有迎来黎明的晨曦,大公爵府的院子里四周点着很多火把,照得整座院子都灯火通明,公爵府里的气氛显得很紧张,但却一点都不混乱。 这处广场已经挤满了构装骑士,堆积如山的重要物资。几位军官正在将那些构装骑士列成一队,还有一些奴隶搬运那些应急的物资。我们一行五人在一位年轻的军需官带领下,先是在一间客房里做了短暂的休息,侍女为我们端上来茶点和水果,随后便匆匆地离开。 我们在公爵府并没有停留太久,就直接通过萨摩耶公爵府通往耶罗位面的传送门,到达了佩雷拉城中心广场。 耶罗位面的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看上去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要下雨,佩雷拉城的中心广场上驻扎着大量的驻军,所有试图靠近这里的人们会被军队立刻驱散,广场四周聚集着大量的人群,大概是在等待广场中心传送阵不定时对平民开放的消息,有很多人即使手里拿着传送门通行门票,也在这里被迫等待。 不断的有构装骑士从传送门中走出来,这座魔法传送阵是萨摩耶公爵出资修建的,所以除了平时要支付一大笔日常维护费用之外,只需要提供足够魔法传送阵正常运转的魔晶石,就可以随便向耶罗位面增派人手,除了魔法传送阵魔晶石的消耗之外,萨摩耶公爵不需要向占星者工会支付任何费用。 佩雷拉城的这座传送门一直这么繁忙,对于公爵府来说,也是一笔很稳定的财政收入。 我们一行人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竟然还有军官走上来,想让我一块去列队,等我拿出萨摩耶公爵府出示的通行凭证,才被允许离开佩雷拉城中心广场。 整个佩雷拉城要比五个月之前混乱很多,大街小巷里面挤满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很多建筑物的过道中都住满了人,那些带有浓郁生活气息的晾衣绳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衣物,很多女人都会抱着孩子,在大门口的板凳上面无表情的晒太阳,大一点的孩子则是成群结队的在狭窄巷子里到处乱跑。 大街的垃圾桶旁边堆满了垃圾,或许是刚刚下了雨,街上到处都是积水,一些流浪汉甚至就躺在泥水里。 走在拥挤不堪的街头,佩雷拉城早已失去往昔的繁荣之貌,没想到一场位面战争会给位面经济带来这么大的冲击,难怪萨摩耶公爵到了帝都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购买各种物资,看起来耶罗位面果然已经是变得混乱不堪。 我们一行五人全部都穿着魔纹构装,就连贾斯特斯也穿着风蛇皮甲制成的一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大多平民们看到我们都会远远地躲开,没有人敢上前阻拦我们,向我们乞讨。 就这样,我们足足花费了半天时间才一路走到城门口,向守城士兵出示了通行凭证,几乎这一路上没有受过什么阻碍就走出了佩雷拉城。 佩雷拉城的城墙是我见过的最有特点的城墙,它就像是一道道巨大的土坡,靠着城里面一侧是缓坡,面向城外的一侧是陡坡,而且陡坡上加了巨木几十米高的巨木栅栏,当初从佩雷拉城离开的时候,佩雷拉城还仅仅只堆出了一道城墙,现在在看的时候,发现佩雷拉城居然已堆砌出了三道这样城墙,三道城墙将佩雷拉城环绕起来,如果从天空鸟瞰的话,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箭靶。 佩雷拉城外面的那座公爵庄园早已经变成一座废墟,只有庄园里的那片湖的湖水依然清澈。 我们没有选择在城里找一间旅馆住下来,而是直接去了佩雷拉城外的空港,这座空港远比数月前扩大了一倍,几艘飞艇就停泊在空港高塔上,空港外面也囤积着一些物资,一群民工正在从魔法飞艇中上搬运物资下来,也有一些物资被陆续的搬到飞艇上。 我们刚刚在距离空港千米之外,就被一队构装骑士们拦住了去路,这群构装骑士仔细的盘查了我们的通行凭证,看到我出示的通行凭证上印有萨摩耶公爵的私人印章,这些构装骑士便收起了傲慢神色,并且殷勤的询问我们到空港做什么。 当领头的那位构装骑士队长得知我们想要搭乘飞往佩雷拉城的飞艇,才露出一脸为难之色,说道:“开往坦顿城的魔法飞艇昨天刚刚离港,下一班飞往坦顿城的飞艇,至少要在半个月之后。” 192.去而复返 距离空港不算太远的地方时一片视野开阔的伐木场,无数巨大的圆形树桩留在田野间,这片土地被佩雷拉里的居民种植上一种叫做黄麻麦的作物,这是一种生命力比野草还顽强的农作物,只是现在这种黄麻麦还没有到成熟期,就像是旷野中一片碧绿的野草,青色的麦穗随着田野间的风时起彼伏,形成一片绿色麦浪。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伐木场像是已经废弃掉了,许多圆木料堆叠在伐木场中,那些木料垛就像是一座座小土丘。 荒野里还有战斗过留下的痕迹,一些泥土中还留有干涸后的黑紫色血迹,残破的军械凌乱地倒在田野之间,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蛛人战士的残骸,一直干枯黑色蛛脚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伐木场中很多木屋就像是被巨型攻城车碾压过,有的是木墙倒塌,有的是屋顶被掀开,有的只剩下房屋的基座。 佩雷拉城是萨摩耶公爵设立在耶罗位面上最后方的一座城市,想不到战火已经蔓延至此,城外到处都有蛛人战士掠夺过的痕迹。 我们一行人走进伐木场庄园的废墟中,找到一间只倒塌了一侧墙壁的木屋,我们几人合力将里面杂物清理干净,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从其他房屋的废墟中找来一些木料,将坍塌掉那一侧的木墙重新搭起来,整理出一间可以做为临时住所的屋子。 当这些都准备完毕,我们所有人都进入木屋之中,我在木屋里面的一个角落里,用‘时空碎裂者之锤’打开了一扇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跨过这扇传送门,我们返回辛柳谷。 时空碎裂者之锤镶嵌了高级魔晶石之后,可以同时开启两扇传送门,我将第一扇传送门出口设在租屋的地下室里,第二扇传送门原本的出口在空港小镇的仓库里,现在则改在了耶罗位面的废弃伐木场的木屋中。 当我和卡特琳娜、卡兰措三个人通过第一扇传送门,进入到帝都租屋的地下室里,我的心算是彻底的放下来,我通过辛柳谷传送祭坛,将帝都与耶罗位面连接起来,只要有充足高级魔晶石,我将自由地穿梭于帝都与耶罗位面之间。 随后,我们三人又原路返回,我让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卡兰措都留在辛柳谷,我带着卡特琳娜回到耶罗位面的伐木场木屋。然后和卡特琳娜马不停蹄地返回到佩雷拉城,来到佩雷拉城的中心广场传送魔法阵旁边。这时依然有大量的物资,源源不断从传送阵里面被搬运出来。 我和卡特琳娜找到那位年轻的军官,凭借那张萨摩耶公爵亲手盖章的通行凭证和五块魔晶石,趁着运输物资出现间歇的时候,跨步走进传送魔法阵,返回大公爵府。 萨摩耶公爵府里的那位年轻的军需官看到我和卡特琳娜出现,还以为佩雷拉城出现了什么变故,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快步地跑到我和卡特琳娜的身边,和我说话的时候甚至有点失音,他紧张地对我问道:“您怎么回来了,吉嘉魔法师阁下,难道佩雷拉城发生了什么变故?” 在两旁忙碌的人们听到军需官这样说,都纷纷侧目看过来。 为了避免滋生流言蜚语,我连忙对那位年轻的军需官摆了摆手,说道:“哦,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单纯地忽然不想继续留在耶罗位面,所以才回来了。” 军需官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他听到我这样说,抱着手里羊皮纸的账本,松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没事最好,还以为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又说道:“佩雷拉城除了比之前乱了一点,其他的还是老样子!” 年轻的军需官指着一群战士,让他们在旁边的树荫下先等一下,然后才对我询问道:“那么……这样的话,吉嘉魔法师,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大概觉得一定是我认为佩雷拉城的环境太糟糕,才会在黎明之前去了佩雷拉城,还没过中午就跑了回来,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些战士和平民身上,或许就是个笑话,但在格林帝国,魔法师就是偏执狂的代名词,很多魔法师性格孤僻、有着各种各样的强迫症和古怪癖好,所以他绝不会因此而取笑我。 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笑了一下,并提出了我的要求:“公爵府这边能否安排一下,让我们尽早通过临时传送阵返回帝都?” “……额,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年轻军需官爽快的答应下来,虽然他略微地停顿了一下,却给了我一个想要的答案,他甚至还殷勤地想要为我准备一顿午餐,让我委婉地拒绝,他领着我和卡特琳娜在公爵府里回廊里穿行,迎面而来的侍女无一不对他施礼,看起来他在王府里的很有地位。 只是,对于这位军需官的殷勤招待,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在我看来,他这么年轻就能在萨摩耶的公爵府中当职的军需官,一定是有些来历。不是家世显赫,就是战功卓越。 那么他这么年轻,显然不能是战功卓越,那就只有家世显赫。 我正在胡思乱想,脚步不禁慢了一些,他站在回廊的尽头等我,并笑着问我:“吉嘉魔法师阁下,我听说扎克和欧内斯廷、拿约三个人的伤就是您出手治好的?” 我有点惊讶,这件事昨天才刚刚发生,怎么今天就传到杜尔瓦省的官员们的耳中,这传播速度委实有点可怕,我问他:“消息这么快就传到杜尔瓦了?” 年轻军需官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笑着对我说:“嘿嘿,毕竟现在杜尔瓦的公爵府与帝都公爵府只隔了一扇传送门,今天不仅有大量的应急物资运回来,那些好消息也被骑士们带了回来,你可能不知道,欧内斯廷团长和扎克他们不仅是第七构装骑士团的英雄,也是我们整个杜尔瓦的英雄,另外,我的名字叫小拿约,吉嘉魔法师阁下,谢谢您将我哥哥从死神的怀里抢了回来。” 听他这样解释,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拿约……是那个浑身的皮肤都被巨型蜘蛛的消化液腐蚀消融掉了的家伙,对于年轻军需官的热情招待,我忽然觉得,如果那个叫拿约的家伙以后真长不出新的皮肤来,我应该看在小拿约的面子上,想办法为他植一层新皮肤。 就这样,我和卡特琳娜从杜尔瓦省大公爵府通过双向临时传送阵,又返回位于帝都这边的萨摩耶公爵的庄园。 …… 帝都萨摩耶公爵庄园这边依然还聚集着很多人。 等我和卡特琳娜的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扎克正在公爵府的后院组织人手将最后一些物资送回杜尔瓦省,而且临时传送阵入口的位置站着一排构装骑士。 扎克看到我和卡特琳娜从临时传送门里走出来,第一反应是楞了一下,然后,才颠颠儿的跑过来问我:“吉嘉,你怎么回来?你的那几名追随者呢?” 几位肩膀上扛着沉重物资的奴隶从我身边经过,他们强壮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刺鼻的香料味,我很讨厌汗水与香料混在一起的味道,这些强壮的奴隶都是耶罗土著男人。 我对扎克说道:“他们几个留在耶罗位面了。” 他睁圆了眼睛盯着我,似乎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要这样做,因为通过这种临时性质的传送门,即便是对于公爵府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扎克问我:“他们不是陪着你一起去历练的吗?”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帝都,目前看来,耶罗位面有点太危险了。”我对扎克说。 看到扎克忙得有点焦头烂额的样子,我连忙很识趣儿的对他说:“对了,时间不早了,我在皇家魔法学院那边还有课,就先告辞了,替我向萨摩耶公爵表示问候。” 说完,我就准备往前面的庭院那边走。 “……” 扎克向我呼喊道:“那个……吉嘉,等等!” 我刚刚走上石阶,听到扎克喊我,于是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问他:“还有什么事吗?扎克。” 扎克用力揉了揉鼻子,随后才问我:“我听说,能从你手里买到止血绷带,你看能否支援我们骑士团一些?” 我摸着回廊石柱上流线感十足的浮雕,很爽快地对扎克说:“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手里存货大概也不算多,你知道的,最近这几个月,那些初级魔法草药在市场上几乎都买不到,我去清点一下,看看能拿出多少给你们。” 扎克听我这样说,兴奋的欢呼了一声,才说道:“太好了,吉嘉,我将会比照市价高一成的价格采购那些的止血绷带。” 在帝都这边,止血绷带已经广泛地出现在魔法市场上,这东西做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度,只需要有一定的魔法草药的汁液,将一些消毒过的干净棉布绷带浸泡在魔法药汁中,将浸满魔药汁液的绷带卷在一起,这种止血绷带虽然遍及帝都的魔法市场。 只有路易斯.门萨以及威尔士、萨摩耶公爵少数几人知道,我提供的止血绷带的魔法效果比市场上那些普通止血绷带的治疗效果要好很多。 我拍了拍扎克的肩膀,他的身材很魁梧,他俯下身体,我贴在扎克的耳边,对他说:“哦,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用魔法绷带换一点麟马,可以吗?” “当然可以,杜尔瓦省别的或许不多,但是若论牧场和战马却绝对不缺,你提供给我多少止血绷带,我为你对换出等价的黑麟马!”扎克对我爽快的说道。 没想到扎克居然答应得很爽快,我想为兽人战士们换取一些战马,因为接下来,免不了要在耶罗位面上建设特鲁姆小镇,那些蛛人战士机动性极强,他们在密林里撒足狂奔,我们的兽人战士想要追击的话,是绝难追得上那些想要逃掉的蛛人战士。 “那一言为定。”我伸出手掌,和他互击一掌,掌声清脆响亮。 “一言为定。”扎克也这样说。 等我和扎克快要走出后院的时候,才看到萨摩耶公爵带着一众追随者,浩浩荡荡的进入临时传送门,看起来人数众多,队伍里面不仅有四名二转构装战士。 萨摩耶公爵的身边还并行着一位老魔法师,看上去身材偏瘦,手里握着一根古藤法杖,周围的火元素法力间歇性地向法杖顶端的法珠红宝石里面聚集。他脸上苍老的皮肤布满了老人斑,堆叠着褶皱。 这位实力强大的二转火元素魔法师,总是陪在萨摩耶公爵的身边,看起来胸.前一枚金色.魔法徽章在阳光下显得耀耀生辉。 老魔法师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窥视,他默默地向我这边看了一眼,随后跟在萨摩耶公爵一起跨进了传送门。 穿过庄园城堡的大门的时候,扎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我一句:“吉嘉,你能去看看欧内斯廷和约拿吗?” “当然。”我想了想,对他说:“我也该看看你的伤口愈合情况” 扎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对我说道:“你看,我恢复得非常好。” 扎克小腹的伤口愈合情况很好,肩膀上的那个黑洞也是结了一层厚厚的痂,我能感受到他身体里旺盛的生命力,只有一件事我有点搞不清,就是在他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层淡绿色的气息,这些绿色气息就像是木系的魔法元素一样,如果不是我的魔法感知力异于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一丝淡淡地绿色的魔法气息正顺着扎克的身体不停循环,身上的伤看起来倒是完全恢复了,不过这些木系魔法总是不停涌入他的身体,他却好像感觉不到。 欧内斯廷身上最大的伤就是胸腹被长矛贯穿的伤口。除此之外,在她两条腿上还有两个大血洞。躺在房间里一张舒适的大床上,看到扎克将我带到她的床头,她看我的时候,脸色禁不住有些微红。我检查伤口愈合状况的时候,她把扎克和一干侍女通通赶了出去,只留下贴身侍女服侍左右。掀开床上的被子,露出里面如雪丘一样白皙的身体,就在我查验她小腹的伤口,欧内斯廷索性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拿约身上的伤势比较严重,虽然他已经有了清醒的意识,但是暂时还不能说话。 身体表面虽然有长出皮肤的迹象,但是身体还是通红的肉色,很多地方都是仅仅凝结成一层油膜,为了刺激身上的临走前,我对拿约又施展了两个‘水疗术’,痛得他死去活来的。 耶罗位面之行远比我料想的还要顺利,或许是因为救治了扎克和欧内斯廷等人疗伤,我获得了扎克的友情…… 193.辛柳谷里矮人们的生活 从耶罗位面返回帝都之后的这段时间,除了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之外,大多数的时间,我都是躲在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反复试验那些最简单的初级魔纹与聚能伴生魔纹的搭配问题,耶基斯学者为了那些魔纹构装足够精细小巧,在这些魔纹构装的外形轮廓和结构上下足了功夫。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他喜欢将这些魔纹构装设计在脚踝,手腕,耳廓,手指关节等等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通常来说,那些高级铭文师是不会选择这些部位篆刻魔纹构装。而耶基斯学者之所以会把这些初级魔纹构装设计在这些地方,就是为了避免将来与那些中级以上的魔纹构装发生冲突。 除了之前的那幅‘轻灵之风’,后续耶基斯学者又陆续设计出‘重击’‘弱点侦测’等等辅助类的初级魔纹构装,这些魔法技能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对于魔力的消耗极低。 他又做出一些其他带有主动攻击性的魔纹构装,最特别的就是他将‘火球术’的魔法技能设计在手背上,而且‘聚能魔环’则是设计成手镯的样式绘在手腕上。这种带有主动攻击性技能的魔纹构装,最大难题就是如何触发和操控。 耶基斯学者当然没指望获得魔纹构装的战士能操控‘火球术’魔法,所以他花了一些小心思,将‘火球术’的魔纹法阵拆解开,并且将最简单的魔纹延伸在拇指和中指上,只有当战士攥紧拳头的时候,并且将拇指扣在中指上,才能触发‘火球术’的魔纹法阵,通过短暂蓄能之后,释放出一颗火球来,虽然这种小火球威力并不大,但是却可以在战斗的时候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每次成功的设计出一种魔纹构装,耶基斯学者都会带着我去傲慢之塔的后街上找一位看上去很合眼缘的平民,不管他是做什么,有时候会是年轻的站街女,有时候会是推着杂货车的小商贩,有时候也许会找一位等在酒吧门口的背尸工,他们被我们选中,我们也会征询他们的意见,甚至会给他们一些小钱,比如几枚银币之类的,不会太多。 无论成功或者失败,对于这些平民都没什么损失,幸运的人将会得到一个免费的魔纹构装,也许在他们以后的生活中,这幅魔纹构装会或多或少的给他们带来一些帮助。 有时候,即使成功地在实验者身上纹出魔纹构装,耶基斯学者也会根据这幅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强弱,做出一些改变。当然,并不是每天都有这种魔纹构装绘制的实验,大多数时候,我还是要制作‘魔蛇之牙’的魔纹套装,也不知道耶基斯学者接下了多少订单,总是感觉他实验室里的风蛇皮甲多的数不完,我甚至一度怀疑过,再这样下去的话,那些猎魔者会不会将紫青山脉里风蛇全部屠杀干净。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忙碌,我和卡特琳娜默默地数着日子,静静地等待那艘在半个月之后,将会在佩雷拉城外空港上泊岸的魔法飞艇,我准备带着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等人准备乘坐这艘飞艇去坦顿城。 辛柳谷地底岩洞中的轻轨已经完全架设完毕,第一辆可以运载石料的矿车也造出来了,经过几次实验性质的运载石料之后,证明了在地底岩洞之中所铺设的轻型钢轨还是非常方便的,这些矿车在无任何动力的情况之下,可以从兽人村一路冲到地底仓库这边,这意味着建设特鲁姆小镇的石料全部准备就绪。 居住在辛柳谷地底洞穴里中的矮人奴隶们,对于生活是很有满足感的。这主要体现在: 居住的环境,如今这些矮人奴隶们居住在辛柳谷地下山洞的石室里,这完全符合矮人们平时的生活习惯,矮人们喜欢将矿山开凿出巨大的空洞,然后在里面建造地下城市。 生活的质量,对于矮人们来说,可以吃最糙的粮食干最重的活,但是餐桌上却不能没有美酒,地底仓库里储藏着将近六万桶金苹果酒,让这几十名矮人喝一辈子大概也喝不完,每天餐桌上的金苹果酒就是他们活着的意义。 对于理想的追求,矮人们对锻造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执着,矮人们自诩为天生的锻造师,所以他们从事锻造工作不仅仅是为了生活,这几乎可以上升到是对信仰的一种追求,辛柳谷地底洞穴里,最近这几天,柏恩德已经将兽人村落里的铁匠铺所有的设施全部搬到地底仓库里,在地下石室里建了一座全新的铁匠铺。 大概谁也没想到,那几位躺在棺材板子上将死的老矮人在山洞调养了半月之后,居然一个个都从病床上爬起来,或许是因为生活变得安逸,或许是因为有美酒的滋润,四位老矮人纷纷走下病床,竟然开始帮着柏恩德筹建地下铁匠铺。 因为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人还要在耶罗位面上出现,所以他们无法居住在帝都的租屋里,两人最近一直住在地底岩洞中。 我偶尔也会跑到地底洞穴里,翻阅石室里储藏的海克斯科技图纸。 很多时候,卡特琳娜都会陪着我一起过来,她来到地底洞穴这边就会跑到正在扩建的铁匠铺那边,向柏恩德和几位老矮人们请教铁匠铺的一些问题。 我在石室这边查阅完的资料,推开石室大门,发现外面只有一些耶罗土著在广场上整理物资,看不到卡特琳娜的身影,于是只好走到铁匠铺这边。 现在这间地下铁匠铺还没彻底建好,前两天的时候,两位老矮人亲自出手,在岩洞里找到了一条天然的风洞,于是柏恩德准备将铁匠铺里的熔炉烟道建出来,好像今天才刚刚砌好。只等着这条烟道与那条风洞连接在一起的话,铁匠铺熔炼铁料时候产生大量的浓烟就不会散到整个岩洞里呛人。 柏恩德正在带着一群耶罗土著和地精奴隶在检测烟道,看起来这条烟道似乎有点不畅通,他正驱赶这一位地精奴隶,要它钻进风道里面去检查情况,那条风道砌在石壁上,有些过分的狭窄,甚至比狗洞大不了多少,只有身材瘦弱的地精才能钻进去。 “嗨,柏恩德,铁匠铺筹建得怎么样?”我对柏恩德说道。 我准备和他打个招呼之后,就带着卡特琳娜拉返回帝都。在这间铁匠铺的石室里,还有十几名拴着铁链的地精正在岩壁旁边开凿石室,看起来柏恩德觉得这间铁匠铺的石室还要在扩大一点。 柏恩德看到我从外面走进来,眼神顿时一亮,连忙冲上来一把拉住我,对我说:“吉嘉,你来得刚好,我正好有事情找你,你这次一定要给我准备好这些……” 说完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只酒瓶子了,随后又马上揣进衣兜里,接着翻找了半天,终于才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上面用帝国文字歪歪扭扭地写着:“大砧板二十个,八号铁锤三十把,小铁锤十五把,焦炭十车,魔法风匣十二支,黏土五袋,助溶剂……” 前面的我还能理解,铁匠需要砧板和铁锤这没什么毛病,但是黏土这东西怎么也要我在帝都购买?还有助溶剂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过?不知道这些关于铁匠用品,艾丽娅了解多少,看来还是要请她帮忙采购才最靠谱。 “放心吧!柏恩德,这些东西马上就会帮你采购回来!”我拍着柏恩德肩膀,对他说道。 只有站在柏恩德的面前,看着他光秃秃的头顶的时候,我才有一点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铁匠工坊里面还有一些矮人女奴,听柏恩德说这些矮人女奴抡起铁匠锤子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矮人女奴们坐在工坊的角落里,用木纹细腻的梨木雕刻一些木型,每当她们刻好一些木型之后,就会送到一位老矮人手里,请他检验,往往老矮人都会很明确的指出这些木型存在着那些缺陷,能修复地就要用细砂纸精修,如果是不能修的,就会被老矮人无情地丢进火炉里。 我发现老矮人身旁像是有着一些已经雕刻完成的木型,这些木型居然都是的魔法刻印机上某些部位的零件,一些矮人女奴们根据老矮人提供的手绘零件图纸,将拆分出来的零件刻成木型。 只是这些矮人女奴并不怎么擅长雕刻,就算是一些简单至极的零件,做出的木型也多少会有些缺陷,偏偏老矮人们又是那么的严格,只要细微的偏差也会毁掉重做,弄得矮人女奴们一个个哭丧着脸。 还有一些矮人女奴正在筛一些细沙,她们抡着方形铁锹,虽然干得是体力活,但却是有说有笑的。 柏恩德站在我身边,双手撑在后腰上,腆着大肚腩,红光满面地对我说:“吉嘉,这次我一定要把地下铁匠铺建起来,那些海克斯科技的图纸里零件形状有点复杂了一些,好多都需要精铸模具,我们只能一点点培养人手,你也知道,我们矮人不擅长木雕,不过多练习一下,总是会做成功的。” 我站在一旁,奇怪地问他:“木雕啊!你怎么不去找那些耶罗人,那些从小就生活在森林里,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一些树皮,我猜他们一定精通木工。” 矮人柏恩德拍着大.腿说:“哎呀!好像还真的是,你不说我差点都忘记了……” 烤饼、肉汤、麦酒和铁锤,这些大概就是矮人们生活的全部,也许他们还会在一些节日里载歌载舞,但是对于铸造工艺的追求却一直不曾改变过。 我偷偷的问过柏恩德,是什么让这些老矮人干劲十足的。柏恩德告诉我,那些老矮人们大概是被海克斯科技设计图纸里面的精密零件刺激到了。 总而言之,地底洞穴里的生活正发生着慢慢地转变,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当然,也有一点不太好的消息,譬如:六十只巨型蜘蛛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也许应该给它们吃些好的。 …… 关于迪伦学长的学术论文风波还没有的完全退热,就在这个时候,魔法报纸上登出了一则消息,再次引燃帝都的舆论圈。 魔法报纸上刊登了一张清晰的魔法照片,上面赫然是那天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门前发生的殴斗事件,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几位铭文师对我和赢黎施展火球术的样子,我和赢黎则是狼狈的摔倒在大街上。 照片的旁边还有一则简短的说明,标题更是简练扼要:‘新晋初级魔法铭文师在生命魔纹公布会上被打’。 帝都一向不缺乏舆论话题,但是这则消息一经刊登出去,就立刻引发众多高层人士的热议,主要还是因为贵族领主们平时就喜欢关注铭文师,并且这则消息中还有‘生命魔纹’的内容,更是受到魔法界的广泛关注,随后我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街头巷尾民众们的口中。 对于此事,魔法工会那边也没有给出明确的解决方法,我也没有等来那些铭文师们的道歉。反倒是铭文工会那边派出一位魔法师,亲自来到皇家魔法学院找到我,劝慰我一番,然后又给了我一张魔法工会图书馆的通行证。这张魔法工会图书馆通行证是之前说好我公布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之后的奖励,本就是我应得的。 但随后又有消息指出,说我在演示会上所演示的鱼皮风帽的‘生命魔纹’是假的,因为距离演示会已经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一位铭文师,成功的制作出那顶带有‘增幅精神力’魔法效果的鱼皮风帽,消息上甚至夸张的表示,帝都里的鱼人皮估计很快就要被买空了。 一些铭文师甚至亲自到皇家魔法学院里找我,但是都被院方直接挡了回去,那些铭文师甚至都没有见到我。 学院的铭文学社里的学生对我有一些质疑,我也没空搭理他们。 至于另外一个关于我的消息就比较正面了,消息是从萨摩额公爵府那边传出来的,说一名皇家魔法学院的水系魔法师用‘水疗术’治好了萨摩耶公爵手下的三位构装骑士,这意味辅助类的水系魔法师们在位面战争的战场上还是有着一席之地的。 消息中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出我的名字,但是魔法学院这边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因为在这星期,那辆带有萨摩耶公爵徽记的魔法篷车,每天都要在校门口等我,消息猜测:大概是请我去萨摩耶公爵府去给三位构装骑士治伤。 艾丽娅手中就拿着这么一张写满了各种关于我传闻的手抄羊皮纸,坐在一张书桌前面笑吟吟地看着我…… 194.艾丽娅的新居所 明媚的阳光照在彩色斑斓的磨砂玻璃上,让房间里胡桃木底板上出现缤纷的色彩,一块红色光斑照在我的鞋面上,褐色的长靴鞋面吸收着阳光中的热量,让我的双脚就感觉暖洋洋的,推开带有精致雕花的玻璃窗,让一丝干爽清凉的风吹进房间里。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艾丽娅双肘支撑在胡桃木的方桌上,眯着眼睛望着我。 在她的面前摆着一摞文件,已经翻阅完毕,贝蒂正在帮她整理杂乱桌面,她麻利地将笔放进笔筒里,一边与艾丽娅小声沟通着一些事情,艾丽娅夫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碧蓝色的眼睛里只装着我的倒影。 秋季,帝都里的天气有些干燥,但是温度却已经逐渐的转凉,这时候,皮甲里面需要穿件真丝衬衣才不会觉得冷。 隔着院落围墙边的树墙,隐约看到几百米外的那座精美建筑,看上去有些眼熟,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才发现,那分明就是我新买下的那座宅院里的建筑,没想到艾丽娅新买下这宅院,居然与我相隔并不算远。 虽然看上去间隔并不远,但是两座宅子的大门却在两条不同的大街上,这样也避免了我们早晨出行的时候。 魔法篷车载着我一路过来,从傲慢之塔到这里,那些曲折的街道居然把我绕晕了,以至于一开始根本没发现这点。 艾丽娅告诉我,她新买的这座宅子坐落于第二街区,我原本以为第二街区与第三街区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区域,没想到两座宅院只是隔了几百米而已。 这里的装修全部都是崭新的,墙壁上贴着颜色鲜艳的壁纸,脚下的地板带有一点点刺鼻的油漆味和蜡油味,天花板上的吊灯的水晶罩上还没有落上灰尘,墙角还堆放着一些准备要挂在墙上的新油画,一只漂亮的空花瓶上还缠着保护磕碰的草绳,它应该是摆在艾丽娅面前那张写字桌上的,只是还缺少一束鲜花。 我端着一杯茉莉花奶茶,靠在窗台边上,向外张望。 “你跌倒的这个姿势还是蛮帅的。”艾丽娅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指着魔法报纸上的照片对我说。 “……还以为你会问我,关于那些鱼皮风帽的事。”我对艾丽娅说。 没想到艾丽娅对此很是不屑一顾,她说:“只有帝都里的魔法师们,才会关心你那顶难看的帽子,帝都里的贵妇们可不会在参加舞会的时候戴上它,我可不喜欢与帝都里面那些古板刻薄的魔法师打交道,一定鱼皮风帽起价就要售卖一千八百枚魔晶石,就算是帝都里那些大矿主们买的话,多少也要考虑一下吧。” 魔纹蛛丝布在帝都风靡一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种面料轻柔丝滑,而且会贴身彰显出女性姣好的身材,尤其是裁剪成舞会上的礼服,更是在帝都贵族圈子里成为了一种时尚,所以魔纹蛛丝布才会这样的畅销。 魔法符文板和魔纹蛛丝布的生意,让艾丽娅赚了很大一笔钱,她的这座庭院价钱绝不会比我买的那座逊色,甚至后花园还有一个漂亮的游泳池。 “你来我这里不会是为了让我帮你推销那些炙手可热的鱼皮风帽吧?”艾丽娅对我眨了眨眼睛,说道:“……听说这样一顶鱼皮风帽私下交易的话,有人将价钱出到两千魔晶石想要购买一顶,却依然买不到,不会有人在那些红了眼睛的铭文师眼皮底下买这么一件烫手的东西。” 她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对我说:“现在就是那些铭文师千方百计的想购买一件样品,认为只要领悟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花出去的魔晶石就会在一.夜之间全部赚回来。可是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依然没有哪位铭文师制作成功,大概这些铭文师们的头脑都清醒了。” 双手托着略带婴儿肥的下巴,身体向前探,一脸好奇的问我:“有人吵着让那几位铭文师站出来当面公开道歉,如果真是那样,你会接受他们的道歉吗?” 我站在窗边露出无奈的笑容来,对艾丽娅说:“我接受不接受的,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我在他们面前再做出十顶二十顶的,就算我把鱼皮风帽发给每人一份,他们该学不会,一样还是学不会,说到底还是天赋的问题,这根本就不是说我能教会,他们就会的,还需要对于水系魔法元素的亲和度,对魔法的感知力,对人鱼皮的身体脉络理解,最后还要抓住制作成功的那份感觉。” 看到水池边有几株向日葵,生长得倒是很繁茂,圆盘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瓜子。 我继续对艾丽娅抱怨说:“魔法公会里的那些大人们说这种魔纹构装里有‘生命魔纹’,好吧,那就是有!可是这种东西我说不出来,就算是一遍又一遍演示给他们看,他们也只能是这种感觉:哎呦喂,这么简单,老子看几遍就会了,学不学无所谓了,样品买不买都无所谓了,返回魔法实验室就能做出来,跑到演示会上来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嘛。” 我就是想要抱怨一下,有些话埋在心里不说出来宣泄一下,真的是不舒服。 艾丽娅只是坐在书桌前面,嗤嗤的笑个不停。 侍女贝蒂蹲在墙角将油画的包装布拆开,将一幅色彩感强烈的画作挂在墙上,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 “到头来呢?后悔了的,花个天价买回去一件鱼皮风帽的样品,拿回去反复研究,一个魔法符文一个魔法符文的拆解开,然后发现还是学不会……懒得和他们计较。”我一口将杯子里的奶茶喝掉。 “这一次,听说魔法公会那边也搞得很狼狈,做了一次两头都亏本的买卖。”艾丽娅说。 侍女贝蒂端着茶壶款款走来,在我的茶杯里添满了热腾腾的奶茶,这种甜甜的热饮很适合在这样凉爽的天气里喝,我在她白净的下巴上捏了一下,被她瞪了一眼。 我说:“说到底,还不都是一些人看上的鱼皮风帽上存在的巨大利益,觉得这东西魔法材料的成本低廉,魔纹法阵的结构简单,就想通过魔法公会来巧取豪夺这间魔纹构装,好吧,等到我送给他们额时候,又觉得这种东西就算是一个魔法学徒也学得会,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事情搞到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要怎么样?”艾丽娅问我。 我对她说:“事情就这样先放在那里,反正魔法公会图书馆那边通行证已经拿到手了,这件事我也不想追究。” “你到我这儿来,该不会就是想要让我聆听你的抱怨的吧?”艾丽娅一边和我聊天,一边指挥着侍女贝蒂挂画。 我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采购单来,走到艾丽娅的面前,将羊皮纸的单据铺在她的桌子上。 当然这份是我重新抄写过的,矮人柏恩德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可没法拿出来见人。 透过v字形的领口,可以看到艾丽娅夫人小半浑圆润玉的胸脯,她发现我走神偷看她,没有如少女那样羞涩的躲避,反而眼中流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意来,并且用手拉了拉衬衣的衣领,让领口敞得更大一些。 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汪靛蓝色的湖水,她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似乎一步都不肯退。 举起手中的杯子,挡住她迷人的眼睛,我从她的目光中挣脱出来,大大的喝了茉莉花味道的奶茶,觉得香甜的奶茶中回味竟然带有那么一丝苦涩。 艾丽娅将单据对折一下,贴身收起来。 我移开目光,四处打量她房间里精美的装潢,对艾丽娅说:“你这座房子装修得很漂亮啊,要不然你也帮我的那座房子也稍微装修一下?” 艾丽娅推开书桌后面的椅子,她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伸出双手环住我的脖子,笑眯眯地对我说:“我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确定琪格殿下和赢黎公主会同意你这么做,我想她们一定对那座房子有许多想法,你不妨先去问问她们。” ……好像关于这点,我真的还没有问过琪格和赢黎,琪格最近忙着处理萨摩耶公爵的那份大订单,这周跟她唯一的相处,只是跟她在一起吃顿丰盛的午餐。赢黎则是最近躲在的亲王府不肯出门,魔法报纸上的那张照片再次将他推到帝都民众们视线之中,很多人都开始意识到,原来那个样貌平凡的娴静少女竟然是詹姆士亲王的女儿。 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那几位铭文师没有发表什么道歉的言论,但是却在魔法报纸上发表了一则说明,大体上算是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在初级魔法学院门口冒犯了詹姆士亲王的女儿,这完全就是在无意间发生的。 说明上指出:刚开始见到这位詹姆士亲王的女儿赢黎公主的时候。赢黎公主竟然和初级魔法学院的女魔法学徒一起在阶梯教室里做打扫,而且这位赢黎公主身边没有任何陪伴的侍女,完全就是一位普通的邻家女孩模样,所以这几位铭文师才会有之后的冒犯之举,完全没有没针对安琪博尔德皇室的想法云云。 最近琪格好像也是麻烦缠身,她虽然一直没对我说,但是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压力,那些事情压得她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想到这里,又让我想起了那位叫做艾恩赛德的年轻人,第一次是在琪格实验室门口,第二次是琪格带着他一起参加成人礼祭的舞会,第三次则是在角斗场上和皇储殿下的儿子小查理王子坐在一起,总觉得有些问题是出在他的身上。 正胡思乱想着,我又听到艾丽娅说:“说起来,这两位我可一个都惹不起,琪格殿下如今已经成为帝都魔法药剂学公会代表性人物……哦,对了!詹姆士亲王将会在后天抵达帝都,这事你知道吗?” 詹姆士亲王要回来的消息我早就知道,不过具体的时间,我还没听到赢黎对我说,不知道艾丽娅从哪里获得的消息,她在帝都里认识的人很多,知道这些消息的途径也很广泛。 我对她说:“怎么,肯达位面的战争这么快就结束了吗?这次,这些大人物们瓜分战战利品的速度也是快得让人吃惊啊!最后打扫战场的事情,要交给墨氏家族来做吗?” 艾丽娅将我拉出这个房间,我们坐在楼顶高出的回廊栏杆的宽石板上,感受着清凉的风,坐在这里视野显得非常开阔,圆拱形的回廊将这座建筑东西两侧的塔楼连接在一起,设计很是别出心裁。 迎着凉风,她将柔软的身体靠在我的怀中,对我说:“好像是与墨氏家族站在同一条船上的利益联盟里的一些侯爵带领各自的构装骑士团清理战场。” 她身上有一种温香的味道,艾丽娅继续对我说:“不过就是有一点比较奇怪,从现在开始,帝都的空港小镇已经开始全线戒严,空港那边也是很古怪,最近来往于帝都的魔法飞艇原本就有一定程度的增加,明明空港里的高塔已经在超负荷运转,但是至少有二十座空港高塔已经被清理出来,一些大型的魔法飞艇只能绕在空港外面,和那些小型魔法飞艇抢高塔资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闭着眼睛,就这样一边感受游离在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一边说:“也许是要准备运输一些重要的战略物资吧!” 艾丽娅接着对我说出她的疑惑之处:“更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么一次南北方最强军团的联合行动,获胜之后返回帝都,居然完全没有庆典活动,查尔斯陛下那边也完全不发表任何的公告,而且墨家和亲王府这边都是处于沉默中,真是让人有些想不通。” 有那么一瞬间,一丝丝不怎么好的预感在心头萦绕了一圈,随即被艾丽娅火热的嘴唇驱散得无影无踪。 激吻过后,艾丽娅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一样缩在我的怀中,问我:“前些日子,你说过要给那些兽人战士购买一批魔法铠甲的,还记得吗?” 我说:“当然记得!” 艾丽娅对我说道:“说起来,这次帝国在肯达位面与纳克玛人之战,应该是占足了便宜,那些身材魁梧的纳克玛人虽然下半身长得有些像只大蜥蜴,但是上半身却是一副人形态,他们身上穿着魔法黑铁的铠甲都是一些精致的半身甲,就是这些纳克玛人身材魁梧,一位成年纳克玛人身高足有四米,他们身上的铠甲不怎么适合帝国战士,就是不知道这些兽人战士能不能穿得起来。” 我觉得这些纳克玛人的铠甲未必适合兽人战士,但是那些野蛮人奴隶穿上的话,也许正好合适,于是我对艾丽娅说:“不管怎么样,如果做工精良,价钱又合适的话,就帮我买下一些。” 艾丽娅问我:“你准备要多少?” 我想了想,报出了一串数字,让艾丽娅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两三百套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对艾丽娅说。 195.私人拍卖会(上) 女管家站在回廊楼梯口,手里拿着一份带着银质纹饰信笺,贝蒂跑过去与女管家低声交谈了一番,然后将那张银质纹饰的的信笺拿了回来,艾丽娅从我怀里坐起来,接过那份带着银闪闪精美纹饰的信笺,随手将信笺展开,我从旁边看到上面写着‘邀请……’等等的字样。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艾丽娅只是在信笺上瞄了一眼,弯弯的柳眉微微挑了一下,然后就将信笺递给我。 我接过信笺,看了里面的内容才知道这是一封邀请函,大致上就是请艾丽娅夫人参加一场私人性质的拍卖会,届时艾丽娅手中有什么想要出手的高级商品,也可以拿到拍卖会上参与竞拍。 我将邀请函还给艾丽娅,问她:“对方是希望你能带着一些蛛丝魔纹布到拍卖会上去?” 艾丽娅夫人拢了拢散落开的金色长发,对我说:“恩,这类私人拍卖会主手里总会有一些特别的东西,他们举办这些小型的拍卖会,为了聚集一些人气,也会邀请手里掌握着时下比较流行商品的货主到拍卖会上,总之如果去了,就等于接触到了一条新的销售渠道,以后有其他的商品也可以拿过去拍卖,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不过这种拍卖会有限制,那到拍卖会上的商品必须是高档货。” 她在头顶重新插上一支金色的发卡,抬起手臂撩起长发的时候,露出雪白细长的脖子,优雅得像一只白天鹅,她总能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别样的风情来。 “这张邀请函的主人是谁?”我好奇地问道。 艾丽娅在邀请函的落款处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对我说:“乔纳森侯爵,我听过他的名字,他是帝都很有名气的猎魔者,他在许多大型冒险团担任过领队,好像是位面战争爆发之后才安定下来,他举办的小型拍卖会,估计能有一些优质的高级皮革,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我想了一下,问她:“拍卖会大概在什么时候?我要看看有没有时间。” 艾丽娅再次翻开邀请函,目光落在左下角,一瞬间,她的表情有些凝固,随后对我道:“上面写着……今天!” 我听她这样说,也是吃惊的看过来,这样的一封邀请函,今天才送过来,对于那位乔纳森侯爵来说,算是有点失礼了。 我说:“今天?……下午吗?” 艾丽娅点点头。 “这么急?”我问她。 艾丽娅却没怎么在意,将邀请函丢给贝蒂,又转头对我说:“这种小型拍卖会就这样,绝不会给你时间多做准备,也不会只向一人发邀请函,机会只会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至于能不能买到心仪的东西,还要看运气。” 难怪女管家会登上顶层的回廊找艾丽娅,原来是因为邀请函上所写的时间。 艾丽娅挽着我的手臂,对我问道:“想好了没有,去不去?” 我犹豫了一下,虽然并不是那么想参加,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我说:“好啊!下午我没什么事。” 艾丽娅夫人妩媚一笑,微微抿了一下性感的嘴唇,对我说:“最近……你好像很清闲,魔法研究院那边的事告一段落了吗?” 一边与艾丽娅夫人并肩走进塔楼的旋转楼梯中,我一边回答:“还没有,和耶基斯约好了晚上见。今天是周末,学院那边也没有魔法课,赢黎因为魔法报纸上的照片,躲在家里不愿意出来。” 随即,艾丽娅兴高采烈地对贴身侍女贝蒂吩咐道:“贝蒂,你去安排一下,让管家将十匹布料放进魔法篷车里,每匹布要分别装在小封魔箱里。” 贝蒂答应一声:“好的,主人。” 有时候,我难免会感慨一下,贝蒂跟在艾丽娅身边,还真是一位得力助手啊。 艾丽娅苦恼地扯了扯自己金色长发,对我说道:“我先去洗个澡,换一套新裙子,看来要抓紧时间……” …… 事实证明,艾丽娅说要抓紧时间,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她每天花费在梳洗打扮上的时间,绝对够我绘制一套魔纹构装的。 如果有人问我:你喜欢这座城堡的哪里?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我很喜欢这座城堡的双塔楼设计,顶楼上那道圆拱形回廊更是点睛之笔,但是我若论装潢与内部设计的,我更喜欢这种城堡里的厨房,这里完全是半开放式设计。 这间餐厅与厨房是连在一起,艾丽娅的庄园里聘请里两位厨师,一位擅长肉类的烹饪,一位擅长制作糕点。无论是女佣,还是厨娘,以及两位烹饪美食的大厨,都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将美食做出来的,他们加工那些新鲜的顶级食材,绝对是帝都市场上所能见到的最好的东西。 可以说艾丽娅对于吃的东西还是蛮讲究的,只是为了等艾丽娅洗完澡一起吃午餐,我的午餐时间不得不推迟了半小时,等到艾丽娅围着穿着浴袍走出来,餐桌上烤肉已经凉透了,而且为了能穿上束腰的宫廷长裙,艾丽娅的午饭只有一块小面包和三片牛肉,她甚至不敢喝太多水。 吃完午餐之后,艾丽娅邀请我在梳妆室里观看她的试装。 我坐在舒适的软皮沙发里,那是试衣间里位置最好的地方,旁边还有侍女为我捧着精致的茶点。 艾丽娅站在落地镜前面,在衣服架上选了一条杏黄色的长裙,这种宫廷长裙的裙摆很大,她的肩膀和胸前大片白皙肌肤都露在外面。 她的皮肤像牛奶一样,这种宫廷装扮看上去的确很漂亮,因为有束腰的关系,她坐得非常直,呼吸都需要是一小口一小口的,而且每次呼吸的时候,低胸礼服罩杯上外露的胸肉都会随着吸气而增大,仿佛那对兔子每时每刻都要挣脱束缚跳到外面来。 站在旁边服侍她的侍女们都艳羡地看着她的细腰和精美的长裙,看来帝都里的女人们都喜欢这种低胸收腰的长裙。 这是帝都里当下最流行的宫廷礼服的款式,我恰好知道艾丽娅之前送给芬妮的那条裙子,或许就是这种款式的,也不知道芬妮是否能穿上。 直到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艾丽娅才满意地拍拍手,示意贝蒂将魔法篷车叫到城堡大门口。 坐在魔法篷车上,我坐在艾丽娅的对面,问她:“这么紧的裙子,是不是连呼吸都挺费劲儿的?” 艾丽娅微微的点了点头,说:“还好。” 魔法篷车沿着笔直的石板路,驶出这座精致的庄园,马车汇入大街的车流中,一路向北区驶去。 她眨了眨眼睛,笑着对我说:“哦,对了,还没有恭喜你成为一名正式的铭文师。” 我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对艾丽娅说:“这份祝福虽然来的有点迟,但还是要谢谢你,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她显得有些小惊喜,连忙问我:“是什么?” 我指着她长裙下的脚,每次看到她穿着坚硬的水晶鞋,就会有这样的感觉:如果真的用这种鞋子走远路,大概脚都会断掉吧。 所以我对她说:“我可以为你纹一幅精致的魔纹,就在你的脚踝上。我保证会让你得到意想不到好处。” 她拉起长裙的群摆,甩掉鞋子,将精致白皙的雪足露出来,她的五个脚趾很圆很匀称,足弓纤细,这种脚型走路像猫一样,会显得很轻盈。 艾丽娅问我:“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想不到的好处?” “会让你奔跑或者跳舞的时候,身体轻灵如风,让我想想要怎么形容它,哦,就是那种……会让你在舞池中就像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一样。”我对艾丽娅说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本来跳舞就很棒。”艾丽娅毫不客气地说道,随后话锋一转,对我说:“不过,说起来我倒是一直没关注过铭文师的那些魔纹,听说这些魔纹只能用在魔法师和强大的构装骑士身上,普通人就是拥有了也只能当成普通的纹身,你确定要在我这样的普通人身上纹一副魔纹?” 我强调着说道:“算是我送给你的一个小礼物。” 她笑了起来,对我说:“这个礼物还真是别致,是不是成为铭文师之后,就会有一种想要在别人身上纹身的冲动?”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回答她:“唔,这倒不会!” “要不要纹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雪白的胸脯,笑着问我,眼睛里绽放着妩媚。 “唔,还是不要了吧,我怕你以后再也没有勇气穿宫廷长裙。”我略微尴尬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艾丽娅眼波流转,对我笑着说:“这件小礼物,还真是让我蛮期待的,要不然我们不去参加拍卖会了,正巧你下午有时间,我们返回庄园兑现你的礼物吧。” “额……”我暴汗。 她大笑起来,说:“咯咯,和你开个玩笑!” 艾丽娅悦耳的笑声如银铃般穿过车厢挥洒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们的魔法篷车飞驰在去往乔纳森侯爵的拍卖会场上。 没想到这次小型拍卖会的拍卖会场居然设在一座看起来有些萧条的庄园里,这座庄园原本种植了一些热带植物,只是维系这些热带植物的供热魔法阵因缺乏魔晶石而暂停了热力供应,于是在帝都的这个秋季,花园里变得枯黄一片,就像是被亡灵系魔法师施展了‘枯萎’魔法。 一座游泳池里面蓄满水,只是水池里飘满了落叶,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清理过,泳池两侧的草坪上长满了杂草,估计这个夏天都没有人修剪过。 庄园里那座花岗岩的城堡看起来到还依旧那么庄严肃穆,让人很容易就能联想到这里昔日的辉煌。 这是第四街区,这里是帝都里面暴发户们聚集地。 很多商人们在赚到钱之后,都会选择在第四街区买座华丽的庭院,只是现在的世道不好,又恰好赶上了位面战争,很多生意变得很萧条,一些选择在位面上开矿的矿主基本上直接出局,其他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好经营。 庄园的庭院里虽然铺满了枯黄的落叶,但是却停着二十几辆华丽的魔法篷车,那些魔法篷车上驭者凑在一起,在泳池边的长椅上坐着聊天,还陆陆续续有魔法篷车从门外驶进来。 我们的魔法篷车停在城堡的大门口,艾丽娅挽着我的胳膊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 城堡大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一位管家,他手里捧着一本黑皮手册,看到我们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连忙迎上来,当他看到艾丽娅的时候,连忙对艾丽娅行礼,说道:“艾丽娅夫人,感谢您光临本次拍卖会,不知道您这次可否准备了拍品,如果有的话,将会由我为您登记在册,然后确定拍卖的顺序,如果没有,那就请两位尊贵的客人先进入会场,稍等一会,拍卖会即将开始。” 艾丽娅向身边的贝蒂看了一眼,侍女贝蒂心领神会地走上来,与那位管家沟通起来,而我和艾丽娅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随着人流走进这座城堡。 拍卖会的场地就在城堡一层的大厅里,大厅里摆满了精致的靛辰木椅子,每只椅子上都有柔软的坐垫,整个会场大概有二百多张椅子,如今已有一半的椅子上坐着一些贵族,这些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议论纷纷,一些穿着轻纱长裙的侍女端着茶点穿梭在其中。 拍卖会的高台是一楼通向二楼楼梯上的宽阔缓步台,上面铺着华丽的红毯,一位穿着贵族服饰的中年人正在指挥拍卖会场上的侍从,让他们清理出更宽阔的空间。 会场上似乎很多人都认识艾丽娅,看到她和我一起走进来,都纷纷向我们这边侧目,艾丽娅也会与相熟的人亲切的打招呼,毕竟都是帝都中的贵族,只要不是死对头,还是要保持该有的礼节。 有几位贵族直接离开座位向我们这边走来,这些人熟络地和艾丽娅打招呼,然后就开始打听艾丽娅是不是要在这场拍卖会上,拍卖蛛丝魔纹布的布料,等他们听到艾丽娅明确地答复之后,都是一脸的惊喜,随即马上有贵族抱怨蛛丝魔纹布产量太低,纺织工坊那边的订单都一直在拖期,居然还要分出一些拿到拍卖会上来。 艾丽娅也不以为意,三言两语将他们打发了,与我安静地等待拍卖会开始。 196.私人拍卖会(中) 这场拍卖会就是在这么一种氛围下展开的:台下的贵族们聚在一起自顾自的聊天,拍卖台上的主持者站在拍品旁边,然后详细的描述一下拍品的特点,再报出物主可以接受的最低竞拍价格的,有兴趣的贵族们会往前凑,并可以问一些问题,没有兴趣的可以随意的聊天。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总之,这种拍卖会上没有大型拍卖场上那样紧张的气氛,能够拿出来竞拍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我的目光一直看着二楼露台上的那具两米多高的黑铁铠甲上,就如传言中的一样,这种纳克玛人的铠甲只有上半身,用魔法黑铁锻造出来的每件铠甲部件上都带有精锻的密纹,那些纹路就像是无数堆叠在一起的平行的波浪线,黑漆漆的铠甲散发着乌亮的光泽,看上去给人一种极为厚重的感觉。 纳克玛人上身与人类无异,下半身却是像是一条大蜥蜴,他们拥有粗壮的尾巴和四足,并且长满了黑色的坚硬鳞甲,所以他们只需要将上半身披上铠甲就能走上战场,所以这些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都只有上半身。 我目测了一下这件铠甲的大致尺寸,发现这件半身甲给那些野蛮人奴隶们穿,好像还是很适合的,唯一的缺陷就是要是有护甲片组成的战裙和胫骨护腿就更完美了,我有点想要跑到二楼近距离看一下。 我有点想不通,做工如此精良的黑铁铠甲为什么要摆到这里来卖,于是扭头问艾丽娅:“他们为什么会把这些来至于肯达位面的战利品,摆到私人拍卖会上来竞拍,难道不应该借着胜利的消息,趁机大肆宣传一波,然后在大型拍卖会上卖出去一个好价钱吗?” 艾丽娅笑了笑,小声地说:“你不要小瞧这种私人拍卖会,有很多贵族领主们私下里的交易,都是通过这些私人拍卖会认识的,这种小规模的私人拍卖会,在帝都的贵族圈子里很普遍。” 她接着对我说:“很多战利品,都会选择这样私人拍卖会进行交易,这里面涉及到的因素太多,可能有些方面见不得光,放在这里买卖,没人会在意这些。” 她抬起头,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二楼露台上摆着的铠甲,那副铠甲看起来就像是半身的神灵雕像,她轻轻地咂舌说:“没想到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居然会这么大,原本我还想着要不要借着这次肯达位面大捷的机会,劝你购买一些黑铁铠甲,只是没想到这种黑铁铠甲的外形与我想象中的出入太大了。” 艾丽娅对我小声的嘀咕说:“上午听说你一下子要买个两三百套,还把我吓了一跳,这种铠甲不适合兽人战士穿,我们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高级皮革,拍下来,我帮你找帝都这边最顶级的制皮店铺。” “艾丽娅,你说这么一套魔法黑铁的上半身铠甲,多少钱能将它拍下来?”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件黑铁铠甲,对艾丽娅问道。 艾丽娅瞪着大眼睛,对我说:“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了那套黑铁铠甲吧?” “当然,要不然我干嘛来这儿啊,呆在家里不是更舒服?”我对艾丽娅笑了笑,她没好气的等我一眼,不再理我。 只沉默了三秒钟,艾丽娅又凑到我身边,对我说:“虽说纳克玛人的锻造工艺有独特的地方,可是这种黑铁铠甲尺码太大了,不适合帝国战士装备,一旦改型的话,就面临回炉重铸的问题,那样的话,买这些铠甲的话,还不如直接购买购买黑铁锭或者直接在铁匠铺定制。” 我伸手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才说:“还是先看看起拍价再说,其实我要竞拍这些黑铁铠甲,不是为兽人战士准备,而是另有他用。” 既然想要为兽人战士准备魔纹构装,皮革就一定厚重一些的,兽人战士体质与力量较人族战士强很多,很多人族战士喜欢穿轻皮甲,对于兽人战士来说也只有硬皮甲才能算是皮甲,所以我准备找机会买一些重皮。 我对艾丽娅说:“我有过一些打算,给那些兽人战士制作初级魔纹构装,肯定要寻找一些优质的皮革,至少也要是三.级魔兽的皮革。” 我忽然觉得说这句话时内心有点膨胀,说实话,夏天从耶罗位面返回帝都的时候,兽人战士刚刚更换了三十套沼泽巨鳄的硬皮甲,只不过这种硬皮甲没有最外层皮,所以这些皮甲无法制作魔纹构装。我没想过这么快就要为他们更换铠甲。 事实上以后,无论是在耶罗位面特鲁姆地区抵御尼布鲁族蛛人战士,还是要到蛮荒沼泽丛林里探索上古祭坛,这一百多名兽人战士将会是我手中最大一张底牌。 “希望乔纳森侯爵手里的藏货不要让我们太失望。”艾丽娅感叹了一句,随后又接着对我说:“这种私人性质的小型拍卖会,最让人期待地方就是它的不确定性,你永远无法猜测到下一秒钟会有什么竞拍品出现在展台上,虽然在进门的时候,大部分拍品已经登记在册,但是总有一些贵族领主们会忽然心血来潮,拿出一些偏门的高级拍品。” 就我和艾丽娅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拍卖台上已经接连流拍了五件拍品,台下的几位贵族领主虽然兴致勃勃的,很希望能买到喜欢的物品,但是那几件拍品都是一些冷门的高级货,比如说一罐烘干的龙粪和一颗石化蜥蜴的眼珠,诸如此类。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种东西只有冒险家才会要吧,拿到这里拍卖只能说:这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有人在台下叫喊道,接连有还几种拍品流拍,台下的贵族领主们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拍卖展台上的那位主持人立刻站出来试图安抚大家的情绪,他扯着嗓子大声地说:“请大家安静一些,下面这件拍品虽然看上去没有那么珍贵,但是对于帝都里的铭文师们来说,最近这段时间却成了抢手货,如果各位客人们当中有谁是铭文师,不妨关注一下,有铭文师朋友的也可以走近一点看看,也许你花不了几个钱,却能换来铭文师朋友的一句‘感谢’。” 果然主持人一番话让拍卖大厅里很多不和谐的声音消失,拍卖厅里面瞬间安静下来。 艾丽娅也被那位人过中年的主持人的话吸引了过去,她盯住展台,还不忘转头对我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得我也有点想买回来送给你,让你对我说声谢谢!” 两位侍者沿着楼梯将一只封魔箱抬到拍卖台上,但凡封魔箱盛装的物品,一般都是为了避免魔力流失,当然也有为了保持食材新鲜而装进封魔箱的。看到封魔箱子,台下的贵族与领主们又安静了几分,等到主持人让两位侍从将封魔箱盖子打开,一股微弱的法力气息散尽,那位拍卖会主持人从箱子里面拎出一张鱼人皮革来,对着台下的人说道:“一箱完整无暇的鱼人皮,可以制成鱼皮风帽,目前帝都最热销的皮革之一。” “嚯!” 有人惊呼,也有人叹气。 不过拍卖会上的气氛,被带动起来,拍卖会场里很多人将目光转移到展台上。 艾丽娅看到鱼人皮的时候,才哑然失笑,随后对我打趣说:“居然是这东西啊!要不要我将这箱鱼人皮革拍下来,现在市场上一顶鱼皮风帽被抬到两千魔晶石,难道你一点都不动心?” 总之,到现在关于‘生命魔纹’的这场风波还没有平息,我也不愿再节外生枝,总之这件事僵在这儿,需要有人将这种沉默打破,但是那个人最好不要是我,我可不想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也不想在眼下,成为‘生命魔纹’的最大受益者,会有人眼红,会嫉妒,总之,让这件事尽快平息下来,才是我最希望见到的。 看到了我眼中的无动于衷,于是艾丽娅也只是取笑我两句,就没有再说什么。 终于有人开口出价竞拍,并且还有人竞相争抢。 站在展台上的主持人一手握着竞拍锤,偷偷地用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拍卖会场上的节奏终于一点点掌握到他的手中,这才是该有感觉。 那位乔森纳侯爵依旧在角落里,与一些贵族们寒暄,我觉得他也偶尔会关注艾丽娅这边,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契机走过来和艾丽娅打招呼。 最终,这只封魔箱里的五十张鱼人皮被一位年轻贵族以五十五枚魔晶石的高价拍下,虽说这些鱼人皮都是完整无损的鱼人皮,但是一张鱼人皮一枚魔晶石这样的高价拍下来,这张鱼人皮的价格比起一个月之前,至少要翻了七倍。 就在半个月之前,一张熟好的鱼人皮才仅仅是一枚金币的价格,很多冒险团找到鱼人村落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屠村,一次性收获鱼人皮从上百到数千不等,是一笔十分赚钱的买卖,只是在此之前,鱼人皮在帝都并不是那么畅销,只有水系魔法师喜欢在上面铭文‘灵活思绪’魔法,这种魔法的效果是:初级魔法的施法速度增快。 但是如今格林帝国的魔法师人人几乎都学习‘时间停滞’魔法,这就导致了初级魔法几乎都可以达到瞬发的水准,带有增加初级魔法的施法速度的鱼皮风帽也就变成了鸡肋。 也许是在拍卖鱼人皮的过程中,有人无意间注意到了我,发现我居然就是魔法报纸上的那位挨打的年轻魔法师,是那位掌握着鱼人皮‘生命魔纹’的铭文师,于是断断续续地总会有人朝我这边探头探脑地观望,搞得我和艾丽娅想要说几句悄悄话都不行。 我一脸无奈地对艾丽娅说:“看来我下次再想参加这种私人拍卖会的话,要准备个法师帽兜才行。” 艾丽娅抿嘴一笑,对我说:“看来下次再约你一起出门,我也得认真考虑一下,是否能承受得住琪格殿下那边的怒火。” 拍卖会继续进行,展台上接连出现了几件颇受追捧的拍品,都被人高价拍走,其中就有一双带有‘心灵手巧’魔法技能的海蛇皮手套,这件手套的魔纹构装被一位一直安静坐在角落里的裁缝大师高价拍走,我其实也蛮喜欢这双手套的,但是当这双手套的售价被抬到十五枚魔晶石,我就毅然放弃了。 这种不成套的单品魔纹构装,十五枚魔晶石的售价已经到顶了。 不过接下来,我又花费五十三块魔晶拍下了一块拳头大的精金,这倒是蛮便宜的,现在魔法市场上出现了一个怪圈,就是秘银矿石因为位面上各大矿场接连倒闭,因此售价一直在攀升,即使这样依然买不到货,比秘银更高级的精金售价虽然也稳步上升,但是市场需求量却没有那么大,不但能买得到,偶尔还能看到有领主在甩卖手中的存货。 紧接着,台上出现了艾丽娅准备的十匹魔纹蛛丝布,拍卖会场上的气氛出现了一个小**,好多贵族都在竞相争夺,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不过这种私人拍卖会邀请的都是帝都贵族圈子里的人,所以大家也不会因为争夺一匹魔纹布料而搞得面红耳赤的。 反倒有很多贵族注意到了拍卖场上的艾丽娅,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搞得我和艾丽娅错过了接下来的好几件拍品,所以艾丽娅最后不得不委婉表示了一下,来参加这次的私人拍卖会,也上想拍下几件商品,这才让那些委婉寒暄的人逐渐散去。 蛛丝魔纹布在帝都颇受追捧的原因不是这种布料的导魔性良好,也不是裁剪出的魔法长袍带有天然的魔法抗性,而是的它的面料湿滑柔顺,裁剪成晚礼服更加的贴身,能够展现出女人身体曲线的优美,艾丽娅就是看准了这个市场,将魔纹蛛丝布推向贵族圈子里的那些贵妇们,想不到一下子受到了这么大的追捧。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也是一些帝都市场里的抢手货,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间拍卖台上的那位主持人缓缓地走上了二楼,他站在二楼的露台边,单手扶着那套工艺精湛的魔法黑铁铠甲,开口对大家介绍道:“诸位,想必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了,这是一套完整的纳克玛人的魔法黑铁铠甲,它来自于肯达位面,我们帝**团这次在肯达位面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封印了那里深渊大裂口,同时也缴获了大批这种魔法铠甲,这件魔法铠甲也是其中之一……” 197.私人拍卖会(下) 任凭拍卖会场上的主持人如何吹嘘‘这套纳克玛人黑铁铠甲制作是多么的精良,在战斗中没有受到损坏,是从肯达位面上缴获上万件黑铁铠甲中挑出来的精品’,但是下面那些贵族们依然提不起任何的购买**。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站在台下的一位腆着大肚子的中年贵族分开人群,走到露台的正下方,仰着头对站在露台上的主持人说道:“恕我直言,您这件黑铁铠甲制作得再怎么精良,我们的构装骑士们也用不上,如果拍下来仅仅是为了回炉重铸,这些黑铁铠甲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除非这件黑铁铠甲是某位纳克玛人将军穿过的战甲,如果有收藏价值的话,我们才好出价,不然的话……你倒不如将这副铠甲称下重,再告诉我们。” 那位主持人因为胖贵族的抢白,一脸尴尬地站在黑铁铠甲旁边。 沉默了片刻之后,那位主持人才说道:“咳咳,这套纳克玛人黑铁铠甲只不过是诸多铠甲中的一件,诸位想必知道最近两年帝国的位面战争呈全面爆发的事态,很多军团一直驻守在位面的军事据点中,守卫那些资源富足之地,可以说那些位面就是整个罗兰大陆的缓冲带,只要那些位面不在冤狱黑暗势力手中逐一沦陷,战争一时半刻不会波及到格林帝国本土。” 台上主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时之间台下吵杂与议论声慢慢变小。 这就是格林帝国目前的状况,贵族们都非常清醒的知道,一旦冤狱势力占领了各个位面所形成的的缓冲带,下一个目标必定是罗兰大陆的格林帝国本土。只是格林帝国的贵族们对于局势预估一直非常乐观,这种乐观建立在各大公爵手中不可匹敌的构装骑士团身上。 然而,华沙位面上的连续失利陆续地让一些小领主们看清了当前的局势,在华沙位面上,恶鬼军团在与构装骑士团的数次交锋之中占尽了优势,赖安.布斯曼公爵所构建军团防线,在恶鬼军团的冲击下,变得千疮百孔,尤其是在威尔士王子所率领的皇家构装骑士团部众撤离华沙位面之后,局势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这一段时间,很多拥有构装骑士团的小领主们内心都是无比的纠结,他们既希望能搭上大公爵们军团式作战的顺风车,又担心陷落于位面中无法脱身,他们听到胜利的捷报也会变得热血沸腾,但是却没有孤注一掷地勇气。 那位主持人继续说:“大家最近几个月估计也能感受得到,很多位面上的资源已经无法正常的输送到格林帝国,这直接导致了格林帝国各种物价都在持续飙升,魔法草药与秘银锭在帝都市场上稀缺到什么程度想必大家有所了解,魔法黑铁虽然在导魔性上逊于秘银,但是各大位面上秘银矿一直无法正常运转,我预计魔法黑铁终将替代秘银,成为制作魔法军械的重要物资。” 对于魔法黑铁能否取代秘银这件事,我是持否定态度的,这件事要从这些魔法金属的用途上来区分,首先秘银最主要的功用是制作金属符文板,这些金属符文板是魔法军械最核心部分,魔纹法阵可以为军械提供大量的能量,比如投石车和床弩的核心部件都是毒瘾的,当然,这些都是属于魔法军械的范畴。民用的话,最常见的就是魔法篷车,魔法飞艇,魔法路灯等等。魔法黑铁终究是无法取代秘银的。 主持人接着说道:“这些黑铁铠甲,是一位在肯达位面征战多年的构装骑士团团长委托我进行拍卖的,这些构装骑士在肯达位面征战多年,对构装骑士们而言,这些因位面战争胜利而缴获的战利品才是他们最直接的回报。” “话说回来,其实这种魔法黑铁铠甲拍回去作为战略储备物资也是蛮划算的。” 不知道拍卖会上那位主持人的一番话到底打动了多少贵族。 总之,那些对于魔法黑铁嗤之以鼻地质疑声基本消失了,随后开始竞拍这些魔法黑铁铠甲,那位主持人说这批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数量是五百套,因为数量比较多,拍卖的时候是单套竞拍价格,参与竞拍者可以报上竞拍的数量。 我捅了捅身边的艾丽娅,她转头看我一眼,我小声问她:“你觉得这套黑铁铠甲大概值多少?” “这些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或许只值一个起拍价,或许连起拍价都不值!”艾丽娅说,显然她并不看好这批黑铁铠甲。 她用力的拉了拉我的袖子,对我小声的说:“别犯傻了,想要购买黑铁锭的话,我私下里帮你联系几个大矿主,总比竞拍这些纯度不知道有多少的黑铁铠甲强得多。” 我笑了笑,对她说:“大矿主我要见,黑铁铠甲我也要买!” 这时候,站在二楼露台上的主持人的已经举起了手,他指着身旁那尊黑铁铠甲说:“这套黑铁铠甲均重六百五十磅,魔法黑铁的纯度在七成以上!” 听露台上的主持人这样说,艾丽娅更是毫无淑女风范的撇了撇嘴,对我说:“哼,重量和纯度都报出来了,还不是想要卖个回收价,这套铠甲就和矮人国度舶来的矮人盾牌一样华而不实。” 艾丽娅的话音还没有结束,就听到站在露台上的主持人大喊:“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现在开始竞拍,起拍价一百五十金币,有没有人要?有没有金主想要买的……” 那位腆着大肚子的中年贵族在最前面举起了手…… 然而,四周一片沉寂,只有他举起了手。 主持人站在露台上连忙高声大喊:“一百五十金币!哈,奥恩伯爵已经举起了他的手,奥恩伯爵出价一百五十枚金币。” “啊!是他!他来了!奥恩伯爵站出来了!”主持人激动地喊道。 然而台下一片沉寂,没有人应答。 站在最前面的奥恩伯爵有些傻眼。 “还有没有人出价,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想要的。”主持人大声问道,他看没有人回答,毫不犹豫地喊出倒计时:“三、二、一!成交。” 主持人眉开眼笑地对奥恩伯爵说道:“好吧,让我们恭喜奥恩伯爵以一百五十枚金币的起拍价拍下了纳克玛人黑铁铠甲。” 那位腆着肚子的中年伯爵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双手掐在水桶一样的腰上,站在台下大声的抱怨道:“靠,老子就知道这东西根本没人要。” 一旁有人打趣儿说道:“奥恩伯爵,这种铠甲足有五百套,就算拍卖厅里每人买一套,还能剩下三百多套,你说谁会跟你争这个起拍价啊。” 奥恩伯爵用力一拍脑袋,满是懊悔地叫道:“哎呦,我把这事给忘了。” 站在二楼露台上的主持人双手扶着栏杆,探出身体向一楼的奥恩伯爵问道:“奥恩伯爵大人,不知道您想要多少套黑铁铠甲,您在帝都开设了那么多间铁匠工坊,这么便宜的价格,可以多买几套。” “靠,老子买这件黑铁铠甲回去,可不是为了丢进炉子重铸,那得耗费多少焦炭!”奥恩哈哈大笑着说道。 “那你将这套黑铁铠甲买回去是想要做什么?”站在一旁的友人问他。 奥恩想都没想就说:“老子要将这套铠甲摆到铁匠铺的大门口,让那些铁匠每天都能看上几眼,说不定他们锻造水平还能提升一下。” 随后,他对着露台上拍卖会的主持人大声说:“我只要一套,一套就足够了。” 面对奥恩伯爵如此现实,场下的贵族们嘘声一片。 主持人看到四周安静下来,马上进行下一轮黑铁铠甲竞拍,这批纳克玛人黑铁铠甲足有五百套之多,如果这样一件一件竞拍,不知还要进行多久才会结束,所以要把握住每一秒的时间。 就在主持人重复说出前面的话:“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现在开始竞拍,起拍价一百五十金币,有没有人要……” “一百五十金。”我站在后排,连忙举起手,大声地说道。 露台上的主持人看到我,迟疑了片刻,大概是不认识我,因此叫不出我的名字,但是看我又是那么的眼熟,一时间卡顿在原地,过了三秒钟才眼光一亮,大声说道:“一百五十金币,艾丽娅夫人的年轻魔法师朋友出价一百五十枚金币,还有没有想要的,有没有想要的?” 四周皆是一片寂静,无人应答。主持人这次也是干脆,看到周围没有人应答,立刻喊秒,随后一锤定音,大声宣布:“恭喜这位艾丽娅夫人的魔法师朋友拍下第二件的黑铁铠甲……” 这时候,台下传来一片嘘声。并且直接有人对露台上的主持人质问道:“喂,你真的不认识他吗?还是存心不念出他的名字?” 主持人一头雾水地站在露台上,当然他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有什么不妥,立刻一脸从容地回击台下那位贵族,他说:“请原谅我,帝都里的贵族和魔法师那么多,我不可能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得住,虽然这是小型的私人拍卖会,但是依然有我没办法顾全的地方,不能直接喊出您的名字,真是抱歉了。” “他是吉嘉魔法师,那位手中掌握着鱼人身上的‘生命魔纹’的铭文师,你连他都不认识吗?”台下不知道是谁在起哄。 台下很对贵族听到这句话之后,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虽然我站得比较靠后,但是这些目光的焦点落在我的身上,一下子我被这圈贵族们围在中央。 很多人目光中都带着惊讶,拍卖场上这些贵族领主们虽然大多数都会看魔法报纸,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见到我的时候会一眼就认出我,如果没有那位好事者的话,恐怕拍卖场上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忽略了我的身份,只是与主持人一样,将我当成‘艾丽娅夫人的年轻魔法师朋友’。 既然身份难以掩饰,索性我直接站出来,对着那位露台上的主持人大声提醒道:“您还没有问我,想要多少件的纳克玛人黑铁铠甲。” 那位主持人才如梦方醒地拍了拍额头,意识到自己疏忽了,马上说:“抱歉,这是我的疏忽,那么请问吉嘉魔法师,您想要多少件黑铁铠甲呢?” “五百套我全要!”我伸出一只手,朝着主持人张开五根手指,对他大声说道。 整个拍卖厅里一片哗然,没人会想到我居然会将这些黑铁铠甲全部买下来。 “五百套,吉嘉魔法师,您确定?”露台上的主持人一脸激动地大声问我。 还不等我回答,身边的艾丽娅就从座椅上站起来,仰起优雅的雪白脖颈,对着露台上的主持人说:“吉嘉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顺便问一下,日落之前,我的魔法篷车车队应该停在哪?……取货。” “艾丽娅夫人,稍后乔纳森侯爵会亲自给您安排。”主持人立刻恭敬地说道。 随后,拍卖会继续进行…… 我和艾丽娅则是跟着一位侍从走到后台这边,这时候,那位乔纳森侯爵才一脸笑容地走上来和我们寒暄,先是感谢艾丽娅百忙之中能够亲自过来捧场,还带来了十匹蛛丝魔纹布云云,然后又对我和艾丽娅说,庄园里只有这么一套的黑铁铠甲,其余的黑铁铠甲都存放在空港小镇那边的仓库里,可以先在这边交付定金,然后在空港小镇那边验货,但是想要交易,至少要等到三天之后,空港小镇这几天都在戒严。 艾丽娅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弧线,似笑非笑地对乔纳森侯爵问道:“这次肯达位面的战役不是大捷了吗?而且深渊大裂缝也被封印,为什么还要将气氛搞得紧张兮兮的,难道战士们凯旋归来,连最简单的欢迎仪式都不举行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乔纳森侯爵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既然您问到这儿,告诉您也无妨,反正这件事帝都这边的人迟早都会知道,不过这件事,帝**方那边下了封口令,而且各大公爵们私下里都有沟通,还是请您不要外传。” 艾丽娅也是极为爽快的答应下来,说:“好的,我保证我和吉嘉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见艾丽娅这样说,乔纳森侯爵先是驱散身边的侍从,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我和艾丽娅说:“这次在肯达位面征战,有位统帅级的大人物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据说生命垂危,大概明天下午会抵达帝都,恐怕坎贝尔疗养院索拉大人早已经准备妥当了,这件事牵扯到格林帝国南北方势力的格局,所以一直被上面压着,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消息……” 听到乔纳森侯爵这样说,冷汗顺着我的额角留下来,我忽然想到最近赢黎一直留在詹姆士亲王的庄园里,该不会是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的詹姆士亲王受伤了吧? 想到这里,我和艾丽娅面面相觑。 198.晚餐 来到位于第一街区未央湖畔岸边的亲王王府的大门前,绕过树立在大门口的紫铜雕像,随着我迈步走上石阶,面前大门被王府侍者从里面打开,他们站在门口的墙垛旁边,对我恭敬地施了一礼。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我对着那两名侍者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快步走进庭院之中。 踩在充满落叶的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响声,走到城堡前广场的喷水池边,看到詹姆士亲王那辆华丽的魔法篷车停在城堡前,一群城堡里的侍从正在为一群黑麟马卸下马鞍。 在城堡的左侧建有一排马厩,已经有侍者将战马牵到马厩里,还有一些侍者抱着沉重的马鞍走向后院,看到这些侍者们低声的谈笑,一脸的轻松与喜悦,我悬起来的心才稍稍放下。经过喷水池边,那些正在忙碌着卸马鞍的侍从们纷纷向我行礼。 城堡门口守着两名穿着重装甲的构装骑士,见到我走到城堡的门口,举起手中的长矛挡住我的去路。 这时候,城堡侧门被人推开,海伦娜和赢黎两个人从里面出来。赢黎双手拎着长裙裙角,跑到我面前,面带惊喜地向我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去采购一些铁匠铺里的砧板吗?” 还没等我回答,一颗光溜溜的鹅卵石从城堡上面掉落下来,骨碌碌滚到我和赢黎的脚边,我们遁寻着落点抬头向上仰望,发现乐蝶从高高的阁楼的窗子里探出身子向我和赢黎挥手,她一头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挥动着象牙般圆润的胳膊,远远的向我打着招呼,我也向她招了招手。 赢黎挽着我的胳膊,和我一起走进到城堡,这次那两位构装骑士没有再阻拦。 我们绕过城堡的正门大厅,从偏门直接穿过一条走廊和的两间会客室,赢黎将我带到城堡二楼,路上遇到侍者们,都会对赢黎和我恭敬地行礼,我问她:“平时侍从们看到你,也都要这样行礼吗?” “恩,这些侍女都接受过皇宫礼仪训练,她们平时行礼就像打招呼一样自然,所以你就把她们理解成‘正在和你礼貌的打招呼’就好了,不必太在意,也不用对她们傻笑。最好不要让她们觉得你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赢黎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 我在赢黎额头上弹了一个暴栗,赢黎捂着头,狠狠地踩了我一脚。惹得跟在身后的海伦娜‘咯咯’直笑,但她却没有如平时那样,黏在我的另一侧,挽着我的左臂,而是乖乖地跟在我和赢黎的身后。 赢黎将我带到二楼的一间更衣室里,海伦娜蹲在我的身边,帮我脱下长筒皮靴,换上舒服柔软的平底软鞋,并拿了一条湿毛巾,帮我擦了擦脸。 赢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奇怪地问我:“平时请你过来吃顿晚餐,都不知道有多难,今天怎么主动跑过来了?” 海伦娜将我的魔法长袍挂在衣架上,我只穿了一件白色丝绸衬衫和湛蓝色的灯笼裤,对赢黎说:“额,没什么,听说亲王殿下快要从肯达位面归来,就想过来看看。” “原来你是来拜访詹姆士的啊!”赢黎嘟着嘴,一脸失望地挽着我的胳膊说。 我们走出更衣室,走到回廊尽头,沿着旋转楼梯向上走,这座湖畔城堡比我想要中的要大很多,我所在这部分区域是赢黎和乐蝶居住的内宅,楼梯单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精美的油画,油画与油画之间隔着粉色的轻纱帘幔,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屋顶垂下来,站在楼梯边缘扶手的地方,几乎触手可及,每盏吊灯都散发着柔和的魔法辉光。 一边走,赢黎一边对我说:“你的消息还真灵通,詹姆士今天中午刚回到家,现在应该还在休息,晚上要皇宫那边参加一场晚宴,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要出去,你想见他啊?” 我问赢黎:“他没有受什么伤吧?” 听我这么问,赢黎停下来,神情有些紧张地站在楼梯上,对我问道:“没有啊!刚才我看他的时候还好好的,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对她说:“我刚刚听人说起,在肯达位面的这次战役中,有位大人物受了很重的伤,所以……” 一抹笑意浮现在赢黎的脸上,她的眼睛仿佛变成了弯月牙,她伸出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将身体挂在我的身上,笑盈盈地问我“你担心是詹姆士受伤了,所以才会过来看看?” “恩!就是这样……”我点点头,说道。 赢黎点着脚尖,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笑眯眯地注视着我,对我说:“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詹姆士现在好好的,没有受伤,而且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现在最好不要见他,给他和曼达留点私人空间,你难得来这里,我带你好好的参观一些这座城堡。” 真的没有事吗?受伤的人不是詹姆士亲王,那又会是谁呢? 没等我多想,这时乐蝶从圆形楼梯走下来,她穿了一件公主裙,金色的长发高高挽起,细高的身材让她看起来亭亭玉立,她的身后跟着两名侍女,径直走到我身边,直接对我说:“听赢黎说,你要去耶罗建一座小镇。”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是有这个想法,不过不会是现在。” “什么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想去耶罗。”乐蝶声音温和了许多,但是还是有种难以掩饰的傲慢。 说完,乐蝶对我微微的屈膝行礼,然后一脸平静地转身离开,她安静下来的时候,也是一位很标致的美女,碧蓝的大眼睛,直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精灵族的血统让她皮肤细腻,她的耳廓甚至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乐蝶似乎根本没有问我愿不愿意与她结伴而行,直接就以一种通知式的口吻告诉我,她要做这件事,我就必须配合。 这种皇室才会有的傲慢,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最近改变了好多。”赢黎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说。 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从背影看上去,我觉得乐蝶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形单影只的感觉。 “乐蝶,要不要一起吃晚餐?”赢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正缓缓走下旋转楼梯的乐蝶大声问道。 乐蝶微微的抬起头,但是并没有转身,却可以通过她的背影看到她在点头。 随后,赢黎陪着我在城堡里转了一圈,让我见识了一下平时她在王府里的生活区,看上去相当的独立,赢黎拥有完全独立的卧室、餐厅、书房和建在塔楼顶的一间魔法植物园,平时她的生活不太会与曼达夫人发生交集,同样,乐蝶也拥有自己的卧室、餐厅、训练室等等。 我、海伦娜、贝姬、赢黎和乐蝶五个人在一间小餐厅里,享用了一顿精致而丰盛的晚餐火锅。 这并不是我的提议,而是乐蝶提出来的。就在赢黎和我讨论晚上吃点什么的时候,赢黎对我说:要不要问问乐蝶的意见,我说:好啊!于是海伦娜跑去问乐蝶,乐蝶想了想之后就对海伦娜说:想要再吃一顿在耶罗位面上吃过的涮肉。 于是在我的主持下,在赢黎的小餐厅里我们几个吃了一顿清汤火锅,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精美的食物,包括切得如纸片一样薄的黄羊肉片、各种新鲜嫩绿的蔬菜,我们几个每人一套单独的小煮锅,下面的铁架子上铺上一张聚火术卷轴,很快就将小煮锅中的清水烧得滚开。 最难得是这边的食材仓库中还有来至无尽之海的海鲜,我从这些海鲜中挑选了一些青虾和贝类放进煮锅中当做锅底,这样煮出来的羊肉更加的鲜美,赢黎还拿出了詹姆士亲王酒窖里珍藏的葡萄酒,我们几个人都喝了一点。 喝了酒的乐蝶,小脸变得红扑扑的,脸上的笑容才变得多了起来,而且很健谈。 在餐桌上,我们和乐蝶聊聊她的那条亚龙,据乐蝶说,那条亚龙如今已经过了幼年期,翼展足有四米多,学会了短途飞行,似乎只有谈起那条亚龙,乐蝶才会变开朗一些,她对我们讲了一些关于那条亚龙成长时候的琐事。 我也说了一些在帕伊高原上生活的故事。 吃过晚饭我便告辞离开,赢黎亲自将我送到亲王府的大门口,在王府亲卫的面前,赢黎从背后伸手把我紧紧地抱住,她将头靠在我的背后,我们就这样在魔法篷车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我感觉到后背有些温热,才知道赢黎好像是哭了。 我不知道赢黎这时候为什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最后她对我说:以后无论如何也要挤出一点时间,来亲王府陪她一起吃顿晚餐,哪怕是一个月有一两次也是好的。 赢黎亲眼看着我登上马车,才恋恋不舍地向我挥手道别。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边的红日已经沉于马扎罗群峰之间,山峰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帝都,街上的路灯逐渐被守夜人点亮。 华灯初上,大街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灯光中。 …… 亲王府的魔法篷车将我送到傲慢之塔。 我推开实验室大门的时候,琪格正在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一组玻璃容器,一只烧杯里装满了浓绿色液体,从液体中不停的向外冒着浓烈的气泡,生命气息从这些气泡中不停的挥发,蜥人侍女塔卡玛安静地站在一旁,见我走进来,连忙从角落里帮我搬了一张椅子,让我在琪格身边坐下来,看着琪格做魔法草药学的实验。 “卡特琳娜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赢黎如紫葡萄一样水灵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坩埚,竟然还能分心问我。 我一拍额头,才想起把竟然卡特琳娜一个人丢在了皇家魔法学院那边,原本答应她下午就返回学院,然后在到魔法研究院这边来,没想到把她忘在那边了,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晚饭。 “喂,吉嘉,你去哪?”琪格站直身体,单手撑在纤细的腰肢上,皱着眉头对我问道。 “我先回学院一趟!”说完,我跑出了琪格的实验室。 “大白痴!”远远的传来琪格一声骂,然后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大概是琪格的笑声拥有某些特别的魔力,当笑声传出她的实验室之后,我发现研究院里其他的魔法实验室接连关上了窗子。 在傲慢之塔门口租了一辆魔法篷车,一路疾驰回到皇家魔法学院,一路小跑穿过了校园草场,跑回水池边的宿舍,抬头才看到水系魔法师宿舍楼二楼,属于我的那个房间的露台上居然坐满了人,这时候,这些人围着一张圆桌同时站起来一起举杯,看起来像是在庆祝什么。 大家有说有笑,卡特琳娜的身影也在其中,还有弗农学者的背影,我甚至听到弗农学长扯着嗓子在说着学院里最近发生的趣闻,一口气跑到楼上,推开寝室门才发现露台上正在聚餐。 露台上的人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同时抬起头向寝室这边看过来,这时候我才看到这些人的面孔,诺亚、雪莉.纽曼、丹尼斯、弗农学长,卡特琳娜也坐在其中,她看到我从寝室外面走进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站起来。 “吉嘉,哈哈,我回来了!”诺亚第一眼看到我,就推开椅子,直接跑到寝室门口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我当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我的露台上搞聚餐,还偷和我的金苹果酒,原来是你回来了,瓦丝琪位面的局势怎么样,路易斯和你一起回来了没有?”我伸手将诺亚推开,狠狠地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对他说道。 一个月没见诺亚,他变得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一头卷发也被剪短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没有,路易斯还要晚一点才能回来,不过这次在瓦斯琪收获很大,我和路易斯见到了克里斯托弗,他承认鲍里斯比不上路易斯,同时也正式地承认了路易斯在门萨家的继承权,而且他会派人通知鲍里斯交出瓦丝琪统辖的舰队,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们将鲍里斯交给他处置。”诺亚一脸骄傲地对我说道。 克里斯托弗.门萨也许是‘门萨家族中反对路易斯.门萨继承公爵爵位的反对派’中势力最大的一支,没想到这时候居然会选择和路易斯.门萨妥协,看起来门萨家族内部的矛盾至少暂时平定了下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积极应对位面战争,稳定位面上的局势。 199.关于友情 端着酒杯,斜倚在露台的栏杆上,俯视着水池旁边凑在一起聊天的魔法生们,一股凉风袭来,我与诺亚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金苹果酒,品尝着酸甜的滋味。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这么说,毕业之后你就要到瓦丝琪的加拉帕戈斯城去当那的执政官?”我对诺亚问道。 诺亚点了点头。 我接着又问他:“你会一下子晋升为侯爵吗?” 没想到门萨家族居然给予诺亚暑期在瓦丝琪位面的历练这么高的评价,家族核心层认为诺亚值得倾斜家族资源培养,而且随着鲍里斯.门萨在瓦斯琪位面的反叛行动宣告失败,克里斯托弗.门萨不得不让出瓦丝琪的统辖权,换取鲍里斯的自由。 诺亚端着空酒杯说:“这倒不会,不过既然替代鲍里斯成为了加拉帕戈斯城的执政官,我会掌握有守护加拉帕戈斯城传送魔法阵的一支庞大的海上舰队,在瓦斯琪的话,晋升爵位会很容易,成为侯爵只是在瓦丝琪位面的第一步。” 卡特琳娜拿着一瓶金苹果酒走过来,将我们的酒杯倒满。 我对着诺亚再次举杯说:“这么说,你很快就会成为侯爵大人了?” “也不会很快的啦,至少还要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完成四年的学业。”诺亚笑得有些小得意,接着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吉嘉!” “恩?”我扭过头看他一眼。 “来加拉帕戈斯城帮我!我听说水系魔法师在临海区域,魔法的威力增幅可以达到百分之二十,施法速度与司法成功率也会有显著提升,你天生就适合住在岛上,我们俩继续创造瓦丝琪位面的辉煌。”诺亚眯着眼睛对我勾画瓦丝琪位面未来的蓝图,看得出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诺亚的这些话,让卡特琳娜都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可以说,只要我答应了诺亚的这个邀请,那么我之前在耶罗位面上的很多准备都将变得没有了意义,最近这个一个多月里,卡特琳娜一直在积极准备着建设特鲁姆小镇的事宜。 诺亚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继续对我说:“路易斯答应我,将瓦丝琪位面的一片海域划给你,这片海域会有大大小小几十座挨在一起的小岛,你可以在岛上建立属于自己的岛城,这是我们门萨家的诚意和感谢。” 卡特琳娜站在旁边,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她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景月公爵,毕业之后就返回史洛伊特省,为北风军团效力的。”我拧着眉头,一脸苦笑地对诺亚说道。 “我知道,我可以让路易斯出面去帮你解决。”诺亚毫不在乎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对诺亚说:“不,你不明白。” 我将目光落在帝都的北方,再过一个月,史洛伊特省的凛冬将至,北风军团需要在奔马河冰封之前,构筑好各个城池的防御工事,显然这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我用手指了指北方,对诺亚说:“那里有我的家,我要加入北风军团去抵御那些野蛮人,你可能不知道,每年冬天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跨过奔马河,到白象平原上捕奴,对于北境人来说是怎么样的劫难。” 我继续说:“以前的野蛮人还会留下村落和小镇,留下小镇里的女人和老人,只抢掠小镇上的男人去他们的矿洞里做矿奴。但是现在,那些来至于极北之地的风暴之熊野蛮人部落,他们会摧毁小镇,烧毁村庄,吃掉老人和女人,抓住全部的男人们,他们在北境之地大肆抢掠,将史洛伊特省大块的版图变成了荒芜之地。” 我对诺亚说:“现在的北风军团还需要继续壮大,总是需要有人站出来,捍卫这些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诺亚眨了眨眼睛,问我:“可是你忍心丢下你的‘贩奴者号’和船上那些水手?” 我拍了拍诺亚的肩膀,对他说:“我知道你会帮我照顾好他们的,好啦!别再劝我了,接下来我还要经营耶罗位面上的那片领土,我都计划好了,准备在特鲁姆重新修建一座小镇,好好经营你的瓦丝琪,我知道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取代克里斯托弗侯爵,成为瓦丝琪的真正掌控者。” 诺亚见没法说服我,就不再多说什么,和我碰了碰酒杯。 这一次,诺亚从瓦丝琪外面回来,变得很不一样,他有了一些以前没有的自信,目光也变得更加炯炯有神,雪莉.纽曼看到我和诺亚靠在栏杆边上低声聊天,于是端着酒杯走上来。 雪莉歪着头,眯着眼睛看着我,对我质问道:“吉嘉,你把贾斯特斯先生藏到哪去了,最近怎么看不到他?” 没想到雪莉居然会问我关于贾斯特斯的事情,我对她说:“怎么了?雪莉,你和贾斯特斯还有联系?我可从没听他说起过。” 诺亚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很少与雪莉.纽曼有什么交集,我和她属于两个生活圈里的人,我的校园生活非常的单一,基本上就是魔法学院与研究院之间两点一线,生活节奏也是非常的紧凑,很少会在魔法课程之外时间继续逗留在学院里。 雪莉.纽曼则是那种非常喜欢参加班级活动和社团活动的人,在班级里她属于那种朋友非常多的人,她也非常受班级男魔法生的欢迎。 雪莉.纽曼对我说:“当然不会是我,是彻丽小姐,她最近住在贝纳广场那边,总会看到贾斯特斯先生在那边散步,中午看到彻丽小姐的时候,她说贾斯特斯先生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离开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他的消息。” 我到没想到贾斯特斯居然在帝都的时候,还与彻丽小姐有着一些联系,彻丽小姐本就是贝纳省的女剑士,原来瓦丝琪之行以后,她竟然没有返回贝纳省,而是住在贝纳广场附近,前段时间,贾斯特斯一直在坎贝尔疗养院,跟在苏的身边,那时候苏一直在帮他戒掉恶魔之血的毒瘾。 我对雪莉.纽曼说:“哦,原来这样啊,他和卡鲁一起去耶罗了,我在那边有一块领土,他们要先到那边去帮我开荒。” 听见我这样说,雪莉只能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对我说:“好吧!吉嘉,如果贾斯特斯先生回到帝都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 “哦,好的。”我说。 虽然我满口答应下来,但是我心里在却在想:这位彻丽小姐口味真是有点独特啊,居然想和一位半海妖发生点什么爱情故事,难道她就不怕两个人在滚床单的时候,会被贾斯特斯身上的骨刺伤到么?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雪莉.纽曼已经缠住了诺亚,看起来两人分别有段日子,凑在一起自然会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一起。 卡特琳娜将酒瓶放在木质护栏的方木柱上,靠在我身边,因为喝了一些金苹果酒,小脸儿变得红扑扑的。 我正问她:怎么会和诺亚、弗农学长凑在一起聚餐。 弗农学长却端着高酒杯凑过来,他喝得有点多,显然他不知道金苹果酒的后劲儿有多足,现在走路的时候,脚步有点踉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抹酡红,眯着眼睛,带着一种醉汉才有贱笑,凑过来就满口酒气的对我说:“吉嘉,很抱歉!” “干嘛要道歉?你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了吗?”我将他手里的酒杯扶正,让他靠在栏杆上吹吹凉风。 然后又在手指尖凝结出几颗冰块,丢进他的酒杯里,才问他:“是不是觉得擅自和诺亚撞开了我的寝室门,偷了我酒柜上的金苹果酒感到很内疚?” 就听他说:“靠,鬼才会内疚!” 弗农学长明显是醉了,他看了卡特琳娜一眼,然后就凑在我耳边说:“不过说起来,幸好我反应快,不然就会被你的追谁者当贼抓住。” 卡特琳娜站在一旁捂嘴浅笑。 他接着喝了一口带着冰块的酒,瞬间清醒了一些,用力的摇了摇脑袋,揽着我肩膀对我说:“我冒失的向你索要了一顶鱼皮风帽,我不知道它会那么的值钱,很抱歉,我不该那么冒失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对他说:“你就是为了这个向我道歉?” 他耷拉着眼皮,显得有些昏昏欲睡,却说道:“没错,它值两千枚魔晶石。” 也不知道等他酒醒之后,还会不会记得和我说得这番话,但是为了让他减少一点心里的负担,我还是对他说道:“送给你的时候,那顶鱼皮风帽的成本价只有五个金币,在魔法市场上,一张鱼人皮才值两枚金币。” “当时,它在我手里的时候,只是一顶很普通的鱼皮风帽,我没觉得它有多特别。只不过是有些铭文师想要从它身上找出‘生命魔纹’的奥秘,才会将鱼皮风帽炒到这么高的价位。” “事实上,对我来说,这顶鱼皮风帽根本不值几个钱。”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弗农学长顺着栏杆滑了下去,靠坐在露台上睡着了。 丹尼斯穿着一身炼金公会才有的制服,整个人显得有些消瘦,但是却显得长高了不少,他的脸上那些稚嫩迅速的褪.去,虽然唇边还有黑色的绒毛,但是眼神已经变了很多了,他在餐桌上话很少,酒也喝得很少,只有诺亚拉着他喝的时候,才会喝上半杯。 他的制服上镶嵌着金银丝线刺绣的花边,看起来布料显得很高级,炼金徽章佩戴在胸.前,看上去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名炼金术士,他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对我说:“还没恭喜你,终于如愿的成为了铭文师。” 如今已经很少能在学院里见到他的身影了,这边的魔法课基本已经停了,而且自从离开了皇家魔法学院,他很少和我联系,哦,几乎这个月就没什么联系。 “说起来,你不也是成为了炼金术士了吗!”我端着酒杯,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 “听说你在鱼人身上发现了‘生命魔纹’?”丹尼斯看着我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好像这有这些才能勾起他的兴趣儿。 “‘生命魔纹’?算是吧,我不知道鱼人皮上的那些魔法符文,究竟有哪些才算是‘生命魔纹’,只有魔法公会的那些人说是‘生命魔纹’。”我无奈地笑了笑。 他对我感叹道:“你的运气真好,居然会遇见这种事!” 我有点无话可说。“呵呵!”只是讪讪地一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聊天几乎成了一种负担,会让人感觉到很累,非常累,我猜如果这次不是诺亚请他,大概他绝不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聚餐。 对于我的讪笑,丹尼斯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片刻之后又对我说:“不过,听说你在初级魔法学院那边,惹了几位铭文师?” 不知不觉之间,他说话的语气有了一种上位者的腔调,就好像我在他面前,地位变低了一等。 “是他们惹我的。”我说道。 其实这句话我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有解释的必要吗?魔法报纸上也不是没有。。 丹尼斯干笑了两声,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还和在魔法学院里一样啊,特别喜欢惹事。” “……”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在炼金术士公会里究竟学了些什么?没错,学习专业课很重要,其他的呢?难道就只学会了傲慢、无礼?我很想当着他的面质问他,可惜还没等我说出口,就听丹尼斯又对我说道:“给我一顶鱼皮风帽吧!我对藏在上面的‘生命魔纹’很好奇。” “……好啊!”我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心想:就算是为了我们之前的那段友谊吧。 可是却没想到,丹尼斯接下来说道:“魔晶石的话,明天我会派随从给你送到魔法学院来,或者你想要其他转换那些转换的魔法金属也行,总之,我可不会像某些人,在这个时候占你的便宜。” “%¥&¥%#¥%#……!” 听到丹尼斯这些话,我心里面气得快要抓狂,真的很想一脚将他从露台上踹下去,他这算是什么? 或许在他的眼中,我和他之间早就不存在什么友情之类的东西。 我想了想,对丹尼斯说:“好啊!那我就不客气喽,那么我要一些转换的魔法金属!” 听我这样说,丹尼斯脸色微微一变,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随后他伸出手握成拳头挡在嘴边干咳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问我:“那么……说说你打算要些什么?” “那就给我一点氪金吧!”我笑眯眯地对他说。 丹尼斯眼睛瞳孔一下子收缩成针孔一样,脸色变得铁青,虽然立刻眯起眼睛,掩饰眼中的不满,用手指着我的脸,厉声说道:“吉嘉,你……” 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丹尼斯已经变得快要让我认不出来了。 我故作不知地说道:“怎么了?是你说的,让我选一些转换金属的,难道这个不行吗?” 200.弱点侦测 “我会在明天上午的时候,派人将氪金送过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丹尼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牙齿咬着嘴唇硬生生地说,显然我的这个要求让他感觉有点心疼。 即使是炼金公会的炼金术士,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转化出氪金来,这种东西一样要看运气。 不过对丹尼斯而言,他在暑期的时候,很幸运地转化出了一块氪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炼金公会认为丹尼斯是一位优秀的炼金术士,所以才会给予丹尼斯很大的支持,甚至让他从皇家魔法学院退学,然后进入炼金公会进行系统的专业的有针对性的学习。 所以单论运气而言,丹尼斯最近的运气也很不错。 丹尼斯说我发现了‘生命魔纹’,这全凭运气好,这点我不否定,但是丹尼斯自己也是凭借着运气才获得了炼金公会的肯定。这个时候,他居然拿‘运气’说事儿,未免有点不厚道。 而且我不觉得加入了炼金公会之后,有什么可趾高气昂的,炼金术士和魔法药剂师、铭文师、附魔师、魔法珠宝师一样,都是魔法生活职业,大家彼此没什么不同,不存在谁会比谁高出一等来的。 我不明白丹尼斯那种优越感来至于哪?雪莉.纽曼和诺亚在一旁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边已经和丹尼斯谈崩了,他们俩从露台的另一侧凑过来,但是丹尼斯铁青着脸,对着诺亚和雪莉.纽曼两人微微点了点头,说:“感谢盛情款待,我晚上还有一场实验要做,那么在下就此告辞了。” 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诺亚追在丹尼斯的身后,试图将他拉回来,但是丹尼斯的脚步走得很快,而且也没有给诺亚任何说话的机会。 雪莉.纽曼则是凑到我身边,小声询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将酒杯里面的金苹果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位傲慢无礼的家伙在耍脾气罢了。” 随后诺亚孤身一人走回来,对我摆摆手,一脸苦笑地说道:“之前就听雪莉.纽曼说过,你和丹尼斯的关系最近有些疏远,所以我才决定举行一次聚餐缓和大家的关系,没想到反而办砸了。” “算了,我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没必要什么事都凑在一起。”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聚餐结束,除了弗农学长喝得烂醉如泥之外,其他人还好,至少都还能认识会寝室的路。 诺亚和雪莉.纽曼两个人有一个多月未见面,这时候,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早早的溜掉了,诺亚临走时还给我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别太在意,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我明白诺亚的眼神中的含义,无非就是瓦丝琪位面的事情告一段落,路易斯和诺亚两个人成了这次瓦丝琪位面叛变事件中最大的赢家,如今是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自然少不了我的那一份。 按照路易斯的想法,大概就是划给我一大片瓦丝琪位面上的领土,让我和诺亚一点点的经营,慢慢通过与无面者军团的战斗来提升自己的爵位,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拒绝了诺亚。 最后还是我和卡特琳娜将弗农学长送回寝室,弗农学长在这栋宿舍楼里颇有声望,几乎宿舍楼里所有的魔法生都认识他,有两个魔法生在走廊里看到他喝得烂醉如泥,主动走上来帮我将他抬到他的宿舍,甚至还有一位女魔法生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回到宿舍里,我问卡特琳娜:“你是怎么和这些家伙凑在一起的?” 卡特琳娜正在收拾露台上的残局,聚餐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的的确很开心,但是后续的打扫工作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卡特琳娜将红色长发扎成了一条简单的马尾,将餐桌上的残羹统统丢进垃圾桶,带着浅浅地笑容,对我说:“当时我在露台上等你回来,诺亚和弗农学长和一群人兴高采烈地闯了进来,说是准备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一些都准备好了之后,你还是没有出现,于是大家就分享了这顿美餐。”。 我对卡特琳娜讲了一下下午参加私人拍卖会的事情,说起那些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卡特琳娜问我:“你是准备给那些野蛮人奴隶披甲?” “那些野蛮人穿上一身黑铁铠甲的话,估计实力应该会有很大的提升吧!”我对卡特琳娜说道。 那些困在辛柳谷里的野蛮人奴隶最近又变得有些躁动,他们拥有着强烈的战斗**,我准备把他们放在耶罗位面对付那些尼布鲁族蛛人战士,但是在此之前,至少要给他们准备好一身精良的铠甲和武器。 我对卡特琳娜说道:“单是这些上半身黑铁铠甲还不够,这一次还要给这些野蛮人定制一批下半身裤甲、胫甲以及重装战靴。有了这些装备之后,就让这些野蛮人奴隶驻守在特鲁姆小镇。” 与其雇佣一些佣兵团和冒险团之类的,负责特鲁姆小镇的防御事宜,倒不如建立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我靠在门边,对卡特琳娜说:“我还打算给这些兽人战士定制一批初级魔纹构装,让他们成为构装战士。” 卡特琳娜吃惊地说:“兽人构装战士?” 我点点头说道:“实力达到一转的兽人战士,身体素质天生就要比人族战士强一些,一旦拥有魔纹构装之后,战斗力会有显著的提升,而且这次我还向萨摩耶公爵那边订购了一批战马。” “你准备组建一支构装骑士团?”卡特琳娜又问道。 我承认道:“恩,不过目前只能将辛柳谷里面那一百多名兽人战士变成构装骑士,而且这些魔纹构装我想亲手绘制,估计要准备很长一段时间吧。” 还清楚地记得在年初的时候,我和鲁卡来到帝都的时候,当时穿了一身北境人服饰在初级魔法学院门口等着见赢黎,被当时在初级魔法学院学习的昆汀嘲笑为‘乡下人’。 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跟我说:‘喂,吉嘉,一年之后,你会成为伯爵,并且会拥有自己的构装骑士团。’我一定会觉得那人是个疯子。 但是现在,这一切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遥远。 “哦,对了!下午的时候,肖恩学者还派人来找过你,见你不在,让我转告你明天中午务必到学院图书馆见他。”卡特琳娜将一筐垃圾搬出寝室,走进来的时候对我说道。 “那个人有没有说过是什么事?”我从躺椅上坐起来,对卡特琳娜问道。 “没说。”卡特琳娜起了一壶热茶,放到我身边的茶几上。 “好吧。”我继续变成一条咸鱼,懒洋洋地躺下来,露台上的夜风很凉,不过穿着一身厚衣服摊在躺椅上看星星,也是蛮有趣儿的。 卡特琳娜在我身边坐下来,我抓过她光洁的手腕,忽然想到了最近和耶基斯学者一直在研究的魔纹构装,就问卡特琳娜:“要不要试一试我最近新学会的魔纹构装?纹在手腕上的。” “我?我可以吗?”卡特琳娜对我说:“我又不是魔剑士,可没办法操控魔法。” 她前一阵一直在忙着建特鲁姆小镇的事情,后来又跟着艾丽娅帮我买下了一座新庭院,所以并不清楚我最近做出来的魔纹构装。 我说:“没问题的,而且都是一些精巧的小型魔纹构装,画在手腕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副手镯。” 卡特琳娜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啊!” 我从躺椅上坐起来,将她拉进寝室,开始进行铭文前的准备工作,我将书桌变成了试验台,将魔法腰包里的魔法刻笔和魔法墨水都拿出来摆在书桌上,然后又坐在寝室的床上进行了一番短暂的冥想,让魔法池中的法力回复到最佳状态。 卡特琳娜拿着一张魔法羊皮纸,在羊皮纸上写到:‘魔法试验中,请勿打扰’几个字,然后将羊皮纸贴到寝室门外面。回到寝室,见我一切准备就绪,有点紧张地对我问道:“要不要我先洗个澡。” 我有点无语地指了指她右手手腕,示意她在橡木椅上坐下,然后将衬衣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儿瓷白色的手腕,然后在她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对她说道:“大概就在这里纹一个粗手镯一样的魔纹构装,不必搞得那么麻烦……” 卡特琳娜‘嗤嗤’地笑了起来,我让她稳定一些情绪,在人体上进行铭文的时候,远比在皮革上铭文难出数倍,稍有一点异动也可能让铭文师绘制的魔纹构装失败,所以要特别小心。 我给卡特琳娜右手手腕上纹的是一幅‘弱点侦测’魔纹构装,这张初级魔纹构装需要持续消耗法力,极其但是燃烧法力极其轻微,刚好在‘聚能魔纹’承受范围之内,这个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实际上就是让她的右手变得更加敏.感,可以在匕首刺入敌人身体的时候,感受到对方身体皮肤、肌肉、骨骼对于匕首的阻碍程度,顺着肌理无阻碍地刺入敌人身体。 依然是那个‘聚能伴生魔纹’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我将这幅伴生魔纹缩成圆环状围绕在卡特琳娜的手腕上,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是需要绘制的魔法符文却并没有减少,只是非常的小巧,这对我来说,无形中又增加了一些难度。 不过,最近一直都在练习这个‘伴生魔纹’,所以还是非常的熟练地纹了出来。 卡特琳娜一脸平静地看着我用秘银刻刀在她手腕上划出一道道细微的口子,留下极细的纹络,随后又操控着‘水疗术’魔法让伤口迅速的愈合,就仿佛那只手腕不是她的,没有丝毫的痛苦表情。由此可见,战士比普通人有更强的忍耐力。 魔纹构装绘制完成之后,‘聚能魔纹’的魔法线条一点点地汇聚出淡淡地法力,她手腕上的魔纹构装随即就开始正常运转,卡特琳娜举起右手,认真地看着手腕上的魔纹构装,下一秒,她的手中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她随意地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匕首的刀刃在空中挥舞出几道白色的匹练。 “原来是这种感觉!”她惊叹地说道。 我很好奇,于是问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之前实验的时候,那位手臂上纹了魔纹构装的实验者,并没有说清楚这幅魔纹构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卡特琳娜对我形容了一下那种感觉,她稍微想了一下才说道:“那种感觉就像是脱掉了手套!” 我听着有种一头雾水的感觉,疑惑地问她:“脱掉手套?” 她认真地对我点点头,居然从背包里拿出一副轻皮手套戴在手上,然后又对我说:“这就是在铭文前的感觉,当时我的手不会那么敏感,握着匕首的时候就像带了一副手套,但是当我握着匕首的时候,从匕首上传递过来的疼痛感也不会有这么强烈。” “有了‘弱点侦测’魔纹构装,就像是摘掉了手套,握着匕首的时候,从匕首上反馈回来的信息更加的清晰。”她接着说道。 “原来这就是‘弱点侦测’的魔法效果啊!”我说道:“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这幅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还是蛮实用的。”卡特琳娜对我说。 我觉得她是在安慰我,我并不觉得‘弱点侦测’的魔法效果有什么用。 我坐在书桌前,看了她另外一只洁白的手腕,对她说:“我还会纹另外一种带有‘加重攻击’魔法效果的魔纹构装,要不要……” 就在这时候,宿舍的门发出‘当当当’的敲击声,随后就听到门外有人用急切的声音喊道:“吉嘉,你在里面吗?” 那声音显得急切有慌乱,虽然让我觉得很熟悉,但是又有点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这种时候,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寝室走廊上敲门的人,一定是位魔法师。 清甜地声音,说明她是一位女魔法师。 在帝都,我认识的女魔法师并不算多,我猜想会是谁呢?而且明明看到门口贴着的羊皮纸却依然敲门,看起来一定有很着急的事情。 卡特琳娜快步走到寝室门前,推开了木门,我看见苏菲儿一天憔悴地站在门口。 201.景月.爱丽 苏菲曾是皇家魔法学院的水系魔法生,三年前她从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与好友莎.爱丽到史洛伊特城游历,却不幸卷入了一场阴谋中,后来苏菲儿被墨湘的侍女念思救了回去,由于魔裔公主曼萨的原因,与墨湘有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后来在埃尔城的战争魔法学院当了三年的水系魔法助教,她与莫拉雅私下里的交情很好。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春天的时候,苏菲辞掉了战争魔法学院的助教工作,与莎.爱丽公主偷偷地跑到帝都。听赢黎说,莎.爱丽公主和苏菲偶尔还会成双入对的参加一些大贵族举办的舞会。 我没想到苏菲居然深夜造访,卡特琳娜站在寝室门口,一脸疑惑地打量着苏菲。 “苏菲老师,你怎么过来了?”我走到寝室门口,有些惊讶地对苏菲说道。 苏菲一脸焦急的模样,站在门口,并没有想要走进来的意思,她飞快地对我说:“吉嘉,快点跟我去见景月公爵!” “景月公爵出什么事情了?”我大吃一惊,对苏菲说问道。 苏菲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外面走,边走边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的魔法篷车已经等在学院门口,事情紧急,我们到魔法篷车上再说。” 我稍微挣扎了一下,对苏菲说:“稍等一下,让我穿一件外套。” 我在寝室里,只穿了一条魔法师平时最喜欢穿的灯笼长裤和白衬衫,卡特琳娜从衣架上拿了一件米索莉魔法长袍,追到门口,帮我匆忙套在身上,随后她拎着自己的魔纹构装也跟我走出了寝室。 匆匆忙忙地走到魔法学院门口,我看到学院门口停着一排黑色的魔法篷车,车厢上印有爱丽家族‘闪电’徽记。 篷车两侧是骑着黑麟马的构装骑士,在这个沉寂的夜里,气氛显得异常沉闷,看起来事态一定是非常严重。 苏菲拉着我登上一辆魔法篷车,随即车队像是一列火车冲入清冷的大街上,构装骑士们骑在黑麟马上,跟在车队两侧飞驰,密集的马蹄声像是落雨击打在芭蕉叶上,开始还能清晰的分辨出来,到后来声音连成了一片,似乎没有人能阻止这队疾驰的魔法篷车。 苏菲坐在我的对面,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脸色看上去很憔悴,她对我歉然地说:“吉嘉,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打搅你。” “景月公爵究竟出了什么事?”我迫不及待地向苏菲问道,毕竟景月女公爵是史洛依特省的公爵,如果她出了事,也许史洛伊特省就会陷入动荡之中,毕竟她的手中掌握着格林帝国北境最庞大的军团。 苏菲喝了一点水,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对我说道:“景月公爵在肯达位面率领构装骑士团与纳克玛人战斗的时候,被一名纳克玛督军偷袭而身受重伤,今天晚上才刚刚抵达帝都,目前正在坎贝尔疗养院接受治,只等着伤势稍微稳定一些,就要连夜乘坐魔法飞艇返回史洛依特省,她说临返回史洛伊特省之前,想要见你一面。” “莎公主在她身边吗?”我问苏菲。 苏菲点点头。 既然苏菲出面到皇家魔法学院这边来找我,那就说明了她和莎.爱丽都已经知道景月公爵出事的消息,这个时候景月公爵最需要的人,是她唯一的妹妹莎.爱丽,景月公爵目前还没有成婚,因而没有任何子嗣继承她的爵位,那么目前能够继承史洛伊特省大公爵的人,只有莎.爱丽公主。 我问苏菲:“为什么走得这么急?留在帝都这边,等伤好了在回北境,不是更好吗。” 苏菲摇了摇头,对我说:“索拉大学者说治愈的机会并不大,景月公爵这么急着会史洛依特城,是为了能够帮助莎.爱丽稳定一下史洛伊特城目前混乱的局势。”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景月公爵受的伤这么严重,居然连索拉大人都束手无策。 对于苏菲和莎.爱丽她们俩的事情我还是多少都有些耳闻的,她们俩有着一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对于这位过分宠溺的妹妹,景月公爵一直都非常头疼。 车队在第一街区紧邻未央湖畔的一座大庄园门口停下来,大门敞开着,我们这两魔法篷车却直接驶入庄园里面,门口守着一队穿着魔纹构装的骑士。魔法篷车长驱直入,在城堡前面的石阶前停下来。 城堡前面的广场上县的灯火通明,很多人都站在城堡的外面,不远处的草地上泊着一排魔法篷车,那边光线不是很足,但是车厢上的那些家族徽记却是在幽暗中耀耀生辉,我还看到了一辆詹姆士秦王府的魔法篷车,也泊在诸多魔法篷车之间。 站在院落广场上那些人,看见庄园外面又有魔法篷车驶进来,于是纷纷转身观察车中坐着什么样的大人物。那些人当中,好像是有人认出了我,于是马上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的,又陆续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我和苏菲匆匆地从车厢跳下来,卡特琳娜初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我们三人登上石阶快步走进城堡。 一位管家站在城堡的大门前面,看到苏菲带着我和卡特琳娜走进来,忙迎了上来,对苏菲问道:“苏菲小姐,这两位是?” 苏菲连忙向这位中年管家说道:“这位吉嘉魔法师阁下,这位是他的扈从卡特琳娜小姐。” 管家听到苏菲说出我的名字,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在我脸上仔细地看了两遍,这才说道:“啊,您就是吉嘉魔法师,公爵大人正在等候您的到来,三位请跟我来。”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猩红色毛毯,墙壁一侧挂着一些兽角和颅骨,另一侧挂着各种样式奇特的武器,天花板上画着色彩缤纷的油画,大概画师是想表述缥缈的云中城,穿过漫长的城堡走廊,走廊的石壁点着魔法壁灯,看上去城堡古老而又沉闷,有着浓郁北方气息。 登上二楼,中年管家边忽然回过头,对我说道:“我见过您三年前的画像,看起来您变了很多,很抱歉!没能第一眼就认出您。” “画像?”我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中年管家指了指二楼楼梯口对面的墙壁,那面墙上挂着一幅长度超过十英尺的油画,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画上所绘的内容是埃尔城外鱼湖的风景,随后我的目光落在鱼湖的湖边,一队警卫团骑士被漫山遍野的野蛮人围在角落里,而一个面孔稚嫩的孩子,居然踩着风浪站在湖中,那个孩子的面孔看起来和我有一点像。 这幅画像……我记得当时湖面还是蛮风平浪静的,估计这幅画像是景月公爵找人画的,没想到我居然也在这幅画上,而这幅画上另外一个清晰的面孔则是景月公爵,那时候的景月公爵还只是史洛伊特城警卫团团长。 谁也没想过,这位女公爵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掌握了北方最强大的一支军团北风,这大概也是上一代华尔.爱丽老公爵一生最大的夙愿,紧接着,我在墙壁上看到了景月公爵穿着轻皮甲,腰胯西洋细剑的半身像,从油画上看,去掉了公爵这层光环,她是那种非常端庄的美丽女人。 大概华尔老公爵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死前看到景月公爵完成大婚,这位权倾北境的女公爵目前最尴尬的就是她的婚姻大事,以她目前的身份来说,帝国中能配得上她的年轻才俊屈指可数。 数月之前,还在空港小镇与景月公爵见过面,没想到再次见面之时,竟然会是这样。 中年管家对我说:“最近经常在魔法报纸上看到了一些关于您的传闻,听说您还会一些治疗法术,听说您最近还治好了萨摩耶公爵身边的三位构装骑士?” 我对这位中年管家说道:“我学过一些水系辅助类魔法,至于救治那三位构装骑士,大概也是算是巧合吧!因为我和索拉大人的学生苏是好友,当时萨摩耶公爵想拜托我,将三位受重伤的构装骑士送到坎贝尔疗养院去,当时也是有些鲁莽,不过最后的结果还可以接受。” 一边说,一边走。 我们四人来到豪华的房间门前,门口站着四位端着水盆的侍女。 中年管家刚要问话,房门被一位侍女推开,从里面鱼贯走出几名侍女,她们手中都端着水盆,水盆里的水已经被鲜血染成淡红色。 这时候,等候在门口的四位侍女连忙端着水盆走进房间。 我跟在中年管家的身后,也走进了这个房间,这是一间装潢华丽的客厅,房间里面站着一群坎贝尔疗养院的护理人员和医疗助手,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休息的索拉大学者,苏和另外三名穿着祭司长袍的年轻那女坐在旁边的沙发里,苏坐在沙发的一角,静静地看着另外两女一男三位祭司在争论关于一些治疗手法的事。 几名助手看到门外的侍女端来了清水,连忙带着她们走进里间的卧室,一名医疗助手看到了我和中年管家,这时候立刻走上来,皱着眉头对我问道:“你是谁?” “这位是吉嘉魔法师,公爵大人想见他。”中年管家连忙对这位坎贝尔疗养院的医疗助手解释道。 那名医疗助手对中年管家呵斥说:“索拉大人刚刚施展了‘强愈术’和‘休克抵抗’,目前正在休息,不能有太多闲杂人留在这里,而且景月公爵目前的状态很差,需要多休息,这时候怎么还带人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公爵大人?”中年管家迟疑了一下,对这名医疗助手询问道。 医疗助手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待会索拉大人醒了之后,我会请示索拉大人的,现在你们需要做的是请到外面去耐心等待。” “吉嘉魔法师,您是来找苏祭司的吗?祭司大人正在那边休息。”另外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一名医疗助手跑过来,一把拉住那名只是低着头说话,连眼睛都不太一下的医疗助手,对她说:“喂,米诺,你难道没见过吉嘉魔法师阁下吗?他是苏祭司在帝都这边的好友。” 医疗助手抗拒了一下,甩脱了同伴的手,义正言辞地说:“苏祭司的朋友难道就能破坏这里的规矩?” 苏平淡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你在说谁破坏了这里规矩?” 吓得这名医疗助手浑身猛烈的一抖,转头一脸骇然地看着苏,失声说道:“啊,苏大人!我不是说他……我只是……按照索拉大人吩咐办事的,我不想有人在这里打扰到索拉大人。” 苏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淡淡地说道:“在这间客厅里除了你没有人会打搅到索拉大人,滚出去,现在!以后看到我的时候躲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我可不是那种容易原谅别人的人。” 这名医疗助手还想争辩:“苏大人,你怎么可以……” 苏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威严,反问道:“怎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还没等那名医疗助手再说什么,就被几名护理人员拉了出去。 我走到苏的面前,看着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祭司长袍,因为魔力使用过度,脸色显得有些过分的苍白,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说:“苏,你可不要为难她,我知道她只是好意提醒我,没什么恶意的。” 苏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才对我说:“景月公爵的情况不太好,索拉大人在给她治疗之前,她还说要见你,现在她应该清醒着,你等我一下,我去里面看看情况。” 我对苏点了点头,与管家、苏菲一起站在景月公爵卧室门口静静地等待。 卡特琳娜在我身后,她一脸好奇地看着坎贝尔疗养院这群人。 没多久,苏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对我说道:“景月公爵想见你,你进去吧!” 我走进景月公爵的这间卧室,卡特琳娜和苏菲也想要跟进来,却被苏用手拦住。 这间卧室中间摆着一张华丽的大床,纱幔从棚顶上垂下来,一位穿着公主裙的少女跪在大床旁边轻轻地哽咽抽泣,我一眼就看出是莎.爱丽公主,几位侍女围在床边,正在拿着棉布给床上躺着的病人擦拭着身上的血水,不过那些血水好像无论怎样都流不尽,一股淡淡地黑魔法气息从床上不停地扩散。 我一步步地走过去,看到景月.爱丽公爵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地躺在大床上…… 202.暗影之焰 天花板上吊着一组黄水晶吊灯,让整个房间笼罩在柔和灯光下,正对着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史洛伊特省的地图,这幅地图占据了整个墙面。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这张大床是用靛辰木打造的,上面刷着棕色的油漆,床四角的支腿都是工匠们精雕细刻而成。 床上铺着厚厚的垫子,白色的锦被上染满了鲜血,年轻的女公爵就躺在床上,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摆着炭火盆,让卧室暖意融融,几名侍女围在她的身旁,配合一位坎贝尔疗养院的医疗助手在为景月公爵清理伤口。 莎公主安静地坐在旁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哭得通红,鼻头也红红的。 第一眼看到景月公爵的时候,她的样子真是吓了我一跳,她躺在床上,身上几乎什么都没有穿,四肢的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一道醒目的巨大伤口从左侧锁骨开始,沿着胸骨一直划到右腿的股沟处,看上去像是被刀斧一类的利器直接将胸腔和腹腔划开,里面的脏器清晰可见,脏器和伤口上充满了浓郁的黑魔之气,这些黑魔气不但阻止她的伤口愈合,还在慢慢腐蚀着她的伤口。 胸骨被三根银质支架撑开,拳头大的心脏在不停地搏动,随着她微弱的呼吸,我还可以看清她的肺叶在抖动,腹腔中的肠胃被得非常凌乱,看起来像是被敌人剖开之后,肠子顺着伤口流出来,又被人塞了回去。 她分明是被敌人割开了胸腹,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么长这么深的一道伤口,在两刻钟之内鲜血就会流干,也不知道景月公爵这几天究竟是如何活下来,整张大床似乎都笼罩在魔法之中,感觉有一种及其强大的魔法禁锢之力,在阻止着伤口的恶化。 那位医疗助手正在用高级治疗药水清洗着她的伤口,将黑魔气腐蚀了血水和烂肉仔细的刮掉,直到伤口处露出新鲜的血肉,血液不停地从伤口处不停的渗出来,才停手去处理其他地方,侍女们不敢轻易的将这些鲜血擦拭掉,只是在一旁呆呆地站着。 我搓了搓手,缓缓地走上去,看着景月公爵,似乎可以感受到一丝丝生命气息从她的身上慢慢被剥离。 她向我眨了一下眼睛,用及其虚弱的声音对我说道:“谢谢你能来,吉嘉。” 我将手放在唇边,对景月公爵摆出了一个静声的手势,随后走到她的床边。 莎.爱丽这时候才看到我,她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我的身边,双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胳膊,对我问道:“吉嘉,你是水系魔法师,听说你用‘水疗术’救治过很多人,你能不能也救救我姐姐,你救救她啊!”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这时候,一位老魔法师缓缓地从墙角走出来,刚刚我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就听这位须发皆白的老魔法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傻姑娘,若是单靠‘水疗术’就能治好景月的话,就不用这么急着从肯达位面赶回来了。” “克莱门特老师!你醒了?”莎.爱丽公主像是找了依靠,走到老魔法师身边,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老魔法师用手轻抚着莎.爱丽的额头,轻声地说道:“不要怕,莎,我一直都在这。” 这位克莱门特魔法师,我记得他,当初鱼湖的时候他就一直跟在景月公爵的身边。看上去,此刻的他要比那时候要苍老许多,额头上的皱纹像是用刀刻进皮肤里。 克莱门特看了我一眼,低头对莎.爱丽说:“莎,你不要为难吉嘉,就连索拉大学者的强愈术,都没能让景月的伤有任何的改善,我们用了许多‘水疗术’卷轴,除了平添诸多痛苦之外,根本没有太大的作用。” 从我走过来以后,景月公爵就一直盯着我,她的眼中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含义,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对那位医疗助手说:“这些高级治疗药水可不是这样用的,这样清洗伤口,很难祛除伤口上的黑魔气,那些黑魔气只要存在,就会一直腐蚀景月公爵的身体,而且这些黑魔气还阻止了伤口的愈合。” 那位医疗助手停了下来,先是看了我一眼,看到克莱门特和莎.爱丽在一旁,虽对我稍微有些不满,但是却没反驳,只说:“是索拉大人吩咐我这么做的,公爵大人身体每时每刻受到魔气的侵蚀,不把那些坏掉的血肉及时清理掉,恐怕公爵大人的伤势更加难以控制。” “不妨试一试‘净化术’,景月公爵身上的伤一直难以愈合,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黑魔气在侵蚀伤口与脏器!”我半蹲在床边说道。 一位侍女连忙让出圆凳给我,我坐下来伸手摸了摸景月公爵的手,她的手心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克莱门特站在我身边,嗓音沙哑地对我说:“试过了,‘驱散术’‘祛病术’‘净化术’‘解毒术’这些法术都试过了,各种魔法药剂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种,这些法术对她的伤势只是有所缓解。她是个坚强的姑娘,就像是白象平原上野草一样,即使忍受这么巨大的痛苦,也不会从脸上表露出来。” 在景月公爵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的哀伤,她面容平静望着我,目光最后落在莎.爱丽公主的身。 她对莎公主说:“莎,……别难过!” 景月公爵说话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一阵最轻微的风,如果凝神倾听,恐怕很难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听到姐姐这样说,莎.爱丽公主一下子泪崩在床边,嚎啕大哭。一位侍女想要将莎.爱丽扶起来,却被莎.爱丽公主一把推开。 景月轻轻地喘息了好一会,才又严厉地对莎公主说:“莎,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坐在地毯上的莎公主虽然还在哽咽哭泣,但是却不敢太大声,看起来作为姐姐,景月公爵平时还是很有威信的。 景月公爵的一声哀叹,对莎公主说:“怪我以前太纵容你了,你甚至还没学会怎么保护自己,还只一个任性而长不大的孩子,我早就该让你学学如何管理史洛伊特省的。” 随即,景月公爵对我说:“吉嘉!有件事要拜托你。” 她此刻显得很虚弱。 “公爵大人……”我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月公爵打断,说实话,我很讨厌有人打断我的话。 她居然这么对我问道:“还记得在空港小镇答应我的事情吗?”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记得,我会在毕业后加入北风军团。” 可是……这时候还聊什么关于我三个月前的承诺啊,治病救人不是最重要的吗? 景月公爵躺在床上,对我追问:“就算是我不在了,你也会加入北风军团,是吗?” “是的。”我点头承认,对于加入史洛伊特省的北风军团,并不是要效忠于爱丽家族,而是想要守护埃尔城,守护那片养我的土地。 景月公爵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地笑容来,她说:“拜托你,替我多照顾一下莎,我死之后,她将会继承我的公爵爵位,成为爱丽家族的新任女公爵,我知道你将来会是一位了不起的魔法师,我希望在你能力范围之内,替我照顾一下莎。” 停!怎么回事,找我过来,难道不是让我参与救治行动的吗?怎么搞的像是托孤一样,什么照顾不照顾的,爱丽家族的莎.爱丽公主在史洛伊特城,难道还需要别人的照顾吗? “额,公爵大人,恕我冒昧,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答应您,因为这是大人您的责任。”我想了想之后,这样对景月公爵说道。 “……” 卧室里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莎.爱丽公主也从哭泣中抬起头,一脸疑惑不解地望着我。 我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瓶‘生命精华’,顺手将水晶瓶交给了克莱门特老魔法师,然后对景月公爵说:“我们似乎现在不应该浪费时间说这些,与其一轮以后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还不如讨论一下该如何的救治您,以后我们有充裕的时间讨论其他事。” 克莱门特单手捧着那瓶‘生命精华’,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他激动地说:“这是‘生命精华’?这就是传说中精灵族延续生命力的圣药?你是说……景月受的伤还有治愈的可能?” 我将身边捧着一只银质水盆的侍女招呼过来,伸手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在指尖上凝聚了一丝冰元素法力,然后试着触摸景月公爵胸.前的巨大伤口,那些暴躁的黑魔气似乎感应到冰元素的靠近,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在景月公爵的伤口上剧烈的燃烧起来。 “你能感应到那些渊狱中的魔族气息?”克莱门特老魔法师更是一脸震惊地望着我。 我没有回答克莱门特老魔法师的话,而是将手缩回来,将五根手指摆在面前,连续念诵出简短的魔咒。 ‘噗噗噗噗噗……’ 我的手指尖连续闪烁了五次,五种不同的光焰从我手指上释放出魔法辉光,其中包括了冰元素,火元素,风元素,土元素,雷元素,这五种魔法元素在我手指上不停地跳动。 “你居然掌控四系魔法……”克莱门特老魔法师有些失音的惊道。 我在克莱门特和莎公主的目光下,重新将手伸向景月公爵的伤口,可惜那些狂暴的黑魔气瞬间将四系魔法吞噬掉,仅有一丝雷电之力碰触到黑魔气,就像是冰雪消融般化去一些黑魔气之后,才消失不见,看来只有雷元素魔法才会稍微的克制这些黑魔气。 这时候我才发现克莱门特魔法师好像根本看不到景月公爵伤口上黑魔气,因为在我指尖上的魔法元素消失之后,克莱门特魔法师居然问我:“怎么样?” 为了给他们增添一些信心,我直接说道:“在我看来,景月公爵受的伤还是有很大希望治愈的,而且公爵大人所受的伤并不是我见过最严重的伤势,我见过最严重的伤是一位擅自在帝都天空飞行的……女孩子,被禁空领域的雷电术轰得一半脏器焦糊,而且浑身的骨骼断裂数段,只剩下一口气。” “那位女孩被我带到帝都魔法研究院,当时在辛德基大学者帮助下,成功给她更换了一副崭新的躯体,在营养液中泡了三个月,最后还是活过来了。” “当然,这只是最糟糕的情况,在我看来,景月公爵大人的伤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 这种时候,我把黛博拉的遭遇说出来,应该能给他们增添一些信心吧。 身后传来了平静地话音:“你是说……你有办法治好景月公爵?” 我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索拉大学者和苏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并站在我的身后,只是她的目光落在克莱门特手中的水晶瓶,一脸惊讶地说:“你居然还有‘生命精华’,曼达夫人还真舍得,居然会把这种精灵族圣药拿出来给你用!” 我微微一笑,没有对此做太多的解释。 随后就对索拉大学者问道:“索拉大人,难道神圣系祷言都无法驱散这些黑魔气吗?” 索拉大学者穿了一身带有神圣气息的长袍,盯着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景月公爵身上的伤口还在被‘暗影元素之力’侵蚀?难怪我的‘强愈术’居然会没有一点的效果。” 接着,她又问我:“吉嘉,你能感受到那些景月公爵身上的暗影元素气息?” “可以感受到一点点。”我说道。 随后我伸出一根手指,凝聚出一丝电弧,对索拉大学者示意了一下。 这时候,苏走到我身边,她蹲在床前,手里捧着一本祷言书,她随手翻开到第三页,一种神圣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她轻轻地瞥了我一眼,随着手指在胸.前画出一幅魔纹法阵,口中念诵着一种我根本听不懂的祷言,就在景月公爵的床上落下一道神圣的光柱。 当那些神圣之力落到景月公爵身上之后,景月公爵伤口和脏器上暗影元素气息不断地消散。 就在我专注地看着那些神圣气息驱散黑暗元素气息的时候,索拉大学者在我身后凑到我的耳边,我闻到一种淡淡地香气,她在我耳边轻声问道:“吉嘉,你看到了什么?” 203.莎公主的怒火 索拉大人的声音从我耳畔旁边响起,就像是和煦的春风身边吹过。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一眨不眨地看着景月公爵伤口上那些一点点在逐渐削弱的黑魔气,对索拉大人说道:“我看到那些暗影般的黑魔气在缓慢的消融,它们就像是火焰一样附着在她的伤口上,从伤口溢出的生命之力就是这些黑魔气的养料,它们在不停地燃烧。一道神圣气息透过房间的顶棚落下来,这些神圣的气息将伤口处黑雾一样的暗影黑魔气一点点的驱散。” “吉嘉,你能感受到暗影元素的存在?”索拉大学者惊讶地对我问道,她的眼睛就像是星河中最亮的星,纯净而又内敛,索拉大学者的声音一下子将我从迷失之中醒过来。 这种带有暗影元素气息的黑魔气,对于一位水系魔法师而言,应该是非常陌生才对。我知道,就算是老魔法师克莱门特也感知不到这些黑魔气的存在,因为这些黑魔气与四系魔法元素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既然,我说出了自己看得到那些暗影黑魔气,就只能向索拉大人解释说:“在兽人部落的时候,有位老兽人教会我一种名为‘暗影斗篷’的暗影魔法,那是一种很稀有的通用类魔法,那时候,我就接触到了暗影元素的力量。” 在格林帝国有也有一些学黑魔法的魔法师,黑魔法隐修会就是其中之一,魔法公会的执法团一直在到处打击这些黑势力,如果我的身上被贴上这样一张标签,怕是我在帝都的学习生涯将会到此结束,并且马上要踏上逃亡之路。 “你学习了通用魔法?”索拉大学者向我问道。 我点点头。 她皱了皱眉,认真地对我问道:“在兽人萨满祭司手中学会通用魔法的时候,你觉醒了魔法池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索拉大学者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我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魔法气息冲进我的身体,她试图用自己的魔法气息检查我的身体状况,但是那些魔法气息在我的身体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并没发现异常。于是,她将手缩了回去,问我:“我很好奇那时候你到底是怎样操控魔法力量的?” 我伸出了双手,一手托起一颗风元素之球,风元素之球发出‘呜呜’的声音;另一只手托起一颗雷电元素之球,雷电元素之球则是在手心里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我对索拉大学者说:“就像是这样,也许是我天生就对魔法力量极为敏感!” “一位可以操控风元素和雷元素的水系魔法师,同时还能感知到神圣与暗影系的魔法气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索拉大学者说。 她凑到我的手边,认真地辨认两颗元素魔法球,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强者才有的气息,就像是克莱门特老魔法师一样磅礴而内敛。 一旁的克莱门特老魔法师盯着的眼睛,对我问道:“这么说,你真是拥有治好景月公爵的方法。” 克莱门特老魔法师并不在乎我会暗影系魔法,相比这个,他更关心我能否治好景月公爵身上的伤。 索拉大学者在我身边坐下来,和我一起看着苏施展‘治疗祷言’,她问我:“既然你能感知到那些黑魔气,那么吉嘉你来告诉我,问题到底出在哪?为什么苏的治疗祷言对于景月公爵没有一点儿的治疗效果?” 如果有人问:苏施展的治疗祷言对于景月公爵究竟有没有作用? 我的回答是: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以苏的力量没有办法完全压制景月公爵伤口上的暗影魔气,那些暗影魔气就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当神圣气息浇下来的时候,它也会随之而熄灭,不过一旦苏的治疗祷言停下来,那些暗影黑魔气立刻会死灰复燃,在景月公爵的伤口上继续燃烧。 我对索拉大学者说:“这些暗影黑魔气就像是无法熄灭的火焰,每次总是有一点点黑魔气残留在景月公爵的身上,那些残留下来的黑魔气很快就会遍布整个伤口。” 听到我这样说,索拉大学者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明悟,她恍然间,像是抓住了某些东西,自言自语地说:“我们一直担心过度的使用‘治疗祷言’,会对景月的身体造成极重的负担和巨大的痛苦,但现在看起来,或许是治疗祷言的力量还不够。” 索拉大学者感叹道:“纳克玛人的‘诅咒术’竟是这样的歹毒,竟然如此针对祷言系治疗魔法。” “景月公爵身上的伤是暗影系的魔法师造成的吗?”我对克莱门特魔法师问道。 老魔法师眼中出现了一丝尴尬之色,想了一下才回答说:“对方是一位纳克玛族很有名气的黑暗骑士,只凭自身强大的实力就冲入北风骑士团的军营中,连续踢伤了数名二转大骑士,用一把长斧在景月面前仅仅是施展出顺劈斩,劈开了她身上的精金重装铠甲,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三转强者?”我忍不住脱口问道。 克莱门特默默地点了点头。 耗尽了身体里神圣力量的苏终于被迫中断了治疗祷言,她停了下来,脸色苍白地蹲在索拉大学者身边,挥手示意自己已经撑到了极限,索拉大学者俯下身,亲切地拍了拍苏的脸蛋儿,以示关怀,轻声对苏说:“你先休息一下。” 接着,索拉大学者拿出一本祷言书,对我说:“吉嘉,我现在全力施展治疗祷言,你注意观察景月公爵身上的暗影魔气,一旦确认黑魔气全部熄灭,就赶快告诉我,我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我的神圣力量。” 我连忙点点头。 索拉大学者站在景月公爵面前,用手在她额头上绘出一幅‘护盾’图案,然后对景月公爵说道:“可能会让你非常的痛苦,但是也许这是一次活下来的机会,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景月公爵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眼睛落在床边的克莱门特魔法师和莎.爱丽公主的身上,看到他们眼中充满了希望之光和鼓励之色,勉强牵动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的模样,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你们觉得呢?我要不要试试?” 莎.爱丽忙不迭的拼命点头。 “越是强大的治疗祷言,承受的痛苦就越大,很多伤者就是因为忍受不住那种剧痛而死在病床上,希望你能挺过来,无论如何痛苦,请你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清醒。”索拉大学者俯下身体,用柔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景月公爵的脸,对她交待道。 景月公爵躺在床上微微点了点头。 索拉大学者从克莱门特老魔法师手中拿过那瓶生命精华,轻轻地拧开盖子,将这滴精纯的绿色液体滴入景月公爵的口中,顿时,一股强大得令人窒息地生命之力从她的嘴里爆发出来,那种绿色顺着景月浑身血管向全身蔓延开。 景月公爵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种痛苦至极的呻.吟,那种痛苦就好像来至于灵魂深处。 索拉大学者惊愕地看着手里水晶瓶,转过美目急急地问我:“这瓶生命精华是纯液?”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将水晶瓶丢开,敞开双手,她的脚下出现白色脉轮光环,随后她的身体居然漂浮起来,身上的神圣法袍充盈着强大的力量,银色长发随风舞动,她开始吟唱起治疗祷言,柔和的声音在卧室里有着某种共鸣,仿佛不是她一个人在吟唱,而是无数人站在大礼堂里齐声歌唱,让我觉得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力量从索拉大学者的身上散发出来。 一束浑厚的神圣系辉光冲破屋顶落下来,照在景月公爵身上,这股神圣力量远比苏所释放出来的强上数倍,落在景月身上凝结出一层光茧,将她的紧紧地裹住,她的皮肤与伤口上显得那么的刺眼,而且第一次发现强大的神圣力量竟然迅速的让景月公爵的伤口结痂。 只是在暗影黑魔气地阻挠下,那种治愈效果异常地缓慢。 同一时间,生命之力和神圣之力充斥在景月公爵的身上,让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偏偏那种勃勃生机让她身体焕发出新活力。 片刻之后,索拉大人的额头上布满了晶莹的汗水。 (其实,在苏的身体里也同时拥有神圣的力量和暗影的力量,当神圣的力量压制不住暗影的力量的时候,隐藏在苏身体里的那些暗影力量就会吞噬她的身体,让她身体显现出‘黑暗之体’的魔法状态。那时候的苏会变得情绪有些暴躁,而且她的身体里拥有强横的暗影魔法的力量。) 苏蹲在索拉大学者身边,她皱了皱眉直挺的小鼻子,对我小声问道:“吉嘉,你的馊主意到底行不行呀!” 我看了苏一眼,心说:如果苏转化成‘暗影之体’的状态,也许比我更容易就能感觉到那些暗影黑魔气。 忍住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时候,灌注到景月公爵身体里面的神圣力量迅速的修补着她的伤口,那些强大力量在顷刻之间,就将景月公爵伤口上的暗影魔气冲散掉,而生命之力则是让景月公爵身上充盈着勃勃生机,那些暗影黑魔气在两种强大的力量下,终于变得无所遁形。 我注意观察着景月公爵伤口上残留的暗影黑魔气,在神圣力量的冲刷之下,我发现她的伤口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暗影黑魔气,就在我想要对索拉大学者说一声‘停下吧’的时候,一丝青烟一样的黑魔气忽然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它就像是一条灵活的小蛇,飞快地从景月公爵的胸腔里钻出来。 它就像是拥有生命一样,刚一露头就一下子被磅礴的神圣力量蒸发掉大半,又因为景月.爱丽身体充盈着大量生命气息,迅速的修补着身体,随后,那丝暗影黑魔气机敏地钻进了景月公爵的胸腔, 这时候景月.爱丽身上伤口无法愈合的答案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景月公爵身上的始作俑者,竟是这么一丝拥有生命体意识的暗影黑魔气,那些在伤口上燃烧的暗影之焰,应该都是从它身上蔓延出去的。 这么一丝暗影黑魔气就像有灵性的元素生命体一样,从一开始就寄生在景月的身上。 在水元素的世界里,水元素之精是那个世界最低等的存在,看来这一丝暗影黑魔气大概也是暗影元素世界里最低等的元素生命体。 终于找到了景月.爱丽一直无法被治愈的病因,这似乎就算是暗影系的‘诅咒术’了吧。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从圆凳上站起来,探着身体将一只手按在景月圆润的肩膀上,因为巨大的伤口从右肩锁骨处一直划开,直至左侧人鱼线靠近大.腿的地方,景月公爵身上几乎没有穿什么衣物,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也无法盖被子,整个胸骨被纳克玛人三转强者用大斧劈开,露出里面的通红的心脏和肺叶。 她躺在床上,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边念诵咒语,一面将手闪烁着电弧右手插进景月公爵的胸腔里,手上的电弧碰触在她的皮肤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种焦糊的气味传出来。 而景月公爵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种痛苦让她忽然弓起身体,那种剧烈的疼痛甚至已经让她失了音,而我此时已经将附着了雷电之力的手伸到她的肺叶下面,终于碰触到了那一丝暗影黑魔气,我的那只手在感应到黑魔气的一瞬,将手里的电弧释放出去。 接连响起了‘劈啪’声,那一丝暗影黑魔气在那些雷电之下化为乌有,而且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开,身体像是麻包一样腾空而起,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身体已经重重的撞在了我是的墙壁上。 随后莎.爱丽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身边,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眼中充斥着闪电的力量,竟然让我觉得有些刺目,她一只手抓着我的衣领,另一只手里握着一颗雷电之球,怒不可歇地对我大喊道:“我要杀了你!” 她说完,将电球灌入我的小腹中,那种强大的雷电之力让我瞬间麻痹,没想到,我身体原本拥有极高的雷电系魔法的抵抗力,但是在莎.爱丽的手中,身体竟然脆弱得像纸片一样。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之前,忽然听见病床那边的索拉大学者发出一声惊叹:“暗影诅咒之力消失了,快看,景月公爵的伤口开始愈合了……” 204.夏屯爱丽的魔法笔记 明媚的阳光让整个房间变得暖洋洋,床头柜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束黄色的郁金香,微风吹动着白色的纱帘,这个房间的位置很好,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未央湖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清澈碧波,卡特琳娜站在露台上向未央湖里面眺望,她的目光追逐着湖中的一条大鱼。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而我则躺在屋子里白色桦木制成的大床上,莎爱丽公主和苏菲两个人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她们俩手拉着手,显得那么的亲密无间。苏菲穿着一套淡粉色的长裙,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秀美丽,而莎公主则是穿着一套宫廷长裙,戴着一双纯白色的薄纱手套,露出一截粉藕一样个胳膊。 她们两个是特意跑过来向我道歉的,主要还是莎公主需要向我道歉,苏菲是陪她来的。 她们两人带来一些鲜花、水果和满满的诚意,莎.爱丽公主将姿态摆得很低,她甚至都没有用侍女帮她拎着果篮,而是亲手拎到房间里,而且走进房间之后,就一直在不停的道歉,而且苏菲还在旁边缓和我们略微尴尬的气氛。 好吧,除了‘原谅’这个词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苏菲和莫拉雅是挚友,她刚才还向我打听了莫拉雅的近况。事实上,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她的信了,似乎她又跑到蛮荒沼泽里面去冒险。苏菲对于我晋级成为八级魔法师这件事,还有点不能接受。 在四年前那个春天,她还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还只是刚刚觉醒里魔法池的魔法学徒。转眼四年过去了,时间并没有在苏菲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却已经让当初的我成为了一名八级魔法师,与苏菲目前只差一级,看起来苏菲儿这三年的时间,在魔法方面一直没什么进展。 我甚至无法想象苏菲儿当初究竟是如何在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的,要知道毕业时候她的魔法等级才刚到四级,这个等级的魔法师想要在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还是很有难度的,至少需要一位非常有勇气的魔法导师在她的毕业证书上签字。 我躺在床上,头还隐隐有些痛。 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究竟是谁将我丢到墙上的,但我能肯定那个绝对不是莎,也许是藏在暗处保护景月公爵的亲卫,我本想问问苏来着,但是听卡特琳娜说,坎贝尔疗养院那边似乎发生了一些事,苏赶着去疗养院那边处理事情了。 偏偏那个时候卡特琳娜并不在场,而莎公主又将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下来,我又不方便喋喋不休的追问,让人感觉我对这件事一直没有释怀。 苏菲削了一个金苹果递给我,对我说:这些金苹果都是用魔法飞艇从史洛伊特省空运过来的,特别甜。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并不是每个埃尔人都喜欢吃金苹果,我不喜欢吃金苹果,也不喜欢吃苹果酱和苹果馅饼,只有莫拉雅才喜欢这些东西,比起这些水果,我更喜欢吃些烤肉之类的食物。 我将苹果递给了身旁的莎.爱丽公主,然后问她:“公主殿下,这个电系魔法叫什么名字?”。 “炽雷。”莎.爱丽对我说。 这时候,她将苹果拿在手中,有点不知所措。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魔法学院里,她带人帮我解围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莎公主看起来才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我对她笑了笑说:“这个魔法真的很厉害,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烧烤架上的鸭子,已经被炽雷烤焦了。” 莎.爱丽显得稍微有些窘迫,脸变得有些红红的,对我说:“真的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想要伤害我姐姐。” 我连忙说:“这也怪我事先没说明白,不过幸好我的电系魔法元素的亲和度还不错。” 这时候,听到我这么说,苏菲忍不住抿嘴一笑。 她的俏脸就像是玫瑰园里开得最显眼的那朵红玫瑰,她绽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像是又回到了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的那段日子,我会偶尔的跑到她和莫拉雅的寝室里,躺在莫拉雅的床上睡个午觉,那时候她的笑容就是这个样子。 苏菲笑着对我说:“岂止是不错,吉嘉你对雷电系魔法的抵抗力,简直高得可怕。你知道吗?上次我和莎在帝都郊区的别墅里面,遇到了紫青山脉那些叛军的余党的袭击,他们原本是想把我和莎抓回的,本来我们都已经被抓住了,但那些家伙还想对我们做一些更过分的事,莎就是那时候一下子觉醒了家族的血脉之力,她释放出来的‘炽雷’,直接将一位一转初期的剑士烧焦了,你没出什么事儿真是谢天谢地。” 我又不可能跟她们俩讲:我身体对电系魔法抗性这么高,其实是为了夏季里的一场决斗,当初为了能够在教学楼顶战胜威廉,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对了,景月公爵怎么样了?”我问莎.爱丽公主。 见我询问起景月.爱丽的伤势,莎公主马上说道:“姐姐的伤势算是稳定下来了,听索拉大学者说,这次受的伤大概会对姐姐有很大的影响,大概以后再也没办法上战场了。” 听见莎.爱丽这样说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丝伤感的语气,其实在我看来,对于景月.爱丽这样的女公爵来说,既然能够手握一方权柄,不能上战场又算得了什么? 我受的伤并不是很严重,主要还是因为头部撞击后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在公爵府城堡客房里的床上躺了一上午之后,头就没有那么晕了,而且胸腹部被‘炽雷’灼伤的皮肤也恢复了过来,既然莎.爱丽亲自跑过来道歉,我觉得昨天晚上的事就应该揭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景月.爱丽公爵的城堡里的访客开始逐渐的多了起来,景月公爵还在养伤,不方便接见那些来访的客人,所以莎.爱丽公主就变得异常忙碌,城堡外面的马厩旁边停满了各种华丽的魔法篷车,那些身穿华贵礼服的贵族们来往络绎不绝,史洛伊特大公爵府变得无比的热闹。 我决定就此向景月.爱丽公爵与莎.爱丽公主辞行,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看到在床上养伤的景月.爱丽公爵,她这时候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很多,而且胸腹的伤口已经被缝合了,据说被巨斧劈开的胸骨上穿了七根‘u’型的钢钉,最终才算是固定住。 还是那间卧室,只是一侧的墙壁上换了新壁纸,克莱门特老魔法师坐在卧室角落里的沙发上,大概陷入了‘冥想’状态。 景月.爱丽公爵躺在大床上,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只是清减了许多,眼窝稍有些塌陷,她看到我和卡特琳娜走进来,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示意让身旁的侍女扶她坐起来。 她对我说道:“说起来,吉嘉,这是你第二次救我,第一次在渔湖,第二次在这里,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笑了笑说:“公爵大人,您真的不必客气。”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看起来伤口虽然在治疗祷言之下迅速愈合,但是却没有彻底恢复过来。 景月公爵接着对我说:“索拉大学者对我们解释说,你那样做……是驱散我身上最后一点暗影黑魔气,我们才明白过来,莎有些冲动,希望你不要怪她,记得今年春天的时候,你在飞艇上还救了莎一次,莎每次见我都会向我提起那件事。” 我说:“那次恰好有叛军在劫持飞艇,我只是在自救而已。” “不管怎样,既然接受了你的这么多恩惠,我也要该有所表示才对。”她说完就向侍女招了招手,对她说道:“去,把那只箱子拿过来。” 侍女转身走出去,没多久就抱着一只封魔箱从外面走进来,侍女将封魔箱摆在我面前的小方桌上,景月.爱丽示意我打开箱盖,我伸手将盖子掀开,发现里面不是什么魔法宝石,也不是什么珍贵的魔法材料,而是一本很老旧的羊皮纸装订的一本颜色泛黄笔记而已。 我伸手将笔记从封魔箱里拿出来,发现这本笔记被保存得很完好,羊皮上还涂着一层淡淡地油脂,而且封面上的字迹一点都没有掉色,封面的左下角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夏屯.爱丽。 夏屯.爱丽公爵是格林帝国五英雄之一,没想到这本羊皮书上竟然写有夏屯.爱丽的名字。 “这是先祖对于电系魔法的一本心得笔记,你能够操控电系魔法,相信这本心得笔记对你会有一些帮助。”景月.爱丽公爵这样对我说。 随后,我和卡特琳娜离开了公爵府,苏菲亲自将我和卡特琳娜送上魔法篷车,她仰起脸对着正要钻进车厢中的我说道:“吉嘉!” “嗯?”我停下来,转身看着她。 “如果有莫拉雅消息的话,别忘了通知我。”苏菲弯弯地笑眼在看我的时候,带有那么一点异样的目光。 “我一定会的!”我走进了车厢,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她承诺道。 来至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图几乎将景月.爱丽公爵的庄园团团包围起来,那些威武的骑士们穿着一身黑色的魔纹构装,他们刚刚从沙场上归来,浑身弥漫着一种淡淡地杀气,让人不敢靠近。 魔法篷车沿着湖畔大道走了很久,才转入榆林大街,返回皇家魔法学院,刚走下了魔法篷车就看到一位穿着魔法学徒长袍的年轻人向我走过来,他走到我面前向我鞠了一躬,然后才说道:“吉嘉魔法师阁下,丹尼斯大人命我带给您一件东西。”。 说着,从魔法腰带里拿出一只小巧的封魔箱来,我接过封魔箱,当着他的面将盖子打开,一股淡淡地魔法气息从封魔箱里面溢出来,一块拳头大小的黄金赫然摆在里面,这块金属与普通的黄金稍有一些差别,更不像精金那样带有砂砾般的质感,这块金属表面形成无数六棱面,这分明就是一块氪金,虽然我之前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氪金,只有在魔法书的图册上看过一些关于氪金的特征描述,但是当它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分明就是一块氪金。 “这是丹尼斯让你带给我的?”我顺手将封魔箱的盖子扣上,这么一块拳头大小的氪金,可以说还是蛮值钱的,这东西属于那种有钱也难买得到的稀有魔法金属,即使在帝都的拍卖行里也很难买得到,这种魔法氪金是非常坚硬的魔法金属,广泛的应用在高级魔法武器的刃口,魔法刻笔的笔尖,以及一些魔法装置核心轴的镀层等等地方。 听见我的问题之后,那位魔法学徒点了点头。 我又问他:“丹尼斯有没有对你说点别的?” “丹尼斯大人说,只要我将这东西交给您,您就会明白了。”那位魔法学徒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低下头,从魔法腰包里翻了翻,发现带有‘增强精神力’魔法效果的鱼皮风帽居然一顶都没有了,于是我向街道两旁张望了一下,然后问卡特琳娜:“这附近哪家餐馆比较安静一点?” 皇家魔法学院门口并没有所谓的餐馆,只有绕到学院西侧的美食街上才有,不过那边格外的热闹,而我想找一个清净之所。 卡特琳娜经常要在我上课的时候在学院外面等我,她当然不会在校门口傻等,我相信她对这附近应该非常的熟悉,果不其然,卡特琳娜带我和这位年轻的魔法学徒走到一间距学院门口不远的烤饼店,这家店铺的店面看起来很小,就在街边角落里搭建了一个小棚子,只是走进去才发现饼店里面的装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颇有一种兽人部落的帐篷的感觉。 而且这个时候,这间饼店也没有什么人,我们走进去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随随便便地向侍者点了一些吃的东西,然后我将一张鱼人皮铺在小餐桌上,就在这位魔法学徒的眼皮子底下,亲手绘制了一顶带有‘增幅精神力’效果鱼皮风帽,还没等魔法墨水的墨迹完全干透,我就将鱼皮风帽交给那位魔法学徒。 而那位魔法学徒坐在餐桌对面,一脸惊愕地看我绘制完这顶鱼皮风帽魔纹构装,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我如此简单就将鱼皮风帽绘制出来。 这时候,餐馆里的老板亲自端上一盘烤饼摆在我们的餐桌上,有为我们倒了三倍奶茶,可是那位魔法学徒明显没有吃烤饼的心情,只是将餐桌上的一杯奶茶喝光,就带着鱼皮风帽匆匆告辞。 205.水系魔法师的沙龙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树稀松枝叶的间隙,大片大片的照在石板路上,满地金黄的落叶让整个帝都多了几分秋的味道。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从小餐馆里出来之后,刚好看到那位年轻魔法学徒孤零零地站在马路对面向街上来往的魔法篷车招手,他脸上惊讶的神情还没有消散,看到我和卡特琳娜走出小餐馆,连忙远远地向我行礼。 卡特琳娜去租屋那边替我探望艾拉,我匆忙地返回到皇家魔法学院,刚刚走到喷水池边,正好赶上钟楼上敲响了下课的钟声,才发现自己居然错过了一整天的魔法课,估计要是再旷课的话,我的名字一定会写在所有任课魔法老师的笔记本上。 下课的钟声悠扬地回荡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校园里,教学楼里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一大群身穿魔法长袍的魔法生们从教学楼里面涌出来,这时我猛然间记起来,肖恩学者还约我中午在图书馆二楼见面,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钟楼,正好是下午三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图书馆看看肖恩学者是否还在。 这个时间,到图书馆看书的魔法生非常多,图书馆的大门口显得非常的拥挤,我随着人流走进这座图书馆,然后顺着角落里的楼梯走上二楼,很多一年级的魔法生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眼神,大概只有他们才会觉得有资格到图书馆二楼看书,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事实上,来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的二楼这么多次,我连图书馆二楼的书架都没有正眼瞧过。 走上二楼,肖恩学者正等着木梯,在一列古老而陈旧的书架顶上,一点点地整理着魔法书,他看到我走了过来,只是耷拉了一下眼皮,没有理我,继续整理书架上的魔法书。迟到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发言权,于是我老老实实地站在书架一旁,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论生活中的水系魔法》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不过显然这本书上所介绍几种水系魔法已经应用在日常的生活中,应用最为广泛的水系魔法就是‘聚水术’,很多普通家庭的厨房和浴室的墙上都装有‘聚水法阵’这种魔法符文板,只要将一块魔晶石碎片装进宝石凹槽,连接在魔法符文板上的水龙头就会源源不断地淌出干净的水来。 即使是这种最初级的魔法符文板,因为符文板表面需要镀一层魔法赤铜,同时还需要一位铭文师亲手在符文板上绘制魔纹法阵,所以这样一块‘聚水术’金属符文板在魔法市场上的售价至少也要七八十枚银币,这对于普通家庭依旧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位魔法师在这本书最后写道:虽然魔法使人们的生活变得更舒适,但是当魔法走进人们的生活中,随之而来的就要面临高昂的消费,辛辛苦苦积攒了足够的钱,买了一件魔法物品,这并不意味着,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它,往往还需要准备一些更加昂贵的魔晶石碎片…… “咳咳,吉嘉,你不要以为娶了一位皇家魔法学院的老师成为你的妻子,就可以随便的旷课,并不是所有的魔法老师都会买琪格的帐!”肖恩学者从颤悠悠地木梯子上爬下来,站在我身边对我说道。 “抱歉,肖恩学者。”我连忙将这本魔法书合上,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随手将折叠木梯收起来,转身对我说:“今天晚上,在麦金托什魔法师庄园里举办一次水系魔法沙龙,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肖恩学者之前有跟我提过,要带我参加水系魔法师的沙龙聚会,我倒没想过居然在今天晚上。 我略微有些惊喜地问肖恩学者:“这种魔法师们的沙龙,我可以去吗?” 肖恩学者点了点头说:“当然!” 随后他又说:“不过需要有人推荐才行。” 我对他眨了眨眼睛,说道:“您会推荐我的,是吗?” “恩!”肖恩学者从书架里走出来,我i乖乖的跟在后面,他走到窗口,一抹阳光落在他的魔法长袍上,他堆满周围的脸舒展开笑容,笑着对我说:“不过就算没有我的推荐,凭借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和你的铭文师身份,也足够资格参加水系魔法师的聚会,水系魔法师这个团体在帝都本身就是一个很小的圈子。” 这种魔法师之间的聚会,是那种不定时举办的,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半个月一次,有时候也会几个月一次,但是每次差不多都会有一个讨论的主题,而且都是会提前一周左右就通知下来,让大家都有些准备,今晚在麦金托什大魔法师家举办的沙龙,对我来说的确有些太仓促了,但是我却依然不想错过,因为往往在这种聚会上,大家会讨论一些学术上的东西,对于新晋的魔法师们就像是一片肥沃的土壤。 我说:“肖恩学者,我想去看看。” 肖恩学者抬起头,笑着对我点点头,然后说道:“晚上七点在魔法学院门口等我,记得要穿魔法长袍,佩戴水系魔法工会的徽章。” “哦,好的。”我紧接着又问:“肖恩学者,今晚讨论的话题是什么?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肖恩学者伸出手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额头,像是恍然间想起,对我说:“今晚的话题是对于‘治疗之雨’联合施法的可行性,这个你大概还接触不到,你到了那里就坐下来安静的听大家讨论就好了,总会有些收获的。” “啊……”对于这个话题,我还真是没办法参与进来。 ‘治疗之雨’这种大型群体魔法大概是四级魔法吧,据说二转高级水系魔法师才有能力施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目前一直在学习二级水系魔法,暂时就连三.级水系魔法都还没有接触到,所以,不得不说这个话题据我还是太遥远了。 “对了,差点忘记了跟你说,每次有新人加入沙龙,都会在最后有一个演讲的机会,可以是一段演说,也可以是一些魔法展示,或者什么其他的也可以。总之,要拿出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出来,至少要让其他人认可你。”肖恩学者对我说道。 我想了一下,终归不能像他们演示我的铭文术吧,至于准备一段演说,大概是有些来不及了。 忽然间想到了那张图纸,于是对肖恩学者问道:“可以是一些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吗?” 肖恩学者这时候已经走出二楼的图书馆,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身旁的魔法助手也跟着停下来。 他对我说:“当然,不过不要太简单,至少不能是皇家魔法学院课堂上的那些东西。” “明白了,肖恩学者。”我说。 “那好,晚上见!” 肖恩学者刚走下图书馆二楼,就被等在一楼楼梯口的魔法生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总会有许多魔法生等在图书馆的楼梯口,希望能够遇到从二楼走下来的肖恩学者,他们基本上都会准备一些魔法方面的问题,有时候也许会是对某些争议性魔法的观点,有些人是真的在请教肖恩学者一些魔法方面的问题,也有一些魔法生却是在吸引肖恩学者的注意。 不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肖恩学者都会语气平和地一一为之解答。 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的学习气氛还是比较浓郁,总能看到捧着魔法书边走边看的魔法生。 回到宿舍,卡特琳娜无聊地坐在玻璃窗边的写字桌前,她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突刺军刀,这是一种像改锥一样带有十字血槽的军刺,刃口的长度不足两英尺,军刺的手柄与吞口完美的连成一体,这种军刺反手握着,要比正手更舒服一些,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锋利的突刺军刀在卡特琳娜的指尖间上下翻飞,见我推门进来,才将突刺军刀插进刀鞘中,然后坐直身体,双手伸到身后整理一下蓬松的长发,奇怪地问我:“魔法课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问她:“还没走进教学楼,那边下课的钟声就敲响了,你应该也听见了吧。” 卡特琳娜笑着回答说:“呵呵,还以为后面有加课。” 我见她右手的手腕上系着一条丝帕,就问她:“这幅纹在身上的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是不是有些不太习惯?” 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对我说:“我的右手比以前敏感很多,动作和思维还有些不太协调。” 她抬起右手做了几个动作,迅捷的动作让手臂在空气中留下了几道残影,我伸手想要去抓,却是只能摸到她手腕的虚影。 “艾拉最近过得怎么样?”我问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眨了眨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对我说:“艾丽娅把她照顾得蛮好的,而且她远比你想的要更加独立。” 参加麦金托什魔法师的沙龙之前,我在宿舍的浴室里洗了一个澡。 小腹处被莎公主‘炽雷’烧焦的皮肤在热水的冲刷下慢慢褪.去,露出里面的新皮,看上去与之前的皮肤没有什么不同,完全找不到受伤的痕迹。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上的狼族血脉天赋一直在增强,每次受伤都很快便会愈合。 我换上一身米索莉魔法长袍,和一起卡特琳娜走出宿舍,走到宿舍大门口的时候,还熟络地跟宿舍管理员打了一个招呼。 宿舍管理员那边,因为有弗农学长的关系,所以对我们的随从基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人向教导处那边举报,就不会管理得太严格。 再者说,魔法生们的宿舍楼如果没有侍女们定期过来打扫,靠这些生活不能自理的魔法生们自己维持,用不了一个月这栋宿舍楼就将脏得让人无法居住,如今诺亚的寝室,定期会有雪莉.纽曼的侍女跑来打扫,所以他也在没有从翡翠海湾商行那边借用路易斯的侍女。 在美食街随便找了个地方解决了晚餐,随后就与卡特琳娜一路闲聊,一路走到了学院的大门口,等待肖恩学者的马车,看到学院门口有人在售卖魔法报纸,索性走上去买了一份,我站在路边的枫树下,用这张魔法报纸打发时间,片片枫叶三三两两的落下来,掉落在我的头上,肩膀上,报纸上,眼前的石板路上。 学院门口有很多魔法生,却是没有一位与我熟识的,看到他们的眼神,显然也是认出了我。 因为那幅‘生命魔纹’的新闻和关于救治了三名萨摩耶公爵麾下构装骑士的新闻,我又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或许走出学院之后走在大街上,因为魔法报纸上图片不那么清晰,帝都民众认不出我。但是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校园里,能一眼认出我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从弗农学长和迪伦学长的口中得知,我在皇家魔法学院还是挺出名的,而且被赋予的名号还很多,一开始的时候,大家提起我的时候,都会说‘那位好斗的北境人吉嘉’,到了后来,在教学楼顶上打败了威廉,大家在谈论我的时候,称呼就变成了‘那位打败了威廉的北境小子’。 到了这个学期,从瓦丝琪位面归来之后,在大家的口中又变成了‘娶了琪格老师的那个好运的家伙’和‘倒霉的剑与玫瑰社团团长’。 好吧,我承认我是够倒霉的。 想当初,露西娅临走之前,就一直担心她走后社团会解散掉,于是才召集了社团的骨干,然后在他们的面前将社团的团长委任给了我,只可惜在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被困在了瓦丝琪位面,没能及时的赶回来,于是剑与玫瑰社团在失去最后一点凝聚力之后,迅速的被其他社团吞并了。 魔法报纸上那些有关于我和赢黎的新闻,忽然全部都销声匿迹了,我在魔法报纸上来回翻看了两遍,也没能看到一条关于我的消息,而且,在魔法报纸的第一个版面上赫然写着‘威尔士王子和墨湘侯爵凯旋而归,肯达位面一役大获全胜’的消息,第二版面则是介绍了联军方面的动向,报到上说,景月女公爵从即日起就将带领北风军团返回北境,进行防御冰雪苔原上野蛮人的军事部署。而南风军团和来至奇岩城的构装骑士团则会在帝都休整一段时间,继续等待查尔斯大帝接下来的命令。 206.关于地精语的问题 魔法报纸的第三版上刊登地是肯达位面瓦剌山谷战役的参战军团简介,后面就是墨氏家族大公爵对于本次战役后续处理方案以及对战役胜利后的感言,其中数次提到了北风军团与景月女公爵在镇守山谷北部出口所做出的杰出贡献,并且直接在魔法报纸上表达了对景月公爵感谢之意。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在肯达位面战争取得全面胜利之后,格林帝国总算是迎来一个全面迎战热潮,各方领主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帝国冉冉升起的两位将星威尔士王子和墨湘侯爵身上,在这张魔法报纸上,也是对这两位年轻将军写满了赞誉之词。 魔法报纸上没有提及为什么帝都没有举办大型的欢庆活动,只说昨天晚上查尔斯陛下在浮空王城的宫殿里面举办了一场舞会云云。在后面的版面上,就只有一些某某公爵与某位王妃之间的情史,或者某位贵妇凌晨乘坐魔法篷车前往平民区私会情.人等等。 卡特琳娜站在我身后,也在随着我津津有味的读着报纸,有时候还会指着照片上某位贵族的丑态掩口轻笑。 没多久,肖恩学者的魔法篷车缓缓驶来,停在我的前面,在一片羡慕与妒忌的目光中,我带着卡特琳娜登上了肖恩学者的魔法篷车,肖恩学者坐在魔法篷车里,看到我手中拿着一份魔法报纸,便笑着问我:“是不是忽然之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有点不习惯?”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随后在肖恩学者对面的软皮沙发上坐下来,对他说:“最好再也不要把我的名字登在报纸上,我真是受够了。” “詹姆士亲王率众返回帝都,帝都魔法报的那些编辑们总算是有了一些忌惮,他们大概也不想这个时候,因为把赢黎公主出糗的照片刊登在报纸上,而引得亲王殿下的不快,所以才会将关于你和赢黎公主的新闻全部撤下去。”肖恩学者说出了魔法报纸再也没有我名字的原因,原来竟然与詹姆士亲王有关系。 “虽然这次魔法公会里的那些人吃相太难看了一点,但是你这样做,相比会引起他们中很多人的不满,以后难免在一些事情上会遇到不应该出现的阻碍,有些事情满可以做得再圆滑一点。”肖恩学者接着说道。 肖恩学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说:“想成为一名出色的魔法师,你至少还需要学会低调一点。” 榆林大街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金黄叶子,数辆魔法篷车在叶子上碾过,黄昏的颜色笼罩着整个帝都,远远眺望马扎罗环形山巅,在逐渐转暗的天幕之下,变得黑漆漆地一片。 我将车窗推开一点,让窗外的冷风吹过我的脸,一丝清冷的气息像是喝下了一口精神力药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情舒畅。 看到我摆出这幅样子,肖恩学者微微地摇了摇头,在嘴里嘀咕了一句:“你们这些北境人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固执?” “我们这些北境人,除了我,还有谁?”我笑了笑,对肖恩学者问道。 “你说呢?除了海蒂还能有谁?”肖恩学者露出了一副无奈之色,看来海蒂老师在肖恩学者心里面,还真是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魔法篷车里陷入片刻的沉寂。 我见过海蒂老师站在埃尔城的城头上,对抗那些野蛮人的英姿,也见过她化成冰元素之体以后站在果果姐面前的样子,我觉得没有谁比她更疯狂。 随着我对魔法越来越了解,我渐渐地明白了普通魔法师想要晋升成一转魔法师需要领悟自己的‘势’。而一转魔法师晋升成为二转魔法师先决条件是拥有自身操控魔法元素的‘元素之体’,海蒂老师早就拥有了‘元素之体’,却一直让自己停留在一转十九级的状态,直到埃尔城出现了危机,需要唤醒元素精灵来释放四级群体冰系魔法的时候,海蒂老师才在城墙上直接突破成为二十级的二转冰系魔法师。 这不得不说,她就是这样一个疯狂的女人,在我的印象里,除了果果姐之外,她好像对谁都是漠不关心。 如今的果果姐封印在冰碑之中,她躺在辛柳谷地底的冰室里,不过我在最近几次探望她的时候发现,原本是水元素之灵的她,好像在冰碑中慢慢转化成为冰元素之体,我担心一旦她转化成功之后,肖恩学者的冰魔法封印将不再会对果果姐产生作用。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灵魂宝石与灵魂号角都已经拿到了,至于那座上古祭坛也有了消息,唯一挡在我面前的只是那群沼泽丛林里的飞龙,以我现在拥有的力量,若是想猎杀一条飞龙并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事,但是想要猎杀一群飞龙,却不是现阶段的我能办到的。 肖恩学者警告过我:不能再强行提升自己的魔法等级,魔法等级晋升得太快,对于有些魔法生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比如我。 坐在魔法篷车中,我的思绪有些凌乱。 肖恩学者的声音再次在车厢里响起,他对我说:“帝都里的铭文师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只是证明了一件事:那幅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就算是将那件价值千枚魔晶石的样品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能在短时间学会。既然这样,你其实可以做得再大方一点。” 虽然肖恩学者在‘生命魔纹’这件事上一直都在支持我,但此刻他对我所说的,或许才是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他的不赞同摆在我面前,却不会改变任何事。 “其实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我知道那顶鱼皮风帽制作会很难,每次制作鱼皮风帽的时候,总是需要有一点点运气在里面,那幅在你们口中所谓的‘生命魔纹’,其实我也看不见,恐怕是绘制得多了,或许我的魔法感知力稍微比别人好了一点。”我坐在车厢里,轻轻地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地对肖恩学者说道。 显然,他对我这个解释嗤之以鼻。 接着,他又对我说:“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今天上午在铭文大师埃温德.欧文制作室那边传来消息,埃温德大师耗费了两千顶鱼皮风帽,总算是成功的做出一顶‘增幅精神力’魔法效果的鱼皮风帽,说起来,这个数值正好应验了占星者公会那群人的预测,一千八百枚魔晶石一顶,一口气买下了三十顶鱼皮风帽,这个买卖还真不亏啊!” 两千顶鱼皮风帽是什么概念……大概是在这半个月里不眠不休的一直不停绘制,才能完成的吧!不过这位叫做埃德温的铭文师运气也实在太差了吧! …… 麦金托什魔法师的庄园位于第二街区,距离皇家魔法学院不算太远。 魔法篷车在庄园大门口停下,肖恩学者出示了一张邀请函,侍从将打开大铁门,魔法篷车长驱直入。 这座庄园里面的花园很漂亮,就算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季节,草坪还是一片青绿,灌木矮墙上挂满了红灯笼一样的小灯笼果,草坪上开满了一种纯白的小花,在这样一个临近黑夜的黄昏,在庄园彩灯的映衬之下,魔法篷车在花园中间的甬路上穿行,就仿佛回到盛夏的时节,那种强烈的视觉反差,让我觉得这座庄园充满了魔法的味道。 城堡前面的广场上已经停泊了一些魔法篷车,数量不多,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华丽。 水系魔法师的聚会就在眼前这座城堡里举行,我跟在肖恩学者的身后,走进这座看起来格调有些古朴的城堡,石灰岩的墙壁上相隔不远就有一盏魔法壁灯,站在门口的侍者为我们推开城堡的大门,柔和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我站在肖恩学者的身后,顺着门缝向里面望去,看到一些穿着黑色的魔法长袍的魔法师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有些人围坐在客厅里的软皮沙发中,有些人扶着楼梯扶手站在楼梯上,有些人则是端着酒杯站在二楼的露台上,这些魔法师们谈吐温文尔雅,城堡一楼客厅里面的气氛很好。 有位魔法师看到肖恩学者走进来,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他们拥抱了一下。 这位魔法师身材显得很魁梧,而且身上的魔法气息很浓郁,他的皮肤上显得湿漉漉的,像是布满了汗水,而且有些皮肤上生出了一些苔藓,从近处看上去显得有点恶心,但是我对此却是见怪不怪,这种苔藓类的皮肤病在瓦丝琪位面的海船上极为常见,‘贩奴者号’上的水手们有一大半都患有这样的皮肤病。 这位魔法师大概常年在海上生活。 “嚯,肖恩魔法师,您来晚了。”他对肖恩学者热情的说道。 肖恩学者哈哈一笑,指着我说:“不,麦金托什,看……这个时间刚刚好,而且我还带来了新人。” “让我看看是谁?”麦金托什说完,就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是那种可以把魔法师帽带出海贼味道的人,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子的海盐味,我对这种熟悉的味道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这时候,他对我说道:“呵呵!我认识你,年轻人,你的名字最近总出现在魔法报纸上,鱼人皮上的‘生命魔纹’的发现者,水系魔法的治疗师,吉嘉魔法师。” 我看着他的脸,对他说:“您好,麦金托什魔法师。” 麦金托什哈哈一笑说:“水系魔法公会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杰出的魔法师了,希望你能继续给大家带来惊喜,皇家魔法学院真是优秀魔法师们的摇篮,欢迎你来我的城堡做客,请随便些。” 几乎整个晚上,我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安静地听着这些水系魔法师们讨论一个对于我非常陌生的话题,偶尔,肖恩学者会向我介绍一些水系魔法师,我想这大概就是他带我来此的目的,至少我可以认识一些帝都较有名气的水系魔法师,大概只有这样,我才算是正式的加入到这个圈子里。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客厅里只有六位魔法师围坐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圈子,认真地讨论着联合释放‘治疗之雨’的可行性。 其他的魔法师或坐或站在四周,在一旁安静的聆听,没有人会随便打断别人的话,有人会提出不同的观点,却又不会显得唇枪舌剑,对于‘治疗之雨’应该如何施法,大家提出了很多的想法。 我仅仅是坐在角落里听着他们聊天就觉得获益良多,每个人思考的角度都不一样,总会有一些新奇的东西进入我的视野。 关于治疗之雨的话题,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联合施法啊,什么魔法共振性啊,总之一转水系魔法师施展‘治疗之雨’似乎成为了一件不切实际的事,这些魔法师们感叹着如果能够释放出‘治疗之雨’,也许就能让一支构装骑士团获取战争的胜利。 一直讨论到午夜,这次沙龙才算是宣告结束。 按照以往的惯例,新晋成员一定要在第一次参加沙龙的时候发表一次演说,也可以说是介绍自己,这场演说在沙龙最后举行,所以在散场之前,我被肖恩学者推了出来,先是介绍了一下我的来历,不过说起来最近频繁的上报纸,只要有读过帝都魔法报的魔法师们都认识我。 我从角落里站起来,走到人群中,向大家有礼貌地点点头,随后说道:“能够被肖恩学者推荐,有幸参加这次沙龙,我感到十分的荣幸。” “我是在不久之前接到这个消息的,所以对这次演讲没有太多的准备。”我对大家说道。“平时很喜欢研究异族文字,在魔法学院里一直在做古精灵语和兽人语的研究,最近在图书馆里面借阅到一本书,上面的陌生文字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我准备了几个问题,希望能够与大家交流一下。” 靠近壁炉的旁边有着一面小黑板,我大步走到小黑板前面,从小黑板下面的凹槽中拿出了一块粉笔,然后在这面小黑板上写下了一连串儿的海克斯科技图纸上的古地精语…… 207.马伦学者 这时从客厅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位魔法师,我刚来的时候注意过他,他很特别,应该说是属于不合群那类人,整个晚上他都窝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没有与其他魔法师有任何的交流,既然不喜欢聊天和与人沟通,真不知道他为何会参加这种形式的沙龙。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他目不转睛地走到黑板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板,随后扭头看了看我,露出一种仿佛遇到知己一样的眼神,他对我说:“这些古代地精文字是你写出来的?” 我说:“是的。” 我觉得他问了一句废话,我手里的粉笔还没有放下,黑板上的地精文字刚刚写完还没有过十秒钟。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一样,眼睛上架着的镜片就像是酒瓶底儿,眼神看上去有些发直,他问我:“这些文字,你都认识吗?” 如果我认识的话,我干嘛要写到黑板上来。 我心里想着:这人是不是跳出来拆我台的,但是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只能耐着性子,捏着鼻子,又在黑板上写了一行新的地精文字,对他说:“具体的内容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些地精文字与魔法符文板有关。” 他走到小黑板的旁边,用手摸索着黑板上面的符号,一张脸几乎都要贴在黑板上,他看得很仔细,甚至他的手指都要跟随这些地精文字的笔顺在黑板上来回游走,看了良久,才站直了身体,转身对我说:“你写的这些地精文字还真是有点意思,这些文字应该是很地精文明时期遗留下来的。” 说着,他伸出手拂过黑板上那几组地精文字,目光向四周看了一圈,很多魔法师都将目光集中过来,他才说:“现在的地精文字与以前的文字有很大的不同,地精们创造里很多特别的专用词语,有些词语的意思很难用帝国文字表述出来。” 他拿起粉笔,站在小黑板的前面,露出了一副学者风范。 他的眼睛向黑板下面的凹槽里看了看,从凹槽里拿起半根粉笔,在黑板上一组字符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对大家解释说:“就像这个词,如果翻译成帝国语应该是‘轧制’,但是地精人只有关于魔法方面,才使用这个专用词,想表述的意思可以解释成‘在一块平整的金属板上轧制出工整的魔法纹理’,更具体一点则是可以解释成为‘轧制金属符文板’。” 听到这位魔法师的解释,我算是知道了那套海克斯科技图纸确实如我想的一样,与魔法刻印有关。 “从很多上古遗留下来的遗迹上看,古代地精们对于喜欢创造各种魔法工具,而且它们对于魔法的认知远比我们要深刻得多,看起来从这方面来说,学习古代地精文化,有助于我们解读地精们创造的魔纹法阵。”这位魔法师继续说:“我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把黑板上的地精文字全部翻译出来。” 他看着我说:“哦,你叫吉嘉,对吧?你可以叫我马伦,黑板上的地精文字可不可以带走?” 我没想到在这些水系魔法师之中,居然真的有精通于文字的学者,我对马伦学者说:“当然!如果您觉得黑板不太方便的话,我还可以帮你写在魔法羊皮纸上。” “不不不,暂时就这样吧,能把地精文字写得这样流畅,已经很好了。”马伦学者看上去,更想要将这块小黑板带走。 一旁的麦金托什魔法师笑着对他说:“马伦学者,我会尽快安排让侍从将这块黑板抬到您的马车上。” “不必麻烦你的那些侍从,我还是自己搬吧!”马伦学者说。 没想到马伦学者却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并没有接受麦金托什魔法师的好意。 马伦学者回过头来,却是对我很热情地说:“对了,把你的地址留给我,如果我把这些地精文字翻译出来,我们可以共同学习交流。” 肖恩学者坐在沙发上,对我和马伦学者叮嘱道:“你们接触古代地精文化,尽量小心一些,避免接触那些渎神的东西。” “我会小心的,肖恩学者。”我说。 而马伦学者只是站在一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自由女神现在可没时间理会这些东西。” 水系魔法师的沙龙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结束了,魔法师们纷纷离开华丽的一楼会客大厅,三三两两从城堡的大门走出去,沿着半圆形台阶走到广场上,乘坐各自魔法篷车离开麦金托什魔法师的庄园。 那位马伦学者和他的侍从两个人扛着那块小黑板,一前一后从城堡里走出来,看上去模样有些滑稽。 肖恩学者站在我身边,用平静的语气对我说道:“这个马伦脾气有些古怪,身为水系魔法师,却一心钻研各种文字,平时对谁都不加以颜色,没想到居然会对你的这些地精文字感兴趣,虽然他脾气差了一些,但是一身的学问倒是满扎实的,尤其精通古精灵文,你既然决定要走铭文师这条路,就要想办法积累魔法符文的词汇量,在魔纹法阵上不断地开拓自己的眼界,多和马伦学者交流交流还是好的。” 我站在肖恩学者的身边,认真地点点头。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重新回到那种白天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晚上在帝都魔法研究院绘制魔纹构装的生活。 我每天都会在研究院的实验室这边和琪格一起吃晚餐,不过我总觉得琪格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也变得越来越忙,偏偏我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试着问琪格,每次问的时候,她总是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亲一下我的额头,对我说:“你就好好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别管那么多,我的事我自己会搞定。”。 最近这几天人人都在谈论位面战争,关于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的话题,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我对赢黎说我在帝都的第三街区买下了一座很别致的庭院,赢黎就迫不及待地要我带她去参观,我笑着对她说:“带你过去,可不是要你去参观的,你要帮我出出主意,我想将这座庭院重新装修一下。” 没想到一向遇事喜欢退缩的赢黎这件事上,却显示出了极大的热忱,欣然同意我的请求,而且迫不及待的拉着海伦娜和贝姬一起去了新庭院,和赢黎约好了,今天上完魔法课之后,就到新庭院那边找她,皇家魔法学院距离我的新庭院并不算远。 当我带着卡特琳娜从皇家魔法学院走出来的时候,恰好被诺亚在门口堵到,诺亚听说我趁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在帝都买了一座宅子,也吵着要去参观参观,并且在魔法篷车上就和雪莉.纽曼商量,是不是应该在帝都也买一套宅院。 自从我们获得了海盗王的那份宝藏之后,诺亚的手头上也是相当的阔绰,不过很显然雪莉.纽曼并没有想要居住在帝都的打算,对诺亚的提议显得兴致缺缺。 其实塞西莉亚夫人这座庭院保持的很好,花园里的各种设施都是新刷的油漆,花园里的灌木与草坪都修剪得非常工整,后院的游泳池也是用花岗岩切成,石匠们将岩石打磨得非常平整光滑,岩石与岩石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缝隙,而且这游泳池本身就是建在一个泉眼之上,虽然不是什么温泉,但是却能让泳池里的水一直保持清澈透明。 女孩子们见到庭院里有这样一座幽静的游泳池,后院里四周植满了高大的泰罗树,阻隔了四面八方看过来的视线,尽管深秋这种季节,泳池里的水已经非常凉,但是依旧没有挡住她们想要游泳的热情。 赢黎和雪莉.纽曼很熟悉,在瓦丝琪位面海上的时候,就经常会在潮汐之岛附近的海域里一起游泳,这个时候一起到别墅里面换了泳衣,一个个像是美人鱼一样跃入水池中,翻出大大小小数朵水花。 而我和诺亚则是躺在泳池边的长椅上聊天。 这是诺亚从瓦丝琪位面回到帝都之后,我和诺亚第一次谈心,诺亚转头对我眨着眼睛,笑着问道:“婚后的生活感觉怎么样,路易斯总对我说,婚姻就像一道枷锁将人完完全全锁在一座城堡里,然后你就只剩下了这座城堡窗户那么大的世界。” 我笑了笑,说:“其实还好,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我们不会因为要迁就对方,就要放弃自己的圣后,完全走进对方生活中,关于这点,我做不到,琪格做不到,赢黎或许能够做得到,但是曼达夫人要求我,再给赢黎一点时间。” 诺亚随便地在躺椅上挪动了一下,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接过雪莉贴身侍女递过来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才对我说道:“我在瓦丝琪位面和芭芭拉订婚了,等我毕业之后到加拉帕戈斯城,就要同时迎娶雪莉和芭芭拉。” 我脑海里想起了那位人鱼公主,她和诺亚在瓦丝琪位面上有一段让人羡慕的浪漫故事,原本以为这个故事结局不怎么样,没想到到后面竟然还有这样的大反转,我对诺亚说道:“那位人鱼公主之前不是要嫁给克里斯托弗侯爵吗?” 诺亚将双手伸到脑后,轻轻一叹才说:“她要嫁给的是瓦丝琪位面的统治者,哪怕是一只超级大海兽,估计为了娜迦海族,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奉献自己吧。” 我问诺亚:“那你会不会很在意这件事?” “当然不会,她是娜迦海族的公主,又不是随便一位阿猫阿猫,她享受着家族带来的荣耀,就需要担负起家族的责任。这有什么!”诺亚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看着诺亚,他的唇边毛茸茸的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修剪了,留下了一片青青的胡茬。 …… 肯达位面胜利的消息感染着每一位帝都人,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几乎每天都会有领主率领构装骑士团奔赴一些局势尚好的位面,参加那里的位面战争。 当然,有很多贵族都在打听威尔士王子接下来到底会去哪个位面,也有人想知道墨氏家族封印了肯达位面的深渊裂口,那么短时间内没有什么战事,那么墨氏家族会将矛头指向哪个位面的战场,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消息才是真的。 奇岩城方面的三只构装骑士团并没有返回帝都休整,统帅埃克斯公爵也没有在帝都出现,据说这支构装骑士图已经赶赴下一个战场,这些消息毕竟不能刊登在魔法报纸上。 只有北风军团匆匆赶回了北境的史洛伊特省,为此,空港连续封锁了三天,据说景月女公爵也是乘坐魔法飞艇返回史洛伊特省的。 几乎是在景月女公爵离开帝都的同一天,墨氏家族在魔法报纸上公开表明,将会有五支构装骑士团奔赴安琪拉多位面的战场,支持圣卡洛斯城的巴宾顿家族,做出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是想尽早夺回安琪拉多位面上的秘银矿场,整个格林帝国都短缺秘银,那么征战安琪拉多位面在眼下来看收益最大。 詹姆士亲王在返回帝都的第三天,正式的邀请我参加王府晚宴,虽然只是一次很普通的晚餐,只有詹姆士亲王殿下和曼达王妃邀请我和赢黎吃一顿家庭晚餐,但是却表明了詹姆士亲王的立场,他公开地承认了我和赢黎的这个看似有些荒谬的婚礼。 而威尔士王子返回帝都之后,就回到在浮空王城的居所里,很少在公开的场合露面,但是听乐蝶说,威尔士王子正在积极地准备第三次出征,只是皇室方面阻力很大,因为威尔士王子已经在皇家构装骑士团里拥有足够多的声望,连续的胜利让查理皇储殿下也有了参加位面战争的想法。 既然威尔士王子返回帝都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的麻烦,那些之前还抱有侥幸心理,祈祷着威尔士王子返回帝都之后能狠狠修理我一顿的人们都带着无限的失望偃旗息鼓,不再拿我和琪格的婚事做文章。 …… 208.关于魔刻机的一些难题 两周的时间一晃而过。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在这段期间里,牛头人鲁卡和海妖的后裔贾斯特斯并没有安静的等在地底岩洞的石室中。 来到辛柳谷地底洞穴的第二天,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也不知道贾斯特斯用什么说服了牛头人,两个人居然背着简单的行囊,带着鹰身女妖黛博拉,沿着地底岩洞里的轻轨,花了一天的功夫来到辛柳谷的地面世界。 他们并没有乘坐岩洞里面刚刚建成的缆车,而是直接徒步跋涉到枯树桩的那处出口。 其实在此之前,黛博拉在辛柳谷地底洞穴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位鹰身女妖在辛柳谷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美好,几乎每天都要按照卡兰措的要求,完成相应的飞行训练和体能训练,还要学习兽人语与帝国语,这让黛博拉苦不堪言。 所以当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出现在辛柳谷的时候,鹰身女妖黛博拉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扑到牛头人鲁卡的怀里兴奋地大喊大叫。 于是牛头人和海妖后裔决定游历一下辛柳谷的时候,黛博拉成为了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在辛柳谷里的向导,带着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闯进里辛柳谷的大山坳里。 也许是因为辛柳谷里面有没昼夜之分,牛头人和贾斯特斯两个人没有了时间观念,也许是在辛柳谷的山坳里住得太过开心,路途走得太远,等到约定的时间,两个人没有与黛博拉出现在地底洞穴的广场上。 我和卡特琳娜、卡兰措三个人在地底广场前面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依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兽人女战士很明显已经按捺不足心里的情绪,在辛柳谷这片天地里,这位兽人女王一向说一不二。 卡兰措双手掐腰站在地底洞穴里的广场上,她穿着一件露出大半酥.胸的硬皮半身甲,下半身穿着一条羊皮马裤,脚上穿着长筒牛皮靴,脸色显得不那么好看,双刃大剑就立在石壁旁边,两位兽人战士守卫不动声色地一点点往外移动,看起来谁都不愿意惹正在发怒的卡兰措。 卡兰措发怒的时候,就连小艾拉都会躲得远远的。 矮人柏恩德摇着大脑袋,抱着面前的酒桶返回铁匠铺那边,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先撤离危险地带。 耶罗土著们经过地底广场的时候,也都是噤若寒蝉。他们抬着一些地精奴隶去缫丝车间,现在魔纹蛛丝的生产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六十只巨型蜘蛛已经有一半拒绝进食,这些巨型蜘蛛在铁笼子里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堆坚硬的甲壳,原本如小房一样的腹部已经完全瘪下来,最近这周魔纹蛛丝的产量严重的下滑。 这也是我不得不提早进行耶罗位面之旅的原因所在。 我不想带着大家穿越黑森林,因为这样既辛苦又浪费时间,于是乘坐佩雷拉城开往坦顿城的飞艇是最便捷的方式,距离上次我们离开佩雷拉城刚好有半个月。 按照佩雷拉城空港管理者说:半个月后将会有一艘飞艇飞往坦顿城。 所以我们准备乘坐这艘魔法飞艇抵达坦顿城,不过因为牛头人鲁卡和海妖后裔贾斯特斯没有按时赶回来,我们只能在辛柳谷里安静等待。 …… 如今辛柳谷地底洞穴里轻型钢轨早已铺设成功,矮人柏恩德最近正在日夜不停地打造矿车,目前在轻型钢轨上正常运行的矿车已经增至十三辆,几乎每两个小时就会有一辆矿车满载着长条石料抵达地底仓库这边,七百名耶罗土著人最近的工作就是不断将这些巨型花岗岩石料从矿车上卸下来,然后将空矿车挂到缆绳上,依靠下一辆满载条石的矿车从地面上冲下来的惯性拉动揽绳,将空矿车带回地面上。 从采石场到兽人村落这段路也已经铺设好了轻型钢轨,这段轻型钢轨上的矿车却要依靠六百名野蛮人奴隶日夜不停地拉纤,将那些石料和木料从大山里面运出来,这些野蛮人奴隶最大的动力源泉就是每运一车石料,就可以换取一只黄羊。 老兽人泽旺告诉卡兰措,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那些野蛮人就会将辛柳谷草场上放养的黄羊全部吃光,所以辛柳谷这边当务之急,还要从外面补给大量的肉类食物,除了肉食之外,粮食的缺口也非常的大。 如今辛柳谷里的常驻人口已经超过两千人口的大关,也就是说辛柳谷里每天消耗的粮食至少在三四千斤左右,这还是辛柳谷兽人村庄那边种植了大量地薯的前提下,之所以食物的消耗量如此巨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六百名野蛮人奴隶每个人都是大胃王。 这次从我和卡特琳娜就是从空港小镇仓库那边过来,值得庆幸的就是位面战争并没有影响到各个位面的粮食供应,格林帝国暂时没有粮食危机,艾丽娅夫人的麦粉是从帝国西部省份采购的,几乎每周都有从那边飞抵帝都的运粮飞艇,这种大型浮空飞艇每艘船几乎都能装载几万斤粮食。 除了麦粉之外,艾丽娅还帮我购买了一些便于储存的谷物和树米,谷物和树米更方便储存。艾丽娅夫人帮我在空港小镇租下了一个专门存放粮食的仓库,随时保持仓库盈满的状态,十万斤粮食放在仓库里,只能摆满仓库的一角。 辛柳谷地下仓库这边有专门运输的平板拖车,二十名耶罗土著人拉着麻绳走在前面,将一辆装满了麻包的拖车拉向存放粮食的石室,传送祭坛那边堆满了这种麻包。 另外我还带过来一批腌制过的咸鱼干,相比那些牛肉和羊肉,野蛮人更喜欢吃鱼,他们会将这种咸鱼撕开,丢进大锅中和燕麦一起煮粥,在我看来其实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偏偏这些野蛮人非常喜欢吃。 这些长度超过一米的鱼干是诺亚让人从翡翠海湾商行那边运来的,他的本意是想将这批鱼干当做帕莱斯蒂纳省的特产,要送给我家乡埃尔城那边的亲戚朋友,只是他没考虑我家人和朋友统统加起来,在埃尔城也没有多少,我让赢黎帮我将六十条鱼干寄回埃尔城,剩下的鱼干就全部让我带到辛柳谷这边来了。 原本赢黎这次听说我前往耶罗位面,也很想跟过来,不过又放不下帝都这边新庭院的修缮事宜,最后赢黎还是决定留在帝都。 …… 坐在石凳上,我将信纸上那些文字注解,纷纷标注在海克斯科技的图纸上。 昨天收到了马伦学者的来信,他将那些古代地精文字做了非常详尽的解释,当那些文字逐渐连成完整的句子之后,这张海克斯科技图纸上注释部分的内容就已经浮出水面了。 “魔法刻印机,铁匠铺里面那个大机器的名字?”卡特琳娜探过头,亲昵地将下巴担在我的肩上,看着图纸最上面的文字,好奇地问我。 “嗯!”我说道。 谁能想得到,四位老矮人和一群矮人族妇女仅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用最简单的翻砂模就将魔刻机大部分零件全部铸造出来,所有的零件都是爱人妇女们用锉刀一点点精修并校正了尺寸的,除了最合心部分魔法金属符文板的动力部分和刻印机打印头之外,差不多都已经完成。 至于动力部分的符文板,那需要去符文板工坊那边量身定制,我在帝都有一间魔法符文板作坊,只要将胚料做出来,想要将金属符文板镀上一层秘银,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金属符文板上的魔纹法阵我可以亲手绘制上去。 矮人柏恩德告诉我,这些魔印机的冲印头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一件精钢打造的冲印头的重量竟然超过千斤,而且这些冲印头不能铸造,翻砂模铸造出来的金属零件硬度足够,但是缺乏抗疲劳强度与韧性,也就是铸造零件太脆,重达千斤的冲印头造成的冲力非常巨大,如果是铸件的话,很可能没冲几下就碎掉了。 这种冲印头必须是锻造出来的,但是目前地底洞穴的铁匠铺里还不具备生产能力,所以这个部分必须在帝都的北杜伊斯堡铁匠铺里购置,柏恩德已经将零件的图样交给了我。 不过当我将图纸注释部分的文字逐一翻译过来,我才发现其实冲印头这部分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台魔法刻印机最大的技术难题都存在这里,锻造或许还能找帝都里最大的一间铁匠铺代工解决,但是冲印头上最后镀的魔法金属既不是高硬度的瑟银也不是精金,而是最更加高级的氪金。 没错,冲印头上需要有一层氪金镀层,而且还需要我在这层氪金镀层上绘制出一幅看一眼就会让铭文师感到绝望的魔纹法阵,这幅魔纹法阵的复杂程度令人发指,地精们一共用了五张羊皮纸分别描述了法阵的五个部分,而且镀层是氪金的,这才是最难办的。 因为目前为止,我所接触到的最好的魔法刻刀的刀尖就是氪金的,氪金硬度非常高,通常来说都是制作魔法刻笔的刀尖部分绝佳材料,曾经有一位矮人铁匠将一些氪金融入武器的刃锋上,造就出一个久负盛名的武器自身属性‘永不磨损’。 当然了,‘永不磨损’并不是武器的刃锋真的永远都不会磨损,这只是一个稍微有些夸张的说法,其实也并不怎么夸张,武器刃锋里掺杂了氪金之后,真是很少会用到磨刀石增加锋利度,一般来说,这种武器都会是一场大战结束后才需要打磨一次。 想要在冲印头上镀一层氪金,先不考虑成本问题,单是这种加工工艺,目前帝都的金属符文板工坊就没有哪家能够办到,柏恩德告诉我矮人们拥有镀氪金的技术,可是矮人国度对我来说,毕竟是太远了一点。 不过既然已经将魔法刻印机做到了这种程度,自然是不可能中途放弃,遇到的困难想办法解决就好了。 值得庆幸的是,上次从丹尼斯手里索取了一块氪金,现在刚好能用得到,要知道,这东西就算是在帝都,也不是那么好买的,几乎所有的战士们都希望有一块氪金,因为一块氪金足可以将他们手中趁手的武器品质提升一个档次。 将魔法刻印机图纸上的注释标注清楚之后,看了一遍,我从心底佩服那些海克斯科技时期的地精们,这台魔法刻印机是千年前的魔法与科技结合的产物,是地精们发明创造出来的可以批量制造金属符文板的魔法机械,制造工艺繁复程度已经完全超过我的想象。 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了那块拳头大小的魔法氪金,放在手里反复翻看了几遍,才将那块氪金放回腰包里。 随后,我又从魔法腰包里翻出那本夏屯.爱丽公爵的魔法笔记,我在这本魔法笔记上看到的第一个电系魔法师就是‘炽雷’,没错,当初莎.爱丽就是用这个电系魔法将我击晕的,这是一种很少见的近身攻击手段的魔法技能,非常适合我学习,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伸手在身体前面划出一副电系魔纹法阵,由于动作有些生疏,‘炽雷’的魔法法阵绘制失败了。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反复的练习,直到练会为止。 我吟唱着魔法咒语,不断地将电系魔法元素汇聚到手心,可惜那个‘炽雷’的魔纹法阵与以往我学习过的水系魔法技能有着很大的不同,很多魔法符文对我来说都是非常的生疏,所以一直在不停地失败。 我心里暗想:千万不要让老子成功一次,只要成功一次我就能完美记住施法时候的片段,以后就不会再画错……幸运女神好像听见了我的祈祷,所以在接下来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里,我的施法一次都没成功过。 就在我不停地在绘制这个叫做‘炽雷’的电系魔法技能的时候,远处山洞里传过来呼啸的声音,带着一股剧烈的山风吹过,一辆满载着石料的矿车从漆黑的隧道里冲出来,尽管进入这一段山洞的时候,山洞的地势已经平缓了很多,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那辆矿车在轻型钢轨上剧烈的抖动,每次钢制轮毂与轨道发生摩擦时,都会爆出一丝火花和尖锐的摩擦声。 矮人柏恩德通过反复的实验,已经将最后这部分的轨道修建得带有逆向坡度,所以矿车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刚好停在地下仓库的门口,这时候,我看到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俩个人从矿车顶上跳下来,两个人一副旅行者的打扮,头上的毛发都被山洞里的风吹成爆炸头,站在矿车旁边干呕…… 209.重返坦顿城 牛头人鲁卡和海妖后裔贾斯特斯两个人一脸菜色地跟在队伍后面。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鲁卡与贾斯特斯的体质比普通人好不知多少倍,就算这样,两个人坐在矿车中一路冲下来,差点被矿车颠得散了架,乘坐矿车的滋味是在不怎么样。 至于黛博莱,这位不怎么称职的向导,被卡兰措抓到石室里关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时间观念,鲁卡和贾斯特斯就不会迟到,也不用乘坐这么危险的矿车一路冲到地下仓库这边。 我站在传送祭坛上,拿着‘时空碎裂者之锤’打开了通向耶罗位面的那道传送门,传送门原本设在了伐木场废弃的木屋中,而且在临走之前我们还将木屋修缮了一下,并将木屋的门窗全部用木板封死,避免有人或者野兽占用这座木屋,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是通过传送门来到耶罗的。 祭坛下面的空地上堆满了麦粉,有三十多名兽人战士轮番扛起百斤重的麦粉袋子,挥汗如雨地奔跑于传送祭坛与地下仓库之间,他们好像是永远都不知道疲倦,原本小山般堆在这里的粮食已经让他们搬空了大半。 卡兰措率先迈步跨进传送门中,卡特琳娜跟在她后面,随后是穿着一件带有帽兜长款魔法袍的我,后面是贾斯特斯,最后是牛头人鲁卡,我们五人陆续穿过传送祭坛的传送门,进入耶罗位面。 只是……木屋里面好像非常的热闹。 我们五个人好像是突然闯入了一座民居里面。 传送门原本设在木屋的角落里,只是我们没想到此时木屋中居然还有一群猎魔人,这群人正围在篝火堆旁烤着一条野猪腿,猪腿上不断地向火堆上滴着油脂,每次油脂落进炭火中,都会爆出一捧火花来,果酒和肉香味弥漫在木屋中,吵闹与欢笑声还在木屋中回荡着。 木屋的唯一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位身材健硕的男人,精赤的上身从柔软的野兽毛皮下面露出来,他的身下还压着一名女人,那女人容貌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是非常犀利。 这些人突遇变故,纷纷将趁手的武器拿在手中一脸戒备地望着我们。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手中握着武器,一左一右守在传送门旁边,警惕地看着这群猎魔人。 那位躺在木床上的女人像是一只矫健的母豹子,她从床上探出上身,毫不在意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下,她手臂匀称而结实,迅速的抓起墙边的长弓,还没等我张口说完一整句道歉的话:“抱歉……” 一只箭矢从她手上像是变魔术一样的出现,随后动作流畅地张弓搭箭,随着她喊了一声:“他们有魔法师,杀了他!” “……”我站在传送门口有点发懵,一支箭矢就已经飞到我的面前。 “叮”的一声轻响,卡兰措的双刃大剑像是一面门板挡在我的面前,箭矢射在剑刃上远远的弹开。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那位健硕大汉操起一把双手开山斧,像一头野猪像我冲过来。 就在我撑起一面冰盾的时候,身后的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已经向前跨出一步,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在杀人的时候会露出海妖独特的笑容,而他的手臂里伸出一根四英尺长的骨刺,灵动地身体划过一道残影,手腕上伸出的骨刺由下至上,顺着下巴扎进大汉的颅骨中。 大汉直挺挺地仰面摔倒,一股血箭从喉咙处喷涌而出,瞳孔瞬间扩散,身体像是筛子一样不停的抖动着。 火堆旁边那些猎魔人嚎叫着,拿起武器向我们冲过来。 卡特琳娜身影一闪而没,下一秒出现在床边,她单膝跪在床上,右手臂缠住那女弓手的脖颈,左手反握着的突刺军刀像是一条毒蛇,从女弓手锁骨的缝隙里插进心脏,那位女弓手双手刚刚抓住卡特琳娜的右手手臂,鲜血就已经从她喉咙里喷出。 她睁大了眼睛,瞪着卡特琳娜。 一名穿着硬皮甲的战士倒在血泊之中,身体断成两截,上本身的手中还攥着一把段成两截伐木斧的斧柄,这个人的身材魁梧,面朝下躺在地上,鲜血血从身下不停的涌出来,卡兰措单手拎着双刃大剑站在我面前,目光冷冷地看着其余的猎魔人。 卡兰措的身后浮现出清晰的女武神虚影,一转巅峰期强者的气息让那些猎魔人停下了脚步,那些猎魔人惊恐地看着卡兰措,竟然都不敢上前。 而贾斯特斯和卡特琳娜这时已经挡在木屋的门口,他们就算是想逃都不可能。 这时候,我发现一位年轻女孩被绑在木屋的柱子上,她也在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们,眼中除了惊恐之外,还有那么一丝茫然。 “抱歉,打搅诸位吃午餐了……”我挤出一丝微笑,对那些猎魔人说道。 牛头人鲁卡吃力地从传送门里钻出来之后,我才将竖在木屋角落里的传送门收起,然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间木屋,没想到仅仅过了半个月,这间废弃伐木场的木屋居然被人占据了,而且看屋中的陈设的物品,分明住了好些天了。 看了看绑在柱子上的女孩,发现她像是一位贵族小姐。 她穿着一身仿宫廷式长裙,头发盘在头顶,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胸.前带着一条细细的秘银项链,脸上画着淡妆,只是绑在柱子上看起来有些狼狈,麻绳将她露在外面的锁骨勒出两道红痕,胸口处的肌肤上留有淤青和指痕,长裙看起来还算完整。 我向那位绑在柱子上的女孩走去,没想到一位猎魔人还想冲上来,却被站在我身后的牛头人鲁卡伸出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抡飞,撞在木屋的墙壁上。 卡兰措护在我的身边,她们俩手中锋利的刀刃和身上的魔纹构装,让这些猎魔人有些慌乱。 贾斯特斯坐在木屋门口的门槛上,一边挡住猎魔人的退路,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肩膀。 鲁卡一脸颓唐的跟在我身后,根本没有在意这群宛如强盗一样的猎魔者,而是表情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脑袋。 随后,我站在女孩的面前,平静地问她一些问题,女孩还算清醒,据她说,她是佩雷拉城里一位子爵的女儿,这群猎魔者将她劫持到这里,其实就是想要换取几张佩雷拉城通向萨摩耶公爵府的传送门门票。 经常听人说起很多位面上治安都很差,时常会发生一些绑架或者劫持之类额恶**件,但是对此我还没有什么直观认识,听说一些猎魔者明的是在位面上猎杀低级魔兽,获得一些魔法材料,运气好还能获得魔晶石,但他们偶尔也会充当捕奴者,抓一些位面上的土著带回格林帝国贩卖,甚至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更恶劣的勾当绑架。 没想到我们刚刚抵达耶罗位面,就遭遇了这样的恶**件,可以想象此时的佩雷拉城有多混乱。 而且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佩雷拉城最大的危机不是城外那些游荡在黑森林里的蛛人战士们,而是存在于城内,人们在混乱的城市逐渐失去了耐心,有人在绝望下沉沦,有人在绝望下铤而走险,看起来萨摩耶大公爵一定在为耶罗位面的局势头疼。 “没时间管他们了,估计现在佩雷拉城里的警卫团也没有精力管城外的治安问题,全都处理掉吧!”我走到木屋门口,对卡兰措说道。 卡兰措向我点点头,这种做法符合兽人战士们的行事风格,只要能减少麻烦,她不介意多杀几个人。 贾斯特斯将女孩扛在肩膀上,跟着我们快步离开伐木场的废弃木屋。 我们赶着去佩雷拉城外的空港,因此没时间理会这位被劫持的贵族小姐,只是让贾斯特斯将她丢在了佩雷拉城东侧城门外面,在城墙守卫视线所及的范围内。 等我们一行人赶到佩雷拉城外的空港,恰好听见空港高塔上响起飞艇前的铃声。 还没等空港高塔下面的守卫拦住我们,卡兰措就粗鲁地用力将面前的守卫推开,我随即从怀里摸出通行证向守卫们展示了一下,然后就急匆匆地跑上高塔。 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凭着身体优势跑在最前面,这时候,空港高塔上的飞艇已经开始陆续的解掉缆绳,十六座浮空装置上的魔纹法阵陆续亮起来,巨大的魔法飞艇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看到快赶不及了,牛头人鲁卡从后面将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迈开大步冲上高塔。 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率先跑到高塔顶部,冲上了飞艇。 这时候,飞艇已经离开空港几步远,卡兰措紧随其后跳上了飞艇,跟在她身后的牛头人鲁卡大喝一声,双手托着我的腰,将我用力的举过头顶,然后扔向魔法飞艇这边,而他也是发出一声巨大的战吼,在空港高塔码头上进行了短暂的加速跑,巨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就在甲板上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重重的落在魔法飞艇上。 还没等我摔在甲板上,卡特琳娜已经出现在我身后,双手紧紧的抱着我,她柔软的身体成了我的肉垫,我们两个人在甲板上滚成一团,最后撞在甲板上存放的粮食堆上,才算停下来。 下一刻,魔法飞艇忽然轰鸣声大作,猛然向高空升起。 这是一艘向坦顿城运送物资的魔法飞艇,飞艇的甲板上也坐着很多赶往坦顿城的战士,看我们这样野蛮地登船方式,一位军官率先从人群中走出来,他走到我的面前,友善地伸出手,将我从粮食堆里拉起来,然后对我说道:“魔法师阁下,您是想去坦顿城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通行证拿给他看,看到我的通行证,那位军官才放下疑心,围在甲板上的战士们也都散开。 随后,我带着卡特琳娜找到了飞艇的船上,用十枚魔晶石的代价,请船长为找了两间船舱。 当然,我们住进去,就意味着会有一些船上的船员们要搬出来,其中一间船舱挨着甲板仓库,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住在那边,而我和卡特琳娜、卡兰措则是住在船长室旁边船舱里,实际上我这笔钱花得很值,接下来的旅途中,我们不仅能够坐在船舱里欣赏飞艇外面的景致,还能享用和船长一样的三餐。 从佩雷拉城到达坦顿城需要一周时间,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据这位船长说,位面战争之前,在耶罗位面上跑船还是蛮危险的,那时候耶罗位面的天空是亚龙地盘,但是现在那些亚龙都被蛛人督军吃进了肚子里,在佩雷拉城和坦顿城这一片地区,已经很少还能看到亚龙了。 一周之后,我们平安抵达坦顿城。 远远地看到残破的坦顿城,整个坦顿城的最外围的城墙与外城区已经变成了废墟,外城区的建筑在战火的洗礼中尽数倒塌,看到外城区废墟变得沟壑纵横交错,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场战斗。 目前坦顿城的军队驻守在内城区和外城区之间的城墙上,城墙上摆满了一架架床弩,几步远就摆着一架,城墙上蹲着一些穿着重甲的步兵战士。 坦顿城的空港和高塔已经在战火中被摧毁,因此这艘魔法飞艇在靠近坦顿城之后,只能停泊在城墙边上,随后魔法飞艇上抛下一条条绳索,绑在城墙的墙垛上,船员们开始搭设浮梯,飞艇上的战士排着队走到城墙上,看来这些战士都是萨摩耶公爵为坦顿城注入的新生力量。 船员们在飞艇尾部搬运船上的物资,那位军官竟然还主动跟我挥手告别。 我穿着带有帽兜的魔法长袍,将脸遮在帽兜里,跟随人群走下了飞艇,接受了城墙上守卫战士的盘查之后,我们顺利进入了坦顿城的内城区。 在内城区里,一大半商铺都已经倒闭了,只有一些铁匠铺和制皮店铺还在营业,看来也是军方在控制着。 我们在城中转了大半天,才找到了一间破旧的旅馆。 210.战争与财富 我们并没有去坦顿城市政厅找迪士累利骑士,而是悄悄找了一间小旅店住了下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这是一间三层砖石结构的小楼,顶层的阁楼窗户外面的露台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床单,旅馆门口的幌子上只是画着一只枫树叶,这间旅馆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 我和这位店主在吧台旁边聊了一会,他很健谈,但说话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每个平民对魔法师都存在着敬畏之心。 店主是位土生土长地本地人,他有三位妻子,年级大一些的两位妻子和六个孩子目前住在佩雷拉城,正在排队等待去杜尔瓦省的传送门票,而他还留在这里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要多赚一些钱,最年轻的妻子陪在他身边,身边的女人少了,每天少了那些生活中的吵吵闹闹,生活反而变得安逸了。 店主第三位妻子看起来很年轻,也很勤快,她会在旅馆里帮忙,每天负责为客人们做早餐,以及打扫旅馆里的卫生,和另外两名女佣一起拆洗堆成小山的床单,没想到这间破旧的小旅馆的生意居然还不错,客房几乎都住满了人。 我问店主:“比利先生,留在坦顿城里,你怕不怕?” 他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苦涩,对我说:“说不怕那是假的。”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总是还要考虑到以后的生活。”他从怀里摸出一只烟斗,在嘴里‘吧嗒吧嗒’空吸了两口,说道。 靠在吧台后面得酒柜上,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行人身上,对我说道:“每个人都有留下来的理由,不是吗?” …… 坦顿城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灰蒙蒙的,不管是下雨还是不下雨,那些灰色的云层永远飘在坦顿城居民的头顶上。 旅馆的楼下有一间可以填饱肚子的餐馆,里面提供烤饼、白面包和肉汤,当然也提供麦酒。 餐馆的老板是一位腆着肚子的厨子,据说这里煎饼做得非常好吃,只是餐馆老板不经常做,而且用来点菜的菜单上也没有这道菜,能不能吃到完全要看餐馆老板的心情,餐馆里的吧台前坐着一些喝酒的人。 我们一行五人走进这间餐馆,找了一个角落里的空桌坐下来,侍女捧着一本黑乎乎油腻腻的菜单放在餐桌上,小心翼翼地问我们想要吃些什么?她穿着一件白色的亚麻布长裙,外面围着灰色棉布围裙,脚上穿着一双磨掉了色的长筒皮靴,她的皮肤略微有些黑,大大的眼睛,厚厚的嘴唇,看起来像是格林人与耶罗土著人的混血儿。 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品尝这里最有名气的煎饼,也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想要从酒客们的口中打听一下坦顿城的现状,以耶罗位面目前的现状来说,想要在特鲁姆地区重新建一座小镇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随便点了一些白面包和新鲜的时令菜蔬,相信牛头人鲁卡一定有个好胃口。 我们这个小团队在外人看来也是属于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冒险小队,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队伍中有一位强壮的牛头人战士,而且队伍中的两位女士身上都穿着让人垂涎三尺的华丽魔纹套装,兼之队伍中还藏有一位穿着魔法长袍,头戴帽兜的神秘魔法师,且不论我们实力如何,但是这三条,就足以阻挡任何人的好奇心。 毕竟没有人能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在这样的小餐馆里,贾斯特斯最有发言权,他之前在度奈岛上就开了一间酒馆,他知道该和什么样的人交流,大家各求所需,我们更像是从外乡赶过来捞金的冒险小队,而且是属于最受其他冒险团欢迎的那种模式,精英冒险小队。 所以贾斯特斯端着一杯劣质的麦酒,很快就打听到了我们想要的消息。 耶罗位面当前的形势远比我想象中的要糟很多,尤其是坦顿城这一带区域,已经完全沦为尼布鲁蛛人战士们的猎场。 那些巨型蜘蛛在这片黑森林里算得上是没有天敌的捕猎者,为了提供给蛛人战士足够的营养液,巨型蜘蛛们在黑森林中大肆捕猎,如今坦顿城附近的森林里已经很难狩猎任何野兽,所以,巨型蜘蛛们将营地迁移到猎物更多的区域,它们追逐着那些在黑森林里长途奔袭逃亡的兽群,很难一直停留在森林中的某个区域,因此蜘蛛营地也随着兽群不断地迁徙。 正因为受到补给线的制约,每次进攻坦顿城,蛛人战士都要从黑森林深处的蜘蛛营地赶过来,蛛人战士在战斗期间并不需要进食,但也只能维持十多天而已,蛛人战士在坦顿城外,基本上只停留七天左右的时间。 蛛人战士长拥有强健的体魄,在林中奔跑速度并不比古博来马慢多少,在黑森林里展开奔袭战占尽了优势,而且蛛人营地如今远离坦顿城,使得这些依托坦顿城补给的冒险小队不敢轻易涉险。 萨摩耶公爵率领构装骑士团几次远征黑森林南部地区的尼布鲁族蛛人营地,致使尼布鲁蛛人趁着后方空虚,在几位蛛人督军统帅几千蛛人战士,连续冲破了萨摩耶公爵数座森林之城,虽然萨摩耶公爵这几次战争都有所猎获,但是后方巨大的损耗已经让局势恶化到了极点。 大量的人潮涌入原本就人口饱和的佩雷拉城,其他城市在成为一片废墟的时候,人们已经对这里的战争失去了信心,不愿意在留下来重建家园,而是决然舍弃一切带不走的东西,跑到佩雷拉城挤那扇快要爆炸了传送门。 如今的坦顿城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这座城市里的居民大多已经离开了这里,他们很早之前就开始陆续前往萨摩耶公爵领地大后方的佩雷拉城,还留在坦顿城的人大概分为三种: 第一类是驻守在城里的军队,坦顿城目前驻守着七支重甲步兵团和两支轻骑兵团。 每支重甲步兵团大约在一千五百人,每支轻骑兵人数大约在五百人,坦顿城目前的驻军在一万一千五百人左右,同时周边的防御战线溃败之后,那些据点的物资囤积到坦顿城,这让坦顿城拥有大量的军用物质,其中最富足战争武器的就是床弩。这也是帝国人抵御蛛人战士最有效的武器。 幸而迪士累利骑士只需要带人坚守内城区,否则这么一点兵力,甚至比不上埃尔城警卫营,如果在外城区还没沦陷之前,就算兵力再增加一倍,也明显不足。 第二类是留在坦顿城等待着发战争财的商人。 就像是旅店的店主、餐馆老板以及在城里贩卖物资的商贩们。他们留在坦顿城就是为了赚取最后一桶金,他们在赌萨摩耶公爵不会放弃坦顿城。 第三类则是从四面八方聚到坦顿城的冒险团以及佣兵团。 这些团队都是由一名或者数名精英构装战士带队,他们到坦顿城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要猎杀蛛人战士,获取蛛人战士头颅里面的黑魔晶。 这些冒险团会在战争取得优势的时候,像蝗虫一样蜂拥而出,尾随着败逃的蛛人队伍,贪婪地伸出凶恶的獠牙。同时,这些人也是最识时务的人,在战争处于不利状况的时候,宁愿整天窝在酒馆里喝酒,也不会出去送死,这些冒险团里的战士虽然都有冒险精神,却不傻。 我们在小餐馆里坐了小半天的时间,有许多冒险团试图接触我们,都试图说服我们加入他们临时组建的团队中,很多冒险团在坦顿城里呆腻了,也会偶尔组团出城狩猎黑森林里那些蛛人斥候,有些胆大的冒险团也会摸到黑森林深处蛛人营地附近,狩猎那边的蛛人战士。 我们没有草率的决定要跟那支冒险团组成一支团队,因为我们与这些冒险团有最本质上的区别,对于他们而言,坦顿城就像是一座处于暴风雨中的孤岛。然而对于我们而言,这里就像是自家的后院果园。 我们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摘果子,而且我们也没准备将自己后院果园里的果子拿出来与别人分享的。 …… 旅店店主比利先生是一位很识趣儿的人,当他听到我说想要去坦顿城里的黑市逛一逛,就主动说:“正好我也要去黑市购买一些麦粉和燕麦,旅店里储存的粮食也不太多了,是时候采购一批了。正好我们结伴一起去,有你们随行,我都不用担心自身安全了呢!要不然,每次跑到黑市都让我有点提心吊胆的。” 我将目光放在坦顿城的黑市里,因为在这种战争期间,在没有商队来往于各个城市之间的时候,会有很多物资会变得异常珍贵,也有些物资会变得一钱不值,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比如说在坦顿城中,武器和粮食的价格都是一直居高不下,但因为佩雷拉城与坦顿城之间,魔法飞艇一直来往于两座城市之间,所以只要有钱,还是可以买到这些东西的。 同时,也有很多物资变得一钱不值。比如坦顿城里房产,在这座随时都有可能破城的城市里,内城区原本是贵族与富人们集中居住的地方,如今这群人几乎都已经离开了坦顿城,许多宅院都空置下来,很多靠近城墙边的宅院里住着萨摩耶公爵麾下的军队,而城中很多空宅院则成为了一些冒险团临时据点。 牛头人鲁卡留在旅馆里,对于这位身材高大的牛头人战士来说,无论他出现在哪,都会成为目光的焦点,这兽人战士在格林帝国还是很受瞩目的,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被人认出来。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出门前,都用用黑色的披风将身上的魔纹构装铠甲遮挡住,贾斯特斯更是直接将‘魔蛇之牙’脱下来,穿一身普通的皮甲,梳理一个很帅气的发型,甚至在头顶上还抹了一些发蜡,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落魄的贵族男爵。 我穿了一件魔法学徒的黑色长袍,将脸藏进帽兜里,当然,这种魔法长袍上的帽兜不是面具,实际上无法遮住我的脸,只要站在我面前,还是很轻易地就可以看到我的真正面容的。 显然旅店店主比利先生就在无意中看到了我那张年轻的脸,随即他有些惊愕地怔在原地,随后笑着对我开玩笑说:“魔法师大人,原来您这么年轻啊!” 他那位年轻的妻子也是好奇的跑过来,想要一睹我的真面目,却是被他瞪了一眼,叮嘱了一句:“好好看店!” 随后在小旅馆门口挂上客满的牌子,将一只布袋系在腰间,身后跟着一位仆人,带着我们离开了旅店。 坦顿城里萧条的街景,让我不禁有些唏嘘感叹…… 还记得当初在坦顿城里举行逆向拍卖会时候,贵族们挤满了院落的情景,现在坦顿城里,能脱身的大概都已经脱身离开了,现在的坦顿城跟像是一个大型防御据点。 街道两旁,还能看到一些落魄的平民,只是在街边屋檐下面铺了一些干草或是破烂毛皮,像死狗一样躺在上面,空洞的眼睛,麻木的表情,消瘦的身体,与在埃尔城里捱过了一个冬天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旅店店主比利先生轻车熟路地带我们来到一间宅院的前面,就见这间大宅院的门口门庭若市,居然在大门两侧停满了魔法篷车,大宅院的门口还站在两位守卫,没想到坦顿城的黑市更像是一座有管理有秩序的自由市场。 我们一行人走进大宅院的时候,守卫们并没有阻拦,旅店店主比利先生对我们小声说:“这个黑市在坦顿城里已是半公开的,有时候,就连军方的人甚至也会在这里购买一些物资。” 接着,比利先生又说道:“进到黑市不需要缴纳费用,但是如果从黑市出去,就要给购买的商品交税,门口的守卫会检查税单,如果与带出去的物资数量相吻合,那就会放行,如果有人想偷税漏税,一旦被发现的话,就要面临八倍的罚款。” 我小声地问比利先生:“那他们怎么检查魔法师的魔法腰包?” “您只要手里随便拿上一点什么东西,然后开具一张税单就行,谁还能和一位魔法师贵族过不去?”比利先生随口说道:“如今,在坦顿城里,多一位魔法师就意味着多一位治疗师,这点福利还是有的。” 我又问:“如果我买的东西稍微有点多呢?” “那就更随意了,谁还能特意去记您究竟买了些什么!”比利先生眯着眼睛,一脸和气地对我笑着说。 211.报废的床弩 将一座占地一公顷的豪华庄园改建成一座黑市市场,我实在是佩服背后那位创建者的魄力。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能在内城区拥有这么大豪宅的贵族爵位一定不低,这位大贵族应该是带着家人返回了杜尔瓦省的老家,留下的管理者居然随后就将庄园变成了黑市,而且还在门口安排了守卫,对买卖双方收出门税,也就是说进门不需要任何的花费,但是想要带走货物,就要向市场管理者交付一定的税金。 庄园前面花园和广场上的灌木已经全部移除,草坪上摆满了各种商品,商贩将货物摆在草坪上,安静地蹲在货堆的后面。 坦顿城里所谓的黑市看上去更像是一处可以自由买卖的二手市场,这里遍地都是从废墟里面捡回来还可以使用的一些旧物,其中包括很多旧家具、金属器皿、残破的艺术雕像、油画以及一些金属工具等等,这些商品占据了市场很大一部分面积,坦顿城整个外城区沦陷之后,尼布鲁蛛人摧毁了外城区的大部分建筑,随着蛛人战士们撤离坦顿城外城区之后,城里的民众们将外城区所有还能有点价值的东西全部搬到了内城区。 大概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购买这些破烂。 我问比利先生:“若是这些商品卖不出去的话,晚上收市的时候,卖家还要想市场管理者支付税金吗?” 比利先生边走边说:“如果想把商品带出这里,是一定要缴纳税金的,这些破烂会一直留在市场里,这边市场管理得很严,晚上没有人会偷这些不值钱东西,只要放在市场里不带出去,就不会有人收取税金。” 往里面走走,发现地摊上摆的东西有很多都是生活用品、旧衣物和毛毯一类的东西,这些商品里面毛毯是比较受欢迎的商品,还有一些能够搭建帐篷的生牛皮、野外能够煮饭的锅具一类的商品前面也会有人蹲下来询问价格。 很明显,坦顿城里的居民们对于生活现状感觉到忧虑,才会买这些户外能用得到的商品。 也许城破逃亡之际,这些东西能够用得上。 比利先生对目前的处境倒是很乐观,他见我看向一处地摊上捆着的毛毯,瞥了一眼地上摊主,小声对我说:“这些都是没人要的破烂儿,是那些流离失所的流浪汉们从外城区捡回来的东西,他们将这些东西摆在这儿,只是想要换些粮食填饱肚子。” 见我有些迟疑,就又对我说:“现在坦顿城里,只有粮食、魔晶石和魔法金属才是硬通货。” 他指了指庄园喷水池那边,对我说:“粮食交易区在喷水池那边城堡石阶上,我要去那边买些燕麦和小麦粉,每次都要稍微囤积一些,指不定什么时候战争爆发,粮食供应被迫中断,到时候,就算是想买都买不到了。” 听他这么说,我瞪大了眼睛向他问道:“比利先生,你该不会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买粮食了吧?” 比利先生爽快地哈哈一笑,拍了拍腰上的钱袋子,对我说:“当然,这次买粮食的钱,就是你们的房钱。” 比利先生说往常这时候坦顿城麦粉的售价照往年增加了五倍,如今一磅小麦粉大概要花掉十五枚铜板,一枚银儿只能换不足七磅的麦粉,在这样涨下去,恐怕就连白面包都要吃不起了。 我来到坦顿城,对城里的粮食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趣。坦顿城要是真到了粮荒的时候,或许我还能从辛柳谷里拿一些粮食出来,接济一下这里的民众。 比利先生见到我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知道我对黑市的粮食没有兴趣,灵机一动,才又说道:“我知道了,您莫非是想要购买武器吗?武器商们都聚集在在马厩旁边,那边还出售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战马,不过那些战马你可别买,那些马非伤及残,只能买回来杀掉吃肉。” 我有些好奇地说:“黑市里还出售武器?” 比利先生眼中满是忌惮,心有余悸地说:“是啊,那边的武器商有很多都是跑到战场上捡尸人,大多数武器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你跟他们交流的时候小心点,可别和他们发生冲突,他们都是一些亡命徒。” “哦,好的,我会小心的。”我对比利先生挥挥手,说了一声。 随后,就带着卡兰措、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三个人向庄园左侧的马厩那边走了过去。 来黑市上摆摊的人很多,很多摊位连起来,在这座庄园前面的花园和广场上分割出很多条蜿蜒曲折的甬路。拉着卡特琳娜的手,走在热闹的集市上,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美好。 马厩其实就是一排敞开式的低矮房子,走过去才发现果然有几匹身上明显带伤的战马拴在马厩里,一位摊主站在马厩旁边,看到行人经过,就会卖力的说这些马都是一些退役的战马,可以载着行李和货物轻松穿过黑森林,我绕过那位卖马的商贩,果然发现了售卖武器的摊位。 这些售卖武器的摊位上,摆着各色的武器,但是看上去还是步兵团里的制式武器居多,长矛和哨兵长剑是这些摊位上最常见的武器,另外还有一种乌黑色武器更多,看那些摊位上,几乎每个摊位上都会摆着几把,长度超过五米的乌黑大铁枪,重达数百磅的月刃斧,这些都是蛛人战士的黑铁武器,如今在黑市贩卖武器的摊位上随处可见。 我随便在一处摊位前停下来,指着一柄的大铁枪,问那位摊主:“这把黑铁长枪卖多少钱?” 摊主抬头打量了我和卡特琳娜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似乎看出我们不好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九十枚银儿。” 一把由魔法黑铁打造的大铁枪重达三百多磅,在坦顿城里居然售价不足一金,这简直就是一个白菜价,这样一把大铁枪至少能熔炼出数十磅的魔法黑铁来。 我压下心中的喜悦,仔细地数了下这个地摊上一共摆着三根沉甸甸的乌黑大铁枪,还有两把月刃斧,随口问他:“这把月刃斧呢?” “一金币。”摊主不假思索地说道。 “怎么轻的武器反而更贵?”我奇怪地问这位武器摊主。 “哈哈,当然是斧子更方便携带啊,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他尖锐的笑声显得有点刺耳,说话的时候带有很浓的坦顿城口音,语速飞快,让我听得有点吃力。 他一脚踏在那把厚重的月刃斧上,压低声音对我说:“只要你能背着这么一柄斧子到佩雷拉城去,坐地就能卖出一枚魔晶石,要是你有办法穿过传送门回到杜尔瓦,售价还能再翻上一番。难道你想买它们回去,只想熔炼魔法黑铁?” 我点了点头。 他无语地拍拍额头,没在多说别的,指着地上五把黑铁武器,对我说:“如果你肯把这些黑铁武器全买了的话,每把武器都算你九十银好了。” 我爽快地从钱袋子里摸出五枚金币来,抛到他的摊位上。 他匆忙将五枚金币捡起来,逐一放在嘴里咬了又咬,确认无误之后,立刻露出热情地笑容来,从摊位后面站起来,麻利地从钱袋里摸出五十枚银递给我,并殷勤地问我:“要不要把这些黑铁武器都给您捆在一起?” 我摇了摇头。 身边的卡特琳娜帮我接过沉甸甸地银儿。 我.操控一丝法力开启魔法腰包,便将这些黑铁武器逐一放进去。摊主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刚想要惊呼出声,又立刻闭上了嘴巴。 就这样,我带着卡特琳娜沿着这些武器摊位一路买下来,几乎每个摊位上都有几把黑铁武器,有的摊位上多些,有的摊位上少些,只要售价在一金的,全都被我买了下来。 事实上,我的魔法腰包里面还装着一些其他东西,装了二十三把黑铁武器之后,就已经装满了魔法腰包,但是我并没有停止购买这些廉价的黑铁武器,而是不顾形象地将另一条魔法腰包同时系在腰上,然后继续往魔法腰包里装黑铁武器。 看着我一件又一件将黑铁武器装进魔法腰包里,这位武器摊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随后又心虚地看了一眼市场门口方向,紧紧的攥着手里闪闪发光的金币,闭上了嘴巴。 几乎每位武器摊主看到我将黑铁武器放进魔法腰包里,都是露出惊讶之色,然后又同样默契地选择闭嘴。 事实上,当我腰上缠了五条魔法腰包之后,我的魔法学徒的长袍下面就已经显得臃肿不堪,而且同时分别用法力操控五条魔法腰包的滋味并不是那么好受,我已将武器摊位这边一小半儿的黑铁武器都扫进自己的魔法腰包里。 不过随后,我又看到了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床弩。 没想到这种军管武器居然也摆在后面的摊位上,凡是摆着床弩的摊位占地面积都很大,因为一台床弩差不多就有双人床那么大,这些都是军用床弩,床弩的底座更像是一辆木轮马车的基座,在基座上安装一架翼展达到三米的重弩,这种重弩可以轻松将一根三米长的弩箭射到千米之外。 因为这种重弩过于笨重,所以才会安装木轮马车基座,这样就可以将重弩推来推去,这就是床弩最初设计构想,后来又在床弩上安装了绞盘,普通的重弩是一名战士用双脚踩踏弩弦,肩膀顶在弩背上,才能将重弩拉开。 这些床弩上的重弩拉力设计得还要更强一些,普通的战士即便是用双.腿也没办法蹬开弩弦,不过在床弩上设计了伞齿绞盘,伞齿绞盘是一种从矮人国度传来的传动装置,只需要用手将一只船舵一样的绞盘不停的转动,床弩的弩弦就会慢慢地拉紧。 床弩可以用脚盘上下左右方向的角度,左右方向可以调整一百八十度,但是俯仰角则只能调整三十度左右。 这种床弩才是猎杀蛛人战士的利器,纵使那些蛛人战士身上甲壳再坚固,也挡不住床弩的攒射,如果能在在弩箭上刻上‘御风’和‘穿甲’,那些蛛人战士根本就无法抵挡,不过因为这种附着魔纹法阵的箭矢造价高昂,所以一直没办法在军队中普及。 修建特鲁姆小镇,最终一定要将坚固的城墙建造起来,另外想要特鲁姆小镇拥有一定的防御能力,雇佣一些冒险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要组建属于自己的武装,并且买一些大型防御武器,显然这些床弩就很适合安摆在城头上。 在我看来,床弩的威力远比那些投石车更具威力。投石车一定要形成规模之后,形成覆盖面打击才会有一定的杀伤力。 我走到一处摆着一排床弩的摊位前面,那位摊主看上去像是一位贵族,虽然他胸.前没有贵族徽章,但是从他举止谈吐上就可以看得出他一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穿着一身轻皮甲,腰上挂着一把西洋细剑,胡须修剪得很干净,带着一顶风帽,坐在一架床弩上正与隔壁摊主聊天。 见我走过来,马上从床弩上跳下来,站直了身体,看到我穿着魔法学徒长袍,朝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我问他:“在坦顿城里面买这些大家伙,没问题吗?” 他非常洒脱地笑了笑,对我说道:“如果你买完好无损的军用床弩,说不定等这场战争结束,就会有军方的人找上门,但是我卖的只是一些从报废床弩上拆下来的散碎零件,这些床弩部件都是从战场上损毁的床弩上拆下来东西,这都是一些报废品……” 随后,他为了向我证明这些床弩都是散件,用力的拍了拍木床上的重弩,对我信誓旦旦地说道:“看,这只是床弩的上半部分,当初捡回来的时候,只有弓背部分是完好的,这都是经过工匠的修理之后,才有现在这个样子,放心吧,买这些东西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那么,请问您的这些重弩多少钱?”我笑着向那位贵族摊主问道。 212.野蛮人重弩 听说我要买一大批这种报废的床弩弩身,武器商人略微考虑一下便带我离开了黑市。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本来我想跟比利先生打个招呼的,可是这个黑市的市场太大了,我特意绕到喷水池边集中贩卖粮食的地摊前面找他,但是没看到他。 随即,这位武器商人带着我们乘坐一辆魔法篷车来到城北的一座废弃庄园里。 这时候,天上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灰色的阴云从云层中一丝丝的剥离,像雾气一样向下面飘,随后在空中凝结成豆粒大小的雨滴,从头顶上砸落下来。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让空气里的温度骤降。 耶罗位面的黑森林一带气候温暖,空气湿润,经常会遇见连绵的阴雨天。 耶罗位面上的阳光终年挡在云层之外,一年之中很少能见到阳光,这里的居民喜欢用石块建造房屋,尽管城池地外面就是连绵不尽的黑森林,但是这里的人们很少建造木屋,还有在林中的临时居所才是用木头建造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木屋在这里很容易发霉、虫蛀,在这种阴湿的环境下,那些木屋上面很容易生出蘑菇来。 三百架去除掉了底盘支架和木轮的床弩,整齐摆在内城区的一座废弃的庄园里,铺满了整个草坪,每架床弩上裹着一层帆布和毛毡,并且外面还用草绳紧紧地捆扎着,避免水汽渗透进整个床弩,倘若弩身一旦变形,床弩将很难保证原有的精准度。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遮雨的帆布和毛毡上,顺着帆布流淌在草坪上,在草坪上汇聚成一道道溪流,流入庄园地势较低的蓄水池中。 武器商人将头顶的帽兜掀开,任由冰冷的雨水砸到自己的头上,他伸手狠狠地摸了一把脸,棕色的瞳孔露出一丝讶异地目光,对我说道:“这些床弩你想全部买下来?” 我点点头。 武器商人这样说道:“萨摩耶公爵大人当初构筑坦顿城防线的时候,也是希望各个岗哨能通过这些床弩,挡住尼布鲁蛛人的脚步。” 听他这么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废弃的床弩了,一切都是在萨摩耶公爵构筑坦顿城防线那时候就准备好了的,就像是特鲁姆据点里面整垛整垛的弩箭,城头上布满了床弩,山腹中也储藏着大量的军械和床弩,这一切都是因为萨摩耶公爵的想要构筑一条坚固的防线而准备的。 武器商人继续说:“但是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策是错的,他在耶罗位面耗巨资制造了大量的军用床弩和弩箭,但这些军械根本就没什么作用。” 武器商人说的没错,这些床弩并没有帮助萨摩耶公爵取得战争的胜利,主要是因为萨摩耶公爵低估了蛛人战士在战场上的冲锋能力,我在特鲁姆地区与蛛人战士周旋了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对蛛人战士有所了解,深知这些床弩站作战的时候所暴露出来的弱点。 武器商人伸手将捆扎在油布上的麻绳解开,让里面弩臂暴露在雨水中,弩臂上抹了一层动物的油脂,雨滴落在弩臂上迅速地炸成无数小水珠。这些床弩都没有上弦,他对我说:“耶罗位面太潮湿了,鹿筋绞成的弓弦受潮以后就会没办法使用,所以这些弓弦平时都会储藏在封魔箱里,只有在战斗之前才会安装在床弩上。” 他抬起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然后又说:“不可否认,这些床弩对那些蛛人战士有很强的杀伤力,但是这种大型器械上弩箭的频率太慢,基本两轮攒射之后,蛛人战士就会冲到据点下面,由于俯仰角限制了下调角度,这种大家伙不能射到城下的敌人,那些蛛人战士凭着出色的攀岩技巧登上城墙,屠杀岗哨上的步兵守卫。” 武器商人最后告诫我:“所以……年轻的魔法师阁下,我必须提醒你,不要将希望都放在这些笨拙的床弩身上,用绞盘将床弩的弓弦拉开至少需要三十次呼吸的时间,它的射速太慢了,除非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否则它不会帮你赢取战争的胜利。” 没想到这样一位出售二手废弃床弩的武器商人,说这么多话的目的,居然是让我慎重考虑购买床弩的事宜,担心我会冒失地跑到战场上送死。 这位贵族商人还真是蛮绅士的,我朝他笑了笑,伸手在他拆开防雨布的床弩上检查了一下,果然这架床弩除了没有底座和俯仰角的支撑架之外,其余一应俱全,而且封存得十分完好,我将强弩上面的帆布扯掉,让它暴露在雨中。 整架床弩身上涂满了油脂,弩臂上紧紧地缠着麻绳,保养得非常好,看上去完全就是新的。 我伸手抚摸着打磨光滑细致的弩身,赞叹道:“真是把好弩。”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站在我身旁一直没有离开,贾斯特斯却是掏出一把匕首,迈步走进床弩阵中,随便挑了几架床弩,将上面的遮雨帆布上的绳子割断,随后检查里面的的床弩,连续解开了三架床弩的绳子,看到里面的床弩都是一样的品质。 我对这位武器商人说:“我的人目前还没有抵达坦顿城,所以这些床弩能在这边在存放几天吗?” 这位武器商人爽快地说道:“当然,您想放多久都没关系,这里原本就是一座废弃的庄园。” 随后他向我建议说:“我用这院子放置这些军械的时候,会雇佣一些冒险团的战士在这边帮我看护这些床弩,我建议你也雇佣一些佣兵团的人,我认识一支信誉很好的冒险团,需要的话,我可以将他们介绍给你。”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这位武器商人也没有再提。 然后我们冒着雨清点了这些床弩,没想到整个废弃庄园里放置着将近四百架床弩,不过保持这样完好的却只有三百四十七架,其余七十多架床弩都是一些有些损坏的残次品。 随后我们躲进庄园的库房里商议这些床弩的售价。 一台完整的床弩在帝都大概要卖到三十枚魔晶石左右,但是我买的这些床弩是不需要底座和木轮的。 在坦顿城里这种床弩随处可见,在我面前的这些,充其量保存得稍微好一些罢了。他们将这些被遗弃在各个哨岗里损坏了的床弩捡回来,然后请工匠们将这些废品拼凑在一起,组装成一些完整的床弩,这完全就是无本的买卖,所以武器商人一开始就将售价开得很低。 三百四十七架床弩以每架五枚魔晶石的价格卖给了我,这些床弩一共花费了我一千七百枚魔晶石,我从钱袋子里数出三百魔晶石,然后直接将那袋子魔晶石递给了给这位武器商人,武器商人这时候收起了笑容,一丝不苟地仔细清点钱袋子里的魔晶石。 一刻钟之后,他才将魔晶石逐一清点完毕,对我笑了笑说:“如果还想购买其他军械的话,就到黑市找我,我那边还有投石车、弩箭、攻城冲车等等!” “呵呵,暂时我们没有其他的想法。”我笑着对武器商人说。 “好吧,魔法师阁下,那么祝你好运,再会!”说完,武器商人带着两袋子魔晶石和他的手下们离开了这座庄园。 我和卡兰措、卡特琳娜、贾斯特斯四个人将庄园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那位武器商人将他的人全部撤出去,这才冒雨跑到庄园门口,用冰墙将大门牢牢封死,随后就在这间库房里开启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让卡兰措喊出一队兽人战士,让这些兽人战士顶着雨将这些床弩全部背进辛柳谷。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贾斯特斯三人也跟着我走进辛柳谷,卡特琳娜凑到我身后,好奇的问我:“吉嘉,你买这么多床弩,到底要干嘛?” 对着卡特琳娜的提出的问题,我解释说:“我想要把这些床弩,给那些野蛮人奴隶装备上。” 我抚摸着一架拆掉了帆布的床弩,在这架床弩上比划着,对卡特琳娜说:“你看,我设想是在床弩这里安装一个巨大的握把,额,还有这边应该再补充一个托柄,那些野蛮人可以轻松的抱起这些床弩,我希望以后每个野蛮人奴隶都能背上这种军用强弩。” 卡兰措对我问道:“你这是想将这些床弩改装成巨型重弩?给野蛮人用。” 我回答:“没错,要不然我干嘛要买这么多!” 说着,正好看到一队野蛮人奴隶站在地底仓库的广场上,为首的野蛮人正在和柏恩德争论着什么,我走过去才知道,野蛮人请再次求能够给他们午餐添加一些肉类食物,但是关于这些事情,明显不是柏恩德能决定的,这时候野蛮人看到了卡兰措,连忙围了过来,他们也知道卡兰措才是辛柳谷真正的女王,再吃肉的问题上只有卡兰措说得才算。 我招呼那位野蛮人首领走过来,指着地上的床弩对他说:“你把它拿起来试一试,摆出平射的姿势。” 看到野蛮人有些懵懂的看着我,根本没听明白我到底说了什么。 我转身从一位兽人战士解下他背后的强弩,兽人战士背着的强弩也是军队的制式武器,只不过这种强弩比床弩不知道小了多少倍。尽管这样,我双手端起强弩的时候,虽然有一点吃力,但是却把动作摆了出来。 我一只手握着机括和强弩的手柄,另一只手托起床弩弩身,对着野蛮人摆出一个姿势。 那位高大的野蛮人学着我的动作,将笨重的床弩拖在手上,看到他托起床弩一脸轻松的样子,那么接下来……只要将床弩改成巨型手持重弩,这事算是成了一半。 我和贾斯特斯从一个封魔箱里拿出一条弩弦,在矮人柏恩德的帮助下,将弓弦安在床弩上。 我让那位野蛮人奴隶试着拉开弓弦。 那名野蛮人奴隶低头看着右手端着的床弩,伸出左手的三个手指搭在弓弦上,用力一拉,只听见床弩发出‘嘎吱’一声,也不知道野蛮人奴隶有多大的力气,人类战士用绞盘才能拉动的弩弦,野蛮人奴隶只用了三根手指就轻松地拉开了。 …… 坦顿城的局势目前并不适合建造特鲁姆小镇,所以我只在坦顿城呆了一天,便带着卡特琳娜返回了帝都。 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人这次却没有跟着我回到帝都来,他们俩留在坦顿城,并且依然住在那间旅馆里,他们就像是其他冒险团的战士一样,在坦顿城里默默的等待战斗的机会。 我返回帝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皇家魔法学院教导处那边销假,教导主任弗里曼亲自为我的假条签了字,不过很明显,他很委婉的表明我这学期缺课稍微有点多,要是还想顺利迎接期末考试的话,接下来就要认真听课了。 离开帝都大概有一周多的时间,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那些任课魔法老师们再次看到我,露出一脸的无奈。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上完了魔法课之后,便带着卡特琳娜跑到一件木匠工坊里,将自己画好的木握把的图样拿给木匠师傅,让他们制作出三百四十七个握把和托手,有了握把和托手之后,这些床弩还需要进一步改造,必须要有单手就能扣动的机括,才算是彻底改为手持的巨型重弩,不过这间木匠工坊完全有这个能力,我与工坊老板详细说明了我的要求,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随后,我又跑到艾丽娅的宅院里,恰好看到小艾拉也在这里,艾丽娅邀请她到庄园这边玩,小艾拉看到我,就追着我问这些天跑到哪去了,好几天都见不到我的人。 那些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已经被艾丽娅存放在空港小镇的仓库里,我这次就是赶过来取仓库的钥匙。 将这些黑铁铠甲运回辛柳谷之后,让这些野蛮人奴隶试穿了下,没想到纳克玛人与野蛮人的身材差不多,野蛮人穿上这些黑铁铠甲,稍微有些宽松,但是只要将这些铠甲上的绑带勒紧一些,就可以穿在身上,这些铠甲唯一的缺点就是只有上半身。 我还需要购买一些黑铁锭去铁匠铺定制一批下身的裤甲和胫甲、重靴之类的防具。 213.关于一个好消息 北杜伊斯堡铁匠铺门口来往的大型魔法篷车依旧是络绎不绝,工坊中十座宛如空港高塔一样的烟囱像是十位泰坦巨人一样矗立在着,头顶上的滚滚浓烟在空中形成十条圆滚滚的烟柱,倾斜着指向东南方。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第七街区的居住的人们,出门前只要抬头看一眼矗立在第七街区的那十座烟囱上烟柱,就能清楚地知道当天刮的是什么风。 我盒艾丽娅这次来到北杜伊斯堡,就是为了订制魔刻机冲头,帝都这些铁匠工坊中,细数了一下,大概只有北杜伊斯堡铁匠铺拥有这种大型锻造件的生产能力。另外,还要为那些野蛮人奴隶订制一批黑铁裤甲和黑铁重靴。 随着位面战争节节胜利,帝**队在战场上缴获了大量的黑铁,尤其是肯达位面战争结束之后,大量的纳克玛人黑铁铠甲与军械涌入帝都之后,直接拉低了黑铁制品的售价。帝都的很多高档金属制品基本采用从矮人国度运来精锻钢加工而成,但现在帝都铁匠工坊里很多金属制品,逐渐改变成更廉价的黑铁加工。 北杜伊斯堡工坊的老板罗伯特伯爵热情地接待了我和艾丽娅,比起五个月前,这位罗伯特伯爵看起来脸色更加的红润,笑声变得更加的洪亮,他将我们请到工坊里一间宽敞的会客室里。 “艾丽娅小姐,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罗伯特伯爵坐在软皮沙发上,对着艾丽娅恭维道。 侍女们将一些水果和茶点摆在方桌上。 艾丽娅风情万种地笑了笑,目光顺着会客室的玻璃窗,刚好可以看到工坊里面忙碌的情景,她今天上了一层淡妆,看上去少了几分妖娆,却增加了几分青春的活力,白皙的皮肤让她显得年轻许多,她对罗伯特伯爵说:“罗伯特伯爵,您可真会说话,看起来你的工坊比之前更繁忙了。是不是帝都里最有油水的钢铁生意都被你抢过来了?” “哪有,只是勉强维持,你也知道位面战争爆发之后,各行各业都不太景气,现在不过是托肯达位面战争胜利的福,接到了几批黑铁熔炼的订单,情况稍微转好一些。”罗伯特伯爵眯着眼睛,盯着艾丽娅的脸,眼中有一种难掩倾慕之色,苦涩一笑,对她说:“自从轻型钢轨交货之后,您可是很久没有到我这儿来了。” 艾丽娅眯起眼睛,嘴角上扬说:“很久了吗?我还以为那些轻轨交货是上周的事呢!” 说完,艾丽娅让她的贴身侍女贝蒂将事先准备好的羊皮图纸拿出来,并铺在方桌上。 她身体向前倾,俯身的时候用手将遮挡住胸前白腻而深邃的乳沟,指着图纸上的冲头对罗伯特伯爵说道:“我们这次来是想看看您这里能不能做这个!” 罗伯特伯爵盯着艾丽娅性感的锁骨,眼睛有些发直。 艾丽娅轻咳嗽一下,才让罗伯特伯爵回过神来,他略微尴尬的笑了笑,目光落在图纸上,仔细的看半天,脸色由轻松变成了沉重,随后抬起头对一旁的侍女说:“去把克里斯安迪叫过来。” 戈斯先生还是那副老样子,穿着一条灰白色丝绸马裤,白色衬衫熨烫得很平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拄着一根手杖走进会客室,看到我和艾丽娅,笑着对我和艾丽娅夫人说:“艾丽娅,好久不见,你怎么有空来我们这?” 说完,戈斯先生对我行了一礼,说道:“您好,吉嘉魔法师阁下。” 艾丽娅与克里斯安迪.戈斯很熟悉,她舒展眉头,对戈斯经理说:“戈斯,有生意找上门,对你来说是件好事情。” 罗伯特伯爵犹豫了一下,问他:“戈斯,你来看看,这样大的锻件,工坊里的蒸汽锤能打得动吗?” 戈斯斯文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挂在鼻梁上,走到方桌前面,他眉头紧锁地看着方桌上的羊皮图纸,目光落在那些细细的线条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专注,他是那种干净整洁斯斯文文生活精致地人,艾丽娅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一丝欣赏的味道。 他想了半天,抬起头对罗伯特说:“可以试一试。” 听到戈斯这么说,罗伯特伯爵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对艾丽娅夫人说:“对我们而言,这是一个考验。” 随后,我又向罗伯特伯爵订制了五百套黑铁裤甲和五百套黑铁重靴。 目前帝都的市场里面囤积了大量的黑铁,据说很多铁匠铺都会说服客户们用黑铁取代精钢锭,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的经理人戈斯向我们建议这些铠甲护具采用黑铁打造,这个时期,帝都市场上出售的黑铁性价比最高。 细算起来,黑铁对比精钢锭在价格上还是稍微昂贵一点,但黑铁算是拥有导魔特性的最低等的魔法金属,与赤铜一直应用在最低端魔法工具的符文板上。(事实上,一些低端魔法工具占比重最大的制造成本就是核心部分的金属符文板,而低端金属符文板的最大制造成本却不是魔法金属材料,而是铭文师的制造费用。) 如果将来可以在这些黑铁打造的铠甲上铭刻魔纹的话,这些铠甲将会拥有强大的魔法属性,这才是黑铁铠甲的真正价值。 不管以后这些黑铁裤甲会怎么样,反正我是被戈斯先生说服了,然后我一口气全数订购了黑铁裤甲。 只是包括艾丽娅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我居然定制的黑铁裤甲居然会这么大,他们没想过我定制的是那种一条裤甲腿耗用的黑铁比普通一套铠甲消耗的黑铁还要多的巨型裤甲,当我拿出一只野蛮人的木刻腿样模型的时候,就连艾丽娅也流露出一脸震惊。 这两条粗壮的大.腿比我的身高还要高出一头,而且腿根部分粗如水缸,我向戈斯先生提出一些要求,要求黑铁护甲的厚度要能抵御六百米外投掷普通飞矛不能对裤甲造成贯穿性伤害,单是这一点就需要护甲层的厚度不小一指。 经理人戈斯先生更是夸张地大声说道:“我的天!这要用去多少黑铁,这么多黑铁足够普通的小领主打造一支千人以上的豪华的黑铁重甲步兵团了,吉嘉魔法师你居然只是打造了六百套裤甲和重靴,这真是太夸张了,您该不会是想要向那些四条腿的纳克玛人推销您的黑铁裤甲吧!” 罗伯特伯爵忍不住大笑起来,大声地说:“哈哈!那些纳克玛人除了四条粗壮的大腿之外,还有一条粗壮的大尾巴!” 戈斯先生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不过说实话,吉嘉魔法师阁下,您的这些裤甲的体量与那些纳克玛人半身甲规格完全一致,现在我们工坊的回炉废料仓库里还堆满了这种纳克玛人黑铁半身甲呢!” 我靠坐在沙发上,对他们说:“诸位,我想打造一支巨人军队,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克里斯安迪.戈斯立刻站起来恭谦地说:“当然,非常荣幸能够帮上您。” 罗伯特伯爵调整了一下坐姿,他将左腿搭在右腿膝盖上,想伸手去拿方桌上的雪茄盒子,发现艾丽娅微微皱了皱眉,立刻不动声色地放弃了,他缩回手支撑在沙发扶手上,扭头对我问道:“只是关于所消耗的魔法黑铁锭,您是打算在外面采购呢,还是用我们工坊里的囤货?” “有什么不同吗?”我说。 罗伯特伯爵用手轻轻揉了揉额头,说:“哦,事实上只有那么一小点儿,用我们工坊提供的黑铁锭可能会便宜一点。” 我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艾丽娅,看到她并没有表示出异议,那就是说这罗伯特伯爵提议可以接受。 于是我说:“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选北杜伊斯堡的黑铁锭呢?” 罗伯特听到答案,立刻眉开眼笑地说:“吉嘉魔法师阁下,您做出一个睿智的选择!” 重装甲分为鳞甲与板甲两种形式,鳞甲是在紧身皮甲上面镶嵌护甲片,这种护甲片不一定全是魔法金属片,据说高档的护甲片都是龙鳞制成的,板甲则是在硬皮内衬上挂金属板,板甲更加厚重一些,能穿这种铠甲的战士体质与力量需要非常出色。 我定制的这种黑铁裤甲属于重装板甲,除了黑铁材料之外,我还需要选择制作硬皮甲里衬所用的材料,事实上,这种重装板甲在考虑牢固性等等方面的问题,硬皮甲里衬也需要选择坚固耐用的皮革,最常见的就是独角野牛的生皮,既便宜又耐用。 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有专门合作的制皮铺,只要我选择一下皮革的种类,制皮师会按照我提供的腿样模型缝制硬皮裤衩。单单只是一件黑铁裤甲,罗伯特伯爵给我的报价是三十五枚魔晶石,如果定制黑铁重靴的话,还需要另外增加十五枚魔晶石,也就是五百套黑铁裤甲与黑铁重靴,我需要支付两万五千枚魔晶石。 算上之前在私人拍卖会上购买的五百具纳克玛人半身甲所花费的一万枚魔晶石,但是为这些野蛮人奴隶准备护甲和武器,我就已经投入了将近三万魔晶石。 说实话,如果不是之前占星者公会在‘生命魔纹’演示会上拿出五万四千多魔晶石购买我的鱼皮风帽,就算是我坐拥海盗王宝藏和魔纹蛛丝,也不可能这样豪气的定制这种重装魔法铠甲。 交付定金的时候,罗伯特伯爵见我直接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只封魔箱来,也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我将沉重的封魔箱摆在会客室的地板上,封魔箱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随后,我将封魔箱打开,露出里面一整箱魔晶石,这只封魔箱刚好装了两万七千枚魔晶石。 还没等我说出魔晶石的数额,罗伯特伯爵看向我的眼神就有了一丝动容,看得出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箱魔晶石大致的数量,想想也是,堂堂北杜伊斯堡的老板,又怎么会不知道一只封魔箱里大致能装多少魔晶石呢。 罗伯特伯爵有些不确定地对我问道:“这些是……” 我蹲在封魔箱前面,伸手抓起一把魔晶石,又将这些魔晶石丢回箱子里,对罗伯特伯爵说道:“这是这次锻造冲印头和制作黑铁腿甲的费用,刚好手里还算宽裕,索性一次交付清好了,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的信誉还是值得信赖的,虽然这次我们只是定制了一件冲印头,但是这只是一件样件,如果这只冲印头接下来实验顺利的话,我想接下来的订单不会小于这批黑铁铠甲的订单。” 罗伯特伯爵毫不掩饰脸上的惊喜,他激动地搓着双手,走到封魔箱前面,对我激动地说:“嚯……这真是让人兴奋的消息,吉嘉魔法师阁下,您真是一位慷慨的人,那么我马上让克里斯安迪去办这件事,把黑铁裤甲的制作周期提上日程。” “还请您多费心了。”我对罗伯特伯爵说。 谈完这些事情之后,罗伯特伯爵和戈斯先生亲自将我们送到大门口,等我和艾丽娅走出北杜伊斯堡登上魔法篷车,艾丽娅抿着性.感的嘴唇,风情万种地看了一眼,问我:“接下来我们去哪?” 我将车窗打开一些,让凉爽的风吹进车厢里,让后对艾丽娅说:“你不是还帮我订购了一批白岩犀的高级皮革吗?我们先去将那些高级犀牛皮买回来,然后找间大一点的制皮铺,请他们将这些高级皮革制成硬皮甲,我正准备给兽人战士们量身定制一批魔纹构装铠甲。” 艾丽娅坐在我身边,揽着我的胳膊,问我:“你真的要组建一支军队,成为位面领主?” 我说:“有什么不好的吗?” “……” 她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在担心我吗?”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净的下巴,在她性感的嘴唇上嘬了一下,说:“放心啦,位面战争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可怕,也许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看看属于我的战场,去吹吹耶罗位面湿热的南风。” “你都决定了,是吗?”艾丽娅问我。 “事情是在五个月前就定好的,我准备先在那边建一座小镇。”我点了点头,承认说。 随后我又感叹道:“说起来……计划还是没有变化快啊!早知道要这么快就制作这么高级的硬皮甲,就不费那么大力气做那些巨鳄皮甲了。” 艾丽娅挽着我的胳膊,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喃喃说道:“吉嘉,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我嘿嘿一笑,问她:“是不是觉得我像是一座总也挖不空的金山?” 艾丽娅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将我推开,嗔道:“你真是够臭屁的。” 她随后将一串钥匙丢在我身上。 我接过这串钥匙,问她:“这是什么?” 艾丽娅对我说“空港小镇仓库的钥匙,五百套纳克玛人黑铁半身甲就放在那边,你随时都可以取走。” 我感叹道:“嘿,有你帮我,好像是一下变得很轻松。” 听我这么说,艾丽娅显得有些得意,对我讲:“这几天,从魔法公会那边传来了一些关于你的消息。” 我扬了扬眉毛,问她:“什么消息,好的?坏的?” 艾丽娅对我说:“算是好消息吧!” 既然是好消息,那当然要听一听喽。 于是我对她说:“说来听听!” 艾丽娅眼波流转的时候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美,她抿了一下嘴唇,说道:“听说魔法工会众议院那边对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召开了第二次表决会,会上提出准备重新召开一次铭文演示会,并且在演示会上做出来的鱼皮风帽要赠送给到场的那些铭文师们!” 我有些诧异地说:“啊……这怎么听起来都不能算是好事情啊!” 艾丽娅说:“听说这个话题在众议院的表决会上引起热议,而且有很多大魔法师们表示赞同,不过就在最后表决的时候,居然有半数的魔法师投了反对票!” 我松了一口气,称赞说:“居然还有这事?这些人还真是可爱啊!” 艾丽娅神秘一笑,对我说:“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老实地说道:“……不知道!” 艾丽娅眼睛里亮晶晶的,一脸兴奋地对我说:“听说当时在表决过程还是蛮精彩的,据说当时几位隶属于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宫廷魔法师纷纷投了反对票,大概是想要卖詹姆斯亲王一个人情吧,也许他们认为就算是他们投了反对票,也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随后皇家魔法学院、帝都魔法研究院、水系魔法师公会、占星者公会方面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投了反对票,还有史洛伊特省,杜尔瓦省,特莱斯蒂纳省、贝纳省、海音丝城等地方势力的魔法师们也站出来投反对票,吉嘉,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魔法师大人物的?” “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啊!”我一脸懵逼地对艾丽娅说道。 214.白岩犀 如果将帝都里的长街比作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那么榆林大街久是蛛网上的经线,而湖畔大道则是蛛网上的那一圈最小的纬线。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帝都上流社会里的贵族圈,其实也是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贵族们的利益纠缠在里面,就像是无数个圆圈套在一起,皇室、豪门贵族、大大小小的领主、还无数小贵族们,这些人编织了一张生活的网。 詹姆士亲王如今是查尔斯陛下的亲弟弟,也是这位帝国最高掌权者最坚定地簇拥者。詹姆士手中掌握的南风军团,是格林帝国战力最强的两支军团之一,这支军团目前最主要的兵力都屯集在海音丝城的海提之上,詹姆士这次只带出五支构装骑士团,在肯达位面上就展现出强者之师该有的姿态,这让帝都里面大大小小的贵族们都纷纷记起来,这位亲王大人依旧深得查尔斯陛下的信任,手中掌握着一支不可小窥的力量。 就在帝都民众们议论着,一群蛮横的铭文师们对詹姆士亲王的女儿和女婿施展了火系魔法,并将他们轰倒在石板地上,这件事在街头巷尾俨然成为让人津津乐道的趣谈,但是贵族圈子里的很多人却对此感到非常头疼,主要还是由于大家拥有共同的利益,而主导权掌握在詹姆士亲王手中,为了确保与詹姆士关系不会因此而恶化,很多贵族们都无言的表态,大家纷纷做出一些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初级魔法学院院方。那位院长大人与帝都魔法报的社长算是多年好友,马上找到好友诉苦,埋怨这位魔法报社的社长不该把这张照片发到帝都魔法报上,如果因为赢黎公主的这件事引起詹姆士亲王的不愉快,报社和学院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这件事的事发地点就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的校门口,作为学院本届魔法毕业生,学院依然有在学院范围内保护赢黎公主的义务。 另外一方面,为安琪博尔德皇室服务的宫廷魔法师们,知道了詹姆士亲王返回帝都,第一天参加了查尔斯陛下的晚宴,第二天对驻进帝都的所部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进行妥善安排,并在当晚参加了南风骑士团内部的庆功晚宴,第三天就专程准备了晚宴招待了我,也就很清楚的知道詹姆士亲王对我的态度,这场晚宴是他向皇室以及帝都的贵族们表明他认可了我和赢黎公主的关系。 所以当再次有人在魔法工会众议院里提出让我再次准备一场‘关于鱼皮风帽的生命魔纹的展示会’的时候,最先站出来反对的恰恰是这些急于向詹姆士亲王表明自己立场的魔法师们。 接着表明反对这个提案的分别是皇家魔法学院和帝都魔法研究院的两位副院长。 在此前,已经在魔法报纸上有消息传出来,很多人认为:之所以魔法工会方面会对我下达这样苛刻的要求,完全就是因为学院方和研究院没有庇护我的原因,才会让一位优秀的年轻魔法师,刚刚在魔法学术上取得了一点点的成就,就面临被魔法工会盘剥的悲惨命运,这个负面消息已经损害了学院和研究院正面形象,所以这一次他们都站出来。 然后是代表各个地方势力的魔法师们,他们往往与某省的大公爵关系很好,这些魔法师们虽然远达不到众议院半数席位,但是当时与他们交好的一些大魔法师们也跟随着他们表明自己的立场,纷纷站起来表示反对。 除了有一定的人情因素,主要也是因为这顶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受益的人群只有格林帝国里的那群铭文师们。 很多在这件事上得不到任何好处的魔法师们,纷纷站出来表示不必给那些铭文师机会了,因为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再多几次机会他们也还是学不会。 有一些魔法师不想引火烧身,于是果断的选择了放弃表决。就这样魔法工会众议院第二次关于‘鱼皮风帽的生命魔纹’提案的最终表决竟然因为赞同人数没有达到半数而未能通过,于是‘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这件事就这样再没有人愿意提起了。 …… 坐在魔法篷车里,听到艾丽娅绘声绘色对我讲述关于魔法工会众议院里的事情,这些信息是她从很多渠道打听到的,虽然众说纷纭,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只有一个,那就是‘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开设演示会的提议未通过。 艾丽娅的眼睛变得很亮,她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一边如波斯猫一样伸展这腰肢,一边对我说:“最近总能听说帝都里某位某位铭文师,通过数百顶鱼皮风帽的练习,成功的绘制出一顶带有‘增幅精神力’魔法效果的鱼皮风帽。不过后续就再也没什么消息,似乎也没有人谈鱼皮风帽的售价,魔法市场上鱼皮风帽的收购价也一直徘徊到一千八到两千魔晶石之间,一顶鱼皮风帽只要绘制出生命魔纹,价格翻了一千倍,没有什么生意比这个更暴力了,要不然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帝都制作鱼皮风帽吧!。” “如果鱼皮风帽一直维持这个价位的话,你觉得帝都里由多少魔法师愿意把它买回去?”我眨了眨眼睛,问她。 她思考的时候眼睛很漂亮,笑眯眯对我说:“应该会有很多吧!至少那些铭文师就很想买一顶。” 我摇摇头,并不赞同艾丽娅的观点,说:“那是他们没有品尝到更多次的失败,我相信那些铭文师中,有一大部分人很快就会放弃的。” 艾丽娅将脚伸到贝蒂的腿上,让她的贴身侍女帮她揉捏,她穿的水晶高跟鞋看上去漂亮,实际上也最伤脚,走不了几步就会让人感觉非常的累。 她将长长的裙摆轻轻地提起来,露出白藕一样浑圆的小腿,躺在软皮沙发上,上身尽量向后仰,边说:“这么说……那些鱼皮风帽的制作成本会降下来?” 我认真地想想,对艾丽娅说:“当然不会,这种鱼皮风帽最大的成本,就是制作过程中失败次数过多而导致的,我没办法说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微妙感觉,总之很难就是了。” 我其实心里挺矛盾的,一边觉得一千八魔晶石一顶鱼皮风帽这个价格有些虚高,这样的帽子根本不值怎么多钱。另一边觉得鱼皮风帽的制作过程其实蛮有难度的,普通的铭文师们不可能那么容易学会。 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长街,金黄色的叶子挂在行道树上,让街景变得有种难以掩饰的凄凉之美。 我叹了一口气,说:“也许有一天,有人会把鱼人皮上面的生命魔纹彻底搞清楚,可能那时候,鱼皮风帽的制作成本就会降下来了。” “鱼皮风帽这么难做吗?”艾丽娅诧异地问我,她有些不理解。 是啊!帝都里好多人都不理解,要不然鱼皮风帽的风波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所以艾丽娅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艾丽娅问我:“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可听说你在演示会上连续做了三十顶鱼皮风帽,要不是看你制作得这么轻松,我估计他们也不会那么膨胀。” 大概当初坐在阶梯教室里看我绘制鱼皮风帽的那些人的心里面都有这样的疑问吧。 我摊开手耸了耸肩膀,对艾丽娅说:“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怎么说呢……任何魔纹构装只要我能够成功绘制出一次,那么我再绘制的话,就很少会失败,你可以将这个理解成是我的天赋!” 艾丽娅笑了笑,对我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彻底让帝都里的这些铭文师们颜面扫地,估计他们会记恨你吧!” 听艾丽娅这样说,我也只能是无奈苦笑:“我早就习惯了,在皇家魔法学院那边,我与学院的铭文学社的关系弄得就很僵,哎!现在又得罪了全帝都的铭文师,真的是不明智啊!” 这时候,艾丽娅忽然坐起来,双手支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担在白净的下巴上,然后问我:“最近在帝都贵族圈子里流传一个关于你的消息,说你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治疗师?” 我说:“恰好救了几个人而已。” 艾丽娅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比如……” 她认真的时候,大大的眼睛总是那么亮闪闪的。 “萨摩耶公爵的儿子扎克侯爵。”我说。 她盯着我,说道:“还有……” “景月.爱丽公爵。”我说。 她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张着嘴吧,就像池塘里缺氧的鱼。 她对我说:“那么传闻说的都是真的,难怪杜尔瓦省和史洛伊特省那些魔法师们会不遗余力的帮你说话。” 我很想问问她传闻中到底是怎么说的。 这时候,魔法篷车忽然减速,停靠在一旁的路边,贝蒂从窗口探头向外看了看,然后对艾丽娅说:“主人,到了!” 贝蒂打开车厢门,外面的车夫将门口的折叠梯打开,我率先走下来,然后将艾丽娅扶下来。 这才有机会打量路边这座看起来很阔气的制皮商铺,整个制皮铺居然是一栋临街的三层小楼,而且整个一层都被装饰成临街的店铺,从透明的玻璃窗向里面看,店铺里面居然挂满了整齐的皮甲。 店铺门口停泊着数辆魔法篷车,陆续有贵族走进这间制皮铺,也有人有说有笑的从店铺里面走出来,看得出这间制皮铺的生意很兴隆,而且这间店铺是艾丽娅推荐的,我们今天到这里来,可不是挑选皮甲,而是来看订购的白岩犀皮。 艾丽娅在半月之前在这里订购了一批白岩犀的高级皮革,恰好制皮铺昨天的时候送来消息,说是白岩犀的皮革已经到货了,所以我们才会跑到这来。白岩犀是三.级初期的土系魔兽,一般土系魔兽最大的特点就是皮坚肉厚,而且天生拥有土系魔法,据说一头发怒的白岩犀可以撞塌十米厚的城墙,一只成年白岩犀差不多有三十吨重,它们头顶的犀牛角最长可以达到三米,我听说很多魔法飞艇和五桅帆船前甲板的撞角前端,都会镶嵌一根白岩犀的犀角。 白岩犀不仅仅犀角受人追捧,它身上的犀牛皮也是非常好的硬甲皮,受到许多重装构装骑士的追捧。 艾丽娅带我走进这间制皮铺,门口的侍者看到是艾丽娅走进来,立刻迎向艾丽娅,对她恭敬地施礼,随后熟络地说:“艾丽娅夫人,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请您跟我来。” 我们没有在一楼摆满了各式各样皮甲的大厅里停留,而是直接跟着侍者走上了二楼,二楼格局明显的空旷了许多,房间里充满了一股皮革味道,即便是房间四面地窗子都敞开着,但是这种刺鼻的味道也是挥之不去。整个二楼墙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皮样,我能认出来的魔兽皮革不算很多。 在一面墙上我看到了一张完整的大地暴熊的皮毛和火蜥蜴的皮革、风狼皮革,这些熟悉的魔兽让我想起了童年时候随着商队在在新西亚奇斯山脉旅行的那段日子,嘿,也不能说是旅行吧,更贴切一点应该说是随着商队四处流浪。 在另一面墙上,我还看到了双首炎蛇蜥的皮革、沼泽巨鳄的皮革、风蛇皮革和夜刃豹皮等等,这些都是我能叫得上名字的皮革,也有更多的皮革是我认不出的,这间制皮工坊果然很有实力。整个二楼没有任何皮甲,完全就是挑选皮革的地方,在二楼大厅里,我看到一些贵族站在某张皮革前面,正与工坊里的侍者讨论墙上的皮革。 侍者推开了一扇大门,示意我们走进去,但是他却留在了外面。 艾丽娅对我点了点头,与我一起走了进去。 刚一走进这间屋子,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种浓郁的土系魔法气息,一只如同年幼的雷霆犀一样白色犀牛标本立在房间里面,这只犀牛足有四五米高的样子,我的头顶差不多只到它的膝盖…… 215.制皮大师塞西蒙德 尽管这只白岩犀早已死去多时,但是这只中级魔兽的身上不断地散发磅礴地土系魔法气息,越是靠近它,就越清晰地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肩膀上,只是走进房间几步远,艾丽娅忍不住挽着我的手臂,停了下来,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站在她身后的贴身侍女贝蒂情况也差不多。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没想到就算这只白岩犀早已死去,但是它的身体周围依然还具有‘重力场’的魔法效果,这种情况应该是白岩犀身上的生命魔纹还在持续运转着。 我不动声色地放出风系石鼓图腾,几乎是同一时间,艾丽娅和贝蒂两个人脚下出现两支小小的风圈,以此减少重力场对她们两人造成的压力。 这时候我才发现,一位身穿黑呢子布大衣的中年人站在站在成年白岩犀标本的左腿前面,他专注地看着白岩犀腿部如坚甲一样厚重的皮,脸上露出一脸得色,他背对着我们,似乎过于聚精会神,并没有发现我们走进来。 我们在白岩犀另一条前腿旁边,我伸出手,想要摸摸白岩犀腿部的皮肤,可我的手指还没有接触到犀牛皮,就感觉有一种凝实的土系魔法元素依附在白岩犀的皮肤表面,然而当我手指碰触到白岩犀皮肤表面的时候,一股反弹之力从白岩犀皮上发出,竟然将我放在白岩犀腿部皮革上的手一下子就推开了。 我的身体被这道反弹之力推得向后退了一步,连带着艾丽娅也随着我向后退了半步,她发出‘呀’的一声。 那位中年人转身向我们望过来,眼中有一种被打扰到了的惊怒之色。 可是当他目光落在艾丽娅身上的时候,脸上那种惊怒之色立刻变得无影无踪,并且堆满了笑容。 他快速地走向我和艾丽娅,步伐很大,几乎是有点跑步的姿态,他张开两条胳膊,看他那热情的样子,似乎想要和艾丽娅拥抱一下,但是艾丽娅却好像并无此意,艾丽娅戒备地将半个肩膀藏在我的身后,故意让出半个身位,避开那人。 那位中年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看到似乎没办法与艾丽娅拥抱,就停了下来,伸出手捻着上嘴唇边一缕短小黝黑的胡须,笑嘻嘻地对艾丽娅说:“艾丽娅,快来看,你要的白岩犀皮革我找到了。” 他一定是位艾丽娅的爱慕者,因为我发现从开始到现在,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艾丽娅的脸,而且那种痴迷的眼神昭然若揭,于是我做了一很招人恨的举动,我向前迈出一步,刚好挡在他和艾丽娅之间,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样……他的目光才落在我的身上,他打量人的方式有些特别,他先是到我脚上的蓝鹿皮靴,随着目光向上移动,看见我身穿魔法长袍,然后盯着我胸前的银质魔法徽章,随后眼睛一下子变得清醒一些,然后对艾丽娅说道:“艾丽娅,这位魔法师阁下是……?” “我叫吉嘉。”我将手伸了出去,谦和地对这位中年人说。 这时他才抬起头,目光才落在我的脸上。 随后他眨了眨眼睛,像是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随后发现眼前并没有改变,于是再一次揉了揉眼睛,他盯着我的脸,失声地说:“啊!我认识您您,前段时间您经常出现在魔法报纸上,见到您很高兴,吉嘉魔法师阁下。” 我的脸一黑,心想:难道这就是魔法报纸引发的名人效应吗?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啊! 艾丽娅双手抱着我的一条手臂,小鸟依人般的站在我身边,对我说:“吉嘉,这位是帝都著名的高级制皮大师塞西.蒙德。” 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一位制皮大师,艾丽娅对我介绍了塞西.蒙德,然后又对塞西蒙德问道:“哦,塞西,你认识吉嘉?” 塞西.蒙德似乎并不介意艾丽娅如此暧.昧的站在我身侧,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他拍了拍额头,说道:“艾丽娅,就算你不说,我也早该想到的……” 他这句话听得我一头雾水,接着又听他说:“第一次在魔法报纸上看到吉嘉魔法师阁下,还是夏天的时候,当时吉嘉魔法师阁下将一颗火磷弹按在赖安.布斯曼公爵的脸上,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啊!” 他满脸的懊恼之色,对艾丽娅说:“或许你不知道,艾丽娅,只这一件事,我就彻底对吉嘉魔法师折服了。这些年,我一直都想要对赖安那个老家伙这么干,可惜总是没有这个魄力,艾丽娅,抱歉,请原谅我是如此的懦弱。” 我觉得他像是一位戏精,脸上各种丰富的表情都非常的到位,他不去歌剧院做一位表演者,那真是歌剧院的损失。 塞西.蒙德低着头,看上去脸上似乎有着许多复杂的情绪,痛苦、悔恨、懊恼等等。 “没人觉得你懦弱,塞西。”艾丽娅皱着挺直的鼻子,脸上有种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感,但是嘴里却说出这样一句快令人听起来感觉到非常宽慰的话。 “啊,艾丽娅,听见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多了!”塞西.蒙德抬起头说道。 这时候,艾丽娅妩媚的样子又让塞西.蒙德露出一脸的痴迷,让我此刻有种站在舞台上的错觉。 不过,好在随后我们的话题转到白岩犀高级皮革上面,艾丽娅对塞西.蒙德问道:“塞西,你不是说铺子里来了一批白岩犀皮吗?你该不会是想用这具犀牛标本上皮革敷衍我吧!谁不知道你们这里这些标本放在这儿几十年了,恐怕皮革上面的魔力都要跑光了。” “当然不会是这些皮革,艾丽娅,你恐怕是不知道,为了在这间屋子摆下这样一只白岩犀的标本,我们花费了多大力气。有这么一只白岩犀摆在在这儿,可以更方便我们选择具体用白岩犀身上哪一个部位的皮革制作皮甲。”塞西.蒙德这样解释道。 当谈起关于制皮方面的事情,他立刻变得非常的内行,他开始向我们介绍起这具白岩犀身体各个部位的皮革的优劣。每个部位的犀牛皮的价格都是有着一些差异,因为白岩犀的高级皮革适合制作精良的重装甲,所以并不是腹部柔软的皮革最顶级,而是两条前腿与背部坚实的厚皮最好,而且这些部位的皮革里面蕴含的土系魔法最丰富。 当然,他这样卖力的解释是为了能够让我们理解,同样是白岩犀皮做出来的硬皮甲,为什么价格会有一些差异。 站在这具白岩犀标本的面前,我问塞西.蒙德:“塞西,倘若我要以白岩犀背部和前腿上的皮革制作一百套硬皮甲,你们制皮铺能提供这么多皮革吗?” 塞西.蒙德带着我们走出这间标本室,边走边说:“当然,这次有一支冒险团在厄特丘陵的边缘地带遇到一群白岩犀,他们在厄特丘陵逗留了将近一年,几乎将那个犀牛群里面成年的公犀牛全部猎杀了,才带着战利品返回帝都,我想你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准备支付一百套白岩犀硬皮甲的费用。” 顺着这个话题,我随口问道:“哦,那么这么一套白岩犀皮硬皮甲需要多少魔晶石呢?” 终于有机会问皮甲的价格了,对此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是三.级魔兽的硬皮甲,想必售价不会太低。 塞西.蒙德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问我:“对于这些硬皮甲的规格有什么要求么?”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说:“皮甲的规格嘛,需要帝国身材最壮硕的战士体型也能很轻松的穿进去才行!” “那么……就是最大号的?”塞西.蒙德盘算了一下,对我说:“吉嘉魔法师阁下,其实你可以统计得更详细一些,这样能省下很多费用。” 紧接着他又对我解释:“毕竟每一位构装骑士身高都会略微有些诧异,这种高级皮甲的价格与它到底用了多少皮料也有很大关系,所以很多领主们定制皮甲的时候,都会大中小三种型号分别订购一些,这个数量往往是非常具体的数字。” 我挠了挠头,想了想辛柳谷里的那些兽人战士,一个个长得好像都很高大,而且身高似乎都差不多,好在硬皮甲不像紧身皮甲需要量身裁定,便对塞西.蒙德说:“都选最大号的。” 我们顺着制皮工坊二楼的一条走廊走到一扇门前,这扇门的门框上简单标注着‘二号’字样。 塞西.蒙德一手扶着木门,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把古铜钥匙,他将钥匙伸进锁孔里,对我说:“好吧,既然这样,我和艾丽娅是多年的朋友,那么就给你一个友情价,一套白岩犀硬皮甲一百一十枚魔晶石!” 我不知道这个价格是贵还是便宜,好像当初耶基斯学者为塞西莉亚夫人订制的那批魔纹构装,一套下来也不过是这样的价钱。于是瞄了艾丽娅一眼,发现她不动声色地对我眨了眨眼睛,看上去似乎也是非常认可这个售价,于是便爽快地说:“好,那就这样定了,我要定制一百套白岩犀硬皮甲。” “……吉嘉魔法师阁下还真是爽快,好吧!两位里面请。”塞西.蒙德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我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率先走进这个房间,我和艾丽娅跟在他身后,这是一间摆满了货架的仓库,货架上摆满了一只只封魔箱,每只封魔箱下面都有着很详细的标签和铭牌,塞西带着我们沿着货架逐一寻找,终于在一排货架前面停下来,然后伸手将面前的封魔箱打开,一股超浓厚的土系魔法气息从封魔箱里面蔓延出来。 我的目光落在封魔箱里面一大块皮料上,果然是一块犀牛前肢的皮料,从皮革的形状上就能看出来,这样一只封魔箱里面竟然摞着十张这种皮革,随后,塞西.蒙德又接二连三的将这个货架上其他的封魔箱全部打开,里面的皮革居然全是同一个部位。 “吉嘉魔法师,如果觉得可以,一百套白岩犀硬皮甲我就采用这些皮料?”塞西.蒙德问我。 “……可以。”我对塞西蒙德说道。 …… 从这座制皮工坊里走出来,我一脸苦笑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子,没想到占星者公会购买三十顶鱼皮风帽的那些魔晶石,一天之内就让我花去了大半,后面还有大笔的花费等着我。 偏偏这时候,缫丝工坊里的那些巨型蜘蛛们差不多已经都油尽灯枯,就算是每天给它们喂食地精奴隶,怕是这些巨型蜘蛛也撑不了太久。 在耶罗位面上猎捕巨型蜘蛛的行动恐怕要尽快提上日程,否则艾丽娅的纺织工坊就要面临断货的危险,而我也的确需要这笔收入来支撑辛柳谷将近两千多口人每天庞大的支出。 我目前还没有制作鱼皮风帽的打算,这件事闹得这么不愉快,对此,肖恩学者和耶基斯学者差不多都是一个态度,那就是让我低调一些。 偏偏我还向萨摩耶公爵的儿子扎克订购了一百匹黑麟马,地广人稀的杜尔瓦省拥有众多牧场,那里出产帝都最优质的战马,而黑麟马也是这些战马中品质最好的,虽然不知道这些战马什么时候会抵达帝都,但是这笔钱我要准备好。 坐上艾丽娅的魔法篷车,我不禁有些痛苦地揉了揉额头。 艾丽娅扬声对马车夫说:“去空港小镇!” 这一天还真是有忙不完的事情,看起来今晚我又没办法去魔法研究院那边了。 最近耶基斯学者虽然接连设计了数中初级魔纹构装,而且都是最节省魔法力……或者说是为了保持某种魔法状态而持续消耗魔法力那种魔纹法阵,但是那些魔纹构装的效果都不怎么理想,不是消耗法力过甚,就是魔法效果微乎其微。 他似乎最近一直在努力的寻找两者之间的平衡点,而我也就是趁机有了一些闲暇时间,只需要每周都做好足够数量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满足他的订单需要就可以。 最近诺亚和弗农学长好像走得很近,两个人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魔法篷车经过皇家魔法学院门口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卡特琳娜拉开车门从外面钻进来,随后魔法篷车一路向帝都城外驶去。 216.艾丽娅的心情 坐在魔法篷车里,我捧着景月公爵送给我的那本夏屯爱丽公爵的魔法笔记仔细研读。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炽雷’这个二级电系魔法很简单,但是这个魔法设计得却是很巧妙,这是近战魔法技能,而且非常符合我的战斗风格,我喜欢拿着斧子像兽人们一样在战场上冲杀,只是随着我魔法等级的提升,我发现属于魔法师的战斗方式变得越来越单一,魔法技能主导了一切,只是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 剑与魔法社团的主旨是为了弘扬魔法与武技并存的精神,只是对于魔法师来说,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学习武技上,会严重影响魔法的修炼,似乎没有多少人愿意这样干。 我轻声地念诵着生涩的魔法咒语,与此同时,我的手指在胸.前绘出一幅炽白的魔纹法阵,电系魔法元素如泉水一样从左肩胛骨中涌出,顺着手臂欢快地流淌到面前的魔纹法阵中,随着咒语与法阵同时结束,浓郁的电系魔法元素聚在手心结成一团白色的电球。 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白色电球中所蕴含的雷电之力,那些电系元素在圆球之中左冲右撞,试图冲破电球外壁。我竭力地稳定着这团电球,按照魔法笔记上说的那样,试着用手去捏那团电浆球,只是我的手心聚成一团的时候,那只电浆球却是再也没办法控制得住,从我的手心里跳出去,掉落在车厢的地毯上。 无数电系魔法元素从地毯上扩散开,脚下传来一阵酥麻。 记不清第几次次失败了。 练习魔法技能是一件非常枯燥而乏味的事,因为要面临着无数次的失败,还要从失败中摸索出成功的诀窍,那种对于前途未知与茫然,很容易就会让人感觉到疲倦。 只有不断的练习,才能熟练地掌握魔法咒语吟唱技巧和魔纹法阵绘制技巧,对于一位铭文师来说,最不缺乏地就是魔纹法阵的绘制技巧,所以对我来说如何将古精灵语的魔法咒语正确的念出来,反而成了最重要的事。 不仅如此,还要找到魔咒与魔纹法阵两者之间的契合点,一定要掌握施法的节奏才行。 魔法篷车在通往空港小镇的大道上疾驰,黄昏中的斜阳将魔法篷车的影子拉得很长,车轮飞快地滚动,碾着石板路上落满的枫叶,车轮带起片片枫叶,像是有无数枫叶在魔法篷车后面不停的飞舞。 道路两旁那些英雄雕像让篷车车厢里面变得忽明忽暗,卡特琳娜贴着车窗向外看了看,此时魔法篷车已经驶出了第七街区最后一片建筑,彻底到了帝都城的外围,从这里到达闪电的隘口还至少有两个小时路程,而从隘口到达山脚下的空港小镇,则需要魔法篷车奔行一整夜。 “就在隘口那边吃晚饭吧,在帝都这边吃的话,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艾丽娅一边让贴身侍女贝蒂帮她将束腰长裙后面的带子解开,一边说道。 “我们去空港小镇?”卡特琳娜问我。 我点头承认,并对她说:“恩,我买了五百套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存放在那边的仓库里,这东西还是要尽早的转移到安全地方,仓库那边存放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不放心。” 艾丽娅在车厢里只穿了一条素色低胸衬裙,笋状胸廓在衬裙下变得颤巍巍的,衬裙裁剪得极为贴身,将她身体丰满的曲线勾勒得极为性感,她光着脚,蜷缩在沙发上,贝蒂将一条毛毯盖在她的腿上,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高耸的兔子差点从低胸衬裙里跳脱出来,艾丽娅对我说:“我先在车上睡一觉,到了隘口那边,再叫醒我。” 我说:“好。” 艾丽娅躺在软皮沙发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很快变闭上眼睛。 侍女贝蒂扭头看着我,面带浅笑,问我:“你要不要也睡一小会儿,我给你也拿一条毯子。” 我摇摇头,说:“我每天几乎凌晨才会睡觉,在就成为了习惯,现在可睡不着。” 贝蒂从暗格里拿出了茶壶,并将带有聚火卷轴的小型炉灶捧出来,就在车厢的小桌上给我煮了一壶茶,然后又拿出一盘精致的小饼干,对我和卡特琳娜说:“你们饿了的话就先吃一些小饼干,我也跟着主人睡一会。” 贝蒂每天跟在艾丽娅身边,好像总是有使不完的精力,她要帮艾丽娅安排整天的行程,还要负责一些生活中的琐事,几乎可以让艾丽娅全身心的投入到纺织工坊的事务中,可以说是艾丽娅最得力的助手,早已经不是单纯的贴身侍女了。 这时候,她麻利地脱掉身上的白纱裙,飞快地除去腿上的丝袜,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地躺在艾丽娅脚边的地毯上,将从沙发上垂下来的一截儿毛毯盖在自己身上,然后拢了拢披散着的长发,将头靠在沙发座上,也沉沉的睡去。 卡特琳娜的目光从窗外转到我的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凑过去,扳着她粉嫩的俏脸,想要亲吻她的嘴唇,她却羞涩地将我推开,她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张开嘴唇,对我做出几个口型,我读懂了她的唇语,她是在对我说:“你心虚了!” 一抹斜阳的残余光线正好透过层层阻隔,从车窗外照射进来,落在她秀美的脸上,让她晶莹白皙的皮肤变得纯净而透明。 我感叹着她的美丽,时间仿佛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她变得越来越成熟,温柔似水。 大概是感受到我眼睛里的情意,卡特琳娜伸出手将我的手反握着,一种突如其来的灵感从我的精神之海里一闪而过,我抓住那一丝最奇妙的感觉,飞快的念诵着‘炽雷’的魔咒,伸手绘制出魔纹法阵,电浆球落在我的手上,我轻轻地一握,整个电浆球被我攥碎在手心,电浆球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无数细碎的电弧布满了我的手臂……成了。 原来这就是炽雷,一丝电弧窜到她的身上,她惊讶问我:“你学会了?”。 “嗯!”我回答。 目光却紧紧地落在手臂上,那些细碎的电弧布满了我的手臂,就像是在我的手上包裹了一层耀眼而炫目的手套,我能够感受到当电浆球被我捏碎那一刻所释放出来的强大威力,小心翼翼的让那些细碎电蛇散去,我差一点虚脱地躺在沙发上。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在魔法车厢里练习魔法技能,稍微控制不好,溢出的魔法元素就有可能波及到车厢里的同伴。 魔法篷车到达山顶隘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我们赶在关闭城门最后一刻,通过了隘口。 这样我们可以在天亮之前赶到空港小镇,只是马车夫要辛苦的熬夜驾驶,好在这是一条笔直的下坡路,而且两侧有英雄雕像和路基,就算是马车夫睡着了也不会出什么危险状况。 见艾丽娅和贝蒂两个人都在熟睡,我没有选择在隘口外餐馆里用餐,而是买了五份烤肉直接上路。 也许艾丽娅和贝蒂两个人累坏了,尽管车厢里弥漫着烤肉的香气,两个人都没有醒过来。 魔法篷车只是在路上停过两次,毕竟拉车的古博来马还需要喂食和饮水,直至深夜,我想要搂着卡特琳娜在狭窄的软皮沙发上睡,卡特琳娜却是脸皮薄,怎么也不肯同意,并对我指了指艾丽娅,小声对我说:“你去啊!我可以像平时那样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我的脸一红,神色赧然地笑了笑,有些心虚。 最后,卡特琳娜还是心软地答应了我的要求,和我一起挤在软皮沙发上,但是她身上的紧身轻皮甲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脱下来,我们就在魔法篷车上渡过了一.夜。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卡特琳娜已不见踪影,软皮沙发还有些残留的余温,我从沙发上爬起来,发现艾丽娅和贝蒂的位置上也空空如野。 匆忙从软皮沙发上爬起来,发现魔法篷车已经停下来,推开车门,站在篷车边缘上。 天边亮起一道鱼肚白,天幕上的繁星正一颗一颗地悄然隐去,天色逐渐转亮,凉爽的晨风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看到远处在雾霭中空港小镇许许多多的房子升起袅袅炊烟,这是一个非常繁忙的小镇,来至四面八方魔法飞艇聚集到这里,向帝都源源不断的供应着各种物资,也有一大批一大批的物资在这里周转,流向四面八方各个省份。 天空上的魔法飞艇排成几条蜿蜒曲折的细线,它们遁寻着某种固定的航道,驶入空港。 不远处的水井旁边穿来女人们的私语声,艾丽娅穿着单薄衬裙在水井旁边洗漱,她浑圆手臂和修长美腿在晨曦之下白的刺眼,贝蒂正在井边打水,卡特琳娜坐在一边和贝蒂聊天,那边的水井已经被一群女人占领,许多贵妇都带着侍女在井边梳洗打扮。 几辆魔法篷车停在井边,我们的魔法篷车也是其中一辆,马车夫提着一桶水从井边走过来,将水桶放古博来马的面前,又从后面的行李架上取出一捆草料,散在古博来马的脚前,然后径直爬上了御者的座位处,裹着一条黑色厚实的披风,在座椅上补觉。 我没想到在这里的人还有在小镇外面井边洗漱的习惯,而且很多都是一些贵族小姐或者是贵妇们带着侍女到这边来。 等到艾丽娅带着侍女贝蒂从井边回来,我才从艾丽娅的口中得知,空港小镇外面的这口井非常的出名,据说每天清晨用这口井的井水洗脸,皮肤就会变得像牛奶一样白皙,容颜也会重新焕发青春,说白了就是说这口井拥有着驻颜美白的效果,据说帝都里面很多贵妇都会乘坐一整夜的马车,专程到这里来洗漱。 我问艾丽娅:为什么不把水运到帝都的家里面,那样岂不是连洗澡都可以了。 艾丽娅对我说,这口井里的水一旦离开井口时间过长,就会失去那种神奇的效果。 随后我们达到了空港小镇的仓库那边,打开仓库大门,就看到一尊尊纳克玛人的半身铠甲整齐的排列在仓库里,每一件铠甲上都细致的盖了一层油布,随便掀开一张油布,都能看到里面完整的黑铁铠甲,如果这些铠甲很少有损伤的。 我和卡特琳娜仔细的清点了一下,果然这座仓库里摆着整整五百具半身铠甲。 这五百尊巨大的黑铁铠甲摆在仓库里显得有些冷森森的,艾丽娅和贝蒂站在仓库门口待了一会儿,随后,就走过来对我说:“听说今天从星海城那边来一批冰鲜的海鱼,是魔法飞艇直接空运过来的,我去那边看看,如果价格合适的话,要不要买几箱?” “好啊!”我正想着如何将这些黑铁铠甲搬到辛柳谷,听到艾丽娅这样讲,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见我这样说,艾丽娅便带着贴身侍女贝蒂转身离开了,走出仓库的时候,甚至还让侍女贝蒂将仓库的大门关上。 这时候,我忽然间想到,忘记告诉艾丽娅如果买鱼的话,就一定要多买一些,不然还真不够辛柳谷里的那些人分的,推开仓库门的时候,恰好看到艾丽娅和贝蒂两个人的背影,她们轻轻地提着长裙走上魔法篷车,两个人低着头像是在看着路面,但是脚步却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轻快,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总觉得她们的背影好像有些寂落,这时候,我忽然有些明白艾丽娅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那是一种明明在处心积虑地在为了我的事情奔波,到头来却是又不被信任的沮丧。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诺亚和路易斯离开帝都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艾丽娅再帮我采购辛柳谷所需要的生活物资,最主要的是粮食和一些肉食,而且还买过一大批黄羊,我想在艾丽娅的心里面一定是隐约有个大概轮廓,这道在我身后的某个地方藏着数千人口。 而且前些日子,还是她帮我在奴隶市场购买了将近七百名兽人女奴,随后我所需求的生活物资和粮食也随之增加,显然我的这些秘密在艾丽娅的眼中,只是隔了一层窗纸,就差最后一点没有捅破。 偏偏在我想要如何处理这五百尊黑铁铠甲的时候,艾丽娅主动提出离开,而我想都没想就马上答应。 我站在仓库的门口,看着魔法篷车缓缓的驶入大街,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就像是一只无形大手紧紧地攥着我的心脏,让它无法跳动,随后那只大手一下子又消失了,我的心脏猛地跳动,就像是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很多事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冲动就做了。 我向艾丽娅的魔法篷车跑去。 217.冰鲜与冰箱 魔法篷车的车轮带起仓库外面石板路上的片片枯黄的落叶,我迈开大步朝着院门口的魔法篷车追了过去。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此时魔法篷车已经驶出了巷子口,在石板路上转了一个弯,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忙从魔法腰包里拖出魔法埽把,还没等魔法埽把在空中浮起来就跨坐在上面,急忙地用法力激活了埽把上的中枢符文板,魔法埽把上前面微型浮空装置突然亮起,魔法流光转动之下,魔法埽把猛地向前窜出去,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魔法埽把在仓库门口大理石上刮了一下,埽把在空中剧烈的扭了一下。我差点将魔法埽把的舵把翘到天上去。 就这样踉跄地冲出仓库院落,在门口的巷子里调转方向,向艾丽娅的魔法篷车追去。 刚刚冲到巷子口,恰好看到艾丽娅的魔法篷车居然就停在了不太远的大路边,贝蒂无聊地坐在车辕上,无聊的看着远处的街景,似乎没有准备去那边热闹的市场上购买冰鲜海鱼的打算,路边一位头上顶着花篮的小女孩正翘着脚,将篮子里的鲜花递到贝蒂的面前。 艾丽娅从车厢门口探出身子,垂下手在花篮里挑选了一支郁金香,随后,贝蒂就将一枚银儿丢进篮子里,在得到贝蒂不用找钱的答复之后,小女孩像是一只小麻雀,哼着快乐的歌谣一蹦一跳的飞走了。 马车夫站在古博来马身边,拿着一条薄木板在给马刮汗,在秋天这样凉爽的季节,古博来马冒汗不及时刮掉的话,马很容易生病。 我将魔法埽把收进了腰包,然后调匀了呼吸,向艾丽娅走过去。 艾丽娅正将郁金香花插进一只瓶子里,她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从巷子口走过来的我。 她有些慌乱,想让马车夫赶着篷车离开这儿却发现来不及了,只好从车厢里钻出来,挤出笑容问我:“吉嘉,你怎么也跑出来了,也想要和我一起去买鱼吗?” 我摇摇头,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让她和我一起往回走。 “你要带我上哪?”她穿着水晶凉鞋,走在石板路上非常的不方便,僵硬的鞋底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踢踏声,她显得有些慌乱,有些抗拒。 我对她说:“我们一起去仓库!” 她以为是仓库那边的黑铁铠甲除了某些问题,连忙问我:“仓库那边怎么了?是不是那五百套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有什么问题?” 随后,又对我说:“我去找乔纳森侯爵,他在帝都举办过几次私人拍卖会,还是蛮讲信誉的……” 我摇了摇头,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忽然转身一下子搂住她的腰,艾丽娅比我高半头,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身体有些僵硬,一脸迷茫地问我:“吉嘉,你这是怎么了?” 她身上有一种淡淡地郁金香的味道,我的脸只能贴在她肩膀的肌肤上,那里的皮肤像凝脂一样滑腻,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柔软,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贴身侍女贝蒂从后面追上来。 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一个深深地拥抱,她知道我想要对她说什么。 艾丽娅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她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对我说:“我没关系的,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吧,待会冰鲜的海鱼还要等一会才能进入空港小镇这边的市场,我可以在这边等你。” “不用在这等我,如果想知道关于我更多的秘密,那就和我一起回仓库!”说完,我拉着她的手,向仓库那边走去。 开始我们只是大步地往回走,我的脚步越来越快,她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她一只手拎着厚重的裙摆,脚下的步伐变得有些生硬,但是随后,她将长裙厚重的裙摆角再向上提了提,露出两条拥有着象牙光泽的长腿,她用力地甩掉那双水晶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石板路。 我们就这样一口气跑回了仓库,空港小镇深秋早晨的长街上,满地枯黄的落叶上只留下了一双水晶鞋。 侍女贝蒂也气喘吁吁地跟着我们跑回来,卡特琳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在仓库门口等我。 我冲进仓库,将仓库的大门用力的关上,大门发出沉闷的响声,仓库里一下子变得暗淡了下来,艾丽娅急剧地喘息着,但是她的眼睛却充满了好奇与兴奋,她一只手压在胸口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中流露着一种被认可的欣喜,是那么的激动,那么的充满期待,仿佛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一样。 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我在这一刻,忽然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她的心里面有多重要。 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那把时空碎裂者之锤,看了艾丽娅一眼,释放出身体里的雷电之力,随后时空碎裂资之锤上闪烁着丝丝电弧,我用战锤将面前的虚空撕开一道裂缝,战锤上充斥的雷电之力迅速地将裂缝撑起,构成了一扇传送门…… 随后,艾丽娅亲眼看着卡兰措带着一群兽人战士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卡兰措看到了艾丽娅也是微微的一怔,对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我指着这些纳克玛人黑铁铠甲,对卡兰措说:“让战士们将这些黑铁战甲搬到辛柳谷去。” 卡兰措将一层油布掀开,露出里面乌黑发亮的黑铁铠甲,一脸疑惑地问我:“吉嘉,你弄回来这么多巨型铠甲做什么?” 我对她说:“这些黑铁铠甲,我是准备给那些野蛮人奴隶穿啊!” 卡兰措听到我这样说,立刻就炸了,对我大声说道:“你打算给那些野蛮人穿铠甲?他们有什么资格穿铠甲?你难道忘记他们在北境是怎么对付我们史洛伊特人的了吗?他们能活到现在,每顿饭都能吃饱,偶尔还能吃一顿肉,已经是莫大幸福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穿铠甲战斗?” 她随手扯开一层油布,看到里面精致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气得一脚踢在黑铁铠甲上,将比我大腿还要粗的黑铁护腕远远地踢出去,然后愤恨地说道:“那些野蛮人都是我们北境人的死敌,就算是在战死也没什么可惜的,大不了我们今年冬天在回到埃尔城外山地那边抓一些回来,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完全可以在山区那边设置更大的陷阱,把那些敢跑到埃尔城附近狩猎的野蛮人全部抓回来。” 卡兰措已经完全的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北境人,她对于那些野蛮人的仇恨甚至比我还要浓烈几倍。 她身后的那对兽人战士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快要狂暴的首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娘赶快干活,都给我快点干!”卡兰措转身对着一名兽人战士队长怒斥道,那名年轻的兽人队长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带着这群兽人开始搬运这些纳克玛人黑铁铠甲。 而我则是趁机将艾丽娅拉进了传送门。 当她穿越传送门,置身于地底仓库的时候,眼睛里很多疑惑在这一刻全部释怀,看着传送祭坛下面这群忙碌着的兽人战士,艾丽娅在我身边小声地问道:“那些白岩犀的魔纹构装就是给这些兽人战士准备的?” 我点了点头,带着她向里面走。 这一段岩洞两侧都是用石料砌成了坚固的石墙,脚下的路也是铺了一层平坦的青石板,因此艾丽娅看不到岩石洞壁,看上去这里更像是某个古堡的地下室。 她一只手遮掩在胸口,似乎有些受不了兽人战士流着口水盯着她胸口看的呆傻样子。 跟在我身后的卡兰措,对着那些兽人战士们踹了几脚,将那几名兽人赶开。 我一直认为兽人战士喜欢胸.脯饱满臀.部浑圆的兽女,与我们格林人的审美是有相当大差异的,所以当琪格、海伦娜、卡特琳娜、贝姬、赢黎这样的女孩到辛柳谷里来,他们都是一副不屑于多看一眼的淡然神态,却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为艾丽娅的风情所着迷。 尽管艾丽娅的说话声音很小,但是卡兰措是兽族狼人的血统,她天生听觉敏锐,所以艾丽娅的话并没有逃过卡兰措耳朵。 “什么白岩犀的魔纹构装?”卡兰措好奇地问我。 “没什么,就是最近我又买了一批硬皮甲!”我含含糊糊地对卡兰措说道。 卡兰措听我说只是一些硬皮甲,就没有再多问。 艾丽娅好奇地打量四周,地底洞穴每隔几米远才在洞壁上设置一盏魔法壁灯,很多角落都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因为她没有穿鞋子,似乎感觉有些冻脚,她缩了缩腿。 侍女贝蒂连忙将自己羊皮短靴脱下来,蹲在艾丽娅的身前,飞快地为她穿上。 “巴里,你去取一双鞋来,去黛博拉那里找一双女鞋。”卡兰措对身边一位年轻的兽人战士吩咐道,那名兽人战士一句话都不说,转身飞快的走掉了。 这时候,贝蒂只能赤着脚站在岩洞里,这里的岩石地面还是很凉的,艾丽娅亲昵地拍了拍贝蒂脸蛋,贝蒂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像贝蒂这样的做法,在帝都是非常平常的,当主人缺少衣物遮体御寒的时候,身为侍女就要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当主人忍受饥饿的时候,身为侍女就要将自己的食物奉献出来,只不过是有些侍女会主动一些,有些侍女会被动的被呵斥。 艾丽娅好奇地问我:“这是哪里?” 我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双软布鞋递给贝蒂,这是我平时在耶基斯学者实验室里穿的鞋子,贝蒂接过去,对我感激地笑了笑,欢喜地穿在脚上。 我对艾丽娅说:“你可以把这里理解成属于我的私人位面。” 艾丽娅一脸震惊地问我:“啊!你的位面吗?你怎么将传送门设立在辛柳谷这边的仓库里,你以前让我采购的那些物资都是一直供应给这里的兽人吗?” 我说:“不止这些兽人,还有一些耶罗位面的土著和一些野蛮人奴隶,哦,对了,前一阵子我们还买回来一批兽人女奴,这里的生存环境虽然不错,但是可没人擅长耕种农作物,目前这里的粮食一直都是从帝都采购。” 艾丽娅对我问道:“你一直是依靠传送门来运送物资吗?这得需要多少传送费用啊?难怪占星者公会那么支持你。” 我解释说:“这种固定式传送门与占星者公会设置的临时传送魔法阵有些不一样,在这里,我们通过传送门所需要的代价非常的小,这需要一点点雷电之力而已。” 她回头看了一眼传送祭坛,虽说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却选择相信我的话。 接着我带着她到地底仓库广场那边转了一圈,在那边看到了矮人女奴和耶罗土著,最后还参观了一些我的缫丝车间,只不过艾丽娅刚走进这个充满酸腐气息的岩洞里,就感觉到一阵恶心,捂着嘴跑了出去,似乎没有办法接受那种令人恶心的味道。 贝蒂倒是在缫丝车间里多停留了一会,只是她从里面走出来之后,脸色比艾丽娅的更差。 大概贝蒂看到了铁笼子里的那些巨型蜘蛛了,那些恶心的大家伙,只有耶罗土著们才不嫌弃它们身上那种臭味。 我们并没有在辛柳谷逗留太久,我也没有解释说这是时空逆流中的一座浮空山脉的地下世界,她们甚至觉得这就是某一座遗迹城堡的地下室。 终于了解了我采购的那些物资归于何处,艾丽娅重新返回空港小镇的仓库里,兽人战士们这时候几乎已经将一仓库的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搬空了。 随后我和艾丽娅、卡兰措、卡特琳娜几个人跑到了空港小镇的物资交易市场,这里完全就是一处大型的物资集散地,很多物资运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供应给帝都居民的,而是为了交易其他的物资,很多商人就是依靠这座大型的交易市场讨生活,每个商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廉价的货源和稳定地销售渠道。 在这里我们买到了一批来至于星海城的鱼鲜,这些鱼鲜都是装在厚实的大木箱里面,木箱里面堆满了冰块,一路上不断地融化,到帝都这边的时候,这些冰鲜已经带有一丝咸鱼般的臭味。 218.给他们一点教训 艾丽娅挽着我的胳膊,穿着一双蓝鹿长筒皮靴,踩在石板路面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侍女贝蒂跟在她的身后,举着一把碎花布的遮阳小伞,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上的气质,贝蒂明显比那些小贵族家庭出身的姑娘们要出色一些。 艾丽娅的笑容就像是秋季最明媚的骄阳,金色长发在头上高高的盘起,她身段高挑而曲线优美,脖颈与胸前大片白腻的皮肤白的有些刺眼,她优雅得就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碧色的双瞳倒映着空港小镇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穿着黄白条纹的宫廷长裙走在集市上,身上那种贵族气息让来往的平民们纷纷避到两边。 商人们的吆喝声、小镇上人们的讨价还价声、风琴与竖笛的音乐声、马匹的嘶鸣声、鸡鸭在笼子里扑腾声汇成了市场中最富有生活气息的欢乐乐章,我们穿过街巷与喧闹的集市,来到市场中央广场上。 一辆接着一辆魔法篷车汇聚到空港小镇贸易市场中,每辆魔法篷车只能装载着两只巨大木箱,不断有腥咸的海水顺着木箱缝隙流出来,滴落在空港街市的石板路上,市场中央的喷水池已经被这些星海城的鱼商们所占据,他们将喷水池稍微清理了一下,几名穿着黑色海兽背带裤子,精赤上身的年轻鱼商站在喷水池边,从封魔箱中拿出了几张霜冻卷轴,接连丢进喷水池中。 星海城鱼商们的这种做法,对于空港小镇里的人们来说,还是蛮新奇的。 对于帝都这一代的居民们来说,魔法卷轴是魔法师们的专属物品,使用魔法卷轴的时候,还需要念诵魔咒的,但是星海城的鱼商们却改变了他们的看法,这些鱼商将那些霜冻卷轴的马莲草绳解开,很随意地将卷轴都进干涸了的喷水池底的石头地面上,一层层寒冷的冰雾从水池中弥漫而出,站在喷水池边望着那些冰冷的水汽,让人有种站在云层之上的错觉。 魔法篷车靠在圆形喷水池边,鱼商们将木箱里面冰鲜海鱼倾倒进喷水池里,那些夹杂着碎冰的鲜鲑鱼在阳光下看上去泛起银白色的光泽,寒气从喷水池底涌上来,将这些鲑鱼笼罩在淡淡的霜雾里。 一箱箱鲑鱼很快就将喷水池堆成了小山,随后星海城的鱼商们就在水池边铺开方形木质托盘,将一条条肥美的鲑鱼摆在上面。帝都人想要吃一些肉质新鲜的野味和鱼鲜,基本上都是通过封魔箱运输的,这种新的运输方式,让空港小镇里的人们感到很新奇,于是大家挤在摊位前面,纷纷竞相购买这些冰鲜鲑鱼。 没想到这些星海城的鱼商居然舍得购买霜冻卷轴,来保持这些鲑鱼的新鲜度,只是在长途运输的过程中,依然无法避免有些鲑鱼会发生变质,就算是在喷水池里被重新冰住,但是依然盖不住淡淡的臭鱼味。 想要购买冰鲜鲑鱼的人太多,很多人拥挤在一起,场面有些混乱。 我和艾丽娅站在外围,一时之间失去了购买鲜鲑鱼的兴趣,雇佣了一辆大型的魔法篷车,回到仓库拉了满满一大车魔纹蛛丝锭,便匆匆返回帝都。 魔法篷车翻越马扎罗山口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我坐在魔法篷车中练习绘‘聚能魔纹’,学了这么久,已经可以非常熟练的将魔纹绘制出来,但是却依旧没有办法达到神秘魔法书上的通关要求,也打不开这本书的第三页。 尽管如此,我依然从这本神秘的魔法书上得到了巨大的收获,‘降低需求’和‘聚能’两幅伴生魔纹,对于任何魔纹构装来说,都可以将其提升一个档次。 尤其是第二幅伴生魔纹,直接改变了一些初级魔纹法阵的构成方式。这幅伴生魔纹拥有一定的聚魔能力,可以为一些简单的初级魔纹提供魔力源泉,这样以来,不仅一转战士能在自己身上绘制简单的魔纹构装,甚至于普通人都可以享受到初级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 我觉得对于‘聚能魔纹’的应用远不止于此,它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应用空间,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 “吉嘉,你即是冰系魔法师,也是位铭文师,对吧!”艾丽娅仰面躺在软皮沙发上,歪着头看着我对我说道。 “嗯!”我抬起头看了艾丽娅一眼,回答道。 卡特琳娜坐在车厢地毯上练习一种类似于瑜伽的体术,这种体操可以增强自身的柔韧性和协调能力、平衡能力,很多刺客与剑士都会学习这套体术,其实这种体术在初级剑士学院就有一些涉猎,到了高级剑士学院,这种体术就成为了必修的课程之一。 艾丽娅一脸羡慕的看着卡特琳娜,她撑起单手撑在白净的下巴上,对我说道:“看到那些星海城的鱼商们使用冰魔法的卷轴,让我受到了很大启发。” 我这时候正好在一张魔法羊皮纸上完成了一幅‘聚能魔纹’,索性就停下了笔,认真地听艾丽娅说出自己的想法。 艾丽娅受到我的鼓励,从沙发上坐起来,拿过我的魔法刻笔,在我的这张魔法羊皮纸的背面,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幅一个立方体来,看得出她绘画的功底很扎实,显然有过这方面的学习,细瘦的手指握笔的姿势很优雅,她饱满的胸口顶在桌面上,一口气描绘出一只木箱来,草草几笔在木箱里面画出几块板子。 用笔尖在她画的图上圈了一个圆圈,对我说:“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发明一种箱子,它不会像封魔箱那么昂贵,也不会像那些木箱那样粗糙,可以让那些鱼商们用这种箱子盛放冰鲜海鱼。” 她将松散的金发简单的束在脑后,露出一副精明与干练的样子。 她继续对我讲:“箱子里只要镶嵌几块最廉价的金属符文板,这些金属符文板一路上可以一直保持这些鲜鱼处于冰冻状态,这样运抵至帝都,那些冰鲜海鱼就不会变臭,总觉得星海城那些鱼商们的木箱做得还不够好。” 我挠了挠头,顺着艾丽娅的想法说道:“这个……应该不算太难,只需要在保温木箱里安装装几块冰系魔法效果的符文板,就能让那些鲜鱼长时间处于冰冻状态,我们可以找最廉价的赤铜符文板,在符文板上绘制最简单的霜冻魔法,霜冻魔法可以持续让保温木箱中的温度维持在冰点以下。” 艾丽娅眼睛盯着羊皮纸上的木箱图案,又在上面详细的描绘出保温隔层,然后说:“木箱一定的密封性一定要好,而且中间还要做隔热夹层,这样做出来的保温箱才不会流失温度,这个就像我们北境的冰窖一样,冬天我们将冰块储藏在隔温的冰室中,到了来年的盛夏那些冰块也不会融化。这样可以节省一些金属符文板,降低木箱的制作成本。” “对了,如果这种木箱做出来了,我们就就叫它冰箱吧!”我对艾丽娅提议说道。 “冰箱?”艾丽娅挑了挑秀气的眉毛。 “没错,我们就叫它冰箱。”我挥了挥手,说道。 这种念头就像是一颗豆芽,在我心里面萌生,然后缓慢地滋长,到了这时候,让我有种特别想要将它做出来的冲动,不为别的,只为了‘冰箱’这两个字。 说起了这个,我立刻来了一些精神,对艾丽娅说:“对了,我可以请耶基斯学者帮我设计一个最节省魔力的冰系魔法符文板……你不提这个,我几乎都快要忘记了,我们最近排风机的销量一直不怎么好,是吗?” 我想到所谓的节省魔力的冰系魔法符文板,其实就是想在‘霜冻’魔法效果的符文板上增添‘聚能魔纹’,同时魔法符文板上也设置宝石基座,即使镶嵌了魔晶石,魔法符文板对于魔晶的消耗应该也会降至最低,随后,我就想到了那些排风机,其实如果我在‘微型龙卷风’魔法符文板背后绘制一幅‘聚能魔纹’,很可能会让那些排风机摆脱消耗魔晶石和时常更换魔晶石这种困扰,但是我偏偏有没有办法跟艾丽娅解释这些。 “啊!不过这和我们现在讨论的冰箱有什么联系?符文板工坊的生意还是蛮好的。”艾丽娅对我跳跃性思维搞得有些不习惯,她问了我一句。 艾丽娅接着对我说出目前符文板工坊的现状,虽然生意还不错,但是却存在着很大隐患,她说:“最近卢克一直想要劝说我扩建符文板工坊,卢克很容易就被布南伦影响到,我担心一旦安琪拉多位面的几个大型的秘银矿场被帝国构装骑士团抢回来,精金魔纹符文板的市场就会受到冲击,以目前的制造工艺来说,秘银符文板在成本方面要比精金魔纹符文板低百分之二十,一旦安琪拉多位面的秘银矿场恢复开采,金精魔纹符文板的订单就会很大程度的缩减……甚至没有。” 我对艾丽娅说:“我想说……或许我有办法将这块市场抢回来。” “排风机的市场?”艾丽娅惊讶地问我一句。 “没错,我可以请耶基斯学者设计一种节省魔力的魔法符文板,或者可以不需要请铭文师绘制符文板上的魔纹法阵。”我对艾丽娅说道,只是这些需要完全建立在魔法刻印机研制成功才行,否则这种排风机永远做不到量产。 艾丽娅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问我:“不需要帝都里那些铭文师!……难道所有的金属符文板,你都想自己画魔纹法阵?” 我揉了揉鼻子,对她说:“这倒不会,我或许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随着那张海克斯科技图纸上文字注解一点点被翻译出来,我和柏恩德终于搞明白了,按照图纸上的文字记载。 这那台魔刻机上最重要的冲头是用最坚硬的氪金制成,而且需要我们将氪金雕成凸模形状,冲头内部巨大的巨大箱体还需要掏空,里面插装有三十七块精金打造的金属符文板。 这些金属符文板最大作用就是稳定地导出魔法力,模拟出最稳定法力,地精技师只需要用一种特制的毛刷将秘银溶液涂在冲头的凸模上,在冲头接触金属板的那一瞬间,冲头内部的魔法符文板瞬间输出魔法力,将魔纹法阵刻在普通金属板上。 这种金属符文板比起魔法市场上出售的普通金属符文板有些不同,也许魔法效果上会有略微的不足,最主要的是节省制造成本。 从材料成本到制造成本都有很大幅度的降低。 先从材料成本这方面说:普通的秘银符文板是在普通金属版上镀一层秘银镀层,这种空白秘银符文板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在符文板上绘制任何魔法技能都可以,但是魔法刻印机制造出来的符文板,是用冲头直接在普通符文板上印刻上魔纹,冲头上的秘银溶液会附着在金属板的魔纹中,这样一张金属符文板,只有那些魔纹线是秘银构成的,这就可以大大降低材料成本。 然后是铭文成本,普通的秘银符文板是请铭文师在上面篆刻魔纹法阵,这种方法制造成功率不足一半,并且铭文师所收的铭纹费用也非常多,这也是符文板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最主要的原因。 如果魔法刻印机能成功的话,这些简单的初级魔法符文板制造成本一旦降下来,排风机的市场我们可以很轻松的夺回来。 而且……魔法金属符文板的价格一旦降低,这意味这什么? 意味着很多魔法物品的造价都会大幅度降低,到那个时候,也许这种排风机可以走进平民家庭的厨房里。 魔法篷车沿着山道缓缓向上行驶,而我坐在车厢里,思绪沿着那些无数交织在脑海中的线到处乱飞,一会儿想到了排风机的应用,一会儿又想到了冰箱的研制,这时候,我发现这一切想要实施起来,完全取决于魔法刻印机是否能够成功。 我希望能够给帝都里的那些铭文师一点教训。 219.变故 帝都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要比埃尔城迟了一个多月,细细的雪粒随着北风从天空中刮下来,打在脸上又冰又痛,落在地上的雪很快就变成水,沾湿了大街上的石板路,在一些避风地角落里,雪粒们聚在一起,才能看得见,雪粒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清响。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天色昏暗,帝都街区有些建筑中已经亮起了灯光,暗灰色的天空中已经找不到了浮空王城的影子。 坐在寝室里的一张躺椅上烤火,手里拿着一封特雷西寄给我的长信,她写的字很飘逸,但是也有些凌乱,很多词语需要我猜一下,才能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这张躺椅原本摆在露台上,前几天,卡特琳娜和我一起将它搬到了屋子里,如今露台上只剩下两道光秃秃的晾衣绳。 信上说今年埃尔城的冬储准备得非常充分,在入冬之前,已经接收了将近五千名埃尔城周围村子里的流民,这些流民也许要明年开春,奔马河上的冰融化之后,才会返回埃尔城外的家。莱恩特和芬妮返回埃尔城之后,忙着准备冬储,现在埃尔城外已经完全被大雪覆盖,今年比往年都要冷一些,奔马河要比往年早半个月封河,她想要参加埃尔城的猎鹰小队,但是莱恩特和芬妮都没有支持她,于是特雷西在心中大肆抱怨在家里种种的不自由,随后又提到了辛迪,如今在斯坦斯学院里上学,应该是莱恩特托的关系。 总之信上说了很多有的没的,看得出进入冬天之后,特雷西也变得很闲。 一转眼,初级魔法学院里的那些同学们已经进入到毕业季,斯威夫特和托马斯两人毫无意外的被史洛伊特象牙塔高级魔法学院入取,至于我们班另外一位手里掌控岩石高仑的女魔法师特丽莎则是被奥利安娜高级魔法学院入取,那是一所精研魔法傀儡术的高级魔法学院,当初耶基斯用岩石之心造出了一具魔法傀儡,奥利安娜高级魔法学院就投来了橄榄枝。 班级里其他的同学则是有的远赴异地求学,有些则接受了大贵族们的招揽,获得大贵族的资助,学习魔法生活职业,铭文师、魔药师、炼金术士、附魔师等等,也有一些加入了冒险团去完成属于自己的冒险之旅。 听说马文的杂货铺分店已经开到了星海城,大概就是他怂恿那些鱼商们使用‘霜冻’卷轴储藏冰鲜海鱼到帝都贩卖,只有他才会想出这样奇葩的鬼点子,事实上,这个主意很不赖,星海城的那批鱼商的着实的在帝都火了一把。 鲍比如愿的成为了一名奴隶贩子,哦,不对,应该是一名埃尔城的大奴隶主,他的目标是抓几名渊狱黑暗势力的奴隶,我给他写了一封信,问他要不要尼布鲁蛛人奴隶?辛柳谷里恰好有三位蛛人奴隶。当初如果不是有他帮忙的话,或许露西娅已经成为埃尔城某位贵族后宅里的私宠,如果这件事被追查出来的话,曼达夫人不知道会不会迁怒埃尔城的勋贵们,为了感谢他,我决定送给他三名尼布鲁族蛛人奴隶。 汉克加入了埃尔城最有名气的冒险团,他心中的世界是整片罗兰大陆。 我从塞西莉亚夫人手中买回来的那座新庭院的装修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最近赢黎一直在新庭院那边忙碌,她甚至请来了一位宫廷的园艺大师和插花大师进行室外和室内的布置,总之,现在那座庭院已经焕然一新,其实那座庭院原本的样子就蛮不错的,绿森之中掩映着一座精致的别墅。 宿舍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浴室门虚掩着,微微露出一道缝隙,从里面投射一道灯光将花洒下两道身影映在雪白的墙壁上,虽然墙上只是两道影子,但我可以分辨得出蜥人侍女塔卡玛正蹲在琪格身前为她擦洗身体。 卡特琳娜则是坐在写字桌前的椅子上,随意地翻看着一本游侠日记,这种杂谈记录着罗兰大陆各地稀奇古怪的故事,在帝都很受欢迎,在学生宿舍里随处可见,这本书大概是弗农学长带过来的。 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琪格穿着一件真丝睡衣从里面走出来,头发依旧是湿漉漉的,洗过澡之后她的皮肤微微有些泛红,她走到我的身边坐下来,舒舒服服和我共同分享一张躺椅,这里靠近露台的木门,我担心她刚洗完澡会着凉,将搭在躺椅背上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她闭着眼睛睡在我的身侧,脖子上的那颗红宝石放射着瑰丽的光芒,完美无瑕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地倦意,侍女塔卡玛赶过来为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很少见到琪格会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我心里面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塔卡玛摇了摇头没说话,淡金色的眸子却避开了我的眼睛。 这时候,琪格似有所觉地张开了眼睛,她伸手勾着我的脖子,将头枕在我的胸口上,随后温柔地对我说道:“吉嘉,也许我要离开帝都一段时间。” 我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地看着琪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琪格对我轻声地说道:“埃提亚联盟那边出了一些事,原本我以为向那边提供一批魔法药剂就能解决,但是现在看起来事情已经蔓延开,远不是一批魔法药剂就能搞定的,所以我必须亲自过去处理一下。” 她话语中有一丝不舍,只是又透露出一丝无奈。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从躺椅上坐起来,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对她问道。 她伸手将我的脸推开一些,让我重新躺下来,紧紧地搂着我,对我说:“亚历克斯被困在了森夏位面,那里爆发了位面战争,如今亚历克斯留在埃提亚联盟的部下分成两派,那边传来消息需要我回去稳定局面。” “你父亲被困在了森夏位面。”我吃惊地问道,虽然没有见过亚历克斯,但是从琪格的口中我是知道他的,他是就是琪格的父亲,当初带着家眷跑到格林帝国生活的埃提亚王国的皇室,在埃提亚拥有很高的威望,据说这次位面战争波及到了埃提亚联盟王国的许多位面,亚历克斯担心位面战争一直持续下去会损伤到埃提亚联盟王国的国力,回到埃提亚参加位面战争,却没想到会陷于森夏位面。 “恩。”琪格眨了眨眼睛。 我再次从躺椅上爬起来,对她说:“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在没有临时传送魔法阵的情况下,返回埃提亚联盟王国最快的途径就是在帝都空港乘坐魔法飞艇抵达奇岩城,从奇岩城乘坐魔法飞艇穿越丛林沼泽抵达埃提亚联盟王国最北端的城市欧瑞城,然后在那边乘坐飞行交通工具抵达埃提亚联盟王国的王都亚丁城。 目前格林帝国处于位面战争时期,所以从帝都到奇岩城是有临时传送法阵的,我们这边只需要获得奇岩城城主埃克斯军团长的许可,就可以通过传送法阵抵达奇岩城,但是奇岩城与欧瑞城是没有传送法阵的,所以需要乘坐魔法飞艇穿越丛林沼泽,而丛林沼泽是蜥人族的势力范围,穿越这片区域并不是没有危险的事。 琪格对我说:“是我返回埃提亚联盟,不是我们一起回去,你在那边帮不上我,这么一来一回势必要耽误你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学业,我可不想你三年之后没法毕业。” 她看到我没有说话,就伸手拍了拍我的脸,对我说:“况且我也是去去就回,只是处理亚克力斯手下大骑士的矛盾,只要修复位面之门,亚克力斯从森夏位面归来,一切就能解决。” 无论她说什么,我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如果我陪在她身边的话,我们遇见危险至少还能避回辛柳谷中。所以我对她说:“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琪格淡淡一笑,在我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对我说:“好啦,不要闹情绪,我这不是特意胸魔法研究院跑到你这来安慰你嘛!等你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我就带你回埃提亚联盟转一转,让你看一看那个完全不同于格林帝国的国度的风土人情,但不是现在,你要留下来帮我照看帝都这边的商行。”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放心地问:“你确定此行的安全没有问题?” 琪格将手放在我的额头,对我说:“这次我和齐齐达尼亚一同回去,一旦那边稳定下来,齐齐达尼亚就会代替我留在埃提亚王国,况且这次我带着塔卡玛和卡特琳娜,不会有事的,我可是风系魔法师,不要小看我的魔法力量。” 我将她的手拿开,左思右想了一会,再次从躺椅上坐起来,对她说:“真的是这样吗?我还是不放心。” “那你想怎么样?”琪格无语地瞪着我说。 “带我一起去。”我对她说。 她在躺椅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对我说:“好啊,你跟我一起回去,到时候,艾恩赛德在亚丁城只要振臂一呼,说你是詹姆士亲王的女婿,埃提亚王国不知道有多少位在詹姆士亲王手上吃过亏领主就会将你活剥生吞了。” “……”我有些无语,对她说:“这不会是真的吧?” 琪格笑了笑,才说道:“格林帝国里哪一位将星不是踩着众多外敌尸骨上位的,你觉得格林帝国和埃提亚联盟王国是友好联邦吗?如果真是那样,这次格林帝国爆发的魔法草药危机就不会是布宜诺斯城精灵们帮助才得以解决,要知道埃提亚联盟王国才是初级魔法草药最大原产地。” 我对她说:“你是说,我一旦去了埃提亚联盟王国,就回不来了?” 琪格否认道:“我可没这么说……” 只要是琪格认定了的事,我一般都很难有发言权,就像是这次她决定返回埃提亚联盟王国,但是并没有打算和我一起回去,无论我怎么说,都没有改变她的决定。就在我们因此而发生一些小争执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敲寝室的门。 自从卡特琳娜时常留宿在我的寝室,诺亚来我这里已经学会了敲门,这时候能来宿舍找我的,也只有诺亚了,弗农学长可不会这时候打搅我。 琪格要蜥人侍女塔卡玛找出一件外套罩在睡衣外面,卡特琳娜才跑过去开门。 门被打开之后,果然是诺亚站在门外,身边还站在雪莉.纽曼,诺亚拎着一只油乎乎的纸包对着卡特琳娜说道:“吉嘉在里面吗?帝都里的第一场雪,值得我们一起喝一杯。” 说完,就从卡特琳娜身边挤进来。 雪莉.纽曼歉意地对卡特琳娜笑了笑,也跟随着诺亚溜进我的寝室。 卡特琳娜着才将寝室门关上,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而这时候,诺亚和雪莉.纽曼两个人呆若木鸡地看着躺在躺椅上的琪格,诺亚失声喊道:“琪……” 还没有完全发出声音,雪莉.纽曼就飞快地用手将诺亚的嘴巴掩上,诺亚后面的声音化成了‘呜呜呜’。 自从我和琪格举行过婚礼之后,还没有和琪格同时出现在诺亚这群朋友面前,反而是我和赢黎会偶尔和诺亚一起在美食街吃午饭。诺亚对赢黎是格林帝国公主身份并不感冒,但是却对琪格这位皇家魔法学院里的校园女神有着和其他魔法生一样的崇拜。 这时候,看到琪格穿着睡裙躺在我的寝室中,差点惊得下巴掉下来。 “琪格老师。”雪莉.纽曼还是忍不住拘谨地打了一声招呼。 帝都里很多人都愿意称琪格为殿下,但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却是因为琪格是学院老师,更愿意叫琪格一声老师,琪格是魔法草药学方面的著名学者,在皇家魔法学院很有名气,虽然诺亚和雪莉.纽曼知道成人礼之后我同时娶了赢黎和琪格,但是对于琪格出现在我的寝室里,还是吓了一跳。 不过随后琪格很自然的摆出女主人的姿态,热情的招待了诺亚和雪莉.纽曼,这让诺亚看向我的眼神都变得十分复杂,我们几个人围坐在窗边的小方桌前面,一边吃着诺亚带过来的烤肉、炸薯条、炸鱼,一边喝着金苹果酒,聊着一些帝都里的趣闻。 雪莉.纽曼对塔卡玛似乎很好奇,总是偷偷地盯着她金色眼眸看个不停。 琪格身边的侍女们好像都很有特点,卡特琳娜属于拥有兔族兽人血统半兽人,而塔卡玛属于蜥人族半兽人,她们身上拥有着异族的风情,让雪莉.纽曼很羡慕。 不过因为诺亚的拜访,我和琪格的争执暂时平息了下来,我只能期待晚上床睡觉的时候能说服琪格。 220.扎克的消息 一夜之间,帝都仿佛变成了银白的世界,窗边的瓦檐上不停地向下滴着融化的雪水,帝都的天气还没有有冷到能存住雪的程度,只是这些新雪让帝都的早晨有些刺眼。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琪格像一只慵懒的猫,蜷缩着身体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散乱的乌亮长发将锦缎一样覆盖在床单和枕头上,圆润的香肩露在被子外面,她的肌肤如屋外新雪一样的洁白。 躺在她身边,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她脸上凌乱地发丝拨开,睡梦中的她似乎感觉到有些痒,一只柔软的手灵活地从被子里面伸出来,将我的手拨开,又迅速地缩进被子里,继续酣睡。 没能说服琪格,反倒是被迫答应要留在帝都这边,没事还要去照看一下她的商行,昨晚上她就像是一只狂野的母豹子一样将我压在身下,让我有一种想要从寝室的窗子跳出的冲动。 卡特琳娜帮我穿好魔法长袍,我还要趁着钟声没有结束前赶到教学楼上早课,反倒是琪格今天上午没有什么安排,因此可以尽情的躺在床上睡懒觉,反正卡特琳娜和塔卡玛会留在寝室里陪她。 塔卡玛缩在寝室角落里的木床上,这张木床是为了避免让塔卡玛和卡特琳娜睡在冰冷地板上,特意从辛柳谷那边搬过来的,天逐渐地转冷,蜥人侍女塔卡玛总是喜欢缩在床上睡觉,显得有些懒洋洋。 琪格在学院这边的魔法药剂学的课程马上就要结束了,估计后面会有其他的魔法老师会帮她做魔法药剂学的收尾工作,她原本想让我去试试,想让我最后几节课讲一下兽人对于魔法草药的独特见解,但是被我拒绝了。 出门之前亲了卡特琳娜一口,不管什么时候,卡特琳娜都会温柔的回应我,她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总是流露着水一样的温柔。 推开寝室门走出去,才发现诺亚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的角落里,看我走出来,才跳出来对我招呼了一声。 我们一起走下楼,室外的冷风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远远地看到雪莉.纽曼等在水池边,诺亚发出一声感叹:“吉嘉,还记得刚入学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傻傻地等在琪格老师必经之路上远远地看她,那时候,她还是王妃殿下,没不到转眼之间居然成为了你的新娘。” “刚开学聚餐的时候,我坐在我们对面的女孩,转眼之间不是也成为你恋人?”我对诺亚也这么说。 说实话,雪莉.纽曼算是我们这届魔法新生里面最漂亮的女孩子,性格也是开朗大方喜欢交朋友,在学院里是非常受欢迎的女孩。而且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特别懂得分寸,诺亚在的时候,总能看到雪莉.纽曼,诺亚不在的时候,她就会也她的朋友呆在一起,就算上公共课的也很难看到她。 “喂,诺亚、吉嘉你们快一点,预备上课的钟声马上要结束了!”雪莉.纽曼对我们俩大声呼唤道。 “来了……”诺亚拉着我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前跑,一边这样大声应答。 像诺亚这样出身于豪门贵族家庭的贵公子,在帝都里有很多,就像威廉学长、阿黛尔学姐他们都是出身豪门贵族家庭,海勒姆和乔森纳也是,但是像诺亚这样性格随和,处事低调的贵公子却并不多。他喜欢做一些魔法研究,和班里的同学都能聊上几句,在班里,诺亚的人际关系要比我好上不知多少倍。 我们几个一路小跑赶去教学楼那边上魔法课,路上说起昨天的实验课上小事故,没想到班级里居然有人从没有绘制过魔法卷轴,昨天在实验课上体验魔法符文的力量,就是要求我们在魔法羊皮纸上绘制几个魔法符文,没想到那位同学输出的魔法力有些紊乱,居然引爆了乳白魔法墨水,好在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倒是将她吓得当时整个人都傻掉了。 我问诺亚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下午放学的时候比我溜得都快,他居然支支吾吾地说暂时保密。 剑与魔法社团解散之后,诺亚的课余时间变得更多了,我以为他会重新找个新社团,但是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打算,而我现在算是彻底和铭文学社结了梁子,想要加入铭文社暂时也没有可能,而且现在就算是加入铭文社,那些社团活动对我的帮助也不大,倒不如跟着耶基斯学者在魔法研究院那边多学一些铭文知识。 刚走出宿舍区,弗农学长从后面追过来,他跑过来将一封信递到我的手里,之后又飞快地跑开了,宿舍区的外面等着两位高级剑士学院的美女,她们身上的紧身皮甲面料非常考究,看上去就知道她们的家境很好,应该出身于帝都里面的某个贵族家庭,看到弗农学长走到两人中间潇洒离去,我和诺亚都是露出了一脸的羡慕。 随后我打开了信封,才发现是居然是萨摩耶公爵的儿子扎克派人捎给我的信,信上没有说别的什么,只说送给我的战马已经到了空港小镇那边,想与我约个时间交接一下这些黑鳞马,没想到扎克这么快就帮我搞定了战马的事,没看到送信的侍者,我这时候还要去上课,于是匆忙将信笺收了起来。 跟在诺亚和雪莉.纽曼身后,向教学楼飞快的跑过去。 …… 琪格与我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食堂里吃了一顿午餐,我们俩的出现让在大食堂里就餐的魔法生们碎了一地眼镜,琪格下午有一节魔法药剂学的课程要讲授,而我也不急着去魔法研究院,于是在寝室里打开了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 先去看了看魔法刻印机的进展程度,因为柏恩德跟我将魔法刻印机已经有了新的突破。 没想到北杜伊斯堡铁匠铺的冲印头锻件还没有完工之前,辛柳谷地底铁匠铺这边居然又有好消息传来。 将海克斯科技图纸上的注解完全翻译了出来之后,我们拥有了完整的图纸,所以四位老矮人重新调整了样机制作计划,这一次他们在铁匠铺里用魔法赤铜打造了一台只有魔法刻印机四分之一那么大的样机,而且里面一些齿轮齿条涡轮蜗杆完全都是采用材质偏软的魔法赤铜打造,魔法赤铜材质偏软,更容易塑形,所有的零件几乎都是四位老矮人用锉刀一点点打磨出来。 这种魔法赤铜打造魔刻机只能当做功能型样机,据老矮人介绍这种魔法赤铜打造的机器核心使用寿命极其短暂,估计用不了几次,核心部分用魔法赤铜打造的冲印头大概就会报废,现在只需要我在这个冲印头里,依照图纸上的方法填入魔法符文板,并且用氪金打造冲印头最昂贵的凸模魔印部分,这台魔法刻印机就算是完成了。 我准备将这三十几幅微缩的魔法符文板带到魔法研究院,请魔法研究院里的铁匠师傅帮忙打造,研究院里面的铁匠们对加工这种非标准尺寸的金属符文板更在行,相信耶基斯学者也会为我提供一些好的建议。 至于如何在冲印头上用氪金打造凸模魔印,只能按照图纸注释上所介绍的加工方式,具体能不能成还未可知。 当我将从丹尼斯那里换来的鸡蛋大的一块魔法氪金拿出来并交给了柏恩德的时候,居然让柏恩德都是惊讶不已,他瞪大了眼睛问我:“氪金,你从哪搞到这东西的?” 氪金在罗兰大陆也算是极为稀有的顶级魔法金属,就算是在拍卖行里也很难买到,柏恩德以为需要很长一段我才能找到这种魔法金属,却没有想到刚提出来,我就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一块,其实这也是我仅有的唯一一块。 随后我跟着卡兰措赶到缫丝车间里,车间里酸腐味道非常的浓烈。卡特琳娜和柏恩德都等在门外,不肯跟我们一同走进来。 这里的味道属实非常的难闻,只有耶罗土著们能够忍受这种臭味,他们地嗅觉不是那么灵敏,喜欢身上涂满浓郁的香料,而且对臭味也不是那么敏感,他们居住的岩洞石室里味道不会比这里好多少。 缫丝车间里的巨型蜘蛛已经开始出现了停止进食的状况,有两只瘦得只剩下一副躯壳的巨型蜘蛛瞪着一排看起来有些可怖的眼睛,在笼子里苟延残喘的活着,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死掉。一直在缫丝车间里工作的两位耶罗土著女人对我说:这两头巨型蜘蛛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吃任何东西了,而且它们腹部干瘪,早就抽不出任何的魔纹蛛丝。 我手里拿着一块厚毛巾捂住口鼻,从身后跟随的一位兽人战士身后抽出一根短飞矛来,单手握着短飞矛,激活‘火舌武器’魔法,整个短飞矛上布满了一层火焰,随着我的魔法等级提升,火舌武器的威力也随之而增加,原本在我事一级魔法师的时候,‘火舌武器’魔法加持的之下,武器上只有一层淡淡地火焰,但是现在短飞矛上已经是布满了一层熊熊燃烧的烈焰。 我拎着那只短飞矛,走进一直巨大的铁笼,里面缩成一团的巨型蜘蛛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它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并且发出一种丝丝声,就像是两块金属板不停的摩擦,让人骨缝发麻。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短飞矛插进巨型蜘蛛的体内,短飞矛上面的火焰‘彭’的一下爆开,迅速的蔓延至巨型蜘蛛的全身,那只奄奄一息地巨型蜘蛛浑身沾满了火焰,身体剧烈颤抖着,失去了所有肢腿的它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这样在铁笼中,被烈焰活活烧死。 随后,我单手拎着短飞矛,站在缫丝车间里对耶罗土著们说:“把没用的巨型蜘蛛都处理掉,这些空置的铁笼都要清洗一下,下次我会带一批鲜活的巨型蜘蛛来。”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四周铁笼里那些在巨型蜘蛛的身体都在颤抖,它们感受得到我的杀心,因此在恐惧,而且它们之间亦可以通过细微的声音在相互交流。走出缫丝车间之前,我又回头看了在忙碌缫丝的那些巨型蜘蛛,吓得它们瑟瑟发抖。 走出缫丝车间,我猜将厚毛巾拿开,问身边的卡兰措:“洞顶加装排风装置的工程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时候,等在缫丝车间外面的矮人柏恩德走上来,对我说道:“地精们还在洞顶开凿通风隧道,虽然杀掉了几批开凿隧道的地精,但是依然没什么进展,只要稍微离开我们的视线,这群地精们就会偷懒躲起来或者逃跑,它们惧怕车间里的大家伙胜过惧怕我。” 我对柏恩德说:“那就盯着它们,让开凿明的通道,然后再用木板封住,只要将通道引入风洞里,就算不用安装排风机,只凭借风洞里吸力就会将这里的臭味吸出去,这个工程一定要坚持做下去,巨型蜘蛛并不会只有这一批,估计用不了多久还会抓一些补充进来。” 柏恩德听我这么说,忍不住翻翻白眼,看起来他并不喜欢岩洞里住进这么多大蜘蛛。 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道:“好吧,这边我亲自盯着那些地精。” …… 自从黛博拉上次当做向导,带着鲁卡和贾斯特斯跑到辛柳谷地面上去,未能如期返回来,黛博拉就一直被卡兰措关在岩洞里,这次过来岩洞看她,发现她安稳了许多,打开石室大门的时候,她还老老实实的坐在石桌前面练**国文字。 看到我来探望她,立刻扑进我的怀里向我小声诉苦,告诉我卡兰措总是要求她这样那样。 她的羽翼和肉翼在岩洞里无法自如的舒展,羽翼上洁白的羽毛都变得有些乱糟糟的,而且被关在岩洞里,没有翅膀没有了束缚,身上也没穿紧身甲,略微暗色的身体只是穿着吊带裙,帝都人形容某人拥有魔鬼一样的身材,所谓的魔鬼就是指地狱一族的魅魔,因为她们的身体天生凸凹有致。 黛博拉继承了鹰身女妖女王天使般清纯的面容,偏偏身体却是一具魅魔的身体,这样极具视觉冲击效果。所以明知道卡兰措这样做是为了黛博拉,但还是忍不住帮她向卡兰措求情,让她去辛柳谷地面上散散心。 卡兰措自然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随后,看到黛博拉欢呼一声,扑腾着翅膀冲出石室,还没等黛博拉走远,我就有点怀疑自己这样的做法到底对不对,这样放纵黛博拉究竟是利于她的成长,还是会纵容她恢复身体里的兽性…… 我和卡特琳娜、卡兰措三个人又在传送祭坛那边抽空去了一趟耶罗位面。 结果在比利先生的旅店里并没有找到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见到比利先生后,才知道这两个人再一次耐不住寂寞,居然加入了一直冒险团,到坦顿城外参加一次精心策划的狩猎行动。 225.冬季魔纹构装展示会 工作台上摆着一只用铜丝盘成的三脚架,三脚架上放着一张只有巴掌大的魔法赤铜符文板,这是一块与众不同的符文板,符文板的表面并没有魔法金属的镀层,铜板表面被打磨十分光滑,上面刻着非常简单的‘聚火术’魔纹法阵,魔纹法阵上有一火系魔法元素的波动,一团青涩的火焰浮在符文板上燃烧着,时而跳动一下。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曾经有段时间,我没日没夜地画这种‘聚火术’魔纹,画得看见‘聚火术’魔纹就特想吐。 这张普通铜板上的‘聚火术’魔纹图案只有握紧了的拳头那么大,符文板中间的宝石基座上镶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魔晶石碎片,只是在这张普通铜板上绘制的魔纹,更像是魔法卷轴上面那样图案,而不是我平常见到金属符文板的双线魔纹。 帝都这边比较流行秘银符文板,很多乡下的小镇上则习惯用更廉价的魔法赤铜。 通常我们所见到的魔法金属符文板,就是将一块普通金属板在工坊里镀上一层魔法金属。这样就成为了一张空白魔法符文板,铭文师们使用魔法刻刀在这种空白符文板上刻上魔纹法阵,并且在法阵的中心镶嵌一块魔法宝石基座,再安装一颗魔晶石或者魔晶石碎片,这样一块普通的魔法符文板就诞生了。 这种普通形式的魔法金属符文板与魔法卷轴的区别,就是差在双线与单线上。 魔法卷轴是用特制的魔法墨水绘制在羊皮纸上做出来的,魔法刻笔只需要在魔法羊皮纸绘制一遍魔纹法阵,一幅魔法卷轴就算成功的绘制出来了,魔法卷轴只是依靠魔法墨水上蕴含的魔力,施展出卷轴上的魔法技能,大多数魔法卷轴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魔法金属符文板则不同,它是汲取的魔法能量来至于宝石基座上的魔晶石,魔法力在经过特定的魔纹法阵路线之后,形成某些魔法效果,魔法符文板的绘制要比魔法卷轴难度更大,原因就在于魔法符文板上的符文都是相互平行的双魔线,双魔线之间金属板上的镀层才是符文板最终的魔法线条。 这就是魔法卷轴和魔法金属符文板两者间的区别所在。 摆在三脚架上这张金属符文板与其他魔法符文板的不同之处,就是在于它的表面没有魔法金属镀层,金属板上只有一道魔法卷轴上那样的单魔纹线,这条金属魔纹线极细,但是却恰到好处的印在金属板的凹痕之中,魔力流转之下,散发着淡淡火系魔法元素的气息。 这张魔法金属符文板就是由辛柳谷地底岩洞中那台魔法印刻机制造出来的‘聚火术’符文板。 我发现这种魔法符文板最大的优点就是不需要再普通金属板上添加魔法金属的镀层,而是在直接让魔法赤铜溶液通过氪金冲头注入金属板凹陷的纹路中,形成一幅全新的魔纹法阵。 耶基斯学者趴在工作台上仔细地看着这块‘聚火术’符文板,他用一把镊子将宝石基座上的魔晶石碎片取下,魔法符文板上的火焰瞬间熄灭,他用手指肚轻轻地摩挲这铜板上的魔纹,一边用沙哑的声音问我:“吉嘉,你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什么?”我将魔法书放下,抬头看着耶基斯学者,其实我有点犹豫,该不该讲魔法刻印机的事情告诉他。 耶基斯学者是一名观念非常传统的魔法师,在他的眼中,只有铭文师才是最有前途的魔法职业,如果我告诉他,这幅‘聚火术’魔法符文板是我用魔法刻印机印出来,不知道他会不会说我这么做是离经叛道,所以我才有些犹豫。 他盯着金属板上细致的魔法符文,对我说:“把魔法金属镶嵌在铜板里面,一定非常不容易吧?” “说起来这个制作过程还真是有点复杂……”我揉了揉鼻子,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每次谈论这种学术问题,他的眼睛就会变得很亮,他还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 他对我说:“……你别说出答案,我想我猜到了,你一定是用将魔法刻刀蘸了一些魔法金属溶液,再用魔法刻刀在铜板上绘制这么一幅魔纹法阵,你是使用了弗朗西斯学者的液态魔法金属,看起来这种铭文手法还真是很高明啊!” “……”我有点无语。 刚想解释给他听。耶基斯学者就又对我说:“这种篆刻铭文的方法很大程度上节省了魔法金属,但是绘制魔纹法阵的时候,会不会增加了铭文师绘制的难度,当然,这种难题被你攻克了,这的确是个节省魔法金属的好方法,整个魔法符文板上只有魔纹线是魔法金属的,只不过认为帝都这些铭文师能学得会这种制作工艺吗?或者你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效仿?” 耶基斯重新将魔晶石碎片装进宝石基座上,青色的火焰一下子又从符文板上冒出来。 “没错,这种符文板最大的特点就是制造成本非常低,我准备将压低一些简单的魔法符文板售价,让帝都里的平民们也有经济能力使用廉价的魔法符文板。”我对耶基斯学者说。 “这种绘制金属符文板最大的难题就是在于魔法金属溶液,据说炼金部那位弗朗西斯学者手里掌握着魔法金属溶液的炼制方法,前段时间你和琪格一直将目光落在精金溶液上,这下子你们是不是准备让弗朗西斯学者配制秘银溶液了?”耶基斯学者问我。 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弗朗西斯学者擅长魔法金属溶液的配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他炼制的精金溶液一直用在我和琪格符文板工坊所出售的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上,耶基斯学者知道这件事。 我从衣兜里摸出一直水晶瓶,摇了摇里面剩下的半瓶魔法赤铜溶液,对耶基斯学者说:“不是秘银溶液,简单的魔纹法阵不需要用秘银制造,我准备请弗朗西斯学者帮我配置一些魔法赤铜溶液,没有什么魔法金属比赤铜造价更低了。” 耶基斯学者问我:“你不会是准备玩真的吧!你以后真的准备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绘制这些简易符文板上?” 我说:“当然不会,我只是打算在业余时间里抽空绘制一点出来,简易魔法符文板这东西不会成为我生活的主旋律。” “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耶基斯学者说:“你的铭文师天赋不应该浪费在那些平民使用的魔法符文板上。” 耶基斯学者双手撑在工作台上,忽然对我说道:“对了,今天我收到了一封魔纹构装冬季展示会的邀请函,我打算参加。” “……哦,好啊!”我说。 我没想到耶基斯学者居然有资格参加冬季魔纹构装展示会,这说明了铭文工会那边对耶基斯学者最进一段时间做出成绩的认可。 我对耶基斯学者说:“这是一件好消息,我们应该庆祝一下,你不是一直期待能有这样的一天吗?” “……被其他铭文师认可。”耶基斯学者淡淡地笑了笑,说:“是啊,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好久。” 这时候,卡特琳娜美丽的脸庞在魔法实验室的窗边出现,她向实验室里面扫视了一遍,发现耶基斯学者正和我聊天,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眨了眨,指了指实验室外面的露台,向我示意:在外面等我。 我对她微微颔首,卡特琳娜身影一晃,从实验室窗口消失不见。 耶基斯学者察觉到我的眼神有异,于是回头看了看,这时候卡特琳娜早就消失在窗边。 耶基斯学者搓了搓手,一脸郑重地对我说:“我想将绘有聚能魔环的‘风之优雅’魔纹构装拿到展示会上公布。” “好啊!我最近也一直在考虑,这段时间,我们制作了那么多的初级魔纹构装,总是要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拿出来。”我对耶基斯学者说。 耶基斯学者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焦虑:“这也许会引发一场初级魔纹构装的变革。” 他接着对我说:“说起来目前格林帝国位面战争上的主力构装骑士团中数量最多的依然是那些一转战士,若想让胜利来得轻松一些,我们就要稍微加强他们的实力,这些带有聚能魔纹的初级魔纹构装恰好能做到这一点。” 耶基斯学者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魔法羊皮纸,没想到居然是华沙位面的地图。 耶基斯学者对我讲道:“威尔士王子在华沙位面肯帕托河一役就是让那些恶鬼军团错估了皇家构装骑士团实力,才会演绎了这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他又从腰包里摸出了一张肯达位面的地图,然后指着地图上的红色区域,对我说:“你再看看这次肯达位面的瓦剌山谷一役,明明我们帝国方面集结了南北两大军团和还有皇室构装骑士团和奇岩省的构装骑士团,再加上墨氏家族驻守在肯达位面的全部军队,可以说查尔斯陛下集结了帝国最精锐的军队,可惜却没能全歼肯达位面的纳克玛人,只是封印了渊狱的连接通道。” 随后他问我:“这说明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心说:也许不全歼纳克玛人,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毕竟格林帝国这次作战意图非常明显,就是向用最大兵力上的优势,将墨氏家族的构装骑士团从泥沼中拉出来,让墨家大少带领这样一支构装骑士团去拯救其他位面上的领主们,这种说法在帝都里面疯传。 这时就听耶基斯学者说:“想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就是要让对手摸不清我们的底牌才行。你想想看,如果忽然之间整个一支构装骑士团所有构装骑士的实力都提升了,会不会改变战场上的局势?” 只是如果我要给一支构装骑士团的骑士绘制这种只能有一点点微弱效果的初级魔纹构装,所花费的时间绝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如果只是指望给骑士团所有的骑士都绘制一幅初级魔纹构装,说不定全部完成的时候,位面战争早已经结束了。 我问耶基斯学者:“有没有可能有那么一种魔法皮革,可以让我们事先将初级魔纹构装绘制在上面,当构装骑士们需要的时候,直接将这种皮革贴在骑士们的身上就可以使用?” “这怎么可能……”耶基斯学者毫不犹豫的摇头,对我说道。“……哦,其实并非完全不可能,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耶基斯学者只要沉浸在魔纹构装的世界里,很快就会忘记了身边其他的事物,包括正在聊天的我。 这时候绝对不能打扰他,于是我蹑手蹑脚地从魔法实验室里走出来,对着等在休息区的侍者摆了摆手,那位侍者连忙站起来对我行礼,我轻轻地带上了实验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卡特琳娜此时正安静地坐在实验室外面露台的长椅上,安静的看着一本关于游侠传记的手抄书。 最近这段时间,卡特琳娜似乎很喜欢看这种羊皮书,我凑了过去,恰好看到书中的一幅插图,这部分插图恰好就是耶罗位面的黑森林区域局部地图,没想到这本书上介绍的是一位冒险团成员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狩猎的经过,而他活动区域已经深入到黑森林的南部。 卡特琳娜合上羊皮书,抬头对我笑了笑说:“可以走了吗?” 我点点头,然后从她手中接过那本羊皮书,问道:“书中讲得是什么?” “关于耶罗位面黑森林里的一些冒险经历。”卡特琳娜对我说。 我们俩一起走下石阶,卡特琳娜边走边问我:“最近卡兰措一面带着兽人战士在草场里训练马术,一面让柏恩德带着那群穿上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野蛮人奴隶在山林里中拉练,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在等从北杜伊斯堡那边订购的那批弩箭箭尖,只要准备好充足的弩箭,我们就去耶罗位面狩猎,至少要将坦顿城周边一带清理出来。”我一边走一边对卡特琳娜说。 走出傲慢之塔,才发现夜空中又一次飘起雪花,之前那场大雪还没有清理干净,居然又要开始下雪了。 226.被当成暖手炉的铜火锅 琪格离开帝都之前,将她拥有的贸易商行交给我管理,我抽不出时间去管理她的贸易商行,所以就让艾丽娅帮我盯着点儿。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琪格在帝都的时候,每个月中旬的时候会对贸易商行进行一次账目的核对,还有就是她要决定每次从古鲁丁镇购置商品的配比,其中包括魔法羊皮纸,午餐肉罐头,粉条,尸火油,初级魔法草药以及一些生肉干等等,种类五花八门,跨越度很大,但都是兽人部落的特产。 这些商品之中,销售最稳定的是魔法羊皮纸,最近这段时间供不应求的是魔法草药,有些贵族领主们愿意囤积一些午餐肉和尸火油,这些东西被一些领主们当做军需物品储备起来,而粉条则被琪格成功的走入格林贵族们的餐桌上。 兽人部落的这些舶来品,在帝都拥有很大一部分的消费群体,例如午餐肉罐头相比帝都的牛肉来说,虽然价格相差无几,但是罐头类食品更便于储存和运输,是居家旅行的首选食物。 除此之外,琪格还拥有一间制造魔法药水和火磷弹的工坊,在琪格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两座工坊半年内的生产事宜,两座工坊都有各自的经理人,所以我只要定期在湖边小岛上听管家对于账目上的汇报,偶尔让艾丽娅去工坊那边查看一些实际情况,两座工坊只要能够维持正常运作,这几个月就算是没什么盈利我都不会计较,只要能坚持到琪格从埃提亚回来就行。 琪格一直没有问我在格林帝国这边没有与库兹联系的原因,但是她那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想必心里大约是有些想法的。 …… 四位老矮人工匠合力制造出魔法刻印机缩小版的样机,经过四昼夜的连续奋战,终于成功制造出一张‘聚火术’金属符文板,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间发现自己距离心中那份梦想又近了一步。 就如同耶基斯学者所说的那样,这种金属魔法符文板大大的减低了对魔法金属的需求。 在帝都,普通金属当中铜是最便宜的。这样一台魔法刻印机,相当于一位魔法学徒在昼夜不停在绘制魔法符文板,魔法刻印机永远不需要消耗精神力,只需要有一位熟练操控刻印机的技工就可以,辛柳谷地底洞穴里许多女矮人都可以胜任。 在四位老矮人工匠的眼中,这台魔法刻印机很明显缺点非常的多,因为辛柳谷的铁匠铺缺乏大量的专业工具,生产出来的传动轴与齿轮都只能依靠人工打磨,说白了就是一把钢锯和几把板锉硬生生从铁料中将工件掏出来的,就连能够让这台魔法刻印机正常运转起来,我都觉得这是个奇迹。 于是对这台样机第一次改良也在老矮人的主持下慢慢展开,首先是所有不符合要求的传动部件都要拆除掉,当初为了加工能简单一些,这部分零件都选用了铜质的,现在都要更换成精钢或者黑铁轧制的,矮人们对传动轴和齿轮的加工工艺是有着一些独到理解的。 辛柳谷地底岩洞里的四位老矮人工匠紧接着又开始着手制作第三台魔印机,。 与此同时,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负责锻造的魔法刻印机的冲印头也运抵辛柳谷地底洞穴,在老矮人工匠的主持之下,这台正常型号尺寸的魔法刻印机也陆陆续续开始拼装起来,为了能够让这台魔法刻印机一开始就拥有一个不俗的表现,很多辛柳谷铁匠铺这边无法做精致的零件,我都带着老矮人们临摹下来的图纸到帝都各大铁匠铺里代工。 因为‘聚火术’金属符文板只是在普通铜板上刻印魔法赤铜线,一旦失败了也不会浪费什么,最多也就是将这块铜板上魔纹线用锉刀刮掉,马上又能重新加工,在这个期间,那台小号的魔法刻印机依旧陆陆续续也生产着‘聚火术’魔法符文板。 于是我又突发奇想地在羊皮纸上画出记忆中铜火锅的样子,然后让一位老矮人工匠帮我打造了一只,按照这种中间有一个圆形烟囱,四周是圆环形状锅底的铜火锅样式,十几名女矮人在辛柳谷铁匠铺里抡着铁锤,专门打造这种铜火锅。 这种铜火锅的底座上镶嵌这么一张巴掌大小的‘聚火术’魔法符文板,只要在使用的时候,在铜火锅的底部的符文板上放置一块魔晶石碎片,一股青色的火焰在里面燃烧起来,操作起来非常的方便。 铜火锅打造出来之后,我就迫不及待的用铜火锅招待了居住在辛柳谷地底洞穴中的矮人们,细腻肥美的黄羊肉切成蝉翼一样的薄片,只需要在滚水中停留短暂一瞬既可捞出来,无需其他的调味料,只要蘸上一些韭菜花酱吃进嘴里就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矮人们平时习惯了麦酒、干面包、香肠和炖肉,平时吃羊肉也仅仅是将将羊肉斩成碎块,一起丢进大铁锅中煮烂,大口的吃肉喝汤,这种切成薄片在滚水中涮熟吃的方式,他们算是第一次尝试,不仅仅觉得非常的新奇,也觉得这样吃羊肉才是真正的美味。 这群矮人们也是非常的有底线,并没有因为酒窖里有六万多桶金苹果酒,就无所顾忌。 事实上只有柏恩德和老矮人们会偶尔喝上一点,他们喜爱喝酒,有时候会将分配到他们手中的大麦和谷物酿造出一些带有粗糙酒渣的大麦酒来,有时候,矮人们甚至啃着一块黑面包,也能喝下两扎麦酒。 辛柳谷里还囤积着一些白岩犀硬皮甲,这些硬皮甲上面暂时还没有绘制魔纹构装,我准备亲手将这些白岩犀硬皮甲制成‘巨熊之力’魔纹构装,所以只要有空我就要到这边来,耶基斯学者最进一直在准备冬季魔纹构装发布会。 听说帝都里有很多铭文师也在拭目以待,想要看看这位至今都没能通过铭文师初级考试,却设计出让许多领主们都馋得直流口水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魔法学者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否在冬季发魔纹构装发布会上再次发布让人刮目相看的魔纹构装来。 甚至已经有位帝都里知名的铭文师在魔法报纸上公然猜测,认为‘蛇魔之牙’是耶基斯学者从某本古书上抄袭的魔纹构装设计,其实他本人根本对铭文设计一窍不通,理由就是一位连初级铭文师考试都没能通过的人,怎么可能设计魔纹构装图纸! 耶基斯学者这次准备用在冬季发布会上展示带有聚能魔纹的‘风之优雅’,需要准备的东西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发布会上,面对台下的众多铭文师同行和魔法师、贵族领主们,他需要对自己的设计图纸进行短暂的阐述与说明,还要解答一些问题。 所以我在每周定期去他那里绘制‘魔蛇之牙’之外,就会到辛柳谷这边绘制‘巨熊之力’魔纹构装。 这段时间,在辛柳谷变化最大的不是拥有了白岩犀硬皮甲和黑麟马的兽人战士,而是那些身上穿着黑铁铠甲,腰上挂着黑铁月刃斧,背着用床弩改造而成的超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他们穿着黑铁铠甲的时候,身上像是有种一种腾腾的杀气。 他们身体强壮,尤其是耐力远远超过我的预期,就算是穿着这一身超过千斤重的重装铠甲,也能够进行超过百公里的急行军,而且还能够在战场上摆出冲锋阵型,这群野蛮人就是一群天生的战斗家。 原本我想将下一台魔纹刻印机的冲印头上做出‘微型龙卷风’或者‘霜冻’这两种魔法其中一种,以便于让排风机和冰箱的造价大幅度降低,至少能够让帝都里普通居民也能买得起才行,但是看到这些野蛮人奴隶的军阵之后,我改变了想法,排风机和冰箱的制造推迟,重型十字弩魔法箭头的打造成为了当务之急。 耶基斯学者将‘锋利’和‘穿透’两种魔纹法阵设计成魔环形状,原本这两道魔纹我想纹在卡特琳娜和卡兰措的手腕上,因为这两种魔纹法阵与聚能魔纹非常匹配,在纹身的过程中,卡兰措无意间提了一句:要是‘穿透’魔纹法阵刻在弩箭的箭尖上,这些黑铁箭头会不会轻易的洞穿重装骑士的铠甲? 于是同时刻印‘穿透’和‘锋利’两种魔纹法阵的重弩箭头就在我和耶基斯学者手中诞生了,当然我不可能在箭尖上绘制聚能魔纹,但却可以镶嵌更廉价魔晶石碎片。 耶基斯学者笑称这种床弩弩箭是造价最昂贵的弩箭,每一根的造价都至少不会低于一枚魔晶石,而且因为帝都铭文师数量有限,这种箭头不可能量产,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我的第二台魔法刻印机的冲印头上将会同时铭刻‘穿透’和‘锋利’两种魔纹法阵,这种大型的魔法刻印机的冲印头面积很大,我准备一次刻印四支重弩的箭头。 随着位面战争持续爆发,战争让格林帝国的经济呈现倒退的趋势,但是也有很多战争武器工业的崛起,在这个阶段,不断有大量的黑魔晶涌进格林帝国的交易市场中,魔晶石与金币兑换比率在不断的缩减。 记得五年前在格林帝国埃尔城里一枚魔晶石至少能兑换到九枚金币,但是到了今年冬天,一枚魔晶石已经自能兑换到六枚半金币。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魔晶石碎片,相当于十分之一魔晶石那么大,但是这种魔晶石碎片更加不值钱,绝不是魔晶石售价的十分之一,事实上,十枚银儿就能买到一块这样的魔晶石碎片,于是使用魔法工具在帝都某些家庭里已经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许多家庭有拥有了魔法篷车、魔法壁灯等等。 今年夏天一款成为排风机的魔法物品风靡帝都,随后各大工会争相仿制。 就在老矮人工匠们调试第二台魔法刻印机的时候,一小批接一小批的‘聚火术’符文板被刻印出来,随后就装进铜火锅的底部,然后这种自带‘聚火术’法阵的铜火锅悄然无息地开始在帝都傲慢之塔里面魔法杂货铺里面售卖。 今年帝都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大雪一场连着一场,帝都的街上已经是压实了一层厚厚的积雪,魔法篷车将在硬硬的积雪上压出一道道深深地车辙,街上的魔法篷车只能沿着这些车辙向前行驶,这样反而显得大街上的车辆极有秩序。 上午的魔法课结束之后,在皇家魔法学院的门口与赢黎诸女汇合,原本想去美食街上随便吃点东西,但是却又因为积雪的路面不好走,于是便取消了出去吃午餐的决定,最后还是卡特琳娜提议不如就在水系魔法师宿舍里吃顿火锅吧。 对于火锅这种美食,赢黎和海伦娜、贝姬并不陌生,当女孩子们听说专门为涮火锅而打造了一套专用的锅具,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宿舍这边煮火锅吃,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季,几个人凑在宿舍里吃顿热乎乎的火锅,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寝室中,涮羊肉的香味很快就飘进寝室的走廊里。 这时候,就见诺亚怀里抱着一只铜火锅,忽然从外面闯进来,他半只脚还在门外的时候,就对我大声问道:“吉嘉,你又在寝室里吃什么好东西?” “……”我很无语,有没有必要搞得整个楼层都知道啊! “啊!赢黎、海伦娜、贝姬你们也在……”这时候诺亚才看到赢黎和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几个女孩子围坐在写字桌周围,就笑嘻嘻地打招呼。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我正站在一旁用一把剥皮刀切羊肉。 赢黎连忙有礼貌的站了起来,笑着说:“诺亚,要不要一起吃点?” 瓦丝琪位面,三个月的时间让诺亚和赢黎由认识变成了很熟的朋友,大家聊天的时候也变得很随意。 诺亚抱着一只铜火锅,走到写字桌前面,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一脸惊讶地对我说道:“矮油,吉嘉,你这个创意真不错哎!居然用这种暖炉煮东西吃,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本来我还想向你推荐这款暖炉来着,没想到你居然比我先一步用上了,帝都的冬天真是太冷了……” 227.尼克的背叛 对于帝都里的民众们来说,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连续两场雪让帝都冬季定格成白色的基调。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这两场雪所带来的一切不便利因素都转化成经济负担强加在帝都民众们的头上,各种物价的飞涨让民众们无暇欣赏这两场大雪为帝都带来的美丽景致。 那些处在温饱线上的贫民们根本没钱购买木柴或煤球抵御冬季的严寒,而且今年帝都的煤球和木柴比往年贵了将近一倍,这还是在市政厅那些议员们的干预之下,强行压低了燃料市场上的物价。在帝都依然有很多小贵族们手里攥着金币买不到煤球,总之,今年冬天给帝都民众们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冷。 因此,市场上出现了一系列御寒的物品。 我也是向杂货铺出售第三批铜火锅的时候,才从魔法杂货铺老板口中知道了帝都这个冬季里发生的一些事,诺亚将火锅当成暖手炉实际上并不是他的错,这其实是魔法杂货店老板无意间造成的。 我把那些辛柳谷铁匠铺里女矮人生产出来的火锅搬出辛柳谷,送进帝都傲慢之塔的魔法杂货铺里,开始的时候,其实我是店主介绍过火锅用法的,但是却没想到那位店主根本没有向他的客户说:这只铜锅是用来涮肉的。只是随意地往赤铜符文板上放置一枚魔晶碎片,然后又在锅中添了一点水,说将这东西摆在屋子里,可以让整个房间迅速温暖起来。 这也不能怪杂货店的老板卖得太随意,主要是每天到杂货铺购买‘聚火术’魔法卷轴的贵族们也有很多,一张巴掌大小的聚火术卷轴可以持续燃烧二十几个小时,如果放置在屋子里的壁炉里,可以让房子温暖一整天,虽然价格有一点点昂贵,但是对于贵族们来说却是可以承受的。 于是各个魔法杂货铺里的聚火术卷轴也成了这个冬季里高档的取暖物品,有了需方的市场,魔法杂货铺的聚火术卷轴自然变成了脱销物品,就在魔法杂货店想多采购一些聚火术卷轴的时候,我带着五十只铜火锅跑到魔法杂货铺里,向魔法杂货铺的老板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杂货铺老板只清楚的记得这只铜锅底部有一张聚火术符文板,而且整个铜锅的售价仅仅是魔法市场上聚火术符文板售价的三分之一。 这样一来,这些魔法火锅对杂货铺老板来说,有着更大的利润空间,虽然铜火锅里的魔法赤铜符文板与其他的符文板有点不一样,但是燃烧的火焰却是一点都不逊色,火苗是青色的,这说明火焰释放的温度很高,于是他开始向那些想要购买魔法卷轴贵族们推荐起这些铜火锅,并且美其名曰:暖炉。 让我哭笑不得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铜火锅并没有在帝都里流行起来,反而是暖炉在一部分小贵族们口口相传之下,迅速地开始热卖起来,而且最让杂货铺老板喜出望外的是这些暖炉的口碑似乎都非常的不错,只是这位魔法杂货铺的老板还没有意识到,一款打破了符文板多年以来平均价格的新式符文板正在他的店铺里慢慢孕育而出。 …… 透过布满了冰凌花的玻璃窗,看着远处街道上魔法篷车装满了街道上清理出来积雪,银月听见马车夫扬起长鞭在空中甩出响亮的哨声。 推开窗子让寒冷的空气吹进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只穿了一件丝织衬衣的我忍不住迎着风打了一个寒颤,古博来马身上蒸腾着白色的水汽,竭力地拉动着魔法篷车,整个城市的平民们都在街上清理街道上的积雪。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冰元素,我伸出一根手指,随便念诵了一句魔咒,一粒冰晶就在指尖上凝结而出。 如果说在大雨中战斗是水系魔法师主场,那么冰系魔法师就格外喜欢冬天,在这种天气下,冰魔法的凝聚速度要比平时快上许多,魔法感知力释放出去,我清晰的感受到站在门外等待我和艾丽娅起床的侍女们,贝蒂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本羊皮册子,正拿着一支笔在册子上逐条的查看记录,大概是在计划该如何安排艾丽娅一天的行程。 身后传来一阵馨香,一具温暖的身体贴在我的背上,一双温柔的手臂用一条天鹅绒毛毯将我们紧紧裹住,艾丽娅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对我媚声问道:“怎么起得这么早,今天还有早课吗?” 感受着艾丽娅身体的柔软,我将手指尖上的冰晶驱散掉,那些冰晶瞬间化成冰粉消散在空中,在刺眼的眼光下就像是随手洒出一捧银粉。 我回头将头埋在她馨香温软地脖颈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艾丽娅说:“最近学院那边没什么事,这学期很多课程都已经结束了,现在是魔法生们最后冲刺修炼魔法等级的时候,皇家魔法学院有一些硬性标准,要求魔法生们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魔法等级至少要达到三级才算达标。” 艾丽娅眯着眼睛,咯咯的轻笑了一下,随后才说:“你现在已经是八级魔法师了,这么说的话冲刺修炼魔法等级和你没什么关系喽?” 我转过头,将目光落在庭院里,大雪过后,院子里的雪景还是蛮精致的。 或许是因为我和艾丽娅都从小生活在北方,对于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她没有让仆人们清理院子里的雪,我也觉得这样最好,草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洁白的毯子,有一种极为素雅的美。 我对艾丽娅说:“算是吧!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我请了两周的假,要出去一趟。” 艾丽娅将臻首探过来问我:“你去哪儿?” “耶罗。”我说。 艾丽娅暂时还不知道时空碎裂者之锤的第二个秘密,所以不知道我如何赶去耶罗位面,因此问我:“啊,时间来得及吗?你要借用萨摩耶公爵府中的临时传送阵?” 我说:“应该赶得及,辛柳谷里面缫丝车间里的巨型蜘蛛又死掉两只,在这么死下去的话,下个月恐怕就要生产不出魔纹蛛丝锭了,我需要抓一些新的巨型蜘蛛回来。” 艾丽娅听我这样说,从身后一下子紧紧地将我抱住,然后才对我说:“听说耶罗位面的局势变得不太稳定,萨摩耶公爵连丢了三座城池,如果抓不到的话千万别太勉强,现在是冬季,纺织工坊就算是停工一段时间都无所谓。” 我不回避这个事实,佩雷拉城现在都乱成了一锅粥,可想而知耶罗位面其他的城市。 我说:“具体情况,要到那边去看看才知道。这次我会带着那些野蛮人奴隶一起过去,他们与蛛人战士应该有一战之力。” 见我已经做出了决定,艾丽娅只是柔声问道:“什么时候走?” 我沉默了一下,声音有点低沉地说:“等会儿就走,卡特琳娜会过来与我汇合。” 或许因为离别在即,气氛忽然安静下来,她将脸贴在我的后背上。 过了一会儿,艾丽娅才平复了心情,对我说:“对了,威尔士王子和皇家构装骑士团下一个征战目标定下来了。你知道是哪吗?” “哪里?”我问道。 前一阵子安琪博尔德皇室闹了一些内讧,皇储查理殿下似乎觉得威尔士王子最近功勋卓著,带着皇家骑士团在位面上四处捞功勋,终于是在皇宫里有点坐不住了,于是想要运作一下,看看有没有带兵出征的可能。不过这件事还是被查尔斯陛下强行压下来了。 如今算起来,威尔士王子也差不多应该再次出征了。 “圣卡洛斯省巴宾顿家族的安琪拉多位面。”艾丽娅说出一个我并不感觉到意外的名字。 因为之前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格林帝国迫切地需要大量秘银。 艾丽娅对我说:“据说是要解决秘银矿稀缺问题,安琪拉多位面五大秘银矿场会是这次出征的首要目标,格林帝国需要大量的秘银维护魔法器械,包括魔法飞艇、魔法篷车、魔导炮,床弩,攻城车等等军械,这次巴宾顿家族的危机算是平安度过了。” 安琪拉多位面上最大的势力就是掌握在巴宾顿家族,受到安琪拉多位面战争的影响,他们在圣卡洛斯城的工厂处于半停工的状态,如果这种现状再持续几个月,也许会将巴宾顿家族活生生的拖垮,但是现在看起来,皇室将这个消息放出来之后,巴宾顿家族算是死中求活了。 “威尔士同意了?”我问艾丽娅。 “嗯。”艾丽娅这样说道:“委任书就是在昨天下午发布的,一同出征的还有墨氏家族的墨家大少,看来这一次也是势在必得,奇岩城的埃克斯军团长早在一个月以前,就直接率领构装骑士团去安琪拉多位面。” “……那样的话,我们帝都这边的符文工坊会不会受冲击?”我想起来帝都这边我还拥有一个符文板工坊,于是这么问艾丽娅。 艾丽娅苦笑一声,对我说道:“不只是受冲击那么简单,只是这么一个确定下来的任命消息,就让符文工坊在昨天下午接到了二十多份退单申请。” “怎么这么快就有人退单?”我有点惊讶的问。 原本以为符文工坊就算是受到冲击,至少也会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艾丽娅对我笑着说道:“说起来,这个原因要算在你身上。” “我?怎么是我的原因?”听艾丽娅这样说,更是让我一头雾水。 艾丽娅对我解释道:“听说帝国要出征安琪拉多位面,那边的五个最大的秘银矿场不久就要恢复正常运作,原本有一些秘银储备的小领主们都要赶在收复秘银矿场之前,趁着秘银的价格还居高不下的时候,都想要将手里的秘银卖出去,趁这个最后的机会捞一笔。” “这个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一脸苦笑的说。 “这个当然和你没什么关系,接下来就与你有些关系了,帝都魔法市场上忽然多了这么一批秘银,帝都里面一些死掉的符文板工坊,也就会立刻被人盘活。”艾丽娅轻声在我耳边说道。“你不要忘记了,之前是谁因为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并与帝都里所有的铭文师闹矛盾,彻彻底底地得罪了那帮家伙……” “是我!”我坦诚地说道。 艾丽娅说:“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不知道站在尼克背后的人是你吧?” “这个不难调查出来……所以,那些铭文师在报复我?”我问艾丽娅。 艾丽娅说:“他们只是暂时不接受精金魔纹板魔纹法阵的绘制工作,。” 我问她:“所以现在那间符文板工坊一下子就选入了困境?” 艾丽娅说:“还不止如此,尼克和布伦南已经开始扇动那些工坊里的工匠准备一起离开工坊,今天上午我就要赶过去处理这件事。” 我问艾丽娅:“他们准备一起到别的工坊去吗?” 艾丽娅这么对我说:“我会想办法尽力挽留那些工匠……” 看起来这件事不像艾丽娅说得这么简单,工坊里的工匠们在尼克手下工作这么久了,很难说会坚持留在符文板工坊里。于是我对艾丽娅说:“这种事不必太勉强,他们走掉对于符文板工坊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种事情一定要顺其自然。” 艾丽娅说:“啊!难道你不准备经营符文板工坊了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艾丽娅说:“当然不会,不仅不会不经营,我还要将符文板工坊尽力做大,只不过我马上就不太需要那些制作空白符文板的技师了,他们想走的话,你果断地放行就好了。” 艾丽娅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接着对她说:“既然那些铭文师与我们彻底撕破了脸,那我更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我说过要给那些狂妄的家伙们一些教训的。” 没想到那些铭文师会有这么大影响力,居然开始集体抵制我。 我也没想到老实的尼克终于还是被布伦南说服了,竟然选择要带工坊里的工匠们离开。 只是……就算尼克和工匠们离开又能怎么样,因为辛柳谷里面有了一台魔法刻印机,从此以后我根本不再需要那些空白魔法符文板,只要普通的金属板足够了,我也不需要铭文师在空白符文板上绘制魔纹法阵,我所需要的仅仅是帝都里一块周转魔法符文板的地方。 228.蛛人营地外的杀机 今年夏天,我和琪格将尼克的那间符文板工坊收购下来,符文板工坊一直在加工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这种符文板在帝都只有我一家在生产,因为琪格与弗朗西斯学者的关系,只有我手里才拥有这种特殊的精金溶液。 帝都魔法研究院著名的炼金学者弗朗西斯发明了精金溶液,他按照与琪格的约定,每个月都为琪格提供一定量的精金溶液,但是他为人性格有些怪癖,并没有将精金溶液卖给其他人,因此一直以来,只有我这间符文板工坊有能力制作精金魔纹符文板。 这种符文板与其他空白符文板有很大不同,受印模单一性的限制,只能制作同一种魔法符文板。 当初也是因为在帝都订购不到排风机的金属符文板,才收购了尼克所经营的这间面临倒闭的符文板工坊。 我们依靠精金魔纹新技术,制作出大量的‘微缩龙卷风’金属符文板的基板。只是这种基板还需要铭文师们在上面绘制魔纹法阵,才会拥有魔法效果。随着排风机逐渐在帝都流行起来,尼克的符文板工坊接到了大量的订单。 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会被卖到帝都里的那些铭文师手中,铭文师们会按照上面的精金魔纹图案制作出‘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然后再由符文板工坊依照谈好的价格回收,对于绘制魔纹过程中产生的废品符文板,那些铭文师是需要自负盈亏的。 由于排风机在帝都销售得十分火爆,这种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也慢慢地变得炙手可热,所以很多方面都想要购买这种精金魔纹符文板,于是这些符文板在很多铭文师手中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他们派仆人来购买精金魔纹符文板的基板,却从来不会将绘制成功的符文板拿回来。 不过作为符文板工坊经理人的尼克,却是根本不会关心这种事情的,能将那些精金魔纹符文板卖出去,对于这间符文板工坊来说就足够了。 艾丽娅负责的排风机生意,也是因此受到很多其它款式排风机的冲击,从一开始占据帝都魔法市场全部的销售份额,到后来慢慢地缩减到占据市场一半的销售份额,最后甚至于占据市场销售份额不足十分之一。其实艾丽娅也一度想要改变这种局势,但是因为纺织工坊那边一直牵扯了艾丽娅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排风机的制作也就因此而耽搁下来。 当初之所以发明这种精金魔纹符文板,就是为了替代秘银符文板,实际上精金魔纹符文板的成本要比没涨价时候的秘银符文板高一些,而且符文板的结构形式也很单一,只能绘制‘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所以市场竞争力并不如秘银符文板。 位面战争频频传来捷报,又有消息说帝国的构装骑士团准备远征安琪拉多位面,主要目的就是收复那里的大型秘银矿场,因此一些囤积了秘银的小领主们听到风声之后,马上抛售手中秘银,当魔法市场上的秘银符文板不再那么的难买,那些铭文师们就开始集体联手抵制精金魔纹符文板,原因是他们知道这间精金魔纹符文板工坊的幕后老板是我。 于是尼克的这间符文板工坊再次面临接不到订单的尴尬局面,也是在这个时候,尼克说服了工坊里的那些工匠们一起离开,尼克的这份举动让我无话可说,毕竟那种境遇他曾经历过一次,所以他的这个选择变得无可厚非。 具艾丽娅说,一直在尼克身边穿针引线的就是他的好友布伦南,原本布伦南还想借着尼克的关系,加大符文工坊的生产规模,但是被艾丽娅一口否决,这个提议甚至没有传进琪格的耳中,当时艾丽娅也是考虑到一旦秘银矿恢复生产,帝都的魔法市场不再是需方市场,精金魔纹符文板将会变得毫无竞争力。 事实上魔法市场上的变化验证了艾丽娅商业嗅觉是何等的敏锐,秘银符文板已进入帝都魔法市场,精金魔纹符文板就瞬间被踢出局。 我告诉艾丽娅先将这边符文板工坊放下来,一切等我从耶罗位面回来再说。 …… 在辛柳谷的传送祭坛上打开传送门,带着卡兰措和卡特琳娜来到耶罗位面的坦顿城里那间小旅馆。 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已经等在旅馆的房间里面,见到我们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牛头人鲁卡和我热情的拥抱了一下,然后憨憨地对我说道:“嘿,吉嘉,你们终于来了。” 我拍了拍牛头人鲁卡的肩膀,他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房间略微显得有点狭窄,他显得非常的不舒服。 “这边的局势怎么样?”我转头向坐在椅子上的贾斯特斯问道。 此时,他正拿着一块干净的丝绸擦拭着一把亮闪闪地银质小刀,他以前可没有这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他的战利品,银质小刀很秀气,手柄上镶满了各种瑰丽的宝石,这应该是某位女士使用的东西。 贾斯特斯向我正色地说道:“平静了这么多天,估计蛛人战士应该开始准备新一轮游猎了,已经有一些冒险团离开了坦顿城,他们会事先准备好伏击地点,然后等待那些蛛人战士。” 我走到窗边,看到外面居然在下雨,无数雨滴从灰蒙蒙的云层中落下来,视线无法看到远处的东西。 坦顿城依山而建,地势从低到高,内城区算是处于地势最高的地方,大量的雨水在石街上汇流成河,那些街边的暗沟和水渠已经无法承载巨量的雨水,每一条街都像是奔流不息的奔马河。 身为一名水系魔法师,我比较喜欢这样的雨天,估计贾斯特斯也有与我同样的感受。 我问贾斯特斯:“城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之所以问贾斯特斯,是因为他偶尔会去酒馆那边喝一杯,无论任何地方,酒馆永远是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 贾斯特斯将银质小刀收进腰间的刀鞘里,站在我身边说:“城里面还算平静,最近城里的治安也很好,没什么大事情发生。” 看来迪士累利骑士将坦顿城管理得很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没必要这时候与他见面。 搓了搓手,从魔法腰包里翻出几件黑色防雨斗篷,丢给卡兰措、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贾斯特斯接到我递过去的防雨斗篷,低头看了看,反手将斗篷抛了回来,他的脸孔瘦长,面色冷静,在自己右手臂上擦了擦,皮肤下隐约浮现出青色鳞纹来,才对我说道:“你觉得一名海妖后裔,在雨中需要带斗篷吗?” 我摊开手,示意请他随意。 没有适合牛头人鲁卡穿的大号斗篷,而且作为喜欢亲近自然的牛头人一族,在雨中赶路对于他们根本不算是什么。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将身体遮在黑色斗篷里,头顶上的帽兜将脸遮住。 随后,我对大家说:“好吧,我们现在出城!” 我也穿上一条黑色遮雨斗篷,跟在鲁卡的身后,走出旅馆的房间,贾斯特斯将房门锁好。 当我们走到旅馆门口前台的时候,旅馆老板比利先生惊诧地看着贾斯特斯,对他问道:“贾斯特斯先生,这么大的雨,这种天气你和鲁卡还要出去吗?” 他并没有因为贾斯特斯身后多出三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而露出诧异之色,尽管我知道他心里一定非常的好奇,但是他这种人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那句名言,既然我们穿着隐藏身份的黑色斗篷,那么干脆就对我们视而不见。 贾斯特斯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摸出一枚金币,随手扔给比利先生,然后对他说道:“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具体多久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请您把我们那个房间留给我,哦,我先续上这个月剩下的房费。” “祝您冒险的旅途一切顺利。”比利先生麻利的接住空中抛过来的金币,对贾斯特斯笑着说道。 推开旅店大门,牛头人鲁卡迈步走到激流奔涌的大街上,他站在湍急的水流中坚如磐石,他回身将我托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我的斗篷上,雨水顺着斗篷往下流,让斗篷紧紧地贴在我身上,显得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浓郁的水元素气息充斥在空气中中,仿佛每次呼吸,吸进肺里面的也全都是水元素。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站在街上湍急的水中,稍微适应了一下,才站直了身体。 贾斯特斯站在湍流中也是显得轻松自如,行动丝毫不受阻碍。 这么大的雨,正面的城门一定早就成了一片汪洋,我们没有选择在正门出城,而是沿着长街向侧面的城门进发,守城的步兵团战士躲在城门的门洞里避雨,长枪靠在门洞的墙边,看到有人在这种大雨的天气里出城,也是免不了仔细的盘查了我们的通行证。 走出坦顿城,回头仰望整座如天柱一样耸立在坦顿城背后高山,就见无数雨水汇聚成河从山上奔流而下,到坦顿城这里,那些河流向左右两侧分开,奔涌而下,那些临时形成的河流显得极为浑浊,里面不仅蕴含着大量的泥沙,还裹挟着枯枝烂叶与一些山石,让人毫不怀疑一旦被卷进这些河流中,一定会被河水里面的泥石冲得遍体鳞伤。 好在坦顿城前面是一片几十里宽的开阔草地,顺流而下的河水在这里没有什么阻碍的冲到下游去。 回头看到城墙上居然有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迪士累利骑士,这么大的雨他居然也不穿个斗篷,还是一身步兵团的制式铠甲,正在城头上带着一群人检查岗哨,很明显他并没有注意到城下的我,我忍不住坐在牛头人的肩膀上,在大雨中向他挥了挥手。 也不管他看见了还是没看见,让鲁卡迈开大步向特鲁姆据点的方向走去。 在这种大雨天气里,尼布鲁族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都会缩在蜘蛛营地的洞穴里,蛛人战士的书肺在身体两侧,在雨天里奔行,会让蛛人战士肺部呛水,那里是他们最脆弱的地方,因此我们可以还无顾忌的在雨天赶路。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贾斯特斯在坦顿城地图上绘制出来的蛛人营地,不管那些野蛮人战士们的战斗力怎么样,我决定还是先找一个蛛人营地试试。 我们当然不会如其他冒险团那样,找一个地势占优的地方对那些蛛人战士们守株待兔,这样虽然猎杀的风险性降低了很多,但是能不能等到蛛人战士完全依靠运气。 只是不知道这个营地里有没有蛛人督军,如果有那种大家伙还真是有点麻烦。 …… 大雨初晴。 耶罗位面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灰滔滔的颜色,黑森林里湿气很重,那些大树的枝叶上饱含着水分,只要轻轻地拨动那些大树的枝叶,头顶上就像是下起了一阵小雨。 林地里经年累月堆积的腐烂树叶在雨水的浸泡之下,就像是吸满了水的海绵,无论是谁一脚踩下去,整个膝盖以下全要被含在这种肥沃的泥土里,这么大的雨天,走路变得比平时艰辛十倍。 我完全没有想到距离坦顿城最近的蜘蛛营地,居然建在那个秘密山谷的另一端出口处。 当初我和迪士累利骑士带着步兵团的队伍,就曾经在这个山谷里躲藏那些蛛人战士的追踪,我们在这个秘密山谷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巨型蜘蛛居然占据了山谷的另一侧,不过几个月前,我敢肯定这个山谷里是没有这个蜘蛛营地的。 我们一行人躲在山谷靠近南侧的山岭上,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蛛人营地里面的情况,如果在谷口这片区域里,所有的树木早已经全部枯死,那些树木上覆盖着一片洁白的蛛网,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帝都的雪。 拨开挡在眼前湿漉漉的叶子,我俯身趴在一块巨石上面,查看着山谷里面的情况,似乎这座蛛人营地里面没有蛛人督军坐镇,我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卡兰措,她此刻也正在专注的看着这座蜘蛛营地。 “要不然我去里面探查一下?”卡特琳娜在一旁轻声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蜘蛛营地里遍布蛛网,每一根纵横交错的丝线都是巨型蜘蛛的警哨,无论如何你都没办法躲开它们布下的蛛网,我们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难得来耶罗位面狩猎,至少要捞够本了,再去做那些冒险的事。” 说话间,我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缩在树冠上的一只巨型蜘蛛的身上。 ……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每个蜘蛛营地周围一片林区里,都会有巨型蜘蛛的身影。 229.谷口之战 一根蛛丝从树冠上延伸出来,斜着延伸到地面一块磨盘大小的青岩上,这根蛛丝被拉得笔直,就算有风吹来都没有丝毫的摇晃,就像是一根竖琴上美妙的琴弦。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这根蛛丝通体雪白,上面并没有沾手的粘液,像这样的不沾手的蛛丝横七竖八的遍布这片林区。 这些都是巨型蜘蛛们的警戒线,那些巨型蜘蛛们虽然有四对如椰子一样黑漆漆的眼睛,但是它们的视力并不怎么样,只是它们感知力超凡,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它们身体下面的那无数根用来警戒的蛛丝,只要有一根丝线发出抖动或者断裂,巨型蜘蛛们都会迅速的做出反应。 坚韧的蛛丝被贾斯特斯轻轻地触动后,一棵靛辰树茂盛的树冠上剧烈的抖动起来,一直巨大无朋的巨型蜘蛛从树冠上探出两只锋利如黑色长矛的触肢,随后,它那毛茸茸的身体从树冠上显露出来,它在树冠上稍微一动,树冠上掉落下来一些枝叶。 巨型蜘蛛的身体太笨重了,虽然还拥有躲藏在树冠里的天性,但是就算五六十米高的泰罗树,对于伸展开身体两侧触肢就可以达到六七米长的巨型蜘蛛们来说,依然显得有些小了一点。 它机警地从树冠枝叶里探出头来,发现一根丝线脱离地面磨盘大小的青石,被风一吹就飞上了天。 这种蛛丝质地很轻,也很坚韧。 一般站在青石上面不会轻易的脱落与断裂,巨型蜘蛛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它将那根蛛丝迅速的收起,躲在树冠上的身体略微有些迟疑,它想爬下树冠重新设置一根警戒线,但是却又有些犹豫。 巨型蜘蛛在树冠上蹲了一小会儿,半晌之后才悉悉索索的拨开遮挡身体树枝,拖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八条又黑又粗的蛛腿抱住巨大的树干,从高高的树冠上爬下来,这只巨型蜘蛛非常笨重,锋利如刀的蛛腿不经意地碰到一些树枝,就会将它们齐刷刷的斩断。 一些小枝杈如雨点般落下来,我和卡特琳娜藏在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后面,卡兰措躲在树干底下的树洞中,远处的贾斯特斯躲在青石后面,牛头人鲁卡因为身体巨大,容易被巨型蜘蛛发现,所以被我留在了后方与那些野蛮人奴隶待在一起。 当这只巨型蜘蛛从树干上爬到地面上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到了身边的危险,它高高的举起身前两根如长矛一样的触肢,呈现出高度戒备的状态,就在这一刻,单手拎着双刃大剑的卡兰措从树干后面转了出来,就在它的身侧挥出一道白色匹练。 毫无征兆之下,巨型蜘蛛身体一侧四条蛛腿被卡兰措的双刃大剑齐刷刷地斩断,这让它的身体失去了重心,向一侧倒下,它想要挣扎着逃离险境,另一侧的四条蛛腿胡乱的舞动着,如茅屋一样巨大的身体却只能在树干下面滴溜溜的转圈儿。 这时候,它看到了身边手握巨剑的兽女战士,巨型蜘蛛在这片黑森林里几乎没有天敌,卡兰措地这一剑也激起了巨型蜘蛛身体里的野性,它高高扬起两根触肢向卡兰措刺来,那两根触肢在空气中留下两道残影。 卡兰措根本没有任何躲避的想法,双刃大剑迎着那两根刺来的触肢高高举起,‘咔擦’一声,触肢碰触到双刃大剑锋利的刃锋上,就像是一根胡萝卜撞到了菜刀上,应声断掉。 巨型蜘蛛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位人类女战士的力量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于是它想仓皇得逃开。 但是这时候巨型蜘蛛再想逃掉,已经来不及了,身体另一侧的四条蛛腿根本不能带着它迅速的离开,它惊恐万分地发出嘶嘶声,大树下面湿漉漉的草地上留下巨型蜘蛛断肢上流出来的粘稠体液。 卡兰措却并没有急于斩断巨型蜘蛛的另外四条腿,她慢慢地向后退开。 从后面树林中跑来两位穿着一身黑铁铠甲的野蛮人奴隶,他们手里手里拎着和牛头人战士一样款式的月刃斧,身后背着用床弩改造出来的重十字弩,兴高采烈地跑到巨型蜘蛛的身旁,仗着自己穿着厚实的黑铁铠甲,根本也不怕被巨型蜘蛛伤到,毫无顾忌靠近巨型蜘蛛,伸手另外的蛛腿扯住,举起月刃斧,手起刀落,‘咔擦’‘咔擦’几下就将巨型蜘蛛剩下的蛛腿斩落。 野蛮人奴隶连忙将掉落在地上的蛛腿收集在一起,然后才从腰间解开一条粗壮的绳子,将这只如同肉.球一样的巨型蜘蛛结结实实的困住。 一位野蛮人拽着绳子,将捆的如粽子一样的巨型蜘蛛拽到后方的树林里,一位野蛮人将蛛腿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地跟在后面。 我们一行人在隐秘山谷的谷口处清理四十几只巨型蜘蛛,开始的时候巨型蜘蛛们还受我们的引诱从树上爬下来,然后被诱捕到,但是到了后面,那些巨型蜘蛛清楚的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不仅不肯从树上爬下来,反而还收缩了警戒圈。 它们不断地向蜘蛛营地靠拢,这时候,我们虽然依然可以借助野蛮人奴隶手中的重十字弩,将巨型蜘蛛们猎获,但是被重十字弩猎杀的巨型蜘蛛几乎都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状态,面对这种濒死的巨型蜘蛛,我也只能颇为无奈地将之杀掉。 按照与这些野蛮人奴隶的约定,狩猎到的巨型蜘蛛无论怎么样,八条蛛腿都算是他们的战利品,无论巨型蜘蛛死活,野蛮人奴隶都会将蛛腿斩断,这些蛛腿硬壳里的肉鲜嫩多汁,深受野蛮人奴隶的喜爱,他们不愿放过任何一只在树冠上逃窜的巨型蜘蛛,只要看到了都会用手里射程超远的重十字弩猎杀掉。 重十字弩给他们带来了一些甜头,让他们的攻击变得无所顾忌,而且所以在蜘蛛营地外面,我们捕获的巨型蜘蛛只有十三只,其余的都被野蛮人奴隶无情的杀掉,收获的巨型蜘蛛蛛腿在密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对于这群野蛮人奴隶如此好的胃口,我也是相当的无语。 蜘蛛营地方面随后派出了一队蛛人斥候,想要绕到我们队伍的后面探查我们的实力,它们刚刚从营地里出来就被我们发现了。 在营地出口两侧的山坡上,早就有两队野蛮人奴隶埋伏多时,野蛮人奴隶只是站在高岗上对着蛛人斥候进行了一轮排射,就放到了五名蛛人斥候,第二轮排射之后,又有三位蛛人斥候在疾驰中倒下,只有两名蛛人斥候侥幸冲出重十字弩的射程范围,消失在密林之中。 野蛮人奴隶手中的重十字弩对这些蛛人战士的伤害非常巨大,那些弩箭虽然没有附着魔法效果,但是一根根弩箭比短飞矛还要大很多,这种弩箭可以穿透蛛人战士身体外面的坚硬甲壳,贯穿身体的弩箭穿透蛛人斥候的身体,将他们牢牢地钉在树干上。 侥幸逃出野蛮人奴隶重弩射程范围的两位蛛人斥候还没等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忽然发现面前的密林里缓缓走出一队身穿魔纹构装铠甲的兽人战士,他们骑在披着一层黑铁护具的黑麟马上,手里端着制式军弩,杀气凛然地冷冷盯着这两名蛛人斥候。 看到有这么一队构装骑士拦在面前,山岭上的野蛮人奴隶拎着月刃斧从后面追上来,蛛人斥候忽然发现自己冲出营地之后,竟然进入了一个死地,见逃跑无望,便举着黑铁战斧向着那一小队兽人构装骑士冲去。 兽人构装骑士虽然学会了骑马,但是骑术还不能让他们在战场上战斗,所以这些战马只算是他们的代步工具,他们纷纷从黑麟马上跳下来,在黑鳞马的前面排成一排,手中端着制式军弩,冷冷地箭尖指着那两位蛛人斥候。 迎接蛛人斥候的先是一阵箭雨,制式军弩的弩箭虽然不能破开他们身上的坚甲,但是这些兽人战士非常熟悉蛛人战士身上的弱点,当初我们就是靠着蛛人斥候身上弱点来猎杀他们的,兽人构装骑士们手里的军弩瞄准的靶心是蛛人斥候身体两侧的十个书肺,军弩在兽人构装骑士们的手中颇有准头。 等到近身的那一刻,两位蛛人斥候身体两侧的书肺呼吸口处已经插满了弩箭,随后兽人构装骑士才丢开军弩,拎着斧子向蛛人斥候展开‘冲锋’,魔纹构装上面爆发出巨大的魔法气息,仿佛每个兽人战士身上都像是巨熊附体了一样。 这十二位兽人战士身上的白岩犀硬皮甲已经制成了‘巨熊之力’的魔纹构装,魔纹构装上面的魔法效果所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一下子吞噬了两位蛛人斥候。在兽人构装战士的反冲锋之下,两位蛛人斥候几乎是被乱刃瞬间砍死的。 蛛人营地外面这一幕,并没有引起营地里蛛人们的激烈反击。 直至此刻,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我敢肯定这个蛛人营地里肯定是没有蛛人督军坐镇。 既然这样,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矮人柏恩德带着两百名野蛮人奴隶从左侧的山岭上走出来,一步步逼近蛛人营地,贾斯特斯则是带着另外两百名野蛮人奴隶从右侧山岭上走出来,一步步逼近蛛人营地。 一群兽人战士在蜘蛛营地后方的山谷里那些枯死的树木上洒满了尸火油,卡兰措带着那些兽人战士骑着黑麟马绕路跑到谷口的时候,蛛人营地后方的枯树林连带着遍地蛛网,已经被熊熊大火吞噬掉。 虽然前两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树林中的湿度很大,但是这些枯树和白色蛛网沾上了尸火油,依然迅速的烧起来,很快便在蛛人营地的后方形成了一道高高的火墙,我们切断了那些营地里蛛人战士们的退路,两侧也是被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围住。 营地里的蛛人战士在这种情况下,终于做出了决定,它们纷纷从营地向四周逃窜,准备进行突围,只是想两侧山岭逃窜的蛛人战士被野蛮人奴隶手中的重十字弩洗了一次澡,留下三十几具尸体之后,狼狈地退回营地中。 于是摆在蛛人战士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从营地正面谷口的方向冲出去,谷口前面的一片空地是我特意留下来的主战场,我不可能让战士们冲击蛛人营地里猎杀蛛人战士,天知道那些白色蛛网下面潜藏着什么样的危险,所以特意用大量的尸火油点燃了蜘蛛营地,把这些蜘蛛从营地里逼出来。 尽管蛛人战士们知道谷口充满了危险,但是因为山谷两侧被野蛮人奴隶拿着重弩封死,这些蛛人战士只能硬着头皮从谷口冲出来。 其实在我看来,这些蛛人战士想要强行从谷口突围,远不如用尸体在营地后方的火墙上铺一条路,那样他们至少还有希望逃掉一些人,可是他们明知道有危险,却依然选择了从谷口冲出来。 我穿着耶基斯学者送给我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站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卡兰措、卡特琳娜和牛头人鲁卡守在我的身边。 那些蛛人战士们踏出谷口的那一刻,在谷口的开阔地上忽然暴起了一片冰雾,蛛人战士踩到了谷口处的‘霜冻’魔法陷阱,冰雾迅速弥漫整个谷口。 随后我远远的谷口一侧,念诵着冰系魔法咒语,一道冰墙快速的凝聚成形,拦在了那些蛛人战士的面前,封住了他们面前的路,蛛人战士想要绕开这道冰墙,却又被从两侧赶过来野蛮人奴隶用重十字弩逼退,它们只能退回到冰雾中。 紧接着十面冰墙一道接着一道慢慢凝聚出来,纷纷落在谷口空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这些从蛛人营地里冲出来的两百多名蛛人战士困在里面,那些蛛人战士还想要重新组织一次冲锋,但是却为时已晚。 在我轻声说出一句‘冰爆’之后,包围着两百多名蛛人战士的十面冰墙尽数爆炸,形成的冰雪坟墓瞬间将这些蛛人战士们掩埋住。 四百名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迅速将山谷谷口围住,而另外一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和一百多名兽人战士迅速冲进冰天雪地的战场,手起刀落地将这些蛛人战士尽数斩杀。 一时之间,冰雾弥漫的战场上,包裹在白色冰霜下的蛛腿和蛛人战士的头颅随处可见…… 230.特鲁姆领地 从蜘蛛营地正面冲出来的蛛人战士尽数被困在谷口的冰墙大阵中,一百多名野蛮人奴隶拎着月刃斧就像是一群刑场上的刽子手一样,大步冲进冰雾弥漫的战场中,蛛人战士们被冻结在原地,野蛮人奴隶只要将黑铁斧子随便地劈下去,就能斩获蛛人战士的人头。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野蛮人的故乡是格林帝国最北端边境线以北的冰雪苔原上,那里的夏天只有短短的一个月,野蛮人终年生活在冻土层之上,他们天生不畏寒冷,只有在‘冰爆术’引爆冰层的时候,野蛮人才会被冰爆术瞬间爆发出来的极寒气息所冻结,普通的冰雾对他们没有任何作用,他们穿着黑铁铠甲冲进冰雾中,斩杀那些蛛人战士就犹如削瓜切菜一样。 野蛮人与蛛人战士相比,身体方面没有任何劣势,甚至说这些野蛮人在爆发力方面要强于蛛人战士,蛛人战士们天生拥有坚硬的黑色甲壳,但是野蛮人奴隶穿上了纳克玛人黑铁铠甲之后,算得上与蛛人战士势均力敌,只是这些蛛人战士陷于冰墙大阵中,一时之间失去了战斗力,这一百多名野蛮人奴隶杀得兴起,将困在冰雪大阵中的蛛人战士尽数杀掉。 兽人战士们只是落后了半步冲进冰雪战场,就只能站在一旁沦为看客,气得一位年轻的兽人战士狠狠地将地上滚落的蛛人战士头颅一脚踩碎,其余兽人战士也是只能寒着脸在蛛人战士的尸体堆中寻找一些漏网之鱼。 战斗前我叮嘱卡兰措,要她带着兽人战士们斩杀这群蛛人战士的时候,最好能捕获一些没有反抗能力的蛛人战士,这群疯狂的野蛮人奴隶根本不理会我的想法,他们骨子里就存在着杀戮与战斗本能,到战场上之后一个个就像是发了情的公牛一样,‘吭哧吭哧’地使出全力,将面前的敌人斩尽杀绝。 从山岭两侧林区里走出来的野蛮人奴隶,端着重十字弩围在蜘蛛营地两侧,这次他们携带的弩箭数量充足,只要看到白色的营地中稍有异动,锋利的弩箭就会瞬息而至,虽然这些野蛮人奴隶重十字弩的准头还稍有不足,但是重弩的威慑力已经显露出来。 偶有一些蛛人战士结成小队,想要从两侧冲杀出去,也被重十字弩的弩箭钉在林区的缓冲带前。 战斗很快就平息下来,谷口的冰雪大阵也迅速地消融,暗红色的冰水里面浸泡着蛛人战士的残肢,战场上一片狼藉,野蛮人奴隶们在战场上寻找更趁手的黑铁武器,替换下来的武器被野蛮人奴隶随意地丢在战场上,对他们而言,这些蛛人战士甚至还不如巨型蜘蛛更有吸引力。 卡兰措带着一群兽人战士,将战场上蛛人战士的头颅逐一挑拣了出来,劈开他们的头颅就能获得一块黑魔晶,另外蛛人战士手中的黑铁武器也能值些钱,兽人战士们将战利品清理出来,黑铁武器堆在战场外面,黑魔晶则纷纷交给首领卡兰措。 没想到偌大的蜘蛛营地居然只驻守了不足三百蛛人战士,而且在营地里并没有看到大群的巨型蜘蛛猎食者,说明这个隐秘山谷里的蛛人营地并不是存储食物的地方。 营地里的枯树树枝上吊着一只只白色丝茧在大火中纷纷爆裂,从丝茧里流出大量酸臭的液体和腐烂的灰色骨架,那些骨架从高高的枝头掉落在地上,摔得散了架,有一些是森林中的野兽,也有一些是人类的尸体,只是分辨不出究竟是帝国人,还是耶罗土著。 蜘蛛营地里的大火已经蔓延至营地中心,蜘蛛营地里面残余的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猥琐地藏在白色蛛网编织的洞穴里,在烟熏火烤之下,巨型蜘蛛们发出了嘶嘶的鸣叫声,这些蛛人战士似乎已经丧失了战斗的勇气,他们迟迟不肯突围,也不肯烧死在火场上,如今只能是缩在营地里等死。 五百多名野蛮人奴隶无比瑟地围坐成一个个圆圈,圆圈中央架着巨大的火堆,黑森林里有一种充满了油脂的松木,无论这种松木有多么的潮湿,只要遇火就能熊熊燃烧,这种木材算得上引燃篝火最好的材料,而且冒出的烟气有一种木材特有的清香。 篝火堆上架着三米多长的巨大蛛腿,坚硬而厚实的甲壳在熊熊大火之下烧得‘劈啪’崩裂,露出里面乳白色嫩肉,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香气来,这种蜘蛛腿肉无需涂抹任何的调料,只要在上面撒一层盐巴吃起来就会觉得无比美味。 这次猎杀行动,兽人战士们无疑是最郁闷的,原本需要他们完成的任务全部被这些野蛮人奴隶抢了去。 这些野蛮人奴隶依仗着自己手持重弩,身穿黑铁铠甲,竟然十分出色的完成了狙击蜘蛛营地蛛人战士的任务。 战争让这些野蛮人浑身焕发出一种活力,似乎他们的身体里有着一种对于战斗狂热的追求,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让他们感受到生命的意义。 胜利,对于每个野蛮人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享受着胜利的喜悦让他们精神振奋。 …… “来吧,野蛮人勇士们!跟我杀进去。” 随着矮人柏恩德一声令下,五百名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嘶吼着,冲向蜘蛛营地。 而兽人战士们去只能跟在队伍的后面,看着那些野蛮人奴隶将残余的蛛人战士们一一射杀,所幸野蛮人奴隶认为营地里的巨型蜘蛛都是一些难得的美味,为了能够把新鲜的巨型蜘蛛蛛腿带回辛柳谷,野蛮人奴隶采取了一种非常野蛮的方式。 他们在黑森林的白橡树上找到一种非常坚韧的寄生藤,这种藤类没有任何根茎,只能寄生在其他树木或植物身上。野蛮人奴隶用白橡树上的寄生藤捆扎巨型蜘蛛,他们将巨型蜘蛛两条颇具攻击性的两条触肢砍断,然后将八条三米多长的蛛腿强行扎成一束,让这些俘虏了的巨型蜘蛛摆出一个无比屈辱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一捆木材上顶着圆滚滚的巨大肉.球。 野蛮人奴隶就这样,将一只只鲜活的巨型蜘蛛拖回辛柳谷。 直到整个蜘蛛营地陷入滚滚浓烟之中,我们一行人算是非常顺利的完成了这次猎杀行动,蜘蛛营地被连根拔起,蛛人战士被屠杀一空,有三十几只巨型蜘蛛被掠回辛柳谷,虽然这距离我们的预期目标有一定的差距,但是也是一份不小的收获。 这次,野蛮人奴隶手里拿五百架重十字弩显露出了巨大的威力,这还是在密林地带战斗,如果能够将战场变成视野开阔的战场,只需要五百名野蛮人奴隶站成一排,手持重十字弩进行三轮排射,怕是就能将这些蛛人战士们清理一空。 一场战斗之后,这些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并没有在耶罗位面上继续停留,他们返回了辛柳谷,等待我的下次召唤。 …… 按照贾斯特斯从各个冒险团成员口中探听来的消息,我知道一般的蜘蛛营地都会有一位蛛人督军坐镇,这也是冒险团不敢大规模集结在一起,去猎杀蜘蛛营地里蛛人战士的真正原因。 当然,能够有资格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狩猎的冒险团成员们差不多都是一转战士,很多冒险团中甚至还有一些魔法师。很大一部分冒险团都没有能力对抗蛛人督军,也没有办法应付蛛人战士在丛林中集团式冲锋,所以冒险团更愿意伏击那些从蜘蛛营地里出来游猎的蛛人战士。 而我手中这群野蛮人奴隶,在拥有了床弩之后,就像是五百辆可以随意移动的炮台,完美克制蛛人战士的集团式冲锋。 在没有造出穿甲箭之前,我并不想遇见那些蛛人督军,原因是床弩的弩箭射不穿蛛人督军身上的坚甲。 卡兰措身上魔纹构装的皮革是蛛人督军身上腹部最柔软的地方,蛛人督军被我们杀死之后,缴获的高级皮革是有着很大一张的,只是在制皮师们的鉴定下,能够用来裁剪制作皮甲的部分,却只有蛛人督军腹部不大的一块皮革。 隐秘山谷这个蛛人营地非常靠近特鲁姆据点的原址,这也是我清剿这个蛛人营地原因之一,毕竟我也不久以后还要在特鲁姆据点附近建一座特鲁姆小镇,这里已经算是我的私人领土,这些尼布鲁族蛛人如今算是侵犯了我的领土。 我们一行人隐秘山谷之后,经过特鲁姆据点废墟的时候,还能看到在一片瓦砾废墟之中,残留着几段依然屹立不倒的城墙,特鲁姆据点依靠着山崖而建,那些焦糊的痕迹布满了整个山崖,一些残留的箭杆垛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巨大黑圈,那个帮我们躲过浓缩火磷弹爆炸的密室,如今门已经坏掉了,并且被一对鬃毛兽占据。 在这片黑森林里的土地上,还能躲过巨型蜘蛛猎杀的魔兽已经不算多了,这两只鬃毛兽居然躲进了特鲁姆据点的废墟中,也算是一个明智之举,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没有杀这两只鬃毛兽。 离开特鲁姆之前,我没有再打开费利克斯的军火库。 能够给我的东西,当初离开特鲁姆据点的时候,已经都带走了,如今山腹里的那些军械在费利克斯的眼中,那是萨摩耶公爵的财富。 卡特琳娜站在城墙下面,助跑几步之后纵身翻到城墙上,她站在一段还没有倒塌掉的城头,远远地眺望整个特鲁姆据点废墟,看起来她似乎想要回忆昔日在特鲁姆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没有卡特琳娜那么好的身手,但是我却拥有魔法埽把,将魔法埽把从腰包里拖出来,骑着魔法埽把飞到城头,看到卡特琳娜站在城墙上寂落的眼神,我来到她身边,攥住她的手,对她说:“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这里重新建造一座小镇。” 卡特琳娜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对我说:“费利克斯来帝都的时候,我跟他谈过关于特鲁姆小镇应该如何选址,他并不赞成重建特鲁姆据点,这里虽然背后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但是这道山崖对于尼布鲁族蛛人来说与平地没什么区别,这里不是重建特鲁姆小镇最佳场所,塔距离你的两座矿场太远了。” “远一点,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对卡特琳娜说。 卡特琳娜只是摇了摇头,火红的长发轻轻地摆动了几下。 离开特鲁姆据点废墟,我们又一次来到了尘泥沼泽的边缘。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广阔的浅水湖,湖边是大片长满了芦苇和蒲草的湿地,这里大概是这片地域地势最低的地方,这几天连续下雨之后,大量的雨水汇聚到这里,已经将大片大片的芦苇和蒲草彻底淹没,只有几株水杉树在一望无际的水域里倔强的探出头。 贾斯特斯站在浅水之中,兴奋地对牛头人鲁卡说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大一片湖泊。” 牛头人鲁卡在我的‘水上行走’魔法加持之下,惬意地站在略微有些浑浊的湖面之上。 也许是刚下完雨的缘故,这里湖水有些浑浊,我们沿着平静地湖面向湖中心走去,这片湖泊远比上次我们来的时候还要大上许多,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好像依然没有走进湖心区域,甚至连那位战争古树的影子都没看见,那棵战争古树足有百米高,如果是站在湖心岛上,估计十公里之外就能看到它的身影。 当我越走越近的时候,我清晰感受到湖中心岛上那棵战争古树对我的呼唤。 它似乎能够释放出一种表达愉快心情的波动,拥有敏锐魔法感知力的我能很清晰感受到这种能量波动。 不过,好像贾斯特斯也能感受到战争古树的存在,他的脚步越来越显得迟疑,到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拦住了我,对我说道:“吉嘉,别再往前走了,这片水域不安全,我感受到湖中有一位强大的领主级魔兽。” 231.新工业体系 我停下来,转身对贾斯特斯笑了笑说:“这里被人们称为特鲁姆,萨摩耶公爵将这块领地卖给了我,我是这里的领主,这里每一株草木都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眼睛。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贾斯特斯愣了一下,看到我胸有成竹的样子,欲言又止。 他下半身藏在水面之下,身下不时翻出一片水花,一条青色的鱼尾水面之下露出模糊的轮廓,他一头扎进了浅水湖中,在湖中就像一条大鱼,一道青色暗影在水面之下来回穿梭。 浅水湖的湖面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迷雾,当这层迷雾逐渐散开的时候,一座湖心小岛浮现在我们几个人的面前,在湖心小岛上耸立着一棵百米高的巨大古树,在它身旁生长着一片青绿色的树林,随着我们几个人慢慢走近,岛上那片树林响起一片风吹树叶的哗哗声,似乎是在欢迎我们一行人的到来。 贾斯特斯跟在我的身后,看着那棵巨大的战争古树‘啧啧’称奇,这时候,空中忽然响起犹如闷雷一样的巨大声音:“欢迎你归来,我的朋友,欢迎你回到特鲁姆。” 一条粗壮的树根从湖面之下浮出水面,宛如一条笔直的大路,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登上了湖心岛。 我对战争古树大声的说:“最近过得怎么样?大树先生。” 岛上的树林悄无声息地让出一条林间小路,让我们轻松地走到战争古树的面前,我们站在树下仰望着它巍峨的身姿,粗壮的树干上缓缓地露出一副苍老的面孔来,战争古树对着我做出了一个诙谐的笑容,然后才缓缓说道:“好像还不错,我的朋友,我只是稍微睡了一觉,醒过来就看到了你。” 战争古树的声音很厚重,就像是滚滚惊雷之音,那种浑厚的力量震得我心脏砰砰直跳。 我能感觉到它的身体里的力量似乎正在慢慢地恢复,隐隐有一种要突破自身力量的极限,这是一种魔兽晋级前的征兆,没想到这棵三.级巅峰期的战争古树竟然要晋级了。 “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吗?我的朋友。”战争古树开口问我。 其实我专程到尘泥沼泽找这棵战争古树,自然是想要借助它的领主光环能够与森林中其他树木沟通的能力,在特鲁姆地区寻找藏匿在森林中的巨型蜘蛛捕猎者,我要将特鲁姆地区的巨型蜘蛛清理干净。 于是我对战争古树说道:“我想请您帮助我寻找一下在特鲁姆的这片领地里藏匿的尼布鲁族蛛人,可以吗?” 没想到战争古树居然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而且还承认了我的领主身份。 战争古树对我说道:“十分愿意为你效劳,我的领主大人。” 其实在这片森林里,有这样一个盟友在身边,好处无疑是非常巨大的,战争古树算是森林之王,虽然他的能力未必能够波及整片森林,但是尘泥沼泽附近好大一片区域都是在它的领主光环笼罩之下,有战争古树的帮助,哪怕是巨型蜘蛛藏在茂密的树冠上,藏在隐秘的石缝中,藏在山岭间的绝壁上,只要有树木存在的地方,就很难逃过战争古树的眼睛。 战争古树对我说:“我也和你一样,非常讨厌那些爬虫,我就是受到这些黑暗气息的影响,才会迷失了心智,封印在这片沼泽里,森林里的孩子们会引领你们找到它们的藏匿之地。” 这正是我来此的目的,没想到战争古树这样轻松地就答应下来,很多魔法书中描述战争古树一族都是非常驽钝的,它们拥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它们排斥一切树木之外的物种,它们才是真正的森林之主。 我们在湖心小岛上停留没多久,便向战争古树辞行。 离开湖心小岛,走在浅水湖中,贾斯特斯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十分羡慕地对我说道:“没想到你在这里居然认识一位森林之王的朋友,有位这样力量强大的朋友还真是蛮不错的。” 我单手搂着贾斯特斯的肩膀,对他说道:“将来你也会慢慢成长为一名力量强大的大海妖,而你也是我的朋友之一,当你有一天重新返回瓦丝琪位面的时候,你也将是我‘力量强大的朋友之一’。” 贾斯特斯如今已经完成了母亲的夙愿,夺回了那支‘灵魂号角’。 拥有‘灵魂号角’的海妖才是真正的海妖,只要他能成功驾驭‘灵魂号角’上面的力量,他就可以藏身在海岛的迷雾中,用‘灵魂号角’上面发出的歌声引诱过往的船支,不过很显然,贾斯特斯似乎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他的想法似乎和鲁卡一样:世界那么大,我想随处走走看看。 “你也将会是我‘力量强大的朋友’。”贾斯特斯想了想,对我说道。 有了这位黑森林之王‘战争古树’的帮忙,走出浅水湖之后,我就发现周围的森林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似乎能够感受到每一棵树木都在平静的呼吸,它们虽然一棵棵非常安静的站在原地,但都好像在好奇地打量着我,而且向我传递着友好的讯息。 我带着卡兰措、卡特琳娜、鲁卡、贾斯特斯一行人刚一踏进森林,我就发现似乎前面的一棵树的树枝摆出了一个宛如箭头的符号,我们沿着这个箭头向前走,前面茂密的树叶和枝杈都纷纷让开,为我们让出一条路来,等我们走过去之后,那些树枝又纷纷恢复原来的样子。 这样一来,我们一行人在森林中行走,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久之后,我们被带到了一棵巨大的杉树下,当我们向树冠上仰望的时候,树冠上的树枝宛如被风吹动了一样,竟向两侧分开,一只如树屋大小的巨型蜘蛛就安静的盘踞在树冠之上,它这时候也刚好看到了我们,身体敏锐地缩成一团,一副戒备的样子。 我拿出时空碎裂者之锤,打开一道传送门,从地底仓库的广场上找了五名野蛮人奴隶出来,他们身上背着重十字弩,听说还要打仗,兴高采烈地从辛柳谷地底洞穴里走出来,当他们站在树下,仰望头顶上的高大杉树上盘踞着一只巨型蜘蛛,纷纷解下身后的重十字弩,举着重弩瞄准几十米外树冠上的蜘蛛。 我要这几名野蛮人奴隶轮流瞄着那只巨型蜘蛛射箭,弓弦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些弩箭带着一些尖啸声,射向树冠上的巨型蜘蛛,这种重十字弩上使用的弩箭,箭杆的长度差不多有两米多长。 野蛮人奴隶最近一段时间,在辛柳谷里面也是在专心致志地练习箭术,他们准头还是非常的不靠谱,五人轮番攒射,巨型蜘蛛在树冠上发出威胁的嘶嘶声,当第一支弩箭钉在它身边的树干上之后,它就吓得飞快的逃离原本的位置,巨大的身体在树冠上移动,一些枝叶纷纷落下。 可是无论它怎么逃,那些树冠都会露出一条缝隙,让我们清楚地知道巨型蜘蛛藏匿的位置。 等到第二轮攒射的时候,终于算是有一支弩箭贯穿巨型蜘蛛的身体,并将它钉在了树上。 就这样,我们在特鲁姆地区的黑森林里一只接着一只猎杀巨型蜘蛛。 这些巨型蜘蛛分散在森林里,也是出来觅食的,它们会将捕猎到的猎物裹在白色丝茧中,然后向丝茧中注射一种腐蚀性极强的溶液,将猎物化成一泡营养液,然后带着这只丝茧返回蜘蛛营地。 偶尔也会遇见蛛人斥候小队,通常我们会预先抄近路跑到这些蛛人斥候的前面伏击它们,原本我还以为这片森林里平时没有蛛人斥候,但是现在看起来我的想法是非常错误的,我们平时看不到这些蛛人斥候,最主要的原因是茂密的树林遮挡了我们的视野。 如今有了战争古树的帮助,这些蛛人战士在森林里无所遁形,经过几次沟通,并且用蜘蛛腿作为要挟,终于这些野蛮人奴隶算是懂得抓一些活的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了。 在耶罗位面狩猎的日子无疑是非常开心的,七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要返回帝都的日子,我们返回到坦顿城外,远远地看见了坦顿城,我带着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在一片石林地带,打开传送门回到了辛柳谷,而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则是继续留在坦顿城,继续加入一些冒险团,打探蜘蛛营地的消息。 这次捕猎行动,我们猎捕到了三十多只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被砍掉了所有的蛛腿和触肢之后,关进缫丝车间的铁笼里,一些瘦的只剩骨架的巨型蜘蛛直接被清理掉,新的巨型蜘蛛看到缫丝车间里的环境,立刻就被吓得缩成了一团。 每一只铁笼外面都有一架纺车,车间里的耶罗土著女人们已经熟练的掌握了缫丝工作,她们拿着一只铁棍,将巨型蜘蛛尾部的蛛丝挑出来,将蛛丝固定在丝锭上,随后飞快地摇动着纺车,从巨型蜘蛛的身体里抽出蛛丝来,魔纹蛛丝锭的生产维持到了原来的水准。 地精奴隶们打通了一条排风通道,酸腐的臭味被洞顶的风道吸走,缫丝车间里的那种酸腐味道已经变得很淡,只是洞壁的另一侧挂着一排排白色丝茧,依然让车间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这次我们捕猎到了二十七名蛛人战士,他们身体和八条蛛腿被手臂粗的黑铁锁链锁住,并固定在石壁上,这些蛛人战士的双臂被砍断,矮人柏恩德拿着一张奴隶契约卷轴,走到一位蛛人战士的面前,举着卷轴对他说:“死亡?屈服?” 只要蛛人战士没有什么反应,基本上都会被拎着月刃斧的野蛮人奴隶一斧子砍掉头颅。 矮人柏恩德对于蛛人战士俘虏这件事,在态度上无疑是非常消极的,他不喜欢蛛人战士的奴隶,对于柏恩德来说,有这么多地精奴隶已经足够了,所以他举着奴隶契约卷轴,甚至不愿意给这些蛛人战士思考的时间,只要略微犹豫的,就立刻被身后的野蛮人奴隶砍死。 二十七名蛛人战士只成功收获了四名蛛人奴隶,其他的蛛人战士全被杀掉,取出了头颅里的魔晶石。 在那几名老矮人工匠的要求下,柏恩德才显得有了一些耐心,于是才留下了这四名蛛人奴隶,四名蛛人奴隶被锁在了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绞盘上,他们就像是四只拉磨的驴子,不停地推动绞盘旋转,绞盘上的传动轴带动着一大一小两台魔法刻印机,如今那台小型的魔法刻印机的刻印成功率已经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平均印刻三张赤铜符文板,就会有一张是合格的‘聚火术’符文板。 仅仅在这七天里,辛柳谷的铁匠铺里加工出了将近一千张‘聚火术’符文板,女矮人们敲打出来的铜火锅也有三百多只,我并没有拿那些聚火术符文板,只是将铜火锅带了出去。 回到帝都,将这些铜火锅送到傲慢之塔的魔法杂货铺里,看到杂货铺老板被一群人围住,想要凑上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被杂货铺老板当成救星一样,杂货铺老板挣扎着从人群中钻出来,随后迅速的拉着我钻进杂货铺后面的仓库里,和我讨论一下这些铜火锅的售价问题。 今年冬天,帝都格外的寒冷,两场大雪封住了通向空港小镇的山路,帝都里面的各种生活物资得不到及时的补充,各种物价在不断上涨,在帝都的市场上,煤球和木柴的缺口非常巨大,因此帝都里的民众想出了各种取暖的方法。 没想到铜火锅被热卖,竟然不是因为它能够烹饪出美味的食物,而是因为它下面的聚火术符文板能够很有效的取暖,似乎涮羊肉只是铜火锅的一个卖点而已,帝都人对此也不怎么买账,他们更在意的是铜火锅取暖的时候,要多久才能消耗一块魔晶石碎片,聚火术魔纹法阵对于魔力消耗非常的小,所以铜火锅下面的那张符文板对于魔力的消耗也很少,深受帝都里面一些小贵族们的喜爱。 其实市场上铜火锅热销之后,魔法市场上迅速地出现了一批仿制品,只是这些铜火锅的仿制品的售价居然比傲慢之塔魔法杂货铺里的铜火锅的售价高出了三倍,这样明显的对比之下,很多帝都人还是宁愿再忍忍严寒的天气,也要等着傲慢之塔里魔法杂货铺的那些新货…… 232.符文板工坊新经理人 这个冬天,对于帝都里生活着的铭文师们,记忆最深的两件事,一件是魔法公会向格林帝国所有的魔法师公布了鱼人皮上面生命魔纹的秘密,帝都里面很多铭文师都参加了那场生命魔纹的演示会,可惜在之后的两个月里,竟然没有人能熟练的掌握这幅生命魔纹。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另一件事是一种新的魔法符文板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帝都的魔法市场,而且这种造价低廉的魔法符文板以价格优势迅速的占领了帝都的魔法市场,这款由赤铜魔线绘制的‘聚火术’符文板,性能稳定,耗魔量低,在取暖之余,还可以用它烹饪一些美食。 开始的时候,仅仅是在小贵族的圈子里广为流传。 后来有一些嗅觉敏锐的魔法商人拿着这种构思新颖的赤铜符文板,找上帝都里一些魔法学者,希望他们能够给出同样的设计方案,可惜很多魔法学者都没能说清楚,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有些魔法商人制作出来的仿制品,成本价就已经达到了铜火锅售价的两倍,因此这些仿制品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犹如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了。 这种带有赤铜符文板的铜火锅,最初只有傲慢之塔一层交易大厅里的魔法杂货铺里面有售,但是到了后来,帝都里许多魔法商店均有售卖,但是想要购买到价格最低廉的铜火锅,依然还是要到傲慢之塔下面的魔法杂货铺里面购买。 实际上,我将这些铜火锅带出辛柳谷之后,依然只是出售给傲慢之塔一层交易大厅里的魔法杂货铺老板,之所以其他魔法商店也有售卖,也是这家魔法杂货铺的老板私下里将铜火锅批发给其他魔法商店。 帝都魔法研究院里面每年都会有很多千奇百怪的发明与创造,研究院里的很多魔法学者都算是魔法隐士,他们拥有博学的知识和强大的魔力,却是不希望将自己的名字公布于众,很多魔法商店里的老板们都懂这个规矩,我要求这位老板要为我保守秘密,这位魔法商店的老板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 魔法篷车停在符文板工坊的前面,这条街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一些雪堆积在路边,被太阳照射到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地融化,雪水流淌到墙边的暗渠中,暗渠里的冰棱纵横交错,呈现出如同溶洞钟乳石柱一般的冰柱,汩汩地流淌着的雪水就在这些冰柱间穿梭。 一些平民穿着厚实的棉衣躺在阳光能照射到的墙角边,他们身下铺着一层毛皮褥子,默默地汲取着阳光带来的一丝温暖,他们的脸上被冻得有些发紫,双手插进胸口,蜷缩着身体,就像是一只只弯着腰的青虾。 看起来帝都里的贫民们没有足够丰富的御寒经验。在埃尔城,他们若是敢这样躺在街上,用不了半天时间就会被冻成一根根冰棍,埃尔城有专门在清晨捡尸的守夜人,他们推着四轮车走过每一条街巷,将一些冻硬了的尸体装上车,推到城外的墓地中。 这里终究是帝都,没有人会因为躺在街上晒太阳而冻死。 符文板工坊大门口的积雪一直没人清除,看上去这里已经停工好多天了,艾丽娅穿着厚厚的宫廷长裙,披着一条黑色的披风,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小羊皮靴踩在残雪上,那些残雪马上没过了她的鞋面,侍女贝蒂在身后扶着她的胳膊。 马车夫从车厢后面的货架上拿出一把雪铲来,将符文工坊大门外面台阶上的积雪铲掉,纷飞的残雪带着冰渣四处乱飞,雪铲与台阶上的冰摩擦发出的声音非常刺耳。 走上台阶,看到大门上的锁上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叹了一口气,转头对艾丽娅说:“尼克终究还是带着工坊里的工匠离开了。” 艾丽娅悄然站在符文工坊的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嘲弄地笑意,对我说:“这段时间,估计他们以为掌握了符文板工坊盈利的方法,就要迫不及待的出去试一试,正好这个时候,秘银从新涌入了帝都的魔法市场,精金魔纹符文板的前景令人堪忧,或许这些就是他们所谓的理由吧。” 贝蒂从腰上解下来一串铜钥匙,走到我的身边试图打开大铁门,可惜大门上面的锁凝结了厚厚的冰层,镀金的铜钥匙没办法插进锁孔中,试了半天,有些无奈地对我说道:“锁被冰冻住了,大概要拿些热水烫一烫,将冰化开之后,才能把门打开。” 我伸手摸了摸铜锁,对贝蒂说:“要不,让我试试!” 贝蒂乖巧的让开一个身位,我凑上去与她并肩而立,我们俩几乎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清香,她没有看我,却微微抿着嘴唇,手攥着铜钥匙,转身去扶台阶下面的艾丽娅。 我徒手在胸前绘制了一副‘冰爆术’的魔纹法阵,嘴里轻轻吐出一个‘爆’字,就听见“咔擦”一声脆响,大门上的铜锁应声碎成两半,裂口显得光洁而整齐。 我将门上的铁锁解下来,将符文工坊的大门推开,工坊的院子里面显得很萧条,一些未镀魔法金属的普通金属板摆在院子里的遮雨棚下,厚厚的积雪将遮雨棚压垮掉,遮雨棚上的帆布盖在金属板上,上面盖了一层积雪,就像是一个大雪堆。 推开工坊的大门,一些未完成的符文板还留在生产线上,看起来工坊里的工匠们走得很仓促。 我在工坊的门口站了许久,没有说话。 艾丽娅走到我的身边,笑着对我说:“会不会觉得非常沮丧?” “沮丧,为什么会沮丧?”我挠了挠头,奇怪的问她。 “看到自己一手办起来的符文板工坊就这样垮掉了,难道不应该有些失落吗?”艾丽娅转头瞟了我一眼,奇怪地向我问道,她的眼睛笑起来很媚,看着她脸的时候,很容易会忽略她说的话。 “啊?”我反应慢了半拍,艾丽娅白了我一眼,表达了她对我的鄙视之意。 我目光落在那些‘微缩龙卷风’印刷模上,对艾丽娅说:“魔法与科技相结合的工业体系,终究有一天会取代这种手工作坊,这些空白符文板的制作权一直掌握在帝都那些铭文师的手里,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铭文工会在背后操控符文板的价格。” “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有什么不对的!”艾丽娅笑着问我。 “当然,他们会在暗中操纵魔法市场上的符文板价格,虽然不会有太大变化,但这块市场一直由他们说了算。”我叹了一口气说。 我一直以为铭文师是一个很了不起的魔法职业,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看到那么多铭文师的丑恶嘴脸,才觉得这些人其实与奴隶市场上的那些奴隶贩子在本质上似乎没什么不同。 艾丽娅伸手在抓住一根房檐上垂下来的冰溜,轻轻地掰段,将它握在手中,就像是一根断了的矛尖,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晶莹剔透。 她精致的脸庞映在光洁的冰柱上,对我说:“就比如……你的符文板工坊,在一夜之间所有制作工匠们全部消失,就是因为这些铭文师切断了你的精金魔纹符文板的销路,整个帝都里的铭文师都拒绝采购你的工坊生产的空包符文板,估计这才是迫使尼克离开的真正原因吧!” “大概就是这样!”我说道。 艾丽娅对我笑着说:“还是来一起和我做纺织品生意吧,那些蛛丝魔纹布的利润要比这些魔法符文板丰厚几倍,对了,你的魔纹蛛丝货源解决了吗?” 我回答道:“解决了!下个月魔纹蛛丝锭就可以正常供应了,要不要一起去那边看看?” 随即,我想到了缫丝车间里的那些巨型蜘蛛,三十多只新捕回来的巨型蜘蛛让缫丝车间不在那么的死气沉沉,只是那些巨型蜘蛛时而发出惊恐的嘶嘶声,依然让缫丝车间显得有些可怖,至少那些地精们只要听到缫丝两个字,就会吓得双腿发软。 艾丽娅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样,随后低头抚摸着柔顺光洁的长裙面料,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对我说:“还是免了吧,我怕自己永远失去穿魔纹蛛丝布品裁剪的长裙的勇气。” 我笑了笑,看起来缫丝车间里的恐怖景象真的是吓坏了艾丽娅。 随后我对她说:“这里的符文板工坊还要继续办下去,等我一下,我去外面找一个经理人。” 在帝都,一位能够管理工坊的优秀经理人,是非常难找的,主要原因是有这种本事的人大多都会自己开办一间工坊。艾丽娅见我这样说,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一下子就能找出一位符合心意的经理人来。 “你是认真的?”见我走到符文板工坊的大门口,艾丽娅在我身后追问道。 “当然!”我回答说。 艾丽娅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问我:“这时候,你准备去哪找那么合适的经理人,要不要我让贝蒂过来帮你!” 我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大街上,转头问她:“你确定离开了贝蒂,自己一切都搞的定?” 她没有说话,显然贝蒂对她也是非常重要的,艾丽娅的日常生活几乎都是由贝蒂来安排的。 于是我对她摆摆手,说道:“没关系的,我会只是需要一个普通的经理人,只要他懂得如何记账,懂得核算账目就行。” 说着,我走到街边的墙角下,那里躺着一位晒太阳的贫民,他似乎很多人一样,都选在这样的一个好天气里,抱着一卷毛皮褥子,从阴冷的家中走出来,找一处避风又向阳的地方晒太阳,他正眯着眼睛蜷缩着身体抗拒着冷风的侵袭,但是却感觉到一个阴影将他身上的最后一点阳光都遮挡住了。 他勉强睁开了眼睛,迎着阳光,眯起眼睛看着我。 当他看到我身上穿着的黑色的魔法长袍和胸口的魔法徽章,确认我是一名魔法师之后,立刻从毛皮褥子上坐起来,对我恭敬地说道:“尊敬的魔法师阁下,有什么能够为您效劳的?” 这就是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差距,无论在什么时候,当一位平民见到一位贵族的时候,都应该主动问好。 帝都里的贵族多如牛毛,所以这种礼节在街上几乎是很少能见到,但是如果一位贵族走到一位平民面前,那么就意味着这位平民要主动问好,否则就是侵犯了贵族们的权益。 这位贫民看起来脸颊消瘦,但是眼睛却显得很干净,一身棉衣并不算太脏。 我对他说道:“想不想拥有一份体面点工作?”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又问他:“那你会不会基本的计算?” 他略微有些迟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说:“基本的计算还是会一些的。” 我接着有问他:“会不会记账?” 他这次没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我。 我转头对贝蒂招了招手,对她说道:“把你的账本拿给我看一下。” 贝蒂站在艾丽娅的身边,见我这样说,便乖巧的跑下台阶,从魔法篷车里捧出一本账册拿给了我。 我将账册翻开,看到其实里面只是一些收支的记录而已,这算是一本艾丽娅日常生活的采购记录而已,里面的字迹显得清秀而工整,我将其中一页展示给这位贫民看,然后问他:“这个能看懂吗?” “这是家庭收支的账目……”这位贫民说道。 我忙将账目合上,因为我发现这一页记录了在裁缝铺里订做了一件内.衣,本来这不算什么,但是后面竟然注解一行小字:‘吉嘉魔法师喜欢’……。 我略微尴尬的轻轻咳嗽了一下,随即想到他也不认识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于是我问这位贫民:“你叫什么?” 他说:“默里。” 我又问他:“你是帝都人?” 他点了点头。 我问他:“你的家住在哪?”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道狭窄的小巷子,说:“就在巷子里面第三座平民公寓。”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于是我对他说:“默里,我现在决定聘用你,帮我管理这座符文板工坊,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将工坊里面的金属板全部清点出来,每个月五十银,愿不愿意干?” 他听我这样说,立刻变得精神一振,一脸惊喜地对我大声说:“我愿意!” 233.帝都里的贫民们 默里大概绝不会想到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冬日里,会有一位年轻的魔法师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说:“喂!给你一份经理人的工作,你愿不愿意干?” “我愿意!”默里立刻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是的,默里需要这样一份工作,哪怕是工作一天也是好的,只要能拿到薪水就行。 薪水少一点都没关系,只要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的话默里就能够拿回一份薪水补贴家用。 甚至就算是没有薪水,不能补贴家用也没有关系,只要中午的时候能有一顿吃得饱的工作餐,这样默里每天就可以省一餐。 这是大雪纷飞的冬季,刚一入冬,帝都就迎来了两场大雪,据说积雪已经将山道封住了,由于诸多煤场和木柴场的仓库都设在空港小镇,大量的煤球和木柴无法及时的运进帝都,今年的冬天又是特别的冷。 格林帝国的陛下查尔斯担心帝都里的各个工坊与市民争购木柴和煤球,于是命令帝都的各大工坊在大雪期间务必要停工。 很多工坊的确是停工了,但是同时带来的难题就是处于帝都最底层的贫民,有一大批人都因此而失业了。 对于帝都里最底层的贫民们来说,失业就意味着没有收入。 一个没有什么产业,只能租廉价房的贫民家庭,失业就意味着他们将会在找到新工作之前,一定要缩减开销,这是一段很难捱的日子,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 默里就是这么从一家制皮工坊里被老板辞退的,他有一点点制皮的手艺,不过今年制皮工坊的生意也不怎么景气,默里并没有赚到太多的钱,还没有准备好应该如何度过冬天,今年的冬天就悄然而至。 爆发了位面战争之后,帝都里的经济不怎么景气,各行各业都受到了一些影响,帝都算是格林帝国最繁华的城市,但是依然有大量的贫民面临着吃不饱饭的问题。 默里就是帝都贫民区里的一员,他没想过居然会在墙脚边晒太阳的时候,被我雇佣并成为符文板工坊的经理人。 我告诉默里,他目前主要的职责就是将我的符文板工坊里的所有物资都清点出来,并建立一本新的账目明细,然后接下来我会将有关于符文板采购的一些事宜逐步的让默里去办,毕竟艾丽娅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琐碎的事情都交给她去办。 随着辛柳谷地底岩洞中第一台魔法刻印机将‘聚火术’赤铜符文板不断的生产出来,辛柳谷里面的工坊里需要大量直径大约在半英尺左右的薄铜板。 辛柳谷中的第二台魔法刻印机已经开始进入试生产阶段,按照我的想法,第二台魔法刻印机制造的是带有‘穿透’和‘锋利’两种魔法属性的重十字弩的箭尖,这些圆形薄铜板和黑铁箭尖暂时都是由北杜伊斯堡铁匠铺提供的,这些弩箭的箭尖完全就是为了野蛮人奴隶重十字弩准备的。 接下来,我还准备利用魔法刻印机制造的金属符文板,将排风机的市场抢回来。 由于帝都里那些铭文师联合起来抵制的原因,秘银魔法符文板目前在帝都已经完全精金魔纹赤铜符文板,帝都魔法市场里的那些排风机全部都采用秘银符文板,这些铭文师既然想在排风机上面打击我一下,没有道理不举起拳头还击。 默里热情的邀请我去他家坐坐,魔法篷车停在他家院子前面,我提前预付给默里一笔钱,帮他解决一下家里面的实际困难,能够让他大冬天地跑到墙根下面晒太阳的原因,无外乎就是家里面烧不起柴,冷得像冰窖一样。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他们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说明至少目前他们每餐还有些吃的,房子的烟囱上看不到一点点青烟,果然这所房子白天是不生火的。 两个女人各背着一捆从行道树下捡回来的树枝从外面走进院子里,受到了院子里那些孩子们非常隆重的欢迎仪式,就像是迎接着自己的女王陛下。 默里有些尴尬的推开大门,硬着头皮邀请我和艾丽娅夫人进去坐坐,我们的魔法篷车停在巷子的另一侧墙边,默里的身后背着一卷皮毛褥子,他站在门口,恰好将我和艾丽娅两人挡住了。 这时候,院子里的屋门被人推开,一位面容消瘦的中年女子从门口探出上半身,对默里讥笑道:“默里,你的两个妻子都能在街上捡了一些柴枝,难道你整天就知道躺在墙角晒太阳吗?” 默里有些尴尬的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头,稍有一些胆怯地喊了一声:“米兰达婶婶。” 其实贫民的廉租房是没有什么看头的,外表看起来光鲜的房子里挤着几户贫民家庭,大家合用一个客厅和一间厨房的,整个房子里堆满了一些生活用品,有些廉租房里凌乱得像是废品收购站一样,当然也有把廉租房内部空间整理得井井有条的,默里的家就是后者。 廉租房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在冬天来临之后,几户家庭可以合力解决采暖问题,如果有一个家庭手头宽裕一些,在自由市场上买到一些煤球或是柴,都会在客厅的壁炉点燃,于是整个房子都能感受到暖意,唯一的一点小区别就是出钱买煤球的家庭有权利选择坐在最靠近壁炉的位置上。 而且在冬季里,大家围坐在壁炉前烤火是一件相当有乐趣的事情,大家可以一边闲聊,一边喝着热茶,贫民家庭的壁炉里总是会吊着一口烧得黑漆漆的铁锅,平时可以用它来烧水、煲汤,有时候甚至可以用铁锅烤麦饼,或是往铁锅里扔一把花生,等着花生在里面发出焦糊的香味来。 默里热情地邀请我去他的家坐坐,其实我还蛮想进去看看,但是回头看了一眼等在魔法篷车旁的艾丽娅,想想还是算了吧,一定会非常麻烦吧。 于是就这样,我的符文板工坊有了一位新的经理人,而且是一位贫民。 我们坐在温魔法篷车里,向艾丽娅新居驶去,车里很暖和,艾丽娅脱去罩在外面的黑色披风,露出里面银色的宫廷长裙,就算是在这样的寒冷冬季,她也会像其他贵族女人那样,选择穿一些低胸装的长裙。 “你居然雇佣了一位贫民当符文板工坊的经理人!”艾丽娅对此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嘴角微微翘起来,浅笑着对我说。 我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软皮沙发的靠背上,一只手绕过她优雅如白天鹅一样细细的后颈,轻轻地捻着一缕金色的发丝,对于我的这个动作,艾丽娅时常会对此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她的金发,总的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刻进了骨子里的情结。 我对艾丽娅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吗?默里对如何记录账目还是很熟悉的,帝都可没有哪个法律规定平民不能当经理人,而且贫民要比贵族更擅长干活。难道说贵族就要比平民更有可靠吗?尼克是一位贵族经理人,而且还是我将他从破产边缘拉了回来,结果怎么样?到了关键时候,还不是吃干抹净,擦了擦嘴就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了我?” 其实尼克做得并没有错,作为一个思维正常的经理人,在面对那种处境的时候,都会做出那样的‘正确抉择’,他其实是迫于那些铭文师的压力,当他发现我的符文板工坊不在有任何前景的情况下,才会毅然决定离开。 我只是觉得他在临走之前,至少应该与我打个招呼,这样忽然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让我有些不能接受。 “说到底,还有一个人品问题。”我坐在魔法篷车里,这样对艾丽娅说道。 坐在一旁的贝蒂将车窗稍微打开一些,让外面新鲜清冽的空气进来一些。 看着街边来往的行人,人们将自己包裹在皮衣下面步履匆匆,我对艾丽娅说:“我现在只是需要有人将符文板工坊整理一下,符文板工坊里有很多东西需要逐一清点出来,我又不急着马上开工,默里的家就在符文板工坊附近,很适合这份工作。” 我的眼中闪过默里一脸激动的样子,接着又说:“我只需要一个老实的经理人,他只需要能够说清楚我的符文板工坊里有多少块薄铜板就足够了。” “你的要求真低啊!这么说,你真的准备冲击低端魔法符文板的市场?”艾丽娅扭头问我。 其实,艾丽娅对此还是持反对意见的,她不认为这是件明智之举。 “至少会让平民们也能够用得起某些种类的魔法符文板,其实我的想法还是蛮多的。”我对艾丽娅说道。 艾丽娅将脚蜷缩在沙发上,贝蒂在她的腿上盖了一层毛毯,将艾丽娅穿的蓝鹿皮靴摆在门口,贝蒂在魔法篷车里脱掉了毛皮外套,只穿了一件羊绒毛针织的毛衣和厚呢子布长裙,她的身材高挑纤细,穿着紧身毛衣,倒显得胸前还是蛮有料的。 解下头上黄金的头饰,让盘在头顶上的金发松散的披下,将头枕在我的大.腿上,艾丽娅舒服地躺在软皮沙发上,我伸手在她尖尖的白净的下巴上滑过,她伸手将我的手捉住,让我的手心贴在她的脸上,感受着她脸的细腻与润滑。 艾丽娅眯着眼睛对我说:“那些魔法符文板一旦涌入魔法市场,不仅伤害到铭文师的利益,还触动了在圣卡洛斯城巴宾顿家族的利益!” 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很像琪格,尤其是在眯起眼睛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难以掩饰的精明。 只要涉及到了金属符文板,就一定会触动巴宾顿家族的利益,因为巴宾顿家族最大的产业就是圣卡洛斯城符文板工坊,不过据说最近一直处于亏损的状态,估计没有人比巴宾顿公爵更期待安琪拉多位面的战争尽快结束,期待圣卡洛斯城的经济复苏,诸多魔法符文板工坊能扭亏为盈。 事实上,魔刻机做出来的魔法符文板对于巴宾顿家族的冲击还是蛮大的,一旦这种魔法刻印机制造出来的带有魔法效果的符文板的售价比一张空白符文板的价格还要低,那时候估计没有人在愿意买巴宾顿家族制出来符文板。 其实这也意味着巴宾顿家族这么多年,依旧守着传统制作工艺,一旦出现新的符文板,巴宾顿家族制作的空白符文板就会迅速的被比下去。 艾丽娅揉了揉额头,有些苦恼的对我说道:“有关于空白符文板这块大蛋糕,可不只是掌握在巴宾顿家族的手中,这里面有着一张很大的关系网,一旦那些带有魔纹法阵的符文板涌入帝都市场,一定会有被人关注到,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应付?” 我对艾丽娅说:“其实我想和诺亚共同成立一家专门生产魔法生活类物品的工坊。” 其实我也不知道最近诺亚在忙什么,看起来这家伙一定有些自己的想法。 艾丽娅听我这样说,却没显出丝毫的惊讶来,她对我说:“要借助诺亚.门萨家族的力量吗?恐怕有些不够。” 我问她:“如果同时还能够获得萨摩耶公爵和景月公爵的支持呢?” 毕竟她对于巴宾顿家族无比熟悉,而且她同样也很了解帝都的市场。 艾丽娅想了一会,然后才对我说:“你试着去说服詹姆士亲王,如果有他适时地帮你说句话,情况会好很多。” 没想到关于空白符文板这件事,居然牵扯得这么深,我用手揉着额头,想着要怎样才能把这件事情做下去。 这时候,艾丽娅像是由铜火锅联想到了冰箱,她的眼睛一亮,对我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设计出那样叫……哦,对了!叫‘冰箱’的东西了,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为贵族们准备的,一旦里面的魔法符文板成本降低之后,它的成本就会大幅度缩水,说起来,这东西原来是给那些过着富裕生活的平民们准备的,他们才是这种东西最主要的消费群体。” 我对她说:“不不不,冰箱这件生活类魔法物品是面向所有人的,虽然现在看起来无人问津,但是等到明年夏天,你就会看到,冰箱比暖手的铜火锅还要热销。” 艾丽娅轻吁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希望如此吧!” 234.冷库里的冻肉 我的魔法马车停在小镇外的水井边,这次来空港小镇是为了向辛柳谷运一批冻牛肉,受到旅途和炎热天气的制约,冬季里的空港小镇里肉食品种类远比夏天要丰富得多,这些冻牛肉来至于圣卡洛斯,据说帝国联军在安琪拉多位面连连胜利,最近又在托巴山谷里猎杀一大群独角野牛,这些冻牛肉就是安琪拉多位面的收获之一。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帝都人喜欢煎牛肉,但是却大多都喜欢吃新鲜牛肉,对于冻肉兴趣不大,所以这一大批冻肉只存储在空港小镇的仓库里,空港小镇这边有来至于帝国各地的商人,因此这里是各种物资的集散地,想要购买任何东西都非常方便。 辛柳谷里的兽人们喜欢吃牛肉,野蛮人奴隶们则是什么肉都吃,至于耶罗位面的土著人则是更喜欢吃烤麦饼和洋葱、西红柿和陆行鸟肉,他们将大量产自树上的香料倒进食物里,弄得所有食物都跟屎一样,对于耶罗土著们来说,似乎煮得黏黏糊糊的才是美食。 艾丽娅告诉我,这次空港小镇来的冻牛肉非常的廉价,因为恰好赶上安琪拉多位面的季节也是冬天,格林帝国也是冬天,除了要支付给巴宾顿家一些传送费和运输费之外,这些来至于安琪拉多的肉食品商人几乎不用支付更多的费用。如果储藏方便的话,就算是囤在冷库一些也是非常划算的。 这一次,艾丽娅因为纺织工坊里的一些琐事被缠住,并没有跟我一起来空港小镇,不过总算是没有白来,当我说自己要购买一船冻肉的时候,那些安琪拉多位面的商人们最初还有些不相信我的购买力,甚至带有一丝耐人寻味笑意的安琪拉多肉商甚至问我是不是将吨与公斤的单位弄混了…… 等我拿出一串仓库的钥匙,那群肉商们才意识到我这个穿着魔法长袍的年轻人居然会是一位大买家,立刻将我奉为上宾。因为最近一系列的举措虽然花掉了不少的魔晶石,但是耶罗位面一行之后,又是收获颇丰,拿出一些魔晶石给辛柳谷里的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改善生活,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那批冻牛肉仅仅只是搬进了空港小镇的仓库里存放了半天,随后就被辛柳谷里的兽人战士搬进了地底仓库里。地底仓库如今堆满了从地面采石场运来的石料,只等着耶罗位面局势稍微稳定一些,就要在特鲁姆地区选址建一座小镇。 这批冻肉被放置在两间开凿出来的石室中,被码成一整垛一整垛的肉墙,随后,我施展‘聚水术’让所有的冻肉表面都沾上一层清水,然后又操纵着‘冰凝’将冻肉凝结成一道冰墙,这样可以确保冻肉在冷藏状态不至于丢失水分,成为干柴一样的风干肉。 这两间石室是按照冷库标准建造的,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数十片‘霜冻’符文板,每个符文板的宝石凹槽中都镶嵌着一颗黑魔晶,这种初级魔法符文板耗魔量非常低,一块黑魔晶几乎可以维持符文板正常运转一年或者更长时间。 一间两百平方的石室里的石壁上差不多镶嵌了二十片‘霜冻’符文板,这些符文板昼夜不停地释放着寒冷气息,让石室里的温度始终保持零度以下。 这样的石室是我在建造存放果果姐冰碑的密室的时候想到的,以前总是定期使用‘霜冻’魔法卷轴,魔法卷轴的冰冻持续时间不是很长,远没有‘霜冻’符文板用起来方便,随着我的铭文术能力不断的加强,符文板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难事之后,我就想到要在地底洞穴里建两个冷库,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这些冻肉对于野蛮人奴隶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些野蛮人奴隶在地底洞穴搬运冻肉,搬完得到了一块冻肉的奖励,这些野蛮人奴隶就坐在冷库门口的石板地上,直接从拿出切肉小刀将冻肉切成厚片,也不管这些冻肉还是生的,直接拿起来丢进嘴巴里大嚼。 如今这些野蛮人奴隶已经很少吃生的食物了,但由于在冰雪苔原上取火不易,野蛮人的生活习惯造就了他们喜食生肉,因此这些野蛮人奴隶们偶尔就会吃一顿生肉回味一下从前的生活。 这就像是辛柳谷村庄里的兽女,到现在还有晾晒生肉干的习惯,那些肉干明明加盐煮熟了晾晒更美味,而且辛柳谷里根本就不缺少木柴,没有必要晒制生肉干,但兽女们就是忍不住,我将这些归结于他们内心里面的情结,大概那种食物才会有家的味道。 马车里只有我和卡特琳娜,适逢空港小镇的早晨难得出现‘白雾燎原’的美景,我便站在魔法篷车的顶棚上远远眺望小镇外面的美景,而卡特琳娜则是像帝都里面其他的女人一样,也很迷信空港小镇外的这口水井有驻颜的奇效,于是赶着早晨人少的时候,跑到水井旁边洗漱。 她将贴身穿着的亚龙皮紧身甲脱下来,在这样寒冷的冬季早晨,只是穿着心形领口的无袖亚麻布长裙,甚至赤着脚走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手里端着一个木盆,披着火红的长发跑到井边打水。 等到她端着木盆跑回来的时候,身上的雪白皮肤被早晨的寒风冻得有些发青,湿漉漉的长发像是一根根硬面条一样挂在头上,摇头的时候这些冻结成冰的长发便会‘哗哗’的响,就算是她自身拥有战士的体质,也没办法抵御冬天里的寒冷。 卡特琳娜钻进魔法篷车里,抱着暖手炉让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暖,我看她牙齿打颤的样子,就笑着对她说:是不是打算重温一下当初车队翻越新西亚奇斯山脉时候的生活? 卡特琳娜只是对着一脸微笑着不说话,我的心忽然一下子醒悟过来,其实在卡特琳娜的心中一直很介意我们两年龄上的差距,她大概是担心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容颜会慢慢地衰老,而在我的心失去原本的位置,才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顶着严寒也要到井边打水洗漱,其实根本的原因在我这。 我连忙从暗柜中拿出一条毛毯,围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来打算让马车夫饮好马之后,即刻启程返回帝都的,却没有想到这时候,扎克和欧内斯廷两个人居然会追在我的魔法篷车后面,一直追到空港小镇上来,一定是有急事。 …… 在空港小镇仰望马扎罗山,宛如巨大烟囱一样的山体上半部分早已是白雪皑皑,那条竖立着无数巨型英雄雕像的山道,就像是一把利剑,笔直地插进雪峰之中。 这是一个空港小镇冬季的早晨,红色的朝阳像是烧红了的铁饼一样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小镇外面的空旷平原上白雾缭绕,那些雾气在北风的裹挟下显出了千姿百态,时而万马奔腾,时而歌舞升平,时而翻滚流淌。 扎克骑这一匹雄壮的黑麟马,上半身穿着一件紧身皮甲,只是在胸口绑了一块护甲片,下半身穿着一条秘银鳞甲的裤甲,脚上穿着秘银重靴,披散着凌乱的碎发,一眼看去就会让人知道他是位狂傲不羁地骑士。 欧内斯廷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健壮骏马,我叫不出这匹马的名字,她身上也穿着很特殊的魔兽皮制成的铠甲,硬皮甲上纂刻的铭文布满了皮甲全身,那些古朴的符文在皮甲上彰显出一种力量之美,欧内斯廷腰上挂着一把帕格里欧战斧,战斧刃锋上透出一股淡蓝色.魔法之光,战斧刃锋周围不断凝聚出一丝霜雪缓缓落下。 这两位来至于杜瓦尔省的构装骑士穿过莽莽白雾,出现在空港小镇上,小镇里的守卫们露出一脸羡慕之色,他们是从耶罗位面的战场上死人堆里走出来的,身上还弥漫着一股血的味道,每一个眼神都带有冷冽的杀意。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空港小镇里的警卫营骑士们也一样,他们和帝都里的市民一样,对于英雄式的人物会非常盲目崇拜,我想这也许是因为帝都里的人经过马扎罗山道的时候,总能看到山道两旁林立着英雄雕像的缘故。 …… 卡特琳娜毕竟是拥有战士体质,很快她便在车厢里恢复过来,重新穿好亚龙轻皮甲,从车厢里走出来之后,我已经在车厢外面和扎克聊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邀请扎克进车厢里坐坐,他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秘银裤甲,对我说:“下马不太方便,在车厢里坐着也不方便。” 欧内斯廷看上去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脸色也好转了,只是见到我的时候,脸色依然有些不自然。 虽然她是一位女构装骑士,看起来还是很介意我为她治疗的时候看过她身体的那件事情。 我对扎克问道:“扎克,你和欧内斯廷该不会是特意赶过来,看空港小镇的早晨美丽景致的吧!” “当然不是,再说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扎克说话的声音很浑厚,他是那种很沉稳的战士,此刻已经拥有了首领所应该具有最基本的威严。 “那你是来找我的?”我问他。 扎克直接坦率的点头,对我说:他和欧内斯廷是连夜从帝都赶到空港小镇来的,至于原因…… 扎克骑在马上,这样对我说道:“休利特公爵在位面战斗的时候身受重伤,索拉大人说整个帝都只有你能才能拯救休利特公爵的伤。” 我忍不住拍了拍额头,有些苦恼地抱怨道:“为什么只有我能救治?索拉大人真是这样说的?” 我很想告诉所有人,我只是一位擅长水系辅助魔法的铭文师,不是治疗师,不要一有什么治疗方面的事情就来找我!但是,想了想,能够有资格让扎克出面找我的人,而且还是位公爵大人,看起来身份一定不简单。于是后面那些抱怨的话纷纷吞回了肚子里。 听我这样问,扎克狠狠地点头,索拉大人说:“在没有找到‘高级净化术’的神官之前,只有你可以驱除休利特公爵身上的暗影黑魔气。” 看起来纳克玛人真的给帝国战士带来不小的麻烦,一些高级纳克玛战士可以利用身体的战气伤害到格林帝国这边的战士。 “哦,我的天,又是暗影黑魔气,这位公爵大人难道也去了墨氏家族所拥有的肯达位面?”我对扎克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他占领的位面上也出现了纳克玛人的踪迹,我知道休利特公爵是在自己领地上和纳克玛人战斗的受的伤,不小心被纳克玛人刺客偷袭到的。” “如果我也治不好休利特公爵,你不会怪我吧?”我对扎克问道。 扎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表情痛苦挠头,并对我央求说:“吉嘉,拜托,一定要治好休利特公爵啊!” “这位休利特公爵究竟是你的什么人?”我有些奇怪地问扎克,这位来至于帝国西北省份的高大魁梧的汉子的帝国语非常不标准,带有浓浓的地方音。 扎克端坐在黑麟马上,犹豫了一下,转头偷偷看了欧内斯廷一眼,伸手又揉了揉鼻子,之后才说:“休利特公爵是欧内斯廷的父亲。” “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没想到欧内斯廷的身份竟然这么不简单,竟也是出身于贵族豪门家庭,有一位公爵身份的父亲。她虽然不能够像扎克这样拥有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权,但也是一位尊贵的贵族名媛。 我完全没想过这样一位身份高贵的贵族名媛,居然是一位如此优秀的构装骑士,而且是一支构装骑士团的团长,依靠勇猛与自身实力,在战场上深得麾下构装战士们信任和爱戴,想到这我忍不住看了欧内斯廷一眼。 她骑在马上,目光不敢与我对视,将头偏向一旁,就像是在眺望远处的晨曦景色。 我看到她耳根处都显得微微发红,看得出她又羞又窘。 我揉了揉鼻子,对扎克说:“那样的话,好吧,我们即刻启程!” 235.萨尔塔大公爵 扎克带着我来到一座位于第一街区庄园的大门前,欧内斯廷一马当先跑在前面领路。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她远远地就朝着庄园大门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几位庄园大门口的守卫们看清了骑在马上的构装骑士是欧内斯廷,吓得从门房惊慌失措的跑出来,他们飞快的将大铁门推开,并让出一条道路来。 欧内斯廷的战马长驱直入,载着我的魔法篷车紧随其后,跟在后面的是骑着黑麟马的扎克。 “大小姐……”恭敬地站在门口地守卫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欧内斯廷就像是一阵旋风刮进了庭院之中。 她没有理会院门口的那几位守卫,几点冰屑在战马经过时,飞溅到守卫们的脸上,迅速地融化成泥点子,穿着锁子甲的守卫们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站在大门口,目光随着欧内斯廷的战马向庄园里望去,交头接耳的样子稍显得有些猥琐。 进入庄园之中,庭院里的草坪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上面几乎没有什么脚印,那是一种大自然的美。 厚厚的雪毯盖在草坪上,偶有几根草叶子支起来,在寒风中微微摇动。 魔法篷车停在广场前面的喷水池边,喷水池已经干涸,里堆满了从城堡台阶处清理出来的积雪,池边耸立着两座铜质雕像,看上去是两位勇猛的武士在与恶魔搏斗的场景,铜像上也盖了一层积雪,这座庄园里到处都是浓浓的冬的气息。 几位穿着棉布长裙的侍女抱着木盆从城堡侧门走出来,木盆里面装着一些洗好的衣服,她们有说有笑地走到庄园角落里的晾衣场上,将木盆里的湿衣服和床单晾在外面长绳上,她们挽着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脸上丝毫看不见哀伤。 一位马夫推着一辆独轮车,将一捆苜蓿搬到马厩前,并将铡好的苜蓿草放进长长的槽子里,马厩里挤满了战马,每一匹都养得膘肥体壮。 城堡顶部的箭塔上站有两名背着长弓的弓箭手,他们总在箭塔的窗边晃悠。 佣人们在城堡里进进出出,但是构装骑士却并没有几个,几位年轻的贵族穿着羊皮软甲,手里拿着木剑在城堡前面的广场上练习剑术,有两位穿着锁子裤甲的中年剑术教官正在逐一的纠正这些年轻人剑技上的动作错误。 当欧内斯廷和扎克两个人穿过广场的时候,被一群年轻的贵族拦住,其中一位眉宇间与欧内斯廷有这几分相像的大男孩将手里木剑丢给欧内斯廷,并将同伴的木剑握在手中,对着欧内斯廷笑着说道:“姐姐,想不想见识一下我新学会的剑技‘突刺’。” 欧内斯廷随手接过木剑,微微抿着嘴,淡淡地对这个年轻贵族说了一句:“剑技可不是什么花架子。” 围过来的年轻人还没有看清楚欧内斯廷是怎么出手的,欧内斯廷手里的木剑已经指在年轻贵族的喉咙上。 欧内斯廷随后收剑,回身将手里木剑抛给身后的扎克,扎克笑嘻嘻地握着木剑,在手里翻出一个华丽的剑花,然后对那位呆若木鸡的年轻贵族招了招手,那位年轻贵族见到还有人愿意给他试剑,立刻振奋精神,摆出迎战的姿势,双手抱着木剑大喝一声,气势颇足将手中木剑刺出,脚下的步伐看上去也很有气势,木剑竟然被他刺出破空之音。 “你的力量还不够!”扎克大喊一声,随后竟然以相同姿势迎向那位年轻贵族。 相同的剑招撞在一起,木剑瞬间被巨大的劲道绞碎,扎克手里的木剑握得更稳一些,手里木剑虽然碎成木屑,但是身体却是稳稳地站在原地,而年轻贵族则是被扎克直接撞得飞了出去,险些跌倒,被身后的同伴们伸手扶住。 随后,扎克大步流星的跟着欧内斯廷的脚步向城堡门口走去。 于是,广场上的年轻贵族们将目光理所当然地落在我的身上,我耸耸肩膀,对这些年轻贵族们说:“我不会使剑……” 那位被扎克撞飞的年轻贵族听到这句话,立刻活蹦乱跳地从人群中站出来,他重新拿了一把木剑,站在我对面用木剑遥遥指着我,也许是因为我没有穿魔法长袍,他不知道我是一名魔法师,当他听我说自己不会使剑时,笑得非常得意,对我说:“别担心,我不会伤到你的,只是剑技上的切磋……” 这时候,欧内斯廷发现我和卡特琳娜没有跟上来,回头看过来,见到我被年轻贵族拦住,欧内斯廷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扎克伸手拦住,扎克遥遥向我挑了挑大拇指。 我伸手狠狠地搓了搓脸,看样子扎克那家伙是想在旁边看热闹了,我走到广场旁边的武器架上拎起一把短宣斧,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回来,对那位年轻贵族说:“……好吧,我试试这把斧子。” 说完,我拎着斧子一步步走向他,年轻人看到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一下子就变得不是那么自信了。 他站在我面前脸色变了又变,有些骑虎难下,木剑不停的在手中翻转,也许觉得能够跟欧内斯廷打交道的人,应该都不会是一般人,只是广场上站着这么多人,他无论如何也撂不下脸认输,最后咬着牙再次摆出与前两次如出一辙的起手式。 我对年轻贵族点了点头,示意准备好了,他见我并没有欧内斯廷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扎克沉稳和内敛,便鼓足了勇气,重复使用‘突刺’向我冲来。 就在他手中的木剑刺到我面前的一瞬间,见到我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击动作,年轻贵族感觉到胜券在握的时候,不禁喜形于色,一抹得色浮现在他的脸上。 我淡定的站在原地,面对着刺来的木剑,别说是一把木剑,就算是他拿着一把罗马重剑这样刺我,我也一样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我对他说:“能用魔法解决的事情,就不要用武技!” 话音刚落,一面冰盾恰好出现在我和他之间,他的木剑刺在冰盾上,竟然将冰盾戳出一个小孔来,他惊愕地望着我,手里的乌木斧子‘腾’的一下,燃烧出一层熊熊火焰来。 ‘火舌武器’ 乌木斧子原本就比他手里的木剑沉重,趁着他的木剑插进冰盾里面拔不出来,一斧子砍在木剑上,熊熊火焰席卷了过去,吓得那位年轻贵族连忙缩手闪开,乌木斧子将木剑劈断,魔法火焰一下子窜到木剑上,将木剑烧成灰烬。 随后,我扬手将乌木斧子丢到一边,从年轻贵族身边直接走过去。 年轻贵族的目光落在后面的卡特琳娜身上,试图找一个扳回颜面的机会,只是卡特琳娜并没有打算交给他什么,直接从原地闪到我身边,年轻贵族一脸茫然地看着卡特琳娜消失的地方,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再次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 广场上那些年轻贵族们,一个个也是惊掉了下巴,没想到自己这边剑术学得最好的人,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连续教训了三次,等到第四次的时候,人家根本就不屑于出手…… …… 庄园里的城堡整个外墙是灰色的,带有一些哥特风格,圆拱形穹顶上面像是插着一排利剑。 一进门竟然不是宽阔的大厅,而是一道宽阔的回廊,回廊两侧的石墙上挂着一些油画,阳光从高大的圆拱形穹顶上的彩色玻璃窗里射进来,让人感觉这座城堡庄严肃穆,一路上连续遇见了几批忙碌准备晚餐的侍女,她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端着巨大的银盘子,贴着墙边穿过回廊。 浓郁的烤面包香味和煮玉米的甜味弥漫在回廊里,让我感觉到从早上开始就没有怎么好好吃东西,到现在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 欧内斯廷和扎克走在前面,前者在遇见一名丝绸长裙的年轻侍女之后,略微地询问了几句之后,这才改变了路线,将我带进一个巨大的餐厅之中,这时正是享用晚餐的时候,餐厅里坐满了人,刀叉与银盘子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竟然是那么的悦耳。 能够有资格在餐厅用餐的人基本上都是城堡里的贵族,他们一边交头接耳的说话,一边将盘子里的佳肴塞进口中,餐厅里混杂了各色美食与美酒的味道,就像是在举办一场宴会。 有些人见到欧内斯廷,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打招呼,欧内斯廷穿着秘银铠甲,显得英姿勃发,对那些人只是微笑点头,简直是不能再酷了。 也有些人和扎克打招呼,扎克显得要温和得多,对谁都是点头说上两句,这样一来,欧内斯廷很快就将我们落下一大截儿,她径直走到餐桌主位那边去,显然那里坐着这个城堡的主人。 等我见到休利特公爵之后,才明白欧内斯廷为什么会那么的英气逼人,父女两人长得非常像,不管是在容貌上,还是在气质上,欧内斯廷受休利特公爵影响颇多,只是休利特公爵的两鬓已经花白,他坐在主位的椅子上,面前的餐盘里摆着一块火蜥蜴的后腿肉,在鲜嫩的腿肉上竟然还燃烧着一层淡淡地火焰,简直就像是从活的火蜥蜴身上砍下来的一样。 这时候,我才看到索拉大学者和苏两个人居然也在餐桌上用餐,苏地位置距离休利特公爵并不算远,她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索拉大学者面前的餐盘里食物很简单,只有一杯清水和两片白面包,她看到我之后,就笑着对我说:“抱歉,让你百忙之中还要抽空过来一趟!” 我对索拉大学者微微施了一个法师礼,说:“能帮上您,让我倍感荣幸,索拉大人。” 索拉大学者依旧是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祭司长袍,在她的脸上似乎找不出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她转头看了休利特公爵一眼,然后才对他慢条斯理地说:“休利特公爵,我看是不是先把您腿伤治疗一下,再用晚餐!” “也好,能把索拉大学者难住的伤,这位年轻人就可以解决吗?”休利特公爵拿起餐巾随便的抹了抹嘴角的酱汁,抬头看了我一眼,对索拉大学者问道。 索拉大学者非常淡定地对休利特公爵介绍我:“是的,他的名字叫吉嘉,是皇家魔法学院里一名非常出色的水系魔法生。” 休利特公爵听到皇家魔法学院这个金字招牌,立刻来了兴致,笑道:“呵呵,原来竟然还是一位魔法高材生。” 他似乎觉得仅仅这样还不够,于是举起了双手,对着餐厅里所有用餐的贵族们喊道:“喂……大家请注意一下,这边有位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高材生,在场有哪位年轻姑娘愿意试一试,如果能够把他招揽到我们家族里,我现在就许诺在你们的婚礼上,我会送你们一座位面上的城池当结婚礼物。” 有没有必要这样夸张……我完全有些无语,这种事,难道不该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吗? “哇”餐厅里的贵族们听到休利特公爵这样的许诺,立刻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同样,大家将目光的焦点落在餐厅里面几位年轻靓丽的贵族女孩身上,似乎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这时候,欧内斯廷直接走到休利特公爵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休利特,你知道你这是在挖谁的墙角吗?” “欧内斯廷,你对我说话的时候,应该用敬语。”休利特公爵一脸无奈地对欧内斯廷说道,然后又说:“欧内斯廷,那你说说看,还有谁看上了这位魔法高材生?” 欧内斯廷随口说出了一个名字:“詹姆士.安琪博尔德。” 大家听到这个名字,餐厅里慢慢变得安静下来,原本那些跃跃欲试的人们忽然间像是失去了热情一样。 就连休利特公爵也是干笑了两声,只说:“这家伙啊,我知道他有两个宝贝女儿,很有眼光嘛!” 欧内斯廷并没有停下关于我的爆料,对着休利特公爵说:“就在上上个月,吉嘉完成成人礼之后,同时娶了赢黎公主和琪格王妃殿下。” 休利特公爵用手指着我,似乎忘记了想要说的话,想了半天才说:“嚯嚯嚯……你这家伙,威尔士那小子没有找你的麻烦?” 我挠挠头,说:“没有。” 休利特公爵接着又说:“别担心,威尔士那小子带着构装骑士去了安琪拉多。” 我无语:“……” 236.萨尔塔人的承诺 休利特公爵坐在餐桌前厚重的椅子,发出一阵朗声大笑,看上去身体似乎并无异样。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他将双手撑在桌面上,缓缓地站起来。 这时,在餐厅里进餐的一些人也跟这休利特公爵站起来。 休利特公爵环视四周,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来,一脸轻松地对大家说:“你们在这吃你们的晚餐,吉嘉魔法师专程到咱们这来,就是给我治腿伤的,我先去做一个魔法治疗术,随后就来。” 他从主位上走下来,一条腿似乎不能弯曲,就像是一截笨重的木头。 休利特公爵有一条腿不太方便,不过他拒绝其他人的搀扶,他单手拄着一根手杖,步伐走得非常缓慢,他似乎每一步都走得很沉稳,而且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依然跟我们谈笑风生,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满脸花白的络腮胡子,修剪得很整齐。 他下半身穿着一件精金纹饰的锁甲裤和厚重的马靴,上身穿着裁剪得体的皮胸甲,他的身体很壮硕,浑身散发着淡淡地强者威压。 一位中年管家不疾不徐地在前面带路,他的步伐刚好与休利特公爵保持一致。 休利特公爵与索拉大学者并肩前行,他边走边指着墙上的油画为我们介绍这座城堡的悠久历史,似乎这里每一件摆设,都拥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我和苏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扎克和欧内斯廷陪在我们左右,卡特琳娜跟在后面,后面随行地还有城堡里的侍女和坎贝尔疗养院的医疗助手们,我们一群人也算是浩浩荡荡,仿佛来到萨尔塔省的大公爵城堡,就是专门为了参观这里的特色建筑与浓厚的文化底蕴。 中年管家安排治疗腿伤的房间距离这个餐厅并不太远,我们走几步就到了。 就在管家推开客房门的时候,里面竟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呼,随后听见房间里面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推窗子的声音,似乎有人从窗子跳出去,随即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 这里是城堡的二楼客房,在城堡的东侧,紧挨着外面的马厩。 欧内斯廷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进客房,扎克原本跟在欧内斯廷的身后,但是跑到客房的门口却停住了,有点尴尬地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回来。 大家谁都没想到,这间客房里居然躲着两个偷.情的年轻男女。 那位伸手矫健的年轻男人居然将女郎丢在这,独自一人跑掉了,而且是在欧内斯廷的眼皮子底下跑掉的。 我顺着门缝偷偷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年轻女郎裹着白床单,蜷缩在床上,屋子里的衣物散落一地,有男式的皮甲,也有女人的长裙以及一些贴身衣物,那位年轻女郎露在床单外面的手臂居然想牛奶一样白皙,她将头埋在双腿支起的膝盖上,一头金色的秀发如瀑布一样披散着。 欧内斯廷从窗外钻进来,有些微喘,但却没有把人抓回来。 那年轻女郎连忙抬起头,脸廓与欧内斯廷倒是有几分像,但是却比欧内斯廷更柔美一些,尤其是一双碧蓝色眼眸非常的明亮,她急切地对着欧内斯廷问道:“姐姐,你没伤到他吧!” “他是谁?”欧内斯廷冷声问道。 年轻女郎连忙摇头不语。 “是你带进来的,还是他偷偷溜进来的?”欧内斯廷阴沉着脸,对那年轻女郎问道。 “我带他进来的。”年轻女郎鼓足了勇气,翻了翻美丽的大眼睛,毫无惧色地对欧内斯廷说。 窥视别人家中的**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于是我从门口退了回来。 格林帝国的贵族们凡事都喜欢效仿布宜诺斯城的银月精灵,这里的人们认为只有精灵们才是贵族中的典范,无论是高贵的血统,还是衣着品味修养,布宜诺斯的银月精灵都能甩开帝都的格林人几条街。 精灵们崇尚自由与真爱,为了追求真爱而偷.情,在精灵们的眼中是很浪漫的事。这种风气从布宜诺斯城传到帝都,很快便在贵族圈子里蔓延开,曾一度让帝都里的贵族们觉得外面若没有一位年轻貌美或身份尊贵的情.人,仿佛自己的魅力就缺失一大截儿。 再看扎克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没有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情,他靠在墙边,从衣兜里摸出一截雪茄,也没有再次点燃,只是放在嘴边咂吧了两口,那根雪茄就重新亮起了火星,一口辛辣的烟箭从扎克的嘴里喷出来。 苏在我身边,将我拉到一旁,她最近这段时间变得更瘦了,倒是一下子长高了一些,亭亭玉立地站在我身边,穿着一条精致的短裙,露出象牙般光洁的长腿,似乎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只有苏才有勇气这样穿,她的双.腿看来已经很适应这副假肢。 见到我看着她露在裙子外的长腿,苏得意地笑了笑,她伸手按在裙底,小声地问我:“要不要再提起来一些?” 我连忙用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趁机和她说几句关心的话,苏的眉头舒展,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只是短短几年时间,她居然从青涩瘦弱容易害羞的自闭女孩,成长为一位自信而开朗并拥有强大心灵的美丽女孩。 “要不然我们换个房间吧!”索拉大学者对休利特公爵说道。 索拉学者这句话算是让现场尴尬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当然没有愿意在这间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房间里接受治疗或者是治疗。休利特公爵的脸色变得很差,大概他是觉得自己颜面尽失,阴着脸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 中年管家见状连忙吩咐侍从守着这间客房里的年轻女郎,这种事既然发生了,就需要有人出面解决,休利特公爵一直没有开口,就意味着这件事需要城堡里的女主人出面才行。 随后,我们被带到了另外一间干净的客房,休利特公爵在一张软塌上躺下来,侍女将他右腿上的精金裤甲解开露出里面素色的亚麻布衬裤,虽然里面的衬裤很宽松,但是没有人敢将休利特公爵的裤子脱下来,侍女直接用剪子将休利特公爵的裤腿齐根剪去。 休利特公爵的右腿很粗壮,只是在他右腿外侧有着一道半尺长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割开,伤口上布满了一层浓郁的暗影黑魔气,这些黑魔气正沿着他腿部的脉络与血管,黑色的气息顺着大.腿向上蔓延,就像是羊皮地图上纵横交错的河流一样,那些黑色的线条布满了整个右腿。 没想到休利特公爵的腿上这样严重,这种情况的伤势,居然还苦撑着,在我看来,早就该右腿截断,否则这些黑魔气入侵到腹腔和胸腔,那才更麻烦呢。 索拉学者走到我的身边,她指着休利特公爵右侧股沟位置,对我说:“我在这里设了一道防止暗影黑魔气继续蔓延的法阵,只是想等你过来看看,他腿上这么浓重的暗影黑魔气还有没有办法驱散,如果连你也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只有将这条腿截掉了!” “那让我先试试看!”我坐在床边说道。 休利特公爵那条腿上的伤口像是一条黑色蜈蚣一样不停的蠕动,黑魔气阻止着伤口愈合。 说话间,右手已经聚集起一道道电弧,这些电弧像银色的小蛇一样在我手臂上乱窜。说起来,拥有雷电之力的魔法师虽然很难找,但是并非没有,而且史洛伊特省的爱丽家族就是电系天赋的血脉传承,因此,在史洛伊特象牙塔魔法学院里有着一些专程到史洛伊特省学习电系魔法的魔法生。 如果想在帝都里找几位电系魔法师,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这事难就难在如何操控电系魔法驱散暗影黑魔气,稍有偏差的话,这些电弧就会伤到治疗者,我的魔法感知力异于常人,可以操控电系魔法作出一些细致的为操做,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能够感知到那一丝有灵性的黑魔气。 我带有电弧的手在休利特公爵的腿上拂过,休利特公爵腿上那些布满在静脉血管里的黑色.魔气立刻就开始迅速的消融,随后苏手里的‘治疗祷言’落在休利特公爵腿上,一点点让那些驱散了黑魔气的伤口愈合。 我仔细地搜索着隐藏在休利特公爵腿上的那一丝带有灵性的真魔气,终于在休利特公爵的腿弯处找到了那丝暗影黑魔气藏身之所,我将手里的电弧爆出来,瞬间灭了那一丝暗影真魔气,只是电弧爆出来强大破坏力,让休利特公爵的膝盖处也变得焦糊一片。 当那一丝真魔气被驱散之后,苏的‘治疗祷言’才逐渐的有了作用。 看到休利特公爵腿伤开始一点点愈合,我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掏出手帕擦拭着额头上汗水,抬起头才发现周围的众人都在盯着我,我连忙用手擦了擦脸,然后疑惑地转头问身后的卡特琳娜:“我的脸花了?” 卡特琳娜微笑着摇了摇头。 “就这样简单?”休利特公爵诧异地看着索拉大学者,声音中带着惊讶。 索拉大学者站在一旁点了点头。 “这腿伤困扰我一个多月,没想到在帝都这边,只用了几分钟就开始慢慢地恢复了,还好我没有听那些军中魔法师的建议,一开始就将腿截掉!”休利特公爵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腿,兴奋地说道。 “如果不驱散掉你身体里那一丝暗影黑魔气,你的伤口永远都不会愈合,而且黑魔气会沿着脉络一点点侵蚀你的身体,截肢在当时来说也是一个最稳妥的选择。”索拉大学者这样说道。 接着,心情大好地休利特公爵重新邀请我们享用晚餐,不过索拉大学者和苏并没有留下来,因为坎贝尔疗养院里还有大量的伤患等待救治,她们直接乘坐魔法篷车返回坎贝尔。 我和卡特琳娜乘坐魔法篷车基本上也没有吃什么,饿了将近一天,也就没有客气,接受了休利特公爵的邀请,重新回到餐厅。 这时候,餐厅里的晚宴还没有结束,休利特公爵将自己伤势愈合的事情公布出来,餐厅里一片欢呼,餐厅里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不断地有人端着银质酒杯走过来,向休利特公爵敬酒庆祝。 休利特公爵重新坐在主位上,继续对付他盘子里那块血淋淋的火蜥蜴肉,扎克见我频频地看着休利特公爵的银盘子,诧异地问我:“吉嘉,难道你也喜欢吃火蜥蜴肉?” 我连忙摇了摇头,然后选择了一块烤熟的陆行鸟腿肉和魔羚羊的肋排,立刻就有厨师端着烧烤叉走过来,将香喷喷热腾腾的整只陆行鸟腿搭在餐桌的盘子上,将烤得焦黄冒油的陆行鸟腿肉削成一片片的,码在我的盘子里,至于魔羚羊的肋排则是一整根一整根呈上来。 我问扎克:“休利特公爵盘子里的肉算是几分熟?” “火蜥蜴身上的肉就那样,就算丢进火里面,即便是烧成焦炭,也不会烧熟,想吃的话,就只能吃生的。”扎克头都没抬,大口吞着盘子里肉排,看起来他也是饿坏了,他一边嘴里咀嚼着食物,一边含含糊糊地对我说道:“不过火蜥蜴的腿肉倒是很鲜嫩,而且据说对身体有很多好处,最起码能够增强对火的抵抗力,你要是能忍受那种血腥味,建议你尝一块。” 欧内斯廷倒是慢条斯理啃着一片烤饼,她的目光落在餐桌对面的一位穿着宫廷长裙的美丽女郎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刚刚与人偷情的年轻女郎竟然坐在了我们的对面,优雅地喝着银杯里的金苹果酒。 有侍女走过来给我们添酒,扎克端起酒杯,对我说道:“我听说你的家在史洛伊特省的埃尔城?”。 我点了点头。 “那里快封河了吧。”扎克对我说道。 我算了算时间,对扎克说:“今年冬天比往年要冷一些,白象河大概已经封上了,奔马河封河的时间还要再晚一些。” “听说这几年,冰雪苔原那边一直都不怎么安稳。”扎克又说道。 “大前年的时候,埃尔城经历了一场围城之战,最近这两年情况还好一些。”我说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对扎克说道。 这时候,欧内斯廷忽然对我举起酒杯,郑重其事地说道:“萨尔塔省东部与史洛伊特省的紫青山城接壤,说起来离得并不远,如果有什么需要萨尔塔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从休利特公爵府邸走出来,已是满天的星斗。 237.新家 在买下塞西莉亚夫人的那座清幽的庭院四十多天之后,终于算是将别墅重新装修了一遍,因为赢黎找来的那些泥瓦匠和木匠都是专门为安琪博尔德皇室修建寓所的,所以庭院里的那间别墅经过粉刷之后,总会让人感觉某些装饰带有了一点宫殿的格调,比如很多的精美纹饰与浮雕。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推开黑色包着铜纹的铁艺大门,刚一走进院子里,就见到主道左右两旁分别立着十二根将近一百英尺高的大理石石柱,这些石柱上布满竖纹,在底部与顶部分别刻有一截五英尺高的浮雕,那些图案都是五位英雄一生经历的许多传奇故事,这五位英雄中,我最熟悉地便是亲手创建了史洛伊特省的夏屯.爱丽公爵。 圆拱形的铁艺穹顶横跨在这二十四根理石石柱顶上,看着阳光从穹顶上横栅格中透进来,在青石地板留下一道道阴影,赢黎就忍不住兴高采烈的对我说:‘用不了两年,门口的铁艺穹顶就会爬满翠绿的爬山虎和山葡萄藤。’ 院子的低矮灌木与草坪虽然已经全部枯黄,但是看得出那些灌木都被园丁精修成过,这些灌木的枯黄叶子没有来得及掉下来,就被一场大雪所掩盖,一簇簇灌木在草地上形成一个个半圆形的鼓包,整座院落都是一片洁白。广场前面的喷水池的矮墙上刻着有关于一些埃尔城景色的浮雕。 塞西莉亚夫人的这个庭院不算大,院子里面有一座四层的巴洛克式风格的建筑,我当初买的时候就觉得这座房子修建得美轮美奂,经过新一轮的装修之后,外面看上去没有太多的改变,只能看到每扇玻璃窗都擦拭得干净明亮,似乎房子里的窗帘全部焕然一新。 走进这座大房子,才发现赢黎的细心之处,很多家具摆设的风格都是埃尔城那边所独有的,就像是埃尔城建筑里最重要的绝对是设计精美实用的壁炉,只有设计合理的壁炉才能让一家人安逸地度过整个冬天,否则在北风烟雪的严冬爬到房顶通烟道,绝对是件苦差事。 大厅的门口有一截仅有十英尺长的走廊,从这里走进一楼宽敞的客厅里,脚下铺着橡木地板,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竟然是埃尔城外一大片金苹果园丰收时候的情景,金色的苹果挂在翠碧的苹果树上,远处渔湖露着一丝清澈的碧波,油画中透露出浓郁的故乡味道。 房间里的摆设也是参考着埃尔城的风格,埃尔城地处史洛伊特城与古鲁丁城镇之间,坐落在格林帝国与兽人部落间的商道上,那里很多商品都带有一些兽人部落的风格,很多家具包饰的皮革都是从兽人部落那边运来的独角野牛皮,这种颜色为深棕色的皮革带着一种粗犷的味道,缝制出来的牛皮沙发,外面一层皮革也没有那么柔软。 “这就是我们的家!”我坐进牛皮沙发里,舒展着四肢,对赢黎说道。 赢黎站在客厅厚厚的天鹅绒地毯上,正抬头看着从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灯,她抿着嘴唇,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睛,脸蛋上露出两个甜美的酒窝,穿着一身洁白的知识法袍,发出轻轻的鼻音:“嗯。” 她的眼眸里带着一抹少女的羞涩与温柔,安静地坐在我对面的沙发里。 卡特琳娜站在门口的油画前面,红宝石一样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好奇,向我问道:“吉嘉,这里就是果果姐的故乡?” “是啊。”我对卡特琳娜回答。 “这里真美!”她对我说。 卡特琳娜在油画下停留了片刻之后,走进客厅坐在窗边的一张木椅上,一脸新奇的打量着客厅里的摆设。 明媚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射进客厅中,壁炉中摆着一块‘聚火术’符文板,一团青色的火焰从符文板上不停地跳动,温热的气息从壁炉中传递出来,海伦娜和贝姬两个人站在二楼露台上,对着客厅里的卡特琳娜招手,海伦娜声音甜美地喊道:“卡特琳娜姐姐,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卧室?” “我的卧室?”卡特琳娜惊喜地抬头问海伦娜。 “当然啊!床单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就是有些担心你会不喜欢。”海伦娜对卡特琳娜说道,卡特琳娜沿着楼梯缓步而上,仔细地打量着房子里每一处角落。 赢黎从亲王府那边带过来五位侍女和一位厨娘,她们已经在新庭院这边住了好几天,已经开始逐渐地适应了这边的生活。这是自从赢黎答应帮我装修这座庭院之后,我第一次踏入这里,没想到她会细心地把每处都做了一些改动,在不失去原本风格的基础上,让塞西莉亚夫人留下来的气息完全的消弭掉。 买下这座庭院之后,塞西莉亚夫人为我留下了一些家具,但是各种摆件和一些艺术品都被她带回乡下,客厅里本来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这次再过来看,一些罕见的魔法绿植和充满着精灵族风格的摆件摆在客厅里,让人从外面走进来,就会感觉到一股温馨的味道。 “可惜,在回埃提亚联盟王国之前,琪格都没能来这边看看。”赢黎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 过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收到琪格的信,免不了让我有点担心。 算起来,琪格这时候应该是在飞往欧瑞城的飞艇上,也不知道跨越沼泽丛林是否如她说的那么简单。 一位侍女走过来,蹲在琪格的面前帮她脱下脚上的厚长筒皮靴,帮她换上一双软鞋。 赢黎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让侍女帮她换鞋,一边问我:“听说你最近研制出一件很实用的魔法物品?” 我盯着她脚上的白袜子,对她问道:“恩,这事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赢黎笑着对我说:“那么多火锅摆在在帝都大大小小各种魔法商店里,还有昨天一位来自海音丝城的大商人拜访詹姆士的时候还在打听这件事,你说说我怎么会知道的?” 海音丝城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气候很好,就是偶尔会有海风暴来袭。 我奇怪地问赢黎:“哦,海音丝今年冬天也很冷吗?难道也要用铜火锅取暖吗?” 赢黎对我说:“那倒不用,只是你让工匠造出铜火锅来,也不是单纯用来取暖的啊。” 看起来还是赢黎才能理解我,那些铜火锅根本就不是取暖的,好吧,只不过是恰好赶上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冬季里推出,于是才有帝都人突发奇想,将它当成取暖的魔法物品。于是我说:“是啊!可是帝都人为什么就不这样想?如果是在海音丝城的话,偶尔煮一顿海鲜也是蛮不错的。” 赢黎对我解释说:“人家那边的商人,就是看到这种魔法炊具在航海时候使用简单便利,想要将铜火锅卖给那些大海船的船主。”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商机。”我说道,然后用手挠头,皱着眉头为自己辩解道:“说起来真是有些不忿啊!明明我做铜火锅出来是为了让帝都人也能吃到美味的涮肉,可是这些家伙先入为主地将铜火锅当成了暖手炉,要是暖手炉的话,有必要做得这么大吗?” 卡特琳娜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露台上,和海伦娜、贝姬一起从上面探出身体,对着坐在楼下沙发里的我说:“前天那位魔法杂货铺店老板不是还向你抱怨铜火锅做得太大了嘛?问你能不能做一人一锅的小号铜火锅出来。你不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吗?” 我很快便想起了来那天魔法杂货店老板对我说的一番话:‘帝都人喜欢分餐,当然要做一批小号的出来……’ 这时,我才有些回过味来,于是对卡特琳娜问道:“你是说那家伙只是想要一批更方便携带的小号暖手炉?” 卡特琳娜用手掩着嘴唇露出浅笑,对我说道:“我不知道啊,这些是艾丽娅告诉我的。” 我有气无力的翻翻白眼,看起来自己应该是被那位狡猾的魔法杂货店老板算计了。 赢黎抱着双膝坐在沙发里,对我说:“据说铭文师公会那边已经开始研究‘聚火术’符文板的制作工艺,有人猜测在薄铜板上绘制金属魔纹线,先决条件就是说服帝都研究院这边炼金部的弗朗西斯学者,将魔法赤铜溶液配方公布出来。” 弗朗西斯学者的配方……岂是那么好要的! 我惊叹道:“这些铭文师还真是什么都想要啊!” 赢黎对我说:“听说布鲁斯副院长那边已经明确地拒绝了铭文师公会的要求。” 没想到赢黎对于魔法研究院里的一些消息,比我还灵通,这两天我一直在辛柳谷忙着制作第三台魔法刻印机,已经有三天没去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了,对于魔法研究院里的新消息也闭塞得很。 于是我忍不住问赢黎:“这次不是魔法公会那边又出面了?” 赢黎摇了摇头,瀑布一样垂下来的黑色长发左右摆动,她说:“弗朗西斯毕竟是帝都这边比较知名的学者,魔法公会那边也不好干预太多。” 显然这条消息应该是从魔法公会那边传来的,赢黎继续对我说:“不过,说起来,那些赤铜魔线符文板该不会真的是你用魔法赤铜溶液一张张画出来的吧?” 我笑了笑,并没有跟她解释魔法刻印机的事,而是问她:“你想知道那些魔纹符文板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赢黎立刻瞪大了眼睛,摆出一副注意聆听的样子,说:“是啊!” “那你待会和我一起去辛柳谷!”我对她说道。 赢黎很开心的答应说:“好啊!现在帝都里很多魔法师们都在讨论这件事。他们有点不明白,如果一直以这种低廉的价格出售铜火锅,那么制作这些聚火术符文板的铭文师们,根本就是无利可图。” 随后她又说:“有人觉得那位制作聚火术符文板的铭文师是在做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也有人认为那位铭文师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帝都里的居民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你说说,这两种猜测哪个更贴近正确答案?” 我认真地想一想,其实将售价压得这样低,固然是有想法,针对一下帝都里的那些铭文师们,但是现在这种铜火锅解决了帝都里的一部分人取暖问题,所以我才会让辛柳谷那边增大铜火锅的产量,也是想让帝都里的民众轻松度过这个严冬。 于是我对赢黎说道:“也许两者都有一些吧!不过这种聚火术符文板还是有利可图才会继续做下去的。说到底,还是新式魔纹符文板彻底占据了聚火术符文板的市场,让帝都里的这些铭文师心里面有些慌了。” 赢黎理所当然的说:“当然了,价格一下子便宜了那么多。” 我随手从魔法腰包里摸出这样一张圆形的巴掌大的符文板出来,中间宝石凹槽里没有装入魔晶石碎片,因此没有火苗窜出来,我指着手里这张‘聚火术’符文板说:“一张巴掌大的聚火术符文板,耗费的魔法赤铜只有小指盖那么大一丁点儿,造价很低,售价自然可以压下来。” 赢黎听我这样说,先是笑了笑,随后有说道:“现在帝都这边已经没有铭文师愿意做聚火术符文板了。” 其实我的想法远不止这些,我还计划第三台魔法刻印机印刻‘微型龙卷风’魔纹法阵的事情。 我对赢黎说:“不仅仅只做聚火术符文板,下一步,我还准备将排风机的市场抢回来。” “这么多符文板要制作,你能做得过来?”赢黎问我。 “等会你看到答案的时候,就会明白了。”我对赢黎说道,待会魔法试验。 说完,我拉着她一起上楼,我觉得楼上的卧室里,相对来说更隐蔽一些,我准备在那里打开传送门。 辛柳谷的传送祭坛旁边堆满了黄橙橙的铜火锅,这些铜火锅靠在石壁墙边摆放着,这是明天早上准备要拿到魔法杂货铺里的货,现在整齐地摆石板地面上。 “这些铜火锅是在辛柳谷里面做出来的?”赢黎跑到墙边特意观瞧了一下,问我。 这时候,我看到两名女矮人抱着两只铜火锅从外面岩洞里走进来,于是就指了指她们对赢黎说:“这些铜火锅包括‘聚火术’符文板,都是她们做出来的。” 238.南风军团的军需官 铁匠铺边上临时搭建了一个魔纹冲印工坊石室,在这里赢黎、海伦娜和贝姬三个女孩子第一次看到了魔法刻印机,就在石室里,一群女矮人们正在冲印着一张张‘聚火术’符文板。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两名女矮人将巴掌大小的圆形铜板从物料筐中捡出来,然后在检查铜板是否光滑如镜,有瑕疵的薄铜板会被她们挑出去,随后她们将合格的铜板搬到魔法刻印机的备料台上。 一位女矮人坐在魔法刻印机前面,在魔法冲印机每次落下的间歇期间,将普通铜板塞进里面冲印头下面,先用一块抹布擦拭一下冲印头上的氪金凸模,再并用蘸了赤铜溶液的毛刷在冲印头上飞快的涂抹一下,随后冲印头落下,在平整的铜板上刻出魔法赤铜的符文线条,女矮人用一只火钳将铜板夹出来,丢进旁边的木箱里,再重新往里面放置一片新的铜板,整个过程不足三分钟,操作动作娴熟而流畅。 这些圆形的普通铜板在刻印了魔法符文之后,会被运到检验台上,两名女矮人轮流交替将印好魔纹的符文板镶嵌宝石基座,并且安装一块魔晶石碎片,如果有火焰冒出来,那么就意味着符文板刻印成功,这些符文板会被转到后面固定宝石基座,然后嵌入准备好的铜火锅底部。 如果符文板没有任何反应,或者冒出滚滚浓烟,那就意味着符文板制作失败,失败的符文板会交给另外一些女矮人,她们会用锉刀将魔法符文线从铜板上刮掉,随后将这些废弃的符文板丢进熔炉中重新铸造成铜锭。 不过目前即使是批量生产,魔法刻印‘聚火术’符文板的成功率依旧很低,平均每生产十张‘聚火术’符文板,大概只能有两张符文板制作成功。 辛柳谷地底洞穴铁匠铺里面没有大型的蒸汽锻造机,所以单靠手工轧制薄铜板是无法满足现有生产的,所以最近一直从北杜伊斯堡采购薄铜板,符文工坊的新经理人默里最近奔波于北杜伊斯堡和符文工坊之间,他负责在北杜伊斯堡采购薄铜板,并在符文板工坊里将薄铜板冲成圆胚料,完成最初的抛光加工,之后我会将这些圆形薄铜板胚料运进辛柳谷里。 制成的铜火锅也会最先返回到符文板工坊这边,由符文板工坊的工匠们在铜火锅底部最不起眼的地方打印上标识,最后才会发往傲慢之塔一楼交易大厅里的魔法杂货铺,再由魔法杂货铺将这些铜火锅成批卖出去。 帝都的冬季一天比一天冷,魔法市场上这种廉价的铜火锅也变得越来越畅销。 这种魔法机械对于赢黎的冲击力太大了,她吃惊地捂住嘴巴,靠在我的身边,小声对我说:“我们一直以为你偷偷躲在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里面绘制这些‘聚火术’符文板,原来你居然在用魔法机械代替了初级铭文师……我的天,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站在她身边,对她解释说:“简单地说,铭文师绘制魔纹法阵,只是一个运用魔力将魔纹刻印在魔法皮革或者魔法金属上的过程,我将这个施法过程用一些魔法符文板复制下来,然后用魔法机械的实现这一系列的动作,这就是魔法刻印机的工作原理。” 其实这个概念有些模糊笼统的魔法原理,大概每位魔法师都明白。 “这个大家伙是你设计出来的吗?”赢黎问我。 我老实地说道:“怎么可能是我?这台魔法机械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就算是现在工业最发达的矮人国度里的矮人工程师们也没可能设计出这么完美的魔刻机,这件魔法机械代表着一个时代。” 伸手在魔法刻印机外壳上摸了摸,这台魔法机械整个机身都是魔法秘银打造的,上面刻满了我无法认知的魔法符文,我只是按照海克斯图纸上绘制的样式,将这些符文描绘在魔刻机的机身上,充沛的魔法力在魔法刻印机上的魔纹中缓缓地流转。 这样一台魔法刻印机造价是非常昂贵的,如果不是拥有海盗王宝藏的财力支撑,怕是我要出售一些鱼皮风帽才能将实验经费凑足,不过当地一台魔刻机生产出‘聚火术’符文板来,这魔法刻印机就开始为我带来了一笔极稳定的收入。 赢黎听我这样说,好奇的问我:“什么时代竟然拥有这么可怕的魔法机械?” 我拉着她走到岩洞的墙壁旁边,这里墙上贴着一些从海克斯科技图纸上拓印下来的魔法刻印机图纸,一张张图纸几乎占据了整片墙壁,我对她说:“地精时代,这些魔法刻印机都是海克斯科技留下来的产物。” 赢黎知道地精,当我和她一起在辛柳谷探险的时候,遭遇到哥布林的袭击,那时候就接触到了地精。 我们还用各种食物,向地精们换取大量的魔法金属。 赢黎微微仰起头,她专注地看着墙壁上的魔法图纸,看着那些古怪的魔法符文,她眼中越来越迷茫,最后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墙壁上的魔法图纸,片刻之后,她才从哪些魔法符文中挣脱出来,对我说:“……地精,被众神诅咒的那个种族?这种魔法机械是它们创造出来的?它们太针对铭文师了,如果这些魔法刻印机一旦遍布格林帝国的话,那些铭文师大概都必须转行了。” 海伦娜和贝姬也站在我们身边,看着墙壁上的魔法图纸,只是她们根本看不到这些魔法符文,反而没什么反应。卡特琳娜则是根本对这些没有半点兴趣,她每次到辛柳谷这边,都会找一处明亮的魔法壁灯,然后拿出一本游侠传记,安静地坐下来看书。 我说:“其实也并非如此,在制造魔刻机冲印头凸模的时候,还是需要铭文师的。” 赢黎撇了撇嘴,问我:“初级铭文师行吗?” 看起来,赢黎好耶基斯学者一样,骨子里也有一种对传统魔法工业的执念。 我对她说:“初级铭文师当然不行,必须是那种对于这种魔法符文有极深刻的认知,大概至少要中级铭文师吧!” 赢黎叹了一口气,作为一名格林帝国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这些见识她还是有的,她说:“如果有了这些魔法机械以后,符文板价格势必还要往下跌,想要培养出一名铭文师出来,怕是需要更多的魔晶石了。吉嘉,我们说好了要给帝都里那些铭文师一些教训,不过这个教训太重了。” 我扳着赢黎柔软的肩膀,让她对着我,她的俏脸瞬间变得绯红。 直到现在,在面对我的时候,赢黎还是有些羞涩。 我对赢黎说:“魔法机械代表的是一个时代的进步,这种魔法机械早已经被地精们创造出来,这种魔法机械很实用,不是吗?” 石壁这边有一排摆放废铜板的木箱,我和赢黎躲在木箱的后面,我靠在木箱上,眼睛盯着石壁上的那些图纸,每次看到图纸上那些魔法符文,都有一些不同的感悟。 赢黎和我一起肩并肩靠在木箱上,只是她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看墙壁图纸上的魔法符文,她有时候闭着眼睛,有时候转头看向我,她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对我低声说:“我只是担心你用了地精这些文明,会被当成亵渎神灵。” 我摸了摸她滑腻的脸蛋,说道:“其实,我最近也在与一些对精通古代地精语的学者讨论这个话题,我们探讨过地精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引起众神之怒,随后我们追溯那段远古的历史,觉得地精们惹怒神之国度里众神,是因为这些地精们太狂妄了,它们竟试图创造拥有半神力量的魔法傀儡,这才被众神们所诅咒,让他们一代代的退化成为拥有初级智慧的亚人类。” 说起地精们创造出来的魔法傀儡,就让我想起了初级魔法学院里那位女同学特丽莎,听说她选择去了奥利安娜魔法学院进修,能够收到奥利安娜魔法学院的入取通知书,大概是因为她拥有操控的岩石高仑魔法力量,才会让奥利安娜魔法学院高层们认为特丽莎是值得培养的年轻魔法师吧。 赢黎对我最后的说法不怎么认同,她抿嘴一笑,说:“地精们大概算不上亚人类吧,狗头人和鱼人才是亚人类。” 随后,我又带着赢黎一起去看了第二台魔法刻印机,如果将第一台魔法刻印机比喻成一位牙牙学语的婴儿,那么第二台魔法刻印机就是一位成年人,这台魔法刻印机才是辛柳谷里四位老矮人工匠按照海克斯图纸上真实尺寸制作出来的,它足有一间小型磨坊那么大。 如今这台魔法刻印机也是成功的运转起来,不过这台魔法刻印机体积太过庞大,让魔法刻印冲头做上下往复运动的是三位蛛人战士奴隶。 他们被绑在一个磨盘上,就像是拉磨的驴子那样不停的推动这个磨盘旋转,磨盘中央有一根传动轴,连接着魔刻机的棘轮,随着磨盘不停地转动,魔刻机的冲头就会缓缓抬高,当魔刻机冲头抬到制高点的时候,棘轮锁就会失效,于是魔刻机冲头瞬息之间下落,完成一次冲压过程。 女矮人坐在操作台前,将一支支足有一英尺长的重十字弩黑铁箭头装进凹模里,一次大概能放置六根,然后站在操作台另一边的女矮人负责用秘银溶液擦拭魔法刻印机冲头,一次能够冲出六支带有‘穿透’和‘锋利’魔法属性的箭头,但是成功率比印‘聚火术’符文板的那台魔印机还要低很多,平均冲二十五支黑铁箭头,大概才会做出一支成功的魔法弩箭箭头。 而且想要实验这种魔法箭头是否制作成功,还要在箭尖尾端安装一个宝石基座,并且安放魔晶石碎片,实验魔纹法阵是否可以正常运转,如此一来,每支黑铁箭头的制作成本都非常高昂,而且不管成功与失败,这些重十字弩箭头上都是带有‘穿透’和‘锋利’魔纹,这是一种非常精美的暗花印纹,将这种箭头安装在弩箭的箭杆上,显得这种弩箭非常高档。 矮人柏恩德甚至为那些刻印成功的魔法弩箭箭头配制了铁木箭杆,这样一来,原本造价就十分高昂的重十字弩弩箭就显得更加昂贵,每根这种魔法弩箭价格都要用金币来计算。 那些制作失败的弩箭箭头也不会再回炉重铸,这些箭头只是用来当做普通重十字弩弩箭来使用。 为了制造这些重十字弩的弩箭,我将售卖铜火锅全部收益都填进去都还不够,还需要用掉魔纹蛛丝的一部分收益,这让我充分的认识到,战争就是在烧钱,只有胜利了才能收回最初投入的成本,战争一旦失败就会变得满盘皆输。 辛柳谷伐木场那边囤积了很多靛辰木和铁木木料,这些木料砍伐下来之后,有些已经搁置三年之久,这两种木料坚硬而沉重,用来制作重十字弩的箭杆最好不过,如今老兽人泽旺就一直带领着兽人村里那些女兽人们制作弩箭的箭杆。 赢黎在铁匠铺这边看到我制出这么多床弩的箭尖,才知道我已经开始准备建造特鲁姆小镇,赢黎明知道这非常危险,但却是没有说一句劝阻的话语。 每一位格林帝国的年轻贵族在成年之后,都会加入军队,在战场上赚取一些功勋,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贵族爵位,这些也是写在格林帝国的法典上,每个贵族在成年之后应尽的义务,所有帝国男人都要在军队里至少服役三年。 像我这样能够在服役之前,就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这种优势一般只有大贵族家里的子嗣们才能拥有的。海伦娜和贝姬出身于贵族家庭,认识床弩这种守城利器,她们俩看到我成箱成箱的打造魔法弩箭,贝姬吃惊地问我:“吉嘉,你这是打算向其他领主贩卖魔法弩箭吗?” “没有啊,我只是打算自己用的啊!”我对随口贝姬说道,随后看着墙边堆积地一箱箱黑铁箭尖,想着贝姬的提议还真是不错,如果能在制造弩箭箭尖上获利,也是一个蛮不错的生意。 我对贝姬说:“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一直制造床弩箭尖,经济上还真的有些吃不消,如果将这个做成一项生意,回头让我让艾丽娅调查一下,这些魔法弩箭究竟可以卖到多少钱,说起来应该能赚钱的吧。” 贝姬的这个话题一下子引发了我们讨论的**,于是我们就在铁匠铺外面讨论贩卖魔法弩箭的可行性,冲印二十五支弩箭才能得到一支魔法弩箭,这个制作成本还是蛮高的,不过就算绘制制作失败的弩箭箭尖,却依旧还能当做普通弩箭使用的,只是不能再往上面绘制魔法符文。 贝姬在这方面倒是颇有一些想法,她想出来一个主意,要赢黎想办法帮我推荐成为詹姆士亲王的军需采购官,专门负责采购箭矢类武器…… 239.南风军团的军需官2 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的阳光虽然依旧显得刺眼,但是却失去了原本的温度,光线照在我的手上,在魔法羊皮纸上露出一道倾斜的样子,我不停地转动手指间的魔法刻笔,讲台上的符文老师在黑板上留下一行行清晰的文字,只是那些熟悉的符文已不能引起我的任何兴趣儿,我觉得自己画的符文,甚至要比台上的这位老师更标准一些。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在耶基斯学者魔法实验室这段期间,我接触到了大量生僻的魔法符文,如今皇家魔法学院一年级的魔法符文课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什么新鲜感。 昨天带着赢黎等人参观辛柳谷的时候,贝姬建议我去南风军团当军需官,我想了又想之后拒绝了这个提议。我答应过景月.爱丽公爵,毕业之后就会回到北境史洛伊特省后就会加入北风军团,所以我不会加入南风军团当一名军需官。 皇家魔法学院下课的钟声总是显得那么地冗长而悠扬,我和诺亚从教室里走出来,沿折旋转楼梯一直走到教学楼外面的台阶上,下课的钟声依然回荡在校园中,今天是皇家魔法学院五系生态园免费开放日,很多魔法生都跑到生态园里冥想,临近这学期的期末,每一位魔法生都希望自己的魔法等级更进一步,所以这段时间无论在哪,都能看到坐在聚魔坐垫上冥想的魔法生们。 在我的魔法等级到了八级之后,我的魔法修炼并未止步不前,如果不是刻意的压制身体里面的魔力,恐怕已经突破到九级。这个时候,肖恩学者告诉我,要我暂时停一停,让身体里的魔法力变得凝练一些,这样对我以后的魔法修炼会有很大的帮助。 诺亚知道我不去水系生态园,于是趁着下课,便问我:“我让雪莉在火系生态园那边找好了位置,要不要去感受一下在火元素充盈的地方修炼水系魔法是什么滋味的?” 在那个充满火山岩和硫磺气息的生态园里,能感受到什么好滋味,摇了摇头,我笑着对诺亚拒绝说:“我去火系生态园占用你们火系魔法师的资源,你当我闲的没事做吗?” 诺亚也不辩解,只是‘嘿嘿’的笑。 我和诺亚有说有笑地往外走,班级里几位平时和诺亚很熟络的男魔法生也凑在诺亚身边,大家讨论有关于在火系生态园里修炼冥想之后,就去高级剑士学院那边约一些漂亮的女孩子来,再找一家高档的餐厅一起聚餐。 诺亚在人群里对我说道:“吉嘉,来皇家魔法学院这么久了,你大概从未参加过这种联谊会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体验下?” 我知道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们经常会搞这样的联谊会,也总能约到剑士学院的美丽女孩子,那些贵族家庭出身的小姐们也很希望能认识个年轻的优秀魔法师,毕竟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的魔法师口碑一直都很不错,说不定在联谊会上和哪个女孩子一见钟情,便可以享受一段浪漫的爱情。 我对此没什么兴趣,便对诺亚耸了耸肩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忙,最近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还是下次吧!” “别总是用同一个借口搪塞我!”诺亚对我抗议道,“我知道你忙,可是你不觉得你的人生里面,还应该有点其他的乐趣吗?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我对他说:“你不是我的朋友吗?这还不够!” “我是拿你没什么办法。”诺亚用力的拍了拍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又对我说:“听说铭文学社那些人正在准备铭文作品,参加冬季铭文展示会,你也要参加吗?” 这件事耶基斯学者跟我提过,现在听诺亚也在说这件事,看起来冬季铭文展示会在帝都还是蛮隆重的。 于是我点点头说:“嗯,耶基斯学者要参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说话间,我们俩已经和其他人一起走下石阶,对面的喷水池已经被厚厚的积雪堆满,不知道是谁还在一旁堆了一个雪人,显得憨态可掬,只是在我看来皇家魔法学院里难道不应该有一些更符合魔法师身份的用雪制成的雕塑吗? 我想着要不要将喷水池里面的积雪变成一组巨大的雕塑,也许可以展示一下北境骑士与野蛮人战斗的场面,或者塑成耶罗位面上蛛人督军与云层之上的亚龙搏斗的场景,或者干脆就来一个大海船的船头乘风破浪的样子,我应该可以轻易将那些积雪变成浪花。 就听到旁边传来同班友人叫道:“喂,你们快看,那边腰上佩剑的贵族小姐可真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她应该是高级剑士学院的女生吧,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我要去跟她打个招呼,或许我可以邀请她参加我们晚上的晚宴。” 一位叫做艾伦的魔法生有些紧张地拉了拉自己的魔法长袍,对身边同伴低语道:“喂!喂!喂!别在说了,快点整理一下你自己的衣领子,她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先前说话的那位魔法生不甘落后地向前疾走两步,低声说道:“说好了,我们要公平竞争!” 站在后面人群里的诺亚将手按在侧腰上,‘哈哈’大笑着说:“快都省省吧!她叫海伦娜,是来找吉嘉的。你们整天讨论如果娶了詹姆士亲王的女儿,你们会怎么怎么样?别告诉你们连詹姆士亲王的女儿赢黎公主都不是认识!” 前面那两位魔法生连忙停下脚步,那位叫做艾伦的魔法生一副无比惋惜地表情,说:“啊!我早该想到的,她是赢黎公主的女伴,我在魔法报纸上见过她的,我应该第一时间认出来的。” 先前说话的那位魔法生说:“怎么搞得我也想认识一位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 诺亚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对他们俩说:“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也许我有点办法,我听说只要毕业后加入皇室的宫廷魔法团,你就会拥有居住在浮空王城里的权利,那时候,想要遇到一位皇室的公主还不简单?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干?” 两位魔法生听诺亚这样说,又变得有些犹豫,忙说:“让我们好好想一想。” 海伦娜穿着一套刺尾水晶狮紧身皮甲,纤细的腰肢上挂着一把绯红长剑,越过众人走到我的面前,她没有理会我身边其他人目光,旁若无人地亲热挽着我的手臂,对我甜声说:“吉嘉,你下午的时间被我们征用了,有意见吗?” 说着就把我拉出人群,我只好对诺亚摆手道别。 诺亚见到了赢黎来皇家魔法学院找我,知道我大概不会和他一起吃午饭了,便主动对我说:“那我去找雪莉.纽曼了!” 我背对着他,再次将手举过头顶摆了摆,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时候,我还能隐约听见后面艾伦的声音在悄悄地对大家说:“看吧,事实上,想要搂着一位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上.床,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失去宝贵的自由,要去为皇室宫廷魔法团效力,想想吧,为了一棵大树要放弃整片森林,还有最宝贵的自由,牺牲还是蛮多的。” “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不是吗?那样美丽的贵族小姐,在帝都真是不多见啊!” “快别瞎说了……” …… 从皇家魔法学院的广场向学院门口走,海伦娜一直挽着我的手臂,拥有绝美容颜的她吸引了无数魔法生的目光,赢黎陪在我的另一边,昨天晚上送她们回詹姆斯亲王湖畔城堡的时候,她们没说今天中午要来学院找我,所以在教学楼门口见到她们三个的时候,我还是有些蛮惊讶的。 卡特琳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她在亚龙紧身皮甲外面套了一件‘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和皇乌贼战甲裙,这身装束有股浓浓的部落风情,配上她红宝石一样的双眸,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已经可以让人感受到一种淡淡地压迫感,她最近好像又晋级了。 卡特琳娜说她最近这次等级的提升,很可能与我在她手腕和脚踝上纹的初级魔纹构装有关,‘弱点侦测’和‘风之疾走’这两个魔法效果让卡特琳娜受益颇多,聚能魔纹源源不断地将法力汲取到卡特琳娜的身体里,她的身体始终保持着‘风之疾走’和‘弱点侦测’的魔法状态,这就意味着两个初级魔纹构装进一步的强化了她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了新的力量。 海伦娜有些羡慕地看着卡特琳娜手腕上的魔纹,抿了抿嫣红的嘴唇,什么都没说。 赢黎站在我身边,温柔地对我说道:‘下午如果有时间的话,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笑着捏了捏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脸蛋,对她说:‘好啊。’ 坐上魔法篷车之后,海伦娜替赢黎娓娓道来,我才知道这次是准备带我去见唐纳德.罗利伯爵,为了支持我在辛柳谷的魔法刻印机工坊能够源源不断的制造魔法弩箭,赢黎昨天晚上回到詹姆士亲王庄园之后,还是私下里向詹姆士亲王提及了这件事。 涉及到魔法刻印机相关的隐秘,赢黎都没有说,只说我手里有一批适用于床弩的黑铁箭头,箭头的质地和做工都很精良,问詹姆士亲王所属的南风军团后勤部下一个采购计划是否定下来了,如果还没有决定下来,有没有可能让军部和后勤部那边协调一下,在同样品质和价格情况下,可以适当采购一批我手里的黑铁箭头。 其实不用说我都知道,詹姆斯亲王一定不喜欢自己的女儿插手军务,只是出于对赢黎的宠爱,他还是答应给我一个机会,他要我们去见南风军团后勤部的主官唐纳德.罗利,只要我们能够说服唐纳德伯爵,那么他就有权决定是否购买我的床弩黑铁箭头。 说起来,我每获得一支魔法弩箭箭头,就要产出二十四支失败品,这些失败的魔法弩箭箭头仅仅是在回炉重铸之前,不能在箭头铭刻魔纹法阵了,但是这种冲印魔纹后的失败品依然是品质优良的普通弩箭箭头,一样锋利,一样沉重,只是在箭尖上布满了一些暗纹。 我想要造出更多的魔法弩箭,就会衍生出大量的带有暗纹的普通弩箭箭头,这些黑铁箭头都是我从北杜伊斯堡采购来的,这些普通箭头的基数巨大,如果拿给野蛮人奴隶在战场上消耗,目前只会越积越多,如果将这些失败品丢进熔炉中回炉重造,显然就是一种浪费。 贝姬出的主意是要我将这些带有暗纹的箭头当做普通弩箭剪头卖出去,这样一来就能补损。 没想到赢黎帮我联系的第一个大买家,居然是自己的父亲詹姆斯亲王。 …… 海音丝城是一座海上城市,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座城市是修建在海岛上,数十万根石柱从百米深的海底拔地而起,露出海面十米高,工匠们在这些石柱上建起一座座精美建筑,并在这些建筑之间连接起一道道如桥梁般的街道,才建起了让精灵世界都为之羡慕的海音丝城。 无尽之海中的娜迦海族将格林帝国的这座城市视为对海族的挑衅,每一位娜迦海王诞生,为了确立在海族中至高无上的权力,都会命令一些对王位有所威胁的娜迦海族大领主们率军进攻海音丝城,所以每次娜迦海族有新王诞生,都会经历一场旷日持久的海战。 经过数百年的苦心经营,驻守在海音丝城的南风军团在海音丝城外筑起一道近百公里长的大海提,这道大海提算是格林帝国南风军团抵御娜迦海族大军的第一道防线。 南风军团在海音丝城拥有近百万军队,据说詹姆士亲王麾下的构装骑士团一共有三十八支,还有将近百艘五桅帆船和一支浮空巨舰组成的编队,整个大海提上摆满床弩、投石车、猎鱼枪。最近二十年间,海音丝城在詹姆士亲王的经营之下日趋繁荣,尤其是最近十年间,海音丝城作为与海族的贸易通商口岸,无数商人涌入海音丝城,这为海音丝城带来了一笔数额庞大的税收,南风军团也因这比数额巨大的税收而获益颇多,最明显的就是各种军备都焕然一新。 巨大的经济利益让南风军团后勤部成为了诸多军部中情况最复杂的部门,后勤部的三位主官分别是雅各布.罗吉尔,唐纳德.罗利,克里斯.安琪博尔德。 在这三位主官中,克里斯代表着查尔斯陛下的利益,雅各布是格林帝国诸多位面大领主们推选出来的,而唐纳德则是詹姆士亲王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这位唐纳德伯爵是土生土长地海音丝城人,詹姆士亲王最欣赏他的地方就是在他的心中海音丝城利益高于一切。 这三位后勤部主官掌管着南风军团的百万战士的开支,而詹姆士亲王让我们登门拜访唐纳德.罗利伯爵,也是大有深意,一方面希望可以帮我们,另一方面也不愿我们手里的弩箭箭头有什么问题,毕竟是比较重要的军需品。 …… 唐纳德.罗利伯爵在帝都的临时住所位于第三街区西部,是一座拥有独立的院落三层别墅,距皇家魔法学院并不太远,这种别墅有点像海伦娜帮我租的那座房子,干净而舒适。 大概是詹姆士亲王与唐纳德伯爵打过招呼,对于我们登门拜访,唐纳德.罗利伯爵丝毫没有惊讶,我们走下马车的时候,看见一位鬓角花白的老者坐在别墅的门口屋檐下的长椅上,仔细地看着一本账册,赢黎悄悄告诉我,他就是唐纳德.罗利伯爵。 唐纳德伯爵看起来在某些方面与费利克斯很像,他穿着一套笔挺的军服,脸上带有一种军人才具有的坚毅,眼神坚若磐石,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种一旦做出什么决定,很难会做出改变的人。 他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恰好看到站在门口的我和赢黎。 看到赢黎的时候,他有些怔怔地出神,他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因为魔法感知力的关系,我的五感极其敏锐,一丝细微的动作都难逃我的眼睛,感觉他看到赢黎的时候,眼中总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 “公主殿下大驾光临,让我倍感荣幸!”唐纳德伯爵单手平放胸前,对赢黎施礼说,然后对我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赢黎站在门口,单手拉着长裙的裙摆,对唐纳德伯爵微微屈膝回礼。 唐纳德伯爵将我们请进屋子里,等我们坐下来之后,厨娘端上了热茶和一些精美的茶点,没有什么客套话,坐下来之后,我们直接向唐纳德伯爵说明了来意,唐纳德伯爵沉默了片刻,才对我问道:“你有弩箭箭头的样品吗?”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盒冲印了魔纹的黑铁箭头,这些黑铁箭头上的魔纹法阵失败了,弩箭的箭尖略微有些发乌,没有什么光泽,而且细看之下会发现,在箭尖的表面有一层暗纹。 从木匣子里随手摸出一支黑铁箭头,唐纳德伯爵在手里掂了掂箭头的重量,有些吃惊地对我问道:“这些箭头里面掺了魔法黑铁?” 见我点头,他又将箭头拿起来,放在嘴边咬了一下,才问我:“既然是质地坚硬的黑铁箭头,品质没有问题,不过……有必要在箭头上刻这些花俏的纹络吗?这样非但华而不实,无形中还会增加弩箭箭头的制造成本。不过如果你们能保证向后勤部出售箭头都是这种品质的弩箭箭头吗?” 我和赢黎对视一眼,一齐点了点头,说:“我们保证。” 唐纳德伯爵沉声对我说道:“因为这关系到大海提上战士们的生命安危,所以我不得不把一些难听的话说在前面,千万别往这里面掺劣质的箭头,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会将你们踢出供应商行列!”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的眼神略微缓和了一下,对我说:“那么下面我们来谈谈价格方面的事,虽然你们这些黑铁箭头做得很漂亮,但我不会因为你们的弩箭上带有漂亮的暗纹而多花一枚铜板,我只能按照采购普通黑铁箭头价钱来购买这种黑铁箭头……” 240.期末 不会因为黑铁弩箭上印有精致的暗纹而提高采购价格,也不会因为我娶了赢黎公主就会忽视床弩箭头的品质,这就是唐纳德.罗利伯爵最后坚守的底线,唐纳德伯爵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支在办公桌上,目光在这一刻落在我的身上。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作为抵御异族侵略的重要武器,床弩被广泛的应用在各种防御工事中,因此床弩上面所使用的弩箭箭头,是一种常规储备的军需品,和平时期这种箭头采购量不会有太多,但是现在格林帝国陷于位面战争中,床弩箭头一下子变成军需热销品。 唐纳德伯爵拿起一只笔,在羊皮纸上写了一个数字‘四’。 他眼睛里透着一丝精明,对我说道:“如果黑铁弩箭的售价,可以低于这个数字,我们才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我对他问道:“四银币吗?” 唐纳德伯爵点了点头,对我说:“无论是帝都的北杜伊斯堡,还是在海音丝城的精铸坊,每次我们采购弩箭箭头都差不多是这个价钱,不过因为最近魔法黑铁的售价一直持续下降,也许我们这次采购价还要下调一些。” 事实上,我从北杜伊斯堡买回来的黑铁箭头也是四银一支,买回这些黑铁箭头之后,我还需要对黑铁箭头做进一步的抛光处理,然后才会在箭头的光面上刻印那两种魔法符文,原本打算将刻印失败的普通箭头也安装上箭杆,在对付蛛人战士小队或者巨型蜘蛛的时候,普通的床弩弩箭依然可以表现出很强地杀伤力。 之所以会将刻印失败的黑铁箭头卖掉,是为了尽可能多囤积床弩的魔法箭头。 唐纳德伯爵沉默了一会,才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对我问道:“这样的价格,吉嘉魔法师能接受吗?” “可以。”我爽快地说道。 听我这样说,唐纳德伯爵沉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轻松了很多,他伸手松了松衣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对我来说,只要有人愿意原价回购,哪怕是折价回购这些制作失败的普通黑铁弩箭箭头,就可以极大减轻我知道魔法弩箭的负担,二十五比一成功率,只是说那些双魔纹法阵同时成功的黑铁箭头,其实在冲压过程中,还会有一些单魔纹法阵成功的床弩箭头,这些箭头只是单纯的拥有‘锋利’魔法属性,或只拥有‘穿透’这个魔法属性。 没想到这笔交易竟然这么简单就达成了,唐纳德伯爵告诉我,接下来会进行三次小批量的采购,在确认品质无误,交货期也能保证,南风军团后勤部才会从我这里进行批量采购黑铁箭头。 这样一来,符文板工坊的经理人默里马上就要变得更忙了。 在离开唐纳德伯爵的别墅之前,唐纳德伯爵还是没有忍住那个问题。 他站在大门口,他仰着头对正要登上魔法篷车的我问道:“我可以确定那两支黑铁箭头就是北杜伊斯堡生产出来的,我们南风军团这两次采购都是走得安琪博尔德皇室供应商的采购渠道,这种黑铁箭头一支也不低于四银,你仅仅只是在箭头上面加了一些暗纹,再以同样的价格出售给南风军团,我想不出来这件事,你能有什么好处。” 我用手扶着魔法篷车车厢的边框上,一脸平静地对他说:“如果我告诉您我是一名铭文师,我可以在箭尖上绘制魔纹法阵,会不会改变您的一些想法?” “你是说……那些弩箭上的暗纹其实是一些篆刻上去的魔纹?”唐纳德伯爵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说道。 唐纳德伯爵从兜里摸出了那支黑铁箭头,仔细的观察上面的纹饰,然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这些箭头应该都是在制作魔法弩箭过程中废弃的黑铁箭头,难怪这些花纹看起来这么神秘,原来是一些魔法符文,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他的心里像是有了一个满意的答案,又对我说:“在黑铁箭头上绘制魔纹法阵,即使这些魔纹法阵失败了,应该也不会影响到黑铁箭头的品质,只不过这样带有魔法符文的箭头,吉嘉魔法师您究竟能够向我们提供多少?” 唐纳德伯爵对我笑眯眯地说道:“您可能不知道,就算是前三次小批量采购,每次订单的采购量也不会小于一千支黑铁箭头,所以希望您最好提前有所准备……” “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会积极备货的。”我点了点头,对康纳德伯爵摆了摆手,然后说:“那么,我就静候您的第一批订单了。” 离开康纳德.罗利伯爵的别墅,魔法篷车在冬日充满了积雪的石街上飞驰,阳光从透过干枯的树叶枝杈,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射进魔法篷车的车厢里,我们俩肩并肩坐在一起,赢黎的头枕在我的肩膀,海伦娜和贝姬、卡特琳娜就坐在我们对面,车厢陷入了一阵安静之中。 “说服詹姆士亲王一定很难吧!”我捏了捏赢黎的小手,对她说道。 她穿着一套白色的知识套装,总会让人感觉面孔上有一层圣洁的光辉。曾在某个时候,我甚至觉得赢黎穿着这身装束,让她更像是一名神圣祭司。 赢黎脸上浮现出一股恬静的笑容,脸蛋上浮现出两颗浅浅的酒窝。 她将略微有些婴儿肥的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一条手臂,温热的呼吸吹进我的耳朵,就听她说:“其实还好,有时候他虽然看起来会让人觉得是一个很固执的家伙,但是我知道他有多爱我!” “贝姬!”我朝着坐在对面,正和海伦娜低声私语的贝姬喊了一句。 “嗯!”听到我忽然喊她的名字,贝姬抬起头并答应了一声,脸蛋微红。 她海藻色波浪卷发散落在胸前,她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紧身皮甲,挺拔的双峰在皮甲的衬托下呼之欲出,看起来非常的性感,贝姬一向穿着打扮都是大胆而性感,但是内心世界却是非常保守,我对她说:“你的这个主意很棒!” 其实,昨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其实按照贝姬的这个想法,我就算不把这些报废的魔法黑铁箭头卖给南风军团,摆在武器店铺里应该会有人购买,毕竟面位战争还在持续,而且马上将要迎来格林帝国全线反击的热潮。 不过既然能够与南风军团的后勤部搭上关系,这样能少很多麻烦。 其实康纳德伯爵并不知道辛柳谷的魔法刻印机工坊里面那些报废的魔法黑铁弩箭箭尖生产有多么的效率,魔法刻印机一次可以冲六根黑铁箭头,大概三分钟能够完成一次冲印,也就是说第二台大型魔法刻印机一小时大概能够冲印一百二十支黑铁箭头,不过能够符文法阵能够成功运转起来的,却不会超过五支。 这样一天下来,大概有两千多支报废的魔法弩箭箭头被生产出来,因为一直是魔法机器在干活,女矮人奴隶们只需要轮流上工,就可以做到女矮人们轮班休息,而且魔法刻印机则一刻不停。 其实也做不到一刻不停,中途还是会停下来让推动绞盘的蛛人战士奴隶休息一下。 另外还有老矮人工匠们会在时间沙漏每翻转一次的时候,对魔法刻印机进行一次检修,因为这两魔法机械所使用的传动零件制作粗糙,直接导致了魔法刻印机刻印符文成功率低下之外,还让这台魔法刻印机频频发生故障。 魔法篷车经过一条长街的时候,街上出现了拥堵的情况,魔法篷车被迫速度放缓,跟在前面魔法篷车的车尾,一点点向前挤,这时候想要掉头换个路线已经来不及了。 我将车窗推开,将头探出窗外,刚好看到前面的一间魔法商店门口排满了人,这些排队的人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排,其中一排人数较多,他们的衣着打扮都非常得体,胸.前带着贵族徽章,他们一边在大声怒斥店主不守信,一边在排队等候。 另一排人数较少,他们身上的衣着也是非常整洁,但是胸.前却没有贵族徽章,他们是一群生活比较富裕的平民,他们安静地等在这群贵族们的后面,大家彼此都沉默着,静静地等候着。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从身后传过来,一具软软地身体挤在我身边,海伦娜好奇地将头凑过来,与我一同望向窗外,好奇地问我:“他们这是在排队等什么?” 还没等我回答,一名贵族抱着一只铜火锅从魔法商店里面走出来,紧接着,排在最前面的一位贵族迫不及待地走进魔法商店,两人擦肩而过,还小声地交流了两句,不过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看到这间魔法商店里正在出售铜火锅,于是我便让魔法篷车到前面街对面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从魔法商店里面走出来的人们,好些人都兴高采烈的抱着一只铜火锅,从店铺里面走出来,当然也有一些人买了别的魔法物品,但是陆陆续续走出来十几位贵族,几乎有半数以上怀里都抱着铜火锅。 辛柳谷的魔法刻印机工坊的石室墙边,堆满了这种紫铜打造出来的铜火锅,几个女孩子也看到了女矮人们是如何加工铜火锅的,知道这种造型独特的铜火锅就是辛柳谷工坊那边生产出来的。 “你做的那些铜火锅好像很受欢迎啊!”海伦娜惊叹道。 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些铜火锅在帝都这边居然会这么受欢迎。 基本上每天都要将辛柳谷里面打造出来的铜火锅带到魔法杂货铺那边去,现在面临的严峻问题,并不是聚火术符文板不够用,恰恰相反,这些聚火术符文板已经装满了三只大号封魔箱,如今辛柳谷这边铜火锅产量跟不上来,主要的原因是四十多名女矮人手工打造出来的铜火锅数量不足。 所以我让默里寻找一家擅长铜器打造的铁匠铺,想要从外面买一批铜质锅体回来,将那些聚火术符文板贴在锅底就好了。 虽然这些金属魔纹符文板暂时还影响不到帝都的符文板产业,但是这些廉价的金属魔纹符文板给帝都人留下的印象已经慢慢有所改变。 一开始帝都人选择购买这些铜火锅是因为那场大雪让帝都的气温骤降,大家为了取暖,才被迫选购了这种带有聚火术符文板的煮锅。 但是后来,帝都人购买铜火锅,则是因为它们非常的便宜,拿同样数量的银币去买一块传统老式聚火术符文板都买不到,但是购买金属魔纹符文板,还能附带一只精美的铜火锅,两者之间价格相差非常的明显。 而现在,随着购买铜火锅人数慢慢积累起来,人们心中不再认为这种金属魔线符文板有什么不好的,那些说金属魔纹符文板易坏易损的铭文师们也都闭上了嘴巴,如果单论稳定性,这些魔法刻印机制造出来的符文板明显优于老式传统手工绘制的符文板。 这些铜火锅在帝都一点点建立良好的口碑,于是更多的人想要购买这种既能煮肉又能取暖的生活类魔法器具。 虽然这学期我缺了很多课时,但是在期末测试的时候,我还是踩着及格线拿到了皇家魔法学院第一年所有应该拿的学分。 对于魔法学院里的老师们来说,我这学期唯一的亮点就是像火箭一样窜上去的魔法等级,居然在一年级期末就提升到了八级魔法师巅峰状态,八级魔法师在魔法高材生云集的皇家魔法学院里,是一些优秀的二年级的学长们所能达到的魔法等级,甚至有些三年级的学长还在这个魔法等级上停留不前。 当然学院里每届都一些出类拔萃的魔法生,在魔法等级晋升方面有着巨大优势,所以我并不是最显眼的,我只是在这一届魔法新生中,表现得抢眼了一些。 魔法等级评测的魔法老师并没有因为我在一年级晋升到了八级,就对我高看一眼。真正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的是我的‘势’。 评测魔法等级的时候,那位魔法老师看到三棱魔法水晶上光标一直暴涨到第八个格子才停了下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我说道:“你的魔法等级差不多是这一届最高的,你可以尝试着凝练一下魔法池中的魔力,将自己的晋级速度放缓一些,一定要打好基础。” 听到这位魔法老师和肖恩学者说着同样的话语,我知道他在提点我,于是就乖乖的点点头。 随后他他又问我:“这么说起来,你应该开始准备领悟你的‘势’了,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感觉?” “我已经领悟到属于我的‘势’了,老师!”我老老实实地说道。 241.微光照明术的应用 “哦?原来你已经领悟了‘势’。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那位测评魔法等级的魔法老师显得有些惊讶。 我点点头,对魔法老师腼腆一笑。 魔法老师搓搓手,面露赞许之色,对我说道:“那我要恭喜你哦,等你晋升为十级魔法师的时候,你将会直接进阶一转魔法师,是否介意让我们看看你的‘势’?” 我记得肖恩学者跟我说过,每个人所领悟的势都各不相同,算是手里掌握的一张底牌,不到关键时候是不能露出来的,虽然我与威廉决斗的事情在学院里算是闹得人尽皆知,但是听到魔法老师这样说,我也是稍稍犹豫了一下。 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女魔法老师给诺亚测试完魔法等级,抬头向我这边看过来,眼中带有一丝揶揄的味道,她看我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在跟我打招呼,但我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女魔法老师。 她先是示意诺亚可以离开,然后坐直了身体,对坐在我前面的这位魔法老师说:“嗨,伯尼,你难道就没听说今年夏天学院楼顶那场决斗?” 这位魔法老师摊开手说道:“每年咱们魔法学院不是都要有几次决斗吗?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哪场!” 女魔法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黑色玳瑁眼镜推上去的一瞬间,我看到她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她笑着说道:“一年级水系魔法师战胜了拥有龙之血脉的墨氏家族骄傲贵公子威廉的那次。” “你的意思是那个水系魔法师就是他?”这位魔法师惊讶的说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女魔法师说道,随后她开始呼唤下一位需要评测魔法等级的魔法生。 “啊,我知道这件事。据说,他的‘势’是一片金色的海,当时整个教学楼顶都笼罩在金色之海中。当时我还对肖恩魔法师说,咱们皇家魔法学院又来了一位与海蒂学姐一样强势的水系魔法师。”魔法老师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海蒂老师的名字,居然叫海蒂老师为学姐。 女魔法师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然后又对我面前的那位魔法老师说道:“好了,快点工作吧,我可不想弄得太晚,下午实验室那边还有个魔法试验课。” 那位魔法老师看我转身和诺亚并肩走出评测大厅,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嘴里说了句:“好了,好了,知道了!” 从评测大厅门口走出来的时候,我才想到很有可能是那位评测魔法等级的女魔法师与琪格认识,才会这样帮我解围。 做完最后这一项魔法等级评测,意味着马上迎来漫长的冬季假期。 说好了要带诺亚回北境省,去看看埃尔城的雪。 诺亚开始和我谈论要去裁缝店铺里买几件冬装御寒,顺便买两套魔纹蛛丝布的魔法长袍。 我下午的行程也有安排,要先去租屋那边接小艾拉,另外晚上的时候,要去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帮他准备冬季魔法展示会上准备展出的魔纹构装,只等着冬季铭文展示会结束,我就会带着诺亚和雪莉.纽曼返回埃尔城。 诺亚曾听我讲述过在埃尔城郊外丘陵里猎杀野蛮人的故事,对那片冰天雪地的世界无比向往。 …… 第三街区的那座新庭院装修完之后,我和赢黎一起去租屋接小艾拉到那边去住。 没想到小艾拉拒绝了我们的邀请,理由是这座租屋已经住习惯了,这里距离小艾拉学校近,左邻右舍也认识了这位带有一丝兽人血统的小女孩,并且大家对于这位勤劳勇敢的小女孩都十分的友好。 艾拉不想搬到我的新家去,我便由着她住在这座租屋里。 艾拉悄悄地告诉我,那位很喜欢给牛头人鲁卡送烤饼的邻居苏珊大婶最近还打听过鲁卡的消息,小艾拉对她说鲁卡去耶罗位面冒险了,有可能整个冬天都不回来,那位苏珊大婶最近一直没精打采的,院子里的雪到现在也没有打扫。 小艾拉撇了撇嘴说如果鲁卡在的话,这些都是鲁卡的活。 我想如果鲁卡还在帝都的话,大概会把清扫院子里的积雪当成一种快乐,他也绝不会介意顺带着帮助邻居们清扫一下院子里的积雪,算算时间,鲁卡离开帝都已经有将近三个月了。 他的那间搭在屋檐下面的凉棚在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就被压塌了,凉棚顶上用来遮阳遮雨的凉草席被积雪压烂了,只剩下了木质框架孤零零地立在那,小艾拉将牛头人的木床上积雪清扫得非常干净,见到我来看她,第一件事也是告诉我鲁卡凉棚塌了,想让我找人帮她修一个可以抵挡暴风雪的屋子。 我对艾拉说过几天就要乘坐魔法飞艇回埃尔城了,等到春天来的时候,我们从埃尔城回来,鲁卡就不会住在这个小院子里了,新庭院里有一间单独属于鲁卡的木屋。 艾拉如今已经适应了帝都人的生活习惯,学着穿帝都里女孩们穿的厚棉布长裙,高高的筒袜和长筒牛皮靴,头上梳着一条辫子,看上去很精神,她那张最喜欢的猎弓挂在客厅里,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她拿了,只是长裙外面还系着一条皮带,皮带上挂着一把锋利的牛角小刀,身上还留有一丝荒原上的野性。 看到艾拉现在的样子,让我回忆起当年在荒原上的自己,大概也就艾拉这么大,就和库兹、琪格、卡特琳娜四个人独自穿越北麓荒原,在部落兽人的眼中,这或许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生长在格林帝国里的孩子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 艾拉听我说要返回埃尔城,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低下头想了半天,才对我说:“吉嘉,我想回辛柳谷,我有点想妈妈了!” 也许是小艾拉不想回忆在埃尔城的那些灰暗的生活,也许是她已经将辛柳谷当成了自己的家,总之她对于回到埃尔城并没有太多期待。 我问艾拉:“学院里的事情都结束了吗?” 艾拉点了点头,对我说:“我都在家里呆三天了。” 听到小艾拉这样说,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艾拉的关心还不够,好在这时候赢黎听说小艾拉要返回辛柳谷,忙让海伦娜去魔法篷车里把准备好的一些小礼物拿出来,交给小艾拉,这些小礼物装满了两只布口袋,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却都是一些帝都才能见到的,种类五花八门,包括一些坚果、银质头饰、丝巾、手帕、牛角小刀的银刀鞘、画着花鸟鱼虫图案的皮箭筒等等。 看得出赢黎为了准备这些礼物花费的心思,这些礼物是为了让小艾拉带回兽人村送给她的那些朋友们的,算起来小艾拉在帝都生活了一年的时间,这次返回辛柳谷,给大家带回一些帝都特有的小礼物,也是蛮不错的事。 赢黎的这些礼物让小艾拉激动得紧紧抱住赢黎直抹眼泪,又让她兴奋地跑到院子里的雪地上大喊大叫。 小艾拉自幼就特别乖巧懂事坚强,从没有看她因为什么事而哭过,哪怕是挨饿的那几年。没想到却被赢黎两包小礼物,惹得她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说起来这些小礼物加在一起值不了几个金币,却显得心意满满。 我最近几乎每天都要来往于辛柳谷和帝都之间,但是对于小艾拉而言,返回辛柳谷的意义就大大的不同,这一年之中,也仅仅只有两次,她平时从不提想家,但是当我答应她马上开启传送门,却看到她眼中不再掩饰的兴奋神色。 我在租屋的地下室里打开了的传送门,看着小艾拉拎着两只布袋,蹦蹦跳跳地走进传送门,乐得合不拢嘴。 晚上我还要赶到帝都魔法研究院去,因此没有跟着艾拉一起回辛柳谷。 顺手收起传送门,拉着赢黎走出地下室,锁好租屋的院门,乘坐魔法篷车从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艾丽娅的魔法篷车刚好停在街对面的路旁,大概她看到了租屋外面赢黎的魔法篷车,才会刻意停在主街这边,默默地等我们离开。 我倒没想到,她在搬到新居之后,居然还会过来探望小艾拉,不过她与艾拉关系很好,这倒是真的。 赢黎目光顺着我的眼神看向车窗外面,看到了艾丽娅的魔法篷车,对我说:“那辆魔法篷车看上去有点眼熟……” 我没有给她再继续观察的机会,直接捧着她的俏脸,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 赢黎每次红着脸挣扎开,总会习惯喊一句:“……海伦娜!” …… 魔法篷车将我送到傲慢之塔广场边上,我从车厢里跳下来,卡特琳娜也跟着跳下车厢。 赢黎站在车厢门口向我挥手道别,乘坐着她的魔法篷车原路返回詹姆士亲王的湖畔庄园城堡。 我和卡特琳娜两人穿过广场上热闹非凡的自由市场,傲慢之塔门前的广场俨然已经变成一处全天性质的集市,无数贩卖魔法物品的小商贩们就云集于此,平时我都会从广场外面绕过这个人流拥挤的只有市场。 但这次忽然来了兴致,于是挤在市场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向傲慢之塔门口慢慢地走,平时没怎么注意到市场里究竟都卖些什么,但是这次我发现,在这个自由市场里,居然出现了大小不一,种类繁多的铜火锅,那些铜火锅只是一个简单的铜外壳,里面并没有符文板,有些铜火锅旁边干脆就摆着一些聚火术卷轴。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铜火锅已经充斥整个帝都里魔法自由市场,只是铜火锅里没有圆形的金属魔纹符文板,自由市场里的小商贩们对于商机把握还是蛮准确的,而且铜火锅和聚火术卷轴的搭配,也是蛮不错的主意。 问题是平时用聚火术卷轴吃顿火锅,一张‘聚火术’卷轴省着点用,平时再装进封魔箱里保存,一张聚火术卷轴至少能够反复吃上十五顿火锅,但是想要用‘聚火术’卷轴取暖,一张‘聚火术’卷轴燃烧时间大概只有二十小时左右,一天一.夜就会燃烧殆尽。 由此可见,烧魔法卷轴要比烧煤球和木柴昂贵得多。 走进魔法研究院,一些认识我的魔法助手们纷纷和我打招呼,我直接走到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这边。 耶基斯学者正伏在工作台上一点点地描绘着一张魔纹图纸,他的仆从躺在休息区的沙发里打瞌睡,听见开门声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揉着眼睛看见是我走进来,跟我打了一个招呼,就又躺回原处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我走到耶基斯学者身边,看到他的设计图上绘制的魔纹法阵,居然仅仅只是微光照明术,这是个连魔法学徒都能绘制的初级魔法技能,我看到他在图纸上绘制了一个大大的椭圆形的圆,在圆里绘制了‘微光照明术’这个魔纹法阵。 画的虽然不太标准,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清晰的显示出来:整幅设计图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台灯。 格林帝国对于魔法壁灯的运用,已经普及到街边路灯,我不明白这还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帝都里的路灯灯芯都是可以发光的月光石制成的,有些街边路灯的灯芯甚至月光石粉重新塑形制造出来的,这种路灯都有一个特点,月光石发光的过程就是挥发宝石自身蕴含的魔力的过程。 因为大多魔法灯具都需要用到月光石,格林帝国对于月光石的开发很彻底,在这么多年过度开采之后,月光石在魔法市场显得越来越紧俏。 从没有人想过要在符文板上绘制一幅‘微光照明术’,另辟蹊径地制造出一种不同的魔法壁灯。 耶基斯学者最近准备拿到冬季铭文展示会上的作品,恰好就是这个课题,而且耶基斯为了让壁灯更显精巧一些,图纸上居然是画出来的居然是镀了一层魔法赤铜的金属球,他是想让我在金属球上绘出完整的‘微光照明术’魔纹法阵来。 如果仅仅只是设计出一台带有‘微光照明术’的壁灯,估计连冬季铭文展示会的大门都进不去。 耶基斯在壁灯的灯座上还增加了一圈伴生魔纹‘聚能法阵’,让这台带有‘微光照明术’的壁灯最大的特点就是无需消耗魔晶石的能量,这意味着这种路灯只要点亮以后,可以一直亮着,除非是壁灯坏掉了。 这种壁灯给城市里那些守夜人带来了不少的方便。 守夜人在傍晚的时候逐一点亮壁灯,早晨再逐一熄灭街上的路灯。如果整个城市换上这种壁灯,守夜人们将不会再干这个繁琐的工作…… 242.铭文展示会 冬季铭文展示会的会场设立在铭文师总部大楼一、二层,总部大楼这两层一共有大大小小共五十一间展厅,耶基斯学者的专属展示会被安排到了展会第三天四十九号展厅举行。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冬季铭文展示会一共将持续一周的时间,第三天属于参观者高峰期,不过四十九号展厅是属于最小的几个展厅之一,我和耶基斯学者在展示会开幕之前,专程去铭文师公会总部看场地,那间展厅位置也不怎么好,是在铭文工会大楼二楼最后里面。 走进四十九号展厅,发现里面是一间不足百平的房间,最里面有个讲台一样的展示台,一排排靛辰木椅摆在展厅中,这间展厅第一天和第二天将会有其他铭文师在此展示自己的作品,展厅里显得很凌乱,有几位木匠正在重修展台,地上横七竖八地摆着一些木料,我和耶基斯学者停在门口,向里面打量了几眼。 耶基斯学者双手环胸,对我说:“只有等到第二天展示会结束之后,我雇佣的工匠们才能连夜布置展会场地。” “这间展厅有点小!”我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这间展厅,说道。 耶基斯学者却不这样想,他似乎很满意地打量完自己的展厅,还看了看左右两侧的展厅,发现差不多都这么大,欣慰地说道:“不算小了,或许对别的魔法师来说有些小,但是对我而言不小了,能够参与这次冬季铭文展示会,算是完成了一个最大心愿吧!我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站在这里,向所有人展示自己亲手设计的铭文作品。” 说着,他用力搓了搓脸,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最近没少熬夜。 “……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看我的展示会。”耶基斯学者依旧免不了会为此而担心。 帝都冬季铭文展示会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盛会,格林帝国各地的魔法师、魔法商人以及贵族领主们将会从各地赶到帝都参与这个盛会,不光是为了能够了解最新的魔纹法阵,同样在这次展示会上,也会有很多魔纹构装的订单将会达成协议,还会有一些新研制出来的金属符文板与魔法卷轴展示出来。 巴宾顿家族掌管着圣卡洛斯城魔法工业,主要就是各种空白秘银符文板,这些符文板被广泛的应用在航空、交通、建筑、军队等诸多方面,作为空白符文板最大的生产商,巴宾顿家族制定了空白符文板的行业标准,每年冬季铭文展示会,巴宾顿家族都会推出新一系列应用在魔法篷车和飞艇浮空法阵上的空白符文板。 每年巴宾顿家族都在展示会一层大厅里占很大一块场地,用来展示他们设计出来的大型魔法符文板,但今年受到位面战争的影响,安琪拉多位面五大秘银矿场这大半年之中几乎处于完全停工状态,圣卡洛斯城里的符文板工坊镀银熔炉的大烟囱很久都没有冒出浓烟了。 另外威尔士王子和奇岩省埃克斯军团长所部的构装骑士团正在安琪拉多位面上与渊狱黑暗势力战斗,现任的巴宾顿公爵自然也要在安琪拉多位面主持全局,原来巴宾顿家族在帝都的主事人艾丽娅也离开了巴宾顿家族,所以今年冬季展示会,巴宾顿家族几乎没做什么准备。 我和耶基斯学者在下楼之后,经过巴宾顿家族的展区,耶基斯学者对我说:“从巴宾顿家族帝都主事人艾丽娅夫人离开之后,巴宾顿家族好像已经放弃了帝都的符文板市场,他们今年的符文展示会也比往年规模减少了很多。” 耶基斯学者谈起了艾丽娅,我说道:“铭文展示会准备不足,是因为他们家族的构装骑士团在安琪拉多位面打仗嘛!再者说,这对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两个穿过巴宾顿家族的展区,往前走有一大片展示区域中摆着各种中高级魔纹构装,每套魔纹构装都放在玻璃罩里,那些魔纹构装上面都插着魔晶石,构装上精美的魔纹发出淡淡地魔法辉光,每个玻璃罩前面都摆着一块铜铭牌,上面用帝都语写着魔纹构装的功能。 耶基斯学者走到这边,立刻有铭文师公会总部的魔法助手走出来迎接他。 那位魔法助手将我们带到三套魔纹构装的前面,三套魔纹构装分别是耶基斯学者设计的‘魔蛇之牙’‘巨熊之力’‘大地之盾’,它们被罩在玻璃罩子里,这样就可以让铭文师们近距离观察这三件魔纹构装的制作工艺。 这三套魔纹构装,目前在魔法市场上只能买到适合剑士与刺客、弓手、游侠们穿的‘魔蛇之牙’,其他两种还没有正式面市,但是‘魔蛇之牙’这套魔纹构装刚一出现,就轰动了整个帝都,这也是耶基斯学者为什么能够在铭文展示会上拥有一席之地的根本原因。 等那位魔法助手离开,耶基斯学者迫不及待地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像耶基斯这样的传统型魔法学者,是很难接受魔法刻印机这种魔法机械存在的,所以我只能含糊地说:“也许在不久以后,说不定符文板的加工方式会有些改变。” 我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听得耶基斯学者一头雾水。 从铭文工会总部大楼里出来,在魔法篷车的前面,我对耶基斯学者说:“你最近太疲倦了,既然设计图已经搞定,魔法台灯样品也已经做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我会多绘制一些‘微光照明术’的魔法符文板,你现在就回寓所去,搂着伊芙好好地睡一觉。” 他钻进车厢里,一面回头对我说:“哎,睡不着啊!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最近总是兴奋得整夜整夜睡不着,第二天又会觉得头昏脑涨,一整天都会变得很难受,也许这场展示会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机会,我总担心会把这次展示会搞砸了。” 看得出,他显得很累,也很疲倦,没想到这次展示会竟然让他因压力过大而失眠了。 “失眠了?”我问。 他用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轻叹了一口气说:“怎么可能不失眠?多少年的梦想,忽然间有一天变成了现实……” 他示意我也上魔法篷车,原本我还想回魔法研究院去绘制没有做完的‘微光照明术’魔纹法阵,见到耶基斯学者精神状态很差,于是也就钻进了车厢,卡特琳娜也跟我一起登上魔法篷车,耶基斯学者的仆人随后关上车门。 马车顺着榆林大街向他的寓所方向行驶,我坐在耶基斯学者的对面,仆人给他倒了一杯金苹果酒,他一边示意我自便,一边将整杯金苹果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身体靠在柔软的沙发了,平伸双臂对我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害怕!” 我奇怪地问:“你害怕什么?” 仆人想要给他续一杯金苹果酒,被他拒绝了。 耶基斯学者对我说:“我害怕自己会在这次铭文展示会之后,失去生活的目标,也许每天都会躺在寓所卧室阳台的摇椅上享受着下午的阳光,也许每天都会参加一些贵族领主们的舞会,也会每天都会有无数的魔晶石等着我一一清点,但是你知道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有点想多了……”我觉得也许是因为得知参加冬季铭文展示会的消息,让他的心有些失衡了。 我对耶基斯学者说道:“耶基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魔法融入了普通人的生活。” 耶基斯一直就只有一杯酒的酒量,酒意上涌,让他的脸颊微微泛红,他说:“现在魔法不就融入生活之中了吗?你看满大街飞驰的魔法篷车,家里面厨房水池墙壁上的聚水术符文板,城外空港小镇里一列列的魔法飞艇,还有很多很多。” 我说:“但是它们太贵了,平民们都用不起!我想终究有一天,这些魔法类生活用品会在平民中普及,而且价格会变得很便宜,便宜到所有平民都能买得起。” “你真是这样想的?”耶基斯对我说。 “恩!”我回答。 就在耶基斯学者精神最松懈的这一刻,我对他施展了‘催眠术’,一颗巨大的眼球出现在他的头顶,在那颗眼球的注视下,耶基斯学者开始变得昏昏欲睡,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但是却没有任何作用,随即他倒在软皮沙发上。 我让仆从给他拿一个靠枕,耶基斯躺在沙发上睡得很熟。 魔法篷车停在耶基斯学者的寓所门口路边,仆从想要将耶基斯学者背回寓所的房间里,被我阻止了,我对他说:“小心,别把他弄醒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没过一会儿,寓所的大门被人推开,伊芙穿着一件真丝睡衣,披着一件外套从门口探出头,我在车厢里向她招了招手,她赤着脚从房子里跑出来,踩着存有残雪石板路,飞快的跑进魔法篷车里,看到耶基斯学者酣睡在软皮沙发上,刚要与我说话。 我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在她耳边说:“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他需要充足的睡眠。” 说完,我推开车厢门,带着卡特琳娜跳下了魔法篷车。 ……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浅灰色的天空挥挥洒洒飘落着大片鹅毛般的雪花。街上的积雪被扫到路边,很快又盖上一层。 站在傲慢之塔外侧回廊上,任由馨凉的雪花飘落在手心里,帝都里的所有建筑都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被,只有远处的未央湖在白茫茫的雪中是一大片深颜色。 卡特琳娜安静的站在一边,好奇地问我:“埃尔城有没有这么大的雪?” 我笑了笑,对她说:“埃尔城最大的雪,可比这大很多,记得有一次,早上醒过来发现,积雪居然堆到二楼阁楼上,我和特雷西拿着雪铲,从屋顶阁楼爬出去,去清理街上的积雪。” 冬季铭文展示会就是在一场缤纷的大雪中开幕的,铭文工会总部大楼前停满了魔法篷车,一群身穿华丽服装的魔法师和贵族领主们纷纷走进展示会大厅,因为下着雪,傲慢之塔与铭文工会总部大楼隔的有些远,我看的不太清楚。 耶基斯学者去那边参加冬季铭文展示会的开幕,听诺亚说,伊凡带着学院铭文社的成员也参加了这次铭文展示会,诺亚和雪莉.纽曼也弄到了第一天的门票,估计现在就在展示会上到处乱逛。 魔法研究院实验室,几位铜艺工匠们正在将那些铜艺台灯做最后的组装,所以我留下来配合铜艺工匠们干活,这能抽空到傲慢之塔的外侧回廊上,远远地看上两眼。 耶基斯一共做了二十二盏台灯,每款台灯都是一具精美的人物造型,有平凡的人类、强壮的兽人、长胡子的矮人、优雅的精灵、长着白色翅膀的翼人、脸颊细长的蜥人、眼瞳里燃烧着鬼火的骷髅人等等,每款台灯灯芯部分椭圆形铜球上都刻着‘微光照明术’魔纹法阵,在台灯的铜质灯罩上,繁复的‘聚能魔纹’就隐藏在灯罩的云纹中。 每一盏台灯似乎都是一尊艺术品,配合着魔法的辉光,更是增加了台灯的神秘感,台灯设计的非常精巧,而且这种台灯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使用月光石。 ‘微光照明术’发出的光是暖光,而月光石发出的光色调偏冷,两者有很大的不同。 开幕仪式结束,诺亚和雪莉.纽曼、弗农学长并没有在展示会上逛多久,就顶着鹅毛大雪,穿过傲慢之塔外的市场,跑到魔法研究院这边来找我,我让卡特琳娜到研究院门口将他们几个接进来。 诺亚他们还是第一次到帝都魔法研究院里来,他们对这个室内大型的联排别墅一样的建筑很好奇,到了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也是东摸摸,西看看,诺亚看到木质人型架子上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更是羡慕得不得了。 雪莉.纽曼好奇的站在一位铜艺工匠身后,看着他擦拭着精灵铜像,为铜像进行最后的抛光处理,问我:“吉嘉,你们这次参加展示会,就展示这些精美的魔法台灯吗?” “是啊!”我回答说。 雪莉.纽曼站在诺亚身边,委婉地说道:“月光石矿越来越少,帝国一年消耗的月光石可以堆成一座小山,我相信总有一天,以‘魔法符文板’为灯芯的台灯会完全取代以‘月光石’为灯芯的台灯,只是……” 雪莉.纽曼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我问她。 雪莉.纽曼犹豫了片刻,还是对我说道:“这个创意好像并不算特别有新意,可我听说今年皇家魔法学院铭文社,也要在铭文展示会上向大家展示‘节能魔法街灯’为主题的设计构想……” 243.铭文展示会(补) 冬季铭文展示会进行得很顺利,这两天的时间里,虽然巴宾顿家族没有像往年那样推出新的符文板出来,但是依旧有很多设计新颖的魔纹法阵在展示会上崭露头角,也许是受到位面战争的影响,其中大多数设计都是针对军事方面的,这些魔纹法阵设计图刚一出现就收到贵族领主们的追捧。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比如有位铭文师将将‘御风术’魔法符文板设计成圆筒形状,套在床弩弩箭的箭杆上,这样一来可以让床弩的魔法弩箭射程增加五分之一左右,而且这种圆筒状的‘御风术’魔法符文板可以二次回收利用的,对于贵族领主们来说十分经济实惠。 这位铭文师也许是为战术大师,他还讲述床弩在位面战场上的应用,他向其他贵族领主们讲述,魔法篷车的底盘上面安装了一架床弩,并且将床弩的绞盘与车轮传动轴联系在一起,当魔法篷车在大道上疾驰的时候,绞盘会自动将弩弦拉紧,魔法篷车上弩射手只需要将巨型弩箭搬到床弩的凹槽里,并将准星对准敌人就可以轻松的射杀敌人。 于是,当场就有人向他下订单,订购这种带有‘御风术’的床弩弩箭和车载床弩。 还有一些铭文师们设计出新款的魔纹构装,但是这些魔纹构装基本上都是一些旧版本改良,而且改良幅度很小,只是一点点改变就会拿到铭文展示会上。对这种魔纹构装,我有些不屑一顾,但是耶基斯学者却逐一仔细的观摩,认真的听那些铭文师们的讲解。 耶基斯学者对我说,不要小瞧魔纹构装上这种小改动和小优化,目前一些经典款式魔纹构装都是这样一点点演变过来的,也许它们最初的设计没有那么尽善尽美,但是在随后的数十年,乃至于数百年的时间里,一点点被后来的铭文师们揣摩和研究,才慢慢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难怪‘魔蛇之牙’魔纹构装一经问世之后,在帝都如此受到追捧,乃至于铭文工会这边邀请耶基斯学者参加铭文展示会,原来是因为‘魔蛇之牙’跨出的那一步稍微的大了一点。 …… 耶基斯学者知道艾丽娅曾经作为巴宾顿家族帝都主事人,参加过数次的冬季铭文展示会,对于如何布置展示会会场有很多经验,也知道艾丽娅和我交往甚密,于是就拜托我请艾丽娅帮我们出出主意,看看我们的四十九号展厅应该如何的布置。 于是我在冬季展示会开幕后的当晚就跑到艾丽娅的庄园里,贝蒂准备的晚餐很丰盛,她知道我更喜欢吃兽人部落风味的烤肉,而并非是埃尔城的烤饼、炖肉配苹果酱,就特意准备了炙烤魔羚羊腿肉,其实我吃兽人部落只是为了偶尔怀念一些以前无法忘记又不能经常想起来的往事。 喝了一些金苹果酒,艾丽娅虽然戒了酒瘾,但是依旧很喜欢喝酒,我要了一点大麦酒,艾丽娅说我一点也不像北境人,既不喜欢吃炖肉,也不喜欢在早晨喝金苹果酒,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更喜欢在埃尔城的日子,还是在帕伊高原上流浪的日子,可是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 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着窗前的月色和帝都里的雪夜美景。 艾丽娅洗过澡,脸色有些潮红,端着一杯金苹果酒,穿着一件真丝睡衣,与我挤在一张躺椅上,这间卧室到底还是有些大,虽然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但是窗边还是显得有些冷。贝蒂拿出来一条毛毯盖在我们的身上。 这时候,我才对艾丽娅说出耶基斯拜托我的事。 艾丽娅听我这样一说,当时嗔怒地瞪了我一眼,对我说道:“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种事情是要花时间来准备的,耶基斯学者的铭文展示马上要开始了,现在准备什么都来不及了。” “还需要准备什么吗?”我有点愕然地问艾丽娅,然后又对她说:“在我们前面还有两名铭文师要用这个展示厅,我以为就是在第二天晚上简单的布置一下呢!” 艾丽娅用手指轻轻地点在我的额头上,对我说:“就是因为有人排在你们前面使用这间展厅,布置展厅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晚上,所以很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好,我猜你们连展厅究竟有多大都没有实地丈量过!” 我诚实地点点头。 艾丽娅用手指轻轻地擦着嘴唇,她的皮肤很白,洗过澡之后,嘴唇变得嫣红而性.感。 也许是说到了她擅长的事情,她从躺椅上坐起来,顺手将披落的大波浪卷发随意地绾起来,让贝蒂去帮她找几张空白的羊皮纸,一边对我说道:“既然什么都来不及准备了,只能简单的布置一下,对我说说,这次展示会你们拿出什么作展品?” 看到艾丽娅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我也只好从躺椅上坐起来,对她详细的介绍着耶基斯学者这次将要展示的魔法台灯,她芊芊素手握着一支炭笔,在羊皮纸上寥寥几笔就将展厅的轮廓勾勒出来…… …… 没想到再次看到尼克会是在这次冬季铭文展示会上。 他穿着一套考究的贵族礼服,看起来显得非常的精神,数月不见,肚腩已经显露出来,看得出他最近过得很不错,他正在布置展厅,一群工匠们按照他的指示在布置着三十五号展厅,他手里大概还拿着一张设计图,一位粉刷匠正在粉刷墙面,看起来他们要在墙壁上做一些大改动。 如果不是我在去耶基斯学者展厅的时候,饶有兴趣的逐一参观二楼的小型展厅,大概也不会见到他。 这时候,我发现展厅里还有其他一些我熟悉的人,尼克的好友,那位做过风险投资的布伦南先生正陪着一群贵族少年站在展台上,对着一根街灯的灯柱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看到那群贵族少年的时候,我不禁眯起了眼睛,这群贵族少年中恰好有三位我也认识,其他的人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也眼熟得很。 伊凡、迭戈和学院铭文社的一群魔法生正在听着布伦南站在展厅上讲解,他们听得很专注,并没有看到展厅门口的我…… 244.二十二盏台灯 皇家魔法学院的铭文学社一直以来被魔法界人士冠以‘培养天才铭文师的摇篮’的称谓,从皇家魔法学院创建之始到现在,学院走出过好多位优秀的铭文师。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虽然皇家魔法学院的铭文学社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老牌社团,但铭文学社在这次冬季铭文展示会上能获得一席之地,还是让我蛮吃惊的,让我有那么一点刮目相看。 我甚至觉得之前是不是有些小看这些铭文学社的成员了。 说起来,我与铭文学社的副社长伊凡学长的过节,还要追溯到上学期开学。 那个时候,耶基斯学者寻找擅长铭文学的魔法助手。 有人将伊凡推荐给耶基斯学者,那位推荐者当时也是看重了伊凡扎实的铭文学基本功,但是我的出现让伊凡学长在帝都魔法研究院当助手的愿望破灭。 我成为了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助手,也因此被皇家魔法学院的铭文学社所排斥。 后来,我加入了露西娅的‘剑与玫瑰社团’,这是皇家魔法学院人数最多的社团。 可惜剑与玫瑰社团因为核心人物露西娅的离开,在开学之初居然自动解散了。 原本露西娅还想让我成为这一任的‘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解散社团的时候,由于我和诺亚正陷于瓦斯琪位面,没办法及时赶回学院,等回来的时候‘剑与玫瑰社团’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没想到尼克和布南伦居然认识伊凡,在铭文展示会上见到尼克,让我有些意外。 其实尼克离开符文板工坊,我能够理解他那时候的心情,当时秘银重新回归魔法市场,注定了精金魔纹符文板没有任何的市场前景,他选择新的出路这种做法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觉得出于礼貌,他至少应该向我打声招呼再走,更不该带走工坊里面所有的技工。 站在三十八号展厅门口竖着的一盏街灯下面,我抬头好奇地看着这尊带有亚特兰蒂斯风格灯柱,灯柱顶部带有伞状遮雨棚,月光石粉塑成的灯芯射出清冷的白光,看起来很明显要比大街上那些灯柱发出的光亮许多,开始我以为是因为灯伞内侧那层银箔反射光线造成的,后来我才发现灯伞里面镀的那层并不是银箔,而是一层秘银,好像又不完全是秘银。 迎着灯光,我在秘银涂层上看到很浅的魔纹线,我仔细地分辨着刻在灯伞内侧的那幅魔纹法阵到底是‘微光照明术’还是‘御光术’。 这时候,就听见尼克在展示厅里面吩咐那几名粉刷匠,在粉饰墙壁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不要弄脏了大理石地板,否则清理地板的工作就要由这几位粉刷匠负责。 我的目光随之落在尼克的身上,他下意识地转头向门口望过来,恰好看到了站在灯柱下面的我。 他看到我的一瞬间,脸色微微一红,他立刻避开了我眼神,转移目光看向别处,好像有些心虚,不敢与我对视。 场面稍微有些尴尬,我便没有继续在三十八号展厅门口停留,迈开脚步走向下一个展厅,心里却只是想着那支带有魔纹法阵的伞盖:这难道就是一款‘节能为主题的街灯’吗? 随着月光石矿越来越少,以月光石粉混合魔法水晶碎片粘结而成的灯芯,在如今已经成为最近几年街灯的主流趋势,只是以月光石材料为灯芯的街灯很难与铭文学搭上边,估计唯有灯伞上的那幅魔纹法阵,是这些铭文学社的学生们想出来的。 这时艾丽娅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处,她穿着一条月白色的鲛纹长裙勾勒出丰润而优美曲线,很难想象她纤细的腰肢是如何支撑那傲人上身的,‘v’形领口让她胸前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金色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天鹅般优雅的雪白脖颈,那种冷傲的贵族气质在她身上,显出了端庄与美.艳并存的风采。 她双手抱胸站在走廊里,远远地向我招手,笑吟吟地望着我。 我快步跑过去,微微喘着粗气,问她:“有什么吩咐?美丽的女士。” 艾丽娅抿嘴一笑,对我说道:“这种时候去站在其他展厅外面是很不礼貌,会让人家误以为你在偷偷效仿他们的创意!” “会误以为我在偷学他们布置展厅的创意?”我诧异地说道。 艾丽娅微微颔首,笑着对我说:“当然会啊,说起来大家也算是竞争对手嘛!” 在外人面前,我和艾丽娅会刻意的保持一些距离。但是艾丽娅总是时刻不忘用妩媚地眼神撩拨我,而我只能当做没看到,不做任何的回应。 展厅里原本的那些东西正在逐一拆除,贝蒂指挥一群侍者将展厅里那么多椅子全部搬到仓库里去,厅里变得宽敞了很多,原本那种铭文师站在讲台上向大家讲解设计的方式被艾丽娅更改成一个可以自由交流的平台。大家站在展厅中,一面欣赏着耶基斯学者的设计,一面自由的交流。 侍者们搬进来一些很有格调的红木家具,那些家具上面油亮的包浆让它们显得很有年代感,二十二盏台灯分别摆在那些家具上面,有些家具摆出就像是城堡的某个华丽房间的一角,几位画师们正在墙壁上绘出落地式的玻璃窗,透过那片玻璃窗可以看到帝都美丽的夜景。 另一面墙壁已经被粉刷上了一层白色的涂料,房间里点着六个炭火盆,即使穿着一件单衣,打着赤膊也不会觉得冷,这些火盆更主要的作用是让那些粉刷到墙上的燃料尽快变干,几名画师正在一旁准备着调色板,艾丽娅将一页一页素描拿出来,不厌其烦的对那几名画师们讲解着,要他们明白她想画得究竟是什么。 格林帝国里的艺术氛围远不如银月精灵的布宜诺斯城那么浓郁,一些贵族们只有在晋升爵位的时候,才会穿上一身精美的礼服,让画师为自己画一张画像,挂在走廊的墙壁上。他们更愿意购买那些成为了艺术品的油画,而不是买一张不值钱的油画等着它们增值,想要让自己钱包鼓起来的方法有很多,买画绝不是一个好办法。 画师们很珍惜这样难得赚钱的机会,在墙壁和地板上画画也是满怀着热情。 艾丽娅布置的展示厅初显成效,二十二盏铜质台灯藏在四十九号展厅里各个角落,颇有一种与参观者捉迷藏的感觉,充满了艺术气息的铜质台灯与古朴的家具、画中的古堡融合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一个巨大的宫殿之中。 我和艾丽娅在展示厅里与这些画师们整整熬了一个晚上,耶基斯学者是早上才赶来的,天色微微放亮,他就从床上爬起来,乘坐魔法篷车赶到铭文工会总部这边,当他走进四十九号展示厅里,一脸震惊地看着展示厅里面的布置。 一切布置完毕,艾丽娅站在展厅里伸了一个懒腰,吩咐贝蒂遣散那些画师,带着庄园里的侍者赶在黎明之前,离开铭文工会总部大楼,我将她送到街边的魔法篷车上,对她说:“回去好好睡一觉。” 艾丽娅登上魔法篷车,推开车窗对我挥手。 而我只能揉着酸涩的眼睛,打着哈欠,看着魔法篷车在雪街上渐行渐远。 这一刻,太阳从白雪皑皑的马扎罗山峰上射出万丈光芒,让我禁不住眯起眼睛。 赢黎知道这两天我都会为耶基斯学者的铭文展示会而忙碌,所以将她的魔法篷车借给了我,魔法篷车一直停在街边,卡特琳娜拎着一个纸袋子,穿过傲慢之塔广场走到我身边,将纸袋在我面前晃了晃,对我说:“我们先把这些吃的解决掉,在铭文展示会开始之前,还能在魔法篷车里睡一会。” …… 车厢外面的凌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皮靴踩在积雪上发出一种特有的‘咯吱咯吱’声,有人在谈论这两天在展示会上一些出色的铭文设计。 车厢里温暖如春,捡起软皮沙发上滑落的毛毯盖在卡特琳娜的身上,她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睁开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眸子看了我一眼,伸出白皙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我俯身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蛋,轻轻地对她说:“你还可以再睡一会,我去看看耶基斯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卡特琳娜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俯身在她白净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即套上魔法长袍,推开车厢门轻盈地跳下魔法篷车。 外面的空气清新而冷冽,冷冷地北风让我彻底地清醒过来,感受着冬季里浓郁的水元素,我觉得此时的我无所不能。 第三天的铭文展示会正式开始,铭文工会总部的门口挤满了人,一些魔法师和贵族们从门口涌入展厅,我站在门口,恰好看到尼克也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上去好像是出来透气,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一整夜没有睡,让他显得脸上有着难掩的倦意。 他没想到会在门口处看到我,下意识地对我微微行礼,话语堵在喉咙里,像是忽然之间被人捏住了喉咙,一下子又憋回去了,我抬起头,看着他略微显得有些狼狈的脸,对他打了一个招呼,淡淡地问了他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算过得去!”尼克显得有些尴尬。 “你认识伊凡?”我与他并肩站在台阶上,望着街对面傲慢之塔下的自由市场。 他微微有些慌乱,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小查理殿下在帝都开了一间魔法工坊,请我过去当经理人,伊凡魔法师和迭戈魔法师都是小查理殿下的朋友,小查理殿下听说他们参加冬季铭文展示会,于是就叫我过来帮忙!” 尼克口中小查理殿下,并不是格林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查理王子,而是查理皇储殿下最宠爱的儿子,被帝都里的贵族们称之为‘小查理’,没想到尼克居然搭上了这位皇室成员。 这时候,一道熟悉地身影从铭文工会总部大楼人流中挤出来,布伦南从大楼里走出来,竟没有注意到我,直接对着尼克大声说道:“尼克,原来你在这儿,小查理那边的工坊还有很多事等我们赶过去处理,我们现在必须赶回去……额!” 这时候,布伦南猛然间看到我,刚要脱口而出的话一下子又憋了回去,他满脸警惕地看着我,有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尼克,却没有对我说话。 我觉得布伦南站在我面前,显得有些心虚,既然大家站在一起这么不自在,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经过,随着人流走进了铭文工会总部大楼的展示厅里。 经过一层大厅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在玻璃罩子里展示的魔纹构装,围满了穿着魔法长袍的铭文师们,他们几乎要把自己的脸贴在玻璃罩子上,仔细的观察着‘魔蛇之牙’每一件皮具上面的魔纹法阵,一边看,一边在彼此探讨,看来耶基斯学者这套‘初级敏捷魔纹构装’增强版给铭文师带来了很大冲击。 我心想:他们其实只是不认识‘降低需求’伴生魔纹,不然心里的疑惑必会迎刃而解。 沿着楼梯走到二层,刚好看到一些贵族领主们聚在铭文学社所在的三十八号展厅门口,这时候,我看到伊凡和迭戈刚好站在展示厅门口的灯柱下面,正对着几位贵族身份的大人物介绍街灯,于是我也驻足在外围,听他们讲解这款街灯的设计理念。 听了几句之后,我也逐渐听明白过来了,正如雪莉.纽曼所说的,伊凡与迭戈在这款街灯上赋予的设计理念就是‘节能’。 这盏街灯灯芯是月光石粉制成的,但是掺入的月光石粉比例减少,魔法水晶碎片增多,这样一来就大大降低了月光石的消耗,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这种街灯亮度不足,于是铭文学社的这些魔法生们又在伞状灯帽上增加了‘御光术’的魔纹法阵,并且在伞盖顶上增加了一个宝石基座,上面放置一枚魔晶石碎片,这样一来,拥有了‘御光术’的街灯亮度,刚好优于传统月光石灯芯的街灯。 铭文学社里魔法生们的设计,虽然将每支街灯里月光石的消耗降低了,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又增加了魔晶石碎片的消耗,如果细算一笔账的话,这种街灯并没有省下什么。 所以那位站在伊凡面前,听伊凡为他详细讲解街灯功能的贵族领主,最后对伊凡说:“如果我有建新的城镇打算的话,一定会考虑一下你设计的街灯,但是依据你的讲解,我觉得没必要更换现有城镇里的那些街灯……” 245.魔法商人与贵妇们 在三十八号展示厅前面聚集了一群贵族领主和魔法商人,伊凡站在他们中间,一直在讲述着有关于街灯节能的新理念,只是看起来周围的领主和魔法商人们并不怎么买账。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这种伞盖上镀着秘银的奢华街灯怎么可能会立在大街上?你就不担心伞盖下面的秘银一.夜之间被街头的流浪汉用刀子刮得一干二净吗?”人群后面两位贵族领主小声讨论着。 他们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这句话还是一字不差的落进我的耳朵里。 另一位贵族领主沉默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或许这种街灯应该立在自家庄园里的草坪上!” 先前那位贵族领主伸手在腰间的钱袋子上擦了两下,才说:“虽说眼下魔晶石的价格一直在下跌,但也没有必要将魔晶石消耗在街灯上吧!我觉得能够烧得起鲸油就已经很奢侈了,而且鲸油烧起来还很香,花销应该比魔晶石便宜些。” 后面说话的那个贵族忍不住提醒他,说道:“请注意你的说话方式,麦克!你现在已经是一位有身份的贵族,不要总把金币啊、魔晶石啊之类的词语挂在嘴边,你想想看,魔法街灯是不是比普通街灯看起来更有格调,你必须尽快将自己的品味提升起来,不要总搞得自己跟那些暴发户一个德行!” 前面那位贵族领主满不在乎地说道:“老子本来就是一个位面战争的暴发户,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后面说话的贵族领主连忙拉住他的衣襟,伸手想要将他的嘴捂上,可是面对身材魁梧的友人,偏偏又无计可施,先前那位贵族领主像连珠炮一样说道:“老子带这手下骑士砍翻了那些纳克玛人,保住了梅内亚朵城,这样光彩的事迹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我可不打算把手里的那些黑魔晶拿出来,买这些花里胡哨的街灯,我想要的是魔纹构装,让手下骑士们可以战胜纳克玛人的魔纹构装。” “好吧,随便你!”后面的贵族领主感觉自己拦不住他,最后只能放弃,拍了拍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既然你觉得这里没什么意思,那我们去下一个展示厅看看,也许下一个展示厅能够看到一些有趣地东西。” 那两位领主边说边聊,向下一个展厅走去。 …… 艾格尼斯双手插在裤兜里,从身后的人群中走出来,与我并肩站在一起。 “嗨,艾格!你也是来看铭文展示会的吗?”看到艾格,我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我和艾格是在公布鱼皮风帽制作方法的时候认识的,他作为魔法公会的公务人员,做一些协调与沟通的工作,在阶梯教室里的时候,艾格帮了我不少忙。 看着展示厅门口的那盏散发着清冷辉光的街灯,艾格对我笑了笑,对我说:“领主们对铭文学社设计的街灯不太愿意买账!” 他以为我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就一定是铭文学社的成员,所以才会这样说。 “说到底,还是位面战争爆发以后,那些人傻钱多的领主越来越少了!”我抿了抿嘴,盯着聚集在伊凡身边的那些贵族领主,对艾格说。 听过伊凡讲述完街灯的功能,混在人群中寻找商机的魔法商人就纷纷离开人群,他们就像是一群游曳在海中的鲨鱼,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 艾格站在我身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说:“也许他们不喜欢这种既要消耗月光石,又要消耗魔晶石的街灯,我还以为你会拿出另一种带有生命魔纹的魔法物品,狠狠地扇魔法工会一个耳光。” 我笑了笑,对他说道:“说实话,也许你不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鱼人皮革中的生命魔纹是什么样子的!” 艾格对我说:“你这个说法,不光是我不信,怕是帝都里所有的铭文师都不会相信。”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将头凑到我的耳边,对我低声说了一句:“最近帝都有一些铭文师一直在在背后针对你,他们做了一些不利于你的事情,你最好小心点。” 我淡淡一笑,对艾格说:“明天我就会北境省了,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才会回来,到那个时候,也许一切都过去了。” 艾格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那么我就在这里说‘祝君一路顺风’!” …… 回到四十九号展厅,才发现这里也挤了很多人,这些人一面欣赏着墙壁上画师们的巨幅画作,一面欣赏着展示厅里那些颇有年代感的古董家具,有人猜不出这个展示厅里究竟在展示什么作品,有人猜测整个展厅里的画作和古董家具融合在一起,这就是现在帝都上流社会里被赋予的一种魔法。 那些画作中一定隐藏了魔法铭文,才会让画中的景色与厅中的景色完美的融合。 幽暗地房间里的茶几上摆着一盏铜质台灯,一束花,一盘水果,一只透明的水晶玻璃杯,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 在这个展厅里,贵族领主们的目光里,总是时时刻刻都有一些新发现,甚至不需要耶基斯学者站在旁边讲解,进入展厅的每个人都仿佛有着不同的体会。 耶基斯学者站在展示厅里,斜倚在书架上,手里端着一只高脚酒杯,满意地打量着展示厅,赞叹道:“专业人士毕竟是专业人士,原来还可以把展示厅设计得如此有品位,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艾丽娅应该至少留下两个椅子,她不会是想让我们俩在这站一整天!” 见我走过来,耶基斯从架子上拿出一只高脚杯,为我倒了一杯酒,我们俩站在展厅里,一边喝着金苹果酒,轻声的交谈着,竟一直没有人询问这个展厅究竟是在展示什么的。 “啊!我知道了,这里的台灯是魔法物品。”一位穿着长裙的贵妇人拿着羽毛团扇掩着嘴,瞪大了眼睛盯着一盏精灵雕像的铜台灯,带着一丝惊喜地说道。那盏精灵雕像铜台灯上面恰好是一位暗夜精灵靠在永夜森林里一颗巨树旁,手里捧着一朵巨大的喇叭花,那朵喇叭花的花心就是灯芯,从灯芯中射出柔和的灯光来。 细细的声音有些尖锐,我觉得她或许是一位歌剧院里的女高音歌者。 尖锐的声音引来诸多女伴的围观,有人惊叹说:“这是一盏多么精致的台灯啊!” 那个尖锐的声音又说道:“要是在我床边的柜子上也能摆上这样一盏精美的台灯,似乎也很不错。” 旁边似乎有一个酸溜溜女音说:“你是怕在黑暗中,因看不清情.人的脸,而喊错情.人的名字吗?” 我没想着要去偷听,只是她们聊天的声音太大,我又不可能捂住耳朵。 那个尖锐的声音立刻针锋相对地反击道:“我就是想看看他们身上如同大理石一样坚硬而壮硕的肌肉,不过珍妮特你就不必了,那些躺在你床上的老家伙们,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是满脸褶皱,就像绽放的秋菊让人倒胃口,还不如置身于黑暗中,还能让自己有些遐想的空间。” 旁边的女伴连忙说:“喂,各位小姐太太们,我们是来参加铭文展示会的,要吵也务必请回家再吵,快别在这儿丢人了。” 这么一群贵族太太们凑到一起,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有人说道:“亲爱的玛吉,你既然喜欢这里的台灯,那为什么不问问这里的主人愿不愿意将那盏铜质台灯卖给你呢?” 那个尖锐的声音也是自言自语说:“说的没错,我为什么不问问呢?” 这时候,耶基斯学者才从一边走上去,摆出一个绅士的架势,走近她们的时候还轻轻咳嗽了两声:“咳咳!几位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那群贵妇人连忙将耶基斯学者围住,手握团扇的女士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媚笑地望着耶基斯学者说:“您就是这里的主人?魔法师阁下。” 耶基斯学者挺起消瘦的胸膛,精气神十足地站出来,对着那些贵妇们自我介绍说:“请叫我耶基斯,我就是这些铜质魔法台灯的创作者。” 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塞西莉亚夫人走得太久,他身体里的雄性荷尔蒙太过旺盛,伊芙也管不了他。 …… 耶基斯学者的名气,如今在铭文师这个圈子里,已经被很多人熟知。 也许见过耶基斯学者的人并不算多,但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的却一定很多,这时候,周围的参观者听到耶基斯学者报出名字,立刻引起一片小小的轰动,四周听到他说话的人都纷纷聚过来。 一旁有人小声的议论道:“……耶基斯学者,他果然就是耶基斯学者……” 另外一个人说:“你是说他就是那位‘魔蛇之牙’‘巨熊之力’‘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套装的设计者?” 之前那个人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后者,怼了一句:“不是他,还会是谁?……” …… 那位手拿团扇,声音尖锐,被人称为玛吉的贵妇凑到耶基斯学者身边,上下认真的打量着耶基斯学者,眼睛里闪着惊喜的目光,对耶基斯学者细声细语地说道:“耶基斯魔法师阁下,我喜欢这个精灵雕像的台灯,请问您能把它卖给我吗?” 她将手里的团扇从脸前移开,那张脸还算是蛮精致的,平时保养的也很好,肌肤细腻白皙。 耶基斯学者的目光落在那片白腻的肌肤上,就没有再移开,他笑眯眯地说道:“在您购买这盏台灯之前,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我的作品,这样或许您在购买这盏台灯之后,会更觉得物有所值。” 玛吉女士闪烁着媚态十足的眼睛,望着耶基斯学者说:“好啊,希望您能带给我们一些惊喜。” 耶基斯学者将拳头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然后故作深沉地说:“这盏精灵雕塑的台灯是二十二盏人物雕像台灯其中之一,在这间展厅里还有其他种族人物雕像的台灯,这些台灯都不是平时我们常见到的那种采用月光石灯芯发光的台灯,它们之所以能够散发出柔和的暖光,是因为灯芯是一块魔法符文板,符文板上刻着‘微光照明术’魔纹法阵,这些是魔法辉光。” 玛吉女士眯着眼睛,嘴角抿起一丝得意的微笑,轻声说道:“这种魔法之光,果然会让人觉得很温暖,原来这种光线叫做暖光,听起来真不错,如果能在卧室里摆上一盏这种台灯,在寒冷冬日里,大概会给房间带来一丝暖意吧。” 她清澈的眼瞳中,映着那盏铜质台灯倒影。 我感觉她丝毫没有付钱的打算,她看着耶基斯学者的时候,眼中泛起的自信和得色,就像是蜘蛛女王在凝视着蛛网上的猎物。 …… 就在我担心耶基斯学者成为玛吉女士网中猎物的时候,耶基斯学者的四周聚集过来了很多魔法商人和贵族领主,他们是因为耶基斯学者站在这讲解魔法台灯,才一个个凑过来的。 人群中一位魔法商人对耶基斯学者问道:“耶基斯学者,既然您说您的魔法台灯也是使用的魔法符文板,那么它的宝石基座设置在哪儿,我想知道更换魔晶石碎片是否方便,另外我还想知道,这盏台灯耗魔量是多少,一块魔晶石碎片大概能让它亮多久?” 耶基斯学者看到有人对他提出了问题,于是将酒杯放到一边,耐心地解释道:“事实上,它是一盏非常节能的魔法台灯,它只需要一丝魔法力让符文板亮起来,随后灯芯的魔法符文板就会自动从周围空气中汲取一点魔力而持续发光,因为它消耗的魔能太低了,所以这盏台灯不需要任何耗费魔晶石碎片。” 周围的魔法商人们立刻齐齐发出惊呼:“啊!不需要消耗魔晶石的魔法符文板?” 耶基斯学者连忙纠正他们的说法,对他们说到:“请注意,这盏台灯并不是不消耗魔力,只是它消耗的魔力非常小而已。” 最开始提问的那位魔法商人又问道:“那它多久才会熄灭,补充一次魔力?” 魔法商人提问的节奏掌握得很好,致使玛吉女士插不上话。 耶基斯学者挠挠头,沉思了一会,才说:“理论上说,只要它不损坏,也不被放置一个禁魔的空间里,那么它会永远亮着。” 耶基斯学者这样说,立刻引起很多魔法商人的兴趣,有人急忙抢着问道:“这台灯真的像您说的那么神奇?” 耶基斯学者对于抢话者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说道:“不相信的话,您可以买回一盏摆在屋子里亲自观察,我给您一个承诺,如果台灯在不损坏的情况下熄灭,那么我以十倍的价格赔您。” 那位抢话的魔法商人哈哈一笑,顺着耶基斯学者的话,接道:“我可不需要你赔给我魔晶石,如果真如您说的那样,我理所当然要买回去一盏,不过万一它在我买回去之后没多久,灯光就熄灭了的话,我只希望您能接受我的一张订单。” 耶基斯一脸茫然的问他:“什么订单?” 那位魔法商人嘿嘿一笑说:“我希望能以市价订购您手里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 耶基斯对于这盏魔法台灯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拍着胸脯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不要对此抱有太大期望,这种情况基本上不会发生。” 那位魔法商人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细汗,讨好地对耶基斯学者说:“有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那些魔法商人像是炸了锅一样,纷纷叫嚷着: “我要买一盏!” “我也要一盏!” “我要……” 人群中的那些贵妇们忽然惊讶的发现,二十二盏铜质台灯就这样,被那些可恶的魔法商人们抢购一空…… 246.离开帝都的前夜 这世上最让人无奈的事,就是喜欢的东西摆在面前而无人问津的时候,自己却在犹豫,而终于等到了下定决心想要掏钱买它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买不到了。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满眼的难受,贵妇们望着魔法商人们将展示厅里的魔法台灯纷纷抱在怀里,强忍着冲上去抢回来的冲动,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些魔法商人,以至于四十九号展示厅里的场面略微有些尴尬,总算是贵族的身份让她们克制了内心的冲动想法。 贵妇们眼睁睁看着二十二盏台灯就这么一盏盏地被耶基斯学者卖了出去,有些欲哭无泪。 这些魔法商人甚至都没有向耶基斯学者讨价还价,摆明了无论多少钱也要买一盏回去,抢购商品的速度有些匪夷所思,这群养尊处优的贵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耶基斯学者也没有想到这群魔法商人们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事后我和耶基斯学者分析,其实二十二盏台灯能够瞬间被抢购一空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耶基斯学者设计的三套魔纹构装,在冬季铭文展示会之前,这些魔法商人们对三套魔纹构装也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三套魔纹构装里,只有‘魔蛇之牙’在魔法市场上出现过,但是基本上也是属于昙花一现,立刻被识货的领主买去了。 最近这段时间,格林帝国在位面战争上获得了一些胜利,于是各方的领主们再一次蠢蠢欲动,想要一鼓作气的赢得位面战争最后的胜利,于是魔法市场上,高品质的魔纹构装成为了抢手货,‘魔蛇之牙’魔纹构装成了最受欢迎的魔纹构装之一。 在许多贵族领主们的心中,一直认为帝都是格林帝国最繁华之所,只要有钱,在这里可以买到一切东西。 于是‘魔蛇之牙’问世之后,贵族领主们纷纷到帝都的各个魔法商店里寻找这种魔纹构装,可惜在帝都里,魔蛇之牙构装依旧是听说过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见过的却没几个。 有人打听出帝都魔法研究院的耶基斯学者是这套魔纹构装的设计者,魔法商人们一直在寻找与耶基斯学者接触的机会,现在耶基斯学者本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当然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次机会。 这次魔法商人们在展示会上见到了耶基斯学者,自然是要想方设法与耶基斯学者签订魔纹构装的订单。 事实上,在一层的铭文展示大厅里,耶基斯学者的三套魔纹构装摆在玻璃罩子里,这两天有很多铭文师们一直围在玻璃罩子那边争相研究,大家纷纷想要剖析出这三套魔纹构装里的秘密,事实上,最两天三套魔纹构装已经在铭文工会里闹得沸沸扬扬,俨然已经成为了冬季铭文展示会上热门的几个话题之一。 甚至有铭文师提出来,将这三套魔纹构装从玻璃罩子里面拿出来,让大家看看魔纹构装的内衬上也刻着魔法符文,对此,耶基斯学者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这一次,魔法工会那边也没有胁迫耶基斯学者公开三套魔纹构装的设计图。 我甚至觉得魔法商人们是为了能够预定到三种魔纹构装才会买魔法台灯的,这并不符合魔法台灯设计之初耶基斯学者初衷,耶基斯学者设计的魔法台灯扛着‘节能’的旗帜,事实上这些魔法商人并不怎么买账,他们甚至在怀疑耶基斯学者说魔法台灯不需要魔力源的真实性,宁愿花高昂的价格买一台魔法台灯实际验证一下。 不过魔法台灯在铭文展示会上被抢购一空,让耶基斯学者十分高兴,毕竟获得需方市场的认可,对于一位铭文设计师来说是种最大的成就。 于是就这样,第三天的冬季铭文展示会的整个下午,我和耶基斯学者游荡在其他展厅里看着其他铭文师的独特铭文设计和构想,而四十九号展示厅因为二十二盏魔法台灯被抢购一空,耶基斯学者索性就放任参观者自由出入,反正既没有什么可看的,也没有什么好演说的。 我和耶基斯学者站在一尊完全由瑟银铸造而成的魔导炮前面,整个魔导炮通体银光闪闪,上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有很多都是我不认识的,整尊魔导炮背部镶嵌了一排宝石基座,根据那位铭文大师介绍,开启这尊魔导炮,至少要在宝石基座上装入二十枚魔晶石。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要暗暗咂舌,心说:魔法战争也不是那么好打的,每个胜利的背后都是用无数魔晶石和金币堆积出来的。 这尊魔导炮只是放在铭文展示会上展示一下,那位铭文大师并没有出售的打算。 事实上,这种威力巨大的魔导炮在格林帝国已经属于军事管制品的范畴,而且在这种频频爆发位面战争的时候,这种魔导炮更是难以买到,如今摆在铭文展示会上,或许只是铭文工会向外展示自己真正实力的一种手段吧。 临近展示会快要关门的时候,我和耶基斯学者才慢悠悠的走回四十九号展厅这边最后看一眼,耶基斯学者看着展厅墙壁上精美的壁画,忍不住叹息道:“墙上的这些画,今晚上就要被粉刷掉,想想都觉得可惜!” 他吩咐身边那位仆人,让他在展示厅里等候艾丽娅安排的侍者们来搬展厅里的高档家具,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拉着我和卡特琳娜去傲慢之塔后街餐馆吃顿晚餐。 或许是因为冬季铭文展示会的关系,傲慢之塔后街的客流明显增多,很多远道而来的魔法师和贵族都会在傲慢之塔前转一圈,最热闹的地方当然要属傲慢之塔前面广场上的自由市场和傲慢之塔一层魔法交易大厅,其次傲慢之塔周边的魔法商店,酒馆旅店,餐馆酒吧也是生意好到爆棚。 耶基斯学者是这家名为杜洛塔餐馆的熟客,这里的金苹果酱、烤饼配炖肉算是招牌特色,整个餐馆的装潢也是严格按照史洛伊特城的风格建造,整座建筑有一种北境省那种粗犷庞大的气势,就算是在大堂餐桌客满的情况下,我们依旧可以享受到包间的待遇,餐馆老板亲自出来与耶基斯学者打招呼。 等餐馆老板离开之后,包间里清净下来,耶基斯学者倒了一杯开胃的金苹果酒,站在窗前看着后街上车水马龙,忽然问我:“你说这二十二盏‘深水炸弹’投下去,会不会把魔法公会那些大人物们炸出来?” 我笑了笑,或许那些魔法商人们还意识不到那些魔法台灯真正的价值在哪,但是终究会有人发现这些魔法台灯真正的价值,总是有那么一些铭文师们,他们一直在寻找低魔耗的魔纹法阵,不知道当他们看到近乎于零魔耗的魔法台灯,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于是我说:“也许过几天,帝都最热的话题就会是‘近似于零魔耗的魔法台灯究竟是如何诞生的’!” 卡特琳娜在我的柠檬茶里面添加了一勺蜂蜜。 “这里也许会成为魔法舆论的大漩涡。”耶基斯学者转过身说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心中波动地情绪,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别的什么。 我对耶基斯学者说:“帝都魔法界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对焦在你的身上。” 耶基斯学者听到我这么说,先是怔了怔,然后就说:“也许我应该出去避一避。” 我对他说:“我可不觉得离开帝都,你就会清净下来。” 我觉得他留在帝都里,才能得到一丝清净,因为帝都里至少有魔法研究院这棵大树可以遮风挡雨。 耶基斯问我:“你是说我应该投入新的魔法研究中去?” 我对他说道:“对啊!魔法台灯只是向魔法公会传递的一个信号,这意味着一些新型魔纹构装会因此而诞生,就是之前针对二转以下战士们设计的初级魔纹构装,虽然都是一些微弱的魔法效果,但是这些魔纹构装只需要一转战士身上的少许承载力即刻正常运转,相对于那些高级魔纹构装,您难道不觉得这才是魔纹构装一个新的发展方向吗?” 我们之所以将魔法台灯推出来,也是为了让魔法界人士慢慢接受这种类型的魔纹法阵。 “我怎么总觉得,这不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呢?”耶基斯面带狐疑地盯着我说。 “你想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对他狡猾地笑了笑。 耶基斯连忙挥了挥手,说了句:“算了,我可不想给自徒增烦恼,你的路还是你自己走,我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我接着对他说:“明天我就要回埃尔城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把礼物带给你在埃尔城的朋友们?” 我知道战争魔法学院里的院长大人高德佛里大人和教导处主任罗斯大人与耶基斯的关系都很不错。 “哦。这件事你不说我还真是差一点就忘记了,这两天为了铭文展示会的事,真是忙的焦头烂额。”耶基斯学者用手揉着太阳穴,说道:“说起来,我还真应该给我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里的那些老朋友带去一些冬季的问候,只是我应该送一些什么东西好呢?让我想想……” 他围着餐桌走了两圈,然后才说道:“高德佛里那个老家伙一到冬季总是膝盖疼,我应该送他一条可以自动发热的魔法毛毯。罗斯那家伙就给他带回去两盒奇岩省出产的雪茄就够了,哦,对了,还有托比因那个家伙,给他带一本风系魔法符文大全吧!” 说到这,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了我前面的话,意味着我明天就要离开帝都,于是马上对我抱怨道:“……你明天就要回埃尔城了吗?这么快就要走了,那些‘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的订单怎么办?”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他说:“前两批不是已经交出去了吗?后面的单子你帮我拖一拖,等皇家魔法学院开学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随后我又对他说了一下我近期的打算,我说:“这段时间,我想做一批‘巨熊之力’的魔纹构装,装备一支属于我自己的构装骑士团。” 兽人战士身上的那些白岩犀硬皮甲必须尽快变成魔纹构装,否则这些硬皮甲永远无法体现出它们的价值。 “……我没听错吧?”耶基斯学者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对我惊讶地说道:“你这么早就想拥有自己的构装骑士团吗?我知道你完全有能力制作那些魔纹构装,可是你去哪里找构装骑士?还有你的积蓄购买多少套魔兽皮甲?” 他笑容里难得带有那么一丝猥琐,看起来就像是一位色眯眯的老淫棍。 他对我说:“嘿嘿,是不是觉得同时娶了一位格林帝国的准王妃和帝国公主,感觉到了巨大压力才会如此鞭策自己?你也想要参加位面战争,赚取一些军功晋升爵位?” 他马上接着说道:“让我想想,关于招募构装战士这方面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什么,这个需要你自己来,不过我可以赞助你一些高级魔兽皮甲,记不记得之前塞西莉亚夫人的那些石化蜥蜴硬皮甲?我有办法能买到这种魔兽皮革制作的硬皮甲,我可以为你提供五十套,就当我我对你的构装骑士团的投资,等你的构装骑士团在位面战场上获得了胜利,到时候你可以用那些战利品补偿我。” 没想到在关于组建构装骑士团这件事上,我竟然会获得耶基斯的全力支持。 我对他说除了自己的打算,其实我只是想让他在心里面有个准备,省得将来看到我的兽人构装战士,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我说:“哦,这个倒是不用了,关于硬皮铠甲我已经通过艾丽娅的帮忙买到了,而且构装骑士的合适人选我也有了一些打算,我打算雇佣那些曾经在埃尔城外煤场里做苦工的兽人战士。” 耶基斯认真的看了我好半天,发现我也是认真的,于是就拍了拍手,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对我说:“好吧,战马呢?我可以帮你搞一些优质的战马回来。” 我对他嘿嘿一笑,说:“前些日子,凑巧救治了杜尔瓦省萨摩耶大公爵的儿子扎克侯爵,战马的问题他已经帮我解决了。” 他听我这么说,似乎有些无语,望着我好一会,才说:“……难怪你在帝都总是敢上蹿下跳,这么不安分,原来你在帝都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有实力的朋友!” 这时候,我走到他身边,与他拥抱了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并对他说:“抱歉,这时候把你一个人留在帝都!” 耶基斯反而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和你一样在某个会场上向所有铭文师公开我的魔纹构装设计而已,那么简单的鱼皮风帽他们都做不来,难道还想做那三种魔纹构装吗?反正那三件套装已经摆在展示会的大厅里面了,我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惦记的。” 247.艾丽娅与黛米 魔法篷车停在艾丽娅新庄园的大门外,卡特琳娜跟我一起跳下魔法篷车。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随手抛给马车夫一枚银儿,并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马车夫接过银儿,飞快的揣进怀里,双手合十对我敬了一个平民礼,高兴地说了句:“感谢您的慷慨,愿自幸运女神常伴您的左右。” 马车夫说完,便扬起马鞭在空中撩了一下,那匹古博来马立刻抬起马蹄,踏在硬邦邦的积雪路面上,拉着魔法篷车咕噜噜得消失在雪夜里。 门口的路灯有些幽暗,一位侍卫从大门里面的门房里探出头,看到我和卡特琳娜站在门口,忙不迭地从门房里推门跑出来,寒冷的夜晚,小小的门房里面的木桌上点着一只铜火锅,里面冒着热腾腾的水汽,旁边还摆着酒杯和一块鲜肉,切肉的小刀子放在木盘子里。 侍卫一边披上一件翻毛羊皮大袄,一边将大铁门推开,我迈步走进庄园,门口侍卫连忙关好大门,从门房中拿出一盏马灯拎在手中,跑到前面为我引路,侍卫只走了一半儿,艾丽娅的贴身侍女贝蒂已经从别墅里迎了上来,贝蒂的丝绸长裙外面只披了一件皮大衣,穿着双米色的短皮靴,一截儿象牙色的小腿露在外面,胜过院子里的雪。 她对我微微行礼,然后接过门口侍卫手里的马灯,走到卡特琳娜的身边,亲热地挽着卡特琳娜的手臂,凑在卡特琳娜耳边低语了几句,卡特琳娜掩口浅笑,看到贝蒂身上穿得有些单薄,连忙拉着她往别墅里快步走去,看得出贝蒂和卡特琳娜关系也很融洽。 艾丽娅站在别墅的门口,身后别墅两扇精美木雕大门敞开着,从客厅里明亮的灯光从她的背后透透过来,别墅大厅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金碧辉煌,有一种说不出来奢华之美,艾丽娅面带淡淡的微笑,脸上的妆容很淡,但是却非常的精致,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让她的身段显得格外高挑。 见我登上门口的石阶,她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饱满额胸脯贴着我的手臂,让我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弹软,艾丽娅与我一起走进别墅大厅里,边走边对我说:“耶基斯学者的铭文展示会进行得怎么样?” 大厅里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脱掉了外套,我坐在软皮沙发里,接过她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 对艾丽娅说:“一切都还算顺利,耶基斯还特意嘱托我,一定要当面想对你说一声谢谢,他很喜欢展厅里的那些布置。” 壁炉里燃烧着几根烧得通红的果木,不时发出两声噼啪的爆裂声,一位侍女往壁炉里面添了一些新柴,让壁炉里的火烧得更旺,另一位侍女从厨房那边端上来一盘精致的水果,有葡萄、苹果、梨子和李子,这些五彩缤纷的水果上面挂着一些水珠,看上去娇艳欲滴。 卡特琳娜和贝蒂两人一起上楼,隐隐约约地我听见了贝蒂吩咐侍女准备热水,卡特琳娜边走边和贝蒂私语,随手解开红色的头发,让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并将身上的‘大地之盾’皮甲脱下掉,跟在她们身旁的侍女连忙凑上去,将皮甲接在手中。 艾丽娅屈膝蹲在茶几旁边,长裙下面丰腴的美腿勾勒出迷人的曲线,她为我倒了一杯茶,美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对我说:“他能满意就好!”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裙装胸口的褶皱,然后贴着我坐了下来,问我:“你明天一大早就要去空港小镇吗?” 我摇摇头,伸手要去抱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却被艾丽娅用手拍开,有些担心向大厅的各个角落瞄了瞄,略带着嗔怒的等我一眼。 大厅里偶几位仆人与侍女,显然艾丽娅不愿意在这些仆人面前丢掉主人的威严。 我靠在柔软的沙发上,伸了伸懒腰,对她说:“明天走之前,还要去学院那边和肖恩学者道别才行。” 我转头想要在她嫣红的脸颊上亲一口,忽然发现她此刻眼中流露出一丝寂落,看到我望过来,目光又变得水一样的温柔。 拉着艾丽娅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对她说:“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回埃尔城?” “埃尔城?”艾丽娅露出一丝苦笑,撩了撩耳畔一丝凌乱的碎发,对我说:“如今的马斯小镇已经不复存在,齐默尔曼庄园也已成了一片废墟,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望着精美的大厅,微微牵动着嘴角,对我说:“我还是留在帝都好了,你也好放心的回埃尔城去,我会帮你照看好那间工坊和琪格殿下的商行的。” 艾丽娅沉默了一下,伸手抱住我的一条胳膊,紧紧地搂在她的怀里。 我捏了捏她的手,对她说:“也好,等冬天过去我就回来了。” 艾丽娅向一位侍女招了招手,对她吩咐了几句,侍女转身离开,才对我说道:“对了,我这里还准备了一些礼物,你要帮我带给安和珍妮。” “好。”我答应道。 过了一会儿,侍女带着仆从抬过来整整十只大大的封魔箱,也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看着摆在脚边的这些封魔箱,我没有开启封魔箱,而是对艾丽娅说:“让你准备的空房间,你准备好了吗?” 艾丽娅正准备将一只封魔箱打开,听我这样说,立刻停了下来,坐直了身体对我说:“早准备好了,我让人把将别墅地下室空了出来,里面的杂物挪到马厩旁边的仓库里去了。” 我支撑着略微有些疲惫的身体,从沙发上站起来,对艾丽娅说:“带我去看看你的地下室,这些封魔箱也抬到那边去吧。” 别墅的地下室紧邻着别墅的厨房,那里原本是储存一些杂物和食材的地方,沿着石阶往下走了数米,感觉到地下室里面一股微凉的气息。 侍者提着马灯走在前面,楼梯台阶有些陡峭,来到地下室的石门前面,那位侍者用力的推开了石门,沉重的石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转轴里缺少了润滑的油脂,我率先走进空空如也的地下室,这间地下室里面没有多少潮气,防水层应该做得很好,只有角落上方的天花板上凝结了少许的白霜,地下室的地板是水磨石铺成的,这些石板拼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 艾丽娅新居的地下室要比我的那间租屋的地下室大上几倍,货架上的物品全部清理干净了,看得出被人精心的清扫过,我让仆从将封魔箱放在地下室的地板上,随后就让侍者和仆从离开,地下室里只剩下我和艾丽娅,我关好厚重的石门,并将马灯挂在石门后面的挂钩上。 我在地下室的石门边开启了一道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然后拉着艾丽娅一起走进辛柳谷,两名穿着白岩犀魔纹构装皮甲的兽人战士守在传送祭坛上,祭坛下面的空地上堆满了铜火锅,这些铜火锅堆砌在一起,就像是一道长长的花墙。 默里最近在做得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在傲慢之塔前面的自由市场里,为我收购了近千件没有安装‘聚火术’符文板的铜火锅,因为这些铜火锅都是仿造市场上的畅销款式,所以这些铜火锅安装‘聚火术’符文板非常的简单。 辛柳谷工坊这边铜火锅的产量不足,魔法刻印工坊这边囤积了几箱‘聚火术’符文板,有了默里及时买回来的铜火锅,一批新出炉的铜火锅很快就整整齐齐地堆在传送祭坛的石室中。 如今辛柳谷里有三台魔法刻印机在昼夜不停地工作着,第一台刻印‘聚火术’符文板,第二台刻印弩箭箭头,第三台刻印‘微缩龙卷风’符文板,三台魔刻机在老矮人工匠的精心维护下,工作效率虽然差强人意,但是却一直很稳定,尤其是第三台魔刻机的性能,要高出第一台魔刻机一大截儿,这样在辛柳谷中不分昼夜的生产符文板,自然是非常的效率。 卡兰措得知我到了辛柳谷,匆匆赶过来,看到艾丽娅站在我身边,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艾丽娅在帝都对小艾拉都颇为照顾,对这些事卡兰措是一直铭记于心的,所以才会对艾丽娅如此的和颜悦色。我让卡兰措命人将这些铜火锅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都搬出辛柳谷,这种活兽人战士们干了不知道多少回,他们早就不用特别吩咐,就会将这些货物码垛得整整齐齐。 随后我带着艾丽娅去缫丝车间,在缫丝车间门口,艾丽娅双.腿发软地抱住我的胳膊,脸色苍白,无论如何也不愿走进去,她对那些巨型蜘蛛有种莫名的恐惧,于是我吩咐那些耶罗土著女人们,将准备好的魔纹蛛丝锭搬到仓库广场上。 艾丽娅第一次看到到工坊里的那三台魔法刻印机,看到一块块魔法符文板在魔法刻印机上直接被冲印出来,艾丽娅惊讶得捂住了嘴巴,靠在石壁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艾丽娅第一眼看到魔刻机的时候,就知道这些魔法机械意味着什么。 这些魔刻机意味着,铭文师是魔法符文的第一生产力的时代即将成为过去式,魔法机械会慢慢取代那些手工作坊里的初级铭文师们。 艾丽娅曾经是巴宾顿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科林.巴宾顿的妻子,在帝都又一直是巴宾顿家族的话事人,所以对于符文板的流程在清楚不过,她在检测台边看着一块‘聚火术’符文板在女矮人手中燃起一股火焰,一脸激动地抚摸着那些精致的圆形魔法符文板,是那么的爱不释手。 她扭头问我:“你之前对我说过,要把排风机的市场抢回来,原来你早已经有了这些打算,是吗?” 我点点头,诚实地对她说:“虽然之前一直有这个打算,但这几台魔刻机也是最近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研制成功的。” “这样一台魔刻机几乎等于十位初级魔法师昼夜不眠不休的绘制魔法符文板……”艾丽娅在魔刻机旁边站了一会儿,对我说道。 随后,她拿起一块金属魔线符文板,用手指肚细致地摸索着上面的魔纹,对我问道:“在普通铜板上刻印魔法金属符文魔线,也是大大的降低了制造成本,那些废品符文板上没有魔法金属的镀层,这样就在材料成本上省了一笔,又没有铭文师的手工费,这样一块魔法符文板你打算买多少钱?” 我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对艾丽娅说:“我说过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排风机市场,等我囤积足够的魔法符文板,准备好足够的排风机之后,就和他们打价格战,我准备将新式排风机的价格定位在市场上最便宜的排风机售价的一半。” 我拿起一块废弃的符文板,随手丢在废料箱里,然后说:“这样我出售的排风机至少还有利可图,但是那些初级铭文师手里符文板大概会烂手里吧,除非他们肯降价!” 艾丽娅听我这样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说:“这些新式的符文板,不仅仅对帝都里的初级魔法师是个噩梦,对于圣卡洛斯城工业区也是一样。” 说道圣卡洛斯城的时候,艾丽娅眼中燃起一股炙热的火焰,她咬着嘴唇问我:“需要我在帝都这边做什么?” 我对艾丽娅说:“我让兽人战士搬到你的地下室里那些‘微型龙卷风’符文板,你可以找人制成排风机,以低廉的价格一点点投进市场里,先让帝都魔法市场预热一下,让那些魔法商人习惯这些金属魔线符文板,不过我给你的这些‘微缩龙卷风’符文板是我从埃尔城返回来之前,给你的唯一一批金属符文板。你向市场投放排风机的时候要有计划,分阶段的一点点投下去,因为我提供给你的第二批符文板至少要等到春暖花开以后。” 我拍了拍额头,又对她说:“另外就是帮我盯着点符文板工坊里的默里,定期与他核对工坊里的账目,让他尽可能多的囤积圆形铜板,排风机木箱可以也多订做一些,做工尽可能细致一些。” 艾丽娅贴在我的身后,将我紧紧地抱住,她的脸贴在我的背上,温柔地对我说:“这些事放心交给我好了!吉嘉……” “嗯?”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嘴里说出一个字。 艾丽娅对我轻轻地说道:“我等你回来!” …… 晨曦的阳光沐浴着帝都,栉比鳞次的屋脊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反射着耀眼的光,晃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从艾丽娅的新庭院里走出来,回头看到艾丽娅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衣,贴在玻璃窗前向我挥手,我也朝着她挥手道别。 卡特琳娜穿着一身魔纹构装皮甲,红色的卷发在冷风中飞扬,她站在我身边,似笑非笑地对我说:“吉嘉,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怎么了?” 我扭头问她,她很少会有这种奇怪的表情,一直以来,无论我做了什么,她都会和卡兰措一样,坚定不移的支持我,哪怕我的选择是错误的。 卡特琳娜回头看了看庭院外回廊里的一根大理石立柱,对我说:“在艾丽娅庄园里,有位贵族小姐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你!” “……”我无语地看她一眼。 卡特琳娜眯着眼睛看着那根石柱,就好像石柱后面躲着一个人一样,她对我说:“每次你离开的时候,她都会躲在暗处目送你离开。” “是谁?仰慕我的人吗?”我也顺着卡特琳娜的目光向那边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 这时卡特琳娜又对我说:“我向贝蒂打听过那位贵族小姐的身份,她是艾丽娅夫人的侄女黛米小姐,来至于埃尔城,最近一直跟艾丽娅学习经营管理。” 黛米小姐是齐默尔曼伯爵的女儿,我早就听艾丽娅说黛米在帝都,只是最近一直没有见到她,还以为她回埃尔城了。我对卡特琳娜说:“黛米吗?我听艾丽娅说过她在帝都,我还以为她和安一起回埃尔城了。记得在埃尔城给安辅导魔法知识时候,经常能在珍妮夫人的旅馆里见到她,她怎么不敢出来见我?” 卡特琳娜微笑着看着我,说:“想要知道答案的话,也许只有你亲自问她才行。” 我无奈的挠挠头,向街边停着的一辆魔法篷车走过去,说:“不管这个了,几天要办的事还很多,你去叫一辆魔法篷车,我们先去皇家魔法学院,向肖恩学者辞行,也许他会有什么东西带给海蒂导师。” 卡特琳娜和我并肩而行,见我没在意这件事,便爽快地答道:“哦。” 248.龙背上的少女 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旁边种植着一排梧桐树,如今梧桐树的叶子掉落干净,那些枝干上挂满了雾凇,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排冰雪巨人守卫在图书馆的门前,推开图书馆的大门走出去,寒冷的北风顺着领口灌进身体里,那刺骨的寒意让我忍不住缩紧领口,没想到帝都的冬天居然也会这么冷。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卡特琳娜坐在学院食堂门口靠窗的位置上,隔着一排银装素裹的行道树,向图书馆门口张望,看到我从图书馆里走出来,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我挥了挥手,示意她在那里。 几位魔法生一边打闹一边追逐远处的校园广场上跑过来,经过我身侧的时候,一位惊慌跑在前面的魔法生不小心将魔法长袍刮在行道树的枝杈上,满树的雾凇纷纷洒洒地落下,沁凉的雪花落在我的头上,顺着领口钻进脖子里,六棱型的冰晶凝结成片,落在我的手背上,还没等我一口气将它吹飞,便在我手上融化曾晶莹的水滴。 卡特琳娜从学院食堂里推门走出来,苗条匀称的身材包裹在亚龙轻皮甲的魔纹构装中,外面罩着‘大地之盾’硬皮甲和皇乌贼皮战裙,一身顶级构装战士套装穿在她身上,让她拥有了几分帕伊高原兽人战士的骁勇气息,她的容颜又是精致而温柔,一双瑰丽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带着似水风情,红色的长发随着她奔跑而不停的跳动,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食堂门口的魔法生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卡特琳娜身上,她却径直跑到我的面前,脸带温柔的笑容,伸手将我身上的雾凇掸落。 那位撞在行道树上的魔法生此时已跑进了图书馆里,他的同伴们在图书馆门口对着我歉意地笑了笑。 我对着他们摆摆手,这种小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棵失去了雾凇的梧桐树在图书馆前面显得稍微有点突兀,于是我伸手在空中画出一幅魔纹法阵。 ‘霜冻’ 这棵梧桐树周围的寒意瞬间大增,露出本色的树枝再次凝结上一层浅浅的白霜。 水系魔法师在皇家魔法学院里虽然不多,但是却并不罕见,但是能够拥有更高的水元素亲和度,熟练操控冰系魔法的魔法生却不多,从我身边经过的魔法生们看我施展出一个简单‘霜冻’魔法,纷纷驻足观看。 我没有在图书馆门口继续停留,拉着卡特琳娜向着魔法宿舍西侧大门口走去。 卡特琳娜这时候好奇地问我:“肖恩学者让你带什么东西了吗?” 我摇了摇头,原以为肖恩学者会让我捎给海蒂导师一封信,或者是一些话,但是当我找到肖恩学者的时候,他在图书馆二楼的阅览室里犹豫了很久,最后只是一声叹息,对我摆了摆手,什么也没有说。 与肖恩学者接触过程中,我能感受到他对于海蒂导师的思念,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矛盾,海蒂导师一个人漂泊在外,竟然数年都不曾回到帝都。 海蒂导师一封推荐信就能让我破格进入了高等皇家魔法学院,我知道海蒂导师并没有这个资格,其实真正拥有这种推荐资格的人是肖恩学者,应该是海蒂导师写信给肖恩学者,让肖恩学者推荐我到皇家魔法学院学习的,单凭这点就看得出海蒂导师在肖恩学者心中的地位非凡。 我很好奇,在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隔膜,居然冷战至今,依然彼此坚持着自己的态度。 在我的印象里,海蒂导师的性格外冷内冷,整个人就像是万年玄冰雕刻而成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感动她,她对我唯一一点好感是因为我与果果姐有着一些微妙的联系,后来将我推荐到皇家魔法学院,也是为了让我到帝都寻找唤醒果果姐的办法,显然她知道肖恩学者能够在这方面给予我一些帮助,果然,面对即将觉醒自我意识和初级智慧的水元素精灵,肖恩学者帮我将它封印在冰碑里面,阻止它自我成长。 在帝都这一年中,我获得了很多机遇,先是找到了唤醒果果姐残缺灵魂的方法,又陆续地获得了灵魂宝石和灵魂号角,同样也打听到了上古祭坛的下落,只是那座祭坛周围生活着一群四级魔兽飞龙,以我现有的实力,根本不可能猎杀那些实力强大的魔兽。 我开始壮大自己的实力,建立自己的领地,也开始组建一支兽人战士为主的构装骑士团,为了供养这支构装骑士团,我凭借着海克斯科技与神秘卷轴上的伴生魔纹,在辛柳谷里发展自己的工业体系,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尽快的成长起来,然后带着构装骑士团奔赴沼泽丛林,去寻找魔法水晶里记录下来的上古祭坛之所。 这么久了,强巴赫一直都没来找我,我希望他和维鲁能来一起帮我,强巴赫和维鲁是那种天生就拥有领袖气质的强者,他们和迪士累利骑士是同一种人。 我总是感觉果果姐与海蒂导师之间有一种超越了友谊的感情,海蒂导师对于果果姐就像是对自己的至亲之人,只是偏偏她却没有因为救果果姐亲自返回帝都,而是让我带着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到帝都来,让我有些搞不清到底是为什么,我能感觉到海蒂导师对强巴赫有一种深刻到骨子里的仇恨。 海蒂导师,果果姐,强巴赫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很复杂啊! 这次我回埃尔城一共有四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当然是利用寒假期间回去看望莱恩特和芬妮、特雷西他们,同时也看望一下在埃尔城的那些朋友们。 第二个目的,则是回埃尔城抵御那些从冰雪苔原上跑下来的野蛮人,我想要借着冬季狩猎的机会,继续扩大野蛮人奴隶的队伍。 第三个目的,也是为了能够在北境省寻找更多流离失所的兽人们,这些兽人当年大饥荒的时候,从帕伊高原上跑下来,虽然没有沦为奴隶,但是在北境省处境并不好,没有人愿意雇佣这些脾气暴躁,又不怎么会干活的兽人,他们在各个城市里成为流浪汉,几乎都是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我想把他们带进辛柳谷的兽人村。 第四个目的,则是跟海蒂导师谈谈果果姐的事情,我希望在南下寻找上古祭坛的时候,能够获得海蒂导师的帮助,毕竟她是一位拥有二转实力的冰系魔法师,二转魔法师已经拥有了元素之体,并且拥有了元素精灵伙伴,她可以借助元素精灵沟通元素世界里的魔法力量,施展出大型的群体魔法,实力比一转魔法师有着质的飞跃。 也正是因为这四个目的,我在权衡利弊之后,才不得不放下在帝都这边推广铜火锅,排风机,冰箱的诸多事情,暂缓了发展魔法刻印机生产出来的生活类魔法工业,推掉了耶基斯学者制作三种魔纹套装的计划,停下了无魔耗的初级魔纹构装的研究,因此还要耽搁耶罗位面上捕猎尼布鲁族蛛人事宜,延迟特鲁姆小镇的建造等等。 总之,我手上的事情多到有些忙不过来。 我最近一直在想,或许可以让矮人柏恩德带着那些野蛮人奴隶到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清扫那些蛛人战士团队,如今的野蛮人奴隶军团在拥有了重十字弩之后,战斗力可不是强了一点半点,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在耶罗位面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每天接触的都是冒险团里的一些人,贾斯特斯应该很熟悉耶罗位面坦顿城附件的情况,一定会为柏恩德提供不小的帮助。 …… 我和卡特琳娜来到魔法学院宿舍大门前面,这里聚集着一些魔法生们,他们穿着魔法长袍,披着黑色的魔法斗篷,头戴带着尖顶的锥帽,很多人拎着小小的行李箱,三三两两从宿舍里走出来。 就在宿舍园区的大门口,相熟的朋友和同学们拥抱着,低声私语,彼此之间送上了衷心的祝福,这些人纷纷登上停在宿舍园区大门前的魔法篷车,这些来至于帝国各地的优秀魔法生们要在这几天离开魔法学院。 诺亚和雪莉.纽曼也站在园区的门前,雪莉.纽曼贴身侍女拎着一只并不算大的行李箱,每一位魔法师都拥有储物的魔法腰带,一些日常用品都会放在储物的魔法腰包里,所以随身携带的行李箱并不算太大,而且这些行李箱中都是一些在旅途中用得到的物品。 诺亚见到我,快步跑到我身前对我抱怨道:“吉嘉,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我和雪莉都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抱歉,抱歉!来这里之前我去和肖恩学者辞行了。”我对诺亚说道。 居住在贝纳省的雪莉在帝都经历过三场大雪之后,终于意识到更北方的史洛伊特省一定也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寒冷地方,厚厚的毛皮大衣让她行动的时候显得很笨拙,雪莉注意到我在打量她的装束,就好奇的问我:“吉嘉,你觉得我这身皮大衣怎么样?埃尔城的北风会不会把它冻透?” 我笑着对雪莉说:“你应该让诺亚给你买一件火蜥蜴内甲,那东西穿在身上,就算是跑到冰雪苔原上也不可能感受到寒冷了!” 雪莉听我这样说,横了诺亚一眼,抱怨道:“怎么样?我就说买两件火蜥蜴皮甲一定会用得到的吧!” 诺亚吃力地将穿着臃肿的雪莉搂在怀里,然后说道:“别听吉嘉说的,他是在吓唬你,你看看他和卡特琳娜穿得都是些什么!再说就算真的冷也不怕,埃尔城的裁缝店里什么样御寒的皮大衣都有,而且我们还要在埃尔城郊外的旷野里滑雪,你穿成这样子是划不了雪的。” 这时候,弗农学这恰好也在宿舍园区大门口送一群朋友,他订的飞艇票要比我们晚两天,所以他并不急着走,见到我和诺亚正准备离开,于是从那群友人身旁跑了过来,对我和诺亚抱怨道:“你们两个怎么离开学院都不和我打个招呼?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诺亚嬉皮笑脸地说:“这都怪吉嘉,临时决定今天要走,昨天他和耶基斯学者刚刚参加完铭文展示会,我还以为要等这个周末铭文展示会结束才会走,谁想到他居然在展示会第四天就要离开帝都,就连我们几个人的飞艇票都是请空港小镇那边的朋友买的,根本来不及和你打招呼……” 诺亚的话还没说完,弗农学长已经给诺亚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是我,接着是雪莉,最后对我们说:“一路保重,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帝都魔法学院再见!” 诺亚向街边招了招手,一辆带有门萨家族徽记的华丽魔法篷车缓缓地行驶到宿舍园区门口停下来,我们几个登上魔法篷车,从车窗里向弗农学长挥手道别。 魔法篷车出了美食街,掉转方向到榆林大街,魔法篷车飞快地驶向湖畔大道,去詹姆士亲王的湖畔庄园接赢黎。 赢黎的马车就停在庄园的广场上,大概早就有人在庄园门口盯着我们,当我们的魔法篷车停在庄园大门前面的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要进去和詹姆士亲王正是的道别,赢黎的魔法篷车已经从庄园里驶出来,两辆魔法篷车在庄园门口汇合,赢黎带有一丝娇羞地小脸出现在车窗旁边,她坐在车厢里对我招了招手,脸上带着出行前的兴奋与喜悦。 我从诺亚的篷车上跳下来,和卡特琳娜一起登上赢黎的魔法篷车,海伦娜为我打开车厢门。 我一进门,就对坐在软皮座椅里的赢黎询问道:“再带你离开帝都之前,我是不是应该和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正式告别?” 赢黎听我这样说,掩着嘴笑着对我说:“他们昨天晚上参加了一位王室贵族巨型的舞会,这时候大概还没有起床,如果要等他们接见你,至少要拖延到下午,你确定那时候离开帝都,还来得及赶飞艇?” “……那好吧,我们去空港小镇!”我说道,然后就在赢黎身边的软皮沙发上坐下来。 “你前几天不是专门为这事和曼达说过了吗?她已经同意了呀,不用再次道别的。”赢黎亲昵地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对我开心地说道。 “好吧!那样的话,我们走吧!诺亚早就有点等不及了。”我对赢黎说。 贝姬对马车夫说了目的地,我们魔法篷车沿着湖畔大道径直驶向帝都城外,诺亚的魔法篷车紧紧地跟在后面。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冬季铭文展示会一切顺利吗?”赢黎靠着我的肩膀,仰着头看着我的脸问。 “还行吧!对了,我做那二十二盏展示台灯的时候,我还特意让铜艺匠人为你做了一盏魔法台灯。”说完,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盏台灯,摆在赢黎面前的木桌上。 台灯座是一艘海船的模样,是我和赢黎在瓦丝琪位面的那艘‘贩奴者’号,整艘帆船做得极为精致,船体的每扇小窗都清晰的雕刻出来了,‘微光照明术’的魔纹法阵刻在三根竖起来的桅杆上,风帆上刻着‘聚能魔纹’,帆船摆在车厢的木桌上,发出淡淡地光芒。 “呀!好精致的‘贩奴者号’。”赢黎惊喜地发出一声低呼。 这时候,魔法篷车前面的古博来马发出一阵惊恐的嘶鸣,魔法篷车就像是失控了一样,突然增速并不受控制地向前飞驰,任凭御者座位上的马车夫怎么安抚,两匹古博来马都发了疯一样向前猛跑,道路两旁的垂柳飞快消失在车窗后面。 我连忙到车厢窗边向后看去,发现诺亚的那辆魔法篷车情况稍微好点,魔法篷车面的两匹古博来马卧倒在雪地上,无论马车夫如何鞭打,都不肯从雪地上爬起来。就在我惊疑以为受到什么人袭击的时候,一条亚龙掠过未央湖湖面,从我们魔法篷车旁边经过,我一眼看到了踩在龙背上的少女…… 249.请保护好你的鼻子和耳朵 十九年前,在美丽的海上城市海音丝的亲王府里曼达夫人产下一对双胞胎姐妹,詹姆士亲王为双胞胎中的姐姐起名为赢黎,双胞胎中的妹妹起名为乐蝶,在古代精灵语中,赢黎的意思是‘和平’,乐蝶的意思是‘幸福’,这两个名字寄托了詹姆士亲王最大的父爱。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就在赢黎和乐蝶诞生的那天,詹姆士亲王给赢黎喝下一滴‘凤凰精血’,让她拥有了火凤凰一族的血脉传承,给乐蝶喝下了一滴‘红龙精血’,让她拥有龙族的血脉传承。 安琪博尔德皇室毕竟是统治格林帝国的王族,果然是有着非凡的底蕴,詹姆斯亲王竟然拿出这种稀世珍宝给自己的两个女儿,这种带有血脉传承属性的珍宝,只有格林帝国的顺位继承人查理皇储殿下在出生的时候,查尔斯陛下给他了黄金龙的血脉传承。 众所周知凤凰是元素一族中圣兽,拥有不死之身,可以在火焰中重生,每次重生自身的力量都会增长。而红龙则是龙之国度中的强大生物,它们居住在龙城之中,如今已很少又有能寻觅到它们的身影,一只成年的红龙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宝库,无数英雄都希望成为屠龙勇士。 听赢黎说,乐蝶从小就励志当一名龙骑士,她也因此拜访了不少名师学习龙骑士的技能,在她踏入初级骑士学院的那天,詹姆斯亲王送给乐蝶一条坐龙的幼龙,乐蝶从小将那条坐龙养大,却没想到会在耶罗位面上成为了尼布鲁族蛛人督军的一顿美餐,当时的乐蝶悲痛欲绝。 后来乐蝶获得了一颗亚龙的龙蛋,亚龙一族是龙族中最低等的龙,但是至少它们拥有龙翼,可以在天空中翱翔,龙族不承认坐龙和地行龙是龙族,就像是部落兽人从来不认为鱼人和狗头人是兽人一样,可是却并不排斥亚龙、飞龙、沼泽毒龙这些低等龙族。 龙骑士在格林人的心中有着另一层的含义,他们行走在成为英雄的路上,每一位龙骑士就像是魔导师一样,会成为格林帝国的守护者。 当乐蝶那条年轻的亚龙掠过未央湖的湖面,湖面上涌起一**的巨浪,天空中浮空王城的高高鹰巢中飞出无数皇家狮鹰骑士,他们骑着狮鹰在王城上空盘旋飞舞,七位狮鹰骑士骑着狮鹰从天空中俯冲下来,他们追在乐蝶的身后,那些狮鹰发出凄厉暴厌的鸣叫声,声音嘹亮而高亢。 没想到乐蝶在帝都未央湖上骑龙飞行,竟然会引来这么多皇家狮鹰骑士团的构装骑士来。 乐蝶也知道自己鲁莽骑龙的行为,碰触到了皇家狮鹰骑士团的底线,她站在龙背上隔空向我们这边挥了挥手,然后扯动连接两侧龙腮上龙须的缰绳,让亚龙掉头贴着湖面飞行,返回了未央湖畔的亲王府。 等到七位狮鹰骑士从空中冲下来,乐蝶脚下的亚龙扇动着巨大的龙翼,已经一骑绝尘地飞进了湖畔庄园的亲王府中,那几位狮鹰骑士们连亚龙的尾巴都没有摸到。 而魔法篷车上的御者总算是控制住了那两匹古博来马,让它们不在疯癫乱跑,魔法篷车在路边停下来,御者需要细致的检查一下这两匹古博来马到底有没有受伤,一面等待诺亚的魔法篷车追上来,诺亚的那辆魔法篷车那两匹马在见到亚龙的那一刻,直接就被吓得瘫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之后,诺亚和雪莉.纽曼终于从后面追了上来。 诺亚隔着魔法篷车的车窗对我比划着,并且夸张的说道:“吉嘉,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一位真正的龙骑士,原来帝都竟然还有龙骑士!居然是龙骑士啊……” 我耸了耸肩膀,对诺亚说道:“我们快点赶路吧,要是错过飞往埃尔城的飞艇,就糟糕了。” “那有什么!再找一条飞艇不就好了,随便登上一艘帕莱斯蒂纳省的飞艇,让他们载我们去北境,他们谁还有胆子拒绝我吗?”诺亚单手撑在魔法篷车的车窗上,半个身体从车厢里探出来,他伸出手臂,扬了扬拳头说道。 我对诺亚告诫道:“诺亚,你以后要成为瓦丝琪位面加拉帕戈斯城的主人,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用最公平的法律约束那些商人和平民,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让你的城市变得更加繁荣。” 诺亚嬉皮笑脸地说:“好吧,知道了,这个我会做到的。” 我一手撑在车窗上,对诺亚正色的说:“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等到你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之后,总有一天你会成为瓦丝琪位面之主,到那个时候,对你领地里的平民好一点儿。” 莱恩特和芬妮虽然在埃尔城属于中上等家庭,有着一定的经济基础,但是他们的身份却依然是平民,莱恩特是斯坦斯战士学院的剑术教官,拥有着骑士身份,但是却不是贵族,身为一名埃尔城的平民,在诸多生活上受到身份的制约,这点我深有感触。 后来我在埃尔城的觉醒仪式上觉醒了魔法池,成为一名魔法贵族,真正感受到贵族们在生活中诸多优势,在埃尔城有很多法律专门就是为了贵族而制定的。 诺亚点了点头,随即感觉到话题有些过於沉重,于是对我问道:“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那么你呢?吉嘉,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我觉得有些事再对诺亚隐瞒下去,也许以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于是便对诺亚说道:“我最近正准备建造一座小镇!” 诺亚听说我要建一座小镇,惊叹地叫道:“哇,你要在埃尔城的郊外重建一座小镇吗?是不是你的故事里那个马斯小镇?” 两辆魔法篷车就这样在湖畔大道上并行缓行,我们将头探出窗外吹着北风。 其实有关于建造特鲁姆小镇的事情,我之前有对诺亚透露过,只是他恐怕已经忘在了脑后,这时候居然怀疑我返回北境,就是为了筹建马斯小镇,在没有彻底征服那群野蛮人之前,我可没有这个想法。 不过看起来北境人和野蛮人的仇恨已经深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北境人从来不接受野蛮人的俘虏,而野蛮人把冬季南下跨过奔马河捕猎的行为,当成了一种生存方式。 一直以来,北境各个省份都完全处于劣势,不过最近这几年里,人类在抵御野蛮人的战斗中,逐渐摸索出了一些经验,尤其是当爱丽家族重新执掌北风军团之后,构装骑士们将矛头指向了那些跨过奔马河的野蛮人,他们凌厉的作战风格让野蛮人吃足了苦头。 所以,这几年北境的战局一直在慢慢发生着逆转,我想至少要完全将野蛮人挡在奔马河以北,才有可能重建马斯小镇。 于是我对诺亚摇了摇头,并告诉他:“是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你知道的,我拥有坦顿城特鲁姆地区的领主,我答应过萨摩耶公爵的,要在那里建一座小镇。” 诺亚一脸恍然。 不过随后诺亚想起了最近位面战争的局势问题,之前一致被看好的萨摩耶公爵因为佩雷拉城频频发生一些小规模的叛乱,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整个耶罗位面的战局,帝都魔法报上不仅有过报道,也成为各大公爵和领主们话题,因为很多拥有骑士团的小领主,正在积极地准备参加一些稳赢的位面战争,试图通过位面战争,发一笔战争横财。 诺亚听我提起耶罗位面,立刻皱紧眉头,对我说道:“耶罗位面?你究竟知不知道那边被尼布鲁族蛛人侵扰得有多么严重?” 我微微点头。 他见我点头承认,立刻反问我:“那为什么不来瓦丝琪?我可以给你一片比耶罗位面特鲁姆地区更广阔的海域,作为一名水系魔法师,难道不应该让自己领土紧邻大海吗?” 我笑着对诺亚说:“领土扩张只能依靠船支,这不符合我的风格,我可不想再造一艘黄金海船出来!” 这时候,雪莉.纽曼从对面魔法篷车的车窗里探出头,对我抗议道:“你们俩这样聊天,魔法篷车都不能全速赶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空港小镇啊!” 坐在我身后的赢黎也适时地抱怨说:“要不然你们俩坐在一个车厢里,尽情的畅聊……” 我连忙摆手,示意诺亚关上车窗,然后才说:“还是算了,在飞艇上有的是机会!” 车轮碾碎了地面上的积雪,虽然已经换了防滑的带有棘刺的钢制轮毂,但是魔法篷车在布满了冰雪的路面上依旧有些打滑,魔法篷车没有办法全速飞驰。 等到了天色完全黑下来,我们才到达马扎罗上的隘口,隘口的内外有很多间旅馆,这里时常有无法及时通关的魔法篷车,这么冷的天气当然不可能住在魔法篷车里,被堵在隘口的旅人们大都会找一家旅馆住下来,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通过这里的隘口。 第二天中午,我们才算抵达了空港小镇。 我们达到空港的时候,那艘飞往埃尔城的飞艇已经装货完毕,悬浮在高塔的浮空港口上,十六台浮空装置同时亮起,流转着魔法辉光,一群旅客挤在空港的码头上,他们刚开始登艇,飞艇一共有三个进口,人们拎着一些行李箱走上飞艇。 这种时候去埃尔城的人里面,有很多都是冒险者和赏金猎人,他们得到野蛮人的左耳会高价卖给当地贵族,这种东西在埃尔城的后勤部能够兑换功绩,贵族们晋升爵位依靠的就是功绩,到伯爵之后想要晋升爵位就麻烦得多,不但要出示野蛮人左耳当做信物,还要拿出相应的领土证明,所以很多小贵族们的最大目标就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够攒下足够的功绩,成为一名三等伯爵。 还有一些人是来往于帝都和埃尔城之间的商人,他们携带着从帝都采购的货物,抵达埃尔城之后卖进商店里,同时会找一些价格低廉的商品待会帝都进行贩卖。 诺亚让人买的票是飞艇最豪华的船舱,位置就在船长室的正下方,我们登船的时候,守在船舷旁边的船员们对我毕恭毕敬,看到我们的船票,立刻有人将我们带到各自的房间里。 整个一层船楼只有五个豪华房间,我和诺亚就占了两间,豪华房间就像是普通的住宅,里面的生活物品几乎应有尽有,我和赢黎走进房间,海伦娜和贝姬率先跑到精致的落地窗前,又说有笑的鸟瞰空港下面的小镇,坐在飞艇上,以俯视的角度欣赏空港小镇的美景,只会看到那些连成片的仓库,屋顶上盖着厚厚一层积雪,看起来就像是白色的鱼鳞。 傍晚时分,我和诺亚在魔法飞艇上一起享用第一顿丰盛晚餐,这时候飞艇猛然一阵剧烈的颤抖,外面的十六台浮空装置魔法光芒大盛,魔法飞艇在缓缓升空,随后缓缓地进入浮空轨道,开始跟随诸多魔法飞艇排在驶出空港的交通道上。 如今魔法飞艇已经正式,只等着驶出空港,升到固定的航道里,就会向北进发。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或许是逆流层一直非常平稳,飞艇飞行速度很快,仅仅只是用了六天的时间,在第六天的傍晚便在抵达了埃尔城的空港,当高大的中央山顶上布满积雪的白色森林出现在我的视野中,那座占据山顶好大一块地的初级战争魔法学院也在我的视野里慢慢变得清晰。 埃尔城的轮廓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在落日余晖里,白茫茫地大地上泛着点点光芒。 飞艇一点点的下落,诺亚趴在窗边,将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白霜融化掉,和我一样向外面张望,埃尔城清晰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兴奋地问我:“吉嘉,这是不是就是埃尔城?” 我说:“没错,这就是埃尔城!” 诺亚兴奋地说道:“哈,我们到达埃尔城了,这里的积雪比帝还厚,我要去外面感受一下这里到底有多冷!吉嘉,你知道吗?” 我转头对诺亚吓着说:“最冷的时候,可以把人鼻子和耳朵冻下来。” “哇呜……” 250.晚餐 冬季,埃尔城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的早。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埃尔城的居民们有一个习惯,就是只有在天黑之后才会准备晚餐,每年的冬季,埃尔城居民们都要窖藏大量的金苹果,洋葱,马铃薯,菠菜和萝卜,这几种蔬菜存放在地窖里,储存得当的话能够储藏整个冬季。 埃尔城的人们喜欢将西红柿和金苹果分别煮成酱汁存放在罐子里用石蜡封存,冬天的夜晚能够切下一块冻肉,丢进壁炉的大铁锅里,煮烂之后再将马铃薯和洋葱一起丢进去,倒入一些番茄汁或者金苹果酱,煮成一锅浓浓的肉汤,只要配上几块烤饼和白面包就能美美的吃上一顿。 冬季的埃尔城,昂贵的食物并不是肉类,而是一些暖室中的青菜,只有贵族家庭才能建得起阳光暖室,在里面种上一些青菜,看到餐桌上那些带有浓郁北境特色的食物,让我心里忽然涌起浓浓的暖意。 餐桌显得有些老旧,很多带有棱角的地方已经磨掉了棕色的油漆,在一条桌腿上还留有我用剥皮小刀刻下的字,我和赢黎、卡特琳娜、海伦娜、贝姬坐在靠墙的一侧,诺亚和雪莉.纽曼坐在我的对面,特雷西和辛迪坐在雪莉的身侧,莱恩特坐在主位上,芬妮和南希坐在他的对面。 这么多人挤在一张餐桌上让餐桌显得有些过分的小,以至于原本桌上的烛台被摆在窗台和酒柜上,芬妮担心这两支三尖烛台不能带来足够的光线,所有又在一旁的木架上竖起里六根蜡烛,她熟练地用融化了的蜡油滴在木板上,随后快速的将蜡烛竖立在融化的蜡油上,蜡油在凝固之后,稳稳地立木板上,十几根蜡烛的照耀下,餐厅里显得非常的明亮。 芬妮和南希亲手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芬妮和南希两个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餐刀,另一只手拿着烤肉的叉子,将烤得金黄羊腿肉切到每个人的盘子里,莱恩特和很多北境人一样,喜欢在这种秘制的烤肉抹上一些金苹果酱,吃上去既有咸味,又有些酸酸甜甜的,埃尔人都喜欢这么吃。 莱恩特亲切地示范给赢黎和诺亚等人,并且表示埃尔城的金苹果酱可以配任何事物,可以将烤得外皮焦脆的白面包切片,涂抹一些金苹果酱。也可以在将金苹果酱涂在烤饼上,然后在烤饼上洒满碎洋葱和香肠块,再放进烤炉里烤上三分钟。或者直接在肉汤里添一些金苹果酱,无论怎么吃都很美味。 “吉嘉一直不太喜欢这个。”莱恩特说着,扬了扬手里夹着金苹果酱的白面包,用木勺子舀了一大勺浓汤放进自己的餐盘里,然后将白面包浸满肉汤的汤汁,大口吃得很香甜。 诺亚也学着莱恩特的样子,只不过他没勇气将夹着果酱的白面包丢进浓汤里面,而是直接咬了一口夹果酱的白面包,他的表情有些夸张,舒展着眉头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对着莱恩特伸出大拇指说:“好吃,这真是太好吃了。” 在埃尔城的战争学院里,很多学生中午不愿跑回家吃午餐,通常他们就会在书包里塞上几片夹着金苹果酱的面包片,对于埃尔城里的孩子没能来说,金苹果酱这种食物可以百搭。 诺亚说完,又用餐刀切了一块烤肉,塞进嘴里,表情变得更加丰富,不得不说自从南希嫁给了莱恩特之后,家里的食物味道很明显的提升了一个档次。 看到诺亚很喜欢精心准备的食物,莱恩特显得格外高兴,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吉嘉一点都不像我,他除了不喜欢金苹果酱之外,也不怎么喜欢喝金苹果酒,我喜欢在清早的时候喝上一点金苹果酒,而他只喜欢喝点麦片粥和牛奶什么的,再吃上两片不涂果酱的白面包。” 海伦娜和贝姬对于餐厅里的摆设胜过了餐桌上的食物,她们俩只吃了一点点烤肉和面包,就一直好奇地看着这间狭小的餐厅,她们盯着窗户彩色玻璃上的图案也是很好奇。 赢黎一直很腼腆地坐在我身边,芬妮和南希总是对赢黎格外的照顾一些,她盘子里的食物已经堆成一座小山,坐在对面的特雷西终于看不过去了,指着自己空盘子,委婉地对芬妮说道:“芬妮,你更应该照顾一下你女儿的空盘子。” 芬妮瞪了特雷西一眼,说道:“让你把艾伦特请过来一起吃晚餐,他人呢?” “今天晚上他巡值。”特雷西对于芬妮的质问,很没有底气地说道。 她吹了吹前额的刘海儿,心虚的看了芬妮一眼。 “呵呵,巡值就可以不用吃饭的么?”芬妮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特雷西,于是对她质问道。 在芬妮的面前,一向刁蛮惯了的特雷西就像是一位淑女。 特雷西翻了翻眼睛,对芬妮说道:“警卫团里面提供晚餐的。” 她向我眨了眨眼睛,看来是想我帮她解围,会意之后,我马上插嘴问道:“艾伦特的兵役完成了?” 特雷西对我投了赞许的目光,对我说:“恩,夏天的时候就回到埃尔城了,只不过他又加入了埃尔城的警卫营。” 我奇怪艾伦特为什么不加入一个优秀的冒险团外出历练,却是加入到警卫营里,我奇怪地问特雷西:“他干嘛这么想不开,别人加入警卫营都是为了避免去外地服三年兵役,他这时候加入警卫营是为了什么?” 特雷西微微抿着嘴,一脸无奈地对我说:“我也这样问过他,他跟我说:总得有人尝试着改变一下,我不知道他想改变什么,我继续问他,可他不肯对我说清楚。” 我问特雷西:“你们什么时候准备举行婚礼?” 听我这么问,特雷西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地红霞,一脸害羞的模样,低头不语。 莱恩特‘哈哈’一笑,对我解释说:“他们俩一直希望你能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之前不确定你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埃尔城,也就没有举行婚礼仪式,不过既然你回来了,那么就让特雷西和艾伦特选个日期。” 没想到他们专门是在等我回来,我一脸感动的看着特雷西,发现特雷西最近改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特雷西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可惜她的头发还没有留长,问我:“吉嘉,你和赢黎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要等到毕业之后吗?” “事实上,我们已经结婚了,就在成人礼之后!”停顿了一下,我坐在餐桌旁边,对着餐桌上的众人说道。 诺亚和雪莉.纽曼在帝都里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们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莱恩特、特雷西、芬妮、辛迪和南希却是大了嘴巴,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虽然是成人礼当天晚上就结婚,当时莱恩特和芬妮还在帝都,而我却没能够请他们参加我的婚礼,事实上,当时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抵达琪格的湖边小岛上才知道的,当时为了避免不急要的麻烦,所以没有对莱恩特和芬妮说起那事。 “……” 众人沉默了。 只有特雷西跳起来,用手指着我的额头,说道:“什么?你已经结婚了?而且把我们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当时的情况有些特殊。”我只能辩解一下说。 特雷西听我这样说,以为我是在故意敷衍她,狐疑对我说道:“……无论任何特殊情况,我觉得在婚礼之前你应该事先把你的妻子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这是埃尔城的风俗。或者是你担心寒假归来的时候,我没有人要了,芬妮会强迫你娶我?” 我对特雷西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请听我解释!事实上,我当时有一个很特殊的情况……” 特雷西有些火大,对我挖苦讽刺说道:“你该不会想要告诉我,其实赢黎已经年满二十五周岁了,如果不能尽快的结婚,她就会被强制分派给其他的贵族?” 我连忙对特雷西说道:“别胡说了,不是赢黎满二十五周岁……” 特雷西惊讶地看着我,对我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除了赢黎之外,还有娶了其他人?”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卡特琳娜身上。 “也不是卡特琳娜,是琪格!”我对特雷西说。 “额,那位叫琪格的姑娘难道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芬妮这时候插言对我说道。 “上个月的时候,她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她回家解决!所以她目前没有在帝都。”我对芬妮说道。 特雷西听我这样说,只是说了一句:“琪格,这个名字听起来还真是很好听呢,居然和威尔士王子的准王妃同名!” 我问特雷西:“你也听说过琪格?” 特雷西如数家珍地对我说道:“当然了,威尔士王子是格林帝国最年轻的将星,他在华沙位面上的经典战役和光辉战绩早就传到了北境城,我们商店里所有的姑娘都是威尔士王子坚实的拥护者,我当然知道他很多的资料,我还知道那位琪格王妃殿下还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任教,她帝都里最年轻魔法药剂学者……”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停下来对我问:“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帝都抢了威尔士王子的未婚妻?” 我对大家说道:“这个说来话长,回头有时间慢慢聊,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接着说道:“而且我还要说明一件事。” 特雷西很无语的看着我说:“还有什么比较刺激的事情,就一起说出来吧!我们暂时还可以承受。” 我对莱恩特说:“赢黎其实是南风军团最高统帅詹姆士亲王的女儿,她的姓氏里面拥有安琪博尔德的公主称号,所以她还是格林帝国的公主。” “公主殿下……”雷恩特手里酒杯滑落在餐桌上,顿时杯子里的金苹果酒飞溅得到处都是。 “您还是喊我赢黎,会让我觉得更亲切一点儿。”赢黎对莱恩特笑着说道。 莱恩特也想笑一笑,但是他的脸有些僵硬。当莱恩特和芬妮听说赢黎的身份是皇室的公主之后,他们的表情就一直显得有些拘谨,脸色也不如之前那么淡定了。 南希和辛迪更是一脸惊愕地偷偷看着赢黎,似乎想要从赢黎神圣看出一些别的东西。 一位帝国皇室的公主,居然会嫁到自己的家中,这是雷恩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不过这个话题很快就在餐桌上结束了,这让我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这顿晚餐就是在这样一个气氛下结束的。 诺亚和雪莉.纽曼早早的告辞。 因为我家里的房间有限,没办法留他们住在家里面,他们住在埃尔城最豪华的旅馆里。担心太晚出门没有魔法篷车,诺亚一行人在吃过晚餐之后,也没有坐下来大家一起聊聊天,他急匆匆带着雪莉.纽曼走到巷子里去找魔法篷车。 我们全家人一起将诺亚送到院子外面,芬妮还让特雷西跟着我们,帮诺亚他们去街上寻找魔法篷车。 诺亚临走之前,向我眨了眨眼睛。 随后我们回到房子里,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围坐下来,南希为我们沏了一杯柠檬茶,然后我就开始讲述自己最近这一年之中做的事情。在这一年之中我做了很多事,所以故事很长,大家就这样在客厅里听到很晚,可是我却仅仅讲到与威廉决斗。 特雷西和辛迪听得自然是神采奕奕,毫无困意,但是莱恩特和芬妮年纪大了,他们没有精力熬夜,所以我就停下来对大家说:剩下的明天晚上再讲。 接下来面对分配房间睡觉的问题,芬妮让特雷西去和辛迪挤一挤,将特雷西的房间腾出来给赢黎住,而我依然要住原本就属于我的顶楼的小阁楼,那件阁楼被芬妮彻底的打扫非常干净,推开阁楼的木门,就可以闻到屋子里有一种皂角的味道。 窗台边上的写字桌上还堆着一摞厚厚的魔法羊皮纸,只不过桌上的魔法墨水已经干涸,我拿起笔架上的一支魔法刻笔,笑着对身边的赢黎说道:“说起来,当初我和马文在埃尔城开办的魔法杂货铺,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呢!” 251.夜谈 或许是因为想要给莱恩特和芬妮留下一个好印象,或许是因为在一路之上旅途疲惫,或许是想要给我和家人留下一点私聊的空间,赢黎在晚餐之后不久,就和海伦娜、贝姬三人回到特雷西的房间,早早的回房休息。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和卡特琳娜站在阁楼里写字桌的窗前,用一把木尺将玻璃窗上的冰花刮掉,指着隔壁的别墅小院对卡特琳娜说:“这间就是果果姐家的房子,苏和安妮她们俩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安妮毕业之后,就跟着导师去了奇岩省,她是一位觉醒了火系魔法天赋的魔剑士。至于苏在领悟了‘神圣祷言’之后,先是在埃提亚神庙里面学习了一段时间,但是发生了后面很多事……” “我知道的……”卡特琳娜将脸贴在窗边,看着夜幕下那座空房子漆黑一片,红宝石般瑰丽的眼睛眨了眨,微微抿着嘴春浅笑着。 “后来赢黎将苏带到了帝都,跟着索拉大人学习神圣系祷言,现在神庙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你看,苏以前就经常在那棵柠檬树下看书,偶尔我会去和她聊几句。看!这就是我的生活,每天早晨起床推开窗子就能看到果果姐的家。”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下去。 “好好地干嘛要叹气?你前几天不是还信心满满地对我说,要带着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去蛮荒沼泽寻找那个神秘的上古遗迹吗?”卡特琳娜张开双臂,从后面贴上来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 “卡特琳娜姐姐,洗澡水放好了!”辛迪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 “马上就来!”卡特琳娜快步走到阁楼的门口,对着楼下回答了一句,接着从魔法腰包里取出几件贴身内衣睡裙,妩媚的笑了笑,对我眨眨眼睛说:“不介意我先去参观一下你家的浴室吧!” 卡特琳娜撩人的样子总是那么的迷人。 虽然我清楚的知道,在家里至少要稍微收敛一点儿,但是依然忍不住对卡特琳娜挑逗的话进行了大胆的反击,我说:“要不要陪你一起去‘参观’?” 卡特琳娜眼睛里传递过来:‘有胆子你便来啊!’的神态,见到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亚麻布睡衣来,立刻败下阵来,于是便转移话题对我说道:“对了,你不是说在壁炉的炭火里埋了几个地薯吗?别忘了取出来啊,再晚的话可能就变成焦炭了。” “……好吧,我去看看我们的夜宵,好久都没吃过这东西了。”我对卡特琳娜说道,这些话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这个时候芬妮和南希、莱恩特都一定还没有睡,我可没胆子在芬妮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混浴这种荒唐事。 和卡特琳娜一起下楼,果然看到辛迪穿着一件棉布睡衣,站在浴室满口,刚刚将浴室清理干净。 家里有了辛迪和南希之后,原本是特雷西的活就有一半分配到辛迪的头上,外加上特雷西是出了名的懒惰,于是大半的活被勤劳的辛迪包了下来,在家务活这一点上,辛迪很好继承了南希的诸多优点,如今辛迪不再是三年前豆芽菜的样子,原本消瘦的脸廓逐渐有了一点婴儿肥,也许是刚干完活的关系,她的脸蛋像是红透的大苹果。 我刚想上前和辛迪聊上两句,特雷西顶着一头**的碎发从浴室门里探出来,正好看到我。 “吉嘉,你在这干嘛?是不是想偷窥我洗澡?”特雷西毫不客气地怼了我一句,这句话一下子将我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市井间的生活让特雷西蜕变的分外泼辣,特雷西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了邻居家性格泼辣的大丽姐,心想:大概北境女孩成年之后,都会变成这样子吧! 我刚要开口反唇相讥,卡特琳娜伺机从后面走出来,带着迷人的微笑,对特雷西说:“介不介意我进来?” 特雷西瞪大了眼睛,看着卡特琳娜脱掉亚龙轻皮甲窈窕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迷人的眼睛和火红的长发,有些呆呆地摇了摇头。 卡特琳娜转头瞥了我一眼,对我说:“吉嘉,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辛迪靠在门框边上,捂着嘴偷笑。 特雷西隔着卡特琳娜得意地向我挥挥拳头,然后将卡特琳娜拉进浴室中,透过走廊里的灯光还能看到厨房里南希忙碌的身影,她系着一条围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麻利地将一摞盘子塞进碗柜的架子里。 …… 壁炉中的果木化成了一堆白霜般的灰烬,我将几个圆滚滚的地薯从碳灰中扒出来,拂掉地薯外壳上的黑灰,就将地薯装进口袋里,地薯这东西与马铃薯在某些地方很相似,但是味道上却差很多,吃太多的话,地薯里蕴藏着一些毒素会让人嘴巴麻麻的,舌头僵直,说话的时候口齿不清,嘴角还会不受控制地流出口水来。 地薯本身蕴含的毒素并不是人们不吃帝都主要原因,没有人愿意吃它,最主要原因是地薯被帝国的权贵们定义为奴隶们的食物,贵族们认为地薯着东西只有奴隶和流浪汉才会去吃的东西。 埃尔城属于格林帝国最北部史洛伊特省的边陲小城,贵族们的影响力不能遍及帝国所有的版图。 每年冬季城里都会聚集大量的流民,这些流民来至于埃尔城郊外一些城镇与村落里,小城里也有从高原上走下来的兽人,因此经常在集市上见到有商人在贩卖廉价的地薯。 以前的时候,野蛮人只是捕捉小镇与村落里男性,所以每年冬季来临的时候,只有男人们带着食物和行李躲进城里猫一冬,妇女和老人依然会住在家里。 但是最近这几年,来至冰雪苔原最北部的暴风巨熊部落的野蛮人,占领了凯尔特部落在冰雪苔原上的土地,这些新来的野蛮人越过奔马河来到北境之,他们不仅要掠夺人类奴隶,而且还会将女人和老人们当成食物吃掉。 野蛮人这么做不仅仅激增了北境人对于野蛮人的仇恨,还将大量的村落和小镇里女人和老人们赶进埃尔城,这些人在埃尔城里,想要捱过整个冬天并不是那么容易,他们需要找一处廉价的栖息之所,另外每天还要填饱肚子,所以地薯对于这些流民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莱恩特和芬妮是不吃地薯的,偶尔我也是在想起了帕伊高原上的生活,才会在市场上买回几个丢进壁炉里,有时候特雷西会跑过来尝一口,但是那也只是吃一两口,上面还要蘸满我亲手调味的番茄酱料,但是辛迪不太介意吃地薯,偶尔南希也会凑上来尝尝。 那时候辛迪就告诉我,在马斯小镇的时候,每年初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很多家庭都会吃一段时间的地薯。 莱恩特坐在壁炉前面的木椅上,从我走到壁炉边上开始,就一直盯着我,我将一个黑乎乎的地薯递过去,莱恩特很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我拿开。 “魔法师贵族要遵守的法则上,就没有告诉你不可以吃地薯?”莱恩特的眉头拧成了一股麻花,就像是浑身上下被扎了刺一样,满脸难受地表情,对我说道。 “没有!”我将木棍随手丢进壁炉的炭灰中,对莱恩特简洁地说道。 对于我喜欢吃地薯这种事,莱恩特一直显得很无奈,不过又没什么办法。 “我听那个叫诺亚的小子说,你很有钱?”随后他又探过头,对我小声地问。 我从腰间解下了钱袋子,将钱袋子口打开,露出里面的魔晶石来,然后塞进他的怀里,我对莱恩特说:“大概算是吧,如果你们说得是这东西的话,我的确有了一些很稳定的收入来源,我在耶罗位面还有一块不算太大的领土,那里被当地人叫做特罗姆。” 钱袋子里大概有几十颗魔晶石,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些魔晶石显然代表不了什么,但是对于莱恩特来说,却是需要花一辈子才能积攒出来的财富莱恩特从钱袋子里拿出一颗魔晶石来,放在灯光下认真地看着。 我对莱恩特说:“如果你和芬妮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在埃尔城买一座大庄园,不要担心花费的问题。” 埃尔城的房价虽然远不像帝都那样昂贵,但是埃尔城里面一座贵族豪华庄园,至少也要数千魔晶石。 “我和莱恩特在这里住的很好,这周围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有必要住那么大的房子?”芬妮穿着一件魔纹蛛丝布的睡裙,双手抱胸从卧室里走出来,大概她到此刻还不知道,单是艾丽娅送她的这条睡裙大概就价值十几枚魔晶石。 我被芬妮问得哑口无言,不过依芬妮的性格,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我,她做在莱恩特对面的沙发上,眯着眼睛问我:“还是你觉得他娶得老婆不够多,让他拥有一座大房子,用来接收那些无家可归的美丽少妇?” “咳咳,我哪里像是你说的那样不堪!”莱恩特试图辩解一下。 “你确定你什么都没有做过?”芬妮眯着眼睛,对着莱恩特反问一句。 “这个……还是有的。”莱恩特词穷,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窘迫地承认道。 芬妮似笑非笑地瞪了莱恩特一眼,说:“那就闭嘴!” “芬妮!” 我在芬妮沙发前面的毛毯上坐下来,伸手抱着芬妮的小腿,将脸枕在她的膝盖上,抬起眼睛望着她,就像是小时候的样子,芬妮会给我和特雷西讲述一些小故事,很多时候,特雷西会很嫌弃的跑开。 记得第一次这么抱着芬妮双腿的时候,芬妮也是忍不住含着眼泪,双手捧着我脸,在我额头上吻了一口。 芬妮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她我对温柔地说:“吉嘉,参加了成人礼就变成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芬妮将手摸着我头顶上的短发,轻轻地感慨一声,对莱恩特说:“莱恩特,我们的吉嘉长大了!” “是啊,他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才这么高一点。”莱恩特也是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用手比划着说道。“一转眼已经变成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高材生了,说起来,就算是史洛伊特省也没有几个能获此殊荣的魔法师啊!” 过了一会儿,莱恩特将身体倾过来,指了指楼上对我小声地说:“真的是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我的意思是说……南风军团最高统帅詹姆士亲王的女儿嫁给了你?” 我点了点头。 犹豫了一下,又对我问道:“你真的从那个咱们帝国未来最有希望成为将星的威尔士王子手里抢走了他的准王妃?” 我再一次点了点头。 莱恩特忍不住接连剧烈的咳嗽起来,许久才平息下来。 于是,莱恩特便有些夸张的手捧胸口,对我说道:“我的天!原本以为你从帝都归来,一定会给我们带来一点点小惊喜,但是没想到这份惊喜这么大,实在有点超过我和芬妮的承受范围。” 芬妮也在一旁插言问道:“詹姆士亲王认可了这门婚事?” 我点了点头,老实地对莱恩特说:“詹姆士从肯达位面征战归来之后,特意为此请我和赢黎吃了一顿饭。” 莱恩特和芬妮相互看了一眼,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从腰包里拿出了那把珍贵的‘深寒之水晶匕首’摆在茶几上。 顿时,整个客厅里的温度骤降了几度,从空气中凝结细微的冰粒缓缓地落在匕首的周围,对莱恩特和芬妮说:“这是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送给我的结婚礼物。” 虽然莱恩特和芬妮不知道这把史诗级别的魔法武器的价值,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东西一定是价值连城。莱恩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去摸摸史诗级魔法武器的想法。 “原本我和莱恩特还以为,你会在毕业以后娶卡特琳娜。”芬妮对我说道。 “我可没这么想,我以为会有大贵族家的名媛看中你,并且愿意嫁给你,然后你要纵身为那个贵族豪门而效力,只是没想到那个豪门贵族是安琪博尔德皇室!”莱恩特在旁边插言补充道。 莱恩特问我:“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对他说道:“接下来我想拜访一下埃尔城战争学院里的老师们,然后再去见一见初级魔法学院里那些朋友,然后参加特雷西的婚礼,在此之后,也许还会组织一个猎鹰小队,去埃尔城城外狩猎野蛮人。”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52.埃尔城的夜 寒风吹过屋脊的时候,传来‘呜呜’的呼啸声,在夜里挂起了大北风,北风卷起了地上的雪块,‘啪.啪.啪’的撞击在玻璃窗上。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阁楼外面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笃笃笃’ 声音又轻又急,我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这时候,躺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轻盈地从床上爬起来,她赤着脚跳下床,踩着冰凉的橡木地板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了屋门。 借着雪夜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我看到赢黎、海伦娜和贝姬穿着暖和的棉睡衣站在门外,赢黎披着黑色的长发,对卡特琳娜歉意的笑了笑。 卡特琳娜连忙将赢黎拉进阁楼,然后对她说:“快点进来,吉嘉也睡不着,还想让我去喊你们,要不然我们就在阁楼里聊聊天?” 赢黎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怜兮兮,听见卡特琳娜这样说,满心欢喜地点点头,歪着头对从床上坐起来的我内疚地笑了笑,然后才说:“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打搅你休息。” 我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幸好刚刚一路旅途十分的劳累,躺到床上便睡着了,并没有和卡特琳娜亲热而衣衫不整,睡衣整齐的穿在身上,我挠了挠头,笑着对赢黎说:“是不是躺在陌生的床上睡不着?” 赢黎脸色微红,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卡特琳娜拉着赢黎走进来,赢黎借着窗外月光打量着阁楼里面的摆设。 海伦娜穿着棉拖鞋,跟在赢黎的身后,边走边说:“听着外面‘呜呜’就觉得有点害怕。” “都过去这么久了,这间屋子里的家具好像一直没什么变化。”贝姬说道。 房间里有点冷,我从写字桌上翻出了一张魔法羊皮纸,随手在笔架上抽出一支魔法刻笔,从魔法腰包里摸出半瓶魔法墨水,坐在椅子上飞快地绘制出一张‘聚火术’魔法卷轴,我将卷轴放在银盘子里,红红的火苗从卷轴上冒出来,瞬间让房间里变得温暖了一些。 看着窗外被风吹起的雪粒,赢黎惊讶地问我:“外面下雪了?” 我贴在玻璃窗上,向外面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才说:“没有,这些只是地上的雪,只是外面的风有些大,这么冷的夜晚最容易冻死人,每天清早都有守夜人拉着平板车,在城里的每条街道上寻找那些被冻死的尸体。” 我一边说,一边将床上被子铺好,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条毯子,招呼赢黎和海伦娜、贝姬坐到床上来,大家坐在床上拥着毯子聊天,要比在地上暖和一些。 “要不要喝一杯金苹果酒?喝一点应该有助于睡眠。”我说道,说着从魔法腰包里取出一瓶金苹果酒。 卡特琳娜从楼下的厨房里找来几只高脚酒杯,为我们每个人倒了一杯金苹果酒,也将鞋子脱掉,跟我们一起挤到床上来,赢黎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的最里侧,海伦娜紧挨着赢黎,然后是贝姬,接下来是我和卡特琳娜。 我们五个人拥着一条毯子,靠着木墙,刚好可以透过写字桌旁的窗子,看到窗外飞舞的雪粒。 我们几个一边喝着金苹果酒,一边漫无目的的聊天,先是卡特琳娜谈论初到埃尔城,对于这个城市的印象。 卡特琳娜说因为我们是乘坐飞艇而来,卡特琳娜先在飞艇上看到了埃尔城的全貌,每条街道都非常的整洁,这座城市一点没有边陲小城的荒凉与落魄,傍晚天快黑的时候,每座房子的烟囱里都冒着淡淡地炊烟,让这座城市充满了生机。 她还说埃尔城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冷,至少没有新西亚奇斯山脉的冬天那么寒冷。 后来我们又聊到了我与赢黎的第一次初遇,聊到了夜闯玫瑰园,聊到了夏天在奔马河边游泳。 时间不知不觉从我们身边溜走,最后我们几个就这样挤在一起,靠着墙沉沉的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回了自己房间。 …… 因为昨天晚上聊得有些晚,所以我起来得也有些晚,莱恩特和芬妮已经吃过了早餐,早早的出门了。 莱恩特和芬妮似乎早就约好了今天和斯坦斯学院的同事一起打牌。 在冬季,打牌几乎成为了埃尔城里最受欢迎的一种娱乐活动。 从阁楼上走下来,发现辛迪和南希还在厨房里忙碌着,特雷西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让辛迪帮她准备一份便当盒,看样子是要带给警卫营里巡值的艾伦特。 坐下来吃早餐的时候,特雷西一直表情古怪的盯着我,我以为自己的脸上沾了面包渣,随手用力抹了抹。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问特雷西。 特雷西并没有搭理我,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辛迪,试图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提示,看看这位坏脾气的大小姐又怎么了,不过我并没有在辛迪那里找到答案,我向辛迪看过去的时候,辛迪慌忙移开目光,而脸颊却变得绯红。 特雷西吃完早餐,拎着便当盒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她又转身走回来,站在我身边,俯下身子瞪着大眼睛问我:“你阁楼里的那张小木床真的可以挤得下那么多人?” 我最初还以为特雷西是问我昨天晚上彻夜聊天的事,于是很随意的点点头。 “虽然与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适当地注意一下身体,魔法师本来就缺乏锻炼,还这么整晚操劳,虽说你还很年轻,可是……你真觉得自己能够吃得消?”特雷西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我回答,拎着便当盒出门了。 我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那种一块面包片,有些发呆地看着特雷西的背影,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她话里的含义,想要追上去对她解释一下,但是却发现她已经飞快地走出院子。 …… 昨天晚上刮了一.夜的北风。 等到早上的时候,北风却已经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我们几个在埃尔城的假期生活正式开始,我和赢黎诸女打算一起到中央山山顶的战争魔法学院看一看,并且去拜访一下学院里的高德佛里院长和罗斯主任、海蒂导师、托比因老师,顺便再去学院旁边魔法市场的魔法杂货铺看看马文。 埃尔城并不算大,城里没有出租魔法篷车的地方,走路去中央山的初级战争魔法学院,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我穿着一身米索莉魔法长袍和赢黎一起走在街上,身后跟着卡特琳娜、贝姬、海伦娜,路上遇到的平民纷纷退到路边,等我们走过去才肯离开,在埃尔城,平民对于魔法师贵族还是充满了敬畏之心的,这主要基于海蒂导师在埃尔城留下的威名。 每次守城的时候,拥有群体冰系魔法的海蒂导师,就会大展神威,让那些野蛮人在城下吃足苦头。 埃尔城的民风彪悍,这里的平民并不畏惧贵族势力,但是对魔法师们却是恭敬有加。 沿着中央大街一直向中央山走,看到今年市政厅那边对于留在城里的流浪汉们有了统一的安置,因为我发现在街头避风的地方,经常能够见到最简易的毛毡帐篷,这些摆在街边的毛毡帐篷就是街头流浪汉的临时居所,这些毛毡帐篷用来抵挡深夜里的刺骨寒风最好不过。 还有街头煮粥的地方,通常是架设一口大铁锅,铁锅下面烧着木柴,铁锅里面则是水花翻滚。 不时有一些家境富裕的商人和贵族走到铁锅旁边,将一些昨夜剩的食物倒进大铁锅里,这种施舍一直将会持续到春季春暖花开的时候。 来到战争学院的初级魔法学院,拜访高德佛里院长的时候,守在寓所外面的侍从对我们说:院长大人外出访友去了,大概要过两个星期才能回来。很遗憾我们没有见到高德佛里院长,只能是将耶基斯学者带给他的礼物留了给门口的侍从。 我们又去拜访教导主任罗斯大人,这次我们没有扑空,罗斯大人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只是对我此次拜访有些出乎意料,我拿出耶基斯学者带给他的两盒雪茄,并且说这是耶基斯学者让我带给他的礼物,罗斯主任接下雪茄盒,满眼喜欢。 罗斯主任邀请我们一起吃午饭,我摇摇头拒绝了。 我在学院里找到托比因老师,将耶基斯学者送给他的《风系魔法符文大全》拿出来,交给了他。托比因老师酷爱各种新式的魔法符文,看到耶基斯学者带给他一本符文魔法书,便兴高采烈地翻看了面的魔法符文。 我们走到海蒂导师的住处,发现海蒂导师居然也不在家。 这时候,我才猛然想起来,埃尔城冬季的猎鹰行动已经开始了,很多藏在埃尔城里的强者会组成一支支战斗小队,跑到埃尔城外面去猎杀野蛮人,随着这几年与风暴之熊部落野蛮人仇恨越积越深,最近这两年猎鹰团队在猎杀到野蛮人时候,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的活口。 离开战争魔法学院,出门向右边走进一个小胡同里,这里就是魔法学院外面的自由市场,这里原本是学院里的魔法生出售自己发明的小作品,后来逐渐的演变成为了一个市场,我和马文开设这家魔法杂货铺,在这个小市场里生意一直都非常不错。 这间魔法杂货铺看上去还是老样子。 冬季来临之后,旁边的红豆冰沙店也关门大吉了,也许是因为寒假的原因,这里其他店铺也显得非常的萧条,我们来到杂货铺的门口,看上去,这间杂货铺还没有正式营业。 这间杂货铺后面还连着一个院落,马文和司佩平时就住在这边。 我走到院落的外面,看到院子大门也是紧紧的关着,于是便走上去敲了敲外面的大门。 院子里面传出来一声不情不愿的说话声:“谁呀!” 只听腔调,就能分辨出这是马文的声音,看起来我没有找错地方,于是我便推开院门,信步走了进去。 庭院里虽然很狭窄,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整个院落挤满了各种杂货。 或许是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马文显得非常的恼火,人还没有从房子里走出来,声音就已经传了出来:“你们怎么随便就闯进别人家的院子……” 随后,我看到一位穿着魔法学徒长袍的魔法师推门走出来,他看向我的时候,第一眼以为是看错了,于是又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使劲儿的眨了眨,发现我依然站在他的面前,马文才大叫一声,喊道:“吉嘉!” 他大步走到我的面前,单手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一拳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这身魔法长袍还真是好看,看上去就有大魔法师的气质,这些是你的朋友?”马文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对我说道。 他先是看了卡特琳娜一眼,发现这个红发美女气质出众,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身边赢黎的身上,他对赢黎还是有着很深印象的,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猛然像是想起来了,于是对赢黎说:“你是赢黎?听说你回帝都去了,这次吉嘉去了帝都,你和吉嘉在一个魔法学院上学吗?” “嗨,你好,马文!”赢黎从人群中走出来,对马文亲切地说道:“之前我和吉嘉没有在一个魔法学院,这次开学的话,我们就都在皇家魔法学院一起学习魔法!” 这时候,马文忍不住向屋子里喊道:“司佩,你快点起床,快看看是谁回来了!” 听见了马文的喊声,司佩没多久就从屋子里走出来,她一边整理着皮衣,一边往门外探望,看到我的身影,也是一脸激动地跑出来,一下子将我抱住,满眼欢喜地对我说:“吉嘉,你们那边放假了?” 司佩看上去比之前丰润了很多,她嫁给了马文之后,生活得还蛮滋润的。 我笑着问司佩:“司佩,你和马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我估计这也许是司佩目前最大的心愿,索性就当着马文的面问道。 司佩满眼娇羞地看了马文一眼,但却没有开口说话,摆明了这事要听马文的安排。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53.寻找流离失所的兽人 杂货铺后面院子里凌乱而拥挤,马文请我们到杂货铺里面,司佩连忙跑到厨房为我们煮茶。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这间魔法杂货铺如今最畅销的商品依旧是魔法卷轴,这些魔法卷轴都是马文从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学徒手中收购上来的,他这两年一直在执行着我们俩一起经营魔法杂货铺时候定下来的策略,鼓励并且资助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学徒们绘制最简单的魔法卷轴。 在埃尔城,用途最大的两周魔法卷轴就是‘聚水法阵’和‘聚火术’魔法卷轴。 这几年,晋升为魔法师的马文一直在深入地研究这两种初级魔法卷轴,他还为这两种初级魔纹法阵,专门写了本叫做‘图解’的书,简单扼要的阐述应该如何才能绘制出‘聚火术’魔纹法阵,在绘制过程中需要注意哪些事情,等等。 而司佩则是一直在非常用心的经营着这间名为‘红豆沙冰’的冰店,这个冰店在夏天的时候,生意非常的火爆。 坐在魔法杂货铺的休息区的沙发上,马文伸手搂住司佩的肩膀对我说:“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结不结婚只是个形式而已,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 我偷偷地看了司佩一眼,她的目光里带着一种淡淡的期盼,看起来她还是很想马文能给她一个婚礼的。 于是我对马文说:“总归是要举行一个仪式才行的啊!” 盯着马文的眼睛,我对他继续说:“别忘了,是谁从虎口将你救回来的,是谁在辛柳谷里那么细致的照顾你,是谁一直默默地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 马文一时间变得有些恍惚,说:“我知道,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 司佩安静地坐在马文身边,她的目光不时在卡特琳娜、赢黎、海伦娜和贝姬身上掠过,一脸羡慕地看着海伦娜身上穿得精致刺尾水晶狮皮甲。 赢黎向司佩温柔地一笑,说道:“这次我和吉嘉从帝都回来得有些匆忙,准备小礼物的时候有些仓促。” 说着,赢黎对海伦娜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赢黎这次来埃尔城,不仅仅给我家里的每个人带了一份礼物,就连我的朋友也没有落下。 海伦娜与赢黎之间因为有‘灵魂链接’魔法契约的关系,心意相通,也不用赢黎说出具体的什么东西,就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盒子,摆在茶桌上。 司佩惊喜地看着满桌的礼物,喜笑颜开地问赢黎:“这是送给我和马文的礼物?我可以将它们打开吗?” “当然。”赢黎浅笑着说道。 赢黎准备的礼物并不是有多么昂贵,但是每一件都充满了帝都的特色,从丝织长裙到精致的头饰,似乎每一件都饱含了我和赢黎的心意,每打开一只盒子,都会传来司佩的惊呼声,看起来她对每件礼物都很喜欢。 马文告诉我,他将杂货铺的分店开到了星海城,今年的秋季,‘霜冻’卷轴在星海城卖得非常好,很多鱼商们购买了霜冻卷轴,将冰鲜海鱼运到史洛伊特省的每一座城市,让内陆城市里的居民也品尝到了新鲜的海鱼,因此有不少的鱼商们都赚到了一些钱。 尝到了甜头的鱼商们计划春天开海之后,还要做几次大买卖。 从战争魔法学院毕业的马文,虽然在魔法之路上并没有太深的造诣,但是身上却已经有了一种成功人士的自信,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未来可能没办法成为一位有名气的魔法师,就义无反顾地去做一名魔法商人。 我拍了拍马文的肩膀,奥利安娜魔法商店里的假肢做得非常精致,只在他的肩头有一道轻微的接痕。 我对马文说:“对了,马文,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帝都?” “好啊,不过……我去那边能干嘛?”马文低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对他说:“把你的魔法杂货铺开到帝都去,我在那边有一间符文板工坊,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很好的货源,我有很多新想法,可惜这些事我根本没时间做。我想让你到帝都去,将这些商品在帝都打开一些局面。” 马文好奇地问我:“这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我从魔法腰包里陆陆续续拿出三件魔法物品来,分别是铜火锅、排风机和冰箱。 我指着脚边的铜火锅说道:“这个……我们叫它铜火锅,既可以涮肉,又可以取暖,原理是锅底的聚火术符文板……目前在帝都非常的受欢迎,这东西我带回来好多只,你也可以摆在魔法杂货铺里试一试,看看它在埃尔城是不是一样也受欢迎?” 说着,我想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块魔晶石碎片来,我的手伸到腰间的时候,才想起来昨晚上把钱袋送给莱恩特了。 这时候,就听见马文说:“这不是帝都里的暖炉吗,我知道的,你叫它铜火锅吗?” 他麻利地掏出一块魔晶石碎片,在铜火锅旁边蹲下来,将魔晶石碎片安装在魔法符文板上,看到青色的火焰从符文板上冒出来,这才抬头对我笑了笑说:“说真的,我偶尔还会想起来当初在辛柳谷探险的时候吃的涮肉,想着那种辛辣的特殊酱料,就会觉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我顺手将一壶茶水倒进铜火锅中,避免它干烧。 然后问马文:“你觉得这种暖炉在埃尔城有没有销路?” 马文想了想,才说:“埃尔城里的贵族可没法和帝都里的权贵们比,他们也没有那种一掷千金的豪气,这东西具体能不能在这边卖出去,主要还是要看售价定在多少,价格合理的话,销路会很不错的,毕竟整个格林帝国的贵族们都在努力效仿帝都里的生活。” 我对马文说道:“这款铜火锅的售价大概只有市场上出售的聚火术符文板价格的三分之一。” 马文惊讶地对我说:“这么便宜,那它的利润点在哪?” 我对马文解释道:“它所使用的符文板与普通的符文板不太一样,说到底还是这种符文板造价非常的低廉。” 随后,马文又看了看摆在我脚前的那个用简易木盒做成的排风机,他说:“这是排风机吗?我们这儿也有啊,不过样式和质地都要比你这个更耐看一点,你这个就是方方正正的盒子,我见过其他魔法商店里有用大理石打磨出来的,还有金属外壳的,做得都非常漂亮。单论外观的话,完胜你的这个。” 摆在排风机边上的冰箱做得也非常简单,从外表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木箱。 马文问我:“这个是什么?” 我说:“冰箱。” 马文围着冰箱看了一圈儿,又问“这东西有什么用,是用来制冰的吗?” 我摇了摇头,对马文说:“这东西没办法制冰,但可以保存食物。” 马文眨眨眼睛,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个木箱子是依靠箱子里的冰来保存食物的新鲜,不过这时候恰好是严冬,所以马文对这东西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对我抱怨说:“这东西能有什么用?你是觉得我们这儿还不够冷吗?” 不过,这时候一旁的司佩却开口问我:“如果在夏天,将冰块和沙冰放在这里面,是不是就不会融化?” 我说:“那当然!” 司佩将冰箱的盖子打开,向里面看了看,然后才说:“那这个设计很不错啊!” 司佩在魔法杂货铺旁边开了一间红豆沙冰店,对于这种能够在夏日里保持冰块不会融化的冰箱很感兴趣,我们这在聊这些的时候,杂货店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腆着圆滚滚的大肚囊的鲍比从外面走进来,大声地喊着:“吉嘉,是你回来了吗?” 鲍比穿着一件华丽的狐皮大衣,里面穿着一身贵族服饰,气势十足地从店铺门口走进来,一年没见,他的身材明显又胖了一圈,个子也长了不少,整个人身上充满了暴发户的气息。 我坐在沙发上,伸手招呼他。 鲍比从初级魔法学院毕业之后,就子承父业,在埃尔城里逐渐的接手家族中贩卖奴隶的生意,鲍比非常有经营头脑,对于奴隶市场的嗅觉非常敏锐,据说把家族的生意打理得非常好。 我们几个朋友难得相聚在一起,自然有很多话要聊,赢黎对鲍比也是非常的熟悉,所以大家聊的很开心。 随后,鲍比向我说起了我送给他的三名蛛人战士,没想到蛛人战士浑身有那么厚实的坚甲,但是却没办法适应北方的严寒,刚到埃尔城不久就全部冻死了。如今只能被鲍比制成三个蛛人雕塑,尼布鲁蛛人战士面目狰狞,摆在奴隶市场的大门口,似乎一下子能够震慑住许多人。 一些初次到奴隶市场的人,就会下意识认为这些蛛人战士是奴隶市场里的奴隶主手下猎杀的,不管是谁,能够猎杀这种体型庞大的蛛人战士,都应当受人尊敬,于是很多人认为这位非常有实力的猎魔人就驻守在奴隶市场里,所以最近很少有在奴隶市场闹事的人。 “你信上对我说,要我帮你留意一下北境省内地下奴隶市场里的兽人奴隶,还要我出钱安置那些从帕伊高原流落到北境的兽人流浪者,这件事我帮你办了,让我安置在奴隶营里,你干嘛要寻找这些兽人?”鲍比问我。 “我打算组织一支由兽人战士组成的军队,去埃尔城郊外猎杀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我对鲍比说。 鲍比听我这么说,立刻瞪大了眼睛,对我问道:“组建军队?吉嘉,你在帝都发财了?” 看来鲍比深知逐渐一支军队所需资源十分巨大,所以忍不住询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在帝都的时候,两次外出历练都所获颇丰,我与一位公爵大人有个约定,要在两年之内,在它的领土上建造一座小镇,如果小镇建起来的话,那片区域便会成为我的领土,既然要建造一个小镇,小镇里面一些设施不但要准备齐全,小镇的治安也是一个大问题。” “所以你就想到了那些兽人?”鲍比眼睛瞪得更圆,对我问道。 我点头承认。 “这时候选择在位面上建造小镇,你就不怕位面战争局势逆转之下,让你所有的一切都化成泡影?”鲍比接着问我。 我笑了笑对鲍比说:“总得拿出一些勇气,赌一把,赢了的话,就什么都有了,输了的话,大不了就重来。” 鲍比听我这样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好吧,什么时候和我去看看安置营里的那些兽人?”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鲍比说:“就现在吧!” 鲍比没想到我会那么急于想要见那些兽人,一脸惊愕地坐在椅子里,他走进魔法杂货铺里之后,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喝一杯水。 就这样,鲍比带着我们去埃尔城的奴隶市场旁边的奴隶安置营。 做在魔法篷车里,鲍比靠着角落里的沙发上,对我说道:“说实话,那些兽人的脾气真是又臭又硬,而且粗鲁不堪,也不好管理,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是奴隶,我们没有办法对他们扬鞭子,我的奴隶营中有很多训练有素的战奴,他们都是有那么一点兽人血统的人类奴隶,年轻,壮硕,并且都签订了奴隶契约,很可靠的。” 鲍比接着向我建议道:“要不然,你可以在埃尔城的佣兵行会,雇佣一两支佣兵团,带他们去你的位面,让他们帮你守卫小镇,这样做虽然花费高点,但是一旦小镇遭受了入侵,佣兵团减员的话,你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我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是先看看那些兽人吧。” 鲍比摊开手,耸了耸肩说:“随你!” 魔法篷车驶入了埃尔城的奴隶市场,这时候,我看到奴隶市场的大门口摆放着两具蛛人战士的雕像,经过奴隶市场的人无不驻足观看,人人纷纷过来瞻仰这种来至于渊狱中黑暗势力的强大战士,竟然让奴隶市场门口聚满了人。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54.安置营 奴隶市场的大门口停着很多辆魔法篷车,埃尔城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为了避免古博来马被冻伤,马车夫给古博来马的身上披着一层厚皮披挂甲,马头上带着皮质头套,看起来就像是轻骑兵的战马一样,这些皮质头套和披挂皮甲上都带有北境特有的纹饰和图案,尽显北境粗犷的民风。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在奴隶市场大门口不远处有一座烧烤炉,摊主在烤炉上摆满了热腾腾的肉串,尽管花钱购买肉串的人很少,但是烤炉旁边却围满了烤火的马车夫,这些马车夫操一口北境方言,谈论着埃尔城里最新鲜,最稀奇古怪的趣事,不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哄笑。 伴随着烤肉的香气和金苹果酒的味道,奴隶市场大门前总是一些闲人们看热闹的场所,甚至有些市民跑到奴隶市场门口,专门是为了看一眼市场里贩卖的异族女奴,而今他们又有了一个新目标,那就是奴隶市场门口的蛛人战士雕像。 蛛人战士身躯就像精铁打造的魔法篷车一样高大,它矗立在奴隶市场大门的左右两侧。 工匠们甚至还给它那被砍断的双臂装上了假肢,并且有油漆涂成了黑色,一位蛛人战士手里端着两柄月刃斧,另一位蛛人战士握着六米长的大铁枪,看起来气势很足,北境人对于这种异族生物非常的好奇,几个年轻贵族直接站在蛛人战士的面前,双手环胸,论述着蛛人战士与野蛮人角力的话,谁的力量会更大一些。 年轻贵族伸手摸了摸蛛人战士带有锋利倒刺的黑蛛腿,对身边同伴说:“哎!要是能把这两个蛛人战士带到地下拳市上就好了,克劳德那个老家伙手里的野蛮人首领已经连续六周制霸拳市了,总得有人站出来干倒他。怎么偏偏刚到埃尔城,就直接冻死了?” “这都怪鲍比那个死胖子,这两只蛛人战士被飞艇运来的那天晚上,他居然跑到朱蒂夫人的床上谈理想谈人生,就将那两只从帝都运抵到埃尔城的大箱子丢在空港的仓库里,等到第二天一早我们带着人手去验货,才发现木箱里居然是两个肤色黝黑的蛛人战士,不过从头到脚都已经凉透了。”另一位年轻胖贵族背对着鲍比大声说道。 “你说,要是这两只蛛人战士还活着的话,这得值多少钱?”最先开口说话的年轻贵族一声感叹。 “这种东西能是用钱买得到的吗?别的不说,这两只蛛人战士死后留下了两块黑魔晶,你说说应该值多少?”一旁的友人也开口插言说。 “哇,这家伙身体里面还有黑魔晶?”一旁的同伴惊讶地说。 “说真的,这……” 几位年轻贵族你一言我一语,从蛛人战士身上东扯西扯,话题越聊越偏。 奴隶市场门口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鲍比带着我们一行人经过奴隶市场,并没有理会那几个年轻贵族。 我有些奇怪地问鲍比:“那几个年轻人在谈论你,你怎么不去找他们,你能忍得住?” “有什么忍不了的?”鲍比将手缩回袖子里,带着我们绕过奴隶市场,因为这边的人比较多,前面有两位健壮的侍者为我们开路。 随后朝着我嘿嘿一笑,说道:“他们几个的老子都是奴隶市场的老主顾,有两位与我们家上面那位是多年好友,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我能怎么样,让他们说去好了,他们只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 马文好奇地问鲍比:“你和朱蒂夫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鲍比却是浑然不在意地说:“那有什么,谁还能没有一两个情人?” 奴隶市场附近认识鲍比的人很多,一路上到处都有人和他打招呼。 在这样的一个冬季的中午,市场里面聚集了很多奴隶贩子,他们将奴隶装进大铁笼子里,并在铁笼外面围上遮蔽风雪的布幔,这是这些布幔无法遮挡寒冷,那群奴隶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铁笼子里瑟瑟发抖,挤成一团,一些贵族带着脖子上拴着项圈的奴隶从市场里悠闲地走出来。 我们并没有走入人潮拥挤的奴隶市场,而是沿着奴隶市场的外围,绕行到奴隶市场后面的临时安置营。 从外面看,整个安置营被高高的围墙圈起来,这道用石块筑成的围墙顶上长满尖锐而锋利的铁刺,角落里建有四座箭楼,几名穿着锁甲的长弓手正在箭楼上来回巡视,紧邻着奴隶市场有道大铁门,几位穿着破烂亚麻布衣服的老兽人正躺在墙根底下晒太阳。 虽然街上冷风刮起一阵烟雪,打在人的脸上仿佛如刀割一样的疼,但是这群老兽人们却并不在意这些,他们微微的仰起头,享受这从墙缝里射下来的一缕阳光。 我们一行人沿着后街走到安置营大门口,抬头望着安置营大门口的牌匾,鲍比对我说:“这里是临时安置奴隶的地方,我们会将最近要在奴隶市场上出售奴隶安置在这,至于其他一些奴隶都要在庄园干活。” 鲍比站在我和马文中间,伸手搂着我们两个人的肩膀,站在安置营的大门口,说道:“即便是北境省地下奴隶市场里,兽人奴隶的数量也是很少,现在安置营里住着的兽人大半都是在史洛伊特省的流浪者,他们的性格注定让他们难以融入我们的生活。” 马文望着那些墙角边的老兽人,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些兽人在北境就是一群几乎被人遗忘的人。” 鲍比对我说:“除了你,没有人会关心这些兽人流浪者的生活过得怎么样,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帮你,我很难相信在史洛伊特省最底层,居然还有这样一群人在艰难的生活着。他们虽然不是奴隶,但是过的生活比奴隶们也好不到哪去。很难相信,在这样漫山遍野都是金苹果树,野外山岭里到处生长着米树、地薯、蔓越莓,居然还能将生活变得这么落魄。” 我紧紧地握着赢黎的手,说:“这些兽人来至荒原,除了放牧和狩猎,几乎不会干别的事,在战争魔法学院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个愿望,希望自己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够有能力把这些在北境省流浪的兽人送回帕伊高原去。” 鲍比和马文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鲍比问我:“吉嘉……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不是回埃尔城过寒假的吗?” 马文也紧跟着说:“从埃尔城到帕伊高原往返一趟,至少要三个月,而且现在是冬季,大雪封山,就是最好的猎人向导也不可能找到进山的路。” 我‘哈哈’一笑,说:“你们放心好了,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们在这等我,我和卡特琳娜过去和他们聊聊。”我对赢黎、鲍比和马文说道。 说着,我和卡特琳娜率先走到那几位老兽人的身前,这些老兽人也是有一些眼力的,他们看我和卡特琳娜穿着华丽的皮甲,一旁站着一群同伴也是非富即贵,对我们谨慎地审视了几眼,不明白我们要做什么。 我用流利的兽人语与他们交流,询问他们目前的生活现状,这些老兽人们见我们居然会说兽人语,倒是非常愿意与我们交谈。 我问他们:‘都是从哪来的?’ 这些老兽人纷纷回答,有的说是从北麓荒原上挨饿跑下来的,有的说是从西麓群山的山区走出来的,有的则是说跟随着商队一路从高原上走下来的。 我又问他们:‘在北境平时都以什么手段谋生。’ 这些老兽人的回答也是五花八门,这些老兽人中,有人当过守夜人,有人当过掘墓者,有人在煤场了当苦工,也有人在金矿矿场当掘金者,总之都是一些生活在最底层人的谋生手段。 只是兽人们缺少了一种攒钱的观念,几乎都是赚到一些钱,就拿出来填饱肚子,从来不考虑以后的生活。 他们总是记不住,北境省还有一个漫长的严冬要度过,这段时间很难找到工作,而且需要一个温暖的住所需要足够厚实的皮袄,需要储备足够多的食物,所以每次冬季来临之时,他们就会挨饿受冻。 我问这些兽人:‘为什么会呆在奴隶营里?’ 对此,老兽人们倒是记得很清楚,他们说是一位善良仁慈的奴隶主让流离失所的兽人们暂时住在这里,每天免费提供给兽人们两餐,但是却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离开这个安置营。 看起来鲍比接到我的嘱托之后,一直在不折不扣地做这件事。 我最后又用兽人语问他们:‘愿不愿意跟我走,去一个可以随便放牧和狩猎地方自由的生活?’ 这群老兽人听到我这么说,一脸惊诧地望着我。 我又说:‘我的领地里有一个兽人村落,那里如今居住着一百多名狼族兽人,如果你们也想去哪里的话,我可以让村子里的萨满巫医赶来接你们。’ ‘您是来到人类世界接引我们的兽神使者吗?’一位老兽人听我这样说,跑出来匍匐在我的脚边,对我问道。 ‘也许吧,我没有见过兽神,但是与帕伊高原上的梅亚拿智者却是有一面之缘。’我对这些老兽人说道。 ‘啊!原来是智者大人让您来拯救我们的……’ 我有一点搞不懂,这些兽人们问什么总是容易轻信别人说的话。 就比如我现在只是随口说说,连最基本的证明都拿不出来,可是这些老兽人却是偏偏深信不疑,甚至有人兴高采烈地跑回安置营里去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其他的兽人们,转眼之间,就有大群的兽人从安置营里跑出来,甚至还有一些年轻的兽人飞快的向外面跑去,去通知在外面找到谋生工作的兽人们。 这时候,鲍比和马文走上来,鲍比有些目瞪口呆地问我:“吉嘉,你到底对这些兽人说了些什么,他们居然这样信任你?” 鲍比对我一脸苦笑地说:“吉嘉,你恐怕永远都无法想象得到,我到底是如何说服这些兽人们到我这里来的,我对他们许诺这里有温暖的住所,每天有两顿免费的午餐,绝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也不会借此来让他们做任何违背他们本心的事情,他们才肯住到我的安置营里来。” 我笑着对鲍比说:“毕竟我在帕伊高原上生活过一段时间,对这些兽人有一定的了解,也许我在他们的眼中,更合眼缘吧。” 这时候,安置营里的守卫已经看到鲍比站在大门口,连忙将安置营的大门敞开,两名守卫从里面跑出来,恭敬地站在鲍比面前,向鲍比问好。 鲍比对我说:“要不要进去看一看兽人们的住处?” 我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你是埃尔城的大奴隶主,安置营里肯定关了一些奴隶,我这人心软,要是看到了哪个奴隶关在笼子里,觉得可怜,让你给他自由,我们是朋友呀,你又不好驳我的面子,可是奴隶主就是拿这些奴隶来赚钱的嘛,把自由还给这些奴隶的话,一定会违背你的家训,还是不要让你为难了。” 安置营外面的巷子里非常的冷,鲍比用力的搓了搓快要冻僵了的脸,对我笑着说:“吉嘉,我的奴隶安置营里都是捕奴团合法捕捉回来的异族奴隶和战争奴隶,这些奴隶都是合法的。” 鲍比只好挥手让那两位守卫离开,然后才对我说:“你恐怕不知道,今年的奴隶市场有多火爆,在奴隶市场上,只要是只公的,售价就要比女奴高上一倍,今年冬天,年轻貌美的异族女奴不再是畅销品,反倒是战奴和身体强壮的奴隶成为了热门货,现在奴隶市场里几乎天天有人在搜罗战奴。” 鲍比对我鄙视地说道:“我还没见过哪位贵族抵触奴隶,偏偏只有你,净想一些有的没的。” 没多久,就有辆魔法篷车从奴隶市场驶过来,停在巷子里。我们没有在巷子里吹冷风,而是躲进了温暖的车厢里,等待那些愿意跟我走的兽人们,车厢里点着铜火锅,倒是暖意融融。 我也并没有等太久,安置营的门口聚集了两百多名兽人, 鲍比将身体探到窗边,看到外面聚集着的兽人,有些疑惑地说:“咦!我怎么不记得安置营里养了这么多兽人?” 这些兽人看起来在埃尔城生活得都很落魄,身上穿的亚麻布衣物都是破破烂烂,只有那几位在外面有份工作的壮年兽人穿得衣服倒还算体面。 鲍比招呼来了一位安置营里的执事,稍微的核对了一下人数,才知道聚在安置营门口这群兽人中,多出了一些兽人孩子和一些壮年兽人,这些兽人应该不是住在安置营里的。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一些在埃尔城有着稳定生活的兽人。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听到了族人的消息,也跑过来,要跟我一起离开埃尔城。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55.马文眼中的定向传送门 如刀一样的北风将屋顶瓦砾上的残雪吹下来,这些细如面粉的残雪被风裹挟着在空中飞舞,就像是一条随风飞舞的丝巾在空中摇曳,时起彼伏,只是雪粒吹在脸上疼如刀割。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午后的阳光不能阻隔掉一丝的冷意,在安置营的大门前聚集着二百多名兽人,很多兽人已经将行李背在身上,站在冷风中等着我带他们离开埃尔城。 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离别的痛苦,似乎每一位兽人眼中都燃烧着一层对新生活的向往与希望,他们之间在小声的谈论着,几位老兽人被围在中间,大概是想从老兽人的口里,探听到一些关于我的信息。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不应该躲在温暖的车厢里,而是与这些兽人们呆在一起。 于是我推开了车厢的木门,车厢木门打开的声音吸引了很多兽人的目光,这些兽人的目光有些污浊。 我从魔法篷车车厢里走出来,他们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在寒风瑟瑟的巷子里,我一步步走到这群皮肤灰绿色的兽人们面前。 这些兽人们见到我,发现我居然是这么的年轻,免不了在私底下议论纷纷,他们心在迅速的动摇。 兼之兽人们对于未来充满了茫然,又即将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了一位人类的的手中,当他们看到那个人类居然如此的年轻,这些兽人们脸上的表情就难以轻松下来。 他们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我,眼中充满了戒备。 这种谨慎小心的想法,大概是从埃尔城其他市民身上学来的,他们在埃尔城的生活,并没有赋予他们太多好的东西。 安置营门口站着几位看热闹的守卫,他们斜倚在大铁门旁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嘲笑。 这些人类守卫看起来就好像是身上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我很讨厌这种身为帝国人的优越感,他们除了让帝国人的脸上添加了尖酸刻薄的表情之外,并没有带来任何的好处。 鲍比、马文和赢黎等人都站在我的身后不远处的魔法篷车旁边,他们没有随我过来。 我站在这些兽人的面前,停顿了片刻,然后用一口流利的兽人语对兽人们说:“九年前,我和一群伙伴在北麓荒原上冒险,当时帕伊高原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白灾,整个兽人部落附近的草根都被饥饿的人们挖光,很多部落集体迁徙到荒原深处,试图度过这次大饥荒。” 我描述着九年前那次兽人部落的大变故,顿时让场中的兽人们陷入回忆之中。 很多兽人几乎都是在那个大饥荒的时期,从帕伊高原上跑下来的。 他们在那段时期,没有忍受住饥饿带来的威胁,离开了那片荒原,来到了奔马河平原上,这里是格林帝国的版图,是北境史洛伊特省爱丽公爵的领土。 我接着说:“当时我们的小队里恰好有一些生肉干,于是我们一路之上陆陆续续地用生肉干向兽人们换取他们手中的初级魔法草药。” 兽人们都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我的故事,我继续说:“在冒险的途中,我们见到了一位兽人的智者,他的名字叫做梅亚拿,他此时正行走在北麓荒原上,向那些从部落里跑出来谋生的兽人们传授如何区别魔法草药、野菜和有毒的野草。” “他看到了我们小队对兽人同胞们的帮助,为了感激我们,梅亚拿智者给了我们一张火油的配方。直到现在,那张火油配方依旧让我受用良多。” 当我提及梅亚拿智者,这些兽人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些希望,看起来梅亚拿智者在北麓荒原的兽人部落中颇有威望,那几位老兽人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一位老兽人走上来一步,对我问道:“你真的认识梅亚拿智者大人?” “我可以对兽神发誓,我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我举起右手,郑重地说道。 我看着这群兽人,接着说:“正是受到了梅亚拿智者的恩惠,所以我决定在有生之年,会尽我所能的帮助兽人同胞,我的领地有一个兽人村落,那里有一大片草场,那里有成群的独角野牛和黄羊,那里有成片的山林可以狩猎。如果你们想要去那里自由的生活,我可以让兽人村的萨满巫医到埃尔城外接你们!” “去……我们去,请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这些兽人们听我这样说,群情激昂大声喊道。 我从腰包里拿出了一张‘定向传送’魔法卷轴,一边念诵着一段短暂魔咒,一边将魔法卷轴撕开,一道雷电之力化成一道电蛇从卷轴中钻出来,在空中响起了一道惊雷声。 “咔!” 在雷声中,一扇传送门出现在我的身前。 ‘定向传送卷轴’是迪伦学长教我制作的卷轴之一。 这种传送卷轴是迪伦学长基于‘随即传送卷轴’基础上,研究出来的一种新的传送卷轴,它能够让施法者指定传送的方向,不过传送的距离并不算远,只有不足两公里,当初我们也是为了在瓦丝琪的大海渊诱捕那只无面者将军,才会绞尽脑汁设计出这款‘定向魔法传送卷轴’。 两公里的距离,恰好可以让我将传送门的另一边设在城外。 我看了卡特琳娜一眼,想要让她探听一下对面传送门外面的情况。 卡特琳娜看到我递过去的眼神,立刻知道了我的想法,她右手按在大.腿的刀柄上,猫着腰灵活地钻进了传送门中。我遥遥地望向前方,等了一小会,并没有发现卡特琳娜传来的示警讯号,于是挥了挥手,示意这些兽人们穿越传送门。 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想要把兽人们传送到城外去,其实我带着兽人直接经过城门走出城,也费不了什么事,而且这样更安全,也不会有人阻拦这些兽人,我在马文和鲍比这些人面前开启‘定向传送门’,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拥有传送门魔法卷轴。 我想过,辛柳谷的传送门与定向传送门只是稍微有些许的差别,这样一来,就算是我以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开辛柳谷的传送门,他们也不会觉得太意外。 兽人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道传送门,而且第一个走进传送门的是我这边的一位女战士,也没任何迟疑,纷纷排着队走进传送门中。 看到我居然开启了一道时空之门,马文忍不住在后面对我大声地喊道:“吉嘉,你什么时候掌握了空间魔法?” 我转身对马文和鲍比摇了摇手里废弃的魔法卷轴纸,大声喊道:“拜托,这是一张‘传送魔法卷轴’好不好!只要掌握激活卷轴的魔咒,每个魔法师都可以使用。” 马文听我这样解释,立刻对我大声说:“我的魔法商店也要出售这种魔法卷轴!” 我就知道马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这种‘定向传送魔法卷轴’居然也要那道魔法杂货铺里去卖,我对他说:“没问题!回头就拿给你,不过你别指望我手里能多少张!” “当然,只要有就行!”马文痛快地答应道:“我的魔法杂货铺总要与别的魔法杂货铺有点差别才行!” 等到两百多名兽人陆续通过传送门,这张传送门卷轴上面的魔法力早已经濒临溃散,整个传送门开始变得若有若无起来,我对马文和鲍比、赢黎等人说:“我安顿一下那些野蛮人,临时传送门没魔力了,没办法带上你们,你们就在魔法篷车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恩,那你小心点。”赢黎乖巧地答应道。 只有马文因为没能体验到这张‘定向传送卷轴’,略有不甘地对我喊:“喂喂喂……吉嘉,你别走,带上我啊!让我体验一下传送门……” 我哪里能带他,我把这些兽人带到城外去,就是想要在城外开启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带上马文的话,如果他想要通过第二扇传送门,那样的话,我就要当场傻眼了。 于是我在迈入传送门的后一秒,只当没有听见马文的呼喊,就在我身体完全脱离传送门的那一刻,立刻将传送门收起,看着传送门化成无数细碎的电蛇消散在空气中,我尝尝呼出一口气。 这时候,我才来得及打量‘定向传送卷轴’出口的环境,没想到传送门的出口刚好是在埃尔城护城河外面的棚户区里,这里在三年前遭受到暴风之熊的彻底摧毁,但是现在这片棚户区又初具规模,这些区域在夏季会变得很热闹,但是在冬季就会变得冷冷清清,基本上就连流浪汉也不愿意住在这里。 这里没有城墙的保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位野蛮人战士出现在眼前。 不过昨晚上听莱恩特说,今年冬季北风骑士团出动了三十支构装骑士团在史洛伊特省的版图上四处狙杀野蛮人捕奴者,大部分的野蛮人都被迫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纠缠在一起,在白象平原上展开一场追逐战。 埃尔城里的猎鹰小队又将剩余的一些野蛮人战士引到了埃提亚山区,在那边一点点蚕食野蛮人捕奴者,因此几年冬季的埃尔城外,很少有落单的野蛮人出现。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有勇气将这些兽人带出城外。 传送门的出口恰好在一间工坊的大院里,这时候工坊早就停工,空荡荡的院子里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如今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二百多位兽人踩得全是脚印。 这里没有了城墙的遮挡,要比埃尔城里更冷一些。 卡特琳娜跑到我的身边,对我小声说:“周围一切正常,附近没有野蛮人。” 兽人们都在等着我,他们见我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就将目光聚在我的身上。 我带着卡特琳娜走进这间工坊的工棚里,随后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时空碎裂者之锤’,在工棚里打开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卡特琳娜一个箭步走进传送门中。 没有过多少时间,卡兰措就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兽人战士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外面工棚里的兽人们看到了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全部散去,兽人们将卡兰措和兽人战士围住,没想到这些兽人之中,居然还有人认识卡兰措。 大家只是用兽人语做了一些简单的问候,然后又向卡兰措说明了来意,一些年轻的兽人更是将目光落在兽人战士一身华丽的白岩犀皮甲上,目光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这时候卡兰措一挥手臂,对着兽人们说:“大家别呆在这里受冻,先和我返回辛柳谷再说!” 听到卡兰措这样说,那些兽人们没有任何迟疑,就跟着卡兰措走进了辛柳谷。 这两百多名兽人交给了卡兰措之后,我没有和卡兰措返回辛柳谷,而是告诉她要把兽人战士全部召集到地底仓库这边来,让兽人战士们准备一下,冬季狩猎马上就要开始了。 看着卡兰措点头答应下来,转身走进传送门,于是我收起了传送门,将魔法腰包里的魔法埽把拖出来,激活上面的魔纹法阵,和卡特琳娜一起骑在魔法埽把上,直接飞跃护城河和埃尔城的城墙,直接返回到埃尔城中。 城墙上的守卫倒还算机警,最开始看到我的时候,数架床弩都瞄在我的身上,当看清我穿着格林帝国样式的魔法长袍,城上的守卫才纷纷收起床弩,默默地放行,任由我骑着魔法埽把飞进了埃尔城。 赢黎和鲍比、马文还在安置营门口的魔法篷车上等我,见到我骑着魔法埽把拉风无比的从空中飞下来,鲍比十分佩服地对我说道:“还是吉嘉你厉害,每次我在冬天里骑着魔法埽把飞行,无论穿多厚的皮衣,一飞到空中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冰,你居然能够坚持飞这么远。” 马文嘿嘿一笑,上下打量着鲍比水缸一样粗的腰身,对鲍比说道:“鲍比,你现在骑着魔法埽把,还能飞的起来吗?” “滚开,我看你就是一条胳膊没办法掌控魔法埽把的舵把,骑不了魔法埽把,羡慕我们这些能骑魔法埽把的!”鲍比毫不留情的揭马文的伤疤,对他说道。 “我用冰魔法做了个冰罩,这样就没那么冷了。”我对这两个损友解释说。 见到两个人气鼓鼓的瞪着对方,我就又说道:“都这么大了还斗嘴,别总像孩子一样!哪句话说翻了,难道又是搞冷战吗?你们算算,我们这一届觉醒了魔法池的人,现在能够留在埃尔城的还剩下了几个?不要搞得以后连聊天谈心的朋友都找不到了。” 说着,我拉着赢黎登上了魔法篷车,边走边说:“你们也快上车,我带你们去见两位跟我从帝都过来的朋友!认识了他,以后你们无论到帝都,还是去帕莱斯蒂纳省,就让他招待你们!” “喂,吉嘉,那些兽人你都安置完了?”鲍比有些惊讶地问我。 我立即回答说:“是啊,城外有我的一支兽人小队,我这次回来,可没打算一直呆在城里,过两天,我就要到城外狩猎去了!” 马文跟在我身后登上了魔法篷车,他低着头说:“对哦,我差点都要忘记你是一名优秀的猎鹰了!” 鲍比从车厢外面走进来,对我说:“难怪你要我帮你在北境省寻找兽人,原来你想组建一支兽人战士的兵团啊!” 我坐在车厢里,回答说:“那当然!”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56.滑雪场上 一些习惯了生活在埃尔城的人们可能并不知道埃尔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他们每天听着钟楼响起的钟声起床,日落才会想起又到了吃晚餐的时间,整个城市充满了如棉絮一样厚厚的积雪,在脚下的石板路上,在花园里,在屋顶上,每一个角落都能随处可见那些厚厚的雪,旧的雪还没有彻底融化,新的雪又会降下来。 这样日复一日,又年复一年的,眼中的埃尔城随着四季的变化而变幻,总会展示出它各具风格的美丽,可是当我想要告诉身边的朋友埃尔城具体好在哪,我却是说不出来的。 早晨的时候,诺亚和雪莉要在埃尔城随便逛逛,问我埃尔城究竟哪里才好玩,可惜我没能给出什么好的意见,为此,我特意请教了一下特雷西,特雷西也说不出埃尔城究竟哪里好玩。 楠希给了我们一些建议,如果想要看一看埃尔城的繁华,就不妨去埃尔城的中央大街上逛一逛,那里是埃尔城的中轴线,是埃尔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各种店铺林立其中。 如果想要寻找清幽而风景好的地方,可以到斯坦斯学院看一看,学院里的格斗场的建筑很有特色,而且现在学校正好放假,学院里面特别清净。 中央山的战争学院也值得一去,在那里环境非常的好,是贵族集中居住的区域,站在市政广场上还可以一览整个埃尔城的全貌。 …… 早上的时候,我和诺亚并没有同行。 我去拜访魔法学院里的老师和一些友人,诺亚没有跟我一块儿东奔西走的,他邀请辛迪作为他们的向导,带着雪莉.纽曼一起在埃尔城里游玩。 辛迪小姐如今早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柴火妞,辛迪身上逐渐有了楠希的轮廓,消瘦的脸颊慢慢地变得丰腴,一头金色的长发编着长长的大辫子,笑的时候喜欢眯着眼睛,像是一朵秋季里的向日葵,辛迪不是脸蛋漂亮的姑娘,甚至在她的颧骨上还有一点点淡淡地粉色雀斑,但却一点不会让人觉得难看。 特雷西对我抱怨过,自从莱恩特有了这个新女儿之后,把给她的爱再次分出去了一半,搞得特雷西有点要抓狂,不过因为辛迪总是悄悄地给特雷西洗内衣刷皮靴,搞得特雷西根本没办法对辛迪说一句狠话。 我和诺亚约好了,晚上要吃一顿最具埃尔城特色的美食。 记得在帝都的时候,诺亚请我吃过一次部落兽人风格的烤肉,但我觉得那个高级餐厅里面除了环境优雅,壁画逼真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颂的地方,烤肉虽然很好吃,但却不是帕伊高原的味道。对于埃尔城中的美食,鲍比自然是无比的熟悉,因为鲍比天生就是一个吃货,弗兰德老师曾说过:如果能把他对于美食的执着,三分之一用在学习魔法上,那么他一定会是名优秀的魔法师。 如果马文不是在辛柳谷失去了一只手臂,也许他也会是一名优秀的魔法师。 不过呢,他现在的生活也不错,他是埃尔城里面最年轻有为的魔法商人,他的魔法杂货铺已经在北境省别的城市开设分店,刚从战争魔法学院毕业,就拥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产业,而且因为马文少了一条手臂,他是不需要服兵役的,对于马文这样有些的魔法师贵族,在埃尔城的里,还是有很多贵族老爷愿意把自己女儿嫁给他的。 司佩就读于斯坦斯学院,是一名女剑士,她的家庭出身很普通,但却因为在辛柳谷与马文结缘,之后就一直陪在马文的身边,偶尔看到他们两个人腻在一起低声私语,就会觉得其实他们的生活还是蛮甜蜜的。 …… 我和赢黎并肩坐在一起,赢黎悄悄地握着我的手,我们握在一起的手被宽大的白色蕾丝花边的袖口遮挡住,赢黎的目光游离在玻璃窗外,像是在欣赏着窗外的雪景,卡特琳娜坐在我的另一边,不过她想要和贝姬聊天,于是与海伦娜换了位置。 海伦娜一坐过来,就主动地挽住胳膊,或许是习惯了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所以她不怕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 魔法篷车停在中央山北坡的滑雪场旁边,远远地还能看到从坡上踩着滑雪板冲下来的少年男女。 每年,入冬之后第一场雪覆盖在中央山的北坡,北坡这个临时滑雪场就成了初学滑雪的人们的练习场。 在春天来临之前,北坡上的那些雪一般不会融化,而且北坡的坡度平缓,恰好是初学滑雪者最佳练习滑雪的地方,在北坡滑雪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只要滑得稍微熟练之后,那么就要把这里的场地让给其他的初学者。 自从我将滑雪板带到埃尔城之后,滑雪已经成为了埃尔城每个居民必须要学会的逃生技能。 在野外的雪地中,如果遭遇野蛮人的话,滑雪逃跑的成功率最高,前提当然是需要处于山岭之上,只要踩着滑雪板向坡下俯冲,没有同伴在前面拦截,野蛮人一般很难追上。 诺亚和雪莉与我说好了,先在中央大街的奥利安娜魔法商店里购买两对滑雪板,然后会到中央山北坡的滑雪场上练习滑雪,虽说滑雪板的创意是我带到埃尔城的,但是真正将滑雪板做得美观轻便又好用的商家,恰恰是奥利安娜魔法商店。 如今奥利安娜魔法已经自成一套工业体系,有培养魔法人才的高级魔法学院,有研究魔法傀儡类物品的魔法研究院,也有制作魔法物品的魔法工坊,最后才是遍布格林帝国各个角落的魔法商店。 奥利安娜魔法不仅垄断了人形魔法傀儡以及假肢等等魔法用具,而且还将触手伸向了其他的领域。 在埃尔城,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滑雪板最具名气,也最好用,不过想要从奥利安娜魔法商店买回一双滑雪板的话,普通人家的财力是无法承担这样昂贵花销的。 但是,诺亚可不是普通人。 别看鲍比和马文两个人,前者是肚腩滚圆的大胖子,后者是失去了一只手臂的残疾人,两个人的滑雪技术还是蛮好的,我们几个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鲍比笑着说:“好久都没来过这里了,以前的滑雪技巧都忘得差不多了。” 马文嗤笑了一声,对鲍比说:“我怎么听人说埃尔城有位大奴隶主家的公子,喜欢上了神庙里一位容貌清纯的祭司学徒,经常跑到埃提亚山的神庙里去约人家滑雪?是我听错了吗?” 被马文一句话揭破,鲍比也没有恼,只是腆着肚子,对马文说:“本杰明学长和米娅祭司的婚礼,我发现娶个女祭司做妻子绝对是一件特别酷的事情。” 我有些惊讶地问:“本杰明学长结婚了吗?” 鲍比说:“啊!他现在是埃尔城执政官的公子,如今在埃尔城里的地位可不一般,入冬时候举行的婚礼。” 特雷西的信上可提过这件事,原来本杰明学长都已经结婚了。 …… 我们一行人走进中央山北坡的滑雪场,看到一群年轻男女恰好坐在滑雪场的边缘处换鞋,看到他们紧身保暖皮衣上沾满了冰雪,显然刚刚结束了滑雪,大家兴奋的情绪还没平息,一边换鞋一边热烈地谈论着滑雪的事情。 这些年轻人要比我们小很多,有人看到马文和鲍比,立即恭敬地站起来打招呼,口中说道:“学长好。” 鲍比对我说,这些年轻人都是今年初级战争学院的新生,利用冬季寒假练习滑雪。 年初的时候,我就离开了埃尔城,自然是不认识这群战争学院的新生。 这时候,我恰好看到了人群里的安.齐默尔曼,他穿着一件黑魔法学徒长袍,长高了一些,也瘦了一些,眉宇间变得更成熟了,灵动的眼睛里多了一分沉稳,惊讶地看着我。 安的身边站着两位姿色姣好的贵族少女,一脸倾慕地与安说着话,似乎并不愿意理会别人。 我对安温和的笑了笑,站在这边的人群里,对他招了招手。 安看到我对他招手,眼睛一亮,眉头舒展开,看了身边贵族少女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拉着两个人走出人群,跑到我的面前,欣喜地对我说道:“吉嘉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傍晚有一艘魔法飞艇抵达埃尔城。”我看着面容清秀的安笑着说道。“按照战争魔法学院的惯例,你要叫我学长的。” “吉嘉学长。”安眼中阴郁的气息已经少了很多,看起来埃尔城的生活在慢慢治愈着他,驱散他心里在齐默尔曼庄园地窖里留下的阴影。 他身边的两位贵族少女也是一样乖巧的和我打了招呼,看上去是两位家教很好的贵族女孩子,而且当安说出我的名字之后,她们的目光中闪出惊喜之色,看起来像是从哪里听说过我的名字。 想想与艾丽娅的关系,在面对安的时候,免不了心里面有些尴尬,不过我还是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对安说道:“本想明天去你那,艾丽娅夫人托我带给你许多礼物,没想到你会在滑雪场。” 我将身边这些朋友们介绍给安认识。 远处,安的那些伙伴就在呼唤他。 于是,我便向他摆摆手说:“明天上午在家等我,我去找你,看你这学期魔法学得怎么样。” 安高兴地说:“好。” 然后向我道别,带着两位贵族女孩返回那些少年男女之中,一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北坡滑雪场。 …… 看到诺亚、雪莉.纽曼和辛迪三个人的时候,我还以为看见了大雪山之巅的雪怪,从没有见过学个滑雪,还能将自己搞得这样狼狈的,尤其是辛迪居然也一副气喘吁吁,筋疲力竭地模样,很难想象他们在滑雪场上做了些什么。 记得辛迪滑雪的技术是特雷西手把手教的,当初特雷西用自己的积蓄为辛迪买了一副很不错的滑雪板,辛迪感动得落泪,只是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就已经将滑雪技能练得很好。 这时候,看到三个人浑身衣服上沾满了冰雪,站在北坡雪地上, 我奇怪地问辛迪:“你们怎么搞得怎么狼狈?北坡滑雪场是最适合初学者的练习场……” 辛迪脸微微一红,低头不语。 这时候,雪莉.纽曼气鼓鼓地说道:“还不是因为诺亚,刚刚学了一点皮毛,就觉得自己掌握了滑雪的全部要领,非要从坡顶上冲下来,半途上有收不住速度,要不是辛迪从后面赶上来拉住他,他怕是要像一把叉子一样,插进前面的雪堆里!” “喂,在吉嘉的朋友面前,请稍微保留一点我的形象。”诺亚对着雪莉抗议道:“从坡顶上冲下来的提议,你当时不是也赞同的吗?” “谁想你技术那么烂,害得我也跟着你摔跤,真是丢死人了!”雪莉很不满地对诺亚抱怨道。 雪莉.纽曼的贴身侍女从远处跑来,手里捧着一只毛刷子,走到诺亚几人的近前,连忙为三个人清理身上的冰渣,这些冰渣必须及时清理掉,如果在身上挂太久,就会将皮衣变得邦邦硬。 我没想到诺亚和雪莉.纽曼的运动天赋这样糟糕,当初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都是在野外现学现用,只是半天时间,就能踩着滑雪板在雪地中来去自如了,我搓了搓手,对诺亚说道:“今天的练习就到此为止吧,不过看起来你的滑雪技术还有待慢慢提高,明天怕是没有办法参加我的狩猎野蛮人团队,等你滑雪技术纯熟了,我再帮你找一支埃尔城最棒的猎鹰团队。” 诺亚露出一副苦瓜脸,对我说道:“吉嘉,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明天的狩猎行动不准备带上我们?” 我将他肩膀上的冰渣拍掉,搂着他的肩膀说:“你要是真想跟着我们一起去野外,那就骑魔法埽把吧,否则你们是跟不上我们的。” 诺亚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雪莉,又看了看赢黎,问我:“那赢黎也要留在埃尔城吗?” 我对诺亚说:“当然也要留下来啊,她们也要练习一些滑雪技术,你别着急,明天我只是带人去郊外探查一下那些野蛮人的情况,虽然从城里的酒馆可以打听到外面的情报,但还是需要我们亲自出去看一看的。” “好吧。”诺亚有些不情愿地说道,随即他又兴奋地对我说:“吉嘉,我跟你说,滑雪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我对诺亚说:“对了,诺亚,我给你介绍几位埃尔城的朋友,鲍比、马文、司佩,这两位是诺亚和雪莉.纽曼……”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57.出城 鲍比建议我们在中央大街上一家名为‘洛萨莎’的高级餐厅里用餐。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平时我很少出来用餐,没想到埃尔城的夜里,中央大街上的餐馆居然生意是这么的火爆。 没想到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餐厅里的位置居然都预定出去了,幸好鲍比是这里的熟客,餐厅经理看到鲍比随我们走进来,才会主动上来与鲍比打招呼,得知我们没有预定位置,却想要用地道的埃尔城特色菜肴招待从帝都来的贵客,在顶层餐厅里临时增加一张餐桌,才没有让我们扫兴而归。 鲍比选择用从奔马河中捕捞的鲑鱼烹饪的‘烟鲑鱼’作为晚餐的开胃菜配金苹果酒,然后就是一道来至于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菜肴‘豚鼠肉炖粉条’,作为此次晚宴的主菜,鲍比选择产自史洛伊特省西部边境的‘香煎北地珍珠鸡’,最后选择‘苹果酱馅饼’作为最后的甜品。 鲍比对埃尔城的特色菜肴非常了解,所以这一顿晚宴,大家吃得非常开心。 当然,不只是我,就连马文也是第一次到这间高级餐厅里用餐,一下子就被这些摆盘精美的菜肴所吸引,品尝过之后才觉得每一道菜肴的味道都非常棒。 当第二道菜品端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和卡特琳娜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道菜品居然会从帕伊高原上传到埃尔城,而且成为了高级餐厅里的菜品之一。 虽说如今‘粉条’这东西从兽人部落源源不断的运到格林帝国,但是豚鼠这种食草小兽在格林帝国却是非常罕见,这种名为‘豚鼠’的小兽只在新西亚奇斯山脉与帕伊高原、冰雪苔原三地交汇处的星湖草原上生活,帕伊高原上有一种类似豚鼠的小兽,被兽人们称为‘草獭’。 吃完晚宴,诺亚和鲍比两个人都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大家意犹未尽。 借着醉意,鲍比居然带着诺亚和雪莉乘坐魔法篷车登上了中央山顶,凭着我们曾经是魔法学院的学生,鲍比醉醺醺的说服了魔法学院的大门守卫,让进入战争学院的教学楼,我们一行人沿着旋转楼梯一路爬到教学楼顶。 教学楼顶上寒风凛冽,但却能欣赏到整个埃尔城的夜景。 我施展魔法在楼顶的北侧竖起一道冰墙,挡住刺骨的北风。 只见中央山下半部的贵族庄园中的灯火最为明亮,那些灯火将整个中央山下半部全部点亮,其次是中央大道两侧林立的商铺,大部分璀璨的灯光都来至那里,剩下星星点点的灯光则是遍布全城。 身边的赢黎站在楼顶,冻得有些瑟瑟发抖,我从魔法腰包里皮大衣披在她身上。 赢黎双手抓着皮大衣的边缘,满眼都是甜甜的笑容。 不过随后我发现,站在楼顶上的其他女孩子都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几个。 这种皮衣适合在埃尔城的野外过夜的时候使用,将它裹在身上之后,在帐篷里的雪地上铺一层厚厚的狼皮褥子,清早睡醒之后,身体也不会被冻僵,这种皮衣几乎每一位埃尔城的猎鹰在出任务之前都会准备,站在楼顶上的这些人之中,只有我是一名埃尔城的猎鹰。 皮衣是我专门为兽人构装战士们准备的,这次在埃尔城郊狩猎野蛮人,估计差不多会有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跟随我们一起行动,他们身上虽然有‘白岩犀硬甲’制成的魔纹构装,但是这种魔纹构装御寒效果却是一般,所以我又特意采购一批能够抵御野外严寒额皮衣,却没想到,这些皮衣恰好会在冬夜楼顶欣赏夜景的时候派上用场。 我将皮衣从魔法腰包里拿出来分给大家。 诺亚穿上皮衣,还对我抱怨:“吉嘉,你有这种御寒的大衣怎么没早点拿给我们。” 辛迪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埃尔城如此美丽的夜景,她手扶着楼顶的围墙护栏,上半身探出去向下俯视,情不自禁地说道:“埃尔城的夜景真的好美啊!” 司佩也是一副非常兴奋的模样,她紧紧地抱住马文的胳膊,身体激动得有些发抖。 这座北境小城居然在雪夜里,就这样默默地绽放着美丽,就像是一朵夜里绽放夜昙。 …… 第二天,辛迪继续替我招待从帝都来埃尔城游玩的诺亚和雪莉.纽曼两人。 而赢黎和海伦娜、贝姬则是去了埃提亚山的神庙,去探望赢黎的姑姑安琪博尔德大神官。 本来我是想要和赢黎一起去的,但是赢黎说这位安琪博尔德大神官在自由女神面前许下诺言,终身守在神庙里侍奉女神,这位大神官平时很少会见外人,因此我也不用这样冒然前往,要去的话,也是赢黎先探一探这位安琪博尔德大神官的口风再说,赢黎对我。 上午的时候,我带上艾丽娅准备的礼物,来到了一家叫做‘齐默尔曼’的旅馆门口。 这间旅馆位于埃尔城自由市场的边缘位置,这里地处集市边缘,街上非常的热闹,安昨天知道我今天上午会过来,因此特意在旅馆门口等我,看到我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就从旅馆里推门跑出来。 我带着卡特琳娜走下魔法篷车,卡特琳娜是那种百里挑一的美女,无论走到哪都很容易就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更何况她如今身上穿着一身精美的魔纹构装,更是很难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魔法篷车的后面货架上装着艾丽娅为安和珍妮夫人准备的礼物,我让安到旅馆里喊几名侍者出来将箱子抬到旅馆里面去,这时候就看到珍妮夫人穿着精致的宫廷款式的礼服,站在旅馆门口,很难相信这么冷的天气里,她居然还敢穿这种低胸礼服,尽管仅仅在户外站了一小会儿,她胸口大片白皙的皮肤被冻得红通通的。 如果不是我清楚珍妮夫人的女儿黛米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很难想象她是一位年近四十岁的女人,珍妮夫人妆容会让人觉得她更像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年轻贵妇,只有在微笑的时候,她的眼角才会露出一丝鱼尾纹来,看起来那是无法用精致妆容掩盖的岁月痕迹。 珍妮夫人将我请进旅馆中,看起来她这间旅馆的生意还是非常不错的,旅馆里光是侍者和侍女就有将近二十名,安对我说后面还有三位厨娘和五位马车夫。 这个时候,客人们这时候陆陆续续的到餐厅里吃早餐,经过前台的时候,珍妮夫人都能喊出名字,并且与客人们熟络地打招呼。 很多男客们的眼睛都忍不住盯着珍妮夫人胸口的白皙皮肤,恨不得让眼睛钻进肉里去,但是珍妮夫人却神情自若,坦然地迎着那些目光,甚至开一两句玩笑。 侍者们从魔法篷车货架上抬下来四只木箱,并排摆在旅馆大厅里,珍妮夫人双手支撑着前台,饱满的胸脯担在台面上,似乎这样会让她感觉轻松一些,她如云的秀发盘在头顶,浑身散发着一种熟女才拥有的诱人风情,她似笑非笑地对我问道:“吉嘉魔法师,艾丽娅给我带了一些什么礼物?” 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份带有油印火漆的信封递给了珍妮夫人,对珍妮夫人说:“这封信是艾丽娅夫人托我转交给您的,信里面大概就有礼物的名单。” 珍妮夫人接过信封,也不急着去看,而是淡淡微笑着打量我和卡特琳娜,对我接着说道:“黛米如今也在帝都,就住在她姑姑艾丽娅那里,吉嘉魔法师是清楚的吧?” 我回答说:“回埃尔城之前,在艾丽娅夫人的庭院里,见过黛米小姐!” 珍妮夫人眼前一亮,脸上的笑容更盛。 “我姐姐在帝都过得怎么样?”一旁的安急着对我询问道,他又说:“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她答应我,我放寒假的时候,就从帝都返回来看我。” 我说:“很抱歉,当时我急着去办冬季铭文展示会,所以就没来得及和黛米小姐打招呼。” 珍妮夫人听我这样说,有些诧异的看我一眼,随后她脸上的笑容逐渐转淡,对着前厅里的侍者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将那四箱礼物抬下去,然后对安说:“吉嘉魔法师刚刚从帝都归来,大概好久都没有吃过埃尔城的美味菜肴了,我去厨房准备一下,你替我好好招待一下吉嘉魔法师。” 说着,珍妮夫人对我妩媚地笑了笑,转身利落地离开了前台,眼中藏不住的失望之色却是出卖了她。 安看到珍妮夫人转身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笑对我说道:“吉嘉学长,去我那儿聊!” 对于安而言,我不仅救命了他的命,而且我还是他魔法之路上的指引者,很多有关于魔法方面的问题,安在拿不定注意的时候,都会写信给我,他更愿意相信我的解答,我们一直有书信互通往来,不得不说他是一位很有魔法天赋的孩子。 旅馆顶层是一片面积很大的阁楼,这里除了存放一些没办法丢掉的杂物,只是临时装修了两个房间给安和黛米,如今黛米的房间们紧紧地关着。 安的魔法等级晋升得十分快,我要他控制一下修炼速度,至少要将自己的基本魔法属性锤炼得更扎实一些,还要提高一下魔法元素亲和度,我试图将通用魔法‘魔抗术’技能教给她。 很可惜,安一直没有办法掌握那个魔法技能的口诀。 不只是安,其他人类魔法师也没办法学习通用魔法。 安和珍妮夫人在埃尔城的生活,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滋润一些,而且因为旅馆的生意看起来也很好,珍妮夫人显得容光焕发……只是从这位齐默尔曼伯爵夫人的脸上,我几乎看不到一位遗孀该有的幽怨与孤寂,我总是感觉在珍妮夫人的眼睛里,荡漾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春情。 偏偏这种事情,我又没办法和安讨论这些事。 天晓得,安会不会当场和我翻脸!于是,有些话只能闷在肚子里。 离开‘齐默尔曼’旅馆的时候,我站在台阶下面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旅馆,安站在旅馆的玻璃门里,向我摆手道别。 我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这个旅馆还要尽可能少来,如果安有需要我解答的问题,那么最好是到我家去,不过我在家呆的时间也不多。 更多时候,需要安往帝都寄信给我。 …… 在拜访了齐默尔曼伯爵夫人之后,我和卡特琳娜直接出了埃尔城。 我在埃尔城护城河外的无人棚户区里,找了一间非常隐蔽之所,随即开启了传送门,我和卡特琳娜穿过传送门回到了辛柳谷,辛柳谷的地底洞穴里那些女矮人们还在井然有序的加工‘金属魔纹符文板’。 整箱整箱的金属符文板摆在墙边,数量最多的要算是床弩的弩箭箭头,‘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也在一周里储备了很多。 这四位老矮人工匠并没有急于组装第四台魔法刻印机,而是开始精磨魔法刻印机上核心传动装置,他们想要在第四台魔法刻印机上做出一些突破,想让印刻魔纹的成功率提高几个百分点。 耶罗土著的女人们继续在缫丝车间纺蛛丝魔纹线,不过耶罗土著男人们最近似乎闲了下来。 最主要的原因是领导他们的矮人柏恩德没有精力管理耶罗土著男人们。 柏恩德目前正在辛柳谷的地面上训练野蛮人奴隶,他需要这些野蛮人能够懂得他的口令,还要对他的命令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只有这样,他才敢带着这些野蛮人奴隶到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猎杀尼布鲁族蛛人。 随后我将鲁卡从坦顿城带回来,贾斯特斯则是继续留在坦顿城收集情报,又将黛博拉从辛柳谷的地面上找回来,就这样,我凑齐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卡特琳娜、黛博拉四人,从辛柳谷返回到埃尔城无人棚户区。 从温暖如春的辛柳谷里面走出来,尽管已经穿着厚厚的御寒衣物,但几个人还是在寒冷的窝棚里打了几个寒颤。 黛博拉更是直接用羽翅包住自己的身体,牙齿不停撞在一起,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黛博拉浑身瑟瑟发抖地问我:“吉嘉,这是哪里?”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58.敌踪 今年史洛伊特省冬季的局势与往年有着很大的不同,北风军团对待从冰雪苔原跨过奔马河南下的野蛮人采取了非常强硬的措施,新任军团统帅景月.爱丽公爵不再在像以往的北风军团统帅那样,命令军团固守在白象河与奔马河南岸。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以往由于这条防线太过漫长,所以北风军团往年只是扼守史洛伊特城与星海城这一段的防线。 其中埃尔城以及紫青山城一带的辽阔区域,处于奔马河上游,北风军团的防线并不涉及到这里。 景月爱丽公爵命令麾下三十支构装骑士团,在史洛伊特省的版图上与野蛮人展开小规模的围歼战,不过三十支构装骑士团进入偌大的北境省版图中,就像是三十条鱼游进大泽之中,虽然屡屡有捷报传来,但是依旧无法将进入北境的野蛮人彻底赶出去,这些构装骑士团的的作用只是牵制大群的野蛮人部族。 对那些遍布在山野间的小股流窜的野蛮人,依旧只能是各个城市里自发组织的猎杀小队在顽强地抵抗,这些猎鹰小队与这些野蛮人在城市郊外,依靠熟悉的地形周旋并战斗,因为拥有城市作为依托,这些猎杀小队在野外都很灵活,每个城市都有各自的猎鹰小队,或许别的城市不叫猎鹰,他们有着其他响亮的名字。 在埃尔城里,猎鹰就是城市英雄。 当然,并不是每个猎鹰小队,在漫长的冬季里都会有所斩获,狩猎野蛮人是一件非常冒险的活动,因为就算是普通的野蛮人战士自身实力也差不多相当于一转战士,而且当野蛮人拥有战吼之后,更是勇不可当,就算是格林帝国的二转战士,也很难说有十足的把握战胜一小股野蛮人队伍的首领。 很多猎鹰小队就像是天空中的雪花一样,飘飘洒洒的在人们的视野里出现,又飘飘洒洒的落进渔湖,之后就会连半点水花都看不见,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多猎鹰悲惨到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对战职者来,北境省的猎鹰是最危险的职业。 埃尔城只有一道奔马河作为抵御野蛮人南下的屏障,一到冬季,奔马河的河面冰封之后,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就会从这里绕过北风军团的防区,进入史洛伊特省的腹地,掠夺史洛伊特省的男人们,带回冰雪苔原上充当矿奴。 以前的野蛮人捕奴者还能遁寻一个原则,那就是不会肆意残杀女人和老人,只是掠夺成年男子和男孩。 自从冰雪苔原极北之地的暴风之熊部落占领了凯尔特部落的辽阔领地之后,他们对待史洛伊特省的帝国人可没有那么温和,他们有着吃人的习惯,或者可以说:这些,当然他们饿了的时候,只要不是同伴,几乎什么都吃。 北境人并不后悔在四年前的夏天,将三万五千名年轻的凯尔特族野蛮人战士赶进奔马河中淹死,却对于取代了凯尔特族野蛮人的暴风之熊部落野蛮人更加敌视。 这两年,埃尔城的猎鹰们发现了暴风之熊部落野蛮人更冲动易怒,很多猎鹰喜欢将野蛮人引到安提亚山区,利用复杂的地形优势将野蛮人引进伏击圈的陷阱里,然后将其杀掉。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暴风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围城数月,也没能攻下埃尔城,因此最近这两个冬天,他们一直没能鼓起勇气再次试着冲击埃尔城的坚固城墙,所以埃尔城附近的野蛮人主要集中出没在两个区域里,一个区域是安提亚山区,另外一个区域则是渔湖和周边丘陵地上大片的苹果园。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我更愿意去地形复杂的安提亚山区,我们已经习惯了在那里与野蛮人周旋,但是卡兰措却建议我到渔湖周围转一转,原因很简单,今年我们有了新成员加入,卡特琳娜和黛博拉。 对于卡特琳娜这种刺杀型战士来说,树林与山区没有明显的区别,但是对于黛博拉而言,视野更开阔的丘陵地带更适合她做战前侦查,于是我这次将狩猎地点选择在渔湖附近的区域。 …… 我们一行人走出城外棚户区里走出来。 黛博拉穿着一套风蛇皮革制作的紧身皮甲,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她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卡兰措。 当初制作这套紧身皮甲的时候,也有御寒方面的考虑,不过这妮子信了小艾拉一番话,为了展示身体玲珑曲线,将紧身皮甲的袖子完全减掉,领口也变成大‘v’字开衫的样式,一条好好的紧身皮裤被她将膝盖以下的布料全部剪掉。 她甚至没有一双像样的厚皮靴,只能赤着脚站在雪地上,用她的一只羽翼将身体紧紧地围住,借此来抵御严寒。 身为一只鹰身女妖,黛博拉并不畏惧寒冷。 翅膀上的纯白羽毛让她拥有抵御寒风的能力,但问题恰恰是她的另一半肉翅属于魅魔的身体,对于魅魔来说,她的身体中拥有黑焰之力,所以魅魔本身也并不会畏惧寒冷,但是黛博拉属于一只鹰身女妖,就算是觉醒了身体里面的血脉天赋,她仅仅只能掌握着一些‘御风术’‘风刃’之类初级风系魔法。 当初我带着黛博拉找到辛德基大学者,辛德基大学者为了能把黛博拉救活,将她头颅以下全部更换成了魅魔的躯体,这样一来她虽然拥有着魔鬼一样诱人的身材,但却失去了白皙的皮肤和几根尾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乌亮乌亮暗灰色的皮肤,皮肤光滑而细腻,让她看起来像是一颗美丽的黑珍珠。 黛博拉并没有觉醒魔魅的‘黑焰之力’血脉天赋,这让她在寒风中站了一小会,就冻得脸色发青。 卡兰措看了黛博拉一眼,然后将自己的皮质斗篷披在黛博拉的身上,又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卡兰措眼神的意思,于是从魔法腰包里拎出一双长筒皮靴来,丢给黛博拉。 这靴子本来是我的一双备用靴子,现在只能临时给黛博拉穿上。 黛博拉连忙将长筒皮靴套在脚上,依旧是一副很冷的样子。 卡兰措抬起头,恰好看到一只黑鸦从高空掠过,于是伸手揉了揉黛博拉白皙的脸蛋,对她说道:“飞起来,也许就没那么冷了。” 看到城头上刮起一片细碎的雪沫,黛博拉拼命地摇着脑袋,她喜欢像小艾拉那样躲在卡兰措的身后。 帕伊高原上的牛头人一族体质异于常人,因此牛头人鲁卡不怎么怕冷。 在埃尔城,就算是一年之中最冷的那几天,鲁卡也只是穿着一层单薄的皮甲就可以浑然无事的躺在雪地里睡觉,不过这一次要狩猎山野间的野蛮人,鲁卡谨慎地将全覆式魔纹精金铠甲穿在身上,金属铠甲上面的魔纹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让牛头人鲁卡显得气势十足。 卡特琳娜穿着一身亚龙轻皮甲魔纹套装,外面罩着单件的‘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和皇乌贼皮甲战裙,和卡兰措并肩站在冷风里。 卡兰措穿上了蛛人督军硬皮甲,黑色的硬皮甲的各个关节处,生满了荆棘一般的尖刺,她背着一柄双刃大剑,就像是一位来至于贝纳省的女剑士。 穿着耶基斯学者送给我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就像是红色的熔岩沿着魔纹在皮甲上奔流,淡淡地魔法光晕让我浑身散发着淡淡微热,今年的冬天似乎感觉不那么冷了,‘大地之怒’这套魔纹构装一共有三个很独特的魔法效果,第一种是耶基斯学者专门为我设计的,所有光环类魔法效果属性增强。 四系石鼓图腾围绕着我的腰间不停的旋转,‘风之疾走’和‘石化皮肤’两种魔法光环迅速的遍布队伍每人身上,而且当我拥有这套魔纹构装之后,我发现‘蓝水晶石鼓图腾’带给我的‘法力回复’效果也一样作用在小队每个人的身上。 虽然卡兰措、卡特琳娜和牛头人鲁卡三人没有魔法池,他们无法储存‘法力回复’汲取的魔法元素,但是‘法力回复’给我的另一种感受,就是可以作用到魔纹构装的法力消耗上,‘法力回复’可以消减魔纹构装对宝石基座上魔晶石的法力汲取,延长魔晶石的使用时间。 我们一行四人完全都是构装战士的装束,只有拥有双翼的黛博拉没有像样的魔纹构装,虽然她身上的紧身皮甲上有‘御风术’的魔纹法阵,但是当紧身甲的袖子被她剪掉之后,皮甲上的魔纹法阵也被她毁掉了。 走出这片城外的贫民棚户区,我们来到埃尔城门口的主道上,这条路往西不远连接着通往帕伊高原的商道,往东面则是去往史洛伊特城的大路。 最近这段时间,埃尔城周围没有发现野蛮人的踪迹,一些躲在城里的流浪者也会趁机跑到埃尔城外的雪地里收集一些食物和柴火,警卫营骑士团里的斥候也会趁着这时候出城,探查城外山野里野蛮人的动向,还有一些冒险团、猎魔者与猎鹰小队,趁着好天气,出城狩猎野蛮人。 四个人踩着滑雪板向渔湖区域进发,沿途上也看到几支猎鹰小队,不过这几支猎鹰小队身上的装备较我们四个人要差上很多,充其量身上穿着一两件单件的魔纹构装,他们没有像我们这样成套的魔纹构装,因此他们目光落在我们身上露出一脸的羡慕。 黛博拉没有展翼飞行,她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乖巧的趴在卡兰措的背上,只露出一张清纯的小脸,她迎着风雪呵出一团白色的水汽,水汽迅速迎风消散,头上的银色长发随风飘动,身上披着一件皮革披风,或许是因为趴在卡兰措的背上,或许是因为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她的脸色已经恢复过来,迎着冷风也不再瑟瑟发抖。 当埃尔城城墙上的守卫们影子已经变得模糊,我们便不继续沿着主道前进,正如我们在狩猎野蛮人一样,这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也在狩猎我们,他们也会小心谨慎地埋伏在一些主要大路上,拦截过往的行人。 虽然如今我们已经拥有正面迎战小股野蛮人的实力,但是我依旧不愿如此鲁莽地与野蛮人交锋,想来想去还是用冰魔法坑他们比较稳。 离开了大路,漫山遍野被大雪覆盖的丘陵地,就算是拥有了双板式滑雪板,对我们来说依旧不太好走,很多时候上坡路依然需要扛着滑雪板,用双.腿攀登,每迈出一步,双脚都踩在没过大.腿的积雪里,每一步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体力。 我有点后悔,也许应该准备一架雪橇的。 进入广阔的郊外,我不知道渔湖地区有多少猎鹰小队,但是渔湖这片区域还是太大了,整座湖泊就有几十平方公里那么辽阔,一支小队与另一支小队能够在山岭里遇见的话,也算是极大的运气。 黛博拉已经被卡兰措赶到了天上去,开始她还有些畏惧寒冷,担心脱掉披风飞到天上会被冻得手脚僵硬,从空中掉下来,但是自从第一次飞起来,黛博拉就一直在挑战新的飞行高度,她飞得很高,在这里完全没有辛柳谷的那种限制,辛柳谷属于浮空山脉,算是一个残破且不完整的小世界,在那里一旦飞得太高也会触及辛柳谷的世界之边。 飞行似乎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因此可以产生极大的热量,这足以让她用来御寒,黛博拉飞在空中,少了她的哀怨与抱怨,小队立刻就变得安静很多。 因为担心黛博拉会被地面上的野蛮人投掷飞矛猎杀,因此我告诫她一定不能飞得太低。 她的一只灰暗肉翼和一只白色羽翼在空中有着一种鲜明的对比,在高空中,黛博拉的视野非常开阔,她的视力也继承了鹰身女妖的特点,可以看清几公里外地面上奔跑的风狼。 没多久,黛博拉从远处空中飞回来,就见她在我们头顶上盘旋飞了三圈,然后身体笔直的向一个方向飞去。 这是我们定下来的暗号,这说明黛博拉在空中发现了目标,而且距离我们只是隔了三座丘陵,一个座高度达到几百米高的缓坡丘陵长度可以延绵几公里远,三座丘陵加在一起的话,就是说目标就在十几公里之外。 我和卡兰措对视一眼,鲁卡不由分说地将我举到肩膀上,然后将我的滑雪板和他的滑雪板收在一起,扛在另一个肩膀上,迈开大步向丘陵坡顶跑去。 卡兰措更是一马当先地在前面滑行,她是力量型战士,踩着双板滑雪板,依靠手杆逆坡向上滑也没什么问题。 卡特琳娜的滑雪技术现在来说还很一般,在帝都城市的街道上滑行没问题,在山岭复杂的地形里就有点不够看,于是也学着鲁卡那样,扛着滑雪板跟在鲁卡身后,卖力地向丘陵坡顶上跑。 等到了跑到丘陵地的坡顶,我们踩着滑雪板俯冲下去,就会体验到一种风都追不上的快感。 天空中的黛博拉已经飞得只剩下一点点黑色斑点,她就在前面高空中盘旋。 我们连续翻越了两座丘陵,当攀爬到第三座丘陵的坡顶之后,卡兰措一下子伏在雪地中,跟在后面鲁卡根本没有跑到坡顶,就把我从肩膀上放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后坡的雪地上,气喘吁吁地恢复体力,我和卡特琳娜弯着腰跑到卡兰措身边,蹲在丘陵地的坡顶一棵板栗树后面,与她一起向坡下看去……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59.人生如秀 两座丘陵之间的谷地上,一名野蛮人大半截儿左腿陷于冰雪之下的陷阱中,周围的积雪已经被愤怒的野蛮人手中门板一样的战斧扫空,只是他那条粗壮的左腿不知道因何原因,一直没有办法从陷阱坑里拔出来,每一次挣扎都会飙射出一捧鲜血,野蛮人愤怒的吼叫声在这片谷地间回荡。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他的四周围着十几名手持制式军弩的战士,他们身上穿着五花八门的皮甲,看上去更像是一支冒险团,只是看上去这应该是一支很穷的冒险团,他们手中除了制式军弩之外,几乎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们应该不是埃尔城的猎鹰,埃尔城的猎鹰们实力没这么差。 这些手持军弩的战士们只敢远远地将那位落入陷阱中的野蛮人围住,弩箭劈头盖脸地射出去,几乎不用瞄准,那些精钢打造的箭矢就能深深地扎入野蛮人身上结实的肌肉里,野蛮人挥动着板斧奋力抵挡,脸孔狰狞,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 大概这些战士被野蛮人战士凶恶的样子吓坏了,他们射出去的弩箭并没有射中野蛮人战士的要害,一簇簇的箭雨反而让野蛮人愤怒得陷入了狂暴的边缘。 不远处还有一群战士在围猎另外一名野蛮人…… 远远地看过去,野蛮人战士的腿没有被陷阱卡住,他艰难的站在雪地上,腿上缠绕着一直笨重的连枷,脚踝上还拖着一只颜色乌黑地钢齿兽夹,这种钢制兽夹可以轻松将野猪和棕熊的腿夹断,但是对于这个野蛮人来说,只是钢齿刺入了脚踝的肉中,兽夹没办法夹断野蛮人战士坚硬的踝骨。 他一条腿拖着沉重的兽夹,用一条粗壮的手臂护住身体的要害,另一只手里的板斧狠狠地斩落在兽夹上,砍得野兽夹火星迸射。 可惜,这只野兽夹的钢质比野蛮人手中板斧斧刃要硬许多,一斧子砍下去,锁链高高跳起,却没有断。 由于我们离那位野蛮人太远,具体的战斗细节有些看不清,但我能猜得到,那只板斧的斧刃一定崩了。 然而他并不能专心致志的砍断脚上的兽夹,甚至连将兽夹掰开的机会也没有,他的身边围着七八名手拿长矛的战士,这些战士在两名构装战士的带领下,向腿上缠着连枷的野蛮人战士展开围攻,战士们寻找野蛮人的破绽,在一名构装战士的号令下,手里的长矛同时向野蛮人刺过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但是仗着力量的优势,手里舞动着板斧,接连地斩断了几根长矛。 一支长矛从野蛮人身后刺入他的肋下,那野蛮人战士反手将长矛紧紧握在手中,反手向怀里一拽,连人带长矛全部被野蛮人拽到了身边,野蛮人咧着大嘴,直接丢弃了手里的长矛,掐着那名战士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来。 那些人类战士虽然拿着长矛围着野蛮人战士,但也不敢轻易上前,生怕伤到了自己的同伴。 我与卡兰措对视了一眼,我看到卡兰措眼底的忧色。 果然,那名穿着一件魔纹构装的战士试图靠近野蛮人,将他手中的同伴救回来,没想到此举一下子激发了野蛮人的凶性,野蛮人双手抓住那名人类战士的双脚,并将他的双腿在空中拉直,一声怒吼,将那位人类战士撕成两片,从头顶上撒下来的鲜血浇了野蛮人一脸,那野蛮人随手将撕成两片的人类尸体砸向那群人类战士,口中再次发出低沉的怒吼。 人类战士这方又是一轮进攻,可惜那些长矛只是在野蛮人的身上增加一点不痛不痒的小伤而已。 野蛮人战士却趁机再一次出其不意的抓住一根长矛,不过那位人类战士反应很快,看到手里长矛被抢,果断松开双手,任凭那根长矛被夺了过去,自己却向后滚开,躲过一劫,只是他身边的同伴却没有那么幸运,野蛮人反手将夺过来的长矛投掷出去,长矛贯入一位人类战士的胸膛,将他牢牢地钉在雪地之上,胸腹之间的伤口瞬间把皮甲染红。 那两名构装骑士看到小队出现了伤亡,变得有些心浮气躁,他们再次组织一轮进攻,可惜野蛮人抬起挂着连枷的那条腿,向后退了两步,挥舞着手中门板一样的板斧,将人类战士这边的攻势化解掉。 在混战之中,那位野蛮人战士咆哮着,扑向那些制式军弩手们。 包围圈出现了致命的纰漏,两名构装战士没有拦住野蛮人战士,这为野蛮人战士杀到弩手的队伍里,横扫出来的一斧子,直接将三名弩手拦腰斩断,其余的弩手四散奔逃。 那名也野蛮人战士拖着连枷和兽夹,站在一条腿陷在陷阱中的野蛮人身边,低头看陷阱一眼,对着那名野蛮人战士大吼了几句,后面构装战士和长矛战士追了上来,被两名野蛮人再次击退。 两个野蛮人的实力明显强这些冒险团的战士们一大截儿,就在这时候,陷于陷阱中的那位野蛮人举起了手里的板斧,朝着自己的左腿猛地砍了下去,整条大腿被他齐膝斩断,野蛮人战士大声嘶吼着,一下子从陷阱里解脱出来。 我没想到野蛮人战士刚猛到居然宁愿自残一条腿,也要从那个陷阱里挣脱出来。 野蛮人坐在雪地上,顺势将腰间皮带解开勒在断腿处,避免因流血过多死掉。 那群人类战士再次从四周围了上来,弩手们站在长矛战士的身后,从新摆开阵势。 两位野蛮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虽然身上有着大大小小数个伤口,眼睛里杀气腾腾,迎着弩箭的箭雨毫无退意。 两位野蛮人看到那些人类战士再次围上来,两条手臂紧紧地挽在一起,就像是双头食人魔那样,居然在雪地上跑得飞快,断腿那位野蛮人丝毫不受腿伤的影响,两个野蛮人紧挨在一起,发狂地向这群战士冲去。 那些手握长矛的战士看到挣脱了束缚的野蛮人,面色苍白,心惊胆战,心里面最后一点战意也随着寒冷的北风消散掉。 …… 谷地里的战局一点点被两位野蛮人凭借蛮力打回来,唾手可得的胜利距离这些长矛战士越来越远。 死神的镰刀已经落到了每个人的后颈上,这群冒险团的战士吓得呆如木鸡,站在原地。 卡兰措从丘陵坡顶上站起来,望那群人类战士,皱了皱眉头,口中冷冷地说:“真是一群蠢货,现在就算是想逃,也没机会了!” 我知道卡兰措说得一点都没错,被激怒了的野蛮人才是最恐怖的,怒意会迫使他们忘记身上的疼痛,这时候的战斗力只增不减,这时候的两名野蛮人战士已经不是这群冒险团的战士们所能匹敌的了。 “吉嘉,我们救还是不救?”牛头人鲁卡从后面大步走上来,声音憨厚地问我。 在野外看到猎杀野蛮人的战斗小队陷入危局,没道理见死不救。我等待这支小队最后一刻全线崩溃,也是为了避免后续的纠纷,并不是所有人被救了之后会对救了他们的人万分感激。 有些人在被救下之后,对救了他们的恩人说的第一句话,有时候竟然不是感谢,而是谈论如果分配战利品,这才是最伤人心的事。 “救吧!”我咬了咬牙,对鲁卡说道。 卡兰措一向反对我做这种事,不过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就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 如果是去年冬天,我们想要诱捕这两名野蛮人战士,恐怕还需要做一番布置,但是如今我们每个人的实力都提升一大截儿,而且还有卡特琳娜的加入,我们对这两名野蛮人战士已经完全没有了畏惧之心。 我门站在丘陵高坡上,牛头人鲁卡先是发出一声沉闷的战吼。 “哞……” 一股暖流像是温暖的海水包裹着我的全身,每次都能感觉得到鲁卡的战吼在不断的增强。 不过鲁卡这声战吼也把我们早早的暴露出来,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两人几乎同时向谷底冲去,卡兰措背着双刃大剑,奔跑的速度竟然要比鲁卡快上一线,她在奔跑的时候,浑身的肌肉不停律动,就像是荒原中一条迅猛的猎豹。 而鲁卡则是像是一座全速开动的蒸汽列车,笔直地从山坡上冲下去,每一大步几乎能迈出十几米远,他双手拎着月刃斧,跑动之中,脚下残雪纷飞。 我踩上滑雪板,跟在他们的后面,向坡下冲去,卡特琳娜紧紧跟随在我的身边,她奔跑的动作有些特别,双臂不做摆动,而是紧紧地贴在大.腿两侧,她那两把突刺军刀的刀鞘就绑扎大.腿根上,如今她双手放在腿上,那两把军刀几乎就是触手可及。 看到从山坡上冲下来两名全副武装的构装战士,那些冒险团的人就像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此刻,两位野蛮人已经冲进人群中,他们两个连在一起,左右两把板斧挥动之下,带出‘呼呼’的风声。 几乎没有人能硬抗住野蛮人结结实实的一斧,一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有两个战士被连人带武器被野蛮人劈成两半,五六名战士被野蛮人用蛮力撞飞,原本结下的防御阵瞬间瓦解。 队伍中那两名构装战士大喊一声,握着长矛从两侧刺向野蛮人,站在后面的弩手们咬着牙扣动机括,射出弩箭,可惜现在的弩箭射在野蛮人的身上,竟然被他们身体结实的肌肉挡住,这两名野蛮人战斗经验非常的丰富,看到构装战士的长矛从两侧刺来,不敢托大,立刻挥动斧子迎上去。 那两名构装战士早知晓野蛮人力大无穷,手中长矛不敢与野蛮人的板斧接触,忙将长矛抽回来,其中一名构装战士身体骤然停下,以右脚为轴心身体转了一圈抵消冲势,手里的长矛在缩回来的一瞬间,化成三道矛影上中下三路向野蛮人刺过来。 构装战士施展了一个非常漂亮的‘三连刺’,可惜那个野蛮人根本不管那根矛影是真的,哪个矛影是虚幻,也不去阻挡,手里的板斧直接向长矛拍过来,板斧没有拦住长矛,长矛扎在野蛮人战士的胸口,可惜只是矛尖扎进去了两寸深,就无法在进分毫。 野蛮人狞笑着伸手将构装战士的长矛握在手中,构装战士不想自己的武器就这样丢掉,紧攥着矛柄不松手,被野蛮人用力一甩,连人带矛全部飞了出去。 或许是因为用另外一个构装战士的保护,这位构装战士没有被野蛮人战士撕成两半,而是丢在十多米之外的雪地中。 另外一名构装战士虽然帮助同伴解了围,但是自己却是没有躲过野蛮人的一板斧,他在紧要关头只能勉力的双手托起长矛,用手中长矛硬撼板斧。 虽然防御姿态摆得非常标准,可惜双方的实力相差得太过悬殊,板斧切入,长矛立刻被砸弯,弯曲的长矛撞在构装战士的胸口,下一秒,构装战士的胸口塌陷,口中喷出一股血箭,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向后跌飞出去。 看到构装战士受伤,那些长矛战士再次清醒过来,他们握着长矛战战兢兢地向野蛮人战士刺去。 这些长矛战士心中已经没有了战意,这次只是佯攻,只为了能够拖延野蛮人一段时间。 可惜野蛮人也是急于杀出一条血路脱身,这些长矛战士正好撞倒了铁板上,两名野蛮人战士根本没有任何的停顿,拼着身体多添几道伤口,也没停下脚步,他们用强壮的身体撞进人群,顿时搞得人仰马翻。 一道白色的匹练就像是挂在天空中的一道虹,一把双刃大剑出现在野蛮人的头顶,野蛮人举起斧子格挡,双刃大剑稳稳地斩在巨斧的斧刃上,发出‘叮’的一声碰撞声,这时候,卡兰措的身影才出现,她双手的紧紧地抓着双刃大剑剑柄,脸上挂着一种藐视野蛮人的神情。 野蛮人挡住了卡兰措的攻击,正要伸手抓住卡兰措,但是他忽然感觉到额头眉心处出现了一股暗红色的鲜血,野蛮人胡乱地用手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居然满脸是血,他想要喊一句提醒同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 ‘跳斩’ 这时候,卡兰措稳稳的落在雪地上,双刃大剑被她的双手紧紧握着。 而她身边的那位野蛮人一脸惊骇地看着卡兰措,一只手按在喉咙上,想要对卡兰措说上几句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随即,他的头颅分成两半滚落在地上,野蛮人的同伴无力支撑他庞大的躯体,那庞大的身体如小山一样倒在卡兰措的脚前。 另一位野蛮人傻傻地看着卡兰措,又滑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腿……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60.再度重逢 牛头人鲁卡如一列奔驰的蒸汽火车,轰然撞在那位断了一条腿的野蛮人战士身上。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精金魔纹铠甲包裹着鲁卡的身体,在‘石化皮肤’魔法效果的加持之下,就像是一块岩石外面包裹了一层坚硬的铁皮。 这位野蛮人战士还没有在卡兰措的‘跳斩’前清醒过来,就被鲁卡重重地撞飞出去。 当他飞离地面的时候,鲁卡的月刃斧紧接着挥一记‘横扫’,锋利的斧刃在野蛮人敞开胸口处划开了一道长长的深及见骨的伤口,鲜血沿着伤口流淌出来,野蛮人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口喷鲜血摔倒在雪地上。 牛头人战士没有理会重伤倒地的野蛮人,而是跑到一位人类伤者的身边,他身材过于高大魁梧,穿着笨重的黑铁重装铠甲,只能屈膝跪在雪地上,他将厚重精金魔纹黑铁手套摘掉,从腰间地挎包里摸出止血绷带来,娴熟地为一名左手手臂被斩断的伤员处理伤口。 鲁卡对于救助伤员这方面,有着很丰富的经验,他没有选择去救助那些重伤濒死的人类战士,因为在北境极寒的天气下,就算暂时保住性命,恐怕也坚持不到返回埃尔城,相比他们,那些伤势稍微轻一些的战士才更需要救治,在天寒地冻的荒野里,这群战士能活着回到埃尔城的机会更大一些。 卡兰措没打算出手救助那些伤员,值得她出手救治的人,除了兽人战士之外,其余的还真不算多。 她拎着双刃大剑先是走到陷阱旁边,先是看了看陷阱里面的野蛮人断腿,然后一脸平静地走到重伤倒地的野蛮人战士身前,野蛮人战士胸腔被牛头人战士一斧子开了膛,露出一排白色的骨茬以及不停收缩的肺叶,他冷漠地看了卡兰措一眼,倔强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把敦厚的下巴勉强扬起。 卡兰措单手持剑,没有丝毫犹豫,顺手将野蛮人战士头颅斩下来。 我气喘吁吁地从坡顶跑过来,卡特琳娜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 这时两个野蛮人战士已经身首异处,卡兰措看不看一眼,他没有去割野蛮人的左耳,也没有理会不远处正在慌乱中抢救受伤同伴的冒险团成员,而是抬头看了看空中的黛博拉,见到她飞行的姿态没有什么异状,看起来谷地这边还算安全,便扭头对我说道:“要不要让黛博拉在扩大一点搜寻的范围?” 我用手指向渔湖,对卡兰措说:“告诉黛博拉,让她往那个方向搜。” 这时候,冒险团里面一名穿着魔纹构装的战士走到我的面前,对我鞠了一躬,很有礼貌的对我说道:“魔法师阁下,感谢您在我们危难之际,对我们伸出援助之手!” 我看了那位构装骑士一眼,艰苦的战斗之后,他的半边身体沾满了冰雪,佩剑挂在腰间。 他长着一副标准北境人的面孔,棕色的头发,皮肤白皙,眼眸碧蓝,身体非常的强壮,身上穿着一件篆刻了‘增强防御力’的单件魔纹构装胸甲,我从未在埃尔城里见过他。 于是我问他:“你是埃尔城猎鹰?” 他没有立刻否认,犹豫了一下,才垂头丧气地对我说:“我是凯恩冒险团的战士,这次回到埃尔城,是准备到史洛伊特城服兵役,只是报到的时间截止在春季,所以就埃尔城里的一些朋友们组织了一个临时冒险团,到城外碰碰运气,原本我们制定了一个很周详的计划,可是实施起来才发现,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看着旁边那群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年轻弩手们,他们稚嫩的面孔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惧,看得出他们是一群没有上过战场的年轻人,也许将来的某一天要加入军队,成为一名步兵团的战士,他们不缺乏战斗的勇气,但是他们却没有丝毫的战斗经验,初入战场就面对恐怖如斯的野蛮人战士,对于这些年轻的弩手们来说,未免有些太残酷了。 这些年轻人一脸崇拜的看着我们几个,这时候,我发现一些挖苦的、讽刺的、打击的话语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根本没有办法说出来,他们眼中隐约带着一丝期待,我咽了一口吐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然后对他们说:“你们做的陷阱还算过得去,但是你们的冒险团没有强大的盾战士,没有人能挡住野蛮人,这样可不行。” 这些年轻的弩手和战士们听到我这样说,脸上露出一脸恍然顿悟的表情。 我拉长了声音,对他们有说了一句:“所以……在你们找到强大的队友之前,最好还是老实的呆在埃尔城里。” 哀伤的目光落在倒在血泊之中得同伴身上,冒险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一名构装战士将两个野蛮人的左耳割下来,送到我的身前。 我摇了摇头,没有接受这两只野蛮人的左耳,看着围在牛头人战士身边的那些受伤的冒险团成员们,我对构装战士说:“还是留给他们吧,他们比我更需要这个!” 构装战士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似乎不太理解我的意思。 片刻之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喉咙微微耸动着,也没说什么客气的话,擦了擦野蛮人左耳上血迹,拿出一条白色手绢,将两只野蛮人左耳小心翼翼的包起来,并收进怀中。 “吉嘉,快来帮我一下。”牛头人战士瓮声瓮气地对我喊道。 我大声地问牛头人战士:“哦,鲁卡,你那边怎么了?” “帮忙救人啊!”牛头人战士抬起头,毫不客气地对我说道,只有在赶着救人的时候,鲁卡才会用这种粗鲁地语气对我说话。 鲁卡认真起来的时候,我也要顺着他的意思做。 于是,我连忙对鲁卡说:“知道了……” 那群目光呆滞的长矛战士,很多人身上的皮甲护具上都沾染了鲜血,也许是刚刚的战斗有些太过惨烈,战斗停下来,一时之间很难立刻清醒过来,他们就像是一群傻傻站在冰天雪地战场上的呆头鹅。 卡兰措揉了揉额头,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这群冒险团战士,她朝着那些受了一些轻伤的长矛战士吼道:“你们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赶快把躺在雪地上的伤员,抬到一起来,喂,那个已经不行了,抬到尸体堆那边去,你们的营帐在哪,去把狼皮褥子铺在地上,真是一群手慢脚慢的废物,动作快点……” 或许是因为卡兰措的呵斥声让那些长矛战士清醒过来,或许是卡兰措呵斥声中有着让长矛战士具体应该做什么的指令,这些手持长矛的年轻战士在卡兰措的呵斥下,开始只是迟疑而慌乱的挪动脚步,到后面一切就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至少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打扫战场,护理重伤员,并且搭建了一座简单的帐篷,那些受伤的战士伤口不能受冻,否则伤口就很容易溃烂感染。 我也开始配合着牛头人鲁卡,施展一些简单的‘水疗术’救治那些受伤的战士,最后就是连那些断了手脚的重伤员,鲁卡也进行了简单救治,卡特琳娜一直默默站在我身后,既没有伸手帮忙,也没有出言阻止,对于这里的每个人,卡特琳娜还都保留着一份戒心。 这时候,一位躺在狼皮褥子上,头上带着一顶连着颈皮帽,身上穿着一件土黄色的硬牛皮胸甲的年轻长矛战士,他一条手臂骨折,手臂的骨头被鲁卡重新对正之后,用木板夹起来并缠上了绷带,神色有些激动地看着我。 当我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喊了我一声:“……吉嘉,你是莱恩特教官的那个小儿子吉嘉吗?” 我原本也觉得这位年轻的长矛战士有些面熟,等他吃力地将头罩摘掉,我才发现他居然是我在埃尔城几年未见的朋友芒克西,记得当初我刚到埃尔城的时候,他和泰罗是城里的流浪者,那一段时间我受他们照顾颇多,后来我觉醒魔法池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帮了他们一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过他们。 或许是他们不在那几条街混了,或许是因为我忙于战争魔法学院的魔法课,总之后来就一直都没有再碰过面,没想到我们的重逢是在埃尔城的郊外。 我伸手捏了捏芒克西那依然无比消瘦的脸,有些激动地说:“嗨!芒克西,怎么会是你?泰罗呢?” “他的情况有点糟糕,吉嘉,听人说你去帝都魔法学院上学,是真的吗?”芒克西看着我身上的构装铠甲,露出了羡慕的神色,随后眼神向一旁看去。 “恩。”我顺着芒克西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位身材壮硕的年轻战士躺在不远处,可不正是泰罗! 三年多没见,他们两人的样子没有多大改变,他们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泰罗的一条腿断了,断腿的地方沾满了一层冰雪,看起来状况很差,不过血算是止住了,他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躺在狼皮褥子上,身边一直同伴在叮嘱他:“千万别睡,千万别睡,千万别睡……” 我走过去,在泰罗的身边蹲下来,轻轻地喊了一声:“泰罗!” 听到有人喊他,泰罗转动眼睛,随后看向我。 他一眼就认出了我,嘴唇微微抖动,虚弱地喊了一声:“吉嘉,你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眶一下子变得有些湿润。 泰罗吃力地牵动一下嘴角,向我露出一个艰难地笑容来。 我伸出手在他脸颊上用力拍了拍,对他说:“别担心,我保证你会好起来的。” 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小瓶稀释后的‘生命精华’来,托住泰罗的下巴,刚想要往他嘴里滴上一滴,却被一只大手挡住。 牛头人鲁卡蹲在我身后,阻止了我这样做。 “他可不是扎克,你这样做的后果,他会像是一只充满气的破皮球,‘砰’的一下爆开来!”鲁卡说道。 卡特琳娜蹲在我身边,从怀里摸出一支生命药水来,直接灌入他的口中,看了我一眼,对我说:“给他一个‘水疗术’就够了。” 这时候,我也镇定下来,对着泰罗的断腿施展了一个‘水疗术’,然后对卡特琳娜说:“我来给他好好包扎一下。” 看着他断腿露在外面的骨茬,我尽量平稳一下心情,然后对卡特琳娜说:“哦,他的断腿在哪?快点找回来,伤口还需要做一些处理,必须将伤口缝合才行,我需要一点他身上的皮。” 没多久,卡特琳娜拎着一截冻得邦邦硬的断腿走回来,那半截儿断腿上还套着一只长筒皮靴。 泰罗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我知道一条腿对于一位流浪者的意义,我蹲在他身边说道:“看起来你需要把你多年的积蓄拿出来,在奥利安娜魔法商店买副假肢,那个魔法商店做得魔法用品还是蛮靠谱的。” 泰罗向我点了点头。 “如果……泰罗,我是说如果你……” 我的话有些犹豫,担心泰罗没有什么积蓄,买不起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假肢,又怕说出来的话让他难堪。 ……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埃尔城的郊外见到旧时的朋友。 只是当我成为了魔法师贵族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断了。 在格林帝国,似乎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在十二岁的时候拥有一次魔法觉醒的机会,只要觉醒了魔法池,就算是一脚迈进天堂,不仅会一下子拥有了贵族的身份,之后的生活也会发生翻天覆地地变化。 由于折损的人数超过三成,几乎半数人身上都有伤,这支临时组建的冒险团最终决定,即刻动身返回埃尔城。 我站在坡顶,默默地看着芒克西走出很远,还不时地回头向我挥手道别。 虽然我们在这片谷地耽搁了半天,但是我也从那位构装战士这支临时冒险团团长的口中获得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埃尔城近郊的野蛮人数量并不多。 也许是因为三年前的那场守城之战给暴风之熊部落的野蛮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是因为最近两年埃尔城的猎鹰对野蛮人都猎杀让他们心生畏惧,也许是游荡在奔马河南岸的三十支构装骑士团对野蛮人捕奴者产生了极大的威慑力。 今年大批野蛮人战士南下之后,并没有在埃尔城郊外停留,更多的野蛮人选择避过埃尔城附近一带,选择向史洛伊特省的南方进发,听说很多野蛮人避过了埃尔城,将目标放在更南放的诸多城市,例如塔塔城、紫青山城、皮加森城、舞阳城等。 这些野蛮人一下子将狩猎的区域范围扩大到整个史洛伊特省,对紧邻奔马河南岸的埃尔城来说算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整个史洛伊特省来说,却是一件大麻烦,这意味着这群野蛮人捕奴者分布得更分散,而且史洛伊特省南部地区的北境人,欠缺对抗野蛮人捕奴者的经验,也不知道那些城镇里的北境人,能不能应付得下来。 不过,至少我们小队狩猎的方向确定了,我决定要追逐野蛮人捕奴者的脚步,带着猎鹰小队去史洛伊特省南部寻找机会。 261.渔湖狩猎 每年冬天下过第一场雪,围绕在渔湖周围的数十座自然村落就会变得空空荡荡。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每到这个季节,埃尔城郊的村民们就离开村落,要赶往封河之前抵达埃尔城。 村民会将房屋里的一些无法带走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埋藏在地下。 一旦天冷之后,有了冻土层,地下埋藏的物品就会稳妥的保存到来年春天。 有的村民甚至会将家里的木质门窗都卸掉,把能埋的统统都埋起来,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土房子,有的人家甚至屋顶的茅草都掀掉,让野蛮人觉得这就是一间彻底废弃的房子,免得野蛮人因为抓不到人发狂的时候,在暴怒之下将房屋的土墙推倒。 渔湖是距离埃尔城最近的湖泊,位于埃尔城的东五十公里林区边缘,在渔湖北岸是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而南岸和西岸则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地,这些丘陵的土壤非常肥沃,人们在这里开荒之后,在在土地上种植了大片的金苹果树,如今这些金苹果树已经变成了大片的果园,很多农场主就是依靠这些苹果园为生。 埃尔城是史洛伊特省最大的金苹果酒产区,这里出产的金苹果酒久负盛名。 …… 一捧残雪从榛树的树枝上落下来,砸在一名野蛮人带有黑色刺青的光头上,碎成无数雪沫。 野蛮人一脸懊恼地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枯枝,狠狠在榛子树斑驳苍老的树干上踹了一脚,一只大大的脚印印在榛子树的树干上,榛子树的树梢剧烈摇晃,那些树枝剧烈的抖动着,挂在枝头上的白雪尽数洒落下来,宛如一场小型的暴风雪,几乎要将树下的野蛮人埋在雪堆里。 他愤怒的从雪堆里冲出来,他身上粗劣的皮甲里塞满了残雪,他忙将手里的板斧立在一边,随手将邦邦硬的皮甲从身上扯下来,赤着上身,将皮甲攥在手中用力的抖了抖里面的雪,野蛮人魁梧的上身肌肉块隆起,青白色的皮肤上纹着荆棘藤一样的纹饰。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野蛮人的目光朝着四周扫了扫,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吃的食物。 他随手扯下两片树皮,塞进嘴巴里,他的牙口很好吗,咀嚼树皮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吃薄脆饼干,最后大概是有些渴了,于是他捧起一捧雪,塞进嘴巴里继续大嚼。 随后弯下身体,在雪地上捧起残雪按在身上,并用力的在身上擦拭,他擦拭得很卖力,直到到把身体擦得通红,才重新穿上皮甲,然后又用雪用力的擦了擦脸,哼哼唧唧的在树下停留了片刻,终于发现了荒草窝里的那只灰兔,灰兔子撅着屁股刨着硬硬的雪层。 野蛮人眼睛有些发直,他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可能是想到灰兔肉质肥美,忍不住用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 他猫腰走到榛子树的后面,匍匐在雪地上,一点点的挪动着身体,向灰兔爬去。 灰兔似乎有了警觉,扭了扭浑圆的臀部,用力一蹬后腿,钻进了草窝之中。 野蛮人见灰兔发现了自己,担心灰兔跑掉,连忙从雪地中爬起来,向前面几十米的草窝飞奔。 这时候,他的眼里只有香喷喷的灰兔,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 一蓬蓬冰雾从他的脚下爆开,他浑然未觉,继续向前跑。 在他的身后,一堵冰墙悄无声息地从雪中升起,他也没有发现,依旧向前跑。 直到空气中的寒意让他的脚步变得有些迟缓,他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这才发现双腿上居然挂满了白色的冰挂,他伸手轻轻一拂,冰挂应声掉落一地,露出青白色的大腿,只是他大腿的皮肤已经冻得发硬,他疑惑敲了敲自己的腿,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行动有些迟缓,这才停下来。 他的目光有些恋恋不舍地从草窝方向移开,忽然发现在自己的面前,一道冰墙从天而降,这道冰墙长达四十余米,足有十米高,整个冰墙通透而晶莹,一个野蛮人的倒影清晰地从冰墙上映出来。 他惊骇之余,猛地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后以及四周,都已经被冰墙围住。 野蛮人的目光落在冰墙之间的间隙处,他毫不犹豫的向冰墙间隙跑去。 就在这时冰墙内的寒意就像是要把空气都凝结了一样,在野蛮人的皮肤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一层浓浓的白霜。 此时,站在野蛮人刚刚经过的那棵榛子树的树冠上,操控着六面冰墙,手中的‘冰爆术’魔纹法阵在胸前缓缓成型。 ‘冰爆’ 随着我口中咒语结束,我轻轻地说出这两个字。 前方不远处的那六面冰墙瞬间炸裂成无数冰粉,空气里骤然凝结在一起,一股极寒从碎裂的冰墙处蔓延开,瞬间将前面的大片区域覆盖上一层浓浓的冰雾。 当‘冰爆术’引爆六面冰墙的的时候,两百多米长的冰墙尽数化成冰粉。 在这一瞬间,‘冰爆术’需要周围空间中汲取大量的热,因此是冰系魔法强行将冰墙四周的温度拉低。 这总极寒温度就连生活在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也承受不了,‘冰爆术’会瞬间将冰墙内一切生物原地冻结。 大概是感受到了周围的极寒之气太重,卡兰措伸手将黑色的披风围在身上,吐出一口白色霜气,对我说道:“吉嘉,你的冰系魔法比去年强了好多!” 毕竟是在北境省的冬天,又是在水元素极其充裕的渔湖附近,在这片广袤天地里,我的冰系魔法受到这两种自然环境的影响,威力增幅非常明显,这里是冰系魔法师的主场。 北风逐渐吹散冰墙上弥漫的冰雾,这时候,那位野蛮人浑身包裹着洁白的冰雪,就像是一座冰雕耸立在雪地之上,而在野蛮人的周围则是有一个冰粉堆成的巨大圆圈。 牛头人战士披着可以抵御极寒的披风,走进战场中,手里拎着一条黝黑乌亮的锁链,走到野蛮人战士的面前,将野蛮人战士的手脚束缚起来。随后就像是拖着大冰块一样,将野蛮人从冰圈中拖出来。 我和卡兰措、卡特琳娜三人从树上跳下来,精心布置的陷阱,小半天的时间才捉到一个野蛮人,这还是提前知道了这个野蛮人战士活动的路线,提前绕到他前面的必经之路,才有的收获,没想到在渔湖附近活动的野蛮人居然这么少。 不过总归是有收获,卡兰措从大.腿旁边的刀鞘里拔出一柄牛耳尖刀,一手提着野蛮人的左耳,轻轻地一抹,野蛮人的左耳被她割掉,左耳上挂着冰碴,竟然连血也是半凝结状态。 这位野蛮人除了眼球还能微微活动之余,其他部位几乎是一动都不能动。 卡兰措蹲在他眼前,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拍了拍,从怀里熟练的摸出一张奴隶契约卷轴,用野蛮人能听懂的蛮族语言对他说:“屈服或死亡?” 野蛮人从冰冻状态下一点点恢复过来,神情复杂的看着那张奴隶卷轴,瓮声瓮气地说出一个词:“死亡!” 没有多余的劝慰,也没有什么攻心战,兽人战士在战场上无畏死亡,因此卡兰措对任何不惧怕死亡的战士,都会满足他的求死心愿。 几乎没有过多的言语,在卡兰措冷漠眼神注视之下,她手中的牛耳尖刀从野蛮人的咽喉处刺入心脏,野蛮人的瞳孔慢慢扩张,死神的气息降临到他的头上。 一个热血澎湃的鲜活生命就这样在北风逐渐消散。 我们继续遁寻着黛博拉在天空中给我们的指引,追逐着下一个目标,渔湖一带的野蛮人太少了,每天大量的时间几乎都花在追击上面,真正战斗的时间并不多。 在这里活动的野蛮人战士多数都是单独行动,偶尔也能看到结伴而行的,这对于我们四人小队来说,可以轻松吃掉,连开启辛柳谷传送门的必要都没有。 …… 我们在渔湖周围一带的丘陵地里转了三天,依靠黛博拉在空中侦查,我们成功的捕获了十一名野蛮人,最终收获了三名野蛮人奴隶。 让这些野蛮人乖乖地签订奴隶契约并不难,只需要让他们选择‘屈服’或是‘死亡’,总会有些贪生怕死的。 在这片区域活动的野蛮人屈指可数,或许野蛮人们也知道,在渔湖这里根本抓不到什么人类奴隶,因此连搜寻的兴趣都没有,直接越过渔湖向史洛伊特省南部继续挺进。 那支临时冒险团的团长说得没错,这些野蛮人越过了埃尔城,都跑到了史洛伊特省的南部地区。 渔湖地区野蛮人如此的稀少,导致我们此次狩猎不得不提前结束。 我们决定第四天的上午返回埃尔城。 于是在第三天晚上,我们找到一处避风之所搭起帐篷,然后在帐篷里打开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 我们小队五人一起进入辛柳谷地底洞穴,二十几位兽人构装战士一直在传送祭坛旁边待命,他们还以为我们是接他们上战场的,一下子将我们围住。 卡兰措对着兽人构装战士们挥了挥手,板着脸哼了一声:“原地解散!” 期盼已久的战事化成了泡影,一群兽人构装战士一脸失望的看着我,他们知道首领大人没心情解释为什么,于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外面的最新消息,可还没有等到我开口说话,就听到卡兰措呵斥道:“还围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到老娘看不见的地方去,最好别惹到我!” 听见卡兰措用这种烦躁的语气说话,兽人构装战士们轰然散去,生怕跑慢了,会被卡兰措白白的修理一顿。 黛博拉这两天已经适应在寒冷天气下飞行,在北境省的天空无拘无束的飞行,那种在空中自由翱翔的快乐让黛博拉有些不能自拔。 这时候我做出狩猎结束的决定,也是露出一脸的不情愿。 卡兰措让她回兽人村去,于是便想和卡兰措讨价还价,抱住卡兰措的胳膊,饱满的胸.脯在上面不停地蹭来蹭去的,对着卡兰措说了一连串的 ‘我不回去!’ ‘我不回去!’ ‘我不回去!’ 惹得卡兰措伸手抓住黛博拉背后的羽翼,狠狠地在她屁.股上踢了两脚,就像是教训小艾拉那样子。 黛博拉眼眶里含着眼泪,却是不敢哭出来,一瘸一拐地向轻轨缆车那边走,看得那些走得稍慢的兽人构装战士们更是心惊肉跳,生怕自己跑慢了,被卡兰措这么踢上两脚。 卡兰措跟在黛博拉身后,她也要回兽人村那边看看。 毕竟最近有将近两百多北境省的流浪兽人加入了兽人村,虽然这些流浪兽人中女人和孩子、老人所占比重很大,但是年轻强壮的兽人也有七十多位,如果他们在兽人村不服从老兽人泽旺的领导,还需要卡兰措出手镇压。 …… 如今,在地底仓库的广场上堆满了各种生活物资,这导致了耶罗土著们从辛柳谷地面采石场上运抵来的石料,都需要存放在一旁的分支岩洞里,只是这些分支洞穴也不可能无止境的存放石料,如果存放地点距离地底广场太远的话,倒还不如将石料留在采石场。 耶罗位面特鲁姆小镇的基建工作可以开始进行了,只是坦顿城的局势如此的不稳定,让我有点犹豫不决。 魔法刻印机工坊依旧在不停的加工着金属魔纹符文板,从帝都归来之前,我在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里购买了大量的普通铜板,原本以为这些铜板足够埃尔城度假期间的用度,但是现在看来准备得还不够充分,如今地底岩洞里的铁匠铺也必须开足马力,昼夜不停的修复那些加工失败的报废铜板,用来二次加工符文板。 柏恩德带着数百野蛮人奴隶在辛柳谷山林里拉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对卡特琳娜说:“一起去坦顿城看看!” 我在传送祭坛上打开通向坦顿城旅店的传送门,带着鲁卡和卡特琳娜来到坦顿城,贾斯特斯刚好也在旅馆的房间中,写字桌上摆着一张坦顿城的地图,他正拿着一只炭笔,在地图上做着一些简单标记,见我们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兴奋地对我说道:“吉嘉,你们不是要在北境狩猎野蛮人,怎么这时候到耶罗来了?” 262.返回 “最近驻守在坦顿城的步兵团那边有什么新动向吗?”我在写字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和贾斯特斯一起看桌子上坦顿城的地图,这张地图上已经被贾斯特斯写满了字,每个地区都有一些简明扼要的分析,他是收集情报信息方面的专家。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旅馆房间的举架对于牛头人来说还是太矮了,鲁卡没办法在屋子里站直身体,于是只能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不过他坐下去的时候动静有点大,发出沉闷的响声,从天花板的缝隙里落下不少灰尘来。 耶罗位面没有所谓的冬天,鲁卡大汗淋漓地将他身上的全覆式精金魔纹构装铠甲脱掉并堆在墙角的地板上,然后拿出一块抹布,开始默默地擦拭那些凝结了水汽的铠甲。 卡特琳娜贴在我身后,也跟我一起看坦顿城的地图。 贾斯特斯用手刮着下巴上的胡茬,目光落在坦顿城的城上,语气平静地说道:“坦顿城还是老样子,几次蛛人战士的扰袭还没冲到城下,就被城外的陷阱和城墙上的床弩诱杀掉了,搞得那些蛛人斥候如今也不敢随便靠近坦顿城,不得不说那位迪士累利骑士还真是个守城的料,恩,是个很不错的执政官。” 能够让贾斯特斯有如此的平价,看来迪士累利骑士在坦顿城干得还不错。 贾斯特斯见我没有说话,于是接着说道:“至于冒险团这边,你不来的话,我正要准备给你写留言信呢,最近这边一支冒险团在坦顿城郊外又发现了一个正在扩张的蛛人营地,现在几支大型的冒险团如今正召集人手,准备在这个蛛人营地没有形成规模之前,抢先把它铲除掉。” 坦顿城里的这些冒险团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我觉得这些冒险团过于小心谨慎,只是没想到居然酝酿了一个这么大的行动,不过尼布鲁蛛人想开拓新的蛛人营地,又是在坦顿城的远郊,那么十有**会有蛛人督军坐镇,对抗坦顿城驻军的侵袭。 只要一想到当初那位蛛人督军与那条亚龙的激战,我的脊骨就有点发寒。 我问贾斯特斯:“他们有没有考虑,如果遇见蛛人督军该怎么办?” 当初我在耶罗位面虽然猎杀过五名蛛人督军,但是其中一名是借助了战争古树的力量,才勉强将之击杀,另外四名督军战士则是被我引诱到了特鲁姆据点校军场上,直接用一箱浓缩火磷弹炸死的。 现在听说这些冒险团的人想要摧毁一个拥有蛛人督军坐镇的蛛人营地,免不了有点担心贾斯特斯的安全。 贾斯特斯对此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我说:“这几支大型的冒险团从佩雷拉城请来了三位二转战士,到时候他们专门负责对付营地里的蛛人督军,我也正准备参加这次清扫行动,去查看一下蛛人营地那边的情况。这次这些冒险团都对外宣布,接受外来的构装战士临时性的合作,具体酬劳的分配,也都写在坦顿城城门口的公告栏里了。” 我犹豫了一下,对贾斯特斯说道:“那你也要小心点,那些尼布鲁蛛人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别担心我,你看这里……”他握着一直炭笔,指在坦顿城地图的一条蜿蜒曲折的黑线上。 “这条线是什么?”我问贾斯特斯。 一缕馨香从旁边传来,卡特琳娜从身后将下巴垫在我的右肩上,左手搭在我的左肩上,右手伸到地图上,指着上面这条蜿蜒曲折的黑色线条,对我说:“这条河被这里的人们称为阿穆尔河。” 说着,卡特琳娜的纤纤玉指指向佩雷拉城与坦顿城之间的一道山岭,我之所以能看得出那是个山岭,是因为在地图上这道山岭画得比较形象,我发现上次我和琪格徒步从佩雷拉城走到坦顿城,因为是沿着一条小溪一直走,所以刚好完美的从这条山岭最边缘地段绕过去了。 现在看来,当初那条濒死的母亚龙就是将我们带到那道山岭着边缘位置山谷间的燕塞湖边。 卡特琳娜指着山脉中部地区,对我说:“这里是河的源头,它从这里流经坦顿城郊,最后汇入尘泥沼泽。” “这个蛛人营地建在阿穆尔河的河边?”我问贾斯特斯。 “没错,一旦出现特殊情况或者危险,我可以逃到这条河里去,只要在水里,没有人能抓得到我!”贾斯特斯信誓旦旦地对我说道。 我拍了拍贾斯特斯的肩膀说:“有备无患,终归是没有错。” 随后我想了一下,又问贾斯特斯:“既然是几个大冒险团联手行动,团队中会有随行魔法师吧?” 贾斯特斯扬了扬眉头,说:“嗯!冒险团里面是有几位魔法师,只是他们平时被冒险团层层保护,一般不太会接触外人,我和他们都不熟。” “这样的话,诺!这个给你。”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魔法卷轴,递给了贾斯特斯。 贾斯特斯接过传送卷轴,看了又看,说:“这是什么?魔法卷轴?我能用?” 我指着那张魔法卷轴,对贾斯特斯说:“这是一张定向传送卷轴,当然不是给你用的,如果遇到危险,你可以拿着它去找团队里的魔法师,让他用这张卷轴打开一道传送门,你一定要记住,危急关头一定不要谦让,到时候一定要第一个进传送门。” 贾斯特斯立刻设想了一种可能,问我:“但是……如果危险距离我没那么近呢?可不可以让我有点绅士风度?” 他是一位脑筋活络,又有着绅士风度的海妖后裔,但我果断地对贾斯特斯摇了摇头。 “为什么?”贾斯特斯不解地问道。 我回答说:“使用这张传送卷轴的魔法师,魔法池里未必拥有雷电系的魔法元素,所以你别指望卷轴里的雷电之力能让传送门坚持多久,在传送门崩塌之前,我建议你先走进去,而且这也算是帮其他人做个表率,这并不违背你的骑士精神。” “说的没错!”这次我的话得到了贾斯特斯的赞同。 “请相信我,我说的总是没错的!”我对贾斯特斯笑着说:“鲁卡,你还要跟我一起去史洛伊特省南部狩猎那些野蛮人,别跟贾斯特斯先生去参加那个冒险团的活动。” “那我还是在辛柳谷等你吧!在这里等你,你还要重新打开通往耶罗的传送门,不用那么麻烦。”鲁卡憨厚的说道,他就是这么一头总会为别人着想的好人。 窗外,坦顿城的天空依旧是那样灰蒙蒙的,天上没有下雨,但是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却是显得很潮湿。 这就是耶罗位面,这就是坦顿城。 …… 返回辛柳谷的时候,只看见那些耶罗土著们在广场上忙碌的身影,一些土著女人们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坐在石墙边的木凳上,几个女人围在一起,用耶罗位面的土著语交谈着。 一群女矮人抱着一大盆烤麦饼和麦酒从广场上经过,耶罗土著女人们也是选择视而不见,女矮人和土著女人们基本上没有任何的交流,广场的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淡淡的火药味。 卡兰措在这儿的时候,那些耶罗土著女人们乖得就像是一只只沙地里鹌鹑一样,总会将自己藏在卡兰措看不到的阴影里,她们绝对不敢跑到地底广场上来聊天,地底仓库这边才会正常的运转。 牛头人战士鲁卡在这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石屋,只不过他没打算就此回到自己的石屋里睡觉,而是选择坐在广场上发呆,犹豫了半天,才对着查看广场上各种生活物资的我说道:“要不然,我还是送你回埃尔城吧。” “啊?什么?”我抬头向鲁卡问道。 我正在清点麦粉的数量,一时间没有听懂鲁卡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还是送你回埃尔城吧,这样把你丢在渔湖,我有点不放心。”鲁卡用手挠了挠头,头顶上两根牛角被他擦得铮亮,他憨憨地说道:“毕竟这里还是有野蛮人出没的。” “那样也好啊!”我没心没肺地说道,卡特琳娜陪我清点麦粉数量,这时候在旁边偷偷地捅了我两下。 我愕然看她一眼,她不动声色地对我朝着鲁卡呶呶嘴。 我看过去,这才发现鲁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寂落地说道:“算了,有卡特琳娜保护你也是一样的,你们打算骑魔法埽把回埃尔城?” 虽然发现鲁卡情绪有些低落,但我依旧脱口而出:“恩,这样会快一点,不过魔法埽把可载不动你,哈哈!你的块头太大了。” 卡特琳娜在后面又推了我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把鲁卡一个人丢在辛柳谷地底仓库,大概会让他非常的无聊吧! 看样子……他很希望能和我一起返回埃尔城。 我连忙把话圆回来,说道:“不过你和卡特琳娜怎么会一样呢!卡特琳娜是卡特琳娜,你是你,你们各有各的优点,有你在的话,我们就一起滑雪回去,比比看谁滑得快!” 牛头人战士铜铃大的眼睛一下子变亮了,他咧嘴‘嘿嘿’的一笑,一脸的欢欣。 鲁卡就是这样一个不会掩饰心情的牛头人,他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挂在脸上,高兴或者不高兴,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性情温和,无论我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也正是因此,我常常忽略了他的感受。 现在看来,鲁卡也有自己的想法。 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卡特琳娜总是要比我心细一些。 …… 冷风像刀子一样从脸旁刮过,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清澈纯净的蔚蓝天空,艳阳高照,只是骄阳无法给这片大地带来一丝的温暖,地上的雪被风吹起,就像是刮起一阵阵的烟尘。 我们三人在连绵起伏的丘陵地里穿梭,拥有‘风之疾走’魔法效果加持,我们沿着雪坡一路冲下去,能滑出很远。 我眯着眼睛,看到远处终于出现了埃尔城清晰的轮廓,城墙边上的空港高塔上停泊着一艘巨大的魔法飞艇,热气球吊着木质船体,船舷两侧八台浮空装置在流转着淡淡蓝色魔法光晕,看到城里高高的中央山和掩映在山体间的诸多庄园式建筑,看到城墙四角高高的望塔和箭楼。 牛头人鲁卡显得很兴奋,踩在滑雪板上,从苹果园的林区里冲出来,一马当先冲向埃尔城,我和卡特琳娜没有鲁卡那么好的体力,只能跟随在他的身后,到了城市边缘,鲁卡不在保留自己的体力,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落得好远。 城头上的守卫发现了牛头人战士,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野蛮人袭城,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回身示警周围的同伴,其他的城墙守卫纷纷从避风墙体里站出来,将身体从墙垛中探出来,查看着城外的情况。 开始这些守卫显得很紧张,他们甚至将长弓握在手里,目光和箭尖都盯着鲁卡。 牛头人战士沿着山坡滑到城外的主道上,距离埃尔城越来越近,城墙上的守卫才发现鲁卡并不是野蛮人,那些城墙上守卫才从城头纷纷消失,继续回到城墙里面躲避寒风,每隔一段距离只留有一名守卫负责警戒。 对于这些城墙上的守卫来说,他们对莱恩特教官家的牛头人战士鲁卡并不陌生,埃尔城就这么大,在小城里稍微有一些名气的,就会被小城里的人们所熟知,就像是很多人都认识我,知道莱恩特家的小儿子是一名优秀的魔法师。 最近这两年,我经常在冬季里带着牛头人战士鲁卡出城狩猎,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城门口的警卫团守卫看到我和鲁卡来到城门口,还好奇地对我问道:“魔法师阁下,这次出城狩猎,有什么收获么?” 我一边出示自己的魔法徽章,一边对他们说:“这次狩猎可不怎么样,听说那些野蛮人都跑到南面去了,渔湖周围连野蛮人的鬼影子都看不到,就算是看到一两位,也都是路过,你们也知道,那些野蛮人跑起来,我们想追上也是非常难。” 城门守卫也是开始抱怨说道:“您说的没错,今年的野蛮人比往年机灵多了,他们没有在埃尔城周围闲逛,都往南面去了,不知道南部那些城镇有没有做好抵御野蛮人的准备,这些该死的!” 我没有兴趣与守卫们多聊,他们在城门口轮值,在冬季出城的人特别少,总是希望有人能多和他们聊一会,听一听新鲜事,打发无聊的时间。 263.辛迪的爱情 走在埃尔城的大街上,牛头人战士一脸激动地看着两侧熟悉的店铺。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几位坐在店门口晒太阳的老人们凑在一起聊天,满脸褶皱的米歇尔太太笑眯眯地一脸慈祥地朝着牛头人打招呼:“大个子,你回来啦!” “啊!米歇尔大婶,我回来了!”鲁卡停下脚步,恭敬地说道,声音憨厚。 街坊邻居中,有很多人认识鲁卡,他们对鲁卡的印象非常好。 每个冬季下雪的时候,鲁卡总是第一个将院子里的雪清扫干净,然后扛着埽把将巷子里的雪也清扫干净,如果雪下得太大,鲁卡甚至会将多余的雪在行道树旁边砌一道雪墙,我家门前的巷子是埃尔城最干净的街。 从巷子口就听见一群孩子清脆悦耳的笑声,就像是风中摇动的铃铛。 赢黎、海伦娜和贝姬穿着厚厚衣服,头上戴一顶埃尔城特有的棉帽,手上套着毛线手套,带着一群巷子里的孩子们在院子里堆起一个大大的雪人,每个孩子的衣兜里都鼓囊囊的,看起来没少收礼物。 芬妮穿着一件高领毛衣站在落地窗前,她手里端着一杯茶,隔着窗玻璃看着赢黎领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 屋檐下面挂着一排晶莹剔透的冰锥,这些冰锥都是屋顶瓦砾上的雪融化后,流淌到屋檐上凝结而成的冰,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竖琴上一道道精美的琴弦。 南希端着一盆刚刚洗好的冒着白汽的衣物走到二楼的露台,她踮起脚尖,双手高高举起,将床单挂在晾衣绳上。 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洗衣服,绝对是北境省的家庭主妇们最头疼的事,壁炉的火燃到最旺,不停烧着热水,但是依旧会感觉冰手。 晾衣服的时候,湿漉漉的衣物会在晾衣绳上瞬间冻得邦邦硬,双手也会被冻得通红。 如果洗完衣服之后,没有及时的涂上护手油,用不了几次手就会裂开数道深深地裂口。 勤劳的南希在家里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她差不多把家务活全都包揽了。 在埃尔城里,很少有家庭冬季会这么频繁的清洗床单,或许一些新婚夫妇都不会这样频繁,难怪芬妮一直在讽刺莱恩特,说他只有在某人的床上才会焕发第二春。 在露台上的南希看到我们一行人从巷子口走回来,对我挥了挥手,胸前立刻变得波涛汹涌,身体柔美的曲线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示,我对她摆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别声张。 只是牛头人战士的块头太大,恰巧被几个堆雪人的孩子看到了,一声清脆的喊声从人群中响起:‘是鲁卡回来了!’ 孩子们像是一窝蜂地涌向院外,大家围到鲁卡的身边。 领头的一个男孩子仰起头,吸了一口鼻涕,才对鲁卡抱怨说:“鲁卡,你说话不算,你答应过我的,要在春天的时候帮我掏鸟窝,现在那只铜嘴雀都已经飞走了。” 鲁卡哈哈一笑,用蒲扇一样的大手揉了揉男孩子的头,说道:“那就等来年春天,假如我在的话,一定帮你!” 男孩子眨眨眼睛,一脸不满地说:“哼!就知道你还是要跟着吉嘉走的,就算没有你,我自己也一定行!” 鲁卡从身后的行囊里摸出一些牛肉干,半蹲着将牛肉干捧在手中,分给街上的这些孩子们,一边告诫男孩:“掏鸟窝的事,要注意安全,我可不想看到你摔断腿的样子。” 没想到鲁卡居然也会给街坊领居带一些礼物,虽然不只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看得出满满的心意,那群孩子们也没有客气,飞一般的抢光了鲁卡手中肉干,就像是一群过境的蝗虫,忽的一下子又飞走了。 赢黎站在院门口立柱旁边笑盈盈地看着我,我将双手伸出来摆出要拥抱的姿势。 她的脸微微一红,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先是给我一个拥抱,然后又拥抱了卡特琳娜。 海伦娜可没有赢黎那么矜持,她像是一只轻盈的小鹿,轻快地蹦到我的面前,狠狠地扑到我的怀里,像是章鱼一样双手双脚都缠住我,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一下子印在我的嘴上。 远远地传来几个调皮孩子们的嘘声…… …… 暮色降临埃尔城,袅袅的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冒出来。 快要吃晚饭了,厨房里飘出牛肉炖土豆的香味,南希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倒映在玻璃客厅的玻璃上。 芬妮和赢黎聊着一些有关帝都生活的话题,不过赢黎不仅是安琪博尔德皇室公主,同时还是一位魔法师,她在帝都里的生活很大一部分时间要遁寻着魔法师的日程表,所以聊起来才发现,赢黎的生活与我没有太大的区别。 牛头人鲁卡后院子里的小木屋已经被打扫出来,今年夏天的时候,芬妮让莱恩特把牛头人的木屋从里到外都翻修了一遍,又将屋顶重新加固,外面重新粉刷的白色油漆,床板上铺着厚厚的草垫,特制大号棉被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又干爽,又暖和,有轻盈。 牛头人的晚餐是黄豆炖雪椰菜干,主食是金苹果酒味面包,南希的厨艺真的没话说,面包从烤箱里拿出来,浓郁的酒香就已经传进客厅里。 莱恩特在练习室里教导海伦娜西洋细剑的技法,海伦娜今年在帝都初级剑士学院顺利毕业,不过她主修的双持武器的技法,武器精专选择的‘长剑类’,对于单手剑并不是那么擅长,我觉得海伦娜使用西洋细剑的技巧还没有娴熟。 不过她人美嘴甜,特别能够讨人喜欢,传授她剑技是一件心情愉悦的事情,练功室里面不时传来莱恩特爽朗的笑声。 最近总能看到卡特琳娜和贝姬凑在一起聊天,看上去两个人聊得挺投缘的,我曾问过卡特琳娜,和贝姬在一起的时候都在聊什么,卡特琳娜笑着对我说是武技。 …… 一轮弯月高高的挂在夜空,街上行人更显得稀少,就算有也是匆匆往家赶的人们。 雪夜的街头寒风瑟瑟,残旧的街灯射出昏黄的灯光。 芬妮说特雷西邀请了艾伦特回家吃晚饭,所以晚饭要延迟一小会儿,南希将一盆烤好的小甜饼端上来,大概是担心我们饿了。 都这个时候了,辛迪也还没有回来,自从她为诺亚当向导,非常尽职尽责,每天都早出晚归,显得比特雷西还忙碌。 特雷西和艾伦特两个人的订婚仪式在秋季已经举行过来,如今只是差了一场热闹的婚礼,其实两个人的婚礼也是为了等我回来,才拖延到现在。 芬妮十分担心,如果再拖延下去,艾伦特和特雷西的婚礼很可能会成为三个人的婚礼。 最近这些日子,艾伦特经常会到这边来吃晚饭,大家会在饭后会商量一些关于婚礼的事宜,艾伦特家在埃尔城算是小贵族,莱恩特是艾伦特在斯坦斯学院里的剑术导师,特雷西作为莱恩特的女儿,嫁给艾伦特也算是门当户对。 难得有人这么认真学习西洋细剑的剑术,在海伦娜的虚心求教之下,莱恩特讲得十分过瘾,到了最后他非要到院子里演练一下今晚讲述的那些技法。 芬妮的劝阻都没能拦住他,有时候莱恩特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过莱恩特并没有亲自上场,他让我当海伦娜的陪练,我与海伦娜拿着两根树枝站在院子里互拆剑招,其他人纷纷站在屋檐下观战。 此时天色彻底暗下来,屋中的灯光透过玻璃窗在雪地上印出方形的光格,远处巷子里的马蹄声清晰地传来。 艾伦特和伊夫力穿着警卫团的制式皮甲,腰上挂着哨兵长剑,骑着青色毛皮的战马并肩走在巷子里。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踢踏踢踏’的清脆响声,两匹马在院子门口停下来。 特雷西靠坐在马鞍的前面,被艾伦特搂在怀里,她举着双手反搂着艾伦特的脖子,仰着头与艾伦特小声说话。三个人浑然未觉我们大家站在院子里安静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包括特雷西靠在艾伦特的怀里,艾伦特的手轻轻搂着特雷西的腰肢。 旁边的伊夫力就是一盏比路灯还要亮的灯泡,偏偏他还能非常坦然的骑着马,和艾伦特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 自从艾伦特和伊夫力两人去服兵役,我有好久都未曾见过他们,现在远远的看过去,已经成为两名优秀的青年军官,看上去在北风军团里磨练得还不出,身上带着一种凛然之气,这是在埃尔城警卫团队员身上看不到的气质,只有在真正的战场上才能磨练出来。 海伦娜看到这一幕,连忙抛掉手里的细树枝,非要拉着我凑到围墙边,仔细观瞧。 天色昏暗,我们安静地站在院子里,特雷西根本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战马停在门口,她和艾伦特两个人又缠.绵拥吻了好一会儿,特雷西这才从马上跳下来,拉着艾伦他往门口走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站着好多人。 ……窒息! 这种时候,忽然发现被家人一直默默地关注着,那种尴尬的气氛让人有点感觉窒息。 赢黎在我身边,偷偷地推了推我,示意我快点解开这令人难堪的局面。 我拉住赢黎的手率先走出大门,面带笑容,热情地给了艾伦特一个拥抱,看着艾伦特厚实的臂膀,发现他比三年前足足高了两头,身体也变得非常壮硕,我对他打招呼:“艾伦特,伊夫力,好久未见!” “是呀,我们差不多有三年未见了吧!”艾伦特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对我亲切地说道:“听特雷西说,你在帝都皇家魔法学院学习魔法?” “恩……”说着,我开始为大家互相做着介绍。 看着莱恩特和芬妮从院子里返回到屋中,艾伦特和特雷西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吉嘉,你不是出城狩猎野蛮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特雷西站在我身边,对我埋怨道:“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完了,晚上我怕是要被芬妮骂惨了。” “……看见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已经站在院门口了,只是你们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的我们……”我对特雷西说道:“怕什么,你们不都订婚了吗?” “芬妮最恨我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了。”特雷西弱弱地说了一句。 艾伦特伸手搂着特雷西的肩膀,对她说:“那你今晚上住我那。” 特雷西不仅没有拒绝,在进门前,又偷偷对我吩咐道:“看起来只好这么办了,吉嘉,待会吃完晚餐,你得帮我拖住芬妮一小会。” 看起来两个人除了一场体面的婚礼,好像已经不需要别的什么了。 我犹豫地问道:“哦,不过……芬妮真的不会介意吗?” 特雷西有些鄙夷地说我:“都多大了,你的胆子怎么还这么小?” 随后特雷西招呼伊夫力一起进来。 开始的时候,伊夫力还在犹豫,特雷西对伊夫力说了句:“再扭扭捏捏的话,辛迪就要跟着帕莱斯蒂纳省的那个小子跑到帝都去了,格林帝国的魔法商店里可没有‘时光逆流’魔法卷轴。” 他才挺起胸膛,大步走进我家院子。 我和赢黎面面相觑,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牵扯到了辛迪和诺亚…… …… 推开房门,将大家请进屋中。 南希端上一壶热茶,摆在茶几上。 莱恩特只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坐在酒柜旁边默默地看着魔法报纸,芬妮开始关注晚餐的准备情况。 我刚要在沙发前面坐下来,就借着大门前的路灯,看到一辆黑色的魔法篷车停在门口,马车夫将车厢门打开,诺亚先从车厢里跳出来,随后他将辛迪扶下马车,随后雪莉.纽曼也从车厢里探出头与辛迪道别,只是她并没有走下马车。 随后诺亚就在我家门口,双手捧着辛迪的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口…… “……”看到这一幕,让我非常无语。 我露出一脸的无奈,怎么也没想到门萨家的这小子跑到埃尔城来,居然还敢到处留情。 “伊夫力,看起来你得加把劲儿了,可别被这个帕莱斯蒂纳省的小子把辛迪抢了去!”特雷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刚好也看到了窗外的一幕,对着伊夫力鼓励道。 伊夫力显得有些窘迫,听到特雷西这样说,端着一托盘茶杯的南希停顿了一下,目光偷偷地审视了一下这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 我‘嘿嘿’一笑,对着艾伦特说:“……话说回来,艾伦特,难道你就没想过把辛迪也骗回家,彻底把特雷西从厨房里解放出来,你恐怕不知道特雷西的烹饪技术一团糟,她除了水煮蛋几乎什么都不会做。” 没想到芬妮正巧从厨房里走出来,将我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她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对我轻声呵斥道:“你这浑小子,在胡乱说什么!” 特雷西也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单手勒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倒沙发上,不依不饶地说道:“吉嘉,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小时候偷看安妮和苏洗澡的事情讲给赢黎听?” 特雷西的体术在莱恩特的指导下,还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就算在嬉闹,我也很难在她双手双脚的束缚下挣脱出来。 一时间,这个略显得有些狭小的客厅里面,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特雷西得意地笑声充满了房间。 264.辛迪的梦 “吉嘉,你回来了?”辛迪一进门,看到我坐在客厅沙发里,就连忙说:“刚刚诺亚还在门外来着,我去把他喊回来!” 说完,辛迪转身就往门外跑,她站到在门口向巷子里张望,可惜这时候诺亚的那辆魔法篷车已经驶出了巷子。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与赢黎对望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赢黎是安琪博尔德皇室公主,对这些事情看得更清楚一些。。 没错,对我而言,我并不赞成辛迪和诺亚走在一起,尤其诺亚现在已经被门萨家族内定为新一任的瓦丝琪之主,他从皇家魔法学院正式毕业之后,将会统治整个瓦丝琪位面。 诺亚需要的是一位能够对他有帮助的妻子,比如雪莉.纽曼、迦娜公主芭芭拉。 辛迪只是一位普通的北境女孩儿,她身上也没有贵族这层光环,她的贤惠,她的勤劳,她的善良对她进入一个豪门贵族家庭没有任何的帮助。 如果辛迪和诺亚将来因为爱情而走到一起,那么辛迪的未来之路将会走得很辛苦。 格林帝国人,人人都希望能够娶到身份高贵的公主,或是嫁进豪门贵族,但是真正能够得到幸福的,又能有几个? 我走到辛迪身后,对辛迪说:“我明天会去旅馆找他,这次回来,就是准备带他们去史洛伊特省南部捕猎野蛮人。” 辛迪一脸惊讶地望着我,一脸认真地对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诺亚马上就要离开埃尔城了吗?” 我搂着她的肩膀,对她说:“大概会是这样吧,不过,我们会赶回来参加特雷西和艾伦特的结婚庆典。” 辛迪听我这么说,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她努力地掩饰着自己流露出来的心情,勉强笑着问我:“赢黎公主也要和你们一块出去狩猎?” 我对辛迪说道:“当然,她是一名很棒的火系魔法师。” 这时候,赢黎从沙发那边看过来,对着我和辛迪露出甜甜的微笑,她的脸蛋上浮现出美丽的梨涡。 “辛迪,你应该先和客人们打声招呼!”南希端过来一壶奶茶,摆在茶几上,走到门口,拿起埽把掸了掸辛迪身上的冰屑。 “啊!对不起,家里面一下子有这么多人,我有点顾不过来。”辛迪连忙对客厅里面说道。 这时候,她才看到艾伦特和伊夫力也在客厅里面喝茶,对他们说道:“嗨,伊夫力!嗨,艾伦特姐夫,今晚上不用值夜吗?” 艾伦特与辛迪很熟,笑着说:“哈哈,辛迪,你最近开朗了好多!” 不过伊夫力却是显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结结巴巴喊出辛迪的名字:“辛迪……”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特雷西和艾伦特一脸的无奈,对于这位好友也是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 坐在艾伦特身边,特雷西才算是有了一些小鸟依人的模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艾伦特蓄起了胡须,浓密的胡须让他显得很有男人味,也显得更成熟了。 在吃饭之前,他和我聊了一些关于帝都生活的话题,仿佛每个帝国人,都对皇家魔法学院无比的向往与好奇,他们很想知道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年轻魔法高材生们究竟是怎样生活的,是不是每天将全部时间都花费在魔法修炼上。 我说:“在皇家魔法学院学习魔法的魔法师们,通常都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在皇家魔法学院,魔法等级并不是平定魔法师的唯一标准,每年都要修习的魔法课程都要及格,每门学科的学分都要达标才会获得皇家魔法学院的毕业证书。” 说起来,今年我没有挂科的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各个魔法学科的老师看在琪格的面子上,抬手让我通过的。要不然只凭着上半学期去了耶罗位面历练,下半学期受困于瓦丝琪位面,我所学魔法课程的课时就不达标,可能诸多魔法课程都需要重修。 伊夫力一脸好奇地问我:“吉嘉,帝都是格林帝国权利的中心,听说那里的贵族子弟随处可见,是不是真的?” 我向伊夫力讲述了我刚到帝都遇到了昆汀.布斯曼的故事,他们听得都瞠目结舌,有点不敢相信我刚到帝都,就因为赢黎而惹到了老牌豪门贵族家的爵位继承人。 我说:“在帝都,很多著名的高等学院,如皇家魔法学院,皇家高级骑士学院等等,都会有很多贵族子弟在里面求学,大部分豪门贵族里的家族成员进入这些高等学院的门槛一般来说都很低,不过这些人在学院里也很低调,很少有人会在学院里惹是生非……” “原来还真是这样啊!”伊夫力恍然大悟地说道。 晚餐很快就准备好了,我们大家围坐在餐桌前,喝着金苹果酒,吃着南希烹饪的秘制鸡胸肉和烤饼,这些菜肴都是埃尔城里冬季餐桌上最常见的菜肴,可是经过南希烹调之后,在味道方面就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我们在餐桌上谈论起帝都的美食,其实对于帝都的特色美食,我的印象并不深刻,主要是帝都汇聚了格林帝国各地的特色美食,在帝都什么都能吃得到,可是若想说究竟哪一种最美味,我是说不清楚的。 于是大家的目光落在赢黎的身上,赢黎这时候正在啃着一块烤饼的脆皮,她吃饭的动作有一种贵族拥有的优雅和从容,不过当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赢黎的脸上立刻染满红霞,她微微想了一下,对大家说道:“我觉得涮火锅就很不错啊!” 听赢黎这样说,大家开始在餐桌上议论起‘涮火锅’究竟是怎么样的美食。 到最后还是我拿出了一只铜火锅摆在餐桌的中间,请南希往火锅注满高汤,而我又在地下室里找出一条黄羊的后腿,卡特琳娜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将羊后腿切成薄薄的肉片,大家纷纷品尝了美味的火锅,这顿晚宴才算正式的结束。 随后我们的话题自然而然的转移到艾伦特和特雷西的身上,大家讨论着究竟要在哪天举办两个人的婚礼,最后特雷西和艾伦特决定将婚礼定在我返回帝都前的第三天,两人定婚期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特雷西对芬妮和莱恩特说,要和艾伦特一起去将这个好消息通知给艾伦特的家人。 就时候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可是依然没有阻止得了特雷西要去艾伦特家的决定,她身上裹着着厚厚的皮大衣,亲密地挽着艾伦特的手臂,两个人顶着风雪离开了莱恩特的家,伊夫力也跟在两人的身后离开了。 我看到莱恩特和芬妮两个人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艾伦特和特雷西两人身影在漆黑的雪夜里逐渐消失。芬妮轻轻的一叹,这一瞬间好像老了很多。 走到芬妮的身边,我搂着芬妮的肩膀,芬妮看着我说:“你和特雷西都长大了,就像鸟儿一样终有一天会离巢远去……” …… 我亲昵地将头贴在芬妮的肩膀上,对她说:“但无论什么时候,这里都是我的家,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为我敞着门,对不对?” “哼,想得美!”芬妮鼻子里哼了一声,对我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这时候,莱恩特出现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吉嘉,先别忙着上楼,和我们谈谈!” “哦,好啊!”我说道。 赢黎以为我们要私底下聊一些事情,于是带着海伦娜和贝姬就要上楼。 莱恩特却对赢黎说道:“赢黎也一起参加,对了,欢迎我们的家庭会议又有了新成员加入。” “哦,好啊!”赢黎学着我的语气说道,她显然很开心。 身为一位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赢黎对于我们这样普通家庭的生活还是充满了好奇的。 我们重新回到客厅里坐了下来,莱恩特直接对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吉嘉,关于你的那位好友,年轻的诺亚魔法师,你是如何评价他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看起来大家也在为辛迪的事担忧,毕竟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并不了解诺亚,也不清楚他的底细,至于诺亚的身份,因为我担心节外生枝,所以并没有向家里人吐露太多。 但是现在因为事情牵扯到了辛迪,所以我必须向莱恩特重新介绍一下诺亚。 我说:“大概您和芬妮知道诺亚和我同在皇家魔法学院上学,他来至于帕莱斯蒂纳省,仅此而已!” 南希也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我的话。 见莱恩特点了点头,我又说道:“很抱歉,有一些事情我一直没有对您说明!诺亚的全名是诺亚.门萨,他是帕莱斯蒂纳省门萨家族的贵族子弟,他的父亲就是现任的门萨公爵,哥哥路易斯.门萨是门萨家族下一任的顺位继承人,他目前也被家族内定为最富饶的海域位面瓦丝琪位面的执政官,只要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就要赶赴瓦丝琪位面,接管属于他的那片海域位面!” 莱恩特、芬妮、南希和辛迪都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这位在餐桌上跟我们谈笑风声的年轻魔法师居然有这么大来头,而且没想过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诺亚.门萨,还没有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就已经拥有了一个富饶的位面,即将成为位面之主。 莱恩特问道:“他将来会成为一位侯爵大人?” 我说:“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只要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他将会晋升成为侯爵。” 莱恩特又问:“晋升勋爵的话,不是需要功勋的吗?” 我一脸平淡地说:“功勋对贵族豪门而言,实在不算什么,诺亚将会接管加拉帕戈斯城,统治那里一支庞大的舰队,只要发动几场与无面者军团的海战,他就可以拥有侯爵的爵位。” 随后,我又补充道:“不过他大概没机会成为公爵的,查尔斯陛下不会让门萨这个姓氏同时出现两位公爵。” 听到诺亚的身份居然这样高贵,莱恩特有些傻眼。 芬妮坐在我身边,对我埋怨道:“傻孩子,你怎么把他带到北境来了,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冬季外面到处都是野蛮人吗?一旦这位诺亚在这边出了什么事,一切责任都会归到你的头上!” 我毫不在意地对大家说:“哦,他就是想尝试一下去野外捕猎野蛮人的滋味!” 莱恩特瞪大了眼睛,吸了一口冷气,说:“你们还想到城外做猎鹰?” 我承认说:“是啊,我本来准备明天出发的!” “我的天……”芬妮手捂着胸口,似乎有点无法呼吸。 “好吧,我们继续谈正事!”莱恩特恢复了镇定,回头对站在壁炉边上烤火的辛迪说道:“辛迪,你和这位诺亚.门萨魔法师发展到什么地步?” 辛迪没想到话题一下子转移到她的身上,吓了一跳,没有什么准备,连忙解释说:“啊?我们没什么的。” 莱恩特摊开手,对她说道:“我们当然知道你和他没什么,我们只是想问你,你对他的感觉如何?” 辛迪认真地想了想,才说:“他是一个很细心,很体贴的人,他很健谈,说话幽默风趣,举止文雅有礼,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贵族绅士!” 莱恩特有点无语,用大拇指擦了擦额头,说道:“好吧,看起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 这时候,南希直接问自己的女儿:“你知道,那位雪莉小姐是他的爱人,对吗?” 辛迪点头承认说:“是啊,雪莉小姐对我也很不错,她还送给了我一些小礼物。” 芬妮也在一旁插言,问辛迪:“所以呢,你是怎么想的,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 辛迪有些懵,疑惑地说:“我的什么想法?” 莱恩特对她说:“你的未来和你的选择!” “……”辛迪一时间,变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跟她说的都太含蓄了!”芬妮对莱恩特和南希说。 芬妮站了出来,直接说道:“好吧!这个由我来说,我和你的母亲南希,还有莱恩特都是想让你以后更幸福一些,但是我们并不看好这位诺亚魔法师,因为他太优秀了,这样的年轻人在整个格林帝国也不会超过两百个,所以将来他会拥有很多位妻子,而且每一位都会有着高贵的身份和深厚的背景。” 芬妮对辛迪说:“而你,只是一位平民家庭出身的女孩儿,我们除了能让你吃得饱,穿得暖之外,并不能给予你别的东西,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些!” 莱恩特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大家只是希望你能获得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南希望着自己的女儿,眼中目光柔和,她是一位没有什么主见的女人。 辛迪站在我们的面前,显得很平静,她对莱恩特说:“好的,海恩特,芬妮,南希,你们的意思我听懂了,但我想听听吉嘉的意见!” 沉默…… 客厅了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我犹豫了片刻,才抬头对辛迪说:“明天我会和诺亚一起离开埃尔城,我们会在特雷西婚礼之前赶回来!” 辛迪皱着眉头,一脸难过地问我:“吉嘉,你也觉得我们不适合?” 我看了看赢黎,在她的眼中我得到了同一个答案,于是我对辛迪点了点头。 “好吧,我知道要怎么做了!”辛迪闭上眼睛,眼角似乎划过一颗泪珠“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让我做了一个美梦,不过现在我的梦该醒了!” 265.踏上冰雪征程 一场大雪让埃尔城又披上一层厚厚的棉衣,雪一直持续地下到第二天中午,才算彻底停下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牛头人早早地从他的木屋中走出来,他扛起院子里大号埽把,先是将小院清理干净,然后就独自走出院子,清理巷子里的积雪,不时会有出门扫雪的邻居热情地与牛头人打招呼:“嗨,鲁卡,你起得真早!” 有人还不忘奉上赞美之词:“鲁卡,你真是一个勤劳的人。” 也有人会由衷的感谢:“嘿,鲁卡谢谢你帮我们清理院门口的积雪!” 孩子们更实际一些,他们对鲁卡说:“鲁卡哥哥,你能帮我一下吗?……” 邻居们都知道鲁卡是一位从不懂得拒绝的牛头人,一些出来扫雪的孩子们便请求鲁卡帮助他们。 孩子们大清早被家长从床上赶下来,他们跑到外面扫雪,这么冷的天,大家都想早点干完,重新回到被窝里继续睡懒觉。 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冰窗花,那些玻璃上的图案就像是一些繁茂的芭蕉叶,那些极富想象力的图案组成了一块块精美的画卷,只是这些大自然所生成的艺术品,会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玻璃窗的时候,迅速的消融掉。今天玻璃上的冰窗花能保持到中午,是因为大雪一直下到中午才停。 卡特琳娜坐在写字桌前,专注地看着玻璃上的冰窗花,‘大地之怒’魔纹构装挂在床尾的衣架上,一套崭新的内衣摆在床头,热水与毛巾也放在床头柜上,还有一杯热乎乎的牛奶。 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起今天约了诺亚一起出城,浑身就变得懒洋洋的,推开阁楼上的窗子,让冷冷的北风从外面吹进来,我将头探到窗外,对着牛头人鲁卡大喊道:“鲁卡,回来收拾你的东西,我们马上准备出发了!” “哦!”巷子里传来鲁卡沉闷的声音。 卡特琳娜帮我梳理头发,又换上崭新的内衣,又穿上‘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皮甲,随手用湿毛巾擦了一把脸,和卡特琳娜一起下楼。 …… 下楼看到赢黎、海伦娜、贝姬三个女孩子正在厨房里向南希学习如何烹饪北境风味的早餐。 芬妮见我穿好了魔纹构装皮甲从楼上走下来,惊讶地问我:“这么大的雪,还要出城吗?” 我坐在芬妮的对面,卡特琳娜将早餐摆在我的面前,我先喝了一口苹果汁,对芬妮说道:“嗯,趁着新雪初晴,可以在雪地上追踪那些刚刚路过的野蛮人,况且,早一点到达南部地区,就会让北境南部少蒙受一些损失。” 莱恩特放下手中的魔法报,用手指捏了捏眼角,诧异对我问道:“今年的野蛮人都南下了?” 我用刀子切了一块烤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是啊,在埃尔城郊外捞不到任何好处,所以今年野蛮人狩猎的地区主要是在史洛伊特省的南部地区。” 芬妮与莱恩特对视了一眼,芬妮用手拍了拍胸口,脸上的表情有点怪。 芬妮对我说:“忽然之间听到这么个特别消息,好像心里面还有点不是滋味,就好像自己将要承受的苦难,忽然之间被别人承受了一样。” 我抬起头,一边在烤肉上涂酱汁,一边说:“那群野蛮人侵袭埃尔城的时候,来至北境省南部的猎鹰们也一样无私的帮助过我们,现在该轮到我们去帮他们了!” 莱恩特一脸欣慰地对我说:“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吉嘉。” 南希从厨房里端着一盘烤制的甜饼干走出来,问我:“要不要带上一些甜饼干,在路上吃的?” 莱恩特对南希摆摆手,说:“得了吧!你别在这添乱了,让他们自己准备出行的用品,吉嘉在这方面可算是经验丰富。” 我对南希说:“是的,完全不需要带太多东西,我们只要一些烤饼和午餐肉罐头就行,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我们是一群经验丰富的猎鹰!” 莱恩特喝了一口金苹果酒,眯着眼睛对我说道:“一路上小心点,遇到大群的野蛮人队伍,就远远的躲开,不要跟他们纠缠。” 我说:“知道了,莱恩特!” 芬妮在我对面坐下来,对我说:“要我看,你还是把赢黎留下来吧,这冰天雪地的,北风吹起来,不管你穿多厚的棉衣都不会感觉到暖和,干嘛要姑娘们跟着你在野外挨冻,她能帮上你们什么?” 赢黎脸色微红,对芬妮说:“芬妮,我行的!吉嘉会好好照顾我的。” 没想到安琪博尔德皇室还会有这么容易害羞的公主,莱恩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对我告诫说道:“吉嘉,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一句,小心点儿。” 吃完早餐,从家中走出来恰好是大雪初晴,阳光照在雪地上是那么的刺眼。 眯着眼睛,我仰望远处中央山上的战争魔法学院,也不知道海蒂导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牛头人战士从木屋里走出来,他浑身穿着做工精致的全覆式精金魔纹黑铁铠甲,莱恩特看到鲁卡身上华丽的魔纹构装,赞叹道:“我猜整个埃尔城都没有这么精致的魔纹构装重装甲,这身重装铠甲穿到鲁卡身上简直太合适了,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本来就是量身定做的嘛!”我揉揉鼻子,站在门口对芬妮说:“哦,对了,替我告诉特雷西,等我这次狩猎回来,我会亲手给她那套双首炎蛇蜥的轻甲制成一整套魔纹构装。” 说完,我拉着赢黎走出巷子,身后跟着卡特琳娜、鲁卡、海伦娜、贝姬,除了赢黎穿着一身纯白魔法长袍之外,我们都穿着整套的魔纹构装,只是海伦娜和贝姬实力还没有达到一转,身体的承载力达不到要求,因此无法穿整套的魔纹构装,只能穿单件的魔纹构装轻甲。 走在埃尔城的街上,我们这支小队俨然就是一支构装战士小队,队伍里还有两位魔法师,这样华丽的猎鹰小队在埃尔城里有,但绝对不会经常见到,因此在街上,我们一行人备受瞩目。 我们来到诺亚居住的旅馆门口,旅馆二楼的一扇窗子被人推开,诺亚穿着一件睡衣从窗子里探出头,对我使劲地招手,并且大声喊道:“吉嘉,你说回来接我们的吗?” 我仰起头对诺亚说:“我们就在楼下等你,给你五分钟的准备时间。” “三分钟就足够了,我去喊雪莉起床!”诺亚兴奋地说道,随后窗子‘砰’的一声,被他重重的关上。 二楼的房间里一阵鸡飞狗跳,我和赢黎推门走进旅馆一楼,坐在一楼大厅休息区里的沙发上,旅馆的侍者连忙走上来询问我们有什么需要的,卡特琳娜只是简单地说道:“等人!” 那位侍者立刻知趣的走开了,穿着魔纹构装,旅馆中的客人们纷纷向我投来注目礼。 牛头人战士等在门外,他的头几乎快要撞在一楼的瓦檐上。 果然还没到三分钟,诺亚就风风火火的从楼梯上跑下来,他身上魔法长袍的扣子开没有完全扣好,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是鸟窝一样,他飞奔到我的身边,一把抓住我,对我说道:“吉嘉,你总算回来了,这几天都快要把我闷出病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这边没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就走。”我坐在沙发里,对诺亚悠然地说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最好吃一点早餐,听鲍比说这家旅馆是免费供应早餐的。” 赢黎站在玻璃窗前面,一脸惊奇地看着窗子里的一株淡黄色的冰棱花,没想过在寒冷的冬季,居然还会有这么美丽的小花在风雪中绽放。 一旁的那位侍者硬着头皮走上来提醒我说:“魔法师阁下,现在中午都已经过了,早餐……”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银质的魔法徽章赫然挂在胸前,搞不懂这位年轻的侍者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上前对我这样说话。 这时候,旅馆前台经理快步走上来,先是对我们歉然一笑,然后急促地吩咐那位侍者:“安迪,快去通知厨房,为诺亚魔法师准备早餐!” 那位年轻的侍者有点犹豫地说:“可是……” 前台经理没有等侍者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严厉地呵斥道:“住嘴!你懂什么?我们旅店对埃尔城的猎鹰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 前台经理伸手拉住年轻侍者衣服后领,将他拽走。 侍者小声的问前台经理:“他们是埃尔城的猎鹰?” 前台经理气急败坏地对侍者骂道:“你眼睛瞎了吗,不认识‘冰霜陷阱法师’吉嘉,难道还认不出门口那位黑塔一样的牛头人战士吗?” 侍者立刻一脸恍然,连忙说:“啊!我马上就去厨房准备!” 诺亚连忙叫住了他们俩,对他们说:“……等等,不用麻烦了,我可没说这时候要吃早餐,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等我们的女伴下楼,马上就离开了!” 说话间,雪莉已经匆匆忙忙从楼梯口跑下来,她的贴身侍女穿着一件单薄睡衣,跟在雪莉的身后,一路小跑地为她整理头发,雪莉穿着一套非常保暖的魔法上衣和长裤套装,围巾、手套和帽子准备得非常齐全。 刚从楼梯口走出来,就急忙对我和诺亚说:“我没迟到吧?” “当然!我们也才刚刚坐下来。”我欠身对雪莉说道。 雪莉.纽曼对我还了一礼,然后让贴身侍女回房,看样子她不准备带着贴身侍女一起出去狩猎野蛮人。 随即我们一行人从旅馆里走出来,我问诺亚:“滑雪练习得怎么样了?” 诺亚‘嘿嘿’地笑了笑,一脸得意地对我说:“要不要出城之后,我们在野外比试一下?” 我在诺亚身边说:“好啊!” 诺亚搂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吉嘉,你在埃尔城很出名嘛!” 我一脸平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诺亚又热切地问道:“这几天,在城外有什么收获?” 看来诺亚对于狩猎野蛮人的兴趣,明显大过一切,或者我们这些人都误会诺亚了,他本是就是那种习惯了精致生活的人,对人体贴热情只是出于他的本能而已,或许他对辛迪根本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们一边在街上走,一边对他讲述这次在渔湖周围区域的收获,或许根本就是没什么收获,只是知道了大批野蛮人南下,去了北境南部区域,我们也要一路追踪过去。 诺亚这才知道,我们这次离开埃尔城,居然要出远门。他问我:“你是说我们要去北境省的南部地区,狩猎野蛮人?” 我对诺亚说:“没错,希望我们能够在埃尔城郊外找到野蛮人战士的脚印,这样我们这次北地狩猎之行才不会那么无趣。” “昨晚上下了这么大的雪,如果雪地上还会有野蛮人的脚印,那么说明……”诺亚自言自语地说道。 随后又对我说:“喂,吉嘉,你这个主意真是很不错,我们走快点吧!” 我说:“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住这份好心情!” 雪莉和赢黎在队伍后面小声聊天。 出城前,让诺亚和赢黎这些人等在奴隶市场门口,我去奴隶市场找鲍比借了一辆雪橇和两匹北地长毛牡马。 这种长毛牡马无论是速度和体力都比不上古博来马,也没有麟马的爆发力和冲锋能力,唯一的优点就是身上长满了长毛,不畏严寒,而且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能够自己寻找雪层下面枯草吃,它们的胃口不错,几乎什么草都吃。 至于雪橇嘛!是用来载人的。 我当然不可能真的让诺亚和雪莉.纽曼、赢黎三个人整天跟着我们在雪地里滑雪前行,估计不出三天,他们的体力就会被消耗得干干净净。 而且我还向鲍比借了一个帐篷,从帐篷里开启了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卡兰措和黛博拉带着十名穿着白岩犀魔纹构装硬皮甲的兽人战士从里面走出来。 等在帐篷外面的鲍比当然知道,帐篷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十位兽人构装战士牵着披着一层厚毛毯的黑麟马从帐篷里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出来,一时间让鲍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站在鲍比身边,随手丢给他一张定向传送卷轴,叮嘱他说:“可别为了试验能传送到哪里,就随便给用了,这个传送距离大概是两公里,存进封魔箱里,留在危机关头再用。” “嘿,吉嘉!我真是没话说。”鲍比捧着定向传送卷轴,满心欢喜地对我说道。 随后,我带着卡兰措一行人走出奴隶市场。 等在奴隶市场的诺亚,看到卡兰措、黛博拉和十位兽人构装战士,才笑着对我说:“我刚刚还奇怪你的兽女扈从去哪里了,原来她们住在这儿!” 卡兰措只是对诺亚淡淡一笑,也不辩解。 黛博拉披着黑色披风,乖巧地躲在卡兰措的身后,只有在卡兰措的面前,她才会显得如此的温顺驯服。 那十位兽人战士也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站在卡兰措的身后,身边的黑麟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最优秀的战马,各个体肥膘壮,身上还披着防寒的毛毯,看起来就是要出征的样子。 我们这一群人集结在一起,显得声势有些浩大,诺亚、雪莉.纽曼、赢黎、海伦娜和贝姬五个人坐在长毛牡马拉着的雪橇上,我和牛头人鲁卡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向着埃尔城南门走去,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我们的队伍里,除了魔法师之外,几乎每个人都穿着精致的魔纹构装,组成了一支构装战士小队。 街道两旁的埃尔人纷纷向我们投来敬佩的注目礼,他们十分清楚我们是一支实力强大的猎鹰小队。 在埃尔城,猎鹰就是英雄的代名词。 每一位猎鹰,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们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到城外猎杀野蛮人,向那些野蛮人宣布:我们北境人才是这片肥沃土地的主人。 266.一位特别的野蛮人 埃尔城外 雪掩盖了地上的一切,眼前只是白茫茫一片。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根据城外地势的大致轮廓,还可以分辨出哪里才是平坦的大路,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城。 城外的大路,麦田里的池埂,土坡上的碎石,路边的排水沟渠,一切的一切都被这场大雪掩埋。 出城的路上只有两道细细的车辙和马蹄印,这些痕迹是那些守夜人在向城外清理垃圾和积雪才留下的。 赶往北境省的南部地区的路漫长而艰辛,滑雪板只有在追击野蛮人的时候才会用到,这么远的路程没有马匹可不行,我们拥有一辆雪橇,赶路的时候明显方便很多。 卡兰措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战马马趟在没过膝盖深的积雪中,走得非常吃力。 战马不时地打着鼻响,鼻孔中喷出长长的白色水汽。 我和卡特琳娜骑着两匹古博来马,跟在卡兰措的身后,这种马耐力十足,但是却不太适应北方的环境。 古博来马的马腿上包裹着防寒皮革,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埃尔城没有亚归兽,不然可以给鲁卡买一只坐骑。 现在,鲁卡只能徒步跟在队伍的的后面,偶尔在下坡的时候,才能坐在雪橇尾部的货架上歇一会儿。 温顺的长毛牡马拉着雪橇跟在我的身后,雪橇上不时传来兴奋的闲聊声,寒冷的北风并不能让诺亚激动的心情彻底平复下来,我警告诺亚和雪莉.纽曼,不要盯着刺眼的雪地看太久,一旦患上雪盲症的话就糟糕了。 十位兽人构装战士骑着战马护在队伍的两侧,他们穿着白岩犀硬皮甲的魔纹构装,外面罩了一层白色御寒披风,不仔细分辨面孔的话,与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无异。 黛博拉在北风呼啸的天空中迎风飞行,四处侦查在埃尔城附近区域内偷偷过境的野蛮人。 根据黛博拉提供的消息,我们很快找到了一名落单的野蛮人,野蛮人的大脚印清晰的印在雪地上,他的步伐很大,一步能迈出两米多。 他沿着一条山道一直向南走,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不过速度很快,我们小队追了大半天,只是远远地看到他在风雪中模糊的身影,诺亚远远地看到风雪中前行的野蛮人,激动地从雪橇上跳下来,跑到我的面前,对我问道:“吉嘉,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我连忙拉住古博来马的缰绳,古博来马停了下来,对诺亚说:“别着急,这场雪下得太大了,队伍想追上那名野蛮人并不容易,我们保持这样的速度,就要看野蛮人什么时候能休息一会儿。” “我们几个滑雪去追杀他吧!”诺亚对我建议道。 说话的时候,那位野蛮人的身影又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对诺亚说:“先看看前面的路是通往哪里的,我可不想和他在埃尔城的区域兜圈子。”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我们的小队要到北境南部寻找大批的野蛮人,所以我并不打算在埃尔城附件逗留太久。 如果我们和这名野蛮人走的是同一路线的话,那么我当然要将他收拾掉。 但如果他前面走的那条路,脱离了我们目前的既定路线,那么就一定要权衡一下利弊,绕行太远的话,真没有必要为了一名落单的野蛮人而影响到我们整个的捕猎计划。 不过看到诺亚兴奋的样子,我没有告诉他,如果这位野蛮人不与我们不顺路的话,我其实根本没有猎杀他的兴趣,我对骑马走在前面的卡兰措喊道:“卡兰措,帮我查一下地图。” 卡兰措拉住缰绳,高高举起右手,十位兽人构装战士整齐的停下来,长毛牡马拉的雪橇被夹在中间,也跟随着我们停下来,卡兰措对大家说:“先休息一下吧!” 这里没有可以用来避风的岩石或者是大雪丘,我们只能停在毫无遮掩的雪地上,北风呼啸着从身边刮过,这里的气温很低,带起的雪粒落在脸上,会感觉到非常疼,那些兽人构装战士的眉毛和胡须、头发上都沾满冰雪,就像是一个个白胡子老头。 北风一点点带走我们身体的温度,天寒地冻之下,在这片旷野里除了雪,几乎什么都没有。 远处地山丘上只有一些金苹果树和栗树,就连低矮的灌木丛都被掩盖在大雪之下。 卡兰措吩咐道:“哈克,拿些草料出来喂喂马,再烧一点温水!” 兽人构装战士纷纷从战马上跳下来,他们训练有素地各司其职,有的人拿出‘聚火术’魔法符文板生火烧水,有的人从行囊里拿出掺了豆类和谷物的草料喂马,这种极寒的天气里,担心马匹被冻伤,所以在马腿上包裹一层生牛皮,马背上盖了一层厚毛毯,就连马的头上都戴着皮质头套。 赶了大半天的路,这些马匹需要休息一下。 我也从古博来马上跳下来,从马鞍旁边抽出一把细小的木槌,开始将马腿上凝结的薄冰壳敲掉。 牛头人从后面赶上来,他头上的毛发和犄角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雪,牛头人战士狠狠地摇了摇头,用力将头上沾着冰雪甩掉,这才对我说道:“今年北境的天气,要比往年冷一些。” 卡兰措招呼天空中侦查敌踪的黛博拉下来歇一会儿,黛博拉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随后在空中收拢羽翼一头扎下来,就宛如高空坠物一样,迅速的掉落下来,直到距离地面只有几十米距离的时候,才重新张开双翼,止住急速下落的身体。 她张开双翼落到雪地上,双翼带来的强烈劲风吹起漫天的飞雪,卡兰措从马背的包裹里拽出一条厚毛毯丢给黛博拉,脸色冻得铁青的黛博拉手脚僵硬地围住毛毯,和几名兽人构装战士挤在一起烤火,看样子黛博拉和这几位兽人构装战士很熟悉,兽人构装战士递给她一杯热水。 “这里比埃尔城还要冷一些。”诺亚坐在雪橇上,和雪莉一起裹着一条厚厚的毛毯,冻得瑟瑟发抖。 他伸手凝聚出一团火焰,可惜北风吹过,他手心里的魔法火焰竟然被风吹灭了。 “而且这里的火系魔法元素非常的稀薄,我终于知道北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优秀的水系魔法师了,这里完全就是水系魔法师的战场嘛!”他看着手心里被风吹散了火苗,叹了一口气说道。 身边的雪莉.纽曼却说:“好像真正掌控北境的爱丽家族的血脉天赋是掌控雷电的力量,水系魔法师在史洛伊特省实在不算多!” “好吧,我想我们应该也生火暖和一下!”诺亚对雪莉说道。 雪莉也尝试着在风雪中凝聚火系魔法,看起来也很吃力。 海伦娜和贝姬正在给长毛牡马清理腿上一层厚厚的冰雪,赢黎就站在雪橇的旁边,脸蛋被冷风冻得有些发红,我走过去将她头顶上的帽子向下拉了拉,这样还可以暖和一些。 赢黎抬起头,一脸心疼地看着我,对我说:“是不是往年的冬季你们也是这样狩猎野蛮人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差不多吧,不过去年可没这么冷!” 赢黎一下子紧紧抱住我,扑在我的怀里,对我小声地说:“以前的时候,总是梦想着能够走进你的生活,现在,真的体验到你的生活,才发现你的生活原来这么苦,那些让你晋升成为伯爵的功绩,原来是这样一点点积攒出来的啊!” 我伸手反手搂住臃肿不堪的赢黎,她身上的御寒毛皮大衣非常的厚实,是芬妮亲自到埃尔城里最有名气的裁缝店里买回来的,我对赢黎说:“这有什么苦的,不过就是冷了一点嘛,我是水系魔法师啊,我擅长冰系魔法啊,所以我不怕冷!” 赢黎被我的话逗得‘噗嗤’一笑。 “擅长冰系魔法的水系魔法师为什么就不怕冷?因为经常接触到冰系魔法,就不再怕冷了吗?这个荒谬的理论,魔法老师可没有在课堂上讲过!”她瞪了我一眼,随后才说:“能让你不怕冷的,是你自身的魔法抵抗力。” 是啊!我的魔法抵抗力。 说起这个话题,就让我想起在商队里跟老库鲁学习那些通用魔法的日子,记得我第一个学会的魔法技能就是‘魔防术’。 我亲昵地摸了摸赢黎头顶的帽子,对她说:“好吧,我是北境人,每年冬天都这样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其实最厉害的还是那些野蛮人,他们可以在这种填起来,赤条条地坐在雪地里用雪洗澡。” 这时候,卡兰措在一个大大的包裹上将一张用羊皮纸绘制而成的史洛伊特省地理图展开,我也凑了过去,第一眼就在地图上找到了埃尔城的位置,然后用一只炭笔在埃尔城位置上画了一个圆圈,随后按照出城的方向画出一道黑线。 卡兰措辨认了一些四周的地貌,将手指落在地图一个位置上,对我说:“我们目前的位置在这里!” 说完,她指着一道横在地图上的山脉,对我说:“想要再往南走的话,这么大的雪,我们不可能冒险翻越前面的山区,所以我们就要绕行这条断层山的谷道,这条谷道会抵达纳托城最北边的小镇滨松堡,那个小镇四周都是低矮而贫瘠的断层山,那里只生长一些栗树,那个镇子上最负盛名的就是树米。” 我没想到卡兰措居然对埃尔城周边的城镇也会这么熟悉,于是好奇地问她:“你对那很熟吗?” 卡兰措撩撩耳边的碎发,脸上露出缅怀过去的表情,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对我说:“以前为了那些年轻小子们怎么捱过漫长的寒冬没少操心,总是要在秋季里,四处寻找一些既便宜还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你在那个镇上买过树米?”我终于明白卡兰措为什么要去那个小镇了。 卡兰措垂下眼睑,似乎并不愿多说:“没有买到,那个小镇上的人很排斥外来者,尤为看不起流浪的兽人,所以交易没成功。” 听到卡兰措这样说,我忙说:“要不然我们选择其他南下的路?没理由那个镇子里的人对你不好,我们还要跑过去帮他们抵抗野蛮人。” 毕竟,还是要考虑一下卡兰措的感受的,而且史洛伊特省南部地区的小镇多如繁星,没理由选择一个曾经苛责过我们的小镇。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快忘记了,有什么放不下的。”卡兰措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对我平静地说道,随后她又认真的在地图上观察了一圈,似乎周围的道路都需要翻山,这种天气,这样的大雪,翻越山岭绝对是一个馊主意。 她对我说:“再说我们狩猎野蛮人,也不全是为了他们,这条路是通往纳托城最近的一条路,而且前面那名野蛮人,好像已经走进那条断层山的谷道了,我们这时候追上去,他逃都没处逃!” 我犹豫了一下,她盯着我,又说:“就算满足一下诺亚的狩猎心愿,也要顺着这条路追下去吧!” 我再次看了看地图,其实我对史洛伊特省西部地区还是蛮熟悉的,尤其是从埃尔城到达百瀑崖这一段,但偏偏这片南部地区一点也不熟。 不过卡兰措既然决定要经过滨松堡,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就说:“那好,我们就先去滨松堡看看,我们到达那里需要多久?” 卡兰措敲了敲额头,想了想才说:“按照目前这个速度的话,差不多会在后天天黑之前,就会抵达那个小镇!” 我惊叹道:“好像还是蛮远的,不过在地图上似乎看不出来啊!” 天气太冷,担心马匹会被冻伤,我们不敢在雪地里休息太久,一旦走动起来,那些马就没那么冷了。 我原本想要重新骑在古博来马上,但是诺亚这时候偏偏想要体验一下雪地骑马的感受,于是让我去乘坐雪橇,他拉着雪莉.纽曼抢了我和卡特琳娜的古博来马,我也乐得躲在暖和的雪橇上。 队伍继续追逐着野蛮人战士的脚印,继续南行。 很快前面不再是视野开拓的田野,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些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丘陵,一道约有六七十米高的断层山,像是一条黑色的束带,出现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黑色的线条一直延续向南,最终消失在皑皑白雪之中。 我们的队伍停在山坡上,前面就是通往滨松堡的谷道,那名野蛮人战士就坐在谷道入口崖壁下面休息。 他似有所觉地抬起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山坡上我们的队伍。 不过这名野蛮人却完全不像其他野蛮人那样,看到有人出现,就张牙舞爪地向我们冲来。而是从雪地上站起来,竟然拍了拍屁股上的残雪,转身就往谷道里跑…… 267.当狩猎者遇见了狩猎者 一直以来闯入北境的野蛮人都是凭着生存的本能,在史洛伊特省肆意妄为地抢掠人类奴隶。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野蛮人们饿了就会寻找吃的东西,渴了就要找水喝,困了就倒头便睡,他们从来不懂得要用脑子来思考,对这群野蛮人而言,狩猎也是一种本能,他们的祖祖辈辈每年冬天都要南下抓捕人类男**隶,他们从长辈那里学到狩猎技能,成年以后就会在奔马河冰封之后,进入北境捕奴。 他们从没有考虑过,祖辈们为什么只捕捉人类男**隶,却从来不抓人类女奴。 凯尔特部落秉承着祖辈们留下的财富,占据着冰雪苔原南部最富饶的地方。 他们曾经是野蛮人一族中最强大的部落,只不过四年前在部落长老们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们与一位人族野心家伊藤凯结盟,图谋整个北境,可惜到头来却以三万五千民年轻的凯尔特战士葬身于奔马河而告终。 最后,就连冰雪苔原上这片最富饶的土地也被暴风之熊部落的野蛮人抢占了,凯尔特部落被迫向北方极寒之地迁徙。 野蛮人们将这件事归咎于凯尔特部落少壮派的首领罗克夫,认为是他的脑子太活泛了,才给凯尔特部落带来了灭顶之灾。 …… 我没想到居然会在断层山谷道看到一位会用脑子思考的野蛮人战士,他看到我们这支队伍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冲上来打一仗,而是掉头跑进了谷道里。 看到野蛮人战士逃进了山谷里,诺亚竟然兴奋地大叫一声,骑着古博来马冲下土坡,向谷道里追了过去。 卡兰措骑着黑鳞马站在队伍最前面,她转头瞥了一眼从身边冲出去的诺亚,手疾地一下子抓住了古博来马的缰绳,古博来马被一股巨力拉住,两条前腿高高的抬起。 一声惨烈的嘶鸣,骑在古博来马背上的诺亚,仰身从马上摔了下来,山坡上是没膝深得厚厚积雪,诺亚摔在雪地上,没有受伤,却是狠狠地被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躺在雪地里。 “诺亚,你怎么样?”雪莉.纽曼连忙从古博来马上跳下来,对着躺在雪地上的诺亚叫喊道。 诺亚有气无力地在雪地上说道:“我没事,就是地上有点凉!” 我从雪橇上跑下来,将雪地里的诺亚拉起来,赢黎紧紧地跟在我身后,一群人将诺亚围起来。 雪莉先确认了诺亚没受伤,然后才对着骑在战马上的卡兰措质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从马上摔下来,很容易受伤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拉住他,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骑马冲到谷道里送死?”卡兰措反问雪莉.纽曼。 雪莉.纽曼被卡兰措咄咄逼人的语气呛得说不出话来。 “在这里摔下马来,只是受个伤而已,若是冲进谷道里,可能连命都没有了。”卡兰措安然地骑在战马上,一脸平静地对雪莉.纽曼说道。 雪莉听到卡兰措这样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愣在原地。 诺亚站在我身边,见我伸手将他身上的残雪掸掉,满脸无辜地问我:“吉嘉,你们之前遇到野蛮人,难道不是踩着滑雪板冲上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伸手接过古博来马的缰绳,对诺亚说:“你该不会以为野蛮人战士都是一群软柿子,随便我们怎么捏都行吧?” “我还以为……你在初级魔法学院的时候,不就是猎鹰了吗?你的男爵爵位不也是因为狩猎野蛮人而获得的吗?现在又有我们加入进来,干嘛对那些落单的野蛮人还要小心翼翼的?”诺亚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对诺亚说:“卡兰措和鲁卡或许现在单独面对这些野蛮人战士的时候,可以战胜它们,但是现在的你还不行!” 我将诺亚扶上雪橇,让他和雪莉在雪橇上冷静了一会,这才对诺亚说:“况且平时我们遭遇野蛮人,很少会和他们硬碰硬,一般我们会先布置一些魔法陷阱……” 趁着我给诺亚讲述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的时候,卡兰措让黛博拉飞到空中侦查谷道里的情况,黛博拉将伸手的披风解开,迎着风展开双翼,四米宽的翼展让她在飞行的时候显得威风凛凛,她一脸不情愿的飞到天上。 她刚刚还坐在雪橇上偷偷告诉我:没有什么比侦查那些野蛮人更无聊的了。 况且天空中那么的冷,风那么的大。 卡兰措向这断层山的谷道飞过去,只是在谷道口附件盘旋了几圈之后,迅速地飞了回来…… …… 谷道里的积雪很深,两匹长毛牡马拉着雪橇艰难地向前行进,每迈出一步长毛牡马的马腿都会深深地陷进去,然后在费力的拔出来,淌着及膝深的雪地一步步向前走。 我们沿着野蛮人战士留下的一行脚印,北风刮着残雪从雪地上掠过,那些雪沫几乎将野蛮人战士脚印抹平。 卡兰措坐在雪橇前面御者位上,手里的鞭子不时落在长毛牡马的马股上,让雪橇尽可能走得又快又平稳。 我坐在卡兰措的身后,将魔法感知力延伸出去,感受周围的动静,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我的感知力可以延伸出很远。 卡特琳娜和另外五名兽人构装战士骑着马跟在雪橇后面,我们每个人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不仅因为那名消失在谷道里的野蛮人,还因为黛博拉刚刚带来的消息:‘有四十多名野蛮人战士居然埋伏在断层山的山顶。’ 如果不是黛博拉飞到空中侦查,怕是没有人会想到有一群野蛮人埋伏在断层上的山崖上。 断层山的山顶与谷道之间,大概有五十米左右的落差。 断层山在雪橇的右侧,它看起来就像一堵高墙一样,十分突兀的拔地而起。 断层山的崖壁外观像是千层饼,不同颜色的岩层堆叠在一起,就像是大树的年轮,这些断层也是崖石的年轮。 在野蛮人的眼中,每一位北境人都是他们猎物。而在我们这些猎鹰的眼中,每一位野蛮人战士也都是我们的猎物。 只要是捕猎,就会有风险…… 每年冬天埃尔城都会有一些年轻的猎鹰陨落,每年也会有数以千计的野蛮人永远留在史洛伊特省的土地上。 崖壁上的那些野蛮人大概是在等着我们进入谷道,到时候他们会突然从崖顶跳下来,把我们这支小队堵在谷道里,几十名野蛮人一拥而上将我们一群人抓住。 而我和卡兰措、卡特琳娜三个人带着五名兽人构装战士孤军深入谷道,也希望这些野蛮人能够早点从山崖上出来,这样我们往回跑的路程可以稍微短点,没错,我们几个是诱饵,就像是那位落单的野蛮人引我们来到这儿一样,我们也想将他们引到谷道出口去。 没想到谷道里面的积雪远比平原上要深很多,长毛牡马趟着雪走得很吃力,我觉得这两匹长毛牡马大概怕是难逃劫难,它们是这么的温顺,没有它们我甚至觉得这辆雪橇在雪地中寸步难行。 我们走进谷道差不多有三公里,身后的雪堆忽然爆开了,那名见到我们就落荒而逃的野蛮人战士从雪堆里猛地钻出来,他将我们回去的路堵住,脸上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就像是一名猎人见到了野兽落入陷阱中,他的眼中放出贪婪的目光。 它脸上纹着图腾刺青,裂开大嘴的时候,笑容有些恐怖。 他手里拎着一把笨重的大木槌,拦在我们身后的谷道上,只是穿着一件宽大的皮裤,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依旧是精赤着强壮的上身,每一块坟起的肌肉都十分的光滑,有一种大理石块被打磨后的质感,在他的胸口纹着一只灰色的棕熊图案,他的肩膀上也纹着一只熊头。 他站在谷道上,发出一声让人胆寒的‘战嗥’。 他一只手握成拳头,用力敲打的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他在向我挑衅。 断层山顶上也传来相似的嚎叫声,对野蛮人战士做出回应。 卡兰措连忙拉住长毛牡马的缰绳,让雪橇停下来,她一脸平淡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卡特琳娜初次捕猎野蛮人,显得有些紧张,她警惕的盯着那位野蛮人,双手放在大.腿外侧刀鞘上。 五名兽人构装战士也纷纷在马背上拿出了斧子,这几位兽人战士没有学过骑术和骑士的战斗技巧,所以他们更适应马下的战斗,他们骑着战马仅仅是为了代步而已。 我从雪橇上站起来,仰头向断层山顶上看去,一堆碎石和残雪,冰屑从头顶落下来。 眼看着几根绳子从山顶垂下来,几个黑点从崖顶上顺着绳子向下滑,我对卡兰措说:“我们回去!” 不等我说完,卡兰措驱使着长毛牡马在谷道里调头,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股上。 长毛牡马吃痛,拼命地向谷道出口狂奔,野蛮人战士双手紧握大木槌,拦在前面。 念诵绕口的魔咒,飞快地在身前绘制魔纹法阵,我的头顶飞快的凝聚出一根三米长的冰枪,在这里施放冰系二级魔法要比在帝都快一倍有余,而且冰枪上燃烧着一层淡蓝色冰焰在北风中忽隐忽现。 咒语声停,冰枪就像离弦之矢飙射向野蛮人战士。 野蛮人战士眼睛盯着激射而来的冰枪,大吼一声,仰起手里的大木槌,狠狠地砸在冰枪上。 冰枪应声碎裂,顿时冰屑四处飞溅,一抹淡淡地冰雾弥漫在野蛮人战士的身体周围,野蛮人打了一个寒颤,他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冰锤上居然沾染了一抹不停跳跃的冰焰,冰焰缓缓地流淌,向整个冰锤蔓延,冰锤上瞬间凝聚出一层厚厚的冰壳。 他伸手想要将冰焰拂去,却没想到冰焰沾在他的手上继续燃烧,瞬息之间就有一层寒冰出现在他的手背上。 野蛮人战士惊讶地看自己的手臂,来不及细想,下一刻他挥舞的大木槌,右手臂下压锤柄,左手上撩锤头,‘砰’的一声,野蛮人的大木槌架住了卡兰措的‘顺劈斩’。 卡兰措落在地上,再次抡起双手大剑向着野蛮人战士‘横扫’,一道白色匹练随着剑刃飞了出来,赫然是道白色的剑气。 野蛮人战士抡着大木槌,迎着卡兰措横扫挥击出来,笨重的大木槌占据了极大的重量优势,因此在这次交锋中,卡兰措被野蛮人战士挥击出去的大木槌震退了一步。 野蛮人战士瞬间抓住了小小的优势,手里大木槌反复向上挥击三次,身体也随着向前迈出三步,将卡兰措逼得向后连续退出去五六步。 ‘轰雷连打’ 这算是野蛮人为数不多的战技之一,这位野蛮人战士运用得倒是十分的熟练,机会也抓得不错,舞动着手中的大木槌,凭借天生神力,居然将卡兰措接连逼退,野蛮人战士抢占了先机,攻势排山倒海地向考虑压过来。 只是他浑然未觉手背上的那些冰焰已经悄无声息的蔓延至他胳膊上。 这时候,卡特琳娜双手握着突刺军刀,‘瞬闪’到了他身体的背后,一把突刺从他的后心刺入。 野蛮人战士感觉到后背一凉,立刻向后一记肘击,卡特琳娜借着这次肘击的力量,轻盈的身体趁机远离野蛮人战士,野蛮人战士向后挥动的战锤也扑了一空。 为了应付从身后偷袭的卡特琳娜,野蛮人战士稍微有些分心,卡兰措趁机翻动手中的双刃大剑,让大剑以一个极为诡异角度劈过来,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半月形的弧线,野蛮人战士来不及闪躲,看到双刃大剑避无可避,猛地吸气收腹含胸,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卡兰措的剑锋在野蛮人战士的肚皮上划过,割开一道一尺半长的伤口,殷虹色的鲜血瞬间喷溅出来。 野蛮人战士感觉到肚皮一凉,惊讶的伸手摸了一把,一抹之下发现满手是血,才知道自己居然受伤了。见了血的野蛮人战士很容易狂暴,卡兰措对此也很清楚,所以她砸一击得手之后,手中双刃大剑爆出一片剑影,又忽然在手中消失不见。 就在野蛮人战士错愕的看着卡兰措,卡兰措猛然跃起,双刃大剑和卡兰措合二为一。 “跳斩” 野蛮人战士看到向流星一样向下坠.落的卡兰措,知道自己命悬一线,他举起大木槌迎向空中的卡兰措。 却想不到这时候,推开的卡特琳娜如跗骨之蛆,再次出现在他左肋下,手中的突刺军刀从他的左肋骨缝隙里刺进去,一下子捅进心脏上。 野蛮人战士吃痛,想要挥动大木槌将卡特琳娜砸扁,卡兰措已经从空中落下,双刃剑劈在木槌锤柄上,大木槌应声而断。 这时候,五名兽人构装战士骑着战马从野蛮人战士身边呼啸而过,他们挥动着手中的月刃斧,纷纷劈砍在僵立在原地的野蛮人战士的脖颈上。 一斧…… 两斧…… 三斧…… 四斧…… 野蛮人硕大的头颅像是皮球一样滚落在雪地上,一腔鲜血从胸腔里喷洒出来,将雪地染得通红。 这时候,山崖上的野蛮人战士已经顺着绳索溜了下来。 长毛牡马拉拽的雪橇从野蛮人战士身边经过,卡兰措和卡特琳娜纷纷跳上雪橇,我们一起向谷道口狂奔。 268.残酷的狩猎场 崖顶上的野蛮人们从一种藤类植物编成的藤索上滑下来,他们在距离谷道还有二十多米的高处,松开藤索直接从上面跳下来,野蛮人强壮的下肢踩在地面上,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他们双腿微屈缓冲强大的惯性,目光相继落在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野蛮人战士身上。 那只滚落在雪地里的头颅上,死去的野蛮人双眼怒睁,似乎在临死之前,这位野蛮人战士还想挣扎一下。 同伴的死,彻底地激怒了这群野蛮人战士,他们发出愤怒的嚎叫,迈开大步追在我们的身后。 长毛牡马奔跑的速度并不快,而且是在及膝深的雪中奔跑,每一次都要将蹄子从雪窝子里拔出来,再踩进深深地雪窝子里,无论卡兰措怎么驱赶长毛牡马,雪橇的速度都提不上来。 随着一位接一位野蛮人战士从崖壁上滑下来,哪些歇斯底里地喊杀声,就像是海浪一样一**地涌过来,让我有一种腿软的感觉,我甚至能感受到身后凝实的杀气,如芒在背。 卡特琳娜和五位兽人构装战士骑着战马远远地跑在前面,这时战马的优势一下子显示出来,无论在体力还是爆发力方面,黑鳞马都要比这两匹长毛牡马强太多,六匹战马在雪地上趟出六道垄沟,将我和卡兰措远远地落在后面。 后面的野蛮人呼啸着追上来,他们纷纷将手里攥着长矛,向我们投掷过来。 我一脸凝重地看着天空中数十根飞矛,没想到眼中居然浮现出那些长矛飞行轨迹,就像是我当初拿着长筒瑟银猎枪的时候能看到猎枪的弹道一样,这种诡异而无法解释的事再次发生,我一直觉得眼睛里出现猎枪弹道、长矛飞行轨迹、魔法符文线绘制轨迹,这都是因为我拥有魔法感知天赋的关系。 但随着我在皇家魔法学院学习到了魔法感知的相关知识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这一理解是错误的想法。 其实每一位魔法师都拥有魔法感知力,而魔法感知力的强弱是根据自身精神力强弱来决定的,所以我身边的同学和老师们都拥有魔法感知力,但是他们却并不能和我一样,每当绘制魔纹法阵的时候,在眼睛里就会浮现出无数魔纹线条,我只要根据这些魔纹线将魔纹法阵描绘下来,就能成功的绘制出一张魔法卷轴。 我看到那些飞矛在雪地上密密麻麻的落点,有几道轨迹线的落点就是在雪橇上,而且那几根飞矛在我的视野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急忙使用‘冰盾术’,淡蓝色的冰盾一面接着一面浮现在空中。 这些冰盾虽然无法挡住锋利的飞矛,但却可以改变飞矛的飞行轨迹。 飞矛撞在冰盾上,冰盾迅速在空中碎裂。 这几支飞矛也因此偏离了原本的飞行轨迹,看着那些飞矛纷纷落在雪橇车的周围,长毛牡马拉着雪橇有惊无险从飞矛雨中穿过。那些飞矛横七竖八的插在雪地上,只留下中间一条雪橇可以通行的路出来,后面那群野蛮人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我站在雪橇上,瞄准跑在最前面的野蛮人,向他丢出了一支三米长的冰枪,那支燃烧着冰焰的冰枪从空中呼啸而过,夹杂着刺耳的破空声,那位野蛮人本能地举起手中的板斧,斧头应声将冰枪劈碎,碎裂的冰枪在野蛮人战士面前暴起一团冰雾,那位野蛮人战士的身上瞬间附着了一层冰壳,一层淡淡的冰焰在他身上缓慢地流淌。 野蛮人战士立刻停下来,用拳头拍打着在身上凝结的冰壳,身后的野蛮人战士纷纷超过他,向我追过来。 野蛮人战士奔跑速度远远胜过长毛牡马,看到他们距离雪橇越来越近,距离我们只有几十米远的时候,我站在雪橇上展开一张‘定向传送魔法卷轴’,对着卡兰措喊了一句:“卡兰措,我们也走!” 随着咒语声结束,一扇传送门从雪橇上霍然出现,我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迈进传送门中。 传送门开启的一瞬间我才发现,由于雪橇是在运动中,但传送门却静止在原地,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地跨进传送门里,很可能我就被雪橇带离这扇传送门…… 从传送门里迈步走出来,发现自己走出了断层山谷道,卡兰措随后踉踉跄跄地从传送门里冲出来,就在我迟疑的瞬间,一只野蛮人的大手也从传送门里伸出来,卡兰措反手一刀将那只大手斩断,同时想我喊道:“吉嘉!” 我明白卡兰措的意思,立刻收回输送到传送门的雷电系魔法元素,迅速地将传送门关掉。 隔了两公里远,我还能听见谷道里野蛮人战士愤怒的吼声。 从魔法腰包里将魔法埽把拖出来,我骑上魔法埽把,载着卡兰措迅速地向谷道出口处赶去。 北风在耳边呼啸,迎着冷风呼吸,感觉整个身体瞬间就凉透了,整个脸也被冻得有些麻木,甚至有点睁不开眼睛。面对这样的寒冷,我差点就像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卡兰措坐在我的身后,以为我重心没坐稳,从魔法埽把上栽下来,双手紧紧地抱住我。 我知道那些野蛮人马上就会抵达谷道口,守在那的鲁卡、卡特琳娜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根本拦不住那四十多名野蛮人战士,那边的冰墙大阵还需要我赶去触发,诺亚和赢黎他们也在谷道口那边。 咬着牙骑在魔法埽把上,贴着雪地向前疾驰,赶在野蛮人战士赶来之前,回到谷道口。 卡特琳娜站在冰墙上,看见我骑着魔法埽把飞回来,向我招了招手。 我骑着魔法埽把飞到冰墙上,魔法埽把悬浮在卡特琳娜的身边,我望着那些从谷道里追出来的野蛮人们,看着他们陆续地钻进冰墙大阵中,他们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些冰墙有什么不妥。 这些野蛮人进入冰墙大阵之中,陆续触动了冰霜陷阱,冰雾在冰墙大阵不断地扩散着。 这些冰墙大阵是我事先立在谷道口的。 这种寒冷的天气下,一切用冰系魔法塑造出来的冰雕都能很好的保存下来。 我示意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个人从冰墙上撤离,卡兰措对着四周那些负责警戒的十位兽人构装战士挥了挥手,兽人战士骑着战马向谷道口外飞奔。 诺亚和赢黎一群人躲在距离古道口两百米之外的雪洞里,他们虽然目睹此次狩猎的全过程,但却没有参与进来。 我骑在魔法埽把上,回头望了赢黎和诺亚一眼,得意地对他们伸出了剪刀手。 看到野蛮人战士全部涌入冰墙迷宫之中,我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站在雪地上,伸手画出‘冰爆术’的魔纹法阵,随着我念完最后一段魔咒,口中说了一声:“爆!” 断层山谷道口十道冰墙组成的冰墙大阵骤然一震,紧接着犹如滚滚惊雷般的炸裂开,爆裂声连忙不绝,整个谷道口都被冰屑冰雾所笼罩,那种极寒之气竟然让我也无法呼吸,我接连向后退数十步,完全躲开那些弥漫的冰雾,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冰爆术’在爆破冰墙的瞬间,吸收大量的热量,形成极寒的真空带。它与‘爆裂火焰’恰好相反。‘爆裂火焰’在爆炸的瞬间,释放出大量的热量,瞬间燃尽一切。 诺亚和雪莉尽管在瓦丝琪位面的潮汐岛上,就见识过了我引爆冰墙大阵带来的那种震撼场面,但是到了北境,在这种冰雪环境之下,这种冰墙大阵所拥有的威力又强了许多,他们目瞪口呆地蹲在雪洞旁边。 我走到诺亚身边的时候,诺亚还是一脸震惊地模样,他指着谷道口向外蔓延的冰雾,问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冰系陷阱?” 我向谷道口看了一眼,对诺亚说:“其实以前的‘冰霜陷阱’也没有这么大威力啦!” 我从怀里摸出一张‘霜冻卷轴’,继续对诺亚说:“我现在的魔法等级提高了,冰系魔法的威力自然也就增加了一些,以前想要引爆冰墙,将这群野蛮人冻起来,至少还需要一些‘霜冻卷轴’创造更寒冷的冰雾环境。” 诺亚伸手接过那张‘霜冻卷轴’,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随手就将卷轴展开。 魔法卷轴在展开的一瞬间,发出‘啵’的一声,爆开一团冰雾。 冰雾让诺亚身上瞬间挂满了一层白霜,他讶异地望着我,说道:“吉嘉,这个魔法卷轴怎么不用念咒语?” “总之……它就是这样子的!”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这样对诺亚说,我又对诺亚问道:“现在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些野蛮人?” “好啊!” 诺亚听我这样问,立刻来了精神。 我将赢黎从雪洞里拉出来,接着是海伦娜和贝姬。 这时候,诺亚已经迫不及待地向谷道口跑去,雪莉.纽曼站在雪洞口,气得直跺脚。 冰雾逐渐地被北风吹散,那些冰墙化成冰屑,在谷道口形成一片废墟。 四十几名野蛮人战士被掩埋在这些冰屑之中,他们浑身上下都被冻得又紫又青,皮肤表面还分布着一层薄薄的冰壳,每个野蛮人战士身体都变得极为僵硬,甚至有些野蛮人陷入昏迷状态。 这也幸亏野蛮人战士常年生活在冰雪苔原上,身体极为耐寒,若是尼布鲁族蛛人战士,只凭这个冰爆术,就能让他们彻底化成冰雕,从里到外冻个通透。 就算是冰雾散尽,兽人构装战士依旧不敢轻易的踏入冰雾区,他们穿着厚厚的御寒衣物,试探着往里面走,每个人手里拿着铁钩子,腰间挂着沉重的黑铁锁链,登上冰屑废墟上,看到身体僵硬的野蛮人战士,直接用铁钩子勾在他们的身上,根本不管铁钩子勾住的究竟是皮肉还是骨骼,只要是钩结实了,几个兽人战士就会一起用力将野蛮人战士从冰屑废墟里面拖出来,然后在野蛮人战士身上捆上黑铁锁链。 就这样,我和诺亚一行人站在谷道口,看着牛头人鲁卡和十位兽人战士轮番将埋在冰雪里的野蛮人战士找出来,用黑铁锁链捆在一起。 卡兰措这时候腰间插着一把薄皮小刀,手里拿着一只皮口袋,兽人战士们每拖回来一位野蛮人战士,她就会麻利地将野蛮人的左耳割下来,装进皮口袋里,还不停地催促着那几名兽人战士动作快点。 没过多久,四十七名野蛮人战士就从冰雪废墟里被兽人战士全部拖了出来,就连在谷道里被斩杀的那名野蛮人战士的头颅也被兽人战士捡了回来,同时捡回来的还有两匹长毛牡马的尸体,这两匹马毫无悬念的被野蛮人们杀掉了,只不过,这些野蛮人还没来得及吃掉它们。 “吉嘉,你们平时怎么处理这些野蛮人?全部杀掉吗?”诺亚看着几位在雪地上挖雪坑的兽人战士,对我问道。 我说:“当然不会,他们要补偿我的两匹长毛牡马!” “你怎么让他们偿还?”诺亚好奇地问我。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叠奴隶契约卷轴,对诺亚淡淡一笑,说:“让他们卖身!” 也不等我做出解释,卡兰措这时候已经从野蛮人战士人堆里,选出一位稍微恢复知觉的,让鲁卡将野蛮人战士拖到我身边,我蹲在野蛮人战士的身边,伸手用力的拍了拍他那纹着刺青的狰狞脸孔,一只手拎着一张奴隶契约卷轴,对野蛮人战士问道:“屈服或者死亡?” 野蛮人战士的四肢虽然还没彻底从僵硬中恢复过来,但是已经能开口说话,他颇为硬气的大声喊道:“死亡!&…*%¥#!” 后面那些话,虽然我听不明白,但是显然不是什么好听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从地上坐起来,张开血盆大嘴向我咬过来。 斜下里一道电光闪过,一把突刺军刀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贯入野蛮人的颌骨中,由下至上,洞穿了他的整个头颅,最后突刺军刀的三棱刀尖从他的头顶冒出来,野蛮人战士做出撕咬动作的时候,正好是吸气的时候,他一腔子的血倒灌进他的腹中,满口血竟然都没有喷出来。 卡特琳娜用力将突刺军刀从野蛮人颅骨中拔出来,尸体被兽人战士拖到雪坑边缘,四位兽人战士用力将野蛮人的尸首丢进雪坑里。 这时候,卡兰措已经让鲁卡拖回第二名野蛮人战士,我重复了一下刚刚说过的话,那位野蛮人依旧显得很硬气,只是他没有对我做出危险动作,所以卡特琳娜也是用尖刀从锁骨骨缝间隙插入心脏,然后绞断几根心管,她拔出匕首的时候,鲜血顺着伤口喷出三米远,随即这位野蛮人战士在雪地上不停的抽搐,只等着最后一丝鲜血被放干之后,再丢进雪坑里。 看到卡特琳娜眼睛都不眨地连杀了两名野蛮人,诺亚问我:“干嘛不让这些野蛮人多考虑一下,或许过一会他们就会改变主意,选择屈服也说不定!” “这些野蛮人都是死脑筋,一旦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等也是徒劳。”我摇了摇手里的奴隶契约卷轴,对着第三位野蛮人俘虏问:“屈服或者……” 等我们连续杀掉了十名野蛮人俘虏之后,雪莉和赢黎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于是,我让雪莉.纽曼和赢黎回避一小会儿,诺亚也没有继续观看我们屠杀野蛮人俘虏的心情,她们回到临时建起的雪洞里休息,将这边彻底交给了我。 其实我们对付这些野蛮人战士的方法很简单:不屈服就杀掉。 无论是出生在帕莱斯蒂纳省伊格纳斯城的诺亚.门萨、还是出生在贝纳省的雪莉.纽曼,又或者是出生在海音丝城的赢黎.安琪博尔德,他们不像北境人那样,对这些野蛮人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在北境人的眼中,抓到的野蛮人是必须要杀掉的,北境人不需要俘虏。 因此我和卡兰措屠杀这群野蛮人战士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北境人都这样做嘛,有什么不可以的? 卡特琳娜连续捅死了二十七名野蛮人战士,野蛮人的鲜血已经将脚下的雪地染红了一大片。 终于有野蛮人受不了这种死法,很多野蛮人认为身体里的鲜血才是灵魂藏身之所在,一旦鲜血被放干净,那么身体也就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这样死掉的野蛮人是无法回归祖先怀抱的。 有十四名野蛮人心理防线崩溃,选择了屈服并与我们签订奴隶契约。 趁着诺亚和雪莉.纽曼不在这边,我开启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将十二名野蛮人奴隶送回辛柳谷地底仓库那边。 之所以留下两名野蛮人奴隶,是因为这些野蛮人战士将拉雪橇的两匹长毛牡马杀了。这两名野蛮人奴隶要取代长毛牡马,为我们拉雪橇的。 我们在断层山口扎下营地,诺亚在这里度过了北境野外第一个寒冷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沿着断层山谷道向着滨松堡进发…… 267.滨松堡 穿过谷道的途中,我们接连遇到了三批埋伏在断层山顶上的野蛮人小队,幸好有黛博拉在,无论那些野蛮人藏匿得多么隐秘,但是在空中都会一览无余,黛博拉给我们提供详细的信息之后,我们针对这些野蛮人小队设置陷阱,将这些野蛮人都诱杀在谷道之中。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有一支野蛮人小队的人数竟然超过了八十名,这样人数众多的野蛮人小队在埃尔城附近已经很少见了。 我带着卡兰措、卡特琳娜亲自攀上崖壁,到崖顶野蛮人小队藏身地查看了一番,所见场景不禁让我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野蛮人小队在山顶巨岩旁边的避风处设置了营地,在野蛮人营地中间位置有一堆篝火,篝火堆上堆积着碳灰已经被一些残雪掩盖,篝火堆上支着简单的木架,一根木棍上穿着一扇肋骨,这扇肋骨看上去有些像是鬣狗的,又有些像人的。 营地的角落里堆满了一些骸骨,上面布满了烟熏火烤的痕迹,有些是野兽的骸骨,但大多都是人类的骸骨,骨头上还有残留的肉筋,这是一群吃人的野蛮人,而且看起来他们停留在断层山一带应该有好些天了。 旁边还散落着一些人类的皮甲、武器和包裹之类的东西,看来野蛮人在这里截杀了不止一队猎鹰小队,散落在地上的皮具中还有一些制式皮甲的碎片,应该是截杀了北风军团的斥候小队。 野蛮人营地里没有幸存者,以及那些要带回冰雪苔原挖矿的人类奴隶,断层山上的野蛮人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掉了,看样子他们也没有准备离开的打算。 这群野蛮人的做法让我有些不能理解,我再猜测野蛮人们到底想在断层山做什么? 难道说他们守在断层山谷道,就只是为了杀死一些猎鹰和北风军团的骑士吗? 这群野蛮人如此有组织有计划的在断层山谷道设伏,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不禁让我有些不寒而栗,这么多野蛮人聚集在一起,明显不是为了抓捕生活在断层山区的帝国居民。他们守候在断层山顶,就是为了针对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斥候小队和猎鹰团队,而且也确实猎杀到了一些猎鹰团队和帝**队。 野蛮人在断层山的谷道上层层拦截,野这种不寻常的做法,让我的心里面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 诺亚抱怨说,我对野蛮人俘虏太过残忍。 每次杀俘的时候,诺亚都要与雪莉、赢黎回避,或者是回到雪橇上,或者是回到帐篷里。 诺亚这样做,对我来说倒是省掉了好多麻烦。 谷道中的三次捕猎,一共俘虏了将近一百五十名野蛮人。 在这些野蛮人俘虏中,成功的收服了四十六名野蛮人奴隶,这些野蛮人奴隶统统被送回了辛柳谷,他们需要在采石场那面乖乖地挖几年石头,打磨一下身上的野性。 在渔湖的时候,捕捉了十六名落单的野蛮人战士,才成功说服三名野蛮人签订奴隶契约。 断层山谷道这边签订奴隶契约的成功率如此高,完全是因为我们处置野蛮人俘虏比较集中,前后一共分为三次,在处置这些野蛮人俘虏的过程中,我们果决地杀掉一些野蛮人战士,越是等在后面的野蛮人内心越是彻底崩溃。 …… 两名野蛮人奴隶拉着雪橇在断层山谷道上足足走了两天,我们抵达位于谷道另一端的小镇滨松堡。 走出断层山的谷道,看到满目疮痍的滨松堡,那残破的围墙大门上还冒着一缕黑烟,城堡门楼上的旗帜早已折断,城墙上还挂着一位守卫的尸体,他的脚被一只绳索缠住,就倒挂在城墙外面,身体已经僵硬,偶尔有风吹过,还会不停地摇晃。 我在断层山谷道中的猜测,终于在这里得到了验证: 大批的野蛮人绕过埃尔城,由断层山谷道进入了纳托城的领地中。 野蛮人们大概是担心埃尔城的猎鹰会闻讯赶到这边来,同时也为了阻止纳托城这边的人到埃尔城去求援,于是安排了三支野蛮人中队在断层山谷道设伏,野蛮人这种做法的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埃尔城那边估计还不知道的这里发生的事情。 滨松堡只不过是纳托城最北部的小镇,这座小镇位于埃尔城与纳托城交界处,它属于纳托城的卫星小镇之一,也成为野蛮人展开新一轮杀戮、掠夺奴隶的新起点。 这些野蛮人在史洛伊特省北部捞不到好处,大举进入南部地区。 竟然发现史洛伊特省南部各个小镇对野蛮人虽然有所防范,但是却不像是北部边境城市那样坚壁清野。 滨松堡小镇修建在地势平缓的土坡上,整个小镇连成一体,占地大概有方圆一平方公里左右,算是一座中等规模的小镇。 四周修建着十米多高的城墙,城墙是个角落耸立着二十几米高的箭楼,城墙四面都建有城门,城门并不算高,一些破烂的守城器械散落在城头,正面的城墙有三段已经彻底倒塌了。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野蛮人撞破城墙,冲入小镇的景象。 …… 一条蜿蜒曲折的大道直通城堡大门,土坡种植着一大片板栗树,树林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这片战场也被大雪所掩盖。 滨松堡里面一片死寂。 牛头人鲁卡穿着精全覆式铠甲一脚踹开半扇破烂的城门,硬橡木钉成的城门已经被烧得焦糊,城门轰然倒塌,砸在地上散成几段,鲁卡踩着城门木板走进滨松堡,破烂不堪街道上散落着一些破烂武器。 一辆魔法篷车侧翻在城门口,拉车的古博来马却是踪迹不见,只能在地上看到残留的血迹,那些血迹已经变成了黑紫色,看起来这场战斗已经有好多天了,城门洞遮住了雪,才会让这些露在了外面。 雪橇没有办法驶入从中,只能留在了城外,我们一行人进入滨松堡,寻找这里的幸存者。 走在滨松堡的街道上,街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城堡里还保留在野蛮人冲入城中的那个样子,许多店铺的大门都敞开着,一些物品散落在地上,被大雪覆盖。 看起来这里的居民当时都匆匆地逃离了滨松堡,他们走得很匆忙,甚至还来不及带走家里面值钱的东西。 街上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一些木杆羽箭插在接街头的墙壁上,石板地上还插着一些断裂的短飞矛。 兽人战士扒开凸起雪包,在积雪下面赫然躺着一具冰冷的年轻女人尸体,她应该是位滨松堡的居民,身体已经冻得硬如石块,胸部凹陷,像是被重物砸得塌陷了,脸部扭曲变形,身上凝结一层薄冰,天冷的关系,女人临死前的样子很完整的保存下来。 我们看到这一幕时候,才注意到在大街上似乎有很多这样的雪包。 诺亚和雪莉.纽曼,赢黎几个人纷纷跑出去,他们扒开厚厚的积雪,一具具尸体显露在我们的面前。 镇子里的男人们应该是被野蛮人掠去当奴隶了,这些尸体大多数是老人和女人,小镇里到处都是野蛮人攻陷后留下的残破痕迹,那些野蛮人拿着钝器破开城里民居的院墙,掀开屋顶,仔细地搜查每一间建筑物里帝国人。 黛博拉被卡兰措赶到了空中侦查,她先是在滨松堡上空盘旋,在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之后,又扩大了侦查范围,看来野蛮人们早已离开了滨松堡。 卡特琳娜高高地站在残破的城墙上,她在观察滨松堡建筑格局。 我们即将准备在耶罗位面上修建特鲁姆小镇,所以卡特琳娜每到一个城镇,都会仔细观察这里的建筑布局,滨松堡的城防体系看起来非常的完善,只是攻城的野蛮人实力太过强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滨松堡也没能坚持下来。 卡兰措大概是斯通见惯了这种场面,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她十分冷静地吩咐十名兽人构装战士分成五组,向不同方向探查滨松堡,卡特琳娜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卡兰措就会守护在我身旁。 牛头人战士试图在满街的尸体中,寻找到几位幸存者出来,这让善良敦厚地牛头人十分的沮丧,他开始试着探查一些保存完好的民居,搜寻那里的幸存者。 看到石街上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诺亚看着墙边跌坐在雪地上,他眼中透出一种淡淡地哀伤,沉默了一会,诺亚抬起头问我:“吉嘉,怎么会这样?” “一直以来北境人和野蛮人的战争就是这样,你死我亡,不死不休,这也没什么好说。”我对诺亚说。 在马斯小镇上,我曾经遇到过同样凄惨的场面。 那时候我还只是跟着一支老牌猎鹰小队在郊外狩猎,同样的事情连续经历两次的时候,这种场面就显得没那么震撼了。 这个城镇里一定有人幸存下来,只是不愿走出来罢了。 相对于小镇里的幸存者,我更加关心那些攻破了滨松堡的野蛮人又了哪里。 我这样想并不是说我有多么的冷血,这是北境省大多数人的想法。 是的,大家都这样想。 在北境,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联系其实没那么紧密,毕竟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事情,当初埃尔城在被风暴之熊部落围城的时候,我就认清了这个事实:能够拯救埃尔城的只有埃尔人。 我们来到城镇广场上,这里明显有战斗过的痕迹,广场中央的群像雕塑已经被毁得面目全非。 卡兰措走上来,坐在喷水池边的石阶旁的残破长椅上,望着城镇议政厅楼顶上的钟楼,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看样子滨松堡只是一个起点,这些野蛮人居然捕获了大批人类奴隶之后,没有沿着断层山谷道向北返,那么就说明他们驱赶着人类奴隶,去了下个城镇抢掠,我们要不要追下去?” 我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要追!” 这群抢掠了滨松堡的野蛮人,在捕获了一批帝国人之后,他们的队伍一定是非常臃肿的,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已经有资格尾随在他们队伍的后面,一点点蚕食这些野蛮人,就像是荒原上的风狼跟在独角野牛群的后面一样。 紧接着我敲了敲脑袋,对卡兰措说:“还以为今年冬天会过得平静一些,没想到只是埃尔城稍微平静了一些,这些野蛮人将狩猎场转变成史洛伊特省的南部,还真是有些头疼啊!” 雪莉.纽曼这时候站在一旁,有些不理解地问我:“南风军团和北风军团不是号称帝国最强大两支军团吗?” 见我看向她,雪莉.纽曼接着说道:“这种时候,正是需要北风军团的时候,北风军团的骑士团呢?他们在哪?” 我说:“毕竟史洛伊特省的疆域太大了,很多城镇抵御野蛮人,大多还是要依靠自身防御力量。” 黛博拉这时候从空中返回来,告诉我和卡兰措在滨松堡外西南方向二十公里左右发现了野蛮人小队。 拿出史洛伊特省的地图,看到那片区域是一大片山林,越过那片山林可以抵达托纳城的另一个城镇克利镇,我问黛博拉:那群野蛮人是从克利镇向这边来,还是往克利镇那边去? 但是黛博拉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终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的帝国语说得还不是那么流利,很多地方都有些词不达意,让我搞不懂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由于发现了敌踪,我们没有在滨松堡停留,直接向滨松堡的西南方向追去。 骑马前行的时候,卡特琳娜和我并肩而行,我看到她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她:“卡特琳娜,你怎么了?” 卡特琳娜转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你看滨松堡的城墙也算很高了,可还是没有挡住那野蛮人,我们接下来也会在耶罗位面建设特鲁姆小镇,吉嘉,你说我们究竟要建造一座什么样的小镇,才能抵御住那些尼布鲁蛛人战士?”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些尼布鲁蛛人赶出黑森林,不过,这件事萨摩耶公爵好像都没做到啊!不管怎么样,先看看那边的局势再说吧,毕竟就算是蛛人督军带队攻城,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我对卡特琳娜说道。 270.北风军团的斥候 一块及其松软的雪从松树枝上掉落下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落到诺亚的头顶上,诺亚郁闷地缩了一下头,伸手摘掉皮帽子,本来想要掸掉上面的雪,却没想到更大的一块雪从树枝上掉下来,将诺亚整个身体都埋在雪里面。 诺亚口中咒骂着,挣扎着,从雪中探出头上来,大口地喘息着,并将嘴里的雪沫吐掉。 赢黎和雪莉跑到诺亚身边,将他从雪堆里拉出来。 这片红松林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树墙,它们是一群尽忠职守的森林卫士,在这片丘陵山地间连成一片。 我趴在前面一些雪地上,身上披着白狐裘皮披风,让我与雪地融为一体。 我问躺在身边的赢黎,问她:“冷不冷?” 她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衣,显得身体有些圆滚滚的,脸蛋藏在毛皮帽子里,笑起来就像是冬日明媚的骄阳。 我挪了挪位置,让她躺过来一点,我的身体下面垫着一块暖和的狼皮褥子,彻底隔绝了地上的寒气,北境的猎人们都会准备这种灰色的狼皮褥子,这是冬季狩猎必不可少的保暖物品。 赢黎跟我挤在一张狼皮褥子上,脸蛋浮现出一抹微红,星眸里面亮闪闪的,望着远处。 我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棵松树,我知道她藏在那棵树上,但无论我怎么仔细观察,都没有找到她的藏身之所,或许她用了‘隐匿术’也说不定。 战马藏在后面的密林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安静地骑在马上,他们安静地等待。 黛博拉依旧在天空中盘旋,为了避免被地上的野蛮人发现,她飞得很高,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遨游在天际的白头翁。 “他们冲出来了!”诺亚兴奋地说道,尽管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但还是难掩心中的兴奋。 这是诺亚在北境迎来的首战,之前虽然经历了三次捕猎野蛮人的战斗,但是冰墙大阵发挥了巨大作用,引爆了冰墙之后,处理那些野蛮人战士就像是割韭菜一样简单。 但是这一次稍微有些不同,诺亚大概是在滨松堡受了一些打击,同时也认清了野蛮人的嗜血本性,因此他决定要亲自出手用火系魔法打败一名野蛮人,作为一名擅长混合魔法的火系魔法师,还是有些实力的。 诺亚来史洛伊特省的时候,路易斯.门萨没有回到帝都,因此诺亚的身边没有安排门萨家族的构装骑士随行,我让牛头人鲁卡照顾他,至少要保证诺亚、雪莉.纽曼、赢黎三位火系魔法师参战的时候不会受伤。 …… 远远地雪原上出现了一群黑点,他们的身影不断地在我的瞳孔中扩大,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原以为这是一支猎鹰小队,这支小队的成员都骑在古博来马上,那些古博来马奋力向山林这边狂奔。 那群枣红色的古博来马看上去已经极为疲惫,它们口鼻之中喷出柱状的白色水汽,马匹身上也蒸腾着丝丝白汽,披在马背上的毛毯已经被马汗浸湿了。 等走近了才发现他们是帝**方的人,看样子很可能是北风军团的轻骑兵斥候。 这支小队有七名骑士和十一匹健马,马背上的骑士身上带着伤,他们背着制式强弩,但马鞍桥后挂着的箭壶却是空空。腰上配着长剑,但是骑士长枪和骑士盾牌却没带在身边。 他们用马鞭死命地抽打身下的坐骑,只为了奔跑的速度能够再快一点。 一群野蛮人战士紧紧跟在这些北风军团斥候身后,双方之间仅有七八百米的距离。 这群野蛮人战士大概有近百人,他们身上穿着简单的金属铠甲,虽然只是穿着最简单的护心甲片、肩甲和叶甲战裙,这些金属甲片被粗麻绳系在一起。 他们身后背着短飞矛,肩膀上扛着门板一样的板斧,在雪地上奔跑的时候就像是在浅溪中淌水,膝盖撞得地上的雪四处飞溅。 尽管他们在雪中奔跑得很吃力,但他们的步伐却很大,跑起来不比古博来马慢。 这群野蛮人一边跑,一边发出古怪的声音。 百十名野蛮人战士在雪地上呈扇形分布,就像一个巨大的网,从北风军团斥候小队正后方兜上来。 在这群野蛮人战士当中,有两位身上穿着半身甲的野蛮人战士跑在最前面,他们的脸上遍布着狰狞的刺青,身上也纹着奇异的图案,一条条青色线条遍布全身,他们是埃尔城猎鹰们最不愿面对的野蛮人。 以往遭遇野蛮人勇士的时候,我和卡兰措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主动退避,在野外遇到这些野蛮人勇士,我们几乎毫无胜算,好在这些野蛮人勇士虽然实力强悍,但是奔跑速度方面与其他野蛮人相比,并没有什么优势。 没想到这支野蛮人小队里居然有两位野蛮人勇士,如果说普通野蛮人战士战力相当于一转初级构装战士,那么这些野蛮人勇士的战力就是无限接近二转战士的实力。 …… 七名北风军团斥候拼命地抽打战马向滨松堡方向狂奔,看样子是想到滨松堡歇口气,再由断层山谷道奔赴埃尔城求援。 “在这么跑下去,这些马非跑死不可!”贝姬趴在赢黎身边小声地说道。 我对贝姬说道:“有什么办法,一群野蛮人战士追在身后,当然是逃命要紧,他们必须将这里情况通知给外面的人,只要能甩开这群野蛮人,说不定他们还能把北风军团里的构装骑士团带回来呢!” 我不知道这群北风军团斥候究竟是如何突破野蛮人小队封锁线的,但是他们既然能够在这里发现野蛮人战士踪迹,只要让他们把消息传回北风军团,那么北风军团就一定会派遣军队赶赴到这里。 “向他们发信号,然他们往这边跑!”我对卡兰措喊道。 卡兰措直接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吉嘉,你不要命了,那些野蛮人里面有两位野蛮人勇士!” “总这么回避与野蛮人勇士的战斗也不是个办法,难得有机会遇到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厉害!”说完,我伸手将一张‘魔力催化’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张卷轴让我有了一些底气,因为只要撕开这张魔力催化卷轴,我的魔法等级可以瞬间提升至一转十一级,身体里的魔法力也会成倍的提升,暂时成为一名中级魔法师。 接着我又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传送卷轴,并捏在手中对着卡兰措扬了扬,说道:“要是打不过他们,我们就利用传送门甩开他们!” 诺亚从一旁雪地里再次探出头来,无比羡慕地对我说道:“吉嘉,我发现迪伦学长还真是你的贵人,这‘定向传送魔法卷轴’在你手里,就像皇家魔法学院魔法生手里的‘魔法盾卷轴’一样,随时都能拿的出来,而且用得那么随便,就像是信手丢出去的魔法技能一样!” 我嘿嘿一笑,本想说这是我们卷轴制作师的特权,但是想想之后,对诺亚嘿嘿一笑说:“使用这种珍贵的魔法卷轴,我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诺亚一脸疑惑地模样,对我说:“哦,我怎么没看出来?” 北风裹挟着如砂砾一样雪沫冲向树梢,一道刺眼的光芒从树梢上射出来,投向那些正在全力奔逃的北风军团斥候,骑在马上的斥候第一时间注意到刺眼的阳光,他扭头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这时,那位跑在最前面的北风军团斥候对着身后同伴们吹响了一声口哨,嘹亮的口哨声在山林间回荡,瞬间这七名北风军团斥候分散成三支小队,跑在最前面的那名斥候带着两名同伴径直向前狂奔,另外四名斥候再次分成两组,瞬间跳到另一匹马的马背上,换了骑乘之后立刻向两侧散开,他们骑着一匹马,手里还扯着一匹马的缰绳,换了新的古博来马,果然是跑得快一些。 看着两名北风军团斥候骑着古博来马,向我们藏身的密林跑过来,诺亚免不了有些焦急地说道:“他们怎么回事,看不懂我们的讯号吗?怎么还往那边林区跑?” “看,野蛮人也分成三支小队……哎,有一名野蛮人勇士向我们冲过来了!”雪莉在一旁忍不住说道。 在雪原上扇形分布的野蛮人分成了三支小队,分别向军团斥候包抄而去。 一位野蛮人勇士带着将近二十名野蛮人战士追逐着两名斥候,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我对卡兰措说:“准备接应他们一下。” 卡兰措二话不说,骑上了战马,战马原地转了一圈,对我说道:“我去把野蛮人引到林子里来。” 说完,骑着黑麟马冲出了松林。 十名兽人构装战士也跟着卡兰措冲了出去,向着那两名北风军团斥候迎了过去。 他们骑在马背上,从身后取下锋利的短飞矛,纷纷向着那些野蛮人战士投掷过去。 这些短飞矛落在野蛮人战士的人群中,前面几根都被野蛮人勇士用板斧磕飞,落点有些偏的,也被其他野蛮人用斧子劈断,十一根短飞矛没有对野蛮人造成威胁。 野蛮人勇士没想到松林里居然还埋伏一队构装骑士,不过他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三秒钟,便大手一挥,带着二十名野蛮人战士大步流星地冲过来,口中大喝一声,整个野蛮人小队瞬间士气大振。 ‘勇气战吼’ 看来,这名野蛮人勇士还是担心这些野蛮人气势不足,才会战斗之前,喊出这样一声。 卡兰措骑在黑麟马上,向野蛮人勇士冲过去,她的背后缓缓地浮现出一位女武神的虚影,那是属于她的‘势’。 兽人构装战士们看到首领释放出了女武神,也都将自己‘势’释放出来,兽人们信奉先祖之力,十名兽人战士身后淡淡地气息没有形成任何虚影,而是那些‘势’的气息凝聚到了一起,一尊兽人先祖的高大虚影立在他们的身后。 战场上浓烈的杀机一下子被引燃了,兽人构装战士们也从喉咙里发出了喊杀声。 野蛮人勇士看到兽人战士们摆出了拼命的架势,也是一马当先的朝着卡兰措冲过去。 野蛮人忘记了自己在半分钟之前,还是为了追逐北风军团的斥候才跑到这里来的。 他们向着十一名兽人构装战士冲去的时候,两名北风军团斥候趁机跑进了松林里,站在树梢桑的卡特琳娜发出一声口哨,这时候,卡兰措带着十名兽人构装战士忽然之间调转马头,向右侧冲过去,一下子避开这些野蛮人战士的冲锋。 野蛮人勇士怒不可歇地看着卡兰措带着兽人构装战士骑马远去,立刻从后面掩杀而来。 黑麟马冲锋能力在诸多骑坐中要算是佼佼者,卡兰措骑着黑麟马忽然提速,一下子甩开了那些野蛮人,她带着十位兽人战士在雪原兜了一个圈子,重新跑回茂密松林。 野蛮人气得哇哇大叫,也是没能追上。 他们见到卡兰措竟然骑着马冲进密林中,知道战马无法在密林全力奔跑,自以为机会来了,大声嚎叫着冲过来。 我对诺亚喊一声:“诺亚,你们准备一下!” 诺亚兴奋得浑身有些发抖,手里握着一根魔法杖,对我说道:“早就准备好了,我体内的魔力汹涌澎湃,躁动的心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我的目光落在赢黎和雪莉.纽曼身上,她们也对着我点了点头,十名兽人构装战士也是从战马上跳下来,躲在树后,手里端着强弩,瞄着那些野蛮人战士。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 我在身前画出‘冰墙’的魔纹法阵,松林之中,一面面冰墙缓缓地拔地而起。 就在这时候,卡兰措喊了一声:“放箭!” 十道弩箭向着林外飙射而出。 跟着十道弩箭飞出去的还有三颗大火球,那三颗大火球后发先至撞进野蛮人战士的人群中,尽管跑在最前面的野蛮人勇士用板斧挡住了一颗大火球,但是另外两颗大火球在野蛮人身上炸开,强劲的冲击力顿时将两名野蛮人炸得浑身焦糊,仰面摔倒在雪地上。 没想到大火球还是蛮有威力的,难怪格林帝国一直非常推崇火系魔法。 随后,‘噗噗噗’连续几声,十根弩箭在大火球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扎进野蛮人战士的身体里,虽然这些劲弩上的弩箭不能对野蛮人造成多大伤害,但是也会让野蛮人烦躁不已。 野蛮人战士看到大火球,知道松林里藏有魔法师,更是加快了步伐,义无反顾地冲来…… 271.被俘的十镇居民 作为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初级魔法师,诺亚和雪莉的火球术还是威力十足,只是在北境的冬季,这里火系魔法元素十分的稀薄,这无形中就降低了大部分火系魔法的威力。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野蛮人战士们虽然对火系魔法没有什么抵抗力,但是他们拥有强壮的体魄,以至于一位野蛮人硬接了两个火球,也仅仅只是浑身表皮大面积被烧伤,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黑煤球一样,露在外的皮肤上出现大片大片的水泡,居然从地上爬起来,还能继续冲锋。 诺亚擅长火系组合魔法。 组合魔法就是熟练的运用一些初级魔法技能,然后在这些可以瞬发的初级魔法中,寻找可以相辅相成的魔法技能,组合起来使用,诺亚最熟练的火系魔法就是‘黑油术’和‘小火球’配合使用。 ‘黑油术’本身不能对敌人造成多大伤害。 ‘小火球术’也是如此,这种初级魔法也没有多大威力。 但是两种魔法组合在一起,就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诺亚的‘黑油术’砸在一位正在拼命奔跑的野蛮人战士,他虽然及时的用板斧劈开了那团黑油,但是黑油在斧刃处爆裂开,依旧淋了他一身。 紧接着一颗小火球砸在野蛮人胸.前,野蛮人横着板斧挡住,小火球砸在斧刃上,立刻引燃了斧子上的黑油,随后火势蔓延,让那位野蛮人全身‘呼’的一下燃烧起来。 他大叫着扑进雪地中,拼命的翻滚,试图熄灭身上的火焰。 只是他身上的黑油燃烧起来,竟然十分的顽强,就算是沾在雪上,也依旧可以燃烧,最后野蛮人居然脸朝下趴在雪地上,护住身体的要害,放任那些火焰在身上燃烧。 我这次把冰墙大阵设置在松林里,借助密松林的掩护,在树林外面的野蛮人根本没有发现冰墙。 成功将那两名北风军团斥候接应到密松林里,北风军团的斥候看到我们小队居然是由一些年轻魔法师和兽人构装战士组成,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 虽说军营里的斥候们都是军营中的精英骑士,他们头脑灵活,身手敏捷,见多识广,但是看到我们这支猎鹰小队,两位骑士依然表现出一脸懵.逼的模样。 如果说年轻魔法师组成的猎鹰小队在北境很少见,那么一群兽人战士加入猎鹰小队就更少见了,更何况是一群穿着华丽魔纹构装的兽人战士。 我猜……这两名北风军团的斥候大概是搞不懂,面前这些兽人战士们是怎么拥有这么精致的魔纹构装的。 海伦娜和贝姬两人把‘霜冻陷阱’设置在最容易触发的地方。 看到野蛮人顶着弩箭与大火球冲进松林,我从雪地里站起来,压低声音对大家说:“大家快点撤离这里……” 还没等我说完,跑在前面的那位野蛮人勇士居然向我望过来。看到我是发号施令的队长,向身边的松树猛地一跃,身体蹬在松树上,借着松树的反弹之力,像是一颗炮弹一样向我射过来。 这就是我们一直不愿面对野蛮人勇士的原因。 他们身体素质要比普通野蛮人战士强出很多,而且他们在战斗的时候头脑清晰,总会做出一点预想不到的事情,让我们措不及防。 我连想都没想,直接对着那名扑过来的野蛮人勇士甩出一张‘冰枪术’魔法卷轴,卷轴在空中展开的一瞬,我吐出短暂的魔咒,一根冰枪随即成型,一鼓作气地向野蛮人勇士飙射而去。 这时候,卡兰措和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第一时间挡在我的身体前面。 牛头人战士想都没想,只靠本能反应就将手里一把月刃斧掷出去。 那支冰枪还没有碰到野蛮人勇士就炸成漫天冰屑,遮蔽住野蛮人勇士的视线,随后那把黑铁月刃斧飞进了冰雾之中,就听见一声金铁交鸣的撞击声,牛头人战士的那把月刃斧斜着飞出去,深深地插进了一旁的树干上。 没想到那位野蛮人勇士反应敏捷,就算是冰屑飞扬遮蔽了他的视野,但他依然挡住了鲁卡手里那把月刃斧。 我不再犹豫,直接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大把‘霜冻卷轴’,随手向前一抛,数十张卷轴抛洒出来。 这时候,那位野蛮人勇士刚好冲出冰雾,他之前见过我施展‘冰枪术’魔法卷轴,所以看到我抛出数十张卷轴,不由得强行停下来,身体灵活地躲到一棵松树后面。 那些魔法卷轴在空中展开之后,‘噗噗噗噗’声连续响个不停,一蓬蓬冰雾从‘霜冻卷轴’里面爆出来,那些冰雾遮住了我们的身影,我趁机压低声音说:“别在这里跟他们恋战,我们退出去。卡兰措,带着你的兽人战士退出去!” 卡兰措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密松林里的兽人构装战士喊道:“撤!” 十名兽人战士迅速地将制式强弩背在身后,转身就往后面跑。 我带着诺亚一行人也迅速跑出冰墙大阵的区域,我是最后一个迈出冰墙大阵区域的,一面巨大的冰墙擦着我的后背落下来,将我们与野蛮人战士阻隔开。 担心‘冰爆术’的余波会伤及自己人,我稍微犹豫了三秒钟,等大家进入了安全区域,我才开始绘制魔纹法阵。 “冰爆” 就在冰爆术被引爆的瞬间,我身后的冰墙忽然提前破裂,那位野蛮人勇士用蛮力撞碎了冰墙,从冰墙大阵里面冲出来。 这时候,所有的冰墙全部炸成冰屑,跟在他身后的二十名野蛮人战士全部葬身其中。 唯独野蛮人勇士躲过了这个劫难,他冲到我的背后,手中两把板斧一横一竖向我劈过来。 看着从头顶上落下的巨大板斧,我想施展‘暗影斗篷’隐身都已经来不及。 远处传来赢黎撕心裂肺的惊叫声…… 当危险降临到我身边的时候,无形的压力让我有点窒息,我的眼中清晰的看到野蛮人勇士双手斧的运行轨迹,如果我不躲开的话,可以很完整地将我斩成四段。 说不上是什么临危不乱,只是面对危险时候本能的求生反应,四系石鼓图腾围着我不停的旋转,就在野蛮人勇士手里板斧到达头顶的时候,我将一丝精纯的火系魔法力送进虎眼石鼓图腾中…… ‘抗拒火环’ 我的身体涌出一圈炎热的热浪,以我为中心向四周迅速蔓延,热浪冲到野蛮人勇士身上,迅速产生了反作用力,将我反弹出去。 就在我被弹飞的一瞬间,巨大板斧擦着我的鼻尖划过,看看避过了这一劫难。 我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后跌飞出去。 野蛮人勇士见到自己的必杀一击落空,就像是一只迅猛的猎豹一样立刻扑上来补刀。 在短暂的时间里,熟悉的人影在我身边闪出来,卡特琳娜稳稳地抱住我,随后我感觉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卡特琳娜已经抱着我落在一颗板栗树上,我遁寻着打斗的声音看过去,只见卡兰措和鲁卡两人缠住了那位野蛮人勇士,三个人在密林中搏斗,已经将一大片松林毁掉。 而十位兽人战士已经穿着防寒斗篷,冲进冰雾弥漫的冰雪大阵中,他们要趁着那些野蛮人战士失去活动能力,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卡特琳娜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这时已经变得完全血红,见我没有受伤,就让我坐在横枝上。 随后,就像只夜刃豹一样,绕到野蛮人勇士身后,闪到野蛮人勇士的身后,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野蛮人勇士的后颈,野蛮人勇士愤怒的咆哮一声,身手想要抓住后背上的卡特琳娜,就在他的大手快要触及卡特琳娜的瞬间,卡特琳娜灵活得跳开。 卡特琳娜这次扰袭,虽然匕首没办法刺进去很深,但是却成功的扰乱的野蛮人勇士的战斗节奏。 牛头人战士大踏步冲到野蛮人勇士的面前,抡起月刃斧施展了出‘顺劈斩’。 野蛮人勇士避无可避,只能奋力招架,牛头人战士体型与野蛮人相差无几,穿着一身笨重的全覆式铠甲,全力劈下来的一斧子,让野蛮人勇士被迫向后退了一步。 野蛮人勇士还想要做出反击,但是身侧忽然出现一抹半圆形的白色剑气,卡兰措从侧面掩杀上来,他横着板斧挡住了卡兰措的双刃大剑,身体不由得又向后退出两步。 拥有魔纹构装铠甲的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仅比无限接近二转战士实力野蛮人勇士弱了一线,依靠卡特琳娜偷袭,鲁卡抓住机会占据了主动,向野蛮人勇士展开连绵不绝的攻势,卡兰措与鲁卡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竟然让野蛮人勇士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鲁卡和卡兰措两人将野蛮人勇士逼得被迫靠在一棵高大松树上,躲在树冠上的卡特琳娜,趁着野蛮人勇士招架卡兰措双刃大剑的瞬间,将另外一把匕首从耳孔刺了进去,一股鲜血飙出来。 卡特琳娜偷袭得手,避开野蛮人战士的反击,再次隐遁了身体。 野蛮人勇士疼得丢掉了板斧,双手抱着头,想要把插在头上的匕首拔出来,可惜卡兰措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卡兰措毫不犹豫地用双刃大剑将野蛮人勇士的头颅砍了下来。 野蛮人勇士巨大头颅滚落在地上,面孔依然是带有狰狞之色,野蛮人的瞳孔已经完全扩撒开,红润的皮肤也在慢慢变得苍白。 两名北风军团斥候一脸呆滞地看着野蛮人勇士伏诛,又看到兽人战士将二十名冻僵了的野蛮人战士从冰墙大阵中拖出来,纷纷砍了头,并割下了野蛮人的左耳。 那名野蛮人勇士的头颅被完整的装进了封魔箱中,野蛮人勇士的功勋值比普通野蛮人战士高很多。 因为我们要继续追击另外那两批野蛮人小队,所以这次我们没有留活口,只是稍微搜刮了一下野蛮人身上携带的魔法宝石,割掉他们的左耳,就将他们的尸体丢弃到密松林里。 …… 黛博拉飞在空中给我们引路。 我们向另外一队野蛮人小队追过去,那两位北风军团的斥候留在我们小队里面,先是对我们表达了谢意之后,就询问我们的底细。 我向这两名北风军团斥候出示了魔法徽章,他们才知道我们是来至于埃尔城的猎鹰。 他们听说滨松堡也被野蛮人们洗劫了一遍,神色黯然地低下头,对我说:“算上滨松堡,托纳城已经有十镇被野蛮人洗劫一空,这次托纳城的执政官居然没有让警卫营骑士部署冬防任务,算是周围这些城中损失最严重的。” 另一名斥候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把这里的战况传递出去,早一分钟,说不定就能多救一个人。” 没想到除了滨松堡之外,居然还有其他九座小镇遭到了野蛮人战士的洗劫。 我深吸了一口凉气,问道:“那些野蛮人已经清洗了十个小镇?” 那位北风军团斥候没隐瞒,说道:“没错。” 我忍不住又问他们:“那群野蛮人目前都去了哪里?” 后面的斥候立刻说:“他们分出一部分人手,准备将抓回去的十镇居民全部赶回冰雪苔原。另外,还有两千多名的野蛮人战士正准备穿过贝兰湖,到更南面的拉文纳姆城领地狩猎。” 我们小队虽然尽力向前追,但是前面的北风军团斥候骑得是双马,野蛮人小队走得也不慢,我们追出十几公里依然只能看到地上脚印,连人影子都摸不到。 看到天空中的黛博拉,按照它指引的方向,说明我们并没有走错。 我骑着古博来马,对这两位斥候说道:“本来想救下你们整支斥候小队的,可惜你们跑得太分散了,居然临时分成三队,真是麻烦啊!” 随后我又对那两名斥候说:“现在……就算是想追也没那么容易了。” “或许我们能有些办法!”那两位斥候互相对视一眼,对我说。 我说:“那还等什么,我可不愿意继续漫无目的地追下去……” 272.血蓟花 两位斥候先是向天空中发射了两颗魔法信号弹,接着又带着我们穿过了一道大雪岭,当我们站在大雪岭的高高土坡上的时候,正好看到另外两位北风军团斥候骑着古博来马,在雪地上兜了一个大圈子,向大雪岭这边狂奔,身后跟着野蛮人勇士和二十几名野蛮人战士。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野蛮人被北风军团的斥候远远地甩在身后,在雪地上奋力狂奔。 两名斥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的骑坐再次爆发出强大体力,在这片雪原中,将那些野蛮人们甩开足足有一公里。 这两位斥候跑到雪岭上面,立即从古博来马上跳下来,来不及和我们说什么,单膝跪在自己坐骑的面前,双臂紧紧抱着古博来马的头颅,像是在祷告一样,对自己的坐骑呢喃低语。 他们坐下的古博来马双眼充血,嘴角冒着白沫,精神显得有些异常亢奋。 到达雪岭上的时候,依然停不下来,用马蹄拼命地刨着雪地,发出一声声嘶鸣。 我知道琪格研制出来的三号疯狂魔法药水,就是可以激发坐骑身体潜能,让它们透支体力,在战场上长途迁徙,这种疯狂药水的副作用就是药效过后的两三天时间里变得浑身无力,因此也就没有太在意,毕竟后面的那群野蛮人距离我们并不算远。 我还要在这座大雪岭的另一面雪坡顶上布置一大片冰墙大阵,正因为是在另一面的雪坡上,对于这群野蛮人来说,这个雪坡算是一个反斜面,恰好卡了这群野蛮人的视野,他们不跑到山顶,根本看不到这片冰墙大阵,而到达山顶之后…… 野蛮人奔跑地太过迅猛,来不及停下脚步,一头扎进冰墙大阵的口袋中。 十名兽人构装骑士和北风军团第十七构装骑士团的四名斥候同时站在冰墙上,手持制式军弩对着这些野蛮人战士进行五轮平射,十名兽人构装战士穿着白岩犀构装硬皮甲之后,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分辨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兽人还是人类。 野蛮人战士根本不惧怕这群北风军团斥候,因此在明知道这些冰墙是陷阱的情况下,依然义无反顾冲过来,他们顶着制式强弩的五轮齐射,冲进冰墙大阵中,踩爆了地上的‘霜冻陷阱’。 兽人战士们趁着冰雾弥漫之际,纷纷从冰墙上撤离,随后冰墙被我用冰爆术引爆,二十几名野蛮人战士被冻结在碎冰屑之中,那位野蛮人勇士却是挣扎着从冰屑废墟中爬出来,他浑身沾满白色的冰雪,向着我们这边发起冲锋,却被牛头人战士抢先拦截下来。 鲁卡穿着一身全覆式金属铠甲,力量方面虽然不及野蛮人勇士,但是依靠装备的优势,却是刚好与野蛮人勇士势均力敌,偏偏野蛮人勇士这边是孤立无援,而卡鲁身后还跟着更彪悍的兽女战士卡兰措,这位野蛮人勇士根本没有来得及从冰冻状态下清醒过来,就让从后面冲上来的卡兰措一剑砍掉了头颅。 四名北风军团斥候一脸震惊地看着二十几名野蛮人战士顷刻间被冰墙大阵所埋葬,兽人构装战士等到冰雪消弭之后,才纷纷将冻僵的野蛮人从雪堆里拖出来,纷纷割掉了耳朵。 一名构装骑士团斥候跌坐在雪地上,喃喃自语道:“虔诚的向您祈祷,自由女神!这简直就是一座冰雪坟墓。” 我们马上还要去营救另外三名斥候,因此没有在这道大雪岭上停留,没时间询问那些野蛮人屈服还是死亡,就直接将他们杀掉并弃尸在这雪岭之上。 没想到等我们出发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营救出来的那两名斥候的坐骑已经无声无息的倒在雪岭之上。所幸的是我们最先营救地那两名军团斥候的四匹古博来马没有折损,四名军团斥候都有马可骑。 我们骑着古博来马一路走下大雪岭,十位兽人构装战士在前面开路,诺亚、雪莉.纽曼、赢黎诸女坐在雪橇上。 呼啸的北风掀起地上的雪,一点点将雪岭上的战斗痕迹掩埋,就连我们一行人在雪地上留下来的脚印也在逐渐被风雪掩盖,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找不到之前三位斥候和几十名野蛮人战士留下的脚印。 可是北风军团这四位斥候,却是非常笃定地指明了前行的方向,我很想知道他们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究竟是如何辨别方向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黛博拉,她正在前面的高空中盘旋,向我们示意那三位军团斥候就在她身下的那片区域,不过这四名斥候应该不知道黛博拉的存在,然而他们所指的方向,与黛博拉示意的方向几乎没有什么偏差,这点也是让我十分的佩服。 一名斥候骑在古博来马上,好奇地看着两名拉着雪橇的野蛮人,发出啧啧赞叹声。 这两名野蛮人奴隶脖颈上黄橙橙的项圈,向所有人昭示他们的奴隶身份,如果不是奴隶项圈上魔法契约效果的压制,那两名野蛮人大概会立刻暴走。 “魔法师阁下,他们是您的奴隶?”一名构装骑士团斥候骑在古博来马上,好奇地对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 “这真是太了不起了,居然是两名野蛮人奴隶,对他们两位而言,这一定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这名构装骑士团斥候说道。 我瞥了一眼那两位野蛮人奴隶,他们应该听不懂帝国语。 我对那位斥候询问道:“你们给那两匹古博来马服用了什么?” 那位斥候对我没有任何隐瞒,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一株干草来递给我,对我说道:“就是这个,我们从从一位野蛮人身上找到的,不知道它叫什么,只是看到一位重伤濒死的野蛮人战士吃下它,就像是发了疯一样,还趁机杀掉了我们两个同伴。” 看到这株干草,我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一幅模糊的画面,一个小男孩在帐篷里专心致志地翻阅古老的羊皮纸卷轴,随后我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记起那是我在商队向老库鲁学习魔法草药时候的模样,我记得这种魔法草药的名字。 我盯着这朵干花,说道。“血蓟花,服用之后会让人变得狂躁,但也会激发出身体里面的潜力,不过这种魔法草药里面含有剧毒,一般服用之后,普通人不会活过两刻钟,这两匹古博来马身体透支太严重了,要不然还能跑远点。” 攥着血蓟花,看着它拥有五片单子叶的叶片,顶着一个深蓝色花骨朵,虽然已经晒干,但是一抹香甜的气息从上面散发出来,我只是吸了两口,就觉得心脏狂跳不止,那种味道有点像恶魔之血。 这种血蓟花的大名,在魔法草药大全这本著作上就有提到过,而且是十种禁用魔法草药之一,出产处不明,听说非常稀有。 听说精灵们无法抗拒这种魔草的味道,很多高等精灵喜欢用这种草药配制魔法香水。 我微微皱了皱眉,说:“这个就叫血蓟花?这种魔法草药不是被魔法公会禁用了吗?” “刚才也是为了甩开那群野蛮人,不得已才使用的,我们不知道它是禁用草药,只是知道吃掉它会让人感觉热血沸腾,我们猜……给马吃大概也一样。”那名斥候发现我脸上的表情严肃,于是对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紧接着他又对我说:“听说威尔士王子在华沙位面的肯帕托河一役上,就使用了类似血蓟花一样效果的魔法药剂,因此才会赢得战役的胜利,我们刚刚在危急关头使用血蓟花,应该不算触犯律条吧。” “……这株血蓟花激发古博来马体力的时间这么短,根本无法跟三号疯狂药剂做比较!”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想到琪格的三号疯狂药剂居然这么出名。 “不过,这东西倒是一种很稀有的魔法草药。”我说。 我再次将血蓟花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地闻了一下,那种眩晕的感觉更强烈了。 那名斥候听我这样说,将一只皮口袋从腰间解下来,递给我说:“如果这东西是是禁用草药,那么还是请魔法师阁下帮我们处理余下的这些魔法草药。” 没想到这位斥候会将余下的血蓟花都送给了我,我拿在手里略微犹豫了一下,想到琪格或许会喜欢这种特别稀有的魔法草药,便收了下来。 想了一下,我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五瓶三号疯狂药剂交给那位斥候,并对他说:“这就是威尔士王子麾下构装骑士们在肯帕托河一役上使用的三号疯狂药水,算是对你们的一点补偿吧!这东西……”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位斥候神色激动的将疯狂药水接过去,看了一眼药水瓶,然后激动地身边同伴大声说:“三号……真的是三号药水!” 那名军团斥候虽然非常激动,但是看起来头脑还很清醒,还记得将三号疯狂药水分给身边的三位同伴。 “……” 看着四位北风军团斥候骑在古博来马上大呼小叫的样子,真是让我有点无语,就是五瓶魔法药水而已,有必要搞得这样激动吗? 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被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回头一看,才发现赢黎从雪橇上向我招手,她的面颊有些绯红,一脸热切地盯着我手里的血蓟花。 我放缓古博来马的脚步,等着雪橇赶上来。 赢黎从雪橇上站起来,要不是身边的贝姬手疾将她扶住,也许她就会从雪橇跌下来。 我从古博来马上跳下来,跟着雪橇小跑了几步,再跳到雪橇上, “吉嘉,你手里的魔法草药能拿给我看看吗?”赢黎一脸热切地盯着那株血蓟花,对我说道。 这时我才想到赢黎的母亲曼达夫人是银月精灵贵族,赢黎身体里面同样流淌着银月精灵的血,她对这种血蓟花的味道居然也会无法抗拒。 我刚想将手里的血蓟花递给她,站在一旁的贝姬却神色凝重地喊了一声:“不要,不要给我!” 贝姬居然用赢黎的语气阻止我,她向推开我的手,但是碰到血蓟花的时候,身体像是触电了一样,猛然间一抖,立刻缩了回去,焦急地对我说:“快把那东西拿开!” 这时赢黎却是向我贴了过来,缠着我的一条胳膊,眯着眼睛,极力掩藏眼底里的贪婪,对我伸出白净的小手说:“给我!” 海伦娜也飞快地凑过来,对我说道:“吉嘉,快把血蓟花装进封魔箱里面。” 听到贝姬和海伦娜两人都这样说,我没有再作迟疑,连忙将血蓟花收进一只封魔箱,存放进魔法腰包里。 就在血蓟花消失的那一刻,赢黎眼睛忽然变得有些失神,随后她闭上了眼睛,靠在贝姬的身上。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变得清澈起来。 赢黎歉意地对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扶着她坐在雪橇上,贝姬和海伦娜坐在赢黎的身边,显得有些痛苦地揉着头。 ‘灵魂链接’魔法契约是一个很古老的魔法契约,它将赢黎、海伦娜和贝姬三人的灵魂链接在一起。 和赢黎认识这么久,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赢黎居然会接着贝姬的身体对我说话。 于是我在想:占据了赢黎身体的那个人又是谁? “你刚刚是怎么了?”我问赢黎。 赢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欲言又止,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问赢黎:“刚刚和我说话的人是谁?” 赢黎说:“是我!” 我惊讶的说:“你?” 赢黎温柔的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准确的说应该算是精灵身份的我,因为我拥有安琪博尔德家族的血脉,所以我身体里精灵族的血脉一直沉睡着,就好像是另一个我,只是那个……忽然唤醒了我身体里的精灵血脉,所以她也醒了。” 随后赢黎伸手拉着海伦娜和贝姬的手,对我笑着说:“还好我不是一个人,有海伦娜和贝姬帮我。” 赢黎连血蓟花的名字都不愿提起,见我一脸关切的看着她,赢黎对我温柔地笑了笑,说:“别担心,我没事了!” 听她这样说,我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就听赢黎对我说:“而且就算是精灵血脉的我醒过来了,也没关系,我们都一样爱你!” “……%¥#……” 273.追杀之路 我们在两条山谷交汇口的山坳里找到了三名斥候尸体,他们的魔纹构装被野蛮人劈得稀巴烂,已经没有任何修复的价值,身上满了钝器和斧具造成的伤痕,他们的骑士佩剑被野蛮人带走,军弩却是被野蛮人折断了弩臂,丢弃在雪地里。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三匹古博来马被野蛮人杀掉,连皮带骨拆分成几大块,被那些野蛮人带走。 只剩下几根较大的后腿骨堆在一起,旁边的雪地上还画着一些看不懂的图案,大概是某种祭奠仪式。 还有一只断了腹拉带的皮马鞍被鲁卡从雪堆里面踢出来,其它的东西找不到了。 四位北风军团的斥候合力挖了一个大坑,将死去的三位同伴掩埋在这个山坳里,并在他们的埋葬之地前面立了一根木板,上面写着这三位斥候的名称,所属骑士团的番号,死因等等: ‘杰克.蒲福,加布里.蒙巴顿,赫克托.阿伦比,隶属北风军团第十七构装骑士团第三中队,于格林帝国2587年冬,在纳托城郊外,与野蛮人战斗中牺牲。’ 赢黎亲手编织了一束毛毛草的干花环挂在木质墓碑上,大家在坟墓前面沉默了三分钟。 幸存下来的四名斥候反复确认北风不会将墓碑吹倒,待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便会赶回来接这三位勇士回家。 …… 至于那队野蛮人,大概是感觉到了危险逐渐逼近,于是便向南面转移。 等我们赶到这个山坳的时候,那群野蛮人早已爬上了五公里外的山梁之上,几十名野蛮人并排站在雪岭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堵高大的墙。 他们站在山梁上远远地望了我们一眼,掉头就走,没有任何的迟疑。 我们连续杀掉了两位野蛮人勇士,他们知道我们的猎鹰小队是根硬骨头,于是便放弃与我们小队纠缠,竟然沿着山梁向南进发。 远远地看到野蛮人一个个消失在雪岭上……黛博拉依旧不断在他们头顶上盘旋。 克莱门特是一名北风军团第十七构装骑士团里的构装骑士,成为构装骑士之前,他是一名出色的游侠,拥有丰富的侦查经验,他是这次被追杀的七位斥候之一,同时也是四位幸存者之一。 克莱门特对我说:‘这群野蛮人是前往拉文纳姆城的野蛮人大队中的一支中队,他们这时候选择往难走,一定是想要到南方去与野蛮人大部队汇合。’ 我对他说:‘这个数量的野蛮人小队正好适合我们捕猎,我们会尾随在这群野蛮人的身后,让他们也品尝一下被追猎的滋味。’ 我问他:‘你们有什么打算?’ 克莱门特对我说:‘我们会尽快通过断层山谷道,返回埃尔城安提亚山区。我们所属的第十七构装骑士团目前正在那一带活动,我们要把纳托城这边的消息带回去,如果路上顺利的话,骑士团应该可以赶得及拉文纳姆城的会战。’ 我迟疑了一下,对克莱门特说:‘我们在通过断层山谷道的时候,一共清理了三支野蛮人小队,你们经过那里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 克莱门特神色黯然地说道:‘这个我们早就有察觉,这次我们一共有二十五人来纳托城这边侦查野蛮人地动向,之前陆续有两队斥候赶回去报讯,可都是一去不复返。’ 我想对克莱门特说一些宽慰的话,可是话语挤在嗓子眼儿,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史洛伊特省的冬日,白昼显得格外的短。 四位斥候并没有准备宿营过夜的打算,在四匹古博来马稍微休息一下之后,他们决定即刻启程,连夜返回第十七构装骑士团。 看着他们四人的身上无一不是受了一些轻伤的,我施展‘水疗术’,促使他们身上的伤迅速愈合。 我送给四名斥候一些在野外生存所必须的补给,包括十张聚火术卷轴和一袋子烤饼,并且把他们的箭壶装满了弩箭,又给了他们每人一捆止血绷带。 四位斥候对我们自然是感激不尽。 他们拒绝了我让他们休息一晚的提议,还是提前上路了。 …… 雪夜,月光洒下,大地一片银白。 北风吹过山岭间的树林,发出一阵阵呜咽声,偶尔山林深处还会传来一阵阵狼嚎。 卡兰措选择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雪丘作为宿营地。 在一块避风的巨石下面,我筑起三道可以遮挡篝火光亮的冰墙,将宿营地层层围起来。 经过了这几天的锻炼,诺亚和雪莉已经适应了北境冬季的野外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下找到了一些快乐的源泉。 首先他们学会了如何迅速地用雪块堆砌临时的小屋,先是用雪堆砌起来一个巨大的半圆形雪包,然后在将雪包中心掏空,诺亚和雪莉都是出色的火系魔法师,这对他们来说很容易,他们甚至可以操控火系魔法,融化雪屋侧壁的雪,让雪屋拥有半透明的冰窗子。 建造这种雪屋的最大乐趣除了新奇之外,就是非常简单。 在雪屋里面铺上三层厚厚的狼皮褥子,钻进睡袋里睡觉的话一点都不会觉得冷。诺亚和雪莉.纽曼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住在了一起。 他们的雪屋每天晚上都会有光亮透出,两个人的身影模糊的映在冰制的玻璃窗上。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住一间雪屋,也许是因为有诺亚和雪莉在的关系,赢黎拒绝与我同住一间雪屋,尽管那样会更暖和一些。 因此,我们的宿营地里通常会建造四座雪屋,诺亚和雪莉住一间,我和卡特琳娜、卡兰措、黛博拉住一间,赢黎和贝姬、海伦娜住一间,牛头人鲁卡和十位兽人构装战士住一间。 原本卡兰措是想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睡一间雪屋的,不过因为一间雪屋无法建得太大,越大就越容易塌。 于是卡特琳娜拉着卡兰措住进我的雪屋中,之后卡兰措就没有再离开。 我发现兽人战士的体质好像特别棒,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都不太怕冷,卡兰措爱干净,她每天晚上都会在雪屋里用雪擦拭一遍身体,然后才会钻进睡袋里睡觉,我觉得若是自己这样用雪洗澡的话,用不了十分钟身体就会凉透了不可。 好像在飘着浮冰的湖水里洗澡,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时间久到我的记忆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黛博拉每天飞在空中,体力透支得很严重,每次钻进雪屋中,很快就会酣然入睡。 她的那只白色羽翼就像是一条羽绒被,可以将她的身体完整的裹在里面。 十匹战马和两匹古博来马拴在巨石下面的冰墙旁边,最角落里是两位野蛮人奴隶。 卡兰措安排十位兽人构装骑士守夜,每人轮值两个小时,这样每一位野蛮人都会获得充分休息时间。 …… 站在雪屋的外面,雪屋中柔和的灯光从雪墙透出来,就像是黑暗中手里抓着一颗月光石,辉光从指缝里透出来,显得非常的柔美。 海伦娜甜美的声音从雪屋中传出来:“谁呀?” 我轻轻咳嗽了一下,站在门口说道:“是我,吉嘉!” “吉嘉,你站在外面干什么?怎么不进来?”贝姬从雪屋里面挪开冰块制成的屋门,这种屋门使用起来不怎么方便。 屋中点着月光石的台灯,地上居然摆着一只小木桌,桌上摆着两杯热茶。 赢黎穿着纯白法袍坐在桌边地毯上,手里捧着一本魔法书,她抬头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落回魔法书上。 海伦娜做在另一边的地毯上铺床,看见我进来,轻轻地横了一下如水的眼波,眼神中带着少女式的小妩媚。 雪屋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女性的饰物,三位女孩将小屋布置得很温馨。 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狼皮褥子,最上面一层还铺了天鹅绒的毛毯,让我每次进赢黎雪屋的时候,都有一种要脱下鞋子的冲动,见我站在雪屋门口踌躇不前,贝姬拿出一双精致的软鞋摆在我面前,只看大小和款式就知道专门为我准备的。 贝姬蹲在我的身前,亲手帮我脱下长靴。 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赢黎身边做下来,赢黎抬头看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魔法书,她推了推身边的一杯热茶,对我说:“知道你晚上会来,专门为你准备的。” 这种精灵族出产香茶,我是偶然在詹姆士亲王的庄园里喝过一次,感觉味道很好。后来和赢黎聊起这个才知道,这种香茶是布宜诺斯城的特产,从那以后,赢黎的身边总会带上这种香茶。 她笑着问我:“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是不是想找我了解精灵血脉的我?” 见赢黎对这个话题没有任何的抵触,而且还开门见山地问我,我也直截了当地说:“赢黎,你是不是拥有双重人格?” 赢黎认真地想了一下,“那个应该不是双重人格吧,让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解释啊!” 她有些苦恼地按了按白净额头,然后才对我说道:“那应该算是我拥有的精灵族血脉之力,我现在身体里占据主导地位的血脉之力是安琪博尔德家族的‘屠龙者’,身体里面还拥有一点点凤凰之血,所以来至我母亲曼达的那一点点银月精灵‘弦月之力’就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了。” 我以前只知道赢黎身体里拥有凤凰之血,却不知道安琪博尔德家族传承的血脉之力竟是‘屠龙者’,而且赢黎除了这两种血脉天赋之外,居然还有银月精灵的血脉力量,格林帝国皇室的贵族血统还真是不能小视啊。 这时,赢黎对我笑着说:“如果银月精灵族血脉之力在我身体里占据主导地位的话,我大概会拥有许多银月精灵们的生活习惯,比如洁癖,无法抗拒一切美好的事物,会特别喜欢吃鱼和水果等等,那个我更像一位精灵,但那依然是我……” 赢黎的一番解释,让我更加的糊涂。 不过,看起来赢黎并不是很担心精灵族血脉之力觉醒,她只是绝口不提血蓟花。 海伦娜在那边铺好了睡袋,就立刻凑到我身边,她扑到我怀里之后,就一直到处闻个不停。 我好奇地问海伦娜:“你在我身上嗅来嗅去的,这是在干什么?” 海伦娜娇嗔地白了我一眼,对我不满地说:“我在闻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兽女战士味道啊!你的口味真够独特的,居然还喜欢兽人女郎。” “……” 听到海伦娜这样说,我竟然有点无话可说。 扪心自问……其实我还真是不讨厌兽女,相比那些容貌绝美的精灵女,我反而会觉得兽女会让人更舒服一点。 格林帝国的贵族们向往精灵世界,他们都在纷纷效仿精灵们的生活,认为只有精灵女性才能诠释完美的女人,每一位帝国人心里都藏着一个娶精灵女人的美梦,然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在格林帝国更是凤毛麟角。 但我觉得兽人们活得更真实一些,而且兽女身上有一种勤劳健康之美。 “海伦娜,别胡说……”赢黎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海伦娜的头,对她斥责道。 海伦娜像是一只八足章鱼,缠到我的身上,柔软的唇封住了我的嘴。 …… 后面的两天,我们一直在追逐着那支野蛮人小队,他们一直向南走。 不过他们这两天一直没能找到南下野蛮人的大部队,又被我们缀在身后死死地盯住,虽然他们竭力地在与我们避战,但是依然不断的有野蛮人战士死于我们的追猎,因此这群野蛮人战士心情显得有些暴躁。 野蛮人勇士之死,让这些野蛮人失去了与我们决战的勇气,他们一直在向南逃窜。 我们目前身处的位置大概是纳托城南部远郊的山区。 直到第三天,我们才在山岭之间遇到了一只在纳托城周围猎捕野蛮人的猎鹰小队,只是他们看到我们奋力追赶着一队四五十名野蛮人的小队,显得有些吃惊。 他们是一支由盾战士、魔法师、猎魔弓手、剑士和游侠所组成猎鹰小队,他们是同一个冒险团的成员,每年冬季都会返回北境狩猎野蛮人战士,除了魔法师之外,这之猎鹰小队的成员全部都通过了第一次转职试炼。 见他们并不是埃尔城的猎鹰,所有人都是陌生面孔,不得不对他们做了些防备 我们彼此试探着,最终决定接触一下,交换一些有用的讯息。 274.贝兰湖 鹰嘴岩,位于纳托城南部山区边缘位置,因山峰形状酷似鹞鹰锋利的喙而得名,穿过鹰嘴岩,在翻过一道山岭,就能到达拉文纳姆城的贝兰湖。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贝兰湖,又被人称为拉文纳姆城的蓝宝石,拉文纳姆城就建在贝兰湖的南岸。 紫青山中段北面山坡上充沛的雨水汇聚成一条内陆河,这条名为拉文纳姆的内陆河夏季水流湍急,冬季河水枯竭,拉文纳姆城也是因为修建在这条河的河岸边而因此得名。 拉文纳姆河途径紫青山城与拉文纳姆城,被鹰嘴岩南部的两道山岭阻挡,两道山岭呈‘人字形’交汇在一起,将贝兰湖环抱与其中。 两道山岭并未将贝兰湖与纳托城完全的隔绝开,贝兰湖地势偏高,在山岭交汇之间有一道豁口形成了一道落差足有百米的瀑布,冬季这条瀑布凝结成冰,成为一片巨大的冰幕,冰幕依然保留这飞流直下的壮观景象。 据说拉文纳姆城北面这两道山岭是上古时期,诸神之战时期一位叫拉文纳姆的神灵死后抱于头顶的双臂化成的,这位神灵的头颅被敌对的神灵割下并带走,他的头颅在大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坑,形成了贝兰湖。 传说,贝兰湖的湖底至今还保留有人脸的模样,然而这两道山岭也是因此得名‘左臂山’和‘右臂山’,即使在夏天,想要跨越这到山岭也不是容易的事。 从纳托城到拉文纳姆城最近的一条路就是从贝兰瀑布口的谷道,如果不走这条路,又无法越过臂山,那么就要绕行几百公里,才能抵达拉文纳姆城。 在半途中遇见的那支猎鹰小队,告诉我们那支人数在两千的野蛮人大队正徘徊在臂山脚下,这群野蛮人在洗劫了纳托城郊区的十镇之后,让一部分野蛮人带着十镇奴隶返回冰雪苔原,剩下的两千多野蛮人大队准备越过纳托城,向更南端的拉文纳姆城进发。 每年进入北境省的如此数量的野蛮人大队大概不会超过十支,这些野蛮人分散在辽阔的北境疆域之中,拥有极其强大的破坏力,一般情况下,这样的野蛮人大部队身后,通常都会有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尾随,双方展开旷日持久的消耗战,直至这群野蛮人离开北境。 据这个猎鹰小队的队长说,这支野蛮人大部队开始进入纳托城境内的时候,野蛮人战士的数量一度超过了三千,这样一支野蛮人大队的战斗力相当于北风军团六支满编制的构装骑士团。 虽然这些野蛮人不足以攻占纳托城,但是在纳托城外大肆抢掠,没有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出面牵制,单靠纳托城中的警卫营骑士团是没有任何效果的,那些警卫营骑士团里的骑士老爷们甚至未必有与野蛮人拼死一战的勇气。 我们追逐那四十几名野蛮人一路至此,也是来到了纳托城的南部山区中,我猜这些野蛮人战士是想要和野蛮人大部队汇合,以求彻底摆脱我们这队猎鹰的追杀,但是他们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在南部山区转了一大圈,也没能找到野蛮人的大部队。 那支猎鹰小队的队长对我说,这是他们见过的最没有胆气的一群野蛮人战士,四十几名野蛮人居然被不足二十人的猎鹰小队追得四处逃窜,说出去都不一定会有人相信。 他们得知我们是埃尔城的猎鹰小队,又看到我们小队里面居然有四位魔法师,于是就对我们说:早就听说埃尔城的猎鹰小队擅长用魔法陷阱猎杀野蛮人,据说这种狩猎方式是埃尔城里面的一位很了不起的魔法学徒想出来的,而且埃尔城里的猎鹰有一些秘密渠道,可以买到廉价的魔法卷轴,这些是真吗? 在埃尔城,猎鹰小队用‘魔法陷阱’猎杀野蛮人战士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就在这两年里,很多猎鹰小队都在设计独特的魔法陷阱,所以这猎鹰小队所布置的陷阱也是五花八门,只是这些魔法陷阱无论如何变化,最终离不开的就是冰系魔法卷轴。 我在雪地上简单的画出几种最常见的魔法陷阱捕猎方式:有利用霜冻卷轴制造冰雪迷雾的猎杀方式,也有用霜之新星将野蛮人战士冻结原地后用长矛合力围杀,还有一种需要提前建造陷阱坑洞,里面布满倒刺长矛,冬季这些坑洞被大雪覆盖,将野蛮人引诱到陷坑区域,野蛮人只要一只脚陷落其中,就很难完好无损的拔出来。 两支猎鹰小队都各有所获,随后我们很默契地奔往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诺亚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同是帝国人,又有着一样的目的,同在北境猎杀野蛮人,彼此之间还要如此小心翼翼地互相戒备。 我坐在野蛮人奴隶拉着的雪橇上,我对诺亚解释说:“北境省的这些猎鹰小队最初是由各个城市里隐藏在市井间的强者组成,这些强者多半是从军队和冒险团、佣兵团等组织退役下来的,每年冬季他们会自发的组织猎鹰小队,对抗来至于冰雪苔原的野蛮人。” “但是最近几年,会有一些猎魔者组织、冒险团、捕奴团等等也会趁机在北境省谋取利益,他们通常也会伪装长猎鹰小队,很多猎魔者组织的目标不仅仅只是野蛮人战士,有时候也会猎杀其他猎鹰小队,夺取那些猎鹰小队的战利品。” “更可耻是一些捕奴团,他们狩猎野蛮人的时候,也会将野蛮人捕捉的北境人顺便接纳,当成奴隶贩卖到其他地区。” “所以除非是彼此很熟的猎鹰小队,否则在野外相遇的话,基本上都会互相防备,有一些猎鹰小队甚至都远远地看到,就会选择回避,这样避免双方间的接触,确保自己小队的安全。” 诺亚听到我的解释才算恍然大悟,没想到猎鹰小队里面藏着这么多阴暗的东西。 黛博拉一直在空中监视这群野蛮人,所以四十几名野蛮人几次试图甩开我们,都没能成功。 在追捕过程中,野蛮人们只能是沿途看到什么猎物就会抓回来众人分食,只是山林里的猎物并不算多,四十几名野蛮人一顿可以吃下一头大山猪,他们又从来不会随身携带干粮,所以他们连日逃亡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在饿着肚子逃跑,体力一直在慢慢消耗。 相比之下,我们小队的后勤补给则是很充足的,每天都会定时用餐,按时休息,反正有黛博拉,也不担心这些野蛮人能够逃脱,相反我们在追捕这支野蛮人小队的过程中,还顺便消灭了两支几人组成的野蛮人小队。 其实这队野蛮人战士也是在赌,他们想在体力耗尽之前与野蛮人大队汇合。 不过这支四十几名野蛮人战士的小队最终还是被我们堵在了一个一面是峭壁,另外两面是陡坡密林的山坳里,他们高大的身体并不适合钻过于茂密的松林,那些松树枝虽然无法伤到他们,但阻碍他们前进的步伐。 我们将他们围堵在山坳里的时候,这些野蛮人战士已经饿得有些走不动路了。 这些野蛮人战士背靠背聚在一起,防备我们会突然对他们发起进攻,见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对我们做出绝地反击,我心中大定,这群野蛮人战士算是要葬身于这座山坳里了。 我慢慢地聚起一道道冰墙,在山坳的出口摆下一座冰墙大阵,随后有示意赢黎将我们的秘密武器拿出来。 赢黎、海伦娜和贝姬每人腰上都系着魔法腰包,她们身上的魔法腰包算是帝都魔法商店里能够买得到的最好的一种魔法腰包,里面能够容纳很多东西,这次赢黎从魔法腰包里拖出来的是一堆床弩的散件。 十位兽人构装战士就在冰墙大阵前面十分麻利地组装床弩,看他们熟练的动作就知道接受过专门的训练。 如果不是把这些野蛮人战士堵在山坳里,我也不会拿出床弩这种笨家伙来,纵使床弩对野蛮人战士有着很强的杀伤力,但只要野蛮人战士退到床弩的射程之外,这些床弩对野蛮人战士是毫无办法的。 “这十位构装战士还会干什么,怎么每次都能给人不同的惊喜?”诺亚看着眼前十名兽人战士,颇为羡慕的说道。 我耸了耸肩膀,指着卡兰错对诺亚说:“关于这些,你可以去问她。” 诺亚立刻摇了摇头,对我摆了摆手说:“还是算了!” 在两道冰墙之间组装好了两架床弩,随后就是对野蛮人战士无情的攒射,三米长的弩箭从床弩上飞射而出,箭尖上带有淡淡地魔法微光,这些床弩弩箭的箭尖都附有‘锋利’和‘穿透’两种魔法属性,野蛮人强壮的身体对于这种巨型弩箭没有丝毫的抵御能力。 每一支弩箭飞进野蛮人战士群中,就会有一些伤亡出现。 兽人构装战士们只来得及攒射了五轮,那些野蛮人战士就意识到了自己站在原地只能等死,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入一起冲过去,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呢。 只是野蛮人这时候反应过来,要冲过来已经有点晚了,因为我的冰墙大阵已经竖起来了,他们冲进冰墙大阵的时候,十名兽人构装战士飞快地退出了冰墙大阵,一进一出之后,我寻找了一个机会用‘冰爆术’引爆了冰墙,三十几名野蛮人纷纷埋于冰雪之下。 紧接着,我开始尝试收服这些野蛮人战士,他们最近这几天被我折磨得筋疲力竭,所以只是问了几名野蛮人战士,就有野蛮人选择了签订奴隶契约。 诺亚最近对我的冰墙大阵和冰爆术越来越感到好奇,他不能理解我的冰系魔法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种大型群体魔法至少需要二转高级魔法师才能施展出来,而我仅仅是一名初级魔法师,甚至连一转还没有达到,没理由可以用冰爆术引爆如此众多的冰墙,施展如此威力的冰系魔法。 如果每一名冰系魔法师都可以这样做的话,那么史洛伊特省只需要一个冰系魔法师组成的团队就能全歼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了。 其实我能施展如此威力的冰墙大阵,主要有两个秘密: 一个秘密摆在了明处,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是那些引爆之后可以降低周围环境温度的‘霜冻卷轴’,每次施展冰墙大阵,我至少都要消耗两封魔箱子的‘霜冻卷轴’,用海量的魔法卷轴补偿我魔法力的不足。 另外一个关系到我的魔法天赋,我的魔法感知力可以让我细致入微地同时操控十面冰墙。 在我这个等级的冰系魔法师,是无法做到操控一座冰墙的同时,还能分心施放出冰爆术来的。 这次狩猎又有二十名俘虏的野蛮人战士与我签订了奴隶契约,成为了野蛮人奴隶。 站在山坳里就能看见远处的鹰嘴岩,只是这群野蛮人手中没有纳托城南部山区的地图,被我们堵在山坳里,导致他们无路可走,又被我用冰墙大阵封住了出口。 我们的小队走出这个山坳,从密松林边缘绕到前面的山岭上,这发现附近山岭里总能看到一些野蛮人小队,黛博拉更是飞到鹰嘴岩的上空不停的盘旋。 等我们翻过眼前的一道山岭,透过密松林向鹰嘴岩观望才发现,一大队野蛮人沿着臂山由西向东缓行,那蜿蜒曲折的长队竟然一眼看不到头,这些支野蛮人大队的人数至少要有两千以上,他们的队伍中还挟带着一些帝国奴隶和牛羊牲畜等等。 大批野蛮人从臂山脚下绕过鹰嘴岩直接赶往左右臂山交汇的冰瀑,在那里的峡谷上有道隘口可以直接进入贝兰湖北坡,只要这些野蛮人进入贝兰湖北坡,拉文纳姆城的土地就完全展现在这些野蛮人的面前,除城墙之外在无任何天然屏障。 看样子这群野蛮人是想要直接冲破隘口防线,从这里进入拉文纳姆城的领地。 我站在山顶上吸了一口凉气,还好那四十几名野蛮人在最后一段路上走进了死胡同里,不然他们只要越过了脚下这到山岭,就能与这支野蛮人大队汇合,那样的话那些野蛮人就算是从我们手底下逃脱了。 而且我还发现有数支猎鹰小队藏在山岭之间,他们都在密切关注这支野蛮人大队的动向,大概是想要偷偷猎杀一些掉队的野蛮人…… 275.贝兰湖隘口 北境人认为除了巍峨的城墙和床弩之外,只有构装骑士团才能够挡住野蛮人大军的脚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 最近几年,随着北境境内的猎鹰正逐步增多,总是有一些野蛮人被猎杀。 野蛮人们在北境吃足了苦头,他们开始寻找原因,发现是被猎鹰们偷猎而死的,于是野蛮人们觉得大家凑在一起会更安全,还可以轻松的攻下一些防御力薄弱的小镇,于是野蛮人开始成群结队的在北境版图上游荡,。 当野蛮人组成一大队之后,对北境破坏无疑是非常巨大的,他们在野外得不到充足的补给,于是便要到人类村庄里寻找吃的东西,他们一旦不能找到足够的食物,就会摧毁一些房屋和树木,更多的时候,这些野蛮人还会吃人充饥。 不过成群结队走在一起的野蛮人也会遇见一些新的问题,他们聚集在一起后目标变大,容易吸引到北风军团军方的注意,一旦有构装骑士团尾随在野蛮人大队的后面,除非化整为零逃进山野里,否则很难摆脱构装骑士团的追击。 …… 埃尔城是野蛮人在史洛伊特省少数几个不愿靠近的城市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埃尔城的执政官一直坚持坚壁清野,每年冬季封河之前,埃尔城就会有事务官到周边的各个小镇与村庄里,劝说那里的民众们到城里过冬。 另外四年前,暴风之熊部落的野蛮人围攻埃尔城未果,也给这些野蛮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些阴影。 没想到今年得冬季,这些野蛮人居然会越过埃尔城,到史省南部的城市抢掠人类奴隶。 …… 贝兰湖冰瀑布的下游河道的冰面上聚集了大群的野蛮人,他们想翻过臂山到拉文纳姆城地区掠夺小镇里的帝国人,但却没有找到翻过臂山的路。 数千野蛮人战士在臂山北坡的山脚下徘徊,看起来也是刚刚赶到这不久。 臂山的山体陡峭而连绵数百公里,北坡长满了茂密黄花松与红松,野蛮人非常讨厌在密松林中穿行,松树的树枝很容易将他们的身体挂住,陡峭的山体布满积雪,就算是徒手攀登也有很大难度。 数十名野蛮人抬过来几十米长的巨木,向贝兰湖瀑布的谷道口进发,看样子是决定要攻下贝兰湖瀑布的隘口。 野蛮人强大之处是在于他们拥有强横的体质,他们奔跑起来就像一匹野马,可以徒手与野牛角力,他们不畏惧寒冷,就算是最冷的冬天,也不需要棉衣御寒。 他们擅长在旷野上战斗,却不擅长攻城战,他们甚至不太懂建造云梯。 普通的野蛮人战士能够帝国的一转战士捉对厮杀而不落下风。 当这些野蛮人组成一支小队,战斗力也随之有了很大提升,他们甚至可以和同等人数的构装骑士团在野外战场上对峙。 猎鹰小队能在野外猎杀落单的野蛮人战士,但是面对野蛮人大队却束手无策。 小队躲在山岭间的密林里,我站在一棵野梨树上,向山坡下面眺望,一支野蛮人大队排着队从左臂山的西侧走来,聚集在贝兰瀑布下面冰河上,这里的河水早就已经冻结,瀑布无数道凝结的水流就像是无数利剑从天上插下来。 黛博拉像是只苍鹰一样从高空中收起翅膀,从天空中扎下来,直接扑进密林里。 如果是普通的鸟类敢这样干的话,少不了会被密林里的树枝刮断翅膀,但是拥有魅魔强横身体的黛博拉,双手灵活地攀住树枝,在枝杈间来回荡了几下就抵消了下坠的冲劲儿,在林间做了一个优雅的空翻,平稳地落在地上,收起翅膀跑到卡兰措的身边。 黛博拉对卡兰措有一种无法言表的依赖感,高空的冷风将她白净的小脸冻得有些发青,她那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无限好奇,注视着山岭下面的野蛮人大队,银色的发丝随风拂动。 她习惯性地用手摸了摸脖颈间的黄橙橙的项圈,靠在卡兰措的背上,两只翅膀收拢在背后,白色羽翼倒是没什么,但是另外那只魅魔的暗色肉翅上凝结了一层冰晶,在阳光下就像是一颗颗钻石闪闪发光。 “冷不冷?”卡兰措随手将一件披风罩在黛博拉的身上,对她问道。 黛博拉浮现出一脸幸福的模样,笑嘻嘻地说道:“还好,每次飞行的时候,感觉身体要被冷风冻透了,身上就会像着了火一样,之后就一点也不冷了。” 卡兰措听黛博拉这样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我见过苏的‘暗影之体’发作时候的样子,苏身上那些暗影魔纹在她皮肤上浮现出来的时候,浑身就像是着了火一样,那些暗影魔纹在苏的身上一点点蔓延,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 我到黛博拉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将她袖子撸到手肘之上,就看到那些宛如火山熔岩一样黑暗魔纹遍布在黛博拉的手臂上,不过这些暗影魔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 卡兰措见到伸手将黛博拉的衣领扯开,发现她饱满鼓胀的胸脯上也遍布这样的魔纹,讶异地问我:“这是魅魔一族的暗影系魔纹?” 我的目光顺着这些魔纹线一直游离到黛博拉的脖颈上,只见那些魔纹蔓延到黄橙橙的项圈处就戛然而止,这些魔纹居然被奴隶项圈拦住,没办法继续向上蔓延。 没想到黛博拉来到北境还不到半个月,自身的力量竟然有了如此大的提升,而且还觉醒身体里原本属于那只魅魔的暗影魔纹。 我对卡兰措点点头,说:“没错,是暗影魔纹,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魔纹居然在奴隶项圈这里止住了向上蔓延的态势。” 正常来说,没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是没有办法阻止暗影魔纹扩散的。 但是这种异常情况偏偏在黛博拉身上出现,那些暗影魔纹居然没有侵袭到黛博拉的脸上,也许正因为这样,才会让黛博拉浑身布满暗影魔纹,头脑却还始终保持着清醒。 看到埃博拉这种奇异的状态,让我想到了苏,这倒是一个抑制暗影之力的方法。 如果苏的脖颈上也有这样一只魔法金属项圈,如果她使用‘暗影之体’,不知道会是什么样情况,也许精神之海就不会被暗影之体爆发出来的暗影系魔力侵蚀。 随后,我问黛博拉:“你在天上看到这些野蛮人的队伍排出多远?” 黛博拉站在一块岩石上,伸手指着臂山西侧,对我说:“一直到那边的山坳里,到处都是野蛮人。” 我又问黛博拉:“那你有没有看见藏在山岭间密林里我们这样的人类小队?” 黛博拉从石头上跳下来,对我说:“有的啦,我们对面的山坡上就有一支,人数大概有十几人吧,他们还以为躲在松树上我会看不到,天真!” 看来在空中侦查,视野还是非常开阔的,几乎什么都能看到。 于是,我又忍不住问黛博拉:“那么有没有看到瀑布顶上的隘口?” 黛博拉有点不确定地反问我一句:“你是说那座修在山道上的城门楼?” 我接着问黛博拉:“差不多算是吧!在那道关隘上有多少人在驻防?” 黛博拉皱了皱眉头,对我说道:“城头上根本没有人啊!哦……哦哦,不对,大概有两位穿轻甲的守卫,他们在城墙上跑来跑去,还将城头上插满了旗帜,你们说好不好笑?” 黛博拉说着蹩脚的帝国语,偏偏还带着满口的帝都腔,她不懂语法,只能说最常用的那几个词,因此说出来的话,通常会让我琢磨半天。 只是这次黛博拉的话,我一下子就听懂了,而且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喂,醒醒,黛博拉,你在说什么呢!贝兰湖隘口这么重要的关卡,怎么可能没有人驻守!”我双手抱住她的肩膀,用力的将她摇醒,我向黛博拉也许是说错了,或者是在说梦话。 黛博拉银色长发被我摇得在空中乱舞,她抗议道:“哎呀,吉嘉你在干嘛,我没有说梦话!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嘛!” 我的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问她:“你是说贝兰湖关卡的城墙上,真的根本就没有驻军?” 黛博拉并没有避开我的目光,而是对我点了点头,说:“是呀,不会有错,我在天空中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还是无法相信黛博拉的话。 我对卡兰措说:“……我要亲自去看一看!” 说着,我从魔法腰包里拽出了魔法埽把,一边输入魔力,一边骑上来,浮空法阵一点点亮起来,魔法埽把载着我缓缓升空,这时候,卡兰措从地上跳起来,坐到我身后的位置,对我说:“带上我。” 我们俩骑着魔法埽把穿过密林的缝隙,从稍远一些的位置升空。 魔法埽把刚刚钻出密林,就感觉到天空中的冷风一下子就将我的皮衣冻透,我终于体验到黛博拉在空中一直承受着什么样的寒意,一股冷风呛进我的胸腔,我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是凉的。 连忙释放出一面冰盾挡在面前,这样似乎可以挡住冷风直吹,我们骑着魔法埽把尽可能的提升高度,因为野蛮人的短飞矛制霸百米左右高度低空,在空中我们没法躲避那些从地面上抛来的飞矛。 我将魔法埽把升到安全高度之后,没有理会下面谷道里野蛮人的骚动,径直向瀑布口的隘口关卡飞去。 等我骑着魔法埽把升到隘口上空的时候,才发现隘口对正对着拉文纳姆城方向上的城门大开,沿路上丢弃着各种零散的物资,这条路上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山谷隘口中显得一片狼藉,本该是沾满守卫的城头,真的就只有两位战士守卫在城头来回奔跑。 他们两个正在城墙上备战,一捆捆弩箭扛到了床弩旁边。 这时候,城头上一位守卫看到骑着魔法埽把浮在空中的我,他站在城墙上对我招了招手,担心我没看到他,又爬到女墙的墙垛上,用力摇着胳膊。 看到守卫战士示意我们落下去,我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骑着魔法埽把飞到了城头。 我刚刚跳下魔法埽把,就被隘口上的两名守卫围住,他们一脸希望的望着我,并对我行礼问道:“魔法师阁下,您是从拉文纳姆城赶来帮助我们的援军吗?” 我坐在魔法埽把上摊开手,对着这两位守卫说道:“很抱歉,我们只是从埃尔城赶来的猎鹰小队。” 卡兰措跳下魔法埽把,轻轻地几个跳跃,就跳上了城墙最高的地方向陡峭的谷道上望去,几位野蛮人在山道口向上张望,另外一些野蛮人正在做攻城准备。 “啊!原来你们是猎鹰……”那位守卫战士显得又是激动又是失望,对我颤音说道。 随后他垂下目光,对我致歉地施礼。 守卫们任由我站在城墙上,一脸沮丧地对着身边赶过来的同伴说道:“哎,柯雷吉,我还以为有援军过来支援我们了呢!看来这只是我的奢望而已,他们都走掉了,没有人会赶来帮我们!” 另一位守卫战士刚好扛着一捆沉重的弩箭走过来,他停下脚步,对先前的那位守卫说:“是啊,拉姆,还是趁着野蛮人没有冲上来的时候,向床弩旁边多运一点弩箭吧!” 我跟在那名叫做拉姆的守卫身后。对他问道:“守在这里的战士呢?” 拉姆和柯雷吉两人停下脚步,对我答应:“我们在这儿,魔法师阁下。” 我对让们摆了摆手说:“我是说其他的人,这个隘口不应该只有两个人助手啊!” 战士拉姆脸上露出淡淡的寂落,对我说道:“都走了,他们都要赶在野蛮人冲过来之前,安顿自己的亲人们,只有我和柯雷吉自幼无亲无故,所以只能留在这儿继续战斗。” 说着,拉姆扛起手臂粗的床弩弩箭,装进床弩的凹槽里面,床弩的弓弦已经被两人麻利的绞起来了,只要轻轻拉动机括,弩箭就能射出去。 看着沿着山道爬上来的野蛮人,我扭头看了卡兰措一眼,卡兰措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我追在城墙守卫的身后,对他们说道:“我手下还有一些扈从,我可以让他们到山顶的隘口这边一起抵抗山下的野蛮人。” 说完,我也没有等待这两位隘口守卫做出任何的表示,骑上魔法埽并拔高了飞行高度,向着对面的山岭我们猎鹰小队的藏身地飞去…… 276.叫人 我骑在魔法埽把上,顶着凛冽刺骨的寒风,从臂山交汇之地的贝兰湖隘口返回鹰嘴岩对面的山岭上。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从臂山北坡飞向对面的山岭密松林的时候,没有刻意的拔高飞行,因此被臂山脚下负责警戒的野蛮人战士发现了。 几位野蛮人战士仰着头望着天空指指点点,立刻引得更多野蛮人驻足观望。 这时从野蛮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野蛮人,他从后背上抽出一根短飞矛来,沿着山道助跑了几步,右脚踏在一块山石上,身体猛地凌空飞起,手中的短飞矛也是顺着身体的惯性投掷出去,短飞矛在空中发出刺耳的破音声,向我呼啸而来。 下一秒,我的眼中赫然出现一道短飞矛飞行轨迹的抛物线,我甚至看到了那根短飞矛从我身体里贯穿而过的可怖画面。那是一种被死神紧紧地攥着喉咙,令人无法呼吸的可怕感觉,我甚至无法发出任何的呼喊声。 随后,那个画面被定格在我的精神之海中,而我拼命地扭动魔法埽把的舵把,魔法埽把忽然间变向,向着左前方冲去。 一直短飞矛贴着我的大腿皮甲飞过,如果不是穿着‘大地之怒’皮甲,我的大腿免不了会被划出一道口子。 我心有余悸地向前猛冲都不敢回头,生怕稍有分心影响了飞行速度,被那位野蛮人勇士掷出短飞矛伤到。我向下猛压魔法埽把的舵把,将魔法埽把不断地拉高,在野蛮人战士的眼皮子底下钻进了山岭的密松林中。 卡特琳娜站在一棵松树上,大概是看到了我差点被短飞矛伤到,见我飞过来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猎豹一样跃上魔法埽把,她从后面紧紧地搂住我的腰,紧张地对我问道:“刚刚看见一支飞矛从你身边飞过去,有没有受伤?” “运气好,让我躲过去了!”我回头对卡特琳娜嘿嘿一笑,说道。 一根横生出来的板栗树树枝拦在前面,我骑着魔法埽把撞过去,手腕粗的树枝又干又脆,直接被我撞断了。 我险而又险的被树枝末梢刮到,差一点从魔法埽把上跌下去,我连忙扶稳魔法埽把的舵把。 卡特琳娜在我身后紧紧地搂着我,只要我控制不住魔法埽把,她就会带着我直接从魔法埽把上跳下去。好在我驾驶魔法埽把的技术还算熟练,在树枝间隙里左闪右避地穿梭而过。 “哎呀,吉嘉,你专心点!”卡特琳娜在我耳边对我说道。 我将魔法埽把驶入密松林,停在临时休息的营地旁边。 等卡特琳娜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我才将魔法埽把收进魔法腰包里,稳稳地落到雪地上。 这时诺亚和雪莉、黛博拉、鲁卡和几位兽人战士正围在火堆旁边烤火,看见我回来,就围了过来,黛博拉围着一条厚毛毯,从旁边窜过来,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对我问道:“探查得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我点点头,伸手在黛博拉的头上揉了揉,转头对诺亚说:“贝兰湖隘口那边的守卫差不多都跑光了,现在整个隘口只剩下两名守卫在上边坚守,野蛮人正沿着山道向隘口一点点靠近,他们畏惧隘口的床弩,正在准备榉木盾牌,他们要是知道隘口是座空城,大概不用两刻钟的时间就能把贝兰湖隘口攻占下来。” 诺亚看了我身后一眼,问我:“卡兰措没跟你回来吗?” 我说:“她留在隘口那边了,我这么急着赶回来也是为了接兽人战士们去那边。” 赢黎听我这样说,微微皱着秀美,问我:“你准备去贝兰湖隘口协助那边的守卫驻防?” 我叹了一口气,说:“一旦野蛮人攻占了贝兰湖隘口,拉文纳姆城将在无屏障阻隔这群野蛮人,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群野蛮人畅通无阻地涌进贝兰湖。” 我摸出了史洛伊特省地图,海伦娜帮我将它展开,我一只手拉着地图一侧的卷轴,另一只手指着散布在贝兰湖周围星星点点的标记,接着说:“你们看,贝兰湖周边至少有上百个自然村落,拉文纳姆城的执政官大概没有让这些农夫在城里过冬的打算,这群野蛮人一旦突破贝兰湖隘口,这些自然村落首当其冲将会遭到野蛮人的洗劫。” 我盯着诺亚,问他:“诺亚,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干票大的?” 诺亚拍着胸.脯对我说道:“吉嘉,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现在就去隘口布防吗?” 我搂着诺亚的肩膀。对他说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就在我们这边刚刚决定去贝兰湖驻防的时候,一位兽人构装战士从树上跳下来,跑过来对我说道:“主人,有一群野蛮人向我们这边摸过来了!” 我完全没想到那些野蛮人看到我钻进这边山岭间的密松林,居然还敢追过来,要知道野蛮人通过密松林需要付出的代价还是蛮大的。 牛头人鲁卡伸手将我托起,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这样我就可以看得更远。 果然一支二十几人的野蛮人小队一面抡着板斧摧毁密林,一面向我们这边山岭挺进,这边的山岭地势比较平缓,远不像臂山那样伤势陡峭,因此这支野蛮人队伍只需要将阻挡他们前进的松树推到,就能进入松林之中。 对于这样一支野蛮人小队,如果是在寻常时候,我想都不想就会在密林里设置冰墙大阵,将他们全部猎杀掉,但是现在却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想尽快赶到贝兰湖隘口,免得隘口失陷在野蛮人战士手中。 “别理他们,我们绕路去贝兰湖隘口,大家跟我来。”我对小队里的所有人说道。 说完,我指着一条下山的路,对牛头人战士说:“鲁卡,你在前面开路。” “喂,吉嘉,你打算怎么绕过这些野蛮人,要不饶我们几个魔法师骑着魔法埽把,只要在这片横岭与臂山之间往返四次,就能把他们全部带到贝兰湖隘口。”诺亚追上走在前面的我,说道。 我从怀里摸出一张‘定向传送卷轴’,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不用那么麻烦,在走近一点,我们直接通过传送门走过去。” 诺亚用手拍着额头,一脸羡慕地对我说道:“真不知道那些空间系魔法师们如果看到这些在魔法市场上这种有价无市的传送卷轴,在你手里居然成了便捷交通工具,心里面会怎么想。” 我嘿嘿一笑,说:“还能怎么想,这是卷轴制作大师的特权!” 即便是星空墨水售价昂贵,但是在帝都魔法商店里却不难买到。 最适合绘制这种定向魔法卷轴的魔兽皮革是迁跃兽的兽皮,那是一种生活在星域中,可以随时随地进行短距离传送的魔兽,这种魔兽倒是非常稀有,不过绘制定向魔法卷轴并非是一定要迁跃兽的兽皮,瓦丝琪海域一种蓝光飞魔鱼的皮革是一种相对廉价的替代品。 我在帝都魔法商店里花费一百五十枚魔晶石买下了三瓶星空墨水,又在翡翠海湾商行拿了二十张蓝光飞魔鱼的鱼皮,因此这种定向魔法卷轴我随时随地就能绘制出来,使用起来自然就一点都不心疼。 只是这种定向传送卷轴对于距离的限制非常苛刻,如果距离不够的话,传送不到预计的位置后果很严重,贝兰湖隘口的山道已经被野蛮人占了,我若是不小心将定向传送门另一端开在野蛮人身边,那简直就是自己竟自己送到了死神的镰刀下面。 因此我宁愿带着小队多走两步,越是靠近隘口传送越有把握。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横岭林区的边缘位置,透过层层密松林,已经可以看到几百米之外野蛮人不停的从臂山脚下经过,野蛮人们扛着新砍伐回来的榉木,一步步登上瀑布旁边的山道,他们嘴里含着号子,将重达几千斤的粗壮榉木硬生生往山上抬。 在一簇灌木丛旁边我开启了定向传送门,看到传送门稳定下来,卡特琳娜率先迈进传送门中。 等了一小会,就看到隘口那边天空中亮起一道魔法信号弹,随即魔法弹在天空中炸开,随后消失。这是我和卡特琳娜的约定,只要那边的出口是安全的,她就会放出一颗魔法弹给我们讯息。 看到魔法弹在天空中一点点消失,我对着小队成员们挥了挥手,诺亚和雪莉.纽曼、赢黎诸女率先走进传送门,随后我将传送门开大一些,十名兽人构装战士牵着战马走进去,牛头人战士和两名野蛮人奴隶等在最后,最后一刻我将传送门瞬间扩大,让两名野蛮人奴隶扛着雪橇先走进去,随后我和鲁卡也跟着走进传送门。 走出传送门,发现传送门落点居然是在隘口南大门外面,看来传送距离计算得还蛮可以的。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传送门的,等我走出来之后,就将传送门收起。 站在城墙上的那两名守卫傻傻地看着我们这群人从南门走进隘口,眼中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带着一支兽人小队从隘口的后门走进来,他们俩看着我,又看看山道那个方向,似乎想要问我:你不是刚刚从前面飞出去的,怎么又绕到后面来了。 只是他们看见我们身后跟着两名野蛮人奴隶,吓得一屁.股坐在城墙上,指着野蛮人奴隶居然说不出话来。 随后两名守卫看见两名野蛮人奴隶很老实坐在南城墙墙根下面,鲁卡将他们两个锁在石墙上,这才算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在看我的目光就充满了敬畏。 卡兰措站在城头上,从女墙垛口向下观察山道口的野蛮人的动向,看到十名兽人战士从南门走进隘口,连忙招呼他们迅速登上城墙,指着城墙上八台床弩,对兽人构装战士们吩咐道:“快将这些床弩调试一下,野蛮人快要冲上来了。” 床弩旁边那些三米长的弩箭成捆的摆在一旁,只是那些弩箭的箭尖居然布满了铁锈,也不知道多久没保养过,我对赢黎说:“把我们的床弩也都拿出来,趁着他们还没冲上来,最好能多装几架”。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不等我说完,就从魔法腰包里向外拖那些床弩的军械零件。 十名兽人构装战士将按卡兰措吩咐,开始对床弩进行第一轮试射,巨型弩箭从城墙上飞出,沿着山道飞出四五百米之后,被山道上一位野蛮人用榉木巨盾挡住,巨型弩箭深深地扎在巨盾上,却没有穿透巨盾伤到盾牌后面的野蛮人。 诺亚和雪莉.纽曼正要去赢黎那边帮忙,被我一把拉住,我对诺亚说:“诺亚,有件事需要你来做……” “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大战即将来临,诺亚精神振奋地对我说道 我搂着对诺亚肩膀,对他说:“你看现在隘口上只有我们十几个人,就算是我们不眠不休日夜守在城墙上,也不可能守住这里,所以当务之急还要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尽可能将这片山岭间的猎鹰小队召集到隘口这边来,我会先让黛博拉在空中探查,一旦发现有其他猎鹰小队的踪迹,我就去邀请他们,看他们愿不愿意来帮忙。” 随后我的话音一转,又对诺亚说“不过,就算是我们把隘口这边守住了,终究是不可能一直守在贝兰湖隘口这边的,所以第二件事就是赶快去拉文纳姆城找执政官大人,请他派遣城里警卫营骑士团的人接管这里的防务。” 诺亚瞪大了眼睛,苦着脸对我抱怨道:“吉嘉,你该不会是这时候,还想让我去拉文纳姆城找援兵吧!” 我用拳头锤了锤他的胸口,对他说道:“谁让你是诺亚.门萨,只要向城门守卫出示你的身份,执政官还不马上出来召见你……” 诺亚争辩道:“你也可以让赢黎公主去拉文纳姆城城求援啊!” 很明显,他并不愿意错过这次隘口的守卫战。 只是他不离开,我又没办法将辛柳谷那边的兽人战士尽数带过来。 于是我对诺亚说:“这片贝兰湖上毕竟也不是那么安全,她魔法等级那么低,魔法池的魔力不足以驾驶魔法埽把飞抵拉文纳姆城!你忍心让一位帝国公主孤身一人在贝兰湖雪原上飞行?至少还有雪莉陪你……” “好吧,我知道了……”诺亚对我摆摆手,表示他已经被我说服了。 既然决定要赶去拉文纳姆城,诺亚立刻从魔法腰包里拽出自己的魔法埽把,雪莉自然也是拿出了自己的魔法埽把紧紧跟随,诺亚还想把雪莉.纽曼留下来帮忙,被我用‘两个人在路上至少还有个照应’这个理由拒绝。 看着诺亚将在自己魔法长袍外面又套上了三层御寒的皮衣,然后动作笨拙地跨上魔法埽把。 “喂,诺亚,等一等,把他也带上!”我指着城头上有些发傻的守卫,对诺亚说道。 诺亚一脸疑惑不解地问我:“干嘛要带上他?” 我对他说道:“让他当你的向导,带你去拉文纳姆城。” 诺亚犹豫不绝地说:“他跟我们走了,你们的人手岂不是更少了?” 我对他说:“你不会觉得他留在隘口,能起到多么至关重要的作用吧!放心,最不济我还可以用冰墙大阵招待他们,无论如何,我也会坚持到你带着拉文纳姆城警卫营骑士团的人马赶来的。” 诺亚同意了我的建议,让那位守卫坐在他的魔法埽把后面,随后对我说:“那你小心点,等我回来。” 我站在城头,看着诺亚和雪莉两人骑着魔法埽把飞远,就对黛博拉说:“你飞到天上盯着他们一点,要是他们在贝兰湖上遇见了什么危险,就马上回来找我,既然是我把他带到北境来的,也要把完好的带回帝都去!” 说完,也不管城墙上剩下的最后一名守卫用着怎么样绝望地眼神看着自己最后一名同伴离开,直接拿出‘虚空碎裂者之锤’打开了辛柳谷的传送门,对着卡兰措说道:“快去叫人!” 277.贝兰湖隘口守卫战 一条狭窄的山道在贝兰湖瀑布旁边若隐若现,它依托着臂山陡峭的山体形成,蜿蜒曲折,沿着这条山道向上走两公里,便可抵达贝兰湖边的隘口,山道最宽的地方也只能让四位野蛮人战士并行。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狭窄的山道上挤满了野蛮人,走在最前面的两排野蛮人战士手里举着门板一样的榉木塔盾,一队野蛮人扛着几十米长直径两米的原木走上山道,一位野蛮人勇士走在最前面,他应该就是这支野蛮人攻城小队的队长。 山道的峭壁上不时有积雪落下,凝实的杀气让这群野蛮人身后出现巨大的虚影,那道虚影足有几十米高,耸立在野蛮人队伍之中,让野蛮人战士的士气大增,他们一点点接近贝兰湖隘口,整齐的脚步声让大地都随之颤动。 卡兰措站在城头上,一脚踏着一米高的墙垛,一脸平静地望着山道远处的野蛮人战士。 几位兽人战士在卡兰措的身边,手法娴熟地校准床弩的射击角度,他们将床弩的准星对准山道口。 近百名兽人战士排成长队,抬着床弩从传送门里陆续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穿着硬皮甲的女矮人工匠。 当这群女矮人走出传送门,凛冽的寒风让她们急忙将敞开的大衣裹住粗壮的身体并紧紧地系上腰带,她们排着队走上城墙,兽人战士将床弩并排摆在城头之上,女矮人们迅速地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根小臂粗的铁钎,将临时新增的十六架床弩基座固定在城墙的岩石地面上。 于是,在这条不足百米长的隘口城墙上,一下子挤满二十架床弩,每辆床弩之间只有一人宽的间隙。 后续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八位兽人战士更是抬出两只大号的封魔箱。 封魔箱显得异常沉重,四位兽人战士抬一只封魔箱依旧显得很吃力,兽人战士们将封魔箱抬到城墙上,一位兽人战士将封魔箱盖掀开,里面摆满了魔法弩箭箭尖,那淡淡的魔法光晕让封魔箱里的弩箭箭头显得耀耀生辉。 女矮人将城墙上原本的巨型弩箭全部集中到一起,并将弩箭上面生锈的弩箭箭头拆掉,在木杆上涂抹一层生胶,再将魔法弩箭的箭头安装上去,再在魔法弩箭箭尖的宝石凹槽里装上魔晶石碎片,一支魔法弩箭就算组装完成。 这十几架床弩留在辛柳谷地底仓库这边,本来是为了临时维修五百名野蛮人奴隶手中重十字弩而准备的,如今让兽人全部搬到隘口城墙上反而成了守城利器。 谁能想到贝兰湖隘口这样重要的关卡,居然仅仅只有四架床弩。 牛头人鲁背着两捆长矛,爬上隘口左侧的箭楼,百余名兽人战士守在城墙上。这段时间一直在冰天雪地的野外狩猎野蛮人,也没有抽出时间绘制魔纹构装,所以只来得及绘制出二十套白岩犀皮的魔纹构装,穿着魔纹构装的二十名兽人战士全部站在城墙的最前面。 他们背着制式强弩,腰挂板斧,穿着一身构装铠甲,严阵以待地盯着城下陆续出现山道口的野蛮人战士。 赢黎脸色有些发白,靠在我的身边,我拉着她的手,这才感觉到她的手异常的冰冷,我伸手拉了拉她衣领,站在身前捏了捏她脸蛋,问她:“怕不怕?” 她眯着眼睛,脸蛋被冻得通红,抬头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把手中的杉木魔杖攥得死死的。 海伦娜和贝姬从负责操纵床弩的兽人战士手里借来两把军用制式强弩,这种制式强弩虽然杀伤力有限,但如果能做到精准射到野蛮人战士眼睛、咽喉等部位,也是可以射伤野蛮人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贝姬将崩坏手套带出来。 海伦娜无论拿着什么武器,都是显得非常的美,优美的身姿配上绝美的脸蛋,会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卡特琳娜站在隘口右侧的箭楼上,贝兰湖结冰的瀑布就在隘口的右侧,隘口有一部分城墙似乎就是从水中修筑上来的,如今凝结成厚厚的冰墙,从右侧箭楼上向下望,一直能够看到冰瀑布的潭底,只是如今潭底凝结着一座巨大的冰台,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厚厚的白云。 贝兰湖瀑布将左右臂山一分为二,中间是深深地的峡谷河道,蜿蜒曲折,唯一的山道就是沿着峡谷河道的石崖修建而成的。 看着我手下的兽人构装战士转眼之间就挤满了隘口城墙,那位贝兰湖隘口的年轻守卫浑身虚脱的靠坐在城墙边,冒出的豆大汗珠在脸上凝结成一个个白色冰珠。 女矮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床弩基座固定在城墙上,紧接着又安装巨型魔法弩箭,为了震慑这群野蛮人战士,我准备用这种带有‘穿透’和‘锋利’的弩箭招待他们。 …… 贝兰湖隘口城墙见面的山道的形状就像是一朵牵牛花,隘口的位置是最狭窄之所在,野蛮人从山道口出现,一位野蛮人勇士走在最前面,口里喊着我听不懂的蛮族语言,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在那位野蛮人勇士身后,四名野蛮人战士双手举着门板一样厚重的榉木盾牌,举着盾牌的野蛮人战士排成了两排,跟在野蛮勇士身后一步步向隘口城墙走去。 这些持盾野蛮人战士的身后,近百名野蛮人战士抬着一根巨大的原木走在后面,这根巨木足有六七十米长,在这队野蛮人战士身后,紧跟着还有一队野蛮人抬着巨木,我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抬巨木的野蛮人战士,他们在蜿蜒的山道上时隐时现,我仔细的计算了一下发现一共有八组。 一直等到这些野蛮人战士走到距离隘口只有六百步的时候,卡兰措才一步跨上了城墙的墙垛上,单手高高举起双刃大剑,对着天空大喊一声:“荣耀!” 站在城墙上的百名兽人战士齐声跟着卡兰措喊:“必胜!” 随后,一架架床弩的弩箭箭尖从城墙的墙垛里探出了头,每一支巨型弩箭上都充斥着淡蓝色.魔法辉光。 ‘嘎吱嘎吱’声不断的响起,兽人战士飞快扳动绞盘,滑块拉扯着床弩的弓弦向后移动,整个月牙形弩臂逐渐弯曲如同满月。 “放箭!”卡兰措单手握着双刃大剑,斜指着天空,大声的喊道。 ‘崩’ ‘崩’ ‘崩’ 一支支巨型弩箭呼啸着从垛口飞出去。 “举盾!”一声低沉如雷鸣般的声音响起,站在前面两排的野蛮人战士纷纷举起足有一尺厚的榉木大盾牌,他们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 一支三米长的巨型弩箭落下来,扎在榉木盾牌上,榉木盾牌瞬间被刺破,巨型弩箭锋利的箭尖从盾牌后面探出头,冲势不减地刺穿木盾后面野蛮人战士的胸膛,手臂粗的箭尖在野蛮人战士胸口撕开一个大大的血窟窿,整个黑色浸了桐油的箭杆也跟着刺进野蛮人战士的胸膛,巨型弩箭的箭尖从野蛮人后腰钻出来,深深地扎进山道的岩石地面上。 野蛮人浑身僵硬的挂在弩箭箭杆上,他低下头,以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插进胸口的巨型弩箭,口中发出绝望与愤怒的吼声。 一时之间,这种吼声连绵不绝地从野蛮人军阵中响起。 两个呼吸之后,无数短飞矛被野蛮人战士投掷出来,短飞矛铺天盖地飞向天空,落到隘口城墙上。 站在城头的兽人战士将身体躲进城墙墙垛的后面,短飞矛如同雨点般落下,虽然大部分兽人战士避开了这些短飞矛,但依然有运气较差的兽人战士被短飞矛刺伤。 受伤的野蛮战士立刻被同伴拉到床弩的背后,这些兽人战士如今已不是刚上战场的初哥,他们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们第一时间用止血绷带给受伤的同伴包扎伤口。 二十架床弩再次装填上巨型弩箭,随着绞盘的声音响起,二十只巨型弩箭再次从垛口中探出头。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野蛮人勇士手臂上被划出一道深及见骨的血槽,鲜血染红了野蛮人勇士整条手臂,当他看到城头露出一排幽蓝色的巨型弩箭箭尖的时候,立刻警觉地大喊一声。 随着他的一声大吼,身后补充上了的持盾野蛮人再次将榉木盾牌高高举起。 “举盾!” 下一刻,隘口城墙上并没有飞出巨型弩箭,而是从城头飞出两颗大火球,我和赢黎将废弃的‘大火球’魔法卷轴丢下城墙。 两颗火球翻滚着落进野蛮人军阵中炸开,跟随在大火球后面的还有隘口城中两台投石车抛射出来的巨石。 八名女矮人操纵着投石车,看起来她们对这种军械也是相当的熟悉,不得不说矮人们是天生的工程师。 两个直径一米的巨石落进野蛮人的军阵中,将几个野蛮人战士砸倒在地,巨石沿着山道向下滚去,被后面的野蛮人用血肉之躯死死顶住。 臂山作为拉文纳姆城的天然屏障,贝兰湖隘口一向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美誉,不明白那些隘口守卫究竟惧怕什么,居然临阵脱逃,差一点就将这样的隘口拱手让给这些野蛮人。 在这座隘口的城墙之下,因为地势的关系,野蛮人无法发挥出人数优势。 几波床弩的平射就让野蛮人军阵死伤惨重,尤其是那些巨型弩箭刺进榉木盾牌的时候,就像是刺进柔软的奶酪中。 这群野蛮人在山道口留下来五、六十具野蛮人尸体之后,被迫撤出床弩的射程范围,就连运到半途中的巨木都丢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短暂的间歇,我和赢黎分别从隘口城墙的左右两侧开始为受伤的兽人战士施展‘水疗术’疗伤,赢黎带着一捆水系魔法卷轴,而我直接对兽人战士施展‘水疗术’魔法。 冰天雪地的环境对于这些床弩是一种不小的考验,尤其这些床弩之前一直存放在温湿的地底洞穴中,床弩上面的木质零件都有些潮,在隘口城墙上迅速的变硬,因而失去了原有木料的弹性,有三架床弩就是这样损坏的,好在我们这边有专业维护军械的女矮人工匠。 她们之前将五百架床弩改造成了重十字弩,因此对于床弩的构造非常的熟悉。女矮人工匠很快就修好了三架床弩。 这时候,野蛮人们也将战场上受伤未死的野蛮人战士救了回去。 等这些野蛮人再次摆开阵势卷土重来的时候,我发现走在最前面的已经变成了八位野蛮人勇士,他们双手抱着巨大的原木木料,显然他们觉得那些厚度达到一尺的榉木盾牌还不够厚。 八名野蛮人勇士走进床弩的射程范围之后,竟然快步地奔跑,向着隘口城墙这边冲过来。 “放箭!”卡兰措的嗓子有些沙哑。 又是一轮平射。 一排巨型弩箭飞出去,将野蛮人勇士身后的野蛮人战士纷纷倒下,但是有几根巨型弩箭则是被野蛮人勇士手里的原木巨盾挡下来,锋利的巨型弩箭险些就将这些直径一米多的原木木料穿透。 倒下去的野蛮人并不包括八名野蛮人勇士,这八名野蛮人利用怀中的圆木料成功的挡住床弩的排射,一马当先地向城墙下边冲过来,后面的野蛮人战士也是抗着六七十米长的巨木奋不顾身地冲向隘口城墙。 卡兰措见到兽人战士操纵床弩射不到野蛮人勇士,阴着脸从墙垛上跳下来,一脚踢翻了床弩后面的舵手。 “吉嘉,过来帮我!”卡兰措向我喊道。 听到卡兰措的喊声,我只好将手里的大火球卷轴揣进怀里,跑到卡兰措身旁,看到她的目光落在床弩的舵盘上,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问她:“你想让我来?” 卡兰措一声不响地点点头。 我二话不说站在床弩后面,不过双手握着舵盘有点勉强,这种军械对我来说还是太大了。 头顶上又是两块巨石飞过,赢黎的‘大火球’也随之飙射而出。 我双手扶着舵盘,费力地操控床弩,将准星瞄准了跑在最前面的野蛮人勇士,眼睛里再次出现了巨型弩箭的飞行轨迹,我瞄着那位野蛮人勇士的头颅,用力的扳动机括。 ‘崩’的一声,巨型弩箭从槽中飞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 巨型弩箭射出去的角度有些低,仿佛下一秒都有可能会扎在山道上,这时候跑在最前面的野蛮人勇士抱着圆形木料,就好像是恰好一头撞在巨型弩箭上的一样。 弩箭从圆木料顶部穿过,直接刺入野蛮人勇士嘴巴里,从后脑透出来。看到他连同那段圆木料一起倒下,他的头上纹满了野蛮人一族青色的刺青,大概至死也不明白弩箭究竟是怎么射中他的。 卡兰措看到一击奏效,立刻拉着我走向下一架床弩,站在舵盘旁的兽人战士立刻让开,我再次射翻一名野蛮人勇士。 就在我想操控第三台床弩里的时候,幸存下来的六位野蛮人勇士已经跑到了隘口城墙下,床弩的俯仰角不够,已经没办法瞄准这六位野蛮人勇士了,只能瞄向后面的野蛮人。 这六位野蛮人勇士徒手向三十多米高的隘口城墙上攀爬,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探出城头,手里握着短飞矛狠狠向下抛投……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78.血战 冲到城下的六位野蛮人勇士徒手在城墙上攀爬,城头上的兽人构装战士将身体探出城外向他们抛投短飞矛,四位野蛮人勇士身上扎满了短飞矛,跌落到城下,另外两名野蛮人勇士背上和肩膀上插了数根飞矛,浑身是血地硬生生从城下攀到城墙上。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他们双手攀到墙垛上,布满了刺青的头颅从城墙外面伸进来,两名兽人构装战士端着制式劲弩对着野蛮人勇士的脸上射出弩箭,随后将劲弩丢在一边,举着利斧朝野蛮人勇士的头顶劈下去。 “呛!” 野蛮人勇士一手抱着城墙的墙垛,一手举着板斧架住兽人构装战士的顺劈斩。 兽人构装战士被逼退一步,野蛮人勇士大吼一声,趁机跨上城头。 他的肩膀和背部插着数根短飞矛,伤口涌出的鲜血将身体染得通红,他举起板斧向床弩的弓臂用力的劈下去,这架床弩的弩臂顺势被野蛮人勇士一斧劈断。 站在床弩后面的兽人战士看到有野蛮人勇士冲到城墙上,立刻从侧翼包过上来,手中的利斧向着野蛮人勇士拦腰斩过来,野蛮人勇士用蛮力推到了被损毁的床弩,挡住了兽人战士的围攻。 此刻,混乱的城头略显得有些拥挤,两名野蛮人勇士攀到城头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一道白虹落下,野蛮人举板斧迎上去,可惜慢了一步。 卡兰措手中双刃大剑越过了板斧,砍在野蛮人勇士的肩头,双刃大剑顺势下拉,剑刃顺势破开了野蛮人勇士的胸膛,从野蛮人肋下滑出,野蛮人勇士被卡兰措一剑劈成两段,仰身跌下城头。 另外一名野蛮人勇士还没有在城头站稳,牛头人鲁卡的月刃斧就迎面劈过来,野蛮人勇士仓皇举着板斧招架,却没有想到鲁卡的月刃斧重若千钧,被鲁卡一斧子劈得后退一步。 鲁卡趁机连着劈出三斧子,将那野蛮人逼退到城墙边上,还不等鲁卡最后一斧子落下来,卡特琳娜闪到了野蛮人勇士身侧,野蛮人勇士眼目欲裂地看到一把突刺军刀顺着肋骨插进自己胸口。 这时候牛头人战士第四斧也顺势落下,野蛮人勇士奋力招架,可惜胸膜已经被卡特琳娜刺破,剧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竟然被鲁卡一斧子劈下城去。 这两名实力无限接近二转战士的野蛮人勇士只在城墙上停留了几秒钟,就被卡兰措、鲁卡和卡特琳娜三人联手击杀,尸体犹如败革一样横尸城下。 …… 一排排巨型弩箭收割者山道涌上来的野蛮人战士的生命,冲在前面的野蛮人战士不断地倒在战场上。 虽然从城头射出来的锋利巨型弩箭,可以轻松破开巨木塔盾并将野蛮人战士钉在地上,但是却并没有挡住野蛮人第二次冲锋的脚步,野蛮人军阵的上方凝聚着一尊十几米高的巨人虚影,让这些野蛮人战士士气如虹。 他们迎着举着巨盾抵挡着魔法弩箭,并向城上投掷飞矛。 当第一根六十米长的巨木硬生生地被野蛮人斜戳在城墙上,野蛮人军阵之中就传来了一片欢呼。 随后,数百野蛮人以这根巨木为依托,陆续将后面七根巨木并列斜戳在城墙上。 城墙下,野蛮人战士尸横遍野。 后面的野蛮人前仆后继地顺着倾斜的巨木向城头冲来,不断地有野蛮人中箭,从巨木桥上跌落到山道上。 兽人战士们二十架床弩同时对准了那座搭在城头的巨木桥上,一支支弩箭飞出去,收割着野蛮人战士的生命。 牛头人鲁卡穿着全覆式精金魔纹铠甲站在城头,拎着两把月刃斧堵在巨木桥的一端,卡兰措和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站在鲁卡的身侧。 此时,卡兰措已经杀得兴起,带着二十名兽人战士就要从巨木桥上冲下去,被我跑上去一把拉住。 卡兰措想都没想,随手就把我甩到一边儿,她转眼即清醒过来,于是又跳到我身边将我扶住。 “先别跟他们拼,用尸火油烧!”我对卡兰措说。 一名兽人战士将两桶带着尸臭味的尸火油从城墙下面抬上来,牛头人鲁卡带着兽人战士们将冲上来野蛮人战士再次逼退之后,后面的兽人战士趁机将尸火油浇到巨木桥上,也许是天太冷的关系,尸火油淋到巨木桥上迅速凝固,变得异常粘稠。 两桶尸火油淋在巨木桥上就像是半融化的淡黄色奶油芝士,无论如何都不往下流淌。 这时候,巨木桥上的野蛮人再次逼上来,城头上的兽人战士们用床弩排射,射倒了一片冲在最前面的野蛮人战士。 我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划了一下,指尖上出现一团小火苗,火苗飞快地落在巨木桥的尸火油上,火焰迅速从巨木桥上烧起来,将城头的兽人战士与野蛮人隔开。 城下的飞矛如雨下,城头上不断有兽人战士受伤,野蛮人战士高声呼喊着从巨木桥下冲上来,试图一鼓作气的冲过那道不断扩散开的火墙,只有当他们踏进火墙里,才知道尸火油引燃后的火焰有多么的热,他们浑身沾染着火焰,在火墙里失去方向,不断从城头摔下去。 巨木桥头已经完全被大火所笼罩,倒在巨木桥上的尸火油开始融化,顺着巨木向下流淌,有尸火油的地方就充满了火焰,没多久,火焰就在巨木桥上蔓延出去十多米。 野蛮人战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打算用木盾牌盖在火焰上,将巨木桥上的大火压下去,但是此时的巨木桥上部分已经完全被大火包裹住,就算是城头靠近巨木桥的地方也是热浪翻涌,无法站人。 我对卡兰措说道:“能用弩箭解决的,就别和他们肉搏!” 看着城下数十名野蛮人浑身沾染着火焰在地上翻滚,可惜无论怎么样,身上的火焰都无法熄灭。 野蛮人的第二次进攻就这样被我们再次逼退,战场上留下三四百名野蛮人战士的尸体,这次进攻野蛮人付出了相当高昂的代价,虽然两次登上城头,但都被我们迅速的逼退,将近有两位数的野蛮人勇士战死城下。 目前对我们而言,消耗最大的就是巨型弩箭,无论是箭头还是箭杆都需要补充,好在贝兰湖隘口的仓库里存有大量的巨型弩箭,我又让人从辛柳谷里搬出两箱魔法弩箭箭头,女矮人们在城墙后方的矮墙下麻利的更换着巨型弩箭的箭头。 趁着野蛮人战士退回去山道里,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两人居然城城墙上跳下去,卡兰措提着双刃大剑在战场上给那些还未死去的野蛮人战士补刀,而卡特琳娜则是拎着牛耳尖刀在战场上收割野蛮人战士的左耳。 远处山道里的野蛮人看到此幕,立刻举着板斧想要冲上来,却被城头的床弩逼退。 野蛮人第三波攻势是在入夜十分展开的,夜幕下的贝兰湖隘口就像是一张远古巨龙的大嘴,嘴角不停的流淌着火焰之河,一队队野蛮人的生命被巨口吞噬,仿佛永远都填不满。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年轻的守卫胸口插着一根短飞矛,靠在城墙边的滚石堆,居然死去多时,没有人注意到。 巨木桥上的火焰燃烧了一整夜,野蛮人战士的扰袭也持续了一整夜。 贝兰湖隘口地势险峻,借着巨木桥上的大火,野蛮人的行踪变得无所遁形,夜里的侵袭也是没能成功登上城头。 清晨十分,巨木桥上的八根巨木已经被烧得如同炭火一样通红,野蛮人千辛万苦从山下抬上来的巨木变成了一抹灰烬。 等到这支野蛮人大队清楚的认识到,凭着目前这些野蛮人是无法冲破贝兰湖隘口防线的时候,野蛮人已经在隘口城下丢下了六七百名野蛮人战士的尸体,还有将近此数的野蛮人身上带着或轻或重的伤,野蛮人战士终于萌生了退意。 我靠在城头避风的角落,赢黎在城墙上陪我吹了一.夜的冷风,靠在我的肩头昏昏欲睡,我想让她到辛柳谷石屋里小睡片刻,却被她拒绝。 海伦娜给我们端上来一杯热乎乎的奶茶,我们几个轮流喝了一些,顿时觉得全身都变暖和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似乎应该让这群在城头守了一整夜的兽人战士们吃点东西,却看到那些女矮人拎着热气腾腾的大木桶走上城头,燕麦粥的香味飘荡在空中,后面的女矮人抱着一摞摞大如脸盘的烤麦饼,正在给苦战了一.夜的兽人战士们分配早餐。 牛头人鲁卡跨坐在城墙墙垛上啃着一块大饼,一边和身边兽人战士聊天,看起来鲁卡有时候也挺健谈的。 “那群野蛮人退走了!”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两人联袂而来,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 卡特琳娜随手将一只血淋淋的麻布口袋丢在地上。 我惊异地问卡兰措:“怎么这么快就退走了,他们围攻埃尔城的时候,可是在城外住了一个多月。” “大概是觉得没有破城的机会吧!”卡兰措耸了耸肩膀说道,她背上的双刃大剑不断的滴着血,蛛人督军铠甲就像是在血池里浸过一样,在地上留下的脚印都是血淋淋的,也不知道她杀了多少野蛮人,最近她的杀心好像有点重。 我从墙角站起来,看到城墙上也是一片狼藉,野蛮人战士的飞矛遍布城头。 站在墙垛上,举目远眺山道上的野蛮人,虽然靠近隘口城墙这边山道上的野蛮人还在严阵以待,但是队尾的那些野蛮人却是明显的在撤离中。 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没想到仅仅苦战了一.夜,就让这些野蛮人萌生退意。 唏嘘感叹了一声,我的目光落在城墙上的那些巨型弩箭上。 如果当初风暴之熊部落野蛮人在攻打埃尔城的时候,埃尔城拥有几箱魔法弩箭箭头,也许战况就不会那么胶着,也许不用苦苦捱了将近两个月,那些野蛮人才从容地退走。 这时,我看到一支射进岩壁里的巨型弩箭,只露出尾部一米多长的箭杆。 看来这些带有‘穿透’和‘锋利’魔法属性的弩箭作用还是蛮大的,野蛮人好像根本挡不住它。 卡兰措站在我身后,对我问道:“不追?” 我的脸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忍不住用手搓了搓,对卡兰措说道:“队伍里这么多受伤的野蛮人,他们还能跑到哪儿去!” 我知道她是想带着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骑着战马咬住野蛮人大队的尾巴。 见她满脸的杀意,浑身都燃烧着一种对战争的狂热,我忍不住对她又说了句:“再等一等,我们总不能放任这里成为一座空城。” 卡兰措不置可否的站在我身边,明显不赞成我的决定,但却也不为自己争辩。 我有对卡兰措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北风军团第十七构装骑士团这时候应该进入断层山谷道了吧!” …… “吉嘉,醒醒!” 我的耳边传来卡特琳娜的呼唤声,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卡特琳娜,伸手就要去搂她的脖子,却发现一条手臂搭在我的胸口,赢黎穿着知识长袍躺在我的身边睡得正熟。 我这才想起:一.夜的苦战,看到野蛮人从山道撤离之后,才带着赢黎走下城墙休息,卡特琳娜在隘口城下的指挥所里整理出一间屋子,赢黎大概第一次直接参与这种攻城战,血淋淋的场景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尽管已经困倦不堪依然无法入睡,我只好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枕着我的胳膊,就像是我第一次杀死灰矮人的时候,卡特琳娜就是这样安慰我,这样才将赢黎哄睡着。 看到赢黎在睡梦中,表情依然是十分紧张,大概是在做噩梦。我的心里就免不了有点后悔,也不知道这次冬季狩猎把赢黎带出来是对是错。 赢黎的身边还睡着海伦娜和贝姬,她们俩一样睡得很熟。 屋子里也很暖和的,海伦娜不安分的踢开了被子,居然露出丝质的睡衣来,她还真是心大,在这种地方居然把身上的紧身皮甲脱掉睡觉。 我轻轻地将赢黎的手臂放到一边,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和卡特琳娜走出房间,才对卡特琳娜问道:“出什么事了?” “诺亚已经带着拉文纳姆城的援军在赶回来的路上……”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79.第十七构装骑士团 一桶冰水迎头浇下,蛛人督军硬皮魔纹构装铠甲上的血迹顺流而下。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卡兰措站在隘口城中的水井旁,从水井里汲出水冲洗着身上的血渍,一头散乱的碎发上沾满了水珠,在她甩头摇晃间,那些水珠在她的发梢凝结成一粒粒冰豆子,稀里哗啦的掉落在地上。 她一只脚踩在井口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一把毛刷清洗着身上的皮甲上污垢,就好像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冷。 她的身体蒸腾着淡淡的水汽,淡红色的井水在她的脚边一点点蔓延开,仿佛有一层无形斗气围绕在她的身体周围,水渍在她脚边迅速结成冰。 黛博拉小心翼翼的站在水井边,手里捧着一条毛毯,却不敢靠近卡兰措,生怕冰冷井水沾到自己的身上。 十几名野蛮人战士乱七八糟的堆在水井旁边,形成了并不算很大的尸堆,这些野蛮人都是攻上城头之后在混战中被兽人战士斩杀掉,又因为没有时间处理,才顺势被推下内城的,现在只是被抬到一堆,还没来及掩埋。 没想到诺亚居然这么快就带来了拉文纳姆城的骑士团,只能集中所有的兽人战士打扫战场,将那些没有损毁的巨型魔法弩箭收集到一起,还要确保每一位野蛮人的左耳都被割下来,野蛮人身上素来喜欢佩戴魔法宝石饰坠,这些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可惜这场战斗,没有收获野蛮人奴隶。 兽人战士和女矮人带着床弩等军械返回了辛柳谷,只是在隘口城墙上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只留下八架床弩和十名受了些轻伤的兽人战士。 城外的巨木桥上的火还没有熄灭,城外的山道上宛如一片修罗场,那些身上沾了尸火油的野蛮人被焚成灰烬,整个山道上散发着一种焦糊到令人作呕的味道。 牛头人靠坐在靠近巨木桥边的城墙背面,巨木桥上的火将这段城墙烤得暖烘烘的。 从南侧城门牵着马走进隘口的一队拉文纳姆城骑士满脸震惊地看着满地狼藉的隘口,战马不安地打着鼻响,马蹄不停的敲击着冰冷地面,显示着自己的不安。 诺亚双眼布满了血丝,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他拉着雪莉.纽曼跑到我跟前,对我问道:“那些野蛮人呢?” 我看着诺亚浑身布满了一层白霜,脸冻得通红,想来这一路疾驰,对于他也算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我和他拥抱了一下,对他说:“大概发现我们这边有援军赶过来,便趁着黎明的时候逃走了。” 诺亚听到野蛮人暂时撤退了,稍微松了一口气,拉着我走到一位身穿着制式铠甲的骑士前面,对我说道:“吉嘉,这位是拉文纳姆城警卫营骑士团的团长乔舒亚骑士长。” 我对乔舒亚骑士说道:“乔舒亚骑士长,见到你很荣幸,既然您的骑士团赶到了,那么我的扈从马上从隘口撤离,这座隘口现在就交给您接管,有件事必须抱歉的跟您说一下,昨晚守城的时候,我擅自用了隘口仓库里的一批巨型弩箭。” 乔舒亚骑士微微弓着腰,对着我行个一个标准的骑士礼,说道:“吉嘉魔法师阁下,您尽管使用好了,这些弩箭本就是为此而准备的,万分感谢您对拉文纳姆城所做的一切。” 我看到水井边的卡兰措已经从黛博拉上取过了毛毯,擦拭着构装铠甲上的水渍,对乔舒亚骑士说:“这没什么,毕竟猎杀野蛮人是我的职责。” 另一边兽人战士已经将堆满了石料的城门洞清理干净,他们拉着战马默默地走出了隘口,身后跟着两位拉着雪橇的野蛮人奴隶,看得出这两位野蛮人奴隶看到了满地的野蛮人战士尸体,内心极度复杂。 城外到处都是无法熄灭的尸火,兽人战士清理出一条干净的路,骑着马沿着山道向山下走去。 牛头人鲁卡也跟在兽人战士身后,显然他不愿意凑过来和骑士守卫们交谈。 “那么,骑士长阁下,隘口这里的防务就交给您了!”我对乔舒亚骑士说道。 卡兰措朝我走过来,我对她喊道:“卡兰措,我们出城追击那群野蛮人。” …… 这群野蛮人大队在贝兰湖隘口受挫之后,又沿着臂山一路向东走,他们打算多走几百公里的路绕过臂山。 直至此刻,他们依然没有打算放弃去拉文纳姆城郊捕猎人类奴隶的想法。这群野蛮人经过了贝兰湖隘口一役之后,士气降到了最低点。 除了有六百多名野蛮人永远的倒在了北境的土地上之外,还有几百名受了上的野蛮人战士,这些受伤的野蛮人战士尾随在队伍的后面。 这群野蛮人大队之所以能够拥有这么大的凝聚力,最主要是他们携带了一定数量物资,最主要的就是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来之不易的食物。 虽然野蛮人大队一再放慢了行军速度,依然有野蛮人战士掉队,然而一旦掉队了,这些受伤的野蛮人战士很难独自活下去,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有数支猎鹰团队一路尾随在这群野蛮人的身后,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想要在这个庞然大物身上要掉一块肉来。 我们小队也是其中之一。 在野外,我们依然不敢与这些勇武的野蛮人战士正面交锋。 在纳托城郊外的苹果园并不算多,但是板栗树和密松林却是遍地都是,野蛮人不愿意闯进满是松针的密松林,因此这些密松林反而成了我们最好的屏障,一旦被野蛮人发现,我们就会躲进密松林。 这里更方便猎鹰们捕猎野蛮人。 只是尾随在野蛮人大队身后的这几天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收获,诺亚和雪莉在雪橇上躺了三天,才从疲惫的状态下恢复过来。 幸好他们是火系魔法师,否则很有可能冻死在贝兰湖上。 除了掉队的那些受伤野蛮人之外,基本上找不到落单的野蛮人了,大概是因为野蛮人发现队伍一直在减员,于是开始约束这些野蛮人战士,不得擅自离队,每隔几百米,就有一名野蛮人勇士站在队伍里,只要有猎鹰从臂山脚下的密林中跑出来骚扰,那些野蛮人勇士就会给予无情的打击。 因此,尾随在这支野蛮人队伍后面的猎鹰小队都显得很小心。 我们小队这两天也没有什么收获, 卡兰措带着十名兽人战士骑着黑鳞马轮番在野蛮人队伍的后面游曳。 奈何就是无法激怒那些野蛮人战士,他们老老实实地跟在队伍里,一旦兽人战士离的太近,守护着大队的野蛮人勇士就会冲出来,虽然卡兰措不怕野蛮人勇士,但是一旦被这些野蛮人勇士缠住,那也是一个大麻烦。 所以卡兰措也是一直在试探那些野蛮人的底线,那些野蛮人勇士并不会离开野蛮人的队伍很远,一旦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跑开,这些野蛮人勇士没有追击的打算。 其实我觉得野蛮人的战斗意志正在一点点消弱,这支野蛮人队伍目前完全依靠野蛮人勇士支撑,每一位野蛮人勇士就好像是队伍中的中流砥柱一样,没有谁能够在正面挡住这支野蛮人队伍的脚步,他们就像是一台巨大绞肉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吞噬眼前的一切。 臂山的山脚下,总会有一些自然村落,这支野蛮人队伍所过之处会将一切踏平。 …… 眼前是一片残破的瓦砾和倒塌的房屋。 我们只是来晚了一步,这里座村子就被野蛮人顷刻间踏平。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这支野蛮人冲进来村落之中,村子里的男人被野蛮人抓走了,女人们则是被野蛮人吃了,没有那支猎鹰小队拦得住这支将近拥有两千人野蛮人队伍,他们的队伍再次变得臃肿,行军速度一慢再慢。 开始有猎鹰小队绕到野蛮人队伍的前面,在他们前行之路上设置一些陷阱,这也给野蛮人队伍造成了许多困扰。 不过这样你追我赶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北风军团第十七构装骑士团终于在臂山东侧山脚下追上了这群野蛮人。 这支构装骑士团里的成员穿着清一色的构装铠甲,骑着古博来马,沿着臂山东侧山脉山脚下谷道一路追了上来,一匹,两匹,三匹……马背上的骑士显得威风凛凛。 这群骑士们穿了一身亮闪闪的铠甲,身后背着制式军弩,马鞍一侧挂着骑士长枪,腰上挂着骑士长剑,从山野里出现,他们站在距离野蛮人大队并不太远的山坡上。 格林帝国构装骑士团满编通常是五百人左右,随着这些构装骑士逐渐出现在山坡上,野蛮人队伍里开始出现了骚动,他们看到山野里的构装骑士人数在一点点增多,这队野蛮人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 这群野蛮人迅速地做出了反应,他们将队伍里的野蛮人勇士调集到一起,有抽调出八百名野蛮人战士,拎着板斧就向山野高领上袭击过来,目的就是为趁着这群构装骑士在山岭上还没站稳脚的时候,冲垮第十七构装骑士团。 这两支队伍刚一见面就爆发了一次大冲突。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80.这个冬天 格林帝国构装骑士团满编制为五百人,这支野蛮人大队原本有有两千多人,在贝兰湖隘口一役折损了六百人之后,只剩下不到两千人,其中队伍里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野蛮人负伤。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即使这样,野蛮人大队在人数上依然要比第十七构装骑士团多出一倍多。 构装骑士最大的优势灵活机动,装备优良。 每一位构装骑士几乎都是武装到了牙齿,就连胯.下的战马也都包裹着魔法披挂甲,另外整个团队共同进退,他们摆出锋矢阵型向野蛮人大队展开冲锋的时候,拥有很强的冲撞力。 第十七构装骑士团的先头部队刚抵达山岭顶上,就有一队规模约有五百人的野蛮人中队迎面冲上来,余下的野蛮人分成两队,从山岭左右侧翼包抄上来,准备给这队人类骑兵包饺子。 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团和重甲骑士团从外观上看起来差异不大,但是所具有的战斗力却是天差地别。 也许是这支野蛮人大队在纳托城外遭遇过普通骑士团,因此当他们看到构装骑士团出现在山坡上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支骑士团跟之前遇见过的有什么不同,野蛮人们大概想将在贝兰湖隘口所遭受的挫败,在野外战场上全部找回来。 于是,受伤的野蛮人留在原地看守那些在村庄里掠回来的人类奴隶,其他野蛮人一窝蜂地朝着第十七构装骑士团发起冲锋,野蛮人奔跑起来速度并不慢,尤其是在冲锋的时候,手里高举着门板一样的板斧,面目狰狞,口中发出呜呜的嚎叫声,一鼓作气地冲上坡地。 构装骑士看到冲向山坡的野蛮人,并没有显得十分慌乱,他们有条不紊的将队伍排列整齐,安抚着坐骑,将骑士长枪端平。 越来越多的骑士出现在山顶,他们的身影在山岭上连成一条黑色的线。 一位骑士长站在骑士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杆战旗,从山岭的这边跑到山岭的那边,似乎在审视着每一位构装骑士。 这时候,野蛮人大队已经冲到半山腰。 这片山岭的坡度并不是很陡,但是对于骑兵冲锋来说却是有着极大的地利优势。 随着冲锋号角发出低沉而呜咽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魔鬼在炼狱中哭泣。 骑士团终于动了,构装骑士们的战甲在骄阳之下闪闪发光,一层淡淡地魔法光晕包围着构装骑士们的身体。 每一位构装骑士浑身都闪烁着强烈的魔法辉光,他们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山坡顶上倾泻下来,就算是在冲锋之中,每一位骑士都是保持着完好的阵型。 野蛮人在山坡下面投掷了一轮飞矛,骑士们单手举起骑士轻盾,将这波飞矛挡住,几名构装骑士被长矛刺中,从马上摔下来,胯下的战马依旧跟着大队向前冲。 随即铁骑就与野蛮人血肉之躯撞在一起,骑士长枪刺穿站在最前排的野蛮人,五米长的骑士长枪贯穿野蛮人的胸膛,冲势不减之下,连后面的野蛮人战士也串在一起。 只有队伍中间那十几名野蛮人勇士用板斧挡在身前,挡住了骑士长枪的突刺,用强壮的身体与战马撞在一起,这些构装骑士将长枪丢掉,拔出腰间骑士长剑,在马上和野蛮人勇士绞杀在一起,其他的构装骑士们踩着野蛮人战士的尸体,冲进野蛮人的军阵之中。 构装骑士们凭借优良的装备,与战马紧密的连成一体,再冲上野蛮人战士的那一瞬,构装骑士身前赫然出现了一面面‘大气神盾’,化解了野蛮人战士的贴山靠,骑在马上的构装骑士与野蛮人身高相仿,他们挥舞着锋利的长剑刺向野蛮人脖颈,野蛮人抡起板斧的那一刻,骑士长剑早已插进野蛮人的脖颈中。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构装骑士都强于普通的野蛮人战士一大截儿。 构装骑士就像是一道洪流,不停的吞噬着所遇见的一切。 野蛮人战士们败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五百名野蛮人就瞬间就被构装骑士们凿穿,构装骑士们不与剩下的那几位武力强悍的野蛮人勇士缠斗,他们迅速的冲过去,再次与野蛮人战士们拉开距离,重新列队进行新的一轮冲锋。 在第二次冲锋的时候,正面的野蛮人只剩下不到百人,其中有二十名野蛮人勇士成为了构装骑士重点照顾的对象,几把骑士长枪同时刺在一位野蛮人勇士身上,他们手中的板斧就算是再怎么强。也无法抵挡数位构装骑士的合击。 数百名野蛮人战士的尸体躺在雪地上,构装骑士们甚至来不及收获他们的战利品。包抄侧翼的野蛮人才从山坡的侧面绕过来,野蛮人战士们看到正面主力战团的覆灭,依然没有人任何人畏惧,他们义无反顾的杀上来,构装骑士排列着整齐的队形迎战。 他们首先选择了左手方向的野蛮人,当战马再次发起冲锋的时候,一下子就将右侧的野蛮人远远地抛在身后,战局像是在重演上一个画面…… …… 我藏在另一侧山岭的密松林里,看到了这支构装骑士团与野蛮人战士的交战,我觉得野蛮人最大的失策就是让这么多野蛮人分成了三队,每一队野蛮人战士的人数都与构装骑士们相若。 这样一来最大的弊端就出现了,野蛮人展开队形之后,构装骑士们只要杀死面前的一位野蛮人,就成功的凿穿了野蛮人的军阵。 而构装骑士们手中五米长的骑士长枪,捅在野蛮人战士身上,是野蛮人无法抵挡的。 卡兰措绷着脸骑在黑鳞马上,看完构装骑士第一次冲锋之后,就转头问身边的兽人构装战士:“他们所做的,你们能做到吗?” 骑在黑麟马上的年轻兽人构装战士们纷纷垂下了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沮丧,对卡兰措说:“首领,我们做不到!” 卡兰措眼睛从十名兽人构装战士的面前一一扫过,又问他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差在哪?” 一位年轻的兽人战士说:“是我们的骑术比不上他们,首领。” 另一位兽人战士则说:“我们无法做到和他们一样在冲锋中依然能保持队形的整齐,首领。” 我发现这些年轻的兽人战士能够通过战争思考与总结,大概这才是卡兰措将他们挑选出来的真正原因。 随后卡兰措对这些兽人战士说:“那就要好好地向他们学习,因为我们是兽人,我们天生就比他们力量大,比他们跑得快,而且比他们更不畏死,而现在我们拥有比他们更优良的铠甲和武器,所以我们要比这群构装骑士更加有战斗力,等我们凑齐百人以上的骑士团,我会将你们送上这样的战场,我期待你们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年轻的兽人战士们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们一定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我第一次觉得卡兰措的话居然还蛮有煽动性的,简短的几句话就将这十名兽人构装战士说得浑身热血沸腾,摩拳擦掌。 能够被卡兰措从一百多名兽人中挑选出来的十名兽人战士,我相信他们一定是最优秀的,或许将来有一天能够带领其他的兽人战士在战场上冲杀。 兽人战士们的坐骑一向是凶猛无匹的座狼,但是在北境乃至格林帝国,座狼是一种非常稀有的骑坐,主要的原因是帝国人无法驯化它们,即使是从小喂养的座狼,一旦长大之后依然会攻击主人,所以虽然座狼在帕伊高原上很常见,但是在格林帝国却非常的罕有。 …… 本来这群野蛮人大队可以利用人数优势,与第十七构装骑士团在野外一直周旋,双方展开你来我往的拉锯战,野蛮人大队可以走走停停,只要构装骑士们展开冲锋阵型,就抱成一团,他们退开就继续前进。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野蛮人大队的首领低劣的战术而破灭了,一千多名野蛮人战士分成三队,分别与构装骑士们冲锋对阵,这正是构装骑士所梦寐以求的。 这场交战仅仅只持续了半天的时间,野蛮人大队的主力就被构装骑士团逐一击破。 当野蛮人战士们意识到这场战争失败之后所面临的一定会是死亡的时候,近千名负伤的野蛮人放弃了队伍里羁押的人类奴隶,他们分散着向四野奔逃。 这时候,躲在山岭里的猎鹰小队们见到有机可乘,纷纷从密松林里面钻出来,拼命的追杀那些逃亡的野蛮人。 而第十七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却是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原地收拾战利品,他们割下野蛮人战士的左耳,同样也会将野蛮人身上所携带的财富搜刮一空。 只要是战斗,就会有伤亡,哪怕是一边倒的战斗。 这次的战斗,第十七构装骑士团也有数十名构装骑士被野蛮人杀掉,另外在冲锋的时候难免会受各种各样的伤,受伤的构装骑士占得比重很大,几乎全团三分之二的构装骑士都或轻或重地受了一些伤。 …… 看到这些受伤的兽人战士四散奔逃,他们在山岭之间拼命的奔跑,我决定指着一个方向,带领小队追下去。 或许是因为追击战无法提前设置冰系魔法陷阱,这让坐在雪橇上的诺亚显得十分的兴奋,大概是终于有机会在战斗中展示一下火系魔法的威力,于是诺亚连忙催促拉雪橇的两位野蛮人奴隶跑快点。 无论诺亚怎么催促,那两名野蛮人奴隶都没有加快速度,他坐在雪橇上,拥着过着毛毯的雪莉.纽曼,对着野蛮人奴隶大声地呵斥,可惜这两位野蛮人奴隶一直无动于衷。 我觉得让这两位野蛮人奴隶听话最有效的工具其实是鞭子,只要皮鞭抽在他们身上,他们才会去揣摩我们究竟想要让他们干什么。 卡兰措和十名兽人战士骑的是黑麟马,这种战马的爆发力极强,最适合短途冲锋,因此他们从密松林里冲出来,就一马当先的跑在前面,向几名沿着密松林边缘逃跑的野蛮人战士冲过去。 我和卡特琳娜、鲁卡、诺亚等人跟在卡兰措的后面,几个呼吸之间,就被他们落下近百米远。 远远地看到了克莱门特骑着马,在构装骑士团的最外围负责警戒。 当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我,他远远地向我挥手,我并没有过去和他寒暄的打算,因为也要趁机多狩猎几名野蛮人战士,便向他挥手告别。 没有哪个野蛮人能跑得比黑麟马还快,所以被卡兰措盯上的野蛮人战士,注定了要被她和兽人战士们杀死。 大批的野蛮人都在奔逃,他们无心顾及身边的同伴,只希望能跑得比别人更快一点。 我和诺亚被远远的落在后面,卡兰措无需担心我们这边的安全问题,于是她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在这白雪皑皑的旷野里策马狂奔,追逐那些落了单的野蛮人战士。 对卡兰措来说,不需要什么俘虏,她的剑是用来斩野蛮人的头颅的。 我们沿着左臂上的山脚密松林边缘一直向西追出去二十几公里,诺亚终于如愿以偿的用火球配合黑油术烧死了一名负伤的野蛮人战士,他从野蛮人战士脖颈上找到了一颗珍贵的‘艾露恩之星’,重新换了一根绳子,戴在雪莉.纽曼的脖子上。 山野里遍布着受伤的野蛮人战士,这才是猎鹰小队最愿意见到的场面,因为这样才有更多的机会狩猎到野蛮人。 不过这却并不是构装骑士团们愿意见到的场面,构装骑士团更希望野蛮人们能够聚集在一起,这样一支构装骑士团就可以牵制更多的野蛮人,并伺机打败他们。 没有哪个冬天像今年冬天这样,北风军团放弃防守白象河的南岸,倾巢出动最精锐的三十支构装骑士团,让这些在史洛伊特省的境内大肆围剿这些野蛮人。 今年的冬天,来至于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们也改变了进攻策略,他们化零为整,将松散的野蛮人战士组织到一起,成为一支支野蛮人大队,他们选择攻破那些史洛伊特省南部地区的小型城镇,这个策略让野蛮人今年冬天有了比以往更多的奴隶,但是也让野蛮人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只要是被被构装骑士团盯上的野蛮人队伍,都被这些如狼群一样的构装骑士团啃掉了一层皮,甚至有些野蛮人大队直接被构装骑士团一点点地吃掉,最后连骨渣都不剩。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81.冬天里的这场胜利 战争的号角吹响在史洛伊特省每一角落,来至于冰雪苔原上的这些野蛮人,在这个冬天所犯最大的错误就是集中在一起,组成数支庞大的队伍,深入史洛伊特省的南部地区进行抢掠,他们对往年的形势预估得过分乐观,认定了今年北风军团依旧会如往年一样,缩在白象河南岸的防御工事里安静地度过整个冬天,却没有想到北风军团派出三十支最精锐的构装骑士团游曳在史洛伊特省的各个地区。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以往野蛮人们分散在史洛伊特省的各个地区,所遭遇的大多是地方武装和某个城中的骑士团,这些军队战斗力甚至还不如北风军团的重甲步兵团,因此野蛮人们在野外作战很少有败绩,这导致这些来至于冰雪苔原极北地区的野蛮人战士们错误的认为北境省的骑士团就是这么渣的战斗力。 最近几年,随着魔法陷阱与一系列针对野蛮人的捕猎技巧被人公布出去,同时各城的执政官加大了对猎杀野蛮人的奖赏制度,这样一来直接导致了很多原本退隐在史洛伊特省各个城市里猎魔者和高级战士们都重新站出来,组成一些私人性质的猎鹰小队活跃于定居城市的城郊周围,各个城市中猎鹰出现了大量反杀野蛮人的事例。 野蛮人们发现落单之后,很容易会被史洛伊特省的猎鹰小队猎杀掉,这才集中在一起,组成了人数在几千人左右的大部队,这些大部队在进入史洛伊特省的初期,利用强大的战斗力攻破了一些位于史洛伊特省南部地区的小镇和城堡,只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队伍已经深入到了史洛伊特省的腹地,给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极大的战略纵深。 以往的冬天,野蛮人战士们是山野里最可拍的北境孤狼,北境的居民们就是一群等待屠宰的羊牯。 但是今年的冬天,来至于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反而成为了一只只肉味鲜美的大白羊,而真正的狼群来至于北风军团的三十支最精锐的构装骑士团。 构装骑士团就像是风狼群一样跟随在野蛮人大队的后面,一点点撕咬这些庞大而臃肿的队伍,等到野蛮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过深入史洛伊特省,想要甩开构装骑士团的追击返回冰雪苔原的时候,才发现之一切竟然是这么的难,回家的路太长了,而且在路上还有这层层险阻。 格林帝国2587年冬至,北境史洛伊特省北风军团终于迎来了最近几十年中最大的一次胜利,近十万名进入史洛伊特省的野蛮人被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击溃,这些失去了斗志的野蛮人分散在北境省的旷野里,很多都被暗中隐藏的猎鹰小队猎杀,分布在史洛伊特省野蛮人从一开始有零星野蛮人逃回冰雪苔原,到冬至后的第二周周末演变成为了全线溃逃。 史洛伊特省北风军团终于成功的将大批野蛮人驱赶出北境。 据不完全统计,大约有超过七万名野蛮人战士倒在回家的路上。 …… 我用手扒开硬雪的外壳,藏在下面的雪就像是白砂糖一样晶莹剔透,这层松软砂砾一样的雪的下面,在一层厚厚的黑色冻土的上面,生长着郁郁葱葱如针状的野葱,在雪堆里冒出一丝如翡翠一般的新绿。 这种冰野葱只能生长在北境的地域里,而且只有当寒冬里的第一场雪盖住大地,它们才会从冻土层中萌发新芽,随着后面几场大雪层层覆盖,形成了一个适合冰野葱生长的封闭环境。 对于北境省的很多平民们来说,冰野葱是冬季里少有的几种绿叶菜之一,无论是煮汤还是煎肉,出锅的时候在上面撒上一把冰野葱的碎屑,那种独特的鲜美味道一下子就会融入汤汁里。 尤其是黄羊肉汤会变得格外的鲜美,诺亚很喜欢喝这种肉汤。 …… 在史洛伊特省的野外呆了将近一个月,诺亚的唇边已经长出浅浅的胡须。 这一个月得雪地生活让诺亚从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魔法师贵族逐渐演变成为了一位不修边幅的猎魔人的模样。 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并不多,除了等着从山谷外面跑进来的野蛮人战士掉进陷阱中,用火系魔法让坑里的野蛮人屈服,或者直接将野蛮人坑杀在陷坑里,就只有期待晚餐能吃上什么好吃的。 余下的时间,还要和雪莉.纽曼两个人躲在雪洞里一起修炼冥想术。 一个多月的北境野外生活,倒是让诺亚提升了一个魔法等级,成为了一名四级魔法师,艰苦的环境反而让诺亚静下心修炼,这对他而言,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雪莉.纽曼每天陪伴在诺亚的身边,只要有诺亚在身边,雪莉并不在意是住在华美的宫殿里,还是住在天寒地冻的雪洞里。 …… 野蛮人在北境省全线大溃败,在纳托城周围的野蛮人们将要穿越七百多公里山路,才能长途跋涉到奔马河南岸,不过中途他们还要绕过遍布着猎鹰的埃尔城,路途极为坎坷。 野蛮人战士钻进山林里,尽可能的避开那些主要的峡谷通道,因为很多猎鹰小队和构装骑士团都埋伏在这种重要关卡的周围,让野蛮人回家的路变得无比坎坷,很多野蛮人钻入群山中,试图开辟出一条新的回家路。 我们小队伏击地点是在一条极其偏僻的山谷里,周围地势除了连成一片的密松林之外,只有一道陡峭如牛背形状的山脊,野蛮人战士只要走进这片山区,除非是狠下心翻越这道绝险的山梁,否则势必要通过这条山谷。 每天都会有野蛮人从这个偏僻的山谷经过。 野蛮人们看到山谷里的雪地上只留下几行大脚印,都会在谷口轻轻呼出一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野蛮人的北境狩猎生活无疑是最痛苦的,他们被构装骑士团和猎鹰小队追得有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 很多野蛮人不敢走大路,专门往偏僻的山谷里走。 这条山谷人迹罕至,又有一些同伴的脚印从山谷里经过,周围并无其他痕迹,就会戒心大减,他们会沿着之前从这里经过的野蛮人留下的脚印向前走。 只要走进山谷,就算是落进我陷阱之中。 山谷的地势就像一只巨大的漏斗,只是倾斜的坡度上面铺上一层厚厚的雪,走进山谷的野蛮人一脚踩在倾斜的冰面上,身体猛然失去重心摔倒,他们就会沿着雪层下面的冰道滑进陷坑里。 我们守在陷坑外面,每次有野蛮人跌落进来,诺亚就会拿着一直奴隶契约魔法卷轴站在陷坑边缘问这些野蛮人:屈服还是死亡。野蛮人不肯屈服的话,就成为诺亚练习火系魔法的靶子。 而我则是操控冰魔法消除痕迹,然后安静地等待下一名野蛮人。 如果山谷里同时来两三位野蛮人,偏偏只有一名野蛮人陷落与陷阱的话,卡兰措就会带着十名兽人构装战士去追击其他的野蛮人。 十位兽人战士每天在卡兰措的带领下都要跑到山谷外面去狩猎野蛮人,他们的马术一天好过一天,兽人们几乎每天都能有一些收获。 有黛博拉在天空中侦查,罕有野蛮人能在这些兽人构装战士的追击下成功逃脱。 在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下,战马的草料不是那么好找,为了避免战马掉膘,偶尔卡兰措还要带着兽人战士们返回辛柳谷,去拿一些豆类谷物掺进干草料里喂马。 我在雪洞里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除了重新布置冰雪陷阱之外,就是在白岩犀硬皮甲上面绘制魔纹构装,还要想办法将晚餐做得更美味一些。 在这座雪洞里住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难得有这么充裕的时间专心制作魔纹构装,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里,我一口气埋头做出了六十五套白岩犀硬皮甲的‘巨熊之力’魔纹套装,兽人构装战士一下子增加到了八十五名。 日夜不停地赶制这批魔纹构装促使我不断地用冥想术恢复魔法力,我的魔法等地隐隐有突破八级的迹象,只是我不想过早的进入九级魔法师的行列,于是只能想办法压制自己的法力,让魔法池中的魔力更加凝练一些。 辛柳谷里面魔纹蛛丝锭堆积如山,最老那些巨型蜘蛛已经全部死去,如今只剩下上次我们在蜘蛛营地捕猎到的那一批巨型蜘蛛还在不断吐丝,看来有必要再一次去耶罗位面,重新狩猎一批巨型蜘蛛弥补缫丝车间里面巨型蜘蛛的数量。 那些耶罗土著最近显得很安分,耶罗土著的女人们轮番在缫丝车间里工作,只有她们能够忍受山洞里的酸腐味道,男人们则是在地底仓库里背石料,每天轻轨矿车都源源不断将采石场的石料运进了地底仓库,如今这些石料已经堆满了数个分支洞穴,甚至地底广场一直码到了地底酒窖的门前。 好久没有贾斯特斯的消息,我在这座山谷狩猎野蛮人的时候,也曾抽空去了耶罗位面的坦顿城旅店两次,可惜两次都扑了一个空,没能见到贾斯特斯。 自从上次他说要跟着几支大型冒险团攻占蜘蛛营地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看起来狩猎行动一定是不太顺利,或许是发生了一些什么变故。 这让我有些担心,如果不是还带着诺亚在北境山谷里狩猎野蛮人,我甚至想带着卡兰措、卡特琳娜和牛头人鲁卡返回坦顿城的冲动,我可不想贾斯特斯先生在耶罗位面发生什么意外,不过我向旅店老板打听了一下那些冒险团情况,坦顿城这边还没有收到任何的坏消息,看来事情还在掌控之中。 至于辛柳谷地面上的兽人村落,现在则是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突然之间增加了这么多人丁,老兽人泽旺有点管理不过来,而且村子里需要为新来的兽人们提供住处,于是还要再建一些房屋。 另外就是从北境省捕到两百多名野蛮人奴隶陆陆续续送进了辛柳谷,最初的安置任务都需要老泽旺来做,几乎每天都需要派遣人手将野蛮人奴隶送到采石场那边去。 柏恩德还在辛柳谷的大山里,训练那些分配了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们,也没有说要多久才能回来,其实我觉得与其在辛柳谷的大山里进行野外拉练,倒不如就直接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进行小范围的活动,至少还能帮我在黑森林李捕捉一批巨型蜘蛛回来。 至于铁匠铺里巨型魔法弩箭已经面临停产的状态,主要是因为从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里面购置的那些巨型弩箭箭头已经全部加工完,只能让辛柳谷铁匠皮的两个熔炉昼夜不停的赶制这些床弩弩箭箭头,为魔纹刻印机提供一些胚料。 至于聚火术魔法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还在昼夜不停地加工,这些普通铜板材料,只要有钱就能在北杜伊斯堡随便买到,所以我储备了很多。 …… 最近几天从这条山谷通过的野蛮人明显地减少,有时一整天才只有三两个野蛮人走进山谷。 于是我算了算日子,才发现距离特雷西的婚礼只有十天的时间,除了返回埃尔城需要两天的时间,我还需要要为特雷西准备一些结婚礼物。 我和诺亚商量一下,决定结束这次冬季野蛮人的狩猎行动。 小队就在这天的早晨,在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才离开了这座偏僻的山谷。 我们在冰天雪地的野外足足奔行了两天,才远远地看到埃尔城墙边上的空港高塔。 埃尔城的东城门外。 拉着雪橇的两位野蛮人奴隶完成了他们的使命,众目睽睽之下,我偏偏有没有办法打开辛柳谷的传送门。 只能将他们带到东城城门外,卡兰措让束缚双手的两名野蛮人跪在野蛮人京观台前,两名兽人构装战士双手抱着巨型月刃斧将他们的头颅砍下,与众多野蛮人头颅一起摆在京观台上。 我发现有许多猎鹰小队拉着野蛮人俘虏到这里行刑,今年的野蛮人京观要比往年大了许多。 而且许多猎鹰小队成员们聚在一起,有人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有人则是低调的窃窃私语,不过看上去这些猎鹰小队多多少少都有些收获,大家都在讨论景月大公爵今冬的战略布局,以及北风军团是如何将野蛮人驱逐出北境的。 北风军团在史洛伊特省打败了野蛮人大队,让爱丽家族在史洛伊特省的声望一下子燃到了顶点。 谁也没有想到的事,众所周知,几代爱丽家族的北境之主都在为此而努力,没想到这件事却是被年轻的景月.爱丽女公爵做成了。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82.特雷西的婚礼之前 冬天对于埃尔城的人们来说是举行婚礼最佳时节,当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埃尔城里的居民就会闲下来,大家躲在屋子里面,将壁炉里填满劈柴,把屋子烧得暖暖的。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这时候的男人们总是每天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喝得醉醺醺的,然后躺在老旧的木质摇椅上打盹,或者到酒馆里去打一下午的纸牌。女人们会一直躺在睡到阳光晒到屁.股才会从床上爬起来,每天除了做一些美食满足家人空虚的胃,再就是拎着毛线团找隔壁家的主妇们一边织毛衣一边聊天。 总之,家里面的地窖里储满了各种食物,人们就这样躲在家里面度过整个冬天,大家期待着能够被人邀请,而不是整天无聊的对着壁炉打瞌睡。 很多埃尔城的年轻人会选择在冬季举行婚礼。 在城里面,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张灯结彩的漂亮房子,大街小巷里飘扬着欢快的音乐声,金苹果酒的酒香和涂满香料的烤肉味道。 埃尔城的婚礼仪式也很简单,结婚新人只需要将亲友们聚到一起,举办一场丰盛的宴会,当然在宴会上金苹果酒是必不可少的,还要有一个大一些的场地,埃尔人喜欢一边喝金苹果酒一边跳舞,基本上婚礼仪式是从下午开始,但是庆祝活动一般会一直持续到晚上。 进入埃尔城之后,卡兰措带着十名兽人构装战士与我分道扬镳,她要带着这十名兽人构装战士区埃尔城的兽人聚集区,因为莱恩特的院子住不下那么多人,而我又不能当着诺亚的面将兽人战士们送回辛柳谷里去。 兽人聚集区域紧邻埃尔城的贫民区,从东城门走过去还要经过奴隶市场,正好可以将这辆雪橇车还给奴隶市场里的鲍比,我还专门嘱托鲁卡,见到鲍比的时候,一定要帮我向他说一句‘谢谢’。 牛头人鲁卡拖着雪橇跟着卡兰措走了,黛博拉浑身裹着毛毯,蜷缩在雪橇车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 我和诺亚一行人从东城门进入埃尔城,沿着一条主街向中央大道上诺亚暂居的旅店走去。 虽然是紧邻奔马河的边境城市,但是由于埃尔城执政官施行坚壁清野的策略,因为埃尔城今年并没有遭遇野蛮人的侵袭,只有野蛮人大溃逃的时候,才有野蛮人从埃尔城郊外借道而行。 正是因此,埃尔城这个冬天才拥有了更多的欢声笑语。 沿途之上,正巧迎面遇见一对新人坐在金色的敞篷魔法篷车里,两个人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他们身穿着一身华美的礼服,年轻人手里握着一把金色手柄银色剑鞘的西洋细剑,端坐在马车上,年轻的女郎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靠在年轻人的身边。 魔法篷车从我们身边缓缓驶过,篷车后面还跟着载歌载舞的年轻男女,他们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些精美的礼物,为这两位新人送上祝福。 赢黎在我身边,望着缓缓驶过的魔法篷车,露出一脸羡慕的目光。 海伦娜和贝姬停在路边,一脸好奇地看着热闹的人群。 我停下脚步,眼神专注地低头看着赢黎,她满脸羞涩地想要低下头,我伸手捏住白净的下巴,让她无法避开我灼热的目光,我对赢黎说:“等你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我也会补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 赢黎羞涩地摇摇头,脸色微微泛红,有些害羞地躲进我的怀里。 年轻男女嬉相互闹着从我们身边经过,诺亚从路边的人群里挤过来,兴致勃勃地对我说:“吉嘉,你们这儿举办婚礼还蛮热闹的嘛,不过比我们伊格纳斯城还差一些,我们那里的婚礼主要集中在夏天,大家会在海边的椰子树下搭建凉棚,举行婚礼仪式,晚上还要举行篝火晚会。” 雪莉.纽曼跟在诺亚的身后,笑盈盈地望着诺亚,问他:“诺亚,我们的婚礼一定也要在海边,也一定要有篝火晚会。” 诺亚将雪莉.纽曼搂在怀里,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我们的婚礼要在加拉帕格斯城举行,相信我,到时候场面一定会很盛大。” 雪莉期许地点了点头,也学着赢黎的样子依偎在诺亚的怀里。 虽然诺亚没有提起那位人鱼公主,但是我想雪莉应该是知道的。 等这支结婚的队伍走过去了,我们才继续前行。 埃尔城并非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很快我们就走到了诺亚所居住的旅馆门前。 雪莉的贴身侍女一下子推开旅馆的大门,从大厅里跑出来,屈膝跪在雪莉.纽曼的面前,将雪莉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雪莉.纽曼兴奋地将侍女从雪地上拉起来,对她讲述这一个月在史洛伊特省野外遭遇到的事情。 诺亚站在我身边,对我说:“知道你赶着回家见莱恩特和芬妮,所以就不邀请你上楼去坐一坐了。” 我觉得诺亚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的诚意,他在野外憋了一个多月,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雪莉.纽曼的侍女拉上床。 我对他挥了挥手,准备转身离开,又听见诺亚对我抱怨说:“这次野外狩猎,把我的骨头架子都要折腾散了,吉嘉,你可别来打扰我,先让我好好地睡上三天。”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拍了拍系在腰上的魔法腰包,对他说:“你就算睡一个星期也没关系,不过睡醒了记得找我一起去市政厅领功绩,这些东西只有在史洛伊特省的城市里才有效。” 说完,我拉着赢黎和卡特琳娜转身往家里的那条巷子走去。 诺亚又在我身后喊道:“对了,别忘了让特雷西给我送一张请柬。” 我也没回头,伸出手朝后面摆了摆手,背对着诺亚大声说:“好的,祝你有个好梦!” …… 院子外面的木栅栏重新进行了翻修,院子里面的草坪上的积雪也被清理干净,露出一层枯黄的草毯,莱恩特还将这间二层的小阁楼重新的粉刷了一下,让这座稍有年代感的小楼显得色彩分明,颇有一些节日的气氛。看起来这都是为特雷西婚礼所准备的。 本来我是给了莱恩特和芬妮一些魔晶石,让他们换一座更舒适一些房子,可惜莱恩特和芬妮有自己的想法,不想离开这栋居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 无论什么时候,南希总是在二楼的露台上晒出各种浆洗的衣物和床单,总能看见她的系着围裙忙碌的身影。 推开房门,芬妮正在和南希更换客厅里的窗帘,她们将玻璃窗擦得通亮。 客厅里很暖和,特雷西穿着一条素色的长裙悠闲地躺在沙发上,辛迪跪在特雷西身边的地毯上,正在给特雷西涂着指甲油,特雷西显然是刻意打扮了一番,显得颇有女人味。 看到我推门走进来,特雷西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兴奋地对我喊道:“吉嘉,你回来了!” 我向特雷西伸出双手,特雷西赤着脚越过沙发,敏捷地跑到我的身边,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嗅着她蓬松头发里的香水味,笑着对她说:“当然,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婚礼了,我当然要提前回来准备一下!” 她离开我的怀抱,将我从头看到脚,兴奋地说:“我听别人说,今年北风军团将全线击溃了野蛮人的捕奴团,还以为你们这些猎鹰正在配合骑士团猎杀野蛮人,也许会晚一点回来呢!” 我对特雷西说:“大部分野蛮人现在差不多都跑过了奔马河北岸,北境省的版图上只有零星的野蛮人,我们可没时间和那些野蛮人玩藏猫猫。” 特雷西站在赢黎的面前,面对这位安琪博尔德公主,特雷西还是显得有些拘谨,她想给赢黎一个拥抱,却又有点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的脾气,赢黎上前一步,将身上的披风解掉露出里面的知识法袍,主动给了特雷西一个拥抱,说道:“嗨,特雷西!” 特雷西眯着眼睛,大概在感受着与皇室公主拥抱有着什么样的不同,过了一小会儿,她才对赢黎说道:“嗨,赢黎,野外狩猎生活是不是很辛苦?” 赢黎伸手亲昵地拍了拍特雷西脸蛋,说道:“还好啦!特雷西,你今天特别的漂亮。” 看着特雷西乖得像是小白兔一样,我很想吐槽一下,如果我敢这么拍特雷西的脸,她一定不会吝啬一脚把我踢出去。 特雷西这时候还不忘跟门口的诸女打招呼:“嗨,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快给我一点妆容上的建议,我和南希都不怎么擅长这个!” 我觉得特雷西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以前的特雷西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现在就像是辛迪附体了,我觉得在平时的生活中,辛迪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性格倔强脾气暴躁的特雷西,而特雷西也改变着辛迪,让她更乐观勇敢开朗。 听见特雷西向大家请教化妆方面的问题,贝姬搓了搓手,一脸惭愧地说道:“或许海伦娜对这个比较在行!” 拥有海藻色波浪长发的贝姬,看上去是诸女中打扮最时尚的一位,穿着也是大胆而前卫,却没想到她居然是最不会打扮的一个。 不过我知道卡特琳娜擅长这个,作为舞团的七娘琪格的贴身侍女,如何化妆大概是卡特琳娜的必修课,不过这几年她一直混迹于耶罗位面的军队中,关于这方面的事大概生疏了也说不定。 我对卡特琳娜和海伦娜说:“卡特琳娜,海伦娜,婚礼那天你们帮特雷西化新娘妆!” 卡特琳娜面色平静地答应了一声:“哦!” 海伦娜却是一脸欣喜地说道:“好啊!” 卡特琳娜说完之后伸手摸了摸特雷西的脸颊,抿着红润的嘴唇,对特雷西说道:“等下我先给你做一次护理,要保证在三天之后和婚礼上展露最美丽的你,我们现在就要做些准备。” 特雷西瞪大了眼睛,大概没有想过无论任何时候都要陪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居然还是一位化妆师。她一脸惊奇地看着卡特琳娜,问她:“啊!需要我做点什么?卡特琳娜。” 趁着女孩子们凑在一起亲切的聊天,我走进客厅和芬妮拥抱了一下,然后又给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南希一个大大的拥抱,她鼓胀而饱满的胸.脯真的非常柔软,难怪会让恪守传统思想的莱恩特焕发了第二春。 “莱恩特呢?”没有看到莱恩特靠着酒柜喝金苹果酒,我对芬妮问道。 芬妮掐了掐我的脸,看着我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这才对我说:“巴沙姑妈家的那些亲戚们已经到了,莱恩特去帮他们安排住的地方,你回来得正好,先去洗个热水澡再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参加家庭晚宴。” “好的,女士!”我双手搂着芬妮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对她说道。 对于巴沙姑妈一家,我的记忆仅仅是存留在六年之前,那时候他们一家人来探望莱恩特和芬妮,大概是因为知道我是领养孩子,对于特雷西喜欢得不得了,而对我却是表现得十分冷淡,我的那两位便宜表哥甚至还会在没有人的时候朝我吐口水,那位表姐则是总喜欢在我面前高傲的仰起尖尖的下巴,给我的印象就是她拥有着天鹅一样雪白的脖颈。 在天寒地冻的野外呆了将近一个月,我们大家最需要的就是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不过显然最大的问题就是家里的浴室只有一间,所以等轮到我的时候,我都差一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辛迪将我叫醒的时候,还悄悄地问了我一句:“诺亚魔法师也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我对辛迪点了点头。 辛迪眼睛一亮,随后又忽的暗淡下来,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却欲言又止。 看到辛迪这样小心翼翼地样子我忍不住有些心软,于是对特雷西说:“诺亚他说会来参加特雷西的婚礼,出于礼貌,特雷西你还是有必要给他写封请帖的。” 卡特琳娜正往特雷西的脸上涂着一层清凉的油彩,听到我喊她,特雷西对我说道:“哦,诺亚魔法师也来参加我的婚礼吗?好的,这两天都把我的手腕写肿了!” 辛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没在说话,转身走进浴室去帮我放热水。 我甚至听见了她转身后的轻轻叹息声。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83.特雷西的结婚礼物 一套通体土黄色带有熔岩裂痕纹理的女式炎蛇蜥皮甲挂在阁楼小屋的衣架上,这是我当初送给特雷西的双首炎蛇蜥轻皮甲,我曾答应她要亲手在这件轻皮甲上面绘制魔纹法阵,为特雷西量身订制一套魔纹构装,因此这套炎蛇蜥轻皮甲上面一直没有绘制魔法符文。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炎蛇蜥皮护肩放置在阁楼窗前的写字桌上,我用一支蘸满墨水的魔法刻笔在窗前绘制了大半个晚上。 桌边的月光石台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将我影子倒映在房间灰白色的墙壁上,墙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关于魔法类的书籍,这些书籍和笔记都是我在战争魔法学院上学的时候留下来了,三年之间,没想到竟然也摆满了这个小书架。 我小心翼翼地将‘降低需求’伴生魔纹填满皮护肩的每一个缝隙,让皮护肩上充满了各式的魔法符文图案和魔法条纹,甚至就连原本‘魔蛇之牙’的魔纹在皮护肩上都难以辨认,屏住呼吸,画完最后一笔,从钱袋里面摸出一块魔晶石嵌进宝石基座中,皮护肩上的魔纹法阵被瞬间激活,整个皮护肩上面划过一道道魔法的流彩。 特雷西坐在我的木床上,一脸期待的问我:“成了?” 我抱起皮护肩,将它放置在炎蛇蜥轻皮甲套装的肩部,皮护肩与胸甲和臂甲有暗扣连接,在衣架上勾勒出人形轮廓出来。 我用手轻轻地摩挲着皮甲上的魔纹,这套双首炎蛇蜥的轻皮甲每各部位都只有一件,在绘制过程中我一直在担心魔纹绘制失败,再想要补制一件一定非常地麻烦,所以制作过程一直都在担心制作失败,还好过程很顺利。 站在窗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月,月光洒落在埃尔城中,洁白如雪。 我对特雷西说:“这套魔纹构装在帝都被人称作‘魔蛇之牙’,增幅了敏捷属性,提高速度与均衡性,应该很适合你,不过你想要将这套魔纹构装全部穿在身上,至少要等你完成第一次转职,你的承载力才够承担这套魔纹构装的需求。” 特雷西双手抱着膝盖,海伦娜将她短发缠绕缠绕在一根根小木棍上,据说保持这样在壁炉边睡一晚上,清晨起来的时候,就可以拥有一头美丽的卷发,我悄悄地问贝姬,她那绿藻一样大波浪卷发是不是这样弄出来的,贝姬轻轻地点了点头。 特雷西兴奋的表情只持续了一会儿,随后又有点沮丧地对我说:“吉嘉,我觉得我这辈子怕是都领悟不到那个所谓地‘势’了。” 我知道特雷西没什么战斗天赋,她精湛的剑术不过是从小勤学苦练得来的。 很多战士都卡在九级巅峰期这个阶段,就是无法领悟自己的‘势’,‘领悟’这种事是很难意会言传的。 我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问特雷西:“哦,那你是不是很想穿上它?” 特雷西直接从床上跳下,赤着脚站在冰凉地地板上,‘腾腾腾’的跑到衣架前面,盯着自己的这套魔纹构装,对我说:“想得要命,谁不想啊!这可是一整套魔纹构装,我都想穿着这套魔纹构装和艾伦特举行婚礼。” 在埃尔城这种小地方,魔纹构装对于一些小贵族来说,可以算是一笔巨大的财富,魔纹构装和土地、房屋、金币一样,都是可以一代代继承下去的,而且在北境人的眼中,拥有魔纹构装才算是有了贵族的底蕴,因此这里的人们非常追捧魔纹构装。 这套双首炎蛇蜥的魔纹构装就是我送给特雷西的嫁妆之一。 听到特雷西说她想穿着魔纹构装举行婚礼,我想起来白天刚入城的时候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对新人,他们穿的是一身精美而华丽的礼服,虽然也很不错,但却没有什么新意。 如果艾伦特和特雷西两个人穿着魔纹构装举办婚礼,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另外有一点最主要的,就是这件事我可以办到。 于是笑着对特雷西说:“嘿,这个主意很不错啊,其实我也有给艾伦特准备了一套魔纹构装,婚礼那天,你们两个穿两套魔纹构装举行婚礼,想想都觉得很酷!” 特雷西显得有些苦恼,叹了一口气说:“哎!可是承载力不够,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将手放在魔纹构装的宝石凹槽上,对特雷西说:“我可以从魔纹构装的宝石凹槽上拆掉几颗魔晶石,没有了魔晶石的魔纹构装与普通铠甲没什么区别,其实按照你现在的魔法等级,穿上这件魔法胸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特雷西听我这样一说,立刻站在我身后,像小时候那样用胳膊勒住我的脖子,对我急切地说:“吉嘉,那你快点拆下来啊!我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穿上它了。” 我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一边整理身上的睡衣,一边说:“你平时不是也偶尔穿过这套轻皮甲吗?如果拆掉魔晶石,这套轻皮甲只是多了些花纹而已,有什么好试穿的!” 卡特琳娜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让特雷西坐下来洗脚,她要给特雷西修剪指甲并且在脚上涂一些指甲油。 大概是下定决心在婚礼的那天一定要让自己成为最漂亮的女人,特雷西乖乖地听从卡特琳娜的安排,坐回床上去。 我给特雷西准备的嫁妆,除了这件双首炎蛇蜥轻皮甲制成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之外,还准备了一套大地暴熊的重装皮甲,这套皮甲是送给艾伦特的,在北境这种带有厚厚毛皮的重皮甲非常的受欢迎,原因是北境的战争多数爆发在冬天,一件厚实而保暖的重装皮甲,远比穿着保暖衬衣外罩一件硬皮甲来的舒服。 上次见到艾伦特的之后,我就把那套大地暴熊重装皮甲送到制皮铺子里,按照他的身材让制皮大师稍做改动,另外我还要亲口询问一下艾伦特战斗的时候侧重于什么方面,这才决定下来,将那套大地暴熊重装皮甲制成‘巨熊之力’的魔纹构装,当然,这样我也是最有把握做到最好的,因为之前耶基斯送给塞西莉亚夫人的近百套魔纹构装中,有一半就是用大地暴熊重装皮甲制成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 因此我的工作并没有结束,还要加紧赶制属于艾伦特的那套魔纹构装皮甲。 …… 翌日,我和赢黎一起去了埃尔城最大的珠宝首饰商店。 这间珠宝商店坐落于埃尔城中央大道最繁华的路段,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一间美轮美奂的宫殿,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里面摆满了各种珠宝首饰,而且我发现还有几位美女模特带着珍贵首饰站在橱窗里面,如果不是她们偶尔眨下眼睛,我还以为是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人偶。 推门走了进去,立刻就有一位站在门口的金发女郎迎了上来,面带笑容十分亲切地对我们说道:“欢迎光临梵克珠宝商店,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这里的珠宝么?” 女招待的目光落在我和赢黎身上的魔法长袍上,眼神中多了一丝拘谨。 我发现她眼睛的瞳孔竟然是两种颜色,一只眼睛的瞳孔是是兰色,另一只眼睛的瞳孔是翠绿色,晶莹剔透的耳朵有些团,耳朵背后带一些绒毛,看上去像是拥有一点兽人的血统。 女招待似乎很敏感,发现我注意到她的眼睛和耳朵,下意识地让金色长发垂下来,将耳朵遮挡住。 我问女招待:“哦,这里可以定制珠宝首饰吗?我想请这里的珠宝大师帮我加工一条项链。” 女招待说道:“当然可以,请诸位跟我来,我这儿三楼是专门对私人定制珠宝首饰儿开放的区域。” 说完,她带我们走上楼梯,边走边问我:“那您在这里有熟悉的珠宝设计师吗?” “没有。”我说。 女招待又问:“请问您喜欢哪种宝石?” 我反问道:“艾露恩之星可以吗?” 女招待有些措不及防地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咳!这个当然,不过这种稀有的魔法宝石……” 我对她说:“我来提供魔法宝石的原石,我只需要帮我加工出一条项链即可。” 女招待看向我的眼神更是显恭敬,对我说:“这么珍贵的珠宝首饰,只有我们的首席珠宝大师尤菲米娅大人才有能力加工完成。” “我赶时间……”我那位女招待说道。 见到那位高级珠宝师尤菲米娅,我说明了我的大致需求,尤菲米娅大师向我提出一些她对珠宝方面的一些理解和建议,果然在珠宝设计方面经验丰富,只是谈到交货日期的时候,却是未能达成共识,主要是因为我明天就像拿到那条项链,而尤菲米娅大师无法抽出时间。 我见她没办法接这份订单,也就只能作罢,于是想到其他小一些的珠宝商行碰碰运气,其实我也知道关于工期方面的事,我要求得有些过分苛刻,只是后天就是特雷西举行婚礼的日子,过了这个期限,这份结婚礼物就显得没有多少诚意。 只不过既然尤菲米娅大师这样说了,我也只能作罢。 刚走出楼梯口,却看见本杰明学长带着一位女伴从门口迈步走进来,他抬头看到我,一脸诧异地说道:“吉嘉,你怎么在这?之前还有人说你从帝都回来了,只是我去你家见拜访你的时候,芬妮女士说你带着几位朋友到野外狩猎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本杰明学长,我是来定制珠宝首饰的。” 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见到本杰明学长,他穿着一身刺尾水晶狮皮甲,胸.前挂着一枚贵族子爵的勋章,腰上挂着一把短枪,显得非常的精神。 他身边的女伴,火热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 我对本杰明学长说:“昨天才刚刚从纳托城那边回来。” 本杰明学张亲切地揽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这么巧,居然会在这里遇见,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时间去我那坐坐?” 我犹豫了一下,对他说:“改天我去拜访你,今天还要去珠宝商店再去看看。” 本杰明学长有些诧异地问:“定制首饰的话,都到这了怎么还要走?这里珠宝大师尤菲米娅可是埃尔城手艺最精湛的珠宝师!” 我解释说:“我需求的时间有些紧。” “这样子的话,那你等等,我去帮你协调一下,我和尤菲米娅大师很熟。”本杰明学长说完又把我拉上了三楼。 那位女招待跟在我们身后,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本杰明学长揽着我肩膀往楼上走,连忙站到一边将路让开,对本杰明学长恭敬地说:“主人!” 等走过去之后,我才问本杰明学长:“学长,她怎么称呼你为主人,这家珠宝商店是你家开的?” 却听本杰明学长说道:“只是投资了一部分资金而已,那位女招待以前是我们家的侍女,嫁人之后在这里工作,对我还总是用以前的称呼。你怎么想起在这订制珠宝首饰,怎么不去帝都?帝都的珠宝商店可比我们这边境小城要高档得多。” 我对本杰明学长说:“我姐姐特雷西马上结婚了,我想要送她一件像样的结婚礼物。” 本杰明学长听我这样一说,立刻说道:“原来这样啊,你姐姐的婚礼可别忘了邀请我啊!” 考虑到将来特雷西和艾伦特将会一直在埃尔城生活,如果他们能够能在婚礼上认识本杰明学长,或许以后对他们能够有所帮助,毕竟本杰明学长的父亲是埃尔城现任的执政官。 我对本杰明学长说:“我会让人今晚就将请帖送到你家里。” 有本杰明学长出面协调,那位尤菲米娅珠宝师总算是同意了帮我在明天日落之前,将项链制作完成。 随后,我从钱袋子里掏出来十八枚艾露恩之星的魔法原石出来,交给尤菲米娅珠宝师。 看到这么多艾露恩之星魔法宝石,就连站在一旁的本杰明学长也忍不住一脸惊叹地说道:“吉嘉,现在的魔法师们,都像你这么有钱吗?” 我与本杰明学长就在珠宝商店旁边的酒馆里坐了一会,我们随便地聊了聊,他向我询问了一些关于帝都那边的事情,还有眼下位面战争的形势,毕竟帝都那边的消息更灵通一些,对这些事情更敏.感一点,我还向他透露了一些我所了解的位面的情况,说了一些在帝都里的趣闻。 本杰明学长则是兴致颇高的向我谈起这次史洛伊特省北风军团对于野蛮人的战争全线取得了胜利,构装骑士团已经将大部分野蛮人赶回了奔马河北岸。 除此之外,本杰明学长还向我抱怨如果不是三年前那场围城之战打得太狠了,还有这几年埃尔城议会厅坚决执行坚壁清野的策略,我们城外的野蛮人数量就不会如现在这样稀少,那样的话,至少现在野蛮人全线大溃败的时候,埃尔城的地方势力还能捞点汤喝。 我们聊得正起劲儿,从外面走进来一位书记官,他匆忙走到本杰明学长的面前,打断了我们的聊天。 这位书记官对本杰明学长小声地说:“大人,拉文纳姆城的执政官富兰克林大人忽然来访,陪同他一起到来的还有拉文纳姆城警卫营骑士团的团长巴尼大人,他们目前正在市政厅……” 本杰明学长狐疑地说道:“他们这时候怎么到埃尔城来了,难道这时候不是应该好好的安置城外那些受野蛮人侵略的平民的吗?好吧,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说着,他对我说了一声抱歉,并叮嘱我一定别忘了给他送一份婚礼的请帖。 他走出酒馆之后,登上魔法篷车匆匆地离开了。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84.巴沙姑妈一家人 巴沙姑妈是莱恩特的亲姐姐,定居在舞阳城。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她的丈夫是一位警卫营里的骑士长,是一名家道中落的小贵族,据说负责拉文纳姆城某个区域防务,姑妈一家平时很少与这边有什么来往,只是偶尔有书信联系,莱恩特每年秋天都会往拉文纳姆城那边寄一箱或两箱金苹果酒,巴沙姑妈也会托人送来一些鱼干之类的当地特产。 巴沙姑妈一共有五个孩子,大儿子和三儿子在服兵役期间都不幸死于战场,现在只有两位表哥和一位表姐陪伴她身边,听说两位便宜表哥目前都在拉文纳姆城的警卫营骑士团任职,如今巴沙姑妈家二表哥和四表姐早已经结婚了,只剩下一位服完了兵役的小儿子,目前是警卫营骑士团里一名骑士,听芬妮说有好些个贵族姥爷们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这让我想起了二十几天前的隘口之战,也不知道从拉文纳姆城赶过来的那些骑士们是否有我的便宜表哥。 前天我刚刚返回埃尔城的时候,芬妮和南希在家里为巴沙姑妈一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不过很遗憾巴沙姑妈一家晚上并没有跟莱恩特一起来赴宴,巴沙姑父在埃尔城的老友请他们一家子参加了一场舞会。 直到特雷西婚礼的当天我才见到巴沙姑妈一家。 婚礼在艾伦特家的庄园里举行,艾伦特会赶在中午之前乘坐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来接特雷西,所以亲友们会早早的赶到这边,大家一起见证艾伦特将特雷西接到一辆华丽的金色马车上,然后大家一起去艾伦特家的庄园,参加一系列的庆典活动。 巴沙姑妈一家人大清早赶过来的时候,正赶上莱恩特让我在巷子里街道两侧的雪墙上装饰一些五色彩带,我见到街边的雪墙有些融化的痕迹,让牛头人鲁卡将雪墙重新休整一番之后,用冰系魔法在雪墙上凝结一层薄薄的冰壳,让雪墙焕然一新。 我站在熟悉的巷子口,看着行道树两旁的积雪堆成一道整齐的雪墙变得晶莹剔透,就笑着对鲁卡说:“其实你不在这的时候,他们一样能把街道打扫得很干净。” 鲁卡用力的揉了揉鼻子,憨厚一笑,也不说话辩解。 早上的时候,我将婚礼上准备穿的那件米索莉魔法长袍,拿给了南希,请她帮我熨烫一下,所以在街上整理雪墙的时候,我穿着一件棉布白衬衣,下面穿着一件居家的灯笼裤,脚上穿着一双短皮靴,这身装扮与埃尔城里的普通年轻人穿着并无不同。 邻居家的大丽姐从院子里探出头来,向我亲切打招呼。 一辆黑色的魔法篷车缓缓驶入巷子,马车夫将手中长长的马鞭高高的甩起来,响亮的鞭哨声在空中暴出来。 “啪!” 两匹俊朗的古博来马齐头并进,拉动着黑色的魔法篷车从巷子口匆匆驶来,车厢外壁上似乎印着埃尔城某位贵族的徽章,对于埃尔城里贵族我并不熟悉,所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马车。 当魔法篷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马车忽然戛然而止,居然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这时候,一位看上去有些熟悉的年轻女郎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着我问道:“嗨,吉嘉?” 她像是在跟我打招呼,但是似乎又有些不确定,所以语气中带有一丝疑问,我一眼认出她是巴沙姑妈家的那位表姐,好像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我张开口,一时间喊不出她的名字,只能说道:“嗨,早晨好,巴沙姑妈家的表姐!” 马车上的年轻女郎显得很高兴,她拿着一把小折扇很矜持地将下半张脸挡住,对我说道:“听芬妮舅妈说,你在魔法觉醒仪式上觉醒了,现在正在魔法学院学习魔法?” 我站在街边的一棵梧桐树下,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带着亲切的笑容对巴沙姑妈家的表姐说:“是。” “我还以为芬妮舅妈会让你娶特雷西呢!好多年未见,没想到就算你成为了魔法师,特雷西还是一样不喜欢你!咯咯……” 巴沙姑妈家的表姐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车厢里还有人想要将头挤出来,却被巴沙表姐用力的推开。 “……”我一时之间有些无话可说。 就在我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车厢里传来了粗犷的声音:“咳咳,你就是吉嘉!” 车窗边上露出一位中年男子的面孔,他拥有一张比较古板的脸,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笑容,表情显得有些严肃,是那种平时看起来就会觉得很有威严的男人,是那种平时不苟言笑的人。 “是我。”我回答道,心里有点疑惑:难道这位就是巴沙表姐的丈夫吗? 似乎看到了我的目光中带有迷茫,这位中年男人微微沉吟了一下,声音低沉地对我说道:“我是你的姑父。” “啊!”我连忙抛开刚刚愚蠢的想法,原来这位就是巴沙姑妈的丈夫贺拉斯姑父。 “您是贺拉斯姑父?我经常能听莱恩特提起您。”我对他恭维地说道,既然是特意从拉文纳姆城赶过来参加特雷西的婚礼,我应该给予应有的尊重。 而事实上,莱恩特可从来不会提起这位贺拉斯姑父,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怎么融洽,我想这应该与两个人的性格多少有些关系吧。 贺拉斯姑父看起来有些像是战争魔法学院里的罗斯主任,天生就拥有一张教训人的脸孔,他地眼角有些微微向下垂,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我,对我说道:“既然今天凑巧在街口见面,有些话虽然是莱恩特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显然他并没有认识到这些礼节上的事情。” 从他的话语里,我听得出来贺拉斯姑父似乎对莱恩特很不满。 就听他又对我说:“如今你已经成为一名魔法师,也应该有了三等男爵的贵族身份了吧,按理说史洛伊特省的大公爵府会在其他位面上封给你一块贫瘠的土地。” “我……”我其实很想说自己已经是一名伯爵了,但是我似乎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我的话被贺拉斯姑父打断了。 贺拉斯姑父脸孔显出一丝傲慢,他将头探出车窗,似乎他这样做的理由,仅仅是在向我展示他胸口佩戴着的二等男爵徽章。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又以一种教训地口吻对我说:“你看,现在的既然你已经是一名有身份的魔法师贵族了,那么你就要适当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和平民聊天的时候应该有些贵族的架子,而且我并不建议你经常接触那些北境省的兽人流浪汉,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一名魔法师贵族才行。” 站在院墙里面的大丽姐听到贺拉斯姑父说出这样的话,脸色立刻变得有些愤怒,不过大丽姐看到了贺拉斯姑父胸.前的贵族徽章,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对我说了一句:“我先去准备一下,过会儿再去你家帮忙,我想今天会来很多客人,芬妮和南希一定忙得不可开交。” “好的,大丽姐,早点过来!”我亲切的对大丽姐说道。 大丽姐这时候已经从墙边的栅栏处消失,没有听到她的应答声,只看到了院墙里面伸出一只手对着我摇了摇。 我不禁莞尔,想到这么多年了,大丽姐居然一直没有改变,火气还是那么的大。 既然巴沙姑妈一家人已经到了,我想似乎应该陪他们一起走回家门口,只是他们好像没有打算让我上魔法篷车。 这时魔法篷车的车厢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两位年轻人从车厢里钻出来,我顺着车门向里面看去才发现车厢里面居然挤满了人,这两位穿着一身风狼皮甲的年轻人从车上跳下来,便双手掐腰,站在我面前一边深深地呼吸着,一边抱怨说:“真是的……真是挤死了。” 这是巴沙姑妈家的两位表哥,他们脸上的轮廓依稀有着儿时的模样,他们身体很强健,这是经常锻炼的结果,看到他们的胸.前带着骑士徽章,应该如芬妮所说的那样是拉文纳姆城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 不过这两个年轻人站在路边,好像并没有和我寒暄的打算。 我站在一边略微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然后就听他们两个人之中,一位看起来稍显年轻的巴沙五表哥说道:“我们好像有好多年没有见到特雷西了。” 巴沙二表哥也是有些感慨地说:“也不知道见了面,她还能不能认出我们。” 我们跟着魔法篷车向前步行,这里距离家门口只有几十步远,不过似乎这几步路走得让我并不算愉快。 巴沙五表哥忽然之间,很是自来熟的地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亲切地说道:“喂,吉嘉,听说莱恩特舅舅新娶了一位舅妈,那位美丽的舅妈嫁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位漂亮能干的女儿,你带我认识一下。” 而巴沙二表哥却在一旁一脸狐疑地望着牛头人鲁卡。 魔法篷车停在我家门口,莱恩特和芬妮、南希一脸喜悦地等在大门口。 辛迪、海伦娜和贝姬三个姑娘陪在他们的身边。 赢黎和特雷西、卡特琳娜则是没有在人群中出现。 特雷西是今天婚礼的新娘,自然要早早起来就梳妆打扮,没必要每一位亲戚到了都要出来迎接。 作为安琪博尔德皇室公主,尊贵的身份让赢黎不好跟大家一起出来迎接亲友们,如果这样做的话,免不了会有损于皇室的尊严,所以在这方面赢黎还是需要特别注意的。 两位巴沙姑妈家的便宜表哥远远地看到了芬妮身边俏生生地站着三位青春明艳的美丽女孩子,只恨不得能够一下子飞过去,不再理会我,大步流星地直接跑到芬妮的面前,仪表堂堂地对着莱恩特和芬妮亲切且有礼貌的打招呼,眼睛却不停地往海伦娜和贝姬身上瞄。 魔法篷车在门口停下来,贺拉斯姑父率先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板着脸对着两位表哥呵斥两句,这才与莱恩特和芬妮简单的打了声招呼。 接着是巴沙姑妈带着几个小孩子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满脸激动地分别和莱恩特、芬妮拥抱了一下,一位年轻女郎不断地将那些想要到处乱跑的小孩子们拉住。 距离门口那边还有二十几步,我停下来不愿意凑过去。 卡特琳娜闪现到我身边,双手环胸靠在雪墙上,笑吟吟地对我说:“喂,你在这好像并不怎么受欢迎啊!” “哈!只是巴沙姑妈一家人不怎么喜欢我,他们一家平时和莱恩特也不怎么联系,要不是特雷西的婚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看见他们呢!难道还指望他们对我另眼相看吗?”我站在卡特琳娜的身边,丝毫不以为意地说。 看到那两位便宜表哥,分别站在海伦娜和贝姬的面前,正在一脸殷切地说话,卡特琳娜轻轻地拉了我一下,对我说:“哎,你的那两个亲戚去纠缠海伦娜和贝姬了,你就不想过去,跟他们宣布一下主权吗?” “说不说的,难道还能有什么区别吗?”我对卡特琳娜反问道。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忍不住凑了上去。 莱恩特和芬妮请巴沙姑妈一家人到屋子里面休息,似乎话还没有说完,贺拉斯姑父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面,莱恩特和芬妮相互望了一眼,连忙跟上去。 巴沙姑妈和那位表姐跟在后面,那位年轻女郎和一名侍女带着三个小孩子在最后面,小孩子们似乎看到了院子里堆着的雪人,全都兴奋地冲上去。 一位熊孩子将插在雪人身上的埽把一下子揪下来,反手握在手里,就像是摆出剑士平刺的基本动作,对着雪人一记突刺,将雪人的头颅捅了下来。 后面的两个孩子兴奋地拍手大笑…… 两位表哥落在最后面,围着海伦娜和贝姬热情得不行,辛迪想要和两位表哥打声招呼,无奈面对得总是两位表哥的后背,一时间也没能打上招呼。 看到我带着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从后面走上来,海伦娜先侧身闪到一旁,然后跑到我身边,双手抱着我的胳膊,一脸无奈的望着我,对我小声地抱怨道:“吉嘉,你怎么不和我们介绍一下你的两位表哥啊!” 巴沙姑妈家的两位表哥看着海伦娜抱着我的胳膊,而我无比自然揽着海伦娜的纤细腰肢,脸上失望的样子无法言表…… 他们互望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贝姬身上。 贝姬对他们耸了耸肩膀,跨步站在我的另一侧,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根本不理会巴沙姑妈家的两位表哥的绝望目光。 这时候我有种感觉,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我应该至少被两位表哥杀死五百次了……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85.特雷西的嫁妆 在史洛伊特省,男女人口的比例差距虽然正逐年缩小,但是人口比例失调依旧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导致北境省男丁减损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野蛮人每年冬季跨过奔马河到北京市进行捕奴,都只是会捕捉帝国男性,其二就是因为格林帝国的募兵制,每一位帝国男性都要服兵役,每年格林帝国都面临着一些战争,这些战争也会导致很大一部分减员。 因此史洛伊特省男女比例差距很大,北境省参加了成人礼的女孩子都会面临一个出嫁难的尴尬局面。 每一位从战场上正式退伍的战士们在埃尔城都是非常的炙手可热,他们通常会优先挑选一些长相漂亮,性格温顺,并且有丰厚嫁妆的年轻姑娘结婚。 特雷西不仅在容貌上没有任何优势,还是位脾气火爆的姑娘。 正因如此,当初莱恩特和芬妮才会收养我,他们当初打算我服完兵役之后就将特雷西嫁给我,这样不仅能节省一大笔嫁妆,而且还能对我有一些深入的了解,至少可以确保我不会在日常的生活中欺负特雷西。 可惜莱恩特和芬妮的这些打算,对于性格稍微有些叛逆的特雷西来说,都是一些束缚她自由的枷锁,因此特雷西非常抗拒芬妮和莱恩特的这些安排,特雷西很明确地用行动告诉芬妮和莱恩特,她不会嫁给我。 直到后来艾伦特和特雷西确定了恋人关系,芬妮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再撮合我和特雷西的婚事。 不过,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问题马上就又凸显出来,那就是要给特雷西准备一些嫁妆。 艾伦特的父亲在埃尔城也算是有些声望的二等子爵,他们家在埃尔城的富人区里有一座颇为不错的庄园,而艾伦特在他们家族这些年轻一辈中也是各方面都非常的优秀,尤其是在北风军团参军的经历,让他在人生履历表画出了浓重的一笔。 当艾伦特从北风军团归来之后,据说有很多埃尔城的贵族们想要把女儿嫁给他,不过艾伦特却是那种对待感情比较认真的人,再有无数其它选择的情况下,他依然选择了特雷西,至少这一次婚礼是他和特雷西两个人的婚礼。 在外人看来,艾伦特的家庭条件明显优于特雷西的家庭,虽然特雷西也有一位身为魔法师的弟弟,但是这并不能让别人因此而高看特雷西一眼。 两位便宜表哥知道了海伦娜和贝姬的身份之后,终于意识到一直站在旁边乖巧女孩才是莱恩特舅舅的女儿辛迪,于是两人又面不改色的开始纠缠辛迪,辛迪正一脸勉强地应付着巴沙姑妈家的两位表哥。 我带着海伦娜和贝姬跟在众人的后面走进房子里,这时候芬妮正向巴沙姑妈介绍赢黎,赢黎穿着一身纯白法袍,这件魔法长袍怎么看都像是一件素色的礼服,于是巴沙姑妈一家人就很自然的将赢黎当成了特雷西婚礼上伴娘。 当巴沙姑妈听说赢黎已经与我举行了婚礼之后,也不管芬妮有没有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芬妮的话,痛心疾首地批评了芬妮一顿,埋怨芬妮这样轻易就让我结婚了。 巴沙姑妈话里话外就是说,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一名魔法师贵族,虽然将来也要服兵役,但是在北境省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年轻魔法师早服兵役期间死掉的,像我这样炙手可热的年轻魔法师,举行婚礼就更要慎重一些,而且最不济也要收一份丰厚的嫁妆,然后把特雷西体面的嫁出去,不至于让特雷西在婚礼上太过寒酸,让艾伦特的家人因此而看不起特雷西。 只是巴沙姑妈这时候没有意识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莱恩特和芬妮两个人露出了一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如果这时候辩解的话,巴沙姑妈一家人很可能会下不来台。 但作为詹姆士亲王最宠爱的女儿,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一位二等子爵夫人说出这些话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在诋毁一名皇室成员,如果把这件事揭破,那么巴沙姑妈一家一定会因为在言语上得罪了一名帝国公主而变得寝食难安,他们一家子在特雷西的婚礼上都别想能够再露出笑容。 莱恩特稍微考虑了一下,忽然向前迈出一步,想要向巴沙姑妈说出赢黎的身份。 赢黎却是跨出一步,拦住了莱恩特,她双手挽住莱恩特的胳膊,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对眨了眨眼睛,眼中的神情分明就是在告诉莱恩特,让她不要把这件事情捅破,以免搅和了特雷西的婚礼。 赢黎从小就学习过了最正统宫廷礼仪,用双手提起裙子对巴沙姑妈行礼,让巴沙姑妈看出来她是贵族小姐,然后有转头看了我一眼,才不卑不亢地对巴沙姑妈说:“姑妈,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已经为特雷西准备好了嫁妆!” 这时候,特雷西刚好穿着一身双首炎蛇蜥魔纹构装皮甲英姿飒爽地从楼上走下来,量身剪裁的皮甲穿在她的身上特别贴身,身上布满了繁复的魔法符文,胸甲皮革上面清晰的熔岩纹理就像是真的有火山熔岩在里面流淌,一股淡淡地魔法辉光包裹着特雷西。 此刻特雷西还没办法发挥这套‘魔蛇之牙’魔纹套装的任何魔法属性,但是穿上这套魔纹构装却是毫无问题。 “姑妈,你们在谈什么?”特雷西一脸兴奋地从楼上‘腾腾腾’跑下来,一下子抱住巴沙姑妈。 或许是看到了新娘特雷西兴高采烈的样子,巴沙姑妈终于是停止数落莱恩特和芬妮,抱住自己的侄女亲切的夸耀说:“看看,还是我们家特雷西最好了,漂亮,听话,又懂事!” “哈哈,姑妈你也觉得我穿这套皮甲很漂亮?”特雷西伸手在胸甲伤敲了敲,魔法的辉光微微荡漾着,扩散出一圈圈的光晕,看上去很魔幻。 巴沙姑妈没看出自己侄女身上铠甲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却是毫不迟疑地夸耀着自己的侄女,说:“当然,我们家特雷西无论穿什么都漂亮!” 巴沙姑妈不识货,并不代表身为拉文纳姆城警卫营骑士团骑士长的贺拉斯姑父不识货,贺拉斯姑父怎么也算是一位见过一些世面的老骑士,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套货真价实的魔纹构装,原本他安若泰山一样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时候却直接站起来,盯着特雷西身上的魔纹构装,有些不确定地问特雷西:“这套皮甲……这上面全都是魔纹,这是一套魔纹构装?” 特雷西见到终于有人认出来她穿的是一套精美的魔纹构装,也不枉她费尽心思才将这套轻皮甲在婚礼上穿出来,很是得意地对贺拉斯姑父拼命地点了点头,脸上自然是非常的得意。 不过,随即贺拉斯姑父说出了一句话,立刻让特雷西拉下了脸。 就听贺拉斯姑父对特雷西说:“你们怎么会拥有一整套魔纹构装呢?说起来,如果用莱恩特在斯坦斯学院的薪水,想要攒下这么一大笔钱,怕是他这辈子都攒不出来。” 特雷西是那种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的人,她气鼓鼓地嘟起嘴,虽然很不满贺拉斯姑父的说话方式,但还是回答:“啊!这套魔纹构装是吉嘉和赢黎送给我的结婚礼物,算是我的嫁妆吧!” 是特雷西的嫁妆! “嘶……” 巴沙姑妈一家子虽然第一眼辨别不出魔纹构装,但是却对一套魔纹构装的价值非常清楚,每一个小贵族都希望能够继承一套魔纹构装的财产。 其实贺拉斯姑父家里就有一件魔纹构装,作为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长,这件魔纹构装平时穿在贺拉斯姑父的身上,不过让人有些难受的事就是巴沙姑妈现在有两个儿子,将来无论是谁继承了贺拉斯姑父的这件魔纹构装,对于另外一个都非常的不公平。 这也是目前最困扰巴沙姑妈一家的事情。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特雷西的嫁妆里面居然会有一套精致的崭新的魔纹构装,这样说的话,无论是谁娶了特雷西,这场婚礼都是稳赚不赔的。 “不过这套魔纹构装能有什么用,不仅是按照特雷西身材裁剪的,而且还是一套女式的魔纹构装,谁家的女孩会成为一名构装骑士呀!”巴沙姑妈家的表姐站在一旁,看到特雷西穿着一套魔纹构装,语气泛酸地说。 “真可惜,这么精美的魔纹构装,居然是在一件女式的炎蛇蜥皮甲上绘制的。”两位便宜表哥也是在一旁咂舌附和道。 他们的眼睛简直都要贴在特雷西的身上,双手紧握成拳头,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将手伸出去。 不过随后特雷西说出了一句话,让巴沙姑妈一家人彻底哑口无言。 特雷西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套魔纹构装,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件双首炎蛇蜥皮甲是我穿的,当然是女式的,送给艾伦特的那套魔纹构装才是男式地啊!” “……” 什么时候成套的魔纹构装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这时候,巴沙姑妈和贺拉斯姑父再次重新审视了一下赢黎,赢黎依然是笑吟吟地站在莱恩特身旁。 “好了,估计艾伦特的魔法篷车已经在路上了,特雷西,赶快准备一下!”芬妮拍了拍手,对着被大家围在中间的特雷西吩咐道。 特雷西越过众人,直接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对我说:“吉嘉,你说好了要送我的那条项链呢?” 我一脸无奈地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件精美的首饰盒来,递给特雷西,并对她叮嘱道:“虽然我让珠宝师把它做出来,但是我建议你把它收进首饰盒里,而不是把它戴在身上。” “让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你很早就说过要用野蛮人身上的石头给我做一条项链,是不是太丑了,才不让我佩戴它?”特雷西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将首饰盒盖掀开了,我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正方形的描金扁木盒的盒盖直接被特雷西掀开了,下一刻,四周忽然暗了下来,仿佛整个房间的光线都被吸进了木盒子里。 特雷西单手托着那只木盒,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盒子里的项链,她怎么也没想到项链上的宝石会是如此的华丽。一串如同星空般璀璨的深蓝色.魔法宝石赫然躺在描金盒子里,那一颗颗如同鸽子卵大小的艾露恩之星散发着深邃的魔法之光。 赢黎走过去,伸手将盒子里的‘艾露恩之星’项链捧在手中,并帮特雷西戴在她的脖颈上,十三颗散发着闪耀星光的艾露恩之星在她胸.前形成了一个‘u’型,特雷西低头用手轻抚脖颈上的项链,她的手碰到了艾露恩之星后,手指也跟着变成了深蓝色。 “这些就是野蛮人身上的宝石?”特雷西抬头问我,她的眼睛里带着疑问。 我坦然地说道:“没错,格林帝国的珠宝师们称它们为‘艾露恩之星’,据说这是月光女神赐予我们的礼物,这种魔法宝石只出产于冰雪苔原上。” 特雷西又向身边的赢黎问道:“它们很值钱吗?” 赢黎轻轻地笑了笑,对特雷西说:“还好啦!” 颇受帝都贵妇们追捧的艾露恩之星,在赢黎口中就仅仅只是一句‘还好啦!’ 既然第二件结婚礼物已经拿了出来,我索性将第三件结婚礼物也从魔法腰包里拎出来,那是一只中号的封魔箱,长约两英尺,宽约一英尺,高一英尺半,整个封魔箱显得沉甸甸的。 “这个箱子里又是什么东西?”特雷西问我,她大概知道我手里拥有很多魔晶石,于是随口对我问道:“是魔晶石吗?” 我摇了摇头。 “那么是金币?” 我又摇了摇头,却依然没有说里面是什么。 特雷西忍不住想要将封魔箱打开,却被我一脚踩住,对特雷西说:“这算是一箱子战利品吧,只是这时候还是不要打开。记得告诉艾伦特尽快带着封魔箱到市政厅后勤部兑换功绩,一会我让鲁卡帮你搬到艾伦特的魔法篷车上。” 这时候又有宾客登门,特雷西将‘艾露恩之星’项链摘下来,装进描金木盒子里,重新扣上盖子,对我说:“好吧,听你的。” 巴沙姑妈一家子已经彻底沉默下来,巴沙表姐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羡慕,眼睛落在特雷西手里项链盒子,看着特雷西将它大大咧咧地收进腰包里。 贺拉斯姑父则是站在一旁重新审视着我。 说起来我送给特雷西的结婚礼物一共有三件,第一件是两套魔纹构装,第二件是一条艾露恩之星项链,第三件是满满一箱野蛮人的左耳……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86.特雷西的婚礼 诺亚和雪莉两个人穿着一身华贵的魔法长袍从大门外面走进来,雪莉的贴身侍女手里捧着一盒送给特雷西的结婚礼物。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经过三天休息,诺亚彻底地从精神力濒临枯竭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神采奕奕地站在门口向我招手。 雪莉.纽曼也是经过精心打扮,身上穿着件精美的墨绿魔法长袍,一头金色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头上只是佩戴了一顶插有三色羽毛的帽子,她挽着诺亚的胳膊,浑身散发着一种高冷的贵族气息。 两个人从魔法篷车上刚刚下来,聚集在院子里的宾客们的目光立刻落在他们俩的身上。 我和赢黎站在门口,诺亚笑着对我说:“嗨,吉嘉,我们没来晚吧?” 我走上前与诺亚拥抱了一下,对他说道:“来的刚刚好,看起来这几天你休息得还不错!” 诺亚轻轻地咳了两声,然后贴在我的耳边低语道:“吉嘉,我发现没有什么是比躺在壁炉前的摇椅上搂着姑娘睡觉更舒服的了。” “……”我有点无语的望着诺亚。 诺亚这时候越过我,直接跑到特雷西的面前,和雪莉一起将礼物拿给特雷西,并对特雷西说道:“嗨,特雷西,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特雷西面带喜悦地说道。 辛迪帮特雷西接下礼物,她神色复杂的看了诺亚一眼。 诺亚十分亲切地和辛迪打招呼,不过诺亚的眼神中并没有出现辛迪想要的东西,辛迪勉强地对诺亚笑了一下,转身飞快地跑进屋子里。 诺亚一脸疑惑地看着辛迪的背影,问我:“辛迪她怎么?” “哦,没什么,大概是有些累了!”我对诺亚说道,在心里轻轻一叹,心里忽然有种怅然若失地感觉,不知道阻止辛迪飞蛾扑火的决定是对是错。 巷子里停满了魔法篷车,马文、司佩和鲍比也再不久之后乘坐魔法篷车赶过来。 当我换上一件米索莉魔法长袍重新走下楼之后,巴沙姑妈家的表哥表姐们在看我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很大的不同,大概是因为我穿上魔法长袍之后,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巴沙姑妈家的那位表姐站在特雷西的身边,拉着特雷西的袖子,指着人群中聚在一起聊天的诺亚、马文和鲍比几人,悄悄地问特雷西:“特雷西,那些魔法师都是吉嘉的朋友?” 特雷西身体倚在楼梯扶手上,顺着表姐手指的方向看过来,一边漫不经心地对巴沙姑妈家的表姐说:“是吉嘉在战争魔法学院和皇家魔法学院的同学,怎么了,表姐?” 巴沙姑妈家的表姐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有些夸张地说:“我的天,你所说的皇家魔法学院是不是那个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 “没错!”特雷西回答。 巴沙姑妈家的表姐靠近特雷西,贴着特雷西的耳朵对她小声说:“特雷西,你究竟在干嘛?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我错过了什么了?表姐。”特雷西狐疑地看着巴沙姑妈家的表姐,反问道。 巴沙姑妈家的表姐痛心疾首地对特雷西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当一位埃尔城的小贵族家的年轻骑士的太太,与当一位皇家魔法学院毕业魔法师的夫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不同?” 特雷西眨了眨眼睛,有些愕然地说了一句:“感情这东西,干嘛非要勉强自己?” 巴沙姑妈家的表姐被特雷西风轻云淡的模样,气得脸色发白,对特雷西说道:“特雷西,你和舅舅一样,都是一头犟驴!” 特雷西莞尔一笑,说道:“表姐,这句话你是和芬妮学的吗?” “我真是被你打败了。”巴沙姑妈家的表姐将手放在额头上,另一只手不停的用小折扇给自己扇风,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手里握着一把贵族名媛们所钟爱的小折扇,在人群里也是非常的另类。 巴沙姑妈家的表姐对特雷西抱怨道:“这么好的资源,就这样拱手让人……你当初不想要的话,就应该给我写封信,让给我啊!” 特雷西拍了拍巴沙姑妈家的表姐的肩膀,对她说:“表姐,别胡思乱想了,等你知道吉嘉身边那位的背景,你就不会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了。” 这时候,芬妮穿着一身魔纹蛛丝布裁剪成的礼服,从人群走出来,对特雷西说:“特雷西,你别光顾着和你表姐聊天,快点帮我招呼一下客人,看没看到莱恩特?” 特雷西扬了扬脖子,指着窗外的庭院里,对芬妮说道:“莱恩特正在那边招呼斯坦斯学院的教官们!” 芬妮看了看在院子里的莱恩特,放弃了要把他喊过来的想法,对特雷西说道:“好吧,你和我一起去招呼一下议法院那边的同事……” 特雷西像是木偶一样,重复着一些恭维的语言:“您好,玛丽安阿姨,您看起来又年轻了。” “特雷西,你和芬妮一样会说话。” 我的五感极度敏锐,即使我在与诺亚、马文、鲍比聊天的时候,还能够听见周围人们聊天的内容,他们就像是贴着我耳朵,在我耳边碎碎念。只是我和他们不熟悉,只能大致的判断出声音的方向,无法将声音对号入座,但是熟悉人的声音,我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比如特雷西、芬妮和莱恩特等等。 看到芬妮带着特雷西在客厅里到处和客人们打招呼,我觉得举办一场这样的婚礼,实在很有必要保持充沛的体力,而且特雷西穿着一身轻皮甲走来走去实在是明智之举,看她的样子远比用手提着裙摆的芬妮来的轻松。 特雷西对着一位贵族太太亲切地打着招呼:“珍妮阿姨,您好……” “特雷西,祝福你!”那位贵族太太有些胖,笑起来脸上的肉挤在一起,眼睛变成了一条细线,对特雷西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看芬妮站在一旁陪着笑脸的样子,我猜应该是芬妮的顶头上司。 只是还没有等她高高在上的姿态摆足,就听见她夸张的尖叫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院门口走进来的客人,手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地对特雷西说:“……啊!……那个不是执政官的儿子吗?特雷西,你怎么还认识这位大少爷?” 芬妮站在特雷西身边,眯着眼睛顺着窗玻璃向外面望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位是执政官大人的公子?哦……大概是吉嘉的朋友吧!” 这时候,特雷西向我喊道:“吉嘉,吉嘉!你的朋友来了。” “哦,知道了!”我在的角落里,向着特雷西挥了挥手,从屋子里挤出来,对着正站在院子里的本杰明学长大声喊道:“本杰明学长……” …… 一辆金色的魔法篷车从巷子入口缓缓驶来,艾伦特穿着大地暴熊重装皮甲的魔纹构装坐在敞篷车厢里,一把罗马重剑摆在他身边,身上重装皮甲散发着流光溢彩,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这是一整套做工精致的魔纹构装。 金色的魔法篷车稳稳地停在门口,艾伦特在院子里宾客们的欢呼声中轻盈地跳下马车,大家都意识到是这场婚礼的主角来了。 院子里的客人为艾伦特让出一条路出来,他单手握着罗马重剑,气势颇足地走进院子里。 看到艾伦特仪表堂堂,又是一身盛装,宾客们开始对艾伦特议论纷纷,有知情.人就开始为身边的朋友介绍艾伦特的来历。 说起来埃尔城的上层社会和贵族圈子并不算大,虽然艾伦特的家庭在埃尔城并不算显赫,但是认识他的人还是很多的。 艾伦特走进客厅并没有过多久就与同样穿着一身魔纹构装手捧鲜花的特雷西并肩走出来。 这时候,院子里的宾客们才意识到今天这两位新人居然各自穿了一套魔纹构装举行婚礼,魔纹构装在埃尔城还算是十分珍贵的魔法皮甲,每一位骑士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拥有一套魔纹构装,看到艾伦特和特雷西在婚礼庆典上高调的穿着魔纹构装纷纷羡慕不已。 艾伦特看样子也是极为兴奋,他紧紧地握着特雷西的手,在和特雷西走出庭院,登上金色的魔法篷车敞篷车厢的时候,在人群中找到了我,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感谢。 大概艾伦特担心我们这边的宾客没有足够的魔法篷车,所以他带了十辆银色的魔法篷车可以搭载我们这边的宾客们一起赶奔他家的庄园,因为婚礼庆典要在那边举行。 很多宾客们都是自己拥有魔法篷车,就连鲍比、马文、本杰明学长都是将乘坐自己的魔法篷车赶过来的,一时之间,婚礼的车队在这不足五百米的巷子里排得满满的。 本杰明邀我们一起乘坐他那辆宽车厢的魔法篷车,我、赢黎、卡特琳娜、海伦娜、贝姬、诺亚、雪莉、马文、司佩、鲍比和本杰明学长一共十一位年轻人坐进这辆豪华长厢魔法篷车里,也丝毫不觉得拥挤。 鲍比和马文的魔法篷车跟在我们后面,街上的行人们看到这样盛大的场面,纷纷站在街道两边驻足观看。 我猜莱恩特和芬妮也没有想过特雷西的婚礼居然一下子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出来。 等车队抵达了艾伦特家庄园的时候,看到庄园外面的街上同样是张灯结彩,让我们感受到了艾伦特家满满的热情。 由于是在寒冷的冬天,仪式场地无法安排在庄园里的草坪上,只能在艾伦特家的客厅里举行。 这时候,艾伦特家也聚集了一大群亲戚和朋友,看到长长一排车队驶入庄园里,纷纷赶出来来迎接。 艾伦特家算是埃尔城并不算显赫的贵族家庭,亲友们自然也是埃尔城里的贵族们。 这些亲友们中,有人支持艾伦特娶特雷西,当然也有一些贵族想要将自己女儿嫁给艾伦特的,明里暗里地反对这件事,不过这桩婚事从始至终艾伦特都一直在坚持,他的家人自然也要尊重他的意见。 艾伦特的父亲弗兰克子爵和埃塞尔夫人亲自迎接出来,他们对特雷西很熟悉,也认识莱恩特和芬妮,弗兰克子爵和埃塞尔夫人带着家人热情地将莱恩特和芬妮迎接进庄园,我和赢黎、辛迪、南希自然要跟在莱恩特和芬妮的身后。 艾伦特和特雷西两人今年秋天的时候举行了订婚仪式,当时我正受困于瓦丝琪位面,没能赶回来参加他们俩的订婚仪式,因此弗兰克子爵和埃塞尔夫人并不认识我。 莱恩特将我和赢黎介绍给弗兰克子爵和埃塞尔夫人,但是却因为今早上没有公开赢黎的身份,导致现在也不方便将赢黎的身份公开出来,只说是我的妻子,和我一起在皇家魔法学院上学。 弗兰克子爵听到莱恩特说我在皇家魔法学院上学,并没有显得有多么惊讶,看起来他对我们家的家庭成员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大概是特雷西和艾伦特之前有说过。 弗兰克子爵还特别感谢我送给艾伦特那么珍贵的结婚礼物,我知道弗兰克子爵所指的是艾伦特身上的大地暴熊皮制成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不知道当他得知特雷西的嫁妆里还有艾露恩之星项链和一整箱野蛮人左耳,脸上会是怎么样的震惊。 接下来艾伦特和特雷西两人在大厅里举行结婚仪式,一名神庙里的大神官主持这场神圣的婚礼仪式。 我们大家坐在台下长椅上观礼。 艾伦特家那边的宾客之中免不了有人在私下里议论纷纷,依旧是觉得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婚礼,不能理解艾伦特这么出色的年轻贵族,为什么会娶一位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平民姑娘,而且特雷西并不是那种容貌美丽的姑娘,性格也并不讨喜。 等到婚礼仪式结束之后,紧接着就在庄园里举行了盛大的晚宴和舞会。 赢黎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一脸羡慕的看着艾伦特和特雷西在亲友们的注视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我在桌子下面握住赢黎的手,这一刻,赢黎对我温柔一笑……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87.拉文纳姆城的访客 婚礼晚宴就庄园的餐厅里举行,艾伦特邀请了埃尔城里最有名气的五位大厨为我们精心烹饪了他们最拿手的五道菜,侍者们排着长队将一盘盘精美的菜肴轮番端上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一桶桶金苹果酒的木盖被砸开,四溢的酒香和香喷喷的烤肉是今晚宴会的主旋律,值得一提地是最后端上来的一道甜品是热饮,非常符合北境人的口味。 随着音乐声响起,艾伦特和特雷西跳起舞会的第一支乐曲,随后步入舞池的是弗兰克子爵和埃塞尔夫人,还有莱恩特和芬妮,然后整个舞池里一下子挤满了人。 埃尔城冬天的生活是极为单调的,人们渴望能有一些快乐的事情,婚礼晚宴和舞会无疑就是最符合埃尔城人们内心需求的活动,大家聚在一起攀谈、喝酒和跳舞,就好像是时间刺客悄悄地偷走了时间。 我和鲍比、马文、诺亚、本杰明学长几个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大概是看到我们穿着一身魔法长袍,艾伦特家的一些年轻姑娘们犹豫了半天,频频向我们投来热情的目光,那种眼神似乎是在暗示我们可以邀请她们跳舞。 本杰明学长端起酒杯,对我们说道:“说起来这真是值得载入史册的一年,那些跨过奔马河进入史洛伊特省的野蛮人全部被北风军团赶回冰雪苔原,导致猎鹰们都提早的结束了狩猎活动,我提议,为此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 宴会上准备的金苹果酒都是五年以上的陈酿,虽然没有齐默尔曼庄园酿造金苹果酒独特的酸味,但也是优等品质的好酒,我们随着本杰明学长的提议,大家一起干了一杯。 北境人喝酒非常的豪迈,一杯酒通常很少会分两次喝干,而且宴会人人面前都会摆着一只酒杯。 诺亚也被这里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兼之刚刚酒喝得有些急,酒意上涌,对着本杰明学长感慨地说:“哈!我跟着吉嘉的猎鹰小队在外面狩猎野蛮人,虽然很刺激,但是这里的天气是真的冷啊!每天要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睡帐篷,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从睡袋里钻出来,嘴边都会挂着一层白霜,感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冻得硬邦邦的冻肉一样!” 本杰明学长面带惊讶地说道:“怎么,诺亚魔法师阁下也去郊外体验猎鹰们的生活?” 诺亚嘿嘿一笑,说道:“是呀,在帝都的时候,经常听吉嘉讲述他在北境狩猎野蛮人的事,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于是就想过来尝试一下。” 一杯酒喝下去,两位本来还不太熟悉的人有了聊天的话题。 本杰明学长向诺亚问道:“对了,诺亚魔法师阁下见识了吉嘉的冰系魔法陷阱没有?吉嘉在埃尔城算是非常出名的猎鹰,他发明的冰冻魔法陷阱在埃尔城猎鹰们的圈子里很有名气,冬季是埃尔城魔法卷轴最畅销的季节。” 为了能够多卖出一些‘霜冻卷轴’和‘霜之新星卷轴’,我和马文这几年没少花心思宣传冰系魔法陷阱。 也正是因此,许多的初级魔法师接到资深老牌猎鹰团队的邀请信,就是为了团队里能有一位可以释放冰系魔法卷轴的人。 而这些冰系魔法陷阱在捕猎野蛮人的过程中,也起到了一些作用,只是用冰系魔法卷轴进行一次捕猎,无论如何缩减开支,对于猎鹰小队来说都是一笔数额巨大的开支,也只有本杰明学长这样不太在乎钱的人,对冰系魔法陷阱更加的感兴趣。 大家将目光落在马文身上,马文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语地说道:“从吉嘉去了帝都之后,魔法杂货铺就不主推冰系魔法卷轴了,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吉嘉每次从帝都寄回的魔法卷轴数量比以前少了很多,其他的货源也不太稳定。” 马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自己的额头,对我问道:“对了,吉嘉,你参加铭文师资格考试了吗?” 我回答说:“参加了。” 马文连忙向我追问道:“结果怎么样?通过了没有?” 我笑着说:“当然,这种初级铭文师考试怎么可能难住我。” 马文清楚我魔法卷轴制作功底扎实,也知道我在铭文设计所遇短板,所以也只是随口问问,没有想到我居然已经成为初级铭文师了,他手里端着的酒杯猛地一抖,金苹果酒洒在胸口的衣襟上。 本杰明学长抓着我的手臂,对我问道:“啊!这么说你已经是一名初级铭文师了?” 埃尔城只有三位铭文师,这三位铭文师平时修补破损的魔纹构装,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基本上一个月只接一两个魔纹构装的订单,而且具体交付日期还要看心情,如今,听到我居然通过了初级铭文师的资格考试,自然是无比兴奋。 “是啊!”我对本杰明学长说:“我最近一直在跟耶基斯学者学习制作魔纹构装。” 尽管本杰明学长很想开口让我帮他绘制一套魔纹构装,但他还是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只是举起酒杯说道:“让我们为了新晋的初级铭文师吉嘉,大家一起干杯!” 我们大家一同举杯,说道:“干杯!” 喝完这杯酒,我悄悄地拉了拉本杰明学长的胳膊,对他小声地说:“三天后有一艘魔法飞艇从埃尔城飞往帝都,在此之前,想要我帮你绘制魔纹构装的话,就带着魔法皮甲来我家找我。” 本杰明听我这样说,眼睛一亮,对我问道:“特雷西今天穿的那套双首炎蛇蜥皮甲魔纹构装是你亲手绘制的?” 我点了点头。 他激动地搓了搓手,稍微挣扎了一下,便下定决心对我说:“好,我就要和特雷西那套一样的!” 我再次点头。 有些事其实我不说本杰明学长也知道,我这样主动的帮他绘制魔纹构装可不是为了魔晶石,主要是想让他帮忙我照顾居住在埃尔城这边莱恩特和芬妮。 而本杰明学长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也是明确的给了我这个承诺。 看着端着酒杯与艾伦特一起在人群中敬酒的特雷西,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想道:有了本杰明学长的帮忙,艾伦特在警卫营骑士团里的仕途大概就会一帆风顺了吧! …… 婚礼舞会结束之后,我们并没有急着各自回家,而是乘坐本杰明学长的魔法篷车来到了三只猫酒馆,我们一行人围着角落里的一张木桌继续喝酒。 酒馆里的一名年轻漂亮的女招待为我们端来一大杯金苹果酒,还有十几只空杯子,统统地堆在木桌上。 这时候,在酒馆里的人还非常多,整个酒馆里都显得闹哄哄的。 本杰明学长将杯子里添了一些金苹果酒,对我们说:“说一件颇为传奇的趣事给你们听!” 其实这时候我更想喝一点带有白泡沫的大麦酒,最好这时候还能有有一碟小鱼干。 于是将女招待重新招呼过来,向她点了两杯麦酒,这位女招待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就好像我在酒馆里喝大麦酒是一件非常错误的决定一样。 我也不去与她计较,直接听本杰明学长说:“前天拉文纳姆城的执政官和警卫营骑士团的团长到埃尔城来,居然是专程为了打听一支猎鹰小队而来,据说那支猎鹰小队将一支野蛮人大队拒在贝兰湖隘口之外,彻底阻断了野蛮人偷偷进入拉文纳姆城山路,凭一己之力居然还真的挡住了两千名野蛮人的强攻,不仅在隘口坚守了一整夜,还成功的逼退了那些野蛮人。” 鲍比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将一杯金苹果酒一口喝掉,吃惊地的说道:“我的天,究竟是哪支猎鹰小队,居然敢正面阻挡野蛮人?” 本杰明学长露出一脸苦笑,说道:“那些拉文纳姆城的人也不知道,否则就不会赶到埃尔城寻找那支猎鹰小队了。” 我有些奇怪,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于是就问本杰明学长:“他们怎么确定这支猎鹰小队是出自埃尔城的?” 本杰明学长伸手将桌上杂乱的酒杯推开,然后用手指尖蘸着金苹果酒在桌上寥寥几笔就画出了一条奔马河,又在奔马河的南岸画出条连绵的山脉,算是安提亚山区,随后在山区的南部标注出埃尔城,在埃尔城城南画出一条断层山的谷道,并且画出了纳托城的大致位置,紧接着他将左右臂山、贝兰湖和拉文纳姆全部画出来。 没想到本杰明学长的记忆力非常出色,只用了两三分钟就草绘了一张史洛伊特省西部区的地图。 他用手在纳托城和埃尔城上画了一个大圆圈,对我们说道:“只有纳托城和埃尔城进入拉文纳姆城才需要走贝兰湖隘口。” 本杰明学长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拉文纳姆城方面的人也不能确定,他们只是认为纳托城和埃尔城的可能性最大,不过当时那支野蛮人大队血洗了纳托城郊的十座小镇,纳托城的猎鹰们当时要么返回城中协防,要么就是追逐那些连夜将小镇居民赶回冰雪苔原的野蛮人,没有哪支猎鹰小队这么强。” 诺亚这时候才听明白过来,刚刚本杰明学长一直说‘贝兰湖隘口’,就向本杰明询问道:“真是贝兰湖隘口?” 本杰明学长十分确定的说:“没错,他们就是这样说的。” 诺亚的嘴巴张开,忍不住追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还有两名年轻的魔法师连夜顶着寒风去拉文纳姆城送信?” “……我去!”这时候本杰明学长也已经意识到,那支队伍很有可能是我的的猎鹰小队,于是连忙问诺亚:“哪支挡住了将近三千名野蛮人进攻贝兰湖隘口的猎鹰小队,该不会说的就是你们吧?” 诺亚苦着脸,露出一脸遗憾地样子说道:“不是我,我是送信的那个。是吉嘉和他的兽人扈从们在贝兰湖隘口与野蛮人战斗!” 本杰明学长十分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这就派人给拉文纳姆城的那些来访者们送信,告诉他们那支守卫贝兰湖隘口的猎鹰小队找到了。” 我拉住本杰明学长,对他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太出名,你们发现没有,最近这几年里越有名气的猎鹰小队越容易被野蛮人反杀,我可不想被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们格外挂念。” 本杰明学者做了三次深呼吸,依然没有从激动中平静下来,他盯着我问道:“吉嘉,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尝试着说了一个不太重要的理由:“额,我在帝都里的一个私人拍卖会上,我买到了一些床弩……” 本杰明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恕我直言,就算是你在贝兰湖隘口上摆满床弩,也未必能够挡住那些野蛮人。” 看起来不本杰明学长平时的训练里接触到过这种魔法器械,对于床弩的功用并不陌生,不相信我用床弩能把野蛮人打退。 于是我又从腰包里摸出了一支沉甸甸的魔法弩箭箭头,‘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我让他仔细观察魔法巨型弩箭,问本杰明学长:“如果我在床弩上使用的,都是这种带有魔法符文的巨型弩箭呢?” “这些巨型弩箭的箭尖真是你们的?”本杰明学长长大了嘴巴,看着弩箭箭尖上微小的魔纹法阵,用手触摸着上面没有损毁的魔晶石,对我说道:“那些拉文纳姆城的来访者前天的时候,就是拿了两根这种带有魔法符文图案的巨型弩箭箭头。” 我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上面,感叹道:“这种带有魔法符文的巨型弩箭箭尖可不便宜,本来打扫战场的时候已经很仔细了,可惜很多都钻进岩壁里就找不到了。” 本杰明学长问我:“那场战役你们使用的都是魔法弩箭?”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除了魔法弩箭之外,我们还用两桶尸火油,将城头上野蛮人搭起的巨木桥给点了。” 本杰明学长表情无比复杂地望着我……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88.家庭聚会 刺眼的阳光从布满冰窗花的玻璃窗外照进阁楼里,照到白色的被单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从梦中清醒过来,感觉喉咙有些发干,拿起床边写字桌上的水杯,发现水杯竟然还是温热的。 酒喝得有点多,有点记不清昨晚上什么时候回到家的。 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有一叠衣服整齐的摆在床头。 早晨的阁楼里显得有些冷,飞快地将毛线衣套在身上。 听到院子里有低声的欢呼,连忙跑到写字桌旁单膝跪在椅子上,单手支在写字桌面并将头伸到窗边,我将阁楼的窗子推开,一股寒冷的风从外面吹进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头脑随之清醒了很多,我顺着熟悉的声音向外看去,赢黎和海伦娜、贝姬、辛迪都站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草坪上重新堆起一座雪人,女孩子们大概是因此而欢呼雀跃。 转眼之间,特雷西已经嫁人了,似乎心里面有些空落落的,想必莱恩特和芬妮也是如此吧! 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卡特琳娜端着一盆热气腾腾地热水走进来,对我说:“昨晚上你喝的那么多,还以为你能多睡一会。” 我拍了拍肚子,对卡特琳娜说:“有点饿了,想要下楼看看有什么吃的。” 用温热的毛巾擦了擦脸,看到卡特琳娜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试探着问道:“哦,对了,昨晚上我喝醉了之后,没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卡特琳娜眨了眨红宝石一样瑰丽的眼眸,她穿着一件亚麻布杏黄色长裙,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一截儿雪白的手臂,对我笑说道:“你答应了马文,给他提供五百套铜火锅,让他今天上午来家里取。” “……是吗?我有点不记得了,我还说其他的什么了吗?”我轻轻地敲了敲有些昏昏沉沉的头,感觉精神之海就像是遭遇一场风暴。 卡特琳娜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你对鲍比说,让他继续帮你聚集漂泊在史洛伊特省的流浪兽人,如果他们想要回家,就让鲍比资助兽人们一些路费,还让鲍比想办法找到一些路过埃尔城去帕伊高原的商队,让那些兽人跟随帕伊高原的商队一起通过死亡之路。” 我忍不住将额头贴在玻璃窗上,对卡特琳娜说:“我居然对鲍比说了这样的话?” 卡特琳娜点了点头说:“是啊!” 我还依稀记得昨晚上和本杰明学长也唠叨了半天,问卡特琳娜:“那我昨晚上对本杰明学长承诺了什么?” 卡特琳娜低头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答应帮他做一套魔纹构装。” 我用力揉着额头说:“这件事我倒是有点印象……” 远远地看到两辆大型载货的魔法篷车驶入巷子里,魔法篷车一路驶来停在我家的门口,然后就看见马文从车厢里跳下来,朝着站在阁楼上窗边的我挥了挥手,我只好挤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来。 “好吧,我去辛柳谷叫人把这些铜火锅搬出来,你去帮我稳住这家伙。”我搓了搓手,对着卡特琳娜说道。 卡特琳娜带着一脸温柔的微笑,对我说:“好的。” 说完便转身走下楼,而我站在阁楼里,对着马文摆手示意稍等之后,‘砰’的一声关上了窗子。 我打开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让守在里面的兽人战士赶紧从辛柳谷铁匠铺的仓库里搬出五百只铜火锅来。 不久之后,五百只铜火锅顺利装进魔法篷车的货箱里,马文站在魔法篷车上向我挥手道别。 在帝都颇受欢迎的铜火锅在马文的推动下,终于算是在埃尔城打开了一些销路,但也仅仅是一些手头宽裕的小贵族们才会购买,他们有的是猎奇的心里,有的则是有亲戚在帝都,大概是在来往的信笺里有提到过这种铜火锅给帝都的冬天带来了怎么样的便捷。 总的来说,埃尔城的消费水平相较帝都来说差了很多,埃尔城的平民们是绝对用不起这种消耗魔晶石碎片的魔法类生活用品的,马文之所以这次专程跑来拉走五百只铜火锅,其实主要是向我道别来的,他说后天不去空港为我送行了,因为一个月之后,马文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将会带着司佩到帝都找我。 马文接受了我建议,答应到帝都去闯荡一番,这边的魔法杂货铺找了司佩的表哥来负责管理。 …… 事实上,赢黎与海伦娜、贝姬、辛迪诸位女孩在院子里重新堆起来的雪人仅仅存在了一上午,就十分倒霉地被巴沙姑妈家那三位熊孩子再次推到,孩子们学者警卫营骑士团里的骑士冲锋的样子,对着雪人轮番发起进攻,并成功地将雪人变成了废弃的雪堆。 赢黎站在露台上,十分无语地看着那堆残雪,气鼓鼓地看着我。 我伸手捏了捏赢黎的脸蛋,对她亲昵地说:“想要什么样子的雪人,我帮你把它变出来。” 说话间,我的手指在空中绘出来一幅淡淡魔纹法阵,随着我口中的魔咒结束,院子里地那堆被践踏了的残雪在三个孩子面前像翻涌的地泉一样不停地向上升起,就在三个熊孩子的面前,重新塑造成一个雪人出来。 三个熊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 雪人的样子更像是用雪雕出来的重甲步兵战士,它手里握着那只用来清扫院子的埽把,双膝微微弯曲,埽把指着三位熊孩子,并向他们一步步走去。 三个熊孩子手里拿着木棍,看着雪人向他们逼过来,被雪人吓得哇哇大叫,在院子里胡乱奔跑。 听见了熊孩子们的哭喊声,芬妮和巴沙姑妈一先一后从屋子里跑出来,她们身后还跟着二表哥年轻的妻子和巴沙姑妈家的表姐,她们将吓得小脸煞白的孩子们聚拢在一起,一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一边将孩子们拉进了屋子里。 孩子们词不达意地解释他们和雪人战斗的经过,说是被他们打败的雪人战士居然复活了,云云。 听得巴沙姑妈和芬妮也是一头雾水,这时候,雪人早已经回到了原地,安静的矗立在院子里。 “哼,无聊!”赢黎将头扭开,柔顺黑色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转身离开。 …… 巴沙姑妈一家为了参加特雷西的婚礼,专程从拉文纳姆城赶过来,因此莱恩特和芬妮决定晚上在家里再次宴请巴沙姑妈一家,晚上的时候,特雷西和艾伦特也会赶来为巴沙姑妈一家饯行。 上次巴沙姑妈一家来埃尔城还是在六年之前…… 六年的时间说长也不算太长,但是莱恩特和芬妮的生活却改变了许多。先是家里增添了新成员,南希和辛迪,我在这段时间里成为了一名魔法师,特雷西嫁给了艾伦特,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些让巴沙姑妈一家不能理解。 他们甚至没有觉察到平民家庭里诞生一名魔法师的意义。 贺拉斯姑父坐在客厅里与莱恩特聊天,眼睛不再眯成一条线。 也许是因为骑士长的身份,让他的坐姿始终保持那么笔直。 他对着莱恩特说话的时候,傲慢的语调有了略微的收敛,也不再用鼻孔对着莱恩特,脸上甚至还能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在他刻满皱纹的脸上,这种表情并不能让人感觉到有多么舒服。 在此之前,贺拉斯姑父一直有些看不起巴沙姑妈的这个亲弟弟,他觉得莱恩特的性格有些懦弱,虽然拥有精湛的西洋细剑剑技,却没有投身骑士团当一名骑士,而是在战士学院里当一名教官,这点不符合贺拉斯的骑士准则。 “不管怎么样,艾伦特那孩子出身于贵族家庭,似乎家境也很不错,虽然平民家庭里的姑娘加入贵族家庭,难免会被那些贵族亲戚们看不起,但是特雷西总算是有了个很好的归宿。”贺拉斯姑父这样对莱恩特说道。 其实巴沙姑妈嫁给贺拉斯姑父也算是平民家庭出身的姑娘嫁入了贵族家庭,贺拉斯姑父这么说,难免涵盖到了巴沙姑妈,坐在一旁的巴沙姑妈用眼睛狠狠地剜了贺拉斯姑父一下,毫不客气地说道:“贺拉斯,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平民家的姑娘怎么了?平民家庭出身的姑娘还不是给你生了五个孩子?” 贺拉斯姑父对着巴沙姑妈挥挥手,让她停下来,皱着眉头说:“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这又不是在说你,我只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我只是让莱恩特和芬妮劝一劝特雷西,特雷西的性格有些急躁,平时应该注意收敛一点,毕竟是嫁到了贵族家庭,要时时刻刻地注意不要做出失礼的举动,被那边的亲戚们说三道四,还应该对以后的生活有一些规划。” 巴沙姑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没觉得特雷西这样的性格有什么不好!” 莱恩特和芬妮相互对视一眼,莱恩特知道不应该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毕竟这里面存在着平民与贵族之间的矛盾,芬妮将目光落在巴沙姑妈小儿子加布里身上,这位便宜表哥比我大四岁,今年秋天才正式服完兵役,如今也是拉文纳姆城的警卫营骑士团里的一名骑士。 “加布里,兵役期满之后有什么打算没有?”莱恩特对着巴沙姑妈家的小儿子问道。 加布里有一头柔软黄头发,鼻梁挺直,面容轮廓看上去非常秀气,此时他正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辛迪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客厅里诸人目光的焦点。 坐在一旁的巴沙姑妈偷偷地捅了捅加布里,小声地对他说道:“你舅舅在问你话呢!” “啊!舅舅,您刚才问我什么,很抱歉,我没听清!”加布里毕竟还年轻,没有办法厚着脸皮当做若无其事,他的脸有些微红。 其实我发现这位便宜表哥只是在之前对我有种贵族式的傲慢。 除了对我吐口水那次让我觉得他缺少一些教养,他的诸多表现还是蛮绅士的。 我觉得他之前对我的态度也恰恰是很对贵族对平民的态度。 莱恩特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加布里脸色微红,小心翼翼地看了贺拉斯一眼,然后对莱恩特说:“其实我蛮希望能够参加冒险团,到外面游历一番,只是贺拉斯觉得这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我目前在拉文纳姆城的骑士团里当一名巡守……” 辛迪穿着居家一条长裙,胸.前系着一条围裙,端着一盘甜饼干走过来,加布里的目光再次被辛迪吸引住。 巴沙姑妈抬头打量着辛迪,并对辛迪温柔地说道:“辛迪,你也过来坐坐,和我们一起聊聊天!” 辛迪撩了一下散乱在耳边的长发,偷偷地瞄了我一眼,希望我能给她一点提示。 我瞥了一眼加布里表哥,辛迪看到我的眼神,脸色微微一黯,并没有做到巴沙姑妈身旁,而是乖乖地坐在莱恩特身边,看来辛迪对这位面容清秀的加布里表哥没有什么感觉。 巴沙姑妈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对莱恩特说道:“要我看啊!特雷西这么选择就多了,嫁入贵族家庭至少能拥有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不比嫁给什么铁匠家的儿子或是一位年轻的制皮匠什么的幸福得多啊!” 正在说话间,特雷西和艾伦特从外面推门走进来。 特雷西站在门口玄关处,向着客厅里询问道:“你们在谈论我什么?” “我是说你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幸福美满!”巴沙姑妈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侄女,眼里满是亲切的笑容。 巴沙姑妈看着我和辛迪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亲切的眼神。 特雷西轻轻地扬了扬嘴角直接走进来,和辛迪挤在一起,坐进沙发里。 客厅里的沙发上坐满了人,我站起来迎向艾伦特,将他带到酒柜吧台边,和他一起坐到吧台高脚椅上,指着酒柜里的金苹果酒,问他要被要喝一杯。 艾伦特满眼感激地看着我说:“吉嘉,谢谢你那箱礼物,礼物有些太贵重了……” 289.来至拉文纳姆城的感谢 我从莱恩特的酒柜上拿出一瓶已经开封的金苹果酒,拔掉软木塞,又从酒柜上面取下两只酒杯,将金色酒液倒进玻璃杯子里,对艾伦特说:“这没什么。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们俩的酒杯在空中碰到一起,发出‘叮’的一声。 喝了一口略微带有一些酸味的金苹果酒,我说:“艾伦特!” “什么?”艾伦特看着我。 “以后一定对特雷西好点,她平时脾气虽然有点暴躁,却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真的是她有什么地方做错了,那就请你迁就她一下。”我对艾伦特说。 扭头看着与众人一起挤在沙发上的特雷西,她最近的心情似乎一直都很不错。 “我会的。”艾伦特说道。 过了片刻,他才又说:“一直听别的猎鹰团队说起过你,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厉害。”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艾伦特说:“也是凑巧遇见了,遇见一大队野蛮人打算冲过一处关隘,我们在狩猎之前准备得很充分,纠集了一群人守在上面,便猎杀了很多野蛮人。” 艾伦特眼中充满了好奇,对我说道:“那可是满满一封魔箱野蛮人的左耳啊!吉嘉,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埃尔城里警卫营骑士团所有骑士倾巢而出,也没办法斩获这么多野蛮人。” “真的想知道吗?”我笑了笑,对他问道。 “可以吗?如果方便说的话……当然,我发誓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艾伦特兴奋地说道。 “这个可不需要保密,如果能有更多人知道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在明年的时候,直接将这些野蛮人挡在奔马河北岸也说不定。”我对艾伦特说道。 说完,我从高脚椅上站起来,对着艾伦特招了招手说:“跟我来……” “你们俩去哪?”特雷西坐在沙发上,见我们外屋子外面走,探过头来问我。 “艾伦特想要知道我们是如何狩猎野蛮人的,我和他到院子里,让他看看我的秘密武器。”我对特雷西说道。 “吉嘉,你真是太可恶了,你从来就没告诉过我这些,我问你你也从来都不说!”特雷西听我这样说,立刻竖起眉毛,十分不满地对我抱怨道。 我摊开双手,对着特雷西耸了耸肩膀说:“是斯坦斯学院的院长大人指名不让你参加猎鹰小队的,我也没办法啊!” 特雷西为之气结,愤恨不语。 “你们……居然是猎鹰?”贺拉斯听到我和特雷西的这番对话,一脸意外地对我和特雷西说道。 “我不是,只有吉嘉和鲁卡他们才是,每年冬季他们都会跑到郊外去狩猎。”特雷西指了指我,她因为发脾气的时候语速很快。 “可是……吉嘉不是魔法师吗?什么时候魔法师在冬季也能出去狩猎野蛮人了?”贺拉斯疑惑地问道。 他大概是不能理解,一位魔法师在猎鹰小队里能有什么作用。 由此可见,史洛伊特省南部地区的城市,对于抵御野蛮人并没有太多的经验。 一直以来,很少有野蛮人会到那边去,大概纳托城已经是野蛮人摸到最远的地方了,处于史洛伊特省版图最南端的拉文纳姆城就更是如此,他们那里很可能都没有多少支猎鹰小队。 “埃尔城这边的猎鹰小队流行用一些魔法卷轴设魔法陷阱,每支猎鹰小队通常都会有一名魔法师随团出发。”特雷西对众人普及常识。 贺拉斯姑父摆出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倒是一旁的加布里很有兴趣地说道:“我能和你们一起去院子里看看吗?” 我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加布里,对他说:“当然可以。” 我带着艾伦特和加布里走到院子里,赢黎也跟了出来,因为床弩散件存放在她的魔法腰包里。 赢黎将组装床弩的零件从魔法腰包里取出,整齐地摆在枯黄的草坪上,这里没有兽人战士和女矮人,只能自己动手组装,我让鲁卡过来帮忙。 牛头人虽然对这些细致的安装活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但是胜在人高马大,有了他的帮忙,我很快就在院子里架起了一台床弩。 看到一架做工精湛的军用床弩在院子里架起来,艾伦特无比地惊讶,没想到我会拥有这种军队才会拥有重武器,艾伦特问我:“这床弩你在哪买到的?” “在耶罗位面。”我回答。 艾伦特和加布里凑到近前,看着床弩粗壮的弓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铜质绞盘。 艾伦特问我:“你们在野外,都是用床弩狩猎野蛮人?” 我对艾伦特说:“怎么可能啊!这么笨重的大家伙,没有什么机动性,拆装一次又是那么的繁琐,当然不可能狙杀一个野蛮人,就要安装一次床弩,我都说了这是我的秘密武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的,只有偶尔才会用到,平时狩猎野蛮人还是要用冰系魔法陷阱。” “你们埃尔城的猎鹰真的是了不起,连这种军备都能弄得到。”加布里望着床弩,一脸羡慕地对我说道。 我说:“不是在进行位面战争嘛!在坦顿城那边,很多废弃的床弩就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到路边,我也只是随便收购了一些看上去还能用的,买回来又经过了一番修修补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加布里看着这台床弩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这架床弩没有轮轴基座!” 我们这些人正在院子里的草坪上观看这架床弩的时候,外面巷子里涌入一队骑士。 三辆豪华的魔法篷车陆续在我家门口停下来,三辆通体乌黑的魔法篷车的车厢上居然显示着三个不同家族的徽记,行驶在最前面的那辆魔法篷车的家族徽记我是认得的,那辆魔法篷车上面家族徽记是本杰明学长家的徽记。 我们一行人正向院子外面眺望,就看见本杰明学长带着一行人走进院子里。 与本杰明学长并肩而行的是两位中年贵族,其中一位穿着一身黑色礼服,头发有些花白,脸廓的棱角分明,拥有上位者威严,胸.前戴着一枚暗金勋章,这种级别的勋章意味着他是一名身份尊贵的侯爵。 另一位则是身材魁梧,虽然穿着一身轻皮甲,却是浑身带着淡淡地杀气,腰间挂着一把骑士长剑,胸.前挂着伯爵的贵族勋章,无论站在哪里,他都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样,让人无法忽视他。 我对本杰明学长打了一声招呼:“本杰明学长,你怎么过来了。” 本杰明学长冲我笑了笑,对着那位身份尊贵的侯爵介绍道:“伯蒂大人,这位就是我的学弟吉嘉,就是他的猎鹰小队驻守在贝兰湖隘口挡住了南进的野蛮人。” 我看着这两位贵族,也许是在帝都见多了贵族,就算是公爵也是见过了好几位,所以面对伯蒂侯爵的时候,心里没有觉察到任何压力,毫无畏惧地他们对视几眼。 听到本杰明学长这样介绍我,我的心里面就有了一些大概。 这时候,又听本杰明学长对我说:“吉嘉,这两位是拉文纳姆城的执政官伯蒂侯爵和警卫营骑士团的团长埃蒙德,他们这次专程赶回来,就是为了见见你们。” 果然如我所料,是从拉文纳姆城的那群人。 大概是收到了本杰明学长的消息之后,立即赶过来见我。 那位叫做伯蒂的侯爵走上前一步,热情地抓住我的手,对我说道:“年轻的魔法师,感谢你和你的猎鹰小队对拉文纳姆城所做的一切,总算是把你们这群勇士找到了。” 他看到我一脸茫然,正式地向我介绍了一下自己:“你好,我是拉文纳姆城的伯蒂。” “您好,伯蒂大人,您好,埃蒙德大人!”我将身体侧向一边,对这两位说道。 伯蒂侯爵和埃蒙德团长的目光落在院子里的床弩上,埃蒙德团长指着那架床弩问我:“你们当时就是用这种没有基座的床弩守卫贝兰湖的?” “嗯,就是这些床弩,不过不止这一架。”我回答说。 埃蒙德团长走近仔细观瞧,他看到床弩各个关节上的铆钉,惊叹道:“床弩原来还可以这样拆装啊!这些结构设计得很巧妙,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床弩怎么看都没有那种能被马车拉着到处走的床弩用起来方便啊。” 我解释说:“那些带轮子的床弩算是军需品,没有查尔斯大帝亲笔签下的军队建制手令是没法买到的,而这些床弩都是我从废旧物市场捡回来的。” 伯蒂侯爵和埃蒙德团长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才对我说:“我们一路赶过来,吉嘉魔法师难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我连忙请他们进屋子里坐一坐,并说:“抱歉,今天家里正巧家庭聚会,家里稍微有点乱。” 这时候,巴沙姑妈家的加布里表哥站在一旁,对着埃蒙德团长立正站好,敬了一个骑士礼,并磕磕巴巴地说道:“埃……埃蒙德团长阁下,敬礼!” 埃蒙德团长想了一下,才喊出了加布里表哥的名字:“加布里,你怎么在这?” 加布里显得有些激动,他认真地回到说:“我们来埃尔城参加表妹特雷西的婚礼。” 埃蒙德团长眼中出现了一丝微微的波动,对着加布里说道:“哦?你和吉嘉魔法师是亲戚?” 加布里表哥在埃蒙德团长面前显得有些拘谨,话语显得有些急促,他说道:“额,是的,团长大人!他是我的堂弟。” 埃蒙德团长抬眼看了加布里表哥一眼,用粗犷的嗓音说道:“贺拉斯可从没有跟我说过他在埃尔城竟然有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亲戚。” 加布里说道:“父亲刚巧也在舅舅家做客。” 伯蒂侯爵哈哈一笑,对着埃蒙德说道:“难怪吉嘉魔法师阁下会在拉文纳姆城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原来是有亲人居住在拉文纳姆城。” 这时候,坐在屋子里的莱恩特见院子里来了客人,忙从屋子里走出来。 我向莱恩特介绍了伯蒂侯爵和埃蒙德团长。 莱恩特认识本杰明学长,虽然不明白两位拉文纳姆城的掌权者为什么会登门造访,但还是热情地将他们请进屋子里。 巴沙姑妈此时正在游说芬妮,向她述说平民家的姑娘嫁入贵族家庭的种种好处。 巴沙姑妈的目光不时地落到辛迪身上,辛迪只是乖巧的坐在一旁,眼神溜向窗外。 贺拉斯姑父则是大模大样地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想过要站起来与新来的客人们打招呼的意思,大概是断定了莱恩特的朋友都是一些平民,他没必要站起来迎接。 直到听见有熟悉的声音招呼他。 “贺拉斯……贺拉斯!是你吗?”埃蒙德团长站在门口,对着客厅里的贺拉斯姑父喊道。 这时候贺拉斯姑父才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门口,见到伯蒂侯爵和埃蒙德团长两个人站在那里,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贺拉斯姑父狠狠地擦了擦眼睛,发现这并不是幻觉,于是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屋门口的伯蒂侯爵和埃蒙德团长敬了一个骑士礼,并说道:“执政官大人和团长大人怎么来了,是不是拉文纳姆城里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哈哈,贺拉斯,都这时候了,难道还想瞒着我们吗?”埃蒙德团长大步朝着贺拉斯姑父走去,边走边大声地说道。 巴沙姑妈一家人一脸吃惊的看着埃蒙德团长和伯蒂侯爵走进来,却是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你们居然也被蒙在鼓里?”埃蒙德团长看到巴沙姑妈一家人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这件事居然在家庭内部居然还没有被公开。 “究竟发生了什么……?”贺拉斯姑父一脸古怪的询问埃蒙德团长。 “你之前不还说,一定要见见那些帮我们守住贝兰湖隘口的猎鹰勇士们,怎么当他们站在你们的面前,你居然没有任何的察觉!”埃蒙德团长皱着眉头,对贺拉斯姑父说。 “团长大人,你是说帮我们守住贝兰湖隘口的勇士,是吉嘉这些人?”贺拉斯指着我问道。 “贺拉斯,你说的没错!”说完,埃蒙德团长就在贺拉斯姑父身边坐下来,随意打量着这间三层小阁楼里客厅的布局。 伯蒂侯爵和埃蒙德团长并没有在我家待太久,只是再次了解了一些当时驻守在隘口的一些情况,确认这件事真是我的猎鹰小队做的,随后他们向我们一家表达了谢意,便带着一群扈从离开了这里。 望着那些豪华马车缓缓地离开,我还以为会送我们一些拉文纳姆城的礼物,没想到什么礼物都没有收到。 接下来的晚宴上巴沙姑妈一家子彻底的沉默下来,他们大概还有点难以接受伯蒂侯爵和埃蒙德团长居然会亲自登门造访的这个事实,也许是因为没有办法继续在莱恩特和芬妮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他们有些不习惯。 我见到贝兰湖隘口守卫战这件事被人公开了出来,只好绘声绘色地将战斗过程大致的讲述一遍,当然战斗的场面被我略微缩减了一些,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那就把过程说得轻松些,省得莱恩特和芬妮还要为我担心。 晚宴结束之后,巴沙姑妈一家并没有继续在逗留,他们雇佣了一辆魔法篷车趁着漆黑的夜色返回旅馆。 第二天清晨,巴沙姑妈一家人乘坐魔法篷车返回拉文纳姆城,我们全家到城门口为巴沙姑妈一家人送行,临行之前,贺拉斯姑父坐在魔法篷车里,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临行之前,巴沙姑妈还不忘向芬妮说便宜表哥加布里是如何如何的优秀,贵族们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如果芬妮想把辛迪嫁给加布里,她和贺拉斯姑父是会考虑的一下的……等等。 不过看辛迪的表情就知道,加布里表哥大概没什么戏。 我和诺亚订了飞艇的船票,中午的时候,我和诺亚一行人就登上了那艘开往帝都的魔法飞艇…… 290.贾斯特斯的困境 在魔法飞艇上航行的日子并不是那么枯燥,每天站在船头的甲板上,看日出日落,看云卷云舒,总会收获那么一丝丝对于自然的感悟。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从北境省飞往帝都,魔法飞艇所在的风层温度极低,甲板上滴水成冰,船舷两侧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水手们每天必须做地事情就是扛着长长的铁钎,将十六台浮空装置上面的浮冰除掉,他们穿着厚实的狗皮棉袄,浑身包裹得像粽子一样,就连脸上都戴着一层厚实的毛线面罩。 这些从冰雪苔原极北之地吹来的冷风,将魔法飞艇上面的风帆撑得满满的,每时每刻都能听见主桅杆发出的‘嘎吱嘎吱’声,那是主桅杆与固定绳的卡箍传来的摩擦声,每天都有船员在主桅杆上爬上爬下,检查上面绳索的安全性。 船头的球帆像是被神灵的大手向前拉扯着,随时都有可能被冷冽的北风撕碎。 有时候天空中的漂浮云层会紧贴着魔法飞艇的船舷,让这艘魔法飞艇看起来就像是在云海里航行,那一望无际的云海总会让我有想要从船舷上纵身跳下去的冲动。 有有时候天空中的云层会变得更高一点,以至于云层会出现在头顶上,那根五六十米高的主桅杆的望台直接插进云层里,那种天就快要塌下来的感觉,会让人心里变得无比压抑。 往往这个时候,魔法飞艇的船长就会尝试着提高魔法飞艇的飞行高度,将飞艇从新驶回到云层之上,就像是一条锦鲤一样‘忽’的一下子跃出水面。 在航行中,每天都要的就是在船舱里绘制白岩犀皮的魔纹构装,剩下的最后十五套终于在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赶制出来,紧接着又将手里迁跃兽的兽皮全部制成了二十三卷‘定向传送卷轴’,在帝都,这种卷轴比魔法盾卷轴还要受欢迎。 然而魔法盾卷轴随便在帝都的魔法商店里都能买的到,但是‘定向传送卷轴’却是迪伦学长发明出来的,这种卷轴的魔纹法阵设计图纸还没有公布于众,在魔法市场上几乎找不到,因此这种传送卷轴只要出现在魔法市场上,立刻就会被魔法师们抢购一空。 作为门萨家族未来瓦斯琪位面之主,诺亚并不需要拿野蛮人的左耳向埃尔城后勤部换取功绩,因此这次狩猎所获的野蛮人左耳,除了装满一封魔箱送给了艾伦特之外,我将剩余的五百多只左耳送到后勤部的军需处,这些功绩让我成功的晋升为二等伯爵。 这次野外狩猎,我们在野蛮人身上所获得了一些魔法宝石,除了十三颗送给了特雷西当做结婚礼物,其余艾露恩之星与绿松石、月光石、虎眼石等等魔法宝石,全部归于诺亚和雪莉所有。 十天之后,魔法飞艇经过圣卡洛斯城。 从甲板一侧向下鸟瞰,圣卡洛斯城尽收于我的眼底,城里林立的大烟囱飘出滚滚浓烟,与天空中的云连在一起,看样子巴宾顿家族的安琪拉多位面上的秘银矿场目前已经恢复了生产,源源不断地为圣卡洛斯城提供充足的秘银锭,这让圣卡洛斯城里的那些魔法符文板工坊正开足马力生产。 这样算起来,安妮随着奇岩省的骑士团进入安琪拉多位面也有两个多月了。 不知道威尔士王子所率领的皇家骑士团这个月有没有赶到安琪拉多的位面战场去,据说查理王子想要接手皇家骑士团指挥权,如果那样的话,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完成交接的了。 詹姆士亲王的南风军图目前还在修整之中,不过看来不久之后也会前往其他位面参战,我离开帝都之前还与南风军团的军需官唐纳德伯爵签订了一项有关于床弩弩箭采购合同,返回帝都第一件事,就是将辛柳谷里印废的床弩箭头交付给唐纳德伯爵。 经过这一个多月时间的积累,辛柳谷铁匠铺里已经囤积了数量巨大的聚火术魔法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还有堆积如山的床弩箭头和摆满整个货架的魔纹蛛丝锭。 这次野外狩猎有将近四百名野蛮人选择与我签订奴隶契约,这群野蛮人奴隶目前都在辛柳谷里的采石场挖条形石料。 柏恩德已经带着五百名野蛮人奴隶在辛柳谷里准备就绪,只等着找机会进入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展开狩猎行动,余下的一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将会带领新来的四百名野蛮人奴隶在采石场里做苦工,我让柏恩德对刚组建的军团里的野蛮人奴隶施行末位淘汰制,也就是说,每月会挑出表现最差的十名野蛮人奴隶,将他们送会采石场做苦工。 历时半个月,魔法飞艇终于驶入帝都马扎罗山脚下的空港小镇,帝都的空港小镇依然是那么的繁忙,无数艘大大小小的魔法飞艇,排着队并沿着既定航线驶入空港,停靠在高塔的空中码头上。 帝都这边的温度明显比埃尔城暖和一些,诺亚和雪莉站在飞艇的船头,对着前面的飞艇不停的挥手,这时我才发现前面的居然是一艘载客飞艇,飞艇尾部的平台上站着几位年轻的魔法师,竟然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其中一位还是火系二班的同学。 开学之初,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帝都来。 赢黎倚在飞艇的桅杆上,飞艇平安抵达帝都空港小镇,她的心情很好。 此刻,她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并对我说道:“喂,记不记得去年春天,你刚来帝都时候的事?” 飞艇稳稳地停靠在空港悬空码头上,我靠在赢黎身边,看着还没等船员将踏板安稳,诺亚和雪莉两个迫不及待地跑下飞艇,与另一艘飞艇上的同学热情拥抱,他们俩在班级里交友广泛,一年中认识了不少朋友。 甲板上挤满了准备走下飞艇的人们,我颇为感慨地说:“怎么会忘记啊!刚到帝都的第一天,跑到帝都初级魔法学院去看你,就和昆汀打了一架。” 拉着赢黎的手,随着船员从贵族专用通道走下空港高塔。 一辆挂着翡翠海湾贸易商行徽记的魔法篷车停在空港外面的巷子里,经理人巴德先生穿着厚厚的棉衣挤在空港外面的人群里,看到我和诺亚从空港里面走出来,一边招手,一边向我们挤过来。 诺亚和雪莉和那群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们谈得颇为投机,大家一起顺着人流走出空港小镇的大门,每人大概在心里面都有一肚子话要讲,不过这些魔法生听见诺亚这个冬天居然跑到北境捕猎野蛮人,对诺亚和雪莉一脸的钦佩,诺亚洋洋得意地将两颗‘艾露恩之星’拿出来,让众人观赏,搞得就像是北境遍地都是黄金一样,只要去了那边在哪都能随便捡到魔法宝石。 在帝都,一颗‘艾露恩之星’可以卖到一百五十颗魔晶石,基本上也是有价无市,那些豪门贵妇们对于这种深蓝色的宝石非常着迷,很多时候,在拍卖行里,这种名贵的魔法宝石远较一套魔纹构装更值钱。 看到诺亚手里抓着两颗核桃般大小的‘艾露恩之星’魔法原石,人群里的两位女魔法生看着诺亚的眼神中闪烁着无数小星星。 毕竟是豪门世家的少爷,见到诺亚有人来接,而诺亚又盛情邀请大家一起乘坐他的魔法篷车返回帝都,这些魔法生们也没有矫情,纷纷跟随诺亚上了他的那辆魔法篷车。 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落到最后面,诺亚站在车厢门口示意我们赶快上来,我对着诺亚指了指不远处那辆标有亲王府的魔法篷车,诺亚一下子恍然,向我做出了一个‘明天见’的手势,随即钻进车厢里,这辆魔法篷车随即汇入车流中,向着帝都驶去。 …… 坦顿城,天空中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雨水一点一点的啪打在玻璃窗上,化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我和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卡兰措陆续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看到旅馆的房间里凌乱不堪,一股血腥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贾斯特斯先生脸色苍白地躺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被血染成一片浅红色,他双手搭在浴缸的边沿上,盯着一对黑眼圈,一脸颓废地望着我们。 “吉嘉,很高兴能够再次看见你!”贾斯特斯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细小了很多。 我走到他的身边,才发现他居然无法保持完整的人形态,一条硕大的鱼尾泡在浴缸里,鱼尾上的鳞片脱落得十分严重,上面布满了各种深浅不一的伤痕,在他的肩膀上同样有着一道贯穿性的伤口,伤口大概有小碗那么大,不停地向外渗着鲜血。 “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惨?”我俯下身一边检查着贾斯特斯身上的伤口,一边对他问道。 贾斯特斯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每次咳嗽肩膀上的伤口就会向外面飙血。 稍微平稳了一下之后,他才对我说:“别提了,我跟随冒险团赶到那处蜘蛛营地,谁能想到营地里面居然潜伏三位蛛人督军,营地外面也是潜伏着三队蛛人战士,直接将冒险团重重围住,我们这些人连蛛人战士第一波冲锋都没能扛下来,整个冒险团就被蛛人战士切断城数段,分割围在蛛人营地里。” 我有些奇怪,就算是走进尼布鲁族蛛人的陷阱,也不至于这样被动啊。 我问他:“不是说还请来了三位二转战士吗?” 贾斯特斯十分不屑地说道:“那几个胆小的二转战士看见营地里涌出来三位蛛人督军,什么都没做就溜走了。” 我看着他身上,随手丢出两个‘水疗术’,疼得他哇哇大叫。 “你呢?是不是还打算妄想逞英雄?”我问贾斯特斯,这位海妖后裔有着很严重的骑士精神,我猜他大概不会第一时间选择溜走。 贾斯特斯低头看到自己的伤口在一点点愈合,满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我也知道场面变得没办法控制,其实我也想第一时间就溜走的,可是毕竟那些人也是我的同伴,我不能随便的丢下他们啊!” 我很无语地问他:“所以你就决定出手相救?” 贾斯特斯点了点头。 我又说:“然后就把自己伤成了这样?” 贾斯特斯抬起胳膊,向我示意身体还能动,他对我说:“我的回复能力很强的,马上就会好起来了!” 我无奈地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卷止血绷带来,说:“好吧!我只是不希望你把自己的小命搭在耶罗位面。” “我知道的。”贾斯特斯向我摆出一个‘ok’的手势。 牛头人鲁卡蹲在贾斯特斯鱼缸的前面,很是好奇的看着贾斯特斯粗大的鱼尾,瓮声瓮气地对贾斯特斯说道:“贾斯特斯,你是一名迦娜勇士吗?” 贾斯特斯听到鲁卡的话,差一点被他气晕过去,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几乎要从浴缸里挣扎着站起来,对鲁卡大声抗议道:“鲁卡,我是一名半海妖,是海妖的后裔,你从哪看得出我是一名迦娜的?拜托,不要这样侮辱我好不好!” 鲁卡见到贾斯特斯神情激愤的样子,连连道歉说:“哦,抱歉,贾斯特斯,你下半身和娜迦族战士还是蛮像的。” 牛头人战士从包裹里摸出止血绷带,帮我一起给贾斯特斯处理身上的伤口,他托起贾斯特斯巨大的鱼尾,用止血绷带将鱼尾包裹得就像木乃伊一样。 “我的尾部是长满锋利骨刺的,怎么能和迦娜海族一样呢?”贾斯特斯这时还在想鲁卡喋喋不休地说。 不过当他把目光落在自己尾巴上,声音立刻变小了一些,对鲁卡说:“哦,好吧!现在那些骨刺都已经撞断了,我暂时没有力量让它们重新长出来!” 我坐在贾斯特斯旁边,一边为他处理肩膀上的伤口,一边问他:“你们的那个临时冒险团后来怎么样了?” 贾斯特斯伸手往脸上撩了一些水,将头枕在浴缸边缘上,一脸颓废地说道:“还能怎么样!听说能逃回坦顿城的人,十不存三,几百人冒险团现在只有百十人躲在坦顿城的各个角落里养伤,不过这些是我听人说的,我觉得实际上存活下来的人数还能再乐观一点儿。”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91.河边的杀机 旅店老板比利先生正坐在前台里面的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一本名为《游侠传记》羊皮书,看到有客人从楼梯口走出来,便随口问道:“先生们,要不要先喝一点热乎乎的玉米糊?”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抬头看我们并没有向旅馆通往酒馆的侧门那边走,而是走向旅馆门口,便对我们说道:“这么阴冷的天气,就该钻进酒馆里喝点酒,可不适合出门!” 这时候,比利先生才看清我身后牛头人鲁卡庞大的身躯,他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惊讶地问道:“鲁卡,你回来了啊?很抱歉,我刚才没见到您进来!” 牛头人战士鲁卡在狭窄的走廊里笨拙地转过身,和旅店老板比利先生打了声招呼,却将我地身形显露了出来,比利先生一眼就认出了我,他欢呼一声:“哇呜……我这是看到了谁?” 比利先生从吧台里面走出来,十分热情地对我说:“您好,吉嘉魔法师阁下!听说您前一阵子离开坦顿城了,是去佩雷拉城了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停下来搓了搓手,站在旅馆门口对他说道:“比利先生,很抱歉!我不是从佩雷拉城那边过来的,对于那边的情况我也是一无所知!” “哦,是这样。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比利先生眼中露出了难以掩饰地失望,他显得有些神情焦虑,用双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语无伦次地对我说:“佩雷拉城那边的魔法飞艇又延期了,我都快有一个月没有收到那边家人的来信了,希望不会有坏消息传来!” “别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佩雷拉城是格林帝国在耶罗位面上唯一的大门,无论哪里出乱子,佩雷拉城也不会有事的。”我对比利先生安慰道。 也许是比利先生觉得我说的话挺有道理,他紧紧锁在一起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又问我:“贾斯特斯剑士的伤怎么样了?” 我回答说:“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 比利先生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最近几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我也不让进,真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上星期他从外边回来的时候,我看他浑身是伤,留了好多血,大厅的地板都被他的血染红了,我还以为他这次挺不过来了!” 我说:“幸好他身体足够强壮,他是个非常不错的剑士。” “当然喽,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比利先生说道。 他看我要出门,好奇地问我:“吉嘉魔法师阁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说:“我要到城外看看,我觉得黑森林里或许还有幸存下来的冒险者,如果能找得到地话,就把他们带回来。” 比利先生再一次看向窗外,灰蒙蒙地天空中飘着一阵阵雨雾。 他对我称赞道:“您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魔法师,那么祝您好运。哦,对了,请带上这个,我妻子亲手制作的腊肠,您在搜救过程中饿了的话,可以拿出来放在火上烤着吃,相信我这腊肠真的是无比的美味。” 说完,他走到吧台后面餐厅里,拎出来一串儿腊肠给我。 看他一脸真诚,绝不是做做样子,我也不便拒绝。 于是接过那串腊肠,对比利先生说道:“哦,多谢了!比利先生。” …… 我们一行人披着斗篷,带着防雨帽兜匆匆走出坦顿城。 坦顿城依山而建,城外是一片辽阔的碧绿草地,草地上长满了苜蓿,遍地开着一种淡黄色的小花。 这场雨将城外唯一一条大路弄得泥泞不堪。 长筒皮靴踩在泥水里,每次都会深深地陷进去,需要使劲才能将脚从泥水里拔出来。 除了我们一行人,没有人会在这种天气里出城。 远远地望向黑森林边缘,整个森林就像是融进了一幅山水画卷之中,烟雨缭绕,那些深绿色的树木都隐藏在雾霭中。 尼布鲁蛛人战士也不喜欢雨天,雨水打湿了会顺着他们的脊背流进它们书肺中,致使它们的呼吸变得不是那么顺畅,雨水会不时地从书肺中喷出来。 巨型蜘蛛也会躲进树洞里不出来,我们顺着贾斯特斯亲手绘制的地图,在黑森林里找到了那条阿穆尔河。 我们在河边伐树扎了一支木筏,沿着阿穆尔河顺流而下,阿穆尔河前半段在山间水流湍急,后半段绕经坦顿城,进入黑森林的林区之后水流逐渐平缓下来,牛头人鲁卡将木筏推入河中,木筏就在河流中平缓的前进,河道两侧生长着垂柳、水杉、榕树等喜水的树木,风景优美,景色秀丽。 这是可惜这片森林里的走兽和飞禽大都被巨型蜘蛛捕杀干净,以至于整片森林里显得格外的安静,偶尔天空中有鸟儿飞过,也很少敢落在树冠之上。 进入林区之后,我感受到森林之中树木们传递过来友善的气息,看起来战争古树两次在这片丛林里与我进行精神链接,导致这片林区中的树木对我居然有了一些亲和度。 既然能够和黑森林里这片树木建立起联系,潜藏在树冠深处的巨型蜘蛛们便无所遁形,我们总可以在树木们的指引下,提前探明巨型蜘蛛的位置,将木筏停靠在岸边之后,牛头人鲁卡留下来看守木筏,我带着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个人去捕猎树冠上的巨型蜘蛛。 基本上那些巨型蜘蛛都逃不掉,而且卡兰措出手非常狠辣,只要巨型蜘蛛选择从她的那个方向突围,她双刃大剑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巨型蜘蛛的蛛腿齐根斩断,无论是在树上还是树下,如果是在树上的话,卡兰措还会附赠一脚,将巨型蜘蛛从树上踢落下来。 巨型蜘蛛将近有千斤重,就算是树下是一片灌木丛,从几十米高的树顶上掉落下来,又因为蛛腿被齐刷刷的切掉,基本上巨型蜘蛛会被摔个半死,有些巨型蜘蛛则是直接摔破了肚皮,变成一堆烂肉。 当我陆陆续续往辛柳谷中送回五只巨型蜘蛛之后,早就在辛柳谷里待命的矮人柏恩德就再也坐不住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同意了他带着五百名野蛮人奴隶进入耶罗位面,我让柏恩德带着野蛮人奴隶战士沿着阿穆尔河,跟在我们的木筏后面前行。 这些野蛮人奴隶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耶罗位面上潮湿温热的气候,还需要适应丛林里的环境。 柏恩德也需要跟随我们狩猎巨型蜘蛛,了解巨型蜘蛛的脾性,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能够带着这队野蛮人奴隶在这片丛林里自由的活动,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带着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一起探索那座蛛人营地,在距离坦顿城只有不足五十公里的森林里建立蛛人营地,这座营地无疑就是针对坦顿城而建,一旦这个营地形成规模之后,将会对坦顿城造成潜在的威胁。 它就像是毒牙一样深深嵌入坦顿城外围地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将它连根拔掉,但是如何对付蛛人营地里的三只蛛人督军,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必须想办法设局伏杀才行。 野蛮人奴隶对于那些从树冠上掉落下来的巨型蜘蛛蛛腿有着特殊的偏爱,这些蛛腿被这些野蛮人收集起来,当成美味的食物,并用油布包裹起来背在身后。 天空中还陆陆续续地下着小雨,虽然不算大,但是阿穆尔河的河水却有着不断上涨的趋势,河道拓宽了一些,原本属于岸边长满芦苇的湿地,也被河水淹没,这时候木筏在河中漂流,就变得异常艰难,笨重的木筏总是搁浅在河岸边的浅滩上。 每次都需要牛头人鲁卡跳到河水里,将大木筏重新推进河道中,数次之后,我只好决定放弃了这个大木筏。 给众人加持‘水上行走’的魔法,沿着河道一路步行,鲁卡将我举到他的肩膀上,我撑起一只黑色的雨伞,在河道中前行。 身后几百米之外,柏恩德带着五百名野蛮人奴隶缀在后面。 见到卡兰措的杀伐之气太重,我只好从后面临时调上来四名野蛮人奴隶,让他们拽着一张巨大的网兜,每次卡兰措爬上树冠捕猎巨型蜘蛛,就让野蛮人奴隶在树下拉起大网,失去了支腿的巨型蜘蛛从树冠上掉下来,至少还有个缓冲,只要摔不死就好。 对我来说,每只巨型蜘蛛都是一大笔财富。 没想到四五十里的河谷路我们足足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沿途陆续狩猎到了二十多只巨型蜘蛛,除了有三只巨型蜘蛛从树上掉落下来摔死了,还有两只在捕猎过程中被失手杀掉,余下的全部运回了辛柳谷。 一路上,几乎都没看到冒险团的落难者。 在距离蛛人营地还有不足十公里的地方,我们终于遭遇了一支蛛人斥候小队。 蒙蒙细雨让黑森林中能见度变得很低,兼之又是树木重生,五名蛛人斥候沿着河道向坦顿城方向探索,他们穿过密林,笨重的身体经常会将灌木丛踏平。 他们走得很急,虽然是在探索,但是粗壮的蛛腿踏在泥泞的林间空地上,看上去也是在全速前进,蛛腿带起的一些烂泥,沾满了它们的身体,这五名蛛人战士就像是在泥水里钻出来的一样,雨水不停的落在它们身上,依然无法清洗掉它们身上的泥水。。 因为有树木朋友的警示,我们提前知道了它们的存在,因此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设伏,临时调二十名野蛮人奴隶藏在河道的芦苇丛里,等到五名蛛人战士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一波十字重弩的齐射。 或许是因为它们在雨中感官变得迟钝,居然在弩箭飞到距它们不足三米之外,才被蛛人战士们发现,不过此时再想躲避就已经来不及了,蛛人战士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抵挡,当然二十只矩形弩箭不可能尽数挡掉,就这样几根三米多长的巨型弩箭将五名蛛人战士钉在了树干上。 卡兰措率先冲了上去,单手拎着双刃大剑,现将两名重伤未死的蛛人战士头颅斩下。 然后才和卡特琳娜一同掏出奴隶契约卷轴,对蛛人战士询问‘臣服或者死亡’。 卡兰措杀气腾腾的盯着蛛人战士,等到剩下三名蛛人战士选择死亡之后,卡兰措一剑将它们三个的头颅一齐斩落。 …… 我们摸到蛛人营地的边缘地带,爬上一棵巨大杉树的树顶上。 这个建于河边的蛛人营地竟然已经变得白茫茫一片,在蒙蒙细雨笼罩下的黑森林里,似乎就像是一片冰雪世界,那些白色的蛛网覆盖在森林上,让森林里的树木失去了生机,蛛人营地里的树木的叶子慢慢地枯黄并死去。 即便天空在下雨,蛛人营地依然不断的向外扩张,数百只巨型蜘蛛在雨中不停地抽丝织网,一点点的吞噬着黑森林,这片蛛人营地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卡兰措看着这么一大片蛛人营地,疑惑地问我:“这些尼布鲁蛛人到底向干嘛?” 我说道:“先不管它们要做什么,我们先试探一下,看看蛛人督军在不在营地里。” 卡兰措二话不说从几十米高的大树上直接跳下去,就快要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她娴熟地将匕首插进树干里,下落的速度稍微放缓一些,便直接跳到战马上。 这时候,树下有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骑着黑鳞马在原地待命。 卡兰措跳到马上,双.腿夹紧马腹,对着胯.下的黑鳞马喊了一声:‘驾!’ 战马便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出去。后面二十位兽人构装战士紧随其后催马跟上,一队兽人骑士向这蛛人营地扑去。 这时候,我也跟着卡兰措一起从树冠上跳下去,半空中卡特琳娜闪到我的身后,她伸出双手搂住我的腰,带着我稳稳地落到地上,。 “我们回河边!”我对卡特琳娜说道。 说完,我和卡特琳娜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蛛人营地临河仅仅只有几百米,柏恩德带着五百名野蛮人奴隶在河边待命,借着芦苇丛的掩护,野蛮人奴隶站在及膝深的河水里,每个人手里端着重十字弩,弩箭搭在弓弦上蓄势待发。 这些野蛮人奴隶微微弓着腰,就像是草原上正在捕食的猎豹,尽可能让身体藏在芦苇丛里。 矮人柏恩德与这些野蛮人奴隶站在一起,显得更加渺小。 我带着卡特琳娜从野蛮人奴隶队伍的这头跑到另一头,仔细检查野蛮人奴隶脚下加持的‘水上行走’。 远处传来马蹄奔跑的隆隆声,卡兰措带着二十位兽人骑士出现在雨雾与密林之中,身后跟着一片黑色的影子……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92.特鲁姆地区的清扫行动 细雨从灰色的云层间飘落,一阵阵风吹过来,让丛林中形成一片水墨色调的雾霭。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黑压压的一群蛛人战士从林间追出来,卡兰措带着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跑在最前面,黑鳞马在雨中发力狂奔,一头扎进芦苇荡里。 一位蛛人战士从林中冲出来,手里拿着巨型黑铁长矛,将一根碗口粗的柳木拦腰撞断,他的身上覆盖这一层黑色乌亮的壳甲,浑身各处的关节上长满了两英尺长的锋利尖刺,他拥有着如同野蛮人一样强壮的上身,下肢却是如一间小屋一样的蜘蛛腹部,八条黝黑的蛛腿在地上灵活的挪动着,爬行速度无异于奔马。 密林之中没办法投掷飞矛,因此蛛人战士一直耐着性子在兽人构装战士后面追赶,它们当然知道前面是阿穆尔河,大概蛛人战士是想将卡兰措赶进大河里,或者是借着这条大河挡住这些兽人构装战士。 可是它们压根没有想过等在河边芦苇荡里还有五百名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 卡兰措带着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冲进芦苇荡里,藏在野蛮人奴隶在芦苇荡的泥水里让出一条路来,二十一匹黑鳞马在河边纷纷停下来,我给每一位的构装战士加持‘水上行走’,让战士们骑着战马站在河面之上。 一队约有近百人的蛛人战士中队从密林里冲出来,它们呈扇形向芦苇丛这边包抄过来,当它们发现雨雾下的芦苇丛显得影影绰绰的野蛮人奴隶,已经为时过晚,五百名猫着腰蹲在芦苇荡里的野蛮人奴隶在柏恩德一声号令之下,端着十字重弩在雨中站起来。 这些足足没过我头顶的芦苇丛,对于身高将近三米的野蛮人奴隶来说,只能到达他们腰部以上胸口以下的位置,他们站起来的一瞬间,纷纷扣动手中的重十字弩,三米长的巨型弩箭在弓弦‘铮铮’声中飚射而出,这些弩箭的箭头并不时带有‘穿透’和‘锋利’的魔法箭矢,但射杀普通的蛛人战士却已足够。 这时候,跑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急忙止住身形,避免踏进野蛮人奴隶的包围圈,前排的蛛人战士发出尖锐的叫声,向后面的同伴们示警。 只是最近黑森林一带最近半个月阴雨连绵,土壤中的水分已经达到了饱和,泥泞的土地又湿又滑,后面的蛛人战士止不住急冲之势,与前面的蛛人战士撞在一起。 一排排巨型弩箭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蛛人战士们的生命,锋利的巨型弩箭透过蛛人战士们的身体,在他们的身上留下巨大的贯穿性伤口,纷纷倒下去。 后面的蛛人战士举起月刃斧,踩在同伴们的尸体,硬着巨型弩箭向野蛮人奴隶冲过来。 柏恩德让野蛮人奴隶连续射出三轮弩箭,随后向野蛮人奴隶们喊道:“后撤!” 柏恩德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队伍中立刻有十名野蛮人奴隶站出来,五百名野蛮人奴隶分成十支小队,排成长蛇一般的队伍,跨过百米宽的阿穆尔河,在对岸的树丛中站成一排,继续向冲到河岸边的蛛人战士射出巨型弩箭。 蛛人战士们冲过芦苇荡,河水倒灌进它们的书肺中,迫使得它们不敢继续前进,只能蛛人战士们被迫撤退,在芦苇荡里留下了一地的蛛人战士尸体。 这条阿穆尔河仿佛是一道天堑,挡在蛛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之间。 蛛人战士们也将手里的巨型黑铁长矛抛投出去,蛛人战士力大无穷,有数十根巨型黑铁长矛投掷过来,一些野蛮人奴隶躲避不及被长矛刺中,黑铁长矛带着巨大的惯性带着被刺中的野蛮人奴隶向后飞出十几米远,口喷鲜血,被黑铁长矛牢牢的钉在草地上。 卡兰措与一群兽人构装战士躲在树林里,忍不住想要纵马过河,向追出营地来的那些蛛人战士反杀回去,却被我第一时间拦住了。 蛛人营地里传来一声巨大的怒吼,身体足有四层楼高的蛛人督军扛着巨大的斧抢,撞倒一棵棵树木,向河边冲过来,他的身后跟着数不清的蛛人战士。 看到蛛人督军冲出蜘蛛营地,我果断让柏恩德带着五百野蛮人奴隶向黑森林深处撤去。 蛛人督军冲到阿穆尔河边,数不清的蛛人战士们已经将河岸边的芦苇荡彻底踏平。 我带领野蛮人队伍已经进入林区,消失在蛛人战士的视野里。 看到蛛人营地一侧河岸边的芦苇荡里倒在泥水里的数十具蛛人战士的尸体,蛛人督军仰天咆哮,身后的蛛人战士队伍也是发出震天的咆哮,这一刻仿佛黑森林就在为之颤抖。 我站在一棵树冠的横枝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身边的卡兰措说:“看到蛛人营地里藏了多少蛛人战士了吗?” “居然会这么多?”卡兰措站在我身边,远眺河对岸密密麻麻的蛛人战士,惊讶的说道。 我拉着卡特琳娜的手,小心翼翼地坐在这根距地面足有四五十米高的横枝上。 天空中还下着雨,树干上又湿又滑。 卡特琳娜靠在大树的主干上,红宝石般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迷离的光彩,看起来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干净,她盯着在阿穆尔河畔的那些尼布鲁蛛人,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柏恩德带着五百名野蛮人奴隶绕过蛛人营地,向尘泥沼泽靠近。 我看了身旁的卡兰措一眼,问她:“你说这些蛛人战士聚集在这,究竟为了什么?” 卡兰措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为了坦顿城啊!” 我并不赞同卡兰措的说法,看着远处的蛛人营地说:“现在的坦顿城,整个外城区和城墙早就变成了废墟,你说单凭内城区的那段残破城墙和留守在城里的重甲步兵团,还能让尼布鲁蛛人在这兴师动众地建造这样大的一座蛛人营地吗?如果要建,那也应该建在距离坦顿城更近的地方,没有理由建在这啊!” 卡兰措用力甩了甩碎发上的水渍。 她没有办法如卡特琳娜那样将头发扎成马尾,只能任由雨水淋湿,雨水顺着她的散碎发梢滴滴答答的滴落,让她的心有些烦躁。 卡兰措扭头问我:“要不然呢?尼布鲁蛛人在这里建造蛛人营地,还能是为了什么?” 我指着河对岸的蛛人营地问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片蛛人营地像什么?”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一头雾水地看着我,我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片营地细而狭长,看起来很像伸展开的两条手臂?” 听到我这样说,卡兰措最先反应过来说:“你是说这写尼布鲁蛛人的目标不是坦顿城?” 我的目光落在阿穆尔河上,只是在飘洒着细雨密林中,一切都是那么模糊,我说:“从这里顺流而下,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尘泥沼泽,从地图上看蛛人营地再往前走不足两公里就是尘泥沼泽的边缘地区……所以我有个很大胆的想法,整个蛛人营地其实是想要将尘泥沼泽圈起来,你看那些巨型蜘蛛不就是正在让蛛人营地变得更加细长吗?” 经我这么多的提示,卡兰措脑海里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她说:“这些尼布鲁蛛人想要围住尘泥沼泽……你是说它们想要对付沼泽中心地带的那棵战争古树?” 我说:“或许坦顿城也是它们的目标之一吧!” 卡兰措问我:“所以你打算带着柏恩德和这些野蛮人奴隶,去尘泥沼泽中心地带见一见那位战争古树?” 我点点头,说:“嗯,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打算带着柏恩德去见一下战争古树,柏恩德带着这些野蛮人奴隶在黑森林里狩猎,没有战争古树的支持可不行。我不可能天天守在这边,毕竟帝都那边还有繁重的学习任务,帝都那边也有不少事情等着处理,柏恩德需要战争古树的帮助。” 卡特琳娜这时也插嘴说:“你让柏恩德带着五百野蛮人奴隶在黑森林里游猎,原本就是想借住战争古树的力量吧?” 我说:“没错,柏恩德带着野蛮人奴隶来耶罗位面,就是腰清理特鲁姆区域内所有的尼布鲁蛛人,只有将这里的蛛人清除干净,我们才有可能动手建造特罗姆小镇。” 毕竟辛柳谷地底轻轨开通之后,那边采石场的石料大批地运进地底仓库这边,目前已经在地底仓库这边堆积成山,必须尽快处理掉才行,因此建造特罗姆小镇的事迫在眉睫。 上次已经拔掉了尼布鲁蛛人建在秘谷里的一座蛛人营地,那座营地算是尼布鲁蛛人对特罗姆地区最大的威胁,这次矮人柏恩德只需要清理那些进入特鲁姆区域里的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 …… 雨中的尘泥沼泽有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凄美。 我并没有带着五百名野蛮人奴隶全部穿过浅水湖,进入尘泥沼泽的中心地带,五百名野蛮人奴隶驻扎在湖边的林间空地上,他们麻利的搭建起行军帐篷,并且在空地上伐木生火。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而且篝火堆暴露在雨中,但是野蛮人奴隶拥有‘聚火术’符文金属板引火,只需要将湿木搭建成柴火堆,中间放一块聚火术符文板,就算是在雨中也能将篝火引燃。 等到野蛮人奴隶们在篝火堆顶上搭起行军帐篷,营地中间的篝火堆已经开始熊熊燃烧了,因为有雨雾掩护,就算是浓烟滚滚也不容易被蛛人战士发现。 野蛮人奴隶将重十字弩放置到一旁,几乎每位野蛮人都收获有巨型蜘蛛的蛛腿,野蛮人们围在篝火堆边都用着期待眼神望着柏恩德。 我一直不明白柏恩德究竟是如何将这么多野蛮人训练得这么步调一致并服从指挥的。 这时候就见到柏恩德从背包里拎出一坛酱料来,野蛮人奴隶们就乖乖地等在篝火堆边,每个野蛮人举着一只巨型蜘蛛的蛛腿放在火焰上烤,柏恩德走到一位野蛮人奴隶的身边,用一只长把刷子在每一位野蛮人蛛腿上刷了一层厚厚的酱料,于是这位野蛮人奴隶心满意足的开始专心烤蛛腿。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柏恩德,指着他手里的酱料罐和马桶刷,问他:“这些野蛮人奴隶就是因为这个,才肯乖乖听你调遣的?” 柏恩德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哈哈一笑,对我说:“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惩罚吗?这些野蛮人奴隶倔强起来连死都不怕,也不怎么畏惧我的鞭子,还好他们各个都是十足的吃货,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满足他们的肚子,就可以让他们乖乖的听话!” 这次我只带着卡特琳娜、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柏恩德一起去了浅水湖的湖心地带。 滴滴雨点落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让清澈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我们在湖面上穿过淡淡的浅雾,看到湖心小岛上将近百米高的战争古树,这一次战争古树给我带来的威压明显比之前更强烈,那张在树干上浮现出来的苍老面孔也越发显得清晰起来,眼睛我站在他的面前,有种站在巨峰脚下的渺小感觉。 “呼呼,我的领主大人,你出现得总是那么及时,我刚好想起你,你就过来了!”战争古树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的声音还是像滚雷一样‘轰隆隆’的。 “祝贺您成功的晋级,大树先生!”我对着战争古树说道。 仰望着他那张直径约有五米左右的大脸,战争古树的脸距离地面约有二十多米高。 我站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只蚂蚁站在大象的面前。 战争古树笑的时候,整个树冠都在剧烈的摇晃,无数树叶从空中飘落:“呵呵,吉嘉领主大人,想必你来这里之前,已经知道那些外来的入侵者在尘泥沼泽外围做了些什么!” “是的,大树先生,这些尼布鲁族蛛人似乎想要封锁这片浅水湖!”我坦然对他说道:“恰巧这次我带来了一队训练有素的野蛮人战士,如果您能够向我们提供之前那样的帮助,让您的树木朋友对我们尽可能地提供一些帮助,那我们这些野蛮人战士将会留在这片密林里,清剿那些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 292.清剿行动 细雨从灰色的云层间飘落,一阵阵风吹过来,让丛林中形成一片水墨色调的雾霭。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黑压压的一群蛛人战士从林间追出来,卡兰措带着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跑在最前面,黑鳞马在雨中发力狂奔,一头扎进芦苇荡里。 一位蛛人战士从林中冲出来,手里拿着巨型黑铁长矛,将一根碗口粗的柳木拦腰撞断,他的身上覆盖这一层黑色乌亮的壳甲,浑身各处的关节上长满了两英尺长的锋利尖刺,他拥有着如同野蛮人一样强壮的上身,下肢却是如一间小屋一样的蜘蛛腹部,八条黝黑的蛛腿在地上灵活的挪动着,爬行速度无异于奔马。 密林之中没办法投掷飞矛,因此蛛人战士一直耐着性子在兽人构装战士后面追赶,它们当然知道前面是阿穆尔河,大概蛛人战士是想将卡兰措赶进大河里,或者是借着这条大河挡住这些兽人构装战士。 可是它们压根没有想过等在河边芦苇荡里还有五百名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 卡兰措带着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冲进芦苇荡里,藏在野蛮人奴隶在芦苇荡的泥水里让出一条路来,二十一匹黑鳞马在河边纷纷停下来,我给每一位的构装战士加持‘水上行走’,让战士们骑着战马站在河面之上。 一队约有近百人的蛛人战士中队从密林里冲出来,它们呈扇形向芦苇丛这边包抄过来,当它们发现雨雾下的芦苇丛显得影影绰绰的野蛮人奴隶,已经为时过晚,五百名猫着腰蹲在芦苇荡里的野蛮人奴隶在柏恩德一声号令之下,端着十字重弩在雨中站起来。 这些足足没过我头顶的芦苇丛,对于身高将近三米的野蛮人奴隶来说,只能到达他们腰部以上胸口以下的位置,他们站起来的一瞬间,纷纷扣动手中的重十字弩,三米长的巨型弩箭在弓弦‘铮铮’声中飚射而出,这些弩箭的箭头并不时带有‘穿透’和‘锋利’的魔法箭矢,但射杀普通的蛛人战士却已足够。 这时候,跑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急忙止住身形,避免踏进野蛮人奴隶的包围圈,前排的蛛人战士发出尖锐的叫声,向后面的同伴们示警。 只是最近黑森林一带最近半个月阴雨连绵,土壤中的水分已经达到了饱和,泥泞的土地又湿又滑,后面的蛛人战士止不住急冲之势,与前面的蛛人战士撞在一起。 一排排巨型弩箭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蛛人战士们的生命,锋利的巨型弩箭透过蛛人战士们的身体,在他们的身上留下巨大的贯穿性伤口,纷纷倒下去。 后面的蛛人战士举起月刃斧,踩在同伴们的尸体,硬着巨型弩箭向野蛮人奴隶冲过来。 柏恩德让野蛮人奴隶连续射出三轮弩箭,随后向野蛮人奴隶们喊道:“后撤!” 柏恩德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队伍中立刻有十名野蛮人奴隶站出来,五百名野蛮人奴隶分成十支小队,排成长蛇一般的队伍,跨过百米宽的阿穆尔河,在对岸的树丛中站成一排,继续向冲到河岸边的蛛人战士射出巨型弩箭。 蛛人战士们冲过芦苇荡,河水倒灌进它们的书肺中,迫使得它们不敢继续前进,只能蛛人战士们被迫撤退,在芦苇荡里留下了一地的蛛人战士尸体。 这条阿穆尔河仿佛是一道天堑,挡在蛛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之间。 蛛人战士们也将手里的巨型黑铁长矛抛投出去,蛛人战士力大无穷,有数十根巨型黑铁长矛投掷过来,一些野蛮人奴隶躲避不及被长矛刺中,黑铁长矛带着巨大的惯性带着被刺中的野蛮人奴隶向后飞出十几米远,口喷鲜血,被黑铁长矛牢牢的钉在草地上。 卡兰措与一群兽人构装战士躲在树林里,忍不住想要纵马过河,向追出营地来的那些蛛人战士反杀回去,却被我第一时间拦住了。 蛛人营地里传来一声巨大的怒吼,身体足有四层楼高的蛛人督军扛着巨大的斧抢,撞倒一棵棵树木,向河边冲过来,他的身后跟着数不清的蛛人战士。 看到蛛人督军冲出蜘蛛营地,我果断让柏恩德带着五百野蛮人奴隶向黑森林深处撤去。 蛛人督军冲到阿穆尔河边,数不清的蛛人战士们已经将河岸边的芦苇荡彻底踏平。 我带领野蛮人队伍已经进入林区,消失在蛛人战士的视野里。 看到蛛人营地一侧河岸边的芦苇荡里倒在泥水里的数十具蛛人战士的尸体,蛛人督军仰天咆哮,身后的蛛人战士队伍也是发出震天的咆哮,这一刻仿佛黑森林就在为之颤抖。 我站在一棵树冠的横枝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身边的卡兰措说:“看到蛛人营地里藏了多少蛛人战士了吗?” “居然会这么多?”卡兰措站在我身边,远眺河对岸密密麻麻的蛛人战士,惊讶的说道。 我拉着卡特琳娜的手,小心翼翼地坐在这根距地面足有四五十米高的横枝上。 天空中还下着雨,树干上又湿又滑。 卡特琳娜靠在大树的主干上,红宝石般漂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迷离的光彩,看起来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干净,她盯着在阿穆尔河畔的那些尼布鲁蛛人,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柏恩德带着五百名野蛮人奴隶绕过蛛人营地,向尘泥沼泽靠近。 我看了身旁的卡兰措一眼,问她:“你说这些蛛人战士聚集在这,究竟为了什么?” 卡兰措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为了坦顿城啊!” 我并不赞同卡兰措的说法,看着远处的蛛人营地说:“现在的坦顿城,整个外城区和城墙早就变成了废墟,你说单凭内城区的那段残破城墙和留守在城里的重甲步兵团,还能让尼布鲁蛛人在这兴师动众地建造这样大的一座蛛人营地吗?如果要建,那也应该建在距离坦顿城更近的地方,没有理由建在这啊!” 卡兰措用力甩了甩碎发上的水渍。 她没有办法如卡特琳娜那样将头发扎成马尾,只能任由雨水淋湿,雨水顺着她的散碎发梢滴滴答答的滴落,让她的心有些烦躁。 卡兰措扭头问我:“要不然呢?尼布鲁蛛人在这里建造蛛人营地,还能是为了什么?” 我指着河对岸的蛛人营地问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片蛛人营地像什么?”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一头雾水地看着我,我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片营地细而狭长,看起来很像伸展开的两条手臂?” 听到我这样说,卡兰措最先反应过来说:“你是说这写尼布鲁蛛人的目标不是坦顿城?” 我的目光落在阿穆尔河上,只是在飘洒着细雨密林中,一切都是那么模糊,我说:“从这里顺流而下,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尘泥沼泽,从地图上看蛛人营地再往前走不足两公里就是尘泥沼泽的边缘地区……所以我有个很大胆的想法,整个蛛人营地其实是想要将尘泥沼泽圈起来,你看那些巨型蜘蛛不就是正在让蛛人营地变得更加细长吗?” 经我这么多的提示,卡兰措脑海里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她说:“这些尼布鲁蛛人想要围住尘泥沼泽……你是说它们想要对付沼泽中心地带的那棵战争古树?” 我说:“或许坦顿城也是它们的目标之一吧!” 卡兰措问我:“所以你打算带着柏恩德和这些野蛮人奴隶,去尘泥沼泽中心地带见一见那位战争古树?” 我点点头,说:“嗯,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打算带着柏恩德去见一下战争古树,柏恩德带着这些野蛮人奴隶在黑森林里狩猎,没有战争古树的支持可不行。我不可能天天守在这边,毕竟帝都那边还有繁重的学习任务,帝都那边也有不少事情等着处理,柏恩德需要战争古树的帮助。” 卡特琳娜这时也插嘴说:“你让柏恩德带着五百野蛮人奴隶在黑森林里游猎,原本就是想借住战争古树的力量吧?” 我说:“没错,柏恩德带着野蛮人奴隶来耶罗位面,就是腰清理特鲁姆区域内所有的尼布鲁蛛人,只有将这里的蛛人清除干净,我们才有可能动手建造特罗姆小镇。” 毕竟辛柳谷地底轻轨开通之后,那边采石场的石料大批地运进地底仓库这边,目前已经在地底仓库这边堆积成山,必须尽快处理掉才行,因此建造特罗姆小镇的事迫在眉睫。 上次已经拔掉了尼布鲁蛛人建在秘谷里的一座蛛人营地,那座营地才算是尼布鲁蛛人对特罗姆地区最大的威胁,这次矮人柏恩德只需要清理那些进入特鲁姆区域里的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 …… 雨中的尘泥沼泽有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凄美。 我并没有带着五百名野蛮人奴隶全部穿过浅水湖,进入尘泥沼泽的中心地带,五百名野蛮人奴隶驻扎在湖边的林间空地上,他们麻利的搭建起行军帐篷,并且在空地上伐木生火。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而且篝火堆暴露在雨中,但是野蛮人奴隶拥有‘聚火术’符文金属板引火,只需要将湿木搭建成柴火堆,中间放一块聚火术符文板,就算是在雨中也能将篝火引燃。 等到野蛮人奴隶们在篝火堆顶上搭起行军帐篷,营地中间的篝火堆已经开始熊熊燃烧了,因为有雨雾掩护,就算是浓烟滚滚也不容易被蛛人战士发现。 野蛮人奴隶将重十字弩放置到一旁,几乎每位野蛮人都收获有巨型蜘蛛的蛛腿,野蛮人们围在篝火堆边都用着期待眼神望着柏恩德。 我一直不明白柏恩德究竟是如何将这么多野蛮人训练得这么步调一致并服从指挥的。 这时候就见到柏恩德从背包里拎出一坛酱料来,野蛮人奴隶们就乖乖地等在篝火堆边,每个野蛮人举着一只巨型蜘蛛的蛛腿放在火焰上烤,柏恩德走到一位野蛮人奴隶的身边,用一只长把刷子在每一位野蛮人蛛腿上刷了一层厚厚的酱料,于是这位野蛮人奴隶心满意足的开始专心烤蛛腿。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柏恩德,指着他手里的酱料罐和马桶刷,问他:“这些野蛮人奴隶就是因为这个,才肯乖乖听你调遣的?” 柏恩德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哈哈一笑,对我说:“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惩罚吗?这些野蛮人奴隶倔强起来连死都不怕,也不怎么畏惧我的鞭子,还好他们各个都是十足的吃货,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满足他们的肚子,就可以让他们乖乖的听话!” 这次我只带着卡特琳娜、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柏恩德一起去了浅水湖的湖心地带。 滴滴雨点落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让清澈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我们在湖面上穿过淡淡的浅雾,看到湖心小岛上将近百米高的战争古树,这一次战争古树给我带来的威压明显比之前更强烈,那张在树干上浮现出来的苍老面孔也越发显得清晰起来,眼睛我站在他的面前,有种站在巨峰脚下的渺小感觉。 “呼呼,我的领主大人,你出现得总是那么及时,我刚好想起你,你就过来了!”战争古树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的声音还是像滚雷一样‘轰隆隆’的。 “祝贺您成功的晋级,大树先生!”我对着战争古树说道。 仰望着他那张直径约有五米左右的大脸,战争古树的脸距离地面约有二十多米高。 我站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只蚂蚁站在大象的面前。 战争古树笑的时候,整个树冠都在剧烈的摇晃,无数树叶从空中飘落:“呵呵,吉嘉领主大人,想必你来这里之前,已经知道那些外来的入侵者在尘泥沼泽外围做了些什么!” “是的,大树先生,这些尼布鲁族蛛人似乎想要封锁这片浅水湖!”我坦然对他说道:“恰巧这次我带来了一队训练有素的野蛮人战士,如果您能够向我们提供之前那样的帮助,让您的树木朋友对我们尽可能地提供一些帮助,那我们这些野蛮人战士将会留在这片密林里,清剿那些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93.同盟 (再次说声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让大家重复订阅了一章。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能够感受到来至那些黑暗蛛人的恶意,他们在尘泥沼泽的湖边残害我的同胞,就是为了切断我和同胞们之间的联系。他们想把我孤立在这座湖里,再慢慢地将我封印起来,所以我必须做的点什么,而不是守在这座湖心岛上等待灾难降临。”战争古树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对我说道。 战争古树说的话刚好印证了我的猜测,阿穆尔河边的那座蛛人营地就是为了针对这棵战争古树而建的,如今残破的坦顿城已经不值得尼布鲁蛛人下这么大力气,他们迟迟不肯最后攻陷坦顿城,大概也是在担心萨摩耶公爵麾下的那些构装骑士团再无羁绊,在这耶罗位面上的行动轨迹变得无迹可寻,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我正在心中暗想,又听见战争古树对我说道:“他们对黑森林里其他的古树精就是这样干的,最近我发现已经有三十七位伙伴失去了根的联系,我一直无法感应到他们,其他树精大概也面临和我一样的处境,我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不安。” 我的心里一片哑然,向战争古树问道:“这片黑森林还有其他的战争古树?” 战争古树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我们树精一族已经在耶罗位面生活了几十万年,算是这个位面最古老的种族。” 随即,我自己也觉这个问题有些可笑。 战争古树这时候满怀感激地对我说:“这次等级的晋升,我感觉到自己有机会成长为树精之王,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增长,同时也记起了一些已经被我遗忘的事,这件事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当初你对我使用了一滴木系圣药‘生命精华’,也许我根本不可能碰触到这个层次的力量。” 没想辛柳谷里的那棵世界树送给我的‘生命精华’竟然这么厉害。 想到之前和牛头人鲁卡探寻‘生命精华’的作用,竟然会以为‘生命精华’是魔法草药的生长催化剂,现在看起来真的是有些暴殄天物。 “那么,这片黑森林里到底有多少你的族人或者说这里有多少战争古树?”我好奇地向战争古树问道。 不言而喻,这是一支隐藏在暗处的庞大力量,如果每一棵战争古树都拥有我面前这棵战争古树的力量,那么我不得不重新考量耶罗位面黑森林的力量分布。 目前这里最强的一支势力,要算是渊狱黑暗势力尼布鲁族蛛人。 其次是人类格林帝国萨摩耶公爵麾下的军团。 最后是居住在这座黑森林里面的耶罗土著们,黑森林南部区域大型土著部落里也拥有这一些丛林强者。 如今还要加上一群拥有三.级巅峰魔兽实力的战争古树和一群藏在云层之上悬崖之顶的亚龙…… 战争古树思考了片刻之后,才对我说道:“记得在失去自我意识被封印之前,这里一共生活着四十九棵战争古树,只不过我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封印的了,那段记忆并没有储存在我的树轮里,或者说那部分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不过他随后又说:“而现在,这片森林里仅仅只剩下了十二棵战争古树,那些尼布鲁蛛人想要占领这片森林,除了要打败耶罗人和格林帝国人之外,还计划清除掉我们树精一族最后的几棵战争古树。” 我惊叹道:“原来这座森林还有另外十一棵战争古树,这片黑森林真的是太大了,我从没有听别人说起过。” 战争古树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对我说:“每棵战争古树都居住在黑森林里最隐蔽的地方,格林帝国人和耶罗土著们想要找到我们也是需要一些运气的。” “……” 看来我也算是那部分有运气的格林帝国人,不仅见到了战争古树,还获得了它的友谊,我应该为此而感到庆幸。 战争古树对我说:“尼布鲁蛛人入侵耶罗位面,他们不仅想要占领这里,还会将整片森林摧毁掉!” 它对尼布鲁蛛人充满了仇视,看起来那些在浅水湖边扩张蜘蛛营地的蛛人彻底惹怒了这棵战争古树。 我对它说:“他们已经不再是格林人族、树精一族、耶罗土著单独一方的敌人,他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树精和帝国人要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尼布鲁族蛛人,才有更大的把握将他们赶出耶罗位面。” 听我这么说,战争古树显得有些愤慨地说:“那些狡诈的格林人和未开化的土著并不足以信赖……抱歉,我无意冒犯,我说的那些格林人并不包含你。” 看起来它对格林帝国人存在这很深的成见,同时又看不起那些耶罗土著们,觉得他们没什么用,我只好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缓和有些尴尬的气氛,才说:“我知道很多格林帝国人进入耶罗位面之后,被没有按照这里丛林法则行事,他们也是这片森林的破坏者。” “当然!我也不想为他们辩解什么,只是他们对这片黑森林的破坏程度,远较这些尼布鲁蛛人要轻很多。眼下也许我们可以联系一切可以抵抗尼布鲁蛛人的势力建立起一支同盟军来。”我说道。 对于这位森林之王我的语气显得很诚恳,我知道这棵战争古树才是这片森林真正的主宰,这里的树木都是它的子民。 我才战争古树对于格林帝国人存在的一些偏激看法,大概是因为萨摩耶公爵带领帝国里殖民者在这片森林里大肆砍伐树木建造城池而引起。 战争古树沉闷地声音再次响起:“我的朋友,除了你之外,我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类!” 看来战争古树对于格林帝国人的成见没法立刻消除,我只好对他说:“那么就先由我和你组成一个阵线同盟,在对抗尼布鲁蛛人这件事上,我们目标是一致的,而且这次我到这儿来找你,就是想让你给予我手下的野蛮人战士们一些帮助,我希望你能成为他们在这片丛林里的眼睛和耳朵。” 说起我们一起合作对抗蛛人战士,战争古树立刻显出了极大的热情。 它对我说:“这当然没有问题!除此之外,我还能额外对你的那支野蛮人不对提供一些帮助,比如隐蔽的宿营地,你可以将伤员安置在里面,不必跟随大部队奔波,另外在与尼布鲁族蛛人战斗的时候我也可以参战!” 我惊喜地问道:“你要离开这座湖心岛和我们一起战斗吗?大树先生。” 战争古树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声:“当然不是,我的战斗方式有些特别,在我的领主光环范围之内,只要有树木的地方都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内,我可以用泥土里的树根缠住敌人,在你们与蛛人战斗的时候,我可以出其不意将他们捆在原地。” 战争古树的这个能力简直太强了,尤其是对于我的五百名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来说,如果能在蛛人战士发起冲锋的时候,把它们钉在原地,哪怕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作用也是非常明显的,至少可以让野蛮人奴隶多射出一轮巨型弩箭。 要知道五百名野蛮人奴隶的一轮排射对蛛人战士的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那么您的领主光环有多大?”我迫切地想战争古树问道。 战争古树又是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说:“这个让想想……大概尘泥沼泽周围包括湖边一带的区域范围内应该都可以!” 随后我将矮人柏恩德介绍给战争古树,柏恩德这次负责在耶罗位面带领野蛮人奴隶游猎尼布鲁族蛛人。 卡兰措也表示想带着百名兽人构装战士留在耶罗位面,我想了想还是让她留在辛柳谷那边,稳定辛柳谷现在的局面,兽人村那边还没有完全将那些拥有一半兽人血统的兽女们彻底消化掉,就又加入了一批流浪兽人,这些足够老泽旺忙活一阵子的了。 另外采石场那边新来的四百多名野蛮人奴隶也需要人手管理,圆形山谷那边也要派兽人战士看守,地底仓库这边的缫丝车间和铁匠铺、地下轻轨、酒窖、物资仓库、地精奴隶等等也都需要有人来管理。 柏恩德在的时候还能为卡兰措分担一些,现在柏恩德带着野蛮人奴隶进入耶罗位面,辛柳谷那边就需要卡兰措多照看着一点。 我们返回湖边营地给柏恩德留下了一批物资之后,我就带着卡兰措、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昼夜兼程返回了坦顿城。 …… 在归途中发生了一件小事,我们一行人还真的遇到了三位负伤的冒险者。 他们藏在一个大树洞里,不过大概是因为负伤在身,又因为手里弓箭都用光了,竟然被两只巨型蜘蛛堵在里面出不来。冒险者们手里有两支长矛,每次巨型蜘蛛想试探着冲进去的时候,长矛就像灵蛇一样从树洞里吐出来,巨型蜘蛛一时间也冲进不去,于是开始在大树外面的树洞口织网,打算困死这些负伤的冒险者。 正好我们一行人经过这边,在卡兰措的面前这些巨型蜘蛛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双刃大剑将巨型蜘蛛的蛛腿尽数砍掉,随后我打开传送门,两只巨型蜘蛛被兽人战士拖进了辛柳谷,兽人战士们不屑于吃那些巨型蜘蛛的蛛腿,三米多长的巨型蛛腿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 卡特琳娜用刀子割开树洞口的蛛丝,那三位负伤的冒险者看到外面的危险已经解除,这才从树洞里爬出来。 我看到他们三个在树洞里饿得面黄肌瘦,精神萎靡,憔悴得就像是刚刚经历过大饥荒的兽人一样,看起来一定是被困在这里好些天了。 牛头人鲁卡帮他们包扎了一下伤口,我从鲁卡的背包里拿出一张脸盆大的烤麦饼分给他们,他们感激的看我一看,随后就狼吞虎咽的将麦饼分食干净,又拿出水壶痛快了大喝了一顿,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在大树下对我们一行人连声道谢。 我询问他们中间精神状态最好的那个战士,果然他们也是和贾斯特斯一起去清除蜘蛛营地的冒险者,他们幸运地从蛛人营地里逃出来,没想到却在返会坦顿城的途中,被两只出来猎食的巨型蜘蛛盯上,危急关头躲进了这个树洞里。 我问他们这些天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说身上带着的干粮吃光了就在树洞里吃青苔挖蛀虫喝雨水,这些天虽然伤势有所恢复,但是饥饿让身体变得极度虚弱,依然是没办法战胜洞外的巨型蜘蛛。 听他们这样说,我还特意去树洞里看了一眼,果然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树洞里面一片凌乱、肮脏还散发着一种恶臭,有些**的树干被人用利器挖开,看起来的确是在挖树干里的蛀虫。 想到从坦顿城出发时,我对旅店老板比利先生说的那些话,于是我决定带着他们一起返回坦顿城。 临行之前,三位冒险者看着地上散落的巨型蜘蛛蛛腿和如坚矛一样的黝黑触肢,他们互相对视了两眼,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向我提出来,如果我们不想要这些蛛腿和触肢的话,他们想要将这些蛛腿和触肢捡回城去卖掉。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打算丢弃的,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们听我同意下来,大喜过望,连忙将蛛腿收集起来。 只不过一根蛛腿就有四五十磅重,对于这三位身体虚弱又有伤在身的冒险者来说已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了,他们居然妄想这每人背负五根蛛腿和一根触肢长矛,还没走出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说什么也走不动了。 我奉劝他们将丢下几条蛛腿轻装前进,却没想到他们宁愿放弃跟我们同行的机会,也要将这些蛛腿带回坦顿城去。 见他们执意要背着这些蛛腿返回坦顿城,我打算撇下这三名冒险者先返回坦顿城。 没想到鲁卡却将他们身上蛛腿全部揽在一起,并困成一捆,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大步向坦顿城方向走去。 就算是身上没有任何负重,这三位冒险者跟着我们一起返回坦顿城,依然是累得刚走到城门口就躺在城墙边上再不肯爬起来。 牛头人鲁卡将那些蜘腿丢在他们的脚边,头也不回地跟我们返回了比利先生的旅店里。 回到旅馆里,看到贾斯特斯一脸苍白地端着一杯麦酒,正坐在大厅的吧台前面和比利先生闲聊,我们也不顾旅途的劳累也凑过去坐了一小会儿。 比利先生问起我在黑森林里有没有遇见落难的冒险者? 我将那三位冒险者的事情说给比利先生听,没想到旅馆老板比利先生听完只是轻轻一叹,对我说:“现在坦顿城里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如果他们一无所获地回到坦顿城,待在城里比起危机重重的城外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幸好他们遇见了你们……”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94.坦顿城的危机 旅馆门口的屋檐下面躺着两个骨瘦如柴的乞丐,灰蒙蒙的天空下着小雨,他们尽量将身体缩到台阶上,以免双脚浸泡在泥水里,耶罗位面一年四季都气候温和,除了终年见不到阳光之外,偶尔还会阴雨连绵,但是却绝对是宜居的位面。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比利先生推开旅馆大门,将一张硬冷的饼子掰成两半,丢给躺在屋檐下石阶上的乞丐,冷冷地说:“拿着赶快离开,别在这影响我的生意。” 两个乞丐将沾着泥水的冷饼子捧着手中,飞矢一般地冲进飘着细雨的长街中,一溜烟儿就跑得没了踪影。 比利先生坐回吧台后面的椅子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了句:“那些蛛人都是些吃人的,它们将人抓去之后做成人蛹一个个吊在枯树上,就像是一个个失去了坟墓的木乃伊,人们都被城外面的蛛人吓怕了,宁愿饿死在城里面,也不敢出去到森林里搜寻食物。” 接着他又说:“也有另外一些人,它们不想呆在城里面等死,他们宁愿死在城外,也要将食物带回城里来。坦顿城这边资源紧缺,说实话我也品尝过那些蛛腿,真是难得美味啊,肉嫩而多汁,连着外壳一起烤出焦香味来,说说就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比利先生,没想到坦顿城里居然也有人吃蛛腿,转头凑在卡兰措的耳朵边轻声问她:“你那边的战士手里边还有没有剩下的蛛腿?” 这东西除了野蛮人喜欢吃之外,辛柳谷里面的兽人战士也有喜欢尝新鲜的,因此偶尔辛柳谷里面能找到一些存货,这次狩猎行动只有十几位兽人构装战士参战,我不确定那些兽人手里面有没有蛛腿存货。 卡兰措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候,比利先生犹自一个人在感慨着说道:“这么多人被困在坦顿城总是要生活的啊,现在什么东西都在涨价……” 说着他将吧台里一只木匣子拉出来,从里面抓起一把铜板,一脸苦笑地说:“现在市场里只肯收白花花的银儿和黄澄澄的金币,这些东西就是一堆废铜烂铁,就算丢进垃圾箱里也没有人要。” 他看到我和卡兰措、卡特琳娜三人离开吧台,比利先生向我问道:“咦……吉嘉魔法师,您要去哪?” 我站在木质楼梯口,用手指了指楼上的房间,对比利先生说:“我去楼上房间洗个澡,换一套干净的衣服,马上就回来!” 比利先生先是将目光落在卡兰措和卡特琳娜的身上打量一番,然后对我露出一个无比暧昧的眼神,像是已经洞悉到了我的一切,对我说道:“吉嘉魔法师,您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开晚饭的时候我会上楼喊您!” 这时牛头人战士已经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凑在一起闲聊起来。 贾斯特斯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似乎每个人都喜欢和他聊天喝酒。 我在房间里开启一扇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卡兰措迈步走进辛柳谷。 我等在房间里,发现房间里的浴室居然真的提供热水,于是就想要将卡特琳娜哄到浴室里面去和我一起洗澡,卡特琳娜看了一眼房间里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羞得满脸通红,无论我怎么劝说都不肯答应。 我在贾斯特斯的房间的浴室里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舒适的魔法长袍才从里面走出来。 卡兰措扛着一条粗壮的巨型蛛腿从传送门里迈步出来,整条蛛腿似乎还在微微地抽搐着,断口处流着淡淡的乳白色蛛血,我十分诧异地问卡兰措:‘这么新鲜的蛛腿从哪里拿到的?’ 卡兰措向我稍微地解释了一下,我这才知道卡兰措回到辛柳谷,居然直接去缫丝车间里砍了一只新鲜的蛛腿回来。 如今辛柳谷缫丝车间里的巨型蜘蛛已经增长至一百多只,那些被斩断了蛛腿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巨型蜘蛛拥有再生能力,还会从断腿的地方重新长出新的蛛腿来。 见到卡兰措从辛柳谷里走出来,卡特琳娜这才微红着脸,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拉着卡兰措一起钻进房间里的浴室。 卡兰措将巨型蜘蛛的蛛腿放在地板上,临走进浴室之前还转头撩了我一眼,那眼中的含义分明是:‘有胆子你就进来啊!’在心底挣扎了一番之后,我还真的蹑手蹑脚走到浴室门边去推浴室的木门,却听到‘咯噔’的一声,浴室的门竟然从里面反锁住了。 这时候,就听见浴室里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低声轻笑,我只能尴尬地站在浴室门口,对两人说我先下楼去了。 比利先生看我这么快下楼,开始还一脸差异地望着我,随后一脸正色地说:“原来吉嘉魔法师真的只是换了件衣服啊!” 两女在浴室里简单的冲了一个澡,又各自换了一身素色的亚麻布长裙,才一起从楼上走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一条三米长鲜活的蛛腿从楼梯口出现的时候,比利先生一脸惊喜地从吧台后面站起来,指着巨型蛛腿对我问道:“吉嘉魔法师,你刚刚不是说在林间遇见的那两只巨型蜘蛛的蛛腿全部丢弃了吗?后来反倒是被你们出手救下的那三名冒险者捡了回来?” “我又没说这次跑到黑森林里只猎杀了两只巨型蜘蛛……”我对比利先生说道。 从比利先生的口中我们得知,如今坦顿城已经完全处于半瘫痪状态,城里面各种物资都出现了紧缺的情况,临街的一些商店里面空空如也,城里居民手中的铜板已经无法换取到食物,每半个月会有一艘满载着补给品的魔法飞艇从佩雷拉城飞来,对坦顿城提供一些应急物资却也是杯水车薪。 几百万耶罗位面的移民拥堵在佩雷拉城,耶罗位面与罗兰大陆唯一的通道就在佩雷拉城中心广场上,那道传送门昼夜不停地运送着各种军用物资,每天能够腾出给位面移民返回罗兰大陆的时间不足两个小时。 这么短暂的时间对于几百万聚集在佩雷拉城等待通过传送门返回格林帝国的耶罗位面移民们来说,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这也直接导致佩雷拉城人口迅速膨胀到了极限。 就算是大量人口涌进佩雷拉城,如今坦顿城里依然居住着将近十五万人,坦顿城的物资储备远远不能满足这些人的日常生活,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和一些生活物资。 坦顿城是一座冒险家们聚集的位面城市,这座城地处萨摩耶公爵势力版图的边缘位置,很多冒险团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进入黑森林里狩猎魔兽,以此获取一些魔晶石和魔法材料。有些冒险团会将一些魔法材料直接在坦顿城处理掉,换取到补给品再重新进入黑森林狩猎。 有一些拥有冒险精神的贵族选择在坦顿城外开矿场,还有些商人在坦顿城里开设一些工坊,以往坦顿城的繁荣就是建立在这些人身上的,坦顿城里很大一部分物资都是从佩雷拉城运过来的。 如今佩雷拉城与坦顿城之间物资供应链出现了问题,没有人知道坦顿城还能撑多久。 我完全没想到耶罗位面的局势居然恶劣到这个地步,不过转念想想,就连萨摩耶公爵的儿子扎克和休利特公爵的女儿欧内斯廷都在耶罗位面的战斗中身受重伤,就不难想象耶罗位面的形势到底有多恶劣了。 目前,对坦顿城里民心影响最大的还是生活物资上的短缺。 而我所担心的是坦顿城一旦陷落于尼布鲁蛛人之手,那么特鲁姆小镇就完全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就算是冒险建造出来也像是怒海中的一座孤岛,将会面临尼布鲁蛛人暴风骤雨般的摧残。 我和卡特琳娜并没有在比利先生盛情邀约之下,留在旅馆里吃晚餐,而是借口出城返回了帝都。 牛头人鲁卡留在坦顿城照顾贾斯特斯,两个人还要负责起柏恩德和我之间的信息传递,我要贾斯特斯密切关注活动于尘泥沼泽地带的矮人柏恩德和他的野蛮人奴隶部队。 …… “怎么一下子需要这么多生活物资?”艾丽娅坐在办公桌前面,双手捧着我提供的一张羊皮纸写的物资清单,秀眉紧皱成一团,那双灵动的眼睛逐一在羊皮纸的字迹上扫过,抬头对我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五千吨全麦粉需要多大的仓库?” 见到我点了点头,她将手里物资清单压在桌面上,倾身一脸妩媚地看着我,对我说道:“你这哪里是在供养一支军队,简直是在供养一座城镇,这些物资空港小镇里都不缺,只是数量有些庞大,按照清单上一项项准备的话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艾丽娅性感的嘴唇微微一抿,对着贴身侍女贝蒂吩咐道:“贝蒂,马上让人着手去准备这些物资。” 她将物资清单丢给贴身侍女贝蒂,贝蒂乖巧地答应一声,然后拿着物资清单离开了房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艾丽娅在温暖的房间里,只穿着一件米色无袖长裙,如今她大半长裙都是用魔纹蛛丝布剪裁而成,这种布料更加轻柔贴身,可以将女性身材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 艾丽娅站在我的身后,双手揉捏着我的肩膀,让我的头贴在她毫无赘肉的小腹上,一股甜美的气息钻进我的鼻孔,我仰起头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丰满挺拔的胸廓。 我闭上眼睛,感觉精神之海都随之平静下来,这也是我最近这几天以来,难得有片刻的放松。 我对艾丽娅解释说:“是耶罗位面出了一些情况,萨摩耶公爵现在大概很难顾及坦顿城这边,耶罗位面上的尼布鲁蛛人最近又闹得厉害,只是我没办法丢弃坦顿城,我的特鲁姆完全需要依托坦顿城才能建立起来,所以我准备将一些物资送进坦顿城,让他们能挺过这个困难时期。” 我想明天去拜访一下扎克,看看他那边有什么新动向没有,至少我需要知道萨摩耶公爵下一步大致的战略意图,如果他想要彻底放弃坦顿城沿线的话,那么我这边再怎么挣扎也没有什么意义。 艾丽娅转到我的旁边,贴着我坐下来,对我说道:“现在查理皇储殿下正带领着帝国皇家骑士团在安其拉多位面上征战,有奇岩城埃克斯军团长跟随在身旁,据说安其拉多位面的战局进展得很顺利,那边五大秘银矿场已经有四座被夺回来并恢复了生产,可以说现在格林帝国的魔法秘银危机已经完全解除了。” 看来我在魔法飞艇经过圣卡洛斯城的时候,看到圣卡洛斯城的繁荣景象所做的猜测果然没错,巴宾顿家族在圣卡洛斯城工业帝国正在全力运转中。 艾丽娅又说:“另外查尔斯陛下可从没说,还有多久才能增援耶罗位面,毕竟耶罗位面上除了一片黑森树海之外,其他的资源并不怎么值得称道,那边的局势再怎么差,也轮不到挽救耶罗位面啊,再者说,去年夏天的时候,耶罗位面还是诸多位面之中情况最好的。” 没想到那位查理殿下真的动了威尔士王子的兵权,直接接管了皇家骑士团。 我问艾丽娅:“威尔士王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你该不会是想和你的情敌一起联手吧?”艾丽娅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 “无聊!我只是想查尔斯陛下应该对威尔士王子另有安排。”我没好气地等了艾丽娅一眼。 艾丽娅像是一只懒猫一样黏在我的身上,对我说道:“这些皇室里面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你应该去问问詹姆士亲王。” 见我没说话,她才转到正题上来,对我问道:“这么说,你是想要将这些物资走私到耶罗位面?” 我叹了一口气说:“不然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眼睁睁的看那边的人饿死。” 艾丽娅有些担心地问我:“你该不会准备将这些生活物资白送吧?” 我说:“那怎么可能,那边缺乏生活物资,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手里没钱,另外大量贵族在战乱的时候都纷纷放弃了坦顿城的产业,帮我想想,我应该在那边换取点什么东西更容易转手。” 艾丽娅立刻回答:“没什么东西比交易金币这种硬通货更方便的了,那边能够支付金币最好,如果周转不开的,魔晶石当然也是行的,只不过必须按照帝都这边的汇率,在帝都这边一枚魔晶石只能换到五枚金币了!”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95.符文板工坊 就在北境还下着漫天鹅毛大雪的时候,帝都已经有了初春的气息。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夜风依然微凉,空气中充盈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 帝都冬季里的几场大雪让帝都里的居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严冬,但是来至无尽之海的东南信风已经吹到了马扎罗山。 几乎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就融化了满城的冰雪,大地在复苏着勃勃生机。 我和艾丽娅乘坐魔法篷车来到位于第七街区的符文板工坊。 原以为都这么晚了,工坊里除了守夜人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但是魔法篷车驶入工坊门外的这条街上的时候,远远地就能看到符文板工坊里灯火通明。 几辆大型魔法篷车排列在工坊门口,马车夫聚在工坊门口的街灯下,身上披着翻毛的羊皮大袄,捧着烟斗在一起闲聊。 默里站在工坊门口,指挥着工人们将一张张铜板搬到工坊里面,这几辆大型魔法篷车的车身上都印有北杜伊斯堡的徽记。 贝蒂推开车厢的玻璃窗,向外面张望了一下,才扭头对我和艾丽娅说:“是北杜伊斯堡运送薄铜板的马车。” 艾丽娅夫人坐在我的身边,向我说道:“默里这家伙几乎将所有铜火锅带来的收入全部作为采购款支付给了北杜伊斯堡,采购回来的铜板几乎装满了工坊里所有的车间,如果你再不回来,这家伙估计这个月连工人的工钱都发不出来了。” 没想到默里会对我临走前的安排执行得这么彻底,我笑了笑:“默里这家伙胆子真是够大的,这么说的话这个冬天,铜火锅的收益还不错?” 艾丽娅目光落在窗外正在指挥工人们卸薄铜板的默里身上,对我说:“何止是不错,如果不是限量营销,估计这些符文板工坊这边库存的铜火锅在你们走后半个月之内将会全部售罄,每天都有魔法商店里的店主在工坊这边堵着默里,请他再赶制一批铜火锅出来。” 尽管我早知道帝都这边的市场可以完全吃掉我回北境前留在帝都的铜火锅,但是听艾丽娅亲口证实这件事,依然高兴得挥舞了一下拳头。 我兴奋地笑着说:“看来我们生产的铜火锅市场优势还蛮大的!” 魔法篷车在符文板工坊门口停下来,站在工坊门口的默里看到我和艾丽娅从车厢里下来,立刻小跑到我们的面前,默里眼睛放光地对我说:“老板,您终于回来了。” 默里将手头上事情交给工坊里的小头目,将我和艾丽娅、卡特琳娜、贝蒂请进符文板工坊。 这时候我才算见到默里最近究竟买了多少薄铜板,整个符文板工坊的院子里都堆着薄铜板,大概是担心铜板生锈,这些薄铜板都用帆布罩着,几乎占满了院子里所有的空间。 默里不停地搓着手,对我说到:“车间里存放的是北杜伊斯堡锻造出来的巨弩箭头,现在位面战争如火如荼,这些巨弩箭头无论在哪都是抢手货,我也是跟北杜伊斯堡的经理人硬抢到的配额,只是没想过他们那边的产能这么大,老板,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我真是有点吃不消了。” 默里带着我们走进工坊车间,车间里堆满了一米见方的大木箱,几乎每只木箱里都整齐排列着精致的巨型弩箭,不用清点我都知道这样的木箱大概能装一百只巨弩箭头,唐纳德伯爵的那份一千只巨弩箭头的订单,最多也就是十箱而已。 而现在偌大的符文车间里,这些木箱堆叠在一起,初步估算至少有几百箱。 艾丽娅看来也是并不常来符文板工坊这边,看到这边海量的库存也是吓了一跳。 她问默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巨弩箭头?你从哪弄到的资金?” 默里看上去十分畏惧艾丽娅,他每句话都说得很小心:“这些巨弩箭头是我拿卖掉铜火锅之后回款买的,外面的那些薄铜板我只是向北杜伊斯堡预付了一些定金。” 艾丽娅单手掐腰,有些好奇地问默里:“罗伯特伯爵的胆子够大的,竟然敢赊给你这么多薄铜板,说说看,你是怎么说服经理人戈斯的?” 默里带着我们登上车间二楼通道,从这里居高临下向车间望去,车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看起来之前我估算只有几百只木箱,也是我想得有些太保守了。 从这里看去,那些装着巨弩箭头的大木箱至少有上千箱。 默里手扶着栏杆,看着车间里的大木箱,一脸满足地说:“北杜伊斯堡冬季只有制造巨弩箭头的锻造区非常繁忙,其他工段的生产任务都不算太饱满,我发现他们的熔炉即便是不熔炼铜水,但是熔炉依然不能停止运转,一旦炉火停下来,熔炉里面残留的铜水凝固之后,那么这个熔炉就算废掉了。” “所以我就找到戈斯先生,向他订购八千张薄铜板,我对他说这八千张薄铜板我只能支付一少部分定金,请他们完成其他订单的空余时间里,再给我们生产这些薄铜板,这样可以让北杜伊斯堡分摊一些生产成本,避免熔炉空烧而过度地浪费焦炭和助溶剂,戈斯先生同意让我见见北杜伊斯堡的老板罗伯特伯爵。” 艾丽娅对他说:“你是这样说服罗伯特伯爵的?” 默里摇了摇头,说:“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只是我对他说,我的老板是吉嘉魔法师,罗伯特伯爵就再没有任何疑义了,签下了八千张薄铜板的订单,我又从北杜伊斯堡那边抢到了更多的巨弩箭头的配额。” “……” 我还能说什么? 事实上,辛柳谷的魔印工坊那边恰恰急需这些薄铜板和巨弩箭头恢复生产,我只是没想到默里竟然这么果断,不仅将铜火锅货款全部买了巨弩箭头,还用有限的资金订购了价值近千枚魔晶石薄铜板。 默里对我汇报说:“老板,这间厂房里一共存放了一千零三十一箱巨弩箭头,一共花掉了四千多金币。外面院子里还有三千张薄铜板,大约还要花掉这么多金币。” 想到我从坦顿城返回帝都的时候,魔印工坊那边的女矮人工匠还在催我,让我尽快解决板料的问题,没想到默里这边居然囤积了这么多。 于是我对默里说:“做的不错,回头我让卡特琳娜把金币拿给你,这些薄铜板和巨弩箭头我今晚就会运走一部分,我这边安排人手装货,你早点回去休息,不用管这边。” 默里很识趣地痛快答应道:“好的,这下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么多铜板和巨弩箭头存放在工坊这边,没有一天晚上我能睡踏实的。” 只是随后他又有些犹豫地对我说:“那个……老板!” 我转过头来问他:“嗯。还有什么事?” 默里对我说:“您能不能在拿出一些‘聚火术’符文板出来?最近这两周,我们家的门都要被那些魔法商人门敲破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向他问道:“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你觉得铜火锅还有多少市场?” 默里似乎有所准备,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就对我说:“我觉得这部分市场还是有很大潜力的,最近这一个多月,帝都的那些魔法商店里总是缺货,每次魔法商店里出现魔纹‘聚火术’符文板制成的铜火锅,几乎顷刻之间就被抢购一空,那些帝都人总是越是买不到就越想买,而且这种病还会传染。” 最后,默里这样说道:“相信就算冬天快要过去了,还会有很多人愿意购买的。” “我们的铜火锅怎么会这么畅销?”艾丽娅看了默里一眼,有些诧异地问他。 “我大致的总结了一些原因,也许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和老板帮我指正。”默里嘿嘿一笑。 随后他翻开随身的羊皮本,对我和艾丽娅说:“相对那些铭文师手工制作的聚火术符文板,魔纹符文板的火纹焰心更稳定,更具有安全性,耐用性也不比手工制作品差,最重要的是节能,同样大小的魔晶石碎片,魔纹‘聚火术’符文板要比手工‘聚火术’符文板能够多燃烧五天左右。” “虽然有些手工‘聚火术’符文板的品质要优于魔纹‘聚火术’符文板,但着手工‘聚火术’符文板最大的缺陷就是品质参差不齐,那些买主们总担心会买到劣质货,所以他们索性优先选择更为廉价,节能而稳定的魔纹‘聚火术’符文板。” 我完全没有想到默里居然会把聚火术符文板的市场分析得这么透彻。 “老板,我斗胆在多说两句。”默里对我说。 见我和艾丽娅都盯着他,默里额头上泌出一层细汗来,他也顾不得擦掉,对我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想逐步放开售卖魔纹符文板,而不仅限于我们自己生产的铜火锅使用这些魔纹符文板,这样的话市场一下子就能打开……” 虽然默里说得没错,但是在这一个月里,辛柳谷魔印工坊那边印制的魔纹符文板数量也是非常有限,勉强能供应族铜火锅的制作需求,但是如果再想多拿出一些来,那就必须增加魔法刻印机了。 我摇了摇头,对默里说:“魔纹‘聚火术’符文板暂时就只提供给铜火锅配套使用,另外我手里还有一批‘微缩龙卷风’符文板,这些暂时也交给你来处理,如果你做的好,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单独售卖魔纹‘聚火术’符文板。” 听到我说还有其他种类的魔法符文板交给他负责销售,默里的眼睛一亮。 没多久,北杜伊斯堡的大型魔法篷车卸货完毕。 默里带着工坊里留下卸货的这些工人们离开符文板工坊,我在工坊门口追上了默里,并塞给他一把银币,让他找一间好一些的餐馆请大家吃一顿好的,默里眉开眼笑地揣进怀里,与那些工人们拉拉扯扯地走远。 等到卡特琳娜从头到尾在工坊里搜查了一遍,确认工坊里在没有其他人。 我这才打开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让卡兰措喊来一群兽人战士将薄铜板和巨弩箭头抬进辛柳谷里面去, 因为辛柳谷岩洞里空间有限,就算是把那些印刻好的魔纹符文板全部抬出来,又把成堆废铜板熔铸而成的铜锭也统统搬出来,也只是运进去很少的一部分薄铜板和巨弩箭头。 忙完这些之后已经很晚了,艾丽娅还要安排工坊这边的守夜人,要在工坊这边多留一会儿。 我则直接返回第三街区的家中。 …… 魔法篷车刚行驶到第三街区别墅的大门前,黑色花纹的铁艺大门就从里面缓缓打开,穿着轻皮甲的门卫从里面探出头,看到我从车厢里走下来,连忙上前施礼。 门房里的守卫是赢黎从詹姆士亲王府带过来的,除了门卫之外还有庭院里的管家和厨娘,我虽然买下了这座别墅,但是却并没有花时间去细心打理,步行穿过的石柱拱门。 借着路边魔法路灯的昏暗光线,我看到院子里的草坪上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绿痕,只是走进了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那些苜蓿草的嫩芽都藏在枯草下,只有远远地才能看到一丝新绿。 没想到这时候,赢黎的魔法篷车居然还停在院子里,这么晚了居然还在这边。 走到别墅前面,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三人刚好从房子里走出来,见到我走上台阶,赢黎对我说道:“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我对赢黎说:“符文板工坊那边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所以回来的晚一些。” 赢黎穿着一身纯白知识魔法长袍,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我刚好要道帝都魔法研究院那边找你。” 我连忙问赢黎:“发生了什么事?” 她这个时间还在这边等我,看来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赢黎脸色微红,对我小声地说:“也没什么,埃尔城那边有你的一封信!” 我也没想到我前脚刚到帝都,埃尔城的信居然随后就到了,看来莱恩特和芬妮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与我离开埃尔城的时间没隔多长时间。 我连忙接过信笺,这时候赢黎也站在我身边,眼睛向我这边瞥过来。 我这才恍然,赢黎这么晚了依然坚持要等我回来,并且亲手将信笺交到我的手中,其实就是为了能看一眼里面的内容,对她而言,也许这封信里面写得就是莱恩特和芬妮对她的印象。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96.辛柳谷里的魔印工坊 借着屋门前的壁灯我将手里的信大致的看了一遍,对赢黎说:“莱恩特来信说,拉文纳姆城的执政官伯蒂伯爵授予他三等男爵的贵族身份,他在斯坦斯学院做了一辈子的剑术教官,没想到如今居然成为了一位贵族,他大概是对自己新身份还有些不习惯。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将手里信笺递给赢黎,她的脸蛋微微有些泛红,不过最后还是羞赧地将信纸拿在手里并认真地看了一遍。 莱恩特和芬妮的来信主要就是说关于获得册封贵族的事情,他们完全没想到伯蒂伯爵竟然会给我们一家一个这样的惊喜。 当然,芬妮信上也提及了我和赢黎给特雷西准备的结婚礼物实在有些太过珍贵,芬妮和莱恩特认为金钱虽然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但过多的财富并不是获取幸福的源泉。 最后他们还说到了赢黎,说她是个很温柔贤惠的好姑娘。 还说她在埃尔城这段时间丝毫没有皇室公主的架子,左邻右舍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每天早上都会在院子里和他们亲切打招呼的文静女孩竟然是格林帝国的皇室公主。 在赢黎离开埃尔城之后,邻居们还经常和芬妮谈起那个喜欢在院子里堆雪人的美丽姑娘心地是多么的善良。 赢黎用手捂住嘴巴,秀气的眉头微微舒展开,努力克制不要让自己笑出声来。 亲王府的豪华魔法篷车已经等在庭院里,马车夫将车厢四角的魔法风灯点亮,两匹古博来马站在院子里不耐烦地打着鼻响,赢黎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有些不情愿地走下台阶,对我说:“曼达说她想在睡前听我讲述北境发生的事,我必须准时回去。” “好的,回去要早点睡,那……明天见!”我捧着赢黎的额头轻轻吻了一口。 “明天见!”她脸色微红地对我小声说道。 海伦娜双手勾着我脖子,和我热吻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随着赢黎登上魔法篷车。 对于拥有着灵魂契约的赢黎来说,海伦娜是她的美丽一面,贝姬是她的性感的一面。 虽然我听到过她以前那段不同寻常的过往,但是对那件事也是十分模糊,只知道拥有惊世之美的赢黎,将自己的美丽容貌给了娜迦海族的大公主,而她在凤凰之血的涅之下,成为了一位普通女孩。 查尔斯陛下为了补偿赢黎对格林帝国所付出的一切,送给赢黎一张珍贵的‘灵魂链接’卷轴,并让一位容貌漂亮贵族女孩海伦娜,和一位出身于格斗世家的贵族女孩贝姬进行了‘灵魂契约’仪式,三个人的灵魂成为一体。 我曾经听人说起过‘灵魂链接’契约魔法最强大的地方,其实是主导者一方可以共享另外两位追谁者所拥有的力量,也就是说海伦娜和贝姬穿身上纹有魔纹构装之后,赢黎也能与她们共享这些魔法力量,不过这个情况是不可逆转的,也就是说贝姬和海伦娜无法享受到赢黎的力量,海伦娜和贝姬两人之间也不能分享力量。 我其实很想去海音丝看看,去逛一逛那座美丽的城市,去了解赢黎童年时候的往事。 目送赢黎三女登上车厢,魔法篷车趁着昏暗的夜色驶出庭院,我收回了目光,这才和卡特琳娜一起走进别墅里。 …… 辛柳谷的传送祭坛旁边一片狼藉,地上堆满了薄铜板和摆放巨弩箭头的木箱。 两百多名耶罗土著男人在陆陆续续地向魔印工坊那边搬运这些东西,几位兽人构装战士站在一旁充作监工,一箱箱的巨弩箭头被搬运到魔印工坊里面,魔法刻印机的震动声陆陆续续的传出来,四位老矮人工匠花费了将近两周的时间,对这三台魔法刻印机进行一次全面的维护。 薄铜板与巨弩箭头胚料运进来之后,数十名女矮人工匠就开始全力组织恢复生产。 与此同时,第四台魔法刻印机已经在四位老矮人工匠的手中初步成型,只是受限于辛柳谷铁匠铺简单的冶金工具,就算是已经完全掌握了魔法刻印机的结构,但是依然无法改良魔法刻印机关键部位的金属零件,对此四位老矮人工匠颇为感慨,如果要在矮人族的七大公国,这台魔法刻印机的加工精度至少还能提高两个等级,很多精密的核心部件,也能由赤铜变成更为坚硬耐磨的合金钢。 虽然四位老矮人工匠不太满意目前对第四代魔法刻印机做出的技术改进,但不得不说的是,第四台魔法刻印机远较前面三台的运行效果更加的稳定,魔纹符文板的加工良品率有了很明显的提升,核心部位的零件更加方便拆卸,并且易于更换。 这次埃尔城之行,这些辛柳谷魔印工坊加工出来的魔法巨弩箭头,在贝蓝湖隘口守卫战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同时也为隘口守卫战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虽然大部分魔法弩箭都可以重复使用,而且已经收回到辛柳谷的仓库里,但是依然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魔法巨弩箭头不可避免的损坏或者遗失了,带有‘锋利’和‘穿透’效果的魔法弩箭无论是对野蛮人,还是对蛛人战士都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这次柏恩德带领五百名野蛮人奴隶进入耶罗位面的黑森林尘泥沼泽一带清剿尼布鲁族蛛人,每一位野蛮人奴隶都带有五支魔法弩箭和大量的精致级普通弩箭箭头。 正是由于目前辛柳谷这边约有五百名野蛮人奴隶进入耶罗位面,发起了对尼布鲁蛛人的战争,因此对于弩箭的需求也一下子突显出来,地底仓库原本存放带弩箭箭头的木箱子一下子少了几十只,魔印工坊这边的女矮人工匠们决定第四台魔法刻印机也用于加工巨弩箭头。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辛柳谷魔印工坊这边囤积的魔纹‘聚火术’符文板已经快要突破七千张,同时魔纹‘微缩龙卷风’符文板也差不多有八千多张,如果不是最后半个月的时间里,辛柳谷这边的薄铜板宣布告罄,可能这两种魔法符文板的加工数量都能突破万张。 这些魔法符文板如今都搬到了帝都符文板工坊的仓库里,经过一个冬季酝酿,这些魔纹符文板终于得到了帝都人的认可,节能、稳定、廉价是魔纹符文板最为重要的三个特点。 在这个冬季,艾丽娅与帝都诸多魔法商店的商人们建立了联系。 傍晚的时候,艾丽娅已经安排了人手给这些魔法商人们送信,请他们参加明天下午在符文板工坊铜火锅代理商定价大会,我需要这些铜火锅在帝都将会有统一的售价,以此稳定帝都的魔法市场。 帝都符文板工坊里仓库存有将近两千只铜火锅壳,默里只需要让工坊工人将巴掌大小的魔纹‘聚火术’符文板装进铜火锅底部,一只魔法铜火锅便算组装完成,估计用不了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将这两千只铜火锅全部组装出来。 另外艾丽娅从北杜伊斯堡订购的一千台金属排风机外壳,也全部存放在她那间新纺织工坊的仓库那边。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魔法排风机也将会陆陆续续投入市场,也不知道帝都的魔法市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 艾丽娅最近一直在琪格的贸易商行那边盘点账目,虽然帝都这个冬天遭遇了几场大雪,但是与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贸易却是一直没有中断,琪格的贸易商行里的五艘魔法飞艇一直来往于帝都和古鲁丁城镇之间。 五艘飞艇会将一些全麦粉、丝绸、魔法制品和奢侈的生活用品运到古鲁丁镇,在那边以货易货换取初级魔法草药、尸火油、午餐肉罐头、肉松砖、粉条和魔羚羊皮等等货品,这些来自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货物在帝都这边非常受欢迎。 尤其是格林帝国爆发了位面战争,魔法草药一下子成为了稀缺货物,尸火油已成为了战争必不可少的军需物资。 另外销量最大就是便于携带的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这两种便于携带的食物被许多领主们列入构装骑士们的行军口粮当中,两张烤饼、一份燕麦片、一盒午餐肉罐头和一小块肉松砖就是构装骑士们一天的口粮,这几乎已经成为构装骑士们标配的饮食。 琪格的贸易商行一直在非常稳定的持续盈利,艾丽娅之所以进行账目盘点,主要原因也是这段时间商行里面的贸易吞吐量在逐步增加,但是每月的盈利却是一直没有任何浮动,艾丽娅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所以才会带着贝蒂等人去那边的贸易商行清查账目。 琪格离开帝都差不多已经有三个月了,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琪格的消息,这让我免不了有些担心。 不过一想到琪格算是埃提亚联合王国的王室,就算是那边位面战争的局势如何恶劣,有齐齐达尼亚这位圣殿暗骑士护在琪格的身边,想来应该不会有事的。 …… 我和卡兰措、卡特琳娜一起来到地底广场检查地底仓库里的物资存放情况,正巧看到艾拉和黛博拉从装满了石料的轻轨矿车顶部跳下来,一眼看到卡兰措在广场上,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连忙远远地躲开。 十几名耶罗土著将轻轨矿车围住,将矿车拖拽到另一条空置的轨道上,随后将矿车上石料纷纷卸下来。 整个地底广场周围的石墙边都整齐地堆垛着这种四英尺长、一英尺宽、半英尺高的条形石料,看起来耶罗位面特罗姆小镇的建设工作迫在眉睫,如果再拖延几个月的话,等到那些石料将所剩无几的空间全部占据了,那么往地底洞穴运送石料就会被迫中止下来。 原本以为矮人柏恩德对待那些旦马部落地精一族的镇压无比血腥,没想到柏恩德带着野蛮人奴隶前往耶罗位面之后,卡兰措直接管理地底洞穴里四万多名地精奴隶。 卡兰措对这些旦马部落的地精们更加残酷,她直接任命一百五十名耶罗土著成为地精们的监工,这样一来每一位耶罗土著监工直接管理三百名地精奴隶。 在此之前,柏恩德为了方便管理这些地精奴隶,在地底洞穴打造了一些带着锁链的脚铐,每十名地精用脚铐锁在一起,如果这十名地精当中只要有一名地精逃跑,那么其余九个地精都要送往缫丝车间喂食巨型蜘蛛。 而卡兰措直接要求耶罗土著监工们,每隔三天就要在自己所管理的三百名地精奴隶当中挑选出一名地精奴隶。不管是什么理由,试图逃跑也好,消极工作也好,不安分也好,总之就是每位监工都要挑出一名地精送到缫丝车间那边让巨型蜘蛛制成人形丝茧。 这主要也是因为我们辛柳谷之行一下子又抓回来了一批巨型蜘蛛,为了避免这些巨型蜘蛛身体里的蛛丝过早被抽干而死去,卡兰措决定增加巨型蜘蛛进食次数,毕竟这些巨型蜘蛛出产的魔纹蛛丝算是辛柳谷目前最大的收入来源。 我和卡特琳娜返回帝都庭院的时候,带上了小艾拉和黛博拉。 小艾拉开学在即,需要回到帝都重新适应一下那边的生活。 而我将黛博拉带回帝都的原因,是因为我发现黛博拉魅魔身体上的黑暗魔纹正在逐渐苏醒。 她灰暗而滑腻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地狱火纹,就像是苏转化为‘暗影之体’之后,身上燃烧这魔族的黑暗火焰,我担心在这样下去,黛博拉会受到身体上的黑暗之火反噬。 而我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要么请神庙里的大神官封印黛博拉身体里的黑暗力量,要么就是让黛博拉变得更加强大,从而压制住她的魅魔身体本身的血脉之力。 或者我也可以找苏问问,看看她那边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 仅仅是半个冬天没有看到小艾拉,这次见到她,发现她又长高了些,眉眼之间颇有这卡兰措的一丝英气,身后的小猎弓也变成了一把长弓,穿着一身皮甲和长皮靴,一身游侠装束,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依旧十分灵动,但是却显得文静了很多。 直到小艾拉和黛博拉跨步走出了传送门,两个女孩才算是长出一口气,站在一起拍手相庆。 我将两个女孩带到客厅里,让管家给小艾拉和黛博拉两个人安排房间,随后叮嘱黛博拉不要在帝都随便乱飞,小心帝都的禁空魔法矩阵会将她轰成渣,这才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97.学院报到 卡特琳娜端着一杯香气四溢的奶茶走进房间,她像狸猫一样悄然无声,将托盘放到靛辰木制成的床头柜上,随后拉开烫金雕花绒布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她推开落地窗的玻璃门,一丝略有一些微凉并带有泥土芬芳的风吹进屋子里。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将厚绒被子蒙在头顶,想要在多睡一会儿。 卡特琳娜走到床边,轻轻地拉开被子的一角,她的身上带有一点郁金香花的味道,红色的长发被她扎成了一束马尾,她笑眯眯地对我说道:“你不是说今天要到魔法学院报到吗?” 我恍然想起今天早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送小艾拉去帝都初级战士学院,还要赶早去詹姆士亲王的庄园接赢黎,并且要在上午赶到皇家魔法学院报到……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向卡特琳娜问道:“什么时候了?” 卡特琳娜终于脱掉了她的那身亚龙轻皮甲,穿起了一条颜色素雅的长裙,她从衣橱中捧出一摞衣服放在床边,并对我说道:“现在起来的话,还能赶得上在学院的大饭堂里吃午餐。” 我骚了骚乱蓬蓬的头发,对卡特琳娜问道:“我睡过头了?” 卡特琳娜对我点了点头,说:“魔法篷车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我从床上跳到地毯上,给自己加持了‘风之疾走’,脚下出现了一道白色的风圈,然后像一阵旋风似的冲进洗漱间。 艾拉当然不会乖乖地在家里等我到中午,吃完早饭依然不见我起床,和卡特琳娜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黛博拉去初级战士学院报到了。 穿过一楼餐厅的时候,正巧看到厨娘将精心准备的早餐摆在餐桌上,热乎乎的黄油面包和炖肉,还有一碟煮得十分软烂的豌豆,躺在精美的瓷盘里,香气顺着走廊飘出来,看着那位胖厨娘一脸期待的眼神,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停下脚步,对她说:“抱歉,我好像来不及吃你精心准备的这份早餐了。” 站在厨房门口的胖厨娘瞪大了眼睛,她用手捂住嘴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穿过门口的走廊推门走出去,那位厨娘站在我身后,对我扯着嗓子,对我激动地喊道:“伯爵大人,您无需道歉!” 我没理会厨娘激动的呼喊,直接带着卡特琳娜登上了魔法篷车,对跟在我身后登上魔法篷车的卡特琳娜说道:“你说艾拉和黛博拉她们两个,会不会在战士学院那边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 “要不……我去战士学院那边盯着她们?”卡特琳娜坐在对面的软皮沙发里,对我说道。 我想了一下才说:“也好,等会我去符文板工坊那边,你找到艾拉和黛博拉,可以把她们带到那边去,也可以让她们乖乖的在家待着。” “知道了。”卡特琳娜一边答应着,一边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削着红色的指甲。 还没等我的魔法篷车驶入巷子里,一辆镶着金色车窗和顶盖的魔法篷车在门口停下来,还没等车厢停稳,海伦娜就推开车门从车厢里跳出来,赢黎和贝姬两个人的身影浮现在窗边。 “吉嘉,你这个大笨蛋,怎么这么晚了才出门!”海伦娜站在车厢旁边一面敲着车门上的窗子,一面问我。 “抱歉,我睡过头了,等下我搭你们的魔法篷车。”我推开车厢门将海伦娜拉上来,搂着她的芳肩对她安抚道。 海伦娜听我这样说果然就喜滋滋地站在一旁,没有对我再抱怨什么。 我转身对卡特琳娜说:“你坐这辆魔法篷车去找艾拉他们,我坐赢黎的魔法篷车去皇家魔法学院报道。” “好的!”她慵懒地靠在软皮沙发上,对我温柔一笑。 见到她红宝石一样眸子散发着瑰丽光彩,我忍不住走上前和她拥抱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走下了魔法篷车。 海伦娜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跟我并肩走在一起,将白净的尖下巴抬得高高的,她的眉眼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无论是开心的笑,还是发脾气都有一种让人屏住呼吸的惊艳之美。 她颇有微词地对我抱怨:“几乎天天黏在一起,有必要这么依依不舍吗?” “哈!” 赢黎作为皇家魔法学院这学期的新生,今天也要去学院那边报道,为此她做了一些精心的打扮,双腮扑了一层淡淡的胭粉,嘴唇也涂了一层浅红,淡妆下的赢黎虽然并没有海伦娜那种令人惊叹的颜值,但是胜在气质娴静婉约。 她静静地坐在魔法篷车里,见我和海伦娜登上魔法篷车,对我抱怨说:“吉嘉,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今天要去学院那边报道的!” 我只能连连道歉,并挤到她和贝姬中间坐下来。 贝姬嗔怒地瞪了我一眼,脸颊微红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头转到窗外。 好在我的新宅子就在第三街区和第二街区的分界线边缘,距离皇家魔法学院并不算远,魔法篷车只要穿过两条大街就可以汇入榆林大街,再在榆林大街上直行不到两公里就可以抵达皇家魔法学院。 …… 总算是赶在中午休息之前,我陪着赢黎完成了新生报道。 如今我在皇家魔法学院也算是去年这届新生中的风云人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指指点点,然后被人低声议论着我的‘光荣事迹’,这种感觉真是很难受,如芒在背。 我在皇家魔法学院被人称为‘好战的北境人’,却也不是被人胡乱安排上的绰号。 初入魔法学院的时候就分别与伊凡、迭戈打了一架,就在学院里面成为新生中最不安分那部分学生。 紧接着就是在三皇子埃里克举行的舞会上与赖安公爵争风吃醋抢女人,并将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居然迫使赖安公爵狼狈地返回华沙位面。 后来又在一年级上学期放暑假前夕,与龙社团里的威廉在教学楼楼顶决斗,将四年级的毕业生威廉学长打败。 当然,以上我所做的这些只能说明我的确是一位‘好战的北境人’。 而下学期发生了更人无法接受的事,在我完成‘成人礼’仪式的那个夜晚,与威尔士王子解除婚约的琪格殿下和格林帝国詹姆士亲王的爱女赢黎公主殿下两人居然一起与我在午夜十分悄悄地举行了婚礼。 而更让帝都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不仅琪格殿下身后的家族站出来表示反对,就连一直对赢黎公主宠爱有加的詹姆士亲王似乎也默许了我们的婚事。 随后在我成为一名初级铭文师之后,引发了鱼皮风貌上的‘生命魔纹’风波,一下子把帝都里所有的铭文师都得罪光了。 这时候,学院里的魔法生们才赫然发现我没有加入铭文学社,却成功的考取了初级铭文师资格。 最后我以一骑绝尘的姿势,在魔法等级上甩开所有一年级新生三条街,成为这一届新生魔法等级最高的魔法生,而且对我来说晋升一转魔法师毫无瓶颈可言。 这一系列的事情直接将我成为了皇家魔法学院风云人物,只是我平时除了上课很少参加魔法学院这边的课外活动,一直在学院里显得很低调。 这次开学季,我已经成为皇家魔法学院里的二年级学生,走在校园中,一旦被人认出来就会成为话题的焦点。 当然,这种时候在学院里也没有人愿意惹上我,学院里的这些魔法生们在我的面前还是知道有所收敛的。 因此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我与诺亚的境遇完全不同,诺亚和雪莉.纽曼无论走到学院的任何角落,都会有魔法生上前和他们俩熟络地打招呼、聊天。 而我无论走到哪里,魔法生们都纷纷禁声,等我走过去又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就好像要把我独立在这个魔法圈子之外。 所以当我和赢黎三人穿行于皇家魔法学院中的时候,赢黎也一下子就感受到这些魔法生们的眼光里面的不自然与生疏,赢黎当然不会介意这些事,她只是笑吟吟地对我说道:“看起你在魔法学院里的人际关系不怎么样嘛!” 赢黎站在一棵连香树下的长椅上坐下来,说:“也对啊,悄无声息地就把魔法生心目中校园女神娶到手,谁知道了心里都不会太舒服,疏远你呢,也是正常的!” “我觉得交朋友真的不需要太多,有三两个便好。”我站在树下说:“走吧,带你去看看你的寝室,你的宿舍楼离我们那栋并不算远。” 海伦娜和贝姬陪在赢黎一左一右,就算是有些魔法生不认识我,也会对赢黎三女纷纷侧目。 赢黎好奇地问我:“你还没跟我说昨晚上忙什么了,搞到那么晚……” 我笑着对赢黎说道:“想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啊!一会儿带你去我的符文板工坊那边看看,你就知道了。” “还是算了,我去符文板工坊那边只会给你添乱。”赢黎丝毫没有打算参与符文板工坊那边的事情,接着她又说:“对了,我听詹姆士说南风军团最近要采购一大批巨型弩箭,你送去的三批带有魔纹印记的普通巨弩箭头已经被认可了,康纳德伯爵最近大概会请你去军需部一次,讨论接下来的采购合同。” 之前,康纳德伯爵陆陆续续从我这里采购了三批巨弩箭头,看起来这些北杜伊斯堡生产的巨弩箭头没有人任何的质量问题,于是我振奋地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单靠南风军团大概已经吃不下工坊里生产出来的巨弩箭头,我准备寻找一些新买家。” “……吉嘉,你究竟做了多少巨弩箭头?”赢黎好奇地问。 我略微算了一下才说:“单单是这个假期,魔印工坊那边就差不多印了六万多支吧!” 赢黎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说:“你居然做了这么多巨弩箭头。” 我们穿过宿舍围墙的大门口,看到围墙里面淡黄色的迎春顶着寒冷的风悄然绽放,我说:“以后还会做更多的印花普通巨弩箭头,不过我想帝国这么多大大小小的领主,想要吃掉这些巨弩箭头应该不没什么困难吧。” “其实我觉得你或许可以做一些制式军弩的弩箭,那才是格林帝国消耗最大的军需品,如果你能做出搭配制式军弩的魔法弩箭,应该也不会太差。” “这些话该不会是詹姆士亲王教你说的吧?”我一脸苦笑地对赢黎说。 赢黎露出狡黠的微笑来,却是连连摇头。 “不过制式军弩弩箭的箭头只有那么大一点,我就算想做,至少也要攻克在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箭头上冲印魔纹成功率有多少!”我觉得想要在拇指甲那么大的箭尖上绘制魔纹法阵,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随后我又对赢黎说:“而且就算成功了,这么一根制式军弩的弩箭要卖多少银币才合适,现在军中使用的制式军弩的弩箭,单支成本绝对不会超过十铜板,就算箭头上成功的刻印出魔纹法阵,售价也不可能太高……” 将赢黎的简单行李安置在宿舍的寝室里,对于女生宿舍里的一切,赢黎既好奇又兴奋,看来她似乎很想自己的生活能够更加的自由一些。 我们随后又一起在美食一条街那边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 之后我和赢黎三人乘坐马车回到新宅子那边。 这时,卡特琳娜恰好和艾拉、黛博拉三人在院子里的石桌边聊天,见到我从外面回来,小艾拉拉着黛博拉上前和我理论,希望我能够给予她们一些自由,也希望我能尊重她们的选择。 我头也不回地对她们俩说:“在帝都这边无论想做什么都要听我的,否则就把你们送回到卡兰措的身边。” 听我这样说,艾拉和黛博拉才算是将嘴巴闭严,气鼓鼓的看着我不在说话。 我在宅子里停留了一小会而,便带着卡特琳娜一起乘坐魔法篷车去了符文板工坊那边。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98.廉价的符文板 魔法篷车行至第七街区符文板工坊的巷子里,巷子里道路两旁已经停满了魔法篷车,只留了一条可供一辆魔法篷车通行的狭窄通道,车夫将魔法篷车停在符文板工坊门口,我和卡特琳娜从车里下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一群魔法商店的老板正等在符文板工坊大门前,见到我和卡特琳娜也走上来,看到我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米索莉魔法长跑,还以为我们也是来参加采购商定价大会的魔法商店店主,根本没有人在意我们俩。 十几位魔法商店的老板凑在一起,自顾自地在闲聊着。 其他的魔法商店老板们虽然没有参与进来,有的人靠着墙边安静地等待定价会开始,有的人则围在那几位畅聊的魔法商店老板身旁聆听,也有人凑在门口焦急地向工坊里张望。 工坊的大门紧闭,门口的灰墙上挂着一张告示板,上面用石灰笔歪歪扭扭写着魔纹‘聚火术’符文板的定价会将在下午两点召开,抬头看了看第七街区不远处那座高高钟楼,这时候刚刚一点,这么早居然就有这么多魔法商店的老板们在此等候,应该都是为了‘聚火术’符文板而来。 我径直走上工坊大门前的台阶上,卡特琳娜上前一步,用手拍了拍工坊紧闭的木门。 片刻之后,工坊木门‘吱扭’一声,从里面开了一道缝隙,默里从里面探出头,看到我和卡特琳娜站在门口,连忙侧开身让我和卡特琳娜进来,等到那些魔法商店老板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扇用松木板条拼接而成的圆拱形木门又被默里迅速的关上了。 等我和卡特琳娜走进符文板工坊的院落里,才发现整个院落里除了那些成堆的薄铜板之外,几乎所有的通道和空地上都摆满了铜火锅,工坊里的几位工人正从后门那边将铜火锅搬进来,这边院子里的两位女工将封魔箱里的魔纹‘聚火术’符文板麻利地装进铜火锅里。 “怎么到现在才开始准备这些铜火锅?”我看着工坊里一片凌乱,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对默里问道。 默里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哭丧着脸对我抱怨道:“之前订购铜火锅壳的那家杂货铺瞒着我,把我的那份订单的货品给了别人,早上我带着货车去拉货才通知我,我订购的铜火锅居然要再等半个月才能交付,我去他奶奶个熊。” “幸好我还知道第七街区有几家铜器店铺也打造这种铜火锅,这些铜火锅是我这一上午在第七街区的铜器铺子里收集回来,就是规格样稍有差别,底座都是一个标准,安装我们的‘聚火术’符文板完全没问题。” “时间也差不多了,总不能一直让那些魔法商店的老板们等在工坊外面,请他们进来。” “好,我马上去开门。”默里答应一声,走到门口将工坊大门打开。 工坊大门外的魔法商店老板们一下子将默里围住,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对默里抱怨道:“默里啊,你在搞什么嘛,通知我们下午过来,我们赶过来了,却又让我们在门口吹了半天的冷风。” 站在后面的一位魔法商店老板更是一肚子怨气,在后面叫嚣道:“就是嘛,现在魔法市场里到处都是带有‘聚火术’符文板的铜火锅,虽然价钱高了一些,但总归有得卖哈!” 前面围住默里的那些魔法商店老板,也都说道:“默里,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的符文板工坊是怎样的境况,有货你说一声,没货也无所谓,也不是非从你的符文板工坊里购买铜火锅,你总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才行。” “是嘛!是嘛!”旁边的魔法商人纷纷附和说道。 之前那十几名凑在一块高谈阔论的魔法商们一下子成了主力军,其中一人拦着默里说:“圣卡洛斯城那边目前也不单单只做秘银符文板了,那边也开始加工一些廉价的赤铜符文板,话说以前那些镀银‘聚火术’符文板比你的魔纹‘聚火术’符文板价格贵上三倍不止,你默里铜火锅卖的便宜,大家愿意买。” 那位魔法商人停顿了一下,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对默里说:“但现在,那些低端的赤铜‘聚火术’符文板只比你这种魔纹‘聚火术’符文板贵了不到三成,你默里这种新式符文板还有什么能力占领铜火锅这片市场?” 随后那位魔法商人的声音犹如和煦春风一样,对默里低声私语说:“我听北杜伊斯堡经理人戈斯说,你在他们那边订购了一大批薄铜板,你这一步是不是迈得有点大了?” 默里清了清嗓子,对身边这些魔法商含蓄地说:“这次我们筹备铜火锅的定价会,也是想与诸位商定一个合理售价,另外也是打算取销售限量这个问题。” “很抱歉,因为工坊里实在有些乱,让大家久等了……”默里笑眯眯地说道。 说完他转身带着魔法商人穿过前面回廊走进魔法工坊的院子里。 午后的阳光照在院子里,数以千计的铜火锅摆满了整个院落,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那些魔法商人们一脸惊讶地看着铺满在甬路上的铜火锅,纷纷屏住呼吸,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些铜火锅。 默里带这些魔法商人走上二楼的会议室,由于时间紧迫,准备得有些仓促,会议室里面摆放的椅子都是临时拼凑出来,前面的两排椅子看上还算可以,后几排的椅子则是用一些木板临时搭建的。 魔法商人们好像是在院子里受到了一些刺激,直到走上楼也没有回过神来,根本没有在意会议室里的长凳有多么的破烂,他们一边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一边在会议室里坐下来。 大概是看到院落里堆积这大量的铜火锅,之前还显得有些趾高气扬的魔法商人,现在变得有些神色忧虑。 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些面露忧虑的魔法商人们大概是购买了其他种类的铜火锅,如今看到工坊这边堆积如山的铜火锅,担心那些价格略高的铜火锅一下子积压在手里,那就赔惨了。 默里站在会议室的临时演讲台上,在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只铜火锅,他一只手按在铜火锅圆柱形烟囱上,一边向大家说道:“在座的诸位,大家可能都认识我,我叫默里,目前是这座工坊的负责人。” 他偷偷地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和卡特琳娜站在角落里,就像是一位带着女扈从的年轻魔法商人。 就听到默里紧接着说道:“真心感谢诸位能够在百忙之中赶过来,参加我们工坊举行的‘聚火术’符文板的定价会。” 台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看起来没有谁只凭默里的几句话,就愿意买他的帐。 默里毫不在意,紧接着对大家说:“相信诸位上楼之前,在院子里也都看到了,为了这次定价大会,我们工坊一共准备了四千台魔纹‘聚火术’符文板。” 尽管这些魔法商人们之前在视觉上有了一些直观上的认识,但是当默里说出具体的数字之后,安静坐在座位上的魔法商人们还是一片哗然,大家没想到默里居然会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铜火锅出来。 默里看到魔法商人们的反应,眉头稍微舒展了一点,帝国语也变得异常流利:“众所周知,我们符文工坊生产的魔纹铜火锅有三大特点:节能、焰芯稳定、物美价廉。”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对自己的大言不惭有些羞赧。 不过接着他又对那些魔法商人们说:“我们魔法工坊一直致力于低端魔法物品的制作与研究,为了这些魔法物品能够慢慢在贫民中普及,我们会在制作魔法符文板的过程中,依然会坚持不断地调整魔法符文板的售价。” 听到默里说还会持续不断的降价,台下的诸多魔法商人们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吵杂声。 默里继续说:“不过,我们这边每一次调整魔纹符文板的售价,都会像今天这样召开一次定价大会。” 听到默里说每次调价,都会举行定价大会,会议室里的魔法商人们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家聚精会神地听默里继续说:“现在我们的铜火锅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的零售价格大概是在一金币左右,只是每一个魔法商店的售价或多或少,都略微有些不同,魔法市场上同类的魔法符文板铜火锅的售价在三金币左右浮动,即便现在市场上同样出现了低端符文板,我们的铜火锅依旧是比同类产品的价格低百分之三十。” 默里没有再吊这些魔法商人们的胃口,站在台上大声地说道:“我现在宣布:本次工坊为铜火锅定的零售价格是七十银币一台。” 台下的魔法商人们瞠目结舌地看着默里,似乎没有想过默里会在原本售价上,骤减了这么多。 一时之间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一旦符文板工坊里的铜火锅涌入帝都魔法市场,就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它加工铜火锅的工坊尽数击溃。 默里没时间理会台下魔法商人们的复杂的心情,他接着对台下魔法商人们说道:“帝都范围的魔法商店都要统一以此售价为标准,如果已经被我们发现有人胡乱调价,紊乱魔法市场秩序,那么我工坊将取消贵魔法商店的销售商资格。接下来我们大家一起来讨论一下铜火锅的出厂价,我们会给诸位让十个点利润空间。” 这时候,台下有位魔法商人站起来,对默里提出了一个问题:“默里,我担心价格一旦降下来之后,就会引爆帝都里的一个销售热潮,四千台铜火锅可远远满足不了帝都市场的需求,我想知道你们工坊魔纹符文板的产能能够跟得上,会不会还要像今冬这样限量销售?” 默里稍微考虑了一下,才说:“如果魔法市场对铜火锅的需求比我们现有的产能大,我们工坊会考虑扩建的。” 他用眼睛扫了那位年轻的魔法商人一眼,说:“除了铜火锅之外,这次我们工坊还将推出一种停产将近半年的魔法物品排风机,这款排风机由金属外壳组装而成,造型更加美观轻便,这些排风机目前还在组装过程中,如果有谁想要预定,大家可以先到我这里交付一些预付金,一周之后,这些排风机将正是进入帝都魔法市场。” 一位魔法商人从长凳上站起来,对默里说:“默里,你知道的,我们更关注这些排风机的售价。” 默里用力揉了揉额头,回答道:“排风机的售价也将比市场上同类产品售价低廉百分之三十。” 这位魔法商人听到了答案,却没有坐下来,而是继续问默里:“默里先生,众所周知,如今市场上排风机的价格都已经趋于透明,我想知道贵工坊将排风机的定价压得这么低,工坊这边还有盈利吗?” 默里站在台上,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当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本工坊不仅会出售组装好的排风机,还将陆续推出魔纹式的‘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和‘聚火术’符文板,除此之外,还将有新式符文板和生活类魔法物品推出,敬请大家关注。” 听到默里说起要向魔法市场上推出这两种最具特色的魔法符文板,魔法商人们的反应更加的强烈,当即有人站起来,对默里说:“默里,能否透露一下,即将推出的‘聚火术’符文板价格?” “每块售价不会高于五十银币。”默里说道。 整个定价会议只用了一个小时便结束了,魔法商人们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依旧在小声议论着。 随后魔法商人们开始在符文板工坊的院子里排队购买铜火锅。 没想到仅仅一下午的时间,四千只铜火锅竟然被这群魔法商人们全部搬空。 虽然准备了四千台铜火锅,最后还是有四位魔法商人没有买到。 剩下四位没有拿到货的魔法商人不肯离开符文板工坊,默里拍胸口向他们保证明天早上就能提到货,这几位魔法商人无奈交付了订金,这才满腹牢骚地离开了工坊。 站在门口的默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将额头上的细汗擦了擦,像是浑身最后一点力气被抽走了一样,无力的靠在门框上,硬着头皮对着身后疲惫不堪的工人们说道:“今天晚上大家在辛苦点,再装出一千台铜火锅,大家再收工!”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99.唐纳德伯爵的请求 辛柳谷魔印工坊像是一台永不停息的机器,六十多名女矮人分成四组轮流操作四台魔法刻印机,不分昼夜地冲印着魔纹符文板,有了充足的薄铜板之后,魔纹符文板源源不断地被矮人们制造出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魔印工坊里到处充斥一股浓烈的机油味,三位蛛人奴隶被黑铁锁链绑在一座巨大的石磨之上,蛛人奴隶推动的石磨是四台魔法刻印机的动力源,磨盘中间竖起一根直径四英尺的主轴,依靠伞齿与蜗轮蜗杆传动系统,连接着四台魔法刻印机。 魔纹符文板魔法刻印的成功率已经稳定在百分之三十五左右,因此魔印工坊每天能够生产出两百张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 由于巨弩箭头上面有种魔纹法阵,分别是‘锋利’与‘穿透’,而且这两种魔纹法阵要冲印在箭头的菱形斜面上,因此魔法刻印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四左右,也就是说每加工二十五支巨弩箭头,才能生产出一支合格的魔法弩箭来。 不过这倒不是说剩余的二十四根魔法巨弩箭头都是报废品,这剩下的二十四根失败品里,还能找出七八根拥有单一魔法属性的半成品,这些巨型弩箭上面只拥有‘锋利’或‘穿透’单一魔法属性,这部分拥有单一魔法属性的弩箭也是有一定价值的。 这样一来一台魔法刻印机满负荷运转,每天最多也只能生产八十支双属性魔法巨弩箭头,两百支单属性魔法巨弩箭头,四百支废弃的无属性巨弩箭头。 当然,四百支无属性箭头也不能算是废弃,还可以原价在市场上出售出去。 …… 唐纳德伯爵为南风军团所采购的巨弩箭头,就是这种箭头上刻印了魔纹却又没有任何魔法属性的弩箭。 在我返回埃尔城参与冬季狩猎的这段时间,南风军团的唐纳德伯爵一共给了我三张采购单,每张采购单上的弩箭数量仅仅只有一千支巨弩箭头,这三批巨弩箭头都按时送到南风军团的后勤部。 这次南风军团突然急迫的进行战储,应该是接到了紧急‘救火’任务,目前还没有得到准确消息,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位面。 南风军团的军需部就建在詹姆士亲王湖畔庄园后面的坡地上,那是一座纯白色的三层尖顶建筑。 魔法篷车从湖畔庄园的前门驶入,绕过灰白色的城堡,穿过整座庄园来到南风军团的后勤部门口,我和卡特琳娜从魔法篷车上下来,踩在花岗岩打磨而成的石阶上,看到十名穿着南风军团制式军服的守卫手里拿着长矛和鸢尾盾牌整齐地站在建筑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迎着那些全副武装的守卫迈步走上石阶。 这座建筑简明而硬朗的线条,一下就让人表情严肃起来。 不远处有一排大型魔法篷车正在卸一箱箱的军需品,一队穿着轻皮甲的士兵将这些木箱扛进旁边圆拱形的仓库里。 赢黎并没有随我一起下车,等我下车之后,魔法篷车就返了前面的城堡。 我和卡特琳娜从守卫身边经过,并没有遭遇到盘问,一直走到了建筑的大门前,才被门口的守卫拦住,守卫请我们俩出示通行凭证。 我对门口的守卫说:“是唐纳德伯爵请我们过来的。” 说完从怀里摸出了唐纳德伯爵的请柬,守卫翻开查验了一下之后,随后拿着请柬跑进了建筑里面。 不久之后,一位穿着少尉军服的副官从里面走出来,他带我走进南风军团的后勤部,直接上楼找到了唐纳德伯爵。 唐纳德伯爵的办公室在三楼,房间里只是摆着一张宽大的古香古色的胡桃木办公桌,上面堆满了文件。 我走进房间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支鹅毛笔批示着羊皮纸的文件,他端坐在一张椅子上,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也许是最近天气有些转暖,他的贵族式军服外套挂在房间角落里的落地衣架上,只是穿了一件的魔纹蛛丝布衬衫,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来。 房间里的玻璃窗都敞开着,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未央湖的一角,碧蓝色的湖水波光粼粼。 唐纳德将那位副官叫到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随后那位副官转身离开唐纳德伯爵的办公室。 一位侍从端着两杯茶从门口走进来,他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落在卡特琳娜的脸上,看来是被卡特琳娜身上的某些特质所吸引。 我和卡特琳娜坐在沙发上等了一小会儿,那位副官抱着一只封魔箱子去而复返。 唐纳德见他将那只封魔箱摆在沙发前面的方桌上,这才站起来,他踱步来到我的对面坐下来,伸手轻轻压着太阳穴,看得出他的精神略微有些疲惫。 唐纳德伯爵靠坐在沙发上,舒展着眉头对我笑着说:“吉嘉伯爵,我一直不明白同是出自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的巨弩箭头,你卖给我们的巨弩箭头不仅品质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带有繁复的魔纹印记,为什么售价还能做到与北堡铁匠工坊里出售巨弩箭头一样的价格?” 看他如此笃定的表情,我心里明白唐纳德伯爵大概是知道了其中奥秘,于是我没说话。 唐纳德伯爵继续对我说:“这比买卖无论怎么看,你都是稳赔不赚的,除非是你在魔法箭头里面掺杂了一些劣质巨弩箭头,但是通过三次小批量的采购,发现你提供的这些巨弩箭头不仅没有掺杂劣质箭头,每支带有魔纹印记的箭头都是经过仔细筛选过的优等货。” “直到我看到这支魔法弩箭之后,我才算明白过来,你卖给军团的这些带有魔纹的巨弩箭头真的是铭文师在绘制双属性魔纹时的失败品。”说完,他顺手将我面前的封魔箱掀开,“这支魔法巨型弩箭做得不错!” 封魔箱里面摆着一支双属性巨型魔法弩箭箭头,箭头上的魔晶石碎片的魔力还没有完全挥发掉,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巨弩箭头上魔法气息在不停地流动。 “这支巨型魔法弩箭是北境那边送过来的?”我发现箭头魔纹印记里面还有擦不掉的血渍,向唐纳德伯爵问道。 我在守卫贝蓝湖隘口的时候,动用了大量的魔法巨型弩箭,其中一些魔法巨型弩箭遗落在贝蓝湖隘口周围,但是数量绝对不会多。 没想到唐纳德伯爵居然就得到了这样一支魔法巨型弩箭,唐纳德伯爵见我这样问,点点头:“没错。” 我对唐纳德伯爵说:“我当初见您的时候,解释过这件事的,这些巨弩箭头的确是绘制魔纹法阵之后的失败品,所以不难解释,我这里还有一部分成功品。” “我可没忘记你当时说的,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铭文师愿意在巨弩箭头上铭刻魔纹!”唐纳德伯爵用五根手指拢了拢头发。 他坦然说:“而且当时我们这边并没有意识到魔法巨型弩箭的重要性,当时我觉得普通床弩的杀伤力已经很不错了,通过贝蓝湖隘口这一役,我们才认识到魔法巨型弩箭在战场上的巨大作用。” 他将身体向前倾,盯着我的眼睛,一脸郑重地说:“这次我请你来,是因为军团这边马上要进行大宗巨弩箭头的采购。” 我一脸期待地看着唐纳德伯爵。 他看到我这样的表情,神情略微放松了一些,对我继续说:“虽然暂时位面战场还不方便透露出来,但是我们南风军团的五支构装骑士团即将面临几场艰苦的汇展,为了给这场战役增加一些胜算,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有没有可能在你手里购买一批魔法巨弩箭头?” 我痛快地答应道:“当然可以,这没什么问题!” 北境那边的事情已经传到帝都这边,就说明魔法巨弩箭已经被很多人都知道了。 这桩买卖我根本无法拒绝,毕竟不管怎么样说,詹姆士亲王都是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倘若我这次拒绝了唐纳德伯爵请求,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走进湖畔庄园? “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年轻人,不愧是赢黎公主选中的人。”唐纳德伯爵听我这样说,不禁眉头舒展,他向我承诺:“只要你这边能向我们提供这种品质的魔法巨弩箭头,军团里的这笔大宗的巨弩箭头订单我可以先拿给你,你能吃下多少就吃多少。” 我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对唐纳德伯爵建议说:“其实除了双属性魔法巨弩箭头之外,我手里还有一批单属性的巨弩箭头。” “噢?”唐纳德伯爵十分感兴趣地看向我,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我对他侃侃而谈:“单属性的巨弩箭头一共分为两种,一种带有‘锋利’魔法属性,可以让巨型弩箭轻而易举地割开敌方身上的坚韧皮革,这种魔法巨弩箭头售价每支二十五银币。另外一种带有‘穿透’魔法属性,可以让巨型弩箭射穿塔盾与重装金属铠甲的防御层,这种魔法巨弩箭头每支三十五银币。” 唐纳德伯爵眼中并无任何波动,看来他能够接受这样的定价。 随后他又问我:“那双属性的巨弩箭头呢?售价多少?” 我回答说:“每支两枚金币五十银币,而且我能拿得出来的也不是很多,这种双属性的巨弩箭头失败率非常高,符文板工坊那边制作起来非常艰难。” 他微微有些紧皱眉头,问道:“你能够拿得出来多少支?” 我稍微的计算了一下,然后回答:“目前把我家底都掏出来,差不多只能凑到两千支!” 唐纳德伯爵没有想到我居然能拿出这么多巨型魔法弩箭,他‘嘶’的一声吸了口凉气,随口又说:“勉强算是够了。” 虽然我手里拥有的双属性巨弩箭头存货远远超过了唐纳德的期待,但是对南风军团的这次战役来说,仅仅是勉强够了。 于是我不禁好奇的询问:“唐纳德伯爵,这次您大宗采购巨型弩箭,大概需要多少数量?” 唐纳德伯爵立刻回复说:“我手里有五万支巨弩箭头的采购订单,你能吃下几成?” 我再次揉了揉鼻子,腆着脸问:“可以要下全部订单吗?” 唐纳德伯爵没想过我居然想要全部订单,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惊讶地问道:“这些你都能吃得下?” 我十分老实的回答说:“还好,之前积压的库存稍微有点多,仓库里堆放这差不多八万支……不过我建议您适当采购一些性价比更高的单一魔法属性巨弩箭头,这种箭头我差不多可以提供一万支。” 唐纳德一脸震惊地对我说:“我是真的很好奇……究竟有多少位铭文师在帮你绘制这些魔法弩箭!” 听到了唐纳德伯爵随口一问,这让我想到了魔印工坊里的那些女矮人工匠,于是对唐纳德伯爵说:“大概有四十人吧!” 就这样我从南风军团手中拿到了一笔大订单,不过也搭上了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一些魔法弩箭。 不过唐纳德伯爵由始至终都没有谈及价格问题,他甚至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看起来我订出来的价格,唐纳德伯爵还是颇为认可的。 其实我挺好奇这次詹姆士亲王将会率领南风军团在哪个位面征战。 这次景月公爵的北风军团提前将野蛮人赶到了奔马河北岸,早早的从北境守卫战中脱身出来,只需要一个月的休整,就能重新赶往位面战场。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每年都要和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战斗,他们战斗经验丰富,身体磨炼得宛如钢浇铁铸一般,是位面战场上的一支生力军,位面战争已经开始向好的一面迈步。 我听说威尔士王子的皇家构装骑士团的兵权落到了查理皇储殿下手中,不知道威尔士王子接下来将会何去何从,心想如果有时间的话应该和詹姆士聊聊。 后勤部在庄园后面单独开了大门,我直接从湖畔庄园的后门走了出去,趁着天黑之前,我要去帝都魔法研究院去见耶基斯学者,从埃尔城回到帝都已经有两天的时间了,还一直没有去时间去耶基斯学者那打个招呼。 谁也没想到在这寒冷的冬季结束之前,这些拥有聚火术符文板的铜火锅还在热卖中。 我不明白为什么随着天气转暖之后,人们购买铜火锅的热情竟然没有减退,不过最近这两天,不断地有魔法篷车到符文工坊这边补货,每天在这条符文板工坊外面的巷子里,都会挤满了魔法篷车。 这两天默里忙得焦头烂额,双眼熬得通红,大概连着几天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他不仅要组织人手赶制铜火锅,还要赶着组装五千台排风机,准备在这个周末投入到帝都的魔法市场。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300.冲呀!耶罗 傲慢之塔前的广场。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俨然已经成为一片热闹的自由市场。 一些魔法商人带着各种魔法材料和瓶瓶罐罐来到这里,只需要在青石板的地面上铺一块地毯,然后再将那些想要出售的货物一一摆在上面,摊主坐在货品的后面,等着如潮的人群涌进市场里来。 摊主们只要缴纳很少的一部分管理费,就可以在这个广场上摆摊,不过前提货品一定是与魔法有关才行。 哪怕你是一个卖玻璃瓶子的,在傲慢之塔的广场上摆摊,也要对这里的管理员说:‘这些都是魔法药剂的容器。’ 魔法篷车停在傲慢之塔广场前的路边,榆林大街上的低矮树墙已经萌生了一丝嫩绿。 几个手里捧着木质托盘的小贩正在市场外的街边售卖着炸薯条和炸鱼,旁边古香古色的街灯下还有贩卖热饮的手推车,油炸食品和奶茶的香味散布在整个大街上。 卡特琳娜跑过去买了一份炸薯条,我笑着问她:“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吃这些东西?” 她将装着薯条的纸袋子紧紧地捏在手里,另一只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红色长发,对我说:“这是泰德最喜欢吃的食物,以前在舞团的时候,每次回家路过巷子口都会给他买一份。” 我好奇地问道:“你弟弟?好像很久都没有听你提起过他,当初那把哨兵长剑买了吗?” 很少听卡特琳娜说起家人的事情,我担心触及到她的伤心事,所以也从没问起过。 “我回到帝都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帝都。”卡特琳娜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她突然停了下来,弯下腰将手里装着炸薯条的纸袋子塞给一个男孩子的手里。 这个男孩子穿着一件老旧的灰布棉袄,正在路边带着一群小家伙们玩耍,却没有想到会有一位美丽的大姐姐随手塞给自己一个纸袋子,看着纸袋子上面浸着油并带有一种香甜的味道,男孩子瞳孔慢慢的放大,嘴角流出一丝清亮的口水。 “是薯条!”男孩子大声欢呼道。 身后的小伙伴们像是一窝麻雀,‘忽’的一下子围了过来,却又有些犹豫。 卡特琳娜伸手从纸袋子里拿出一根薯条塞进自己的嘴巴里,站起身潇洒地追上走在前面的我。 她的目光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落在远处钟楼顶上,或许是落在了蓝天与白云之间。 卡特琳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才充满期待地说:“听他朋友说他加入了一位小领主的骑士团,如愿地成了一名轻骑兵,这多年了也一直没有写过信回来,希望他只是困在某个位面上了,不是都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嘛!希望有天他能骑着战马,穿着戎装回到帝都来。” “放心吧!他会回来的。”我对卡特琳娜说。 卡特琳娜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快步跟上我。 我们俩选择从自由市场的边缘地带绕过去,这里人流还能少些。 走进傲慢之塔的大门,门口的守卫朝我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看来一个多月没见,他依然还记得我。 傲慢之塔一层魔法交易大厅里,正巧看到三位年轻人从一间魔法杂货铺走出来。 其中一位年轻人手里抱着一只铜火锅,兴高采烈地对身边两位同伴说:“看吧!我就说这家魔法杂货铺不定期会有这种物美价廉地铜火锅,今天这趟总算是没白来,听说用这种锅仔煮那些薄如纸片的黄羊肉,那才叫一个美味呢!” “我听说十六街上那家肉铺就出售这种薄薄的羊肉卷,要不今晚我们买些肉试试?” “当然要尝一尝……” 三个人边走边聊,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有人恰好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我站在杂货铺门口对卡特琳娜说:“这么一会功夫,已经连续有六位顾客买铜火锅了,看来这铜火锅在帝都真是很畅销。” 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魔法杂货铺门口传出来:“度过了这个寒冷的严冬之后,他们总算醒悟过来,这只铜火锅最主要的作用其实不是取暖,而是用来涮肉的。吉嘉魔法师,您这个魔法创意真的是了不起啊。” 魔法杂货铺的老板从里面走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仰头看着这位年过半百的魔法杂货铺老板,他的身材十分魁梧,看上去比卡兰措还要高上半头,我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他那张有着深深法令纹的脸。 其实对于铜火锅为何在冬末春初的这个季节里还能如此畅销,我这两天还是多少有所了解的。 这也是我专程来到这间魔法杂货店的原因。 我笑着对这位魔法杂货铺的老板说:“还是您的销售策略了不起,最冷的那段日子,您将这东西当做暖手炉来卖。等到了这个就快要春暖花开的时节,您终于开始宣传它的另一个功能了,我听说您为了帝都居民都能吃得上这种美味,还特意教授肉铺里的那些屠夫们一种最省力的刨肉片方法?” 魔法杂货铺老板哈哈一笑,说道:“这些帝都人习惯了享受安逸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耐心为了一顿佳肴,将时间全部花费在厨房里,我只是告诉邻居家的那位屠夫如何利用木匠们的刨子来刨冻肉,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其他屠夫哪里。” 我对他说:“不管怎么说,这个寒冬算是过去了,这些铜火锅还能在帝都保持畅销,全赖您能送给邻居一把木工刨子来刨冻肉卷。” 那位魔法杂货铺的老板听我这样说,大声笑着说:“哈哈,看在我的主意还算不错的份上,能否让默里明天多配给我两百只铜火锅?” 他沙哑的笑声惹得魔法交易大厅里的人们纷纷望向这边,我对着他摆了摆手说:“这个您还要去想办法说服默里。” 说完我拉着正站在一旁望着隔壁魔法裁缝店里精美法袍的卡特琳娜,就像归入河里的鱼儿那样灵活钻进店铺前面来往的人群中,一下子就在魔法杂货店老板的眼中消失不见了。 …… 空港小镇。 一束束阳光透过缭绕的晨雾照进仓库里,魔法吊灯逐渐地失去了光彩。 一群兽人战士扛着装满了小麦的麻包快步冲进魔法传送门里。 一百多位兽人战士这一整夜都在空港小镇与辛柳谷传送祭坛之间来回的穿梭,这群兽人战士们就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兽人战士们打着赤膊,身上热气腾腾,汗水在浸湿了皮甲,在亚麻布衬衣上泛起一圈淡淡的盐渍。 对于这些兽人战士来说,这更像是一场无声的比赛,每个兽人战士都不想被同伴们落下。 他们扛着麻包,排着队等魔法传送门前面,每次辛柳谷那边走出来一名兽人战士,仓库这边就会有一名扛着麻包的兽人战士走进去,这样交替往复是最效率的搬运方式。 不得不说空港小镇是整个格林帝国最大的物资集散地,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买不到的生活物资。 艾丽娅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帮我准备好了五千吨小麦。 小麦要比麦粉更便于储藏,因此空港小镇这边的仓库里装满了麦子,一时间又找不到大磨坊将这些麦子磨成面粉,我只好就这样成袋的将这些来自帝国中部省份的小麦运到坦顿城去。 我可不想花费了大半年时间筹备的特鲁姆小镇计划,因坦顿城陷于尼布鲁族蛛人手中而就此告吹,所以我必须尽量帮助坦顿城度过眼前的难关。 迪士累利骑士是一位很优秀的执政官,治理军队也很有一套。 虽然如今坦顿城只剩下了内城区,但尼布鲁蛛人几次进攻都没能攻下坦顿城。 …… 目前坦顿城所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缺乏生活物资,黑森林里的尼布鲁蛛人其实也同样面临这个问题。 城外黑森林里的猎物基本上已经被那些巨型蜘蛛捕猎者们搜刮干净。 这些巨型蜘蛛是尼布鲁族蛛人的后勤部队,几乎所有巨型蜘蛛都要在黑森林里捕捉猎物供养那些尼布鲁蛛人战士。 它们在坦顿城区域范围的森林里已经找不到猎物,于是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狩猎。 一些大型的蛛人营地设在几百里之外南部森林,也是因为很多兽群们都迁徙至那边深谷与密林间,那边还有一些大型耶罗土著部落,只要攻陷一座耶罗土著人的部落,对这些尼布鲁蛛人来说就能够获取到大量的食物。 如今,尼布鲁族蛛人们将战略重心转移到了黑森林里的无冕之王战争古树身上,对于坦顿城的帝国人来说,这是分外难得的休养生息的好机会。 可惜恰恰在这个时候,佩雷拉城里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一些小问题,直接导致围绕在佩雷拉城周围的许多卫星城市的补给跟不上,坦顿城仅仅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缺乏生活物资的坦顿城里面早已经是人心涣散,如果不是没有大型交通工具让这座城里剩下的三十万居民转移,这里早就成了一座空城。 如果从坦顿城徒步赶往佩雷拉城,至少要走上一个月的时间。 就算是有大型冒险团保驾护航,这么远的路途也难免会沦为巨型蛛吻下的食物,这也是坦顿城还能留有居民的最主要原因。 正因如此,我才会这么急迫地准备了一批生活物资,打算从辛柳谷传送祭坛这条通道走私到坦顿城中去。 …… 辛柳谷。 传送祭坛的另一端,百名野蛮人奴隶扛着各种生活物资的魔法传送门里进进出出。 他们脱掉了身上的纳克玛黑铁铠甲和笨重的黑铁裤甲,重十字弩和三米长巨型弩箭都靠着石壁整齐的摆放着,只要兽人战士扛着麻包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立刻就有野蛮人奴隶迎上去,将他肩膀上的麻包接过来,随后就跟着野蛮人奴隶队伍走进通往耶罗位面的传送门。 野蛮人奴隶人手比兽人战士多了五倍,又是个个身强体壮,每个野蛮人奴隶至少要扛着四袋两百斤重的麻包才会通过传送门进入耶罗位面,所以一多半的野蛮人奴隶扛着花岗岩石料冲进耶罗位面。 之所以这个时候把这些石料运到耶罗位面去,最主要是因为特罗姆小镇选址已经确定了下来了。 矮人柏恩德带着这群野蛮人奴隶进入耶罗位面之后,在战争古树的帮助下,特鲁姆区域里的整片森林成为了他的耳目,同时这些松树又会在关键时刻给予野蛮人奴隶最佳掩护,依靠着重十字弩的超强杀伤力,矮人柏恩德仅仅在阿穆尔河边与那些蛛人战士进行了五场大规模的战斗,就迫使那些蛛人战士们放弃掉河边的蛛人营地,撤离特鲁姆地区。 一队低于千人的蛛人队伍根本无法在森林里靠近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蛛人战士的任何伏杀、突袭对于这群拥有战争古树保护的野蛮人奴隶都毫无作用,只要有蛛人督军出动,这些野蛮人奴隶又立刻化成空中的气泡,‘啪’的一声在空气中破裂、消失。 尼布鲁蛛人放弃围困尘泥沼泽里的战争古树,同时也将这片林区里的巨型蜘蛛全部撤出。 对于尼布鲁族巨型蜘蛛们来说,那些野蛮人们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们几乎什么都吃,他们甚至将巨型蜘蛛的眼球窜起来放在火堆上烤…… 轻松清理掉了这些尼布鲁族蛛人,矮人柏恩德带着野蛮人奴隶在特鲁姆地区进行了一次非常全面的实地考察,在地图上清晰地标注出三座矿山的位置,同时又把坦顿城和尘泥沼泽考虑进来,我们很快就将特鲁姆小镇的选址确定下来了。 新的特鲁姆小镇就建在在坦顿城和尘泥沼泽中间的位置上,这里紧临一座露天铁矿,将来特鲁姆小镇一旦建造起来,马上就可以在这里建造一座大型的露天铁矿矿场。 这些条形石料从辛柳地底仓库搬运到耶罗位面,几乎就是很随意的堆在这里的林间空地上,反正暂时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将这些笨重的条形石料偷走,兼之辛柳谷地底仓库的空间实在是极有限,因此才会让这些野蛮人奴隶将地底洞穴里积攒的条形石料背到耶罗位面。 矮人柏恩德站在一块条形石料上,这样他才不用仰视我。 他皱着眉头对我说道:“这片林区里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巨型蜘蛛了,那些野蛮人奴隶们无法忍受整天吃麦饼喝菜粥的日子,他们想要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捕猎巨型蜘蛛……”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1.坦顿城里的冒险者们 这些色泽花白的花岗岩条石每块几乎都足有五百斤重,野蛮人奴隶可以在左右肩膀各扛上一条,野蛮人奴隶们穿着黑铁重靴,踩在黑森林松软的草地上,几乎每一步都会留下深深地脚印,经过野蛮人奴隶数次反复踩踏之后,这些饱含水分的草地变得泥泞不堪,草叶和泥水搅拌在一起,众多的脚印变成了一个个小水洼。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这片林间空地面积很大,有一些枯树上布满了灰白色的蛛丝,兽人战士们将这片土地上枯树伐倒之后,清理出一片方圆约有一公里大小的区域来,恰好可以在这片空地上建起一座的小镇来。 这片空地的南侧紧挨着一道约有三十米高落差的石崖,这道石崖刚好可以代替小镇南面的一段城墙。 从辛柳谷运出来的石料都堆积在石崖的缓坡上,同时运出来的还有上万袋小麦。 灰蒙蒙的天上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这些小麦运到耶罗位面,担心被雨水打湿,兽人战士们在草地上用枯树搭起高高的木架子,将装满麦子的麻袋码垛在上面,然后在顶上临时蒙上一层帆布,再盖上一层树枝作将这些临时粮仓遮掩起来。 总算是在身体里雷电之力消耗一空之前,野蛮人奴隶们将大部分物资运到了未来的特鲁姆小镇上。 仅仅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矮人柏恩德带领着野蛮人奴隶将特鲁姆地区的蛛人战士赶走,将这片区域里巨型蜘蛛全部赶尽杀绝,如今特鲁姆地区算是重新回到了我们的掌控中。 能够取得如此胜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占据了地利上的优势,有了战争古树的帮助,首先就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柏恩德与野蛮人奴隶凭借杀伤性极强的重十字弩,让蛛人战士损失惨重,然而这支五百人的重弩队伍在黑森林里机动灵活,营地里的蛛人督军几次试图伏击这群野蛮人奴隶,都是由于森林里一些树木的提醒,而早早就做出了应对。 空地上搭建起数十座牛皮帐篷,纳克玛人铠甲和黑铁裤甲的、重十字弩这些武器装备全部放置在帐篷里。 一群野蛮人奴隶只穿着一条兜裆裤站在雨中,接着雨水清洗着身上的泥渍,对于生活在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来说,每一场雨都是弥足珍贵的。 雨,对他们来说就是意味着短暂的夏天。 尽管冰雪苔原上的夏季非常的短暂,但是夏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是一年四季里面唯一不用挨饿的美好时光,因此野蛮人会格外珍惜这段时间。 他们从来不会因为一场雨而放弃劳作,野蛮人奴隶们拾了一些湿漉漉的树枝堆在一起,借用‘聚火术’符文板升起一堆篝火,然后将俘获的巨型蜘蛛从密林里拖出来,用砍刀像是砍甘蔗一样,将巨型蜘蛛身上的蛛腿一根根砍下来,就这样直接架在火堆上烧。 他们不会轻易的宰杀一只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可以在我这里换到更美味的黄羊腿肉,除此之外,无缘无故宰杀巨型蜘蛛是会受到惩罚的,最严重的就是被踢出战斗团队,重新回到辛柳谷的采石场里挖石头。 蛛腿被砍光了的巨型蜘蛛将会被送往辛柳谷,它们在特鲁姆营地里就像是一座座小型的肉山,口器两侧十颗圆滚滚的眼球透露出惊惧神色来,巨大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身体被树藤缠绕成大肉球,它们即将成为缫丝车间新的一员。 最近一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有将近上百巨型蜘蛛被送到辛柳谷了,这直接导致缫丝车间塞满了巨型蜘蛛。 于是缫丝车间马上又面临新的扩建问题,在缫丝车间里工作的耶罗土著女人们打算再申请一座岩石洞穴,我目前还在考虑当中。 我穿着一件防雨披风站在石崖边的草地上,对身边的贾斯特斯说:“得尽快想办法将这些粮食运到坦顿城去。” 贾斯特斯经过这么多天修养,气色好了很多。 他和牛头人战士接到我派人送去的消息之后,迅速从坦顿城中赶过来。 贾斯特斯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雨中的野蛮人奴隶,眼睛里流露出一些惊叹目光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之五百人的野蛮人奴隶战队竟然硬生生将尘泥沼泽边缘位置上的蛛人营地这颗毒牙拔掉了。 之前,贾斯特斯参加的大型冒险团也是拥有几百人,并且团队中拥有三位二转实力的战士,但是在进攻这座蛛人营地的时候,连半天都没坚持下来,就被尼布鲁蛛人打得落花流水。 当时冒险团被蛛人战士在营地里切割成数个小队,然后眼睁睁地看那些蛛人战士将分割开的冒险团逐一击破。 贾斯特斯看着营地里堆积如山的粮食,难掩心中的震撼,不过他有些不解的问我:“干嘛不在坦顿城找个隐蔽之所开启传送门,直接将粮食运到坦顿城里面,那样岂不是省事多了?” 我笑了笑,那样纵然是可以解决坦顿城的粮食危机,但是对特鲁姆小镇没有半点好处,建设特鲁姆小镇需要大量民工,坦顿城里面毕竟还拥有这三十万人口的基数,而且我还需要特鲁姆小镇在冒险者们心中留有一些印象,将来耶罗位面的位面战争平定下来,会有大量的冒险者到耶罗位面冒险,我想让他们选择特鲁姆小镇作为冒险团的补给营地。 只有大量的冒险团涌入特鲁姆小镇,才能让这个小镇繁荣起来。 现在坦顿城里的居民一直认为城外尼布鲁蛛人在四处游荡,吓得缩在坦顿城里宁可饿死也不敢出来。 既然这些人当初选择留在了坦顿城,而且耶罗位面的战争还在持续,那就有必要消除他们心中的恐惧,让坦顿城里的居民们敢于拿起武器抵抗尼布鲁蛛人。 拿起武器抵抗,或许还能从必死的困境里冲出一条路来。 但如果就那么坐以待毙,那么也许等到下一次尼布鲁蛛人发起攻城战,坦顿城真的就要沦陷了。 我对贾斯特斯说:“这么大一批粮食突然出现在坦顿城,你觉得会让迪士累利骑士怎么想,会让城里面那些冒险团怎么想,没办法解释啊!” ‘时空碎裂者之锤’的秘密终究是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的。 贾斯特斯指着特鲁姆营地里那些建在雨中的粮仓,问我:“那么现在我们怎么办,耶罗位面别说雷霆犀,就是大一点载货的魔法篷车都找不到,难不成要让这些野蛮人奴隶将这数万袋小麦用肩膀扛到坦顿城吗?” 站在一旁的柏恩德、卡兰措也投来关注的目光。 毕竟柏恩德目前负责指挥野蛮人奴隶战队,而卡兰措统领兽人构装战士团,如果我想将粮食运进坦顿城,少不了还要动用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 牛头人战士鲁卡却蹲在卡特琳娜的身边,他们俩对着这片营地里的野蛮人奴隶指指点点,这时候根本就没关心这边的谈话内容。 我对贾斯特斯说:“我想让这里成为一处物资中转站,就像是那些丛林里面可以临时补给的营地,让坦顿城里敢于出城的冒险家们主动到这里买粮食,让他们把粮食带回坦顿城,要有人迈出这第一步来,总不能因为畏惧尼布鲁蛛人,一直龟缩在坦顿城里不出来,心存恐惧是没办法取得位面战争胜利的。” 听我竟然想出来这么一个主意,贾斯特斯眼睛一亮,说道:“这里要建造一处可以为冒险团临时补给的营地?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我指着堆在周围的石条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将这里简单的砌一道围墙出来。” 听我说要在这里建造一道城墙,卡兰措微微皱眉,不解地说道:“多高的围墙也挡不住尼布鲁蛛人的进攻啊,还不如多建几座石屋。” 我对卡兰措说:“我是想让特鲁姆营地,在其他外来者的眼中,看起来至少有一些大致的轮廓,让特鲁姆小镇在那些人眼中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崭新的营地。” 随后我又说:“至于修建石屋等等不要急,我们还要要先规划一下,街道、广场、店铺、工坊、马厩、水井、民居、物质仓库等等,这些都要建在最恰当的位置,卡特琳娜,你把那张规划图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这次叫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从坦顿城里叫出来,就是想解决如何将这些小麦运到坦顿城的问题。 随后我对贾斯特斯简单地说了一下我的初步想法。 …… 一队五十多人的冒险团小队从坦顿城的南面主城门行色匆匆的离开。 这队冒险团看起来装备还挺齐全,每个人都配备一匹古博来马,穿着硬皮铠甲,背着弓箭,腰上挂着佩剑,大摇大摆地穿过城门,这让守在城门口的守卫一脸的羡慕。 守卫们站在城门口远远望着这支冒险团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出外城区的废墟。 队伍刚一走到倒塌的外城墙下,这些冒险团的成员就纷纷骑上马,大家将目光纷纷落在队伍中间那位冒险团团长的身上,那位团长有意无意地总是会看人群里的贾斯特斯一眼。 我和卡特琳娜、贾斯特斯三个人各牵着一匹古博来马,也混在人群中。 这支冒险团就是贾斯特斯鼓动出城的。 他们原本缩在城里安静地等待萨摩耶公爵破局,但是在坦顿城一等就等了三个多月,坦顿城的局势非但没有扭转,反而越来越糟糕。 这支冒险团之前在黑森林里狩猎魔兽收获颇丰,因此有一定的积蓄,自从发现坦顿城的外面总是有尼布鲁蛛人战士出现,这支冒险团就决定在坦顿城里住了下来,他们每天除了在酒馆里喝酒之外,整天几乎无所事事。 贾斯特斯也是在比利先生的旅馆旁边的酒馆里认识这些人的,他们之前也劝说贾斯特斯不要参加围剿蜘蛛营地的行动,认为那几个大型冒险团临时拼凑在一起,就宛如一团散沙,没有统一指挥,也没有必胜的信念,那什么去和拿下尼布鲁蛛人战斗。 事实上这些冒险者们预测还是蛮准的,果然摧毁蜘蛛营地的计划破产了,一下子死了好多人,这让更多的人非常惧怕城外的世界。 但是如今坦顿城物资紧张,物价也跟着飞涨,有些冒险团手中积攒的积蓄花光了之后,就想要重操旧业,到黑森林里碰碰运气,于是返回坦顿城的贾斯特斯,找到了一些处于这样窘境中的冒险者,然后向他们透露一下最近坦顿城外的局势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 贾斯特斯对对这些冒险者们说:有人在黑森林的据点里里找到一批物资,这些物资里面存有大量的粮食…… 就这样,一支人数大概在在五十人的冒险小队又临时拼凑而成,因为是准备要往回驮粮食的,所以这些冒险团的人千方百计弄到了一些古博来马,随后大家聚集到一起纷纷出城。 我也骑着一匹古博来马,和卡特琳娜一起在队伍里面,跟着这些冒险者们一起想特鲁姆营地走去。 贾斯特斯骑着古博来马在前面带路…… 这就是我的计划。 我计划将粮食卖给这些敢来到特鲁姆营地的冒险者们,然后让他们用古博来马驮回坦顿城去,这样一来,冒险者们既能感受到黑森林里的一些变化,又能将粮食运到坦顿城卖掉,这样一来生活也不会变得很拮据。 骑着古博来马在森林里赶路,其实还是蛮快的,而且这片区域里的蛛人战士已经被柏恩德和野蛮人奴隶赶走,所以黑森林里除了一些鸟雀的啼叫之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黑森林里有一种让人毛孔悚然的死寂,不过这一带的黑森林却是非常安全。 这一路之上,除了一匹古博来马踩到了一个树洞,伤到了一条马腿之外,在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 远远地看到有人用石条石崖上砌起来一段将近一公里长的城墙,贾斯特斯扯动这缰绳停下古博来马,对身旁的冒险团团长说:“喏!新建造的营地就在前面,那些人手里有很多粮食……”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2.卡桑德拉 卡桑德拉.托兰从贝纳高级剑士学院毕业的那一年,正赶上迪克团长带着七棵树冒险团成员在贝纳省执行任务。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迪克团长跑到贝纳高级剑士学院里招收两名剑士队员,卡桑德拉和学院里的另一名男学生加入了冒险团,记得那年卡桑德拉刚满二十岁,这位爱笑的长腿贝纳姑娘被迪克团长一眼看中,不仅她的剑技出色,还因为她浑身都透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这位充满阳光与朝气的女孩除了脖子以下脚踝之上略微平坦了一些之外,她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缺陷。 三天之后,卡桑德拉背着包裹和一把骑士之剑随着冒险团踏上了征程。 这几年他们去过最南端蛮荒沼泽狩猎石化蜥蜴,也去过星湖草原最北端的山岭中狩猎大地暴熊,最大胆的一次是随着一群奴隶贩子乘坐海船越过无尽之海,在一座岛屿上捕捉一群半兽人土著当奴隶。 两年之前,卡桑德拉跟随着冒险团来到了耶罗位面。 开始的时候,冒险团在佩雷拉城周围的森林里进行狩猎活动,佩雷拉城周围的森林里物产丰饶,大量的初中级魔法草药和三级以下的魔兽随处可见,七棵树冒险团初入耶罗位面找到了沼泽巨鳄的巢穴,并且借此发了一笔横财。 就这样,卡桑德拉跟随着迪克团长在耶罗位面捕猎魔兽、收集魔法草药和矿石,并执行一些简单的护送任务等等,短短的一年时间每位冒险团成员就都变得鼓鼓的。 卡桑德拉想要带着这笔钱离开冒险团,返回家乡贝纳省找个老实的农民把自己嫁掉,过一些普通人的生活。 耶罗位面的战争席卷黑森林的南部地区,七棵树冒险团的成员在迪克团长的带领下,被迫退到坦顿城暂居。 去年夏天萨摩耶公爵的二儿子阿曼德侯爵与诺拉公主死于坦顿城战乱,在耶罗位面生活的格林人担心被战火波及,不惜放弃自己在耶罗位面的产业,带着金银珠宝首饰跑到佩雷拉城等待机会返回格林帝国本土。 迪克团长和冒险团成员们并没有跑到佩雷拉城,去和那里的几百万耶罗移民抢那几张传送阵的门票,而是决定留在坦顿城,等待萨摩耶公爵带领骑士团将尼布鲁族蛛人赶走,等待坦顿城的局势平稳下来之后,跟在萨摩耶公爵的骑士团的后面对那些尼布鲁族蛛人趁火打劫。 只是卡桑德拉没想到自己在坦顿城苦等了半年,萨摩耶公爵的军队与尼布鲁族蛛人战士几乎要把坦顿城打烂了,耶罗位面的战局也没有平定下来,迪克团长的如意算盘落空,冒险团成员反而困在这座孤城之中。 如果不是迪士累利骑士在最危难的关头挺身而出,带着麾下重甲步兵团整合了坦顿城里的各路败军,重新组成一支守城部队,怕是坦顿城如今早已经沦陷了。 在耶罗位面的数个战场上,萨摩耶大公的军队和尼布鲁族蛛人战士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萨摩耶公爵的势力版图在逐渐的缩小,麾下的十支军团中有四支被彻底打残,杜尔瓦省的勇士们似乎被尼布鲁蛛人吓破了胆,不敢在耶罗土地上与尼布鲁蛛人正面对决。 最让人丧失信心的是萨摩耶大公麾下的十几支构装骑士团在这时候竟然销声匿迹,这让留守坦顿城的军民们士气落到最低点。 冒险团里的其他人平时在坦顿城里除了整天泡在酒吧里,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躺在女人的肚皮上度过的,他们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几乎把身上的钱全部花光,在这座残破的城市里跟街上的流浪汉几乎没什么区别。 卡桑德拉是冒险团中为数不多的几位女战士,她在这半年中一直在坦顿城中坚持不懈地苦练剑技,她期待有天能返回贝纳省。 …… 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位贝纳女剑士卡桑德拉,完全是因为她牵着古博来马在雨中黑森林里穿行的时候,居然还能昂起性.感白净的下巴,天鹅般漂亮的脖子露在皮甲的外面,毫不担心林中会有冷箭偷袭她。 小雨淋湿了她身上的皮甲,湿漉漉的丝绸衬衣紧紧地贴在身上,褐色的卷发像是深秋里的枯草叶子一样软趴趴地贴在她的前额,雨水顺着头发不停向下流淌,我觉得在这样的雨中,她或许需要一顶帽子。 她并非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十分惊艳的女人,恰恰相反,和其他贝纳女孩一样,她皮肤虽白,但是颧骨上却点缀着浅浅的几点粉色雀斑,眼睛虽大却并不是碧蓝色,而是带有灰白的浅兰,配上薄薄的嘴唇总会让人联想到市政厅里那些牙尖嘴利做事古板刻薄的女书记官。 她牵着的那匹古博来马是队伍里最雄壮的,马靴踩在泥泞的草地上,溅起的泥水让她的皮甲裤上沾满了泥点子。 卡桑德拉与其他人最不一样的地方,是她将唯一的一件披风披在古博来马的马背上,她大概在担心马匹在途中淋雨生病,这一趟特鲁姆之行也许会白跑。 从她的背影上看去,不知道从哪里总能感觉到她的身上留有彻丽小姐的影子,大概同样都是贝纳女剑士,她们走路的姿势都差不多是昂首挺胸的样子。 卡桑德拉看起来要比彻丽小姐更加的年轻,更加的阳光一些。 当我第一眼看到卡桑德拉的时候,差点误以为贾斯特斯将雪莉.纽曼在帝都里的女保镖拐骗到了耶罗位面,不过马上想到萨摩耶大公那座传送门几乎每天全负荷运转,彻丽小姐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耶罗位面。 卡桑德拉和别的那些顶着黑眼圈的冒险团成员不一样,她的心里面有着梦想和对未来的希望。 我在其他那些冒险团成员眼中看不到这些,或许他们的梦想和希望都已经遗忘在酒馆和赌场里。 看着和贾斯特斯并肩走在最前面的迪克团长,他额头上的皱纹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让我感觉到他如今做每一个决定都要承受着巨大压力,他要考虑冒险团成员们的生计问题,也要想法设法的带这些成员平安回家,还需要在回家之前让这些冒险团成员赚到一笔可以养家的钱。 我忽然发现组建一支冒险团其实也是挺不容易的,如果我是他,我宁愿攒下一点积蓄跑到格林帝国中部省份的任意一个小镇,买下一块土地,建起一座房子,做一名农场主,这种简单生活也要比当一名冒险团团长安逸得多。 虽然没有和迪克团长有任何交流,但是我知道他身上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压力,才会让他略微显得有些驼背。 他偶尔会回过头,观察一下整个冒险团队伍有没有人掉队,不过他的眼睛总是会额外的关注一下队伍中的卡桑德拉,看得出这位迪克团长对于这位年轻的贝纳女剑士给予了厚望,也许她会成为七棵树冒险团的下一任团长。 …… 坦顿城里的人都知道蛛人战士们不喜欢在雨天出洞,贾斯特斯也是趁次机会,才能在坦顿城里这么快就鼓动了一队人出城寻找粮食。 贾斯特斯和七棵树冒险团团长迪克是在酒馆里认识的,迪克团长这支冒险团大概有三十多名成员。 这支贩粮队伍里有将近五十人,是贾斯特斯在酒馆里找的几位有此想法的冒险者们临时加入进来的。 这只老狐狸要求团里的成员们在坦顿城处于劣势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尽可能地缩在城里,因此在这种五十人以下的中小冒险团里,迪克团长的七棵树冒险团是坦顿城里目前保持人员最完整的冒险团。 贾斯特斯在参加阿穆尔河畔清除蛛人营地任务之前,和这位迪克团长一起在酒吧中喝酒聊天,迪克团长就不止一次劝告贾斯特斯不要参合那些大冒险团的人参合到一起,可惜贾斯特斯没能听进去。 其实也并不能算是贾斯特斯听不进去迪克团长的劝告,只能说他们两个人在坦顿城有着不一样的目标。 贾斯特斯来到坦顿城之后,需要尽快的融入坦顿城,同时也需要帮我收集大量关于坦顿城周围地区的实际情况,因此他才会千方百计的临时加入那些冒险团并出城执行任务。 在迪克团长的眼里,贾斯特斯是那种无论在顺境还是在逆境中,都能活得很滋润的聪明人。 另外这次清除阿穆尔河边蛛人营地计划失败,作为这支团队中少数几位能够身体完整从逃出来人,不仅自己逃了出来,居然还能带着一名身体孱弱的魔法师逃出来,更是获得了这位魔法师的友谊。 贾斯特斯活跃于比利先生旅店旁边这个酒馆里,在这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也是迪克团长肯于信任贾斯特斯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他的团员们需要用这次任务赚取一笔生活费。 如今在坦顿城里,黑市上两斤麦粉已经疯长到一个银币,铜币在坦顿城自由市场里已经变成了没人要的废铜烂铁,这个价钱足足比帝都那边的粮价高出十七倍,因此吃不起麦粉的人比比皆是。 这时候,贾斯特斯在酒馆里说起城外的特鲁姆地区,有一队异族奴隶在山里面找到大量的生活物资,他们在那边建起一座营地来,从那边回来的冒险者说,只要带着金币银币去找营地里的几位矮人,就能换些麦粉回来。 …… 我牵着一批毛色不算很亮的古博来马,跟在队伍的后面,多数时间里都是卡特琳娜一个人牵着两匹马,我穿着一件黑色披风,将森林里冰冷的雨水隔绝在身体外面,偶尔还会和卡特琳娜闲聊两句。 卡特琳娜穿着紧身亚龙轻皮甲魔纹构装,只是由于下雨的原因,在外面又罩了一层防雨披风,虽然她头上带着帽兜遮住上半部的脸,但是性感的嘴唇和直挺的鼻子、甜美的脸蛋和在披风里若隐若现的姣好身材依然吸引了很多冒险团成员的目光,他们猥琐的目光总会在卡特琳娜身上逗留。 而我为了隐藏身份,不仅用黑色披风遮住了‘大地之怒’魔纹构装,还将我的那把瑟银长筒猎枪背在背上,并且在马鞍旁边挂了一把锋利的修罗斧,我的身材要比卡特琳娜矮半头,兼之身体略微有些瘦弱,那些冒险团的成员们完全没有将我放在眼中。 自从走出坦顿城之后,这些冒险团成员总会频繁地转头偷看卡特琳娜。 就在这时候,卡桑德拉从队伍前面牵着马走到队伍后面,直接插在我和卡特琳娜的前面,用身体将那些冒险团成员猥琐的目光隔开,迫使那些冒险图成员收回了猥琐的目光。 “别理会他们,他们并无恶意,就是总想让自己的眼睛占一点便宜,你真漂亮!” 这是卡桑德拉对卡特琳娜说出的第一句话。 卡特琳娜对着卡桑德拉微微颔首,随后问她:“你是贝纳剑士?”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卡桑德拉似乎很健谈,她有着阳光一样的微笑,毫不介意细雨拍打在脸上。 “你走路和握剑的姿势,我有位朋友也是贝纳剑士。”卡特琳娜说。 “她叫什么名字?或许我们还能认识。”卡桑德拉追问道。 “我们称她彻丽小姐。”卡特琳娜说。 “哦,我的朋友里面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卡桑德拉想了一会才说。 就这样卡特琳娜和卡桑德拉通过聊天彼此逐渐熟悉起来,然后我也加入到她们的聊天之中,虽然下着雨,而我们的谈兴却丝毫不减,卡桑德拉走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奇闻异事,她总是能将所有的故事说得充满希望,无论是悲伤的还是残酷的。 我好奇地打量这卡桑德拉,忍不住好奇的问她:“你这样帮我们,不怕得罪人吗?” 卡桑德拉丝毫不以为意地对我说道:“放心啦,他们不敢的。” 她看向我的目光,总有点特雷西的味道,说的话也是显得漫不经心,就像是随随便便的敷衍这一位不太懂事的弟弟。 我抬头盯着她浅兰色的眼睛,问她:“为什么?” 见我一副认真的模样,卡桑德拉开怀地笑起来,对我说:“因为他们都欠我钱!哈哈……” 蒙蒙细雨中,我们穿过这片茂密的丛林来到了刚刚有了一些轮廓的特鲁姆营地,沿途没有遇到任何的尼布鲁族蛛人。 七棵树冒险团的成员们看到站在雨中的高大野蛮人,这才站在雨中显出了一丝慌乱,他们纷纷围到了贾斯特斯和迪克团长的身边……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3.特鲁姆营地 蒙蒙细雨中的特罗姆营地显得是那么凌乱,巨大的花岗岩石条拼成了营地的大致轮廓,营地中除了中心地带搭建起一列木架粮仓之外,周围是一些生牛皮搭起来的行军帐篷,一堆篝火在细雨中燃烧,四周蒸腾着淡淡的水汽。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一群野蛮人在营地外围挖着壕沟,雨水淋在他们略显苍白的肌肉坟起的肌肤上,透出一种瓷白色的光,他们身上遍布着黑青色纹身,就像是丛生的杂草一样,他们手里拎着乌黑光亮十字镐和铲子,站在充满泥水的壕沟了卖力的干活。 营地的角落里存放在几只如同小屋一样的大木笼,每个笼子里面都豢养着一只巨型蜘蛛,它们的体积庞大,蜷缩在笼子里在雨中显得瑟瑟发抖,有两只巨型蜘蛛的蛛腿被人齐根斩落,像是一只肉粽一样了无生息的躺在木笼中,如果不是看到它惊恐的十颗眼球还在不停的乱动,或许会以为这两只巨型蜘蛛已经死掉了。 一些吃剩下的蛛腿硬壳凌乱地丢在火堆旁边,此时火堆旁边还放着一只黑乎乎的大铁锅,里面大半锅麦片粥看起来已经冷掉了,雨水不停的落在里面。 迪克团长跟在贾斯特斯的身后,还能保持应有的镇定。 冒险团的成员们战战兢兢地跟在迪克团长走进特鲁姆营地,他们看着营地里四处走动的野蛮人,就连呼吸都变得轻细了很多。 卡桑德拉在队伍的最后面,虽然她看起来也显得非常紧张,但是眼睛里却是闪烁着冷静而睿智的光芒,她小心的留意着每一位野蛮人奴隶,发现这群野蛮人奴隶对于冒险团成员进入营地,就像是空气一样视若无睹,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她伸手摸了摸古博来马的头,安抚着自己的坐骑。 “这些野蛮人奴隶好像对我们毫无敌意,不过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一会如果的真的打起来,你们一定要跟在我的身后,可别跑散了!”卡桑德拉对我和卡特琳娜小声的说道。 “好,知道了!”我爽快地答应道。 她瞥了一眼我的马背上挂着的修罗斧子,微微皱眉说道:“你身体看上去那么瘦弱,可不适合拿斧头这类的笨重钝器,有机会换成长剑弯刀这类武器,逃跑的时候会更方便些。” “我还蛮喜欢用斧子的。”我对卡桑德拉小声的说道。 卡桑德拉看了我一眼,浅兰色的眼眸里露出一丝不悦。 她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我的额头,对我苛责说:“你不要总是这样任性,你这样会连累你姐姐的。” 听到卡桑德拉这样说,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站在一旁的卡特琳娜,半张脸都藏在帽兜之下,我清晰的看到她性感的嘴唇微微弯起一条弧线。 矮人柏恩德的营帐就在一座粮仓旁边,他在帐篷外面临时搭建了一座遮雨棚,遮雨棚下面摆着一套桌椅,他安然的坐在椅子上,两位身强力壮的野蛮人奴隶分立左右两侧。 贾斯特斯装模作样地走上前,与矮人柏恩德沟通了一下,我站在队伍的后面,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看起来是在商量交易价钱,卡桑德拉看着堆满了麻包的巨大粮仓,对卡特琳娜说道:“卡特琳娜,你说他们这些量粮仓装得都是粮食吗?” 卡特琳娜看了不远处躺在窝棚里睡懒觉的牛头人鲁卡,小声对卡桑德拉说:“应该是吧!” 卡桑德拉有些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粮仓,颇为感慨地说道:“早就听人说起过当初特鲁姆据点被蛛人攻占之后,有一批军用物资被一位老军需官藏进了特鲁姆据点后面的山洞里,但是传言还说萨摩耶公爵当初带领军队在坦顿城一带活动的时候,早就把那批军用物资取出来了,真是没想到,竟然还留有这么多粮食。” “不管怎么样,只要将这些粮食搬到坦顿城里去,坦顿城的粮食危机算是解除了!”卡桑德拉舔了舔嘴唇,对我和卡特琳娜说道。 “卡桑德拉,卡桑德拉,迪克团长大人喊你过去!”站在遮雨棚下面的一位冒险团成员对着队伍后边高声喊道。 卡桑德拉正在跟我们小声聊天,听到有人喊他,立刻答应道:“我这就来!” 随后她将马匹缰绳塞到我的手里,对我郑重地说道:“帮我看好它,别让它到处乱跑,小心被那些野蛮人吃了。” 说完,卡桑德拉迈步踩着泥水‘啪啪啪’跑到了前面去了。 冒险团的迪克团长在特鲁姆营地向矮人首领柏恩德团长购买粮食。 交易过程非常顺利,粮价是我和柏恩德事先定好的,每枚银币可以兑换到十斤麦子,如果冒险团成员能够把这些麦子成功的运回坦顿城,所获的利润可以再翻五倍,如此丰厚的利润对于七棵树冒险团已经很难得了。 每匹古博来马的马背上都驼上两袋麦子,因为担心麦子会被雨水淋湿,麻包上盖了一块硬牛皮遮雨,卡桑德拉站在遮雨棚里,用炭笔在每只麻包上都记下一串儿数字,并且一一记录在羊皮册子上。 灰色的天幕就像是被捅漏了一样,雨水不停的落下来, 大多数冒险团成员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他们凑在篝火堆旁边烤火,却被满地的蜘蛛硬甲壳吓得心惊胆战,连忙牵着自己的古博来马,老实地站在雨中排队等待。 直到在遮雨棚那边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份粮食,才会牵着古博来马纷纷走出特鲁姆营地。 冒险团成员们宁愿站在营地外面的树底下淋雨,也不愿等在营地里面。 卡桑德拉从头到尾都在遮雨棚中记录着领取粮食的账目,最后轮到我和卡特琳娜牵着古博来马走上来,看到我们穿着遮雨披风站在雨中的狼狈样子,柏恩德总是有一种绷不住想要笑出来的表情,不过笑场的尴尬场面总算是没有发生。 到最后卡桑德拉看到守卫在柏恩德身边的两位野蛮人奴隶,亲手帮我和卡特琳娜将麻包捆在我们俩牵着的古博来马身上,捧着账目册站在一旁笑声地对卡特琳娜小声说:“一直听人说北境省的野蛮人特凶残,饿了的时候连人都吃,怎么给我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他们传闻中的凶恶样子呢?” 我站在雨棚里,对卡桑德拉笑着说:“或许是他们当奴隶太久了,凶残的本性慢慢被驯化了吧!” 卡桑德拉丝毫不领情地瞪我一眼,将古博来马的缰绳从卡特琳娜手中拿过来,交到我的手中,板着脸对我说:“好好牵你的马……” “……” 矮人柏恩德和旁边的野蛮人奴隶一脸古怪地看着卡桑德拉,这位年轻的贝纳女剑士浑然不觉地拿起手里的账目册,用鹅毛笔在上面重重的记上两笔…… 等全部队员领取了粮食之后,迪克团长统一向柏恩德支付了一笔银币。 随后,我和卡特琳娜跟随着七棵树冒险团离开了特鲁姆营地,踏上返回坦顿城的归途。 尼布鲁族蛛人被柏恩德与野蛮人奴隶军团赶出了特鲁姆地区,而丛林里的那些野兽也是被尼布鲁族蛛人捕杀干净,丛林里的鸟类在下雨的时候都躲进鸟巢里,因此从坦顿城通往特鲁姆营地一路之上几乎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来的路上这些冒险团成员们还是一脸的担忧,归途上气氛就显得轻松得多,冒险团成员们一边淋雨一边低声谈论着这次冒险之旅,原本以为旅途一定会有点小危险,可是却没有想到一路之上平静得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不觉中,我们在蒙蒙细雨中走出了丛林,来到了坦顿城南面一大片草地上,坦顿城的轮廓也在雨中逐渐的清晰起来。 迪克团长搂着贾斯特斯的肩膀,一脸愉悦地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住。 冒险团的成员开始纷纷找上卡桑德拉,这才顾得上询问麻袋里面麦子的情况,一时间被缠得难以脱身。 我和卡特琳娜牵着古博来马落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队伍上下一片欢腾的景象,卡特琳娜问我:“我们还要陪着他们再逛一圈儿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我们等会就返回帝都。” 卡特琳娜有些担心的问:“你身体里的雷电之力恢复过来了?” “只有我们俩的话,没什么问题。”我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雨,对卡特琳娜笑着说:“别忘了,在这种雨天也算是我的主场。” “只有五十人的运粮队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些麦子运到坦顿城里!”卡特琳娜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对卡特琳娜说:“看着吧!这次只来了五十人,下趟差不多人数应该会再翻上两倍,毕竟是五倍的暴利,而且下一次再出发,他们若是聪明的话,就应该雇几辆魔法篷车。” 进城之后,迪克团长想要邀请我们一起去黑市那边,将这些粮食统一高价卖掉。 我婉言谢绝,贾斯特斯知道我即将要和卡特琳娜离开耶罗位面,便跑过来和我道别。 我趁机叮嘱贾斯特斯一定要想办法扩大运粮队伍的规模,这样坦顿城里的粮价才能降下来。 另外还要他想办法在城里雇佣些买不起粮食的平民,让他们到特鲁姆营地做劳工,不过这事不用太急切,这种时候那些平民就算饿死在城里面,大概也不敢出城去工作,那就让他们先看着运粮队伍在特鲁姆营地与坦顿城往复几次,让他们看到城外并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危险,他们大概才能消除内心的恐惧。 我还让贾斯特斯转告柏恩德,不要带着野蛮人奴隶战团走出战争古树领主光环的范围,暂时老老实实地在守在这边,野蛮人奴隶战团只有在战争古树光环覆盖之下,才是无敌的战团。 之后,牵着古博来马和卡特琳娜两个人离开冒险团,返回比利先生的旅馆。 我们牵着马来到比利先生的旅馆,比利先生从旅馆里面一眼就认出了我,他一路小跑从前台跑出来,亲自推开旅馆的大门,并吩咐年轻侍者将我和卡特琳娜的古博来马牵到后院去,比利先生的第三位年轻妻子拿着两条干毛巾走过来,让我们擦擦脸上的雨水。 比利先生对那的那位年轻妻子斥责道:“还擦什么擦啊!淋了这么久的雨,这时候就应该上楼洗个热水澡才行!快点带吉嘉魔法师和卡特琳娜上楼,去他们常住的那个房间!” 我对比利先生挥手,表示他先不用忙着开房间,让旅馆里的那位年轻侍者帮我将马背上的粮食卸下来,然后将一枚银币丢给年轻侍者,让他好好照顾我和卡特琳娜的这两匹古博来马,最好是在马厩里面生堆火,将两匹古博来马淋湿了的毛烘干。 这时候,旅馆里的胖厨娘也跑出来帮忙,才将四麻袋麦子抬进旅馆里。 我一脚踩在麻包上,掏出一把锋利的剥皮小刀将麻袋捅个窟窿,麻包里面的麦子像流沙一样淌出来。 比利先生蹲在麻包前面,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来接了一捧麦子,然后捻起几个麦粒丢进嘴里咀嚼了几下,眼睛一下子变得无比明亮,目光重新落在这四袋麻包上,惊讶地说道:“这几只麻袋里装得都是麦子?吉嘉魔法师,这些粮食你们是从哪里搞到的?” “城外特鲁姆营地那边。”我回答说。 看着金黄色的麦子流淌一地,胖厨娘连忙冲进厨房拿出一只木盆来,她飞奔的时候浑身地赘肉上下颠颤,她双膝跪在地板上,将洒落在地上的麦子小心翼翼收进木盆里。 我悻悻的收回了踩在麻袋上的脚,指着大厅地板上的这四袋麦子,对比利先生说:“比利先生,这几袋麦子我们也用不上,我想了一下,不知道比利先生有没有兴趣买下它们,如果有的话,我就将它们折价卖给你好了。” 比利先生脸上的表情有种被幸福砸中了惊喜,他连忙对我道:“当然想要,下一艘运送物资的魔法飞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佩雷拉驶过来,而我也正在为明天的早餐发愁,没想到您正好带着四袋麦子回到旅馆,我……” 我对比利先生说道:“您也不用支付银币给我,这些麦子暂且就充当我们的房钱好了,我和卡特琳娜这一路上淋了一点雨,上楼就想好好睡一觉,如果需要用餐我们会自己下楼来,所以暂时请务必别打扰我!” 说完,带着卡特琳娜拖着湿漉漉的防御披风登上旅馆侧面的楼梯。 比利先生手扶着楼梯口的扶手,身体向前探,对着正在爬楼梯的我无比恭维地说:“那就请您好好地休息,我保证就连一只老鼠也不可能从您房间的门口经过!”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4.耶基斯的转变 魔法实验室里很暖和,我穿着一件白衬衫站在试验台前,面前摆着一套已经绘制完成的‘魔蛇之牙’魔纹套装。x23us.com 我将手里的这支魔法刻笔上的魔法墨汁擦干净,随手将刻笔摆在笔架上,舒展了一下筋骨。 将试验台上绘制好的魔纹构装挂在木质人形架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我对这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绘制已经非常的熟悉了,印在眼膜中那套图纸也越来越趋于完美,所有的魔纹线都绘制得很流畅。 一张魔法报纸摆在古香古色的写字桌上,耶基斯学者带着一副花镜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报导,他双手扶着包浆被摩挲得油光可鉴的靠背椅扶手,靠背椅上的浮雕花纹充满了年代感,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魔法长袍,整个人显得更瘦了。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将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收进衣兜里,扭头看了一眼墙壁旁边的座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你完成这样一套初级魔纹构装的时间比之前又快了十分钟,看来这套‘魔蛇之牙’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了。” 我从开始的时候一晚上只能绘制一套魔纹构装,到后来一晚上可以勉强赶制出两套魔纹构装,从埃尔城返回到帝都之后,我好像的魔纹绘制有了全新的感悟,现在已经可以轻松的绘制完两套初级魔纹构装。 耶基斯学者伸手捏了捏眼角,叹息了一声之后又说:“可惜以我现在拥有的魔力根本没办法触及中级魔纹构装的魔法构架,后面的路要你自己慢慢摸索了。” 我办了一把高脚椅,在耶基斯学者工作台边上坐下来,说道:“估计要等我晋级成为一转魔法师之后,才有能力学习中级魔纹构装的魔法图纸,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说得也是!”耶基斯学者说道。 工作台下面压着一张魔法报纸,报纸的首页上印着一幅整版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盏铜质魔法台灯,这站魔法台灯摆放的背景居然是在傲慢之塔四层魔法工会总部里面,数位白胡子魔法师围在这盏铜质魔法台灯周围,仔细地观察着这盏魔法台灯。 我问耶基斯学者:“听说冬季铭文展示会上的那些节能型的魔法台灯,被魔法工会里面的一位大人物关注到了?” 耶基斯学者一脸苦笑,小声地说道:“最近这个月单是到楼上的魔法工会总部,为那些大人物讲述这站魔法台灯的设计理念和设计思路,我就去了六次。”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又说:“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他们想找到这盏魔法台灯节能的原理。” 节能的原理吗?能有什么原理,‘聚魔法阵’的伴生魔纹才是这盏台灯节能的奥秘。 我问耶基斯学者:“那么你是怎么说的?” 耶基斯学者狡黠的笑了笑,然后才说:“有了你的那顶鱼皮风帽顶在前面,他们大概也不好意思再让我站在讲台上为帝都的铭文师们现场展示一些制作过程,就算是他们想这么对待我,我也办不到。他们只是让我把设计图纸交上去。” 接着,耶基斯学者有补充了一句,说:“大概他们是想从那盏台灯的设计图中寻找节能的原理。” “你把图纸给他们了吗?”我对他问道。 耶基斯学者‘嘿嘿’一笑,对我略微有些得意地说:“伴生魔纹那部分的设计不在图纸上,我就将魔法台灯的设计构思给他们每个人拓印了一份。” 我对耶基斯学者说:“魔法工会里那些人要是在图纸上找不到答案,估计也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耶基斯学者摊开手,摆出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说道:“我都把图纸交出去了,还能怎样?” 随后,我们又聊到了在魔法市场上十分畅销的铜火锅,耶基斯学者对新式符文板的态度总算是有了一些改观。 耶基斯学者对我说道:“我在魔法商店里看到了你之前提过的那些‘聚火术’符文板了,我还以为你当初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的让你做出来了,将魔法金属以魔纹线条的形式绘制在普通的金属板上,这种魔法符文板完全颠覆了传统意义上的魔法符文板的设计,如果不考虑制作工艺难易程度的话,倒是一种不错的创新。” 当初我想让耶基斯学者帮我设计魔纹符文板,但是耶基斯学者却是固执地认为传统样式的符文板秉承着千年的魔法文化传承,对我新思想不予理会。 (传统的符文板是在普通金属板上镀上一层魔法金属,然后在这层魔法金属上绘制魔纹线。) 冬天里的四场大雪让帝都经历从未有过的严寒,帝都里的平民艰苦地捱过这个冷冬之后,耶基斯学者看到了‘聚火术’符文板在生活中的广泛用途,终于不再继续坚持‘传统铭文师手工绘制魔法符文板’那一套。 他对我说,既然‘微光照明术’金属符文板制作出来的魔法台灯可以加上‘聚能魔纹法阵’,那就说明铜火锅上的‘聚火术’符文板也同样能做到这一点。 试想一下,这些魔法刻印机冲印出来的这种魔纹线‘聚火术’符文板,如果在符文板的背面添加上‘聚能魔纹法阵’的话,让一块魔晶石碎片的使用寿命延长一倍,那将意味着什么? 如今的铜火锅除了其本身造价昂贵之外,另外运转‘聚火术’法阵需要消耗魔晶石碎片,尽管现在五金币就能换来一块魔晶石,但是这些魔晶石碎片对于帝都里的平民来说,依旧是非常奢侈的物品。 帝都里很多平民还是能够买起一台价值七十银币的铜火锅的。 不过若是让他们经常使用这种魔法铜火锅的话,他们是舍不得拿出那么多的魔晶石碎片的。 于是,如何降低铜火锅所需的魔晶石碎片的消耗,对于这些平民们来说是比降低铜火锅售价更实惠的事。 但是这也只是耶基斯学者的构想,‘聚能魔纹法阵’似乎都无法用语言描述,对于辛柳谷里的那些魔法刻印机来说绝对是一种挑战。 另外这个周末,符文板工坊里生产出来的新式排风机强行登陆帝都各个魔法商店,正式对其他的魔法排风机展开了一场残酷的价格战, 除了售价低廉之外,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制作出来的一体式排风机外罩也是我们排风机另外一大卖点,这种冲型做出来的外罩看上去线条更柔和一些,而且这种金属外罩便于安装便于清洁,刚在帝都魔法市场上出现就引起极大地反响。 ‘魔蛇之牙’‘巨熊之力’‘大地之盾’三种魔纹构装已经算是耶基斯学者成名作,如今这三种魔纹构装的图纸摆在了铭文工会总部一层大厅‘经典铭文设计’的展示回廊里,很多铭文师特意跑到铭文师工会总部,纷纷效仿耶基斯学者的设计图。 铭文师们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倒是制作出来了这三种初级顶阶魔纹构装来,只是他们没领悟到‘降低需求’伴生魔纹的精髓,所以做出来的魔纹构装承载力超高,只有一转十八.九级的战士才能穿得起来。 也许正是有了这些铭文师们大胆的效仿与尝试,耶基斯学者设计出来的三种魔纹构装如今在帝都变得越来越出名,很多领主们亲自登门,向耶基斯学者订购魔纹构装,耶基斯学者即使只接了一些推不掉的订单,就算这样,这一整年我都别想闲着。 耶基斯学者对我说,他打算最近一段时间研究一下如何才能够将简化版的‘聚能魔纹法阵’嵌入到‘聚火术’和‘微型龙卷风’魔法符文板上,这也许是对我帮他每晚制作这三种魔纹构装的一种额外补偿吧。 走出帝都魔法研究院,已是午夜时分。 夜空繁星闪烁。 初春的夜晚这时候还是蛮冷的,卡特琳娜靠在傲慢之塔门口石柱前面仰望着星空,一脸专注。 …… 默里成了符文板工坊新任经理人之后,没想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干劲儿,倒是把符文板工坊管理得井井有条。 与尼克相比较,平民出身的默里显然缺乏相应的专业知识,他对魔法符文板工艺生产流程一窍不通,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一直努力恶补这方面知识,而且他还总是用其他方面的努力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对于我来说默里要比尼克更称职,我就是需要这样一名执行力强且没有别的心思的经理人。 在与唐纳德伯爵签订了供销合同的第二天,我就让默里将四万支巨型弩箭箭头和一万支单属性魔法巨弩箭头、两千支双属性魔法弩箭箭头分装进五百二十只方形木箱中,并且在木箱的左上角统一钉了一片巴掌大小的铜制铭牌,上面清晰地标有木箱里巨弩箭头的数量,这些巨弩箭头足足装了二十五辆载货型魔法篷车。 唐纳德伯爵也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快就将订单上的这些货送齐。 现场验货的时候,唐纳德伯爵命人从军需品仓库里推出三辆床弩,摆在六百米高台上,分别对十二名纳克玛人俘虏进行射杀。 这些纳克玛人身上穿着黑铁铠甲,普通弩箭射到纳克玛人身上,弩箭碰到黑铁铠甲,巨大的冲击力将黑铁铠甲撞出巨大的凹痕,那位纳克玛人俘虏的胸骨塌陷下去,但是在黑铁铠甲的保护下,这几位纳克玛人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命。 紧接着实验单属性巨弩箭头的时候,‘锋利’属性的巨弩箭头明显较‘穿透’属性的巨弩箭头差了一些,虽然都能破开纳克玛人黑铁铠甲,但是‘锋利’属性的巨弩箭头却无法如‘穿透’属性巨弩箭头一般,从六百米之外射过来,还能从纳克玛人身上透体而过。 操控床弩的那几位弩手看到双属性巨型弩箭无比轻松的洞穿了纳克玛人身体,就像是孩子一样在高台上大喊大叫。 唐纳德伯爵看到这些魔法床弩的威力,站在一旁感叹了一声:“如果这些魔法弩箭再早半年做出来,肯达位面的战役估计就不用打得那么艰苦了。” 当然,唐纳德伯爵所说的这些话,是听默里送货回来向我描述的。 …… 皇家魔法学院开学第二天,我就因为向耶罗位面运粮食而缺席所有的课。 除了第一天到魔法学院报道之外,我在开学第四天才正式出现在学院魔法课堂上,偏偏那些魔法老师总是会在上课的时候,特意点一下我的名字,他们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第一句就要说:‘谁是吉嘉,请站起来。’ 我只能十分尴尬地在同学们的注视之下,从角落里的座位上站起来。 阳光从彩色的玻璃窗子照进教室里,同时也照在我的脸上,我还只能露出一脸谦逊的笑容,我都能感觉自己的脸是有多么的僵硬,很想拿镜子照一照,看看自己笑得会不会很假。 只不过这些魔法老师也很操蛋,他们把我喊起来只是想认识一下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他们在我站起来之后,会在讲台上淡淡的瞄了我一眼,然后语气冷淡地对我说上一句:“好了,请坐下吧!” hmp啊!魔法老师们这是在干嘛? 对于皇家魔法学院里的这些魔法老师们我是无能为力。 不过还好,一年级时候留下的恶名总算是在学院里面深入人心,至少在学院里没有魔法生不开眼的敢惹我,甚至有些铭文社团和剑与玫瑰社团的魔法生们看见我,都会远远地躲着我。 前者大概是因为去年的校园夏日祭和帝都冬季铭文展示会上,他们两次的铭文师设计展示都搞得灰头土脸的。 后者则是因为答应了露西娅要支持我当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只是等我从瓦斯琪位面回到学院之后,却十分无奈的发现剑与玫瑰社团已经被迫解散了。 下课的钟声悠扬地响起,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只等着魔法老师在前面的讲台上说一声:‘下课。’ 我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后面溜出去,跑到教学楼门口水池边等着赢黎。 赢黎成为了皇家魔法学院的新生,不过看起来她无论到哪里都显得非常受欢迎,她和一群年轻的女魔法新生并肩走出教学大楼,虽然赢黎在人群中绝对不算最出众的那个,却是气质最好的那一个…… -- 上拉加载下一章 s --> 5.乔治与昆汀 穿着精灵米索莉长袍的赢黎站在一群女魔法生中,笑盈盈地搂着同伴的胳膊,一路上有说有笑。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赢黎眯着细长的眼睛,脸蛋上泛起两个迷人的小酒窝,似乎很喜欢皇家魔法学院的新生活,她随人流从教学楼台阶走下来,几乎与我擦肩而过都能没看到我。 幸好站在赢黎身边那位长相清纯的女魔法生比较敏感,见我的目光一直盯着赢黎,就含蓄地提醒了她一下。 赢黎诧异地转头看过来,这才看到站在水池旁边的我,对着我展颜一笑,高兴地摆了摆手。 赢黎与身边女伴耳语几句之后,那几位女伴好奇地打量了我两眼,便离开了。 听诺亚说这一届新生里面有几位颜值颇高的女生,看来还真是所言非虚,赢黎身边那位女魔法生就长得钟灵毓秀,清澈的眼眸显得很有灵气,面容稍微有些冷,却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赢黎来到面前,问我:“你不是说要去‘坦顿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赢黎将‘坦顿城’三个字说得又轻又快,我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沿着水池向学院大门口走。 我边走边对赢黎说:“那边的局势还算不错,估计暂时不会有遭遇大战,我帮他们开启传送门,将物资运过去之后就回来了。” 看到不远的月牙喷水池的月光女神雕像边,伊凡、迭戈几个人站在一起,旁边还有几位铭文社的魔法生。 伊凡几个人如今算是皇家魔法学院三年级的风云人物,平时交友甚广,很多魔法生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都会主动地和他们打招呼。 他们似乎在等人,伊凡在人群中看到了我,脸色有些不自然,随后便把目光移开。 我拉着赢黎从他们身边走过,迭戈和铭文社的那些魔法生脸色阴沉,就连互相交谈的人也暂时闭上了嘴。 走到学院大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分向大街,我的魔法篷车已经等在外面。 卡特琳娜从厢窗探出臻首,红宝石般地眼眸分外迷人,性感的嘴唇透出一种魅魔式的诱惑,她就像熟透了的葡萄那样娇艳欲滴,惹得校门口那些魔法生们频频投来倾慕的目光。 钻进魔法篷车的车厢之前,忽然感觉到有一道锋利的目光落在我的背后。 转头看过去,刚好看到校园里伊凡和迭戈一行人簇拥着两位年轻人想校园门口走过来,那两个年轻人居然我还都认识,其中一个是我在角斗场里见过一面的查理皇储殿下的儿子,被人称作‘小查理’的乔治王子,据说深得查理皇储的宠爱。 另外一个年轻人居然是昆汀.布斯曼,去年昆汀和我打赌输掉了之后,在帝都消失了几个月,没想到新学期伊始,这小子居然还有胆子跑到皇家魔法学院上学。 让我感觉如芒在背的目光,就是从昆汀看过来的,他站在乔治王子的身边,看上去就像是阴冷的毒蛇一样盯着我。 站在旁边的伊凡和迭戈一群人,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准备看一场好戏,乔治王子顺着昆汀的手指,向我这边看过来,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我当初对昆汀说过,如果让我在看到他,就要和他完成关于那场决斗的赌约,昆汀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于是便连夜离开了帝都,没想这么快居然就返回了帝都,跑到皇家魔法学院里来上课。 我猜昆汀敢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大概是觉得有乔治王子为期撑腰,我就不敢当众把他怎么样。 赢黎知道我与昆汀有过节,大概也早就知道昆汀来皇家魔法学院上学这件事,看到我与昆汀隔空对视,连忙将我拉进车厢里,不愿让我去找昆汀的麻烦。 “别理他们,我们去找海伦娜和贝姬。”赢黎将我拽到沙发上坐下来,并对我小声央求道。 我们的魔法篷车驶离皇家魔法学院,那位被尊称为‘小查理’的乔治王子和昆汀站在学院里盯着我的魔法篷车,直到篷车汇入车流中消失不见。 帝都帮里最为强势的两位龙社团成员,阿黛尔学姐和威廉两人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陆续毕业,帝都帮在皇家魔法学院最有影响力的成员差不多就是以伊凡和迭戈为首的铭文学社。 本以为皇家魔法学院里帝都帮的力量正在逐年的下滑,没想到新学期之后,帝都帮又重新迎来了两名颇具背景的成员乔治和昆汀,前者是格林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查理殿下的儿子,而后者则是布斯曼家族的继承人。 这两个人的加入也不知道将会给皇家魔法学院的帝都帮带来怎么样的改变。 我们在帝都高级剑士学院门口接到了海伦娜和贝姬,然后直接来到了皇家魔法学院的美食一条街上,海伦娜挑选了一家她们经常去的餐馆,这里的芝士馅饼特别出名。 大家一起吵吵闹闹地坐下来,点过餐之后,海伦娜和贝姬才听到赢黎说起刚刚遇见了乔治王子和昆汀,海伦娜还颇有些担心的问我:“你们没打起来吧?” 我多海伦娜说了一句:“没有!” 海伦娜这才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对我说:“我还真担心你们会打起来。” 看我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海伦娜挽着我的胳膊,对我小声地说道:“查理殿下注定了将来要掌握整个格林帝国的嘛!我是担心你和乔治那家伙发生冲突,帝都人都愿意称他为‘小查理’,不过他可没有查理殿下一半的气度,一点心胸都没有的家伙。” 听到海伦娜这样评价乔治,贝姬也颇为感慨地附和说:“我看乔治就是被家里人宠坏了。” 赢黎在她们两个人中间,表示抗议说:“拜托,你们不要当着我的面贬低我的亲戚,这样会让我感觉很尴尬的!” 海伦娜说:“好吧,我们换个轻松点的话题。” 海伦娜坐在我身边,对我小声地说:“别担心乔治会找你的麻烦,我想路易斯.门萨应该在查理殿下前面提起过你……” 赢黎在一旁加重语气说道:“换个话题……” “好吧好吧。”海伦娜。 …… 路易斯.门萨是查理殿下最为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作为门萨家未来的继承者,路易斯已经开始逐渐掌握了门萨家族的一部分力量。 位面战争期间,门萨家族开始时候的局面有些糟糕,是诸多豪门世家之中,为数不多双位面同时受到黑暗势力侵扰的门阀,老门萨公爵亲自带领一支强大的军团驻守在赞加位面,据说战斗进行得异常艰苦。 门萨家族的瓦斯琪位面则是由门萨家族另外一系力量,克里斯托弗.门萨与鲍里斯.门萨兄弟所掌控。 在去年秋天的时候,鲍里斯.门萨做了一件特别愚蠢的事情,他竟然借着黑暗势力入侵各大位面的时候,门萨大公爵在赞加位面带领军队抵御黑暗势力无法脱身,竟然没有与克里斯托弗.门萨商量妥当,就单方面宣布瓦斯琪位面独立,并且摧毁了从加拉帕戈斯城通往伊格纳斯城的传送门。 彻底挑明了门萨家族内部最强两系之间的矛盾,并且门萨公爵的小儿子诺亚.门萨被困于瓦斯琪位面。 随后,来自渊狱的黑暗无面者军团向瓦斯琪位面大举进攻,瓦斯琪位面的原住民娜迦海族顽强的抵抗着黑暗无面者,并且这时候向门萨家族投来橄榄枝,想要与门萨家族结盟,共同对抗黑暗无面者军团。 诺亚和雅克两人,在门萨家族的年轻一辈中脱颖而出,在与黑暗无面者的数次战斗之中表现的很出色,尤其是诺亚随后又掌握了通往瓦斯琪位面的唯一传送之门‘黄金海船复仇女王号’,并且成功的驾驶着黄金海船回到了伊格纳斯城的军港。 路易斯.门萨拥有了黄金海船之后,就等于整个瓦斯琪位面通向外面的大门让路易斯.门萨捏在手中。 除此之外,克里斯托弗所掌握的庞大军团所需的战备物资,大部分都是由伊格纳斯城所提供,这相当于路易斯捏着克里斯托弗侯爵最为致命的咽喉,克里斯托弗.门萨在知道了路易斯手里掌控着瓦斯琪位面的传送门之后,果断地向路易斯做出妥协,同意交出瓦斯琪位面加拉帕戈斯城及西部的大片海域。 诺亚也因此成为了这次叛乱的最大受益者,还没有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就已经内定成为了加拉帕戈斯城的执政官,将来还将掌握鲍里斯.门萨那部分军队,成为门萨家族的实权人物。 这些事情,是诺亚第二次从瓦斯琪位面返回来之后,我才慢慢了解到的。 瓦斯琪位面海战的胜利,让帕莱斯蒂纳人看到了希望,也让门萨家族摆脱了了一些位面战争带来的弊端,战争胜利所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很多小领主纷纷想路易斯表示愿意带领着麾下的构装骑士,进入瓦斯琪位面参加位面战争。 位面战争爆发数年之后,无数小领主们开始慢慢懂得虽然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碳来得好看,但是很多小领主们恰恰是因为做出了雪中送碳的举动之后,将自己的命都搭进位面战争里面了。 路易斯从诺亚那边听说我最近正在筹划设计特鲁姆小镇建造蓝图,特地帮我找了两位参与过许多小镇规划设计的建筑师,并且还帮我找到了一位建筑城墙方面的专家。 我和卡特琳娜为了更清晰的表述出特鲁姆营地周围的环境地形,特地在木托盘上建了一座沙盘模型,很清晰的将特罗姆周围的山川河流,以及树木分布情况清楚的展示出来,并且将建造小镇的大致位置和小镇初步建筑物的规模也做出了一个大致描述。 这两名建筑师很快就拿出了两套建筑物布局方案,并且在知道坦顿城一年之中有很多日子都是在阴雨连绵中度过的,还专门地强化了城镇的强化排水系统,我和卡特琳娜按照的两位建筑师的设计方案,在沙盘模型上将特鲁姆小镇一点点的做了出来。 那位精于建造城墙的专家向我们传授了许多关于修建城墙的弊端,前前后后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就让一座新型的特鲁姆小镇孓然立于之上,卡特琳娜对这座小镇投入了很多的心血,小镇里的每座建筑她都是反复的考虑,然后在和我一起探讨,最后选定了最优的那个方案。 当特鲁姆小镇的设计蓝图完完整整的摆在沙盘上,矮人柏恩德这时候带着五百名野蛮人奴隶在特鲁姆营地上挖掘小镇城墙的基础,卡特琳娜担心柏恩德城墙的地基与蓝图上的设计出入太大,所以在小镇的设计图确定下来之后,一刻都不敢耽搁,带着这份蓝图直接返回了耶罗位面。 随着铜火锅在帝都各大魔法商店里经历了一次抢购热潮之后,现在销量已经趋于平稳,辛柳谷里的魔印工坊开足马力生产‘聚火术’符文板,依然有些货无法及时供应。 于是我请辛柳谷里面的四位老矮人工匠准备拼装第五台魔法刻印机,以此缓解‘铜火锅’销售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同一时间,排风机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低廉的价格席卷整个的帝都,并且制霸排风机的市场。 每天在符文板工坊的门口,都显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这些魔法篷车都会很有耐心的等在门口,等待默里和工坊里的工人拿出一部分铜火锅分给这些魔法杂货店的商人。 送货的魔法篷车被默里安排在后门卸货,后门那边更靠近薄铜板的存放位置。 随着这两种魔纹符文板在帝都以低廉的售价而热销,很大程度的冲击了帝都初级铭文师们手里那些魔法符文板,帝都里的这些铭文师们渐渐发现了自己绘制出来的这两种初级符文板竟然开始积压在手中,铜火锅制造商和排风机制造商很久都没有跑来购买符文板了。 究其原因,他们才惊讶的发现市场上出售的铜火锅与排风机的售价与他们出售符文板的价格刚好持平。 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帝都里的很多初级铭文师一下子陷入一脸懵逼状态中…… 6.冰元素操控者 每天要在校园早晨预备上课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我才会起床、穿衣、洗漱,拿着卡特琳娜准备的早餐,冲出宿舍,和许多二年级的魔法生一样,踩着上课前的钟声冲进教室,趁着魔法老师没有进教室之前这段短暂时间,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狼吞虎咽地将早餐吞进肚子里。x23us.com 有时候会是一块煎饼,有时候会是两片白面包或者煮蛋之类的,然后在喝上一杯水。 对于一位水系魔法师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水。 很多时候,班级里的魔法生们都会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瞥着我旁若无人地施展‘聚水术’将空杯子蓄满清水。 没办法,我只能说这是水系魔法师的特权。 每天按时坐在课堂里,听着台上魔法老师非常系统的讲解魔法元素的构成,会觉得生活过得如此惬意。 或许这些魔法知识之前在一些魔法书上就已经看到过,但是魔法老师所讲述许多知识点,都是之前学习中所忽略的那些,现在听着讲台上的魔法老师娓娓道来,总会有一些新的领悟。 魔法实验课对于我来说或许才是最轻松的,在铭文学的实验课上,那些简单的魔纹法阵甚至让我提不起精神来,当实验课的魔法老师知道我拥有初级铭文师资格之后,每次为我选择的实验课题目与其他魔法生有了很大的不同。 水系、火系、气系、土系这四系最基本魔法元素不同的特点,连续让我画出了最典型的四幅魔纹法阵,然后再一一介绍其中要注意的地方,这种系统的教学与耶基斯学者野路子想比,很多东西讲述得都是更加全面,完全不像我以前练习魔法铭文的时候,只有遇到过的才会知道怎么做。 下午的这段时光,我很多时候会拉着赢黎在学院的图书馆里度过,拥有进入图书馆二层的特权,我能接触到更深一层次的魔法书籍,在这借阅魔法书籍这方面,肖恩学者为我打开了方便之门,让我可以看到平常那些魔法生们根本看不到的一些魔法书。 有件事情埋在心里很久了,我一直没有想明白。 当水系魔法师的水元素亲和度达到一个标准之后,就可以学习冰系魔法。 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认为火系魔法是最暴力的攻击性魔法,然而对我来说,无论是‘连珠火球’,还是‘爆裂火焰’,都远不如摆出冰墙大阵之后,施展‘冰爆术’所爆发出来的威力,于是我请教了肖恩学者。 当我说我施展的‘冰爆术’,可以将不畏寒冷的野蛮人战士冻结在原地,肖恩学者也觉得非常的诧异。肖恩学者带着我来到魔法技能威力评测实验室里,让我当场展示一下我的‘冰爆术’魔法,于是我便在试验场上同时竖起十面冰墙,然后用‘冰爆术’同时引爆这十面冰墙。 瞬间冰雾弥漫整个实验场,极寒之气让这里瞬间变成冰室。 肖恩学者浑身挂着浓重的白霜,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上也都结了一层厚厚的雾凇。 一双睿智的眼睛就像是能够看到我的内心,在这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就仿佛自己赤果果站在肖恩学者面前。 肖恩学者站在试验场中,将身上的雾凇抖落,问我:“你平时都是这样施展冰系魔法的?”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间魔法技能威力评测实验室,可以评测三.级以下魔法技能的威力,魔法测试水晶所能承受的魔法威力上限是五倍标准三.级魔法的威力。 试验场一侧墙上测试魔法水晶上光标已经升到了最顶端,久久不能落下来,三米高的魔法测试水晶柱上面也出现了一些龟裂密纹,试验场工作人员连忙跑到魔法测试水晶旁边,检查莫魔法测试水晶的状况。 随后一位试验场工作人员跑到肖恩学者身边,低声对肖恩学者说:“肖恩学者,测试晶柱爆了!” 肖恩学者张开嘴,久久无语,只是对那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沉稳地说道:“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和哈斯汀副院长说。” 试验场的那位工作人员对肖恩学者施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肖恩学者略微思考了一下,又在我身边转了一圈,见我没有任何异常,于是问我:“你这样施展冰系魔法,就没有遭受过魔法池魔法力枯竭而带来的魔法反噬吗?” “从来没有过!”我说。 “怎么可能?”肖恩学者惊诧地打量着我,并且说道。 我将一根手指伸到胸前,手指尖上重新凝聚起一团水球,水球在我和肖恩学者的面前不停地幻化各种我心中所想的形态,向他证明我并没有遭受魔法反噬。 肖恩学者一脸严肃地向我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冰爆术’?” “……”我有些发懵。 肖恩学者气呼呼地问我:“学习‘冰爆术’的时候,海蒂难道就没告诉过你,这个魔法极具危险性,尤其是不能在冰天雪地的场合施展,否则,当你无法控制引爆冰墙具体的数量时,只是一个‘冰爆术’魔法就会吸干.你魔法池里所有的法力,造成暂时性法力枯竭,让你遭受魔法反噬。” 这些重要的告诫之语,当然不可能出于惜字如金的海蒂导师之口。 当时,很有可能是海蒂导师觉得这些常识没有必要向我解释,而助教苏菲儿老师则是根本不会这个冰系魔法,所以也不了解施展‘冰爆术’的注意事项。 “我……” 想到海蒂导师平时冷如冰山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吞了一只癞蛤蟆,有什么东西堵在嘴里,就是说不出话来。 肖恩学者终于意识到我的脸色很差,于是追问了我一句:“该不会是你一直以来都用是这样使用冰爆术的吧?” “是啊!”我拉长了自己的苦瓜脸,小声地说道:“不仅如此,而且我一直用这个魔法对付北境之地的野蛮人战士、耶罗位面的蛛人战士和瓦斯琪位面的无面者战士,效果都很不错,他们都无法抵挡冰爆瞬间产生的极寒气息,一般情况都会被瞬间冻结在当场……” 肖恩学者用手轻轻揉着额头,一边说道:“瞬间能将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战士和渊狱黑暗海族无面者战士冻结在原地,就算是二级魔法‘冰爆术’也做不到这一点啊!最多只能将他们身体冻僵,除非你施展的是三.级魔法‘冰尖柱’,或许才有这样的魔法效果!” 我这才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卷‘霜冻卷轴’出来,递到肖恩学者的面前,对他说:“有时候,我也担心冻不住他们,就会在地上铺满这种魔法卷轴!” 肖恩学者接过‘霜冻卷轴’,随手展开。 还没等肖恩学者念诵魔咒,魔法羊皮纸的卷轴‘啵’的一声爆开,淡淡的冰雾从卷轴中弥漫出来。 肖恩学者惊讶的说道:“哦?这卷轴居然不用魔咒。” 随后他继续研究这张‘霜冻卷轴’,过来一会而才又说道:“好吧,我大概明白你战斗方式了,你需要用这些霜冻卷轴给自己营造冰雪环境?” 我点了点头。 肖恩学者颇为感慨地对我说:“用这么多次级魔法卷轴制造冰雪环境,让自己的冰系魔法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威力,幸好你是一名魔法卷轴制作大师,否则这样奢侈的战斗方式还真的是没几个魔法师能撑得住。” 关于这一点,我不同意肖恩学者的说法。 难道他就没听说过以战养战吗? 我对肖恩学者说:“其实还好啦!只要每一场战斗都取得胜利,所获的魔晶石和其他魔法材料就可以完全弥补这些战争消耗。” “好吧。”肖恩学者也不和我争辩,直接对我说:“咱们还是说说你为什么不会因为过度使用‘冰爆术’而导致魔法反噬。” 肖恩学者重新为我检查了一遍,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说你身体里拥有魔力源泉?” 随后又马上否认自己的猜测,说:“也不能啊!你怎么可能拥有这样传奇级别的魔法物品。” 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使用这间魔法技能威力评测实验室,我和肖恩学者无法在这个房间里呆太久,一边说一边走出试验场,路上很多人看到肖恩学者都会主动跑过来和他打招呼,看到我陪在肖恩学者身边,都认真地看我两眼。 肖恩学者对我不会因为过度使用‘冰爆术’而遭受法力反噬,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反正这件事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所以也不必急着找出答案来。 但是我一开始问肖恩学者的问题,却因此找到了答案。 之所以我施展的二级‘冰爆术’魔法的威力会比三.级火系魔法‘连珠火球’的威力要大得多,那是因为每一次施展‘冰爆术’的时候,我都不顾魔法反噬,在全力施展这个魔法技能。 ‘冰爆术’魔法瞬间引爆了所有能够炸开的冰墙,有时候还会利用魔法卷轴提升‘冰爆术’的威力,因此冰爆术才会显得比‘连珠火球’的威力还要大很多…… 由于晚上之前我要赶到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所以我和肖恩学者走出评测实验室之后就各奔东西。 临别前,肖恩学者对我说道:“……感受不到冰系魔法的反噬之力,冰系魔法居然附带冰焰效果,看来你天生就是一名冰元素操控者。” …… 我的晚餐一般都是在帝都魔法研究院的魔法实验室里解决的。 每天我基本都保证至少要为耶基斯学者绘制一套魔纹构装。 余下的这段时间我还要练习‘聚能魔纹法阵’,尽管我对这幅魔纹法阵画得已经是非常熟练,但是依旧没能达到神秘卷轴上的要求,始终无法通过神秘卷轴上的第二关,让我无法窥视到第三幅伴生魔纹。 第一幅伴生魔纹出现之后,耶基斯学者凭此设计出驰名帝都的三套初级魔纹构装。 第二幅伴生魔纹出现之后,便解决了二转以前的战士无法在身上纹魔纹构装这一难题,虽然只能纹一些最初级低魔耗的魔纹构装,这些魔纹构装带来的魔法效果都及为微弱,但是聊胜于无,往往很多战士只是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突破当前的等级。 耶基斯学者还利用第二幅伴生魔纹,设计出一种节能的魔法台灯,魔法工会很多学者都在研究耶基斯学者的这盏节能台灯,甚至要走了设计图,却依然无法找到其中的奥秘。 …… 从帝都魔法研究院里面出来,还要到符文板工坊那边去看一看。 最近这些日子,铜火锅和排风机的销量都已经稳定下来,虽然抢购热潮持续降温,但是在魔法市场上,这些价格低廉的魔法物品依然有着很大的缺口。 因此,默里每次见到我都要向我不停地唠叨,让我想办法提高‘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产量,对此我也无能为力,估计只有第五台魔法刻印制造出来之后,目前的情况大概才能有所改观。 每天我都会等到符文板工坊这边彻底收工之后,才会在符文板工坊里开启传送门,将辛柳谷魔印工坊里加工出来的‘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运到符文板工坊这边来。 有一次默里坚持留下来陪我,我没办法当着默里的面,在符文板工坊里直接打开传送门。 最后不得已只好回到家才会开启辛柳谷的传送门,驻守在传送祭坛上的兽人战士将魔印工坊一天生产出来的符文板全部搬进我的房间里,清空自己的一条魔法腰包,将这些魔法符文板装进了魔法腰包,第二天晚上才把魔纹符文板送过去。 这样一来,反而不需要我遮遮掩掩的在符文板工坊里开启传送门。 每天晚上到了符文板工坊这边,只要将那些从辛柳谷带出来的符文板交给默里就行。 艾丽娅的纺织工坊经过一个冬天已经扩建结束,她显得比以前更忙碌了,我们也能在周末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也并不是每个周末我都有时间,我还要时刻关注耶罗位面坦顿城那边的局势。 好在贾斯特斯总会在比利先生的旅馆的房间里给我写一些留言,介绍坦顿城和特鲁姆营地目前的情况。 7.乐蝶的心事 自从赢黎离开湖畔庄园住进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楼,委实让她为此激动了好几天,这些日子她像一只快乐的夜莺一样,总是对我讲述宿舍楼里面发生的那些林林总总的生活琐事。m.x23us.com 也许是女魔法生们更懂得享受生活,她们会在宿舍楼里面饲养小型魔兽宠物,也会在宿舍楼的阳台上养一些魔法植物,有时候还能在某间寝室里面听见一些优美的琴声。 赢黎也从皇家魔法学院的街市上买回来一些藤类植物,摆在露台上,并且还动员我和卡特琳娜。海伦娜、贝姬帮她搭建起一个架子,好让这些藤类植物沿着架子向上爬。 赢黎很喜欢她的房间,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张床和一张写字桌、一扇窗、一个露台,海伦娜和贝姬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但是对于赢黎来说,体验一下校园的生活,这里充满了各种新奇的元素和有趣的事。 上午最后一堂魔法课的下课钟声悠扬响起,我将一本厚厚的黑色的魔法书装进魔法腰包里。 这本封面上带有魔纹图案的烫金魔法书是我昨天才从肖恩学者那边借来的,是一本讲述水系魔法里面一些操控技巧类的书籍,肖恩学者认为我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下午是修习冥想术的自修课,我的魔法等级已经达到了八级魔法师的瓶颈期,距离九级只差了一层窗纸,如果不是我刻意压制身体里面魔法池里的法力,在埃尔城那段期间我就能够突破八级,因此我很少在魔法学院修冥想课。 沿着教学楼的旋转楼梯向下跑,正巧看到乔治王子和昆汀两人混对面楼梯缓步台的人流之中,他们明显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我,乔治王子脸色显得很阴郁,眼窝很深,他的目光带着一种皇室贵族才有的优越感。 这是我第二次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遇见他们两个,昆汀盯着我的时候,眼神里的恨意明显有了一些掩饰,而且只看了我一眼就将目光转向别处,不肯与我对视。 ‘小查理’乔治王子则是对我视若无睹,淡淡地看我一眼之后,便将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看来这位乔治王子对我的敌意少很了多,而昆汀也不太愿意和我在皇家魔法学院这边发生冲突,看到我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他们俩转身走入另一侧的楼梯,刻意的避开了我。 诺亚拉着雪莉.纽曼从后面追上来,拍着我的肩膀,问我:“吉嘉,我们要去美食街的餐馆尝一尝烤鬣蜥,要不要一起去?” 诺亚身后跟着一大群班级里面的魔法生,大家兴高采烈地聊着天,看起来这顿午餐更像是一次小规模的班级活动。 我想了一下,平时很少参加班级活动,与班级里其他魔法生们的关系都非常的疏远,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倒是应该参加一下,于是对诺亚说:“我去问问赢黎中午有什么别的安排。” “你和赢黎一起来啊!”诺亚与我勾肩搭背地一起下楼,雪莉.纽曼在诺亚的另一侧挽着他的手臂,诺亚兴致颇高地对我说:“知道你最近很忙,每天下课你比兔子溜得都快,难得今天被我抓到了,和我们一起去吧!” 我未置可否,对诺亚说:“哦,对了,替我谢谢路易斯,他帮我请到的两名建筑师和修城墙的专家都很棒,小镇的设计方案已经定下来了,他们向我提出了很多宝贵意见。” 诺亚笑嘻嘻地对我说道:“这么说的话,你也要拥有自己的小镇了?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吉嘉伯爵?” 我微微摇头说:“修建小镇还要等上一段儿时间,现在耶罗位面的局势很差。” 诺亚见我将耶罗位面的形势说得这样悲观,变得正经起来,对我小声地说:“我听路易斯说了,现在萨摩耶公爵的军队几乎都在佩雷拉,近期恐怕很难有所作为。” 随着人流从旋转楼梯走到教学楼一层大厅里,我对诺亚说:“扎克和欧内斯廷已经返回骑士团了,估计耶罗位面的局势接下来应该会有所改观吧。” 诺亚并不看好我在耶罗位面上建造特鲁姆小镇的计划,他认为耶罗位面局势未明朗之前,做这些事是非常有风险的。 诺亚对我说:“要我看呀,你还不如来瓦斯琪位面,有我和路易斯帮你,可以划给你几座小岛,你可以在这几座岛屿上随便挑选一座建岛城,这不比在局势如此不稳定的耶罗位面建造小镇可靠多了,建造岛城的物资,有我和路易斯都可以帮你准备。” “喂,诺亚……”我对诺亚喊了一句,这件事他这个月至少向我说了不下五十次。 诺亚知道我有些不耐烦了,连忙停止这个话题,对我说:“好吧,好吧,我不在提这件事了,假如你想改变主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诺亚身后一位同班的魔法生凑过来,他和诺亚平时开惯了玩笑,对诺亚笑问:“家里有矿的人,说话都这么豪气吗?随口就会送身边最要好的朋友一座岛城,建在哪个岛上还能随便选,诺亚,我可不可以也选一个?” 诺亚哈哈一笑,说道:“那当然……” 诺亚身后这些班级里的魔法生们中间传来一片笑闹声。 雪莉.纽曼陪在诺亚的身旁,明艳的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显得矜持而骄傲。 赢黎站在喷水池边,她身后水池中的雕像向空中喷洒着数道水柱,水柱到达半空中的最高点之后,化成无数圆溜溜的小水滴纷纷落下,明媚的阳光透过这些清澈而纯净的小水滴,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七彩的虹。 我和诺亚有说有笑地来到赢黎的身边,正准备问赢黎要不要和诺亚一起去参加中午的聚餐活动,就听到赢黎对我小声地说了一句:“吉嘉,詹姆士想和你谈谈。”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道:“詹姆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曼达正在湖畔庄园准备午餐。”赢黎轻声说了一句。 我本来还想和赢黎开几句玩笑,却发现这下子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努力的想一下今天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脑海里却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站在我身旁的诺亚听到赢黎这样说,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额……吉嘉,好吧!我知道了,下次有机会在约你……” 说完,诺亚就拉着雪莉.纽曼,两人一起追向走到了前面去的班级里的同学们,一群人笑闹着向学院西门走去。 我和赢黎随即走出学院,登上早已等在学院门口的魔法篷车,车夫看到我和赢黎登上车厢,扬起马鞭轻轻地抽打在马股上,魔法篷车缓缓汇入榆林大街的车流中。 我坐在赢黎的对面,好奇地问赢黎:“詹姆士有没有提前跟你透露,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赢黎这时候刚弯下腰,将套在腿上的长筒皮靴脱下来,坐在软皮沙发上并将小腿蜷缩起来,她低着头揉着脚,大概有些穿不惯这款长靴,她对我说:“大概是关于乐蝶的事情吧!” 我连忙追问:“哦!乐蝶怎么了?” 赢黎也是一脸的茫然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嘿嘿一笑:“该不会这条年轻的亚龙也很不幸的死掉了,还准备让我想办法去耶罗位面找一颗龙蛋回来吧?” “……别乱说,让乐蝶听到了,有你好瞧的!”赢黎横了我一眼。 魔法篷车驶入詹姆士亲王的湖畔庄园,管家好像是专门等在城堡门口,见到我和赢黎乘车而来,连忙从门口台阶上跑下来,殷勤地帮我们开门,并对我和赢黎说道:“亲王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和赢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跟在这我管家身后走进城堡。 这座湖畔庄园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陌生,就算是不经常来这里,但是每月至少也要往这边跑两三次,尤其是与南风军团的后勤部签署了军需品供应合同之后,往这边跑的次数就更多了。 对于我将手里积压的巨弩箭头卖给南风军团这件事,詹姆士亲王也是破例为我开启了方便之门。 踩着柔软的天鹅绒红地毯,穿过挂满了名贵油画和魔法符文板的回廊,登上城堡三楼。 管家带着我们走进一间宽敞的书房,这里是詹姆士平时在城堡里办公的地方,偌大的房间里仅仅只是摆着一张办公桌和一组沙发,一侧墙壁旁边摆满了书架,另一侧的墙壁上则是一组巨大的陈列架,陈列架上摆着各种魔兽身上的材料,看上起像是放置拥有这纪念意义的战利品的地方。 詹姆士亲王就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手里握着一支鹅毛笔,正在批阅着一些文件。 他看到管家带着我和赢黎走进来,连忙将鹅毛笔插进笔筒里,并且示意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来。 管家带着几位端庄的侍女端上来一些茶点,随后对詹姆士亲王说:“我去夫人那边看看……” 詹姆士微微地点了点头,管家连忙退下,。 詹姆士亲王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端坐在办工桌后面的靠椅上,对我热情地招呼道:“听赢黎说,这次你们的埃尔城之行,有了很大的收获?” 我点点头恭敬地回答:“我是埃尔城的猎鹰,每年冬天都会回到埃尔城猎杀那些入侵到北境省版图的野蛮人们,今年运气稍好一点儿,而且北风军团那边原本驻守奔马河南岸的构装骑士团基本上都全数出动,今年冬天更是将野蛮人尽数赶回到了奔马河北岸。” 詹姆士亲王点了点头,颇为感慨地说道:“老华尔这一生虽说有些碌碌无为,但却培养出一位了不起的女公爵,这次格林帝国集合兵力驱逐肯达位面上纳克玛人,景月大公率领北风军团参战,所遭遇的战斗都打得非常艰苦,这些北境骑士团所表现出来战斗意志是最顽强的。” 我知道詹姆士亲王口中说的老华尔是华尔.爱丽公爵是景月大公的爷爷。 詹姆士亲王盯着我,问我:“听说你准备在耶罗位面上建一座小镇?” 我坐在沙发上,连忙说:“是,去年夏天的时候,跟随皇家魔法学院的历练团一起参加了耶罗位面的历练,我从萨摩耶公爵手里廉价的买下了一片土地特鲁姆地区。” 詹姆士亲王耐心地听我说,他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窗外。 我接着说:“萨摩耶公爵虽然同意将这片区域廉价的卖给我,但同时也要求我尽快在这边区域内重建一座小镇,为期两年。” 詹姆士亲王笑道:“这个萨摩耶,做什么事都不愿吃亏呢!” 我随詹姆士亲王说:“我最近的确有计划准备在特鲁姆建造一座小镇。” 詹姆士听我这样说,眼睛变得身份明亮,对我说道:“你的胆子还真是很大,这种乱局之下,居然还敢出资建一座小镇。” 随后他又略微沉吟了一下,单手摸了摸嘴边的胡须,像是正在思考着应该如何开口。 我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忍不住看了旁边的赢黎一眼。 没想到,坐在我身边的赢黎也一脸严肃地看着詹姆士亲王。 “我这次找你过来,有件事想要拜托你。”詹姆士从靠背椅上站起来,径直地走到窗边,他的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到远处。 我和赢黎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和詹姆士亲王一起站在窗边。 从城堡三楼向下望去,城堡前面的大片新绿色的草坪和广场前面的皇家花园、远处的未央湖都尽收眼底,这时候虽然看不到郁郁葱葱的绿色,外面景色的颜色稍显单调,但是却依旧十分美丽。 这时候,我看到有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花园里的一组秋千上,秋千似乎已经停下来了,她依旧是浑然未觉。 乐蝶背对着城堡,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微风拂过她的长发,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一头庞大的亚龙就卧在她的脚边…… 8.詹姆士亲王的嘱托 初春的湖畔花园依然有些萧条,花池边长满了蓝色的风信子,一簇簇迎着微凉的东南风悄然绽放。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湖边的空气显得非常的湿润,不远处的未央湖碧波荡漾,站在城堡的三楼詹姆士书房的窗边,看不到琪格的那座湖边小岛,但是却能够看到几公里外湖边码头上一座新建造的船坞,十艘五桅帆船在船坞中并行排列。 我有些想不明白马扎罗山顶的这座未央湖,有什么必要建一座规模这么庞大船坞。 乐蝶坐在秋千上,穿着一身刺尾水晶狮皮甲,好像帝都的贵族家庭的小姐们对于这种样式的紧身皮甲情有独钟,海伦娜也特别喜欢穿刺尾水晶狮皮甲, 她那金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最名贵的锦缎一样顺滑,乐蝶纤细腰肢有种精灵少女的柔美。 那头亚龙已经从幼龙期进入了成年期,它蜷缩在乐蝶的身边,巨大的头颅上带有斑驳的裂痕,眼睛的瞳孔是金色的,庞大的身体表面布满了青色的龙鳞,巨大的肉翅收拢在身后,长长的龙尾像是一条巨蟒。 一把带有螺旋花纹样式古朴的骑士长枪立在秋千旁边,一面骑士轻盾与一柄精致的精灵长剑斜靠在亚龙的腹部,精灵长剑的剑柄上缠着绷带。 乐蝶眯着眼睛静静地远眺未央湖深蓝色的湖面,微微的抿着嘴角,像是陷入了一种深深地回忆里。 花园里显得很安静,没有人去打搅她,她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 詹姆士亲王站在窗边,轻叹了一下并收回目光,看着我和赢黎说道:“她心里一直有根刺。” 我偷偷地看了赢黎一眼,赢黎一脸的茫然,显然不知道到乐蝶有什么心结。 乐蝶的脸部轮廓和詹姆士很像,这让她清丽的面容显得有着几分英气,如果她能多像曼达夫人一点,那么她就会像露西娅那样拥有着让精灵们都为之嫉妒的美貌,她就像是一朵蓝色的风信子,在寒风中悄然绽放美丽。 詹姆士亲王亲切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揽着赢黎的纤细腰肢,这时候他是一位和蔼父亲,他带我们俩走到出书房,我和赢黎一直走到城堡走廊的尽头,发现城堡尽头有一扇圆拱形大门。 中年管家从我们身后走上来,他将走廊尽头的圆拱形大门打开。 这是一间空旷的练功房,房间很大,里面铺着的一层厚厚的橡木地板,四周墙壁上铺满了隔音毛毡,房间中央摆着三米多高,如同雕塑一样的物品,一张苫布蒙在上面,只露出下面短短地一截石座。 走进这间气氛有些凝重的练功房,看着厚实的底板上七零八落的剑痕,就能想象到房间里剑气纵横的凌厉画面。 我和赢黎的目光被中央蒙着苫布的雕塑所吸引,看来赢黎也很少到这边来,她的眼神告诉了我,她也不知道苫布下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詹姆士亲王走进练功房,看了中年管家一眼,指了指面前的苫布,中年管家立刻会意并走到雕像前面,伸手将盖在上面的苫布撤掉。 “哗”的一声,苫布应声而落。 一座三米高的缩小版蛛人督军雕像出现在我和赢黎的面前,这只蛛人雕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它双手握着一根五米长的黑铁长矛,十分霸气地立于石座上,八条蛛腿和巨大的腹部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列蒸汽火车,身上的黑色乌亮的甲胄更是将全身都包覆其中。 “蛛人战士?”赢黎在辛柳谷见过蛛人战士,故有此一问。 “不,这是蛛人督军的雕像,只不过这尊雕像只有真正的蛛人督军的三分之一大!”我对赢黎说。 赢黎听我讲述过耶罗位面尼布鲁族蛛人中的强者蛛人督军是怎样的可怕,站在练功房里,她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座蛛人督军雕像。 我围着雕像转了一圈,才发现在这座蛛人督军的雕像上,蛛人身上每一个弱点部位都涂有红漆,我仔细的数了一下,蛛人督军身上的红漆一共有二十七处,这二十七处红漆标注的弱点,差不多都是在他身体黑色铠甲的接缝处,有些地方甚至根本不能算是弱点。 詹姆士亲王对我和赢黎说:“她最近每天都非常勤奋地在练功房里对着这座雕像练习骑士技能,上个月还去拜访了一位皇家鹰狮骑士团的退役教官,学习空战的战斗技巧,她这样刻苦训练,大概是想有朝一日能够重新返回耶罗位面,亲手手刃一位蛛人督军。” “因为那头座龙?”我问詹姆士亲王。 詹姆士亲王点了点头。 我伸手揉了揉额头,没想到乐蝶竟有此执念,这还真是令人伤脑筋。 我与蛛人督军有数次接触,知道它是一只怎样强大的存在,因此我说道:“就算拥有二转实力的强者单独面对一只蛛人督军,怕是也没有一战之力!” 詹姆士亲王抬头看着那只蛛人督军雕像,紧锁着眉头说道:“她每天如此勤奋的练习武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过,这也让我和曼达感觉到乐蝶一.夜之间忽然就长大了,毕竟以后南风军团需要有人接替我的位置……”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随后他又说:“按说在安琪博尔德皇室家族成员里,没有人比威尔士更适合接替我这个位置,只是皇室内部的情况过分复杂,查理是不会让威尔士有机会掌控这支庞大军团的,我又不可能随便将南风军团的统帅位置让给别人,如果乐蝶有机会掌控这支雄狮,倒也没什么不好。” 原来詹姆士亲王想要将南风军团交给乐蝶,这给我倒是没有想到,想想乐蝶那么任性,不知道接手南风军团之后会不会收敛一些。 詹姆士亲王又说道:“只是她对蛛人督军复仇这件事,却从没有对我和曼达说起过。她的心底里埋藏这一颗仇恨的种子,这会让她在战胜蛛人督军之前,一直用复仇这件事来鞭策自己,让自己生活充满了忿怨与憎恨。”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恰恰是我和曼达最不希望见到的,我们希望她如她的名字那样,拥有一生的快乐,而不是活在痛苦的仇恨里。” 帝都里的人都说詹姆士亲王溺爱赢黎公主,现在看来詹姆士亲王对乐蝶公主也是拥有一样的父爱。 詹姆士亲王望着我说:“所以我想帮她拔掉心里面的那根刺。” 我听他这么说,忽然有点明白了他的想法。 詹姆士亲王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说道:“如果我带着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进入耶罗位面,这件事会变得很简单,可是查尔斯前几天找我谈过,他要我带着帝都驻扎的这些构装骑士们在这个月入驻安其拉多,因此我没有办法帮乐蝶去做这件事,这也是我找你来此的原因。” 我心里暗想:原来南风军团在帝都休整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詹姆士亲王想率领构装骑士团去萨摩耶公爵的耶罗位面征战,但是查尔斯陛下却是想让詹姆士亲王去安其拉多。 不是说奇岩城的埃克斯军团长和查理殿下率领的皇家骑士团都在安其拉多吗?不是说五大秘银矿场已经收复回来了吗?怎么还要詹姆士亲王的军队过去? 詹姆士这样说,那就意味着他去不了耶罗位面了。 于是,就在蛛人督军的雕像下面,我大着胆子问詹姆士亲王:“您希望我带着乐蝶进入耶罗位面猎杀一位蛛人督军?” 詹姆士亲王笑着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我听人说起过你在耶罗位面猎杀过蛛人督军,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我有些愕然,原来这些事情詹姆士亲王早就知道。 詹姆士亲王又说:“你身边那位兽人女战士,身上的魔纹构装铠甲不就是用蛛人督军腹部软皮制成的吗?” 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我猜或许是他们知道我成功的猎杀过蛛人督军,因此让他们误会蛛人督军是个随便捏的软柿子。 我一脸凝重地对他说道:“詹姆士,正是因为我亲身经历过两次伏杀蛛人督军,所以才更知道这件事有多么危险,我没把握在战斗中保护乐蝶的安全。” 詹姆士看见我这样认真的样子,很欣慰地笑了笑说:“哈哈,我可没说让你带着那些兽人追随者们进入耶罗位面帮乐蝶猎杀蛛人督军,我若是那样做的话,赢黎或许会记恨我一辈子。” 赢黎站在一旁,俏脸微红,小声地辩解说:“我哪里有啊!” 詹姆士亲王转头又对我说:“吉嘉,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在耶罗位面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历练,对那边的环境应该非常熟悉,而且我听赢黎说起过,你和你的那些追随者们一直筹划想要在耶罗位面建一座小镇,所以希望你能联系一下你那些身处耶罗位面的追随者们,请他们在耶罗位面照顾一下乐蝶,如果方便的话,为她尽可能全面的提供一些关于耶罗位面的形势和蛛人督军的信息。” 原来是这样啊,我正想答应下来,却又听詹姆士亲王说:“我会派遣两位强者带着一支精英构装骑士小队随着乐蝶进入耶罗位面,希望能尽快帮她杀死一只蛛人督军,尽早地返回帝都。” 毕竟是格林帝国的亲王殿下,在他手下效命的二转强者大概有很多位吧! 原来只是需要我当一名向导。 我说:“啊!这样……” 其实我是想说,我在坦顿城有一支野蛮人奴隶队伍可以帮助乐蝶去狩猎蛛人督军。 詹姆士亲王却对我摆摆手,说:“你也不必急于回答我,慢慢地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可以现在就答应您。”我这样说。 他可能以为我想要推迟,于是才让我再考虑一下。 詹姆士亲王听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眼睛一亮。 紧接着我又说道:“不过有一件事必须和您说,我的追随者们目前都集中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一带活动,我还有一小支队伍目前正在特鲁姆地区为小镇选址,乐蝶和您的构装骑士小队只有到坦顿城这边来,我的追随者们所掌握的信息才会对乐蝶有一些帮助。” 詹姆士亲王知道我的追随者在耶罗位面,却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少名追随者。 我说:“当然,如果是在特鲁姆地区,我还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予乐蝶一些帮助,比如说那些尼布鲁族蛛人的动向等等。而且无论那边的局势怎么样恶化,只要乐蝶留在坦顿城里我就有把握确保她的安全。” 詹姆士亲王惊讶地说:“哦?你有这样的把握?” 随后又说:“……不管怎么样,你能答应真是太好了。” 听我答应了下来,他像是了却了心里面的一桩心事,带着我和赢黎走出练功房。 詹姆士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一边走,一边对我笑着说:“今天约你们两个过来一起吃午餐,除了谈乐蝶的这件事之外,另外我听赢黎说,你是因为在耶罗位面拥有了一大片领土,才想在那边建一座小镇的吗?” 其实当初同意萨摩耶公爵在特鲁姆地区建造一座小镇,还真是为了购买特鲁姆地区的那片土地。 这是琪格的想法,她和威尔士解除婚约嫁给我的前提,就是我必须拥有伯爵的身份,才不会受到太多的阻力。 不过现在耶罗位面局势恶化到这个地步,而我在耶罗位面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在特鲁姆建立小镇也就不仅仅是一个承诺了。 我正想着,詹姆士亲王又对我说:“如果仅仅是那样,你倒不如去曼达位面看一看,那是也是一个不错的富饶位面,如果你愿意去哪里发展,我可以送给你一座小城,等你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之后,就可以去那边当执政官,慢慢发展你的力量,或者你也可以在毕业之后进入南风军团锻炼两年,等你赚取的功勋足够晋升成为一名侯爵,你便可以成为一城之主。” 贵族豪门都是这样大气的么? 诺亚千方百计想要送给我一座岛城,我知道是因为那艘黄金海船和山岳龙龟拉莫斯先生背上的那座城,路易斯和诺亚大概觉得我帮助他们在瓦斯琪平定了叛乱,打开了新局面,因此才想要送给我一座岛城。 而詹姆士亲王呢?应该是因为我娶了赢黎的原因吧。 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赢黎,然后才对詹姆士委婉地拒绝说:“额……詹姆士,我是想自己闯一闯。” 詹姆士亲王虽然有些诧异,却是没有勉强我的意思,只说:“好吧,我不勉强你,不过如果你要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记得过来找我。” 尽管我没有接受詹姆士亲王的这份大礼,但我还是有必要道谢的。 “嗯,谢谢你,詹姆士。” 从詹姆士亲王的湖畔庄园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十分了。曼达夫人还亲手为我们烹饪了精灵烤饼,那是有着一种香草味道的烤饼,非常美味。 乘坐的魔法篷车驶入湖边大道,我靠坐在软皮沙发上,对赢黎说:“你平时应该多关心一下她的。” 赢黎有些不自然地红着脸,对我抱怨说:“这个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够。涅之后,我实际的年龄要比乐蝶小三岁,当我站在她的面前,总是有着姐姐的心理,却是像个妹妹仰视着她,这样有多尴尬的……” 9.迪伦学长的新船 再次见到迪伦学长的时候,是在一个春寒料峭的周五下午。x23us.com 这天的风很大,占星者工会九层法师塔屋檐上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叮当当的乱响,天空中灰色云彩让阳光变得有些暗淡。 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将我载到占星者工会的大门口,我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抬头仰望这座比傲慢之塔还要高的魔法建筑,这座哥特式风格的宏伟建筑就像是一柄直插入云的利剑,笔直的条纹贯通整个高塔。 我随着侍者一步步登上青石板堆成的石阶,走进所有魔法工会之中最为富有的占星者工会。 占星者工会手中掌握着格林帝国各大城市传送大厅的管理权,传送大厅里面昂贵的传送费用就算是贵族也有很多人承受不起。 建造在繁华的第五街区的那座传送大厅,每天昼夜不间断地有人从里面进出。 而那座传送大厅是按照人头数计算费用的,如果是一个小团体从传送大厅里走出来,所需要花费的魔晶石绝对会让人觉得帝都这边的物价似乎有那么一点不真实。 记得去年秋天那场鱼皮风帽魔纹构装展示会,财大气粗的占星者工会对每顶鱼皮风帽开出了一千八百枚魔晶石的天价,成功的竞拍到三十顶鱼皮风帽,恰恰这些鱼皮风帽也最后制作的一批。 从那次之后一直到现在,我没有再做一顶鱼皮风帽出来。 帝都里的那些铭文师们,费劲了心思想要从我手中套出鱼皮风帽上面‘生命魔纹’的绘制方法,我在那次魔纹构装演示会上一口气绘制出三十顶鱼皮风帽,让那些铭文师们误以为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简单得就像是一层窗纸一样,只需要被人轻轻捅破,就能窥视窥视到里面的全貌。 实际上自从那次魔纹演示会之后,帝都里的铭文师们几乎将鱼人皮买得脱销,但是能够成功制作出鱼皮风帽的铭文师,却是寥寥无几,每一位制作出鱼皮风帽的铭文师都是花了巨大的代价,然而那些做不出来鱼皮风帽的铭文师们更是血本无归。 占星者工会的魔法师们用事实证明,他们花费一千八百枚魔晶石购买一顶鱼皮风帽,这种看似疯狂地举动实际上恰好卡在了鱼皮风帽制作成本价格的边缘,所有的铭文师对此都缄默其口。 随后这场风波看上去好像平静了,但是我的符文板工坊却是遭受到帝都里面铭文师们的联合抵制。 在秘银符文板紧缺,乃至于断货的那段时间,帝都里的这些铭文师们即便是从尼克手中拿到了魔纹符文板的基板,之后成功的制作出‘微缩龙卷风’符文板,这些符文板随后也会直接流入市场,符文板工坊这边根本没有回购的可能。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帝都里面一大批专门制作排风机的工坊涌现出来,与尼克的符文板工坊争夺这个魔法市场,符文板工坊生产的排风机由于样式老旧单调,在魔法市场上不占据任何竞争优势。 这段时间的符文板工坊,只依靠那些精金魔纹符文板基板的订单维持正常运转。 随后在皇家构装骑士团,南风军团,北风军团,奇岩省构装骑士团的帮助下,墨氏家族终于将肯达位面上位于瓦剌山谷里的渊狱连接通道成功的封印了起来,随后墨氏家族宣布驻守在肯达位面的军团随时听从查尔斯陛下的召唤,参加其他位面的位面战争。 埃克斯军团长更是在这一战之后,直接进入巴宾顿家族所拥有的安其拉多位面,皇家构装骑士团也在查理殿下的带领下进入到安其拉多,至此,安其拉多位面上的五大秘银矿场接二连三的恢复正常生产,这五大秘银矿场占据了格林帝国六层以上的秘银产量,大量的秘银锭重新涌入格林帝国。 圣卡洛斯城里的秘银符文板工坊重新开始运转起来,大量的比精金魔纹符文板要稍微便宜一些的空白秘银符文板涌入帝都,成为压垮我那间符文板工坊的最后一根稻草。 魔法市场里面涌入大量的秘银符文板之后,帝都里的铭文师们宁愿损失一部分定金,也要将精金魔纹符文板的订单退掉。 在接不到任何订单的一个月之后,尼克选择带领手下符文板工匠们集体转投另一间符文板工坊,据我所知,这间符文板工坊的主人很可能与伊凡和迭戈认识,或者就是他们俩。 再之后,第一台魔法刻印机成功在辛柳谷的铁匠铺里诞生…… 可以说,我能从帝都铭文师的联合抵制和魔法工会的强大压力之下坚强地挺过来,占星者工会对我给予了相当大的帮助,这里面当然是有迪伦学长的人情在,另外也可能是鱼皮风帽本身的价值就是那样,但是占星者工会对我传递过来的善意,我多少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所以迪伦学长派人到学院里找到我,并且写了封信说他想见我一面,我二话不说就随他的侍者来到了占星者工会。 迪伦学长的魔法实验室在占星者工会的第五层,那位侍者推开了一座实验室的镶金雕花大门,我看到了在里面忙碌工作的迪伦学长,魔法实验室里面满地都是魔法羊皮纸的图纸,他身边还有数位女魔法师助手在帮助迪伦学长整理凌乱的房间。 那位侍者站在门口示意我可以进去,自己却是站在门外,不敢踏入实验室一步。 迪伦学长发现我站在魔法实验室的门口,连忙招呼我进来,他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瘦了,好在人还很精神,就是双眼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显得有些精力憔悴,头发乱糟糟的,他的鼻梁上戴着一副玳瑁眼镜,看起来有些松垮。 魔法实验室里几乎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我弯腰将一张魔纹法阵的图纸捡起来,迈步走进了魔法实验室里。 迪伦学长看到我来了,显得非常高兴,带着我走到魔法实验室角落的休息区。 在这间看上去很宽阔的魔法实验室角落里,简单的铺了一张小床,上面的羊绒被子还没有叠起来,凌乱的堆在上面,一旁的落地衣挂上挂着两件魔法长袍和几件白色丝绸衬衣,看上去像是迪伦学长临时休息的地方。 我和迪伦学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位女魔法生助手端着装着茶壶茶杯的托盘走过来,将两只茶杯摆在我和迪伦学长面前的茶几上,她看上去面容姣好,在魔法长袍包裹下的身段也是非常的丰润,小心翼翼地蹲在茶几旁边,将我们的茶杯注满奶茶。 不去看迪伦学长邋遢的样子,但是看这宽敞的魔法实验室房间和性.感的女魔法助手,可以说迪伦学长在这里的生活还是蛮奢侈的。 “有点乱,别太介意!”迪伦学长伸手用力地搓了搓脸,让自己精神一些,对我笑着说道:“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那些收拾内务的侍女们全都被我骂跑了,一时间还没有人顶替过来,没有人帮我收拾,你知道我不擅长整理这些。” 我对迪伦学长笑着说道:“我们当初一起在贩奴者号上的那间船舱里工作的时候,不是比这里脏乱十倍,不也是就那么挺过来了!” “哈哈,现在偶尔想想那段日子,过得还真是充实啊!”迪伦学长开怀大笑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迪伦学长双手插入乱糟糟的头发里,对我颇为感慨地说:“记得那时候,我每天都在反复论证那些魔纹法阵到底可不可行,然后你在我身边随手就将魔纹法阵按照我的图示注解毫无差池的绘制出来,我们直接拿着实物论证和对比,哎!那种工作效率回到帝都这边,无论如何我都再也找不到了。” 我将那张从门口捡起来的魔法羊皮纸图纸放在桌面上,看到魔法图纸绘制着熟悉的魔纹法阵,心里面也是一阵的唏嘘。 迪伦学长从瓦斯琪位面归来,一直致力于可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研究,也正是迪伦学长在这一魔法学术领域中发表的一篇论文,让他成为格林帝都里最炙手可热的年轻魔法学者。 这幅魔纹法阵依旧是在对可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研究与改良,对我来说,这些图纸还像是昨天的记忆一样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当时在绝境之下所有的潜力都被挖出来了,我和诺亚一门心思要想尽一切办法返回帝都,再不回去的话,我和诺亚就要被皇家魔法学院直接除名了,那也是实在没办法啊!”我对迪伦学长笑着说道。“幸好当时我和诺亚遇到了学长,我们现在怕是还在瓦斯琪位面的海上漂泊流浪呢!” 迪伦学长摆摆手,说道:“当时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被困在了瓦斯琪,谁能想到遇到门萨家族内部的叛乱,不过说起来这次门萨公爵非但没有在叛乱中损失什么,反而因祸得福,不仅瓦斯琪的位面战争态势逐渐的明朗起来,还将家族内部不同的声音彻底压制下去,家族内部矛盾算是暂时完美的化解了,而且还收获了复仇女王号和一座建于山岳龙龟背上的移动岛城,真的是赚大了。” 随后,迪伦学长一脸苦笑的说道:“人人觉得我从瓦斯琪位面归来,算是名利双收,殊不知真正得利者是瓦斯琪位面的掌控者啊!” 迪伦学长说的这些话,让我也是有些脸热。 说起来,我在瓦斯琪位面上也是大有收获,最大的心愿就是那支失落在海盗王手中的‘灵魂号角’,总算是如愿以偿的拿到手里,这是我去瓦斯琪位面主要目的。 另外就是获得了海盗王的一部分宝藏,还有迪伦学长根据可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魔法理论,设计出来的‘定向魔法传送卷轴’,虽然有效传送距离仅仅只有两公里,但却是探险旅行必备的保命物品。 迪伦学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次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完成一批可移动魔法传送阵上的魔法符文板。” 他当然知道我在皇家魔法学院上学,平时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的,但是开始开口让我帮忙,显然是遇到了难处。 我也没多想,直接就答应下来,说了一句:“行的。学长,这批魔法符文板你准备什么时候要?” 迪伦学长见我什么情况都没有问就答应下来,松了一口气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随后他又说道:“没有办法,公会这边已经尽可能的帮我找到了帝都最优秀的铭文师,这些铭文师名气和脾气都很大,本事却是十分一般,我这些魔法符文板图纸已经尽可能的详尽,而且将一些不必要的魔纹法阵化繁为简,可是他们制作出来的魔法符文板的效果还是不理想。” 这个我倒是能够想象得到,毕竟迪伦学长的可移动魔法传送阵算是组合式魔法符文板的一种,在组合式魔法符文板这方面,不得不说耶基斯学者走在了最前面,当初我和他在埃尔城的战争魔法学院,就为特丽莎那只岩石高仑的魔宠制作了一件组合式魔纹构装肩甲。 其实这种用魔法金属板拼凑起来的魔纹法阵,制作还是有一些讲究的,尤其是在符文板与符文板之间的关联线上的处理,稍有不慎就会让一块符文板前功尽弃。 我稍微有些走神,却听到迪伦学长又说:“一开始的那几次失败,我还以为是因为那些魔法符文板出自数位铭文师之手,拼凑在一起之后,兼容性差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找到关键的几个点,然后更换掉魔法符文板就可以了,但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非常愚蠢,我们几乎将所有的魔法符文板都更换了三遍,还是没能完成一艘完整的移动魔法阵。” 这是他第三次叹气了:“哎!后来我决定让这十位铭文师直接单独负责十艘海船,这样就可以保证每艘海船上魔法符文板都能出自同一位铭文师之手,这样这些魔法符文板就更具有魔法兼容性,而且同时建造十艘带有可移动式魔纹法阵的五桅帆船,只要有一艘能够成功,我就算是成功交差了。” 他显得有些懊恼地说道:“可现在却是搞得一团糟,那些帝都里久负盛名的铭文师们都在纷纷质疑我,就连门萨家族里的那艘复仇女王号,都被他们猜测是从古代遗迹废墟中捡回来,并非是我们亲手创造的,他们这是在质疑我!” 我终于知道迪伦学长为什么这么烦躁了。 “这么说,学长你最近一直在参与建造一艘带有移动传送阵的海船?”我惊讶地对迪伦学者问道。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我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当初我们在黄金海船上建造可移动式魔法传送阵,依托伊格纳斯城军港里的海陆双向魔法传送阵,让门萨家族拥有一艘极具战略意义的战争堡垒。 没想到迪伦学长这边刚刚返回帝都不久,占星者工会这边就已经开始着手建造第二艘带有可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海船。 “是上面的旨意。”迪伦学长对我向上指了指。 我忽然想到了头顶上的那座浮空皇城,于是我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对迪伦学长轻声说道:“是查尔斯陛下那边?” 迪伦学长点点头,对我说道:“走吧,我带你去未央湖那边看看我们建造船坞,没有安琪博尔德皇室的许可,有谁能够在未央湖里修造船厂啊!” 听到迪伦学长这样说,我一下子想起来在湖畔庄园城堡三楼詹姆士亲王书房里看到的湖景,远远地湖对岸那巨大的船坞,我当时还在想究竟是谁居然这样奇葩,选择在未央湖里建造大型船坞…… 10.船坞轶事(一) 迪伦学长的魔法篷车驶入未央湖畔的船坞。x23us.com 近千米长的船坞码头上并排停泊着十艘五桅帆船,每艘五桅帆船都用密集的木架围着,站在这些木架上铺着临时木板,一层层地将整艘五桅帆船团团包围,每艘五桅帆船的船体外部都包裹这一层精金符文板,让这些五桅帆船看起来就像是黄金海船,那些精金符文板上绘制这繁复的魔纹法阵。 一些船员就站在几十米高的船甲板上,有些船员靠着船舷向下眺望,有些人爬在桅杆上整理厚重的帆布,有些人则是在刷洗船楼上的地板,很多人好像都在船上看热闹。 船坞里的船工们却是聚集在码头上,他们围着几位管理者,看上去更像是在抗议什么。 码头上堆积着一些精金魔法符文板,却没有人在工作。 码头上还有几名铭文师的身影,他们穿着华丽的魔法长袍,站在管理者人群之中,被这些船工们围着。 迪伦学长从魔法篷车里看到码头上乱糟糟的场面,连忙催促这魔法篷车驶过去,还没等魔法篷车在码头人群前面停稳,迪伦学长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魔法篷车上跳下去。 那群码头上的船工们看到了迪伦学长出现,大家一齐向魔法篷车这边围了上来。 “布雷德福,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迪伦学长对着一位管理者模样的中年人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大家怎么还不开工?” 那位中年管理者穿着浆洗得有些发黄的白色衬衫和棕色羊皮马甲,下身穿着一条呢子布料大方格筒裙,脚上穿着长筒皮鞋,留着一副络腮胡须,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追在这些船工们的后面,手里握着一条马鞭,用有些颤抖的手指着这些船工们大声地谩骂道:“你们这些卑微的平民,究竟想要干什么?还不回船上干活去,你想要违抗命令吗?” 那些船工根本就不理会这位被称作布雷德福的管理者,直接围住了迪伦学长,我担心迪伦学长在这些身强体壮的船工面前会吃亏,连忙从魔法篷车里面跳下来,站到迪伦学长的身边。 魔法篷车的马车夫也举着马鞭,从魔法篷车驭者座位上跳下来,战战兢兢地挡在迪伦学长的身前,已经是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那些船工们却是显得非常的克制,人群微微涌动,一位看上去还算冷静的老船工走到迪伦学长的身边,对迪伦学长施礼,并问道:“迪伦大人,我们听说这些五桅帆船上的魔法符文板全都要拆除,再重新安装是吗?” 迪伦学长望着眼前这些带着迫切目光的船工们,沉声问道:“哦,大家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这件事吗?” 那位老船工穿着一身亚麻布上衣长裤,敞开的衣襟里面露出黑褐色的皮肤,显然是终年暴晒在烈日下才会有的肤色,他并不是帝都人,在帝都这边只有夏季人们才敢打赤膊。 老船工尽管身上的皮肤已经有些松弛,但是骨架却是异常高大,他在迪伦学长面前尽可能的佝偻着身体,即便这样依然显得人高马大,他对迪伦学长问道:“我们想知道,大家辛辛苦苦没白天没黑夜的苦干了将近三个月,才将这些精金符文板安装到了十艘五桅帆船上,随后又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各种调试,铭文师大人们质疑哪一块精金魔法符文板的安装位置,我们就要不厌其烦地更正,在更正,反复的更正到他们满意为止,这样还不行吗?” 老船工的面容显得有些苦涩。 迪伦学长盯着老船工摇了摇头,老船工却是依然不可放弃说服迪伦学长,他向迪伦学长质问道:“这可是我们耗费了将近半年时间,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劳动成果,为什么说拆掉就要全部拆除掉?” 也不等迪伦学长做出回答,他继续说道:“如果仅仅只是精金符文板之间无法产生魔法共鸣,整个魔纹法阵的关联魔线没有办法完美贯通在一起,我们还可以继续调试啊!这块不行就拆除这块,那块不行就拆掉那块,有必要完全拆掉吗?” 这时候,那位被迪伦学长称为布雷德福的中年管理者却已经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对着那位老船工大声呵斥道:“汉克勒姆,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在质疑迪伦学者的决定吗?还是我们船坞少给了你们一分工钱?上面让你们拆除这些精金符文板,你们就直接拆除好了,你们聚在这里能有什么用,耽误了造船工期,我看看场上的诸位,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老船工汉克勒姆看起来也是被逼急了,他仰着头对穿着方格呢子布料的布雷德福反驳道:“可是……布雷德福大人,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没多久了,距离查尔斯陛下规定的工期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将精金符文板拆除掉,就算马不停蹄的重新安装,至少也要三个月才能将整艘五桅帆船上的精金魔法符文板全部更换一遍,误了的工期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显然作为一名管理者,布雷德福在这些船工中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信可言。 一旁有位船工跟随这汉克勒姆附和说:“是啊,至少要给大家一个说法啊,如果说是我们这些船工安装的精金符文板的位置存在非常大的误差,那么让我们再重新安装一遍,这我们无话可说,但是如果找不到什么安装位置上的毛病,那么就算是重新安装一遍也根本无济于事啊!” 老船工汉克勒姆周琪眉头,苍老的脸就像是绽放的菊花,他十分勉强地迪伦学长说道:“现在这些船上精金魔法符文板的安装水平就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得最好的标准了,更加精细的活我们也做不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吐沫润了润有些沙哑的喉咙,继续说:“所以五桅帆船上的魔纹法阵无法正常开动,我不认为这是由于我们船工安装出现的问题,而且我希望诸位大人们在拆除这些精金魔法符文板之前,最好给这件事情一个明确的理由,至少要让各方面都确认这些符文板究竟是哪里出现的问题,以免最后延误了工期,追责的时候推给我们船坞,而船坞推给我们这些船工!” 管理者布雷福德用手指着老船工的额头,对他大声呵斥道:“汉克勒姆,你现在就是在拖延工程进度,赶快给老子回到船上去,如果再继续聚众闹事,那么我只好请帝都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好好地跟你们讲讲道理,告诉你们如何本分地当一名平民。” 布雷德福色厉内荏地瞪着汉克勒姆,却是没有下一步动作,让我觉得他和老船工汉克勒姆像是在演戏。 迪伦学长对船坞里管理者布雷德福表示出了极大程度的不满意,他呵斥道:“布雷德福,闭嘴!” 那位管理者立刻停止了聒噪,一脸惊惧地看着迪伦学长。 “诸位铭文师大人们,你们有什么想要说的吗?”随后迪伦学长将目光落在这些船工们之外的一群穿着魔法长袍的魔法师身上,微微眯起眼睛对他们说道:“诸位是不是也很不服气?” 看到迪伦学长将战火引到了他们的头上,其中一位铭文师毫不客气的站出来,对迪伦学长说道:“若说不服气,那还真的没有。” 他用眼睛微微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得到了另外九名铭文师眼神上的鼓励,就又说道:“我们对于迪伦学者那篇关于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论文还是十分钦佩的。” 这位铭文师很擅长说完这些,话音一转:“这几个月我们整天绘制精金符文板,如果说这段时间能够见到一些成果,那么也能让我们对未央湖船坞的未来增加一点信心。” 他指了指码头上堆积的精金符文板,一脸可惜的说道:“可这几个月下来做出来的精金符文板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了,而对于这套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成功依旧是遥遥无期。就算是再稳重的人,耐心也被消磨干净了!” 这位铭文师向前迈出一步,并对他身边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 一旁的铭文师立刻会意,跟着他一起向前迈出一步,两个人站在这些铭文师的前面。 随后这位铭文师说道:“如果说我们这些人之中,有一名或者两名铭文师出现了一些致命错误,导致整幅移动式传送魔纹法阵无法正常运转,那么我们认为这是很正常啊,这么大一幅巨大组合式移动传送阵,每一块精金符文板都需要精工细作,偶尔出现一些小问题这并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两位站在前面的铭文师诙谐的耸了耸肩膀,紧接着又有两名铭文师从后面站出来。 这位铭文师接着说:“如果我们这十名铭文师之中,有三至四名铭文师制作的魔纹法阵都有致命错误,那么就说明或许设计图纸有着一些细小的瑕疵,但是并不太大,我们这些铭文师之中有人无法驾驭也是在所难免的。” 听他这么说,其他的铭文师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又有两位铭文师站了出来。 这时候,这位铭文师语气就有些凌厉了,他说话的声音变大了一些,说道:“但如果有五至六名铭文师绘制的魔纹法阵都是错的,其实我们就很有必要检查一下是不是魔纹法阵的设计图纸在某些地方存在这缺陷了,有些年轻的设计者往往缺乏自查能力,往往会被主观意识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年轻人嘛,出点错误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可以改正过来的,但是这种事也不是绝对。” 迪伦学长一直阴沉着脸,看着这位铭文师。 这位铭文师并没有就此住口,而是继续示意让两名铭文师从后面站出来。 随后他说道:“如果十名铭文师里面,有七至八名铭文师绘制的魔纹法阵安装到船上去,法阵依然无法正常运转,那么我想这件事足可以说明问题了,迪伦啊!你看看这些精金魔法符文板是不是还有必要继续改下去,还是你们占星者工会再重新审核一下这套可移动式传送魔法阵的图纸,最后的魔法图纸审查和理论论证还是很有必要进行全面的彻底的完善一下。”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教训后辈一样,让迪伦学长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可是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后两位铭文师也都站了出来,他继续说:“现在呢,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十名铭文师同时制作出来的十幅组合式魔纹法阵全部无法正常运转,可以说你这套关于魔法传送阵的魔纹法阵存在的问题很大啊!” 码头上的这群船工们听到这位铭文师的解释,也是觉得很有道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大家将目光落在这位铭文师的身上。 这位铭文师显得有些得意,他朝着迪伦学长走过来,所经过的地方,船工们无不纷纷避让。 他最后说道:“纵使是奉查尔斯陛下的命令,我们这些铭文师在这里无条件的配合你们,但是总是出现这样大的致命错误而始终找不到有效的解决办法,我们已经陪着你们占星者在这里干耗了快有六个月的时间,也不能总是这样无休止的耗下去,现在位面战争的战局这样紧张,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不管这些五桅帆船究竟要改装成什么样子,但能不能给我们这些铭文师一个准确一些的工期?毕竟我们的时间也都很宝贵。” 迪伦学长盯着这位铭文师,点了点头,平稳了一下呼吸之后,才说道:“尤斯塔斯铭文师阁下,您想要一个确切的工期,是吗?” 铭文师尤斯塔斯神色傲然的站在迪伦学长对面,说道:“没错,年轻的迪伦学者。” 迪伦学长语气平静地说道:“那么这事很好办,我可以现在就答复你们,我们占星者工会和诸位铭文师大人的合作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会和我们占星者工会会长大人亲自去想查尔斯陛下解释这件事。” “很抱歉,耽误了各位将近半年的宝贵时间。”迪伦学长对着尤斯塔斯铭文师道歉说。 尤斯塔斯与其他铭文师们对视一眼,面露得色。 迪伦学长转身又向老船工汉克勒姆问道:“汉克勒姆,你觉得你们这么多人历时三个月,完成这十艘五桅帆船的精金符文板铺设拼装工作,觉得这已经是你们的极限了是吗?而且你们觉得不应该如此草率的毁掉你们的劳动成果,是么?” “是的,迪伦魔法师阁下!”老船工汉克勒姆这样说道:“其实您当初有必要在增添一些人手过来的,我们人员虽多,但是分散到十艘船上去,其实没艘船上就只有几十名船工,这么大一条船,一撒下去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您也看到了,我们这些船工拼装这些精金符文板有多么的不容易。” 11.船坞轶事(二) 湖面的风很大,吹得湖水泛起波澜。x23us.com 船坞里的五桅帆船虽然有搭起来的木架子固定,但是依然在轻轻的晃动,船体传来轻微的嘎吱声。 湖水在码头边拍打着沉入水中的石柱,初春的这个季节,未央湖的水位很低,马扎罗山顶部的冰雪已经开始融化,清冽的雪水汩汩灌入了未央湖中,为这片火山口的湖泊注入了新的活力。 迪伦学长淡淡地看了老船工一眼说:“汉克勒姆,你担心这些船上的精金符文板一旦拆掉,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计划失败,将来出现的纠纷会令你们很难脱开干系,这并没有错,这事是我有些操之过急,我从来就没想过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计划会失败。” 老船工汉克勒姆听迪伦学长这样说,微微垂下头,有些不敢与迪伦学长对视。 迪伦学长扭头看着最近一艘五桅帆船,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说道:“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们,这十艘五桅帆船上的精金符文板注定要全部拆掉。” 码头现场的船工们听见迪伦学长这样说,更是显得群情激奋,议论纷纷。 那位船坞的管理者布雷福德虽然想要将这些反对声音压制下去,但是很明显他在这些船工之中并没有多少威信。 反而是老船工汉克勒姆挥手示意让大家冷静,四周的反对声音才一点点被压下来。 迪伦学长望着眼前黑压压人群,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说道:“你们想要将十艘五桅帆船保留目前这种状态,我无法答应你们将这十艘五桅帆船全部保留下来,但我允许你们挑选其中的九艘船,根据目前现状直接封存起来。” 迪伦学长的话让船工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抬起头,目光都落在眼前这位年轻的魔法学者身上。 迪伦学长继续说道:“只不过今天无论如何务必要拆掉一艘船上的精金符文板,以保证接下来的精金符文板安装工作可以顺利进行下去,否则延误了建造工期,我唯你们是问。” “你们不愿意动手,我去请其他船工来做这件事。”这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声音如初春里的冰山雪水清冽冰冷。 他将目光落在老船工汉克勒姆身上,直接说道:“我从帕莱斯蒂纳省伊格纳斯城请来的五十名船工,目前已经抵达空港小镇,从明天开始他们将会接替你们的符文板安装工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会组装起一艘可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五桅帆船来。” 当听到迪伦学长这句话的时候,老船工汉克勒姆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惊惧地抬起头,似乎完全没想到迪伦学长竟然会留有这样一手,那么今天船坞船工们的罢工不仅没有任何意义之外,还会给船坞里将近五百名船工们惹来大麻烦。 船工们听到这个消息,大家也都非常地震惊,惊诧地看着迪伦学长。 “汉克勒姆,我让你见识一下五十名船工究竟是如何做到在一个月之内,在一艘五桅帆船上拼起一座可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不过我不希望你们心里有任何抵触情绪或者看到你们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相反,我更希望你们能够静下心来学习他们是如何在船上工作的。” 迪伦学长说完,转头又对一旁的布雷福德说道:“现在,布雷福德,你带人去把想要保留下来的九艘船用红油漆画上标记,至于剩下的那艘船,我希望在明天日出之前,将船上所有的精金符文板全部拆掉。” 布雷福德吸了一口气,收起圆滚滚的肚子,对迪伦学长大声地说道:“遵命,迪伦学者大人。” …… 铭文师们站在码头的一边,尤斯塔斯铭文师在人群中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汉克勒姆带着五百多名船工从码头上纷纷散去,一些船工从码头仓库里面取出一桶桶生漆,放在码头木质地板上。 这些原本是为了船体本身防腐以及防止贝壳类生物附着在船底的乳白色生漆被拎了出来,并在生漆中填入一些颜色通红的朱石粉末,变成一桶桶红色油漆,随后有九艘五桅帆船的船体上被涂上了红色的‘封存’的词语。 余下的将近四百多名船工围在一艘最外侧的五桅帆船四周,拿着铁镐与铁锤迅速地将船体表面那层精金符文板拆除掉。 迪伦学长径直走向这十位铭文师,并对他们中领头的那位铭文师说道:“尤斯塔斯阁下,您认为这十艘船上这些移动式魔法传送阵无法正常运转是魔法传送阵图纸存在这某些问题?” 这位铭文师显然还沉浸于刚刚迪伦学长那波道歉中没有清醒过来,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仰起脖子对迪伦学长说道:“事实正是如此,我这人喜欢依据事实说话。” 迪伦学长嘴角牵动了一下,冷笑道:“呵呵!尤斯塔斯阁下,我平时最是钦佩那些习惯用事实说话的魔法师。” 听到迪伦学长语气不善,尤斯塔斯铭文师这才意识到迪伦学长这次走过来,并不是再次道歉来了,每句话都带有挑衅的味道,于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对迪伦学长说道:“你想要说什么就直说好了,迪伦学者。” 迪伦学长盯着尤斯塔斯说:“原本我出于好心,让船工们将十艘船上精金符文板全部拆掉,免得当后面新船组装并实验成功之后,剩余的九艘船停在船坞里面会另诸位铭文师阁下感到有一些难堪。” 尤斯塔斯铭文师脸色更加难看,阴沉着的脸带有一丝丝恨意。 迪伦学长根本没有关注尤斯塔斯此时的脸色,直接说道:“只是没想到船坞这边会发生罢工事件,我想这些平民船工应该没那么大的勇气站到码头上质疑我,一定是在有人在背后怂恿他们,船坞的事情不可能牵扯到其他人,所以最直接受益者就是诸位铭文师阁下。” 尤斯塔斯额头上的青筋依然暴起,一字一句地咬着牙说道:“迪伦学者,你认为是我们在怂恿这群平民船工闹事?” 他就像是一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火山,身体中的岩浆在不停地涌动着。 但是迪伦学长依旧在喋喋不休地火上浇油,他说:“难得我猜错了么?难道你们想要掩饰什么?你们想从未央湖船坞这边脱身,却又不敢违抗查尔斯陛下的意志,最重要的是在船坞这边看不到任何成功的希望,所以你们才想到了要把这次打造移动魔法传送阵的计划搅黄,或者是让这个计划永远搁置下去。” 尤斯塔斯愤怒地大声质问迪伦学长:“迪伦学者,难道说你到现在还固执地认为那幅组合式魔纹法阵图纸的设计方案没问题?” 迪伦学长也在针尖对麦芒,不肯退让一步地说:“尤斯塔斯阁下,如果我说这套组合式魔法传送阵之所以迟迟未能成功,主要原因就是诸位绘制出来的这些精金符文板之间魔纹关联线的契合度无法达到要求而导致的,诸位会不会认为这是我找的借口?” 尤斯塔斯脸色被气得发紫,大声的责问:“迪伦学者,你觉得我们这几位铭文师能力不足,没法将你的作品完美的画出来?” 迪伦学长这时候对尤斯塔斯铭文师诡异的笑了笑,然后飞快地说道:“既然我们双方都觉得这件事是对方的错,那么……尤斯塔斯阁下,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这套组合式魔法传送阵是因为设计方案问题而导致无法正常启动的,就算我输。如果这套组合式魔法传送阵是因为铭文绘制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而导致无法正常启动的,那就算我赢。” 尤斯塔斯铭文师几乎想都没想,直接大声的答应下来,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输得太惨,另外既然是赌约,那么就不能没有赌注,我们总要赌点什么?” 迪伦学长不动声色地问他:“那么您想赌点什么?” 我没想到尤斯塔斯的火气这么大,而且这样易怒,冲动,居然还提到了赌注…… 尤斯塔斯毫不迟疑地说道:“我赌你们占星者工会的鱼皮风帽,我知道你们占星者工会当初一共买到了三十顶鱼皮风帽,如果这次赌约我赢了,就请迪伦学者回到占星者工会拿十顶鱼皮风帽给我。” 原来他想要占星者工会收藏的鱼皮风帽,只不过我有些看不懂,我跟在迪伦学长身边这么久,难道说他就没有认出我来吗?十顶鱼皮风帽或许对于帝都所有人来说,那是价值一万八千枚魔晶石的昂贵魔法物品,但是对我来说只值十张完美无损的人鱼皮啊! 迪伦学长反问道:“如果您输了呢?” 尤斯塔斯被气得眼冒金星,直接大声的喊道:“我们又怎么会输呢?如果我们输了,那就陪你十顶鱼皮风帽等价的金币或魔晶石。” 迪伦学长好像就是在等尤斯塔斯说出这句话,于是没有片刻迟疑地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他从魔法腰包里取出一张契约卷轴来,并且从怀里掏出一支鹅毛笔来,无比娴熟地蘸了一些墨水,然后飞快的在契约卷轴上书写起来,迪伦学长的帝国文字写得非常漂亮。 他一边写着契约卷轴,一边继续说道:“不过有点小事本来我不想提,但是既然我们的赌约与这次制造移动式魔法传送阵有关系,那我不得不多说两句,最近六个月以来,占星者工会每月支付给诸位一笔数额不菲的酬金,而且还消耗掉了上万张精金符文板,如果这次赌约是想要确定究竟是我们双方谁的责任,那么我想对诸位铭文师阁下提一句,如果是我这边设计图纸的问题,那么我会直接承担这六个月支付给诸位的酬金,以及消耗掉的上万张精金符文板所有的花销。” 说完这些话之后,迪伦学长的契约卷轴已经写完了,他在卷轴下面飞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直起腰来将卷轴递给了对面的尤斯塔斯,淡淡一笑,对他说道:“但是如果这场赌约最终是我赢了,那就说明诸位铭文学钻研得不够精通,我当然不会让诸位将六个月的酬金还给我,但是至少希望诸位将损失掉的上万块精金符文板的费用承担下来……” 他盯着尤斯塔斯,眼睛一眨不眨。 而尤斯塔斯则是接过这张契约卷轴,有些骑虎难下,愤怒的瞪着迪伦学长,咬着牙说道:“一言为定,如果是我输了,我会赔偿你们这些精金符文板……”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对迪伦学长又说了一句:“不过既然是赌约,我们总不能无限期的等你们一点点完善这套图纸,总是要有个期限的吧。” 迪伦学长与我对视一眼,嘴里吐出一个词:“一个月。” 尤斯塔斯立刻说道:“好,下个月的这时候,我们来船坞瞻仰您的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启动仪式!” 他转身想要离开船坞码头,走出去几步之后,却又返了回来,这时候他看起来已经有些冷静下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一层冷汗,并冷着脸对迪伦学长说:“另外我希望我们的人能够随时随地来在船坞这边检查新绘制出来的精金符文板,我们要查看新的符文板与我们之前绘制的是否有所不同,如果制作过程中图纸与之前有任何不同的话,可别怪我会将这张契约卷走拿到魔法工会的众议院里。” “当然可以。”迪伦学长毫不犹豫的同意道。 随后,尤斯塔斯带着另外九位铭文师迅速地离开了船坞码头。 至始至终,尤斯塔斯都没有多看我一眼,仿佛我就是空气一样。 当他们的对话结束之后,我这才向迪伦学长说道:“学长,你真的去帕莱斯蒂纳省聘请一批船工回来?” “当然是真的,在两个月之前,大概是寒假快要结束那几天,我请诺亚帮忙把贩奴者号上的那些船员们带到帝都来,没想到那艘魔法飞艇遭遇气流风暴,在途中耽搁了一些日子,这都快要拖了两个月,那些船员昨天才刚刚抵达空港小镇!”迪伦学长一脸得意地对我说道。 说着,迪伦学长带我登上了一艘五桅帆船林立的木架子临时通道,从这里可以近距离地那些镶嵌在船体外侧的精金魔法符文板,直到我走进了五桅帆船,才看到那些船体一张张巨大的精金符文板,几乎每一张精金符文板都足有十英尺长,五英尺宽,一张张贴在船体上,这样的海船迪伦学长居然同时造出十艘来…… 想到占星者工会真是财力雄厚,单是这种巨型精金符文板就准备了一万多张。 随后我又想到了那份赌约,如果尤斯塔斯要是输掉了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出这笔巨款,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12.船坞轶事(三) 我与迪伦学长在五桅帆船上仔细的检查了这些精金符文板的绘制和拼装,如果不是组装式魔纹法阵的话,只查看单幅符文板上魔纹法阵的绘制情况,可以说这些金属符文板绘制得还是不错的。 但是这位铭文师显然忽略了组装式魔纹法阵上最难攻克的问题,那就是在拼装过程中,各个符文板之间的魔法相贯线连接,或多或少有有一些错位,这可以说是组装式魔纹法阵最重要的一个构成部分,翻开迪伦学长的设计图纸,上面清楚的标注了每条魔法相贯线连接的详细坐标点。 这位铭文师显然并没有认真对待这个细节,虽然这些魔法相贯线都勉强连接到一起,但是从总体上看连接得并不是那么顺畅,看来这就是导致整个五桅帆船上整幅魔纹法阵无法正常运转的主要原因。 记得当初,我和耶基斯学者在初级战争魔法学院为特丽莎的岩石高仑制作组合式魔纹构装肩甲的时候,曾经反复讨论过这方面的事情,而且耶基斯学者后来也曾经在魔法报纸上发表过与之相关的几篇论文。 那时候的耶基斯学者还不像现在这样在帝都里有了一点点的名气,几乎没有人认识他。 但是若谈论起组合式魔纹法阵,耶基斯学者对此还是有些独到见解的。 “原来这几个月,你一直都在忙这个。”我站在五桅帆船的甲板上,双手扶着船舷向远处波光粼粼的金色湖面望去,并对迪伦学长说道。 “是啊!”迪伦学长在我身边随口说道。 一名女助手将披风系在迪伦学长身上,他最近瘦了很多,大概是有些劳累过度。 迪伦学长对我说:“我那篇论文发表之后,关于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工程就宣告开始启动,占星者工会这边的态度也是非常积极,所以先期投入的资金也很充足,占星者工会对于这种传送魔法的技术革新,出手一向是很大方的。” 他伸手拍了拍厚实的船舷,又说:“而且这些海船只不过是一个初步构想,毕竟这些海船只能在辽阔的海域里航行,按照上面那些大人物的意思,最好能将移动式魔法传送阵搬到魔法飞艇上面。” “嚯,他们还真敢想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吃惊地说道。 仔细想想,这个提议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我忍不住问迪伦学长:“当初,他们一口气买走了我三十顶鱼皮风帽,是不是为这事专程去感谢我的?” 迪伦学长却说:“这个好像还真不是,据我所知,是我们工会里面那位拥有占卜术的副会长大人认定了你的鱼皮风帽值那些钱。” …… 耶基斯学者的魔法篷车抵达船坞的时候,已经是临近日暮黄昏。 夕阳从灰色的云层中露出头来,夹在云层与马扎罗山巅之间,就像是一颗被打碎了蛋壳之后的扁扁蛋黄,光线变得有些昏暗,但是依旧将未央湖码头上十艘五桅帆船的影子拉得很长。 船工们将马灯悬挂在木架上,被光的地方的马灯一盏接着一盏陆陆续续的亮了起来,一桶桶热气腾腾的肉汤和一张张烤得金黄酥脆的麦饼被人抬上工地,船工们直接就围坐在码头上进餐,应迪伦学长的要求,他们要赶在天亮之前,将一艘五桅帆船上精金符文板全部拆除下来。 初春的晚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耶基斯学者带着助手走上来之后,我和迪伦学长直接带着他在现场查验了这些精金符文板。 耶基斯学者开始就是一言不发,他手里捧着设计图,身后悬浮着五颗微光照明弹,认真的对照这上面的图纸。 他并没有草率的下结论,而是接连查验了十多处地方,每到一处,他的眉头就深锁一分,他用手摸索这精金符文板上的魔纹,然后又在助手的帮助下,他吃力地爬上五桅帆船的船头。 这么一圈走下来,他的身体已经显得有些吃不消了,额头上泌出一层汗水,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耶基斯站在甲板上将气息调匀,随后揉着肩膀说道:“估计是太久没活动了,现在的体力竟然爬船都撑不下来,哎!” 我将船舷边上一只木桶拎过来,让耶基斯学者坐下来歇脚。 耶基斯学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十分惋惜的说道:“我先后看了十个部分的符文板魔纹法阵区域,情况不太乐观。” 迪伦学长对耶基斯学者问道:“难道就没有补救办法了吗?” 耶基斯学者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说:“制作者没有任何组合式魔纹法阵的绘制经验,可以说,这些魔纹法阵看起来显得很精美,单幅符文板上的魔纹线都很流畅,但是拼接之后几乎所有的相贯线都走样了,从而导致这些精金符文板根本没办法补救。你应该在做这么大型组合式魔纹法阵的时候,让那些铭文师绘制一些小型组合式魔纹法阵,让他们先熟悉一下。” “您的意思是说,这些精金符文板没什么价值了?”我追问道。 “没错,这艘船上的符文板几乎都要换掉,至于这些符文板如何处理,我给的建议是回炉重铸。”耶基斯学者语气肯定地说道。 耶基斯学者给这些船上的精金符文板判了死刑,迪伦学长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们三人下了船,随后离开了船坞码头。 坐在魔法篷车上,迪伦学长恳切地对我说:“吉嘉就算不涉及到这个赌约,我也想请你过来帮我,查尔斯陛下那边留给我最后的期限只有一个多月,除了你之外,我估计别人没办法完成这么重绘制任务。” “吉嘉,帮我一下,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迪伦学长说道。 我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对我说:“我会想办法让占星者工会会长大人出面,向皇家魔法学院院长那边请一个月的假期。” 我和耶基斯学者对视了一眼,耶基斯学者叹了一口气说:“我那边的魔纹构装制作计划暂时可以全部停下来,但是魔法课最好还是坚持学一下,”。 “今天晚上先回到占星者工会那边赶制一晚上的符文板,毕竟很多东西我都已经很熟悉了,就算稍微有些改动,我也能应付得来。”我对迪伦学长说:“看看我用一晚上的时间,究竟能够绘制多少章精金符文板出来。” 迪伦学长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说:“那这样虽好,就怕你身体熬不住!” 趁着耶基斯学者和迪伦学长两个人在魔法篷车上探讨组合式魔纹法阵,我让魔法篷车绕道去了一趟符文板工坊那边,将这两天的‘聚火术’魔纹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魔纹符文板交给了默里,这才让魔法篷车驶回占星者工会。 耶基斯学者纯粹就是一位魔法理论者,他几乎没有什么实际操作经验,但是却可以凭借丰富的理论知识与迪伦学长侃侃而谈。 …… 我在占星者工会迪伦学长的魔法实验室里足足熬了一.夜。 大概是因为对于这些图纸都无比的熟悉,我绘制之前几乎不用做什么准备,直接对照这图纸上的魔纹法阵在符文板上飞快地绘制起来,迪伦学长的魔法试验台很大,我几乎要半蹲在符文板上,在上面绘制出一道道魔纹线。 说实话,绘制这种精金符文板远比制作魔纹构装要容易一些。 当天边微微泛起一道鱼肚白的时候,我停下了手里的魔法刻笔,向身旁为我捧着魔法墨水的魔法助手问道:“我画了多少张精金符文板出来?” 那名魔法助手连忙跑到一旁绘制好的魔法符文板堆旁边,认真地数了一遍,吃惊地对我说道:“五十三张!” 我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绘制速度还蛮快的,这种大型的魔法符文板居然一口气画了五十三张出来,我自己也没想到能画出来这么多张。 于是,我草草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以这样的速度大概只需要二十多天我就能完成一整套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绘制任务。 将魔法刻笔放回笔架上,伸了一个懒腰,看到迪伦学长抱着一堆魔法羊皮纸的图纸,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酣睡,身上只是披着一条毛毯,就问一旁的魔法师助手:“干嘛不让他在床上躺一会儿。” 迪伦学长这间魔法实验室角落里是有一张小床的,无论如何也比躺在沙发上要舒服一些。 那位魔法助手一脸无奈地小声解释道:“迪伦学者最近这几天一直彻夜未眠,今天难得睡着了,我们不敢打扰他,如果这时候把他抬到床上去,估计醒过来就很难有这样的熟睡机会了。” 我对魔法助手说:“那就让他再睡一会,等他醒来之后,你帮我转告他一声,我先去皇家魔法学院上课去了,下午再过来。” 那位魔法助手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又说道:“我去帮您叫一辆魔法篷车。” 在魔法篷车上小睡了片刻,强撑着倦意在车厢里冥想,直至魔法篷车在皇家魔法学院门口停下来,空荡荡的魔法池重新注满魔力,精神也变得非常的饱满。 我推开车厢门走下来,朝阳已经爬到了马扎罗山的山巅之上,让第一缕阳光洒满整座帝都城。 草场上已经有一些魔法生迎着初升的太阳在进行冥想。 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们是从各地初级魔法学院最优秀的魔法学徒选拔出来的,这些魔法生都是当地魔法学院里被誉为魔法天才的年轻人,他们不仅拥有极高的魔法天赋,而且还非常的勤奋,很多魔法生都有晨练的习惯。 我从这些魔法生中间穿过,最近升入二年级以来,我很久都没有尝试这么早起床了。 回到宿舍之后,洗了一个澡,换了套魔法长袍,这时候我的睡意全无,看看距离上课的时间还早,就在洗漱间里开启了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迈步走进辛柳谷。 卡特琳娜已经在耶罗位面呆了好几天了,这次我打算将她从耶罗位面接回来。 她是带着特鲁姆小镇规划图纸去耶罗位面的,我计算了一下时间,三天之前她就应该已经将那张设计图交给了柏恩德。 等我来到比利先生开的这间旅馆里房间里,恰好看到卡特琳娜静静地坐在旅馆房间的窗边向外面看雨。 她看到我从传送门中迈步走出来,对我温柔的一笑。 13.卡桑德拉的事业 我从卡特琳娜口中得知,耶罗位面特鲁姆营地的建造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矮人柏恩德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指挥官,他不仅擅长指挥军团作战,而且还擅长搞后勤与建设。 柏恩德先是命令五百名野蛮人奴隶在特鲁姆营地大肆挖掘城墙的地基,又在战争古树的帮助下,陆陆续续清除了五批入侵到特鲁姆区域里的尼布鲁蛛人战士,那些蛛人战士被柏恩德所率领的野蛮人奴隶连续伏杀了五次之后,终于不在继续派潜蛛人战士和举行之至进入特鲁姆地区。 随着贾斯特斯从坦顿城里不断的带来冒险团,打通了坦顿城和特鲁姆营地之间的商路,不断地有冒险团开始发现从特鲁姆营地这边购买粮食,一路上竟然不会遇见尼布鲁蛛人,于是一大批冒险者加入了贩卖粮食的行列中,进一步缓解了坦顿城里面的粮食危机。 贾斯特斯将特鲁姆营地雇佣劳工修建城墙的消息在城里散布开,坦顿城里面一些没有任何的资产的平民和流浪者、乞丐们随着冒险团的商队来到特鲁姆营地,矮人柏恩德将这些坦顿城里的贫民们编成一支劳工队伍,每天除了免费提供三餐之外,这些劳工每工作八小时就会获得十斤带着麸皮的小麦。 对于我来说十斤小麦从空港小镇这边购买的话只需要三十枚铜币,但是对于坦顿城里的平民劳工们来说,十斤小麦的价值相当于一枚银币,如果将这十斤小麦背回到坦顿城里,十斤小麦更是可以换取五枚银币。 七棵树冒险团的贝纳女剑士卡桑德拉作为第一批在坦顿城与特鲁姆营地之间贩卖粮食的人,牢牢地抓住了这次商机,成立了坦顿城里的最大一个运粮商行。 在第二趟运粮的时候,迪克团长和其他冒险团成员有些过于保守,并没有扩大运粮的规模。 卡桑德拉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大胆的在车马行里租借了五辆马车,这五辆马车其实只是古博来马拉着五辆拥有四个木轮的床弩底盘,底盘上面的巨弩被拆掉之后,聪明的车马行老板在床弩底盘上加装了两块门板,一辆四个木轮的简易板车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来的。 这位贝纳女剑士卡桑德拉随后就向坦顿城里运回了五车小麦,再次将自己的资本扩大,如果雪球一样成为了坦顿城里最大的粮商,不仅在坦顿城里开了一间属于自己的粮店,她还看准了另外一个商机,那就是她用空粮车免费从坦顿城将那些穷困潦倒的平民拉到特鲁姆营地,并且她会帮助这些平民联系特鲁姆营地的首领矮人柏恩德先生,帮助这些平民劳工与柏恩德签订正式的劳工协议等等,以此获取一些佣金。 卡桑德拉运送这些劳工来特鲁姆营地,最人性化地方就是并不会提前收取的这部分佣金,而是这些劳工们在顺利完成第一个工作日之后,才会和劳工们以小麦代替钱币来结算的。 另外卡桑德拉能够说服坦顿城里这些平民们鼓起勇气来到特鲁姆营地,是因为她向这些平民们承诺,如果抵达特鲁姆营地之后,他们对于特鲁姆营地的环境和工作不满意,卡桑德拉将会将这些平民们免费带回坦顿城。 当然这里面还有个前提条件,就是抵达坦顿城的平民们不能在特鲁姆营地买卖各种商品,一旦购买了粮食等商品,卡桑德拉就不会在提供免费带他们返回坦顿城的服务。 坦顿城里的很多平民们担心自己无法胜任特鲁姆营地的工作,想先到特鲁姆营地这边看看,又担心自己一旦走到了特鲁姆营地,在没有力气从营地那边走回坦顿城,卡桑德拉的这项服务一下子解决了坦顿城了这些平民们的顾虑,他们乘坐卡桑德拉运粮的平板车来到特鲁姆营地,几乎所有平民都会被这边优厚待遇所打动,选择留在特鲁姆营地干活。 这样一来,卡桑德拉借着这个机会在坦顿城里面成立了一个劳工中介所,有与矮人柏恩德签订了一份用人协议,特鲁姆营地里面不再单方面接收劳工,柏恩德需要哪方面的劳工都会开具一张清单出来,让卡桑德拉先在坦顿城里挑选合适的人选,这样就不会有六十多岁的老人还要跑到营地里背石头的尴尬场面。 目前,特鲁姆营地需求量最大的就是年轻力壮的劳工,至少可以两个人能抬动一根石料的才行。 除此之外,营地还需要一些泥瓦匠和石匠、木匠,至少他们需要懂得砌墙、铺路和建造房子其中的某一项。 卡桑德拉算是卡特琳娜在耶罗位面的一位朋友,这次卡特琳娜从坦顿城去往特鲁姆营地,就是乘坐卡桑德拉运粮队的空马车,卡桑德拉再次看到卡特琳娜也是非常高兴,一路上兴致勃勃地想卡特琳娜讲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一些机遇。 甚至还对卡特琳娜说,如果她没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去的话那么不妨就来帮她,她一个人既要打理贩粮商行的诸多琐事,还要打理劳工中介所里面的事务,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直到卡特琳娜告诉卡桑德拉显示紫的构装战士的身份,卡桑德拉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卡特琳娜将小镇设计图拿给柏恩德之后,看到小镇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并没有在特鲁姆营地停留,她马上返回了坦顿城里面,带着我的亲笔信找到了坦顿城的执政官迪士累利骑士。 我在信中向迪士累利骑士详细的解释了一下,目前在特鲁姆地区建造小镇的那些野蛮人都是我的奴隶,是我应萨摩耶大公的要求两年内在特鲁姆地区建造一座小镇,这次就是要完成特鲁姆小镇的基础建设。 对迪士累利骑士来说,有人这个时候在坦顿城外建一座小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特鲁姆营地的建造也间接的算是替坦顿城分担了一部分来至于尼布鲁族蛛人战士的压力。 虽然坦顿城这部分疆域目前还算是掌握在萨摩耶大公的手中,但是目前的局势岌岌可危,那些尼布鲁蛛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攻下坦顿城,目前驻守在坦顿城的只有迪士累利骑士的重甲步兵团,这支重甲步兵团只能依靠坚固的城墙和城墙上的床弩顽强抵抗尼布鲁蛛人。 坦顿城里没有骑兵团,所以没有突袭和主动出击的能力。 迪士累利骑士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想让卡特琳娜转告我,对特鲁姆小镇先期投入最好放缓一些,要认真分析一下耶罗位面的局势,谨慎对待。 其实我明白,就连迪士累利骑士也并不看好耶罗位面目前的局势,他只差向我明说‘暂时别把钱砸到特鲁姆小镇’! 手里拿着迪士累利骑士亲手写的回信,看到他在字里行间对于耶罗位面局势的悲观预测,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下楼和比利先生打了个招呼之后,带着卡特琳娜返回了帝都。 我和卡特琳娜从宿舍里走出来,皇家魔法学院里刚好响起预备上课的钟声。 卡特琳娜对我说好些日子没有看到小艾拉和黛博拉了,决定上午回到清幽庭院那边看看她们。 而我只好打起精神,顶着黑眼圈跑到教学楼那边去上课。 第二次敲响的上课钟声刚刚结束,我从教室的后面跑进来,几乎是与魔法老师同一时间进入教室,气喘吁吁地跑到诺亚的身边坐下来。我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帮我占个位置,诺亚装模作样地捧着一本魔法书,微微颔首对我问道:“你最近又在忙什么,怎么总是见不到你。” 我压低声音对诺亚说:“昨天迪伦学长找上我,让我帮他再造一艘‘复仇女王号’。” “他还是找上你了?”诺亚一脸惊讶地说了一句,随后才对我又说:“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点,听说他在未央湖那边有一座船坞,前些日子还托我将‘贩奴者号’上那些老船员带到帝都这边来,看起来船坞那边一定是进展得不怎么顺利。” 我小声地对诺亚说道:“这次他和船坞里面十名负责制作精金符文板的铭文师闹翻了,而且还签下了一份赌约……” 我和诺亚一边小声的闲聊,一边听这台上魔法老师讲述最常用的二级风系魔法符文,这位魔法老师非常详尽的将这些风系符文的内部构造画在讲台的黑板上,我发现这些详尽的讲解几乎都是魔法书上学不到的知识,于是便不敢分心聊天,开始和诺亚静下心来学习这些风系魔法符文。 诺亚专研组合魔法,因此对于全系低等级魔法都非常感兴趣。 而我因为左肩胛骨里面蕴含着一颗‘风系种子’,能够操控风元素的魔法力量,所以也很想要学习一些风系魔法。 一直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我和诺亚这才从这种专注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诺亚从座位上站起来,将手里厚厚黑色封面的魔法书收进魔法腰包里,然后才对我说:“吉嘉,路易斯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他想见一见你。” 我对他摆摆手,和诺亚并肩走出教室,打着哈欠说道:“如果不是什么急事就先等一等,等我把迪伦学长这个乱摊子处理掉再说。” 诺亚凑在我耳边,对我小声说:“他大概是想把你推荐给查理殿下。” 我和诺亚随着人流从走廊来到旋转楼梯口,雪莉.纽曼就等在那里,见我和诺亚一边走,还一边窃窃私语,连忙对诺亚挥挥手,示意他快点走。 都说路易斯.门萨与查理殿下是很要好的朋友,也是查理殿下坚定不移的拥护者,没想到他居然想要把我推荐给查理殿下。 我对这位格林帝国未来的继承人没什么印象,因此也就谈不上对他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想想才发现,来帝都这么久了,这位皇储殿下存在感还真是不算强烈,或许是因为去年夏天的时候,他身上的光环被威尔士王子身上的万丈光芒遮挡住了。 若真是勉强说和查理殿下有什么交集的话,那也是他的儿子‘小查理’乔治王子好像一直看我不怎么顺眼,最近乔治王子和昆汀搅在一起,前段时间甚至还想找我的麻烦,后来或许是查理王子出面干预了一下,这才避免发生一场冲突。 我对这位乔治王子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因此听诺亚说路易斯要把我推荐给查理殿下,就表现得有些平淡。 从教学楼走出来,诺亚再次邀请我一起去美食街那边共享午餐,我刚要随口答应下来,就看到赢黎和一位骑士装束的美丽女孩子站在教学楼外面的喷水池边,金色的长发随风飘摆,明媚而干净的眼眸中透露着高冷和骄傲,刺尾水晶狮皮甲上焕发着淡淡的魔法辉光,腰间挂着一柄精致的精灵长剑,竟然是乐蝶。 诺亚第一眼看到乐蝶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你不用跟我解释了,我知道我们这顿午餐算是又泡汤了……” 我没想到乐蝶居然会出现在皇家魔法学院,我猜乐蝶来此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上次詹姆士亲王说那件事。 我拍了拍诺亚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快步地跑下台阶,来到赢黎的面前,对乐蝶点了点头。 乐蝶的容貌虽然是人类美女的模样,她并没有一对细长的尖耳朵,但是她的气质里却拥有这一种精灵身上独有的韵味,这让她就算是俏生生的站在原地,也十分引人注目。 赢黎刚想开口说话,我便对她说道:“我们出去吃点什么吧!” 见我无意在这里交谈,赢黎点点头,乐蝶也没有什么意见,我便带着她们两个走出了皇家魔法学院,一路上,乐蝶都是一直忍着没有说话,等我们登上了赢黎的马车之后,乐蝶终于忍不住对我说道:“詹姆士说你可以帮我?” 14.船坞码头 “我的几位追随者正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那边建造一座小镇,为了建造这座小镇我做了很多准备,对那边的实际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是我的那些追随者们只是带人在坦顿城一带活动。m.x23us.com”我坐在魔法篷车的软皮沙发上,用拇指轻轻地按压自己的额头,盯着乐蝶问道:“你真的想要去耶罗位面?” 乐蝶抿着嘴唇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乐蝶’这个词在帝国语中是个音译词,它其实是精灵语中的一个比较清晰的发音,意思是‘幸福快乐’。 街道两旁的行道树从玻璃窗前一棵接着一棵向后掠过,或许是因为天气转暖的关系,街上行人如织,很多帝都的女孩子们不畏初春的寒冷,穿上这漂亮的束腰长裙走在街上,帝都这边的女孩们以腰细为美。 “到了那边,有什么计划没有?”我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对乐蝶问道。 “嗯?”乐蝶拧着眉头,疑惑不解地盯着我。 我顿了一下,才对她说:“除非在耶罗位面的尼布鲁族蛛人有大动作,否则那些蛛人督军通常都会驻守在蛛人营地里,尼布鲁族的蛛人们等级制度非常的严苛,分工也是非常的明确,平时只有普通的蛛人战士负责巡守领地,他们的实力大概只有一转战士那样的水平,而那巨型蜘蛛则是负责警戒和狩猎,它们需要为整个蛛人大军提供充足的供给。”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块沙盘出来,摆在车厢里的桌面上,这块沙盘只是将坦顿城周边地势清晰的标了出来,上面最详细的地方就是尘泥沼泽和特鲁姆一带区域。 我对乐蝶语气委婉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也许你在耶罗位面想要碰见一位蛛人督军其实也不太容易,有没有将目标降低一点,比如我们可以猎杀一定数量的蛛人战士,这个就没什么难度了。” 乐蝶垂下眼睑想了想,默默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在没有对她没问这些话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拥有高贵的精灵王族血统的乐蝶当然不会是那种喜欢妥协的人。 况且詹姆士亲王在这方面已做了一些准备。 我见到乐蝶坚持要在耶罗位面狩猎一位蛛人督军,就没再劝阻。 而是指着沙盘上火柴盒一般大的佩雷拉城,直接对她说道:“现在耶罗位面的局势并不太稳定,就算是佩雷拉城也没有那么乐观,几百万格林帝国的移民都拥堵在那里,如今耶罗位面的局势已经糜烂到整个产业链都已全部瘫痪,耶罗位面所有的物资供给都是从杜尔瓦省运过去的。” 我接着说道:“萨摩耶公爵府里的那座传送之门要支撑着所有的物资传递,想要通过那扇门进入耶罗位面,就必须提前一点去杜尔瓦省找萨摩耶公爵,不过我猜这些事詹姆士亲王会为你办妥的。” “从帝都乘坐飞艇去杜尔瓦省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或许要在公爵府等上两天,你们才能通过那扇传送之门。目前佩雷拉城通往坦顿城的飞艇是半个月一次,有时候还会因为各种原因推迟,所以我估算你们辗转到坦顿城至少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我见到乐蝶眼中并无惊讶之色,显然她对此也是极为清楚的。 “不过你可以让那些打算跟你一起去耶罗位面的强者和构装骑士们提前从帝都出发,独自进入耶罗位面,哦,这幅沙盘也送给他们,请他们一个月之后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和你汇合。” “我和占星者工会的迪伦学长是挚友,我有办法带你和赢黎通过秘密传送门抵达耶罗位面的坦顿城,所以请你在帝都这边耐心的等待一个月,然后我会和你们一起去坦顿城那边,毕竟对那边的情况我比较熟悉。” 我指着沙盘上茂密丛林,对乐蝶说:“要不然,你们就算进入耶罗位面,想找到那些隐蔽在黑森林里的蛛人营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乐蝶瞪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赢黎,对我们问道:“你们也会过去?” “当然!”赢黎微笑着说道,语气里却是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对乐蝶说:“詹姆士将你交给我和赢黎照顾,可不是说说而已。”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乐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显然心里面多少有些纠结。 我问她:“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她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伸手拍了拍沙盘,对她说:“去年夏天,我在特鲁姆地区一共猎杀了五名蛛人督军,想必你是知道这些事?” 见她点点头,于是我说:“对于猎杀蛛人督军,我还算是比较有经验的。” 我们在皇家魔法学院的美食街上找了一家比较不错的餐馆,这间餐馆主要经营这精灵族的美食,最有名气的菜就是果酱和炸鱼,平时赢黎就比较喜欢来这里。 午餐的时候,我又详细地想乐蝶说了一些耶罗位面的情况。 赢黎下午有课,魔法篷车将她载到皇家魔法学院门口,她遍独自下车走进学院。 乐蝶要乘坐魔法篷车回湖畔庄园,而我也是正好顺路去未央湖边的船坞码头。 听说迪伦学长将‘贩奴者号’上的那些船员们都请到帝都来,我这位贩奴者号的船长如果不露面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 静谧的湖畔大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魔法篷车,大道两侧的草坪已经铺上了一层嫩绿,灌木丛间突出一丝丝淡黄色的花蕊,尽管那些灌木还没有抽出绿色嫩芽,但是已经开始向人们展示着春的气息。 未央湖水碧波荡漾,一眼望不到边。 与远处的马扎罗山的景色连在一起,马扎罗山巅还覆盖这一层皑皑白雪,这份景色也算是美轮美奂。 魔法篷车停在船坞码头外面的大道上,我下了魔法篷车看到船坞码头上停这三辆魔法篷车,一群人聚集在码头上显得热闹非凡,十艘五桅帆船并排停泊在船坞里,其中有九艘金光闪闪的五桅帆船船体上用红色油漆涂上了大大的‘封’字,最外侧这一艘五桅帆船上面的精金符文板已经全部拆掉,露出了斑驳的船体外壁。 走近才看到迪伦学长也站在码头上,而那些熟悉的身影我还能无比清晰的叫出他们的名字,看起来他们在伊格纳斯城过得还算不错,也许是这大半年的时间没有经历风吹日晒,古铜色的皮肤已经变浅了很多。 这些贩奴者原来终年漂泊在瓦斯琪位面的大海之上,海洋的气候让他们身体的皮肤上生长出一种墨绿色海藻一样的癣,甚至有的海员身上被海水侵蚀得斑驳不堪,在经过这将近半年时间的调养之后,这些海员身上的皮肤病已经不治而愈了,而且一个个看起来精神饱满。 当他们看到我之后,便有人开始大声欢呼起来,他们高呼着我的名字,并向我跑过来。 “吉嘉船长大人……” 相聚是一件令人兴奋与快乐的事情,我大步走过去,伸出双手热情地抱住每一位船员的肩膀,与他们亲切的打着招呼。 “威洛,你还是老样子!”我对着贩奴者号上的一名望手笑着说道。 那名肤色黝黑的望手是一名独眼,他的另一只眼睛捕猎娜迦海族的时候,被娜迦人的毒箭射瞎了,为此他差点丢掉了自己的小命,不过或许恰恰是因为他少了一只眼睛,他唯一的那只眼睛反而能够看得更远,他也因此成为了‘贩奴者号’主桅杆望台上的望手。 威洛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码头地板上,傻笑着:“哈哈,船长大人,你看我在伊格纳斯城呆得都胖了。” 因为瓦斯琪位面的气候温热潮湿,天气多雨而经常有剧烈的风暴,常年在海上行走的船员们通常是不会穿鞋子的,如果在海船上穿皮靴的话,脚掌不仅容易被泡烂,而且暴风雨来袭的时候很难在甲板上站稳,这些贩奴者号上的船员们在船上习惯了赤脚,即便是走下海船也是赤脚。 ‘贩奴者号’上的这些海员收拾奴隶贩子出身,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些陋习,长得多半屙屎凶神恶煞一般,身上遍布着各种打斗留下的疤痕。 船坞这边的船员们根本不敢靠近他们,只是缀在远处偷偷地打量着他们。 迪伦学长的几名魔法助手亲自为贩奴者号船员们安排住所和日常生活的琐事,未来这一个月这些船员们会住在码头这边。 迪伦学长满是歉意地对这些船员们说:“抱歉诸位,我们这边准备得有些不充分,导致这里的生活条件有些简陋,只是现在情况紧急,所以请你们务必全力以赴地拼出一艘黄金海船出来……” 迪伦学长的这些话语说得很恳切,也非常的鼓舞人心,一下子将这些贩奴者号船员们干劲激发了出来。 一块块巨大的精金符文板从木架上被拆掉,凌乱地堆在码头上。 而我昨晚连夜绘制出来的那些精金符文板也已经全部运到了码头。 迪伦学长看起来精神有些亢奋,兴高采烈地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道:“吉嘉,你绘制符文板的速度好像又快了好多,一晚上居然能画出这么多出来。” “拜托,这是第二次制作这些符文板了,不需要摸索和实验,而且当初我们的条件那么简陋,现在在你的魔法实验室里,魔法刻笔、墨水、空白的精金符文板一应俱全,做起来自然会快一点。”我坐在码头上的木质栏杆上,湖水在旁边拍打着水中的石柱,或许是太久没坐船的原因,竟然感觉有些眩晕。 迪伦学长用力地伸展了手臂,他的眼睛里依旧是布满了红血丝,但是看上去比昨天要更精神一些,他在我身边坐下来说:“我原本以为要加班加点大干一场,看起来大概不用耽误你在学院里的课程了。” 我想到了耶基斯学者那边的魔纹构装,看起来这个月是没办法完成了,于是说:“可能耶基斯学者那边会变得麻烦一点,之前我每晚都要到他那里制作魔纹构装的。” 迪伦学长想了想,然后说:“等到这件事忙完了,我专程去拜访耶基斯学者一下,昨天和耶基斯学者聊了很久,你说的没错,他对组合式魔纹法阵非常了解,并给了我不少的建议,我想这次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完成之后,我们在一起试着做一些新的想法。” “……”我有些无语,虽然迪伦学长涉及设计领域是魔法传送阵,但是他这种拼劲儿我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不过看到他满眼的期待,我还是对他说:“好啊!不过就是别这么急就行。” 迪伦学长听见我答应下来,立刻变得神采飞扬,说:“当然,这次完全就是个意外,原本我以为十名铭文师怎么也能够做出一艘可以正常运转的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出来,没想到竟然全军覆没了,丝诶特!” 当时建造‘复仇女王号’的时候,迪伦学长的压力和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到底可不可行上面,其实他虽然是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设计者,但是却不是建造者,他甚至都不知道做这种组合式魔纹法阵,是需要铭文师在现场指导的。 尤其是在符文板拼接过程中,只有用魔法师的魔力感知,去感受那些魔法相贯线是否完美的连接在一起,普通的船员哪里能够做到这一点! 贩奴者号这些船员们安顿好住所之后,就纷纷返回码头上,开始进行五桅帆船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第一次安装,他们伸手远比码头船工们要矫健得多,而且力量也大,基本上一个人就能轻松扛起来一张两百多斤重的精金符文板,我抱着一摞厚厚的魔法羊皮纸,跟着这些贩奴者号上的船员们直接登上了木架子,开始规划这些符文板的具体位置。 迪伦学长原本都准备好了数百盏马灯,就等着天黑以后将点亮整艘海船,但是这边的进度颇快,还没有等太阳下山五十多块精金符文板就已经组装完成了。 趁着晚饭之前这段时间,我还抽空去了一趟符文板工坊,告诉默里我这边暂时有些忙,如果我不能及时将‘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送到这边来,就让他乘坐魔法篷车到未央湖码头的船坞那边找我。 在夜幕降临之前,我才算赶到占星者工会迪伦学长的魔法实验室,开始一天繁忙的工作。 15.再见威尔士王子 迪伦学长原本都准备好了数百盏马灯,就等着天黑以后将点亮整艘海船,但是这边的进度颇快,还没有等太阳下山五十多块精金符文板就已经组装完成了。顶 点 x 23 u s 趁着晚饭之前这段时间,我还抽空去了一趟符文板工坊,告诉默里我这边暂时有些忙,如果我不能及时将‘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送到这边来,就让他乘坐魔法篷车到未央湖码头的船坞那边找我。 在夜幕降临之前,我才算赶到占星者工会迪伦学长的魔法实验室,开始一天繁忙的工作。 …… …… 或许这就是人生。 每天按照早已经安排好的剧本在忙碌着,无趣却充实。 几乎每天都要早占星者工会迪伦学长的魔法实验室里忙碌一整晚,在第一缕阳光从马扎罗群山顶上照进帝都的时候,乘坐魔法篷车返回皇家魔法学院上课,我可以在魔法篷车上小睡一会儿,或者冥想恢复魔法池濒临枯竭的法力,然后专心致志地听一上午课,下午去船坞码头那边指挥贩奴者号上的船员们安装魔法传送阵。 安装进行得很顺利,迪伦学长的移动式魔法传送阵一共有七座魔法传送中枢,我带着贩奴者号船员安装完成一部分,就会进行一次简单的调试,几乎每次都一次通过。 船坞码头上的其他船工们看到这种工作效率,一边看得有些傻眼,一边也会在私底下抱怨,他们在所负责的五桅帆船安装符文板,负责绘制精金符文板的那些铭文师可从来没有像我一样,跟在贩奴者号船员的后面一边破口大骂他们‘蠢猪’,一边指导他们应该如何安装。 如果单纯的比较起来,未央湖船坞码头上的这样船工们的素质要稍稍的高一些,最起码那些工头们都能看懂迪伦学长的设计图,工人们都是按照图纸往船体上安装精金符文板。 至于贩奴者号上的这些船员,纯粹依靠的就是体力和耐力,他们每个人就像是一头累不死的驴子,不怕苦,不怕累,任劳任怨,无论是我怎么痛骂都是一言不发的闷头干活,他们每个人的骨子里还是奉行这贩奴者号海船上那一套,我身为船长,那就是他们的王,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会不折不扣地照办。 原来那十位为迪伦学长绘制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铭文师每天都要到船坞这边看看,他们一开始的时候,似乎不时地对着船坞管理者布雷福德冷嘲热讽,每个人都信心满满地想要看看迪伦学长最后该如何收场,几天之后他们终于认出了我来,在见到我的时候,一个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我在帝都或许不太出名,但是在帝都里的这群铭文师中,却是几乎每个人都认识我,我的面孔曾一度被印在魔法报纸上,那段时间还真是被魔法报纸搞得蛮烦躁的,不过那件事随着詹姆士亲王带着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返回帝都而不了了之了。 ‘鱼皮风帽’事件让我和帝都里的这些铭文师们之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裂痕,这些铭文师们将没有学到‘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算在我的身上,帝都里的很多铭文师因此浪费了很多宝贵时间,也浪费了一些魔晶石。 而我也算是在‘鱼皮风帽’的这件事上被帝都魔法工会和这群铭文师们摆了一道,哪怕是鱼皮风帽在魔法市场上卖出了天价,我在‘鱼皮风帽’生命魔纹展示会结束之后的那些日子里,再没有制作那些鱼皮风帽。 铭文师们每天都会到船坞码头这边,监督这艘五桅帆船的安装进度,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逐渐地变为惊疑不定,到后来看到魔法传送中枢法阵一座座试验成功,这些铭文师再次来到船坞这边,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了,他们甚至以为这件事从头到位就是迪伦学长和我在坑他们,都不愿意和迪伦学长碰面。 在进入春季之后,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开学,铭文师们慢慢感受到了魔法市场传递过来的压力,一种赤铜魔纹线符文板制作而成的‘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同时出现在魔法市场里,用这种符文板制造而成的铜火锅和排风机物美价廉,经久耐用。 在这个月几乎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帝都并占领了大部分的魔法市场。 辛柳谷魔印工坊在这段时间开足了马力在不停的生产,这些价格低廉的魔法物品开始受到帝都里面一些小贵族们喜爱,他们认为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一些这种造价低廉魔法物品,是一种小资情调的体现。 魔法物品逐步走向民用化,在帝都已经成为了一种潮流和趋势。 以前,很多人一直以来都对魔法都是有一种错误的认识,他们认为魔法是无比神秘并且非常可怕的。 但是现在,魔法符文板逐步走进生活,无论是聚火术,还是聚火术,对帝都人的生活都有很大的帮助。 一个普通的贵族家庭里面没有一两件魔法物品,就像是失了体面一样。 …… 连续二十天的奋战,整艘五桅帆船已经算是完成了初步地拼装。 我和迪伦学长站在甲板上,看到最后一块精金符文板镶嵌到船体上,整艘船的金属符文板都带着流光溢彩,一丝丝光晕沿着魔纹线自动的流转,这些景象是前面那十艘船不曾拥有的。 显而易见这艘五桅帆船上面的移动式传送阵,到目前为止还是很成功的,至少这些精金符文板上的魔法相贯线都是贯通的,而且每部分小区域都实验成功了。 迪伦学长一脸惊喜地问我:“这就完成了?” 我微微摇了摇头,对迪伦学长说:“一些细微的地方,还需要一些调整。大体上算是完成了,明天我们就开始把所有的魔晶石安装到宝石基座上。” “好啊!”迪伦学长听我这样说,大喜道:“吉嘉,还真有你的!” 站在黄昏之下,望着这艘五桅帆船,流光溢彩的金色船身显得格外醒目,在幽暗的湖面上浮现出金色的倒影来。 明天将那些宝石基座上安装了魔晶石之后,整个固定船体的木架就要一点点撤掉,这艘五桅帆船就要如水测试,不过具体能不能行,目前还不好说。 码头上站着几位脸色非常难看的铭文师,他们阴着脸,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登船仔细检查一下。 几名码头上的船工们已经对这几名铭文师视而不见,与这几位铭文师擦肩而过。 铭文师们大概觉得天色有些昏暗,想要让船工们举着马灯在前面带路,却是找不到任何一名愿意帮他们的船工。 我和迪伦学长将码头上的这些异动全都看在眼中,我对迪伦学长问道:“迪伦学长,你就一点也不担心那些铭文师会站出来阻挠这件事吗?” 我原本以为迪伦学长已经做好了防患措施,但是却听到迪伦学长说:“这点倒是不用担心,没有查尔斯陛下许可,谁能够在未央湖上修建码头。” 他的眼睛落在船体外面的精金符文板上,对我说:“这艘带有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五桅帆船是查尔斯陛下点名要我建造的。” 他随后目光又盯着码头上几位铭文师身上,说道:“那些铭文师绘制不出来是一回事,但是出面阻挠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倘若对这艘五桅帆船做任何不利的事,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最后他才算是说出心里的想法,对我说道:“我现在就是想知道,将那些宝石凹槽里镶满宝石之后,这艘海船究竟能不能实现传送功能?” “这件事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我对迪伦学长嘿嘿一笑,又问他:“这艘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会传送到那里?” 没想到迪伦学长却说:“这个我还真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问。 迪伦学长点点头说:“嗯!当初查尔斯陛下只是按照我需求的,将一座传送门上面的中枢系统拆下来,但是我并不知道另一扇传送门建在哪里。” 我笑了笑说:“不知道没关系,反正这艘五桅帆船我们还要进行传送测试,到时候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 第二天下午我再次来到船坞码头的时候,迪伦学长已经带领船坞码头上的船工们将魔晶石全部安装到宝石基座里。 我到码头上,正巧看到偌大一艘海船两侧的木架子正一点点的被船工们拆掉,那些木架子就像是堆砌起来的积木,拆掉的一根根原木被抛进海水里,看上去就像是消融的冰雪。 在五桅帆船上工作的人全部是船坞码头上的船工,而贩奴者号上的船员则是在忙碌了二十天之后,难得有了这样一个休息的假期,他们正聚在码头一旁的湖滩上进行烧烤聚会,而且聚会上竟然有专业的厨师负责料理,有几位从外面请过来的厨师在篝火前面翻转着烤架,烤架上铁钎子上穿着整只的牛羊。 香脆可口烤肉不断地从这些烤羊身上被割下来,装进一只只银盘子里。 帝都这边更流行喝麦酒,大桶的麦酒被搬到了一旁,一大杯一大杯的美酒接满酒杯。 这些常年在海上生活的船员们,平时很少吃到牛羊肉,当他们品尝到这种美味的食物之后,都是发出惊呼表示赞叹,几乎每一位海员都是酒鬼,他们将一杯杯的美酒端在手中,频频举杯一饮而尽。 烤肉的香气飘荡在船坞码头上,也算是对这些船坞码头船工们的一种鞭策。 布雷福德站在码头上,对着那些码头上船工们大声呵斥着,催促他们赶快将海船两侧的木架子拆掉,今天干不完这些活就别吃饭! …… 迪伦看到我之后,飞快地从船上跑下来,对我兴奋地大声说道:“吉嘉,初步测试七座魔法传送中枢,运转一切正常。” 我兴奋地问迪伦学长:“那么今天是不是就可以尝试一下传送功能了?” “至少要那些船工们将船体两侧的木架子完全拆除了才行,查尔斯陛下亲自派遣了一位皇室成员和我们一起完成初次的传送。”迪伦学长走到我的身边,搂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吉嘉,这次真要谢谢你。” 我对迪伦学长说:“皇室成员也要参与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初次传送实验?” 迪伦学长对我笑了笑。 就在他点头的时候,一辆带有皇室魔法徽章的魔法篷车慢吞吞的驶入船坞码头。 这辆魔法篷车对我来说有点熟悉,而且当魔法篷车停下来之后,威尔士王子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队构装骑士,浑身罩着黑铁重甲魔纹构装,马匹上挂着一根长长的骑士长枪,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和身上的魔纹构装,就知道他们都是一些精英构装骑士,而且都是一些跟随在威尔士王子身边的亲卫。 “居然是威尔士王子!”迪伦学长有些诧异地说道。 看他的表情,显然迪伦学长也不知道查尔斯陛下派过来的人竟会是威尔士王子。 说完,迪伦学长就率先迎接了出去。 我有好久都未曾见到威尔士王子了。 这一次看见他,才发现他有些瘦了,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休息的缘故,他变得更加的精神了,。 他径直走上码头,身后的构装骑士们纷纷下马,手里牵着黑鳞马的缰绳,跟在威尔士王子的身后,一语不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杀气,这是威尔士王子身边一队精锐的护卫,大概有五十多人。 码头上的船工们甚至不敢阻拦他们,任由他们走进码头。 威尔士王子径直走到迪伦学长身前,对着迪伦学长说:“威尔士奉命与迪伦学者一起进行传送实验!” 迪伦学长笑着对威尔士说:“威尔士王子,查尔斯陛下派遣的皇室监军原来是您呀!” 16.试航 ‘轰隆隆’一声巨响。x23us.com 当那些木架子完全拆除之后,船坞里的那艘五桅帆船顺势滑进湖水之中,翻起两片巨大的浪花,这艘船竟然稳如泰山,船体在这样巨大的冲撞力作用下,稳稳的停泊在码头旁边。 原以为停泊在未央湖船坞码头里的这十艘五桅帆船都普通海船,前两天贩奴者号大副在我身边称赞这艘船,我才知道这十艘海船与普通的五桅帆船有很大不同,这是一艘能在海上风暴中平稳航行的海船。 这艘将近百米长的五桅帆船的龙骨是由无尽之海里一种被称为吞云巨鲸的鲸骨制成的,这种鲸的骨骼上天生拥有这‘御水术’的魔纹法阵,是一种制作帆船的绝佳材料,不过这种吞云巨鲸在海中天敌很多,数量不仅稀少,而且这种巨鲸活动范围一般都在深海区域,平时很难捕捉,当然除非迦娜海族愿意帮忙。 查尔斯陛下能够拿出十艘鲸骨海船给迪伦学长改造,足以证明查尔斯陛下非常迫切希望自己手中能够拥有几艘这种带有移动传送的海船。 帝都人大概都知道,查理殿下冬天的时候从威尔士王子的手中重新拿回了皇家构装骑士团的的兵权,并且亲自带着皇家骑士团进入了安其拉多位面,解放安其拉多位面上的五大秘银矿场。 很多人都觉得查理殿下的心胸不够开阔,他害怕威尔士王子手里掌握了格林帝国皇室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会威胁到自己未来的统治,因此他才会剥夺了威尔士王子手中的兵权,让这位从格林帝国皇室成员走出来的耀眼将星沉寂下来。 很多格林帝国的领主们觉得查尔斯陛下不应该放任查理殿下这样做,毕竟是格林帝国目前还处于位面战争的关键时期,还需要皇室动用最强大的构装骑士团,奔赴各个位面,帮助那些领主们将渊狱中的黑暗势力赶回去,并且封印住那些连接通道。 威尔士王子去年的战绩太过耀眼,这样一来,就导致大家觉得查理殿下带领皇家构装骑士团起位面征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威尔士王子做得更好。 原本我也以为威尔士王子最近一定会非常郁闷,但是今天在未央湖船坞码头看到了威尔士王子,发现他比去年夏天的时候更加显得沉稳与内敛。 如果说去年夏天的他是一把无比锋利的骑士长剑,那么现在的威尔士王子则是一柄带着剑鞘的利剑。 我猜查尔斯陛下让威尔士王子交出皇家构装骑士团的兵权,其实就是为了等待迪伦学长正在组建的这支拥有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海上舰队,或者查尔斯陛下根本没有剥夺威尔士王子的兵权,威尔士王子当初仅仅是掌握了半支皇家构装骑士团而已,至于查理殿下带走的仅仅是皇家构装骑士团的另一半的力量。 不管怎样,这十艘五桅帆船一旦建造成功,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驰骋在辽阔的大海上,它们永远都不需要担心后勤补给能不能跟得上,因为这些海船可以通过空间裂隙来回穿梭于战场前线与后方军港之间。 显然查尔斯陛下让威尔士王子随着迪伦学长进行首次试航,应该就是想要威尔士王子能够掌握这支力量。 以尤斯塔斯魔法师为首的那十位铭文师,就站在不远处码头上,他们神情复杂地望着驶入湖中的五桅帆船,看他们表情紧张的样子,大概是在为自己的钱袋子而担心。 这时候,我看到在船坞码头的外面居然聚集了数百名围观者,未央湖算是帝都第一街区,在这里围观的人们都是一些贵族,很多贵妇们带着插着羽毛的华丽帽子和宫廷式长裙,握着精美的折扇,在侍女的搀扶下,站在湖边刚刚吐出绿芽的草地上驻足观望。 那些侍女们手里举着花伞,还要为贵妇和小姐们提裙摆,同时又十分好奇地看着码头上海船。 在迪伦学长的操控之下,这艘五桅帆船上的七座传送阵中枢开始陆续运转,整艘五桅帆船上都散发着魔法辉光,一股强大的空间魔法力量包裹着这艘船上,就像是如星空一样深邃的巨大漩涡,存在于人们肉眼看不到的船体上,空中的空间魔法力量不停地汇聚到船上来,被七座传送中枢系统吸入魔法矩阵之中。 船上的水手们将船缓缓地停靠来码头旁边,迪伦学长便要带着我和威尔士王子一起上船。 这时,威尔士王子转身对我说道:“对了,吉嘉,我恰好从湖畔庄园那边过来,听赢黎说她有急事找你……” “啊!”我听威尔士这么说,便停下了脚步,站在码头边对迪伦学长说:“迪伦学长,我有急事要去处理,这次试航我不参加了!” 迪伦学长揉了揉额头,显得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才对我说:“船上这些魔法符文板一旦出现什么情况,我担心自己应付不来,要不然我们在这等等你?” 威尔士王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睛里读懂了他的意思,另外我知道这个时候赢黎应该还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不可能在詹姆士亲王的湖畔庄园里,显然威尔士王子这样说,是不想让我上船进行试航。 也不知道这艘海船上究竟藏了怎么样的秘密,竟然不想让我知道。 我站在码头上,笑着对迪伦学长说道:“不会有问题的,就算有问题,整个传送法阵都是你亲手设计的,你还能处理不了吗?” 迪伦学长一脸无奈地看了看威尔士王子,又看了看我,最后只能对我挥挥手说:“好吧!你快去吧,这边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来搞定!” 说完,就和威尔士王子一起登上了五桅帆船,随后,威尔士王子身后的一队构装骑士也跟随这他登上了这艘海船。 船上的水手们早已经准备就绪,等所有人都登船完毕,船体两侧各伸出二十支七八米长的巨大船桨插进湖水中,水手们喊着号子,用力的划桨,这艘大海船才缓缓地驶离了港口。 五根将近七八十米高的桅杆上的船帆一点点的升起来,借着从东南方吹过来的信风,船帆迅速的鼓起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这这艘海船,不停地加速向着湖中驶去。 迪伦学长设计的这艘海船想要完全打开传送法阵,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需要帆船在航行过程中才能跨越那道空间裂隙。 随着船上的传送法阵顺利开启,五桅帆船很快就就将航速提升至二十节,船头的撞角不停地撞着湖面,掀起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浪花,迪伦学长在船楼的传送法阵操控室里,已经只能从火柴盒大笑的玻璃窗中,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而整艘海船四周的空间已经开始慢慢地扭曲,在船头凝聚起一层浓密的乌云。 五桅帆船的前面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法漩涡,魔法漩涡中夹杂着一道道雷鸣电闪,就在岸上所有人惊呼声中,整艘帆船就这样一头扎进魔力漩涡之中,在短短的十几秒钟之后,整艘海船竟然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不见了。 随后,那些凝聚在湖面上的空间魔力也被风一吹而散,就像是这艘船从来都没有在湖中出现过。 这种整艘船被传送走的诡异画面,深深地震撼了码头上的十名铭文师和船工们,也是让岸边草坪上的那些贵族们齐声欢呼起来,大家热烈地为那艘消失不见的海船鼓掌,甚至有一些顽皮的海族吹起嘹亮的口哨,大家甚至在海船消失许久之后还不愿离去,大概是期待它们能够在下一刻又忽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十名铭文师眼中满是震惊之色,大概他们到现在还无法理解迪伦学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虽然这十位铭文师都精通雷电系的魔法,但是却不太明白迪伦学长这套空间魔法阵的原理。 只有那些码头旁边临时居所里的贩奴者号海员们,对这种场面早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 我从他们临时居所经过,发现他们居然还知道趁着天气晴朗,都纷纷在湖边浅水中刷洗皮甲。 他们见到我走过来,纷纷向我问好。 威尔士王子既然找了个理由,让我去湖畔庄园见赢黎,虽然我知道赢黎不在,但还是有必要去一趟。 船坞码头距离湖畔庄园并不算远,两者之间隔着一道弧形的湖堤遥遥相望。 我乘坐魔法篷车,沿着湖畔大道只花费了两刻钟的时间,便来到了湖畔庄园的大门前。 这时候,我从车窗向船坞码头那边看过去,看见站在码头岸边草坪上傻傻等待海船出现的人们开始纷纷散去。 也许是看到我坐在魔法篷车的车厢里,湖畔庄园门口的守卫直接就将庄园大门打开,让魔法篷车驶进去。 魔法篷车在城堡门口停下来,那位专职服侍詹姆士亲王的中年管家竟然真的等在城堡门口,看到我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直接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行礼,并说道:“亲王殿下正在书房里等你!” 等我随着中年管家走上城堡三楼詹姆士亲王的书房,发现赢黎真的在湖畔庄园的城堡里,她穿着素白色的魔法长袍,和穿着轻皮甲的乐蝶一左一右站在詹姆士亲王的身后,姐妹两人虽然容貌相差很大,但是神情举止却是非常相似。 姐妹俩人安静地看着詹姆士亲王批改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 此时,她们听到了开门声,不约而同地抬头向门口看过来,看到我随着中年管家从门外走进来,表情却是大不相同。 赢黎表现的满心欢喜并朝我摆了摆手,而乐蝶则是一脸的惊讶。 这时候,詹姆士亲王抬起头,将手里的鹅毛笔随手插进墨水瓶里,对我说道:“威尔士中午的时候到我这来,跟我说了他要下午到船坞那边试航,前阵子我听赢黎说最近你非常忙,白天忙着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上课,下午还要在船坞码头这边盯着现场,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在占星者工会里面熬通宵,就拜托威尔士在试航的时候,将你叫了回来。” 原来是詹姆士亲王想要见我,我心里想着。 这时候,就听到詹姆士亲王又说道:“听乐蝶说,再过十天,你要带她通过传送阵去耶罗位面,到时候赢黎也要过去?” 我里有些紧张,心想也许是詹姆士亲王不愿让自己两个女儿都涉险,才找我说起这事,便连忙回答说:“是,我想带着赢黎去看看那边的黑森林,我的追随者们正在那边筹建一座小镇,我也要去看一下!” 詹姆士亲王微微点了点头,说:“其实我一直认为,就算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也都非常缺乏魔法实践课,虽然学院这边每年都举行野外历练,但是我觉得这些所谓的野外历练大多都流于形式,而且皇家魔法学院的后勤部的那些人做事越来越敷衍,难得有这样野外历练的机会,带着赢黎出去看看,绝对是件好事,我只要求一点,就是要注意安全。” 看起来,詹姆士亲王还是在担心我们的安全。 他说:“耶罗位面局势紧张,尼布鲁蛛人已经把萨摩耶大公的军队逼退到佩雷拉城沿线,你们在坦顿城那边活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希望你们一旦遇到突发事件,第一时间就从耶罗位面撤出来。” 我对他保证道:“我会的,詹姆士。” 这时候,他又忽然问我一句:“你和占星者工会的迪伦魔法师是朋友?” 这恐怕不是什么秘密吧! 我回答:“是的,迪伦学长去年刚刚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我们是在瓦斯琪位面历练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和赢黎、诺亚.门萨一行人在瓦斯琪位面遇到了一点点小状况,就是迪伦学长发明了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将我们从瓦斯琪位面平安的带回来。” 詹姆士亲王又问我:“迪伦手里掌握着通向耶罗位面的临时传送法阵?你这样不分昼夜地帮他建造传送海船,就是想让他帮你开启临时传送阵吧?” 我摸了摸鼻子,虽然有些不愿说谎话,但是关系到辛柳谷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便含糊地回答说:“其实就算我不帮他绘制移动式魔法传送阵,迪伦学长一样会帮我开启传送阵的。” 詹姆士听我这样说,显然是认为我们的安全有了更多的保障,连声说道:“好好好,有了这座临时传送阵,我对你们在耶罗位面的安全就更放心了。” 17.精神之剑 当我知道威尔士王子和迪伦学长乘坐那艘带有魔法传送阵的五桅帆船,直接进入了罗琪位面的纳帕港,并在那里调集一支五百人的构装骑士团,随后孤军深入到纳克玛第七兵团的大后方,偷袭了那里一座储满了各种战略物资的港口小镇,并且借着五桅帆船强大的传送魔法阵,在纳克玛人的重重包围之下全身而退,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关于威尔士王子在罗琪位面上获得胜利的消息传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平静了将近两个多月的帝都再次沸腾起来,人们穿着节日里的华丽彩服走到大街上,欢呼这查尔斯陛下和威尔士王子的名字。 这次偷袭纳克玛人大后方的行动,据说被查尔斯陛下命名为‘精神之剑’。 这件偷袭行动的始末占据了魔法报纸五个版面,报纸第一个版上有一幅巨大的魔法照片,一艘黄橙橙的五桅帆船在一片黑色海域里乘风破浪,五根桅杆上的帆布被风吹得鼓鼓的,在这艘帆船的船头甲板上站着一群年轻人,为首的两个人是威尔士王子和迪伦学长,看起来获得异常突袭战的胜利,让他们显得非常的亢奋。 后面第二个版面具体的分析了格林帝**队在洛其位面分布与状况,而第三个版面介绍了纳克玛人在罗琪位面占领了的数座城市,以及整个位面上焦灼的战况。 第四个版面则是详细的介绍了整个行动的全部过程,甚至还详细的描述了船上几名海员们的新路历程,从一开始海船传送法阵试航成功,后来又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驾驶着海船钻进了纳克玛人占领区的内陆河道中,一直到威尔士王子带着五百名构装骑士在一处河道废弃港口登岸,大家在知道这次试航的背后居然隐藏的是一次偷袭任务。 船员们一开始感受到的是航行时候的兴奋,随后在瓦斯琪位面河道中航行时候对一切是那么的茫然,再到后来停泊在河湾隐蔽处等待威尔士王子和他的构装骑士团归来时候的惊惧,最后被河岸上成千上万的纳克玛战士追杀时候的绝望,五桅帆船就在眼看要被截住时的绝处逢生。 有位船员在魔法报纸坦言,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疯狂的事。 至于第五个版面,纯粹就是在歌颂查尔斯陛下是如何的英明神武,格林帝国在查尔斯陛下的带领下,必能赢得位面战争的最终胜利,不过也有在第五版面某个很小的角落里,说了威尔士王子是格林帝国不可多得的将星,说迪伦学长是继琪格之后另外一名最年轻魔法学者,云云。 …… 我和赢黎两人难得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饭堂里吃饭,饭堂里的人很多,几乎每个座位上都坐满了魔法生。 诺亚就兴高采烈地举着魔法报纸从外面走进来,又在无数用午餐的魔法生中找到了我和赢黎。 他气喘吁吁地将这张魔法报纸塞到我的手中,并对我说道:“吉嘉,你快看这份魔法报纸,威尔士王子带领皇家构装骑士团征战洛其位面,安琪博尔德皇室这边终于也有和我们那艘‘复仇女王号’差不多的带有‘传送’功能的海船了!据说迪伦学长这次也有参加这次偷袭纳克玛人的行动。” 这时候,刚好我身边那位魔法生用完餐,将座位空了出来,诺亚趁机在我身边坐下来。 我看着魔法报纸头版上那艘五桅帆船的照片,船在大海上冲开一层又一层的巨浪不断前行,倒是很有气势。 我有些疑惑不解地问诺亚:“这种带有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海船不再是你们门萨家族独有了,怎么你好像看起来还那么高兴?” 诺亚看了另一边安静吃午餐的赢黎,很有礼貌地对她笑了笑,然后这才凑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对我说:“那是当然,这意味着查尔斯陛下不会打我家那艘‘复仇女王号’主意了,这难道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听诺亚这样说,我更是有些不能理解,问他:“怎么?如果这边做不出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出来的话,查尔斯陛下真的能征调‘复仇女王号’吗?” 这艘黄金海船是与伊格纳斯城门萨家军港绑定在一起的,除了门萨家族之外,任何人想要拥有这艘黄金海船都没甚意义,除非是强行占领门萨家族的翡翠海湾。 正因为我了解那艘‘复仇女王号’,所以我才会有此疑问。 我对诺亚说:“复仇女王号的传送阵另一端不是绑着伊格纳斯城的军港吗?他就算是想要‘复仇女王号’也完全没有意义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诺亚这样对我说:“但是这艘海船没造出来之前,我和路易斯的心里面总是有些不踏实,或许查尔斯陛下不会表示得太直接,但是却很难保证他不会派遣一些铭文师和造船工匠,复制一艘‘复仇女王号’出来,如果他们想要到我们的船上参观一下,或者想要看看船上和核心魔法阵,路易斯还真的是没办法拒绝。” 雪莉.纽曼端着两杯奶茶走过来,跟我和赢黎打了声招呼,坐在诺亚的身边。 诺亚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复仇女王号毕竟对于瓦丝琪位面太重要了,我们没办法不担心啊!” 复仇女王号’黄金海船作为连接伊格纳斯城与瓦丝琪位面之间的桥梁,谁掌握这‘复仇女王号’,那么就意味着谁将会掌握瓦丝琪位面。 饭堂里也有很多魔法生在讨论威尔士王子,也有一些人在谈论迪伦学长,称他是继琪格殿下之后又一名学院派的年轻魔法学者,还有人在懊悔,没有在迪伦学长在学院上课的那段期间,与迪伦学长多交流交流。不过也有很多人知道迪伦学长是星空学社的成员。 去年这届毕业生们,从龙社团里走出去的阿黛尔学姐和威廉在最近并没有展现出任何耀眼的成绩,剑与玫瑰社团的社长露西娅学姐也是远赴银月精灵国度,只有从星空学社走出去的迪伦学长在去年秋天发表了一篇有关于空间系魔法的论文,当时在帝都魔法界引起了一些轰动,也正是这篇论文让迪伦学者一跃成为帝都最年轻的魔法学者。 帝都人都没有想过,仅仅只是过了一个冬季之后,迪伦学长居然与威尔士王子凑到一起,不声不响的为格林帝国带来一场鼓舞人心的胜利。 诺亚知道这个月以来,我一直在帮助迪伦学长那边建造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却没在魔法报纸上见到一丁点关于我的新闻,愤愤不平地对我说道:“吉嘉,你前些天不是一直整夜整夜地帮迪伦学长绘制什么魔法符文板吗?怎么报纸上没有写上你的名字?” 想想以尤斯塔斯为首的那十名铭文师与迪伦学长的赌约,大概这时候十位铭文师们正躲在家里咒骂我,他们身为帝都里颇有名声的铭文师,应该很有钱才对,应该不难凑出价值十顶鱼皮风帽的一万八千枚魔晶石,不过还不知道迪伦学长如何跟他们算那一万多张精金符文板,如果这算城魔晶石的话,应该不鱼皮风帽更贵吧。 我有些苦恼的揉揉额头,与帝都铭文师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我有些烦躁的推开面前的餐盘,对诺亚说道:“你干嘛替我抱怨这些?还是嫌我在帝都魔法工会这边的对手还不够多?” …… 大家一起吃过午餐之后,和诺亚、雪莉一起向图书馆那边走去。 诺亚发现我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一溜烟儿的跑出皇家魔法学院消失不见,很诧异地说道:“你今天下午没有安排吗?” 我和赢黎在图书馆门口停下来,我对诺亚说出自己准备请假的事:“我下午准备向弗里曼大人请一个月的假。” 其实赢黎也要去请假,虽然她不太愿意缺课,但也一样不愿错过这次耶罗位面之旅。 我没有对诺亚说赢黎也要去的原因,是担心他也要吵着一起去,毕竟这次我们要从辛柳谷的传送祭坛通过。 听说我要请假,诺亚这家伙马上追问我:“你这家伙又要去哪?” 我摊开手,对诺亚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萨摩耶公爵的耶罗位面上有一块属于我的领地,当初萨摩耶公爵将那片土地卖给我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求我在两年之内建一座特鲁姆小镇出来,转眼之间半年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必须准备实现我的诺言了。” “这么说起来,你这是要准备去耶罗……”诺亚眼睛开始变亮,摆出一副很想和我一起去的表情,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雪莉.纽曼拉住。 这时候雪莉.纽曼将诺亚的话打断,问我:“一个月的假期仅仅只够你从耶罗位面往返一次的,你到哪里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就要马上返回来。” 雪莉.纽曼这个问题真是很及时啊!我刚才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劝阻诺亚,没想到她一下子找到了关键点。 我对他们说道:“我就是去实地考察一下耶罗位面现在的局势,剩下的事交给我的那些追随者们去办!” 听到我只是在耶罗位面做一次短暂的逗留,诺亚失去了与我一起去历练的兴趣儿,便不再提我去耶罗位面的这件事。 他也知道雪莉.纽曼大概是不愿让他随便缺课外出历练,毕竟他需要在学院里面学习一些专业的知识,好等到顺利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之后,安稳地去加拉帕戈斯城当他的执政官去。 看到我在耶罗位面局势如此恶劣的情况之下,依然不肯放弃耶罗位面的那块领土,诺亚就又一次游说我:“不是我旧话重提,但是你现在还打算在耶罗位面上建造小镇真的不明智……好好好,我也不劝你,反正这件事要是失败了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和我一起去瓦丝琪位面,等我们毕业的时候,我在瓦丝琪送给你几座海岛,我和路易斯在帮你建造一座岛城。” 我对他连连摆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 微凉的夜风吹拂这窗边的纱帘,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通过纱帘之间的缝隙落进卧室的地板上。 一场激烈的运动持续下来之后,让人感到口干舌燥。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我和艾丽娅轻微的喘息声。 艾丽娅让贴身侍女贝蒂端来了一果盘红彤彤的草莓,一颗颗的喂进我的嘴里。 她露在被子外面牛奶一样白皙的手臂被风吹得冰凉,我拉扯了一下天鹅绒的毯子。 “这次要去多久?”艾丽娅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温软的身体就像是一条八爪鱼。 我轻轻地抚弄着她金色柔顺的长发,对她说:“大概一个月左右吧,一切顺利的话,也许用不到一个月。” 她眨这眼睛,用手臂支起上半身,低头问我:“如果不顺利呢?” 我对她轻轻一笑,在她唇边一啄,说:“或许会回来得更快!” 她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就算是在这样不点灯的夜里,她的脸上依然有着十分精致的淡妆,艾丽娅问我:“那符文板工坊这边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那些赤铜魔纹符文板。” 我对她说:“这件事你来帮我一下,我每天晚上都将那些符文板送到你这来,哦,对了,还有那些魔纹蛛丝锭,你好好准备一下,这一次货可能很多。” 艾丽娅重新躺到我身旁,说了一声:“好吧。” 贴身侍女贝蒂穿着睡衣无声无息的走过来,将空果盘端下去。 我才又对艾丽娅说:“对了,你在帮我凑一批粮食和生活物资。” 她对我问道:“还是上次的数额?” 我说:“嗯,暂时就先那样吧!” 这时候,她又对我说道:“琪格殿下的贸易商行那边,又新到了一批货,里面有一批数额巨大的尸火油和初级魔法草药,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有些惊讶地反问她:“这些贸易商行那边不直接出售吗?都要我处理?” 艾丽娅回答说“没错,以前这两种物资都是琪格殿下亲自处理的,商行那边没有销售的权限。” 我说:“那我就先把那些尸火油统统吃下来。至于草药嘛!琪格不在帝都,大概也用不到,你直接处理到魔法商店去,现在那些初级魔法草药依然还算是畅销品吧?” “那当然!”艾丽娅说道。 18.特鲁姆作战计划 乌云遮住了夜空中的新月,没多久就听见滚滚的春雷声,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会下起雨来。x23us.com 我答应了卡特琳娜回到庭院那边过夜,所以无论多晚也一定要回去。 天色黑得伸手看不见五指,夜空中淅沥沥地有雨落下来,砸在脸上会觉得冰凉。 魔法篷车停在艾丽娅家庭院石阶下面,车厢前后四个角落都挂这昏暗的马灯,贝蒂穿着睡裙,露出一截牙白小腿,披着一件单薄外套,瑟瑟发抖地跟在我的身后,为我撑着雨伞,将我送上魔法篷车上。 我站在车厢门口,抬头仰望这座大房子二楼卧室的露台,借着屋门口的壁灯,向艾丽娅微微点了点头。 艾丽娅披着一件真丝睡衣,姿态优雅地斜倚在楼台栏杆的石柱旁边,向我挥手道别。 帝都里的生意逐渐地步入正轨,只是我没有办法将魔印工坊设在帝都里,这种魔印技术如今只能藏在辛柳谷,所以关于这些符文板周转的问题,一直都是我亲力亲为。 去耶罗位面的这段期间,我没有办法每天都抽时间返回帝都,所以工坊这边需要艾丽娅帮我照应一点,另外我和艾丽娅商量害了,会每两天打开一次传送门,将辛柳谷里的符文板送到她这里来,由她转交给符文板工坊的默里。 坐在魔法篷车里,街上的路灯更像是萤火虫的屁股,只能散发出一丁点儿的微弱光芒。 忽然间脑海里浮现出来,当初向艾丽娅透露辛柳谷一些信息的时候,她那充满了幽怨的眼神:“这么说起来,其实我们根本不用每次都要去空港小镇的仓库交易魔纹蛛丝,只要你想每笔交易就算在卧室里也能完成?” 我对她如此的质问,只能眨眨眼,或许有那么一点尴尬,不过她从来都不需要我的解释,即便我想要开口解释,她也会用手指按住我的嘴唇,阻止我说出来。 同时我还发现交给她的每件事,她都能处理得十分妥当。 我家的庭院与艾丽娅的家只是隔着一道墙,如果不是下雨大概我会选择翻墙跑回去,但是这种天气想想还是算了。 …… 听卡特琳娜说,小艾拉如今在初级战士学院里非常的受欢迎,很多人都喜欢这位热情开朗的混血女孩儿。 卡特琳娜希望我这次去耶罗位面,在临走之前应该正式向小艾拉告别。 可惜我回到庭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雨水落在头顶的冰盾上,瞬间也凝固成冰,冰盾表面出现了一片斑驳且凹凸不平的痕迹。 当我撤掉遮在头顶上的冰盾,推开房门走进客厅,管家和侍女都已经入睡了。 只有卡特琳娜依然安静的等在客厅里,她穿着一条亚麻布长裙蜷缩着小腿坐在沙发上,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一只手扶着画板,另一只手在画板上勾勒着草图,神情显得十分专注。 听见门口的响声,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还以为这么晚了,你不会回来了呢!” 我有一点心虚,脱下被雨水弄得湿漉漉地靴子,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她身后去看她的画作。 她画的是特鲁姆小镇,虽然她没有什么绘画的天赋,但是每条街都画得很清晰,并且街道两旁各种商铺林立,这座小镇最原始的规划图上,已经规定好了这些临街商铺的位置,卡特琳娜仰起头将她的画板递给我,指着画板上小镇广场的位置,对我说道:“吉嘉,我要在这个广场上植满银杏树,就像这样……” 她飞快的用炭笔将那片空白区域画出一棵棵小树,我对她说:“好啊,将来这座小镇或许需要你帮我打理,你喜欢种植什么,那就种什么好了!” 卡特琳娜颇为欣喜的看了我一眼,伸手白皙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给我了轻轻地一吻。 随后她将画板放到茶几上,落在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对我小声的说道:“特鲁姆营地几乎每天都要接收到五十多名来自坦顿城的劳工,相信再有这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营地聚集两千多名劳工之后,整个小镇的建造速度会变得很快,地基石料我们已经都全部都准备好了,营地外面到处都是做房梁的木料,也许根本用不了太久,第一批民居就会建起来。” 她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这时候走廊里响起轻轻地脚步声,一位侍女穿着软鞋从回廊里走出来,显然她已经睡下了,只穿了一件丝裙,端着一盘茶点走过来,对我和卡特琳娜轻轻施礼,然后将茶点放到茶几上,对我小声说道:“吉嘉伯爵大人,我去给您准备热洗澡水。” 我不得不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对她点了点头示意。 她是赢黎从詹姆士亲王湖畔庄园里带来的侍女,受过宫廷礼仪的训练。 等侍女上楼之后,我才对卡特琳娜说:“这次我们去耶罗位面,大概会离开特鲁姆地区,去寻找黑森林南部的尼布鲁族蛛人。” 卡特琳娜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绑在大.腿上的短匕,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得凌厉很多。 居家状态的她和战斗状态的她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她问我:“你准备带上那些野蛮人奴隶?” 我压低声音对卡特琳娜说:“不仅是野蛮人奴隶战团,还有所有的兽人构装战士。” 她有些吃惊,对我问道:“那么要是尼布鲁蛛人战士绕路偷袭特鲁姆营地怎么办?” 我从茶盘里拿出一块苏打饼干,边吃边说:“让那些劳工暂时回到坦顿城,如果这时候我带着野蛮人奴隶再离开营地,我想蛛人战士大概不会对一座废弃营地有任何兴趣。” 卡特琳娜将身体靠到我的肩膀上,盯着我眼睛,无比认真地问道:“吉嘉,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 “你怎么会觉得我还有其他的计划?”我笑了笑反问她。 从那双红色眼瞳中映出我的倒影来,她对我说:“这次你打算展示所有的獠牙,如果说没有一个周全的计划那才奇怪呢!” 没想到卡特琳娜这么敏.感,竟然猜出我还有其他的计划。 于是我对卡特琳娜说道:“其实我这计划还不算太成熟,等我们到了耶罗位面之后,我还要到耶罗位面去尘泥沼泽在去见一下那棵战争古树。” 卡特琳娜一脸疑惑地问我:“你打算让战争古树帮忙?可是柏恩德现在活动的范围,不就是在他的领主光环之内吧,除非他再次晋级,否则他的领主光环不可能再次扩张。” 我伸手揽着她细软,却又充满了力量的腰,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和她一起上楼。 “你别忘了,这座黑森林里可不仅仅只有一棵战争古树。”我说。 卡特琳娜比我要高出半头,她站着和我说话的时候,往往都要低头,我搂着她的时候,她的嘴唇可以轻松凑到我的耳边。 “你准备联系其他战争古树吗?”她问我。 我摇了摇头,树精一族是出了名的死脑筋,它们可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 我说:“那些战争古树当然不可能相信我,但是他们必定会相信他们的同伴,我想通过尘泥沼泽这位大树先生座位桥梁,相信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看到了我的实力,大概会愿意帮我们联系其他的战争古树吧!反正,不试试看就永远猜不到答案,就算是被拒绝,除了时间,也不会有其他什么损失。” 卡特琳娜双手抱着我的手臂,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你该不会早就由此打算,就算乐蝶公主不去耶罗位面的话,你也要去清扫那些尼布鲁族蛛人了?” 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担心我们的谈话被其他人听到,至少这座房子里除了我和卡特琳娜、艾拉、黛博拉,还有亲王府里的侍者。 我笑了笑说:“如果是那样,大概这个计划会在晚一点儿,至少我会等到将特鲁姆小镇先建造起来。” “所以你依然会这样做,只不过是乐蝶公主去耶罗位面的计划让你清扫尼布鲁族蛛人的计划提前了一点。”卡特琳娜笑着问我:“不过这次乐蝶公主的加入,恰恰相当于詹姆士亲王借给你一支一转高阶构装骑士小队?” 我笑着对卡特琳娜说:“同时还会有两位二转强者加入我们,他们为我们猎杀蛛人督军增添了一层保障。” 卡特琳娜嘴唇轻启,惊讶地看着我。 我继续对她说:“另外,我还希望兽人战士们能够从这些构装骑士身上学到一些新的知识,至少他们现在还只是一群骑着战马的战士,目前还需要在马下作战,而不是在马背上作战的构装骑士。” …… 小雨初晴。 蔚蓝的天空像是被人擦洗过了一样,清晨的阳光就格外刺眼。 我是被小艾拉的叫喊声惊醒的,恍惚之中就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像是一只轻灵的小鹿一样跳到我的床上。 小艾拉先是将房间里的所有窗帘拉开,然后又将所有的窗子都推开,这才上.床将我的被子掀开,让我感受到早晨微冷的凉风,随后她带着狡黠地笑容,一下子跳下床,飞一样的跑掉了。 “吉嘉,谁让你昨天晚上放我鸽子来着,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回来,这就是给你说话不算的教训!”小艾拉站在门口,双手插在腰间,趾高气扬地对我说道,说完大笑着跑开了。 我平躺在床上,一脸懵逼的看着卡特琳娜,卡特琳娜捧着一摞衣服,从洗漱室里走出来,一脸无奈的对我笑了笑,才说:“帝都初级战士学院里的风气还真的不算太好,或者你应该给她找一个骑士学院。” “还是算了,她不会喜欢的,她大概更喜欢当一名游侠。”我对卡特琳娜说。 我正要从床上坐起来,一名侍女惊慌地从房间外面跑进来,将被子重新为我盖好。 幸好昨天晚上在艾丽娅家里面做了一些事情,因此搂着卡特琳娜睡觉的时候,至少还是穿着一件睡袍的,否则今天早上算是彻底出糗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小艾拉,是在奴隶市场,那时候卡兰措带着她,她乖得不行。 到了小艾拉上学的年纪,我不想让她在辛柳谷里放羊采集草药,成为一名彻头彻尾的兽人女孩,这才让她到帝都里来,没想到在帝都生活的这段期间,没有调整好好她的性格,反而让她的性子变得更野了。 看来只有卡兰措才能管得了她吧! 或许是天性使然,黛博拉喜欢居住在最高阁楼上,而且她从来不喜欢爬楼梯,她更喜欢从阁楼窗子里钻出来,在庭院里进行一次短暂的滑翔,最后落在院子里的草坪上。 小艾拉每天早上都会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和黛博拉一起玩耍,黛博拉扇动着双翅,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要比小艾拉强得太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会飞,黛博拉知道在屋脊上和院子里低空飞行,是不会触动禁空法阵的。 黛博拉看起来要比小艾拉文静一些,不过我知道她的身体里流淌着狮虎人,鹰身女妖,魅魔的血液,隐藏在这张清纯脸蛋后面的是一颗野兽的心,我这次离开帝都至少要有一个月,我可不敢将她留在这里,她要跟我一起去耶罗。 小艾拉站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有些愤愤不平地对二楼阳台上的我大喊道:“吉嘉,你什么时候才能带上我?” “那要等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女骑士的。”我站在阳台上,任由身后的侍女们为我整理衣服,对楼下草坪上的小艾拉说道。 小艾拉举着手抗议道:“我才不会去骑士学院上学,兽女怎么可能当一名骑士,我要么当一名游侠,要么就去做一名猎人!” 我笑着对她说:“我的团队可不需要这些,我只需要一位能够统领军队的女骑士,好好想想吧!” “……”小艾拉一下子沉默了。 这时我看道院子大门被打开,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缓缓驶入庭院里,我对卡特琳娜和黛博拉说道:“她们来了,你们也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19.龙骑士乐蝶 等赢黎和乐蝶从车厢里走出来,那位穿着考究的驭者随即就驾驶魔法篷车离开了庭院。m.x23us.com 赢黎拉着乐蝶缓缓地登上台阶,乐蝶仰头很用心地看着这座造型有些精巧别致的房子。 我和卡特琳娜、小艾拉、黛博拉等在门口迎接她们几位。 赢黎笑的时候,脸上总会泛起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她带着乐蝶直接走到我前面,先是对卡特琳娜等人点了点头,然后才对我问道:“吉嘉,你们这都准备好了吗?” 我朝着她点了点头,说:“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 姐妹俩一位穿着一身纯白的知识法袍,手里拎着一根短小的魔杖,娴静而温柔,另一位穿着一身刺尾水晶狮皮甲,细软的纤腰上佩着一把精灵长剑,鸢尾盾和骑士长枪都不在身边,她没有佩戴头盔,大海一样湛蓝的眼眸看起来有一种阳光般的美丽。 乐蝶站在赢黎的身后,眼睛里透露出一些好奇不住地四处观望,对我说道:“这座庄园设计得真是蛮漂亮的。” 我指了指赢黎,对乐蝶说:“真正的室内装潢设计和园林设计都是赢黎完成的,很漂亮吧。” 乐蝶微微地点了点头。 海伦娜和贝姬跟在两姐妹的身后,海伦娜穿着和乐蝶一样款式的皮甲,穿在她身上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美丽,她的要上挂着两柄暴风长剑。 贝姬则是穿着一身风蛇紧身皮甲,展示着她傲人的身材,她手上并没有戴着‘崩坏手套’,而是在手掌上缠绕着一圈圈的白色绷带,在穿戴拳套之前,必须给手掌一些保护。 只是看上去她们都没有带多少行礼,或许一些常用的东西都放进了魔法腰包里,但总是要有一些装不下的行礼。 于是我问赢黎说:“除了身边这些,你们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要带耶罗位面去吗?” 赢黎点了点头,对我说:“当然有……” 还没等赢黎把话说完,就感觉到天空中出现一道黑影,随后一条成年亚龙忽然从云层中出现,它在天空中锁定了这里,然后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又在空中收敛了肉翅,身体就像是一颗陨石一样砸下来。 就在它快要砸到建筑物上的时候,它忽地一下将龙翼张开,带起一道强烈的气浪,仿佛就像是要将一切都刮倒。 这只成年亚龙看上去很强壮,十分的躁动,落在我的院子里损毁了大片的草坪,有些地方湿润的泥土被它的利爪翻起来,甚至露出来很多草根。 细长的龙颈上顶着一只如同马脸一样的龙头,头上没有角,只有满口锋利的尖牙。 它拥有一双强壮的下肢和一根强有力的尾巴。 一种龙族身上才有的淡淡威压散发出来,让庭院角落马厩里的马匹都显得十分躁动不安。 这头亚龙的鳞片是天青色的,每片大概都要有成人手掌那么大,覆盖在它全身上下各个角落,在这只亚龙的背上还设有一只鞍套,在鞍套旁边我看到挂在马鞍上的骑士长枪,还有一面鸢尾盾,然后我又在龙背上看到了一大堆物品,原来她们一些帐篷之类的物品都困在带有马鞍的龙背上。 这时候,赢黎的话音才刚好说完。 “……就是乐蝶的那头亚龙坐骑。”赢黎看着落在草坪上的庞然大物,有些心虚地问道:“这只大家伙,应该可以通过传送门吧?” 我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严峻,要撑起这么大一扇传送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消耗的魔法力也会随之成倍增长。 “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待会儿这头龙可能会有点不舒服,毕竟它的块头太大。”我对赢黎和乐蝶说道。 乐蝶听我这样说,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撇下了赢黎,直接跑到那头亚龙的身前,几个跳跃就从地面直接登上亚龙的龙背,她骑在龙背上之后,这头亚龙才显得安静了一些。 乐蝶骑在龙背上显得威风凛凛,我对赢黎说道:“看来还真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帝都里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追随这条龙的脚步,要是等他们追过来了,再开启传送门就更加不方便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随着我话音落下,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一只时空碎裂者之锤来,将一丝雷电之力输送进战锤中,等到整个战锤蓄满了雷电之力,随后我狠狠地挥动着手里战锤,撕开了一道通向辛柳谷的传送之门。 卡特琳娜和黛博拉率先迈进传送门中,随后我增加了一些雷电之力以后,整扇传送门一点点的扩大。 乐蝶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面前不断扩大的传送门,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候,我连忙向乐蝶大声喊道:“驾驭着你的亚龙,快点钻过去,开启这么大的传送之门,我可支撑不了太久!” 乐蝶坐在龙背上抿着嘴,对我点了点头,让亚龙的龙头直接插进传送门之中,然后是亚龙的巨大的身体,最后是那条健壮的尾巴。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短短的五秒,那种感觉就就像是一只羔羊被装进亚麻布的口袋里,传送门就是亚麻布口袋,紧紧的箍在亚龙的身体上,随后茫然被撑开的那一瞬,亚龙和乐蝶消失在庭院之中。 我拉着赢黎的手,招呼海伦娜和贝姬,几个人一起走进传送门。 传送祭坛里的那间石室被亚龙庞大的身体占据着,让这间石室看起来竟然那么的狭小不堪,收起通向帝都的传送门,随后马上在传送祭坛上打开了通向耶罗位面的传送门,依然是卡特琳娜率先通过传送门,随后就是乐蝶与她的亚龙坐骑,最后才是我和赢黎。 乐蝶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传送祭坛里面的全部摆设,就已骑着亚龙从辛柳谷里通过,直接进入了耶罗位面。 我将传送门的出口设立在距离特鲁姆营地不算太远的黑森林里,所以我们一走出传送门,就发现被一片茂密的丛林层层包围。 时隔七个月之后,乐蝶重新返回了耶罗位面,并且带回来了一头成年亚龙,亚龙卧在林间空地里,并没有试图飞到天空中。 头顶上灰云翻过,但是所幸地是今天没有下雨。 乐蝶骑在亚龙的背上,先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头顶的天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她让亚龙的龙首靠近一些,那头龙对乐蝶倒是十分听话,乖乖地将龙首凑过去,乐蝶用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亚龙的头上,像是在对亚龙轻轻地低语,我不太懂她究竟是如何做到与这头龙交流的,但是显然乐蝶与亚龙是可以沟通的,随着乐蝶对叶龙沟通了几句之后,这头亚龙发出低沉的龙吟。 随后用强有力的一双后足狠狠地蹬地,一双龙翼舒展开,一头钻出了密林并飞到空中。 黛博拉跟在亚龙的身后,也是飞了起来。 卡特琳娜站在树冠顶上,警戒着四周的动静,这里是在那座铁矿的断层山石崖下面,这里距离特鲁姆营地并不算远,但是却是十分幽静的好地方。 20.建设中的特罗姆小镇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站在林间空地上,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她们的目光试图追逐乐蝶的身影,可是那头亚龙飞得很快,从树丛间隙间冲出去,转眼之间就脱离了我们的视线。顶 点 x 23 u s 黛博拉似乎有些不服气,紧追在乐蝶身后,也窜到了空中。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注意安全’,便找不到了两个人的踪影。 耶罗位面的亚龙曾一度是这片天空的霸主,它们通常居住在高高的山崖之上,那里被耶罗位面的帝国人称之为龙崖,在耶罗土著语中亚龙巢穴被成为‘无法爬上去的地方’,亚龙一族是最低等的龙族,拥有撕破灰色云层的力量,它们常常会袭击格林帝国的魔法飞艇。 很多冒险团从格林帝国赶到这里来,专门就是为了捕猎亚龙,亚龙皮革是一种很名贵的高级皮革,是制作内甲或者紧身皮甲很好的魔法材料,卡特琳娜身上穿得‘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就是用亚龙皮革制成的,不过,不得不提一句的就是猎杀亚龙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冒险家和猎魔者们也死在龙崖之巅。 自从渊狱与耶罗位面的连接通道被打开,尼布鲁族蛛人通过连接通道入侵到耶罗位面,在耶罗位面上占领大片的土地,蛛人督军最喜食龙肉,蛛人督军们身体强悍,他们可以凭借八条蛛腿轻而易举的爬上巨大圆形石柱一样的山崖,而且他们天生力大无穷,天生就是猎龙者。 在尼布鲁族蛛人入侵耶罗位面之后的这几年,耶罗位面上亚龙遭到大规模的屠戮,基本上,如今在耶罗位面的天空中已经很难见到亚龙飞翔的身影了。 不过对于乐蝶和黛博拉来说,那些在耶罗位面上幸存的亚龙依然是她们最大的威胁,天知道当那些亚龙们看到龙骑士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除此之外,尼布鲁族蛛人督军对她们俩也是一种威胁,蛛人督军可以轻松地将手中十米长的黑铁长矛投进云层里,不过只要乐蝶与黛博拉不要飞得太远,只在特鲁姆地区上空飞行,是不会遭遇蛛人督军截杀的。 站在树梢上的卡特琳娜对我打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并且对我指了指特鲁姆营地方向,随后消失在树冠上。 赢黎满眼好奇的站在我身边,睁大了眼睛对我问道:“这里就是耶罗位面?” 我点了点头。 海伦娜和贝姬两人拿着武器,站在赢黎身后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我拍了拍海伦娜的小手,对她说:“别担心,这里还算安全。” 赢黎看着苍翠的高大古树,她知道当初为了寻找卡特琳娜,我和琪格在耶罗位面探险的故事,而现在她来到了这里,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海,心里免不了有些激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问我:“我们这是在哪?” 我拉着赢黎的手,带着她从断层石崖下面一处裂口,找到了一条人工开凿的石径,从崖石下面直接爬了上去。 站在断层崖石顶上,从茂密的枝叶间隐约看到一公里外新筑的箭楼,我指着那处箭楼和一截儿崭新的花岗岩石墙,对赢黎说:“哪里就是特鲁姆营地,我要在那建起一座小镇来。” 赢黎几个人早就知道我在辛柳谷筹建城镇的事,但今天才算是知道我已经将小镇的城墙砌起来了。 赢黎抬头看了看天空。 在石崖的边缘位置,我们的视野显得开阔多了,我们很快捕捉到乐蝶和黛博拉的身影,她们已经飞到了特鲁姆营地的上空。 我对赢黎三女说:“来吧,我带你们到营地里去看一看。” 等我们走到特鲁姆营地的时候,卡特琳娜已经站在特鲁姆小镇的城墙上,手里拿着一张城镇的建筑设计图,仔细的查看小镇的城墙,城头上有数百名背着花岗岩条石的劳工,这些数百斤重的花岗岩条石对于他们来说,有些过于沉重了,幸好这里到处都是树木,不用走太远就能砍伐一些粗壮的树干,架起一些简易的脚手架。 这些劳工用一些简单的杠杆原理和滑轮机构,将这些巨型条石运上城头。 矮人柏恩德和牛头人卡鲁大概是从卡特琳娜口中得知我来了,两个人从营地里走出来迎接我。 我们通过城墙一侧的小城门,走进特鲁姆营地,看到一处石基旁边聚着一群正在休息的劳工,他们像是刚刚下工,纷纷躺在条石上休息,看上去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一旁架起的大铁锅中熬煮在一锅野菜汤,铁锅旁边摆着一只大木盆,里面堆满了烤麦饼。 我对柏恩德说道:“每次来都能看到这里的新变化,城镇建造的速度这么快,一定要保证这些劳工们有充足的休息时间,避免让他们的身体过分透支,平时在饮食上也要多补充一些肉类,这外围城墙建造还只是个开始,还有小镇里面的一些主要干道和一些共用生活设施,比如说水井,下水道,等等都要按照设计图上那样尽快建起来,接下来城内的民居也要同时启动,主街街道两旁的店铺,后面的任务还很繁重。” 矮人柏恩德腆着肚子,吭哧吭哧地迈着小短腿跟在我身后,对我说道:“每天三餐都是麦饼和肉汤,这比坦顿城里重甲步兵团的伙食还要好,他们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追上我,对着我小声地说道:“要我说,你倒不如让辛柳谷里面数万地精奴隶到这来干活,我保证不出两个月就能把特鲁姆小镇给你修起来。” 我就知道他还要打那些地精的主意,认真地想了一下,我对柏恩德说道:“那些地精们你是不要妄想了,它们受到神罚,只要离开地洞身体就会向蜡烛一样融化,他们没办法到地面上来的。” 柏恩德指了指头顶上的灰色云层,对我问道:“这样也不行?” 我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他:“最近特鲁姆地区的局势怎么样?那些尼布鲁族蛛人有什么动静吗?” 柏恩德对我说:“倒是总有小股蛛人部队试图侵入特鲁姆地区,不过我们的树精朋友会第一时间将那些蛛人们的行踪告诉给我们,贾斯特斯带着一队野蛮人奴隶正在四处清剿那些蛛人战士。” 我连忙问他:“那么最近有没有遇见过蛛人督军?” 柏恩德想了想,说道:“暂时还没有。” 与柏恩德简单的沟通了一下之后,我又问牛头人鲁卡在这边生活得怎么样,牛头人战士憨厚的笑笑,坦言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看守营地里的粮仓,不过营地里的治安还算不错,没有人打那些粮仓的主意,所以他都没有帮上什么忙。 营地里面正准备修建的街道已经被石灰线标注起来,这些街道两侧都设计了要铺设地下沟渠,因此街道两旁都要挖出深深地沟渠,然后在里面铺设石槽,并在上面盖上石板。这些石板与街道上的青石板连在一起,才算是构成了小镇纵横交错街道。 耶罗位面一年四季都是在下雨,雨水量也十分的充沛,这就要求小镇排水设施一定要强大一些。 走在凌乱不堪的特鲁姆营地里,我对赢黎诸女介绍道:“我准备将这里建成一座带可以为冒险者们提供一些简单服务的小镇,要有铁匠铺,还要有杂货铺。” “卡特琳娜,这里可以是什么来着?”我指着两条主要街道交汇的十字路口,其中一角已经开始建造地基,于是我问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看了一眼设计图,再看了一眼石灰线画出来的街道,确认了一下才说:“这里要建造一所旅馆,柏恩德还准备将这边的房子改造成一间酒馆。” 走在一旁的柏恩德说道:“卡特琳娜说得没错,没有酒馆怎么行,这里面卖葡萄酒,麦酒,金苹果酒。” 卡特琳娜瞥了柏恩德一眼,很明显柏恩德将旅店这座建筑这么早的提上建造日程,主要就是因为这件旅店带有酒馆的功能,所以他才会这么积极,准备将旅店建造起来。 赢黎走在我身边,一路上都在安静地听着我们聊天,这时候她才委婉地对我说道:“这里看起来很不错,可是你要考虑一下那些潜在威胁,我说的是比如那些尼布鲁族蛛人,或者耶罗位面当地的土著,或是森林里的原著魔兽,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未知危险,就算你已经为这座小镇准备一些守卫,但是耶罗位面目前的局势也不是很乐观啊。” “在来之前,詹姆士向我和乐蝶介绍了一些目前耶罗位面的情况,他对耶罗位面未来几个月的形势做了一些预估,说实话,他并不看好耶罗位面的情况。”赢黎对我这样说道。 营地里有一些人看到营地上空盘旋的亚龙,大家不时地抬头观望一下,脸上浮现了一些紧张和慌乱。 就在我随便在营地里乱逛的时候,就看到有一队运粮车队载着一车饿得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坦顿城居民来到特鲁姆营地,他们直接将平板车停在粮仓附近,随后这些马车夫原地休息,管事的人吩咐这些坦顿城居民下车排好队,然后直接向我们这边走过来,远远地就对柏恩德打了一声招呼。 看起来他和柏恩德已经很熟悉了,柏恩德略微看了我一眼,见到我没有说话的意思,就从人群中走出来,有条不紊地与那位管事的人小声沟通了几句,随后就带着这些新劳工向着劳工们临时休息营地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声指责那个人说:“就你带来这些劳工,身体弱成这个样子,上工之前至少还要休息几天恢复一下体力,活没干出来且不说,我还要搭进去一些粮食。” 那位管事人说话声音并不算大,满脸带着笑,也不知道与柏恩德说了几句说么。 大概是在空中飞够了,乐蝶骑着亚龙降落在特鲁姆营地里面,翼展长度达到了十多米的亚龙在营地里无疑是一只庞然大物,它一脸凶恶的样子也是显得非常的吓人,与龙背上的漂亮女骑士成为了相当鲜明的对比。 黛博拉则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圈而,发现营地里没有卡兰措的身影,这才敢飞下来。 不过这头亚龙被训练得十分温顺,乐蝶将她所以丢在营地里,并直接走到我和赢黎的旁边,一脸惊奇地问我:“这就是你准备要建造的小镇?”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 乐蝶来到耶罗位面之后,也许是因为有些兴奋,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她说:“这里真的是太棒了,这里没有禁空限制,我可以尽情的骑着亚龙在天上飞。” 我对赢黎和乐蝶说:“我们先在这而休息一下,等会我们启程去坦顿城,你的那支构装骑士小队汇合。” “好的,知道了!”乐蝶点了点头说。 看到特鲁姆营地这边一切正常,主要是查看了一下营地里面的建造情况,上次从辛柳谷运出来花岗岩条形石料已经被用得七七八八了。 从目前来看,还需要继续打开通向传送门,将地底仓库里剩余的石料全部运到这边来。 和柏恩德约定好了后天我会回到特鲁姆营地这边打开传送门运石料,随后,我赢黎、牛头人鲁卡、卡特琳娜等人就离开了特鲁姆营地,向坦顿城这边进发。 这次乐蝶并没有骑在龙背上在天空飞行,而是直接将亚龙放逐到天上去,她则是跟着我们一起乘坐一辆平板马车,缓缓地向坦顿城驶去。 一路平安无事,我们来到坦顿城的城门口。 远远地就看到坦顿城的城门口居然站着两位器宇轩昂的构装骑士,乐蝶看到了那两名构装骑士之后,欣喜地说道:“他们已经到了!” 说完,就从平板马车上站起来,对着城门口用力的挥手。 詹姆士亲王为乐蝶安排的那支精英构装骑士小队和两位二转强者早已等在城中,并且专门有两名构装骑士守在城门口,就是担心乐蝶和赢黎来到坦顿城,没法第一时间找到他们,所以轮流安排两名构装骑士在城门口等候。 21.第一亲卫小队 詹姆士亲王为乐蝶安排的那支精英构装骑士小队和两位二转强者早已等在城中,并且专门有两名构装骑士守在城门口,就是担心乐蝶和赢黎来到坦顿城,没法第一时间找到他们,所以轮流安排两名构装骑士在城门口等候。顶 点 x 23 u s 如今的坦顿城,整个外城区已经被城里的人们搜刮得干干净净,就连外城区一些完整的砖石瓦片也被运到了内城区里面,而内城区的城墙在数月之间,涨高了足有五米之多。 迪士累利骑士在外城区的废墟上布置了无数道铁丝网,这些铁丝网拦在废墟之中,会对攻城的尼布鲁蛛人造成一定的干扰,至少可以让蛛人战士们冲锋的速度降下来,以便于城墙上的床弩能够多射出几轮。 那些床弩的弩箭从墙垛上探出头,一支支巨弩箭头被战士们被战士们拿着磨刀石打磨得锋利而雪亮。 这道痕迹斑驳的内城墙,显然已经经历了数次大战的洗礼,城墙外面的砖石上还残留着蛛人战士攀登后留下的孔洞,甚至最险峻的地方,蛛人战士的黑色断肢还挂在上面。 正是迪士累利骑士率领这他麾下的那支重甲步兵团,用顽强的意志和无数步兵团战士的生命,守住了这座残破的城。 一辆辆运梁车从城门通过,在那些城门守卫的眼中,对那些敢于出城运粮的冒险者们,流露出敬佩之色。 乐蝶率先跳下平板车,快步走到了那两名构装骑士的面前,热情地对两位构装骑士说:“卡辛姆,吉尔萨,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两位构装骑士看到了乐蝶和赢黎,面色严峻的脸上终于显出一丝笑容。 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们从心底里长出一口气。 他们相视一笑,对着赢黎和乐蝶行了一标准的骑士礼。 一位手腕上绑着一道红色束带的构装骑士说道:“我们只比您早了一天。” 赢黎走上前,对着两位构装骑士问道:“卡辛姆骑士,往返于坦顿城和佩雷拉城之间的魔法飞艇通航了吗?” 那位叫卡辛姆的构装骑士立刻将双脚并拢,回答说:“是的,赢黎公主殿下,我们所乘坐的那艘魔法飞艇,如今还停泊在空港那边。” 随后,他指了指远处落魄的空港高塔。 赢黎对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便安静地站在我身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这座残破的空港高塔上有三个方向的停靠码头都已经损毁掉了,只有一处高台还能正常使用,那艘魔法飞艇就停靠在这个码头上,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空港高塔上的工人显得非常渺小,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只蚂蚁,他们扛着一包包沉重的物资,从飞艇上走下来。 卡辛姆骑士对赢黎和乐蝶说道:“亲王大人命令我们赶到坦顿城与诸位汇合,没想到两位公主殿下竟然如此守时。” 那位带有琥珀色眼眸的骑士叫做吉尔萨,他也十分高兴地说道:“公主殿下,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您!” 随后,这两位构装骑士又在我和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三人身上打量了一下,大概是从我的衣着和容貌上认出了我,卡辛姆骑士站出来对我恭敬地说道:“初次见面,倍感荣幸,吉嘉伯爵!我是卡辛姆,这位是我的同伴吉尔萨,我们隶属于南风军团第一构装骑士团亲王卫队。” 原来是亲卫队里的精英构装骑士,难怪这两个人竟拥有一转巅峰期的实力。 显然这位叫卡辛姆的骑士更加善于沟通,他与我们一同走进坦顿城,卡辛姆骑士将我们带到一间看起来还蛮不错的旅馆,这间旅馆要比比利先生那间大很多,而且看上去各项辅助设施都很齐全。 卡辛姆骑士对我们介绍说他们构装骑士小队所有成员目前就暂住在这间旅馆里。 不过他们的队长雷兹大人觉得住在旅馆里容易被人探听到一些隐秘,所以准备在内城租一座贵族式庭院,今天恰好就是去办理庄园的租赁手续去了。 等我们走进这间旅馆的时候,有两位穿着南风军团制式服装的中年军官就站在旅馆一楼的大厅里,正要往外走。 我的魔法感知力蔓延到他们身上之后,就像是被一堵钢铁铸造无形墙壁反弹了回来,根本就无法感受到他们身上拥有什么样的实力。 我心中微微一凛,心想:能够挡住我的魔法感知力,最差也是二转强者。 这时候,卡辛姆骑士向前快走两部,对着两位中年军官行礼,并飞快地在为首那名军官身边耳语几句。 那位军官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 随后他那双如同鹰一样锋锐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等到目光落在赢黎和乐蝶身上的时候,就变得非常的和蔼。 中年军官走过来,对飞快地说了一句:“这里人多眼杂,请先随我上楼。” 乐蝶与赢黎对这位中年军官并不陌生,听他这样说,没有任何犹豫地跟随两位军官上楼。 显然这两位二转强者才是詹姆士亲王的真正亲卫,平时经常能够见到赢黎和乐蝶。 这两位二转强者带我们直接走上了旅馆的顶层,一名构装骑士居然守在楼梯口,看上去他们似乎应该将旅馆整个顶层全部包下来了,这一层显得非常清净,我们走进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那位走在最前面的中年军官这才转身对赢黎和乐蝶说道:“公主殿下,南风军团第一构装骑士团亲卫营第一小队队长雷兹向您报道,第一小队所有成员全部到齐。” “您好,雷兹伯爵。”赢黎很腼腆地对雷兹队长笑了笑说道。 我没想到这位身为詹姆士亲王亲卫的二转强者居然还是一位伯爵贵族。 雷兹队长请我们在房间里坐下来,然后便对我们介绍另外一名叫做贾森的二转强者,同时他也是亲卫营第一小队副队长。 乐蝶刚一走进这个房间,就迫不及待的走到阳台上,她仰望天空去寻找那头亚龙的踪影,看到那只亚龙依然在坦顿城上空不停地盘旋,这才放下心来。 我和赢黎坐在房间的沙发里,上下打量着这两位二转强者。 海伦娜和贝姬站在赢黎身后,卡特琳娜则站在我身后。 牛头人鲁卡没跟我们进来,他等待旅馆的大门口。 雷兹伯爵对我说道:“吉嘉伯爵,这次来耶罗位面,詹姆士亲王大人吩咐了我们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让我们在耶罗位面保护好两位公主殿下的安全,第二件事就是要我们全力配合您的狩猎计划。” 我问雷兹伯爵:“雷兹队长,您对眼下的耶罗位面和坦顿城了解多少?” 雷兹伯爵听我这样问,略微沉思了片刻,又与副队长贾森对望了一眼,然后才一脸凝重地对我说:“佩雷拉城的状况比我们之前预计的情况还要差很多,坦顿城看起来情况更加的糟糕。” 这时候,坐在他身边的贾森副队长插言说道:“我们认为一旦尼布鲁蛛人再次卷土重来的话,在这里驻防的这支重甲步兵团是不可能挡得住蛛人战士进攻的,因此我们担心一旦在耶罗位面停留过久的话,耶罗位面的局势会影响到两位公主殿下的安危。” 看来他们一定是纵观了整个耶罗位面的局势,才会变得如此悲观。 雷兹这时又对我语气略微委婉地说道:“亲王大人说您目前在坦顿城郊外正在建造一座小镇,而且您非常熟悉这里的情况,所以我们希望您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请您务必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请您尽快确认猎杀目标,我们会尽快完成猎杀任务,并护送两位公主殿下返回格林帝都。” 这时候,贾森又在一旁补充了一句:“当然,对于您能够在这种糟糕的局势下,依然坚持在耶罗位面建造小镇,进行长期规划投资的勇气,对于这点我们还是非常钦佩的。” 我听不出他话语中的褒贬,或许两者都有,不过我可以将它当成一个善意的提醒。 我对雷兹问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雷兹立刻回答说:“亲王大人这次一共派遣了二十名亲卫队的构装骑士,其余十八名构装骑士目前都处于一转巅峰期的实力,只有我和贾森是通过了二转。” 我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詹姆士亲王麾下真是强者如云。 看到我们短暂的沉默,雷兹伯爵还以为我在对制定猎杀计划而苦恼,于是便对我宽慰道:“请别担心,我们擅长猎杀敌方阵营中的强者,我们亲卫队曾经在肯达位面上,先后共斩杀了七位战将级的纳克玛将军,这次赶到耶罗位面,只是猎杀一名蛛人督军,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这时候,守在雷兹身后的卡辛姆探出头来,对我笑了笑说:“没错,放心吧,对于刺杀那些黑暗势力的将军,我们还是非常专业的。” 听卡辛姆骑士这样说,我对雷兹伯爵说:“好吧,我会尽快制定好作战计划的,想必你们也应该有所了解,最近在坦顿城周围已经找不到尼布鲁蛛人了,据说它们已经撤离了坦顿城版图范围,如果想要猎杀蛛人督军,至少要到坦顿城最外围的蜘蛛营地。” 雷兹伯爵坐在我对面,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听坦顿城酒馆里的盗贼工会的人透露,在阿穆尔河口附近有一座蛛人营地,据说这个营地离这不算太远。” 我对雷兹伯爵说:“那些蛛人战士早就走了,现在那片蜘蛛丛林周围的树木已经变得一片枯黄,显然那些尼布鲁蛛人已经将那片营地丢掉了。”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对望一眼,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看得出,他们在坦顿城也做了一个猎杀计划,只不过他们收集到的情报过期了,那些尼布鲁族的蛛人们早就离开了那片蜘蛛营地,对此,雷兹伯爵显得有些意外。 我对雷兹伯爵说道:“目前,我的一位追随者正在坦顿城郊外清扫尼布鲁蛛人,等他从城外回来,说不定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好消息。” 雷兹伯爵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原来吉嘉伯爵早就做了安排!” 我对雷兹伯爵说道:“不过接下来,我还要去城外稍微打探一些情报,请在坦顿城等我三天,雷兹伯爵。” 雷兹伯爵想了想,这才回答说:“这样啊,那好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三天!” 贾森骑士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对我说道:“希望你能够做出来一个漂亮的猎杀计划!” 贾森骑士未获得贵族身份,因此虽然战功显赫,却依然还是一名骑士身份。 雷兹伯爵希望赢黎和乐蝶能够随着他留在旅馆里,等候我这边的消息,看乐蝶的样子显然并不愿意这样。 我知道她非常想到外面和我一起冒险,她犹豫了一下,看了旁边赢黎一眼,发现赢黎并未做任何的表示,也没有当众提出来和我一起出去探查周围的情况,因此也就将准备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赢黎知道我这次要去拜访那位战争古树,那个地方并不是适合带太多的人去,这才选择沉默。 我将赢黎和乐蝶留在坦顿城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跑到尘泥沼泽那边去拜访战争古树,并且向他打听一下其余那些战争古树的消息,战争古树听说我有意要带领野蛮人奴隶去其他战争古树的地盘上,去对抗那些蛛人战士,当然是非常支持我的这个决定。 战争古树见识到了那些野蛮人奴隶手里床弩的威力,知道我有能力将那些尼布鲁蛛人打败,便没有任何犹豫,开始试图与其他地方的战争古树进行意念上的联系。 其实我所需要的,就是请那边的战争古树让森林里的树精们充当我们的眼睛胡耳朵,只要我们能够及时掌握那些尼布鲁蛛人的动向,野蛮人奴隶就能够提前埋伏在起来,根据地形优势和强大的武器装备,将那些尼布鲁蛛人击溃。 战争古树像是一位魔法师那样陷入了冥想之中,他的意念通过树与树之间根系的联系,不断地向外扩散。 22.计划 特鲁姆营地 我与战争古树确定好了第二棵战争古树的具体方位之后,带着尘泥沼泽战争古树的信物,离开了尘泥沼泽,返回到特鲁姆营地。m.x23us.com 见到贾斯特斯的时候,这家伙正和矮人柏恩德在营地里举行篝火晚宴,宴会的主题就是烤蛛腿肉。 贾斯特斯带着一队野蛮人奴隶返回营地之中,两百多名穿着黑铁铠甲的野蛮人奴隶身上背负着诸多战利品凯旋而归,他们身上背负的战利品着实让深深地震撼了营地中的那些劳工们。 这次贾斯特斯的任务就是在特鲁姆领地周边清除那些偷偷潜入进来的巨型蜘蛛们,在森林中树精们的帮助下,几乎将每一只潜藏起来的巨型蜘蛛全部挖出来,有的直接当场杀掉,有一些则是俘虏了回来。 或许是因为尼布鲁蛛人在黑森林里大肆建造蜘蛛营地,让战争古树和那些树精们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因此这些与世无争的树精们才会选择与我结盟,并将藏在森林中的巨型蜘蛛全部挖出来。 在这片黑森林里,没有什么生物能够避开树精们的视线。 大多数野蛮人奴隶的肩上扛着一些巨型蜘蛛的蛛腿,这些足有三米长的带有黑色尖锐倒刺的蛛腿里面鲜美肥嫩的蛛肉,深受野蛮人奴隶们的喜爱,他们喜欢将整条蛛腿放在篝火堆上烧烤,等到蛛腿表面那层坚硬的黑色甲壳被烧得崩裂开,香气就会冲蛛腿中冒出来,再配上一点点白胡椒粉和一点点的盐巴,那种美味让人无法抵挡。 肉鲜味美这正是野蛮人奴隶们喜欢这些美味的蛛腿的原因。 走在队伍后面的一些野蛮人奴隶拖着手臂粗的树藤,粗壮的树藤捆着一只只被斩断了蛛腿的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看起来就像是会颤栗会尖叫的巨大肉山,每四名野蛮人奴隶合力拖着一只巨型蜘蛛,就这样回到了特鲁姆营地。 那些来至于坦顿城的劳工们虽然饱受尼布鲁蛛人的迫害,但是却没有几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这些巨型蜘蛛,当他们看到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巨大肉山们在大家面前浑身颤栗着瑟瑟发抖时,整个特鲁姆营地里的劳工们都为之沸腾欢呼起来。 坦顿城里的劳工们就像是感受到了战争的胜利,那种压抑在心底里面的苦闷得到了一种释放。 他们纷纷从营地里寻找一些木棍与石块攻击这些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被捆着树藤里面,根本无力反抗,惊惧之下从它们腹部吐丝器里喷出一团团的纯白色蛛丝,或许这是巨型蜘蛛们处于一种生存的本能,一旦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就会自动喷洒出蛛丝来保护自己。 恰恰是这些珍贵的白色蛛丝挽救了这些巨型蜘蛛的生命,这些蛛丝让柏恩德记起来这些鲜活的巨型蜘蛛是需要运回辛柳谷缫丝车间的,每一只巨型蜘蛛对我而言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所以当这些巨型蜘蛛被打得喷吐出蛛丝之后,柏恩德就禁止特鲁姆营地里面的劳工虐待殴打这些巨型蜘蛛俘虏们了。 …… 我将赢黎和乐蝶留在坦顿城,又趁着去见战争古树的这个机会,带着卡特琳娜和牛头人战士鲁卡跑回特鲁姆营地,主要就是为了将辛柳谷地底仓库里面的那些石料搬运出来。 在此之前,积攒在地底仓库里的条形花岗岩石料已经被野蛮人奴隶们全部搬运出来,如今已经变成了特鲁姆营地城墙的基础,如今特鲁姆营地要继续建造下去,还需要大量的条形花岗岩石料来修筑剩下的一部分城墙和小镇里的一些重要建筑。 自从地底仓库里面铺设了地下轻轨之后,那些重载矿车可以顺着重力的惯性,沿着地底通道从兽人村落那边直接冲到地底仓库,因此运输这些石料也是相当的方便,地底仓库广场上堆积如山的石料刚被清空,大批的石料就从兽人村那边运送了过来。 如今兽人村庄那边居住着近千名兽人与半兽人,另外采石场还有数百野蛮人奴隶,用这些劳力搬运那些条形石料并不是多大的难题,当我带着赢黎和乐蝶通过辛柳谷地下洞穴的时候,地下仓库里已经堆满了石料。 五百名野蛮人奴隶和一百多位兽人构装战士再次成为主要通过传送门搬运这些条形石料的主要劳力。 地底仓库那边还有将近七百多名耶罗土著也在帮忙,不过这些数百斤重的石料,至少需要六到八名耶罗土著男人合力才能抬得动,所以他们的作用只能说微乎其微。 所以主要的劳力还是这些三米多高的健壮野蛮人奴隶,不过只要给这些野蛮人奴隶肉吃,就算让他们左右肩膀上同时扛两条石料,也没什么关系。 柏恩德站在传送门口,大声地喊道:“快点,给老子卖力干活,等你们将地底仓库里的石料搬空,给你们五十只冰库里的冻黄羊。” 野蛮人奴隶听到晚一点有黄羊肉可以吃,兴奋地嗷嗷直叫。 传送门在特鲁姆营地粮仓这边持续打开了一天一.夜,当然这个时间是按照罗兰大陆帝都的时间来计算的。 在耶罗位面上,如果用罗兰大陆上的时间与这里的时间对比,帝都里的四天四夜差不多等于耶罗位面的一天一.夜。 等到左肩胛骨里面积蓄的雷电之力再次被消耗一空,特鲁姆营地这边堆积的花岗岩石料已经堆积如山。 我还借着这个机会返回到帝都一次,将帝都与辛柳谷之间的传送门设置在艾丽娅庄园的仓库里,并将辛柳谷魔印工坊里面制造的符文板和缫丝车间生产出来的魔纹蛛丝锭全部搬到了艾丽娅的家里面。 这次矮人柏恩德要留在特鲁姆营地这边负责管理粮仓和小镇的建设工作,担心接下来还会有蛛人战士潜入特鲁姆领地这边,所以还给柏恩德留下了一支五十名野蛮人奴隶的小队,考虑到这支小队要负责整个特鲁姆领地的巡逻和防御,特地从魔印工坊那边拿出了十箱巨型魔法弩箭箭头。 这样一来,就算是有小股的蛛人战士进入特鲁姆领地,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等到将特鲁姆营地这边石料短缺的问题解决了,我便领着卡兰措、卡特琳娜、牛头人战士鲁卡、海妖后裔贾斯特斯等人,以及四百五十名野蛮人奴隶和一百名兽人构装战士来到坦顿城外。 我让这些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驻扎在坦顿城外的森林边缘地带,没有带他们进坦顿城。 贾斯特斯和卡兰措在森林这边管理这群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构装战士。 我和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在第三天头上返回坦顿城。 我们小队三人刚刚踏进坦顿城外近百公里宽的草场上,就被整天在坦顿城上空到处飞行黛博拉发现。 她从高空中直接冲到我们的面前,猛地张开了双翼,强行止住身形,巨大的惯性让黛博拉的翅膀承受这巨大的负担,我甚至能够听见她翅膀骨骼‘咔咔咔’的脆响,不过黛博拉却是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反而兴奋地对我说道:“吉嘉,卡兰措来了吗?” 我指了指后面黑森林里的边缘地带,对她说道:“她和那些兽人构装战士就等在那边的树林里。” “哦,那我去见她!”黛博拉欢呼一声,展开翅膀一下子窜到空中,迎着空中的气流向黑森林边缘滑行。 卡兰措平时总是教训黛博拉,给她讲了很多的规矩和道理,有时候还会对体罚黛博拉,但是黛博拉却对卡兰措非常依赖,每次都会主动的凑上去,仿佛卡兰措几天没有狠狠地骂她一顿,浑身就会不舒服。 我带着卡特琳娜和鲁卡返回坦顿城,再次在城门口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卡辛姆骑士。 卡辛姆骑士告诉我说,雷兹伯爵已经在坦顿城的内城区租下了一座庄园,如今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们全部都搬到那座庄园里,赢黎和乐蝶两位公主殿下也住在那边。 或许是因为坦顿城里的粮食危机解决了,或许是因为坦顿城已经有月余没有受到尼布鲁蛛人的侵扰,或许是因为佩雷拉城与坦顿城再次通航,总之这座城市里面多多少少的恢复了一些往昔的热闹景象。 路边甚至能够看见一些小商贩,还有一些街上的店铺也纷纷悄然无声的开张,这座城曾是冒险者的天堂,附近几百里区域的冒险者们,大多数都会选择在坦顿城里进行补给。 主要原因是这里有诸多店铺,这些店铺五花八门,几乎什么都收购,魔法草药,魔兽材料,魔法矿石等等。 另外这里的店铺也大多数什么都能修理,无论是铁器还是皮具,都修补得有模有样。 最后就是这里杂货铺物品很齐全,基本上都能达到一站式购齐。 我和卡特琳娜走在街上,发现就连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地变得多了起来,大家手里面纷纷拿着一些值钱的物品,大概是想换取一些食物之类的,让我恍惚之间,感觉这座城市又恢复了其个月前的那种繁华。 雷兹伯爵租用的庄园就在内城区最繁华的地段上,原本这里居住着坦顿城里面最有权势最富有的贵族,而现在那些庄园已经都差不多荒废了。 我们跟随着卡辛姆骑士走进这座看起来门面很阔气的庄园,只是庄园前面庭院的草坪已经是杂草丛生,一些带有精细浮雕图案的大理石柱就耸立在道路两边的杂草里面。 耶罗位面上气候温热,雨水充足,只要是几天不清理草地上的杂草,那些杂草就会滋长出来,庭院里许多低矮观赏性乔木也是很久没有修剪过,已经看不出最原始的造型。 前面庭院的喷水池魔纹法阵早已废弃,水池里面倒是蓄满了雨水,水面上飘着一层绿萍。 一些亲卫团的构装骑士就在水池边刷洗战马,这些战马都是清一色的黑鳞马,膘肥体壮,身上披着一层华丽的披挂甲,如今那些披挂甲整齐的摆在门口的石阶上,构装骑士们穿着简单的皮衣,用一把把刷子,刷洗着战马锦缎一样乌亮的身体。 这些构装骑士们看到卡辛姆和我,纷纷向卡辛姆打招呼,并且向我施骑士礼。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就在庄园建筑群的主楼会议室里,在会议室的墙壁上铺着一张绘制得极为详细的坦顿城地图,这张地图上不仅详细的标注了坦顿城和佩雷拉城相对位置,还将整片黑森林南部区域囊括其中。 而且一些原本的蜘蛛营地也在地图上清晰的被标注了出来,这些蜘蛛营地上面都有红笔的特殊标注,并且在红圈上还有一些清晰的注释,表示这当前这些蜘蛛营地的状况。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就在会议室里面讨论到底该沿着哪条路线清理坦顿城远郊的蜘蛛营地,他们俩见到我平安返回来,都显得颇为高兴,雷兹伯爵兴奋地对我说:“吉嘉伯爵,此次出行有什么收获?” 我站在会议室门口,对雷兹伯爵坦然地说道:“我将分散在坦顿城周围区域的追随者们召集起来,一些战斗小队也集中起来,他们将跟随我们一起去清理黑森林南部区域的蜘蛛营地。” 说完,我走到了墙边这幅地图的前面,在地图右下角一处几乎达到地图边缘的位置上,用红笔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我对雷兹伯爵说:“我收到最新消息,在黑森林南部的区域里面,还驻扎着一大批尼布鲁蛛人。” 我随后又在地图上找到了坦顿城,再次画出一个很醒目的红色圆圈,用一条红线将两个红圈紧密的连在一起,又画出来一个大大的箭头。 “我们从坦顿城出发,如果骑马急行的话,大该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能够摸到这这片区域的边缘地段。”我指着这片南部区域,对雷兹伯爵说道。 这时候,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纷纷将没有皱起来,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满意我的行动计划。 雷兹伯爵稍微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吉嘉伯爵,我们孤军深入到黑森林南部,会不会有些冒险?” 一旁的贾森骑士看到我抬起头,顺着雷兹伯爵的目光,再次将视线落在地图上。 也在旁边插言说道:“没错,毕竟这次猎杀行动,还要确保两位公主殿下的安全,是不是选择一个保守点的行动方案?” 我摸摸鼻子,对雷兹伯爵说道:“我觉着这个计划已经很保守了,难道两位还有更保守的方案吗?” 雷兹伯爵站在地图旁边,用手指着坦顿城周围那些画着红色标注的地点,对我胸有成竹地说道:“据我们了解道的情况,在坦顿城的远郊,嗯!这里……这里……还有这片区域,应该驻扎这大量的蛛人战士,我们可以从这些蛛人营地里选一个有蛛人督军的营地出来……” 23.亚龙飞走了 一团淡如水汽的气旋围绕着雷兹伯爵的身体,护体之气又称之为斗气,几乎是二转强者身上最明显的标志。顶 点 x 23 u s 斗气被一些武学家们称之为无属性魔力,二转强者们将斗气灌注到魔纹构装之中,可以让魔纹构装运转起来,这意味着二转强者们可以在身上直接绘制一些功能强大的魔纹。 拥有斗气之后,魔纹构装强化了二转强者们的自身实力,这些二转强者们实力将会有着一种质的飞跃。 雷兹伯爵站在会议室的墙边,指着耶罗位面的地图。 他挽起白衬衫的袖子,露出一截强壮的手臂,手臂上的魔法法阵闪烁着一种淡淡的魔法辉光。 这份地图虽然可以清晰的显示出耶罗位面黑森林一部分地形地貌,但是对于尼布鲁蛛人战士们的信息却少得可怜,而且就算是已知消息,也至少是一个月之前的了。 大概雷兹伯爵还不知道位于坦顿城远郊的几座蛛人营地,被贾斯特斯带着野蛮人奴隶战士们数次洗劫之后,早已经变成了荒废的枯树林。 如今的蜘蛛营地里面只剩下一些枯死的树木,这些枯木与覆盖在枯树上大片白色蛛丝,在经过数次大雨的洗刷之后,开始慢慢地腐烂。 贾斯特斯说那些蜘蛛营地里的枯木上已经开始生长一些苔藓、泥土里生长出一些低等的蕨类植物,让蜘蛛营地废墟里多出一些嫩绿色。 据说那些枯木上还长出一些草菇,这些从萌生到衰老生命只有数个小时的草菇是一种难得熬制汤品的美味食材。 看到我站在地图前面沉默不语,雷兹伯爵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忍不住对我询问道:“吉嘉伯爵觉得这个行动计划怎么样?” 我将目光从地图上移开,搓了搓双手,沉吟了一下之后,才问雷兹伯爵:“雷兹伯爵,您是从哪里获得这些消息的?” 听到我这样说完雷兹伯爵神色一凛,他望了副手贾森骑士一眼。 这时候会议室里面恰好没有其他人,贾森骑士犹豫了一下才说:“这应该是我们的情报人员从坦顿城酒馆里买回来的消息。” 我微微点了点头,对雷兹伯爵说:“这些消息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遗憾的是这些消息应该是一个月之前的,当时几支大型冒险团正准备攻占一座蛛人营地,也曾一度在坦顿城召集数百名冒险者,我的一名追随者也参加了这次猎杀行动,可惜由于消息不准确,导致这次猎杀行动功败垂成,当时大约有超过半数的冒险者死在这场行动中。” 见到雷兹伯爵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我对他耸了耸肩膀,并说道:“只要在坦顿城里随便找个冒险者,从他们的口中大概能够得到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雷兹伯爵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我拿起会议桌上的一只红笔,随手在地图上以坦顿城为中心画出一个脸盘大小的圆圈来,说:“据我所知,在这部分区域里面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了。”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对他们解释说:“现在坦顿城郊外的情况相比于一个月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观,坦顿城远郊的蛛人战士也陆续撤离,所以这几处蜘蛛营地都已经荒废很久了。” 雷兹伯爵重新将目光落在地图的右下角,那里是地图最边缘的位置,他的目光有些犹豫。 在我的计划里,那片黑森林将会是我们的主战场,因为在那片区域的一个山岭深处生长着另一棵战争古树,那里地势险要,又是一处三面环水的绝谷,茂密的丛林中充满了瘴气,让蛛人战士寸步难行。 据尘泥沼泽的战争古树说,尼布鲁族蛛人试图将这棵战争古树与其他树精隔离开,然后在漫长的岁月中慢慢腐化它的自然之心。 我这次带着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构装战士们,就是要去那里解除那棵战争古树所遇的危机。 雷兹伯爵或许是觉得那里距离坦顿城太远了,在黑森林里面一旦行踪被蛛人战士们发现,恐怕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他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刀削斧刻一般,对贾森骑士问道:“出城调查核实这份情报的斥候回来没有?” 贾森骑士看了一眼窗外,转身从会议室里走出去。 会议室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雷兹伯爵坐在会议桌前沉默不语。 因为关系到赢黎和乐蝶两位公主的安危问题,所以雷兹伯爵有些难以抉择。 过了半晌,贾森骑士从外面推门而入,迎着雷兹伯爵的目光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消息。” 只是贾森骑士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从走廊里响起,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 “雷兹大人,贾森大人,出去调查坦顿城周边区域情况的贝奇骑士回来了。”卡辛姆骑士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推开门将身体探进来,急匆匆地对着雷兹伯爵说道。 雷兹伯爵正在等待这方面的消息,听说己方派出去的斥候从城外平安返回,精神一震,立刻对卡辛姆骑士说道:“如果他还有力气说话,那就快点让他进来。” 卡辛姆骑士连忙退出会议室,不多时间就将那位风尘仆仆地贝奇骑士带了过来,这位贝奇骑士显得很疲惫,他走到雷兹伯爵的面前,将身体站得笔直,说道:“雷兹大人,敬礼!” 雷兹伯爵盯着贝奇骑士,问道:“贝奇骑士,坦顿城周边的情况怎么样?” 贝奇骑士十分平静地对雷兹伯爵说道:“这次我们一共四名斥候分别沿着坦顿城四个不同方向探索,按照这片地图所示寻找蜘蛛营地,沿途的确发现了地图上所示的蜘蛛营地,只不过情况与我们收到的消息可能有些不同。” 雷兹伯爵问他:“情况怎么样?” 贝奇骑士直接说道:“那些蜘蛛营地看上去都已经废弃了有些时日,看不到有蛛人活动的痕迹!” “嚯!知道了。”雷兹伯爵紧锁眉头,对着贝奇骑士挥了挥手说:“贝奇骑士,你好好休息去吧。” 其实从雷兹伯爵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大概已经猜到了答案,只是有些不愿相信罢了。 这时候,他才重新正视我,对我说道:“吉嘉伯爵,你是对的。” 我和雷兹伯爵、贾森骑士三个人重新聚到会议室的地图前面,这次我手里握着红笔,对这两位二转强者说道:“按照我所获得情报,尼布鲁蛛人现在全线暂时撤离了坦顿城,如果想猎杀一些普通的蛛人战士,在坦顿城之外的区域还应该不难遇到,但是想要猎杀蛛人督军,就势必要寻找一处蜘蛛营地,除非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或者是猎龙行动,否则一般情况之下蛛人督军都会在蜘蛛营地里坐镇,我们要去找蛛人督军的麻烦,大概也只有到黑森林南部的这片区域里去找。” 雷兹伯爵与贾森骑士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担忧之色。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担心赢黎和乐蝶的安全问题,便对他们俩说道:“别担心,我有三次猎杀蛛人督军的经验,除了第一次因准备不足而从蜘蛛营地逃了出来之外,其余两次都成功的猎杀掉了这些蛛人督军,而且这次我准备得比以往更充分。” 听到我这么说,雷兹伯爵像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后便对我问道:“据我所知,您的伯爵爵位就是在耶罗位面获得的,是否与这些蛛人督军有关?” 我说:“没错!我的伯爵爵位是萨摩耶公爵亲自授予的,而且我当时还花费了一些魔晶石,买下了他在坦顿城郊外的一块土地,所以我才会对坦顿城的局势这样了解。” 大概雷兹伯爵是想到了詹姆士亲王之前所吩咐的,要他们好好配合我行动,而且我也算是成功的说服了雷兹伯爵,于是这位亲卫团的队长雷兹伯爵终于是下定决心,对我说道:“好吧,我想听听您的行动计划。” “我的计划就是……”我一边将一只沙盘从魔法腰包里拖出来,一边对这两位二转强者将我的计划娓娓道来。 半晌之后,他们了解到我的全部计划,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虽然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没再对我有任何的质疑,但是他们依旧保守地说道:“如果一旦遭遇到无法战胜的危险,我和贾森会第一时间带着两位公主殿下撤出战场,詹姆士亲王要求我们同样要照看好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们步调一致,共同进退。” 雷兹伯爵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拍着胸口,对他们说道:“当然,我会的,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加在乎赢黎,当然,我也不可能让乐蝶公主在耶罗位面有什么危险,这样我也没办法向詹姆士亲王交待。” 雷兹伯爵听我这样说,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能这样想,当然是最好。” 我站在会议桌前面,对雷兹伯爵说道:“其实您大可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危,我与占星者工会的迪伦学者是挚友,他教会了我制作一种空间系魔法卷轴,名字就叫做‘定向魔法传送卷轴’,只需要给我两秒钟的时间,我就能够打开一道定向传送门,虽然传送距离只有短短的两公里,但是足可以让我们撤出危险区域。” 随即,我拿出一捆传送卷轴摆在会议桌上,这种珍贵的传送卷轴,普通的魔法师有一两卷带在身边保命就很不错了,没想到我竟然是成捆成捆的拿出来。 就在雷兹伯爵将目光落在魔法卷轴上的时候,我又对他们说:“不过我觉得这种危险,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遇到……”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雷兹伯爵问我。 当我们确立了行动计划,接下来便是要确认行动时间了。 对于我而言当然是越快越好,毕竟卡兰措和贾斯特斯带着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战士目前还等在坦顿城的郊外。 于是我说道:“如果诸位已经准备好的话,我想即刻出发,毕竟我和赢黎在皇家魔法学院那边还有魔法课,我们俩都是请假赶过来的,只是想着赶快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还要尽快赶回帝都那边!”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也是那种做事果决之人,听到我这样说,贾森骑士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说道:“那好,我马上去召集人手,做出行准备。” 雷兹伯爵则是说道:“我去通知两位公主殿下。” 这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赢黎推开了,赢黎带着海伦娜和贝姬走进来,笑吟吟地问我:“诸位谈了这么久,有什么结果吗?” 赢黎大概是担心我和雷兹伯爵的意见无法达成一致,所以才会找机会闯进会议室来,海伦娜一脸关切的望着我,我对她挤了挤眼睛,看到我一脸轻松的样子,赢黎三女才算是放下心来。 雷兹伯爵对赢黎温和地说道:“是的,赢黎公主殿下,我们准备马上出发!” 总是感觉雷兹伯爵对赢黎要比对乐蝶恭敬得多,在赢黎的面前,雷兹伯爵甚至表现得有些谦卑。 这时候,赢黎扭头看着我,问道:“怎么样了?” 我知道她是问特鲁姆营地那边的情况,于是我便对她说道:“放心吧,一切早就准备妥当了,这次我把卡兰措和贾斯特斯全部带过来,准备干一票大的,让那些尼布鲁蛛人认清楚,谁才是这片森林的主人……” …… 盘旋在坦顿城上空的亚龙终于在三天之后飞走了,乐蝶带着它和我们一起离开了坦顿城,于是坦顿城居民心头压抑地那块巨石也终于随之消失不见了,大家都为之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些坦顿城居民没发现,就在这条亚龙飞离坦顿城的时候,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士小队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坦顿城。 这支骑士小队穿过坦顿城前面的那片草场,进入黑森林之中。 我带着雷兹伯爵进入黑森林的边缘地段,当他看到等待在黑森林里面那些穿着纳克玛人黑铁重装甲的野蛮人奴隶和他们身后背负着的重十字弩,还有穿着白岩犀魔纹构装的兽人战士和他们胯下膘肥体壮的黑鳞马,再看向我的眼神才算是彻底地改变了。 那些野蛮人奴隶战士身上弥漫的彪悍杀气,那些染血的巨弩箭头和黑铁铠甲上脏兮兮的血污,那些兽人构装战士淡漠的眼神,无不彰显着这支部队所拥有的战斗风格。 雷兹伯爵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对我说:“你居然给这些野蛮人奴隶配备了纳克玛人黑铁重装铠甲和床弩,让这些兽人战士穿上了魔纹构装皮甲,骑着格林帝国最精良的战马……” 24.黑森林南部 我们沿着黑森林里自然出现的小路向南行走,贾斯特斯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带路,他在马上的身体摇摇晃晃,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下来,他双手抓着缰绳,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森林里充满了一股腐木的味道,茂密的树冠看上去密不透风,让行走在丛林里的战士们感觉有些气闷。 气温并不算高,但是却冒出了一身的汗水,身上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那种腐烂的味道像是渗进身体里,仿佛我自己也是一根腐烂的木头。 赢黎骑在古博来马的马背上,她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不停掏出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与海伦娜、贝姬三人骑马并行在林间路上,千言轻笑地聊天。 蝶骑着马跟在赢黎身后,她的骑术很棒,双手几乎不用抓着缰绳,眼睛不时地透过茂密的树林向天空仰望,她的那头亚龙伙伴就徘徊与这片林区的上空,即使这样,乐蝶也要每隔半小时向天空吹响一只哨子,尖锐的哨音可以传出很远,每次都哨子吹响之后,就会听见天空中隐约传来一声龙吟,那头亚龙始终跟随在乐蝶的身边。 这条林间路上没有横生的树枝,没有荆棘与灌木丛,也没有七零八落从树冠上垂下来的树藤,没有泥泞的沼泽地,也没有横在路上的倒塌枯木,就好像是被无数人踩出来的。 当我们队伍经过之后,那条路上又慢慢恢复成原本的样子,纵横交错的藤曼,低矮的蔓越莓树丛,贴着地面还会长出一层湿滑的苔藓。 不知道尘泥沼泽那棵战争古树的领主光环还能帮助我们走出多远,也许早就不在那棵战争古树的领主光环笼罩范围之内了,现在帮助我们一路前行的也有可能是黑森林里的那些树精,我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那片叶子,这是战争古树交给我的信物,据说带着它去找绝谷中的那棵战争古树,才有可能获得那家伙的信任。 我坐在牛头人鲁卡的肩膀上,鲁卡一路上跟我说了许许多多在坦顿城发生的故事,牛头人告诉我比起比利先生那间旅馆,他更愿意呆在特鲁姆营地里。 贾斯特斯带着四百五十名野蛮人奴隶走在前面,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带着他们的构装骑士小队走在队伍的中间,我和赢黎跟在他们队伍的后面,卡兰措带领着兽人构装战士则是在队伍最后面,整支队伍在丛林里延伸出很远。 雷兹伯爵骑着马故意放缓步伐,与我在林间路上并行,他问我:“吉嘉伯爵,你是怎么获得这支野蛮人奴隶步兵团的?” 我和鲁卡听到他这么问,不约而同哈哈一笑。 雷兹伯爵有些诧异,但是却依然很耐心的扭头看着我。 我对雷兹伯爵说:“他们都是我在埃尔城郊外抓回来的。” “额……”雷兹伯爵没想过我居然给了他这样一个答案。 我将目光落在远处,对雷兹伯爵说:“我的家乡是史洛伊特省的一座叫做埃尔城的边境城市,那里西面紧邻着帕伊高原,乌鲁图河从帕伊高原的东部山麓的圣雪山一路穿过北麓荒原,叶连山脉,再流经古鲁丁镇一路向东奔流到百瀑崖,进入格林帝国的版图之后,这条河被我们北境人称之为奔马河,埃尔城就在史洛伊特省西部的奔马河南岸。” “每年冬天,在奔马河的河面冰封之后,凯尔特部落的野蛮人都会跨过奔马河来到史洛伊特省捕奴,他们会抓走村庄里的男人们,这些野蛮人会将北境的男人们带回冰雪苔原上,丢进矿洞里面挖矿。”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游历过格林帝国北部的城市,那里的民风粗犷,热情好客,那里的人们都喜欢喝金苹果酒,视野蛮人为一生之死敌。” “每座北境的城市里都会有民间自发组织反抗野蛮人捕奴的团体,在埃尔城里,这些勇士被人们称之为猎鹰。” 我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雷兹伯爵听到‘猎鹰’,忍不住说道:“哇呜,听起来这个名字很酷!所以……” 我知道他想听下去,于是继续说道:“在离开埃尔城之前,我也曾是猎鹰小队中的一员,这些野蛮人奴隶都是我在这三年之中抓到的,我认为单纯的杀掉他们不足以洗掉他们所犯下的罪过,所以我与他们签下奴隶契约,让成为了我的奴隶。” 雷兹伯爵并非对野蛮人战士一无所知,他问我:“听说野蛮人性格暴躁,而且并不怕死,大多数都不肯轻易屈服,你是怎么让他们屈服的?” “那些不肯屈服的野蛮人,现在都躺在了泥土里。”牛头人鲁卡说完,有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雷兹伯爵为什么没想明白。 雷兹伯爵转移了话题,对我说:“纳克玛人的黑铁重装铠甲,还真适合这些野蛮人奴隶穿啊!” 跟在雷兹伯爵身后的贾森骑士这时候开口说道:“当初我们骑士团在肯达位面上也收获了一些精良的纳克玛人铠甲,可惜返回帝都之后并没有领主愿意收藏这东西,最后那些重装铠甲都卖给铁匠铺重铸武器了。” 雷兹伯爵指着野蛮人奴隶身上的黑铁裤甲,对身后的贾森骑士说道:“贾森,你看那些野蛮人奴隶下身穿的黑铁裤甲,很可能就是在铁匠铺里重铸出来的。” 贾森骑士望着那些野蛮人奴隶,满是感慨地说道:“我参军十几年了,第一次见到床弩居然还能这么用……” 随后,雷兹伯爵又与我聊起了身后那些兽人构装战士,他问我:“吉嘉伯爵,那您的这些兽人构装战士又是从哪里招募的?” “九年前,帕伊高原遭受了百年难遇的大雪灾,那个冬天,那片荒原不知道饿死了多少兽人,当时一些兽人为了生存,不得不背井离乡,沿着西部山麓的死亡之路走下高原来到史洛伊特省流浪,这些帕伊高原上的兽人在北境省是一群身份卑微的流浪者,他们在北境城市里做着最苦最累最低贱的工作,却依然无法获得温饱。” “四年之前,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在埃尔城外的煤场里看到这些贫苦的兽人,于是便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我把他们召集起来,让他们成为我的追随者,这几年也正因为用了他们的帮助,我才会有捕获数量如此众多的野蛮人奴隶。至于这些魔纹构装和黑鳞马,我在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导师是著名的铭文大师耶基斯学者,而我的一位好友恰好来至于杜尔瓦省,他帮我弄到了一百匹战马,于是我拥有了这支百人构装战士团。” 卡兰措跟在我的身边,眼中的目光是如此的温柔而坚定。 我对雷兹伯爵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他们暂时还不能被称为构装骑士,因为他们还没有学会与战马共享身体里中的力量,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雷兹伯爵,能够在不违背您意愿的情况下指导这些兽人一些骑士的作战技巧?” 雷兹伯爵很慎重的想了想,然后有看了看身边的贾森骑士,最后说道:“这个……如果只是那些最基本的骑术与战斗技能,我倒是没什么好保留的,毕竟骑士学院里早已经将这些东西变成了战术手册,随便在哪个书店里都能买到,不过我想书上的那些知识难免会有点教条主义,我可以交给他们骑士最基本的守则,如果是高级战斗技法的话,虽然我不方便透露,但是我并不能阻止这些兽人构装战士们在我们战斗的时候自行领悟。” 听到雷兹伯爵这样说,我知道他并不排斥这些兽人战士,于是欣喜地说道:“这样的话真是太感谢了。” 雷兹伯爵笑了笑,重新扫了一眼身后的这群兽人构装战士,颇为感慨地说道:“我现在才算是真的弄明白,詹姆士亲王为何要特别叮嘱我在耶罗位面上全力配合你行动,原来你居然在耶罗位面上拥有这么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 “还好吧!”我挠了挠头,笑着对雷兹伯爵说:“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帮助乐蝶公主解开心结,再平安将她送到帝都去。” 雷兹伯爵看了走在队伍前面的乐蝶公主一眼,对我说道:“说得没错!” …… 贾斯特斯在前面忽然停了下来,我带着牛头人鲁卡赶了上去,卡特琳娜和卡兰措跟在我的身后,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才发现前面的黑森林被茂密的枝叶所掩盖,已经找不到一条适合大部队行走的路。 “前面没路了!”贾斯特斯从马上跳下来,示意野蛮人奴隶战士原地休息,然后从背包里摸出一张地图,用一支黑色的炭笔标注出目前我们队伍的大致方位,然后才对我说道:“目前我们的队伍在这儿,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安排斥候小队走在最前面,并且还要自己开辟出一条路来,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会遇见一群蛛人战士。” 这里大概就是尘泥沼泽战争古树领主光环的最外圈边界线,从这里开始再往黑森林南部区域走的话,一切警戒和侦查就要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了,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征程才刚刚开始,按照地图上所示距离,接下来至少要走上半个月左右,才能抵达那处绝谷。 没有了战争古树的帮助,丛林里的路绝不会如之前那样好走,而且整个丛林里潜伏着未知的危险,需要我们谨慎对待。 我对大家说:“或许每棵树的树冠上都潜藏着一只巨型蜘蛛,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些。” 这时候,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从后面赶了过来,他们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停下来?” “从这里开始,我们正式进入尼布鲁族蛛人控制的丛林地区。”我如此回答。 看了看身后这些无所顾忌的野蛮人奴隶,在黑森林里接二连三取得的胜利让这些野蛮人奴隶变得有些膨胀,他们可能会认为蛛人战士不过如此,其实在特鲁姆营地周边区域,我们依靠主场优势占尽了便宜,然而在这里的话,我们又一次与尼布鲁蛛人回到同一起跑线,或许我们远没有尼布鲁蛛人了解这里。 我对卡兰措说:“卡兰措,你去调上来一支五人的斥候小队,让他们在大部队前面,一定要与我们保持两公里的距离,一旦有危险的话,就释放魔法信号弹通知我们。” 卡兰措从不质疑我的任何吩咐,迅速地答应道:“是。”说完她拽了一下战马的缰绳,向队伍后方奔去。 “卡特琳娜,你到上面去搜寻那些潜伏在树冠上的巨型蜘蛛。”我指了指枝繁叶茂的树冠,对卡特琳娜说。 卡特琳娜答应了一声:“嗯。” 借助轻灵的身体,几个纵身就跳上了树冠,消失在茂密的枝叶中。 黛博拉一直跟在卡兰措身边,我把她拉住,对她说道:“黛博拉,飞到天上去,我需要你告诉我附近蜘蛛营地的准确方位。” 或许是有卡兰措这样的榜样在,黛博拉也回答得无比爽快:“明白!” 说完,展开翅膀直接灵活地穿过树叶枝杈间的缝隙,飞出茂密的森林。 等这一切吩咐完毕之后,站在一旁的雷兹伯爵对我说:“我们小队里面有位叫贝奇的构装骑士,是我们亲卫营经验最丰富的斥候,要不然让他跟你的兽人构装战士一起去前面探查情况?” 很明显,雷兹伯爵这是特意安排经验丰富的构装骑士带着我们的兽人战士一起到前面侦查。 “这样当然再好不过了!”我对雷兹伯爵说道。 没多久卡兰措就带来了五位兽人战士,我安排他们和贝奇骑士一起到前面侦查敌情,并叮嘱这些兽人战士虚心和贝奇骑士学习一些侦查方面的技能,这五位兽人战士都是卡兰措手底下最优秀的年轻兽人,他们精力旺盛,为人机警,心思缜密,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五位兽人战士和贝奇骑士策马穿过枝叶横生的密林,跑到前面去侦查敌情。 这时候,野蛮人奴隶们都变得十分亢奋,他们一边休息一边小声低语。 我好奇地问贾斯特斯:“这些野蛮人奴隶是怎么了?” 贾斯特斯对我说道:“他们大概是觉得前面应该会有些吃的!” 25.耶罗土著长老 枝繁叶茂的红松树冠上针状叶剧烈的抖动下,一只体型硕大带有青黄两色斑纹的棕色巨型蜘蛛从树冠上冲出来,它伸出两根锋利如黑铁长矛一般的触肢,向刚刚爬上树的卡特琳娜展示着它并不是好惹的,十对眼球分布在巨大口器的两侧,每颗黑漆漆的蛛研足有椰子般大小,看上去就像是珍珠蚌两侧埋藏在裙边中的黑珍珠。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身后如小房子一样圆滚滚的蛛腹将松枝压得咔咔直响,巨大的身体在移动的时候刮落不知多少细碎的松树枝,三米多长并长满无数倒刺的蛛腿挂在松树主枝干上,巨大的身躯让着棵四十几米高的巨松树冠像是经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摧残。 它的口中发出丝丝摩擦声,一丝丝唾液从口器中流出来,黏糊糊地顺着树干流淌下去。 巨型蜘蛛用两条蛛腿并在身后,灵活的蛛腿不停交替将体内的蛛丝抽出来偷偷地织成一张直径约有两米的蛛网,身前两根触肢不停地拍打身前的松树枝,试图将卡特琳娜赶到树下。 卡特琳娜身后靠在红松的主干上,双手反握着两把突刺军刀,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布满了杀气,她在耐心地等待着出手的机会,看着那两根触肢一点点的接近,四周的细碎松枝纷纷如雨点般落下,就在巨型蜘蛛将长矛般的触肢刺过来的那一瞬间,卡特琳娜身体在树干上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当巨型蜘蛛意识到刺空了的时候,它身上诸多根黑色尖刺就像是膨胀的气球一样,一根根从身上竖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型刺猬,一张直径约有两米的蛛网就悬停在不停起伏的腹部和一对后腿之间,可惜这时候卡特琳娜已经在巨型蜘蛛的视野里,巨型蜘蛛根本没有办法将这张蛛网抛出去。 它惊慌失措地转动着十颗眼球,到处寻找消失了的卡特琳娜,却丝毫没有发现卡特琳娜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它的头顶上,一把锋利的突刺军刀狠狠地捅进了巨型蜘蛛的后颈甲壳之间的缝隙里,那把突刺在卡特琳娜的手里翻转了一圈,巨型蜘蛛的后颈就被卡特琳娜切出来一道一米多长的伤口。 她双脚稳稳地站在巨型蜘蛛的背后,另一把重曲刀砍在巨型蜘蛛的触肢关节上,一股黑紫色的血液喷溅出来,巨型蜘蛛感觉自己生命受到巨大的威胁,出于本能巨型蜘蛛收拢起身体,如一颗巨大的肉球一样从树顶上坠落。 卡特琳娜在这一刻迅速的跳开,轻灵的身体落在树冠上,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 等在树下的十几名野蛮人用力撑起一张用树藤编织的网,等着这只受伤的巨型蜘蛛落进网中,两名野蛮人奴隶熟练地将网口缩紧,剩下的野蛮人将树藤编成的网兜绑在树上,操起手板斧很三下五除二就将巨型蜘蛛的蛛腿尽数斩落,动作娴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将一只成年的巨型蜘蛛收拾妥当。 八条粗壮的蛛腿被野蛮人奴隶斩落之后,从断裂处可以看到里面肉质丰满,四名野蛮人奴隶哼哼唧唧地将巨型蜘蛛拖回来,将树藤编织的网兜吊挂在大树上,然后飞快地又跟着大部队向前推进,清理密林中潜伏的巨型蜘蛛。 抬头再看卡特琳娜,这时她已经沿着树冠走远,百余名背着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跟在卡特琳娜的后面,手里拿着开山斧和巨型镰刀,一边清理林间的灌木、树藤、杂草,横生的枝叶,一边向前推进,这里密林长得非常茂密,如果清理一条通道出来,战马根本无法通过。 几位野蛮人奴隶跟在贾斯特斯身后和贾斯特斯用蛮族语交谈,我都不知道这位海妖后裔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蛮族语言的,不过看起来他也只是刚刚学到了一些皮毛,与这几位野蛮人奴隶沟通时说得绊绊磕磕,但是着却并不妨碍他与野蛮人奴隶交流。 贾斯特斯见我沿着新开辟出来的通道走上来,牵着枣红色的古博来马站在通道旁等我,丛林里的生活让他的脸上看起来多了几道油彩。 他嘴里咬着一根松枝,对我说:“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你说那些身材高大的尼布鲁族蛛人战士是如何通过这片密林的,像我们这样一边开路一边往前走,不知道多久才能穿过这座山坳,你说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了?” 我们的队伍一连在这样茂密的丛林里走了六天,沿途上最大的收获就是狩猎到一些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远比其他地方的体型要更加硕大一些,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在这片丛林里还能捕猎到猎物的原因。 不过这片密林之中,树木生长得非常密集,树与树之间更是长满了低矮的荆棘和灌木乔木等植物,丝毫看不到有大型野兽出没的痕迹,更别说那些比巨象还要雄壮的蛛人战士们,如果他们经过这里,势必会留下一些通道才对。 也正是因此,贾斯特斯才会有此疑问。 我和他再次拿出了耶罗位面的地图,然后爬到高处去确认我们所在方位。 站在树冠上,看着前面连绵不绝的绿色树海,在这一刻,我有一种不想继续走下去的挫败感,这片茫茫树海根本看不到尽头。 贾斯特斯站在我身边,他手里的骨剑插在树梢上,以此保证身体的平衡,狠狠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对我说道:“像这样的密林,前面也不知还有多远,我们敢断定萨摩耶公爵带着他麾下构装骑士团南征的时候,绝对不可能走这里。”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黛博拉,看着前面的山势如地图上描述的那样,只能说:“别抱怨这些了,再继续往前走走看,或许前面会有别的通道也说不定,快点帮我想个办法,怎么才能避开那些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把这些巨型蜘运回辛柳谷去。” 贾斯特斯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才对我说道:“你那间缫丝车间里面不是已经塞满巨型蜘蛛了吗?你怎么还打算往里面送?你就不担心那些耶罗土著们罢工?” 我的脑海里灵光一现,却又转瞬即逝。 “嗨,贾斯特斯,你刚刚说了什么?”我连忙问他。 贾斯特斯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是说你怎么还准备向辛柳谷运送巨型蜘蛛?你的岩洞里不是已经装不下了吗?你不妨考虑一下,那些野蛮人奴隶们早就想品尝一些巨型蜘蛛胸壳里面的嫩肉,据说巨型蜘蛛胸壳里面的膏黄更是美味……” “不是这句!”我打算了他的话。 贾斯特斯又说道:“还有就是‘你不担心那些耶罗土著罢工’啊!” 我重重的拍了一下手,然后对贾斯特斯说道:“没错,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就是耶罗土著,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这里,我真是够蠢的,我应该将他们从辛柳谷里面带出来为我们做向导的。” “这个注意倒是不错!”贾斯特斯也赞成道。 …… 如果不是我坚信尘泥沼泽的战争古树绝不会在这件事上骗我,怕是我早就选择其他的路向南行进了,这里片山区里面树与树几乎要连在一起,密林里只有一些潜伏在树冠上的巨型蜘蛛,绝没有蛛人战士出没的痕迹。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大概信心也有些动摇,只是他们一直将这些情绪压在心里,从不曾显露出来。 任谁在这片树海中默默前行数天的时间,心里面也会有所疑问:‘我们的目的地究竟是不是在前面?’ 卡兰措这几天一直在轮番安排兽人构装战士们向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恶补各种骑士技能,如今这些兽人构装战士已经勉强算是迈进了骑士的大门之中,他们学会了在列队冲锋的时候,不可奉行个人英雄主义,而是要相信自己身边的伙伴,让自己成为团队的一部分,战团才是一个整体,虽然还没有经历战争的考验,但是很明显这些兽人构装战士们的气质已经有所不同,我坚信他们一定会成为格林帝国最优秀的构装骑士。 贾斯特斯远比矮人柏恩德更加温和一些,或许是因为出身于海岛小镇的缘故,在他的心中奴隶的概念非常的淡化,他不会因为这群野蛮人是奴隶身份而漠视他们,贾斯特斯对于这些野蛮人奴隶给予了更多的尊重,他的这种态度也赢得了野蛮人奴隶们的信任,因此这群野蛮人奴隶在他的带领下,士气更加高涨。 野蛮人奴隶们坚信只要肯努力猎杀丛林里面的尼布鲁族蛛人,每天都能吃到美味的肉食,这就是贾斯特斯承诺给他们最基本的福利与保障。 这样一来在这片黑森林中,我的这支战斗团队显示出了很强的凝聚力,而且每天都在不断地成长与进步。 我一直认为龙骑士是骑士中最强的存在,我觉得查尔斯陛下最大的一张底牌就是安琪博尔德皇室那支在异域里征战的皇家龙骑士团,就算是位面战争已经开始侵害许多大领主与大公爵的利益,查尔斯陛下好像依然没有想要调动皇家龙骑士团的想法,他只是让查理殿下带走一部分皇家鹰狮骑士团进入了安其拉多位面。 看到乐蝶穿着一身鳞甲,骑着亚龙在天空中飞行,这大概是无数骑士内心最终的梦想。 其实亚龙在龙之国度里面的地位就等于鱼人和狗头人在人类社会里的地位,亚龙一直没有被龙族们认可。 虽然亚龙们也拥有一丝龙血的力量,但是这种力量千百年传承下来之后,已经淡化到只有微弱的一丝。 我对于龙骑士的历史了解得并不算多,最近也是听乐蝶谈论一些关于龙骑士的事情,才知道格林帝国目前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龙骑士,就算是安琪博尔德皇室在异域开拓疆土的皇家龙骑士团,也只是由亚龙和沼泽毒龙所组成的龙骑士团。 据说一只真正的绿龙体型庞大到可以在龙背上建一座楼阁,这倒是让我无比向往,如果能拥有这样一条龙的话,那么将来在罗兰大陆上游历,一定灰常灰常拉风。 乐蝶偶尔会骑着亚龙在空中飞行一会儿,不过我告诫她不要在下雨的时候飞行,也不要试图穿过那片云层,因为我担心她一下子无法承受云层之上耀眼的阳光,或许这条亚龙也需要慢慢适应这里的环境。 …… 我从辛柳谷里面请出一位耶罗土著的长老来,辛柳谷里的耶罗土著们称他为班加罗尔长老。 当初正是他在巨型蜘蛛的突袭下受了伤,才会主动决定让部族最强壮的战士离开,而自己则是带着这些无法逃过尼布鲁族蛛人捕杀的残余部族选择留下,这位长老在耶罗土著们的心中威信很高,我带着他离开辛柳谷的时候,有数十名耶罗土著跪在他的身后,祈求跟随在班加罗尔长老的身边。 等我带着这为班加罗尔长老跨过传送门,回到耶罗位面上的时候,这位班加罗尔长老看到视野里的这片绿森,双脚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在泥水里,他无比虔诚的用手捞起几块泥巴抹在脸上,将脸弄得脏兮兮的,然后闭着眼睛坐在泥水里。 跟着班加罗尔长老一起跨出传送门的八位年轻的耶罗土著,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的动作,让泥水沾满了全身。 随后这位班加罗尔长老由在一棵松树下面祷告了一番,然后又用一把剥皮小刀将一大片树皮剥下来,找了一条树藤围在身上,这才十分激动的对我乌拉哇啦地说个不停。 他的帝国语非常的流利,就听他对我说:“尊敬的领主大人,感谢你在我有生之年,让我重回故乡的土地上再看一眼。” “故乡的土地?哦,我们只不过是签订了一份十年期限的劳务合同,等你们为我干满十年之后,你们这些人都可以回到这里来,到时候我还可以帮你们准备好了一些居所。”我对班加罗尔长老说道。 “我们在这片黑森林里走得很艰难,所以我需要你来带路,哦,对了,我们要去这里……” 说着,我将一张地图铺在班加罗尔长老的面前。 26.杀戮之战 班加罗尔长老盘膝坐在一棵百年红松树下,他像是进入一种冥思的状态中,口中不停地呢喃着土著语,几名年轻的土著围坐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合唱。顶 点 x 23 u s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和那些年轻的耶罗土著们就像是树下随风摇摆的苜蓿草,他们虔诚地膜拜这片森林里面的万物众生,然而他们仿佛也成为了这片森林里的一部分,就像是在这里生长的一草一木,班加罗尔长老通过一场古老的仪式,获得了森林的认可。 我的魔法感知力很明显地感受到,班加罗尔长老的精神力量与这片森林里的树木水乳交融连在一起,他这片森林认为这些耶罗土著们是它们的同类,于是他们在某个精神层面上交流。 紧接着就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班加罗尔长老身上的枯树皮上面滋生出来一种白色的能量触须,与红松树露在外面的树根纠缠在一起,它们似乎能够获取彼此的喜怒哀乐和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这种感觉的真的很奇妙,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个精神层面,但是却无法融入其中。 那种感觉对我来说很难受,就像是眼前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我站在沙滩上,却永远无法走进海水里,我明明可以感受到温热的海风,明明可以听见海浪亲吻沙滩的声音,明明能够看到在海中畅游的同伴,只有我傻傻的站在这幅美妙画卷之外。 雷兹伯爵站在我身边,惊诧地看着那几名耶罗土著,小声地对我说:“你居然认识这里的原住民?”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雷兹伯爵也没再开口,而是默默地注视着那几位耶罗土著。 其他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也好奇站在旁边围观这场仪式。 站在贾森骑士旁边的卡辛姆骑士好奇地低声问卡兰措:“这些土著到底是在干什么?” 最近因为训练这些兽人构装战士的缘故,卡辛姆骑士经常接触到卡兰措,与她算是熟络了,所以才会这样问她。 卡兰措是那种完全符合人类审美观的兽人女性,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让她的身形略显健硕,肩膀略微有些宽,但是并不缺乏美感,可以感受到她的腰肢、腿部和手臂所蕴含的力量,她瞟了卡辛姆一眼,只是简单地说道:“通灵仪式。” 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喜欢围观土著们的仪式,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们对此却一点都不感兴趣。 野蛮人奴隶们趁着队伍停下来修整的短暂空隙,连忙将密林清理出一块空地,他们将蛛腿架在篝火上烧烤,一种焦糊的味道传出好远,就餐之前的野蛮人战士会显得格外安静,他们聚拢在火堆旁边,就像是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兽人构装战士则是借这个机会,连忙将战马身上的披挂甲卸下来,他们将‘聚水术’符文板钉在树干上,松林里面的空气中蕴含着丰富的水元素,那些水元素被符文板汇聚在一起,滴落在符文板下方漏斗里,顺着一根金属管子流进水桶里,兽人战士们提着水桶,拿着毛刷在甬路上卖力地刷洗战马的身体。 那些耶罗土著们好像唱了很久,声音似乎都有些精疲力竭,但是一直将通灵仪式的祷言全部念诵完毕,这才慢慢地停止摇动身躯,停止了唱歌。 班加罗尔长老从冥思之中清醒过来,他将头紧紧地贴在树干上,闭上眼睛仔细的聆听。 过了小半晌之后,班加罗尔长老睁开眼睛,一脸平静地看着我,说:“这里的树精们认为你们和那些魔蛛人一样是外来的入侵者,所以才会用‘草木生长’阻止你们继续前进。” 我看到前进道路上丛丛阻碍,对班加罗尔长老问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和它们解释这一切吗?” 班加罗尔长老看了一眼丛林四周丰茂的植被,脸上的皱纹就像是一朵绽放的金丝菊,他很艰难地说:“树精们秉承着万年的传统,它们不愿对陌生人放开自己的精神海,想要它们听得见你的解释估计会很难,不过作为一名耶罗人,我有办法为领主大人您找到一条通向绿谷的捷径。” 班加罗尔长老眼睛盯着那座人迹罕至的绝谷,大概是想要辨认一下通往那里的道路。 我问他:“你们将那里称为绿谷?” 班加罗尔长老点了点头,苍老的手指在地图上摩挲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错,这里就是绿谷,这里的树精们对待我们耶罗人很友善,它们会主动将耶罗人村庄包围起来,避免外来者们的侵扰,而我们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它们丛林守卫,和它们一起抵抗入侵者。”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当初我们部落从特罗姆地区撤离,就是准备跑到这里躲避那些蛛人们的掠杀。” “就是说你们也许会在这里见到你们部落的同胞?”我对班加罗尔长老问道。 班加罗尔长老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当初我们部落决定撤到这里来,就是要投奔这里的一个数万人口的大部落。” 他伸手在这棵大松树的树根上抹了一下,树根上的青苔脱落下来,露出一个简单的符号来,他仔细的辨认着这个符号,然后站起来,绕道这棵大松树的后面,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位年轻土著们将前面的荆棘劈开,又向前走了一段路。 我和卡兰措、雷兹伯爵等人跟在班加罗尔长老的身后,和他一起跨过那片长满棘刺的灌木丛,走出不远之后才发现,前面的林间虽然依旧是杂草丛生,但那些杂草都是一些阔叶的天麻和不喜阳光的蕨类植物,那些令人头疼的棘刺灌木从和树藤都不见了。 我目测了一下,这条丛林间的通道刚好可以让兽人构装战士们骑马通过,野蛮人奴隶们想要通过这里,就必须要注意避免被头顶上树枝刮到。 没有了那些坚韧难以斩断的荆棘灌木和韧性极强的树藤,单单是一些杂草和蕨类植物,对我们而言清理工作就变得简单多了,我甚至都没有处理那些杂草,而是让一队野蛮人奴隶从杂草间趟过去,直接踩出一条路来。 班加罗尔长老领着我们穿越这片茂密的松树林。 一直以来由于这里草木丰茂,所以只有耶罗土著人生活在这片森林里。 这里茂密的植被挡住了萨摩耶公爵构装骑士团的铁骑,这里从未被格林帝国人征服过。 一路上偶尔也会遇见侵入这里的巨型蜘蛛,不过这些巨型蜘蛛只不过是野蛮人奴隶的开胃菜,野蛮人奴隶们似乎很喜欢这种单纯的狩猎生活,每天捕获到的巨型蜘蛛就是他们最大乐趣,而且他们与卡特琳娜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卡特琳娜在树冠上穿行的时候,总是有一小队野蛮人奴隶紧随其后。 等卡特琳娜发现了树冠上藏匿的巨型蜘蛛,如果那些巨型蜘蛛想要逃窜,树下的野蛮人就会直接举着重十字弩猎杀掉,如果那些巨型蜘蛛想要攻击卡特琳娜,那么等待它们的只有被俘的命运,它们将会被斩掉所有的蜘腿,然后被野蛮人奴隶用藤蔓编织的大网包起来,像拖死狗一样拖进辛柳谷的传送门里。 正如雷兹伯爵所说的,这里不适合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们作战,构装骑士们需要在开阔地里摆开阵型冲锋,只有在这些战马们奔跑起来之后,构装骑士们才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这里更适合丛林战士们作战,也许奇岩城里的那位克里斯军团长大人会喜欢这样的战场,想到了奇岩城的构装骑士团,我就忍不住响起穿着火蜥蜴皮甲的魔剑士安妮,也不知道她的军旅生活过得怎么样。 每当我的心里想着另外一名女孩子的时候,赢黎总会以异样的目光盯着我,她就好像是知道我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越往前面走遭遇地巨型蜘蛛的频率就越大,这倒是满足野蛮人奴隶们无底洞一样的胃。 对于我们来说,每前进一步,都意味这靠近了前面的尼布鲁蛛人军队,这些巨型蜘蛛只不过是驻守在外围的岗哨,它们除了负责猎取食物之外,还要为整个蛛人大军反馈一些情报。 我们终于在离开坦顿城的第十二天之后,在这片通往绿谷的丛林里遭遇了一支蛛人军队。 …… 山谷下面就是一片耶罗土著人的村落,一支耶罗土著部落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这片森林里的树精们已经接受了这些土著人,默认他们是丛林的一部分,而这群土著人也一支秉承着先祖们的誓约,遵循着自然界的法则在这里生活。 他们将一座座木屋建造在树冠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鸟巢。 班加罗尔长老带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到这里的部落长老,请他们帮我们沟通这片丛林里的树精们,为我们开辟出一条可以直接通向绿谷的通道,可是当我们抵达这个土著村落的时候,却正赶上一场土著人战士与尼布鲁蛛人战士们的战争。 数千名土著战士在以村落最外围的木屋为依托,手里拿着一根根木矛挡在蛛人战士的面前。 两百多名蛛人战士带着数量众多的巨型蜘蛛,将村落团团包围。 不过虽然看上去双方一直在僵持着,但是对于土著人一方却是十分不利。 原因就是土著人战士依靠着地利优势才堪堪挡住了蛛人战士们的进攻,但是手里拙劣的武器却是拿这群蛛人战士毫无办法。 一队身穿这树皮甲的耶罗土著战士守在树冠上,这些土著战士利用丛林间的藤蔓和纵横交错的横枝,在树冠上像猴子一样自由穿梭,他们的动作十分敏捷,身后背着硬木弓和长矛,对着树林下方的一群蛛人战士投掷出一片长矛雨。 这群耶罗土著战士的人数高达上千,而丛林下面的蛛人战士仅仅不足两百,蛛人战士们凭借这身上黑色坚硬的虫甲壳硬挡住了那些长矛雨,这些长矛只是最粗糙的生铁矛尖,对这些蛛人战士杀伤力实在是非常的有限,刺在黑色虫甲上,仅能给蛛人战士带来一道浅浅的划痕,只有一些恰好钉进关节骨缝里的长矛,才能对这些蛛人战士带来一些伤害。 因此土著人战士居高临下向蛛人战士投掷长矛,仅仅只能延缓蛛人战士前进的脚步。 两百多名蛛人战士手持黑铁长矛冲进了建造着木屋的红松林,他们也向站在树屋上的土著战士抛投着黑铁长矛,对土著战士们进行攻势凌厉的反击,那些画出黑色轨迹的黑铁长矛,每一支投掷出去,几乎都能带走一位土著战士的生命。 一时之间,无数土著战士们身中长矛,从树顶上跌落下来,凄惨的嚎叫声不绝于耳,鲜血从树顶洒落下来,在林间空地上汇聚成河,土著战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一群无谓生死的巨型蜘蛛冒着矛雨从蛛人战士的身后冲出来,它们飞快地爬进那片林间空地里,用触手刺穿将这些土著战士们的尸体,并把他们拖到身体下面,随后就跑出那片林间空地,躲在蛛人战士的身后,将一具具土著战士的尸体制成白色丝茧,挂在一棵棵枯树上。 土著人战士看到长矛与硬木弓无法对蛛人战士造成有效的伤害,在抵挡了片刻之后,就放弃了村庄外围的第一道防线。 蛛人战士就这样毫无阻碍的杀进了土著人村落,一柄柄浸满了鲜血的黑铁长矛被蛛人战士们抓在手里不断地收割这土著战士的生命。 就在这时候,一支锋利的巨型弩箭夹着刺耳的尖啸声,从密林中飞出来,狠狠地灌入蛛人战士的胸膛里,黑色的甲壳瞬间碎裂,蛛人战士胸口飙出一捧血花,巨型弩箭带着强大的惯性将蛛人战士钉在巨松的树干上,这时候才传出来巨型蜘蛛面尖锐的示警鸣叫声。 可惜这些守在外围的巨型蜘蛛们发现得太晚了,一队身穿黑铁铠甲的野蛮人奴隶端着重十字弩站在山谷上面,对着下面的两百名蛛人战士进行一轮排射,瞬息之间,两百名蛛人战士有一大半被巨型弩箭射杀,有些蛛人战士被透体而过的弩箭钉在树干上,有些则是被钉在地面上,也有些蛛人战士被弩箭对穿连在了一起…… 27.力量之匙 等到兽人构装战士与南风军团第一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们杀进耶罗土著村落里的时候,还能拿得起黑铁长矛反击的蛛人战士数量不足五十余只,其余的蛛人战士尽数被野蛮人奴隶的巨型弩箭所绞杀。x23us.com 亲卫小队十八名构装骑士排成箭矢阵型,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们守护在左右侧翼,这支混编骑兵就像是一支锋利的长矛插进土著村落里,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骑在战马上动作整齐一致,骑士们凭借身上的魔纹构装与身下战马合二为一,紧密地连成一个整体,施展‘冲锋’技能突进到蛛人战士面前,用手里的骑士长枪直接洞穿了蛛人战士们的身体。 蛛人战士强壮的身体在这些构装骑士的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骑士长枪所指之处,就会有一名蛛人战士的身体被刺穿,构装骑士另一只手上持有骑士盾牌,左手臂将盾牌保持一个特定的倾斜角度,只能着蛛人战士反戈一击,用盾牌狠狠地撞开蛛人战士手里的黑铁长矛。 这些动作就好像练习了千百遍,这是构装骑士们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骑士们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避开了蛛人战士这一击。等到构装骑士杀掉面前第一位蛛人战士之后,果断丢掉插进蛛人战士身体里的长矛,从腰间拔出长剑在靠近蛛人战士的一瞬间,顺势将蛛人战士的透露砍掉。 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们为兽人战士展示了教科书一样经典的冲锋阵列,随后他们骑着战马,凭借手里的剑盾从蛛人战士人群中冲杀出来。 从他们身后跟上来的兽人骑士们,像是潮水一样淹没了剩余的那些蛛人战士,将其余的蛛人战士冲撞得人仰马翻. 仅仅是一次冲锋,就将蛛人战士的防雨阵型冲散,这些兽人构装战士骑术和马上的格斗技能还不怎么熟练,但是他们凭借魔纹构装赋予他们的强大力量和战马良好的体质,也是将剩下的蛛人战士砍翻在地。 在土著人村落下方的林间空地上,留下了一地的蛛人战士尸体,黑紫色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野蛮人奴隶战士们也不等贾斯特斯发布命令,端起手里的重十字弩,对着包围土著人村庄的那些巨型蜘蛛们展开第二轮排射,这群巨型蜘蛛被锋利的巨型弩箭射穿身体,有的直接爆体而亡,有的则是背着一根巨型弩箭在树上逃窜,有些则是被巨型弩箭钉在树上,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看到突然间杀出来一群援军,守在树顶木屋上的土著人战士也纷纷发出嚎叫,举着木矛追杀树上的巨型蜘蛛。 数百只巨型蜘蛛像潮水一样,向山谷的南侧谷口遁逃,数百野蛮人奴隶紧随其后掩杀过去。 在土著人村落下面的林间空地里,无数土著人的尸骸和蛛人战士、巨型蜘蛛的尸体混杂在一起,一部分耶罗土著人从高高的松树上顺着木梯跑下来,从一些蛛人战士的尸体上拔出巨型弩箭,这些巨型弩箭每支的长度几乎都接近三米,在他们手里就像是长矛一样。 这些土著人用锋利的巨型弩箭,将林间空地里面那些受伤无法逃走的蛛人战士们纷纷解决掉,随后又向着那些逃亡的巨型蜘蛛们追去。 雷兹伯爵站在山岭上看着眼前这一幕,两百名蛛人战士仅仅一次冲锋就全军覆灭,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他颇为感慨地对我说道:“吉嘉伯爵,我第一次见识到床弩竟然还能这样用,真是大开眼界。” 亲卫小队副队长贾森骑士站在一旁,附和说:“能有这么一支野蛮人弩兵战团,就算是蛛人战士数量再多,在这些重十字弩的面前,也未必能有什么优势可言。”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五百架可以在丛林里自由穿梭的床弩,想想都觉得可怕。” 雷兹伯爵看着和亲卫小队站在一起的兽人构装战士们,对我说:“我倒是觉得这支兽人构装骑士团更有潜力可挖,你看他们不仅学习能力很强,还能吃得了苦,每天都会让人感觉到他们在进步,他们又拥有最顶级的初级魔纹构装和品质上层的黑鳞马,假以时日,他们就会成为一支攻无不克的构装骑士团。” 赢黎和乐蝶这次根本就没有捞到战斗,赢黎倒是觉得无所谓,不过赢黎却嘟着嘴,显得满脸的不高兴。 作为一名火系魔法师,赢黎本身就没有什么战斗欲.望,所以我把她留在了身边没让她参加战斗,这也是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至于乐蝶,还没等她将亚龙从天空中召唤下来,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走吧!我们去见见这个村落里的长老。” 看到落在队伍最后面的班加罗尔长老跟了上来,于是我对大家这样说道。 之前那一刻,班加罗尔长老看到两百多名蛛人战士和几百名巨型蜘蛛围攻土著人村落,整个人吓得都瘫在地上了,现在获得了战争的胜利,班加罗尔长老先的脸色才算是恢复过来一些。 我们一行人走进山谷里的土著人村庄,从村子里跑出来很多土著人战士在打扫战场,他们将那些从树上摔下来却只是受伤未死的土著人战士从尸体堆里拖出来,并摆在一处干净的空地上。 有几位土著人长老正在那里出手救治这些土著人战士,他们将一些草药捣城药泥,不论是遇见任何伤患,都会将这种黑乎乎的药泥贴在伤员们的伤口上,然后再用一种坚韧的干树皮将伤口包扎起来。 还有一些土著人战士专门负责搬运死尸,他们同伴的尸体聚拢到一起,同时有一批土著人在一棵百米高的红松树下挖坑,看起来是想要将这些战死的耶罗土著人战士葬在这棵大树底下。 一些土著人看到我们一行人走过来显得十分尴尬,有的土著人手里抱着一些尼布鲁蛛人的黑铁武器,将这些武器聚拢到一块,也有一些土著人在战场上拾取巨型弩箭,他们将捡到的巨型弩箭背到身后,看上去有一种不想归还的架势。 这些土著们我带着一群人走进村庄,后面还跟着一小队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于是有三位土著人长老迎了上来,其他的耶罗土著人则是远远地围观不敢上前。 “感谢你们能在村庄危难之际出手相助,格林帝国人。”三位长老同时对我说道。 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身边有个专业的翻译班加罗尔长老,他主动地承担起翻译的工作,方便我与这三位长老沟通。 于是我便对三位长老说道:“这没什么的,这些尼布鲁蛛人原本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现在之所以帮助你们,其实也是在我们自己。” 三位土著长老请我到上面的树屋里坐一坐,以此表示他们对我们的感激之情。 本来我找到这个土著人村落,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告诉我们通向绿谷的捷径,这时候,当然不会拒绝他们的邀请。 其实这算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耶罗土著人建造在树木上的村庄,这片丛林显得非常与众不同,首先必不可少的就是连成一片的参天古树,这片林子里的红松树至少都是在几百年以上,只有这种树龄的巨大古树才能承担起一座木屋的重量。 土著人一旦确定下来建造村落的林区,就会将林区下方的草地和灌木丛清理干净,然后在每棵树上都绑上一种藤蔓编织而成的软梯,并将一些木料运到树顶上去,手艺精湛的土著人木匠在树顶上搭建木屋,这些树冠上的木屋与木屋之间都搭建起一些木板软桥,土著人将树冠上木屋连成一片,非常的壮观。 这里的土著人已经在几棵大型的松木树干搭建起几座回转楼梯,我们沿着其中一架木质旋转楼梯登上树冠顶部,一座座精美别致的木屋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些木屋就搭建在树冠的树杈上,每一座木屋都差不多是圆形的,只有几棵主树上的木屋看起来很阔气,其余的木屋仅仅只能容下两三人。 三位土著长老将我请进一座巨大的圆形木屋里面,这里面打扫得非常干净,里面的墙壁上甚至还摆了饰品。 我和赢黎、乐蝶、卡特琳娜等一行人走进了一座树屋里面,大家一起喝着一种味道微微苦涩的树茶,三位土著人长老端坐我在我的对面。 我看了班加罗尔长老一眼,也没有太多的顾虑,直接说我找他们,是想从他们的手里得到通向绿谷的捷径。 我原以为这三位耶罗土著长老会稍微矜持了一下,然后会将这条捷径通路告诉给我们,却没有想到这三位土著长老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后便拒绝了我。 “很抱歉,这个我不能说,您还是换一个其他的要求吧!”其中坐在最中间的那位兽人长老说道。 我对那位土著长老这样说道:“我们专门为此而来,我们需要绿谷里面那位战争古树,想从它那里获得一些帮助。” 那位穿着一身树皮,脸上画满了各种印记的土著人长老连忙对我摇头,并摆手拒绝我说:“额,我们早该猜到了,你们来这里就是想要去寻找那棵战争古树,但是那棵战争古树是这片草木生灵们的守护神,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有关于它的任何消息的。” 我再次向三位土著长老说道:“我们是来帮你们抵抗那些尼布鲁族人的。” 坐在中间的那位土著人长老却是很固执地说道:“对于我们而言,你们都是一样的侵略者,你们这些格林帝国人对我们也满怀敌意,时时刻刻想要侵占我们的领土。” 尽管大家做出了种种解释,但是这三位耶罗土著长老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我发愁该怎么说服这些土著人长老的时候,坐在我身边的赢黎忽然轻轻地捅了我的腰一下,我扭头看了她一眼。 赢黎狡黠地对我眨了眨眼睛,脸蛋左右两侧露出两个小酒窝,然后俯过身来,对我说道:“吉嘉,你不是有一片叶子吗?” 通过赢黎这样提醒,我一下子记起来,来之前尘泥沼泽的战争古树送给我一片碧绿的叶子并且还对我说过,它会帮助我说服那位战争古树。 于是我神色一动,对赢黎说道:“对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我还有一片叶子呢,是战争古树先生给我的信物。” 说完,我顺手将那片碧绿如翡翠一样的树叶从魔法腰包里拿了出来。 下一刻,一股汹涌澎湃的精神之力从四面八方涌进了碧绿的叶子里,我将叶子紧紧地攥在手里,从叶子里面传出无数的精神力量,就仿佛让我融进这些树精们相互之间交流的精神世界里,无数细碎的呢喃声让我耳朵保守摧残。 “这是……战争古树的力量之匙?”三位土著长老都是一脸讶异地看着我手里的碧绿叶子,不约而同地对我说道。 我倒是不知道这个树叶居然还有名字,我将这片碧绿叶子放在手心,然后对着中间那位长老说道:“这片叶子是一位战争古树送给我的信物,正是他请求我来到这里帮助绿谷里面那棵战争古树,如今那棵战争古树已经受到了尼布鲁蛛人的威胁,您能否带我去见那棵战争古树?” “既然您拥有一枚力量之匙,那么说明您至少是获得了一棵战争古树的信任,同时说明你也是树精们的朋友,既然这样,我可以带您去见绿谷中的战争古树。”坐在最中间的那位土著长老想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要带我去绿谷。 听到土著长老这样说,我和赢黎对望一眼,忍不住相视一笑。 土著人长老决定带我们去见绿谷里的战争古树,我们不想浪费时间,谈定了这件事之后,便从木屋里面出来。 看到树下的林间空地上,蛛人战士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出来,堆在一起…… 28.骑士精神 土著人村落树屋下面的林间空地上堆着一大堆从蛛人战士那里收缴回来的黑铁武器,其中以黑铁长矛和月刃斧这两种类型的武器最多,另外蛛人战士的尸体上也有很多值钱的材料,蛛人战士身上包裹的那层黑色虫甲算是非常难得的防具材料,他们头颅里面蕴含着一颗黑魔晶。x23us.com 虽说这些蛛人战士有一大半是野蛮人奴隶用重十字弩射杀的,但野蛮人奴隶们对这些蛛人战士没有任何兴趣,他们看到构装骑士们冲垮了蛛人战士的防线之后,就在贾斯特斯的带领下迅速开始围猎那些巨型蜘蛛,将这些蛛人战士的尸体交给兽人骑士们去处理。 南风军团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和兽人构装战士们用了一次冲锋,就将最后的五十余名蛛人战士们全部灭杀,他们用骑士长剑砍掉了蛛人战士的头颅,并将这些满是血污的头颅挂在马鞍旁边,几乎每位骑士的马鞍前都有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对于南风军团里的构装骑士们来说,每一颗未注销功绩的黑魔晶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骑士们几乎都获得了一两颗黑魔晶,这是亲卫小队构装骑士们在来耶罗位面之前都不敢奢想的事。 在构装骑士们的眼中,这些兽人战士看起来虽然有些傻乎乎的,但是从来不会与骑士争那些蛛人战士,让构装骑士们觉得这些兽人战士还是有那么一点懂事。 甚至于那些兽人战士还主动将一些被巨型弩箭射杀掉的蛛人战士的尸体让给构装骑士们,示意让他们也来收割这些蛛人战士的头颅,骑士们开始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矜持的,但是这些兽人战士却显得格外热情,他们将一些砍下来的蛛人战士头颅挂在骑士们的马鞍前,转身便拎着月刃斧跑到下一个蛛人战士的尸体前,像是在种满了卷心菜的菜地里砍菜一样,举着月刃斧将蛛人战士尸体上的头颅砍下来,兽人战士们还会将蛛人战术的蛛腿也纷纷砍下来,收集到一块儿,算是对那些野蛮人奴隶的一种补偿。 对于野蛮人奴隶来说,蛛人战士与巨型蜘蛛的蛛腿的味道其实都是一样的,相较之下,蛛人战士的蛛腿显得更有嚼劲儿。 这些骑士们觉得这些兽人战士们既然这么热情的主动分享那些蛛人战士头颅,那么自己还客气什么,也跟着兽人兄弟们一起砍吧。 于是乎,土著人树屋下面的林间空地里出现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场面,蛛腿如小山一样堆在干净的空地上,至于那些蛛人战士的头颅,有一半都挂在十八名亲卫小队构装骑士们的马鞍前。 随后,那些兽人战士又跑到耶罗土著战士的人群里,向那些耶罗土著们索要那些巨型弩箭,耶罗土著战士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是一名兽人战士口中蹦出了一句耶罗语短句:‘这些……弩箭是……我们的!’ 那些耶罗土著们互相望了望,觉得自己不可能战胜这些武力强大的兽人战士,又没理由占据人家的武器,就纷纷主动将那些巨型弩箭归还给兽人战士们。 等到野蛮人奴隶将射杀的数百只巨型蜘蛛尸体拖回来,土著人村落下面的这片林间空地明显就有些放不下这些战利品了。 于是兽人战士又开始帮着野蛮人奴隶处理这些巨型蜘蛛,他们从尸堆里面找出那些还能喘气的巨型蜘蛛,将它们的蛛腿砍断,装进树藤编织的往兜里,准备运回辛柳谷。 野蛮人奴隶只收集那些便于储存的蛛腿,虽然巨型蜘蛛的身体也是很难得的美味,但是放在辛柳谷地底仓库的冷库里也很难冻成冰坨,就算是冻成冰坨了,想吃的时候又很难融化开,所以野蛮人更喜欢那些便于烧烤的蛛腿,反而是那些成堆的黑色长矛一样触肢零乱的丢弃在一旁无人问津。 一群土著人战士傻傻地站在树屋上围观着林间空地里热闹场面,等我们从树屋里面走出来,才发现整个战场已经差不多都已经打扫干净了。 雷兹伯爵看到亲卫小队的骑士们也都在忙着处理战利品,他的目光落在马鞍头挂钩的蛛人战士头颅上,脸色一寒。 他和贾森骑士从巨型松木上走下来,随后站在这群构装骑士面前,构装骑士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迅速地排成一队。 雷兹伯爵板着脸,凝视着十八名构装骑士,沉声对他们说道:“我在带你们来耶罗位面之前,对你们承诺过,这次耶罗位面之行,战斗缴获的一切战利品都归你们个人所有,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在战场上拿别人的战利品。所以我希望在场的诸位骑士们能将不是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归还给回去。” 卡辛姆骑士从人群中站出来,小声地对着雷兹伯爵辩解道:“队长,我们是听那些兽人兄弟们说,野蛮人奴隶不需要黑魔晶,这些蛛人战士的头颅谁割下来就算是谁的,才动手拿的。” 雷兹伯爵眯着眼睛,停顿了一下之后,对这些构装骑士说:“那些兽人追随者这所以会这样说,那是因为他们和那些野蛮人一样都不需要格林帝国的功勋,他们只是在为吉嘉伯爵打扫战场,自然不认为这些蛛人战士的头颅有多珍贵,吉嘉伯爵的追随者们杀死了蛛人战士,那么这些蛛人战士身上的战利品自然是属于吉嘉伯爵的。” 我没想到话题竟然会转到了我的身上,最近这段时间在耶罗位面上接连剿灭了数支尼布鲁族蛛人的小股百人规模的军队,每次都有缴获一些黑魔晶,因此无论是野蛮人奴隶,还是兽人战士都没怎么把这次战斗所获的两百黑魔晶放在心上,兽人战士之所以将黑魔晶让给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们,也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这些构装骑士们教会了兽人战士很多构装骑士的战斗法则。 出于敬重也好,感恩也好,总之这些战利品就归到了十八名构装骑士们身上。 我站在一旁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搓了搓手对着雷兹伯爵笑着说:“大家在一起战斗,功勋究竟属于谁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我相信每个兽人战士心里面都有个天平,他们最清楚谁为这场战斗付出得最多,我的这些兽人战士们只会将这些战利品拿给他们最敬重的人,这些构装骑士们收获这些魔晶也算上当之无愧!” 雷兹伯爵并没有因为我这么说就对这些构装骑士妥协,他锐利的眼睛从每一位构装战士脸上扫过,说道:“你们这场战斗只完成了一次冲锋,收获一颗蛛人战士头颅是情理之中的事,即便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又击杀一名蛛人战士,我也相信你们的能力,只是你们每人马鞍桥的挂钩上都挂着五六颗蛛人战士的头颅,这不合常理。” 我连忙在一旁打圆场,对雷兹伯爵说:“如果这是一支重甲步兵团与步战弓兵团混编战团的话,那么盾战士岂不是最难获得功勋的人了?” 雷兹伯爵收回目光,他将胸膛挺起,用手拍着胸口那枚纯金打造的骑士徽章,对这些构装骑士说:“我只对诸位骑士们说一句话,作为一名光荣的南风军团构装骑士,让我看看你们的骑士精神在那里?” 一名构装骑士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战马前,将多出来的那几颗蛛人战士头颅取下来,走到一名兽人战士前面将蛛人战士头颅塞进他的手里。一名骑士这样做,其他骑士纷纷效仿,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将那些蛛人战士头颅全部归还回来。 兽人战士们将那些蛛人战士头颅放在战利品堆里,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可怖。 一名野蛮人奴隶撕开一张霜冻卷轴,丢在堆成小山的蛛腿上,一层白霜将蛛腿覆盖起来。 旁边还有一大堆缴获的黑铁武器,还有一些如短飞矛一样锋利的乌亮触肢,自从有了巨型弩箭之后,我们这边的兽人战士们也很少用到这些触肢制成的短飞矛了,除此之外,那些蛛人战士尸体和巨型蜘蛛的尸体是最大一部分的战利品。 贾森骑士一脸好奇地向我问道:“吉嘉伯爵,您的追随者们平时怎么处理这些战利品?” 我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走过来的贾斯特斯,他刚刚用‘聚水术’符文板冲洗了身上的血污,头发与魔纹构装都湿漉漉的,不断顺着身体向下滴水,每个脚印都是一片巨大的水渍,贾斯特斯见我扭头望着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渍,一脸疑惑地问我:“你干嘛这么看我?” 我直接问他:“你平时带着这些野蛮人奴隶猎杀了蛛人战士后,究竟是怎么处理这些战利品的?” 贾斯特斯不假思索地说:“头颅砍下来砸开取出黑魔晶带走,至于其他的嘛……黑铁武器一般会找个地方掩埋起来,蛛腿的话就是能带走的都带走,其他的东西都丢弃掉。” 贾森骑士一脸惊愕地看着贾斯特斯,问他:“那么这些蛛人战士的身上的虫甲呢?” 贾斯特斯看了一眼那些成堆的蛛人战士尸体,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对贾森骑士说:“全都丢掉!这些黑色的虫甲不仅畏火,也抵挡不了床弩排射,我们要这东西根本就没什么用,没理由花时间处理它们。” 看到贾森骑士一脸惋惜的样子,贾斯特斯连忙对他说道:“我想诸位大可不必花时间处理这些蛛人甲,依我看啊!后面的战斗一定还有很多,最便于携带的当然是那些黑魔晶,顶多是最后一场战斗在带回去一些土特产,比如这些蛛腿、蛛丝、蜘蛛眼球啊诸如此类的,如果想要带走一些黑铁武器那也是可以的,至于这些蛛人虫甲就没必要带了吧!” 他将手伸到背后,下面揉搓着后颈僵硬的背肌,笑着对贾森骑士说:“我倒是还想着弄一块蛛人督军腹部的硬甲皮,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说完,他十分眼馋地看了卡兰措一眼,他对卡兰措这件蛛人督军硬甲皮制成的魔纹构装羡慕很久了。 坐在松树底下的牛头人战士鲁卡接过话题,揭了贾斯特斯老底,他说:“你还说呢!上次为了蛛人督军硬甲皮差点将你的小命搭上。” 贾斯特斯毫不在乎鲁卡说的话,他对兽女战士卡兰措说:“这次我们机会很大,对吧?卡兰措。” 卡兰措背着双刃大剑,站在一群兽人战士前面,杀气凛然地对贾斯特斯说:“不是很大,是一定会猎杀到,贾斯特斯,放心吧!你的那件督军硬甲皮魔纹构装不会太远了。” 一直跟在我身后默默无声的班加罗尔长老听到我们的交谈,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他走上来对我说道:“领主大人,我有一个请求!” 我对这位耶罗土著长老还是非常尊重的,听他这样说,我便对他说:“班加罗尔长老,你请说。” 班加罗尔长老指着不远处那些蛛人战士的尸体和巨型蜘蛛的触肢,向我请求道:“能不能将您不要的这些战利品,送给我在这里的原住民同胞?” 听到班加罗尔长老这样说,走在我们前面的那位这个村落里的土著人大长老微微一怔,他大概没想到这时候班加罗尔长老会为他们说话。 班加罗尔长老走到一具蛛人战士尸体前,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在蛛人战士的虫甲上,那把匕首只是在蛛人战士黑甲上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他又从一旁捡起一根巨型蜘蛛的触肢,双手紧握触肢用力刺入蛛人战士的身体里。 班加罗尔长老这才对我们大家说:“这些蛛人甲都是上好的虫甲,制作甲胄又轻盈有坚韧,还有这些巨型蜘蛛的触肢都是一些制作长矛的上等材料,我们与尼布鲁蛛人交战之所以败多胜少,并不是战士不够勇猛,而是我们的武器不够锋利,破不开蛛人战士的虫甲,是我们的树皮战甲不够坚韧,挡不住蛛人战士的长矛,如果我们能拥有这些虫甲的话,我们是有与蛛人一战之力的。” 等到班加罗尔长老说完这些话之后,有用耶罗语重复了一遍,站在树屋上的那些耶罗土著战士们全部向班加罗尔长老投来感激的目光。 我对班加罗尔长老说道:“尼布鲁族人侵占耶罗位面,自然就是我们格林帝国人和耶罗原住民共同的敌人,这些蛛人虫甲我们又带不走,自然没理由不留在这里,而且……我不仅会把这些带不走的虫甲留给你们,还会把这些黑铁武器统统留给你们!” 班加罗尔长老将我的话一字一句的翻译出来,树屋上的那些耶罗土著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 耶罗土著战士们发出阵阵欢呼:“呼……” 我转身又对卡兰措说道:“卡兰措,让你的人拿出一些止血绷带,送给耶罗原住民同胞们!” 卡兰措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却对身后的兽人战士吩咐:“巴里,去拿两箱止血绷带过来……” 29.送礼 我和赢黎站在最高的一棵红松树的树顶上,眼前一座座树屋掩映在一片绿海之中。 有风吹过的时候,树屋在树冠的枝叶间时隐时现,每座木屋与相邻的木屋之间都有绳索桥相连,这些绳索桥上铺满了厚木板并悬浮在空中,当我从上面走过去的时候,能感受到绳索桥在左右摇晃。 难以置信这支人口数量过万的大部落竟然会居住在树上,这支土著人部落随时都能够召集起数千名土著战士,这些土著人战士们背着硬木弓,手里拿着长长的木矛,穿着粗糙的树皮甲,他们站在树屋外面的望台上,探头探脑地向树下张望。 一队队土著人战士井然有序地从树上走下去,开始收取属于他们的那部分战利品。 对于这些土著人来说,这些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的尸体上有价值的东西很多,缴获的黑铁武器和剥下来的虫甲、巨型蜘蛛的触肢是最有价值的东西,这些东西统一归部落所有。 四名强壮的土著人战士合力抬过来一把厚背月刃斧,他们灵活地爬到一只巨型蜘蛛尸体的上面,用这把将巨型蜘蛛背部坚硬的虫甲劈开,几名嘴里叼着剔骨尖刀的土著人爬上来,从流淌着紫黑血液的创口将巨型蜘蛛背部虫甲一点点的剥离下来,露出巨型蜘蛛背部肥美丰厚的油脂来。 这些土著人屠夫将背部油脂一大块一大块的切下来,丢进沸腾的大瓦罐中,瓦罐口冒出一层熏人的黑烟,就像是炼金术士在炼制魔法药剂一样,飘在空气中的油脂味道特别的难闻,土著人却毫不在乎,依旧用一只长柄木勺用力搅拌里面的油渣。 直到这场战争平息下来之后,土著部落的老人、女人和孩子才算从后方的树屋中走出来,他们也加入到这场盛大的抢收战利品的行动中,他们头上顶着一些坛子和瓦罐,从树上陆陆续续的走下来,那些土著人孩子们看到巨型蜘蛛庞大的身体,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呼,纷纷感叹造物主的伟大。 耶罗位面空气温热,这些巨型蜘蛛的尸体如果不能及时处理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腐烂变质,所以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多的抢收这些战利品已经成为了这支土著人部落的首要任务。 而我们的行程因此耽搁下来,辛格尔大长老需要处理完手头上紧要的事务,才能亲自带我们去绿谷,只有他才知道通往那里的路,这些耶罗土著人认为是班加罗尔长老为他们争取到的这些,所以班加罗尔长老一下子成为了这里的英雄,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享受到部落里面土著人的膜拜。 卡兰措与卡特琳娜一起走了上来,原本在不远处悄悄围观我们的土著人吓得纷纷离开。 卡兰措看了看卡特琳娜,又在自己浑身上下仔细的查看一番,并没发现身上有什么不对,该清洗掉的血迹早就冲刷掉了,早已经把可怖一面收敛起来的卡兰措显得一脸茫然,于是对我问道:“咦,这些土著人见到我们怎么都吓跑了?” 我笑着地看了卡兰措一眼,作为兽人部落里独掌大权的女首领,卡兰措身上的一些气质已经慢慢发生了一些改变,或许她自己没有察觉到,但是那种上位者的威严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卡兰措又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白净无暇的脸,这几年的摸爬滚打,竟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创伤。 随即让我想到了当初她最喜欢穿的那件半身甲和她胸.前的那道伤疤,从左肩通过如沟一直延伸到右肋下面,现在看上去,那个肉粉色的伤疤颜色已经有所转变,与周围小麦色的皮肤融为一体,不仔细看的话那道伤疤几乎都要看不出来了。 心思敏捷的赢黎伸手指了指了卡兰措的构装铠甲,并对她眨了眨眼睛。 “赢黎公主殿下,你说是我这身构装铠甲吗?”卡兰措一脸疑惑地问道。 “卡兰措,你叫我赢黎就好了啊!”赢黎抿嘴一笑点了点头,她身上的那种贵族皇室的气息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她又说道:“我猜大概这些土著人里面一定有人识货,认出你身上穿的硬皮甲是用蛛人督军身上的软皮制成的,认为你是一位可以屠杀蛛人督军的勇者,所以才会这样畏惧你!” “我穿了一件蛛人督军硬皮甲就成为一名勇士了吗?”卡兰措伸手抓住望台中间的柱子,灵活地翻到上面的平台上。 “应该是这样!”我对她说。 对于我说的话,无论对与错,她都会选择相信。 显然是因为卡兰措身上的蛛人督军硬皮甲吓坏了部落里的土著人,因此没有人敢靠近我们,有一些土著人的小孩子远远地想要跑过来,都被一些土著女人们死命地拦住,就好像他们的孩子跑过来被卡兰措看一眼就会立刻死掉一样。 野蛮人奴隶在土著人的林间空地上点了一堆篝火,这些野蛮人奴隶在休息的时候,只要有吃的东西就绝不会留着,他们将那些蛛腿烤得‘噼里啪啦’之响,惹得那些土著人总是忍不住看过去。 百余名兽人战士则显得更训练有素一些,他们会在休息的第一时间将战马身上厚重的披挂甲拆下来,让这些战马尽可能快的恢复体力,在他们没有学会如何利用魔纹构装之前,大概没有办法与战马合二为一,让战马感受到魔纹构装的力量,所以这些优良的战马每次驮着几百公斤的负重冲锋是一件及其耗费体力的事。 经历过战利品事件之后的亲卫小队的十八名骑士,对兽人战士态度有了一些全新的改观,或许是觉得这些兽人兄弟都这么的实在了,自己这边再藏私就显得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于是他们开始主动去教导那些兽人战士们学习骑术,构装骑士们与重骑兵们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于构装骑士拥有一套价值堪比一套豪宅的魔纹构装。 当构装骑士们穿着这套魔纹构装骑在战马上的时候,有能力将自己和战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或许他们没有办法从战马身上获取力量,但是却可以通过魔纹构装将自己的力量加持到自己坐骑的身上,让战马的冲锋能力瞬间提高一倍,这样当构装骑士骑着战马在战场上冲锋的时候,所拥有的破坏力是那些重骑兵们无法企及的。 至于如何让自己与战马合二为一,这算是骑士们在骑士学院里面的必修课,对于每一位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们来说,恐怕这些根本就是最基本的常识,但对于我的兽人战士来说,却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兽人战士们根本就不会这些,他们需要在战场上实践中摸索与学习。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老师,我叮嘱卡兰措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我向卡兰措伸出手,让她将我拉到上面去。 我倒没想到卡兰措坐在上面,会将构装铠甲脱了下去,如今里面只是围着如同绷带一样的素色抹胸,根本无法掩盖住她的胸廓,麦色的皮肤布满一层细微的密汗,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越往南面走就会变得越闷热,树屋上面的望台反而还能凉快些。 我和卡兰措并肩坐在望台上,略微有些心虚的看了下面的赢黎一眼,卡兰措从背包里摸出她那件平时最喜欢穿的半身甲,迅速的套在身上,双手灵活地绕道背后搭上了挂钩。 赢黎与卡特琳娜坐在下面一层木质平台上,她们在聊关于琪格的消息,从安琪博尔德皇室谍报机构那边获得的准确消息,埃提亚联盟王国那边的叛乱似乎已经平息下来,只是没有确切的收到关于亚克里斯亲王的消息,这些消息都是詹姆士亲王特意通过赢黎传递给我的。 卡兰措望着下面那些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们,对我轻声说道:“你的这个主意还真不赖,他们这下变得主动多了。” 随后她又问我:“你怎么知道他们无论收不收得下那些蛛人战士头颅,对我们兽人的态度都会有所转变?”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向卡兰措解释这件事,于是便用兽人语对她说:“这个嘛!说起来……‘送礼’也算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嘿嘿!” 站在下面的赢黎听到我和卡兰措用兽人语聊天,便转头白了我一眼。 “送礼?”卡兰措重复了一下这句话里唯一一个帝国语的词,兽人语中似乎没有与这词含义接近词。 我对卡兰措说:“没错,‘送礼’是增添对方好感度的不二法门。” 我朝下面看了看,又对卡兰措说:“看起来这些构装骑士还蛮有绅士风度的,没好意思接受我们的礼物不说,还能这么热心的教授我们的战士骑士技能。记得下次对蛛人战士开战的时候,让那些兽人小子们稍微收敛一些,尽量在战场上把人头让出去,哦,要在不影响战局,不会增添伤亡的情况下做得漂亮一点。”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卡兰措有点不能理解。 于是我将目前的情况掰开了碾碎了说给她听: “你看!这几场战斗所收获的魔晶石也好,战利品也罢,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辛柳谷的缫丝车间和魔印工坊可以为我源源不断赚取到魔晶石,另外我还有魔纹构装和魔法卷轴带来的一些收益。” “如今辛柳谷的初期建设已经步入正轨,目前投入最大的地下轻轨也算是建成了,虽然接下来还要在辛柳谷里面投入一些基础建设,但是辛柳谷目前的产出完全可以支撑这部分投入,原本以为特鲁姆小镇会是一个吞金巨兽,但是现在耶罗位面动荡不安的局势,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好处。” “坦顿城这边受困的三十万城市居民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笔潜在的巨大财富,我们只要通过辛柳谷源源不断向他们提供能够让他们生存下去的粮食和日用物资,就会换取到我们需要的一些人力、财富,当然也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对于这些兽人战士来说,他们没有接受过正统的骑士训练,所以他们单兵作战或者是在下马作战的时候,能够充分发挥魔纹构装所赋予他们的力量,但是只要到了马背上,他们的实力就会打对折,团队作战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配合。” “这些战斗经验如果依靠我们在战斗中慢慢摸索,不知道要折损多少兽人战士,兽人战士本来人手就不怎么多,每一位战士都是及其珍贵的,现在能够用魔晶石换取这些宝贵经验,当然就没什么舍不得的。” “现在我们的这些兽人战士就像是一柄没有开刃的战刃,一旦磨砺得锋利了,就会是一把可以刺穿一切甲胄的利刃。” 卡兰措没有再说话,只是拿出一块磨刀石来,不停地蹭着她的那柄双刃大剑,我觉得她之前从来不在乎这把重剑锋不锋利的,都是纯粹依靠绝对的力量来斩杀对手,现在居然开始磨刀了! 我用手扶着树屋顶上的护栏跳到下面去,与赢黎、卡特琳娜聊特鲁姆小镇建设的事情。 乐蝶和海伦娜、贝姬沿着后面的木梯爬上来,乐蝶走到赢黎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她双手扶着护栏,将身体探到外面去,向下俯视林间空地上正在忙碌的土著人,柔顺的金发像瀑布一样滑下来。 在耶罗位面的这些日子,乐蝶的心情开朗了很多,她和赢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而且乐蝶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骄傲,她的衣着打扮都带有一种布宜诺斯的风格,上半身皮甲看上去保守而雅致,下半身穿得皮甲裙则是露出的两条大长腿显得又白又直,长过膝盖的冰鹿皮靴做工极其考究而精致。 她站在那里显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向赢黎抱怨道:“我们到底还要在这等多久啊!” 赢黎抿嘴一笑,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道:“有点耐心好吗?” 乐蝶探出来的身体越过赢黎转头向我说道:“想不到你在耶罗位面竟然藏有这样一支私人卫队,看起来蛮强大的,我都从没听赢黎说起过!” 她那精致的面庞在某些地方与露西娅很像,但是却又让我有点说不出来。 不过在对我的态度上,乐蝶总归是有所转变的,从一开始的厌恶并不断的找我麻烦,到后来一点点的默认与接受,还真是一段漫长的经历。 我对乐蝶解释说:“喏!你也看到了,这支卫队里面的野蛮人奴隶穿的是纳克玛人战士的黑铁重装铠甲,这些黑铁铠甲是肯达位面会战胜利之后才流进帝都里面的战利品,所以这支野蛮人奴隶的战团也是刚成立不久的,詹姆士亲王这次要我帮你想办法对付蛛人督军,我这次算是毫无保留的动用了耶罗位面全部力量……” ……黛博拉的身影在天空中掠过,由于茂密的树海掩盖住了一切,让我们失去了空中侦查的优势。 不过黛博拉能在天空中自由的飞行,这是在帝都无法办到的事,总没机会飞行,一旦发胖了的话,再想飞起来那可就难了。 那位辛格尔大长老总算是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做,在安排完村落里面抢收战利品的事宜之后,便领着我的军队片土著村落的树屋下面林间穿过,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个部落竟然差不多马斯小镇那么大…… 30.当我看到了我 辛格尔大长老的这座土著人村落就位于绿谷的外围区域,这里终年植被茂盛繁密,几百年甚至千年以上树龄的树木在林中极为常见,能够达到几百年树龄的树木并非都能成为树精,所谓的树精是指树龄达到五百年以上并诞生初级智慧的树木,它们是没有移动力的树木生灵,这些树精们才是这片黑森林的主人。x23us.com 战争古树无法与那些没有思想的树木产生精神层面的联系,只能与森林中的树精们在精神层面上形成某种沟通联系,它们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在黑森林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网。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战争古树的领主光环的影响,往往在战争古树周围才会孕育出更多的树精出来。 绿谷中的树木生长的如此密集,也是树精们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然而生活在这个区域里的耶罗土著人们早已习惯了在这种密林中生活,他们在密林中开辟出一些方便出行的秘密通道,如果对这些通道不熟悉的外人,就算是通道出现在眼前,也很可能在一些植被的掩盖下,被这些人忽略过去。 村落这边最近经常受到巨型蜘蛛的侵袭,这种侵袭在这数十年乃至于数百年中,土著人们也会经常遇到。 最开始是一些格林帝国人侵略这里,他们占领这里的大片森林,并且捕捉土著人成为奴隶。 然而最近来了一批力量更强大也更加凶残的蛛人,他们不但占领大片森林,而且还会摧毁树木,让无数树木枯萎成为一株株死树,它们将土著人当做食物,做成一只只白色的丝茧,挂在那些干枯的死树上,对于耶罗土著人来说,它们比格林帝国人更加的可怕。 辛格尔大长老原以为,绿谷这边的茂密植被将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就像对格林帝国人那样挡住蛛人们前进的脚步,但事实上却并不是如此,一些体型硕大无比的巨型蜘蛛可以再树冠上来去自如的穿行,它们是一群探索者与捕猎者,它们时常会侵扰这里的土著人部落。 绿谷里面的土著人其实也在不断地寻找着抵御这些巨型蜘蛛的办法,他们会在密林中设置了一些大型的陷阱,或者是组织部落里的土著人战士猎杀巨型蜘蛛,就在他们抵御巨型蜘蛛取得一些成绩的时候,比巨型蜘蛛更加可怕的蛛人战士侵入到绿谷的周围。 对于这片丛林里的土著人来说,蛛人战士俨然就是一群不可能战胜的强大存在,这些蛛人战士开始仅仅是在绿谷外围游猎,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里,他们竟然开始在森林里面打开一些通道,陆陆续续地进攻一些绿谷最外围的土著人村落。 辛格尔大长老所在的土著人村落不是蛛人战士入侵的第一个村落,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然而这里的土著人上千年的丛林生活经验并不能帮助他们抵御这些入侵的外敌,那些硬木弓、木矛和树皮甲在蛛人战士的面前,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 悬殊的实力让绿谷周围的土著人村落接二连三地被蛛人们摧毁掉,那种即将被毁灭所形成的危机感,笼罩在绿谷区域里生存的所有土著人的头顶上。 辛格尔大长老也曾接到其他部落发过来联合抵御蛛人的邀请,只是到底该如何抵御这些蛛人战士,就连这片丛林的真正保护着,在绿谷最深处的那棵战争古树对此也毫无办法。 武器和铠甲是制约了土著人战士的最重要两种战略物资,可是偏偏他们又无处寻找,以往在丛林里肆意横行的格林帝国人仿佛突然之间销声匿迹了。 直到今天…… 当辛格尔的部落眼看就要被数百只尼布鲁蛛人彻底摧毁的时候,一群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带领这一群从未见过的强大战士,仅仅用一次冲锋就冲垮了这些在土著人战士眼中几乎被视为无敌存在的蛛人。 除了这些战士实力强大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些战士装备精良,他们的长矛可以轻易刺穿蛛人战士坚硬的虫甲,他们的战马可以轻易地将蛛人战士撞得人仰马翻,他们手中的长剑可以轻易的斩落蛛人战士们的头颅,就是这样一群强大的战士拯救了辛格尔大长老的部落。 不仅如此,他们还将眼下最为迫切需要的武器和铠甲无偿的赠送给部落里战士们。 …… 辛格尔大长老带着我们经过一条幽寂的丛林通道,通道对于野蛮人奴隶来说显得过于狭小,他们只能低着头走在通道里,遇到更加低矮的地方甚至还要猫着腰才能通过,有时候实在是无法通过了,还要拿着斩马刀将将通道略微的清理一下。 兽人战士们牵着战马走在最后面,他们身形虽然要比耶罗土著人高大一些,但却相差得并不多,在通道里穿行显得更加的容易。 至于我和赢黎、乐蝶、海伦娜、贝姬等等几个人,则是受到了一些特殊的待遇。 一群土著人战士扛着一些特制的木椅走出来,辛格尔大长老请我们几个人坐在这些木椅上面,这些土著人战士抬着我们通过丛林通道,当然,坐在木椅上远比骑古博来马要舒服得多。 即便找到了丛林通道,但是这里只是绿谷丛林的最外围地区,距离绿谷的中心地带也是非常的远。 如果不是天空中一直有黛博拉在为我们指引方向,我甚至会怀疑这位辛格尔大长老是不是在密林里带我们兜圈子,但是从黛博拉为我们反馈回来的信息中,我才了解到其实我们一直在向绿谷中心地带靠近。 辛格尔大长老时常会关注那枚神秘的翠绿树叶,他称它为‘力量之匙’。 尘泥沼泽里的那棵战争古树将这枚树叶送给我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这片树叶的民称,我也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信物而已,但是看到辛格尔大长老几乎要将口水流出来的表情,我忽然意识到这枚树叶子一定有着不凡之处。 于是我向赢黎要了一根发带,并将这片叶子牢牢地拴起来挂在脖子上,当我穿越在这片丛林之间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我仿佛能够感受到周围一些巨大树木的呼吸,每一棵粗壮的大树上都仿佛浮现出一张张的苍老而斑驳的人脸,那些面孔上蕴含着千奇百怪的表情,喜怒哀乐根本不可能表达那些表情的含义。 在这片丛林里面,总会有一种轻轻地呢喃之语萦绕在我的耳边,总让我有一种出于梦境之中的幻觉。 我悄悄地问过赢黎、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她们有没有听到一种神秘的低语声,她们都非常明确的表示并没有。 随后我又发现,这种声音就像是某种我无法听懂的语言。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发现我有些异样,便跑过来询问我是不是有点不舒服,其实并不是。 我觉得我有可能陷入了一种幻觉之中,于是我想要进行一次‘冥想’,让我的精神之海彻底的沉寂下来,却发现身体里面的魔法池一直处于盈满状态,只要我稍稍有冥想的打算,隐隐有一种晋级的感觉。 难道说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晋升成为九级魔法师吗?这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我压下来冥想的冲动,让自己缩进椅子里,不动、不看、不听、也不想…… 只是我忽然发现精神之海里面好像是浮现出无数颗巨大的眼睛和嘴巴,它们宛如最粗糙的木雕,不过那些眼睛里的眼球却是来回的转动这,那些木雕嘴巴也在不停地开合,仿佛在述说这什么。 我好奇地让自己的意念凑过去,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我的意念与其中一双眼睛合二为一,然后我发现自己凭借着那双眼睛竟然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画面,我竟然看到了一队野蛮人奴隶在我面前走过,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带领着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们,接下来是我,我坐在一张木椅上,被两名叶落土著人抬着穿过一条丛林通道。 下一秒,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果断地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我竟然看到了我。 我坐在木椅上,下意识的抬头望向那个方向,发现一棵巨大的百年老树就静静地耸立在密林通道边缘,粗壮树干在我的眼中像是凝聚出来了一张老脸,那张苍老的面庞似乎也在对我微笑。 我指着那棵老树对身后的赢黎说:“赢黎,你有没有看到它好像是在朝我们笑?” 赢黎一脸奇怪的看着我,并对我摇了摇头,有些关切地问我:“吉嘉,你怎么了,又出现什么幻觉了吗?” 看到赢黎那种关切的眼神,我只好选择闭上嘴巴,连忙摇了摇头,将自己缩回椅子里,我想或许这一切在见到绿谷里里的战争古树之后,或许就能得到答案了。 绿谷是一道延绵在这片密林中的深邃大裂谷,只是这道大裂谷被茂密的丛林所覆盖着,不知道绿谷具体位置的人不到它的近前几乎很难发现它,兼之在绿谷的周围有耸立着十几座如巨大烟囱一样的柱山,这些柱山几乎都高.耸入云,兼之山上植被茂密,偶有露在外面的岩石更是让这里看起来如同一张奇妙的画卷。 辛格尔大长老告诉我这十七座圆柱山上原本还生活着数十条亚龙,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它们了,不知道那些亚龙究竟去了哪里。 我们在辛格尔大长老的带领下,在密林通道里面走了两天两夜才算是来到了绿谷入口。 眼前的密林中出现了一到裂缝,那条裂缝开始只是很狭窄的一道沟,当我们跟随辛格尔长老的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就发现那条裂缝越来越深,越来越宽,无数茂密的植被生长在裂缝口的周围,我们仅仅在绿谷入口处向前走了不足四公里,就已经下到一百码深的地表之下。 绿谷里面也长满了各种植被,这些高大的植被几乎已经将这条裂缝填平,我也是在这时候,真正的看到了耸立在绿谷最中心地带的那棵战争古树,虽然绿谷里的树木几乎都有将近百米高,但是位于裂谷中心地带的战争古树却很明显高出这些古树足有几十米,巨大的树冠将这一带的裂口统统填满。 当我走进这条裂谷之后,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就好像有无数人都在围观着我们。 等辛格尔大长老带领我们走到距离那棵战争古树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他忽然让那些土著战士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对我说道:“我不能在继续往前走了,树翁明显对我有些不满。” 而我却是能够在精神之海中听到一种非常低沉的声音,就好像是一直在呼唤我。 我从轿椅上跳下来,迈步向前走去。 这时候,一直藏身于树冠之上的卡特琳娜忽然现身跟在我的身后,骑古博来马一路带领兽人战士前行的卡兰措也从马上跳下来跟在我的身后,牛头人战士鲁卡也从野蛮人奴隶的队尾走出来并跟在我的身后。 只是还没等他们三个走出十步远,从裂谷的泥土里面钻出无数树根,纷纷将卡特琳娜、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的双.腿双脚死死地缠绕住,让他们无法再继续往前走,只有我自己继续前行。 我转头用看了赢黎一眼,她只是站在人群中向我轻轻地挥了挥手,看上去并没有要跟上来的打算。 我曾经无数次见过尘泥沼泽里的战争古树,而且我的辛柳谷圆形山谷里还生长这一株幼年期的世界树,所以当我见到绿谷里的这棵高大战争古树之后,心里并没有多么的震撼,我站在古树下面,仰头看着这棵巨大的战争古树,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和它打招呼:“嗨,古树先生。” 战争古树的主干上幻化出一张苍老的面孔,用低沉的声音他对我说道:“你好,你就是从尘泥沼泽那边专程赶过来的那位拯救绿谷的人?” 我没想到尘泥沼泽的战争古树居然已经向绿谷这边名叫‘树翁’的战争古树介绍过我的情况…… 31.龙的诱惑 这棵被土著人长老辛格尔称为树翁的战争古树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并对我温和地说道:“请问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年轻的魔法师。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站在战争古树的树根上,宛如大象脚趾上的一只蚂蚁,我吃力的仰起头,对他大声地喊道:“树翁先生,我希望这里将会成为抵抗尼布鲁蛛人的一处大战场,我的战士们会将包围绿谷周围的蛛人战士清理干净,帮您摆脱尼布鲁族蛛人的威胁。” 这棵战争古树大笑起来,他的声音有些震耳欲聋,整个树冠仿佛都在剧烈地抖动着,天空中飞舞着一些落叶,打着旋儿落下来。 “哈哈,年轻的魔法师,你可以喊我为树翁,也可以喊我为大树新生,但是千万不要喊我为树翁先生,因为树翁并不是我的名字。”战争古树对我笑着说道,仿佛这是一件极为有趣儿的事。 我对树翁说:“好的,树翁。” 树干上的那张脸孔足有两层楼高,就像是一幅巨大的木雕,树翁耸了耸眉毛,问我:“哦!尘泥沼泽的老伙计有没有告诉过你,每棵战争古树的名字都是一个秘密?” “它可没跟我提过这些!”我对树翁说道:“树翁,我需要您的帮助。” 树翁停顿了一下,才又问我:“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我到底可以怎样帮助你?这里与世隔绝,我至少有近千年没有与罗兰大位面的人类打过交道了。” 我对战争古树大声地说:“比如您可以让森林里的树精向我的战士们提供巨型蜘蛛藏身之所,再比如您让树精们开辟出可以让我的战士们畅通无阻的林间小路,或者通过一些途径告诉我其他一些有关于绿谷森林的信息,指引我们获取战斗的胜利,当然,我不太清楚您的真正实力,如果您的树精战士能还能够提供其他帮助的话,我们也非常愿意接受。” 树翁沉思了一小会,问我:“年轻的人类魔法师,那么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要求?” “什么样的要求?”我反问道。 他的声音就像是天空中响起的滚滚惊雷,在我耳边隆隆作响。 树翁说道:“比如签订一些主从魔法契约之类的。” 看起来这棵战争古树对于格林帝国人存有极大的戒心,它似乎不相信我来这里,只是单纯的为了猎杀尼布鲁族蛛人。 于是我对他说道:“不,我绝不会这样的要求。” 我挥了挥紧握着的拳头,对这棵战争古树说道:“我来这里只是应一位战争古树朋友的邀请,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为了赶走那些侵占我们领土的尼布鲁族蛛人,我想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包括森林里的战争古树和树精一族,耶罗位面的原住民,或是居住在柱山石崖上的亚龙一族,只要愿意和我们一起抵御尼布鲁族蛛人,那我们就团结起来,把那些蛛人赶出黑森林。” 最后,我又补充了一句:“当它们离开绿谷的时候,也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可以对我现在所说的这些话,立下魔法誓约。” 当然,我的假期仅仅有一个月,如果还想着这学期各魔法学科的考试能够顺利过关的话,我必须按时赶回皇家魔法学院去,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贾斯特斯需要带着这些野蛮人奴隶留守在特鲁姆一带的地区,保护那座正在兴建的特鲁姆小镇。 树翁听完我说的这些话,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看起来,是我多心了。” 周围那些凝重的气息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树翁对我说道:“如果仅仅是之前你提出来的那些要求,对我来说都是力所能及的事,当然没什么问题。” 它接着对我说:“我会让绿谷中的树精们全力协助你们,不过这种便利只有在绿谷范围之内才能生效,超出这个范围,我的领主光环无法延伸到那里,因此一旦走出我的领主光环范围,我将无法给予你更多的帮助。” 听到树翁这样说,我便顺藤摸瓜地问道:“您这样猜忌一位真诚来帮助您的格林帝国人,一定是有某些原因吧。” 迟疑了一下,树翁才诚实地说道:“……因为我看到了挂着你胸口的力量之匙。” 我惊讶的问:“您是因为看到了这片树叶子,所以觉得是我是一位野心勃勃的侵略者?” 树翁对我说:“力量之匙代表了一棵战争古树的一部分力量。” 我完全没有想到,尘泥沼泽的战争古树会把它的一部分力量借给我,我对树翁说:“我以为它只不过是能够见到您的一枚信物,我甚至不懂得如何掌握它。” 树翁摇晃着树冠上的叶子,仿佛整个森林都响起一片沙沙声。 树翁问我:“当你走到森林之中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可以操纵一定范围内的树精?” 我这才算是恍然大悟,说:“原来这片叶子居然还有这样的作用!当初尘泥沼泽的战争古树将它交给我的时候,并没有说该如何来使用它,而且我不是森林中的德鲁伊,不需要操纵森林力量。” 我这时候又问树翁:“您所谓绿谷范围之内,请问绿谷究竟有多大?” 树翁憨厚的笑了笑,对我说:“让辛格尔在这片森立里走一走,你就会清楚我的领主光环有多大了。” 我问它:“树翁,那些尼布鲁蛛人在您的领地里建造蜘蛛营地了吗?” 树翁对我说:“没错,他们一共在绿谷边缘地区建立了四座蜘蛛营地,森林里大量子民被这些蛛人剥夺了生命,变成了一棵棵枯树,并在上面挂满了吉拉特族的孩子们,你想要攻打那些蜘蛛营地吗?年轻的魔法师。” 我站在树根上,脖子有些发酸,用手使劲儿地揉着脖子,对他说:“是的,我正有此打算。” 我说:“我会陆续清理绿谷外围的几处蜘蛛营地,因此我需要这绿谷的柱山附近开辟出一块战场,用以诱杀潜伏在蜘蛛营地里的蛛人督军。” 树翁:“蛛人督军吗?那可是这片黑森林里最强大的存在……” 这棵被人称为树翁的战争古树对我述说了很多我之前从没有听说过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尘泥沼泽里的那棵战争古树丧失了一部分记忆,所以很多事都被它遗忘了。 总之,我赶过来见这棵战争古树的目的算是完美的达成了,而且获得了战争古树最大力量的帮助,森林里的那些树精们将会是我们的耳朵和眼睛,也将会为战士们提供一些伪装与保护。 …… 一声高亢的龙吟响彻山谷,一条年轻的亚龙从天际边飞过来,它每次扇动翅膀都能带起来一阵狂风。 我站在一棵巨杉树的树冠之上,开始的时候没有在龙背上到乐蝶的身影。 当这条亚龙在蜘蛛营地上空盘旋了一圈之后,我才发现骑在龙背上的乐蝶。 此刻她紧紧地搂着龙颈,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亚龙的身上,一只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长矛,对着蜘蛛营地进行一次挑衅式的俯冲,在亚龙冲到最低点的那一刻,乐蝶将手中的长矛狠狠地投了出去。 我一直以来都不明白龙骑士与构装骑士在战斗方式上究竟有什么不同,现在总算是看到了乐蝶的战斗方式,在空中居高临下投掷长矛。 我似乎看到那支长矛有一种要刺破空气的感觉,长矛的周围包裹着一层白色气旋,狠狠地刺进一位正仰天观望亚龙的蛛人战士身体之中,将它牢牢额钉在地面上。 原来这就是龙骑士所拥有的优势,而且乐蝶在投掷长矛的时候,所用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力量,还有亚龙在天空之中俯冲之力与长矛自身的重量,这样一来,几乎可以让投掷出去的长矛在速度上达到一种极限。 如果这时候,这条亚龙能够喷出一口龙息,那就能够更加完美的诠释出龙战士的含义,不过显然这头年轻的亚龙并没有学会应该如何喷吐龙息,它的鼻孔中喷出浓浓的烟气,却没有喷出火焰来。 蜘蛛营地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那种带着强烈毁灭气息的吼声让整片蜘蛛营地的枯木林在不停的震颤。 无数黑铁长矛从蜘蛛营地里的向天空投掷出来,可惜乐蝶骑着亚龙并没有将飞得很低,只是做出了一个俯冲的举动之后,立即拉高了飞行高度,于是这些黑铁长矛在空中飞到五六百米的高空之后,沿着抛物线的轨迹向下纷纷落去,而落点却是一公里外的密林之中。 这些长矛丝毫没有伤到天空中的亚龙,及时这样,我依然为乐蝶捏了一把汗,当我抓住赢黎的小手的时候,发现她的手心也是湿漉漉的。 随着那声低沉的怒吼声落下,蜘蛛营地里几棵高大的枯木忽然间纷纷倒下,一只约有四层楼高的蛛人督军从蜘蛛营地里面站起来,手里拿着六把屠夫之斧,冲着天空中的亚龙愤怒的咆哮着。 蛛人督军身上黑色的虫甲显得尤为乌亮,这为蛛人督军与我之前见到的那些蛛人督军显得有些略微不同,他上身居然拥有六条手臂,从肩膀一直眼神到肋骨之下,手臂紧紧握着六把斧子,在怒吼的时候,几乎形成了一道强烈的音波。 这只蛛人督军比以往我们所见到过的督军都要强很多,他那巨大如两层别墅一样的腹部上布满了浅棕色斑纹,八条强壮的蛛腿支撑着他的身体,就这样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宛如大恶魔从地狱烈火中走出来了一样。 一把两米多长的乌黑色屠夫之斧像是一道龙卷风一样,从蛛人督军的手中回旋着飞了出去,在天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飞向半空中的亚龙。 乐蝶意识危险的气息,立刻让叶龙调整飞行姿态,拼命地扇动着龙翼向高空攀升,那把屠夫之斧从亚龙的脚下险险掠过,如果不是亚龙的体型较大,飞斧带起的龙卷风甚至能将亚龙卷入其中。 这时候,乐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即便是在天空中,也并非是绝对安全的,吓得她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骑着亚龙朝着距此最近的柱山仓皇飞去。 看着亚龙远去的身影,蛛人督军再次发出一声嘶吼,身体就像是一辆蒸汽火车冲破层层密林,朝着柱山的方向追了过去,一队蛛人战士紧跟在蛛人督军的身后,就像是一根黑色的炭笔在一张纯绿色的纸板上画出一道浓浓的黑线。 也不知道这只蛛人督军多久没有吃过龙肉了,看到天空中出现的亚龙,竟然发了疯一样向柱山追去。 至于天空中的那把屠夫之斧最终也是落进了茂密的丛林里看不见的踪影。 这时候,数百只巨型蜘蛛从蜘蛛营地里奔出来,朝着那把屠夫之斧的落点处搜寻了过去,显然是想要找回那把屠夫之斧。 我借着树冠上浓密的枝叶将身体遮掩住,以免被那位蛛人督军感应到,有了绿谷里树精们的帮助,我们的队伍就像是穿了一件神奇的隐身衣,隐藏在这片密林之中,无论有多少巨型蜘蛛在林中侦查,根本就没办法发现我们的踪迹。 看着乐蝶终于算是成功的将那只蛛人督军引出了蜘蛛营地,我朝着藏在密林中的卡兰措和贾斯特斯挥了挥手。 数百野蛮人奴隶立刻在贾斯特斯的带领下,如海浪一样朝着空荡荡的蜘蛛营地包抄过去。 卡兰措这时也带着兽人战士们纷纷骑上了马,跟在野蛮人奴隶队伍的后面。 兽人战士这次任务并不是冲进蛛人营地杀翻里面的蛛人战士,他们是要守在野蛮人奴隶的身后,一旦从营地里突围出一些漏网之鱼,兽人战士需要第一时间将它们截杀掉,避免这些蛛人将营地被偷袭的消息传递给那只正打算攀登柱山捕猎亚龙的蛛人督军。 “乐蝶不会有事吧?”赢黎显得有些担心地向我问道。 我握了握赢黎的小手,对她安慰道:“只要她不犯傻,就一定不会有事!” 32.蜘蛛营地里的战斗 当进攻的号角声响起,藏在密林之中的野蛮人奴隶从密林中快速的靠近那片白茫茫的蜘蛛营地,蜘蛛营地里蛛人战士还蒙在鼓里,它们没有意识到一只巨大的口袋将整个蜘蛛营地包在其中并迅速地收口,也没有意识到半数的蛛人战士跟随蛛人督军离开之后,营地里的蛛人们将要面临着怎么样的厄运。m.x23us.com 这座蜘蛛营地在茫茫树海中就像是一条随风飞扬的白色丝带围在绿谷北部区域的密林边缘附近,据辛格尔长老说,这样的蜘蛛营地一共有四座,俨然是要将整个绿谷围在其中,将这片密林与整个黑森林彻底地隔绝开。 营地宽度不足一公里,但是营地却延绵几公里长,营地里面的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在白色蛛丝的覆盖之下纷纷枯萎凋零,那些白色蛛丝就像是青纱帐一样缠绕在大树的枝干上,在营地里面织成一片蜘蛛巢穴,这些高达四米多的蜘蛛巢穴依托了枯树主干作为支撑构架,就像是一座座白色营帐。 无数巨型蜘蛛在营地外围忙碌着,它们需要不断地吐丝将一棵棵巨松包住,在巨松下面编织出一座座白色坟包一样的蜘蛛巢穴出来,它们还要往松树的主干上注入毒液,让这些树木慢慢枯死,这样就形成了一种缓慢的扩张。 营地中的枯树的横枝上吊满了白色的丝茧,一排排紧密的排列着,这些都是巨型蜘蛛们从绿谷周围的土著人部落狩猎的回来的耶罗土著人,巨型蜘蛛们将他们制成丝茧,吊在横枝上,用毒液将里面的土著人慢慢腐化成一种酸臭的营养液,这些是蛛人战士的补给品,只不过如此众多的丝茧吊在枯树上,看上去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这片蜘蛛营地里面驻扎这数千名蛛人战士和万余只巨型蜘蛛,而现在那位镇守在蜘蛛营地里面的蛛人督军被乐蝶引走之后,一大队蛛人战士也跟着蛛人督军奔向远处的柱山。 与此同时,从蜘蛛营地里跑出来数百名巨型蜘蛛在密林中搜寻那些蛛人战士们抛投出去黑铁长矛和那把屠夫之斧。 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命令贾斯特斯和卡兰措对蜘蛛营地发起进攻的。 野蛮人奴隶们浑身上下包裹在黑铁装甲中,头上戴着黑铁遮蔽了半张脸孔的帽盔,这些野蛮人奴隶的平均身高都能达到三米多,即便拥有这样的身体优势,那些由床弩改制而成的重十字弩依然显得十分的笨拙。 由于帝国普通制式床弩的弓臂臂展超过了五米,整个弓臂是七片钢板捆扎而成,弩箭主体是有铁木制成,算上机括机构与准星附件、握把、三角架,一架床弩至少也要四五百斤重。重十字弩在改造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些问题,女矮人工匠们去掉了自动上弦的伞齿机构与舵把、俯仰支架,但是整架床弩依旧非常沉重。 作战的时候,野蛮人奴隶要一直用双臂端着重十字弩,射出一支弩箭之后还需要腾出一只手,凭借强大的臂力用铁扳指将弓弦拉开,将巨型弩箭装进箭槽中,想要将床弩的弓弦拉开,至少需要五名格林帝国的重甲步兵团战士合力才能拉得动, 对于野蛮人奴隶来说,通常他们连续拉开五次重十字弩的弓弦,手臂就会变得酸麻。 这时候,他们需要稍稍的休息一下,如果强行的继续拉动弓弦,野蛮人奴隶的手臂有很大几率会肌肉拉伤。 每一位野蛮人奴隶身后都背着一捆巨型弩箭,这些巨型弩箭与普通制式长矛相差无几,只是每一支长矛尖上都刻着繁复的魔法符文,当雷兹伯爵看到野蛮人奴隶身后背负的巨型弩箭全部是昂贵的双魔法符文弩箭,看到淡淡的魔法流光从锋利的茅尖上散发出来,这位二转强者眯着眼睛半天都没有说话。 他坦承对我说,这种带有‘锋利’和‘破甲’的巨型弩箭,对于他这样的二转构装骑士来说,也同样具有致命的威胁。 “吉嘉,你考虑没考虑过如果某场战役你输了的话会怎么样?”雷兹伯爵骑在战马上,与我并肩而行,他这样向我问道。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们变得熟络起来,雷兹伯爵和我聊天的时候,不会在称呼彼此的爵位。 由于野蛮人奴隶站在最前排打头阵,兽人战士和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在后面压阵,一旦发现有蛛人战士溃逃或者是向蛛人督军方向报信,兽人战士和构装骑士们将会第一时间拦截狙杀。 贾斯特斯、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卡特琳娜都在前面的战场上,由于我的冰系魔法可以挡住溃逃的蛛人战士,兼之石鼓图腾的魔法增益效果对兽人战士更大,因此我和赢黎等人都跟在野蛮人奴隶队伍的后面。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在这个时候带着整个骑士小队也是选择留在赢黎的身边,以防有什么不测。 我穿着一套‘大地之怒’魔纹构装,腰带上佩着那把史诗级魔法武器‘极度深寒之水晶匕首’。 我骑着一匹古博来马,对雷兹伯爵说道:“输了的话,就要想办法如何在败局之中尽可能的保全实力,还能怎么样?” 雷兹伯爵沉吟了一下,又问我一句:“那些野蛮人奴隶身上背的巨型弩箭,每支价值多少金币?” 这次进攻蜘蛛营地,我为野蛮人奴隶们配发的都是双属性巨型弩箭,于是我回答说:“每支弩箭两枚金币外加五十枚银币。” 雷兹伯爵感叹了一声,对我说道:“这场战斗,那些野蛮人战士每射出去两支巨型弩箭就相当于扔出去一枚魔晶石,就算是取得胜利,那也是用魔晶石堆起来的呦!” 随后他又说:“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无法取得战斗的胜利,射出的那些巨型弩箭没有办法收回来,你就等于将一笔巨资白白丢在战场上,这种用魔晶石砸出来的战斗你能输得起几场?” 雷兹伯爵没等我回答,就又对我说道:“就算蛛人督军带着半数蛛人战士被引出了营地,但是找我估算,这座蜘蛛营地里面依旧还能有不少于两千蛛人战士和数以万计的巨型蜘蛛,如果一旦蛛人战士坚持到蛛人督军带着大军回援那一刻,你准备怎么办?” “真是那样的话,我会果断的撤回绿谷的密林里。”我转头看了雷兹伯爵一眼,作为詹姆士亲王亲卫团中一支构装小队的队长,作为一名二转强者,雷兹伯爵对于每场战役严谨的态度,让我非常的钦佩。 我想或许因为这场战斗有赢黎和乐蝶两位公主的加入,才会让他如履薄冰地吧! 我对他说:“别担心!只要有战争古树和树精们的帮忙,那些蛛人战士别想轻易的追上我们,就算局势最后发展到那个样子,我也有把握逃回安全之所。” 雷兹伯爵皱着眉头问我:“那射出去的那些魔法弩箭呢?你准备怎么拿回来?” “等下场战斗的时候,再赢回来就是了!”我不以为意地说道。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请放心吧!既然我都已经把魔法弩箭拿出来用了,那么这场战斗可不是那么轻易会输的。” 我与雷兹伯爵说话的时候,野蛮人奴隶已经从密林中钻出来,对着营地边缘正在不断给巨松注入毒液的剧毒蜘蛛以及不停吐出白色蛛网的巨型蜘蛛们劈头盖脸地进行了一轮排射,巨型蜘蛛身上的虫甲远不及蛛人战士的坚韧,对付这些巨型蜘蛛只需要单属性的‘穿透’弩箭就足够。 弩箭离弦声的震颤声还没有停下来,那些长度几乎达到三米多的巨型弩箭就已经带着破空之音,刺破了毫无防备的巨型蜘蛛们的身体,巨型蜘蛛那鼓掌如球般的腹部瞬间爆裂,黑紫色的蛛血和白色蛛丝液、淡绿色的营养液混在一起爆开,巨型蜘蛛巨大的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的干瘪,死去的巨型蜘蛛八根蛛腿颤抖着蜷缩在一起,肚皮朝天,受伤的巨型蜘蛛发出凄厉的嘶鸣,带着伤暴怒之下向密林这边冲过来。 那些弩箭从第一只巨型蜘蛛身体里穿过,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又刺入了后面的巨蛛身体之中,有些弩箭射到枯树的树干上,那些枯木也都纷纷碎裂。 只是第一轮排射,就将蜘蛛营地外围的巨型蜘蛛们射倒了一大片。 在贾斯特斯的指挥下,站在前排野蛮人奴隶很不习惯地后退一步,并且顺势将弓弦重新拉满。 第二排的野蛮人奴隶端着床弩走到前面,对着蜘蛛营地边缘乱成一团的巨型蜘蛛进行新一轮的排射,营地里边缘位置的巨型蜘蛛非常的密集,几乎是不用仔细瞄准,只要不射高了,就能猎杀到巨型蜘蛛。 野蛮人奴隶最近这一个多月几乎就是以巨型蜘蛛为食,他们面对这些巨型蜘蛛暴怒之下第一时间的反扑自然是浑然无惧,井然有序地将手里的巨型弩箭射出去,瞬间就将那些扑杀过来的巨型蜘蛛再次射得人仰马翻。 只要没有枯木的阻挡,一支巨型弩箭至少能够洞穿四五只巨型蜘蛛,面对重十字弩这样的威力,雷兹伯爵看得瞠目结舌,忍不住问我:“你们北境那边的贵族领主们,该不会是人人都拥有一支野蛮人奴隶组成的私军吧?” “我们北境人和野蛮人是死敌,在北境的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遇见野蛮人就要第一时间杀死并割掉他们的左耳。”我对雷兹伯爵说道:“因为我不是纯粹的北境人,所以没有执行这个不成文的规定罢了!” 野蛮人奴隶们踏着蜘蛛营地边缘巨型蜘蛛的尸体冲进营地之中。 这时候,在营地的蜘蛛巢穴里面休息的蛛人战士们纷纷钻出来,就像是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雨水汇聚成小溪,从蜘蛛巢穴里钻出来的蛛人战士们汇聚成一道洪流,悍不畏死的蛛人战士举着月刃斧,迎着巨型弩箭向野蛮人奴隶冲了过来。 “更换双属性弩箭!”队伍中响起贾斯特斯的呼喊声,这位海妖后裔声音虽然不算大,但是却有着莫名的穿透力,就像是附加了某种魔力,能够在充满了嘶吼和喊杀声的战场上,让每一位野蛮人奴隶都听得见。 “第一排野蛮人各就各位……预备……放箭!” 一根根巨型弩箭就像是一把又一把死神镰刀,割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地将冲上来的蛛人战士们射倒,后面的蛛人战士不得不踩着同伴的尸体向野蛮人奴隶阵营中冲杀。 这些蛛人战士身经百战,他们大概是认为只要冲到野蛮人奴隶面前,就可以轻松地将这些身穿黑甲的野蛮人奴隶砍翻在地,所以才会这样义无反顾地冲上来。 可惜他们没有想到巨型魔法弩箭居然恐怖如斯,尤其是在满是枯树林的蜘蛛营地里,蛛人战士必须绕过那些阻碍他们脚步的枯木,才能不断地向前冲,所以野蛮人奴隶只需要将弩箭射向枯树与枯树之间的缝隙,往往能够将两名蛛人战士射个对穿。 蛛人战士们这样舍生忘死地冲锋,自然会有一些漏网之鱼冲到野蛮人奴隶的阵营前面,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却扰乱野蛮人奴隶的阵脚。这时候,一把双刃大剑从半空中劈落下来,将一只巨型蜘蛛劈成两半,随后卡兰措身影也从上面跳下来,将双刃大剑握在手中,从地面上拔出来,架住一名蛛人战士劈过来的月刃斧。 卡特琳娜紧随其后,她的身影忽然间变得很模糊,转瞬已经闪到了这只蛛人战士背后,蛛人战士双手握着月刃斧正在与卡兰措角力,根本无法收手应付卡特琳娜,就见卡特琳娜单手放在蛛人战士的头顶上,另一只手拎着一把反曲刃在蛛人战士脖颈上用力一抹,一颗黑乎乎的头颅便被卡特琳娜拎在手中…… 后面冲上来的蛛人战士握着一柄黑铁长矛,想要将卡特琳娜冲同伴身上挑下来,却没想到刺了个空。 一头被重型铁铠甲包裹这的牛头人战士撞在这位蛛人战士的身上,将这只蛛人战士撞得连续后退了十多步,撞在身后同伴的身上,这时候,又是一排巨型弩箭齐射,这两名撞在一起的蛛人战士就这样被一根巨型弩箭射了个对穿。 这座蜘蛛营地里的巨型蜘蛛们数量相当庞大,这个时候,那些巨型蜘蛛铺天盖地地向我们这边掩杀过来,树冠上,地面上,树干上到处都是…… 33.冰与火的赞歌 看到无数巨型蜘蛛铺天盖地涌上来,藏在密林中的战马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它们不停地打着鼻响,马蹄轻轻地刨着草地,马背上的骑士们连忙扯动缰绳,将身体向前倾斜并用手轻轻地抚摸战马的脖子,让战马们安静下来。x23us.com 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们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巨型蜘蛛不断地靠近,他们有些安奈不住心中的杀意,身下的战马似乎也和他们心意相通,不停的向前挤着身位,就好像要在冲锋的的时候,冲在最前面。 “伙计们,该我们登场了!”贾森骑士对身后的十八名构装骑士大声说道。 他骑在马上对着构装骑士们举起手中的骑士长剑。 构装骑士们也纷纷拔出腰间的武器,响应着贾森骑士的号召。 雷兹伯爵也从腰间拔出他的佩剑,这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在对这些构装骑士们下命令之前,他转头看了我一眼。 他将手中的骑士之剑对着野蛮人奴隶阵营前面突围进来的那些蛛人战士遥遥一指,在下达“冲锋”命令之前,忽然被我伸手拦住。 雷兹伯爵诧异的望着我,我对他说道:“兽人战士和构装骑士的任务是截杀那些试图越过我们的防线,向蛛人督军报信的蛛人战士们,进攻蜘蛛营地让我们来做。” 雷兹伯爵显得有些惊讶,似乎想不通我将要如何挡住那些铺天盖地涌过来的巨型蜘蛛,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底牌没有拿出来。 我扬了扬手里的水晶匕首,对着雷兹伯爵笑了笑说:“您别忘了,我和赢黎都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师!” 冲到野蛮人奴隶队列前面的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卡特琳娜以雷霆般的手段击杀掉两名成功突破弩箭火力网的蛛人战士,又迅速地撤了回来,这时候就听见卡兰措对着自己下属的兽人战士们吩咐道:“喷火小队,准备战斗!” 十名背着尸火油的兽女战士从队伍后面跑出来,后面还跟着十名肩膀上扛着火焰喷射器的兽人战士,这些兽人身上背着易燃易爆的危险品,所以在行军的时候一直是走在最后面,所以他们一直未曾被雷兹伯爵关注到。 雷兹伯爵没有见过兽人战士手中的火焰喷射器,满眼新奇的神色。 这十名手里拿着火焰喷射器的兽人战士迅速穿插到野蛮人奴隶的阵列之中,见到这些服装显得有些怪异的兽人战士加入到阵列中,一旁的野蛮人下意识地向两侧让了让,他们似乎很不愿靠近这些兽人战士,兽人战士将火焰喷射器放在地上并摆好角度,这些火焰喷射器看起就像是矮人国度里面流传出来的大码长筒猎枪。 兽人战士从屁.股后边的腰带里抽出一只火把来,手脚麻利地在阵前将火把点着。 注意到兽人战士引燃了手里的火把,一旁的野蛮人奴隶战士再次向两侧让了让,这群面对那些冲到眼前的蛛人战士都不曾后退一步野蛮人奴隶,对手里拿着火焰喷射器的兽人战士所表现出小心谨慎的样子,让雷兹伯爵更加的惊奇。 每位负责喷火的兽人战士都配了一名背尸火油罐的兽女战士,这些兽女战士背着一罐尸火油,将一根树胶塑成的皮管子连接到火焰喷射器上,她们的动作简练而有效,这可不是通过长时间训练就能达到的效果,这种在战场上还不受外界因素所影响的超强心理素质,是需要经过无数次战火洗礼才能磨砺出来坚韧的战斗意志。 看到出这些兽人战士都是身经百战,不过之前他们更多是面对地底洞穴里面的地精们。 这些兽女战士们的手里还有一只压油器,她们飞快地用压油器将油罐里的尸火油注入火焰喷射器里面,并且在做好准备之后,对着前面拿火焰喷射器的兽人战士发出示意:‘准备好了!’ 与此同时,一大群巨型蜘蛛从蜘蛛营地里涌出来,蛛人战士们夹杂在巨型蜘蛛的中间,它们跨过蜘蛛营地前面垒起来的尸体堆,向这野蛮人奴隶这边扑过来,野蛮人手里的巨型弩箭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节奏,在向那些巨型蜘蛛们排射,但是在这种缓慢的频率与射速之下,尽管每一根巨型弩箭都能够洞穿几只巨型蜘蛛的身体,但是由于这群巨型蜘蛛数量太过巨大,因此根本无法阻挡住尼布鲁蛛人进攻的脚步。 蛛人战士藏身在这些巨型蜘蛛群里面,也因此获得了很好的保护,一旦这群尼布鲁蛛人冲上来,我们的战线很有可能瞬间被这些巨型蜘蛛所吞噬掉。 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巨型蜘蛛,赢黎的脸色略微显得有些苍白,海伦娜和贝姬两个女孩紧紧守护在她身边,脸色也和赢黎一样,她们并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战斗场面。 看到密林中百余名兽人战士坐在马背上安然不动,雷兹伯爵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耐住性子看着我将要如何应对这些如潮水涌过来的尼布鲁族蛛人。 在吵杂的战场上,响起卡兰措地一声命令:“火焰小队……准备……” 这位兽人女首领的话音还有没有落下,四周的密林之中就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冰爆之声。 之前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们在我们阵地左右两侧的密林中埋设了数百个简易‘霜冻陷阱’。 现在,两群巨型蜘蛛分别从左右两侧的密林试图包抄我们的侧翼,却是没想到触发了那些冰魔法属性的卷轴陷阱,四周传来‘啵啵啵’‘啵啵’‘啵’的冰爆声,一时间两侧密林中冰雾弥漫。 无数巨型蜘蛛被着突如其来的霜雾吓得惊叫连连,它们试图冲破这片冰雾。 我此刻趁机扯开一张‘魔力催化’卷轴,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在卷轴被撕裂的瞬间灌注到我的身体里。 我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与周围的空气完美的结合在一起,那些在空气中游离的魔法元素像是忽然之间被巨大的魔力旋涡所吸附,无数魔法元素随着我身体外面的魔力漩涡通过我手里的水晶匕首灌注到我的魔法池中。 我的魔法等级瞬间突破一级……两级……三.级,再次通过魔法卷轴突破了十级的桎梏,成为一名(伪)一转魔法师。 虽然是临时成为一名一转法师,在感受到强大的魔法力量之后,让我的心里面有一种强烈想要宣泄魔法力量的渴望。 我身体里面的‘势’无法抑制地从身体里面扩散……蔓延。 不断向四周扩散出去的金色之海虚影竟然将所有的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全部笼罩在其中,而我的头顶上则是乌云翻滚,云层之中不断有电蛇来回乱窜,身后的金色之海中更是隐隐浮现出一座青山,就在海面上一道巨大黑色的龙卷风,其上连接着天空中的滚滚乌云,其下连接着金色之海,在海中涌起滔天巨浪。 我看着握在手心里的‘深寒只水晶匕首’,心想这大概应该是在临时突破一转之后与史诗级魔法武器双重力量加持之下,才会让自己的‘势’显示出来狂暴的一面,之前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势’有什么,现在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大气磅礴,让我身体里的魔法之力不停地涌动着。 ‘聚水’ ‘塑型’ ‘凝冰’ 二级‘冰墙’魔法的三小阶段一气呵成,两面长度达到四十多米的冰墙从左右两侧的密林中迅速凝结而成。 ‘霜冻陷阱’频频被引爆之后,让左右两侧的密林瞬间变得冰天雪地。 在冰雪环境下,凝聚冰墙的速度大幅度提升,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凝结而成,等到冰雾稍微散去一些之后,发现高度达到十米,厚度达到四米多的冰墙之中不仅冰封了许多树木,就连一些想要包抄我们阵地两翼的巨型蜘蛛也被封印在冰墙之中,那些巨型蜘蛛们在冰层里展示着各种诡异的体态,然而更多的巨型蜘蛛们则是被拦在冰墙之外。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这两位二转强者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站在我身边的赢黎一手抱着一本魔法书,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根魔杖,魔咒在她口中不断的响起,在结束的最后一刻,三颗‘连珠火球’从她的魔杖里射出来,开始只是一点点火苗,然而这个火苗迎风而涨,最后形成了三个大火球,每一颗火球都有木盆那么大,落进巨型蜘蛛的中间。 这时候,卡兰措的命令才落下来。 “放!” 她的声音如同战吼一样,仿佛可以给予那些兽人战士们勇气和力量,就像是战争召唤一样唤醒每个人心里的勇气。 十道火舌就像是巨龙口中喷吐的龙息一样,从密林的边缘地带喷出来,火焰竟然在风系魔法阵的加持作用下喷出将近百米远,落在蜘蛛营地的战场中,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形成了连成一大片的火海。 拥有强大附着力的火焰喷射到那些巨型蜘蛛的身上,立刻爆发出更大的火焰来。 作为海克斯科技下的魔法科技相结合的武器,这些喷火装置大量的运用到了魔法理论,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让蜘蛛营地变成一片火海,无数巨型蜘蛛就像是在火焰中跳舞的怪兽,它们的身体在火焰中不断地抽搐、枯萎、爆裂、燃烧。 巨型蜘蛛的身体仿佛就像是涂抹了一层油脂,只要沾上一丁点的火星就很难熄灭。 在兽人战士喷射火焰的阶段,野蛮人奴隶们迅速的将手里重十字弩放到身后,他们一手拿着统盾,一手拿着月刃斧,就在原地进行短暂的休息,这时候,只要没有蛛人冲到眼前,野蛮人都不会主动出击。 雷兹伯爵骑在马上,伸手将头盔与面罩解下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前面的战场。 大火在蜘蛛营地里不断的蔓延,引燃了里面大片白色蛛丝与枯木,蜘蛛巢穴在火焰中不断地消融,那些蛛人战士发现根本就没有机会顶着烈焰冲上去,两千名蛛人战士在延绵几公里长的蜘蛛营地里,依然是显得过于分散了。 乱象初显,蛛人战士们无法控制那些浑身燃起大火的巨型蜘蛛满营地乱窜,到处都是燃火点,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焰,营地里的蛛人战士们已经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了。 稍作休息之后,野蛮人奴隶左右分成两队,分别在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的带领下,从蜘蛛营地左右两侧包抄上去,十组喷火小队也分成两小队,跟在野蛮人奴隶身后,沿着密林边缘,绕路向蜘蛛营地的后方杀去。 这时候,我最开始预料到的事情发生,绿谷中的树精们向我提示,有百余名蛛人战士从蜘蛛营地里偷偷地潜出来,试图在密林之中绕路向蛛人督军消失的方向追去。 由于我们挡在蛛人督军冲开的那条林道之上,因此这些蛛人战士就试图在密林之中潜行一段距离,然后在绕路冲到后面的林道之上。 这些蛛人战士也知道他们在在绿谷密林极大的限制了蛛人战士的行动能力,那些丛生的灌木、树藤、横枝让他们寸步难行,他们只有在蛛人督军以身体开辟出来的林道上狂奔,才有可能追上蛛人督军。 由于我们和绿谷的战争古树已经结成盟约,因此绿谷中的树精们给予我们最大程度上的便利条件,构装骑士和兽人战士们在林间穿行变得毫无阻碍。 这时候,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们总算是明白了交给他们的截杀任务应该如何完成…… 二十名构装骑士分散曾扇形,从密林中窜出去,在树荫下的林道中穿行,很快便追上那些试图绕路去寻求援军的蛛人战士们。 构装骑士们用手里的骑士之剑架住蛛人战士的黑铁长矛,将那些从蜘蛛营地里冲出来蛛人战士拦住,这些构装骑士的实力本就比蛛人战士们高出一截儿,那些蛛人战士在构装骑士和兽人战士们的夹击下,几乎只有招架之力。 然而这些兽人战士可没有什么所谓的骑士精神,虽然他们骑着最优质的战马,穿着最顶级的一转魔纹构装,在密林中面对蛛人战士的时候,依然习惯性从身后摸出制式军弩,先将手中的五连发弩箭一口气射空,随后才拿出月刃斧冲上去…… 百余名兽人战士在密林里,像是恶狼一样追杀这蛛人战士,将这些蛛人战士杀得落荒而逃。 虽然贾森骑士所率领的构装骑士在实力上明显强于兽人战士,但是在实际获得战果方面,兽人战士们居然没有被落下…… 34.火中的营地 在战争古树与树精们的掩护之下,我们对蜘蛛营地发动了一场突袭战,由于蛛人督军和半数以上的蛛人战士被乐蝶骑着亚龙引开,留守在蜘蛛营地里面的蛛人战士们又丝毫没有发觉我们的存在,以至于战争一开始尼布鲁蛛人们就陷于挨打的局面。m.x23us.com 蛛人战士们将大量的巨型蜘蛛组织起来,试图以此冲破我们的阵线,可惜被兽人战士用火焰喷射器烧成了烤蜘蛛。 由于两千多名蛛人战士在几公里长的蜘蛛营地中太过分散,还没等他们聚拢在一起,就被从两侧掩杀上来的野蛮人奴隶冲散了,整个营地被大火包围,在密林的边缘地带竖起了两道高大的冰墙,冰雾弥漫之下,那两道冰墙一直向蜘蛛营地后方蔓延,就算是营地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冒出滚滚浓烟,也没有烤化密林边缘冰雾中的这两道冰墙。 蛛人战士们慌乱之下,又无法向两侧的密林中撤退,火势不停地蔓延,逼着他们向营地后面逃。 大量向后方溃逃的巨型蜘蛛们冲散了还有一点战斗意志的蛛人战士,整个蜘蛛营地里面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 野蛮人奴隶就是在这样的局势下,成功击溃了这座蜘蛛营地里留守的蛛人战士,并将里面所有的蜘蛛巢穴全部烧毁,连同整个营地都化成了灰烬。 整个战斗持续有大半天的时间,等战斗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大量的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舍弃了蜘蛛营地,逃进密林,却不知道密林对他们来说,是个比营地还要恐怖的地方。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率领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们在密林之中追杀逃亡的蛛人战士,随后卡兰措带着百余名兽人战士也一起消失在密林深处,在战争古树和树精们的帮助下,追杀密林中逃亡的蛛人战士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这场大火持续燃烧了很久,营地两侧的冰墙在没有我的法力支撑之后,没多久就化成了雪水,这两道冰墙有效的阻隔了火势向绿谷密林里蔓延,将大火控制在蜘蛛营地这片区域里面。 我与贾斯特斯留在蜘蛛营地这边善后,实际上已经没什么可做的。 这片蜘蛛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当然那些蛛人战士不可能在这片火海中存活下来,热浪一**地席卷这绿谷密林的边缘地带,这里的大树枝叶全部被烤的卷曲着,甚至有的叶子边缘变得焦糊,很多野蛮人战士就是被一**热浪烫出一连串的水泡。 直到贾斯特斯带着四百多名野蛮人战士将蜘蛛营地彻底打通,贾斯特斯才坐在蜘蛛营地的边缘,将随身携带的一壶清水当头浇下,被烤得发干的皮肤重新得到一些水分滋润,这位海妖后裔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对着我嘻嘻哈哈地笑道:“真痛快,总算是报了上次在阿穆尔河上的一箭之仇了。” 贾斯特斯将手里的骨剑收回身体里,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他身上的魔纹构装被大火烧得糊了一块,看上去黑乎乎的。 看起来他一直对阿穆尔河的那场伏击战耿耿于怀,我一直都想要见一见那位藏在坦顿城里的女魔法师,听贾斯特斯说是她将大家从阿穆尔河边的蜘蛛营地里救出来,不过看样子,贾斯特斯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 卡特琳娜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她担心会有潜伏下来的蛛人战士忽然从某个地方钻出来找我拼命,毕竟一把火烧熟了这么多尼布鲁蛛人。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三个人坐在一棵大树下面休息,这场大火将她们的小脸儿也烤得红扑扑的,额头上沾满了汗水,她们虽然跟在我身边,但是推进的时候,也是杀了一些巨型蜘蛛的,战斗让她们变得更勇敢。 无论是赢黎的火球,还是贝姬的崩坏手套,或者是海伦娜的双剑,或许对那些蛛人战士没有太大威胁,但是对付巨型蜘蛛却还是蛮有杀伤力的,尤其是她们猎杀那些巨型蜘蛛,丝毫不会产生心里阴影,对于她们来说,耶罗位面之行是一场十分难得的历练。 野蛮人奴隶累得躺在蜘蛛营地边缘的林间空地上,他们手中的重十字弩丢在一边,有人将一块聚水术符文板钉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让清水自动汇聚在金属符文板下方的水槽中,如今这些野蛮人奴隶已经变得非常的懒,明明不远处就有条小溪,但是却没有人肯去打水。 在行军的时候,聚水术符文板已经成为了他们随身携带的必备品。 看着火海中满地被烧焦的巨型蜘蛛尸体,那些尸体已经碳化,到处散发着一种燃烧蛋白质产生的臭味。 这种时候,除了野蛮人奴隶还有胃口去吃那些巨型蜘蛛的蛛腿,恐怕已经没有人愿意在去碰那东西。 我只要看到那些被烤熟的蛛腿,就像是有一枚烧得通红的木炭卡在喉咙里,那种感觉真是没办法去形容。 ……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将蜘蛛营地里的大火浇灭了。 原本营地里面覆盖的一层白色蛛丝早已经在大火中彻底消失殆尽,营地里只剩下一棵棵被烧城木炭一样枯树,在雨中冒着青烟,一些枯树主干已经被烧得通红,在雨水的冲刷下‘嗤嗤’作响,冷下来的树木变得一片焦黑。 焦黑是整个蜘蛛营地的颜色,一些躺在营地里的巨型蜘蛛们的尸体也在不断地冒着青烟,那些被巨型弩箭射死在营地里的蛛人战士大多还保持这临死前的模样,只不过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碳化,身上伤口被无限放大。 至于巨型弩箭箭杆则在大火中完全烧毁,箭头被烧得黑呼呼的,有的留在蛛人战士的身体里面,有的掉落在营地里焦黑地面上,现在想要将它们找出来,就变得很麻烦。 只有蛛人战士身边的黑铁武器得以保存了下来,并且每一位蛛人战士身边几乎都会找到一把黑铁武器,这是蜘蛛营地里面位数不多的战利品之一。 我站在雨中试着踩了踩营地焦黑温热的地面,发现虽然还有些烫脚,但却可以进入了。 由于情况紧急,我并没有等到野蛮人奴隶们体力彻底恢复过来,就用鞭子将他们从绿荫树下面的草地上赶起来,让他们速度打扫战场,至少要将那些蛛人战士头颅全部砍回来,还有落在他们身边的双属性巨弩箭头也要尽量找回来,每支都是黄橙橙的金币,至于蛛人战士手中的黑铁武器也要全部收集起来。 将近有一千五六百名蛛人战士死在这场战役中,我们要赶在蛛人督军赶回来之前,将这片战场打扫干净。 从树精那边得到的模糊信息,那位去追杀乐蝶亚龙的蛛人督军已经知道蜘蛛营地这边出事,正带着大部队从柱山那边飞速赶回来。 天空中掠过一道黑影,黛博拉顶着雨从空中落下来,她准确的找到了我的位置,就落在我身边焦糊的地面上,她那只拥有白色羽毛的翅膀已经被雨水打湿,显得十分狼狈,另外一只魅魔的暗灰色肉翅却没有受到影响,任由雨水在翅膀上冲刷。 她落到我身边,急急忙忙地将翅膀收拢在一起,并用罩衣将翅膀遮住,她最近一直在保持这个习惯。 很难想象那些丑陋不堪、满脸都是褶皱和老皮、嘴上带有尖喙的鹰身女妖为什么会繁衍出这样一张清丽面孔,雨水打湿了她紧身皮甲下面的丝绸衬衣,让她拥有魅魔的成熟性感躯体在紧身皮甲下面若隐若现,她这时候看着焦糊的地面,显得十分嫌弃,不肯用穿着冰鹿皮靴的脚多走一步,她站在原地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对于这只丝毫没有奴仆意识的鹰身女妖,我只能在心里暗暗感叹一下:都是小艾拉给带坏的,要是一开始就果断采用甜枣加大棒,估计现在一定会变得很听话,那里会是像现在这样,几乎都快变成了卡兰措的另一个女儿。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乐蝶怎么没有和你一块回来?”我走过来对黛博拉问道。 黛博拉现在已经能够说出一口流利的帝国语,不过好像最近她和小艾拉相处有一段时间了,说话的语气居然也是在模仿小艾拉的语调。 听黛博拉对我说:“那只蛛人督军已经知道了营地出事的消息,现在大概已经在半途上了,乐蝶公主打算继续与那只蛛人督军周旋一下,继续牵制住他,不让他全速赶回营地这边来。” 我没想打乐蝶居然有勇气骑着亚龙在蛛人督军身边乱晃,那家伙投掷长矛的手法不知道有多准,与他在低空缠斗完全就是一种火中取粟的危险行为。 “真是胡闹!”我紧锁眉头,忍不住说了说道:“蛛人督军完全有能力猎杀在云层下面飞行的亚龙,你再飞一趟,让乐蝶离那个大家伙远一点,蜘蛛营地这边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就在蜘蛛营地这边等候那只蛛人督军,让她别缠着蛛人督军。” 黛博拉这时候瞪大了眼睛,指正在下雨的天空,一脸委屈地对我抱怨道:“不是吧,现在天上在下大雨,我的翅膀都淋湿了,干嘛还要让我飞!” 那神情举止像极了小艾拉,我看了黛博拉一眼,对她说道:“少嗦,快点去把我说得告诉乐蝶,让她离那只危险的蛛人督军远一点。” 见我丝毫没有心软改变主意的打算,黛博拉连忙小声地说道:“我又没说不去,干嘛要凶我!” 她将身上的黑色罩衣重新脱掉,飞快地收进腰包里,在雨中展开她一黑一白两只翅膀,狠狠地抖了抖翅膀上的雨水,刚想要冒雨飞行,忽然间像是想起来什么了,于是扭头又对我说道:“哦!对了,那只蛛人督军似乎很重视这座营地,他跑得很快,几乎将所有的蛛人战士都落在后面……” 听到黛博拉这样说,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原本以为兽人督军回援蜘蛛营地,我们要像狼群一样从后面找机会一点点蚕食掉队的蛛人战士,但是当我听到黛博拉说蛛人督军已经将蛛人战士远远地甩在后面,自己孤身返回蜘蛛营地,我发现这应该是一个猎杀蛛人督军的机会。 “等等,你先回来,我的话还没有问完。”我对黛博拉招招手,说道。 她站在一块石头上,双翼几乎已经展开到了极致,但是见我让她停下,又将翅膀收回来,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问黛博拉:“你是说,那只蛛人督军因为要急着赶回来,现在已经跟那些蛛人战士分开了?” 黛博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差不多吧,其实那些蛛人战士们跑得也不慢,所以他们之间也相差不了多少远。” 我看了看天空中的雨,空气中蕴含这充沛的水系魔法元素,我身体里原本已经濒临枯竭的法力正一点点的恢复着的,对于一位水系魔法师来说,这样的雨天绝对就是我的主场,我所用有的所有水系魔法的威力基本上都能有着明显的增幅,看着这群野蛮人奴隶也基本上没有受伤,心里更加肯定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机会。 为题就在于要怎样才能将那些蛛人战士和蛛人督军们分开,我站在雨中,有些痛苦的敲了敲脑袋,对着黛博拉说道:“你快去吧。” “知道啦!”黛博拉答应了一声。 说着,黛博拉将羽翼重新展开,迎着天空落下的细雨,猛地飞到天空中…… …… 看到卡兰措带着百余名兽人战士骑着战马从密林中返回来,几乎每个兽人战士马鞍上都挂着几颗蛛人战士的头颅,尽管一直在下雨,兽人战士们情绪显得很高涨。 等到卡兰措走到我身前来,我才对她说道:“哦,卡兰措,你回来得正好。” 她看着我没说话,于是我接着对她说道:“带上你那些兽人战士,沿着蛛人督军冲出来的这林道向上一直走,等看到蛛人督军迎头赶回来的时候,你们就退避到密林里面去,等到蛛人督军经过之后,我不管你用多少尸火油和多少霜冻卷轴,务必要将后面那些蛛人战士全部拦截下来,给我们狩猎蛛人督军留出多一点时间来。” 等她听明白了我的计划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对我说了句:“明白!” 随后带着百余名兽人战士没做更多的停留,骑着战马消失在雨幕之中。 35.乐蝶与蛛人督军 我骑着魔法埽把登上几十米高的红松树冠,踏在巨松树顶横出来的松枝上,树冠上那些尖锐的松针扎在腿窝里,感觉又痒又痛,放眼整个蜘蛛营地尽是满地疮痍,到处都是巨型蜘蛛的焦黑尸体和蛛人战士的无头尸体,整个营地散发着一股焦糊的臭味。顶 点 x 23 u s 一条亚龙从雨雾之中逐渐浮现出清晰的轮廓,龙背上的那个倩影正迎着风雨不断地靠近我们,那是乐蝶。 黛博拉竭力扇动着黑白双翼,围绕在乐蝶身边,尽管天上飘着蒙蒙细雨,但是似乎挡不住她的谈兴。 我向树下的赢黎大声喊道:“乐蝶回来了。” 赢黎站在树下的林间空地上,将魔法长袍的帽兜掀开,让自己的脸暴露在雨中,脸上表情如释重负。 她将手从长袍中伸出来,朝着我使劲儿的挥舞着,并对我大声喊道:“知道啦!” 陪在她身旁的海伦娜和贝姬也是兴奋地相互击掌。 在松树下避雨的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从树下走出来,其他的构装骑士们也纷纷欢呼庆祝,人人都为乐蝶和亚龙做诱饵捏了一把汗,风雨落在乐蝶白净的脸蛋上,让她湿漉漉的头发向后胡乱的飞舞着,或许担心视野受到影响,她并没有戴面罩,眯着眼睛迎着风雨,微微抿着嘴唇,颇有几分龙骑士的味道。 我担心她找不到我们,连忙站在树顶上向天空中释放了一颗魔法照明弹,在这灰蒙蒙的雨天里,魔法照明弹就像是夜空中的一颗流星划过天幕,果然这时候乐蝶调整了飞行方向,径直向我们这边飞来。 从天空中向下鸟瞰,整个蜘蛛营地就像是泰坦巨人在一张绿色的彩纸上用炭笔随便画出来的一笔涂鸦,黑色的废墟上飘着淡淡的青烟,在这样的一个雨天,青色的烟气无法迅速飘散,在密林上空缭绕,让林中的原本就很模糊的景色变得更加难以分辨。 亚龙在雨中扇动的十几米宽的龙翼,搅动得空气中产生细微的气旋,一**的疾风劲雨扫在脸上,竟然会感觉有些生疼。 那只亚龙向我这边俯冲而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减速,那长满了龙鳞的腹部在我头顶上不足三米的上空掠过,乐蝶根本没有让亚龙落到林中的打算,她从龙背上一跃而下,双脚稳稳地踩在松枝上。 蜘蛛营地中央堆着一座巨大的尸骨堆,巨型蜘蛛与无头蛛人战士的尸骨堆得就像一座小山,乐蝶俏生生地站在我身边,湖蓝色的眼睛望向蜘蛛营地里的那座尸骨堆,一脸惊讶地对我问道:“你把营地里剩下的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都杀掉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她说道:“有一些是被我们放火烧死的,还有一些是被野蛮人奴隶射死的,有些逃进密林里,估计大概也被兽人战士和构装骑士们追杀得差不多了。” 雨水沾在她长长的眼睫毛上,让她的容颜显得更加清丽,她认真地看了那片尸骨堆许久,然后才对我说:“真是壮观,这场战斗估计你们杀掉了几千蛛人吧?” 虽然在袭营之前,我早就向他们做出了这样的预估,但是当这一切在他们眼中一一应验了之后,在他们心里面也是十分震撼的吧。 我望着蛛人督军消失的方向,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它那庞大的身影,于是我对乐蝶说道““算上那些巨型蜘蛛也没那么多,刚才你把蛛人督军引到哪去了?赢黎和雷兹伯爵一直在担心你。” 乐蝶眼睛显得清澈而明亮,她大胆地直视着我,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我知道她在心底对我的最后一丝芥蒂也弥散殆尽了。 她伸手指了指远处只有大概灰色轮廓的高山,对我说:“哦,就是那边的那座柱山,我和茉莉一直向上面飞,那个大家伙就追在我们后面。哦!对了,给你一句很靠谱的忠告,千万不要和蛛人比爬山,他们爬山的速度比在密林里奔跑的时候还要快上一些。” 她的眉宇之间少了一分刁蛮与任性,多了一分精灵们的灵动气息,让人对她有一种忽然之间长大了的感觉。 “他们有没有向你投掷飞矛?”我问乐蝶。 “有啊!还好我和茉莉机灵,我也一直都在后面的动静,所以躲过去了。”乐蝶回答显得有些轻描淡写,不过我却知道这里面一定是非常的惊险,我忍不住向她望过去,刚好看到她那绝美的侧脸,她此刻站在树顶的横枝上望向远处蛛人战士的尸骨堆以及废墟一般的蜘蛛营地,轻轻地咬着薄薄的嘴唇,鼻梁挺拔,眼窝稍微有些凹陷,从侧面看上去她的脸廓显得很立体。 “乐蝶,你还好吗?”树下的林间空地上传来了赢了的声音。 “我没事!”乐蝶朝着下面的赢黎大声的回答。 这时候,她似乎才想起应该到树下面去。 乐蝶站在树冠上,望着几十米高落差,微微皱着秀眉,在跳下去之前,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转头对我说:“吉嘉!” “什么事?”我问她。 乐蝶忍不住向我提醒道:“那只蛛人督军就快要回来了,你不准备带着你手下的战士们撤到密林里面吗?” 我迟疑了一下,一脸正色地对他说:“其实……我们准备先试试看。” “什么?”她问我,因为我的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 这时候,在蜘蛛营地对面的密林中人影绰绰,贾斯特斯从灌木丛中探出头,向我这边打着手势。 在这样下雨的天气里,贾斯特斯的感官要比平时敏锐得多。 我因为‘魔法感知’天赋的原因,五感天生比别人敏锐得多,但是此刻望向蜘蛛营地对面密林那边,视野依然是非常的模糊,这时候,贾斯特斯却能够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显然这是海妖后裔的身体天赋,这样的雨天,同样也是他的主场。 我对乐蝶眨了眨眼睛,说道:“总之你做好猎杀蛛人督军的准备就行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返回帝都了。” 乐蝶见到我这样说,忽然间反应过来,一脸惊讶地问我:“啊!你准备对那个蛛人督军动手?你可别忘了!它身后还跟着两千多名蛛人战士,你在蜘蛛营地里打败了这些蛛人战士,可不意味着在一名蛛人督军面前,你依然可以这样做。” 显然乐蝶并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对于目前局势的判断是非常的清醒。 我一脸无奈的摸了摸耳朵,这样的话刚刚在林间空地上,我已经听了不止一遍。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两人向我额外的强调过,他们觉得我应该带着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趁机避进密林中,然后再重新找机会慢慢将蛛人督军身边其他的蛛人战士一点点蚕食掉,然后在打这位蛛人督军的主意。 他们说得其实蛮有道理的,毕竟这片蜘蛛营地被我们彻底摧毁之后,这些蛛人战士在后勤补给方面将会出现一些问题,他们要么召集巨型蜘蛛在这里重新建造一座蜘蛛营地,要么就直接撤离。 以目前蛛人战士们的处境来看,无论怎么样都要把巨型蜘蛛们召集起来,只有捕获更多的猎物,食物的来源才会有所保障。 不过我觉得在黑森林里面遇到了一只落单的蛛人督军的机会并不多,这次错过去的话,以后不一定还能遇见这样好的机会。 就算是我们在这片密林里以地利上的优势执行骚扰计划,估计还没等我们一点点把那些蛛人战士蚕食干净,也许这只蛛人督军见势头不好就会选择逃掉吧。 于是在我听到蛛人督军落单之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让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们前去切断蛛人战士与蛛人督军之间的丛林通道,然后再将蛛人督军引到蜘蛛营地的伏击圈里面,趁机将其狙杀掉。 这次的赌注稍微有点大,稍有不慎,估计就会有弄得鸡飞蛋打。 蛛人督军和那些蛛人战士们一旦重新聚到一块,这个伏击计划就会宣告失败,所以这次的准备工作很重要。 我和贾斯特斯分别带着一队野蛮人奴隶走进蜘蛛营地两侧的密林。 这次,我从辛柳谷地底洞穴里拿出五百根用魔纹蛛丝编成坚韧绳索,这种绳索不仅又轻又软,而且十分坚韧。 最早的使用这种造价昂贵的蛛丝绳索的人是矮人柏恩德,当时他是为了解决让几辆轻轨矿车之间的连接问题,试过了几种连接方式,最后发现用数百根魔纹蛛丝拧成一股婴儿手臂粗的绳索最为坚韧,只有这种绳索才能够承受满载石料的轻轨矿车在岩洞轻轨上的冲撞之力。 我让野蛮人战士将蛛丝绳索的一端绑在巨型弩箭的尾部,另一端则牢牢地绑在巨松的主干上,所有的巨松都选择长在营地边缘附近的,而且在每棵巨松下面都埋伏着一名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他们靠坐在松树的后面,怀里抱着重十字弩,一边在嘴里默念着一些听不懂的土语,并安静地等着蛛人督军返回营地。 野蛮人奴隶们和兽人战士一样,他们把在战场上战死视为一种荣耀,死后的灵魂会被祖先们带到天堂。 几位野蛮人奴隶双膝跪在林间空地上,将脸贴在大地上,亲吻着草地间湿润的泥土。 队伍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地气氛,野蛮人奴隶们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敌人是是蛛人督军,也知道蛛人督军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我站在树冠上纵观了整个蜘蛛营地的地形,随后带着赢黎、卡特琳娜、海伦娜、贝姬、牛头人鲁卡、还有后加入进来的乐蝶这些人一起踏上被烧得焦糊的蜘蛛营地,雨水落在营地里,汇聚成墨汁一样的水洼,黛博拉坚持继续冒着雨围着我们不停地飞来飞去,她不愿意落下来的主要原因就是担心黑漆漆的地面会弄脏了她崭新的皮靴。 我带着这些人在蜘蛛营地里埋设‘霜冻陷阱’,对那些毫无头脑的巨型蜘蛛们,我们就算是明目张胆地将陷阱摆在巨型蜘蛛的眼前,它们大概也会一如既往的踩上去,但如果是一名蛛人督军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在明知道地上有魔法陷阱的情况下,依然无所顾忌的冲上去。 所以我们的霜冻陷阱一定要布置得十分隐秘才行。 这次我算是将储存在辛柳谷地底仓库里的一些家底全部拿了出来,单是双属性的巨型弩箭就搬出来五千支,霜冻陷阱也一箱子接着一箱子的拿出了数十箱子来,之前在阻拦巨型蜘蛛从密林两侧包抄野蛮人奴隶阵营的时候,就已经用掉了不少,现在我将最后一些库存全部铺在营地的废墟上。 还没等我们将最后一点点霜冻陷阱布置好,就感受到密林的地面都在不停的颤动,远处林间通道里出现了一个淡淡地灰影子,那只蛛人督军终于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只见它正在密林通道里面全力奔跑,这才使得蜘蛛营地都能感受到地面在不停地震动。 一声接着一声充满了怒火的吼声传得很远,这位蛛人督军一边跑还在召唤散落在密林里的尼布鲁蛛人,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那些蛛人战士在密林里无所遁形,因此周围这片区域里几乎就没有什么蛛人战士的存在。 这是一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蛛人督军,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异,不仅下面有八条蛛腿,躯干上还长着六条手臂,这六只手臂看上去有些不一样大,生长在肩膀上的一对手臂是最正常的一对,夹在中间的那对手臂显得小了一点,至于生长在肋骨两侧的那对手臂,就像是两只婴孩的小手一样。 蛛人督军每只手上都握着一把屠夫之斧,无论是从气势上,还是在体型上看,这只蛛人督军都比以往的那些蛛人督军体型要大上一圈,而且还多了四条没有发育成熟的手臂,他一步步走到蜘蛛营地边缘,看到蜘蛛营地此时已经化成了一片焦土,暴怒之下,抡起屠夫之斧像旋风一样将身体两侧的数棵巨松全部斩断,随后它一步步走进蜘蛛营地中…… 36 蛛人督军浑身燃烧起一层淡淡的白色火焰,他一步步地走向蜘蛛营地中央区域,身上的白色火焰越燃越烈。顶 点 x 23 u s “它身上怎么会着火?”海伦娜躲在松树后面,远远地看着那只蛛人督军,一脸惊奇地说道。 雷兹伯爵躲在不远处一棵松树的后面,他用手轻轻地刮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那蛛人督军,他稍微舔了一下嘴唇,对我们说道:“那可不是什么火焰,那是它身上实质化的战意,当这些战意一旦实质化之后,看起来就像是围绕在它身上的一层火焰。” 这时候那位蛛人督军忽然站在蜘蛛营地边缘位置驻足不前,它似乎变得有些犹豫,一条蛛腿尝试这踏如营地的焦土上,迟疑了半晌之后,却又将强壮的蛛腿缩了回去。 它回头望向身后的密林通道,发现了后面的蛛人战士并没有跟上来,它显得有些迟疑,甚至开始调转庞大的身躯,看上去像是打算原路返回,它似乎想要去看看后面密林通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没有跟上来的蛛人战士们究竟在哪儿? 蜘蛛营地里面焦土上的尸骸并没有让它狂怒到迷失了本性,天生多疑地性格它这只实力强大的蛛人督军有种想要临阵退缩。 我那些‘霜冻陷阱’恰好是布置在蜘蛛营地的焦土上面,它只要不踏进蜘蛛营地,那些霜冻陷阱不可能会被触发。 同时它也并没有走进野蛮人奴隶的重十字弩有效射程之内,那些藏在松树后面的野蛮人奴隶显得有些急躁起来,那只蛛人督军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太大,让他们显得很没有耐心。 “这个蛛人督军倒是蛮狡猾的,看起来必须有人出去引诱它一下。”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随后,雷兹伯爵牵着他的战马从松树后面走出来,他扶着马鞍一跃而上,稳稳的跨坐在马背上,他伸手轻轻地抚弄了一下战马的脖子,让战马安静下来。 他神色显得有些凝重,一只手按在腰间带有古朴花纹的剑柄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对着密林里贾森骑士说道:“来吧!老伙计,该我们出去见识一下外面那个大家伙究竟有什么本领.” 贾森骑士似乎早有准备,骑着战马从密林深处走出来,他单手擎着一根五米长的骑士长枪,这是一把镀了一层秘银的骑士长枪,整个枪身都是用金属打造,并且由一名铁匠大师锻造出通体螺旋纹路,握把上带有细密的滚花麻纹,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独角兽的银色长角。 一般普通重骑兵的骑士长枪都是木质的,枪头上包着一层厚厚的铁皮,而贾森骑士手里的骑士长枪竟然镀了一层昂贵的魔法金属,而且在枪身上布满了魔法符文,看起来这支骑士长枪就是一柄非同小可的魔法武器。 这把骑士长枪看上去非常的重,然而贾森骑士仅仅只用了一只手就能够稳稳地端起它。 我上前刚准备要开口说话,却被雷兹伯爵直接阻止,他对我说道:“我现在只希望你能说一些祝福的话。” “别为我们担心,对面那只蛛人督军只不过是一只突破了四级的小爬虫而已,我们俩毕竟都是二转骑士!”贾森骑士将头盔上的金属面罩拉下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是啊!二转骑士。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在我们的队伍里一直以来都显得非常低调,他们没有二转强者的架子,甚至从他们身上丝毫都看不出二转强者的气势来。 这个时候看到他们俩骑在马背上,顺手将身上的披风扯掉,露出穿在里面的一套中级魔纹构装铠甲,那种强者该有的气势才一下子蒸腾出来,随后两位骑士同时拍了一下马股,两匹战马不约而同地从密林中一跃而出,跨越到蜘蛛营地被火焰灼烧过的焦土上。 雷兹伯爵双手紧握着一把墨色巨剑,而贾森骑士一手持盾,另一只手端着一把骑士长枪,两人并成一排,从密林里面冲出来之后,直接向蛛人督军发起了冲锋,两股淡淡白色气旋从两匹战马的脚下不停的旋转着升起来。 就在这一刻,两匹战马像是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原本速度已经奔跑到极致,在白色气浪笼罩后的那一刻,这两匹战马的速度激增了将近一倍,马蹄每次踩踏蜘蛛营地焦土地面,都会带起大捧大捧的泥土,在我的视野里,两匹战马的后面留下了一道残影。 同一时刻,两位二转骑士在不断的增速过程中,身后逐渐浮现出了两把十字军之剑的虚影。 这就是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的‘势’,而且两个人居然都同样是十字军之剑,十字军长剑又被称为惩戒之剑。 拥有惩戒之剑的骑士在战斗中都擅长于进攻,当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将战马的速度提升到极致,一头撞到了蛛人督军的身上,就在贾森骑士的骑士长枪刚要接触到蛛人督军身体的时候,蛛人督军握着屠夫之刃的两条胳膊飞快地架在胸.前,下一秒,屠夫之刃挡在骑士长枪的枪尖上。 贾森骑士一枪正好刺中了蛛人督军的的屠夫之刃,那把屠夫之刃重重的撞到了蛛人督军圆滚滚的肚皮上,巨大的冲力让蛛人督军连退数步。 而就在骑士长枪刺中蛛人督军一只手里的屠夫之刃的时候,贾森骑士居然果断的松开了紧握骑士长枪的那只手,只是单手举着一面骑士轻盾,从战马的马背上高高跃起来,手里挥舞这骑士轻盾,对着蛛人督军挥出了一记‘盾击’。 那位蛛人督军似乎早有所料,伸手拍飞了那根镀银的骑士长枪。 这名蛛人督军一共有六条手臂,它在贾森骑士的轻盾还没有撞到自己之前,挥出去一道顺劈斩,屠夫之刃上面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气浪,屠夫之刃也砍在了骑士轻盾上面。 贾森骑士在空中硬挨了蛛人督军的一记‘顺劈斩’,贾森骑士手里骑士轻盾在屠夫之刃一斩之下,应声断成了两片。 不仅如此,屠夫之刃在贾森骑士身上穿着的构装铠甲上也留下了一道很深口子,他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跌飞了出去,看上去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暗亏。 贾森骑士好像完全没有想到蛛人督军力量居然会这么恐怖,就在蛛人督军想要趁势追杀贾森骑士的时候,一柄宛如斩马刀一样的巨剑横在蛛人督军的面前,巨剑带起来的一道白色匹练,就像是要把蛛人督军的胸膛从中劈开。 蛛人督军不敢无视雷兹伯爵的巨剑,连忙收起了挥斩的动作,六条手臂同时转为招架的姿势,将两把屠夫之刃交差举在头顶,硬生生地封住了雷兹伯爵的‘跳跃斩’。 蛛人督军在力量方面占了绝对优势,雷兹伯爵利用速度优势在蛛人督军身边缠斗。 不过事实证明,这样也是非常危险的,蛛人督军同时拥有六只手臂,总能从一个诡异地角度刺出来,让人有些防不胜防。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两人从一开始的时候,与蛛人督军的战斗就处于劣势之中,他们两个舍弃战马与蛛人督军近身缠斗,但也是险象环生。 不知不觉之间,贾森骑士和雷兹伯爵且战且退,没多久就踩在了蜘蛛营地的焦土上。 蛛人督军在乘胜追击的情况下一点点的踏进了蜘蛛营地,它想给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致命一击。可是它面前的这两个二转骑士都是身经百战的强者,自然不可能轻易露出那么大的破绽。 等到蛛人督军追进了蜘蛛营地之中,贾森骑士和雷兹伯爵的活动区域开始扩大起来,两个人合力能够招架住蛛人督军的全力一击。 贾森骑士失去了骑士长枪和骑士轻盾,这时候拎着一把笨重的连枷,一下抡在蛛人督军的坚硬的蛛腿上,居然能够将蛛人督军的蛛腿砸出一些裂痕来。 两个人的身上都围绕着一层淡淡的白色战气,他们且战且退,一点点将蛛人督军引到蜘蛛营地巨大的尸骨堆旁边。 这时候,蛛人督军已经不知不觉踩到了数十个‘霜冻陷阱’,这些霜冻陷阱一旦引爆之后,并不会有太强烈的效果,尤其是在细雨之中,连最基本的雾气也变淡了,‘啵’‘啵’‘啵’接二连三的引爆声,也被激烈的打斗声所掩盖。 开始的时候,蛛人督军并没有太在意脚下那些‘霜冻陷阱’,但是等到后来,雾气在空气中变得越来越浓,甚至天空中落下来的细雨飘进冰雾之中,也会凝聚成一粒粒细小的冰雹。 蛛人督军终于开始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它拼着一条手臂被雷兹伯爵切掉,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回敬了雷兹伯爵一刀,它手里的屠夫之刃斩在雷兹伯爵肩膀上,还好雷兹伯爵反应足够快,用巨剑挡了一下,屠夫之刃在雷兹伯爵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露骨的伤口。 它与贾森骑士全力硬拼了三招,再次逼退了贾森骑士,这才得以抽身。 他想要尽快逃离蜘蛛营地,可惜这时候为时已晚。 就在蛛人督军想要找机会与贾森骑士和雷兹伯爵脱离战斗的时候,其实贾森骑士和雷兹伯爵也正找机会脱战,双方轻而易举拉开了一段距离。 “放箭!”我刚想喊‘放箭’这两个字,声音还没有挤出喉咙,就听见对面的密林里传来贾斯特斯的声音。 密林两侧同一时间飙射出数百支巨型弩箭,这些重十字弩的弩箭的箭尾上还带有一条条柔韧的白色丝带,蛛人督军慌乱中挥舞这手里的屠夫之刃击落了数十支巨型弩箭,虽然它身强力大,皮坚甲厚,但是却有更多的巨型弩箭刺入蛛人督军的身体,蛛人督军根本就招架不过来。 这些弩箭刺入蛛人督军的身体,数百支巨型弩箭将蛛人督军射得宛如刺猬一样,这些白色丝带迅速地被野蛮人奴隶绷紧,就像是一道道枷锁,让蛛人督军一时之间就像是被禁锢在了原地。 随着我的咒语声慢慢地结束,天空中悬浮着的十面冰墙轰然落下来,像是冰雪坟墓一样围在蛛人督军的身边。 我没有任何的迟疑,念出最后一句魔咒,围在蛛人督军身体周围的十面冰墙轰然炸裂,山崩地裂的响声之后,冰雾在蜘蛛营地里铺天盖地的向四周扩散,那种极寒的气息,就算间隔五百米远,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寒风凛冽。 细雨不断地从天空中落下,因此这些冰雾很快便消散掉了,露出蜘蛛营地尸骨堆旁边的原貌。 就看见蛛人督军就像是一座淡蓝色的寒冰雕塑一样立在尸骨堆旁边,在蛛人督军的身上,有数百条结冰的蛛丝绳索连接在营地两旁的密林之中。 我从密林中跑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对着密林中的乐蝶喊道:“乐蝶,你还在等什么,就趁现在,快杀了这只蛛人督军!他现在不能动弹,用你最强大的杀招!” 乐蝶和赢黎跟着我的身后,从密林中跑出来,看到四层楼高的蛛人督军变成了一座雕塑,变得有些傻眼。 四百多名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从密林中陆陆续续走出来,每架重十字弩上都安装了一支巨型弩箭,如果此刻蛛人督军还能有任何异动的话,野蛮人奴隶手里的弩箭将会毫不迟疑的射出去。 乐蝶忽然将手伸进嘴里,对着天空吹出一个嘹亮的口哨。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一条亚龙的身影穿越了层层的雨雾,扇动这翅膀疾驰而来。 乐蝶迅速的登上松树的树冠,借着这条亚龙一个低空俯冲的机会,十分灵活的跳上了龙背,她站在龙背上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之后,从龙背上取出一根精致的骑士长枪来,那根长枪我倒是觉得分外眼熟,上次乐蝶在花园里荡秋千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的沙地上看到过,这应该是她最趁手的武器。 亚龙在空中拉开很长很长一段距离,然后扇动这翅膀让自己速度提升到最大,最后收拢翅膀直接下坠向蛛人督军俯冲过来,乐蝶手里抓着那支骑士长枪,骑在龙背上,枪尖响起了尖锐的气爆声…… 37.蛛人督军之死 蒙蒙细雨下天色显得有些昏暗,灰色云层中闪过数道电弧,整个昏暗的天幕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就像是夜幕中陨落的一棵星辰,乐蝶和亚龙带着一道长长的气浪冲向冻结在原地的蛛人督军。 蛛人督军在惊怒之下,头上凝结的一层淡蓝色冰壳忽然出现了点点裂纹,那裂纹瞬间扩散开,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咔咔咔”声传入我的耳中,那只体态足有四层楼高的蛛人督军一下子从冰冻的状态下挣脱出来,他那黝黑的头颅显出狰狞的样子,身体在剧烈的抖动下,那一层冰壳从它的身体上剥落。 将近四百根带着白色蛛丝的巨型弩箭从各个角度刺入它的身体,将它和密林里巨松紧紧的连接在一起,可就是这样,在它几句惶恐和愤怒之下,那些婴儿小手臂粗的白色蛛丝犹自一根根的绷断。 “不好,蛛人督军要从束缚中挣脱出来了!”雷兹伯爵单膝跪在距蛛人督军只有不到五十米远的焦土上,肩上的伤口经过简单的包扎后依然向外渗血,他吃力的握住巨剑,身后再次浮现出一把染血的十字军之剑,他向身后打了一个呼哨,那匹皮毛乌黑的战马从侧面的密林中冲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雷兹伯爵单手抓住马鞍顺势跃上马背,他配合乐蝶的向蛛人督军发起最后的的冲锋。 另一侧,贾森骑士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这两位二转骑士在蜘蛛营地里就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剑,从两侧直插向蛛人督军的左右双肋。 与此同时,十八名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忠诚的勇士从不逃避战斗,他们的荣耀将会使他们高举盾牌,向面前的敌人发起进攻。 贾斯特斯从对面的密林中带着一队野蛮人奴隶冲了出来,此时的贾斯特斯化身成为一只三米多高鱼尾人身,浑身长满了骨刺与细鳞的海妖,就像是美杜莎后裔的蛇人一样拖着长长的尾巴,两只手提着两把骨剑向蛛人督军冲过去,他身后的那些野蛮人奴隶丢下了重十字弩,他们操起一柄柄色泽乌黑的月刃斧,呈扇形向蛛人督军冲去。 虽然在一次冰爆之后,身体里的魔法池已经濒临干涸枯竭的状态,但是在我身体各个节点所蕴含的魔法力却是不停灌入魔法池中,让魔法池保持拥有最后一丝魔力,让我免受魔法池枯竭后魔力反噬的痛苦。 我将水晶匕首插入腰间的刀鞘之中,并从魔法腰带里拽出了那把锋利的修罗斧和赋予我‘风怒武器’魔法效果的魔灯,身体四周浮现出四系石鼓图腾,周围的野蛮人奴隶脚下浮现出一个个白色风圈。 所有的野蛮人奴隶都在极度亢奋之下,高举着手中的月刃斧合力向蛛人督军发起冲锋。 牛头人战士鲁卡身后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牛头人先祖的虚影,他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在奔跑中张开大嘴发出一声低沉的战嚎。 “哞!” 宛如一盘散沙的队伍忽然之间就好像有了一种无法言表的凝聚力,所有野蛮人奴隶都紧紧跟随在牛头人战士的身后,向蛛人督军冲去。 这时候我也混在野蛮人奴隶的队伍之中,卡特琳娜跟在我的身后,每当我试图加速冲到前面的时候,她就会有意无意地拦在我的面前,打乱我奔跑的节奏。 乐蝶就像是云层中劈下来的一道闪电,率先将手中的骑士长枪从蛛人督军的颅骨顶端刺入。 当时,蛛人督军刚好仰头向上望去,狰狞的恐怖蛛脸对着乐蝶发出死亡威胁,可惜这种精神层面的恐吓并未对乐蝶造成任何影响,在她与亚龙全力冲击之下,将一把气爆声跌起的骑士长枪狠狠地从蛛人督军眉骨中心处贯入,直至四米多长的骑士长枪完全刺入蛛人督军的身体。 乐蝶的下坠之势依然没有止住,那只亚龙展开双翼减缓降落速度,但是却被蛛人督军刚刚从无数束缚之中挣脱而出了一条手臂狠狠地击中腹部,蛛人督军濒死之前反戈一击威力十足,这一拳似乎注入了他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愤怒,然后一拳砸在亚龙右侧腹部,这只翼展足有十米多的亚龙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翻滚着飞跌出去。 那只黑色的拳头直接化成利爪,将亚龙腹部带有细密龙鳞的肚皮撕下来一小片,凄惨的龙吟声响彻天际。 大家都为乐蝶捏了一把汗,不过所幸的是乐蝶凭借某种天生敏锐的直觉,在亚龙飞出去之前就离开了亚龙的脊背,不过就算这样,乐蝶在蛛人督军挥出一拳劲气的冲击下,身体失衡从二十几米高的空中跌落下来。 “卡特琳娜!” 我只来得及喊出这个名字,我知道她明白我想要干什么。 一直跟在我身后的熟悉的气息瞬间消失,下一秒,再次看到她身影的时候,卡特琳娜已经出现在我身前二十米开外的半空之中。 卡特琳娜的‘瞬闪’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运用,就像是迁跃兽的‘时空迁跃’一样诡异莫测。 在看见卡特琳娜的时候,她已经出现在乐蝶的身下,她在半空中伸出双手托住乐蝶下坠的身体,就在蛛人督军拳头落下的瞬间原地消失。 蛛人督军以强悍的体质强撑这挥出两拳已经是极限,毕竟有一根长枪从他眉骨处贯入了身体之中,对他的身体造成致命一击,他身体最重要的脏器虽然都存于如房屋一样巨大的腹部,但是躯干处的脊椎却是上半身力量的源泉,他的脊柱被乐蝶一枪捣毁,身体已经失去了对力量的掌握。 蛛人督军的身体还想继续挣脱,已经有一半白色的蛛丝绳索被它挣断,就仿佛他的上半身和他下半身是沾合在一起的两个灵魂,上半身纵然失去了生命,但是下半身却是依然屹立在蜘蛛营地中浑然不到,蛛人督军的上半身就像是生长在仙人掌上面的蟹爪兰,被乐蝶的骑士长枪洞穿了脊柱而完全委顿,但是蛛人督军的下半身却像是一只无限放大数十倍的巨型蜘蛛,彻底的独立起来。 在蛛人督军带有瓜皮纹理的腹部正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蛛脸来,就像蛛人督军身体里面另一个灵魂在慢慢觉醒,它带着无限的痛苦从蛛人督军的身体里面向外挣扎,对着外界的一切充满了憎恨。 两把如利剪一样前肢撑破了蛛人督军腹腔,在一层浓郁恶臭的粘液的包裹下,从裂开的皮肤下面一点点长出来。 这种诡异的场面看得人头皮发麻,让人有些心惊胆寒,但是却不能动摇构装骑士们的勇气与热诚,两位二转骑士率先冲到蛛人督军的身体两侧,刚好看到有两条如剪刀一样的触肢从身体里面伸出来,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他们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斩断蛛人督军身体两侧的蛛腿,但在他们冲到蛛人督军近身,看到两只巨大剪刀之后,就不约而同将手里的武器斩在那两只足有七八米长的触肢上面。 虽然巨大的触肢见风之后,从原本半透明的冻状迅速变黑变硬,但是还没等它彻底化成与蛛人督军八条蛛腿一样的颜色,就被两位二转强者的全力一击,彻底与蛛人督军身体脱离,直接落在地上。 十八名构装骑士纷纷冲到蛛人督军身体周围,这时候蛛人督军腹部的蜘蛛面孔已然彻底的清晰起来。 而卡特琳娜也抱着陷入昏迷乐蝶出现在我的身边,我跟着野蛮人奴隶向蛛人督军冲锋,这时候已经跑得气喘吁吁,被卡特琳娜挡在前面,只好被迫停下来。 卡特琳娜向我歉然一笑,绝美的面孔和温柔的笑容很难让人生她的气,她小心翼翼地对我说:“我去把她送到赢黎身边,你不要冲上去,就在这儿等我回来,我向卡兰措保证过的,一定要确保你的安全。” 我气呼呼地向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她飞快地说了一句:“你好像忘了我身体里面的另外一个天赋,我身体里面可留着狼族人的血,我的自愈……” 说完,她对我用了一个瞬闪,一下子贴着我的身体出现在我的面前,压低声音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低语:“好啦好啦!知道的,知道了,你是狼族大英雄,我就是你的小白兔。” 卡特琳娜笑眯眯地对我说道,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刚好出现在我额头上方,对着我的前额轻轻一吻,然后抱着乐蝶飘然离去。 “你……”我连愤怒的咆哮似乎都没有了任何理由。 这种时候,什么冲上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眼见着那些对于战斗充满了执着的野蛮人奴隶从我的身边冲上去,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修罗斧子,一步步地走下蛛人督军。 蛛人督军八条超过十米长的巨型蛛腿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骨刺,有三条蛛腿挣脱了蛛丝的束缚之后,全力舞动起来,挡住了十八名构装骑士冲势,十八名构装骑士只能举着长剑,左躲右闪地消磨蛛人督军蛛腿上的骨刺,与这三条蛛腿缠斗起来。 我原本以为这就是蛛人督军的最后形态,却没有想到从蛛人督军臀.部纺丝器口的位置再次浮现出一张蛛脸来,不过这张蛛脸却没有任何凶恶的模样,反而更像一直巨型蜘蛛那种恶心的面孔,显出一脸的猥琐和多疑,这张蛛脸的出现,并没有伴随出现剪刀一样的触肢,而是在巨型蜘蛛尾巴尖的地方伸出一根长长的管状骨刺来。 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和牛头人战士鲁卡带着一群野蛮人奴隶们,就在蛛人督军的尾部汇聚在一起,刚好近距离看到这一幕。 于是那位海妖后裔根本没有任何想要研究一下的想法,直接挥动着手里的骨刀直接捅破了蛛人督军尾部那张脸孔的眼珠上,椰子般大小的乌黑眼球顿时被贾斯特斯捅破了十余只,每捅破一只就有一兜黏糊糊的液体流出来,那张蛛脸无助而痛苦的哀嚎,尾尖上的管状骨刺偷偷刺向贾斯特斯,被从后面赶上来的牛头人战士一斧子劈断。 雷兹伯爵的巨剑这时候直接劈进蛛人督军腹部前面的蛛脸上,贾森骑士单膝跪地,举着一面骑士轻盾将蛛脸口中喷出的一股毒液挡住,再用手里的利剑插进腹部的蛛脸口器里。 至此,这只蛛人督军腹部的那张蛛脸才算是彻底的僵化,流出一堆黑紫色的鲜血来。 野蛮人奴隶围着蛛人督军的巨大身体,挥舞着手里的月刃斧,像是削瓜切菜一样将蛛人督军身上的八根蛛腿一点点的斩落,完全没有想到这只蛛人督军留有最后一口气不死,居然变得毫无反抗之力。 出现在蛛人督军尾部的那张蛛脸开始完全主导这具躯体,但是接到身体控制权的时候,这只蛛人督军已经被砍得只剩下腹部这样一个巨大的无腿无身体脸孔长在屁.股上的巨大肉.球。 当这只蛛人督军彻底被砍得没有了反抗之力之后,这场战斗已经算是结束了, 这时候,赢黎才拿着一颗记忆影像水晶从密林里走出来,海伦娜和贝姬跟在她身边,贝姬的背上背着依旧在昏睡的乐蝶。 我对一旁正在处理肩膀上伤口的雷兹伯爵问道:“是不是要等一等乐蝶待会儿醒过来时候,亲手处理了这个丑陋的大家伙?” “那样也好!”雷兹伯爵简短地说了一句,然后对我急着说道:“吉嘉伯爵,你身边那位兽人女首领追随者和她的战士们在在密林通道那边堵截蛛人战士,我们现在要不要马上过去支援一下。” “当然,我正要赶过去,那么这里暂时交给您看守了,雷兹伯爵!”我对雷兹伯爵说道,随手招呼贾斯特斯跟我去密林中支援卡兰措。 “我们一起去!”雷兹伯爵虽然是肩膀上有着很重的伤,但是拥有二转实力的他用自身力量强行将伤口压制下来,扛着巨剑跟在我身后,对我说道。 “那这个大家伙怎么办?”我回头看了看那只变得萎靡不振的蛛人督军。 “用奴隶契约卷轴,如果它反抗的话,就直接杀掉吧!”这时候赢黎从我身边站出来,果断地说道:“这种三个灵魂藏于同一身体的蛛人督军也算极为罕见了,说起来乐蝶也算是亲手杀掉了最强大的那个蛛人督军,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了吧。” 见到大家都没有什么疑义,赢黎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张奴隶契约卷轴出来,念诵了一声咒语,随后展开了这张魔法卷轴,对着那张失去了数颗眼球,被砍断了管状骨刺,神态萎靡的蛛脸飞快地说道:“臣服或死去!” 本以为这样强大的一只蛛人督军,身体里面的灵魂也一定极为强大,赢黎也是完全是在寻找一个直接杀掉这只蛛人督军的借口而已,只是另大家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只蛛人督军居然选择同意签订奴隶契约,它选择臣服了! 38.胜利 当蛛人督军选择臣服的那一刻,就连围绕在蜘蛛营地周围的树木都在欢欣鼓舞,它们在柔风细雨中摇摆着深绿的枝条,那些叶子在雨水的洗涤下变得格外鲜绿,当一座超级巨大的六芒星形契约法阵在蛛人督军的脚下慢慢成型之后,赢黎嘴巴张开呈o型,看着自己手里面的契约魔法卷轴在空气只化成灰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m.x23us.com 接受了奴隶契约的蛛人督军显得有些精神萎顿,它身体两侧所有的蛛腿已经被野蛮人奴隶用月刃斧全部砍断,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肉蛋,除了在原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那条亚龙从空中摔下来之后,浑身沾了一层焦黑的泥土,左侧的龙翼从边缘处折断,露出里面森森白骨,肉膜与肉膜之间尚能相连,一滴滴珍贵的龙血洒落在蜘蛛营地的焦土上,那层焦土长出一簇簇异常珍贵的龙血草幼苗来。 看上去这条年轻的亚龙已经完全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边的蛛人督军,不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咆哮声,它同样时不时的会关注一下昏迷不醒的乐蝶,想要接近她,却是一脸警惕地盯着赢黎和贝姬、海伦娜,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之色。 贝姬背着乐蝶走向那条亚龙,它伸出长长的脖颈在乐蝶身边轻轻地嗅了嗅,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等到它确认乐蝶只是昏迷了过去,身体并无大碍之后,那种紧张戒备之色才有所缓解,眼中的警告之色逐渐的消失。 它用牙齿咬住乐蝶背后的轻甲,让她卧在自己的怀里,亚龙和乐蝶公主就这样安静的躺在蜘蛛营地的焦土上。 “你快去过去帮卡兰措,我留在这边照顾乐蝶!”赢黎走到身边对我说道。 “鲁卡,你留下来守护赢黎。”我对牛头人战士说道。 那边年轻的亚龙受了伤,把乐蝶护在自己龙翼之下,显然不会轻易允许旁人将乐蝶从自己身边夺走,赢黎和雷兹伯爵也不可能放任乐蝶一个人留在这里,同样也不会强行将她带走,只能是原地安静地等待乐蝶自己慢慢苏醒,好在她只是晕了过去而已,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牛头人鲁卡穿着一身全覆式重装甲,看起来就像是一尊钢铁傀儡,他瓮声瓮气地答应一声,就在蜘蛛营地里面的一处枯树桩上坐了下来。 这时却听见赢黎对鲁卡说道:“没关系的,我们这边有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在,你跟这吉嘉快点过去看看卡兰措吧。” 牛头人鲁卡有些犹豫地看着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示意牛头人战士留在这边,然后又亲昵地伸手捏了捏赢黎的脸蛋,对她说道:“好了,我不会走太远,如果遇到危险情况就发魔法信号弹给我。” 赢黎在旁人的面前还是没有办法和我做出一些亲昵的动作来,但也不会抗拒我对她亲昵的动作,只是会脸红,她有些害羞地对我说道:“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 我是真的担心卡兰措的安危,他在那边可能正在与两千多名蛛人战士陷入苦战。 于是这边刚刚结束战斗之后,我就让贾斯特斯带着所有的野蛮人奴隶扛着重十字弩沿着密林通道跑去与卡兰措汇合,贾斯特斯现在已经从半妖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再次变成了带着慵懒与颓废味道一脸浓重胡茬的中年大叔的模样,手里那两根锋利异常的骨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野蛮人奴隶们似乎早就习惯了贾斯特斯这种半海妖的战斗形态,没有人显出任何惊讶的模样,那些南风军团亲卫小队里面的构装骑士们确实因此显得很惊讶,他们的目光总会在不经意间落在贾斯特斯的身上。 无论是娜迦海族战士,还是无尽之海上的大海妖,对于南风军团亲卫小队的构装骑士们来说应该都不陌生,本身海音丝就是一座海上城市,到现在,那座城市里依旧生活着许多娜迦海族,或许正是他们出于对海妖的理解,所以才会在神情之间表现得这样不自然。 野蛮人奴隶将沉重的重十字弩扛在肩膀上,他们在密林通道里卖力的奔跑,天空中不断地有细雨落下,在他们身体周围蒸腾着一股淡淡的水汽,他们显出一丝疲惫之态,但精神却是相当的亢奋。 就在刚才,野蛮人奴隶们将蛛人督军围在中央,他们好奇地盯着那只蛛人督军,不仅从头到脚品评了一下这位蛛人督军,还在这位蛛人督军的面前品评了蛛人战士腿肉的味道,没聊几句,就已经将那只蛛人督军吓得屎尿齐出。 黛博拉在前面的天空中吹响了嘴里的哨子,尖锐刺耳的声音从空中传过来,我看到她在前面不远处的密林里面盘旋不走,毫无疑问,卡兰措一定就在那边,都不等我开口吩咐,走在前面的贾斯特斯率先走进密林的右前方。 一只蛛人督军突然出密林中钻出来,狼狈地出现在队伍的前面,跟在贾斯特斯身后的那位野蛮人奴隶直接跳过去,挥着月刃斧将那只慌不择路的蛛人战士一斧子劈成了两半。 野蛮人奴隶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一击奏效,看着自己染满了紫黑色蛛血的月刃斧有些发呆。 这时候,从蛛人战士身后的密林里一下子冒出了十多名耶罗土著战士出来,他们手里拿着一些绑着黑铁矛尖的木矛,看到对面的密林中突然冒出一队野蛮人战士,也吓了一跳,不过随即这群土著战士向我们友好的挥了挥手,当着野蛮人奴隶的面,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从腰间摸出一把柴刀,‘啪啪啪’连斩了数十下,才算是将蛛人战士的头颅砍下来,然后拎着蛛人战士头颅跑过来,兴高采烈地将头颅递给了贾斯特斯身边的野蛮人奴隶,四名土著人战士回头将蛛人战士手里的黑铁长枪合力抬走了。 我没想到那些土著人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参战,有了他们的帮助,估计卡兰措那边的形势不会变得太糟糕。 凭着黛博拉的指引,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卡兰措和百余名兽人战士,沿途也发现了好多土著人战士在森林里与蛛人战士缠斗,这些蛛人战士的实力明显优于土著人战士,但是蛛人战士们此刻却无心迎战,它们试图逃出这片密林,只是它们在枝叶横生的密林里行动相当不方便,几乎每走一步,都会被一些坚韧的树根或者藤蔓缠绕住蛛腿,有时候当蛛人战士挥舞武器的时候,也经常会刮到一些树枝,在战斗之中受到了一些阻碍,往往会演变成全局崩溃。 这群蛛人战士们就恰恰陷于这样一种窘境之中,单凭实力来说,一名蛛人战士几乎可以轻而易举的屠杀一支拥有完整编队的土著人战士,但是现在事情完全颠倒过来,蛛人战士在密林中受到土著人战士的追杀,显然无论是在士气上,还是在武器装备上,耶罗土著们都有了一些显著的提升。 我发现提升最大的一方面,是土著战士们对于胜利的渴望与信心。 或许是有了密林中树精的帮助,土著人战士们化成无数追击小队在密林中追击蛛人战士。 当然也有蛛人战士将土著战士反杀的情况,经常能看到密林中一些耶罗土著们倒在血泊之中,这些耶罗土著们在死后往往会靠在一些巨松的树干上,就像是坐在那里睡着了一样,一些土著人战士被蛛人战士们残忍的杀害之后,断肢在草地上随处可见。 不过说起来,多数土著战士还是能够保全自己的。 至于一些巨型蜘蛛,更是在密林中随处可见,它们就像是一只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迷离中左突右撞。 当我距离卡兰措越近的时候,已经开始闻到尸火油燃烧之后的味道,我从一簇茂盛的灌木丛中走出来,刚好看到前面密林通道里陷入一片火海,卡兰措带着一队兽人战士正在密林通道上与一些蛛人战士们苦战,这时候,不断地有一些蛛人战士从密林中钻出来加入战斗。 随着蛛人战士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卡兰措和手下的兽人战士们在人数上处于极大的劣势,在蛛人战士们的步步紧逼之下,卡兰措不得不带着兽人战士们向蜘蛛营地方向且战且退,我们找到卡兰措和兽人战士的时候,他们已经向蜘蛛营地方向退了好远的一段距离。 很多兽人战士身上都带着伤,不过兽人战士的队形始终没有被蛛人战士击溃,面对如同巨浪一样汹涌的蛛人督军,兽人战士们也是咬紧牙关,紧紧握着手里的武器,将两千多名蛛人战士死死地牵制在这边,足有近千名穿着黑色蛛人虫甲的土著人战士与兽人战士们并肩战斗。 他们虽然实力很弱,但是却十分勇敢。 尤其是在辛格尔长老的带领下,这些耶罗土著人勇敢地和蛛人战士在密林通道中战斗。 这场战斗,在四百五十位手拿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加入后变得异常简单,好不容易穿越了一片密林,绕过了一片火海蛛人战士们纷纷倒在重十字弩的剪锋之下。 巨型弩箭透过密林将那些蛛人战士的生命收割掉,看到数不清的野蛮人奴隶从密林中冲出来,这几百名凑在一起与兽人战士搏斗的蛛人战士瞬间就倒了一大片,等到野蛮人奴隶五轮齐射之后,整个狭小密林通道的战场上还能够继续战斗蛛人战士已经寥寥无几。 卡兰措奋力将面前的一名蛛人战士一劈两半,抬脚将蛛人战士踢开,她身上的魔纹构装沾满了各种蛛血,这时候已经看不到魔纹构装的纹理了。 野蛮人奴隶们簇拥着我和贾斯特斯走到卡兰措的面前,卡兰措看到我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你们这么快就将那只蛛人督军解决了吗?” 我对卡兰措点点头,看到她的双刃大剑刃口砍崩了无数锯齿状的豁口,就能够想像出来她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带着百余名兽人战士阻挡住蛛人战士脚步。 最后一个蛛人战士轰然倒下之后,这些兽人战士才纷纷席地而坐,所有的兽人战士们几乎都累得虚脱了,有的兽人战士干脆就直接躺在潮湿的林间空地上。 这时候天空中下着小雨,不远处密林通道里大火还在持续人少,我知道兽人战士这样躺在雨中,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一身病,于是我硬着心肠将这些兽人战士从泥水中轰起来,让他们跑到巨松树下,将聚水术符文板钉在树干上,让清水沿着聚水器流淌出来,冲洗着兽人战士身上凝结成痂的黑紫色的血液。 等到兽人战士轮番清洗干净之后,我带着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拿出一捆捆的止血绷带来,亲自为那些受了伤的兽人战士们包扎伤口,并且对于伤势稍微有些严重的兽人战士们,我还会对着他们丢出一两个‘水疗术’,将他们的身上的伤势稳定住。 辛格尔大长老带着一群土著人战士走上来,神情十分激动的看着我,看到辛格尔长老眼中的笑意,我就知道这场战斗所缴获的黑铁武器算是都不可能留得住了。 辛格尔长老对我说了一套十分客气的话,不过直到最后也没有提出那些黑铁武器的事情。 而随后我也对辛格尔长老表示了内心中的谢意,并再次让这些耶罗土著战士们带走了一大批黑铁武器和蛛人战士身上的虫甲。 我们的到来,对于这些耶罗位面的土著人来说,其实不仅仅是为他们带来了一些蛛人战士们锋利武器和坚固的防具,更重要的一点是为他们带来了一些胜利的信心,当这些耶罗土著人接连获得一些胜利之后,他们心里那种对蛛人战士的畏惧就会一点点消除,逐渐的成为一批英勇的部落战士…… 39.战利品 恰好是在耶罗位面多雨的时节,我们一行人来到了绿谷密林,整个森林都显得湿漉漉的。m.x23us.com 由于刚刚下过雨,密林里的草地泥土中的水分已经达到饱和,一脚踩下去感觉又软又湿,在草地上留下来的脚印里渗出一些水渍,长筒皮靴上沾着一层黏糊糊的泥巴,每往前走一步花费的力气都要比以往多两倍。 乐蝶已经醒过来了,她身上的伤并不算重,只是被蛛人督军捣出来砸在龙腹部的一拳震晕了而已,现在正和赢黎、雷兹伯爵、贾森骑士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到底该怎么处理那只蛛人督军。 严格的说,真正的蛛人督军已经被乐蝶杀死了,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随后帮乐蝶补刀,将蛛人督军身体里的第二灵魂也杀掉了,偏偏这只蛛人督军是三生体,一个躯体里同时蕴含了三个灵魂,蛛人督军另外两个灵魂一直被蛛人督军的主灵魂岁所压制,总是处于沉睡状态。 当蛛人督军的主灵魂死亡之后,另外两个灵魂便苏醒了,第二个灵魂还没有露出獠牙就尸首异处,等到第三个灵魂占据了蛛人督军的身体,居然是胆小懦怯的灵魂,它不仅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甚至还与赢黎签下了一张奴隶契约。 当这位尼布鲁族蛛人督军成为了我们的俘虏之后,如何处理他便成了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两个人谈论的话题。 没错,难以取舍! 雷兹伯爵认为这样一只实力强大的尼布鲁族蛛人督军是很难活着被捉到的,就算是花费巨大代价捉到了活的,但是能够达到督军这与级别的尼布鲁族蛛人,无一不是意志力强大,它们基本上不会有屈服的可能,如今在这样一个机缘巧合下,捕捉到了一个意志力薄弱胆小怯弱但是自身实力无比强大的蛛人督军,就应该好好加以利用。 一只活着的蛛人督军可以向我们提供跟多有用的信息,比如尼布鲁族蛛人的秘密,包括军事上的一些部署,蛛人们最近的入侵计划,或是渊狱里其他种族之间微妙的同盟关系,最重要的就是藏在耶罗位面上与渊狱相连的通道究竟在哪儿。 然而,贾森骑士觉得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只如同一幢四层小洋楼一样硕大无朋的蛛人督军应该立即就地处决,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帮助乐蝶公主完成了心愿,而且还能获得一笔颇具价值的魔兽材料,纵然这只蛛人督军活着比死去更有用,但是它现在这样的状态下,八条蛛腿尽数被野蛮人奴隶和构装骑士们砍了下来,就算想把它带回佩雷拉城也办不到啊。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所肩负的使命还没有结束,构装骑士们还要护送赢黎和乐蝶两位公主返回帝都的。 两位二转骑士一直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下,就连赢黎和乐蝶最后也加入了这个话题的讨论,最后还是赢黎说:如果只出于她和乐蝶的安全问题考虑,影响了构装骑士们的行动计划,那么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大可不必为此有任何的困扰,我们怎样来耶罗位面的,就还能怎么样平安的返回去。 最后他们统一了意见,还是决定了将这只蛛人督军带回格林帝国,就算是无法通过佩雷拉城的传送门,至少也要将它带到佩雷拉城,相信这将会是萨摩耶公爵今年所收到的第一份大礼。 至于究竟如何将这只蛛人督军运往佩雷拉城,目前尚有两种方案,第一种就是寻求那些耶罗土著人的帮助,这两次与尼布鲁蛛人的战斗让他们获得了大量的黑铁武器,但是如何将那些巨大的黑铁武器改造成适合土著人使用的趁手武器,成为了目前困扰这些土著人的最大难题。 耶罗土著人世世代代生活着丛林之中,并不善于冶金锻造,如果我们能够向辛格尔长老提供一份初级冶炼和锻造技术,相信这样一定能够打动这些耶罗土著人,让他们出人出物将蛛人督军运到佩雷拉城去。 这片丛林里的土著人们有着自己的一套古老的生活方式。 至于这只蛛人督军头颅里面的那颗高级魔晶石已经被贾森骑士取出来,并由雷兹伯爵亲手交给了我。 整个猎杀蛛人督军的过程,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出力最大,另外我还为此搭上了五百根蛛丝绳索和数十箱霜冻卷轴,这种开销巨大的猎杀方式,让颇有身家的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都免不了暗暗咂舌,一旦猎杀失败,损失将不可估量。 在蜘蛛营地前面的空地上,十几名仅受了轻伤的兽人战士们将一截一截已经化成了木炭的枯木垒成了一座高台,六名兽人战士的尸体赤身地摆在上面,他们皮肤上失去了原本的血色,身上布满了被利刃贯穿后所留下的伤口,卡兰措亲手将半桶尸火油淋在木炭堆上,并用一只火把点燃了木炭堆。 尽管猎杀蛛人督军的行动在这边刚一结束,我们就马不停蹄地赶去增援负责在密林通道里狙击蛛人的兽人战士们。 尽管在狙击战刚开始的时候,卡兰措就下令让兽人喷火小队将密林通道化成一片火海。 尽管蛛人战士打算从通道两侧的密林中绕路包抄兽人战士们,却又遭受了数千名藏在密林中的耶罗土著战士们坚决打击。 就算是这样,依然有六位兽人战士在此陨落。 他们都已经是实力达到了一转中期水平的兽人战士,他们拥有了白岩犀魔纹构装之后,无论是自身的力量还是武器装备,几乎都完全碾压这些尼布鲁族蛛人战士,面对数倍冲上来的敌人,这些兽人战士们选择奋起迎战。 帕伊高原上的兽人战士们把在战场上战死视为回归兽神的怀抱,所以他们才会这样的英勇无畏。 焚烧六名兽人战士尸体的时候,我并没有赶去观礼,而是在为近百名兽人战士处理伤口,这群兽人战士几乎没有不带伤的,这些兽人战士大多数拥有血狼族的血统,身体强壮恢复力强,只是将伤口简单的清洗消毒缝合包扎之后,就算是不用‘水疗术’,用不了几天这些兽人战士身上的伤也会恢复如初。 不过也有一些身受重伤的兽人战士,需要我亲自出手处理伤口,期间要不断施展水疗术刺激他们身上的伤口愈合,这样才可避免失血过多。 卡兰措用火把将木炭堆引燃之后,默默地对着那几位兽人战士说了一句:“回家吧!” 说完她转身地返回我身边,黛博拉很狗腿的跟在她身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抱着一个木墩,等卡兰措停下来就连忙摆在她身后,让她坐下来休息。 估计是卡兰措身上那套蛛人督军硬皮甲上凝结的血痂把她吓坏了,也不知道卡兰措这次究竟杀了多少蛛人战士,她每走一步,就在在地上的脚印里留下一丝猩红的血渍,硬皮甲上还不停地向下滴着十分粘稠的黑紫色血液。 她坐在我身边,鹰身女妖黛博拉连忙找来一只装满了清水的铁桶,手里拿着一团抹布为她冲刷衣甲上的血污,顿时殷红的血水流淌了一地,她身边的那把双刃大剑如今已经变成了一把锯齿大剑,估计这种程度的大剑,就算是铁匠铺里负责修缮武器的铁匠师傅们也不愿意接下来。 我用木板和绷带将一位兽人战士的断臂包扎了起来,在接受了一个‘水疗术’之后,兽人战士疼得龇牙咧嘴地站起来,虽然里面的大臂骨彻底折断,兽人战士居然还能神色如常的挥了挥断臂,他看着手臂上的夹板,似乎觉得这东西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我夺下黛博拉手里的止血绷带,将她在卡兰措肩膀上扎的蝴蝶结解开,在手指尖上凝聚一道水线仔细将她的伤口清洗干净,她肩膀上麦色皮肤带着黄铜一样的光泽,虽然不是那么白皙,但是却与其他兽女粗糙的皮肤不同,如打磨过的玉石一样细腻,胸口高耸的两处坟起依然是显得那样惊心动魄,我的目光凝视了片刻,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时之间有种被她看穿了一样的尴尬,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对她说道:“结痂之后也不要去抓,免得留下疤痕。”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卡兰措再次看了我一眼,却没说话。 蹲在一旁的黛博拉这时候将头低下去,注释着自己饱胀的胸口,看了看卡兰措,又看了看自己的…… …… 医治了那些兽人战士之后,我又检查了过那头年轻亚龙龙翼上的伤势。 龙翼上有两根骨头折断了,我用最结实的木板将龙翼固定住,可是还没有对它施展治疗术,这个大家伙稍微抖动了一下身体,就将龙翼上的木板弄断了,它暴躁地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是它只有一只完好龙翼,因此年轻亚龙没办法保持身体平衡,再次重重的摔在泥地上。 我让鲁卡带着一张手绘图纸返回辛柳谷,让铁匠工坊里的女矮人打造一只可以从两侧将翅膀固定住的钢制夹板,只有金属夹板才能承受年轻亚龙龙翼的力量。 乐蝶医治静静地蹲在亚龙身边,伸手轻轻地安抚着它前额上的独角,它的头颅远要比河马头颅还要大上一号,上面布满细细的青色鳞片,它的一只眼睛足有我的拳头那么大,它微微发出龙吟的时候,露出口中细碎密布的牙齿,喉咙里散发着一股子硫磺的味道。 乐蝶说它暂时还不会喷火。 它的肚子上的伤远比它龙翼上的伤还要严重,肚子上被蛛人督军一拳打出一个洞来,虽然腹腔里面重新长出了薄膜,但是它却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也是尽可能放轻,生怕呼吸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再次把腹部的肉膜撑破,我对它施展了数个水疗术也是收效甚微。 “它的情况怎么样?”乐蝶扭头问我,她身上带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我回答说:“大概需要静养,至少眼下是无法飞行了,就算是它这一对龙翼完好无损,只要它敢飞到天上,浑身的肌肉对腹腔产生巨大的压力,内脏会从腹腔挤出来。” 赢黎在我身后轻轻地推了我一下,对我嗔道:“喂,吉嘉,你干嘛要说得那么恶心!” 我嘿嘿笑了笑,然后对乐蝶说道:“别担心,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觉得让她解开心结地,并不是我们成功的杀掉了一名蛛人督军,而是这趟耶罗位面之行本身,也许她在帝都的湖畔庄园里闷坏了,出来走一走心情就变得开朗起来。 这次耶罗之旅也让赢黎和乐蝶两人之间的关系改善了一些,虽然之前两人就已经缓和很多了,但是却依然没有达到姐妹俩亲密无间的程度,这次耶罗位面之行,赢黎终于有了一些做姐姐的样子。 …… 密林里无论什么东西都是湿的,雨后更是显得气氲缭绕,就连帐篷也是湿的,生牛皮制成的帐篷的棚顶上聚满了一粒粒半圆形的小水滴,无论摸到哪几乎是触感湿冷滑腻,那些生长了几百年以上的巨松树干上长满了青涩的苔藓,一些腐烂的树根上甚至长出一只只小伞一样的蘑菇。 帐篷里面堆着一些亚麻布袋子,里面装满了黑魔晶,我蹲在一边,将这些黑魔晶倒进封魔箱里。 赢黎也在一旁帮我清点黑魔晶的数量,数得我有些头晕脑胀的,我用手揉按这额头,向赢黎问道:“你清点了大概有多少?” “一千两百五十四枚。”赢黎的眼睛变得很亮,对我说出一串儿数字。 就算是格林帝国的公主,似乎也无法忽视这么多的黑魔晶。 关于这场蜘蛛营地的围剿战斗,除了获得了一颗高级黑魔晶之外,我这边收获了超过两千两百枚黑魔晶…… 40.返程 牛皮帐篷侧壁上开着一英尺见方的气窗,门口的帘子被高高的卷起来。m.x23us.com 一台排风机悬挂在门口的横梁上,不停地向帐篷外面挂着的两套皮甲上吹着湿热的风,似乎要让这两件皮甲变得干爽一些。 密林里又闷又热,就算是穿着一层轻薄的亚麻布衬衫和短裤坐在帐篷里一动不动,身上也会泌出一层油汗,构装皮甲在身上穿久了就会有一股淡淡的酸味,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们当然不会觉得这种味道有什么不好,但是乐蝶、海伦娜和贝姬这些女孩子们确大嚷‘受不了’,找个隐秘的地方冲个凉水澡便成为她们最迫切的愿望。 于是在捣毁了绿谷北部边缘地带的蜘蛛营地之后,我们带着战利品返回了密林,就在辛格尔大长老所在部落边缘的林地中搭建了一些帐篷,兽人战士与野蛮人奴隶在树林习惯了露天宿营,这几顶帐篷是分别为赢黎、乐蝶和卡特琳娜等人准备的。 挂在门口的那两件皮甲是海伦娜和贝姬两人的,她们现在正在隔壁的帐篷里小睡,她们两个最近一直没怎么休息好,战后难得有一段修整时间,于是她们两个清清爽爽地在帐篷里洗了一个澡之后,便又躲在里面补觉。 帐篷里面摆着两张用简易木架搭起来的床,找不到合适的木板,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棕榈叶,躺在上面凉爽又舒服。 我坐在床边双手将布袋撑开,将布袋里面的黑魔晶装进一只封魔箱里,赢黎这时候就安静地坐在我对面,清点战利品果然是一件蛮快乐的事。 地面经繁复踩踏之后变得有些泥泞,乐蝶穿着清凉的吊带背心和皮短裙,一截白皙的长腿露在外面,她将金色的长发扎成了清凉的马尾,走路摆动的姿势非常有节奏感,或许因为拥有精灵血统,让她比我们适应丛林生活。 她紧贴在赢黎的背后,将头担在赢黎的肩膀上,盯着箱子里的魔晶石,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我打断了。 “嘘,先别跟我说话,让我算一算这次能获得多少功勋。”我将手指压在嘴唇边,对她说道。 乐蝶瞥了一眼箱子里的魔晶石,不经意间流露出精灵才有的傲慢,忍不住说:“两千多枚黑魔晶足够让你晋升成为二等伯爵的了,还有什么好算的……” 赢黎用手肘顶了一下乐蝶的肋骨,让她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随后才问我:“吉嘉,你差多少功勋晋升二等伯爵?” 我按着额头,闭上眼睛努力在精神之海中翻找记忆中的照片,那些画面就像是电影胶片一样从精神之海中掠过。 “哦,让我想想,大概是……三百八十六颗。”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我这样对赢黎说。 乐蝶用葱白般的食指点着封魔箱最上面一层的魔晶石,她的手臂匀称而白皙,就像是一截莹润的象牙。 她仔细的计算了一下,才说:“那样的话……如果在有两百枚黑魔晶的话,你就可以有两千四百颗黑魔晶,这些黑魔晶可以让你成为一等伯爵了,也许你将会是帝都最年轻的一等伯爵,两百黑魔晶对你来说,想要得到并不算什么难事,不是么?” 或许在乐蝶的眼中,两千多枚魔晶石也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 作为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功勋对她来说并没什么实质作用,如果她足够优秀,她将会是未来南风军团的掌舵人,财富、地位和荣耀对她来说,只是未来路上的风景,向她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女,她只需要认真地沿着她的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登上最高的山峰看最美丽的风景。 赢黎伸手捏了捏乐蝶弹指可破地柔嫩脸蛋,向她说道:“乐蝶,蛛人督军都被你打败了,我们是时候返回帝都了,毕竟皇家魔法学院那边的课程很紧张,我们不能在这边呆太久的” 乐蝶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对赢黎说:“我就是说说而已呀,茉莉受伤了,我也希望能尽快回到帝都去。” 赢黎眯着眼睛看着乐蝶,姐妹两个人变得和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似乎从前的那分快乐又重新找回来了。 这时候卡特琳娜从外面走进来,对我说:“辛格尔大长老来了,雷兹伯爵那边请你过去商谈一下关于那只蛛人督军的事情。” 我站起身将晾在外面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皮甲重新穿回身上,卡特琳娜帮我将皮甲的系带绑好。 作为一支人口数量达到两万人的土著部落实际掌控者,辛格尔大长老是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 尤其是最近他要分派那些土著人战士趁机清理逃散在密林里的巨型蜘蛛,土著战士们在获得了一定数量的黑铁武器之后,对于设置陷阱捕杀那些藏在树冠上的巨型蜘蛛,已经不再是一种奢望,只要小心点,捕猎的成功率还是蛮高的。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打算将那只蛛人督军带回佩雷拉城,单凭他们俩与十八名构装骑士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他们向耶罗土著寻求帮助,希望辛格尔大长老能派一些土著人,帮他们将蛛人督军拖到佩雷拉城。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搭设的行军帐篷与我们的帐篷间隔有五六百米远,两地之间隔着一些古树,我和卡特琳娜走到雷兹伯爵的帐篷外面,恰好看到辛格尔长老和几位手中拄着拐杖的土著人坐在帐篷外面,正在与雷兹伯爵相谈甚欢。 耶罗土著部落里面,一位土著人脸上的纹身与身上的金饰品可以直接显示出其人在部落中的地位,这几位手中拄着拐杖的老人看起来更像是部落里面其它司职的长老,如今他们同时聚到这里与雷兹伯爵交流,也算是这些土著人对我们某种程度的信任。 雷兹伯爵看到我,立刻示意我做到他的身旁,然后对我说道:“吉嘉,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好在谈关于蛛人督军的事情,出于我们之间的友谊,辛格尔长老愿意无偿地帮助我们将蛛人督军运送到佩雷拉城。” 雷兹伯爵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高兴,对于他这样一位传承了骑士精神的贵族来说,能够被人认可比他们收获魔晶石或者魔法材料更重要一点。 “……但我觉得我们以后还要共同携手抵抗那些尼布鲁族蛛人,所以作为同盟军,我们很有必要提升一下盟友的战斗力。”雷兹伯爵这样说道。 雷兹伯爵看来是准备分给这些耶罗土著们更多的战利品,我猜他之所以会这样说,大概把目光放在那些收缴回来的黑铁武器上了。 我想了想,稍微犹豫了一下。 作为一名在耶罗位面拥有一片领地的小领主,我其实对于耶罗土著部落发展强大是存在着抵触心理的。 这主要是因为将来一旦我们成功的赶走了这些渊狱里的尼布鲁族蛛人,在耶罗位面,这些土著人就会与我们争夺黑森林里面的领土,这些土著人将会在不久的以后成为我的竞争对手,让他们壮大起来并非是明智之举。 但是现在再不联络一切可以团结起来并且能够共同抵御尼布鲁族蛛人的盟军,单靠萨摩耶公爵手里的那些军队,看起来又似乎没办法在耶罗位面上打开新的局面。 最后我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这个……当然,雷兹伯爵说得一点都没错,今后我们就是同一个战壕的战斗伙伴,所以我们很愿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助你们提升一下你们手中武器的品质,这个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难。” 我很清楚辛格尔大长老需要什么。 所谓的黑铁武器,其实并非是正把武器都是由魔法黑铁铸造而成的,随着魔晶石逐渐贬值,如今帝都魔法交易市场上,一枚魔晶石刚好可以兑换一公斤纯度达到百分之九五的魔法黑铁锭,也就是五枚金币可以买到一公斤魔法黑铁。 我们将最基本的冶金技术交给这些耶罗土著们,并没有指望他们能够将这些尼布鲁蛛人手中的黑铁武器全部熔炼成精纯的魔法黑铁锭,但是我们希望这些耶罗土著人至少可以轻松的将手中那些从蛛人战士手中缴获回来的黑铁武器改造成适合土著战士们使用的武器。 辛格尔大长老坦言部落里目前的难题就是没有人能读得懂那本《熔炉冶炼技术》,因此雷兹伯爵觉得有必要在返回佩雷拉城之后,从佩雷拉城里面聘请几名铁匠到部落里来,将新的冶炼技术传授给这些土著们。 听到雷兹伯爵这样说,辛格尔长老脸上的笑容几乎就没停过。 对我来说,那些黑铁武器也是一笔很大的财富,雷兹伯爵他们带不走那些黑铁武器,但是我可以将这些武器运回辛柳谷,对我来说并不存在无法携带过多的战利品的问题。 不过,既然雷兹伯爵觉得有必要增强我们与耶罗土著人之间的友谊,多送给他们一些黑铁武器,这当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在上次清扫蜘蛛营地的时候,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辛格尔大长老带着一队土著人战士加入战斗,也许会有更多的兽人战士在那场战斗中死去,卡兰措当时已经做好了事情变得更坏的心里准备。 随后,雷兹伯爵又提出来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其实耶罗人和格林人是可以共同生活在这片黑森林里面的,不仅如此,将来绿谷这边的部落还可以与坦顿城通商,将土著部落里面的一些特产贩卖到坦顿城去。 其实我也有想过这些,但是很多以前的历史遗留问题,几乎成为了耶罗人与格林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就比如在佩雷拉城里那边,很多小有资产的贵族家里都有耶罗土著人奴隶,如果想要让耶罗人和格林帝国人变得亲密无间,这些遗留问题就一定要处理得漂亮一些。 由于蜘蛛营地被捣毁,数千只巨型蜘蛛潜入密林之中,它们在林子里藏匿起来。 因此密林里藏匿的巨型蜘蛛几乎有些泛滥成灾,耶罗土著人或许不是那些蛛人战士们的对手,但是捕猎巨型蜘蛛还是没有问题的。 …… 我们在绿谷土著部落休息了一天左右的时间之后便准备离开这里,返回特罗姆营地。 卡兰措和兽人战士要返回特罗姆营地休整一下,队伍里面受伤的兽人战士比重占得很多,而且特鲁姆营地那边也需要人手防御,毕竟那边才是我的根本。 贾斯特斯和那些野蛮人奴隶们则需要留下来清理绿谷里面的蛛人战士。 对于这片绿谷密林来说,北部边缘地带的蜘蛛营地里的蛛人们对于绿谷的威胁最大,其他三个方向上的蜘蛛营地的规模要小很多,以野蛮人奴隶目前的状态来说,就算是遭遇其他的蛛人督军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而根据那边密林中树精们返回来的信息,其他三个蜘蛛营地并没有蛛人督军坐镇。 我在这里停留了一天多的时间,最主要的就是将那些从战场上重新收集回来的双属性巨弩魔法箭头翻新一下,从新镶嵌魔晶石碎片,再重新安装巨弩箭杆,至少要将野蛮人奴隶身上的弩箭数量准备补齐才行,这次清扫行动所损毁的巨型弩箭比以往多太多了,所以就推迟了一天的行程。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也不和我们一起返回坦顿城,他们要在这边建造一座带有木轮的巨大囚车,回头将蛛人督军装到里面去,再由数千名耶罗人同时拉动囚车,向佩雷拉城进发。 事实上,我和赢黎、乐蝶、卡特琳娜等人这次也没有回到坦顿城,而是在离开了绿谷之后,并没有继续走太远就卡兰措告别,随后我直接在密林里面开启了传送门,带着赢黎诸位女孩返回了帝都。 而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黛博拉则带着兽人战士们返回特鲁姆营地。 这次我们一行人经过辛柳谷的时候,乐蝶很好奇传送祭坛石室外面究竟有些什么,不过看到赢黎和我并没有准备带她参观一下的想法,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41.湖边 我们回到帝都的恰好是在周二的傍晚,暮色笼罩着帝都,让远处的马扎罗山巅成为一片黑色阴影,头顶的浮空皇城此刻还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整座皇城就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x23us.com 在帝都这边的传送门开启地点就设在新买庭院的仓库里面,那头亚龙收拢龙翼从传送门里钻出来,折断的龙翼已经被一副铁支架固定好了,虽然暂时还不能飞,但是想要收拢到身后已然没什么大问题。 这间仓库平时是用来存储草料的,在仓库的旁边还建有一间马厩,只不过我还没有购置魔法篷车,马厩这边也一直空着,仓库里面也就没存放草料,仅仅在仓库的角落里堆了一些院子里夏天的摆设,仓库里面的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那头亚龙卧在仓库里的草地上,几乎占据了整座仓库。 当我们推开仓库的大门,从圆拱形的大木门中走出去,管家正在指挥两位佣人清理院子里面的一座喷水池,厨娘和一位侍女站在水池旁边,帮忙将那些清理出来的杂物丢掉,小艾拉也坐在喷水池边,正在向管家建议可以在喷水池里面养两条虹鳟鱼。 他们发现仓库这边有响动,转头向这边望过来。 我站在仓库的门口向大家挥挥手打了一声招呼:‘大家,晚上好!’ “吉嘉,是吉嘉回来了!”小艾拉从喷水池边的长椅子跳起来,欢快地向我跑过来。 她上身穿着一件带有蕾丝花边的白衬衫,下身穿着一条厚厚的羊毛长裙,看起来就像是某位农场主的女儿,一条栗色的麻花辫子在脑后不停地甩动,她穿着一双精致的小羊皮靴,在刚刚长出一层毛茸茸嫩草的草地上欢快地奔跑。 “嗨,小艾拉!最近这几个星期过得怎么样?”我伸出双手托在小艾拉的腋下,将她聚过头顶。 她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时赢黎从身后走出来,小艾拉这才从我怀里挣扎着跳下来,对赢黎说道:“赢黎公主,卡特琳娜,海伦娜姐姐,贝姬姐姐,你们晚上好。” 她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乐蝶看,她还不认识乐蝶。 我将乐蝶介绍给她认识,小艾拉显得非常的乖巧,连忙双手提着裙子对乐蝶屈膝行礼。 管家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从仓库里走出来,他是赢黎从湖畔庄园的亲王府里带过来的,看到我们一行人从仓库里走出来,并没有向我们询问为什么会在仓库里出现的缘由,而是直接问我要不要准备晚餐? 我向乐蝶邀请道:“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品尝下厨娘秘制的特色熏鱼和烤香肠?” “就吃一点熏鱼吧!哦,记得告诉厨娘,让她多放一些香草!原来塔西娅在你家里,我想不用特意叮嘱她了,我的口味她是知道的。”乐蝶穿着一身轻皮甲从仓库里走出来,这身皮甲在耶罗位面显得很清凉,此刻帝都还是初春时节,傍晚,院子里还有些冷的,她双手抱在一起,快步的走进别墅里面。 乐蝶脸上既有精灵血统的娇柔,同样也拥有精灵贵族们的那份傲慢,她明艳动人,美丽脸上那双蓝色的眼睛却是透着一种任性与偏执,她举止端庄却又充满了叛逆,穿着一身清凉的骑士轻甲,一把精致佩剑挂在腰间。 看到乐蝶和我们一起出现,无论是管家,还是站在水池边上厨娘和侍女都显出了一丝紧张,她们在向乐蝶行礼之后,慌忙跑向别墅通往厨房的侧门,似乎去忙着准备晚餐。 “她一直都这样,不过还好,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气,也都已经习惯了她的挑剔。”赢黎走在我身边,小声对我说道。 “是不是皇室公主都这样挑剔?”我边走边笑着问赢黎。 赢黎向我眨了眨眼睛,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或许她们只是想要追求一下更有品质的生活。”我又补充了一句。 赢黎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她看着我,并向我问道:“那你呢?你究竟是喜欢迎风悄然绽放的风信子,还是喜欢在花池边上有些不起眼的勿忘我?” 我转回身,一下子抱住这个既理性又敏.感的女孩儿,开始她显得有些害羞,还想要挣扎,她的呼吸显得有些紊乱,但是当我的双手环住她的纤细腰肢,她慌乱得就像是一只四处乱跳的小鹿,将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对我小声地央求道:“好吧!好吧!我知道刚刚我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快点松开我。” “你知道就好!”我在赢黎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的脸瞬间染上一层绯色,忙不迭地用双手将脸捂上,提着裙子从我的怀里挣扎开,向走在前面的乐蝶追了过去。 身后的小艾拉正在悄悄地向卡特琳娜询问:“卡特琳娜,你有没有见到我妈妈?” 卡特琳娜回到帝都之前,已经将她身上的大地之盾皮甲和皇乌贼皮甲战裙换了下来,在‘魔蛇之牙’紧身皮甲外面套上了一条长裙,裙子的裙摆拖在地上,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 卡特琳娜眨了眨红色的眼睛,抿嘴笑着对小艾拉说道:“当然有了,她带着一百名兽人战士正在赶往特鲁姆营地的路上。” “哦,那黛博拉呢?”小艾拉看了一眼卡特琳娜的身后,大概是没有看到那对熟悉的翅膀,眼睛里带着一丝失望。 “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需要她,就把她留在那边了。”卡特琳娜对小艾拉小声地解释说。 小艾拉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她好像忘记谁才是她的亲女儿,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真是太讨厌了!” 卡特琳娜从身上的魔法腰包里翻出一直绿色的硬木弓来的,这时耶罗土著人最擅长制作的东西,不过我觉得它并不如合金弓好用,而且弓臂还要比合金弓长一些,若论在丛林里狩猎,还是合金弓更方便一点,不过这把硬木弓的弓臂是带有绿色树皮的,看起来制作工艺很原始,仿佛向所有人昭示:这才是弓箭应该有的样子。 卡特琳娜将硬木弓递给了小艾拉,然后对她说道:“哦,对了,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礼物。” 小艾拉瞪大了眼睛,看着怀里的礼物,这绝对是一份意外的惊喜,她抚摸着蛛丝拧成的弓弦,嘴角一下子咧开并向上翘起。 小艾拉说道:“这真是一柄精致的森林弓!谢谢你能想着给我带这么好的礼物。” 小艾拉从衣兜里摸出一只皮指套,飞快地挂在手指上,试着将木弓拉开,她的姿势很标准,而且当她拉开森林弓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的眼睛似乎随着弓一起延伸出去了,没想到小艾拉对木弓竟有这种天赋。 随后小艾拉又对卡特琳娜补充了一句:“卡特琳娜!我知道这是你的礼物,卡兰措才不会想着送我这个呢,她平时只会告诉我不能如何如何!” 她的语气里带着颇多对卡兰措的不满,卡特琳娜使劲儿地揽住小艾拉的肩膀,然后对她说道:“她只不过是一直想让兽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奋斗,她不仅是你.妈妈,还是一支兽人部落的女首领。” “哎!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知道我以后长大了会不会变成她的那个样子!”小艾拉叹了一口气说道,将手里的弓挂在身上,脸上显露出一丝纠结。 晚餐准备得还是蛮丰盛的,不仅准备了炸鱼和奶油蘑菇汤,还有水果拼盘和甜点,厨娘塔西亚精于烹饪炸鱼,大概是受到曼达夫人的影响,乐蝶和精灵们一样喜欢吃鱼和一些新鲜水果,其他的食物一律不碰,喝酒也只喝红葡萄和白葡萄酒。 而赢黎和乐蝶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赢黎从来不挑剔食物,她几乎什么东西都会吃点,然后她会告诉你,不好吃的她也会坚持将盘子里的那些全部吃完,但绝对不会说它有多么难吃。 晚餐过后没过多久,湖畔庄园那边来了两辆魔法篷车,一辆是将近十五米长载货箱车,一辆是华丽的篷车,那头受伤的亚龙就被装进了箱货里面,赢黎和乐蝶几个人则是坐上那辆镶嵌这金边银饰的篷车,两人一同返回了湖畔庄园。 显然,无论是詹姆士亲王,还是曼达夫人,他们都是无比迫切想知道这次耶罗位面之行结果的,尤其是这件事关系到了乐蝶的心结,对于这位有着精灵们特有的傲慢与偏执的小女儿,詹姆士亲王和的曼达夫人给予她和赢黎同样的爱,只是因为乐蝶与赢黎两人性格相差太大,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所表现出来的,曾一度让乐蝶认为他们最爱的那个女儿是赢黎。 不过对于拥有八百年漫长寿命的精灵们来说,乐蝶和赢黎的确还都是孩子。 …… 回到帝都的第二天,我和赢黎上午先到皇家魔法学院教导处这边销假,教导主任弗里曼很痛快地在我和赢黎的销假单上盖上印章,又随口问了问我们这次短暂旅行的一些事情,他将手里的鹅毛笔轻轻地插回墨水瓶里。 从教导处里面走出来,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被里面那些学院的老师们用眼睛盯着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尤其是当你明明知道他们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却又偏偏不能说出来,在那些目光的洗礼中,我第一次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我和琪格、赢黎三人就读同一所魔法学院,真是无比错误的决定。 中午的时候,和诺亚一起吃了一顿午餐,诺亚对我说路易斯好像有事找我,让我有时间就去翡翠海湾贸易商行一趟。 本来想着下午没什么事情,就去见见路易斯,还没等我答应下来,湖畔庄园亲王府那边的侍从竟然直接找到皇家魔法学院西侧美食街的餐厅里面来,对我和赢黎说亲王殿下想在下午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在湖边喝下午茶。 刚刚吃完午餐,我根本不想立刻就跟着这名侍者去湖畔庄园喝什么下午茶,不过既然亲自派人找我和赢黎回去,就绝对不会是只是吃一顿下午茶那么简单,大概还想让我们说一些关于耶罗位面上的事情。 我看了赢黎一眼,用眼神问她:昨天晚上你们没有向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讲述耶罗位面上发生的事吗? 赢黎对我点了点头,示意她和乐蝶已经将大致过程说清楚了。 随后我们便草草结束了午餐,我和赢黎一起登上魔法篷车赶去湖畔庄园,赢黎也猜不出詹姆士亲王这时候找我们究竟有什么事,因为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想要询问那些事情的细节,明明可以问住在庄园里的乐蝶,完全没有必要将把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上课的我们找回去的。 等魔法篷车驶入了湖畔庄园的时候,刚好看到庄园门口停留这一队构装骑士,我和赢黎这才知道亲王府有访客。 我们从魔法篷车上走下来,赢黎一眼就认出了停在广场喷水池边的那辆魔法篷车,放低了声音对我说道:“那是威尔士的魔法篷车!” 我知道威尔士王子和詹姆士亲王的关系非常亲密,但是我和威尔士王子却很少在亲王府这边见面。 说起来,当初威尔士王子也是为数不多支持我和赢黎交往的人,他也曾数次帮助过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和琪格感情纠葛,让我和威尔士王子之间的关系变得无比尴尬,我想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威尔士王子和琪格殿下的婚约在帝都闹得沸沸扬扬,后来琪格和赢黎同时在我完成了成人礼当天晚上嫁给了我这件事也成了帝都居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所有的帝都人都在我和威尔士王子之间画上了一条线,他们认为威尔士王子没有对我展开报复行动,完全就是因为他手里面有更重要的事情,一旦威尔士王子空出手来,就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 事实上,无论是琪格还是赢黎,都一直坚信威尔士王子绝不是那种人。 詹姆士亲王身边的中年管家就在台阶上等着我们,他看到马车停下来,便亲自走上来帮我们打开车厢的门,随后他带着我们走向未央湖边,湖畔庄园的南面直接延伸到未央湖里面,在这边有一大片缓坡,缓坡上面长满了细如针尖一样的青草,踩在上面柔软又舒服。 湖边摆了一张方形的餐桌,洁白的桌布上摆满了各种糕点果品,当然还有最主要的奶茶,一排侍女显得小心翼翼站在旁边。 餐桌旁边围坐着一群人,他们似乎在高谈阔论,我看到詹姆士亲王就在餐桌中央的座位上,脸上带着微笑,正专注的倾听一位年轻贵族讲述什么。 42.备战 湖水冲刷着岸边的鹅卵石,一朵朵洁白的浪花不断地从湖中扑上来,又在鹅卵石的缝隙中慢慢消失,只在圆润的石子上留下一抹淡淡的湿痕,潮湿冰冷的湖风似乎能吹进骨缝里,让我这时候很想躺在壁炉前面烤烤火。 我悄悄地问赢黎:是不是每年春天的时候,詹姆士亲王都要在未央湖边举行类似下午茶的野餐会? 赢黎拉了拉羊毛披肩,笑着对我说:你不要总是问这样尴尬的问题好不好,其实你可以穿得再多一点。 来至于无尽之海的东南季风为马扎罗山脚下的这片平原带来了大量的雨水,这里丰富的降雨保证了炽烈平原上农场主们一年中农作物的收获,也会让这里的春季比别的地方更早一些。 只是初春的这个季节,湖边并不是喝茶的好地方,看着那些南风军团里的高层、威尔士王子以及围绕在他身边谋取一些利益的大小领主们穿着华丽的贵族礼服,坐在方桌周围一边迎着冷风喝着温热的奶茶,一边在闲谈中确定下一步的战略目标,这种有痛苦又期盼的滋味真的是不能说有多么的美妙。 马扎罗山顶上融化的冰雪汇成一道道河流,从四面八方聚到未央湖,未央湖谁终年能够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水纹线上,这主要是因为湖泊南岸有一条连着山外的暗渠。 进入水量充沛的夏季之后,地下暗渠入口处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暗渠的入口处会设置栅栏和大孔渔网,防止人畜不慎落入湖中被漩涡巨大的吸力吸进暗渠之中。 听着隆隆的水声,就知道暗渠与未央湖水面落差到底有多大了,我很想凑到暗渠旁边的溢流堤上去看一看,不过想想还是忍住了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对于一位水系魔法师来说,没有多少地方比湖边更舒服,这里游离着大量的水元素,如果感知足够敏锐的话,就会知道身体周围有个缓慢旋转的魔力漩涡,这时候魔力旋涡里面充斥着浓郁的水元素,它们不断地涌进我的身体。 詹姆士亲王坐在主人位置上,威尔士王子坐在他左手边,威尔士王子身边便是乐蝶,中年管家将我和赢黎带过去,果然在乐蝶的身边还留有两个空位,我示意赢黎先坐进去,随后坐在她的身边的椅子上。 詹姆士亲王的右手边坐着一些贵族领主们,这些领主们看到我们走过来,都纷纷打量着我和赢黎,这些领主几乎都是佩戴着一等侯爵的爵位勋章,他们穿着华美的礼服,个个看上去都一团和气。 这些贵族领主们之所以能够坐到这里,是因为他们目前与南风军团、威尔士王子的构装骑士团属于同一个利益团体。 在位面战争期间,各势力之间相互合作结盟,每一位大领主手底下都会有组建自己的私人构装骑士团,这些构装骑士团平时一般都是驻守在领主们的领地之中,只有位面战争爆发之后,渊狱黑暗军团强势侵入了格林帝国许多个富饶的位面,开始的时候这些领主们还是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各自为战,直到局势恶化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地地步,各个领主们才想着要联合起来抵御渊狱黑暗军团势力。 也正是在这种时候,衍生出了许许多多的位面战争利益共生体。 开始的时候,许许多多的小领主们为了自己的领地免受黑暗势力的侵扰,开始主动依附于这些位面上的大领主,他们成为了这些位面上主要抵抗渊狱黑暗势力的主要战力。 可是后来随着位面战争逐步恶化,许多小领主们见到势头不妙,便从一些陷入危局的位面之中撤了出来,他们保留住自己的实力,然后开始跑到帝都来观望局势。 去年夏天赖安公爵返回格林帝都,就是要借着威尔士王子在华沙位面肯帕托战役的胜利,想邀请一些拥有构装骑士团的小领主们一起去华沙位面打开新的局面,可惜由于艾丽娅事件让他名誉扫地,他没能将任何一支构装骑士团带回华沙位面,华沙位面也正是因此再次陷入了危局之中。 作为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詹姆士亲王身边并不缺乏这种拥有着私人武装的小领主,许多领主千方百计想要搭上詹姆士亲王这艘大船,就是想要在位面战争期间,获得几场战役的胜利,胜利就意味着将会获得大量的领土和功勋。 威尔士王子是帝都年轻一辈中最被帝都民众看好的两位将星之一,除了威尔士王子之外,另一位年轻的将星便是墨氏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者墨家大少墨湘。 正因如此一些领主们也同样希望能跟在威尔士王子的身后,参加一些战役,哪怕是分一点汤喝也好。 当然了,此刻能够和詹姆士亲王一起坐在餐桌旁边喝下午茶的领主们,可不是那些想要乘顺风车的小领主,他们能够有资格坐到这里和詹姆士亲王聊天,共同商议接下来战略目标,共同追求位面战争的胜利,说明他们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大领主,手中至少攥着一支或者几支构装骑士团。 这些人不会轻易地让自己的构装骑士团陷入危局之中,但却喜欢跟随着某场战役的胜利,去不断地扩大胜利的战果。 也不能说这些领主们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投机者,不能太过贬低他们,至少他们还肯带着自己的骑士团去冒险,与他们这些领主们想比,那些将没有任何作为并逃避战争的领主才是最需要接受指责的。 南风军团军方高级将领坐在餐桌的末尾,那些人里面除了唐纳德伯爵之外我基本上都不认识,不过他们都穿着南风军团的制服,胸口别着一排高级徽章,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的来历。 詹姆士亲王见到我和赢黎赶过来,朝我们点了点头,随后对身边那些南风军团的高级将领们说道:“说起来吉嘉大概是第一次参加我们的聚会,你们平时喜欢关注魔法报纸的,应该都认识吉嘉吧!” 在这一年中,如果说威尔士王子和墨湘大少一直频频以正面形象出现在魔法报纸上面,那么我纯粹就是以负面形象频频出现在魔法报纸上,最开始大家在魔法报纸上认识我的时候,是因为我以一名魔法师的身份与一位公爵大人抢女人,这种螳臂当车的疯狂举动让我在很多人的眼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随后就是我得罪了墨氏家族里面一位年轻的家族成员威廉,威廉是一名年轻的龙血法师,虽然他并不是家族的顺位继承人,但是在墨氏家族中也算是最被人看好的几位优秀年轻人之一,算是家族的重点培养对象,但是就在去年夏天的学期期末,我却在皇家魔法学院教学楼的天台上将威廉狠狠地揍了一顿,这就意味着在我拥有一定实力之前,墨氏家族这扇大门对我而言是永远紧闭着的。 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包括后来因为一幅生命魔纹我与帝都里所有铭文师结怨,一场成人礼祭之后我连夜娶到了琪格殿下和赢黎公主,帝都里的很多人都猜测威尔士王子带着骑士团从战场上归来的那天,就是我人生彻底被放逐的一天,可以这些人的幻想都破灭了。 这么多事情归结到一起之后,那些平日里喜欢看看帝都魔法报纸的贵族领主们就很难不认识我。 听到詹姆士亲王这样说,南风军团这些高级将领们轰然一笑,气氛稍微变得活跃起来。 威尔士王子也是借机向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次詹姆士亲王公然让我出现在这样的一个聚会之上,也是向所有人表示他正式地接纳了我。 很多领主们看我的时候都会收敛一下眼中的轻视,不过这些领主们没有和我攀谈的打算,他们眼神甚至不太愿意停留在我身上,他们时不时地和威尔士王子聊几句,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哪里不对刺激到这位年轻的王子殿下。 毕竟最近威尔士王子在洛其位面上又取得了一场胜利,威尔士的目光落在洛其位面,既然有一次胜利,那么就会有第二次。 领主们显然都非常想在洛其位面上分一杯羹,这时候怕是没有人愿意触怒威尔士王子,他们哪怕是冷落我也不想被威尔士王子记恨。 我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方桌上香喷喷的烤饼,便随手拿了一块,这种烤饼味道很淡,仔细咀嚼之下有一种独特的麦香味,乐蝶见我吃的很香甜,也好奇的拿了一块,不过她只是咬了一口,就不肯继续继续吃了,又没办法将烤饼就这样丢掉,只要顺手塞给站在后面的侍女。 唐纳德伯爵恰好坐在我对面,见我看过来,便对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最近供应的那些几批货的质量都很不错,就算在北杜伊斯堡,这些也都是一等品。” 我谦逊地笑了笑,向唐纳德伯爵询问:“军团这边下一批采购计划有没有定下来?” “当然有,不过现在属于军事机密,还不方便透露。”唐纳德伯爵对我说。 我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唐纳德随后对我又说道:“要不然你也顺便加入我们南风军团,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了。” 在他看来,詹姆士亲王这样将我带到众人面前,就是向大家表明已经接受了我,所以把我安排在南风军团里也不算什么难事。他见我有些迟疑,就以为我不好意思向詹姆士亲王开口,就对我说:“如果你觉得向亲王殿下提这事难为情的话,我去和他讲。” 我对南风军团根本没什么想法,于是便对康纳德伯爵说:“哦,这个暂时还是算了吧,毕竟我是从北境走出来的,我之前答应过史洛伊特省的景月大公爵,毕业之后就加入北风军团。” 唐纳德十分诧异我居然会有如此选择,不过见我这样说,他也只能表示理解。 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贵族领主,他身上穿的轻皮甲的剪裁风格透露出他很可能来至于格林帝国的西部省份,他对我显示出浓郁的好奇心,不停地扭头看我。 这时候,就听到詹姆士亲王再次谈起了关于我的事情:“最近吉嘉和赢黎、乐蝶一起去了一趟耶罗位面。” 其中一名南风军团的高级军官说道:“这个我们倒是有所耳闻,说起来雷兹和贾森去耶罗位面都快一个月了,可惜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耶罗位面的事情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用不了太久,他们就会从耶罗位面归来。”詹姆士亲王欣慰说道。 听到詹姆士亲王这样说,南风军团的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看起来雷兹伯爵在南风军团里的人际关系还是蛮不错的。 “他们几个这次是带着蛛人督军头颅回来的……”詹姆士亲王继续说道。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我就有点心不在焉的,也没有注意听。 乐蝶微微倾斜着身体,越过赢黎,将头探过来对我小声说:“吉嘉,待会儿你再帮我检查一下茉莉的伤。” 我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那些贵族领主们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洛其位面上,据说那边的纳克玛人也是十分猖獗,威尔士王子下一个战略目标就是洛其位面,因此这些贵族们就转弯抹角地向威尔士王子提出来,准备将自己的构装骑士团带到洛其位面去分一杯羹。 威尔士王子这时候也是将一张洛其位面的居室分布图拿出来,直接开始分析纳克玛人军队的分布情况。 当领主们向詹姆士亲王问起:南风军团有没有打算出征洛其位面的打算。 就听到詹姆士亲王亲口说接下来南风军团的战略重心将会转移到洛其位面,并且想要利用洛其位面的水域,湖泊和河流将纳克玛人势力分割开来,然后集中火力逐一击破,不仅如此,南风军团这边最后一批军用物资都已经全部到位,构装骑士团的先头部队将会在这两天之内就要准备出发。 领主们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显然他们对于出兵征战洛其位面都非常感兴趣,随后领主们又开始向威尔士王子询问当时奇袭纳克玛人大后方的物资仓库,究竟是如何做到全身而退的。 这时候,威尔士王子淡淡地望了我一眼,却是没向那些领主们解释…… 43.战争合伙人 帝都的魔法报纸早已经报道过那艘带有传送阵的神奇海船,但是这些领主们却并不仅仅满足于那些已经报导出来消息,他们还想知道一些关于这场胜利更隐秘的事情,这些领主们甚至还想到那艘海船上去参观一下,威尔士王子不置可否,接下来就没有人再提这件事。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与湖畔庄园遥遥相望的那片造船厂如今显得更加的繁忙,从这望过去,码头上的船工们就像是在枯树叶上面忙忙碌着的一只只勤劳的蚂蚁。我不在帝都的这段日子里,船厂没有停止造船的脚步。 威尔士王子隔着乐蝶与赢黎板着脸看了我一眼,他英俊的脸廓与詹姆士亲王非常相似,他穿着一身华丽的宫廷礼服,栗色的头发卷曲着,目光显得有些深邃,微微抿着嘴唇,下巴上的胡须刮得很干净。 一直以来,詹姆士亲王和威尔士王子都关系都走得很近。 记得赢黎对我说过,在查尔斯陛下的诸多王子之中,只有威尔士王子与她们关系最为亲密。 事实上我刚到帝都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威尔士王子的善意。 他双臂支撑着桌面,将目光落在远处的船坞上,对我说道:“第二艘移动式传送海船还在调试中,那些擅长空间魔法的铭文大师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任何成功的希望,所以我希望接下来你能继续参与制造这些传送海船,想要在洛其位面上打开局面,我们需要组建一支船队。” 难怪当初我在船坞码头上看到了十艘五桅帆船,我当初原本以为停泊十艘五桅帆船,是为了加快建造传送魔法海船的速度,十艘海船只要有一艘成功开启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就算是达成目标,却没有想到查尔斯陛下准备组建一支拥有传送功能的魔法海船船队。 于是我忍不住由问威尔士:“迪伦学长有没有谈起过每座大型时空传送之门只能对应一艘传送海船?” 看到威尔士王子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我就大致猜到了他们是了解这些情况的。 果不其然,就听威尔士王子说:“这个我们是知道的,占星者工会一共派遣了十四名魔法学者参与到洛其位面的其他九座大型时空传送门的基建工作之中,我们计划在洛其位面的十座港口城市分别建造十座魔法传送门,如今已经有三座魔法传送门投入正常使用。” 听到威尔士王子这样说,不禁让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建一座大型的魔法传送阵所需要耗费的资源,就算是一位拥有数个位面的大公爵也会倍感头疼,据诺亚说,翡翠海湾军港里面的那座大型海陆两用传送阵耗资超过十万魔晶石,当初门萨家族斥资修建这座通往加拉帕戈斯城的大型传送阵,几乎花费了家族近十年积攒下来的魔晶石。 没想到查尔斯陛下为了夺回洛其位面,竟然计划在洛其位面上建造十座大型时空传送之门,这样的大手笔大概只有安琪博尔德皇室才能撑得住。 “在不影响皇家魔法学院那些必修课程的前提下,我倒是可以参与进来,毕竟参与建造这些移动式传送海船也算是十分难得的经验积累。”我对威尔士王子说。 听到我同意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参与到移动式传送海船的建造,威尔士王子对我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在多说什么。 很多人不明白威尔士王子为什么要如此郑重其事的邀请我加入到造船这件事中来,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威尔士王子对我不计前嫌的一种表示,不过既然威尔士王子这样说了,那么就意味着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算是化解了。 一旁的侍女们重新给在座的所有人添了一次热腾腾的奶茶,詹姆士亲王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对我问道:“我听乐蝶说,你在耶罗位面那边组建了一支团队?” “嗯。”我连忙将奶茶放到桌面上,老实地回答。 詹姆士亲王又对我说:“耶罗位面那边的局面非常混乱,按照我推测这种混乱局面至少还要再持续几个月,想要那边的局面有所扭转,只需要有一支新生力量注入到耶罗位面,不过查尔斯目前所设的战略目标,暂时没有增援耶罗的打算。” 詹姆士亲王所说的‘注入一支新生力量’,大概就是指查尔斯陛下派遣一只构装骑士团去帮助那些陷入战争的位面。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暂时放弃耶罗位面的那些初期投入,将你的人手调回帝都来,加入到我们的计划中来,让你手下的那些勇士们跟随我们一起行动?”詹姆士亲王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我。 我知道詹姆士亲王一心想要将我拉到这艘战船上来,就是想让我混一些功勋的。 今天把我和赢黎从皇家魔法学院那边喊过来,也是为了让我在南风军团的军方高层将领和那些大大小小的领主面前露露脸,让我在这些人的面前有些存在感。 听到詹姆士亲王对我说这样的话,方桌周围的那些领主们纷纷向我投来羡慕之色,能够让詹姆士亲王口中说出这些话的人,大概只有乐蝶和赢黎两位公主。 我看到乐蝶和赢黎也同时显出惊讶的神色,看起来詹姆士亲王之前并没有与她们姐妹说起这件事。 “你应该先跟我们商量一下的。”乐蝶小声地对詹姆士提醒道。 詹姆士亲王诧异地看了自己小女儿一眼。 乐蝶马上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一些可以让人遐想的地方,于是又连忙补充说:“我的意思是说,其实你还没有了解耶罗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应该腾出一点时间,听我们讲述这次耶罗位面之旅所发生的事情,如果你能了解我们在耶罗位面所经历的,或许你就不会有这样的决定了。” 詹姆士亲王的眼睛望向赢黎,大概是希望能从赢黎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不过赢黎仅仅是对詹姆士亲王微微一笑,并没开口。 詹姆士亲王不禁好奇地对两个女儿问道:“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们在耶罗位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时候,乐蝶显出了任性的一面来,她狡黠地笑了笑,对詹姆士亲王说:“等到晚上,我再讲给你和曼达听,同样的事情我可不想说两遍。” 既然乐蝶这样说,詹姆士亲王便不再追问。 赢黎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其实你在这件事上不必太纠结,按照自己的想法就可以。” 我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抬起头对詹姆士亲王说道:“我的那支战斗团队暂时不会做离开耶罗位面的打算,我在耶罗位面坦顿城郊外建造了一座名字叫特鲁姆的小镇,而且最先期的投入已经全部抵达了耶罗,小镇的围墙和基建都建得差不多了,我的那些追随者暂时还要担负起特鲁姆小镇的守卫工作,我可不想小镇还没有彻底建造起来,就被那些尼布鲁蛛人摧毁掉,他们目前还无法离开耶罗位面。” “而且我在我看来耶罗位面的局势正一点点的改变,不止我们格林帝国人在抵抗尼布鲁蛛人,那边当地的土著人也已经意识到尼布鲁族蛛人的潜在危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耶罗位面原住民也共同参与到抵抗尼布鲁族蛛人之中来。” 詹姆士亲王没想到我会拒绝他的这个提议,这次他想让我混一些功勋,他听我这样说就只能作罢,只听他说:“哦,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如果你想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随后詹姆士亲王再次向大家说道:“对了,大家最近不是一直在四处打听南风军团为床弩所配备魔法弩箭是从哪里采购的吗?” 其中一位领主连忙附和说:“正是这样,亲王殿下,您手下的军需官唐纳德大人一直不肯向我们透露这方面的消息,其实我们手里根本就没有几辆床弩,因此需要的魔法弩箭也不多,请您务必相信我,把那个军品物资的供应商告诉给我们,也不会让您蒙受损失。” “唐纳德,你告诉他们吧。”詹姆士亲王向军需官唐纳德大人挥了挥手说道。 唐纳德伯爵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对大家说道:“南风军团目前的魔法巨弩箭头的采购供应商是吉嘉伯爵。” “啊!”方桌的四周一片哗然。 “吉嘉伯爵,我是哈斯拉柏,冒昧的问一下……” 终于感受到了这些大小领主们的热情,他们纷纷向我打招呼,然后向我表露出想要购买巨型弩箭意愿。 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之前一直无人问津的魔法巨弩箭头居然一下子变得火爆起来了。 一直以来给床弩配备的巨型弩箭都是普通弩箭,主要原因在于床弩平时就显得威力巨大,最大缺点挪动起来非常不方便,所以从没有人想过要给床弩配备魔法弩箭,不过当大家将这些笨拙床弩拿出来,去对付这些渊狱里的黑暗势力,这些普通的弩箭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所以当一些魔法巨弩箭头出现在南风军团各个床弩之上,立马被这领主们关注到…… 44.试箭 有资格在湖畔庄园和詹姆士亲王一起喝下午茶的一共有十七位领主,这些领主的手里都掌握着一些私人武装,很多人麾下拥有不止一支构装骑士团,他们在位面上拥有大片的土地。顶 点 x 23 u s 位面战争爆发之后,便带着骑士团纷纷到帝都这边寻找打仗的机会。 威去年在华沙位面的肯帕托河,威尔士王子带领皇家构装骑士团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很多领主们就通过各种关系和渠道,向威尔士王子表示愿意加入远征军的行列。 后来威尔士王子带领皇家构装骑士团参与了肯达位面瓦剌山谷的战役并取得了胜利,让他和墨家大少成为了格林帝国最年轻的两大将星,这时候,想要跟随威尔士王子一起远征各个位面的领主们如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出头来。 只是威尔士王子从肯达位面回到帝都之后,在帝都沉寂了将近三个月,直到马扎罗上顶上的冰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才有了一次轰动整个帝都的奇袭行动,这时候,依然坚信威尔士王子能够带来胜利的领主们,就只剩下在我面前坐着的这些位。 这次詹姆士亲王公开表示与威尔士王子共同出征洛其位面,对于这些贵族领主们来说,算是证明了这三个月的坚持有多么的正确。 下午茶结束之后,十几位领主趁机将我围住,拉着我要商谈魔法弩箭的事宜。 无奈之下我只好向乐蝶借用她的训练场,并将这些领主们带到了那边。 我将四支带着精美魔纹的巨弩箭头一并排摆在训练场的长条木桌上,依次分别是无属性普通巨弩箭头、带‘锋利’属性的魔法箭头、带有‘穿透’属性的魔法箭头、带‘锋利’和‘穿透’双属性的魔法箭头。 那支普通无属性巨弩箭头上没有宝石基座,也没有安插魔晶石碎片,后三支箭头上镶嵌着魔晶石碎片,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魔法光晕。 摆在领主们面前的是四支花纹一模一样的巨弩箭头,让他们有些发懵。 事实上,单从外观上是无法分辨出这四支巨弩箭头有何不同之处,如果不是从魔纹线条上流动的魔法气息,根本分辨出哪根是真正的魔法弩箭。 哈斯拉柏侯爵几乎将脸贴到了那几支巨弩箭头上面,好奇地问道:“这些就是魔法弩箭箭头?” 他之前在喝下午茶的时候跟我交谈过几句,我知道这是一位来至于柯基的领主,我对他说:“没错,这些就是我目前向南风军团提供的四种巨弩箭头的样品。” 一位身材细高的领主伸手将其中一支带有锋利属性的巨弩箭头拿在手中,他伸出一根拇指来轻轻地刮着刃锋,以此辨别巨弩箭头是否锋利,只是他忽视了一点,那就是这支巨弩箭头是的魔法属性是锋利,当他的拇指在刃锋上横向划过之后,一抹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指向下滴落。 他惊讶地叫了一声;“啊!好锋利的箭头,居然把我的手割破了!” 我将他手中那支巨弩箭头接过来,那支箭头在我手中变得沉甸甸的,我顺手对他施展了‘水疗术’,瞬间的疼痛让他的脸孔皱在一起,随后那根手指的血被止住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的愈合。 我对诸位领主们说道:“这支弩箭上带有锋利的魔法效果,可以轻而易举在敌人的身上切出一道伤口,哪怕是他身上的皮肤像犀牛皮一样坚韧。” 这些领主们听了我的介绍,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那位身材细高的领主重新把那根巨弩箭头拿在手中,称赞说:“这些花纹倒是让这些巨弩箭头看上去提高了一些档次,我可听说这种魔法箭头能够射穿骑兵身上的重甲?” 我将放在桌上的第三支巨弩箭头拿起来,对那位领主说:“能射穿重骑兵身上黑铁铠甲的巨弩箭头是这支,这支巨弩箭头上带有‘穿透’魔法效果,可以刺穿蛛人战士自身的虫甲。” 另一位领主凑过来品评说道:“这箭头看起来像是有种精灵世界的风格,繁复的魔法花纹覆盖整支箭头,那么最后一支魔法弩箭与这两支巨弩箭头相比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我对这些领主们说:“桌上这四支巨弩箭头,除了这支是普通无属性箭头之外,另外三支箭头都带有魔法的力量,这两支是单属性魔法箭头,这支拥有‘锋利’的魔法效果,这支拥有‘穿透’魔法效果,最后这支则是将前面两种箭头合二为一,同时拥有‘锋利’和‘穿透’两种魔法属性。” 哈斯拉柏侯爵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对我说:“这四支巨弩箭头从表面根本分辨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啊!” “还是有些差别的,比如魔法气息……”我将巨弩箭头背面的宝石基座展示给这些领主们,‘锋利’箭头的宝石凹槽在巨弩箭头刃锋的左侧,而‘穿透’箭头的宝石凹槽在巨弩箭头的右侧,至于双属性的巨弩箭头左右两侧都有宝石凹槽。 “诸位,请稍等一下。” 说完我走进训练场左侧的储物间里面,随后开启了传送门走了进去,我先是来到铁匠工坊,请里面的两位矮人女工匠将一套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抬到传送祭坛上,然后又让守在传送祭坛的良民兽人战士将一架没有改装的床弩抬了过来。 等到两位兽人战士将这两件笨重的大家伙全部抬到训练场的储物间里面的时候,等在外面的乐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推开储物间的木门,我刚好将传送门关闭,她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储物间里面的这两个大家伙,然后讶异地盯着那套两米多高敦实厚重的黑铁铠甲,对我问道:“你跑到储物间里就是为了准备这两个大家伙?”。 我点了点头,说:“我打算给他们展示一下那些魔法弩箭到底有多锋利。” 然后跑到储物间门口,招呼守在外面的卡特琳娜和侍女,请她们帮我把这些笨重的家伙抬到训练场上去。 “等下,我去喊侍从过来。”乐蝶站在后面对我说道。 说完便走出储物间,站在训练场上向站姿远处的两位侍从挥手,侍从们见到乐蝶公主向他们招手,连忙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纷纷赶到乐蝶公主的面前,乐蝶让这两位侍从将纳克玛人黑铁铠甲和没有基座床弩搬到训练场上去。 等在训练场上的那些领主们看到我搬来了一架床弩,又见我将一具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套在训练场上练习冲锋的木头人身上,都兴致勃勃地凑过来,看我如何将这台没有基座的床弩固定起来。 “后勤部那边仓库里应该存有完好的床弩,要不然我带人去推来一架?”中年管家带着两位侍从匆匆赶过来,见到我在训练场边正准备固定那台没有基座的床弩,对我提议道。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对那位中年管家说道。 说完伸手在胸前画出一幅魔纹法阵,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用水凝聚而成的基座来,随着我轻轻地喊了一声:“凝冰。” 透明的水基座瞬间冰雾弥漫,凝结出一块冰雕一样的床弩基座出来,我请中年管家和几位侍从将床弩安置到基座上,简易的临时炮台式床弩就算是试装成功,紧接着我又拿出三根三米长的木制箭杆,卡特琳娜帮我将三只魔法巨弩箭头安装在箭杆上。 哈斯拉柏侯爵在一旁发出啧啧的咂舌声,一边对我问道:“吉嘉伯爵,您平时使用的那些弩箭的箭杆都是铁木制成的?”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没错,有什么问题吗?哈斯拉柏侯爵。” “呃……吉嘉伯爵,您家里该不会有一座盛产铁木木材的伐木场吧?”哈斯拉柏伯爵看到这三根巨弩箭杆之后,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听我确认这些箭杆都是铁木制成的,就顺口又问我一句。 我头都没抬,就对他说道:“没错,我的一处领地里恰好有一片山谷里生长了不少的铁木。” 哈斯拉柏侯爵站在我身边,伸手摸了摸箭杆上的木纹,忍不住又说道:“恕我直言,铁木箭杆好是好,但是一支箭杆的造价比掺进魔法黑铁的钢管做出来的箭杆还要贵出几倍,这种箭杆简直太烧钱了,每射出一支铁木箭杆的弩箭,就相当于砸出去一枚黄橙橙的金币,一场战斗下来,这得烧掉多少金币出去啊!” “你们那边的床弩使用的箭杆是黑铁管制成的?”我的头脑中灵光一闪,忍不住向哈斯拉柏侯爵问道。 “事实上大多数巨弩箭杆都是普通钢管制成的,这种钢管在很多铁匠工坊里都买得到,掺进魔法黑铁的钢管就只有帝都里的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才能买得到。”哈斯拉柏侯爵语气中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一直以来,我都是习惯性的认为巨弩箭杆就必须是木质的,让我产生这个错觉的主要原因当初在耶罗位面特鲁姆据点的时候,整个据点里面存放了大量的床弩箭杆垛堆,那些床弩箭杆全部都是用木材加工而成的,现在再回想一下,萨摩耶大公爵之所以让自己的军队使用木质巨弩箭杆,原因竟是就地取材,他那时候拥有黑森林北部广阔土地,这片黑森林盛产红松木和橡木,因此萨摩耶公爵才会在特鲁姆据点储存了数十万根木质巨弩箭杆。 正是这个错误的判断,让我脑海中的潜意识里一直存在着一个惯性思维,那就是巨型弩箭的箭杆就是木质的。 在我拥有了五百台床弩之后,由于我将巨弩箭头升级成为魔法弩箭,普通的木质箭杆根本承受不了魔法弩箭传递回来的冲击力,在北境的战场上,那些巨型弩箭往往在反复使用三两次之后,魔法箭头没有太大的损伤,但是木质箭杆却是被巨大冲击力震得稀巴烂,所以后来我才将所有双属性巨型弩箭的箭杆都更换成铁木的。 这次我带着赢黎和乐蝶在耶罗位面狩猎蛛人督军,这些铁木制成的魔法弩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我本来还打算让辛柳谷地底仓库里的耶罗土著男人们再加工一万根铁木巨弩箭杆来着,没想到哈斯拉柏侯爵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那些巨弩箭杆明明可以采用强度更高钢管或者黑铁合金管,这样的话,我还可以在这些黑铁箭杆上刻印出第三幅魔纹法阵,我甚至在下一秒就已经想好了要在箭杆上刻印什么魔纹法阵了。 如果把那个被称为‘风之力’的风系魔纹法阵刻印在巨弩箭杆上,应该至少能将床弩的射程提升三分之一吧。 “吉嘉伯爵,您这是怎么了?”见到我愣了半天,哈斯拉柏侯爵一脸关切地向我问道。 或许他是担心惹恼了我,走不出河畔庄园的大门……。 我回过神来,连忙对他说道:“呃……,没什么,只是忽然间想起了某些事,呵呵,哈斯拉柏侯爵,您说的太对了,我真是不应该因为家里面有座长满了铁木的山谷,就用铁木制作巨弩箭杆,我应该去北杜伊斯堡定制黑铁箭杆才对!” 哈斯拉柏侯爵从衣兜里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额角上的油汗,一脸苦笑地对我说道:“我可没向您说要用黑铁箭杆啊!事实上我觉得那些钢制箭杆就已经足够好的了。” 看来哈斯拉柏侯爵将自己的思维一直停留在普通巨型弩箭的层面上,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支魔法弩箭的造价应该是多少。 于是我忙对他说:“哦,这个真的是要谢谢您的提醒。” 哈斯拉柏侯爵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地说:“感谢的话大可不必,但我希望您能够在那些巨弩箭头的交易上给予我与南风军团同样的采购价格。”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对他说:“这当然没问题,不仅如此,如果您从我这购买普通无属性的巨弩箭头,我可以在原有的价格基础上,给您降五个百分点……” 听到我这样说,哈斯拉柏侯爵更加高兴。 随后,我将三根魔法弩箭依次安装在床弩的箭槽里,向他们展示了魔法弩箭究竟拥有着怎么样的威力。 或许以前也有魔法师们制作过魔法弩箭,只是因为造价高昂,一直以来,并没有广泛的应用军队之中。 木人距离床弩大约有五六百米远,为了能够准确的射中木人,我决定亲自操作这架床弩。 我将床弩瞄准木人的头部,费力的调整俯仰角,就在眼中一条构造线与巨弩箭头重合之后,果断的扣动机括,第一支拥有‘锋利’魔法属性的巨型弩箭射穿了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面甲,瞬间将木人头部的那只黑铁头盔击飞出去,那张黑铁面罩被巨型弩箭轻易的刺穿。 四周传来一片掌声。 紧接着,第二支拥有‘穿透’魔法属性的巨型弩箭射穿了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胸口,整支弩箭有一半插进敦厚的黑铁铠甲之中,巨型弩箭整个箭身发出嗡鸣的震颤声。 站在一旁的领主们一片哗然, 我将第三支双属性弩箭射进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腹部,巨型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将整具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洞穿,那支巨型弩箭又向后面飞出五十多米,才插在训练场坚实的地面上。 哈斯拉柏侯爵和一干领主们愣在原地,一时间周围一片沉寂,连细微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45.赔本生意 领主们对于这三种巨弩箭头所蕴含魔法威力还是非常满意的,或者说有一点点震惊。x23us.com 一直以来由于床弩本身拥有非凡的破坏力,从而导致了格林帝国人并不认为巨型弩箭需要任何的加强。 换句话说,在黑暗势力未入侵各个位面之前,帝国制造出来的床弩是一种杀伤力强大的重型军械,在战场上只有更加笨重的投石车才能够威胁到床弩。 在这次的位面战争中,无论是纳克玛人,还是渊狱恶鬼军团,又或者是尼布鲁蛛人战士、无面者军团,他们身上所拥有的防御战甲远远超出帝国人的判断,在于渊狱黑暗势力的战争中,床弩所拥有的威力对于这些黑暗势力的战士们就有些不够看了,普通的弩箭虽然能刺穿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但是也仅仅只是射穿黑铁铠甲而已。 因此领主们需要更具威力的武器来对付黑暗军团,但是那些价值连城的魔导炮终究是豪门世家的收藏品,对于绝大多数领主们来说,那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魔法武器,其昂贵的维护费以及魔能消耗用让绝大多数领主为之却步。 格林帝国的位面领主们组建的军队的时候,传统上一直以重甲步兵团和重骑兵团为战斗主力,构装骑士团往往因为高昂的军费,大领主们只愿维持一支或者两支五百人的骑士团,对于一场普通的战争来说,构装骑士团更像是一种威慑。 然而就在这个已经过去了的冬天里,在北境史洛伊特省拉文纳姆城的北部的贝兰湖隘口守卫战中,魔法弩箭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夜晚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很多北境省的领主们后来分析那场守卫战,那些北境猎鹰勇士们之所以能够挡住野蛮人南下的脚步,除了那些参与守卫隘口的勇士们自身实力强大之外,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魔法弩箭的存在。 拉文纳姆城的警卫营骑士团在那场守卫战之后,清理贝兰湖隘口山道上野蛮人战士尸体的时候发现,绝大多数野蛮人战士是死于巨型弩箭之下,他们身上的伤口多数都是圆形贯穿伤,而且在山道的某些山体缝隙里以及野蛮人尸体堆里面,还找到了一些损毁的魔法弩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魔法弩箭正是因此才重新走进北境省领主们的视线里。 真正让魔法弩箭出现在帝都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中,是威尔士王子在洛其位面上乘坐海船千里奔袭。 据传闻说,威尔士王子之所以能够挡住纳克玛人的追杀,魔法弩箭同样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领主们在下午茶后之所以能够留下来找我洽谈购买这些魔法巨弩箭头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与詹姆士亲王最宠爱的女儿赢黎公主之间的亲密关系。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 我对这些领主们报出这些巨弩箭头的售价,只是将那些魔法弩箭的价格略微抬高了那么一点,普通巨弩箭头四银币一支,‘锋利’属性巨弩箭头三十银币一支,‘穿透’属性巨弩箭头四十银币一支,双属性巨弩箭头则三金币一支。 对于一支魔法巨弩箭头买到三十银币乃至于四十银币,很多领主们依然认为售价有些过于昂贵,这些领主们认为虽是物有所值,但如果大规模的运用在军队之中,会让战争的成本成倍增长,这样会减低战争的收益。 尽管领主们如此说的,但是每一位领主都从我手中订购了一批巨弩箭头。 有一些并不怎么在乎魔法箭头的领主干脆就直接在我的手中订购了一批四银币一支的普通巨弩箭头。 赢黎和海伦娜充当书记官,帮我将购买者的名单和采购弩箭数量明细表整理出来,而我也兑现了诺言,对哈斯拉柏侯爵销售的普通弩箭将至三银八十铜币一支。 这些从北杜伊斯堡大批量采购过来的黑铁弩箭,每支采购的成本价就是四银币,因此每卖给哈斯拉柏侯爵一支弩箭,我就要倒贴二十枚铜板,我不知道这些领主们从北杜伊斯堡购买巨弩箭头的底价,但我猜绝不会比四银币更低。 “这些普通带花纹的巨弩箭头真的是从北杜伊斯堡那边采购的?”哈斯拉柏侯爵手里拿着一直印有魔法纹饰,却并不具有魔法效果的巨弩箭头,认真仔细地反复观瞧后,忍不住对我问道。 “当然!”我一边回应他,一边向那些告辞而去的领主们挥手。 哈斯拉柏侯爵跟随我走到湖畔庄园前庭花园的喷水池边便止步不前,满脸堆笑地问我:“那么我在您这采购普通巨弩箭头的数额将会有限制吗?换句话说就是我可以随意购买吗?” “那当然。”我对哈斯拉柏侯爵说道,也停下了脚步。 赢黎在庭院花园深处的葡萄架下探头向我挥了挥手,那边的葡萄架下坐着亲王府里面的一些女眷。 “您会不会介意我购买较大数额的巨弩箭头,比如那些巨弩箭头的数量是我未来几十年也用不完的?”哈斯拉柏继续追问道。 难道说因为巨弩箭头的售价稍微低廉那么一点,他就想要把未来几十年所需要购买的巨弩箭头全部买回去吗?我无法理解哈斯拉柏侯爵的这种思维方式,又或者是有别的原因,我狐疑地望着哈斯拉柏侯爵,格林帝国的领主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哈斯拉柏侯爵用力的搓了搓手,然后鼓足了勇气对我说道:“好吧,我直说了吧!目前我周围的朋友里,还没有人能够从北杜伊斯堡那边以低于四银币的价格购买到巨弩箭头,以我想如果我能够以这样低廉的价格在您这儿购买到巨弩箭头的话,那么我身边的朋友也许会请我帮忙代购……” 哈斯拉柏侯爵这是想要做代购生意?我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魁梧地侯爵大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或许因为他找到了巨弩箭头的廉价货源?虽然仅仅只是比北杜伊斯堡那边低廉了二十铜板,但是看来恰恰是这个差价让他觉得有利可图?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似乎我就可以将那些在辛柳谷的魔印工坊里面积压的普通巨弩箭头全部倾销出去。 虽然亏了一点点钱,但这样就可以开足马力去刻印那些魔法弩箭,而且还不用担心那些普通的巨弩箭头会像从辛柳谷地面世界运下来的那些石料一样,将所有的地下通道全部塞满。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看了哈斯拉柏侯爵一眼,对他慢悠悠地说道:“哈斯拉柏侯爵,我只是将我手里面的普通巨弩箭头以三银币八十铜板一支的价格出售给您,具体要用在哪那是您自己的事,只要您愿意,你甚至可以将这些巨弩箭头出售到罗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您这么说我心里面就更踏实了,我会尽快拟定一份采购计划单,只是不知道您这边能有多大的产量?”哈斯拉柏侯爵继续对我说道。 “额,目前来看的话每月差不多会产生十二万支普通巨弩箭头,不过以后这个基数恐怕还会成倍增加!”我对哈斯拉柏侯爵说道。 听到我说出这样一组数据,哈斯拉柏侯爵才算是松了一口,面露喜色地对我说:“我会按照这样一个大致数量来这制定订单的。” 随后哈斯拉柏侯爵向我告辞,并乘坐一辆魔法篷车离开了湖畔庄园。 康纳德伯爵从喷水池边的一座雕像旁转出来,和我并肩站在一起,目送着哈斯拉柏侯爵的马车离去。 康纳德伯爵笑着对我说道:“你这是在倾销这些巨弩箭头?” “我了解罗伯特那家伙,他可不会因为你的订单足够大就主动降低巨弩箭头的售价,这样一来,每支巨弩箭头你岂不是要赔上一些钱?”康纳德伯爵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抓了抓头发,对康纳德伯爵说:“之所以如此低廉地销售这些普通巨弩箭头,只是因为那些普通的巨弩箭头在我的仓库里面已经堆不下了!” “……”康纳德伯爵听到我这么说,无语了好一会儿。 随后他就对我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南风军团后勤部这边还可以帮你吃下一批……” “等等看吧!”我打断了康纳德伯爵的话,我完全没想到降低二十铜板,居然会让南风军团后勤部这边也闻风而动。 “要我等什么?”他问我,他没听明白我话语里面的那层意思,显得一脸雾水。 我双手撑在水池边的石台上,坐在上面对康纳德伯爵说:“也许用不了多久,你们南风军团的购买计划就会有所变化,或许魔法弩箭的购买量会有所增加一些,普通弩箭的购买数量会减少一些,总之现在积压太多普通巨弩箭头,可不是明智之举。” 康纳德伯爵皱了皱眉,对我提醒道:“就算是单属性的巨弩箭头,以目前这样的价位来说,也并不是所有领主都能够接受的。” 我露出一脸自信地笑容,并对他说:“那是他们没有品尝到魔法弩箭的甜头,而且说不定过些日子,这种单属性魔法弩箭的售价还会降下来一些的。” 康纳德伯爵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对未来市场局面的判断有些偏颇,于是对我说:“你是说二十五银币一支的‘锋利’巨弩箭头还不是价格的最低线?” “当然不是,还可以更便宜一些。”我语气肯定的说。 康纳德伯爵吸了一口凉气,感慨地说:“这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这样一幅初级魔纹法阵仅仅只卖二十五银币,那些初级铭文师们还能有多大的利润空间?” “慢慢就会习惯的,这也许会演变成为魔法世界的一次重大变革。”我对康纳德伯爵说。 “好吧!这个消息听起来,还真是不赖!”康纳德伯爵说完,转身通过一套小径,向着湖畔庄园后面的南风军团军需处慢悠悠地走去。 …… 北杜伊斯堡老板罗布特伯爵的办公室里,罗伯特伯爵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摞厚厚的魔法羊皮纸,对我扬了扬说道:“吉嘉魔法师,您知道我手里这些都是些什么吗?” “订单?”我试着猜测了一下。 罗伯特伯爵连连摇头说:“不不不,这些全部是退回来的订单。” 我尽量不要让自己笑出声来,连牵动嘴角上扬都要尽量克制一下,然后对罗伯特伯爵说:“哦,这真是太遗憾了。” 罗伯特胖乎乎的身体嵌在柔软的沙发里,气喘吁吁地对我问道:“那么……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连想都没想,顺嘴就说了句:“一定是您的竞争对手,出售这些订单上产品的价格比您这里的价格更便宜,而且是在一样品质的前提下。” 罗伯特伯爵气呼呼的说道:“没错,但是如果我说导致这些退单的原因,是受到了北杜伊斯堡生产出来的军品的冲击,您有何看法?” “哈哈,我懂了。”我终于明白了罗伯特伯爵的意思,他是在向我诉苦,说我这段时间截了他的胡。 于是我说道:“如果您可以将那些巨弩箭头的售价在降下来一些的话,我可以在之前订单的基础上,再将您手里这些订单全部吃掉。” “北杜伊斯堡生产的巨弩箭头定在这个价格已经有几十年了,一直也没有改变过,这个价格在我手中也能一直保持下去,不会改变。” “好吧,我是非常尊重您的这个决定的。” “虽然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大量涌入格林帝国,从而导致魔法黑铁的售价大幅度下跌,但是北杜伊斯堡卖的是品质,只要是北杜伊斯堡出品,在品质方面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没错,这点我同意,所以我还是会让默里继续追加一些订单。” “可是我想知道答案。” “什么?” 46.商行变故 如今的北杜伊斯堡每月需要向魔印工坊提供六万支巨弩箭头,北杜伊斯堡有一种大号的周转箱,一箱可以装五百支巨弩箭头,每星期固定有一辆十米长的大型魔法篷车装载着三十箱巨弩箭头运至帝都第七街区的符文板工坊里,这些巨弩箭头仅在符文板工坊停留半晚上就会被运到辛柳谷的魔印工坊。顶 点 x 23 u s 除此之外,北杜伊斯堡每个月还要提供‘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符文铜板的底料个八千套,每月巨大数额的订单让我成为了北杜伊斯堡的座上宾,每次来北杜伊斯堡,无论罗伯特伯爵有多忙,都会将手头的事情放下并挪出一些时间亲自来接待我。 其实我这次来到北杜伊斯堡并不是赶过来向罗伯特伯爵压价的,本来就是单纯的想要给罗伯特伯爵增加一份大数额的订单,只是罗伯特伯爵自己不相信罢了。 跟在威尔士王子身边想要发战争财的十七位领主,几乎都从我手里订购了一批巨弩箭头。 昨天哈斯拉柏侯爵到皇家魔法学院里来找我,并给我带来了一份普通巨弩箭头的订单协议,我完全没想到他会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居然找到了五十万支巨弩箭头的订单。 要知道,这可不是弓箭手使用的普通钢簇箭头,而是由掺杂了黑铁的合金钢打造巨弩箭头,每支巨弩箭头差不多可以兑换八壶普通钢簇羽箭,我不知道这些订单他都是从哪搞到的,但是这么多订单一下子压过来,至少需要我的魔印工坊里面现在正在日夜不停轮番工作的两台魔法刻印机不眠不休地工作四个月,才能够交付哈斯拉柏侯爵的所有的订单。 我也没有想到手上的这些订单中,有些居然还是从北杜伊斯堡这边抢过来的。 如果不是罗伯特伯爵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居然成为了帝都里面巨弩箭头第四大供应商。 当然我一直坚信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北杜伊斯堡乃至整个帝都这边巨弩箭头最大的采购商。 因为这些双属性巨弩箭头完全就是用无数失败品堆出来的,为了能拥有更多的魔法巨弩箭头,目前只能让魔法刻印的基数不断增大,多余的普通无属性巨弩箭头一定要倾销出去,哪怕价格低上那么一点,也比烂在手里面回炉重铸强。 对这些领主们来说,只要我手里的巨弩箭头品质没问题,他们不太在乎上面的花纹是什么,刻印在巨弩箭头刃锋处的魔纹反而能够让这些箭头看起来更有档次。 目前平均每刻印二十五支巨弩箭头,才能成功生产出一支双属性魔法箭头来,成功率仅仅只有百分之四,前一段时间,四位老矮人工匠告诉我,能将双属性巨弩箭头的刻印成功率提高至百分之五,但是这么久过去了都没有听他们再说起过,我猜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阻碍。 上个月我去了耶罗位面,帝都这边的事务全权交给了艾丽娅负责,整整一个月,北杜伊斯堡的巨弩箭头和符文铜板底料全部运到了艾丽娅的家中,那些从辛柳谷魔印工坊里面生产出来的符文板和魔纹蛛丝也都是直接搬到了艾丽娅新家庭院的仓库里,等我从耶罗位面归来,北杜伊斯堡的魔法篷车才恢复往符文板工坊那边送货。 北杜伊斯堡前面的大街上总是车水马龙,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得非常热闹,铁匠工坊两侧林立着数十家规模稍小一些的铁匠铺子,数十根在这里组成了一片钢铁森林,滚滚的浓烟在太空中画出数条白色丝带,有些浓烟的尾端甚至于天空中的白云衔接在一起。 罗伯特伯爵和经理人戈斯站在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的大门口与我挥手道别。 这时候,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生产主管克里斯安迪匆匆走到罗伯特伯爵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罗伯特伯爵听完之后,对我做了一个歉意的手势,表示工坊里面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便与戈斯匆匆而去。 我虽然好奇工坊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却不便再返回去,只能与卡特琳娜一起登上魔法篷车。 篷车在经过十字街口的时候,我恰好看见一队雷霆犀组成的商队停在北杜伊斯堡的后街上,一只只如同山丘一样巨大的雷霆犀背负着满身的货物。 当魔法篷车经过后街街口的时候,我让马车夫将篷车停在路边,顺着车窗向外面看去,我发现那些雷霆犀脚下站着一群矮人,他们穿着厚重的金属铠甲,将自己打扮得就像是一只罐头盒子,腰间挂着一只大号铁锤。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矮人,他们力大无穷,脾气火爆,性子倔得像头驴,但是每一位矮人天生就是锻造大师,也是非常出色的战士。 一箱箱沉重的货物从雷霆犀背上卸下来,每个箱子落在地上的时候,都会发出沉闷的声响。 当最后一只木箱从雷霆犀背上卸下来之后,那只如释重负的雷霆犀发出长长一声低鸣,看到那些雷霆犀背上木屋上飘扬的旗帜,我认出这是矮人国度七大君主中斯坦王的旗帜,毫无疑问,这些巨大而沉重的木箱里所装的也一定是从矮人世界运过来的精钢锭。 格林帝国无数铁匠工坊一直以来都在反复研究这些极品钢锭的成分,但事实证明,只有从矮人国度那边运过来的精钢锭才是最好的,北杜伊斯堡一直以来都与矮人国度斯坦王有着非常密切的贸易往来,罗伯特伯爵也是一直向我说起他们工坊里面锻造出来的全覆式铠甲,钢料都是从矮人国度运来的。 看到那些仿佛深埋在记忆中的雷霆犀,我忽然间有一种想要爬到犀背上待一会儿的冲动,我推开车厢门,从车厢里走出来,就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仿佛这个世界一下子瞬停止了,我身体周围出现了逆转的时空,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候在雷霆犀背上生活的那段时光。 差不多有三年是在雷霆犀背上度过的,那时候虽然身体每天早晚两次承受这火毒的侵蚀,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活得最为轻松快乐的一段日子,在雷霆犀背上,几乎不用去想明天会怎么样,每天躺在床上喝着米粥,听着老库鲁讲述人类世界白面包是如何如何的美味,早上太阳从地平线上爬起,傍晚又从群山之间落下,虽然每晚上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再见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但是日子却是无忧无虑。 那时候我和所有的兽人孩子一样不怕死,和库兹每天都要尝试一些自认为勇敢的事情。 可是现在呢? 我甚至一直不想告诉库兹我还活着,每次想到那片让人着迷的荒原,心里面就会有一种酸楚与淡淡的哀伤流过,那是异常苦涩的滋味。 我站在街口驻足不前,卡特琳娜站在我身边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异样,与我肩并肩站在一起。 看着几公里长的后街上挤满了几十头雷霆犀,卡特琳娜笑着对我说:“想不到居然还能在帝都这边看到这些大家伙,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微微摇了摇头,对她说:“走吧,我们还要赶到琪格的贸易商行去看一看。” 上了魔法篷车之后,卡特琳娜才追问道:“商行那边出什么事了?” 坐进软皮沙发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金苹果酒,将酒一饮而尽之后,我对卡特琳娜说:“艾丽娅告诉我现在商行那边积压了大量的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 “怎么会这样?”卡特琳娜惊讶地问道,她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红宝石一样瑰丽的眼睛不停地眨动着。 我对卡特琳娜说:“那边一位负责销售的经理人将这批货里面的初级魔法草药和尸火油卖给了南方的领主,大概是那位经理人觉得这件事要是被追查下来,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带着商行里面当天参与了销售和搬运的雇员们辞职了。” “符文板工坊那边是这样,商行这边又是这样!现在帝都这边的经理人难道一点信誉都不讲吗?”卡特琳娜气呼呼地说。 卡特琳娜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了尼克和布伦南这两个人。 随后她又忍不住我问:“他们卷走了多少货款?” 我用手指轻轻戳着眉心,一边说:“大概他们是担心自己有命拿却没命花,而且商行里面还有其他的雇员,所以他们没有将这笔货款私吞,不过他们每个人都应该拿了一笔丰厚的好处费,不过现在整个商行处于一种半瘫痪状态,一大批新到的肉罐头和肉松都等着处理,还要再继续招募一批新的雇员,艾丽娅一大早就赶到那边去处理这些事情了,这种时候我也必须露面才行。” 尼克和布伦南两个人带走了符文板工坊所有的雇佣工匠,却是没有带走符文板分毫的资产,显然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这总时候,让卡特琳娜一下子想起来琪格,她对我抱怨说:“琪格到了埃提亚那边居然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虽然我也有一些担心,但是更加相信没有什么事是琪格做不好的,于是我宽慰她:“估计是两个国度的邮差从不往来,商队的寄信方式实在太慢了,她寄过来的信一定已经到路上了。” 卡特琳娜又追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用手捻着下巴上淡淡的胡茬,对卡特琳娜说:“这件事总归是不能这么算了,我要他们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也要给我吐出来,我可不信这件事没人致使,等我抓住那些幕后指使者,在和他们好好地清算一下。” “喂,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件事闹大吧?你现在在帝都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卡特琳娜对我说道。 我用手拍了拍额头,然后从软皮沙发里面坐起来,对卡特琳娜说:“对哦,你不说我还都要忘了,我应该去后勤部却兑换一些属于我的功勋,现在这些黑魔晶应该足够我晋升一等伯爵的了,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去后勤部那边。” “好啊,我听你的。”卡特琳娜温柔地对我笑了一下。 …… 走进贸易商行,才发现里面依旧显得一片凌乱,在商行后面的院子里堆着大量的午餐肉罐头和用油纸包裹的肉松砖,一些肉松砖堆得像小山一样,被一些苫布罩着,大概是担心下雨被淋湿。 虽然帝都的春天是非常少雨的,但是无尽之海温热的潮湿空气吹过来,一旦与北境北部冰雪苔原上的冷空气相遇,形成极端对流天气就会引起降雨,有时候甚至会下一些冰雹之类的,午餐肉罐头虽然不怕雨水淋湿,但是那些生铁的罐头盒子一旦在雨中暴露太久,也是会生满铁锈的。 至于那些肉松砖外层的油纸,就更加的不耐雨水的浸泡了。 艾丽娅和侍女贝蒂亲自站在后院门庭回廊里,商行里面的员工们正在一件件货品搬到商行的仓库里面,寥寥无几地几个雇员,让这个商行越发显得冷清。 本该是堆满了魔法草药的仓库库门敞开,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着的初级魔法草药,整个仓库空空如也。 同样,隔壁一间存储尸火油的仓库也被人打开,装着尸火油的油桶已经一个也见不到了。 艾丽娅看到我带着卡特琳娜从外面走进来,忙让贝蒂在从商行里面搬出两把椅子出来。 “情况怎么样?”来到艾丽娅身边,向她询问。 艾丽娅将手里的鹅毛笔丢进墨水瓶里,双手支着白净的下巴,对我笑眯眯地说道:“没有想象的那样糟糕,货款也已经全部点清了,就是商行这边需要再增添一些人手才行。” “查没查出来究竟是谁在里面捣鬼?”我向她身边的侍女贝蒂问道。 贝蒂不动声色地看了艾丽娅一眼,见到艾丽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便微微地摇了摇头。 艾丽娅对我说道:“你现在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积压的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上面来,虽说这些东西便于储存,但是商行里面空出来仓库可没有多少。” 随即她又对我说:“这周还有一艘从古鲁丁小镇驶来的魔法飞艇将要抵达空港小镇,我还要在飞艇抵达之前,组织好人手准备接货。” 47.查理皇子的窘境 事实上在艾丽娅的主持之下,这间贸易商行还是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x23us.com 除了两间存放重要物资的仓库被搬空之后,显得有些萧条与凌乱之外,就只有院落中堆积如山的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看起来显得有些碍眼,其实这些从帕伊高原上运过来的舶来品,销路并没有那么糟糕,也绝不会积压卖不出去,很多平民家庭能够吃上一顿香煎午餐肉或是午餐肉炖豌豆,也是非常奢侈的。 侍女贝蒂从纺织工坊和符文板工坊两边的雇员调了几位到贸易商行这边来,迅速地接手了贸易商行里面的一些事务,对于每星期要搬运几十吨沉重铁料的符文板工坊里的员工来说,贸易商行里的这些堆积如山的货品实在算不上什么,他们迅速地将午餐肉罐头撞到平板拖车上,忙碌了一下午就清空了院子里面的两座大山。 这种高效的劳动节奏让贸易商行里的老员工们感觉有些吃不消,但是却一声不吭地咬牙坚持下来了。 贸易商行里面的老员工们通过与这些来至于第七街区符文工坊的雇工们私下聊天后才有了惊人的发现,符文板工坊那边几乎每天都维持着这种强度的劳动,并且没有人敢偷懒,在符文板工坊一旦被经理人默里发现有谁消极怠工,立即就会被解雇掉。 因为在第七街区那边,等待拥有这样一份工作的平民队伍从自由市场可以排到钟楼。 我和艾丽娅一直忙碌到了傍晚,总算是将贸易商行这边新的员工名单确定下来,在今后的一段时期内,在找到合适的新经理人之前,贝蒂将暂代商行经理一职。 推开精美的雕花白桦木玻璃窗,让傍晚的凉风吹进房间里,将带有一丝辛辣烟草味的空气更换掉。 艾丽娅穿着一身精美的仿宫廷式长裙,纤细的腰肢压在窗台上,她将身体探出窗外,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那种妩媚万千地仪态仿佛让山巅之后的那片晚霞都要黯然失色,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就仿佛有片蔚蓝的湖泊,低胸礼服让她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在我炯炯的目光注视下,她显得颇为自信对我淡淡一笑。 我走到她的身后,紧紧贴着她丰腴的身体,双手环在那纤细的腰肢上,将头凑到她雪腻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羊脂一般温润的肌肤带着香甜的香水味,她柔软的怀抱就像是罂粟花一样容易让人沉迷,那是一种成熟.女人独有的一种风情。 艾丽娅扭回身,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似乎被我吻得很痒,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尽管商行里面的普通员工们已经下班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坐在办公桌前核对账目的贝蒂,但是艾丽娅还是谨慎地拉着我从窗边离开,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望向窗外,看到商行的院子里空无一人,这才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对我小声地说道:“还好没人看见。” 听到艾丽娅这样说我也是感觉到一阵心虚,对于我和艾丽娅之间的情史琪格虽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我和艾丽娅如此肆无忌惮的公然在她的商行里亲热,怕是会惹怒琪格的。 身为琪格的前任贴身侍女,卡特琳娜在帝都认识的人要比蜥人侍女塔卡玛多很多,由于琪格贸易商行这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卡特琳娜决定去找琪格在帝都里的一些挚友了解一些情况,这时候还没有从外面回来,。 我站在窗边猩红色天鹅绒的窗帘前,艾丽娅被我吻得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一层浅粉色的光泽,她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对我小声地说:“你回来真好!” 艾丽娅话语中流露出来的幸福感,会让人心里瞬间难以抑制的膨胀,也会让我忍不住吸一口气将微微有些消瘦的胸膛挺起来。 她接着说:“那些小丑们都被吓得缩到阴影里面去了,其实他们本来还可以把这件事做的在漂亮一些,大概是因为你回来了,才会让他们慌了阵脚。” 我看了一眼坐在房间另一侧正在埋头审阅账目的贝蒂,对艾丽娅问道:“查到是谁买走了这批货了吗?” “……”艾丽娅呼吸稍微变得急促了一些,她没说话。 “你知道是谁对吗?艾丽娅。”我对她轻声追问。 见到我的目光一直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猫在我的怀里,换了一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才说:“是乔治王子和昆汀在幕后搞的鬼,还有你在皇家魔法学院那边的几位校友……” “小查理、昆汀、伊凡和迭戈?”我眯起眼睛问道。 之前这些人挖走了尼克和布伦南我没有计较,没想到现在变本加利地竟然将爪子伸到了琪格的贸易商行这边,不过我不认为单凭伊凡和迭戈就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就算是昆汀的身后有赖安公爵的支持也不行,琪格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教授身份,还有魔法药剂学工会的学者地位,都不是他们这些年轻贵族可以随便招惹的。 艾丽娅伸手从怀里摸出一页薄薄的羊皮纸,这张对折的羊皮纸页上烫印有两把交叉在一起的短匕,短匕的后面是一张模糊的人脸和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这是盗贼工会的通用信笺。 艾丽娅将信笺递给我,然后站直了身体整理着被我弄得松散的长发,用一只黑色的篦子将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拢起来。 她对我说:“盗贼协会那边买回来的消息,说是商行里的那位经理人和那些雇员目前在伊凡和迭戈开办的工坊里面做工,我猜他们的用意大概是担心你接下来的一系列报复行动,才将他们暂时保护起来。” 艾丽娅整理一下因为拥抱而弄皱了的长裙,走到房间里的精致沙发前坐下来,从茶几上拿起一瓶金苹果酒来,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虽然她的酒瘾慢慢地戒掉了,但是每天还是需要习惯性的喝几杯。 艾丽娅斜倚在沙发里对我说:“是查理皇子殿下那边的军需官与布斯曼家族一位管家出面买走了商行里的那批魔法草药,这些魔法草药里面会有一大部分制成治疗药剂,运到安其拉多位面皇家构装骑士团那边。” 我的眼神微微一缩,没想到乔治王子居然会借着查理殿下做出这种巧取豪夺的事情来,真够愚蠢的。 看我没有对‘小查理’乔治破口大骂的意思,艾丽娅这才继续说:“据说查理皇子殿下在那边几场战役虽然都达成了战略目标,但是听说是凭借百余名领主们凑成了构装骑士团大军在战场上硬推过去的。”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战术和战略,在安其拉多位面的正面战场上与纳克玛人交战喽?”我随口问道。 艾丽娅对我点了点头。 我倒是没想到查理皇子殿下居然这么刚,难道他就不怕折损太多人手,从而影响到那些贵族领主们对他的信任度吗?我忽然发现查理皇子殿下这步棋走得真臭。 估计他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吧! 格林帝国最强大的五支军团在肯达位面瓦剌山谷联手封印里那边与渊狱之间的连接通道,看起来对查理皇子触动很大! 查理皇子大概是想要将肯达位面战役的胜利复制到安其拉多位面上,很可惜,这时候南北两大军团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北风军团因为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冬季捕奴行动,全线撤回了北境。 詹姆士亲王所统帅的南风军团却是在整个冬季休养生息,詹姆士亲王不愿出兵安其拉多位面,查理皇子还真的是没什么办法。 墨氏家族驻守在肯达位面军团虽然可以自由行动了,但是墨家大少墨湘统帅墨氏家族最强的构装骑士团,作为格林帝国最年轻的两位将星其中之一,如果墨家大少率军队进入安其拉多位面的话,胜利的荣耀光环至少会被这位墨家大少分走一大半,显然查理皇子并没有打算与其他人分享这份胜利的荣光。 艾丽娅接下来的话,也算是验证了我的猜测:“这几场战役伤亡比率很大。” 难怪查理皇子会急需治疗药剂,一直以来,皇家构装骑士团的军需品和补给品配额都是最高的,没想到除此之外,还需要大量的治疗药剂,由此可见,安其拉多位面的那几场战役打得有多么的惨烈了。 事情虽是如此,但是小乔治王子这种做法却是让我很难接受,这算什么,挑衅? 如果由皇室那边的军需官出面,向我提出采购一批魔法草药,我还真没法拒绝,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他们把事情办成这样,那可就别怪我接下来会怎么样了。 艾丽娅又对我说:“听说起有十几位领主的构装骑士团直接被打残了,不仅仅没有得到褒奖,还要被迫从前线撤了回来。” “既然构装骑士团都打残了,撤回来有什么不好的?”我不解地问道。 艾丽娅带着嘲讽味道的轻轻一笑,说:“这种时候撤回来的话,后续胜利所获的果实哪里还能有他们的份儿!” 看起来这位查理皇子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出色,否则他绝不应该将事情办成这样。 艾丽娅又说:“从这里买走尸火油的是位从帝国南部赶过来的领主,据说昆汀.布斯曼的远房叔叔。” “是布斯曼家族的成员?”我向艾丽娅问道。 艾丽娅摇了摇头,说:“只是一个南方的小领主而已,勉强能算是布斯曼家族一个分支,赖安.布斯曼曾经帮他继承了家族的爵位,所以他与昆汀走得很近。” 她继续说:“这次到帝都来,大概是看到位面战争目前形势有所转机,也想要凑过来掺和一下,估计是想要跟着查理王子的皇家骑士团在安琪拉多位面捞油水。” “这种时候还敢凑上去捞油水,可真有勇气!”我忍不住在一旁嘲讽了一句。 艾丽娅却说:“想要凑上去捞油水的领主们可大有人在,现在半个帝都的领主们盯着安琪拉多位面呢!” 看来是之前格林帝国几场位面战争的胜利蒙蔽了这些领主们的双眼,让他们只看到了胜利之后的丰厚利益,却没有注意到失败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所以啊!一个南方小领主怎么可能在被查理王子放在眼里。”艾丽娅感叹道。 我接着说道:“于是这位就整天琢磨着走‘小查理’乔治王子的关系?” 艾丽娅对我点了点头,说:“听说,最近这位领主频繁地带着乔治和昆汀初入帝都里面各种高档场所,所以这件事他也成功掺和进来了。” 我和艾丽娅正说着这件事,艾丽娅贴身侍女贝蒂已经查完了手上的那些账目,这时候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对我说道:“现在到帝都这边寻找战争机遇的领主,几乎都快把帝都第二街区和第三街区挤爆了。” “查完了吗?”我对对贝蒂问道。 贝蒂乖巧地点点头,说:“嗯,大数额的账目没有太大出入。”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然后对艾丽娅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要直接回家吗?我晚上约好了要去见路易斯,可以顺便带我一程。” “……”艾丽娅颇为幽怨地望了我一眼,妩媚的眼睛里几乎都快滴出水来。 于是,我只好对她承诺,如果耶基斯学者不在魔法研究院,就到她那里吃宵夜,这才算是平息了她满腹的怨念。 魔法篷车将艾丽娅和贝蒂送回她的庄园之后,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卡特琳娜不在我身边,艾丽娅便让我乘坐她的魔法篷车去翡翠海湾贸易商行见路易斯.门萨。 路易斯.门萨没想到我这么晚了居然还会赶过来,就在翡翠海湾贸易商行楼顶的半空花园里给我会面,我这才知道他请我过来,是想要购买一些‘巨熊之力’魔纹构装。 如今,耶基斯学者所设计的三套魔纹构装在帝都里面成为各大领主们争相购买的初级魔纹装备,但是市面上基本很少能买到,就算是偶尔在拍卖行里看到一两套,也是‘魔蛇之牙’的魔纹构装…… 48.魔法草药供应商 帝都里的夜空如同梦境那样美轮美奂,头顶上的星云像是一条巨蟒盘旋在深邃的夜空中,浮空皇城就像是夜空里面显得金碧辉煌,就像是夜空中另外一轮银月。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进入春季之后,来自无尽之海的暖流滋润着整个罗兰大陆,街边的柳树已经抽出了嫩绿地枝芽。 每条主街的灯火都像是夜空里的繁星一样璀璨。 帝都的夜,诠释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路灯下的长街车水马龙,形成一幅喧嚣地街市。 马蹄铁敲击在石板路面上发出清脆的马蹄声,车轮碾过路面后发出的吱扭声,古博来马在马车夫皮鞭下的嘶鸣声,行人在路灯下低声轻语,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翡翠海湾贸易商行屋顶上的空中花园,大理石圆桌上摆着一瓶白葡萄酒和两字水晶打磨而成的高脚酒杯,一只敞口的银盘子里堆满了李子和梅子,我靠在屋顶围栏旁边,看着街道。 路易斯.门萨穿着一身宽大的睡袍坐在花园里吊床上,头发湿漉漉的并不断顺着发梢向下滴水,作为一名皇家鹰狮骑士团成员,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他整个人就像是充满张力的一张硬木弓,他的脸廓俊朗而个性鲜明,微微闭着眼睛。 一位身材面貌都非常出色的年轻侍女站在他的身后,正在轻轻地帮他揉着肩膀,偶尔她那美丽的眼睛向我身上瞟过来。 我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对路易斯说:“我会尽量抽空制作一些‘巨熊之力’的魔纹构装,不过五百套显然不太现实,我可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我刚刚答应了威尔士王子,帮他完成另外九艘海船的移动式传送魔法阵的符文板的绘制及装配,这个将会占用我大量的课余时间,所以暂时没办法兼顾绘制魔纹构装。” 路易斯睁开眼睛,从躺椅上一下子坐起来,惊讶地问我:“你是说你要帮助威尔士逐渐一支传送海船组成的舰队?” “嗯,没错!”我坐到楼顶围墙上,背对着繁华的街道,面向路易斯说道。 “你和威尔士两个人见面……居然没有打起来?”路易斯.门萨大笑说。 “想什么呢!我和威尔士有什么深仇大恨,见面就要打起来?”我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好不好!” 路易斯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们会成为一生之宿敌呢!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居然就会有合作,我就知道魔法报纸上刊登的那艘传送海船,是你和迪伦两人合力完成的杰作,你们既然能够创造出一艘黄金海船‘复仇女王号’,那么完全可以将黄金海船复制到另外一艘海船上。” 路易斯伸手在那位侍女挺翘的臀.部用力的拍了一下,示意她退下,那位侍女也是十分乖巧听话,脸上飞着一层红霞,轻快地跑进花园亭台的另一侧,有一组精美的建筑群掩映在那片树海之间,那边的宫殿才是路易斯的起居室。 据诺亚说,那片建筑中拥有百余名年轻貌美的侍女,这位门萨家族的未来掌舵人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记得刚到皇家魔法学院的那个时候,诺亚还曾经做出过让这里一些侍女跑到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里打扫卫生的荒唐举动。 路易斯看到那为侍女走远了,这才对我说道:“我早知道查尔斯陛下不会允许黄金海船这样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单独掌握在门萨家的手里,建造传送海船是必然的。”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叹了一口气说:“只是我没想到威尔士会统帅这些传送海船。看来威尔士将皇家构装骑士团的兵权交出去,查尔斯陛下还是做了一些补偿。” “失去了皇家构装骑士团,却拥有了一支传送海船舰队,现在看来未必是件坏事。”路易斯停顿了一下,随后才又补充了一句。 这当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威尔士运用传送海船研究出来一种新的突袭战术。 接下来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将会驻进洛其位面,还会有十七位领主率领麾下的构装骑士团进驻到洛其位面,这些力量将会配合威尔士王子的传送海船在洛其位面打开新局面。 位于洛其位面纳克玛人势力范围大后方的一座后勤物资仓库被威尔士一把火烧掉了,如今在洛其位面的纳克玛人生活物资一定非常的紧张,这样也许会给威尔士王子抓住一些战机。 门萨家族的瓦斯琪位面,目前来说算是格林帝国局势最为稳定的富饶位面之一。 我不认为路易斯这时候有组建构装骑士团的必要,所以对路易斯问道:“路易斯,你干嘛要这么急着组建一支构装骑士团啊?瓦斯琪位面的局势有什么变化吗?” 路易斯对我毫无保留地说道:“那倒不是,我是想……如果能在帝都这边组建一支新的构装骑士团,那么就可以参加安其拉多位面的会战,据说查理殿下在安其拉多位面进展并不如原本设想那么顺利,所以我想去安其拉多位面帮帮他。” “你准备远征安其拉多?”我惊讶地问路易斯。 路易斯说道:“啊!我是有这个打算啊!毕竟查理殿下那边需要我们这些鹰狮骑士团成员的支持,查理那家伙搞政治或许还可以,打仗完全就是门外汉。” 路易斯站起来,走到大理石圆桌前面,为我倒了一杯白葡萄酒,我对他摆了摆手说:“待会儿还要去耶基斯学者那边,喝了酒之后,绘制魔纹法阵时候手很容易发抖。” 听我如此一说,路易斯也不勉强,直接将手里的一杯白葡萄酒一饮而尽,端着另一杯白葡萄酒走到我身旁,和我一样坐在屋顶的围墙上说:“对了,吉嘉,你最近还能搞到魔法草药吗?” “你要干嘛?”我问路易斯,或许是因为刚刚损失了一批魔法草药,我对这个话题显得有些敏感。 路易斯对我说:“我需要一批治疗药水。” 随后他又解释:“……哦!对了,在来点止血绷带,那东西也很实用,查理在安其拉多位面战况吃紧,急需魔法药剂和急救绷带。” 我这时候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安其拉多位面战况吃紧,查理殿下需要大量的急救物资。 “这样的话……我帮不了你。”我对路易斯说道。 路易斯没想到我回答得如此迅速,他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现在也没有魔法草药的货源吗?没有魔法草药,提供一些止血绷带也是好的。” 我对路易斯挥了挥手,才说:“我这边的商行目前全面禁售安其拉多位面战争所需要的物资。” “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路易斯听到我这么说,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里面的白葡萄酒险些洒了出来。 我也没有隐瞒商行里面发生的变故,对路易斯说:“琪格贸易商行的一位经理人私自卖出贸易商行里两批物资,我怀疑这件事与乔治王子和昆汀有关,这件事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会向安其拉多位面出售任何物资。” 显然路易斯也没有意识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有些微恼地说:“这两个家伙,还真敢在帝都这边胡来,我会给查理写信,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我打断了路易斯的话,对他摆了摆手说:“这件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无面者军团在瓦斯琪位面遭到重创之后,门萨家族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机会,门萨家族的构装骑士团目前驻守在各个位面之上,路易斯不可能调派那些构装骑士团去安其拉多位面参战,诺亚在瓦丝琪位面收获了这么一大批海盗王的宝藏,所以路易斯.门萨才要组建一支新的构装骑士团。 我最终只答应在夏天之前,向他提供一百套‘巨熊之力’魔纹构装的套装,不过绘制魔纹构装的铠甲需要路易斯自己准备,我建议他最好准备一些白岩犀的硬皮甲,这种魔兽皮做出来的高级皮革传导魔法力非常的稳定。 位面上的战火依旧在持续蔓延,虽然格林帝国的军队正逐步收复失地,重新夺回了几处最主要的资源地,进而稳定了格林帝国的资源市场,但是对于秘银、魔法草药、高级魔兽皮革等物资,在帝都这边的价格依然是居高不下。 从精灵世界的都市布宜诺斯城运过来的那些魔法草药早已经消耗一空。 这样市场上的魔法草药在不知不觉中又变得稀缺起来,最近这两周中魔法草药的价格正在持续上涨。 琪格的贸易商行垄断了从帕伊高原上运下来的魔法草药,也因如此,乔治和昆汀才会串通商行里的经理人,悄悄地将那些魔法草药买走。 除了贸易商行这边可以获得魔法草药之外,我在辛柳谷的圆形山谷草药园子里面,也种植了大量的魔法草药,现在又有一批魔法草药悄然成熟,如今已经采集下来并运到了地底仓库里。 另外我这两天还准备再去耶罗位面一次,第一个目的是去看看贾斯特斯和野蛮人奴隶在绿谷那边过得怎么样,第二个目的则是向耶罗土著的辛格尔大长老购买一些魔法草药。 绿谷的森林里面生长着很多种魔法草药,没有人比这些耶罗土著们更熟悉那片丛林,土著人对丛林里生长的一些魔法草药也是非常的熟悉,我曾在一座树屋的屋顶上就看到过一些晒干的魔法草药,之前因为心里面一直思考究竟要如何才能狩猎到一名蛛人督军,所以忽略了身边的一些事。 我从耶罗位面返回帝都,听艾丽娅说起贸易商行里面一批最为紧俏的魔法草药被那边的经理人私下卖出去了,这才豁然想起了耶罗位面的绿谷里,也生长着大量的初级魔法草药。 这片绿谷植被繁茂,同时又有大量的树精混杂在深林之中,于是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挡住了帝都冒险家们的脚步,这里一直是格林帝国冒险者们未成踏足过的地方,所以这里的魔法草药并没有被格林帝国冒险者们采集一空。 我准备重返耶罗位面之后,与辛格尔大长老做笔交易,用一些生活物资和粮食向辛格尔长老换魔法草药,相信他不会拒绝。 告别路易斯从翡翠海湾贸易商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乘坐魔法篷车来到帝都魔法研究院。 耶基斯学者正巧在魔法实验室里面设计新型魔纹法阵的图纸,由于之前我发现了一种很神奇的伴生魔纹,让耶基斯学者设计出来的三套魔纹构装上的魔法属性非常出色,但魔法承载力需求却是很少,这三套魔纹构装在帝都非常受欢迎。 但现在这些已经不是耶基斯学者的研究方向,他最近正在研究另外一幅伴生魔纹‘聚能魔纹’。 聚能魔纹也可以称之为‘聚能魔环’,因为这幅伴生魔纹法阵的图案绘制出来就像是一个圆环一样漂亮。 耶基斯学者通过从‘聚火术’魔法符文板制成的铜火锅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制造的排风机受到一些启发,他目前开始致力于低端实用性魔法物品的设计,他在一个月之前受我的一些诱导,对于持续性释放霜冻魔法效果的符文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就想要设计出这样一幅法阵。 我赶过来见他,他正在试验台上埋头认真思索,见到我推门走进来,马上十分兴奋地对我说道:“吉嘉,我想通了!” 每一次,耶基斯学者成功的设计出新的魔纹法阵,都会显得莫名兴奋,他拉着我的手大步走到实验室的墙边。 那名魔法助手从沙发上被我们惊醒,连忙举着一直高脚三叉戟型的烛台,跟在我们身后走到了墙边,烛火照亮了墙壁,这时候我看到墙壁上镶嵌着一张金属符文板,上面刻着一幅改良后的霜冻魔纹法阵,只是刻这幅魔纹法阵的匠师手艺并不怎么样,虽然将大致图案都绘制出来了,但是却无法正常运转。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赶快将这幅魔纹法阵的图案记下来,看看我这幅霜冻魔纹法阵是否可行。”耶基斯学者这样对我说道。 我站在他身边,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 身后的魔法助手睡眼惺忪地举着一只蜡台,站在我们身后不停地打着哈欠…… 49.冰箱 耶基斯学者设计出来的持续‘霜冻’效果的魔法卷轴,完全颠覆了我对‘霜冻’卷轴的认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仅仅是让瞬间爆发的魔法延缓凝聚冰霜的时间,没想到竟然完全破坏掉魔纹法阵的内部结构,所有的魔法符文排列都发生了巨大改变,这幅拥有持久‘霜冻’效果的符文板与‘霜冻卷轴’完全就是两码事。 这正是耶基斯学者值得称道的地方,他将‘霜冻’卷轴改得面目全非,最终却达成了自己想要的魔法效果。 挂在墙壁上这张魔法符文板虽然无法正常运转,但是它却已经将所有的结构都表现出来了,而且很完整的诠释出所有魔法符文相互之间如何衔接,我将这幅魔纹法阵默默地记下来。 扭头对耶基斯学者说道:“现在要不要试一试?” 耶基斯学者盯着我的眼睛,笑着问道:“现在就可以?还要不要稍微准备一下?” 我在心里默默地回想一下这张符文板的结构,发现这幅‘持续霜冻效果’的魔法卷轴结构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于是便对耶基斯学者信心满满的点点头,说:“嗯……现在就可以!” 对我而言绘制水系魔法卷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尤其是绘制与霜冻卷轴有关的水系魔法卷轴。 从我在帕伊高原上流浪的时候,绘制‘霜冻卷轴’就已经成为了我的基本技能之一,后来我将这个魔法卷轴带到了格林帝国,直到现在我还会不定期的抽出一些时间来制作一些‘霜冻卷轴’,我甚至可以闭着眼睛,在一张魔法羊皮纸上将‘霜冻’卷轴绘制出来。 虽然‘持续霜冻效果’的魔法符文板与霜冻卷轴完全就是两幅截然不同的魔纹法阵,但是我依然很快便掌握了它的结构。 我站在实验桌前,逐字逐句地去诵读耶基斯学者对于这幅‘持续霜冻效果’魔法卷轴的说明。 随着魔法刻笔在一张空白秘银符文板上留下了一个个精准的魔法符文,一幅带有冰系魔法的符文板迅速在笔尖下面诞生出来,我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些符文线中森冷的寒意,也能感受到线条之间无比流畅,随着我最后一笔停留在秘银符文板上,一幅全新的‘持续霜冻效果’魔法符文板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伸手在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只小号的宝石基座,将它小心翼翼地嵌在秘银符文板最核心的地方,然后在货架上取下半块魔晶石,用一柄小银锤从魔晶石上面敲下一块碎片来,将这一小片魔晶石碎片装到宝石基座上。 转瞬之间,在这张‘持续霜冻效果’魔法符文板上,一股淡淡地魔法力冰元素魔法力开始在符文板上缓慢流动,符文板上慢慢地凝聚出一层冰晶。 “成了,这张魔法符文板设计得非常棒,所有魔法符文之间的衔接都很流畅。”我将魔法刻笔挂在笔架上,并用手轻轻地抚摸这张绘制完成了的魔法符文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耶基斯学者站在我身边,对我说道:“看你绘制魔法符文板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一口区连贯地绘制下来,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接触这张‘持续霜冻效果’的魔法符文板。” 我笑着说:“哈哈,我是一名水系魔法师,对于水系魔法符文当然要更熟悉一点。” 耶基斯伸手指着这幅魔法符文板,说:“将这张魔法符文板留在我这边吧,我接下来还要对它做一系列的测试,希望它不会消耗掉太多的魔能。” 我将一瓶乳白魔法墨水扣上盖子,然后装进一只小型封魔箱里,一边问道:“耶基斯,你有没有想过这张魔法符文板能做什么?” 耶基斯学者皱了皱眉,想了一下才说:“这张魔法符文板除了能够制造冰雾之外几乎没什么用处,而且它还不具备‘霜冻’卷轴的那种爆发力,只能缓慢地降低周围的温度,我想不出来。” 我伸手用力地擦了擦秘银符文板上凝结出来的厚厚一层白霜,对耶基斯学者说:“我打算利用这张魔法符文板上面的魔法效果来制冷。” “制冷?”耶基斯学者好奇地看着我。 “在此之前,所谓的制冷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我一边说一边从魔法腰包里捧出一只木箱来,然后将木箱上面包裹着厚厚棉被的盖子掀开,箱子里面的四壁上同样铺着一层厚厚的棉被,箱子里面码着一排排切得十分整齐的巨型蜘蛛蛛腿,每段蛛腿大概都只有一英尺长,却是有成年人大.腿那么粗,黑色的甲壳下面包裹着半透明冻状嫩肉,一张废弃了的霜冻卷轴铺在上面,这些蛛腿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冰。 我对耶基斯学者说:这些是我从耶罗位面上带回来了一些速冻蛛腿肉,因为没有足够的封魔箱,一些速冻蛛腿肉只能这样装进木箱子里,然后在封上箱盖之前,将一张霜冻卷轴塞进去,这样就可以让这些蛛腿肉在半个月之内都不会**。 如果想要延长保鲜时间,就要在木箱里面的冰未融化之前,往里面塞一张崭新的霜冻卷轴即可。 话说回来,如果能将蛛腿肉装进封魔箱中,完全能够达到同样的保鲜效果,只是这种棉被木箱的制作成本要比封魔箱低两百倍,在帝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得起封魔箱这种魔法工具。 然而棉被木箱与霜冻卷轴搭配而成的保鲜箱最麻烦的地方就是:每两个星期就要重新向木箱里面添加一张霜冻卷轴。 我曾经在水系魔法沙龙上展示过这个生活类魔法物品,但是当时并没有得到水系魔法师们的认可,原因有很多,其中就有无法及时续航制冷这种缺陷,所以我才找机会请耶基斯学者帮我设计了一张拥有‘持续霜冻效果’金属符文板,这样,在魔晶石碎片完全耗尽能量之前,木箱里面可以一直保持霜冻的状态。 “我将这种箱子称为冰箱,不过将来这种木箱子会是立式的,而且不会有这样的盖子,而是像木门一样,随时可以拉开关上,里面可以保存一些新鲜的食材,这种箱子最核心的地方就在于这张‘持续霜冻效果’金属符文板……”我向耶基斯学者讲述着我的设想。 耶基斯学者就站在我身边静静地听着,听到我说起冰箱这个名字,对我称赞说:“这个名字倒是贴切。” 当我说起将来要让帝都里所有人都能用上这种可以保鲜食材的冰箱,耶基斯学者笑着提醒我说:“这么一张秘银符文板价值五枚金币,且不论制作这幅持续霜冻效果的魔纹法阵,铭文师们需要收取多少费用,单是这张秘银符文板的价格就不是那些平民们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将来它会和那些聚火术符文板一样,就是在普通铜板上面印赤铜魔纹线,这样就可以将材料成本降到最低,至于制作成本嘛,也是可以商量的。”我信心满满地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因为魔印机的存在,我有信心将这些冰箱的制作成本降至最低。 这些年以来,格林帝国一直都非常推崇火系魔法,而且火系魔法师们在格林帝国的魔法界占据着主导地位,爆裂并可以持续燃烧使得火系魔法威力强大,因此火系魔法师在帝都一直以来表现的都非常强势,很多帝都的平民们都知道魔法师能够凭空释放火球,但是对于其它初级魔法,比如风刃、冰箭、水弹、落石等等这些初级魔法缺乏相应的认知。 肖恩学者这些年在帝都一直在向帝都民众推广水系魔法,可惜却一直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肖恩学者将带我参加水系魔法师沙龙,也是想让我和其他水系魔法师多多交流,看看有什么好点子,让更多的人了解水系魔法。 我认为帝都人不会因为冰箭术释放的时候会在空中划过一道晶闪闪的美丽轨迹而记住它,但是他们却一定会记住那些魔法物品,例如可以用来取暖和涮肉的铜火锅、可以吸走室内呛人烟气的排风机、钉在墙上就可以自动出水的水龙头等等,这些生活类魔法物品正逐渐走进格林帝国的千家万户。 我想要制造出更多的生活类魔法物品,所以才请耶基斯学者帮忙改良霜冻卷轴,换做以前的耶基斯学者一定懒得理我,但是自从耶基斯学者制作出那些节能魔法台灯之后,整个人对于魔法的一些认知似乎有所转变,他也开始主动地尝试去研究一些生活类魔法物品。 有了耶基斯学者的帮助,我的很多想法都慢慢得以实现,比如冰箱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辛柳谷的老矮人工匠们,平时维护魔印工坊里那五台魔法刻印机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也只能想办法如何提高魔法刻印机的加工精度,这样也能进一步够提高良品率。 …… 走出傲慢之塔,已经是午夜之后。 空荡荡地榆林大街上见不到几辆魔法篷车,卡特琳娜安静地坐在魔法篷车里,向我说了一下她打听到的消息。 乔治王子和昆汀买走商行里面的那些魔法草药之后,直接就将那些魔法草药分成了两份,送到一间魔法药剂店铺里面,制成治疗药水,仅仅只用了一晚上时间,这些治疗药水就被制作了出来的。 乔治王子分到了一大半的治疗药水,昆汀则获得了一少半治疗药水,乔治王子将这些治疗药水送往安其拉多位面,查理殿下和皇家构装骑士团在那边的局势不容乐观。 而赖安.布斯曼公爵却是在华沙位面苦苦支撑,自然那边也非常缺少治疗药品,昆汀的这些治疗药水也算是对赖安公爵多少有些帮助。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昆汀、伊凡和迭戈他们凭什么会觉得有了乔治王子站在身后,我就会退避三舍? 别说查理殿下现在还不是格林帝国的君主,就算将来查理殿下继承了皇位,那我也不会因此而畏惧乔治王子啊! 既然那些魔法草药已经变成了治疗药水并送到位面上去,也就是说那些魔法草药是不可能追得回来了。 紧接着卡特琳娜向我说起了那些尸火油的下落,她经过多方打听之后,终于可以确认那些尸火油就在哈萨领主在帝都这边新买宅院仓库里。 我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后向卡特琳娜问道:“知不知道这位哈萨领主具体的住址?” 卡特琳娜似乎有些准备,迅速地说出一串地名和门牌号码等等,我听完之后,才发现这位哈萨领主居住的地方竟然离我的那间宅院并不远。 尸火油算是我所需要的战略物资之一,尤其是在我拥有了喷火小队之后,任何岩洞的清理和阻断地精人的工作都是他们来做,这次在猎杀蛛人督军的的时候,尸火油也起到了很大作用,尤其是在蜘蛛营地里向前推进的时候,尸火油几乎是将所有的蜘蛛巢穴一把火烧掉。 因此我的手下那些军队非常依赖这些尸火油,所以我可不想这些尸火油被运到别的位面上去,到时候再想将这些尸火油追回来就是千难万难的事了。 等到魔法篷车经过一座高大院墙的时候,我顺着车窗向外观察了一下,街上有两位守夜人在街上来回巡视着,其余地方便是冷冷清清,魔法篷车的车轮碾过一个水洼,飞溅起一些水花来。 这里是哈萨领主居住的地方,我和卡特琳娜从魔法篷车里面跳下来,迅速的躲进墙角的阴影里。 开启了“暗影斗篷”,我化成了一片淡淡的黑雾,在这样的夜色中完全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卡特琳娜穿着‘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开启‘隐匿’魔法效果,也是将自己身体淡化成一片虚影。 随后,我化成的黑雾慢慢地接近宅院大门,黑雾一样的身体顺着大门的铁栏杆缝隙飘进了庭院之中。 卡特琳娜却直接从四米多高的院墙上直接翻墙而入,我们就这样偷偷的潜入了哈萨领主的宅院中。 这时一座带有前庭花园的精美庭院,草坪上还散落着一些舞会之后的…… 50.谁动了我的尸火油 前庭回廊拱门旁的立柱上有一排月光石灯芯的魔法壁灯,壁灯透过乳白色的灯罩散发着清冷的光晕。m.x23us.com 我沿着围墙边的灌木墙的阴影,绕过大门门房处的两名穿着锁子甲手持剑盾的守卫,贴着墙边向庭院里面摸了过去。 在转过一个墙角的时候刚好有一盏壁灯在头顶的墙壁上,柔和的光线一下子将我身体照出了虚影来,微微有些暗淡的影子映在斑驳的青石墙壁上。 我没想到会在转角处遇到了一盏魔法壁灯,身体暴露在灯光下,‘暗影斗篷’失去了隐身的作用,虽然身体还处于半虚无的状态,影子却清晰的印在了石墙上,被回廊门口的守卫发现。 站在回廊前面的一位剑盾守卫立刻用剑柄敲了敲手上蒙着金属板的木盾,发出沉闷的嚓嚓声,提醒对面的同伴警醒起来。 他将手按在铜质的剑柄上,并向我这边一步步走过来,锁子甲发出哗啦啦的轻响,守卫头上的钢盔大概有些影响他的视线,他伸手将头盔扶正。 我傻乎乎的站在在壁灯下,一点点退到了回廊一根方形的大理石柱旁的阴影里,直到身体再次化成一团黑雾,我才迅速地钻到回廊里面。 那名剑盾守卫在墙角转了半天,用长剑拨开了灌木丛来回查找了半天,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这时候,他的那名同伴站在回廊门口,也紧张的注视他这边,他也左手紧紧地握着剑柄,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大概就会用长剑铜制剑柄敲击盾牌,向庄园里所有的守卫发出警示。 可看到那剑盾守卫在灌木丛和墙角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两名守卫又凑到一起低声交谈了几句,大概是觉得可能出现了幻觉之类的,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天,准备捱过这漫漫长夜。 他们帝国语说得并不标准,总是在一些复次末端将音调上扬,有些连接语说得又轻又快,大概是南风某地区独特的方言,总之和帝都这边说话的方式有很大诧异。 我没能从他们的谈话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从他们身后的影子里钻到墙角,准备向城堡东北角的仓库那边搜寻。 或许是因为我从两人身后的阴影里飘过的时候带起了一道冷风,在我经过他们身后之时,两位守卫不约而同地用手摸着自己的后颈,瞪大了眼睛互相对视着,他们虽然没有发出任何警示,但是手里的大圆盾却是握得更紧了。 …… 这座庄园占地面积大约有十亩左右,在帝都这样一座只能算是一座豪宅,并不能称之为庄园。 只有在第二街区及第三街区才会有这种崔凡克式风格的建筑,这些建筑最典型的的特色就是带有精致浮雕并采用夸张的镂空图案砌成墙壁,帝都里面的一些小贵族领主们为了让自己与平民爆发户们有一些差别,他们追求着一些极致的贵族生活,以此彰显自己拥有更高的品位和格调,具有更浓郁的艺术氛围。 也正是因此,贵族们将帝国各种地区多样化的建筑风格带到了帝都,在这片繁华的城市中,形成了诸多美轮美奂的建筑群。 这个庄园也是一座十分典型南方建筑风格的豪宅,虽然占地面积仅仅只有十余亩,但是建筑师却是充分利用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这座豪宅里面房间众多,想要从这座占地达到十余亩的庭院里找到那些尸火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潜入庭院之后,我便与卡特琳娜分头在这座庄园里寻找尸火油的下落。 卡特琳娜钻进这片建筑群里,只是三晃两晃就在我的视野中完全的消失掉了,她只穿着亚龙皮魔纹构装,这套轻皮甲为了追求‘魔蛇之牙’的极致魔法效果。 在制作的时候,制皮大师完全按照卡特琳娜的身材所设计的,这套轻皮甲几乎就像是一层皮肤一样贴在她身上。 当开启魔纹构装上面的魔法效果之后,她的身体也会发生一定程度的虚化,如果她一动不动站在光线很暗的地方,可以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就像是幽暗森林里面的一条变色龙。 她的动作如狸猫一样轻灵,就像是行走于幽暗世界里的一名舞者。 …… 庭院里似乎刚刚举行过舞会,院子里的草坪上摆着一排长桌,洁白的桌布上摆着凌乱的银盘子和银酒杯,一只盘子里的烤鹅被切得乱七八糟,只剩下一具鹅骨架,一些酒瓶子里面还存有残酒,空气中还残留着食物和美酒的香气。 庭院主楼里面有很多房间点着灯,透过玻璃窗与纱帘看到房间里面人影绰绰,看起来舞会依然在继续,只是跳舞的地点从院子里变成了客厅里。 玻璃窗里面偶尔会露出一些女眷的身影,隐约有乐曲声和欢笑声传出来,她们穿着曼妙的礼服,在房间里如同翩翩起舞的彩蝶,与男舞伴们在房间里来回旋转。 有的玻璃窗前则是倒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像是在窗前拥吻,只是被纱帘挡住了面孔,就像是一幕幕没有旁白和台词的舞台剧。 我不知道这些玻璃窗前有没有那位哈萨侯爵,但却意外的在这个豪宅顶层的落地窗前看到了昆汀,他此时端着一只酒杯与一名贵族名媛在窗前亲切的聊天。 没多久,乔治王子和一位女伴在昆汀身边出现,他们相谈甚欢,那两位穿着盛装的女伴在他们身边笑的前仰后合,几乎就快要贴在他们俩的身上。 宅院里随处可见一些巡逻的守卫,这些守卫都是并非普通战士,几乎都具有一转战士的实力,我猜这些人是哈萨领主从南方带过来的构装骑士团成员,很有可能哈萨侯爵的整支构装骑士团都住在这座庄园里。 我悄悄地绕到院子东北角,这些守卫都十分的警觉,虽然我藏在暗影里就一定不会有人看得见我,但是很多守卫的敏锐直觉总是能够指引这他们,让他们的视线频频落在我身后经过的地方。 我原本以为这边角落里面是一大片仓库,却没想到是一排马厩,马厩里面挤满了膘肥体壮的战马,数名马夫在马厩前面幽暗的灯光下,用一把巨大的铡刀铡着牧草,他们将那些细碎的牧草里面拌上一些豆料和谷物的麸皮,倒进马厩前面的槽子里,在午夜里给战马多喂一遍食物,可以很快的补充这些战马的体力。 很多领主们只有在出征前夕,才会这样喂马。 显然这边并不是存放尸火油的最佳场所,而且那些尸火油就算是装在铁皮桶里面,也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臭味,我完全没有闻到那种气味,于是便离开了马厩这边。 这些马夫们的素质要比那些拥有一转实力的构装骑士们差多了。 我在马厩里穿行,一些马厩里的战马发出惊惧的嘶鸣,马夫们只是站起来跑过去安抚那些马厩里的战马,却没人因此而警觉起来,任我穿过了马厩绕向庭院的后宅。 …… 帝都的夏季温润而多雨,这里又是位于马扎罗火山口的盆地里面,虽然整体的地势很高,但这里却是火山口盆地低洼之地,当然,地势最低的地方形成了一片辽阔的未央湖。 为了迎接夏天雨季的到来,每一座庭院的后院里都建有防止洪涝的蓄水池,这些蓄水池与城市的下水道紧密相连。 我摸到这座豪宅的后院,发现了卡特琳娜留下来的标记,于是顺着标记找上去的时候,果然就在一处蓄水池便看到了潜伏在暗处的卡特琳娜。 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但是却逃不过我敏锐的魔法感知,敏锐的魔法感知就像是一条条舞动的章鱼触手,不停地探查周围地动静。 我悄悄地摸到她身后,还处于黑色雾气的状态。 没想到她居然有所察觉,身体一下子绷紧,像是一直黑豹从原来藏匿的位置向矮墙后面扑过去,随后警觉地向身后瞥一眼,当然什么都没看到,这时她反而松懈下来,在暗处向我飞快的招了招手。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尸臭味,我摸到卡特琳娜的身边,从暗影状态下恢复过来。 看到我显出身形,卡特琳娜对着我温柔一笑。 随后我们俩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两名守卫从一旁花坛的甬路上经过,他们身上的锁子甲发出嚓嚓嚓的清脆响声。 我忍不住贴在卡特琳娜耳朵边,好奇地问她:“你刚才怎么发现我的?” 卡特琳娜蜷缩着身体,让我也靠过来一些,使我们俩都躲进黑暗的阴影中。 她的嘴唇就在我眼前,就像是两片玫瑰花瓣一样诱人,她白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随后指着前面的蓄水池入口,用低若蚊呐的声音对我说:“尸火油藏在蓄水池里。” 庭院后院也是守卫森严,蓄水池旁边不时有巡夜守卫经过。 我和卡特琳娜趁着守卫刚刚走过去的空档,悄悄地钻进蓄水池的入口。 漫长的冬季让蓄水池一直处于干枯状态,初春一段时间虽然有下过几场雨,但是泥土水分没有饱和之前,蓄水池依然是干枯状态,我和卡特琳娜潜入蓄水池中,这才看到一桶桶铁皮油桶整齐地码在蓄水池里面,好多油桶上的封印都没有打开。 这些油桶几乎摆满了整座蓄水池,看来这些尸火油就是贸易商行里被买走的那批尸火油了,我和卡特琳娜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顺着油桶之间预留出来的狭窄甬路,走到蓄水池的最里侧。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时空碎裂者之锤’,悄悄地打开了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搬起一桶尸火油走进传送门里面。 在辛柳谷地底洞穴里找了几位看守传送祭坛的兽人战士,吩咐他们蓄水池里面所有的尸火油统统搬进了辛柳谷地底仓库里面,我和卡特琳娜守在蓄水池的入口处。 差不多花费了两刻钟的时间,兽人战士们才算是将这里储藏的尸火油全部搬空,之后我便和卡特琳娜偷偷地溜出了这座庭院。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每天早上都会准时的出现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校园里,在学院里上完必修课之后,才会跑到占星者工会的总部大楼,帮助迪伦学长制作第二艘传送海船上面所需的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金属符文板。 迪伦学长对于上次试航的时候,威尔士王子没有邀请我上船一直耿耿于怀,只不过下令建造这十艘移动式传送海船的人是查尔斯陛下,而且是直接下达给占星者魔法工会的,这也是占星者工会目前最大的工程项目,工会目前几乎倾尽一切资源确保改造工程能够顺利进行。 无论迪伦学长提出任何要求,工会这边都以最快速度解决,对于金属符文板之间魔法线条如何能够完美衔接,迪伦学长非常欠缺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占星者工会直接向帝都魔法研究院写了一封邀请函,邀请耶基斯学者参与传送海船的建造。 由于建造传送海船计划里面有着查尔斯陛下的意志,所以耶基斯学者设计的‘持续霜冻符文板’的研究课题只能被迫终止,在魔法研究院副院长布鲁斯大人的要求下,来到占星者工会参与传送海船的金属符文板设计改良,于是我和迪伦学长、耶基斯学者三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凑到了一起。 就在我和卡特琳娜偷走那批尸火油的两天之后,帝都魔法报纸上终于是大篇幅地刊登了一则消息,消息上说帝都一位贵族的庄园失窃,有大量战略物资莫名其妙的消失掉,此事甚至惊动了帝都魔法工会的执法团。 一位执法团的高级魔法师勘察过现场之后,发现现场蕴含大量的空间系魔法元素,于是认定了这件战略物资失窃事情与某位空间系魔法师有关,当一切矛头都指向占星者工会的时候,这件事反而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愿意去惹占星者工会的魔法师? 最近这段时间,乔治王子和昆汀也很少在皇家魔法学院出现,我从听弗农学长那里听说,乔治王子和昆汀最近正在帝都满世界的搜罗这魔法草药和治疗药剂。 由于他们两人身后是查理殿下和赖安公爵,那么就意味着安其拉多位面和华沙位面的局势不如帝都民众所预估的那样乐观,不然哪里会需要这两位年轻人满世界的收罗治疗药水。 乔治王子和昆汀两位出面在魔法市场里这么一搅和,直接让帝都魔法市场里的魔法草药售价瞬间提高了三层,而且很多魔法药剂店为了避免去年夏季那种尴尬的缺货状态发生,也开始偷偷囤积起魔法草药。 帝都魔法市场里面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那些魔法草药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全部消失了…… 51.空港小镇之行 一丝温柔的风吹开了纱帘,让刺眼的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照在我的脸上。顶 点 x 23 u s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记忆如潮水一样涌进来。 看着屋顶精美的油彩画,上面有几位背后长着洁白羽翼的小天使在云朵里嬉戏,一座金碧辉煌的云中城的天空之门就隐藏在这片云层中,海蓝色所代表的天空是屋顶的主色调,我这才想起这里是艾丽娅的卧室。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郁金香的味道。 艾丽娅躺在我的身边,单手支着下巴凝视着我,她穿着一件真丝吊带睡裙,雪白如藕一样的手臂露在被子地外面,栗色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微微有些卷曲,她看到我从睡梦中醒来,性.感的嘴唇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的脸上还洋溢着兴奋之后一抹迷醉的红润,浅兰色的眼睛里饱含着浓浓的情谊。 我从松软的床上坐起来,艾丽娅伸手在床头柜上拿过来一杯香浓的奶茶,被子从身上滑下来,露出大片白腻肌肤。 我一边喝着温凉适中的奶茶,一边细说着那天夜里潜入哈萨领主庭院,将藏在蓄水池里的尸火油搬空那件事。 “这么说,这些尸火油又被你们偷回来?”艾丽娅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用手捂着嘴唇,盯着我说道。 “啊……没错!”我将杯子里最后一点奶茶也倒进肚子里,昨晚与艾丽娅喝了一点酒,这时候喝了一杯奶茶才感觉到胃里面好受了一些。 艾丽娅挑了挑弯弯的又细又长的眉毛,啼笑皆非地问我:“这就是你解决这件事的方法?” 她是一个善于保养的女人,就像是精灵美女一样,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她从不担心笑的时候眼角会有鱼尾纹,皮肤依然像少女一样嫩滑。 “当然……不过这只是我的第一步,我对他们采取手段并不是仅仅只有这些,我将这些尸火油拿回来,完全是因为我非常需要这些尸火油。”我对艾丽娅说道。 艾丽娅将头枕在我的胸口,笑着对我说:“你这样做可真是没一点贵族风范。” 我伸手拍了怕她温润的脸颊,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平民家庭出身的孩子。” 她十分享受这种亲昵的方式,眼睛有些迷离,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片刻之后才恢复了清明。 艾丽娅从床上爬起来,背对着我坐在床边将头发高高的挽起来,说:“好吧,大男孩,你不是说今天还要去空港小镇吗?” 我从床上跳到地板上,飞快地将一件衬衣套在身上,对艾丽娅说道:“哦,是啊!你不提醒我的话,我差点忘了,今天要去空港小镇接马文和司佩!” 侍女贝蒂穿着一件杏黄色的睡裙不知道从哪走出来,她捧着的托盘里叠着一套熨烫好的魔法长袍,站在我的身前帮我将这件长袍套在身上,而我就像是一只被牵了线的木偶任凭她的摆布,贝蒂地动作非常麻利。 “他们是谁?从没你说起过。”艾丽娅走到床边,将白鹅绒的落地窗纱帘轻轻地拉开,让明媚的阳光照进整间屋子。 阳光照在她的肌肤上,反射出一种瓷白色的光泽。 我告诉艾丽娅说:“他们是我在埃尔城的那边的朋友,在埃尔城那边经营一间生意很不错的杂货铺,这次我是邀请他们来帝都帮我,本来想支持马文在帝都傲慢之塔交易大厅这边租一处铺面,开间魔法杂货铺来着,现在来看,他们来的正是时候,等他们安顿下来之后,可以把琪格贸易商行的事情交给他们,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贝蒂从贸易商行那边解脱出来。” 贝蒂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她伸手帮我整理衣领的时候,胸前的两只兔子总像是要从长裙深深的领口里面跳出来。 “你要在帝都开一间魔法杂货铺?”艾丽娅问我。 我说:“嗯,我准备在杂货铺里出售一些铜火锅、排风机、霜冻魔法卷轴之类的魔法物品,以后还会有增加一些更有趣的新产品。” 艾丽娅好奇地问道:“包括你设计的那款‘冰箱’吗?” 她在窗边圆桌旁的圆形椅子上坐下来,笑眯眯地问我。 我反问她:“你看到我发明的那台冰箱了?觉得怎么样?” 随后我又追问道:“如果能把售价降到平民们可以接受的程度,这些东西会不会像铜火锅一样畅销?” 我想听听艾丽娅的意见,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商人,对于帝都的市场了解得十分透彻。 艾丽娅问我:“你设计的冰箱消耗魔晶石碎片吗?” “当然!”我回答道。 圆桌上摆着一盏精致的铜制魔法台灯,艾丽娅将台灯的灯罩取下来,用手指敲击着台灯灯芯上的宝石基座,对我说:“除非是魔晶石继续贬值,否则并不是每个平民家庭都买得起魔晶碎片的。” 说到底,魔晶石目前还只是魔法师和贵族之间流通的货币,虽然在位面战争期间,金币与魔晶石之间的兑换,已经由之前的十比一,变成了目前的五比一,但是在平民们的眼中,这些魔晶石依旧是非常昂贵的。 艾丽娅说的没错,不是所有的平民家庭都能用得起魔晶石碎片。 不过即便是如此,我决定还是要把冰箱做出来,就像是排风机那样,先把它推广给一些贵族,然后让使用排风机形成一种时尚风气,这样一来会有很多家境富有的平民也会竞相效仿,帝都人口基数很大,也不缺乏有钱人。 在帝都居住着很多贵族,很多人都会购买排风机,排风机在帝都的售价也并不便宜,也要在金属符文板上镶嵌魔晶石碎片,很多善于享受生活的帝都人都愿意将它装进厨房。 艾丽娅对贝蒂吩咐道:“贝蒂,帮我把空港小镇那边仓库的钥匙拿过来。” 贝蒂连忙从墙边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一串铜制钥匙,艾丽娅将这串沉甸甸的钥匙递给我,并对我说:“你要的那些物资我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了,离开的时候记得帮我把仓库门锁好。” 艾丽娅所说的物资是我准备运往耶罗位面坦顿城的,里面除了有坦顿城三十万居民所需的上万袋麦粉之外,还有一些生活所需品,其中包括日杂百货、布匹、生硝石、明矾、香料、调味料和盐等等物资,这次准备运往耶罗位面的物资种类比上次多了将近三十种。 这次我想和绿谷里的耶罗土著人做一笔交易,对于这群耶罗土著人来说,香喷喷的麦饼和盐巴是他们无法抗拒的诱.惑。 我将这串钥匙收进了魔法腰包里,对坐在窗边的艾丽娅说:“听贝蒂说有一群来至布宜诺斯的银月精灵们想要采购你的那些蛛丝魔纹布料?” 艾丽娅安静地坐在窗前,对我说道:“这些精灵商人还真是有些文青病,明明心里很想买那写暗银纹的蛛丝魔纹布料却不愿谈价钱。” 贝蒂站在一旁接口说:“他们是想送您几件从布宜诺斯带过来的艺术品,希望您能够以回礼的形式将那批布料送给他们。” 艾丽娅扭头看着贝蒂,询问道:“那些银月精灵是这么说的?” 贝蒂从梳妆台上拿过一把梳子,站在艾丽娅的身后,一边为她梳理长发,一边说:“是啊!您好像当时在盘点空港小镇仓库的物资账目,好像没听清楚他们最后说的那些话。” 艾丽娅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没有得到精灵商人从精灵世界带来的艺术品,而感到非常的遗憾,最后才说了句:“算了,如果他们真的想要那些蛛丝魔纹布的话还会再来的。” 我对精灵世界的艺术品完全不感兴趣,但是据说整个帝都的贵族都在追捧精灵世界里面流出来的艺术品。 于是我好奇地问道:“话说回来了,精灵世界的艺术品哦,我们到底应该如何评定其价值呢?” 贝蒂接口对我解释说:“我可以拿到拍卖行做一轮估价,来至精灵世界的艺术品在帝都还是非常受欢迎的,拍卖行里的定价师非常的专业。” 这时候,我顺着窗子看到大门口停着一辆魔法篷车,庄园的大门被门房守卫推开了,但是这辆魔法篷车却是安静地停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打算。 看样子是卡特琳娜到了,我连忙套上了长筒靴,对艾丽娅说道:“卡特琳娜在门口等我,我先走了。” “要不要吃点早餐再走,贝蒂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艾丽娅站在我身后,向我问道。 “额……魔法篷车已经等着了,下次再一起共进早餐!”我对艾丽娅摇了摇手说。 …… 我和卡特琳娜到了空港小镇。 在空港的航站楼那边打听到了来至于埃尔城的飞艇目前还在排队进港,至少还要排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停泊在高塔码头上。 我和卡特琳娜没有耗在空港这边傻等,而是跑到了艾丽娅帮我准备好的物资仓库里,检查仓库里那些物资。 这次艾丽娅一共租用了五个联排仓库,里面几乎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类物资。 算了一下时间感觉还早,于是就打开了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 辛柳谷里的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们都在耶罗位面那边,只好临时让辛柳谷兽人村里的老泽旺帮我管理地底仓库,老泽旺从兽人村里面带过来了将近一百多名身体健壮的混血兽女,这些年轻的女兽人都是格林帝国西部边境线之外山区里面的山民们与兽人所生,她们被捕奴者抓到了帝都来,变成了某种商品。 同时,这些女兽人因为没有纯粹的兽人血统,所以那些奴隶贩子并不担心那些兽人复仇者。 奴隶贩子将女奴隶贩子运到帝都之后,我是在奴隶市场里面将她们买回来的,当时她们的勃颈上还都套着黄橙橙的奴隶项圈,随后,我就将她们带到了辛柳谷的这片世界。 卡兰措常年带着那一百多名手兽人战士四处征战,这些青壮的兽人战士们很少会在兽人村落里停留太久,所以兽人村落的扩建一直进展得十分缓慢。 随着七百多名兽女的加入到辛柳谷的兽人村落,让兽人村落重新充满了勃勃生机,也让兽人村落的扩建工程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很多半兽女奴本身父母其中有一位是兽人,所以她们心里面并不反感兽人。 于是在这半年之里,很多半兽女奴在辛柳谷村落里面与年轻的兽人战士们相结合,让兽人村彻底的变得喧闹起来。 这次,老兽人泽旺带来一百多名健壮的半兽女奴帮我维持地底仓库这边的生活秩序,那些耶罗土著和女矮人工匠们自然是无需看管,但是那些在开凿岩洞的四万多名地精奴隶,却是需要加强管理。 看到老泽旺堆满了皱纹的老脸,他的脊背似乎比以前又要弯了很多,但是他的精气神十足,说话的声音依旧显得很洪亮,我向他询问了一下兽人村落扩建得怎么样了,老泽旺笑着对我说道:“如果有时间的话,你真应该亲自到辛柳谷的兽人村落里去看一看。” 想到自己似乎真的很久没有到辛柳谷看一看,我就向老兽人泽旺询问圆形山谷那边魔法草药园的情况。 老泽旺哈哈大笑着对我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把那个药园子忘记了呢,现在那边很多魔法草药已经进入成熟期,你就算是不问的话,这次我也准备要提醒你,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我兴奋的举起拳头,这真的是一个好消息。 想到自己似乎真的很久没有到辛柳谷看一看,我就向老兽人泽旺询问圆形山谷那边魔法草药园的情况。 老泽旺哈哈大笑着对我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把那个药园子忘记了呢,现在那边很多魔法草药已经进入成熟期,你就算是不问的话,这次我也准备要提醒你,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我兴奋的举起拳头,这真的是一个好消息。 52.金属软化剂 趁着老泽旺领着兽女们往辛柳谷运粮的时候,我带着卡特琳娜来到魔印工坊这边查看巨弩箭头、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刻印情况,四名老矮人工匠恰好都在魔印工坊这边,他们正在为一台魔法刻印机更换新的齿轮。m.x23us.com 经过几个月的调试与运行,老矮人工匠基本上已经掌握了魔法刻印机最核心的工作原理,只是受金属材料和加工工艺的限制,一直没有办法制作出更坚韧耐磨的传动机构与核心装置。 我和卡特琳娜走进魔印工坊,恰好看到四名老矮人工匠佝偻着身体凑在一起,正在从煤油槽子里将一件脸盆大小黄橙橙的齿轮捞出来,这件齿轮是用掺了魔法赤铜和铜合金打磨出来的,这种金属材料虽然质地稍微软一些,但是却不像铸铁那么脆,而且更容易加工。 他们小心翼翼的用脚手架将齿轮吊起来,按在在刻印冲头的主轴上,精准地插入其他齿轮中间,刻印冲头与魔印机连成了一个整体。 地上淌满了油污,可是老矮人工匠们却浑然不在意地站在油污里面,一个老矮人工匠嘴里还叼着一只烟斗,每次揸嘴的时候烟斗上就会飞出机壳火星来,搞得我心惊肉跳,担心这一点点火星落在煤油上引燃大火,将他们几个老家伙全部交代在这儿。 几位老矮人工匠没有看到我和卡特琳娜走进工坊,他们并排坐在油槽旁边磨秃了的传动轴上打算稍微歇口气。 一位老矮人工匠叹了一口气说:“要是能弄到一些我们那边的精炼碳素钢就好了,至少可以让这些齿轮的使用寿命延长五倍,铜质齿轮只适合制作钟表,这种大型机械用铜质齿轮真是太蠢了。” “又有什么办法呢?这里是格林帝都,可不是我们的斯坦城,还是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另一位老矮人工匠沉闷地说了一句。 “矮人国度与格林帝国一直都有这贸易往来,说不定可以在帝都买到精炼钢。”第三位老矮人工匠说。 “可就算能否买回来精炼钢的胚料有能如何,凭我们手里这几把锉刀吗?” 那个拥有沉闷声音的矮人工匠在这个话题上泼了一盆冷水。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老矮人说:“还是想想办法,看看如何让这几台魔印机运行得更稳定一些,就算是提高一两个百分点也是好的。” 矮人们抬起头,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眼前巨大的魔法刻印机上,这台魔印机伴随着轰鸣声,已经开始冲印起巨弩箭头,一位女矮人用坩埚钳飞快的将一支支烧红了的巨弩箭头夹进凹模里,伴随着又一声巨响,刻印模具并拢在一起,刻印模在停留短暂的几秒之后开启。 六支烧红得通红的巨弩箭头颜色变得暗淡下来,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赤铜魔纹,女矮人将六支巨弩箭头钳进旁边的大铁框中,后续有专门的女矮人负责检验这些巨弩箭头上魔纹法阵可以正常运转。 一位老矮人工匠们感叹说:“真想知道当初地精文明最鼎盛的海克斯时代,那些地精发明家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说不定那些存留下来的图纸里面能找到答案。”一位老矮人说了句玩笑,他感觉到身后有人影晃动,转回头看到我,浑浊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激动,对我说:“吉嘉领主,好久没见您到魔印工坊来了。” 对于矮人们来说,他们喜欢居住在山洞里,在地底仓库住了将近两个多月,已经将这里当成了家。 我对几位老矮人工匠点了点头,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瓶白葡萄酒送给他们。 虽然矮人们最钟爱的始终是大麦酒,但是偶尔他们也喜欢品尝一些其他种类的美酒。 “哦,善良的吉嘉领主,感谢您还能记得我们喜欢喝酒,哦,居然是一瓶写有年份的白葡萄酒。”一位老矮人将手上的油污擦了擦,顺手接过酒瓶,眯着眼睛看着酒瓶上的文字。 老矮人一句看似玩笑的话却深深地触动了我,让我记起来当初在搜寻魔法刻印机图纸的时候,在那些海克斯科技文明遗存下来的诸多羊皮纸中,除了魔法与科技相结合的魔能机械之外,那些羊皮纸中还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知识。 只是在地精文明的海克斯时代,无论是炼金术,还是魔法药剂学,又或者其他学科,远不及的地精工程师们发明的魔能机械那么有名气,即便是过去了几千年,依旧在一些上古遗迹中,还能找到一些有关于地精文明的影子。 即便是诸神想要将这段不光彩的历史从抹去,但是一些魔法机械已经彻底的融入人类世界。 我曾见过一张书页上描绘着一组图画,上面画的是一位地精炼金师在一直金属盘子里,用餐刀切一块金属。 那是一幅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图画,那位地精炼金师微微舔着嘴唇,眼睛里放射出贪婪与窃喜的目光,让我觉得那副画非常的讨厌,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让我有一种想要知道这位炼金师究竟在干什么。 于是,我请水系魔法师工会里那位精通语言学的前辈把这段文字翻译给我,也使得我了解到在炼金术士所配置的魔法转换药剂中,有一种很神奇药剂,被称为‘金属软化剂’。 可惜当时我一心扑在魔法刻印机上面,所以当我发现那张书页与魔法刻印机丝毫没有关系之后,就将那张书页随手丢进了藏书石室中。 我之前也完全不知道格林帝国的锻造水平,在矮人们的眼中居然这样的落后,明明拥有设计图,但却是没办法将零件加工出来。 这时候我想起了那张羊皮纸,才霍然醒悟那可能也是一张与魔法刻印机有关的书页。 于是我对几位老矮人们说道:“我曾经见过一片羊皮纸上看到过一篇关于各种助溶剂和软化剂的文章,那篇文章上说有一种魔法药剂被称为金属软化剂,只要涂抹在金属表面,就可以将金属化成鲜奶酪一样柔软,只要用餐刀就可以轻易地将金属切成任何想要的形状,而且切口光滑如镜。” “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炼金药剂吗?”几位老矮人工匠异口同声地向我问道。 “是不是真的,让我们去图纸收藏室看一看就知道了。”我笑着对老矮人们说道。 没想到矮人们听说又要去图纸收藏室,一个个都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 甚至还有老矮人直接抱怨说:“天啊!又要去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地精文,矮人讨厌那些蝌蚪形状的文字,我宁愿呆在这里用煤油清洗机壳,也不愿意去揣摩那些地精文的含义。” 没有矮人愿意走进那间图纸收藏室,我也就没有特别勉强,便带着卡特琳娜去了魔法收藏室去找那张金属软化剂的炼金术配方。 经过果果姐冰封石室的时候,我还打开了石室的封条,趁机检查了一下石室里面冰碑的状态,肖恩学者创造出来的冰碑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融化,只是我发现冰碑里面冻结着的果果姐水元素之体变得越来越清澈透明。 肖恩学者告诉我,果果姐的水元素之体之所以会这样,那就说明了果果姐正在一点点同化这座冰碑,一旦她的身体完全消失在冰碑里面的时候,就意味着果果姐完全转化成冰元素之体,而且逐步地占领了这座冰碑。 我双手抚摸着冰碑的表面,注视着果果姐精致的面容。 卡特琳娜站在我身边,也是一脸黯然地望着果果姐,问我:“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寻找让她苏醒过来的方法?” 我默默地点点头,对卡特琳娜说道:“我也是在三年前才发现果果姐的残存在战争枷锁里面的灵魂,我发现她竟然慢慢地成为了元素之体,只是因为灵魂残缺而一直无法苏醒,最让我担心的其实就是一旦果果姐的水元素之体苏醒过来,拥有了初级智慧,那么那具水元素之体就会彻底的侵占果果姐的残余灵魂,也正是因此我才会请肖恩学者将果果姐的水元素之体封印在冰碑里。” “好在唤醒果果姐残缺灵魂的方法我已经找到了,而且还凑齐了灵魂宝石和灵魂号角,上古祭坛也有了一些线索,这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是因为我需要积攒一些实力,要知道,挡在我前进道路上的是一群四级魔兽沼泽飞龙。”我对卡特琳娜说。 卡特琳娜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我问:“你确定是一群……而且是龙?” “莫拉雅给我邮寄过来的影像里就是这样的。”我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隐瞒。 “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是在为屠龙做准备?包括在特鲁姆区域建造小镇?”卡特琳娜对我问道。 “建造特鲁姆小镇并在那边向萨摩耶公爵购买了一片领地,同样也是为了能够让我能拥有贵族伯爵的爵位。”我对卡特琳娜说道。 她对耶罗位面非常的了解,对于特鲁姆小镇也拥有这更加深厚的感情。 “守着上古祭坛的是一群沼泽飞龙?”卡特琳娜问我。 我对她点点头说:“你也可以称他们为沼泽毒龙,据塔卡玛说起过,它们才是丛林沼泽里面真正的主人。” 从果果姐的冰室里走出来,重新在果果姐石室门口的大石门上贴上封条,随后便走进了另一边图纸收藏室,开始在里面翻阅那张关于金属软化及的配方。 其实这些书架上图纸和配方种类有很多,我和卡特琳娜着实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这份配方图纸找到。 我手里面攥着这张配方图纸,对卡特琳娜点头说道:“就是这张!” 当我展开配方图纸,看到里面详尽得注解,我才了解到了这种金属软化剂。 不过一个新的问题诞生了,我又不是炼金术士,所以根本看不懂这些炼金配方的炼制方法。 这时候,卡特琳娜在身边提醒我:“吉嘉,空港小镇那边的飞艇差不多该泊岸了,我们去空港那边吗?” “额,那艘飞艇这么快就要泊岸了吗?快点,我们不能让马文和司佩在空港那边等太久!”我急急忙忙从图纸收藏室里面跑出来,和卡特琳娜一起离开辛柳谷。 百余名兽女搬空了两座仓库之后,体力开始慢慢下降,已经没有开始时候那种搬运速度了。 即使是这样,兽女们依旧是咬牙在坚持搬运仓库里面堆积如山的物资。 我向老兽人泽旺打招呼,示意让他带着兽女们返回辛柳谷。 老兽人泽旺点头向我示意他听懂了,又向我摆了摆手,这在带着兽女们扛着物资返回了辛柳谷。 …… 我站在空港小镇的大门前面的拴马桩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马文和司佩,他们两个人在的顺着人流从空港里面走出来,马文穿着一件黑色的魔法长袍,在人群中分外的醒目。 司佩穿着一身精致的皮甲裙装,腰上挂着一柄骑士之剑,这种打扮在帝都里贵族少女中倒是非常的常见。 两人顺着人潮走出来,也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我,于是从人群中硬生生的挤出一条通道来,一脸兴奋地跑到我的面前,马文伸出他唯一一条完好无损的胳膊,与我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怎么现在才来?让我在帝都这边等了这么久!”我用力拍了拍马文的后背,对他热情的说道。 马文一边打量着帝都空港小镇的规模,一边笑着对我说道:“吉嘉,你说得没错,帝都这边真的好好大!” 马文伸出他唯一一条完好无损的胳膊,与我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怎么现在才来?让我在帝都这边等了这么久!”我用力拍了拍马文的后背,对他热情的说道。 马文一边打量着帝都空港小镇的规模,一边笑着对我说道:“吉嘉,你说得没错,帝都这边真的好好大!” 53.每人眼中的帝都 每一位格林帝国人乘坐魔法篷车沿着马扎罗山主路驶向山顶城关的时候,都会为林立在山路两侧的五百多尊巨型英雄雕塑而感到震惊,这些英雄的雕塑见证了格林帝国近千年的历史与荣耀,几乎每尊英雄雕塑的背后都有着一段辉煌的历史。顶 点 x 23 u s 马文和司佩坐在魔法篷车里,他们两个人将头伸向车窗外面,山道上行驶的魔法篷车很多,车速也不算快,他们俩乐此不疲地悉数看着山道上的每一尊格林英雄。 每当认出某位英雄的时候,司佩都会兴奋地尖叫,然后和马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帝都是每一位格林帝国人心中的圣地,对于司佩和马文也不例外,很多格林人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够到帝都到处走一走,或是看一看。 英雄们注定了要有轰轰烈烈的光辉一生,他们的荣光铸就了格林帝国的历史。 对北境人来说,记忆中最深刻的五位英雄名字分别是,夏屯.爱丽,球果.烈,帕鲁布伊,柯莫勒,融玉。 五位英雄的雕像不仅耸立在马扎罗山的山道上,同样也坐落在史洛伊特城第五区最大的一座广场上,就像很多英雄们的名字铭记在其他行省帝国人的心里,他们是从北境省这边走出去的伟大英雄。 感受着山风拂面,司佩的脸上涌出一抹潮红,她兴奋地问我:“吉嘉,你当初第一次到帝都来,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兴奋得睡不着。” 我对她笑了笑,伸手倒了一杯金苹果酒,并在酒杯里加了几个冰块,冰块撞击杯壁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我将金苹果酒递到司佩手里,对她说:“记得我当时乘坐的飞艇在半路上遇到了紫青山脉里面的反叛军,那些反叛军要把整艘魔法飞艇劫持到紫青山脉的反叛军据点。” 这些都是我从未讲述过的经历,马文听了之后也是一脸惊诧。 “嚯嚯嚯……这些事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起过。”马文对我说。 我笑着对他们说:“更倒霉的还在后面呢,我们在飞艇上面发生了一场激战,好不容易得到了飞艇的控制权,没想到却非常意外遭遇风蛇群的袭击,飞艇坠毁在紫青山脉的边缘林区那边,不过幸运地是飞艇里面的常客都幸存了下来。” “哇,这可真是惊险刺激。”司佩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说道。 那次的经历,对于飞艇上的旅人来说,无一不是从死亡之门附近徘徊了一圈,险之又险的活了下来。 卡特琳娜坐在我身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个故事她听我说起过,我还向她提起了那位麦金托什船长。 我接着说道:“由于当时急着赶到帝都皇家魔法学院报导,于是我们骑着魔法埽把赶到圣卡洛斯城,然后从圣卡洛斯城乘坐魔法飞艇抵达帝都,抵达帝都的时候恰好是在晚上,虽然知道魔法篷车从这些英雄雕像,也并没有兴奋的感觉。” “你是说‘我们’,当时除了你之外,是不是飞艇上还有你的朋友?”司佩细心地抓到了我的语病,对我说道:“那时候你刚刚走出埃尔城,你的朋友我们也一定认识。” “我当时在飞艇上遇见了莎公主和苏菲老师!”我摸了摸鼻子,对司佩说道。 “哇喔……原来是我们史洛伊特城的公主殿下啊!”马文惊叹道。 好像每个人似乎都对于贵族豪门里面的秘闻有着浓厚的兴趣,就连马文这样专注于商道的魔法师也不例外,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换一个话题,我可不想这些事传来传去,最后传进了景月公爵的耳朵里。 魔法篷车越爬越高,当我们从窗子里向外望去,已经可以俯视山脚下空港小镇的全貌。 “看你的脚下,马文!”我对马文说道。 我用手指着空港小镇外面连成一片的商队,并对马文说:“这里不仅是帝都外面小镇,还是格林帝国最大的物资集散地,在这里,只要你能叫出名字的就能买得到。” 马文安静地坐在魔法篷车里,从上车之后他的眼睛就一直望着窗外,黑色眼眸里面变得亮晶晶的。 从山道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山脚下停满了大型的魔法篷车和雷霆犀商队,为了每件货品能够多赚两个铜板,很多商人不愿租赁仓库存放自己的货物,因此他们会将货品囤积在空港小镇外,以大型商队组成一个个临时据点,并且会向空港小镇里面的商人们兜售从远方千里迢迢运来的物资。 位面战争爆发之后,据说空港小镇这边的贸易额大幅度的缩水,即便是这样,这里依然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吉嘉,你说我在这里能做些什么?”马文看着眼前这一幕,空港小镇的的盛景,在这一刻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冲击,让他仿佛产生了一种质疑,对自己没有了信心。 “你和司佩能够过来帮我,真是太好了。”我伸手搭在马文的肩膀上,对他亲切地说道。 “原本计划让你们在帝都这边开办一间魔法杂货铺,主要就是销售铜火锅,排风机和此类的金属符文板、魔法卷轴什么的,由我为你们提供货源。”我接着说:“不过现在这边一间贸易商行发生了一点事,我希望你能尽快熟悉商行里面的事务,帮我将那间商行管理起来。” “你要我管理一家贸易商行?”马文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乱地对我说:“可是我对此一点经验都没有。” 我再次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说:“在你没有熟悉贸易商行业务之前,有人会指导你的,而且那间商行里的事情并不算太杂,每月只需要统计一下从帕伊高原部落兽人那里抵达的魔法飞艇上的货物,然后在按照那边传递来的货品清单,采购上面的物资,放心吧,我们就是赚差价的中间商,而且里面利润有多丰厚,你必须亲自参与才能知道。” 提起这件事,其实我就在想埃尔城也是拥有者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于是我又对马文说:“说起来,我们埃尔城要算是距离帕伊高原最近的边境城市,从帕伊高原上走下来的商队都要从我们那里经过,可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这条商路能够带给我们什么,我们熟知那些兽人部落里面运出来物资,也见识过那些从兽人部落里面走出来的商队,可是埃尔城里面却从来没有过大型商队。” 马文争辩道:“我们埃尔城也是有商队的。” 我强调着说道:“我是说至少要有五十头雷霆犀以上的大型商队。” 关于经商之道,马文还是有着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的。 马文说:“嚯,这种大商队,在埃尔城一年也遇不到几次吧!而且即便是拥有这样的大商队,我们怎么样取得那些高原上兽人们的信任,同样也是非常头疼的问题,就像是我们不欢迎来至于帕伊高原上的兽人流浪者,恐怕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也一样不欢迎我们的商队。” 我对他说道:“所以,你才有必要在这间贸易商行里学习一下,或许能够了解其中的商路。” 尽管他的话语听起来显得有些心虚,但是他还是承诺了下来。 “好吧,我听你的。”他对我说道。 …… 每个人心里面的帝都都不一样。 贵族们心中的帝都在第一街区和第二街区,两大街区围绕着辽阔的未央湖位于帝都最核心位置。 实际上,对于寸土寸金的帝都中心区域来说,越是靠近未央湖,越是有空置的大片土地,在未央湖湖畔大道周围,修建的大型庄园也就那么不足百家,这里的土地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只有格林帝国的顶级豪门贵族才有资格居住在这。 而平民们心中的帝都则是在第六街区和第七街区,它们就像有风的夜晚环绕在月亮周围的风圈。 在这片帝都的外围区域里,拥有者无数经济适用房和廉价租屋,这里修建有免费的洗漱池,每天昼夜不间断地向人们提供适合饮用的淡水,这里在一些污水沟上修建有公共厕所,这里的自由市场上每天有大量廉价的菜蔬,这里商铺和工坊林立,帝都里面生活的平民们通常都是以此谋生。 商人们心中的帝都在第五街区,那里是帝都最繁华的商业场所,拥有格林帝国最大的拍卖行,最豪华的歌剧院,最顶级旅馆和酒店,能够在这条商业街上立足的商人们无一不是富甲一方的大领主。 (占星者工会的传送大厅也坐落此处) 求学者们的帝都则是在第三街区,几乎所有最著名的学院都聚集于此,毫无疑问,皇家魔法学院几乎是所有魔法师们心中一个最美丽的梦,无数魔法师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在这里学习,可是格林帝国那么大,皇家魔法学院却只有一座,每年在每个行省招收的魔法生数量不会多于三名。 由于连年战事的原因,北方省份的人口数量要比南方省份相差很多,史洛伊特省每年大概觉醒几百名魔法师,与某些南方大省相比,数量几乎相差了一倍还多,因此说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们是百里挑一也绝不为过。 马文和司佩到帝都第一站是皇家魔法学院,我带着他们俩在学院里到处走走逛逛,在教学楼的草场前,在图书馆的门前,在大饭堂的餐桌前,在五系生态园外面半圆形的光罩前面,马文都用影像水晶记录下他们的身影。 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认识我的人要比我认识的人多出很多,那些铭文学社的成员们遇见我的时候,基本上都会绕路而行。 自从威廉去年夏天在教学楼屋顶被我击败之后,阿黛尔学姐又正式从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我升入魔法学院二年级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走到我的面前挑衅我。 乔治王子来到皇家魔法学院上学,俨然成为了帝都帮的领军人物,但是最近在学院里面都很少看到他和昆汀的身影。 我和马文、司佩在实验楼旁边榕树下面的长椅上聊天,等赢黎上完最后一堂魔法药剂学的选修课,马文和司佩都知道赢黎的身份。 对于有一位安琪博尔德皇室公主的同班同学,马文对我说:“每次想起这事就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我笑着问马文:“要不要带你们去赢黎家的那座湖畔庄园里看一看,她妹妹乐蝶也是我们的校友,那年作为星海魔法学院的交换生在我们学院呆过一段时间。” 马文唏嘘感叹说:“我怎么会不记得她,那位乐蝶公主将战争魔法学院搅得天翻地覆,当时还引起了贵族与平民学生之间的冲突事件,就算现在的埃尔城,贵族和平民之间关系还十分的微妙,这一切都是拜那位殿下所赐。” 那是埃尔城最不堪回首的一年,在那年有一批从战争学院毕业的优秀学生在野蛮人南下入侵北境的时候死于战火之中。 我对马文说:“其实矛盾一直都存在,只是没有那么尖锐而已,乐蝶当时的作用就像是一瓶催化剂,将所有的矛盾锐化,才一下子爆发出诸多问题来。” 提起了以前上学时候的事情,可以聊的话题就多了起来,时间不知不觉地从手指间溜走。 直到卡特琳娜转头向实验楼的方向望过去,我才意识到这时候赢黎可能已经下课了,我刚刚扭头就见到一抹白色出现在我的面前,赢黎穿着纯白魔法外衣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脸欣喜地向我问道:“嗨,你们在聊什么?嗨!马文。嗨司佩!” “嘿……没什么,这么快就下课啦!”我连忙止住这个跑偏的话题。 这时候,看到赢黎身后站着一位亭亭玉立,身穿紧身轻皮甲的少女,开始我还以为是海伦娜,只是海伦娜可不会只站在赢黎的身后,于是放眼望过去才发现居然是 “乐蝶,你怎么也有空来皇家魔法学院。”我对悄然站在赢黎身后的乐蝶说道。 乐蝶微微抿着嘴,如果不是她身边熟悉的人,君安从她那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的脸蛋上看出来,她拥有着暴龙一样的性格。 赢黎替她回答说:“她是来约我一起去歌剧院的,她从高级剑士学院毕业,本来就有很多时间好不好。” 司佩听见赢黎这样说,还以为她要去听歌剧,于是就对赢黎说:“你们要去听歌剧吗?” 赢黎亲切的一笑,站在马文和司佩中间,对俩人说:“老同学从北境省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当然要好好地招待你们。” 随后又问我:“吉嘉,接下来你们有什么安排?” 其实我是想先带着司佩和马文去租屋那边,将他们安顿好,然后在乘坐魔法篷车在帝都里随处逛一逛,但是因为有乐蝶加入进来,我对赢黎说:“我在等你下课一起商量!” 乐蝶笑着看我一眼,才说:“用餐的餐厅我已经让海伦娜订好了,我们先去填饱肚子,然后再去傲慢之塔那边逛一逛。” 54.餐厅偶遇 马文和司佩大概不会想到抵达帝都后的第一顿晚餐,居然会和格林帝国安琪博尔德皇室里面两位公主殿下一起享用的。x23us.com 曼诗雅丽餐厅位于第二街区最著名的皇后街59号公馆,三层城堡式建筑带有强烈的巴洛克式风格,帝都里面的很多贵族都喜欢来这里小聚。 马扎罗群山的阴影从帝都的城西一直蔓延至城东,直到最后一缕阳光也从山巅之上消失。 四周的草坪上射出一道道魔法光束,将这座餐厅烘托得犹如童话中的城堡,餐厅左侧的广场上摆满了华丽的魔法篷车。 魔法篷车停在餐厅门口,我们一行人陆陆续续从魔法篷车里面走出来,餐厅里的侍者们小心翼翼地分立在两旁,餐厅的大堂经理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我们。 “公主殿下,欢迎光临曼诗雅丽餐厅,愿您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大堂经理站在魔法篷车前面,一手放在胸前,彬彬有礼地对赢黎和乐蝶说道。 显然乐蝶更适应这样的场合,她挽着赢黎的胳膊,对着那位大堂经理微微颔首。 大堂经理亲自在前面领路,将我们一行人迎进餐厅,金碧辉煌的餐厅大门就像是宫殿的大门一样敞开。 海伦娜挽着我的胳膊跟在赢黎和乐蝶的身后,绝美的面容总是会引来一些灼热的目光,可是她却毫不在意地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她对我小声地说:“向你特别推荐这里香煎魔羚羊小排,味道针对是非常棒。” 马文和司佩跟在我的后面,两个人虽然穿着贵族式礼服,但是目光却显得有些失焦,步伐显得有些生硬,显然是被这里的华丽场面震慑住了。 没错,他们俩看起来有点紧张,因为就连史洛伊特城里也没有这样气派的高级餐馆。 这两位来至于边境小城的年轻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甚至有一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司佩的目光被周围建筑上华丽的灯光所吸引,幸好马文平时的性格就非常沉稳,司佩挽着他的胳膊,虽然被铺着红毯的台阶绊了一下,但被马文第一时间用手扶稳了,并没有出什么洋相。 司佩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她略带歉意地看了马文一眼。 马文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对她投以安慰的目光,这可能会让司佩心里面好受一点。 马文见我回头看过来,便对我压低了声音说:“有没有必要把晚餐搞得这么隆重啊!我这辈子就没有进过这么好的餐厅,这里简直就像是宫殿一样,我现在腿肚子上的筋都在一跳一跳的!” 司佩跟在马文身边,稍微平缓了一下呼吸,颇为羡慕地问我:“吉嘉,你平时常来这里吗?” 我用手轻轻地揉了揉眉心,露出一脸的苦笑说:“说实话,这家餐馆我也是第一次来,我平时更喜欢在皇家魔法学院美食街上的餐馆里用餐。” 显然我这么一说,大大的缓解了马文和司佩的心里压力,因为他们发现我也一样紧张。 司佩好奇地问我:“真的吗?” 我看了一眼大厅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来至于精灵世界的油画,对他们两人说:“当然了,我都不知道这一餐到底需要花多少钱,看着这种富丽堂皇的装饰,估计就算是只点一份烤麦饼,也不可能太便宜,只希望价格不要太离谱就好。” 我的话一下子将马文和司佩逗笑了,其实大家都不是缺钱的人,只是这样的高级餐厅不是有钱就能够走得进来的。 一楼大厅里的楼梯拐角处忽然转出一位穿着红色魔法师长袍的女人,我并没有留心她的面貌,本以为她想要上楼,却没有想到她居然站在我的面前停下来,撩了撩栗色披肩地长发,单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对我笑吟吟地说道:“吉嘉领主,您可真会开玩笑,您会缺这点小钱吗?” 她拥有一张精致而英气的面孔,匀称的身材让她能够轻松驾驭这条红色的魔法长袍,她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一直以来,在我的印象里,阿黛尔学姐和卡兰措一样,都是那种轻甲不愿离身的女战士,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她穿着长裙,画着精致淡妆的模样。 “啊!阿黛尔学姐,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我对她说道。 阿黛尔学姐是微微抿着嘴笑了笑,她的目光只是落在跟在我后面的卡特琳娜身上停留几秒,然后才对我说:“听说未央湖船坞里的那艘移动式魔法传送帆船是你和占星者工会里的迪伦学者合力建造的?” 我回答说:““我的确是有出一份力的。” 阿黛尔学姐身上有一股只有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战士才会有的压迫感,她并没有打算就这样走开,所以我也只能停留在原地。 阿黛尔学姐问我:“好久都没见琪格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我对她说:“她回埃提亚联盟王国那边去处理一些事情。” 阿黛尔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对我点了点头,刚想在说点什么,却听到身后的走廊里有人再唤她。 “喂!阿黛尔,你在跟谁聊天,大家都在等你呢!”那位年轻贵族胸.前别着一枚皇家鹰狮骑士团的徽章,脸廓看起来与阿黛尔学姐有些相似,远远地朝阿黛尔学姐喊道。 阿黛尔学姐忙转身对那个年轻人摆了摆手,示意听到了他的呼唤,然后对我说:“好吧,我得走了,回头见,吉嘉!” 我说:“再见,阿黛尔学姐。” 看到阿黛尔学姐单手提着长裙,转身很淑女的走开,我还在心里暗暗地感叹,阿黛尔学姐最近的变化可真大。 心里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就见阿黛尔学姐看似只走了几步,就跨越到那位年轻贵族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对那位年轻贵族说道:“赫尔曼,你喊什么喊,我遇见熟人说两句话,碍你什么事了……” “……”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想法,她还是原来的那个阿黛尔学姐,敢把家族传承的龙语魔法偷出来并教给我的那个敢作敢为的龙战士。 显然阿黛尔学姐最后迈出的这几步,把马文吓了一跳。 谁能想到在这样一家高级餐厅里,看似随随便便遇见的一位贵族小姐,前一刻还是温柔端庄一副淑女风范,下一秒竟然无视空间法则,每迈出一步都拥有穿越时空之力。 “喂,吉嘉,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这里也能遇见你的熟人!”马文站在我的身边,目光有些发直,对我喃喃的说道。 我对他解释说:“她叫阿黛尔,是一位在皇家魔法学院非常了不起的学姐,之前还是龙社团的社长来着,我也是参加学院里面一次位面历练的时候和她认识的。” 我和马文正说着话,赢黎从上面的楼梯探出头来向下张望,看到我们都站在楼梯口,便对我喊道:“吉嘉,上来啊!” ………… 在这样一家高档餐厅里用过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我们在餐厅包厢里的沙发上进行短暂的休息。 马文和司佩俩人无论在胃口上,还是在心理上,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当然,能在这样的餐厅里和两位皇室公主进餐,这本身对于马文和司佩来说就是一种很大的荣耀。 赢黎与马文聊起了许多战争魔法学院的往事,这样的聊天倒是拉近了不少彼此之间的距离。 整个用餐过程,乐蝶很少开口说话,不过却并没有让人感觉她有任何的傲慢或是失礼。 无论谁开口说话,她都会放下手里的餐刀,安静地聆听对方说话。 在某个瞬间,乐蝶让我觉得她仿佛就是年轻时候的曼达夫人,虽然我并不知道曼达夫人年轻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精灵贵族恐怕应该对礼仪方面要求得更加严苛,但我就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感觉。 话说回来,其实这间高级餐馆的烹饪水准也就是那样,我觉得他们这里最大的特色就是魔羚羊肉质新鲜程度,鲜美的肉质让厨师无需展示高超的厨艺,只要恰到好处的掌握煎肉排的火候,就能获得一份独特的味美。 魔羚羊是帕伊高原上所特有的食草类魔兽,我在帕伊高原上旅行的那段时间,和库兹、琪格、卡特琳娜我们几个人不知吃了多少魔羚羊,所以我非常了解魔羚羊,只有刚刚宰杀的魔羚羊,其肉质才能如此的鲜嫩,烹饪出来的肉排才会如此的美味。 我也依照海伦娜的推荐,点了一份香煎魔羚羊小排,她的特别推荐当然不会有错。 接下来,我还准备带着马文和司佩享受一下帝都里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我最熟悉的地方不是第五街区的繁华商业区,而是位于傲慢之塔后街的那条繁华酒吧一条街,我打算带马文和司佩到那边转一转。 在埃尔城,或许是因为夏季是忙碌劳顿,而冬季的夜晚又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人们习惯了早早就躲进屋子的壁炉边烤火,早早地躲进被子里睡觉,因此每一个埃尔城的夜晚都是分外安静的。 而帝都则是迥然不同,帝都的夜晚是彩色的,每一条主街在夜晚都仿佛是一条光带,如果从帝都的天空向下鸟瞰,帝都的夜晚就像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棋盘,每一处人声鼎沸的广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大家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又熙熙攘攘地分散开。 只是对于乐蝶来说,湖畔庄园那座城堡里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否则就会被禁足。 所以这顿晚餐结束之后,乐蝶要先赶回湖畔庄园去。 原本我还期待在大厅里的时候,能否再次遇见阿黛尔学姐,答案是否定的。 赢黎悄悄地拉了拉我的手,像是有话要对我说,于是我和赢黎走在最后面。 她伸手将一撮凌乱的长发拢到耳后,对我小声地说:“我还是不和你们一起去傲慢之塔的后街了。” “怎么忽然之间就不想去了?”我奇怪地向她问道。 赢黎是一位很有主见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她对我小声地说道:“有我在场的时候,马文和司佩都显得有些拘谨,我和你们一起去后街那边,他们也未必能放得开。” 我刚想劝说,却被赢黎一根葱葱玉指按住了嘴唇。 赢黎对我这样说:“皇室公主夜晚去傲慢之塔的后街,被魔法报纸那些人知道了,不知道要如何的编排我,再说我也不喜欢那里,所以还是算了吧,我陪乐蝶回湖畔庄园,你们要玩得开心点。” “好吧,那么你回去的话,早点睡!”其实赢黎说得也很有道理,所以我也没有过于坚持,于是对她说道:“对了,替我向乐蝶说一声,感谢她的款待。” 赢黎乖乖地点了点头。 站在我身边的海伦娜虽然一脸不情愿,也只能跟着赢黎一起离开。 亲王府的那辆魔法篷车这时候驶到餐厅门口,赢黎和乐蝶都上了魔法篷车,海伦娜和贝姬也跟着钻进车厢里。 我与她们挥手道别之后,便带着马文和司佩、卡特琳娜一起走到街上,在帝都的大街上,是很容易租到魔法篷车的。 我带着马文和司佩先到傲慢之塔的帝都魔法研究院转了一圈,我们先是到了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里坐了一小会儿,马文也算是耶基斯学者的学生,虽然他跟随耶基斯学者学习魔法符文的时间并不算多,但耶基斯学者见到马文之后却十分高兴,一定要让马文明天到他家里来做客。 马文和耶基斯学者在实验室这边聊天,我便拿着那张手抄的金属软化剂配方去研究院的炼金学部找弗朗西斯学者,想请他帮我配制一些金属软化剂。 来到弗朗西斯学者的实验室,看到他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老样子,坐在试验台前,盯着坩埚里面的金属溶液,拿着一直紫色的长柄勺子不断的搅动着。 他看到我来了,还以为到了约定取赤铜金属溶液的时间,于是指了指一旁的专用货架,上面存放着十只大号封魔箱,我顺手打开里面摆满了装有赤铜溶液的瓶子,这时候,弗朗西斯从试验台前走了过来…… 55.弗朗西斯学者 弗朗西斯学者按照之前与琪格的约定,每月向我提供一定数量的魔法金属溶液。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虽然他这个人脾气有些古怪,平日里很少与外人沟通,但却是一位遵守承诺的人。 从最开始符文板工坊里需求的精金溶液,到后来魔印工坊里需求的赤铜溶液,只要我说出所需的具体数额,并向弗朗西斯学着提供相应的魔法金属,他都会按时准备好金属溶液等我来取。 他比我上次见面的时候更瘦了,眼窝凹陷得很深,深黑色的眼袋,苍白如纸的脸颊,深紫色的薄嘴唇总是向下耷拉着,平时很少看他露出笑容。 他说话尖酸刻薄,唯独对琪格有些特别。 “你怎么来了?今天可不是约定好区金属溶液的日子。”弗朗西斯学者抬起沉甸甸的眼皮,对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来服用大量精神类魔法药剂之后,对于他身体的损伤还是蛮严重的。 只是这位学者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一旦专注于某项炼金学的研究就会变得很疯狂,他是那种为了验证一个答案可以彻夜不休的人。 琪格一直在向弗朗西斯学者偷偷提供一些违禁的精神类药剂,那些药剂里面含有一定成分‘恶魔之血’,这是一种一旦服用就很容易成瘾的黑魔药,经过琪格的提纯之后,虽然副作用小了许多,但却并不是没有。 他这人脾气非常的古怪,明知道含有‘恶魔之血’成分的魔法药剂服用多了会成瘾,却似乎毫不介意。 他对于炼金术的研究很明显已经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然而,在我的眼中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魔法学者,炼金术就像是他的心魔一样,他想要寻找到答案。 我对弗朗西斯学者说:“额,是我来早了。弗朗西斯学者,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苏的治疗方式没效果吗?” 为了避免他的身体被‘恶魔之血’彻底搞垮,我让苏帮他治疗他身上的毒瘾。 看起来效果并不算好,失去精神类药物的支撑,他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不堪,身体也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 弗朗西斯学者再次撩起眼皮瞟了我一眼,撇了撇嘴说:“为什么要这么问,那位坎贝尔疗养院的漂亮女祭司不是你向我推荐的吗?” 他在我身边的高脚椅子上坐下来,他的那位魔法助手端来了两杯茶,放在长条平台上。 他自顾自地拿起一杯,双手捧在嘴边,轻轻地吹气,停顿了一下才又说:“还是说你对她的那些治疗手段也和我一样没多少信心?” 他索性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来,凑在我的面前,像一条阴冷的毒蛇一样向我问道:“或者是你们串通好了,跑我这儿来,就是为了将我当成实验台上小白鼠?” 我站在那里,被他问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弗朗西斯学者却是淡淡一笑,将另一只茶杯推到我的面前,歪着头,颇有些感慨地对我说道:“嗨,吉嘉,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琪格究竟垂青你身上的哪一点,居然会放弃格林帝国最有前途的皇室将星,偏偏选择了你,一位来至于边陲小城的冰系魔法师,纵使你拥有无人能比的出色魔法天赋,也不可能打动那个心高气傲的公主啊,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一直猜不出来。” 我笑了笑,对弗朗西斯学者说:“呵呵,或者是神的旨意。” “得了吧!”他这次连眼皮都没有撩起来,坐在高脚椅子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落在稻草人肩膀上的乌鸦。 稍微沉默了一小会,就在我刚想说出来意的时候,弗朗西斯学者忽然抬起头,皱着眉头对我说道:“那位坎贝尔疗养院的祭司治疗手段蛮不错的,你难道就一点都没看出来,我最近的气色还是蛮不错的?” “好吧……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我说道。 弗朗西斯学者将头扭开,不在看我。 不远处的魔法坩埚前面,他的魔法助手正在卖力地帮他搅动坩埚里的粘稠液体。 弗朗西斯学者不再说话,看起来他只打算陪我喝完这杯茶。 “对了,弗朗西斯学者,这个给你。”我从怀里抽出一卷魔法羊皮纸,递给了弗朗西斯学者。 弗朗西斯学者接到手中,很随意的展开,一边看一边说:“这是什么?看上去像是一张炼金配方……” 不过很快他便闭上了嘴巴,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之后,才一脸严肃地问我:“哦!这张东西你在哪搞到的?” 我对他说:“在一位地精的手里抢来的,哦,是换来的,他把这东西献给我,我允许他们继续活下去,很公平,对吗?” 弗朗西斯学者目光落回那张炼金配方上面,一边看一边说:“你居然在地精手里找到了这东西,不是说那些地精已经退化得与那些亚人类物种一副德行,怎么还能保留这种珍贵的东西?” 我问弗朗西斯学者:“你也觉得这张配方很有价值?” 弗朗西斯学者抬起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固执地对我说:“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摊开手,说道:“好吧,实际上我们探险小队无意间进入了一个洞穴,在那里发现了一支地精部落,这张配方图纸是我在一只藏宝箱里面发现的,箱子里装满了各种宝石,那张配方图纸当时被当成废羊皮纸铺在箱底,哦,你手里这张是我亲手抄录下来的手稿,原版图纸上写满了地精文字,并不容易辨认。” 等我说完这些,弗朗西斯学者很干脆地将魔法羊皮纸卷轴卷起来,放在长桌上,又依依不舍地推到我的面前。 弗朗西斯学者对我开门见山地说:“我需要这张炼金配方,你想和我换点什么?” “想要的话,可以送给你。”我说。 弗朗西斯学者想都没想就拒绝。 他对我说:“还是免了,如果你真打算送给我的话,那么就开出一个我能接受的条件吧。” 我搓了搓手,对弗朗西斯学者‘嘿嘿’笑着说:“如果每月能够免费为我配制一些金属软化剂……” 弗朗西斯学者还没等我的话说完,就抢先开口说道:“成交!三天之后,你到我这儿来取第一批金属软化剂,以后每月你可以将这两种药剂一起拿走,具体需要消耗的各种魔法材料,下次你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列一个详细的清单出来。” “好的,就这么定了。”我对弗朗西斯学者说道。 与弗朗西斯学者说完这些之后,我开始往魔法腰包里装那些封魔箱。 那些封魔箱的玻璃瓶子里装满了赤铜溶液,搬起来异常沉重。 在那位魔法助手的帮助下,我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几只封魔箱硬生生塞进魔法腰包里面。 如今,辛柳谷魔印工坊里的那些魔法刻印机每次冲印的时候,需要用毛刷将赤铜溶液涂在魔印冲头上,这种魔法符文板整个底材都是普通铜板,只有上面的魔纹线是用赤铜溶液拓印上去的。 正因为这样,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售价才会有这么的低廉。 聚火术制作成本里面少了三大要素,所以价值才会这么低:魔法金属的镀层,魔法墨水,铭文师绘制符文板加工费。 一直以来,真是由于这三大因素,才让符文板的售价一直居高不下。 目前,魔印工坊里面出品的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已经遍布帝都大大小小各个角落,稳定的魔法效果与低廉的价格让这两种符文板迅速的占领了帝都魔法市场。 现在几乎没有那个铭文师愿意绘制‘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了。 听默里说,帝都里面一些专门经营排风机的制作工坊正在被迫寻找新的货源,符文板工坊这边铜火锅和排风机的出货量正在逐步上涨,老式排风机在市场上根本卖不出去了。 …… 等我返回耶基斯学者魔法实验室的时候,耶基斯学者正在坐在休息区的沙发里,兴致勃勃地向马文和司佩两人讲述着那台冰箱。 我推门走进魔法实验室的时候,看他们聊得很开心,不知道耶基斯学者说了一句什么,三个人竟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走进了才发现茶几上还摆着一盏魔法台灯,这正是冬季魔法物品展示会上摆出去的那种节能型魔法台灯,没想到耶基斯学者把这种节能型台灯也拿了出来,展示给马文看。 他们见到我走进魔法实验室,纷纷向我看过来。 马文对我问道:“吉嘉,你不是说,准备让我来到帝都以后,就帮你销售这些魔法物品的吗?” 我在马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说:“没错,当初我是这样说过,不过现在我的魔法商行那边缺少一位信得过的经理人,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 “好吧,我听你的。”马文摊开手,笑着说道。 我对马文说:“回头贝蒂会带你一起在贸易商行里清点物资的库存情况,我想办法将那些积压的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统统卖掉。” 这时候耶基斯学者站了起来,对我们说:“喂,好了,马文和司佩刚到帝都来,今天就别说这些关于贸易商行里面的事情了,我们将手里的事情放下来,好好地休息一天,我知道后街上一家新开业的酒馆很不错。” “好啊,那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赶快走啊!” 大家在酒吧里喝了一点酒之后,马文说要乘坐魔法篷车看看帝都的夜景,马文和司佩暂时住在第三街区出租的阁楼这边…… 56.随便找个理由 艾丽娅和小艾拉从第三街区别墅租屋搬走之后,这座房子就一直闲置着,魔法篷车停在院门口的巷子里,借着行道树旁的路灯看向这座别墅小屋,院子里显得黑漆漆的。顶 点 x 23 u s 推开院子的木门,石板甬道两侧的草坪上竟然长出了一抹淡淡的新绿。 卡特琳娜先一步走进院子里,我将马文和司佩带进院子,他们站在院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这座三层别墅。 牛头人鲁卡在左侧屋檐下搭建的凉棚的屋顶已经被拆掉了,只留下了一个空旷的松木框架,不过那张宽大的木床却保存了下来,我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交到马文的手上,对他说:“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房子之前,你们暂时住在这里。” 司佩看着房间里精致的壁纸,伸手摸着门口橡木楼梯扶手,抬头看着客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一脸欣喜地问我:“如果我们在帝都买不起房子,可不可以一直住下去?” 我说:“当然,喜欢住多久都可以。” 马文迈步往客厅里面走,一边打量走廊两侧的客厅,一边说:“既然我们放弃了埃尔城的那几间魔法杂货铺子,来到帝都这边创业,如果半年之内还没办法住进新房子里,那就说明我不适应帝都里的生活节奏,到时候我就买上两张魔法飞艇的船票,打哪里来的就会那里去,否则就算是勉强住在这栋别墅里,也会每天晚上睡不着觉。” “喂,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放轻松点,要相信我们的事业。”我伸手搭在马文的肩膀上,和他一起走进客厅。 我伸手将魔法壁灯打开,一束暖光从墙壁上照射下来,随后,客厅墙壁上的魔法壁灯逐一亮起来。 马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信心满满的说:“当然,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有信心,” 虽然客厅里面的家具用白布蒙着,但是客厅里的地板却是一尘不染,门口的角柜上还插着一束百合花,花瓶里的水清澈透明,白色的花蕾含苞待放,看上去被人刚插上去不久。 司佩很喜欢这座别墅,无论是室内的装修风格,还是屋子里的摆设,甚至包括窗帘、家具、橡木地板和那间很大很大的厨房,所有的一切她都非常喜欢。 我和卡特琳娜并没有在租屋别墅这边停留太久,虽然马文还有许多事想要和我谈,但想着明天早上还要爬起来,去贸易商行清查账目,我对马文说了一声:“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艾丽娅的侍女贝蒂小姐会到这里接你们。” …… 因为早上有魔法课,所以我带着卡特琳娜回到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过夜。 赖安公爵的事件之后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管理制度变得十分严苛,但那已经是去年夏天的事情,现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只要不在宿舍里面做得别太过分,宿舍管理员才不会管身边的女伴到底是不是宿舍楼上的女魔法生。 卡特琳娜冲了热水澡之后,穿着白色吊带睡衣在我的身边躺下来,红色的长发铺满了软软的抱枕,她从背后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就像是一位温柔的夜之女神,温暖而柔软的怀抱拥有催眠的效果,让我闭上眼睛就能一直睡到天亮。 清晨一阵锲而不舍地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叫醒,卡特琳娜想要起床去开门,被我用一只手按到床上。 “你又没有早课,再多睡一会!” 我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套上玉米色的米索莉魔法长袍,草草地洗漱了一下,夹着一本魔法书从宿舍门挤了出来。 诺亚和弗农学长站在宿舍楼走廊里,一脸浅笑的看着我从寝室里走出来。 弗农学长抱着一本超级厚重的魔法书,铜制金属书皮上竟然还镶嵌这数枚魔法宝石,整个魔法书的书皮就是一幅巨大的魔法符文,浓郁的魔法力量从魔法书的法阵中溢出来。 我知道弗农学长手中不仅仅只是一本单纯的魔法书,它已经升级成为一件魔法武器,就像是魔杖和魔法密剑一样,可以提高施法速度,提高魔法技能的威力,让精神力更加专注,避免受外界干扰而中断施法等等。 魔法师们多数喜欢佩戴轻便简单的魔杖,也有一些魔法师喜欢佩一把魔法秘剑,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名魔武双修的魔剑士,但是这种偏门的魔法书武器,却仅仅只有很少一部分魔法师才会使用。 首先它在魔法市场上高昂的售价能够让许多魔法师望而却步,其次它更加笨重,不方便携带,对于那些身体孱弱的魔法使来说,这种具有金属书皮的魔法书武器看起来就像是一块板砖儿。 当然,这种魔法书类别的魔法武器也有其存在的价值,在战斗的时候,翻开书页可以将里面保存的魔法迅速地丢出去,往往可以让对手无法防范。 没想到这段时间,弗农学长居然搞到了一本魔法书,捧在怀里倒是很显眼。 “好像这段时间都没见你住在寝室这边。” 弗农学长一手夹着魔法书,一手搂在我的肩膀上,对我笑着说道。 诺亚也从另一侧靠过来,我们三人就这样勾肩搭背地从寝室楼里面走出去。 听诺亚说我这段时间去了一趟耶罗位面,弗农学长便问道:“这次耶罗之行怎么样?” “收获还蛮大的。”我说。 我们三人穿过宿舍楼的喷水池,坐在喷水池边聊天的魔法生们目光落在我们的身上,纷纷与弗农学长打招呼。 作为水系魔法学社的社长,弗农学长在皇家魔法学院还是蛮有人气的。 他好奇地问我:“都有什么收获,无妨的话就说来听听。” 我笑了笑,对他说:“我在那边猎杀了一名蛛人督军,这算不算?” 弗农学长知道蛛人督军是怎么样的狠角色,听我在耶罗位面狩猎了一头蛛人督军,兴奋得大叫:“哇呜,虽然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一枚高级魔晶石和大量的高级魔法材料稳稳地收入囊中,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雪莉.纽曼和她的贴身侍女安静地等在喷水池的对面,看到我们走过来,连忙快步走过来与我们并肩走在一起,诺亚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总是能够随时随地看到雪莉纽曼的身影,她将诺亚看得很紧。 不过,诺亚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和弗农学长和雪莉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诺亚问我:“路易斯找你什么事?” “让我帮他做几套魔纹构装。”我毫不掩饰地回答。 几乎整个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们都知道作为魔法研究院耶基斯学者的助手,我手里掌握着耶基斯学者那三套初级魔纹构装绘制方法,所以我说要给路易斯绘制几套魔纹构装,就连弗农学长也丝毫不觉得惊讶。 诺亚轻轻一叹,说:“我猜大概也是这事,他最近正在组建一支构装骑士团,打算去安其拉多位面冒险,家族会议否决了他的这个计划,但是好像依然没有办法阻止他,他现在就算不动用家族的力量,依然可以轻松组建出一支构装骑士团出来。” 诺亚手里掌握一笔海盗王的宝藏,在门萨家族也算是颇有身家,我还以为诺亚叹了一口气是因为路易斯要向他借钱,问他:“路易斯说需要你资助他?” “哪能啊!他可是路易斯,整个翡翠海湾贸易商行都是他的,他当然看不上我的那点积蓄。”诺亚随意地挥了挥手,对我说:“我只是觉得在执掌门萨家族之前,他应该一直留在帝都。” “好吧,别担心。”我对诺亚说:“我和迪伦学长说好,这段时间要在占星者工会那边帮他,所以我帮路易斯制作魔纹构装,至少要等到今年夏天……” 我们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向教学楼这边走,在经过教学楼前面这片草场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乔治王子和昆汀、伊凡、迭戈一行人从我们面前经过,乔治王子一眼就认出了我,但是看起来他并不想和我打招呼,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和昆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脸上像是带有一些嘲讽。 我见到他们之后表现出来的淡漠样子,大概让他们以为琪格贸易商行里的事情我还蒙在鼓里,或者是我直接认怂不敢当面向他们讨回公道,乔治王子和昆汀相视一笑,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高高地将下巴抬起来,从我面前走过去。 不过伊凡和迭戈却是脸色阴沉,他们的目光就像是阴冷的毒蛇,在我身上冷冷地盯了一眼,便跟在乔治王子的后面,与我们擦肩而过。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票铭文社团的成员,好像今年铭文学社是皇家魔法学院里面最具人气的社团之一。 铭文社的成员们多多少少清楚我与伊凡、迭戈之间的过节,他们虽然不敢当面惹我,但是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挑衅。 弗农学长知道我和伊凡、迭戈之间的过节,看到我们只是想用眼神杀死对方,没有想要动手的打算,就和诺亚一起用力瞪着铭文学社那些人。 我对他们说:“乔治王子和昆汀最近好像也忙得很。” 弗农学长在皇家魔法学院里的消息最灵通,他用鼻子哼了两声,才十分不屑地说道:“哼哼……老赖安在华沙位面抵抗恶鬼军团,好像蛮辛苦的。” “昆汀这家伙四处筹集魔法草药,制成治疗药水送往华沙位面,本以为凭借乔治王子的影响力,可以在帝都魔法市场上随便横着走。” “哪成想帝都魔法市场里的这些魔法商人们根本不买乔治王子的帐,他们最近还卷入一场强买魔法草药的官司中,据说后面的事也会很麻烦。” 我倒是没想到,乔治王子和昆汀除了从琪格贸易商行以不光彩的手段买到了魔法草药,这种购买魔法草药的方式还牵扯到了别的贸易商行,看起来那间贸易商行背后也是蛮有实力。 我问弗农学长:“伊凡和迭戈的脸色怎么也这么差?” 弗农学长对此事颇为了解,提起这件事,他便眉飞色舞地对我娓娓道来:“这事说起来,大概和他们俩开办的符文板工坊的生意不景气有关,他们俩合伙开办的符文板工坊目前状况很糟糕,别说什么盈利不盈利,依我看就连维持收支平衡好像都很困难,据说每月都需要他们从自己兜里掏钱贴补符文板工坊那边,你说他们的脸色还能好得了?” 听弗农学长这样说,我大概便明白了,他们俩的符文板工坊大概是受到了我那间符文板工坊的影响,生意有些不景气。 这时,弗农学长又说道:“这样的符文板工坊就应该早早地关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还要坚持!” 这件事,诺亚倒是知道一些,于是他对我说道:“说起来,吉嘉,你这次把帝都的初级铭文师们得罪个遍啊!” “我又没垄断帝都所有初级符文板的市场,他们有什么理由恨我啊!”我摆出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说道:“再说了,自从上次经历了鱼皮风帽生命魔纹演示会的风波之后,他们已经露出那种难看的吃相,没理由让我一直当个乖宝宝,忍受他们的欺凌。” 弗农学长听得有些云遮雾罩,便忍不住向我们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吉嘉,你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居然能让帝都所有初级魔法师都恨你?” 诺亚不清楚我辛柳谷魔印工坊的事情,他以为我是从帝都之外采购回来魔法符文板,向帝都这边进行底价倾销,冲击帝都符文板市场,也让帝都这边的初级铭文师没办法绘制‘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这两种魔法符文板赚钱。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揭开了我的老底,对弗农学长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开办了一架符文板工坊,目前正在以低于制作成本价向市场上倾销铜火锅和排风机,导致帝都里的这两类魔法物品的生产链全部崩盘,从符文板工坊一直到铜火锅和排风机的成品加工工坊,现在那些工坊每加工一片魔法金属符文板,或者是组装一台铜火锅、排风机,就要那些工坊的老板们往里面倒贴至少一枚银儿。” 弗农学长听得有些目瞪口呆,用一种看着暴发户的目光盯着我,内心稍微纠结了一下,忍不住对我说:“吉嘉,虽然我知道说这些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作为好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请你理智一些。” “好的,我会量力而行的。”对于弗农学长的担心,我还是蛮感动的,于是我忍不住对他们小声说道:“其实我想告诉你们,符文板工坊维持这种价格出售铜火锅和排风机,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盈利的。” “什么?这个价格还能有盈利?”弗农学长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 诺亚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问我:“说起来你那种古怪的魔法符文板还真是有点让人搞不懂,我左思右想,也没觉得这种符文板在铭文工会那边的哪个流派里见到过,我猜……是不是赢黎公主帮你联系到了迦娜海族那边的迦娜海族巫师,这些符文板是你从海音丝城那边底价买回来的?” 没想到这事对诺亚形成了一些困扰,于是我便对诺亚实话实说:“是那些符文板都我自己做的……” “切……你不愿说就算了,没必要找个理由来敷衍我。”诺亚听到我这个解释,忍不住对我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又向我吐槽道:“就算是你想编个理由,拜托也不要编得这么随便好不好!” “……”我简直无言以对。 这时候,弗农学长趁机插嘴说:“喂喂喂,还是跟我们说说这次耶罗之行吧……” 57.魔法草药供应商 我没想到贩奴者号船员在帝都居所的问题居然是未央湖畔的豪门贵族们联手推动解决的。顶 点 x 23 u s 按照魔法报纸上冠冕堂皇的说法,那就是住在未央湖畔几位公爵大人认为贩奴者号船员们在未央湖畔修建的临时木板屋实在太破了,既然这些贩奴者号的船员在帝都拥有一份正经的工作,那么完全有理由住进第七街区所建造的廉价租屋里去,所以亲自出面解决了廉价租屋的出租费用及相关问题。 然而这件事的真像则是:由于这一排木板房建起来之后,不仅破坏了未央湖的风景,船员们还将一些生活垃圾丢进未央湖里并在未央湖里大肆的撒网捕鱼。居住在未央湖畔的贵族们根本无法忍受这些新邻居,于是就有几位贵族站出来试图赶走这些贩奴者号的船员。 几位贵族老爷带着一群骑士拉到船坞码头,他们命令贩奴者号的船员们即刻搬走,贩奴者号的船员们非但没有反抗,还十分配合地迅速收拾好行囊,连夜租了三辆魔法篷车赶到空港小镇,打算买最近航期的魔法飞艇船票回到帕莱斯蒂纳省的伊格纳斯城。 对于这群常年生活在海上的贩奴者号船员们来说,忽然离开了那片赖以生存的大海,其实是一件令他们非常难受的事,在帝都生活的这段时间,他们克服了种种的困难,日子过得并不是那么愉快,他们甚至有些怀念在瓦丝琪位面海上漂泊的日子,于是有人想要将他们赶出帝都,最支持这个决定的,反而是这些贩奴者号海员们自己。 可是问题就在于这些贩奴者号海员们走了,那么谁来改造船坞里剩下的九艘海船? 得知贩奴者号的那些船员们集体离开,威尔士王子直接带着一队构装骑士,通过迪伦学长开启的临时魔法传送阵,直接跑到空港小镇将这群贩奴者号的船员们截住,这才知道整件事幕后的推动者是船坞码头附近几个豪门贵族。 于是事情闹到了查尔斯陛下那边,这几个豪门贵族才知道自己触动了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利益,查尔斯陛下在这件事上还是非常公允的,既然觉得这些船员们在未央湖畔的临时居所影响了那里的风景,那么就由这几支豪门出面解决这些船员们的居所问题。 第七街区是平民们的聚集地,在那边有大量别墅样式的廉价租屋,于是这几十名贩奴者号的船员们很快就被安顿到那边。 于是,贩奴者号上船员们终于体验到了真正的帝都生活,他们每天穿梭于热闹喧嚣的街市中,品尝自由市场小摊贩烹饪的各种美味食物,甚至在下工之后还会聚在街边的露天小酒馆里喝上一杯,偶尔也能在某个没有了男主人的院子里尝试一下女人的滋味。 对于贩奴者号上的船员们来说,帝都里的生活逐渐地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随着十几匹古博来马齐力拉扯之下,未央湖边的船坞码头修建的一排临时居所全部化成废墟,船坞码头上的船工们将这些木板屋彻底的拆除干净,所有废弃木料都要拉到城外去。 贩奴者号的船员又说有笑地站在海船的甲板上,他们看着木板屋被推倒,开始新的一天的劳动。 迪伦学长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船坞码头这边,威尔士王子最近总会在下午的时候到船坞这边来看一看,他希望在出征洛其位面之前,手里至少能拥有两艘传送海船。 通常他会带着一支构装骑士小队,骑着披挂着银色甲胄的黑鳞马,从湖畔大道的远处出现,随后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这支精锐的构装骑士小队无论走到哪,都在向人们展示其强大的战斗力。 威尔士王子只是在船坞码头这边逗留三刻钟左右的时间,如果迪伦学长没其他事的话,他就会带着构装骑士小队行色匆匆地离开。 我听迪伦学长说,威尔士王子最近正在筹备军用物资,其他的物资准备得差不多了,但唯独治疗药水这方面,格林帝国的军需官们没能让威尔士王子满意,虽然威尔士王子每天都在为此东奔西走,但是却没有办法获得更多的治疗药品。 帝**需官们给出的理由也是非常强硬,他们说查理皇储殿下当初出征安其拉多位面的时候,也只配发了这么多治疗药剂,所以威尔士王子这边的配发份额不可能再多了。 不过阿黛尔学姐并没有在威尔士王子这支精锐构装骑士小队中,至少这几次没见到。 …… 再次见到阿黛尔学姐,恰好是在我与哈斯拉柏侯爵交易巨弩箭头的那天。 因为第二艘传送海船要赶工期,我最近被迪伦学长死死地拖在船坞码头这边,除了皇家魔法学院必要的魔法专业课之外,我几乎是全天候守在船坞码头上,与贩奴者号的船员们一起拼装第二艘传送海船。 直接导致到了我和哈斯拉柏侯爵预定好的巨弩箭头交易日,我们的交易地点就只能定在未央湖畔船坞码头上。 七辆十米长的大型魔法篷车排成一队,每辆魔法篷车有四匹古博来马拉车,浩浩荡荡地从湖畔大道上驶来,超负荷载重让魔法篷车的车轴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吱声,每匹古博来马的身上都冒着热气,看上去都铆足了力气在拉动马车。 符文板工坊的经理人默里在第一辆魔法篷车上押车,我看到这些魔法篷车停在船坞码头外面的大道旁,就和迪伦学长一起从船坞里走出来,来到魔法篷车的旁边,迪伦学长率先跳到车厢上,将一只巨大周转箱的盖子掀开,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铭刻有魔法花纹的巨弩箭头,就问我:这么多巨弩箭头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对迪伦学长说:这些巨弩箭头是要拿出来卖掉的。 这些魔法篷车上装载三十只大号周转箱,十万支巨弩箭头装在两百只巨大木箱中,看上去就像是一列蒸汽列车的车厢。 迪伦学长见我居然在做巨弩箭头的生意,当下很诧异地问我:“吉嘉,你怎么还做这个?” 我对迪伦学者笑着解释说:“最近位面上战事频发,正是做巨弩箭头的生意好时候。” 迪伦学长非常不理解,他对我说:“贩卖巨弩箭头能获多少利润,等你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了,就来占星者工会跟我一起建造大型传送法阵,告诉你,没有什么是比做传送站台工程项目油水更多的。” 见我笑而不语,迪伦学长知道暂时没办法说服我和他一起干,于是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听人说你最近正筹备在耶罗位面上修建一座小镇吗?” “那边的小镇已经开始修建了。”我对迪伦学长说。 “建造一座小镇需要花费不少钱吧!”迪伦学长从魔法篷车的车厢上跳下来,拍着胸口对我说:“建造小镇如果缺周转资金的话,尽管来找我。” 听到迪伦学长这些话,我还是蛮感动的,对他说:“如果需要的话,我会的。” 默里踩着魔法篷车的梯子走下来,一路小跑到我身前,对我说:“老板,这批巨弩箭头已经全部清点出来了。” 哈斯拉柏侯爵带着他手下的骑士们出现在船坞码头的时候,随行的队伍里还有其他十六位领主,这些领主们都是那天在湖畔庄园一起喝过下午茶的,每一位领主我都能准确的喊出他们的名字,他们骑着战马与哈斯拉柏侯爵站在一起。 阿黛尔学姐也骑着一匹古博来马,穿着一套精致的亚龙轻皮甲,英姿飒爽地跟在这支队伍里。 她见到我和迪伦学长在魔法篷车前面,骑着马来到我们面前,有点惊讶地看着我和迪伦学长:“你们俩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迪伦学长对阿黛尔学姐打趣儿说道:“难道威尔士就没跟你说过我和吉嘉在船坞码头改造移动式传送海船的事?” 阿黛尔学姐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龙社团的社长,迪伦学长是星空学社的名人,他们俩认识当然不奇怪,帝都魔法师的圈子说大不大,说起来我们都算是学院派的魔法师。 阿黛尔学姐爽快地笑了起来,对迪伦学长说:“威尔士只告诉我你在船坞码头这边,却从没有说过吉嘉也在。” 我耸了耸肩膀,向阿黛尔学姐问道:“阿黛尔学姐,你怎么也来了?”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来之前我还奇怪,威尔士为什么让我跟着哈斯拉柏侯爵到这来,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批巨弩箭头的供货商,如果我打算从你这买一批货的话,你不会不答应吧?”阿黛尔学姐从马背上跳下来,亲昵地拍了拍古博来马的马颈。 那匹马似乎很听话,直接跑到一旁湖边的草地旁,低头啃着地上刚刚萌发的青草。 我揉揉鼻子,苦着脸对阿黛尔学姐说:“如果采购的货物,不会让我感觉到太为难的话,我会优先满足学姐你的需求。” “那就好,等你交易完这批货,我们回头再说。”阿黛尔学姐对我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哈斯拉柏侯爵这时和另外十六位领主同时下马走过来,对阿黛尔学姐很客气笑了笑,然后指着我向她介绍道:“阿黛尔小姐,这位吉嘉伯爵就是我们巨弩箭头的供货商……你们认识?” 阿黛尔学姐对哈斯拉柏侯爵解释说:“我们都在皇家魔法学院学习魔法,吉嘉算是小了我三届的一位学弟,我们去年的时候参加过耶罗位面的历练。” 哈斯拉柏侯爵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于是便说:“原来这样啊,阿黛尔小姐和吉嘉伯爵有这层关系,真是太好不过了,你们既然认识,那那就免得我给你们互作介绍了。” 说实话,其实我和阿黛尔学姐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尴尬的,但是至少要比我和威尔士王子两个人直接接触要好一些。 随后,哈斯拉柏侯爵一行人开始验货,因为是第一交易,双方都处于相互试探的阶段,所以我们都显得小心翼翼,哈斯拉柏侯爵手下的那些随从们几乎将每个周转箱的盖子都掀开了,他们抽检里面的巨弩箭头,最后判定这些巨弩箭头都是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加工的巨弩箭头。 其余的十六位领主与哈斯拉柏侯爵一样想不通,明明这些巨弩箭头都是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加工出来的巨弩箭头,在我手里转了一下,不但没有加价,反而是比之前的价格还低了五个百分点,按说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是我的这种做法,这些领主们还真是有点看不懂。 这个问题憋在领主们的心里面,却没有人提出来。 十万支巨弩箭头哈斯拉柏侯爵一次性支付给我七百六十枚黑魔晶,我们算是顺利地完成了这次交易。 我们借用船坞码头上的木质吊臂将两百箱巨弩箭头转移到哈斯拉柏侯爵带来的魔法篷车上。 我与哈斯拉柏侯爵约定了一个月之后,再进行第二次交易,五十万支巨弩箭头一共分四次交易,每次交易的间隔时间大约有一个月,因为头两次交易每次只提供十万支巨弩箭头,那么后两次交易每次就要提供十五万支巨弩箭头,以目前辛柳谷魔印工坊的加工进度来看,想要按期完成交易,时间还是蛮紧的。 就在哈斯拉柏侯爵准备离开之前,我将他拉到一旁,向他问道:“哈斯拉柏侯爵,这次出征洛其位面的物资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哈斯拉柏侯爵看了我一眼,只是含糊地说道:“物资准备工作还算是蛮顺利的,就是帝都的魔法市场上最近比较缺乏治疗药水。” 哈斯拉柏侯爵正准备和其他领主一起上马,他双手扶着马鞍,一只脚踩在马镫上,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于是回头对我说道:“说起来吉嘉伯爵是位魔法师吧?” 我回答说:“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哈斯拉柏侯爵眼睛一亮,试探着对我说:“不知道吉嘉伯爵有没有办法帮我们搞几箱治疗药水?” 我显得有些苦恼地说道:“让我想想吧!不瞒你说,说起来我的贸易商行这周还真有一批魔法草药即将抵达帝都。” 哈斯拉柏侯爵好像完全没有意料到我会这样说,他惊讶的看着我,语气中充满迫切地对我说道:“啊!那样的话,能否匀给我几箱治疗药水?” 58.交易 “哈斯拉柏侯爵,这次出征罗琪位面,您麾下构装骑士团的行军干粮准备好了吗?”我笑眯眯的问道。 “准备了啊。”哈斯拉柏侯爵微微一怔,随后便说:“我有一片领地盛产小麦,行军的时候我们会给所有构装骑士们配发烤制的麦饼,至于肉食和蔬菜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我们有专门负责的后勤团队跟随构装骑士团进入洛其位面,他们会就地取材为构装骑士们准备充足的肉类和蔬菜。” “那您有没有考虑过使用这种罐头制品?”我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摸出一盒午餐肉罐头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哈斯拉柏侯爵看了我手中那盒午餐肉一眼,将头凑过来在罐头盒旁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说:“哦,我知道这个罐头的来历,它来至于帕伊高原,在帝都一些舶来品商店里都可以买得到,我尝过,味道还蛮不错……吉嘉伯爵,你是说让我用这种午餐肉罐头作为构装骑士们的行军口粮?” 显然哈斯拉柏侯爵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的脸色一下子垮掉了,盯着那那盒午餐肉罐头,阴晴不定的看着我。 我将手里的午餐肉罐头收进魔法腰包里,对他说:“我只是向您提出这样一个建议,这种罐头食用起来非常方便,在行军的时候只需要吊在火堆上稍微烤一下,就能享受到一餐很美味的肉食,当然也可以冷餐,与烤麦饼搭配效果很不错。” 哈斯拉柏侯爵皱着眉头,对我低声说:“吉嘉伯爵,如果用这种罐头制品成为行军口粮,怕是会增加位面战争的成本。”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但也会大幅缩减后勤团队的人员,而且这些午餐肉罐头的价格并算不贵,每盒只需要二十五枚铜板。” 这种午餐肉罐头在埃尔城那边的售价不会超过二十个铜板,在帝都的售价最高也不过是二十五枚铜板一盒,只是在这件事上我不想跟哈斯拉柏侯爵讨价还价,如果他想买的话,那要就按照我定的价格来。 “让我考虑一下。”哈斯拉柏侯爵脸上的表情像是吃到了一颗苍蝇屎,捏着鼻子对我说道。 说完,哈斯拉柏侯爵转身和其他十六位领主凑在一起低声商量起来。 十七位领主在船坞码头的大门外聚成一圈,哈斯拉柏侯爵并没有让我等太久,只是花了一小会儿时间就将这件事决定下来。 他地走到我面前,这次他的脸色恢复如常,开口向我问道:“冒昧的问一下,您手里是不是还存有一批肉松砖也要一起出售?” 贸易商行的仓库里是有一批肉松砖,只是关于商行里的那些积压在仓库里的肉松砖,我可没打算出售。 我还想着要将这批肉松砖运到耶罗位面,供给军团里面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们熬制肉汤喝。 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的野兽基本上已经被巨型蜘蛛捕食干净,吃肉食的话基本上只有巨型蜘蛛肉,我觉得有必要让他们在啃烤饼的时候,能有一碗简单方便的肉汤喝。 既然哈斯拉柏侯爵向我询问肉松砖的事,我便说:“那些肉松砖售价要高一些,而且库存也不算多,侯爵大人还想要买些肉松砖吗?” 哈斯拉柏侯爵说:“华沙位面肯帕托河一役,威尔士王子所率领地皇家构装骑士团,每天配发的标准行军口粮是三张烤饼和一盒午餐肉罐头,而且每支骑士小队每三天可以领取一块肉松砖,所以我们十七位领主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还是需要购买一些肉松砖和午餐肉罐头的。” “这次我们这些领主与威尔士王子共同出征洛其位面,所配发的行军口粮档次不能差太多,我们一共拥有二十五支构装骑士团,每天大约需要准备一万多份行军口粮,按照一个月时间准备,那就至少要采购一万两起五百块肉松砖,三十万和午餐肉罐头……” 原来这些领主们担心准备的行军口粮太差,会影响到己方构装骑士的士气,因此经过集体商议之后决定要从我这采购一大批。 既然哈斯拉柏侯爵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当然要有所表态。 于是我便对哈斯拉柏侯爵说:“那么……我可以为您提供配制十箱治疗药水所需的魔法草药。” “好,不过这些魔法草药什么时候可以交付给我们?”哈斯拉柏侯爵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向我追问。 “下周的这个时候,就在船坞码头这里。”我伸手拍了拍船坞码头的大铁门,对哈斯拉柏侯爵说道。 哈斯拉柏侯爵伸手和我互击一掌,爽朗地大声说道:“那么一言为定,吉嘉伯爵,我会准备好魔晶石,随时恭候您备好货物的消息。” 拉着巨弩箭头的那些魔法篷车已经走出很远,哈斯拉柏侯爵与另外十六位领主们骑着马,在一群构装骑士们的簇拥下离开了船坞码头。 显然,征战洛其位面前的准备工作让这些领主们忙得焦头烂额。 筹集各种物资不仅需要用到大笔的资金,而且有些紧俏的物资在市场上有钱还不一定能及时买到的,还需要通过各种关系网筹集,最主要就急救绷带和治疗药剂等急救物资。 自由女神降下神谕,神庙里的祭司和战斗神官们因此被约束在神庙中。 这意味着格林帝国大部分治疗师无法随军征战,在极度缺少医疗职业者的情况下,每一场位面战争的伤亡率都成倍增长,领主们为了有效的控制战斗减员,不仅仅在随军法师团中招募了大量的水系魔法师,还需要准备大量的治疗药剂,恰恰因为这样,从而导致了帝都里治疗类魔法草药的售价成倍增长。 哈斯拉柏侯爵没有向我提及那些魔法草药的价格,就意味着我随意定这些魔法草药的售价,只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无法加价,只能按照帝都魔法市场上的当日价格来计算,否则的话就显得我太没有贵族风范了。 对于这些领主们而言,战争拥有高回报,但同时也伴随着高风险。 一场战争的胜利纵然可以让领主们一夜暴富,缴获的战利品里,最值钱的当然是黑魔晶和一些高级魔法材料、其次还要渊狱势力黑暗军团的武器装备,比如说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蛛人战士们手中的月刃斧和黑铁长矛等等。 但是一场战争的失败,也可以让领主们跌入深渊,一旦战争失败,领主们所损失的不仅仅是筹备好的物资,还有需要花费数年时间才能培养出来的构装骑士以及价格昂贵的魔纹构装。 所以那想要从位面战争上捞取好处的领主们,都要很小心谨慎的选择参加哪个位面的战争。 这十七位领主们坚信威尔士王子能够带着他们在洛其位面上取得胜利。 与之有着同样想法的领主在帝都里可不止他们几个,这些领主们选择了威尔士王子,威尔士王子也要从诸多领主之中挑选一些拥有一定实力的,当然又不能选得太多,否则位面战争所获的利益很可能不够分。 …… 阿黛尔学姐并没有跟着十七位领主离开,她安静地在船坞码头的湖边等我。 半年多没有见,她变了好多,似乎没有以前那样暴躁了,居然还留起了长发,脸上还有一点点淡妆,让她看上去变得柔媚很多。 船坞里的那些船工们在湖边清理木板屋的残骸,他们要将这片被马匹踩踏得乱糟糟的湖边草地恢复原本的面貌。 我和十七位领主们谈完了生意之后,才和迪伦学长一起来到湖边见她。 阿黛尔学姐目光从碧波荡漾的未央湖收回来,她那乌黑的眼睛像是两把利剑,似乎能够刺进我的精神之海,我没想到成为九级魔法师之后,面对她的时候还会有这么强烈的压迫感,看起来这大半年的时间,阿黛尔学姐也在飞速的成长。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纸卷并顺手展开,开门见山地对我说:“肉松砖、午餐肉罐头,止血绷带,魔法巨弩箭头,尸火油,治疗药水,一号至三号疯狂药剂,我需要这些物资,吉嘉。” 我原本猜想阿黛尔学姐或许会学得矜持一些,至少要和我寒暄一下,才会将这张货品清单拿出来。 我当然知道威尔士王子率领皇家构装骑士团四处征战所需的这些物资,一向都是由琪格这边提供的。 我皱了皱眉头,认真地想了一下,才说:“阿黛尔学姐,疯狂药剂是琪格亲手配制的,她现在人在埃提亚,请你转告威尔士王子,我没办法向提供一号至三号疯狂药水,魔法巨弩箭头、尸火油、治疗药水都限量供应,而且我这里只提供配制治疗药水的魔法草药,至于其他的,你随时可以到贸易商行那边提货。” “琪格临走之前,就没有给你留一些疯狂药剂吗?”阿黛尔盯着我眼睛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当时她走得很急,基本没留下什么,只是让我帮她打理一下这间贸易商行。” “好吧。”阿黛尔学姐并没有打算在这件事上太多纠结,于是她又问我:“双属性巨弩箭头你能提供多少支?” 我算了一下魔印工坊里面的库存,说道:“双属性魔法巨弩箭头我大概能凑齐两千支,要不要考虑单属性的巨弩箭头,性价比要比双属性巨弩箭头高很多的。” “单属性‘穿透’魔法巨弩箭头我要五千支,没问题吧?”阿黛尔学姐这样问我。 显然她很了解这些魔法巨型弩箭,因此提都没提‘锋利’属性的巨弩箭头。 “应该差不多……”我说道。 阿黛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问我:“你那边可以提供多少桶尸火油?” 威尔士手里拥有整套的喷火装置,那些喷火装置威力巨大,喷出的火焰可以像火系魔法师‘火墙’魔法一样分割战场,威尔士当然不会弃之不用,使用喷火装置的话,就一定会用到尸火油,所以尸火油在威尔士的眼里也算是必须要准备的重要物资。 我说道:“大概一百桶吧,具体数目我需要到仓库那边再核对一下。” 阿黛尔学姐诧异地看着我,问道:“运载尸火油的魔法飞艇,不是下周才能抵达吗?你现在就能确定尸火油的数量?” 我问她:“这么说,阿黛尔学姐你也知道乔治小王子和昆汀唆使商行经理人私下里偷卖魔法草药和尸火油的那件事?” 阿黛尔学姐讪讪一笑,解释说:“帝都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而且那个贸易商行毕竟是琪格的,平时我们也会偶尔关注一下的。” “好吧,知道了,尸火油的数量差不多就那么多吧。”我对她说。 阿黛尔从摸出一支鹅毛笔,轻轻地咬了咬笔尖,一边仔细地在羊皮纸做记录,一边问我:“那么配制治疗药剂的魔法草药呢,你能提供多少?” 这时候我心里想到的是圆形山谷里那批已经进入成熟期的魔法草药,于是我说:“我还要确认一下能拿到多少魔法草药,才能给你答复。” 听到我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要核对魔法草药的数额,阿黛尔学姐直率地说道:“嚯,说实话,你对威尔士还蛮大方的。” 随后她又很好奇地问我:“威尔士作为琪格曾经的前任,你们两位难道不应该站在对立面吗?” “所以呢?阿黛尔学姐,你希望我怎么做?”于是我反问道。“是要我拒绝向威尔士王子提供任何商品,才算正常吗?” 阿黛尔学姐干笑了两声,说:“好吧,我收回之前说的那句话,既然这些事这样敲定的话,那我这次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她转身刚想要离开,走出几步却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对我说道:“哦,对了,虽然我没有办法帮你追回乔治和昆汀从贸易商行里买走的那批魔法草药,但是如果需要我教训那两个狂妄的家伙一顿,我向我还是做得到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气?” “算了,虽然这件事他们做得不怎么光彩,毕竟也是支付了全额金币的,怎么说我也算是正义的一方,没理由为了发泄心里的怒火,让自己变成恶人。”我对阿黛尔学姐说道。“我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让他们为此而后悔,这样就够了。” 于是,阿黛尔学姐很无语的看着我。 “……” 59.柏恩德的败绩 船坞码头这边第二艘五桅帆船船体外壁上的魔法符文板总算是完成了拼装,接下来几天时间里,需要迪伦学长亲自带人在船体里面安装传送中枢系统,传送中枢是移动式传送阵海船最核心的部件,对于一艘传送海船来说至关重要。 因此我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可以稍微的喘口气,好好休息一下。 由于我这些日子没时间去空港小镇的三座联排仓库搬运物资,艾丽娅让贝蒂雇佣十辆大型魔法篷车,将仓库里的所有物资分批次运到帝都新庭院里。 艾丽娅家的仓库不算大,只能是白天的时候运来一部分物资,晚上的时候,我再到艾丽娅家的仓库里开启传送门,辛柳谷地底仓库这边的女兽人们将仓库里的物资搬空。 第二天贝蒂在空港小镇的仓库那边再次组织装运货物,艾丽娅在帝都这边接货,一连运了四天,总算是将所有物资都运到了辛柳谷。 我这些物资有一大部分是需要运到特鲁姆小镇的。 坦顿城周围并没有开辟任何的农场,黑森林里的野兽又被巨型蜘蛛们捕得一干二净,因此坦顿城里将近三十万人需要外来物资供给才能生存下去,佩雷拉城如今的局势很不稳定,仅有的一艘魔法飞艇总会延期抵达,飞艇上的物资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足以维持坦顿城三十万人的基本生活。 顺着大理石楼梯走上来,看到艾丽娅和卡特琳娜躺在三楼露台上的藤木椅上,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一盘如玛瑙一样绿葡萄,两名侍女跪在一旁的垫子上,正在为躺在软椅上的两个女人捏着肩膀,艾丽娅和卡特琳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气氛倒是显得很融洽。 露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红毯,柔软而厚实。 一棵几十米高巨大的银杏树长在露台中央,周围砌了一个直径大约有三米的圆形花池,整个露台都处于银杏树的遮蔽之下。 这时候银杏树才刚刚抽出嫩芽,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树油清香。 “不是刚从耶罗位面回来吗?怎么还要去?”艾丽娅金色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她的目光随着我的脚步转动。 我走到银杏树下,坐在花池边的大理石台阶上,花池里铺了一层白色的鹅卵石,个头均匀且圆润。 “这些粮食和生活物资总归是需要运到特鲁姆小镇,说起来,你还没去过耶罗位面吧?有没有兴趣去那边散散心?”我问艾丽娅。 最近这段时间,她不仅组织人手扩建纺织工坊,还要兼顾琪格的贸易商行和符文板工坊的一些事,就算是有贝蒂这样的得力助手,依旧能从她眼中看出疲惫之色。 我觉得到其它的位面走走,换一个心情,也许可以适当调节一下身体,所以才会邀请她去耶罗位面。 “好啊!”艾丽娅毫不犹豫地答应道,“什么时候走?我还要将纺织工坊里的事情安排一下才行。” “明天上午还有两节符文之语的大课,上完课之后我们就出发。”我对她说:“学院这边只休息两天,所以我在那边逗留的时间也非常短,只有两天三夜。” 艾丽娅显得有些兴奋,对旁边的卡特琳娜问道:“听说耶罗位面那边的黑森林里到处都是尼布鲁蛛人,会不会很危险?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一点什么?” 卡特琳娜认真地想了一下,对艾丽娅说道:“还好吧,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那边现在是夏天,气候闷热多雨,最好带上防雨斗篷和雨伞。” 其实我一直都没想明白,艾丽娅究竟是如何让卡特琳娜接受她的,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还算不错。 我随即又想了一下,这也许与艾丽娅善于交际有关,有小艾拉在中间做为纽带,艾丽娅和卡兰措的关系好像也还蛮不错的。 “这算什么,一次小小的度假?”艾丽娅穿着一条真丝长裙,柔软的面料贴在她身上,让她背臀的丰腴轮廓清晰地展现出来。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撑起身体在藤椅上翻了个身,单手支撑着下巴,侧身躺下来。 随后她便对我说:“这种感觉很新鲜,虽说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对这次出行却还蛮期待的,好久没有出去旅行了,以前就算是旅行,也从来没有过这种跨越位面之旅。” “恐怕今晚我要失眠了。”她一脸兴奋地对卡特琳娜说:“要不然你留在这儿陪我,让吉嘉一个回学院宿舍那边去。” 卡特琳娜看了我一眼,脸蛋微微一红,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贝蒂捧着一只茶盘从楼梯口走上来,径直来到我身边,将一杯用宁神花泡的茶放在我身边。 “空港小镇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我随口对贝蒂问道。 贝蒂穿着深v领的轻纱长裙,身躯笔直地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小镇外面出现了一些临时的军营,那些行军帐篷看起来都很奢华,据说驻扎在镇外的军队是几支构装骑士团。” 看起来威尔士王子已经开始集结队伍了,接下来,将会有四十支构装骑士团会乘坐帝都未央湖船坞的传送海船抵达洛其位面。 想起艾丽娅正在与精灵们做生意,我问她:“艾丽娅,你最近不是正在与布宜诺斯的银月精灵们谈蛛丝魔纹布吗?谈得怎么样了?” “进展得很顺利,已经与那些精灵们签署了魔法契约合同。”艾丽娅说道,“吉嘉,我想听你说说,耶罗位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抬头看了看这棵巨大的银杏树,然后对艾丽娅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片一望无际的树海,萨摩耶公爵在那片黑森林里开辟出的几座城市,坦顿城就是一座依山而建的森林城市,虽然经过战火洗礼之后,整个城市看起来显得有些萧条,但是我相信局面很快就会得到扭转的。” “贝蒂,明天早上记得一定要收拾好行礼。”艾丽娅对贝蒂说道。 “好的……”贝蒂回答道。 …… 再次通过辛柳谷传送祭坛返回耶罗位面,我在林区里面辨识了一下方位,这里距离绿谷并不算远。 森林中到处都是参天巨木,那些浓密的枝叶将灰蒙蒙的天空遮蔽起来,让森林里光线十分的昏暗,就像是日落后的黄昏一样。 黑森林里并没有下雨,空气显得非常潮湿,一脚踩在松软的腐叶上,整条小腿都会陷进去,这些腐叶中饱含了水分,将长筒皮靴弄得湿漉漉。 艾丽娅和贝蒂都穿着一身骑马的装束,她们走出传送门之后,就对细细地打量着这座森林。 虽然她们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这里会这样潮湿,每一步都走得跌跌拌拌。 艾丽娅站在一脚就能踩出水来的松软腐叶土上,并艰难地将脚从泥水里拔出来,精致的长筒羊皮靴上沾满了泥水。 我让她们俩站在一根露出地表的树根上,然后在树林周围探查,看看周围有没有柏恩德留下的标记,我需要尽快确定柏恩德与野蛮人奴隶的大致方位,与他们汇合。 卡特琳娜是最先穿过传送门的,她进入耶罗位面之后,立刻爬到一棵大树树冠之上探查周围的情况。 艾丽娅摸着巨松木的树干上生长出来的绿苔,对我问道:“这里就是耶罗?” 我点了点头。 “果然与格林帝都这边的森林看上去有些不大一样,这些巨木不知道在这里生活了多久。” 说完,她撕掉一块绿苔,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一副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 随后,我走到附近最大一棵巨松前面,将手放在树干上,然后闭上眼睛试图与它做一些简短的精神交流。 片刻之后,我得到了绿谷那棵战争古树的认可,并确定了矮人柏恩德和野蛮人战士所在位置。 我们一行四人沿着之前走过的路,向绿谷方向进发。 艾丽娅和贝蒂两人的体力很差,一路上又是走走停停,总算是在半日之后,在一片树木废墟上见到了柏恩德。 柏恩德气喘吁吁的跑在最前面,浑身沾满的血渍。 后面一群野蛮人奴隶,情况稍微好一些,身后虽然背着重十字弩,但是每一位野蛮人奴隶身上的弩箭箭壶几乎都空空如也。 他们目前处境比我预料的要狼狈很多。 矮人柏脸上居然挂了彩,这是我根本想到的事。 柏恩德左侧脸颊上面出现一道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了,但是依然能清晰的看到这道伤口几乎就要将他左脸割开的。 他的身上原本穿的精致黑铁链甲,如今也变得破烂不堪。 看到我之后,柏恩德没好气地说:“谢天谢地,吉嘉,你总算是想起我们了,你要是再晚来几天,恐怕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怎么搞得这么惨?”我一边说,一边给矮人柏恩德施展‘水疗术’,让他的伤口加速愈合。 “遇到蛛人督军了,而且还是一共四只。”矮人柏恩德十分郁闷的说道。 “最后我们没办法吃下它们,所以只能选择向密林中撤退,只是那四只蛛人督军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我们几乎用光了所有的魔法巨弩箭矢,可惜没能击退蛛人督军,也就没办法收集战场上的魔法巨弩箭头,还被那些蛛人督军杀掉了十六位野蛮人弟兄。”矮人柏恩德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一直认为柏恩德是一位战术大师,而且也算是一位战斗专家,我不能明白他为什么在有战争古树帮助之下,可以预先知道蛛人督军的最新动向信息,完全没有必要与四位蛛人督军硬碰硬。 “不是有战争古树的帮助吗?应该提早获得蛛人督军的动向信息吧,怎么没提前避开它们?”我对柏恩德问道。 “当时……我们身后是一片土著人村落,那些耶罗土著们还没来得及全部撤离……”矮人柏恩德支支吾吾地说道。 “所以你们是在顶住了蛛人督军几波进攻之后,等到巨型弩箭全部射空之后,才从战场上撤离的?”我问柏恩德。 “是。”柏恩德一屁股坐在树根上,对我说:“当时和我们一起抵挡蛛人督军的,还有绿谷中年轻的耶罗土著战士,那些耶罗土著战士也很英勇……” 60.艾丽娅的担心 在离开耶罗位面之前,留在耶罗位面上的四百五十名野蛮人奴隶分成了两队,分别由贾斯特斯和柏恩德统领。x23us.com 贾斯特斯带领两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向绿谷的东部区域进发,清理从北部蜘蛛营地里逃亡到绿谷深处的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们。 柏恩德则是带领另外两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向绿谷的西部区域进发,牵制绿谷西部蜘蛛营地里的那部分蛛人战士,另外还要配合已经武装起来的耶罗土著人在绿谷丛林里面狩猎巨型蜘蛛。 而卡兰措带着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返回了特鲁姆营地,负责清剿那些试图渗透进特鲁姆区域中的尼布鲁蛛人。 可生活中总是充满了一些始料不及的事,本以为绿谷的局势已经逐步的稳定下来,这次耶罗位面之旅会是一次愉快的位面之旅,我甚至邀请了艾丽娅也一起跟我到耶罗位面来,而且还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这里非常的安全,大家会在这里度过一个快乐的周末。 只是没想到抵达耶罗位面之后,收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坏消息。 柏恩德率领的野蛮人奴隶队伍居然因为掩护一支耶罗土著人部落撤退,居然胆大到正面与四位蛛人督军对战,最后在射空所有巨型弩箭之后,才借着绿谷森林中树精们开辟的绿色通道逃脱蛛人战士的追击。 柏恩德与两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在耶罗位面一直奉行以战养战的策略。 因为相比那些烤麦饼和午餐肉罐头,野蛮人奴隶们更喜欢吃肉汁鲜嫩的巨型蛛腿。 我们在绿谷取得摧毁了北部蜘蛛营地之后,柏恩德认为绿谷里面游荡着数量众多的巨型蜘蛛,食物方面应该不会匮乏,耶罗位面的黑森林正值夏季,气候温热而多雨,这么多物资根本无处存放,所以并没有留下太多物资。 野蛮人战士们在湿热的环境下,身体很容易长出一种五颜六色的癣,他在绿谷森林里游猎,身上除了必要的黑铁重装铠甲与重十字弩之外,身上连块布片都没有。 以至于,野蛮人战士经历这场战斗的失败之后,在缺乏魔法弩箭和食物和情况下,矮人柏恩德竟然再无翻盘的机会。 如果没有战争古树和树精的帮助,恐怕柏恩德和野蛮人战士们都无法摆脱四位蛛人督军的追杀。 柏恩德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直在不停地懊恼,直言是自己太大意才会导致战斗失败。 我拍了拍柏恩德的肩膀,对他说:“你也不必太自责,换成我,在这件事上也不一定会比你处理得更好。” 柏恩德烦躁地摇了摇脑袋,跟在我的身后,对我说道:“我领着战士们早点从战场上撤出来就好了。” 我和柏恩德一起从野蛮人群中穿过,简单地检查了一些这些野蛮人的伤势,这些野蛮人战士们身上虽然受了一些不同程度的伤,但是凭借强悍的体质,一些受了轻伤的野蛮人现在伤口差不多都已经完全愈合了。 一位野蛮人奴隶的手臂上挂着绷带,将绷带解开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伤势,黑铁长矛在他大臂上捅出碗口大的伤口,我重新用一些盐水将他的伤口清洗了一下,用丝线将他裂开的伤口缝合,再对他施展了一个‘水疗术’,重新用止血绷带包扎起来。 我一边为受伤的野蛮人奴隶处理伤口,一边对柏恩德说:“既然我们已经和这些土著人结成同盟,那么在他们家园被毁的时候向他们伸以援手,这种做法虽然莽了一点,但你的这个决定没错。” 我示意下一位需要处理伤口的野蛮人战士到这边来,两名野蛮人奴隶抬着一副担架走上来,担架上躺着一名大腿受伤的野蛮人奴隶。 我接着对他柏恩德说:“问题在于我们稍微有点骄傲自满了,这段时间连续取得的胜利,让我们有些轻视这群尼布鲁蛛人,并且过于信赖那些巨型弩箭的威力,没有清楚的认识到蛛人督军的恐怖之处。” 柏恩德从怀里摸出一只扁口酒瓶,抿了一小口,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来最近没怎么睡过觉。 我问柏恩德:“有没有贾斯特斯的消息?” “我已经让树精们将这边的消息传递过去了,从那边反馈回来的信息,贾斯特斯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柏恩德嗓子已经变得有些沙哑,就连他的声音都是显得那么的疲惫:“三天前,卡兰措刚好派黛博拉到绿谷这边来,估计特鲁姆营地那边已经知道了绿谷这边目前的状况了。” 我对柏恩德点了点头,随着我的咒语声响起,一幅眼球图案的魔纹法阵在胸前出现,随后悄无声息地没入柏恩德的额头。 这是‘催眠术’,我曾在耶罗位面的芦苇荡里,对一些蛛人战士们使用过。 柏恩德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显然他不知道这个魔法有什么作用。 我对他说道:“既然贾斯特斯和卡兰措接到这边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赶过来,在他们赶到之前,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奥迪休息,另外还要谋划一下,应该如何教训那些狂妄的尼布鲁族蛛人。” 见他的眼里恢复了一些色彩,我忽然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你现在应该好好地睡一觉了,醒来之后,就要重新振作起来,将我们失去的必胜信念和战斗勇气再重新夺回来。” 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矮人柏恩德便扑通一声栽倒,发出如同打雷一样的鼾声。 野蛮人奴隶们三三两两地坐在巨松主干下面盘根纠错的的树根上休息。 一位野蛮人奴隶队长将一张聚水术符文板钉在树上,清水从符文板下面的漏斗流出,他们将笨重的头盔摘下来,接满一帽盔的清水,畅快地牛饮一番,然后这些野蛮人奴隶会绕道队尾,重新接满一帽盔的清水,他们将帽盔聚过头顶,让清水迎头浇下。 女兽人们从辛柳谷里面取出一些烤麦饼和肉松砖,野蛮人奴隶大概是被饿惨了,领到烤麦饼的野蛮人奴隶也不等找个地方坐下来,领到麦饼的野蛮人手捧着麦饼,就站在原地狼吞虎咽地将手中麦饼吞到肚子里。 林地里架起十几口大铁锅,铁锅的下面架起火堆,等到水花翻滚的时候,用匕首划开肉松砖外面一层油纸,将肉松砖丢进开水锅中,一锅锅香浓的浓汤就这样熬煮出来。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些无肉不欢的野蛮人奴隶们居然懂得向汤锅里添加一种在黑森林里随处可见的乔木嫩芽,另汤锅里散发着一股淡淡地薄荷香气,微微苦涩的气息非常的独特。 一捆捆崭新的双属性巨型弩箭被女兽人从地底仓库里面扛出来,将魔法弩箭发给这些箭壶空空如也的野蛮人奴隶战士们。 二十几名女矮人工匠走出传送门,带着全套的工具开始逐一修理那些野蛮人奴隶手中的重十字弩,这些重十字弩只有通过定期的检修与维护,才能始终保持巨大的威力。 “吉嘉,我们来得有些不合时宜。”艾丽娅在我的身边坐下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小声的说道:“都说女人应该远离战场,或许是因为我的到来让你沾上了霉运,才让你遭受了失败。” “那场战斗发生在几天之前,跟你们俩能扯上什么关系!”我指了指一旁的止血绷带,示意艾丽娅递给我,她可能从未经历过这些,被这种场面吓坏了。 贝蒂眼疾手快地从箱子里捡起来,递到我的手中。 我咧嘴对艾丽娅笑了笑,说:“我还想向你致歉呢,这次位面旅行没能让你有一个愉快的开始。” “你不怪我?”艾丽娅认真地看着我,向我问道。 “为什么要怪你,有什么理由要怪你吗?”我想伸手拍拍她精致的脸蛋,发现手上沾满了鲜血,只好将手收了回去。 她长出一口气,目光落在空地上休息的野蛮人奴隶身上,并说道:“说实话,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战争。” “会不会有点害怕,别担心,我在耶罗位面这边还是很有实力的。”我对艾丽娅说道,说完便开始专注处理面前的兽人伤者。 艾丽娅的情绪有些不稳,她的声音甚至于有些缠斗,她对我说:“吉嘉,你知不知道你和其他贵族们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地问:“什么?是我的魔法师身份吗,又或者是我之前的平民身份,没能够接受贵族式的教育?行事缺乏贵族风范?” 我的手一直没有闲着,检查伤势,清洗伤口,施展‘水疗术’一气呵成。 艾丽娅在我身边,对我小声说:“如果换成其他人,这时候就会寻找一个理由来解释这次失败,他们虽然平时一个个都是绅士,骄傲让他们不肯接受失败,同时又思想守旧,就连我父亲那么有风度的贵族绅士都是这样,他会将这次失败归结在女人身上,会认定是某个女人为这场战争带来厄运,但你的想法却是不同,你没有这样的偏见。” “格林帝国的军队里,构装女骑士数量虽然少了一点,但并不是没有啊!”我对艾丽娅说道:“难道每场战斗失败,都要将失败的理由归咎于队伍里们有女人。” 这让我想到了卡特琳娜,她之前一直在特鲁姆据点过着军旅生活,从没听她说过这些事。 “无论是从骑士学院还是从战士学院里毕业的女人,都是战争之神认可的人,是不会算在其中的。”艾丽娅对我说道。 我好奇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是其他贵族带女人来到某个位面,并且刚刚进入位面就遭遇这样的事,他们会怎么做?” 艾丽娅脸色有些难看,似乎不愿意去想这些事,她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对我说道:“或许会为了鼓舞骑士们的士气,将这位女人绑到火刑架上献祭给战争之神。” 我有些不能理解,于是问她:“你是说因为一场战斗的失败,就要将一个女人烧死?” 我向一旁的贝蒂扬了扬手,蒂立刻凑过来,从腰上解下水囊,帮我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血渍。 我顾不得手上水淋淋的,抓住艾丽娅的手,对她说:“这种思想太老旧了,估计现在很少有人相信这些,而且这次的位面战争,诸神也并没有站到我们这边,否则就不会降下神谕,限制那些祭司和战斗神官们的行动自由,坐视我们的战士在战场上得不到有效的救治而死去。” 我一边说着,一边给这名野蛮人奴隶缝合伤口。 艾丽娅看着躺在我面前的野蛮人奴隶,看着我笨拙地用针线缝合野蛮人奴隶腿上一英尺长伤口,就对我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我拿起血淋淋的针线,对她问道:“你确定要做这个?” “虽然不懂急救术,但是对于针线这方面的事情,却十分在行!”艾丽娅说道,她的心情好像又重新变得好起来,脸上的一丝担忧之色散去之后,对我妩媚地笑了笑。 野蛮人奴隶们自从进入耶罗位面,就没有遭受过这样的败绩,他们凭借着手中的重十字弩,在与蛛人战士们正面作战,都拥有着压倒性优势,这次被几名蛛人督军撵得在丛林里面四处乱跑,心里也是憋着一股火气。 如今,这些野蛮人奴隶只是简单的吃了一顿饱饭,重十字弩的箭槽里装上了新的双属性巨型弩箭,他们就开始变得暴躁起来,似乎很想下一刻就反杀回去,给那些一路追杀他们的尼布鲁蛛人一些颜色瞧瞧。 在我的强制要求下,他们还是在林地里稍稍的休息一下。 毕竟连续数天才丛林里逃亡,体能已经下降到一个极限,恢复一下体力,才能拉得动重十字弩的弓弦。 就在我们在绿谷丛林里面进行短暂休整的时候,卡兰措的兽人构装骑士们赶来了,他们要比贾斯特斯的野蛮人部队早来了半天…… 61.汇合 马蹄声如滚雷一样从密林的远处响起,在卡兰措的率领下,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骑在黑鳞马上从幽寂的黑森林中冲出来。x23us.com 卡兰措骑着黑鳞马穿过层层密林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后面的密林中,一群身穿白岩犀硬皮甲的兽人构装战士如雨后春笋一样纷纷从密林中钻出来。 战马嘶鸣声中,寂静变成喧嚣,在林间空地上休息的野蛮人奴隶纷纷向马蹄声响起的方向望去。 密林中潮湿闷热,她穿着一件低胸半身甲和简单的皮甲战裙,麦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随着战马有韵律的奔跑形成一漾一漾的波,健美的长腿上裹着带有部落风情的长筒皮靴,身后背着一柄双刃大剑,身上的那种不屈战意迅速感染着在这片林间空里休息的每一位野蛮人奴隶。 见到卡兰措和兽人战士日夜兼程从特鲁姆据点赶过来,野蛮人奴隶们从地上站起来,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这位兽人女首领。 卡兰措跨坐在黑鳞马上,单手拉住战马的缰绳,那匹黑鳞马在林间空地上‘霍’的一下止住奔跑之势,后腿在地面上,前腿高高扬起,发出‘灰咴咴’地嘶鸣声。 她将背后的双刃大剑拔出来,握在手中并高高举起,对着林间空地上所有的野蛮人奴隶和从后面赶过来的兽人构装战士高喊出一句话来:“特鲁姆,必胜!” 所有的野蛮人奴隶在这一刻都举着手里的月刃斧,随着卡兰措的节奏,高声大喊:“特鲁姆,必胜!” 原本显得有些安静到死寂的林间空地像忽然之间被一把火点燃了,所有野蛮人奴隶的战斗意志与必胜信心再一次燃烧起来。 随后而来的兽人构装战士骑在马背上,战马将潮湿的地面踩踏成一片烂泥潭,泥水飞溅到野蛮人奴隶的身上,让这些野蛮人奴隶身体里的血液加速沸腾。 直到这一切彻底平息下来,卡兰措才从战马上跳下来,她将手里的缰绳甩给身后的兽人战士,大步从野蛮人奴隶人群中穿过,无数燃烧着战意的目光落在卡兰措的身上,她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先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又问我:“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最近一段时间,皇家魔法学院的课程很紧吗?” 她的双臂很有力量,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兽女中虽然只是最寻常的,但是对我来说就有那么一点尴尬了,我的头顶只及她的肩膀,她的拥抱刚好将我的头埋进她的波涛中,如果不是隔着一层皮甲,或许下一刻我就会被闷死在里面。 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我略微平缓了一下呼吸,对她说道:“我准备了一批物资打算运到特鲁姆营地去,营地那边第一批运过去的粮食用得差不多了吧?” 见我问及特鲁姆营地的近况,卡兰措这才说道:“坦顿城里的人知道城郊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入特鲁姆,虽然也在控制,但每天粮食的消耗依旧在不断增加,半数以上的粮仓都已经搬空了。” 这时艾丽娅带着贝蒂站出来和卡兰措打招呼,她们的关系看起来也很不错,艾丽娅似乎可以和每个人相处得都很好。 艾丽娅在卡兰措的面前显得有些娇小,两个人拥抱了一下并且行了贴面礼,艾丽娅对卡兰措说:“嗨,卡兰措,好久不见,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 “嗨,艾丽娅,欢迎来耶罗。” 卡兰措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兽人战士,对他们说道:“你们不是一直在我问,是谁为你们买到的这么好的战甲,现在她就站在你的面前,她的名字叫做艾丽娅。” “艾丽娅!” “艾丽娅!” “艾丽娅!” 兽人战士们用行动告诉艾丽娅,他们有多热情。 一双巨大的黑白羽翼从树林的缝隙中穿过,扑棱棱地飞到卡兰措的身边,离开小艾拉的这段日子,黛博拉在飞速的成长,她脸上的青涩已经渐渐地褪.去,清纯的脸孔不再显得那么孩子气,她眼神中坦露着一种自信,站在卡兰措的身边,将黑白双翼收拢到身后。 看到黛博拉能够如此熟练使用这对翅膀,仿佛我的身体有了某种触动,肩胛骨激荡着一股股的热流,一束束魔法力量就像是要挣脱肩胛骨的束缚,冲破那最后一层壁障从里面冲出来。 当初风之种子和雷之种子在我身体里面彻底的与左右肩胛骨融合,之后左右肩胛骨就一直作为风系和电系魔力的载体存在着,我的左臂拥有风的力量,而右手臂拥有雷电的力量,我对风系魔法所知甚少,但是对电系魔法却是有一定的涉猎。 景月.爱丽公爵送了一本手抄本的电系魔法笔记,那是一本记录着各种经典电系魔法以及夏屯.爱丽在电系魔法上体悟和心得的笔记,我在这本笔记上获益良多,目前已经学会了一个电系近战魔法‘炽雷’。 我感觉肩胛骨上的魔法力量像是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滋生,它们似乎想要从我的肩膀里面钻出来。 我伸出手调动一丝雷元素之力,随着一声简短的咒语响起,一团雷元素包裹在我右手上,那种光亮显得有些刺眼,并在我的手臂上发出‘噼里啪啦’声音,一道道电弧从我手上不停地涌动。 黛博拉惊叫着退了一步,或许是因为她之前在帝都触动禁空法阵,险些被雷电术劈死的记忆并没有在她脑海里彻底抹去,因此她对我手上的雷电之力有着那么一点点害怕。 下一秒卡特琳娜出现在我身边,她发现了我的异样,有些担心地问我:“吉嘉,你怎么了?” 在耶罗位面,卡特琳娜不是总陪在我的身边,她喜欢爬到树上亲自进行警戒,但是她却不会让我离开她的视线,所以一旦我这边出现了某种状况,她都能第一时间在我身边出现。 “大概是身体里面发生了魔潮涌动,没关系的,过一会儿大概就会好了!”我对卡特琳娜说。 …… 温热潮湿的环境很容易让枯死的树木腐烂,这片黑森林里到处充满了未知的植物。 我们休息的林地旁边有一棵将近百米高的巨松,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这棵松树的根部慢慢腐烂,整棵巨松横在林间空地里,靠近根部主干直径约有四五米高,形成如隧道一样的巨大树洞。 这棵枯树差不多有五分之一被埋在土里,露在外面的这部分长满了青苔,这些青苔只能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能生长,青苔上开着一种只有火柴头大小的淡黄色小花,伸手摸在青苔上,不仅黏糊糊的,而且又湿又滑。 巨大的枯树洞原本是森林里某只强大野兽的巢穴,如今已经成为了空巢,由于最近一段时间总下雨,里面长满了白色伞状的蘑菇,并且散发着腐草的味道。 从漆黑的树洞里走出来,艾丽娅和贝蒂有说有笑地站在巨松旁边,几棵牵牛花藤爬到长满了青苔的树墙上,紫色的喇叭花环绕其间。 这个树洞如今成为了我们的临时居所,住在树洞里要比搭建的帐篷舒服一点,不过即使是在树洞里面依然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里总算是一处地面干燥的遮蔽之所,闷热的天气里,身体难免会出汗,尤其是穿着一层硬皮甲,又厚又不透气,汗水在身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弄得身体的皮肤就像是沾了一层鲶鱼身体上的粘液,油腻腻的并散发着酸臭。 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们当然绝不会在意这些,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也只是时常保持身体清洁,但对于艾丽娅和贝蒂来说,却是无法忍受的,她们平时习惯于养尊处优的贵族生活,根本受不了身体出汗却无法洗澡的日子,甚至在这样一种酷热的环境下,对她们而言,每隔一两个小时就需要冲次凉。 这也是我将临时营帐搬到树洞里原因之一,在这树洞里面的洞顶安装一片聚水术金属符文板,然后吊装漏斗式水箱和莲蓬头式的花洒,用牛皮和布幔围出一个独立的空间,改造出一间浴室来供女士们沐浴。 其实那些野蛮人奴隶比我们更受不了耶罗位面的这种闷热环境,之前柏恩德和贾斯特斯都向我提过,要我寻找一种清凉的解毒药剂,主要原因就是很多野蛮人奴隶在耶罗位面,身上都会生出一种癣,患处皮肤显出一种青绿色,像是长出一层青苔,又疼又痒,一碰就会起泡流水,这种丛林皮肤病一直困扰着野蛮人奴隶。 不过我这次来,竟然没有发先野蛮人奴隶身上再有这种绿苔癣,他们虽然依然怕热,但是身体却没有之前的那种痛苦了。 追问起原因,才知道是这里的耶罗位面的土著人教给他们一种方法,就是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多少吃一点黑森林里一种特有的枣形叶片的乔木的嫩枝叶,这种枝叶味道微微有些枯涩,但是却有一种类似于薄荷一样的清香,不仅提神醒脑,还能祛除体内的湿热毒气。 柏恩德所率领的这支队伍里面的野蛮人奴隶们基本上已经告别癣病的困扰了。 耶罗位面的土著们在这片丛林之中也拥有着一套自己体悟出来的生存法则,他们同时也非常熟悉这里环境,知道绿谷里面植物分布状况,他们对于这片森林里的魔法草药有着一些独到的见解。 在树洞里面,我对柏恩德和卡兰措说出了我这次来耶罗的目的。 我想与绿谷这边的耶罗土著们进行一些贸易上的往来,我需要依靠耶罗土著人的力量,收集黑森林里生长的魔法草药,而我们则向土著人提供一些生活物资和一部分粮食,比如他们最喜欢吃的麦饼。 所以,柏恩德这次帮助一支耶罗土著人村落逃离蛛人督军魔爪,其实就算是帮助我打开一点点局面,至少我们可以接触到那些耶罗土著,而不会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对他们存有歹意。 我在这里继续停留小半天的时间,等候贾斯特斯赶过来与我们汇合。 绿谷森林里的这些树精朋友帮我们传递消息,就仿佛整个森林都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所以我们可以无比清楚地追踪到贾斯特斯的动向,他正率领着两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向我这边快速移动。 有数支蛛人战士小队一直追在柏恩德的身后,只是拥有丛林树精们的掩护,柏恩德和野蛮人奴隶才能在密林里隐藏行踪,但是这些蛛人战士小队在绿谷密林里失去了对手之后,竟然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随着巨型蜘蛛们将警戒网一点点的延伸开来,蛛人战士搜寻区域在不断地缩小,仅仅只不过是过了大半天的时间,就有几支蛛人战士小队从密林中一头撞上来。 已经重新获得物资补给的野蛮人奴隶再一次恢复其凶残的本性,他们在树精们帮助下将自己藏在暗处,等蛛人战士经过的时候,用手里的重十字弩将其射杀,这种近距离之下,又是人数占着绝对优势,追逐过来的六支蛛人战士小队全部覆灭。 将一条条蛛人战士的蛛腿砍下来,成捆成捆地扛到临时营地里,将所有武器收集起来,头颅砍掉并砸碎,从里面取出最珍贵的黑魔晶来。 事实上,辛格尔长老带领着将近一千名耶罗土著战士几乎是与贾斯特斯率领的野蛮人奴隶队伍同一时间到达这里的。 因为一路之上都在高强度的急行军,贾斯特斯显出了半妖化的身体,身后的一众野蛮人奴隶也都跑得几乎要累吐血了。 比起柏恩德来,贾斯特斯在绿谷里面的日子要滋润得多,他带领野蛮人奴隶在绿谷东部区域到处猎杀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而且深知无法硬撼蛛人督军,所以一旦有蛛人督军出现的时候,无论战局如何,都会第一时间撤离战场。 因此在绿谷东部区域几乎就见不到小股蛛人战士在野外流窜,密林之中也完全没有巨型蜘蛛的警戒哨岗,那边的蛛人战士们都龟缩于绿谷东部的蜘蛛营地里。 62.丛林土豪 辛格尔大长老是在一周之前知道柏恩德与蛛人督军交战落败消息的。顶 点 x 23 u s 被毁掉村落的那些耶罗土著人中有一部分投奔到了辛格尔大长老的部落,这些土著人与辛格尔长老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辛格尔长老听说柏恩德和野蛮人奴隶在绿谷密林中被尼布鲁蛛人追杀,便决定召集近部落里近千名土著人战士到绿谷丛林里寻找柏恩德和野蛮人奴隶队伍,可惜在尼布鲁蛛人的追杀之下,柏恩德和他的野蛮人战士们在绿谷密林北部区域和蛛人战士兜圈子,辛格尔大长老的土著人战士一直被远远地抛在后面吃土。 密林中遍布巨型蜘蛛的岗哨,想要避开这些巨型蜘蛛的侦查,这些土著人只能在树精的帮助下不断地在密林里绕行,因此一直没能和柏恩德汇合上。 我通过树精们传递消息给柏恩德,让他到这里与我汇合。 柏恩德带领着野蛮人赶到这儿,又在林中休整了大半日,辛格尔大长老才算带领土著人战士从后面赶上来。 其实按照行程和距离来说,辛格尔长老应该比贾斯特斯更先抵达我这里。 只是他们在后面的密林里遭遇了一路追杀柏恩德队伍的近百名蛛人战士先头部队。 本想可能会是一场苦战,却没想到就在蛛人战士即将撕破土著战士组织的防线的时候,遇见了一队长途奔袭而来的野蛮人奴隶,这群野蛮人奴隶的首领正是贾斯特斯。 贾斯特斯组织这些野蛮人奴隶进行三轮排射之后,死伤过半的蛛人战士便没有勇气继续战斗下去。 两百名穿着黑铁重装铠甲的野蛮人奴隶挥着斧子冲上去一顿削瓜切菜式的屠杀,近千名土著战士拼死从另一侧将溃逃蛛人战士挡住,完成了一次近期规模最大的围杀。 土著人战士在最近这一个月以来,大大小小与蛛人战士也经历了十几场的战斗。对于蛛人战士的弱点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尤其当他们意识到对面拥有野蛮人战士的支援,这场胜利唾手可得。 因此更是激发了他们的勇气,拼死将蛛人战士全部拦住,致使这一百多名蛛人战士无一逃生。 部落土著人能够鼓起勇气抵抗尼布鲁蛛人,主要是由于面对蛛人战士的侵掠,生活在绿谷地区的这群土著人终于意识到了,同样作为入侵者,尼布鲁蛛人与格林帝国人两者在本质上存在的不同。 尼布鲁族蛛人是要在耶罗位面上建立蛛人帝国,这意味着耶罗位面上所有其他物种将会全部灭绝。 相对于尼布鲁族蛛人,格林帝国人则是要温和得多,格林人只是想在位面上开拓一部分领土,并且将耶罗位面上的一部分资源输送到罗兰大陆去。 事实证明,一直以来萨摩耶公爵的扩张还是相当温和的,他的构装骑士团至今从未跨过黑森林南部区域。 在那边,耶罗土著人动辄几十万、上百万人口的大部落也是让萨摩耶公爵颇有些忌惮的。 可是尼布鲁蛛人带给耶罗位面和土著部落的只有‘毁灭’。 …… 我在营地里巨松树洞里面设宴款待了辛格尔长老,虽然这些耶罗土著人并没帮上什么忙,但这次至少让我和绿谷里的土著人之间算是建立起一些最基本的信任。 烤麦饼算是耶罗土著人最喜欢吃的食物之一,品尝过烤麦饼的土著人都深深地为那种麦香味所折服。 在席间,辛格尔长老向我询问起这些香喷喷的麦饼到底是怎么做出来,我让卡兰措取一些麦粉和未去麸皮的小麦种子给辛格尔长老,并向辛格尔长老介绍在罗兰大陆上,农夫们究竟是如何种植冬小麦的。 辛格尔大长老感慨道:“要是能开辟出一块吉嘉领主口中所描述的麦田那就好了!或许将来有一天,所有耶罗人都能吃上这么美味的烤麦饼。” “耶罗位面的这种气候条件,应该很适合种植小麦。在格林帝国,小麦主要产自南方各省。”我对辛格尔大长老笑着说道:“其实种植小麦不是什么难事,如果辛格尔张来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从特鲁姆营地调几位农夫过来教授耶罗人冬小麦的种植技巧,同时为你们提供最优质的小麦种子。” 我原以为辛格尔大长老听到这些应该会很高兴,没想到他却轻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只要我们部落在绿谷栖身,就不可能有机会开辟良田,搞农业种植!” 辛格尔长老额头上堆满了深深地皱纹,神色淡然地说道:“说起来,那棵战争古树才是这里真正的领主,我们和丛林中其他的野兽一样,都是这片丛林的寄宿者,那位领主大人能够让我们在这片林区里栖身,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了。我们部落选择了这里,选择了树精之王对我们的庇护,那就要遵循这里的规则。” “……其实并不是说一定要种植冬小麦才能吃到烤麦饼,我们之间可以进行一些贸易,在格林,也并不是所有省份都种植小麦,但是却是所有格林帝国人的餐桌上都有烤麦饼吃。”我对辛格尔长老慢慢地说道。 我说的这些话,对他来说似乎很难理解。 “贸易?”辛格尔长老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的词汇,额头上聚成了‘川’字。 “比如说在我格林帝国,这种黑魔晶石非常值钱,像这样一颗黑魔晶拿到坦顿城去至少可以换取一千斤麦粉。”我一边对辛格尔长老介绍,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枚黑魔晶交给辛格尔长老看。 我对辛格尔长老说的是坦顿城的粮价,现在坦顿城麦粉交易价格控制在五十枚铜板一斤。 实际上坦顿城的粮价是帝都麦粉交易价格的十七倍。 辛格尔长老看着我手里的黑魔晶,忍不住说道:“这就是黑魔晶?这些黑色晶石不是长在蛛人战士头颅里的吗?” “没错,就是从蛛人战士头颅里面挖出来的黑色晶石。”我回答说,没想到耶罗土著部落信息闭塞到这种程度,居然不了解魔晶石的价值。 “这样一枚黑魔晶可以换取一千斤麦粉?那么吉嘉领主,请问一斤麦粉有多少?”辛格尔盯着面前方桌上的麦饼,向我询问道。 “一斤麦粉,这样大小的烤麦饼大概只能做一个。”我双手举起面前一张脸盆大小的烤麦饼,对辛格尔长老说道。 辛格尔长老认真地计算着一枚魔晶石究竟可以换取多少烤麦饼,随后惊讶地对我说:“如果一位耶罗战士一天可以吃掉一个麦饼的话,那么这么一块黑晶石能够养活一千名战士?” 我回答说:“没错,你们可以拿这种魔晶石和我交易麦粉。” “当然,我们之间的贸易不仅局限于此,我只是打简单的比方,事实上,我们能够交易的范围非常的广,除了这种魔晶石之外,也可以是魔兽皮革、魔法草药、魔法金属矿石等等。”我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 辛格尔长老盯着我手中那枚黑魔晶,向我问道:“这种黑色晶石,大概只有从尼布鲁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的身上找到过的,只是不知道吉嘉领主对其他颜色的晶石感不感兴趣?” “其他颜色的魔晶石?”我反问道,心想:辛格尔长老口中其他颜色的魔晶石,一定都是之前在丛林中狩猎魔兽所取得的。 “比如这些!”说着,辛格尔长老将羽毛头冠摘下来,露出里面数根细碎的辫子来。 只见他每根辫子上末梢上都绑着一根丝带,在那些彩色的丝带上挂着数枚五颜六色的魔晶石,就像是一串串色彩缤纷的葡萄。 这些魔晶石居然被打磨成为溜溜圆的珠子,火属性的魔晶石就像是一颗颗红玛瑙,风属性的魔晶石就像是一枚枚透明的水晶球,土属性的魔晶石就像是一块块最上等的蜜蜡。 在格林,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暴殄天物,珠宝师们通常将一块形状不算太规整的魔晶石雕琢成为一块规整的梭形六面体,通俗点讲形状有些像是枣核,而且大小有着统一的标准,在雕琢过程中敲击下来的魔晶石碎片也不会白白浪费,通常就是很多魔法符文板核心宝石基座上的动力源。 当然,这也是魔晶石碎片远较魔晶石便宜的原因,同样质量的魔晶石碎片与魔晶石想比,价格一般只有魔晶石的一半。 一名优秀的珠宝师可以将一枚从魔核中剥离出来的不规则的魔晶石变成一枚标准的通用魔晶石,以及数枚魔晶石碎片,所以说在魔法界,珠宝师是一个能够钱生钱的职业,因为所有的财富就在这些魔晶石碎片当中。 但是却没有哪个珠宝师会将魔晶石打磨成如同玻璃弹珠一样的魔晶圆球,这种想要打磨成这样的玻璃弹珠,意味着大量的魔晶石碎片都在制作过程中化成了魔晶粉末。 如果说每打磨一枚魔晶球,至少要浪费一枚金币,那么这种程度的浪费,就算是对于格林帝国的一些大领主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 没想到这位耶罗土著长老却用这些魔晶石制成溜圆弹珠一样的发带坠饰,系在发梢上,如果不是辛格尔张来摘掉了羽毛头冠,我甚至没发现他居然这样一位低调的土豪。 我的目光落在辛格尔长老的头发上,虽然他的头发让人不敢恭维,但是那一串串儿的魔晶石珠却是显得异常缤纷夺目。 “这些也都是魔晶石,不过在价值上要比黑魔晶差些,一枚彩色的魔晶石可以兑换取五百斤麦粉。”我对辛格尔长老说道。 我并不是刻意在压价,其实黑魔晶和其他魔晶石在价格上是有很大差距的。 黑魔晶与其他属性的魔晶石最本质上的区别就在于:黑魔晶拥有功勋值。 两千枚未标记的黑魔晶就可以让一位二等伯爵晋升成为一等伯爵,这意味着黑魔晶除了拥有其本身魔晶石的价值之外,功勋值也要算它另外的一部分价值。 而随着魔晶石在魔法市场上逐渐贬值,由最初十枚金币可兑换一块魔晶石,到现在五枚金币就可以买到一块魔晶石,已经贬值近半。 只是黑魔晶上面这部分功勋值的价值却始终没有贬值过,在格林帝国里有无数做梦都想要晋升爵位的贵族,他们没有勇气举起剑盾走上战场,就只能用手里财富换取功勋值,虽然《格林帝国贵族标准宪法》中有条款明确规定:贵族之间不得私自交易功勋值,但是这个条款的约束力却是极为有限。 所以说,这些没有特殊标记的黑魔晶的价值远远超过四系魔法属性的魔晶石。 “这样啊!”辛格尔长老听我这样说,便回应道:“看起来想要换取更多物资,我们的部落战士就要更加勇猛才行,只有狩猎到那些蛛人战士,才能显示出战争的价值来。” “吉嘉领主,您刚刚说我们不仅可以拿魔晶石做交易,还可以用魔兽材料、魔法金属矿石、魔法草药这些东西做交易,这三类物资所涉猎的范围很广,不知道将来要如何定价?” 没想到不知道魔晶石真正价值的辛格尔长老,却是能够理解我所说的另外三类魔法物资的具体含义。 我指了指坐在我身边的艾丽娅,对辛格尔长老说道:“具体详细的价格,由艾丽娅夫人负责拟定,当然鉴于我们双方是自由贸易,所以在艾丽娅夫人拟定了价格之后,是否能够达成交易,您可以自由选择。” “自由交易嘛!这样很好。”辛格尔长老嘿嘿干笑道。 艾丽娅被贾斯特斯半妖化的模样吓坏了,她看着浑身布满青色鳞片,无数骨刺从骨缝中伸出来,狰狞而恐怖。 她在帝都见过贾斯特斯,却没有见过贾斯特斯半妖化的样子,她坐在贾斯特斯的对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以至于她都没有注意到我刚刚对辛格尔张来说得那些话。 站在她身后的侍女贝蒂轻轻地推了她一下,才让她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贝蒂悄悄地凑到她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艾丽娅这才明白我和辛格尔长老之间的交谈。 她对贝蒂招了招手,贝蒂从背包里捧出一本厚厚的画册。 艾丽娅对贝蒂点了点头,贝蒂便将这本画册捧到了辛格尔长老的面前。 耶罗位面的夏季潮湿闷热,贝蒂刚刚洗了澡,身上穿的浅黄纱裙看起来很薄,曼妙的身体在纱裙中如隐若现,让在场参加宴会的各族男士们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睛有些发直的落在贝蒂身上。 贝蒂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飞快地放下了羊皮纸画册,轻盈如小鹿一样跑会艾丽娅和我的身后,那些目光到我这里戛然而止。 艾丽娅对辛格尔长老说:“这本画册上面记载的是魔法草药种类,如果您有类似的魔法草药想与我们交易,那不妨将画册带回去慢慢看。” 63.被诅咒了的战争古树 这个季节里的黑森林总是阴雨连绵,仿佛这个世界都浸泡在水中。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卡兰措领着三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和一百多名兽人构装战士,顶着沥沥细雨消失在绰绰树影中,他们去将绿谷以西区域清理游荡在密林中的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 柏恩德手下的那群野蛮人奴隶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过着如丧家犬一样的日子,早就在心底憋着一股火。 如今,他们得到了充足的物资补给,受伤的野蛮人奴隶也得到了救治,卡兰措和贾斯特斯相继领着战士赶来汇合,让这些野蛮人奴隶重振士气,于是这些野蛮人奴隶迫不及待地想要杀回去。 尼布鲁蛛人已经渗透进绿谷西部区域,巨型蜘蛛在密林中呈网状分布,蛛人战士开始大肆的攻占绿谷西部区域的耶罗土著部落,战斗中大量的耶罗土著人战士被蛛人屠杀,一些土著人的村落被蛛人战士摧毁,数以万计的土著人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在尼布鲁蛛人的逼迫下涌向绿谷深处。 为了不让卡绿谷西部的局势继续糜烂,卡兰措觉得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些尼布鲁蛛人。 在卡兰措出发之前,我再三叮嘱她,遭遇蛛人督军的时候一定要尽量避免交战。 我告诉她,会将一部分物资寄存到辛格尔大长老的土著部落里,这样即使我不在耶罗位面,他们也能获得充足的物资补给。 就这样,卡兰措和贾斯特斯再次踏上征程,柏恩德与近百名受伤的野蛮人战士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去土著人部落。 …… 树海上的木屋连成一片,细雨落在屋顶上形成一片淡淡的雨雾。 近百名受伤的野蛮人奴隶在树屋下面搭建了十几座牛皮帐篷,这些帐篷错落有致地分散在林间空地里,帐篷中间围着一个巨大的篝火堆,就算是下雨天,篝火依然在熊熊燃烧,雨点落上去的瞬间,便化成水汽蒸腾而上,白色的水汽在雨中就像是飘不散的浓烟。 如果不是野蛮人奴隶身材高大,木屋楼梯无法承受野蛮人身体的重量,他们或许会被热情的土著人请到树顶的木屋里。 耶罗土著人拥有这一套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这里面包含了对耶罗位面自然法则的理解以及整片黑森林的认知,就像是他们用采集回来萃星木的树叶煮水,然后添进大木盆里,让受伤的野蛮人奴隶到大木盆里泡澡,这种萃星木树叶可以加速愈合,而且萃星木的树汁有一种独特的气味,黑森林里大多数蚊虫都讨厌这种气味。 要说耶罗位面的蚊虫也是异常的凶猛,就算是下雨天也无法阻止它们在森林里飞行,大多数蚊虫身体里面含有一种特殊的酸毒,被这些蚊虫咬上一口,伤口不仅会红肿鼓胀,而且还又疼又痒,恨不得将身上的那块皮肉用刀子剜下来。 耶罗土著人对付这些蚊虫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经常用萃星木的树叶煮水泡澡 林间空地上摆着二十几个大号木质澡盆,野蛮人奴隶舒服地躺在里面。 对于这些野蛮人奴隶来说,恐怕是这辈子第一次体验泡热水澡的美妙滋味, 雨水不断落进热气腾腾的澡盆里,雨水落进澡盆里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这仿佛就是一首大自然的协奏曲。 我和卡特琳娜、艾丽娅、贝蒂被辛格尔长老请进了部落最高一棵巨松顶上的一座双层圆形的木屋中,这座木屋是这里建造得最高的一座木屋,而且木屋里里外外摆满了各种华丽的装饰,一些五颜六色的魔晶石球成串的挂在木屋外面的屋檐上。 木屋外面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强大魔兽的头骨,最让我感觉到意外的是居然有一颗成年亚龙的头颅。 虽然这颗亚龙头颅上的龙鳞已经全部脱落,头颅上的肌肉也完全风化掉,露出里面晶莹如玉的骨骼,但是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得出来那是一只亚龙的头颅。 辛格尔长老见我目光停留在那颗亚龙颅骨上面,就笑着对我说:“这是一位先祖留下来的战利品,这个故事也祖祖辈辈地传下来,据说当初绿谷里这边飞来了几只亚龙,就在绿谷南部的柱山上筑起了龙巢,它们每天都要飞到绿谷中狩猎,这几头亚龙捕捉绿谷中所有的活物,也包括我们部落里的人。” “您的那位先祖亲手将这头亚龙杀掉了,然后头颅钉在房子外面的墙壁上?”我站在墙壁下面,巨大的颅骨完全张开的话,可以很轻松将我一口吞下去。 “……不,对我们来说,那些亚龙太强大了,我们没办法对抗亚龙。”辛格尔长老说道,随后他又说:“是树精之王战争古树帮我们打败了这几头亚龙,并且将一头亚龙永远的留在了绿谷,我们的先祖获得了这棵亚龙的颅骨。” “好吧,辛格尔长老,你们的先祖一定是参加那次屠龙行动,才会受此褒奖,您的先祖可真勇敢。”我对辛格尔长老说道。 辛格尔长老听我这么说,显得非常高兴,坦然承认说:“没错,吉尔达部落从不缺乏勇士。” 原来辛格尔长老的部落叫吉尔达,这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起。 不过我随后又问辛格尔长老:“当初您的先祖,是将那些亚龙引到绿谷中心地带去了吗?” “没有,我们部落这里就是战场!”辛格尔长老用手在这片树屋区域画了一个圆圈,示意这里曾是一片战场。 “那么树精之王战争古树先生究竟是怎么帮助您先祖的呢?”我不解地问道。 绿谷中心地带距离这里至少有十几公里远,耶罗土著战士们凭借战争古树的领主光环,大概没有办法打败那头亚龙,最有可能的情况是战争古树直接参战。 就在我认真思考的时候,辛格尔长老给出了答案:“那时候的树精之王还没有被降下诅咒,那些树精之王们可以在黑森林自由行走……” 我完全没想过答案居然会是这样,于是我说道:“你是说绿谷中心地带那棵树精之王,是被诅咒了的战争古树?” 辛格尔长老对我说道:“嗯,就是这样,当初黑森林里的树精之王掌管这片森林,他们是丛林里的放牧者,可以自由的行走于黑森林中。” 他像是陷入某种回忆里,整个人双眼变得十分空洞,就像是被人占据灵魂。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陌生,而且毫无感情:“当初……山崖之上龙巢里的亚龙们经常狩猎黑森林里的野兽,偶尔也会换换口味猎杀部落里的人,先祖便向我们守护者战争古树寻求保护,身为战争古树的树精之王要比亚龙强大得多,先祖请来的守护者战争古树成功的驱赶那些亚龙,那位树精之王不仅将亚龙们赶走了,而且还杀掉了一头亚龙,并且将亚龙的颅骨留给了我们。” 我趁机询问:“那这些战争古树是被什么样的强者施下诅咒的呢?” 辛格尔长老仿佛挣脱了那种无形的束缚之力,眼睛里面恢复了清澈的目光。 然后,就听他略带一些疲惫地对我说:“据说是一位来至于龙之国度的仙女龙,它从外域偶然间游历到了耶罗位面,发现整片森林在树精之王的保护下,生活在这里亚龙们几乎快要生存不下去了,于是它在降下了强大的诅咒,剥夺了树精之王的力量之源,将所有的战争古树禁锢在原地,让它们无法干预亚龙们捕猎。” 我为之哑然,停歇了一小会儿,才问道:“仅仅是一个诅咒,就禁锢住了耶罗位面上所有的战争古树?” 这时候,辛格尔长老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对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这只是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而已。” 我长大了嘴巴听着辛格尔长老为我讲述这段很久以前的故事,好像从里面听出了一些东西……原来很久以前,那些战争古树可以在森林里面自由行走的啊!难怪这些渊狱黑暗势力的尼布鲁蛛人会如此忌惮这些战争古树,为此不惜放缓了对于萨摩耶公爵的围攻之势,也要先集中兵力将黑森林里硕果仅存的十二棵战争古树铲除掉。 看起来尼布鲁族蛛人是担心这些战争古树一旦解除掉了诅咒,恢复了行动能力,会成为尼布鲁蛛人在耶罗位面上建立蜘蛛帝国的最大一股阻力。 剥夺了力量之源的战争古树? 尘泥沼泽的战争古树曾经被封印过一段漫长的时间,随后它丧失了许多记忆,大概已经忘记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一想到黑森林里的战争古树们被剥夺了力量之源,我的头脑中忽然一闪,手不由自主地摸在胸口挂着的那片‘力量之匙’上,心想:或许这枚被称作‘力量之匙’的叶子与这些事有一定的关联。 这时候,辛格尔长老走到木屋的门前,屋门从里面被人推开,两位容貌美丽的土著少女从门里探出头,对着辛格尔长老行礼。 随后,辛格尔长老用耶罗语对那两位土著少女说了一堆话,两位少女甚至不敢抬头。 对那两位土著少女吩咐完之后,辛格尔长老转身对我说:“吉嘉领主一定会觉得有些累了,请在这座树屋里面稍微休息一会儿,容我将部落里其他长老全部召集起来,然后我们在商议有关于‘贸易’的事。” “……”我很无语,完全没想到辛格尔长老居然会用土著美女招待我。 辛格尔长老说完这些之后,就匆忙离去了。 那两位土著少女仅仅只是在胸.前和臀.部围了两片芭蕉叶子,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属于上等,只是肤色略微有些发古铜色,这些看上去还蛮正常的,最让我接受不了的就是她们的头发,她们的头发就像是涂抹了一些碧绿的树汁,最后将所有的头发定型成为一种很古怪的形状,像是个发冠,又像是在头上顶着一个痰盂。 我硬着头皮走进了木屋,发现这座圆形木屋里面也装饰得非常豪华,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张野兽的皮革,木屋的地板上也铺着一些珍贵的皮毛。 艾丽娅站在木屋门口,似笑非笑地看我说:“要不要我和卡特琳娜先离开一会儿,免得影响了你接收礼物的心情?” 听到艾丽娅这样说,卡特琳娜忍不住抿嘴轻笑,却没有说话。 我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雨水,然后瞄了树屋下面野蛮人奴隶们的那些大澡盆,林间空地里水汽蒸腾,看上去那些不太喜欢水的野蛮人奴隶非常享受。 我先是用格林帝国语对那两名土著少女说:我们也需要树下面那种可以泡澡的大木盆,也需要一些萃星木的树叶。 不过当我将这几句话重复说了几遍之后,才十分无奈地发现这两位土著少女根本就听不懂格林帝国语。 于是我只好用手势和一些操控水元素形成的图画,向这两位土著少女解释了一下我们需要什么,最后总算是让她们搞明白了。 等这两名土著少女跑出去做这些准备,我便和卡特琳娜、艾丽娅一起略微参观了一些这座巨大的圆形木屋。 这座圆形木屋一共有上下两层,我们走进来的时候就是在木屋的第一层,等我们沿着精美的木雕地板走到木屋楼上,发现木屋的上面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私密性很强的休息室,另一侧的大屋子里则是摆满了木架子,一列一列的木架子上摆满了一捆捆阴干的葛根,足有数百捆之多。 葛根是配制初级治疗药水的主要魔药之一。 没想到辛格尔长老的这座木屋里,居然存了这么多魔法草药,多到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我和艾丽娅对视了一眼,艾丽娅性感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无比明亮的光芒,她轻轻地舔着嘴唇,对我说道:“吉嘉,你说萨摩耶公爵要知道这些土著人的木屋里居然储藏这么多魔法草药,他会不会后悔当初对待耶罗土著人的策略?” 我站在货架旁边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经营这么久了,怎么就一直都没发现土著人的这些秘密呢!” 64.与耶罗土著的交易 耶罗位面的原住民与格林帝国人这么些年的关系一直都非常紧张。m.x23us.com 双方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发生过数次冲突,往往事件发展到最后,萨摩耶公爵都会率领构装骑士团出面镇压,耶罗原住民被迫屈服让步,已经有数百支居住在黑森林北部地区的土著人部落陆续从黑森林北部地区迁徙到南方。 在耶罗位面,领主们的庄园里都会养一些土著人奴隶,但实际上可以这样说,这么多年格林帝国人从未真正的了解过耶罗土著。 或许是因为格林人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们无法放下身份去融入土著人的社会,他们不愿意去触及那些不符合他们身份的事。 或许是从开始占领耶罗位面那时候起,格林人就认为这些耶罗土著们已经在身上印上了‘奴隶’的烙印。 萨摩耶公爵虽然没有颁布捕奴合法化的法律条令,但是法令上却承认奴隶是奴隶主的私有财产,地方政府应当予以保护。 很多冒险团都兼营捕奴的生意,只是这些事情从来不摆在明面上,这些冒险团多数只能算是偷猎,格林人获得了耶罗土著奴隶,但是却失去了与这些原住民进行贸易的最基本条件。 萨摩耶公爵在黑森林以北地区大肆砍伐松林,并且在几十年间建造了数座大型城市,萨摩耶公爵鼓励杜尔瓦省的居民到耶罗位面定居,支持格林帝国的冒险团到耶罗探险,为了让移民到耶罗位面的帝国人有足够的安全感,萨摩耶公爵甚至将耶罗土著赶到了黑森林以南。 位面战争爆发以后,尼布鲁蛛人展开全线进攻并不断蚕食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上的领土,萨摩耶公爵的军队全线退到黑森林最北部佩雷拉城一带,坦顿城如今就像是一座前线阵地上的孤岛,随时都有可能被尼布鲁族蛛人大军所组成的浪潮吞没。 艾丽娅认为如果当初萨摩耶公爵在进入耶罗位面之初,对耶罗位面的原住民的政策再柔和一些,也许格林帝国人和耶罗原住民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僵化,在尼布鲁蛛人大举进攻之下,大概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各自为战的局面。 就像辛格尔长老所说的,我其实就是格林帝国人中的一个另类,他根本就不认为我是一位纯粹的格林人,在所有土著人的眼中,每一位格林帝国人都是无比傲慢的人,他们看不起耶罗原著民,认为耶罗原著民即便在耶罗位面也只是二等公民,天生就是流浪者和奴隶。 而耶罗土著人仇视格林帝国人,耶罗土著人认为格林帝国人就是侵占他们家园的侵略者,他们除了侵占大片土地,毁坏大片森林,捕捉大量原住民当奴隶之外,就一直在耶罗位面上掠夺各种资源。 辛格尔长老说,从来没有一位格林帝国人曾想过要尝试着了解耶罗人,他们在耶罗位面只会做两件事:我来了,我征服。 而现在呢?更加强大的尼布鲁族蛛人入侵耶罗位面,他们将耶罗位面上的格林帝国人杀得落花流水,耶罗人正因此欢欣鼓舞的时候,尼布鲁蛛人的屠刀已经悄悄的伸向了土著人部落,它们想要杀死耶罗人的守护者黑森林里的树精之王。 或许尼布鲁蛛人认为这些战争古树才是它们现阶段最有危险的敌人,想要除掉战争古树,就要先将生活在战争古树周围的耶罗土著们清理干净,于是一群尼布鲁蛛人战士在绿谷的四周建立了蜘蛛营地,它们继续沿用对付格林帝国人的办法,凭借着蛛人战士强大的战力,一点点吞掉绿谷中的耶罗土著。 辛格尔长老一直悲观的认为土著人战士连丛林掠食者巨型蜘蛛都无法战胜,更不用说那些蛛人战士了。 直到我率领着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出现辛格尔长老面前,以摧枯拉朽之势清理掉那些蛛人战士,在绿谷密林里大肆猎杀巨型蜘蛛,我们不仅拯救了辛格尔长老的部落,而且送给部落战士一些锋利的黑铁武器。 当部落战士拥有了锋利武器之后,在面对那些看上去异常恐怖的巨型蜘蛛的时候,似乎也有了一战之力。 随着部落战士的慢慢摸索出一套狩猎巨型蜘蛛的方法之后,部落战士开始尝试寻找蛛人战士的弱点,这让辛格尔长老仿佛看到了一线胜利的希望。 …… 雨停了,被水洗涤过的叶子显得格外通透,树叶上挂着晶莹圆润的水滴。 当风吹过的时候,水滴从叶片上脱落,就像是一场小范围的疾雨,‘噗噗噗’的砸落下来。 林间空地上充满了积水,几处地势稍高一些的地方驻扎着十几个巨大的帐篷,数座帐篷围着的那个巨大篝火堆就像是废墟一样凌乱的黑炭堆积在一起,在这些潮湿的黑炭最下方,一抹暗红色的光亮正在慢慢复燃。 篝火堆的铁架子上还挂着几根巨型蜘蛛的蜘腿,被雨淋过之后,那些烤熟的蛛腿显得有些焦黑。 一群土著人的孩子好奇的围在篝火堆旁边,他们身上穿着树皮与树叶编织而成的衣服,就像是在泥坑里打过滚一样,乱糟糟的头发上面沾满了泥巴,他们正眼巴巴地望着篝火堆上驾着的几根蛛腿。 显然是蛛腿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将他们引过来的。 矮人柏恩德穿着一双笨重的链靴,从帐篷里走出来,‘啪.啪.啪’踩在泥水里,迈过帐篷前的水坑。 他径直来到篝火堆前面,默默地看着那些土著孩子,将佩刀从腰上的刀鞘里抽出来。 柏恩德面色显得有些凶恶,将这群土著孩子吓得纷纷后退,他用佩刀敲击着烤焦的蛛腿,每一下似乎都很用力,几下之后,他将蛛腿外面烧焦的硬壳砸开,露出里面肥美的嫩腿肉,随手折断一根芭蕉叶,将尚有余温的蛛腿肉削下来一截儿放在芭蕉叶上,随手递给一位土著孩子。 那名土著孩子是这群孩子里面长得最高大的一名,柏恩德将蛛腿肉递过来的时候,将他吓了一跳。 可随后他马上意识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块香喷喷地蛛腿肉,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蛛腿肉上怎么都舍不得离开。 “嗯!”柏恩德用浓重的鼻音哼了哼,再次将芭蕉叶递向那个土著孩子。 土著孩子将双手在胸.脯上擦了擦,鼓起勇气伸手接过了那个芭蕉叶,将蛛腿肉凑到嘴巴小心翼翼地闻了闻,那种沁人心脾的鲜美肉香,让土著孩子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 他再次看了柏恩德一眼,柏恩德向他点了点头,于是这为土著孩子便不再犹豫,将嘴巴张到极限,狠狠地在蛛腿嫩肉上咬了一口。 鲜美多汁的蛛腿肉似乎彻底的征服了这个土著孩子,柏恩德又接连切了数块蛛腿肉,分给其它的土著孩子。 然而,这些土著孩子狼吞虎咽地吃完蜘蛛腿肉之后,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站在柏恩德的面前,开始用他们那些拙劣的语言和笨拙的动作表达他们心里的一些想法。 柏恩德很随意的摆摆手,示意土著孩子们可以离开,于是这些土著孩子一窝蜂似的跑开了。 没过多久,让柏恩德有些意外与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走掉的土著孩子居然扛着一些果子,衣兜里捧着一些莓子跑过来,并且将这些新鲜水果放在一只巨大的芭蕉叶上,摆在柏恩德的面前。 于是乎,一场蛛腿肉与水果之间的交易就在林间空地上悄然的展开了。 土著孩子们发现柏恩德似乎很喜欢这些果子。 在品尝了几种果子之后,柏恩德很高兴的将一整根蜘蛛腿肉送给他们。 这些土著人孩子们开始发动部落里其他的土著孩子也加入到这场交易活动中来,陆陆续续有土著孩子开始采集密林中的美味水果,送到林间空地的帐篷这边来。 为此,柏恩德特意带着四位野蛮人奴隶走出土著人村落,在密林中猎到一只作为哨岗的巨型蜘蛛,并且将巨型蜘蛛像是捆粽子一样捆起来,用一些树藤将将这只巨型蜘蛛拖回部落里,野蛮人将这只巨型蜘蛛直接架到篝火上烧。 还没有彻底死透的巨型蜘蛛浑身剧烈的颤栗着,并且伴随巨大的摩擦声,它的口器里发出‘吱吱’刺耳尖叫。 这些声音刚刚感觉让人心情烦躁,野蛮人奴隶便再没有给巨型蜘蛛发出声音的机会,直接用黑铁长矛将巨型蜘蛛捅死,然后开始专心地烤整只巨型蜘蛛。 对于野蛮人奴隶来说,他们这辈子吃过最多的水果就是金苹果和秋子梨。 冬季的冰雪苔原上,只要找到一棵秋子树,那么扒开树下的积雪,就能够在树下发现如马粪蛋一样黑乎乎的秋子梨,满地都是,这些冻得邦邦硬的秋子梨,对于野蛮人来说是一种经常能吃到的美味。 野蛮人奴隶从未品尝过这么多种水果,虽然蛛腿肉对他们来说也是难以割舍的美味,但他们还是选择用烤蛛腿肉换取新鲜水果。 没多久,林间空地的帐篷前面就变得非常热闹,甚至有些土著女人也跑下去凑热闹。 …… 茂密的枝叶传来白尾大山雀的清脆鸣叫声,‘扑棱棱’从树冠上飞过,带起几片手掌大小的叶子纷纷飘落。 贝蒂推开木窗,让清新的空气吹进木屋中,她探出身体向树下看了看,对我们说道:“下面好热闹!”。 我和艾丽娅此刻正坐在辛格尔长老的对面,与他谈谈关于具体交易的范畴。 听到贝蒂这样说,我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问她:“外面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这些野蛮人奴隶正在与一群孩子做一笔交易。”贝蒂有些不能确定地说。 “他们在做什么样的交易?”我问她。 “这些野蛮人奴隶还真是精明啊!他们正在下面用蛛腿肉换取水果吃!”贝蒂赞叹了一声之后说道。 一只铜火锅摆在辛格尔长老面前,铜火锅下面的聚火术符文板上不断冒着火苗,铜火锅里面的水不停的翻滚着,卡特琳娜切下一小块肉松砖丢进汤锅里,见到肉松在汤锅里化开,便将一盘银盘子里洗好的绿叶蔬菜丢进汤锅里煮,空气中飘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另外七位长老的面前也同样摆着一只铜火锅,除了现场烹饪的肉汤之外,他们的面前还摆着一摞麦饼。 随后一些铁锅,刀具,铁钉,亚麻布等物资都摆在房间中心位置的地毯上。 辛格尔长老板着脸,似乎正在心里面盘算着暂时应该购买那些商品。 其余的长老们正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这些麦饼与房间里的这些生活物资,我们还要继续商定一下交易的种类,其他的土著部落长老也并不排斥与我做一些交易,这主要是因为在这些美味的烤麦饼面前,他们变得毫无抵抗之力。 原本辛格尔长老还想要留下一批生活物资,但是其他土著长老却是一致认为,要尽可能多的兑换麦粉、烤麦饼和盐巴,至于其他的物品就没有多少兴趣儿了。 丛林里的野兽差不多都被巨型蜘蛛狩猎干净,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或许见不到那些野兽了,长老们担忧将来部落里面会发生粮荒,所以这次交易,就是以魔法草药和粮食之间在进行交易 而我暂时急需一些魔法草药,因此建议辛格尔长老第一次交易,尽可能多给我一些魔法草药。 辛格尔长老欣然接受了我的这个提议。 不久之后,辛格尔长老与其他几位长老这时候离开木屋,前往自己分管的地方去凑集魔法草药。 而我也在这座木屋里架起了传送门,女兽人通过传送门将辛柳谷地底仓库里的麦粉搬到树顶的木屋中。 …… 辛格尔长老和我的第一次交易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进行的,大量的葛根被我运到了辛柳谷地底仓库。 看着堆积如山的葛根,艾丽娅惹不住问我:“你这次准备调配多少治疗药水?” 我笑着对她说道:“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65.再见!吉尔达 三夜两天很快就过去了。顶 点 x 23 u s 当随身携带的时间沙漏翻动了五次之后,我便意识到该是返回帝都的时候了。 卡兰措在密林西部接连取得胜利的消息频频传来,这些消息不仅让暂居在土著部落养伤的野蛮人奴隶击掌相庆,还让部落里的土著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欢欣鼓舞,他们甚至举行了一场小型的篝火舞会,并邀请了暂居在土著村落里的野蛮人奴隶们一起参加。 贝蒂和艾丽娅从树屋的旋转楼梯走下来,他们虽然穿得还是十分清凉,但贝蒂的胳膊上挂着两条柔软的羊毛披肩,显然这是为了回帝都而准备的。 土著部落的这两天,艾丽娅和贝蒂算是充分的体验了一下丛林木屋生活,这次她们两个出行最大的收获,是从耶罗土著大巫手中换来的两张草药配方,其中一张是药浴的配方,实际上就是将草药泡在澡盆里,洗澡后身体散发香气可以驱逐蚊虫的。另外一张草药配方,则是在丛林里治愈湿热毒气的药方,也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都收拾好了?”我站在一棵青果树的下面问艾丽娅。 艾丽娅向我点了点头,问我:“我们什么时候走?” 她穿着一条裙摆刚刚到膝盖的玉米色蛛丝长裙,长筒皮靴擦的很亮,因为刚刚下过雨,地面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泥洼水坑,她微微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下便踏进泥水里。 “现在就走!”我晃了晃手里的沙漏,对艾丽娅说:“现在如果是帝都时间的话,恰好是晚上,我要赶回去上明天早晨的魔法课。” 艾丽娅下意识地拽了拽裙摆,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条及膝短裙,浅浅一笑便跟着我朝林子外面走。 贝蒂跟在我们俩的后面,不时有一些土著人在一旁树后冒出头偷偷向贝蒂道别,看得出来贝蒂在土著部落很受欢迎。 一群土著人孩子说出一连串的土著语,我本身没什么语言天赋,虽然拥有强大的记忆力,但是却也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没想到贝蒂应答居然很流利。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会耶罗语?”我回过头,对走在后面的贝蒂说。 贝蒂穿着一身便于在密林中穿行的马术套装,杏色丝绸衬衣配一条带有竖纹的羊皮马裤,一头卷曲的波浪长发也在脑后束成马尾,她见我回头看过来,笑着对我说:“这两天和他们部落里的大巫学的,只会几句简单的问候语。” 贝蒂居然见到了这个部落里的大巫,据说每个大巫在土著人部落里都有着超然的地位。 不过我觉得这些大巫们能力还是极为有限的,否则当吉尔达部落遇到危难之时,那位大巫就应该像辛格尔长老难样站出来,带领部落战士抵抗尼布鲁蛛人。 我知道艾丽娅从吉尔达部落大巫手中获得了两张魔法草药的配方,便对艾丽娅问道:“那位大巫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她会不会法术?” 浅色套裙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让艾丽娅看起来年轻很多。 她见我问起有关于部落里面那位大巫的事情,便对我说:“她好像拥有一些神奇的力量,她向我展示了催生种子发芽的能力,她还可以操控一些藤蔓,让其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我不知道那些算不算是法术。” 她稍微有些嗔怒地白了我一眼,并对我抱怨说:“你应该了解这些东西的啊!怎么还要问我?” 这句话让我有点摸不到头脑,我说:“我又没见过她们的大巫,凭什么了解这些?” 艾丽娅用稍微有些发酸的语气对我说:“这两天一直在照顾你饮食起居的两位土著少女,其中有一位就是巫的弟子,关于土著部落里大巫的事情,你应该直接问她才对啊。” “啊哦!” 我这才想起来辛格尔长老为我安排的那两位土著少女,似乎我们离开那间树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们,原本还想和她们打声招呼,向她们表示一下感谢,我甚至还准备了两份小礼物来着,毕竟这两天一直都是她们在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 如果她们能够知趣儿地在某个时候稍微回避一下,但她们可没有贝蒂那样的眼色, 所以在某些时候,还是显得有些碍眼了一点,这反而更加淡化了她们的存在感,别说我不记得她们的名字,好像这两天的时间,我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们一眼。 只要想到她们头上顶着一个痰盂一样发冠,头发上沾满碧绿色的树汁,让所有的头发粘在一起,看起来显得硬邦邦的,只要想想就会觉得十分倒胃口,我对这两位土著少女的印象竟然十分的模糊,我甚至没有看过她们的脸。 见到我一脸的茫然,艾丽娅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对我说道:“就是背上有一幅太阳藤纹身的女孩儿。” 依稀记得好像一位土著少女上身围着芭蕉叶的胸搭子,后背上有一些不太一样的树藤,让她随时随地看上去就像是站在树丛里里面,想了想才觉得,如果那些树藤都是纹身的话,那幅纹身还真的是蛮逼真的。 或许后面再到吉尔达部落里来,还有见面的机会吧。 “我不知道她居然是部落大巫的底子,我都没顾得上跟她说上一句话。”我对艾丽娅说道。 我们在林间空地里穿行,经过野蛮人奴隶帐篷前面的时候。 柏恩德和近百名野蛮人奴隶站在帐篷外面,朝我们挥手道别。 这些受伤的野蛮人奴隶目前的身体状态还可以,他们身上的伤势恢复得很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归队参加战斗。 柏恩德想要他们在土著部落这边休养几天,等伤好了之后,再分批去绿谷西部与卡兰措的大部队汇合。 不过最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些野蛮人奴隶在土著人部落这边居然颇受欢迎,这里的土著人觉得这些野蛮人奴隶都是一些憨厚老实的家伙。 他们认为这群野蛮人奴隶特别喜欢孩子,而且特别有爱心,每次交易都特别守规矩,就算是和孩子交易的时候也非常的公平。 只是这些土著人并不知道,野蛮人奴隶的喜怒与他们是否能填饱肚子息息相关,他们吃饱了之后就不那么容易发怒。 其实向提醒一下土著人,这些野蛮人奴隶挨饿的时候还会吃人的。 不过看到他们现在彼此之间关系如此融洽,好像我在临走之前忽然走去对土著人说:嗨,和这些野蛮人奴隶相处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他们吃掉了。 这恐怕也没人相信吧! 有两位兽人骑士在我返回帝都之前,特意从前线赶到吉尔达部落,他们直接找到了我,为我回来一只羊皮袋子,里面装着差不多有两百多枚黑魔晶。 要不是我们在交易最后一批魔法草药与麦粉的时候耽搁了一点时间,这时候我已经回到帝都准备吃晚餐了,那样的话,怕是这两位兽人骑士就要白跑一趟了。 几匹古博来马装好了马鞍,在林间空地上啃食着低矮的灌木,这四匹古博来马似乎根本就不怕这些灌木上的棘刺,连叶子带嫩枝扯下来,咀嚼两口之后便吞到肚子。 卡特琳娜等在古博来马的旁边,见我们从土著村落里出来,便翻身上马,带着其余三匹马向我们靠过来。 也许是刚刚下过雨的关系,道路非常的泥泞,一匹古博来马的铁蹄踏进一个水坑里,顿时泥水四处飞溅。 我先将艾丽娅托上一匹古博来马的马背,由于她穿着裙子只能侧身坐在马鞍上面,我觉得她这样骑马很不安全,不过艾丽娅却说她专门接受过这方面的马术训练,并对我说这是帝都那边贵族女人们的正确骑马姿势。 贝蒂穿着马术套装,我只是双手扶着她的纤腰,就将她轻松的托到马背上。 随后我骑上了自己的那匹马,这匹古博来马似乎已经熟悉了我味道。 我一只拽着缰绳,双腿踩着马镫稍微踢了它一下,让它追向前面的卡特琳娜。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我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居然是辛格尔长老带着一群土著从部落里面走了出来,我还以为不会有这样的送别仪式了。 我骑在马背上,就听辛格尔长老在后面呼喊:“吉嘉领主,稍等一下。” 刚刚已经和辛格尔长老道别了,他这时候从部落里面追出来,我诧异地问向辛格尔长老:“辛格尔长老,您还有什么事?” “吉嘉领主,您忘记带上您的两件行李!”辛格尔长老站在我面前,仰着头笑眯眯地对我说。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什么,便转头看了艾丽娅一眼,艾丽娅也耸了耸肩,表示这件事与她无关。 我猜或许是辛格尔长老为我准备的什么礼物之类的我忘记携带了。 “我……?” 刚想向辛格尔长老询问一下,就看到土著人群一下子分开,那两位土著少女从人群后面急匆匆走出来,她们头顶上的痰盂发冠已经消失不见,看起来刚洗过头发,而且没有再用绿色树汁当发胶将头发变得硬邦邦的,看起来顺眼多了。 两名土著少女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站在土著人群前面倒是显得亭亭玉立,穿着一件用干树皮纤维织成的胸衣和短裙,大片蜜蜡一样的皮肤露在外面,清纯和自然之美一下子扑面而来。 这时候,我才算是认真的看了看她们俩的脸,清丽的面容带着刚刚沐浴后的红润,纤细高挑的身材让她们的锁骨看起来显得很美。 ……这就是辛格尔长老口中那两件行李吗?我有些发懵。 这时候,就听到辛格尔长老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具体就是那么两层意思。 我们和吉尔达部落建立了贸易关系,为了巩固这层关系,辛格尔长老才决定将吉尔达部落最优秀的两位少女送给了我。 其中一位是部落长老的孙女,另外一位则是下一任部落大巫的继承者,这两位少女在吉尔达部落都是出身十分高贵,前者稍微了解一些格林帝国语,会帮我学习一些简单的耶罗语,后者则是精通于配制巫药,至少这点让我颇有些心动。 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这两位部落少女十分仰慕格林帝国的文化,所以想跟随我返回格林帝国,学习那边的知识云云。 我刚委婉地说了几句露出拒绝的话,辛格尔长老和其他土著人的表情就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辛格尔长老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但是四周那些土著人却是十分气氛地对我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一串又一串的耶罗语,我一句也没听明白。 那两位土著少女站在人群中,也是显得又羞又恼,眼圈有些微微泛红,见我看向她们俩,连忙背过身去。 我骑在马背上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艾丽娅。 这时候,艾丽娅向贝蒂使了一个眼,贝蒂骑着马凑到我身边,用帝国语小声对我说:“那些土著人是在议论说你的身上也拥有格林人的傲慢,和其他格林帝国人一样从未看得起过耶罗人,还说就算是部落里最美丽少女,格林人也不会看得上眼……”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随后贝蒂又对我说,好像我和辛格尔长老两人之间达成的那些贸易和军事同盟的约定,在我不接受这两名土著少女的情况下,都是不值得信任的,就好像我骨子里面一样有着格林人的傲慢,觉得我纯粹就是在利用他们。 如果不接受这两名土著少女,似乎我们与这些土著人好不容建立起来的相互信任就会这样垮掉了。 “如果她们愿意随我一起去格林帝都的话,我当然乐意之至,请辛格尔长老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们的。”我对辛格尔长老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这两名土著少女的名字。 辛格尔长老听我这么说,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来,亲切地走上来用力拍着我大腿,并对我说:“你们格林人是不是做什么事,都喜欢推辞一下,这就是所谓的矜持?” “……” 其实我很想告诉辛格尔长老,我对这两位痰盂少女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 66.公主的代价 帝都的生活平淡而又忙碌,除了在庭院的花园里多出两个美丽少女之外,好像并没什么改变。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艾丽娅和贝蒂一大早就要赶着处理纺织工坊积压了几天的事务。 我甚至没来得及和小艾拉说一声‘早上好’,就带着卡特琳娜跑到皇家魔法学院上早课。 一位魔法老师站在阶梯教室的大讲台上,不停地用魔法在黑板上画出一串又一串的符文,每个魔法符文都拥有独特的音阶,他在讲台上带领我们一遍又一遍的诵读,他不断确认教室里每个人符文之语正确的发音。 这些熟悉的魔法符文在我指尖上不停地跳动,每一个符文之语我都无比熟悉,在我绘制魔纹构装的时候,我需要经常用到它们,我甚至能挑出这位魔法老师在黑板上绘制出来这些符文之语上的一些小问题。 诺亚坐在我旁边用一本厚重的魔法书挡住脸,并埋头低声询问我,最近这两天跑哪儿去了,怎么一直都找不到我。 我对他笑了笑,并小声说这两天去了空港小镇,接收了一批新到的魔法草药。 还没等诺亚接着小声说下去,他就被台上的魔法老师点了名字。 魔法老师向他提出了一个非常刁钻的问题,如果不是雪莉.纽曼在一旁悄悄将答案告诉给诺亚,这次他也许会在课堂上受到一些惩罚。 …… 中午的时候,拒绝了诺亚提出共同吃午饭的邀请,我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未央湖畔的船坞码头。 到了船坞码头上,才发现整个船坞里面居然空荡荡的。 除了轮值的看守之外,所有的船工们今天居然放假。 守在船坞大门口的看守告诉我,未央湖船坞码头上的第二艘船已然去试航了。 据船坞码头的船工们说,传送中枢系统一直到昨天晚上才算是组装完成,迪伦学长和威尔士王子带领着一队精锐的构装骑士登上传送海船,并带了一整艘船的物资,传送到洛其位面。 当传送海船穿越时空裂缝的时候,未央湖面上电闪雷鸣,一道巨大的雷电之门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居住在未央湖湖畔的贵族们几乎都被吵醒了。 没想到第二艘传送海船居然这么顺利就安装完成了,我从船坞码头走出来,登上一辆等在路边的魔法篷车。 卡特琳娜问我:“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傲慢之塔帝都魔法研究院。”我坐进车厢里,对着卡特琳娜说道。 …… 魔法实验室里。 耶基斯学者将带有持续‘霜冻’魔法效果的符文板设计图纸又重新做了一些完善。 在一英尺见方的空白赤铜符文板上,我将一幅不太一样‘霜冻’魔纹法阵小心翼翼地绘制出来。 说实话,‘霜冻卷轴’是我这辈子画得最多的魔法卷轴,在我进入工作状态之后,我甚至可以闭着眼睛在魔法羊皮纸上准确无误的绘出一幅霜冻卷轴出来。 而现在,这个‘霜冻’魔法终于有了一些新的改变,它与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魔法符文板赋予了它持续性魔法效果。 没错,这正是我想要的魔法效果。 无论是冰箱、冰柜,又或者是建一座冰室,都需要有这样一张冰属性的魔法符文板,而且霜冻魔法属于次级魔法,这种魔法最大的特点就低魔耗。 “它看上去真的很完美!” 我几乎将脸贴在符文板上,感受着符文板上面的魔纹中流动着冰系魔法元素,冰雾就像是泉涌一样从符文板上流淌下来,实验室里的温度逐步降低。 “也许不用等到下个月,我的符文板工坊就能够批量制作这种‘霜冻’魔法符文板。”我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不……不不!它还没有完成,这还不是一张完整的‘霜冻’魔法符文板。”耶基斯学者说着,将试验台上的赤铜符文板翻了过来,将背面空白的魔法赤铜镀层面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耶基斯学者,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用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像是在绘制一幅魔纹法阵。 “难道符文板的这一面也要绘制一幅‘霜冻’魔纹法阵?”我向耶基斯学者问道。“我们要把‘霜冻’魔法符文板做成双面的?” “不,不是这样。”耶基斯学者对我摆了摆手,见我没能想出答案,便对我说道:“你好像忘了我们还拥有‘聚能魔环’。” “你是说要把‘聚能魔环’刻在符文板的背面?”我向耶基斯问道。 “其实我最初的想法是想将‘聚能魔环’刻印在符文板的四个侧面,但是这似乎很难!”耶基斯学者坐在我对面的试验台前,耸了耸肩膀说道。 我刚想说:这不可能,我没有办法同时在四个面上同时绘制‘聚能魔环’,这太难了。 就听见耶基斯学者说道:“不过那样或许会严重影响符文板的良品率,所以我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在符文金属板上搭建一道桥,将符文板的正面和背面紧密的连接起来,然后我们将‘聚能魔纹’绘制在符文板的背面,这样一来,或许这幅‘霜冻’魔法符文板不需要魔晶石碎片就能运行起来。” 他用手在符文板上比划着,告诉我这块符文板哪里架起了魔法桥,哪里是诸多符文的节点。 随着他的讲解,我开始一点点理解了他的设计意图。 我认为这张‘霜冻’魔法符文板最别出心裁的地方就是耶基斯学者架设的那到魔法桥。 “我准备好了,要不我们试着绘制一张吧!”我握着魔法刻笔,有些跃跃欲试地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来吧来吧!”耶基斯学者看起来也很激动,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这些设计到底能不能行。 ‘聚能魔环’这幅伴生法阵是我目前见过的最复杂的魔纹法阵,甚至没有之一。 到后面,我甚至觉得握着魔法刻笔的手指头都已经僵直了,但是那些无止境的魔线依然还要继续延伸,就好像是在在无止境的绘制云纹,每到魔纹线都紧密的贴在一起,如果不是有设计图纸的说明,‘聚能魔纹’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某种滚轮在符文板上压制的滚花。 而且聚能魔纹上绝不会传递魔法的波动,因为它不是在释放,而是在不停地凝聚…… 望着面前这张不需要宝石基座和魔晶石碎皮,就能自动运转而产生冰雾魔法符文板,我和耶基斯已经过了最初心里面无比激动的兴奋期。 我和耶基斯学者相视无语地坐在试验台前,接下来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更为残酷的问题。 “耶基斯你说我们要是将这张无魔耗的‘霜冻’魔法符文板摆到魔法市场上,将会怎样?”我对耶基斯学者问道。 耶基斯学者一脸凝重地盯着我,说道:“一顶带有生命魔纹的鱼皮风帽,就让帝都铭文师们为之疯狂,有人甚至动用了魔法工会的权力,迫使你屈服……” 随后他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道:“放弃这个念头吧!吉嘉。” 耶基斯学者说:“这张‘霜冻’魔法符文板真要是拿出去,摆在你面前的绝不会是权利、金钱和荣耀,而是无止境的贪欲而形成的黑色旋涡,会一张无形的大嘴将我们俩整个吞下去,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明媚的阳光和蔚蓝的天空,我们失去的将不仅仅是自由,而是一切。” “所以我们要毁掉它,这种‘霜冻’魔法符文板只能是低磨耗,绝对不能是无魔耗。”耶基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里已经拿出一把瑟银方头锤,并一锤子砸在了那张符文板上,顿时,符文板上篆刻出来的魔纹在他的铁锤下面变了型,正在运转着的魔法戛然而止。 看着花费好大力气才绘制好的符文板,又在我们手里毁掉了,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从身体里抽离出去了一样。 我将下巴担在试验台上,喊了一声:“耶基斯!” “嗯?” 耶基斯学者的手有些发抖,他用那把瑟银锤子将那块符文金属板砸得失去了原本的面貌,又将试验台上的所有关于魔法桥和聚能魔环的设计图全部丢进了壁炉里,并且用一把火点燃。 于是我问他:“你说这幅‘霜冻’魔法符文板以后还有机会出现在魔法市场上吗?” 耶基斯对我说:“当然,这些魔法物品终究有一天会出现在魔法市场上,但首先我们要强大起来才行……” …… 我发现单独面对赢黎的时候,我还是非常心虚的。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赢黎解释那两位土著少女的身份。 于是趁着晚上难得有空闲时间,就把诺亚请到了第三街区的清幽庭院这边来玩。 赢黎晚上没什么事,与我一起招待诺亚和雪莉.纽曼。 我们几个人坐在三楼露台上,赢黎和雪莉.纽曼两人在下一种在格林贵族中间非常流行的战争棋,我和诺亚则是依着露台的围栏喝着金苹果酒。 我觉得只有在喝一点点酒的情况下,我才能将这件事说清楚。 于是在我喝了三杯金苹果酒之后,我趁机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讲述出来,当然我没有提这两个土著少女是昨天才从耶罗带回来的,我听赢黎说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带着亲卫团构装骑士小队前两天刚刚返回帝都,就含糊地说她们也刚到帝都不久。 我们谈到了这种带有政治盟约味道的联姻,我觉得或许这都不能算是联姻,因为她们最多只能算是留在我身边的两名侍女,辛格尔长老并没有奢望这两为土著少女能够嫁给我。 或许是因为吉尔达部落里的长老们在见过了卡兰措之后,心里就没有了这种想法。 他们将两名土著少女送到我身边来,仅仅只是对自己,又或者是对我的一种心理安慰:嚯,我们结盟了。 说起这些事,诺亚也是深有感触地说:“有些盟约没办法写在魔法契约里面,为了保证双方恪守盟约,联姻算是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我手里端着高脚杯,对他讽刺道:“就比如……你和那位娜迦海族公主芭芭拉的婚约?” 诺亚刚好喝了一口酒,听我这样说差点没喷出来。 “咳咳,请注意言辞,我和芭芭拉之间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我们情定瓦斯琪之海,当然这份美好的爱情最终能够拥有一个完美的结果,这离不开你的帮助,对此我的心里是满怀感激之情的。”诺亚这样说道。 他似乎一点不担心雪莉会吃醋,事实上雪莉.纽曼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在乎。 诺亚凑到我身边来,伸手搂着我的肩膀,与我撞了一下酒杯,然后说道:“其实你也没什么好纠结的,权力,金钱,力量,一旦这些东西成为了铺在你脚下路上的石子,一切原本属于你的都会接踵而来,有些东西是没办法逃避的,而且也不要有什么抱怨,这些都是源自于你当初所做出的选择。” 我细细的品味着诺亚这番话。 这时候,赢黎放下手里棋子,脸上还能保持着淡淡地微笑。 但是我怎么都感觉有点心虚。 赢黎走到我身边,双手扶着围栏,目光落在院子里喷水池边的那两位土著少女身上。 她对我说道:“其实这些耶罗人已经将目标放得很低,他们没指望着你能娶这两位部落大巫的继任者和部落长老的孙女,只希望她们能够跟在你的身边即可,让你偶尔能看见她们,会因为她们这层关系,在一些抉择面前不去做那些伤害耶罗人的事,你如果能做到这点,对他们来说就足够了。” 赢黎的语气很平淡,似乎没有因此而有任何不满。 只是我还有些不确定,或许因为诺亚和雪莉在这,才会摆出这样的姿态来。 她的眼睛显得很清澈,她看着我说:“安琪博尔德皇室,这种以婚姻为纽带建立盟约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每个皇室公主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成年之后要为安琪博尔德皇室做出牺牲,这种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为了能够与自由女神神庙达成盟约,我有一个姑姑选择成为大神官,终身无法嫁人。另一为姑姑嫁给了无尽之海娜迦海族的现任君主,她们都没有办法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们一样也要联姻,这或许就是出生在皇室,身为公主的代价……” …… 推荐两本新书。 一本是浪子大哥的《七界之都》,话说当初开这本书的时候,这个题材蛮让我心动的,一个城市连接七个世界的大门,光怪陆离各种事件接踵而来,故事也因此而展开,这本书不是快餐文,是那种蛮耐看的,需要在某个午后的闲暇时光里,最好有一杯咖啡和茶座,轻松的音乐和美丽的街景,然后静下心来看这本书。 另外一本是新瓶装老酒的旁墨的《掠食星空》,算是星际与偏重机械背景的奶爸与萝莉文,我很喜欢旁墨以前写的蒸汽风格的一本老书,喜欢星际风的朋友请了解一下,或许会有一段不一样的星际之旅。 好吧就这么多! 67.冲突 贸易商行大门前停着十几辆大型马车,这些马车的车厢上印有不同的家族徽记,马车夫都是训练有素的年轻战士,他们穿着一身干净的皮甲,腰带上挂着银鞘佩剑、短柄皮质马鞭、锡质水壶、短匕等物品,脚上穿着一双军靴,大家站在贸易商行的门外的路边聊天。顶 点 x 23 u s 马文将一张办公桌搬到了大门口,桌上摆着一本厚厚的账册,两名书记官坐在他身边,与他一统计从仓库里搬出来的物资。 贸易商行里面特别热闹,一箱箱午餐肉罐头被商行里的员工搬出来,装上货车。 除了这些午餐肉罐头之外,还有一箱箱地魔法草药。 这些魔法草药中数量最多的是葛根,它是用来配制初级治疗药剂的主料,绝大多数的葛根都是我从耶罗位面带回来的。 萨摩耶公爵恐怕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耶罗土著人手中竟然掌握着这么多初级魔法草药,土著人的文明起源于这片黑森林,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黑森林里,因此他们比格林帝国人更加熟悉这片森林。 格林帝国人来到耶罗位面,占领这里的土地,猎杀这个位面上的魔兽,掠夺这个位面上的资源,但他们却没办法和耶罗土著人一样,熟悉森林里的一草一木,知道哪里生长着龙血草,哪里才能挖到和山药杆子一样的葛根。 土著人将它们从泥土中挖出来,收进树屋中阴干,是他们日常食物之一。 如果不是辛格尔长老告诉我,我恐怕不会想得到耶罗土著们采集葛根,居然只是将它们当成了一种食物。 我用麦粉在土著部落换回来大量的葛根。 这些在格林人眼中绝对抢手的葛根,在土著人部落居然廉价得让人有点感觉不真实。 另外还有一部分是止血草和银花草,这些魔法草药产自于帕伊高原,这是从古鲁丁城镇返航的魔法飞艇带回来帕伊高原春季第一批魔法草药,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似乎知道了格林帝国的魔法市场上目前需求大量的初级魔法草药,于是兽人部落组织大量的人员进入荒野。 商行里还有一些珍贵的二级魔法草药,这些魔法草药是从辛柳谷圆形山谷草药园采集回来的火焰草和活根草,受到圆形山谷中那棵世界树的影响,圆形山谷中草木生长速度是外界的将近十倍,这些原本在自然环境下需要几年时间才能长成的二级魔法草药,在圆形山谷这边仅仅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哈斯拉柏侯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地跟我说起这次军需品采购的事情,他坦言告诉我开始向我购买普通巨弩箭头,的确是因为詹姆士亲王的推荐,他没想到我这里居然还有这些市场上很难买得到的魔法草药。 如今格林帝国各个位面都在进行位面战争,对于治疗药水的需求,一直供不应求。 虽然来至于布宜诺斯的魔法草药解了帝都这边的燃眉之急,但是经过漫长的冬季,那些魔法草药已经卖得七七八八。 帝都这边领主们对魔法草药需求原来越大,可惜魔法草药的货源地并没有增加,虽然帝都的魔法市场一直在管控魔法草药的出货量,但是乔治王子和昆汀在魔法市场上疯了一样收购魔法草药,让整个帝都魔法市场变得紊乱起来。 大家开始发现,魔法草药的缺口又无声无息地扩大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 威尔士王子亲自挑选出十七位领主,允许他们带领麾下构装骑士团跟他一起进入洛其位面,这十七位领主一共拥有二十五支构装骑士团,哈斯拉柏侯爵正是其中之一。 他坦言告诉我,最初选择从我这里购买巨弩箭矢,纯粹就是因为詹姆士亲王的一句推荐。 当初绝没想到从我这购买了一大批廉价的巨弩箭头之后,还要从我这里再购买午餐肉罐头这类的高级行军口粮,用这种来至于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舶来品充当行军口粮,对他们这些小领主来说无疑是一种几位奢侈的事情。 可是,谁又能拒绝呢?根本就无法拒绝。 原本我将交易地点定在未央湖船坞码头上,可是由于迪伦学长跟随威尔士王子驾驶第二艘传送海船跑出去试航了,我不用整天下午都守在船坞码头这边,所以我派人通知了哈斯拉柏侯爵,午餐肉罐头和魔法草药的交易地点改在琪格贸易商行里。 哈斯拉柏侯爵只拥有一支构装骑士团,如果单是哈斯拉柏侯爵自己的这支构装骑士团向我购买一个月的行军口粮,那样其实根本无法消耗掉多少库存的午餐肉罐头。 但是哈斯拉柏侯爵身后站着另外十六位领主。 这十七位领主凑在一起,手中一共掌控着二十五支构装骑士团,也算是一支规模不小的军团。 哈斯拉柏侯爵这次领着数十辆魔法篷车赶过来,就是为二十五支构装骑士团采购一个月的午餐肉罐头。 三十万盒午餐肉罐头几乎将贸易商行里库存的午餐肉罐头消耗掉了将近三分之一,另外哈斯拉柏侯爵还从贸易商行里拿走了一万两千五百块肉松砖,贸易商行这边从未进行过这么大宗的交易,因此每个环节都表现得非常谨慎。 我和哈斯拉柏侯爵共同站在贸易商行门口。 哈斯拉柏侯爵一脸苦笑地对我抱怨说:“购买这些午餐肉罐头就能配比购买一定数量的魔法草药,吉嘉伯爵,你这种捆绑营销方式真是太无赖了。” 我对身边的哈斯拉柏侯爵‘嘿嘿’一笑,说:“如果侯爵大人您觉得这样捆绑在一起购买,非你所愿的话……” 哈斯拉柏侯爵对我摆了摆手,抢着说道:“我可没那么说,以现在帝都魔法市场上的行情来看,就算是吉嘉伯爵你将所有行军口粮都捆绑在销售方案里面,只为了能买到这些珍贵的魔法草药,就算是再苛刻的条件我都愿意接受。” 随后哈斯拉柏侯爵又对我说:“现在我算是有点想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在照顾吉嘉伯爵你的生意,而是我们沾了詹姆士亲王和威尔士王子的光,恰好因为我们马上要随着威尔士王子到洛其位面上征战,所以你才会选择将这些魔法草药卖给我们。” “当然,不可否认是有这么一点点因素在里面。”我对哈斯拉柏侯爵说道。 其实另外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不想让这些魔法草药流通出去,让疯狗一样在魔法市场上到处乱嗅的乔治王子捡到什么便宜。 如果我手里这些魔法草药一旦流入帝都魔法市场,有一点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乔治王子和昆汀一定会通过自己的交易渠道,在魔法市场上购买到我的这些魔法草药。 所以我更愿意将手里的魔法草药出售给一些与乔治王子没有太多交集的领主们。 显然威尔士王子和詹姆士亲王算是一个圈子里的,而查理皇子殿下和诸多豪门贵族的继承人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围绕在查理皇子殿下身边的领主们与围绕在威尔士王子身边的领主们是决然不同的两派。 如今我的身上已经打上詹姆士亲王派系的徽记,我没理由不帮自己人。 我对哈斯拉柏侯爵说:“身为南风军团巨弩箭头的供应商,我自然是希望南风军团在接下类的征战中一路顺风顺水,这样我就能源源不断的将手里巨弩箭头销售出来出去。” “所以我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支持洛其位面的战役胜利,只有战争获得胜利,接下来才会够拥有更多本钱,同时也让威尔士王子尽快的准备下一场战役。”我这样说。 我的目光落在了一箱魔法草药上面。 “你去把七号仓库里面的物资搬出一箱子来,给哈斯拉柏侯爵看一看。”我对身边经过的一位贸易商行员工吩咐道。 见他痛快的答应下来,转身欲走,就又对他说:“对了,你把那些葛根也搬一箱过来,我要请哈斯拉柏侯爵验验货。” 那位员工先是搬了一只两英尺长的小木箱走出来,摆在我和哈斯拉柏侯爵的面前,然后又将一只装满葛根的大木箱抬过来,然后掀开了盖子,第一只小木箱里面是一扎一扎的止血绷带,每层有二十卷,一共有五层。 大木箱里面整齐的摆放着葛根,这些根茎类的魔法草药是挂在木屋顶上阴干的,这让葛根表面保留住了原本的颜色,卖相看起来很不错。 接下来,我便向哈斯拉柏侯爵推销这些止血绷带。 在战场上,并不是所有的轻伤都需要使用治疗药水,大部分轻伤仅仅只是包扎一下即可,带有止血效果的急救绷带也将会在战斗起到很大作用,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向哈斯拉柏侯爵推销一下。 哈斯拉柏侯爵见到我还拥有这样方便的止血绷带,当下就从我这里订购了一百箱止血绷带。 装满了货物的魔法篷车一辆接一辆的驶离贸易商行,这场交易即将结束,最后一辆魔法篷车上面装得几乎都是些止血绷带和魔法草药,哈斯拉柏侯爵准备乘坐这辆魔法篷车离开。 就在这时候,远远地从街道另一侧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在帝都里,很少会有这样密集迅驰的马蹄声,这意味着骑在马背上的骑士们的速度非常的快,我和哈斯拉柏侯爵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街口那边。 竟然是两位年轻人一马当先得奔驰在最前面,一队骑兵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向贸易商行这边疾驰而来。 随着这队骑兵一点点靠近这边,我发现最前面那两位年轻人居然是乔治王子和昆汀,他们一口气跑到贸易商行的门口次停下来,这一队骑兵足有近百名,他们身上穿着亮晃晃的锁甲,头上带着无遮面的头盔,一只手拽着马的缰绳,举着骑士轻盾,身后背着制式军用强弩,没想到乔治王子居然动用了一支警卫营骑士团的百人大队。 乔治王子骑在古博来马上,脸上带着一丝淡淡戏谑的冷笑,就在贸易商行的门口停下来。 跟在乔治王子身边的昆汀指挥着骑士们将正待出发的几辆魔法篷车拦下,数名警卫营骑士直接冲到贸易商行的门前,将正在做交易记录的马文和两位书记官控制住,他们不由分说将桌子上的账目册子抢到手里。 马文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将那名骑士手里的账册夺回来,立刻有两把长剑抵在他的胸.前,锋利的剑尖将他的魔法学徒长袍割出两到口子。 这时候,司佩拎着一把短刃从贸易商行的院子里跑出来,咬着嘴唇向马文身边靠过去。 马文对司佩摆了摆手,喝止道:“司佩,你别过来!” 贸易商行的员工们看到这样突如其来的剧变,吓得呆立在原地。 昆汀骑着马径直跑到了我和哈斯拉柏侯爵的面前。 他骑在马上昂起了高高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和我,脸上的得意几乎要表达出他想说的一切。 哈斯拉柏侯爵愤怒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指着昆汀问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有什么理由拦截我的马车?” 昆汀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魔法羊皮纸卷轴,他一脸得意地将这张魔法羊皮纸卷轴顺手展开,脸上带着冷冷的笑意,对我和哈斯拉柏侯爵说道:“非常抱歉打扰到诸位,我要很遗憾的通知各位,这间贸易商行里的魔法草药,暂时被皇家骑士团征用了!” 乔治王子一只手提着缰绳,抿着嘴朝我点了点头,脸上的得意无法掩饰住,就差没笑出声来。 “如果有谁敢阻挠皇家骑士团征用这些魔法草药,将会被判处位面战争罪,我不介意将诸位带回帝都警卫营里去住几天。”昆汀得意洋洋地看着我,逐字逐句地对我说道。 这时候,昆汀将右手举起来,在他身后的百名警卫营骑士们看到这个手势之后,纷纷将身后的制式军弩操在手中,将弩箭对准了贸易商行的所有人,其中包括了我和哈斯拉柏侯爵。 68.疯狂的艾瑞斯 街道两侧种植的京桃树开满浅粉色的花,被风一吹落下了满地的花瓣。x23us.com 一阵风吹过,散落在石板路上花瓣就像是被风卷起来的雪,纷纷聚集到避风的角落。 原本聚集在贸易商行门口的数十辆载货马车,大多数魔法篷车在装满货物之后,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巷子,只有六辆货车在巷子里被警卫营骑士们拦下来,被迫停靠在路边。 近百名警卫营骑士将贸易商行缩在的巷子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手中端着制式强弩,锋利的箭尖对准了端坐在马车上的车夫,在门口搬运货物的商行员工,哈斯拉柏侯爵以及跟随在他身后的几位护卫骑士。 帝都人好奇心重,一些街边的行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向贸易商行的门口凑过来看热闹。 警卫营的骑士们开始没有做出清场的举动,等他们想要将人群驱散的时候,贸易商行附近已经聚集了近百人,此时错过了将无关人员驱逐到巷子外面最好时机,只好分出二十多名骑士将现场与围观群众隔离开。 几位车夫被警卫营骑士们赶下马车,在制式强弩的逼迫下,只能在街边站成一排。 昆汀身后的两名扈从迈步走到一只大木箱前面,用脚尖在木箱上踢了两下,木箱发出沉闷的响声。 哈斯拉柏侯爵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看起来心中的怒火已经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昆汀对这两名扈从吩咐道:“把箱子打开!” 两名扈从听到昆汀的命令,用一把牛耳尖刀将木箱上搭扣撬开,随后猛的将木箱盖子掀起来,露出里面满满一箱子的葛根。那名扈从在箱子里胡乱的翻找了一下,对昆汀禀报说:“主人,整箱子里面装得都是葛根。” 听到扈从这样说,昆汀骑在马上露出满意之色,指了指货车上那几各木箱,对扈从说:“把它们全都打开看看。” 他得意的看了在旁边乔治王子一眼,两个人仅仅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却没说话。 乔治王子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所有的命令都是从昆汀口中发布出去的。 两位扈从按照昆汀的吩咐,极为嚣张地走到那辆货车旁边,他们嫌将站在车厢旁边的商行员工碍眼,将之一脚踢开。 两位扈从合力将大箱子掀翻,箱子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葛根全部滚落到地上。 看到装满了魔法草药的木箱子被人推到,哈斯拉柏侯爵怒不可歇的大步走到那两位扈从的面前,对两旁警卫营骑士们手中的制式强弩视若无睹,用蒲扇一样大手揪起两名扈从衣领,随手将两人丢在大街上。 五名帝都警卫营的骑士见到哈斯拉柏侯爵无视警告对昆汀的扈从动手,毫不迟疑地扣动制式强弩的机括。 “嗖,嗖,嗖!” 几支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哈斯拉柏侯爵。 此刻,哈斯拉柏侯爵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面精致的小圆盾,娴熟地挡住了这几根弩箭,弩箭落在哈斯拉柏侯爵的脚边,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两侧更多的警卫营骑士用军弩瞄准了哈斯拉柏。 这时候,哈斯拉柏身后的四名护卫骑士举着骑士轻盾将哈斯拉柏护在中间,这四位骑士身后都浮现出‘十字军圣盾’的虚影,没想到哈斯拉柏身边这四名骑士居然都是以防御著称的圣盾骑士。 四位骑士身上虽然没有穿魔纹构装,但是所表现出来的战斗素养,比警卫营的骑士强出不知有多少,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骑士。 远处被拦在外围的帝都群众们都低声发出惊呼,他们没想到局势这么快就恶化成这样。 哈斯拉柏侯爵冷冷地盯着昆汀,挺起胸膛,用手指着胸口上的一枚贵族徽章,对昆汀说道:“我是圣卢西亚省奥索尔诺郡哈斯拉柏侯爵,我没有触犯帝国法律,没有人可以用军弩指着我。” 昆汀骑着马来到哈斯拉柏侯爵的面前,俯下身冲着他露出不屑的冷笑,用傲慢地语气说:“我是昆汀.布斯曼,哈斯拉柏侯爵,可惜您的构装骑士团目前驻扎在空港小镇外面,恐怕此刻无法接受您的召唤,所以希望您能够老实点,否则那些锋利的弩箭真要是您身上留下不太美好的疤痕,我也只能向您说一声抱歉了。” 说着,就示意那两名扈从继续拆箱,可哈斯拉柏伯爵却是寸步不让的站在车向前面,那两名扈从不敢上前,又惧怕昆汀责罚,站在原地,显得有些进退两难。 守在巷子里警卫营骑士们发现这边有情况,迅速向商行门口这边支援。 “我们准备这些军用物资也是为了远征洛其位面,既然大家都是为了位面战争,年轻的布斯曼家小子,你没有理由因为安琪拉多位面的战事不顺利,就要侵占属于洛其位面的军用物资。”哈斯拉柏侯爵看着巷子里的这些警卫营骑士,脸色气得铁青,浑然不惧地大声吼道。 昆汀从马上跳下来,双手环抱胸前,站在哈斯拉柏侯爵的面前仰着头看着他,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说道:“我们代表查理殿下在帝都征用军需物资,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就凭你也能代表查理殿下?”哈斯拉柏侯爵雄壮的身躯几乎能够将昆汀装进去,他一只手按在佩剑的剑柄上,肌肉坟起的胸口几乎就快要顶在昆汀的脸上,浓重的喘息声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头发怒的野牛,吓得昆汀连连后退。 哈斯拉柏侯爵没想到昆汀只是一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就大步走到昆汀面前,伸手抓住了昆汀的衣领。 昆汀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用极富穿透力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尖叫:“艾瑞斯!” 那是一种来至于战场上的杀气,虽然没有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给人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但是那种浓烈的杀意就像是一支锋锐之矢从远处冲过来,让我心生感应,转头望去,就见到有一团淡金色的虚影沿着街边的矮墙向贸易商行大门口冲过来。 一个有些模糊地念头从我的脑海里浮出来:这是一位一转巅峰实力的构装骑士,就像是卡兰措那样的强大战士。 卡特琳娜的身影瞬息之间出现在我身边,亚龙紧身轻甲外面罩着一件‘大地之怒’硬皮甲和‘皇乌贼’皮甲战裙,战裙下的大.腿上绑着两把短匕,一头火红的头发被她扎成马尾,她一脸凝重地盯着那淡金色虚影,身体看似无意地为我挡住半个身位。 终于明白了昆汀为什么有勇气重返帝都,就算是遇见我也浑然无惧,原本还以为乔治王子替他撑腰,让他有了这样大的勇气,没想到暗处居然还伺机潜伏着这样一位实力强大的保镖。 那个淡金色虚影径直冲向哈斯拉柏侯爵,一面冰盾忽然出现在那金色虚影必经之路上,‘砰’的一声闷响,冰盾被撞得粉碎,而那个淡金色虚影也逐渐实体化,一位穿着一身精金魔纹全覆式重装甲的战士显出身影来,他恶狠狠地向我这边瞪过来,卡特琳娜毫不客气地朝着比划着‘割喉’的动作,还以颜色。 这个动作算是刺客们最具‘嘲讽’意味的动作了,那位穿着全覆式重装甲的战士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我和卡特琳娜的身上,他的手中拎着一把羊角战锤,一步步接近我们。 “艾瑞斯!” 忽然,一个声音中断了他的脚步,昆汀被哈斯拉柏侯爵抓着衣领高高举在半空中,他脸色胀得有些发紫,费尽了全部力气才喊出这句话来。 那位重装铠甲的构装骑士迟疑了一下,转身再次向昆汀那边冲过去。 哈斯拉柏侯爵并没有太在意这位重装甲的构装骑士,他身边的四名一转圣盾骑士手里拎着十字军长剑,举着骑士轻盾朝着那个叫做艾瑞斯的全覆式重装甲构装骑士摆出防御姿态。 艾瑞斯化成一道白色匹练,身后带出一串儿的残影,就这样迎面向四位一转护卫骑士开启冲锋。 “冲锋” 对于一位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来说,正面的冲锋是非常冒失的举动,除非数十名构装战士排成整齐的一排同时冲锋,否则极为容易被躲开,一旦躲开之后,就会被对方占据先手。 只是这位叫做艾瑞斯的重装铠甲构装骑士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直接朝着四名护卫骑士冲上来。 四名护卫骑士立刻改变战术,举着骑士轻盾向四周分散开,按照战场经验化解对手的冲锋。 场上的四名护卫骑士明显没有看清艾瑞斯的意图,就在他们向四周分散开,等待艾瑞斯冲上来的那一刻,艾瑞斯身体所幻化的白光戛然而止,他忽然在中途停下来,双手紧握羊角重锤,如我所料的高高跳起来。 ‘跃斩’ 艾瑞斯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四名护卫骑士,而且他也知道一旦被四名护卫骑士缠住,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的话,昆汀那边就岌岌可危了,所以他以‘冲锋’为诱饵,骗取了四名护卫骑士过早的进行应对,而且将阵型分散开,就在冲锋的半途中,找准机会变招,在所有人都措不及防之下强行终止了冲锋,并向哈斯拉柏侯爵跳过去。 ‘冰盾’ ‘冰盾’ ‘冰盾’ 我十分无奈使用‘时间停滞’,让自己进入亚次元空间里,并且同时绘制出三面冰盾的魔纹法阵,从亚次元空间里脱身而出的时候,三面冰盾同时套在哈斯拉柏侯爵的身上,并且开启了土系石鼓图腾,将‘石化皮肤’的魔法效果加持在哈斯拉柏侯爵的身上。 艾瑞斯宛如神兵天降一样,从空中跳下来,途中接连挥动羊角重锤砸碎了三面冰盾,在哈斯拉柏侯爵错不及防之下,羊角重锤狠狠地砸在他右臂上。 哈斯拉柏侯爵显然是过于相信自己的四名护卫骑士,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被艾瑞斯近身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做出反应了。 好在我的用三面冰盾延缓了一点点时间,让哈斯拉柏侯爵来得及侧身扭头,摆出一个防御姿态,他用手中的小圆盾及时地挡住了羊角重锤…… 只是对于一位手握着羊角重锤并穿着一身全覆式魔纹精金重装铠甲的构装骑士来说,手握的小圆盾不足以挡下艾瑞斯的全力一击。 就在金铁交鸣声中,羊角战锤深深地嵌入小圆盾中,战锤上锋利的羊角在圆盾上凿出一个窟窿来,那只羊角从圆盾背面伸出来,并且刺进哈斯拉柏侯爵的右手小臂里。 我眼睁睁看着哈斯拉柏侯爵右手小臂中间位置向内反折,在这一刻仿佛听见了骨碎的声音。 这位疯狂的重装甲构装战士全然不顾哈斯拉柏侯爵的身份,一锤子将他小手臂砸断,显然疯狂的艾瑞斯并不想就此收手,他一拳砸在哈斯拉柏侯爵的脸上,将他鼻梁骨砸断,鲜血从口鼻中飙出来,哈斯拉柏侯爵仰面摔倒。 “艾瑞斯,区区一个南方小领主就敢这样对待我,你给我杀了他!”昆汀的声音从艾瑞斯的身后响起。 艾瑞斯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双手再次紧握羊角战锤,朝着哈斯拉柏侯爵的头颅砸下去。 周围的人群中发出连连的惊呼,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围观的群众们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 一支接近三米长的冰枪悬浮在我的头顶,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拯救哈斯拉柏。 “卡特琳娜!”我喊了一声。 “瞬闪” 卡特琳娜的身体在我面前瞬间消失,随即出现在艾瑞斯的身后,手中的反曲刀顺着全覆式重装铠甲后颈处的缝隙,直接插了进去。 只不过艾瑞斯应变得太快,还没有等卡特琳娜将反曲刃完全刺入,艾瑞斯已经抬起了头,全覆式重装铠甲在后颈部露出的缝隙忽然闭合,并将卡特琳娜的反曲刀锁死在上面,一股鲜血顺着反曲刃涌出来。 艾瑞斯痛苦的大吼一声,反手挥舞羊角重锤,向身后的卡特琳娜挥击。 卡特琳娜连忙抽身而退,却来不及拔下艾瑞斯后颈上的反曲刃。 卡特琳娜的偷袭算是救了哈斯拉柏侯爵的一命,哈斯拉柏侯爵身边的四名护卫骑士这时候也赶上来,两名护卫骑士与艾瑞斯缠斗在一起,另外两名骑士连忙救起倒在地上的哈斯拉柏侯爵。 “你们这群蠢货还在等什么,他们违抗征用军用物资,触犯了帝国法律,给我把他们统统射死,射死他们!”昆汀.布斯曼恶毒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时候,周围的那些警卫营骑士们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纷纷操起手中的制式军弩,扣动了军弩上的机括。 数十支弩箭朝着我们飞驰而来…… 而疯狂的艾瑞斯在场中将两名护卫骑士打得节节败退,他手中的羊角重锤砸断了护卫骑士手里的十字军长剑,砸断了他们的骑士轻盾,他将沾满了鲜血的战锤高高举起,再次向哈斯拉柏侯爵扑过去。 69.埃克斯王子 艾瑞斯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双手再次紧握羊角战锤,朝着哈斯拉柏侯爵的头颅砸下去。m.x23us.com 周围的人群中发出连连的惊呼,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围观的群众们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 一支接近三米长的冰枪悬浮在我的头顶,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拯救哈斯拉柏。 “卡特琳娜!”我喊了一声。 “瞬闪” 卡特琳娜的身体在我面前瞬间消失,随即出现在艾瑞斯的身后,手中的反曲刀顺着全覆式重装铠甲后颈处的缝隙,直接插了进去。 只不过艾瑞斯应变得太快,还没有等卡特琳娜将反曲刃完全刺入,艾瑞斯已经抬起了头,全覆式重装铠甲在后颈部露出的缝隙忽然闭合,并将卡特琳娜的反曲刀锁死在上面,一股鲜血顺着反曲刃涌出来。 艾瑞斯痛苦的大吼一声,反手挥舞羊角重锤,向身后的卡特琳娜挥击。 卡特琳娜连忙抽身而退,却来不及拔下艾瑞斯后颈上的反曲刃。 卡特琳娜的偷袭算是救了哈斯拉柏侯爵的一命,哈斯拉柏侯爵身边的四名护卫骑士这时候也赶上来,两名护卫骑士与艾瑞斯缠斗在一起,另外两名骑士连忙救起倒在地上的哈斯拉柏侯爵。 “你们这群蠢货还在等什么,他们违抗征用军用物资,触犯了帝国法律,给我把他们统统射死,射死他们!”昆汀.布斯曼恶毒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时候,周围的那些警卫营骑士们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纷纷操起手中的制式军弩,扣动了军弩上的机括。 数十支弩箭朝着我们飞驰而来…… 而疯狂的艾瑞斯在场中将两名护卫骑士打得节节败退,他手中的羊角重锤砸断了护卫骑士手里的十字军长剑,砸断了他们的骑士轻盾,他将沾满了鲜血的战锤高高举起,再次向哈斯拉柏侯爵扑过去。 艾瑞斯像疯了一样攻击着两名护卫骑士,鲜血从他后颈伤口处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他整个后背。 他砸断了护卫骑士手中的十字军长剑,护卫骑士身上飞溅的鲜血让淋得艾瑞斯满身都是,他就像是从修罗场中爬出来战狂,鲜血染红了全身,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 他浑身包裹着厚重的精金魔纹全覆式重装铠甲,粘稠的鲜血沾在他的铠甲上,他拎着手里黏糊糊的羊角重锤,一步步走向哈斯拉柏侯爵,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 在昆汀的命令下,近百支弩箭从警卫营骑士们手中的制式军弩上射出来,对着贸易商行所有的员工、哈斯拉柏侯爵、以及他的四位护卫骑士,当然还有我。 与此同时。 贸易商行大门口石板铺成的地面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石板路上浮现出一朵朵的金色海浪,那些海浪的虚影漫过了所有人的鞋面,一**的光晕让人仿佛置身于海边的沙滩上。 头顶上的天空中聚起一团乌云,这些乌云在头顶不停地翻滚,不时夹杂着一些电闪雷鸣。 在我身后海面虚影里涌起一座孤岛一样的高山,那座高大的山上峰峦叠翠,一道风暴旋涡就在这座青峰的顶部,风暴旋涡连接这天与地,肆虐地狂风将天空中的乌云和青翠山峰上的草木全部卷了进去。 没错,这一刻我释放出了自己的‘势’,整个贸易商行大门口这片区域都在我的‘势’的笼罩下。 警卫营的骑士们扣动制式军弩机括的同一时刻,也是我手里魔纹法阵绘制完毕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在头顶上那片翻滚乌云的虚影里,居然藏着八面无声无息漂浮在半空中水墙。 八面水墙忽然间全部失去了浮力,在空中散开形成一道巨大的水环落下来。 我的嘴里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凝冰” ‘咔咔咔’的冰裂声中,落下的水环凝结成冰,所有的弩箭在这时候全部飞进了巨大的水环里,瞬间冻结起来。 贸易商行门口在这一刻变得鸦雀无声,在这个直径达到几十米的巨大冰环面前,所有的人全都安静下来,昆汀、乔治王子和近百名警卫营骑士们都被挡在冰环的外面,这些骑士老爷的第一波弩箭也完全被我挡了下来,同时他们视线被两三米厚的冰环挡住。 我站在冰环里面,大声地对着陷入疯狂中的艾瑞斯喊道:“我没有触犯帝国法律,没有人可以用军弩指着我。” “爆” 巨大的冰环在贸易商行门口轰然炸裂,一股极寒之气瞬间蔓延至整个长街,这种寒冷的气息就像是今年冬天帝都里的那场暴风雪,仿佛帝都的空气都凝结成了冰。 冰环之内,只有一个人没有受到我的魔法保护,那个人就是陷入疯狂的艾瑞斯,他整个人被瞬间引爆的极寒之气冻结成一座水晶一样冰雕。 其他站在冰环之内的人,因为受到了我的保护,只是在这股极寒之气侵袭之下,浑身挂上一层厚厚雾凇,几乎贸易商行里的所有员工都被冻僵了,而哈斯拉柏侯爵和四名护卫骑士身体素质好一些,浑身像是过着一层厚厚雪衣的雪人,但是至少在冰圈里面还能动。 我和卡特琳娜身上也是覆盖了一层淡淡的冰霜,只是这种程度的寒冷,我们早已经习惯了。 我拥有极高的冰系魔法元素亲和力,所以我不畏寒冷。 卡特琳娜身穿着亚龙轻皮甲,亚龙身上的皮革拥有着极高的魔法抗性,因此我们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冰环引爆之后,场中的冰雾弥漫。 冰环之外的警卫营骑士们受到了波及,虽然他们没有像艾瑞斯那样被冻结成冰雕,但是这些骑士在冰环引爆下,也成了雪人,纷纷冻僵在原地,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些惩罚,让这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头脑清醒一些。 冰雾很快被风吹散。 这时候,场外的那些围观的人群在寒风中退出几十米远,他们显然也受到了波及,在寒冷的驱策下,才会后退到几十米外的街道上。 乔治王子很可能是拥有魔法防御饰品护身,他的情况稍微能够好一些,身上挂了一层浅霜,他好像被这个‘冰爆术’吓呆了,傻傻的坐在马背上,脸色铁青。 昆汀的状况显然就没有这样乐观了,他和那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一样,身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就像雪山顶上的雪人一样。 他冻僵在原地,甚至连眼睛都不能眨动,我向昆汀那边走过去。 昆汀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惊恐之意。 我走在淡淡的冰雾里,每走一步,那围绕在我身体转动的冰雾就厚重一些。 我走到昆汀的面前,他的眼睛胀满了红血丝,他似乎想从僵硬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但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我伸出手用力地擦掉他左侧脸颊上的霜,对着他冷笑道:“去年夏天,你向我发出决斗的邀请,我当场答应你了,可你却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躲起来,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到帝都来了,没想到你仅仅在外面呆了几个月,竟然又厚着脸皮来到帝都,还恬不知耻地出现在我面前,你就不怕我当场和你履行当初决斗的邀约?” 我用力地拍着他硬邦邦的脸,他又惊又怒,嘴唇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 我又将他右侧脸颊上的霜清理掉,手掌贴着他的脸,用力地扇了几下,才又对他说:“上个月,你勾结我商行里面的一位经理人,在未经我的同意就从我这里买走了一批魔法草药和尸火油,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真的以为榜上了皇室成员,我就怕了你?” 昆汀面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血管几乎突起来,目光就像是要择人而噬的受伤野兽。 我用手指狠狠地戳着昆汀的额头,对他说:“老赖安难道就没有告诉你,他当初是怎么夹着尾巴滚出帝都的?” 昆汀的手已经可以握成拳头,见他他也在迅速的恢复行动能力,我一脸冷笑的看着他说:“你想要履行上次提出来的决斗吗?好啊,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这时候昆汀艰难地转动眼球,将目光落在不远处乔治王子的身上,投以求助的眼神。 我猜昆汀无论如何,大概是不想履行这次他主动提出邀约的决斗的,可是他在魔法契约的面前,却是又无法逃避,所以只能选择向乔治王子求助。 “够了,吉嘉,你不要以为你娶了赢黎公主,我就不敢收拾你。”乔治王子骑在马上,一脸怒意地对我大声呵斥。 我转头看向他,他歇斯底里地对我低声说道:“就算能娶到皇室公主,也不代表你拥有了一道护身符。” 放开已经被吓得快要尿裤子的昆汀,我转身向乔治王子走过去。 身后的‘势’没有散去,着淡淡的虚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让乔治和他胯下的战马不停的向后退,直到那匹战马退到了街道的围墙边,再无退路,这才发出一声哀鸣。 乔治王子脸色苍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冻的,还是吓的。 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栗,却依然很强硬地对我说:“你只是一个来至于北境的没什么身份北境的小魔法师,在帝都,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个蚂蚁一样简单。” 我靠近他,对他说道:“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 前一秒钟,他还吓得瑟瑟发抖,后一秒,脸色瞬间变得狠厉起来。 这时候,我感觉到周围有数股二转强者的气息,估计是乔治王子帮手来了。 此时,他脸上的惊惧之色一扫而空,然后用强硬的语气对我说:“弄死你难道还需要我自己动手吗?笑话!” 乔治王子摆出一个等待发号施令的姿势,他等了一小会儿,四周全无反应,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他脸上越发变得难看。 又等了一小会儿,四周依然没有人出现。 他怒不可抑地朝着周围的而空气大声喊道:“出来啊!你们还想看戏到什么时候,真的打算我被人杀掉,才会出来给我收尸吗?” “……”我有些无语。 看起来暗中保护在乔治王子的那些人,乔治王子根本指挥不动啊! 听到了乔治王子这样呼喊,潜藏在暗处的那两名二转强者终于露面了,两个身影在冰雾之外的矮墙上,说道:“乔治王子,查理殿下只是吩咐我们,在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才会出手保护您的安全,你现在这样怎么都不能算是生命受到了威胁。” 听到这两位二转强者这样说,乔治王子脸色更加难看,他大声对那两位二转强者说:“够了……我受够了你们这些古板的鹰狮骑士,你们既然效忠于我父亲查理,难道就不能听命我的调遣吗?” 让人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位鹰狮骑士竟然刻板地回答:“当然不可能!在格林帝国,除了查尔斯陛下之外,鹰狮骑士只听从查理殿下的调遣,这是皇权的象征,您倘若想对我们发号施令,至少还要等到查理殿下登上皇位之后,当然,还要查理殿下确立你是接下来格林帝国皇室第一顺位继承者的身份才行。” 乔治王子听见两位鹰狮骑士这样一说,差点气晕过去:“你们……这些家伙,想看看我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样子吗?” 他将自己的佩剑拔出来,反手抵在自己肋骨下,长剑很锋利,稍微用点力气就刺破了软皮内甲。 他脸色更加的苍白,对着那两位鹰狮骑士问道:“那这样够不够?” 看到乔治王子的举动,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 以自残的手段逼迫那些鹰狮骑士对我出手吗?我不禁想道,这还真是够疯狂的啊! 只是还没等矮墙上那两名二转鹰狮骑士做出选择,从高空上俯冲下几只鹰狮来,为首的那位穿着皇室礼服的人竟然是与我有一面之缘的三皇子埃里克.安琪博尔德,我听说他手里执掌着格林帝国内部的情报网络,这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他带着几位鹰狮骑士落在贸易商行门口的空场里,根本没有理会空场上被冻成冰雕的艾瑞斯,而是直接走到乔治面前,对他说道:“够了,乔治!你还要准备在这里闹多久,安琪博尔德皇室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70.再见雷兹伯爵 鹰狮本性凶残而暴躁,成年鹰狮督并不容易驯服,所以骑士们需要亲手将鹰狮从幼兽期饲养到大,等鹰狮成年之后签订魔宠契约,这样才能进入鹰狮骑士团进行系统训练。x23us.com 据说培育一名鹰狮骑士至少需要十年时间。 在格林帝国,只有出身于豪门贵族家庭的孩子才有可能成为鹰狮骑士,他们继承了家族的血脉,同时会得到家族重点培养,因此每一位鹰狮骑士都非常的优秀。 皇家鹰狮骑士团一直以来都被称为格林帝国最强大的战团,除了其本身机动性灵活,战斗力不俗之外,另外的原因是骑士团里有一大半成员来至各个贵族豪门家庭,每一位骑士强大的身份和背景,注定了他们以后不会平凡。 按照格林帝国的传统,这支强大的皇家骑士团基本上都是掌握在历届王位继承人的手中,这一届鹰狮骑士团的团长是查理殿下,路易斯.门萨也隶属于这只鹰狮骑士团,他与查理王子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就像是我和诺亚一样。 没想到埃里克王子居然带着数名皇家鹰狮骑士突然出现,就在贸易商行门口,当着围观民众的面,劈头盖脸地将乔治王子痛责一顿,随后二话不说就将乔治王子和昆汀直接带走,近百名露出一脸苦笑与尴尬的警卫营骑士们被留在原地。 我算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这些皇家鹰狮,我发现成年的皇家鹰狮的体长可超过三米,翼展更是能达到七米,它们强壮的翅膀可以轻松载上两名正常体重的人,并在空中自由飞行。 皇家鹰狮尖锐的铁喙可以啄穿厚重的塔盾,粗壮的利爪可以拍断独角野牛的脊骨,因此皇家鹰狮也拥有强悍的战力。 看着埃里克王子骑着皇家鹰狮飞上天空,我连忙爬上高高的车厢顶部,将手搭在额头上举目远眺。 发现在刺眼的阳光之下,这队鹰狮骑士真的飞走了。 哈斯拉柏侯爵右手小臂骨折,他用另一只手托着断臂,忍着疼痛走到我旁边,脸色非常的难看。 身后的四名护卫骑士也都受了一些不同程度的伤,有两位护卫骑士肩部的锁骨被艾瑞斯砸断,在领口处留下一个汩汩冒着血的窟窿。 我站在货车顶棚上,看了哈斯拉柏侯爵折断了的小手臂一眼,从车顶跳下来,帮他将断掉的手臂骨接好,卡特琳娜用匕首从木箱盖上撬下来一条木板,熟练地将上面的棱角和木刺削平,我用绷带将木板和断臂缠到一起,一边问他:“你认识埃里克王子?” 手臂带来的剧痛让他的额头上泌出一层细汗,哈斯拉柏摇了摇头,一脸惊讶地对我说:“难道你和埃里克王子也不太熟?” 我点了点头说:“去年我参加了一次他举办的舞会,在那次舞会上,我和一位公爵发生冲突,大概从那以后,埃里克就把我列入黑名单了吧。” 哈斯拉柏侯爵说他与这位三王子也没有什么交情,事实上他倒是认识埃里克王子,只是埃里克并不认识他。 我用大拇指用力揉了揉眉心,心想:埃里克王子究竟想要干嘛?而且居然连招呼都没打,就将乔治王子带走了。 仔细想了想,我跟埃里克王子仅有一面之缘,对我的印象也绝对不能算上有多好,他完全没理由专程过来帮我处理这个麻烦! 围堵在街道上的警卫营骑士们看到乔治王子和昆汀被人带走,打算默不作声地走掉。 我本想把这些警卫营的骑士全部拦下来,但是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不在身边,想要留下这些警卫营骑士难免要费一番手脚,就让他们带上艾瑞斯的尸体一并离开。 我用‘水疗术’为哈斯拉柏侯爵的四位护卫骑士治疗伤势,有两位护卫骑士伤势稍微有些重,但是却并无生命危险。 贸易商行门口场面一片凌乱,街上堆着一道直径二十多米的圆形雪环,那些积雪正在逐渐融化。 哈斯拉柏侯爵手下的那些几位年轻的车夫赶着马车陆续离开,最后一辆马车上装载着几箱魔法草药,载着哈斯拉柏侯爵和四位受伤的护卫骑士离开了贸易商行。 埃里克王子的出现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街边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去之后,我发现人群走后面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 赢黎、海伦娜、贝姬和乐蝶。 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中的,等到警卫营的那些骑士们灰溜溜的全部撤走,围观的人群也开始逐渐散去,才露出了她们的身影。 看到赢黎和乐蝶,我才算是有些明白过来,埃里克王子为什么会这么急匆匆地赶到现场,带走乔治王子和昆汀。 等我和赢黎聊起贸易商行门口这次冲突,我的想法也从乐蝶口中得到了验证。 乐蝶站在赢黎身边,身上带着镂空花纹的精灵族轻甲格外引人注目,她原本就有些精灵族美女的独特气质,在这样刻意着装之下,那种精灵族高贵优雅的韵味就更加浓重了。 我们谈论起埃里克带着乔治王子匆匆离开,乐蝶说道:“这种时候,身为皇家鹰狮骑士团的代统领,他当然要出面了,他要再不出现的话,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收场。” “查理率领皇家骑士团征战安其拉多位面之后,皇家鹰狮骑士团暂由埃里克代管。” “皇家鹰狮骑士团平时主要负责维护帝都与浮空皇城范围内的治安,一般都是帝都警卫营骑士们无法解决或者存在着重大危机的事情,鹰狮骑士们就会出现。” “估计埃里克是担心我们的人和乔治那个浑小子身后那几位鹰狮骑士引发冲突吧。”乐蝶最后这样说道。 乐蝶寥寥几句话,道出了埃里克王子出现的原因,说到底还是担心我们将事情闹大,这件事乔治王子本身不占理,传扬出去出去也有损于安琪博尔德皇室的颜面。 不管我愿不愿意,在詹姆士亲王公开承认我和赢黎的婚事之后,我的身上就算是打上了亲王府和南风军团的烙印。 詹姆士亲王是查尔斯陛下的坚定拥护者,平时与查理殿下并不怎么亲近,反倒是与威尔士王子关系很好。 这种时候双方再引发冲突,或许会影响到查理殿下在帝都民众们心中的声望。 听到乐蝶说如果埃里克王子再不出现的话,或许会与那几位保护乔治王子的鹰狮骑士发生冲突。 我就在想乐蝶为什么会这样有底气? 耳朵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吉嘉伯爵,好久不见!” 我顺着那个浑厚的声音,扭头向街口那边看过去,这才发现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带着亲卫团骑士小队一行人悄然出现在那里,他们虽然都牵着马,但是却穿着一身便服,在人群中并不太引人注目。 我惊讶之余,与雷兹伯爵打招呼说道:“雷兹伯爵,贾森骑士,怎么会是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返回帝都的?” “我和贾森刚刚返回帝都不久。”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牵着马走过来,笑着对我说道。 我没想到雷兹伯爵这么快便从耶罗位面归来,难怪埃里克王子会匆匆带走乔治,我向雷兹伯爵询问那名被俘获的蛛人督军近况,雷兹伯爵才说:“那位蛛人督军被我们留在了佩雷拉城,萨摩耶公爵的人正式的接手了那名蛛人督军。” 他看了一眼贾森骑士,贾森骑士很有默契地说道:“据说萨摩耶公爵这次派人到帝都请了通灵师和亡灵法师,看来是要从那位蛛人督军那边探查一些关于耶罗位面连接通道的秘密。” 如果能够从蛛人督军那边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也许耶罗位面的糟糕的局势会有所扭转。 雷兹伯爵与我见过一面之后,便跟着乐蝶离开了贸易商行。 马文和司佩留下来在贸易商行这边收拾了一下乱摊子,还要将商行里面剩下的物资做一下盘点,和阿黛尔学姐约好了明天交易这些军需物资,估计她很难按时从洛其位面赶回来了,所以这批物资还要放在仓库里保存几天。 经过三周的磨合雨丝银,马文这家伙已经彻底进入了工作状态,因为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要待在贸易商行这边,他和司佩索性就直接从租屋那边搬到了贸易商行这边住。 只是刚刚发生的冲突让马文变得有些沉默,他开始慢慢清楚的认识到真正的帝都。 这里与埃尔城不同,虽然这里到处充满着机遇,但是也潜伏着很多陷阱与危机。 很可能随便在大街上走一走,遇见的贵族就很有可能是一些开罪不起的大领主。 我约马文一起吃晚餐,马文指了指贸易商行门口凌乱的现场,对我说他要尽快组织人手将这里清理干净。 …… 返回皇家魔法学院,先是到图书馆见肖恩学者,得知下周有一场水系魔法沙龙要参加,肖恩学者叮嘱我一定不要忘了。 然后和赢黎一起回到宿舍楼,约诺亚一起吃晚餐。 正好看到弗农学长带着一位女伴在诺亚寝室的露台上,和诺亚.雪莉四个人凑在一起聊天。 诺亚最近一阵子和弗农学长走得很近,经常能够看到两人凑到一起聊着某个话题,在对于魔法的一些看法上,很多观点都很相似。 据说弗农学长的这位女伴是帝都一位南方某位大领主的女儿,如今正在帝都高级剑士学院学习高级剑士技能。 晚餐之后,诺亚提议说难得大家有时间聚在一起,想找一间酒馆继续喝上两杯,弗农学长也不愿这么早回到皇家魔法学院,便举手附和。 我想了想今天晚上还真没有什么事,只是和弗朗西斯学者约好了到他那里取助溶剂,便对诺亚说去酒馆喝酒没问题,但是地点要选在傲慢之塔后街那边,因为我要去帝都魔法研究院一趟。 诺亚和弗农学长都说没问题,弗农学长的那位女伴尤妮小姐没打算与我们一同前往酒馆,而是向我们很有礼貌的提出告辞,并对邀请弗农学长有时间的话就到她那里坐一坐,弗农学长没有给尤妮小姐一个确切的答复,只是殷勤地将那位贵族名媛送上一辆豪华的魔法篷车,在登上魔法篷车之前,这位尤妮小姐的眼中露出一些失望之色。 “还以为你会登上那辆魔法篷车,和她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诺亚双手搭在路边围栏上,看到弗农学长走回来,笑着对他说道。 弗农学长揉了揉鼻子,嘿嘿一笑说:“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便意味着我一定要娶她,我可没有做好那个心理准备,虽然尤妮蛮不错的,但是总是感觉我们之间少了一点什么。” 我对弗农学长说道:“学长,娶一名大领主的女儿,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弗农学长转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路边长椅上聊天的赢黎和雪莉.纽曼,回过头来压低声音对我和诺亚说:“领主女儿有什么特别的吗?那位大领主这辈子一共有多少女儿,估计他自己都算不过来。” 随后我们便登上了诺亚的魔法篷车,赢黎和雪莉.纽曼则是登上赢黎的魔法篷车,两辆魔法篷车一前一后汇入街上的车流之中。 坐在魔法篷车里面,弗农学长和诺亚一下子将我按在了软皮沙发里面,一脸好奇地向我问道:“吉嘉,你上个月去耶罗位面,就是为了帮乐蝶公主猎杀蛛人督军?”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问他们俩。 诺亚嘿嘿一笑,拿起手边的一张魔法报纸对我说道:“这件事在帝都都已将传开了,我建议你应该买一份昨天的魔法报纸看一看,现在那只蛛人督军还在杜尔瓦省的魔兽监狱里关押着呢,据说只剩下了半截身体,居然还能活着,这些尼布鲁族蛛人都是一群什么样的怪物啊。” 我忙向他们俩解释说,为了这次猎杀行动,詹姆士亲王给乐蝶安排了一个精锐的骑士小队…… 71.长街夜话 街边的魔法路灯在车窗外不断的向后飞驰。顶 点 x 23 u s 街道两边店铺的橱窗里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很多帝都人喜欢吃过晚饭到街上走一走。 暖暖的风吹绿了街道两旁的京桃树,年轻的少女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浅言轻笑,一些坏小子就像是池塘里的泥鳅鱼一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总会围着漂亮女孩子做一些自己都搞不懂的傻事。 无论是想要将她们逗笑,还是要惹她们生气,总之就是想要女孩子们注意到自己。 我手里捧着一张帝都魔法报纸,第四版上赫然印着一张巨大的动态魔法照片。 一只浑身锁着无数黑铁锁链的蛛人督军站在佩雷拉城中央广场上,两侧还有一队手拿长矛和鸢尾盾的守卫,广场四周隔离带外面站满了围观的群众,大家争先恐后地观看那只蛛人督军,广场上的气氛空前高涨。 没想到耶罗位面俘获蛛人督军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帝都来。 不过事实却是,俘获蛛人督军的消息与雷兹伯爵几乎同一时间到达帝都。 难怪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回到帝都就到贸易商行这边来见我,看来他们大概是想让我有些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撞见乔治王子和昆汀带着警卫营的骑士们强抢军需物资这一幕。 自从墨湘与威尔士王子被帝都人并称为格林帝国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两位将星,似乎安琪博尔德皇室各位皇子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虽然这样一个称号并不能影响到查理殿下继承皇位,但是那些市井间的流传着的关于威尔士王子的英雄事迹似乎也多多少少的影响了查理殿下。 其实查理殿下这次出兵安其拉多位面,绝对是一个非常草率的决定。 他实在是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去证明他自己。 对于查理殿下来说,即使将来真是带领着皇家构装骑士团赢取了安其拉多位面战争的胜利,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无论是手中掌握的资源,还是身为格林帝国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查理王子殿下在格林帝国人的心目中几乎是完美的,因此获取胜利是理所当然的。 这也意味这查理殿下不能允许安其拉多位面战争出现任何败绩,就算是赢得不漂亮对于查理殿下也是污点。 不过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安其拉多位面的纳克玛人远比大家预料中的要更强悍一些,查理殿下的远征军在安其拉多位面上与纳克玛人军团陷入僵持之中,对于查理殿下来说,这种战况也是无法接受的。 绝大多数格林人认为安其拉多位面迟迟无法取得新的进展,是由于少了南北两大军团参战的原因。 隶属于史洛伊特省的北风军团在这个冬季,以无比悍勇之势将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赶出北境,赶回了奔马河以北的荒野地区,景月女公爵再次格林帝国人证明了北境人所拥有的强大力量。 而海音丝的这个冬季异常的平静,南风军团经过为期三个多月的休整,战斗力几乎完全恢复过来了。 随之而来的消息就是,威尔士王子和詹姆士亲王将会组成联军远征洛其位面,这个消息公布出来后整个帝都都为之沸腾。 听说威尔士王子带领构装骑士团将洛其位面上纳克玛人的后方一座物资仓库烧了,帝都魔法报几乎拥有整版来报导这件光辉事迹,更是增添了威尔士王子许多的声望。 路易斯.门萨大概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点,才想要组织一支五百人的构装骑士团去安其拉多位面帮助查理王子,他前几天找到我,想要让我为他提供五百套魔纹构装。 只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一旦传到路易斯的耳中,估计他不会再催我尽快制作魔纹构装的事了。 乔治王子在帝都到处抢掠魔法草药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那么对于此时陷入困局的查理殿下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查理殿下有一位如此坑爹的儿子,只能算他运气不好了。 弗农学长的声音将我从纷飞的思绪惊醒过来。 就听弗农学长说道:“杜尔瓦省的萨摩耶公爵才是这次俘获蛛人督军最大的受益者,这几天恐怕他做梦都能笑醒吧!” 诺亚和弗农学长坐在魔法篷车里还在讨论这张魔法报纸上关于蛛人督军的这篇报道。 这时候,魔法篷车缓缓地靠近街边,在傲慢之塔不远处的路边停下来,马车夫灵活地跳下车,为我们打开车门。 “也不知道蛛人督军能够吐露出多少有用的信息!”诺亚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一下魔法长袍,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一名学识渊博的年轻魔法学者。 临走出车厢之前,还在车厢里面的书架上拽了一本厚厚的魔法书抱在怀里。 看到弗农学长也抱着他那本魔法书走出车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想要从魔法腰包里取出一本魔法书抱在怀里的冲动,跟在他们身后走下了魔法篷车。 我很想偷偷地问问赢黎:皇家魔法学院是什么时候流行起来抱着一本能砸死人的魔法书到处闲逛的。 显然前面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一样表情,诺亚站在魔法篷车旁边,说:“接下来,还要看萨摩耶公爵将这些珍贵的信息利益最大化,你们说他留在佩雷拉城的军队还能保留几成的战斗力?” 这时候,赢黎和雪莉.纽曼从后面魔法篷车走下来,与我们汇合在一起。 弗农学长靠在路边的大理石栏杆上,对诺亚说:“谁知道呢!不过听来至于杜尔瓦省的那些学弟们说,佩雷拉城的局势不容乐观啊!” 雪莉.纽曼的贴身侍女走上来,为诺亚抚平魔法长袍的褶皱,让弗农学长颇为羡慕。 雪莉.纽曼十分大方的挽着诺亚和弗农学长两个人的胳膊,扯着两个人向前面走,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诺亚和弗农学长的谈兴。 “话说回来,萨摩耶公爵请那些掌握了暗影系魔法的亡灵法师,是为了等蛛人督军死后,将其灵魂拘禁起来搜寻残存的记忆,这样还不难理解。”诺亚说,见到雪莉.纽曼的贴身侍女跟在他身侧,便支起另一只抱着魔法书的胳膊,示意她跟上来挽着他的胳膊。我第一次注意到雪莉.纽曼的那位贴身侍女笑起来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接着诺亚又说道:“但是他们请通灵师是要干嘛?难道还想让通灵师驯化这位蛛人督军?” 这时候,赢黎和海伦娜悄悄地凑到我身边挽着我的手臂,我们一行四人就跟在他们的身后。 雪莉.纽曼也加入了他们聊的话题中,说道:“别想了,如果真能让蛛人督军成为魔宠的话,大概至少需要三转以上的魔导师才能有机会成功吧!” 这时候,诺亚对大家抛出一个问题:“各位,魔宠的定义是什么?” 街上的行人很多,许多平民们看到我们身穿魔法长袍,都纷纷躲到街边避让。 一些年轻的贵族们看到我们胸前的魔法学院徽章,也会为我们让出一个身位,以便我们保持队形顺利通过。 雪莉.纽曼对于许多魔法理论都有很深地涉猎,她回答说:“魔宠的定义是:利用魔法召唤术与异世界里的恶魔和异鬼达成契约,利用魔法阵将它们拉到身边来,并借助这些强大魔鬼的力量战胜对手。听说越是强大的生物,在这个世界逗留的时间越是短暂。” 我在后面说道:“估计那位蛛人督军是没有机会成为魔宠了,第一个原因是这位蛛人督军并不是存在于异世界,召唤术似乎还做不到同一位面跨越空间的召唤,召唤术可不只是单纯的空间系魔法,其次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则是这位蛛人督军已经签署奴隶契约了。” 听我这样说,诺亚和弗农学长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诺亚忍不住问我:“与一名蛛人督军签署奴隶魔法契约?这有点太夸张了吧,吉嘉,你知不知道这只蛛人督军的主人是谁?” 我刚想告诉诺亚:其实那位蛛人督军最初的主人是赢黎,后来赢黎将那种魔法契约卷轴给了雷兹伯爵,蛛人督军新主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感到手臂被赢黎偷偷地掐了一下,连忙改口说:“是……哦不……我不知道。” 紧接着我又补了一句:“无论之前是谁,现在蛛人督军的主人应该是萨摩耶公爵吧!” “你们说萨摩耶公爵请了一位亡灵法师过去,是不是铁了心地想要把那只蛛人督军大卸八块了?”诺亚这样说道,很多时候他思考的东西跨越度很大,我们总是被他带节奏。 不过看起来弗农学长与他倒是蛮合拍的,立刻顺着诺亚的话题延伸下去,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留着蛛人督军奴隶,比将它杀了更有价值,要是能够将他带到战场上战斗,那一定会非常酷。” 赢黎这时候忍不住说道:“谁能忍受得了跟这么一只脸孔长在尾部的大蜘蛛一起战斗,只是想想就觉得很恶心。” 大概这就是她将蛛人督军丢给雷兹伯爵的原因吧。 诺亚回头对赢黎笑了笑,说道:“或许可以像莫拉斯那样,在它脊背上建一座木屋,让它变成一座移动式堡垒,难道不好吗?” 赢黎很无语的看了诺亚一眼,对他说:“那只蛛人督军真实的样子,绝对没有魔法报纸上那么美好。蛛人督军脊背上长满了一米多长的棘刺,要是在战斗中意外从木屋上跌下来,想想都觉的可怕!” 弗农学长走在前面说:“好吧!不过……既然那名蛛人督军已经签署奴隶契约了,需要什么消息,直接以主人的身份询问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请亡灵术士搜魂?” 看起来他一定不是出身于奴隶主的家庭,他居然不清楚奴隶契约究竟能够制约什么。 我对他解释道:“事实上,就算是签订了奴隶契约,很多秘密也是无法问出来的,奴隶契约并没有关于说话方面的魔法约束,就算是说了假话,魔法契约也不会有任何的惩罚,而且萨摩耶公爵大概想知道藏在蛛人督军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原来是这样啊!”弗农学长说了一句。 “事实上就是如此,奴隶契约是无法让奴隶坦露内心真是想法的。”诺亚也附和道,他又说:“不过我始终无法相信,帝都这边居然还有被魔法工会承认的亡灵法师,执法团的那些法师老爷们不是最恨这些研究骨头架子与咒术的巫师吗?” 弗农学长对亡灵术士的存在,却是给予最大程度的理解。 他对诺亚说:“那有什么办法啊!现在冥界的大门虽然被我们封印了,但是里面的亡灵大军还是一直存在的,一旦那座封印法阵失效,亡灵大军重返罗兰大陆,到时候我们想要战胜它们,毁掉它们,自然就要现在有人不断地去了解它们。” 随后他又说:“如果我们对暗影系和亡灵系这两系魔法一无所知的话,估计距离罗兰大陆的覆灭也就不远了……” 我们眼前出现了傲慢之塔广场上的十二根擎天而起的大理石柱,于是我对他们俩说:“哦,我到了。给你们提供两个选择。” “第一,可以先逛逛傲慢之塔前面的魔法自由市场,看看这里能不能淘到你们想要的东西,然后我们在傲慢之塔门口的大理石柱旁便汇合。” “第二,就是我陪着你们先到后街上,找一家比较不错的酒馆,你们先在里面坐坐,我到魔法研究院见过弗朗西斯学者之后,马上就去找你们,我保证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诺亚一脸怀疑地看着我,对我问道:“你该不会一声不吭地放我们鸽子吧?” “不会,我保证!”我对诺亚承诺道。 诺亚看了一眼热闹的魔法市场,又想看一眼傲慢之塔的后街,发现从这里根本看不到,于是便说:“嚯……这么热闹的魔法市场,各位!我们干嘛不试试自己的运气,或许今天晚上能够碰见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我对诺亚、雪莉和弗农学长摆了摆手说:“那好,就这样定了,你们先在这里逛一逛这座自由魔法市场,记得掌握好时间,我大概需要三刻钟就回来。” 72.弗朗西斯学者的发现 刚一走进弗朗西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里,就闻到一股怪味,就像是巨岩蠕虫身上那种酸腐性唾液一样,让我的喉咙和眼睛感觉火辣辣的,呛得我连声咳嗽。x23us.com 实验室里面数台排风机同时发出细微的嗡鸣声,头顶上飘着一层淡淡的烟雾,让整个实验室里都显得烟雾缭绕。 弗朗西斯学者的助手坐在实验室门口的办工桌前,见到我推门走进来,连忙站起来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对我说道:“吉嘉,弗朗西斯学者在里面等你。” 跟随着魔法助手走进实验室里间,看到弗朗西斯学者正在一口巨大的坩埚前面,双手握着一把黑漆漆的棍子,正插在坩埚里面来回不停地搅动。 弗朗西斯学者看起来非常疲惫,旁边的工作台上散落着数支精神药水瓶,脏兮兮地魔法长袍上面沾着腐蚀性酸液,上面被酸液腐蚀出许多大小不一的洞,鼻子被呛人的烟气熏得有些发红,皮肤上面有些红色的斑点,但是精神却是异常亢奋。 听到有脚步声,他有些神经质地忽然转身,见来人是我,十分烦躁地说:“吉嘉,你这金属软化剂的配方那里弄来的,简直就是在制造毒气,当初你和琪格共同设计的排风机,不会就是为了炼制金属软化剂而准备的吧,咳咳……” 我掏出一条丝帕掩住口鼻,凑到弗朗西斯学者身边,看着坩埚里不停冒泡的绿色粘稠液体,向弗朗西斯学者问道:“这些就是配方上描述的金属软化剂?” “这些是金属固化剂,软化剂在那边。”弗朗西斯向左侧墙边指了指,在那边有一排木架,上面摆满了圆形玻璃容器,里面装满了淡黄色半透明液体,虽然塞着软木塞,但是那些液体依然在玻璃瓶里不断向上冒着气泡。 弗朗西斯学者一脸诧异地望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用力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一脸古怪地问:“你该不会是都不知道那张羊皮纸上所记载的是两种炼金药剂吧?” “两种药剂?怎么可能?”我大声说道:“我只知道它是一张金属软化剂的配方!” 看到我失态的样子,弗朗西斯学者一脸得意地大声笑了起来,他从怀里摸出了那张我给他抄录的金属软化剂配方,指着上面的文字,一脸得意地对我说道:“哈哈,其实你是被它的书写格式蒙骗了,写这张炼金配方还真是奇才,你试试看,如果你将这张配方反着读,是不是上面所描写的药剂属性拥有了截然相反的属性?” 其实反着读的话,很多文字读起来并不是那么通顺,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弗朗西斯学者。 弗朗西斯学者伸手将那张炼金配方翻了过来,并对我说:“如果把这张炼金配方倒过来读的话,你就可以发现,其实上面还记载着另外一种炼金药剂。” 我顺着弗朗西斯学者手指之处,将配方反过来看,很多地方根本就读不通顺。 弗朗西斯学者大概是知道我的困扰,于是直接告诉我:“纵然有些语句读起来并不通顺,那也是炼金配方翻译的问题,不过就算是翻译得差了一点,但是配方上的炼金公式却无需翻译,事实上,这张炼金配方不仅记载了一篇金属软化剂,还记载着一篇……” “金属硬化剂?”我抢先说道。 弗朗西斯学者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你把它说成金属硬化剂,这不怎么贴切,按照我对这种炼金药剂特性的理解来看,反向记载的这份炼金药剂配方其实是伴随着正向记载炼金药剂而存在的,也就是说两种药剂相辅相成。如果我们称前者为金属软化剂,那么这份逆向记载的炼金药剂应该称之为金属固化剂。” 他顺手从坩埚旁边拿起一支绿色的玻璃瓶来,轻轻地摇晃着里面半透明的绿色液体,对我说道:“其实单独炼制它的话,这种金属固化剂本身没有任何功用,因为它是配合着金属软化剂来使用的。” 说着他将这瓶半透明的绿色液体随手交给身边的魔法助手,带我走到墙边的货架旁,从货架上拿起一瓶金属软化剂,来到实验台前面,将一块秘银锭小心翼翼地放在玻璃器皿里。 他一边将这瓶金属软化剂浇在上面,一边对我说:“也就是说,只有当你使用金属软化剂将某些金属彻底软化之后,才有机会用到那些金属固化剂。” 实验室里再次蒸腾起来呛人的味道,弗朗西斯学者站在缭绕的烟气之下,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重新直起腰,双手戴上了一副蛇皮手套,说:“当你为软化后的金属重新塑形,就像是这样……” 他将玻璃器皿里的那块秘银拿出来,放在手里轻轻地揉搓,那块秘银就像是一块柔软的面团一样,被弗朗西斯学者搓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 弗朗西斯学者继续说:“当塑形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些金属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原本的属性,那么到底要如何才能恢复原本那些属性呢?” 他将秘银小球很随意的丢进玻璃器皿中,秘银小球就像是一块烂泥巴一样沾在玻璃器皿底部。 我恍然大悟,对弗朗西斯学者说道:“您是说我还需要用固化剂将塑型后的金属固化?” “没错,就是些金属固化剂可以抵消金属软化剂的魔法效果,就像这样,你看……原本金属所有属性又都恢复了。”弗朗西斯学者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半透明绿色药剂,拔出软木塞,将里面的药剂倒在玻璃器皿里的秘银上面。 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这块秘银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当弗朗西斯学者将那团秘银从玻璃器皿中取出来,我发现秘银又变得硬邦邦的,看起来就像是一枚银币。 原来这些金属软化剂是这样使用的,我从弗朗西斯学者手中接过剩下的半瓶金属软化剂。 他的魔法助手将木架上的金属软化剂一瓶瓶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收进魔法腰包里。 “喂,吉嘉。”弗朗西斯学者忽然喊了一句我的名字。 “弗朗西斯学者,有什么事需要我为您效劳的。”我停下来,转头看向面容憔悴的弗朗西斯学者,他全部的生活似乎就是在这间魔法实验室里。 “如果以后再有这种神奇的有趣儿的炼金配方,别忘了拿给我。”弗朗西斯学者对我说。 我知道他是那种注定了要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炼金术,注定了要死在实验室里的那种魔法学者,他的生命里似乎只有炼金术。 “好的,我回头再去仓库里找找。”我爽快地回答说。 弗朗西斯学者见到我回答得这样爽快,十分高兴,拉了一把凳子在我身边坐下来,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张炼金配方应该来自于一个很古老的传承。吉嘉,这张炼金配方你是在上古遗迹中发现的?还是在拍卖行里买到的?” 我想了一下,对弗朗西斯学者说:“算是从上古遗迹中找到的吧,事实上,它之前垫在一个宝箱底部,宝箱里装满了魔法宝石。” “原来是这样啊!”弗朗西斯学者说道:“金属固化剂我只来得及炼制了一半儿,剩下的这些还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彻底炼制完成,现在这些还只是半成品,记得明天下午之后过来将它们取走。” “知道了,弗朗西斯学者。”我说道。 谈话间,魔法助手已经将木架上那些二十几瓶金属软化剂统统递给我,又跑到试验台前,将十来瓶金属固化剂也捧了过来,让我装进魔法腰包里。 等我将这些炼金药剂统统装起来,弗朗西斯学者不耐烦地对魔法助手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呆一会儿。 实验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弗朗西斯学者两个人,或许是在实验室里待久了,那种呛人的感觉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我问弗朗西斯学者:“还有什么事吗?弗朗西斯学者。” 他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吉嘉,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那就一定不要将这张炼金配方随意拿给外人看,这种炼金药剂应当属于那种见不得光的东西。” 我反问道:“见不得光的东西?” 弗朗西斯学者一脸郑重地说:“没错,这中金属固化剂的炼金配方应该算是被诸神遗弃的炼金药剂。”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汩汩冒着气泡的坩埚上,对我说:“在某些魔法属性上,它本身已经违反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大致就是以魔法的力量重组魔法金属的排列结构,这时一种匪夷所思的设计理念,它巧妙的规避了那些法则。” “如果我猜的没错,设计出这张炼金配方的应该不是人类,也不是天生赋予魔法力量的精灵,更不是那些手里拿着铁锤在矿洞里出生的矮人们,这种炼金药剂应该是海克斯科技时代的地精大发明家们创造出来的。”弗朗西斯学者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海克斯时代的炼金药剂?”我发现自己此时已经成为了一部语言复读机,除了重复弗朗西斯学者的话之外,根本不知道应该跟他如何解释这些。 弗朗西斯学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对我说:“我想你应该能想起来点什么,我无疑窥视你的秘密,只是希望你能把它们藏得更深一点。” 见我面露迟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对我说:“你现在可能还体悟不到这种炼金术的乐趣,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儿学习一些炼金术?” 能被帝都魔法研究院的一名魔法学者看中,对于年轻魔法师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这时候就应该什么都不想,先果断地答应下来。 可是这对我来说,却没有那么多惊喜。 “额……弗朗西斯学者,虽然我对炼金学非常有兴趣,但是我是一位初级铭文师。”虽然感觉有些惊讶,但是我还是对弗朗西斯学者这样说。 弗朗西斯学者好像也一下子想起了我的身份,只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好吧,记得下次再找到这种遗失文明存留的炼金配方,别忘了拿给我看看。” “知道了,弗朗西斯学者……”我对弗朗西斯学者答应道。 …… 我离开弗朗西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 此时,赢黎和海伦娜、贝姬还在魔法研究院的内庭花园里等我。 转过一道内侧回廊,恰好看到海伦娜正坐在一架秋千上被两位年轻的魔法助手搭讪,她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浅笑,只是安静聆听那两位魔法助手站在秋千前面侃侃而谈。 能留在魔法研究院当魔法助手的年轻魔法师,如果不是拥有出色的魔法天赋,那就一定是拥有着一些不凡的背景。 赢黎和贝姬两个人背靠背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互相枕着对方的肩膀,仰着头看着研究院圆拱形穹顶上镶嵌的那些魔法宝石,好像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见到我从拱门外面走进来,海伦娜脸上终于绽放出甜美笑容,从秋千上跳下来,步履轻快地跑向我,对我亲昵地说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那两位魔法助手我都叫不出名字来,不过他们却认识我,他们看到海伦娜走到我身边,亲热地挽着我的手臂,便对我说:“嗨,吉嘉,原来这女孩你认识呀!” 我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正在努力想他们俩的名字,他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便匆匆地离开了这座庭院。 “你认识他们?”赢黎从长椅上站起来,对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 赢黎微微一笑,又问我:“这边的事情办完了?” 我点了点头说:“嗯,我们走吧!” 离开魔法研究院这一路,遇见了一些魔法助手也都纷纷主动和我打招呼,我居然也是有些人认识,有些人见过却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有些人则干脆就没有任何印象,对这些人我只能含糊的应答一下。 来帝都魔法研究院也有一年了,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从主动向别的魔法助手们打招呼的新人,变成了一个被别人主动打招呼的‘资深’魔法助手。 我和赢黎赶到傲慢之塔广场十二根大理石石柱旁边,没想到我们竟然是最先到达这里的人。 稍微等了一会儿,才看到诺亚和雪莉.纽曼两人手里捧着不少东西,一脸欲犹未尽地从魔法市场里走出来。 73.离开 一年之前,傲慢之塔的后街还只有两三家酒馆。x23us.com 那时候,耶基斯学者很喜欢去一间酒馆,不仅因为那里的麦酒和烤肠炒饭风味独特,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见酒馆里的女招待伊芙见面,很多时候,我都会陪着耶基斯学者一同前往,后来耶基斯学者娶了伊芙,同时也习惯了偶尔会去后街的酒馆里坐一坐。 直至今天,傲慢之塔的后街已经拥有数十家酒馆和旅店、餐馆,这里俨然成为帝都的夜里新的消遣之地。 傲慢之塔广场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可以自由交易的魔法市场。大量的帝都人汇聚于此,当然也有很多外来者。他们让傲慢之塔的魔法市场每天早上直至深夜都非常热闹。 自由魔法市场也因此带动了周围的产业,旅馆、餐馆、酒吧和妓.院像是雨后春笋一样,迅速地冒了出来。 我时常感叹如果不是全年夏天的那场魔法草药危机,也许傲慢之塔广场永远不会成为自由交易的魔法市场,如果不是这里汇聚了来自各地的小商贩,也许后街的旅馆永远也住不满客人,也不会有现在的后街。 …… 诺亚似乎经历了一次非常越快的购物之旅,他不停地向我讲述自由市场里面的各种小商品是如何如何的便宜,买了一些空白魔法羊皮纸和魔法墨水,看起来品质都非常不错,这里的商品要不店铺里面的便宜一大截儿。 雪莉.纽曼白净的脸上浮现一抹粉红,从自由市场上逛一圈回来,她也兴奋得不得了,身边侍女低头讨论着市场上那些精美的饰品。 这些廉价的饰品仅仅只是铜质工艺品独立一层银,表面也仅仅只雕刻了一些没有任何功能的魔法纹饰,但是这些廉价的饰品却对雪莉这样贵族小姐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她向赢黎讲述在自由魔法市场里的所见所闻,对赢黎讲述自由市场里面有各种各样精美的手工艺品和小饰品。 女孩子们对于一些精美的小饰物总是缺乏最基本的抵抗力,雪莉和赢黎甚至约好了过几天还要到这里的自由市场逛一逛。 傲慢之塔广场上的大理石柱雕刻着精美的人物浮雕和云纹,我和诺亚站在石柱下面,聊着一些关于特鲁姆小镇建造的事,诺亚认为我应该为特鲁姆小镇添加一些不同元素不同风格的建筑,比如埃尔城特有的庭院风格,埃尔人喜欢在园子里种上一棵金苹果树,或者伊格纳斯城很多庭院的墙壁是用海礁石与与牡蛎壳砌起来的,帕莱斯蒂纳人会将墙壁粉刷成纯白色。 我笑着对他说:“诺亚,你的这些想法应该和卡特琳娜好好地谈谈,我想她应该很愿意接受你的提议。” 耶罗位面虽然没有什么捷报传来,但是俘获了一名蛛人督军的消息不胫而走,帝都的舆论风向变得更倾向于格里帝国终将会在耶罗位面取得战争的胜利。 “吉嘉,你以后要在特鲁姆定居吗?”诺亚靠在石柱上向我问道,这根巨大的石柱至少需要十人手拉手才能将它围住。 我和诺亚并排靠在石柱底部雕刻的水云纹裙边,我仰头看着浩瀚的夜空。 海伦娜抱着我的手臂,安静地陪在我身旁。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当然不会居住在那边,或许会回到埃尔城,或许会在帝都,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即使是在夜晚,海伦娜明亮的眼睛也像是最耀眼的黑曜石,她眨动着漂亮的眸子,眼眉弯弯。 海伦娜笑着对我说:“你可以到海音丝城来体验一下,那是一座很美的水上城市,哪里有许许多多精美绝伦的建筑,我们还可以划着一条翘尾巴的小艇穿梭在城市里。” “海音丝城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对海伦娜说道,对于那个神秘的海上城市,我拥有着一份属于自己的向往。 “……让我想想,我好像还有几个朋友住在那边,也不知道他们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用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这样似乎就可以迅速的在精神之海里面迅速的翻找那些陈年记忆的照片。 海伦娜好奇地问我:“你知道他们的住址吗?我可以帮你问问,或者打听一下。” 我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海伦娜轻轻拧着眉头,非常苦恼地说道:“海音丝城不比帝都小多少,没有具体住址的话,想要在城里寻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难。” 这时候,卡特琳娜恰好从阴影里面走出来,我便对她说:“卡特琳娜,还记得辛格吗?还有弗雷德大叔,还有空真,如果当初一切顺利的话,她们应该就居住在海音丝城。” “辛格姐?我也挺想她的,不知道弗雷德对她怎么样,你最近有计划要去海音丝城吗?”卡特琳娜一脸欣喜地问我,那些带有大波浪卷的红色头发在她后背上就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也只有在这种幽暗的夜里,她才敢只穿着亚龙轻皮甲行走于夜色中。 旁边正在和雪莉聊天的赢黎听到我们谈论海音丝城,便转头对我说:“如果你想去的话,这个暑假我们可以去海音丝城去看一看,那里有我童年另一半的记忆。”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对雪莉说:“诺亚和雪莉,我也邀请你们一起来海音丝。” “哎,这真是我听到过的最没什么诚意的邀请。”诺亚笑嘻嘻地对赢黎打趣说。 雪莉举起小拳头砸在诺亚的肩膀上,对他娇嗔道:“喂,能邀请你,就是你的荣幸才对,你怎么还能这么挑三拣四的。或许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到贝纳省转一圈,在贝纳省最受人们欢迎的可不是贝纳剑士,而是贝纳省的美食,我们那里风味独特的炸鸡。” 诺亚捉住了雪莉.纽曼的手,将她整个人都拉到胸.前,让她安静一些,然后对我们说:“说到美食,这个我倒是体会蛮深刻的。帝都这边算是将各地美**华汇聚在一起,帝都餐馆众多,你可以在街上寻找到任意一种风味的美食,但是恰恰是因为这样,我觉得这里的餐馆反而失去了那些美食的特色。这里有埃尔城的烤肉肠配金苹果酒,也有伊格纳斯城的海鲜烩饭,还有帕伊高原风味的部落烤肉,可是每一种仔细品尝的话,好像味道都有些不同……” “喂,你们在聊什么?”弗农学长的声音从回廊里传出来,声音里面带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 我们一齐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的身边多了一位美丽女伴。 弗农学长见我们的目光有些诧异,揉了揉鼻子对我们说道:“这位戴娜小姐是我刚刚在魔法市场里认识的,我邀请她到酒馆里喝一杯……” “……”我和诺亚有些相视无语。 这里的夜市上,总会有一些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或是妖冶艳丽,或者是清纯美丽,或者是野性十足,总之会有那么一些拥有一点身体本钱的漂亮女人们在这个市场里‘钓鱼’,显然弗农学长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就被人当成了一条鱼,她们通常会制造一个很特别的邂逅,然后会一起到某间酒馆里喝上一点酒,然后再到某间旅馆里面发生一点什么。 或许第二天早上,在旅馆的床上醒来的时候,还会细细品味昨天晚上的那场很有‘缘分’的艳.遇,当然这时候谁也不会在意钱袋子里是否少了几枚银,也许是昨晚付酒钱的时候掏丢了呢! 其实这些漂亮女人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站街女。当这些站街女们发现守在门口等待那些找上门的客人,远不如将自己精心打扮一下,在酒吧街或者自由魔法市场上‘邂逅’一位客人来钱更快,于是便有很多本钱足又很会演站街女们走出了那扇门,每天都在傲慢之塔的后街和自由魔法市场里‘钓鱼’。 当然这里也有一些平民区那边走出来的漂亮女人,其实她们境遇绝不会比站街女们好多少。 弗农学长平时很少来傲慢之塔这边,不清楚这里面的套路,因此沉浸在那位戴娜小姐编织的故事里面无法自拔。 这些故事剧本也是大同小异,无外乎就是说自己是某某位面上一位小领主的女儿,因爆发位面战争而来到了帝都,逃离位面庄园的时候,并没有带足金币,于是在帝都居住了大半年之后生活选入窘境,晚上偷偷跑到自由魔法市场,也是想要卖一点从老家带来的一些高级魔法草药补贴家用…… 用最最最俗套的故事,在喝酒的时候博取对方的同情。 我和诺亚没有将这件事直接捅破,然后大家一起来到傲慢之塔的后街,选了一间店铺档次稍微高一些的酒吧走了进去,找了一个角落清净的卡座坐下来。 我在后面偷偷地观察那位戴娜小姐,显然她对这间酒吧要比我们更加的熟悉,由她点的几样小吃和麦酒的味道都很不错,所选麦酒的价格也不是酒单上最贵的,聊天的气氛很好,戴娜小姐也向我们奉献了一个很不错的故事。 喝到最后的时候,趁着弗农学长离开一小会儿,我将一枚黄澄澄的金币塞到戴娜小姐手里,然后再由诺亚向这位戴娜小姐介绍我和诺亚重新设定后面的剧情,我们可没打算将弗农学长丢在外面的某个旅馆里过夜。 见我们看穿了她的身份,那位戴娜小姐神色有些警惕的看了我和诺亚一眼,那枚金币只是在葱葱玉指间翻转了两下,就立刻从手心消失不见了。 于是,我们就这样将弗农学长从酒吧里面带了出来,赶在午夜之前,我们便登上了魔法篷车返回皇家魔法学院。 坐在魔法篷车的车厢里,诺亚看着躺在软皮沙发上酣然大睡的弗农学长,对我说道:“吉嘉,你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弗农学长早就知道这种事,他其实只是想尝试一下,于是顺其自然的……没想到最后却被我们俩破坏掉了。” “应该……不能吧!”我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此刻,我也是一脸懵,不过看到榆林大街熟悉的街景,便说道:“算了算了,别胡思乱想了,马上都要到学院宿舍了。” “……”诺亚无语。 …… 也不知道埃里克王子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总之昨天在贸易商行门口发生的那件事,并没有出现在第二天早上的魔法报纸上,当时街上有那么多人,居然能将消息锁得死死地。 他这样至少算是保住了查理殿下在帝都这边的声望不受损害,也算是稳定住了很多帝都人心中对安其拉多位面战局的印象,虽然没有收获到什么好消息,订单至少没有让更多的帝都人对安其拉多位面战争失望。 其实我知道查理殿下迫切地需要一场在安其拉多位面的大胜来安慰帝都的民众们,至少要让那些支持查理殿下的民众安心。 原本还想和诺亚在教学楼门口堵一下乔治王子和昆汀,却没想到他们俩根本就没有到学院里来。 随后我又发现在学院里面逐渐有了抬头趋势的帝都帮那些成员,又变得低调下来,至少迭戈和伊凡两个人远远看到我之后,便选择另外一条路,避开与我碰面。 他们两个最近也都是灰头土脸的,金属符文板的生意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做,听说他们俩开办的金属符文板工坊最近还招收一批人,这样恐怕符文板工坊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 没多久诺亚就从外面听到消息,于是便跑来告诉我:“吉嘉,你知不知道,昆汀和乔治王子两个人竟然在今天转学了!” 我坐在椅子上,抬头问诺亚:“知不知道他们跑去哪了?” “听说是奇岩城!”诺亚一屁股坐到我身边的椅子上,兴致勃勃地对我说道。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中午的时候,扎克和欧内斯廷两人到皇家魔法学院找我,亲自向我道谢,他们是对于俘获了蛛人督军的那件事,代表萨摩耶公爵专程到帝都表示感谢的…… 74.耶罗攻略 “那么……你们的构装骑士团最近一直驻扎在佩雷拉城?”我向扎克问道。顶 点 x 23 u s 扎克和欧内斯廷特意到皇家魔法学院看望我,我便带着他们到学院西门附近的酒吧里坐坐。 扎克隔着玻璃窗一脸羡慕地看着街上来往学院魔法生们,那些魔法生们穿着米色或浅棕色的米索莉魔法长袍,披着头发,头上顶着尖尖的法师帽,三三两两地从学院里走出来。 扎克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水膜帆布布料的衬衫,如果不是袖口上有‘真维秀坊’暗纹刺绣的徽记,很难看出这件衬衫出至帝都最顶级裁缝店里,他胸.前没有佩戴任何徽章,只是宽厚的胸膛上的疤痕,腰带上的暗金魔纹的佩剑,脸上洋溢着慵懒而自信的笑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意,这些都会让人一眼便认出他构装骑士的身份。 即使扎克身上那条带有细密护甲片的硬皮裤甲刮破了卡座沙发,负责端茶的侍者脸上也只能捏着鼻子装作没看见。 “偶尔会带着团里的构装骑士们到佩雷拉城与坦顿城之间黑森林里做一些必要的侦查,那些尼布鲁族蛛人在黑森林里布置了大量的哨岗,没有重甲步兵团和后勤保障,我们的骑士团没办法走出太远。”扎克收回目光,神色郁郁地说道。 原以为佩雷拉城目前是在积极备战,没想到缩在佩雷拉城的军队,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反攻计划。 我向扎克问道:“萨摩耶公爵大人难道不准备收复外围那几座沦陷的城市?” 扎克脸色十分难看地摇了摇头。 坐在他身边的欧内斯廷剪了一头细碎的短发,她的脸廓很立体,眼窝稍稍凹陷,鼻梁挺直,嘴唇菱角分明,似乎拥有古代维京人的血统,她上身束着精金魔纹的金属半身甲,显得英气逼人。 她居然和卡兰措一样喜欢这种低胸款式的半身甲,这种铠甲只能护住心脏和腹部,无法遮掩,胸部露出大片肌肤,需要一件扩展式的硬皮护肩搭配穿才行,否者这种如同铁箍环一样的半身甲会将胸腔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欧内斯廷对我解释道:“主要还是杜尔瓦省内部各个领主的意见未能统一,主战派在遭受两次挫败之后,在杜尔瓦领主议会上已经没有什么说服力了,我和扎克想率领构装骑士团打通从佩雷拉城通往坦顿城的通道,这件事拖了一个月,还每天都要拿到领主议会上讨论。”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过据我们了解,最近尼布鲁族蛛人在佩雷拉城一带斥候团的数量明显的减少了许多。”欧内斯廷双手捧住装满麦酒的杯子,看着我说道:“这两个月以来也一直没有大规模的战事,我们猜测应该是什么事情拖住尼布鲁族蛛人的进攻脚步。” 她看了身边的扎克一眼,说道:“扎克猜测是应该是黑森林以南的耶罗土著,不过我觉得那些土著早就被尼布鲁蛛人打残了,应该没有这么强的战力,也许是尼布鲁蛛人在清剿那些柱山上的亚龙巢穴。” 扎克收回了目光,他的侧脸与萨摩耶公爵很像,只是皮肤深层带有一些暗青色,这种肤色我只在帕伊高原地兽人身上看到过,他对欧内斯廷说:“蛛人督军们喜欢吃龙蛋不假,但是也没有到了因为龙蛋而改变黑森林作战计划的地步,我猜应该是有其他威胁到尼布鲁族蛛人生存的强大物种出现在黑森林,也许是更强大的魔兽,也许是来至于黑森林之外的原住民强者。” 欧内斯廷抬起头望着我,现在她的心态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可以十分坦然地与我对视了,她对我说:“吉嘉,说说你上个月去耶罗位面吧!你和赢黎公主、乐蝶公主共同进入耶罗位面,路过佩雷拉城居然不来看看我和扎克,真是没把我们当成朋友!怎么忽然想到要来耶罗位面上狩猎蛛人督军?” 我心里早就想到我们之间的话题一定会聊到这里,于是我便对扎克和欧内斯廷讲述了关于乐蝶公主在耶罗位面上的悲惨遭遇。 我对他们俩说:“这件事情还要从去年夏天说起,乐蝶公主从小养到大的座龙因为某些原因在耶罗位面上死与蛛人督军之手,这令她一直难以解开心结,詹姆士亲王为了抹去乐蝶公主心里那片阴影,于是就决定让乐蝶带着一队构装骑士到耶罗位面上猎杀一名蛛人督军。” 每件事都拥有一个最初的缘由,扎克和欧内斯廷也想知道我们前往耶罗位面狩猎蛛人督军的原因,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件事的起因,竟然是乐蝶公主心里面放不下的一个心结。 我讲述道:“也就是上个月的事情,当时詹姆士亲王找到了我,那时候皇家魔法学院也是刚开学,我和赢黎在学院这边还有许多必修的魔法课要上,原本也没想过要去耶罗位面。” 扎克问我:“那你后来怎么改主意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詹姆士亲王认为我曾在耶罗位面历练了一段时间,而且在年初的时候,我派遣几位追随者进入耶罗位面的坦顿城。为了筹建特鲁姆小镇,他们四处收集信息,对坦顿城周围一带的情况很熟悉,所以詹姆士才会建议我和赢黎一同跟着猎杀团队一起去了耶罗。” “你和赢黎公主接受看了詹姆士亲王的建议?”欧内斯廷问我。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我和赢黎最后答应了詹姆士的提议,便跟着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以及他们的第一亲卫小队一起去了耶罗。” 扎克一脸钦佩地对我称赞道:“南风军团的第一亲卫构装骑士小队,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欧内斯廷也在称赞说:“居然孤军深入到敌方控制的黑森林地区,硬是活捉了一名蛛人督军,并且安稳地带了回来!” 扎克稍微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其实我们杜尔瓦军团也曾计划过猎杀蛛人督军的计划,只不过接二连三的失败,后来也就没有人在愿意提起这件事儿了。” 看来他们俩一致认定了是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制服了那名蛛人督军。 欧内斯廷挑了挑秀气的眉毛问我:“吉嘉,你真的准备要在特鲁姆建造小镇?” 我拍了拍胸口说:“当然是真的,那里可是我花了一千魔晶石买下的领土,那么一大片富饶的领土怎么可以轻易的放弃。” 扎克和欧内斯廷都紧锁眉头,似乎并不赞成我的这个决定。 “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耶罗位面上的局势,如今的坦顿城连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可能照顾到你的特鲁姆小镇。”扎克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 “只是在慢慢筹建呢!”我对扎克说。 旁边的欧内斯廷却立刻想到了另外一点,她问我:“对了,你说你的扈从们一直在坦顿城收集周围尼布鲁族蛛人的情报,坦顿城在那边有什么新进展?” 我笑了笑,问她:“这类情报,你们不应该是向迪士累利骑士那边了解吗?他现在负责守备坦顿城,对那里的情况最清楚不过了。” 扎克摆了摆手,一只手按在额头上,苦恼地说:“迪士累利骑士那家伙几乎就是个战争狂热分子,他一直主张集结三十支构装骑士团,从佩雷拉城向南推进,一直到达黑森林南部区域,将所有的失地全部收复。最近的情报说坦顿城周围已经看不到尼布鲁族人的行踪,还说这些尼布鲁族蛛人完全撤离了坦顿城周边区域,要萨摩耶派出五队重甲骑兵团收复坦顿城的失地。” 随即他苦着脸说道:“现在还敢提出这种言论的人,在杜尔瓦领主们的眼中那就是个异端分子,他们恨不得将迪士累利骑士送上火刑架,哪里会相信他收集的那些情报。” 欧内斯廷在一旁补充道:“如果不是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愿意镇守坦顿城,我想他的城主身份也许早就被领主议会那边替换掉了。” 我坦言问道:“所以通往坦顿城的魔法飞艇和补给品才会在持续减少?” 扎克一脸的难堪,愤愤不平地对我说:“开往坦顿城的魔法飞艇和补给品,其实早就是公爵府后勤部派发的了,那些船上的补给品大概是迪士累利骑士通过各种渠道筹集到的,有一部分钱是出自他自己的腰包,有一部分是一些主战领主们私下里偷偷捐出去的,还有一些是从坦顿城逃到佩雷拉城的领主们私募筹集的。” “只是人们对于收复坦顿城的信心逐渐减低,想要筹集出一整船物资就变得越来越困难,毕竟没有人愿意一直掏腰包资助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希望收复的孤城。”他微微谈了一口气,毕竟这种事他这样一个构装骑士团的团长,根本无法左右。 “你们对于未来局势的判断竟然悲观到这种程度?”我吃惊地看着扎克和欧内斯廷,对他们说道。 他们两个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缓缓地对我点点头,扎克说:“除非威尔士王子和詹姆斯亲王的洛其位面攻略改成耶罗位面攻略,那么我们就希望在今年夏天之前收复整座黑森林。否则我奉劝你,重建特鲁姆小镇的计划最好暂时搁浅。” “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要联合一些黑森林里的那些原住民?”我想扎克和欧内斯廷说道,其实我很想跟他们说一下战争古树的秘密,如果他们的构装骑士团弄够获得那些战争古树们的帮助,那么胜利的天平将会向他们一方倾斜。 “你是说那些耶罗土著?”只是还没等我说出口,扎克就一脸鄙夷地说道。 只不过想到辛格尔长老对我再三叮嘱,一定不要将绿谷战争古树的秘密泄露出去,于是我说:“没错,我想他们这时候应该也很想将这些尼布鲁族蛛人们赶出耶罗去。” 扎克嗤笑说道:“得了吧,那些耶罗土著除了能够充当蛛人的粮食和战场上的炮灰,还能有什么用?” 看起来欧内斯廷也是和扎克一个想法,他们对我刚才的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这时候,欧内斯廷对我说:“吉嘉,要是你能帮我们说服詹姆士亲王的南风军团远征耶罗位面,我和扎克可以向杜尔瓦领主议会提议,将整座坦顿城这部分区域划给你,成为你的私人领土。” “我说你们这真是……还挺舍得下本钱啊!”我一脸愕然地看着欧内斯廷和扎克,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许诺我一座城。 不过我还是拒绝了,因为我知道这时候说服詹姆士改变作战计划,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对他们俩说:“詹姆士和威尔士今年的计划是收复洛其位面,而且他们至少已经筹备三个月了,大部分物资大概都已经运抵到洛其位面。” 随后我又想到了哈斯拉柏侯爵,虽然他受了一些伤,但是应该不会影响过几天他带领构装骑士团开赴洛其位面这件事。 我又说:“最近几天,应该还有十七位小领主拼凑在一起的二十五支精英构装骑士团开赴洛其位面。” 我决定给扎克透露一些内幕,让他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于是我说:“最主要是洛其位面水域河道以及支流四通八达,对于威尔士来说,这才是取胜的根本,你们就别想他会改变主意了,你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查尔斯陛下的意志,而且安琪博尔德皇室为了这次远征重金打造了十艘海船,这件事注定是无法改变的。” 扎克和欧内斯廷脸上露出沮丧之色,沉闷地喝了一口麦酒,低声说:“看来我们还要继续坚守,等到詹姆士亲王获取洛其位面胜利之后,耶罗位面才有收复失地的希望。” “其实也不一定要等待那时候,或许我还能想到其他的办法。”我对扎克说,在让侍者给他续上一杯。 “你有什么办法?”扎克狐疑地向我问道,随后他眼睛一亮,竟然自己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哦,这个时候的奔马河应该开河了,你是不是想说服景月公爵调动北风军团远征耶罗位面?这样的话当然也不错啊!” “……”我有些无语的望着扎克。 只是被他那充满期望的眼神看着,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会写信给景月公爵,尝试一下,看看是否能说服她派出手下的构装骑士团,毕竟去年征战肯达位面受了重伤,希望这件事不会在她心里产生什么阴影才好。” “写封信说这事,那也太敷衍了吧,我看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史洛伊特城的大公爵府,这样更有可能说服景月公爵。”扎克这样说道。 欧内斯廷和扎克公务缠身,接下来还要去拜访一些拥有构装骑士团的小领主们,争取说服他们到耶罗位面去发战争财,只是这种局势之下,大概没有人愿意带着构装骑士团到耶罗位面去。 晚上的时候,我乘坐魔法篷车赶往艾丽娅的家,路过那位昆汀的远亲哈萨侯爵府邸的时候,发现一辆辆魔法篷车从庄园里出来,一大队构装骑士也骑着战马排成长队离开,看这阵势,乔治王子和昆汀被遣送到奇岩城之后,这位哈萨侯爵大概是起了离开帝都的念头。 75.铸造工艺的新变革 从辛柳谷运过来的‘聚火术’符文板与‘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再次装满艾丽娅家的仓库。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贝蒂抱着一本羊皮纸账册在仓库里逐排统计‘聚火术’符文板的数量,神情格外专注,这些符文板将会在明天早上全部送到符文板工坊那边,符文板工坊经理人默里将会将这些符文板赶制出一批新的铜火锅以及排风机出来。 虽然帝都这边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但帝都魔法市场上的铜火锅依旧是供不应求。 对于魔法商店里的铜火锅总是时常断货,帝都民众们给予了魔法商人们充分的理解,帝都人认为好的货品,在供不应求的前提下,还要维持相对的低价,自然一经出现就会在短时间内被抢购一空。 这样一来,很多魔法商行里面就出现了一种新型的销售模式:‘放号’。 每一位到魔法商行里购买铜火锅的帝都人在交付十分之一的定金之后,都可以领取一个铜制号码牌,这样一来,魔法商店就会根据铭牌上的号码,定下一个取货的时间。 所以帝都人坚信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就一定能够将铜火锅买到手。 听默里说,一些位置好的魔法商铺已经将号码排到了百位,想要领取铜火锅至少要在一个月之后。 虽然运到工坊那边的‘聚火术’符文板每周都会有所增长,但是默里还是期望符文板的数量能够再翻一倍。 与装在铜火锅里的‘聚火术’符文板想比,‘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在市场上就一直显得不温不火。 由于种类繁多的各式排风机充斥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中,符文板工坊出品的排风机仅仅只是占据了不到百分之二十的销售份额。 这主要是因为帝都人对于老式排风机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他们更愿意在市场上挑选那些符合自己审美,并且在一些小功能上别出心裁的的排风机,哪怕是售价稍微高一些,但只要是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让马文和司佩到帝都这边创业,也考虑将这部分市场交给马文来做,可惜贸易商行那边又出了诸多状况,不得不让马文暂时管理一下琪格的贸易商行,将开拓排风机魔法市场这件事暂时搁置下来。 由于最近在耶罗位面上的一系列军事行动,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们捕获了一批鲜活的巨型蜘蛛。 如今缫丝车间里的有一大半巨型蜘蛛最近新增加的,而且整个缫丝车间里面已经增加到了两百只巨木笼,这些巨型蜘蛛所产出的魔纹蛛丝锭基本上可以满足艾丽娅纺织工坊扩建后的生产,如今艾丽娅的魔纹蛛丝布的销售范围不知局限帝都,甚除了格林帝国的各大行省之外,甚至远销到了精灵国度的布宜诺斯城。 缫丝工坊目前尚处于暴利阶段,一只魔纹蛛丝的纱锭虽然由原来的十金币降至五金币,但是这个产业对我来说,除了定期要补充一部分巨型蜘蛛之外,几乎不需要耗费什么。 正是缫丝车间这部分稳定的产出,才确保了特鲁姆小镇的正常建设。 百余名兽女们将数十箱来至于矮人国度的精钢锭以及近百箱的符文板铜制坯料搬进辛柳谷的地下仓库里。 除此之外,还有近千根不同规格的钢管也已经存在空港小镇的出租仓库里,后面北杜伊斯堡还要在两周之内陆陆续续往空港小镇运五批钢管,这些钢管都将用与特鲁姆小镇的基础建设。 另外我通过翡翠海湾贸易商行从帕莱斯蒂纳省订购一千箱玻璃,这周也将通过魔法飞艇抵达空港小镇。 …… 我带着卡特琳娜跨过传送门来到辛柳谷地底岩洞的铁匠铺。 恰好四位老矮人工匠带着几名女半兽人拆那些堆在铁匠铺门口的大木箱,这些木箱上面已经略微有了一些破损,从缝隙向里面看,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块块包裹着油纸的精钢锭。 随着箱板上的钉子一根根起下来,女半兽人将木箱上面的盖子拆下来,其中一位老矮人伸手从木箱里将一块精钢锭捧出来,他颤巍巍地用手拨开上面的油纸,露出里面砖型的精钢锭,钢锭的一个角上印有矮人国度斯坦王的专用徽记,而且精钢锭上充斥着一股浓烈机油味。 四位老矮人工匠脸上不但没有任何喜悦之色,而且还带起一丝愁云。 老矮人们看到我从铁匠铺外面走进来,便纷纷围上来。 那名叫阿柏塔的老矮人工匠双手捧着一块沉重的精钢锭,脸上堆满菊花般的皱纹,一脸苦涩笑容对我说道:“吉嘉领主大人,您还真把这些产自矮人国度的上好的钢料买回来了!” 另外一名老矮人工匠轻轻地捋了捋下巴上浓密的大胡子,接着对我说道:“可能上次我们忘了告诉你,我们就算拥有这样优质的钢材,凭我们现有的加工手段,很难加工出那种高精度的齿轮。” 第三位老矮人工匠的眼睛左顾右看,就是不愿与我对视,有些心虚地对我说:“领主大人,我们目前只能勉强出铜制齿轮,装配魔法刻印机所用机芯基本上也都是铜制。” “我们这几个老伙计们的意思是说眼下即便拥有这些优质钢材,想要将魔印机的机芯改造城精钢打造的也非常困难。”最后一名老矮人站出来补充,生怕我听不明白。 四位老矮人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垂头丧气地站在铁匠铺门口。 我伸手接过第一位老矮人手中的精钢锭,对他们说道:“事情其实没那么糟糕,在购买这些精钢锭之前,其实我是做了一点准备的。” 我和四位老矮人工匠一起走进铁匠工坊,老矮人工匠们一脸狐疑地望着我。 站在工作台边有一台很老旧的鼓风机,一座小型熔炉就在鼓风机的后面,随着鼓风机的肺叶不停地开合,将风送进熔炉之中,熔炉里面的焦炭上的火苗瞬间变成青色。 工作台的另一边则是一个巨大的熟铁砧板,砧板上还放着一把锻打了一半的大马士革剑,一只石槽就摆在砧板旁边,石槽里面装满了水,水槽里面的水显得很浑浊,水面上飘着一层油污。 老矮人们见我站在水槽前面,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这时候,我将水槽里排水管拧开,并将里面所有的水全部排干。 然后将手里那块精钢锭轻轻地放置到石槽里,然后从怀里摸出一瓶金属软化剂来,均匀地浇在了这块精钢锭上。 “这是一瓶由炼金大师亲手炼制出来的金属软化剂,据说可以软化所有的金属,精钢锭应该也没有问题,我们只需要将这些软化剂均匀地洒在精钢锭上面即可。”我举着手里的空瓶子对四位老矮人工匠说道。 四位老矮人工匠站在一旁,伸长了脖子仔细地看着我的演示,铁匠铺里的其他女矮人们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围过来。 我将软化剂的空瓶子放到一边,然后从魔法腰包里拿出来一个木匣子,对这些矮人们说道:“稍微等一会儿,等精钢锭彻底软透,就可以用木型模具压制任何的工件了,但前提是木型模具尺寸精度一定要达到要求,最好是采用铁木或者靛辰木这种细纹硬木雕刻模具。” 其中一位老矮人拿起我放在一旁的空玻璃瓶,在瓶口边缘抹了一下,沾到了一点残留的液体,放在大鼻子前面试着闻了闻,很不凑巧那点残留的软化剂沾在了他中指的秘银指环上,顷刻之间,他的那只秘银指环就被软化剂融化,就像是一滴粘稠的蜂蜜滴在了地面上。 “哇呜,怎么会这样!”那位老矮人惊讶的叫道,“这违背了科学,这难道是某种强大的土系魔法吗?” 我将将一副蛇皮手套套在手上,然后将木匣子拉开,木匣子里面是一个非常精致的饼干模,上面雕刻有小艾拉非常喜欢的带花纹的小圆饼干凹模,这是我从厨房里面找出来的。 我将手伸进石槽里面,用力抓住那块像奶酪一样软化掉的精钢锭,用力的在石槽里面揉搓,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在矮人们的眼前,那块精钢锭居然像一块柔软的面团一样,随便在我手里变幻着形状,我就像揉面团一样将精钢锭揉搓了两下,并将精钢锭揉成了一条柔软的圆钢棒。 随即,我用手将圆钢棒的钢料揪下来一小块,用手团了两下,随后便塞进了小圆饼干的模具中,并且随后用一只木槌敲实。 我指着嵌入模具中的那块钢料,对矮人们说道:“想要制作复杂的工件,我们只需要木型模具做得足够完美,就可以压制出来任意的精钢零件出来,不过做到这一步当然还不算完,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处理,那就是工件固化!” “说实话,这个有点像是饼干模。”旁边的一位女矮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模具。 “嘿嘿!”我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抱歉,我找不出来更好的演示器具了,只好临时把厨房里的饼干模拿出来!” 说完,我又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一瓶金属固化剂,拧开瓶盖,然后只是在用钢料压制而成的小圆饼干上滴上了一滴如橄榄油一样的液体,瞬间,刺鼻的白色烟雾从钢料上蒸腾而出。 等矮人们手忙脚乱的驱散这些刺鼻的烟雾,我将钢料压制的小圆饼干拿在了手中,钢制小圆饼干上面所有细密的纹饰都很清晰的印制出来。 四位老矮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我手里的小圆饼干,他们将那块圆圆的饼干拿过去,一位老矮人甚至还送到嘴里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一下。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这些究竟是什么炼金药水?”一位老矮人小声地说。 站在他身边的矮人用力的擦了擦眼睛,盯着那枚钢制圆饼干,说:“如果能够推广出去的话,这种金属软化剂可以让格林帝国的锻造水平首次超越矮人国度!” 随后,又有一位老矮人工匠说道:“这种软化剂或许可以改变传统锻造的加工模式,以后生产金属器具将会变得像木雕一样简单。” “有了这种金属软化剂,矮人国度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老矮人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道。 我随后将蛇皮手套摘下来,递给其中一位老矮人。 然后又将整箱的金属软化剂和固化剂从魔法腰包里搬出来,摆在工桌台旁边,将饼干模子收起来,然后才对四位老矮人说道:“如果将那些铜制齿轮更换成更精密的精钢齿轮的话,这些魔印机的冲印成功率是不是还能提高一些?” “这个……当然。”一位老矮人工匠回答说。 “那么我期待你们的好消息,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提出来!”我对四位老矮人工匠们说道,“最近,我这边还有一张新式的魔纹赤铜符文板要冲印,这张符文板的制作工艺将会更加的复杂,因为它的正反面都需要冲印魔纹法阵,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两幅魔纹法阵是紧密连接在一起……” 说着,我将耶基斯学者设计的‘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的设计图拿出来,展示给四位老矮人看。 看着我手里展示的新式魔法符文板,一位老矮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吉嘉领主大人,您能否能让地底洞穴那边的耶罗土著配合我们,他们的木雕手艺要比我们高超得多……” “这没问题。”我立刻答应道。 从辛柳谷的铁匠铺里走出来,本打算再去装着海克斯科技图纸的密室里浏览一番,经过地底广场的时候,又看到广场上堆满了粮食、石料、钢管、生胶、亚麻等等诸多物资,这些物资都是马上需要运到耶罗位面的特鲁姆营地那边去,于是我和卡特琳娜带着时间沙漏,连夜又通过传送祭坛上的传送门跑到了耶罗位面。 当我跨过通往耶罗位面传送门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家里面还养着两位耶罗土著少女,这两天忙得没怎么回过家,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和小艾拉相处得如何。 我和卡特琳娜谈起这件事,卡特琳娜告诉我,那两位耶罗土著少女最近每天除了学**国语,就在庭院的后花园里种植一些从耶罗位面上带来的植物种子,还将草坪和灌木墙都修剪了一遍,她们擅长与植物沟通。 76.新特鲁姆镇 无论帝都是在星光璀璨的夜晚,还是田野间一片新绿的日间。m.x23us.com 耶罗位面上永远都是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云层下的阴天,好像随时可能要下雨。 空气中游离这浓郁的水元素,密林里闷热并没有一丝风,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里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蒸屉,从泥土中蒸腾而出的雾沼缭绕在密林中,茂密的黑森林树顶上的枝叶连成一片,始终无法会散出去。 几乎每棵大树上都生长着一层厚厚的苔藓,甚至有些树上还挂着一道道藤蔓。 这些藤蔓从树冠顶端垂下来,一只只触手深深地扎进泥土里,耶罗土著们喜欢采集这些坚韧的树藤,晒干以后用石棒砸烂,可以编成坚韧的绳索,如果在浸泡一些防虫药液,在树藤绳索的表面涂抹上一层树胶,这种绳索在耶罗土著的树屋上随处可见。 我和卡特琳娜行色匆匆地返回耶罗位面,是为了能尽快的赶回特鲁姆营地里。 回到黑森林的密林之中。 在薄薄的雾气下,我和卡特琳娜站在林间沼泽地里,这里浓郁的水元素气息让我的魔法感知范围成倍的增长,我将精神力延伸出去,感知这片林区里面动静,同时寻找两位一直等在这片林区里的兽人构装战士。 当我的魔法感知延伸到三十米之外,我就发现了那两名兽人构装战士,他们俩一人坐在一棵大榕树下休息,一人警惕地观察着密林中的情况。 或许是连日的大雨让这片密林变成了一片泥泞的沼泽,这棵大榕树是这片区域唯一还能算是干爽一点的地方。 他们身边的树上拴着四匹古博来马,在两名兽人构装战士精心照顾之下,四匹古博来马的状态保持的还不错。 自从耶罗土著们将萃星木树叶煮水泡澡可以驱赶蚊虫叮咬的方法告诉了兽人战士们,战马也就再也没有受到蚊虫叮咬之苦。 我和卡特琳娜沿着平静无波的沼泽地水面直接走过去,在水面上行走,除了会有一些淡淡的涟漪之外,几乎完全就是寂静无声的。 只是没想到这位负责放哨的兽人构装战士十分警觉,他可能仅仅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就立刻喊醒了同伴。 两位兽人战士从后背取下了制式军弩,将五支弩箭全部上弦,端在手中背靠背站在大榕树下警惕的望着四周。 其中一位兽人构装战士试图将四匹古博来马的缰绳解开,以备遇见突发事件可以及时撤离。 这些兽人构装战士手中的制式军弩还是当初为了清剿辛柳谷地底洞穴里那些旦马部落的地精们,从路易斯手中购买回来的,当初对付那些地精们有如神器,只要在洞穴里看到一丝绿皮身影,就绝难逃出制式军弩的射杀。 但现在看来,用这些制式军弩对付蛛人战士就显得非常吃力了,如果不是数十支弩箭同时刺入蛛人战士的十个书肺中,这些精钢打造的弩箭就没有办法射杀蛛人战士,毕竟这些弩箭很难破开蛛人战士的黑虫甲,对蛛人战士很难造成有效的伤害。 比起这些制式军弩,兽人战士们更愿意用火焰喷射器或者是手中的黑铁长矛直接对付那些蛛人战士。 卡特琳娜胸.前挂着一直硬木削成的哨子,她拿起哨子轻轻吹了两声,对面榕树下的两位兽人构装战士松了一口气,一面将制式军弩收起来,一面向传来哨音的方向张望,直到看到了我,两位兽人构装战士才会放松下来,将两匹古博来马的缰绳分别交到我和卡特琳娜的手中。 这两个兽人战士在这片密林里,是专程为了等我和卡特琳娜,才待在这里的。 他们俩需要跟我一起赶往特鲁姆营地,等我从耶罗位面返回帝都之后,他们就要在密林里面原地停留,并且还要细心的照顾我和卡特琳娜的马匹,等待我下一次进入耶罗位面,再继续跟着我们一起赶路。 我每天白天要在皇家魔法学院正常上课,晚上才能通过辛柳谷传送祭坛,进入耶罗位面与这两位兽人构装战士汇合到一起,然后骑着古博来马连夜赶往特鲁姆营地。 每次当时间沙漏中的细砂淌净之后,我和卡特琳娜都要返回帝都那边,开始新一天的魔法课程。 一般我都会赶在上早课之前,在寝室里面冥想一会,这样可以让我有足够的精神上课,我会在上课钟声响起之前赶到教室里,对此,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老师们都已经习以为常。 如果下午没有其他课程的话,就会在宿舍里休息一下。 在晚餐之前赶到艾丽娅的家中,在她家的仓库里面,让那些住在辛柳谷地底岩洞里的女半兽人将两种冲印好的符文板搬出来,其实这件事并不是每天都,随着魔印工坊的产能在逐步提高,现在每隔四天才会搬运一次。 这样没日没夜奔波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所幸的是迪伦学长这期间一直没有派人来找我,让我终于花了整整七个晚上的时间,骑着轻快的古博来马从绿谷密林返回到特鲁姆营地。 等我和卡特琳娜骑着古博来马进入尘泥沼泽那棵战争古树的领主光环范围之内,立刻与黑森林里面的树精们建立了新的联系,那些树精们仿佛就成为了我的眼睛和耳朵,让我感受到特鲁姆小镇周围几乎看不到巨型蜘蛛侦察者们的影子,坦顿城周边一带已经是非常安全的了。 由五十名野蛮人奴隶组成的巡逻队,已经摸索到了坦顿城后面柱山以北的密林里,那边早已脱离了战争古树的领主光环的笼罩,但是也只有在那边的林区里面,才能捕猎到一些巨型蜘蛛。 …… 上次在耶罗位面就听卡兰措说,营地储备的粮食与石料已经快消耗一空,需要尽快有新物资补充进来,否则特鲁姆营地的工程将会停滞下来,牛头人鲁卡在特鲁姆营地急的团团转,营地那边已经开始限制每天麦粉的出货量。 人性是这样,当那些麦粉堆积如山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也没有人想着要囤积一些粮食。 可是当鲁卡对最后一些麦粉进行限量销售的时候,越是稀缺断货,越是有诸多人前来争相购买。 买麦粉的人每天可以从特鲁姆营地粮仓一直排到营地围墙外面,牛头人鲁卡为这些既可怜又可悲的坦顿城居民搞得非常烦恼,却又无可奈何。 我和卡特琳娜回到特鲁姆营地才发现,这种购买粮食的景象究竟有多夸张。 数百名坦顿城的居民拎着粮袋,背着竹筐排在粮仓的外面安静地等待牛头人鲁卡开仓放粮,这些准备购买粮食的坦顿城居民甚至将一块亚麻布铺在地上,有些人席地而坐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有些人直接抱着粮袋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卡桑德拉的运粮车队停在特鲁姆营地外面的一片空旷场地里,马车夫躺在平板车上,那些古博来马则是悠闲地在一边吃草。 我和卡特琳娜在特鲁姆小镇外面再一次遇见了卡桑德拉,她正在和几名马车夫交待一些事情,看起来这几辆平板车大概是准备返回坦顿城,板车上坐满了一些坦顿城的居民,他们坐在板车上,怀里抱着半袋粮食,脸上表情显得有些麻木,甚至有人在小声嘀咕着,示意这几位马车夫早一些出发。 我们骑在古博来马上走到卡桑德拉的面前,卡特琳娜跳下古博来马,跑过去和卡桑德拉拥抱了一下。 卡桑德拉见到卡特琳娜的时候也是非常开心,邀请卡特琳娜和我务必到她的帐篷里喝一杯茶。 这次她对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凶巴巴的了,不仅邀请了我,还邀请了我身后的那两名兽人构装战士。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那两名兽人构装战士身上,然后才惊讶地问卡特琳娜:‘你们是建造特鲁姆营地那群人中的成员?’ 卡特琳娜微微地点了点头,对她说:“我们想要在这里建造一座小镇,方便从坦顿城到这边的冒险团进行补给和交易,而且还想开发那边的露天铁矿,萨摩耶公爵大人已经将这片土地卖给了我们的领主。” “你们的领主大人心真够大的,居然在这种形势下还敢建造小镇,他就不怕那些尼布鲁蛛人大军冲过来,直接将这里夷为平地吗?”卡桑德拉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还警惕地向营帐外面看了看。 卡特琳娜抿着嘴想笑,又要强忍着。 只是她漂亮的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弯成了新月,怎么都无法掩饰脸上的笑意。 “而且你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粮食,就这样轻易的消耗殆尽,以后打算怎么办?”卡桑德拉对卡特琳娜说道,接着她开始对卡特琳娜讲述了一些自己的近况。 由于买不到粮食,他们的运输队已经在特鲁姆营地外面滞留有段时间了。 不过总算是还有一些排队买到了粮食,想返回坦顿城的居民会花一点小钱,雇佣卡桑德拉的平板车载着他们返回坦顿城。当然坦顿城里,还有大量的劳工想要到特鲁姆营地找份工作,所以她的运输队还没有完全瘫痪掉。 但是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她组建的这支运粮队挺不了多久,大概就要被迫解散掉。 本来坦顿城里面,有一些新组建的运粮队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但是在这次粮荒中,那些运粮队似乎又消于无形。 也就是卡桑德拉的运粮队组建得早,狠狠赚了几笔好钱,她能够维持运粮队正常运作。 “别担心,新的麦粉马上就要抵达特鲁姆营地,这次除了麦粉之外,还有少量的生活用品,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跟特鲁姆营地的仓库管理说一说,可以按照坦顿城的市价给你打个对折!”卡特琳娜临离开帐篷之前,笑眯眯地对卡桑德拉这样说道。 直到我们离开她的帐篷好远,卡桑德拉都一直站在帐篷门口,傻傻地看着卡特琳娜和我…… …… 在这片空旷场地里,除了那几棵上百年树龄的树精孤零零的树立在场地里,其他树木都已经被砍伐一空,这些树木全部用来临时搭建城墙的木架和跳板。 如今,特鲁姆营地外围的城墙如今已经建起来了大概的轮廓,小镇里面的街道也开始按照图纸进行规划。 我们在粮仓旁边找到正在放粮的牛头人战士,鲁卡看到我和卡特琳娜,激动地挥动着大手。 幸运的鲁卡在坦顿城里找到一名很有水平的建筑师,据说坦顿城内城圈的防御体系,他都有参与改造。 只是在战乱发生的时候,他和他的家人们因为一些意外因素滞留在坦顿城,没能第一时间疏散逃离到佩雷拉城。居住在坦顿城,目前最大的困扰就是粮食极度短缺。 在帝都均价为三个铜板一斤的麦粉,在坦顿城里,曾一度上涨到了一百铜板,也就是说一银币才能换来一斤麦粉。 面对这样高得离谱粮价,虽然这位建筑师家境殷实,也只能被迫大胆走出坦顿城,来特鲁姆营地寻求谋生之路。 鲁卡虽然性情憨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傻。 所以当他发现这名建筑师的能力之后,立刻说服他留在特鲁姆营地。 这位建筑师每天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的施行图纸上的规划,安排这些劳工们具体的工作任务,每天要核查工程进度并检查工程质量,这位建筑师很快培养出几名年轻的助手,他们成为了目前修建特鲁姆小镇的主要技术力量。 虽然特鲁姆仅仅是一座小城镇,但是我想既然选择了建造一座全新的城镇,那么就一定在这座城镇里修建一些拥有现代化气息的基础设施,比如大城市才会规划的暗渠排污管道,每宅每户都要接通自来水管线,在小镇的北部区域建造一座带有钟楼和望塔功能的空港塔楼,以及围绕在小镇城墙内侧的石板街修建一条环形轻型轨道等等。 这座小镇不仅仅要有旅店、酒馆、餐馆、裁缝铺、铁匠铺、制皮铺、魔法药剂商店、杂货铺,还要有剧院、卫生所、初级战士的训练场、靶场、骑士训练场、自由市场、小镇议政大厅等等。只是想要将这些建筑囊括进一座小镇里面,那么这座小镇的民居就要向外扩张。 为了做到将饮用水送进未来小镇的每一户居民家中,我要求鲁卡务必在小镇主要道路铺好之前,就预先在主路的两侧挖出排水沟渠,这些排水沟渠里铺设用花岗岩凿成的半封闭石槽,石槽上还要加盖石板,这些排水沟渠就建在车道和人行道之间的灌木矮墙隔离带上。 同时也要在整个营地的地下埋设供水管线,特鲁姆营地里面就像是挖出了无数条纵横交错的战壕,到处都是泥土纷飞的场面。 77.昂金.拉德纳 天气闷热,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x23us.com 似乎刚刚下过雨,地沟里存留了一些积水。 经过无数次的踩踏之后,地沟里面变得泥泞不堪。 地沟里的劳工们几乎都变成了泥人,他们身上一的衣服湿漉漉地,沾满了泥巴,贴在身上之后会显得非常难受。 特鲁姆小镇的工地上,很多劳工都只是穿着一条短裤,赤着脚站在满是积水的地沟里,挥汗如雨地用锄头和镐将碎石岩层和泥土混杂地面凿开。 他们将泥土和碎石堆在地沟一侧,不时会有碎石从上面滑落进地沟里,惹来一阵牢骚和污言秽语。 有时这些劳工们就连午餐都会在地沟里吃,休息的时候,他们在地沟里找处干爽点的地方,在泥地里铺上一块亚麻布片,靠着地沟壁旁边坐下来,一手抓着烤饼,一手捧着装满菜汤的木碗,吃完工作餐就会靠着沟壁闭目眼神休息一会。 地面上的劳工们会用拖车将巨型石槽并排摆放在地沟的另一侧,劳工们会在三脚架后面拖着一根绳子,用木质三脚架和滑轮组将数百公斤重的石槽吊进地沟中。 这些沉重的石槽直径超过一米,一旦放进地沟里面就很难移动。 一旦两个石槽连接处会存有一些缝隙,劳工们就会口中喊着号子,合力竖起黑铁长矛当撬棍,让两个石槽紧密的连在一起。 卡特琳娜拉着我一直沿着主街向前面走,她看到主街两侧的宅基地已经被一些白色的石膏线圈起来,就忍不住将自己的规划图拿出来,频频指着那些宅基对我讲述,那里将会建起来一座什么样的房子,很多建筑已经被规划好了样式,卡特琳娜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特鲁姆小镇主街两侧的建筑。 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我了,鲁卡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只知道向我憨憨地傻笑。 我问他在特鲁姆营地帮我管理粮仓是不是有些不习惯,鲁卡憨憨地对我说,黑森林里面除了蚊虫凶猛之外其他一切还好。 走在特鲁姆营地的街上,小镇主街上的石板路还没能完全铺设好,到处都是堆积在一起的花白色花岗岩石料。 特鲁姆营地四周的城墙已经修建起三米多高的石基,接下来还要用石料继续向上垒砌将近十米高左右,但是这部分暂时还堆在辛柳谷的地底广场上,还要等野蛮人奴隶将这这些石料扛出来才行。 从鲁卡递给我的劳工名册上的统计来看,特鲁姆营地里面已经陆续接纳了将近三千名劳工。 如今他们分散在特鲁姆营地的每个角落,有专门修筑城墙石基的,挖掘下水道地沟的,也有铺小镇主要石板路的,几乎每支劳工队伍都被管理得井井有条。 开始我还以为是矮人柏恩德的管理模式得到了沿用与升华,但是随后我便从牛头人鲁卡这里了解到,三千劳工们被分成十二组各司其职,并不是柏恩德的管理模式得到了有效的沿用,而是那位被称为昂金.拉德纳的建筑师和他的助手们每天都在给这些劳工们派工。 另外在特鲁姆营地的工地上,有许多土木工程器械都是出至昂金之手,据说滑轮组就是昂金从坦顿城那边带过来的。 这东西在特鲁姆营地里起到了大作用,因为铺设下水道的石槽每一条都有几百公斤重,当初开凿这些石槽的时候,完全是按照野蛮人奴隶的身体素质考虑的,两位野蛮人奴隶可以轻松的抬起一个石槽。 可是现在这些野蛮人奴隶都被我带到绿谷密林里去对付尼布鲁蛛人战士了。 没有了野蛮人奴隶搬运石料,这些石槽只能是坦顿城里的劳工们自己想办法搬运。 对于这些坦顿城的帝国移民者们来说,这种石槽就太重了,对于如何将石槽下入地沟里面,大家也是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昂金托卡桑德拉从坦顿城带来了几只滑轮组,又伐木做了几架可以原地自由旋转的倒三脚架。 这样一来,从坦顿城里出来的这些劳工们搬这些花岗岩的石槽就显得轻松多了。 鲁卡对我说,昂金和他的那些助手们每天都在特鲁姆工地上,给这些劳工们分派工作,最近已经很少出现劳工们一窝蜂拥挤在同一个地方干活的混乱场面。 难得听鲁卡这样夸奖一个人,我便很想见见这位昂金先生。 牛头人鲁卡带着我们穿过特鲁姆营地杂乱的工地现场,我发现特鲁姆小镇的规模不知不觉中,居然搞得有这么大。 在图纸上,总是觉得很多建筑建造得有些太小气了,但是实际将这些建筑物的轮廓用白石膏线画出来,就会发现林林种种的建筑建筑从东排到西,既然一直延伸出去两千多米。 说是一座小镇,可从现在建造规模上来看,几乎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坦顿城的内城那么大。 特鲁姆营地选择建造在断层山的崖顶上,三面紧邻黑森密林,一面则是断层山的崖壁。 若是在其他地方,如果考虑在崖壁上建造小镇,就一定要考虑饮用水源的问题,因为崖壁之上是没有办法挖掘水井的。 但是这里是耶罗位面,这里四季如春,雨水量丰富,就算小镇建造在崖顶,小镇里面的植被也不会缺少雨水灌溉。 而且我还准备在小镇最高点建造一座足可以为全镇居民提供饮用水的大型水塔,其实说是一座水塔未免有些定义不准确,应该说是一组水塔,需要将数百张聚水术符文板镶嵌在数座大型水塔之中,空气中浓郁的水元素汇聚城干净的水源。 无论走到哪,都会有人殷勤地向牛头人鲁卡打招呼,作为特鲁姆营地粮食仓库的管理者,在柏恩德和贾斯特斯离开特鲁姆营地这段时间,鲁卡就算是特鲁姆营地唯一的管理者。 偏偏鲁卡的性情善良憨厚,大概在私底下没少帮助特鲁姆营地里面的人,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够受这么多人的爱戴与尊敬。 鲁卡穿着全覆式精金魔纹构装铠甲,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他上身并没有穿构装铠甲,仅仅只穿了一件硬皮马甲,下身倒是包裹在着厚重的金属铠甲,后腰上挂着两把乌黑的月刃斧,走路的时候屁.股一扭一扭的,两把巨大的月刃斧也随之来回摆动。 他带着我来到一处落差很大的城墙边上,至少有七八百名劳工聚在城墙上搬运石料,还有一些泥瓦匠们正将一些石料砌到城墙上。 劳工们都在城墙下面修建石基,这里有一段刚刚修好的城墙,那里显得视野极为开阔,这边又恰好是靠近崖壁的一侧,站在城墙顶部向下看,从视线上拥有近百米的落差。 而且崖壁的一侧又刚好朝南,从这里可以看到几乎连成一片的林海。 向北望去,则是整座特鲁姆营地都尽收眼底。 鲁卡带着我和卡特琳娜爬这段城墙,还没登上城头,就听见城头上传来几个人的讨论声。 我的五感要比普通人敏锐很多,隐隐约约听见了上面的谈话声。 “你们看看城里面那些下水道,好家伙,居然是用整块花岗岩石料凿出来的,阿曼德侯爵在坦顿城建造城主府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奢华过!”其中一个人说道,他拥有非常浓厚的坦顿城口音,说话的语调方式与旅店老板比利先生很像。 另外一个显得非常年轻的声音说道:“要说这十几米高的城墙很寻常,三米高的花岗岩石料垒成的城墙基座也勉强不算过分……” 他的话音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但是上面的城墙主体部分也一样打算用花岗岩建造,这就有点过分了。看来这里的主人是想要连同蛛人督军也一起挡在城外啊!” 那个声音稍微感叹了一下,就又说道:“还有城里面还一直在挖掘供水管网的通道,据说那边的土丘上面还会建起一座水塔,还会有数十条管路从水塔中延伸出来,这些供水管路将会遍布全城,这到底将会是一座什么样的城镇?” 先前那位拥有浓重坦顿城口音的人又说道:“要我看,这位特鲁姆新领主一定是亲眼见证了特鲁姆据点的覆灭,才会这么奢华的修建一座小镇,可是在这个时候修建城镇,真是有点不合时宜啊!” 这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你们想过没有,要不是这位领主大人修建特鲁姆小镇,现在坦顿城里会有多少人挨饿?” 另外两个年轻的声音附和道:“说得也是,还真是幸亏有这批粮食应急啊!” 那个沉稳的声音又说:“先别说这些了,迪士累利骑士那边应该收到我们送过去的消息了,这么久怎么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复。” “会不会消息在半路上被人截住了?”年轻的声音猜测道。 稍微安静了那么一小下,沉稳声音有说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半个坦顿城的人都知道特鲁姆营地,我估计这边根本就没想过要掩饰。” “……或许迪士累利骑士派遣我们来这里压根就不是为了收集情报!”这句话沉稳声音说得有些犹豫。 年轻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那迪士累利骑士是为了什么?” 沉稳的声音猜测道:“有没有可能迪士累利骑士其实根本就是想让我们留在这,其实迪士累利其实的本意就是想让我帮助小镇的主人建造这座城镇……” 话听到这里,我发现要是此时带着牛头人鲁卡走上去,难免会显得非常尴尬。 所以我在城墙的石阶上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向城墙下面走去。 牛头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刚想问我:‘为什么不上去?’就被我用一根竖在嘴边的手指打断。 我先是示意鲁卡禁声,随后便带着鲁卡和卡特琳娜离开南面的城墙,看起来迪士累利骑士已经知道是我在这里建造小镇,估计是他认出了牛头人鲁卡,而这位叫做昂金的建筑师就是迪士累利骑士帮我在坦顿城里找的。 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在耶罗位面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战斗,还有迪士累利骑士,尘泥沼泽和绿谷密林的战争古树,辛格尔长老所在的部落等等,而且我似乎也已经摸索出一点对付尼布鲁蛛人的手段。 于是我开始意识到,自己这边应该联系一下坦顿城里的迪士累利骑士,而我和迪士累利骑士也应该一起联手抵御这些尼布鲁蛛人。 我和鲁卡返回特鲁姆营地的粮仓附近,特鲁姆营地的粮仓被亚麻布的布幔围了起来,大概是鲁卡不想让外面那些劳工们看到粮仓已经快要见底,为了稳住这些劳工,鲁卡才会这样做。 其实营地的粮仓这边有了这些亚麻布的帷幔之后,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那样就意味着辛柳谷地底仓库里的粮食和石料可以直接从传送门运到营地里面,不必再搬运一次。 这次老兽人泽旺从兽人村落调过来将近两百多名女半兽人,又从采石场那边调遣两百多名野蛮人奴隶过来。 女半兽人负责从辛柳谷地底仓库那边向外运成袋的麦粉,而那两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则是向特鲁姆营地里搬运地底广场上堆积如山的石料以及一部分钢管。 事实上,并没有搬运多久,时间沙漏就已经完全的漏空了,这意味着我必须马上返回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上魔法课,那些没有搬运完的物资,只好晚上再继续接着搬运。 这次返回帝都的时候,卡特琳娜没有跟我一起回帝都,她选择留在了特鲁姆营地,她准备要见一见昂金先生,至少要将建造小镇的想法说给他知道。 恰好因为尼布鲁蛛人将坦顿城变成了一座孤城,因此困在坦顿城中的三十万居民成为建造特鲁姆小镇劳力的基础,他们想要从特鲁姆营地购买粮食,可粮价一直居高不下,很多人愿意在特鲁姆营地工作,换取的粮食会委托卡桑德拉带给坦顿城的亲人们。 78.威尔士王子的新征途 湖面上的风很大,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湿气。顶 点 x 23 u s 天空碧蓝如洗,只是在马扎罗山巅远处飘着几条如飘带一样的云。 马扎罗山巅的白雪还没有完全化开,雪水汇聚成数道小溪,从山顶上汩汩流淌下来。 未央湖船坞码头上挤满了等待传送门开启的构装骑士,这些构装骑士们穿着清一色全覆式构装铠甲,淡淡的魔法气息环绕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腰佩十字军长剑,身后背着精致的骑士轻盾,站成整齐的一排,仅仅只看这些训练有素的构装骑士们整齐列队,就很明显看得出他们与构装兽人战士之间的差距在哪里。 每位构装骑士的身边都跟随一位扈从,这些扈从身穿锁甲,身后背着制式军弩,身后站着一匹身着披挂甲的黑鳞战马和一匹矫健的古博来马。那匹身着披挂甲的黑鳞马是构装骑士的坐骑,而那匹古博来马则是骑士扈从的坐骑。 这些构装骑士的扈从们的职责不是打仗,他们主要的任务是照顾骑士们的饮食起居和日常生活,另外还要肩负喂马,在战场上收集敌人首级,以便战后核算军功。 当然,这些骑士扈从也是拥有一定战斗力的,他们在一些守卫战中,也会完成一些协防任务。 南风军团的军旗迎风飞扬,负责扛旗的旗手通常是团队里最优秀的构装骑士,在战场上军团的旗帜在哪里飘扬,骑士团就将会冲向哪里。 在成功的造出两艘传送海船之后,威尔士王子所率领的洛其位面远征军终于集结完毕,所有军需物资准备妥当,并且有一部分物资已经抵达了洛其位面,后续还会有源源不断地军用物资通过传送门运抵洛其位面。 迪伦学长站在一艘靠港的传送海船船头,传送海船上的传送法阵持续运转,整艘船散发着淡淡的白色.魔法辉光,一道道电蛇在传送海船的船头来回游曳,这些电蛇最后汇聚在一起,共同撕开空间裂缝,并组成了一扇传送之门。 看着这扇传送之门逐渐稳定下来,站在船头的迪伦学长对着码头上威尔士王子和詹姆士亲王使劲儿的挥了挥手。 船坞码头这边一共集结了十支构装骑士团,这五千名构装骑士全部来至于南风军团,同时跟随这些构装骑士们进入洛其位面的还有五千名骑士扈从。 听琪格说,在这之后还将陆续会有八千名南风军团的后勤团队带着一系列军需物资赶赴洛其位面,这意味着将会有超过一万三千名辅兵为这十支构装骑士团里的五千名构装骑士们服务。 …… 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在船坞码头集结的时候,我恰好在第三艘传送海船上和贩奴者号上的船员们进行金属符文板的拼装调试工作,只拼装了不过十几块金属符文板,就看到数支构装骑士团从詹姆士亲王的湖畔庄园方向赶到船坞码头。 随后詹姆士亲王、威尔士王子、迪伦学长以及十七位领主陆续赶到船坞码头这边。 詹姆士亲王来船坞码头上,是为这十支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壮行的,这次并不是由詹姆士亲王亲率这十支构装骑士团征战洛其位面,与威尔士王子一同征战洛其位面的,是南风军团的副军团长卢埃林.菲尔顿侯爵大人。 卢埃林侯爵算是詹姆士亲王身边六位实力最强大的追随者之一,他本身不仅是一位二转巅峰强者,而且还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军事家,只不过他一直在詹姆士亲王的光环之下才会名声不显,不惑之年的卢埃林侯爵五年前就成为了南风军团的副军团长。 只是卢埃林侯爵注定了不可能成为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因为查尔斯陛下只会让安琪博尔德皇室成员掌控南风军团,绝不会让南北两大军团都落入其他豪门贵族手中。 原本威尔士王子是南风军团的最佳继承人,查尔斯陛下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威尔士王子从小就与乐蝶、赢黎的关系很亲近,就像是赢黎的亲哥哥一样关照她,威尔士王子领军风格酷似詹姆士亲王。 华沙位面肯帕托河与恶鬼军团一役,让威尔士王子成为了帝都最耀眼的两位将星之一,只是这个称号反而让他与南风军团统帅的位置背道而驰,查尔斯陛下是不可能会让一名将星统帅南风军团,哪怕是这名将星出身于安琪博尔德皇室。 其实我能够明白查尔斯陛下的想法,他最大的担心就是查理皇子身为王位继承人,一旦威尔士王子手中掌握一支可以撼动查理皇子在格林帝国统治地位的军团,那么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威尔士王子带领南风军团,纠集各方领主将矛头指向查理皇子,那样该怎么办! 查尔斯陛下需要一位像詹姆士亲王那样的南风军团统帅,无论未来会怎样,都能坚定拥护安琪博尔德皇室的皇权。 所以,当威尔士王子成为了帝都最耀眼的将星之后,数场战役的胜利稳定了位面战争的局势,可这份荣耀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与琪格的婚约是其一,皇家构装骑士团的统治权是其二,南风军团未来的最高统帅是其三。 就在这样的局势之下,一直处于叛逆青春期的乐蝶公主却是在数次挫折中慢慢成长起来,而且慢慢地走进了詹姆士亲王和查尔斯陛下的视线。也是这时候,查尔斯陛下忽然决定不如培养一下乐蝶,让她成为未来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 其实查尔斯陛下大概完全没有意识到,当他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之后,南北两大军团的最高统帅竟然都是年轻女性。 …… 自从第二艘传送海船拼装好之后,迪伦学长比以前更忙了,只有晚上在占星者工会总部才能看到他,如今整个帝都的贵族们都想请迪伦学长参加他们举行的舞会,移动式传送海船成功试航之后,迪伦学长算是坐实了帝都最年轻的魔法学者这一称号。 二十年前从帝都走出来一位空间系高级魔法师卡莱夫人,只不过她沉迷于幻术魔法以及大型空间系魔法阵,她在占星者工会里创造出大型禁.忌魔法‘海市蜃楼’,可以让人在幻境中满心绝望的死去,但是这位卡莱夫人为了追求更强大的魔法力量,最终加入了黑魔法隐修会,成为了魔法工会法师执法团通缉榜上排名前十的通缉犯。 最近这几年,空间系魔法师人才凋零,占星者工会能够维持各大城市的传送法阵已是非常吃力,根本谈不上在空间系魔法方面有任何的建树,迪伦学长的学术论文一经出现,就在魔法工会中引起很大反响,但是那些只是理论知识,直到第一艘传送海船在未央湖船坞码头问世,所有不看好迪伦学长的魔法师们才集体禁声。 几乎帝都里面所有贵族领主们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迪伦学长,一位随时随地都能够划开空间裂隙的魔法师,对于一位贵族领主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更何况迪伦学长拥有了空间系魔法上的新发现,我猜恐怕就连查尔斯陛下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其实我并不建议迪伦学长和威尔士走得太近,本身安琪博尔德皇室里面很多人如今像防贼一样防着威尔士,别人在位面战争中所获功绩会成为权利与地位的铺路石,但是威尔士王子越是表现出色,越是不容易讨喜。 偏偏威尔士王子又是这样的倔强脾气,肯帕托河一役之后紧接着就参加了肯达位面瓦剌山谷战役,如今在手中仅仅只剩下自己嫡系五支构装骑士团的时候,居然还能调动了四十支构装骑士团开赴洛其位面,这时候,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威尔士王子寻求胜利的脚步了。 …… “你真的不准备去洛其位面镀镀金什么的,至少让你在接管南风军团之前履历变得漂亮些!”我仰着头对坐在桅杆上面的乐蝶问道。 我有点搞不懂乐蝶既然都到了船坞码头,为什么不在那十支构装骑士团面前露露面,最起码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嘛! 此刻的她,居然是悠闲地坐在横桅杆上面,一脸惬意地吹着湖风。 那头成年亚龙安静的卧在船甲板上,把那些贩奴者号上的船员们吓得差一点就尿了裤子,看起来这头年轻的亚龙伤势恢复得还不错,虽然暂时没办法进行高强度的飞行,但是做个短距离的滑行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乐蝶穿着一套刺尾水晶狮皮轻甲,我发现帝都所有年轻女剑士都喜欢这套轻甲,或许是因为它的剪裁风格可以彰显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白腿,我总觉得这套轻甲更适用于某场舞会,而不是某个战场。 “我才不去呢!你大概不知道在卢埃林手下做事会有多糟糕,无论你将事情做得多么漂亮,在他看来都是漏洞百出,都会被他骂个狗血喷头。”乐蝶显然并没有因为我的话有些刺耳,就因此恼怒。 她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完全忽略那些话里面的刺儿。 她的眼睛和未央湖水一样清澈、蔚蓝,她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湖面,并没有理会下面码头上那些构装骑士们牵着马走进传送之门。 我探头看向那个不停闪烁着雷电之力的传送门看过去,一列列构装骑士正飞快地穿过那扇传送之门,五千名牵着战马的构装骑士在码头上足足列出近百个长排。 这时候,乐蝶清脆地声音从桅杆上传过来:“其实我一直在想……要不然我带上一支构装骑士团到耶罗位面去,你觉得怎么样?” “这当然不怎么样!”我忍不住要翻白眼,早知道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詹姆士亲王,随便就参合进来。 乐蝶一下子从桅杆上跳下来,站在我面前,对我质问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在耶罗位面打开了那么好的局面,尤其是与黑森林里面的两棵战争古树建立同盟关系,至少在战争古树的领主光环下,我们的优势还是蛮大的。” 自负、骄傲、总是认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在这几点上,乐蝶和曼达夫人的性格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她们似乎骨子里都流淌着银月精灵族的血。 我忍住没有说出‘你就别去耶罗位面给我添乱’这句话。 挤出一个笑容来,对乐蝶说:“现在耶罗位面可是酷夏,热得像是大蒸笼一样,森林里面又是密不透风,到处都是瘴气、毒雾和沼泽,那边很苦的。” “之前我怎么没觉得?”乐蝶一脸不信的反问我。 我对她说:“那是因为你上次只能算是一次短暂地旅行,当你想要在那边的丛林里生活一段时间,一切看不见的问题马上会接踵而至。” “你不答应我,我去跟赢黎说去。”乐蝶说完,便径直走到甲板的另一侧,那头亚龙的身边。 她跳上龙背,跨坐在鞍座上,伸手亲昵的拍了拍亚龙长满了青鳞的脖子。 这条年轻的亚龙立刻扇动起翅膀,两支强有力的后足蹬在甲板上,整艘五桅帆船都随之发出咯吱的声响。 亚龙载着乐蝶扇动着翅膀一飞冲天,她们在未央湖上盘旋了一圈之后,一头扎进了对面未央湖畔詹姆士亲王的庄园里。 这时候,甲板上那些贩奴者号上的船员们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他们甚至不敢爬到甲板上面来,生怕被这条喷着黑色烟气的亚龙一口吞掉。 几个贩奴者号上的船员探头探脑从甲板下面爬上来,张这大嘴望着远去的亚龙,心有余悸地问我:“船长,当初在瓦丝琪位面,怎么没有见过这种大家伙?” 还没等我说话,一旁探出头的大副在那个船员头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怒斥道:“废话,这可是龙骑士,龙骑士怎么可能随便在哪都能出现的?” “我是说……我是说……要是当初贩奴者号上能有几只这样的大家伙,整片瓦斯琪海域还不都是我们的了!”那位船员用手揉着后脑勺,并没有因为大副粗鲁的动作有任何的怨言,接着对大家伙说道。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用手捂着脑袋的船员,脑海里尽是数十只亚龙在一艘海船上飞进飞出的画面,它们口中喷吐着烈焰龙息,无情地烧毁着敌方的船只…… 我忽然觉得这个想法值得和诺亚好好的谈一谈。 此刻船坞码头上,五千位构装骑士已经差不多有一半走进了传送之门。 79.特鲁姆小镇的建设 (格林帝国2588年,春季) ‘聚火术’与‘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第二次价格战才刚刚开始,帝都几乎所有的符文板工坊都暂停了这两种符文板的业务。顶 点 x 23 u s就连那些熟练掌握了‘聚火术’与‘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的初级铭文师们,也被迫放弃了这两种符文板的绘制,纷纷尝试绘制其他魔法符文板。 魔纹赤铜符文板的铜火锅与排风机一经问世,便让帝都里生产这两种符文板工坊的日子变得举步维艰。 那些符文板工坊就算是将空白符文板的价格降至最低,将所有利润空间都留给初级铭文师们,每张传统模式‘聚火术’符文板的造价依旧没办法降至七十枚银币以下。 然而这个价格刚好是新式铜火锅的售价。 铜器商店里一只铜火锅的售价不会低于十五银,这就意味着那些符文板工坊至少要将传统聚火术符文板降至五十五银币一张,魔法商店里商家闷才会有利可图。 开始的时候,帝都里的符文板工坊和初级铭文师们认为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扰乱魔法市场,降价也是为了拖垮对手而做出来的恶意竞争,于是一些符文板工坊选择即使赔钱也要坚持做下去。 只是他们没想到,以这种价格一直坚持到了来年春天…… 随着矮人工匠们在辛柳谷铁匠铺里陆续将一批高精齿轮和传动轴装到魔印机上之后,这些魔法刻印机刻印魔纹的成功率一下子有了质的飞跃,‘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魔法符文板有了新的突破,废品率的降低不仅仅大大的缩减了制造成本,而且符文板的产量也是有了很明显的提高。 符文工坊那边,默里最近又连续招募了几名组装工人,才能勉强将辛柳谷生产出来的符文板全部组装好。 铜火锅和排风机在其他符文板工坊老板的眼中,基本上卖出一台就会净赔十银左右,可对于我来说,这些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实际上却是一直在盈利的,而且每月仅是这两种符文板为我带来的收益就将近五百魔晶石。 因此才有了魔印工坊制造技术革新之后的第二次降价。 这一次,我让默里将铜火锅的价格降至五十银币一台,每张赤铜魔纹‘聚火术’符文板的售价降至三十五银币,‘微缩龙卷风’符文板也做出同等幅度的调价,这个价格刚刚出现在魔法商店里公布出来,整个帝都的魔法市场都在为之沸腾。 那些初级铭文师们终于放下了最后的骄傲与坚持,他们选择尝试绘制其他类型的魔法符文板,虽然这个熟悉过程将会很漫长,也会让这些铭文师们付出高昂的学费,但是总比在一棵树上吊死好一些。 …… 以往魔印工坊每冲印二十五支巨型弩箭,差不多才能制成一支双魔法属性的合格巨型弩箭,还附带有四五支单属性的巨弩箭头。 但是现在,当老矮人工匠们用高精密精钢齿轮替代了那些容易磨损的铜齿轮之后,冲印巨弩箭头的成功率一下子提高至每十五支就能成功的制造出一支双魔法属性巨型弩箭。 不仅如此,单属性的魔法弩箭成功率基本与废品弩箭持平,也就是说剩下的十四支巨型弩箭里面至少有一半书属于单属性运转自如的魔法弩箭。 这样一来,魔印工坊两台魔印机做出来的双属性巨弩箭头,除了能够满足我自己野蛮人奴隶部队使用消耗之外,还可以拿出一些对外销售,这部分双属性巨弩箭头也马上可以为我带来丰厚的利润。 与此同时,附带制造出来的单属性巨弩箭头将会替代无属性巨弩箭头,成为对外销售的主要魔法物品之一。 以往三十五银币一支的‘穿透’效果巨弩箭头将会降至二十银币,二十五银币一支的‘锋利’效果巨弩箭头将会降至十五银币一支,如此一来,‘锋利’属性的巨弩箭头就已经很接近四银币一支的普通巨弩箭头,而且这种床弩上的巨型弩箭很多时候是可以反复使用的,或许会有更多的领主愿意接受单属性巨弩箭头的价格。 …… 四位老矮人在辛柳谷铁匠铺紧锣密鼓地进行第三代新式魔法刻印机的制作。 耶基斯学者设计的‘微光照明术’和‘持续霜冻’这两种魔法符文板的生产计划纳入日程表,前者将会制成魔法壁灯,后者将会用来制作成为冰柜。 这两种魔法物品主要面对的是帝都里面的贵族们,只要他们想要提高生活的品质,我相信在他们的生活中就一定缺少不了这些魔法物品。 另外为了支持位面战争,尤其是提高五百野蛮人奴隶的战斗力,我还想进一步巨型弩箭威力,目前双属性巨弩箭头已经是无坚不破,因此这次我将目光放在了巨型弩箭的箭杆上,按照我的初步设想,是要在这些靛辰木和硬柞木制成的箭杆上镶嵌一张‘初级御风术’魔法符文板,这样以来至少可以增加巨型弩箭四分之一的射程。 而且这次是在箭杆上镶嵌一张半圆形薄铜板制成的‘初级御风术’符文板,所以冲印这种符文板将不会有任何难度,将来这种‘初级御风术’魔法符文板的价格也不会高于三十银币。 新式的巨型弩箭将会在我那支野蛮人奴隶队伍中推广使用。 说起那些野蛮人奴隶,目前正在卡兰措和贾斯特斯的带领下,在绿谷密林中配合耶罗土著人对抗东部和西部两大蜘蛛营地里的蛛人战士,一共有六名蛛人督军分别驻守在这两个蜘蛛营地里面,就算是这样,卡兰措的狼袭战术依然是让蛛人战士们吃足了苦头。 遇见蛛人督军,卡兰措就会让兽人构装战士骑着战马在密林里与之兜圈子,一旦蛛人督军脱离蛛人战士的掩护,在密林里面落了单,立刻就会被引入伏击圈中,等待这名蛛人督军的不仅有近四百名野蛮人奴隶,还有将有大面积的火墙,就算是蛛人督军能从这个伏击圈里冲出来,也会被密林中树精们的树藤缠绕住。 绿谷密林中的树精们已经不仅仅只是为我们提供便捷的森林通道和尼布鲁族蛛人的信息,它们已经加入了对抗尼布鲁蛛人的战斗中,这些树精虽然在密林中不能移动,但是却能用树藤缠绕住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尼布鲁族蛛人。 最近这几次抽空回到耶罗位面,我都只是在特鲁姆营地里面,跟一群野蛮人奴隶和女兽人抢运辛柳谷地底仓库里的那些物资。 由于特鲁姆营地里面每天有超过三千劳工在日夜不息地工作,因此最近每天会消耗大量的基建材料,虽然营地周围拥有丰富的森林资源,但是其他物资却都是从辛柳谷地底仓库这边运过来,尤其是在辛柳谷采石场囤积的大量石料,连续不断地通过轻轨矿车运到了地底仓库这边,都要被野蛮人奴隶扛到特鲁姆营地这边来。 幸好冬季捕猎俘获了足够多的野蛮人奴隶,虽然他们目前粗野的本性还没有在采石场里消磨干净,但是让他们来地底仓库运石料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特鲁姆营地这边驻守的五十名野蛮人奴隶战士,穿着一身全覆式黑铁铠甲,背着巨大的重十字弩,在特鲁姆营地里面随便活动,总是会有美味的巨型蛛腿肉吃,那种肉香味简直让这些扛石料的野蛮人奴隶们垂涎三尺,于是他们发现未来自己的奴隶生活其实也还说得过去…… 于是乎浑身都会充满力量,扛着石料大步地穿梭在传送门之间。 不仅是野蛮人,连格林帝国人也会是这样,当他们处在一种困苦的逆境之中,忽然发现未来还有希望,哪怕仅仅只是一丝渺茫的希望,也会让他们拼尽全力,为了那一点点希望而努力地去做好各种事情。 在这期间,卡兰措前后两次让兽人构装战士从绿谷密林给我带回来大量的黑魔晶,其中包含两枚高级魔晶石,她和贾斯特斯居然带着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在绿谷密林猎杀了两位蛛人督军,这真的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在战斗中能够力压二转战士强大的蛛人督军,居然会两次丧命于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之手。 卡兰措指挥的这两次漂亮的歼灭战,也让矮人柏恩德看清了一个事实,矮人并不适合在绿谷密林里指挥战斗,于是柏恩德从绿谷密林的土著人部落回到了特鲁姆营地,同时他还带回来一大批魔法草药。 自从我和辛格尔长老做成了第一笔魔法草药交易之后,辛格尔长老发现部落里面这些魔法草药居然这么值钱,不仅可以为土著人换取大量的美味麦饼,还能够换取到一些武器装备,这些恰恰是部落里土著人最为短缺的。 尤其是尼布鲁族蛛人的破坏了密林中生态平衡,巨型蜘蛛们大肆捕杀密林中的猎物,森林中的猎物直线减少,实际上已经影响到了这些土著人部落的生存。 土著人平时依靠在森林里采集和捕猎为生,巨型蜘蛛们的出现,让土著人在森林中几乎找不到其他猎物,土著人发现仅仅靠采集野果无法填饱肚子,恰好这个时候麦饼出现在土著人的视线里,辛格尔长老发现那些存放在部落里面的魔法草药可以换取大量的麦饼,便将部落里的魔法草药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准备与我进行第二次交易。 辛格尔长老得知矮人柏恩德决定从土著人部落返回特鲁姆营地,于是便让柏恩德带上这些魔法草药一起回到特鲁姆营地来。 为此,他还派遣了一群耶罗土著人帮助柏恩德运送这批魔法草药。 等到矮人柏恩德带着一群身后背负着沉重草药的耶罗土著人回到特鲁姆营地,营地里的坦顿城居民都惊呆了。 他们之中很多人几乎在坦顿城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在坦顿城里面耶罗土著人奴隶很常见,但是却从来没有人与这些耶鲁土著原住民们打过交道。 在这些坦顿城居民的眼中,这些耶罗土著人都是最原始的,思想还未开化的野人,他们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生下来就是作为奴隶存在的,却没有想过这些耶罗土著人在黑森林里面早就拥有属于自己的文明,而且他们受到森林之王战争古树们庇佑。 耶罗土著人能够将魔法草药从绿谷密林背过来,却没办法将换取的麦粉从特鲁姆营地背回去,因为这两种物资存在巨大的差价,换取到的麦粉按照重量来算,几乎是这些魔法草药重量的五十倍,甚至还要多一些。 就算是再来五百土著人,也没办法将换取到的麦粉运回部落去。 卡特琳娜找到了卡桑德拉,请她帮忙为这些耶罗土著人运送这批粮食返回土著部落,这也是卡桑德拉第一次接土著人的生意,她虽然有些犹豫,但最后权衡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据她后来描述:当时她的心情也是非常忐忑,毕竟之前从没有与土著人打过交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曾经的冒险团,也曾在黑森林里面捕猎过土著人,对于这些土著人有一定的偏见。 就这样卡桑德拉的马车运输队从最开始在坦顿城与特鲁姆营地之间往返,到如今在坦顿城,特鲁姆营地,绿谷密林土著部落三者之间活动,卡桑德拉由最开始因为卡特琳娜的请求被迫接触耶罗土著人,到后来意识到了耶罗土著人手中也拥有着大量的珍贵资源,于是也慢慢尝试着与耶罗土著人做一些交易。 站在特鲁姆营地最高的北城墙上,看着特鲁姆营地日新月异的变化,如今特鲁姆营地的城墙已经出具规模,在原本十三米高的城墙之上,我又让那些劳工们将城墙增高五米,为此我不得不在城墙的内侧,每间隔二十五米就增添了一道辅墙,这些辅墙从特鲁姆小镇里面看,就像是陡峭的阶梯一样。 每间隔百米,在城墙上将会修建起一座五十米高的箭楼。 只是如今这些箭楼刚刚修筑了三十几米高的圆形基座,大型木架与跳板还要继续向上搭建,远远地看去,就像是被无数木条包裹着的建筑…… 80.果果姐的转变 特鲁姆小镇已经逐渐地展现出基本的轮廓,高高地城墙上插着一杆烈烈飞扬的旗帜。m.x23us.com 而这个月月底前,终于完成了第三艘传送海船拼装工作,迪伦学长接下来要进行魔法传送阵中枢系统的安装,于是我又有了大概一周的空闲时间,白天还是要在皇家魔法学院学习的,只有晚上才能通过魔法传送门来到特鲁姆。 当小镇的城墙初具雏形之后,我便和卡特琳娜跑到坦顿城的黑市场里再次找到那位武器商人,将他存在仓库里将近三百架废弃床弩全部买下来。 这些床弩的弩臂和巨弩箭槽里面魔纹没有丝毫的磨损,魔晶石插槽看起来也没有洁净如新,只是床弩弩身有的地方油布脱落,经过这长时间的风吹雨淋之后,很多地方都显得锈迹斑斑,需要重新翻新,并在床弩上刷上桐油。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些床弩依然没有底座,据说这些四轮底座在去年蛛人战士围城的时候,全部被城里的贵族们买走了。 当时那些贵族们用那些四轮底座加上一些门板和木箱,七拼八凑地组成一辆辆马车,带着家眷和财产浩浩荡荡的奔向佩雷拉城。萨摩耶公爵耗费巨资制造出来的床弩就这样被一分为二的分解开,好在这些遗弃在坦顿城里面的床弩,除了摆在内城的城墙上那些之外,其余的部分都被黑市里那位武器商人收集起来,转手又全部卖给了我。 这位武器商人也算是奇才,据说还有一批床弩直接被他雇人拆成了配件,返销到佩雷拉城,就相当于萨摩耶公爵花钱买自己丢掉的东西。 当特鲁姆小镇的城墙建起来之后,这些床弩第一时间就被矮人柏恩德带人安在城头,每架床弩在城头不仅有遮雨棚,还包裹着一层遮雨帆布,并且有专人定期保养,床弩一直以来都是格林帝国公认的性价比最高的守城军械。 据说魔导炮这一级别的杀伤力巨大的守城魔法武器,只有帝都、圣卡洛斯城、史洛伊特城、奇岩城、海音丝这样的大城市才会拥有。 一般普通的小城,就只有安装在城头的床弩和投石车而已,显然在位面战争中,床弩的作用要较投石车大很多,投石车需要在密集的方阵战场上才能发挥作用,无论是对付纳克玛人,还是对付尼布鲁蛛人,又或者是那些恶鬼军团,投石车并不能发挥多大的效果。 如今特鲁姆小镇的两条主街在中心广场交汇,街上已经铺设好了青石板,中心广场上还没有建造雕像或者喷水池之类的标志建筑,广场上平坦的青石板地面让这里成为最干净的地方,每天都有一些商贩在广场上贩卖一些货物,这些货物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 如今特鲁姆营地虽然只是初具轮廓,但是小镇上人口总数已经超过了一万人,除了有三千多名劳工之外,其余都是至于坦顿城的居民,他们有的是来特鲁姆小镇购买一些粮食,有的是来特鲁姆小镇碰碰运气,看看这里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 …… 在特鲁姆小镇的街上,偶尔也会看到一位背着藤筐的耶罗土著人,他们在特鲁姆小镇里面很少说话,而且警惕性也很高,他们背后的藤筐总是背着一些猎物,草药或者野果什么的,有的时候会在某个摊位前面停下来,看上了摊位上的某件东西,就会用手比划着,并从藤筐里拿出里面的货品,如果摊主愿意交易的话就点头,如果摊主摇头的话,这些耶罗土著就会立刻放下手中的货物,一声不响的离开。 特鲁姆营地里的商贩们已经习惯了这些土著人的存在。 在特鲁姆小镇里,这些土著人也是受到城镇守卫保护的,如果有人哄骗土著人手里的财物被守卫发现,一经核实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申辩的余地,直接会被赶出特鲁姆城,并且会在手臂上留下独特的徽记,以后都不允许再走进特鲁姆小镇一步。 如今矮人柏恩德成为了特鲁姆营地的临时管理者,而且他还负责监管地底岩洞中的那几十名矮人和七百多名耶罗土著,以及数万名地精奴隶。鲁卡在特鲁姆继续当他的粮库管理员,特鲁姆营地的建设则是由昂金.拉德纳建筑师负责。 卡兰措和她的兽人战士们依然无法从绿谷密林那边脱身,蜘蛛营地里的那些蛛人战士们在屡屡受挫的情况下,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放弃营地,看起来它们这次似乎铁了心要攻占这片绿谷密林,并且不断地有尼布鲁蛛人从黑森林南部区域赶过来增援。 随着耶罗土著战士们逐渐加入到这场战斗中,这个绿谷密林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绞肉机,已经有至少五千名耶罗土著战士在这片绿谷密林中丧命,那里俨然已经成为了耶罗土著人的坟场。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耶罗土著战士们在这个地方战死,绿谷密林却逐渐地成为耶罗土著人心中的神圣之地,他们坚信这片土地能够给他们带来勇气,他们也坚信在这里战斗最终会获得胜利,森林之王会庇佑他们重新夺回土著人的尊严和这片森林。 于是有无数勇敢的耶罗土著们从四面八方赶到绿谷密林之中,他们会重新捡起倒下去的同伴们手中的武器,继续在绿谷密林中协同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战士,抵御那些源源不断涌向密林中心区域的尼布鲁族蛛人战士们。 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耶罗土著战士们硬生生用生命堆铸起对抗尼布鲁族蛛人的经验,一些经历数场血战而存活下来的耶罗土著战士终于蜕变成为了部落中的勇士。 也只有辛格尔长老才知道为了两千名耶罗土著勇士,他们究竟付出了什么。 …… 待在特鲁姆小镇,可以感受到小镇正在飞快的生长着,每次来都能看到很明显的变化。 从辛柳谷运抵到特鲁姆小镇上的这些石料是用熟石灰混合黏土连在一起并砌成城墙和石屋的。 这种连接方式虽然远不如铁水浇筑石缝那种结构结实,却可以让特鲁姆小镇的建筑迅速的建起来,我当初要求这些野蛮人奴隶在采石场凿石料都带有互锁的石槽,这些石料建造的房子会变得更加稳固。 我喜欢带着卡特琳娜走在破破烂烂的街道上,感受着小镇每天的变化。 班加罗尔长老托人带回来的一个消息,才将我吓得第一时间赶回了辛柳谷的地底岩洞。 从辛柳谷地底传送祭坛上快步走下来,两位兽人构装战士守在传送祭坛的左右两侧,祭坛旁边的空地上还整齐堆着花岗岩石料和麦粉,还摆放了数十箱等待运到符文工坊的赤铜魔纹符文板,几乎每天都要打开传送门,用来传递帝都与辛柳谷,以及辛柳谷和耶罗位面之间的各种必用物资。 如此频繁的使用时空碎裂者之锤和我体内的的雷电元素,让我这段时间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能够感觉到左侧肩胛骨上雷电元素在不停的滋长,那种飞速成长已经完全的碾压了右侧蕴含了风元素力量的肩胛骨,无数雷电元素似乎要迫不及待地挣脱左肩胛骨的束缚,像是一只巨大的触手在我身后幻化出千奇百怪的模样。 另一侧肩胛骨上风元素则是如一棵稚嫩的幼苗,仅仅是在肩胛骨上萌发了一片风元素织成的叶片,我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是我想最近应该找个机会去问问肖恩学者。 穿过传送祭坛石室的大门,经过魔印工坊的时候,里面传来的冲印声就像是篝火晚会上躁动舞蹈的节拍,一片片废弃的巴掌大小的圆形铜板在冲印工坊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两位耶罗土著一前一后抬着一只大箩筐从冲印工坊里走出来,箩筐里面装满了赤铜魔纹符文板。 隔壁铁匠工坊里面的货架上整齐的堆放着精钢齿轮,数名女矮人系着围裙,站在工作台前就像是传统的面点师一样,将一块块柔软的坯料塞进齿轮形状的‘蛋糕模具’里,用铁木捣锤将配料砸实,然后再压平,用铁铲铲去多余的剩料,将模具里面的工件倒在一块木板上,当这块木板上的齿轮摆满之后,统一浸入储满固化剂的方形木槽里面,十二个小时之后,就会有一批崭新的精密齿轮从这个木槽中诞生。 我来不及去欣赏四位老矮人工匠们的一些妙想,直接穿过地底广场、存放海克斯图纸的密室、缫丝车间、耶罗土著们的石屋居所、金苹果酒的酒窖,来到最里侧的一间石室门前。 这时班加罗尔长老和矮人柏恩德一脸凝重的站在石室门口,见到我赶了过来,才将石室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站在石室门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冰壁,石室的大门和洞穴的岩壁完全被厚厚的冰层包裹住,这片冰层的面积已经超越了整座石室,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正在向墙壁的四周扩散,寒气让这里的温度低至冰点。 我靠近石门,看到石门上面的冰层已经接近有一米厚,便问班加罗尔长老:“石室出现这种冰层是什么时候的事?” 班加罗尔长老和耶罗土著人负责照看这间石室,每隔十天就会有人往石室里丢四张霜冻卷轴。 班加罗尔长老对我说:“大概在一个月前就有了一点点苗头,当时我们以为这是石室里面新放置的‘霜冻’魔法卷轴造成的,也就没太在意。” 他盯着墙壁上的冰层,继续说道:“半个月之前,我们开始发现石室里的冰层不仅没有因为‘霜冻’魔法卷轴失效而慢慢减弱,反而让石室内所有石壁上都凝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当时我只是没有让人继续往石洞里放置霜冻卷轴。” 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班加罗尔长老说:“只是……没想到仅仅在这半个月之后,石室里面的冰层居然直接扩散了出来,而且已经将这间石室的石门彻底封死,我这才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不然也不会专门让人将你从特鲁姆小镇那边找过来。” 用手敲击着厚厚的冰壁,上面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微微皱起眉头说:“还真是有些麻烦啊!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说完,我在胸.前画出一幅‘冰爆术’魔纹法阵,对于冰爆术我.操控技巧已经是炉火纯青。 只是稍微控制了一下冰爆的区域。 “冰……爆!” 周围的温度骤冷,石室外墙体表面上那层厚厚的冰顷刻化为冰雾,在岩洞里面弥漫开,我们所有人身上都沾染了一层白霜。 如此猛烈的寒气冻得班加罗尔长老和矮人柏恩德瑟瑟发抖,如果不是我刻意保护,在场这些人除了卡特琳娜之外,怕是都已经变成冰雕了。 岩壁外层冰层消失,我和卡特琳娜同时走上去将石门打开,里面情景更是让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封印着果果姐水元素之体的冰碑赫然的躺在石室中央,只是冰碑比之前更加纯粹而清澈透明,果果姐在冰碑里面的样子更加显得栩栩如生,而且一股淡淡的纯冰之气环绕在冰碑的四周,并不停地缓慢旋转着。 石室之中极寒的气息蔓延出来,就算是拥有极高冰元素亲和力的我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那种阴冷几乎可以渗入骨髓。 最可怕的景象是石室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生长出锋利的冰尖柱,每一根冰尖柱都紧挨着另一根冰尖柱,这些冰尖柱就仿佛是从石壁上生长出来,所有的冰尖柱就像是无数把利剑一样,直指石室中心位置的冰碑。 整个冰室剩余的空间,几乎都无法容纳一个人在里面行走。 班加罗尔长老惊呼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回答班加罗尔长老的问题,但是此刻我已经知道了原因所在,果果姐的水元素之体居然在半年内完成了向冰元素之体的蜕变,她的这副躯体已经自动地进化成为更高阶的冰元素之体,而且已经算是彻底转变过来了。 如今,肖恩学者施法创造出来的冰碑已经不再是封印她的樊笼,冰碑反而成为了果果姐冰元素之体的养料,正在不断的滋养着她,冰碑上的封印法阵一点点的削弱,也许用不了多久,果果姐的冰元素之体就将会挣脱这个封印,从冰碑里面冲出来。 我伸手按住额头,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棘手,看起来必须马上找到肖恩学者才行。 我都没有走进那间石室就将石门直接关上。 然后吩咐班加罗尔长老和矮人柏恩德,让他们派人盯着点,不要让人靠近这间石室。 我和卡特琳娜随后通过传送门返回了帝都。 81.战争枷锁与禁锢 肖恩学者的宅子位于第二街区红松林大街15号。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魔法篷车驶到大门口的时候天刚刚放亮,这时候绝大多数帝都人还都沉浸在睡梦之中,街对面的院子后花园里的一只斑点狗从篱笆墙里探出头来,冲着马车发出低吼,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篱笆墙里面冲出来。 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街道两侧梧桐树的枯枝微微摇晃。 瑟瑟的晨风中,两名守夜人赶着一辆马车逐一将街上的路灯熄灭,这匹老马似乎早已经完全熟悉了这种生活,不用驱使便在街灯下走走停停,两位守夜人坐在马车的驾座,便可以轻松的拧开路灯的盖子,将里面的路灯熄灭。 还没等魔法篷车在街边停稳,我便迫不及待地拉开车厢的大门跳了出去,三步两步登上大门口的石阶,用力拍着大铁门。 大门口的门房里一位睡得睡眼惺忪的守卫推开窗户,从里面探出半截身子,他的头发和胡须都还没来得及整理,看起来乱糟糟的,门房里飘出一股烈酒的味道,他眯着眼睛看着我。 门卫是一位四十多岁,拥有着巨大啤酒肚的终年大汉,他注意到我穿着一件魔法长袍,伸手揉了揉通红的鼻头,对我问道:“年轻的魔法师阁下,请问您找谁?” 我站在门口将胸前的皇家魔法学院徽章摘下来,拿在手中展示给他看。 “我有急事要见肖恩学者,我是他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我的名字叫吉嘉。”我对门房守卫说道。 语速有些快,因此带了一点埃尔城的口音,他开始没听明白,迟疑了一下之后,才搞懂我说的话。 “啊!是您……吉嘉魔法师阁下,我见过您来着,您这么早来找学者大人……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见管家。” 门房里的守卫穿着马裤和亚麻布衬衫从门房里推门走了出来,麻利地套上一件软羊皮马甲,隔着大铁门的栅栏对我说了两句,就向院子里面跑去。 卡特琳娜紧跟在我身后,她这阵子一直在特鲁姆盯着小镇的建设,这次是见到班加罗尔长老有急事找我,担心辛柳谷出了什么事才跟在我身边,没想到是封印果果姐的冰碑出状况了。 这时候,让我不禁想到蛮荒沼泽丛林里上古遗迹里面的那群飞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次蛮荒沼泽之行,怕是没办法拖到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以后了。 肖恩学者府上的年轻女管家并没有让我等太久,就在门房守卫的带领下走了出来,将我和卡特琳娜领进了肖恩学者家中一楼的一间餐厅里,一名侍女为我和卡特琳娜端上来两杯热茶,女管家看起来精明干练,只是板着一张脸,像是带了一张看不到任何感情的面具,我从她的脸上读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吉嘉魔法师,请您稍等一会,学者大人马上就来,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随便吩咐。”说完,女管家微微的欠了欠身,转身带着那位端上热茶的侍女走进旁边的厨房。 从厨房里面传来淡淡的烤面包香味,蜂蜜和奶油预热后散发出来的浓香,让我感觉到腹中空空。 肖恩学者并没有让我等多久,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魔法长袍出现在餐厅门口,身后跟一位侍从,或许刚刚睡醒的缘故,他脸上的皱纹看起来要比平时多一些,也更显得苍老了一些。 “肖恩学者!”我连忙站起来,向肖恩学者打了一声招呼。 肖恩学者随和地对我摆手示意:“哦,不必站起来说话,吉嘉,坐下来,难得你能和我一起吃顿早餐,来尝尝我这里的烤白面包,非常的不错。” 他坐到餐桌的主位上,随后对着出现在他身边的女管家吩咐道:“阿德里安娜,给我们来一些蜂蜜烤面包。” “是的,学者大人。”女管家答应道。 肖恩学者十指交叉放于餐桌上,转头看着我说:“哦,好吧!现在让我猜猜你怎么会忽然跑到我这儿来……” 女管家端上来一盘热气腾腾的烤白面包,打断了他的话。 肖恩学者看到盘子里的白面包,微微点了点头,就又对我说:“听说你最近正在和迪伦那小子制造传送海船,如果遇见这方面的麻烦,你应该此刻坐在占星者工会的魔法实验室里。” 肖恩学者示意我边吃边说:“如果是铭文学方面的难题,你应该去找耶基斯学者,你能够来找我,一定是遇见了有关于水系魔法方面的难题。” “肖恩学者,是那块冰碑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对他说道。 肖恩学者没想到会是这件事,有些惊讶地问:“哦?说来听听,难道是封印失效了吗?” 我说:“事实并非如此,不过情况恐怕比封印失效还要糟糕……” 于是接下来,我将辛柳谷地下石室外面看见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肖恩学者描绘出来。 肖恩学者微微皱着眉头,仔细地听我的叙述,他拇指的指肚轻轻地揉着额头,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随后他又向我询问了几个问题,我一一做出了回答。 肖恩学者对我说:“吉嘉,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水元素之灵在冰碑里面,在无意识状态下,本在本能的驱使下完成了向冰元素之体的进化,而且当她完全进化成冰元素之灵后,身体将会与冰碑融为一体。” 其实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 我有些紧张地问肖恩学者:“那样的话会怎样?她会觉醒吗?” “当然,它的资质还不错,已经完全达到了觉醒的基本条件。”肖恩学者手里拿着一块白面包,正在用餐刀向上面涂抹草莓酱。“我们当初将它封印在冰碑里,是为了在唤醒灵魂碎片中记忆之前,避免这具水元素之体觉醒‘初级智慧’,拥有自主意识,但是现在来开,当她成为冰元素之体后,冰碑不可能继续限制它的成长,那么也就意味着它有可能随时觉醒。” 我感觉眼前一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向肖恩学者询问道:“有什么好办法能阻止它觉醒吗?” “说实话……这比较难!”肖恩学者犹豫了片刻,向我解释道:“要知道,它本身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水元素之灵,没有任何一个水元素之灵可以诞生在我们的这个世界里。” “事实上,这些水元素之灵拥有自己的世界,那是一个与我们并行的世界,在那里生活着无数元素形态的生命体,这位无意识的水元素之灵存在我们的世界里,反过来看的话,就好比一名婴儿莫名其妙的出现元素世界里,这是一件非常很不寻常的事。” “我知道她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吉嘉,顺其自然吧!”肖恩学者对我这样说道,最后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也知道我不愿听那些话。 肖恩学者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虽然这些知识不属于魔法课程的范畴,但是我在图书馆查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资料。 我大口地将面前餐盘里的面包吃掉,然后喝光杯子里的茶,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站在起来对肖恩学者说:“我原本还想再拖延一些时间,如果真是不行的话,我马上就去买飞往奇岩城的船票,也许我们还来得及。” 说完这些,我正打算向他告辞,然后就要去空港小镇乘坐最近一班飞往奇岩城的魔法飞艇…… 可是这时候,肖恩学者又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对了……你当初在那里找到她的?” 我转身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肖恩学者用力的搓了搓手,又说:“我是说她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可是偏偏一直无意识的跟在你身后那么久的时间,你一定是在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找到她的。” 我的脑海里回忆起埃尔城的那个夜晚,蒙德特罗亚居然再次找到了我,他试图想要抓住我,他担心我再次逃走找不到我,就拿出了战争枷锁将我们之间的精神紧密连在一起。 可他没想到埃尔城是属于我的主场,而且我找来了帮手,反而将他杀死了。 我在他的身上找到那个战争枷锁的时候……对了,就是那时候,我在蒙德特罗亚的身上拿到那个战争枷锁,发现了战争枷锁里面封印的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以及在水元素之灵体内的灵魂残片,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果果姐其实并没有死,她的灵魂被禁锢在战争枷锁的精神囚牢里面。 而且似乎因为果果姐死的时候,恰好是化成了水元素了,所以战争枷锁里面孕生出来了毫无自主意识的水元素之灵,而且果果姐的灵魂残片恰好在水元素之灵的身体里。 是战争枷锁! 或许我应该将果果姐藏在战争枷锁里面,那里面或许能够抑制住已经进化成冰元素之灵的果果姐。 我霍然醒悟之后的样子被肖恩学者看在眼中。 “找到答案了?”他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我想肖恩学者告辞,带着卡特琳娜返回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 这时候距离上早课还有一段时间,我让卡特琳娜留在宿舍里,而我则打开了辛柳谷的传送门,重新跑回了存放果果姐冰碑的那间石室前面。 没想到仅仅只是过去了几个小时,石室外面的石壁上再次布满了厚厚的冰层,而且这次的冰层明显又扩大了一些,整间石室的外壁都被冰封住了。 我用‘冰爆术’开启了一条通向石门的通路,这条通道差不多有将近一米。 当我推开石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冰碑上面漂浮着一位白色的身影,她的脸上失去了水的光泽,看起来她就像是一座雕刻无比完美的冰雕,那张面无表情冰冷的脸……分明就是果果姐的样子,无数冰元素从四周汇聚到她的身体里,她的身影似乎不断地在实体化。 从四周石壁的数千把冰剑上,剥离出冰元素一点点注入了果果姐的身体,石壁上的那些冰剑在一点点的缩减。 我仿佛在这一刻,亲眼见证了一位冰元素之灵的诞生,我连忙冲进石室。 石室里面那种极寒之气冷入骨髓,每向里面多走出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悬浮在冰碑之上的冰元素之灵似乎也感应到了我的靠近,下一刻,石室墙壁上几乎所有的冰剑全部指向了我。 我咬着牙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举动,直接走到冰元素之灵的身边。 这时候,我的身体几乎都快要被冻僵了,浑身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白霜,我这时候我终于走到冰碑的前面,然后从魔法腰包里面掏出了那把战争枷锁,并向那么瑟银打造的战争枷锁注入一丝法力。 顿时,就在冰元素之灵脚下、冰碑之上一座蓝色六芒星型法阵慢慢地凝聚而出,果果姐的冰元素之灵迟疑地望着我,就在她本能发现危险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散发出寒冰气息,我的双手双腿几乎全部失去了知觉,就在这时候,两道锁链虚影从六芒星法阵中冲出来,紧紧地缠绕住了果果姐的冰元素之灵,就在它发出呐喊声之前,迅速地将它拖进了战争枷锁的内部空间里。 石室内的那种极寒气息开始慢慢消退,我的身体逐渐的恢复知觉。 …… 肖恩学者在这段时间带着我参加了两次水系魔法师沙龙,我在一次沙龙上展示了‘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虽然说这些水系魔法师对冰柜这种新式魔法物品依旧不感兴趣,但是魔法师们对‘持续霜冻’这种创新魔法符文倒是赞不绝口。 我原本计划要赶在进入夏季之前,能够批量生产这种带有‘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的冰柜。 当然还打算随便把低魔耗的魔法壁灯做出来,并且让默里向铜器店里面定制了一大批的铜制台灯,台灯的样式虽然显得很简洁,但是样品的台灯造型却是出至铜器名匠之手,样式简单而精美,铜器店里的匠师们仿制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这些魔法台灯的只要销售人群也是定位在那些薄有家产的小贵族们身上。 随着位面战争不断地升温,大量的黑魔晶涌入格林帝国,造成魔晶石大幅度贬值,魔晶石碎片也因此在帝都变得十分泛滥,帝都里的居民开始对一些消耗魔晶石的魔法物品产生了兴趣,魔法物品正在悄然无声的走进千家万户…… 82.伊凡和迭戈的窘境 浑厚的钟声从窗外传进了教室,将马丁老师的讲话声淹没…… 马丁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把摊在讲桌上魔法书合上,抱起那本厚厚的书皮上镶嵌着七颗不同颜色魔法宝石的魔法书,慢悠悠地走出教室。 我和诺亚从教室后门艰难地挤出来,在走廊里顺着人流向旋转楼梯涌去,雪莉.纽曼站在隔壁班的门口,与其他的同学们挥手道别,看到诺亚挤过来,便挤进人流中挽着诺亚的胳膊,与我们一并前行。 每当下课的时候,皇家魔法学院教学楼的旋转楼梯总会有一种万马奔腾的气势,数百名魔法生用教学楼的大门冲出去。 诺亚很喜欢这种很多人拥挤在一起的场面,他一面与我勾肩搭背,一面搂着雪莉细腰,顺着人潮快步下楼。 在人潮中,除非能挤到墙边或者楼梯缓步台的角落,否则难以停下来。 没有了乔治王子和昆汀的学院,帝都帮再次沉寂下来,他们不再像以往那样在学院里趾高气昂的肆意妄为。 铭文学社里也开始加入了一些新人,但是毕竟铭文学社还是在帝都帮的把持下,外面各个行省的魔法生除非拥有极高的铭文天赋,否则难以摸到铭文学社的大门。 听诺亚说,有人想重新组建剑与魔法社团,据说这届新生里面有一位不亚于露西娅的漂亮精灵妹子,不过我在皇家学院里的课外时间少之又少,以至于开学这两个多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备受推崇的精灵少女,据说这位精灵少女拥有纯正的银月精灵血统。 不过说实话,或许是和兽人呆太久了,我有那么一点讨厌精灵。 喷水池边围着一群人,这里每天都会很热闹,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 聚在喷水池边的魔法生们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圆圈中传来了一些争吵声,但是却不见有人上前帮忙。 赢黎这时候在喷水池边恰好和一位穿着墨绿色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的女魔法生聊天,都没看到我和诺亚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我走过去才发现诺亚向我瞟过来意味深长的眼睛,并凑到我耳边小声地嘀咕:“吉嘉,我差点就被你骗到了,原来你认识提努维尔。” “提努维尔?这精灵的名字……” 我正在小声地和诺亚说这话,穿一身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的女魔法生忽然转过身,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我。 她有一双尖尖的晶莹剔透的耳朵,连上面的细微血管都清晰可见,她的安静就像是两汪清泉,笔直挺拔,有着和露西娅一样菱角型的嘴唇,她的身材纤细高挑,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高贵优雅的白天鹅。 她对我笑了笑。 虽然我看每一位精灵的微笑都感觉那么假,但我还是对她点了点头。 “我就是提努维尔,来至于布宜诺斯。”她对我优雅地说道。 她的眼神十分的清澈,但却有一种站在海的彼岸的距离感。 “你好,我是吉嘉。”我对她平淡地说道。 赢黎拉着提努维尔的手,显得有些紧张,她是那种无论在哪都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公主的女孩,她稍微缺少了一点作为公主的自信,她对我说:“吉嘉,她是我的……好友!” 随后她又显得有些不确定地转头问精灵美女:“提努维尔,这位是吉嘉。” “吉嘉,你好!”提努维尔说话的时候,尖尖的下巴总是要微微抬起。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目光咄咄逼人的女孩子,就在我刚要说话的时候,喷水池旁边围成的圈子引发了一波躁动,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虽然很少有人敢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闹事,但是并不意味着没有。 眼下的情况,看起来就像是有人闯进学院里面找茬,被刚刚下课冲出教学楼的魔法生们围了起来。 “喂,你们不可以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打人?”有个年轻的声音大声的呵斥道,一旁也有很多声音响应。 显然,这个声音引起了周围许多魔法生的共鸣,大家同仇敌忾地向里面拥。 要不是雪莉死死地拉着诺亚,怕是诺亚早已冲过去了。 被围在人群中的一位大嗓门高声喊道:“……我们可没打人,我们是过来找朋友的,我们只想告诉这两个朋友,总躲着不见我们也没有用,还是趁早把钱还上的好,你们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每个月都拿着帝国给的津贴,都是格林帝国里的体面人,最好不要做那种欠债不还的无赖。” 说着,就有几个贵族模样的年轻人强硬地从圈子里挤出来,大步地走学院的大门口。 等他们走出了皇家魔法学院,聚在水池边的人群也将要散去,伊凡和迭戈才一脸狼狈的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们俩显得有些气急败坏,身后还跟着几位一脸茫然的铭文学社成员,他们走的很匆忙,甚至有些慌不择路,也没有注意到喷水池边的我和诺亚,等到他们看见我们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不及避让了,这时候在转身而去显然更加丢脸,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完全无视我和诺亚的存在,与我们擦肩而过。 那几位铭文学社的成员也是一直警惕的盯着我和诺亚。 诺亚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等到伊凡和迭戈彻底走远,才对我说道:“喂,吉嘉,你猜猜到底发生什么事,才会让这他们俩像丧家之犬一样?” 诺亚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脸不解地说道:“说起来,按照他们在帝都的家庭背景,还是擅长铭文学的皇家学院魔法生,怎么也不可能会缺钱吧!” 这位门萨家的少爷可能永远都理解不了缺钱是怎么样的滋味。 站在他身边的雪莉说道:“我最近倒是听身边有人说起他们两个的事,原本他们在铭文学社混得风生水起,伊凡更是学院里面少数拥有铭文师身份的魔法生……”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雪莉.纽曼忍不住打量我两眼,便又接着说道:“听说他们用自己的一点积蓄俩开办了一间符文板工坊,只是这间符文板工坊这几个月一直连续亏损,他们俩每个月都要往里贴钱。” 看起来,雪莉在皇家魔法学院里的交际圈子,比我和诺亚大得多,要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么清楚,居然还知道伊凡和迭戈开设符文板工坊的一些事情。 诺亚反问道:“就算开一间符文板工坊,对他们俩又能算什么!” 他大概是觉得就算是开一间符文板工坊也不至于让伊凡和迭戈的经济出现赤字。 雪莉对诺亚说:“开一间符文板工坊当然还不至于让他们变得如此窘迫,但问题是他们在开学之初又将一笔钱投到了位面战争的军需物资生意上。” “……”我和诺亚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我们大概是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了。 接下来,雪莉.纽曼的话算是验证了我们心里的想法:“据说他们和乔治、昆汀一起在帝都到处购买魔法草药,用以支持查理殿下在安其拉多位面的战事,可惜这笔钱虽然投了出去,却因为乔治与昆汀去了奇岩城,倒卖军需物资这件事就变得无疾而终。” “乔治王子囤积的那些魔法草药也变得下落不明,而且属于他们俩的那部分钱也打了水漂,据说他们不仅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还从家里面凑了一笔钱,又在外面借了一笔,刚刚那些人大概就是来找他们催债的。” 三皇子埃里克将乔治王子送到了奇岩城,那些魔法草药也如数归还给魔法商人们,从魔法商人那边退还回来的金币却是并未回到伊凡和迭戈手中,我想他们俩大概也是没什么勇气跑到三皇子埃里克面前要钱,才会把局面搞得如此窘迫。 雪莉.纽曼见我和诺亚直愣愣地看着她,微微有些脸红地说:“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这些事都是听铭文学社里面的人说的。” 赢黎和提努维尔的旁边也凑过来几名这一界的魔法生,赢黎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吉嘉,诺亚,雪莉,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吃?” 这句话说得好没诚意,我只好顺着赢黎小心思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有机会在一起聚吧。” 说完,我看了诺亚一眼,又说:“我和马文已经约好了,他还在贸易商行那边等我,我准备和他去铜器铺敲定那些魔法壁灯首批灯座和灯罩,晚一点还要去帝都魔法研究院那边。” “好吧,你一路上小心点。”赢黎脸蛋上浮现出迷人的小酒窝来。 诺亚一脸懵得望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去贸易商行这事,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的意思。 我不去理会诺亚疑惑的眼神,一脸正色地与他们挥手告别,与等在学院门口的卡特琳娜汇合。 一辆魔法篷车停在了皇家魔法学院的门口,我带着卡特琳娜登上魔法篷车,正午的阳光照进车厢里,我透过车窗恰好看到赢黎和提努维尔混在一群女魔法新生的人群里,一群人有说有笑穿过学院教学楼前的广场,向着学院西大门走去。 诺亚则是被雪莉.纽曼拉到属于她的那个圈子里,也不知道诺亚说了一句什么,人群中爆发出一句欢呼,然后一起簇拥着诺亚和雪莉.纽曼有向学院西门的美食街走去。 这种时候,卡特琳娜就会安静的坐在一旁,红宝石一样的眼眸里流露出水一样的温柔。 马车一路疾驰赶到贸易商行。 贸易商行里囤积的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差不多全部变成了洛其位面的军需物资。 威尔士王子和哈斯拉柏侯爵买走了一大半存货,剩余这些货品还要维持帝都这边数十家魔法杂货铺的基本铺货量。 如今,贸易商行里的仓库的货仓基本都是空的,空荡荡的看上去有些萧条,甚至有些仓库里的员工坐在空空的货架下面打着瞌睡。 马文在这两周的时间里,筹备了能够装满三艘魔法飞艇的物资,目前都存放在空港小镇那边的仓库里,其中包括了一部分铜火锅和魔法台灯,准备亲赴帕伊高原去稳定这条琪格留下来的商道。 最近商行这边人员变动有些大,马文担心离开贸易商行的那些人会借用琪格的这条商道,与帕伊高原上的兽人做贸易,所以这次他准备带着信物,亲自到帕伊高原的古鲁丁镇去。 我们还有最后一批铜器还在铜器商店里,我和马文约好了今天下午要去铜器店,不仅仅是为了取货,最主要的还是敲定后面几批货的具体数额和交期。 看到我和卡特琳娜推门进来,马文正在和几名员工核对货物的明细清单,司佩为我们端上来了两杯茶,对我说:“还以为你吃过午饭才会赶过来。” 我坐在马文办公室里面的沙发上,对司佩问道:“空港小镇那边的货品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齐全了,马文正在核对上船货品的清单。”司佩在我对面坐下来,说道。 等到马文核对完清单之后,也凑过来与司佩并肩坐在一起,然后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次‘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第二次调价,随着符文板工坊产量进一步提升,帝都里面至少有十家以上符文板工坊要受到此次降价风波的波及。 其实也并非是刻意针对伊凡和迭戈的符文板工坊,只是他们那间符文板工坊不仅要养活汉克和布伦南,以及原来我的符文板工坊那些工匠们,后面还要养活一批因为与乔治王子私下交易而被迫离开贸易商行的员工,这些都是需要伊凡和迭戈为此而额外买单的。 在第二次‘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金属符文板的降价浪潮中,因为伊凡和迭戈的符文板工坊没有任何的价格优势,所以遭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冲击。 受到铜火锅体积所限,聚火术符文板一度被制成巴掌大小的圆形符文板,所以这种空白的符文基板与其他符文板不同。 如今他们每生产一张聚火术魔法符文板,至少要净赔三十五枚银币。 但是不生产聚火术魔法符文板,那么又意味着工坊里面整套制造聚火术空白符文板的生产线将会直接报废掉,而且仓库里囤积的聚火术符文板也会变成一堆废铁,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中,难怪伊凡和迭戈会显得那么狼狈。 83.信 去年夏天,安其拉多位面五大秘银矿场一度陷于纳克玛人手中。顶 点 x 23 u s 这五大秘银矿场是圣卡洛斯城符文板工业区最重要的秘银矿石供应商之一,为了确保位面战争和大领主们的符文板订单能够顺利交付出去,巴宾顿家族一度停止了低级空白秘银魔法符文板的生产制造,致使帝都魔法市场上几乎见不到秘银空白魔法符文板,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几个月之久。 精金魔纹符文板就是我和琪格在那个时候设计出来的。 设计的初因是琪格的魔法实验室里由于炼制魔法草药整天都冒出大量呛人的浓烟,当时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我和琪格联手做出了排风机,随后我们发现这种魔法物品有很大的市场前景,于是才想到了开设一家符文板工坊。 当时帝都里的初级铭文师由于买不到空白秘银符文板,基本上都处于停工状态。 那段时间,帝都里面的初级铭文师们几乎都赚不到什么钱,直到精金魔纹符文板的出现,那些初级铭文师才再次找到了活,只是当时为了满足排风机的生产加工需要,符文板工坊制造出来的精金魔纹符文板只能用来制作‘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 对此帝都里的初级铭文师们颇有怨言,对于这些初级铭文师来说,‘微缩龙卷风’符文板是一个全新的魔纹法阵,他们由生疏到熟练需要大量的练习。 而且最初绘制‘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那个阶段,很多铭文师基本上都赚不到什么钱。 虽然一张‘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留给铭文师们的利润空间很大,但是铭文师们需要为自己的失败买单,所以一直到后来他们将‘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练得足够熟练之后,他们才算扭转了那种接不到活也赚不到钱的尴尬局面。 当时我和琪格的符文板工坊是唯一一家能够生产精金魔纹符文板的工坊,而且当时我们需要应付大量的排风机订单,所以一直没有做其他种类的符文板,这是帝都里那些初级铭文师对我不满的主要原因。 以至于后来那些铭文师们从符文板工坊接到订单之后,宁愿说绘制失败,并按售价赔款,也不愿再把那些绘制好的‘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回售给符文工坊这边。 这样一来,帝都因此也催生出一批专门制作排风机的工坊,而且这些排风机制作工坊凭借一系列手段,迅速的占领了魔法市场,符文板工坊的经理人尼克又不善于捕捉市场上的商机,反而认为这是一个扩张符文板工坊规模的好机会,开始加大精金魔纹符文板的生产规模。 尼克去年秋天的时候执行了他的这一想法,放弃生产排风机,全力生产精金魔纹符文板。 直到肯达位面的战争胜利,查尔斯陛下决定收复安其拉多位面的消息传出来,大量的秘银矿重新出现在魔法市场上,空白秘银符文板凭借更低廉的价格和方便自由的搭配魔纹法阵,迅速让精金魔纹符文板变得在魔法市场上无人问津。 我那间符文板工坊一度陷入窘境,就在那个时候,尼克和布伦南这两人在伊凡和迭戈的游说下,带着符文板工坊里面所有的匠师去了伊凡和迭戈新开的符文板工坊,我的符文板工坊在那段时间一度陷入停业的状态。 由于当时帝都里的初级铭文师们早已经习惯了精金魔纹符文板基板的形状,圣卡洛斯城运过来的空白秘银符文板与之有很大区别,想要依据空白秘银符文板的形状重新设计‘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也不是不可行,只是铭文师们想要熟悉新形状的魔纹法阵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金钱。 当时排风机在帝都极为畅销,帝都需要大量的‘微缩龙卷风’符文板,所以‘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订单很好接,伊凡和迭戈正是看到了这样一个商机,才开了一家从事生产精金魔纹符文板外形的秘银符文板工坊,工坊里的整条生产线以及符文板冲型模具都是为此而设计。 后来又从我的符文板工坊这边挖人,因为尼克和工匠们比其他人更熟悉这些符文板。 开始的两个月,伊凡和迭戈的符文板工坊生意非常红火。 不过好景不长,冬季来临,排风机销售进入了淡季,所有的符文板工坊都变得不那么景气。 我从瓦丝琪位面回到帝都之后,在帝都的奴隶市场买回来一批矮人奴隶,并且在辛柳谷铁匠工坊里研制出第一台魔法刻印机之后,赤铜魔纹‘聚火术’符文板出现帝都的各个魔法市场中,伊凡和迭戈又发现了这样的一个商机,开始将之前几个月的盈利都用来建早仿制‘聚火术’符文板的生产线。 伊凡和迭戈想要继续执行之前的模式,按照赤铜魔纹‘聚火术’符文板的外形制造秘银空白符文板,然后请帝都里面的初级铭文师绘制简单的‘聚火术’魔纹法阵。 他们原以为我开始将‘聚火术’符文板以及铜火锅的售价定得那么低,只是想利用资金优势打击其他符文板工坊,让其放弃生产‘聚火术’符文板,进而垄断帝都的铜火锅市场,他们和一些符文板工坊的老板们一起尝试‘聚火术’符文板的生产。 按照伊凡和迭戈两个人计划,是想用‘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收益贴补‘聚火术’符文板的亏损,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冬去春来‘聚火术’符文板不仅没有涨价,就连‘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价格也将到了生产成本水平线以下,从今年春天开始,他们的符文板工坊就一直处于亏损之中。 随着魔印机制造技术的革新,魔印工坊里的符文板制造成本再次下降,为了保证‘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市场占有率,两种赤铜魔纹符文板的价格做了第二次下调,这件事对于伊凡和迭戈的符文板工坊来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单单只是一间符文板作坊,还不至于影响到上层贵族出身的伊凡与迭戈的生活。 真正让他们陷于债务危机的,恰恰是乔治王子和昆汀收集安其拉多位面战争军需品,这几个年轻人胆子大到居然将手伸到了魔法草药市场里,偏偏他们又想要凭借乔治王子的权势与地位,逼迫一些魔法草药商将魔法草药平价或者低价卖给他们。 乔治王子和昆汀是这个行动计划的实施者,而伊凡和迭戈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却是凑钱参了股的。 有时候一个人运气不好,喝凉水都塞牙,伊凡和迭戈显然就遇见了这样的事。 我和马文坐在魔法篷车里,一路上几乎都在谈论伊凡与迭戈的事情。 关于他们那间符文板里的一些消息,有一些是从艾丽娅那里听来的,有一些则是默里私下里告诉我的,如果不是早上雪莉说起伊凡和迭戈的困境,恐怕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居然最近一直被追债。 而且现在他们的符文板工坊陷入经营危机,如果还这样坚持赔钱生产‘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话,只怕是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你当初邀我来帝都,原本是打算帮你在帝都这边开拓‘聚火术’‘微缩龙卷风’‘微光照明术’‘持续霜冻’的市场?”马文坐在车厢里随口对我问道。 窗外飘进来树油的芳香,街道两旁的行道树已经慢慢抽出了嫩芽,我对马文说:“是啊!只是没想到琪格的贸易商行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本来我还计划着接下来制造一批‘聚水术’符文板呢,这可是符文板市场里面最大的一块蛋糕,不过现在默里的符文板工坊那边有点忙不过来了,符文板组装工坊也需要扩大生产规模才行。” 马文靠在软皮沙发上,对我问道:“你这样不停地占领初级符文板的市场,真的准备将那些初级铭文师赶出帝都,还是让他们低头认错?” “我可不指望那些铭文师向我认什么错!”我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单纯的认为有些初级魔法物品早应该进入到生活里面,现在或许是个好机会。” 我口中的这个好机会,是指位面战争让魔晶石大幅度贬值。 我看着车厢里方桌上几块符文板,又说:“这些魔法物品不应该只是属于上层贵族所拥有的奢侈品,位面战争让魔晶石碎片价格一降再降,普通贵族家庭大概也能用得起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改变帝都民众们的消费观念。” 马文收回目光,一脸正色地问我:“这次我去古鲁丁镇见那些兽人,有没有什么要特别交待我的事?” “……”我楞了一下。 马文对我笑了笑,这才说:“你手下的那些兽人战士,难道就没有人想要往兽人部落那便带信什么的?” “我回头去问问他们。”我对马文说道。 目前,魔印工坊暂时只加工‘聚火术’‘微缩龙卷风’‘微光照明术’‘持续霜冻’这几种魔法符文板,但是我的想法还有很多,我还想着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将‘霜冻’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放一起,这样可以做出夏天吹冷风的冷风机,帝都的夏天其实也是蛮热的,这种冷风机应该会很受欢迎。 另外,我还想设计一款魔法炉灶,炉灶上面镶嵌两张聚火术符文板,这种炉灶要比单纯在炉台上放置一张聚火术符文板,要靠谱得多。 等我和马文从铜器铺里走出来,铜器铺的老板一脸媚笑地亲自将我们送到铜器铺的大门口,他的两颗门牙有些发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浓烈烟油的味道。 让他对我们如此客气的原因,是我和马文这次从他的店里订购了两千只铜制灯罩。 我需要铜器铺老板每个月向我们提供三百支牵牛花伞形状的台灯灯罩以及灯座,对于这间铜器铺来说,就算他们全天满负荷工作,大概每月也未必做得出来三百支灯罩来。 不过这次总算还好,铜器铺在我们来之前也是有所准备,这次为我们准备了一百盏铜制灯罩。 “请两位魔法师大人放心,下个月月底之前,我会准备好三百盏铜制灯罩的。”铜器铺老板站在店铺的门口,对着即将登上魔法篷车的我和马文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很洪亮,似乎想要让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他的喊声,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店铺接到了一笔多么巨大的生意。 马文没有在帝都停留,当一百盏魔法台灯在符文板工坊组装完成之后,他便雇佣一辆货车,将这些魔法台灯运到了空港小镇那边去,我和赢黎两人亲自到空港站台上,向马文和司佩告别。 我看着满载着一整船货物的魔法飞艇离开了空港站台,魔法飞艇发出一声沉闷的长鸣,随后慢慢汇入航道中,跟在一艘商船后面缓缓离开。 隔天早上,我和赢黎乘坐魔法篷车返回帝都。 等我回到那座清幽庭院,才发现庭院的花园里面已经是色彩缤纷,很多没看过的花花草草从花坛里生长出来,院子里那些精致的灌木矮墙也被很精心的修剪过。 我们走进清幽庭院之后,就像是置身于一座精美的花园里面,小艾拉和两位土著少女正在院子里。 小艾拉见到我之后,便对我大喊道:“吉嘉,你看看我们打理的院子怎么样!” 我笑眯眯的对小艾拉说道:“很不错啊!这些灌木矮墙修剪得很整齐,这些花种得很漂亮。” 小艾拉一年长高了很多,已经快到我的耳朵了。 两位土著少女向我施礼,我揉了揉鼻子。 她们俩穿着帝都这边少女喜欢穿的纱裙,看起来还蛮不错的。 这时候,小艾拉对我说:“哦,对了,吉嘉,租屋那边收到了一封信,前天我回到租屋整理院子的时候,在门口信箱里发现的,等我去拿给你!” “确定是邮给我的信?”我问她。 小艾拉一边向屋子里跑,一边说道:“没错,信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84.力量之匙的秘密 亲爱的吉嘉: 魔法飞艇已平安抵达欧瑞城,一切安好,勿需挂念! 少了你陪伴的这些日子,独自站在城头,在星空下眺望格林帝国的方向,不知道你在此刻是否如我想你一样想我。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没有你温情的拥抱和耳边熟悉的气息,难以入眠。 想着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去孢子之海吹吹那里的风,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曾见过这样奇异的风光,那里的原住民喜欢用一些蘑菇修建房子,并将墙壁粉刷成白色。 这里的情况有些复杂,王国中暗流涌动,亚克力斯好像卷进一场大阴谋里,王国里面有人不希望他活着回来,不过亚克力斯的朋友和支持者也在积极组织营救。 明天我和齐齐达尼亚叔叔即将启程前往卢云城堡打听亚历克斯的消息,齐齐达尼亚联系了城中一些主战的贵族,希望能够打听到亚历克斯的下落。 我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不会踏足这片大陆,只是当我站这片红色的土地上,仰望崖顶高高耸立着的欧瑞王城,这一刻我很难平静,忽然发现身体里的血赋予了我对这个王国的一些使命,有些事无论结局怎样,都是必须做的。 我希望亚克力斯平安归来,要付出一些代价,希望那些疯狂药水在欧瑞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 这种时候,好想有你陪在身边啊! 好好在帝都等我,我会把亚历克斯带回来的。 哦!对了,替我向赢黎问好。 告诉卡特琳娜,让她不要太纵容你。 此致 吻你 爱你的琪格 ………… 站在屋顶仰望星空,感受着微凉的夜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琪格的信里虽然没多说,但是我依然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埃提亚联盟王国那边是怎样的凶险。 这封信是大概是写于三个月前,居然花了这么久才寄到帝都。 埃提亚联盟王国与格林帝国之间隔着广阔的蛮荒沼泽与大片的热带雨林,在这片丛林之中藏匿着诸多凶险,三、四级的魔兽在丛林沼泽间随处可见,沼泽深处甚至隐藏着更凶恶高级魔兽。 两国之间往来的商队宁愿多走几千公里,在无尽之海上绕行,也不愿意穿越这片蛮荒沼泽。 在奇岩城还是有一些大型魔法飞艇组建的商队为了逐利,愿意冒险穿越沼泽雨林。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收到了琪格的信,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我打算明天见艾丽娅的时候,让她去打听一下,帝都有没有去埃提亚联盟王国的商队,如果有的话,那么我也可以给琪格写一封回信,知道她在欧瑞城,那么就按照这个地址寄出去,应该可以吧。 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在不断地催眠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现在收到了这封信,心里面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琪格在信上说什么了?”卡特琳娜从后面走上来,向我问道。 我将信递给了她,卡特琳娜看过之后,站在我身边温柔地说:“琪格在信上说,让我不要纵容你!” “那你有没有纵容我?”我转头笑着问卡特琳娜。 她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屋顶最高的地方,感受着夜的凉风,对着夜空说道:“从来也没有。” ……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将手里的这封信收进魔法腰包里,转头对卡特琳娜说:“准备一下,我们去耶罗!” 卡特琳娜看了一眼身上的丝绸长裙,连忙从屋顶跳到三楼的露台上,一边向房间走去,一边问我:“这么晚了还要去么?” 耶罗位面绿谷密林那边最近一直是由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两人在支撑战局,我都没怎么关注。 我对卡特琳娜说:“嗯,这次我们去绿谷密林找卡兰措,我估摸着留在那边的补给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过在去绿谷密林之前,我打算先去尘泥沼泽一次,见见那位战争古树。” 卡特琳娜的身影从三楼露台上消失了,十几个呼吸之后,她穿着紧身亚龙构装皮甲重新出现在三楼的露台上,双手将披在脑后的红色长发拢成一束马尾,近乎于完美的身材隐藏在夜色之下。 这种极度贴身的紧身皮甲,就像是她身体的另外一层皮肤。 卡特琳娜在这套紧身皮甲外面,再套上一件‘大地之盾’魔纹构装胸甲和皇乌贼皮甲战裙,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部落兽女战士,只是她身后少了五只长矛和投石索。 她问我:“你找他干什么?” 我低下头,看着脖子上挂着这片晶莹剔透的绿叶子,对卡特琳娜说:“我想问问它,这把力量之匙究竟有什么用,我总觉得着这把力量之匙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 我将那片力量之匙抓在手里,感受着力量之匙将四周树木的信息传递到我精神之海里面,我甚至能够听到整个花园里面这些植物的呼吸声。 我曾也有过一片很神奇的叶子,那片叶子能够让我的‘水疗术’的治疗效果更加持久,那是辛柳谷圆形山谷里面的那棵世界树送我的礼物,后来我将那片叶子送给了苏,她比我更需要那片治疗叶子。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把力量之匙不同与治疗叶子。 “好,我陪你去。”卡特琳娜说道。 我从屋顶下来,恰好看到小艾拉和那两位土著少女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 每天晚上小艾拉都会在花园里教那两位土著少女帝都语,虽然小艾拉的帝都语说得也不算是很标准,但是似乎她们之间交流起来没有丝毫的障碍,而且小艾拉每次总能抓住要点,所以两位土著少女的进步很快。 她们开始逐渐的适应帝都这边的生活,和小艾拉一样尝试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洗澡,也不会在自己的头发上涂抹那种树胶,她们俩将长发披在背后,穿着纱裙的样子还是很漂亮的。 小艾拉非常羡慕土著少女们细腻的皮肤,向她们打听护肤的方法,土著少女思索了好久,才将祛除体内湿热毒气的草药配方告诉给小艾拉,对小艾拉说土著女人们经常会喝用这些叶子煮的汤,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护肤方法。 总之,小艾拉和她们的关系非常的融洽。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站在露台的护栏旁边,对后花园水池边秋千上的两位耶罗少女大声地问道:“你们要不要回耶罗去看一看?” 看到我从楼上探出头,对她们问话。 两位耶罗少女一脸惊喜地从秋千上跳下来,站在波光粼粼的水池边,仰着头看着我,并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 “我们?” 见我点头,两位土著少女轻轻舒展开秀气的眉毛,其中那位帝都语稍好一些的耶罗少女兴奋地问:“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在楼上回答。 那耶罗少女又问:“是要回绿谷密林吗?” 她的帝国语说得已经很好了,声音也是甜,听艾丽娅说,帝国语说得很棒的那个少女是土著部落长老的孙女。 我在楼顶上对着他们招招手,示意她们上楼来,一面说道:“嗯,在去绿谷密林之前,大概还要去另外一个叫尘泥沼泽的地方。” 两位耶罗少女听说还能会耶罗位面去看一看,高兴得不得了,这时候也不在乎是不是去绿谷密林了。 土著少女开心的说道:“好啊!我们还从来没有去过绿谷密林以外的地方!” 她们向小艾拉挥手说了一声‘明天见’,就从后院里直接跑进了房子里,沿着楼梯跑到了三楼的露台,她们甚至什么都没有准备,还披着长发,穿着轻柔的纱裙和丝绸软鞋。 我坐在露台的栏杆上,算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和她们对话,她们的皮肤与普通耶鲁土著们有着很明显的不同,两位少女皮肤都很白。 据艾丽娅说,在耶罗土著人的肤色也会象征着权力与等级,部落长老和大巫们的肤色都是很白的,辛格尔长老和班加罗尔长老都是如此。 我对两位土著少女问道:“住在这边还习惯吗?” 那位帝国语说得很不错的土著少女站在我面前,显得有些拘谨,她紧张地用手悄悄地抓着裙摆,眼睛分外明亮。 她对我说:“这里的生活比村子里那边要好太多,不用担心那些尼布鲁族蛛人和猎奴团,每天都会吃到香喷喷的麦饼,还可以住在这么漂亮的大房子里。” 见我对她微笑不语,便大着胆子又继续说道:“当然,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地方,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森林这么久,这里要比耶罗冷得多,这里气候有些干燥,风也很大……我是不是说得有些过分?”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位土著少女倒是很率真。 我对她说:“没有,帝都的春天就是这样,等到夏天的时候,这里和耶罗差不多,哦,对了!帝都这里冬天还会下雪。” 另外一位耶罗少女则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她的眼睛显得很睿智,额头很白净。 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我觉得她才是这两位土著少女的主导者 “雪?” “就像这样,它们晶莹,洁白,到了冬天,整个城市都会被大雪覆盖。”我说着,便伸手在空气中画出一幅简单的法阵,然后夜空中便挥挥洒洒地飘落下来一些雪花,两位耶罗少女目瞪口呆的看着雪花飘落在露台地面上,迅速积累了薄薄一层洁白的雪。 这种天气,通过魔法手段聚集出来的雪,并不能维持多久。 “你们来帝都这么久,还没有机会带你们到帝都各处转一转。”我从露台栏杆上跳下来,然后带着她们走进卧室里。 她们大概第一次来这个房间,进到屋子里便不停地打量屋子里的各种摆设。 我对卡特琳娜的摆摆手,说道:“卡特琳娜,你带她们挑一身合适在森林里穿的衣服……” 卡特琳娜立刻将卧室连通的更衣室门推开,露出里面一排排挂满漂亮衣服的整齐衣架。 …… 矮人柏恩德仅仅只是花了几天的时间,又重新将地底仓库这边管理的井井有条,那些显得有些不安分地精奴隶们在柏恩德铁血镇压之下,算是变得老实了一些。 柏恩德这次从耶罗位面回到辛柳谷,也是带着一些收获回来的,他从黑森林里面带回来了一些腐木,这些腐烂的松木表面生长着青苔和油蘑。 他将这种长满了蘑菇的腐木搬到辛柳谷地底岩洞里,足有二三十根之多。 柏恩德原本是想要在地底洞穴里培植一些蘑菇,以此丰富一下地底仓库这边的餐桌。 只是让人有些失望的是,腐木运到辛柳谷,当那些腐木上的蘑菇被采光之后,并没有新的蘑菇长出来,反而是这些腐木上长满了紫色的苔藓,气得柏恩德将这些腐木统统丢给了地精奴隶,这些地精平时就很喜欢吃苔藓。 其实我想告诉柏恩德,他可以将这些腐木拿给班加罗尔长老,相信他在这方面是行家,应该能在辛柳谷地底岩洞里培育出蘑菇来。 柏恩德目前还要监管特鲁姆营地的各种食物,辛柳谷地底仓库这边的琐事处理好之后,他还要返回特鲁姆营地。 这次尘泥沼泽之行我将牛头人鲁卡也带在身边,他在特鲁姆营地呆的太久了,需要出去转一转。 从特鲁姆营地走出来,我便通过黑森林里的那些树精们联系到尘泥沼泽中的那棵战争古树,并且通过精神之力告诉它,有些事情一定要到尘泥沼泽与它当面谈一谈。 尘泥沼泽里的战争古树没有拒绝我,感觉他好像知道我找他要寻问什么事。 重新回到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那两位土著少女心情开朗了很多。 她们骑着古博来马穿过茂密的黑森林,每次见到一些不同的景色,总会拿出来与绿谷密林对比一下。 来到尘泥沼泽的湖岸边,她们看到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辽阔浅水湖,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是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的湖泊,她们在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的时候,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看起来好像有些怕水…… 85.尘封已久的隐秘 如今尘泥沼泽已经变成了一片辽阔的浅水湖,或许是因为雨季的关系,湖边的绿草地延伸进清澈的湖水里。顶 点 x 23 u s 浅水湖就像是一枚瑰丽的蓝宝石镶嵌在黑森林里,从密林里走出来,站在湖边眼前豁然开阔,碧水、蓝天、灰色的云层和岸边茂密的红松林组成了一片静谧而唯美的画面。 一只蓝尾的贝贝鸟从湖面上飞快的掠过,它那轻盈的身体就像是一道闪电扎进清澈的湖水里,淡淡的水花翻上来,它的嘴里衔着一条白鳞尖嘴鱼,那条鱼在贝贝鸟的嘴里不停的挣扎,试图想要逃回湖里,贝贝鸟在湖面上扇动着翅膀,‘噗啦噗啦’的飞起来。 贝贝鸟脱离水面的一瞬间,晶莹的水珠四处飞溅。 土著少女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的潜水湖,一脸欣喜地望着湖面。 她们亲昵地轻拍古博来马的脖子,然后从马背上跳下来,脱掉皮靴和棉袜,赤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双手挽起裤管,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一脸雀跃地踏入浅湖之中。 我和卡特琳娜站在岸边,这片浅水湖区域看起来并没有尼布鲁蛛人踏足过的痕迹。 牛头人鲁卡则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大口的喘气,他很久没有这样全力奔跑过了,从特鲁姆营地一路跑到湖边就累得大汗淋漓。 一匹古博来马踏入湖水中,低下头喝着湖水。 卡特琳娜骑马站在我身边,轻声地说:“我一直在想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在湖边建特鲁姆小镇,这里的景色真是好美。” 我转过头看着她笑颜如花地精致脸庞,忍不住说道:“现在想改主意的话,其实还来得及。” “真的?”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 “开玩笑的。”我连忙说道。 看着卡特琳娜气呼呼地跑开,我冲着她喊道:“我们可以在湖边建一座比特鲁姆镇小一点的营地,或者干脆在这里修建一座湖畔庄园……” …… 四匹古博来马就像是风一样在湖面上奔跑,牛头人鲁卡奋力在我们的身后全力狂奔。 在浅水湖中,相隔不远便会有一座沙岛,这些沙岛上面长着一些芦苇和水芹菜,有些沙岛则是长着一两棵水柳,这些沙岛是水鸟们的栖息地,它们住在沙岛上,几乎可以完全避开那些陆地上的天敌。 我们已经深入浅水湖的中心地带,远远地可以看见湖心的战争古树,它就像是一座翠绿色的小山耸立在湖心。 我们骑着古博来马跑了半天,竟然还是感觉和它隔着很远一段距离。 一个多月不见,这棵战争古树又长高了许多,我觉得它至少已经长到了一百五十米,甚至有些看不清树冠上的树叶了。 主干上粗糙的面孔比从前更加清晰,分明就是一张上了年纪的老人脸庞,长长的胡须和眉毛,浮现出一张笑脸,甚至在树干的两侧生长出两条手臂出来,看上去有些滑稽,就像是折断了的枯树枝,只是这两根垂下来的枯树手臂至少有六七十米长,而且还枝节横生,一簇簇枝叶从枯树手臂上长出来。 我们来到他的脚下,看上去他就像是一座直插云层的柱山一样高大。 这不禁让我怀疑黑森林中的那些柱山是不是比战争古树更高阶的巨树所化。 战争古树微微的抖动着树冠,缓缓地张开巨大的眼睛,木制的眼眸里面竟然焕发出神采来。 树干上的那张人脸显露出一副微笑的模样,震耳欲聋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过来:“欢迎你,我的朋友!” 看到战争古树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两位土著少女十分虔诚地跪在一条巨树树根之上,她们几乎将身体全部贴在树根上,似乎在呢喃低语,又好像是对着战争古树在祈祷。 耶罗土著们视这些战争古树为他们的守护神,面对一棵能够开口说话的战争古树,两位少女显出了最虔诚的模样。 “大树先生,你看起来又变得高大了,而且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我仰着头,有些吃力地对他大喊道。 “哈哈哈!”战争古树一阵爆笑,就连天空上的灰色云层都引起来一阵波动来,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池水中泛起了一片涟漪。 随后,战争古树垂下的那条手臂开始缓缓地移动,那条巨木上居然像是一条真正的手臂,在‘咯吱咯吱’声中横到了我的面前。 这时我才感受到这条六十几米长的巨木手臂是多么的粗壮,至少需要十个人手拉手才能合力将它围住,它横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一堵高大的树墙。 卡特琳娜带着我跳上了五米高的树墙,我站在战争古树的手臂上,渺小得就像是大象面前的蚂蚁。 鲁卡也紧随其后,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力气才爬到了树墙上,和我们并肩站在一起。 忽然一阵剧烈震颤差点将我从树墙上掀下来,这根巨木居然载着我们向上升,一直将我们托到战争古树的眼前,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我没想到战争古树的这两条手臂竟然可以随意的活动,那么意味着它的战斗力成倍的提升,在尘泥沼泽能潜伏一位这样强有力的帮手,对我来说还是蛮重要的。 我甚至觉得应该在战争古树的湖心小岛上建一座小镇,这几乎能够完全得到这棵战争古树的庇佑。 战争古树语气缓和了下来,他对我说道:“最近这些日子,在不断地沉睡中恢复了以前的一些记忆,我要感谢你的那滴生命精华让我解开了记忆封印,让我记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在那个时候还是一棵非常年轻的战争古树。” 没想到那颗‘生命精华’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作用。 “很高兴那滴‘生命精华’能够对您有这么大的帮助!”我对战争古树这样说道。 然后这棵战争古树向我说道:“对了,通过树精们之间精神世界的联系,我知道绿谷密林里面发生的那些事,那些强大战士在绿谷密林干得很不赖!” 我对战争古树说:“如果不是绿谷密林那位树翁和森林里的树精们在全力帮我们,我的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是无法取得胜利的,当然还要感谢绿谷密林里面的耶罗人,他们的战士都非常的勇敢!” 他眨动眼睛的时候,巨大的木质眼皮就像是一扇木制拉门,战争古树的一只眼睛就像是一座小房子那么大。 战争古树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会等到绿谷密林全面胜利那一刻,你们才会回到这里来!” 我愕然地看着他,他接着又说道:“其实那时候就算你不来,过两天我也会通过树精们呼唤你,因为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 它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对我问道:“只是你这时候来找我,难道遇见什么难题了吗?” 我摇了摇头,站在战争古树面前,从脖子上摘下那枚翠绿的树叶子,尽量放在它的眼前,然后对他说:“我来见您,是为了这件挂坠!” 我继续对它说:“我知道它一定对您很重要,当初刚刚抵达绿谷的时候,它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战争古树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手上的那枚力量之匙,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在静静地听我讲:“而且当我将它戴在脖子上,我通过精神之海能听见周围森林里那些成长为树精的树木的呼吸和交谈,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感觉我也可以和那些树精们交谈。” 战争古树的眼睛再次睁大,向我问道:“你是为了‘力量之匙’,专门过来找我的?” 我对着战争古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想知道这把力量之匙的秘密。 战争古树将目光完全落在我的身上,他说了这么多话,我甚至已经习惯了他这种震耳欲聋的声音:“好吧,其实我正要跟你说起这件事,你想不想听一段很长的故事?” 我再次对着他点了点头,实际上我觉得既然是讲述隐秘的故事,其实与我做一些精神层面的交流也是可以的。 只是这位战争古树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他直接进入了一种回忆的状态。 在我的精神之海里出现了一枚碧翠的树叶子,这片漂浮着的叶子周围泛起一层绿光,随后这层绿光不断地扩大,就像是个光圈一样出现在我的精神之海中。 滚滚的闷雷声从头顶传来,战争古树的声音从我的耳畔响起:“其实这把力量之匙,是我身上的第二层封印!” “……”我睁大了眼睛,很无语地看着战争古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记得那还是在很久以前,耶罗位面的这片森林至少要比现在大五倍。”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这片黑森林到底有多大,没想到以前的黑森林更加辽阔。 战争古树的声音很低沉,它说:“那时候这片森林里还有一棵世界之树,它是耶罗位面的真正主宰。” “难道这里以前存在过另外一棵世界树吗?”我在心里面想到。 战争古树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一样,对我继续讲述:“那棵世界之树拥有及其强大的力量,它是这片森林的庇护者,也是我们的主人。” “它统治着这片森林里面的所有树木,这片森林里面当时至少拥有五百棵战争古树,而森林里的树精们则是无法统计其数量。” “不要说那些云层之上长着翅膀的大蜥蜴们也不敢轻易从云层里出来,就算是龙城里那些龙族们也不敢轻易跑到耶罗位面。” “直到有一天,这棵世界之树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快要到了生命的尽头,于是便担心它死去之后,会引来强大魔兽掠夺它的残躯时候会毁了整个耶罗位面,就开始四处为自己寻找死后藏匿身躯的秘境。” “它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神游外域星界寻找秘境的事情上,这样一来却忽略了耶罗位面的这片黑森林。” “守在黑森林里的战争古树们意识到世界之树即将消亡,那么黑森林即将会诞生新的世界之树,所以一批实力无比强大的战争古树就开始集结手下的树精,在黑森林里面发动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场战争几乎牵扯到了黑森林里面所有的战争古树……” 86.封尘已久的隐秘(下) “起初只是不断地有低等树精在这场战争中死去,后来战争愈演愈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第一棵战争古树在森林中倒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憎恨和恐惧,我们的生命是如此的悠长,所有的战争古树都不甘于在这场战争中成为失败者。x23us.com” “这场战争在耶罗位面上一直延续了几百年,越强大的战争古树就越容易被其他战争古树合力围杀,它们往往在战争前期就已死掉了,反而那些最没有威胁的年轻的战争古树能够活得久一点。”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有数次我都认为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可是最终却是幸运的活了下来。” “终于等到世界之树从外域归来,他的神识与力量回归本体后,看到满目疮痍的耶罗位面,才发现耶罗位面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将近有四百多名战争古树和数以万计的树精在这场战争中死去,我们古树一族也在这场内战中没落下去。” “可惜当时世界之树的生命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他用自己最后一点力量平息了这场战争,将战争中活下来的四十九棵战争古树用魔法禁锢在大地之上,用一座巨大的魔法阵限制了我们的行走能力,让我们分别居住在这片森林的各个角落,避免我们这些活下来的战争古树再起争纷。” 战争古树仿佛是在讲述着一个非常古老的故事,显然他也是其中一员,被世界树的魔法封禁在这片森林中。 “那棵世界树死了吗?那他死后躯体化成的残骸到哪儿去了?死后变成了耶罗位面的柱山了吗?”我不禁问道。 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我并没有发现世界树的遗迹。 “那些柱山只是这个位面所特有的地貌,并不是死后的世界树幻化而成的。”战争古树缓缓地对我说道。 他眨了眨巨大的眼睛,就像是两只探照灯在雾罩中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昏黄的光芒。 他变得有些迷茫,不确定地对我说道:“我不知道,它大概是去了遥远的星域之外,据说当时它已经找到了一处藏身之所,它打算将自己的躯体隐藏在时光乱流之中,避免那些宿敌在它死后抢夺他的躯体。” 听战争古树这样说,让我一下子想到辛柳谷岂不是就处于时光乱流之中,只是那里每隔十年会有一次时光之潮,也仅仅是那段时间里,辛柳谷才会与外界连接。 战争古树又说道:“在它离开耶罗位面之前,为了让耶罗位面休养生息,它将我们所有的战争古树全部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中,我感觉它应该在我们沉睡之后,随着本体一起离开了耶罗位面。” 想到辛柳谷九段浮空山脉,我便忍不住向战争古树追问道:“那棵世界之树是不是带走了一整条山脉?” 战争古树再次变得有些茫然,他沉思了一会,然后回答说:“或许吧!这里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我已经记不得这片森林原本的面貌了。” 他用那条粗壮而巨大的手臂,将我们举到树冠之上,我们站在百米高树冠顶部,向四周鸟瞰这片巨大的浅水湖和黑森林,只是太远的地方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迷雾之下,根本就看不清楚。 战争古树对我说:“这就是我眼中这片森林的全貌,禁锢在这片尘泥沼泽的这么多年,我的记忆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如果不是这次晋级的时候,让我窥视到封尘于记忆深处的那些事,恐怕到现在也无法想起以前的那些事。” 他的声音犹如滚滚雷声,他每次开口,我就感觉仿佛有滚雷在脚下炸裂。 战争古树对我继续说:“我尝试着用精神之力去唤醒其他沉睡在黑森林里的战争古树,当初封印的四十九棵战争古树只有十一棵做出了回应。” 听他这么说,我以为力量之匙就是联络其他战争古树的信物,所以我说道:“这就是力量之匙的秘密?” 战争古树再一次将我们托到他的眼前,对我说:“世界树当初封印我们的同时,也赋予了我们每棵战争古树一把力量之匙,他希望将来某天耶罗位面能够诞生一位强者,当他得到所有战争古树的认可,只要将所有战争古树手中的力量之匙凑在一起,据说就可以解除我们的封印。” 说了这么多,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那把力量之匙的作用。 “原来这把力量之匙是解除束缚封印的钥匙!”我对战争古树说道:“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有那么多战争古树死掉了,上哪找它们手中的力量之匙啊!” 战争古树说这片深林里原本封印了四十九棵古树,可是现在他只能联络到十一棵,那么就意味着可以按照这个线索追查到十一枚力量之匙的下落,至于其他的力量之匙,恐怕只能慢慢地寻找,不过在我看来这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其实能够就这样老死在这座湖心岛上,也是不错的选择。”战争古树慢悠悠地说道。 一棵远古之树如果要老死的话,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据说它们的生命与时间一样是永恒的。 “可是你把这枚力量之匙给了我。”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那片翠绿叶子,对它说道。 我伸手从脖子上将力量之匙解下来,说:“抱歉,我暂时没有能力帮你寻找其余的力量之匙,或许你可以等我把身边这些事情处理掉,到那时候,我就可以帮你去寻找其他的力量之匙。” 战争古树并没有将这片力量之匙收回,它对我说:“当初让你带着它去绿谷密林也仅仅是作为一件信物,现在你也留着它吧,就当做一个纪念,反正也不可能有人能够聚齐四十九把力量之匙。” “……”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问他:“我要去绿谷密林那边了,需要我给那位树翁先生带什么口信吗?” “……”战争古树没有说话。 “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先走了!”我说道。 原来这枚力量之匙竟然是很久以前在耶罗位面上的一棵世界树留下来解除封印的钥匙。 能够听见黑森林里面的树精们的呢喃之语,或许就是这把力量之匙附带的能力之一。 见我向它辞行,战争古树将我和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放到了小岛的地面上,我们从巨大的手臂上跳下来。 两位耶罗少女正安静的等在湖心小岛上,四匹古博来马就安分地站在她们身边的草地上低头吃草。 湖畔、草地、少女、骏马……。 …… 我们告别战争古树,离开尘泥沼泽的湖心小岛,一路沿着黑森林里面的小径一路向南走。 经过了五晚上连续赶路,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看到了绿谷密林的边缘位置。 我能感受到密林中那些树精们在欢迎我们。 通过树精传递信息,我在绿谷密林中找到了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他们此时正带着四百名野蛮人奴隶战士和一百名兽人构装战士停留在绿谷密林的东部区域,围在绿谷东部蜘蛛营地周围,将尼布鲁族蛛人们死死地压制在蜘蛛营地中不敢冒出头来。 另外还有三千名耶罗土著战士也在这片区域里,与卡兰措的兽人战士联合作战。 土著战士在密林中布置一些陷阱,在绿谷密林中树精们的帮助下,通过手里的制式军弩和短飞矛,可以在密林中猎杀一些落单的蛛人战士。 偶尔土著战士遇见一些蛛人战士的五人巡逻小队,也可以在林中设伏,土著战士战斗力虽然不算太强,但是他们是这片森林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对于这里的环境极为熟悉,他们就是凭借这种优势,这段时间让蛛人战士的斥候小队吃尽了苦头。 我带着卡特琳娜直接赶到了密林东部,找到了卡兰措在绿谷密林东部的隐秘营地。 这是一片十分茂密的红松林,林中到处都是七八十米高的巨松,一些土著战士隐藏在松林的各个角落,我们一行人进入这片林区之后,就算是走进了他们的视线之中,不时有一些背着硬木弓和制式军弩的土著人,在巨松周围探头探脑地向我们这边探查。 这些耶罗战士并不认识我们,因此对我们存有一些警惕之心,却又不愿靠近我们。 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起,从密林深处跑出来一队兽人骑士,卡兰措骑着马跑在最前面。 她穿过密林时候,会低下头避开横枝,她骑在马上就像是一阵风。 卡兰措带着一队兽人骑士从密林深处跑出来迎接我,兽人战士通过这段时间的战斗,骑术已经进步很多,他们骑在马背上,变得越来越像构装骑士了。 营地是搭建在一片沼泽地上,所有的营帐都是搭建在一些巨大的老树根上,居住条件十分的简陋,有近半的营帐都是浸泡在泥水里,那些野蛮人奴隶身上也沾满了泥巴,不过他们似乎并不在乎泥泞的环境,只有那些重十字弩挂在树干上,被擦拭得很干净。 这片林区里面集中生长着近百棵几百年的老树精,所以耶罗土著人极力推荐选这里作为营地。 我给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战士带来了一些新的补给品,我在卡兰措的营帐里开启了传送门,让野蛮人奴隶将地底仓库里面准备好的物资纷纷搬出来,其中包括一些补充的武器、箭矢、尸火油、急救治疗药水、止血绷带和行军口粮等等。 “这次准备在这边呆多久?”卡兰措靠在营帐门口的柱子上,双手环胸对我问道。 “和你们一起将东部这边的蜘蛛营地拔掉我在离开!”我坐营帐外面的树根上,看着野蛮人奴隶将物资一箱箱从营帐里面搬出来,对卡兰措说道。 87.东部营地轶事 营地周围生长着近百棵觉醒了初级智慧的树精,虽然它们受黑森林封印法阵的束缚不能随意移动,但在森林中生长几百乃至上千年,却让它们的身躯拥有了无比厚实和坚韧的树皮,它们身上的一些树藤和根茎发生异变,成为束缚敌人的武器,就连身强力壮的蛛人战士们也无法摆脱树精们的缠绕。x23us.com 尼布鲁族蛛人进攻绿谷密林之初密林里的树精们没有参战的原因,是由于一旦战争失败,格林帝国人可以撤回坦顿城以北,甚至可以撤回佩雷拉城,土著人可以继续向南迁徙,寻找密林深处规模更大的土著人部落,唯独树精们受远古封印的束缚逃不掉,它们会遭受巨型蜘蛛们的‘白色恐怖’式的侵占。 巨型蜘蛛杀死一棵树精办法很简单,它们会用毒吻向树木注入毒液使树木衰弱并沉睡,然后用大量的白色蛛丝将树木包裹起来,榨取树精们的树汁精华,直至整棵大树枯萎凋零,最后干枯死去,然后巨型蜘蛛会依托这些树木扩张蜘蛛营地,并用那些枯萎的树木织建的供蛛人巢穴。 这次尼布鲁蛛人们的行动目标就是想要铲除绿谷密林中心地区的战争古树,并且在绿谷密林的四面分别建造了蜘蛛营地,就是想要慢慢通过扩张蜘蛛营地将绿谷密林慢慢蚕食掉,这些树精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在战争古树的号召下,绿谷密林里的树精们下定决心同意参战。 这些树精们一开始只是被动的向我们提供一些关于尼布鲁蛛人的信息,后来就逐渐加入到战斗中来。 …… 卡兰措临时营地就建在一处草木丰茂的林地里,连着几天大雨让营地化为一片汪泽,很多帐篷都浸泡在泥水里面,野蛮人奴隶只是将比较贵重的重十字弩钉在树干上挂起来,其余大部分物资都浸泡在泥水里。 由于耶罗位面潮湿闷热,在帝都存放一周都不会变味麦饼,在耶罗位面黑森林里放到第二天晚上就要发霉。 最近这几场雨的雨量过大,连日降下的暴雨将一棵存放麦粉的树洞淹没了,虽然放在上层的麦粉经过抢救没有被水浸湿,但是下面整整三层的麦粉全部泡在水里,整整六十袋麦粉全部都变成了浆糊。 卡兰措将一名负责后勤物资的兽人小队长骂得狗血喷头。 正好赶上这次我赶到营地这边,便让一群野蛮人奴隶从地底岩洞里背出一些石料,将树洞被雨水浸泡的地方用石块支起来,再铺上一层石板,将没有浸水的麦粉统统放在石板上,这样就会避免麦粉被倒灌进树洞的雨水浸泡了。 而那些浸了水的麦粉则被五名女半兽人统统地制成了脸盆大小的烤麦饼,这些烤出来的麦饼在树洞里堆得就像是小山一样高。 卡兰措和我去伤兵营帐,从营地临时厨房这边经过,几名兽人战士站在树洞洞口,对烤制麦饼的兽女大声咆哮,吵闹声一下子吸引了很多营地里兽人战士,一名兽人战士在争执之下,将手里那张脸盆大的麦饼摔在泥水里。 那兽人战士背对着卡兰措,没看到我们走过来。 站在一旁的兽人战士们看到卡兰措寒着脸走过来,吓得连忙站直身体并让开一条路,有两位兽人战士对那个大声咆哮的兽人战士连连暗示,只是那位兽人战士情绪有些激动,没有注意到同伴的暗示,继续怒斥那名烤制麦饼的兽女。 卡兰措站在他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兽人战士以为是同伴要劝阻他,将卡兰措的手一把甩开。 他刚想要向身后的同伴呵斥,转身发现站在他身后的人是卡兰措,吓得立刻禁声。 “你们在这里闹什么?”卡兰措的出现让这场争分画了个休止符。 这群兽人战士吓得想要灰溜溜的走开,却被卡兰措用一只手拦住。 “还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想走吗?”卡兰措脸色阴沉地盯着那位兽人战士,对着他冷然说道。 这群兽人战士额头上冒着冷汗,像是一群寒风中鹌鹑一样缩着脖子,树洞旁边的泥水里,也不敢吭声。 “首领,伙计们说不想吃这些发霉了的烤麦饼。”终于有一位身材高大的兽人战士站出来,对卡兰措说道。 那名兽人战士看到卡兰措冷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连忙将胸脯高高挺起来,硬着头皮对她说道:“烤制麦饼的麦粉被雨水浸泡过我们不在乎,但是那个树洞里面原本就潮湿发霉,这些麦粉在经雨水浸湿之后,烤出来的所有麦饼都有一股子霉味,这种麦饼根本就没法吃啊。” 牛头人鲁卡蹲在一旁,顺手从摞得像小山一样的烤麦饼堆上拿过一张麦饼来,张开大嘴就咬了一口,咀嚼了两下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勉强将嘴里的麦饼咽了下去。 “有一股子霉味,味道很冲。”牛头人扬了扬手里的麦饼,对着我和卡兰措憨声说道。 卡兰措从牛头人鲁卡手中麦饼上掰下一块,亲自尝了尝,挑了挑秀气的剑眉,随即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冷然地看着眼前这些兽人战士。 “在埃尔城,你们什么样的麦饼没吃过,就算是从面包房里倾倒出来的那些彻底长出绿毛的黑面包,也会从垃圾堆里捡回来分给大家吃。”她将牛头人鲁卡手里的半张烤麦饼高高举了起来,对着在场的兽人们大声说道。 陆陆续续有兽人战士从营地的帐篷里走出来向这边聚集。 卡兰措站在隆起的树根上,对着场上的兽人战士们说:“没错,那时候我们穷,吃不饱,穿不暖,可是现在呢!上等的麦粉堆在那里任你们随意吃,管饱吃,怎么就偏偏连这种变了一点味道的烤麦饼都觉得难以下咽了?” 她的话让一些年轻的兽人战士们羞愧的低下了头,让他们似乎又回忆起那段艰苦的日子,那个缺衣少食的贫苦童年,让他们想起了眼前这个女人甚至想要将自己和年幼女儿卖掉,只为了能够换到一些可以填饱肚子的面包。 卡兰措冷然地盯着在场所有的兽人战士,质问道:“你们是坚韧不拔的兽人,还是娇生惯养的帝国人?难道这几年丰衣足食的生活,让你们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了吗?” “还是你们想要继续回到埃尔城外的煤场里面搓煤球?”她的话有些戳心窝,这些兽人战士被刺激得额头上的血脉偾张。 卡兰措攥着拳头举在胸前,对着这些兽人战士大声地喊道:“大声的告诉我,你们究竟想要哪种生活?我现在还可以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们要在战场上拿回属于我们的荣耀!”兽人战士们跟着卡兰措的节奏,大声地喊道。 “大点声说出来!”卡兰措用拳头敲着胸口处的皮甲,对着兽人战士们大声喊着。 “我们要在战场上拿回属于我们的荣耀!”兽人们群情激奋地大声吼道。 “告诉我你们要怎么做!”卡兰措再次拍打着胸口的皮甲,大声地问道。 兽人战士们:“我们会克服一切艰难困苦,成为战场上最勇猛的骑士……” 卡兰措就是这样一位随时随地都能激发兽人战士们斗志的领袖,她能让兽人战士们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眼下应该做什么。 兽人战士们斗志昂扬地从树洞前面的空地散去,似乎忘记了刚刚因为几张麦饼而引发的争执,似乎这些味道不好的麦饼也不再是他们在营地生活的阻碍,似乎他们只需要克服这些困难就可以获得战争的胜利。 …… 等到兽人战士们从树洞口散去,卡兰措却寒着脸看着那五位负责烤麦饼的女半兽人,这些女奴是我在帝都奴隶市场买回来的,混乱的血统让她们失去了格林帝国平民的身份,同样也得不到兽人的认可,她们天生就是猎奴者眼中的猎物。 为了让兽人村增添一些人口,于是我从奴隶市场将她们买了回来。 事实上证明,这些女半兽人勤劳肯干,而且能吃苦,在老泽旺的带领下将兽人村治理得井井有条。 卡兰措将五名女半兽人领进了一旁存放着烤麦饼的树洞里,顺手从烤饼堆里面拿出五张烤饼,分别递给这五名女半兽人,然后对她们说:“吃下去!” 五名女半兽人有些不明所以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里拿着麦饼,有点不明白卡兰措的用意,但是面对这位在营地里一向说一不二的女首领,她们还是遵照卡兰措意思,一口一口地将麦饼吃下去。 烤麦饼又干又硬,通常都是配着一壶清水或者一碗肉汤来吃的,不过看起来她们却是吃得十分香甜,根本不用喝水也能吃得下去,而且着五名女半兽人看上去身体与人类女性无异,但是胃口却很大,似乎很轻松就将一张脸盆大小的麦饼吃了下去。 森林里又闷又热,女半兽人们只穿着简单的亚麻布围裙,大片灰暗的皮肤露在外面。 卡兰措盯着五位女半兽人,问道:“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些烤麦饼有什么问题?” 五位女半兽人纷纷摇头。 她们身上有些地方是人类的特征,有些地方显示着兽人们的特征,这五名女半兽人的皮肤和眼瞳都与兽人无异, 我听卡兰措这么一说,也掰了一块烤麦饼,放在嘴里尝了尝。 这张烤麦饼有着一股淡淡的腐木味道和霉味,让我根本没办法咽下去。 我将嘴里的麦饼吐出去,忍不住说了句:“这个可真难吃!” 牛头人鲁卡在我身边憨厚的说:“我都说了,味道很冲。” 我忍不住对牛头人鲁卡翻了个白眼。 看着女半兽人似乎非常享受地将麦饼吞进肚子,卡兰措对她们五个人问道:“你们就不觉得难吃?” 五位女半兽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卡兰措说的那样。 卡兰措按了按额头,然后对五位女半兽人吩咐道:“以后这种发霉了食物,以后没必要做出来,再有这种情况的话,给我统统丢到营地外面去,我的战士需要有充沛的体力迎接下一场战斗,以后不要给他们做变质的食物!” 五位女半兽人中有一位犹豫了一下,她试图争辩一下,于是便站出来对卡兰措说:“可是……首领,这些麦粉只是被雨水浸泡了,而且这也不是麦粉发霉了,而是雨水沾了一些腐木的味道,这些烤饼完全可以吃的,这些烤麦饼比我们在奴隶营吃的食物好多了,我发誓不会影响战士们的身体,我……” 卡兰措直接对她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示意她停下来,然后对她说:“就因为我知道你们说的这些,你们现在才能安全地站在这里,马上给我重新准备一百人份的烤麦饼,我需要没有遭到雨水浸泡的麦粉,记得要往麦饼里加些香草、盐和苏打粉,你们做得食物真是难吃透了。” 女半兽人见劝阻无效,便十分无奈地对卡兰措问道:“首领,那么剩下的这些烤麦饼怎么办?” “……”卡兰措稍微犹豫了一下,看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烤麦饼犯起了愁。 将近三千张脸盘大小的烤麦饼像山一样摞在卡兰措的面前,这相当于一百名兽人战士十五天的伙食。 就算是拿给兽人们吃,在发霉之前,这些兽人战士们也根本吃不完这些烤麦饼。 偏偏最近野蛮人奴隶那边囤积了一大批巨型蜘蛛腿,无肉不欢的野蛮人奴隶绝对不可能舍弃那些蛛腿,吃这种口感及其恶劣的烤麦饼的,所以卡兰措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提及那群野蛮人奴隶。 “……要不然,我们将这些烤麦饼送给我们那些盟军耶罗土著人战士?”我对卡兰措提议道:“反正他们喜欢往麦饼上涂抹一种辛辣调味料,我看这些变味的麦饼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卡兰措听见我这么说,觉得如果给那些土著战士们吃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便同意了我的提议。 耶鲁土著战士的宿营地紧靠着野蛮人奴隶营的旁边,不过这些土著战士却是有自己的一套管理体系,除了协同作战之外,与卡兰措并没有太多接触,卡兰措那边土著人长老并不熟悉。 说到让谁去联络那为土著人长老,卡特琳娜在我身后忍不住说道:“你不是带来了两名土著美女吗?你可以去跟她们说一说啊!” 我想了想,应该也没什么不可以,便答应道:“好吧,我这就找她们说去!” 88.东部营地轶事(2) 绿谷密林东部营地,大约有将近三千名耶罗土著战士在与尼布鲁蛛人战斗。顶 点 x 23 u s 这些土著战士组成三十支百人小队,在东部的绿谷密林猎杀巨型蜘蛛和落单的蛛人战士。 卡桑德拉在得到土著人初步的信任后,逐渐开始与绿谷密林里的土著们建立的贸易往来,她基本上就是从坦顿城运来一些淘汰下来的武器装备,卖给绿谷密林的土著部落,再从耶罗土著部落换取一些土特产,魔法草药和黑森林里一些特色水果运回坦顿城去。 土著战士的百人小队,就是获得了一些坦顿城遗留下来军弩与锁甲,战斗力才有了显著的提升。 这些百人小队最擅长在丛林里打游击战,他们作战经验丰富,甚至敢伏杀五人以下蛛人斥候小队。 他们通常不会与五人以上蛛人战士小队交战,遇到大群的蛛人战士更是能逃则逃,逃不掉的话就会果断爬到树上去。 虽然蛛人战士虽然拥有很强的攀爬能力,但是它们自重太大,基本上不会尝试爬到几十米高的红松树冠顶上去狩猎土著战士。 在黑森林里面,耶罗土著人拥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 卡兰措的兽人小队和这群土著们平时也不怎么交流,但双方之间却非常有默契。 土著百人小队主要负责清除东部密林里的巨型蜘蛛。 卡兰措和贾斯特斯带领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战士,从正面围猎所有从蜘蛛营地里跑出来的尼布鲁族蛛人。 兽人战士们接受了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教导之后,掌握了一些最基本骑士战斗技巧。 他们在绿谷密林不断与蛛人战士交战,已经积累了一些马背上的战斗经验,这时候,兽人构装骑士的威力逐渐开始体现出来。 另外在树精们的帮助下,野蛮人奴隶战士手中的重十字弩展现出巨大的威力,野蛮人重弩兵团几乎将绿谷东部的这些蛛人压得不敢轻易离开蜘蛛营地。 这段时间,在蜘蛛营地的外围频频发生小规模的遭遇战,军需品一度极为短缺。 野蛮人奴隶手里巨型弩箭基数甚至凑不够他们三轮齐射的,尸火油几乎也都让兽人喷火小队用光了,所以他们在留营地里,等我将军用物资送过来。 这次我到前线来,除了尸火油的巨型弩箭之外,还带来了十一只大号箱子午餐肉罐头和少量的治疗药水。 十一只大号木箱装了将近九千盒午餐肉罐头,之所以会搬过来这么多午餐肉罐头,主要也是考虑到耶罗位面潮湿多雨,天气炎热,烤麦饼也很容易变质,没办法作为行军粮食,这才将贸易商行那边所有的午餐肉罐头都运到了辛柳谷来,作为兽人战士们的行军口粮。 野蛮人奴隶在营地里面,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举行蛛腿烧烤的篝火晚餐会,因此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这些烤麦饼和牛肉罐头。 贾斯特斯如今取代了柏恩德,成为这些野蛮人奴隶们的首领,直接指挥这些野蛮人奴隶。 在这些野蛮人奴隶面前,贾斯特斯经常恢复半妖化之后的身体,浑身布满青鳞,上半身拥有如同人类的一样的身躯,只是强壮的身躯上充满骨刺,下半身则是如一条如同蛇人一样长满鳞片的青色尾巴,又或者像是迦娜海族男性的鱼尾。 野蛮人奴隶不介意贾斯特斯在战斗中显露这个形态,他们只是尊重强者。 带领这些野蛮人奴隶,贾斯特斯可以随意的放飞自我,更是无拘无束,因此最近一段时间,他领着这些野蛮人奴隶在绿谷密林东部地区战斗,也是格外的愉快。 在北境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让这些野蛮人奴隶不愿意和兽人战士打交道,但是野蛮人奴隶却十分愿意与土著战士打交道。 丛林之中气候温热潮湿,到处充满了瘴气和瘟疫毒虫,野蛮人奴隶用巨型蜘蛛身上的神秘肉和蛛丝,从土著人手中换取驱蚊药水和治疗皮肤病的膏药。 野蛮人奴隶整天穿着全覆式黑铁铠甲,身上一些关节被黑铁铠甲磨破了,稍微不注意就会引发大面积伤口溃烂,而且他们整天双.腿浸泡在泥水里,他们脚丫子在泥水里几乎要被泡烂了,半数以上的野蛮人战士带有很严重的皮肤病,耶罗土著们的一些草药配方从根本上解决了野蛮人奴隶的这些痛苦。 因此,野蛮人的营地紧挨着土著战士们的营地,甚至双方营地互有重叠,土著战士在树顶搭建一些树屋,而野蛮人奴隶则是暂居树下的帐篷里。 …… 耶罗土著战士的营地就位于野蛮人奴隶营地的左侧一带大片的林区里。 这片林区的地势更低,积水甚至有半米深左右,水面上飘满了青苔和浮萍,经过野蛮人奴隶的反复踩踏之后,这片区域变成了一片烂泥潭。 土著战士就是在这些巨大红松的树冠上建造简易的木屋,依靠一些软梯和绳梯可以自如的爬上爬下,他们甚至还在树与树之间连接了很多绳索,平时这些土著战士都是在这些绳索之间荡来荡去。 我们一行人随两位土著少女来到土著战士的营地,一群野蛮人奴隶在一处地势较高的空地燃起一堆篝火,巨大的篝火堆上居然用原木串着一整只体重超过千斤的巨型蜘蛛,在炭火的炙烤之下,黑色的蜘蛛壳不停地崩裂,一滴滴油脂落进火堆里,迸发出一团团的火花,浓郁的香气扩散到整个林区。 野蛮人奴隶们围坐在一起,营地帐篷旁边还竖着几个巨大的木质牢笼,每个木质牢笼里面都有一直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的身上都串着黑铁长矛,死死地固定在木笼里面。 半妖化的贾斯特斯和一位强壮威猛的野蛮人奴隶在篝火堆前面角力,贾斯特斯半妖化之后,虽然身材依然比不上野蛮人奴隶魁梧,但是在力量方面与野蛮人相比毫不逊色,他们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都想将对方摔倒在泥潭里,不过看起来已经僵持了很久。 四周的野蛮人奴隶正在给场中那位魁梧野蛮人打气,那位野蛮人奴隶也是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高高凸起,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着,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将贾斯特斯摔倒,不过这些野蛮人根本不知道,贾斯特斯作为一名海妖后裔,只要有水的地方,力量就会源源不断地从水中汲取过来。 如果说这名魁梧高大的野蛮人奴隶开始的时候就一鼓作气将贾斯特斯摔倒,或许还有一些胜利的机会,但他选择了后者,想要凭借身体素质赢取这场角力的胜利,这样一来,就注定了他的败局。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三米多高的野蛮人奴隶被贾斯特斯一个背摔丢了出去,直接跌进了泥水里。 魁梧的野蛮人奴隶愤恨地从泥水里挣扎着坐了起来,握紧拳头使劲的捶打着水面,非常不服气地对着贾斯特斯喊道:“我们再比一次。” 贾斯特斯身上的魔纹逐渐的暗淡下来,半妖化的身体也迅速变回一位普通的格林帝国人,对那位野蛮人奴隶说道:“今天我有点累了,你若是不服气,就和那个大个子比比……” 说着,他将手指向我身边的牛头人鲁卡。 “若是觉得那个大笨牛没什么挑战性,你们还可以和卡兰措较量一下!”贾斯特斯笑着说道,说完便大步朝着我们走过来。 “切~~” 野蛮人奴隶们对着贾斯特斯嘘声四起,随后便开始分享那只烤熟了的巨型蜘蛛,当然也没有一个人理会贾斯特斯的提议。 …… 其实摆在这些耶罗土著战士面前最大的难题,并不是蛛人战士有多么强大,也不是战争有多么的残酷,更不是环境有多么的恶劣,而是军用物资和食物的匮乏。 进入雨季之后,丛林里面很多生长莓子和灯笼果的乔木都泡在泥水里,大多数野果在这个季节里都是腐烂的,土著人往年都会通过狩猎丛林里的一些小兽,吃些储藏在树屋里的干果,在木屋中安静地度过这个漫长的雨季。 但是今年土著部落的情况与往年有所不同,今年的雨季不仅没有储藏足够的干果,而且还接纳了一大批从北部森林里逃亡过来的土著人同胞,最致命的是丛林里的小兽几乎都被巨型蜘蛛们捕猎一空,根本无法依靠捕猎来弥补食物上的不足。 更致命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尼布鲁族蛛人向绿谷密林发起攻势。 在这种缺衣少食的情况之下,绿谷密林里的土著人战士不得不拿起武器奋起反抗。 虽然辛格尔长老通过我,已经与坦顿城的一些商人们建立起贸易往来,但是本身坦顿城就处于一种半饥饿的状态,这时候根本不可能拿出粮食来,土著人手里的那些麦粉还是从我手里买到的。 这三千名土著战士其实一直也处于这种窘境中,只不过他们的日子稍微好过那么一点。 因为野蛮人奴隶经常会用那些吃不完的巨型蜘蛛烤肉接济他们,就算是这样,也只能让这些土著战士饥一顿饱一顿的。 有时候,土著战士们捕猎到的巨型蜘蛛有时候舍不得自己吃,还要运回后方土著村落里。 所以两位土著少女找到了营地里土著战士首领,并将我们想要将一批‘吃不完就快要变质’的烤麦饼送给他们,那位土著战士首领激动和喜悦的心情有些无以言表。 那位土著战士首领迫不及待地派遣战士将三千多个烤麦饼拿回来之后,就迅速将麦饼分发下去。 对于兽人战士来说,三千个烤麦饼可以让他们吃半个月,但是对于三千名土著人战士来说,也仅仅只是一天的口粮。 耶罗土著战士的首领热情地将我们请到了树顶的木屋之中,而且看起来他与我身边这两位土著少女很熟,他们一直在亲切的交流着,其中那位帝都语学得很不错的土著少女不停地为我们翻译。 先是一些客气及感谢的话,后来话题就扯开了。 我对那位土著战士首领问:“既然三千名土著战士处境这么艰难,为什么没有向卡兰措和贾斯特斯申请一些援助?” 土著首领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才说:“我们一直以为你们那边的物资与我们一样非常匮乏,以至于那些野蛮人勇士每天只能吃蜘蛛肉充饥,只有血统高贵兽人骑士们才有资格吃麦饼……” 土著首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他眼中,这些麦饼要比巨型蜘蛛神秘肉更加珍贵,也更加美味。 卡兰措瞪圆了眼睛,像是听到了无比荒谬的言论,于是对那位土著首领争辩说:“我们物资匮乏?我们可从来不缺吃的,也从来不会打仗前让战士们饿着肚子……” 这几句话说得很扎心,让土著首领变得有些尴尬。 “所以我说你们之间就是欠缺沟通。”我直接打断了卡兰措的话,然后又对土著首领说道:“要我说,我们在绿谷密林东部区域有同样的目的,那就是想要将这些尼布鲁蛛人赶出耶罗去,所以面对比我们更强大的尼布鲁族蛛人,我们才需要更加的团结。” 土著首领听我这样说,不住的点头,显然是同意我说的话。 接着,我对他说:“既然你们食物这么匮乏,那不如这段时间就由我这边向你们部落战士提供每天必须的口粮。” 土著首领听我这样说,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犹豫了半天说道:“这真的可以吗?我们这么多张嘴会不会把你们后勤系统拖垮?” 我对他笑了笑,说:“如果仅仅是在与尼布鲁蛛人交战的这段时期,那还不至于,对于这场位面战争,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 我示意土著少女翻译这句话的时候,一定要把我的自信也表达出来,就是那种‘手里有粮,心中不慌’的气势。 听我这样说,土著首领对我一脸感激地说道:“我以为这会是一个非常冒昧的请求,另外还想顾及一下自己的颜面,担心被拒绝后的尴尬,其实我的颜面根本就一文不值,感谢你们能够主动提分给我们一部分口粮。” 说完这些,他从木屋的暗格里拿出一只小木箱来,推到我的面前,然后诚恳地说:“我听说这些黑晶石在你们的国度里很珍贵,那么也请你不要拒绝我们,这绝不是在做什么交易,就当朋友之间的互相馈赠。” 我伸手打开了木箱,果然里面摆着十几颗黑魔晶。 “……好啊!不过你的礼物对我来说太珍贵了,你恐怕永远想不到,在我们那里这样一颗黑魔晶能够换回来多少袋麦粉!”我对他说道。 土著首领听我这么说,感到很高兴:“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计较这些,对于我和我的战士们来说,这些烤麦饼眼下才是最珍贵的!” 89.东部蜘蛛营地 在土著少女普雅卡的帮助下,我和绿谷东部土著战士首领第一次会面,大家都感到非常愉快。 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从没想过限制了土著战士参战人数最主要的原因是食物匮乏,大半的成年土著们都需要到外面寻找食物,当我为三千土著战士解决口粮问题之后,第二天就又有三千土著人战士驻进绿谷东部营地里。 看着从绿谷密林中不断涌入东部营地土著战士们,我第一次有种这些土著人也是不可战胜的,不过马上我就将这种不该有的念头从脑海里清空,土著战士只是在眼下与我们联合起来,成为同盟军,或许等到尼布鲁蛛人被赶走以后,我们和这些土著人还要为争夺黑森林里土地打得头破血流。 土著战士首领认为这些战士们每人每天所领取的一张烤麦饼是绝对吃不完的,女半兽人们烤制的这些麦饼的分量是按照兽人战士饭量定制的,每张几乎都有木盆那么大,而且足足有一英寸那么厚,一整张烤麦饼制成汤饼足够十个土著战士吃一顿饱的。 土著首领甚至担心,这些土著战士真的要是一天吃下这样一大张麦饼,会不会在喝水之后,肚子被发起了的麦饼胀破。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土著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盐和碱。当营地负责炊事的女半兽人厨娘将这两种调味品加进烤麦饼中,土著战士才知道原来比烤麦饼更美味的东西是加了盐的烤麦饼。 在土著少女普雅卡解释下,土著首领终于弄清楚了魔晶在格林帝国是一种很有价值的货币,而这种没有原始没经过打磨的黑魔晶更加的值钱,能够换取到很多很多的麦粉,很多! 随后普雅卡为土著首领讲述了格林帝都的繁华,讲述那里的人们是如何生活,如何将麦粉制成各种美味的食物,烤麦饼只是其中最普通的食物而已。 而这些珍贵的魔晶石其实就藏于蛛人战士的颅骨里面,土著首领终于了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不断地狩猎到蛛人战士,砸开他们坚硬的头颅,将里面的魔核取出来,就能得到一颗黑魔晶,这些黑魔晶可以从我的手里换到很多东西。 土著首领花了半天的时间,统计出来每天供应给土著战士们的三千张麦饼,其实可以让一万土著战士填饱肚子,土著首领在绿谷东部营地开始召集附近村落里的土著战士。 我和卡兰措、贾斯特斯谁都没想到,一张又干又硬的麦饼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原本绿谷东部营地里只有三千多名土著战士,等到卡兰措做出攻占蜘蛛营地计划后的第三天,营地里的土著战士人数就激增到了将近一万人。 这些土著战士虽然不具备与蛛人战士们正面交战的能力,但他们却能够像猴子一样穿行于密林之中,他们身手灵活,可以借着树冠顶部树枝和一些寄生藤类,在数棵大树之间来回穿梭,他们背着短飞矛和森林短弓可以猎杀藏匿与树顶上巨型蜘蛛。 近万名土著战士从树顶上向蜘蛛营地掩杀而来,那些在蜘蛛营地外面负责警戒任务的巨型蜘蛛接纷纷被清理掉。 ………… 我和卡特琳娜站在一棵古树精肩膀的横枝上。 这里离地面将近有百米高,树顶上面风很大,古树的横枝在不停地摇晃,如果不抓着主干,我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会摔下去。 这棵树精比周围其他的巨松高出三四十米,俯视脚下的绿谷密林,犹如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厚绿毛毯,一直延伸到远处地平线之外,与天边的灰色云层衔接在一起,藏进一片朦胧的雾霭之中。 绿谷密林东部的蜘蛛营地就在我脚下的几百米之外,就像是一条白色飘带围绕在绿谷密林的最外围。 云层被压的很低,就像是滴在清水中的点点浓墨在不停地翻滚,黛博拉扇着翅膀在灰色云层下面来回盘旋。 近万名土著战士从营地西线压过来,逼迫营地周围盘踞在树顶的巨型蜘蛛全部退回的蜘蛛营地中。 四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埋伏在密林中,等待卡兰措下达进攻的命令。 这次绿谷密林蜘蛛营地的作战计划制定得有些草率。 在没有二转强者助阵的情况下,想要攻占一个拥有近千蛛人战士的营地,可以说有很大风险。 尽管绿谷密林东部区域的尼布鲁蛛人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但是看起来并蛛人并没有撤离东部营地的打算,而且营地中还有一位蛛人督军坐镇,因此这块硬骨头不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 无论是卡兰措,还是贾斯特斯,他们都不想在绿谷东部继续这么耗下去,于是在等到了我送来的第二次物资补给品之后,两个人毅然决定一定要攻下这座蜘蛛营地。 最近这两天不断有蛛人战士从蜘蛛营地南面的丛林里赶来,蛛人战士不断的加入到绿谷东部的蜘蛛营地里,不断地为这座已经被削减得不足两千蛛人战士的蜘蛛营地补充兵力。 近百名兽人构装战士们想将南面丛林彻底封住肯定是是不现实,他们只能在树精们的帮助下,尽力地拦截那些从南方赶过来的蛛人战士。 …… 数以千计的巨型蜘蛛在蜘蛛营地边缘地带不停地将毒汁注入树干中,它们会汲取树干里面的树汁,等到树叶枯黄凋零,再吐丝将这些大树上缠绕满白色的蛛丝,然后在大师下面建造蛛丝洞穴,巨型蜘蛛们就是这样一点点地在蚕食黑森林,在蜘蛛营地里制造‘白色恐怖’。 绿谷里的古树精们恰恰畏惧地就是这些可怕的巨型蜘蛛,它们一直在摧毁这片森林,当黑森林里所有树木都被白色蛛网所覆盖的话,那么这片森林将会是一片恐怖的死寂。 土著战士从绿谷密林里将一些巨型蜘蛛赶回了蜘蛛营地,这些巨型蜘蛛在营地里十分躁动,它们的不安立刻传染给其他的巨型蜘蛛。 没多久蜘蛛营地里面就集结了数百名蛛人战士,这些蛛人战士在蜘蛛营地黑压压的一大片,在数以千计的巨型蜘蛛们的簇拥之下,声势浩大地从蜘蛛营地里面冲出来。 在之前将近一个月的交锋中,蛛人战士们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出动这种规模的军队,绿谷密林里面的野蛮人奴隶们就算出现,也会在蛛人战士的冲锋之下很快退走。 蛛人战士清楚地知道野蛮人奴隶不愿在蜘蛛营地边缘过多纠缠,只想将它们引入密林里面,然后就会有无数藤蔓将战士们缠住,那些身材野蛮人奴隶只会藏在大树后面射冷箭。 如以往好多次那样,蛛人战士们带着数千巨型蜘蛛冲出蜘蛛营地,蜘蛛营地周围的土著战士们站在树顶,向蛛人战士们射出三轮箭雨,又投掷了两轮短飞矛。 近千名蛛人战士凭着身上黑色的坚硬甲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土著战士们的这些短飞矛只是用硬木制成,蛛人战士挡了两轮短飞矛,并没有什么损伤。 不过他们却在此时将冲锋的速度降下来,等着身后如潮的巨型蜘蛛们冲上来,将这几百名蛛人战士围在中央,就好像一大片黑云一样向林地里卷过来。 如今的蛛人战士们已经不会傻乎乎地将手里黑铁长矛投掷出去,然后再冲到前面的林地里将这些黑铁长矛捡回来。 如果哪个蛛人战士们敢把这些黑铁长矛投掷出去,那这些土著战士绝对会奋不顾身地扑向黑铁长矛的落点,赶在蛛人战士冲过来之前,将这些贵重黑铁长矛捡走,失去武器的蛛人战士,对于土著战士来说是没什么威胁的。 土著战士们在蛛人战士冲出营地之后,就像是潮水一样向后飞快的撤退,他们在树顶上像猴子一样荡来荡去,树顶上的松针纷纷落下来,在林间空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蛛人战士们冲进林区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依靠一些红松树和巨杉树作掩护,他们非常清楚那些野蛮人战士手里的弩箭是何等的锋利,而且也熟知巨型弩箭的最大射程,他们冲出营地只想将土著战士从营地外面赶走。 为了避免造受野蛮人的伏杀,蛛人战士甚至让一大群巨型蜘蛛们冲在前面。 这七百名蛛人战士敏锐的感觉到了卡兰措和两百名野蛮人奴隶的伏击点,知道他们就藏在在蜘蛛营地正面的林地里,所以在千米之外就果断的停了下来,他们无比精准的站在重十字弩的有效射程之外,当然它们能够无比精准地预判出卡兰措藏身地,也是在此前数次交战中付出了血的代价。 他们跟在近三千只巨型蜘蛛的后面,等着巨型蜘蛛们将那些土著战士赶走。 如果这时候野蛮人奴隶按奈不住脾气,用弩箭射杀巨型蜘蛛,只要敢连续射出两轮巨型弩箭,那些蛛人战士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野蛮人连续三次拉开重十字弩的弓弦,就要让手臂恢复一下。 蛛人战士们不急着冲上去,他们在耐心等待野蛮人露出破绽。 我和卡特琳娜站在古树精的肩膀上,将蜘蛛营地里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这时候蜘蛛营地看起来悄无声息,但是从高空看过去就完全是另一种景象,一位强壮的蛛人督军借着一些白色蛛丝的掩护,就藏身在蜘蛛营地的边缘位置。 蛛人督军前面挡着一层白色蛛丝幕墙,营地正前方密林里的卡兰措根本发现不了蛛人督军。 在蛛人督军的身边聚集了一千多名蛛人战士,他们都藏在白色蛛网的后面,只等着冲出营地的七百名蛛人战士将野蛮人奴隶缠住,蛛人督军就会迅速的率领一千多名蛛人战士冲出去,依靠人海战术将那些野蛮人奴隶部队一口吞掉。 蛛人督军将派出去的七百蛛人战士作为诱饵,而这七百蛛人督军又让巨型蜘蛛冲到了最前。 它们似乎都在等待,等待那些宛如死神镰刀一样的巨型弩箭能够早早地从野蛮人的手中射出来。 又或者都在惧怕,恐惧的源头就是密林中深处的野蛮人奴隶。 七百名蛛人战士逗留在重十字弩射程之外…… 让它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伏击部署与以往有了一点点不同。 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各带领一队百人野蛮人奴隶小队潜藏在蜘蛛营地的左右两侧,这一刻,也是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蛛人营地外面这七百蛛人战士,而且这些野蛮人奴隶已经和正面的野蛮人奴隶同时架起了手中的重十字弩。 那些土著战士虽然如潮水般退走,但是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的三千人。 蛛人战士恐怕不会想到,竟然另外有将近六千土著战士和野蛮人奴隶一起埋伏在林区里,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放着一根野蛮人大.腿粗,将近有七八米长的一侧削尖原木,而且就在身边的泥地上已经夯出一个向下倾斜的孔洞。 盯着如潮水涌上来数以千计的巨型蜘蛛,土著战士们队伍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所有伏在地上的土著战士们的双.腿都在不停地缠斗,我甚至感觉到下一秒钟,他们就可能受不了巨型蜘蛛这种恐怖攻势转身就逃。 可是让我有些出乎预料,就算是他们几乎吓尿了裤子,也没有任何一名土著战士临阵脱逃。 面对着数千巨型蜘蛛的冲锋,卡兰措忽然站在一块巨石上,单手拎着双刃大剑,毫无畏惧地盯着那些巨型蜘蛛们。 一位位野蛮人战士也举着重十字弩从树后站出来,他们站在高高凸起地树根上面,越过了数千只巨型蜘蛛,将手中的重十字弩瞄向射程之外的那七百名蛛人战士。 数以千计的巨型蜘蛛就像是洪水一样涌入了密林,它们仿佛一下子就会将这两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吞噬掉。 就在这时候,随着一声高亢嘹亮的土著语在林中吼了出来,六千多名土著人战士忽然之间从林地的泥坑里冒出头来,它们迅速的将身边削尖了的原木插进孔洞之中,锋利原木尖向前倾斜着,直指那些巨型蜘蛛,迅速地在林地里组成了一片拒路马,随后这些土著战士迅速从拒路马区域向后撤了回去。 冲在最前面的巨型蜘蛛们看到了这一幕,只是凭借着自身的生存本能,就迫使得它们停了下来,它们的八只蛛腿强行插进林地的泥土里,让向前奔驰的身体停下来,只是它们忘记了身后还有无数的巨型蜘蛛,它们又看不到前面摆出的拒路马,只是盲目地向前冲。 前排的巨型蜘蛛们停了下来,它们却没有及时的止住冲势,踩踏着前排巨型蜘蛛的身体,一头撞到尖锐原木上,强大的惯性让巨型蜘蛛们像是刺猬身上的水果,串在了那些七八米长的原木之上。 后面的巨型蜘蛛依然前仆后继地涌上来。 最新式的巨型弩箭是在五月初开始批量制作的,这片巨型弩箭不仅仅延用了双属性魔法箭头,还在铁木箭杆上镶嵌了‘御风术’魔法符文板,并且在箭杆尾部添加了三组增强平稳性的尾翼,这种巨型弩箭的射程比原来那些双属性巨型弩箭的射程足足远了将近三分之一。 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各带领一队百人野蛮人奴隶小队潜藏在蜘蛛营地的左右两侧…… 90.新弩箭的威力 斜插在密林中的巨型木刺将巨型蜘蛛彻底的阻隔在土著战士地对面,它们与土著战士大约只有五十米远的距离,可偏偏就是这么一段短短的距离,就犹如天堑一样隔在巨型蜘蛛和土著战士之间。 这片密林就像是巨型蜘蛛们的坟场,从后面涌上来的巨型蜘蛛们不断的填进去,不断地有巨型蜘蛛被串在木刺上,一只接一只前扑后继,就像是一群扑向河水的鸭子。 那些挂在木刺上的巨型蜘蛛还妄想挣扎一下,只是后面的巨型蜘蛛根本就不给它们任何机会,踩着串在木刺上那些巨型蜘蛛的身体,继续向前扑去。 这些巨型木刺并不是只有一排,土著战士在密林里面足足的铺了一大片。 土著战士撤退到木刺后面,他们每人身后都背着一捆短飞矛,近万名土著人战士站成非常紧密的一排,兴奋地嗷嗷嚎叫着。 ‘投掷!’ 在土著首领大吼声中,齐齐举起了手里的短飞矛。 这些涂抹了杨铁叶毒汁的短飞矛就像是雨点一样落入巨型蜘蛛群中,根本就不用瞄准,近万支短飞矛插满了密林前方每一寸土地,冲在最前面的那些巨型蜘蛛被迎面而来的短飞矛扎成了刺猬,而身上没有被刺中短飞矛的巨型蜘蛛在丛林里屈指可数。 紧接着,土著首领又继续吼道: ‘投掷!’ 短飞矛雨齐刷刷地再次落下来。 七百多名蛛人战士站在重十字弩的射程之外,看到冲如密林中的将近三千只巨型蜘蛛顷刻之间,被两波短飞矛雨宰杀近半,变得又惊又俱,就在他们犹豫着……到底是应该勇敢地冲进密林,还是就么窝囊地退回蜘蛛营地里…… 一排齐刷刷地巨型弩箭出现在它们的视野里,前面的蛛人战士慌乱地向后退,纷纷举起了月刃斧,一面向蜘蛛营地后退。 可惜在这些蛛人战士的左右两侧,从密林深处飞出两排巨型弩箭,三组从不同方向射出来的巨型弩箭将七百名蛛人战士的区域彻底覆盖,这些巨型弩箭浑身包裹着淡淡的魔法光晕,在刺耳的破空声中呼啸而来。 最前面的蛛人战士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月刃斧,只是这些月刃斧到底不比厚重的塔盾拥有绝佳的防御能力,一些巨型弩箭撞在月刃斧上,立刻弹飞了出去,一些弩箭上蕴含的巨大冲撞力量将蛛人战士手中厚重的月刃斧撞开,深深地刺入蛛人战士的胸膛,一些则是顺着前排蛛人战士之间的缝隙,刺进后排蛛人战士的身体里面,有一些巨型弩箭也会被蛛人战士挥着巨斧砍成两段。 但仅是这一轮齐射就立刻让这七百名蛛人战士变得人仰马翻。 野蛮人奴隶不紧不慢地拉开重十字弩的弓弦,因为前面有近万土著战士组成一道人墙,彻底的挡住了扑入密林的巨型蜘蛛,因此这些野蛮人奴隶并不需要在巨型蜘蛛扑上来之前,尽可能将三轮弩箭全部射出去,他们可以调整右手臂蓄力状态,尽可能地多射几轮。 野蛮人奴隶不得不忍住巨型蜘蛛对他们的巨大诱.惑,将目光落在后面蛛人战士的身上。 埋伏在密林两侧的野蛮人战士在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的带领下,没留给这些蛛人战士撤退机会,用两排密集的巨型弩箭封死了这七百名蛛人战士的退路。 三轮弩箭齐刷刷的射出去之后,七百名巨型蜘蛛中幸活下来的,仅有几十只而已。 就算是逃会蜘蛛营地的那几十个蛛人战士的身上也插着弩箭,只是不足致命,也没有失去行动能力。 他们大概就算是死都没搞明白,明明就是站在巨型弩箭的射程之外的,怎么还会被那些巨弩射到…… …… 躲在蜘蛛营地里的那名蛛人督军和近千名蛛人战士也在耐心地等待野蛮人奴隶射出这三轮弩箭。 等到三轮弩箭射完之后,蜘蛛营地里一声喊着无限愤怒的低沉嘶吼响彻天际。 “吼!”那声音甚至将头顶上的灰色云层都震得引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那位蛛人督军终于能鼓足勇气,带着近千名蛛人战士从营地里冲出来,围在他们身边还有数都数不清的巨型蜘蛛。它们就像是黑色浪潮一样,冲破一层白色蛛丝,就像是忽然出现在营地里面,却不知这一切全部被我尽收眼底。 只是这些尼布鲁蛛人并不知道,野蛮人奴隶战士平时作战只射三轮弩箭仅仅是卡兰措的要求,卡兰措担心大量消耗魔法弩箭,会让野蛮人奴隶过早的失去战斗能力,所以卡兰措平时要求这些野蛮人奴隶,无论战局如何,每次战斗都只能平射三波魔法弩箭。 到了决战的时刻,这些野蛮人奴隶当然不可能会继续保留实力,魔法弩箭的补给也十分充足。 所以,第四波弩箭在蛛人督军带领近千名蛛人战士们冲出营地那一刻就射了出来。 一根根拥有‘穿透’魔法效果的弩箭插在蛛人督军的身上,那层黑亮甲壳根本就挡不住弩箭的锋利,仅仅片刻之后,蛛人督军身上就插满了三米长弩箭。 他身边的那些蛛人战士也是被一些弩箭贯体而入,有的两个蛛人战士穿在一起,有的则是被钉在树干上,有些直接被钉在泥土里,有些则是身体被弩箭射穿了,喷出紫色的鲜血还要继续跟着蛛人督军向前冲。 这时候,处于军阵右翼的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和处于军阵左翼的牛头人鲁卡带着手下百名野蛮人奴隶迅速地密林后方撤退,就算是撤退的时候,那些野蛮人奴隶还在对这些从营地里面冲出来的蛛人战士进行排射。 蛛人督军冰冷的面孔遥遥地望着密林中的卡兰措,它对着簇拥在两侧的巨型蜘蛛挥了挥手,立刻数以万计的巨型蜘蛛们摆着八条蛛腿,就像黑色海潮一样率先涌入密林之中。 巨型蜘蛛们用身体挡住了巨型弩箭的排射,将蛛人战士护在身后,只为了让这些蛛人战士能够顺利冲上来,与野蛮人奴隶展开肉搏。 只是尼布鲁蛛人的计划实施得不太顺利,当这群巨型蜘蛛冲到前面之后,一面又一面巨大的冰墙从高空坠.落,将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隔绝开,就在巨型蜘蛛惊慌失措的时候,从密林中喷射出数道火舌,顿时蜘蛛营地外面变成了一片火海。 整整一大片巨型蜘蛛被三十多米长的火舌喷溅到,这条火舌中蕴含着浓郁的尸火油,只要是被火舌接触到的巨型蜘蛛身上都燃起了滚滚烈焰。 这一刻,巨型蜘蛛和蛛人督军被并数道冰墙阻隔开,巨型蜘蛛们失去了明确的指令,于是巨型蜘蛛群里面引发纷乱,它们竟然在阵地上带着一身滚滚火焰四处逃窜。 只是在密林里面等待它们的还有一万土著战士和数不清的丛林陷阱,无数巨型蜘蛛倒在冲锋的路上,它们身上的火焰也遍布了整片密林,如果不是最近这几天接连下雨,让密林过于潮湿,恐怕这时候密林已经被大火引燃了。 几秒钟之后,蛛人督军手中十米长的大铁矛将两座冰墙砸碎,三层楼高的躯体从冰墙后面走出来,它身后跟着一众蛛人战士。 蛛人督军没想到仅仅是几秒钟之后,居然有两千多只巨型蜘蛛被大火吞噬掉生命。 密林中四处燃烧着大火,蛛人督军身边的两面冰墙在蛛人战士的冲击下轰然倒塌,面对密林中密密麻麻的倾斜木刺和数不清的土著战士,蛛人督军在这时候冲锋地速度居然慢了下来。 又是一轮巨型弩箭飙射而出,一根巨型弩箭刺中了蛛人督军的胸口,蛛人督军低下头盯着那根弩箭,他停下了脚步。 没想到绿谷密林东部蜘蛛营地里的蛛人督军居然会这么胆小,发现战局没有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发展,马上停止了冲锋的步伐,转头带着剩余的蛛人战士慌忙退回蜘蛛营地。 蛛人督军并没有继续在蜘蛛营地停留,而是带着数百蛛人战士穿过蜘蛛营地,向着密林的南部逃窜。 无数巨型蜘蛛阻隔在野蛮人奴隶与蛛人督军之间,反而成为了当在我们面前,而且不可逾越的墙。 土著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战士们必须将这些巨型蜘蛛清理掉,才能继续追击那只蛛人督军。 牛头人鲁卡带着野蛮人奴隶从左翼战场那边撤回来,卡兰措对着牛头人鲁卡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就在牛头人鲁卡还在发愣的时候,她骑上了一匹黑鳞战马,从密林战场的右翼绕行,追向那只向南逃窜的蛛人督军。 贾斯特斯对战局把控上面,比牛头人鲁卡的水平高出很多,他带着百名野蛮人奴隶并没有完全撤回来。 在巨型蜘蛛被尸火油烧得四处逃窜的时候,他就带着百名野蛮人奴隶停下来脚步。 看到蛛人督军冲破冰墙停下来,他立刻带着百名野蛮人奴隶追在蛛人督军的身后,试图用弩箭封住蛛人督军的退路,可惜虽然留住了一些蛛人战士,但却让蛛人督军逃回了营地。 卡兰措骑着黑鳞战马从后面赶上来,和贾斯特斯汇合到一起,两人居然同时丢下这边的战场,带着百名野蛮人奴隶尾随着蛛人督军追了出去,就连天空中盘旋的黛博拉也追着卡兰措飞了出去。 看着他们俩追逐蛛人督军远去的身影,我明白卡兰措是打算将这边的战场交给我。 这时终于有巨型蜘蛛越过了木刺封锁线,冲进土著战士组成的人墙里,与土著战士展开肉搏战,虽然土著战士并不擅长肉搏战,但是他们凭借的人数优势,依然在战场上死战不退。 密林战场里面几乎没有蛛人战士,野蛮人奴隶们放下手中的重十字弩,将黑铁月刃斧拿在手里,大步流星地冲进了土著战士的人群中,削瓜切菜一样将冲上来的巨型蜘蛛们砍翻在地。 我从古树精的肩膀上溜下来,发现土著首领带着近万土著战士对密林中的巨型蜘蛛展开反攻,这些土著战士与巨型蜘蛛绞杀在一起,虽然出现了一些伤亡,但是巨型蜘蛛已经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巨型蜘蛛们几乎都是各自为战,给了土著战士们逐一击破的机会。 反而是兽人喷火小队落在了后面,等待我接下来的指令。 我对着牛头人鲁卡挥了挥手,示意他带着他这一百名野蛮人奴隶和兽人喷火小队绕过这片密林战场,追赶卡兰措和贾斯特斯,真不知道卡兰措那里来的勇气,居然胆子大到带着百余名野蛮人奴隶,就敢追杀一名蛛人督军,而且它身边还有将近几百名蛛人战士。 十几只巨型蜘蛛慌不择路,浑身沾着一些不会熄灭的尸火,竟想要从我身边逃出去。 还没等我有任何的动作,身边的古树精从泥土里伸出无数坚韧的树根来,这些树根就像是拥有生命力的触手,将这些巨型蜘蛛们死死地捆住,无论巨型蜘蛛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开。 后面跟上来的土著战士们手持长矛,精准无比的捅穿了巨型蜘蛛柔软书肺中,很快这十几只巨型蜘蛛都被土著战士们杀死。 土著战士猎杀巨型蜘蛛的方式与野蛮人奴隶有着很大的不同。 他们喜欢用长矛将巨型蜘蛛的书肺捅拦之后,让巨型蜘蛛失去行动力,然后在将长矛捅进巨型蜘蛛的心脏,将巨型蜘蛛彻底杀死。 相比之下,野蛮人奴隶的手段要更加残忍。 他们会抡着月刃斧将巨型蜘蛛的蛛腿砍下来,让它们变成一个个巨大肉.球,最后还要装进木笼里面,运回辛柳谷地底仓库旁边的缫丝车间。 两百多名野蛮人战士夹在土著战士中间对付这些巨型蜘蛛,大大减少了土著战士的伤亡,很多土著战士是被尸火油烧伤的…… …… 我们针对如何攻打东部蛛人营地,足足筹划了将近一个星期。 却没想到攻下整座蜘蛛营地,仅仅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 其实这里面大部分的功劳,还是在于卡兰措和贾斯特斯。 他们俩在之前一个月不停偷猎蜘蛛营地里的蛛人战士,一直让这个蜘蛛营地里的蛛人战士低于两千人,这个数量的蛛人战士在密林中面对四百野蛮人奴隶是毫无胜算的,前提是需要野蛮人奴隶拥有足够的双属性巨型弩箭。 为了这次攻打东部蜘蛛营地,我还特意准备了新式的巨型弩箭。 最新式的巨型弩箭是在五月初开始批量制作的,这片巨型弩箭不仅仅延用了双属性魔法箭头,还在铁木箭杆上镶嵌了‘御风术’魔法符文板,并且在箭杆尾部添加了三组增强平稳性的尾翼,这种巨型弩箭的射程比原来那些双属性巨型弩箭的射程足足远了将近三分之一。 正是这些远程巨型弩箭射杀了那率先出营的七百多蛛人战士。 91.战争成本 密林里的战场上一片狼藉,泥泞的林地遍布着巨型蜘蛛焦黑的尸体,这些巨型蜘蛛死去的时候千姿百态。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我亲眼看到一只巨型蜘蛛身上燃着大火,身体蜷缩成一团林间的泥洼水坑里不停地滚动,它拼命地想将身体钻进淤泥里,以为这样做身上的火焰就能熄灭,不过这只巨型蜘蛛想错了,直到它的身体完全被烧熟了,身上的甲壳已经完全化成碳灰,那些尸火油都没能彻底熄灭。 林地间这些被尸火油烧得焦黑的巨型蜘蛛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密林里飘着淡淡的带着恶臭的青烟。 好在密林里非常的潮湿,就算有些树木被引燃了,火势也没能蔓延开,大多都是烧着烧着自己就熄灭了。 林中到处都是焦糊的痕迹,清理战场的土著战士一个个看上去像是埃尔城外煤场里的挖煤工,他们除了牙齿和眼睛之外,浑身上下都是黑漆漆的。 林中竖起的木刺大半都已经被烧毁,保留下来的木刺被烧得焦糊,有些则是沾满了黑紫色的蛛血,偶尔还能看到串在木刺上的巨型蜘蛛的蛛腿不停地抽搐。 土著战士们将没有烧成灰的巨型蜘蛛从木刺上卸下来,用斧子劈开巨型蜘蛛的甲壳,收集巨型蜘蛛身上可用的材料。 野蛮人奴隶则是在林地里四处搜寻散落各处的巨型弩箭,这些双属性魔法弩箭非常昂贵,在市场上的售价接近一枚魔晶石,所以这些魔法弩箭能够反复使用,才是最大的节省。 他们从密林一路走到蜘蛛营地,将那些插在死去的蛛人战士身上的巨型弩箭拔下来,放进背后的巨大箭筒中,将蛛人战士们使用的武器从地上捡起来并扛在肩膀上,然后抡起板斧砸碎蛛人战士坚硬的颅骨,从紫黑色的血肉中取出鸡蛋大小的魔核,这些魔核里面藏有珍贵的黑魔晶。 无论在哪,战争的成本无疑都是非常昂贵的,很多格林帝国的领主们承受不起失败,有时候甚至一次战争的失败就能够让他们破产。 只有胜利才能在战争中获得巨额的利润。 为了能够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我足足准备了五十桶尸火油,并将双属性魔法弩箭全部更换成三属性魔法弩箭,我一共带来了五千支带有‘御风术’魔法符的巨型弩箭,单是这些巨型弩箭就至少值五千魔晶石。 卡兰措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也一直在不断地在猎杀绿谷东部蜘蛛营地里的蛛人战士,这些都要计算为前期的成本投入。 野蛮人奴隶从战场上带回了一些黑魔晶,还有一些蛛人战士使用的黑铁武器,可惜俘虏到足够数量的巨型蜘蛛,因为大部分巨型蜘蛛都在这场战斗中被大火烧死了,值得庆幸的是只有一小部分巨型弩箭被损毁了,不过这些损毁的巨型弩箭也还可以拿回到辛柳谷铁匠铺进行简单的修复。 绝大多数的巨型弩箭都没有在战斗中损毁,只要稍微清洗一下上面的血污,马上可以使用。 我坐在一截儿倒塌的原木上,在心里暗暗感叹:只有赢得战役的胜利,才有资格在战场上拿回这些巨型弩箭,仔细算了一下,好像最近每场战役的投入都在不断增大,这可绝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如何理智的控制战争成本,对我来说是当下最需要学的一门课程。 兽人喷火小队喷射出去的尸火油点燃了密林中的很多树木,对于这片森林带来了很大的损害,虽然因为这片森林过于潮湿,火势并没有蔓延开,但密林里还是留下了很多处着火点,土著战士们正在想办法扑灭这些火种。 近万土著战士们从正面挡住了这些巨型蜘蛛,所以战场上的这些巨型蜘蛛残骸是属于他们的战利品。 战争胜利的喜悦心情感染着每一位土著战士,对于这些土著战士来说,在绿谷密林中战斗算是在保卫他们自己的家园,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退路,这场胜利让每一位土著战士心里都有了胜利的信念。 土著少女普雅卡和科妮带着土著首领从远处烟火缭绕的战场上走过来,土著首领的样子有些狼狈,皮甲被大火熏得有些发黑,头发也被烧焦了一大片,身上还带着几处浅伤,他的腰间挎着一把耶罗土著特有的弯刀,精神抖擞地大步走来。 这场战斗的胜利,这位土著首领心情愉悦,虽然战后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但是他还是迫不及待想要过来见我。 土著首领不懂帝都语,但是有这两位土著少女作为我们之间沟通的桥梁,所以我和土著首领沟通起来并没有什么障碍。 他先是十分感慨地对这次战斗做出一些陈述,说是这一切的胜利来至于森林之神的庇佑,随后又开始对我讲述了土著战士们是如何如何的英勇,用自己血肉之躯挡住了上万巨型蜘蛛的冲锋……云云。 就在我觉得这家伙是不是专程赶过来向我炫耀他这次显赫战功的时候,土著首领终于算是转入正题,他从腰间解下一只脏兮兮的皮口袋,这只皮口袋脏得连土著首领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直接将皮口袋递给我,而是让身边的仆人找来几片干净的叶子铺在地上,他解开皮口袋将里面沾着紫黑血迹的魔核一股脑儿的倒出来,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站在一旁的两位土著少女闻到这种怪味,差点没吐了出来。 卡特琳娜也是微微皱眉,用手轻轻掩住口鼻,随后从腰包里摸出一直银质水壶,旋开盖子将里面的清水全部浇在这些魔核上面,清水冲刷着那些腥臭的血迹,浓重的血水流进一旁的水洼里。 宽大树叶上面铺满了魔核,数量大概有百余枚,基本上都有我的拳头那么大,显然这些魔核应该是土著战士从巨型蜘蛛身上搜出来的,只有巨型蜘蛛身上的魔核才会有这么大。 其实并非是所有巨型蜘蛛的身体里都生长魔核的,能够长出魔核的巨型蜘蛛只是极少数的存在,我觉得着百余枚魔核就是土著战士们从战场上这几千巨型蜘蛛残骸中搜寻出来的。 我问土著首领:“您准备将这些魔晶石都换成麦粉?” 出乎我意料的是土著首领听了我说的话之后连连摇头,然后让身后的仆人将一支巨型弩箭拿出来,摆在他的面前,随后土著首领对着这根巨型弩箭比比划划说了一大堆话,最后甚至有两位仆人抬上来一条血淋淋的蛛腿,土著首领双手紧握三米长的巨型弩箭,就像是拿着一把战矛,一下将那支蛛腿坚硬的黑色虫甲捅穿。 其实就算是土著少女普雅卡不翻译,我也能猜到土著首领大致想要说什么。 这些土著战士当然也不是什么傻子,他们在战场上看到巨型弩箭像割韭菜一样收割蛛人战士的生命,于是便看中了这些无比锋利的巨型弩箭,对于土著战士来说,三米多长的巨型弩箭恰好可以当做一支长矛。 土著首领这次来找我,就是想要从我手里购买一些巨型弩箭这类武器。 我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让普雅卡向土著首领说了一下巨型弩箭的价值,土著首领带来这些魔核充其量只能买到百余支巨型弩箭,而且这些巨型弩箭要保持魔法阵正常运转的话,还需要定期更换魔晶石碎片,不仅造价高昂,而且使用成本也是非常高,平时维护维修一样非常昂贵。 土著少女普雅卡说了半天,才算是让土著首领打消了将所有的魔晶石都换成巨型弩箭的想法,决定先尝试购买十支巨型弩箭给配给最优秀土著战士用。 剩下的魔核全部兑换成千袋麦粉,至少他手底下近万名土著战士这个月口粮算是有着落了。 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两人虽然弄得浑身是伤,但最终还是将着那位蛛人督军头颅带回来了。 牛头人鲁卡也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不过鲁卡的状况稍微要好一点,只是全覆式重装铠甲的防御力最高的左侧肩甲被他撞碎了,这套魔纹构装只缺少一件左肩甲,套装魔法属性居然就直接消失了。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随卡兰措从南部森林归来的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更加狼狈,几乎所有人都带伤,而且有几位兽人战士伤得还不清,他们是被黑鳞战马驮回来的。 绿谷东部蜘蛛营地里的蛛人督军被卡兰措,贾斯特斯和鲁卡合力杀掉之后,这场战役就算是圆满的落下帷幕。 接下来,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会带着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去针对绿谷密林西部区域的蜘蛛营地做一些部署。 迪伦学长已经做好了第三艘传送海船的传送中枢系统,我这边马上就要进行下一艘传送海船的拼装工作。 因此在接下来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基本上闲不下来,除了学院里正常的魔法课程之外,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做。 土著少女普雅卡是绿谷密林土著部落长老的孙女,她精通格林帝国语,一直都是她帮我和部落首领翻译,所以我对她的影像格外深刻。 她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她的鼻梁笔直,她的头发又顺又直,她的肤与大多数土著人古铜色皮肤不同,色呈现着一种带有玉石光泽的瓷白。 她穿一套风蛇皮甲,韧性十足的软甲让她的身材显得十分健美,土著少女身材普遍要比一般帝都女孩显得丰满一些,丛林里生活远不像帝都里的生活那么安逸。 另一位土著少女的名字被称为科妮,她是土著部落里大巫师的弟子,她会配制许多种部落特有草药药汁,虽然我感受不到她身上魔力的波动,但是我却发现她有能力支配一些植物,或许她和一些植物拥有沟通能力。 总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才慢慢发现这两位土著少女身上有诸多优点,并不是那种毫无用处的花瓶儿。 这次她们跟我返回帝都,我觉得或许应该给她们两找个学校,让她们学习一下格林帝国的文化。 …… “吉嘉,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想要在皇家魔法学院找到你,大概只有在魔法大课堂上。”弗农学长站在宿舍的露台上向我招手。 他的寝室在三楼,与我和诺亚并不是在同一层。 “弗农学长,你有事情找我啊?”我躺在长椅上,仰头对着弗农学长问道。 最近一直在忙着绘制第四艘传送海船的魔法符文板,这些符文板虽然很复杂,但是我已经反反复复地做了五遍了,很多绘制细节早已铭记于心,所以制作起来也是非常的得心应手,每天呆在占星者工会里的时间也在不断地缩减,以前经常熬通宵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船坞码头那边也不需要我时时刻刻盯着了。 复仇者号上的那些船员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经验丰富的老船工,都已经可以独立拼装传送海船的金属符文板了。 这几天过得要比上个月要轻松很多。 弗农学长嘿嘿一笑,双手扶着露台栏杆,俯身对我说:“听说你那里能搞到一些魔法草药,我的一位好友是位魔法药剂师,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混的,最近接了一单炼制魔法药剂的订单,可魔法草药却没有准备齐全……” 我眯着眼睛,对弗农学长问道:“需要那种魔法草药,有清单吗?我的贸易商行里倒是存了一些魔法草药,但绝大多数都是一些炼制初级治疗药水的葛根。” 弗农学长没想到我居然这样爽快地向他要草药清单,大喜过望,直接从楼上跑了下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对我说道:“有清单,喏,就是这个!看看你这边能凑出来多少,其余的我在去别处想办法,或许可以从亚伯导师那边的草药园子里弄一些出来。” “只是需要这些?”我看着清单上面的初级魔法草药的名称,向他确认道。 “啊……”弗农学长有些傻眼,没想到我居然会这样问。 我摇了摇手里的清单,对弗农学长说:“只有这些我应该可以帮你搞定,不过这些魔法草药都要按市场价交易。” 这时候,诺亚才忍不住从隔壁露台露头,对弗农学长说道:“看吧,我就说吉嘉一定有办法,我哥那边有时候急需魔法草药,也是找吉嘉帮忙解决的。” 92.莫拉雅归来 进入五月的帝都,街边的矮墙下开满了浅粉色的木槿花,街上飘着淡淡的花香。顶 点 x 23 u s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捧着夏屯.爱丽大公爵的魔法笔记,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细细的品味着夏屯公爵字里行间对于电系魔法的独到见解。 景月.爱丽公爵将这本魔法笔记送给我之后,我竟然只学会了一个电系魔法,说起来多少有那么点身在宝山而空回的意思。 ‘连锁闪电’属于四级魔法,学习这个魔法技能至少需要是一转中期的魔法师,我如今也算是半只脚跨入一转的魔法师,所以勉强能看懂这个魔法法阵结构。 夏屯.爱丽公爵在笔记中对这个电系魔法有着很长篇幅的论述,我捧着魔法书看得有些出神,心念转动之下,右手臂传来清脆的‘噼啪’声,一道道电弧从我的手臂上时隐时现。 这时刚好有一位抱着一袋面包棒的女士从我身边经过,强大的静电力场瞬间让她头上的披肩短发根根立起,她惊恐地看了我一眼,看到我身上的魔法长袍和手里捧着的魔法书,还没等我说句‘抱歉’就转身快步跑开。 皇家魔法学院北面有一条很出名的街,长街两侧开着许多魔法商店,时常有一些隐居在帝都的大魔法师们在此出现。 街角的魔法药剂店与其他店铺相比略显冷清,总是有些穿着灰色大衣的商人们匆匆地走进魔药商店,用不了多久就会又从店铺里跑出来,登上停在街边的马车离开。 虽然每月还会有来至布诺伊斯城的飞艇带来大量的初级魔法草药,但是帝国的草药危机并没有得到彻底的缓解。 乔治王子和昆汀将魔法市场里的水搅浑之后,让很多领主再次意识到了应该囤积一些魔法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帝都又引发了一波购买初级魔法草药的热潮。 初级魔法草药的价格就这样被帝都里的领主们哄抬起来,很多领主为了能够买回一些魔法草药,宁愿付出双倍的价格。 距离弗农学长约定的时间还差那么一小会儿,这时候一辆黑色的魔法篷车从我身旁驶过,随着马车夫拉动手刹,马车钢制轮毂在石板路上摩擦出一串火星来,魔法篷车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骤然停下来,两匹古博来马发出重重的喘息上,四蹄不停地踢踏着青石板的路面。 刺耳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抬起头,向那辆魔法篷车望去。 这时候车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位穿着墨绿色.魔法长袍的熟悉身影拎着一直笨重的褐色皮箱从车厢里走下来,我忍不住一下子从长椅上站起来,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一切不是什么幻觉。 莫拉雅儿站在街边,她伸手掀开头顶的法师帽,露出清理的脸庞一脸笑吟吟地望着我。 她站在原地,向我伸出双手,笑着对我说:“嗨,小情.人,你在帝都过得怎么样?”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这一刻,我觉得就像是被幸福的海水淹没了,我丢下了手里的魔法笔记,大步地向她跑过去,紧紧地和莫拉雅儿拥抱在一起,忍不住她问道:“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看了一眼脚边的笨重行李箱耸了耸肩膀。 “你刚到帝都?” 她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就在大街上看到了我?” 她笑得更厉害了,依然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年没见,她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莫拉雅儿的身上散发这一种很独特的带着知性的女人味,那种知识所赋予她的独特魅力,让她就像是一瓶香醇的红葡萄酒,她用双手捧着我的脸颊,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用拇指轻轻地刮着我嘴唇边浓浓的毛发,笑着对我说道:“我的小吉嘉终于长大了,抱歉!没能赶上你的成人礼。” “没关系!”我使劲的摇着头,“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你在奇岩城没有给我留一个确切的地址,我都没有办法给你写信!” 这时候想到莫拉雅儿刚到帝都,应该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又或许从空港小镇乘坐魔法篷车抵达帝都,应该还没来得及吃午饭。 我便对她说:“你还没吃午饭吧!你准备在哪里落脚?要不然先住我那儿,随你住多久都可以,我们先把行礼放在那,然后带你吃顿大餐,我知道这附近有间很不错餐馆,苹果馅饼烤得非常地道。” 雅白了我一眼,伸手在我额头上来了一个暴栗,她的手指力道十足。 “你难道忘了我是土生土长的帝都人吗?我的家就在这附近啊!”莫拉雅儿嗔怒地对我说道。 然后用一种揶揄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带回家去?你准备让那位海音丝公主和我见面的时候,用情敌的眼光看着我,你说她会不会喊我一声老师?” 雅的话让我有些无言以对,无论在哪儿,这都是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 没想到我在帝都里的这些事,莫拉雅儿居然这么清楚。 “……额。”我有些苦恼的拍了拍额头。 雅伸手揽着我的肩膀,她的怀抱带有一种淡淡的柚子香味。 她对我说:“好啦!稍微等我一下,我还要跟家里人打声招呼,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吃晚餐。” 又凑在我的耳朵边说:“不要觉得在帝都里住了一年就掌握了帝都的美食,我会让你一下帝都里面真正好吃的东西。” 拉着我的手走到长椅旁边,又突发奇想地问我:“喂,要不要和我一块回去,我可以向你介绍我的家人,莫拉斯一定很希望能再次见到你。” 她说话的语速很快,还没等我想好该如何回答。 “哦,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坐在这儿?”她指了指放在长椅上的那本魔法笔记,问我。“通常来说,皇家魔法学院里魔法生们轻易不会来这边的,绕到后街这边还是挺费劲儿的。” “我和朋友约好了要做一笔交易。”说着我指了指街角那边的魔法药剂店,说:“就是那间魔法商店。” 她指了指路边的笨重大皮箱,对我说道:“那我先把这个行李箱送回家,然后一会我们在这集合,我要和你好好讲讲奇岩城里发生的故事!” “好,那我们不见不散。”我对莫拉雅儿说道。 看到她脚边那个大皮箱,我本来还想问她为什么不将这么大一只皮箱收进魔法腰包里,却见她随后画出一道魔法符文,一条足有水桶粗的猛毒花藤一下子从异次元空间里钻了出来,张开长满了花刺的大嘴‘呼’的一下子将那只大木箱吞了下去,还没等它的身体落地,在它面前再次有开启了一扇异次元空间之门,它就像是一条巨蟒一样钻了进去,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这条猛毒花藤居然成长得这么快,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能自由穿梭于罗兰大陆的主位面和元素世界。 莫拉雅儿向我展现一个抱歉的微笑,又对我挥了挥手。 她刚想要转身离开,却又改变了主意,狠狠地在我的嘴巴上亲了一口,然后快步地跑开。 长筒皮靴踩在石板路上,发出一连串儿清脆的响声,我的心也随着那悦耳的声音在风中飞扬。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将那些魔法草药交易出去,然后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等着莫拉雅儿回来。 其实是弗农学长让我来这里的。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明明是他让我按照清单准备好的魔法草药,到交易的时候却又不肯亲自带我见他所谓的这个朋友,非要让我跑到魔法药剂商店这边来,扮演一个从某位面跑到帝都里面兜售魔法草药的魔法商人,还嘱咐我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要把他的名字说出去。 本来诺亚说好了要和我一块过来。 但是中午的时候,诺亚却被路易斯叫走了。 据说说瓦丝琪位面的娜迦海族使团到帝都这边来,作为瓦斯琪位面加拉帕戈斯城未来的执政官,诺亚完全有必要去做一些接待工作,雪莉.纽曼也跟着诺亚一起赶过去了。 就这样我被他们俩放了鸽子,独自一个人坐在后街的长椅上等待弗农学长所说的交易时间。 …… 弗农学长的全名叫做弗农.卡扎莱亚斯,是一位来之南方省份的魔法生,父亲卡扎莱亚斯伯爵是一座南方小镇上的执政官,据说那座小镇上百分之九十的产业都是他们家的,也算是个不入流的小领主,手下有一支不足二十人的构装骑士小队,卡扎莱亚斯伯爵这一生算是碌碌无为,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养育了一位弗农学长这么出色的儿子。 弗农学长对我说过,他毕业之后或许会留在帝都搞几年水系魔法研究,如果搞不出什么名堂的话,就会回家让他老子轻松一些。 我站在魔法药剂店的门口,望着头顶上随风摇摆的铜制牌匾,上面分别用帝国语,矮人语和精灵语写着‘卡布魔法药剂店’,而且圆形的牌匾上面还刻有魔法药剂瓶的浮雕,不得不说这位工匠雕刻手艺很差劲,所有的线条都非常凌乱。 就在我仰着脖子看着店铺牌匾的时候,一位灵巧的身影从我的身边经过,只是看到侧脸就觉得她十分的明艳,我没见过居然会有人将玉米色的精灵米索莉魔法长袍穿出一种宫廷晚礼服的味道来。 这道倩影居然比我先一步走进了这间魔法药剂店里面。 还没等我走进去,一位英俊的年轻魔法师从里面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将魔法长袍脱下来,换了一套有着流苏和暗纹的贵族礼服,走到店铺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对着摆在门口的铜镜上下左右仔细地照了照,然后又用手理了理头发,迈步走出魔法药剂店的大门。 精灵米索莉长袍的美丽女魔法师从店铺里追出来,对着英俊的魔法师问道:“海力布,你去哪?” 她的声音很有特点,带有一种南方口音,很是软糯。 那位英俊的魔法师背对着她停住了脚步,却正好面对着我,他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是在转身的瞬间就变得一脸的温柔,他对那位美丽的女魔法师说道:“艾瑞卡,你好好在这看店,我去空港小镇那边看看最近有没有布宜诺斯的魔法飞艇。” 女魔法师一脸幽怨地说:“说好了,我们今晚上要去听歌剧的……” 英俊男魔法师张开双臂,走过去抱了抱女魔法师,然后柔声说:“我知道,可是你看店铺里这些魔法药剂,除了摆在货柜上的,我们没有任何存货,不管怎么样,我总得想办法弄一些回来。” 女魔法师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可是我们都好久没听过一场像样的歌剧了。” 男魔法师捧住她柔媚的脸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好了,别耍小性子了,等这次魔法草药的危机过去,我会立刻补偿你的。” 女魔法师眼里的柔情像是化成了一汪泉水,不过她虽然有些动情,却是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她收敛着自己的心情,对英俊的男魔法师说:“那你记得要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男魔法师转身离开,他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甚至还不忘与我笑了笑,只是眼角有些向上瞟,那种高高在上的味道让我有点不爽,我很想怼他两句:拽什么拽嘛! 要不是和弗农学长约定好了,就凭他刚才的态度,我就算将这些魔法草药倒进下水道里,也不会买给他。 我跟在那位漂亮的女魔法师身后,走进了这间街角的魔法药剂商店,店铺货柜摆得倒是很整齐,不过货柜里面的魔法药水却是了了无几,而且净是一些加速药水,敏捷药剂,最高级魔法药剂就是货架最上层的两瓶‘猫鼬’,据说那是刺客们的最爱,而售价也是很吓人的。 “您好,吉嘉魔法师!有什么需要的么?”女魔法师走回柜台里面,转过身对我微微一笑,问道。 我完全没有料到她居然会认识我,在她的眼神里总是有点耐人寻味的东西。 “你认识我?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面?”我忍不住问她。 她笑了笑,含蓄地说道:“我在乌尔卡泽拉魔法师家的水系魔法师沙龙上见过你,也听过你在那的一场演说。” 她只说了一半的实话,从她的眼神里,我感觉她应该在此之前就认识我。 不过即使这样那也很正常,毕竟我的照片之前经常出现在帝都的魔法报纸上。 我对她说:“难怪我觉得有些面熟,当时我在乌尔魔法师家里向大家介绍生活类的魔法物品。” 她再次笑了笑,我发现她的眼睛最漂亮,笑起来很妩媚,但是声音却是有点冷,对我绝对算不上有多热情,她说:“那件魔法物品叫‘冰箱’……对吗?那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创意,我是说对于帝都里一些小贵族家庭而言。” “没错。”我说道,然后我发现如果自己在不切入主题的话,很可能我们马上就没有什么话题了,场面会变得很冷,于是我对她说:“哦!对了,我这里有一些魔法草药,我想把它们卖掉,只是不知道这里收不收。” 女魔法师眼神一亮,有些迫不及待地对我说道:“能让我看看都有些什么吗?” “我这里有份草药清单……”我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魔法羊皮纸,对她说道。 93.海力布 手里面这张魔法草药目录清单是我亲手抄录的。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虽然弗农学长给我列了一份草药清单,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把那份羊皮纸清单送给我,只是让我按照那份清单在抄录一份,而且他还让我删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魔法草药。 我当时对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做法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来到了卡布魔药商店,看到了这位美丽的女魔法师艾瑞卡,我似乎明白了弗农学长的用意。 女魔法师艾瑞卡将魔法羊皮纸卷在柜台上展开,上面笔记虽然有些潦草,但是却写得很清晰,每种魔法草药的数量及成色都写在上面。 她睁大了眼睛,逐行逐句地看着羊皮纸上面的草药明细,她的嘴唇上涂了一层淡淡的唇彩,嘴唇轻启形成一个漂亮的‘o’型,脸上露出一副吃惊地神色,有些不确信地向我问道:“天啊!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葛根和金棘草,这些魔法草药目前在帝都魔法市场里都是畅销货,你确定要把这些魔法草药卖给我?” “当然!”我回答得非常干脆。 她重新打量着我,显得十分谨慎地问道:“那么这些魔法草药的价格是多少?”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找到了一块肉的狐狸,她担心这块肉下面是猎人的陷阱,却又因为肉的美味而舍不得放弃。 “按照现在市价来结算,傲慢之塔一楼交易大厅里的当日市价。”我一面用手用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一面对她说道。 “没有别的附加要求吗?”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 “你希望我提出什么样的附加要求?”我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对她反问道。 她瞪了我一眼才说:“我当然不希望有什么附加要求。” 随后又对我解释说:“我只是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大一个彩蛋砸在我身上,或许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或许我应该感谢自由女神!” 其实我很想对她说,你应该感谢的人是弗农.卡扎莱亚斯,但是考虑到弗农学长一定不想我说出他的名字,所以我又把这句话吞回到肚子里。 伸手揉了揉鼻子,觉得实在是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艾瑞卡是一位很有主见,而且警惕心也非常强,看得出她对我没什么好印象,我甚至不知道她的敌意因何而来。 想到莫拉雅儿或许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我,我便对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尽快验货,另外用魔晶石结算没问题吧?” 她看起来也是很想能够早点做交易,探头看了看魔药商店的门口,然后对我说道:“没问题,在这里验货可以吗?我要在这边看店,没办法离开这,你可以将魔法草药放在柜台上。” “没问题!”我说着,将一只巨大的封魔箱从魔法腰包里拽出来,放到柜台上的时候,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她没想到我的封魔箱居然会这么重,幸好靛辰木的柜台足够结实,才没有发生坍塌。 我伸手将封魔箱的盖子掀开,里面露出一捆捆晒干的葛根来,耶罗位面的土著们对于葛根的保存方式就是直接阴干,这种保存方式虽然流失一定的魔力,但是便于保存。 在黑森林那种湿热的环境下,这些葛根在树屋里存放几年也不会发霉。 看到慢慢一箱魔法草药,她眼中的警惕神色稍稍收敛,对我说道:“稍等一下,我去拿放大镜和魔力测试水晶,这只是魔法草药交易的正常流程,希望你别介意。” 我只好说了句:“这个我明白。” 这些魔法草药如果丢在傲慢之塔一层魔法交易大厅里,也许早就被那些魔法商人们买走了。 她从另一侧的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工具箱来,重新走到我的面前,再次对我问道:“你真的没有其他的附加要求?” “你希望有还是没有?”我有些抓狂地反问道。 她从封魔箱里拿出一捆葛根放在柜台上,拿起放大镜认真地检查着每一棵草药的根茎和叶片,面无表情地说:“好吧!这句话就当我没说。” 女魔法师艾瑞卡鉴别这些魔法草药的时候,顺手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张价格清单递给我,对我说道:“这是最近这两天市面上常见魔法草药的售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次交易按照这个价格结算。” 我接过这张价目表,看了看上面标注的价格,收购的价格还是很公道的。 这批魔法草药没有任何质量问题,接下来交易过程就变得异常顺利,女魔法师艾瑞卡按照约定支付给我一笔魔晶石,随后我便从魔药商店里出来。 站在魔药商店的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名字‘卡布魔法药剂商店’,店铺的名字都是以两个人名字里的关键词拼写而成的,只要这间魔法药剂商店一直经营下去,无论弗农学长怎么默默付出,我都觉得他没有任何希望。 不管怎么说,弗农学长也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高材生啊! 帝都里面的那些贵族领主的漂亮女儿们不知道有多少愿意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弗农学长,只不过,虽然他身边的女伴交替更换,可是能让他一见倾心地女孩却一直都没有遇到。 生活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觉得珍贵,往往那些垂手可得的,却从来不想着要去珍惜。 顺着街角的矮树墙向前走,木槿花在迎风摇曳。 莫拉雅儿站在不远处的那张长椅旁边,正与一位年轻贵族站在一起聊天。 那位年轻贵族的身影看起来很熟悉,走近了之后我才发现,竟然是我在‘卡布魔法药剂商店’门口有一面之缘的英俊魔法师,他好像和莫拉雅儿认识,正在眉飞色舞地向莫拉雅儿讲述着什么,而莫拉雅儿则是左手托着右手臂的手肘,右手支撑下巴,站在长椅旁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数支莫拉雅儿的脾气,大概是很难看出来她现在是有多么的不爽,脸上的笑容究竟是有多么的牵强,不过魔法师海力布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依然在非常热情地对莫拉雅儿寒暄着,而莫拉雅儿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对。 见到我沿着矮树墙走了过来,莫拉雅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快步走到我身边做了一个深呼吸,笑着对海力布说:“好啦,海力布,我约的人已经来了,以后有机会再听你对帝都魔法草药行业的构想吧,现在我们要去吃晚餐了。” 海力布盯着我的时候,眼睛显得有些阴晴不定,看到我胸口的皇家魔法学院徽章,脸色便轻松下来,带着一种学长式的傲慢,以一种过来人目光审视着我,微微抬起下巴,对我问道:“你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 我点了点头。 “那这么说,这位是我们的学弟喽!”海力布对莫拉雅儿笑着说道:“既然你们要去吃晚餐,那不如由我请你们吧,我知道有间高级餐馆做的烤龙颈肉非常不错,你难得回帝都来,应该这里最有特色餐馆尝尝帝都风味。” “我们三个?”莫拉雅儿啼笑皆非地看着海力布。 我觉得她的笑脸之下隐藏着一座火山,如果再不压一压的话,很可能就要爆发出来。 没想到这位海力布还做了一个非常绅士的邀请动作。 莫拉雅儿对我露出一个十分甜美的微笑,对海力布说:“我们约好去吃北境埃尔风味的苹果馅饼,而且订了两个人的位置……” 说着,挽着我的胳膊从海力布的面前走过。 “那就以后有机会的吧。”海力布对盯着莫拉雅儿说道。 他的眼睛一直随着莫拉雅儿在转动,大概是期待她会有个明确的答复。 看到莫拉雅儿视若不见的样子,海力布连忙绕到我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卡片递给我,对我笑嘻嘻地说道:“既然是学弟,别说师兄没有照顾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魔法药剂方面的事情需要帮忙,尽管来魔法药剂工会找我。” 我这时候才看到那张烫金的卡片上赫然写到:魔法药剂工会外务部顾问海力布。 原来他是一位魔法药剂师,而且在魔法药剂工会有着一个小小的职位,我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学长好,原来你是以为魔法药剂师,我对魔法药剂没什么兴趣,我喜欢铭文。” 海力布听我这样说,便又说道:“铭文可是非常烧钱的职业,而且你看最近帝都魔法市场有多么紊乱,很多初级铭文师最近日子过得有多么难,最近这两个月,魔法符文板和魔法卷轴的制作订单不断地减少,就算是那些初级铭文师接到一些加工符文板订单,也未必能在魔法市场上赚到钱。” 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看你还这么的年轻,如果改主意想要学习魔药学的话,那就来魔法药剂工会这边找我,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很不错的老师。” “好的,海力布学长。”我对他点了点头。 这时候有一辆魔法篷车停到了路边,我和莫拉雅儿随即登上了魔法篷车。 看海力布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像是非常希望我能邀请他一同乘坐魔法篷车,不过我和莫拉雅儿谁都没有开口,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乘坐这辆魔法篷车从容地离开。 “你和他认识?”我坐在车厢的软皮沙发里,问莫拉雅儿。 “我们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同学,当然认识!”莫拉雅儿抿嘴一笑,说道:“不过,算起来大概有五年没见了,他看起来还是一副老样子。” 她伸手将长筒蓝鹿皮靴脱下来,赤着脚踩在车厢里柔软的地毯上,然后和我并肩坐在一起,并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笑吟吟地问我:“怎么?吃醋了?” “总不至于在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和你说话的男人我都要吃醋吧!”我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茶香,对她笑着说道。 随后这一路上,我们聊了一些在战争初级魔法学院里面共同经历的事情,莫拉雅儿就像是一只波斯猫一样躺在身边,她一直在盯着我的脸,一直对我笑眯眯的。 我们就像是在战争初级魔法学院某个午休的日子,我跑到莫拉雅儿的宿舍里面,躺在她的床上午睡。 有时候她会躺在我的身边,就这样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我,有时候,她也会爬上苏菲儿的床,她们两个人会小声地聊天。 美好的时光总会让人十分怀念。 说到苏菲,让我不禁想起了爱丽家族的莎公主,也不知道她们俩在史洛伊特城过得怎么样,不过她们俩那种微妙的关系,大概没少让景月公爵头疼。 我向莫拉雅儿说起了莎公主和苏菲的近况,随后又说起了去年在肯达位面的瓦剌山谷之役,景月.爱丽公爵在肯达位面的受了重伤。 莫拉雅儿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执掌北境史洛伊特省的爱丽家族,目前居然面临缺少继任者的尴尬情况。 我们选的餐馆很普通,甚至餐馆里面显得有些冷清,因为餐馆老板只擅长一种美食,那就是金苹果酱的馅饼,这道所以埃尔城的美食在帝都并不是那么受欢迎,可我和莫拉雅儿却吃的津津有味。 然后我们又说起了自己,莫拉雅儿向我讲述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跟随冒险团在奇岩城以南的蛮荒沼泽里面狩猎魔兽,在蛮荒沼泽那边,三.级和四级的魔兽几乎都是成群出现,那片沼泽密林中到处都是毒虫蚊蚁,大量的狩猎机会伴随着大量的风险。 不过对于莫拉雅儿来说,这趟蛮荒沼泽之行还是非常值得的,因为正是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总算是激发出自己身体里的潜能,莫拉雅儿成功领悟到属于自己的势。 莫拉雅儿还对我领悟‘势’的一些心得体验。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从餐馆里走出来的时候马上就要黑天了。 我决定带莫拉雅儿去傲慢之塔见见耶基斯学者。 莫拉雅儿知道我成为了一名初级铭文师之后,更是一脸兴奋的想要让我在她身上纹一幅构装魔纹…… 94.酒馆偶遇 傲慢之塔,帝都魔法研究院。x23us.com 每一位首次来到这里的魔法师。都忍不住会仰头观看研究院拱形穹顶上镶嵌如星图一样的魔法宝石,跨越充满古朴魔纹的石桥,两侧石桥栏杆点着魔法壁灯。 我领着莫拉雅儿沿石桥向研究院里面走,看到高塔里面居然还有着一组风格迥异的建筑群,莫拉雅儿似乎被这里的奇异建筑惊呆了,她满脸好奇地左顾右看,小声地问我:“你居然在这里当了一年的魔法助手。” 我一边与莫拉雅儿说话,一边与迎面走来的其他魔法助手们打着招呼。 我对莫拉雅儿说:“是啊!从埃尔城来到帝都,我就到这里给耶基斯学者当魔法助手,帮他绘制一些魔纹构装。” 许多魔法助手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被站在我身边的莫拉雅儿所吸引。 莫拉雅儿绝不是那种如海伦娜一样明艳的美丽女孩。 她是那种面容清秀柔美,浑身透着一种女魔法师才有的知性美的女人,她可以将一件墨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穿出宫廷晚礼服的味道,偏偏一言一行又是落落大方,她身上这种独特的魅力恰恰是年轻的魔法师们无法抗拒的。 莫拉雅儿挽着我的胳膊,沿着大理石甬路穿过庭院花园,对我说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帝都许多魔法师最向往的学术殿堂?” “真的吗?”我一脸茫然地问道。。 没想到帝都魔法研究院在莫拉雅儿的心中会有这么高的地位。 莫拉雅儿一副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当然了,据说这里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地诞生一些神奇的魔法新发明,据说格林帝国的魔法文化就在这里诞生的。” 这时候,我们正好路过辛德基大学者的魔法实验室,辛德基大学者的魔法助手恰好站在实验室门口的花坛前面长椅上休息,我停下来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他的目光落在莫拉雅儿身上,目光再也无法转移,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位没见过女人的初哥。 莫拉雅儿对他含蓄地笑了笑,他居然十分恶心的用袖子擦了擦嘴。 我甚至有点无力吐槽,只能对莫拉雅儿介绍这间研究院里面最有名气的魔法实验室。 我对她说:“那间是辛德基大学者的魔法实验室,他帮我成功的救活了一只鹰身女妖,哦,那只鹰身女妖叫做黛博拉,当时黛博拉挣脱束缚在帝都飞行,触动了禁空法阵,被巨雷劈得只剩下一口气。” 我用手比划着,又说道:“我抱着她跑到帝都研究院这边来,请求辛德基大学者出手救治。” 其实那段记忆对我来说还是蛮深刻的,尤其是雷恩加尔死前的样子,为了保护他的女儿不惜与我做了一笔交易。 我对莫拉雅儿说:“辛德基大学者帮我给她更换了一副地狱魅魔的身体,只留下了鹰身女妖的头颅和一只纯白羽翼,不过现在看起来她恢复得还不错。” 莫拉雅儿轻轻蹙起秀气的眉毛,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是自然而生动。 她是那种见识广博的魔法师,无论对什么都有所涉猎。 我们谈论起鹰身女妖,她便对我说:“鹰身女妖?你怎么会认识一只鹰身女妖的?听说这种魔物身体里面有魔族的血,天生凶残、卑鄙、狡诈,她们一般都居住在人迹罕至的高崖鹰巢里面。” 我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忍不住抓了抓头发,认真地思索着说:“这个故事有点长,那要从我在帕伊高原上认识的一位狮虎人长老雷恩加尔说起……” 我向莫拉雅儿说起了雷恩加尔的故事,说起了去年夏天里的那个帝都。 …… 我带着莫拉雅儿来到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 耶基斯学者正在试验台上亲手调试一盏魔法台灯。 记得当初耶基斯学者对于生活类魔法物品是非常不屑一顾的,认为只有最末流的魔法学者才会研究生活类魔法。 但是通过这段时间接触和摸索,他已经对这些生活类魔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们在神秘魔法书上发明了两种‘伴生魔纹’,这些伴生魔纹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帝都人对于魔法的认知,魔法正在走向生活。 没想到耶基斯学者一眼就认出了莫拉雅儿,他招呼我们到试验台这边,欣赏他新设计的魔法台灯。 莫拉雅儿看着这盏魔法台灯背面的魔法符文板上的魔纹法阵。 耶基斯学者在一旁解释说:“这是最简单的‘微光照明术’,每一位魔法师都会这个简单的魔法。” 莫拉雅儿摸着魔纹法阵上面流畅的线条,感受着上面流动的一丝魔力,当她的指尖轻触到魔纹线条上的时候,魔法台灯光源稍微暗淡了一些,当她将另一根手指同样也放在符文板的魔法线条上,魔法台灯只能发出一些微弱的光芒。 耶基斯学者继续对我们说:“对于煤油灯和蜡烛,魔法台灯的光源更稳定,也没有呛嗓子的蜡油味,使用起来更安全方便,帝都里已经有很多贵族家庭使用它。” 耶基斯学者看了我一眼,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着弯腰审视这盏魔法台灯的莫拉雅儿说:“现在,我和吉嘉想要将这种魔法台灯推广出去,它将来甚至可以取代蜡烛,成为每个家庭夜晚必不可少的照明工具。” 我也随之附和说:“帝都人更容易接受新事物,而且这里居民的生活水平较其他地区要稍微好一些,所以这种魔法台灯在帝都应该有一定的市场。” 耶基斯学者在实验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唯一制约这种魔法台灯广泛使用的,就是它的价格,所以我们一直在想法将它的制作成本降至最低。” 莫拉雅儿围着魔法台灯看了半天,才忍不住问道:“耶基斯学者,这盏魔法台灯的魔力之源是什么?” 耶基斯学者伸手将魔法台灯放倒,露出底座里的宝石镶嵌凹槽,指着里面的一枚魔晶石碎片说道:“在这里,这是一枚魔晶石碎片。” “不是每个家庭都用得起魔晶石碎片的,而且这仅仅是一盏魔法台灯,如果将蜡烛全部更换成魔法台灯,普通家庭大概没办法承受这种额外消费吧。”莫拉雅儿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一直在想办法降低魔力的消耗,其实我们可以将魔力消耗减至最低。”我对莫拉雅儿解释说。 “最低是多少?几乎不消耗魔晶碎片?”莫拉雅儿笑着问我。 我对她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她站在试验台边,愕然地看着眼前散发着暖色调的魔法台灯,沉默了好一会,才问我:“等这种魔法台灯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在魔法市场上?” “用不了多久,或许是在今年夏天,或许会晚一点,但最迟也不会超过今年秋天的成人礼祭。”我站在旁边对莫拉雅儿说。 “那么……到时候一定要记得送给我一盏。” 莫拉雅儿清秀的脸蛋儿在灯光的照耀下反着光,她的皮肤很细腻。 我对莫拉雅儿说:“你想要的话,现在就可以送给你,这种试制的样品,实验室里多得是。” 说着,将墙边的布幔打开,贴墙而立一排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魔法台灯,这些都是耶基斯学者最近两个月里,陆陆续续的设计出来的,每盏台灯我都绘制的金属符文板和伴生魔纹,有些台灯上面的魔晶石碎片根本就是一种摆设。 莫拉雅儿欣赏着货架上的魔法台灯,却没有要拿走的意思。 这时候,耶基斯学者站在试验台边,对我们说道:“你们来这里,不会是为了讨论这些魔法台灯的吧?” 我和莫拉雅儿都转头看过来,他对我们耸耸肩膀,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找间酒馆喝一杯?” “好啊!”莫拉雅儿回答的很干脆,随后她又问我:“吉嘉,你的酒量不会还是老样子吧,和以前一样,喝一杯低度的金苹果酒也会醉?” “额!现在多少能好点了。”我心虚地对她说道。 耶基斯学者毫不迟疑地揭我的底,对莫拉雅儿说:“其实他还是老样子,你是他明明是个土生土长的埃尔人,偏偏不怎么喜欢喝金苹果酒,我真是搞不懂到底是为什么。” 傲慢之塔的后街酒铺、旅馆、餐厅、妓.院、小型赌场林立,这里一到晚上就变得格外喧嚣与热闹。 站街女依着墙边的石柱站在阴影里,发现有目标经过的时候,就会从暗处站出来,向人展露自己的身材和脸蛋,如果被挑中了的话,就会挽着客人的胳膊,转身走下暗处的巷子里。 后街上酒吧和餐馆却还都挺不错的,这里的酒馆颇有人气,尤其是后街最里面有间酒馆里,点一大桶特制的大麦酒配上鳗鱼丝,就算喝一晚上都不会醉。 推开酒馆门走进来,里面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麦酒酒香,酒馆大厅里座位几乎都坐满了,我们三个人环顾四周,发现就算是最角落里的卡座都被人占了,几乎每个桌子上都摆满了酒杯。 我们找不到空座位,正想转身离开,却看到伊凡、迭戈、吉米几个人正在一起喝酒,他们每个人身边还陪坐着几位美丽少女,看上去不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女魔法生,不过这几位美女气质都十分出众,这群人正有说有笑的聊天。 伊凡和吉米恰好看到了站在酒馆门口的我,他们刻意的避开我的目光。 我在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儿,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直接走到他们几个人的面前。 伊凡和迭戈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一脸紧张并充满了敌意地望着我。 “喂,时间不早了,你们难道都不打算回皇家魔法学院吗?”我似笑非笑地对着伊凡和迭戈说道。 他们两个的脸差点都气绿了,攥紧了拳头冷冷的瞪着我,随后便一脸愤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吉米和另外两位生面孔说了句:“我们走。” 说完,伊凡便气急败坏地带着这些朋友头也没回的匆匆离开了这间酒吧。 一位双手捧着账单的酒保连忙一路小跑地跟了出去……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橡木地板上,淡淡油漆味充斥着这个房间。 地上散落着几只装金苹果酒的玻璃瓶,旁边还有一些凌乱女士衣物,浅蓝色的冰鹿长筒皮靴倒在了木门的旁边,那件做工精致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皱巴巴的堆在米色布艺沙发上。 我穿着一件浅红色纱织的灯笼裤,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推开临街的窗子,一缕晨风带着淡淡的木槿花香味吹进来,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干嘛不多睡一会儿?”莫拉雅儿睡眼惺忪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向我问道。 栗色的长发显得有些凌乱,她坐起来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将一件白衬衣从头顶套进来,这样省得扣扣子。 然后对莫拉雅儿说:“今天有早课,伍莱夫人要准备讲《魔咒的发音》,如果我不去听课的话,估计这门魔法课很难通过。” 莫拉雅儿听到伍莱夫人的名字后,噗嗤一笑说道:“伍莱夫人还在学院里授课啊!记得上学那会儿,她就是魔咒学的导师,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在原地踏步,估计这与她的尖酸刻薄难脱干系。”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出门之前,我问她。 莫拉雅儿认真地想了一下,对我说:“上午去拜访一些朋友,下午我准备去魔法商行,手头上有一批魔法材料,在魔力未消失之前必须尽快处理掉。” “跟着冒险团在蛮荒沼泽探险很辛苦吧?”听她这样说,我有所感触地问道,想到她在蛮荒沼泽里跟着一支冒险团面对那些三四级的魔兽,也不知道面对着怎么样的危险。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对我说道:“还好吧,别忘了我是木系魔法师啊!” 95.土著人的巫术 格林帝都,有很多人都在等待着位面战争胜利的捷报。x23us.com 他们是一群看准机会就会毫不犹豫投注加码的战争贩子,他们或许没有卓越的见识,也无法对格林帝国的战局做出精准的判断,但是他们手里偏偏握着足够多的底牌,只需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手里的底牌打出去即可。 帝都里有这样一群手中掌握着许多权利和财富的贵族领主,他们不需要亲自带领构装骑士团奔赴战场前线,他们的魔纹构装放在仓库里早已落满了灰尘,但是他们只要将手底下的构装骑士团派出去,就能获得丰厚的功勋与荣耀。 洛琪位面传来捷报的时间,比我们所有人预期都要早许多,我和迪伦学长认为威尔士王子想要在洛琪位面彻底打开局面,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可事实上,迪伦学长带着四十支构装骑士团奔赴洛其位面,仅仅只用了二十五天就在洛琪位面成功的收复了一座港口城市,并且接二连三在这片区域内击败纳克玛人军团。 威尔士王子带领构装骑士团,将一支将近三万人的纳克玛人军团困在一个三面临海的半岛上,他们调动了近千台床弩,直接封锁住半岛唯一一面连接内陆的出口,几乎全歼了这支纳克玛人军团。 胜利的消息传到格林帝都之后,帝都上下一片沸腾。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帝都里涌现出一大批大领主们,他们亲自登上浮空皇城向查尔斯陛下请愿,想要让手下的构装骑士团奔赴洛琪位面,参加洛其位面的位面战争,并将这些构装骑士团美其名曰‘洛其位面远征支援团’。 面对这些积极响应位面战争的大领主们,查尔斯陛下没有拒绝,他当天便批复了这些大领主们的请战书,让这些大领主们派遣手下精锐的构装骑士团赶赴洛其位面。 这时候迪伦学长恰好在为第四艘传送海船做最后的传送阵调试工作。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迪伦学长连续接到了查尔斯陛下的一张委任书和一张调令函,还有一封从洛其位面那边传递过来的威尔士王子亲手写的邀请信,所以迪伦学长将第四艘传送海船准备就绪之后,就载着第一批支援团去了洛琪位面。 少了迪伦学长这位核心的传送海船建造者,船坞码头这边只好无期限地停止了建造传送海船的项目。 我在占星者工会绘制金属符文板的工作也就此暂停了。 在临去洛琪位面的前一天晚上,迪伦学长头上带着一顶鱼皮风帽,穿一身黑魔法长袍,亲自跑到皇家魔法学院宿舍这边找我,邀请我和诺亚一起去洛琪位面历练一番,他所看重的正是我和诺亚两个人半吊子的航海经验。 迪伦学长认为在瓦丝琪位面,能够轻轻松松横穿东、西部海域,就证明我和诺亚都是非常优秀的船长,他这次指挥两艘传送海船奔赴洛琪位面,恰好需要两位经验丰富的船长和若干名船员,于是我和诺亚就成为他首选船长名单中的一员。 就连贩奴者号海船上的那些船员们,也被迪伦学长招募到传送海船上担任皇室传送舰队的水手。 作为未来的加拉帕戈斯城之主,诺亚有无数理由拒绝迪伦学长的这个提议,另外路易斯.门萨也不会同意诺亚奔赴瓦洛琪位面,这里面当然有路易斯.门萨担心诺亚安全,另外也不想他耽误皇家魔法学院的学业,最重要的一点是路易斯和门萨家族是查理王储殿下的拥护者。 随着查理王储殿下在安其拉多位面战局陷入僵局,乔治王子又在帝都闹出了大量买入魔法草药的疯狂举动,让很多人猜测安其拉多位面的战局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乐观,很可能是查理王储带着整支皇家构装骑士团都陷入战争的泥沼之中,因此帝都的许多大领主们并不看好查理王储殿下,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构装骑士团送进这个大泥潭里。 在这种敏.感时期,门萨家族未来加拉帕戈斯城之主诺亚.门萨出现在洛琪位面,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影响有多坏不言而喻。 所以首先拒绝迪伦学长的人不是我,而是诺亚。 迪伦学长双手扶着栏杆,站在露台上看着宿舍楼前面的喷水池,水池旁边的大理石长凳上坐着一对对正谈情说爱的情侣,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无论是在帝都还是在别的地方都十分受欢迎。 春天是万物萌生的季节,很多魔法生在这个时节也萌生了很多念头,这样一来,水系宿舍楼前面的广场与喷水池也就成为了学院魔法生们的约会之所,每到傍晚时分,总会有年轻男女汇聚于此。 迪伦学长瞄了一眼双手环胸坐在露台长椅上的卡特琳娜,扭头再次问我:“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这次跟我征战洛其位面,运气好的话,或许会让你获得不亚于瓦斯琪位面之行的收获。” 我与迪伦学长肩并肩站在栏杆前,手里托着两支装满金苹果酒的高脚杯,将一支递给迪伦学长,另一支稳稳地放在露台栏杆上,对迪伦学长苦笑着说:“学院这些的课程太紧了……” 诺亚和弗农学长两个人站在方桌前面,桌面上摆着一盘行军棋,棋盘上厮杀得非常激烈。 迪伦学长看着我说道:“如果只是学院这边的问题,我可以出面去找哈斯汀院长大人沟通,在位面战争面前,一切规定都可以改变。”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底气颇足,看起来一定是有所倚仗。 我犹豫了一下又说:“我在帝都这边还开了一间符文板工坊和一间贸易商行。” 迪伦学长撇了撇嘴,目光落在水池中央那道冲天而起的水柱上,又对我说:“你怎么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没有什么能比位面战争更赚钱的。” 沉默了一会,我才又说道:“我还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外特鲁姆地区建造了一个小镇,我需要在帝都这边筹建一些物资。” 这次我也不等他出言反驳,紧接着又说:“另外我最近开始着手准备蛮荒沼泽的旅行,当然不是在眼下,不过我想在出行之前,将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准备好,真的没时间陪你去洛琪位面,迪伦学长。” 我一口气拒绝他的话说出来,然后从迪伦学长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他耸了耸肩,一脸遗憾地对我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说真的,你错过了一次积攒功勋晋升爵位的好机会!吉嘉。” 看得出他一脸的不甘心,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如此坚决的拒绝。 他抿了一小口酒,稍微措了一下辞,才又对我说:“对了,吉嘉,问你一件事,可能问题有点过分,不愿意回答的话那就算了,但是你千万别恼。” 迪伦学长的眼睛里露出一些揶揄和玩味,我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但是想到我和诺亚的连番拒绝一定是让他心里非常的郁闷,想要将这口闷气释放出来,就只能稍稍示弱,说:“明知道我会恼怒,干嘛还非要问我。” 迪伦学长嘿嘿一笑:“单纯只是好奇而已,想不想挑战一下真心话大冒险?” 我将头扭开说:“问不问随你,回不回答由我。” 迪伦学长凑过来低声问我:“每天你从床上醒来后睁开眼睛那一刻,看到睡在身边的女人是拥有安琪博尔德皇室高贵血统的赢黎公主,又或者拥有埃提亚联盟王国皇室血统的琪格殿下,你会不会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你透不过气来?” 我还真蛮认真的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是没有他所说的这种感觉,与赢黎会不会有这种感觉目前还不知道,但至少与琪格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便笑着对他说:“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感觉,以后有的话,一定会将那种感受分享给你。” 见我这样说,迪伦学长也只能叹了一口说:“好吧,等我空闲下来的时候,帮你在特鲁姆小镇建一座简单的临时传送阵,这样你去特鲁姆小镇就会方便一点。” 临时传送法阵,这恰恰是我最想要的。 如果特鲁姆小镇能够建一座这样的传送魔法阵,与坦顿城或者佩雷拉城联系到一起,那么对于特鲁姆小镇来说,作用无疑是十分巨大的,就算是临时魔法传送阵需要花费巨额的魔晶石,但是也十分有必要修建一座。 随后,迪伦学长又问我:“哦,对了,我都忘记问你耶罗位面的局势现在怎么样?” 想到了绿谷密林目前的战局,我便对迪伦学长说:“目前一切还好,尼布鲁蛛人可没有纳克玛人那么疯狂!” 听我这样说,迪伦学长才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游说,转过身将手里的高脚杯举起来,对着诺亚和弗农学长、还有我说道:“好吧,诺亚以后注定会居住在瓦丝琪位面,你又要在耶罗位面建造属于自己的小镇,我即将远赴洛琪位面捞取胜利果实,愿我们所在的位面的战争都能尽快取得胜利!” 我们大家一起举杯附和:“我们所在位面的战争都尽快取得胜利!干杯。” “干杯!” 第二天早晨,迪伦学长就在未央湖的船坞码头上,用两艘传送海船将将帝都里几位大领主们拼凑在一起的十支构装骑士团送到了洛琪位面,听说这些领主里面还有皇室成员,迪伦学长会带着这两艘传送海船与威尔士王子在洛琪位面的港口城市汇合。 …… 我以为从小生活在气候闷热而潮湿的密林里的两位土著少女,会不习惯帝都干燥而微凉的气候。 但是我低估了耶罗土著人的适应能力,七百土著人能适应阴冷而潮湿的岩洞生活,这两位土著少女自然也能够适应帝都生活。 我家后院有一个不算太大的泳池,整个泳池只有不足二十米长,六米宽,水池底部是用鹅卵石子铺成的,四周的池壁则是用打磨光滑的大理石砌成的。 冬季的时候,水池里的水被放干净。 两位土著少女最近将花园里花草树木几乎全部打理了一遍,她们了解植物的特性,或许可以解释为她们拥有与植物沟通的能力,她们比任何人都要知道,到底应该怎么照顾花园里的这些绿植。 这样一来,花园里原本的那位花匠失业了,这位花匠是赢黎从詹姆士亲王的湖畔庄园带过来的,现在又不可能返回湖畔庄园那边,于是管家这几天一直让花匠清理泳池,等到刷洗得一尘不染之后,又在这个泳池里注满了清水。 虽然现在不是夏天,这个季节的气温不适合在泳池里游泳,但是储满水的泳池却是让萌生一片新绿的后院变得生动起来。 只是我忘记了小艾拉完全是个特例,拥有兽人血统的她完全不惧怕寒冷。 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子还没有长满树的这个时节。 我带着卡特琳娜从皇家魔法学院回到清幽庭院,准备在卧室里开启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去耶罗位面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就听见后院里有人落水的声音。 “扑通” 我和卡特琳娜都以为是谁不小心跌进泳池里,连忙从卧室里走到后面的露台上,恰好看到小艾拉穿着一件紧身软皮内甲,胳臂腿全都露在外面,像一条鲢鱼一样在泳池里扑腾着,不时掀起层层地水花。 没想到两位土著少女这时候居然也都坐在泳池旁边,而且她们两个好像也不怎么畏惧池水的寒冷,居然穿着款式十分清凉的内.衣,并排坐在水池边。 两位土著少女虽然没有下水游泳,但是却把小腿伸进水池里,看上去也并不畏惧寒冷。 吸引我目光的不是身材姣好的普雅卡,而是坐在她身边那位土著大巫的女徒科妮,她背对着我坐在泳池边,蜜蜡一样的皮肤泛起隐隐光泽,她穿着一条短裙,和一件清凉的小吊带,后背大片皮肤几乎都露在外面,她的后背纹着一大片青绿色的树藤,看起来就像是绿谷密林里特有的寄生藤。 那种树藤浑身长满棘刺,而且棘刺上还带有一种麻痹效果的毒素,这种树藤异常坚韧,许多土著人喜欢用这种树藤剥下来的树皮绞成绳索,制成一些简单的绊索陷阱。 我发现她背上的寄生藤纹身竟然在散发着淡淡的魔法气息…… 96.第二幅生命魔纹 对于格林人来说,耶罗土著部落里面到处充满了神秘色彩,他们居住在树屋里,穿着树皮制成的衣物,以狩猎丛林中的野兽和采集林中野果为生,他们在一个非常原生态的环境中,过着原始人的生活。 他们拥有自己的语言,他们用耶罗语交流,却没有相应的文字。 他们同样也拥有自己的信仰,他们信奉森林之王,认为黑森林里面的战争古树是他们的守护神,但是信仰的森林之王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在耶罗土著部落里,对于格林帝国人来说,最为神秘的却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巫。 在黑森林,大巫一直都是耶罗土著人的精神领袖,大巫与部落首领和部落长老共同组成了土著部落核心领导层,他们在部落中各司其职,大巫在土著部落里的职责是占卜,祭祀,他们同时也掌管着生死。 土著人认为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每一个土著婴儿都是森林之王的恩赐。 大巫会亲自为部落里每一位女性接生。 土著人死后,需要大巫亲手接引亡者的灵魂。 土著人认定当一个人死后,灵魂会被困顿于肉身之中,只有通过亡灵超度仪式,才能让逝者的灵魂依附在灵魂树的树枝上,汲取灵魂树的养分结出灵魂之果,每一个灵魂之果都是一个新的生命,森林之王会将这些灵魂之果送给它的虔诚的信徒们。 这就是耶罗土著人生与死的轮回,因此可以说大巫掌管着土著人的生与死。 土著部落长老们负责部落的日常管理,他们才算是土著部落真正的当权者,最有权势的当属部落的大长老。而土著部落的首领们则负责部落里的战争和狩猎,他们一般都是部落里面最勇武的土著人。 土著部落里的大巫一般都是女性,每位大巫在一生中会培养数名女弟子,但是最终能够在部落成为大巫的只能是这些弟子中最优秀的一个。 辛格尔大长老送给我的两名土著美女,从小学**都语的普雅卡是部落一位长老的孙女,而从小学习巫术的科妮则是土著部落大巫的女弟子,她们在土著部落里面都有着很高社会地位。 至于对她们俩其他方面的了解其实并不算太多,只知道普雅卡能听懂格林帝国语,而科妮则是能够与植物沟通。 艾丽娅和贝蒂之前就对土著少女科妮背上栩栩如生的纹身赞不绝口,在耶罗位面的时候,科妮穿着树皮衣裙我还以为是某些藤类植物的装饰,听到贝蒂称赞那些纹身很漂亮,才知道那些树藤是纹在科妮后背上的。 …… 我对木系魔法了解甚少,看到科妮背后纹身居然闪烁着魔法微光,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情况,还以为是一幅精美绝伦的魔纹构装,于是卧室露台上的我便将两位土著少女喊道楼上来,希望能了解这幅魔纹构装的构造。 两位土著少女听见我的召唤,立刻从泳池边跑到了露台这边。 她们赤着脚站在露台的理石地上,身上只覆盖着几块很清凉的布片,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慌张之色。 小艾拉还以为她们擅自在后院里游泳而犯了错,认为我会惩罚这两位土著少女,也跟着土著少女一起上楼找我。 艾拉很有担当的将所有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跑到楼上来,特意对我说到后院泳池游泳的主意是她想出来的,也是她找来两位土著少女陪她玩水,两位土著少女并无过错等等,跟我说了一堆。 我很无语的走到小艾拉的面前,看到从她身上的水不停地滴在天鹅绒地毯上,很想将她从楼上露台一脚踢进下面的水池里。 小艾拉清丽的小脸蛋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她站在两位土著少女的身前将我挡住。 我伸手拍了拍小艾拉的脸蛋,示意她到一边儿去。 卡特琳娜倒是十分贴心地从衣柜里翻出三条浴巾,递给她们三人,让她们擦干**的身体。 随后我将她们带进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问科妮后背上纹的是一幅什么样魔纹法阵。 科妮虽然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恶补格林帝国语,但是远远还没有达到能够独立交流的程度,幸好有普雅卡在身边负责翻译,才听懂了我的问题。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想要扭回头看看后背的纹身,发现根本看不到,脸色稍微有些赧然。 “它不是纹身,它是我最忠诚的伙伴!”科妮的声音很甜。 她性格内向,很少见她说话。 她见我对她后背上的魔纹法阵感兴趣,便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心,她的腿显得又细又直,走路的时候脚尖着地,弯弯的足弓非常纤细,五颗圆圆的脚趾竟然晶莹如玉。 她站直身体之后,双手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一样,不停地做出一些古怪的手印,口中念诵着一种古老腔调的歌谣,或者可以当它是一段冗长的魔咒,晦涩而难懂。 随后她的身体也在不停地摆出一些动作,就像是兽人部落的某种战舞一样。 她背后那幅纹身在这时候,居然慢慢淡化了,随着她的舞蹈,在科妮的脚下慢慢浮现出一幅巨大而清晰的魔法图案。 我们都在聚精会神地看她跳舞,但没想到下一秒,一棵碗口粗浑身长满了棘刺的古藤从她脚下那幅栩栩如生的图案里冲了出来,将我在在场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地毯,看来这只大家伙是从科妮脚下画中溜出来的。 这棵古藤上面没有任何的枝叶,古藤树皮上生长着铁蒺藜一样的棘刺,就像是一条巨蟒一样环绕在科妮的脚下。 我走向科妮,那株古藤居然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科妮一脚踩在想要探过来的藤条上,竟然丝毫不惧古藤上的棘刺,而这些看似坚硬如铁的棘刺在科妮的脚下居然像柔软的绒毛一样。 这时候我发现科妮后背上那幅魔纹法阵居然消失了。 难怪科妮说她的背后不是纹身,而是她的战斗伙伴,原来竟是一条几十米长的树藤。 随后我们谈论起这幅奇特的纹身,科妮向我们讲述里一些关于土著部落巫的一些事情。 …… 在土著部落,并不是所有土著少女都能够学习巫术。 土著部落也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法觉醒仪式’,大巫们凭借一种古法炼制出一种特别的药水,有很少一部分的土著少女喝过这种古法药水之后能够获得与植物沟通的能力,这种少女在土著部落中几乎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她们这种特殊的体质也被人称为通灵体质。 只有拥有通灵体质的土著少女才能够成为巫的弟子,跟随在部落大巫的身边学习巫术。 在少女决定成为巫的弟子之前,她们必须经过一场入门仪式。 在这场仪式上,这些‘巫的继承者’会拥有一个共生伙伴,这是一种很神奇的寄生藤类,被土著人称为‘鬼尸藤’。 这些鬼藤不仅仅可以寄生在草木的身上汲取它们的养分茁壮成长,还能够通过巫术寄生在拥有通灵体质的土著少女们的身上。 当它们寄生在土著少女的身上之后,就像是纹身一样隐藏在土著少女的身体里,它们在土著少女身体里的精血滋养之下不断的成长,一般需要十年以上的成长周期,才能够在土著少女的身上觉醒,成为这些‘巫的继承者’最强力的帮手。 几乎每一位巫的女徒身体里都要饲养这样一株寄生藤,这种‘鬼尸藤’只要觉醒之后,就会称为了土著少女的伙伴,就像是莫拉雅儿的那头契约植物魔兽‘猛毒花藤’一样,只不过这些‘鬼尸藤’与土著少女并不是‘主从’关系,而是契约伙伴关系,而且土著少女属于契约之中弱的一方。 科妮背后的纹身是一株刚刚成年的‘鬼尸藤’。科妮是它的宿主,它寄生在科妮的身体里。 这株‘鬼尸藤’与科妮是共生共死,而且随着不断地成长,它会不断地变强。 我问土著少女科妮:“这种古藤为什么会叫鬼尸藤?” 科妮低头看了显得异常温顺的鬼尸藤一眼,指着古藤上面的纹理对我说道:“我们那将这些杂乱无章的纹理统统称为鬼纹,至于为什么要叫‘鬼尸藤’,我也不是太清楚,都是传承下来的东西。” …… 我觉得科妮身上的‘鬼尸藤’与莫拉雅儿的‘猛毒花藤’很像,至少它们都是植物系魔兽。 莫拉雅儿的父亲莫拉斯是帝都里面很有名气的木系学者,莫拉雅儿也是颇受莫拉斯的熏陶,精通很多派系的木系魔法。 所以我决定暂时先不去耶罗位面,直接带着科妮和普雅卡来到莫拉雅儿的住所。 莫拉雅儿的住所位于榆林大街五十九号,原本是一位贵族伯爵的私宅,只是位面战争爆发之后,这位伯爵参与一次位面战争中不幸死去,那位伯爵妻子死去了生活的来源,就只能将这里的宅院变卖掉,带着家人返回领地去。 为了方便与我私会,莫拉雅儿并没有住在家里面,她找一家地产商行在皇家魔法学院附近买下了一所小别墅。 这次蛮荒之行让她手里有一大笔钱,所以才会这样毫不在意地在帝都买下一处房产。 莫拉雅儿恰好在家,她打开门看到我身后跟着三位美女,神色有些古怪,或者说有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你不是说下午有事么?”莫拉雅儿将我们请进客厅,一面对我说道。 为我们倒茶的时候,她看了卡特琳娜一眼,卡特琳娜也在很认真地打量着她。 “哦,这是莫拉雅,木系魔法师,也是我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时候的老师,这位是卡特琳娜,是我的追随者。这两位是来至于耶罗的原住民……”我向莫拉雅儿介绍了卡特琳娜和土著少女之后,就说明来意。 莫拉雅儿没想到耶罗土著竟然会这种另类的木系魔法,于是便让科妮解开上衣,露出后背魔纹法阵。 科妮俯身躺在铺着一层白色餐布的餐桌上,背部近乎于全luo,上面印着一幅无比清晰的‘鬼尸藤’,淡淡的魔法光晕就在这些魔纹线上不停的流转。 莫拉雅儿渐渐的手指甲从科妮背部皮肤上划过,让土著少女稍显不安地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 莫拉雅用力按住科妮的肩膀,并在科妮的后背拍打了两下,她查探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对我说道:“这应该是一种初级通灵术,不过看起来她没有能力打开异次元时空门,才会让古藤寄生在自己身上,通过让古藤吸食自己身体的精血,进一步同化这根古藤,这样可以让这种性格暴躁的‘鬼尸藤’变得温顺一些。” 随后她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寄养这么大一株寄生藤,对身体会是很大的负担,看起来应该是这些魔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莫拉雅儿一边不停地唠叨着,一面仔细的查验着科妮身上的魔纹。 她说到:“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们的身体不垮的。” 她从魔法腰包里掏出几本厚厚的魔法书,从里面找出几幅魔纹一一对照,可惜并没有找出答案来。 就在莫拉雅有些沮丧并且想要放弃的时候,她忽然眼睛变得一亮,对我地说道:“我知道了,这幅图案是蕴藏在鬼尸藤树皮纹理中的‘生命魔纹’。” “生命魔纹?”我重复着她的话。 莫拉雅儿用极度肯定的口吻说道:“没错,这应该是一幅属于鬼尸藤身体里所蕴含的‘生命魔纹’。” “就像是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我问莫拉雅。 “鱼皮风帽是什么?”莫拉雅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迷茫地问我。 她没有经历帝都的那场风波,也不知道鱼皮风帽。 我对她说:“额……这件事我好像还没有向你说起过,回头在跟你解释,总之就是我在鱼人皮革上发现了一幅可以增幅精神之力的生命魔纹,改天我送你一顶鱼皮风帽你就会明白了。” 莫拉雅欣然答应道:“好啊!我觉得耶罗土著们也掌握着这种生命魔纹的绘制方法,这种生命魔纹应该从是‘鬼尸藤’领悟出来的,让我看看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魔纹。” 说着,她开始拿出一本厚厚的魔纹手册,然后对照着上面的木系魔纹,开始寻找与科妮后背类似的魔纹法阵,不过最终却是毫无所获。 莫拉雅对我说:“我猜一定是木系治疗类的生命魔纹,为了弥补古藤吸食身体所造成的伤害,土著人居然从鬼尸藤身上发现了一幅生命魔纹,这个土著部落在耶罗?” 她站在起来,一脸兴奋地对我说:“吉嘉,我决定了,过几天我要去耶罗!” 97.土著部落里的巫 窗外杨花似雪,落满了整条后街。 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晰的看到,街角上的那间魔药店铺不断地有人出入,在魔法草药市场因缺货而变得无比萧条的时候,这间魔药商店能够有这样火热,自然十分让人羡慕。 土著少女双手护在胸.前,避免亚麻布裙从身上滑落下去,后领口的扣子解开了,露出一整片如蜜蜡一样光滑的后背,光溜溜的脊背上纹着一株蜿蜒曲折的‘鬼尸藤’,淡淡的魔法光晕从‘鬼尸藤’上散发出来。 科妮站在落地铜镜前面有些怔怔出神,她这次跳舞召唤的六芒星魔法阵并没有将‘鬼尸藤’唤出来。 本应该是她最忠诚的战斗伙伴,这次并没有接受她的召唤。 她双手抱在胸.前,脸色有些发白,站在铜镜的前面显得有些瑟瑟发抖。 另一位土著少女普雅卡十分关切的走上前,紧紧地抱住科妮,关切地向她询问道:“科妮,你怎么了?” “它在害怕,它吓得不敢从魔纹法阵里走出来,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科妮紧紧贴着普雅卡,白净的下巴搭在普雅卡的肩膀上,有些怔怔地说。 科妮无比曼妙的身材像是一位舞蹈家,她瓷白的脚尖支撑在地板上,甚至没想起要把背部的扣子扣起来。 “看来这个‘鬼尸藤’虽然寄生在你身上,与你虽然是共生关系,但是并不完全受你的指挥。”莫拉雅儿走到科妮的身后,将她后背的长裙稍微整理一下,一边对科妮说道。 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科妮深深地看了莫拉雅儿的时候露出深深地敬畏之色。 对于莫拉雅儿的问话也是非常慎重地回答:“嗯,她是我的战斗伙伴,这次它告诉我这儿很危险,让我尽快离开。” 看到科妮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莫拉雅儿只是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对着头顶上说:“好了,小花,你快出来吧,别吓坏了我们的客人,把它请出来让我也见识一下‘鬼尸藤’的样子,听说这种魔藤的荆条坚韧异常,可以捆得住亚龙一族。” 这时候一条猛毒花藤缠绕房间的主梁,就像一条巨蟒一样从屋顶上溜下来,猛毒花藤光溜溜淡绿色的表皮上长着一些短小的枝杈,每个枝杈处都藏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笨拙的身体挤在房间里,顿时让房间里面充满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啊!”两位土著少女见到猛毒花藤的时候,都被猛毒花藤的样子吓了一跳。 那条猛毒花藤看到土著少女的剧烈反应,也是吓得身体向后缩了缩。 “别害怕,这是我豢养的花藤,很温顺。它最近刚刚进阶成功,看起来有些大条了一些,但其实它胆子还是蛮小的,在埃尔城的时候没少被吉嘉欺负。”莫拉雅儿坐在花藤的身上,用手抚摸着花藤身上稀疏的枝叶,对两位土著少女说道。 “您也养了一条花藤,这么说您也是一位大巫?”普雅卡对莫拉雅儿问道。 说到底还是土著长老的孙女普雅卡胆子大一些,她盯着那条花藤看了好半天。 莫拉雅儿对土著少女说道:“在格林帝国,我们被称为木系魔法师,我们稍稍有些差别,这条花藤并没有依附在我的身上,我们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签订了主仆契约,它是我的魔宠,其实我不单单只豢养了一条花藤,还会一些其他魔法。” 听到莫拉雅儿这样说,两位土著少女露出一脸崇拜。 科妮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却忍不住去地观察那条猛毒花藤。 这条猛毒花藤吓得科妮的鬼尸藤不敢接受科妮的召唤,从法阵里钻出来。 这时科妮脚下的六芒星法阵忽然闪动了一下,一条碗口粗细的鬼尸藤从法阵中溜了出来,飞快地钻到房间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地盘成一盘,显得格外老实,没想到猛毒花藤竟然将拥有初级智慧的鬼尸藤吓成这个样子。 莫拉雅儿显示出自己的猛毒花藤之后,两位土著少女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她向土著少女问道:“科妮,你们部落是不是每一位大巫都会养一条这样的‘鬼尸藤’?” 房间本来挺宽敞的,但是挤进来两条魔藤之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我们的部落只有一位大巫。”科妮对莫拉雅儿说道。 她有些担忧的看了盘在角落里的鬼尸藤一眼,对莫拉雅儿说:“别的部落的大巫我不知道,但我们部落大巫以后是不用饲养鬼尸藤的,大巫有能有与鬼尸藤签订主仆契约,饲养鬼尸藤的只有大巫身边的弟子,在得到鬼尸藤认可之前,我们需要不断地用自己的身体为鬼尸藤提供充足的养分,鬼尸藤寄生在我的身上,其实就是以我的身体作为它生存的土壤。” 科妮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自然,因为这些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可是我们听起来却是有些毛孔悚然,试想一下科妮身上生长着一棵寄生树藤,就像是仙人掌上的蟹爪兰,不断的汲取着科妮身体里的养分,也许有一天当这棵‘鬼尸藤’足够大的时候,就会将科妮吸成一具干尸。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科妮才会这样显得有些消瘦,不像普雅卡那样丰满性.感。 莫拉雅儿是那种很感性的女人,当初为了营救莫拉斯甘愿许诺成为我的情.人,就是她最感性的一面。 她听到科妮这样说,也是十分动容地说道:“我有些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幅‘生命魔纹’,你的命运会变得怎么样!当这条鬼尸藤不断的成长,它会长得越来越大,汲取的养料也会越来越多,如果你的身体不能为它提供充足的养分呢?” “那就意味着我的生命将会走到尽头,不过我坚信在这之前,我会得到这株鬼尸藤认可的。”科妮这样说道,她并没有刻意回避谈论死亡,显然对死亡没有任何恐惧,而且还展示出自己坚强的一面。 随后,科妮对我们说起了土著部落里‘巫’的起源。 实际上,巫一直以来都是土著部落地位最崇高的精神领袖。 科妮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鬼尸藤,才说:“据说与‘鬼尸藤’共生契约是初代的女巫们传承下来的。” “当初森林之主看到我们整天为了躲避魔兽狩猎而四处迁徙,为了能够让我们拥有自保能力,森林之主就在部落里选出一些愿意为部落奉献生命的少女,让这些她们与‘鬼尸藤’缔结共生契约,拥有了‘鬼尸藤’的少女被部落里的人尊称为‘巫’。” 听着她的描述,我的眼前浮现出很久以前耶罗位面的画面。 科妮继续说道:“那时候的巫还没有背后的魔纹,初代的巫是凭借自身的生命力来饲养这些鬼尸藤的,那时候很少有巫能够活到二十岁,鬼尸藤会让她们迅速的衰老,将她们身体榨干然后解除缔约。” 竟然真像莫拉雅儿所设想的那样,最早期的那些巫与鬼尸藤定下共生契约之后,很快就会被鬼尸藤榨干。 科妮解释说:“不过如果在生命被榨取干净之前,只要巫能够得到鬼尸藤的认可,就可以扭转这样的局面,与‘鬼尸藤’重新签订主仆契约,这样的巫才能被尊称为大巫。” 莫拉雅儿眯着眼睛,问科妮:“有机会在生命力被榨干之前成为实力强大的大巫,就是你们为什么要用自己身体寄养‘鬼尸藤’的理由?”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这是我们部落里的传承。”科妮辩解到,对于她来说,这些一直都是常识性东西,于是她又说补充了一句:“只有变得如大巫一样强大之后,才会获得‘鬼尸藤’的认可。” 莫拉雅儿继续问科妮:“那么……你身体后面的魔纹是怎么回事?所有巫的弟子们都有这样的魔纹吗?” “没错,所有人身上都有这种魔纹。”科妮回答得很直接,她又说:“据说部落里的巫为了破除二十岁就会死的诅咒,世世代代一直在研究破除诅咒之法……” “于是他们发现了这幅生命魔纹,并且将它融合进了‘共生契约’里面?”莫拉雅儿接着说道,然后又称赞了一下:“你们的祖先还是蛮厉害的嘛!” 科妮稍微露出一点点尴尬,然后才对莫拉雅儿说:“其实这些魔纹并不是我们的先辈们留下来的,这幅魔纹是我们向森林之主求来的,森林之主将这幅魔纹教授给我们的先辈,告诉她们挑选一些有天资的部落女孩,在身上纹这样的魔纹,就可以破除‘巫会在二十岁衰老致死’的诅咒。” 听到科妮总是提到耶罗位面的森林之主,于是我很好奇这位森林之主到底是谁。 我觉得她说得有可能是绿谷森林里的那棵战争古树。 …… 苏之所以从坎贝尔疗养院赶到莫拉雅儿的租屋,是我请她来帮我鉴别科妮身后的魔纹法阵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命魔纹。 既然大家认定了科妮背后的魔纹法阵是治疗类的生命魔纹,那么我猜想或许苏在这方面知道得比我们多一点。 苏穿着一身洁白的神圣法袍,脸上的神色显得庄严肃穆,言行举止颇有一些索拉大学者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与索拉大学者相处久了,自然就会模仿索拉大学者身上的东西。 她站在科妮的身后,认真地检查着后背的魔纹,许久之后,才转头对我说:“这幅魔纹法阵里面没有任何的神圣力量,我的祷言被她这里的魔力排斥。” 我指着科妮的后背,看着栩栩如生的鬼尸藤纹身,说道:“这算是什么?木系里面的高级治疗魔法?” 莫拉雅儿站在我身边,对我说:“应该是木系魔法,我能感受到它那种不断滋养着科妮四肢百骸的奇异力量。” “这算是木系的生命魔纹?”我问莫拉雅儿。 莫拉雅儿高兴地对我说:“有了这幅生命魔纹,能够让我们了解到这世界最初的法则,而且这幅生命魔纹本身就拥有强大的魔法力量。” 苏最近气色比之前好多了,脸蛋带着一层红润的光泽,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的白,就像是白净的骨瓷盘子。 苏对我们大家说道:“这幅生命魔纹的魔法效果是滋养,我们可以将这幅生命魔纹称为‘滋养’,很贴切,不是吗?” ‘滋养’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蛮顺耳的。 在如此缺乏祭司和战斗神官的如今,如果能够发现一种新的治疗类生命魔纹,对于这场旷日持久的位面战争帮助有多大,不言而喻。 莫拉雅儿难以掩饰脸上的兴奋,对我和苏说:“有些魔法师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寻找一些生命魔纹,多数魔法师都能够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但很少有人发现生命魔纹,所以一直以来生命魔纹在魔法界都是最神秘的魔法。我们真的是太幸运了,居然找到了一幅生命魔纹。” “我想去耶罗拜访一下部落里的大巫。”莫拉雅儿再次提起要去耶罗位面,她站在玻璃窗前,自然自语地说道:“或许我应该现在去订一张飞往杜尔瓦省的船票。” 她是那种急性子,有些事情只要说出来,就想马上去做。 “稍等一下,这件事倒不用急。”见到莫拉雅要准备买飞艇船票,我连忙拉住了她,对她说道:“等会我们可以一起去耶罗,正好那边我也有一些事要处理。” 莫拉雅儿听我说要一起去耶罗位面,显得更加高兴。 “吉嘉,我也想去!”这时候站在旁边的苏对我说道。 我忍不住问她:“坎贝尔疗养院那边的工作怎么办,你能走得开吗?索拉大人会同意吗?” 苏倒是一脸平静地对我说:“那边忙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我早就该休假了,就算我不在,情况似乎也不会坏到哪去。” “你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要去耶罗位面度个假?”我十分诧异地问苏。 苏坦然地对我点了点头说:“听说你在那边建了一座小镇,就总想找个机会去看一看,现在各地的位面战争的战势平稳,跑到帝都治伤的伤员也没有之前那么多了。” 98.战争古树的召唤 耶罗位面,绿谷密林 密林的空气里飘着一股腐木的味道,一截烧焦了的树根上长出一簇又一簇黄油菇。顶 点 x 23 u s 小雨初晴,从腐叶土中钻出来的蘑菇被洗得油亮,丛林里米飘出一层淡淡的水雾,没有什么风,到处是泥泞的沼泽地。 青紫色的苔藓遍布粗壮的树干,整个森林就处于一种油腻腻的绿色浸染之中,偶尔透过头顶上茂密树叶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天空中灰色云层在头顶上不停翻涌。 蜘蛛营地已经被被尸火油灼烧得只剩下一片废墟,空旷的土地已经变成无数连成片的水洼,大片枯木树林被烧得焦黑,经过几次雨水冲刷之后,形成了一片诡异且死寂黑色森林。 巨型蜘蛛的残骸随处可见,那些巨大的蛛腿外壳就像是一根根折断的武器斜插进泥土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残留下来的枯树树洞里还能看到大量没有彻底燃尽的白色蛛丝,尼布鲁蛛人建立蜘蛛营地的时候摧毁了大量林地,如今这些蜘蛛营地变成了废墟之后,就化成了一片空荡荡的焦土,几场雨落下让这里最后一丝火气也燃尽,泥泞的黑土地上开始生长出生命力最顽强的苔藓植物,一些杂草也从泥水中冒出头,一抹嫩绿在这片黑色废墟中显得是那么的欣欣向荣。 几棵拥有近千年树龄的大树倒在蜘蛛营地外围,主干足有三四米高,就像是一堵厚实的木墙。 这些树精多数已经觉醒了初级智慧,它们被魔法阵封印禁锢在这片土地上,却因为这场战争最终倒在这片土地上,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莫拉雅儿紧随在我的身后从传送门里走出来。 她抬眼看着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随后将‘猛毒花藤’召唤到身边,她单手提着卡勒米安魔法长袍的裙摆,迈步跨上了猛毒花藤头顶,足足有水桶粗的猛毒花藤像巨蟒一样缠绕在一棵巨松树干上,不停地游动着,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将莫拉雅儿送到古松的树冠上。 苏紧跟在莫拉雅儿的身后,她穿着一身祭司长袍,头上顶着一只鱼皮风帽,手里抱着一本祷言之书,瓷白的皮肤晶莹剔透,她与果果姐一样皮肤如牛奶般白皙,如今她地某些动作与习惯也是像极了果果姐,只是她比果果姐要矮一些,果果姐白净的脸颊上有几颗浅粉色雀斑,但是苏却如瓷娃娃一样精致。 苏的双.腿依然是我给她买的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假肢,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当初花费几十颗魔晶石买回来的青玉髓打磨而成的魔法假肢已经不算是最好的选择,还有更顶级材料制成的假肢,上面附加的魔**能几乎能与魔纹构装媲美。 但是在坎贝尔疗养院的这些年,苏却一直都在使用这副假肢。 安妮曾经在奥利安娜魔法商店里说过,买假肢的魔晶石算是从我这里借的,但是到现在苏从来也没有说要将这些魔晶石还给我。 她知道耶罗位面的大致情况,所以出发前穿了一双长筒水蜥蜴皮靴,踩在泥水里的时候,水蜥蜴的皮革就像水靴一样,几乎是不沾半点泥水,只是看起来她有些低估了黑森林里泥泞的程度,站在泥水里深一脚浅一脚走起路来显得十分吃力。 我站在一旁,悄然无声地对她施展了‘水上行走’的魔法,随后又开启了风系石鼓图腾,让身边所有人脚下都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风圈,这样走起路来会省力得多。 苏望了我一眼,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看起来她也知道自己这次任性之旅,给大家带来多少麻烦。 不仅仅是坎贝尔疗养院怕是因为苏突然决定旅行而忙得焦头烂额,我这边也需要对她加倍照顾,毕竟这里是耶罗,我们在这里与蛛人交战,密林中到处都是尼布鲁蛛人,到此充满了危险。 头顶上的松针如雨一般落下,莫拉雅儿脚踩着猛毒花藤从树顶滑了下来,刚刚走出传送们的土著少女一脸羡慕的望着莫拉雅儿,尤其是那位部落大巫的弟子科妮,更是一脸热切的望着莫拉雅儿。 如今在莫拉雅儿强迫压制之下,鬼尸藤被迫与科妮解除了共生契约,随后又与科妮签订了一份主仆契约。 科妮实际上如今跟部落里的大巫一样,不再需要用自己的身体滋养这株鬼尸藤。 科妮身上那幅‘生命魔纹’却依旧在滋养着科妮的身体,原本身负鬼尸藤的科妮根本感受不到这幅‘生命魔纹’有什么魔法效果,但是丢掉了鬼尸藤这个沉重的包袱之后,生命魔纹的魔法效果一下子体现出来,‘生命魔纹’所释放出来的木系魔法气息正在一点点滋养着科妮身体。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科妮拥有了很强的愈合能力,就算是用刀子在她手臂上划一道伤口,也不会怎么流血,虽然没有狼族兽人‘自愈’天赋那么夸张,但伤口也会很快愈合。 “早就听说耶罗是木系魔法师的天堂,我从来没有感过如此浓郁的木系魔法元素。”还没等猛毒花藤滑到地面,莫拉雅儿就从猛毒花藤的头顶跳下来,一脸兴奋地对我说道。 这株猛毒花藤一头扎进泥水之中,看起来它也颇为喜欢这里湿润而温暖的环境。 我对莫拉雅儿和苏嘱咐说:“这里是耶罗位面,看那边就是一只死去多时的巨型蜘蛛,现在腐烂得只剩下一具空壳。这里的密林里巨型蜘蛛随处可见,小心点,千万不要一个人擅自行动。” 莫拉雅儿与我一起站在泥泞的水坑上,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一年多的丛林生活让她成为了一位出色的猎手。 “吉嘉,我怎么感觉这里不久之前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我们好像是站在一片战场的废墟边缘。”莫拉雅儿在一棵被烧焦的树干上刮下一层黑碳来,放在嘴边轻轻地闻了闻,谨慎地对我说道。 我既然带着莫拉雅儿通过辛柳谷的传送祭坛,就没准备要向她隐瞒耶罗位面这边的情况。 于是乎我耸耸肩膀对她说:“没错,十天前这里还是一大片蜘蛛营地,这里驻扎着两千蛛人战士和一名蛛人督军,不过,现在已经被我的几位追随者和耶罗土著战士摧毁掉了。” 听到我这样说,莫拉雅儿目瞪口呆地盯着我,对我问道:“你的追随者?是那位牛头人鲁卡先生和兽人女战士卡兰措吗?这么说你把他们送到这里来了。”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还有一群年轻的兽人战士,还有一些从北境带过来的野蛮人奴隶。” 莫拉雅儿听我这样说,忍不住用手按住额头,十分无语地:“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位不愿滥杀野蛮人的北境人,只不过你究竟是怎么把野蛮人奴隶带到这里来的?哦!我知道了,你是利用这个临时魔法传送阵,将他们送到耶罗位面的吧!” 莫拉斯和华尔.爱丽老公爵是挚友,因此莫拉雅儿对北境很熟悉,她的初恋就在史洛伊特城。 莫拉雅儿扭头望着我,对我说:“从你来到帝都以后,我真是有点越来越摸不透你了,你居然组建了一支军队在耶罗位面上,与耶罗土著人建立同盟关系,一起抵抗黑森林里的尼布鲁蛛人。” 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这一年中发生的事情,有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梦里,很可能随时会醒过来。 莫拉雅儿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充满了知性美,她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又问我:“吉嘉你准备在这里开拓一片领土,成为一位领主吗?” 我回答说:“在这里我已经有一片领土了,去年夏天我向萨摩耶公爵买下了坦顿城郊的特鲁姆地区,按照和萨摩耶公爵的约定,目前正在这边建造一座小镇。” 莫拉雅儿用力拍了拍胸口,努力地消化着这些消息,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问我说:“这么说,你已经成为一名伯爵了?” 我对莫拉雅儿点了点头。 在这么多消息的冲击下,莫拉雅儿眼睛一点点的变得清澈起来,像是抓住了事情发展的大致脉络,于是便追问我:“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娶詹姆士亲王的女儿赢黎公主和威尔士王子的未婚妻琪格殿下,才会冒险这样做的。” 这时候,我带着莫拉雅儿和苏一起向密林里面走去,两位土著少女跟在我们身后。 我走到一棵巨松面前停了下来,对莫拉雅儿说:“虽然不是全部,但也差不多吧。” 莫拉雅儿一脸幽怨地瞪着我,噘着嘴对我很不满地说道:“喂,在我的面前,你难道就不能说得稍微委婉点,或者干脆就说一句让我好受一点的假话,就算要哄我开心也好啊!” 我单手按在树干上,转头笑着对他问道:“你确定吗?你想听点什么?” “哼!”莫拉雅儿不满地将头扭开。 苏在我身边好奇地看着这片森林,她平时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外出,如今来到了黑森林里,这里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这让她的眼睛有点忙不过来。 与东部蜘蛛营地废墟旁边的树精进行了一次短暂的沟通,我将手从树干上抽了回来,对莫拉雅儿说:“对了,还没有听你说起过你在蛮荒沼泽丛林成功晋级为一转魔法师的事。” 莫拉雅儿见我换了话题,便笑着对我问:“你是不是向看看我的势?” 我其实很想说不是……可是看到莫拉雅儿一脸得意的样子,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莫拉雅儿洋洋自得地对我说:“我早就想把这些心得体验告诉你,或许你以后在突破一转十级魔法师瓶颈的时候,多少会对你有些帮助。” “……” 其实我很想说:晋升一转中级魔法师对我来说,可能没有任何的瓶颈。 就在这时候,卡特琳娜从树荫下走出来,她的大.腿两侧绑着两把锋利的短匕,火焰一样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在不断的跳动。 她走过来对我问道:“他们早就离开这儿了,我们去绿谷密林西部找他们去?” 卡特琳娜是在说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他们带领着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去了绿谷密林西部,开始清理那边的尼布鲁蛛人。 我想了一下,才对卡特琳娜说:“我感应到了绿谷里的那位树翁先生正在呼唤我,我们直接去见见那棵战争古树,如果还来得及的话,我们就去土著部落见见辛格尔长老,估计他那边应该囤积一批新的魔法草药。” 听到这次绿谷密林的行动计划,卡特琳娜只是一脸平静地答应了一声:“哦,那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 大部分尼布鲁蛛人都已经撤离了绿谷密林东部战场,如今巨型蜘蛛已经无法独立完成警戒任务,只有在一起尼布鲁蛛人管控的地区,对于巨型蜘蛛们来说才是安全之所。 近万名耶罗土著战士结成百人小队穿梭在绿谷的密林之间,这些百人小队已经掌握了一套很成熟的猎杀巨型蜘蛛的技巧,只要不遇到五名以上的蛛人斥候队伍,在这密林里几乎都有一战之力。 现在能够对这些耶罗战士产生致命威胁的,只有蛛人战士里的投掷手。 蛛人投掷手可以将手里的黑铁长矛掷出七八百米之外,只是这么远的距离难以保证精准,因此蛛人投掷手只有形成规模才有一定威胁性。 在密林里,三五名蛛人投掷手聚在一起,对土著战士的杀伤也是极为有限,搞不好还会被土著战士配合树精,利用丛林中的陷阱反杀。 我们一行人穿越绿谷密林的速度并不快,虽然树精们已经先一步为我们开辟出来一条林间小路,但是我们一行人都没有骑马,一步边走边聊,所以这条林间小路显得格外的漫长。 99.密林见闻 对于大多数冒险团来说,气候温热湿润的耶罗位面极适合草木生长,整片森林是个非常完整的生态圈。顶 点 x 23 u s 在繁茂枝叶的遮掩下,外界的光线照射不进林地里面,林间的光线总是那么的昏暗,这里遍布着毒虫蛇蚁,巨树与巨树之间充斥着低洼泥泞的沼泽,林中充满了毒瘴和腐烂气味的浓雾。 在这荆棘丛生的林间穿行,对很多冒险团来说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森林里巨大的树木通常能够生长几百乃至近千年,有些古树在生长过程中孕育出木元素之灵,它们进一步觉醒了初级智慧就会晋升为树精。 树精们虽然被禁锢在黑森林中无法随意的移动行走,但是却能够控制周围几十米乃至近百米以内的区域,比如让自己的强大根系从土壤里钻出来缠绕住某个敌人或者野兽,树精们甚至可以活化周围的树木,指挥这些树木攻击敌人。 在绿谷密林中树精们为我们开辟出一条通向绿谷中心区域的林荫小路。 土著人有种药膏涂抹在皮肤上,就可以免于林间的瘴气和毒雾的侵害,又可以避免密林中毒虫叮咬。 沿途连续遇见了几支土著百人小队,这些土著战士向我热情地打招呼,这段时间绿谷密林接连爆发出来几场战争,缴获的战利品甚至让一些土著战士们武装到了牙齿。 他们脱掉了传统的树皮甲胄,穿着蛛人皮革的硬皮轻甲,手里拿着精良的黑铁武器,背着制式军弩和合金弓,穿行在绿谷密林间,这些土著战士身上总会挂着一些巨型蜘蛛们身上的器官。 有些土著战士将巨型蜘蛛的眼球串起来挂在脖子上,有些会将巨型蜘蛛的触肢收集起来,做成一捆骨质短飞矛。 土著战士们从来不穿鞋,赤着脚对于他们来说更容易攀爬,黑森林里面的林地基本上都是非常泥泞的沼泽地,穿着草鞋的话很容易在鞋底沾上一层厚厚的泥巴,这会让旅程中的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土著人能够用脚趾夹住横枝倒挂在树上,他们还能借助树上的一些寄生藤,像猴子一样从这个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 土著战士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慢慢地找到了在密林中战斗的节奏,虽然还无法抵御大队蛛人战士正面的冲锋,但是对于渗透进密林中的巨型蜘蛛来说,土著战士简直就是无孔不入,无论它们在树冠上躲得有多隐蔽,都无法躲开土著战士们的搜索。 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远处的一棵巨松树上轰然落下,不知道砸断了多少树枝,在不断‘咔嚓嚓’的脆响声中,以一种无法阻挡之势摔进烂泥潭里。 这时候,我才发现竟然是一只浑身带有黑绿花纹的巨型蜘蛛,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拥有了保护色的巨型蜘蛛,它半个身体都陷烂泥中,八条蛛腿奋力的挣扎,想要从泥潭里爬出来,它的身上插着十几支长矛,随着它不断地挣扎,身体被刺穿的孔洞里不断地有黑紫色的血浆喷涌而出。 树冠上有一群土著战士顺着一条条藤蔓,从树顶溜下来,他们手持制式军弩和合金弓,在泥潭四周将巨型蜘蛛层层包围,他们并没有将这只巨型蜘蛛直接射杀,而是等着两位扛着巨长斧土著战士赶过来,趁着巨型蜘蛛不注意地时候将它身上的八条蛛腿砍下来,然后学着野蛮人奴隶那样,用晒干的鬼尸藤绳索将巨型蜘蛛结结实实的捆起来,并从烂泥潭里拖出来。 看到土著战士活捉巨型蜘蛛的场面,我免不了感叹这些土著人成长得真快,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摸索出一套成熟的狩猎巨型蜘蛛方案。 这些土著战士在密林中,明显要优于格林帝国的步兵团。 我知道当初迪士累利骑士带领重甲步兵团,在这片黑森林里吃尽了苦头。 主要是因为黑森林里的环境极度恶劣,步兵团战士无法迅速的适应这边的环境,致使他们战斗力锐减,钻进这片密林里,就连普通地巨型蜘蛛都对付不了。 步兵战士脚上穿的短皮靴很容易陷进泥水里拔不出来,但是穿长筒皮靴却要花费数倍的力气,才能将脚从泥坑里将脚拔出来,这最终导致了步兵团战士在密林里行军能力比平时训练的时候要差上很多。 现在看到土著战士在密林狩猎巨型蜘蛛,才发现步兵团的战士究竟差在哪里。 其实格林帝国步兵团无论是武器装备配备,还是步兵自身的实力都明显强于眼前这些土著战士,可是帝国重甲步兵团的战士却无法适应这片密林,与其说他们败给了尼布鲁族蛛人,倒不如说他们是败给了这片密林。 越往绿谷密林中心地带走,巨树就显得越是密集。 随处可以看到根部直径可以达到七八米粗,树龄超过千年以上的树精。 莫拉雅儿在树丛中发现一些初级魔法草药,她蹲在一处水洼旁边将一株银叶草采集起来,忍不住问我:“吉嘉,帝都现在魔法草药的售价一天一涨,你说那些魔药采集者为什么不到这里来采集魔法草药?” 我跟在莫拉雅儿的身后,看着她一脸兴奋地将那株银叶草收集起来,虽然一株银叶草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采集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我对她说道:“大概是因为这爆发了位面战争吧!” 走在这片密林中,也许是因为天气炎热,也许是苏从没有走这么远的路,她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潮,但是脸上却还没有出现任何疲态,只是洁白的祭司法袍上沾上了一些绿苔,看起来显得格外突兀。 她正在一株逐渐枯萎的黄杨树旁,盯着缠绕在黄杨树树干一条长满了荆棘的树藤,又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土著少女科妮一眼对她问道:“这是株食尸鬼藤?这种寄生藤就是鬼尸藤的母体吧。” 莫拉雅儿这时候走过来,用手触摸了着长满坚硬铁刺的荆藤,食尸鬼藤没有任何反应,它已经将黄杨树吸得近乎于枯死。 莫拉雅儿对苏说:“只有觉醒了木元素之灵的食尸鬼藤才能称作‘鬼尸藤’。这些食尸鬼藤只是在依靠生存本能缠绕在黄杨木上,吸食黄杨树的养分生长。” 100.十二把力量之匙 这一路上,收获最大的自然是木系魔法师莫拉雅儿,她在这片密林里采集到了一些食尸鬼藤的种子。x23us.com 雅告诉我,这种食尸鬼藤的种子,是施展‘荆棘术’最好的媒介。 密林中长满了嫩绿的蕨菜,这种野菜在绿谷密林里随处可见,是土著人最常吃的一种野菜。 土著人最传统的吃法就是用蕨菜与密林中一种蓝灰色的锦雉一起煮汤,有了麦粉之后,耶罗土著们又创造出用少量麦粉与蕨菜和在一起,放在石板上烤成一种味道有些微涩的蕨菜团子,据说常吃这种蕨菜团子可以祛除体内的湿气与瘴气之毒。 绿谷密林中还生长着一尾部闪烁着三色光芒的萤火虫,它们在淡淡雾气之中飞来飞去,这种三色萤火虫喜欢聚在一起,在光线昏暗树林里,一簇簇地发着美丽的光团,走进它们的领地,总会有一种走进梦境一般的感觉。 不过在这片密林里欣赏这些美丽景致,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要克服这里泥泞的沼泽,还要有办法驱赶这里如同毒云一样凶猛的毒虫侵扰。 我们小队在走到密林中心地带之前,就遭遇了一波沼泽红斑毒蚊的攻击,或许是因为我们误入它们的领地,或许是我们做出了一些危险的动作激怒了这些密林虫类低等魔兽,数以千计的沼泽红斑毒蚊将我们小队一行六人团团包围。 这些红斑毒蚊每一只都要有麻雀那么大,六支透明的翅膀扇动的时候发出一种‘嗡鸣’声,它们头顶上的毒针就像啄木鸟的喙一样锋利,数以千计的毒蚊在林中汇聚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片毒云,发出巨大的噪音。 如果不是我有‘冰墙’与‘冰爆术’,想要对付这些红斑毒蚊恐怕就要费一番手脚。 满地冰雪落在林间泥泞沼泽地上,将我周围数十米范围内变成了一片冰雪世界,雪地之上落满了冻僵了的红斑毒蚊,这种毒蚊虽然属于最低等的魔虫,但是它们生活在绿谷密林里,习惯了这里湿热的环境,对于冰系魔法没有任何抵抗力,因此我释放了几个‘冰墙’将我们围起来,等到所有的红斑毒蚊全部聚在一块,再施展了‘冰爆术’将它们冻成了拳头大小的冰块,‘噼里啪啦’宛如下冰雹一样掉落满地。 我们这种简单粗暴的猎杀毒蚊的方法将一群恰好从这里路过的土著百人小队看得有些发傻。 他们大概很少见识到魔法的力量,在土著部落里,只有大巫才拥有一些神秘的魔法力量。 让这些土著战士们最不能理解的是我们对待这些红斑毒蚊的处理方法,任由这些冻成冰坨的红斑毒蚊落在雪地上,直接走出这片战场向密林中心地带进发。 几位土著战士见我们竟然选择直接离去,便大着胆子向我们叫嚷了几句土著语。 幸好我们的队伍里有土著少女普雅卡和科妮,她们都听得懂土著语,有她们帮忙翻译,我们与土著战士们沟通起来并不困难。 没想到这些土著战士竟然在质问我们:‘为什么不收集地上的这些战利品,是不是不准备要了?’ 我和卡特琳娜、莫拉雅儿,苏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竟然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沼泽红斑毒蚊有什么可取之处。 在格林帝国的魔法典籍里,对密林毒虫一类低端魔兽介绍非常有限,而且我们还赶着去绿谷密林中心地带,没时间在这里停留。 所以就很大度对这些土著战士表示,我们对掉落满地的没有任何的兴趣,这些土著战士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再也顾不上矜持,纷纷迈步走进雪地中,一边被冰雪冻得龇牙咧嘴,一边兴高采烈地将那些冻成冰块的红斑毒蚊捡到背篓里,一百多名土著战士竟然一个不落地将红斑毒蚊都收集起来。 等我们重新上路,才听土著少女普雅卡说,这种红斑毒蚊在土著人的眼中也是一种十分难得美味,这种毒蚊在除去毒囊之后,串在木棍上烤着吃,肉质鲜美细腻。 而且翅膀烤制一下之后可以入药,据说对于可以促进骨骼愈合,另外红斑毒蚊的毒针也是一种天然的箭头,这种箭头不仅非常锋利,而且还带有一种麻痹毒素。 土著人喜欢用食尸鬼藤编织的网篓在密林里捕捉红斑毒蚊,只是这种毒蚊喜欢群居,土著人不太敢招惹大群的沼泽红斑毒蚊,一般都是想办法诱杀,耶罗土著人很熟悉绿谷密林里的丛林法则。 只有站在六七十米高树精树冠顶端,才能看到隐藏在绿谷密林深处的那棵战争古树。 它在这片绿海之中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树伞,比其他的巨树高出将近百米,如果从空中望过去,在绿谷密林中心地带的战争古树是那么的醒目,就像是一座青翠的山丘一样。 我能都感受到它传递过来的欢愉心情,整片绿谷密林里树精们都随着战争古树而欢欣鼓舞。我越是走进它,就越能感受到它那种强烈的心情。 莫拉雅儿和苏两个人被猛毒花藤托起来,稳稳地在一棵高大的巨松树冠顶部,看着远处的战争古树露出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莫拉雅儿露出苦笑对我说:“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上经营几十年,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位面上居然还有这种强大的植物系魔兽,早知道这里有战争古树,我干嘛还要千里迢迢地跑到奇岩城那边去领悟‘势’!”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战争古树竟然还拥有这种能力,便对莫拉雅儿说起之前发生的事,包括在尘泥沼泽遇见了第一棵战争古树的情景,以及后来我在那棵战争古树的推荐下来到了绿谷密林里见到了这位树翁。 “你这片叶子形状的项链,就是这位战争古树送的?”莫拉雅儿问我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分明瞄在苏的胸口上。 我忍不住看了苏的胸口一眼,她那纯白祭司长袍外面分明挂着一件非常醒目的吊坠,恰好是我送给她的那片翠绿叶子,只是这片叶子不是战争古树送的,而是辛柳谷圆形山谷里那棵年轻的世界树送给我的,这片叶子附带着一些治疗效果,可以让佩戴者拥有更强大的治疗术。 对于我这个半吊子的水系辅助魔法师来说,单单只会一个‘水疗术’,佩戴这样的一片叶子太浪费了,于是我才将这片叶子送给了在坎贝尔疗养院工作的苏。 而我胸.前这片叶子,则是尘泥沼泽里战争古树送给我的,这是获得战争古树认可的凭证,而且这把‘力量之匙’上面还有另外一个秘密,就是如果我能够将绿谷密林里所有战争古树的‘力量之匙’全部拿到手,获得所有战争古树的认可,就可以解除耶罗位面黑森林里面的封印法阵,让黑森林所有的战争古树和树精们都解除束缚,恢复自由。 苏白净的小脸也因为莫拉雅儿抛出这样一个问题而变得通红,甚至她的耳根都红透了,却只是颔首低头没有任何的辩解,更是让莫拉雅儿相信这两片叶子是一样的,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我这片叶子是一把‘力量之匙’,她那叶子是一片有‘治愈’能力的叶子,两个叶子其实差别很大的……”我只在莫拉雅儿的身后苦苦解释。 可惜莫拉雅儿却只是一脸淡淡的微笑,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我们的小队总算是赶到了战争古树的面前,只有站在它面前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它究竟是多么的强大,它的身躯就像是一座小山丘一样,翠绿色的树冠总是有那么一点遮天蔽日的感觉。 而且从它身上散发出来一种四级魔兽才拥有的强大威压,让接近它的所有人有那么一些呼吸急促。 “你终于来了,我的人类小朋友。”战争古树沉闷的声音就像是滚滚雷声。 我发现这次带着卡特琳娜、莫拉雅儿、苏一起走到他的面前,他也没有丝毫的抵触,看起来我已经充分获得了它的信任。 我仰起头对着战争古树问道:“树翁,是您在召唤我?” 莫拉雅儿和苏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庞然大物,站在树下的她们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倒是卡特琳娜跟随我见过了数次战争古树,对于这些体型庞大的家伙早就没有了什么特别的感觉。 战争古树听见我的声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当然是我,如果我不召唤你,恐怕你还不愿过来见我呢!我在这里又动不了,找好喊你过来。” 我看战争古树的心情很不错,于是就问它:“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人类都像你一样谦逊吗?”它树干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对我说道:“我请你过来,是想亲口对你表达一下谢意,感谢你在绿谷密林所做的一切,你们所付出的奴隶大家都有目共睹,看,短短的一个月就接连拔除掉了两座蜘蛛营地,不仅如此,你还在不断的武装绿谷密林中的原住民,让他们拥有猎杀尼布鲁族蛛人的能力。” 树翁的表情很丰富,它与尘泥沼泽的战争古树有很大不同,它脸上的表情显得更自然贴切。 “很抱歉,之前对你存在一些猜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丝歉然。 随后他又说道:“现在,你用实际行动获得了我的尊敬,所以这次我喊你过来,也是要向你表示一下我们之间的友谊和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 说话间,它张开了大嘴,一片叶子从他的嘴里飞出来,那是一片翠绿的叶子,形状与我胸前的力量之匙一模一样。 这片力量之匙慢悠悠地从上面飘落下来,无比准确地飘落在我的手心里。 “……这是?”虽然知道这是什么,但我还是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没错,这片是属于我的力量之匙,你得到了我的认同,同时我也希望将来某一天,你能够获得所有战争古树的认可,帮助我们解除黑森林里的封印魔法阵。”树翁对我一脸欣慰地说道。 看到了它眼中的坦诚,感受到它心里面的诚意,我对树翁问道:“……这算是我们之间的盟约?” 树翁晃动着它粗壮的树冠,让头顶上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对我说:“当然,不过如果想要解除封印魔法阵的的话,你至少还需要获得其他十位战争古树的认可,并获得另外十枚力量之匙。” ‘十枚力量之匙’宛如一道闪电刺进我耳朵里,怎么可能是十枚力量之匙,当初世界树不是封印了四十九棵战争古树吗?要知道十枚力量之匙与四十九枚力量之匙之间存在的不仅仅是数量上的差别。 于是我忍不住对树翁问道:“等等,怎么是十枚力量之匙?难道不是需要四十九枚力量之匙吗?” 101.力量之匙的秘密 “它们都死了,身体甚至都已经腐烂掉了,它们手上的力量之匙也因此化为尘埃,力量之匙原本就是森林之主为了阻止战争古树之间混战而创造出来的,但力量之匙并不是永恒的,它们虽然是解除封印的钥匙,同时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x23us.com” “没错,‘力量之匙’这个名字稍微有些不贴切,或许我们应该称它为‘封印之匙’,这个名字更贴切一些。” “森林之主原本只是希望我们能够放下心中执念,共同管理这片黑森林,可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能够凑齐所有战争古树手里的力量之匙,解开森林之主对我们的束缚。” “那场混战之后,森林里活下来的战争古树仅仅剩下四十九棵,没错,我们古树精一族拥有接近永恒的生命,但那毕竟不是永恒,我们一样会生、老、病、死,那场战争过后,到了现在,这片黑森林里面仅剩十二棵战争古树,我们都老了,封印法阵限制了我们的自由,几千年以来没有新生代的战争古树在这片密林里诞生,我们就像是最后一批守望者那样,守望着这座森林。” “看,这里的一切原本由古树精一族主宰,我们最强大的时候,甚至赶走了居住在这里的龙族。” “可是现在呢,我们已经开始一点点的没落了,就连那些黑暗势力的爬虫也敢通过连接通道跑过来侵吞耶罗位面。” “十二棵战争古树就是我们的全部,年轻的人类,只要你能凑齐十二枚力量之匙,就能打开埋藏在地下几千年的封印法阵,让我们重新获得自由。” “自由,这是一个多么陌生的词语啊!” 树翁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记在我心里,这些话就像是一口巨大的铜钟,声音不停地在我心里面回荡…… 它这是在向我透露这座森林的秘密,向我述说着古树精一族在这个面位上的历史。 古树精一族曾经很多的辉煌已经淹没在时间的长河,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但是这片森林至少到现在,依然是古树精一族在统治着。 森林里的每一个角落的生活着树精,只是它们将自己伪装成普通的巨树,再解开封印之前,一直隐忍的生活着。 想不到格林帝国人占领这个位面将近几十年,竟然从来未曾发现黑森林里还生活着一群树精。 …… 我们小队一口气走出了很远,密林遮挡了我的视线,即便是回头,也看不到身后那棵高大的战争古树。 自从莫拉雅儿见过那棵战争古树之后,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跟在队伍里向绿谷密林的土著村落方向前进。 莫拉雅儿一直在默默地思考着,或许是对于某些木系魔法有了一些新的感悟,我觉得她的身体都被一层淡淡的木系魔法元素团团包围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命的气息。 她身边的那棵猛毒花藤在这片森林里,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树上爬行,就像是一条森林巨蚺。 “我们这是要去哪?”苏跟在我的身后,瞪着大眼睛对我好奇的问道。 只有在我面前,她才显露出活泼的一面,就像是普通的邻家少女提着裙子在森林里游荡。 我回头看了苏一眼,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总是能够让我在她身上发现果果姐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果果姐。 这一刻,我才发现其实苏也已经长大了,她有权利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喂,吉嘉,你在干什么!”看到我怔怔地看着她,苏微微赧然地对我小声说道。 我这才清醒过来,对苏说道:“我们要先去土著部落拜访一下辛格尔长老,他是绿谷密林里面最大土著部落里的大长老,也算是我的老朋友,我能够从他手里买到一些初级魔法草药,比如葛根,银叶草这类的,你知道帝都里有多么紧缺这些魔法草药。” 苏笑眯眯地问我:“你的魔法草药都是从这儿弄来的?” 我与苏并肩前行,虽然路有些不太好走,但是这已经算是树精们竭尽所能为我们开辟的道路。 对苏说:“我自己在辛柳谷那边还有一座药园子,就在圆形山谷那边,那里种植一些中级魔法草药,比如火焰花、活根草、金棘草,它们可以炼制优质治疗药水,只是有些草药还没有完全成熟,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苏知道圆形山谷,当初是她发现那座山谷里住着一群树妖。 她听我提起了圆形山谷,便笑着对我说道:“总是在疗养院这边忙忙碌碌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怀念住在辛柳谷的那段日子。” 我看着苏恬静的侧脸,对她说:“或许你更加想念在柠檬树下安静看书的日子……” “已经回不去,不是么?”她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搓了搓手,然后才说:“其实这次我回埃尔城的时候,看到你家的那座房子还空着,只是那棵柠檬树又长高了一些,树荫可以遮住整个后院。” 听到我这么说,苏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她大胆地看着我问:“喂,你回去的时候是冬天好不好,你是怎么知道那棵树的叶子能遮住我家后院的?” 我差点被凸出来的树根绊一跤,回头看过去,那个地方又什么都没有。 我对苏说:“好像是特雷西告诉我的,又好像是辛迪告诉我的,哦,对了,你知道么?特雷西嫁人了。” “是艾伦特?”苏问我。 “嗯!”我回答说。 埃尔城终究是太小了,那个边境小城里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站在树荫下的苏,白腻的皮肤显得晶莹剔透,她的耳垂就像是精灵们的尖耳朵那样,几乎是半透明的。 她眯起眼睛似乎不远在想起以前的事,于是对我说:“喂,我们好像扯得有点远了,刚刚不是还在说魔法草药的事情吗?” “对哦,魔法草药……”我揉了揉鼻子,说道:“还有一些草药是来至于帕伊高原,不过这部分并不完全算是我的,我仅仅只是代为管理而已。” 这时候,走在最后面的莫拉雅儿插言说道:“哦,想不到你在帝都竟然做魔法草药的买卖。” 我觉得有必要让莫拉雅儿了解一下现在的我,她对我的印象还仅仅是停留在战争初级魔法学院毕业那会儿,还以为我是一位刚刚晋升为魔法师的学徒。 我停下来,拉住她的手,对她说道:“其实我的支柱产业不是这些,目前最大的一份产业是我开的一间魔纹蛛丝工坊,另外我还有一间效益还不错的符文板工坊,那边生产的铜火锅和排风机都是很不错的魔法物品,我还打算生产一批魔法台灯和冰箱,至少在今年入夏之前,就要进入量产……” 她从上到下将我重新审视一遍,一脸惊奇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这些都是你在皇家魔法学院上学这段时间,利用课余时间搞出来的?” “差不多吧!”我说道。 莫拉雅儿又追问我:“另外你的那些兽人扈从还在耶罗位面与这边的原住民一起抵抗尼布鲁族蛛人?” 苏在一旁又补充道:“听说他还在坦顿城建了一座特鲁姆小镇,我还以为你能带我们去那座小镇里面看一看,离这儿太远了,从这里到达那边的话,就算骑马赶路也要七天的时间,明天早晨我还要返回帝都皇家魔法学院上早课,你也要在索拉大学者发脾气之前回到坎贝尔疗养院。” 只有两位土著少女跟在后面,一路上都在安静聆听我们的谈话。 卡特琳娜一直在负责警戒,就算这片绿谷密林是树精们的地盘,就算是莫拉雅儿身边还跟着一棵猛毒花藤,但是卡特琳娜依然时刻保持绝对清醒的头脑,她躲在暗影里探查着一切未知的危险。 我对苏和莫拉雅儿说道:“好吧,我们就去普雅卡的家看一看。” …… 见到辛格尔大长老的时候,我们再次感受到这里原住民的热情,他们在林地间举行了一场篝火舞会,数十名年轻的土著少女穿着简单至极的树皮舞裙,围着篝火在一起载歌载舞。 如今的土著村落在短短的两个月之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了麦饼和肉食补充的土著们,面色红润,那层淡青的菜色已经彻底消失了。 更明显的是这群土著战士的武器装备,不再是树皮甲藤盾木弓木矛,绝大多数土著战士都穿着一身皮甲,有的一些身材魁梧的队长级土著战士都穿着锁甲,他们背着合金弓,手里拿着矛尖由黑铁打造的白杆木矛。 据辛格尔长老说,留在村子里的这些土著战士只是轮换留守的后备军,真正的战士全部在绿谷密林里狩猎渗透进来的巨型蜘蛛。 这座村子里也有一些让我有点无法接受东西,就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一些巨型蜘蛛的面孔,无数巨型蜘蛛恶心可怖的面孔都被制成干皮,然后就这样吊在树下,那些干皮上面还留有十颗巨型蜘蛛的眼球,就好像它们的灵魂依然禁锢在这张干皮里面,让人看到之后会觉得毛孔悚然。 与坦顿城那边的商人们有了贸易往来之后,土著村落里不断的增加着来至于坦顿城的一些生活用品,这些原住民也开始逐渐地接受了一些新的生活方式,亚麻布、棉布和毛料制成的各种款式的衣服,已经取代了土著人们身上的树皮甲,各种铁锅也逐步取代了石板。 对与辛格尔长老来说,他知道森林里的一些草药可以换回来更多的粮食、武器、铠甲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这是森林的恩赐,没有人比这些原住民更了解究竟哪里才有这些魔法草药。 莫拉雅儿和苏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袋袋麦粉从辛柳谷被一群女半兽人扛出来,村子里的土著人每人都会拿上一捆草药,在一旁排着队等待换取这些粮食。 土著部落里面那位神秘的大巫依旧没有见我,但是却召见了苏和莫拉雅儿,感觉她们从大巫那里回来的时候,都是略有收获,可惜她们都没说从大巫那里得到了什么。 从大巫那里出来之后,这些村子里的土著人看莫拉雅儿和苏的时候,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种膜拜,仿佛有一种时刻想要匍匐在她们脚下的冲动,无论莫拉雅儿和苏走到哪里,村落里的土著人都会纷纷避让。 莫拉雅儿在一处树屋屋檐垂下的流苏上看到了几棵食尸鬼藤的种子,仅仅是伸手稍微的摸了一下,就立刻有一群土著手里捧着一大把一大把的食尸鬼藤种子,争先恐后地想要送给莫拉雅儿。 开始的时候,莫拉雅儿以为这些土著人是想要和她交易,于是拿出一些魔晶石来准备和这些土著人交换,可是谁知道这些土著人将食尸鬼藤的种子放在莫拉雅儿身前的棕榈叶子上,什么都不要转身就跑,拦都拦不住。 卡兰措将一些受了重伤的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送到土著人村落里来养伤。 兽人构装战士身体拥有极其强大的自愈能力,不是特别重的伤基本不会从战场上退回来。 屠戮成性的野蛮人更是这样,相比养伤而言,他们更愿意死在战场上。 看起来西部前线的战况比我想象的要更甲惨烈,土著村落这边有将近四十名野蛮人奴隶,他们基本都是被蛛人战士用黑铁长矛从左肋刺入,伤到了内腹的脏器。 这恰好也是这套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最大一处弱点,左肋覆盖地甲片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固,蛛人战士用黑铁长矛全力一击可以刺穿左肋处铠甲。 至于那几位兽人构装战士身上的伤就显得五花八门,有的甚至很奇葩地是因为误食了森林里的某种莓果,浑身长满了绿斑,有的则是被巨型蜘蛛的酸性毒液伤到了伤口,以至于自身无法自愈不断恶化的伤口,只能是被送到土著村落这边。 这次幸好有苏帮忙,我们两人一起治疗受伤的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就显得有效率得多。 苏的治疗经验要比我还丰富,而且她的治疗祷言与我的水疗术想比要强大数倍,兼之有那片治疗叶子的治疗能力增幅,对于这些兽人战士来说,几乎一个‘治疗祷言’就能让一名兽人战士活蹦乱跳的重新站起来。 看到苏的能力,我才真正的明白过来,这也许就是自由女神神庙里那些祭司和战斗神官们所拥有的能力。 可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让自由女神宁愿放弃整个格林帝国所有民众对其的信仰,也要降下神谕约束神庙中的那些祭司与神官们。 在土著村落逗留的时间十分有限,我甚至没来得及去普雅卡的木屋里坐一坐,就踩着帝都黎明前的那道曙光,穿过辛柳谷的传送门,从耶罗位面赶了回来。 102.局势恶化 我们趁着夜色返回帝都。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坎贝尔疗养院的魔法篷车一直等在我家门口,苏甚至来不及喝一杯热奶茶,就上登上了魔法篷车匆匆返回疗养院。 夜空中群星隐退,黎明的曙光已经让马扎罗群山之上亮出一道白线,天马上就要亮了。 我和莫拉雅儿、卡特琳娜在餐厅里吃了一些早餐,就乘坐魔法篷车赶奔皇家魔法学院,魔法篷车会先将莫拉雅儿送回居所,然后再将我送到学院门口。 而那两名土著少女连早餐都没有吃,就返回自己的房间补觉。 …… 清晨的雾霭还未散尽,阳光透过淡淡地晨雾照射在青石板路上,从高处向下俯视帝都就像是一座云中城。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年轻的身影站在莫拉雅儿家门口灌木丛旁边,他似乎一直在原地慢跑,并不时地向莫拉雅儿居所的院落翘首观望,看上去像是一位晨练者。 “他这是在干什么?好像是在等人。”我撅着屁股趴在车窗上,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个动作有些可笑的年轻人,问莫拉雅儿。 莫拉雅儿凑过来,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之后,十分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地说道:“我说前几天晨练的时候,为什么总能遇到他,还以为他精通占卜术,原来他是这样做到的!” 随着魔法篷车不断的靠近,年轻魔法师的身影不断地在视野中清晰起来,那张似曾相识的熟悉面孔和记忆中的面孔重合在一起,我对莫拉雅儿说:“我记得他,他是街角那间魔法草药商店的店铺老板,我记得他的名字叫海力布,是一位魔法药剂师。” 卡特琳娜眨动着一双红宝石样的大眼睛盯着海力布,性感丰润的嘴唇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嘴角微微上扬,对我们说:“这人倒是蛮有趣儿的。” 就在魔法篷车准备在莫拉雅儿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莫拉雅儿连忙向着驭者座位上的马车夫吩咐道:“别停下,转到后面那条街,我从后门绕进去。” 魔法篷车速度不减地从莫拉雅儿家门口驶过,在前面十字路口绕到了后面一条街,在莫拉雅儿家的后门门口处停下来。 莫拉雅儿推开车厢门,步履轻盈地跳下马车,我向莫拉雅儿问道:“好好睡一觉,等下个周末我们在一起去耶罗,一定还会有其他的惊喜。” 莫拉雅儿手扶着车厢门,仰着头,踮起脚,湿润而柔软的嘴唇印在我的嘴唇上。 她对贴着我的耳朵,对我轻声说:“相比耶罗位面,我更好奇那座传送祭坛。” 莫拉雅儿花瓣一样的嘴唇有些微凉,我还来不及回味,就对她说道:“那下次我带你先在辛柳谷逛一逛。” 她慵懒地舒展了一下手臂,笑着问我:“好困,我先回家补一觉,你确定现在去上课的话,不会在课堂上睡着?” “我还有这个!”我从怀里摸出一瓶精神力药水,握在手里轻轻地摇了摇。 莫拉雅儿对我甜甜一笑,说:“别太勉强,其实到了三年级之后,你就会发现不是所有的魔法课都必须一定要上。” 说完,她转身推开后院的木门,迈步走进了种着一片郁金香园子里。 我站在车厢门口向她问道:“那么中午的话,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还是算了……”她背着我摆了摆手,直接走进别墅。 皇家魔法学院后街这种独门独院的小别墅非常多,基本上都是为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们准备的高级租屋,莫拉雅儿就在这租了一栋小别墅。 这里与皇家魔法学院的北门只相隔一条街,又是魔法师们的聚集地,所以出租的房源供不应求。 莫拉雅儿的家就是在第三街区这边,我也曾问过莫拉雅儿为什么不回家里面住,她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出原因。 …… 亚伯学者站在大教室里的讲台上,每次目光从我脸上扫过的时候,眼睛里就像是要喷出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我勉强打起精神,总算是撑到了中午下课。 悠扬的钟声就像摇篮曲一样传入耳中,看着那些争抢着冲出教室的同学们,我很想就这么抱着书桌美美的睡上一觉。 拒绝了诺亚一起吃午餐的提议,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看着黑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魔法药剂学配比公式,那些字母在眼前就像是无数转圈的星星,看得我有些眼花缭乱。 熟悉的脚步声传进耳中,赢黎笑眯眯地从教室外面走进来,坐在我前面一排的座位上。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知识法袍,转过头将下巴放在叠在一起的手背上,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是不是刚从耶罗那边赶回来?” “嗯。”我和她摆出同样的姿势,我们的额头几乎碰到了一块,彼此能够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赢黎温柔地问我:“那边局势怎么样?” 我回答说:“一切还好。” 赢黎一脸担忧地问道:“要不要回寝室那边睡一会儿?” 我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对赢黎说:“下午还要赶到魔法商行那边看一眼,我弄来了一批魔法草药,要存在那边仓库里。” 赢黎将一只按在我的手背上,柔声问道:“要我陪你一块去吗?” 我笑着摇摇头,伸手捏了捏她滑腻的脸蛋,对她说:“别担心,待会儿我可以在魔法篷车里补一觉,马上就能精神起来。” 赢黎不为所动,追问我:“然后你还要去符文板工坊那边?” 我点了点头。 这几天一直没有时间把符文板运到符文板工坊,估计默里在符文板工坊那边怕是快要抓狂了。 我对赢黎说:“嗯,那些‘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魔法符文板在地底仓库里已经堆积成山了,需要运到符文板工坊这边的仓库里,还有从北杜伊斯堡采购的原料,总得运到辛柳谷的仓库里面去。” 我们俩没有在教室逗留太久,走出教学楼之后,赢黎对我说:“乐蝶前几天忽然跟我说,想要去耶罗位面历练。” 我正在下台阶,听到她这么说,差点从大理石台阶上栽下去。 我考虑了一下,对赢黎说起耶罗位面现在的局势:“萨摩耶公爵所有的军队都压缩在佩雷拉城一带的防御阵地上,黑森林南部大片区域都在尼布鲁蛛人的控制下,它们如果集结蛛人大军,只需要十天时间就能踏平坦顿城,这时候她来耶罗,还不如去洛琪位面。” 赢黎对我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叹了一口气说道:“乐蝶说她有办法能说服你!” “她需要说服的人是詹姆士和萨摩耶公爵,而不是我。”我一边走下台阶,一边对赢黎说道。 赢黎与乐蝶这对孪生姐妹,无论是在性格,容貌,兴趣,爱好以及某些生活习惯几乎完全不同。 赢黎喜欢魔法,乐蝶偏偏就是一位骑士。 赢黎恬静温柔内敛,乐蝶活泼开朗大方。 赢黎容貌平凡得如同一位邻家小妹,喜欢专研魔法草药,乐蝶明艳夺目绝美的容颜完全就是一位精灵公主,喜欢养龙。 …… 艾丽娅的宅院。 夜风透过轻纱幔,吹得房间里烛台上的火苗一阵剧烈的跳动,一串儿如泪珠般的蜡油顺着蜡台流淌下来。 侍女贝蒂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裙,手里端着一盏魔法台灯从外间走进来,将她将烛台上的蜡烛吹灭,并将魔法台灯放在床头,魔法台灯的光线较蜡烛更柔和一些。 艾丽娅躺在白纱帐里,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细腻的皮肤散发着象牙般的光泽。 她脸上透着一种异样的红潮,眼睛却是清澈无比,盯着我说道:“这么说,除了坦顿城里的三十万居民,你还打算负担绿谷密林里十几万耶罗土著生活物资?” 在艾丽娅家仓库里打开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之后,地底仓库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了卡特琳娜,这边则是有侍女贝蒂负责清点货品数量与明细,而我则是在艾丽娅的卧室里一直睡到所有物资全部搬运完毕。 我靠坐在一条躺椅上,贝蒂为我端来一份涂抹着黄油的白面包和一杯奶茶,闻到这些食物的香气之后,才越发感觉有些饥肠辘辘。 我捏起那份松软的白面包,狠狠地咬上一大口,然后才对床上的艾丽娅说:“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坦顿城里的商人们最近正在向绿谷密林里的耶罗原住民们推销日用品,所以我只需要准备足够的粮食即可。” 艾丽娅支起上身,从床上坐起来,对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筹备粮食的时候,在多加十万人口的预算?” 我连忙点点头,补充说:“就是这样,另外我还需要一些合金弓和黑铁矛尖,如果能再弄来一些短宣斧和砍刀当然是最好。” 她没好气的对着我翻了一个白眼,问我:“你是不是还打算要一些板甲和塔盾?” 我‘嘿嘿’一笑,对艾丽娅说:“这个倒是不必,土著战士更喜欢轻便一些的锁甲和鸢尾盾,如果有更加轻便的紧身皮甲也是好的。” 贝蒂将熨烫好的魔法长袍捧过来,帮我穿在身上,我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领结。 艾丽娅追问道:“你打算准备组建一支步兵战团?”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我只是想把那群土著人武装起来,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需要这些勇敢的土著战士。” 艾丽娅从床头拿出一本厚厚的账目册,对我说:“你知不知道,现在仅仅黑铁巨弩箭头和铜制符文板基板这两项订单,就让你成为北杜伊斯堡铁匠铺订货量前三的大客户,你如果还打算在这里追定制式武器铠甲的话,帝都的情报部门会盯上你的。” “你是说三王子埃里克?”我将最后一口白面包塞进嘴里,然后又将奶茶一口灌进肚子里,然后对艾丽娅说。 “没错,他能够执掌帝都这边的情报局,绝对不简单。”艾丽娅没有起床的打算,只是坐拥着丝绸被靠坐在床头,对我说:“查理皇子一直想要将情报部门握在手里,可惜这几年都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好的理由。” 我对她说道:“位面战争期间,组建军队这种事,安琪博尔德皇室应该不会太过阻拦吧。更何况我只是购置一些武器装备,并没有想要组建步兵团的想法。” 艾丽娅冷冷一笑,说道:“即使现在安琪博尔德皇室没有什么意见,你能保证他们一直都不会有意见,组建军队这种事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敏.感话题。” 想到耶罗位面糟糕的局势,我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耶罗土著战士彻底武装起来,于是便对艾丽娅说:“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安琪博尔德皇室那边再怎么不满意,至少也要等到位面战争过后,才能秋后算账吧!” 艾丽娅还不停地劝我说:“你总归也要顾及一下萨摩耶公爵的感受,你将耶罗位面的原住民武装起来,以后萨摩耶公爵的军队还怎么和这些武装起来的耶罗原住民开战?” 我站起来走到卧室的门口,在开门走出去之前对艾丽娅说道:“可是总是要将眼前的难关挺过去,如果我们阻止不了尼布鲁蛛人的话,用不了多久,整片黑森林都会变成一座巨大的蜘蛛巢穴,到时候,佩雷拉城能不能守得住都不好说。” 艾丽娅似乎没有想到耶罗位面的局面会糜烂到这种程度,听见我这样说,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并没有在艾丽娅的庄园里过夜,而是带着卡特琳娜赶回自己的庭院这边。 一路上卡特琳娜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我还以为她不愿我与艾丽娅纠缠不清。 没想到卡特琳娜居然对我说:“我从辛柳谷地底仓库那边,听那些女半兽人说,这次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绿谷密林西部战局进展得有些不太顺利。” 其实我也感觉到,这次到土著村落里看到了那些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就预感到绿谷密林西部的战局已经到了卡兰措有点没办法完全掌控,否则就不会有那么伤员…… 103.隐秘山谷 再次返回耶罗位面是三天以后了。 正巧有一大批定制的制式长矛和合金弓,帝都北杜伊斯堡打算正式交付给艾丽娅,艾丽娅庄园的仓库本身用来周转辛柳谷的赤铜魔纹符文板和魔纹蛛丝锭,就显得狭窄而拥挤了,这些制式武器堆在仓库里,几乎占据了仓库一多半的空间,艾丽娅让我当晚就将这些制式武器运到辛柳谷去。 这批制式长矛和合金弓是为了耶罗土著战士们订制的,所以直接我在传送祭坛开启了两扇传送门,将这批武器从帝都运到了耶罗位面的土著村落。 当我带着这批制式长矛和合金弓赶到土著村落的时候,村落里面一片混乱,一群土著女人慌慌张张地从树屋上跑下来,每个土著女人身上都背着一个亚麻布包,看起来像是要逃难一样,她们看到我们也没有停下来,纷纷向密林深处跑去。 原本热闹喧嚣的土著村落显得空荡荡的,村落里面到处散落着凌乱的树皮和木板。 普雅卡喊来了一位土著女人,向她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土著女人满脸慌乱,吱吱呜呜地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 听到土著女人说的那些话,普雅卡和科妮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普雅卡告诉我说:尼布鲁蛛人大军来了,绿谷密林西部地区将近两万土著战士几乎全线溃败。 辛格尔大长老带着部落首领们已经赶过去,打算将溃逃的土著战士重新组织起来,在密林中布下一些陷阱,与绿谷密林里的树精合力拖住蛛人大军的脚步。 现在村落里所有的土著们在大巫的带领下,打算放弃村落这边的树屋,整个撤向绿谷密林中心区域,打算去寻求战争古树的庇护。 那位土著女人没有提及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的消息,但是按照前线的战局来看,一定是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三人未能挡住蛛人战士的脚步,才会使得西部密林两万土著战士全线溃败。 我不知道究竟绿谷密林西部那边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些土著人放弃这片树屋居住地。 树屋这边已经找不到土著战士了,这批制式长矛和合金弓没法交付出去,暂时只能存放在辛柳谷。 如今地底仓库这边主要的劳力是老兽人泽旺从村落里调来的三百多名女半兽人,她们身强体健,而且很已经习惯了辛柳谷岩洞里面的生活,这边的后勤工作基本上都是有由这三百女半兽人来完成的。 我担心卡兰措那些人的安危,在土著人村落找不到人了解情况,便赶忙跑到村落外围找到一棵树精,与它进行了精神层面的沟通,这是我拥有两枚力量之匙以后,首次通过精神层面与树精们沟通。 如果说这些树精之前对我还稍有戒备,那么现在可以说对我完全开放了它们的精神世界。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我仿佛进入了一个无限大的用精神力编织而成的网里面,我的神识就像是一道电流,在这片巨大的精神之网中来回穿梭,无论游曳到哪里都毫无阻碍,我开始通过自己的精神力量逐步了解这片未知的森林。 然后我看到了整个土著树屋村落,我看到了那群向绿谷中心区域迁徙的土著人,这些人几乎全部都是由女人孩子老人组成,人数足有几万人,这些人行进得非常缓慢,但队伍却显得井然有序,年轻人身上几乎都背负着沉重的物资,孩子被围在队伍最里面,老人则是在队伍的最后方。 在这群土著人的队尾,有一个人显得那么得与众不同。 我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她一定是土著部落里的那位身份神秘的大巫。 她身上披着一层厚厚黑鸦羽毛编制而成的披风,宽大的帽兜将她的脸孔遮掩住,她的身体散发出来一种淡淡的魔法气息,一条浑身长满了棘刺的鬼尸藤在她的身边来回游动。 我的神识沿着精神之网继续向外蔓延,只是离我越远感受到的世界就越模糊。 我不再将精神力量向四个方向扩散,而是直接向绿谷密林西部区域蔓延,我迫切地想知道卡兰措和鲁卡等人的处境。 紧接着我通过精神之网看到了辛格尔长老,他正带领着十几位土著首领和手下的土著战士穿过枝叶繁茂的密林,这群土著战士在沿途上,利用密林中的藤蔓布下了一些陷阱。 不断有从西部密林逃回来的土著人战士,见到辛格尔长老的大部队,于是又重新加入进来。 密林里面开始出现了一些凌乱的战场,蛛人战士手持笨重的黑铁长矛,踏着土著人战士的尸体继续向北进发,它们面无表情,冷峻的眼神下面流露出一丝残忍的味道。 林地之间还散落着一些土著战士的武器,土著战士的鲜血让沼泽地变得血红一片,至少有进百名耶罗土著战士倒在了这里,无数巨型蜘蛛跟在蛛人战士的后面,它们迅速的占据着这片密林。 土著战士们一路节节败退,基本上组织不了什么有效的抵抗,我没想到绿谷密林西部竟然是这么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就在我感觉精神有些疲乏的时候,终于通过树精之间的精神之网找到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他们带着近百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正躲在一处山谷里,看上去处境没那么糟糕,不过队伍中受伤的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的人数几乎过半,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野蛮人奴隶们手里连一根巨型弩箭都没有了。 只有在战斗胜利的情况下,野蛮人奴隶们才能从容不迫地将战场上的巨型弩箭全部收回,对于这些野蛮人奴隶来说,只要遭遇了一场战斗的失败,又无法及时补充巨型弩箭,他们身上的重十字弩就会变成一堆废铁。 只有在拥有足够巨型弩箭的时候,这些重十字弩才是让蛛人战士闻风丧胆的魔法利器。 通过精神之网我忽然发现这片山谷居然是马蹄形的,也就是说这个山谷出口与入口在同一处,而且山谷外面的林地里遍布了几千名蛛人战士,蛛人战士正在林区里仔细搜索,寻找隐藏在其中的山谷。 蛛人战士只差一步就要发现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的藏匿之地,这时蛛人战士的队伍里面露出几只蛛人督军的身影,我猜卡兰措和她的兽人构装战士一定在这些蛛人督军手中吃了一些亏,否则数量再多的蛛人战士,怕是对野蛮人奴隶的重十字弩也束手无策。 看到蛛人大军已经将卡兰措藏身山谷围得水泄不通,我开始尝试着通过卡兰措身边的树精联系她,想要告诉她这片山谷是一片绝地。 开始她还没有发觉,到后来感应到了我通过树精传递过来的消息,卡兰措才知道我已经在耶罗的绿谷密林里了,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希望。 我对卡兰措示警,告诉她这片山谷已经被数千蛛人战士团团包围,而且数千蛛人战士后面还跟随着七名蛛人督军。 没等到卡兰措任何回复,由于精神力濒临枯竭,我被迫从树精们建立起来的精神之网中退出来。 我忍着强烈的眩晕和恶心,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羊皮纸的地图,找到绿谷密林这片区域,在地图左侧边缘位置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对卡特琳娜说:“他们被困在山谷里里面了,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救他们。” 卡特琳娜微微有些皱眉,想我问道:“你怎么穿过这片大战场?” “我打算骑着魔法埽把从树冠顶上飞过去,为了节省魔力,飞得更快一点。这次你要留在辛柳谷等我,我保证无论遇到任何危险,都会第一时间开启传送门唤你出来。”我一边说,一边将魔法埽把搬出来,注入魔力的魔法埽把静静地悬浮在我身边。 卡特琳娜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然后对我温柔的说:“我知道无法阻止你,所以只能希望你自己一路上小心点,遇到麻烦一定要第一时间开启传送门,到辛柳谷来。” “我会的。”我对卡特琳娜保证道。 说完,便在她身边开启了一扇传送门,让她带着普雅卡、科妮进入辛柳谷。 而我直接骑在魔法埽把上面,微微确认了一下方向,输入一股稳定的魔法力,并使劲抬起魔法埽把的舵盘,将魔法埽把高高的拉起来,魔法埽把载着我直接沿着树精的主干向上冲。 直到冲出树冠上面,看到面前是广阔的绿海,我才将魔法埽把保持水平,保持最快的飞行速度,向绿谷密林西部区域径直飞去。 在树冠上面飞行,脚下都是一片翠绿的树海,尽情地飞行,不必担心一头撞在树干上。 原本不敢在树冠上骑魔法埽把飞行,是担心云层之上的亚龙一族会忽然从云层上飞下来,来个突然袭击,但是现在大可不必在乎那些亚龙了,耶罗位面大半的亚龙都被蛛人督军吃掉以后,剩下的亚龙基本上都不敢到云层下面来,耶罗位面的天空最近这几个月变得特别清净。 灰色的云层在头上不停的翻滚,云层里不时会有一道闪电划过,云层压得很低,我能感受到空气中游离着浓郁水元素和雷元素,其实在树冠顶上乘魔法埽把飞行会让人感觉非常心旷神怡。 我越过了一群在树冠上来回乱窜的土著战士,他们好像是正在忙着在树丛中设置陷阱。 再往前飞,很快便来到了土著战士与蛛人战士交战的地区,密林中出现了一队队蛛人战士,我看到战场上的那些残骸,而且在胜利之后,后面涌上来铺天盖地的巨型蜘蛛,飞快地在这些青翠的树木上织网,将西部林区变成一片白茫茫的蜘蛛营地。 这些巨型蜘蛛已经将蜘蛛营地连成了一大片。 我紧贴着树冠飞行,尽量避免飞这些尼布鲁族人战士发现。 他们就算是发现了,我也不会停止脚步,直接从他们头顶上越过去。 我骑着魔法埽把飞了大约半天之后,确定这边是绿谷密林的西部,只是想要在茫茫树海中寻到到那个隐秘的山谷也是件十分不容易,正当我骑在魔法埽把上茫然四顾的时候,发现前面几公里之外的密林中冒气了大量的浓烟。 我犹豫着要不要飞过去探查一下,远远地看到扇动着黑白双翼的黛博拉正围着的浓烈的烟柱不停地徘徊着。 我猜测那边就是卡兰措藏身的隐秘山谷,于是调整了一下魔法埽把的飞行方向,径直向那边飞过去。 山谷之所以会冒起大量的浓烟,估计是兽人喷火小队搞出来的。 下面的密林里遍布着蛛人战士,几位小山一样高大的蛛人督军站在密林之中特别的显眼,蛛人督军在绿谷密林里艰难地向前移动。 我担心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会激怒这些蛛人督军,他们投掷黑铁长矛还是蛮有准头的,因此我选择从一旁绕行。 来到隐秘山谷上方,发现马蹄形的山谷谷口燃烧着一道炽热的火墙,大量的浓烟翻滚着飘散到空中。 黛博拉最先看到了我,连忙飞到我身边,十分高兴地围着我团团转。 我对她大声喊道:“带我去卡兰措那。” 黛博拉在天空中微微点了点头,收拢羽翼径直扎向一处森林,我紧跟在黛博拉身后,魔法埽把毕竟比不上黛博拉的翅膀,不是那么灵活,所以只能稍微控制一点速度,勉强避开树冠上从横交错的树枝,一头钻进隐秘山谷中。 我看到卡兰措带着两支喷火小队守在山谷的出口,不过这道火墙却是一些浸了尸火油的原木堆在一起组成的火墙,熊熊大火已经将周围的树木枝叶烤得焦糊一片。 我看到卡兰措带着两支喷火小队守在山谷的出口,不过这道火墙却是一些浸了尸火油的原木堆在一起组成的火墙,熊熊大火已经将周围的树木枝叶烤得焦糊一片。 104.分歧 黛博拉俯冲到卡兰措的身边,随后将双翼展开,止住俯冲之势,却没有落下来,扇动翅膀保持身体悬空状态。x23us.com 她清秀的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对卡兰措喊道:“卡兰措,是吉嘉赶过来了,我们大家有救了。” 风蛇紧身皮甲勾勒出黛博拉身体略微有些夸张的轮廓曲线,魅魔的身体赋予了她妖娆与性感,露在皮甲外面的手臂皮肤上浮现出蓝色的魔纹,远远看去就像燃烧的幽灵之火。 卡兰措将双刃大剑插在地上,随手拍了拍黛博拉的头让她安静点。 黛博拉有一头飘逸的白色长发,只是在她的发丝之间夹杂着两三根纯白的羽毛,看起来就像是发饰一样漂亮。 也不知道卡兰措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战斗,她身上的蛛人督军构装铠甲上面布满了划痕,很多构装魔纹都因此而中断了,整套皮甲失去了魔法的光晕,她站在原地向我张开双手,与我拥抱了一下,贴在她丰满高耸的胸口上,我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的心脏‘砰砰砰’强有力地跳动声。 ‘&*¥#……’ 她好像又长高了。 我有点搞不明白已经成为了母亲的兽女,身体为什么还能再次发育,或许这与她身体里拥有的力量有关。 我用力从她怀抱里挣脱出来,问她:“局势怎么会变成这样?” 喷火小队的兽人战士看到我,纷纷从掩体里面站出来。 卡兰措脸色一沉,她用眼角扫了喷火小队的兽人战士们一眼,就让那群兽人战士乖乖地跑回到掩体后面。 “这几天,黑森林南部地区的尼布鲁蛛人大批涌入绿谷密林。”卡兰措带我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她疲惫地靠坐在大树树干上,微微眯起眼睛,看得出来这几天把她累坏了。 贾斯特斯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对我说:“我在密林追捕一支蛛人斥候小队,没想到那个蛛人斥候小队竟然会是一支诱饵,它们将我引到蜘蛛营地附近设的伏击圈里,当时我仗着野蛮人奴隶手里的重十字弩,也没有太在乎那支蛛人斥候小队的阴谋诡计,可是没想到居然有将近二十名蛛人督军在藏在伏击圈里等着我们。” 二十名蛛人督军……看起来尼布鲁蛛人对于占领绿谷密林势在必得。 “幸好黛博拉及时发现那些蛛人督军,向我们及时示警,经过一番短暂的激战之后,我等来了卡兰措和兽人构装战士的接应,便成功撤出了战场,只是那场战斗消耗掉了我们储备的大量巨型弩箭。”贾斯特斯坐在我和卡兰措的对面,他穿着魔纹构装皮甲的裤甲,精赤着上半身,他此时处于半妖化的状态,浑身泛起青色的鳞片,只是青色的鱼尾没有幻化出来,浑身的骨刺也只是在各个关节稍微的露出头来。 他对我说:“物资储备和后勤供应一直算是我们的短板,一旦巨型弩箭出现大量消耗,野蛮人奴隶战斗力将大幅度衰减。” 卡兰措在旁边说道:“尼布鲁蛛人好像找到了对付我们的方法,接连几次与我们对阵都是采用绝对兵力优势压制我们,让我们无法获取胜利,不断迫使我们与之展开消耗战,几乎所有巨型弩箭都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话的时候,山谷外面蛛人战士开始向火墙发起新一轮进攻,几名蛛人战士竟然无视火墙,强行穿过火墙,它们的身体瞬间被点燃,冲过火墙之后它们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可惜密林这边没有水坑什么的。 守在火墙这边的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都没有动手,静静地看着这几名蛛人战士在熊熊火焰中挣扎,然后身体逐渐地开始抽搐,不断地有火苗从蛛人战士身上窜出来。 见山谷外面的蛛人战士没有什么后续动作,卡兰措接着说:“黛博拉之前在绿谷密林区域外围巡查了一番,发现有大量尼布鲁蛛人进入绿谷密林,便决定带着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临时撤到这边隐秘山谷的营地里,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蛛人战士进入绿谷密林,等我再想撤回到土著村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要是不能及时赶过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我问卡兰措“仅凭这道火墙你们还能在这个山谷守多久?” “其实我们在隐秘山谷这边还有一群树精朋友,它们驻守在山谷顶部,帮我们挡住想要翻越山谷的蛛人战士,如果我们手里最后这些尸火油能省着点用的话,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卡兰措对我说道。 近百名兽人构装战士和三百多名野蛮人奴隶被困在马蹄形的山谷里面。 这座山谷三面环山,只在西北侧有一道宛如被远古巨人用利斧劈开的狭长豁口,这道豁口长达两百余米,一直被枝叶丰茂的密林遮掩。 卡兰措担心会引燃整片山谷密林,便在一条长约两百米的火墙两侧清理出一条狭长的隔离带。 几只想凭借身体强行冲过火墙的蛛人战士被火墙烧得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碳灰,空气里散步这一种蛋白质燃烧形成的焦臭味。 我和卡兰措,贾斯特斯登上一棵巨树顶上,黑森林里的枝叶茂密,也看不清山谷外面的林地里有多少蛛人战士,只能模糊地看到七名蛛人督军站在蛛群后面,他们魁梧的身体从茂密的枝叶间显露出来,望着熊熊燃烧着大火的火墙,黑色面甲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隐秘山谷入口处聚集着大量的蛛人战士,这时火墙外的蛛人战士纷纷向后退去,随后数百只大腹巨型蜘蛛从蛛群中艰难的爬过来,它们的身体就像是一只只巨大皮球,拖着沉重的身体向火墙这边爬过来,就算是周围有巨型蜘蛛围绕着,但是这数百只大腹巨型蜘蛛爬行的速度依然十分缓慢。 看到这些大腹巨型蜘蛛出现在蛛群中,我就知道情况不妙。 连忙从树冠顶上溜下来,在林地间打开了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卡特琳娜第一时间跨过传送门走出来,看到我平安抵达隐秘山谷,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快通知里面女兽人,把仓库里的巨型弩箭搬出一些来,哦,对了,在搬出几桶尸火油!” 卡特琳娜听到我的吩咐之后,正要转身返回传送门,卡兰措快步走传送门,只留下了一句:“我去跟她们说!” 果然这些大腹巨型蜘蛛靠近了火墙之后,便一齐向火墙上喷射出一种墨绿色的酸腐溶液,这种酸腐溶液喷洒到火墙上,瞬间被火墙的高温气化,冒出大量的浓烟出来,有一种酸腐味迅速扩散出来。 火墙温度迅速降低,数百大腹蜘蛛同时喷出酸腐液体,在浓浓的烟雾中,火墙的火势一点点被压下来。 卡兰措扛着一桶尸火油从传送门里跑出来,她的后面跟着一排扛着尸火油和巨型弩箭的女半兽人。 卡兰措将尸火油桶放在地上,对兽人喷火小队吩咐道:“喷火小队,把你们手里所有的尸火油都给我喷出去,烧死外面那些恶心的爬虫!” 看到有新的物资补充进来,喷火小队的兽人战士们兴奋地嗷嗷直叫。 听到卡兰措一声令下,早就做好战斗准备的喷火小队立刻将剩下的尸火油压入火焰喷射器里面,等到火焰喷射器枪管的风系魔法阵全部开启之后,四道火舌从火焰喷射器里喷出来,透过火墙洒到大腹蜘蛛们的身上,这些大腹蜘蛛迅速燃起了大火。 这些大腹蜘蛛的身体里立刻涌出大量酸腐溶液,将身上沾染的火焰沏灭。 蛛群后面传来蛛人督军尖锐的声音,随后,这些大腹蜘蛛蛛群竟然集体骚动起来,蛛人战士举着黑铁长矛从后面涌上来,这些大腹蜘蛛慌乱之下,被迫冲入火墙之中。 它们水球一样的身体纷纷在火墙外侧炸裂,酸腐溶液迅速流进火墙的炭火堆里面,浓烟从火墙上冒起来,火苗一下子被压制到了最低,隐秘山谷的谷口一下子变得浓烟滚滚,随后不断地有大腹蜘蛛扑如火墙之中,身体像是水泡一样在火墙里面炸开。 没想打尼布鲁蛛人队伍里面,竟然还有这种类型的巨型蜘蛛,身体就像是一口装满了水的大缸,数百只大腹蜘蛛冲进火墙里,竟然真将火墙的火势压了下来。 隐秘山谷外面的蛛人战士们开始骚动起来,它们在耐心等待火势变小之后,一窝蜂地涌入山谷里面展开杀戮。 尼布鲁族蛛人们有点低估了被尸火油的可燃性,数百大腹蜘蛛全部冲进火墙里自爆,也没能将火墙的火势熄灭,只是将火势压下来,涌出大量带有酸腐气味的浓烟。 我们利用这个短暂的时间,迅速从辛柳谷运出大量的巨型弩箭分给密林里的野蛮人奴隶们。 百余名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守在山谷的谷口。 牛头人鲁卡带领着两百余名的野蛮人奴隶守在隐秘山谷的崖顶上,鲁卡带着野蛮人奴隶守在崖顶是为了防止蛛人战士偷偷翻越山崖进入隐秘山谷,卡兰措让黛博拉领着一队女半兽人,将一批巨型弩箭送到山谷四周的崖顶上去。 谷口这边,已经有大量的巨型蜘蛛跨过火墙烧得通红的炭火和浓烟,冲进了山谷里面。 这些巨型蜘蛛在的蛛腿纷纷燃烧起来,它们挤在一起想要将身上的火弄灭,却完全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尖锐的嘶鸣声中不停地挣扎,谷口就像是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蜘蛛烧烤大会。 这些巨型蜘蛛即便从山谷外面冲进来,也没有什么战力,在兽人构装战士的面前只有等着挨宰的份。 终于等到一大批蛛人战士跨过浓烟滚滚的火墙,就算是他们下身的蛛腿被炭火引燃,这些蛛人战士的阵型也是丝毫不乱,顶着身上熊熊火焰,向山谷里面冲杀过来,可迎接这些蛛人战士的竟是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的一次整齐排射。 冲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们立刻被射得人仰马翻,他们甚至还没有完全脱离火墙的范畴,就被巨型弩箭串成了一串。 无数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被射杀在火墙和浓烟之中。 兽人喷火小队再次喷射出数道火舌,燃烧的火焰裹着大量的尸火油落进火墙里面,落在这些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的身上,这些蜘蛛身上燃起熊熊大火,这样一来,火墙不断没有彻底熄灭,反而借着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的尸体,让火墙的厚度足足增加了将近一倍。 那些喷洒出去的尸火油无论落在哪里,都会涌出强烈的火苗。 蛛人战士组织的一波攻势就这样被打退了。 …… 天生拥有八足的蛛人战士们最擅长攀登悬崖峭壁,挡住数千蛛人战士脚步的不是几百米高的峭壁,而是峭壁顶上的数百棵树精,树精们活化了峭壁上的一些坚韧藤蔓。 这些生长在峭壁上的藤蔓类似于爬山虎或者野葡萄藤,但是藤蔓比野葡萄藤要坚韧得多,一条手指粗的藤蔓就足以吊起数百斤的重物,普通柴刀根本砍不断这种树藤,整座山谷顶部的树藤几乎都被树精们活化过来,这些树藤将从崖底攀上来的蛛人战士死死缠住。 牛头人鲁卡带着两百余名野蛮人奴隶守在崖顶,山谷崖顶准备了一些巨石,但是这些巨石块的杀伤力却是很有限。 野蛮人奴隶们获得女半兽人扛上来的巨型弩箭之后,将那些困在山谷外侧崖壁上的巨型蜘蛛纷纷射杀掉,来至于山谷崖顶的压力一下子减到了最小。 只是不坚持到最后胜利那一刻,这些射出去的巨型弩箭散落在战场上,根本没有办法收回来。 这些巨型弩箭价格十分昂贵,野蛮人奴隶每射出一支巨型弩箭,就相当于丢出去一颗魔晶石,这场战斗的成本高得让我暗暗咂舌,难怪听说一些小领主们只要打上一场败仗,就会破产的危险,现在细算起来也不难理解。 我和卡兰措、贾斯特斯、卡特琳娜凑在一起商量队伍下一步的行动。 贾斯特斯的想法是以隐秘山谷的地势作为依托,让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们守在这里,将一部分尼布鲁族蛛人吸引到这边来,利用尸火油和巨型弩箭最大程度的消耗尼布鲁族蛛人,这个山谷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死地,一旦遇到危险,还可以随时随地撤回辛柳谷去。 我的观点与贾斯特斯不同,考虑到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大多都有伤在身,我主张将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撤回辛柳谷稍微休整一下,避免打这种损耗过大的战斗。 但这次却没有得到卡兰措的支持,卡兰措的想法比贾斯特斯更加的激进,她想要带着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构装战士冲到山谷外面,利用机动性牵扯住外面的尼布鲁蛛人大军,尽量止住尼布鲁蛛人冲到绿谷密林中心地带。 否则一旦绿谷密林中心地带的那棵战争古树和数万土著战士被尼布鲁族蛛人战士消灭,我们之前与绿谷密林这边建立的盟约就会毁于一旦…… 105.破 谷口火墙涌出的大量的浓烟,蛛人战士和大腹蜘蛛的尸体在烈焰中化成了灰烬。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见识到谷口守备森严,尼布鲁蛛人的攻势再次平息下来,站在谷外的二十名蛛人督军聚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商量着对策。 打算从山谷四周陡峭的崖壁攀岩而上的蛛人战士们,它们被坚韧的活化荆棘树藤缠住,很多蛛人战士因此成为了活靶子被崖顶的野蛮人奴隶用巨型弩箭射死,没有被巨型弩箭射的蛛人战士拼尽全力挣脱树藤缠绕,也纷纷逃下了崖壁。 被弩箭射杀的蛛人战士尸体一只只吊在崖壁上,一群野蛮人在崖顶上合力将这些蛛人战士拉上来,将插在他们身体上的弩箭拔下来,擦干血迹重新装进箭匣里,再用手斧将蛛人战士的头颅斩下,取出颅骨里面的魔核。 这场战斗大概是野蛮人奴隶这几天打得最痛快的一场。 一名野蛮人奴隶躺在一块巨石的后面,他胸前有道一尺半长的伤口,这是前天在与蛛人战士交战时候,被蛛人战士黑铁长矛挑的,当时还以为胸膛整个被豁开了,还流了很多血。 但是这次幸运女神站在了他的身边,让这位野蛮人奴隶只是厚厚的一层皮下脂肪被割开而已,伤口被棉线缝合了起来,在止血绷带的作用下,伤口已经结了痂,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伤疤。 “别碰它,伤口愈合的时候难免会刺痒,这时候揭掉结痂的话就前功尽弃了。”牛头人鲁卡耐着性子对野蛮人奴隶说道。 站在崖顶,透过不算太茂密的树丛可以看见远处一望无际的树海。 天空中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都要下雨。 那些尼布鲁蛛人正盼望着这时候能有一场大雨,就算不能把谷口的火墙浇灭,也能将火势压下去,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守在谷外的数千蛛人战士就能长驱直入,进入山谷大肆杀戮。 再次见到牛头人鲁卡的时候,他穿着全覆式精金魔纹铠甲,没有带头盔,强壮的身体像是一堵墙,站在野蛮人奴隶队伍里,拎着两把月刃斧,显得气势颇足,身上的铠甲沾染着紫色血渍,散发着一种酸腐的味道。 牛头人鲁卡性格温和,与这些野蛮人奴隶相处得很好,崖顶上横七竖八倒着数十蛛人战士尸体,这里面的尸体大多数是从崖壁下拉上来的,也有冲上崖顶的蛛人战士,直接被守在崖顶的野蛮人奴隶用斧子剁成几大块,这些野蛮人奴隶除了拥有一身蛮力之外,他们也是近战格斗专家。 他们并没有因为拿起了重十字弩,就忘记了自己的那些本领。 山崖下面的蛛人战士越聚越多,二十名蛛人督军齐聚于此,可见尼布鲁蛛人很清楚山谷面是一群什么样的敌人。 显然在绿谷密林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构装战士给这些尼布鲁蛛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卡兰措,卡特琳娜坐在营帐里面,卡特琳娜帮卡兰措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我和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坐在牛皮营帐外面,大家商量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我对他们几个人说道:“还是准备撤离这里吧,这座山谷注定是守不住的。” 如果仅仅只是数千蛛人战士的话,或许我们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山谷外面站着二十名蛛人督军,就像是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我们头顶上。 我探头对帐篷里面的卡兰措说:“蛛人这么久没有攻占下来,主要是蛛人统帅没狠下心,他们在等待一场雨,或者这道火墙一点点的烧尽,他们认定我们没有那么多火油。或许他们更希望我们将所有的尸火油都用在维持这道火墙上,它们一直不肯发起总攻,不是它们攻不下来,而是它们没打算为这场攻坚战付出太大的代价。” 卡兰措身上的这套‘巨熊之力’的魔纹构装,胸甲算是完全报废,几乎没有修复的可能,腿甲和护肩上面的魔纹法阵也都停止了运转,铠甲的套装属性效果早就彻底消失,战靴和护臂、胫甲上面魔纹法阵还在正常运转着。 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整套石化蜥蜴皮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铠甲来,丢在卡兰措的身前。 虽然这套硬皮甲对于将近两米高的卡兰措来说,多少有些不合身,略微短了那么一点,但是总好过她身上这套几乎没什么作用的督军硬皮甲。 要不是迪伦学长被威尔士王子喊到了洛琪位面去,耶基斯学者又不停地催我抓紧时间制作几套魔纹构装,并将几套石化蜥蜴皮的套装底材塞进我的魔法腰包里,我身上也不会携带这种力量型魔纹构装。 现在看起来,随身携带几套魔纹构装也是很有必要的,说不定哪次突发状况就能用到。 她将腰上的羊皮水囊解下来,拧开盖子将水囊里面的清水迎头浇下,清水从她的头顶流淌而下,冲刷着她身上的督军硬皮甲,这些清水流到她的脚下,颜色变得殷红。 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顺手解开了督军硬皮甲的束带,将几乎报废的魔纹构装从身上扯下来,沾了血水的丝绸内.衣贴在她匀称而健壮的身体上,她将挂在帐篷墙壁上一只水囊来,让卡特琳娜用一块亚麻布将她身上凝结的血痂揭掉,用清水冲洗一下,再用止血绷带将伤口重新包裹一下。 这些伤口在‘水疗术’的作用下迅速愈合,卡特琳娜才拿起止血绷带,帮卡兰措将身上细碎的伤口包扎上。 我一边看着卡兰措穿上石化蜥蜴魔纹构装,一边对她说:“刚刚那次小规模的试探,我想应该能让它们做出决定了。” “它们如果要大举进攻山谷,那就放马过来吧。”卡兰措看了一眼竖在营帐里的双刃大剑,颇有底气地说道:“现在物资补给这么充足,我们没什么好怕的,最近这两天一直缩在山谷里,大家心里面也都憋着一口气呢,总得让我们把场子找回来。” 看着卡兰措坚毅的脸庞,我才忽然发现当初那个拉着小艾拉站在埃尔城奴隶市场拍卖台上美丽女兽人如今已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兽女战士,她身上拥有所有兽人战士都悍不畏死,他们是一群视胜利为最大荣耀的兽人。 我的语气略微缓和一些,对卡兰措说道:“你总得让那些受伤的战士们喘口气吧!” 卡兰措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清澈,只是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让我仿佛看到了荒原上独行的风狼。 她是那种符合格林帝国人审美观的女兽人,虽然身体匀称健美,但是脸部的线条却是非常的柔和,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缓,说:“年轻人流点血,有什么关系!” “山谷外面站着二十名蛛人督军,辛柳谷那边兽人村落的建设才刚有起色,我可不想失去任何一位优秀的战士。”我对卡兰措说道:“等这些尼布鲁族蛛人再次吹响战斗的号角,我们就要撤离这里。” 我知道只要我决定下来的事基本上她都会照做,一直以来她都是我最坚定的拥护者。 “山谷里面这些树精怎么办?”鲁卡靠在帐篷外面的树桩,一边啃着烤麦饼一边向我问道。 其实我心里面从未考虑过山谷里面的这些树精。 虽然现在这些树精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战斗伙伴,而且这些日子对我们的战斗提供了诸多帮助,但是在我的主观意识里从来没有觉得放弃山谷里面这些树精有什么不对的。 牛头人鲁卡的这句话触动了我。 鲁卡说得没错,这些树精也是我们的战友,我们应该为山谷里的树精做一些打算,一旦我们从这里撤离,最先遭受清洗的一定是山谷里的树精。 可惜它们遭受封印法阵的束缚,又没办法跟我们一起离开这座山谷,真是让人头疼。 就在我内心有些纠结的时候,突然感受到精神之海里面传出一个厚重的声音:“请不必在意我们,我们的生命早就与这个山谷合为一体,我们不畏惧死亡,我们誓死捍卫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那个声音似乎来至于隐秘山谷里面所有的树精,它们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同样也感受到了我的关心与烦恼,所以才会通过精神之力,向我传递一些信息:“真挚地感谢你们,我的异族盟友,在漫长的岁月里,从没有人会考虑过一棵树的感受,谢谢你们对绿谷所付出的一切,请不要在意我们,我们是一群受到大地诅咒的树精,这是森林之主对我们的惩罚。” 我看到卡兰措,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都纷纷停下来,神情专注呆立在原地,看来他们也都感受到了树精们传递过来精神沟通,我们想到这些仅仅拥有初级智慧的树精们居然还能这样的煽情。 其实我一直觉得黑森林里的树精们与瓦斯琪位面潮汐岛上的小鱼人们差不多,都只拥有初级智慧。 这时候,卡兰措穿好了那套石化蜥蜴的魔纹构装,从帐篷里走出来。 这套力量型硬皮甲魔纹构装硬是被她穿出一种紧身皮甲的感觉,让我也是有点无奈。 卡兰措对着我们大家说:“我们突围出去之后,可以立刻尼布鲁蛛人大军后面牵制他们,没准还能挽救绿谷密林里的树精和土著战士。” 看来她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想要带着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绕道蛛人大军的后方进行骚扰和偷袭,试图这样就可以拖住蛛人大军的脚步。 她就没想过这样也许会蛛人大军前后夹击一口吞掉。 我提议说道:“那么就表决吧。” 我本想以表决来‘说服’卡兰措,没想到等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贾斯特斯第一个说道:“我支持卡兰措的提议,绕到蛛人军团的大后方去牵制它们。” “……”这让我感到很无语。 牛头人鲁卡举了举手,说道:“我支持吉嘉的提议,我想……我想战士们应该在辛柳谷休整一下,对,他们需要休息一下。” 鲁卡还是很稳的,我对鲁卡微微一笑。 只不过就算鲁卡开口,我和卡兰措也只是持平而已,我们都获得了一人支持,为了能够让卡兰措彻底的服气,于是我将目光看向凑帐篷里走出来的红发女郎卡特琳娜,问她:“卡特琳娜,你的意见呢?” “我?”卡特琳娜没有想到我会问她,她那双红宝石一样迷人的眼睛不停地眨呀眨的。 我得意地看了卡兰措一眼,然后对卡特琳娜说道:“在对尼布鲁蛛人的决策上面,我和卡兰措出现了一些分歧,贾斯特斯支持卡兰措,鲁卡支持我,现在我们平手了,所以我们需要你的想法。” 卡特琳娜显得有些紧张,每次她变成这样子,就会显得特别柔媚,让我回忆起我们一起在荒原上旅行,她总是喜欢把我搂在怀里的样子。 “我……我想我应该……”卡特琳娜有些犹豫,她看了我两眼,又看了卡兰措两眼,贝壳般整齐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了咬湿润的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某种重要的决定,然后对我说道:“我觉得卡兰措说得更有道理,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绿谷,我们可以带领战士们从侧面引走一部分蛛人战士,这样可以减轻绿谷密林树精和土著战士在正面所承受的压力。” 或许是因为卡特琳娜身体里的兽血也跟着大家一起沸腾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对着卡兰措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觉得,那么我也同意。” …… 就在我们在营帐外面商量后续作战计划的时候,数百名蛛人战士在十名蛛人督军的带领下从谷口两侧攀上山崖。 在火墙冒出浓烟的掩护下,这些蛛人战士爬到了半山腰上,才被远处崖顶的野蛮人奴隶发现,野蛮人奴隶站在崖顶上,手持重十字弩朝着那些蛛人战士不断射出巨型弩箭,不断有被巨型弩箭射穿身体的蛛人战士从百米高的崖壁上摔下去。 只是山谷的谷口这边崖顶上只生长了两棵树精,虽然它们活化了一些崖顶的荆棘树藤,但是这些荆棘树藤却没办法阻止蛛人督军,如同小山一样的蛛人督军八条蛛腿交替插进崖壁的岩石中,就像是在崖壁上生了根,他们冲在最前面,在攀登崖壁的过程中,挥动着手里的巨型开山斧,硬生生地将崖顶荆棘树藤扯断,在前面开辟出一条通道,带着数百蛛人战士冲到谷口两侧的崖顶上。 山谷崖顶的野蛮人奴隶想用的巨型弩箭将这些蛛人压下去,一时间箭如雨下,射杀了挡在前面的一些蛛人战士。 五名蛛人督军攀到崖顶,硬扛着巨型弩箭的排射,先将山谷口崖顶的两棵树精砍倒,两棵在巨树轰然倒在崖顶,形成一道树墙将蛛人战士挡住。 野蛮人奴隶手中的重十字弩无法射穿巨树原木,这样以来,谷口崖壁这边就再无阻碍,大量的蛛人战士忍受着滚滚浓烟,从谷口崖壁攻了上来。 随后十名蛛人督军和近百蛛人战士在崖顶将黑铁长矛插进崖壁的石缝中,合力将一些巨石硬生生从崖壁上撬下来,大片的滚石纷纷从崖顶落下去,砸在谷口的火墙上,在纷飞的火光和浓烟中,谷口的火墙一点点被扑灭。 数千蛛人战士在剩下十名蛛人督军的驱策之下,如万马奔腾一般,从谷口外面的林地之中涌了进来…… 106.爆 谷口崖顶上数十吨重的巨石翻滚落下,将谷口左侧的火墙硬生生砸灭了一大截儿。m.x23us.com 山谷外面的蛛人战士从火墙的豁口冲进山谷里面,它们从落石雨与火焰中穿过,避开从头顶滚落的大块岩石,凭着身体坚硬的甲壳和手里黑铁长矛挡住小块岩石,顷刻之间就有百余名蛛人战士杀进山谷。 从崖顶滚落下来的巨石,让谷口附近的喷火小队也受到了一些波及。 一些巨大的石块滚落到掩体里面,砸伤了数名喷火小队兽人战士。 兽人战士甚至没能将掩体里面笨重的火焰喷射器带出来,整个掩体就被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填平。 兽人们与生俱来就拥有嗅出危险的能力,许多喷火小队的兽人战士提前从掩体里逃了出来,他们身上沾满尘土,就像是泥猴子一样。 几个受轻伤的兽人战士扛着尸火油桶,向山谷内的密林里面撤。 冲进山谷里的蛛人战士看到后撤的兽人战士,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操起黑铁长矛,发了疯一样朝这些受伤兽人战士追过来。 蛛人战士还没等冲进山谷密林,从泥土里伸出的无数粗壮树根就将它们八只蛛腿死死地捆住,从茂密的枝叶间伸出无数树藤将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的手臂和上身困成粽子一样,蛛人战士在挣扎的过程中,身体逐渐被吊在空中,就算是这些蛛人战士力大无穷,但是依旧只能做一些无力的挣扎。 后面冲上来的蛛人战士挥动着手中的利斧,将缠绕在同伴身上的荆棘斩断,从密林里射出一片巨型弩箭来,立刻将冲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射得死伤一片。 这就是树精们的能力。 在战场上,它们可以很有效的拖住蛛人战士的脚步,让这些蛛人战士变成固定靶子。 漫长的岁月赋予了树精们强大的力量。 虽然树精不能移动,但上从地下土壤中伸出的树根,却可以轻易地掀翻冲进山谷密林的蛛人战士。 只不过树根只能缠绕蛛人战士的蛛腿,限制它们的移动,却不能够杀死这些蛛人。 树精们缺乏杀死蛛人战士的手段,但是它们在战场上组成一道让人无法通过的死亡树墙,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在后面进行轮番的排射,不断有蛛人战士在冲入山谷密林之后,被锋利的巨型弩箭洞穿身体。 在山谷里一共有三百七十名野蛮人奴隶,其中将近两百名野蛮人奴隶守在崖顶,山谷密林里将近两百名野蛮人奴隶也纷纷聚集在兽人构装战士的后面,他们手持重十字弩,井然有序地轮番对冲入山谷密林的蛛人战士进行排射。 这时候守在山谷密林里面的兽人构装战士这时也迅速的做出反应,他们飞快地骑上战马,一手举着锋利的黑铁长矛,一手持泛着淡蓝色光晕的鸢尾盾,迅速地在密林中集结到一起,他们安抚着胯下的战马,并排成整齐的横排,做好冲锋的准备。 虽然树精和野蛮人奴隶联手挡住了蛛人战士先头部队的冲锋,但是卡兰措却是紧皱眉头,飞快地向身边的牛头人和海妖后裔发布命令:“鲁卡,你去崖顶召集你手下那些野蛮人奴隶,让他们从崖顶撤到山谷后面来,动作快点!” “好的。”牛头人从伸手将黑铁头盔带在头上,大步向山谷崖顶跑去,身上的金属铠甲在奔跑的时候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随后,卡兰措转头对着蹲在帐篷顶上的鹰身女妖吩咐道:“黛博拉,你先飞上去,警告崖顶那些野蛮人奴隶,避免他们头脑一热,冲上去与蛛人战士死战。” 黛博拉正在用梳子整理自己白色翅膀上的羽毛,听到卡兰措的吩咐之后,迅速的将梳子别在头上,‘呼’的一下展开双翼腾空而起,穿过林间茂密的树枝,转眼就从我们的视野里消失,不敢有丝毫的偷懒。 卡兰措转身走进帐篷,取出了自己那把双刃大剑,对着海妖后裔说道:“贾斯特斯,你跟我去前面战场,注意点从谷口冲进来的蛛人督军,一旦它们冲破谷口树精的防线,就带着战士们向山谷深处撤退。” 贾斯特斯身体慢慢长出一层青色鳞片,骨刺从他浑身的关节处不断的向外生长,他的身体一点点膨胀,就像是一位娜迦海族的战士一样。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金色的游丝,耳根与脖颈之间出现三道细长的裂口,就像是鱼人退化的腮,从他手臂上长出的白色骨刺就像是两把西洋细剑一样,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 贾斯特斯声音沙哑地对卡兰措说道:“你是想把山谷外面的蛛人全部引进来?” 卡兰措一手拎着双刃剑,一手不断地矫正身上的魔纹构装铠甲,一圈圈淡淡的魔法光晕从卡兰措身上释放出来,‘巨熊之力’魔纹构装套装所加持的力量属性,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我站在她的身后,感觉到女武神的虚影与她的身体重合,她每向前走出一大步,身体里的力量与气势就增长一些。 卡兰措头也不回地对贾斯特斯说道:“没错,就算我们注定要离开这里,也不能让这些蛛人们小瞧我们,我们必须给它们一点颜色瞧瞧!” 贾斯特斯站在卡兰措身后,向她追问道:“就像我们在潮汐岛上对付鱼人那样?让吉嘉施展冰墙大阵,将这些蛛人战士冻成冰雕,然后我们用锤子将它们敲成冰渣?” 听到贾斯特斯这样说,卡兰措才停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将一颗散发着淡淡魔法光源的火鳞弹托在手中,向贾斯特斯说道:“这次我们用火鳞弹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尼布鲁族蛛人!” …… 金属软化剂的出现,大幅度提升了魔印工坊里面所有的魔法刻印机核心传动机构零件的精度。 这直接导致了魔法刻印机的良品率得到了成倍的提高,这意味着在未增加任何成本的前提下生产效率成倍增长。 最早的时候,魔印工坊每天大约能够冲印两千支巨弩箭头,但是获得的双属性魔法巨弩箭头却仅仅只有八.九十支而已,这是二十四比一的成功率。 现在魔印工坊每天几乎能够冲印出四百支双属性巨弩箭头,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双属性巨弩箭头就装满了三间仓库。 另外仓库里面还囤积了大量的单属性巨弩箭头,数量多到已经无法统计,成堆成堆的装在地底仓库里。 只需要在这些巨弩箭头的宝石凹槽处镶嵌上魔晶石碎片,再装好硬木巨型弩箭的箭杆,就变成一支支可以随意收割蛛人战士生命的巨型弩箭。 辛柳谷地底仓库里囤积了大量的阴干木料,这些靛辰木和铁木都是制作巨型弩箭的绝佳材料,辛柳谷地底洞穴里面的耶罗土著人正在昼夜不停地为我加工巨型弩箭的箭杆,他们善于加工木制武器,尤其是削箭杆这类木工活。 当初在特鲁姆据点里面,看到那么多巨弩箭杆的木头垛,满心的羡慕。 而如今在辛柳谷地底广场上,我也有了十几座用巨弩箭杆堆起来的箭杆垛。 正是这些积累下来的战争物资让我拥有打这一仗的底气。 远远地望向从山口大量涌进来的蛛人战士,野蛮人奴隶站在密林中,手中端着重十字弩,借着树林间的缝隙,轮番向蛛人战士们进行攒射,一队刚刚冲入密林的蛛人战士们几乎避无可避,就被被迎面飞来的巨型弩箭贯体而入。 谷口终于出现了蛛人督军额身影,他们从火墙的豁口鱼贯而行,笨重的身体在林地里留下一道深深地沟壑。 蛛人督军如同小山丘一样的庞大身躯在冲进密林,将大大小小的树木压倒,居然在密林中开辟出一条林道来。 走在最前面的蛛人督军怀里抱着一根巨树原木,这根巨木直径将近两米,长度达到二十几米,上面的枝叶还都没有清理干净,这样一根原木在蛛人督军手里面就是一根巨大木棍,他们凭着这样一根木棍挡住了身体正面射过来的巨型弩箭。 蛛人督军踏入密林,一步步逼近野蛮人奴隶,数支巨型弩箭插在巨型原木上,无法对蛛人督军造成实质性伤害。 蛛人督军靠近谷口密林中的树精,凭借身体的巨力挥动着巨斧,将谷口的树精砍倒。 随着从山崖上滚下的大量石块将谷口的火墙破灭,更多蛛人战士从山谷外面涌进来,铺天盖地,在谷口密林中变得黑压压一片,十名蛛人督军就站在蛛人战士的大军中,带领这些蛛人战士冲入密林。 尼布鲁族蛛人在这次的山谷之战中,数量拥有觉得的优势,因此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进攻节奏,直接就这样野蛮地向山谷里面平推。 而我们也是因此不得不向山谷深处撤退,既然我们选择了撤退,那些射出去的双属性巨型弩箭注定不属于我了。 蛛人战士向前推进的时候,密林里的树精一族依旧不断地牵制着蛛人战士,给它们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因此我们向山谷深处撤退的速度并不算快,偶尔还会在树木不算密集的林地里,对掩杀上来的蛛人战士组织一次反击,巨型弩箭总会收割一些蛛人战士的生命。 这时候,崖顶上的蛛人战士也已经占领了大半区域,与山谷里面的蛛人大军形成了合围之势。 这座形状宛如马蹄形的山谷实际并不算大,很快我们的队伍就退到了山谷最后方的半山腰处,与从崖顶上扯下来的牛头人鲁卡所部汇合在一起,站在半山腰处,看到进入山谷的十名蛛人督军在密林中用身体开辟了十条林道,蛛人战士就跟随其左右,在密林里黑压压的一大片。 我在半山腰的一棵巨树后面,将辛柳谷的传送门打开。 先让兽人战士牵着战马陆续进入辛柳谷,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对山谷里的蛛人们进行最后阻击,直到所有兽人战士们都进入辛柳谷之后,野蛮人奴隶也开始陆续撤回辛柳谷。 由于走得有些匆忙,山谷里几座牛皮帐篷都没有来得及收。 最后走进辛柳谷传送门的是卡兰措、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和卡特琳娜这几人。 卡兰措一脸担心地不断叮嘱我:“一会儿飞离山谷的时候小心点,蛛人督军投掷飞矛还是很精准的,我让黛博拉留下来,你和她也算有个照应。” “放心好了。”我对卡兰措说道。 卡特琳娜一脸幽怨的望着我,我知道她想跟我一起留下来,但我没答应。 一只魔法埽把坐上两个人的话,很大程度会影响飞行的灵活性,我用这个理由拒绝了。 卡特琳娜是最后走进辛柳谷的,随后我将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封闭,跨上了一旁悬停的魔法埽把,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三颗火鳞弹,魔法埽把慢慢载着我从山谷半山腰处飞起来。 这时候蛛人大军已经占领了整个隐秘山谷,冲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已经到了几十米之外,我甚至还看到了那些蛛人战士纷纷将手里的黑铁长矛抛投出来,打算用铺天盖地的矛雨将我留下来。 而我也不再犹豫,操控魔法埽把从茂密的树冠之间飞了起来,我从树冠上的茂密树枝之间穿过,带起一片片残破的树叶。 黛博拉一脸兴奋地跟在我身后,嘴里不停地在叨念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她飞得很溜。 二十名蛛人督军在隐秘山谷的谷底胜利汇合,冲进山谷的蛛人战士对着山谷里的树木展开疯狂的报复行动,摧毁森林并建立蜘蛛营地,一直以来都是巨型蜘蛛的工作之一,但是现在蛛人战士们也有点失去理智,它们不断地用斧子砍伐密林里树木,摧毁着山谷里面的密林。 山谷里很多树精在蛛人战士们的围攻下,一棵棵轰然倒塌。 我骑着魔法埽把冲到半空中,在那些蛛人督军反应过来之前,向着山谷中心地带高空飞去。 在半空中,也没等那些蛛人战士发现我,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那三颗魔纹火鳞弹,飞快的激活了三颗火鳞弹引爆装置,将它们丢进山谷之中。 随即我对着黛博拉大声喊道:“黛博拉,跟紧我!” 我迅速将一张定向魔法传送卷轴扯开,在简短的魔咒诵读之后,一扇传送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骑着魔法埽把直接钻进了传送门,黛博拉也紧跟在我的身后钻了进来。 我和黛博拉在两公里之外的半空中再次出现的时候,山谷那边爆起一片绚烂的火光来。 107.后方扰袭 山谷里火光冲天,将头顶上空的灰色云层都映照得有些发红。x23us.com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像是滚雷般在我的耳边炸裂,以马蹄形山谷为中心店向外扩散出一道环状冲击波,就像是飓风过境一样,让四周茂密的树海呈现出一道剧烈起伏的气浪。 我和黛博拉在空中鸟瞰脚下的这片树海,颇有一种风吹麦浪的既视感。 我极力拉高魔法埽把的飞行高度,让视野变得更开阔一些,山谷的崖顶上站着三名身上冒着火光的蛛人督军,他们双臂高举黑铁长矛,向着我离开的这个方向大声怒吼。 我骑在魔法埽把上,看到山谷崖顶只剩三名蛛人督军愤怒的挥舞着手里的武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将魔法埽把悬停在空中。 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时候骑着魔法埽把杀回去,面对这三面蛛人督军我们是否有胜算,如果还能再设一个局,能将这三名蛛人督军引入冰墙大阵里,还是有很大机会能杀掉这三名受了伤的蛛人督军的。 就在我为要不要返回山谷诛杀着三位蛛人督军而犹豫不决的时候,山谷的崖顶忽然冒出十名蛛人督军的身影,它们庞大的身躯就宛如十三尊巨型雕像耸立在高崖顶上。 既然返回山谷重新找回场子的幻想破灭了,那么就不能在这里过多停留,看到密林中有一股黑潮向我这边涌来。 我想都没想,直接调转魔法埽把的舵盘,与黛博拉一起朝绿谷密林南部飞去。 黛博拉飞行速度比我快很多,她时而张开双翼在高空借着气流滑翔,时而收拢双翼像鱼鹰入水那样一头扎进树海之中,时而飞到前方十几公里之外的地方,探查尼布鲁族蛛人的动向。 她可以在繁茂的枝叶间的缝隙里表演飞行杂技,如果不是畏惧灰云里面的那些游动的电蛇,她甚至很想冲破灰色云层到上面看一眼。 她就像是一缕飘忽不定的风,在灰色云层下面自由的飞行。 飞累了,我们就会找一处没有蛛人的林地里,停留在高高的树冠顶上休息一下。 我对黛博拉说,她能够在黑森林里上空如此肆意妄为,完全是沾了蛛人督军的光,要不是它们将耶罗位面柱山上的亚龙屠戮殆尽,恐怕那些亚龙早就从云层上冲下来了。 鹰身女妖本身就拥有低等魔族的血脉传承,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黛博拉与魅魔的身体融合得非常成功。 她偶尔会对着镜子查看颈部的奴隶项圈,并向小艾拉炫耀项圈上雕刻的精美的精灵文字。 其实卡兰措和小艾拉的脖子上也有一副黄澄澄的奴隶项圈,只是那两只黄铜打造的项圈上是空白的,上面并没有任何的文字,只有象征着奴隶契约的魔法符文,对卡兰措和小艾拉而言,这只项圈是一段无法割舍的回忆,它记录着以前的那些艰苦生活,那是一段在埃尔城不堪回首的往事。 自从黛博拉拥有了魅魔身体,从那只巨大的装满了营养液的玻璃容器中醒来之后,她就没有一丁点一切都需要服从的觉悟,也根本没有把我当成她的主人,她更喜欢小艾拉,喜欢缠着卡兰措,无论卡兰措如何的苛责她,她都只会对着卡兰措傻笑。 惩罚即是爱,没错,她将卡兰措的惩罚当成了一种母爱。 这或许和她以前的那些经历有关,虽然以前记忆已经从她脑海里被清除,但是那种地固根深的东西,那位浑身长满了洁白羽毛,面目如同美.艳女人的鹰身女妖女王的影子,大概从来没有在她心里面彻底消除。 于是,她将那个记忆中模糊的影子重合在卡兰措的身上。 她身体里面流淌着鹰身女妖的血液让她天生拥有御风的能力,这属于鹰身女妖们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 那具魅魔的身体让她拥有了另一些奇异的力量,这些特殊能力是黛博拉无法理解的,比如‘催眠术’‘死亡呢喃’‘梦魇’等等。 黛博拉只是学会了‘催眠术’而已,而且她暂时只能对愿意接受她施法的人进行催眠,一旦对方拥有抵触情绪,那么黛博拉立刻就会遭受魔法反噬。 毕竟她不是一名真正的魅魔,所以对于黑魔法的运用还在不断地摸索中。 难得有机会一起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一起飞行,偶尔我们在巨树的树冠上短暂停留休息的时候,我和黛博拉就会聊聊这些事情,她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帝国语,说话也很流利,只是嗓音有些沙哑,她的声音与她清秀清纯的面孔有些不匹配,声音里带有一种充满了诱.惑的磁性,与清纯的面孔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反差。 轻薄的风蛇皮根本无法遮掩她身体凸凹有致的线条,丰满的身体包裹在紧身风蛇皮甲下,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将这套风蛇皮甲撑破,但是她却是毫不在乎的样子。 黛博拉向我请求,希望能够拥有一张小艾拉卧室墙上挂着的那种森林猎弓。 那把森林猎弓是兽人村里擅长木工活的兽人猎人专门给小艾拉做的,它是一张小巧轻便的森林猎弓,可以猎杀一些丛林小兽,是兽人小孩子们的玩具。 我在魔法腰包里随便翻了翻,发现腰包里面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存放了一大堆,但是真正能用得上的却根本就没有几件,最后我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张品质还算不错的合金弓。 这张弓是当初我为了给土著战士定制格林帝国步兵团制式武器,专门到北杜伊斯堡铁匠铺拿回来的弓类武器样品,我将这张合金弓送给了黛博拉,并且还附赠了一壶箭矢。 黛博拉兴奋地将合金弓斜挎在肩膀上,显得十分开心。 而我却为了在蛛人大军后方寻找合适的契入点而发愁。 卡兰措和贾斯特斯、卡特琳娜一致认为我们应该绕到蛛人大军的后方进行扰袭,这样可以缓解绿谷密林正面战场上土著人的压力,但是究竟应该在哪对蛛人军队进行偷袭,我还没有考虑好,因为我担心从南面赶过来的蛛人援军和正面战场上的蛛人大军会形成合围之势,到时候我们跑都跑不掉,那样可就糟透了。 所以我带着黛博拉向绿谷密林的南部地区飞得稍微远了一点,等我和黛博拉停在一棵巨大的树冠上,隐约看见绿谷密林南部的那座蜘蛛营地,我才意识到这次飞得有点远,不仅脱离了正面战场上的蛛人大军,而且竟然绕到绿谷密林的最南端。 从绿谷密林南端的蜘蛛营地再往南走,我们即将进入黑森林的南部区域了,这里是格林帝国人未曾涉足的地方,萨摩耶公爵数次带着构装骑士团几次想要在这片密林中开拓疆土,可惜遭受到这边土著人的坚决抵抗。 现在,我的眼前是白茫茫连成了一片的蜘蛛营地,就像是北境冬天里山野里的雪景一样,大片的森林被无数巨型蜘蛛所侵占,它们用毒液与白色蛛网让一棵有一棵的大树枯萎死去,连成片的蜘蛛巢穴一眼望不到边际。 没想到绿谷密林南部区域的蜘蛛营地,居然比其他三个方向的蜘蛛营地面积总和还要大数倍。 看来黑森林南部区域里面的土著部落没有挡住蛛人大军北上的脚步。 …… 这时候,一队蛛人战士与巨型蜘蛛组成的辎重队伍从我们休息的树下穿过,虽然沿途有巨型蜘蛛在负责警戒,但这些巨型蜘蛛却并没有发现树冠顶上的我。 或许是因为在蛛人占领区的后方,蛛人大军在绿谷密林里面像一只敞开的口袋一样将绿谷密林包住。 这种巨大优势让蛛人们根本没有想过,在营地门口附近还能有什么危险。 我和黛博拉面面相觑,这支蛛人辎重队里面并没有蛛人督军压阵,大概有五百名蛛人战士在队伍的最前端领路,队伍后面是黑压压一片的巨型蜘蛛,它们的体型庞大,在茂密的丛林间穿梭,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只巨型蜘蛛,只能大概判断蛛人战士的数目。 等到巨型蜘蛛在树下经过的时候,将八条蛛腿伸直,尽量抬高身体,它们走路的方式十分怪异,我认真的看了一下才发现,在它们的腹部挂着几个乃至十几个白色的丝茧。这些丝茧大小不一,因此巨型蜘蛛腹部悬挂的数量也有很大差别。 这分明就是一支蛛人大军里面的后勤辎重运输队,这些丝茧里装满了腐蚀溶解后的营养液,是要运送到前面战场上去的,尼布鲁蛛人在绿谷密林里投入了上万蛛人战士,自然需要更庞大的后勤补给线。 等到这些巨型蜘蛛尽数从树下通过之后,我才在树冠的一处横枝上开启来辛柳谷的传送门。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一先一后跨门而出,看到我完好无缺的站在横枝上,卡特琳娜才放下心,然后开始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我们这是在哪?”卡兰措站在横枝上,向着四周举目远眺,并对我问道。 我将茂密的枝叶撩开,让她看一眼那片蜘蛛营地,并将腰包里的地图拿出来,在手中展开,指着地图上面一块阴影区域说道:“绿谷密林南部的蜘蛛营地附近。” “……你的胆子还真大,你想来一票大的?是想要袭营吗?”卡兰措看到那片白色的蜘蛛营地,也是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燃烧着浓浓的战意。 我立刻摆了摆手,让她将这个可能将我们所有人带进危险境地的念头打消掉。 然后才对她们说道:“其实我发现了一支……” 我将那支蛛人辎重队的情况叙述给卡兰措和杰斯特斯,他们俩这才搞明白我的目标不是南面那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蜘蛛营地,而是一支从蜘蛛营地里面走出来的蛛人辎重队。 而且估算一下,凭我们现有的实力完全有把握能够一口将这支蛛人辎重队吃下去。 卡兰措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兴奋,对我说:“还以为你会对我和贾斯特斯的提议有些抵触,没想到你能把这次的任务居然完成得这么好!” “……” 这时候,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告诉她,其实我是误打误撞遇见的。 …… 在绿谷密林的南部尼布鲁族蛛人占领区的密林中,树精们就是一棵棵普通的巨树。 它们轻易地不会在蛛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那样做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我带着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在密林里面出现,这些树精们依旧会给予我们最大的帮助,也正因如此,我们很快就从后面追上了这支蛛人辎重队。 卡兰措带着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骑着战马从一侧绕到了蛛人辎重队前面,准备在一处树精密集的林地之间,阻截这支蛛人辎重队。 而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分别各带两百名野蛮人奴隶,在蛛人辎重队伍两侧呈左右夹击之势。 我在辎重队的后面准备好冰墙大阵,挡住那些巨型蜘蛛退路。 等到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带着野蛮人奴隶纷纷消失.密林里,我对着身旁五十余名健壮的女半兽人挥了挥手,这些身体健壮的女半兽人就迅速的在这片密林里面分散开。 她们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只藤筐,藤筐里面装着十几块赤铜魔纹符文板,她们将符文板地摆在林地里,随着符文板上的魔法光晕一**向外扩散,林地里一点点的变得凉爽起来,甚至从温热的土壤中蒸腾起一片淡淡的雾霭。 如今,我用这些‘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代替了那些一次性的霜冻卷轴,将这些霜冻符文板摆放在林地里,进而临时改变密林里的温度,以便让我能够拥有一个良好的施法环境。 这些符文板本来是为了在入夏之前推出冰箱而提早准备的魔法符文板,现在被我临时用到了战场之上。 这些女半兽人第一次参与战争,表现得还算不错,没有任何的慌乱,迅速的将符文板摆放到既定位置之后,便纷纷从密林中撤了回来,然后我们就在这片密林里安静地等待。 魔法符文板释放出淡淡的凉气,让这里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 这时候,从密林的北面响起了进攻的号角声,估计是卡兰措带领兽人构装战士率先发起了进攻。 黛博拉穿过密林迅速的飞到我身边,向我报告说:“吉嘉,卡兰措在前面已经和蛛人战士打起来了……” 108.绿谷密林南部 整个森林都仿佛活了过来,密林中到处都是活化的大树,将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们缠绕在原地。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蛛人战士们用斧头将缠绕在身上的树藤斩断,强壮的手臂将树藤撕扯下来。 一队兽人骑士骑着披甲战马从密林中冲过来,在骑士的面前,原本荆棘重生的密林竟然变成坦途。 周围除了一些粗壮的大树之外,就算是杂草也匍匐在地面上,长满了荆棘尖刺的低矮灌木和挂在古树上的藤条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兽人铁骑在密林中畅通无阻地奔驰,队伍最前面的一批黑色战马上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兽女战士,她单手拎着一把双刃大剑,剑锋指着那队蛛人战士,在她的身后浮现出淡淡的女武神虚影,让她显得异常高大。 面对突然从树林里冲杀出来的兽人战士们,蛛人战士们将彼此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它们高高举起黑铁长矛,在林中形成了一道黑色的人墙,将兽人构装战士与巨型蜘蛛隔开。 蛛人战士的后面,数千只背负着白色丝茧的巨型蜘蛛们停了下来。 它们小心谨慎地保护着腹部吊挂着的丝茧,尽量收缩着队形,不断地挣脱从周围树木上伸过来的树藤,巨型蜘蛛们凭着蛮力将所有试图靠近它们的树藤扯断,避免树藤的侵扰。 如果不是身负丝茧,这些巨型蜘蛛完全可以用毒液和蛛网将这些活了的树木毒死,并在树木上缠绕一层厚厚的白色蛛丝。 迎面在林中冲过来的近百名兽人构装战士,只是为了吸引蛛人战士注意的假象。 还没等兽人构装战士冲到近前,两排三米多长的巨型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从蛛人队伍两侧的密林里射出来,将数十名蛛人战士的身体洞穿,这些弩箭就仿佛是死神手里面的巨镰一样,收割着蛛人战士的生命。 蛛人战士们试图用手里的武器格挡,但是他们的格挡在巨弩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无力,往往武器碰触到弩箭的时候,锋利的箭尖已经透体而入。 三轮排射带走了场上近半蛛人战士的生命,蛛人战士彻底陷入一片混乱中。 一位被巨弩洞穿了身体却没有立即死去的蛛人战士,挣扎着想要拿起武器重新站起来,却发现身体里面的力量正在逐步的衰退,它用手按住正向外汩汩涌出鲜血的伤口,但黑紫色的粘稠血液还是不断从指缝里冒出来。 幸存下来的蛛人战士们拿起武器,迎着冲过来的兽人构装战士。 卡兰措带着近百兽人构装战士与蛛人战士撞在一起,在魔纹构装的力量加持之下,兽人战士将锋利的骑士长枪插进蛛人战士的身体,在速度与力量的面前,那些蛛人战士们的虫壳就像是纸糊地一样薄弱。 剩下的百余名蛛人战士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它们不再去管身后那些巨型蜘蛛的死活,朝着与兽人构装战士相反的方向溃败,只是他们忽视了密林树精的能力,数道藤条牵扯住蛛人战士,让他们无论是迈步还是挥动武器,都出现不同程度的阻碍。 就在与树藤交缠之际,兽人战士们再次掩杀上来,将剩下的蛛人战士尽数斩杀。 从密林里跑出来的数百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将手中的巨型弩箭对准了密林中那些搬运丝茧的巨型蜘蛛,每射出一排弩箭就有一片巨型蜘蛛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死亡的恐惧让巨型蜘蛛们再也顾不上那些丝茧,它们奋力地挣脱着树藤的缠绕,如黑色浪潮一样向后退去。 直到现在,兽人构装战士们还有不杀巨型蜘蛛的习惯,他们追上那些被树藤缠住的巨型蜘蛛,用手中的长剑将它们的触肢和蛛腿斩断,让那些巨型蜘蛛变成一只只光秃秃的大肉球。 后面跟上来的野蛮人奴隶,在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的带领下,重新将重十字弩背在身后,拎着厚重的月刃斧与兽人构装战士一起追杀巨型蜘蛛。 蛛人军队三面被围攻,巨型蜘蛛只能往后逃,通过树精们的精神之网,我模糊地看到了整个战斗过程。 有了树精的帮助,尤其是在密林之中,野蛮人奴隶完全不需要担心蛛人战士们的冲锋,他们可以从容的将蛛人战士射杀。 巨型蜘蛛在充满迷雾的密林中到处乱串,一**恐惧袭来,它们转动着如椰子一样大小的眼珠,就像是一群在松林里迷失了方向的麋鹿,一只领头的巨型蜘蛛在前面跑,几千只巨型蜘蛛就义无反顾地在后面跟着。 它们沿着来时的路向南部蜘蛛营地里面跑,这里距离南部蜘蛛营地并不算远,只有几公里的路程。 耶罗位面夏季的丛林中遍布沼泽与迷雾,巨型蜘蛛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冲进一片迷雾中有什么不妥。 但是当领头的巨型蜘蛛在迷雾中一头撞在一面冰墙上,巨大的冲撞之力将冰墙撞出数道裂痕,如长矛也一样的触肢深深地插进冰墙里,这只领头的巨型蜘蛛面露惊恐之色,它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形势的挣扎,就被后面冲上来的巨型蜘蛛接二连三的撞在一起。 对于数千只尼布鲁族巨型蜘蛛们来说,眼前这片丛林迷雾中的冰墙让它们感到了彻底的绝望。 林中充满了白色的冰雾,刺骨的冷意让它们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脚下的泥土上覆盖着一层薄冰,它们就像是巨大的机械体在沼泽中蹒跚前行,冲进迷雾,试图凭着记忆找到返回营地的路。 可惜在迷雾里面矗立着一座十多米高的厚重冰墙,在重重的冰雾阻碍之下,它们不知道冰墙到底有多长。 锋利如矛的触肢刺在三米厚的冰墙上,冰渣飞溅,长满了黑色棘刺的笨重身体冲撞在冰墙上,冰墙上布满了蛛网式的龟裂。 后面的巨型蜘蛛冲上来,庞大的身体在冰墙一侧叠在一起,它们彼此踩踏着,粗壮的蛛腿成为彼此伤害对方的锋利武器,最底层的巨型蜘蛛被踩得蛛腿断裂,身体陷阱松软地泥土中,上面的巨型蜘蛛攀过十米高的冰墙, 另这些越过冰墙的蜘蛛们跌入了一座巨大的冰盒子里,它们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后面的巨型蜘蛛接二连三地冲进这个冰盒子里,尽管里面的举行蜘蛛发出来的凄厉的哀嚎声,但冰墙外面的巨型蜘蛛依然义无反顾的冲进来。 满地的‘霜冻’符文板在密林里面营造出一片温度极低的环境,魔力催化卷轴让我再次拥有一转中级魔法师的力量,手握‘深寒之水晶匕首’,在这片密林里筑起数道冰墙算不上什么难事。 ‘冰爆’ 冰雾中的冰墙轰然崩塌,这些庞然大物是一群头脑简单的家伙,它们依照生存本能在行事,完全被极寒之气懂得肢体僵硬,虽然并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但是浑身挂满了雾凇的巨型蜘蛛,几乎什么都干不了。 野蛮人奴隶从后面追上来,全身包裹厚重的纳克玛人黑铁铠甲,巨型蜘蛛锋利的触肢根本刺不穿黑铁铠甲,反而是野蛮人挥舞着月刃斧,就像是冲进了一片菜地,削瓜切菜般的将巨型蜘蛛砍翻在地。 一场非常残忍血腥的屠杀正在密林中上演,只不过被屠戮者是尼布鲁族巨型蜘蛛,而且是在绿谷密林南部蜘蛛营地附近,距离蜘蛛营地只有十几公里远的丛林里。 三千只正准备往前方战线运送补给品的巨型蜘蛛以及五百多名蛛人战士,被我和卡兰措率领的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伏击并全歼。 这次伏击战缴获了很多战利品。 最大的收获是我们抓到了五百多只巨型蜘蛛,这些被砍断了触肢和蛛腿的巨型蜘蛛被押运回辛柳谷地底洞穴,辛柳谷里的耶鲁土著需要制作大量的巨型木笼,用来关押这些失去触肢和蛛腿的巨型蜘蛛,还需要清理出更多的岩洞,用来安置这些巨型蜘蛛,这样一来,缫丝工坊一下子拥有了七百多只巨型蜘蛛,规模一下子扩大了三倍多。 另外就是兽人战士在五百多名蛛人战士颅骨内挖出了黑魔晶,并且在两千多只巨型蜘蛛的身体里也挖出来将近两百枚黑魔晶来,除此之外我们还缴获了一批蛛人战士使用的魔法黑铁武器。 我们准备离开这片密林的时候,这片区域里的树精们差不多已经将战场清理完毕,两千多只巨型蜘蛛的尸体被树精们拖进这片密林的泥土里并且加以掩埋。 蜘蛛营地反应很迅速,他们很快就发现派往前线的辎重队出了一些状况,等到蛛人督军带着数千蛛人战士从蜘蛛营地里赶过来,我们已经离开了这片林区,踏上了逃亡之路。 …… 我们的队伍在密林里面走得并不快,而且沿途总会给尼布鲁族蛛人留下一些线索,便于那些蛛人斥候小队能够及时的追踪到我们。 按照卡兰措之前设定的计划,我们就是要在绿谷密林里兜圈子。 尽可能的吸引大批尼布鲁族蛛人军队,为绿谷密林里面耶罗土著正面战场减轻一些压力。 当然,如果那些蛛人斥候小队追得太紧的话,卡兰措和贾斯特斯、鲁卡三人就会轮流带着手下的战士将它们吞掉。 如果那些南部蜘蛛营地的蛛人军队想要放弃追击我们,我们就会寻找那些在绿谷密林南部区域里清剿土著人村落的蛛人战士队伍,绿谷密林里树精们的精神之网为我们提供蛛人军队的最新情报,我们很容易就能找到那些蛛人队伍。 在树精们的帮助下,丛林中的战斗变得异常轻松,而且因为我跟在队伍里,卡兰措的这支队伍就好像拥有了一座无限补给的物资仓库,无论是食物、药品,还是武器装备,都能够第一时间得到补充,另外还没有后勤方面的辎重队拖累,而且一旦出现跟不上大部队行军速度的伤员,就会第一时间被送回辛柳谷。 这样一来,我们这支机动灵活,战斗力强悍的队伍,像一把锋利匕首一样,在绿谷密林南部尼布鲁蛛人占领区域里来回穿插,数百蛛人战士这种规模的蛛人战队根本拦不住我们,就算蛛人战士过千的战队,在没有蛛人督军压阵的情况下,我们的队伍也有一战之力。 除非是那种拥有蛛人督军带队,并且蛛人战士数量超过两千的蛛人大部队,对我们才算有一些威胁。 卡兰措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我们就按照这个路线,在密林里与这些蛛人战士们兜圈子。 黛博拉在周围的林区四处侦查,寻找一些绿谷密林中残余的土著人村落,在这片密林南部区域里,许多村落都被尼布鲁蛛人摧毁,耶罗土著们被迫一点点向绿谷中心区域撤退。 在密林南部,我们至少看到了五处变成了废墟的土著村落,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整个树屋村落都蒙上了一层厚实蛛网,而且村落附近所有的树木全部枯死,俨然被巨型蜘蛛们经营成一个小型的蜘蛛营地,这种地方基本上都会有数百蛛人战士驻守。 这些蛛人战士守在土著人村落,也是为了清剿绿谷南部地区的残余土著人势力。 有些土著战士在这片南部密林中与蛛人战士进行游击战,这些土著战士们在树精们的帮助下,在密林中顽强的生存着,并且在以自己的方式与蛛人们战斗。 黛博拉在我们队伍前面十几公里外的密林里,发现一个布满了白色蛛网的废墟村落,里面聚集着不足两百蛛人战士,便将消息带回来。 我让所有人通过传送门进入辛柳谷待命,然后借助魔法埽把甩开追在身后的蛛人大队,来到废墟村落边缘。 我在废墟村落外面开启传送门,卡兰措、贾斯特斯、鲁卡三人各带自己手下的战士进入村落,这两百蛛人战士纷纷被野蛮人奴隶的巨型弩箭射穿胸膛,我们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占领这个充满了白色蛛网的土著村庄。 等我们进入村庄之后,竟然发现这片废墟村落里面一些树屋下面,竟然还吊着着一些土著战士,他们被白色蛛丝捆绑着,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巨型蜘蛛制做的人蛹丝茧,后来发现他们虽然都抱着白色蛛丝,但却都还活着…… 109.返回帝都 这座被白色蛛网笼罩的土著村落位于绿谷密林南部地区,距离南部蜘蛛营地大约有五十公里。顶 点 x 23 u s 整个村落已经彻底被蛛人战士占据,大量的巨型蜘蛛盘踞于此,初步形成了一个蛛人战士的据点。 卡兰措带领着兽人构装战士仅用半天时间就占领了这座充满白色恐怖的土著村落,我和卡特琳娜走进土著村落中心地带一棵巨树之下,这棵如同一把擎天大伞的巨树依然全部枯萎,枯黄的树叶纷纷洒洒的落了一地,很多树叶沾在白色的蛛网上,就像是点缀在白色纱帐上的黄色花饰。 整个村落里面充满了萧条与死寂,村落里的树屋几乎全部枯死。 树叶落下之后,沾在林间空地上可以望见头顶灰蒙蒙的天空,翻滚的云层中不时有电蛇在来回窜动。 这棵巨树原本是守护村落的树精,村落被尼布鲁蛛人占据之后,这棵巨树被厚厚的白丝蛛丝包裹住,如今只有树顶还能看见几片绿色的叶子,我似乎能够感受到这棵树精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它显得很痛苦,正一点点的枯萎,巨型蜘蛛的毒素已经充满了它的身体。 在这棵巨树的横枝上吊着数百白色丝茧的人蛹,这些丝茧里面包裹的人蛹,有很多都还活着,这些土著人在丝茧里面不停地蠕动,还隐约传来哭啼和痛苦的呻吟声。 卡兰措带着兽人构装战士冲进村落里面,村子里的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奋起反抗,最终只有少数蛛人战士从土著村落里逃了出去,很多巨型蜘蛛的尸体倒在了村落林间空地上,还有一些被巨型弩箭射死的巨型蜘蛛挂在一些枯树树枝上,也有一些巨型蜘蛛干脆就死在蜘蛛巢穴里。 大概是那些巨型蜘蛛还没有来得及给这些丝茧里面的土著注入酸腐之毒,就被我们的兽人战士攻占了村落,蛛人战士死的死,逃的逃。 村落里的巨型蜘蛛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因为野蛮人奴隶们饿了,他们想要吃烤蛛腿,而且需要足够多的巨型蛛腿。 以至于这些野蛮人奴隶冲进村落之后,猎杀的目标全是那些仓皇逃窜的巨型蜘蛛,这些被死神选中的土著人很幸运的活了下来。 兽人战士们割断吊在人蛹上的蛛丝,白色丝茧从巨树上掉在地上,兽人战士用刀子将丝茧划开,剥开里面一层粘膜,里面的土著人露出头部,大口的喘息着。 丝茧虽然不是密闭的空间,但是厚厚的蛛丝让这些土著们特别气闷,他们从丝茧中被救出来,都是摸着喉咙一面干呕,一面剧烈的喘息,他们挣扎着爬出丝茧,看到被白色蛛丝覆盖的村落,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尽管兽人战士们救下了数百土著人,但是这些土著人对我们还是充满了戒备。 为了能够和这些密林南部的土著人交流,普雅卡从辛柳谷赶过来。 听到了土著少女普雅卡的解释,这些土著幸存者总算是选择相信我们。 他们并没有在这个废弃的村落里面停留,而是想要去密林里寻找他们部落其他的幸存者,土著村落被蛛人攻占的时候,村子里面有一半土著人都逃了出去。 这些土著人幸存者要向南走,去寻找他们部落里活下来的人,我建议他们找到部落,带着部落里的人向绿谷密林北面迁徙。 在这些土著人离开之前,我送给了这些土著人每人一袋麦饼和一把长矛。 看到这些土著人离开,又见到整个村子几乎变成了一片死地,大片大片的白色蛛丝将枯树覆盖,那些蜘蛛巢穴看起来让人感觉有点恶心,土著少女普雅卡一脸的阴郁,坐在村落中央巨树的树根上静静地发呆。 我和卡特琳娜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一旁就快要死去的粗壮的树干上,说道:“我们定能将这些蛛人赶出森林,对吧?” “说的没错,只要我们大家联合起来,就一定能将这些土著人赶出耶罗。”我将手放在她的后颈处,轻轻抚摸,她眯着眼睛,将呼吸放轻,温顺得像是一只猫。 她穿着一件无袖低胸吊带连衣裙,蜜蜡一样的皮肤反射出一种健康的光泽。 我问她: “你在担心家人?” 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马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对我小声地说:“部落长老将我和科妮送给了你,你在哪,哪里便是我们的家。” 她的长发不再使用树胶之后就变得很柔顺,看起来像绸缎一样很有质感。 我笑着对她说:“别担心,我不在意这个。” 卡特琳娜坐在我的另一侧,用重曲刀的刀背敲着一颗魔核。 每颗黑魔晶外面都有一层坚硬的外壳,想要将得到魔晶石,就要将这层硬壳剥掉,显然卡特琳娜。 我对普雅卡说:“我的家在格林帝国最北面的埃尔城,有时候我也会想起我的家人,莱恩特,芬妮,特雷西,南希,辛迪,冬天放假的时候,我还特意跑回埃尔城,去参加了特雷西的婚礼……” 土著少女普雅卡似乎也很健谈,她开始向我介绍土著人住在树屋里的生活。 …… 卡兰措答应了野蛮人奴隶,在攻占了这个土著人村落之后,允许他们美美的吃上一顿大餐。 对于野蛮人奴隶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比烧烤蛛腿肉更加鲜嫩美味。 野蛮人在村落里用月刃斧伐倒了几棵枯树,并清理出很大一片空地。 他们在劈木柴的时候远比在战场上砍蛛人战士更卖力,空地上点燃一堆篝火,数百根巨型蜘蛛的蛛腿摆在木质烧烤架上。 另外还有专门的女半兽人负责烧烤,她们以兽人部落的烧烤方式,在蛛腿的表面特意抹了一层羊油,在炭火烘烤之下,羊油被烤得发出‘吱吱’响声,沿着蛛腿崩裂的缝隙渗入其中,女半兽人还会再蛛腿上撒一些盐巴。 这种美味是野蛮人奴隶从来没有享用过的,他们的烧烤从来没有这样讲究,一群野蛮人奴隶坐在篝火堆旁边,乖巧得就像是一群小孩子,眼前的烤蛛腿炭火中向炒豆一样的爆响,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卡兰措从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漉漉,一场战斗之后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都会第一时间将身上的血渍洗掉,她认为蛛人的鲜血会让她麦色的皮肤变得粗糙,没想到兽女战士也会研究护肤,我觉得她应该和艾丽娅好好地聊一聊。 卡兰措身后跟着羽毛也湿漉漉的黛博拉。 鹰身女妖居住在悬崖顶部的鹰巢里,常年不洗澡也没问题,所以黛博拉并不喜欢洗澡。 对于卡兰措半强迫式的邀请,黛博拉也总是无可奈何。 她垂头丧气地从帐篷里走出来,试图将羽翼上的水渍甩干,她不停地扇动着翅膀,淋了一旁路过的兽人战士一脸,兽人战士傻愣愣的将脸上水渍擦干的时候,黛博拉已经昂着小脸,一脸骄傲地从他眼前走过去。 黛博拉走到篝火旁边,小心翼翼地烘干白色羽翼,旁边负责烧烤的女半兽人,敲下一截儿烤熟的蛛腿递给她,她就再也顾不得烘烤羽翼,捧着比她大腿还要粗一圈的蛛腿,走到巨树下面,坐在一截突出来的树根上,一边猛地吹着气,一边剥着蛛腿上面的焦黑硬壳。 没想到黛博拉的口味和这些野蛮人奴隶竟然差不多。 卡兰措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你不准备去尝一块?” 我知道她是说那些烧烤得焦黄的蛛腿肉。 我仰着头,对她反问道:“你吃过吗?” 卡兰措点点头,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说:“味道还可以,他们说有点像黄羊的味道,但我觉得更像瓦丝琪位面的海鲜烧烤大餐。” “……” 卡兰措的话让我感到有些无语,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吃海鲜了。 我摸了摸下巴,擦掉脸上的汗水,对卡兰措说:“我要回帝都一趟,我必须向魔法学院那边请一个长假才行,否则这个学期我估计很难通过期末考试。” 卡兰措思考了一下,对我说:“你可以不必一直陪着我们,偶尔趁着晚上的时候过来看一看,给我们提供充足的补给品就足够了,我带着大家在这片林地里与他们周旋,只要运气不是那么差,有黛博拉的帮忙,应该没问题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自信,我知道她这份自信源自于哪里:强壮的战士,精良的装备和一群能够掌控森林的盟友。 但是我对未来战场上局势的判断却不那么乐观,现在尼布鲁蛛人还没有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 卡特琳娜帮我将地图展开,我在绿谷密林的南部区域用炭笔画了一条狭窄的区域。 我对卡兰措说:“一旦前线那些蛛人督军撤回来的话,我们会遭受蛛人军队的前后夹击,那时候能够供我们活动的空间就更少了,这片密林里面所有的树精也许都会遭受巨型蜘蛛的毒杀,失去树精们的帮助,在这片密林里与蛛人战士交战,我们并没有多少优势。” 看到卡兰措沉默不语,我继续说:“你们还是在这里等我吧,我很快就会返回来。” 卡兰措站在我面前,转头看着那边正在兴高采烈吃着烤肉大餐的野蛮人奴隶,一脸严肃地说:“我们不知道从黑森林南部到底还有多少尼布鲁蛛人,这场位面战争还要持续多久,一个月,二个月,还是半年?难道你还能一直留在耶罗位面和我们共同战斗,你在帝都的生活怎么办?” “总得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去想以后要怎么办。”我伸了一个懒腰,趁着这棵树精还没有彻底死去之前,通过他进入树精们的精神世界,不去管那些蛛人战士小队,距离我们最近的蛛人督军,也要花费大半天才能赶到这边来。 我忽然间有了一点点想法,总是这样避开蛛人督军和大批的蛛人战士部队,那干嘛不想办法壮大自己的部队。 这些野蛮人奴隶看上去很享受这样的战争生活,在辛柳谷的采石场那边还有五六百名野蛮人奴隶在接受劳动改造,如果在挑选一批听话的野蛮人奴隶加入进来,也未尝不可啊! 另外如今兽人村落里面已经增至一千多人口,无论是那些女半兽人奴隶,还是在北境召集的兽人,他们都是可以发展成预备役,或许可以将队伍扩充一下。 既然已经想到了这儿了,我将这些想法说了出来。 我对卡兰措说:“要不然把采石场里的四百名野蛮人奴隶也调出来,我再去帝都采购五百套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我们之前还买了一批床弩,准备装到特鲁姆小镇的城墙上,也可以全部拿出来,让女矮人工匠改装成重十字弩,这样将野蛮人奴隶队伍扩充到八百人,或许情况会好点。” 卡特琳娜坐在我身边,微微皱着秀气的眉毛,对我说:“特鲁姆小镇那边只有不到两百架缺少底部支撑的床弩,你想要武装四百野蛮人奴隶的话,至少还要准备两百架床弩,可是坦顿城黑市里的床弩已经让你买光了,你还能上哪去买?” 我想了想,床弩这种军械掌握在各大贵族领主们的手中,还真是不容易买到。 不过随即又想到了艾丽娅在帝都颇有人脉,应该能帮我找到货源。 或者我可以去问问路易斯门萨和唐纳德伯爵,也许能够有办法,于是我对卡特琳娜说:“那就去帝都买,最多也就是售价高一些。” …… 土著少女并没有同我一起返回,普雅卡和科妮想要留在辛柳谷地底洞穴,想与那里的土著人住上一段时间,我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我和卡特琳娜穿过传送门,下一秒出现在卧室里。 卡特琳娜坐在床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金苹果酒,一口气喝干,然后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这时候,恰好一位女佣手里拿着清扫的工具推门走了进来,她完全没想到我和卡特琳娜居然会站在房间的地毯上,吓得将手里的埽把都掉在了地毯上。 “抱歉,主人!我不知道您和卡特琳娜在房间里,我还以为房间里没人,我准备清理一下地毯上的灰尘!”她忙对我鞠躬说道。 这些女佣都是赢黎从亲王府那边带过来的,她们受过专门的训练。 “没什么,我和卡特琳娜也是刚刚回来,我们需要洗个澡,再换件衣服,马上还要出去。”我对那位女佣说道:“一个小时以后,你再来打扫这个房间。” “是的,主人。”女佣退出房间,并顺便帮我们带上了门。 110.景月公爵的来信 乘坐魔法篷车赶在中午放学前来到皇家魔法学院的教导处。 皇家魔法学院对于魔法生请假是有着严格限制的,如果缺课太多的话将会很难拿满魔法老师手中的评分,这样的话,除非成绩特别优秀,否则期末考试的试卷儿是没办法拿到及格分的。 我向教导处主任弗里曼大人请了一个月的魔法历练假期,理由是晋级一转中级魔法师,这样魔法老师应该不会因为缺课给我过低的评分。 弗里曼主任穿着一身黑魔法长袍,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靠背椅上。 他双肘支在办公桌上,一脸严肃地对我说你向学院提交晋级一转魔法师的申请,并且希望获得一个月的野外历练假期,那么吉嘉,你想好去哪儿突破十级魔法师这个瓶颈了吗?” “是的,弗里曼主任,我准备去耶罗!”我回答道。 弗里曼主任表情有些诧异地问我“你不准备去海音丝城和帕莱斯蒂纳省的翡翠海湾吗?相信我,学院这边有很多水系魔法生都是在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势’,又或者你可以寻求一下肖恩学者的建议,他是我们学院里最出色的水系魔法师。” 我脸上却挤出一丝笑容来,对弗里曼主任说“弗里曼主任,我是想要进行一次位面之旅。” 弗里曼主任沉吟了一下,疑惑地问道“那么为什么不去瓦丝琪位面,又或者洛琪位面,这两处位面上的水域版图要比陆地大得多。”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耶罗位面最近局势不太稳定,情况比去年夏天的时候还要糟,你确定还要去那边?” 他向外间挥了挥手,示意年轻的助手进来。 弗里曼主任让那位年轻的助手找出了关于耶罗位面一张区域地图,他将区域地图摊在了办公桌上,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黑森林北部区域的十几座城池。 随后,弗里曼主任在每座城池所在位置,都用红蓝铅笔的红色一端画上了叉,只有佩雷拉城被画上一个大大的蓝圈。 指着佩雷拉城对我说“现在耶罗位面只有这里才算是安全之所,我希望你到了那边之后,不要离佩雷拉城太远!” “弗里曼主任,我会小心谨慎的。”我对弗里曼主任说道,没想到皇家魔法学院这边居然也这么了解耶罗位面的情况。 看到弗里曼主任眼中流露出来的关切之色,我心底微微一暖。 于是,我又腆着脸对他笑了笑说“其实耶罗位面也是很不错的,那里气候炎热,现在那边正好是雨季,对我来说,对水元素的领悟已经不是我晋级路上的阻碍,我只是想在战斗中领悟更多东西。” 弗里曼主任看依然无法说服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说“好吧,这个要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是给你几个我认为更好的建议。” 随后他又变得有些感慨,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晋升一转魔法师了,提前祝你这次历练之旅一切顺利。” 说完,他拿出一枚印章重重的印在我的请假条上。 他郑重地说到“按照皇家魔法学院的规定,我批准你这次的申请。” “谢谢您,弗里曼主任。” 我连忙站起来,对弗里曼主任致谢。 我还以为晋级历练的假期申请需要出示九级魔法师徽章,在此之前,还特意去了魔法学院实验室那边做了一个魔法等级鉴定,没想到根本没用上魔法师徽章。 拿到了盖了教导处印章的请假条,我离开了学院教导处。 …… 我和卡特琳娜一起回到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打算整理一下房间里的杂物。 我可不想看到重新回到宿舍的时候,房间里还保留着一个月之前变了质的食物,让屋子里面充满了霉味。 走进宿舍楼大门的时候,我被宿舍管理员奥利安太太喊住“吉嘉,有你的一封信!” 奥利安太太将一封带有火漆与精美贵族印章的羊皮纸信笺递给我,她的脸看上去很圆,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一脸恭维地表情,平常她只有在看到诺亚这样豪门贵族成员的时候,才会露出这副模样。 我接过那封精致的信笺,信封上面盖着史洛伊特行省的印章,而且信封火漆上印有爱丽家族的徽记,收件人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谢谢您,奥利安太太。” 卡特琳娜凑过来,看了信封一眼,奇怪地问道“谁写给你的信?” 我迈步走上木质楼梯,一边查看信封上的火漆,一边说“前些日子我给景月爱丽公爵写了一封信,这封可能是她的回信。” 我和卡特琳娜走上宿舍二楼,刚好听见学院教学楼那边传来中午下课的钟声。 宿舍里面显得非常的安静,走廊里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一位女佣在走廊里面卖力的擦地板。 我打开了寝室的门,直径走到写字桌旁边,从写字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把裁纸刀,小心翼翼的将精美的信封划开,羊皮纸很厚实,取出里面那张用魔羚羊制成的魔法信纸,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是景月公爵写给我的信,信纸上的字迹显得很娟秀,我一口气将信笺读完。 只是信上的内容让我暂时有点无法接受,我走到酒柜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金苹果酒,一口喝干,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重新认真地读了一遍信上的内容 …… 吉嘉伯爵 很高兴您能写信给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莎正在赶往拉文纳姆城。 我的私人医生建议我去贝蓝湖畔修养一段时间,那里的气候和环境适合疗养。 听您在信上说起耶罗位面的局势,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心情,只希望这场位面战争能够今早结束。 您应扎克侯爵的请求,想要北风军团能够出兵征战耶罗位面,请您帮我转告扎克侯爵,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十支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已经登上了飞往杜尔瓦的魔法飞艇,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北风军团的骑士们已经抵达了杜尔瓦萨摩耶公爵府。 既然是您代扎克侯爵向我提出的出兵请求,那么我的条件就只有一个,我希望由您来指挥我的部队。 没错,请您不要惊讶,我知道您没有过任何指挥部队的经验,但这不是拒绝我的理由,我会将手下最得力的指挥官德斯蒙德伯爵派遣给您,作为您的副手,接下来在耶罗位面征战的这些日子里,你将要为我这十支构装骑士团全权负责,我希望战争结束之后,您能够将我的骑士们平安送回家。 希望在您的指挥之下,能够早日帮助萨摩耶公爵结束耶罗位面上的战争纷乱。 最后送上莎的祝福,希望您能够在未来的这些日子里,收获到自己的理想。 ——景月爱丽 二五八八年五月十五日凌晨于臂山隘口 …… …… 我没想到景月爱丽公爵居然会答应我的请求,派遣麾下的十支构装骑士团,出兵耶罗。 我当初之所以会给景月公爵写信,是没办法拒绝扎克的请求。 我知道景月公爵在养伤,而且去年冬季北风军团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就算是景月公爵答应下来,会因豪门贵族之间的利益关系,以公函文书的格式向杜尔瓦省提出一些条件。 那也是北风军团高层与萨摩耶公爵一方进一步的交涉,一旦双方谈拢利益之后, 就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制定一些行之有效的作战计划。 而我只是中间传递信息的联系人,更多是为了方便拒绝。 由我在中间转达的话,就算是景月公爵拒绝出兵,两位公爵大人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难堪,也避免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出现任何尴尬的场面。 但是我却万万没想到景月公爵会将这支北风军团部队的指挥权交给我,同时也算是抛了一个大大的难题给我。 我是一位在校魔法生,根本没有接触过任何的作战指挥课程,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带领十支构装骑士团征战耶罗位面!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金苹果酒,大口大口的喝下去,缓解一下心中激荡的情绪,希望能够尽快冷静下来。 这时候寝室外门传来敲门的声音,随后诺亚的声音传进来“吉嘉,你在吗?” 还没等我回答,宿舍的门一下子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诺亚和弗农学长呆立在寝室门口,大概没想到门会被他们轻易的推开,他们俩有些吃惊地看着坐在酒柜旁边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随后,还是弗农学长大步走进来,他摆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坐到我身边。 见到我正在喝酒,也没有也没跟我客气,从酒架上拿起一只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金苹果酒。 对我说“哇哦……没想到你居然在宿舍,我是不是眼睛花了……你居然在这儿,我觉得你一定是将学院的宿舍当成了旅馆,只会偶尔跑过来住两天,哦!对了,外面有人找。” 我问他们俩“是谁找我?” 诺亚从门外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对我说“是一位很有风度的骑士,我觉得他身上有二转强者的味道,来自北境,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他叫德斯蒙德,真希望他是帕莱斯蒂纳省人,那么他就会是翡翠军团的一名指挥官。” 我觉得自从他被内定位加拉帕戈斯城的城主之后,整个人的价值观都发生了改变,我觉得他看谁都会先看看他拥有什么样的价值,原本身上那种随性与洒脱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弗农学长没心没肺地对诺亚笑道“醒醒吧!别做梦了,你不会没看到他胸口上别着的北境省的骑士徽章?我敢肯定他是北风军团的骑士。” 听弗农学长说来访者是来自北境,我觉得很可能是景月公爵派来的那位指挥官。 于是我站起来拍了拍诺亚的肩膀,对他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一定是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指挥官,德斯蒙德伯爵,哦!对了,他在哪?” 诺亚径直走到露台那边,单手扶着大理石栏杆对我说道“他们就在楼下,哦,与他同行的还有你的两位老朋友,扎克与欧内斯廷。” 随后,他向楼下招了招手,示意宿舍下面的人可以进来了。 我没想到这边刚刚收到信笺,扎克和欧内斯廷两个人就带着德斯蒙德伯爵从杜尔瓦省那边赶过来了。 我和诺亚一起站在露台上,看到扎克和欧内斯廷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楼门口,他们两人身边还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的构装骑士,我猜那人就是指挥官德斯蒙德伯爵。 …… 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指挥官德斯蒙德伯爵在扎克和欧内斯廷的陪同下,从外面走进宿舍里。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看上去应该是他认识我。 德斯蒙德伯爵站在宿舍门口,向我投来亲切的目光。 他的身材非常魁梧,就算是在北境人里面也是少有的高个子。 穿着一身魔纹构装铠甲,身上闪烁着护甲片的光芒,腰上佩戴一把暴风剑,直接走到我的面前,浑身透着一种铁血战士的气息。 他向我行了一个极标准的军礼,并一脸严肃地说“吉嘉伯爵,奉景月公爵的派遣,德斯蒙德前来向您报道。” 我连忙对他还礼,亲切地说道“见到您很高兴,德斯蒙德伯爵,你来得可真快,我刚收到了景月公爵的信。” “十支构装骑士团已抵达杜尔瓦省,公爵大人的传达的命令让我协助您,公爵大人命令我全程协助您管理好十支构装骑士团,并且保证将您的一切命令全部贯彻实施下去。”德斯蒙德伯爵说道,他说话的时候显得十分亲切。 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却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 我苦恼地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景月公爵真是这样说的,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一位指挥官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我能不能写信给景月公爵,让她撤销这个任命?” 德斯蒙德伯爵微笑着对我说道“当然,我可以亲手将您的信交给公爵大人……” 。 111.我的条件 听德斯蒙德伯爵说出这样一番话,扎克紧张地搓了搓手,或许是因为生命精华服用过过量,导致他的皮肤带有暗淡的灰绿色,他站在一旁轻轻地咳嗽。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扎克的身上,就听扎克对德斯蒙德伯爵说“咳咳,德斯蒙德伯爵,您的意思该不会是——如果吉嘉不愿意担任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指挥官的话,您就会带领您的骑士们返回北境吧?” 扎克脸色发绿,就像是中毒了一样。 欧内斯廷对我提起过,说扎克只要稍微心跳加速,身体皮肤就会变得如同卷心菜一样绿。 对此,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我想找个时间去辛柳谷的圆形山谷请教一下年轻的世界树,可惜时间上一直不允许。 “抱歉,扎克侯爵,我实在没办法对您做出任何承诺!”德斯蒙德伯爵身体站得笔直,胸前的金属护甲片银光闪闪,让他就像是一堵厚实的墙,就算德斯蒙德伯爵没有随身携带大盾牌,也能清晰地让人知道他是一名实力强大的盾战士。 他看着扎克和欧内斯廷,郑重其事地解释说道“此次出征耶罗位面,实际上是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里一些骑士们的自发行动。” “啊?” 扎克听到德斯蒙德伯爵这样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欧内斯廷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清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她的目光就像是两把剑,有一种想要把我剖开来看一看感觉。 我此刻也是一脸茫然地盯着德斯蒙德伯爵,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的自发行动,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我的额头上凝聚出大大的问号,德斯蒙德伯爵对我亲切的笑了笑,说 “一些曾经在渔湖战役上受过吉嘉伯爵帮助的骑士们,如今有很多人在北风军团够装骑士团担任指挥官,听说吉嘉伯爵主动给公爵大人写信,希望北风军团能够出征耶罗位面,构装骑士们从公爵大人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向公爵大人申请希望能出征耶罗。” 那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了。 当时我独自一人路过渔湖返回埃尔城,恰好遇到当初还是史洛伊特城警卫营骑士团被数千野蛮人战士围困在渔湖岸边,但是景月爱丽担任史洛伊特城警卫营骑士团团长,当时我对着数千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们施展‘水上行走’,帮他们横渡渔湖,逃出野蛮人设下的重重包围。 听德斯蒙德伯爵这么说,当初景月公爵手下的一些骑士很可能已经成为了北风军团里面的军官。 “……” 寝室里面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谁也没又想到,北风军团出征耶罗位面,还有这样一层因素在里面。 扎克和欧内斯廷眼神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扎克伸出手重重地按在我的肩上,十分恳切地对我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吉嘉,你不会不帮我们吧?” 我觉得自己此刻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我希望能够多想想,因为我不愿贸然的答应下来,或者立刻斩钉截铁的拒绝,因为不仅关系到我,还关系到十支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未来的命运,甚至很可能影响到耶罗位面接下来的局势。 对于扎克的询问我选择避而不答,硬着头皮向扎克寒暄道“嗨,扎克,欧内斯廷你们最近在佩雷拉城那边过得怎么样?” 扎克并没有因为我回避他的话题而恼火,他显得很有耐心,十分认真地对我介绍道“现在佩雷拉城里主战派的士气高涨,大家想要将丢掉的那几个城市重新夺回来,杜尔瓦省的一些小领主得知北风军团出征耶罗,这两天也变得主动多了。” 我们就坐在寝室露台的圆桌前,卡特琳娜为我们倒了一些金苹果酒。 欧内斯廷对卡特琳娜很感兴趣,一直在认真地打量着卡特琳娜。 扎克坐在圆桌前面,双手捧着酒杯,对我介绍道“在来帝都之前,已经七位领主向我们明确的表示愿意派出麾下的构装骑士征战耶罗位面,如果加上我和欧内斯廷手里掌握的构装骑士团,我们这次大概能够凑齐二十支满编的构装骑士团,而且佩雷拉城的各种物资补给品非常充足,我们在后勤方面是很有保障的。” 随后,他又很无奈的笑了笑说“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北风军团的骑士们愿意出征耶罗,才会让经历了数次失败的构装骑士们重拾信心。” 他坦言耶罗位面目前的局势很糟糕,主要就是驻守在佩雷拉城的军队缺乏坚定的战斗意志。 扎克对我说“我们需要一场漂亮的胜利,重振佩雷拉城里那些军队的士气,很多战士被凶残的尼布鲁蛛人打怕了,他们需要重新获得勇气和必胜的信念。” 诺亚和弗农学长在一旁听得很认真,不过,这个时候却没有他们插言的地方。 我沉思了好一会,让露台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我抬头问扎克“还记得一个月之前,南风骑士团的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带给你们的那件礼物吗?” 扎克咧了咧嘴,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对我说“你是说俘虏过来的那位蛛人督军,我怎么会不记得?现在它还被关在杜尔瓦的魔兽监狱中,那是一个很奇葩的蛛人督军,脸孔居然长在屁股上,而且胆小,怯懦,贪婪,我们的审讯官正试图从它的口中挖掘出更多关于尼布鲁蛛人的情报。” 我说“那是我和赢黎,乐蝶,以及詹姆士亲王的一队亲卫团的构装骑士亲赴耶罗位面,这位蛛人督军是我们在靠近黑森林南部区域的一片密林的蜘蛛营地里捕获的。” 扎克显得有些羞愧,不过在他的皮肤病没有彻底根治之前,可能很难看到他脸红的样子。 他对我说“这些事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和我说过的。我当时希望你能够说服景月大公爵调动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出征耶罗位面,但是你只答应帮我写一封信,我还以为你是在敷衍我,没想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等到了史洛伊特城的魔法飞艇。” 我用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两下,示意他听我说,以免被他把话题带偏。 “你可能不了解当时这位蛛人督军有多么的强大,事实上,这位蛛人督军此时的形态是它的第三形态,当时我们遇见它的时候,它要比其他的蛛人督军体型更加庞大,它的第一形态拥有三对手臂,可以同时使用六把巨型黑铁武器。”我拿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用一只炭笔熟练地描绘出那位蛛人督军的样子。 接着,我对扎克说“我们当时对猎杀计划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我们在那片密林里面遇到了一些热情的耶罗原住民,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捕获了这位蛛人督军。” 扎克听到耶罗原住民,依然有些漫不经心。 我不得不加重了一些语气,说道“我觉得耶罗位面的战争,不仅是我们格林人和尼布鲁蛛人的战争,同样也是耶罗原住民与尼布鲁蛛人的战争。” 这时候,扎克才意识到我是非常认真的在和他谈这件事,于是他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变得专心一些。 我对扎克说“虽然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一直通过捕奴行动来消减黑森林北部原住民的人口数量,逼他们向南方迁徙,对这些原住民一直保持着一种封锁与镇压,一点点扩张黑森林以北的大片土地,我们与耶罗土著之间一直处于敌对关系,甚至彼此仇视。” “但我希望在接下来与尼布鲁族蛛人战争中,我们能够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一起对抗尼布鲁蛛人。” 说完这些之后,我看了德斯蒙德伯爵一眼,见他对我投以鼓励的眼神,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扎克和欧内斯廷两人说“我可以担任北风军团十支构装骑士团的指挥官,只是我有一些条件,这里面包含了一些对于耶罗位面原住民的政策,我需要萨摩耶公爵大人对此做出一些承诺,变更一些针对耶罗原住民的法令。” 关于耶罗土著的这些事,我之前和他们俩说过的,只是当时扎克和欧内斯廷都没有太在意。 现在他们才明白过来,这些是我担任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指挥官的条件。 我没有给他们太多考虑的时间,接着说道“另外还有,既然我是北风军团十支构装骑士团的指挥官,我希望能够带十支构装骑士团在耶罗位面单独行动,当然我可以协助你完成一些大战役,但是如果我觉得战役存在一定风险的话,我可以带领这些构装骑士团随时撤离险地。” 显然这个条件有点让扎克觉得难以接受,在扎克开口争辩之前,我对扎克说“这些我不需要你马上答复我,我可以等到明天,你们现在通过帝都传送大厅到杜尔瓦大公爵府的话,应该还赶得及吃晚饭吧?” 扎克和欧内斯廷互相对视了一眼,用眼神沟通了一下。 知道了我这些条件之后,扎克说“我最近听说坦顿城那边,一些冒险团和商人开始接触耶罗土著,或许那些耶罗土著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难以接触,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去说服父亲大人,你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固执,不过不管有多困难,我都愿意去试一试。” 说完这些,欧内斯廷便把扎克拉到寝室的房间里面小声商量。 我和德斯蒙德伯爵坐在露台圆桌前的椅子上。 这时候,德斯蒙德伯爵才对我说道“临来之前,公爵大人特意见我一面,希望我与您见面的时候,能够代她向您问好。” 我向德斯蒙德伯爵询问景月公爵的身体情况“景月公爵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他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对我说道“公爵大人的伤势虽然已经愈合,但想要彻底恢复还不知道还要多久,史洛伊特城里的那些大魔法师们认为公爵大人这样严重的伤势还能活下来,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随后他又问我“听公爵大人说,您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之后,会加入北风军团?” 我回答说“当然,我的家就在埃尔城,我没理由不加入北风军团。” 他听到我这样说,显得很高兴,用力挥了挥拳头。 激动之余,他屁股下面的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坐垮掉。 我笑了笑,说“只是普普通通服兵役罢了,这是帝国的法令,是每一位格林帝国的年轻人都必须做的事” 德斯蒙德伯爵“期待您的加入!” 随后,我问他“德斯蒙德伯爵,您要和扎克一起返回杜尔瓦吗?” 德斯蒙德伯爵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和北风军团的五千构装骑士们在杜尔瓦省等待您的到来。” 我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也很有可能我的条件被萨摩耶公爵拒绝,那样的话,你们等来的只是一张返程的船票。” 他笃定的摇了摇头,说“不会的,即使再苛刻的条件,萨摩耶公爵也不会拒绝,杜尔瓦人需要重新振奋精神,收获一场胜利。”“更何况您只是提议,团结耶罗位面一切可以抵抗尼布鲁蛛人的力量,对于萨摩耶公爵来说,这没什么不好的。” …… “你怎么在喝酒,你刚从耶罗位面回来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局势不像我们预想的那么乐观,甚至可以说有些糟糕,尼布鲁蛛人派来大批部队进入绿谷密林,他们打败了土著人的军队,目前已经占领了绿谷密林南部大片地区,而且正向密林中心地带推进。” “哦,我的天!”“但愿辛格尔长老他们的部落一切安好,你的部队从绿谷密林撤出来了吗?” “事实上并没有,不但没有撤出来,按照大家的意见,主要是卡兰措,贾斯特斯和卡特琳娜的想法,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团目前孤军深入绿谷密林南部敌后地区,他们打算在尼布鲁蛛人掌控的地区制造一些麻烦。” 。 112.购置床弩 扎克和欧内斯廷从帝都通过传送大厅的传送门返回杜尔瓦省,他们需要说服萨摩耶公爵,更改耶罗移民管理局对耶罗原住民的政策。 在最近几十年里,从格林帝国移民到耶罗位面的帝国人,对于耶罗原住民已经有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是认为耶罗原住民天生就是一群奴隶,他们从来就没有平等的对待过耶罗原住民。 我想要萨摩耶公爵改变这个想法,变更耶罗位面的法律法规,从根本上改变耶罗原住民的地位。 只有这样,格林帝国人和耶罗土著人才能摒弃前嫌,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尼布鲁蛛人。 我认为在这方面,萨摩耶公爵至少应该表现出一个明确的态度。 否则,我宁愿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返回史洛伊特省,也不想让他们在危机重重的黑森林里冒险。 …… 随着下课的钟声悠扬地响起,回荡在皇家魔法学院的每一个角落。 一大群魔法生从实验楼,赢黎和一群女魔法生们出现在大理石柱前高高的台阶上。 她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从实验楼的台阶上,一眼看到了树荫下面的我。 赢黎身边的女伴正是我之前在教学楼水池边有过一面之缘的提努维尔,这位容貌不逊于露西娅的精灵少女对我甜甜一笑。 我不失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 赢黎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她歉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精灵美女。 精灵美女立刻会意了赢黎此刻的想法,提努维尔向赢黎的轻声道别,步履轻盈地从另外一侧台阶离开。 单手轻提裙摆,快步地跑下台阶,站到我的面前,抿嘴一笑的时候脸蛋上出现两个小酒窝。 “你刚从耶罗位面回来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赢黎与我并肩走学院的林荫道上,轻声地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对赢黎说道 “局势不像我之前预想的那么乐观,甚至可以说有些糟糕。” 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在原地停留了数秒,才抱着魔法书追上我。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嫩叶,在石板路上留下了斑驳的阴影,我继续说 “尼布鲁蛛人部队已经大规模地进入绿谷密林,他们打败了绿谷密林南部地区所有土著部落并占领了那里,目前蛛人战士大军正向密林中心地带推进,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摧毁中心地带的那棵战争古树。” “哦,我的天!” 赢黎嘴巴张开呈‘o’型,言语中充满了关切,她急忙问我 “辛格尔长老他们的部落怎么样了?你的那些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从绿谷密林安全撤出来了吗?” 我摊开双手,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不但没有撤出来,更加严重的是卡兰措居然带领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团,深入到绿谷密林南部蛛人占领区活动。” 我伸出手,摸着下巴说 “他们打算在尼布鲁蛛人掌控的地区制造一些麻烦,进而减轻土著战士正面对阵蛛人战士的压力。” 赢黎眨了眨眼睛,称赞道 “卡兰措真是一位勇敢的兽女战士,那么你回到帝都,是准备继续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还是想要采购一些军需品?” 我看了赢黎一眼,充满歉意地对她说道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向院方请一个月的假,教导处的弗里曼主任已经盖章批准了,在今天晚上之前,我还要返回耶罗去,抱歉,这么重要的事情,没能跟你商量一下。” “那边很危险,你要小心点。” 赢黎说话的声音很小,眼中浮现出一抹担忧,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我抓住了她的手,与她面对面说 “我知道,我会尽量保护好自己,你知道我有这个的,大不了我就从耶罗位面跑回来。” 我从魔法腰包里取出那把时空碎裂者之锤,在赢黎的面前用力的挥舞了两下,锤身上缠绕着两段电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空气里传来一种淡淡的焦糊的味道。 看到时空碎裂者之锤,赢黎的眼睛一亮,她知道这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魔法锤有多么的神奇。 这时候,对面有几个魔法生朝我们看过来,似乎有人认识赢黎,对着她挥了挥手,有位女魔法生想要走上来打招呼,却被同伴轻轻地拉住,然后那几个魔法生站在对面回廊里耳语几句,没有走过来。 赢黎微微抿着嘴对我说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我将锤子收回魔法腰包里,拉着赢黎的手向学院西侧大门走去,去那边与海伦娜和贝姬汇合,她们俩在剑士学院也是有一些必修课要上的,并不是每天时时刻刻都会陪在赢黎的身边。 我信心十足对赢黎说 “这事我自己可以搞定,说不定耶罗位面的局势马上会向好的方面转变,景月公爵派出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支援耶罗位面,我相信萨摩耶公爵会同意的。” 赢黎听到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准备征战耶罗位面,像是一下子想起来了什么,于是便对我说 “北风骑士团准备进入耶罗位面?我记得乐蝶也有这种想法。” 一想乐蝶我就有些头疼,从一开始对我种种不友好,到后来每次遇见她,都会伴随着一个大麻烦。 我有些不情愿地说 “乐蝶……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在耶罗位面上还要照顾她。” 赢黎并没有理会我的推脱,继续对我劝说道 “她最近一直在学习如何才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你应该给她一次机会。” 我本来还想找一些理由塘塞过去,赢黎却伸出手将我的嘴捂上,对我说道 “去见见詹姆士,我想他会给你一些好的建议。” 赢黎希望我在去耶罗位面之前,去见一见詹姆士亲王,这个我无法拒绝,只好点头同意,不过我立刻提出了要求 “你会陪我一起去湖畔庄园的,对吧!说实话,我一个人面对詹姆士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偷。” 赢黎眨了眨秀气的眼睛,瞳孔中倒映着我的身影,对我疑惑地说道 “小偷?” 我站在赢黎的面前,用双手捧住她细腻的小脸,就在西侧大门前,趁她不注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对她说 “嗯,我把他最心爱的女儿偷走了,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很有一点心虚。” 赢黎脸一下子红透了,她的眼睛在留意周围的人,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声音越发的变小了。 “吉嘉,你的想法好奇怪。” 赢黎看到了坐在街边长椅上的海伦娜和贝姬,连忙向她们招手。 我对她说“我是认真的。” 她的脸更加红润,对我小声说“知道啦!” 我和赢黎乘坐魔法篷车来到湖畔庄园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在庄园的后花园里面召见了我,从这里可以看到庄园后面山上的景色,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灌木丛绽放出五颜六色花朵,我只认出了一些生长在近处的蓝莓和蔓越莓。 岁月没有在曼达夫人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她与乐蝶坐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亲姐妹。 詹姆士亲王靠在一张椅子上,一脸温和地询问我的近况如何。 我对他说最近可能要离开帝都一段时间,准备在耶罗位面抵抗尼布鲁蛛人。 他颇为关切地问我 “是不是你那块新领地那边出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 我便向詹姆士亲王说了一下耶罗位面目前的局势,还说出了我联合到了一些耶罗位面的原住民,包括取得了耶罗位面黑森林里面古树精一族的信任,与树精们结成同盟,共同在绿谷密林那边对抗尼布鲁蛛人战士。 詹姆士亲王听到了我说起了古树精一族,一下子来了兴趣。 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佩戴的两片碧绿树叶穿成的吊坠上,对我说 “你居然获得了耶罗位面上树精一族的认同,这可是一件非常难得的好机会,拥有树精一族的帮助,会让你的军队在丛林里的战斗的时候占尽优势,你将领地选在耶罗,现在看起来还是非常睿智的。” 我连忙欠了欠身,对詹姆士亲王恭敬地说道“您过奖了,我当初只是迫切地需要一个配得上赢黎的身份。” 这时候,乐蝶穿着一身英气逼人紧身皮甲沿着泳池旁边的回廊走过来,她腰间佩着一把精致的色鲁基长剑,高高的长筒皮靴衬托出她笔直的大长腿,她直接走到我的面前,停了下来,对我说道“吉嘉,我想去耶罗位面!” 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看样子她刚刚完成剑术训练,作为一名龙骑士,她的身材略显单薄一些,毕竟龙骑士需要能拿得动龙枪,对力量有最基本的要求。 我连忙拿出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对乐蝶说道 “那边现在局势很不稳定,不适合狩猎。如果你还想狩猎蛛人督军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再等等,等那边局势稳定下来,我可以利用暑假,我们再召集一批人手,在耶罗位面寻找那些蛛人督军。” 乐蝶对赢黎投以求助的眼神,赢黎心一软就将我供了出去,她小声地对这位实际年龄要比自己大三岁的妹妹说 “我跟他说过了……” 最后还是詹姆士亲王帮我解了围,让乐蝶暂时放弃去耶罗位面历练的想法。 乐蝶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对于父亲的话却不得不听,她倔强地坐在一旁,赌气地将脸扭开。 詹姆士亲王对我带着追随者和兽人战士在耶罗位面与尼布鲁蛛人战斗表示十分支持,并且愿意为我提供一些在帝都市场上买不到的军需物资,但前提是南风军团帝都军需品仓库里一定要有。 ‘床弩’ 我向詹姆士亲王提出想要购买两百架床弩。 这句话刚说出口,就发现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随后,詹姆士哑然失笑说道“抱歉,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拥有这么大的魄力。” 随后,詹姆士亲王向中年管家招了招手,并对他耳语一番,我的五感异于常人,清楚地听见詹姆士亲王是让管家将康纳德伯爵青睐。 詹姆士亲王稍微沉吟了片刻,才对我说“两百架床弩的话,我在帝都这边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够凑出来。” “不过就算大批购置床弩的话,床弩的售价也没办法压得太低,毕竟是格林军械工坊那边出品的魔法军械,两百架床弩的话几乎可以组建一支三百人的构装骑士团了,构装骑士无论是在机动性和战斗力方面都远优于床弩,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我当然是更需要一批床弩来武装采石场里的那些野蛮人奴隶,于是我对詹姆士亲王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詹姆士。” 詹姆士亲王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说话的方式和赢黎一样含蓄,或者说赢黎言行举止深受父亲詹姆士亲王的影响。 詹姆士亲王对我说道“那好吧,如果想要带着这两百架床弩启程的话,你需要推辞两天行程,如果手头不宽裕的话,你可以在耶罗位面的战争胜利之后再付款。”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毕竟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你需要采购的军用物资又不仅仅只有床弩!” …… 我们在湖畔庄园与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共进晚餐之后才离开,将赢黎送回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去第三街区艾丽娅的宅院。 辛柳谷地底仓库里已经积压了很多魔纹蛛丝锭,而且最近缫丝车间比之前的规模扩大了将近三倍,已经有一部分巨型蜘蛛开始吐丝了。 在艾丽娅庄园的仓库里面,女半兽人从辛柳谷源源不断的搬出魔纹蛛丝锭,艾丽娅的手里拿着一份新的采购清单,忍不住对我抱怨说“我的天!为什么你的物资清单上每次都会有所增加?” 。 113.艾丽娅的心结 一辆装满了金属符文板的魔法篷车缓缓驶出艾丽娅的宅院,默里坐在御者旁边的位置向我挥手道别。 艾丽娅在仓库的大门口,痛心地看着院子里大理石路面留下的两道很浅的龟裂,将拳头抵在额头上,轻咬着殷红而性感的嘴唇,连续五次深呼吸,将心里面濒临爆发边缘的火气压下去。 她走到大理石通道上,气呼呼地对着跟随在身边的贴身侍女说道 “贝蒂,尽快找一些工匠来,把院子里的仓库扩建一下,最好将那边临街的墙壁打通,修一扇独立的大门。” 贝蒂对我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好的,主人!” 我知道艾丽娅火气之所以会这么大,明显是在借题发挥。 她不想让我去参加耶罗位面的战争,但是偏偏没什么理由劝阻。 她穿着一件精美的晚礼服,晚礼服腰部裁剪得很紧致,低胸罩杯露出大片白腻肌肤,天鹅般美丽的白颈姿态优雅,身着盛装的艾丽娅身上有一种无法匹敌的华美。。 细细的高跟鞋在大理石路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故意不去看我,对着身边的侍女贝蒂继续说“另外还要重新铺设这条大理石甬路,以后不要让这些大型魔法篷车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很少看到艾丽娅发脾气,我站在院子里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候,当然不能像一根石柱一样无声无息的立在那里,那样只会让她更生气,于是我硬着头皮跟上去,对一旁笑吟吟地贝蒂说 “如果周围还能买到闲置的庭院,也可以买下来。” 贝蒂捧着一本羊皮册子,手里攥着一根鹅毛笔,飞快地在册子上记录着。 她也穿着一件杏黄色的纱裙,对我恭敬地说道 “好的。”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艾丽娅忍不住气鼓鼓地问我 “你干嘛要买新院子?” 我连忙拉着她坐在大理石甬路最近的喷水池边,侍女捧着两只羊绒厚垫子,铺在冰冷的大理石台上,喷水池里面蓄满了清澈的池水,在‘哗哗哗’的响声中,喷水池里面荡漾着细微的波纹。 我将手伸进池水里,感受到沁凉地池水裹住四根手指,我伸手将艾丽娅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双手将我的手留在她那腻滑的肩颈处。 她流露出恋恋不舍地目光,性感的嘴唇亲吻着我的手,最后忍不住将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们就这样互相依靠着坐在喷水池旁边,精美的晚礼服束腰有些紧,这让艾丽娅呼吸显得有些困难,侍女贝蒂站在艾丽娅身旁,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伸手轻轻地解开艾丽娅身后束带,解开最外面一层华丽礼服束缚。 在侍女们的帮助下,艾丽娅从这层晚礼服的束缚下挣脱出来,只是穿着浅色的衬裙,光洁的手臂在夜色之下就像是两根晶莹剔透的瓷白象牙雕琢而成的,她用手紧紧地抱住我的一条手臂,我们坐在喷水池边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谁都不想率先开口打破这短暂的美好时光。 我对艾丽娅说 “受位面战争的影响,帝都里的房产业一直不太景气,有许多在帝都这边购置了物业的小领主破产以后,都会优先选择将帝都这边的房产卖掉,这时候,买房子总是不亏的。” 她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似乎怨我打破了这个美好的夜晚难得的一份安静。 她身上有一种郁金香的香味,我接着对她说 “而且我不方便总往空港小镇那边跑,我在这边需要有一座大仓库,你院子里的这间仓库终归是小了点。” 艾丽娅斜着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股成熟女人才拥有的妩媚,对我说道 “所以你准备在第三街区再买一座庭院,专门做仓库使用。” 我点点头,揽着艾丽娅腰肢对她说 “嗯,就算是一种地产投资也不会亏的,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将里面盖起联排的仓库,你来决定好了。” 艾丽娅双手捂在脸上,或许是因为在春季夜晚的冷风中只穿了一件单薄衬裙的缘故,她的身体有些颤抖。 艾丽娅忍不住对我恳求道“吉嘉,你不要去参加位面战争,我也不想买什么新房产,一点都不想。” 看到她眼中蓄满了担忧,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慌乱的小鹿,我捧着她的脸,对她小声地说“别担心,我会平安归来的!” 艾丽娅听到我这么说,闭上眼睛,一抹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淌下,她用手捂着脸,不想让我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艾丽娅才算收拾好心情,只是脸上精致的妆容被她哭花了,她怎么也不愿我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捂着脸跑进房子里补妆。 看着艾丽娅的身影消失在别墅的门口,我对站在一旁没有跟随艾丽娅一起离开的侍女贝蒂问 “是不是那位科林巴宾顿侯爵也在这样的夜晚,向艾丽娅说过类似的话?” “啪”的一声,贝蒂怀里捧着的羊皮册子掉在了地上,一脸慌乱地蹲在地上将羊皮册子捡起来。 看来我还真猜对了,大概艾丽娅心里面还存有科林巴宾顿当初征战安其拉多位面的阴影,所以她才会反对我参加位面战争,正是因此,她今晚才会胡乱地发脾气。 艾丽娅只是将脸上的浓妆卸掉,又在脸上补了一层淡妆,便从房子里走出来。 她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要不要一起游泳?” …… 我和卡特琳娜乘坐魔法篷车返回清幽庭院,准备重新踏上耶罗位面。 魔法篷车经过十字路口,看到一位穿着墨绿色魔法长袍的女魔法师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 萧瑟的夜风将她披肩的长发吹起,露出莫拉雅儿清秀的脸孔,她手里捧着一本魔法书,看得十分专注。 我让马车夫将车在前面路边停下来,下了车厢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 这时她抬起头,秀美的脸上带着意外重逢的喜悦,对我说 “喂,吉嘉,你怎么会来这儿?最近这两天怎么都没有来找我?” 我在她身边坐下来,凑到她身边看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魔法书,看到魔法书竟然是记载着魔纹初级入门技巧,便对她问道“我只是刚巧路过,这两天我都呆在耶罗位面那边。” 前几天莫拉雅儿和我一起去耶罗位面,在吉尔达部落里见到了那位神秘的部落大巫,大概是因为莫拉雅儿拥有一条强壮的猛毒花藤,让耶罗土著觉得她也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大巫,因此莫拉雅儿受到了土著们的膜拜,而且莫拉雅儿和苏两人还有幸见到了吉尔达部落的大巫。 据莫拉雅儿说,她和苏两个人从大巫手里各自获得了那幅生命魔纹的图纸,不过她们也在大巫的面前许下魔法誓言,永远都不会将这幅生命魔纹的秘密泄露出去。 我对莫拉雅儿问道“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吉尔达部落大巫教给你的那幅生命魔纹有什么进展没有?” 莫拉雅儿苦恼揉了揉眉心,说道 “我试了十几次,可惜总是抓不住要领,我又不是一名铭文师。” 这时她的那条猛毒花藤从草丛中钻出来,粗壮如巨蚺一样的身躯在她脚下撒娇翻滚,被她一脚踢开。 莫拉雅儿对我饶有兴趣的诉说最近这两天所做的努力,她说 “这几天,我一直在揣摩这幅生命魔纹的图纸,寻找并归纳失败的原因。直到昨晚,我才算想通一个道理!”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想通了什么?” 我还以为她学会了绘制这幅生命魔纹。 莫拉雅儿狡黠地浅笑了一下,然后靠在我身后,和我背对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她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和夜晚灯火辉煌的浮空皇城,发出一声赞叹,这才对我说 “其实我只是希望也能有一幅和科妮一样的生命魔纹,我学会学不会根本不重要,我又不是专业的铭文师,就算是学会了,也没办法在自己身上绘制魔纹,所以这件事交给你了,你要尽快学会这幅生命魔纹的画法,这可是一幅木系魔法师的专有生命魔纹。” 我没想到莫拉雅儿居然只是想通了这个,我疑惑地问她 “交给我?你不是说你许下了诺言,不会这幅生命魔纹的秘密泄露出来吗?” 这条街偶尔会有魔法篷车经过,看着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路,莫拉雅儿对我说 “我和苏虽然不能将生命魔纹的秘密告诉你,但是不意味着吉尔达部落的大巫不能啊!我准备再去耶罗位面,去见见吉尔达部落的那位大巫,看看有没有办法说服她!” 莫拉雅儿的话让我很无语,这分明就是在推卸责任嘛! 随后又听她问我“你最近在耶罗位面那边做什么?寻找力量之匙?” 我对莫拉雅儿说“尼布鲁蛛人最近很活跃,派了大批蛛人战士涌入绿谷密林。” 听到我说起耶罗位面上的局势,莫拉雅儿一脸关切地问道“吉尔达部落怎么样了?” 我对辛格尔长老的近况也不算了解,便说“所有吉尔达部落的原住民都离开了村落,撤向绿谷密林中心地带,辛格尔大长老召集所有的土著战士,在密林中迎战尼布鲁蛛人战士。” 这是几天之前的讯息,辛格尔长老和土著战士目前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莫拉雅儿听到我这样说,只是低声惊呼“我的天,他们怎么能挡得住那些强大的蛛人!” 说完又问我“你这几天一直都在耶罗位面帮他们抵抗尼布鲁族蛛人战士,是么?” 我对莫拉雅儿说“我手下那些兽人战士绕到了蛛人大军的后面,我的追随者们想要从后面牵扯住这支蛛人大军。” 莫拉雅儿一脸震惊地盯着我,关切地问道“你这时候跑回帝都来,是来搬救兵的吗?” 我停顿了一下,想到这次回到帝都的目的,就说道“额……我只是去学院那边请了个长假。” “你一会就要回耶罗去吗?”莫拉雅儿问我。 “嗯。”我回答道。 莫拉雅儿挽着我的胳膊,从长椅上站起来,笑眯眯地对我说“那么……我和你一起去。” 有莫拉雅儿这样的一转魔法师一起同行,对我来说还是有诸多好处的,莫拉雅儿手中掌握着一些粗浅的木系治疗魔法,不管怎么样,队伍里多了这样一位魔法师,对于战士们的生命也是多一些保障。 而且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猛毒花藤,也算是个不俗的战力,这样粗壮的树藤拥有致命的绞杀,而且这条猛毒花藤还是一条随时都扩散着毒气的拥有了灵性的藤。 最近也许是总接触绿谷密林里的树精,我已经有些习惯接触这些植物系魔兽了。 …… 辛柳谷的地底广场上聚集着四百名野蛮人奴隶。 他们成排地坐在广场的石板地上,大多数野蛮人奴隶只是在腰间围了一块兽皮,他们浑身肌肉坟起,几个月的努力生活并没有让他们消瘦,皮肤上泛着灰白色的光泽,就像是大理石的石雕一样。 这些野蛮人的脸上带着不同魔纹,有些野蛮人奴隶身上也纹着一些魔纹,有些野蛮人奴隶的眼中还存留着一丝野性。 显然他们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还没有让他们完全领会‘服从’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这时候,这些野蛮人奴隶坐在地底广场上,很随意聚在一起。 等到一群女半兽人捧出一个个巨大的木质托盘,托盘上面摆满了巨型蜘蛛的蛛腿,这些静坐在地底广场上的野蛮人奴隶才开始骚动起来。 莫拉雅儿上次通过辛柳谷的传送祭坛,也只是在匆忙之间瞥了一眼岩洞。 这时候,她和我一起站在地底广场的入口,看着四百多名野蛮人奴隶在纷乱中抢食着美味蛛腿,又看到广场上堆积起来的其他物资,这才意识到我在这座岩洞里究竟藏了一些什么。 。 114.食人花 地底仓库的广场上数百野蛮人奴隶在抢食烤蛛腿,四周围着一些看热闹的耶罗土著。 老兽人泽旺站在一只木箱上,竭力地制止着混乱的场面。 “滚开,滚开!去后面给老子排队,排队!你,还有你,快滚,滚……” 他手里拿着一只木棍,将那些试图不排队就要领取食物的野蛮人奴隶赶到队伍的最后面。 这些野蛮人奴隶皮糙肉厚,挨上老泽旺几棍子也毫不在意。 他们也不反抗,只是在老泽旺的面前装傻,几个野蛮人奴隶抓着半截儿抢到的蛛腿,哼哼唧唧地跑到排尾去。 辛柳谷的天空只有一道金色的时空逆流,那里和耶罗位面很像,虽然气候温和,但是缺少充足的阳光,野蛮人奴隶身体皮肤长时间没有晒过太阳,便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他们被我丢在在采石场做苦工,肩膀上磨出一层厚厚的老茧。 几十只巨大的木制托盘里并排摆在长条木桌上,烤地焦黄流油的蛛腿堆得像小山一样,让山洞里变得乱哄哄的。 女半兽人用肉排锤将蛛腿坚硬的外壳砸开,在上面淋上一层美味的酱汁。 只有守序的野蛮人奴隶才能获得涂抹了调味料的烤蛛腿肉,随后还能领到一大张散发着浓烈麦香和酵母味的烤麦饼,这些麦饼不限量供应,可以吃到饱,装满了菜汤的大锅架在广场中央的位置,不停翻滚的汤锅中飘着一些洋葱胡萝卜的碎屑,一些熬煮得发白的兽骨沉在锅底,肉香味飘出很远。 老泽旺拎着一根棒子,大模大样地走在野蛮人奴隶中间,大声地对这些野蛮奴隶说道 “辛柳谷的勇士们在耶罗位面攻占了一座蜘蛛营地,宰了不少的巨型蜘蛛,蛛腿肉堆得像小山一样吃也吃不完,吃吧,吃吧!尽管敞开肚皮吃吧,你们这些苦工,吃饱了才有力气凿石头。” 两名女半兽人抬着一个大托盘,上面对面了流油的烤蛛腿,跟在老泽旺的身后。 老泽旺随手将托盘上蛛腿丢给一些看着顺眼的野蛮人奴隶,站在人群中高声喊道 “我们这儿的仓库里储存了大量的蛛腿,我向你们保证,以后你们每次到地底洞穴这边搬石头,只要按时完工,大家都能吃到美味的烤蛛肉。” 老泽旺重新爬到一只装满了赤铜符文板的周转箱上,他用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敲击着木箱侧壁,吸引场上所有的野蛮人奴隶的注意力。 广场上的这些野蛮人坐的极有规律,差不多都是十位野蛮人奴隶团团围坐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支小队。 老泽旺等到广场上彻底安静下来,将手里木棒举在空中,对这些野蛮人奴隶说道 “但是我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你们要绝对的服从,只有听话才有肉吃,谁不想守规矩,那你们整个小队就全都滚回采石场去!” 野蛮人奴隶将流淌着油脂的蛛腿塞进大嘴里,一下子就被这种鲜嫩美味所征服。 野蛮人奴隶的食量极大,平时吃得很清淡,肚子里没什么油水,遇到如此美味的炭烧蛛腿,没一会的功夫便将肚皮吃得滚圆。 一位野蛮人奴隶‘霍’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他手中紧紧地攥着一根还未吃完的烤蛛腿,站在广场上,对着老泽旺大声喊道“不守规矩的,全都滚回矿山凿石头去。” 一位女半兽人搬来一把椅子,举到木箱上。 老泽旺在木箱上坐了下来,对着下面这些野蛮人摆了摆手,说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无论哪支小队力,只要发现有一名野蛮人奴隶不守规矩,那支小队所有人都要滚回去!” 看起来老泽旺对这些野蛮人奴隶开展的集训,还是蛮有效果的。 这些野蛮人奴隶已经懂得了敬畏,制约,服从,规矩等这些词语的含义,在他们心里面打下一些模糊的烙印。 …… 我和卡特琳娜、莫拉雅儿没有在地底广场上停留,紧接着又带着莫拉雅儿到铁匠工坊和魔印工坊那边看了一眼。 当莫拉雅儿看到这些赤铜魔纹符文板竟然是在这些魔印机下面冲印出来的,惊讶得用手捂住了嘴巴。 她一脸震惊地扯着我的袖子,对我偷偷地询问道“吉嘉,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站在一台正在持续工作的魔印机前面,圆形铜板坯料被女矮人工匠送进工作台的模具上,经过冲压之后,一张张蝶形聚火术符文板掉进工作台下面的大木箱里。 莫拉雅儿弯腰从木箱里拿起一张聚火术符文板,又飞快的走到了另一台魔法刻印机旁拿起一张微缩龙卷风符文板,捧在手中反复地辨认,最后还是想符文板上注入了一丝魔力,于是她手中这两块魔法符文板上便充满了魔法的流光。 一张符文板冒出了一团淡淡火焰,另一张符文板上聚拢了一股小型龙卷风,随后她又将这两种赤铜魔纹符文板丢在一旁,拿起一只大木箱里巨弩箭头,看着上面繁复的魔纹,似乎很想开口说些什么,那些话到了嘴边,却是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莫拉雅儿眼前的这些魔印机,彻底地颠覆了她对魔法的认知。 她是一位优秀的一转木系魔法师,所掌握的魔法深受莫拉斯的影响。 在很多方面,她学识渊博,但又相对保守。 她原本打算问我关于魔印机上的核心机密,但是却马上意识到这些秘密的重要性,所以才闭口不言。 我没时间向她解释这些海克斯科技下的魔法机械,便对她说“具体工作原理以后在和你解释,这些东西很复杂,一时半会很难解释清楚。” 其实图纸上很多地方的结构,连我都没有搞懂。 见她点头答应。 我便对她说“这里面涉及了一些铭文学与机械原理,每台魔印机的冲头都是氪金打造,里面蕴含着神奇的魔法元素。” 莫拉雅从新走到那些聚火术符文板前面,看到一摞摞圆形聚火术符文板,一脸赞叹地说道“难怪最近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到处都是这些价格低廉的铜火锅,原来这些聚火术符文板居然都是这样造出来的。这些符文板竟然完全不需要铭文师绘制魔纹法阵,真是太神奇了” 我对莫拉雅儿说“现在我们的赤铜魔纹符文板的种类还很单一。” 临走出魔印工坊之前,两位老矮人工匠在门口将我拦住,他们仰着头对我小声地说道“吉嘉领主大人,我们仅存的一点氪金也都用光了,请您一定要想办法再收集一些。” 我一脸无奈地按住额头,这种高级金属就算在帝都的魔法市场里也都很难买得到,它们往往是攥在一些魔法师手中,没有人愿意出售这种稀有魔法金属,就算是在拍卖行里面也很难买到。 我对老矮人工匠说道“好吧,我会让人尽快去魔法市场上收集。” 参观过魔印工坊,又去了挤满木笼,充满了酸腐气息的缫丝车间去转了一圈。 “原来这些巨型蜘蛛还可以这样抽丝。”莫拉雅儿用手帕掩住口鼻,对我小声的说道。 浓烈而刺鼻的味道,甚至让人肺部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莫拉雅儿不愿在缫丝车间里呼吸,所以都不敢大声说话。 在岩洞里缫丝的是一群土著女人,她们用丝巾掩面,坐在纺车前面,毫不惧怕这些古怪的味道,显得非常坚忍。 我们到耶罗土著们的石屋那边找到了普雅卡和科妮,我需要她们跟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能随时与绿谷密林南部幸存下来的土著战士交流,所以将她们俩带回了耶罗位面。 …… 在传送祭坛打开了一道传送门,回到绿谷密林南部的废弃土著村落。 刚踏上这片闷热潮湿的林地,一支巨型弩箭就从我眼前飞过,将从密林对面冲过来的蛛人战士射得人仰马翻,庞大的身体被钉在一棵枯树上,然而在这些蛛人战士的身后,陆陆续续出现了更多的蛛人战士。 它们就像是一群发了疯的人,完全不顾伤亡的冲击着卡兰措在村庄废墟这边布下的防线。 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亲自挡在阵地最前方,后面跟着一群手里提着斧子的兽人构装战士形成了一堵墙,在枯树林里与蛛人战士撞在一起,蛛人战士想要凭借力量优势,将身材矮小的兽人战士撞翻。 却没有想到穿着白岩犀皮魔纹构装兽人战士力量与这些蛛人战士相比毫不逊色,双方在枯树里面瞬间绞杀在一起。 这时候,一直保持警惕的卡特琳娜立刻从大腿上拔出匕首,冲进了战局之中,她的身影瞬间在我的视野里消失,片刻之后,就站在一名蛛人战士后背,一只手飞快的按住蛛人的巨大黑色头颅,另一只手里握着反曲刃,顺手将蛛人战士的头颅割掉。 紫黑色的血向井喷一样从蛛人战士脖子里喷出来,庞大的身躯撞在粗壮的巨树上,将它面前的这棵枯树一下子撞断。 两名蛛人挥舞着黑铁长枪将一名兽人战士迫近死角,一面冰盾出现在兽人战士身前,帮助蛛人战士挡掉了必杀的一斧。 一支三米长的冰枪无声无息从蛛人战士身后出现,蛛人战士似有所觉,挥动着长枪向后一扫,正巧扫到身后无声无息飞来的冰枪上面,立刻让冰枪化成漫天冰粉,陷入死地的兽人战士趁着蛛人战士挥击冰枪的时候,从死角里钻了出来。 紧接着我毫不犹豫地召唤出四面石鼓图腾,身边五十码之内所有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脚下都出现了一层风圈,皮肤上布满了斑驳的岩石纹理。 ‘石化皮肤’ ‘风之疾走’ 刚刚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的莫拉雅儿,低头看到自己脚下熟悉的风圈,看着废墟村落里面混战的场面,立刻从怀里将一根魔杖拿在手中, 还没等莫拉雅儿有任何的动作,不远处的蛛人战士将一根黑铁长矛向她投掷过来。 一棵浑身包裹着绿油油毒雾的猛毒花藤忽然从密林松软的泥土里钻出来,将那根射向莫拉雅儿的黑铁长矛撞飞,被激怒了的猛毒花藤沿着长矛飞来的轨迹冲过去,将一名蛛人死死缠住,巨大花茎前端出现一根两米多长尖刺,狠狠地灌入躯干。 这时候,莫拉雅儿身后浮现出一束食人花的虚影,她开启了自己的‘势’,那是一株宛如捕蝇草一样的巨型食人花,花朵就像是一张巨口,边缘长满了牙齿。 我没想到莫拉雅儿的‘势’居然是一朵食人花,看到她手握着一支法杖,另一只手握着一棵鬼尸藤的种子,对着迎面冲过来的蛛人战士,将手里的鬼尸藤丢出去。 她口中念了一句短促的魔咒。 那些丢出去的树藤种子在地上变成了一道荆棘树墙,将几只蛛人战士团团围住,长满了尖刺的树藤就像是无数条不停舞动的巨蛇,将树墙捆住的蛛人战士死死缠住。 那些蛛人战士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层淡淡绿色毒雾,身体力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消失。 莫拉雅儿身后的虚影是食人花,就说明莫拉雅儿有着不俗地控制能力 普雅卡和科妮这时候也跟着我们走出传送门,普雅卡看到眼前的混战,一下子吓得瘫坐到地上。 科妮倒是显得十分淡定,一条鬼尸藤‘忽’的从她脚下钻出来,围在她身边警惕着四周,那条鬼尸藤足有七八米长,约有碗口粗细,浑身长满了棘刺,身上带有一道道鬼纹。 科妮学莫拉雅儿的方式,操控着鬼尸藤去缠绕那些冲上来的蛛人战士。 借着林中枯树的掩护,猛毒花藤和鬼尸藤显得神出鬼没,一时间竟然没有蛛人能够抵挡。 莫拉雅儿对我指了指身后的食人花虚影,向我得意的笑了笑说“这是我的‘势’,可以增强所有木系控制魔法,怎么样?很强吧!” 我跟在她身后,连忙点了点头…… 。 115.突围 没想到刚通过传送祭坛进入耶罗位面,便在村落废墟里遭遇了一场殊死战斗。 清一色的蛛人战士冲进了村落废墟,没有蛛人督军压阵,也没有巨型蜘蛛的辅兵。 在巨型弩箭的连翻排射之下,很多蛛人战士被钉在枯树树干上。 后面的蛛人战士依旧冲上来与兽人战士绞杀在一起,兽人战士身穿力量型魔纹构装,与蛛人战士近身肉搏也不落下风,后面的野蛮人奴隶不停地射出巨型弩箭,将后面的蛛人战士压得只能躲在树后。 在卡兰措、贾斯特斯、鲁卡带领着一百多名兽人战士,像是一面坚实的城墙,将冲上来的蛛人战士挡下来。 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从传送门中走出来,也立即加入战斗。 卡特琳娜习惯绕到在蛛人战士的身后,给予蛛人战士致命一击。 而莫拉雅儿像是花妖一样,一面指挥着一条水桶粗的猛毒花藤与蛛人战士战斗,还不停向蛛人战士的脚下洒出一些食尸鬼藤的种子,那些种子落到地面上,就像是瞬间膨胀的爆米花,瞬间生长出无数藤条,长满了棘刺的藤蔓就像是豌豆藤一样,沿着蛛人战士的蛛腿向上缠绕,蛛人战士即便是扯断了一条两条藤蔓,却又更多的藤蔓从泥土里钻出来。 巫术学徒科妮也效仿着莫拉雅儿的战斗方式,唤出了用自己鲜血饲养的鬼尸藤来。 鬼尸藤是食尸鬼藤的进化体,鬼尸藤隶属进化后拥有低级智慧的植物类魔兽,而食尸鬼藤只是一种荤素不忌的寄生藤类植物,只有在巫师和魔法师的操纵之下,才能成为战斗媒介,莫拉雅在吉尔达部落获得了很多鬼尸藤的种子。 枯树林里长出一簇簇鬼尸藤来,有效地牵制住了蛛人战士进攻的脚步。 …… 卡兰措双手紧握大剑,女武神的虚影耸立在她的身后,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强的气场。 冲到她面前的蛛人战士挥舞着黑铁长枪,从上之下迎面向卡兰措面前刺来,那破空声尖锐刺耳,它如小山一样的身体高高地向上抬起,前面的四支蛛腿也随着它的身体向上扬,露出肥厚而颜色略微发浅的腹部。 后面冲来的蛛人战士从两侧夹击,黑铁长矛就像是两条灵活的蟒蛇,想要择人而噬。 卡兰措盯着面前那位蛛人战士,不退反进,身体化成一道虚影,身后的女武神虚影忽然弯下腰,伸手巨大的双手在她身体狠狠地推了一把,卡兰措就像是石弹一样狠狠地与蛛人战士撞在一起。 刹那间,蛛人战士高高扬起的蛛腿将卡兰措死死的勒在怀里,蛛人战士双手紧紧地握着黑铁长矛,对准卡兰措的头顶刺下来。 双刃大剑从卡兰措身后一个非常诡异地角度向斜上方刺出来,剑锋上带有淡淡的白色剑气,将蛛人战士四条蛛腿齐刷刷的斩断,并在蛛人战士的胸腹处割开一道一米多长的口子,双刃大剑与黑铁长矛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卡兰措用大剑架住了蛛人战士刺下来的一枪,随后闪到蛛人战士身后,避开从左侧包上来那蛛人战士的三连刺,斜着挥出双刃大剑,将右侧的蛛人战士连人带枪削成了两段。 在那蛛人战士鲜血还没有喷溅出来之前,卡兰措跳上了蛛人战士的背后,就在蛛人战士身后,将蛛人战士黑黝黝的头颅齐刷刷的斩落下来。 身后的女武神虚影就在蛛人战士死去的刹那仿佛变得凝实了一些,或许那只是我的错觉。 全副武装的卡兰措接连砍翻了三名蛛人战士,趁着战斗的间歇,她向我比划了一个手势。 我立刻读懂了卡兰措手势的含义‘伺机撤退!’ 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坚守这座废弃村落,其实就是为了等我。担心我的传送门落在蛛人营地里面,出来的时候会遇到危险,但现在当然是越早从这里脱身越好。 这群蛛人战士拼死也要将我们留在废弃土著村落里,显然是在为后面的蛛人大队在拖延时间,等后面的蛛人大军形成合围之势,我们再想从这里撤出去,恐怕要花费一些代价才能办到。 贾斯特斯半妖化的身体就像是长满了骨刺的娜迦海蛇,强有力的双臂上长出两米多长的骨刺,这两根骨刺就像是锋利的铁钎,可以轻松地刺入蛛人战士的黑色甲壳里。 他带着一队兽人战士守在野蛮人奴隶战线的最左翼,奋力地将一波蛛人战士击退,却看到后面有更多的蛛人战士出现在枯树林的边缘地带。 …… 我迅速地爬上身旁的一棵枯树顶上,看到黛博拉正在空中徘徊,手里握着一张合金弓,伺机从高空向地面上的蛛人战士们放冷箭,只是她的箭术很一般,普通的羽箭很难射穿蛛人战士厚实的黑色甲壳。 我对黛博拉招了招手,她看到我呼唤她,连忙扇着翅膀飞了过来。 黛博拉飞到的身边,落在一根横着伸出去的枯枝上,她没有鹰身女妖的鸟爪子,落在横枝上有些站不稳,慌乱中抓住我的胳膊,才找到了平衡。 我问她“这支蛛人军队后面有多少人” 黛博拉对我说“它们有很多人,整片林子里全是往这边跑的蛛人,蛛人战士跑得快,冲在最前面。” 我问黛博拉“这些蛛人大军都是从南面跑过来的吗,别的方向有没有?” 她果断地向我摇摇头。 我让她向北面飞得再远一些,侦查一下那边的敌情,不过不要飞太远,南部蜘蛛营地的大军马上就要过来了,在和蛛人大军遭遇之前,我们离开这片废墟村落。 黛博拉问我“那怎么不立刻离开?” 我站在树冠的横枝上,对黛博拉说“在离开之前,我想把这次战斗的本钱收回来!” …… 这支蛛人队伍只是一批先头部队,它们不计伤亡的冲上来与兽人构装战士混战在一起,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想要将我们牵制在这片土著人废弃的村落里,等到后面的蛛人大军赶过来,在将我们围歼在村落废墟里。 对于绿谷密林南部的蛛人们来说,我们这支活跃在南部密林中的队伍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样横在他们的喉咙里,让他们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十分难受。 因此南部蜘蛛营地那边在知道我们军队攻占了一座蛛人战士们的临时据点并且驻扎在那里,就立即决定出动军队。 蛛人战士们来的很快,以至于先头部队与大部队有些脱节。 其实我们并不畏惧蛛人战士,野蛮人奴隶手里的重十字弩,可以轻松射穿蛛人战士身上引以为傲的黑色坚固甲壳,这些蛛人战士之所以能够冲上来,完全是用尸体堆出来的。 充满了白色蛛网的村落废墟中,莫拉雅儿所在的位置生长出大片的青草,一簇簇食尸鬼藤爬满了枯树的枝干,蛛人战士冲到这片区域,立刻就会被那些树藤纠缠在一起。 那些用魔法催生出来的食尸鬼藤或许没有办法将蛛人战士禁锢在原地,但是缠绕在蛛人战士,也对它们行动造成了一定的阻碍,一条猛毒花藤和鬼尸藤在这片林地里面搅风搅雨。 这时我站在树冠上,身体被三面冰盾所环绕,四系石鼓图腾就像是四盏灯笼围绕着我的腰部不停地旋转着,我将一丝丝魔力注入水晶匕首,这把水晶匕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力漩涡,不停地从四周聚集着水元素魔力,它仿佛就像是一座桥梁,将我和周围空间紧密连在一起。 我能够感受到那些魔法力不停地涌入匕首之中,那种感觉很奇怪,我似乎触及到了自然界里面无穷无尽的魔法元素力量,看了一眼手里这把来至于精灵世界的史诗武器,脑海里出现了曼达夫人那张骄傲的脸。 猛毒花藤用强壮的身躯将莫拉雅儿托上另外一棵树冠之上,那株食人花的虚影俯于她脚下枯树上,整棵枯树隐于虚影之下,远远地看上去,就好像莫拉雅儿脚下是一株无比妖冶,将近十多米高的食人花,那巨大的长满了尖牙的红色花瓣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随时随地都能将两米多,接近三米高的蛛人战士一口吞下。 莫拉雅儿站在食人花上,浑身像是有无数藤蔓向四周延伸着,这才莫拉雅儿现阶段掌握的强大力量。 显然在格林帝国,很多人对于木系魔法师缺乏直观认识,认为木系魔法师一种非常中庸的魔法职业,不过现在看来,莫拉雅儿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力量,远比一般的一转火系魔法师更强一些。 莫拉雅儿得意地看着我,可是没过多久,她的笑容慢慢地凝固在她的脸上,取而代之地是一脸惊讶…… 一片金色之海的虚影出现在我的脚下,范围并不算大,只是覆盖了整棵枯木,但是那种属于我的‘势’,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莫拉雅儿的眼瞳中。 我的头顶乌云滚动,不时窜出一道电蛇。 莫拉雅儿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灰蒙蒙的天空。 就在她分神的这一刻,一支黑铁长矛从不远处的枯树林里面飞出来,就像是一道黑色闪电,仿佛下一秒就要洞穿莫拉雅儿的身体。 莫拉雅儿回过神来,发现这支黑铁长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 三面冰盾瞬间出现黑铁长矛的飞行轨迹上,只听‘啵啵啵’连成一条线的三个响声,三面冰盾在空中化成了冰粉。 距离我们几十米之外的卡特琳娜瞬间消失,下一秒,出现在莫拉雅儿的身后,双手抱着莫拉雅儿身体,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从食人花虚影上消失。 黑铁长矛飞到食人花附近,那株食人花绽放出强烈的魔法气息,殷红色的巨大花瓣突然张开,瞬间就将那根黑铁长矛吞噬掉,就仿佛那根黑铁长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等到卡特琳娜抱着莫拉雅儿重新出现的时候,食人花上已经恢复原状。 …… “凝冰” 三座冰墙从空中轰然落下,彻底阻隔了后续冲上来的蛛人战士。 密林里面如黑潮一样涌上来的蛛人战士在冰墙的另一侧堆叠在一起,它们试图翻过十米高的冰墙。 在冰墙这边的蛛人战士不断地倒在了巨型弩箭之下。 就在那些蛛人战士即将翻过那三座厚重冰墙的时候,三面冰墙轰然炸成了漫天的冰粉,极寒之气瞬间将冰墙附近的蛛人战士冻成了冰坨。 随即一支兽人小队扛着尸火油桶,骑着战马冲到前面去,将尸火油洒在前面枯树林地边缘地带,趁着后续的蛛人战士没有赶上来之前,骑着马飞快的退回来。 跑在最后面的兽人战士将手里的尸火油铁桶挂在马鞍旁边,又将手里的一卷聚火术卷轴迎风展开并丢在身后洒了尸火油的林地里,大火‘呼’的一下烧了起来,瞬息之间在冻结冲冰坨的蛛人战士前面,形成一道炙热的火墙。 火墙迅速的向外蔓延,这片林区里面到处都是白色的蛛网,到处都是枯树,火势很容易就烧起来。 火烧起来之后,将那些从南面蜘蛛营地里追过来的蛛人战士隔在火墙外。 我们的兽人队伍和野蛮人队伍趁机迅速地打扫战场。 野蛮人奴隶飞快地将插在蛛人战士和树干上的巨型弩箭拔出来,并将所有可以找到的黑铁武器收拢在一起。 兽人战士们用斧头将那些死掉或是重伤的蛛人战士头颅砍掉,挂在腰间。 三分钟之后,战场上初步清理完毕,但是枯树林中的火势已经完全烧起来。 这些枯木有些潮湿,一时间浓烟滚滚。 蛛人战士从林地两侧绕过来,他们不愿意冲进燃起了大火的枯树林里,只是在枯树林外面绿谷密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包围圈,将我们团团围住。 在枯树林里面那棵已经死去的巨树精下面,我将传送门打开,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迅速的躲进辛柳谷。 卡兰措、卡特琳娜、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莫拉雅儿、科妮和吓得腿软的普雅卡也陆续走进辛柳谷。 我骑上了魔法埽把,从滚滚浓烟中冲出去,追逐着远处天空中那双黑白羽翼…… 。 116.牵制 我沿着绿谷密林南部一条河溪向上游飞行,黛博拉跟在我身后。 我要在这附近找一处登陆点,让兽人构装战士们通过传送门重新进入耶罗位面。 利用兽人构装战士们在马上灵活机动性,牵制绿谷密林南部的蛛人大军。 这条河溪在前面的密林中分成一粗一细两条支流,几条沼泽巨鳄趴在河边的岩石上,它们的皮肤与岩石几乎是同一种颜色,如果不是一只巨鳄忽然睁开琥珀色的眼睛,我还真的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靠近河流附近生活,并且善于伪装的巨鳄逃过了巨型蜘蛛的捕猎,算是丛林里面少数存活下来的几种动物之一。 前面一棵巨树上飞出一起铜嘴山雀,它们穿过河流向远处掠去。 看到下面的狭窄的河滩有一处水草丰茂的地方,兽人构装战士从这里出来的话,还可以顺便喂喂马。 就在我低空减速飞行的时候,一只巨型蜘蛛从巨树顶部的茂密树叶之间冒出头来,八只蛛腿踩在树干的支点上,笨重的身体让它在树冠之上显得有些摇摇晃晃,纺锤体形状的大屁股对准天空。 准切地说是瞄准了我和黛博拉。 然后“噗”的一声,从巨型蜘蛛的尾部射出一团白色的网状物。 开始只是聚成白色的一团,就像是一个排球一样,随后迎着风居然铺开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向我迎头罩来。 我连忙快速施法凝出一面冰盾挡在身体前面,冰盾撞上蛛网的时候还散发着丝丝凉气,蛛网被冰盾阻隔,并将冰盾包裹起来,随后冰盾迅速坠入河中。 危急关头我扭转舵把,从那只巨型蜘蛛头顶上掠过,避开巨型蜘蛛刺过来的两根锋利触肢,一头撞进巨树茂密的枝叶当中。 迎面无数细碎的枝叶划在我的脸上,就像是皮鞭抽在身上一样生疼。 我失去了对魔法埽把的控制,后背上的皮甲束带勾在巨树的横枝上,将我吊在十米多高的半空中,一时之间将我摔得七荤八素。 笨重的魔法埽把失去魔力输送便没办法维持浮空状态,从枝叶的间隙穿过,掉落在林间空地上。 我被挂在树枝上,没看到魔法埽把损毁的模样,但却清楚地听到那掉在地上后令人绝望的碎裂声,这只陪伴我三年估计是摔散架了。 在树叶窸窸窣窣的响声里,一张巨大的蛛脸从树丛里探出头来,十颗椰子大小的乌黑眼珠散发着阴冷的寒意,巨大的口器就像是一道裂缝,边缘长着无数血红色裙边,一支骨状吸管藏在巨型蜘蛛的口中,尖端异常的锋利。 巨型蜘蛛看到我挂在树枝上,毫不犹豫探出两根触肢刺向我的肩膀,十颗诡异且巨大的黑色眼球不停地转动着。 我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坚韧的束带,只好施法凝结出两面冰盾当在巨型蜘蛛的面前,只听‘噗噗’两声爆响,冰盾被洞穿两个细孔,锋利的触肢穿透了冰盾,立刻缩了回去,生性多疑的巨型蜘蛛向我观察了一番。 黛博拉跟在我的身后,见我从魔法埽把上掉下去,不顾危险地钻入密林,见到一只巨型蜘蛛正在攻击我,连忙掏出合金弓,搭上一根羽箭射向进巨型蜘蛛长满棘刺的背上,巨型蜘蛛被黛博拉吸引了过去。 我一手拉住一根树枝,另一只手从大腿处摸出薄皮小刀,将身后的的束带割断才算从树杈上挣脱出来。 等我从树上滑到地面上,看到黛博拉正和那只巨型蜘蛛在林中周旋,她依靠出色的飞行技术避开巨型蜘蛛的扑杀。 看到我成功脱困,连忙向我这边飞过来。 我在身体前面绘制出一幅魔纹法阵,一支三米多长的冰枪慢慢在头顶凝聚而成。 黛博拉躲到我的身后,那支冰枪化成一抹白光射向扑杀过来的巨型蜘蛛,冰枪将巨型蜘蛛庞大的身体洞穿,并牢牢地钉在地面上,巨型蜘蛛在极度寒冷中身体缩成一团,浑身僵硬抽搐。 我拎着修罗利斧,慢慢走近那只身体僵硬的巨型蜘蛛。 就在我接近这只巨型蜘蛛的时候,它忽然挣扎着动了起来,只是身体被冰枪钉在地面上,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挣脱。 它伸出锋利的触肢挡在身体前面,阻止我走近。 我将从魔法腰包里摸出那把许久没有派上用场的修罗斧子拎在手里,默默地念诵了一句咒语,空气周围所有的火元素之力全部凝聚到修罗利斧上来,斧刃上包裹一层淡淡的火焰。 那只巨型蜘蛛像是感受到了修罗利斧上的恐怖气息,畏惧着向后闪躲。 可惜我哪里还会再给它挣脱的机会,就在巨型蜘蛛试图挣扎。 ‘霜之新星’ 我的脚下绽放出一只巨大的冰环,瞬间将巨型蜘蛛牢牢地冻结在原地,那只巨型蜘蛛十颗眼球里面露出绝望与惊惧,它身体在瑟瑟发抖,而我高举手中的修罗利斧向巨型蜘蛛的蛛脸一斧子劈下去。 十颗圆溜溜的蛛眼有五颗被斧刃划破,流下一些粘稠透明的液体来,而蛛脸的那条伤口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火焰,黑紫色的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 随后我的身体向左侧让开两步,巨型蜘蛛临死之前的反戈一击落空,我挥舞着修罗利斧将它的触肢斩断,随后接连劈了数斧才将硕大无比的蛛脸斩下来。 危机解除,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巨型蜘蛛支援过来,我一屁股坐在了这棵大树底下。 黛博拉也是惊魂未定的落在我的身边,她收拢着黑白双翼,看着手里的合金弓沉默不语。 我将修罗利斧竖在一旁的大树旁边,看来如果单凭武力的话,我连一只巨型蜘蛛都收拾不了,如今的我生活中处处依赖魔法。 身为一只鹰身女妖女王的后裔,本应该掌握一些风系魔法,但是现在看起来她连最基本的风刃都操控不好。 魅魔的躯体赋予了她‘魅惑术’和‘催眠术’,还是这两种魔法对于巨型蜘蛛没有太大效果。 以至于刚刚我陷入危险中,黛博拉除了在一旁拉弓射箭之外,根本帮不上别的什么忙。 为此,黛博拉显得有点灰心丧气,或者是有一点点的内疚。 我与她签订了‘主仆魔法契约’,因此在彼此精神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对于她的一些心理波动,在我的精神之海也能够出现一些投影。 我拍了拍黛博拉的肩膀,她一脸诧异地扭头看我,清秀的面孔倒是显得格外清纯。 如果不知道她的底细,绝不会想到她竟然是面目丑陋,内心贪婪狡诈,胆小善于欺骗的鹰身女妖后裔,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来至于天空之城的翼人族,又或者是一位皮肤白皙的魔族低等变异女魅魔。 我对她说“你和小艾拉一样年轻,所以力量有些弱也是正常的,等你们慢慢成长起来之后,终有一天会成为卡兰措那样的女武士的。” 黛博拉轻轻地点了点头。 …… 休息了片刻之后。 我在检查了周围林地,发现河边这一带竟然没有一棵上了年份的大树,也就是说这里没有一棵树精,难怪刚刚我遇险的时候,这片森林始终保持沉默,原来周边没有树精朋友。 前一刻,我还以为这里的树精对我并不是那么友好,现在终于找到了答案,居然是这片林区里根本没有树精。 这边除了几棵大树上盘踞着几只作为哨岗存在的巨型蜘蛛之外,林地里面并没有蛛人战士留下的痕迹,蛛人战士们不擅长游泳,因此它们并不喜欢在河流附近活动。 我又让黛博拉在空中飞了一圈,十公里以内没发现蛛人战士军队。 这才在林地里开启了一扇传送门,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率先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看到我安然无损地站在传送门前,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细心的卡特琳娜随后就发现了树下坠落的魔法埽把。 她走到被摔得七零八落的魔法埽把前面,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指了指天空,问我“从上面摔下来了?” 随后她又看到不远处有一具巨型蜘蛛的尸体,便猜出来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我对卡特琳娜说“低空飞行的时候,没注意到这只大家伙,差一点被它网住,下次我会小心的。” 卡特琳娜温柔一笑,捏了捏我的脸,压低声音对我说“没有下次了!” 也不等我说反驳的话,便说“下一次你要带上我!” 卡特琳娜转到我的身后,将我背后的束带重新系好。 …… 没多久,卡兰措带着一百多名兽人构装战士从辛柳谷走出来。 每位兽人构装战士手里都牵着一匹黑鳞战马,只是这些战马身上的重装披挂甲被卸下来,露出黝黑乌亮的身体,每匹黑鳞马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矫健,卡兰措给黑鳞马肩负,明显是想让这一百多名兽人构装战士骑着马,在绿谷密林里与蛛人军队兜圈子。 不过兽人构装战士队伍最后面,居然还跟着十名野蛮人奴隶,这十名野蛮人奴隶一样没有身负沉重的黑铁铠甲,他们只是在腰间围着一块亚麻布片,脚下穿着一双轻薄的皮靴,上身打着赤膊,背着一柄重十字弩,腰上挂着一把弯刀和一壶巨型弩箭,就这样出现在绿谷密林里。 等到这十名野蛮人奴隶从辛柳谷里面走出来,卡兰措这才表示可以关闭传送门了。 卡兰措的这支队伍只准备了两天的口粮,而且她这次说什么也不再愿意让我与他们同行,只是拿出了一张绿谷密林地地图,她在南部区域找到了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她在地图上画了一面小旗,随后又用手里的炭笔在另外一个地势颇高的山岭上画了一个叉。 卡兰措对我说她会在两天以后,带着这些兽人构装战士抵达这片山岭里,让我提前都这片山岭里面做好迎接他们的准备。 我点了点头,不用她过多的解释,也知道她心里面的打算。 只在她出发前,对她不断地叮嘱道“小心点,一定要记得小艾拉还在帝都等你,不管遇到什么事也不要冲动。” 卡兰措脸上带着一脸自信的笑容,她看了一眼黛博拉,对我说“让黛博拉跟我一起走,这样无论到哪里,都不用担心被蛛人大军的伏击。” 就这样,卡兰措带着百余名兽人骑士和十位野蛮人奴隶直接消失在密林深处。 我的魔法埽把摔坏了,我又没办法修。 只好连夜返回了帝都,跑到皇家魔法学院的后街魔法商店那边买了一把高级魔法埽把,这才通过辛柳谷,马不停蹄重新回到耶罗位面。 莫拉雅儿和卡特琳娜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等到我重新返回耶罗位面,确定好与卡兰措汇合的那座山谷,我和莫拉雅儿骑着魔法埽把,马不停蹄地冲向那座山谷。 我和莫拉雅儿要保持魔法池里的魔力,所以每飞行两个小时就要停下来,在密林里将损耗掉的魔力补满,然后才会继续飞行。 我们在林地里休息的时候,莫拉雅儿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里面的好奇,如同连珠炮一样向我追问“吉嘉,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莫拉雅儿,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她上下打量这我,然后贴近我,凝视着我的眼睛对我问道“你居然还精通空间系魔法?可以通过魔法传送阵,在帝都与耶罗位面之间随意穿梭?” 我点了点头。 我的确是精通一点空间魔法,这些魔法都是从迪伦学长那学来的,也可以在帝都与耶罗之间随意穿梭,但是这是两回事,好吗! 她也不等我解释,便又问我“你领悟了自己的‘势’?” 我也只能连连点头,这个倒是没错。 她接着又说“你在北境狩猎的野蛮人居然成为了一群奴隶!” 我继续点头……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对我说“埃尔城里面那些流离失所的兽人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支战力强大的兽人构装战士,这种想法可真够大胆的……” 。 117.反攻吧,耶罗 我带着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穿过薄雾弥漫的丛林,身下是一望无际的绿海。 偶尔也会有巨型蜘蛛发现我们在天空中掠过,它们通常都会从树冠的藏身处钻出来,扬起两支锋利的触肢,站在树顶上向我们示威。 偶尔也会遇见一些蛛人战士,如果我们飞行高度在它们投掷长矛射程之内,这些蛛人战士就会毫不犹豫地向天空投掷黑铁长矛,蛛人战士们天生都是优秀的投矛手,感受到丛林树精们传递过来的危险讯息,我和莫拉雅儿会拉高飞行高度,避开这些游走于丛林间的蛛人战士。 我们终于在约定时间之前,赶到了那片山岭里面,这片山岭上竟然拥有数十棵千年古树,这些古树大多数都觉醒了初级智慧成为了树精。 我和莫拉雅儿降落在山岭南坡的一块林间空地上,这里有三只巨型蜘蛛的警卫岗哨,还没有等它们有任何的动作,有两只巨型蜘蛛被卡特琳娜割掉了蛛脸,庞大的尸体倒挂在大树的横枝上,另外一只巨型蜘蛛则是被莫拉雅儿的猛毒花藤活活的勒死了。 我手中掌握着两枚力量之匙,这两枚力量之匙代表了尘泥沼泽和绿谷密林里的战争古树的认可,我能够与绿谷密林里面的树精们做一些简单的沟通,如今这些树精们已经都不再继续沉默下去,它们愿意在森林里配合我们共同对抗尼布鲁蛛人战士。 树精们大概能够感受到莫拉雅儿身上浓郁的木元素气息,它们对莫拉雅儿也表示出了欢迎。 我在这里打开了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让贾斯特斯和鲁卡带着四百名野蛮人奴隶从辛柳谷地底岩洞里出来。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从辛柳谷地底岩洞里走出来的野蛮人奴隶并非是四百名,而是这个数量的两倍。 这次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一共从辛柳谷地底洞穴带出来八百名野蛮人奴隶。 贾斯特斯带领的四百名野蛮人奴隶基本上都是背着沉重的重十字弩,这些野蛮人奴隶几乎就是精赤着上半身,露出灰白的皮肤和扎实的肌肉,这些野蛮人奴隶的身体上绘有一道道类似于黑色的暗纹,他们下半身只穿着一件皮质汲膝短裤和短皮靴,腰上系着板带,只挂着一把月刃斧和一只笨重的箭壶。 牛头人鲁卡带领的四百名野蛮人奴隶则是穿着笨重的纳克玛人黑铁铠甲,他们一个个看上去都像是黑铁塔一样,排着队从辛柳谷里面走出来,肩膀上扛着将近四五米长的黑铁长矛,这些野蛮人奴隶就像是一群乡下来的,进入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总是充满了好奇的左顾右看。 不用鲁卡说我也知道,这四百野蛮人奴隶是前天在的地底广场上吃到了烤蛛腿的那些人,没想到老兽人站在木箱上的一番话,竟然深深地打动了这些野蛮人奴隶,让他们心里面滋生出一种迫不及待想要上战场的想法。 而且这些野蛮人奴隶们居然还找到了一个折中的方式,那就是说服了已经参战的四百野蛮人奴隶,让他们将身上厚重的黑铁铠甲让出来。 (其实是五百野蛮人奴隶,只是有五十名野蛮人奴隶驻守在特鲁姆小镇,另外不到三十名野蛮人奴隶有伤在身,跑回土著村落那边养伤,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确切的消息。) 然后鲁卡又在地底仓库里面领取了四百支蛛人战士们最常用的那种黑铁长矛,这种长度几乎在四、五米的黑铁长矛,对于身高接近三米的野蛮人奴隶来说,也是非常趁手的。 于是这四百野蛮人奴隶居然在两天之内,组建成了一支四百人重甲步兵团。 贾斯特斯成为了四百名野蛮人重十字弩手的临时队长,鲁卡则成为了重甲步兵团的临时队长。 在八百野蛮人奴隶的身后还跟着将近一百多名女半兽人,几乎每个女半兽人身后都背着一只沉重的木箱,木箱里面装满了‘霜冻’符文板。 在我和莫拉雅儿考察完这片山岭之后,我们挑选了一处山坡作为战场,然后让这些女半兽人们将这些赤铜符文板全部安置在这片战场的隐蔽位置上。 这些‘霜冻’符文板铺设在这片林地里,立刻驱走了密林里面所有的闷热。 一丝丝凉意从地面上开始向外蔓延,林间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其实如果走进这层薄雾里面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林地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冰霜,而且这层白霜正在不停地凝结,就连好多树根上也都挂满了一层淡淡的白霜,然而这一切异样的寒冷完全隐藏在这片薄雾里面。 还没等我们这边伏击圈完全布置好,远处的天空中就出现了黛博拉的身影。 “看那边,好像是黛博拉,他们过来了。” 卡特琳娜从一棵树上跳下来对我说,她身体敏捷就像是一只夜刃豹。 我站在一棵巨树下,将手从树干上抽回来,顺着卡特琳娜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枝叶茂密,从树与树的间隙很难看到黛博拉的身影,我对卡特琳娜说“树精们说那边来了一大批尼布鲁族蛛人,也不知道卡兰措这次引过来多少蛛人军队,” 这些树精们没有任何数量的观念,只说几个,少量,很多,大群等等,所以我有些不确定来了多少蛛人战士,我希望不要跟着蛛人督军。 其实我的心里面还是蛮纠结的,既希望追过来的蛛人战士数量能少一点,以便于轻松一口吃下去,又希望追过来的蛛人战士数量能够多一点,这样才算是有效的牵制住了尼布鲁蛛人的大军。 莫拉雅儿在一旁提议道“要不然我去前面看看!” 作为一名木系魔法师,莫拉雅儿在丛林中能够发挥自己的全部力量。 “我们就在这等着吧!不管怎么样,等他们的先头部队到了这边,我们都要应战的,如果后面队伍实力强大,我们就直接退回辛柳谷,如果他们没有强大的后援,但愿我们能够吃得下。”我拉住莫拉雅儿的手,对她说道。 她愕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手,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在树丛里探出头来的猛毒花藤,示意它继续潜伏在那里。 …… 卡兰措的计划很大胆,由她带着一百多名兽人骑士和十名野蛮人奴隶,在绿谷密林南部区域,绕路将蛛人大军引到这片山岭上来,兽人战士凭借战马灵活机动性,可以将蛛人大军远远地甩在后面,只要卡兰措不犯傻的话,那些蛛人战士就不可能追得上卡兰措。 而我则是需要骑着魔法埽把,事先赶到伏击地点做一些准备,比如让野蛮人奴隶埋伏好,沟通这片林地里面的树精,让它们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另外就是为我的冰系魔法创造一些施法坏境,比如让这片林地变得冷一点。 其实我原本还想在左右两侧的战场边缘凝聚两面冰墙来这,借着淡淡薄雾隐藏其中,但是还没等我做这些事,卡兰措的兽人骑士们就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这些兽人战士们骑在马上,在密林中全力奔跑,那些黑鳞马膘肥的身体在跑动之中,浑身的肌肉在充满节奏感的律动。 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听起来就像是鼓点,或者乍响的春雷。 黑森林里面,那些阻挡战马奔跑的灌木丛,在卡兰措和兽人骑士们经过前,会纷纷匍匐于地面之上。 那些从树顶垂下来如同丝绦一样树藤也会卷起来,等到战马通过之后,才会重新恢复原本的面貌 卡兰措身后背着一把双刃大剑,骑着一匹黑鳞马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所有的兽人战士都跟在卡兰措身后,另外队伍中还夹杂着十名快要跑断气的野蛮人奴隶,看起来这两天他们过得并不轻松。 在这些兽人骑士身后不足三百米之外,紧跟着一大群蛛人战士,在密林里面黑压压的一大片,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卡兰措带着兽人构装战士一头扎进了淡淡的薄雾之中,那些蛛人战士像是追出来了一些火气,它们看到卡兰措带着兽人骑士们冲进了丛林迷雾里面,于是也就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冰雾之中。 就在此时冰雾中发出几声轰然巨响,四冰墙将蛛人战士先锋部队彻底懒腰切断。 冲进了迷雾中的蛛人战士大约只有几百人,他们进入迷雾之后发现了周围的环境骤冷,马上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紧接着又有冰墙在迷雾林地四周不停地轰然下落,冰墙落地的巨大响声让整片山林都为之震撼。 无数荆棘藤条从泥土里生长,将这几百名蛛人战士浑身束缚住,然后从密林里冲出四百名身穿黑色铠甲的野蛮人战士,手里拿着黑铁长矛,冲向那些被困在了荆棘树藤里面的蛛人战士。 而另外四百名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早已经将弩箭上弦,他们站在淡淡薄雾之外,对着从后面赶上来的蛛人战士们射出一排弩箭。 从后面赶上来的蛛人战士被冰墙隔在外面,蛛人战士愤怒的用武器砸着冰墙,面前的冰墙还没有被他们冲破,就看到这些人脚下升起一片片荆棘,然后就是一排接着一排宛如死神镰刀一样的巨型弩箭。 远处隐约传来蛛人督军的怒吼声,有更多的蛛人战士冲进这里,随后冰墙忽然炸裂,极寒之气弥漫整个林地。 不畏严寒的野蛮人奴隶穿着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手里拿着黑铁长矛,满脸兴奋地走进了浓浓的冰雾之中。 这些野蛮人奴隶用黑铁长矛将冻僵了的蛛人战士纷纷捅死…… 在没有蛛人督军坐镇的情况下,野蛮人奴隶用巨型弩箭射杀蛛人战士显得分外轻松,密集的巨型床弩带走了数百名蛛人战士的生命,蛛人战士的先锋部队这才停住了脚步,在这片山坡上留下了几百具尸体便退了下去。 黛博拉从天空中示意,后面蛛人大军已经追上来了。 我骑着魔法埽把浮在半空中,远远地看到远处的绿海就像是染了墨汁一样,所有缝隙里面都充斥着黑颜色,远处还能看到几名蛛人督军指挥着自己的战团,向山岭这边冲过来。 我不想与这些蛛人督军硬碰硬交战,便打着手势,示意我们可以撤离这里了。 因为撤离得有些匆忙,战利品方面一切从简。 射出去巨型弩箭仅收回来一半,野蛮人奴隶只割下了蛛人战士的头颅,并带走了它们手中的武器,就看到后面 伏击战进行得很顺利,等到后面的蛛人督军带着蛛人大军围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顺利的从这片山岭里面撤了出去。 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们从我这里获得三天的补给品,在与我定好了下一个伏击点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再次出发。 百余名兽人战士依然是骑着战马跟随着卡兰措,但是随行的野蛮人奴隶却换了十位新面孔,之前的十名野蛮人因为体力透支需要在辛柳谷休息。 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带着野蛮人奴隶队伍返回地底岩洞休整。 我要返回帝都去,因为与扎克和欧内斯廷两人约定见面的时间到了。 这次莫拉雅儿并没有随我返回帝都,而是留在了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她需要在这边为我看守传送门的出口。 她害怕我下一次进入耶罗位面的时候,一头撞在蛛人战士的肚皮上。 尽管我开启传送门的位置很隐秘,但是莫拉雅儿依然决定留在这边守着。 我带着卡特琳娜回到帝都。 扎克和欧内斯廷两个人再次赶到帝都来,并且带来了一封萨摩耶公爵亲手签发的法令。 这项法令最主要就是针对耶罗位面原住民的政策,承认了耶罗原住民的合法地位,禁止了耶罗位面的原住民奴隶交易等等。 而扎克动用自己领地的所有力量,用领土换取了五支构装骑士团,欧内斯廷也是借来萨尔塔的五支构装骑士团,结合在一起,联系到佩雷拉城的主战派,一共三十支构装骑士团与五万骑士扈从,后勤辎重兵等等,做好了反攻的准备。 。 118.困境中的佩雷拉 马扎罗山峰顶的雪直到五月份下旬才算彻底的融化,街道两旁的木槿花开的花团锦簇,满街都是淡淡的花香味。 帝都里的长街上已经有了一些穿过膝百褶短裙,露出一截儿白腿的少女,她们在长街两侧结伴而行,成为帝都里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第五街区是帝都帝都最繁华之所,帝都歌剧院,帝都拍卖行,安琪博尔德皇室银行,魔法传送大厅都云集于此。 魔法篷车在第五街区的传送大厅门前停下,扎克率先从魔法篷车里走出来,左脚踩在石阶上,坚毅的目光落在台阶上的镀金围栏上,瞥了瞥嘴,将嘴里的烟草吐在脚下,对我说“听说盗贼协会那边有一张魔法行业财富排行榜,占星者工会一直高居榜首,这条消息的可信度还是蛮高的。” 我仰头看了眼楼顶上象征这各星座的雕像,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封禁之力让传送大厅里的魔法元素无法外溢。 我看了扎克一眼,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这两天应该是没怎么睡觉,声音也显得有些沙哑。 在魔法传送大厅的门口,总会看到一些行色匆匆的贵族。 由于魔法传送大厅的传送费用对于大多数贵族们来都说会感觉到肉痛,所以这些贵族通过魔法传送阵的时候,仅仅只会带上一两位随从,通过传送阵抵达帝都往往是因为事情紧急,他们很少会在传送大厅里面逗留。 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扎克从怀里拿出一卷魔法羊皮纸递到我的手中,竟是一张传送凭证。 欧内斯廷穿着紧身的锁甲,走路的时候浑身地铠甲都在不停摩擦,发出‘咔嚓嚓’的声音,她明亮的眼眸也向我这边看过来。 我跟在扎克的身后,走进了华丽的传送大厅。 我们在传送大厅里面稍微等了一会,终于排到了我们。 扎克和欧内斯廷很熟悉这里,他们走在前面,带着我和卡特琳娜来到一座正在运转的传送门前,扎克向传送门前面的魔法师报出前往的城市,随后将手里的传送凭证递交给那位魔法师。 就在我递交传送凭证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向我打招呼“吉嘉,你这是要去哪?” 我顺着声音转过身,刚好看到一位占星者工会的魔法师,穿着一件占星者工会制式魔法长袍,领口处绣着星辰的图案,站在传送大厅里的传送门前,脸上笑容的望着我。 我对他只是有一点点印象,我们应该是在占星者总部大楼迪伦学长的魔法实验室里面见过。 我一时间都有点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但是还是停下来,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说“我准备去杜尔瓦省,您这是在轮值吗?” 他听我这样说,显得很高兴。 “是呀!每个月总会无法避免有两天要轮值,你要去杜尔瓦?” 他说完看了扎克和欧内斯廷一眼,向他们俩也点头示意。 我点头说“是啊!” 我将手里的传送凭证递出去却被他拦了下来,他拿起一张羊皮册子,在本子上刷刷刷的做了一番记录,便对我做出了一个通行的手势,笑着对我说“说起来你也要算是占星者工会的外编人员,在这里可不需要传送凭证这东西,这总传送凭证一张价值不菲,我看还是留给你的朋友们吧!” 扎克和欧内斯廷眼神讶异地望着我,但却没有说话。 他们像是验证了之前听到的某些消息,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率先走进魔法传送门。 “那么,谢谢你啦!”我向迪伦学长的那位同事挥了挥手,转身也走进传送门。 …… 通过传送门,我们直接来到萨摩耶公爵府的后院,这里是一座很大的园子。 我清楚的记得去年皇家魔法学院组织去耶罗位面历练的时候,我还在公爵府里面吃了一顿午餐,这里的烤肉口味有些独特,香草的味道很重。 通向耶罗位面的魔法传送门就在园子的另一侧,那边显得很热闹,不断有背负着物资的劳工们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他们顺着园子里规划出来的路线,一袋袋麻包码得就像高高的城墙一样,有几位书记官捧着羊皮纸的账册,在成堆的物资下面记录数量。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些贵族打扮的人,他们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从园子里向外面走,看上去像是刚刚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显然那种跨越时空间隙所造成的恶心感还没有完全消除。 园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资,很多苦工在向园子里运着成袋粮食。 当扎克和欧内斯廷出现在园子里面的时候,沿途所有的书记官与侍者仆从们都会向他们俩屈膝行礼。 没想到萨摩耶公爵府的后花园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型综合物资仓库,看得出杜尔瓦省的物资非常紧张,每一袋物资都会记录在册,这场无休止的战争,给杜尔瓦省的人民带来了无尽的苦难。 记得两个月之前,我从这里赶往佩雷拉城的时候,气氛还不像现在这样紧张。 见我看向堆积如山的物资,扎克对我说 “现在佩雷拉城里面聚集了超过八百万人口,蛛人战士巡逻小队经常在佩雷拉城外围区域出现,以至于那里的人们暂停一切生产活动,现在坦顿城里的一切物资供应,几乎都需要从杜尔瓦向那边输送,粮食,蔬菜,肉类,盐,麻,棉,生效,精铁锭,单单是这些物资的运输就要占用一天的大半时间,所以我们严格管控传送门的使用,每天只能有几千人从佩雷拉城返回杜尔瓦。” 我知道佩雷拉城局势不乐观,却从没有想过佩雷拉城那边的形势比想的还要糟糕。 难怪扎克和欧内斯廷看到北风军团派遣十支构装骑士团远征耶罗,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旅人。 我走在园子里的草坪上,对扎克说“我的那些扈从如今就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特鲁姆地区为我建造小镇,对这边的情况,我也算是略微了解一些。” 扎克停住脚步,对我一本正经地说“说起你创建特鲁姆小镇之举,我和欧内斯廷也是佩服得很。” 欧内斯廷站在扎克的身边,也接着扎克的话题,对我说道“的确是这样,就连我们对迪士累利骑士能否守住坦顿城都缺乏充足的信心,你却能调用大量的资源建造特鲁姆小镇,我和扎克都很想知道,你这样耗巨资建造一座小镇,就不怕尼布鲁蛛人某一天将它踏为平地吗?” 扎克问我“吉嘉,你看过现在的坦顿城没有?” 我和卡特琳娜对视一眼,对于现在的坦顿城,恐怕我比扎克和欧内斯廷要更加了解。 我对扎克说“当然看见过,现在坦顿城只剩下了一片内城区,目前还有三十万平民居于坦顿城,现任坦顿城执政官迪士累利骑士是我的老朋友,不过看起来他最近把坦顿城打理得还不错。” 扎克却没有理会我说的这些,仿佛这些对他都不是那么重要,他问我“你觉得你的特鲁姆小镇的城墙,比之前的坦顿城外城区的城墙还要坚固吗?” 我说“当然不可能比坦顿城更坚固!” 扎克一脸不解地摊开双手,问我“那你的信心从何而来?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尼布鲁蛛人不会攻打你的特鲁姆?” 我对扎克说“我的信心来至于——我对耶罗位面局势的乐观估计,我认为一定会有人站出来扭转耶罗位面目前的局面,他会带领着耶罗人从困境中走出来。也只有将耶罗位面的局面稳定下来,才能够让那些移民安心在耶罗生活下去。” 我认真地看着扎克一脸胡茬的脸,笑着对他说“看,现在你和欧内斯廷不是站出来了吗?” 扎克没想到我竟然会这样说,一时间怔怔的站在原地。 我踮起脚伸手拍拍扎克厚实的肩膀,他身上的铁护肩异常的冰冷。 我对扎克说“扎克,既然有了萨摩耶公爵这一纸法令,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 我跟着扎克和欧内斯廷从园子的后门走出萨摩耶公爵城堡。 萨摩耶公爵的古堡并没有建在杜尔瓦城中,而是建造在杜尔瓦城外北山的半山腰,我们乘坐魔法篷车下山赶往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目前临时驻地去见德斯蒙德伯爵。 从宽阔的山路上向杜尔瓦城远眺,可以看到杜尔瓦城与帝都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所有的房子都是圆柱形的外轮廓,而且顶部还会有圆圆的尖顶,就像是一座座土黄色的瞭望塔。 扎克坐在马车中,对我问道“吉嘉,你居然还是占星者工会的外编人员?” 我的眼睛停留在远处喧闹的街市上,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街市上的情景,但是可以看到杜尔瓦城的繁荣。 我对扎克解释说“我认识一位学长,恰好是占星者工会的成员,前阵子帮了他一些小忙。” 扎克问我“那你将来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以后,会加入占星者工会吗?” 我说“这事我还要再想想,空间系魔法可不是我的特长……” 。 119.耶罗攻略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营地驻扎在杜尔瓦城南一座缓坡之上,驻扎于此的原因是在山坡下有一口甜水井。 蓝天白云,山坡上长满厚厚的一层苜蓿草,几只白色的蝴蝶在花丛间飞舞。 五月的杜尔瓦正是苜蓿草开花的季节,整片山坡都被一种如同满天星一样的淡黄颜色的小花所覆盖,那种碧油油地青草芳香与鲜花的味道。 踩在软软的青草地上,看到远处营地木栅栏前面场地上,数百名构装骑士手持盾牌,手里握着骑士重剑正在重复做防御姿态与挥剑的动作。 在东侧草场上,一队队构装骑士骑着战马在场地上不停地溜圈儿。 一支满编制的构装骑士团约有五百名构装骑士,每一位骑士身边都会带一位扈从,一匹战马和一匹骡子。这意味着十支构装骑士团,不仅拥有五千名构装骑士和五千名扈从,同时在营地的马厩里还有近万匹骡马,这些牲口们每天都要饮用大量的淡水,吃掉大量的粮草。 杜尔瓦省是畜牧业大省,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遍布着大大小小数百个牧场,在杜尔瓦城的交易市场里很容易便可以买到一些优质的金苜蓿,构装骑士们的战马还需要在草料中添加一些豆料和谷料,以确保战马不会掉膘。 至于军营中负责载货的骡子,待遇就要差上很多,它们平时需要驮一些物资与口粮,有时候也要驮着那位身穿锁甲背着弩箭的扈从。 万人规模的骑士营看上去很壮观,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座喧闹的小镇,营地门口北风军团的旗帜在风中烈烈飞扬。 骑士们每天都要进行基本的训练,保持自己的状态。 我跟随着扎克和欧内斯廷来到北风军团的军营门口,在那里我们遇到了构装骑士团里巡逻的守卫,他们将我们带到德斯蒙德伯爵的营帐前。 德斯蒙德伯爵正在营帐里面签署一些文件,一旁还站着几位构装骑士,看上去就是骑士团里的一些高级将领,德斯蒙德伯爵见到我和扎克走进营帐,便对在营帐里的骑士长们说道“看看是谁来我们营地了!吉嘉魔法师,能够在这儿见到你,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周围那些构装骑士们听到了我的名字,一脸惊讶的看着我,眼神里清晰地表露出‘原来你就是吉嘉魔法师啊’。 人群中走出来三位构装骑士,走到我的面前纷纷与我拥抱,其中一位构装骑士亲切地对我说道“吉嘉魔法师,当初在渔湖之上,是您拯救了我们全团人的生命,当时您还是那么的年轻,我就知道,您一定是拥有强大魔法天赋的人。” “谢谢……谢谢诸位能够不远万里赶到杜尔瓦省,同时也谢谢诸位,为了耶罗位面的自由所做的一切。”我对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里的这些军官们说道。 站在帐篷里的构装骑士们听我这样说,都显出一脸自豪的表情来,并且有几位骑士长连忙对我说道 “我们遵从于公爵大人的意志,也非常愿意为您效劳,吉嘉魔法师。” 德斯蒙德伯爵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轻轻地用手指节敲了敲胡桃木的桌面,并对这些骑士长们说道“好了各位,快点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去准备吧!” 他扭头看了我和扎克、欧内斯廷一眼,亲切地说道“让我来招待吉嘉魔法师和杜尔瓦省两位年轻的主战派领袖。” 德斯蒙德伯爵说完这些话,那些骑士长们纷纷离开了帐篷,将空间留给了我们。 德斯蒙德伯爵身边的一位副官从角落抬出了几把椅子,草草地收拾了帐篷里唯一的一张办公桌,一位年轻地扈从为我们端来几杯味道微苦的红茶,德斯蒙德伯爵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吉嘉伯爵,按照公爵大人之前的吩咐,我将在接下来的两天之内,带您熟悉这座军营里所有的骑士,并将构装骑士团交到您的手中,构装骑士团将会完全听从您的指挥!” 我完全没想到德斯蒙德伯爵这么快就准备将十支构装骑士团的指挥权交给我,我犹豫了一下,拒绝道“不,暂时还不行!德斯蒙德伯爵,我需要一定的时间,学习如何当一名指挥官。” 我最近要盯着卡兰措和她的兽人骑士们,他们深入绿谷密林南部地区牵制那里蛛人大军,我必须随时随地能够出现在她的身边,这样才能保证在最危急的时刻将他们接回辛柳谷地底岩洞里。 德斯蒙德伯爵听我这样说,便微微的点了点头,大有深意地对我说道“我会尽快帮您熟悉军营里的一切。” 我经过萨摩耶公爵府后园的时候,见到了那些堆积如山的物资,反而有些担心耶罗位面的物资准备得不够充分。 于是我向扎克问道“佩雷拉城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扎克是那种永远都不会说谎话的贵族骑士,他没想到我会将话题一下子转到这上面来,重复了一句“军需物资?” 我点了点头“嗯!” 扎克有些痛苦的挠了挠头,看起来他并不擅长后勤方面的事务。 他看了欧内斯廷一眼,然后对我说“目前,几乎耶罗位面半数以上的资源全部聚集在佩雷拉城,我向上面申请了四十支构装骑士团的物资供给,就是后勤辎重团还一直在佩雷拉城募兵,所以我们不宜将补给线拉得太长。” 杜尔瓦省主战派在佩雷拉城一共聚集了三十支构装骑士团,扎克说准备了四十支构装骑士团的军需物资,明显是为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准备的。 我问扎克“公爵大人手下的重甲步兵团呢?” 我觉得杜尔瓦省的重甲步兵团至少派出几支战团才对,那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擅长阵地战。 扎克脸微微一红,有些心虚地说道“每支步兵团都有相应的防区,那些战团主要控制在保守派的手中,他们要守卫格林帝国在耶罗位面的最后一座城市——佩雷拉城。” 我立刻听懂了扎克的意思,他完全指挥不动那些重甲步兵团。 我随后又向扎克问道“扎克,目前有没有具体的作战计划?” “当然,吉嘉!”扎克毫不犹豫地说道。 看起来他是有所准备的,扎克从椅子上站起来,并从怀里将一卷地图拿出来平铺在桌面上,四角用水杯压平。 我看到地图上那些用铅笔画来画去,最后又被擦掉的痕迹,看起来扎克没少拿这张地图做一些讨论。 他手里拿出一支红蓝铅笔,挺起胸膛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那么就由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此次的战略意图。” 扎克在地图上画出红蓝两条线,是由佩雷拉城作为起始点,分别从东西两路出发,一直抵达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上最东部的安格洛斯城,以及最西部的雷柱城,说道 “受到补给线的制约,我们初步的计划是将四十支构装骑士团分成东西两路远征军,由我带领十五支构装骑士团以及两万五千名随军扈从,由佩雷拉城一路向西,途径血环石城,最后抵达雷柱城。欧内斯廷带领十五支构装骑士团以及另外两万五千名随军扈从,从佩雷拉城向东走,经过古拉巴什城,最终抵达安格洛斯城。” 随后,扎克看了我和德斯蒙德伯爵一眼,说 “至于吉嘉与德斯蒙德伯爵所率领的北风军团,可以先在佩雷拉城附近的森林里清理蛛人据点,熟悉耶罗位面的环境及湿热多雨的气候,无论东西两路远征军哪一路在途中出现阻碍,就由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从后面支援。” 居然没有坦顿城的作战计划,这让我不禁有些火大。 我非常直接的询问扎克“为什么没有考虑坦顿城一线,那里才是扼守北部黑森林的南大门,前往黑森林南部区域,从坦顿城出发才是最近的路!” 扎克和欧内斯廷面面相觑,显然知道我会有此一问。 扎克将手心在锁甲的下摆上擦了擦,向我身边凑了凑,对我小声说道 “坦顿城吗?那座城市已经被尼布鲁蛛人毁了一大半,而且最重要的军事据点特鲁姆早已经被摧毁,沿线我们的军队得不到任何物资补给,一切物资补给都需要从佩雷拉城源源不断的输送,如果分成三条补给线,对我们后勤辎重团的夜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见我无动于衷地坐在那,于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经过军部反复的谈论之后,我们一致认为,将东西两线打通之后,我们的远征军将会对坦顿城形成夹击之势,我们从雷柱城和安格洛斯城同时出发,最后收复坦顿城,这样耶罗位面原本我们所拥有的领土就算是完全收回来了,其实我们最初设定的目标,是收复血环石城、雷柱城、古拉巴什城、安格洛斯城这四座城市。” 显然他知道我在意什么,对于我来说坦顿城意味着什么,也略微知道我在坦顿城的特鲁姆地区建造城镇的事情。 但是在他的作战计划里面,并没有坦顿城相关内容,这不符合我的个人利益。 我从史洛伊特省请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来耶罗位面帮忙,不可能只是经历一场免费的旅游。 扎克喝了一口茶,继续对我说道“请不要为您的特鲁姆领地所担心,我们的建议是希望您能暂缓特鲁姆镇的建设,公爵大人承诺将会在血环石城或者古拉巴什城赔偿您一块与特鲁姆地区差不多面积的领土,并且保证那片领土上将会拥有两座各种设施齐全的小镇。” 我有点苦恼地用手指揉着眉心,这么快就谈到了补偿问题,显然坦顿城没有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坐在扎克身边的欧内斯廷至始至终一直都没有插言,笔挺地坐在椅子上,那种军队里培养出来的气质,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攥紧拳头对扎克说道“北风军团所需的物资供给我们自己来解决,我们不需要佩雷拉城的后勤辎重与物资供给!” 在扎克愕然的目光中,我接着又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 “德斯蒙德伯爵,我需要您将构装骑士团带到耶罗位面的坦顿城,我将会在那里迎接诸位。” 德斯蒙德伯爵听到我这样说,重新审视我一下,毫不犹豫地说 “坦顿城,好的,达到佩雷拉城以后,我即刻率领骑士们前往那里。” 我猜测得没有错,德斯蒙德伯爵是景月公爵最坚定的拥护者。 所以在这种形势之下,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支持我的决定。 随后,他拿出比例尺,神情专注地在地图上画出行军路线,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让我算算,就算是茂密的黑松林,以我们构装骑士团的行军速度来推算,抵达坦顿城大概需要一周半的时间。” 我皱了皱眉头,一下子想到我和琪格去年夏天徒步穿越黑森林所走的那条路。 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如果能够在佩雷拉城租用到魔法飞艇的话,尽量租用魔法飞艇,现在耶罗位面的亚龙一族几乎被尼布鲁蛛人屠戮殆尽,空中不会再有这种大家伙扰乱航线,这是最安全的路线,我来承担因此产生的一切费用以及未来所需要的一切物资供给。” 德斯蒙德伯爵点了点头,他深蓝色的眼眸里有那么一丝无法掩饰的惊讶。 他大概完全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才会流露出那样的眼神。 我将那支红蓝铅笔从扎克手里抽出来,在地图上重新画了一条线,从佩雷拉城直接通向坦顿城,然后再通向绿谷密林,最后箭头指向黑森林南部区域。 我对扎克说“我的战略目标可不是坦顿城,我将会带领北方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从坦顿城城出发,我要一路向南,征讨那片萨摩耶公爵的骑士们也不曾踏足的南部森林。按照格林帝国的《位面远征领主保护法》,那些领土将会三分之一属于格林帝国,三分之一属于萨摩耶公爵,三分之一属于我。” 扎克和欧内斯廷都是张大了嘴巴,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对我问道“吉嘉,你这是准备三线作战?” 我没有回答他们俩的问题,而是扭头问德斯蒙德伯爵“德斯蒙德伯爵,敢不敢和我赌把大的?我想要去那些原本不属于我们的森林地带!” 德斯蒙德伯爵眼中露出自信的目光来,并且对我说道“遵从您的意志,吉嘉伯爵。” 我见到他说得如此坚定,心里面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有了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这股新生力量的支援,绿谷密林那边耶罗土著和战争古树所面临的危机才能被化解。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力量之匙,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事实上,那些蛛人战士比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要更孱弱一些,而且我最近总结出来一套黑森林生存法则,相信同样杜尔瓦的构装骑士们也同样适用。” 说完,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两瓶药膏来,一瓶的作用是涂抹到身体上可以避免黑森林里一切毒虫蛇蚁的叮咬,另一瓶的效果则是可以治疗在黑森林湿热环境下的皮肤病…… 。 120.早餐 作战计划定下来之后,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营地在傍晚夕阳余晖之下悄然拔起。 在德斯蒙德伯爵等十余名二转大骑士的带领下,北风军团五千名构装骑士趁着夜色通过公爵府后园的传送法阵,赶赴耶罗位面的佩雷拉城。 扎克也亲自前往佩雷拉城,拿出公爵府的征调令强行在空港征用十艘魔法飞艇。 十支构装骑士团几乎完全没有在佩雷拉城做任何的停留,直接通过佩雷拉城中央大道抵达城外空港,十艘浮空飞艇几乎扔掉了船舱里所有不必要的重物,满载着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以及近万匹战马与骡马,直接奔赴坦顿城。 佩雷拉城里的居民们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出征前夕,萨摩耶公爵在公爵府召集杜尔瓦省的领主们举行了一次内部会议,号召杜尔瓦省的领主们积极响应这次位面战争。 我没有与构装骑士团一同乘坐魔法飞艇前往坦顿城,而是通过临时传送魔法阵直接返回了帝都。 从魔法传送大厅的传送门里走出来,已经是午夜时分,守在传送门前面迪伦学长的那位朋友还没有离开,他看到我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一脸惊喜地对我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从杜尔瓦省回来了,事情解决了吗?”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非常顺利,谢谢。” 我和卡特琳娜一起走出传送大厅,第五街区最繁华的大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对面的帝都皇家歌剧院此时刚好散场,无数魔法篷车拥堵在大道上,一些身穿华服的贵族们一边讨论着演出内容,一边在侍者的引领之下登上马车。 夜空群星璀璨,隐藏在星空下的浮空皇城散发着瑰丽的色彩,一队鹰狮骑士悄然从夜空中飞过。 我们登上路边的一辆魔法篷车来到第三街区艾丽娅的宅院门前,付给马车夫一枚银币,马车夫驾驶着魔法篷车缓缓地消失在带有一丝薄雾的夜幕中。 在门口值夜的看门人睡眼惺忪的打开大门,也不需要向内宅通报,大门的门房与主宅接有细绳铃铛,门房值夜的看门人就会拉响那个清脆的铃铛。 我和卡特琳娜沿着圆拱形回廊的主道走进前院,主道上的理石板焕然一新。 走到主宅的台阶前,中年女管家迎在台阶上向我问道“需要为您准备一些茶点吗?” 雕着古朴花纹的胡桃木门敞开着,一名穿着单薄睡衣的侍女,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将客厅里的魔法壁灯逐一点亮。 “谢谢,不需要,可以的话请给我两杯水。”我对女管家说。 走进客厅里,一位侍女连忙上前帮我脱下外套,贝蒂举着一盏魔法台灯从楼上走下来,她穿着一件真丝睡衣,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白净的脚趾甲上涂着豆蔻色的指甲油。 “你们都去睡吧,这里交给我就好。”贝蒂对女管家和侍女吩咐道,然后才问我“您不是说要去杜尔瓦省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主人刚刚睡下。” “我连夜要赶回耶罗,再此之前,有一些事情要交给艾丽娅办。”我对贝蒂说道。 贝蒂带着我们走上三楼的卧房,走廊的壁灯非常昏暗。 走进艾丽娅的房间里,艾丽娅拥着被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我推门而入,连忙掀开被子,赤着脚从床上跑下来,分别拥抱了我和卡特琳娜,然后才问我“你们这么晚了跑到我这儿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她穿着与贝蒂同一款式的真丝睡裙,丰腴的身体裹在睡裙下面,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虑。 我伸手拍了拍她肤色白腻的脸蛋,对她说道“你明天再帮我采购一批物资,明细我都写在清单上了,耶罗位面绿谷密林的局势很糟糕,我需要留在那保证那边兽人战士们的安全,这些物资交给你来帮我采购,下周之前,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将会抵达坦顿城,清单上的物资也需要同一时间抵达那边。” 艾丽娅对贝蒂递了一个眼神,贝蒂连忙走上前来,将我手里的货物清单接过去。 “吉嘉,除了这些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艾丽娅扑在我怀里,将头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低声呢喃“你最近总是在耶罗和帝都之间来回奔波,应该适时的停下来歇一歇。” 我用手揉着她顺滑的长发,对她说道“等到绿谷密林这次危机过去的吧,现在怕是一刻都停不下来。” 她站直身体,一脸心痛地我说“或许你应该在我这喝一小杯葡萄酒,在我这儿睡一小会儿,哪怕是一两个小时也好的。” 我认真地想了想,其实还是有些牵挂绿谷密林南部的卡兰措,她就像是站在刀尖上的舞者一样,身边危机四伏。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贝蒂对我说道“请先别忙着拒绝,辛柳谷里面的物资还需要运到这边仓库,不仅是纺织工坊这边的魔纹蛛丝锭,还有符文工坊那边的符赤铜魔纹符文板也需要补充一些,您可以打开传送门之后,趁着兽人们将物资搬出辛柳谷的这段时间,在卧室里休息一会儿,没有人会打搅您。” 我想到了和詹姆士亲王的约定,他答应我两天之内,会帮我将两百架床弩准备好。 我对艾丽娅说“那好,等会我打开辛柳谷的传送门……哦,对了!明天早上我还要去湖畔庄园,詹姆士答应帮我弄一批床弩的,我现在就是有点发愁,两百架床弩应该放在哪。” 艾丽娅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狐狸般的媚笑,对我小声地说道“我在第七街区那边又买下了一位破产贵族的制皮工坊,他工坊里有一大片晾晒皮革的场地,只要把场地里那些木架子清理出去,应该可以放得下……” 卧房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我顺着声音寻找过去,发现卡特琳娜躺在一张藤椅上已经睡熟了,她满头火焰般的长发铺散开,身上的亚龙皮甲都没有来得及脱下来,就像是母亲体内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睡得正香。 贝蒂想要走过去喊醒她,让她脱掉紧身亚龙构装皮甲并躺倒床上睡,这样能更舒服一点,却被艾丽娅拦住,说“别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 未央湖边的晨雾还未散尽的时候,我便带着卡特琳娜乘坐艾丽娅的魔法篷车来到了湖畔庄园大门口。 亲王府门前的守卫看到我从车厢里面探出头,连忙将庄园的大门推开,让马车驶入庄园。 马车在庄园前广场的喷水池雕塑群旁边停下来,我看到詹姆士亲王身边的那位中年管家等在一旁,他对我施礼并说道“亲王大人一大早就被陛下召进皇宫,临行之前特别吩咐我,您会在今天来,让我带他亲笔签字,与您一起去物资后勤部找唐纳德伯爵,两百架崭新的床弩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对中年管家问道“我是否方便向曼达夫人问候一声‘早安’?” “当然,夫人此刻正在餐厅用早餐,请容我为您禀报一下。”说完,中年管家转身飞快地向城堡里走去。 这时候,恰好看到赢黎站在城堡一处阳台上,手扶着大理石栏杆向我挥手,大概是知道我今天会到湖畔庄园,所以才特意住在城堡里等我,我还在阳台上看到海伦娜和贝姬的身影,她们穿着白色纱裙,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 赢黎示意我在喷水池边等她,随即和海伦娜、贝姬一同消失在阳台上,没一会儿的功夫,三位少女便从城堡里跑了出来,赢黎气喘吁吁地站在我的面前。 还没等和我说话,海伦娜就像是一只树袋熊一样扑到我的怀里,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并挂在我的身上,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印了过来,嘴唇上带着一股特别的柠檬清香。 直到现在,我依然还是不习惯这种与赢黎相处的方式,一面感受着海伦娜火一样的热情,一面还要时刻保持理智与赢黎聊天,感觉就像要把自己的分成两半。 赢黎笑着对我说“我知道你今天早上会赶过来,所以就住在湖畔庄园这边等你。” 我知道她很渴望和我拥抱一下,但是毕竟这里是亲王府,而且还是在曼达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该有的小动作还是必须要忍一忍的。 海伦娜却是完全不受此限制,她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对我兴高采烈地说道“吉嘉,听说你以晋升一转魔法师的名义向皇家魔法学院请了长假?这件事我们剑士学院那边都传开了,说皇家魔法学院又出现了一位了不起的天才魔法师,在升入二年级之后就像学院申请一转晋级的长假,只不过听到你已经结婚了,都在不停地惋惜。” 在三位少女的注视之下,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地挠挠头。 我向赢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原本不想那么快晋升等级的,不过我目前很需要这个假期,耶罗位面的局势有了一些新变化,恐怕最近要发动一次大规模的位面战争,这次因为我的关系,北风军团也召集十支构装骑士团远征耶罗位面,而且萨摩耶公爵也会在最近在佩雷拉城向尼布鲁蛛人发起反攻,我需要借这个机会,将特鲁姆领地的版图向南扩大一些。” 赢黎上个月才去的耶罗位面,对绿谷密林也是非常熟悉的,她瞪着大眼睛失声问我“吉嘉,你该不会是准备将绿谷密林也划到你的领地之内吧?” 我点点头,说道“如果可以,为什么不?” 赢黎担心地问道“那样会不会很危险?” 我站在赢黎身前对她说道“别忘了,只要不走出黑森林,我就占据地利优势,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获得一些树精和耶罗原住民的帮助,” 一旁的海伦娜小声对我说道“我也想去耶罗位面帮你。” 我单手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问她“你确定到那边不会给我添乱?” 还没有等到海伦娜的抗议声,就听见中年管家一旁的台阶上,对我恭敬地说道“吉嘉伯爵,夫人请你过去一同吃早餐。” 赢黎没想到我居然还会主动去问候曼达夫人,于是她立刻决定跟我一起去城堡里的餐厅。 偌大的长排餐桌上铺着精美的桌布,桌布上面的瓷盘子都镶嵌着金边,那些银质餐刀和羹匙摆在瓷盘的两边,餐桌上摆放的食物并不算多,一只果盘里面放满了各色新鲜水果,无论这个季节能不能看得到的,在这个果盘里都能找得到,另一只大盘子里并排摆着几条煎银鱼。 曼达夫人穿着精灵族带有精致镂空花纹的睡衣坐在餐桌前,正在品尝着一条煎银鱼,她没有刻意修饰打扮,这样反倒是让她看上去比平时的样子至少年轻十岁,这让我免不了想到精灵一族的寿命是八百岁,显然她平时装扮让自己看上去更老一些,这样与詹姆士亲王站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显得更般配。 但此刻,她更像是赢黎和乐蝶的姐姐一样年轻。 “听说你要去参加位面战争了,是吗?”她用纯正的精灵语与我交灵语是每一位魔法师必修课,我能听得懂,只是不太熟悉日常用语。 “是的,我特意来向您告别。” 将精灵语说得这样绊绊磕磕,让我脸有些发烫。 曼达夫人抬起头,注视着我说“詹姆士和我提过你是勇敢的年轻人,你已经通过一些事情向我们证明了你优秀,其实有些事可以不用这么心急,至于那些荣耀,总归会属于你们的。” 我将要说的话在心里面反复默念几遍之后,才说出来“我会将您的话谨记于心。” 这次流利多了,只是有点像魔咒一样,没有任何语气修饰。 “哦,你想不想尝一尝煎银鱼?配上酸浆果和草莓酱,这是精灵风格的早餐。”曼达夫人向我问道。 曼达夫人神色变得温和一些,向一旁的侍者示意,将一条煎银鱼装进我面前的盘子里。 我尝了一口,这鱼肉很鲜嫩。 “谢谢您,这早餐很美味。” 赢黎坐在我对面,听我们聊起了美味早餐,便小声地对曼达夫人说道“您不再劝劝他了吗?” 曼达夫人看了赢黎一眼,露出一脸的溺爱,说道“这种时候,难道他还能收手吗?别担心,能够被古树一族信赖的人,一般在森林里运气都不会太坏。” 。 121.单属性魔法弩箭 离开湖畔庄园的城堡。 在管家的带领下,我和赢黎、卡特琳娜,海伦娜、贝姬几个人来到一条铺满了鹅卵石的甬路上。 甬路一侧是低矮的灌木墙,另一侧则是遍布着蒲公英的草坪。 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碧蓝的未央湖天水相连,晨雾散尽之后,湖面在晨光的折射之下波光粼粼。 南风军团的后勤军需部建在庄园后面,既有独自临街的大门,也在角落里开辟出一扇侧门,方便詹姆士亲王随时到军需处这边办公。 刚走进了后勤军需处的院子,就看到两百架蒙着油布的床弩并排摆在院子里,这些床弩排列得十分整齐,而且地上还存有崭新的车辙印,看起来也是刚到后勤军需处不久。 我们来到康纳德伯爵的办公室,大概事先有了詹姆士亲王的授意,康纳德伯爵非常爽快地在货品清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和赢黎正准备到院子里去清点验收那些魔法床弩,康纳德伯爵却示意我们留了下来,有事跟我商量。 中年管家见这件事告一段落,便独自离开。 一位身穿南风军团制式军服的女副官端上几杯茶,摆到前面的桌子上。 她的目光落在赢黎的身上,虽然只是不经意间的飘过,但是眼睛里依然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好奇,毕竟赢黎身上拥有‘南风军团最高统帅的女儿’这样的光环,无论在哪都不可能被南风军团的人所忽视。 康纳德伯爵搓了搓手,略微沉吟了一下,对我说道“吉嘉,军部这边收到洛其位面的前线传回来消息,单属性巨型弩箭在对抗纳克玛人的战役中,展现出了极强的杀伤力,因此前线指挥部想要后勤部这边能够尽快再向洛其位面提供一批带穿透属性的巨型弩箭。”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暗喜,辛柳谷地底仓库里积压囤货最大的就是这种单属性的巨弩箭头。 没想到这次来南风军团的后勤军需部,詹姆士亲王不仅亲自出面帮我解决了两百架床弩,军需官康纳德伯爵居然向我提出要购买那些单属性巨弩箭头的打算。 我竭力地忍住自己的笑意,对康纳德伯爵说道“这当然没问题,康纳德伯爵,您只想要‘穿透’属性的巨型弩箭吗?其实‘锋利’这个魔法属性也是蛮不错的!我建议您可以搭配着来采购。” 康纳德伯爵沉吟了一下,很随意地问我“你能拿出来多少支这种巨型魔法弩箭来?” 我向他确认道“只要‘穿透’属性的吗?” 康纳德伯爵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桌前的那张羊皮纸,思考了几秒才说“‘锋利’魔法属性的也可以都要一些,战场上反馈回来的信息,‘穿透’魔法属性杀伤效果更显著。” “大概能提供五万支‘穿透’弩箭和五万支‘锋利’弩箭!”我稍微计算了一下,就对康纳德伯爵说道。 “这么多巨型弩箭的话足够了!”康纳德伯爵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样子我报出的这个数量刚好满足了他的需求,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嘟囔了一句。随后有很郑重地问我“那么价格呢,可否在原来采购价格上在降一些?” “您必须要明白这是一种带有魔纹法阵的巨型弩箭,魔法师们赋予它魔法的力量,这本身就需要一定的成本,兼之这种黑铁箭头在帝都北杜伊斯堡铁匠铺采购的价格也不便宜,售价没办法压得太低,但是如果您能批量采购的话,穿透箭可以降至二十银一支,锋利箭可以降至十五银一支。”我揉揉鼻子,先对康纳德伯爵诉了一顿苦,然后说出了制定好的售价。 康纳德伯爵没料到我居然会将价格压得这么低,原来想好的一些说辞竟然完全没有了作用,反倒是深以为然地对我说道“一支巨弩箭头的成本就在四银左右,你确定按照这个价格出售这些魔法弩箭的话,你可以支付得起那些铭文师的费用?” 我对康纳德伯爵笑了笑,说“这个当然,既然我做魔法弩箭的生意,是一定要盈利的。” “那就好!”康纳德伯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位面战争的成本本来就高,最近几次战斗又在大量使用昂贵的魔法物品,前线指挥部里的那些人只是在考虑如何获得战争的胜利,是永远不会考虑一场战役打下来,要砸进去多少金币。” 大概是因为交易洽谈得非常成功,康纳德伯爵的心情变得很好,他对我说“听詹姆士亲王说,你最近打算餐巾耶罗位面的位面战争?” 我对康纳德伯爵说道“是的,我在耶罗位面的坦顿城拥有一座小镇以及一片领地。” 他从桌上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张卡片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名片,但是却非纸质,是纯银打造,上面有精致的浮雕图案,是一面是南风军团的徽章,另一面则是海音丝城市的缩影,他将这张卡片递到我的手里,对我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让人直接过来找我,我这里有许多军需品的供应商,他们手里的货物都很不错。” 我接过这张卡片,连忙收进兜里,对康纳德伯爵说“我会的,康纳德伯爵。” 离开后勤军需处,赢黎急匆匆带着海伦娜、贝姬乘坐魔法篷车赶往皇家魔法学院。 对于一位皇室公主来说,在魔法课堂上被点名的话,这种负面的效果会被无限放大,同时也会影响安琪博尔德皇室声誉,这是赢黎最不愿看到的,她更愿意做一名被人们遗忘在某个角落里的皇室公主。 二十几辆十米长载货型魔法篷车并排停在军需部的大门外,一些南风军团后勤部的士兵们正在将一架架床弩装上货车,这些床弩将会直接送到第七街区莲花街十七号。 那里原来是一间高级制皮作坊,据说作坊的主人是一位贵族领主,同时帝国西部某省小城的执政官,这位领主在华沙位面上有着一块领地,不过最近华沙位面遭受恶鬼军团的摧残,赖安布斯曼公爵的军队屡屡遭挫,这位贵族领主的土地已经沦陷了,这位贵族领主最近破产了,只好抛售了帝都里的一些产业,其中包括了一套位于第三街区的庄园和第七街区的制皮工坊。 这两处房产两天前被艾丽娅买了下来,所以我准备将这些床弩临时存放到制皮工坊的晒场上去。 随后,这些床弩会被运到辛柳谷,女矮人工匠们会在那边将这些床弩拆开。 床弩的上半部分将会改造成为重十字弩。 床弩的下半部分是四轮重型马车底盘,只要稍加改动就可以变成一辆四轮马车来,在耶罗位面,这种用床弩底盘改造出来的四轮马车应用非常广泛,这种四轮马车也适应森林林区里泥泞的沼泽地路况。 唯一尴尬的是没有马,帝都的牲口市场如今几乎已经是形同虚设,就连骡子和驴子这样的牲口也不易买得到。 在位面战争期间,牲口是魔法草药之外另一种紧俏的军需品。 趁着将床弩运到辛柳谷的这段时间,我还抽空去了一趟第五街区的拍卖行,询问了一下氪金的信息。 很遗憾的是拍卖行的经理告我最近半年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稀有的魔法金属,上次拍卖一块鸡蛋大小的氪金金属块,还是在去年的冬季拍卖会上。 可偏偏辛柳谷的魔印工坊老矮人工匠传来的消息,上次从丹尼斯手里搞到的那块氪金已经用完了,想要继续制造魔法刻印机的话,就必须再买一块氪金。 魔法篷车在帝都繁华的街道上飞驰,梧桐树的叶子才刚刚冒出新芽,卡特琳娜将车窗推开,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我心里面盘算着到底应该到哪去弄一块氪金,或许在矿业协会那边能够打听到这种稀有魔法金属的消息,或许还可以去炼金公会那边碰碰运气。 只是我必须要返回耶罗位面去了,否则会让卡兰措和那些兽人骑士陷入险境。 返回到晒场那边,艾丽娅得知我想购买氪金,便笑着对我说道“对于这些高档的魔法材料,你可以到一些魔法物品私交会上去碰碰运气,当然前提是你得有那个时间。” 我对她无奈的挥挥手,对她说道“这事等我从耶罗位面回来再说吧!” 等到两百架床弩全部被一群女半兽人推进了辛柳谷的地底仓库里,卡特琳娜等在了传送门旁边,在艾丽娅幽怨地目光下,我头也不回地跨步迈进了传送门。 …… 在传送祭坛上打开了通向耶罗位面的传送门,锤时空碎裂者之锤宝石凹槽里的高级魔晶石忽然化成一片粉末,就宛如在祭坛上撒了一把幽蓝色荧光粉一样,那些粉末一点点消散在空气里。 我从魔晶石的袋子里摸出最后一枚高级魔晶石装在宝石凹槽里,这才发现由于最近频繁的开启通往耶罗位面的传送门,之前准备的那些高级魔晶石居然全部都用光了。 看来是时候再去狩猎几名蛛人督军,只有督军级别以上的蛛人在颅骨里面才能找出高级魔晶石来。 从传送门走出来,我有点分心想着高级魔晶石的事,却没有注意到脚下仅仅是一根横枝,虽然这根横枝很粗,但是树皮有些湿滑。 我没留神便一脚踩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栽落,一旁的树枝在我的脸上划了一下,感觉生疼。 我胡乱地挥舞着手臂,想要去抓旁边伸出来的树枝,那根树枝稍微有些细,根本负担不了我身体的重量,在我一抓之下应声而断。 我这才一下子想起来,临回帝都之前,担心传送门出口被蛛人战士发现,我将传送门的入口设在一棵大树的横枝上,这里距离地面足有二十几米。 我忽然从横枝上掉下去,就连卡特琳娜也来不及拉我,她的身体转瞬消失,我知道下一秒她就会出现在我身边。 可就在这时候,我的身下猛然绽放出两片巨大的叶子,一朵巨大的食人花从我下面张开大嘴,将我一口吞了下去,殷红的花瓣边缘处还长满了锋利的尖刺,我落在它那宛如天鹅绒一样柔软的玉米色花蕊上,就像是一张柔软的圆形大床,那两片尖刺花瓣并没有合拢。 一条猛毒花藤忽然窜到我的身边来,莫拉雅儿侧身坐在猛毒花藤上,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道“喂,小懒虫,快点起来,不要在赖床了!” 她伸出手拉我,我借力从那棵巨大食人花上面跳到猛毒花藤上,那棵巨大的食人花随后就变成了虚影,在巨树旁边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猛毒花藤将我和莫拉雅儿稳稳地送到地面上,卡特琳娜这时候从树上跳了下来。 我愕然地看着食人花消失的地方,那分明是莫拉雅儿刚刚释放出来的‘势’,原本食人花的虚影居然在莫拉雅儿的魔法操控下转为实体化,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别傻傻地站着发呆了,这是木系魔法的传承,有些玄妙的东西你就算是问我,我也解释不清!”莫拉雅儿站在我身边,看上去她在森林里过得还不错。 “我们赶快得赶去下一个伏击地点,否则就来不及了!”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了崭新的魔法埽把,对莫拉雅儿说道。 “是你回来晚了,这可不能怪我。”莫拉雅儿抱怨着,也随着我一起拿出了魔法埽把。 我载着卡特琳娜,操控着魔法埽把穿过茂密的树丛,冲到天空中,向着我们计划好的伏击点飞过去。 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我向莫拉雅儿说了一下与扎克、欧内斯廷定下来的作战计划。 还有就是已经抵达了耶罗位面,并且从佩雷拉城乘坐魔法飞艇赶奔坦顿城的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我必须在一周之内赶回坦顿城与德斯蒙德伯爵汇合才行,我要带着北风军团这十支构装骑士团赶赴绿谷密林。 。 123.毒雾之墙 飞出几公里远在空中回望身后的那片绿谷密林。 随着蛛人督军抵达战场,身躯庞大的树精们在战场上陆续倒下,战场四周的密林里遍布尼布鲁蛛人。 大量的蛛人战士从四面八方涌入战场,这些蛛人战士发出尖锐的咆哮声,一棵棵巨树不断地倒下去,活化的树林里面一片狼藉。 数道白色的蛛丝从树冠上向高空攒射,巨型蜘蛛们似乎想要用蛛网将我们拦截下来,只是那些白色蛛丝还没有到我们的脚下,就力竭落进密林之中,数十只巨型蜘蛛站在树冠顶部,向我们摆出狰狞的獠牙,发出‘嘶嘶’的尖叫。 而我带着莫拉雅儿头也不回的脱离了绿谷密林南部的这片战场,将几万尼布鲁蛛人全部抛在身后。 为了躲避蛛人督军投掷出来的黑铁长矛,我尽可能的将魔法埽把的舵把拉高,几乎可以感受到灰色云层带来的强烈压抑感我才不再继续向灰云靠近。 云层中不时窜出一两条电蛇,伴随着滚滚雷声在耳畔炸裂,近在咫尺的那些电蛇隐藏在灰云之中,只有近距离观望才能感受到它们的恐怖,随着雷鸣声响起,那些电蛇居然长达几公里,它们在云层中肆意窜动。 直觉告诉,如果那些电蛇蕴含了非常恐怖的力量。 越到高空,四周游离的雷元素就越浓郁,周围的魔法元素不断地汇聚过来。 这主要是由于储藏着魔法元素的节点在身体里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魔法漩涡,正是由于这个魔法漩涡让我拥有了一种吸力,可以将周围的魔法元素全部吸附到我体内,大量的雷元素涌进我的身体,让我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来酥麻感。 最近频频开启传送门,身体里的雷元素魔力濒临枯竭,没想到耶罗位面云层里蕴含的雷元素竟然是如此浓厚。 黛博拉对雷电有种莫名的恐惧,她不敢太靠近云层,每次雷声轰鸣,黛博拉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鸟,在空中四处乱飞。 莫拉雅儿也没有和我一起发疯,她在我正下方大声地喊道“吉嘉,你不要命了?” 我压低舵把,飞回到和她同一高度的位置,对她说道“不要紧,我可以操控雷元素。”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操控雷元素,但你应该为坐在你身后的人想一想。”莫拉雅儿对大声呼喊道,她驾驶着魔法埽把努力的靠近我。 她对着我身后的卡特琳娜大声说道“卡特琳娜,你坐过来,别跟他一起去冒险!” 卡特琳娜毫不犹豫地从我身后瞬闪到莫拉雅儿的身后,她像是一只狸猫一样敏捷,似乎根本就没有考虑在高空瞬闪失败的后果会怎么样,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飞行的时候说话非常吃力,风会一直往嘴巴里灌,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迎着风飞行,我眯着眼睛,这时候要是能有个飞行员的防风眼罩就好了。 莫拉雅儿骑在魔法埽把上兴奋得大叫道“吉嘉,我们现在去哪儿?” 她就是这样随性的人,无论是在哪,只要她想就会去做。 我操控魔法埽把将飞行速度降下来,这样说话的时候就没那么难受。 我对莫拉雅儿说“我们回绿谷密林的战争古树那边,去看看那边的战况,我最担心的就是耶罗土著们支持不到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赶过来。” 莫拉雅儿‘呼’的一下飞到我的前面,她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不用太大声我也能听得见。 她问我说“你打算联系那些耶罗土著?” 我对莫拉雅儿如实的回答道“我到那边看看,能否帮的上什么忙,我知道那边的战局一定不容乐观,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耶罗土著等不到我们的援军赶过来。” 耶罗土著们在蛛人战士们面前,几乎没有一战之力。 就算辛格尔长老带领着一群最英勇的土著战士,对面那些凶残的蛛人战士也没有多大胜算。 我和莫拉雅儿都知道这一点,显然莫拉雅儿更担心我会犯傻,所以她试探着问我“要是绿谷密林的局势很紧张,你会留下来和那些土著人一起抵抗尼布鲁蛛人吗?” 我与莫拉雅儿并肩飞行,骑着魔法埽把的感觉还不错。 显然黛博拉显得比我们轻松很多,她只要张开翅膀滑翔一段距离,借助空气中风的力量,就能轻松的跟在我们身后。 我对莫拉雅儿说道“不会,但我会尽我最大能了给予他们一些帮助,随后我要即刻前往坦顿城,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汇合,没有我为他们引路,他们根本找不到这里。” 听到我这样说,莫拉雅儿便不再多问,我们沿着绿海一直向前飞,冲出包围圈之后,一路上很少遇见大规模的蛛人战士,仅仅是在密林里面有些蛛人斥候小队在活动。 直到进入绿谷密林的中部地区,才算是进入了另一个战区,这里又是另一种景象。 战场上到处都是被摧毁的巨树,整片森林就显示被风暴摧残后的稻田。 一些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的尸体就这样被遗弃在战场上。 战场上到处都充满了血迹,并散落着凌乱的武器,反而那些土著战士的尸体却是被打扫得一个都看不见,战场上还有一些巨型蜘蛛活动的身影,它们在这片战场上四处搜寻着,并且在倒塌的树木上覆盖一层白色蛛丝,将这片战场迅速转化成一片蜘蛛营地。 一些枯萎的巨树上吊着很多白色丝茧,不难想象裹在丝茧里面的曾经都是最英勇的耶罗战士。 整片战场一直向绿谷密林中心地带延伸了几公里,战争古树高大的身影都已经出现在我的视野中,那边连成片树海还没有被破坏,看不到战争过后留下的痕迹,看起来蛛人大军的前锋暂时还没有兵临树下,这让我沉重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下。 辛格尔长老曾经对我说过,耶罗战士不怕死。 看到那些挂在枯树枝上成排的白色丝茧,我才知道这是真的,他们面对不可战胜的蛛人战士,真的能够做到一步不退。 下面森林里的一些蛛人战士看到天空中飞行的我们,试探着投掷两支长矛出来,发现我们在射程之外,就放弃了对我们的捕杀,这些蛛人战士更像是一群监工,驱使那些巨型蜘蛛们在这片战场上建立蜘蛛营地。 营地这边并没有看到多少蛛人战士留守在这边。 我觉得那些蛛人战士大军很有可能在前面的战场上,于是带着莫拉雅儿继续往前飞,不过我们飞出好远,依然是看到这片狼藉的战场上没有多少留守蛛人战士,前面的战场显得更是冷清。 这时候我的心里不禁滋生出一些疑惑,前线上的那些蛛人战士大军究竟跑哪儿去了? 不可能都返回绿谷密林南部去围剿卡兰措的兽人构装骑士,这边如果能有三分之一撤回去参加围剿兽人构装战士,就已经是最乐观的估计了。 战场转化为蜘蛛营地,这种情况已经够诡异的,蜘蛛营地这边储藏了大量的丝茧,竟然还没有足够多的蛛人战士守护。 我觉得应该抓住这样一个好机会,在这片蜘蛛营地里做一些事情。 这时候,黛博拉一马当先地飞到了最前面,沿着这片战场向前追逐出去好几公里,终于发现了蛛人大军的行踪,蛛人大军并没有直接向战争古树所在位置挺近,而是在沿着蜘蛛营地向西侧绕行。 我们远远地缀在这些蛛人战士的后面,看到他们的路线就像是围绕着战争古树在画一个巨大的圆,因为这个圆的直径太大了,以至于蛛人战士们走的路线近乎就是直线,这支蛛人大军约有几千名蛛人战士,有五名蛛人督军在队伍里随行。 “这些蛛人战士准备要去哪儿?”莫拉雅儿奇怪地问我。 在我们看来,蛛人战士摧枯拉朽地击溃土著战士之后完全可以长驱直入,直接向中心区域的战争古树发起总攻,没有任何理由在外围区域绕行。 为了能够找到事情的真相,我们只好降低了飞行高度,一些巨型蜘蛛盘踞在树冠上,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近距离观察这片密林,果然让我们发现了一些端倪,靠近战争古树这一侧的绿谷密林里烟雾缭绕,这些雾气呈现出一种五彩斑斓的颜色,而且散布着雾气的森林充满了死寂,就算是平时吵的人心烦的鸟鸣虫鸣都听不到。 在进入雨季的黑森林里,森林里的迷雾和毒瘴是非常常见的。 莫拉雅儿靠近这片蛋蛋迷雾的时候,就忍不住对我说道“吉嘉,那片森林迷雾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儿啊!” 我觉得有可能是毒瘴,只是我并不认为以巨型蜘蛛的蛛人战士强悍的体质会畏惧着小小的毒瘴。 于是我问莫拉雅儿“怎么了?” 莫拉雅儿望着那片毒雾,对我说道“那种气息感觉好熟悉!是一片毒雾……” 我想再降低一些飞行高度,去探索一下缘由,对莫拉雅儿说道“可据我所知,蛛人战士并不怎么畏惧毒雾,但现在它们完全不敢靠近那边。” 我们停在一棵枝叶茂密的树冠上,这里距离那片烟雾缭绕的毒瘴仅有不足百米远的距离,这里的树冠上原本盘踞一直体型硕大的巨型蜘蛛,但是被空降下来的卡特琳娜直接割掉了巨型蜘蛛的蛛脸。 莫拉雅儿观察着那片丛林迷雾们,对我解释说“那些蛛人战士只是没有遇见过厉害些的毒雾,在莽荒沼泽那边,有些毒瘴里面盘踞着毒龙,那些龙巢就建在里面,那里才是是所有猎魔者的禁区,这片毒雾或许是战争古树的一种自保方式。” 听到莫拉雅儿这样说,我也跟着说道“我倒是希望这片毒雾能够组成一道圆环。” 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蛛人们觉得有了这片迷雾的阻隔,不仅把蛛人大军阻隔在毒雾的外面,自然也把耶罗土著战士围在了毒雾的里侧,大概尼布鲁蛛人认为那些蜘蛛营地在这道毒雾围墙的保护下是非常安全的,所以那片蜘蛛营地里并没有留下几位蛛人战士,只有一群在营地里织网的巨型蜘蛛。 我望着那群忙碌中的巨型蜘蛛和蛛人监工,对莫拉雅儿说“不过这事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吉嘉,你想干嘛?”莫拉雅儿读懂了我的想法,于是对我提议道“你不是想去看看耶罗战士的处境吗?” “没什么可看的了,耶罗战士战败了!毒瘴或许是他们最后的手段了。”我对莫拉雅儿说“我有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在此之前,让我确认一下这片毒瘴到底有多宽。” 说完,我骑上魔法埽把越过了这道毒瘴,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道毒瘴只有不足一公里的宽度,不过毒性非常强大,就算是我远远地在毒雾上飞过,就觉得有一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等我飞回来之后,我对莫拉雅儿说道“这道迷雾沼泽并不算太宽,我的定向传送门可以轻松地穿过这道毒瘴……” 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在这棵大树的背面偷偷打开了一道传送门,然后在辛柳谷地底广场那边,调集一支野蛮人奴隶百人小队和兽人喷火小队进入耶罗位面。 这次贾斯特斯指挥这些野蛮人奴隶,他迈步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一面听我向他介绍这次偷袭蜘蛛营地的任务。 近百野蛮人奴隶跟随着他身后排着整齐的列队走出来,看到狼藉的战场与战场上那些忙碌的巨型蜘蛛,野蛮人奴隶无法掩饰内心的喜悦,他们不等待贾斯特斯下令,就将背后的重十字弩端在手中,将巨型弩箭放在箭槽中,原地待命。 我对贾斯特斯说道“不管能烧毁多少蜘蛛营地里的枯树,一刻钟之后必须在这里集合。” 贾斯特斯对我点点头,他甚至像一名绅士一样,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来,有模有样地与我对了一下时间。 看到百名野蛮人奴隶全部走出传送门,对着这些野蛮人奴隶随随便便的一挥手,这些野蛮人奴隶就像是一群棕熊一样,朝着未完工的蜘蛛营地冲过去,他们一边奔跑一边猎杀营地里的巨型蜘蛛…… 一支兽人喷火小队默默地跟在这些野蛮人奴隶的身后。 。 124.孢子之毒 在贾斯特斯率领下,野蛮人奴隶小队迅速冲进蜘蛛营地。 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将营地仅有的几十名蛛人战士射杀之后,蜘蛛营地便再没有任何反抗力量,那些巨型蜘蛛四散奔逃。 有些巨型蜘蛛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冲进了毒雾之中。 那些在空气中呈现出斑斓色彩的毒雾就宛如有生命体征的元素生物一般,迅速将那些冲进毒雾区域的巨型蜘蛛吞噬掉。 巨型蜘蛛想要从毒雾中退出去,可那片充满了毒雾的密林里,忽然之间有无数粗壮的根茎从泥土中钻出来,将这些巨型蜘蛛紧紧地捆住,开始巨型蜘蛛还能在毒雾中不停地挣扎,只是几个呼吸之后,这些拥有坚硬黑色甲壳的巨型蜘蛛通体染上一层淡绿色,没多久身体就缩成一团,宛如石块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林区里。 向南逃窜的巨型蜘蛛钻入密林之后,便找不到了踪迹。 一支带有‘锋利’属性的弩箭从巨型蜘蛛身体里穿过,锋利的箭头闪烁着魔法的辉光,带有魔纹的黑色箭头轻易地刺穿了巨型蜘蛛的坚甲,从巨型蜘蛛身体中爆出大量如蛋清一样粘稠的液体,这些液体遇到空气迅速的固化。 巨型蜘蛛仓皇地想要从巨型弩箭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可越是挣扎撕裂的伤口就变得越大,当它彻底从钉在树干上的巨型弩箭挣脱之后,才发现无数内脏从腹部的裂隙里流淌出来,虽然巨型蜘蛛可谓是生命力极为顽强,但是面对肚破肠流的重伤也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很多巨型蜘蛛在奔逃的途中发出惊惧的尖锐叫声,这些哀嚎声立刻引来了远处巨型蜘蛛们的共鸣,密林这些巨型蜘蛛的尖叫声时起彼伏,远处传来蛛人战士愤怒的低吼声,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蛛人军队赶回来。 在贾斯特斯的不断催促中,野蛮人奴隶们迅速向外扩大战果。 跟在野蛮人奴隶身后的兽人喷火小队快步的跑到那些挂满白色丝茧的枯树下,对着满树的白色丝茧喷出熊熊火焰,红色的火舌将整树的白色丝茧全部点燃,那些吊在树枝上的白色丝茧在烈火中不断地破裂,露出里面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土著战士尸体,有些丝茧已经只剩下一副白色骨架,酸臭液体顺着白色丝茧裂口汩汩地流淌出来。 兽人喷火小队不断的点燃那些挂满丝茧的枯树,远处震颤声隆隆响起,飞在空中的黛博拉发出紧急讯号。 没想到这些蛛人战士回援这么迅速,贾斯特斯这时候也发现情况不妙,带着野蛮人奴隶迅速从战场上撤回来。 我们跑回毒雾旁边,看到一大批蛛人战士从对面的密林中涌出来,连忙扯开一张定向传送卷轴,口中念诵了一句简短的咒语,先是两道雷元素魔法光柱在空中不断的成型,一扇传送之门出现两道雷柱中央,并逐渐的稳定下来。 莫拉雅儿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我“居然还有传送卷轴?” 我对她微微点了点头,说了句“是一位擅长空间系魔法的学长教我的。” 说完便率先迈过定向魔法传送门,果然不出我所料,传送门跨越毒雾区域,直接进入了绿谷密林的中心区域。 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紧随其后,从传送门里走出来,随后是贾斯特斯、兽人喷火小队成员和一群扛着新鲜蛛腿的野蛮人奴隶。 最后一名野蛮人奴隶扛着蛛腿冲过传送门,一名蛛人战士紧随其后从传送门里面探过半个身体,手里抓着一根黑铁长矛,乌亮的面甲之下是一双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黑瞳。 贾斯特斯站在传送门的一侧,直接将手里的骨刺插进蛛人战士的颅骨里面,蛛人战士一面发出低沉地嘶吼声,一面不停地挣扎着想要从传送门中钻出来。 情急之下我将固定传送门撤销掉,随着传送门的消失,蛛人战士立刻被空间裂隙撕成两片。 圆滚滚的头颅和半截儿黑铁长矛,少了半儿的躯干和两条漆黑乌亮的蛛腿留在传送门这边,黑紫色的血液流了一地,毒物对面传来尖锐刺耳嚎叫声。 黛博拉仓皇失措地从空中飞过来,身体还没站稳,就对我大声说道“疯了……有个蛛人督军发了疯地将那些巨型蜘蛛驱赶到毒雾里面,有好多巨型蜘蛛死在毒雾里。” 她收拢翅膀,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夸张,贾斯特斯坐在一旁的石块上,将手臂骨刺上的血渍擦干,骨刺一点点的缩进他的身体里,他浑身关节像炒豆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海妖后裔笑着对黛博拉说“这次我们烧了尼布鲁蛛人那么多储备食物,蛛人督军要是不发火才怪呢!” 随后,他又叹息了一声“真想将所有枯树上的丝茧全部烧掉啊,可惜它们回援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只烧掉了不到一半儿。” 莫拉雅儿在旁边说了一句“如果队伍中有位火系魔法师就好了。” 我没觉得会使用‘火球术’的火系魔法师能有什么用,这种巨型蜘蛛吐出来的蛛丝拥有一定耐火性,普通的火球术根本没办法引燃蛛丝。 除非是学会了‘烈火之迳’的中级火系魔法师或许还能有些作用。 “我去看看,那边的毒雾中究竟是隐藏着什么!”她一边说,一边尝试着向毒雾那边靠近。 那条魔宠‘猛毒花藤’猛地从土里钻出来,用身体挡住莫拉雅儿的去路。 莫拉雅儿惊讶地对猛毒花藤问道“你是说连我也不能接近那片毒雾区域?” 猛毒花藤像是一条巨蟒一样围绕在莫拉雅儿的身边,对着她微微的颔首,做出了非常明确的答复。 莫拉雅儿摊开手,对猛毒花藤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去冒险。” 听到莫拉雅儿说自己不再接近毒雾区域,猛毒花藤这才一头扎进泥土里,迅速地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树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几名土著战士麻利地从一棵大树上滑下来,他们身上穿着一件砍袖锁甲和硬皮裤子,赤着脚也没有头盔,身后背着一只制式军弩和五支短飞矛,腰上挂着一把砍柴弯刀,飞快的跑到莫拉雅儿的面前,匍匐在她的脚下,口中高声说着一连串儿我们都听不懂的耶罗土著语,那副模样就像是在膜拜。 莫拉雅儿还是还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她有过在吉尔达村落的经历,知道这些土著战士是因为见到了她的那株猛毒花藤,认为莫拉雅儿也是某个部落里面非常了不起的巫,所以跑到莫拉雅儿面前膜拜。 她现在又没办法告诉那些土著战士木系魔法师与部落大巫究竟有什么区别。 只能是飞快的摆手,让他们从地上站起来。 这些土著战士不会帝国语,站起来之后又对莫拉雅儿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 这时候不禁让我想起了那两名土著少女,她们好像还在辛柳谷地底岩洞里和那些耶罗人一起生活,也不知道她们是否住得惯。 “您……是……吉嘉领主吗?”其中一名土著战士对我说道,操着生硬的帝都语对我询问道。 没想到这位土著战士居然认识我,而且还能用格林帝国语与我打招呼,我几乎是半猜半听才弄懂他说的是什么。 “我就是吉嘉。”我从人群中站出来,对着那位土著战士说道“辛格尔长老在哪?请带我去见他。” 那位土著战士很老实的说道“辛格尔长老……已经……回到了……巨树之神的……怀抱。” 我花费好大才弄明白这位土著战士说的是什么。 其实我宁愿自己没有听懂这句话,那样……至少我的心里面还会好受点。 辛格尔长老带着数万土著战士在绿谷密林中抵抗这些蛛人战士,没想到居然会死在着场上。 我看与这名土著战士沟通太吃力,于是便将住在辛柳谷里的普雅卡喊了出来。 经过一番沟通,我才了解到这边的战斗是何等惨烈。 蛛人大军兵临绿谷密林中部地区,辛格尔长老带着四万土著战士挡住蛛人战士,从绿谷密林南部区域逃出来数万耶罗土著,辛格尔长老将这些土著战士留下来,凑成将近八万战士,在绿谷密林中部区域建起一道防线。 只是等到蛛人战士的主力部队冲上来,近万蛛人战士没怎么费劲儿,就将辛格尔长老组织的防线冲破,八万土著战士惨遭血腥屠杀,很少有土著人能够从那场逃杀中活下来。 蛛人大军打败了辛格尔长老之后,经过一番休整之后,继续向绿谷密林中部地区进发。 这个时候的吉尔达部落已经凑不出来可以抵抗尼布鲁蛛人的战士了,辛格尔长老几乎抽干了吉尔达部落所有的生力军。 最后还是吉尔达部落的大巫站出来,成为了部落临时的领袖,她想到的办法非常简单有效,直接请求战争古树赐予她‘群体巫毒术’这个魔法。 没想到战争古树这次居然有了回应,就在吉尔达大巫的布置下,绿谷密林中心地带外围出现了一道毒雾,而这片毒雾真的挡住了尼布鲁蛛人的脚步。 原来现在吉尔达的领袖是部落里的大巫师。 那几位土著人战士带着我们走进了吉尔达部落的临时居住地,这片临时居住地就建造在战争古树的眼皮子底下,临时居住地里面住着很多土著老人和孩子。 土著人里建造树屋的速度非常快,虽然那些树屋看起来还有些简陋,但也已经初具规模了。 很多土著人在树冠顶上筑起一些简易的窝棚,这些土著人里面有一些吉尔达部落原本的土著人,另外一部分是从绿谷密林南部区域逃回来的土著人,这么多人凑在一起,也有几万耶罗土著,只不过这些土著人里面,大多数都是妇女、孩子和老人,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 如果不是吉尔达部落的大巫施展‘群体巫毒术’形成一道毒环,挡住了蛛人大军的脚步,恐怕这时候蛛人大军已经围住战争古树了。 我终于见到了吉尔达部落里的那位大巫,那是一位浑身都刻满了古怪图案的人,就连脸上和手臂上都是一些怪异的图形,看上去与魔法符文有着很大不同,但是却又拥有着一些古怪的力量,这些图案让我看不清她的本来面貌,只能确定吉尔达部落里的巫是一位女性。 她对我显得戒心十足,而且惜字如金。 我对大巫说既然绿谷密林拥有了毒雾环,除非那些尼布鲁族人找到了破解之法,否则至少可以支撑一阵子,只要能够等到我带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赶过来,我们就可以对这些蛛人战士展开反击,可以将它们引到绿谷密林北部区域,借助树精们的力量限制蛛人战士的行动能力,然后一鼓作气将这些尼布鲁蛛人吞掉。 这时候,吉尔达部落的大巫告诉我这道毒环的致命弱点,就是害怕下雨,一旦下雨这道毒环将会在雨中消散。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向吉尔达部落的大巫询问。 “那些毒环利用的是孢子之毒!”吉尔达部落的大巫对我这样说道。 利用魔法力量催生森林里面的毒蘑菇,让它们迅速的繁衍,然后再释放这些毒蘑菇身上‘孢子之毒’。 它们飘在空气中,没有风的日子可以形成最恐怖的毒瘴,但是这种孢子之毒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害怕下雨,一旦下雨,这些孢子之毒就会迅速的溶解,随着雨水渗入地下,毒瘴迅速化为乌有。 这个季节正是耶罗位面最多雨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下雨了。 吉尔达部落的大巫站在树洞的洞口,目送我离开部落。 她浑身穿着最古老的树皮装,头发用树胶凝结成一个巨大的痰盂,浑身篆刻着古老的图案,她告诉我那些都是拥有奇异力量的魔纹,我觉得她身上那些图案都与生命魔纹有关。 。 125.绝望边缘的战争古树 临行之前,这位吉尔达部落的大巫对我说 “辛格尔长老与数万部落战士用生命拖延时间,让我们借助战争古树的领域力量,在这片密林里制造了孢子毒环,暂时抵挡了蛛人军团的攻势,希望最近几天不要下雨,可以让这道孢子之环能支持的久一点。” 她抬头看了看灰云翻滚的天空,皱着眉头,在她的脸上纹着细密的部落图腾图案,我辨认不出那些图案所代表的含义。 科妮的背上也有这样图案,但是仅仅只是在后背。 那是一幅有关于滋养身体的生命魔纹,每天科妮需要用自身的精血饲养寄生在她身体里的鬼尸藤,正是这幅生命魔纹让科妮活了下来。 在登上魔法埽把之前,我忍不住问吉尔达部落的大巫 “如果这道孢子之环消失了,您还有其他阻止蛛人军团杀戮的手段吗?”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一脸木然说道 “我会让部落里的孩子们继续向北撤,希望吉尔达部落传承还可以延续下去!而我带领所有能够拿得起武器的部落族人会坚守在这儿,我们曾经立下过誓约,永远不会背弃这片森林里的守护之神,这里是我们最后的战场。” 吉尔达部落在绿谷密林中受战争古树的庇护,同时他们也有守护这片森林的责任。 看到她眼中的决绝,我又对她说道 “黑森林北部的佩雷拉城的萨摩耶公爵大人正在筹划一次反攻行动,只要构装骑士们与蛛人军团开战,这边的压力就会减轻很多。” 我希望这些话能够让她振作起来,至少要有带领部落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她才是吉尔达部落的首领,她决定吉尔达部落未来的命运。 “千万别放弃,我会带着构装骑士团尽快赶过来的!”我骑在魔法埽把上,对大巫说道。 听见我一直这样说,大巫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些波动。 她对我说“从密林南部逃回来族人向我述说了您最近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为自己曾经对您的怀疑而感到羞愧,我一直不愿相信外来者。” 其实这也是很多耶罗土著人对我们的看法,并不是所有土著人都像辛格尔长老那样,对我们心存友善。 毕竟在萨摩耶公爵率领构装骑士团征战耶罗位面的时候,曾与耶罗位面土著们爆发过一些战争,杜尔瓦的战士占领了黑森立的北部地区,他们将大批耶罗原住民赶到南方,并在雷柱城、坦顿城和安格洛斯城沿线斥巨资建造了一道防线,将耶罗土著拦在防线以南。 吉尔达部落大巫干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站在旁边的普雅卡继续为我翻译。 大巫说“部落里很多人以为您在蛛人大军的面前胆怯而离开了,甚至包括我也对您产生了一些怀疑,直到后来我收到了古树的启示,才知道您与您麾下的勇士们潜入密林南部区域,不仅在那边牵制大量的蛛人军队,而且还在战斗中救了很多族人,感谢您对我们这些原住民无私帮助,您是吉尔达部落真正的朋友。” 说完这些,大巫低下头在自己的腰间抽出一卷树皮递给我,随后她担心我听不懂她说的话,又将科妮唤到身边,用长长的尖锐指甲将科妮穿的一件纱裙从背后领口处划开,让她背部大片麦色的皮肤露出来,上面那幅生命魔纹清晰可见。 大巫接着对我说道“为此请接受吉尔达部落的谢意,这是树皮上详细记录着一幅神奇魔纹的奥秘,这幅魔纹可以让人源源不断的汲取生命力,希望能对您有所帮助。” 没想到吉尔达部落的大巫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将这幅‘生命魔纹’告诉给我。 我对大巫说道“感谢您如此慷慨的馈赠。” 我和莫拉雅儿离开吉尔达部落的时候,大巫正带领活下来的土著们围在一起,跳着一种名为‘安魂’的祭祀之舞。 这些土著人是在超度那些在战场上英勇死去的土著战士们的灵魂,他们的歌声带着淡淡地哀伤气息,回荡在茂密的丛林之中。 我有一种感觉,听到这歌声的无数土著战士们的灵魂,一定会从四面八方的战场上汇聚过来。 …… 我又去看了一眼绿谷密林的主人,那棵战争古树。 它就像是一杆屹立不倒的旗帜树立在绿谷密林的中心,只是它看上去显得有些衰老,有些沉闷。 战争古树的状态显得很差,精神显得很萎靡,有点悲观,它对我说“喂,年轻的人类朋友,没想到还能够再次见到你,我还以为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化为了一堆朽木,身体上沾满了绿苔和蘑菇,这里的气候温润潮湿,只要倒下去,用不了多久我的身体就会腐烂,最终化成泥土。” 树干上那张人类的面孔有些模糊,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一丝风经过树冠顶部,一些带有黄斑的叶子挥挥洒洒地落下来。 我站在它的面前,向它摊开手说“至少现在还没有,不是么?” 我伸手拍了拍它的树干,然后对它说“你应该振奋起来,作为绿谷密林的主人,你至少应该出面给那些土著们一点鼓励和支持,让他们有活下去的信心。” 战争古树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你看到了那些蛛人战士了吗?那些尼布鲁蛛人正在四处屠杀我的同胞。” 它的眉头几乎快要拧在了一起,对我说“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有树精不断地倒下。” 战争古树向我诉苦道“它们都还很年轻,很多人的年概还没有超过一千岁,我甚至还希望它们将来会振兴这片森林。” “那些该死的尼布鲁蛛人。”战争古树的咒骂声穿出很远,我觉得毒雾之墙对面的蛛人战士都能够听见“它们终将成为了黑森林古树精们的死敌。” 我对战争古树说“其实在我看来,尼布鲁蛛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它们也是拥有很多弱点的,就算是尼布鲁蛛人军团越过了难道毒雾之墙,我们也不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 听我这样说,战争古树显得有了一点精神。 我又对它说“树精们的强大有目共睹,他们拥有强大的生命力,拥有强大的束缚之力,它们唯一缺乏地就是杀死蛛人战士的手段。” 战争古树微微颔首,觉得我说的没错。 我接着说“而我的构装骑士团恰好缺少这些,构装骑士与树精战士刚好可以形成互补,只要我们联手对付这群尼布鲁蛛人,一定可以将它们赶出耶罗。” “好,我会让树精们全力配合你们战斗……”战争古树向我承诺道。 当我飞过绿谷密林北部地区的时候,就算是在空中也能够感受到森林里面树精们传递过来善意气息,看来这次绿谷密林的战斗就算是没有获得漂亮的战果,但却从战争古树那边得到了树精们的认可。 我和莫拉雅儿继续向北飞。 沿途上,看到一些蛛人战士小队和大队巨型蜘蛛向北移动,它们越过了绿谷密林,直接进入了坦顿城最外围区域。 不难想象一旦绿谷密林的战争古树被连根拔除,接下来正面承受蛛人军团进攻压力将会是特鲁姆。 不过这些尼布鲁蛛人战士小队中,并没有蛛人督军的身影,而且的这些蛛人战士抵达特鲁姆地区的最外围,竟然停下来,没有再继续前进。 。 126.返回特鲁姆小镇 几名守卫扛着乌亮的长矛走在特鲁姆小镇的城墙上。 如今在格林帝国,掺杂着一些魔法黑铁的武器已经逐渐取代了矮人们锻造的精钢武器,这些黑铁武器更加坚韧耐磨,而且拥有一定的魔导性,无论是尼布鲁蛛、纳克玛人、无面者、还是恶鬼军团里的战士们,都拥有一定数量的黑铁武器,其中纳克玛人所拥有的黑铁武器数量最为庞大,它们甚至用黑铁锻造出一些坚固的板甲。 一支五人的野蛮人奴隶小队穿过特鲁姆小镇的城门,沿着城门两侧热闹的街市向小镇中心走去。 为首的野蛮人奴隶上身只是系着一件硬皮护胸甲,他就像是一只成年犀牛一样强壮,肩膀上扛着一捆黑黝黝的蛛腿,经过街市的时候被一位水果小贩拦住,这位小贩鼓起勇气,将一只装满了青苹果的竹筐举过头顶,对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野蛮人奴隶大声喊道“特鲁姆镇的守护者,您需要一点青苹果吗?” 他见野蛮人奴隶队长停下脚步,更加卖力地大声说道“在您享用蛛腿大餐的时候,如果可以在蛛腿上涂一些苹果酱和蜂蜜,将会让你品尝到最美味的蛛腿,当然您也可以试试烤黄羊肋排和鳄鱼尾,今天早上有一支冒险团将三只成年的沼泽巨鳄卖到了肉铺。” 野蛮人奴隶目光落在那筐青涩的青苹果上面,水果商贩看到他那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有些犹豫地向后退了两步。 “金苹果烤肉?”野蛮人奴隶队长半天才出一句格林帝国语,口音很怪异。 水果小贩连忙用力的摇了摇头,他开始变得有些不太自信,对那位野蛮人奴隶队长说“不是金苹果,这些都是青的……青苹果,它们吃起来有点酸,假如您不爱吃酸的水果那就不要买。” 说完这些话,他眼中露出一丝畏惧,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苹果……好。” 也不等那位水果商贩退开,野蛮人奴隶队长伸手将那筐青涩的青苹果拎了起来,掂了掂重量,随后便用斧子将一截儿蛛腿砍下来,黑色的甲壳里面包裹着一层半透明的嫩肉,有些像刚刚剥开的荔枝肉,递给水果商贩。 那水果商贩瞪大了眼睛,用草绳将面前的一截儿蛛腿肉捆扎好,吃力的提在手中,看着那只野蛮人奴隶小队在队长的带领下消失在街市上。 蛛腿的甲壳上长满了如海胆一样黝黑尖刺,水果商贩小心翼翼地避开尖刺,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嫩肉,轻轻地舔了一下微微发干的嘴唇,抬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野蛮人奴隶小队,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五味陈杂。 特鲁姆小镇的街市上闲得很热闹,很多坦顿城的居民都要来特鲁姆小镇上采购一些粮食和其他种类的生活物资。 他们也会带来一些值钱的物品,比如城里那些贵族们带不走的名贵家具,还会有一些精美的银质餐具,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杂货和生活用品,以及一些名贵的旧衣物和不值钱的首饰等等,只要特鲁姆小镇里有人需要,就会有人从坦顿城运过来,临街这条路俨然变成了旧物市场。 街道两侧修建起来的屋舍基本上已经封顶,有些墙面上的石灰还没有晒干,这是个崭新的城镇,到处散发着潮湿石灰粉的味道,工匠们将三合土抹在石墙的缝隙里,就像是在白色花岗岩石墙上勾勒出一道道精美的花纹。 屋顶上的瓦砾整齐且有序,耶罗位面最常见的就是雨天,因此每座建筑最为重要的一项就是搭建好牢固的屋顶,而且所有建筑物所用木料都需要做防腐处理,这座崭新的小镇充满了新鲜的味道,小镇需要无数劳工和工匠,很多坦顿城里的人们跑到特鲁姆小镇找工作。 只要在特鲁姆小镇有份工作,就算是最底层的贫民也能够养活一家子人。 最先出现在特鲁姆小镇的是一批冒险者和商人,他们跑到这里购买粮食,后来又有一些吃不上饭的贫民跑到特鲁姆小镇当劳工,再后来一些商人干脆就在特鲁姆小镇开了一家家店铺,现在小镇已经初具规模,很多坦顿城里的冒险者都汇聚到特鲁姆小镇来,只因为这里的各种物资更充盈。 我和莫拉雅儿、卡特琳娜,黛博拉坐在一间临街的小酒馆门口。 一路飞行至此,卡特琳娜想要体验一下小镇的日常生活,我和莫拉雅儿也要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恢复消耗掉的魔法力。 卡特琳娜和黛博拉早已见惯了这些守规矩的野蛮人奴隶,但是莫拉雅儿曾经在埃尔城整整呆了三年,她很了解那群野蛮人都有着怎么样的暴脾气,她一脸惊讶地看着那队渐行渐远的野蛮人奴隶小队,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间酒馆同时也出售奶茶和红豆沙冰,酒馆的侍者向我们推荐这里最畅销的就是红豆沙冰,闷热的夏天能够吃一碗冰凉的沙冰绝对可以让人从里面往外透着凉爽。 老板娘装满满一大碗的沙冰,一定要将冰堆得像柱山一样高,然后才会舀一大勺红豆糖水淋在顶端,粘稠的糖浆顺着沙冰的缝隙渗入碗底。 黛博拉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黑袍,黑袍遮住了她的翅膀。 此刻,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碗冒着白雾的红豆沙冰,我从来没听别人说起过鹰身女妖居然喜欢吃甜品。 卡特琳娜的面前也摆着一杯红豆沙冰,她并不急于吃碗里的沙冰,而是眯着眼睛看着整齐的街道,这座小镇里的每一栋建筑都有她付出的一份心血,看着自己在羊皮纸上描绘出来的图案一点点的变得真实起来,卡特琳娜的眼睛显得有些迷离。 “那支小队里的野蛮人也是你从北境抓回来的?”莫拉雅儿盯着我眼睛问道,她想要从我的眼睛里找出答案。 “嗯!”我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如今在特鲁姆小镇,已经没有办法掩饰这群野蛮人奴隶的存在,他们是这里真正的治安维护者。 莫拉雅儿轻轻地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尽管她没有绝美的脸蛋,但她是那种非常耐看的女人,清秀同时又充满了知性。 她好奇地问我“他们还是冰雪苔原上那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吗?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端起了面前的一杯麦酒,摇晃着里面的冰块,对莫拉雅儿说道“我告诉他们干不好的人就给老子滚回采石场挖石头。” “就这样?”莫拉雅儿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我摊开手说道“不然还要怎样?他们喜欢狩猎生活,喜欢鲜嫩的烤蛛腿肉,喜欢自由自在地在大森林里面到处乱逛,这里有他们喜欢的一切,只要他们尊守这里的秩序,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样生活。” 末了我又补充了一句“在特鲁姆小镇,帝国人,兽人,矮人,耶罗土著大家都是平等的。” 莫拉雅儿单手托着下巴,一脸崇拜地望着我“所以你才会在这里建造一座小镇?” 想起了当初买下这块土地,一定程度上也是迫于琪格和赢黎的压力,一位是格林帝国的公主,另一位是格林帝国未来的王妃,而且我需要有块属于自己的领土,这样在功勋足够的情况下才有资格晋升成为伯爵。 偏偏我又不能将这些事说给莫拉雅儿听,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咳咳,其实建造小镇的主要原因是和萨摩耶公爵签署了一份魔法契约,我当初能够以极低廉的价格买下了这片土地,里面的附加条件就是要建造一座小镇,仅此而已。” 说完我有些心虚的偷看了卡特琳娜一眼,她眨着红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对我温柔一笑。 “你在这里拥有这么大一片富饶的土地,那么我可以称呼你为吉嘉领主?”莫拉雅儿向我打趣儿说道。 随后她又像是想起一个很有趣儿的问题,对我问道“我很想知道,那些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看到这些野蛮人奴隶,双方会不会当场就打起来?”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他们会不会打起来,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见面。 身体里面蓄积了足够多的闪电力量,我在特鲁姆小镇的物资仓库开启传送门,将辛柳谷里面存放的大量军需物资全部运到特鲁姆。 这段时间,艾丽娅几乎成为了帝都里面大采购商之一。 无论是粮食、铁器、布料、亚麻、生漆、树胶以及一些皮甲护具等等,都在她的采购订单中,甚至有时候她会在空港小镇的商行里面进行清仓式购物,而且所有物资都要通过魔法篷车运进帝都的工坊里面。 开始的时候,看到一袋袋麦粉堆在特鲁姆的仓库里,矮人柏恩德还没觉得怎么样,等到后来大批的行军口粮、成捆精钢箭簇、马蹄铁,骑士制式马鞍、重装黑铁披挂甲、魔纹构装的底料陆陆续续地被野蛮人奴隶扛进这边的仓库里,这位矮人才警醒过来,这些都是战前物资储备。 最后从传送门里面推出来的是两百辆四轮马车,这些马车都是由床弩底座简单改造而成的,床弩的上半部分被矮人女工匠们改造成为了供野蛮人奴隶使用的重十字弩。 可惜帝都这边没有买到拉车的骡马,艾丽娅的那些贵族朋友中并没有骡马商人。 原本还想让扎克和欧内斯廷帮我解决,不过他们目前应该没时间处理这种小事,所以我委托了南风军团的军需官康纳德伯爵,请他帮忙通过他的一些渠道,帮我买回一些骡马。 矮人柏恩德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是准备要打仗?” 我对他讲了一下绿谷密林最近这段时间的局势。 柏恩德听了之后,叹息道“没想到我离开这段时间,绿谷密林的局势恶化到这种地步,估计是黑森林以南的尼布鲁蛛人清理掉那边的耶罗土著,现在终于可以让大军进入绿谷密林,或许绿谷密林被攻占之后,他们下一个目标就会是坦顿城和特鲁姆。” 柏恩德揉了揉红红的大鼻子,又说了一句“最好还是将它们拦在特鲁姆地区之外。” 随后我又对柏恩德说起了萨摩耶公爵准备进行一次反攻战,准备一举攻下东部的安格洛斯城和西部的雷柱城,而我的战略目标则是南面的绿谷密林。 对于耶罗位面目前的局势,矮人柏恩德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 他听到我说起这次反攻计划里有北风军团的远征军,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征战耶罗位面,这不仅仅能够给杜尔瓦省本土的领主们打一针强心剂,大概还会引来很多其他在帝都里面采取观望姿态的小领主们,总而言之,有了景月公爵的公开支持,萨摩耶公爵的日子将会好过多了。” 随后他又问我一句“不过,你真的想要和那些黑森林里面的树精们合作?” 我点了点头,说道“有了树精们的帮助,我们与蛛人的战斗将会变得很轻松。” 从辛柳谷里面推出来的四轮货车已经堆满了仓库的院落,一些干脆直接摆在仓库外面。 柏恩德忍不住问我“吉嘉,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也将会面临尼布鲁蛛人更深的仇恨!这样对特鲁姆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我从仓库大院里走出来,抬头看了看灰云涌动的天空,对柏恩德坚定地说道“我们终究会将这些尼布鲁蛛人赶回渊狱,封印耶罗位面的那处连接通道的。” “好吧!”听到我这样说,柏恩德无语的挥挥手。 卡特琳娜和这时候从巷子口那边赶过来,对我说“吉嘉,卡桑德拉的车队马上就要启程了,既然准备要搭车,那动作就要快一点。” 一路向北飞行,精神力濒临枯竭,我和莫拉雅儿都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所以从特鲁姆到坦顿城,我们选择乘坐魔法篷车,虽然慢了一点,但是可以让我在车上好好地休息一下。 卡特琳娜跑去车行那边联系驶往坦顿城马车,没想到会遇见卡桑德拉的车队返回坦顿城 “来了!”我连忙答应道。 那些从佩雷拉城乘坐魔法飞艇赶过来的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算算时间应该就快要抵达坦顿城了。 另外我还打算顺便去见见坦顿城的执政官迪士累利骑士。 。 127.坦顿城下 由于特鲁姆小镇的野蛮人奴隶巡逻小队一直在清理附近森林里尼布鲁蛛人的关系,坦顿城最近这一个多月也度过了一段安静的日子,这些蛛人战士大多都被挡在特鲁姆以南,就算是派遣了一些巨型蜘蛛潜入特鲁姆地区侦查,也会立刻被树精们监视起来,由野蛮人奴隶小队赶过去猎杀。 在特鲁姆小镇的野蛮人奴隶,在丛林监视者树精们的帮助下,每天的任务就是清理特鲁姆领地周边的尼布鲁蛛人。 大概是因为见识到了野蛮人奴隶的凶残,最近很少有成队的蛛人战士来到特鲁姆地区,只有一些作为固定岗哨的巨型蜘蛛们不时潜入这片丛林,这些巨型蜘蛛一般都会成为野蛮人奴隶小队的猎物。 最近一段时间,特鲁姆小镇出现了几支冒险团,他们来自于坦顿城,抵达特鲁姆小镇就开始尝试着出城狩猎,最近这几天有了一些收获,据说前两天还在沼泽地里捕捉到一条沼泽巨鳄,在此之前,还有冒险团狩猎到了一只巨型蜘蛛。 城里的人们来到特鲁姆小镇,并不是觉得特鲁姆小镇比坦顿城更安全,而是在于只要愿意付出一些劳动,就能特鲁姆小镇生存下去。 卡桑德拉拥有一支往返于坦顿城与特鲁姆小镇车队,不仅会将一些特鲁姆的粮食运送到坦顿城,还会从坦顿城运一些生活用品,这些类物资一般都是商人们托运,只有一些紧俏的商品和委托收购货物,卡桑德拉才在坦顿城垫资购买。 谈起卡桑德拉与卡特琳娜之间的友谊,就要从最初建造特鲁姆小镇的那个时候说起,当时我和卡特琳娜随着运粮队伍返回坦顿城,卡桑德拉与卡特琳娜就是在回城的路上认识的。 那时候,她误以为我和卡特琳娜也是运粮大军中的一员,对卡特琳娜和我颇为照顾。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一手创建了坦顿城与特鲁姆小镇之间最大运输队。 不仅如此,她还组织了一支深入绿谷密林土著人部落的商队,从土著人手中换取一些魔法草药和土特产品等等。 莫拉雅儿和我坐在车厢的角落里闭目养神,慢慢地恢复着自己的精神力,这并不是在冥想,而是让自己的精神放松,从而慢慢恢复精神力量。 卡特琳娜坐在魔法篷车里面聊天,她对卡桑德拉说道“商队那边怎么样?” 她是拥有着阳光般灿烂微笑的女剑士,淡兰色的眼眸中总是透着一种希望之光,让人印象深刻。 这时候,我听到她对卡特琳娜苦笑着说道“还是别提了,简直糟透了,通往绿谷密林的那条林间小路上潜伏着一些巨型蜘蛛,我的商队遭受了巨型蜘蛛的伏击,运往绿谷密林的物资全都丢了,五辆马车和两匹骡子,那些该死的巨型蜘蛛咬死了两名马车夫,差不多将近有一半儿的积蓄全赔进去了。” 尼布鲁蛛人与耶罗土著之间的战争影响到了坦顿城这边,看起来卡桑德拉还是非常担心后续战火会波及到这边。 卡桑德拉接着又问卡特琳娜“卡特琳娜,你说那些绿谷密林的尼布鲁蛛人彻底摧毁那片森林里的土著人之后,会不会继续北上攻打特鲁姆小镇和坦顿城?” 就听卡特琳娜说道“这很难说,也许会吧!” “你们这次返回坦顿城,是准备等地开往佩雷拉城的飞艇吗?”卡桑德拉这样问道,然后又对卡特琳娜说起坦顿城里的情况“最近几期飞艇船票基本上都卖光了,想要乘飞艇去往佩雷拉城,如果不想等待的话,就要找特殊的途径,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下,坦顿城里的那些票贩子全都不值得相信,与他们交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 绿谷密林里面的战局传入坦顿城,看来又掀起了一片移民浪潮。 这时候,大概城里有一点积蓄的居民都想搬到佩雷拉城去,因此,原本就价格昂贵的飞艇船票,如今更是一票难求。 卡特琳娜声音温柔,就像是某个充满阳光的午后,她搂着我躺在魔法篷车狭小的房间里柔软的床上,对面的床铺上坐着辛格姐,空真捧着一盆洗干净的衣物从外面走进来……回忆总是那样让人难以忘怀。 “我从来没想过要去佩雷拉城,我去坦顿城只是为了接人,顺便再去看看老朋友!”卡特琳娜对卡桑德拉说道。 卡桑德拉做在魔法篷车里面,向卡特琳娜介绍着她准备撤离坦顿城的计划“我都想好了,如果这次战火一旦蔓延到坦顿城,守城的重甲步兵团挡不住那些蛛人战士,我就会组织车队向北撤,能带多少人就带上多少人……” …… 从特鲁姆小镇乘坐魔法篷车到达坦顿城差不多需要一天的时间。 这条林间小路虽然已经被无数人踩出来,但是对于四轮马车来说并不好走,沿途要经过一片泥泞的沼泽地,路面被一些马车压出深深地车辙,车辙里面充满了泥水。 骡马的蹄子将路踩得稀巴烂,有时候车轮陷入泥坑里,还要数名车夫合力将车推出去。 如果不是路实在太难走,也许能省出许多时间。 从茂密的森林里钻出来,车队行驶在一片广阔的草地上,眼前已经浮现出高耸入云的柱山,坦顿城就建在这座雄伟的柱山脚下。 这是一座雄城,只是外城已经被尼布鲁蛛人彻底攻破,如今外城区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内城区花白的城墙暴露在人们的视野里。 “等到特鲁姆小镇建好了之后,我们就把这条路重新修一下。”望着丛林里那条泥泞不堪的林间路,我对卡特琳娜说道。 当初萨摩耶公爵建造坦顿城砍伐了一大片森林,这里变成了一片辽阔的草场,这里的路比较平坦。 卡桑德拉的车队抵达坦顿城,刚好看到一长排的魔法飞艇停靠在城外的空港上,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在空中漂浮的一条巨蛇,无数坦顿城里的居民跑出城来围观这一盛景。 没想到德斯蒙德伯爵率领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居然提起前赶到了坦顿城,一匹匹披着厚重披挂甲的战马从空港高塔上被构装骑士们牵下来,整齐地站在空港外面,远处不时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 北风军团的旗帜在空港外面迎风招展,清一色的构装骑士们骑在战马上,后面跟着一队牵着骡马穿着锁甲背着弩箭的扈从们,构装骑士们不断地从空港上走下来,加入队列之中。 卡桑德拉站在马车车厢门口,用手捂着嘴,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萨摩耶公爵竟然向尼布鲁蛛人吹起了反攻的号角,对于无数坦顿城居民来说,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有些不那么真实。 半年以来,坦顿城居民心中的希望之火一点点被时间的潮水扑灭,每一次尼布鲁蛛人的进攻,总会在坦顿城留下点什么。 残破的城墙,废墟里的瓦砾,倒在黑铁长矛之下的士兵,染血的旗帜。 城里的人们开始逐渐地清醒的意识到外面那些身披黑甲的蛛人战士究竟是如何的凶残,但是这时候,坦顿城与佩雷拉城之间已经断了运输通道,三十多万居民被困坦顿城。 “卡特琳娜,我们也许不用离开坦顿城了,你看空港那边是一群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卡桑德拉兴奋地大声喊道。 她将卡特琳娜拉到车厢门口,指着空港那边黑压压的一大片构装骑士,脸上地表情很丰富。 卡特琳娜站在车厢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从她的表情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天啊,卡特琳娜,难道你就是来迎接这些构装骑士的!”卡桑德拉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卡特琳娜,开始有点明白过来。 卡特琳娜向车厢里面看了一眼,笑吟吟地对卡桑德拉说道“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接这些人啊!” 听到卡特琳娜这样说,卡桑德拉用手捂着平坦的胸口,呼吸有些急促地对卡特琳娜说道“我想知道这些骑士究竟是从哪来的?” 这时候,我从软皮沙发上坐起来,走到车厢门口,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构装骑士们,对她说道“他们来至于北境,他们是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 …… 魔法篷车慢悠悠地在空港外面停下,这时候就连坦顿城的内城城墙上都站满了围观者。 每艘浮空飞艇都载着一支满编的构装骑士团,飞艇的甲板上和货舱里挤满战马,船舱里挤满构装骑士和扈从。 从飞艇上走下来的构装骑士们在空港外面排好队列,严阵以待。 没有哪个围观者敢走上前,所有人都在远处看着这群构装骑士。 卡桑德拉的这辆魔法篷车慢悠悠地离开车队,来到空港下的军阵前面。 在几百名构装骑士注视下,马车夫双腿一直在不停地发抖,卡桑德拉也缩在车厢里不敢走出来,看起来那些构装骑士们给他们很大的压力。 我从车厢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 在特鲁姆小镇的时候,黛博拉被卡兰措留在辛柳谷那边,卡兰措大概是担心黛博拉在坦顿城给我添乱,毕竟一位拥有魅魔身体的鹰身女妖一旦显露出翅膀,无论到哪都将是人们视线的焦点。 德斯蒙德伯爵率领构装骑士团的指挥官们骑着战马跑到我的面前,他穿着一身全覆式魔纹构装铠甲,腰上挂着一把精致的色鲁基长剑,单手捧着头盔,端坐在战马上,面露笑容对我说道“吉嘉伯爵,您可真守时,我还一直担心飞艇航速过快,过早抵达坦顿城,没办法第一时间联络到您。” 他随后又看了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一眼,又对我说“我还猜想过,在坦顿城等我们的或许是您在这边的扈从。” 德斯蒙德伯爵身上散发着一种二转强者才拥有的强大气场,能够在北方军团构装骑士团里担任高级指挥官,他的实力当然不可小觑。 他从马上跳下来,身上的魔纹构装铠甲闪过一丝魔法的光晕,他身后那些构装骑士军官们都纷纷跳下马来。 我望着他说道“如果不是帝都还有些事没来得及处理,我就跟您一起乘坐浮空飞艇一起来了。” 在北境的时候,我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有过一些合作,所以我没有被德斯蒙德伯爵强大气场所震慑,很自然地对他问候道“德斯蒙德伯爵,一路上还算顺利吗?” 德斯蒙德伯爵看了一眼坦顿城周围的环境,这里的景色还算不错,所以他给出的评价是“这里除了有些闷热之外,其他还是蛮好的。” 随后,德斯蒙德伯爵对我问道“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先在坦顿城外宿营,还是赶赴战场?” 我从怀里将耶罗位面的地图拿出来,指着地图上一些标记说道“目前,尼布鲁蛛人的军队都集中在绿谷密林与耶罗原住民,我们要尽快赶赴到那里,如果我们能救下那些原住民,将会对我们后面的战斗有很大帮助,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去特鲁姆小镇获取我们的补给品,特鲁姆小镇将是我们后方各种军需品的物资仓库。” 德斯蒙德伯爵听到我的计划之后,微微点表示明白。 我随后又说道“另外我会请最专业的耶罗原住民,在行军路上教给你们如何才能适应森林里的生活。”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对于北方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来说,耶罗位面的丛林生活将会是他们全新的挑战,这里气候潮湿闷热多雨,丛林里毒虫蛇蚁肆虐,又遍布毒瘴沼泽,如果没有在丛林里生活过经验丰富的向导,北风军团这些构装骑士们将会很难应付这里的环境和气候。 我正在向德斯蒙德伯爵介绍着作战计划,德斯蒙德伯爵身后的指挥官也在仔细的听着。 这时候,坦顿城的城门大开,迪士累利骑士带着一队重甲步兵从城里出来。 他骑着一匹古博来马,远远地望过去,如今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些城主的威严,那队重甲步兵团也是显得威风凛凛。 。 128.北风军团的骑士们 坦顿城的市政厅是一座拥有巴洛克式风格的华美圆顶式建筑,在这座建筑四周的墙壁上有着二十根石柱,石柱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地建城场景,从萨摩耶公爵征战耶罗位面一直到坦顿城最终建成,那些场景在石柱上就像精美的画卷,每个石柱下方都有着文字注解。 市政厅会议大厅里,成功晋升为二等子爵的迪士累利邀请我们围坐在会议桌前面,一同参加此次会议的还有德斯蒙德伯爵和北风军团里的其他九位指挥员,以及坦顿城重甲步兵团里的一众军官,这是坦顿城最近几个月来最受民众们关注的一次会议。 五千名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驻守在城外,甚至有些居民们希望,尼布鲁蛛人能够对坦顿城发起一次突袭,再重现一次去年夏天萨摩耶公爵在坦顿城外取得的辉煌胜利。 在内城区的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萨摩耶公爵准备反攻尼布鲁蛛人的消息。 会议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羊皮纸拼接成的地图,只是在这张地图上,坦顿城已经在地图最下方,虽然可以看到特鲁姆小镇的绝大多数地区,但尘泥沼泽以南大片区域都没能出现在这张地图上。 更不要说特鲁姆小镇以南的那片绿谷密林,对于迪士累利子爵来说,那里根本就是地图以外的未知区域。 我将一张地图重新挂在墙上,这张地图上清晰的描绘着坦顿城、特鲁姆小镇、绿谷密林以及周边森林里的地势与植被分布,上面还有几处大型蜘蛛营地所在地。 站在地图前面,我对会议厅里众人说道“诸位,蛛人大军与耶罗土著人的战场就在这一带!” 说完我在绿谷密林中心区域画了一个红色圆圈,并继续说道“为了阻挡蛛人大军,有将近十万土著战士埋葬在这……。” 随后,我将绿谷密林里大致情况向迪士累利和德斯蒙德介绍了一遍,接着又说出后面详细的作战计划,最后又提起萨摩耶公爵针对耶罗土著修改的耶罗位面律法,要大家重新认识一下耶罗位面的原住民。 德斯蒙德伯爵针对这些计划提出了一些针对性的问题,以及接下来的战斗中究竟要如何与土著人共同作战,我都纷纷做了解答。 迪士累利子爵坐在会议厅的主位,十指交叉放在会议桌上,对我问道“这么说的话,德斯蒙德伯爵将会带领构装骑士团进入绿谷密林地区,那么我能做点什么?” 能做些什么呢?迪士累利子爵的问题让我一下子陷入沉思,以坦顿城现有的防卫部队,想要抽出一些人手也不太现实。 目前能够为耶罗土著们做的事,是如何接纳绿谷密林土著部落那些孩子,老人和妇女,至少也要在战争期间保证她们生命安全,许多贵族和有钱人离开坦顿城之后,内城区闲置了大量主宅,我有了一个想法。 我对迪士累利子爵说“我希望坦顿城最近接纳一定数量的土著人,老人、孩子和妇女,他们需要一处相对集中且安全的居住地。” 迪士累利子爵微微皱了皱眉,他骨子里充满了传统的骑士精神,却本能排斥异族。 他微微皱起眉头,一脸为难的对我说“你是说让那些原住民住进坦顿城?” 我目光落在会议桌的一纸法令上,点了点头。 一周之前,萨摩耶公爵向耶罗位面所有城市和领主颁布了新法令,承认土著们在耶罗位面的合法地位。 迪士累利子爵沉思片刻之后,终于说道“空置的民居内城区到处都是,安排一处原住民的居住地这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坦顿城这边物资非常紧张,我们无法为这些原住民提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生活物资这方面我来想办法解决!”我对迪士累利子爵说。 见我这样说,他只能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坦顿城里有近半粮食是来自于特鲁姆小镇,虽然他搞不清楚特鲁姆小镇的粮食来源何处,但他很清楚我有能力解决土著人的口粮问题。 这时候,一位书记官从会议厅外面推门走进来,将一卷羊皮纸交给了迪士累利。 迪士累利看了一遍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将羊皮纸卷放在桌案上,环视了一下众人,然后才说道“诸位先生们,刚刚收到佩雷拉城传递过来的消息,扎克伯爵和欧内斯廷女伯爵已经沿着东西两条线向血石环城和古拉巴什城进发,在沿途清理了数支蛛人战士小队,因为沿途没有遇到太大阻碍,东西两路构装骑士团的推进速度很快。” “已经开战了么?”德斯蒙德伯爵端坐在椅子上,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轻声说道。 我认为大概是由于这次尼布鲁蛛人将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绿谷密林一带,因此导致其他地方的蛛人战士数量严重不足,扎克和欧内斯廷初踏征途,沿途才会没有任何阻碍。 随后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德斯蒙德伯爵,请您带领构装骑士团即刻赶往特鲁姆,属于我们的战场在特鲁姆南部的密林里。” “遵从您的命令,吉嘉伯爵!”德斯蒙德伯爵爽快答应道。 接着从椅子上站起身,单手扶在色鲁基长剑的剑柄上,对会议厅里的众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带领着其他的北风军团的指挥官离开了会议厅。 我这时候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迪士累利说“请务必小心防范的从南部森林里流窜到坦顿城境内的蛛人战士,期待我们的下次会面。” 迪士累利对我露出一脸苦笑,对我说“我也一样,很抱歉没能给予你们更多的帮助!” 我知道迪士累利终究是要对坦顿城里的三十万居民负责,没有萨摩耶公爵的军令,他不敢擅自调动五千名重甲步兵离开坦顿城。 迪士累利算是少数坚持让士兵们拿起武器,号召手下战士们抵抗尼布鲁蛛人的底层步兵团将领,这次他晋升为子爵,也是因为他率领五千重甲步兵在最危难的时候守住了坦顿城,萨摩耶公爵才破格将迪士累利的骑士破格提升成为了子爵。 我带着五千构装骑士离开坦顿城,队伍浩浩荡荡排出几公里远,前面的队伍进入了林区,后面的队伍才刚刚离开坦顿城的空港。 坦顿城的居民站在城外的山坡上,目送我们离开坦顿城。 泥泞的林间小路对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来说,并不是那么难走,只是这些来至于北境的构装骑士们有些不适应这里闷热的天气,在密林中浑身裹着厚实的铠甲行军,几乎每一位构装骑士都在忍受酷热。 当构装骑士团抵达特鲁姆小镇的时候,德斯蒙德伯爵骑在马背上,仰头看着建在断层崖顶的特鲁姆小镇,高高的城墙上摆满了床弩,每座箭塔上都站着一些弓箭手,笑着问我“吉嘉伯爵,这里就是您领地的城镇?” “没错,这里就是特鲁姆!”我骑着一匹古博来马,与德斯蒙德伯爵的并肩站在一起,对他说。 德斯蒙德伯爵眯着眼睛,望着从山崖上显露出来的陡峭城墙,忍不住称赞道“早就听公爵大人说,您在耶罗拥有一座崭新的小镇,这座城镇远比我预想的要大很多,而且更加的繁荣。” 柏恩德这时候从小镇里面跑出来,对我大声地说道“战士们的补给品和军用物资存放在镇上的仓库里,稍后可以先让构装战士们在小镇里领取补给品,然后进入小镇里面的临时军营休息。” 矮人的性格就是这样,脾气暴躁,喜欢喝酒,他们平时说话就有些大嗓门,性格耿直,喜欢冒险。 他看到城外一队整齐的构装骑士,站在我面前用标准的帝国语说道“马厩已经全部清理出来,食槽里装满了铡好的草料和豆料,我临时调过来近千名民工,可以协助骑士团里的那些扈从们刷洗战马,耶罗位面这种闷热的鬼天气,一定要经常刷洗战马,否则它们身上很容易莫名其妙的生出来一些不知名的寄生虫。” 卡兰措,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和进百名兽人构装战士都等在特鲁姆小镇。 他们见我归来,纷纷出来迎接。 我将他们介绍给德斯蒙德伯爵 “这位是我的追随者兽人女战士卡兰措,是一支兽人构装战士团的首领,这位是柏恩德,他是一位优秀的矮人战士,目前小镇的负责人。” “这位是我的追随者,牛头人战士鲁卡,海族战士贾斯特斯……” 德斯蒙德伯爵对我每一位扈从看得都很仔细,他了解我每一位扈从的真正实力。 看着卡兰措身后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德斯蒙德伯爵有些动容,对我说道“早就听说您麾下有一支兽人构装骑士团,这些兽人战士居然全部穿着白岩犀的魔纹构装,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看到穿着魔纹构装的兽人战士。” “在帕伊高原上,那些骑着战狼穿着硬皮甲的兽人狼骑兵,在图腾之力的效果下,能够力扛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你居然给这些兽人战士船上魔纹构装,说实话,我很期待他们的表现。” “等骑士们稍微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就要一同奔赴战场!”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 矮人柏恩德与北风军团的各个骑士团团长简单交流了一下,然后十支构装骑士团分批次的进入特鲁姆小镇,柏恩德给这些构装骑士们划分出来一部分民居作为营地,至于北风军团的那些扈从们被安排去仓库领取物资。 知道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要来,柏恩德在小镇这边准备得十分充分。 我刻意地让野蛮人奴隶避开这些北境的构装骑士,驻守在特鲁姆小镇的五十名野蛮人奴隶,暂时被派遣到边缘地区去巡逻,其他的野蛮人奴隶全部在地底岩洞原地待命。 我为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提供了午餐肉罐头搭配麦饼、肉松砖这样标配的行军口粮,每位两名构装骑士共同分享一顶可以避雨的牛皮简易帐篷,另外每人一瓶防止蚊虫叮咬的耶罗土著人亲手配制的药膏和密林里面常见一些解读药剂等等。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从佩雷拉城赶来,路路还是非常辛苦的。 原本以为乘坐魔法飞艇,会让这些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得到充分的休息,可惜十艘浮空飞艇运送近万名构装骑士团人员,另外还包括五千匹战马和五千匹螺母,就算从魔法飞艇上清理掉了很多不是必须要的设施,装载着构装骑士的飞艇还是非常的挤。 他们达到坦顿城之后,没有稍作休息就赶往特鲁姆小镇,所以抵达特鲁姆镇内的临时军营。就一定要做充分的休息,才能继续奔赴绿谷那边。 等到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得到充足的补给品,在特鲁姆小镇的军营中充分休息之后,我们马不停蹄地继续赶往绿谷密林。 在森林中,德斯蒙德伯爵发现我始终可以找到一条非常平坦的林荫小路,路上没有任何的荆棘、低矮的乔木、灌木和藤类植物,甚至还能避开倒在森林里的巨大横木,沿途也没有遇见任何的野兽,在没有斥候小队的情况下,我还能提前发现隐藏在树冠顶部的巨型蜘蛛,提前通知兽人战士和构装骑士们猎杀前面的目标,这让德斯蒙德伯爵啧啧称奇。 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我们与耶罗土著们结盟之后,这片丛林就算是我们的主场,森林里的树木也能成为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一直到走出特鲁姆领地范围,在绿谷密林与尘泥沼泽之间的这片森林里,我们才正式遇见了一些蛛人战士小队。 卡兰措与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们拥有丰富的猎杀经验,在卡兰措的示范之下,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很快便掌握了蛛人战士身上的弱点。 北风军团这十支构装骑士团里面都是身经百战的构装骑士,他们在某些方面要比兽人战士更出色一些,所以沿途很快便清理掉了一些蛛人战士小队,抵达了绿谷密林的北部区域。 。 129.在雨中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进入绿谷密林北部地区没多久,闷热的密林里面忽然刮起了一阵凉风,吹散了林中淡淡的迷雾。 没多久天空忽然落下小雨,雨点打在头顶树冠的叶子上,传来又细又密的声响。 雨下得并不算大,并不影响骑士们正常行军,骑士们骑着马走在大片的树荫下,大滴的雨水从树顶滴下来,雨滴落在魔纹铠甲上摔得粉碎。 密林中的树皮上长满了青绿色的苔藓,战马进入这片密林里面,开始显得有些躁动。 构装骑士们排成长长的队伍在蜿蜒曲折的林间小路上前行,马蹄踏在泥泞的小路上,泥水飞溅在两侧的树木上。 这些北境最健壮的战马有些不适应耶罗位面湿热的气候,构装骑士们掀开面罩,将黑铁头盔摘下来挂在马鞍上,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汗水,头发变得湿漉漉的。 五千扈从牵着骡子跟在队伍的后面,这些骡子的背上驮着大量的物资,扈从们披着锁甲背心和硬甲皮裤,脚上套着长筒牛皮靴,牵着骡子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让构装骑士们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凉爽,任由从树顶上稀松落下的雨滴拍在脸上。 一位构装骑士骑在马背上感受到了雨滴的清凉,刚想解开身上的铠甲,手臂挨了德斯蒙德伯爵一鞭子,他咧着嘴抽回胳膊,有些难堪地看着德斯蒙德伯爵,闷热的气候让他脸颊上泛起两片红潮。 “不要忘了应恪守骑士的纪律!”德斯蒙德伯爵对那位骑士低声说了一句。 在队伍最前面的卡兰措吩咐兽人战士们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这场雨将会浇熄绿谷中心地带的剧毒之墙,耶罗土著最后一道屏障因为这场雨马上就要消失,挡在毒雾南部的蛛人军地将会直接进入中心地区,躲在毒雾之墙内的吉尔达部落将会面临着一场生死存亡的战斗。 吉尔达部落的大巫下定决心不再后撤,会与绿谷密林战争古树共存亡。 我来到一棵巨树旁边,从马背跳下来,用一只手按在长满青苔的树干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树精之间的精神之网,感知力随着精神之网蔓延到绿谷密林的深处。 我看到那道毒雾之墙中的蘑菇被雨水淋湿,那些孢子之毒在小雨中一点点消散。 大量的蛛人战士淋着雨,无声地等候在毒雾之墙的外面。 在昏暗的密林中,毒雾之墙逐渐消退,蛛人战士身上的甲壳淋上了雨水,变得阴冷而乌亮,它们手里握着黑铁长矛,在后面蛛人督军的催促下,开始尝试着跨过毒雾之墙,数千蛛人战士开始想毒雾之墙逼近。 毒雾之墙的另一侧,密林中站满了吉尔达部落与绿谷密林其他部落的土著,这些土著人前面的林区里设置了一些捕兽陷阱,不过这些大型捕兽陷阱对于强大的蛛人战士来说作用非常有限,树精们站在密林里等待着蛛人战士穿过毒雾之墙,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土著战士的头顶,密林中显得格外安静。 战争古树耸立在密林中心,看上去就像一座山丘一样的,茂密的树冠像是撑起来的一座大伞,他耸立在土著人和树精们后面不太远的地方。 能够感受到从战争古树身上所散发的勃勃生机笼罩着绿谷密林,那是一种无比巨大的领主光环,似乎可以让周围树木生命力更加的旺盛。 精神力继续向南扩张,沿途发现有大量的尼布鲁蛛人不断涌向密林中心地带,一场大战即将在雨中爆发。 德斯蒙德伯爵骑着战马在我身边停下来,强大的气场吓得树精停止了一切动作,他睿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对我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我的意识还停留在树精的精神之网中,脑海里清晰的出现了我和德斯蒙德伯爵的虚影,那个世界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将精神力从精神之网中收回来,手脱离巨树的树干,抬头对德斯蒙德伯爵说“战斗开始了!” 德斯蒙德伯爵伸出手,一滴豆大雨点砸在他的手心里,他微微皱着眉,疑惑地问我“你是说毒雾之墙在雨中逐渐消失,等候在毒雾之墙外面的蛛人战士针对耶罗原住民的掠食行动又要开始了?” 我点了点头。 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身边的副官立刻在他后面撑起了一把伞,避免树顶上的雨水将地图打湿。 他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问我“我们赶到那边还要多久?” 我沉思了片刻,对他说“至少还有大半天的路要走!” 进入绿谷密林之后,这条林荫路变得宽敞了许多,而且路面也不那么泥泞。 德斯蒙德伯爵对我说“我猜一定是你有沟通这里的森林妖精方法,我们才会有这样一条平坦而且无任何荆棘的林荫路?” 我骑上古博来马,与他并肩往前走,对他说道“并非是什么森林妖精,准确的说是这片森林之主,古树精一族,也是耶罗原住民的守护者,它们因为某些古老的封印无法全力对抗尼布鲁蛛人,我与这些古树精一族建立了联系,说起来还是因为一位蛛人督军的缘故,它们主宰着森林里所有的树木。” 德斯蒙德伯爵有些惊讶地问我“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反击尼布鲁蛛人,我们除了那些耶罗土著盟军之外,还有古树精一族的盟军?” “准确的说,它们都是耶罗位面的原住民!”我看了看身旁一棵高大的巨树,对它挥了挥手。 这棵巨树是一棵超过千年以上的树精,大概需要二十名战士手拉手才能将它围起来。 见到我挥手打招呼,这棵古树精也是挥动着它巨大的枝干,顿时头顶上就像是有巨大枝杈断裂了一样,发出‘咔咔咔’树木的崩裂声,一只手巨大的树形大手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对我挥动着。 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看,这就是一位古树精……” 感觉到树精通过精神力向我传递着一些信息,我连忙让那些信息进入我的精神之海,原来是有一队蛛人战士埋伏在前面的林区里。 “抱歉,我有点不知道怎么称呼它,它告诉我前面不远处密林里,潜伏着一对蛛人战士。”我说。 德斯蒙德伯爵看到我没有任何动作,有些诧异地问我“你准备不去提醒一下你手下的那些兽人战士?” “他们知道的。”我对他说道。 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辛柳谷里的那些野蛮人奴隶肯定是瞒不住的,所以我将这些野蛮人奴隶换一种称呼,提前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德斯蒙德伯爵,其实……我想说……这片森林里还活跃着一群你们无法想象的战士,他们算是这片丛林新地守护者。” 德斯蒙德伯爵没想到这片黑森林里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忍不住问我“萨摩耶公爵知道这些耶罗原住民吗?” 我诚实地回答“他不知道,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杜尔瓦省的军队和耶罗原住民一直是敌对关系,在我看来,这种仇恨需要用时间来慢慢调和。” “……所以这就是你带着我们北风军团骑士单独开辟一路战场的理由?”德斯蒙德伯爵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这时候,雨势在不断变大,密林里到处充满了潮湿气息。 我喜欢这种水元素丰富的天气,我能够感受身体周围拥有巨大的魔法漩涡,将空气里的水元素汇聚在我的身体里,就像是在不断向我身体里注人充沛的力量。 我对德斯蒙德伯爵笑着坦言“其实我也有另外一些私心,如果我能够在绿谷密林地区击败尼布鲁蛛人,还将会获得这片森林里三分之一的领土。” 德斯蒙德伯爵却是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说得不对,他纠正道“不!你说错了,吉嘉伯爵!应该是三分之二的领土,查尔斯陛下的那份注定要交付给帝国,公爵大人那份应该也会属于你,你应该知道,公爵大人派我们征战这片黑森林,可不是为了这片密林。” 我的古博来马开始小跑起来,才能跟得上前面的骑士。 看来队伍前面的卡兰措还在不断地提速,只是有些担心这种行军速度,刚来到耶罗位面黑森林里的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会吃不消,毕竟他们还没有适应这儿的气候和环境,更何况后面还跟着五千名牵着骡子步行的扈从。 我看了身边的卡特琳娜一眼,想让她跑到队伍前去告诉卡兰措将行军速度降下来。 黛博拉从树冠上冲下来,她伸展着黑白双翼,落在我身边。 在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众目睽睽的目光下,她还没有站稳,便匆忙地对我说“吉嘉,卡兰措想要单独和你商量一下,她在前面等你!” 我伸手揉了揉额头,看起来卡兰措大概是按捺不住了,想要急行军火速赶往绿谷密林中部的战场。 我知道卡兰措最担心的就是绿谷密林的战争古树,担心战争古树一旦倒下的话,属于我们的主场优势一下子就不存在了,接下来的战斗就会异常艰苦,所以想赶在蛛人战士冲破土著人防线之前,赶到绿谷密林中部支援。 于是,我对黛博拉说道“好吧,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我将手里的古博来马缰绳交给了身边的卡特琳娜,从魔法腰包里取出了魔法埽把,麻利的骑在上面并输入一些魔力,骑着魔法埽把追到队伍的最前面。 莫拉雅儿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俩个骑着魔法埽把,迎着风雨从北方军团构装骑士们的头顶飞过。 德斯蒙德伯爵骑在马上,目送我们飞向队伍的最前方。 我骑着魔法埽把赶到卡兰措的身边,身后跟着莫拉雅儿和黛博拉。 “吉嘉,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带着战士赶到那边去。”卡兰措见到我之后迫不及待地对我说道。 她单手牵着缰绳,对我认真地说道“你知道的,就算是有大巫和战争古树坐镇,那些土著也坚持不了多久,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战力。” 我摆了摆手,否定了她的计划,并对她说“你现在的任务带着这些北风军团的骑士们赶赴密林中部战场,只有这五千名构装骑士加入战斗,我们才拥有与蛛人战士一战之力。” “那密林中部那片战场怎么办?”她有些急切地问我。 我想了一下,对卡兰措说“我马上到前面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把辛柳谷里八百名野蛮人奴隶放出来,让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带着他们先赶过去!” 说完,我又对卡兰措叮嘱道“你这边的行军速度要稳住,你要明白,在你身后可不是百余名的兽人骑士团,而是人数上万的构装骑士团,那些骑士纵使可以跟上你的脚步,但队伍后面携带大量物质的骑士扈从们根本跟不上你们,所以你们要稍微控制一下行军速度。” 虽然有些不满我这个决定,但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板着脸盯着我,期待我能够改便这个决定。 我重新调整了一下魔法埽把的飞行方向,出发之前,对卡兰措说道“待会儿,德斯蒙德伯爵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去前面侦查敌情,马上就回来!” 说完这些,我的魔法埽把表面的魔纹法阵产生了强烈的魔法波动,在魔力的牵引下,魔法埽把像离弦之箭一样窜出去。 我在雨中飞行,雨点落在脸上,像是一粒粒小石子砸在脸上。 飞出几公里远,我在一棵树精脚下落下来,随后用时空碎裂者之锤划开启辛柳谷的传送门,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两个人一前一后从传送门里跨出来,他们俩身后跟出来一队身穿纳克玛人黑铁铠甲,背着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 这些野蛮人奴隶刚一进入耶罗位面,仿佛就已经嗅到了战争的味道,开始变得兴奋而又暴躁,不时地用拳头砸自己的胸膛,唤醒身体里的战斗意志。 我对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简单地说了一下接下来的战斗计划,就是让他们俩带着野蛮人奴隶急行军赶到密林中部加入战斗,我随后就会带着五千名北风军团构装骑士赶上来。 。 130.北境骑士 枝叶茂密的林地里,一群土著女人小心翼翼的拨开弯叶豆的叶子,从一簇低矮的乔木树丛中爬出来,女人们的浑身沾满了泥巴,身后的用树皮制成的背篓面装着一些土著孩子。 大一些的土著孩子们紧紧地跟在这群女人身后,她们从乔木树丛里面钻出来,飞快地跑过一片低洼的沼泽地。 沼泽地里面传来嘶嘶的尖叫声,一只差不多有树屋一般大的巨型蜘蛛从树冠上疯狂爬下来,八条长满尖刺的蛛腿不停交替运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这只巨型蜘蛛爬下松树的时候,整棵树都在猛烈的摇晃着。 这群土著女人看到那只巨型蜘蛛冲下来,立刻跑向一棵巨松旁边,巨型蜘蛛落在林间空地上,接近三米长的支腿插进泥水里,整个巨大纺锤体型滚圆的腹部贴着沼泽地,它们在林间奔跑的时候,笨重的腹部在泥水里拖行,浑浊的泥坑打破了平静,向外扩散着水波涟漪。 土著女人们将大一些的孩子拉到身后,她们站在巨松的树根上,将所有的土著孩子都围在中央,双手合十不停地巨树祷告。 那只巨型蜘蛛转眼间就冲了过来,站在这些土著人的面前,它伸出锋利如长矛一样的触肢刺向一名土著女人。 巨松发出一声沉闷的音波,在土著女人的脚下忽然冒出数道树根,这些树根将巨型蜘蛛死死的缠住,如同捆粽子一样将巨型蜘蛛包裹在其中,并不断的向泥水里拖拽。 巨型蜘蛛发出嘶嘶的声音,它的身体一下子弓起来,八条蛛腿深深地插进泥土里,并且不断用蛮力抗拒着树根的拉扯,它试图挣脱树根的束缚,但是却发现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身体不断地拖进泥土里,那些树根紧紧地缠住巨型蜘蛛腹部,坚硬的甲壳发出咔咔的脆响,巨型蜘蛛发痴痛苦的嘶嘶声。 这时候,有三只巨型蜘蛛从其他的树顶上垂直落下来,垂下来的白色蛛丝被拉得笔直,巨型蜘蛛们平稳的落在林间空地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扑向树精庇护下的土著女人和孩子们。 古松周围的泥潭中一下子冒出十几根坚韧的树根,这些树根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三只巨型蜘蛛的必经之路上,巨型蜘蛛避之不及,被树根捆得结实。 四只巨型蜘蛛倒在泥水里,不停的向下陷,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一支蛛人战士小队从从林地里经过,看见古树精将四只巨型蜘蛛的半个身体都拉进了泥潭里,发出连声怒吼,七只蛛人战士拎着斧子冲到巨型蜘蛛身边,地下又有无数树根长出来,可惜还没等缠住这些蛛人战士,蛛人战士挥舞着厚重的月刃斧将这些树根尽数斩断。 四周的许多树藤缠绕过来,也尽数被蛛人战士斩断。 脱困的巨型蜘蛛依旧不忘继续捕猎,它们挣扎着从泥水中站起来,冲向巨松树下的土著女人和躲在女人身后的那群孩子,最前面的巨型蜘蛛用触肢刺进一名土著女人的腹部,并且将她挑到半空中。 同一时间林中飞来一排箭矢,这些箭矢的箭杆只有手指粗细,有些箭杆扎在蛛人战士的身上弹飞了出去,有些箭矢扎进蛛人战士的关节里,有些箭矢则扎进蛛人战士柔软的腹部,蛛人战士腹部的皮颇为坚韧,箭矢无力的挂在上面。 虽然那些羽箭无法伤到蛛人战士,但却成功勾起了蛛人战士的怒火。 七位蛛人战士和四只巨型蜘蛛立即调转方向,迎着毫无杀伤力的箭矢冲了过去,一队扈从出现在林间,他们心惊胆颤地完成了两轮攒射,看着七只壮硕如篷车一样的蛛人战士冲了过来,吓得双腿发软、脸色苍白。 一队穿着清一色魔纹构装铠甲的骑士出现在那些扈从的身后,他们骑着皮甲战马,手持五米长的骑士长枪,摆开冲锋的架势,面对七名蛛人战士和四只巨型蜘蛛展开冲锋阵型,就在构装骑士队长的一声令下,这队来至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从幽暗的密林中骑着战马冲出来。 这一刻仿佛画卷破碎…… 一队的英勇骑士踏破了宁静的雨雾,踏破了幽静的密林,踏破了蛛人战士眼中的那个世界,他们就像是从地狱里奔跑出来的梦魇骑士,披挂这黑色战甲的战马带起一道幽影,骑士们手里举着骑士长枪,踏着泥泞的林地,冲到了蛛人战士的面前。 这些蛛人战士们已经做好了对阵的准备,就在手里面黑铁长枪高高举起的那一刹那,密林的泥土中冒出无数树根将七位蛛人战士的蛛腿缠绕住,一些藤蔓从空中垂下来,拉住蛛人战士手中的武器,让他们在这一刻,手里的武器无法顺利落下。 战机转瞬即逝……黑色的幽影从面前化成一道流光透体而过。 一道巨大的贯穿性伤口留在了蛛人战士的身上,那个洞口留在蛛人战士的胸膛上,足有木盆那么大。 蛛人战士发现手里的黑铁长矛还没来得及落下,黑紫色的血液就从身体里面喷涌出来,失去了躯干以上的部分控制权,巨大的身体还在依据惯性向前倒下,直接摔在充满了林间空地的泥潭里面,黑紫色的血液、污秽的泥水,漫天的雨水交织在一起,在这幽暗的密林里。 那些骑着黑色战马的构装骑士们在对面的林间空地里停下来,在他们的面前,四只巨型蜘蛛就像是缩在壳里面的寄居蟹,瑟瑟发抖地聚拢在一起,对着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伸出它们唯一的武器,张牙舞爪地做着最后无力的抵抗。 一支骑士长枪伸过来,那只巨型蜘蛛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只是刺耳尖叫声无法影响到构装骑士,长枪刺破它的身体,巨型蜘蛛鼓起的腹部就像是被针刺破的气球,‘啵’的一声爆开,白的红的紫的爆了一地,只剩下恶心的蛛脸和八根蛛腿堆在那些皮囊之上。 土著女人们这一刻已经吓得瘫倒在树下,这个时候,她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手将土著孩子的眼睛蒙上。 我骑着古博来马与德斯蒙德伯爵并肩站在密林的后面。 看着这一队北风军团的骑士们有序撤回来,扈从们拎着短镰刀将蛛人战士的头颅割下来,撞在麻布袋子里,挂在骡子的屁股上。 卡兰措和她麾下的兽人战士在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一轮冲锋之下彻底沉默了,他们虽然已经掌握了构装骑士的战斗方式,却是依然没有将骑士们的冲锋发挥出最大威力,看到北风军团构装骑士近似表演的一轮冲锋中有了一些全新的感悟。 德斯蒙德伯爵看着林地间的那棵树精,语气平静地向我问道“这么说,吉嘉伯爵,那些兽人骑士们在丛林里对抗蛛人战士,也会受到树精们的帮助?” 我轻轻颔首,说道“当然,只要这片林区里面有古树精,在绿谷密林的南部很多区域,蛛人们已经将这些古树精彻底的连根拔除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免不了神色有些黯然,那本该是我们最强有力的盟友。 德斯蒙德伯爵嘴里骂出一句北境人惯说的粗话“该死的尼布鲁蛛人……” 随后他顿了一下,转而说道“这就是你要迫不及待赶着去密林中部的战场,救那些耶罗原住民的理由,是吗?” “还有那些……”我对德斯蒙德伯爵用手指了指那些从我们面前经过的耶罗土著女人及孩子们,对德斯蒙德伯爵微笑着说道“他们也是我赶过去战斗的理由。” 随后我将双手聚到嘴边,对着那些土著女人和孩子们大声地用蹩脚的土著语喊道“……继续往北走,看到断崖旁边人类小镇就住进去,那里有遮风挡雨的屋子,有能填饱肚子的食物,辛格尔长老那里的城主有约定,所有绿谷密林的土著人都可以住在那里……” 我觉得德斯蒙德伯爵未必听得懂这些土著语,但是他从我的语气里,却能够猜出这些话的含义。 “不得不说,有些事情你走在了我们的前面!”他骑在马上,说着自己心里的感受。 “什么?”我问他。 德斯蒙德伯爵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这是在试图推翻立在帝国人和那些耶罗原住民之间心里面隔着的那道墙。” 我张着嘴,有点搞不懂一个简单的结盟怎么就成了推墙行动了。 德斯蒙德伯爵端坐在马上,颇为感叹着,一边微微点头说道“也许你这种做法是对的,任何一个位面,就算是最残酷,最血腥的镇压,也会有反抗,只有彻底的融合在一起才算是真正的掌握了这个位面!” 他骑着战马,跟着骑士们继续前行。 “……德斯蒙德伯爵,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我在后面大声地说道。 见到德斯蒙德伯爵已经走进构装骑士的队伍里,他在询问那些构装骑士们与树精们共同战斗的感受。 我看了一眼陪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继续说道“其实我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这里的位面战争能够尽早结束,没错,让这里恢复往日的平静就好,我可没有时间和那些恶心的蛛人耗下去!” 吐出一句北境省才有粗话 “这该死的位面战争!” …… 骑士队伍从我们的面前穿过,继续向绿谷密林中部赶去。 沿途陆陆续续看到几十或者几百土著孩子在一些年轻土著女人带领下,陆陆续续地向北逃亡。 看来除了一些必要照顾孩子们的土著女人之外,几乎所有的土著人都留在了绿谷密林中心地区的那片战场上,这次土著大巫将部落全族的命运紧紧地与那棵森林守护者‘战争古树’绑了在一起,就像是他们在祭拜仪式上的祷言那样,将自己的生命全部献给了树神。 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带着八百野蛮人奴隶走在我们的前面,那些野蛮人奴隶就算是在平原上奔跑也不会比北境的战马慢多少,更何况他们在密林里面更加灵活一些,全力奔跑之下,已经将我们远远地甩在后面。 这样一来,沿途上那些蛛人战士小队就直接被野蛮人奴隶们迅速的清理掉。 我与德斯蒙德伯爵带着构装骑士团经过密林北部蜘蛛营地的时候,特意在营地废墟上停留了片刻,这里已经被一场大火夷为平地,所有的枯树都已经变得焦糊一片,整个土地都是漆黑一片,经过了几场雨水的冲刷之后,那种焦黑颜色深深地渗入地表的泥土里。 不远处一道六臂蛛人督军犁出来的一条栈道笔直地通向远处的柱山,那些林地间的战争痕迹还都非常清晰的保留着。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虽然不熟悉耶罗,不熟悉黑森林,但是他们对战场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力。 看到满目疮痍的战场,便知道这里经历过什么样的惨烈战斗。 我指着那条树木向两侧倒下去的栈道,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那条林道是一位实力达到四级巅峰魔兽的六臂蛛人督军留下的。” “就是那只关在佩雷拉城城市中心广场铁笼里的无头蛛人督军?”德斯蒙德伯爵露出惊讶之色,对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正是那只!” 德斯蒙德伯爵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从身边经过的构装骑士们,过了一会,他才对我问道“吉嘉伯爵了解那些蛛人督军的弱点吗?” “虽然不算特别了解,但我们也是摸索到蛛人督军的一些特点和习性的……”我对德斯蒙德伯爵开始介绍那些蛛人督军。 对于这位北风军团里面的二转大骑士来说,每一条关于蛛人督军的信息都是十分有用的。 在战场上,也只有他这样的二转强者才能够从正面的硬抗蛛人督军,这次景月爱丽公爵从北风军团调来十位二转强者,大概也是专门针对那些尼布鲁族的蛛人督军而来。 我记得萨摩耶公爵身边一共追随者十三名二转强者。现在看来,这个数量远远低于景月爱丽公爵所掌控的北风军团。 这时候,天空中的雨势逐渐大了起来,那些茂密的树冠再也不能当做天然的大伞,构装骑士们披上斗篷,默默地在泥泞的森林里前行。 林地里的路比以往更加的难走…… 。 131.雨中之战 绿谷密林里的雨越下越大,在密林中前行的我们就像是在瀑布中行走,大雨落在茂密的树冠上,汇聚成数股支流形成一道道实质性的雨帘,此时的绿谷密林,就像是有大大小小无数条瀑布垂下来。 冷雨落在林中,在密林中飘出淡淡的迷雾。 如果不是通过树精们的精神之网可以确认大致方位,这样的雨天在密林里非诚容易迷路。 构装骑士们顶着暴雨前行,一直行走到密林中部地带的战场边缘,才看到数不清的活化树木在战场上纠缠着形成一道几十米高的树墙,这道树墙在大雨中不停的蠕动着,也看不到尽头在哪里,远处的那些蛛人战士冲上来,它们想要攀援而上,可惜这道活着的树墙就像拥有无数巨口,不停地吞噬着蛛人战士。 大雨让林地之间的战场化为了一片汪泽,数不清的土著人尸体浮在水中,地面上的血渍在大雨中不断地被冲刷变淡,我以为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人在这场战斗中都死干净了,我带着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走到树墙的边缘,才看到一些耶罗土著人竟竟然站在树墙之上,不停地向战场上的蛛人战士投掷木质长矛。 没看到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和八百名野蛮人奴隶,只看到了对面黑压压一大片蛛人战士,它们如海潮一样在冲击着这道树墙,一条条鬼尸藤在树墙上钻进钻出,终于看到了树墙边缘活着的古树精,他们在树墙后面散发出一波又一波浓郁的生命气息,滋养着前面树墙里的活化树木。 蛛人战士硬抗着土著人的木矛,在疯狂的砍着树墙,那些树墙在他们的利斧之下不断地消融。 他们每攻破一层树墙,就会将里面的土著人战士乱刃砍死。 远处传来蛛人督军的怒吼声,看起来蛛人督军已经加入了战斗,只是不知道具体战况究竟怎么样。 战场边缘的情况不太好,树精们不停地活化树木组成防御性极强的树墙,配合土著战士的反击,由于土著人的反攻太过无力,导致蛛人战士们不断的向前推进战场,显然它们的战略目标不是树精和土著战士,它们这片密林里疯狂地寻找着那棵战争古树。 尼布鲁蛛人们很可能已经掌握了战争古树的具体位置,这样全线进攻,大概就是为了能将绿谷密林里的战争古树一口吃掉。 …… 密林深处,属于北风军团进攻的号角声在雨幕中响起。 边缘战场上的蛛人战士们停下来观察局势,只是大雨遮挡住了蛛人战士们的视线,它们根本不知道就在有一队五千人的精英骑士团正从密林北面杀上来。 十位二转大骑士骑着战马站在每支骑士团的最前列,在他们的身上散发出一层几乎能够阻隔雨幕的斗气,从天而降的大雨在他们的头顶分落向两旁。 浓浓的战意在不断地凝结着,似乎每一只构装骑士团都是一个整体,在这十支构装骑士团的方阵上空,浮现出十位将近有百米高大骑士的虚影,他们一手握剑,另一只手持盾,盾牌上出现一种近乎于实质的秘银色泽,长剑上带着一股浓郁的神圣气息。 我感觉到这是所有构装骑士们战意凝聚在一起而形成的‘势’,当所有构装骑士们的‘势’融合在一起,才会形成这种宏伟的场面。 ‘勇气’ ‘力量’ ‘防御’ 一道道圣光从巨大的骑士虚影身上发出,并笼罩在下方骑士们的身上。 直到此刻我才清楚的认识到,原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构装骑士团。 卡兰措出现在我的身边,她没有披防御的斗篷,任由着大雨冲刷着她身上的魔纹构装的硬皮甲,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对我说道“兽人战士永远不能在战场上凝聚出这样的骑士!” 一只半圆如伞的水球浮在我头顶上,所有雨水都融进水球中,我并不会被雨淋到。 我对卡兰措说“或许你们将来可以试着凝聚女武神,大概至少要凑足五百名构装骑士才能行,或许你们根本不需要这些‘势’来给自己增加战斗力,兽人战士拥有魔纹构装铠甲之后本身就已经很强大了,另外你们有我的石鼓图腾!” 说着,我的身体周围亮起了四系石鼓图腾,‘石化皮肤’‘风之疾走’‘恢复法力’‘抗拒之环’的魔法效果同时出现在我的身上,并且扩散到身体周围六十码的范围内。 莫拉雅儿骑着马站在我身边,她的身上也罩着一层蛋黄般的魔法盾,大战在即她变得格外沉默,她举起双手,五个指尖都带有淡淡的木系魔法气息,她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在一旁喃喃自语道“好强烈的木系魔法气息……” 我还没有来得及领会她话里面的意思,就看到她的那条猛毒花藤从泥土里钻出来,只不过原本仅仅只有水缸粗细的猛毒花藤足足比原来粗了将近一倍,就好像是一棵成年的巨松一样,它在莫拉雅儿的身旁无声无息的钻出来,下一秒就一头扎进泥土里。 “你的那条花藤怎么变得这么大了?”我没想到第一个冲上去的居然是莫拉雅儿的猛毒花藤。 莫拉雅儿解释道“它受到这里的木系魔法气息和木系领主光环的滋养,产生了短时间的变异。” 不过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目前的状态,还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对我说道“吉嘉,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在这里,就算是一转顶级的火系魔法师也未必打得过我。”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如巨蟒一样出现在战场上,借着身体巨大的惯性将几位奔跑中的蛛人战士撞飞,它头顶着一位蛛人战士一头扎进了泥土里。 猛毒花藤巨大的身躯根本不是这些蛛人战士们能够抗衡的,蛛人战士们只能用利斧在猛毒花藤的树皮表面划出一道道伤口,只是这些伤口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完全愈合。 没想到这边战争的序幕,竟然是莫拉雅儿的猛毒花藤拉开的。 随后德斯蒙德伯爵站在雨中将腰间的色鲁基长剑拔出剑鞘,剑尖直指战场上的那些蛛人战士,高喊了一声“全体骑士,举盾!” 在瓢泼大雨中,德斯蒙德伯爵的声音格外的宏亮。 北风军团骑士们的动作整齐如一。 “冲锋!” 当德斯蒙德伯爵下达了冲锋的命令之后,数千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从密林里冲出来,他们胯下的战马在林中疾驰,骑士们必过密林中的大树,他们骑着战马汇成了一道洪流,冲在最前面的构装骑士仿佛拥有着一道气浪,这道气浪卷席着雨水在构装骑士的前面疯狂的奔涌向战场上的蛛人战士。 刚与蛛人战士接触的时候,那道气浪将前面做出防御姿态的蛛人战士冲得人仰马翻,手里的骑士长枪刺穿了最前排的蛛人战士。 构装骑士们继续向前冲,想要将蛛人战士的阵型直接杀穿,后面涌上来的蛛人战士想要拦住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泥土中忽然冲出一条猛毒花藤和几条鬼尸藤,它们为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打开了一条冲锋之路。 战场上的泥地里涌出大量的树根,将一些蛛人战士暂时禁锢在原地,构装骑士们经过的时候,这些蛛人战士还在束缚中挣扎,面对强大的构装骑士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和莫拉雅儿混迹在兽人战士中间,也随他们一起向前冲,百余名兽人战士在最右翼的位置像一支锋利的长矛刺进蛛人战士的阵营里。 莫拉雅儿骑在马上,不断的从手里向外抛鬼尸藤的种子,在魔法力量的催生之下,一些长满了倒刺的荆棘树藤从林地里长出来,阻断了后续想要冲上来的蛛人战士。 卡兰措拎着双刃大剑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与一名蛛人战士撞在一起,她手里的双刃大剑带出一道白色的剑气,蛛人战士举着黑铁长矛想要招架卡兰措的‘顺劈斩’,却被她的剑气将在胸前切开一道米许长的伤口,黑紫色鲜血迸裂喷出。 后门的蛛人战士刚要将卡兰措拦住,两侧已经有兽人战士冲上来,将蛛人战士后续的攻击招架住。 而我此刻在马背上撕开一张‘霜之新星’的魔法卷轴,在雨中,一道白色寒流从我脚下向四周扩散,寒气非常的强烈,所遇到的雨滴纷纷化成冰豆,掉落在林间的泥水之中,而在这范围之内的所有的蛛人战士,全部禁锢在冰环里,甚至它们的身上都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壳,一股几乎看不到的冰焰浮在这些蛛人战士身上,落在蛛人战士身上的雨水在这些冰焰的灼烧下,不断将冰壳加厚,就像是蛛人战士身上多了一层白色的坚甲。 那些蛛人战士在极寒的气息之下,身体变得极为不灵活,就像是关节生锈了的机器一样,每次做一些动作,关节处就会有冰层碎裂。 我身边的兽人战士绝不会放弃这样的猎杀机会,他们是一群用斧子的好手,也都很清楚蛛人战士身上的弱点所在,所以这时候,他们纷纷用战斧间将蛛人战士手臂和蛛腿砍掉,让他们成为了一些无法移动又无法攻击的巨大肉蛋。 之所以没有直接杀掉这些蛛人战士,是因为蛛人战士们的脏器深深地保护在腹腔里,想要给它们造成致命伤,至少要用黑铁长矛穿透他们的胸腹部位,冲锋的时候,这样猎杀蛛人战士明显是非常不明智的。 而且队伍的后面还跟着五千扈从,只要将这些蛛人战士打退,收缴战利品的事情交给那些扈从们做便可。 我被围在马队的中央,偶尔还能施展冰盾术救场,仿佛就是这些兽人战士的力量源泉。 在德斯蒙德伯爵的引领之下,构装骑士们找到了蛛人战士阵营的薄弱点,直接将他们的阵营凿穿。 树墙里面的土著战士发现了外面的援军,开始放缓投掷木矛,跟在后面的扈从们牵着骡子冒雨赶上来,树墙迅速向两旁退散,扈从们牵着骡子躲到树墙的后面的林地里面。 这次战斗,就像是莫拉雅儿的魔法表演,她似乎拥有用不完的魔力,丢不完的魔法种子,后面她丢出来的魔法种子就不单单只是用食尸鬼藤制造的荆棘术,同时还有一些向四周喷吐毒刺的食人花,虽然对于蛛人战士来说,这些食人花基本上没有致命威胁,但是这些食人花就像是一群敢于站在战场上的弓箭手,对蛛人战士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每当猛毒花藤从泥土里钻出来,就会有数名蛛人战士因此而丧命,没想到莫拉雅儿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居然拥有这么大的主场优势。 忽然从北面密林杀出来的构装骑士们与蛛人战士刚一接触,就将它们杀个人仰马翻,其实这并不是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的实力碾压这些蛛人战士。 他们虽然是格林帝国最精锐的构装骑士团,但是与这些力量型蛛人对战,实际上并没有太大优势。 能够让他们在战场上顺利形成优势的两大原因 第一点就是出其不意突袭,因为这场大雨的关系,让蛛人战士们彻底失去了周围情报消息的来源,蛛人战士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群土著们居然还会有这样强有力的援军。 第二点则是战争古树与树精们的配合,对于那些蛛人战士来说,最伤的事情就是看到敌人近在咫尺,却偏偏被一些暗地里冒出来的东西打乱了战斗的节奏,而且受到了束缚与禁锢,让蛛人战士在战斗中失去了最重要的先手战机,大多数蛛人战士只能是的先手就做出防御姿态,实际上蛛人战士并不擅长这个。 因此北风军团刚一加入到这场战斗中,就有了相当不错的战果,蛛人军团战线的一角随之被撬动,北风军团的锋线战士在十位二转大骑士的引领下,数次凿穿了蛛人军团的军阵,稳住了这边的战场。 五千构装骑士们继续向战场的中心地区掩杀过去,战场终于像是开水锅一样沸腾起来。 在我和德斯蒙德伯爵的视线里,一位如同小别墅一样足有十几米高的蛛人督军慢悠悠地出现在构装骑士面前。 。 132.北风军团骑士们的战斗方式 暴雨中,一位强壮的蛛人督军撞倒了数棵巨树,出现在边缘区域的战场上。 十几米高的魁梧身体,手里拿着一支将近十米长的黑铁长斧,八只蛛腿每走出一步,就会撞倒一棵巨树。 一些耶罗土著从树顶的掉下来,瞬间就会被蛛人督军身侧的蛛人战士们撕碎。 它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身边跟随着一群蛛人战士,所过之处,就连那道活着的树墙也要向后退避。 这位蛛人督军目标就是这支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它想要凭借强壮的身躯将这支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骑士团拦下来。 德斯蒙德伯爵看到这位蛛人督军,直接将刀锋指向蛛人督军,构装骑士们立刻在战场上化成了锋矢阵型,由十位大骑士并列排在队伍的最前面,以一种锐不可当之势冲向那只强壮的蛛人督军。 莫拉雅儿藏在一棵巨松的树冠上,木系魔法师拥有极高的木元素亲和力,她可以与森林里面任何一株植物成为朋友,在树墙上游曳的一棵鬼尸藤将莫拉雅儿托到一棵巨树横枝上,莫拉雅儿在树冠上居高临下释放木系魔法,蛛人战士拿她没办法。 树顶上还藏有一些耶罗土著战士,他们向战场上投掷一些捆扎了黑铁矛尖的木矛,可惜这些对付巨型蜘蛛很有效果的武器在面对蛛人战士时却不是那么好用,他们在树冠上来回穿梭,战场上的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撕开了蛛人战士阵型,那些蛛人战士全力与构装骑士们交战,无法顾及树冠上的土著战士。 这样一来,躲在树上的土著战士投掷长矛反而有了一些准头,频频有蛛人战士被木矛贯穿身体。 莫拉雅儿躲在树上,将一颗颗食尸鬼藤的种子洒在战场上,这些种子快速生长成为巨大的荆棘树藤,将蛛人战士困在原地,成为无数蛛人战士的噩梦。 战场上出现了蛛人督军,我随着兽人战士在战场的最外围,无法第一时间赶过去,莫拉雅儿所在的位置却距离蛛人督军很近,蛛人督军冲过来的时候,她险些遭受波及,所在的巨树被蛛人督军撞到,她随着巨树树冠上的耶罗土著战士一起向下跌落,关键时刻,身后的食人花虚影忽然冒出来一口将莫拉雅儿吞了进去,然后在送到另一棵巨树顶部,闭合的花蕾慢慢绽放,莫拉雅儿就像是一名花妖精一样从花心里走出来,稳稳地站在树顶。 这时候,猛毒花藤看到莫拉雅儿生命受到了威胁,就像是一条恐怖的遁地兽一样,扑向了那名蛛人督军。 蛛人督军对着北风军团十位大骑士摆出迎战姿态的时候,忽然它的脚下泥土翻涌,出现的巨大土包将它笨重的身体向上托起,蛛人督军一时间有些失去平衡,想要从土包上跳下来,这时候,一条巨大花藤从泥土中冒出来,将蛛人督军的身体紧紧缠绕一圈并带到高空,随后带着十数吨重的蛛人督军向地面冲下来,看那架势就仿佛要将蛛人督军带进地下。 蛛人督军发出阵阵的怒吼,将手里的巨长斧狠狠地斩向猛毒花藤,只是三五下之后,几乎就将猛毒花藤砍得眼看就要折断,这时候,猛毒花藤已经带着蛛人督军向下俯冲,蛛人督军此刻身体失去了重心,没能挥出至关重要的后面几斧。 猛毒花藤受到了致命攻击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向外喷出大量的毒雾,受伤的部位分泌出大量的绿色树汁,兼之森林里拥有者强大而浓郁的木系魔法气息,配合着莫拉雅儿第一时间支援过来的治疗魔法,猛毒花藤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愈合。 同一时间,莫拉雅儿将一些花藤种子埋进猛毒花藤的身上,一些小号的食人花从猛毒花藤的身体表面生长出来,对着蛛人督军不停的喷吐着毒针。 猛毒花藤带着蛛人督军撞进泥土里,轰隆声让整个边缘区域的战场都为之震颤,蛛人督军的大半身体都埋进泥土里,从泥土里钻出无数树根,将蛛人督军的身体死死缠住,一点点将它往泥土里拖拽。 四周的蛛人战士发了疯一样砍向那些树藤和树根,数十名蛛人战士将手里的黑铁长矛扎进猛毒花藤的身躯上,强行阻止猛毒花藤钻进到地下。 就在混战之中,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从战场的另一面冲过来,就像是一波黑潮一样席卷了整个海岸线,数百支足有大腿粗的骑士长枪插在蛛人督军露在地表的身体上,让这位蛛人督军看上去就像是巨体化的刺猬,至于一旁那些蛛人战士也像是浪潮中的一个个小小沙堡,瞬间被海潮融化掉。 从没想过,在战场上一位勇不可当的蛛人督军居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被莫拉雅儿的猛毒花藤、树精和构装骑士们直接斩杀掉。 看到一名蛛人督军倒下,战场变得更加混乱,近千名蛛人战士被构装骑士分割成十几个孤岛,它们几十人或是百余人凑在一起各自为战,一些想要逃进战场边缘密林里的蛛人战士被卡兰措和兽人战士拦住,卡兰措与卡特琳娜一明一暗,在战场上不断地收割着蛛人战士的生命。 边缘战场上的战局就这样被我们一点点地扭转过来,雨中传来耶罗土著们兴奋的痛哭声。 暴雨逐渐变小,战场上已经看不到活着的蛛人战士,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逐渐放缓了冲锋的脚步,看得出这种高强度的冲锋,就算是被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也只能维持两刻钟,当骑士和战马释放出所有的体力,构装骑士团就开始向后撤,在蛛人战士们反映过来之前,迅速的脱离战场。 我带着构装骑士们通过树墙撑起来的一道道拱形大门,进入土著战士的防御林地里。 藏在树墙后面的扈从们跑出来,在树林里利用一些巨树搭建出一片片遮雨棚,构装骑士团迅速的进入遮雨棚。 构装骑士们迅速跳下战马,站在泥水里与扈从们一起将战马身上厚重的披挂甲解下来,扈从们用木板将战马身上湿漉漉的雨水和汗水刮掉,并用亚麻布将战马身上的水渍擦干,然后麻利地为战马松弛腿部的肌肉,骑士们寻找一些没有积水的大树旁边坐下来,进行短暂的休息。 用专门的扈从在负责救治一些受伤的构装骑士,虽然构装骑士们在战场上占据着巨大的优势,但是伤亡也是无法避免,一些受了重伤的构装骑士们被救回来,摆在地势最高的一处帐篷里。 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最擅长的就是在丛林中与蛛人战士进行拉锯战,兽人们刚刚活动开身体,这边的战事居然告一段落,刚才看到德斯蒙德伯爵不乘胜追击还颇为不解。 现在看到刚刚还是勇不可当的构装骑士都累得如同死狗一样,才明白过来这些北风军团的骑士们爆发出来强大的战斗力,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骑士们在暴雨中战斗体力透支得很厉害,需要进行短暂休息恢复体力,当然另外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战马也需要休息。 百余名兽人战士体力消耗并不算严重,因此主动配合着土著人观察外面的战场,担心此刻蛛人战士会趁机冲过来。 这时候,北风军团的德斯蒙德伯爵终于有机会和我交流,他从战马上下来,单手抱着头盔大步走过来,一丝丝黑紫色的蛛血从他铠甲的缝隙里渗出来,也不知道他杀掉了多少多少蛛人战士,才能在这样大雨中,铠甲上依然不断有沾染的蛛血渗出来。 德斯蒙德伯爵望着卡兰措、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颇为欣赏神色,他望着我说“吉嘉伯爵,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占据主场优势,果然森林里的古树精一族的战力也不可小觑啊!这些树精与构装骑士在战场上配合起来,简直是天衣无缝。” 他站在我身边看着那些丝毫不显疲态的兽人战士,又看到盘旋在莫拉雅儿身边可怖的巨型猛毒花藤,露出一脸的羡慕,对我道“吉嘉伯爵所留的这手底牌真是强得很!击杀一名实力差不多相当于二转战士的蛛人督军,原来可以这样简单。” 底牌吗? 不知道德斯蒙德伯爵看到八百野蛮人奴隶会怎么样想。 如果不是下暴雨,我可以无所顾忌释放冰墙大阵,想来这些北境的构装骑士更喜欢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战斗。 我看了一眼莫拉雅儿,她站在一旁正在检查猛毒花藤的身上的伤势,根本没有听我们说什么。 看到她手里不停地冒出治愈气息的光芒,我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一名水系辅助类的魔法师,本身拥有着非常实用的水疗术魔法,连忙对卡兰措招招手,并对她说道“去找几名擅长接骨的兽人来,在搬两箱止血绷带,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有一些伤员需要治疗,哦,对了,你们也可以救治一下那些土著战士。” 说完,我转身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德斯蒙德伯爵,身为一名拥有治疗术的水系辅助类魔法师,请允许我为这些北风军团的骑士们治疗。” “你还拥有治疗术?”德斯蒙德伯爵眼睛一亮,惊奇地问我。 我摊开手,对着德斯蒙德伯爵谦虚地说道“只是一些简单的水疗术魔法,另外我有一些擅长接骨的兽人战士,他们同样拥有不错的急救技能。” 德斯蒙德伯爵显得有些激动,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伤病帐篷,急切地搓了搓手对我说道“那还等什么,现在这种时候,一支骑士团里能够拥有一名懂治疗魔法的魔法师,对于那些受伤的骑士真是一件最大的幸运!” 这时候,站在德斯蒙德伯爵身后的一位大骑士忽然凑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德斯蒙德伯爵脸上连连闪过异彩,最后他用手狠狠地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满脸歉意地对我说道“天啊!我似乎忽略了什么,看到您在战场上使用冰系魔法与那些蛛人战士勇敢的战斗,我怎么忘记您还是一名出色的治疗师了呢?明明之前就是您救了我们公爵大人,当时就连坎贝尔疗养院的索拉大人对我们公爵大人的伤势都束手无策……” 得到德斯蒙德伯爵的许可,我连忙带着卡特琳娜和卡兰措赶往构装骑士们的伤兵营,这种时候总是需要争分夺秒才行。 将濒临死亡的伤者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把重伤员变成轻伤员,把受了一些轻伤的骑士彻底恢复,这才是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 看到我熟练地在伤兵营里救治那几名受了重伤的构装骑士,德斯蒙德伯爵在一旁颇为感慨地说道“我终于知道公爵大人这次远征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跟随着一名拥有神奇治疗术的魔法师一起出征,而且还是在拥有主场优势的位面上,这样的位面战争真是痛快!” 这十支构装骑士团是我向景月公爵借的,所以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无法完整的让这十支构装骑士团完整的返回北境。 北风军团这次战斗并没有骑士在战场上当场战死,身受重伤的骑士也只有十七位。 这十七名重伤员让我通过用治疗药剂和水疗术,以及一点点生命精华成功的保住了生命。 莫拉雅儿身为木系魔法师,也拥有一些木系治疗魔法,木系治疗魔法最为强大的地方就是‘恢复术’‘愈合’和‘滋养’,在莫拉雅儿的配合之下,受伤的构装骑士们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莫拉雅儿悄悄告诉我在战争故事的领主光环之下,她的这些木系魔法的效果都有很大幅度的增强。 另外那些兽人战士也表现出不俗的急救技巧,为一些战斗中被打断了骨头的构装骑士接骨,并且缠上一些止血绷带。 卡特琳娜在我身边作为我的助手,负责伤口缝合和包扎伤口。 救治完最后一名构装骑士之后,她将沾满了鲜血的手洗净,将湿漉漉的红色秀发高高绾起,那双被血染红的眸子又恢复成红宝石的清明之色,她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里面的杀戮之心,她这种异常的情况让我隐隐地有些担心。 初次与蛛人战士战斗,竟然没有造成任何形势的减员,这让构装骑士们士气大增,一扫在肯达位面瓦剌山谷征战所造成的心里阴霾,虽然林地里还下着雨,北风军团的五千名构装骑士已经做好了第二次战斗的准备…… 。 133.蛛人军团的败局 一位穿着锁甲的土著首领从雨中快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一队土著战士,这些土著们看到我身边的莫拉雅儿,纷纷匍匐在泥水里面,向莫拉雅儿行跪拜大礼,嘴里说出一连串儿让人听都听不懂的土著语,然后才从污浊的泥水中站起来,对着我和德斯蒙德伯爵呜哇呜哇的说了一堆话。 我和德斯蒙德伯爵伯爵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位土著首领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时候我又不方便打开传送门,将辛柳谷里的科妮和普雅卡喊出来帮我翻译。 好在这位土著人首领见我们听不懂他说什么,就用丰富的肢体语言一面比划,随后一群土著战士将一大筐魔法草药堆在帐篷门口,便带着那些土著战士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很快在密林里展开了第二次进攻。 当五千构装骑士冲活着的树墙中重新进入战场的时候,绿谷密林中的雨势正在逐渐的减小,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 莫拉雅儿的那条猛毒花藤像是一条地行龙一样冲在最前面,接着就是德斯蒙德伯爵率领的十支构装骑士团,卡兰措的兽人战士为了避免破坏构装骑士团的冲锋阵型,只能默默的选择在边路,向着那些猎杀密林里的蛛人战士。 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拥有丰富的与野蛮人战斗经验,同时也参加了在肯达位面与纳克玛人的会战。 进入密林,他们很清楚应该如何对付这些占据了力量优势的大体型敌人。 五米多的骑士长枪在他们手中成为了攻坚利器,每次冲锋的时候都能发挥巨大的作用,而且因为密林中的树精一直给予着最大的帮助,无数树根从地底伸出来,将战场上的蛛人战士禁锢在原地,这样一来,骑士们的冲锋就凸显出巨大的威力。 绿谷密林里的雨势虽然有所减弱,但是兽人战士的的喷火小队依然派不上用场。 反倒是我的水系魔法效果增强了很多,空气中浓郁的水元素在我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力漩涡,随着身体节点所组成的魔力漩涡不停地转动这,无论我如何消耗魔力,都立刻会有水元素魔法力涌入我的身体。 一的‘霜之新星’从我脚下激荡而出,极寒的气息掠过林地间的水洼地,不断有薄冰层在脚下凝结,冰环我周围那些尼布鲁蛛人身上挂着一层薄饼,每时每刻都有破冰声传入我的耳朵。 我穿着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皮甲被百余名兽人战士围在中央。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守在我身边左右两侧。 腰间环绕着四色地魔法光球在不停地旋转,散发着一淡淡的魔法光晕,周围的兽人战士们身下都有细微的风圈儿,身体露在铠甲外面的皮肤显出斑驳的石纹。 我骑着古博来马在兽人队伍的最前面,身上这些魔法状态让我格外的耀眼。 这时候,蛛人大军那边终于开始意识到这边战场的事态严重性。 在前方的密林里,同时出现了七位蛛人督军的身影,这七位蛛人督军并排站在一起,就像是七辆蒸汽列车一样一路撞倒了无数巨树,向我们这边从过来。 这些蛛人督军身后跟随着大量的蛛人战士,蛛人战士们手里举着黑铁长矛散布在林中。 同一时间,有数不清的巨型蜘蛛爬上巨树,从树顶上铺天盖地的向我们涌过来。 若在平时,巨型蜘蛛在树顶向下抛投一些白色的蛛丝巨网,它们是天生的猎手,这些蛛网既坚韧又有粘性,除非是用火将蛛网点燃,否则很难挣脱。 这些巨型蜘蛛的蛛网畏水,在雨天,这些喷射出去的蛛网很容易就被雨水溶解掉,所以这种时候,巨型蜘蛛从树顶上围过来,大概是想要清理那些躲在树顶上投掷木矛的土著战士。 七位蛛人督军带着大队蛛人战士迎面冲来。 最先做出警示的是树顶上的土著战士,他们朝着树下大叫着并向树墙后面仓皇而退,土著战士已经在这些蛛人督军的手中吃了足够多的苦头,不过他们在临撤退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向我们示意——前面危险! 我知道七位蛛人督军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破坏力,当初在特鲁姆据点的时候,就是蛛人督军强行冲破据点城墙。 我们这边拥有十位二转大骑士和五千构装骑士团战士,直接冲上去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只是这样注定会与七位蛛人督军陷入苦战,一旦后面的蛛人战士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就会不可避免地造成构装骑士团大量减员,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显然德斯蒙德伯爵此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了兽人队伍这边的我一眼,我对他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 然后对着身旁的卡兰措说道“准备使用冰墙大阵!” 卡兰措听我这样说,立刻明白我的想法,对着身边的战士们用兽人与大声喊道“去前面林地铺设霜冻魔法符文板,给我快点撤回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施展魔法凝聚冰墙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如果人为的改变周围的环境,让这片林地适合布置冰墙大阵,这样可以节省我诸多的魔法力。 之前施展冰墙大阵的时候,习惯性使用‘霜冻’魔法卷轴。 但自从辛柳谷魔印工坊陆续生产出‘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之后,我在布置冰墙大阵的时候,就喜欢这种可以反复使用的霜冻魔法符文板。 兽人们已经干惯了这种布置魔法符文板的任务,他们每个人身上都随身携带着五张这种赤铜魔纹符文板,而且魔晶石碎片也随身携带着。 卡兰措下达去前面林地铺设霜冻符文板,兽人战士们就纷纷将手里的魔晶石碎片装进符文板的宝石凹槽里,然后骑着马跑出军阵。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看到兽人战士们骑着马纷纷冲了上去,就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想和兽人战士们一起冲上去。 德斯蒙德伯爵骑着战马冲到锋矢阵型最前面,他高高举起手中的色鲁基长剑,摆出准备冲锋的姿态,却并没有下达这个命令。 骑士们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冲锋。 这时候只能不断地安抚着胯下躁动的战马。一时间战马的嘶鸣声络绎不绝。 百余名兽人战士们非常熟悉应该怎么样布置冰墙大阵,他们迅速将霜冻符文板丢在前面林地的各处水洼里,符文板迅速的被泥水淹没,并消失不见。 这些散发着霜冻气息的魔法符文板此刻已经开始运转,淡淡的寒意开始让水洼迅速凝结成冰,极寒的气息散布在林中,就算是天空依然在下雨,林间也开始弥漫出一层白色雾气。 片刻之后,林地里居然就变得白花花的一片。 北方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感受到熟悉的寒冷气息,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群在刀尖上跳舞的兽人战士,他们居然在蛛人大军的眼皮子底下搞了一些小动作,然后麻利的骑着战马退了回来,这些兽人战士完全不需要有人来指挥,就好像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林地里的冰雾弥漫,兽人战士纷纷退了回来。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魔力催化’的卷轴,就在这样水元素异常浓郁的密林中,口中念诵着短暂的魔咒并将卷轴展开。 一股无形的魔法力量强行钻进我的身体,强行让我的魔法等级提升了三级,我一下子从九级魔法师成为了一转十二级魔法师。 我再次体验到了那种久违了的美妙感受,那是一种与周围水元素魔法力能够建立一种很微妙的联系,就像是让我的身体置身于水中,水元素魔法力随着我身体周围的大漩涡,疯狂的涌入我的身体里。 此刻,我有一种身体里面各个节点的魔法力已满,魔法池一下子撑大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可能直接破裂的可怕感受。 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觉得身体里面的魔力需要宣泄。 然后属于我的‘势’居然自动显现出来,先是脚下微波荡漾的金色海的虚影,这片虚影将我身边所有的小水洼全部笼罩,无数水洼在林地里连成一片,在林地里看起来竟真的像是一片金色的海。 头顶上乌云翻滚,不时有电蛇在云中窜动,就像是耶罗位面头顶上灰色的云层。 身后出现一座与巨树差不多高的苍翠青山,青山耸立在金色之海中,海面上还肆虐着一道将海面和天空灰云紧密连接在一起的龙卷风。 暂时成为一名一转中级魔法师,我不知道改如何压制我身上激荡的魔法气息。 为了避免身体里的魔法池被充沛的魔法元素撑破,我连忙开始凝结冰墙。 由于是在雨天,所以根本不需要聚水,我可以直接操控天空中的雨水凝结成一面面冰墙,然后操控数面冰墙隐藏在树顶的阴影里,由于冰雾弥漫,这里可见度非常的低,林地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坐在一棵巨树横枝上的莫拉雅儿的声音在我头顶幽幽响起“吉嘉,这就是事先领悟了‘势’的强大之处吗?” 她一下子出现在我身边,认真地看着我操控冰墙魔法,并对我说道“你居然在利用魔法卷轴随时跨越一转的瓶颈,能够临时成为一名中级魔法师!” 随后她又在我身边轻轻叹息了一下,说“天赋这东西还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莫拉雅儿身边的那条猛毒花藤浑身挂着冰渣从泥土里从钻出来,看起来它极为不习惯前面冰天雪地的寒冷环境。 不远处传来了一些树木断裂声和踩破冰层的声音,莫拉雅儿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对我小声地说了句“那些蛛人督军冲进来了。” 其实就算是她不说,我也能够通过前面冰雾里的气息,清楚的感受到七位蛛人督军已经走进了前面的冰墙大阵伏击圈。 德斯蒙德伯爵和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站在原地,看着我在他们前面施展着冰系魔法,他们的脸上带着无比震惊的表情。 这些蛛人督军和蛛人战士不知道冰墙大阵的威力,轻易的迈步走进冰雾区域。 三面巨大的冰墙在轰隆声中,从蛛人督军身后的林区中落下来。 冰屑纷飞,雾气向林地更远的地方扩散。 那三面冰墙一下子就将蛛人督军和后面蛛人战士彻底隔绝开。 就在蛛人督军愣神的功夫,在他们两侧的林地的六面冰墙也纷纷落下来。 这七位蛛人督军踩着地面上的碎冰层,感受到极寒的冷意,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它们想要向后退,但是发现退路被冰墙堵死了。 我看到蛛人督军冲进了冰墙大阵的伏击圈,就不再犹豫地直接引爆了十面冰墙,在隆隆的冰爆声中,林地里的所有冰雪都被引爆了,极寒气息终于弥漫开来,蛛人督军被吞噬在极寒的冰雪中。 首次看到这种场面的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看着眼前一幕,几乎所有人眼前这场面惊呆了。 卡兰措用双刃大剑,对着前面弥漫着冰雾的林地指了指,大喊一声“冲锋!” 与兽人战士同时冲上去的,还有德斯蒙德伯爵与五千名构装骑士,他们直接随着兽人战士们一头扎进了冰雾之中…… …… 七名蛛人督军在冰墙大阵中被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和兽人战士们顺利的杀掉。 后面的构装骑士冲向那些冻僵的蛛人战士,它们的队形非常混乱,争先恐后地向后退去,只是泥土里涌出大量的树根将败退的蛛人战士死死缠住,等到后面的构装骑士冲上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丧失战斗意志的蛛人战士诛杀。 沿途所遇到的蛛人战士们像是溃堤的河水,从一个点不断地向外扩散,大量的蛛人战士向南部林区溃逃。 这种状态席卷整个绿谷密林的中部战场。 而座活着的树墙不断地向外扩张,无数蛛人战士的尸体被树墙吞噬掉。 …… 雨后初晴。 尼布鲁族蛛人军团留下两千多巨蛛人战士的尸体,这些巨大的黑色尸体在密林中,就像是一座座黑色的雕像,黑紫色的血液将林间水洼里的积水染成了红褐色,巨大的黑铁长矛与月刃斧散落在战场上。 战场上一片凌乱,数不清的土著战士尸体泡在水洼里,到处是折断的树枝与藤条。 。 134.蛛人之败 数万只蛛人战士像是黑潮一样从绿谷密林中向南退去,将近三十多位蛛人督军停留在军团后面负责断后。 兽人战士与构装骑士们没有乘胜追击,尾随在蛛人大军的后面追杀那些向南逃窜的蛛人战士,因为胜利对我们来说来得有些不可思议。 或者在德斯蒙德伯爵的眼中,这场战役的胜利来得有些过于简单,简单的有些让这位大骑士有些无法理解,眼中一脸的疑惑。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仅仅只是在边缘战场上组织了两次进攻,虽然在战场上杀掉了数千蛛人战士,但是对于整个蛛人军团来说,这样的损失并非不能承受。 至少蛛人大军的主力那时候还在向战争古树方向不断推进,沿途的战场上留下了大量土著人的尸体。 可惜的是,蛛人们就是轻易的放弃了近在咫尺的胜利,丢掉了数千同伴们的尸体,竟然飞速地向南败退。 德斯蒙德伯爵和我并肩站在一片地势稍高的林地里,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因为蛛人战士无厘头的撤出战场而带来的不解,有对蛛人战士诱敌出击而生出的疑惑,有因为胜利而掩藏在心底的喜悦,也有因为要思考接下来构装骑士团该何去何从而流露出的迷惘。 “它们这是……这么说来,尼布鲁蛛人较其他位面上的纳克玛人和渊狱恶鬼要弱一点儿,至少在战斗意志上有一些差距!”德斯蒙德伯爵为这次战斗做出这样的总结,他认为尼布鲁蛛人表面上看起来凶悍无比,实际上却没有那么厉害。 我在一旁说“或许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如果没有树精的帮助,我们根本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战胜蛛人战士。想要取得胜利,至少要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而不是现在这样,构装骑士团只承受了很少的战损。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同时接到了雷柱城和安格洛斯城的消息,知道了萨摩耶公爵的骑士团正沿着东西两条线不断向外推进,不想绿谷密林这边有太大伤亡,为了保留实力才选择撤退?”德斯蒙德伯爵内问道。 此刻他的心无比纠结,他想要追上去扩大胜利的果实,又担心中了蛛人战士的陷阱,骑士团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所以德斯蒙德伯爵在给自己做一些听起来还算说得通的解释,他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那其他二转大骑士说道“应该有这方面原因,你们看……从撤出密林战场的蛛人战士至少有两万名以上,我想不通蛛人军团拥有这么大的兵力优势,胜利距它们仅仅只是一墙之隔,这些蛛人为什么不硬下心来,集数十名蛛人督军之力就可以直接攻破面前的树墙壁垒,可惜它们放弃了摧毁战争古树的最佳机会。” 想到吉尔达部落的大巫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感受着密林里弥漫着浓郁的木元素气息,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我觉得那道树墙应该没那么容易攻破,我们只是位于大战场的一隅,还不知道战场的其他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完抬起头,念诵了一段简短的魔咒,一团微光凝聚在我的指尖儿,我对着徘徊在我头顶天空的黛博拉释放了一颗魔法弹,那颗魔法弹飞到空中之后像是烟花一样炸开,黛博拉看到我释放的魔法弹迅速的飞过来。 我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飞下来。 黛博拉看到我的呼唤,收起翅膀像是一颗炮弹一样俯冲下来,直到快要撞上我的时候,才张开翅膀止住身体的冲势,在林间带起一阵狂风。 身边的德斯蒙德伯爵和那些构装骑士们都在盯着黛博拉看不停,构装骑士们对这位面容清纯秀美又拥有魅魔那种魔鬼身材的翼人充满好奇,只是当他们的目光最后落在黛博拉脖颈的那只黄澄澄的奴隶项圈上写有我的名字,这才露出恍然之色。 然后再看我的时候,流露出的目光里就带有一丝复杂难懂的东西。 我向黛博拉询问“黛博拉,那边的战场情况怎么样?” 黛博拉用流利的帝国语对我说“所有的蛛人战士都跑掉了。” 她看了卡兰措一眼,想要扑过去撒娇,却被卡兰措用凌厉的眼神制止。 我其实是想询问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以及八百名野蛮人奴隶的情况。 黛博拉知道我想要向她了解什么。 于是被卡兰措瞪了一眼的黛博拉终于安静下来,她扇动着翅膀对我说“贾斯特斯和鲁卡还好,至于其他人正在寻找藏在树顶上的巨型蜘蛛呢!” 说完黛博拉的脸上露出非常嫌弃的表情,说完便扑棱棱地钻出了茂密的树丛。 我的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目前看来一切还好。 …… 构装骑士们重新返回树墙后面简易的遮雨棚里,他们也不急着将身上的铠甲脱掉,反而纷纷将战马身上的披挂甲拿下来,然后为战马刮汗并且松弛身体,细心地照顾着自己的战斗伙伴。 至于骑士团里的那些扈从们,这时候一手拎着皮质口袋,另一只手拎着一把短镰刀,穿过活着的树墙大门径直来到战场上,纷纷跑到蛛人战士的尸体旁边,爬上蛛人战士的尸体,用短镰刀将那些死去的蛛人战士的头颅砍下来,装进皮口袋里。 也有一些扈从在默默收集着蛛人战士们遗落在战场上的黑铁武器。 至于那片冰雾弥漫的战场,兽人战士们先行进入,从泥洼里面找出那些‘霜冻’魔法符文板。 这些符文板收起之后,那片区域似乎才一点点的解冻,冰雾扩散之后,看到了林地里面几乎变成了七座巨型冰雕的蛛人督军,他们的身体还定格在奋起反抗的那个动作上,每一位蛛人督军都展现出一种不同的姿态,似乎脸上的表情都定格在那个时刻,就像是被施展了‘时间停滞’魔法。 在这七名蛛人督军的尸体中,除了其中两名蛛人督军是被卡兰措和卡特琳娜杀掉的之外,其余五名蛛人督军身上致命伤口都是北风军团的大骑士们造成的。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杀掉的蛛人督军非常容易辨认。 卡兰措杀掉的那只蛛人督军胸膛几乎被锋利的巨刃一劈两半,巨大腹部裂开的伤口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层,腹部里面的令人恶心的脏器清晰可见,却是因为被迅速冰冻,因此看不到多少血渍。 卡特琳娜杀掉的那只蛛人督军则是只有脖颈上那颗头颅消失不见,身体却是看不到一丝损伤,一具无头的蛛人督军尸体冻结在战场上,看起来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诡异。 对于卡兰措和卡特琳娜能杀掉蛛人督军,那些兽人战士们显得十分淡然,反而是北风军团里的构装骑士们不时向卡特琳娜投来佩服的目光,他们对于兽女战士表现得没有卡特琳娜那样友好。 构装骑士们对莫拉雅儿的敬畏,多数只是停留在那条猛毒花藤的身上。 …… 骑士团的扈从打扫战场,将那些黑铁武器堆得就像小山一样,他们并没有清理留在战场上蛛人战士们的尸体,而是不断地向战场以外的地方搜索。 一些土著人踩着黑紫色鲜血染成褐色的泥水跑到这边的战场上,他们在战场上寻找着同伴们的尸体,并将他们背回自己的营地里,土著部落里的巫将会专门为这些死去的土著战士们举行‘安魂仪式’,让他们的灵魂回到树神的怀抱。 不过这些土著人表现的不是那么友好,他们明显非常畏惧构装骑士,甚至在战场上收集同伴尸体的时候,宁愿绕远路,也要避免与北风军团的扈从们碰面, 这时候,骑士团的扈从们发现远处的战场上竟然还有很多蛛人尸体,只不过那片战场是在另一片林地里,那里已经超出构装骑士团进攻范围,扈从们并没有收集战场上的战利品,而是返回来向德斯蒙德伯爵汇报。 为了一探究竟,德斯蒙德伯爵约我一起去那边看一看。 穿过的眼前的这片林区,我看到战场上一具具蛛人战士就像黑色雕塑分布在林地里,那些蛛人战士身体插着的一支支锋利的巨型弩箭,身体下面则是缠绕着树根,咋一看就像是这些蛛人战士扎根在土壤里一样。 这时候,一位骑士将插在蛛人战士身上的一根散发着魔法气息的巨型弩箭拔了出来,并送到德斯蒙德伯爵的手里。 那位骑士看到箭头上的魔法符文和宝石凹槽里的魔晶石碎片,将这只巨型弩箭上特殊的地方指出来。 并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伯爵大人,您看……” 德斯蒙德伯爵接过巨型弩箭,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弩箭上的魔纹,随后便十分肯定地说“这些都是用床弩射出来巨型弩箭,箭头上面是真正的魔法符文,喔!这些是魔法弩箭。” 他回头像身后其他的骑士们询问“你们知道格林帝国有哪支军团的床弩,配备的是魔法弩箭?” 跟随在他身后的骑士们都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站在德斯蒙德伯爵旁边,有些尴尬地想着该如何将向他介绍那些野蛮人奴隶,我担心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一旦看到那些野蛮人奴隶,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将那些野蛮人奴隶杀掉,对我来说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插言解释。 旁边的一位大骑士接过德斯蒙德伯爵手里的巨型弩箭,看了一下也是赞叹了一句“这支部队真不是一般的阔气,看来这才是蛛人大军败退的原因。” 德斯蒙德伯爵眼睛一亮,似乎一下子想通了,便对我们说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绿谷密林里隐藏着这样一支使用床弩的部队,在那道有些奇异的树墙保护下还真是对蛛人军队有很大的威胁,兼之我们突然之间从战场边缘杀出来,最后很可能那些蛛人军团的高层将领听到其他地方也发现了帝国的构装骑士团,综上所述,才会在拥有那么多兵力的情况下依然选择撤退。” 德斯蒙德伯爵分析蛛人大军败退原因的时候,在这片战场上不断向外探索的构装骑士们有人向他禀报 “伯爵大人,您看那边好像是一些野蛮人……” 好吧!终于发现了我的那些野蛮人奴隶了。 我顺着那位构装骑士手指的方向,看到丛林远处有一道活着的树墙,应该是边缘战场上那道树墙的延续,一些坦露着上身的野蛮人奴隶,正手持重十字弩在树墙之上来回巡逻。 “吉嘉伯爵,难道耶罗位面上也有野蛮人部落?”德斯蒙德伯爵一脸凝重地向我问道。 终于瞒不下去了,我硬着头皮向德斯蒙德说道“咳咳!德斯蒙德伯爵,那些野蛮人现在都是我的奴隶,在我的两名扈从带领下,在绿谷密林帮助土著人守卫最后一道防线。” 说完,我平静地等着德斯蒙德伯爵愤怒的咆哮。 没想到德斯蒙德伯爵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怒火,他一脸诧异地向我问道“野蛮人奴隶……那些只知道杀戮和掠夺的野蛮人居然还会签署奴隶契约吗?” 这是什么意思?德斯蒙德伯爵居然不知道那些野蛮人也可以签署奴隶契约吗?我便对他解释说“当然了,在死亡的面前总有一些野蛮人会选择放弃尊严。” 德斯蒙德伯爵沉吟了一下,拿起那根巨型弩箭问我“这么说,这种魔法弩箭也是属于你?” 我抬起头,对着德斯蒙德伯爵笑了笑说“作为一名初级铭文师,我在帝都拥有一间符文板工坊……”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所以……您的野蛮人奴隶都拥有一架床弩并且配备魔法弩箭,而您身边的那群兽人战士也都穿着一转顶级的魔纹构装?” “确实是这样。”我老实的承认说。 德斯蒙德伯爵眼中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对我说道“难怪您会将我们拉到绿谷密林这边来,原来您的手里除了与耶罗位面原住民建立起联盟,居然还有这么一支强大床弩部队。” 我对着德斯蒙德伯爵表示出非常诚恳的歉意,对他说“非常抱歉,在此之前我没有说清楚,尤其是关于这些野蛮人奴隶的事情,我知道每一位北境人见到野蛮人,第一时间都应该将他们杀掉,而我却因为自己的私心,将他们变成了奴隶。” 德斯蒙德伯爵连连摆手,并对我说道“不不不,这里面可能存在着某些误会,北风军团与野蛮人开战的时候,之所以不留俘虏,其实是因为我们一直认为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和帕伊高原上的部落兽人一样,都有着永不为奴的誓言,看起来这事情并非我们所认为的那样……” “呃……”我…… 。 135.耶罗的那些土著人 几乎在所有的北境人在与野蛮人的战斗中,北境人一向不留俘虏,胜利的一方代表着拥有活下去的权力。 在北境的一些边境小城里,这些已经演变成一种不成文的惯例。 埃尔城也是如此,所有的新晋猎鹰们都在秉承着先辈们留下来的传统,不折不扣地执行。 我想要在辛柳谷里建造一座山城,需要有人在采石场里面充当苦工,而且那时候刚好学会了制作魔法契约卷轴,于是便尝试着迫使一些野蛮人成为了奴隶,再送到辛柳谷那边的采石场里去。 在这四年的时间里,这些野蛮人奴隶队伍不知不觉在不断地壮大,到现在已经陆陆续续有九百名野蛮人战士成为了辛柳谷采石场的奴隶。 他们虽然生活辛苦,但却十分安逸。 直到后来我准备在耶罗位面坦顿城郊外建造一座小镇,一座小镇应该有一支守卫军,才想到如果将这些野蛮人奴隶武装起来,并派驻到耶罗位面特鲁姆小镇,至少不用雇佣佣兵团来增强特鲁姆小镇的守卫力量。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还是非常明智的,当我给这些野蛮人奴隶配备了重十字弩之后,野蛮人奴隶在耶罗位面的战场上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在来到绿谷密林之前,我刻意的像德斯蒙德伯爵隐瞒了这支野蛮人奴隶部队,而且在事后道歉多少有些不够诚意,但是德斯蒙德伯爵对此缺陷的并不在意,战争的胜利让他心情变得很好,他对我说他们现在都不能算是野蛮人,他们是你的奴隶,是属于你个人的私产,格林帝国对于贵族领主们的私产是给予保护的。 在这片林地里遍布着蛛人战士的尸体,黑色的虫壳散发着乌亮的光泽,一些野蛮人奴隶在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的带领下,正在收集散落在战场上的巨型弩箭,以及黑铁武器和蛛人头颅等等。 另外一群野蛮人奴隶拎着月刃斧正将蛛人战士的蛛腿砍下来,麻利地将蛛腿捆扎成束,统一存放在一处干燥的树洞里,树洞的洞口不停地向外流淌着冰雾,看起来里面摆放了不止一块‘霜冻’魔法符文板。 没想到这些野蛮人奴隶成为了‘霜冻’符文板,居然是最先懂得该如何利用‘霜冻’符文板的魔法效果储存一些冰鲜食品的那波人。 雨后的这片林地,林地里的雨水汇成一道道溪流,不断地向最低洼的地方汇聚。 雨水被蛛人战士和土著战士的鲜血染成一种浅褐色,看起来就像是马尿一样。 林地里散布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道,蛛人战士的尸体还在不断的向下滴血,战场上布满了凌乱的树枝与藤蔓,一些被巨型弩箭射穿还未立即死去的蛛人战士发出绝望的低吼,穿梭在林地中的野蛮人奴隶就是它们恐怖的噩梦。 他们试图用布满锋利尖刺的蛛腿迫使野蛮人奴隶不能靠近,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厚重利斧砍在蛛腿上,发出清脆的迸裂声。 有些未死去的蛛人战士们将蛛腿收缩到身体下面,身体缩在一起就像是一块黑色的巨大岩石,可惜在野蛮人奴隶的面前,这些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野蛮人奴隶会毫不留情的一斧子结果了蛛人战士,蛛人战士浑身抽搐着,蛛腿被野蛮人奴隶从笨重的身体下面抽出来,一斧斩落。 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看到我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站在一起,便带领着野蛮人奴隶来到我的面前。 看到我们浑身湿透,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战斗过的痕迹,贾斯特斯笑着对我说“这些蛛人战士跑的真够快的,我以为会是一场苦战,这些野蛮人奴隶才还没把第二轮的巨型弩箭射完他们就逃了,构装骑士团这边到底给了他们怎样的压力,才能把它们吓成了这样?” “这些蛛人们低估了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的实力,派七位蛛人督军到我们这边拦截我们,他们一头冲进冰墙大阵里面,一不小心被冻在林地间,构装骑士们只用了一次冲锋就收割了七位蛛人督军的生命……”我绘声绘色地向贾斯特斯描述着战斗的场面。 牛头人鲁卡见我没有受伤,便跟着贾斯特斯一起憨憨地傻笑起来。 他穿着精金魔纹的黑铁全覆式重装甲,看起来整个身体就像是包裹在铁罐里面,北风军团的那些骑士们目光都落在鲁卡沉重的重装甲上面,对他们而言,如果穿一身这么笨重的铠甲,怕是连走路都不可能。 德斯蒙德伯爵目光落在一名野蛮人奴隶的身上,他先是确认了野蛮人奴隶脖颈上的奴隶项圈,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去仔细打量野蛮人身后背着重十字弩,他看了几眼之后,便回头问我“这些重十字弩都是用床弩改的?” 我点点头,对德斯蒙德伯爵说“是,这些都是工坊里面矮人工匠用床弩改造的。” 说着,我对着一位野蛮人奴隶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自己的重十字弩拿出来给德斯蒙德伯爵看看。 德斯蒙德伯爵摩挲着床弩上面细致的魔法花纹,抬头问我“你改了多少架床弩?”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暂时勉强凑够了八百只重十字弩,这里面有一部分是从特鲁姆小镇的城墙上拆下来,将来还要重新安装到城墙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样子没想到我会拥有如此数量的床弩,说道“呵!一下改了八百架床弩,这可真是大手笔!就算在帝都,一架床弩的价格不比一套魔纹构装便宜多少,甚至价格要更昂贵,而且还很难买得到,你居然一下子一下子买回来八百架啊!啧啧!” 德斯蒙德伯爵对此十分羡慕。 我笑了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其实花费没那么多,这里面有将近七百架床弩是在坦顿城买到的,当时坦顿城的外城城墙已经被蛛人攻破,城里黑市场上一大批报废的床弩出售,凑巧让我买回来了。” “萨摩耶公爵当初在血环石城,雷柱城,坦顿城,古拉巴什,安格洛斯这些城之间修建了的大量的哨岗,在黑森林北部地区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将佩雷拉城围在中央。” “可惜尼布鲁蛛人大军北上之后,将这道为了抵御土著人而修建的防线摧毁掉,战后一些残破的军用物资归于各个城市,这几年萨摩耶公爵一直在全力经营这耶罗位面的防御体系,为此投入了巨额资源。” “我猜这里面一定有一大笔钱是花在这些床弩上面了,只不过公爵大人大概没有想到在尼布鲁蛛人的面前,这到防御战线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大量破损的床弩集中收集到坦顿城,蛛人大举进攻坦顿城的时候,这些床弩下面的车体部分被坦顿城里的有钱人瓜分干净,只剩下搬不走也用不上的床弩部分闲置在坦顿城里,便让我全部买下来了。” “只有两百架床弩是我在帝都那边买的。”我最后说道。 德斯蒙德伯爵听完我的叙述之后,目光再次落在野蛮人奴隶背后如同大型木桶一样的箭壶上,他看着箭壶里面的那些魔法巨型弩箭,继续说道“你这支重弩兵团居然奢侈到所有野蛮人奴隶所配备的巨型弩箭都是魔法箭矢……” 他看我的那种眼神分明就是一幅‘你家有矿’表情。 其实说起来根据费力特斯的介绍,特鲁姆小镇周边确实有三座从未开采过的富矿,其中有一座就在新特鲁姆小镇旁边,每座矿场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不过想要将那些矿藏转化成为金币,至少还需要在特鲁姆小镇开办一家矿业公司才行。 “都说了,在帝都开了一间符文板工坊,做这些魔法巨型弩箭并不算难。”我说道。 听了我的这些解释后,德斯蒙德伯爵没在说什么,在贾斯特斯带领下,我们向树墙那边走去。 一些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站在树墙上,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位,这些野蛮人奴隶穿着纳克玛人黑体铠甲,远远的看过去,倒是显得威风凛凛。 至于密林里的土著人,他们丝毫没有胜利后喜悦的表情,他们穿梭在密林里,不断地将战场上同伴的尸体抬回营地里。 脸上悲伤的表情远远大过了对胜利的喜悦,我的目光越过树墙看到土著人营地里垒出来的巨大尸堆,看来绿谷密林里所有的土著部落都遭受到重创,很多部落很可能已经不复存在,像吉尔达这样的大部落,存活下来的土著人大概也很有限。 按贾斯特斯的估计,吉尔达部落活下来的战士很有可能十不存一,当初这个人口数量超过了十万的大土著部落,在这场守卫战中,居然被蛛人大军屠杀得只剩下了万余人的样子,可以说遭受到了灭族之灾。 贾斯特斯告诉我,辛格尔长老死后,吉尔达部落迅速选出新任大长老。 问及这位大长老的名字的时候,他对我古怪地笑了笑,才说“这位新任大长老被人尊称为内森长老。”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我用手按着额头,仔细的搜寻着精神之海里一张张记忆的照片。 不过贾斯特斯并不打算保留悬念,对我说“您身边那位土著侍女科妮的祖父,恰好就是这位内森长老。” 我心里有些奇怪,在此之前不是吉尔达土著部落里的大巫掌权吗? 我忍不住向贾斯特斯问道“哦!之前不是吉尔达部落大巫带领着所有土著人抵抗尼布鲁蛛人吗?” 贾斯特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对我吱吱呜呜地说“确实是这样,只不过这位大巫目前的状况不算太好,暂时没有办法管理部落里的具体事务。”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树墙边缘,树墙上的野蛮人奴隶纷纷向我行礼。 我问贾斯特斯“大巫怎么了,难道是在战斗中受伤了吗?” 贾斯特斯正要回答,这时候树墙忽然打开了一条通道,一位土著战士从树墙里面走出来,对我恭敬的行了一礼,用生涩的帝国语说道“大巫想要与领主大人见一面,请您跟我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贾斯特斯,贾斯特斯向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看到牛头人鲁卡也是一脸凝重,于是便满心疑惑跟着这位土著战士走进树墙临时开启的拱门,卡特琳娜、卡兰措、莫拉雅儿、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都跟在我身边。 德斯蒙德伯爵和一众构装骑士们也在我身后,众人走进树墙之后,发现土著人营地里那座尸堆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巨大,这些土著战士的尸体被清洗干净,裹上一层青色的树皮,摆成金字塔形,一位新晋的年轻部落女巫在尸堆前面和一群土著女人跳着‘安魂’的祭祀之舞,她的面容清丽,身上和脸上还没有纹那些只属于大巫才能掌握的奇异魔纹。 在我看来,历代大巫身上所传承的那些奇异魔纹,应该就是土著部落历代的巫们摸索出来的生命魔纹,他们并没有用树皮或者是羊皮纸记录,而是直接记录在了大巫的身上。 看到新晋的女巫在跳祭祀之舞,我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群土著战士正在尸堆前处理同伴们的尸体。 我从旁边经过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位身穿长老服饰的土著人脸带微笑对我客气的点点头,他的头冠已经换成辛格尔长老之前的样式,不用介绍我也能够猜得出这位长老就是普雅卡的祖父,吉尔达部落的现任大长老。 我对他微微点了点头,随着那位土著战士沿着树墙向中心地带走。 内森长老看上去想要跟上来,可是略犹豫了一下,最终竟然放弃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再次看到吉尔达部落的大巫,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她居然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半人半树的怪物。 我站在一棵巨树的面前,看到巨树将这位混身纹满魔法符文的大巫裹起来,这位吉尔达部落的大巫就像是被绑到了树上,树皮与她的身体交融到了一起,她微微闭着双眼就像是靠在树上沉睡,当我走进这棵巨树的时候,她悠悠转醒,明亮得几乎能穿透灵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看起来她想要牵动嘴角,向我露出一个笑容,可惜没成功。 接着,大巫用着一种及其虚弱的声音对我说“……谢谢你,不惜一切的赶上了这场战役,我还以为我们都撑不过去了。森林之主保佑森林的子民……” 。 136.黑森林里隐秘 耶罗位面的天空永远都是灰色的水墨画卷,翻滚的乌云中总是夹杂着一道道电蛇,它们在云中乱舞。 这片雨后的绿谷密林中心地带,看上去就像被一只巨大的犁趟过了一样,一道道林道里的树木七倒八歪的倒下,露出下面泥泞的地面。 吉尔达部落的大巫通过献祭仪式,将自己献祭给了绿谷密林,她与一棵生长了上千年的树精融合为一体,继而拥有了掌控方圆几公里之内所有树木的能力,她在这片林地里放牧所有的树木,用树木及藤条组成了一道活着的树墙,吉尔达部落的大巫就是这道树墙的灵魂。 树墙是保护绿谷密林中心地带与土著部落战士的最后一道防线,依托与战争古树所拥有的领主光环,树墙可以吞噬一部分蛛人战士,也可以阻隔一部分蛛人战士,但是作用却依然十分有限。 拥有了吉尔达部落大巫的灵魂树墙,可以与土著战士完成一些战术配合,这样极大的提升了土著战士的战斗力,而且还可以更为有效更加有层次地对蛛人战士释放荆棘术和缠绕,这些才是吉尔达大巫将自己献祭给森林之主想要获得的力量。 她成功了,成为了一只半人半树的怪物。然而,即使这样依然无法阻止蛛人战士进攻的脚步。 战争古树虽然实力强大,但是站在它面前的是数万尼布鲁蛛人战士和将近五十名蛛人督军。 战争古树和树精们最大的弱点便是受到上古封印的影响,被束缚在大地之上无法移动,无法结成有效的战斗队形,树精们分散在密林中,几乎都是在各自为战,蛛人战士并不畏惧这些只能各自为战的树精。 在蛛人战士进攻的脚步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就算是有树墙作为屏障,土著战士依然在激战中被蛛人战士们所屠杀,那是一种存在于力量层面的差距,这种差距是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 直到八百名野蛮人奴隶赶到绿谷密林中心地带,他们纷纷登上树墙,手持重十字弩对着树墙下面林地里的蛛人战士们进行排射。 这个时候,树精们所拥有的‘荆棘术’与‘缠绕’一下子成为了蛛人们的噩梦,它们每一步都被无数林中的树根与树藤羁绊着,蛛人战士都有八条腿,它们每向前迈出一步,几乎都有蛛腿被缠住。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对于这些蛛人战士来说,就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数不清的蛛人战士在密林中被巨型弩箭射穿身体,那些锋利的无法抵挡的巨型弩箭仿佛可以射到视线的尽头。 蛛人督军们在森林里面永远无法随意行动,尤其是在绿谷密林一带,它们需要自己或者巨型蜘蛛们打开一条通道才能来到战场。 这场大雨让孢子之毒所形成的毒雾之墙消失,对蛛人们来说是有利的一面,但是蛛人军团在雨中作战也非常艰难,蛛人们之间的信息传递变得很缓慢,同时巨型蜘蛛无法喷射白色蛛网捕猎,这对于蛛人们来说是有弊的一面。 当野蛮人奴隶出现在树墙上大肆射杀蛛人战士,野蛮人奴隶在树墙的保护下可以十分从容地射杀林地里的蛛人战士。 督军们终于意识到了要赢取这场战斗并不是那么容易,于是决定亲自上场来踏平面前的所有阻碍。 五千名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这个时候终于赶到了战场边缘地带,如果说他们用锋矢阵撕毁了蛛人战士的战线让蛛人军团高层心生警惕,那么接下来以雷霆手段击杀七名蛛人督军,便成为了蛛人军团撤军的最后的理由。 蛛人们败得有些仓促,开始我们还有点想不通,但事后冷静下来,终于认识到蛛人军团似乎无法承受巨大的战损。 这样说明了一点,三线作战让蛛人军团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同时也说明了,在耶罗位面蛛人战士的数量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多,否则它们就不会在这种占据了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依然选择撤退。 面对吉尔达部落的大巫,这些事情被她慢慢地讲述出来,就像是浅溪里的乱石终于露出了水面。 而现在的她却显得那么虚弱,我能够感受到她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逝,她的鲜血正在慢慢与巨树树精的树汁融合,我以为她快要死了,心里面有点难过。 “你在为我难过?”她有气无力的对我说道,眼睛似乎都已经睁不开,或者她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 “抱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你,你要死了吗?”我对她说,我心里在想着那些土著人关于生命魔纹的传承,或许到她这里就断了,对于耶罗土著们来说,这或许才是属于他们的最大一笔财富。 站在巨树前面,看着她皮肤下面的血管颜色一点点发青,那些纹在她身体上的魔纹也逐渐被这种青色所掩盖,树皮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脸上,她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 “死亡,或许是吧!”她脸色变得很差,精神状态显得更差了,声音更加的微弱。 我觉得她地呼吸随时都有可能中断。 此刻,就在树精的精神之网中,有一股很浑厚的精神力量传进我的脑海里,甚至将我的金色之海激荡起一片浪花出来。 “准确的说我只是改变了生命的形态,你可以将我当成一棵树。” 那是吉尔达部落大巫的声音,她的神识居然与树精的精神之网相连,或者她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 “我需要沉睡来恢复一些力量,这场战斗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我有些困了,让我睡一会儿……哦,差点忘记对你说,感谢你为绿谷密林所做的一切。” 她的声音逐渐在我脑海里减弱,逐渐的变小…… 而被困在树干上的那具躯体也逐渐的被巨树完全包裹住,就像是沉浸池水中那样,大巫的身体慢慢地沉入了树干里,转眼便消失不见。 德斯蒙德伯爵站在我身后,目睹眼前这一切,在身后小声的问我“这是耶罗土著的献祭仪式?” 我点了点头。 看来他暂时还没有得到树精们的认可,无法感受到树精们的精神之网。 “好古老的生命献祭仪式,这才是真正的巫术啊!”德斯蒙德伯爵颇为感慨的说道。 不远处的那道拥有生命一样的树墙上的枝条和树藤飞快的枯萎,像是干柴一样散落一地,那些站在树墙上的野蛮人奴隶纷纷掉进干柴堆里,他们从这些枯树枝中爬出来之后,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倒塌掉的树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斯特斯连忙召集这些守备在树墙上的野蛮人奴隶们,让他们继续进行巡逻任务,防备蛛人军团卷土重来。 而我此刻也开始感受到绿谷密林中心区域树精们在陆续开始沉寂下来,属于树精们的精神之网中那些紧密连接在一起的无数丝线在不断地消失。 在杀戮过后,树精们陆续开始沉睡,林地之间充满了蛛人战士尸体所化的养料,这些蛛人大半将会埋葬于此。 “我们一起去见见这片绿谷密林的主人,我感受到它在召唤我。”我指了指前面不足一公里外的战争古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 足有一百五十米高的战争古树在密林里就像是树海中冒出海面的绿色浮岛,顶部的巨大树伞足有方圆一公里那么大,呈现尖顶圆底,上面住着许许多多不知名的鸟类。 我觉得那些鸟类才是这片森林里真正的宠儿,它们受到战争古树的庇护,只要战争古树不倒下,它们永远都是安全的。 “那是什么?”德斯蒙德伯爵眯着眼睛看着那棵巨树,向我问道。 我说“我们魔法师们称它为战争古树,属于四级植物系魔兽,它才算是耶罗位面上最古老的原住民。” 他惊讶地望着那棵拔地而起的大树,对我说“你的意思是在说,你与耶罗位面原住民所签订的同盟协议,不但有那些耶罗土著,还有这群耶罗最古老的原住民?” “当然,正是这些树精们的帮助,我们才会这么容易就取得了战斗的胜利。”我挠挠头,对德斯蒙德伯爵说“其实我还想联系一下那些藏在云端亚龙一族,不过它们对待外来者并不是那么友好,而且蛛人督军是它们的天敌,想要让它们在这场位面战争中出力,我们可能还得有一些能够证明自己实力的东西。” 我和德斯蒙德伯爵一行人来到了战争古树的面前。 一根粗壮的树枝慢慢降下来,我和德斯蒙德伯爵一行人站在横枝上,任由横枝将我们托到半空中。 这时候,德斯蒙德伯爵才算看到了战争古树苍老的面孔,他对着这位森林里面的王者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并对战争古树说道“初次到您,倍感荣幸,战争古树阁下。” 跟随在他身后的一群骑士们纷纷效仿德斯蒙德伯爵,对这棵战争古树行礼。 “格林帝国的人类勇士们!”战争古树发出十分沉闷的声音,就像是天际的隆隆雷声,“感谢诸位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帮我们古树精一族赶走了那些尼布鲁族侵略者。” “既然我们共同抵御渊狱黑暗势力的入侵,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我对战争古树说。 随后我问他“树翁,那支蛛人军团现在退到哪去了?” 它能感受得到逃向森林南部那些蛛人军团的大致方向。 一张苍老的脸微微皱在一起,它沉默了一会儿,才向我说“这次它们或许会放弃绿谷密林南部的营地,我感受到整座南部蜘蛛营地都在迁徙。” 听到战争古树这样说,我忍不住深深地地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尼布鲁蛛人这次撤离得这样彻底,直接放弃了这边所有营地,退到了黑森林以南。 “它们居然回到了黑森林的南部地区?”德斯蒙德伯爵在一旁脱口问道。 战争古树长叹了一声“哎!尼布鲁族蛛人军团最大的几座营地都在黑森之南,那边的几处幽谷中还生活着其他同伴,目前虽然尼布鲁蛛人还不知晓它们的存在,但是只要尼布鲁不断地扩张蜘蛛营地,终究会发现其他的古树。” “尼布鲁蛛人这次返回黑森林之南,必定会在南部大规模清除我们古树精一族,希望你能够带着这些勇士们去森林之南帮助古树同胞们对抗蛛人军团,将它们彻底的赶出黑森林。”战争古树对我们说道。 它又补充了一句“我会设法联系上其它的古树,让它们领地中的树精们全力配合你们反抗尼布鲁蛛人。” 我与德斯蒙德伯爵对视了一眼。 我开口继续追问道“树翁,你知道耶罗位面与渊狱所连接的那条通道在哪吗?” 战争古树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许久之后才说道“我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应该不在黑森林的范围内,或许你们可以到黑森林最南端的大裂谷找一找线索。” 很少有人踏入黑森林南部地区,那里曾是土著人的势力范围,对于那边情况也是所知甚少,尤其是在黑森林南部的最南端到底是不是这片世界的尽头,对于很多人都是一个谜。 现在我从战争古树的口中得知,原来黑森林最南端并非是这个世界的尽头,那边居然有一道大裂谷。 “大裂谷?”我向战争古树问道。 战争古树或许是因为无法点头,所以它眨动了一下眼睛,向我们透露那边的秘密,它像是沉浸在某种古老的回忆里,对我们说“那里……曾经生活着耶罗位面真正的森林之主,只是它很久以前就与那里的山脉消失了,整条山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里这剩下一条几千米深的大裂谷。” 我的脑海里浮现那道庞大裂谷的样子,很想去见识一下黑森林之南。 既然蛛人军团向南撤退,我们当然要紧随其后,就像风狼尾随着独角野牛群那样跟在它们的身后,只要它们在迁徙途中出现一些破绽,我们就像风狼那样咬上一口…… 。 137.骑士向南 耶罗位面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颜色。 天空与树海相连的地方隐藏在淡淡的雾霭之中。 一群铜嘴雀从我的脚下掠过,穿梭在茂密的枝叶间。 浓郁的水元素就像是巨大的魔力漩涡,围着我的身体快速的旋转,这是个不断凝聚的过程,这些水元素不断地汇聚成一滴滴最纯粹的魔力灌注到体内的魔法池中,无需我再将魔法池中那些法力浓缩成液态,在汇聚过程中自然而然就转成液态,并注入体内的魔法池中。 这是我成功晋升为一转中级魔法师后的第一次冥想。 晋升到一转十级之后,魔法池没有再次增加体量,而是魔法池中的魔法力被进一步浓缩成为类似液态,无数浓郁的水元素在魔力旋涡中不断的压缩,最后灌注到体内的魔法池中,这时候我才终于理解肖恩学者曾经对我说的那些话,他鼓励我在进入一转之前,先先一步尝试着压缩体内魔法池中的魔法力,让我事先适应这种类似于浓缩后的魔法力。 因此,进入一转之后的那种不适,对我来说是极其轻微的。 无论是气态还是液态的魔法力,或许可以说这些魔法力根本就没有什么形态,这一切都是人们这些魔法元素想象得更具形态化,这些魔法元素经过压缩后,不断的冲击着魔法池的障壁,新晋的一转魔法师们都要有一两个月的适应过程。 晋升之后,水系魔法元素的亲和力有了很明显的提高,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就像是一只神奇的手将眼前朦胧的一层轻纱掀开,我能看到这个更富有层次感,五彩缤纷的世界。 当冥想结束之后,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仿佛可以看到空气中游离着无数的水元素,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三秒钟,周围空气中那种游离着的水元素才从我的视野里慢慢消失。 莫拉雅儿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看着我从冥想中醒来,笑眯眯地问我“喂,进入到中级魔法师这个行列,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看到围绕在双手周围的水元素不停地蒸腾,就像是两团不停蒸发的白色蒸汽,我仔细的体会着那些奇妙的感觉,回答说“对水元素的亲和度提升了很多,我很期待那些更加强大的三级魔法……” 莫拉雅儿伸了个懒腰,一条巨大的猛毒花藤从茂密的枝叶下探出头。 莫拉雅儿坐在横枝上,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有些不忿地说“天赋这东西真是让人嫉妒啊!” 她瞥了我一眼,然后又说道“有人辛辛苦苦一辈子无法逾越的鸿沟,在某些人眼中完全就是一条平坦的路。” 说完这些,她有非常认真地看着我,对我问道“那座冰墙大阵会榨干魔法池中所有的法力?” “嗯!”我点点头。 每次冰墙大阵最后冰爆的那一刻,几乎都要消耗掉我所有的法力,因为我的魔法回复能力可以瞬间将干涸的魔法池补充一些法力,因此我一直未曾遭受过魔法反噬。 莫拉雅儿不知道我领悟了三十级‘冥思’(暖气),对我每次战斗都在过量透支魔法力这件事,一直表示十分担忧。 每次见我这样做,总是担心我会遭受魔力反噬。 她认为我这次没有受到魔力反噬,是因为我站在战斗中晋级了。 于是便对我说“按说过度的使用魔法力会让精神力受损,没想到你偏偏在那个时候晋级了,让你免受一次魔法反噬,不过这种危险的事,以后还是不要轻易的尝试,魔法反噬的滋味绝对是所有魔法师的噩梦。” “知道了。”我连忙表示虚心接受。 看着脚下的树海,沉默了片刻。 莫拉雅儿对我说“早知道有耶罗位面的话,真不应该跑到奇岩城去历练,如果能够先一步来到耶罗,或许我的‘势’觉醒得更快一些。” 莫拉雅儿这次奇岩城的蛮荒沼泽之行,对她而言,她领悟到了属于自己的‘势’,对我而言,则更加的重要,她在蛮荒沼泽找到了一处上古祭坛,我计划着等到耶罗位面这边的局势稳定下来,就准备去一趟奇岩城。 想到那些耶罗土著们对莫拉雅儿恭敬的态度,我笑着对莫拉雅儿说“你在那边领悟的‘势’很不错,那是一棵变异食人花吧!能够在紧要关头具现化,你看那些土著人看你的眼神,简直把你当成一位了不起的大巫。” 莫拉雅儿俏皮地对我眨了眨秀气的眸子,说“他们将我当成大巫,那是因为那些土著部落里的巫,传承就是一种古老的木系魔法。” “大巫们传承的是古老的木系魔法——这样的解释,似乎真的可以说得通。”我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莫拉雅儿的话,说道。 莫拉雅儿微微抿了抿嘴,理所当然地说道“本来就是,等我回到帝都,一定要好好查找一下这方面的资料。” 周围又变得安静了下来,猛毒花藤从下面探出头,被莫拉雅儿一脚踢开。 我凑到莫拉雅儿的耳边,对她小声说“喂,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魔法符文。” 她一脸差异地盯着我,说“我知道啊,你在帝都通过了初级铭文师资格考试得嘛,有什么研究成果吗?” 我拉住她的手,将她魔法长袍宽袖掀起来,露出里面一截儿的浑圆手臂,并在她的手臂上胡乱画了两下,说道“额,就是那种可以纹在身上的,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这次她好像听懂了,脸上像是染上了淡淡的腮红,她有些紧张地问“你……确定不会失败……太多次?” 见我肯定的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犹豫,还是说“好吧……我可听说洗掉废弃铭纹会很疼的,我很怕疼。” 我认真地看着莫拉雅儿,等她的答复。 她看到避不过这个话题,就问我“你真的要帮我绘制魔法铭纹,我是有打算过纹一幅有关于木系魔法增幅类魔纹法阵,可是你不是水系魔法师吗?你擅长哪个木系魔法?。” 我细数了一下自己熟练掌握的魔纹法阵,说“法力回复,风之疾走,优雅之风,大地之盾……” 发现自己还真不会那些简单的木系魔法,于是便说“好吧,这些里面好像真没有什么木系魔法,但是你想不想试试土著大巫送给我的那幅生命魔纹?” 莫拉雅儿瞪圆了眼睛,对我问道“你是说,你打算在我身上试着纹一幅‘滋养’?” “嗯。”我点了点头。 她有些迟疑地问我“你确定你已经掌握了那幅生命魔纹?你才刚刚才学会那个魔纹法阵,甚至都没有练习过……” “这种事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笑着说。 “额,还是不用了……”她一口回绝我的提议,对我委婉地说“我是木系魔法师,‘滋养’大概不太适合我。” 看到莫拉雅儿并不想让我帮她纹那幅生命魔纹,我只好说道“好吧,我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这个需要,或许卡兰和鲁卡,贾斯特斯他们措需要这幅神奇的魔纹……” …… 我们俩并肩坐在树顶上。 一阵微风从莫拉雅儿的耳畔吹过,一丝乌黑的秀发随风飞扬。 树顶的枝叶不停摇动,水珠儿不断从叶尖滚落下去,就像是在林间下过了一场疾雨。 林间空地上,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搭起一片接着一片的帐篷,他们不分昼夜从佩雷拉城赶到坦顿城,然后又马不停蹄地从坦顿城赶到了特鲁姆小镇,在获得补给品之后,直接赶奔绿谷密林参战。 虽然中途有过数次短暂的休息,但是对这些构装骑士们来说,一场大战之后,他们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百余名兽人战士们主动承担了整个部队的警戒工作,他们总是显得精力充沛,浑身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野蛮人奴隶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缴获的蛛腿全部运到辛柳谷地底仓库的储藏室中,自从拥有了‘霜冻’魔法符文板,野蛮人奴隶开始慢慢地尝试冷藏这些美味的蛛腿。 这时候,我才趁机将等在辛柳谷里的普雅卡和科妮带出来,然后这才主动去见了吉尔达土著部落的新任大长老内森。 据贾斯特斯说,内森大长老是土著少女普雅卡的爷爷。 我们在一处林间空地里找到了内森大长老,他刚好带领一些土著人在林地树根旁边挖着深坑,这些土坑几乎都紧挨着巨树粗壮的树根,而且每个深坑都有一人多高,耶罗战士们将同伴们的尸体放进深坑里,然后在上面盖一层泥土,土著人一直认为人死后灵魂可以皈依森林之主的怀抱,每一位死去的人其实都化为了一颗果实。 这片林地里,有许多土著人都在树下挖坑,好在这里的泥土比较松软,唯一缺点就是所有的树坑都在渗水。 土著战士们就像是埋下一粒粒种子那样,将这些土著人尸体埋藏进土壤里,周围的气氛比较沉闷。 看到内森大长老,普雅卡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她勉强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乖乖地站在我的身边。 内森大长老对我微微行了一礼,又对莫拉雅儿行了一礼,然后才对普雅卡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这才满怀感激之情的对我说道“吉嘉领主大人!感谢您挽救了绿谷密林,挽救了吉尔达部落。” 有了普雅卡的翻译,与土著们交流已经不再有任何的阻碍。 我对内森长老摆摆手,表示这些都是应该做的,随后问他“不知道内森长老今后有什么打算,会不会带着吉尔达部落向北迁徙?” 之前有看到有一些吉尔达部落的妇女和孩子们向北走,以为吉尔达部落的计划,所以我才会有此一问。 “我们正准备在这片林地里重建家园,绿谷密林里有我们的守护者,吉尔达部落不会离开这儿。”内森长老对我说道。 随后他又问我“吉嘉领主,那么您呢?您和您的勇士们接下来会返回黑森林北部地区吗?” 我对他说“我们要继续向南走,绿谷密林这里只不过是我们的起点,我们要去解救南部森林里的树精和土著人同胞。” 内森大长老听我这样说,显得很高兴,连连搓手并问我“吉嘉领主大人,这次我们吉尔达部落能够为您做点什么吗?” 我没想到内森大长老思绪这样敏锐,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便对内森大长老说“我这次来,就是想询问内森大长老,你拥有黑森林以南的区域地图吗?” 他没听懂我什么,便等着普雅卡把他说的全部翻译过来,就对着我连连摆手,并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地图?不不不,我们从不用那东西,地图藏在这里。” 听内森大长老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人对于黑森林南部很熟悉。 于是我便对内森大长老说“那么内森大长老,可否请一位英勇的土著战士为我们带路?” 原本以为在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后,内森长老只会派遣几名土著战士为我们带路,毕竟他要准备在绿谷密林里重建树屋村庄,也要用到大量的人手。 没想到内森大长老直接爽快地答应道“当然,大巫沉睡之前特别对我们说明了此事,她让我们的部落战士做好继续战斗的准备,你继续带兵向黑森林以南进发,吉尔达部落的战士将会一路跟随您,不仅做您的向导,还会参与到这次征战中来。” 我没想到几乎被彻底打残了吉尔达部落,居然还在组织人手,准备去黑森林南部解救他们的同胞,于是我说“你是说,吉尔达部落的战士们也将跟我们一起去黑森林以南?” 内森大长老点了点头,对我恭敬地说道“是的,我把吉尔达部落最后一支战团交给您,拜托您一定要解救更多的黑森林南部土著人和树精。” “我尽力而为。”我说。 。 138.残忍 在埃尔城参加魔法觉醒仪式之后的第一个冬天。 我加入了埃尔城里一支猎鹰小队,我每年冬天都要参加到狩猎野蛮人的行动。 那个时候,我就没有觉得积攒军功能有多么难。 后来经过海蒂老师的推荐,我进入到帝都皇家魔法学院,在位面历练的时候卷入了一场位面战争之中,然后开始了狩猎蛛人战士之旅,特鲁姆据点之战让我成为了一名伯爵,并且拥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土。 但现在看起来,即便是一位骁勇善战的构装骑士,获取功勋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北风军团里的五千构装骑士虽然在绿谷密林中部的战场上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他们击溃了蛛人军团在在战场边缘布置的两千多名蛛人战士,并在德斯蒙德伯爵的带领下,斩杀了六名蛛人督军,看上去战果辉煌,但是实际分摊下来,记录在书记官账册上的,其实每位构装骑士只是半颗黑魔晶而已。 战场上缴获的黑铁武器带回帝都的话会卖上一个高价格,但由于不方便携带,只能上缴到骑士团统一处理,原本队伍拥有后勤补给团的话,这些物资可以转卖给后勤团。 当初在杜尔瓦的时候,我向扎克和欧内斯廷提出,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军需物资我们自己筹备。 我在特鲁姆小镇对构装骑士团进行一次补给,为骑士们提供了一周的行军口粮。 这次我决定带领构装骑士团一起进入黑森林的南部地区。 出发之前,德斯蒙德伯爵找上我,向我确认后续的后勤补给团能否及时的跟上来,并且希望由我这边的后勤团将那些缴获的黑铁武器以及蛛人督军身上的魔法材料运回特鲁姆小镇,或者直接消化掉。 我接受德斯蒙德这个要求,让牛头人鲁卡带着一群野蛮人奴隶,将那些黑铁长矛和月刃斧搬了回来,随后便运到辛柳谷中。 制定这些黑铁武器收购价格的时候,是按照帝都北杜伊斯堡的铁料收购价格计算的,所以这批黑铁武器要比实际战场上的售价高出一大截儿。 构装骑士团里的骑士们不了解这些情况,但是作为构装骑士团的指挥官——德斯蒙德伯爵对这些黑铁武器的售价很了解,他觉得我这样收购黑铁武器,弄不好还会亏上一些钱。 我向德斯蒙德伯爵再三表示,以此价格收购黑铁武器绝对不会亏损,他才放下心里面的顾虑。 德斯蒙德伯爵手中还存有六位蛛人督军身上珍贵的魔法材料,蛛人督军腹部的皮革坚韧而任性十足,是制作魔纹构装皮甲的上等材料,身上很多地方的厚壳都是制作护甲片的绝佳材料,另外这些蛛人督军的颅骨中还藏有六颗名贵的高级魔晶石。 对于构装骑士团来说,再多的高级魔兽皮革也绝对不会嫌多,尤其是蛛人督军四级魔兽的魔法材料,更是很多构装骑士梦寐以求的材料,德斯蒙德伯爵不准备将这些魔兽材料拿出来,这些魔兽材料带回史洛伊特省,至少能够制作十套蛛人督军硬皮甲的魔纹构装来。 于是我花了六百枚黑魔晶,将德斯蒙德伯爵手里的六枚高级魔晶买了会来。 也就是说,算上卡兰措和卡特琳娜猎杀的那两位蛛人督军的高级魔晶石,我在这次绿谷密林的战斗中,一共收获了八枚高级魔晶石。 另外,卡兰措在这次战争之后,也将拥有一套新的蛛人督军魔纹构装硬皮甲。 两位蛛人督军腹部的皮革,如果剪裁得体的话,至少可以制作三套硬皮甲套装出来。 这段时间频繁地使用时空碎裂者之锤,导致手里攒下的那些高级魔晶石几乎全部用光,现在有了八枚高级魔晶石的储备,就不担心有一天高级魔晶石耗尽,回不去帝都的尴尬场面。 其实我最近一直再想,如果在耶罗位面这边短期没办法搞到高级魔晶石,那么就去帝都的拍卖行或者军需后勤部那边看看,这两处地方总会不定期的出售一些高级货。 除此之外,在树精与耶罗土著的帮助下,野蛮人奴隶在绿谷密林中心地带的正面战场上大概射杀了将近三千蛛人战士,我也因此有三千黑魔晶石精进账。 野蛮人奴隶清扫战场的时候,遇见一些受伤的蛛人战士,便直接抡着斧子砍死了。 或许再就是北境战场上的一种习惯,无论是野蛮人还是北境的骑士们,大家都认为既然成为了战场上的战败者,将对手痛快的杀死便是对对手最大尊重。 土著战士却是有些不一样,他们在战场上捕获了三百名蛛人战士的俘虏,这些蛛人战士几乎都是被巨型弩箭射钉在了树上,又被树根藤蔓紧紧地捆在树上,一时间无法逃脱,等到了战争结束之后,便成为了战俘。 土著人没有杀死这些蛛人战士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知道野蛮人奴隶喜欢吃烤蛛腿,便认为留着一些活的蛛人战士,就像是圈养的牛羊一样,在想吃蛛腿的时候,随便拉出来一位蛛人战士杀了,再砍掉他们的蛛腿,这样的蛛腿肉才能做到最新鲜。 所以,当这些土著战士将三百多名蛛人俘虏私底下交给贾斯特斯的时候,这位海妖后裔直接懵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过贾斯特斯并没有直接下达杀俘的命令,而是找到了我,向我询问到底应该怎样处理这些蛛人俘虏。 这些土著战士当时没有找到卡兰措,如果他们将这三百蛛人战俘送到卡兰措的面前,她基本上不会找我商量,为了避免后续不必要的麻烦,她应该第一时间就会将这些蛛人战俘处决掉。 我当然不会轻易地放弃这些可以再利用的资源,于是在我的授意下,这些蛛人战士俘虏被带到了野蛮人奴隶营里。 对于到底该如何处置这些蛛人战俘,我在帐篷里犹豫了好久,直接杀掉当然是最简单最安全的办法,但是这样倒不如直接在战场上直接就将它们杀掉,土著战士们将它们辛苦的运到了野蛮人奴隶营,也就没有了丝毫的意义。 但如果按照土著战士们心中所想,将这些蛛人战士们圈养起来,什么时候野蛮人奴隶想开荤了那就杀一只,这样又颇具危险性,毕竟他们是一群实力强悍的蛛人战士,不是更容易控制的巨型蜘蛛。 最后一种方法,就是像当初在埃尔城郊外俘虏野蛮人那样,与蛛人战士们签署奴隶契约,将它们变成蛛人奴隶,但是这里面存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与蛛人战士无法进行语言交流,它们听不懂格林帝国语。 所以我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让它们能明白我在做什么。 在营地烤着一整排蛛腿的篝火前,我坐在一张树藤编织而成的椅子上,莫拉雅儿和卡特琳娜坐在我身边,牛头人鲁卡则是像是一座铁塔一样站在我身后。 我原本是想把她们俩留在帐篷里,独自到野蛮人奴隶营这边。如果不是莫拉雅儿一直吵着要一起来,我根本不会带她们。 在烈烈的火光中,野蛮人奴隶将一位蛛人战俘带到我的面前,我对着它展开一张奴隶契约卷轴,对这些蛛人战俘念诵简单的契约魔咒,如果这些蛛人战士同意的话,魔法契约就会生效,反之,我脚下的六芒星型契约法阵就会直接消散。 没想到这些蛛人战俘还真是一些硬骨头,居然让我连续失败了将近七八十次,那些拒绝我的蛛人战俘便被野蛮人奴隶砍下八条蛛腿,然后丢进了篝火堆里活生生的烧死,到了后面,篝火堆里的未烧尽的蛛人战士尸体堆得像小山一样,被丢进篝火里面的蛛人战俘身上甲壳很快出现裂纹,他们在熊熊烈焰中不停地挣扎着,烈火从他们甲壳的裂缝里窜出来,最后整个甲壳都被烧成灰烬。 后面那些被带到篝火前面的蛛人战俘终于感觉到了恐惧,它们看到了同伴在烈火中挣扎嚎叫,一些意志薄弱的蛛人战俘便签署了奴隶契约,被套上奴隶项圈之后,便直接送进辛柳谷。 但这种蛛人战士毕竟是少数,三百名蛛人战俘只成功签了十八名蛛人奴隶,其余蛛人战俘全部丢进篝火里活活烧死。 野蛮人奴隶营地里的篝火火光冲天,冒出大量的浓烟,将整个野蛮人奴隶营搞得乌烟瘴气。 蛛人战士们的嘶吼惨叫声不断地从营地里传出去…… 那些耶罗土著们以为野蛮人奴隶们在营地里举行一场献祭活动,野蛮人将蛛人战士的蛛腿吃掉,身体却直接献祭给了神明。 为此内森大长老还亲自跑过来,问我否还需要更多的蛛人俘虏。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见到我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内森大长老直接松了一口气,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儿,然后便向我告辞。 一群吉尔达部落的战士跟着内森大长老走进野蛮人奴隶营,看到篝火中蛛人战俘被烧死的惨状,一个个脸色变得惨白。 内森大长老带着他们离开野蛮人奴隶营的时候,这些土著战士们走得飞快,仿佛走慢一点的话,或许下一个被丢进篝火里的那个人就会是他们。 其实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也没有在野蛮人奴隶营里坚持多久。 那些在烈火中不断挣扎着,全身各处关节纷纷窜出火焰,在篝火中逐渐被烧得缩成为一团,并在哀嚎声中死去的蛛人战士,让她们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卡特琳娜不忍心看那种惨烈的场面,低着头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莫拉雅儿则是捂着嘴巴,不断地作呕,她们俩终是没能坚持下来,最后全都跑到野蛮人奴隶营的外面等我。 牛头人鲁卡几乎是全程闭着眼睛,默默地站在我身后,双手在胸前交叉紧握,向着牛头人先祖之灵在默默祷告着。 反而是海妖后裔贾斯特斯承受力最强,一直帮助我将签订奴隶契约的仪式进行下去。 奴隶营里的野蛮人不折不扣的执行着贾斯特斯的命令,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显得比任何时候都容易指挥,贾斯特斯甚至不需要多少什么,这些野蛮人奴隶就会提前准备好,看起来这种奴隶签约仪式让野蛮人奴隶们也变得老实了许多。 终于处理完所有的蛛人战俘,我带着牛头人鲁卡走出野蛮人奴隶营,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两人等在营地的外面。 “下次与这些蛛人战俘签署奴隶契约的时候,拜托不要弄得这样血腥好不好!”莫拉雅儿向我提出抗议。 莫拉雅儿的脸色有些差,单手捂着喉咙,像是有些反胃。 卡特琳娜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她最近好像一直在压制着自己。 我用拇指按压额头,重重的揉了两下,对她们俩说“哦,下次我会尽量注意……做这些事的时候避开你们。” 其实我心里面想道原本我就没打算带你们来,是你们执意要求要跟着一起来看签订奴隶契约的。 直到走出野蛮人奴隶营好远,莫拉雅儿才有些无力的吐出一口气,埋怨我说“现在回想起来,卡兰措在战场上从来不留俘虏,对那些蛛人战士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候,跟在我身后的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忽然清了清嗓子,面色如常地说“据我所知,签订奴隶契约就是这样子,你们恐怕没见过更残忍的奴隶贩子,在度奈岛的时候,我见过比这种更加残忍的,那些奴隶贩子为了迫使迦娜海族的少女们屈服,同意签署奴隶契约,会她们进行更加残忍的酷刑与折磨。” 莫拉雅儿反击道“可我们毕竟不是奴隶贩子啊!” 木系魔法师传承与精灵世界的德鲁伊,他们崇尚自然与均衡。 贾斯特斯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你只要记住,站在我们眼前的是尼布鲁蛛人啊,他们在侵占我们的土地,会将我们当成食物,制成一只只白色的丝茧吊在枯树枝上,仅仅等待我们被巨型蜘蛛的腐液化成一包营养水……” 莫拉雅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看来贾斯特斯说的这些让她感觉更恶心。 她最后直接大声地抗议道“请不要再说了……总之,我以后都不想在参与这种签订奴隶契约的仪式。” 见到莫拉雅儿发脾气,贾斯特斯吹了个口哨,没有继续争辩下去。 我拍着莫拉雅儿的肩膀,对她安抚道“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做不好的话,那以后还是直接在战场上处决它们好了——就用我们北境人的方式。” 。 139.骑士们的标准待遇 我们在绿谷密林中部地休息了两天,便继续沿着绿谷密林向黑森林南部地区进发。 跟随五千名构装骑士一起出征的除了五千名骑士扈从之外,还有三千名土著战士和八百名野蛮人奴隶重弩团。 根据黑森林里面树精们所提供的信息,在距离绿谷密林几十公里之外的一处隐蔽山谷里还藏有一处蛛人聚集地,营地里面具体情况不详。 我们的计划是先将绿谷密林附近的潜在威胁清除掉,然后根据树翁所提供的信息,到黑森林南部去寻找其他的战争古树,只有获得那些战争古树的认可,我们才能在森林以南得到树精们的帮助。 刚刚下过一场暴雨,森林里的路很不好走,到处充满了死亡的陷阱。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有两位经验丰富的土著向导在前面引路,我们能够避开森林中最危险的地方。 队伍路过一处沼泽泥潭的时候,在一处飘满了绿萍的水洼里,刚好看到一条乌黑的手臂伸出水面,黑色的虫甲关节处还出一根锋利的尖刺,这说明陷入沼泽里的应该是一名蛛人战士。 这名蛛人战士的整个身体都被沼泽吞噬,只有一只乌黑的手从水里伸出来,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它试图从泥潭里脱身,可惜四周并没有借力的地方,于是陷于在这处看起来并不深的水洼地里。 我不顾一名土著战士的阻止,迈步踏上了这片平静无波的水面。 ‘水上行走’ 在土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我走到那只蛛人战士的手臂处,剥开水面上细碎的漂萍,一群手指长的半透明小鱼迅速地从蛛人战士身体里钻出来,飞快地游进水底。 在清澈的水面之下,蛛人战士的尸体就藏在深不见底的水面下,它那乌黑的眸子变得有些空洞,脸庞向上仰望,就像是要挣扎着浮出水面,它最后那一刻的表情定格在对死亡的恐惧与深深地绝望之中。 蹲在水面上,摸出一把剥皮小刀,手伸到水面之下,将这位已经死了不知多久的蛛人战士的头颅割下来并拎在手中。 站起身来,地头颅不断向下滴水,水滴落在水面上泛起一涟漪。 就连不远处从沼泽地边缘路过的那些构装骑士们,都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举动,他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水上行走’这个魔法技能,在格林帝国并不常见,好多史洛伊特省的构装骑士们都是听说过没见过。 一位构装骑士团里的大骑士骑马驻足在沼泽边上,他看我孤身一人站在水面上,我站起来的时候,恰好与他的目光相遇,他远远地向我行了一个标准的北风军团骑士礼。 如此没来由的向我行礼,或许是想起四年前春末夏初时候发生在北境省的故事。 我将蛛人战士的头颅丢给那位站在水洼旁边出言大声提醒我的耶罗土著,然后从沼泽地里一步步地走出来,翻身上马与卡特琳娜并肩继续前行。 这位耶罗土著战士下意识将滚落在路旁的蛛人头颅捡起来,她将蛛人战士头颅按在一截儿老树根上,单手握着开山斧将散发着尸臭味的颅骨砸开,将里面沾染着灰白色脑浆的魔核掏出来,放进一旁的水洼里随意的洗了洗,递给了跟在我身边的土著侍女普雅卡。 普雅卡和科妮都穿着一套月白色风蛇皮甲,齐膝的皮甲战裙让她们露出一截儿拥有蜜蜡一样光泽的小腿,脚上的长靴上沾满了泥巴,她们都是帝都少女最平常的打扮,但是对于队伍里面这些土著战士们来说,总会将目光不经意地投在她们俩身上,就算是有时候会挨上土著首领两鞭子,也无法阻止那些迷乱的眼神。 这次行军队伍里多出来三千土著战士,担心与土著首领们交流上会出现一些问题,我让普雅卡和科妮留在了队伍里,她们俩不会骑马,但是却都是土生土长的耶罗原住民,她们徒步跟在队伍里并不觉得有多吃力。 对于北风军团们的构装骑士们,他们偶尔会将目光落在卡特琳娜身上,无论是被亚龙轻皮甲包裹近乎于完美的身材,还是那张掩藏在红色波浪卷发下的甜美脸蛋,都完全符合帝国人的审美标准,而且卡特琳娜一身战士打扮,让构装骑士觉得倍感亲切。 巨构装骑士们很少会将目光落在莫拉雅儿的身上,这并不是莫拉雅儿不美。 恰恰相反,卡勒米安风格的魔法长袍,手握魔杖端坐在马背上,莫拉雅儿的身上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知性美,身为一转魔法师,莫拉雅儿目前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这些才是隔绝了诸多构装骑士们眼神的罪魁祸首。 莫拉雅儿私下里跟我说,她也想能有一套我身上穿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 只是在耶罗位面受环境所限,无法立刻做一套出来,我答应她返回帝都之后,就会着手帮她制作。 我们队伍的作息时间完全是按照格林帝国的标准时间来执行的。 在森林里宿营的时候,各个队伍之间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差距,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布置的营地最为整齐,而且每当驻在森林里驻扎下来的时候,构装骑士们会只管照顾他们的战马。 至于骑士团里的那些扈从们则是忙着做一些杂活,他们会从骡子上取下各种物资,有些扈从搭建一些供骑士们休息的帐篷,有些扈从则是负责准备晚餐。 构装骑士们都分配了标准的行军口粮,一张麦饼与一盒午餐肉,再加上满满一盆肉松熬出来的浓汤,这伙食的标准要比北风军团的标准好一些。 每次驻扎营地的时候,德斯蒙德伯爵都会骑着战马,在营地外面巡视一圈儿,亲自在营地外面布置岗哨。 他和一众属下返回营地之后,会先到伤兵营里查看构装骑士伤员们的恢复得如何,然后在到各个骑士团的营地里检查战马和军营搭建情况,最后还要巡查构装骑士们所吃的晚餐。 为了保持构装骑士们在战斗中拥有充足体力,构装骑士团里的每一顿晚餐上的食物都会一吃饱为标准。 由于我准备的这些行军口粮的口味与北风军团标准口粮有所不同,竟然颇受构装骑士们的欢迎,这样也导致行军口粮过度消耗,原本准备七天标准的行军口粮在第六天晚上就已经提前消耗一空。 看到德斯蒙德伯爵在休息之前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知道德斯蒙德伯爵心里在担心着什么事。 那就是构装骑士团的后勤补给问题,因为他从侧面了解到了兽人构装战士们和野蛮人奴隶们平时几乎都是将近一个月才会有一次物资补给,平时这些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吃惯了烤制的巨型蛛腿。 构装骑士们并不喜欢这种烤蛛腿,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事儿,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担心睡醒之后的构装骑士们要吃什么,后勤补给团如果没有办法及时的跟上来,补给就会因此中断,他最担心我会让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吃烤蛛腿。 我用事实证明德斯蒙德伯爵的这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当摆在军营指挥官营帐门口的那只时间沙漏里的时间之砂全部漏下来,军营里的号令官便吹起了起床的号角。 德斯蒙德伯爵从营帐里走出来,刚准备去查看军营周围布置的哨岗,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他看到几位书记官站在营帐前面,正在飞快地统计着各种物资,一群野蛮人奴隶从营地外面将一只只大木箱和鼓鼓囊囊的亚麻布袋扛进营地里,没等那些书记官上前禀报,他直接走到一只大木箱的前面,从腰间拔出随身佩剑直接将木箱的盖子撬开,整个大木箱里面摆着整整齐齐的午餐肉罐头。 他抿着嘴唇,随后又割开一只亚麻布袋,一张张烤麦饼从袋子里散落出来,他伸手在烤麦饼上掰下来一块儿,丢进嘴里微微咀嚼了一下,表情像是定格在那里,随后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向站在营帐门口的我挥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很少能看到德斯蒙德伯爵这样情绪化的样子,看起来关于物资补给这方面的事情,这几天让他承受了不少的压力,无论怎么信任我,毕竟与我只是初次合作。 我顶着一对黑眼圈站在骑士团军营门口,连连地打着哈欠。 这些物资都是昨天晚上从帝都运过来的,艾丽娅在帝都不仅帮准备好了这些行军口粮,还特别帮我在第七街区几个大面包房里买来了一万条白面包,除了白面包还准备了腌制好的牛肉排、一大批的熏鱼、洋葱、卷心菜、五桶蜂蜜草莓酱和酸金苹果酱。 这个时候刚好是贝纳省李子熟了的季节,她居然还帮我买到了一大车的黑李子。 等到这一箱箱物资堆满了营帐前面所有的空间,德斯蒙德伯爵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些只有面包房里才能烹饪出来的优质白面包,只有在菜市场里才能买到的时令水果和蔬菜全都出现在他的面前,物资补给团已经完全颠覆了德斯蒙德伯爵的认知。 我带着卡特琳娜,笑眯眯地走到德斯蒙德伯爵的面前,对他说道“今天早上我准备了白面包,烤肉排或熏鱼,卷心菜沙拉……哦,兽人战士们不喜欢卷心菜,那些野蛮人奴隶只要在耶罗位面,食谱上好像只存在一种东西,那就是——烤蛛腿,德斯蒙德伯爵,您和您的骑士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一些白面包和烤肉排?” “当然……太好了,我是说如果能够有些黄油……那就更好了!”德斯蒙德伯爵使劲儿的搓着手,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随后他努力尝试着让自己镇定一些,盯着我,对我试探着问道“吉嘉伯爵,我能问您……您这些食物都是后勤团刚刚送过来的吗?” 我的脸上保持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对他说“抱歉,这个秘密我无法解释得太过详细,我只能说这是一位空间系魔法师的特权!” 德斯蒙德伯爵大概是听到了‘空间系魔法师’这些字眼儿,会意地向我微微点头。 其实除了这些东西之外,我这次还让野蛮人奴隶搬过来两只最大号木箱来,其中一只木箱里装满了‘聚火术’魔法符文板,另一只木箱里则是整整一箱‘聚水术’魔法符文板,我不仅要一次性解决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里饮用干净的水源问题,另外还要解决因为下雨而无法正常生火的问题。 这时候,一位书记官跑到了德斯蒙德伯爵耳边低语了几句。 德斯蒙德伯爵神色诧异的看了我两眼,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 他跟着书记官走到一只大木箱前面,只见木箱里装满了用棉布裁剪而成的四角内裤和衬衣。 …… 我们黑森林的南部区域,这边林地里的植被也遭受尼布鲁蛛人严重的破坏,很多生长了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巨树,无论是否觉醒了初级智慧成为树精都被蛛人战士们砍倒,有些则是被那些巨型蜘蛛注入毒素,整株大树慢慢的发黄枯萎,枯黄的叶子落在树根周围,形成好大的一个圆圈。 我们从一些枯萎的树下经过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枯树枝上吊着几个白色的丝茧。 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几个土著战士默默将这些丝茧解下来,然后就在枯树下挖出几个深坑,将这些包裹着同伴尸体的丝茧埋进土里,他们不愿将丝茧剥开,大概是不愿看到丝茧里面那些土著人的惨状。 有时在林间也能看到一些巨型蜘蛛的尸体,它们就这样被遗弃在丛林里面,尸体上生长出一层厚厚的绿苔,总有一些虫蚁在上面来回的爬动,这座绿谷密林里也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土著人和尼布鲁蛛人的尸体。 这里也到处留下了土著战士与尼布鲁蛛人战斗过的痕迹。 在经过一些小型蜘蛛营地的时候,一些蜘蛛洞穴里面总会藏有数只不等的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并未跟着尼布鲁蛛人大部队一同撤离绿谷密林,它们藏在蜘蛛巢穴里,试图以此躲开我们的搜索。 只是在搜索猎物这方面,无论是兽人,还是野蛮人,又或者是土著人都拥有一些独特的技巧,每次路过一些小型蜘蛛营地,大部队也不会因此而耽误行程,通常都会安排一支搜寻小队来完成这个任务。 。 140.裂石墓场 一路上会遇见一些小型蜘蛛营地,在野蛮人奴隶的眼中就像是一座座小型狩猎场。 藏在营地里的巨型蜘蛛们不仅为他们提供了鲜美的食物,而且还让他们在行军过程中收获了极大的快乐。 或许正是那些躲藏在小型蜘蛛营地里的巨型蜘蛛,让野蛮人奴隶重弩团一路上总能保持着高昂的斗志。 走出绿谷密林之后,黑森林南部的树精们不再帮我们开辟林荫路,虽然我还能借助力量之匙进入它们的精神之网获取尼布鲁蛛人战士的情报,但是前面的路不再那么好走。 走在队伍前面领路者,要将那些从树顶垂下来的表面长满青苔的拦路树藤砍断,同时也要在林地里荆棘丛里开辟出一条路来,就算队伍里面有三千名土著战士,但是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黑森林里,时常能够见到一种被称为铜皮棘藤的藤类植物。 这种藤条不仅坚韧,而且防腐性很强,土著战士手里的普通柴刀砍在上面只能留下一道很淡的白印,这些树藤挂在树枝上虚不受力,从树顶上垂下来,土著战士们大多时候不会花心思斩断这些树藤,一般都是将这些树藤拨开,除非一定要斩断树藤才能通过,才会花一番力气斩断它们。 还有一种浑身长满了尖刺的乔木,只要划破一点点伤口,尖刺上一种麻痹性毒素就会让战马迈不开步,土著战士们会事先用柴刀将沿途之上所有长满棘刺乔木砍倒,才能让构装骑士们通过。 我们在黑森林南部地区连续走了三天,沿途上除了看到一些小型蜘蛛营地之外,还遇到了一座废弃的土著人村落,这座村落里的树屋基本上已经荒废掉了,搭建树屋的那些巨树基本上全部都失去了生机,枯黄的叶子落满地,只有在树尖上还残留几片黄叶,那些隐藏在巨树顶部茂密枝杈间的树屋彻底显露出来。 走进这座废弃村落中,才发现这片树屋要比想象中的大很多,树屋的规模至少是吉尔达部落两倍。 村落中的很多巨树上缠满了蛛丝,但是却找不到尼布鲁蛛人。 残破的土著村落里面一片狼藉,但是几乎找不到一名土著人的尸体,一些树上缠绕着白色蛛丝,有一些简单得蜘蛛巢穴,偶尔还会从这些蜘蛛巢穴里钻出几只巨型蜘蛛来,这些体型硕大的巨型蜘蛛张牙舞爪地冲过来,野蛮人奴隶站在蜘蛛巢穴外端着重十字弩,几支巨型弩箭在嗡鸣声中飞射而出,锋利的弩箭轻而易举地刺穿了巨型蜘蛛的身体,它们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机会发出来,巨大的皮囊流出一大堆体液,身体迅速的干瘪,倒在蜘蛛巢穴的洞口。 野蛮人奴隶清剿这些蜘蛛巢穴的时候,从巢穴里发现了一些土著人的尸骨,这些尸骨看上去已发白,上面一丝腐肉都没有,已经找不到完整的骨架,所有的骨头都是零散破碎的,一看就是那种存放了很久的骨头,看起来这座土著部落已经陷落很久了。 面对这些从尸骨堆上猎杀的食人蜘蛛,就连兽人战士都觉得有些恶心,只有野蛮人奴隶吃起来没有任何压力。 在北境这些处于饥饿状态的野蛮人也会吃帝国人,因此他们并不觉得吃过土著人的巨型蜘蛛们有什么好忌讳的。 有时候,野蛮人奴隶也会将吃不完的蛛腿肉拿出来分给土著战士,他们对土著战士远比其他人要更为友善。 只是他们制作食物的风格有很大诧异,因此很少能够吃到一起。 野蛮人奴隶喜欢享受食物本质的香味,只要简单的在火上烤一烤,在裂开的甲壳缝隙了撒上一点细盐,吃起来就会觉得很美味。 土著战士在得到哪些珍贵的蛛腿肉之后,通常会将蛛腿肉剥出来,然后加上各种颜色香料,再向铁锅中丢进一些野菜野果,然后大火煮得稀巴烂,在用力的搅啊搅的,直到煮成浆糊之后,才会涂抹到麦饼上吃。 对于这些野蛮人奴隶来说,为土著战士提供一点帮助,或许是狩猎巨型蜘蛛和战场厮杀之外另一件有趣的事。 …… 我们的探索小队在那些白色蛛网下面穿梭,这些白色的蛛网看上去就像是一层层的白纱帐,看上去错落有致,非常有层次感。 一些土著战士爬上枯树,钻进树屋中搜索树屋里面存下来的一些资源。 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在这些树屋中,陆续地在一些树屋中翻找出来一些魔法草药干货,还有几名土著战士还发现了大巫居住的树屋,在哪里找到了一些存放在木罐里防蚊虫叮咬的药膏以及一些主治湿热瘴气的魔药,不得不说土著部落里的巫们配制的这两种魔药效果远比我所知的那些魔法药剂效果好得多。 耶罗土著们一直认为魔晶石是一种可以打磨成为精美饰物的宝石,在很多部落首领的头饰和挂件上,都能看到一些被打磨成为光滑而且圆润的魔晶石珠子,这些魔晶石也会出现在一些地位崇高的长老们的树屋的门前,土著人认识到魔晶石的价值,还是在我与吉尔达部落开展了一些贸易后。 自从这些土著人发现一块魔晶石可以换回来很多很多的烤麦饼,土著人就开始疯狂的收集这些魔晶石。 三千名土著战士加入到我的队伍之后,我也在同时负担这三千名土著战士的日常补给。 平时这些土著战士的食物来至于这片大森林,基本上也是找到什么就吃什么,林中的鸟兽、坚果、野果、野菜、蘑菇以及一些植物的根茎。 普雅卡告诉我闹饥荒的时候,他们还会在林地里吃一些树藤的嫩皮和一些嫩树叶,林中有一种榆树叶口感微微有些苦涩,但实际上并不难吃。 自从土著战士加入进来后,平均每个标准的帝都时间都会获得一张带着盐分的烤麦饼,没有午餐肉罐头,不过他们会利用森林里面一些野菜和野果煮出来一种味道很重,并且看起来像是屎一样的食物,将麦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蘸着吃。 有时候会发现这些土著战士的思想很简单,有时候也会有某种执念。 离开土著村落的时候,那位统领三千战士的土著首领通过普雅卡找到我,他将从村落里收集到的魔法草药和魔晶石全部交给我,并对我说这些魔晶石和魔法草药是为了三千土著战士每顿都能得到那些美味的烤麦饼…… 或许是因为在战斗中结下的情谊,土著战士对野蛮人奴隶态度,远比兽人构装战士和北风军团构装骑士要亲切得多。 他们会不厌其烦地用手势与那些野蛮人奴隶交流,告诉他们应该如何在丛林中生活,我原本以为来至于冰雪苔原的野蛮人奴隶一定无法忍受黑森林里闷热的天气,无法忍受丛林里的毒瘴,无法忍受泥泞的林间小路,无法忍受森林里凶猛的毒虫蛇蚁,没想到这些野蛮人奴隶在土著战士的帮助下,很快的适应了丛林生活。 而且,土著战士还将那些在树屋中搜到的拥有神奇疗效的药膏送给了野蛮人奴隶,据说这些药膏通常都是由部落里的大巫亲手配制的,治疗效果绝佳。 野蛮人奴隶在急行军的时候,不愿穿着笨重的黑铁战靴,有时候他们更愿意赤脚走在泥泞的林地里,这样走起路来最为轻松,他们的脚长时间泡在泥地里,很容易溃烂,正是土著人的那些神奇药膏,才让野蛮人奴隶避免了烂脚之苦。 而且世世代代生活在黑森林里土著战士,对于林中的魔法草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嗅觉,采集魔法草药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挖了一棵普通野菜那样简单,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土著战士身上背负着仇恨,他们或许会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快乐。 蛛人军队向后撤得很彻底,我们的部队追进了黑森林南部区域,依然没有摸到蛛人大军的踪迹。 进入黑森林南部地区之后,我们一直没有遇见土著部落的幸存者,看来所有能够被找到的土著人都被巨型蜘蛛制成了食物,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黑森林南部区域居然糜烂成这个样子。 …… 第二次补给之后,德斯蒙德伯爵找上我,对我说了这次补给品对于构装骑士们到底有多重要。 同时他还向我表明,在行军途中,让构装骑士们感觉到最为贴心的补给品不是新鲜的黄油白面包,也不是美味的煎牛排,不是那些新鲜的时令蔬菜和水果,而是那些崭新的纯棉四角内裤和衬衣,正是这些贴身衣物保证了骑士们的体面。 不用于北境的凉爽干燥,耶罗位面的黑森林夏季闷热而多雨。 构装骑士们在行军过程中身体难免出汗一身酸臭味,这些对于构装骑士们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在宿营的时候,洗后贴身衣物如果不能及时晾干,衣物很容易就会发霉。 如果不继续晾干的话,将这些发霉的湿衣物穿在身上,对于构装骑士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噩梦。 在丛林湿热的环境下,湿漉漉的衣物很容易滋生出一些病菌,这些病菌就是一些皮肤病的根源。 构装骑士们整天都在马背上,上时间的骑乘让他们的大腿内侧会出现一些红肿,糜烂的症状,那些流出毒脓的皮肤与贴身衬衣粘在一起,等到再次掀开衬衣的时候,有时甚至会将一层血淋淋的烂皮揭下来,这些病况只能在宿营的时候简单处理一下。 等到第二天启程,骑士们还需要忍着这份痛苦,硬下心继续穿上硬邦邦的魔纹构装铠甲。 干净的贴身衣物极大缓解了构装骑士们的这一窘状,而且德斯蒙德伯爵也从土著战士手中拿到那种治疗湿热毒瘴的药膏,构装骑士身上的皮肤病得到了有效的医治,让构装骑士们避免了病痛的折磨。 而且第二次物资中,我从辛柳谷拿过来两箱的魔法符文板,这样一来彻底解决了构装骑士团的饮水问题,其实德斯蒙德伯爵身上也随身携带着两张聚水术卷轴,只是这些卷轴只是为了应急而准备的,如果平时就用掉了的话,一旦水源短缺的时候就没得用了。 两百张‘聚水术’魔法符文板平均分配下去,每支构装骑士团都分得二十张魔法符文板,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每支小队的人数标准是二十五人,一支构装骑士团有二十支骑士小队,也就是说构装骑士团里的每支骑士小队都能分到一张‘聚水术’魔法符文板。 这样一来,每支骑士小队在营地驻扎下来之后,不仅不用去寻找可食用的水源水源饮马,还能够在睡觉前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对于北风军团里的构装骑士们来说,这两天过得分外轻松。 最近这几天一直没有太大的战事,只有偶尔会遇见一些巨型蜘蛛,基本上也都是野蛮人奴隶主动跑去猎杀。 队伍穿行黑森林南部区域,更像是在风景独特的丛林里旅游。 一直跟随在队伍最后面的五千名牵着骡子的扈从们,如今也是轻装上阵,这些骡子身上除了帐篷和几天的行军口粮,基本上也没剩下什么东西,五千匹骡子几乎没有任何折损,除了泥泞的林间路不太好走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困扰他们。 最近就连驻扎营地都变得很简单,而且拥有了‘聚火术’符文板之后,准备餐食的时候也不用生火,这些扈从们也不像以前那么忙碌了,偶尔还会与土著战士走进密林,去采集一些新鲜的野菜和蘑菇。 科妮和普雅卡最近总是跟在莫拉雅儿身边,她们针对构装骑士们身体出现的一些问题,从大巫那张治疗湿热毒瘴的药膏配方中获得灵感,调配出一种新型的适合构装骑士们的魔药出来。 花费了将近三天时间,土著战士将我们带到了裂石墓场。 我站在一棵巨树的树冠上,眺望不远处那个被树精和土著人称为裂石墓场的地方,无数柱形的山峰从绿海冒出头,这些石峰表面充满了斑驳的裂缝,每座山峰都非常的陡峭,就像是一根根断裂风化的石柱,而在峰顶上还生长着一丛丛茂盛的巨树。 从远处看过去,那就是一片顶部长满了植被的石林。 。 141.加拉瓦部落的土著们 我们部队的营地建在裂石墓场北面的山谷里,这里距裂石墓场大约有五公里的路程。 山谷北坡地势平缓,山坡的林地里大多是橡树与黄枫树,林间的地面干燥,非常适合安营扎寨。 构装骑士团的营帐从坡顶一直延绵到谷底,扈从们将战马和骡子赶到溪边水草丰茂的地方,五千匹战马和五千匹骡子混在一起,在山谷里聚成好大一片。 谷底有一条小溪,也许因为前几天那场大雨,由于雨量充沛,小溪水位飙升,水流湍急,不时还会有一尾白鳞从水中跃起。 清冽的山泉水砸在山石上,激荡起一片片洁白的水花,。 从高处向下望,这座山谷就像是一本翻开的羊皮书,装订线的位置就是那条山溪之所在。 北风军团的十支构装骑士团的营地驻扎在山谷河溪的上游,八百野蛮人奴隶与三千土著战士没有随军营帐。 土著战士们是搭建木屋的好手,他们每到一处都是就地取材,利用周边一些树枝的搭建一些窝棚。 大多数野蛮人奴隶是不需要帐篷的,森林里潮湿炎热的气候下,野蛮人奴隶更喜欢露天席地的睡在篝火堆旁的草地上,只要地面干爽就好,野蛮人奴隶习惯了更艰苦的环境,在这片森林里,除了炎热这点之外,其实没什么不好。 野蛮人奴隶站在山坡上,眼前出现一条向密林深处流淌的溪水,所有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他们大步走到溪边,双脚踏进溪水里,蹲下身体,尽情地用双手捧着清冽的溪水淋到脸上。 重十字弩和巨型弩箭整齐堆在大树旁,野蛮人奴隶将身上的黑铁铠甲解下来,丢在一旁的草地上,扑通扑通地陆续跳进及腰深的溪水中,让湍急的溪水冲刷着他们汗津津的身体。 连日的征战,让他们身上属于野蛮人战士的花纹印记又加深了一些。 一群土著战士从林间采集来一种蒿草,他们站在岸边将这些蒿草捆扎成束,向溪水中的野蛮人奴隶示意,用这些蒿草擦拭身体更便于清洗身体。 贾斯特斯与牛头人鲁卡两个人站在河溪中游的两块巨石上,他们站在这里形成一道界线,防止野蛮人奴隶游向河溪的上游,虽然德斯蒙德伯爵对我拥有八百野蛮人奴隶表示不太介意,但是这并不表示构装骑士们与野蛮人奴隶就能和平共处,毕竟数百年里的种族恩怨摆在那,构装骑士们恐怕都已经养成了某种条件反射,见到野蛮人就会拔刀所向。 而我也担心这些野蛮人奴隶会发疯,不管自己的奴隶身份,头脑一热之后就会与构装骑士们发生冲突,他们手中掌握着重十字弩这样的利器,箭头无论指向谁,都不会让对方太好受。 不远处有一群扈从们正在溪边饮马,构装骑士们此刻也纷纷脱下身上的构装铠甲,只是穿着白衬衣和一层单薄的无袖内甲,下身是一条紧腿的马裤和羔羊皮的长筒皮靴,惬意地躺在青草地上,三三两两享受这难得的好天气。 他们好像已经适应了森林里的生活,习惯了耶罗位面看不到太阳的日子。 一位骑士甚至拿出北境特有的一种竖笛,吹奏着一种有些苍凉的旋律,感觉他有些像是一位吟游诗人。 那群来至于北境的战马,在距离贾斯特斯所在巨石十几米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无论如何它们也不愿靠过来。 看起来这些战马都是经历了冬天里的那场反击战的老马,只要野蛮人奴隶过于靠近它们,这些战马就会变得焦躁不安,甚至会表现出暴躁的情绪,只有构装骑士们才能将它们安抚下来。 普雅卡和科妮这两位土著少女如今已经可以随意地进出北风军团的营地,她们穿着格林帝国的少女们最喜欢穿的刺尾水晶狮皮甲,扎起简单的马尾,虽然肤色没有格林帝国少女们白皙,但是那种蜜蜡一样光泽细腻的肤色,反而成为了很多构装骑士们目光的焦点。 她们在林间就像是两只轻灵的小鹿,尤其身上总是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膏,说着一口流利的带有浓重帝都腔调的帝国语,似乎一个亲切的笑容,或者是用冰凉小手将一小罐儿药膏递到构装骑士们的手中,都会让这些骑士们流露出一种为之倾倒迷恋的目光来。 我有时候免不了就会想,如果没有这些土著人的帮助,格林帝国的军团能够在这片密林里坚持多久。 想到这儿的时候,就会对萨摩耶公爵曾经组织过的那几次南征感到十分的佩服,也不知道他的兵团是怎么克服黑森林的气候和环境的。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皇家魔法学院的教学楼楼顶的墙壁上刻的这样一段话‘千万不要在河边或者雨天与一位水系魔法师决斗……’ 这大概是为了警示皇家魔法学院里那些新来的魔法生们,千万不要用有色的眼睛其他派系的魔法师,同时这句话也向众人昭示了水系魔法师在靠近河边的地方将会变得非常可怕,最后一点也记录着我与威廉的那场决斗。 那个拥有龙之血的威廉学长不知道身处何方,或许跟随着家族里面的军团,正在某个位面上征战。 我用力地挠了挠头发,驱散这些不着边际的念头,对着坐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问道“你们要不要下去游泳?” “就在这儿?”莫拉雅儿眨了眨眼睛,对我问道。 我想上游那片乱石滩指了指,说“我们可以向上游走一点,也许上游的水流没这么急。” 莫拉雅儿扯动了一下罩在身上的魔法长袍,脸上绽放出喜悦的光彩来,高兴地说道“好啊!我去唤普雅卡和科妮她们。” 说完她从草地上站起来,单手拽起魔法长袍的裙摆,向着构装骑士营地那边快步走去。 我站在山谷的坡地上,将‘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皮甲脱下来,收进魔法腰包里,然后再将魔法腰包丢给身边的卡特琳娜,只穿着一条四角底裤,短暂的助跑之后,像一条白鲢鱼一样翻进冰冷的溪水里,在水里湍急的溪水中一口气逆流潜行近百米米,这才抱一块光滑的巨大卵石从溪水中冒出头来。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受过火毒折磨留下来一些阴影,我很喜欢这种被冰冷包围身体的感觉。 身体里的那些火毒早已被尽数驱散,而且经过哪些生生死死的折磨,我对于火系魔法拥有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抵抗力。 我站在一块巨大的卵石上,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向着站在下游岸边卡特琳娜挥了挥手。 这里的河底有一道由山间滚落的巨石堆积出来的堤坝,溪水到这里被拦截一下,因此流速变得稍缓,并且在岸边有一处堆乱石,河溪的水势上涨之后,溪水漫过乱石堆与一些草地,在这里聚集从几处较为隐蔽的池子,也刚好阻隔了构装骑士营地那边的视线。 卡特琳娜并没有沿着溪岸向上走,而是踏入溪水中,湍急的溪水就没过她的胸口,学我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她虽然水性一般,但身为一转巅峰期的刺客,她拥有极高的协调能力,竟然也能在溪水里逆流而上,一头红色的秀发披散在背后,身体灵活得像是一条水蛇。 从水中探出头来的时候,溪水顺着她柔媚的脸颊流淌下来,红宝石一样目光灼热地看着我。 我坐在巨石上,双脚搭在溪水中,与她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伸出双手捧着她的美脸,俯下身吻着她那如玫瑰花瓣一样的火热嘴唇……(略)。 …… 我们听从吉尔达部落土著首领的建议,没有带着大部队继续向前走。 据土著首领说,裂石墓场里面生活着一支人口数大约在二十万人左右的大部落,这支土著部落被称为加拉瓦部落。 这支部落最近几年间,陆续收留了将近几万从黑森林北部迁徙过来的小部落,逐渐的发展成为一支黑森林南部地区大部落,而且由于裂石墓场拥有地势上的优势,尼布鲁蛛人一直没能占领这处区域。 从森林北部迁徙而来的部落里面很多人都仇视格林帝国人,这也导致非常热情好客的加拉瓦部落的土著们对帝国战士很不友好。 吉尔达土著首领希望构装骑士们能够驻扎在裂石墓场的外面,先由我带领这些土著战士去见加拉瓦部落的大长老,如果能够说服这位大长老,达成同盟协议,这样就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我觉得这主意可行。 德斯蒙德伯爵有些担心我孤身进入加拉瓦部落会有危险,一开始是并不赞成这个提议。 直到我同意八百野蛮人奴隶随行,才勉强答应下来。 德斯蒙德伯爵向要让五位二转大骑士陪我一起进入裂石墓地,去见加拉瓦部落的大长老,但我只打算带着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一起去。 黛博拉在南面的天空中不停地盘旋着,大概是在裂石墓地的南方发现了蛛人部队。 这也是我们带着部队南下之后,首次找到了一直蛛人军队的行踪,这样一来,我也是稍为安下心来,之前我最担心的就是从绿谷密林里撤出去的这支蛛人大军,会忽然出现在扎克和欧内斯廷所率领的东路军或者西路军的面前。 这支拥有两万多名蛛人战士和三四十名蛛人督军,无论是出现在哪个战线上,对于扎克和欧内斯廷都是个致命的打击,虽然他们的骑士团中也拥有十数位的二转强者,但很可能就会与这些蛛人军队僵持下来,无法完成之前制定的战略目标。 不得不说,虽然黑森林南部已经被蛛人军队捅得千疮百孔,但是在这片森林里,依然有很多土著部落在抵抗着这群来至于渊狱黑暗势力的尼布鲁蛛人,正是他们牵制着尼布鲁蛛人的军队,让它们无法全力北上。 这片森林里到处是断层山,对于尼布鲁蛛人来说,几十米高落差的山体对他们形成不了任何阻碍,但是对构装骑士来说,每一条断层山都要绕行,庆幸的是,这次出行加拉瓦部落,我并没有带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 卡兰措带领着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将我送至一处断层山的脊梁上,便带着兽人构装战士一直向西搜索。 我带八百名野蛮人奴隶顺着断层山几十米高陡峭的岩壁直接滑落到下面的林地里,惊起了密林中的一群飞鸟。 事实上,我带领的野蛮人队伍还没有靠近裂石墓场,就在裂石墓场边缘的林地里,就遭遇了一群穿着坚韧树皮甲的土著战士,近千名土著战士从茂密的枝叶间探出头来,他们站在巨树的横枝上,手里握着用一些铁木长矛,有一些土著战士手里还握有藤盾,这些武器装备远远不如现在这些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的装备。 吉尔达部落的土著首领如临大敌,连忙让那些在丛林前面引路的土著人战士撤回来一些。 如今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浑身穿着紧身皮甲,皮甲外面还会罩上一层锁甲,背着黑铁矛尖的木矛与鸢尾盾,后腰上还会挂着一把制式强弩,比萨摩耶公爵的普通步兵团装备还要优良一些。 这时候,就看到树冠上一个横枝上站出来一位土著首领,他对着我们说出一串土著语。 “外来者,快离开这儿,这里不欢迎你!”普雅卡躲在我身后,对我小声的翻译道。 吉尔达部落的那位土著首领站出来,双手摊开,朝对面那位土著首领解释了一大堆的话。 那位土著首领面色阴沉的看着我们,等到吉尔达部落土著首领说完,立刻反驳了一连串儿的土著语,并将铁木矛紧紧地握在手中,下一刻,吉尔达部落土著首领脸色变得很差。 普雅卡脸色这时候也变得有些难看,她抿着嘴对我小声说“对面那个人说我们背弃了森林之主,他们并不信任我们。” “让我来,或许这个能有点用。” 说完,我将系在脖子上的两片力量之匙拿在手中,从一棵巨树后面走出来。 ‘嗖’ 一根木箭从茂密的树冠里射出来,木箭朝着我射过来。 下一刻,在我眼中出现了木箭的飞行轨迹,如果不受外力干涉的情况下,将会射进我身边的树干上。 于是,我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抬头仰望巨树横枝上的那位土著首领,高举起着力量之匙。 这时候,那根木箭‘嘣’的一声扎进我耳畔的巨树树干上,发出轻轻地嗡鸣…… 。 142.加拉瓦部落的土著们(下) 木箭的尾羽犹在空中不停地震动着。 ‘……’ 片刻的寂静之后,背着月刃斧站在黄枫树下的牛头人战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八百野蛮人奴隶大声喊道“敌袭!” “野蛮人重弩手全体准备,进入战斗状态。”鲁卡向前斜跨两大步,用黑塔一样的身体将我挡在身后。 对于性格温顺的牛头人来说,在战场上我便是他不可触摸的逆鳞。 只要是有人威胁到我,他可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人。 密林里面一下子涌现出一大群野蛮人奴隶,这些野蛮人奴隶都牛头人鲁卡所部。 四百名野蛮人奴隶在牛头人鲁卡的一声号令下,整齐如一的举起手中重十字弩,从巨树下面显露身形,这些野蛮人奴隶全部穿着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显出一股冷冽的肃杀之气。 这时候,贾斯特斯也是愣在当场,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表现得十分友好的耶罗原住民,在裂石墓场这边竟然如此敌视我们。就算是有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人在前面沟通,这些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跟随在他身后的那部分野蛮人奴隶,虽然没有得到命令,但也纷纷效仿牛头人鲁卡所部的野蛮人奴隶,从树林中露出身体,端着重十字弩瞄准了树上的那些土著战士。 战斗一触即发,就连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人也都纷纷端着制式军弩,与站在树上的加拉瓦战士对峙着。 对面林地里那些枝繁叶茂的树冠上,无数矛尖从树丛中露出来,就像是张开了锋利獠牙的恶狼一样。 只是这群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大概还不知道,这种木矛对野蛮人奴隶来说,能够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战斗一旦爆发,他们甚至挡不住野蛮人奴隶的一轮排射。 “重弩团的全体野蛮人战士,向后退!”贾斯特斯从腰间拔出一柄西洋细剑,指着林地里的野蛮人奴隶,对他们大声吩咐道。 野蛮人奴隶听到了贾斯特斯的命令,毫不犹豫的向后缓缓退去,只是他们手中的重十字弩却不曾放下。 看到贾斯特斯发号施令,与自己背道而驰,素来以好脾气著称的牛头人战士发出一声闷哼,瞪圆了一双牛眼,朝着海妖后裔大喝道“贾斯特斯,你在干什么!” 牛头人鲁卡发火了,他喘着粗气,身后瞬间浮现出一位抱着一根粗壮巨木的牛头人先祖的虚影,一双眼睛红彤彤的。 我站在牛头人鲁卡的身边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伸出手之后才发现,可就算是踮起脚尖居然都够不到他的肩膀,于是只好改变了目的,在他手臂上重重的拍了两下,对他说道“听贾斯特斯的,大家都向后退!” 我喊来了普雅卡,对她说道 “对他们说,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与他们结成联盟,大家对抗那些尼布鲁蛛人,才有希望能够把它们赶回渊狱。” 普雅卡鼓起勇气站再加拉瓦部落首领面前,用土著语重复我说的话,连续喊了三遍,对面那些土著战士依然紧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改变。 我沉吟了一下,对普雅克说道“告诉他们,尼布鲁蛛人即将大范围的清剿南部地区的树精们,不要心存侥幸,觉得它们发现不了这里,它们之前之所以没有进攻这片林地,是因为它们一直没有认识到树精们拥有的力量,如今这群尼布鲁蛛人在绿谷密林的树精们的手中吃了大亏,无法避免地将会遭受大范围清洗。” 普雅卡对我点了点头,继续对加拉瓦部落首领叙述我说的话。 看他们根本不听这些,我暗暗地叹了一口,心想如果无法说服裂石墓地这边的土著部落,那么接下来就去日怒之桥,听说那里是通往荆棘环形山唯一的通路,那里拥有黑森林南部最大一支的土著部落,这支土著部落称为迪让部落。 据说那些树屋连成了一片,规模至少是吉尔达部落的十倍,而且整个部落建在一处巨大的环形山里面,环形山的四面环水,将这座环形山隔绝在外,尼布鲁蛛人轻易不涉水,被称为黑森林里最后一处的庇护所。 不过我觉得那边的部落里的大长老,或许更难沟通。 “好好地想一想,森林里那些废弃村落,那些土著人究竟都去了哪里?”我对着树枝上的土著首领,对加拉瓦土著首领说“格林帝国人可不会将土著人变成一只只挂在树上的白丝茧!” 见到土著首领依旧不为所动,我便放弃了说服他们的打算。 我对牛头人鲁卡说了句“我们走!” 便在数千名加拉瓦部落土著战士注视之下,领着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一行人原路返回。 站在巨树横枝上的那些加拉瓦部落土著战士们看到野蛮人奴隶撤出了这片林区,才重新隐藏在枝叶之间。 森林里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加拉瓦部落的那位土著首领站在最高的一棵巨树上,注视着我们离开,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 “真想狠狠地给那些不长脑子的土著人一顿教训!”牛头人战士一边走,一边瓮声瓮气地说道。 一队野蛮人奴隶跟在他身后,野蛮人奴隶听到鲁卡这样说,纷纷表示可以转身返回刚刚的那片林区,将树上的那些土著人穿成肉串。 “算啦!”牛头人鲁卡沉闷地说了一句。 这些野蛮人奴隶见鲁卡不愿提起这件事,这才纷纷闭嘴。 也不知道鲁卡是怎么做到的,这些野蛮人奴隶偏偏对老实木讷的鲁卡最信服,鲁卡在绿谷密林摸爬滚打了将近一个多月,逐渐地有了一些首领应该有的样子,至少在这群野蛮人奴隶面前,鲁卡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贾斯特斯与鲁卡并肩而行,他说出心中的疑问“他们难道真以为凭自己部落里的力量,就能够挡住蛛人军队的进攻?难道要用那些藤盾和木矛?还是他们部落也拥有大巫,可以制造‘孢子之毒’?” 他说出一连串儿的疑问,牛头人鲁卡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贾斯特斯十分无奈的摸了摸额头,快步追了上去。 …… 返回营地的路上,我对着吉尔达部落首领询问道“裂石墓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两年之前曾在裂石墓地的加拉瓦部落住过一段时间,所以了解那里的情况。 土著首领告诉我,他能够成为吉尔达部落诸多首领之一,不是因为他的身体强壮,勇武有力,战功显赫,而是因为他拥有一些在森林里生存经验,他说自己在年轻的时候游历过黑森林里的很多地方,其实我觉得他根本就不老。 他听普雅卡翻译过来的问题,稍微组织了一些语言,这才随我说“那里原本是一座石林,之所以被称为裂石墓地,是因为石林里的那些石柱已经风化得不成样子,这里早就被认定是那些石柱的坟墓。” “石柱上面布满了龟裂纹,稍微遇见一点外力就会碎裂,如果不是这些石柱顶部生长着一些根系发达的白桦树,树根从裂缝里生长出来,缠绕着石柱,这些石柱早就崩坏了。” “裂石墓地的树精们就生长在这些石柱上面,且不说蛛人战士无法在龟裂的石柱上攀岩,就算它们攀到石柱顶部将树精铲除,那样石柱也将会在树精死后随之崩塌。” 他说着说着,眼中出现了恍然之色,显然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土著首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样的话……处于石柱顶端的蛛人战士也会随之被无数碎石掩埋!” 听他讲述完这些,我低下头,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那串‘力量之匙’。 看来想,要凑齐第三枚力量之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野蛮人奴隶在前面的树林里,发现了一群藏匿在树洞里的巨型蜘蛛,于是一场狩猎立刻展开,这次野蛮人奴隶放弃了手中的重十字弩,每个野蛮人奴隶都将纳克玛人黑铁铠甲脱掉,叼着一把锋利匕首直接摸进树洞,与巨型蜘蛛展开一场肉搏战。 我和贾斯特斯站在林地外面,贾斯特斯对我提出建议“要我说啊,我们还不如寻觅一个适合我们的狩猎场,将那些蛛人军队分批次引进来,凭借‘冰墙大阵’和‘重十字弩’来摧毁这些尼布鲁蛛人的战斗意志,然后再派出构装骑士团到战场上收割。” 贾斯特斯对我说“以我们现有的力量,就算是来几位蛛人督军,我们应该也能搞定!” 这是我们队伍最擅长地狩猎方式,只是在没有树精协助的情况下,那样做有点太冒险了,所以我才想着要去联络那些黑森林南部地区的土著部落。 这时,卡特琳娜开口对我说“吉嘉,如果只是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对我们存有敌意的话,裂石墓场里的战争古树应该不会敌视我们,如果我们偷偷的潜入裂石墓地里面,尝试着说服那棵战争古树,并获得那棵战争古树支持,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 143.决定 我带领野蛮人奴隶进入连绵起伏的断层山山地,这片山地被茂密的树林所覆盖。 这里很多坡地是那种在枝繁叶茂的丛林中走着走着,眼前忽然出现一道落差很大的断层来,走在前面的人稍有不慎,就会从断崖上坠落。 林区草木杂生,不熟悉地形的人,在片山地中很容易走上断崖或走进谷底的死路里,好在有几位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对这里还算熟悉,而且我们在来路上做了一些简单标记,因此很顺利的走出了这片山地。 刚从断层上的密林中走出来,卡特琳娜忽然警觉抬起头,目光落在头顶上连成一片的树叶间,身体像是猎豹一样拱起,单手放在大腿外侧的匕首上。 茂密的枝叶忽然分开,黛博拉从空中俯冲下来,冲过层层阻隔落在我的面前。 她被卡特琳娜蓄势待发的攻势吓坏了,或者她原本只是想和我开个玩笑,出其不意地从茂密树丛中钻出来,想要吓我一下,却没有想到我身边的卡特琳娜对于危险有一种十分敏锐的预知能力。 如果她此刻心中有丝毫的杀意,恐怕在她冲出茂密的枝叶那一霎那,卡特琳娜的匕首就会刺入她的后背。 一套紧身的风蛇皮甲,衬托着黛博拉凸凹有致的身材,在她身上勾勒出近乎于完美的轮廓。 在她感受到威胁的时候,她的暗灰色皮肤上忽然浮现出一层幽蓝色的魔纹。 她惊魂未定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收起双翼落到地面上,身上那些幽蓝色魔纹才开始逐渐消退。 她有些局促地站在我面前,将双手背在身后,试图将手臂上那些图案复杂的魔纹藏起来,白净的小脸儿上布满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被大人刚好撞见。 显然,黛博拉进一步的掌握了这付魅魔的躯体,她开始能够掌控魅魔身体里的某些天赋力量。 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有记录关于魔族生物的书籍,那些有关于魅魔的书籍,大多都详细的介绍了魅魔所拥有的‘魅惑’和‘心灵鞭笞’,至于‘魔甲’这种皮肤上形成一层魔纹护甲的魔族天赋魔法就比较低等了。 不管怎么说,魔族天赋魔法在格林帝国的魔法师眼中,都算是不折不扣的黑魔法,属于禁忌类魔法,只有那些黑魔法隐修会的异端邪法师才会学习这种魔法,我也多次告诫黛博拉,不能随便在人前展露自己身体这部分能力。 显然在危机关头,这次她忘记了我的殷切叮嘱,真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鹰身女妖。 “怎么了?”我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问她。 黛博拉不安地扭动了一下翅膀,偷偷瞄了一眼我身边的卡特琳娜,很小心地说“我在裂石墓场的南部发现大量的蛛人军队,卡兰措让我向您汇报,并且她让我问您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黛博拉一直在空中侦查蛛人大军动向,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裂石墓场居然会出现大批蛛人大军。 这样看来,尼布鲁族蛛人如此迫不及待的清理黑森林南部的战争古树,说明它们已经清晰的认识到战争古树对它们的威胁。 战争古树不但是单体实力强大的四级植物系魔兽,同时又可以凭借领主光环影响到森林里其他的树精们,当这些树精们从沉睡中觉醒过来,就会形成一股不如忽视的抵抗力量,树精们活化森林里的普通树木和藤类,再配合上北风军团构装骑士或我的那些部队,将会对蛛人大军形成的致命威胁。 一路紧追慢赶,总算是在裂石墓地遇到了蛛人大军,且不论这支蛛人军队是不是从绿谷密林里后撤回来的,既然遇上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我对黛博拉吩咐道“你现在就去通知德斯蒙德伯爵,让他的骑士们准备战斗,我随后就到!” 黛博拉点了点头,‘呼’的一下展开黑白双翼,凭借高超的飞行技巧,灵巧地穿越林地之间,当她找到一处露出灰蒙蒙天空的缝隙,双翼展开,笔直的冲上天空,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贾斯特斯站在我的身边,伸手将我拦住,地对我说道“吉嘉,你理智点,我们与这支蛛人军队至少隔着裂石墓地,就算现在马不停蹄地赶过去,至少也要大半天时间,与其不辞辛劳地赶到裂石墓地南侧的战场参加战斗,倒不如就在这里以逸待劳,等着尼布鲁蛛人杀穿裂石墓地冲到这边来,到时候我们再伺机冲上去,会让胜利来得更简单些。”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耶罗位面的地图,地图上有关于黑森林南部地区只有一些模糊的黑色线条勾勒出大致的轮廓,拿着炭笔飞快地在地图上裂石墓场所在的位置画出裂石墓场的大致范围,然后将裂石墓场北部断层山的地貌清晰的填补上。 我对贾斯特斯说“我们赶到裂石墓地南部的战场,用不了大半天的时间,这次我打算从这群蛛人身后兜上来,将它们堵在裂石墓地里。” 贾斯特斯盯着我手里这张没有什么用处的地图,用手指在裂石墓地的位置划了一下,问我“难道加拉瓦部落的土著会同意我们穿过裂石墓地?”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指望那些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我们从裂石墓地左侧断层山地那边绕过去。” 随后在地图上,演着裂石墓地东部山区画出一条弧线来。 “我们要通过这片沟壑纵横的断层山山地吗?”贾斯特斯露出诧异地表情,对我问道。 “没错!”我点点头,透过茂密的树林,望向东部那片连绵起伏的山区。 “好吧……我听你的!”贾斯特斯摊开手,耸了耸肩膀对我说道。 我没有见贾斯特斯没有在纠结这件事,看来这位海妖后裔已经跟上了我的思路。 只有身旁的牛头人鲁卡一脸迷惑的望着我,他知道我会给予他一些明确的指示。 我指着地图上裂石墓地东北角的一处位置,对贾斯特斯和鲁卡说道“你和鲁卡务必要赶到这里,我现在就赶回去将北风军团的那些构装骑士们接过来,然后我们在这里汇合,一起穿过这片断层山。” 有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带路,我并不担心他们找不到那里。 “拜托你们,带着我的勇士们去哪里!”我对吉尔达部落的土著首领说道。 那位土著首领连忙弯下腰,对我恭敬地说“遵从您的吩咐,吉嘉领主。” 。 144.五道传送门 当我赶回山谷营地的时候,接到黛博拉传递回来的消息的德斯蒙德伯爵,已经将所有构装骑士全部召集出来,构装骑士们背着盾牌,腰佩长剑,肩膀上扛着一柄骑士长枪,从营地里面列队鱼贯走出来。 扈从们从溪边的草场上牵回战马,为战马披上厚重的披挂甲,整齐排列在营地前面,等着构装骑士们走过来。 这种列队不知道已经演练了多少次,每一位构装骑士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只要看准队列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匹战马。 德斯蒙德伯爵看到我匆匆赶回来,骑着马迎了上来。 他迫不及待地向我追问道“怎么回事,到底在哪里遇到了尼布鲁蛛人?” 我向裂石墓场遥遥一指,对他说道“就在裂石墓场以南的山地那边。” 他看我身上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这才知道我和八百野蛮人奴隶根本没有卷进战斗中,我们只不过是单纯地发现了蛛人大军的踪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看来黛博拉带给他的信息不多,他还以为我们在裂石墓地附近与蛛人大军展开了遭遇战,正等着构装骑士们赶去支援。 “你见到裂石墓地里的那棵战争古树了吗?”德斯蒙德伯爵问我。 我轻叹了一口气,对德斯蒙德伯爵说“没有,那里的加拉瓦部落土著对我们格林帝国人不太友好,他们深受那些从北部森林迁徙的过来的土著人的影响,对我们戒心很重,不同意我们进入裂石墓地,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我们。” 德斯蒙德伯爵不了解耶罗位面的局势,也不清楚萨摩耶公爵的军团与耶罗原住民之间的恩怨,在这方面他丝毫没有发言权。 “那接下来怎么办?”他向我问道“他们这样,你还准备帮他们对付那群尼布鲁蛛人?” 我先回答了德斯蒙德伯爵前一个问题“接下来我准备绕到蛛人军队的后面,将它们堵在裂石墓地里,在一口吃下它们。” 随后,我又回答了德斯蒙德伯爵后一个问题“我这不是在帮那群土著,而是为了我自己。” 德斯蒙德伯爵沉吟了一下,向我问道“你知不知道蛛人们这次来了多少军队?” 我摊开手,表示并不清楚。 “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 这时候,一位构装骑士骑着马来到德斯蒙德伯爵身边,对他行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德斯蒙德伯爵大人,骑士们都已经准备完毕,扈从团是否参战?” 德斯蒙德伯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我,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德斯蒙德说“让扈从们留在山谷这边的营地里驻防好了,在我们面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德斯蒙德伯爵示意那位骑士,遵照我的命令去执行。 等到那位骑士离开之后,才问我“你让这些扈从们驻守在营地里,是担心他们跟不上来?” “不是。”我摇了摇头,用手指向自己说“我是担心我支撑不住!” “什么……?”德斯蒙德伯爵一脸迷惑地问。 “一会就知道了,我们出发吧。”我故作神秘地对德斯蒙德伯爵说。 出发的号角声响过第三遍的时候,第一支构装骑士团沿着河溪,穿越山谷南部回廊。 三千名耶罗土著战士全部进入到密林之中,这些土著战士借助林中垂落的藤蔓和茂密的横枝,在树上穿行的速度飞快。 黛博拉早已经飞走了,大概是去前面寻找卡兰措和那些兽人构装战士去了。 我骑着马在前面带路,德斯蒙德伯爵带着五千名构装骑士跟在后面,林地里面的路并不好走。 不久之后,构装骑士队伍走出山谷还没有到两公里远,队伍就在山林里面遇见了一条断层带,断层带上下的落差足有七八十米高。 我们所处的位置,恰好是在断层带高崖之上,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是构装骑士团的战马无法通过。 断崖下面的谷底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巨树,这道山谷宽的地方足有两三公里,狭窄处的宽度却是只有不足一公里。 还没等我吩咐下去,土著战士像是一群敏捷的猴子,纷纷抓着崖顶上垂下的藤蔓,滑落谷底…… 德斯蒙德伯爵骑在马上,在断层山的崖顶向下望了两眼,然后顺着断层山的崖壁向两侧望去,这道崖壁向两侧延绵几十公里,他用手指不停地摸索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对我问道“我们从这条断层山脉的东面绕,还是从西面绕?” “等我们绕过去,怕是蛛人军队都要把裂石墓地的攻占下来了……我们直接跨过去。”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这样说道。 “需要我们要怎么做?”德斯蒙德伯爵似乎知道我有办法,所以他对我回答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而是直接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构装骑士们只需要跟着在我的身后,跨过这道断层山谷即可!”我对德斯蒙德伯爵微微一笑,说道。 说完,我从怀里拿出一张魔法卷轴,就在德斯蒙德伯爵和莫拉雅儿的面前一边念诵魔咒,一边随手展开,卷轴里面的魔纹法阵像是数道电蛇,它们从魔法卷轴上窜下来,就在断层山顶组成了一扇传送门。 ‘定向魔法传送门’ 卡特琳娜率先迈步跨过这扇传送门。 三秒钟之后,一颗魔法照明弹从对面山谷的坡地上缓缓升起,在灰蒙蒙的空中爆出一团美丽的焰火来,这是卡特琳娜发过来一切正常的信号。 莫拉雅儿见过我使用这种魔法卷轴,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传送门。 德斯蒙德伯爵虽然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当他见到传送门之后,依旧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对他说“这是我们学院里一位空间系学长设计出来的‘定向传送’魔法,当时我们被困在瓦丝淇位面上,我是一位擅长制作魔法卷轴得初级铭文师,因此,迪伦学长将这幅魔法卷轴的绘制方法教给了我……” 说完我便跳下马,牵着手里的古博来马走进了传送门,我身体就像是融入了一扇魔境。 跨越空间的不适感稍纵即逝,随后卡特琳娜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莫拉雅儿跟在我身后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 从定向传送门里走出来,莫拉雅儿第一句话就是抱怨我这种奢侈的行为。 她微微皱起眉头,认真地对我说道“吉嘉,我总觉得你使用这些珍贵的魔法传送卷轴,未免有点太随便了吧。” 我从怀里摸出几张‘定向魔法传送卷轴’,就像是一位符文法师一样将卷轴插在手指缝里,像是蒲扇一样在手里摇了摇,对莫拉雅儿说“其实这张魔法卷轴除了需要一点价格昂贵的‘星空墨水’之外,其它所需的魔法材料都不是那么珍贵。” 她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说道“所以你可以毫不心疼地地拿出一些‘定向传送卷轴’,仅仅为赶路?” 我将这几张‘定向魔法传送卷轴’塞入她的怀中,转头看了一眼从传送门里牵着马走出来的德斯蒙德伯爵,然后才说道“你看,这场位面战争本身就是一件十分烧钱的事……” 德斯蒙德伯爵在传送门旁边,接着我的话说“所以,你才会给那些身体原本就十分强悍的兽人战士装备白岩犀硬皮甲的魔纹构装,会给野蛮人奴隶装备重十字弩,还会使用那些格林帝国魔法市场上都买不到的魔法弩箭,除了这些之外,你的军队里甚至了充满了各种魔法符文板,恐怕就连皇家构装骑士团在魔法物品的使用这方面都没有你的军队奢侈。” 说完,他示意从后面跟着走出来的构装骑士们迅速地离开,确保第一时间将传送门前面的空地让出来。 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构装骑士,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环境,发现这扇传送门仅仅只是帮助他们穿越了身后那道不可跨越的断层山谷地,站在一旁啧啧称奇。 德斯蒙德伯爵准备带领这些先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构装骑士继续向前走。 我站在传送门的前面,对他说“我们面对的是一大群残暴的蛛人战士,对付它们我们当然用尽全力!” 我和德斯蒙德伯爵说这些话的时候,构装骑士们鱼贯从这道定向传送门里走出来,一位接着一位,一直不曾中断过。 随后,德斯蒙德伯爵便带着前面的队伍继续向裂石墓地的南部进发。 此时,莫拉雅儿才算是明白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担心自己撑不住’是什么意思。 五千名构装骑士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不间断地鱼贯穿过传送门,不仅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在构装骑士们完全通过之前,还需要我一直输送魔法力来维持这扇传送门稳定状态。 事实上等在我们面前的并不仅仅只有这么一道断层山,接下来还会有第二道,第三道…… 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断层挡在我们面前。 构装骑士团在裂石墓地东北部区域的预定地点与海妖后裔贾斯特斯、牛头人战士鲁卡带领的八百野蛮人奴隶汇合在一起,沿着裂石墓地东侧边缘地带的山地直插裂石墓场南部山地。 吉尔达部落的三千土著人已经远远被我甩在了后面,我觉得他们还是跟在我们队伍的后面,更安全一些。 当然,我毫不怀疑这些土著战士的勇敢。 恰恰是如此,我才担心在战斗爆发的时候,他们会无所顾忌地冲上去,我可不愿看到这些土著战士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成为一群炮灰。 等我们的队伍摸到了裂石墓地南部区域之后,开始不断遭遇一些蛛人斥候,除了追杀这些蛛人斥候之外,野蛮人奴隶还要清扫那些藏在巨树顶部的巨型蜘蛛警戒岗哨,另外队伍还要保持着一定的行军速度,所以这次站在最前面猎杀蛛人战士的是构装骑士团里面的五位二转大骑士,他们几乎不给蛛人战士任何反应的机会,务求出手必死。 卡兰措带着一百多名兽人构装战士赶在我们前面,在林地里清理出来一条通道,并且大致的摸清这支蛛人大军的底细。 通过徘徊在天空中的黛博拉,我准确的找到了卡兰措的位置,这群兽人构装战士正在清剿一支蛛人战士小队,等我们达到的时候,卡兰措已经带领着兽人战士们迅速的清理战场…… 根据黛博拉提供的情报,这次尼布鲁蛛人投入到裂石墓场的军队将近有一万蛛人战士和十五位蛛人督军,巨型蜘蛛参战数量不详。 虽然蛛人军队这次进攻裂石墓场军队规模比绿谷密林小很多,但是一万名蛛人战士和十五位蛛人督军,在没有树精提供帮助的情况下,与这支蛛人军队交战,对我来说依然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在我连续使用了五张‘定向传送卷轴’之后,五千名构装骑士和八百名野蛮人奴隶终于绕到这支蛛人大军的后面。 五千名构装骑士藏在一条峡谷南侧山坡的林地里。 在战斗之前,大家就在这片吃了一顿行军干粮。 我也趁机在林地里进行了冥想,以此恢复了魔法池中消耗掉的魔力。 如果不是我提前晋升成为中级魔法师,怕是我根本没办法连续撑过五次五千人的定向传送。 这条山谷便是前面进攻裂石墓场的这支蛛人军队后路,现在我率领五千名构装骑士和八百野蛮人奴隶堵在坡地的林区里,只是我和德斯蒙德伯爵并没急于进攻,因为这时候五千名构装骑士从后面杀过去,必定会遭受蛛人军团的猛烈反击,蛛人们要想从裂石墓地抽身而退,注定要通过这条山谷,除非它们能把裂石墓场打穿。 位于山谷坡地下面不足一公里远的位置,一队巨型蜘蛛携带着从山谷外面奔涌过来,埋伏在林地里的野蛮人奴隶看到这些巨型蜘蛛,明显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八条腿的怪物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要不是贾斯特斯和鲁卡死命的压制住这些野蛮人奴隶,恐怕山谷里面的一场歼灭战早已经爆发了。 我坐在一棵古树下面,试图用精神力连接树精们在黑森林里建立的精神之网,只不过这片区域里的树精们对我有一些排斥,毫无疑问,是裂石墓场里面的那棵战争古树影响了这片区域里的树精对我的态度,以至于所有的树精都在排斥我。要不然单单凭借我手中这两片力量之匙,也能够小范围的影响到一些树精,让它们予以我一些帮助和情报。 只是此刻蛛人大军正在如潮水般冲击着裂石墓场,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注定无法抵挡那些凶残的蛛人战士。 所以此刻我完全有资格在此等待裂石墓场里面的那棵战争古树主动联系我…… 。 145.合围 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就好像站在树冠之上伸手就能摸到云层底端,周围林地之间充满了水元素,一场雨正在裂石墓场这片区域不断的酝酿着,一道道电蛇游离在云层中,不时从空中落下。 裂石墓场的石林里到处都充斥着蛛人战士,战事已经趋于白热化。 近万名蛛人战士在十五位蛛人督军的统领下全线压到裂石墓场上,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在蛛人猛烈的进攻下节节败退。 在周围的战场上,密密麻麻的巨型蜘蛛们扬起锋利如黑色长矛一样的触肢,与加拉瓦土著部落的战士们展开肉搏战,在蛛人战士带领下,巨型蜘蛛们就像是一群洪水猛兽般从各个入口涌入裂石墓场,它们凭借着庞大的体型,在力量上的绝对压制,刚一交手就让耶罗土著们冲垮了加拉瓦部落战士最外层的防线。 一群身穿树皮铠甲,手里拿着木矛和木弓的加拉瓦土著战士在石林中组成防御阵型,最前排的土著战士竖起木盾,用双手和肩膀顶住门板一样的木盾,后面一排土著战士支起长长的木矛,涂抹着毒药的木矛从木盾之间的缝隙里露出头,再后面是手握木弓的土著战士,他们早就将一箭雨洒向巨型蜘蛛的攻击阵营里。 巨型蜘蛛们与土著战士冲撞到一起,瞬息之间,它们就凭借粗壮的八条蛛腿将土著战士们的木盾踏碎,无视从后排竖起的一排枪林,凭借身体上坚硬的黑色虫甲将木枪撞断,从身体正前方探出去的触肢狠狠地扎进第一排土著战士的身上。 巨型蜘蛛将这些土著战士高高挑起,就像是谷场上一捆捆稻草,被铁叉抛投到巨型蜘蛛群中,无数支离破碎的残肢断臂在巨型蜘蛛群中被抛飞出来。 巨型蜘蛛突破土著战士的防线,如入无人之境。 蛛人战士们躲后面,跟随巨型蜘蛛大军前进,他们才是这场战斗的主力军,对于尼布鲁蛛人们来说,巨型蜘蛛们就是一群炮灰,它们冲在前面就是想要踏平裂石墓场里面的一切陷阱。 尼布鲁蛛人这次的进攻显得极为小心,在以往的数次战斗中,树精们给予它们一些难以磨灭的教训,所以它们这次进攻裂石墓场做了充足的准备。 裂石墓地里面最奇特的景色就是数千根耸立着的石柱,这些石柱高达一两百米。 这里之所以被称为裂石墓场,就是因为这些经过无数风霜洗礼后残留下来的石柱,早已经濒临崩坏的边缘,这里就是一片裂石的坟墓。 几百米高的针状石林不断被蛛人战士攻占,无数蛛人战士沿着百米高的柱山岩壁不断的向上攀爬。 每根巨型石柱的顶端都生长着一棵树精,树精们用发达的根系捆住了柱山上风化崩裂的石块,才让裂石墓场的石林得以保存下来。 在蛛人战士凭借天生的八只蛛腿不断向上攀爬,在攀爬的过程中,树精们用树根将许多蛛人战士缠绕在柱山的崖壁上,蛛人战士天生力大无穷,不断地将那些树根与树藤绷断,它们想要爬到石柱顶部将生长在石柱上面的树精处理掉。 巨型蜘蛛大军将土著战士逼退,这些柱山上的树精已经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处境中,树精们凭借自身的力量,竭力阻止蛛人战士向柱山顶部攀爬,就在这样的混乱战斗中,一根根树根被蛛人战士用月刃斧斩断,被围攻的树精们陷入了危险境地。 与此同时,那些失去了树精们用树根束缚的柱山上的裂石,开始一点点的分崩离析,从柱山的主体上不断的掉落到石谷中。 这些裂石就像是一截儿又一截儿断剑,在柱山上裂开,有些巨石连同一些向上攀爬的蛛人战士一起掉落下去。 一时之间,无数石谷中无数巨型蜘蛛与蛛人战士被柱山上的落石砸伤,原来这里是因为风化已久的柱山裂石而得名。 裂石墓场南部最边缘区域的那几座柱山崩坏得最严重,因为这几根石柱上爬满了蛛人战士,这些蛛人战士几乎已经爬到了柱山顶部,它们已经张牙舞爪得冲向了山顶的树精。 就在这时候,这些蛛人战士脚下忽然传来了轰鸣之声,就像是一阵阵惊雷。 就在蛛人战士们不明所以的时候,这几座已经被蛛人战士们攻陷的柱山忽然间彻底的崩塌,数十吨重大石从天而降,连同崖顶上无数郁郁葱葱的古树,就在轰鸣声中将裂石墓场的谷口完全掩埋。 整片山林的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这时十五位蛛人督军里面至少有十名蛛人督军处于裂石墓场的谷口地带,巨石从天而降,蛛人军队向天发出低沉的怒吼,它们根本来不及闪避就和无数蛛人战士们一起掩埋在碎石当中。 柱山崩塌的那一刻,碎石冲下来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流,将裂石墓场周边一些树木全部吹倒。 无数蛛人战士葬身在裂石墓场的入口处,即使是那些飞溅滚落出去的石块,也将周围的蛛人战士砸得死伤一片。 就在裂石墓场南端数十根柱山同时崩塌的那一刻,远在两公里之外山谷坡地之上,也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极力的安抚身边的战马。 而我也在此刻从树精们的精神之网中退出来,睁开眼睛,看着远处烟尘弥漫的裂石墓地。 我对不远处的德斯蒙德伯爵点了点头,说道“德斯蒙德伯爵,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德斯蒙德伯爵听到我这样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身边十位大骑士们说道“出发!” 随着十位二转大骑士骑着战马回归本队,十支构装骑士团就像是十条洪流从山坡上纷纷涌向裂石墓场。 而卡兰措带领着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从坡地上直接冲入谷底,将山谷下面那支由巨型蜘蛛和蛛人战士组成的运输队拦腰切断,与此同时,数百支巨型弩箭从天而降,面对这些魔法巨型弩箭,这些巨型蜘蛛与蛛人战士根本没能力抵挡,瞬间无数巨型蜘蛛被巨型弩箭射穿了身体。 八百名野蛮人奴隶配合着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将山谷下面尼布鲁蛛人大军的补给线切断,数百巨型蜘蛛被射杀在山谷里面,余下的那些蛛人战士与巨型蜘蛛们,有一部分逃向了裂石墓场的方向,另外一部分则是按原路退了回去,那些负责押解这些物资的蛛人战士们试图组织起来,对兽人战士们反冲锋,确保更多的物资被巨型蜘蛛们安全运离山谷。 可惜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根被就没有给这群蛛人战士任何机会,八百野蛮人奴隶一次集中攒射,就将两百多名蛛人战士全部猎杀掉。 随后野蛮人奴隶收起了手里的重十字弩,迈开大步跟在十支构装骑士团的后面,向裂石墓场南部石林里残余的尼布鲁蛛人扑了过去。 而卡兰措则是带着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向着相反的方向追杀过去,只不过从山谷里向外逃亡的那些蛛人们动作很快,就算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骑着战马,也未必能追得上。 莫拉雅儿和我同时骑上古博来马,紧跟在那些野蛮人奴隶队伍的身后,这些野蛮人健步如飞,我们坐下的古博来马需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莫拉雅儿嘴角微微扬起来一点儿,扭头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和裂石墓场里的那棵战争古树达成了共识?” 我骑在马上,对着莫拉雅儿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大概是它也意识到了,那些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有些靠不住,它又不想毁掉裂石墓场,所以与我们结盟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时构装骑士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冲出了山谷,与那些从飞扬的尘土中撤出来的蛛人战士们撞在一起。 “我们要怎么做?”莫拉雅儿向我问道。 我对她说“就像之前计划的那样,将这些尼布鲁蛛人堵在裂石墓场里,直接围歼到就好了。” 莫拉雅儿身边那条猛毒花藤再次钻入地下,进入了一种战斗状态。 崩裂的柱山已经开始逐渐的显露出清晰的轮廓,虽然目前战场无比混乱,但是蛛人军团的高层们依旧拥有着很清晰的头脑,蛛人们见到有一支人类构装骑士团从它们后方兜上来,便派遣一队蛛人战士从裂石墓场入口处撤出来,蛛人战士最初的企图就是准备将我们这群构装骑士拦在裂石墓场的外面。 构装骑士们无法与裂石墓场里的树精汇合在一起,就没有办法形成一些强力的配合。 只是这支蛛人军队的头领错估了构装骑士团的战斗力,它们分配出来的蛛人战士队伍人数甚至不足两千,而且并没有蛛人督军压阵。 构装骑士们经过这些日子里的战斗,已经摸清了蛛人战士们的实力,他们骑着披甲战马直接撞上去,一次交锋之中,就将那些蛛人战士撞得人仰马翻,数千支骑士长枪纷纷扎进了这群蛛人战士的身上。 十位大骑士在这次冲锋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就像是锋利的刀尖一样,深深地插入蛛人军队的阵营里。 我望着远处一面倒的战局,对身旁的莫拉雅儿说道“现在裂石墓场里的那棵战争古树已经成功地将蛛人大军截成两半,虽然看起来代价有些大,但却非常值得!” 身边的卡特琳娜忽然向身后看了一眼,我也好奇的转过头去,刚好看到吉尔达部落首领和一群土著战士进入这道山谷,三千名土著战士分布在身后的山谷里,正在飞快地向一处集结。 “那些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居然赶过来了。”莫拉雅儿有些诧异地说道。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是通过我的五扇定位传送门赶到这边来的,没想到这些土著战士凭借双脚,居然也跟了上来。 “既然来了,那就让他们跟上来参加战斗。”我说。 这时候,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已经冲到了裂石墓场的南部崩裂带上,与那里的蛛人战士们绞杀在一起,八百野蛮人奴隶跟在后面,在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的指挥下,迅速地去包夹裂谷墓地外的两名蛛人战士。 在裂石墓场那棵战争古树的授意之下,我们让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部队冲上去封住裂谷南部出口。 如今只有两名蛛人督军在裂石墓场外面,它们身上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看到野蛮人奴隶围了上来,便驱使身边的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在身前组成一道防御阵型。 巨型弩箭如雨点一样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上,就算是蛛人督军厚重的虫甲也没办法抵御巨型弩箭。 转眼间,两名蛛人督军就被射得如刺猬一样。 随后,十名大骑士分别围攻这两位蛛人督军,就算是没有在冰墙大阵,居然也成功的狙杀掉了这两名蛛人督军,等我和莫拉雅儿赶上去的时候,能做的事就只有为那些受伤的构装骑士们治伤,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位蛛人督军身上的战利品从我们手中溜走。 这时候的战局已经彻底扭转了过来,胜利的天平向着我们这边倾斜。 构装骑士们攻占了裂石墓场南部的谷口,就在埋葬了十位蛛人督军的乱石山上,野蛮人奴隶开始布置阵地,将蛛人战士们归路堵住。 而攻占了裂石墓场南部之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开始进行短暂的休息,并且在后面的战场上将插在蛛人战士身上的骑士长枪拔出来,对着那些没有彻底死去的蛛人战士进行补刀,并割掉他们的头颅堆在一旁的空地上。 德斯蒙德伯爵骑着马,等在裂石墓地的高岗上,见我和莫拉雅儿骑着马走过来,连忙请我们到临时安置伤兵的地方,请我们出手救治那些受伤的构装骑士们。 而这时候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终于赶了上来,他们与野蛮人奴隶一起在裂石墓场组成了一道防线,将蛛人大军困在裂石墓场中…… 。 146.胜利 事实证明,能在尼布鲁蛛人占领区里生存的土著部落都有一些不凡之处。 裂石墓场之所以一直以来从未被尼布鲁蛛人攻克,一方面是因为裂石墓场易守难攻,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更是悍不畏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守护在石柱顶上的树精守护着这里,另尼布鲁蛛人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次尼布鲁蛛人下定决心要攻克这里,大概是因为受到绿谷密林战事的影响,让蛛人们终于意识到了隐藏在森林里的树精们也是蛛人战士们最具威胁的潜在敌人。 为了能够攻克绿谷密林,蛛人们投注了数量庞大的军队。 可惜却在最后一刻,蛛人战士们选择放弃那片密林,返回了黑森林南部区域。 蛛人们将那次战局失利归结于强大的树精战士们参加战斗,正是这些树精们与人类构装骑士、耶罗土著战士联合在一起,组成了一支让蛛人大军都无法与之抗衡的联盟力量,以至于蛛人大军在绿谷密林的战场上没有任何建树。 也正因如此,蛛人军队的高层们决定投入更多的军队,清理黑森林南部占领区里的树精。 它们将清剿的目标放在了裂石墓场上。 尼布鲁蛛人派遣出一支实力强大的蛛人军队,并且在进攻裂石墓场之前做了周密的战斗计划。 但是,这一次蛛人们一共犯下两大致命错误 第一,尼布鲁蛛人不但低估了裂石墓场里面潜在威胁,认为只要将加拉瓦部落土著战士清理干净,剩下的那些树精变得孤立无援之后,根本就不足为虑。 事实上,烈士墓场上对蛛人们最大的威胁不是加拉瓦部落战士,也不是那些生长在石顶上的树精,而是这些一两百米高的石林。 树精们凭借着发达的根系与顽强的生命力生长在石柱的顶部,一旦蛛人战士将石柱顶部的树精砍倒,那么石柱就会因彻底失去束缚而垮塌,崩裂的碎石将裂石墓场的谷底完全掩埋,与之一起掩埋在谷底的还有批进攻石林的那些蛛人战士。 蛛人军团这次进攻裂石墓场,让数千巨型蜘蛛当做炮灰顶在前面,巨型蜘蛛与加拉瓦部落土著混战在一起,没有进攻石顶上的树精,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 反倒是跟在后面的蛛人战士们,在爬上石柱处理树精的时候,引发了裂石墓场南部数根石柱同时崩塌,将挤在裂石墓场谷口的大量蛛人战士与十名蛛人督军掩埋在崩坏的乱石下。 就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中,蛛人战士陷入一种失控的状态。 失去蛛人督军的指挥,蛛人战士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混乱席卷整个战场。 第二,尼布鲁蛛人大概都没有想过我们竟然会尾随在它们后面,一路追杀至黑森林南部地区,大概在尼布鲁蛛人的眼中,这条漫长的森林补给线足以拖垮整个构装骑士团。 尼布鲁蛛人错估了我们构装骑士团的行军速度,没有想到我们构装骑士团会绕到它们身后,将它们围堵在裂石墓场里。 所以当八百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站在裂石墓场南部乱石堆上,用锋利的巨型弩箭指着裂石墓场里面近万蛛人战士,这场战事就已经宣告进入最后收官阶段。 五千名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与三千名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站在野蛮人奴隶重弩团的前面,杀退了蛛人战士数次冲锋。 构装骑士团里面十位二转大骑士与卡兰措、卡特琳娜、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莫拉雅儿这些人组成了斩首小队,直接深入裂石墓地的战场,在树精们的协助之下将最后仅剩的三位蛛人督军全部斩杀于裂石墓场之中。 数以千计的蛛人战士被围困在裂石墓场中与加拉瓦蛛人战士展开殊死战斗。 事实上,即便拥有了树精的帮助,加拉瓦部落战士依然无法战胜实力强大的蛛人战士,他们甚至对付不了那些处于困境中的巨型蜘蛛,如果不是部落里的几位大巫操控着鬼尸藤稳定着战局,恐怕伤亡惨重的土著战士一方早被蛛人大军冲散。 扭转这一局面的是三千吉尔达土著战士注入战场,这些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是经历了数次残酷战斗洗礼,最后存活下来的那一部分土著战士,他们不仅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每位土著战士身上的装备都极为精良,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与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没有什么不同。 当他们进入到战场,尼布鲁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们开始并没有察觉,等到土著战士们逐渐的稳住了阵脚,无论巨型蜘蛛怎么往前推进,都无法冲破对面土著战士的阵线,这时候蛛人战士们才开始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头。 可惜它们再想改变应对之策的时候,负责在队伍后方抵挡格林帝国构装骑士的三位蛛人督军接二连三地陨落,十位大骑士带领着构装骑士们如同十条长龙一样杀入了裂石墓场,在树精们的死亡缠绕之下,骑士们手中的骑士长枪狠狠地灌入蛛人战士的体内。 蛛人战士们在临死之前浑身缠绕着无数树根,这与绿谷密林中的战斗场面有些不同。 在裂石墓场里有足够多的树精对付这些蛛人战士,以至于这些蛛人战士根本无法挣脱树精们建立起来的木之牢笼,蛛人们的八条蛛腿和两只手臂全部被树根束缚,因此冲入裂石墓场里的构装骑士们面对蛛人战士,就像是在刑场上杀俘一样简单。 只有一些巨型蜘蛛在战场上四处乱窜,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运用小队配合作战的方式,逐一绞杀这些上下逃窜的巨型蜘蛛,就算是它们逃到石柱上也没有用,这些土著战士手里端着制式军弩,让那些逃跑的巨型蜘蛛身上插满了弩箭。 这场战斗在持续了几个小时之后,彻底平息下来。 近万名蛛人战士和十五位蛛人督军全部葬身于裂石墓场,由于八百野蛮人战士截住了它们的后路,几乎没有多少蛛人战士能够逃离这座墓场。 就在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们为战斗胜利而欢呼的时候,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已经开始迅速的清理战场,他们动作娴熟的将巨型蜘蛛的蛛脸砍下来,再砍掉八条蛛腿,捡取散落在战场上那些蛛人战士们使用过的巨大黑铁武器,最后砍掉蛛人战士们的头颅,他们将这些战利品整整齐齐的堆在裂石墓场南部的空地上。 而北风军团的五千名构装骑士早早地撤出裂石墓场的战场,暂时和野蛮人奴隶共同驻守在裂石墓场南部的乱石堆上。 我担心在赢取胜利之后,树精们利用裂石墓场里面的那些风化崩裂的柱山,将构装骑士们也埋葬在裂石墓场,所以战斗刚刚结束,我就让构装骑士们迅速从战场上撤了回来。 在裂石墓场的南部入口附近的乱石堆上,这里一片狼藉,几乎所有柱山顶部的树精全部被倒在乱石堆上。 这些树精的主干被埋在乱石之中,一些树精的主体已经断裂,并露出大量的树根出来,我能够感受到这十数棵树精们生命气息在一点点流逝。 在那些赖以生存的柱山垮塌之后,这些树精们也从高处坠落,有些被埋在乱石之下,有些则是横置与乱石之上,这些百米高的树精们虽然拥有顽强的生命力,但是大量的枝叶折断、枯黄,看上去情况非常糟糕,正是这些树精们选择与十位蛛人督军同归于尽的。 我站在一棵树精面前,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小的水晶瓶,这里面还有一些稀释后的生命精华。 将一滴稀释后的生命精华滴在这棵树精身上,那种旺盛的生命气息一下子笼罩在树精的主干上,随后见它的那些发达根系再次插进石缝中,扎进土壤中,树冠顶部枯黄的叶子纷纷掉落,树梢的枝芽吐出一些新叶子。 然后又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这棵本已经垮塌下去的树精居然一点点的重新站立起来,就在乱石堆上重新开始生长。 它那高大雄壮的身躯也在乱石堆上,我感觉到从它身上传递而来的谢意,站在乱石岗上的构装骑士们看到眼前这一幕简直都惊呆了。 “你从哪里搞到的生命精华……?”莫拉雅儿看到我手里握着那棵只水晶瓶,她似乎对这些吃惊已经有了一些免疫,面色如常地问我。 既然这些生命精华稀释液能救活这些树精,我连忙将那些倒在乱石堆上的树精们纷纷重新救活,这些树精们树立在乱石堆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排排列整齐的行道树,又好像是一排守护裂石墓场的树墙。 同时,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些树精通过精神之网传递过来友善,我觉得自己开始慢慢被这些树精们所接受。 在乱石堆下面还埋葬着十位蛛人督军,我让莫拉雅儿和科妮放出猛毒花藤和鬼尸藤,钻进地下去探查那几位蛛人督军的大致方位,猛毒花藤和鬼尸藤都是天生拥有土遁能力的植物系魔兽,它们不仅善于钻入地下,还能够在一些地方挖掘地下通道,因此探查地下被埋葬的蛛人督军并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它们便查找出乱石堆下面十位蛛人督军大致方位,我让野蛮人奴隶清理乱石堆,毕竟这十名蛛人督军颅骨中藏有十颗高级魔晶石,而且蛛人督军身上的魔法材料也都是一些值钱的东西,就算是这十位蛛人督军属于加拉瓦部落的战利品,我也想要用手里其他的一些物资将其买下来。 十位蛛人督军的颅骨总算是找到了,同时腹部最好的那块软皮也被收集回来,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接近十米长上黑铁长枪被压在乱石之下,根本没有办法取出来。 蛛人督军的头颅块头很大,但颅骨里面的魔核并不算大,魔核被野蛮人奴隶取出来,并打磨掉魔核外面一些硬皮,露出里面珍贵的高级魔晶石来,这些正是那把时空碎裂者之锤上宝石凹槽所需要的。 这时候,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们才从胜利兴奋中清醒过来,无数加拉瓦部落的土著们从裂石墓场里走出来,开始清理战场,他们将蛛人战士的尸体统统拖出墓场外面。 经过这场战斗之后,加拉瓦部落的土著们看向我们的目光不在那么充满敌视,而是敬畏之余还隐隐流露出一丝感激之色,他们甚至会向吉尔达土著战士们偷偷打听我们的来历,不过依然没有人主动与我们交谈。 至于这些战利品的分配,我直接将数千蛛人战士颅骨里的黑魔晶收入囊中,至于那些黑铁武器则是让吉尔达土著战士交给加拉瓦部落土著们。 这时候,终于有一位加拉瓦部落的长老走上乱石坡,站在我的面前对我深施一礼,然后开始‘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堆我没怎么听懂的话语,普雅卡和科妮在我身边轮流为我将他的话翻译过来。 开始是对我们帮助他们战胜尼布鲁蛛人表示感谢,然后就是一些称赞,最后谈及了这些战后的战利品,这位土著长老居然连这些蛛人战士手中缴获的黑铁武器都没要,他们大概是从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们口中听说,我还出售一些格林帝国出产的制式武器。 这位长老便向我提出他也很想换一些和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们一样的武器,用来武装部落里的土著战士,并抵御那群尼布鲁蛛人。 对加拉瓦部落长老提出的要求,我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并且我让普雅卡直接告诉这位加拉瓦部落的长老,想要换取格林帝国的制式武器,那就拿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出来,比如魔晶石、魔法草药、魔法材料等等,这位土著长老没想到我居然对这些货物有兴趣,也很开心的答应下来,同意用魔晶石和一定数量的魔法草药换取这些武器。 等到我们将这些事情全部敲定下开,这位土著长老才对我说,裂石墓场里的那棵战争古树想要见我。 “≈ap;¥……”心里面对这位土著长老臭骂一顿,恐怕这才是他前来见我的主要目的,哪想到他居然忍到最后才说了出来。 得知裂石墓场的战争古树想要见我,我也是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下来,带着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直接走进了裂石墓场。 。 147.第三把力量之匙 走进裂石墓地的石林中,看到一群加拉瓦部落的土著们正在清理战场。 这些土著人死后,灵魂会皈依到树神的怀抱,除了需要将土著战士的尸体埋葬到树下之外,还要部落大巫举行安魂仪式。 蛛人战士与巨型蜘蛛的身上最值钱的部分被收集在一起,加拉瓦部落的土著人会将尼布鲁蛛人所剩的残躯埋入石林的柱山脚下的泥土里,这些尼布鲁蛛人的尸体最终将会成为树精们的养料。 虽然我们帮助加拉瓦部落战胜了尼布鲁蛛人,但是在我和卡特琳娜所经过的地方,加拉瓦部落的土著们望向我们的眼神中仍然充满了敌意,那些来至于黑森林北部的土著人将仇恨种子带到了加拉瓦部落,很多土著人看向我的眼神,与看向蛛人们的眼神没什么不同。 唯一被土著人特殊对待的人是莫拉雅儿,她在每一位加拉瓦土著面前经过,都能看到这些土著谦卑地行礼,并向莫拉雅儿说出一连串儿让我们无法理解的语言。 “priy ahoday, naaskaar” 直到等莫拉雅儿彻底经过之后,土著们才会抬起头,土著人望向莫拉雅儿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敬畏与崇拜。 我和莫拉雅儿面面相视,这时候身边要是有普雅卡或者科妮在就好了,至少可以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普雅卡和科妮在兽人那里学会了一些急救术,她们学会了利用一些最简单的魔法草药制作止血绷带,现在正带领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救治那些加拉瓦部落的伤者,这时候忙得不可开交,我觉得去见战争古树,不需要用帝国语交流,所以便放任她们去帮助那些受伤的土著人。 数千根百米高的石林耸立在裂石墓场中,石柱顶上生长着一些树精和其它古树,这些石柱顶的树精虽然没有让裂石墓场绿树成荫,但是却将山谷里那棵战争古树包围在其中,如果不是加拉瓦部落长老带路,想要在裂石墓场里找到那棵战争古树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这棵战争古树位于裂石墓场偏西北角的位置,在加拉瓦部落长老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棵生长在岩壁旁边古树的背后,就在这处岩壁上有个不规则的半圆形洞口。从这里走进去,穿越一条将近一百多米岩石隧道,隧道里面布满各种巨树的根系,正是这些巨树的树根保护着隧道里面的岩石不会垮塌。 我们几人从隧道里走出来,进入一个大约只有不足千平的谷地里,这里绿草如茵,在草地中心的位置生长着一棵高大战争古树。 这棵战争古树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数不清地粗壮树根露在地面上,那些攀枝错节的树根向上长出十多米高,并紧密的挤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直径将近百米宽的基座,真正的树干则是层距离地面二十米高的地方呈现圆锥形向上生长的,在大约一百五十高的地方,巨大的伞状树冠遮住了这里的大半灰色天空。 这片山谷的草坪上,空气中飘荡着如柳絮一样的木系魔法元素,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木元素实体化。 莫拉雅儿刚刚走进这一方天地里,一只手按在额头上,一只手护在胸口,不停地放缓呼吸,她的脸色变得像是红透了苹果一样娇艳欲滴,我停下脚步关切地问她“你怎么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没关系,这里的木系魔法元素太浓厚了,瞬间就让我的魔法池中充满了法力,我只不过是暂时有些不适应罢了……啊!” 她话还没说完,身体周围那些魔法元素便不受控的激荡起来,木系魔法元素在她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她就在这道屏障里面,不断向外溢出其它颜色的魔法光晕,一棵巨大的食人花虚影与她完完全全的重合在一起,那朵食人花几乎要化成了实体,她在食人花的包裹之下,神色倒是显得无比平静,面容也变得多少有些圣洁,就像是陷入短暂的冥想之中。 我看到莫拉雅儿身体出现了这样的变故,由于她是被动承受的,便想要冲上去将她从屏障里救出来。 看到身边的加拉瓦部落土著长老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他设计陷害的,我便向卡特琳娜使了一个眼色,卡特琳娜第一时间绕到了了加拉瓦部落长老的身后,一只手放在匕首的手柄上。 当我冲到屏障旁边,手指刚要触及那道魔法屏障,便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精神力像是海水一样将我包裹住,巨大的声音传递到我的脑海里“不要动,年轻的人类,你的伙伴只是在浓郁的木系魔法元素的滋养下晋升了魔法等级,难道你连她在晋升感受不到吗?如果不想她会晋级失败,这时候就不要破坏掉那道屏障……”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莫拉雅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晋升等级,经过那个声音的提醒,我才一下子清醒过来,好像真是如那个声音所说的那样——莫拉雅儿晋级了。 木系魔法屏障里,无数木系魔法元素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魔力漩涡,不停倒灌入莫拉雅儿的身体里。 在食人花虚影的保护之下,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翡翠颜色。 这时候,莫拉雅儿在屏障里面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里面竟然也是一片翠绿,木系魔法元素不断洗涤着她的身体,将其他驳杂的魔法元素压迫到她的身体之外,不断消散…… 这时候我在心底舒了一口气,想不到中级魔法师在晋级的时候居然是这样。 就在我站在木系魔法屏障外面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巨大的声音继续传入我的脑海里 “来吧!年轻的人类,既然你是被赛欧和维斯曼选中的人,那么就到我前面来,让我看看你的不凡。” 我这时候忍不住向精神力来源处望去,正好看到山谷中央位置的那棵战争古树的树干上浮现出一张面孔出来,只是在七八十米的高空中,那张面孔显得有些不那么清晰。 它说的这两个名字大概就是尘泥沼泽战争古树和绿谷密林战争古树的名字,只不过我从未听到他们自己提起过,或许我压根就没有问过它们的名字。 “您好,战争古树先生。”我对这棵战争古树说。 只有站在巨大的战争古树面前,我才会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渺小,就像是站在巨象面前的蚂蚁一样。 它不停地抖动着树冠上的叶子,看起来胜利让它的心情变得很不错。 战争古树对我说道“你可以称我为安尼尤丁,呵呵,看来还真是一位颇有潜力的年轻人类,谢谢你帮助我们清除了那些从大裂谷冒出来的虫子。” 没想到战争古树第一句话就向我传递过来这样重要的信息,我觉得它这是在感谢我。 我向安尼尤丁先生问道“您是说这些尼布鲁蛛人是从大裂谷里钻出来的,那就是说耶罗位面与渊狱之间的连接通道很可能在大裂谷里面?” 它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这个我不能太确定,毕竟我被束缚在这个山谷里,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大多都是从其他树精那里获得的。” 战争古树稍微舒展了一下眉头,对我继续说道“好吧,那么……说说你的来意,年轻的人类。” “结盟!” 我说出这个词之后停顿了一下。 听到我这样说,战争古树并没有显得有多么意外,它依旧一脸平静的望着我,似乎再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站在山谷里面的草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讲演者,我对这位被称为安尼尤丁的战争古树说道“我想联合黑森林南部所有的土著部落战士和树精们,共同抵抗那些来自于渊狱的尼布鲁蛛人,我最终的目的是想将这些蛛人赶回渊狱,并封印住那条隐藏在耶罗位面某个地方的连接通道。” 随后我又说“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奋斗目标,我还欠缺那么一点点实力。” “想必你大概收到了一些消息,我们在绿谷密林里打败了尼布鲁蛛人,它们一路逃向南方,这次我们追逐着那些尼布鲁蛛人来到黑森林南部地区,我来此目的就是想请您号召您领地里树精们帮助我们抵抗那些尼布鲁蛛人,我们需要树精为提供尼布鲁蛛人的信息,同时也需要树精们在战场上给予我们一些帮助,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军队里有一群很不错的重弩手,只要能够限制那些蛛人战士的移动能力,我们可以将它们轻松射杀。” “当然,在过去几十年中,为了在耶罗位面获得一些生存空间,格林帝国的战士和冒险者们与耶罗原住民之间时常发生一些战争,这些战争仅仅是为了争夺一些土地,并没有想过要改变这里,但是尼布鲁蛛人们不同,它们来到这里会毁掉整片黑森林。” “所以,为了我们共同拥有的这片黑森林,我想将所有有勇气抵抗尼布鲁蛛人们的勇士们联合起来,无论是耶罗部落的土著战士,还是森林里受到封印法阵禁锢的树精们,只要愿意抵抗那些尼布鲁蛛人,我们就可以联合在一起,共同战斗。” 我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来。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想要摒除那些土著战士心里面对格林帝国战士的仇恨,恐怕还要给他们一些时间,要知道几十年堆积出来的仇恨并不是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轻易化解的,这些我也无法帮助你们。”战争古树一脸无奈的对我说。 随后它又说“但是我能让领地里的那些树精们全力协助你们,给予你们最大的帮助,或者你也可以将其他的尼布鲁蛛人引到裂石墓场来,我可以和你一起抵抗那些蛛人,只要它们敢来裂石墓场,就让这些石林来埋葬它们。” 听到裂石墓场的战争故事同意让这片森林里的树精帮助我们,我此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感谢您的帮助,安尼尤丁先生!”我这样对战争古树说道。 我对战争古树这样说道“能够获得您领地里面树精们的帮助,对我们而言便足够了。既然尼布鲁蛛人已经开始意识到树精们存在的潜在威胁,我想在黑森林南部地区绝不会只有裂石墓场一个战场,或许南部森林其他地方树精朋友需要我们的帮助。” 大概是战争古树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它传递过来的精神之力也在不断地激荡着。 安尼尤丁对我说“说的没错,我最近不断感受到其他地方那些战争古树们传递过来的危险讯息,大概这些可恶的虫子们已经威胁到整个黑森林以南地区的其它战争古树的安全,可惜我被封印法阵束缚在这里,要不然我会带领我的伙伴们将那些爬虫屎从屁股里打出来。” 既然已经获得了战争古树的承诺,我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于是我对它说道“或许在森林的某个地方还有其他的战斗在等着我,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安尼尤丁先生。” 安尼尤丁非常愉快地说道“你还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类,难怪赛欧和维斯曼会选中你,不过……你大概忘记了这个!” 说完这句话,从树干的脸孔飘出来一点浓绿的气息,那团浓绿气息缓缓飘落到我的面前,我接在手中,居然是一片颜色碧绿的叶子。 “啊,力量之匙!”我一下子认了出来。 这时候,战争古树的声音才渐渐地隐去,传进我精神之海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小 “没错,或许你真的会有办法解除我们树精一族古老的封印法阵,接受心灵的指引,勇敢的去战斗吧!赞美森林之主。” 而那树干上的脸孔也逐渐模糊,直至彻底消失…… …… …… “你居然在这个时候晋升了?” 走出幽暗的隧道之后,重新来到石林里面,我对莫拉雅儿笑着说道。 莫拉雅儿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表情自然地耸了耸肩膀,对我说“好像是的,这次耶罗位面之行真的是很值得,在这个位面的每一天,我都能感受到我的魔法力量在不断增长,然后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水到渠成一样,自然而然地晋升了。” 她站在一棵古树下面,对我说道“等我回到帝都,一定要告诉木系魔法师工会里的其他朋友,建议他们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到耶罗位面走一走!”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你可以建议他们组成一些冒险团,住到特鲁姆小镇。” 我揉了揉鼻子,嘿嘿一笑说。 “你这是在位小镇招揽生意?” 她向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她就是那种看上去很清秀的女孩子,聊天的时候也会让人倍感轻松。 我看了她一眼,此刻她的身体还向外不断地散发着浓郁的木系魔法元素。 我对她说“我只是向你提供一个参考的建议而已!” “好吧,我会认真考虑的,只是如果……” 她犹豫了一下,也只说了一半。 “如果什么?”听莫拉雅儿这样说,我便追问道。 莫拉雅儿对我狡黠一笑,眼中露出一丝捉弄的神色,对我说“如果你现在能吻我的话,那我就答应你……哦!” “……” 。 148.日怒之桥 我们的队伍离开裂石墓场的时候,天空中刚好下起了小雨,好在雨势并不算大。 有了战争古树安尼尤丁的认可,森林里的树精们变得十分友善,它们为我们开辟出一条林荫道,马蹄踩在柔软的青苔上,飞溅起一块块褐色的泥巴。 骑士们披着防雨斗篷,却没有带着帽兜,雨水从青绿色地叶子上滴落,远处的密林里升起一片淡淡的水汽。 裂石墓场的胜利让北风军团的骑士们收获将近五千枚黑魔晶,骑士们在林中穿行,虽然面色显得有些疲惫,但是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我们计划返回河溪旁边的山谷营地里休息一晚,然后就要向另一处被称作‘日怒之桥’的地方进发,据战争古树安尼尤丁向我们提供的信息,在日怒之桥周围的森林里发现大量的蛛人战士。 从绿谷密林那边一路追击到南部森林,刚在裂石墓场迎来一场胜利,构装骑士们士气高涨。 为了让扎克和欧内斯廷率领的这两支构装骑士团能够顺利的收复雷柱城和安格洛斯城,我想在南部森林这边尽可能多牵制那些尼布鲁蛛人。 事实上,在与黑森林里的古树一族结盟之后,等于让我们多出无数双眼睛和无数只耳朵,而且在面对同等数量的蛛人战士大军的时候,我们这支构装骑士团拥有绝对的胜算。 在雨中骑马穿越林荫道,其实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从树上滴落下来的雨滴总是想要钻进领子里面去,让整个人都显得湿漉漉的,顺着树冠间的缝隙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灰色云层不停地翻滚,享受不到阳光的这些日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身后跟着一队构装骑士,骑士们并没有因为这场雨,让心情变得糟糕,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军纪,行军路上并没有人谁在交头接耳的说话,沿途上只有战马不时发出一声鼻响,马蹄踩踏着饱含水分青苔,悄然无声的行进在林荫道上。 骑士们散发着微弱魔法之光的魔纹构装铠甲,马鞍桥上挂着沾染着淡淡的黑紫色血迹的骑士长枪,战马身上披着乌黑毫无光泽的披挂甲,穿梭在幽暗的林荫路上,一丝丝的细雨迎头落下,远处的林中景色隐藏在淡淡的雨雾里。 …… 回程的途中,我们在一片橡树林中进行了短暂的休息。 骑士们在树与树之间搭起一座座遮雨棚,没有扈从们跟在他们身边,这些行军途中的琐事都需要构装骑士们自己做,他们将战马牵进遮雨棚里,除去战马身上的厚重护甲,让战马轻松一会儿。 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们赶上来,为我在一棵古树上搭建好一座临时的树屋。 树屋并不是很大,但是足可以让我和卡特琳娜、莫拉雅儿、科妮、普雅卡躲在里面避雨。 搭建树屋的原木树枝还都是湿漉漉。 与其说是一座树屋,倒不如说是一个拥有着遮雨棚的亭子。 我们这些人围坐在原木拼凑而成的高台上,虽然耶罗位面的雨天感受不到什么凉意,但是亭子里的木台中心还是燃起了一堆篝火,中间摆放着一块聚火术魔法符文板,青色的火焰从符文板中心位置向外窜出,我将遮雨斗篷脱下来挂在一旁,凑近篝火,试图将身上这件几乎可以捏出水来的魔法长袍烤干。 卡特琳娜将身上的‘大地之盾’魔纹构装和皇乌贼皮甲战裙脱下来晾在树屋的立柱上,只穿着紧身亚龙轻皮甲魔纹构装,两把短匕清晰的捆扎在浑圆的大腿上,通红的眸子里依然流露着一丝凛然杀意,最近连续数场战斗让她实力提升得有些快,这让她在某些时候,变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敏锐的感觉到我关切的眼神,对我回以温柔的微笑。 科妮和普雅卡算是在这片森林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她们早已习惯了这里多雨的天气,她们这时候小心翼翼地将刺尾水晶狮皮甲脱下来挂在木屋的栏杆上,就在木台上铺了几片芭蕉叶子,穿着湿哒哒的胸围子和贴身短裤坐在篝火旁边,手里拿着两根剥掉皮的树枝,每一根树枝上窜了一张烤麦饼,火光映照两个少女的脸色红扑扑的。 她们俩在小声的用土著语嘀咕着什么,好像是在说裂石墓场里的战斗,或许还夹杂其他一些什么,好像还在谈论着一些有关于加拉瓦部落土著战士的话题,只是太多的土著语言我听不懂,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莫拉雅儿坐在我的左侧,她伸出手将湿漉漉的齐肩短发拢在一起,双手抬起的时候,身体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她秀气的眼睛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好像晋级成为十二级魔法师之后,她比以往显得更加自信了一些。 “吉嘉,你知道在裂石墓场的山谷晋升成为十二级魔法师的时候,我看到了什么吗?”莫拉雅儿眼睛望着木屋外面的雨帘,对我说道。 “你看到了什么?让我猜猜。” 我将凝结出来冰块放进玻璃杯中,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悦耳的叮叮当当声音,然后倒满一杯琥珀色的金苹果酒。 而我随即也开始回想起莫拉雅儿晋级时候的场面,说实话,那时候我刚好与战争古树安尼尤丁在交谈,那时候已经确定她的晋级之路很安全,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后来看到了什么。 我用手按在额头上,一边低头回忆着山谷里的场面,一边对她说“当时你在晋级过程中,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木系元素的魔法气息,而且当时你整个人的皮肤都变得绿油油的……我听说如果木元素亲和度达到一定高度之后,可以看到生活在元素世界里的木元素之灵,你是不是看到了木元素之灵,并且与它进行了短暂的沟通?” “哈哈,我是很想看见木元素之灵啦,莫拉斯说我的元素亲和度还差的远呢!”莫拉雅儿听到我这样说,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后她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看着我一脸正色地说道“在那片山谷里,我看到了关于裂石墓场的一些历史,或许可以说是战争古树安尼尤丁不断抗争黑森林封印法阵的故事。” 我在那个山谷里并没有发现莫拉雅儿说的这些,所以一下子来了兴致,对她问道 “你是说,安尼尤丁一直想要挣脱黑森林里的封印法阵的束缚?” 裂石墓场里的这棵战争古树好像知道很多的关于这片黑森林的秘密,只是初次见面,我们彼此都在试探对方,所以并没有从它那里获取更多的信息。 “嗯,没错。”莫拉雅儿问我“你知道裂石墓场是怎么来的吗?” 我将手里加了冰的金苹果酒递给她,对她说“这不是就耶罗土著们起的一个名称吗?大概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这时候,土著侍女普雅卡为我们递过来几块切成了三角形的烤麦饼,麦饼被她们烤得金黄酥脆,上面铺着一层散发着焦糊味道的枫糖浆,吃起来烤麦饼异常的酥脆甜美,用烤麦饼搭配枫糖浆这种吃法是土著人想出来了,倒是一种很不错的味觉体验。 莫拉雅儿伸出两根手指掐住一块三角形的麦饼,优雅地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才对我说“据说在世界树设下这座封印法阵之前,黑森林里的战争古树们拥有自己的领土,它们带领一群树精在领土上不停的游荡,它们被称为森林的守护者,后来战争古树之间发生了一场混战,于是世界之树归来之后,在黑森林里设置一座大型封禁法阵,将所有活着的真正古树和树精们禁锢在原地。” 这段耶罗位面上的历史我是知道的,我对她点了点头,期待她继续往下说。 莫拉雅儿继续说道“从封印法阵存在那一天起,安尼尤丁和这里的树精们就在不断地尝试着挣脱束缚,安尼尤丁和它的树精们试图将泥土中发达的根系拔出来,恢复以往的行动能力,可是在封印法阵的束缚下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于是它们针对封禁法阵做了一些大胆的尝试。” 没想到战争古树安尼尤丁既然拥有这样一颗暴躁的心,对于生命似乎永远没有止境的古树一族来说,暴躁这种情绪最不适合它们。 我忍不住自己心里面的好奇,对莫拉雅儿问道“我很想知道这位战争古树安尼尤丁先生接下来都做了一些什么样的尝试?” 莫拉雅儿笑了笑,将一块烤麦饼塞进嘴里,又从普雅卡手里接过一块,然后才说道“包括自断树根以便于挣脱封禁法阵的束缚,又或者让耶罗土著信徒们想办法摧毁封禁法阵的魔枢,不过这些后来都失败了,于是后来便有了裂石墓场。”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莫拉雅儿问道“难道说裂石墓场也是它们针对封禁法阵做出的一种反抗手段?” “是啊,裂石墓场里面的石林是树精们刻意挖掘出来的,树精们虽然无法行动,但是它们却拥有挖掘的能力,于是它们利用了几百年的时间将自己从泥土中挖掘出来,这片石林最初的样子其实是一道山脊,他们将整座山挖得只剩下数千根石林,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挣脱束缚。”莫拉雅儿用手比划着说道。 很难相信裂石墓场里的那些石林居然是挖出来的,难怪那些柱山居然那么不稳定。 不过看起来,安尼尤丁和他的树精们一定是失败了,否则它们就不会留在裂石墓场里面了。 “可是随后树精便发现一旦根系离开柱山之后,身上的神奇力量就慢慢消失,变成一棵普通的巨树而死去,树精们这次挣脱封禁法阵束缚的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但是裂石墓场这片奇异地貌却是保存了下来。”莫拉雅儿对我说。 “这位……哦不,这棵战争古树安尼尤丁先生还真是很有性格。”我忍不住称赞道。 “……” …… 回到山谷营地的时候,五千名骑士扈从正紧张的守在营地中,见到我们这些人凯旋而归,扈从们欢呼着从营地里跑出来,整个山谷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里。 卡兰措和她的兽人构装战士们作为先锋营,已经在赶往日怒之桥的途中。 我们没有在山谷营地这边继续休整,将营寨拆掉之后就带着构装骑士继续向南部进发,当我们的队伍走出山谷的时候,恰好看到一队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赶了上来,在他们的手中还只有一些最基本的木矛、木盾和木弓,土著战士的身上穿着还生长着翠绿树叶的树皮甲,一位年轻加拉瓦部落首领跑在最前面,兴冲冲地跑到我的面前,对我呜哇呜哇地说了一大堆。 我一脸疑惑地看向跟在身后的普雅卡,普雅卡对我耸了耸肩膀,小声地说道“这位加拉瓦部落的首领说,他想要和我们一起去杀尼布鲁蛛人。” 这时候,我才看到在这位土著首领的身后密林中,不断走出一些年轻的加拉瓦部落土著战士来。 当这些土著战士走上来之后,竟然直接无视了我的存在,齐刷刷地对站在我身边的莫拉雅儿恭敬地行礼。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说实话,这些土著战士除了在战场上充当炮灰之外,偶尔只能帮我们打扫一下战场,或者是在后面挡住巨型蜘蛛脚步。 土著战士们根本没有能力对抗那些尼布鲁蛛人的实力,而且他们的加入还会让我的队伍显得过分臃肿,并且这些土著战士们当然也不可能不吃不喝,一旦将它们纳入队伍中,我还要向他们提供一份军需物资。 原本最近这段时间军需物资就很紧张,如果再分给那些土著人的话,物资供应将会更加捉襟见肘。 虽然在艾丽娅的筹备下帝都那边物资准备得很齐全,但是如何能够全部运进耶罗位面来,一直是都个大问题。 于是在吉尔达部落的土著首领和加拉瓦部落土著首领一脸期待之下,我拒绝了这群加拉瓦部落的土著战士。 。 149.德斯蒙德伯爵眼中的耶罗 拒绝这群加拉瓦部落土著战士的时候,我心里面有些矛盾,这么做有悖于我最初的那个想法。 ‘团结一切愿意抵抗尼布鲁蛛人的力量’ 这句话我对战争古树说过不止一次,可现在我却拒绝了这群土著战士的加入。 心里面似乎有个声音在小声地说 ‘你这是撕毁自己的诺言,你背弃了自己说过的话,你这个失信者……’ 眼前这些加拉瓦部落战士,他们能够摒弃对帝国人的仇恨,加入我们抵抗尼布鲁蛛人,这多少让我有一些感动。 只是我担心,他们加入我们之后,不但不会对我们有任何的帮助,反而适得其反,成为了我们的拖油瓶,那就不如今天在这里直接出言拒绝。 ‘很抱歉……’ 普雅卡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委婉些,可还没有等土著少女普雅卡把话说完,加拉瓦部落土著首领就无力地挥了挥手。 他此刻毫不掩饰地露出沮丧表情,他粗糙的大手放在古铜色的脸上,向普雅卡表示接下来那些话就算不说出来,他也能猜得出来。 “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些尼布鲁蛛人!”加拉瓦部落的土著首领这样对普雅卡说。 普雅卡将这句话翻译给我,说完这些,他便带着那些部落战士转身走进密林。 一队构装骑士从土著首领的身边经过,金属护甲片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骑士们将战枪擦拭得油光崭亮,他们的铠甲经过细雨的洗涤,上面那些黑紫色的血迹已经全部被冲刷掉,似乎一位土著战士靠的太近,战马们暴躁的打着鼻响,它们铁蹄踢踏在泥地上,沾着泥巴的苔藓随着马蹄四处飞溅。 土著首领用一种十分羡慕的眼神,看着这队从旁经过的构装骑士。 构装骑士腰间佩戴的那些刻画着魔法符文的骑士长剑,眼睛里仿佛一片火热,绯红之剑、工匠之剑、暴风剑、十字军刀等等,每一把都是矮人工匠精心打造的,并且有附魔师在长剑上附上魔法,让长剑拥有神奇的魔法力量。 他的目光从骑士后背上的骑士轻盾上收回来,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部落里战士们的武器装备,加拉瓦部落首领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一眼自己部落战士们手里拿着的木质武器,又看了看吉尔达部落的战士们手里的武器和身上的装备,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垮。 几乎所有的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身上都扛着一把打磨得十分锋利的黑铁长矛,尽管天气炎热,但是在他们身上那套硬皮甲的外面,居然还套着一件锁甲背心,背上的制式军弩更是让这位土著首领看得有些眼红。 他淡淡地一口气,踩着地上湿漉漉的青苔,向裂石墓场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在我的心里面忽然有了某种情绪,让自己冲动了一下。 我向前跑了几步追上,去对那位加拉瓦部落首领喊道“等一等。” 土著首领听到了喊声,一脸茫然转头望过来。 他看到是我在喊他,最初还以为我改变了主意,一脸期待望向我。 我快步走过去,卡特琳娜紧随在我身后。 站在土著首领的面前,我对他说道“既然我们大家都在对抗尼布鲁蛛人,我想我们之间也许可以相互交换一些资源,我手里储备了一些暂时用不到的装备,我愿意将它们分享给你们,别急着想着那什么交换,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给我。” 我示意土著少女普雅卡将我说的这些翻译出来。 土著首领先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普雅卡,随后转过头盯着我,嘴巴咧得很大,像是在笑,但是又表现得有些难为情。 看到这位土著首领并没有拒绝,我便对着他摆了摆手,说“那你先等下啊!” 这时候,德斯蒙德伯爵正带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沿着林荫道一路向南,最后一批骑士扈从们牵着满载物资的骡子从我们面前走过,紧随在骑士扈从后面的是一队八百人的野蛮人奴隶重弩团,他们在休息的时候擅自烤蛛腿肉吃,因此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绕到一棵大树的后面,我在这儿撑起了一扇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地底仓库里面有一批普通皮甲和黑铁长矛、制式军弩,这些原本都是准备给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准备的。 可惜绿谷密林的那场战争爆发得太早,还没等我将这些格林帝国步兵团的标准制式武器装备交给他们,大部分的吉尔达部落战士就死于那场绿谷密林守卫战中。 所以这些足可以装备四支步兵团的制式军备就留在了辛柳谷,原本还打算等到返回坦顿城的时候,我将这批兜售给迪士累利骑士。 哦!不对,他现在已经因为战功卓著破格晋升为贵族子爵。 现在看起来,似乎这些耶罗土著战士们更加需要这批军备,我让辛柳谷里的那些女半兽人将一批可以装备一千五百人的步兵制式装备摆在加拉瓦部落首领的面前,看到那些被打磨得锋利的武器,这位土著首领终于再也绷不住了,他跌坐在地林间空地上,久久不能言语。 直到我们眼看就要消失在密林里,他才从失魂落魄中清醒过来,他追在我们队伍的后面,大声呼喊着。 我转头看向普雅卡,普雅卡对我眨了眨眼睛,脸上挂着亲切地微笑,对我说道“他在说‘下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跟他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下次见面将会在战胜尼布鲁蛛人的庆典上。’” 普雅卡这时候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明亮,只是她没有对后面那位土著首领高声呼喊,而是求助身边的同伴科妮。 这位吉尔达部落巫师学徒一下子明白了普雅卡的心里在想什么,她的双手在胸前合十,口里念诵着一种让我有些眩晕的咒语,身前的地面慢慢长出来一团大叶植物的,那些叶片的形状看起来有些像是多肉花,层层叠叠向四周铺开,直径差不多约有一米,等到这株植物完全铺开之后,从植物芯里面钻出一条水桶粗的鬼尸藤来。 我早知道,这位巫师学徒在莫拉雅儿的帮助下,成功的与鬼尸藤签订了魔法契约。 科妮不再需要用自己身体的血肉饲养这只鬼尸藤,拥有‘滋养’生命魔纹的她,最近体质一直在不断的增强,她最近一直在向牛头人鲁卡学习一些斧子的使用技巧,看起来是想成为一位斧战士。 同时她还能随时在森林里召唤这条鬼尸藤,有了这样一位战斗伙伴,科妮如今的实力已经凌驾于大多数土著战士之上。 科妮一脚踩在鬼尸藤的头部,稳稳地站在鬼尸藤滑腻的身上,鬼尸藤就像是一条巨蟒一样飞快地向队伍后面游去,她拦在那位加拉瓦部落土著首领前面,讲我的话传达给他,随后又乘着鬼尸藤飞快地追上了我们。 …… 我们的队伍在前往日怒之桥的路上,遭遇了两次小规模的战斗。 遇见的这两支蛛人队伍蛛人战士的数量都不足五百,虽然它们一路之上十分的小心谨慎,但在树精们的精神之网里它们根本无所遁形,树精们甚至在林间布置了一些障碍,让它们在林间穿行变得无比艰难。 而在发现蛛人战团之后,构装骑士们立刻就追了上去,终于在战争古树安尼尤丁的势力范围之内追上它们,并且在树精们帮助下,蛛人战士就像是一群被束缚了手脚的大笨兽,既无法逃跑,又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往往每次举手抬足之间,就会有无数根须将它们缠绕住。 无法想象这种战斗对蛛人战士来说是一种怎么样的噩梦。 它们在构装骑士的面前,发出阵阵悲愤的怒吼,像是在表述这场战斗对自己是多么的不公平。 它们甚至想要一场体面些的决斗,但是站在它们面前的是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这些来至于北境的骑士们这些年一直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与野蛮人战士做殊死搏斗,那些所谓骑士精神里的公平,在这些北境骑士心里好像从来都不存在过。 在树精们的帮助下,构装骑士们甚至不愿使用骑士长剑,他们骑在马背上,端着五米多长的骑士战枪刺穿蛛人战士黝黑的胸膛。 有些骑士长枪经历数场战斗之后,那些用精钢打造的枪尖竟然被磨秃了。 就在构装骑士们一边谩骂武器工坊里工匠不务正业,一边辛苦打磨着精钢枪尖的时候,骑士团里有人发现那些野蛮人奴隶手里巨型弩箭上的魔法箭头是制作骑士长枪枪尖的绝佳材料,于是这种双属性的巨弩箭头在骑士团里变得炙手可热,构装骑士们开始千方百计地去寻求那些巨弩箭头。 当然,他们获取魔法巨弩箭头的途径很单一,就是从八百野蛮人奴隶手中想方设法获取。 为了避免野蛮人奴隶手中的巨型弩箭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我决定向北风军团里的这些构装骑士开一条口子,将辛柳谷魔印工坊最近生产出来的一批双属性巨弩箭头全都拿出来,免费提供给这些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 拥有魔法黑铁枪尖的骑士长枪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在战场上,骑士长枪屡屡贯穿蛛人战士的身体,构装骑士们甚至根本不去寻找蛛人战士的破绽,就算是蛛人战士挥舞着月刃斧格挡,他们甚至有一种将厚重的月刃斧斧背捅穿的气势。 当这片黑森林成为我们主场的时候,与蛛人战士之间的战斗,获取胜利对构装骑士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不久之后,我从树精们那里获得一些最新的信息,尼布鲁蛛人全线撤出裂石墓场周围的森林。 裂石墓场一役蛛人军团几乎全军覆灭,这让尼布鲁蛛人意识到战局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它们甚至不曾在裂石墓场周围的林区部署一些蛛人斥候,只是让一些巨型蜘蛛躲进树叶繁密的树冠里,不过这些巨型蜘蛛注定要成为加拉瓦部落土著战士们狩猎目标。 休息的时候,德斯蒙德伯爵靠坐在一棵树下。 我带着卡特琳娜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他一直闭着眼睛,却清楚地知道来人是我,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对我说“如果没有这些树精们的协助,我能想象得出我们的骑士在这片丛林里的战斗将会有多么艰难,在身体强壮的蛛人战士面前,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这些蛛人虽然比纳克玛人差一些,但是在力量和耐力方面却拥有更大优势,” 我坐在那随声附和说“没错,而且它们还可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长途奔袭,它们最擅长的是山地战和攻城战,我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它们进攻特鲁姆据点时候的情景,真的是悍勇无比。” 德斯蒙德伯爵睁开了眼睛,朝着我笑了笑,他笑容看起来显得很阳光。 他搓了搓手上的泥土,对我说“但是现在这些蛛人战士在我们骑士面前,与那些田野里的草人没什么区别,我们的骑士可以轻易地用长枪在它们身上捅出几个窟窿。” 他接着说道“如果没有这群耶罗土著战士的帮助,看起来十分惬意的丛林生活,大概会是我们的最大难题吧!这里到处充满了沼泽毒瘴,到处都是毒虫蛇蚁,这里的环境又是潮湿闷热,一头钻进这片迷雾重重的密林,又无法根据太阳和树轮辨识方向,很可能就会在密林中迷路,这里还真是一片险恶之地啊!难怪久负盛名的帝国西北部诸多行省中最强的萨摩耶公爵,苦心经营几十年,也仅仅是在黑森林以北的地区偏居一隅。” 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其实在位面战争之前,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的势力版图还是很大的,而且现在也没有差到哪啊!随着雷柱城和安格洛斯城陆续收复,这些陷落的城市又将会回到萨摩耶公爵的手中。” 德斯蒙德伯爵看着我问道“那么吉嘉你呢,想过以后的事没有?” 这时,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地问他“什么?” 德斯蒙德伯爵对我说道“你原本在耶罗位面上拥有特鲁姆地区,现在又占了绿谷密林和裂石墓场,接下来还有日怒之桥,或者还有其他的地方……也许这场战争之后,你将会拥有一大片领土,你想过怎么办没有?” 。 150.帝都后勤团 “以后的路吗?”我抬起头望着德斯蒙德伯爵,笑着对他说道。 他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是眼睛里却是流露出很认真的样子。 我揉着额头,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我还真没好好的想过,只是希望能够在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我会找个时间去奇岩省南部蛮荒沼泽探险,顺便去看看海音丝城里的风光,我还答应了景月公爵毕业后会加入北风军团服兵役,也许会在你们军团的法师团里混上几年。” 听到我这样说,德斯蒙德伯爵忍不住向我问道“难道说你不准备在黑森林南部区域圈出一块土地来吗?我觉得无论是绿谷密林,还是裂石墓场都还不错。” 如果不是琪格当初帮我从萨摩耶公爵那里买下特鲁姆,大概到现在我也还只是帝国皇家魔法学院里的普通魔法生,每天出入于帝都魔法研究院里,为耶基斯学者制作一些新设计的魔纹构装,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将学业丢在一边,领着一群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在耶罗位面的南部森林里与尼布鲁蛛人开战。 对我而言,特鲁姆拥有着一些回忆,而且那里还有我对卡特琳娜的承诺。 我扭头看了卡特琳娜一眼,卡特琳娜似乎似有所觉的回望我,红宝石一样的眼眸显得分外美丽。 我指了指胸口佩戴的那枚皇家魔法学院徽章,对他说“我现在主要任务还是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学习魔法知识,毕竟我还想顺利的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又不可能缺席太多课程。一座特鲁姆小镇就已经消费了我超多的金币和精力,能将那座小镇的好好地经营下去,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德斯蒙德伯爵说“至于这里,我们总要给耶罗位面的那些原住民一定生存空间的,对吧!” 我从怀里摸出一张魔法羊皮纸来,上面有萨摩耶公爵府的印章。 德斯蒙德伯爵知道这是张针对于耶罗土著们的新法令,是我带领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进入耶罗位面的先决条件。 我有些得意地对德斯蒙德伯爵说“萨摩耶公爵承认了耶罗原住民的地位与合法权益,这便意味着我们和土著人之间是平等的,但我们彼此之间总该还有个相互适应的过程,无论是树精,还是土著人,他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融入人类的生活。” 我指了指那些在林间空地上分食烤麦饼的吉尔达部落土著们,说道“它们也有它们的生活方式。” 这群土著们吃烤麦饼的时候,还喜欢吃着一种炖菜,是用蛛腿肉与野菜煮烂了,搅在一起再添加大量的香料制成的食物,他们喜欢讲这种食物涂抹在烤麦饼的表面,这种吃法除了耶罗土著之外,只有野蛮人奴隶能接受。 随后,我又指了指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他们喜欢在麦饼上涂一层厚厚的苹果酱,这是典型的北境吃法。 我说“当然,我们也一样有我们自己的生活方式。” 伸手抚摸着凸出地面的巨大树根,我对心生感慨,对德斯蒙德伯爵说“也许将来会有那么一天,我们的军队把那些尼布鲁族人赶出耶罗位面,我希望这里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这里还是属于耶罗土著人的一片乐土。” “也许会有一些来至于格林帝国的商团到土著部落里做一些贸易往来。” “那时候,我希望我们帝国的那些冒险团能够在这片黑森林里走得更远一点,或许可以走到这片黑森林的尽头或者更远的地方去看一看。”我最后说的这些话,其实很多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有些事太过于想当然了。 德斯蒙德伯爵听我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他没有当面指责我,而是十分委婉地对我说“吉嘉,你的想法有点……有点太理想化了。” “也许吧。”我轻轻一笑。 德斯蒙德伯爵见我这样说,便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起身想要去巡视布置在林区里岗哨。 他站起来的时候,拉了拉魔纹构装铠甲的下摆。 我记得他身上的这套魔纹构装铠甲从进入黑森林那天开始起,就从未脱下过。 这套魔纹构装已经有些破损的地方,魔纹线中流淌的魔力并不是那么流畅,感觉有些断断续续的。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经过数场战斗之后,很多骑士身上的魔纹构装都出现了一些不同程度的破损,很多破损的地方会影响到构装铠甲上的魔法属性,如果拥有完善后勤团的支援,构装骑士们破损的魔纹构装会在后勤团里得到一些简单的修复。 或许是因为德斯蒙德伯爵一直没有看到我的后勤补给团,因此他一直没有向我提起过,要我为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修理魔纹构装铠甲。 如今就连德斯蒙德伯爵身上的魔纹构装铠甲上都出现了破损的痕迹,由此可见,在构装骑士团里大部分魔纹构装都处于需要修复的状态。 所以就在德斯蒙德伯爵起身刚离开的时候,我对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对了,德斯蒙德伯爵,骑士团里面有需要修复的魔纹构装吗?别忘了我的生活职业是一名初级铭文师,我可以修复大部分初级魔纹构装,如果骑士团里面有需要修复魔纹构装的,尽管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听到我这样说,德斯蒙德伯爵明显一愣,他对我说道“我都差一点忘记了你是位铭文师这件事,那么你平常的话一天大概能够修复多少套魔纹构装?” 我发觉自己没办法说出具体的数字,于是含糊其辞地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额……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批量修复魔纹构装的经验,不过我在帝都魔法研究院有过绘制初级魔纹构装的经验,我可以试一下,我想魔纹构装修复工作应该不算难,有多少尽管拿过来好了。” 德斯蒙德伯爵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他十分认真地对我说 “说起来我们在黑森林这几次大战之后,很多骑士的魔纹构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我这就让各骑士团团长统计一下,虽然现在不知道具体数量,我只能说这个数量有很多!” 我笑了笑,一脸自信地说道“没关系的,尽管拿过来好了。” 德斯蒙德伯爵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只是有些迷惑,他犹豫了一下才做出了一个决定,对我说道“好……我马上去整理那些需要修复的魔纹构装铠甲,为了保证构装骑士团的基本战斗力,每次修复的魔纹构装铠甲不会超过一支骑士团的。” 看起来德斯蒙德伯爵怕是大量的魔纹构装铠甲的修复工作将我压垮,主动帮我将魔纹构装铠甲的修复工作分了数个阶段,他这样一位二转大骑士,而且还是北风军团十支构装骑士团的总指挥,没想到坐起后勤事务居然也是如此的细致。 “没问题,德斯蒙德伯爵,你可将那些魔纹构装铠甲送到我的营帐里吗?”我对着正欲离去的德斯蒙德伯爵说道。 “当然可以。”德斯蒙德伯爵停下脚步,对我说道。 说完,他直奔着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营地走去,看起来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去核实需要修复的魔纹构装铠甲数量。 …… 每到一个地方驻扎下来,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都会在第一时间为我搭建一座精致的树屋,这次亦不例外。 我与德斯蒙德伯爵商量修复构装骑士团魔纹构装铠甲的时候,莫拉雅儿在我身边并没有出言反对。 直到我们返回树屋之后,莫拉雅儿在树屋中设下一个魔法结界之后,才紧皱眉头对我说道“吉嘉,你真的要为五千名构装骑士们修复魔纹构装铠甲?” 我在木屋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冲着莫拉雅儿点头说“没错,构装骑士团那边许多骑士身上的魔纹构装铠甲都有了一定程度的破损,如果现在不及时修理的话,很可能接下来会涉及影响整个构装骑士团战斗力的问题。” 莫拉雅儿有气无力地坐在我对面,不停地揉着额角,苦恼地对我说“可是我没有多少魔纹构装修缮的经验,就算我帮你的话,整整一支构装骑士团的魔纹构装,那得需要多久才能修完?” 我没想到莫拉雅儿还会修复魔纹构装。 莫拉雅儿接着对我抱怨道“就算是给我们准备一辆魔法篷车,在行军的这一路上,我们坐在魔法篷车里面不吃不喝不眠不睡,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魔纹构装铠甲的修复工作上,没有十天半月,恐怕根本就没有办法完成……”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而苦恼,看来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我们的优势在哪里 我笑着对她说“谁说我是一名铭文师,这种事就一定要我自己做?” 听到我这样说,莫拉雅儿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摆出邀请的动作,对莫拉雅儿说“待会儿我要返回帝都,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你可以先在家里舒舒服服地洗一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醒过来之后和我选择一间高级餐厅吃上一顿大餐,等我将帝都那边的事务处理一下,再一起回来?” “……这真的可以吗?”莫拉雅儿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盯着我问。 她见我点头承认,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这里的空气,压下自己心里面激动地心情,这才说道“这有点像是在位面战争的中,还能偷偷地给自己放个短暂假期,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空间系魔法师居然可以将生活过得这样精致!” 她看到卡特琳娜脸始终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我对莫拉雅儿说“准备一下,带回等德斯蒙德伯爵将魔纹构装送过来,我们就出发!” “啊!好。”她连忙答应道。 时间没过多久。 德斯蒙德伯爵便把第一批准备修复的魔纹构装送到我的木屋里面来,林林总总的足有几十件,而且这些魔纹构装看上去破损的程度都颇为严重,如果不好好修复一下,这些魔纹构装和皮甲差不多,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魔法属性。 卡特琳娜拿出一本羊皮纸账目册,将所有的魔纹构装都做了一些初步记录。 我看得出来德斯蒙德伯爵只是将一些无法正常使用的魔纹构装送到我这边,这并不是一支五百人的构装骑士团里所有需要修复的魔纹构装。 “这有这么一点吗?”我站在德斯蒙德伯爵面前,看着木箱里面的魔纹构装,继续说“如果一支骑士团就只有这么一点魔纹构装需要修复的话,烦劳您把十支构装骑士团所有需要修复的魔纹构装都拿到我这儿来,这次宿营我就可以将它们全部修好,在修理这些魔纹构装的时候,我没什么时间观念,所以我们出发时间会向后推迟半日,还请您耐心等待,最好别轻易打断我。” 德斯蒙德伯爵没有到我面对这些魔纹构装,居然会这样说。 他愕然地看着我问“吉嘉伯爵,这么多魔纹构装,你一下子能修得完吗?” “当然!”我回答说。 说完就从箱子里拿出一件魔纹构装来,在德斯蒙德伯爵面前,寥寥几笔之后,便将魔纹构装的魔纹法阵重新连接起来。 看到这件魔纹构装重新散发出淡淡的魔法光晕,德斯蒙德伯爵这才相信我有能力修复这些魔纹构装。 我将修好了的魔纹构装摆在木桌上,并对他说“德斯蒙德伯爵,您放心好了,如果在修复的时候会损毁一些魔纹构装,我会补偿您的骑士们一些崭新的魔纹构装,我是名铭文师,初级魔纹构装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 听我这样说,德斯蒙德伯爵连连摆手不需要。 他对我说“吉嘉伯爵,修复魔纹构装的过程中就算损毁了的话,只要属于正常损毁的话,是不需要您赔偿的,北风军团里有规定,这部分战损将统一由骑士团对构装骑士们一定数额的补偿。” 接着他又对我说“如果你觉得还能修复魔纹构装的话,那我就再多拿过来一些。” 随后,德斯蒙德伯爵又让人送过来几大箱子破损的魔纹构装。 我让人将所有需要修复的魔纹构装全部抬进树屋里,让牛头人鲁卡守在树屋外面,而我则带着这些需要修复的魔纹构装直接返回帝都…… 。 151.后勤仓库 我和卡特琳娜、莫拉雅儿通过辛柳谷传送祭坛上的传送门返回帝都。 帝都这边的传送门设在新买下来的仓库里,等我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艾丽娅在帝都这边为我们准备好了大量的后勤物资,但是回到帝都仓库这边,还是被这里堆积如山的物资吓了一跳。 在仓库里几十米宽近百米长的大型仓库里,各种军械物资的木箱码得非常整齐,每个木箱四周都清楚的注有物资的明细,普通的皮甲锁甲到刀剑盾牌,从最精细的马鞍带扣从到急救绷带,各种物资准备得非常齐全。 莫拉雅儿被仓库里面堆积如山的物资吓了一跳,她轻轻地掩住张开呈‘o’型的嘴巴,仰起头看着堆起四五米高的货堆,惊叹道“难怪有人说一场位面战争的失败,就能让一位贵族领主破产,看起来还真是有一些道理,没想到竟需要准备这么多物资。” 走在仓库狭窄的通道里,从军械区转到了粮食储备区,又到了金属魔法符文板的物资转换区,想不到短短的一周多的时间里,艾丽娅带着贴身侍女贝蒂居然将帝都里面的庭院完全改造成一间大型的仓储仓库,而且还将仓库里面规划得井井有条,每个区间都有很清晰的划分。 虽然仓库里的各种物资种类繁多,但是这种分门别类的摆放,使得我们想要在仓库里面寻找一些被指定的物资,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我站在莫拉雅儿的身旁,看着眼前这么多军用物资,心想艾丽娅采购的物资已经陆续到位,大概是在等我转移到辛柳谷的地底仓库里。 我对莫拉雅儿说道“其实战争表现得非常极端化,一场战争的胜利就会让贵族领主们赚得盆满钵满,但是一旦战争失败,血本无归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其实这种事情在帝都最为常见,这场位面战争导致了很多贵族领主们破产,被迫将自己在帝都购置的豪华宅院售出,以此来赔付战争失败所造成的巨额欠款,要不然帝都最近一两年间房产交易量也不会激增到这个地步。 而且据艾丽娅说,很多贵族领主的房产都挂在房产交易所那边等待出售,这场位面战争让很多贵族领主的日子都变得很艰难。 我见莫拉雅儿对此并不是很懂,便对她解释说“尤其是位面战争,我们的军队在面对渊狱黑暗势力的时候,无论是纳克玛人,还是尼布鲁蛛人,或者是那些无面者军团和恶鬼军团,普通的军队只能躲在一些防御工事里,借助大型军械抵挡这些入侵者。” 女半兽人们正在将这些木箱从辛柳谷仓库里面抬出来,大概有二十几箱的样子。 我转身用手指了指身后那些装在木箱中的魔纹构装,对莫拉雅儿继续说“各大位面上与这些黑暗军团战斗,主要还是依靠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们。” “每一位构装骑士从头到脚即使穿着最普通的魔纹构装,购置一整套魔纹构装至少需要一百枚魔晶石,所以对很多构装骑士们来说,一套魔纹构装就等于一笔丰厚的财产,除此之外,构装骑士们还需要一杆骑士长枪,一把带有魔法属性的精致长剑,一面骑士轻盾和一匹优良的黑鳞战马,当然战马本身也需要有一副披挂甲,一位骑士扈从和一匹骡子。一支五百人的构装骑士团至少价值二十万魔晶石。” “对于格林帝国里面的很多领主们来说,在位面战争中失败基本上意味着整支构装骑士团被彻底打散,那么这么巨大的损失就算是一位贵族侯爵,有时候也是无法承担得起的。” 听到我将组成一支构装骑士团所需要的巨大花销做了一个详细的阐述,莫拉雅儿一时之间居然停下来了脚步,呆呆地看着那些装满魔纹构装的木箱子。 我见她这时候居然愣神,便凑到她耳边对她说道“喂,你在想什么?” 她一下子回过神来,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笑盈盈地对我说“我在想史洛伊特省的大公爵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信任,你只是寄了一封信给她,那位公爵大人就派遣了十支精锐的构装骑士团过来帮你,而且居然还让你完全主导整个战役,她难道就不担心你把这些构装骑士团带进敌人的陷阱里?” 其实对这件事,我到现在也是蛮惊讶的,我没也没想过景月公爵居然不仅会答应下来,而且事实上就连一些最基本的调查都没有,直接将十支构装骑士团送到了杜尔瓦省。 对此,就连卡特琳娜也向我投来了一些狐疑的目光。 她不在意我身边偶尔会多出普雅卡和科妮这样的土著侍女,也不会太在意我拥有艾丽娅或者是莫拉雅儿这样拥有贵族身份的情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一位女公爵对我如此的示好。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莫拉雅儿说道“嘿嘿,事实证明,景月公爵在这件事上还是很有眼光的,至少我值得信任,毕竟我之前救过她,这也许是她对我的某种补偿吧。” 卡特琳娜之前在耶罗位面驻守的特鲁姆据点就是一座大型的军备物资集散地,因此看到这些后勤军用物资,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并没有流露出惊奇的眼神出来。 我们走到仓库门口,刚好看到仓库的大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久违了的阳光从仓库外面照进来,居然恍如隔世。 贝蒂站在仓库外面,看到我们从仓库里面走出来,便对我说“吉嘉伯爵,原来您也在这儿,刚刚艾丽娅主人还要派人去请您来检验一下仓库里的这些物资。” 她在外人面前一直都喊我的贵族头衔,我抿着嘴对她微微地点了点头,板着脸问道“艾丽娅来了吗?” “是的,吉嘉伯爵,主人马上就到。”贝蒂微笑着对我说道,她单手拉了拉玉米色的长裙,对我施了一礼。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保持十分得体的礼仪。 迎着刺眼的阳光,就看到一队面包作坊侍从们扛着亚麻布袋子从外面走进仓库,我看得出来这些都是装满了烤麦饼的亚麻布袋子,每个袋子里装着二十张烤麦饼,袋子整齐的圆柱形,摆在货架上显得十分整齐。 至少有五十名侍从在搬运这些烤麦饼的袋子,他们的动作很迅速,院子门口停泊这大型魔法篷车,一辆接着一辆将烤麦饼卸下,这些魔法篷车并未急于驶离这里,而是停靠在路边。 我心想这些大型魔法篷车正好可以将我从耶罗带过来的那些黑铁武器拉到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去。 …… 没多久艾丽娅便穿着一身仿宫廷式长裙来到仓库这边,束腰长裙让她腰肢纤细,胸部挺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 她的脖子像白天鹅一样优雅,她微微颔首,见到我的那一瞬间,难以掩饰住眼底的喜悦,眼波流转之下,美目向我身后的木箱子望过去,走到我的身后,示意身边的侍女将木箱盖子打开,她探头看了过去,然后惊讶地问我 “你怎么运回来这么多魔纹构装铠甲?” 随后艾丽娅也意识到了这些铠甲都有一定程度的破损,眼中已经有了一些了然之色。 我都在艾丽娅身边,目光落在她圆润而白皙的双肩上,精致的锁骨流露出几条优美的曲线。 她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灼热的目光,对我展颜一笑,我对她说“帮我叫几辆魔法篷车,我要去傲慢之塔的铭文师工会总部,这些魔纹构装铠甲都要尽快修好……” 艾丽娅很快便听懂了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她希望自己能够理解正确,所以重复地问道“这些魔纹构装铠甲都是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的?你将这些魔纹构装铠甲带回来,就是想要尽快修好它们?” “是。”我回答得十分简洁。 她的眉宇间露出几分精明之色,恰恰是这种时候,她眼中流露出的那一丝妩媚最迷人。 她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对我说“这些事交给我去办吧!” 她嘴唇微微向上扬起了一道弯弯的弧线,对我说“你的那间符文板工坊里销售出去‘微缩龙卷风符文板’‘聚火术符文板’和‘持续霜冻符文板’,让帝都里的一些初级铭文师几乎快要破产,帝都这边好多以前篆刻魔法符文板的初级铭文师,现在都改行做起了魔纹构装修复工作,如果让他们认出是你需要修复大量的魔纹构装,难保中间不会出什么纰漏。还是让我出面去办这件事,更稳一点。” 听她这么说,我意识到这三种魔法符文板已经在帝都里初步推广出去,而且已经获得了帝都魔法市场的认可,这样做直接导致了其他同种类的魔法符文板很难再卖得出去,持续霜冻魔法卷轴那些初级铭文师基本上都不会画,但是依靠制作‘聚火术’‘微缩龙卷风’这两种符文板的铭文师却大有人在。 那些初级铭文师里面居然会有人已经转行成为了初级魔纹构装的修理师。 因为时间紧迫,我不得不提醒艾丽娅说“我只有一天的时间,你多找几家魔纹构装工坊,将这批魔纹构装分开修,越快越好。” 艾丽娅宠溺地望着我说 “知道啦,会帮你办妥当的,而且最近帝都魔纹构装工坊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他们需要养着这么多初级铭文师,估计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他们需要这种简单一些的订单,他们会按照我规定出来的时间,完成这些魔纹构装的修复工作的。” 见到艾丽娅答应帮我处理修理魔纹构装的事情,我便对她说 “我带着这些黑铁武器先去一趟北杜伊斯堡,最近几场战斗积压了一大堆的黑铁武器,而且最近对巨弩箭头需求量有所增加,我去找北杜伊斯堡的老板罗伯特商量一下,看看他们那边能不能在加大一些巨弩箭头的生产力度,我还要采购一批普通步兵团的军备。” 听我这样说,艾丽娅知道我要与北杜伊斯堡的老板谈一谈接下来一个月里的各种订单,北杜伊斯堡这边生产的各种坯料在总份额上所占比率,便没有说要帮我代劳。 而是吩咐一边的贝蒂,赶快组织人手将仓库最里面那些笨重的黑铁武器抬出来,继续租用停在街边的那几辆大型魔法篷车,将这批黑铁武器运过去。 随后,艾丽娅陪在我身边,一脸关切地问我“耶罗位面那边的位面战争顺利吗?” 我对她说“都还好,有了北风军团那些构装骑士,这两次战斗都非常的顺利,绿谷密林这边的危机已经彻底解决了,现在我们的军队已经向南推进到了裂石墓场以南的森林里,下一个目的地是日怒之桥。” 说到这里我忽然间想起来,应该给扎克和欧内斯廷写一封信,告诉他们我这边的战况。 因此我对艾丽娅说“哦,对了,在黑森林南部地区,我们一直没有办法将这些消息传递出去,待会儿我写封信,你帮我寄给杜尔瓦省的萨摩耶公爵,其他什么的或许没那么重要,但至少要将我这边的战况传递给扎克和欧内斯廷知道。” 艾丽娅欣然接受了这个差事,说“好的,我会派人亲自去杜尔瓦省,将信笺送到萨摩耶公爵的手上。” 我在耶罗位面上,很难获得帝都这边的消息,我又向艾丽娅询问了一下马文和司佩的消息,他们俩还没有从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归来,而且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至于其他的消息,我对艾丽娅说道“另外待会儿你把最近几期的魔法报纸拿给我,我想了解一下帝都最近的新消息。” “知道了!”艾丽娅答应我的吩咐,然后对着贴身侍女贝蒂喊道“贝蒂……” 我除了想要去一趟北杜伊斯堡,还准备返回皇家魔法学院,去图书馆找肖恩学者询问关于中级水系魔法师的一些禁忌。 。 152.全民魔法的春天 北杜伊斯堡的老板罗伯特伯爵亲自将我送到工坊的门外 等到我的马车驶离这条巷子,在街口转弯的时候才见他带着助理返回。 初夏时节的帝都第七街区,空气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味。 经过一片还算整洁的居民区,沿着大街两侧林立着一排店铺。 …… 街上飘散着各种香味,面包坊里的黄油面包散发出来淡淡的香甜,肉铺里面挂着新鲜的黄羊肉、半风干的火腿肉和香肠,烤肉餐馆里面飘出来咸香的孜然味道,随着排风机在帝都贵族家庭的厨房里得到广泛普及,慢慢地很多食品店铺也都在厨房里安装了这种生活类魔法物品。 事实证明将店铺里面的香气吹到大街上,可增加过往行人对于这些食物的购买欲,这也是很多店铺老板肯在店里面安装排风机的主要原因。 …… 在帝都的大街上,还可以看到了另外一种新型店铺,那是贩卖各种冰鲜的海鱼店铺,店铺里面的柜台上铺满一层厚厚的冰块,就在冰块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海鱼,一些白色的霜雾从这些冰块下面不停的涌出来,即使是初夏略微有些炎热的季节,这种木质柜台上的冰块也是丝毫不见融化的迹象。 这种专门贩卖冰鲜海鱼的店铺是从今天春天的时候才开始在帝都慢慢兴起的,一开始只是在第三街区和第五街区最繁华的地段开了几处很小的门面,因为这些售价要比黄羊肉和独角野牛肉略微高出一截儿的冰鲜海鱼,恰恰是生活在第二街区和第三街区过着小资生活的低阶贵族们才有能力购买的轻奢食物。 很多附近的餐馆也在菜谱上写上一些海鱼的菜品,大多数帝都人都无法抗拒那种烹饪海鱼的鲜味,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这种贩卖海鱼的冰鲜鱼铺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在帝都各个街区纷纷冒出头。 用‘霜冻魔法符文板’改造冰柜的想法是由北境省的一群鱼贩子从星海城带过来的。 星海城原本是一座海港城市,从冰雪苔原上吹来的寒风让这里的海域在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处于零度,在这种水温之下,海中盛产各种脂肪含量颇高的海鱼,这些海鱼味道鲜美,一直以来都是帝都上层贵族家庭餐桌上的食品,而帝都那些上层贵族们一般都是采用造价高昂的封魔箱来运输这些味道鲜美的海鱼。 对于冰柜的由来,最初是出现在星海城的海船上,最早的时候渔民们在捕到大量的珍贵海鱼之后,就会在鱼舱底部丢下一两张霜冻卷轴,然后将海鱼装进船舱中,这样可以让这些海鱼长时间保鲜,运回海港之后也能将这些海鱼卖上一个好价钱。 后来,星海城里面的鱼贩子借用了这个方法,将霜冻卷轴放进大型木箱里,在木箱里装满冰鲜海鱼,直接将这些海鱼用魔法飞艇运到空港小镇进行贩卖,这个方法让星海城的那些鱼贩子们大赚了一笔。 帝都这边的商贩们发现想要保持这些冰鲜海鱼不变质,只需要将一张一次性的霜冻卷轴丢进木箱里即可,商贩们在魔法杂货铺里购买霜冻卷轴的时候,发现了霜冻魔法符文板。 于是‘霜冻魔法符文板’在帝都的这个春天里,这些冰鲜鱼铺成了推广霜冻魔法符文板的最大媒介。 …… 另外,在一些自由市场上,还能看到一些用聚火术符文板制作的家用烤箱,这些烤箱制作得也是非常巧妙,而且市场潜力远比铜火锅大得多。 最近符文板工坊那边,默里一直在要求增大聚火术符文板的生产力度,对于‘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和‘霜冻符文板’只需要维持当前产量即可。 不过对我而言,别说很难增加聚火术符文板的产量,就算想要维持目前这个产能也是有一定的困难。 由于耶罗位面战争的需要,我必须确保双属性巨型弩箭储备量达到五个战备基数,因为我担心与尼布鲁蛛人在某次战斗中失利的话,野蛮人奴隶很难在战场上拿回那些巨型弩箭,那么接下来继续与尼布鲁蛛人开战的话,就要使用全新的巨型弩箭,我可不想因为巨型弩箭准备得不够充分,让野蛮人奴隶组成的重弩团无法发挥最大威力。 虽然在位面战争面前,一切生活类魔法符文板的生产都要给其让路。 从排风机到铜火锅,再到后面出现了冰柜、烤箱,这些生活类魔法符文板,正潜移默化地走进帝都人的生活中来。 …… “去皇家魔法学院。” 卡特琳娜对着外面的马车夫说道。 我和卡特琳娜面对面坐在魔法篷车里,桌子上摆着一杯柠檬茶。 我拿起一张魔法报纸随意翻看着上面写的一些最近发生的新闻。 没想到魔法报上居然写了一篇关于查理皇子在安其拉多位面获胜的内幕,据说是墨家大少墨湘带领二十支构装骑士团亲赴安其拉多位面,牵制住一路纳克玛人大军,才让查理皇子都到了一个喘息之机。 一群查理皇子的坚实拥护者们,同时也是一些豪门贵族的顺位继承者,率领着他们私人武装也赶赴到了安其拉多位面,帮助查理皇子取得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胜,整个纳克玛人大军在安其拉多位面大退败,安其拉多位面的战局得初步稳定下来。 我想那些豪门贵族的顺位继承者当中一定有路易斯门萨,看起来这才是查理皇子的真正底蕴。 相较之下,威尔士王子在洛琪位面上的征战反倒是进行得不温不火,迪伦学长依旧在随军征战,虽然没有什么捷报传来,但是传送海船在洛琪位面对纳克玛人造成的巨大压力,已经在逐渐显现出来,而威尔士王子也在不断地拉扯着纳克玛人的防线。 威尔士王子的骑士团就像是草原上的一只风狼,正尾随在牛群的后面,想要向那些掉了队的小牛犊子和生了病的老牛张开獠牙。 另外我还在魔法报纸上找到了一篇关于耶罗位面战争的报道,上面简单地介绍了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上发动了一场反击战,由扎克率领的骑士大军已经攻打到了雷柱城下,欧内斯廷的骑士军团则是刚刚离开古拉巴什城,一路势如破竹击破多支尼布鲁蛛人军团。 这篇报导上并没有写北风军团也参与了此次的大反攻,只是说萨摩耶公爵在酝酿了大半年的时间之后,终于给予尼布鲁蛛人最为沉痛的打击,不过报导上也非常犀利的指出,萨摩耶公爵此次反攻行动仅仅只是收复失地,暂时并没有将尼布鲁蛛人大军完全击溃,并且封印住连接通道的打算。 另外,魔法报纸上还用很大的篇幅介绍了今年帝都区魔法觉醒仪式的盛况,据说在帝都区将近觉醒了一千多名未来的魔法师,这个数量大概是埃尔城的三十倍,而且也有几位天生拥有非常不错魔法天赋的天才年轻魔法学徒诞生。 坐在魔法篷车的车厢中,一面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一面看着帝都魔法报上的各种消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与写意。 这一刻,我忘了在耶罗位面上征战的骑士,忘了饱经尼布鲁蛛人摧残的黑森林,忘了那些战战兢兢活在尼布鲁蛛人阴影下的坦顿城居民。 半晌之后,我放下手里的魔法报纸,十分感慨地对卡特琳娜说道“要是没有这场位面战争该多好!” 卡特琳娜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这时候,魔法篷车的速度开始逐渐放缓,最后马车停在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门口。 我推开车厢门,从里面走下来。 我看到几位魔法商人正站在学院大门口的树荫下,正在低声私语。 像皇家魔法学院这种高等魔法学府,平时倒是很少会有魔法商人堵门的情况,我走下魔法篷车之后,免不了被这些魔法商人们反复打量着,发现我并不是他们找的人,这才纷纷地收回了目光。 我带着卡特琳娜走进学院,直接向图书馆那边走去,在学院前面的大广场草坪的甬路上看到伊凡和迭戈两个人,这两个人好像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起学院大门口那边,他们看到我从旁边路过,便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他们两个人的脸色看起来很差,看样子还没有从魔法符文板工坊这片泥沼中挣扎出来。 …… 学院图书馆里,我径自走上二楼来到肖恩学者的房间。 敲了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他带着一只单片眼镜,正捧着一本厚实的魔法书仔细研读。 一旁的茶炉上的水壶‘噗嗤噗嗤’地冒着白色水汽,他居然浑然未觉。 我走过去将聚火术符文板中心位置的魔晶石碎片用夹子取下来,茶炉的火焰瞬间熄灭,将茶杯里面倒满热水,见到肖恩学者依然全无反应的专注看着魔法书,我便走到房间角落的书架上,欣赏那些魔法书精致的封皮。 没有肖恩学者的推荐,我还不敢随便翻阅这些高级魔法书,担心被这些魔法书上的一些魔法观点影响到。 许久,肖恩学者才从精神专注中彻底的清醒过来,他抬头看到我站在书架的前面,诧异地对我说道“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进行位面之旅,寻找晋级的契机吗?” 肖恩学者摘下眼镜,站在我面前认真地看了我半天,他扬了扬眉头对我说“嚯!还真是有些出人预料啊!”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迈进了一转中级魔法师的行列。”肖恩学者十分欣慰地说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份喜悦,没想到他居然仅仅只是看了我几眼,便知道我晋升成功了。。 “是的,肖恩学者。”我站在他面前老实说道。 随后,就听肖恩学者说“也对!去年夏天的时候,你就已经领悟出了‘势’,后来又反复淬炼着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晋升中级魔法师对你来说就如水到渠成一样简单,本该如此,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嘛!” “……”我一时间无语。 他又接着说道“那么……让我想想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不是想要学习三级水系魔法技能?” 他一边说,一边将目光落在一旁的书架上,在上面查找着魔法书。 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本魔法书上面,他的眼睛一亮,伸手将那本魔法书从书架上抽出来,对我说“我这里有一本治愈之雨,这个三级水系魔法技能学习起来最容易,凭你对水系魔法的理解力,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学会,现在到处到缺少治疗师,这本魔法技能书非常适合你。” 我揉揉鼻子,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本‘治疗之雨’,而是含蓄地对他说“肖恩学者,比起水系魔法技能,我更喜欢更深层次的冰系魔法。” 听我这样说,肖恩学者犹豫了一下才说 “哦,我一直不赞成你学习冰系魔法的主要原因就是冰系魔法有个很大的弊端,一旦学习了更深层次的冰系魔法,那么意味着你将来成为二转高级魔法师的时候,也需要相应的领悟冰元素之体,而且你需要与冰元素之灵沟通,相比水元素之体和水元素之灵而言,难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停顿了一下,见我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迹象,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知道你看起来脾气比海蒂好很多,但是实际上骨子里与海蒂一样的固执,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拦你,我这里有一本三级冰系魔法技能书……” 见到他说个没完,我只好将他的话打断,说出这次来见他的目的“肖恩学者,我来见您,并不是为了三级魔法技能书,而是想要向您请教一下,听说魔法师晋升一转之后,基本上都会觉醒魔法天赋,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改变。” “觉醒魔法天赋?哦,没错,不过并不是所有魔法师都会在一转之后觉醒魔法天赋,也有些特殊的存在,但是我想这些特殊的存在绝不会包括你,你所觉醒的魔法天赋,仅仅只是你暂时还没有发现它。”肖恩学者这才转换了思路,对我说道。 随后又问我“你是不是晋升一转之后从未冥想过?” 我点了点头。 肖恩学者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无奈的将我送到门口,将这两本魔法师塞进我的手里,并对我说“回去之后好好地进行一次冥想,接受身体指引,会感受到精神世界里面究竟有哪些不同,值得注意的是,你一定要接受身体的指引……” 。 153.不死心的乐蝶 在赢黎的身边总能看到提努维尔,这位精灵美女有一双极美的眼睛,就像是清澈的湖水中的一颗蓝宝石,尖尖的耳朵呈现出晶莹半透明状。 上次见她穿着一件精美的魔法长袍,手里捧着一本魔法师,而这次她却穿着一套刺尾水晶狮皮甲,腰上配着一柄秘法长剑,长筒皮靴让双腿显得那么的笔直。 据说这位被称为皇家魔法学院最美的精灵少女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倾慕者,数量多到可以从学院宿舍一直排到学院大门口。 无论是拉格蒂斯,还是露西娅,又或者提努维尔,这些精灵美女身上有许多共同之处,拥有白皙的皮肤,精致的容颜,一头金色长发,这些特点完全符合帝国人的审美观。 每次在学院里见到提努维尔的时候,她对我流露出好奇的目光。 只是我素来对这些身材纤细的精灵少女没什么好感,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身材健美而匀称的兽人美女。 我站在喷水池边,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教学楼门口台阶上的赢黎,赢黎也是展露出娴静的微笑,向我轻轻地挥了挥手。 提努维尔对赢黎暧昧地笑了笑,耸了耸肩膀,就在台阶上与赢黎道别。 从教学楼里面陆陆续续地走出一些魔法生来,其中有一部分恰好是帝都帮里年轻魔法生,这些魔法生们在皇家魔法学院的这几个月里,大多都已经知道了帝都帮老成员里与我之间的恩怨,因此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再无需掩饰什么,有的淡然,有的冷漠,有的疑惑,也有羡慕或妒忌的。 这群新加入皇家魔法学院的帝都帮魔法生们,大多都是赢黎在帝都初级魔法学院里的同学,其实严格的说赢黎也算是帝都帮的成员,只是她的身份特殊而敏感,在她的身后是安琪博尔德皇室,是格林帝国的统治家族,就算有人对她心生不满,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毕竟这里是帝都——满大街都是贵族的帝都。 与精灵少女提努维尔告别,赢黎抱着一本魔法书,从教学楼的台阶上跑下来,在我面前站稳了才向我问道“不是说要和去耶罗位面吗?” 我伸手将她前额散开的一绺栗色秀发拢到耳后,她的俏脸微红。 她就是这样一个娴静而爱脸红的少女,毫无公主的觉悟,更像是一位篱笆墙外青涩害羞的邻家女孩。 很难相信,掌控着南风军团八十万大军的詹姆士亲王和拥有高贵的银月精灵王族血统的曼达夫人的女儿,会是这样柔弱而充满了感性的少女。 我笑着对她说“我临时回来处理一些事情,恰好现在还有一点空闲,所有就来这边看看你。” 她与我并肩而行,却依然没有在校园里拉手的勇气。 “要不要一起吃顿晚餐?”我对赢黎说道。 赢黎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说“好啊!” 听她语气里带着兴奋,我忽然意识到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俩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顿晚餐,虽然同在皇家魔法学院学习魔法,这几个月能够见面的日子却是屈指可数的。 “……只是我答应了乐蝶,晚上我们一起去布宜诺斯风味的餐馆品尝那边的熏鱼,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去好吗?”赢黎犹豫了一下,与我商量着说。 听到乐蝶这个名字,我就觉得头疼。 虽然赢黎与乐蝶是孪生姐妹,但是在这两姐妹身上,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性格爱好,又或者是身材相貌,两人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乐蝶身上有着很多让我不想接近的因素,比如她的精灵血统显性基因,张扬的性格,看向平民时候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眼神,都是我所不喜欢的东西。 但是既然赢黎如此小心翼翼的跟我商量,显然不愿失约,我也只好捏着鼻子点头答应下来。 我问赢黎“乐蝶最近没提过要去耶罗位面,参加位面战争的事情吧?” “没有啊。怎么了?”赢黎说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我们走到了学院教学楼前面宽敞的广场上,卡特琳娜就坐在草场边缘位置的长椅上,安静地等着我。 看到我和赢黎并肩走过来,卡特琳娜连忙向赢黎屈膝行骑士礼,赢黎看到卡特琳娜,很自然地和她打着招呼。 来到皇家魔法学院的门口,停在路边的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的车厢门被人推开,海伦娜率先从车厢里跑出来,热情似火地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毫不理会魔法学院门口那些魔法生们投过来的目光,许久才恋恋不舍地与我分开。 贝姬要比海伦娜理智得多,与我拥抱的时候,还不忘问我“这次回来能在帝都呆多久?” 她的身材要比海伦娜更性感一些,白藕一样圆润的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仰着头望着我,眼里带着内敛的欣喜。 她那绿藻一样的长长卷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我对她说“明早上就要赶回去,耶罗位面那边的构装骑士团还在等我的消息。” …… 魔法篷车汇入榆林大街的车流中,直接前往第一街区的湖畔大道。 马车很快达到湖畔庄园,平坦的湖畔大道上基本上看不到马车。 乐蝶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等在詹姆士亲王的湖畔庄园门口的铸铜徽记下面,她平时很少穿这种裙装,站在门口有些不自然的托着手肘,看她的眼神似乎很想把长裙上繁复的百褶花边撕掉,不过她本身拥有精灵族的独特气质,穿着长裙的时候,更像是一位美丽大方的精灵少女,只是她的两只耳朵有些不够尖。 乐蝶提着长裙走进车厢里,诧异地看到坐在赢黎身边的我,呆了两秒钟之后,便没好气地抛了我一个白眼儿,对我挖苦道“还以为这阵子你会一直躲着我。” “我干嘛要躲你?”我毫不示弱地对她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的此刻脸上露出的微笑是否太过僵硬。。 此刻,我在心里对自己反复说了无数遍‘不能因为她是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就要对她客气。’ 其实,我是想有多远躲多远,我只想和赢黎安静的吃顿晚餐。 她坐在我对面的软皮沙发里,身体坐得笔直,眼睛一直盯着我,等到魔法篷车缓缓开始前进,便对我直截了当地说道“带我去耶罗,我要参加位面战争。” 我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我将车窗推开,指了指对面不远处的船坞码头,此刻船坞正处于停工状态。 我对她说“你可以去洛淇位面,我相信威尔士一定会非常欢迎你。” 一直以来,威尔士王子与赢黎、乐蝶两姐妹关系都很不错,如果乐蝶愿意去洛琪位面的话,威尔士王子一定不会拒绝。 没想到乐蝶想都没想就摇头表示不愿奔赴洛琪位面。 “洛淇可没有龙巢。” “我想去的耶罗黑森林里的柱山龙崖上,看看那里的亚龙一族究竟怎么样了。” 乐蝶坚持要去耶罗位面的理由是这样的。 我坐在她对面,对着她露出淡淡地嘲笑,一脸不屑地说 “不要以为你成为了龙骑士,那些亚龙就会将你当成自己人,它们会将你吞到肚子里去。” 乐蝶瞪圆了眼睛,精灵族少女就算是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太难看,她激动地向前俯身,直接盯着我眼睛,丝毫不理会这样俯身的时候,不用手掩住胸口的话,低胸长裙的罩杯会露出一点间隙。 她很直接地对我说道“你不肯带我去的话,那我就乘坐魔法飞艇去杜尔瓦,从那里的传送法阵去佩雷拉。” 看到乐蝶上车之后,就与我针锋相对,赢黎也是一脸无奈地靠在软皮沙发上,绝望地用双手捂住脸。 我觉得自己的额头上的皱纹都要多出几条来,面对咄咄逼人的乐蝶,我毫不示弱的质问她“作为南风军团未来的继承者,詹姆士亲王真的肯让你这样胡来?” 乐蝶扬了扬眉毛,对我说“你可别乱说话,我这哪里是在胡来,我只是觉得耶罗位面更适合刷功绩,那些尼布鲁蛛人是这次渊狱黑暗势力里面最弱一支军团,北境那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柿子一定要找软的捏。” 她算准了我不会让她带着亲卫团经杜尔瓦的传送门抵达佩雷拉城,然后再由佩雷拉城空港乘坐魔法飞艇到达坦顿城,这条路线虽然暂时没什么问题,但是只要乐蝶一只脚踏进了耶罗位面,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与我有脱不开的关系。 我双手环胸,故意我冷笑着说道“你真的以为耶罗位面是狩猎者的天堂?若真是如此,杜尔瓦省的萨摩耶公爵就不会陷入如此窘境了。” 没办法,既然打算要劝阻乐蝶去耶罗位面,就只能稍微的诋毁一下萨摩耶公爵。 不过乐蝶却是不甘示弱地对我说道“只要尘泥沼泽和绿谷密林这些地方是狩猎者的天堂就足够了。” 听她这样说,我忍不住痛苦的揉了揉额头,心想今天晚上约赢黎吃晚饭真是一个及其错误的决定。 只能退一步对乐蝶说道“如今构装骑士团在黑森林南部地区,我暂时没办法送你返回绿谷密林。” 乐蝶听我这样说,一脸愕然地看着我说“你带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居然已经打到黑森林南部区域了?这么说尘泥沼泽与绿谷密林已经掌握在你手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兴奋地举起双手,在头顶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说“哈,我终于找到说服詹姆士理由了!” “……” 我陷入无语的状态中。 刚才就应该封住自己的嘴巴,有关于耶罗位面的战况,一个字都不应该说的。 …… 由于生鲜鱼铺一下子遍布于帝都各大街区,帝都人吃海鱼已经变成了一个热门潮流。 来至于布宜诺斯的精灵们以水果与鱼类为主食,这一带的餐厅基本上也都是专门经营鱼类和水果的菜肴。 作为第五街区精灵们的聚集地,这附近的冰鲜鱼铺是最密集的,冰鲜海鱼的价格也因此变得极为公道,许多精灵风味餐厅里的生意也是因此变得十分受欢迎,以往基本上只做精灵们生意的专门烹饪鱼类的餐馆,一夜之间风靡了整个帝都。 乐蝶和赢黎所选这间餐馆,平时只是针对精灵们开放普通餐馆,一直口碑不错的原因是这间餐馆菜品价钱公道,住在帝都这边的精灵们也很喜欢到这儿来用餐,因此想要来这里用餐的话,居然是需要预定位置的。 据赢黎说,之所以想到要来这里用餐,其实最初是精灵美女提努维尔提议的,她向赢黎推荐这里的熏鱼味道非常不错。 魔法篷车抵达目的地之后,我们一行人走进餐馆中,乐蝶就不在询问我关于耶罗位面上的消息。 侍者将我们带到了一处十分安静角落,正好有两盆热带植物将大厅隔开,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空间。 我们刚刚坐下来,就听到隔壁有人在用精灵语交谈。 “……用‘霜冻魔法符文板’制作出来的简易冰箱子明显差了一些,天气再热一些的话,就算是将这些鱼放进冰箱子里面,恐怕也难以保证这些鱼不会发臭。”这位精灵在质疑这些冰箱的保鲜能力。 另外一位声音柔和的精灵说“其实我觉得能够吃上这么鲜美的海鱼,还是蛮好的,这几年一直在吃小鱼干拌苹果,都快把我吃吐了。” 先前那位质疑的声音又说道“布宜诺斯的精灵们喜欢用封魔箱保持鱼的鲜度,若论储存冰鲜海鱼的方式,当然还是用封魔箱最能保持鱼的原味。” 随后,就听那位声音柔和的精灵说道“你怎么不说那些上层精灵贵族们所吃的海鱼,是从海里打捞出来直接通过魔法传送门送到厨房里烹饪出来的?说起来,帝都这边也有餐馆烹饪的海鱼是用封魔箱运送过来的,还不是因为价格太贵的缘故,现在冰鲜海鱼价格降下来了,对于我们这些居住在格林帝都的精灵们来说,还是蛮不错的,下次回布宜诺斯的时候,我一定要将这种魔法符文板带回去几块……” “另外无尽之海的西海岸缺少像星海湾那样的天然渔场,布宜诺斯可没有这样鲜美的大目鱼……” 。 154.耶基斯的事业 隔壁餐桌上的几位精灵在讨论有关于‘霜冻魔法符文板’和‘冰箱’的话题。 我们坐在餐厅的僻静角落,一位精灵侍者走上来为我们点餐,侍者的目光频频落在乐蝶的身上,向她推荐餐厅里今天特色菜肴。 精灵侍者用一口流利地精灵语与乐蝶交谈,乐蝶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精灵语,这位精灵侍者对待乐蝶态度就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傲慢姿态转成了亲切的笑容,就像对待其他精灵那样与乐蝶交流。 作为一名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我们学习的课程中有‘精灵语’这门课程,因此对于乐蝶与精灵侍者之间的交流,我能勉强听得懂。 我从头到位一直在看着乐蝶和那位精灵侍者交谈,乐蝶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估计这位精灵侍者也不会想到坐在他面前的半精灵少女会是詹姆士亲王的女儿。 因此,我非常奇怪精灵侍者为什么在态度上会有这样大的变化,好像那精灵侍者认定了乐蝶是一位精灵贵族。 后来赢黎告诉我,究其原因就在于乐蝶说的那几句精灵语,贵族精灵们说话时候在语法上有一些特殊习惯,乐蝶的精灵语是从曼达夫人那里学来的,语气语调之间充满了贵族精灵的味道,因此精灵侍者给予了相应的尊敬。 这位精灵侍者向我们推荐了一瓶名叫‘艾露恩的眼泪’的果酒,三十八银币的价格虽然对平民阶层来说略微贵了一点,但品尝过后会让人感觉到物有所值,这瓶果酒味道值这个价钱。 这间餐厅里的特色熏鱼十分美味,到了用餐的时间,餐厅的大厅里几乎坐满了客人。 虽然坐满了用餐的客人,但是偌大一间餐厅里面却十分安静,从餐厅对面的表演台传来优美的竖琴声,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片神奇的大自然中,山石、溪流、树木,静谧而和谐。 精灵侍者一直站在餐桌旁边,直到乐蝶对这位精灵侍者表示不需要一直站在旁边,那位精灵侍者才无声的退下。 在餐桌上,乐蝶一开始就和我聊一些关于耶罗位面的话题,我们不止说到了格林帝队与尼布鲁蛛人的战争,甚至还提到了耶罗位面原住民的生活境况。 我告诉乐蝶耶罗土著信仰着森林之主,视战争古树为他们的守护神,他们作战十分勇敢,但是他们在这场位面战争中,由于缺乏必要的武器装备,因此一直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他们无法对抗那些残忍的蛛人战士,无数勇敢的土著战士在这场位面战争中皈依树神的怀抱。 为了能够让乐蝶打消带领构装骑士团征战耶罗位面,我在餐桌上向乐蝶描述了黑森林里面那些战斗中最惨烈,最黑暗的一面,用餐的时候聊战争的惨烈,一些话题难免会让我觉得有些倒胃口,但是对乐蝶来说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本该是我和赢黎两个人之间一顿令人难忘的烛光晚餐,可惜因为话题是耶罗位面上残酷的位面战争,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场,赢黎一直想要寻找一些轻松的话题,缓和餐桌上沉闷的气氛。 一直等到餐厅里的侍者将甜品端上来,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这顿晚餐总算是快要结束了。 乐蝶似乎打定主意,带领一支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到耶罗位面与尼布鲁蛛人作战。 赢黎一脸歉意地看着我,晚餐即将结束的时候,她似乎想要对我说点什么。 我知道她要向我说什么,于是我将手伸到了餐桌下面拉着她的手,让她欲言又止,一直到用餐结束。 走出餐厅,魔法篷车停在餐厅的门口,赢黎登上魔法篷车之前,转身对我问道 “明天早晨你就要返回耶罗了吗?” 我点了点头,边为她打开了车门,边说 “这次回来,是为了修复一批魔纹构装,等全部修好之后就要即刻返回。” 赢黎拧着眉头,对我说 “吉嘉,打仗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请不要冲在最前面。” 我站在她的面前,用双手捧起她的脸蛋儿,对她亲昵地说道 “放心吧!别忘了我可是一名魔法师,绝对不会像骑士那样冲在最前面,而且卡特琳娜一直在保护我,其实在战场上我很安全的。” 海伦娜和贝姬依依不舍地钻进了车厢,赢黎与乐蝶一起乘坐魔法篷车返回湖畔庄园。 而我则是带着卡特琳娜在路边拦了一辆魔法篷车,直接赶奔傲慢之塔的帝都魔法研究院。 …… 魔法篷车经过第五街区最繁华的那条大街,看到夜幕中的帝都拍卖行显得灯火通明。 忽然记起辛柳谷里面那几位老矮人工匠叮嘱我,别忘了要买回去一点氪金,魔法刻印机冲头部分需要重新涂一遍氪金镀层,我最近一直没有买到。 现在路过帝都拍卖行,脑海里自然浮现出这件事来。 于是我决定去拍卖行里碰碰运气,与卡特琳娜一同下了马车,登上台阶走进了帝都拍卖行。 氪金这种极其稀有的魔法金属,可以广泛的应用在各种魔法物品上,尤其是魔导炮上面的魔纹法阵几乎就是篆刻在氪金的符文板上,在格林帝国,氪金是最稀有的一种魔法金属,而且价格一直以来都居高不下。 这次我的运气不怎么样,从拍卖行里再次空手而归。 拍卖行这边别说没有氪金要准备拍卖,就算是连氪金的消息就没有,从拍卖行空手而归,于是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炼金术士魔法工会,我相信在某些高级炼金术士手中一定有人手里掌握着魔法氪金。 只是他们手中这种硬通货根本不需要拿出去卖,只要囤在手中,无论需求什么珍贵的魔法材料,直接将等价的魔法氪金拿出来,放出消息直接兑换即可。 直到坐上魔法篷车,我还在考虑究竟要如何才能弄到一块魔法氪金。 虽然我手中掌握着很多资源,但是却没有能够拿出手兑换氪金的魔法材料,手里的‘艾露恩之星’魔法宝石显然是差了一些。 …… 魔法篷车到达傲慢之塔之后,我在魔法实验室里面见到了耶基斯学者,最近耶基斯学者一直在研究有关于低级魔法符文板这方面的发明研究,从无需消耗任何魔法力的魔法台灯,到可以持续扩散霜冻气息的霜冻符文板,耶基斯学者最近一直在痴迷这些低魔领域中魔法符文板的设计。 另外,他还将目光落在无魔耗的魔纹构装上面,这种无魔耗的魔纹构装是需要篆刻在需求者自身的皮肤上。 一直以来,铭文师可以将魔法法阵绘制在三个不同的地方。 能将魔纹法阵绘制在魔法羊皮纸上的铭文师被称为卷轴制作大师,魔法卷轴上的魔力源泉来源于卷轴上的魔法墨水。 能将魔纹法阵绘制在魔兽皮甲上面的铭文师则被人称为魔纹构装制作大师,魔纹构装皮甲上的魔力源泉来源于皮甲宝石基座上的魔晶石。 将魔纹法阵成功地绘制在人身体上才会被称为真正意义上的铭文大师,这种魔纹法阵的魔力源泉来源于被纹身者自身。 当魔法学徒正式称为了魔法师之后,拥有了最初的魔法承载力,他们的身体便可以接受第一幅魔纹构装。 战士不同于魔法师,战士们只有成功突破二转之后,拥有斗气之后,才能在身体的皮肤上绘制魔纹构装,其中缘由就是在于战士在二转之前,自身没有任何的魔法力,即便身体皮肤上绘制了魔纹法阵也无法正常运转。 在掌握了‘聚能魔纹’之后,我和耶基斯学者就已经设计出来一些能够纹在普通战士身上的初级魔纹构装,这是考虑到这些魔纹构装一旦问世,难免会在格林帝国的魔法界引起轰动,搞不好这种魔纹构装会引出魔法界的大鳄,出来将我和耶基斯两人一口吞下去,到时候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所以我和耶基斯学者在这些初级魔纹构装的设计上虽然有所进展,但是却只能停滞下来。 随后耶基斯学者开始进行低磨耗的魔法符文板设计。 魔法台灯上面的‘微光照明术符文板’与‘霜冻符文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设计出来的产物。 如今,随着‘霜冻魔法符文板’开始在帝都流行起来,耶基斯学者开始意识到自己应该为这个炎热的夏天做点什么。 在他的魔法实验室里面摆着几台反着使用的排风机,虽然依然没有摆脱排风机古板的方形轮廓,但是电风扇的基本雏形已经做出来了,而且耶基斯学者还在‘微缩龙卷风’符文板前面插入一张‘霜冻’符文板,这样就可以让盒子里面吹出来的风变得十分凉爽。 让耶基斯学者无法理解的是,我将这种可以制造冷风的排风机称为空调,将另外一种简装版不插入霜冻符文板的排风机称为风扇。但是我很早以前就向耶基斯学者争取到了这些生活类的魔法物品命名权,虽然他觉得这些名字不怎么样,但也没有再做什么改变。 耶基斯学者准备将这些可以制造冷风的空调推销给歌剧院,而那些风扇则是准备和排风机一起推销到魔法杂货铺里。 夏季里最热的那两个月,帝都歌剧院基本上处于停业状态,就是因为在炎热的天气里,歌剧团的大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一样,不仅仅是歌剧院里的那些演员们没有办法正常演出,就连看台上的观众们也没有办法忍受歌剧院大厅里面闷热,所以夏天是欣赏歌舞剧的淡季。 耶基斯的想法就是将这种可以制造冷风的排风机安装在歌剧院的大厅里,歌剧院那边已经同意与耶基斯学者合作,并且耶基斯学者已经签署了订单。 正因如此,耶基斯希望我能够抽空将他最近的一些设计全部绘制出来,于是我匆匆赶到了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几乎是马不停蹄地为耶基斯学者准备这些低魔魔法符文板,我将聚能魔纹绘制在符文板上之后,耶基斯将会在这张魔法符文板上重新涂上魔法金属,然后再将‘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绘制上去,以达到魔力消耗降到最低的效果,这才是别人无法模仿的东西。 耶基斯学者知道我最近很忙,只是让我绘制了两片含有‘聚能魔纹’的金属符文板,然后便将我赶出了魔法实验室,让我回家好好睡一觉。 最近魔法台灯的销售情况不太理想,我想到了马文和司佩,等着他们从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返回帝都,或许能够帮我想出一些推广的方法。 。 155.法潮 我和卡特琳娜乘坐魔法篷车返回第三街区的宅院里,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从大门口道别墅门前环形拱门两侧的石柱上装有魔法壁灯,白色的壁灯散发着魔法的光晕,车轮碾过石板路的时候,发出噜噜的声音。 管家与四名侍女等在台阶下面迎接我,我走下魔法篷车,对他们一一点头示意,踩着柔软的地毯,迈步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中。 用独角野牛皮缝制棕色沙发带着一种磨砂般褶皱触感,坐在沙发上,一位侍女为我和卡特琳娜端上两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客厅的墙壁上多了两幅油画。 一幅油画上面画的是一片丘陵地和一望无际的金苹果园,远处蓝天之下是略微有些模糊的埃尔城,最近的那棵苹果树上挂满了新鲜金苹果,每一个苹果都让人垂涎欲滴。 另一幅油画则是描绘着平静的渔湖和奔流不息的奔马河,这些常在梦境中才会出现的景色忽然出现在眼前,让我精神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在埃尔城生活的那些日子。 这应该是帝都某位画家的杰作,被赢黎买回来装饰客厅。 没有见到艾拉,我便问身边的管家“怎么没看到小艾拉?” 管家带领几位侍女跟在我的身后,听到我询问小艾拉,便恭敬地对我说“艾拉正在后院花园里练习射箭,已经派侍女通知她我回来的消息,您要请她到客厅里来吗?” 我摆了摆手,然后站起身对管家说“这倒不必,我正要去后面的花园散散步。” 我起身走出一楼客厅,走到门口转头对管家说“哦,对了,我在外面吃过晚饭了,帮我将浴缸里放满水,我需要泡个热水遭,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还要早起。” 管家说“好的,我马上去办,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我想了一下,对管家说“暂时只有这些。” 管家听我这样说,对我微微施了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开。 卡特琳娜没有跟我去后花园,而是直接上楼休息,我绕过后面院子里的游泳池,直接来到周围种满了白蔷薇的花园墙外。 花园被土著少女打理得很不错,里面的丁香树还开着一串串紫色的小花。 我没有在灌木矮墙边的靶场上看到艾拉,便顺着灌木矮墙向花园里面走,穿过树墙修建成的圆形拱门,我听到院子角落里有说话声,便顺着声音向花园的角落走去,恰好看到小艾拉与两位土著少女在马厩旁边,正试图说服马夫可以让她在院子里骑马。 马夫当然是不愿这么晚了还要将马厩里的古博来马牵出来,还要准备马鞍之类的工具,如果要是在园子里跑上几圈,弄不好还会被管家骂上一顿,最后还要给马刮汗洗澡,这么一折腾没有半晚上的时间就别想睡觉,只好堆起笑脸,希望小艾拉能够改主意。 “艾拉,要不要跟我去耶罗?”我站在灌木矮墙的外面,对着站在马厩前面的小艾拉笑着问道。 小艾拉听到我的声音之后,连忙从马厩旁边跑了出来,她的白衬衣里外面搭配着一件黄羊皮的马甲,下身穿着一条咖啡色的马裤,腰上挂着一只小皮鞭,脚下套着一双长筒马靴,看起来已经是做好了骑马的准备。 见到我之后,小艾拉眼睛一下子变亮了,她仰着头对我问道“吉嘉,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忙到凌晨。你真的要带我去耶罗?” 我点点头,对她说道“正好明天是周末,如果你想来的话,你可以跟着我感受一下黑森林里的军队生活。” “太棒了!”艾拉兴奋地挥了一下手臂,然后对我抱怨道“好久没看到卡兰措,我觉得她可能是已经忘记她在帝都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 我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对她说道“要是被卡兰措知道你敢这么说她,怕是有你好受的。” 她向我眨了眨眼睛,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对我撒着娇说“吉嘉,你不会告诉她的,对吧!” 一年的时间让小艾拉长高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她已经快要到我胸口一般高了,在战士学院这一年的学习,让她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很大,还有很多地方值得她去冒险。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挂在她腰间的那把罗马剑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件摆设,她从一位浑身充满了狂野味道的小兽女慢慢地蜕变成为了懂得经常思考的女战士。 “好好准备一下,我们明天上出发。”我拍了拍她的脸颊,对她说道“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但是我希望你你能够在耶罗位面有所收获。” 艾拉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身后的普雅卡和科妮招呼道“普雅卡,科妮,你们明早不也是要去耶罗,我们一块去好好准备一下,我应该带上那张猎弓才行。” 说完,艾拉拉着普雅卡和科妮飞快的跑回别墅里,为明天的耶罗之旅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 回到卧室,负责打扫起居室的侍女换了一套新床单,又将落地玻璃窗前的纱帘轻轻地合拢在一起,两盏烛台被她换下,随后举着两盏铜制的魔法台灯放在床头。 我不喜欢蜡烛燃烧之后,留在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香料味,据说最好的蜡烛是用一种抹香鲸鱼油制成的,燃烧后散发出来的味道带有一点点催情的作用。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在床头摆上两盏魔法台灯,只是享受纯粹的暖光。 卡特琳娜换上一件洁白的真丝睡袍,双脚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捧着一本游侠传记小说,红色的长发在软软的枕头上铺开,牛奶一样白腻的肌肤与白色的床单搅在一起,姿态慵懒。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回到帝都的家中,她似乎才肯将紧绷地神经放松一下。 她看到我走进来,指了指一侧的洗漱室,对我说道“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洗澡水……” 她朝我笑的时候,看起来隐藏着其他东西,我没有从她眼睛里寻找到正确答案,她就又自顾自地看起那本游侠小说。 走进隔壁的浴室里,在浴室的角落里砌着一个大水池,此时里放满了清水,池子里似乎还撒着一些不知名的花瓣,一位侍女站在衣架旁边,见我走进来,微红着脸主动上前帮我解开魔法长袍。 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浴室这边也有专职的侍女,只是这种贵族式的生活让我暂时还有些不习惯,我按住那位侍女的手,想着究竟应该怎么支开她,才能不会让她感到紧张而失落。 “我可以自己来吗?”我对面前这位侍女说道。 “当然,我的主人。”她瞪着大眼睛,诧异的望着我。 我伸出手想要做一点手势,来帮助自己略显凌乱的语言,事实上,我到现在还叫不出她的名字。 我对侍女说“作为一名水系魔法师,我拥有操纵水的能力,所以我只是想静静地在这里泡个澡,我希望没有人打扰,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侍女微微颔首,对我说道“是的,主人,我会一直守在门外。” 侍女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也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言语之间透露出一种轻松。 她默默地退下去,还顺便帮我关上了浴室的门。 在耶罗位面夏季雨量充沛,因此在行军路上经常会淋雨,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觉得既然总是被淋雨,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另行再浪费时间洗澡了,而且耶罗土著们也是没有洗澡的习惯,他们所谓的洗澡就是也是站在树冠顶上任雨水冲洗自己的身体。 我在耶罗位面也很少洗澡,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馊了,身上总是潮乎乎汗津津的,仿佛随时随地都可以长出蘑菇来。 ‘大地之怒’魔纹构装上带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意的丢在地面上。 这时候我有点后悔将将那位侍女请了出去,也许应该让她帮我将这套魔纹构装好好地刷洗一下,不过一想到皮甲上面那些脆弱的魔纹,似乎还是自己亲手处理一下更稳妥,否则一旦某条魔纹线被中断了,也会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 迈步走进浴池里,让身体完全沉进池水中,身体里那些围绕着魔法池不停旋转的魔法节点居然纷纷亮起,围绕在身体周围的魔力漩涡开始加速转动,我在池水中虽然无法呼吸,但是却毫无窒息感。 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我就是一条生活在水中的鱼,感觉水中的氧气不断地通过皮肤进入到身体里。 没想到我在一转之后,居然拥有了‘水下呼吸’的能力,其实这只不过是一种简单二级水系魔法,当初我是因为拥有了‘水上行走’的技能,觉得再学习‘水下呼吸’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于是主动放弃这个水系魔法技能。 我曾在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查阅了很多关于水系魔法师的资料,一直没有搞清楚身体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些魔法节点,我发现身边魔法师朋友,比如诺亚,弗农学长,迪伦学长,他们没有人像我这样,身体里还会额外蕴藏着魔法力的节点。 而节点蕴藏着一些魔法力,这也是我能够使用冰墙大阵的最大秘密。 每次用二级‘冰爆术’引爆冰墙,都会瞬间将我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清空,一般水系魔法师不敢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在魔法池魔法力被清空的瞬间会承受魔法反噬。 但对我而言,就算是魔法池中的魔力瞬间清空,但是我身体里的法力也不会枯竭,身体各个节点中的魔法力会立刻反哺魔法池,这才是我能够肆无忌惮在用‘冰爆术’引爆冰墙的原因。 照我的理解,是因为之前吃过燃尽果,导致燃尽果的火毒遍布全身,并一直在灼烧我的身体,如果当初不是老库鲁救下我,也许我身体早就被燃尽果的火毒烧成了灰烬。 如果将火毒理解成为一种特例的火系魔法元素,那么就比较好理解了,我的身体早已适应魔法元素的存在,因此在觉醒了魔法池之后,拥有了一定的魔法亲和力的我,身体自然而然就像是一块磁石一样吸附着周围的魔法元素,又因为我从老库鲁那里学到了一些通用性魔法技能,我本身又拥有着魔法感知天赋,于是我的身体就像块海绵一样,不断地吸附着魔法元素。 慢慢地,我身体里面这些蕴含魔法元素的节点也在不断地增加存储魔法元素的能力,无数魔法元素通过皮肤进入我的身体,没想到这种异变在一转之后,竟然让我拥有了水下呼吸的能力。 从晋级成为一转中级魔法师之后,我一直在忙于耶罗位面的战争,因此还没有好好的审视一下自己,要不是肖恩学者提醒我,我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需要好好地冥想一下,重新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以及精神世界。 我就这样坐在浴缸里,慢慢地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让自己水下呼吸的状态中进行冥想。 我天生拥有‘冰焰’的血脉天赋,老库鲁又额外赋予了我兽人狼族‘自愈’血脉天赋。 而‘魔法感知’属于我的魔法天赋,据说成为一转中级魔法师之后,身体有可能在晋级的过程中获得额外的魔法天赋。 我在冥想中用魔法池中的法力,慢慢地审视着自己的全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从冥想中清醒过来。 随后我便立刻意识到自己还完全浸于浴缸之中,我从浴池里面直接站起来,迈步走出浴室中心,面朝浴室里面墙壁巨大墙壁镜,我不禁一脸苦笑地看着自己。 在一转晋级过程中,我居然真的觉醒了新的魔法天赋,然而这个‘鸡肋’的魔法天赋对我的帮助并不是那么大。 由于这个魔法天赋看起来就像是金色之海中的一次打海潮,因此我将这个魔法天赋取名为‘法潮’。 没错,我觉醒的魔法天赋居然是最不需要的‘法潮’。 随着精神之力在脚下延伸,在浴室中的地板上逐渐的出现了一片金色之海,我仿佛就站在海中央,一海潮开始从我的脚下向四周扩散,那片海潮的虚影越来越大,无数巨浪在我的身边翻滚着,呼啸着,肆虐着。 无数巨浪的虚影裹胁着无数魔法元素,向大海潮一样向四周激荡着。 就在我身体周围环绕着那些充裕的魔法元素,瞬间补满了我略有些空虚的魔法池…… 这便是‘法潮’。 。 156.密林中的土著 马扎罗峰顶刚刚露出一道鱼肚白。夜空中闪烁着璀璨的繁星还未完全隐去,一头皇家鹰狮从浮空皇城的阴影里飞出来。 整个帝都似乎还沉浸在睡梦之中,淡淡的晨雾笼罩着整个帝都,街上的守夜人已经开始熄灭街道两旁的街灯。 一辆魔法篷车停在宅院的门口,魔法篷车上的马夫打着哈欠,似乎还没睡醒。他从怀里摸出半张烤饼,又从腰间解下一只硬皮水壶,就坐在马车上默默的吃着早餐。 透过纱帘看到院子里长满了野葡萄藤的拱门下面,小艾拉穿着一套轻便的皮甲,正在蹲在一块磨刀石旁边打磨一柄罗马短剑,普雅卡和科妮围蹲在艾拉的身边,好奇的看着艾拉为出征做着一些准备。 梳妆台前一位侍女正在为卡特琳娜穿亚龙轻皮甲的魔纹构装,白腻的肌肤逐渐被隐藏在青灰色的轻皮甲里。 卡特琳娜弯下腰,将两把带鞘的匕首绑在大腿上,她转头看到我站在窗边发怔,一边将红色长发扎成马尾,一边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目光向外面看去。 “怎么了?”卡特琳娜问我。 我目光落在远处已经只剩下一点点白雪的马扎罗山巅,对卡特琳娜说“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错过了一些美好的生活,等耶罗位面的这次战争结束,一定要在帝都好好地享受一下才行,我想去爬马扎罗山,站在山顶看日出……” 卡特琳娜站在我身边,用手在眼前比划着,也同时看向那处山峰。 侍女从衣橱旁边的衣架上拿起‘大地之怒’魔纹构装,帮我将魔纹构装皮甲穿上,只要抬抬手臂,皮甲套装就穿在身上,这种贵族式的生活真是让人沉迷啊。我觉得人的惰性就是这样产生的,拥有了侍女之后,居然连穿魔纹构装居然都懒得自己动手。 在密林里穿行,穿魔纹构装皮甲自然是比穿着魔法长袍要方便一些。 等我和卡特琳娜从别墅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艾拉正坐在车厢旁边啃着一块黑乎乎的肉干吃得津津有味。 艾拉见到我走过来,就从怀里又摸出来一条,在我眼前晃了晃,对我问道“要不要尝尝帕伊高原上的味道?” 这是用独角野牛腿肉腌制后晒干了的生肉干,只有兽人们才会晒制,她觉得我不认识这种风干了的生肉干,才会拿给我。 我伸手接过艾拉递过来的生肉干,迈步钻进魔法篷车,一边回头问她“你怎么有这个?” 艾拉跟在我的身后,笑嘻嘻地对我说“在一间专门贩卖兽人部落物品的小店里买回来的,你可以尝尝的,很有嚼头,挺好吃的?” 曾经在帕伊高原的那段生活,几乎每天都要吃这种生肉干,看到手中这么黑乎乎的一块像板砖一样的生肉干,小时候的那段记忆忽然又出现在眼前,也不知道库兹成为了猎人王没有。 “你可以试着将这些生肉干切成薄片放进麦片粥里一起煮,味道也很不错。”我掂了掂手里如石块一样沉重的肉干,对艾拉说道。 “真的吗?”艾拉认真地问道。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她说“找个时间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想或许兽人们对这种生肉干情有独钟,看到艾拉啃得津津有味,让我觉得耶罗位面上的那些兽人构装战士们,也许会和艾拉一样喜欢这种部落兽人特色的食物。 这次返回耶罗,艾丽娅帮我准备了整整一仓库的各种物资,或许应该带一两箱这种生肉干回去。 …… 帝都的早晨一般会来得比较晚,因为耶罗位面战争的需要,我在让艾丽娅在第三街区买下了一座宅院当做物资仓库。 平时大部分物资都存放在第七街区买下来的工坊仓库里,只有准备运抵到辛柳谷的物资才会存到第三街区宅院里,乘坐魔法篷车来到这座宅院大门前,宅院的门口停着数辆大型魔法篷车,一群工人正从车上将一箱箱的物资卸下来运到院子里去。 我从车厢里推门走出来,看到贝蒂站在院门口,手里捧着一本羊皮册子,正在统计这些物资的数量,微微皱着眉,向她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转运这些物资?” 贝蒂看到我和卡特琳娜从一辆魔法篷车上走下来,先行了礼,然后面色从容地对我解释道“这些都是从空港小镇运来的专门喂马的豆料和谷物,那边的粮商没有在空港小镇租用临时货仓,直接从那边送到帝都来,第七街区的仓库已经装不下了,只好将一部分货物安排到这边来。”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显得异常的疲惫,看上去像是一整夜都没有睡。 听她这样说,才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向艾丽娅这边递过来的物资清单,几乎就是一支物资后勤团需要完成的采购量。 基本上每天都需要花出去大量的金币,有大量的物资需要接收,单是依靠艾丽娅和贝蒂两人在做这些事,还真是够辛苦的。 “那批魔纹构装修复得怎么样了?”我向贝蒂询问道。 贝蒂随着我一同走进院子里,就在院子的草坪上摆着一批木箱,她让一名工人将木箱盖子揭开,露出里面摆放得很整齐的魔纹构装,对我说道“已经全部修好了,另外主人还从那些铭文师手中预定了二十套大地暴熊魔纹构装,即使在战斗中魔纹构装有损毁的话,也方便及时更换。” 没想到艾丽娅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在帝都里面买到一批魔纹构装。 位面战争持续到现在,战场上最缺乏的是治疗类魔法药剂,其次缺乏的就是整套的魔纹构装,当初塞西莉亚夫人也是因为勾搭上了耶基斯学者,才从耶基斯学者手里买到一百套魔纹构装,由此可见,在帝都这边魔纹构装也是非常紧俏的商品。 我对贝蒂说“我不需要魔纹构装,如果可以的话,就帮我买一批白岩犀硬皮甲或者石化蜥蜴硬皮甲、双首冰蛇蜥硬皮甲。我需要一些魔纹构装的高级底料,对了,这次我带回来一批蛛人督军腹部的软皮,最好再帮我订制一批蛛人督军硬皮甲,我这里有硬皮甲尺码清单,这些都按照尺码量身定制,不需要搭配标准码。” 说完,我从魔法腰包里拖出两只最大号的封魔箱,打开用魔法力封印的箱子盖,一股浓郁的血气从里面冒出来。 两只封魔箱里面装着几捆蛛人督军的腹部软皮,这些软皮上面还残留着血渍,并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一种幽蓝色魔法光晕从皮革的表面不停的向外扩散,浓重的杀戮之气沾染在这些软皮上,就算这些软皮从蛛人督军身上剥下来这么久了,却仿佛拥有着特殊生命力一样,这些蛛人督军软皮的边缘处竟然还在不停的蠕动,不断地有新鲜的血液从皮革中渗出来,这是几张绝对新鲜的蛛人督军腹部软皮,而且上面的魔性还没有挥发,一直封存在封魔箱中保存。 贝蒂虽然不是魔法师,但是对这些魔法材料并不陌生,她强忍着种种不适,查验过这些蛛人督军皮革,惊讶地说道“这么多,都要制成魔纹构装吗?” “没错,一定要艾丽娅找一位制皮大师来操作这件事,对了,艾丽娅呢?”我问贝蒂。 贝蒂穿着一条天蓝色长裙,高高挽起金色的长发。 她的身材匀称而修长,也许是常年跟在艾丽娅身边的缘故,她有些小动作与艾丽娅很像,就算是在精神状态欠佳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察不出来她的倦怠,贝蒂对我说“主人一直忙碌到凌晨,现在回去补觉了。” “这段时间你们真是辛苦了。”我对贝蒂说道。 “……能够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贝蒂愕然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眼睛笑成了两轮弯月,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从身边陆续经过的那些工人,向贝蒂问道“这些货物还要多久才能全部卸完?” 贝蒂连忙招来一位工头,并且向他询问情况,过了一会,贝蒂才走过来对我说道“已经卸完了,主人说将这些载货的大型魔法篷车留在这,等待天亮还要将一批物资运回工坊那边去。我让那些工头清点人数,立刻撤出这个院子。” 果然,在贝蒂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连续有一对对工人从仓库里走出来,经过贝蒂身边的时候纷纷向她行礼。 等到贝蒂确认好运货的工人们全部撤出来院子, “好吧,你们随我进来,关上大门!” 说完,我迈步走进仓库中,就在仓库最宽敞的位置,用时空碎裂者之锤开启了魔法传送门,卡特琳娜率先走进了传送门,没过多久就带出来一队女半兽人,让她们快速的将仓库里面的各种物资全部运到辛柳谷去,并且将辛柳谷里面的魔纹蛛丝锭和魔法符文板全部搬出来。 一直折腾到天光放亮,整个仓库里大部分物资全部被搬空,这时候莫拉雅儿也赶过来和我汇合,看到辛柳谷里面的魔纹蛛丝与魔法符文板全部运出来了,我就没有再做过多停留,直接带着几十箱魔纹构装返回了耶罗位面。 没想到这次返回帝都,竟然足足折腾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不过对我来说收获也是相当大,至少让我知道了自己一转后的天赋‘法潮’,另外就是魔印工坊加工的魔法符文板在帝都已经彻底的打开了销路,风扇和冰箱已经开始逐渐被帝都人所接受。 …… 一箱箱的魔纹构装搬回到木屋之中,女半兽人们默默地返回辛柳谷。 我推开了木屋的窗子,这才发现德斯蒙德伯爵与一群构装骑士们正焦急地在树下等待,于是连忙探出头,伸手和他打招呼。 德斯蒙德伯爵见我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体,脸上紧张的表情才变得轻松下来,他站在树下,仰头对我大声说道“吉嘉伯爵,如果剩下的魔纹构装赶不及修复的话,咱们可以慢慢来,不过千万不要这样不眠不休地为我们修复魔纹构装,你这样不分昼夜的为我们修复魔纹构装,会把身体拖垮的。” 我将一半身体探出树屋的木窗,俯下身体德斯蒙德伯爵笑着说道“知道了,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本来我还想着快一点,没想到居然拖到现在,让大家久等了。” 看到我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一脸憔悴,德斯蒙德伯爵脸色又稍微缓和了一些。 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三人守在树下的台阶前面,看来刚刚德斯蒙德伯爵似乎想要到木屋上面找我。 我对着树底下的卡兰措喊道“卡兰措,让兽人战士上来将这些木箱抬下去。” 一群兽人战士飞快地从四面八方聚拢了过来,还没等卡兰措吩咐,纷纷沿着木质旋梯跑跑进树屋,这时候,我看到牛头人鲁卡似乎也想要尝试沿着木质楼梯走上树屋。 这时候,我发现牛头人鲁卡似乎也想跟着兽人战士们爬上树屋,于是便立刻出言制止,我对鲁卡喊道 “喂,鲁卡,你别上来,你会将这些树干上的旋梯踩坏的!” 等到二十多箱魔纹构装陆陆续续地摆到德斯蒙德伯爵面前,他打开木箱检验了一下里面的魔纹构装,转头对着其他二转大骑士们说道“这两百多套魔纹构装都是修好的!” 那些二转大骑士围在德斯蒙德伯爵身边,开始检验其他的魔纹构装。 艾拉像是一只欢快地小尾巴,跟在卡兰措的后面,一边叨叨咕咕地给卡兰措讲述帝都里面发生的事,一边跟她走下树屋。 队伍在我返回后没多久,拆掉了临时营地,继续向日怒之桥进发。 随着蛛人军队撤离裂石墓场,这片区域里的土著人逐渐变得多,在密林中总会看到一支支土著人的身影,而且我发现他们居然与我们同一个方向前进,他们的目的地很可能也是日怒之桥。 。 157.日怒之桥战役 在吉尔达部落里流传着这样的传说,耶罗位面黑森林古树一族最后的希望藏在日怒之桥后面的荆棘环形山里,而日怒之桥是前往荆棘环形山的唯一通道。 普雅卡告诉我在日怒之桥,有两棵战争古树守桥的两端,一群从部落中挑选出来的年轻勇士常年驻守在日怒之桥上。 而荆棘环形山则是耶罗土著心中的圣地,那里是耶罗土著们最向往的一片乐土。 据树精传递过来的消息,数支尼布鲁蛛人军团最近正向日怒之桥附近集结,这是尼布鲁蛛人自从占领黑森林南部地区之后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我带领着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从裂石墓场出发,沿着林荫路直接赶赴日怒之桥。 一路之上,看到土著战士成群结队地向日怒之桥聚集,普雅卡从其他的土著战士那里获悉,守卫在日怒之桥上部落勇士们纷纷向自己部族发出求救信号,黑森林里许多土著部落都将最精锐的土著战士派遣出来,准备与尼布鲁蛛人展开一场决战。 沿途上的很多土著战士对我们这支格林帝队充满了敌意,他们像猴子一样藏在枝叶茂密的树丛里,有些土著战士甚至还会朝着我们射冷箭。 还好队伍中有三千名装备精良的吉尔达土著战士,正是这些土著战士们的存在,才极大程度的缓解了我们和其他土著部落战士之间的矛盾。 吉尔达部落战士们向其他土著部落战士讲述了我们这群格林帝国骑士团来到南部森林,是为了将尼布鲁蛛人赶出黑森林,是为了格林帝国人和耶罗土著人的友谊而来,其他部落土著战士对此虽然抱有很大程度怀疑态度,但是从密林里射出来的冷箭却是少了很多。 其实那些木箭对与我们的战士们毫无杀伤力,我担心是那些冒失的土著战士会惹怒那群野蛮人奴隶,不过好在这些野蛮人奴隶对土著战士最初的印象很不好,对最近几天其他部落土著战士们的挑衅行为,也是十分克制。 第二批军备物资在我回来后第二次宿营的时候,从辛柳谷运到了营地里。 至此,艾拉两天耶罗位面行军生活宣告正式结束,我开启一扇传送门将她送回帝都。 艾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她在卡兰措面前几乎不敢有任何的争辩,只能是乖乖地收拾行囊返回了帝都。 最舍不得艾拉离开耶罗的是黛博拉,她甚至想卡兰措提出请求,恳请她能够让艾拉留下来,卡兰措只是瞪了她一眼,黛博拉就乖乖的败下阵来。 卡兰措和她那些兽人构装战士们最近正在一点点的蜕变成为强大的构装骑士。 兽人战士们从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那里学会了纪律和骑术,现在又从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这学到了执行力和凿穿战术,这些兽人战士们从一开始根本不会骑马,经过这两个多月训练之后,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握骑士们的各种马术技能。 兽人战士拥有兽人的力量和体质,拥有出色的恢复能力、愈合力和耐力,在兽人部落萨满祭司图腾光环的加持之下,就已经可以与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们抗衡。 现在这群兽人战士们拥有了魔纹构装,又学会了马术和骑士技能,他们在某些方面其实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构装骑士。 这些兽人骑士们只是缺乏一些必胜的信念和信心而已。 黑森林南部这片战场,正好为这些兽人骑士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 在绿谷密林和裂石墓场这两次战斗中,我们差不多消灭了一万两千多名蛛人战士和十九为蛛人督军。 当然,这里面包括在裂石墓场坑杀那部分蛛人战士和蛛人督军。 为了提高北风军团这十支构装骑士团的士气,几乎有八千枚黑魔晶作为奖赏分给了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这些未鉴定的黑魔晶除了本身真正的价值之外,还拥有另外的价值,那就是可以在公爵的军需官那里兑换功绩,在格林帝国中,功绩是贵族们晋升爵位最简单最明了的方式。 野蛮人奴隶在战场上用重十字弩射杀那些蛛人战士所缴获的黑魔晶则掌握在我的手里,大概有五千魔晶石。 应德斯蒙德伯爵的要求,我拿出了将近两千枚黑魔晶收购了在战场上所缴获的近万黑铁武器,这些黑铁武器目前已经流进了帝都的炉料市场,我将这些出售给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老板罗伯特伯爵,这批货物所得货款抵扣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从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订购符文板底料和巨弩箭头的那部分开支,另外还有一点盈余。 另外我还要拿出一部分魔晶石出来,维持这场战争全部的开销,这笔军需物资的开销数额也是极为庞大,艾丽娅提取纺织工坊里的一部分现金流,暂时缓解了我这边的一部分压力,她目前还没有统计这部分的开支,为此我准备了一千枚黑魔晶。 也许是因为德斯蒙德伯爵那几位二转大骑士随身携带的封魔箱已经装满了高级魔法材料,在裂石墓场坑杀掉的十二位蛛人督军身上所获的那部分高级魔法材料,德斯蒙德伯爵向我提出所获的这些高级魔法材料全部用黑魔晶结算,所以我手中仅剩的两千黑魔晶几乎全部支出。 前几天返回帝都的时候,我将那些蛛人督军高级魔法材料拿出来,拜托艾丽娅请几位高级制皮大师,帮我制作一批蛛人督军硬皮甲,我要利用这些蛛人督军硬皮甲制作一批初顶魔纹构装出来。 算起来这件事已经在计划之中了。 …… 普雅卡最近总是独自一人坐在树桩旁,我觉得这位土著少女好像有心事,只是在我试图想要帮助她的时候,她反而变得神情慌张,看起来并不愿意与我分享她的烦恼。 就连吉尔达部落战士在绿谷密林保卫战中死伤惨重的时候,我也没见过普雅卡表现出如此的坐立不安的模样。 不过行军过程中,我需要处理的琐事太多,见到普雅卡不愿意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科妮最近一直跟在莫拉雅儿的身边,向她学习木系魔法的相关知识。 莫拉雅儿告诉我,如果按照格林帝国的职业划分,科妮算是一位拥有木系魔法天赋的魔剑士。 她虽然没有学过任何的木系魔法,但是已经具有了木系魔法元素的亲和力和感知力,而且她还能够操纵一只刚刚成年的鬼尸藤,这条鬼尸藤在战斗中,战力不容小觑。 就是因为科妮能够调用一些木系魔法元素,所以莫拉雅儿才慢慢开始教授科妮一些最简单的木系魔法。 …… 越是接近日怒之桥,就总是能够看到成群结队的土著战士。 我们此刻已经走出了裂石墓场战争古树安尼尤丁领主光环笼罩的区域,这边的树精们再次拒绝为我们提供帮助,没有了树精们制造出来的林荫路,我们需要自己在密林里开辟出一条路出来,行军速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然而我通过树精之网获得的新消息,有三支蛛人军团目前已经陆续抵达日怒之桥桥头,虽然还没有对日怒之桥发起攻击,但是已经在日怒之桥林区里开始建造大片的蜘蛛营地,这些蜘蛛营地正在迅速的向外扩张,看起来蛛人战士与日怒之桥上的土著勇士们的战斗几乎是一触即发。 而此刻,就在日怒之桥外面的密林中,无数土著部落的战士在密林中汇聚在一起,自发地赶往日怒之桥。 在我们所经过的地方,经常能够看到一些土著战士与蛛人战士在丛林里展开小规模的战斗。 基本上这些蛛人战士们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群掠食者,在没有树精帮助的情况下,他们在丛林里猎杀这些土著战士其实是非常简单的,蛛人战士凭借身上的黑色坚硬虫甲,直接冲到土著战士身边,用笨重的黑铁长矛一扫就会打倒一大片土著战士。 在密林里经常能够看到一些死去的土著战士,他们甚至还没有机会皈依树神的怀抱,还没有同伴帮他们埋在树下。 构装骑士团里的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们沿路帮助了很多其他部落的土著战士们,他们遇见死去的土著战士,就会自发地走上去,为他们在大树底下挖出一个坑来,将这些土著战士的尸体放置在土坑中,并加以掩埋。 我们的队伍就是这样一路走,一路掩埋一些土著战士的尸体。 偶尔我们也会遇到一些土著战士与蛛人战士之间的战斗,通常情况下,在蛛人战士的人数不足百人的时候,卡兰措一般都会争取一下这种练兵的机会,从军队最前面冲上去,一鼓作气将这群蛛人战士冲垮掉。 …… 茂密的树丛中,一队人数在千人左右的土著战士隐于树冠之上。 一支蛛人战士百人小队从下这群土著人脚下的林间空地上经过,锋利而黝黑的蛛腿深深地插入松软的泥土中,这些泥土中饱含着丰富的水分,锋利并带有倒刺的蛛腿上沾满了粘稠的淤泥,即使是八足的蛛人战士,在这样满是腐叶土覆盖的地面上行走,四肢和腹部都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巴。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蛛人战士一斧子劈开一根挡在他们面前的横枝,踏着残枝向前摸索而去。 显然这支百余名蛛人战士小队已经在密林中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它们向前搜寻的时候变得十分小心。 木箭从树冠上如雨点般落下,这些木箭的剑尖上都涂抹了一种森林树蛙的毒液,据说这种毒液具有麻痹效果,就算是一头棕熊中了一箭,不出二十个呼吸之后,也会瘫软在地上任人宰割。 可惜蛛人战士不是棕熊,棕熊也没有蛛人战士身上那样坚硬的甲壳,从树冠上射下来的木箭射在蛛人战士身上,木箭如雨,但很快就被蛛人战士身上坚硬的虫甲挡住。 这些土著战士的藏身之处立刻暴露给蛛人战士们,几乎就没有等到蛛人战士的队长发号施令,这百余名蛛人战士立刻在林中分散开,拿出月刃斧与黑铁长矛,对着树冠上隐藏的土著战士展开反击。 蛛人战士们在没有巨型蜘蛛开路的情况下,在黑森林里的反击几乎完全就是在树下进行,他们将手里的黑铁长矛瞄准树上的土著战士,并齐刷刷地抛投出去,被刺中的土著人战士,身上连着黑铁长矛齐刷刷地从树上落下来。 林中的战斗就在这一刻打响,土著战士因为手里没有精良的武器,只有利用带毒的武器刺入蛛人战士的关节中,才能伤到那些蛛人战士。 很快这支人数将近千人左右的土著战士就在这百名蛛人战士反击之下,开始节节败退,土著战士的尸体不停地从树冠上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掉在林间空地上,蛛人战士冲上去,将插在土著战士身上的武器拔出,带出一捧土著战士的鲜血。 见到这群土著战士边打边退,卡兰措忍不住看我一眼。 她身后跟着一对兽人战士,这些兽人战士全部武装妥当,从林地中溢出淡淡的杀气。 他们骑在黑鳞马上,一手持盾,一手拎着月刃斧,这片林立里似乎都笼罩在无声的静寂之下。 站在我身边的卡兰措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她单手提着双刃大剑,轻松地跳到马背上,剑尖对准那些追杀土著战士的蛛人战士向前一指,吼了一声“全体兽人战士注意,冲锋!” 百余名兽人战士从密林一侧冲出来,像潮水一样席卷着密林中那些蛛人战士,卡兰措骑着黑鳞战马冲在最前面,她的身后浮现出一位高大的女武神虚影。 随后,兽人战士与蛛人战士们在密林中撞在一起,怒吼声,战马嘶鸣声,武器的撞击声,谩骂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在这个密林里的战场上,卡兰措冲在最前面冲杀出一条血路来。 跟在卡兰措身后的兽人战士,也借机冲了上去,一鼓作气地将林地里蛛人战士绞杀掉。 “吉嘉伯爵,你这位兽人扈从,是我见过最有机会成为二转大骑士的女兽人,他们真是一群勇武的斗士啊。”德斯蒙德伯爵骑在马背上,从后面走上来,望着不远处的这场战斗,对我感慨地说道。 。 158.日怒之桥战役2 格林帝国2588年的五月下旬。 我率领北风军团五千构装骑士从耶罗位面的坦顿城出发,经特鲁姆小镇进行物资补给后,直接进入绿谷密林中心地带,与吉尔达部落和树精们联手打败了尼布鲁蛛人集结在这里的两万蛛人战士。 同年六月初,北风骑士团赶到了黑森林南部区域的裂石墓场,一万名蛛人战士和十二名蛛人督军被埋葬在裂石墓场的石峰之下。 随后我率领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赶奔日怒之桥,沿途发现数股土著战士小队从不同方向向日怒之桥汇聚,才知道尼布鲁蛛人大兵压境,试图攻占日怒之桥。 尼布鲁蛛人这一举动,直接引发了整个黑森林南部地区所有土著部落反抗热潮。 我们和黑森林南部的土著拥有共同的目标,按说可以很容易就达成同盟。 但没有想到黑森林南部的土著们更加仇视我们。 萨摩耶公爵统治耶罗位面期间,格林帝国占据黑森林以北大部分区域,对这里的原住民进行了残酷而血腥的镇压,并将大部分土著人赶到黑森林以南,也因此与黑森林以北的土著人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那些逃到了森林南部部落里的土著人们融入南方的一些土著部落中。 正是因此,黑森林以南的一些土著部落对格林帝国的军队满怀仇恨。 许多土著人认为格林帝国人与尼布鲁蛛人没什么不同,双方都是侵略者,都要占领黑森林中大片的土地。 直到尼布鲁蛛人开始在黑森林中大范围的制造白色恐怖,大片森林被改造成为蜘蛛营地,在森林里击杀大量的树精,尼布鲁蛛人摧毁无数土著部落,将森林以南数十万土著制成白色丝茧。 这时候土著人才开始意识到,尼布鲁蛛人占据耶罗位面之后,土著部落将会遭受灭族之灾。 随着尼布鲁蛛人逐渐认识到了树精们的危险,在黑森林里到处寻找战争古树的栖身地,事实证明尼布鲁蛛人高层这样决策然是错误的,尼布鲁蛛人在摧毁森林的时候,也屠杀了一些树精,但是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只是随后它们将矛头指向了黑森林里被土著人视为森林守护者的战争古树,这样直接激起了土著部落的反抗意志。 就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带着五千北风军团构装骑士进入黑森林南部地区。 虽然在这期间依然有许多耶罗土著对我们满怀敌视,但随着我们这只军队在黑森林中与尼布鲁族蛛人展开了数场战斗,战斗期间救下来许多土著战士,土著人对我们这支格林帝国的军队的态度也在慢慢地发生转变。 他们逐渐明白了我们这次进入黑森林南部的意图,那就是尽可能的赶走尼布鲁蛛人。 格林帝国构装骑士的形象在耶罗土著人的眼中,慢慢地发生了转变,而且我们也不断地在获得各个地区的战争古树和树精们的认可,我们终于成功汇入拯救日怒之桥的救援大军里。 …… 从裂石墓场出发后的第五天,我们终于赶到了日怒之桥的战场。 我们的构装骑士团暂时占据了日怒之桥外面一处地势较高的山丘上,这里距离日怒之桥不足五公里。 我和德斯蒙德伯爵踩着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搭建起来的临时旋梯,登上一棵巨树的树冠上。 从这里向日怒之桥的方向远眺,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片高耸入云的群山,这片山峦就像是一道峰峦叠翠的屏峰挡在我们的眼前,一座巨大的石拱桥藏在群山的阴影中。 吉尔达部落的首领指着那片山峰对我说道“你们看那里片群山的就是荆棘环形山,那里是我们每一位土著人心中最神圣的地方,那里是孕育森林守护者的摇篮。” “而那道巨大的石桥就是日怒之桥,有一支土著人勇士不分昼夜的驻守那座桥的桥头,这些勇士来至于各个部落,他们是最年轻的勇士,我们部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出了一批年轻勇士,当初我也曾是驻守在日怒之桥上的一名守卫,驻守在日怒之桥上的那段日子,是我这一生过得最安逸的一段时光。”土著首领接着说道。 日怒之桥从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石拱桥,它横跨在将近十公里的两处断崖之间,近千米深地谷底一道湍流不息的河流。= 这条河流的源头是荆棘环形山的七八百公里环形山体的陡峭崖壁与茂密林带,那里片陡峭崖壁据吉尔达部落土著首领说是蛛人们都无法翻越的岩壁。 他还告诉我们这条裂谷里的河流一直延伸到黑森林最南端的沼泽海,听说那里的沼泽就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只有最勇敢的耶罗土著才能穿越那片广袤的沼泽地,沼泽海就是黑森林最南端的尽头。 我问土著首领“你去没去过沼泽海?” 土著首领听我这样问,满怀自豪地挺起胸膛,对我说道“当然,每一位土著勇士都会去黑森林最南端的尽头看上一眼,当初我完成驻守在日怒之桥的任务之后,就与同一时期完成了驻守任务的其他土著勇士组成了一支队伍,沿着裂谷的河溪一直向南走,大概走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抵达这片森林的南部尽头,那里有一片辽阔无际的沼泽海。” 我听得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在黑森林的尽头居然还有一片沼泽海。 我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向这位土著首领询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沼泽海的尽头都有些什么?” 土著首领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到了他能够解答事情的极限,他认真地想了好一会,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我说道“沼泽海的尽头是被树神遗弃的地方。” “神弃之地?”我惊讶地重复说。 土著首领“嗯,我曾经听人说起过,那个地方埋藏这森林之主的秘密,那里有一道深渊裂谷,这些尼布鲁蛛人就是从沼泽海的尽头大裂谷里爬出来的。” 没想到在我们面前居然还有这么远的路,看起来尼布鲁蛛人每次出兵征战黑森林的北部地区,战争总是显得断断续续地,原来是它们竟然已经占据了这么一大片土地。 它们占领了穿越了沼泽海,占领了黑森林南部区域,只是它们还没来得及消化掉这片领土,就迫不及待征战黑森林北部地区,然后遇见了格林帝国人的军队,在黑森林里与萨摩耶公爵交战了数年,一步步地攻陷了雷柱城,安格洛斯城,血环石城,古拉巴什城,坦顿城等等数座重镇。 尼布鲁蛛人的战线在不断地拉长,它们需要投入在这片森林里的兵力越来越多,可是随着蛛人们在绿谷密林遭受挫败,它们开始收缩战线,果断地撤回了黑森林南部地区,如今蛛人大军囤聚在日怒之桥,准备一举攻下这里,由此可见,尼布鲁蛛人所派驻与耶罗位面上的大军,远比我们预想地要多出数倍。 一直没有收到关于巴克与欧内斯廷两路大军的消息,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路军队或许有些太过深入。要不是拥有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我大概不会率领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继续向前走了。 …… 卡兰措和兽人战士在前面的日怒之桥附近发现了几处蜘蛛营地,这些蜘蛛营地已经呈现出半包围的布局,由于无数巨型蜘蛛挡在蜘蛛营地外围,暂时观察不到具体蛛人战士的数量,只知道每座蜘蛛营地里都有蛛人督军坐镇。 这几处蜘蛛营地几乎要连在一起,将日怒之桥死死地围在里面。 此刻,日怒之桥的攻坚战已经打响,蛛人战士所汇聚的黑色浪潮正在不断的冲击着日怒之桥的桥头堡。 可惜卡兰措和兽人战士到达这里的时候,就被一支蛛人斥候百人小队盯上了,他们只要稍有异动,这支蛛人斥候百人小队就会适时拦在他们面前,以至于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一直都无法靠近日怒之桥。 大量的尼布鲁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汇在蜘蛛营地的外围形成一道防御圈,数支土著战士从森林里就像溪流一样汇聚过来,耶罗土著战士们在森林的外围,不停地向蜘蛛营地发起一波又一波地死亡式冲锋。 看着前仆后继不断卷入战场的英勇的土著战士,战场上传出来的阵阵喊杀声,似乎这时候全身的血液都跟着这里杀戮之气不断地沸腾着,当然这些土著人战士也并不是盲目的冲进战场中送死,往往每一次冲锋,他们都会跟在一群部落首领的身后,队伍中还会夹杂着一些鬼尸藤,一些部落的大巫也在参战,鬼尸藤与蛛人战士们绞杀在一起,成为这些土著战士一方的中流砥柱。 越是靠近日怒之桥,就越是能够感受到密林的空气中飘荡的淡淡的血腥味。 从日怒之桥方向传来沉闷喊杀声,点燃了每一位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心里的战火,他们在行军过程中,一直紧随在我们队伍的后面的树冠上,这些土著战士就像是一群猴子那样在树冠上穿行,到了日怒之桥附近,看到眼前持续爆发的战斗,看到无数土著战士卷进了这场实力差距悬殊的战斗中。 这些土著战士再也无法按捺住压在心里的怒火,土著战士竟然从树冠上飞快地向前面战场移动。 转眼之间,就越过了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先头部队,看到这些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扑向战场,在队伍中央位置的野蛮人奴隶也开始躁动起来,试图要从左侧超越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队伍,直接冲到战场上去。 这时候,一座宛如黑塔一样的巨大身影赫然出现在野蛮人奴隶的面前,牛头人鲁卡单手举起一面巨盾,不由分说直接将一位擅自离队,试图越过构装骑士队伍的野蛮人奴隶撞到在地。 ‘盾击’ 巨大的冲撞力,让后面的野蛮人奴隶的脚步也都纷纷停下来。 “所有野蛮人战士全部归队!”牛头人鲁卡那张憨厚的面孔藏在金属面具之下,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且不容置疑。 那些野蛮人奴隶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这位领队,似乎并不想让己方这样毫无章法的冲上去,然后一举击溃前面战场上摆开防御阵型的蛛人战士。 于是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倒在地上的那位野蛮人奴隶重新站了起来,背着重十字弩用力地揉着肩膀,额头上的青筋暴跳,死死地盯着牛头人鲁卡。 “哈代,你给老子后退归队!”牛头人鲁卡对着那位野蛮人奴隶大声的命令道。 那位野蛮人奴隶还想继续反抗,却发现周围的野蛮人奴隶纷纷回归到队伍中,远处密林里卡兰措带着一群兽人战士正向这边飞速赶来,吓得他浑身一激灵,连忙跑回队伍中继续跟随着大部队向前走。 …… 密林中无数土著人战士从我们面前的林间经过,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也混在这些土著人当中,从树冠顶上向前面的蛛人军团防线冲过去,只要冲过防线就可以与日怒之桥上驻守的土著勇士们汇合在一起。 我蹲在一棵巨树旁边,进入树精们的精神之网中,感受着整个战场的战况。 在那些模糊的影像中,我找到了那座孤零零悬于山涧之上的石桥,那座石桥仅有几十米宽,数千名穿着树皮甲的年轻土著勇士们守在桥上,他们前面的桥头上挡着一棵巨大的战争古树,在这棵战争古树身边的林地里,几十棵树精正不断活化周围林地里的普通树木。 这些被活化了的树木配合树冠上土著勇士的箭雨,似乎也无法抵挡蛛人战士的冲击,他们在蛛人战士的进攻下正节节败退。 树精们在林地里无法移动,每当蛛人战士大军向前移动一些,就会有一棵树精沦陷,蛛人战士们挥着利斧将树精的树干砍倒,那些树精只能在蛛群中痛苦而无力的挣扎。 一批蛛人战士的先头部队已经冲上了石桥,它们与石桥上的土著勇士绞杀在一起,那些土著勇士当然不是蛛人战士的对手,甚至没有一战之力,只是就算有同伴不断死去,那群土著勇士依然会手拿木矛义无反顾地从后面扑上去,就在这几十米宽的石桥上,许多蛛人战士的身上挂满了土著勇士,不断有土著勇士与蛛人战士从石桥上落入深涧里。 蛛人战士就是这样踏着土著勇士们的尸体一路向前,打算冲过这道石桥。 在桥头一共有五位蛛人督军围着那棵战争古树,这几位蛛人督军试图靠近这棵战争古树,它们与战争古树挥动的荆条和地底刺出来的锋利树根绞杀在一起,它们在不停地在砍伐那些拥有攻击性的荆条和树根,显然这些荆条和树根是有限的,只要将它们尽数砍断,这棵战争古树就要完全暴露在着五名蛛人督军的面前。 从战争古树树冠上抛投出无数巨大的石块,这些石块砸在蛛人督军身上不疼不痒,但是落在蛛人战士们的身上,也会将它们砸得骨断筋折。 日怒之桥上的局面非常的混乱,事实上,蛛人军团却是占据了巨大的优势,蛛人战士无视那棵被五名蛛人督军围起来的战争古树,一步一步冲上石桥。 我从树精们的精神之网中退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战局非常糟糕。 这时身边的德斯蒙德伯爵向我问道“吉嘉伯爵,我们要从哪个点冲击蛛人军团的防线?” 。 159.日怒之桥战役3 我向战场方向走了几步,看着不远处那座日怒之桥,目测这里与日怒之桥之间的距离。 “德斯蒙德伯爵,我没准备冲击蛛人战士的防线。”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 看了身后五千名跃跃欲试的构装骑士们,我又说“这次我们直接到桥上去!” 德斯蒙德伯爵还以为我要采用凿穿战术,不惜代价地冲破蛛人战士防圈。他神色凝重地想了想,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吉嘉伯爵,你是想凿穿前面那座蜘蛛营地吗?诉我直言,这个战术有点太冒险了,” “不,不是直接冲过去,别忘了我是一名魔法师,我的师兄迪伦学长教给我了这个。”我从怀里摸出一张定向传送卷轴来,对他说“我们可以通过传送卷轴直接到达日怒之桥。” 德斯蒙德伯爵忍不住说道“吉嘉伯爵,我们干嘛不在这里堵住这些尼布鲁蛛人的退路,再由我带着构装骑士们一举冲溃蛛人战士的防线,再获得一场像绿谷密林那样的胜利,我们在正面撕毁蛛人战士的防线,还能堵住他们的退路。” 我扭头对德斯蒙德伯爵“来不及了!” 我用手指着面前那座巨大的石拱桥说“我有种预感,日怒之桥马上就要守不住了,我们必须到桥上去拦住那些蛛人战士。” 我的想法很简单,将队伍带到狭窄的日怒之桥上,挡住蛛人战士的进攻,然后再找机会得到那位战争古树的认可,在这片战场上树精们帮助下,我们可以以最小伤亡作为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 看着森林中前仆后继赶着冲上去送死的土著战士,我不禁猜测这座荆棘环形山谷或许真如土著首领说的那样藏着一颗世界树的种子。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对德斯蒙德伯爵与其他二转大骑士们说道“而且在这里,我们没可能拦住那些这支蛛人军团,这些蜘蛛营地里至少藏着三十名蛛人督军,只要它们下定决心不计代价冲击我们这里的阵地,只需要那三十名蛛人督军联手就足矣冲垮我们。”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或许还未真正的见识到蛛人督军的恐怖,或许对他们而言,尼布鲁蛛人督军在冰墙大阵里就像是一座座冰雕一样,只需要将手里的长枪刺出去就能获得胜利。 目光落在日怒之桥桥头上被五名蛛人督军围在当中的那棵战争古树身上,我说“在没有与这里的战争古树达成同盟之前,缺少树精们的支援,我们与这群蛛人战士开战根本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就在我们说话间,战场上的局势开始不断的恶化。 几十棵树精在日怒之桥前面的林地里被潮水一样的蛛人战士淹没,拖着笨重而巨大腹部的蛛人战士挥舞着月刃斧,疯狂地将那些从泥土里伸出来的根须砍断。 蛛人们天生拥有蛮力,就算是被树精们的根须所缠绕,凭借坚硬的虫甲与强壮的体魄,也有能力从根须缠绕中挣脱出来。 他们挥舞着锋利的月刃斧,砍倒一切看似有生命的植物,踏着满地年轻土著勇士的尸体冲向日怒之桥,日怒之桥前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沾满了耶罗土著人的鲜血。 土著战士在蛛人战士黑铁长矛和月刃斧的攻击下,就像是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在战场上。 这时候五位蛛人督军合力冲到战争古树树干下面,他们手中巨大的月刃斧就像是城堡正门的那半扇门板一样,一斧子斩在战争古树的树干上,斧刃砍进去一米多深,看上去五名蛛人督军是想要将这棵战争古树直接伐倒。 战争古树开始改变作战策略,从泥土中伸出无数根须锁住其中四名蛛人督军,从它树冠上伸出来的无数的树藤则将一名蛛人督军死死的缠绕住,那些树藤就像是无数巨蟒缠绕在蛛人督军的身上,硬生生将这位蛛人督军悬吊在半空中,只能在树藤间奋力挣扎,挥动巨型月刃斧不断地将树藤斩断,就在蛛人督军将要挣脱树藤缠绕的时候,战争古树却用尽全力将他甩进日怒之桥下面几百米深的山涧里。 其他四位蛛人督军看到同伴的遭遇,发出数道低沉的战吼声,蛛人督军脚下出现象征着力量的光环,他们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战争古树的束缚,蛛腿深深地插进了岩石中,挥动着手中的月刃斧,狠狠地朝着树干砍下去。 就在我在山坡顶上开启了定向传送门的时候,那棵百米高的战争古树终于没有挡住四名蛛人督军的进攻,在蛛人督军咆哮声中轰然倒塌,直径达到十几米的巨大树干横在日怒之桥前面,就宛如一面高大的树墙。 四周战场上的土著战士看到这一幕,全都呆立在原地,仿佛失去了一切,战场上的所有土著战士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 在这些土著战士心中最大的精神支柱居然就这样倒下了,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完全崩塌了一样,这时候就算是蛛人战士将手里的黑铁长矛捅进土著战士的身体,他们就像是一堆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在战场上无力地倒下去。 守卫日怒之桥的战争古树被尼布鲁蛛人砍倒,大批的蛛人战士从战争古树上爬过,涌向那座跨度将近十公里的巨型拱桥。 在日怒之桥上,数千年轻的土著勇士用排成人墙,高举锋利的木矛,试图将那些冲上桥的蛛人战士拦下来。 在三米多高的蛛人战士面前,这些年轻的土著勇士就像是一群未成年的孩子,蛛人战士用六条蛛腿撑着地面,高高的扬起身躯,将黑铁长矛狠狠地刺入密集的人墙中,那些锋利的木矛刺在蛛人战士黝黑的虫甲上,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笨重的身体冲入人群中,蛛人战士将土著勇士踩在脚下。 土著勇士们的反击虽然显得有些无力,但是还会有一些蛛人战士与一些年轻的土著勇士们纷纷滚落桥下,跌入几百米深的山涧里。 一扇环绕着电光的传送之门出现在日怒之桥上,卡兰措和她麾下的兽人构装战士出现在这群守卫在日怒之桥守卫的身后,兽人战士迅速地占据了一些有利地形,摆出防御阵型。 穿着白岩犀硬皮甲的兽人战士迅速地通过定向传送门出现在日怒之桥上。 日怒之桥上的守卫发现桥上出现了另外一批入侵者,后面的一些土著勇士纷纷调转了木矛的指向,对准了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兽人战士。 就在日怒之桥上的土著勇士们准备对兽人战士发起进攻的时候,莫拉雅儿带着普雅卡和科妮通过传送门登上日怒之桥,普雅卡大声的用土著语对着桥上的土著勇士解释着,而科妮和莫拉雅儿的出现,尤其是那条体型巨大的猛毒花藤和鬼尸藤同时出现在她们身后。 日怒之桥上的土著勇士们纷纷朝着莫拉雅儿和科妮行礼,随后大家兴奋得欢呼起来。 莫拉雅儿将握着魔杖的手向两侧挥了挥,这些土著人勇士就主动的为莫拉雅儿让出一条通道出来。 莫拉雅儿的植物魔宠猛毒花藤在前面开路,后面的兽人战士卡兰措的带领下,直接通过土著勇士们身边,向着日怒之桥前面的战场走去。 科妮跟在莫拉雅儿的身边,她的脚边跟随着一条鬼尸藤,所有的土著勇士都在向科妮致敬,我则是悄悄地跟随在队伍里。 这时候几位驻守在日怒之桥的土著勇士从人群中跑出来,他们大喊大叫,兴奋地围在普雅卡的身边。 普雅卡这时正大声地用土著语说服那些土著勇士接受兽人战士们的帮助,忽然看到一群土著勇士跑出来,其中有两名年轻的土著勇士跑在最前面,不由分说,给了普雅卡两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开始用土著语热切地与普雅卡交谈起来。 两位年轻土著勇士随后又热切地和科妮打了招呼,普雅卡脸上露出一些难以掩饰的尴尬,她偷偷望了我一眼,然后向着其中一位年轻土著勇士低声说了几句,又对另外的土著勇士大声说几句话,便不再理他们。 后面那名年轻土著勇士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普雅卡,试图追上去和普雅卡说个明白,不过还没等他冲上去,就被前面那位土著勇士拦了下来,跟随在普雅卡身后的兽人战士隔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按照我的计划,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迅速的穿插到日怒之桥最前面的战场上,兽人战士们到了既定位置之后,迅速将随身携带的喷火装置摆在桥上,做好进攻的准备。 日怒之桥上的许多土著勇士此时还奋不顾身的拦在蛛人战士的面前,如果此刻喷射火焰的话,势必有一些土著勇士葬身于大火之中。 莫拉雅儿的猛毒花藤已经冲到前面,与蛛人战士绞杀在一起,粗壮的树藤瞬间将蛛人战士击退了数步,猛毒花藤刚一加入战斗,就占据了战场上的主动,满身的花苞就在进入战斗的时候齐刷刷的绽放开,五颜六色的毒雾迅速的从猛毒花藤身上扩散开。 蛛人战士大军正一步步地占据着日怒之桥,没想到却被一条猛毒花藤在桥上挡住了前进的路。 而且这片毒雾迫使土著勇士从前面战场退了回来,于是猛毒花藤和兽人战士迅速的占据了日怒之桥战场前线。 蛛人战士试图冲破毒雾,就在它们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数道火舌从毒雾外面喷射而出,这些满含尸火油的火舌瞬间将蛛人战士吞噬掉,整个石桥升起了数道火墙,蛛人战士在火墙中被烧得四处乱窜,只是在后方的桥头拥堵了无数蛛人战士,战场上的蛛人战士无法及时的撤离火场。 一些身体沾染着火焰蛛人战士在被尸火油烧得虫甲迅速崩裂,迅速地被大火焚烧的浑身抽搐,浑身上下冒着火焰,没多久就活活烧死在大火中,火焰迅速蔓延到整个桥上的战场。 偶尔有蛛人战士从火墙中钻出来,不用多久,也就这样倒在火墙的外面。 兽人战士在日怒之桥上组成了一道防御盾墙,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蛛人战士冲得上来。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样就可以稳定住日怒之桥上的战局,至少这样能够将蛛人战士一点点的逼下日怒之桥,却发现尼布鲁蛛人军团那边已经及时的做出了一些应对,一群体型硕大的巨型蜘蛛从后方迅速插上来,这些看起来有些像是巨大蠕虫一样的巨型蜘蛛义无反顾的扑进大火之中。 ‘噗噗噗’ 冲进大火中的巨型蜘蛛们不停地自爆,身体里面黑色粘稠的液体随即在火焰中炸裂并喷洒在战场上,黑色液体遇到火焰之后,就连尸火油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焰也被熄灭掉。 整个石桥的战场上都飘荡着一股酸臭的味道,桥头那边的数千名蛛人战士继续向桥这边推进。 没想到尸火油组成的火墙,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蛛人军团破解掉。 还没等我发号施令,兽人战士们就举起了火焰喷射器,再次喷射出数条火舌,将冲上来的一群蛛人战士烧得浑身冒起了大火。 这时候,日怒之桥后方的传送门口已经出现了野蛮人奴隶的身影,野蛮人奴隶们端着重十字弩,大踏步从传送门中走出来,他们迅速地赶到战场这边。 我的军队迅速地接管了日怒之桥上的战场。 只不过蛛人军团那边明显有一位高级蛛人指挥官在操纵整个蛛人军团,兽人战士们仅仅喷射了两次火焰,蛛人战士就停止了冲锋。 接下来那种腆着大肚的巨型蜘蛛再次出现在战场上,它们眼中露出绝望而惊骇的目光,可是不知是在什么的驱使下,偏偏在队伍的最前面排成排。 它们吃力地向前爬行,兽人战士射出第三波火舌,火舌窜到它们身上,这种浑身黑水的巨型蜘蛛迅速自爆,将兽人喷火小队喷出来火焰浇灭。 蛛人战士在后面避开了这一轮火舌攻击。 日怒之桥上的蛛人军团继续前进,只不过此时野蛮人奴隶已经摆好了阵型,一排巨型弩箭沿着六十多米宽的日怒之桥平射出去…… 。 160.日怒之桥战役4 当身穿着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野蛮人奴隶出现在日怒之桥上,站在日怒之桥桥头四名蛛人督军预感到了这些野蛮人奴隶手中重十字弩将会给蛛人战士带来一场灾难,于是他们朝着野蛮人奴隶发出愤怒的咆哮。 一排三米多长散发着淡淡魔法光晕的巨型弩箭从桥上平射而出,纷纷刺入大腹蜘蛛的腹部,顿时这群大腹蜘蛛的腹部就像是装满黑色染料的气球被针刺破了一样,黑色的汁液在蛛群中纷纷炸开,将日怒之桥上原本还有几处残留火焰也尽数浇灭。 那些余力未消的弩箭的箭尖甚至刺进后排的蛛人战士身体里,将大腹蜘蛛与蛛人战士串在一起。 巨型弩箭就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不停地收割着蛛人战士的生命,弩箭强大的穿透力让这些蛛人战士身上的黝黑虫甲看上去就像是纸糊的异样脆弱。 蛛人督军站在桥头看到冲上日怒之桥的蛛人战士频频倒在巨型弩箭之下,连忙做出了应对,命令桥上的蛛人战士向后撤。 只是此时桥头已经被蜂拥而至的蛛人战士堵得水泄不通,桥面上的蛛人战士躲在大腹蜘蛛的后面,一时之间竟然进退不得,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一些石桥最外围的蛛人战士纷纷被挤到山涧之中。 还有一些蛛人战士挂在石桥的边缘,八条蛛腿不停的扒着石桥边缘的石缝,笨重的身体一点点向桥下滑,掉落到深涧之中。 蛛人战士们善于攀岩,只是它们在劲弩齐发之下来不及做出应对,失足掉进几百米深的深谷中。 一些蛛人战士则是在箭雨之下躲到了石桥的背面,它们凭借强有力的蛛腿硬生生让自己挂在石桥下面。 这时候,卡兰措带着百余名兽人战士迅速后撤,给野蛮人奴隶们让出更大的射击空间。 看到前沿阵地的蛛人战士被劲弩排射压得不敢冒头,几十米宽的日怒之桥几乎成了蛛人战士的坟场。 蛛人督军向桥头附近的蛛人战士下达命令,于是这些蛛人战士纷纷举起手中的黑铁长矛,不分先后向日怒之桥上的野蛮人战士抛投过来。 八百名野蛮人战士在将近有六七十米宽的日怒之桥上站成十排,站在最前面五排的野蛮人奴隶穿着黑铁铠甲,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钢铁森林,看到天空中飞来密如雨点般的黑铁长矛,站在前排的野蛮人奴隶纷纷举起门板一样的巨盾横在身体前面,同时这些野蛮人奴隶的皮肤上也出现了斑驳石块一样痕迹。 等箭矢纷纷飞至天空最高点的那一刻,我从卡兰措的兽人队伍中站出来,在野蛮人奴隶队伍前面的桥上接连竖起了三道水墙。 在我成功晋升一转中级魔法师之后,我施展‘冰爆术’已经不再需要提前投放大量‘霜冻卷轴’,让周围的环境处于冰点以下,所以空中那些黑铁长矛纷纷继踵而至的时候…… ‘凝冰’我大喊着, 竖在野蛮人奴隶队伍前面的三面水墙中迅速出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冰棱,水墙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冰雾弥漫之下迅速的冻结成冰。这是晋升一转后在法力上为我带来的质变,让我可以施展魔法技能变得轻松很多。 数十支黑铁长矛扎进冰墙之中,第一面冰墙立刻被刺得千疮百孔,冰雾弥漫。 几乎是一瞬间整面冰墙就充满了裂痕,空中不断有长矛落下,冰墙终于承受不住黑铁长矛的攻击,瞬间垮塌化成了一地冰屑,那些冰墙上的黑铁长矛也横七竖八的埋在碎冰中。 第一面冰墙化为满地冰屑,第二面冰墙出现在蛛人战士们的视野里,长矛刺入冰墙的时候发出一连串地破冰声,第二面冰墙也轰然倒下,紧接着是第三面冰墙…… 这三面冰墙给了野蛮人奴隶足够的应变时间,当所有冰墙全被碎裂崩塌的时候,最前排的野蛮人奴隶已经举起了巨盾,而蛛人战士们投掷过来的黑铁长矛也所剩无几。 守在桥头的四名主人督军见此情景,再次让蛛人战士投掷出一轮黑铁长矛,可惜挤在桥头的蛛人战士们已经将大多数的黑铁长矛投掷出去了,第二轮长矛要比第一轮矛雨稀松不少。 第二轮黑铁长矛甚至没有刺破三面冰墙。 蛛人战士投掷出两轮长矛之后,算是成功的稳住了阵脚。 日怒之桥上的蛛人战士再次蜂拥着向桥上冲,一面破破烂烂冰墙挡在蛛人战士与野蛮人奴隶之间,蛛人战士试图在冰墙彻底倒下前,直接越过着一百多米的死亡带,蛛人战士们畏惧野蛮人奴隶手中的重十字弩,于是迫切地想要与野蛮人奴隶近身肉搏。 这时候,潜藏在石桥下面的蛛人战士也从桥下冒出头来,从两侧攻击桥上的野蛮人奴隶队伍。 蛛人战士见惯了野蛮人奴隶的精准的弩箭技巧,却不知道野蛮人奴隶的近战搏击更加出色。 站在石桥两侧的野蛮人奴隶丝毫不畏惧蛛人战士桥下的突袭,他们双手紧握黑铁长矛,只要有蛛人战士从侧面冒出头,第一时间就会有三五柄长矛刺出来,迅速地将蛛人战士挑落到桥下。 最后一面冰墙在我的操控下爆成一片冰雾,一排巨型弩箭第一时间撕开冰雾的面纱,朝蛛人战士平射过来,又带走了一波蛛人战士的生命。 汹涌扑上来的蛛人战士们再次被野蛮人奴隶的巨型弩箭压了回去,留下满地的尸体。 日怒之桥上蛛人战士尸体此时已经是到处都是,很快的这些被尸火油烧死,又或者巨型弩箭射杀的蛛人战士已经成为蛛人战士们进攻路上的阻碍,蛛人战士们不得不将那些身体上插着巨型弩箭的蛛人战士推下山涧,将桥上的战场重新清理出来。 就在蛛人战士拼死清理战场的时候,也要承受着野蛮人奴隶的射杀。 蛛人战士的进攻又一次地被化解掉,在几十米宽的日怒之桥的战场上,短短的几次冲锋就已葬送了数百蛛人战士,守在桥头的四名蛛人督军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暴怒,他们拖着肥大如小屋一样的腹部,迈开八条长满了棘刺的蛛腿,硬生生从密集的蛛人战士群中挤开一条路,亲自带队冲上了日怒之桥。 为了能够挡住巨型弩箭的射杀,蛛人督军们抱着四根直径达到几米粗的巨木登上日怒之桥,将巨木挡在身体前面冲向野蛮人奴隶,第一轮弩箭纷纷射进巨木之中,重十字弩从正面无法伤到蛛人督军。 我连忙让卡兰措的兽人喷火小队到前面战场上去,用火焰喷射器对付四名蛛人督军,猛烈的火舌一下子就将巨木点燃,巨木后面的蛛人督军们也受到火焰的波及,它们将巨木推开,拎着门板一样的巨斧继续向前冲,瞬间被后面四道火舌吞噬。 “吼……” 四名蛛人督军同时发出怒吼,这吼声就像是一道无形的气浪一样,将喷射出来火舌推向两侧,日怒之桥上出现了一处真空区,蛛人督军们顶着炙热的气浪,继续向前推进。 可是这时后面的野蛮人奴隶再次射出一轮巨型弩箭,这些弩箭刺破了蛛人督军的音盾,纷纷扎进蛛人督军的黑甲上,虽然没有完全洞穿蛛人督军的身体,但是这些巨型弩箭已经伤到了蛛人督军,四名蛛人督军在尸火油和巨型弩箭双重压力之下,插着满身的弩箭,带着蛛人战士退回桥头,只留下了一地的蛛人战士残骸在熊熊烈火中燃烧。 空气中飘着一股尸体烧焦的臭味。 虽然日怒之桥的桥头挤满了蛛人战士,可此刻却没有哪个蛛人战士敢站在石桥之上,日怒之桥上的战斗忽然沉寂下来。 至此,我们算是成功的挡住了尼布鲁蛛人在日怒之桥上的第一轮攻击。 五千名骑士扈从牵着骡子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他们带着队伍里所有的物资,走向日怒之桥的后半段。 同时五千名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也在站在桥上,因为战场只有几十米宽,战场一侧被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们占据着,战斗暂时还轮不到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对此德斯蒙德伯爵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构装骑士们的战场应该在桥外那片森林里。 我没让他们正式的进入战场的原因,是我们暂时还没有获得战争古树的认可,没办法得到树精们的协助,在没有树精帮助的情况下,构装骑士们想要对抗这些皮糙肉厚的蛛人战士,无法避免地就会出现伤亡,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事,景月公爵将这十支构装骑士团交到我的手上,我就有必要将这十支构装骑士团尽量完整的带回史洛伊特城。 守卫日怒之桥的年轻土著勇士们退到了日怒之桥的另一侧,整个守卫日怒之桥的战斗他们全部看在眼中。 这时候,有几名年轻的土著勇士重新走上日怒之桥,从构装骑士团的面前穿过,来到我和德斯蒙德伯爵面前,我看到这几位土著勇士当中,就有刚刚与普雅卡纠缠的那位年轻土著。 “丛林的守护者,荆棘环形山的主人艾拉姆智者让我们代表它向您表达真挚的感谢您,特鲁姆领主大人。”其中一位土著勇士从人群中站出来,对我说道。 普雅卡就跟在我的身边,将他的话翻译给我听,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接触土著人,对于他们说出来的一些话,我已经能够听懂一点。没想到这边的战争古树居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想这也许是是裂石墓场的战争古树安尼尤丁传递过来的消息。 我对那几位年轻的土著勇士说道“这没什么,我们从黑森林北部的坦顿城一路赶到南部区域,就是为了拿出我们的诚意,我希望我们能够共同抵抗这群残忍的尼布鲁族蛛人。” 这个话题也许是唯一一个让我们战士放下仇恨,并拉近我们彼此之间关系的话题。 听到我提出结盟,那位年轻的土著勇士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对我说道“很抱歉,这些并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如果您愿意的话,艾拉姆智者想要邀请您进入荆棘环形山里谈一谈。” “我正有此意。”我微微一笑,对着那些土著勇士说道。 我想邀请德斯蒙德伯爵和我一同进入荆棘环形山,可是那几位年轻的土著勇士却把德斯蒙德伯爵拦住,对我表明荆棘环形山里面的那位战争古树只想见我。 考虑到与这些土著无法交流,我带上了土著少女普雅卡和卡特琳娜。 这次土著勇士们并没有阻拦,他们转身走在前面,带着我们一路穿过了日怒之桥。 再穿过完整的拱形石桥之后,我总是觉得这座拱形石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认真地想了一下,才发现这座石桥与辛柳谷圆形山谷那些奇异的圆拱形石桥看起来都很像,据圆形山谷里的世界树几说,那些圆拱形石桥实际上是一棵死去的世界树露在地表的树根,眼前的这座石桥很可能也是由世界树的树根演化而来。 穿过脚下的这座日怒之桥,我也算是明白了这座石桥称谓的由来。 所谓的日怒之桥就是永远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因为这里被环形山谷的崖壁所遮挡,不过在想通了这点之后,我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头顶笼罩着灰云的天空,心想就算是没有环形山的崖壁遮挡,这做石桥恐怕也不可能会见到阳光吧。 这一路上,看得出那位与普雅卡相识的年轻勇士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与普雅卡说话。 可惜普雅卡根本就没有给那位年轻土著勇士机会,她紧紧地跟在我身后充当我的侍女,我从来没有见她如此的尽职尽责过。 走下日怒之桥才发现,这边的桥头居然就有一棵战争古树,我以为它就是艾拉姆,刚想要和它打招呼,就听到精神之海里传来洪钟一样的声音“去荆棘环形山吧,艾拉姆智者在等着你,年轻的人类勇士!” 。 161.日怒之桥战役5 格林帝国的帝都坐落于马扎罗山的火山口,也许是在帝都生活太久了,对于四周群山环绕地谷地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感情。 于是乎看着眼前黑森林南部的荆棘环形山,心里面也生出一种异样感觉,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直径几十公里的巨大火山口,连绵起伏的山脉围成一个非常完整而规矩的巨大圆环,而我们此刻就站在圆环的裂缝处,这里是进入荆棘环形山的唯一入口。 几位年轻的土著勇士带着我们沿着狭窄的山道翻越这座荆棘环形山。 等我们真的走进这座大山,才发现它与其它山峰有所不同,黑色岩体在岁月变迁之下,表面出现一片片巨大的龟裂,整个荆棘环形山外侧的崖壁上长满了几十米高锋利的岩柱,这些乌黑的岩柱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根犀牛角,天然生长在山壁之上。 山崖上生长着一片茂密的铁蒺藜树,这些铁蒺藜树是一种看上去没有叶子,满树长满了含有微量毒素的棘刺,这些棘刺上的毒素可以让疼痛感无限放大,据说就连善于攀爬的尼布鲁蛛人也无法翻越这里陡峭的山壁。 通向荆棘环形山的谷道并不算宽,可以让四马并行,在陡峭的地段上开凿有简单的石阶,看上去应该是土著人留下的痕迹。 这些黑曜石一样延伸看起来毫无光泽,而且质地很松散,岩石上布满了裂纹而那些黑岩上的裂纹竟然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树木的纹理,我有些震惊地停下脚步,仰望着近千米高的环形山峰,那些山壁之间的脉络看上去就像是生长了几十万年巨树的树皮,荆棘环形山山体伟岸的气势让我有了一种要膜拜的冲动。 见我驻足不前,那几名土著勇士就站在前面的山道上默默地等着我。 他们没有催促,也没有任何形式的询问,仿佛就像是纯粹的向导一样。 普雅卡一直紧紧地跟在我身后,无论那名年轻的土著勇士怎么样用眼神传递信息,她都视而不见。 收回目光,继续带着普雅卡和卡特琳娜往前走,我此刻倒是很想和那名年轻的土著勇士聊一聊。 我不知道那名土著勇士的名字,我将目光投了过去,却感觉到在他的眼中,我就像是透明的空气,他根本没有与我交流的打算。 普雅卡跟在我身后,这一路上都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她轻轻地咬着自己殷红的嘴唇,洁白的贝齿仿佛将嘴唇咬出血来,偶尔会有些心虚地看我一眼。 这位美丽的土著少女的身上融入了格林帝国的文化,拥有帝国人那样的审美,她将柔顺的长发扎成一条乌黑的长辫子,她的耳朵上挂着一棵纯白的珍珠耳坠,身上穿着一身精致的皮甲,绑带式的长筒皮靴也是帝都今年的流行款,如果走在帝都街上,更像是一位时尚的帝国少女。 每一位土著人都是森林里的行者,她在山林中穿行就像是一只灵动的小鹿,虽然她此刻心里藏满心事,但是依然以一种膜拜的眼神看着这片山谷,她的目光清澈如深深地湖水。 我们一行人站在山口向谷地中俯视,山谷四周环绕着黑色的山峦,翠绿的密林在眼前就像是一片翠绿的树海,五棵高大的战争古树耸立在山谷中,我这时候已经能够感受到这些战争古树的召唤。 没想到日怒之桥上不但有两棵战争古树,就连这座荆棘环形山里面也生活着五位战争古树,这么说起来黑森林里仅剩下十二棵战争古树,居然有一大半生活在的荆棘环形山附近,还有一棵战争古树刚刚在日怒之桥的桥头倒下了,或许现在整个黑森林里只剩下了十一棵战争古树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低下头看了一眼挂在脖子上的三枚‘力量之匙’。 没想到短短的两个月内,我居然有幸陆续见到了九位战争古树,除了裂石墓场的战争古树安尼尤丁和绿谷密林的战争古树维斯曼之外,在这里居然藏着七棵树,难怪这里被称为土著人的圣地,如果这里真的被尼布鲁蛛人攻占了的话,也许古树一族真的有可能会在耶罗位面被尼布鲁蛛人灭族。 直到走进荆棘环形山的山谷中,山谷里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年轻的土著勇士们就在这片密林前停了下来,一名土著勇士对我们飞快的说出一句话,普雅卡告诉我他说他们没有权利进入圣地,就只能将我们送到这里,前面的路需要我们自己走。 见到那位吉尔达部落年轻勇士要随着大家离开,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跟他谈一谈关于普雅卡的事,至少我想知道在这件事情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或许在这些土著人的眼中,我就是一位令人讨厌的贵族领主,凭着权势和金钱强行地撕毁了那个叫做吉尔达土著部落里某一段爱情。 于是我走到那位年轻土著勇士的面前,伸手拦住了他。 我站在他的面前说道“或许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关于普雅卡的事情……” 他的眼瞳显得有些乌亮,只是面无表情,他甚至没有与我对视,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荆棘环形山的山道。 我身后的普雅卡表情变得有些慌乱,她双手抱住我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楚楚可怜,用央求地语气对我说道“不要,这是我的选择,与沙鲁克没什么关系。” 她大概是以为我要找那名叫做沙鲁克的年轻土著的麻烦,其实我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普雅克一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誓约的口吻对我说道“当初……巫选择我和科妮成为你的侍女,这注定了就是我和科妮两个人命运,这件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我其实很想告诉普雅卡她完全可以大胆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 在格林帝国这边,除了贴身侍女之外,其他各种司职的侍女对于平民而言只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我刚想这样说,普雅卡似乎看懂了我想要说什么,或者这些话早已经有人这样告诉过她,她连忙对我说“如果我做了什么错事,你可以打我骂我惩罚我,但是请不要赶走我,求您!” 抬了抬手,我对普雅卡说道“随你。” 望着那些返回日怒之桥的土著勇士,这些部落中的佼佼者将来返回各自的部落,大多数都会成为部落里的首领。 在一个土著部落里面,部落大巫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一般情况下巫并不参与部落的日常事务,真正的部落管理层是部落里的长老,而部落首领只是平时要带领着土著战士狩猎、采集、探索、征战的大头领而已。 看着这群年轻土著勇士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想着或许这位年轻的沙鲁克,将来也会是吉尔达部落里面一位出色的首领吧。 在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清幽的林荫路,地上的杂草纷纷向两侧倒去,凌乱挂在树上的藤蔓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纷纷卷到树枝上,穿行在林中,感觉整片森林都好像是在欢迎我的到来。 在经过每一棵树精身边的时候,仿佛这些树精们在纷纷向我致敬,整片森林都显得那么的鲜活。 其实荆棘环形山的山谷很大,从环形山边缘位置走到中心地带需要走很久,这里的密林大概是唯一没有被尼布鲁蛛人侵占的一片丛林,森林里生活着各种小动物,当我们从树林里经过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小兽四散奔逃。 或许每个环形山谷的中心位置都会有一片美丽的湖泊。 从不同方向蜿蜒流淌汇聚于此的几条小溪让荆棘环形山的中心区域形成了一片湖泊,五棵将近两百米高的战争古树围绕在湖边,湖中心还有一座小岛,我猜想或许土著人口中那棵世界树的种子就在湖心岛上。 普雅卡来到湖边,她跪在湖边的沙地上,双手合十诚挚地祷告。 我感觉到有一棵战争古树在通过精神世界呼喊着我,于是我没有在原地停留,只能留下普雅卡一个人在这里,而我继续向其中一棵战争古树走去,卡特琳娜一直紧紧地跟随在我身后。 “很高兴见到你,远道而来的朋友。”湖边的战争古树对我说道。 我站在它脚下,就像是巨象脚前的蚂蚁,看起来这位就是战争古树中的智者,荆棘环形山谷里的话事人。 随后它又对我加了一大堆的称谓,让我有点摸不到头脑,只听它说“人类国度的贵族领主,年轻的水元素魔法师,得到维斯曼、赛欧、安尼尤丁共同认可的森林英雄,真挚的感谢您,能够在荆棘环形山最危难的时刻,赶过来帮助我们守住了日怒之桥,从你所做的这些事情中,我们看到了你的诚意。” 我很高兴他能这样说,而其他的战争古树并没有出言反驳,这说明他们是倾向于与我结盟的。 于是趁此机会,我连忙对它说“艾拉姆智者,我只是见识到尼布鲁蛛人的可怕之后,一心想把这群蛛人赶出我们的家园,我手下的战士们虽然英勇善战,但是想要那些强大的黑暗蛛人战士,我希望能够获得森林中树精们的帮助,这样会让我们的战斗变得更简单。” 说完这些,我从怀里掏出一纸法令,对着艾拉姆智者说“我们带着诚意而来,来到了这片美丽而富饶的森林南部区域,是专程赶来与您结盟,我这里有格林帝国耶罗位面最好统帅萨摩耶公爵亲笔发布的法令,我们承认耶罗位面的原住民的合法地位……” 林林总总的说了很多有利于耶罗原住民的法令法规等等,只是这棵战争古树一直等我说完都没有表态,听到最后他才对我说“如果您能够帮我做一件事,我会很愿意与您结盟,或许我们之间还可以立下一个互不侵犯的盟约。” 我不禁好奇的向艾拉姆智者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战争古树艾拉姆毫不犹豫地对我说道“拿齐十二把力量之匙,帮我们接触这片森林里的封禁法阵。”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要求,战争古树艾拉姆居然想让我解除黑森林里的封禁法阵。 于是我指着自己胸前的三片力量之匙的叶子,对艾拉姆说道“可是我目前手里只有三把力量之匙……” 这位战争古树身上发出一片剧烈的颤抖,我甚至从他的身上读出了一种兴奋激动的情绪来。 随后便听它对我说道“没关系,马上你就会拥有十把力量之匙,不过第十一把‘力量之匙’病木林里的那棵疯树手中,想让那棵疯树认可你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它是一棵彻头彻尾的疯树!” 发疯的战争古树吗?我需要怎么对付它,将它杀掉吗?或者试着说服它?一棵疯了的战争古树要怎么说服?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头大。 艾拉姆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好吧,我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艾拉姆智者脸上挤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对我说道“最麻烦的是你要设法在迷雾泥潭里找到迪瓦尔,他手中掌握第十二把‘力量之匙’,你要想办法说服他,他一向都很不合群,而且对于我们存在着某种偏见,他甚至断绝与我们的联系,我想说的是只有凑齐十二把力量之匙,才有希望能够解除这片森林对我们的封印。” 一棵不合群的战争古树……还是一位与荆棘环形山里这群战争古树站在对立面的战争古树,这很难说,毕竟当初那位世界树创造了这座封印法阵,就是为了终止战争古树之间的混战。 我觉得这件事有些难,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战争古树艾拉姆对我说道 “只要解除这座封禁法阵,我就能够组成一支强大的树精大军来,我们共同联手赶走那群虫子。” 好吧,听它这样说,我便没理由不去试试了。 于是我眨了眨眼睛,对这位战争古树艾拉姆说“一支树精大军……你的这个提议真的是让我无法拒绝啊,不过,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日怒之桥外面的蛛人大军,我需要您的树精们积极配合我的构装骑士团共同战斗,只有将这里的危局解除掉,我才能腾出手来寻找最后两把力量之匙。” 战争古树艾拉姆智者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说“当然……从现在起南部森林里的所有树精都会全力配合你们的战斗。” 。 162.日怒之桥战役6 从荆棘环形山栈道离开的时候,回头眺望这片平坦的山谷盆地,感觉整片山谷里绝大多数巨树像是纷纷挥手和我道别。 那些无风自动的茂密树冠在不停地摇摆着,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才发现其实山谷里面最多的不是普通的树木,而是拥有了初级智慧的树精们,它们在荆棘环形山的山谷里面已经密集到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也不知道这片山谷里究竟藏着多少棵树精。 或者说这里还保持着几千年之前古树一族那场混战前的盛景,又因为这里地势险要,生活在荆棘环形山里的古树一族并没有受到那次混战的波及,不过这里的古树们在战乱过后,却是被森林之主世界树的封印法阵之下封禁在这片山谷里面。 它们与黑森林里其他的战争古树们一样失去了自由。 得到了战争古树们的承诺之后,我带着新得到的五片‘力量之匙’离开荆棘环形山。 数千年轻的土著勇士们安静地等在荆棘环形山的外面,看到我和卡特琳娜、普雅卡从山谷里走出来,看到我胸前串在一起的‘力量之匙’项链,目光变得炽热,露出一脸羡慕的目光。 他们会向我致敬,也有一些年轻的土著勇士神色复杂,等到我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他们的眼中会流露出敬畏、嫉妒、猜疑各种各样的表情。 土著勇士们知道这八片通体晶莹碧绿的叶子代表着什么,渴望从战争古树那里获得信任与力量。 我走进他们,他们不断地后退,将路让开。 没有人愿意走上来与我沟通交流,他们是日怒之桥上的守卫,却不是这里的话事人。 来到靠近荆棘环形山这一侧的桥头,那棵高大而魁梧的战争古树在慢悠悠地摇晃着,枝干之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来。 我站在它的面前。 战争古树的主干上显出一张非哭非笑地一张苍老脸孔,它低头俯视我,眼珠是两棵凝聚着木元素精华凝结而成气团,显得有些空洞,却是充满了让人敬畏的强者气息,我觉得这棵战争古树才是这座桥的真正守护者,就像是对岸桥头的那棵战争古树一样。 这棵战争古树慢吞吞地对我说“年轻的人类勇士,既然它们都看好你,那么我也会遵从它们的决定,将属于我的这把力量之匙交给你,并且让这片区域里的树精们会全力配合你的军队战斗。” 说着,战争古树将一支类似于手臂的巨大树枝将叶子形状的‘力量之匙’放到我的面前,将一枚‘力量之匙’放在我的手中,那条手臂一样的树枝慢慢地缩回去。 我望了望桥的对面,在心底发出一声的哀叹。 那边的战争古树已经被四名蛛人督军砍倒了,我有些担心能否从它手中拿到‘力量之匙’。 我猜那边桥头的战争古树也许已经阵亡了,不过不管怎样,也要将日怒之桥桥头的那片区域重新夺回来才行。 此刻,日怒之桥上的战斗还在持续,杀伐之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对面的桥头上要更加热闹一些,无数巨型蜘蛛充斥着桥头每一寸空间。 日怒之桥跨度太长,我站在这边的桥头,很难看清那边的真实战况。 既然那群蛛人战士摆出十足的进攻姿态,很可能占了优势,想到这儿,我的心里面忍不住有些焦急。 “听说你的军队曾在黑森林杀里死了很多尼布鲁蛛人?”战争古树并没有感觉到我心里面的焦急,它这样向我问道。 “最大的两次战斗是在绿谷密林和裂石墓场……确实死了很多蛛人,多亏有树精们的帮助,另外吉尔达部落的战士们也功不可没,正是他们部落的巫在密林里施法组成了一道树墙,才拼死挡住了蛛人战士的数次冲锋。”我对战争古树说。 “幸亏你们能够在危局之中及时赶到,否则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倒下了,就像迪让那样。”战争古树又说了一句。 他心里面无比清楚,如果没有人挡住这支蛛人大军,等到蛛人们成功渡桥,蛛人督军们就会对它动手。 在四位同阶的蛛人督军面前,战争古树没有任何优势。 “其实那些年轻人也很优秀,也很勇敢,只是他们手里的武器刺不穿尼布鲁蛛人战士的硬甲,你看看他们身上还穿着树皮甲,手里拿得还是一些木矛,这些武器连巨型蜘蛛都对付不了,更别提那些更加强大的蛛人战士了。”战争古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地苦笑。 看来古树们也很清楚土著勇士们的武器和护具难以对抗尼布鲁蛛人。 是啊,经过这么多场战斗,死了这么多土著战士,他们也应该清楚的认识到彼此间的差距在哪了。 日怒之桥上虽然驻守着数千名土著勇士,可是这些勇士在蛛人战士们的前面,并不能发挥出多少实力。 听到战争古树说出这些抱怨,我觉得它一定是知道一点什么,或者是想要表达出来一些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我便对这棵战争古树说道“如果单单只是这些原因的话,我想我能够给予这些土著勇士们一些帮助!” “帮助?”战争古树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他声音低沉, 我低头从魔法腰包里翻弄了半天,终于从最底层找到了一套格林帝国步兵团的制式装备,这些军备是我特地让艾丽娅帮我采购的,当初就是为了将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全部武装起来,可惜这件事还没有成功,吉尔达部落就遭受到了灭族之灾。 我将这几件军备摆在身前,对这位战争古树说道“我可以提供给守卫日怒之桥的土著勇士们一些格林帝国的制式军备,包括步兵团配备的皮甲与黑铁长矛,或者我还可以提供一定数量的制式军弩。” “那么我需要支付给您一些什么?”战争古树毫不掩饰心里面对格林帝备的渴求,迫不及待地问我。 我想都不想地说道“魔法草药!如果您这儿有葛根、银叶草、太阳花、金棘草这类的魔法草药都可以。” 对于格林帝队而言,现在最缺的就是魔法治疗药剂,所以我说的这些魔法草药,都是可以炼制治疗药水的主要材料。 各地的位面战争频繁爆发,魔法治疗药水已经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刚需药品。 “那……一言为定。”战争古树垂下眼皮,注视着我。 我的目光落在了守在桥头的几千名土著勇士身上,对战争古树说“一言为定。” 将那些制式军备从辛柳谷里面搬出来,但是考虑到日怒之桥头的混战,便带着卡特琳娜迅速的往回赶。 …… 桥头的战斗依然在持续着,卡兰措带着一群兽人构装战士堵在桥上,与黑压压一片巨型蜘蛛绞杀在一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蛛人军团将一大批巨型蜘蛛赶到桥上来,这些巨型蜘蛛明显是被蛛人们用来当做炮灰的,一排蛛人战士站在巨型蜘蛛的身后,手里拎着带有棘刺的黑色长鞭,不停地驱赶这些巨型蜘蛛向前冲。 一群穿着黑铁铠甲的野蛮人奴隶也拎着月刃斧冲到战场上,削瓜切菜一样将巨型蜘蛛砍翻在地,并在战场中将一些沾满了蛛人战士鲜血的巨型弩箭捡回到箭壶里,这些纳克玛人黑铁铠甲像是拥有这某种魔力,巨型蜘蛛们看到野蛮人穿着纳克玛人黑铁铠甲冲上来,甚至不敢还手,有一些在战场上四处乱窜,有一些干脆就将身体缩成一团,任由野蛮人奴隶宰割。 看到我从荆棘环形山返回来,德斯蒙德伯爵和一群二转大骑士们纷纷围上来。 一位构装骑士团的团长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对我说道“吉嘉伯爵,请让我们团的构装骑士顶上去,把您的兽人战士们换下来休息一下吧。” 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们在战场上苦战了半天,虽然这种强度的战斗对于兽人战士算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于擅长团队式冲锋的构装骑士们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构装骑士们开始为卡兰措和这群兽人构装战士担心,见我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冲上来请战。 这位团长继续对我说“那些尼布鲁蛛人拿巨型蜘蛛当炮灰,你的那些野蛮人重弩手的弩箭都快要射空了,我们可以替换他们,将这片战场重新占领下来,这也便于他们打扫战场。” 我不置可否地向前望了望,四周被构装骑士们层层叠叠的围住,我有点看不清前面的战事,便说“我们去前面看看。” 构装骑士们为我让出一条通道来,这才透过重重人墙看到牛头人鲁卡在战场上,率领一群身穿黑色重甲的野蛮人奴隶,在死尸遍地的石桥上,不断地搜刮着有价值的东西,包括蛛人战士的头颅,蛛人战士手里的黑铁武器,散落在地上和穿在蛛人战士身体里的巨弩箭头等等。 偶尔有一些巨型蜘蛛们冲上来,也会被这些野蛮人奴隶瞬间砍翻,看上去桥上的局面还算稳定,蛛人督军们冲锋无果之后,桥上的战斗就这样一直持续着,而那些蛛人督军也一直没有再次冲击日怒大桥,只是让大量的巨型蜘蛛冲到了最前面。 我扭头对身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德斯蒙德伯爵,让骑士们做好战斗准备,我已经和这里的战争古树沟通好了,这里的树精们会给予我们最大的帮助,构装骑士们的战场不在这座桥上,而在前面的树林里。” “我们的确需要树精们的力量,可是你有没有注意到……”德斯蒙德伯爵停顿了一下,用手指着对面桥头的密林,那里几乎所有的树精都被蛛人战士们砍伐干净。 德斯蒙德伯爵皱着眉头对我说“你看看桥头的那片林子里,所有巨树都已经被这群尼布鲁蛛人砍伐一空,这场战斗我们根本就指望不上那些树精。” 我不假思索地说道“那我们就想办法把它们引到有树精的林子里去!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选择一处有利于我们的战场。” 德斯蒙德伯爵听我这样说,便对我说了一声‘好’。 他随后十分豪迈地大声对着身边的构装骑士们喊道“北风军团的骑士们,做好战斗准备,我们登场的时刻到了。” 我追在德斯蒙德伯爵的身后,对他说“哦,对了,简单的说下我的计划……” …… 这是日怒之桥战场外围的一道山坡,能够与日怒之桥隔涧相望。 一些蛛人战士就聚集在山坡下的崖边,观察着日怒之桥上的战事,日怒之桥的战场太过狭窄,暂时还没有轮到这些蛛人战士上战场。 就在这片清幽的密林里,伴随着数道电弧噼啪声,一扇传送门出现在土坡上。 这扇传送门上面闪烁的电弧也引起了山坡上面五名蛛人斥候的注意,这几名蛛人斥候们迅速向传送门这边跑来,准备查探这里的异状,一名蛛人战士站在传送门的前面,它将头凑到传送门旁边仔细的嗅了嗅,一道跳跃的电弧窜到它的脸上,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他黝黑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焦痕。 这名蛛人斥候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紧紧地攥着黑铁长矛,对准了传送门。 其他的蛛人斥候也攥着武器,对准传送门安静的等待着。 这时候,只见传送门镜子一样光滑的水面上出现了一阵波动,蛛人斥候表情显得有些紧张,可是随后他们又什么都没发现,他们重新将目光的焦点重新落在传送门上。 就在这时,一道虚影忽然出现在一名蛛人斥候身后,手里锋利的反曲刀直接插进了蛛人斥候的脖子里,与此同时,另一把匕首从蛛人斥候的反向斜上刺入蛛人战士的心脏部位,黑紫色的鲜血立刻喷涌出来。 随着蛛人斥候一声愤怒的吼声,卡特琳娜穿着一套亚龙皮甲的身影随即便出现在蛛人战士的背上。 这名蛛人斥候脖颈和胸腹多出两道不停向外冒血的伤口,浑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没有了,堆在原地。 等到这名蛛人斥候身边的四名同伴做出一些反应的时候,卡特琳娜再次消失不见。 怒火让其它四名蛛人斥候面孔显得有些扭曲,他们有些恼火地四处寻找卡特琳娜的踪迹。 一把带有古朴花纹的色鲁基长剑从传送门里伸出来,紧跟着一位浑身包裹在魔纹构装盔甲里的大骑士,这名大骑士只是从传送门里探出上半身和一条左腿,就迫不及待地划出一道剑芒。 在这几位蛛人战士没想到传送门里还会冒出一位二转大骑士,注意力完全不在传送门上,被这位二转大骑士一击得手,无坚不摧地剑芒将一位蛛人斥候切成两段…… 。 163.日怒之桥战役7 林地山坡上五名蛛人斥候已经身首异处,泛着乌黑光泽的虫甲沾满了黑紫色的血,这五名蛛人斥候甚至没来得及向同伴示警,便被卡特琳娜和一位二转大骑士联手击杀,它们的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伤痕,只有一道致命伤。 一只还没有彻底凉透了的蛛人斥候躺在血泊之中,他的胸廓被锋利的巨剑一劈两半,染满了紫血的脏器从胸腹中流淌出来,他身体倾斜着,无力倒在林地里,八条黑色蛛腿在不停地抽搐,灰黑色带着斑马纹的腹部膨胀得像是只巨大的气球,而且还在不停地收缩,大骑士将长剑刺入蛛人斥候的腹部,黑紫色的血顺着刃口上的凹槽流出来,最后一名蛛人斥候也死在传送门的前面。 德斯蒙德伯爵率领十位二转大骑士从传送门里走出来,这些大骑士的身后默默地跟着一队牵着重装战马的构装骑士,骑士悄然无声走进密林之中,就在数百米之外山坡下石崖边蛛人战士们确是浑然无觉。 后面走出来的骑士迅速地将五名蛛人斥候的尸体拖到灌木丛中,并用一些树木枝叶挡住了有些不时窜动着电弧的传送门。 崖边的蛛人战士们被日怒之桥上面激烈的鏖战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守在日怒之桥中,在骑士扈从们的掩护之下,五千名构装骑士居然又悄然无声的来到它们身后的山坡上。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排队通过传送门,我趁机将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打开,让野蛮人奴隶到辛柳谷的地底仓库中补充巨型弩箭。 至于那些落在日怒之桥战场上的和随着蛛人尸体掉落进山涧里的巨型弩箭,只能等待战后再做处理,因为这里战场环境有些特殊,有些巨型弩箭也许很难再找得到了。 补充了巨型弩箭的野蛮人奴隶陆续撤离日怒之桥,与山坡上的构装骑士们汇合到一起。 这时候,蛛人军团已经发现了我这边的异动,忽然失去野蛮人奴隶的重弩团在后面压阵,蛛人战士驱赶着巨型蜘蛛再次向桥面逼近,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压力徒增,卡兰措带着几十名最英勇善战的兽人顶在战场上,其余的兽人战士陆续向日怒之桥后方撤退。 与这些兽人战士一同向后撤的还有五千名骑士扈从。 这些骑士扈从牵着满载各种物资的骡子,沿着日怒之桥向荆棘环形山的方向撤。 另外有近千名骑士扈从组成方阵,他们取下背上的制式军弩,掩护那些从前面战场上陆续撤回来的兽人战士们,不断向战场上的巨型蜘蛛射出密集的箭雨,这些普通精钢箭簇无法涉车蛛人战士的坚甲,但对于巨型蜘蛛们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无论射在巨型蜘蛛的眼珠,又或者是腹部左右两侧的书肺,都能对巨型蜘蛛造成致命的伤害。 巨型蜘蛛们被密集的弩箭压得纷纷后撤,哪怕是蛛人战士的鞭子也无法让它们前进半步,卡兰措带着剩余的兽人战士趁机也从前面的战场上撤了下来。 最后从战场上撤下了喷火小队的兽人们,将五只装满尸火油的木桶推倒在桥面上,并用利斧将油桶木盖砸破,棕褐色的尸油从木桶里汩汩流淌到桥面上,流得满地都是。 这种装载着尸火油的木桶型号与金苹果酒的酒桶差不多大,一只木桶如果在装满的情况下能装五百升尸火油。 巨型蜘蛛发现兽人战士们纷纷撤出战场,张牙舞爪的向前冲,它们八只蛛腿频繁交替前进,颇有一种然人眼花缭乱的感觉。 最先发现事情不对的是前面驱使巨型蜘蛛的蛛人战士们,它们已经停止了挥舞手中的鞭子的,可惜这些巨型蜘蛛们发现前面空出来一大片空间来,所有的兽人战士都在向桥的另一面撤退,就连骑士扈从最后的方阵也有序的在后撤的,于是它们疯狂的向前冲,试图将空出来的区域全部填满。 兽人喷火小队的兽人队长哈里将手里一根火柴在腿部皮甲上用力一蹭,浸泡了油脂的火柴在一团焰火的灼烧下,迅速燃烧起来,此刻有几百只巨型蜘蛛越过了尸火油,尾随最后一批兽人小队追了上来,燃烧的火柴点燃了一支箭头上涂满了尸火油的制式精钢箭簇。 ‘嗖’的一声。 在兽人战士哈里冰冷的目光中,着一支制式弩箭射出去。 后面驱赶巨型蜘蛛的蛛人战士们终于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它们同时发出尖锐的警示音,声音穿透整个日怒桥,可惜这时候已经有几百名巨型蜘蛛越过了尸火油形成的那条线。 同一时间,正在徐徐后撤的兽人战士们也是已经停下来后撤的脚步,浑身杀气腾腾地迎着那些扑上来的巨型蜘蛛发起了反冲锋。 那根被哈里射出去的火箭带着一点星星之火落在流满了尸火油的地面,一团爆裂的火焰从地上迅速扩散开。 冲在最前面的巨型蜘蛛已经冲了上来,这些兽人构装战士们的身后纷纷浮现出兽神的虚影,他们手里拎着利斧,杀气腾腾的撞进巨型蜘蛛群里。 卡兰措跃进巨型蜘蛛群里,双刃大剑划出一条半圆型剑气。 ‘半月斩’ 围在卡兰措身边的四只巨型蜘蛛几乎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被那团剑气一分为二,数不清的蛛腿从这些巨型蜘蛛身上掉落,它们的身体瞬间爆裂,黑紫色的血液从平整的伤口处喷出来。 巨型蜘蛛们意识到不好,再想返回桥头的阵营中,却发现身后燃起熊熊大火,无数巨型蜘蛛被火墙吞噬,冲在最前面的这些巨型蜘蛛被断了后路,被反杀回来的兽人构装战士在顷刻之间就砍翻在地,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一时之间,被火墙隔绝了的战场上传出巨型蜘蛛们杀猪一样的嚎叫声,蛛腿纷飞,紫血飞溅。 守在桥头的蛛人督军脸色铁青地隔着火墙看着兽人战士从容撤退,挥手命令队伍里大腹蜘蛛迅速冲上去,纷纷钻进火墙中,等着它们满腹污水在烈火中爆开,只有这样才能让尸火油燃烧起来的火焰熄灭。 日怒之桥桥头的林地土坡上,一队野蛮人奴隶摆开了阵型,德斯蒙德伯爵看到每一位野蛮人奴隶的箭壶里都装满了散发着魔法气息的巨型弩箭,眼露惊奇之色。 只不过这时候他也无暇理会这些,接连向十支构装骑士团发号施令,随着一声低沉的冲锋号响起,构装骑士们从密林的山坡上冲下来,一排平射的巨型弩箭从密林射出就像是择人而噬的毒蛇,刺穿了无数蛛人战士的身体,将它们钉在崖边的岩石上。 与此同时,崖边的密林就像是忽然间活了过来一样,那一棵棵柳树就像是深海皇乌贼挥舞着触手,将崖壁旁边观望日怒之桥战况的蛛人战士纷纷缠绕住,这些被活化了柳树捆住蛛人战士之后,第二排巨型弩箭不分先后落在蛛人群中。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气势磅礴地从山坡上冲下来,一杆杆骑士长枪刺进了那些挣扎着挣脱柳树缠绕的蛛人战士身体里,这些蛛人战士身后是足有千米深的山涧,它们在毫无退路的情况下,只能拼死与构装骑士战斗,可惜构装骑士们根本不给他们近身肉搏的机会,一次冲锋就像蛛人战士的防御阵型冲垮。 构装骑士们抽出骑士长剑,将那些被骑士长枪扎穿了身体的蛛人战士的头颅砍下。 他们也不恋战,只把蛛人战士的头颅挂在马镫旁边的挂钩上,在桥头聚集的蛛人大军赶来之前,纷纷调转马头转身再次冲进密林中,那些之前活化了柳树随后便沉寂下来,等到蛛人督军带着大批的蛛人战士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地的残骸。 蛛人督军气得发出低吼,一脚踏碎了一支刺进了蛛人战士身体里的巨型弩箭,看着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即将在林中消失的背影,再次怒吼了一声,大批的蛛人战士越过蛛人督军,向着那片密林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最近的一片蜘蛛营地里也涌出一大队蛛人战士,这些蛛人战士的身后跟随着一只强壮的蛛人督军,两支队伍会和在一起,形成一条黑色浪潮,两位蛛人督军也大步流星的跟在后面,随后,其他蜘蛛营地里也纷纷响起了蛛人督军的怒吼。 得到了其他蛛人督军的响应,这两位蛛人督军毫不迟疑的朝我们追过来。 起初我还担心蛛人战士们会识破我的诡计,不会派遣蛛人大军尾随在我们身后,看起来这些想法完全就是多余的,数千蛛人战士在两位蛛人督军的带领下,就像是咆哮着的黑潮。 八百名野蛮人奴隶夹在构装骑士们队伍里,迅速向北部林区撤退。 那边有一片平坦的坡地,虽然坡上树林茂密,但是却不妨外构装骑士摆开冲锋阵型。 最重要的是那边的密林中有十几棵树精,有树精们的存在,它们几乎可以活化整片林区里的树木,在这些树精与我建立联系之后,我便将初战的战场设定在这里。 五千名构装骑士在林中摆开战斗队形,在林子里布置了一个口袋阵型。 八百名野蛮人奴隶守在口袋的底部,构装骑士们埋伏在林区的两侧,蛛人战士追上来。 五名蛛人督军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它们似乎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片林区埋伏,一头撞进来之后,发现事情不对头却是为时已晚。 有了树精们的帮助,蛛人督军就算是想推出埋伏的林区也是不可能,看到有五名蛛人督军率先冲上来,北风军团的十名二转大骑士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战意,在密林里一马当先向蛛人督军冲去,五千名构装骑士紧随其后…… 这是一场及其标准的集团式协同作战,这里面的队伍包括耶罗原住民树精,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以及我手下的那些野蛮人奴隶,三支实力强劲的队伍拧成一股绳,向蛛人军团发动伏击战。 我站在一棵树精的肩膀上,一面面冰墙从林地的四面八方升起,身体周围立刻浮现出一片金色的大海,我仿佛踩在海面之上,头顶上乌云滚滚,身后是一座巨大的海岛,这就是属于我的‘势’。 当我随后施展冰墙的时候,我发现冰墙这个魔法技能已经不再需要像之前那样,将冰墙分成三个步骤‘聚水’‘塑型’‘凝冰’,分开施展,而是直接就能将冰墙凝聚出来。 我也是想试试一转后拥有的新魔法天赋,所以在凝聚冰墙的时候,就唤醒了我的魔法天赋‘法力之潮’。 瞬息之间,脚下的金色之海虚影居然化成了一波又一波的海潮,我就像是海滩上的一块礁石,那些幽蓝色海潮不断的冲击我的身体,然而那些幽蓝色的海水原本就是法力具像化,都是一些最为纯粹的魔法元素,这些法力直接灌入我的身体,一波接一波的法潮让我有一种被法力冲击得眩晕了的感觉。 八面冰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在法潮的支持下,我根本就没有消耗法力,直接凝出八面冰墙,这些冰墙表面都附着一层淡淡的蓝焰,而我也没有给那些冲进战场的蛛人督军任何机会,用八面冰墙将五名蛛人督军全部圈起来。 ‘冰爆术’ 没有丝毫的征兆,极寒瞬间侵袭全场。 在极寒气流的冲击之下,五名蛛人督军身体僵硬难以前进,偏偏这时候身上又被缠上了无数藤条树根,一支支锋利的弩箭将蛛人督军射成了刺猬,偏偏这时候蛛人督军根本不敢分心去挣扎,处理身上那些树藤和弩箭,被十名二转大骑士的气机锁定之后,他们就在全神贯注的戒备着这些二转大骑士。 其他蛛人战士们在冰墙之下,几乎只能蹒跚而行。 相比丛林里的战斗,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更喜欢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战斗。 当五位大骑士将蛛人督军头颅扛出战场之后,这场战斗就已经宣告结束,五千名构装骑士在战场上基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那些身体上挂着一层燃烧的冰焰的蛛人战士,在冰焰的灼烧下,身体不断地凝结冰层…… 在构装骑士们的攻击下,蛛人战士身上的冰层碎裂,随之而来的是——它们的身体也跟着冰层碎裂…… 。 164.反攻前夕 在成为一转中级魔法师之前,每次为了引爆冰墙大阵,在施展冰爆术的时候,会让我身体里面魔法池的法力在某个瞬间被汲取一空。 那个时候的我会有一定的虚弱期,虽然通过冥想会将魔法力很快的补充回来,身体节点中存留的魔法力,也不会让我受到魔法反噬的痛苦,但是处于虚弱期之后,我再短时间内很难再施展什么魔法。 我低头看着脚下逐渐平复的‘法力之潮’,感觉刚刚在施展冰爆术的时候,魔纹法阵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力漩涡,涌动的法潮不断的汇入漩涡中,数面冰墙瞬间爆裂,而此刻的我就像是置身事外,不停激荡的魔法池属于充盈的状态。 直到数千名构装骑士涌入冰雪废墟之中,陆续开始将冰阵里面的蛛人战士头颅砍下来,那位五蛛人督军被二转大骑士们合力斩杀,追到林地里的蛛人军团全军覆灭,后续的蛛人战士依然从后面的林地里冲过来,与边缘区域的构装骑士们绞杀在一起,很快便将从后面赶过来的蛛人战士们杀退。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常年在北境与野蛮人战斗,完全不惧蛛人这种身材魁梧的战士,他们懂得如何用巧劲格挡蛛人战士的攻击,只是这种战斗体力消耗得很快,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每次冲锋之后,都会在战斗的间歇稍微休息一下,以便于构装骑士们和战马尽快恢复体力。 那群被构装骑士们杀退的蛛人战士丢下了满地同伴的尸体,仓皇逃回蜘蛛营地里。 …… 当初蛛人大军为了能够将日怒之桥层层围住,在日怒之桥外面的林地里建造了数座蜘蛛营地,蜘蛛营地里面到处都是白色蛛网编织而成的巢穴,枯树上挂满了各种白色的丝茧,甚至有些丝茧还在不停的蠕动,无力地挣扎。 巨型蜘蛛们捕获的土著战士们,基本上都被缠绕成丝茧,成为了蛛人军团储备起来粮食。 随着聚集在日怒之桥附近的土著战士不断增多,这些挂在枯树上的丝茧的数量也在不断激增。 外围的土著战士们能看到日怒之桥上的鏖战,担心尼布鲁蛛人将古树族的圣地占领下来,所以一直不间断地冲击着蛛人战士在日怒之桥外围组成的防线,基本上冲上去就很少又能活着回来的。 那道防线就像是一只张开了血盘大嘴的巨兽,等待着这些充满热血的土著战士自投罗网。 我和德斯蒙德伯爵的告诫终归是有作用的,构装骑士们追到了蜘蛛营地外面五百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他们并没有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靠近蜘蛛营地,营地那边不仅戒备森严,树丛里面潜伏着数不清的巨型蜘蛛,蜘蛛营地里或许还潜伏着蛛人督军,因此我和德斯蒙德伯爵一再告诫这些构装骑士团的团长,不要靠近蜘蛛营地,我们的主场在林地里。 蜘蛛营地里面是一片死树,所有地方覆盖着一层蛛网,我没办法从树精的精神之网中获取有关于蜘蛛营地的任何有用的情报,只能让黛博拉从天空中探查一下蜘蛛营地里的情况,黛博拉带回来的消息并不怎么让我意外,每个蜘蛛营地里都用蛛人督军坐镇,而且不止一位。 …… 在林区的这片战场上,五千名构装骑士凭借战马占据战斗的主动性。 我知道蛛人在营地里集结大量的战士,它们想让蜘蛛营地前面这片林地成为主战场,因为这里的树精已经被蛛人彻底的清除掉。 但蛛人们一直未能如愿。 我们的骑士不会在蜘蛛营地前面与蛛人战士恋战,就算是蛛人战士小队想要绕后将构装骑士拦下来,也会早早地被构装骑士们发现。 如果围上来的蛛人小队只有几百蛛人战士,就会受到两个方向上构装骑士的攻击,被构装骑士们一口吞掉。 如果数量庞大,构装骑士们就会将它们引到设伏的林区里,很少有蛛人战士能够抵得住野蛮人奴隶重十字弩的一轮排射。 在这这片林区里,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与蛛人战士们展开了拉锯战,尼布鲁蛛人此时已经占据了一大半儿的日怒之桥,它们当然不想就此放弃,而且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虽然在数次交锋中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是目前还未能对尼布鲁蛛人的营地和防线造成任何冲击。 …… 蛛人军团的高层觉得这场战斗还可以打,于是他们调来近万名最精锐的蛛人战士,另外这次统领这群蛛人战士的是一名六臂蛛人督军,有十名普通蛛人督军作为他的副手,每个蛛人督军统领千名精锐的蛛人战士,这支蛛人军团在战场上死死地盯住了我们的构装骑士。 我们被这些蛛人盯上之后,构装骑士团里再一次战斗中终于出现了伤亡,即便是我们拥有野蛮人奴隶重弩手和树精,但是在面对蛛人战士投掷过来的长矛,还是需要构装骑士们在战场上自己想办法应对。 我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让身边几十码范围内的构装骑士身上多一层‘石化皮肤’,或者是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赠送身边的构装骑士一面冰盾。 蛛人战士投掷出来的黑铁长矛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不是每次我的冰墙都能挡得住,虽然这片林地很大程度的限制了蛛人战士投掷长矛,但是那些长度几乎达到了四米多的黑铁长矛只要飞上天空,就拥有着极大的破坏力,无论是树木,又或是构装骑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蛛人军团后勤不怎么给力,黑铁长矛无法做到不限量的供应,每位蛛人战士手中只有一支黑铁长矛,它们将手里的黑铁长矛投出来以后,手里的武器就只剩下月刃斧了。 受伤的构装骑士们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止血绷带只能简单的处理轻伤,稍微严重一些的就需要使用治疗药水,可是现在的格林帝国,就算一瓶初级治疗药水的造价也十分昂贵,所以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则构装骑士们不会擅自使用这些急救药剂。 这种时候,我的‘水疗术’就在战场上显出作用,水疗术可以促进伤口的愈合,虽然施展水疗术会让伤者短时间承受更大的痛苦,但是肉眼可见的愈合速度,还是让构装骑士们十分愿意接受‘水疗术’的治疗。 …… 吉尔达部落首领带着千余名土著战士从战场上撤回来,还是让我感觉到十分意外的。 当初他们头脑一热,与那些土著战士直接冲击蛛人战士的防线,我当时认为很可能三千名土著战士会全部交待在那片战场上。 但这位土著首领用行动证明,他带着千余名土著战士从那片战场上活着回来了。 活着回来的这些土著战士人人带伤,他们身上的皮甲和锁甲背心挡得住巨型蜘蛛的触肢,却挡不住蛛人战士的黑铁长矛。 死掉的土著战士被蛛人们拖回去制成了白色丝茧挂在枯树枝上,逃回来的土著战士们也是满身的伤痕。 土著首领坐在一棵大树下面嚎啕大哭,吉尔达部落最后的一点力量就这样被他葬送在日怒之桥,这些土著战士本该可以死得更有价值一些,但现在,什么都没了,剩下这些土著人站在一起,还能有什么用? 肖恩学者送给我两本三级魔法的技能魔法书,一本是三级冰系魔法‘冰尖柱’,很遗憾,这本书里面有一半生涩的魔咒我几乎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记忆里面也没有见海蒂导师使用过这个冰系魔法,我觉得有机会还是要去请教一下肖恩学者。另外一本是三级水系魔法‘治疗之雨’,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一本群体治疗类的魔法技能书,而且是水系魔法师的专属技能。 其实这也说明了水系魔法师为什么一直被人称为擅长辅助类型的魔法师,这本书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此之前,这本‘治疗之雨’魔法书一直被神庙里的祭司们所拥有的神圣祷言的治疗光环所掩盖,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水系魔法师还拥有‘治疗之雨’这种群疗魔法。 肖恩学者将这本魔法书送给我,最近我也是有时间就会学习一下,只是施法成功率依然是不怎么样。 更差劲儿的是,一旦使用了‘治疗之雨’,不管施法成功与否,被治疗者都会体验到水疗术带来的痛苦,这也是我没有用治疗之雨救治构装骑士们的主要原因,这些无谓的痛苦还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看着千余名受伤的土著战士,我觉得如果我用水疗师一一救治的话,估计我再无余力做别的事。 对于这群主动找死的土著战士,就算是止血绷带对他们来说也是奢侈品。 于是我便让土著首领将这些受伤的土著战士召集在一起,让他们排成一个个百人方阵,然后我开始对这些土著战士们施展刚刚学了没多久的‘治疗之雨’。 ‘失败……’ ‘失败……’ ‘失败……’ ‘成功!’ ‘失败……’ 在土著战士们的哀嚎声中,我的‘治疗之雨’魔法技能从一开始无比生涩,到后来变得越来越熟练,直到后面很少有出错的时候,好吧,我必须承认这一切都是在耶罗土著战士们的血与泪的痛苦中总结出来的。 事后这群土著战士对我更是倍加‘尊敬’,他们看我的眼神,总觉得就像是在看着一位恶魔。 我揉着微微有些发红的耳朵,从土著战士们的临时营地里走出来。 据说被人在背后诅咒多了,耳朵就会又热又红。 走出土著临时营地,我刚好看到前面林地里有股精锐的蛛人战士在四处逃窜,一群构装骑士小队在密林里面与之周旋,心里面没来由的感觉到有些烦躁,就将贾斯特斯叫过来,指着那群蛛人战士小队对他说“你带上一些野蛮人奴隶,去前面把那支蛛人小队做掉,他们在林子里晃来晃去惹得我心烦。” 海妖后裔认真地看了我半天,确认我真的没有发疯,只是单纯的下达作战任务,贾斯特斯才领着一队野蛮人奴隶扑向那片战场,海妖后裔带着一队野蛮人奴隶在射杀了十余名蛛人战士之后,战场再次平静下来。 每次打扫战场,收取战利品,几乎成为了战斗之后例行的事。 但是战局就这样在僵持着,蛛人军团几乎占领了整座日怒之桥,卡兰措和兽人战士守在荆棘环形山那一侧的桥头,这边有战争古树的领主光环,也有五千名端着制式军弩的骑士扈从,有时候蛛人战士进攻的势头太猛,喷火小队的兽人就会让它们冷静下来。 就这样,日怒之桥一直未被蛛人完全占领。 而我们这边的战斗也一下子处于僵持阶段,德斯蒙德伯爵觉得构装骑士们应该去尝试一下进攻蛛人军团的那条防线,不过这种冒失的想法被我否决了。 战局的转机其实还是出现在这些耶罗土著战士身上,吉尔达部落首领忽然醒悟过来,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土著战士们就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无战斗计划,只是在人数凑到某个界限之后,就会自发的发动进攻,这种自发性的进攻对于蛛人战士组成的防线没有任何的冲击力,反倒是像送餐一样,大量的土著战士将自己生命送了出去。 然后这位吉尔达部落首领就开始尝试着将那些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土著战士们组织起来,然后统一制定一些简单些的作战计划,至少不会让这些土著战士白白送死。 我暂时也没有足够的步兵制式装备将这些土著战士武装起来,只能想一些其他方法。 最后还是卡特琳娜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当时她站在我身边,看着这群千辛万苦突破蛛人战士层层封锁赶到日怒之桥送死的土著战士,说这些土著人虽然不是一名出色的战士,却是一群不错的木匠,营地里的临时木屋造得都很棒! 听到卡特琳娜这样说,让我一下子有了一些灵感,于是我抽空返回了辛柳谷,跑到装满了海克斯科技图纸的密室里翻找了半天,还真是让我找到了当初地精时代记载的一张关于投石车的设计图纸,最重要的是这张投石车图纸上面十多种制造方式里面,有一种投石车是木制的…… 。 165.土著人的反击 这种自发性的进攻对于蛛人战士组成的防线没有任何的冲击力,反倒是像送餐一样,大量的土著战士将自己生命送了出去。 然后这位吉尔达部落首领就开始尝试着将那些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土著战士们组织起来,然后统一制定一些简单些的作战计划,至少不会让这些土著战士白白送死。 我暂时也没有足够的步兵制式装备将这些土著战士武装起来,只能想一些其他方法。 最后还是卡特琳娜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当时她站在我身边,看着这群千辛万苦突破蛛人战士层层封锁赶到日怒之桥送死的土著战士,说这些土著人虽然不是一名出色的战士,却是一群不错的木匠,营地里的临时木屋造得都很棒! 听到卡特琳娜这样说,让我一下子有了一些灵感,于是我抽空返回了辛柳谷,跑到装满了海克斯科技图纸的密室里翻找了半天,还真是让我找到了当初地精时代记载的一张关于投石车的设计图纸,最重要的是这张投石车图纸上面十多种制造方式里面,有一种投石车是木制的…… …… 四十台巨大的投石车在数千名土著战士拖动下,从土著战士们的营地被拖到了战场上,遥遥指着远处的蜘蛛营地。 装石, 抛投, 四十块磨盘大小的花岗岩石料被抛投出来,就像是一群带着尾巴的流星从天空中划过,呼啸着落进蜘蛛营地里,顿时砸倒了一片枯树,枯树上面的白色丝茧掉落满地,营地中驻扎着很多蛛人战士好巨型蜘蛛,远远地就看到一些巨型蜘蛛在乱石雨中肢节到处乱飞。。 没有任何间歇,也没有什么值得等待的东西,当四十架投石车抵达了预定位置之后,土著首领就下令开始攻打蜘蛛营地。 很多蛛人战士带着伤从蜘蛛营地里跑出来,开始在阵前列队,蛛人督军也从蜘蛛营地里显露出来。 这时四十台投石车的身后涌出大量的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他们骑着战马,围在土著战车的周围。 于是就在日怒之桥前面,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和尼布鲁蛛人战士们拉开了大决战的架势 蛛人战士们顶着石弹雨向投石车这边的阵地冲过来,当它们冲到一半的时候,脚下忽然冒出一根根树根,将正在向前冲的蛛人战士们捆住,灾后八百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站了出来,射出一排弩箭。 这排弩箭就是进攻的讯号,在巨型弩箭的后面,一群构装骑士们紧随其后杀了出来,他们迎着蛛人战士冲去。 营地里的蛛人督军也终于藏不住了,它们在蜘蛛巢穴显出身形来,一些磨盘大小的石块落在蛛人督军的身上,将蛛人督军砸得发出一声声的凄厉的惨叫…… 大战一触即发。 …… 耶罗位面的黑森林赋予了土著们生活所需的一切,他们身上穿的是树皮编织的衣服,他们吃的食物是树上的野果、松仁和板栗,他们住在树冠高处搭建的木屋里,他们凭借树藤在林中穿行,据说有很多土著人一辈子都生活在树上。 他们对于木材的理解,已经到了某种至高的境界,他们几乎所有的生活物品都是用木头制成的。 如矮人天生就是铸造大师,土著人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注定了是木匠,他们不用钉子就能够在树顶上建造牢固的木屋,他们的杯子、碗、盘子都是用木头制成,武器也是木矛木弓。 对于土著人来说,无论是格林帝国人,又或者是尼布鲁族蛛人,都属于异族入侵者。 萨摩耶公爵的构装骑士团用几十年的时间占据黑森林北部大片地区,萨摩耶公爵的军队在北部地区建起数座城池,一度将土著人赶到了黑森林以南。 尼布鲁族蛛人从大裂谷穿过沼泽海,并迅速地占领了黑森林的南部地区,黑森林里的土著人生存空间进一步被压缩,但是土著人凭着对这片土地的了解,很多部落藏匿到更加隐匿的地方,如绿谷密林、裂石墓场等等。 土著人将战争古树视为森林的守护者,他们遵从古树一族制定的丛林法则生活了数千年。 只是他们没想到有一天尼布鲁族蛛人会带给他们灭族的厄运。 只是等土著人意识到自己应该反抗的时候,却发现尼布鲁蛛人天生拥有坚硬的黑甲壳,手中的黑铁长矛更是无比的锋利,平时能够在丛林里猎杀鬃毛兽和沼泽巨鳄的土著战士,在面对尼布鲁蛛人的时候就像牙牙学语的婴儿一样,他们没办法抵挡蛛人战士的进攻,只能是在这片森林里东躲西藏。 直到尼布鲁族蛛人发现了古树一族的圣地荆棘环形山,大量的蛛人只能是围住了日怒之桥,耶罗土著人这才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试图用生命来守卫这座圣地,一些土著战士在战场上被尼布鲁族蛛人撕碎,更多的土著战士则是被巨型蜘蛛制成了丝茧,挂在蜘蛛营地的枯树枝上。 令人惋惜的是,土著战士的勇敢换来的只有死亡。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赶到日怒之桥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大概已经持续了两天,尼布鲁族蛛人在日怒之桥桥头的森林里开辟出几座蜘蛛营地,并且将蜘蛛营地附近和日怒之桥桥头战场上的树精全部清理掉,这样一来,得不到树精们的帮助,构装骑士们想要进攻蜘蛛营地,势必要付出很大代价。 我不愿北风军团的这十支构装骑士团有任何的折损,所以一直试着将蛛人战士们从蜘蛛营地里面引出来。 只是打了几次伏击战之后,这些尼布鲁族蛛人们也学乖了,他们调动了近万精英蛛人战士,由一位六臂蛛人督军统帅,这群蛛人战士只是在周围死死地盯着构装骑士团的一举一动,不会太过深入我们所在的林区,双方因此僵持下来。 我从辛柳谷带出来一张投石车的图纸,但是这些土著人居然看不懂。 吉尔达部落首领将所有的土著战士召集在一起,试图在这些土著战士中间寻找出一位聪明的土著人,可惜千余名吉尔达土著战士都表示,看不懂这图纸上画的是什么,但是他们能感觉到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东西。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高估他们智商了。 然后我便想或许土著部落的智者是部落里的长老和大巫,普雅卡和科妮正好一位是吉尔达部落长老的孙女,一位是吉尔达部落上任大巫的弟子,也许她们可以看懂这张投石车的设计图。 看到普雅卡和科妮在我费尽唇舌的解说下依然一脸茫然的样子,我明白了想要让这些耶罗人读懂这张海克斯图纸还真是很难啊。 就在我为此而发愁的时候,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向我提醒道“你有帮手啊!干嘛不让那些矮人工匠们帮忙,将这张设计图上的投石车制成小一点的模型,然后将模型拿给这些土著人,也许他们就能弄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了。” 我的眼睛一亮,赞了一声“这个注意不错,我去试试!” 因为我们拥有金属软化剂,制作一架功能性金属投石车的模型并不是什么难事,铁匠工坊里的几位女矮人工匠很快就将一架只有半米高,只能抛投拳头大小石块的金属投石车来,这台金属投石车模型制作得非常考究,几乎每个零件都可以单独拆解下来。 两名兽人战士将这投石车抬到山坡的土著战士们的临时营地里,这些耶罗土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张羊皮纸上画得是这样一台东西,等我将这些架金属投石车上面的零件完全拆解开,一一摆在这些土著人的面前,吉尔达部落的土著首领和手下土著战士们才拍着胸脯对我说,这些零件他们都能做。 于是就在这座山坡上,一场热火朝天的伐木运动展开了,土著战士是天生的木匠,一千多名土著战士共同制作一架投石车,按照矮人们制作出来的金属模型,第一架投石车总算是磕磕绊绊地做了出来。 这台投石车停放在土著战士的临时营地里,实际上要比我预想的高了一点。 投石车大概有八米高,三脚架的基座下面还有巨大的木轮,投石车的抛投曲臂是在一根橡木树干上挖出来的,曲臂末端有直径一米的勺型石弹仓,曲臂的前面是一个装满了石块的巨大木箱,三名土著人战士同时推动绞盘,就可以将装满重物的木箱拉到投石车三脚架的最顶部,只要一位土著战士就能搬动投石车下方的手柄,这时重物木箱瞬间坠落,从而产生巨大的动能拉动投石车的曲臂,将勺型弹仓里的石块抛投出去。 这台投石车的力量很大,能够轻松将磨盘大小的石块投掷到千米之外的地方,砸在林地里,将一棵碗口粗细的横枝瞬间砸断。就算是强壮的蛛人战士们,倘若被磨盘一样大石块砸中,最少也会骨断筋折。 看到投石车有这样威力,我一方面让吉尔达部落战士们加急赶制这种投石车,另一方面让吉尔达部落的土著首领收拢战场上被冲散了其他部落的土著战士,将他们带到了临时营地这边,加入到赶制投石车的行列中来。 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在这座山坡上建造的临时营地并不算大,但是经过土著首领的不断努力,陆续有其他部落的土著战士加入进来,于是这座临时营地就没停止过扩建,短短的三天时间,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就从仅有的一千多人扩充到了五千多人。 尼布鲁族蛛人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如果再这样让土著战士们聚集下去,很可能会聚集出来一支庞大的土著军队,这正是尼布鲁蛛人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于是蛛人战士们立刻开展了一些针对性的行动,比如说半路截杀一些准备到吉尔达部落临时营地的土著战士,或者吸引更多的土著战士去冲击蛛人战士组成的防线,但是收效甚微,在土著首领的召集下,临时营地一点点壮大起来。 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日怒之桥的土著战士们终于拥有了落脚的地方,至少他们不用担心休息的时候被蛛人们杀掉,而且临时营地里还向所有土著战士提供一些美味食物——烤麦饼,这是耶罗土著人最喜爱的食物。 一架架巨型投石车耸立的临时营地里面,随后我又让野蛮人奴隶从辛柳谷仓库里搬出来一些铺设宅基所用的石料。 直到开始准备进攻蜘蛛营地的时候,土著战士才堪堪赶制出四十台投石车来。 土著战士们将投石车从营地推到了战场的最边缘,在这个位置,投石车的射程刚好可以将巨石抛射进蜘蛛营地里,同时这些投石车又都在林区里面树精们的保护之下。 如果蛛人战士想要摧毁投石车,就必须面对野蛮人奴隶的巨型弩箭和构装骑士们的冲锋。 同时还要挣脱树精们的‘荆棘术’和‘缠绕术’。 巨型弩箭平射出来,对于这些一直与树根纠缠不清的蛛人战士来说,就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一样,不断地收割着蛛人战士的生命。 尼布鲁族蛛人那边聚集的蛛人战士人数少了,便很难通过树精、野蛮人奴隶,构装骑士等等联手组成的防御战线。 蛛人那边聚集蛛人战士稍微多一些,战场上就会出现一面面巨大的冰墙。 这时候,就算有蛛人督军在进攻的队伍中,也会被几面冰墙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日怒之桥的战役就是在成功制造出投石车后,才有了明显的转机。 投石车的射程很远,毁坏力又十分巨大,将投石车摆在树精们能够保护的林地最边缘的位置,用投石车将蜘蛛营地轰得稀巴烂,就算蛛人督军冲上来也不怕。 火烧, 冰冻, 终于有一座蜘蛛营地被土著战士的投石车彻底摧毁掉了…… 。 166.迪让的力量之匙 日怒之桥战役以尼布鲁蛛人的失败而告终。 尼布鲁蛛人军团撤离日怒之桥后,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满目疮痍,萧条,死寂。 大片枯死的森林缠绕着白色的蛛网,幸存下来的土著战士点燃火把结队走进蜘蛛营地里,他们将蜘蛛营地里遍布的白色蛛网引燃,成片蛛丝编织而成的蜘蛛巢穴在烈焰中消失殆尽,枯树上数不清的土著人被制成了白色的丝茧,也在熊熊大火中化成了一泡酸腐汁液,一具几乎快要消融的骨骼带着酸臭的汁水掉落在空地上。 不时就有破裂的丝茧从枯树的横枝掉下来,土著战士将这些尸骨收集在一起埋在树下。 德斯蒙德伯爵带着五千构装骑士尾随着蛛人军团一路追击进入密林中,我留在日怒之桥负责善后,战场上有太多的蛛人战士尸体需要清理,不但要将它们颅骨中的黑魔晶取出来,还要搜寻遗落在战场上的黑铁武器和巨型弩箭。 由于四十架投石车太笨重,就算是拆散开也没办法带走,因此我将这四十架投石车送给守卫日怒之桥的土著勇士们,他们将投石车运到桥上,分立在日怒之桥的两侧,就像是一群高大的守卫。 五千名骑士扈从满载着战利品从日怒之桥上走出来,脸上挂着胜利后的喜悦,这次耶罗之行让每一位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都有所收获。 我站在日怒之桥的桥头,面前是那棵被五位蛛人督军砍倒了的战争古树,倒下的如巨伞一样的大树如今像一面墙横在桥头的空地上。 整棵战争古树虽然倒下,树冠上的茂密枝叶却依旧显得郁郁葱葱,并没有太多枯黄的地方。 等我走近了才发现战争古树的根部并未完全斩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树皮还是与树根连在一起的,战争古树发达的根系依旧向整棵大树源源不断的供应着养分,而且我发现树木断裂的地方生出了一些奇异的瘤。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整个战争古树散发着顽强的生命力,虽然处于虚弱期,但是却没有任何枯萎的迹象。 战争古树的形成的巨大树根,就像是一座遗迹祭坛。 我此刻忽然心生感应,抬头向树根的中心位置看过去,就那出现了一团浓郁的木系元素,它显得有些不安分的跳跃着,围着树桩游荡了一圈,最后返回了树桩中心位置,沉寂下来。 这团木元素气息化成了一个人形虚影,漂浮在树桩上空,她向我招了招手。 人形虚影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土著的大巫,她穿着较为传统的土著树皮衣服,虚化的脸上居然还有一层油彩。 她十分优雅地站在空中,摊开双手,面露微笑的对我说“感谢你为日怒之桥所做的一切,年轻的人类领主。” 看得出她是一位乐观的战争古树,虽然树身被毁,也没有将苦恼挂在脸上。 “您就是战争古树迪让的化身?”我仰起头,向木元素虚影问道。 在我身后的普雅卡和科妮都匍匐在地上,我再回头向后看过去,只有一群骑士扈从们站在原地发愣,四周的土著人几乎都在向这棵战争古树的虚影摩拜,林间空地上黑压压的一大片。 她的虚影变得清晰了一些,对我说道“不然呢?你会觉得我像什么?某位土著部落大巫千年不散的不屈灵魂?或者还是别的什么……” 这位叫做迪让的战争古树说出这么一连串儿的疑问,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没,我根本还没来得及想。”我觉得有些被动,不应该被一棵受了伤的战争古树带节奏啊! 我试图改变这种局面,于是便对它说“不过您既然被五名蛛人督军用巨斧齐腰斩断,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战争古树沉默了一下,将手放在嘴边做出思索状,对我说道“如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我扶起来……” “……额……” 我无语望着战争古树的虚影。 “哈,我是开玩笑的。”下一刻,战争古树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 我有些无奈地叫了一声“迪让女士!” 战争古树的虚影又对我说“不过话说回来……也许你真的能帮上忙也说不定,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够凑齐十二把力量之匙,帮我们古树一族解除黑森林里的禁忌法阵,让我和我的同伴们恢复自由,我想他们会来到我这儿,将重新我扶起来。” 好吧!就没一句正经点的。 随后,战争古树虚影双手捧在胸前,像是在空气中虚抱着一团巨大的气团,就在气团中心漂浮着一片碧绿的树叶,居然是属于它的力量之匙。 她将气团推到我身边,我用双手去接,却发现气团一下子消失不见,双手摸了个空。 然后一片碧绿的叶子轻飘飘的落在我的手里,这是第十片力量之匙。 “我会尽力的。”我觉得这时候,我应该说一句表决心的话。 “我要告诉你个秘密。”战争古树虚影表情也显得很认真,只是虚化的脸上的油彩有些对我说“……你是最有希望成功的一个,加油!”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说话了。 …… 密林中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一些树木向两旁退去,就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林荫道。 一位构装骑士骑着战马飞驰到我面前,也顾不得调匀气息,直接从马上跳下来,大步走到我的面前,面色凝重地将德斯蒙德伯爵的信物拿给我,并对我说“我部在南面的山林里面遭遇蛛人督军的阻击,德斯蒙德伯爵让我赶回来向吉嘉伯爵大人您请求支援。” 听构装骑士这样说,我的心脏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遭遇危险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我对着不远处野蛮人奴隶那边挥了挥手,大声喊道“贾斯特斯,鲁卡!召集人手,准备出发。” 牛头人战士鲁卡听到我的呼喊声,率先从野蛮人奴隶人群中站起来,向我这边望过来,确认是我在叫他,便立刻下达集合的命令。 随后,贾斯特斯从野蛮人营地里大步走来,一边向野蛮人奴隶发布命令。 野蛮人奴隶们迅速地开始集合,看来最近一段时间的训练颇见成效。 趁着等待野蛮人奴隶集合这段时间,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张地图,这是这张地图画得非常潦草,而且很多区域还在不断地修正中,我将这张地图摊开,对这名构装骑士问道“骑士团现在大致的位置在哪?” “在这里!”那位构装骑士先是确定了一下日怒之桥的位置,然后目光向下移动,指着一片茂密的林地对我说。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里有道坡度不算大的山岭。” 我点了点头,用炭笔在地图上简单的勾勒出山梁来,继续问他“你过来求援的时候,一共在山林里发现了多少蛛人督军。”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对我说“大概有二十多位!” 这时我已经冷静下来,听见构装骑士这样说,心里的不安稍微平复一点。 在我看来,这个时候尼布鲁蛛人想要阻击构装骑士团,如果想要速战速决的话,仅仅二十几为蛛人督军是绝对不够的。 贾斯特斯大步走了过来…… …… 我站在山岭高处一棵树精的肩上,看到尼布鲁蛛人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中。 六臂蛛人督军带着二十位普通蛛人督军站在对面的山岭高处,虎视眈眈地看着散布在林间的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德斯蒙德伯爵带着十位二转大骑士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双方在这片山岭中僵持了大半天的时间。 此刻,那群将近五万名蛛人战士在数万巨型蜘蛛们的簇拥下,已经渐渐地消失在雾霭之中。 五千名构装骑士在丛林里面尾随蛛人军团的后面,对落在最后面的蛛人战士展开无情的杀戮,终于逼得尼布鲁蛛人军团的蛛人督军留下来断后,双方在距离日怒之桥以南不足二十公里外的山岭上对峙。 接到德斯蒙德伯爵遇到蛛人督军阻击的消息之后,我和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带着八百名野蛮人奴隶,迅速赶到这片林区,发现那群蛛人督军们并没有开战的意思,而这群蛛人督军看到八百野蛮人奴隶扛着重十字弩进入这片林区,迅速地对面山岭高地。 此时,蛛人大军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由于我仓促赶过来,也没法立刻潜行过去对这群蛛人督军布下冰墙大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二十一名蛛人督军陆续消失在对面的山岭间。 雨后的黑森林里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南部森林里只留下了几条蛛人督军走过形成的密林通道。 德斯蒙德伯爵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大概也看出来这二十名蛛人督军守在山岭上,其实就是虚张声势。 看到这些蛛人督军果断的放弃前面的山岭,就知道他们并没有开战的打算。 这群蛛人督军只是在阻挡构装骑士团的追杀,避免蛛人战士们被构装骑士团的构装骑士们一路尾随,一路追杀。 最后消失在山岭间我们的视线中的是那只六臂蛛人督军,它雄壮的身体站在山岭间,肩膀上扛着黑铁长矛,冰冷的眼神中散发着浓重的仇恨。 看到德斯蒙德伯爵还在组织构装骑士们继续追杀,我连忙将他拦住,对他说“算了,别追了,让骑士们休息一下,回头我们分配完战利品,就出发前往病木林。” 德斯蒙德伯爵从马上跳下来,他的铠甲上沾满了干涸的黑血,战马厚重的皮甲挂上也出现了几处刺穿的地方,看起来这几天以来的鏖战,让德斯蒙德伯爵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也不知道这几天他究竟杀了多少蛛人战士,我发现德斯蒙德伯爵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难怪他杀心这么旺盛。 “嗯,这么轻松把它们放掉,总觉得有点不甘心。”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脸不情愿地说。“这么大一块肥肉,就这样白白从嘴边溜走了,真是有些可惜啊!” “我们做得已经很好了。”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五千构装骑士尾随在五万蛛人大军后面,真要是把它们逼迫到绝境,五万蛛人战士我们也一口未必就能吞得下,我可不愿付出任何代价。” 这时候,那些野蛮人奴隶开始在山林里清理那些藏匿在树冠上的巨型蜘蛛了,这次蛛人大军撤离日怒之桥,势必会有一些巨型蜘蛛被当成炮灰甩掉,这些巨型蜘蛛平时除了拥有捕猎,制造丝茧,建立蜘蛛巢穴之外,最大作用就是被当成了炮灰。 德斯蒙德伯爵看到开始在林地里扫荡巨型蜘蛛的野蛮人奴隶,发现他们完全没有追击蛛人军团的动作,于是对我说 “好吧,那就就按你说办。” 后面的林地里出现了土著战士的身影,这些土著战士是聚拢在日怒之桥的那些土著人,他们见到我带着野蛮人奴隶火速向这边赶,就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这些土著人一路尾随而至。 日怒之桥一役,将近有一万多名蛛人战士死在这里。 除了攻打日怒之桥的时候,一些蛛人战士从桥上掉落在深涧里,再也无法找得到之外,其余的蛛人战士的头颅都被骑士扈从割下来,取出里面的黑魔晶,这次战斗并没有收获多少蛛人督军。 几次交手之后,蛛人督军变得越来越狡猾,他们已经知道了构装骑士们的力量,因此不再轻易的冲锋陷阵。 即使这样,一场战争的胜利,所缴获的战利品依然是让我们赚得盆满钵满,一袋袋的黑魔晶摆在构装骑士们的面前,让他们有些眼花缭乱。 对于野蛮人奴隶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一顿烤蛛腿大餐更重要的了。 在这几场战斗里,野蛮人奴隶与土著战士倒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野蛮人奴隶甚至教授这些土著战士一些关于巨型蜘蛛的猎捕方法,并且邀请土著战士们品尝美味的烤蛛腿。 。 167.战后休整 尼布鲁蛛人军团从日怒之桥的战场撤退,土著人的圣地荆棘环形山保住了。 大战之后,构装骑士团在日怒之桥营地里进行修整,战场上的尸骸虽然已经清理干净,但是破败的景象依然存留下来,大片的蜘蛛营地被土著们引燃,蜘蛛巢穴和枯树在大火中化成灰烬,留下大片焦木林。 空气中飘着焦糊的气息,战场上到处都是炭灰和龟裂,无数粗壮的巨树如今都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黑色炭柱,就像走进了上古遗迹的乱石阵中。 日怒之桥战役获得了胜利,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支援的土著战士陆陆续续离开了日怒之桥。 他们启程返回各自的部落。 虽然在这场战斗中无数土著战士化成白色丝茧,但是他们却守住了荆棘环形山里的那片圣地。 准备回家的土著战士们看着这片满目疮痍的林地,他们脸上夹流露着淡淡的伤感,这片战场上不知埋葬了多少土著战士。 对这些土著战士而言,他们的归途也将充满了危险,巨型蜘蛛遍布整个南部森林。 土著战士们想要返回部落,势必要战胜沿途那些隐于密林之中的巨型蜘蛛。 …… 一群骑士扈从聚集在营地外兽栏旁的水槽边刷洗战马。 这个能够围起五千匹战马和五千匹骡子的兽栏是由近千名耶罗土著人搭建的,兽栏是用一些成人腿粗的圆木料围成的,大约有两米高,木料两端被利斧削尖,一端埋在松软的泥土里。 兽栏的左侧有一排水槽,水槽上面竖立着横条木板,每隔十米在横板上就有一片‘聚水术’符文板,清水从符文板前面不断的凝聚,顺着水漏流进水槽里。 兽栏右侧则是一排食槽,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苜蓿草和豆料,只喂青草可没法保持战马的体力。 黑鳞马身上汗渍与血渍粘在一起,骑士扈从们清洗起来很费劲儿。 除了战马之外,还有堆积如山的披挂甲和皮马鞍需要刷洗。 马鞍套还好说,刷洗之后挂在林地里晾晒就好,战马身上的披挂甲则不怎么好处理,不仅需要及时清洗,还要在清洗后将这些披挂甲擦干,在护甲片上擦拭油脂,涂抹油脂很重要,能够防止披挂甲生锈。 这些骑士扈从们也参与了日怒之桥守卫战,他们用背上的制式军弩和兽人构装战士们一同守住了日怒之桥。 除了洗刷战马和披挂甲之外,骑士扈从还要负责炊事和喂马。 现在北风军团配发的行军口粮很方便,只要架起几口大铁锅,将肉松砖丢进开水锅中,不用熬煮也能获得鲜美的肉汤,肉汤搭配烤麦饼和午餐肉罐头,不论行军口粮的味道如何,这几乎是格林帝国最奢侈的行军口粮。 至于喂马,许多林间空地生长着苜蓿草和蕨类植物,这片林地里土壤肥沃,雨量充沛,非常适合蕨类植物生长,几乎不用太费力就能获得丰足的草料,骑士扈从们需要将这些草料铡成细碎的小段儿,在草料里掺上一些胡豆,这些黑鳞战马在草料方面很挑剔,它们也会用嘴将青草拨到一边儿去,专挑槽底的豆子吃。 偏偏这时候,在马棚的外面聚集着一群土著战士,这些土著战士围在兽栏旁边看着马槽里的胡豆流口水,虽然没有土著将手伸进马槽里,但是很多人却在兽栏周围,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趟开地上的杂草,寻找那些掉落在草地里的胡豆。 骑士扈从们搬运成袋胡豆的时候,难免有一些胡豆从袋子口洒出来,这些胡豆掉落在兽栏外面的草地上,成为了土著人苦苦寻觅的美食。 构装骑士团的营地里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从军需处的书记官那里用自己功绩换取了一口袋胡豆。 构装骑士扛着亚麻布袋大步走出营地。 他来到这些土著战士面前,将手里的亚麻布袋放在地上,扯开亚麻布口袋,里面露出一颗颗籽粒饱满的胡豆来。 这位构装骑士对兽栏周围的土著战士招了招手,抓起一大把胡豆,直接塞进土著战士的怀里,就在土著战士诧异的目光中坦然走过去,将袋子里的胡豆分给更兽栏旁边其他的土著战士。 一些土著战士迫不及待地跑到一边儿,他们满心欢喜地将怀里的胡豆津津有味的吃掉,将胡豆咬得咯吱咯吱地响。一些土著战士则是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胡豆贴身收好,并不打算马上吃掉。 因为之前正是在这群土著人的帮助下才顺利的搭建起马棚的,因此对于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而言,总觉得对这群土著战士们有所亏欠,这时候有人想到,送土著战士们胡豆,倒是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这种事情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做,立刻就会有人效仿,骑士们将胡豆分给那些土著战士们,立刻就吸引了更多的土著人。 很多土著人懂得最基本交易法则,一些土著人在接过胡豆的同时,也会将一些小木盒塞进骑士们的手里,这直接导致了构装骑士们在分完了一袋胡豆之后,袋子里会装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一些是土著人身上粗鄙的饰品,又或是一把木柄骨刀,一只散发着薄荷和樟脑香气的木盒,一块黑漆漆的石头,一枚野兽的牙齿等等。 这里面大多数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但却是带着浓郁的耶罗土著风格,最有价值的是土著人手里拿出来的小木盒,木盒里面大多都是装着一些药膏,土著人手里的药膏几乎只有两种,一种是防止毒虫蚊蚁叮咬的驱虫药膏,另外一种则是针对密林里面各种毒瘴配制的解毒药,无论哪一种,对于骑士们来说,都是最实用的东西。 用一些喂马的草料就能换到珍贵的药膏,对构装骑士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 野蛮人奴隶营里。 主营帐的前面摆放着三百只大号木箱,这些木箱的盖子都纷纷被掀开,箱子里面装满了硬皮甲、黑铁矛尖、制式军弩和精铁箭簇等军备物资,我答应将这些军备物资送给守卫日怒之桥的那些土著勇士们。 木箱的旁边守着数十名野蛮人奴隶,贾斯特斯双手抱肩站在一旁,他还处于半妖化的样子,穿着一套魔纹构装皮甲,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遍布青鳞,皮肤散发着一层淡青色的辉光,手臂里伸出一根白色骨剑,看上去晶莹剔透。 他脸上带着一丝妖冶的笑容,对我说道“吉嘉,你对这些土著人还真是足够大方的啊!” 贾斯特斯没有听到我和战争古树说谈交易的事情,他对我提醒说“两支一千五百人的标准步兵团的武器装备,就这样慷慨的送出去,让这些土著人又拥有一支装备精良的武装,你就不担心将来被萨摩耶公爵知道了,会跳起脚骂你?” 对于萨摩耶公爵来说,他当然不希望耶罗位面的原住民一点点的强大起来。 萨摩耶公爵经营耶罗位面的策略,就是不断地压榨这群耶罗土著们的生存空间,让他们生活的圈子一点点的变小,最后变成一支微不足道的小部落。 我走在这些大号木箱旁边,一边查验里面的军备物质,一边笑着对贾斯特斯说“怎么可能!萨摩耶公爵大人签署了耶罗位面原住民平等条约,对于他自己颁布的法令,他总是要承认的吧。” 我的怀里还藏有萨摩耶公爵签署的法令文书,所以说出的话语显得很有底气。 贾斯特斯微微蹙眉,他咧开嘴的时候,露出满口锋利的尖牙来,看上去有些吓人。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形象不怎么样,所以让自己的身体化成人形态,从新恢复了俊朗的外表,他单手挂着下巴上的胡茬,对我说“话虽如此,但是谁也不希望与自己领地比邻的是拥有不安定因素的外族。” 贾斯特斯的想法很多,里面充满了对位面统治者的各种不信任,这也许和他出身于瓦斯琪度奈岛有关,在瓦丝琪的那些独立岛屿上,每座岛都是私人性质的,那些岛主们就是一些小领主,他们与萨摩耶公爵没什么区别——都是领主。 我叹了一口气,对贾斯特斯说“不管怎样,现在耶罗位面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尼布鲁蛛人,至少我们要将它们赶出耶罗,才有谈别的资格。” “这话倒是没错。”贾斯特斯跟在我身后,从一只木箱里拿出一把用油纸包裹的崭新罗马短剑,他将长剑拿在手中,随意的挥舞了两下,然后才说道。 我将一只大号木箱的盖子扣上,笨重的木质箱盖发出沉闷的响声,对贾斯特斯说“走吧,帮我一起把这些武器装备送给那些日怒之桥上的土著勇士,我可不是白送,他们会拿出一些魔法草药和我交易。” 贾斯特斯没有迟疑,爽快地说了句“好啊!” 说完,他就对身后这些野蛮人奴隶挥了挥手,命令他们将这些大号木箱扛起来,跟在我身后一同向日怒之桥走去。 我从日怒之桥返回的时候,二十只大号木箱里装满了各种魔法草药,这是一笔非常不错的交易。 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再想,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送到帝都那边去,有了这些魔法草药,大概还可以调配出一批治疗药水来,虽然我们暂时对于治疗药水没什么依赖,但这种治疗保命的东西谁会怕多? 我觉得荆棘环形山里一定还有更丰富的魔法草药,日怒之桥的战争古树暂时没有了草药交易武器装备的打算,看来要想个其他的办法才行。 也许我应该借这个机会返回帝都一趟,将北风军图构装骑士们的魔纹构装带到帝都去修理,这些魔法草药也顺便带回帝都。 这件事我得去找德斯蒙德伯爵商量一下,争取这一次多带一些魔纹构装,否则一次只带走一支构装骑士团的魔纹构装,想要将所有的构装骑士图都轮一番的话,至少需要返回帝都十次,估计还没等我将这些魔纹构装全部修复完,一些构装骑士们的魔纹构装就会直接报废了。 那才是最糟糕的。 …… 还没等我去找德斯蒙德伯爵,卡兰措带着百余名兽人战士,一脸疲惫地从密林中返回营地。 看到他们浑身包裹着黑紫色的血浆,这群兽人战士们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血池里,这群兽人战士返回营地之后,几乎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体力,一个个从马背上栽下来,躺在松软地泥土上就再也不肯动弹了。 我重来没有看到卡兰措这样疲惫过,她几乎是趴在马背上,被战马驮回来的。 她那柄双刃大剑的剑柄上的布条与手腕紧紧地绑在一起,剑尖一段拖在地上,就这样一路‘哗啦啦’的将双刃大剑从战场上拖回来。卡兰措骑着战马身上不断地滴落黑紫色血液,她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黛博拉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这位鹰身女妖的身上还隐隐闪烁着魅魔的魔纹,那些魔纹在她身上,就像是一簇簇不停燃烧的火焰。 起初我还以为她受了重伤,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又连忙看了四周那些躺在草地上的兽人构装战士,盯着黛博拉问“全都回来了吗?” 黛博拉从空中落下来,站在卡拉错的面前连连点头。 卡拉错直接从马背上坐起来,她的脸上沾满了黑紫色的血迹,从马背上跳下来,径直向躺在草地上的兽人战士走去,一脚踹在一位兽人战士的大腿上,并且厉声喝骂道“兔崽子们,都给我爬起来,谁都不准睡!” 这时候,牛头人鲁卡从远处大步跑过来,也不管这些兽人战士身上沾满了臭烘烘的黑血,招呼身后的野蛮人奴隶,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兽人战士身上的构装铠甲解开,牛头人战士不断地用大手揉搓着兽人战士几乎痉挛的手脚。 贾斯特斯这时候知道应该怎么做,连忙加入救治的行列中,他一边给一名兽人战士揉按手臂,一边仰头对着卡兰措说道“你们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战斗,竟然能把以耐力见长的兽人战士累成这样,集体浑身筋肉痉挛……这种事还真是少见!” 。 168.卡兰措的力量 兽人战士们在卡兰措凌厉的目光下,纷纷从松软地草地上爬起来,自行解开了身上的魔纹构装,纷纷靠坐在大树旁边,虽然累得一动都不想动,却也在龇牙咧嘴地做一些舒展运动。 “没什么,追击蛛人战士的时候,不小心被巨型蜘蛛围住了。”卡兰措将双刃大剑靠在树旁,解开硬皮护肩的带子,随后丢在脚边的草地上,草叶子上沾上淡淡的紫色血迹,虽然是一脸疲惫,却一脸淡然地对贾斯特斯说。 贾斯特斯一脸疑惑不解地问她“巨型蜘蛛也能拦住你们这些兽人构装战士?” 卡兰措手下这群兽人战士最大的优势就是拥有强悍的体质,耐力和恢复力也是极为出色,尤其是在野战的时候,兽人战士几乎不需要修整,他们总是能随时保持战斗状态。在与巨型蜘蛛们的战斗中,这些兽人战士身上没受太重的伤,却是累得连动都不想动,这种情况我第一次见。 卡兰措看了贾斯特斯一眼,说道“一群巨型蜘蛛们堵在路上送死,当然全部杀掉,要不然还能怎样?指望着我们抓些活的回来?” 她坐在一截儿凸起的树根上,将滴着紫血的硬皮靴脱下来,将水囊里的剩余的水迎头浇下,红褐色的血水顺着脖颈流下来,不是她的血,而是飞溅到她身上巨型蜘蛛的血,沾在她的头发上,皮肤上,铠甲上,早已经变得粘稠,在清水的洗涤下,血水顺着她的身体不停地向下流淌。 卡兰措的手摸到身上的硬皮甲,有些不耐烦地向将皮搭扣扯开,血水流进了构装皮甲里面,让她有些难受。 贾斯特斯瞠目结舌地看着卡兰措,忍不住吃惊地问道“你们到底杀了多少巨型蜘蛛?” 卡兰措从树根上站起来,弯腰捡起地上沾着血渍的皮靴和护肩,站直了身体,然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记不清了,杀了所有在密林里看到的。” 贾斯特斯站在原地,有些怔怔地出神,喃喃自语道“估计是尼布鲁蛛人被逼急了,迫不得已自断手腕,让一大群巨型蜘蛛缠住你们,好让蛛人军团的大部队脱身。” 我微微皱了皱眉,问卡兰措“树精们没有示警吗?怎么会一头撞进巨型蜘蛛的埋伏圈里?” 如果不是陷于苦战,大概兽人战士们不会这样狼狈,我觉得这也许是树精们没有及时向卡兰措提供必要的信息而导致的。 卡兰措赤着脚站在我面前,将流着血水的齐肩短发拢在脑后,她最近变了好多,浑身散发着逼人的英气,她对我说“它们倒是提示过前面有危险,是我想要带着战士凿穿它们的阵型,可惜没能冲过去。” ……好吧!我相信以她的脾气,会做这样的选择,明知道前面有埋伏也会撞进去,兽人狼族战士那种一往无回的气势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问她“你们陷在巨蛛群里,直到将它们杀光才回来?” 卡兰措抱着靴子和护肩,赤脚走向营地,说道“差不多吧,也许有些活着的。” 营地里的并没有我的营帐,每次宿营吉尔达土著们都会在树上建一座树屋,卡兰措走进营地才想到这点,她向上四周的树上望过去,发现一棵粗壮大树上设有旋转式的木楼梯,这是土著人的杰作,他们摒弃了一贯使用的绳梯,在我的木屋下面搭建了更为便捷的旋转楼梯。 卡兰措迈步走了过去,她赤着脚踩在木楼梯上,每迈出一步,就在楼梯上留下一个浓浓的血脚印。 两位土著侍女对视了一眼,连忙提着裙子跟在卡兰措身后,也登上了楼梯。 我站在楼梯口,对着正准备转身离开的贾斯特斯吩咐道“贾斯特斯,你去德斯蒙德伯爵那,请他将需要修复的魔纹构装统一收集上来并尽快送到我这儿,在去病木林之前,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休整一下,所有需要修补的武器装备,最好都修复一下。” 听到我这样说,贾斯特斯立刻答应“听从您的吩咐,我这就去办。” 我按了按额头,想起来一件事,对转身就要离开的贾斯特斯说“对了,我还可以为构装骑士团里的骑士们带一些家信,我不能保证帮他们收到回信,但是却可以保证这些信一定会送到史洛伊特城。” 贾斯特斯点了点头,刚要转身…… 我又说到“还有,如果你手下的那些野蛮人想要举行庆祝胜利的烧烤宴会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金苹果酒。” 贾斯特斯认真地看着我,他这次在我面前停顿了数秒,确定我没有其他的事,才转过身……又转了过来。 我疑惑地望着他,摊开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呼唤他。 “呃……那个吉嘉,你这次可以带来点鱼回来吗?”贾斯特斯向我说道,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想到贾斯特斯会有这样的要求,不过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想到身为海妖后裔的他,居然在耶罗位面生活了好几个月,远离大海的生活,对他而言也许多少会有些不习惯,但是平时都没有看出来。 我笑着对他说“当然,现在买鱼还是很方便的,你喜欢吃哪种鱼?” 贾斯特斯低声说了句“随便,我就是离开大海太久了,有点怀念海的味道。” 说完便走出了营地,走向旁边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营地。 …… 我和卡特琳娜、莫拉雅儿坐在木屋外的露台上的聊天。 木屋中传来哗哗的水声,血水顺着树屋地板的缝隙‘滴答滴答’滴落下来。 我就知道这座木屋逃不过充当浴室的命运,普雅卡清理房间里的水渍,科妮则蹲在一边为卡兰措清洗魔纹构装硬皮甲,两位土著少女倒是时刻不忘记自己的责任。 卡兰措围着一块浴巾推开门从木屋里走出来,学着我的姿势坐在楼梯上,她的栗色头发上还在向下滴着水,或许是因为耶罗位面看不到太阳的缘故,圆润的肩膀露出浅浅的麦色是那样富有光泽,她拥有非常健美的身材,腹部马甲线清晰可见。 树屋外面有一处平台,莫拉雅儿和卡特琳娜倚在平台的围栏上,正看着树下不断有人将木箱抬过来,堆得像小山一样。 这些都是需要带回帝都魔纹工坊里修复的魔纹构装,没想到凑在一起居然会这么多。 沐浴之后的卡兰措脸上泛起一片红润光泽,脱掉了身上的魔纹构装铠甲,很少看她穿成这样子。 都说兽人易老,但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四年之前,第一次在奴隶市场上看到她的时候,那是后她一手牵着小艾拉,身上也是围着一片简单至极的亚麻布片,安静的站在奴隶拍卖台上,当时她的样子一下子就打动了那个时候的我。 我问卡兰措“要不要回帝都去住一晚?你也许会喜欢后院里的那个泳池。” 她看我一眼才说“好啊!……又要回去了吗?” 卡兰措很少会出言拒绝我。 对于她的问题,我回答说“是啊,构装骑士团那边不仅有一大批魔纹构装需要修复,我这边特别定制的督军硬皮甲也差不多应该做好了,还有骑士团那边也需要再补充一批物资,帝都那边也有一些事必须我去处理,另外我还要向学院那边递交假期延期的申请,总不能这边的战争打到一半儿,我就要被迫回到学院去上课。” 莫拉雅儿听到我们的谈话,在我身后打趣儿说“听说缺课太多的话,很难顺利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要不要我去皇家魔法学院找人帮你疏通一下?” 她这样说是因为她并不了琪格,但是我又没办法说我在魔法学院很有人脉,因为我娶了一位妻子是皇家魔法学院的授课魔法老师…… 只能语气含糊地说“没事,这次我是借着晋升中级魔法师这个理由,只要第一次转职成功的话,学院那边还是可以酌情通融的。” 好在莫拉雅儿并没有追问这些细节,她只是单纯地在享受这种战争胜利之余,还能返回帝都放松一下的生活。 我们的木系魔法师站在树屋前的露台上,伸了一个懒腰,并感叹道“这种位面战争真是舒服,偶尔还可以回到帝都那边度个周末。” 这时候,黛博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她的羽毛也变得干净整洁,她就在卡特琳娜面前扇动翅膀,她的身体悬在露台外面,双手搭在露台的栏杆上,就像是一只轻盈地蝴蝶,翅膀根部是从后背长出来的,每次扇动翅膀,肋骨下面的肌腱不停地拉动,非常有韵律。 卡特琳娜向鹰身女妖问道“黛博拉,要不要一起回去?” 黛博拉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说“我才不想回到那个设置了禁飞区的城市,我要留在耶罗这边。” 看来她对帝都那边有着蛮大的心里阴影,这时候卡特琳娜向卡兰措问“卡兰措,你快到十九级了吧?” 卡兰措竟然都快要到十九级吗? 对我来说,卡兰措穿着一转顶级‘巨熊之力’魔纹构装,因此一直都拥有一转巅峰期战士的实力,所以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她自身的实力。 “嗯,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卡兰措回答说。 果然卡特琳娜这样说,并非是猜测。 卡特琳娜又问“那……你已经开始为晋升二转高级战士做准备了吗?” 卡兰措嗤笑了一下,一脸自嘲地说“还差得远呢!毕竟领悟战气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我打算先自己的力量提升到极致,到时候再去感悟晋升之路。” 每位一转战士都希望自己能晋升成为二转强者,只是晋升之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像是无数战士在走钢丝一样,不禁不能原地驻足停留,还要每一步都走得很正确,很扎实。 我对卡兰措说道“我在帕伊高原的北麓荒原上曾遇见过一位白狼族的二转强者,当初他能够从乌鲁图河岸这边跳到对岸,兽人部落的二转强者与帝国这边的二转大骑士不同,兽人二转强者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锋芒毕露的长剑,而格林帝国这边的二转大骑士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面神圣之盾,听说二转可以借助元素世界里的力量,可以施展强大的战技。” 卡兰措听到白狼族强者,眼睛变得一亮。 我看到德斯蒙德伯爵带着一群构装骑士,搬过来一批新的大号木箱,就说“关于晋升二转战士这件事,我可以请教一些德斯蒙德伯爵。” 莫拉雅儿在一旁反驳道“兽人战士与帝国骑士本质上是有很大区别的吧。难道这种事情,不是映带向兽人强者请教吗?” 我被莫拉雅儿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干咳了一声之后,才说“说的没错!” 树下除了几千套魔纹构装之外,还堆积了二十箱魔法草药以及大捆黑铁武器,另外还有一些冰冻的蛛腿肉。 魔法草药将会运到傲慢之塔的帝都魔法研究院,这些魔法草药将会按照草药的成色,被制成各种等级的生命药水。 这些大捆的黑铁长矛也要送到北杜伊斯堡去,有了这那么一大堆魔法黑铁。 而北杜伊斯堡的熔炉又要昼夜不停的冒出滚滚黑烟。 至于最后那些蛛腿肉,则是答应带给诺亚的礼物,一年一度的夏日祭活动已经在筹备当中,诺亚去年在夏日祭上拿出来的是烤魔羚羊肉,这种帕伊高原兽人风味的烤肉一在校园里出现就获得了很多好评,去年我们准备的烤肉获得巨大成功,今年诺亚还准备延续去年的传统,继续在夏日祭上为魔法生们提供特殊的烤肉。 ‘烤蛛腿肉’ 于是,准备食材这种事情,就轮到了我的头上。 就这样我在木屋里打开了一道传送门,便带着这些物资回帝都去了。 我们回到帝都的时候,恰好是晚上…… 。 169.帝都清晨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细碎图案的彩色玻璃窗里,带有漫天蒲公英花纹的墙壁上映出一片七色花的光斑。 卧室的天花板上是一座云中城的精美画作,画师非常描绘天空中的云,那座金碧辉煌的城市就藏在云中,只露出半扇金色的大门。 白色的大床四周挂着轻纱帐,金色的长发在宝蓝色天鹅绒被子上铺散着,性感的脸上洋溢着一丝微笑,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艾丽娅在梦中还没有醒来,一只如象牙般圆润光洁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连带着露出一截儿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 房间里还残留着金苹果酒的味道,也许是在耶罗位面呆得有些太久,已经习惯了那里阴云密布的气候。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一束光照在我的脸上,让我睡意全消。 我将搭在胸口的手臂挪开,走下床站在向日葵图案的窗帘旁边,顺着玻璃窗刚好看到男仆在清洗院子里的泳池,远处两名园丁在为花园里的绿植浇水,整个园子里显得生气勃勃。 侍女贝蒂端着早点从外面走进来,将落地窗前的窗帘拉开,并将装有早点的托盘放在露台方桌上。 我站在露台上轻轻地舒展一下手臂,做了几次深呼吸。 六月帝都的清晨无比凉爽,空气清新。 贝蒂穿着米色纱裙站在一旁,她身材纤细而高挑,长发高高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透过单薄的纱裙可以看到优美的曲线,甚至可以看清楚胸部的轮廓。 我坐在方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听贝蒂向我汇报帝都各方面的事项。 贝蒂捧着一本羊皮册子,眼神中闪动的一丝精明,平静地对我说“我们在第三街区、第四街区第五街区一共找了五十一家魔纹构装工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些魔纹构装明天上午就可以全部修好。” 她说话的方式像极艾丽娅,专注时候的表情,好像也在刻意模仿着艾丽娅,她抬起眼眸,对我说“……根据工坊里铭文大师们的说法,这些魔纹构装磨损得非常厉害,也许在修复这些魔纹构装的时候会出现一些报废品。您必须提前准备一些崭新的魔纹构装,只是您想要购买的魔纹构装的话,需要提前预定才行。” “预定魔纹构装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我略微沉吟了一下,摸了摸口袋里的魔晶石,对贝蒂说。 见她将美丽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一脸疑惑不解地望向我,我便对她说道“我本身就是一名初级铭文师,最擅长的就是制作一转顶级魔纹构装。如果可以的话,就帮我到制皮铺采购一些石化蜥皮甲套装或是双首冰蛇蜥皮甲套装回来,如果这两种皮甲套装买不到的话,风蛇皮甲也可以。” 贝蒂低下头,翻过一页羊皮册,接着对我说“吉嘉大人,制皮工坊那边已经将您订制的那批督军硬皮套装送过来了,制皮工坊一共做出来了二十九套督军皮甲。” 她的美目继续往下移动,对我说道“二十箱魔法草药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送到了贸易商行,另外有两箱魔法草药按照您的吩咐送到艾瑞卡魔法师的魔法药剂商店里,不过您真的不准备兑换一些优质生命药水吗?据说这种治疗类药剂是专门卖给那些处于位面战争中的领主们的,这些治疗药剂在帝都这边非常受欢迎。” 我摸了摸头发,认真地想了一下才说“我暂时还不需要治疗药水,北杜伊斯堡那边的符文板的底材和黑铁巨弩箭头准备得怎么样了?” 贝蒂连忙说“北杜伊斯堡那边符文板底材和巨弩箭头都已准备妥当,存放在仓库那边了,只是您嘱托我们购买氪金,到现在依旧没找到卖家。” 这可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没想到氪金这东西这么稀少,在搞不回来的话,魔印工坊大概有些魔法刻印机就要处于停工状态了。 想到这件事,看起来只能去帝都魔法研究院那边碰碰运气了,或许研究院的材料库里有这种珍贵的氪金。 不过我马上又想如果帝都魔法研究院那边有氪金的话,我要拿出什么东西才能打动布鲁斯副院长大人。 贝蒂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我,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连忙将思绪拉回来。 我对贝蒂说“这个一定要帮我多留意一下,你约好默里,等我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把仓库里面的巨弩箭头转移出去。” 艾丽娅这个美丽的贴身侍女乖巧的点点头。 这时候,艾丽娅推门从卧室里走出来,她穿着一条简单的吊带睡裙,雪白的肩膀和胸前大片肌肤都暴露在阳光下,在阳光的反射下白得有些刺眼,这条蛛丝睡裙剪裁得极为贴身,近乎完美地勾勒出她身体诱人的曲线。 她坐到我的面前,将我的餐盘里牛奶端起来,抿了一口。 妩媚地眼神落在我身上,脸颊上透着淡淡地红润,看得出她的气色很好。 艾丽娅对我说“安其拉多位面的位面战争已经获得阶段性胜利了,在那边的位面奠定胜局之后,大概用不了太久查理皇储殿下就会返回帝都了,而巴宾顿家族处于安其拉多的各处矿场,就会陆续恢复生产,圣卡洛斯城的符文板工坊将会恢复生产,到时候来至于圣卡洛斯城的秘银魔法符文板,将会对帝都市场里赤铜魔纹符文板形成一定的冲击。” “符文板这方面我不担心,他们那边符文板的制作成本是没有办法与我们竞争,只是那位查理殿下你了解多少?”我对艾丽娅说道。 艾丽娅认真地想了一下,才说“他是个天生拥有优越感的人,不仅傲慢,而且脾气很差,他曾是科林的挚友,我经常有机会参加他的舞会……” 大概是因为艾丽娅在我的面前提起她的前夫,担心我会联想到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所以艾丽娅连忙收声,坐在我对面闭口不言,只是默默地喝着牛奶,金色的长发在头顶上盘起,显得分外有光泽。 我伸出手抓住艾丽娅的一只手,并对她说“谁没有一段过去的回忆呢!” 她那双蓝色眼眸变得亮晶晶的,痴痴地望着我。 我抓着艾丽娅的手,对她说“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寄往史洛伊特城的信笺,帮我找一家比较靠得住的车马行,或者安排一位信使乘坐魔法飞艇直接去一趟史洛伊特城,这样也许会更加稳妥一些。” 听到这里,她抿嘴一笑,美丽的脸上恢复了往昔的神采,用一种挑逗地眼神盯着我,笑吟吟地对我说道“那你有没有写信给我?” 我愕然看着她,奇怪地问“你想要我给你写一封什么样的信?” “什么样的……哦!”她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我的嘴封印住了那如同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 这种时候,总会有不合时宜地声音响起,就在卧室门口传来了艾丽娅家管家的声音“大人,魔法篷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出发。” 我坐回椅子上,抿了抿嘴唇,对管家说“好吧,先送我去一趟皇家魔法学院……” 坐在魔法篷车的车厢里,随着魔法篷车缓缓驶出大门,艾丽娅倚在露台的栏杆上对我用力地摆手,侍女贝蒂安静地站在一旁,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到了原来这样的生活才是帝都贵族拥有的美好生活。 …… 走进皇家魔法学院,发现学院教学主楼前面的大广场上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的开始准备起来。 即将迎来一年一度的夏日祭,整个皇家魔法学院都变得热闹非凡,草坪上又被无数白线规划出一些简单的展示棚, 这是一次十分难得的皇家魔法学院向外界展示学院的活动,学院里所有的魔法班级都必须参加。 我坐在教学楼前面的喷水池边的大理石台上,一些认识我的魔法生与我打着招呼,但却是寥寥无几。 而那些帝都帮的魔法生们则是远远地绕开,甚至不愿向我这边多看一眼。 不过总的来说,因为去年夏天我与威廉在教学楼顶的决斗,让很多人知道我是来自北境省的魔法生,最擅长用魔法技能与人决斗,几乎整个学院的魔法生都知道我不好惹,这样一来反而让我拥有了现在这样的威望。 远远地看到伊凡,迭戈和吉米一行人穿过喷水池,沿着左侧甬路走过来,当他们看到我坐在水池边,立刻投来忿怨的目光,最后还要绕路走进教学楼,伊凡和迭戈脸上的气色依旧很差,看起来他们的符文板工坊暂时还没有摆脱困境,从他们一边走路一边认真聊天的样子来看,他们可能是在谋划这次的夏日祭活动。 我当然不会无聊到一直关注他们,终于等到了诺亚和雪莉纽曼并肩走过来,弗农学长也跟在他们身后,正在一路走一路聊,雪莉纽曼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上身穿着一件带有蕾丝花边的白衬衫,胸口打着一个蝴蝶结,下半身穿着一条崭新的魔法长裙,刻意打扮了一下之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大家视线的焦点。 而且她交友广泛,在学院里认识的魔法生非常的多,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认识她的人和她熟络地打招呼,不愧是火系一班的班花。 看到他们走过来,我从水池边站起来,向着诺亚和雪莉纽曼、弗农学长用力挥手。 诺亚在人群中看到我之后,飞快地跑到我的面前和我抱在一起,大笑道“吉嘉,你终于回来!” 我将诺亚推开,又和雪莉纽曼、弗农学长分别拥抱了一下,然后笑着对他们说道“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们,这次我给你带回来一些东西。” “吉嘉,你究竟还想不想顺利难道各个学科的学分了?”诺亚听到我还没有回来上课的打算,忍不住对我问道,然后又说“是上次我跟你提过,让你帮我收集一些神秘肉,是吗?” 我对着诺亚点了点头。 诺亚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奇地问我“是什么?你确定很美味吗?” 我搂着诺亚的肩膀,对他说“尼布鲁蛛人的腿肉,反正这要比魔羚羊肉鲜嫩美味。” 诺亚一脸兴奋地说“那就好,我们班夏日祭就烤这个!” 听到诺亚这样说,弗农学长忍不住站在一旁吐槽说“诺亚,你们去年已经用魔法烤炉烤过一次了,今年还准备将那个烤炉搬出来吗?” 诺亚开始给弗农学长讲解自己的设想“这回不是烤炉了,我对这个魔法装置进行了一些改良……” 我听到教学楼响起了准备上课的铃声,连忙对诺亚说道“对了,我现在把那些装满蛛腿的封魔箱拿给你。” “等等,不要在这里,我们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诺亚见我当场要将箱子翻出来,便连连挥手,表示这些东西不便当众拿出来,然后带着我走进教学楼。 我们在一层找到一个杂物间,在那里我将五只装满了蛛腿肉的封魔箱交给了诺亚,诺亚看着箱子里面摆放整整齐齐的一截一截儿蛛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诺亚才对我说“怎么弄了这么多?” 我挠了挠头,对诺亚耸耸肩膀说“没办法,整个耶罗位面,除了树就数这东西最多了。” 这时候,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诺亚忍不住问我“你还准备在外面呆多久,至少要赶回来参加期末考核吧?” 想到耶罗位面的战争,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要告一段落了。 至少应该可以将尼布鲁蛛人赶出黑森林南部一带。 如今尼布鲁蛛人军团在丛林里与我们战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优势,于是我说“应该不会太久了,这次我回来就是找弗里曼主任,再续签一次假期。” 我们从空置的杂货间走出来,站在楼梯口我停下脚步,对着弗农学长说“对了,弗农学长,这次我还给你带回来两箱魔法草药,已经送到学院后巷的那间魔药商店了,回头别忘了帮我想艾瑞卡学姐问好。” “喂,吉嘉……” 虽然听到了弗农学长的喊声,但我没有停下脚步。 走出教学楼,朝着图书馆走去…… 。 170.午餐 来到图书馆的二楼才发现肖恩学者房间门市锁着的,沿着红木地板来到走廊的尽头,从这往里面走才是向魔法生开放的二楼图书馆,我偶尔会到这里来借阅几本关于符文构成与古代精灵文献之类的魔法书。 最近闲暇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已经很久没有来二楼这边的图书馆了。 通常都是肖恩学者向我推荐某本魔法书,我才会翻看一下。 回廊尽头有一扇样式古朴的对开圆拱形雕花木门,木门上面的浮雕是几位大魔法师在图书馆里彻夜苦读的场景。 墙壁上挂着一些人物肖像的油画,每幅油画下面都有一行注释,这些人物可以说都是从这座魔法图书馆里走出去的著名魔法师,木门两侧月光石灯芯的魔法壁灯散发着暗淡辉光,让这条走廊充满了魔法与艺术的气息。 询问了图书馆二楼的图书助理,才知道肖恩学者上午有一节大课要上。 我便在图书馆二楼书架间徘徊,想寻找一本有关于铭文的魔法书籍,可惜属于铭文学范畴的魔法书并不多,而且很多书籍都在重复叙述着某种学术观点,我想了解关于人体铭文学方面的知识,可惜只有在第三排书架最里侧的角落里,摆着一排铭文学魔纹构装经典结构解析类的文献。 在书架前面停留了一小会儿,决定放弃看铭文类魔法书的想法,直接在语言类书架那边,找到了一本古代精灵语的书籍,我觉得现在有很多魔法符文,都是一些古代精灵文字演变而来,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我捧起一本封面上镶嵌着镂空曼陀罗银饰的魔法书,羊皮纸的书页里面写了些精美的古代精灵文字,这些文字似乎与现在的某些魔法符文存在一定的共通性,每当看到一个古代精灵文字,精神之海里就会浮现出相应的魔法符文,然后魔法符文就会在眼中出现虚线,与手中魔法书上的古代精灵文字重叠在一起。 两者之间存在的诧异一下子就显示在我的眼前,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让我难以自拔地沉浸其中。 一条洁白如玉的手臂从旁边伸出来,就在我身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魔法书。 我捧着魔法书,低着头站在书架前,目光自然地落在一双穿着水晶凉鞋上。 晶莹剔透的浑圆脚趾涂着浅粉色的指甲油,长裙下面露出一截笔直如白藕一样的小腿,她穿着一条知识长袍,身材略微显得有些消瘦,很难形容那种肤色白得近乎于透明的皮肤,我的视线不断地往上瞟,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庞出现在我的眼前。 提努维尔,这一届新生中最美丽的精灵族美女,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贵族气质。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脸上带着一丝不失礼貌的笑意。 我不喜欢精灵,对她微微颔首点头致意,然后错身走开。 从书架间的狭窄通道走出去,我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跟随在我的背后,离开后,我才想到能够在新生期就有资格登上二楼图书馆,看起来这位精灵美女一定是很有魔法天赋吧。 走到肖恩学者的办公室的门口,刚好见他抱着一本魔法书从外面回来,他看到我等在门前,就对我说“我这几天正在到处找你,这个月的水系魔法师沙龙的时间地点已经定下来了,这次有几位水系魔法师特意找上我,他们想在这次沙龙上和你聊一聊冰箱方面的事。” “有人想要找我谈关于冰箱的事?可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时间,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尽可能抽身赶回来。” “你也不必太在意,现在魔法市场上,已经出现了这类魔法商品,总是有人想要在魔法市场上抢占一些先机,这个时候,就会站出来想要怎么怎么样。”“对了,我差点忘记问你,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肖恩学者,我想向您请教一下有关于三级冰系魔法技能‘冰尖柱’的问题,这几处魔法符文对我来说有些陌生。” “这几处都是属于冰系高级魔法符文的范畴,就算我不说,大概在下学期之前你也能学到这些高级符文,好吧,现在我就提前这个‘冰尖柱’魔法技能,释放起来还是非常简单的,等会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在我身后仔细看……” 从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里走出来,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就是在魔法之路上能有一位引领者的好处。 在肖恩学者的耐心指导下,我总算是明白了应该如何释放‘冰尖柱’魔法。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释放‘冰尖柱’魔法还没能成功过,但我知道自己奴隶的方向没有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掌握这个冰系魔法,现在唯一不足的只是欠缺一些熟练度。 这个冰系魔法技能‘冰尖柱’完全就是二级冰系魔法‘冰枪术’全面升级版,无论是在施法速度,还是在魔法威力方面,都有了非常明显的提升,尤其是‘冰尖柱’的极寒气息远远强于‘冰枪术’。 我的手指间来回窜动的的一枚碎冰片。 别小看这枚碎冰片,这枚冰片与以往我手指间缠绕着的水柱完全不同。 这枚能够在我五根手指间来回钻,并不是它拥有飞行能力,而是冰片前端不断凝聚,末端不断消散。 当凝聚与消散节奏完全一致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就好像这枚冰片拥有生命一样,不停地在我指尖来回窜动。 这是肖恩学者要求我经常练习的小技巧。 肖恩学者说我指尖上的冰片与别地冰系魔法师不一样,我做这个练习要比其他冰系魔法师困难许多,因为魔法天赋的原因,我的碎冰片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冰焰,这样导致碎冰片聚合与消散更加复杂。 随后肖恩学者还问我,怎么没有问他一些关于‘治疗之雨’的问题。 我站在房间里随手施展出‘治疗之雨’,巨大光圈里面浓郁水元素组成的点点星光,巨大的光圈围绕着一个六芒星魔法阵,魔法阵中浮现出无数玄奥难懂的符文,无数充满了活力的水元素化成一滴滴治疗之雨,在光圈中落下。 ‘治疗之雨’与‘爆裂火焰’‘闪电链’等等三级魔法技能一样都是小范围群体魔法,只有一转中级魔法师才能够施展这种强度的魔法技能,一直以来‘治疗之雨’都属于边缘性魔法,它的光芒被神圣祷言中脉轮‘佑’所掩盖。 治疗之雨远不及神庙里的祭司所掌握的脉轮治疗效果强大,因此很多魔法师甚至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治疗类的三级水系魔法。 肖恩学者推荐我一转以后学习这个水系魔法,正是因为位面战争的需要,如今拥有治疗能力的水系魔法师在格林帝国的地位不断上升,一些领主们已经开始意识到了水系魔法师在军团中的重要性。 …… 边走边琢磨着刚刚肖恩学者说的那些话,不知不觉来到了皇家魔法学院西侧的美食街上,和赢黎约好了中午在一间中档的餐厅里一起吃饭,看到成群结队的魔法生们从西侧学院门口涌出去,我才知道已经是中午时分。 担心迟到,我连忙加快脚步,丝毫不理会那些迎面走过来的魔法生,凭借着身体素质从他们中间挤过去。 找到那间叫做‘冰熊与鱼’的餐馆,恰巧是中午用餐时间,一楼大厅里的座位坐满了用餐者,我顺着楼梯登上二楼。 迎面走来一群男男女女,一位弓手打扮少女边走边不停扭头,与身后的同伴交流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就在楼梯口,我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走路不看前面的路,尤其还是在下楼梯的时候,她一下子与我撞了个满怀,显然柔软的轻皮甲并不能阻隔胸前的丰满与柔软,她身上带着一种金色郁金香的香水味。 如果不是我单手扶着楼梯围栏,恐怕我们俩就要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 她惊叫了一声“你这人怎么不长眼睛!” 凭着弓手所拥有的协调能力和均衡力,少女很快站直了身体,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毫不客气地对我指责道。 我也是被她喷得一头雾水,明明是她不看前面的路,那语气就好像是我的错。 随后我一眼就看到了这群人站着的伊凡和迭戈,这两个人还真是走到哪里都阴魂不散啊! 那位弓手少女不依不饶地想要继续质问我,只是这时身后没有人站出来替她出头,她有些不满的转身向同伴质问道“喂,你们几个怎么不帮我说话?” 帝都帮那几位魔法生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迭戈和伊凡也是脸色铁青,极力掩饰着眼中的愤恨,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从我面前走过去,就当我是一团空气,站在伊凡和迭戈两人中间的成熟美女好奇地打量我两眼,就被伊凡和迭戈簇拥着,与我擦肩而过。 至于那位一直挣扎着,想要与我理论的弓手少女则是被吉米一把拉住,将她拖下楼梯。 “喂!吉米,你在干嘛,干嘛要拉我!”少女地声音从楼下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你就不能少说几句……”下面传来吉米的抱怨声。 乔治王子和昆汀离开皇家魔法学院之后,学院里面帝都帮的成员倒是安分了许多,我猜他们聚在一起应该是在商量夏日祭活动的事情。 我走上楼,一眼就看到赢黎和海伦娜、贝姬、提努维尔、诺亚、雪莉纽曼、弗农学长一行人并排坐在一条方形长条桌前,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凑在一起。 赢黎正在与诺亚、雪莉纽曼聊天。 弗农学长面前摆着一只空盘子和一杯茶,看上去他已经吃完了,只是坐在那里不停与一位女魔法师窃窃私语,那位女魔法师正在低头吃着一份海鲜烩饭,安静听着弗农学长喋喋不休唠叨,自己却是很少说话。 提努维尔坐在赢黎身边,她并没有加入话题中,最先发现从楼梯上走上来的我,她似乎还在记恨刚刚图书馆里偶遇时候我的傲慢,只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钟,便移开了目光。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这位精灵美少女,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海伦娜坐在长条桌最边缘,于是我来到海伦娜身边紧挨着她坐下来,贝姬很自然地向里面侧挪了挪,让我能够坐得舒服一些。 海伦娜没想到我会忽然出现,双手挽着我的手臂,一脸兴奋地对我说“我和贝姬刚才还在说你是不是找不到这里,你居然就出现了。” 她与精灵美女那种空灵纯净之美不同,海伦娜的脸庞符合所有帝国男人的审美观,冷艳与甜美,清纯与妩媚,融合在一起,就像是幽谷中绽放开那朵最美丽的花。 我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她也只毫不掩饰地对我甜笑。 “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会比我们先到的,比起我们……你不用上课嘛!”赢黎隔着贝姬对我抱怨道。 随后又问我“你还没吃饭吧,让海伦娜去帮你点餐!” 我看了看餐厅里喧闹的场面,不知道点了餐之后,什么时候才会送上来,看到赢黎已经放下了餐刀,但是盘子里的烤羊肋排只是吃了一半,便对她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在肖恩学者那里喝了一肚子的茶,暂时也不怎么饿。” 随即指了指她盘子,问她“你是不是吃完了?剩下这些我帮你吃!” “嗯!”赢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她答应得很小声。 或许是因为剩餐感到不好意思,我的提议让她有些脸蛋微红。 坐在旁边的雪莉纽曼看着这一幕,立刻转身就对诺亚说道“喂,诺亚!你爱我吗?” “当然,亲爱的!”诺亚回答得毫不犹豫。 雪莉纽曼也问得很直接“那你会像吉嘉那样,肯吃我盘子里的冷餐吗?” 诺亚被雪莉纽曼的这个问题问得瞠目结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呃,我觉得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你知道的,这种事我没遇到过……” 雪莉纽曼并没有让诺亚下不来台,她挽着诺亚的手臂,将头靠在诺亚的肩膀上,对他柔声说“好啦,不用说得那么勉强,我就是随便问问。” 诺亚隔着好些人,我看到诺亚瞥过来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对我说“吉嘉,中午和你约饭绝对是一件最错误的决定。” 这时候,我刚好看清了坐在弗农学长身边那位女魔法生,见到她一脸好奇地看向我,我连忙对她打招呼,说“嗨,艾瑞卡学姐,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你好,吉嘉!”艾瑞卡学姐腼腆的笑了笑。 她似乎此刻才想通了为什么会在她的魔法药剂商店看到我,以及我为什么会将手里的那些魔法草药无缘无故的卖到她的店铺里,她有些嗔怪地对弗农学长说道“弗农,原来吉嘉魔法师是你的朋友!” 弗农学长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磕磕巴巴地对艾瑞卡学姐说“额,皇家魔法学院这个圈子不算大,而且吉嘉和我一样都是水系魔法师,我们同住一栋宿舍,所以他刚来皇家魔法学院那会儿,我们就认识了。” 我在这一刻好像有点不认识弗农学长了,这哪里还是那个无论在谁的面前都能谈笑自若的那个弗农学长,坐在我面前的更像是刚加入皇家魔法学院的性格腼腆的魔法生…… 。 171.与墨湘的第一笔交易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那些回忆或者美好,或者酸涩,总之已经沉淀在泛黄的羊皮纸上。 翻开那些满载着过去岁月的羊皮纸,才会在匆匆忙忙间豁然醒来,原来自己已经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站在餐馆门口,弗农学长与艾瑞卡学姐两个人先行离开,看着他们既陌生又熟悉的眼神,明明彼此谁都放不下,偏偏又谁都不肯掀开拦在面前的轻纱,我想弗农学长和艾瑞卡学姐两人之间,一定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诺亚揽着雪莉纽曼的腰,颇为感叹地对我说“吉嘉,你说弗农学长究竟在犹豫什么?” 我收回目光,坐在长街中间的长排木椅上,晒着火辣辣的太阳,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在耶罗位面上可没有这样明媚的阳光,整天在幽暗潮湿的密林里穿行,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发霉了。 我懒洋洋地对诺亚说“不知道!” 赢黎知道我下午要去帝都魔法研究院,便没有和我腻在一起。 大家一起吃过午餐之后,她便拉着提努维尔一起去第五街区的魔法商店,据说是早就约好的,要去选一件新款的魔法长袍 诺亚下午在学院这边还有一节魔法实验课,所以他哪都不能去,他傻乎乎地陪着我坐在长街中央的长椅上晒太阳。 雪莉纽曼没有陪着我们一起发疯,她担心皮肤会被灼灼烈日晒黑,捧着一本魔法书,安静地等在街边的树荫下。 “喂,这是什么?”诺亚接过我递过去的一张羊皮纸卷,一脸期待地问我。 我嘿嘿一笑,示意让他打开看看,并对他说“食谱,这是一位野蛮人奴隶总结出来的,烤蛛腿肉的方法,大概是能够最大程度保持蛛腿肉的鲜嫩。” 诺亚满是期待的脸瞬间垮掉,他慢慢将羊皮纸卷展开,唠唠叨叨地对我说“那群野蛮人奴隶?他们居然还能写出菜谱来?喂,吉嘉……你等等,他们用得是什么文字,这上面到底写得是什么!” 我凑过去,看着上面如简笔画一样的古怪文字,也是有些发懵…… 终于等到皇家魔法学院下午开始上课,我才又跑到学院教导处,请求弗里曼主任再批给我一个月的假。 弗里曼主任没有问我延长休假的理由,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吉嘉,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要把控好时间,一定要赶在期末考核之前赶回来,而且你很难从哪些魔法老师手中获得c级以上的评价,那么就意味着你每门课程期末考核的成绩至少要达到b+以上的成绩,才有可能顺利拿到学分。” “知道了,弗里曼主任。”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发虚。 即便是如此,我还是顺利的拿到了准假条。 就在我带着假条准备离开的时候,弗里曼主任却对我笑了笑说“虽然我不赞成你在半学期内请了三个月的假,但是这不表示我不会恭喜你,吉嘉,恭喜你成为皇家魔法学院历史上第七十九位能够在二年级,就成功完成第一次转职,加入到中级魔法师的行列!” 说完,弗里曼主任就在教导处的办公室里带头为我鼓起掌来,教导处其他魔法老师也纷纷为我鼓掌。 “谢谢,弗里曼主任,谢谢,诸位老师……” 我走出教导处,心里面还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很想大步跑到学院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对着蔚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的梧桐树大喊一声。 魔法学院广场上静悄悄的,我只能压抑着心里面的兴奋,飞快地走出皇家魔法学院。 …… 帝都魔法研究院。 穿过内回廊,经过一座郁郁葱葱的庭院,琪格的魔法实验室大门紧闭。 我并没有去耶基斯学者魔法实验室,而是直接来到了布鲁斯副院长大人的实验室门前,重重地敲了敲厚实的木门。 布鲁斯副院长与耶基斯学者是挚友,也是因为有这样一层关系,耶基斯学者才能在初到帝都的时候,就凭着一篇‘魔法傀儡’的魔法学术论文和一具拥有岩石之心的魔法傀儡,成为了帝都魔法研究院的魔法学者,享受着魔法研究院发放给学者们的津贴和魔法材料及各种丰富资源。 我从这位布鲁斯副院长大人手里获得了唤醒果果姐灵魂深处记忆碎片的方法。 一位叫做莱克的魔法师推开门,他是布鲁斯副院长的魔法助手,他将头伸出门外,一脸平静地说道“吉嘉,原来是你呀!好久都没见到你,你有什么事吗?” 我站在大门口,脸上堆满了笑容,对莱克说“我想见布鲁斯大人,莱克,你能帮我转达一下吗?” 莱克是布鲁斯大人的魔法助手,所以在帝都魔法研究院的魔法助手中地位颇高,平时总喜欢摆着一幅生人勿近臭脸,耶基斯与布鲁斯大人是挚友,因此我偶尔也会和他聊上两句,算是相识。 “当然可以!”没想到莱克魔法师居然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了。 随后他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吉嘉,你稍微等一会,布鲁斯大人正在接待一位来访的客人,我去帮你约个时间。” 说完,便转身走进魔法实验室。 我乖乖地等在实验室外面,心里想着希望布鲁斯大人愿意抽时间见我,等下如果能定下见我的时间,我就趁机到耶基斯的实验室去看看。 没想到莱克进去得很快,出来得也很快。 他站在门口,将实验室大门推开,然后对我点头示意,又说“吉嘉,布鲁斯大人请你进去。” 没想到布鲁斯大人居然会马上就见我,这位副院长大人平时总喜欢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是出了名的难约。 跟着莱克走进布鲁斯大人的实验室,这里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布鲁斯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桌面上的文件堆积如山,房间左手边摆满了资料柜,右手边则是一面魔法书堆成的书墙,房间里那头地狱猎犬的标本还是那么栩栩如生,只是现在我在看这头地狱猎犬的标本,那种来至于心底的颤栗已经完全没有了。 一位魔法师的背影出现在我的眼中,他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就是莱克魔法师所说的那位客人。 我看到他背影的时候,略微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布鲁斯大人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对我招了招手说“吉嘉,你快过来,我们刚才正好聊到你,听耶基斯说,你最近非常忙?” “下午好,布鲁斯大人。”我快步走到布鲁斯大人前面,对他恭敬地说道。 随后,我又坦言说道“我最近这一个月都是在耶罗位面,参与到一场位面战争中。” 布鲁斯大人笑了笑,一边示意我坐下来,一边对提醒我说“哦,你不好好在皇家魔法学院上课,居然跑去耶罗位面打仗,你就不怕没办法在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皇家魔法学院的学分可是出了名的难修,而且那里制定的制度对于水系魔法师来说,非常不友好。” 我向后退了退,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语气坚定地对布鲁斯大人说“没办法,我在耶罗位面有一块领地,我一直担心被那边的尼布鲁蛛人占了。” 布鲁斯大人哈哈大笑“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比我年轻时候那会儿又想法,胆子又大,想做什么都会肆无忌惮。” 这时,我终于看到了布鲁斯大人的访客,黑色的短发,乌亮的眼睛,永远是沉着冷静的表情,居然是墨家大少——墨湘,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大概是见我目光落在墨湘的脸上,布鲁斯大人对我说“吉嘉,为你介绍一位出色的魔法师,这位是墨湘,他在全系低级魔法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同时他还是帝都最老牌豪门贵族——墨氏家族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继承人。” 随后,布鲁斯大人又对墨湘说“墨湘,你可别小看吉嘉,这小子和耶基斯捣鼓出来不少好东西,比如‘巨熊之力’‘大地之盾’‘魔蛇之牙’这三套一转顶级魔纹构装,就是他们俩做出来的,你想要定制品质完美的魔纹构装,不禁要说动耶基斯,还要等待吉嘉有时间,有些东西耶基斯居然对我都保密,尽管这三套魔纹构装的图纸已经公布出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但是到现在为止,帝都里还没有哪一位铭文师能够完美的绘制出这三套魔纹构装。” “最近总是有人找上我,想通过我从耶基斯手里获得三套魔纹构装的完整魔法图纸,其实他们根本不了解耶基斯,我那个老伙计既然答应将这三套魔纹构装的魔法图纸公布于众,就不可能会在这方面耍手段,帝都里的这些铭文师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个好像都被魔晶石蒙上了眼睛,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沉下心,搞一搞魔纹构装方面的学术研究。” 布鲁斯大人说出了对帝都铭文师的不满,而我和墨湘趁机对视了一眼,墨湘微微笑了一下,说 “你好,吉嘉魔法师,我们又见面了!” 我对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他佩戴在胸前的贵族徽章,说道 “你好,墨湘侯爵。” 帝都里,人人都知道我与威廉的那场决斗,所以我不觉得我和墨家大少有什么好聊的。 而且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居然还会对我微笑,我可不觉得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一笑泯恩仇’这种事出现。 就在我被他的笑容搞得有些心里发毛时候,墨湘终于说道“听说景月公爵调动十支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前往杜尔瓦省,去帮助萨摩耶公爵平定耶罗位面黑暗势力,曾有人传言景月公爵派出十支构装骑士团的理由,就是因为吉嘉魔法师您给景月公爵写了一封信,之前我还有些不相信一封信怎么能打动景月公爵,原来吉嘉魔法师你之前人也在耶罗位面,看来这个消息是真的咯!” 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居然就问我这件事。 而我觉得这事也不是很么秘密,就坦然说“是的,我与景月公爵手下大骑士长德斯蒙德伯爵最近正在耶罗位面上征战,扎克和欧内斯廷兵分两路,各率领一支构装骑士军团沿着东西两线同时作战,准备收复耶罗位面的古拉巴什城,安格洛斯城,血环石城,雷柱城,而我和德斯蒙德伯爵率领十支构装骑士团在坦顿城以南的森林里活动。” 墨湘眯起眼睛,眼神里带有一丝不解,他对我说“吉嘉魔法师,看来您还不知道扎克率军成功收复雷柱城的消息,而且就在三天之前,战狂欧内斯廷已经成功攻陷了安格洛斯城,现在帝都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讨论耶罗位面的战争。” 我没想到耶罗位面居然这么快就传到了帝都。 我迫切想知道扎克和欧内斯廷的消息,于是忍不住问道“那边的尼布鲁蛛人已经开始准备撤军了吗?我和扎克大概快有一个月都没联系过了,我昨天晚上才赶到帝都,还没有机会看那些魔法报纸……” 我还没说完,布鲁斯大人就连连拍手打断了我和墨湘之间的交谈。 布鲁斯大人对墨湘说“看来你们年轻人很有共同话题,不过我马上就要准备进行下一场魔法实验,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们聊天,既然墨湘你找的正主已经在你面前了,那么也就不需要我说什么,如果吉嘉拒绝你,你就去找耶基斯,只要他愿意帮你说话,吉嘉准保不会拒绝。” 墨湘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他忍不住转头看了我一眼。 这时候布鲁斯大人对我又问道“那么……吉嘉,你找我有什么事?”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墨湘坐在沙发上,欠了欠身对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道“布鲁斯大人,假如可以的话,我想向研究院买两块魔法氪金锭。” 看到布鲁斯大人一直都没有说话,我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已经在帝都各个魔法市场和拍卖行都找遍了,可以一直都没有买到。” 布鲁斯大人对我笑了笑,我没能理解他笑容里的含义。 就听到布鲁斯对墨湘说“看来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我出面就可以解决了,你来找我,就是想要通过我向吉嘉购买魔法巨弩箭头,而吉嘉来找我,是想要两块市面上很难购买的氪金锭,倒不如你们直接交易可好?” 随后他又问墨湘一句“墨湘,你们家族仓库里应该不缺氪金锭吧?” “那个……当然。”墨湘略微迟疑了一下说“只是,以我的权力只能在家族宝库里支取两块氪金,不知道够不够?” …… 。 172.与墨湘的第一次交易2 …… 随着位面战争节节胜利,耶罗位面收复失地在帝都引发了一次巨大的热议。 扎克和欧内斯廷率领的构装骑士团,分成东西两路大军,先后收复了雷柱城和安格洛斯城的事迹已经在帝都的大街小巷传开了。 事实上,在此之前威尔士王子率领四十支构装骑士团,及其强势进入洛其位面,也打了一场漂亮的围歼战。 有了迪伦学长的帮助,四艘带有传送魔法阵的五桅海船载着构装骑士,数次撕开纳克玛人军团部署的防线,最近又在洛其位面博纳省的古卡兹特海湾击败了洛其位面的一支纳克玛人正规军,这里面不得不提的是南风军团的军团长卢埃林菲尔顿侯爵,正是这位菲尔顿侯爵与威尔士王子有如神助的配合,才让这场战役成为了经典。 华沙位面肯帕托河战役,肯达位面瓦剌山谷封印之战,洛其位面古卡兹特海湾登陆战,这三场战役直接奠定了威尔士王子的名将身份。 威尔士王子,这位在格林帝国冉冉升起的将星再次成为帝国人眼中的焦点。 当人们将将视线落在威尔士王子身上的时候,格林帝国的领主们却纷纷开始研究威尔士王子第三场战役的胜点究竟在哪儿里。 这就和当初很多人不能理解,在华沙位面上,强大的老牌豪门贵族布斯曼家族的构装骑士团纷纷折戟,那么实力仅仅比布斯曼家族构装骑士团强上一点点的皇家构装骑士团究竟是怎么获得战争胜利的一样。 许多帝都人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在威尔士王子的带领下,从各个领主手中拼凑出来的构装骑士团,居然也能将那些恐怖如斯的纳克玛人斩于马下。 很多领主想不明白,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人能想通。 墨湘身为墨氏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与威尔士王子并称帝都两大将星之一,他很清楚这次洛其位面战役,威尔士王子率领的构装骑士团的优势在哪儿。 威尔士王子这次能够取得古卡兹特海湾登陆战的胜利,除了威尔士王子的精妙布局之外,主要是依靠了四艘传送海船的灵活机动性,成功突袭了古卡兹特海湾的一座十分隐蔽的军港。 另外就是威尔士王子给予了南风军团的军团长卢埃林菲尔顿侯爵最大程度的信任,将自己的背后完全交给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南风军团十支构装骑士团成功的将一支近万纳克玛人的军团拦在古卡兹特海湾以北的峡谷里,直到威尔士王子彻底取得了古卡兹特港湾的最后胜利,那支增援的纳克玛人军团才无名山谷撤退。 以五千构装骑士成功的挡住了近万名纳克玛人战士的进攻,这几乎是古卡兹特海湾战役里面的最大亮点,这位卢埃林菲尔顿侯爵一下子也成为了帝国人心中的英雄。 墨湘坐在布鲁斯副院长大人的实验室里,几乎是十分完整的为我和布鲁斯大人进行了一场细致入微的战役复盘。 那么卢埃林菲尔顿侯爵究竟是如何挡住纳克玛人战士的呢? 墨湘给出的答案是床弩。 这次山谷阻击战,南风军团为了确保战役的成功,为此投入了大量的军械物资,其中南风军团第一次在战场上投入了价格不菲的魔法弩箭,这些弩箭在面对厚实如装甲一样让纳克玛人引以为傲的黑铁铠甲的时候,几乎是给予了纳克玛人最无情的打击,近千名纳克玛人就是直接在冲锋中,直接死于床弩的排射之下。 床弩是格林帝国制造的强大魔法军械,每架床弩的造价达到三百魔晶石左右,实际上要比魔纹构装铠甲套装高出一倍,威力自然是不容小视,但是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机动性极差,一旦战役失败,这些造价高昂的床弩无法撤离战场,如果不能在撤退的时候摧毁掉,难免成为胜方的战利品,这也是床弩一直没有在野战被广泛应用的最大因素。 这次南风军团不仅在战场上大量的使用了魔法床弩,还大胆地尝试了一种新式魔法弩箭,正是这种带有‘穿透’与‘锋利’魔法属性的巨型弩箭,在战场上几乎成为了纳克玛人噩梦。 墨湘向我和布鲁斯副院长大人讲述这些的时候,布鲁斯副院长也在认真的打量着我。 墨湘从南风军团后勤部康纳德伯爵那里打听到了这些魔法弩箭的出处,然后墨湘决定试着与我接触一下,可惜无论是在皇家魔法学院,还是帝都魔法研究院都找不到我。 最开始墨湘是想通过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的院方那边打听一下我的消息,可是由于我与威廉在学院里教学楼顶的那场决斗,皇家魔法学院这边并没有把我的消息告诉给墨湘,并且魔法学院哈斯汀副院长还亲自与墨湘见了一面。 这也是墨湘不去皇家魔法学院直接找我,反而到帝都魔法研究院来见布鲁斯副院长的原因。 凑巧的是,我因为买不到稀有氪金而找布鲁斯大人帮忙,竟在布鲁斯副院长大人的实验室里,见到了正四处找我的墨湘。 布鲁斯副院长说得很直接,直接问墨湘手里有没有氪金。 在我看来,能够用巨型弩箭换取魔法氪金当然是最好的,只是我不确定这位墨氏家族的继承者,帝都里的另一位将星,墨湘想要购买多少巨型弩箭,因为如今魔印工坊那边生产出来的双属性巨弩箭头,几乎全部截留下来,成为支撑耶罗位面的位面战争最重要的战略物资。 我坐在布鲁斯大人办公桌前面会客的柔软沙发里,微微地欠了欠身,对墨湘问“墨湘侯爵,您打算买我手里的巨型弩箭?不知道您需要单属性的,还是双属性,又或是三属性的?” “……” 墨湘侯爵大概也没想到,我手中的巨型弩箭会有这么多说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也没有再有什么迟疑,毕竟墨湘手里有我急需的氪金,我从魔法腰包里挑出了三种不同的巨弩箭头,分别是单属性的‘穿透’和‘锋利’的巨弩箭头、一支双属性的巨弩箭头、另外还有一支三米长的铁木箭杆,在箭杆前端套着一个铜环,这是用魔法赤铜制作而成的环状魔法符文板,铜环上面的魔纹法阵是最简单的‘御风术’。 木桌上摆着三种魔法箭头,墨湘精准地从木桌上选中了那支带有‘穿透’属性的巨弩箭头,在手里掂了掂,对我说“我需要这种巨弩箭头。” 我点了点头,对墨湘说道“若是单买这种单属性巨弩箭头的话,一支需要二十五银币。” 这个价格要比提供给南风军团的价格贵上五银币,我觉得唐纳德伯爵应该不会将价目表也交出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南风军团后勤部就应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墨湘眼中露出一丝疑惑,目光再次落在这支巨弩箭头上。 我起初还以为他要购买的巨弩箭头数额比较大,觉得‘穿透’属性的巨弩箭头售价有些昂贵,于是又指了指另外一支‘锋利’属性的巨弩箭头,对他说道“这种‘锋利’属性的巨弩箭头要便宜一些,每支需要二十银币。” “这种双属性的巨弩箭头呢?还有这种带有符文魔环的铁木箭杆的售价是多少?”墨湘目光落在木桌上另外两个魔法物品上。 “呃……”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说出价格。 事实上,因为耶罗位面正在征战的关系,目前我是不想卖双属性巨弩箭头的,那些符文魔环的铁木箭杆我也有些舍不得卖,但是既然询价,那么就需要我的答复。 我说“双属性巨弩箭头售价是五枚金币,铁木箭杆需要一枚金币五十银币。” 墨湘点了点头,脸色恢复了平静,对我问道“那么吉嘉魔法师,您了解氪金锭的市场价格吗?” 我回答说“我为此专门去帝都拍卖行了解过价格,如果是标准氪金锭的话,一块的起拍价格在三千魔晶石,最后成交价大概在五千魔晶石左右。” 听我这样说,墨湘笑着对我说“如果我提供两块氪金锭话……” 他停顿了三秒,掂了掂手里的那支单属性“穿透”巨弩箭头,接着对我说“如果我选择这种巨弩箭头的话,按照你开出的价格,两块氪金可以兑换二十万支魔法弩箭,你一下子能拿出多少这种魔法属性的巨弩箭头?” “我……” 半个小时之后,我离开布鲁斯副院长大人的实验室。 站在石阶之上,抬头看了看头顶拱形天穹上无数闪耀的宝石星辰,心里面苦笑了一下,贵族豪门的底蕴还真是不可小觑啊。没想到一直困扰我的难题,在墨湘的眼中居然是如此容易就能解决。 我接下了墨家大少这笔大订单,但是没有按照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单独提供‘穿透’属性的巨弩箭头,而是三种魔法属性的巨弩箭头搭配着供应,第一笔生意就是以一块氪金锭成交的,我需要在一年之内,向墨湘提供等价的魔法弩箭。 在我离开布鲁斯大人的实验室之前,墨湘答应我氪金锭在天黑之前,就会送到帝都魔法研究院。 至于我,也将会在一个月之后,向他提供的第一批魔法巨弩箭头。 我们甚至都没有一份正规的魔法契约,只是口头承诺下来的。 …… 耶基斯学者的实验室。 耶基斯学者正坐在实验室外的露台上喝着金苹果酒。 耶基斯学者很少在魔法研究院里面喝酒,除非是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他酒量很一般,只是大半瓶金苹果酒就喝得脸色通红,他一手拉着他那位魔法助手的胳膊,正在喋喋不休说着一些关于魔法符文上面的见解,每次喝醉的时候都会这样。 那位魔法助手显然心里面一定是非常矛盾的,既担心他醉的太厉害会影响到他身体的健康,又担心他不喝了就会安静下来,不在说那些平时自己听不到的深奥学问,不过看上去这位魔法助手选择给耶基斯学者泡了一杯解酒的热茶。 我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喝了大半瓶,只剩下了的金苹果酒留在酒瓶里,已经被扣上了软木塞,耶基斯学者的酒杯中装的是温热的红茶。 我对那位魔法助手微微点了点头,坐在耶基斯学者的对面藤椅中。 “吉嘉,你怎么回来了?耶罗那边一切顺利吗?”耶基斯学者见到我之后,酒就醒了一大半,他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确认是我没错,一脸醉醺醺地脱口问我。 我将他面前的酒杯推了推,让他多喝一点茶解解酒,然后才说“一切都好,这次回来是准备再请一个月的假期。” 耶基斯学者好像是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或者根本就没怎么喝醉,他皱着眉头问我“这么说,你还要在那边待一个月?”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嗯,我会赶在期末考核之前赶回来的。” 他一脸无奈地摊开手,苦着脸对我说“好吧,我这次又答应了一位领主,帮他制作一批‘大地之盾’魔纹构装,等你回来帮我。” 我知道一定是耶基斯学者无法拒绝的,只说了句“知道了!” 耶基斯学者见我答应得这样爽快,心情大好,拉着我走进实验室里,一边说道“对了,我有好东西送给你。” 我好奇地问他“是什么?魔纹构装的图纸?” 那位魔法助手打算跟着走进实验室,被耶基斯学者拦在外面。 “没错,不过这次可不是那种绘制在铠甲上的魔纹构装图纸,而是我花了一些时间,从前段时间研究的那些无需魔耗的初级魔法技能的魔纹构装中,整理出来一批有用的。”耶基斯学者将实验室的门关上,对我笑着说。 此刻,他还是满口的酒气,他拿出一叠魔纹构装的图纸,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看,就是这些!” “力量强化,保护盾,风之疾走,灵活思绪,精神专注,弱点侦测,这些都可以给那些没有晋升二转的中级战士用吗?”我翻弄着这些魔纹构装图纸,问他。 。 173.耶基斯的大胆想法 “这六种魔纹,每种魔纹构装都很有针对性,专门强化战士某个方面的能力。” 我低头翻阅这些六幅魔纹设计图纸,虽然它们只是初级魔纹,但却是我见过最繁复的魔纹之一。 耶基斯学者将‘聚能魔环’彻底融入这六幅魔纹之中,每一幅魔纹上的聚能魔环的图案都有所差异,就算我也很难在这六幅魔纹中找到太多的共通点。 耶基斯学者坐在实验室里的沙发上,双臂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说“下个星期,我要在帝都召开一场魔纹构装发布会。我打算把这六种初级魔纹构装公布出去。” 看到耶基斯学者费尽心思将六幅魔纹改成这个模样,我就知道他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你想好了?”我问他。 耶基斯学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我手里那摞羊皮纸上,对我说“这些魔纹构装都是针对二转之前的战职者们设计的,不应该就这样一直握在我们手中,我们应该给那些无法二转的战士们一次机会。” 看到他破天荒的在帝都魔法研究院里喝酒,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了一些特别大胆,而且又难以做出抉择的想法。 我不赞成他举办魔纹发布会这件事,可看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坚定目光,我知道这一次我恐怕也说服不了他。 虽然明知如此,但是我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实验室里面只有我们俩,这种私密性很好的实验室,我并不担心有人会偷听我和耶基斯学者的谈话。 “可我们怎么向魔法工会解释战职者在没有办法感知法力的情况下,还能激活身上的魔纹这件事?”我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对他问道。 随后我又说“难道还要告诉他们我们掌握了伴生魔纹吗?你将‘聚能魔环’这个伴生魔纹公布出去,很有可能我们下半辈子会在暗无天日的魔法塔里度过。” 耶基斯学者显然也知道这样严重的后果,他使劲儿的揉了揉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又将领结扯下来,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坐在那里没说话。 看他犹豫的样子,我继续对耶基斯学者说“如果一定要公布这六种魔纹,我们就必须找出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 “我会在帝都魔法报上,发表一篇关于低魔耗魔纹的文章。”耶基斯学者终于说出了他的计划。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有些冒险,于是便对他大声地说“醒醒吧,毕竟低磨耗不等于零魔耗,你觉得法师塔里面那些大人物连这个也分辨不清了吗?” 耶基斯学者一脸认真地对我说“我就是想要告诉那群人,这些初级魔纹构装是低磨耗的魔法物品。” 他像是记起了什么,从沙发里站起来,晃悠悠地走到书架前面,一边翻找着书架上魔法师,一边烦躁地说道 “我最近找到了一些资料,哦,让我找找,年纪大了,有时候书架上的魔法书放上去,转身就会忘记放哪,请原谅……就是这个!” 他转过身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本魔法书,并且他将这本魔法书直接递给了我。 伸手接过这本厚重的魔法书,看到封面上赫然用古代精灵文字写着‘人类与魔法’,我心里有些诧异的看向这本魔法书作者的署名,封面上写着格雷斯,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但是我对这本魔法书,却又一些印象,好像是从哪听人说起过这本书。 “《人类与魔法》……这本魔法书我好想听人说起过!”我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耶基斯学者也是露出一脸的诧异。 他对我说“这本书上讲述的是关于魔法觉醒仪式的一些大胆猜想,雷格斯学者认为每个人身体都蕴含着不同属性的魔法元素,人们身体里的魔法元素影响着每个人的性格,有些人暴躁易怒,那么就说明他们很可能身体里面火元素过剩,有些人性格温柔娴静,也许就是受到身体里水元素的影响,有些人敦厚而稳重,可能就是身体里面拥有一些土元素,总之这本书就是告诉所有人,人体本身就蕴含着一些魔法元素。” “还真有人写过这样的书啊!”我用夸张地表情掩饰内心的波动,我想起来了从哪听人说起过这本书的名字,老库鲁曾经对我说起过这方面的学说。 耶基斯学者坐在沙发上挥了挥手,对我说“吉嘉,你想想看,在魔纹构装低魔耗的前提下,如果我提出来魔纹构装可以通过某些特殊的符文连成一道桥梁,汲取自身所蕴藏的魔法力,激活身上这幅低魔耗的魔纹构装,这应该不难理解吧!” “好像勉强可以接受……”我说。 听到我的认可,耶基斯学者非常的高兴。 继续对我说着他的想法“而且我们还可以说这些魔纹构装里里藏有生命魔纹的秘密。” 我笑着说道“说不定真的藏有生命魔纹的秘密呢!” 说到这里,我们俩人一起笑了起来。 随后,耶基斯学者又无比认真地反复告诫我“或许以后你可以在二转以下战职者身上纹这些魔纹,但是……切记!每位战职者只能拥有六种魔纹构装中的一种,否则我们很难自圆其说。” 我听到耶基斯学者说,我可以将这六幅魔纹构装纹在一些战士们的身上,又忍不住有些担心地说“如果帝都里的那些铭文师发现这六幅魔纹和鱼皮风帽一样没有人能学得会,你说他们会不会跑到魔法工会诬陷我们?” 耶基斯学者笃定地用手指敲着膝盖,说“我想大概不会了吧!” 就在我准备离开帝都魔法研究院之前,墨湘派人将一块氪金锭交到我的手中,小巧的封魔箱摆在桌面上,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金灿灿的氪金锭,我将封魔箱的盖子合上,然后将封魔箱收进魔法腰包里,对着那位扈从说道“请转告墨湘侯爵,交付第一批魔法弩箭的时间是在下个月的今天,至于地点就在这里吧!” 那位扈从听到我这样说,对我点点头便离开了。 …… 红尾巫鸟武器商店位于第五街区最繁华的大街西侧第三十二号,算是帝都里颇有名气的武器店铺,这间店铺里面最具盛名的就是高档魔法武器。 魔法篷车停在‘红尾巫鸟’的门前,台阶上的侍从连忙跑到车厢前面,热情地帮我们拉开车厢门。 艾丽娅穿着一套素白色的蛛丝魔纹白纱裙,双脚踩着一双镶嵌无数碎钻的水晶凉鞋,挽着我的胳膊从车厢里走下来。 为了这次‘红尾巫鸟’武器店铺之行,艾丽娅准备了一下午,从头到脚都是精心的装扮。 相比之下,我只穿着一身普通的土橙色米索莉魔法长袍,帝都里的年轻魔法师们都这样穿。 只是在武器店门口侍者的眼中,一位衣着华丽的豪门贵妇挽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年青魔法师,尤其是艾丽娅洋溢着淡淡笑容,并将上半身紧紧地贴在我的胳膊上,我很清晰地能够感受到一旁武器店侍者们投来的鄙夷目光。 看起来,他们肯定是将我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要知道年轻魔法师在帝都里很受贵妇们的欢迎。 贝蒂跟在艾丽娅的身后,为她提起白纱裙长长的裙摆,等我们走进武器商店的店铺里,发现武器店一层大厅里的客人还是蛮多的。 大厅靠着墙边摆满了武器架子,武器架上摆设最多的就是长剑,这间武器店里出售的武器几乎都是魔法物品,每把长剑上都散发着淡淡地辉光,因为我的魔法感知无比敏锐,有些武器上面魔法波动强些,有些则弱一些,看起来品质也是不尽相同。 艾丽娅刚走进武器店的大厅,就惹来周围客人频繁投过来的目光。 站在店铺门口的经理看到我们一行人走进来,立刻热情的迎上来,对着艾丽娅热情地问候道“这位尊贵的夫人和魔法师阁下,晚上好,不知道我能为您二位做点什么?” 我想了一下,才说道“我们需要一些长剑类武器,你们这而有没有卓越品质的帕格里欧之剑?” 帕格里欧之剑属于单手重剑,我看到北风军团里的构装骑士们,有很多人都使用这种武器。 我与艾丽娅一同逛魔法武器店当然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在为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采购一批高品质的武器。 在之前的数次战斗中,难免会有人手里的武器损毁,所以我才准备到帝都武器店采购一些备用武器。 那位经理听我这么说,立刻回答道 “有的,帕格里欧之剑和色鲁基长剑都是本店最富特色的武器,精良品质的性价比相对最高,卓越品质的帕格里欧平时产出不多,这需要铁匠们在锻造过程中一点失误都不能出现,所有锻打都要一气呵成,才有可能打造出卓越品质的帕格里欧,所以出售的价格也是稍微昂贵一些。” 经理将我们一行人请到了楼上。 ‘红尾巫鸟’的经理边走边介绍说“如果不是对这类魔法长剑的品质等级有特别的需求,我向您推荐精良品质的帕格里欧之剑也很不错,而且在价格方面也有很大的折扣。” 他侧着身,将我们带到二楼的贵宾休息区,这里的大厅里拥有许多单独隔断,每个隔断里面都设置一些舒服的沙发,大厅经理将我们带到这,我们坐下之后,立刻有年轻的侍女为我们端上来一壶红茶,那位经理坐在我们的对面,对我笑眯眯地说道“另外我们这出售秘法之剑,年轻的魔法师阁下,你不妨试一试,秘法之剑和魔杖拿在手中,那种感觉就是不太一样。” 艾丽娅不动声色地抿嘴一笑,说“都可以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其实我最初是计划去北杜伊斯堡铁匠铺购买一批普通品质骑士重剑,作为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的备用长剑。 可艾丽娅的一个主意,让我决定改变了这个采购计划。 艾丽娅对我说我应该采购一批高级武器,并将这些武器写在一张奖赏清单上,这样只要在军队里将这张奖赏清单公布出来,作为构装骑士们的一种奖励,只需要骑士们拿出相应的功绩,就能兑换到一些精良的魔法武器,这样一定可以将构装骑士们的战斗积极性调动起来。 于是我们才乘坐马车来到了‘红尾巫鸟’武器店,据说这里能够买到一些品质上层的魔法武器。 在‘红尾巫鸟’武器店里,我们挑选了一大批精良的魔法武器,那位经理也很懂事,为我们争取到了最优惠的价格。 只是等到最后付款的时候,我的钱袋子里满是未鉴定的黑魔晶,这些黑魔晶上面的功绩还没有注销,所以具体价值很难估量,艾丽娅让贝蒂拿出钱袋,十分爽快地支付出一笔魔晶石。 于是,这位大堂经理看向我的眼神彻底的变了。 …… 整整一晚上,我都在帝都这边的仓库里支撑着传送门,仓库里面堆积如山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辛柳谷的地底仓库里,而女兽人们也从魔印工坊里背出大量的魔法符文板,还有整箱整箱的魔纹蛛丝锭,最近在耶罗位面猎杀了大量的巨型蜘蛛,因此免不了有一部分巨型蜘蛛涌入辛柳谷。 这直接导致了辛柳谷里的缫丝车间不断的扩充,现在的规模已经是以前的五倍还要大一些。 几乎辛柳谷里面所有的耶罗土著们都要到缫丝车间里劳动,而且最近辛柳谷地底洞穴里的地精数量正在不断锐减之中。 辛柳谷缫丝车间里的巨型蜘蛛数量暴增,直接导致了魔纹蛛丝锭的数量井喷式的增长。 艾丽娅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多的魔纹蛛丝锭,她的纺织工坊大概是无法吃掉这么多魔纹蛛丝,站在我身边,忍不住颦起眉头,盘算着究竟要怎么样扩大纺织工坊的规模…… 。 174.功绩奖励清单 帝都的清晨, 薄雾散去, 脚下的影子逐渐地清晰起来。 忙碌了一整夜,所有的魔法符文板全部装进了车厢里,工人们纷纷爬上车厢,躺在装满了符文板的木箱上,这时候从口袋里摸出一袋烟丝,装进烟斗里,几个人凑在一起吞云吐雾地吸上几口。 默里站在我身边,看着魔法篷车陆续驶离庄园的仓库,轻松地吐出一口气,精神振奋地对我说“有了这批魔法符文板,足够工坊组装半个月的,对了,老板,最近冰柜的销量逐渐增大,‘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需求激增,您得想办法多弄一些‘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回来。” 自从默里成为了符文板工坊的经理人,工坊正迅速地创造着巨大经济价值,从开始时候的铜火锅,到后来大量涌入帝都市场的排风机。 入夏之初,默里又在符文板工坊推出了新产品冰箱,随着冰鲜鱼铺在帝都遍地开花,冰箱的销量也在与日俱增。 现在,默里又将目光落在‘聚火术’符文板上,开始了烤箱的研发,格林人喜欢烤制白面包,烤饼,烤肉,烤鱼等等,很多日常食物都离不开烤箱。 如今最平常的家庭式烤箱是烧木炭的,先是把木炭引燃,烧成通红的炭火之后,再用铲子将炭火放入烤炉中,烤制各种日常美食。 默里显得有点腼腆,他对我说“还有……老板,您上次给我烤箱图纸,我已经找人做出来了,只是在里面镶嵌圆形的‘聚火术’符文板,始终无法让烤箱里层均匀受热,你能不能……” 好不容易有了与我交流的机会,这家伙倒是毫不客气,准备改良魔法烤炉。 我还要赶到耶罗位面,哪里有空理他。 当然,为了避免打消他的积极性,物品只好将这种有关于魔法符文板设计改进的事情推给耶基斯学者,我从贝蒂的羊皮账册上撕下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在上面简单地写了几句话,随后用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在上面盖了一个戳。 将这张羊皮纸卷起来,递给了默里,对他说道“关于这些魔法符文板设计结构上想法,你可以带着我的信笺去拜访一下住在榆林大街82号的耶基斯学者,放心吧,这些难题他会帮我们解决……” 其实我还想向他提醒一下,比如耶基斯学者的脾气很臭之,耶基斯家的女主人伊芙很讨厌登门的客人携带酒类礼物等等。 可惜这些话我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站在魔法篷车车厢门口的一位年轻工人对默里喊道“默里老大,再不走的话,警卫营里的骑士老爷们就要跑出来巡街了。” 默里连忙对我摆了摆手,对那位属下回应道 “好了,知道了,伙计们,我们走!” 说着,默里跳上最后面一辆魔法篷车的车厢,背对着太阳向我挥手,刺眼的阳光透过他的手臂照过来,让我眯起了眼睛。 看来帝都这边地符文板工坊已经不能称之为符文板工坊了。 这仅仅只是一个符文板的组装车间,随着大量的生活类魔法物品从这里流入帝都的魔法市场,这些魔法物品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帝都人的生活。 喜欢享受生活的帝都人,愿意尝试一些新事物。 因此,这些魔法物品才能大量涌入魔法市场…… …… 我站在庄园门口,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我和艾丽娅坐上魔法篷车,回到艾丽娅的别墅。 熬了一夜的艾丽娅带着侍女贝蒂回到别墅补觉,拒绝了马车夫送我返回宅院,我沿着街道向自己的宅院那边走。 我与艾丽娅的宅院仅仅只有一墙之隔,不过大门出口却在相邻的两条街上。 想到白天翻墙的话终究是不好,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一个人的清晨,于是便想着如果能一路悠闲的走回庄园,其实也是蛮不错的。 在这样充满了淡淡薄雾的早晨,帝都街头上的行人还不算太多,几辆魔法篷车从我身边飞驰而过。 我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魔法长袍,沿着青石板铺路的人行道向前走。 这时一辆魔法篷车正刚好听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莫拉雅儿从魔法篷车里走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位土著少女普雅卡和科妮,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们,看样子莫拉雅儿邀请普雅卡和科妮去她家里做客,这个时候当然是想要赶回来,返回耶罗位面。 莫拉雅儿让魔法篷车停在路边,显然是因为她们看到了路边的我。 还没等我走上去和她们打招呼,就看到后面一辆魔法篷车飞驰而来,就在莫拉雅儿这辆魔法篷车旁边停下来,金属轮毂摩擦着石板路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带出一连串儿的火星来,两匹古博来马发出连声嘶鸣。 没想到还有人在这样一个早晨,在帝都的街道上飙车,看着车轮上包裹着的树胶已经完全脱离了轮毂,显然四个车轮算是完全报废了,而那位驭者座位上的马车夫,险些就从失控的马车上跌下来,他一只手紧紧抓着缰绳,一只手紧紧地抱住座位扶手,一张脸被吓得惨白。 车厢门被人推开,海力布从车厢里走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副单镜片,左手抱着一本魔法书,另一只手握着一根魔杖,脸上堆满笑容匆匆赶到莫拉雅儿的面前,对莫拉雅儿打了招呼。 “嗨,莫拉雅,最近这几天没怎么见到你晨练啊!”海力布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莫拉雅儿站在路边,撩了撩零落地栗色长发。 “早晨,海力布,我最近参加了一个冒险团,偶尔才会在帝都的公寓里休息两天。”莫拉雅儿面带微笑,说话的时候还往我这边瞄了一眼,看起来是想我快点过去救场。 海力布一脸热切地对莫拉雅儿说道“原来这样,你还是那么喜欢探险,那吗你今天是难得休息喽?可否赏脸一起吃顿午饭,哦,这两位是……” “这位是普雅卡,这是科妮。”莫拉雅儿说道,见我不愿凑过去,莫拉雅儿拒绝得很干脆,直接对海力布说“抱歉,恐怕是没法和你一起共进午餐,我的休息已经结束了,今天是冒险团成员集合的日子。” “没关系,既然没有时间,那就下次。”海力布露出一脸的失望,却是想尽量保持自己的风度。 莫拉雅儿带着淡淡地浅笑,对着海力布说道“那么……海力布,我们下次见!” 说完,转身登上了魔法篷车。 海力布追在后面,对着莫拉雅儿的背影喊道“……喂,莫拉雅儿,下次返回帝都大概是什么时候?” 莫拉雅儿站在车厢的门口,对海力布耸耸肩膀,做出无可奉告的表情。 随后,她的目光向我这边看过来,对我大声喊道“吉嘉,可不可以走快点,我们快要迟到了!” 我就知道莫拉雅儿一定会将我拖进来,我只好伸出一只手朝着莫拉雅儿摆了摆,做出一路小跑的姿态,对着莫拉雅儿大声答应道“来了,莫拉雅儿学姐!” 我从海力布面前经过,这家伙还在满面春风地看着我点头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藏在笑容里的目光就像一条毒蛇在冷冷地注视着我,那种可怖的直觉,让我瞬间冒出一身冷汗来。 我飞快地登上了魔法篷车,平缓了一下呼吸,转身对着海力布挥了挥手。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莫拉雅儿在我身后抱怨道。 我坐到软皮沙发里,对莫拉雅儿说“我总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对头……但是偏偏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说话之间,魔法篷车停在我的宅子门口。 …… 管家告诉我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人在后院。 带着莫拉雅儿穿过别墅,来到别墅后院的泳池边。 很久没有看过卡特琳娜穿着短裤和吊带背心的样子了,她披着蓬松的红色卷发,躺在藤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就好像浑身白皙的皮肤根本不怕阳光暴晒,而且原本身上因战争而留下的疤痕,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瓷白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反射着炫目的光泽。 卡兰措清早就和小艾拉在泳池里游泳,这母女俩大概是将游泳当做晨练,卡兰措一马当先游在前面,每次挥动手臂的时候都会激起一蓬蓬巨大的水花来,显然在瓦丝淇位面的生活,让这位兽女战士学会了游泳。 艾拉追在后面游得也很不错,显然艾拉的泳姿是典型的学院派,她虽然在体力上与卡兰措有着明显差距,但是却会在潜入水中的时候像是一尾大鱼一样摆动身体,这样一路拼尽全力追赶却也没有被卡兰措落下太远。 站在泳池边上,才看到旁边的草地上堆着卡兰措的魔纹构装,原本她的那套蛛人督军魔纹构装早就损毁了,现在这套是石化蜥蜴硬皮魔纹构装,不过这次专门为她定制的蛛人督军硬皮甲已经到了我手上,只需要挤出一点时间来,就可以给她做套崭新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来。 顺便瞄了一眼泳池里面卡兰措筐溜溜的脊背,兽女们还真是无论在哪儿都很豪放啊! 卡特琳娜从藤椅上坐起来,拢住蓬松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对我笑着说“还以为要等到中午才会回来。” 我在她身边的藤椅上坐下来,对她说“魔纹构装修复得很顺利,最近帝都里愿意修复魔纹构装的铭文师们好像逐渐变多了。” 这次返回帝都,她没有一直跟在我身边,而是和卡兰措一样在家里等我。 这时候,卡兰措水淋淋的从泳池里爬上来,也不理会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将草地上那套石化蜥蜴魔纹构装铠甲穿在身上,走到我面前,向我问道“我们现在就走?” 看她伸手拧着湿漉漉的长发,身上基本上没什么伤痕,就问她“你的身体彻底恢复过来了?” “我本来也没有受什么伤!”卡兰措撩我一眼,说道。 我不得不承认兽人战士强大的恢复力,于是我对大家说“那好,我们回耶罗。” 我把通往辛柳谷的传送之门开在卧室里,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打扰。 大家鱼贯走入传送门。 就在我刚要跨过传送门,进入辛柳谷的时候,别墅的窗外忽然刮起一阵旋风,一头亚龙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从空中落下来。 乐蝶骑在青灰色的龙背上,她穿着魔纹构装铠甲,没有戴面罩,一身龙骑士的打扮冲进宅院里。 我丝毫没有理会窗外的乐蝶,果断地走进了传送门,等我站在传送祭坛上,就立刻关闭了传送门。 看起来这位乐蝶公主还没有打消征战耶罗的念头,不过想来用不了多久,耶罗位面的战争将会告一段落了吧。 就算她此刻带领着构装骑士团乘坐魔法飞艇赶往杜尔瓦省,抵达杜尔瓦省的话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算这支骑士团通过传送门进入到佩雷拉城,再立刻乘坐魔法飞艇赶往坦顿城,等他们抵达坦顿城的时候,大概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这场位面战争了。 传送祭坛旁边的空地上堆满了大号木箱,里面装满了专门为北风军团里的构装骑士们修复好的魔纹构装。 这时候,我先返回耶罗位面的树屋。 营地里一切正常,于是让野蛮人奴隶将那些修复好的魔纹构装搬到下去的营地里去,随后又让他们搬出大量的军需物资来。 趁着这个时间,我就在木屋里亲手写出一张可以用功绩兑换的奖励清单出来。 排在首位的赫然就是耶基斯学者交给我的六幅魔纹,我没有给这六幅魔纹做任何解释,只是在上面注明五百枚黑魔晶的等价功绩。 排在这六幅魔纹下面的则是十套蛛人督军硬皮魔纹构装,可以在‘巨熊之力’‘大地之盾’‘魔蛇之牙’这三种顶级套装属性中随意挑选,这十套一转顶级魔纹构装后面注明的是一百枚黑魔晶的等价功绩。 后面还有一些其他高级魔兽皮革的魔纹构装和魔法武器等等,至于那些双首冰蛇蜥、风蛇皮革的魔纹构装仅仅五十枚黑魔晶的功绩就可以兑换得到。 至于这些魔法武器,根据品质与价值,分别几枚黑魔晶到十几枚黑魔晶的功绩不等…… 。 175.前进吧,病木林 密林里刚刚下过一场雨,营地四周被显得泥泞不堪。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腐烂的气味,林中许多枯树在这种湿热的气候下,表面长满了一种黏糊糊的青苔。 用脚踩在上面又湿又滑,而且带着一种很恶心的木浆味道。 牛头人鲁卡将功绩奖励清单钉在野蛮人奴隶营门口的大树上,然后就站在大树下面与贾斯特斯聊天。 就在营地外面不远处,几位野蛮人奴隶躺在树下的大木床上,将两只大脚板高高地翘起来,几位土著人托着野蛮人奴隶巨大的脚掌,用一把锋利的剥皮小刀正在给这几名野蛮人奴隶修脚。 这些野蛮人奴隶长期在黑森林里生活,虽然从土著人那里得到了驱散蚊虫和治疗湿热毒瘴的药膏,但是一双大脚板长时间踩在水分饱和的腐叶土中,每一脚踩下去,脚印里都会渗出水来,野蛮人奴隶长满了老茧的大脚板,长期在这种接触这种潮湿的环境,慢慢地那层老茧就被泡烂了,最近许多野蛮人奴隶的大脚板都开始出现溃烂。 虽然我让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严格要求这些野蛮人奴隶穿靴子,但是野蛮人烂脚的症状未见好转。 我甚至从帝都那边带来一些熟石灰粉,可惜这里的气候条件太过潮湿,那些装在口袋里的石灰粉堆在营地里,只需要两天时间就能从空气里吸足水分,凝结成一大块石膏出来。 这种烂脚的症状一度让野蛮人奴隶们苦不堪言,野蛮人奴隶与吉尔达土著人私交很好,一个偶然的机会吉尔达部落土著人得知了野蛮人奴隶一直被烂脚困扰,便在森林里采集回来一种紫色的小花,这种紫色花蕊并不是什么魔法草药,捣碎之后与草木灰合在一起,土著人再用薄皮小刀将野蛮人奴隶脚上溃烂的地方削掉,涂抹上这种药泥,野蛮人奴隶的烂脚居然有所好转。 在营地里面,经常能够看到土著人给野蛮人奴隶修脚的场面。 土著人用木板和树藤制作一种简单的木屐,他们将这种木屐送给野蛮人奴隶,据说穿这种木屐行走在林间,就不会烂脚。 虽然这种说法还没有被认证,但是营地里面已经到处都是‘吧嗒吧嗒’的声音。 野蛮人奴隶馈赠则是一些美味的蛛腿肉,后来野蛮人奴隶发现这些土著战士并不是特别喜欢那些烤蛛腿肉,与之相比土著战士们更喜欢吃烤麦饼和蘑菇汤,野蛮人奴隶将平时分配给他们的烤麦饼省下来,送给那些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人。 野蛮人奴隶与土著人之间有了一些最基本的交流。 野蛮人奴隶知道了土著战士们的一些简单需求。 相对于食物,这些土著人战士更希望获得一些格林帝国制造的制式武器和护具,而且擅长战斗的野蛮人奴隶偶尔还会传授土著战士们一些战斗技巧,以便于提升他们的战斗力。 土著战士们也逐渐明白过来,这些野蛮人奴隶其实也并不喜欢躺在潮湿的泥地里睡觉,只是这些野蛮人奴隶不善于搭建帐篷,虽然土著战士没有办法为八百名野蛮人奴隶在营地里建造树屋,但是在林间空地上用树枝堆起一些简单的大型木床,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当我这次从帝都返回耶罗位面之后,发现野蛮人奴隶与土著战士居然能够很融洽的混居在一个营地里,就连贾斯特斯也在为这种超越种族的单纯友谊而啧啧称奇。 至于憨厚的牛头人战士,压根就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依鲁卡的话说,难道不是本该如此吗? 我觉得土著战士很有一种辅兵的潜力,就像是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的那些骑士扈从们,现在看来,野蛮人奴隶也需要一支为他们服务的辅兵。 …… 一队构装骑士抬着那些修复好的魔纹构装返回构装骑士团的营地,当他们经过野蛮人营地门前的似乎,刚好看到一棵大树上挂着一块十分醒目的木板,他们好奇的抬头张望,发现木板上居然罗列着一条条让人血脉偾张的信息。 木板上面赫然写着功绩兑换清单。 未鉴定的黑魔晶本身拥有着一定的功绩,一场战争结束之后,贵族们可以凭借这些功绩晋升爵位,而没有贵族身份的构装骑士们无法晋升爵位,却可以用这些功绩为自己晋升军营中的品阶,同样也可以将这些未鉴定的黑魔晶私下里出售给那些不愿上战场拼命,却想要挤进上层社会的低等贵族们。 一块未鉴定过的黑魔晶,在位面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其本身的价值几乎是普通魔晶石的十倍。 但是随着位面战争不断地在各个位面持续爆发,不断有一些位面获得了战争的胜利,大量的黑魔晶就这样疯狂涌入帝都。 这样不仅导致了黑魔晶大幅度贬值,平时一块可以兑换十枚金币的黑魔晶,在贬值之后,如今只能兑换五枚金币。 而未鉴定的这些带有功绩的黑魔晶,最初的价格也是十分昂贵,甚至一度达到一枚未鉴定黑魔晶可以兑换十枚魔晶石。 在格林帝国手里握着大把金币的贵族公子们还是非常多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用金币给自己买下一个漂亮的爵位来。 等到威尔士王子在华沙位面肯帕托河战役之后,带有功绩的黑魔晶就有所贬值,当时一块黑魔晶至少还能兑换七块魔晶石,再后来墨氏家族驻守的肯达位面与黑暗渊狱势力的连接通道彻底被封印,那些纳克玛人颅骨里面的黑魔晶最多也只能换到四枚普通魔晶石。 所以一百黑魔晶的功绩,在保留其本身魔晶石价值的前提下,最多也就能兑换三百枚魔晶而已。 至于那些蛛人督军身上的魔法材料到底有多珍贵,自然不用多说,仅是一套没有铭文的蛛人督军硬皮甲就至少值两百枚魔晶石,‘巨熊之力’‘大地之盾’‘魔蛇之牙’这些一转顶级的魔纹构装,在帝都也是受到了许多领主们的追捧,唯一有能力出售这三种魔纹构装的耶基斯学者又根本不接单,按正常来说一套只值一百五十枚魔晶石一转顶级魔纹构装,如今有人叫价两百魔晶石也只是有价无市。 如今这些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挂在树上的木板上看到了这则消息,都纷纷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只是这些构装骑士们,就算是他们当中运气最好的,也就只有五枚未鉴定黑魔晶而已,构装骑士们想要获得这些魔纹构装,除了接下来努力赚取功绩之外,就只有将大家的功绩拼凑起来,这样才能兑换到这十套魔纹构装。 没一会儿的功夫,德斯蒙德伯爵就领着一队骑士赶了过来,就在树下的木板前面问我“吉嘉伯爵,营地门口这张榜单上所写的用功绩兑换魔法装备,是真的吗?对于我们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也一样有效?” “当然。”我回答。 这时候,我在心里说当然就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只是我没好意思挂到你们营地门口,至于那群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哪里会用到这些,还不是我说给谁就给谁。 听我直接承认,德斯蒙德伯爵精神为之一振,立刻追问道“一百枚黑魔晶等价功绩就可以兑换一整套蛛人督军硬皮魔纹构装,无论‘巨熊之力’、‘大地之盾’、还是‘魔蛇之牙’都可以?”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对他说“咳咳,德斯蒙德伯爵,你这是在复述榜单上的文字说明,上面不是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嘛!” 德斯蒙德伯爵讪讪一笑,坦言说道“我只是想再次向您确认一下。” 还没等我说什么,德斯蒙德伯爵又说“既然这样的话,我代表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和你兑换榜单上那十套蛛人督军硬皮魔纹构装。” 直接以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名义吗?德斯蒙德伯爵下手还是蛮果断的嘛! 我刚写上去就全部被兑换走,原本我还以为会坚持几天时间。 我向德斯蒙德伯爵再次确认说道“你想好了选十套一转顶级的魔纹构装,是吗?” 德斯蒙德伯爵嘿嘿一笑,拍着胸脯对我说“我确定!这种一转顶级魔纹构装就算是在格林帝都也很难买得到。” “好吧,说说您想要哪种魔法属性的魔纹构装?”我问他。 德斯蒙德伯爵想了想,对我说“五套‘巨熊之力’和五套‘大地之盾’魔纹构装。” 说完德斯蒙德伯爵从腰上解下来一只装满了黑魔晶的钱袋直接递给我,我让卡特琳娜取出一千枚普通魔晶石还给德斯蒙德伯爵,对他说这十套魔纹构装会在五个格林帝国日之内陆续交给他。 兑换到了十套魔纹构装的德斯蒙德伯爵心情显得很好,他在我面前东拉西扯地说了许多之后,又交流了一下接下来的目的地——病木林,这片树林已经列在我的出征计划中。 “五百功绩兑换的魔纹构装到底是什么?” 话题一转,德斯蒙德伯爵忍不住问道。 “那是可以绘在身上的魔纹。”我对他说,还以为他会一直忍住不问的。 德斯蒙德伯爵听我这样一说,眼神中便出现了然之色,他将肩甲的扣带打开,卷起里面的棉布衬衣,露出肩膀上面一幅‘力量增幅’的魔纹构装,那是一幅纹在他身上的暗青色魔纹,上面流动着一丝丝无属性魔法的气息。 “就像这种?”他随口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说“就是这种,只是稍微有一点不同。” 其实我的意思是‘稍微有点不同’,但是却被德斯蒙德伯爵误以为‘就是这种’。 “吉嘉伯爵,你知道我在身上纹这幅魔纹,花了多少魔晶石吗?” 他沉吟了一下,凑近我之后,指着那幅魔纹构装向我问道。 也没等我回答就直接给出了答案“只需要五十魔晶,随便在帝都就可以请一位著名的铭文大师亲手绘制一幅适合自己的魔纹。” 最后他才下了一个结论“用五百功绩的代价兑换这样一幅魔纹,代价太高了。” 我笑眯眯地问他“还是有所不同的,怎么样,想不想尝试一下?” 德斯蒙德伯爵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拒绝“算了,就算是我也没有那么多功绩值……” 随后又说“至于我手底下那些骑士们,他们倒是对于那些高级魔法武器倒是很感兴趣。” 我轻轻叹息道“那真是有点太可惜了。” …… 就这样在我返回耶罗位面日怒之桥的营地之后,我们的队伍立刻离开了日怒之桥,向西南方的病木林进发。 或许是因为有了这份功绩奖励清单,整个队伍一下子就显得活跃起来,很多时候都会遇见有构装战士主动请战,去清理沿途上一些蛛人战士的小型据点,或者是在林中游荡的蛛人斥候,以往这些清理垃圾的的杂活都是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在做,现在这种情况下,构装骑士们就显得积极多了。 由于我们获得了战争古树们的认可,所以树精们在黑森林里为我们开辟了一条林荫路,因此路并不难走。 在黑森林里穿行这几天,我抓紧了每一刻空闲时间,终于算是将十套蛛人督军硬皮魔纹构装赶制出来,交付给德斯蒙德伯爵。 一件件法力辉光四处流转的魔纹构装摆放在封魔箱里面,德斯蒙德伯爵当场让一位构装骑士换上蛛人督军魔纹构装,看到那位构装骑士在比试的时候,轻松碾压一位实力强于他的同伴。 这时北风军团里的构装骑士们,才开始正视这些被称为一转顶级的魔纹构装。 尼布鲁蛛人在日怒之桥吃过败仗之后,接连放弃了西南方向几处大型蜘蛛营地,我们的军队抵达那些白茫茫的枯木林的时候,这些蜘蛛营地已经是变成了一片死地,营地里就算是巨型蜘蛛都很难找到。 对于这种布满了白色蛛丝的枯木林,我们通常会放火烧掉,然后才会继续进发。 。 176.病木林 黑森林南部地区的地势比北部地区要更险峻一些,黑森林中遍布众多山岭,森林中低洼的谷地存在大量的瘴气与毒雾,这些地方就算是常年生活在南部地区的土著人也不敢轻易走进去,山岭间的乱石与驳杂的树木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树精们为我们开辟出一条便捷的林荫道,恐怕我们的骑兵很难在密林中穿行。 密林中经常能看到蛛人战士的踪迹,它们的大部队虽然陆续向黑森林南方撤离,但是黑森林里依然遍布着大量的蛛人斥候小队,以及大批盘踞在黑森林里不愿在离开的巨型蜘蛛。 许多蜘蛛营地因为蛛人们的撤退而彻底荒废掉。 踏着柔软的针状绒线草,一队兽人战士沿着坡地向下缓慢搜索,在这些兽人战士身后不远处散落着七、八具蛛人战士的尸体,黑紫色的血液流淌一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兽人战士们手持制式军弩,在林地中潜行,最前面的猎杀者小队已经接连处理掉三支蛛人斥候小队。 我们打算悄悄的摸进这个蜘蛛营地附近,让野蛮人奴隶重弩团将山谷两侧出口完全封死,等那些尼布鲁蛛人主动出击的时候,再由五千构装骑士团从山坡顶上对这群蛛人战士发起冲锋。 山岭顶部,五千名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形成了黑压压一条线。 由于被密林所挡,只能感受到从密林深处头过来的浓烈杀机。 卡兰措带领着百余名兽人战士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最前排的那一队兽人战士都是最出色的猎人,他们知道如何在不被猎物发觉的情况下向前摸进,他们是一群最出色的荒原风狼,他们跟随在卡兰措的身后,一点点的向前摸进,蜘蛛营地周围数支斥候小队都被这群兽人战士们悄无声息的解决掉。 他们腰间的利斧上不断地向下滴落粘稠的血液,我与莫拉雅儿、科妮混在这群兽人战士的队伍里,密林中的光线幽暗,我担心开启四系石鼓图腾会让对面那些蛛人们警醒,这一路悄无声息的潜行,我利用催眠术不断的让蛛人斥候昏睡,随后兽人战士们悄悄地摸过去,将蛛人斥候杀死于睡梦中。 催眠术属于黑魔法的范畴,莫拉雅儿和科妮担心我的法术失败,会受到到黑魔法的反噬,所以一直坚持陪在我身边。 八百名野蛮人奴隶就在兽人队伍的后面,根据树精们提供的信息,就在前面山岭背后的峡谷里,尼布鲁蛛人们建有一座蜘蛛营地,就在尼布鲁蛛人们全线撤退之际,这座营地里的蛛人们依旧驻扎于此,因此才有了这次袭营计划。 五千名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与五千骑士扈从作为这支军队的主力部分,自然是承担主要攻击任务。 牛头人鲁卡带领四百名野蛮人已经守在了山谷的这一侧出口。 这时候,密林里飞出一颗魔法光弹,瞬间在天空炸裂,不用说这是贾斯特斯发过来的信号,他们那边已经控制住山谷另一端,已经摸到了蜘蛛营地边缘位置的兽人战士喷火小队,向布满了白色蛛网的蜘蛛营地里喷出数道火舌,一时之间,饱含着尸火油的火舌将蜘蛛营地边缘位置的数棵枯树引燃,那些白色的蛛网在熊熊烈焰纷纷消退。 蜘蛛营地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大量身体黝黑的蛛人战士从营地里涌出来,他们穿过熊熊烈焰向外面的兽人喷火小队发起冲锋,可惜刚刚冲出营地就被从泥土中钻出来的大量树根捆住,又是数道火舌喷射出来,数百蛛人战士完全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大概是感受到了局势的危机,一大群巨型蜘蛛从营地里跑出来,朝着各个方向四散奔逃。 这时候,埋伏在蜘蛛营地周围的兽人战士纷纷从密林之中射出一排排劲弩,将这些巨型蜘蛛射得人仰马翻,只有朝着山岭缓坡一侧的巨型蜘蛛们没有受到弩箭的射杀,飞快地跑进了密林之中。 随后,蜘蛛营地里面数千名蛛人战士紧随其后,向着山岭间的密林里迅速逃窜,这些蛛人战士们甚至都没有尝试任何形式上的反击,直接就做出突围的决定。 我完全没有想到这群蛛人战士居然会如此胆小,只是一轮进攻就将他们打得抱头鼠窜,幸好我们当初布局就是口袋阵。 如果这群蛛人战士选择迎着密集的弩箭冲上来,只要不选择山谷左右两侧的通道,还是有很大机会逃出去的,本身在兽人喷火小队这一侧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布置,除了百余名兽人之外,就只有我和卡特琳娜、莫拉雅儿、科妮几个人。 我们甚至已经准备好,只要这群蛛人战士冲上来,就用魔法将它们挡住。 事实上,这群已经被吓破了胆的蛛人战士们看到火舌喷射之后,就完全放弃了从我们这个方向上突围的打算,它们非常配合的钻进了我们布置出来的口袋里。 大火迅速席卷整个蜘蛛营地,将近两千名蛛人战士沿着山岭的坡地向上逃窜,就在他们冲到一片比较开阔的林区当中,密林之中纷纷涌出大量的树根,将所有的蛛人战士全部缠住,蛛人战士们仓皇之间,连忙用手中利斧劈砍从泥土中涌出来的坚韧树根,这些树根并不能对蛛人战士造成任何的伤亡,只能短时间将其困在原地。 就在蛛人战士试图挣脱树人们的束缚之际,山岭顶上传来雄浑的冲锋号角声,然后就是一片轰隆隆的滚雷声,就像是山体即将崩塌一样,那巨大的声音从山岭顶部传过来,山岭间的地面都在为之震颤。 一队穿着重甲的构装骑士们从山岭上冲下来,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林地中的时候,从蜘蛛营地里突围出来的蛛人战士一脸的绝望,它们在想想山谷两侧突围,发现一排巨型弩箭就像是死神镰刀一样,将冲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射个对穿,而它们身后的蜘蛛营地迅速化成一片火海。 一些试图隐匿在营地中巨型蜘蛛浑身冒火,在营地里四处乱窜。 北风军团从山岭之上冲下来,骑士队伍上方逐渐形成了一匹黑色战马的虚影,这只黑色战马的虚影无比高大,直接冲破了层层树海,随着构装骑士们冲入战场,那些蛛人战士一时之间像是被吓破了胆,虽然它们及时的摆出防御姿态,但是锋利的骑士长枪已经狠狠地刺入蛛人战士身体中。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所有营地里的蛛人战士几乎尽数剿灭。 骑士扈从们赶上来,只来得及收缴一些战场上存留的战利品,而这个时候,从野蛮人奴隶身后跑出来一群土著战士,他们迅速的在战场上收集那些巨型弩箭,并且只要蛛人战士是被巨型弩箭射死的,这些土著战士就会毫不犹豫的砍下它们的头颅,并且捡走它们身边的的武器。 在我颁布功绩兑换奖励清单之后,就连野蛮人奴隶们都开始认识到了战利品的重要。 最后清理战场的依然是土著人,他们会将那些蛛人战士的尸体纷纷埋在树下,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依然秉承着以往的战斗习惯,他们在战场上不喜欢留活口,就算是受伤的蛛人战士,即使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也会被这些骑士们补刀斩杀。 野蛮人奴隶和土著人战士们没有这种习惯,而兽人战士们则是喜欢抓一些蛛人战士的俘虏,将它们聚在一起,当场拿出一张奴隶契约卷轴,逐一尝试向蛛人战士俘虏签订奴隶契约,一旦蛛人战士拒绝就有人将其头颅砍掉。 兽人战士也是非常暴躁的,一旦蛛人战士俘虏们纷纷拒绝,他们就会问都不问直接先杀几个祭天,然后在拿着奴隶契约卷轴敲那些蛛人战士俘虏的脑袋…… 大概是因为功绩奖励清单的关系,在挺进病木林的沿途之上,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不断地向我提出要去剿灭周围一些蛛人战士小型营地,一点点地积累黑魔晶。 很多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将目光放在一些高级魔法武器身上,这些平时售价需要几十枚魔晶石才能买得到的高级魔法武器,在功绩奖励清单上,就只需要十至二十枚未鉴定的黑魔晶就能换得到。 如果在平时,构装骑士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是在黑森林南部地区的这片战场上,在树精盟友们的帮助之下,与尼布鲁蛛人战士的战斗变得毫无风险,于是构装骑士们的心开始活泛起来,一些运气好的构装骑士们,手里已经积攒了几枚黑魔晶,于是他们的心里面就更加期待与蛛人战士们的战斗。 在我们抵达病木林的时候,一路之上居然经历了大大小小二十几场围歼战,在构装骑士们的眼中,那些蛛人战士们根本就是一枚枚奔跑的黑魔晶,它们几乎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尽数被构装骑士们斩杀掉。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我们的军队抵达了病木林。 …… 病木林与周围的黑森林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黝黑的泥土就像是泛起乌亮的油渍,与黑森林里的泥土看起来显得是那样的泾渭分明。 那是一片几乎就要完全枯萎的树林,树梢上只挂着几片稀稀落落的叶子,看起来这些树木就像是活不了多久的样子,林中好像完全没有任何的鸟类与小动物,就连遍布在林中的蚊蚁毒虫也都踪迹全无,整个病木林充满着一片死寂。 林地里是一片焦黑的腐土,没有任何的灌木和杂草,偶尔会在一些石块旁边看到石缝中长出几棵血霁花。 暂时无法确定病木林到底有多大,也不能确定那位被迪让和迪拉姆智者称之为疯树的战争古树究竟在哪里。 我们的队伍停留在病木林的边缘,并没有踏入这片土地,因为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危险,我们沿着病木林的边缘地带绕行了大半天的时间,以此估算这片林地到底有多大。 事实证明这片病木林绝对不会比尘泥沼泽小多少,而且里面有这未知的危险。 一旦进入病木林,我们将会失去树精们的帮助。 我从一匹古博来马上跳下来,站在病木林的边缘,看着黑黝黝的土地,这里的树木无法遮挡灰蒙蒙的天空。 德斯蒙德伯爵骑着马从后面赶上来,我蹲在病木林的边缘,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要不然现在这里驻扎下来,让骑士们狩猎周围林地里的蛛人战士残余力量,我带一支兽人小队进入病木林探查一下里面的情况。” 德斯蒙德伯爵一脸凝重,对我说“吉嘉伯爵,千万不要太大意,这里的情况看起来有点像史洛伊特省的那片诅咒之地,看起来林地边缘的植物都已经发生了变异,这次查探行动,请让军团里的二转大骑士们也一起参加吧。” 说起史洛伊特省的那片诅咒之地,传言那是上古恶魔死后遗留下来的,恶魔的血肉腐烂在那片土地之上,导致那片土地像是被诅咒过的一样,所有的植物都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并且那片土地正在逐渐向外蔓延,只是扩张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最近这些年,身为资深的木系魔法师莫拉斯学者一直在潜心研究那片诅咒之地。 身为莫拉斯学者的女儿,莫拉雅儿对于那片诅咒之地是有一定独到见解的。 莫拉雅儿站在我身边,她目光落在那些几乎快要枯萎的树木上,几乎是非常肯定地对我说道“这里与诅咒之地的情况不同,这片林地不是被恶魔的气息所感染,但是我同样无法与那些树木进行沟通,我不清楚这里的土壤到底蕴藏着什么!但是导致这里的树木枯萎的原因,一定就藏在这片泥土中。” 说着,她迈步走进了病木林,脚下的土壤泛起黑色的水渍,她走到一棵几乎就要枯萎的病树旁边…… 。 177.魔化的鬼尸藤 莫拉雅儿站在我身边,她目光落在那些几乎快要枯萎的树木上,几乎是非常肯定地对我说道“这里与诅咒之地的情况不同,这片林地不是被恶魔的气息所感染,但是我同样无法与那些树木进行沟通,我不清楚这里的土壤到底蕴藏着什么!但是导致这里的树木枯萎的原因,一定就藏在这片泥土中。” 说着,她迈步走进了病木林,脚下的土壤泛起黑色的水渍,她走到一棵几乎就要枯萎的病树旁边…… …… 透过稀疏的枯枝,可以看到天空中翻滚的灰云,耶罗的天空总也看不到太阳。 病木林边缘地带的很多树木都呈现一种完全枯萎的状态,树梢的细枝逐渐枯黄,只是在最顶端的还保留着几片叶子,一些枯死的树木慢慢腐烂,并且生长出一簇簇不知名的苔藓。 黑色土壤里面饱含某种油脂,就连生命力最顽强的噬心藤也没有办法生存下来,一簇簇枯萎的低矮灌木已经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腐烂掉。 一条色彩斑斓的鸡冠花尾蝮蛇从树洞里游曳而出,三角形的蛇头吐着通红的蛇信,从狭窄的树洞缝隙里钻出来,瞬间又滑入一道石缝中,它的身体带着一种火纹,看起来是一条变异的低级魔兽。 我和卡兰措、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莫拉雅儿、科妮、黛博拉,一行八人组成了一支探险小队走进病木林,担心大部队进入情况不明的病木林之后,会出现异常情况,所以我们先一步进来探查这片区域的情况。 德斯蒙德伯爵率领五千名构装骑士与五千名骑士扈从、八百名野蛮人奴隶、两千多名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驻守在病木林外围的林区中,他们在这里扎下简单的营地,并且搜寻附近森林里蛛人战士和巨型蜘蛛。 不过,越是靠近病木林这边,会发现越难找到那些蛛人们的踪迹,这也给我留下一个很奇怪地感觉,就好像是连那些尼布鲁蛛人们都不太愿意靠近这边。 走进病木林几百米之后,一株株枯萎发黄的巨树逐渐稀少起来,在眼前是一片开阔地,这些枯萎凋零的巨树就像是一道巨大的环形树林带,围在病木林的最外围,黛博拉飞到空中对这里的地形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这条树林带足有几十公里长,好像就是将整片病木林全部囊括其中。 这片开阔地里,一脚踩下去就会发现,松软的泥土中饱含着黑油,黑色的焦土散发着一种乌亮的光泽,一脚踩上去,就像是踩在恶臭的烂泥巴上,靴子底下沾满了沉甸甸的烂泥,甩都甩不脱。 进入这里之后,感觉周围一片死寂,泥土里埋着大量腐烂的巨木。 这些巨树看起来就像环形树林带遗留下来的残骸,所有的树木倒塌,腐烂,才会出现眼前这样的景象。 就在这片看起来异常平坦,足有近千米的开阔地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埋藏在泥土里将近一半儿腐烂巨木和一些野兽的骸骨。目光越过这片开阔地,才能够看到对面的古怪树林,只是在千米之外,纵使我的视力极佳,也只能看个大概……那片密林给我的感觉完全就像是一片深紫色的热带雨林,到处都生长着茂密的棕榈树和芭蕉树,只不过那些巨大的叶子都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紫色。 到了这里就连土著战士们也无法给我们一些忠告,因为这里就像是荆棘环形山一样,也是土著人的禁区。 在战争古树们的启示之下,基本上没有土著人会到这里来。 牛头人鲁卡扛着两把笨重的月刃斧,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鲁卡身上穿着最厚重的重装黑铁全覆式铠甲,加上自身的重量至少有五六百斤重,他走得进入病木林之后,就显得有些举步维艰,每迈一步,穿着厚重金属靴的脚踩进黑黑的泥土里,一直没过膝盖。 这需要牛头人鲁卡花费数倍的力气,才能将双脚冲黑色泥土里拔出来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兽女战士卡兰措,望着眼前这片开阔地,她好像是预感到了一些危险,因此她犹豫着回头看了我一眼,只是迈出一脚,踩进松软的黑色泥土中,就立刻将脚缩了回来。 她从背后解下了那把双刃大剑,转身来到一棵枯树旁边,挥舞着巨剑三下五除二就将一棵枯树拦腰砍断,随后卡兰措让鲁卡将一截儿约有成年人粗细的树干扛起来,来到开阔地的边缘,直接将这一截儿树干丢进开阔地里面去。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截儿巨木砸进泥土里,并没有停止下沉。 眼前这片泥土看起来就像张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整支巨木都被地面彻底吞噬下去。 “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没那么简单!”卡兰措停留在原地,俯下身体去仔细的探查这片开阔地,并一脸平静地说道。 这片开阔地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沼泽泥潭,这里从表面看起来是一片平整的土地,无论是土著人,还是尼布鲁蛛人,只要踏足于此就会被吞噬。 “要不然……我们用魔法埽把直接飞过去?”莫拉雅儿看了我和黛博拉一眼,然后说道。 听她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想让其余的人进入辛柳谷,然后等我们越过眼前这片沼泽地,再让他们从辛柳谷走出来。 “稍等一下,等我做个实验。”我对莫拉雅儿说道。 我将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打开,随后让卡兰措进入辛柳谷,从辛柳谷带出两只巨型蜘蛛,看着这两只步足健全的巨型蜘蛛缩在原地瑟瑟发抖,卡兰措对着巨型蜘蛛巨大的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脚,疼得那只巨型蜘蛛猛地向前窜去,一下子冲进了这片开阔地里面。 另一只巨型蜘蛛为了躲避卡兰措的虐打,也跟在第一只巨型蜘蛛的身后,冲进了开阔地里面。 八条步足极大程度的分担了巨型蜘蛛们的自重,只是当它们走进开阔地的中心位置,他们的蛛腿已经深深地陷入沼泽地里,而他们的身体已经有三分之一陷入了沼泽中,巨型蜘蛛显然对这种沼泽地有一定的了解,它们将八条将近三米长蛛腿向四面八方伸展开,巨大的身体就像是绽放的花朵一样漂浮视野开阔的沼泽地上面,这一下子竟然真的止住了下沉之势。 两只巨型蜘蛛惊恐地飘在沼泽地里,它们用两根黝黑的触肢波动着四周沼泽里黑土,想要划到开阔地的边缘脱离这片险境。 就在我刚刚为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从沼泽地里突然冒出一条巨大的触手,这条触手从下至上将两只巨型蜘蛛腹部穿过,并且巨大惯性将这两只足有千斤重巨型蜘蛛扯上天空,足足挑飞起几十米高之后,我才看清这两条触手居然就是两棵粗壮的树根,还没等我们做出任何反应,这两条树根就迅速缩回了沼泽中。 众人站在原地,眼前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没有想到原本就充满了危机的沼泽地里,居然还潜伏着更大的危险。 “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贾斯特斯一脸惊奇地喊道“难道说这片开阔地里有一只实力强大的巨兽,潜伏在沼泽深处。” 说完,他的身上开始长出一些骨刺,整个人身体上都浮现出淡淡的青鳞,大踏步向沼泽地里冲去。 这时候却被一旁的鲁卡伸手拉住,鲁卡对海妖后裔说“依我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巨兽,或许那棵疯了的战争古树就在对岸,只等着我们经过这片沼泽地的时候对我们出手。” 贾斯特斯听到鲁卡这样说,脸色微微一变,说“你是说刚刚是一棵战争古树攻击了那两头巨型蜘蛛?” 这时候,一直跟在我身后的科妮也插言,用有些僵硬的帝国语说“我怎么看着像是两条鬼尸藤呢,或许这片沼泽地里生活着一些鬼尸藤也说不定呀!” 看到队伍里的人有这么多不同意见,卡兰措沉吟了一下,说道“等下,我在放两只巨型蜘蛛出来……” 事实证明,土著少女科妮说得更准确一些,躲藏在沼泽泥潭中的果然是一条变异鬼尸藤,这条鬼尸藤第二次出现的时候,从泥潭里露出更多的身体,它的身体上挂着无数淤泥,因此看起来像树根一样。 这条变异的鬼尸藤将巨型蜘蛛杀掉之后,居然从泥潭中冒出恐怖的头颅出来,它在我们的面前张开巨大无朋的大嘴一口将巨型蜘蛛巨大的身体吞下去,这条鬼尸藤居然身后有着六条巨大触角,看起来就像是海里的一条八足章鱼,这支鬼尸藤的皮肤上冒着淡淡魔法波动。 它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魔法纹理,那种魔纹不同于我看过的任何一种形式,那些淡淡的火焰遍布着鬼尸藤。 我一下子想起来黛博拉开启身体里魅魔力量之后,身上就布满这种纹理,巨型蜘蛛在它的面前,就像是无比美味的大餐一样,只要踏入这片沼泽地,就算落入变异鬼尸藤的手中。 莫拉雅儿脚下升起了淡蓝色的六芒星法阵,一只体型硕大的猛毒花藤从法阵中钻出来,并扎进了前面的黑色泥土中。 猛毒花藤凭借硕大的体型,将前面的沼泽地搅和得天翻地覆,藏在这片沼泽中的鬼尸藤立刻出现,与猛毒花藤缠绕在一起,随后就在泥潭中相互绞杀起来。 猛毒花藤虽然显得弱了一些,但是莫拉雅儿倾尽全力将魔法注入猛毒花藤的身体里,成为猛毒花藤最大的倚仗。 科妮想要将自己的鬼尸藤释放出来,冲上去帮忙,却被卡兰措拦了下来。 “吉嘉……”莫拉雅儿向我喊道。 我知道莫拉雅儿想要什么,于是我站直了身体,让自己的气息也变得均匀起来,随后将冰系匕首——极寒之水晶匕首握在手里,瞬间感受到身体对于冰元素的亲和力爆棚,我念诵着魔法咒语,不断地让脚下升起一片无比壮观的六芒星法阵。 一幅魔纹法阵凭空出现在我的面前,周围充足的水元素像是涌入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 一道比冰枪大上五六倍的冰柱悬浮在我的头顶,这根冰柱上面遍布着一些自然形成的魔法符文,整个冰柱散发着令人感觉到恐怖的寒潮,一的扩散而出,冰柱就像是寒冷汲取器一样,疯狂的吸收着周围的冰元素。 ‘冰尖柱’ 我大喊一声,头上的冰尖柱无声无息地冲向的沼泽地里那只变异鬼尸藤,就在猛毒花藤与变异鬼尸藤之间迅速的炸裂,浓烈的寒气瞬间席卷了鬼尸藤周围方圆二十码的地区,寒冷在这一刻迅速的向四周扩散。 鬼尸藤的身上和猛毒花藤的身上布满了一层薄冰,两条树藤的动作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缓慢,在寒气的作用之下,鬼尸藤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清晰起来。 卡兰措拎着双刃大剑站在沼泽地边缘,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们甚至都不需要交流,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我连忙给卡兰措加持了‘水上行走’的魔法效果,还没等对她说句‘小心’,就看到卡兰措拖着笨重的双刃大剑冲进战场中,连续几次高高跃起,卡兰措已经出现在半空中,她双手举着的双刃大剑,劈在了与猛毒花藤纠缠不清的变异鬼尸藤身上。 鬼尸藤巨大的身体上亮起一片火焰魔纹,竟然几乎完全挡住了双刃大剑的攻击。 随后,我发现身边的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也都冲向沼泽地里面的鬼尸藤,卡特琳娜依靠自己的瞬闪技能,当然不惧这片沼泽地,而贾斯特斯则是凭借自己是海妖后裔直接半妖化,让自己的下半身变成了浑圆的海妖之尾,沿着沼泽地游了过去。 这些人刚一加入战场,再配合着我的三级魔法‘冰尖柱’,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这条变异的鬼尸藤斩成数段…… 。 178.活着的树林 荆棘环形山被耶罗土著们称为圣地,据说这里曾是古树族的发源地之一。 而病木林,迷雾沼泽这两个地方被黑森林南部的耶罗土著人视为两大禁区,一直以来,战争古树不断地告诫耶罗土著们不要踏足这两个地方,因此土著人对这两处地方了解的并不多。 从病木林最外围的枯树林进入一片环状的沼泽开阔地,我对除了黛博拉之外的所有队员施展了‘水上行走’,才算顺利通过这里,我们在沼泽开阔地里面击杀一条植物系魔兽鬼尸藤,只是这条鬼尸藤不知道很么原因,竟然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异,身躯趋于魔化,身体拥有了黑魔法中的地狱烈焰魔纹,只是病木林最外围的一条鬼尸藤,就让我们颇费了一番周折,最后才得以斩杀。 让我们所有人在心底蒙上了一层阴影,如果这片森林里所有的魔兽在这片区域里某种气息的感染之下发生变异而魔化,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我不敢想象眼前这片幽暗雨林中究竟潜藏着多少杀机。 沼泽开阔地就是病木林的第一道天然屏障,几乎阻隔了森林里所有不具有飞行能力的魔兽进入病木林。 这样的话,按说病木林应该是鸟类的天堂,但是整个病木林充斥着死亡气息,我根本看不到一只鸟儿在病木林上空飞翔。 卡兰措单手拖着双刃大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随后是身穿一身全覆式金属铠甲的牛头人鲁卡和穿着一身亚龙轻甲的卡特琳娜,我和莫拉雅儿,科妮三位魔法师被保护在队伍中间,在后面负责断后的人是贾斯特斯,黛博拉一直徘徊在我们头顶上的天空中,我们踩在魔化鬼尸藤的尸体通过了这片沼泽地。 我们眼前出现了一片所有枝叶呈现出淡紫色的树林,这片边缘地带的植物长势非常的繁茂,看上去就像是热带雨林中巨大的芭蕉树一样,一片叶子通常情况下都有两三米,叶片上面布满了黑色的纹理,让这片树林更显得阴暗和腐朽。 卡兰措刚刚迈步走进这片林地,地面上那些墨绿色的青草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缠绕在卡兰措脚踝上。 那些草叶儿虽然只有两指宽左右,但却是异常坚韧,看得出每次卡兰措抬脚向前迈步都需要花费一些力气,在绷断这些草叶之后,这些叶片竟然发出砰砰的断裂声。 那些巨大的芭蕉叶片纷纷向卡兰措伸了过来,呼呼的风声中,芭蕉叶片就像是一片片利刃,好在这些叶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韧,卡兰措挥动着手里的双刃大剑,将这些树叶纷纷削成碎片。 我与莫拉雅儿面面相觑,无法想象眼前居然是一片活过来的树林。 卡兰措只是在林地间的草地上向前走了几步,并没有继续深入,就谨慎的从边缘位置退了回来,反而是树林边缘的那些张牙舞爪的枝叶,依旧朝着卡兰措追逐而来,知道卡兰措彻底退到沼泽开阔地上面,这场追杀才算暂停。 似乎有某种束缚之力,将它们禁锢在一个巨大的环状区域,只有 我看着这片茂密的幽暗树林,眼前的画面忽然有了某种熟悉感觉。 “怎么会这样?所有的草木居然完全活了过来。”莫拉雅儿向前走了两步,看着一些不停在空中舞动的树藤,惊讶地说道。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试图要接近那些植被,旁边的猛毒花藤不停地在她周围绕来绕去,显得异常烦躁。 我站在莫拉雅儿的身边,说出此刻心中的感受“我发现这里的植物对我们的态度……就好像尼布鲁蛛人在绿谷密林遭遇阻击时候,树精们拼死将蛛人战士拦截下来的样子,大概当时尼布鲁蛛人硬着头皮冲进绿谷密林时的心墙也会像我们现在这样。” 我在手里凝聚出一支冰箭,丢进林中,那根冰箭将一片树叶打断之后,冰箭也瞬间化成了一捧冰粉。 在这片树叶掉落之后,立刻化成普通的叶片,这是颜色依旧保持着墨绿。 我对莫拉雅儿说“依我看现在这些片树林,也将我们视为敌人。” 莫拉雅儿语气肯定地说“没错,病木林里面的这些植物好像并不欢迎我们,而且它们好像是被林中的那棵战争古树施展了‘活化术’。”、 “施展了‘活化术’的树木们应该是这片林地里的树精搞出来的。”我这样对莫拉雅儿说。 莫拉雅儿的手被一些草叶缠住,不得不用刀子将草叶割断,她揉着被勒得通红的手腕,抬头问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说“很简单,直接冲进去,这些树木应该不具备很强的攻击力。” 听我这么说,卡兰措说了句“那好……”,就提剑准备重新冲上去,却被我伸手拦住。 “让我用冰系魔法试试!”我对卡兰措这样说道。 卡兰措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望着我,我直接对着这片树林边缘释放了一道‘冰尖柱’,蕴藏着极大寒意,直接冲进了林地里。 将近两米多长的六棱形冰柱在森林里爆开,瞬间周围三米范围化成白茫茫一片,在三米范围之内,那些活过来并对我们张牙舞爪的枝叶都凝结成冰,在冰爆的瞬间就变成了冰屑,另外一些活化的枝叶纷纷退散。 随后,我又在脚下凝结出一道‘冰棱小径’来,被这道‘冰凌小径’所笼罩的青草也纷纷冻结在原地,那些草叶的表面浮现出晶莹的冰粒,卡兰措率先踩在充满了冰刺的冰棱小径上,一脚踏碎了冰凌小径上的结冰草叶,再次走进这片充满了诡异气息的幽暗森林。 不断地有一些树枝向我们缠绕过来,牛头人鲁卡挥动着手里两把月刃斧,与卡兰措并肩战斗,将大部分阻碍尽数斩断,那些枝叶一旦脱离了树木的本体,所有的异状立刻全部消失。 我们就这样在病木林里硬生生打通了一条通道,向林地中心走去。 。 180.病木林里的疯树 冰墙崩裂,冰雾弥漫。 三棵几十米高的古树精在极寒状态下冻成冰雕,树冠上的树叶如雪片一般纷纷落下,牛头人鲁卡踏着冰雪,站在其中一棵树精脚下,挥动着月刃斧就在弥漫的冰雪中,将这棵挂满了冰霜的树精砍倒在地,树精身上附着着黑暗魔纹在它倒下的一瞬间,开始不停地消散。 四周那些魔化的树木也被纷纷冻结在原地,极寒气浪向四周持续蔓延,迅速地影响到密林其他地方。 围在我们四周的那些树藤非快地缩回去,目光都难以追上它们的速度,很看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枝叶间。 在法潮的状态下,魔法池中的法力只是在某一瞬间出现了断崖式波动。 冰爆结束之后,作为法力之源的魔法池迅速恢复到盈满状态。 莫拉雅儿和科妮在我身边,似乎也感受到了法潮带来强大的法力波动,她们被法潮的法力气息激荡得面色潮红,脚下纷纷浮现出淡蓝色六芒星魔法阵,不远处冰圈之外的猛毒花藤似乎感受到了莫拉雅儿的变化,它周身上下布满了的花苞一下子全部绽放开。 一片淡淡的毒雾混在极寒气息中,随着极寒之气向外扩散。 堵这我们去路的三棵树精原本还想围上来,看到这一幕便纷纷停下脚步,安静地等在原地。 还想着这场冰墙大阵能够挫一挫魔化树精们的锐气,可是还没等我们高兴一下,就看到那三棵树精身后陆陆续续又出现了十多棵巨树,这些巨树要比树林中其他的树木高处一倍有余,它们在林中缓缓的移动,看上去动作十分迟缓,但是实际上走得并不慢。 林地里那些普通树木纷纷避开,这些树精们身上冒出一丝丝暗影气息,从后面的密林中追了上来。 周围的幽暗森林里不断地浮现出一双双狠厉血红的眼睛,它们潜伏在密林的繁茂的枝叶之间,透出淡淡的杀气,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却让我们感受到步步紧逼的杀气。 几只体型硕大的地穴魔从冰圈外的密林里冲出来,它们撞到一些树木,身后跟着一群双眼血红的地狱猎犬,这些如同小牛犊子一样大小的地狱猎犬浑身散发浓烈硫磺的气味,身上冒出淡淡的黑烟,它们似乎并不愿意踏足面前的冰圈,只是在地穴魔的身后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地穴魔与地狱猎犬,这片林地里居然会出现这么多只魔界魔兽,看这些地狱猎犬的体型如此庞大,有一些地狱猎犬的脖颈上已经鼓起巨大的肉瘤,那肉瘤已经有了几分猎犬头颅的模样,似乎马上就要晋级成为双头地狱猎犬。 我不知道这片密林里究竟还有多少这样来至于地狱世界的魔兽,只好继续竖起冰墙,停留在原地严阵以待。 牛头人鲁卡陆续砍倒了那三棵完全魔化的树精,连忙拎着月刃斧与卡兰措朝着外圈那些地狱猎犬迎过去。 追在我们身后的十几棵树精也远远地停在寒气之外,树精们不敢靠近我们,看起来它们们已经拥有了分辨危险的能力。 这些魔化了树精树冠顶部生长依旧枝叶繁茂,粗壮的树干不住地摇动,看起来有些犹豫,又像是在与我们示威。 最让我感到无奈的的一点就是,这些树精们能够在森林里随意游荡,它们挥舞身上的枝条,不断地抽打着身边普通的树木,那些原本一直沉寂着的树木在树精们的抽打下,一棵棵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慢慢地活了过来。 那些树木虽然无法发出呐喊,但是身体在运动的时候,发出咔咔咔的响声,当这种连成一片也会让人感觉非常的恐怖。 就仿佛整个树林里都是我们的敌人,无论是树木还是魔兽,甚至林中那些兰芽草,都会随时向我们发起攻击。 冰墙之内,碎裂的树木横七竖八地倒在林间,在密林中形成偌大一个近似圆形的空场,而我们小队就在这片空场中央。 或许有了极寒气息的保护,两百米之外那些树精们不敢随意靠近,就连那些地狱世界里魔兽也隐藏在幽暗的树林里。 我能够随时感受到这片病木林带来的压力,毕竟耶罗位面还是处于夏天,这里的天气十分炎热,我释放魔法创造出来的冰墙引爆后,堆起满地的冰渣正在不断地融化,原本不断扩散的冰圈寒冷的气息也在不断地减弱,那些冰圈外围的地狱世界魔兽又开始蠢蠢欲动,树精们已经再次驱赶着脚下的那些树木再次向我们靠过来。 …… 在魔兽见闻录中有专门关于树精的记载,这些体型动辄就能达到将近七八十米高的庞然大物在见闻录中排列的等级并不算高,它们只能算是二级巅峰期的植物系魔兽。 由于这些树精们在黑森林里可以汲取森林中土壤里无尽的力量,本身拥有强大的恢复力,可以活化普通树木,算是森林中的放牧者,在这黑森林中,即便是三级魔兽有很难是树精们的对手,毕竟它们才是这片森林的主人。 在这片森林里,它们可以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 整片森林似乎已经彻底被地狱世界的气息所感染,密林里充斥着地狱族的魔兽,普通的地狱猎犬算是地狱界里面最普通的魔兽,它们属于二级初期的魔兽,只是如果进化到双头地狱猎犬之后,就能一跃成为二转巅峰期魔兽,然而双头地狱猎犬并不是它们最终形态,最强的地狱猎犬一共有三颗头颅,可以释放三种不同属性的黑暗系魔法。 看到地狱猎犬出现在这里,第一时间让我与黑魔法隐修会里的那些邪法师联系在一起。 但我在这片病木林中,并没有发现邪法师的存在,所以我依然小心翼翼地在寻找,生怕在某个地方还潜伏着一位如蒙德特罗亚魔法师那样的黑魔法隐修会成员,在我们最松懈的时候,给我们致命一击。 只是我的魔法感知释放出去,并没有感觉到幽暗树林中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 树林里大量树木在树精们的驱策之下向我们靠近,我们一时之间拿它们也没什么应对的办法,只有将后面那些魔化后的树精们全部杀掉,才能平息这些树木的躁动,偏偏林地里潜伏着许多地狱猎犬,就算是我们想要偷偷击杀这些魔化树精也很难办到。 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带着整个小队继续向病木林深处进发。 在沿途上,我寻找类似于马蹄形山谷那样的地形,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将所有的魔化树精与地狱猎犬全部引过去,然后用尸火油将它们全部焚烧掉,可惜我虽然有此想法,但是这片病木林地势非常平坦,一路之上都没有找到类似的地形。 我在前面的路上铺冰凌小径,以此来逼退地上的带状兰草的纠缠,随后又在撤退的路上洒一些尸火油,以此来阻隔那些树精与地狱魔兽们的追逐,只是这些都显得收效甚微,我们的小队逐渐被逼近病木林中心地带。 远远地我看到了那棵足有一百五十米左右高度的巨型古树矗立在林中,它的伞状树冠十分庞大,只是在树冠顶部并没有丰茂的叶子,相反的是,整个树冠上都布满了枯枝,只有在树梢上才挂着几片枯黄树叶,这棵战争古树完全没有其他树精那样,身上充斥着黑暗气息,身体上充满了暗影魔纹,但是每棵树都显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这棵疯木林里的战争古树看上去像是生了很重得病,它似乎根本没有被魔化,反而更像是病木林最外围那些枯死的大树一样,正在用身体抵抗着周围的魔气。 原本我打算在看到这棵战争古树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惜一切代价将追在身后这些树精和地狱猎犬处理掉,但是现在我改变了最初的决定,因为在看到那棵战争故事的时候,我居然感受到了这棵被称为‘疯树’的战争古树的召唤。 它居然在召唤我…… 而且……就在我看到这棵战争古树的时候,追在我们身后的那些魔化树精们与地狱猎犬们开始变得焦急而又疯狂起来,树精们疯狂的挥舞手中树藤编织的鞭子,试图让更多的树木活化,加入到追赶我们小队的大军之中。 只是在我们与这些树精和地狱猎犬之间,隔得绝不是只有短短地两百米的距离,而是隔着无数火墙与无数冰墙,只要发现有那些活化树木有靠近小队的趋势,我就会在身后放一把火,这把火虽然不会将整个病木林都引燃,但是却是最有效阻隔身后追兵们的方法。 我们终于看到了疯木林里那颗被称为疯子的战争古树。 看到身后的魔化树精们更加疯狂,我让卡兰措、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三个人各拎两大桶尸火油,在我们后面引燃一道至少五百米长的火墙,以此来阻隔那些树精们的追击。 站在这棵几乎快要彻底枯萎的战争古树,我发现它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它耸立在病木林的最中心区域,看上去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树干上浮现出的充满痛苦的苍老脸庞似乎在朝着我和善的微笑,有很多树根从露在泥土外面,那些盘根纠错的树根在下面就像是形成了无数囚牢,那些树根之中不断有地狱族的猎犬冒出来,只是它们被困在树根囚牢之中,一些树根在不断的鞭笞它们,它们撕咬着树根,想要从里面挣脱出来,但是却无论如何都出不来。 战争古树身体下面有着浓重的血气,那种强烈的黑暗气息正在腐蚀着战争古树,黑暗气息沿着树干不断向上蔓延,只是这些黑暗气息只能影响战争古树几米高,那些地狱魔纹无论如何都无法附着在战争古树身上。 看着那些从树根囚牢里面不断探出头的地狱猎犬,牛头人鲁卡从身后拔出一支黑铁长矛来,走进战争古树的树根前面,朝着那些地狱魔兽一顿猛刺,顿时树根囚牢里的地狱猎犬被鲁卡捅死了好几只,地狱猎犬就这样惨死在鲁卡的手中。 随着地狱猎犬死去,这里的魔族气息逐渐的减弱。 战争古树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着我说“你终于赶来了……被众战争古树们认可的人类勇士,我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 随后它又地说“我甚至一度觉得,也许我等不到这一天了。” “战争古树先生,您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我看到它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皮,就好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便这样对他说。 战争古树显然并不认同我这样的说法,他对我嘀咕道“任谁身体下面封印着一个当扈魔鸟的伤口,状态都不会比我好多少。” 听战争古树这样说,我才忍不住问道“你身体下面有一道的当扈魔鸟的伤口,这些地狱猎犬就是从那条伤口所形成的连接通道钻出来的?” “不然你以为呢?”战争古树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就是从当扈魔鸟的伤口里流出来的恶魔之血不断腐化我身边的子民们,才让他们丧失了自己的灵魂,成为了一群恶魔的奴仆。” 随后,它又对我说道“赞美世界树,让我临时之前能见到收集力量之匙的勇士。” “拿着它,赶紧离开这儿。” 战争古树将一只大木手掌伸到我的面前,掌心浮现出一片翠绿的叶子来。 我从战争古树的手中接过那片叶子,串在胸前的项链上,就又听战争古树说“当你解开黑森林的封禁法阵,让我的那些老伙计恢复自由之后,别忘了告诉他们尽快来病木林,将这道当扈魔鸟创造的连接通道封禁了,避免魔族直接侵入。” 我站在战争古树的前面,对着这棵战争古树说道“战争古树先生,或许根本不用等到解除黑森林里的封印法阵,我想我有办法封印当扈魔鸟的这道伤口。” “你……?”这棵病木林里的战争古树一脸疑惑地望着我说。 。 181.封印 从战争古树伞状的树冠上还在纷纷洒洒的飘落着枯黄的树叶,看得出这棵战争古树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甚至上百年中,它一直在默默忍受着当扈魔鸟身体流出来的恶魔之血的侵蚀,那些血液深入泥土里,不断感染着周围森林里那些树木,生活在这片树林里的树精们被感染了恶魔之血,慢慢地丧失了自己的思想,变成了魔化生物,沦为魔族的附庸。 而它一直在这片疯木林里镇压着这条血肉通道。 战争古树的声音浑厚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你是说你能封印那道血肉通道?” 他显得有些激动,浑厚的声音里面难以压抑向上扬起的音调,或许这么多年以来,守在这里镇压这条血肉通道,就是这棵战争古树的使命,而今,一旦出现了某些人,对它说可以封印它所镇压的血肉通道,对于这棵战争古树来说,就像是终于可以完成了他的使命。 我站在这棵苍老的战争古树的面前,说“没错,我遭遇过类似的情况,后来我成功让当扈魔鸟的伤口愈合,封住了那条血肉通道。” 这时候,我所想到的是辛柳谷地底岩洞里那处当扈魔鸟的血肉通道,我在那里获得了一把无比锋利的修罗利斧。 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我也曾多方面寻找关于当扈魔鸟的资料,事实上在人类与恶魔长达数千年的对抗中,人类已经掌握了很多种解决当扈魔鸟血肉通道的方法。 直接拔出伤口上的武器是最简单最直接,但却需要那位勇士拥有及其强大的精神力量,以此抵抗当扈魔鸟身上那种充满了负面的邪恶之力。我的精神力量足够强大,而且我还拥有克制邪恶之力的电系魔法元素,可以操纵简单的电系魔法,这对于封印。 除了直接拔出伤口上的武器,还可以在血肉通道前面布置一座传送法阵,直接将那些从血肉通道里面爬出来的恶魔生物送入紊乱的虚空之中。 或者就像战争古树这样,直接用自己强大的力量镇压从血肉通道中爬出来的所有恶魔生物。 战争古树非常好奇的问我“你是如何做到的?……我,我只是想了解当时的情况,如果涉及到,那就当我没有问!” 我笑了笑,对战争古树说道“其实办法很简单,只要拔出伤口上那把武器就可以了。” 战争古树挑了挑眉毛,有些无语地问我“你是说,我们其实可以将血肉通道出口上的那柄长剑拔出来,就这样而已……是吗?” “没错,就是这样……”我回答到,然后我又问“血肉通道具体的位置在哪儿?” 战争古树略微有些犹豫。 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那些翠绿地树叶儿上面,它的目光就变得坚定起来。 战争古树脚下那些浓密的树根一点点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以树根作为支撑的通往地下的通道来。 …… 就在我与这棵被称为‘疯树’的战争古树交流的时候,身后那些追逐者们纷纷越过了火墙追了上来。 尸火油所形成的火墙并不能阻隔那些树精与地狱猎犬,只是对于树精与地狱猎犬而言,战争古树的周围先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它们不敢靠近,它们在五十米之外围城一个圆圈,将我们小队与战争古树团团包围。 战争古树的树干上布满了斑驳的青紫色苔藓,它没有布下任何屏障,我也感觉不到周围有任何魔法气息,但是那些地狱猎犬和树精们就是不愿踏前一步,或许它们从骨子里就对这棵战争古树充满敬畏。 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卡特琳娜、贾斯特斯四个人站在最外围,他们防备着那些地狱猎犬们会突然发起进攻,五十米的距离对于这些地狱猎犬来说,仅仅只是四五次跳跃就能冲过来。 无论是十几棵高大的树精,还是那些地狱猎犬,都没有贸然发动进攻。 地狱猎犬对着那棵战争古树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 其实望着那条漆黑的洞穴,我也是有些犹豫,因为不确定地底通道里面还会冒出什么样的东西。 但是现在看来,这条血肉通道一定比辛柳谷的那条大很多,至少它可以让地狱猎犬从地狱魔界那边爬过来。 就在这时,战争古树身下的树根牢笼里不停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一只浑身沾满了恶魔之血的地狱猎犬出现在囚牢里,好像在通过当扈魔鸟的那条血肉通道的时候,地狱猎犬浑身的皮肤几乎全部被腐蚀融化,它的身体露出红彤彤的肌肉和筋膜,失去了眼皮的血色双瞳显得无比狰狞,血盆大口露出满口的獠牙。 他的身体被战争古树诸多树根死死的缠住,它不断地发出嘶吼,奋力地挣扎,一把骨剑从树根的间隙中刺进来,还无阻碍的刺进地狱猎犬颅骨中,那只地狱猎犬呜咽了一声,浑身抽搐着,瘫倒在战争古树的囚牢中。 贾斯特斯将骨剑从地狱猎犬的颅骨中拔出来,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骨剑上的血迹,对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一脸凝重地转身面对那些追逐者。 我将极寒之水晶匕首挂在腰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所穿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皮甲,一手拎着修罗利斧,一手紧紧地攥着那盏古铜色的油灯,修罗利斧上燃烧着一层淡淡的火焰,油灯与我的手指之间上充斥着一层炽白的雷电之力。 修罗利斧上附加了一层‘火舌武器’。 拿着油灯的那只手上遍布着电系魔法‘炽雷’。 我看了莫拉雅儿与科妮一眼,拍了拍她们两个的肩膀,对卡兰措和牛头人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到下面去将当扈魔鸟的血肉通道封禁破坏掉。” “那你可要小心点。”牛头人鲁卡盯着那个只有一人多高的洞穴入口,皱了皱眉头对我说道。 我对着卡兰措、鲁卡以及其他人点了点头,卡特琳娜在我前面钻进了那个洞穴里面。 走进战争古树打开的树洞通道,过了几秒钟之后才逐渐适应里面的光线,洞穴的四壁上充满了战争古树发达的根系,可以说这条地下通道完全就是战争古树用树根编织出来的,卡兰措手里抓着一枚鸡蛋大小的月光石,月光石清冷的光辉将这条洞穴照得分毫毕现。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卡特琳娜的身后,看着战争古树的根系或多或少都沾染着一丝血迹,在根系的洞壁之间,那些土壤之中参杂着许许多多兽类的骸骨,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熏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 182.魔蛇 卡特琳娜在脸上蒙了一块儿黑色的面巾,她的手一直不曾离开捆住大腿外侧的匕首上。 走进树洞通道,连续看到了好几只地狱猎犬被关在树根囚牢里面,它们狰狞的面孔在清冷的辉光之下,显得有些恐怖,浑身滴着鲜血,不停地撕咬着粗壮的树根,偶尔还会承受这树根的鞭笞,地下洞穴里不时传来地狱猎犬的嘶吼声。 我和卡特琳娜并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从洞穴里面冲出来一条地狱猎犬,浑身血淋淋的闪烁着地狱魔纹,看到我们迎面走过来,纵身一个大跳扑向前面的卡特琳娜,对于这种只有二级魔兽实力的单首地狱猎犬,卡特琳娜只是将反曲刀握在手上,身体呈现弓形,只等到地狱猎犬扑来一刹那,手里的反曲刀刀光一现,那只地狱猎犬就如同扑到了卡特琳娜的刀尖上。 整个身体腹部直接被剖开,里面的脏器顺着裂开的伤口流了一地,那只地狱猎犬还试图反咬卡特琳娜,却被她一刀割下了地狱猎犬的头颅。 卡特琳娜的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丝毫没给地狱猎犬喘息之机。血肉通道不断地向耶罗位面输送下等恶魔,密林中的那些地狱猎犬应该就是从战争古树的囚牢中逃出去的漏网之鱼。 每时每刻都有地狱猎犬从血肉通道中爬出来,显然战争古树的封印能力是大不如前了。 这条通道里面充满了恶魔之血的气息,通道上到处是斑斑的血迹。 我们继续沿着这条地下通道,向更深的地方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处石壁,战争古树的树根似乎将石壁完全包裹住,当我和卡特琳娜出现,战争古树的脸庞才从纵横纠错的树根中浮现出来。 它的脸上带有沧桑之色,一脸哀愁地对我说道“年轻的人类勇士,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奉劝你还是快点离开这吧,趁我还有能力镇压住它,快点离开,你的身上已经凑齐了十一枚力量之匙,只要找到最后一枚,就能够解除我们古树精一族上古留下的封禁,当我们的战争古树从新获得力量的时候,我们的族人就可以赶过来封印这里的连接通道,你这样冒险并不值得。” “别担心,你要相信我做得到。”我对石壁上的战争古树虚脸说道。 战争古树苦着脸,石壁上的树根纷纷散开,露出石壁上的一条隐蔽通道。 我带着卡特琳娜迈步走进这条通道的时候,隐隐地听到一声声沉闷的响声,那声音有点像打鼓,节奏感非常分明,一声声传进我的耳朵里,就仿佛砸在我的心坎上。 咚咚咚咚咚咚…… 每一声都会让我的心跳与之共鸣,我甚至有些不能控制自己心跳的频率。 我没想到区区一个当扈魔鸟的伤口居然会有如此恐怖如斯的力量,我回头看了卡特琳娜一眼,发现她也在微微皱眉,应该和我一样的感受。 我停下脚步释放出自己的‘势’,金色之海在脚下蔓延开,滚雷在头顶上不停地攒动,那种心跳声才逐渐地减弱。 走进石缝,面前是一座巨大的石室,石室里面空空荡荡,这里似乎是战争古树树根们不愿踏足的地方,石室之中只在中央有一处血池,浓浓地血液在池中不停地翻滚,就仿佛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 与石室入口相对的石壁上,就像是挂着一块巨大的血肉,通红地血肉中间钉着一把样式古朴的双刃大剑,整个大剑看起来像是黑铁铸成,双刃大剑上面开了十道血槽,一把古铜色的狼头吞口配着样式极简的剑柄,这把双刃大剑足有两米多长,刃锋最宽的地方足有一英尺,它斜插在这块血肉之上,让血肉中心位子有一道长达一米的伤口。 也就只有当扈魔鸟这种强大的恶魔才能承受这样的伤,一滴滴恶魔之血不停地从伤口中流淌下来,汇聚在石室中央的血池之中,血池之中的恶魔之血足有满满一浴缸,在帝都,恶魔之血这种魔法材料是极其稀有的,通常在拍卖行里论滴出售。 但此刻我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一池恶魔之血上面,我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柄浑身黝黑古朴的双刃长剑上面,它能够插在当扈魔鸟的身上,本身就彰显出它的不凡,而且能够让当扈魔鸟这块血肉持续流血,长剑上就一定有持续流血和锋利等魔法属性,大致的一看,便觉得这把长剑至少是卓越的品质。 就在我靠近血肉通道的时候,翻滚的血池中忽然涌出一条血色的长蛇,它身上的细密鳞片在血水的洗地之下,已经变成为暗红色,它就像是一道红色的闪电,从血池中窜出来,直接扑向我。 在这一瞬间,我在身前连续释放三面冰盾,随后手里的修罗斧也朝着血色毒蛇斩了过去,那条血色毒蛇居然瞬间就穿透了三面冰盾,冰盾在石室里炸裂,爆开一层淡淡的冰雾, 血色毒蛇一头撞在修罗斧的斧刃之上,血色毒蛇巨大的力量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手中的利斧一下子就被撞飞,我来不及反应,那条血色毒蛇沿着我的手臂缠住了我的身体,我另一只手握着一枚‘炽雷’,连忙按在了那条毒蛇的头上。 电光涌动之下,血色毒蛇的头颅被炽雷灼烧得焦糊一片,那条毒蛇已经一口咬住了我手里的那盏油灯。 不知道那盏油灯是用什么材料制成,在血色毒蛇的毒吻之下居然毫发无损。 我浑身弥漫着寒冰之气,淡蓝色的冰焰布满我的全身,那层冰焰随之蔓延到毒蛇的身上,在它身上凝结出一层淡淡的冰晶。 这时候,卡特琳娜已经从后面赶上来,她一手捏住蛇首,用手中的反曲刀将血色毒蛇斩成两段…… 被杀死的血色毒蛇在卡特琳娜的手中化成了一滩血水。 而这时候,那座血池中已然涌出了数十只血色毒蛇,它们纷纷从血池中爬出来,向我和卡特琳娜围过来。 。 183.雷瀑 坚固的青色岩石在石室中构成了圆拱形穹顶,数根钟乳石柱从穹顶垂下来,数十条血色毒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它们身披细腻的暗红色鳞片,在腹部生出两只细小的羽翼,向前游动的时候,上半身高高立起来,双翼不停地开合,就像是随时可能飞起来一样。 我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卷轴,并迅速地将卷轴展开,随着一句简短的咒语念诵出来后,脚下闪过淡蓝色的六芒星法阵,法阵中闪烁着冰系的魔法符文,无数水元素向我脚下汇聚,魔法卷轴消散的那一刻,魔纹在六芒星法阵汇集成型。 一道冰环从我脚下爆开,极寒气息弥漫到石室之中,将那些从血池中爬出来的血色毒蛇全部冻结在原地。 卡特琳娜像是一头迅捷的雌豹子,弓着腰从原地弹射而出,她手中分握着两把不同的匕首,灵活地切入蛇群之中,手起刀落,那些血色毒蛇纷纷化成了浓稠的血浆,流淌回血池之中。 ‘霜之新星’恰好是这些魔蛇最大的克星,它们虽然身体灵活,但是却无法闪避这种范围魔法,我晋级十级魔法师之后,释放出‘势’,魔力得到大幅度提升,居然将所有魔蛇都冻结在原地。 一丝丝邪恶的气息从血池中蒸腾出来,不断地扩散到石室当中,而我手中握着的‘炽雷’恰好是那些邪恶气息的克星,当邪恶气息遇到我手上来回激荡的电弧,瞬间化成淡淡的青烟,灰飞烟灭。 我在身体周围竖起三面冰盾和四个石鼓图腾,手里的炽雷环绕着整个右臂,电弧如同数只小蛇在我手臂上来回游动,身体向外溢出电元素之力。 血池中再次凝结出一些可怖的血兽,它们在血池中逐渐形成大致轮廓,只是还没等这些血兽成型,一道‘冰坚柱’在我的头顶凝聚成型,同一时间,无数冰晶在冰坚柱四周凭空凝结,那些锋利如刀的六面体冰晶吸附在冰坚柱表面,像是长出一层冰刺。 冰坚柱像是夜空中划过的一道彗星,砸在血池中的那些还未成型的血兽身上,冰坚柱在接触血兽的那一刹那间,轰然炸裂,无数碎冰屑将血池孕育的血兽全部冻结成为血色冰雕,随后又纷纷碎裂,无数细碎的冰屑落回血池之中,此时,血池之上漂浮着一层蓝焰,淡淡的冰焰在血池上形成薄薄的一层冰膜。 翻滚的血池至此彻底安静下来,满地的碎冰使得整个石室的温度降至冰点。 石壁上当扈魔鸟的血肉通道仿佛感受到了危机,在石壁上不停的蠕动收缩,血液从伤口中不停的流淌出来,那把插在伤口上的双刃大剑在伤口处不停地颤动,就在血肉通道出口处,一只双头地狱猎犬的头颅探出头来,一只头颅的眼瞳呈现血红色,一只头颅的眼瞳呈现冰蓝色,利齿獠牙,猩红的血盆大嘴微微张开,从大口中滴落的垂涎就像是炽热的熔岩一样,落在岩石地面上冒出一道道黑烟。 地狱猎犬挣扎着从血肉通道里探出半个身体,两只头颅不分先后注意到岩洞中的我,地狱猎犬的头颅发出一阵呜咽声,或许那就是恶魔语,就在那些古怪的声音里面,地狱猎犬的血盆大口中汇聚出一团火球与一团冰球,在蓄力之后,不约而同地喷向我。 火球被三面冰盾挡住,冰盾在火焰中化为虚无,那颗冰球则是直接砸在我的胸前,‘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皮甲上激发出一片充满了厚重感的土元素气息,并在我的胸口迅速的凝结成一面‘大地之盾,大地之盾将冰球尽数挡下来。 其实就算没有大地之盾,冰系魔法对我的伤害也是非常有限,尤其是我掌握‘冰爆术’之后,我随时可以将冰球引爆,这些冰系魔法就更加无法伤害到我了。 只是这只地狱猎犬事发突然,让我有些措不及防。 每一处当扈魔鸟的血肉通道都会插着一把流血属性的高品质武器,我那把修罗利斧仅仅只能在当扈魔鸟身上维持地穴魔幼体才能通行的通道,而这个血肉通道居然能够让地狱猎犬通过,说明这把黝黑乌亮的大剑不是凡品。 纷乱之中,一道带有麻痹属性的‘闪电箭’从我的手中甩出去,正砸在那只在血肉通道口挣扎而出的地狱猎犬身上,那些电弧将地狱猎犬烧得滋滋作响,电系魔法刚好克制恶魔。 就在地狱猎犬被闪电箭麻痹住的那一刻,我向前踏上几步,来到血肉通道前面,双手握住了那把大剑吞狼形状的剑柄,与此同时,一道充满无数负面情绪的气息透过大剑涌进我的精神之海中。 那团邪恶的气息就像是一团包裹着无数灵魂的灰雾,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孔在灰雾中挣扎着,嘶吼着,那种哀嚎的声音让我一阵阵恍惚,巨大的灰雾瞬间涌进我的精神世界,向着金色之海岸边的那座灯塔一样的精神道标涌去。 这时候,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金色海涌起滔天巨浪,天空中灰色云层窜出一道道闪电霹雳,那些闪电如同瀑布一样从翻滚的灰云中窜出来,在茫茫的大海形成一片密集的雷瀑,伴随着一阵阵的雷鸣,那片裹挟着无数灵魂的灰雾仅仅发出一声凄厉的鸟鸣,就被蕴含着毁天灭地力量的雷电之力击得灰飞烟灭。 我脸色煞白的站在原地…… 如果不是我的体内藏有雷电之力,险些就受邪恶气息的侵蚀。 看着岩壁上当扈魔鸟血肉不停的收缩,丝丝雷电之力藏在它的血肉中,我用足了力气将那把卓越品质的双手大剑从血肉中拔出来,当扈魔鸟身上的粘稠血液顺着伤口迅速的流淌出来。 看到那道血肉通道中似乎又有地狱猎犬爬出来。 想到当扈魔鸟实际上是利用‘伤害转移’这样的特殊能力,将其自身受伤的地方,连同一些血肉转移到其他位面,小恶魔们就通过钻进当扈魔鸟的身体里,然后在从伤口处钻出来。 我心下一动,想起了很久之前,我曾对当扈魔鸟的血肉通道产生一些联想,假如我对着它的伤口施展‘水疗术’的话……那将会是怎样的情形? 。 184.治疗 水疗术是我所有法术技能当中,掌握得最为娴熟的魔法。 因此,脚下的六芒星法阵几乎刚刚亮起来就瞬间熄灭,淡蓝色的魔法辉光一闪即逝。 一抹清凉的星辉出现在石壁的血肉通道前,那些浓郁的水元素不断地滋养着当扈魔鸟的那块跨越了数个位面的血肉。 可是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团血肉在接受了水疗术的滋养之后,居然没有见到半点愈合的迹象,反而整块血肉的表层都向外泌出粘稠的血丝来,血肉通道上面的雷电之力还没有彻底消失,偶尔会有电光闪过,随后血肉通道开始剧烈的收缩,就像一头独角野牛在不断的反刍。 血肉通道的剧烈反应,让半个身体还卡在血肉通道里的双头地狱猎犬吃足了苦头,原本这只被闪电箭电得七荤八素的双头地狱猎犬已经快要从血肉通道里挣扎着爬出来,可是血肉通道这种异常状态下的蠕动,就像是一张大口在吞噬食物一样,有一点点地将快要从伤口爬出来的地狱猎犬吞了回去。 双头地狱猎犬刚刚有了一丝机会能够从伤口中挣脱出来,可惜却被血肉通道一口口地吞了回去。 看到地狱猎犬垂死挣扎着往外爬的样子,卡特琳娜像是一只母豹子一样无比迅捷地冲到石壁前面,将双手一正一反两把匕首分别插进双头猎犬的前额,双头地狱猎犬一声哀鸣,被迫缩回血肉通道中。 没想到水疗术对当扈魔鸟的血肉通道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就又连续对着血肉通道施展了数个水疗术,没想到这块当扈魔鸟的血肉居然在剧烈的抽搐之下,‘吧嗒’一声从石壁上直接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的一团血肉就像是一团软泥在不停地蠕动,表层泌出的粘稠血液流进血池中。 看到当扈魔鸟的血肉居然从石壁上掉下来,把我吓了一跳。 这团血肉在地上缓慢的蠕动,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我担心这团血肉会释放精神攻击,连忙在胸前画出一幅魔纹,凝聚出一根冰尖柱,将这团血肉冻成冰坨,没想到居然真的就冻住了。 我在这间石室里面,凭着记忆在地面上画出一幅大型的魔纹法阵,那团被冻结的血肉被我和卡特琳娜拖到了法阵的中心位置,随着咒语声迭起,这种封禁仪式肖恩学者只教给我一遍,但是有些东西只要一遍就足够了,我所有的步骤都是按部就班的来做。 石室之中,随着我的魔法咒语声越来越急促,布置在法阵各个角落的魔晶石接二连三的逐一亮起来,一股股魔法气息流淌在法阵各条魔纹线中,石室中原本就是冰点左右的温度,随着魔法仪式持续进行,石室中的温度骤然变得更加凝寒。 不断有冰晶在空中凝结,并纷纷落在那块普通圆桌大小的血肉上面,随着那些六面体冰晶不断下落,那块冰坨慢慢地凝结出一块冰碑出来,这块冰碑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天然水晶石,当扈魔鸟的血肉就冻实在冰晶里面。 几分钟之后,封印仪式完成,我从辛柳谷里喊来几位女半兽人守在石室这边,随后便带着卡特琳娜一路将树洞木牢里面困着的地狱猎犬纷纷斩杀掉。 这把颜色黝黑的双手剑握在手里显得异常沉重,我将它拖到树洞外面,刚好看到树洞外面的魔化树精与地狱猎犬们正在轮番进攻,虽然当扈魔鸟的血肉通道已经被封印在冰碑里,汇聚在这片病木林里的邪恶魔气已经开始逐渐消散,但是这些魔化的树精却没有立刻清醒过来。 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两位战士顶在最前面,几乎承受着对面大半攻击,魔化树精们不断活化身边的普通树人,这些树人没有思想,也没有恐惧,只是依照着树精们的命令与本能行事,它们力大无穷,无畏生死,但是却是攻击手段呆板,就算是牛头人鲁卡也找到了应对这些树人的方法。 科妮与莫拉雅儿对于那些魔化树精们束手无策,猛毒花藤与鬼尸藤都不肯攻击那些树精,哪怕是魔化树精也是如此。 这两条树藤四处偷袭那些地狱猎犬,它们本身就比这群地狱猎犬高一级,因此几乎就是全方面压制,它们是地狱猎犬的克星,两条如同亚马逊树冉一样庞大的植物系魔兽在病木林里疯狂的吞噬地狱猎犬,追得那些地狱猎犬四散奔逃。 见我和卡特琳娜从地洞里走出来,卡兰措那边才算是彻底的放心,看到我手里拖着一把黝黑的双手大剑,直接从战场上撤下来,跳到我身边,盯着那把样式古朴的双刃大剑,向我问道“给我的?” 我点了点头,向双刃大剑中输送了一丝雷电之力,感受到双刃大剑里面最后一丝魔气都已经被驱散,就将双刃大剑交到卡兰措手中,这才说道“这是从那块血肉中拔出来的,可能还沾染着一丝魔气,你用的时候小心点。” 卡兰措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告诫,单手抓起那把双刃大剑,翻身回到战场上。 战争古树虽然濒临死亡,但是它的余威犹在。 在战争古树的配合下,我们击败了魔化树精和地狱猎犬的几番进攻,而且那些魔化树精是不肯过于靠近战争古树,失去了魔化树精们的协助,地狱猎犬更是在病木林里面独木难支,在病木林里被那两条实力强悍的树藤追杀得无处可躲。 见到外面的局势稳定下来,并不需要我帮助。 我从新返回了地穴之中,让女半兽人们将这块封印在冰碑里的当扈魔鸟血肉拖回了辛柳谷,并且将这些恶魔之血也带回辛柳谷。 我叮嘱这群女半兽人们一定要看好这块冰碑,只要稍有异状就要向我禀报。 等到女半兽人们返回辛柳谷,我才从地穴里走出来。 我站在战争古树的身边,它的脸庞从一处树枝间浮现出来,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对我说道“祝贺你,人类勇士,你成功的把那条通道封印了!看起来我的那些古树同伴们眼光还不错。” “嗨,战争古树先生,我觉得这时候,我们应该举杯共同庆祝一下。”我笑眯眯地看着那张满脸苦涩的粗糙老脸,从怀里摸出一瓶稀释后的生命精华出来,我缓缓地将盖子拧开…… 。 185.铭文师的特权 浓郁的生命气息围绕着这棵如同擎天巨伞一样的战争古树,那一颗颗晶莹如粉尘般淡绿色的微光,钻进战争古树的树干,并在树皮表层的纤维通道中不断地向上蔓延,淡绿色微光上升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地改变着战争古树。 树干上某些短枝上已经萌发出一抹新绿的嫩芽,战争古树脸上的惊讶目光还没有消失,巨大的树干就已经换发出勃勃生机。 “这是生命精华?”战争古树奋力地张开手臂形状的树枝,兴奋地大喊道“世界树之神在上,我感受到了世界树的祝福,有一种强大的生命力正不断注入我的身体,亲爱的人类勇士,是你让我重获新生。” 战争古树浑厚有力声音仿佛穿透了整座病木林,在林中回荡着。 我被战争古树托到了半空中,便笑嘻嘻地对它说“别那么说,恰好我手里存了一些生命精华稀释液,没想到居然能够帮上您。” “帮助!哦,没错,感谢您的无私帮助……”病木林里的这位战争古树因为重获新生,高兴得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总之它说了一大堆的废话,基本上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我原本还以为…… 为了表示感谢,战争古树能够送我一些小礼物…… 好吧!没有任何实质的东西送给我。 我哪怕是一些魔法草药都没有,它只是絮絮叨叨的和我说了一大堆,譬如获得了一棵战争古树的友情之类的。 在我看来,这还不如当初在荆棘环形山里面与那位迪拉姆智者的交易,至少还能获得一大批魔法草药,要知道如今帝的魔法草药依然十分匮乏。 据艾丽娅说,帝都这边已经有人开始筹备与精灵世界在进行一次草药贸易。 帝都的魔法草药商人们准备布宜诺斯城那边派遣贸易商船,为了能够让精灵们将魔法草药拿出来,这次运往布宜诺斯城的物资之中还有一大批魔纹蛛丝布料,艾丽娅也因此成为了帝都布商中的佼佼者,许多权贵都希望能够与艾丽娅建立一些贸易往来,嚯,这话题扯得有点远。 …… 没多久,枯萎凋零的伞状树冠上就开始萌发一团团浅绿,嫩绿的枝芽从枯枝上不断向外抽吐,满树都长出淡绿色的新叶子。 战争古树的领主光环所掌控的力量开始一点点向整片树林扩散,整片病木林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苏,森林里的那些魔化树精收到战争古树领主光环的力量,也开始不断的苏醒,苏醒之后的树精们开始对树林中东躲西藏的地狱猎犬们展开攻击,地狱猎犬们在病木林无处可藏,被驱赶到开阔地的沼泽里面。 病木林里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战争古树逐渐恢复了力量,开始整顿已经被恶魔气息腐化的树精们,或许有一部分树精要因此而死去,或许这片病木林中还会诞生一批新的树精。 获得了第十一把力量之匙,我与病木林战争古树告别。 我们小队一行人沿着一条林间小径走出病木林,在林中看到一些清醒过来的树精正与地狱猎犬们战斗,这时候,树精们的主场优势发挥出来,就算那些地狱猎犬身体上拥有地狱熔岩的气息,也没不是树精们的对手。 小队经过开阔地那片流沙沼泽的时候,看到了一些被驱赶进入开阔地带的流沙之河里面。 我们从战争古树那里得知,开阔地下面其实并非是一片沼泽地,而是一片天然形成的流沙之河。 战争古树还让树精们搭建起一座树藤之桥,我们小队一行人通过藤桥回到了那片枯木林中。 等我们走出了病木林,我才想起来一件最让人无法理解的一件事,就是在病木林里面,几乎所有的树精都拥有自由行走的能力,这些树精们好像根本没有受到黑森林封印法阵的约束,它们拥有着自由行动的能力。 不知道这里的树精为什么没有受到封禁法阵的约束,在我看来,这多半是与病木林受到一定程度的魔化有些关系,在这片被血肉通道污染的土地上,封禁法阵失去了原本的约束力。 这片病木林一直以来都是被开阔地的流沙之环保护着,树林里只是受到了很严重的魔化,却是没有遭受到尼布鲁蛛人的摧残,虽然很多树精们被魔气控制了心智,但是现在那群树精们已经逐渐恢复过来,再次成为了战争古树忠诚护卫。 站在枯木林里,回头望向那片病木林,只见战争古树带领着近百棵树精战士就站在病木林的边缘地带,上百棵高大的树木几乎在病木林形成了七八十米高的树墙。 这是一面由树精战士们组成的树墙,看着树墙上摇曳的枝叶,我能够想象得出,当这些树精们组成一支军队之后,在这片黑森林里将会有多么庞大的战斗力。 我们小队一行人闯进病木林中,只遭遇了十几棵树精的追击,说起来也算是幸运。 我在脑海里浮现出当初古树一族在耶罗位面上的那场内部混战,当时耶罗位面的黑森林地域几乎是现在黑森林全部版图的四倍大,战争古树在黑森林里算是群雄割据,每一位战争古树就像是一位人类领主那样,拥有着一定的势力范围和一定数量的树精战士,后来因为世界树到域外寻找避难所,因此古树一族才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混战。 显然无论是病木林,还是裂石墓场,又或者是绿谷密林,都是古树精一族保存下来的一些残余力量,这些战争古树手下都有一群忠实的树精战士,只不过病木林里的树精们没有遭到尼布鲁蛛人的迫害,又在被魔气污染了的土地上不受封禁法阵的束缚,看起来才显得……这群森林战士是那么的强大。 荆棘环形山里的战争古树们,大概就是希望尽快解开封禁法阵,这样的话,战争古树们就可以召集黑森林里面所有的树精战士一起抵御外族的侵入者们,想到这里,我忽然从内心深处有了一些动摇,因为我发现关于‘外来侵入者’这个词的定义,不应该单指尼布鲁蛛人,我们格林帝国人甚至比蛛人们更早一步来到这里,并且占领了耶罗位面的北部地区。 也许将来这些古树精一族解除了封禁法阵的束缚,它们不仅会找那些尼布鲁蛛人清算,还会找我们格林帝国人清算,在黑森林,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与古树精一族的树精战士相比较的话,树精战士们占尽了主场作战的优势。 看到我们小队一行人从病木林里走出来,北风军团的斥候小队早就把这一情报汇报给德斯蒙德伯爵。 德斯蒙德伯爵早早的等候在临时营地外面迎接我们,见到我们所有人都平安归来,不禁开怀大笑地问我此行是否顺利? 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但是这次病木林还是有很多收获的,最重要的就是第十一片力量之匙总算是拿到手,另外就是在病木林里清理掉了一批地狱魔族的生物,除了冰碑里封着一团当扈魔鸟的血肉之外,还获得了许多恶魔之血,恶魔之血这种魔法材料在帝都,乃至格林帝国都是非常稀少的魔法材料。 当初埃尔城那位掌握着黑魔法药剂学的伊格纳兹魔法师,就经常到处求购恶魔之血,炼制‘暗影之体’药剂,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召唤仪式上,也需要一些恶魔之血,这样通灵召唤术多半可以将地狱界的恶魔召唤出来。 我对德斯蒙德伯爵微微一笑,指了指胸前绑着十一片翠绿树叶的项链,对他说“还好,拿到了。” 不远处的临时营地外面,走进来一队野蛮人奴隶和北风军团战士混编的队伍,队伍的后面竟然跟着几只身体硕大的巨型蜘蛛。在它们的蛛腿上锁着一些黑铁锁链,这些黑色锁链将十只巨型蜘蛛连在一起。 是只巨型蜘蛛的周围跟随着一群土著人战士,他们手持格林帝方制式长矛,身上穿着皮甲,外面还套着一件锁甲背心,远远地看上去与帝国步兵团的战士们毫无差别。 有十几位土著战士居然不知死活的站在巨蛛充满锋利尖刺的背上,这些土著战士们手里拎着铁蒺藜藤编的长鞭,只要巨型蜘蛛列队稍有不整齐,或者是稍微慢了一步,这些土著战士就会毫不留情的挥动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在蛛脸上。 巨型蜘蛛发出急促尖锐的叫声,身体颤栗着,浑身地黑铁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 我疑惑不解地向贾斯特斯问道“他们这是在干嘛?” 通常来说,野蛮人奴隶将巨型蜘蛛抓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吃新鲜的烤蛛腿,只是野蛮人奴隶不会搞得这么麻烦,还要大费周章的用铁索将巨型蜘蛛捆起来,按照野蛮人奴隶的做法,基本上就是抓到活的就直接揍个半死,然后在砍掉几个蛛腿防止它们跑掉,然后端着重十字弩,逼迫巨型蜘蛛走回临时营地,到头来这些巨型蜘蛛终究免不了最后挨刀的命运。 但是眼前这些巨型蜘蛛却不是那样,它们的蛛腿虽然被黑铁锁链捆住,但是却还有一定的自由活动的能力。 而且这些巨型蜘蛛好像变得温顺了一些,比如它们居然允许有人站在它们的脊背上。 “这些土著人战士,据说是要驯化这些巨型蜘蛛,让这些巨型蜘蛛成为移动战堡。哦,目前为止看起来还不错!” “土著战士是如何驯服这些巨型蜘蛛的,他们又什么好办法吗?”我不禁好奇地向德斯蒙德伯爵问道。 听见我的问题之后,就连贾斯特斯伯爵身边的大骑士们都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就仿佛再说怎么?你居然都不知道吗? 于是,我脸上显出了一个……‘怎么,我应该知道吗?’的无辜表情。 “咳咳,我们还以为这是你的主意,原来居然连你也不知道这件事啊!”德斯蒙德伯爵微微咳嗽了两声,然后才说道。 他抬眼看了看不远处那几位站在巨型蜘蛛背上的土著人战士,压低声音对我说道“那些土著战士当然没有驯化巨型蜘蛛的能力,但是你的这些野蛮人奴隶却有!” “……我的野蛮人奴隶可以驯化巨型蜘蛛,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些愕然地看着德斯蒙德伯爵,不解地问道。 德斯蒙德伯爵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用手刮了刮下巴上的胡茬,对我说“当然喽,这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驯化,而是你的这些野蛮人奴隶部众们手里拥有魔法契约卷轴,他们将这些魔法契约卷轴送给了这些耶罗土著战士,让他们与巨型蜘蛛签订奴隶契约……”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野蛮人奴隶居然会想到奴隶契约卷轴,或许也只有他们,才会对奴隶契约卷轴理解得更深刻吧。我之前制作大量奴隶契约卷轴,其实本就是为了这些野蛮人准备的,现在被这些野蛮人奴隶提出来,用在巨型蜘蛛的身上,真不知道这些巨型蜘蛛究竟是如何与土著人战士签订奴隶契约的。 我愣了片刻之后,才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额,其实……我想说是,这个注意还真不赖,我们假如有了一定数量的巨型蜘蛛来运输物资,那么会相当程度减少骑士扈从和那些骡马的负重。”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疼那些魔法契约卷轴吗?”德斯蒙德伯爵摆出一脸暴敛天物地表情,有些痛心的向我问道。 我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不会,那些魔法卷轴其实在我这儿并不怎么值钱,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箱,作为一位初级铭文师,我曾经做过大量的符文卷轴类的练习,无论是‘聚火术’卷轴,还是‘霜冻’卷轴,又或者是‘奴隶契约’卷轴,在我这都多得是……” 说话间,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大堆很久都没怎么用的初级魔法卷轴,一边对德斯蒙德伯爵说。 说起来,自从有了魔法符文板之后,这些魔法卷轴就逐渐退出了舞台,如果不是德斯蒙德伯爵提出来,我几乎忘了手里还积压着一大堆的魔法卷轴来着。 德斯蒙德伯爵一脸无语地看着我。 仿佛这个时候,他才记起我在帝都除了是皇家魔法学院魔法生之外,还是一位初级铭文师…… 。 186.生命魔纹 黑森林南部地区某处山谷,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围住近千名蛛人战士,在野蛮人奴隶重弩团火力压制之下,仅仅用了半天时间,构装骑士们就全歼了这群蛛人战士。 大量巨型蜘蛛想要翻过岩壁逃跑,可惜被守在山谷两侧崖顶的土著战士们和骑士扈从截个正着,大量巨型蜘蛛被射杀在崖壁顶上,也有一些巨型蜘蛛转身逃回山谷中,一些巨型蜘蛛干脆就躲进山谷两侧崖壁的石缝里,还有一些巨型蜘蛛干脆就与土著战士签订的奴隶契约。 自从获得树精们的全力协助之后,处于黑森林地区的尼布鲁蛛人全部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中,由于散布在南部森林里的蛛人战士小队数量众多,我们的队伍向迷雾沼泽进发的时候,选择了一条异常曲折林间通道,只为一路之上能够多清理一些尼布鲁蛛人战士。 在树精们的帮助下,战场上所有蛛人战士几乎都无所遁形。 因此一路之上,这种中小型歼灭战在黑森林南部地区频繁发生。 打扫战场的时候,构装骑士们就像是走进卷心菜田里,手起刀落,将那些死去的蛛人战士头颅斩下来,装进挂在腰带上的皮兜子里。 随着这种战斗频繁爆发,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 …… 有时候,一场中型规模的歼灭战,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就可以收获近千枚未鉴定的魔晶石。 构装骑士们的口袋里的黑魔晶逐渐增多之后,德斯蒙德伯爵当然不满足于十套蛛人督军硬皮甲的魔纹构装。 这十套蛛人督军硬皮甲魔纹构装,我在路上陆续赶制出来,并已交付给德斯蒙德伯爵。 ‘大地之盾’和‘巨熊之力’一转顶级魔纹构装套装属性自然是不同凡响,更何况制作魔纹构装所使用的高级皮革,也是从蛛人督军剥下来最精华的地方,拥有套装属性的魔纹构装穿在骑士身上,立刻会让构装骑士的实力提升一大截儿。 大概正是因此,德斯蒙德伯爵感觉到功绩兑换清单上的物品,都非常的物有所值,当手头宽裕的构装骑士们将功绩兑换清单上那些卓越品质以上的武器也抢购一空之后,那块兑换清单上孤零零地只剩下了价值五百功绩的六幅魔纹。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纷纷将目光落在功绩兑换清单最顶端,毕竟是价值五百功绩的高价魔纹,而且在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的眼中,这六幅魔纹完全就是针对骑士团里面十位二转大骑士所准备的,所以售价才会订得这么高,因此也一直没有普通构装骑士向我询问。 但毕竟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功绩兑换清单上品尝到了甜头,于是有人将目光落在这几幅魔纹上面。 德斯蒙德伯爵就是受到了这些构装骑士们的怂恿,才会再次找到我,向我询问起功绩兑换清单最上面六幅魔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 德斯蒙德伯爵骑着战马与我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在丛林中,骑士团在行军过程中行军总会遇见各种阻碍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对于我们的骑士团而言,就没有那么多烦恼,眼前这条路就是森林里的树精们帮我们开辟出来的。 一队构装骑士骑着战马从我和德斯蒙德伯爵身边快速跑过去,他们是准备去剿灭五公里之外一处小型蜘蛛营地,如今这群骑士们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丛林生活,狩猎蛛人战士几乎就是这些构装骑士们每天都要做的事儿。 这个时候,就听见德斯蒙德伯爵问我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五百功绩到底能兑换到什么样的魔纹,难道是专门为二转战士所设计的中级魔纹构装里,比较特殊的一种魔纹吗?” 我‘嘿嘿’一笑,说道 “不,德斯蒙德伯爵,您猜错了,别忘了我只是一名初级铭文师,是根本没可能制作中级魔纹构装的。” 显然,德斯蒙德伯爵最近一直想要弄明白,功绩兑换清单上的魔纹究竟有什么价值。 所以我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话 “不过……当然了,五百魔晶石所能兑换到的,自然有其自身的价值。” 德斯蒙德伯爵听我这样说,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忍不住向我问道 “适合我用吗?” “不太适合!”我老实地说道,想着怎么样才能不太露骨的将那六幅魔纹的功用介绍出来。 德斯蒙德伯爵显得有些意外,完全没有料到,这六幅魔纹对他而言,居然都不适合,于是他更加好奇,对我问道 “我想知道五百功绩能兑换到的魔纹,适合我们骑士团里面哪位二转大骑士呢?” 我坐在马背上,摊开手并耸了耸肩膀,对他说 “您的军团里所有构装骑士都可以,但是最好不要是十位二转大骑士。” 德斯蒙德伯爵表情有些愕然,对我问道“你是说……这些魔纹专门是位二转以下骑士们准备的?” 他提出这样的问题之后,立刻就将自己的问题否决掉了。 德斯蒙德伯爵说“这怎么可能?一转与二转之间的差距就在于一转构装骑士们没办法感知元素力量,他们是没办法激活纹在身上的魔纹构装,难道说你有办法在人体上镶嵌魔晶石?” 在身体上直接镶嵌魔晶石,这大概是很多铭文师研究的课题,几百年前,有位铭文师提出这样的设想,但至今没有人能够攻克这一课题。 “在人体上镶嵌魔晶石?我办不到。”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我的这六幅魔纹与其他的一些魔纹稍微有些不同,它们并不是不消耗法力,只是消耗得非常少,因此这些魔纹是专门为那些距离晋升二转大骑士只有一步之遥的构装骑士们准备的,那些即将突破二十级瓶颈的构装骑士。” 看到德斯蒙德伯爵听得似懂非懂,我觉得提前将这六幅魔纹拿出来,或许是真的有些欠妥,就连德斯蒙德伯爵都无法理解,于是便说“关于这六幅构装魔纹的事情,我之前有些欠考虑,所以我现在将列在功绩兑换清单榜首的六幅魔纹更换掉了。” 说着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卷魔法图纸出来,在德斯蒙德伯爵眼前晃了晃。 说话间我让古博来马停下,等着走在后面的牛头人鲁卡上来,他这一路上负责扛着那块‘功绩兑换清单’的木板走路。 我端坐在马背上,倾斜着身体,将那块木板上面六幅魔纹的兑换内容划去,并在下面添加了一条新的内容“三百功绩点兑换‘生命回复速度’魔纹。” 整个兑换清单上目前只有这样一条内容。 “这是什么?”德斯蒙德伯爵看着我手里的图纸,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回答说“这是一幅‘生命回复速度’魔纹。” 德斯蒙德伯爵更加不能理解,微微皱着眉头问我“三百功绩就兑换这个吗?”、 看得出他眼中的不屑,于是我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如果我说这是一幅生命魔纹,你觉得怎么样?” “啊!” 德斯蒙德伯爵没想到我居然拿出一幅生命魔纹的图纸出来,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 一直以来,格林帝国的魔法师们都在从各种生物身上寻找着生命魔纹。 生命魔纹是一种极特殊的存在,它们藏在各种魔兽生物的身体里,这些魔纹没有专门的符文符号,一切都是从自然界之中演变过来,很多生命魔纹对于绘制的条件都十分苛刻,但是其本身所拥有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往往大多数生命魔纹都是拥有很强的魔法效果,但是对于魔法力的汲取,对于这些生命魔纹而言,非常少。 这幅‘生命回复速度’魔纹就是这之前我在科妮身上看到过的那幅魔纹,后来那位与树精融合成为一体的大巫总算是同意将那幅魔纹给我们,现在我打算把这幅生命魔纹拿了出来。 作为功绩兑换清单唯一一项,显然分量十足。 当初科妮凭借自己身体里的精血,养了一棵鬼尸藤,鬼尸藤在豢养的时候需要吸食宿主体内的精血,科妮当初就是凭着那幅生命魔纹保住了生命。 这幅魔纹在土著部落里代代相传一直到现在,就显得非常有价值了。 而今,格林帝国四处频频爆发位面战争,而自由女神神庙里的祭司与神官们又被女神降下来的神谕的约束,最近这段时间里祭司与战斗神官们不曾走出神庙,正是因此,导致在战场上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们陷入绝对的劣势之中,领主们为了改变这种状况,只能从魔法商店里不计成本的购买治疗类魔法药剂,来弥补祭司和战斗神官不足所带来的眼中影响。 现在这时候,‘生命回复速度’的生命魔纹就更加显示出其本身拥有的价值。通俗点说的话,‘生命回复速度’生命魔纹其实就像是狼族兽人的血脉天赋一样,可以提升自身的生命恢复速度。 对于每一位战职者来说,这种能力,谁也不会嫌多。 而且生命魔纹又不需要多少魔法承载能力,显然这个时候就是最有作用的魔纹之一。 三百功绩点换一幅能够快速回复生命的生命魔纹,怎么看都不算太亏。 德斯蒙德伯爵听完我介绍这幅生命魔纹之后,也是半晌都没有说话,随后就骑着马回到了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队伍里,看样子是准备与其他二转大骑士们商量一下,是否需要凑齐三百黑魔晶,换取这样一幅生命魔纹。 德斯蒙德伯爵与其他大骑士们商量之后,便决定下来,买下这幅生命魔纹。 随后没多久,我便拿到了德斯蒙德骑士送过来的三百未鉴定的黑魔晶,显然这些未鉴定的黑魔晶石是德斯蒙德伯爵临时凑出来的,目的就是尝试一下这幅生命魔纹的具体作用。 我们的构装骑士团建立临时营地休息的时候,德斯蒙德伯爵终于决定下来,由构装骑士团里面一位叫本尼迪克特的二转大骑士来纹这幅生命魔纹。 这幅生命魔纹就是在土著人专门为我搭建的临时木屋里进行的。 当时本尼迪克特躺在木床之上,我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将这幅生命魔纹小心翼翼地纹在了本尼迪克特的背后,生命魔纹整幅图案上毫无差错一路画出来,科妮和莫拉雅儿就陪在我身边,科妮看到我绘制这幅生命魔纹如此熟练的样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我能够方便的比照生命魔纹,科妮穿了一件露出整个背部的长裙,她背对我,坐在我身边。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人体后背上绘制生命魔纹,那古朴的纹身又几乎占据了纹身者整片后背,随着我最后一笔落下,整个生命魔纹算是大功告成,这幅生命魔纹也根本就不需要催动法力测试,因为这幅生命魔纹在绘制完成之后那一刻,直接在那位本尼迪克特后背自行运转起来。 守在一旁的德斯蒙德伯爵还没有等本尼迪克特从床上爬起来,就一个箭步走上去,并且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在本尼迪克特的手臂上划出一刀来,随后,就看到本尼迪克特身后的生命魔纹骤然亮起,淡淡木元素魔法光晕笼罩着本尼迪克特,他还有没有感觉到魔法辉光扩散出来,就发现本尼迪克特手臂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愈合。 这种愈合速度,我只在狼族兽人和我自己身上见过。 “啊!完成了吗?这就是生命魔纹吗?”德斯蒙德伯爵看着本尼迪克特身上的异状,一边向我询问道。 本尼迪克特从床上爬起来,表情发怔地看着自己手臂伤口迅速的愈合。 “没错,这个就是‘生命回复’的魔纹。”我站在本尼迪克特的身旁,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并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 一幅有关于‘生命回复速度’的生命魔纹就这样诞生在黑森林南部地区的一座木屋中。 。 187.迷雾沼泽 生命魔纹与普通魔纹的区别,在于其本身的魔纹线结构不拘泥于任何已知的魔纹结构。 而生命魔纹的优点,却在于它本身展现了大自然之中所蕴含的法则。或者可以这样说,生命魔纹就是在解锁大自然中某项法则之力。每幅生命魔纹对于战职者们来说,就相当于觉醒的某项天赋,而且所需的承载力也是微乎其微。 许多铭文师穷其一生都在追逐着生命魔纹奥秘,但是很多铭文师对于复杂深奥的生命魔纹,就算掌握了图纸,但是在绘制魔纹构装的时候,失败率也几乎可以让铭文师们哭晕在试验台前。 就像当初鱼皮风帽上的那幅生命魔纹一样,帝都有铭文师成功的绘制出来,但是耗费了上千顶鱼皮风帽,这么高的失败率使得制作费用变成了天价。 吉尔达部落的大巫将这幅生命魔纹的秘密告诉给我,我也是尝试了好多次的失败,才算真正明白了当初土著大巫讲的那些话语里的含义,她说的那些话居然在我练习绘制这幅生命魔纹的时候都一一应验了,这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一路上有科妮陪伴,她后背那幅‘生命回复’魔纹就是我最重要的参考。 每次绘制生命魔纹失败的时候,我都要寻找失败的原因,就算是已经练习了许多次,但是我依然没有把握一次就能够绘制成功。 这次为本尼迪克特骑士纹‘生命回复速度’魔纹,我只想是是幸运女神站在了我这边。 一幅魔藤在迷雾中翻滚的画面,绘在科妮的背后犹如烟雨霏霏的山水画卷,淡青色的墨痕蕴含着黑森林的景致。 但是到了我的手中,这幅魔藤在迷雾中翻滚,完全就是无尽黑暗与浓雾为背景。这株魔藤看起来也是阴森可怕,绘在本尼迪克特骑士的背上,那条魔藤就像下一秒就会活过来一样。 这幅木系生命魔纹完成之后,德斯蒙德伯爵迫不及待地试验了这幅生命魔纹的效果,不过我觉得德斯蒙德伯爵测试的方法很有问题,他可能只是将这幅生命魔纹当成普通的‘生命回复’魔纹了,所以才会在本尼迪克特的手臂划出一道伤口,验证这幅生命魔纹的效果。 显然,德斯蒙德伯爵有些小看这幅木系生命魔纹了,这幅生命魔纹所具有的能力可绝不仅仅只是自愈,在我看来这幅木系生命魔纹对于承术者本身最大的好处是生命滋养。 站在德斯蒙德伯爵身后那几位大骑士们也都纷纷露出艳羡之色,纷纷祝贺本尼迪克特。 …… 本尼迪克特是一位圣盾骑士,这位二转强者在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里属于那种永远站在最前面的人。 他总是背着像门板一样的塔盾,那面塔盾正面镶嵌着半尺长的黑铁棘刺,整个塔盾边缘的厚度至少有五公分,就算是蛛人战士手中的黑铁长矛根本就没办法刺穿这样的厚重盾牌,这样的重盾需要双持,因此本尼迪克特不得不放弃了主手武器,或者说他的主手武器就是一面盾牌。 他身上穿着一套与牛头人鲁卡制作工艺相同,本身确是掺了大量瑟银打造而成的全覆式瑟银铠甲,这种重装战甲穿在身上格外威武,尤其是像他这样身材伟岸的圣盾骑士,更是能够显出强者风范。 对本尼迪克特来说,作为一名圣盾骑士,纵使自身的装备再怎么强力,但是在战场上也难免会受伤,当然圣盾骑士本身也拥有极为强力的强愈术,这种自身治疗法术。 他就像是一堵坚固的盾墙,站在战场最前面挡住敌人的进攻,他的腰带里面总是插满了治疗药剂。 在神庙祭司们还能参战的时候,他的身后至少会站着两名神庙祭司。 可是现在的战场上缺少了神庙里的祭司,战士们一旦受伤的话,没有人会为他们施展治疗术,因此战斗力大打折扣,他们就只能依靠自身的自愈法术、强悍体质和腰包里的生命药水,治疗自己的伤势。 卡兰措带领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一直可以走在我们团队的最前面,无论遭遇什么样的苦战也从不畏惧,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卡兰措手下这些兽人战士都觉醒了‘自愈’种族天赋,兽人战士们就算是在战斗中受了伤,只要头颅不被敌人砍下来,在重的伤也是有办法好起来的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德斯蒙德伯爵才会拿出三百黑魔晶的功绩,向我兑换了一幅‘生命回复速度’魔纹,按照德斯蒙德伯爵的计划,如果一路上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斩杀蛛人战士的数量足够多,这幅生命魔纹值得用三百黑魔晶的功绩兑换的话,那么就让骑士团里的十名二转大骑士们都纹上这幅生命魔纹。 事实证明,这幅生命魔纹用三百功绩值兑换也是非常值得的,因为强效的自愈能力让这位二转大骑士站在战斗中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本尼迪克特骑士不再担心自己受伤会让构装骑士团损失战斗力,而且这位大骑士的耐力忽然也变得很优秀,举盾的时间比之前强出一截儿。 尤其是我们凭借森林里有树精朋友们提供的情报,在一座只有水球场大小的蜘蛛营地里面找到了一名蛛人督军,于是在这场与蛛人督军的遭遇战中,本尼迪克特骑士几乎以一己之力,力扛蛛人督军的攻击,最终这名蛛人督军是被野蛮人奴隶用数百支巨型弩箭射成了一只巨大的刺猬。 遭遇战结束的时候,德斯蒙德伯爵气喘吁吁地站在本尼迪克特身边,惊异地发现这位手持笨重举盾的大骑士,居然依然是体力充盈,正和构装骑士们共同打扫战场。 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们的队伍越过了那条由荆棘环形山作为源头,如深涧一样的大裂谷。 因为我们在这片森林里拥有树精指路,所以我们从来不担心会在黑森林南部地区迷路或者是多走冤枉路,因为树精朋友会帮助我们先行将我们的路规划好,我们只需要沿着林荫路一直往期走就好了。 …… 在耶基斯学者的设计理念中,他将战职者在二转晋级路上遇见的难题大致分成了六个方向。 想要晋升二转强者,最重要的就是突破重重阻碍成为一转巅峰期的构装战士。 很多战士就是因为天赋所限,在年轻的时候无法晋升到十九级,因此失去了成为的二转强者的机会。 当然,也有很多十九级一转巅峰期的构装骑士一辈子都没有领悟到斗气,那种被魔法界视作无属性法力的斗气,才是晋升为二转强者的先决条件之一,就像是在一转之前一定要领悟自身的‘势’一样,在二转之前,只有领悟到了‘斗气’的存在,战职者才有可能成为二转强者。 战职者在十九级巅峰期领悟不到斗气的原因——耶基斯学者认为是这些战职者自身的基础没有打好,在某些方面有所欠缺才会没办法领悟斗气。 耶基斯学者所设计的六幅初级魔纹,就是专门针对这些基础,利用身上的初级魔纹构装来稍微强化一下战职者的能力。 力量强化,保护盾,风之疾走,灵活思绪,精神专注,弱点侦测,每种魔纹构装都很有针对性,能够强化一转战士某个方面的能力。 这一路上,除了给本尼迪克特大骑士纹了一幅生命魔纹之外,我将剩余的时间都用在研究卡兰措手下百余名兽人战士身上,我想知道他们如果想要晋升成为二转强者,究竟缺少了什么? 答案有些令人沮丧,这些兽人战士虽然在卡兰措的锤炼之下,毫无阻碍地成为一转实力的兽人战士,但其实这些兽人战士想要晋升二转强者还是很难的,他们受到自身条件所限,能够成为二转强者的兽人战士在兽人部落里也是属于凤毛麟角。 因此我就一直再想,如果这些可以纹在身上的初级魔纹构装,到底能不能弥补兽人战士身体上一些缺陷,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就有了想要尝试一下的想法,反正这些初级魔纹纹在身上之后,只有好处,并没什么坏处。 于是,我从帝都的魔法市场里弄回来大量的魔法药水,就在这行军路上,先给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纹了力量强化和保护盾,有为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两人纹了风之疾走和弱点侦测,至于普雅卡和黛博拉这三人的身上,我直接将六幅魔纹全部通通纹了上去…… 耶罗土著人认为这些纹身是力量的象征,只有获得了力量之后,才有纹身的资格,不过耶罗土著人很喜欢纹身,普雅卡甚至还想让我将灵活思绪纹在她的前额,被我果断地拒绝了,那样她这张面容清秀的脸蛋算是就全毁了,我选择的部位都是稍显隐蔽一些的位置。 例如灵活思绪和精神专注,我就是利用最细的一种魔法刻笔,将其纹在她们的耳廓后面,粉红色的魔纹线有一半隐于头皮中,这样以来,在耳环的遮掩之下,仿佛就像是精美的装饰。而风之疾走则是纹在脚踝处,就像是一只精美而复杂魔线的脚环一样。 对身边这些人下手之后,我开始研究这些兽人构装战士究竟缺少哪方面的能力,然后为这些兽人战士匹配这些初级魔纹,试图让他们在成长路上能够走得更远一些,于是几乎每位兽人构装战士,我都为其绘制相应的魔纹构装,以此来提升这些兽人战士们的力量。 我们的队伍在抵达迷雾沼泽之前,已经被我几乎将全部的兽人战士都纹上了魔纹,虽然暂时看不到有什么好处,但是有总比没有强些。 …… 骑士团抵达迷雾沼泽的边缘地带,才发现这里几乎已经快要到了黑森林南部的尽头。 据树精们传递过来的信息就是再往南面走的话,用不了一天的路程就会走到黑森立的尽头,去领略一下那边的沼泽海。 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在南部森林的这片迷雾沼泽里找到最后一棵战争古树,并且从它的手中获取最后一枚的力量之匙。 林间飘着一层总也无法挥散的浓浓大雾,林中没有一丝风。 那些树木几乎有一半儿都泡在沼泽地里,整片沼泽地被大雾所遮掩,几乎大雾之中所有树木的树干上都长满了青苔,青苔上开出一些淡黄色如同火柴头大小的黄花。 这片沼泽地里的水显得绿油油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些水生植物,许多喜欢潮湿的蕨类植物就生长在沼泽地里面的土坝上。 浓浓的雾气中还飞舞着一种尾部带有淡蓝色光彩的萤火虫,这些差不多有拳头大小的萤火虫喜欢聚集在一起,但是并没有攻击性,它们不断在雾气中飞舞着,一闪一闪地分外好看,土著人将这些萤火虫视为一种非常美味的食物,野蛮人奴隶会窜在树枝上与一些酸杏一同烤着吃。 至于味道……怎么说呢?如果不太忌讳萤火虫是虫子,其实并不算太难吃。 我们食物补给方面一直非常充裕,所以除了那些土著人,大概没有人对那些萤火虫感兴趣。 没想到我们走到迷雾沼泽的边缘,黑森林南部的树精们便没有办法再对我们有什么帮助,显然这里的雾气或者是其它什么东西隔绝了我与树精们传递的信息,而且这片迷雾森林显得有些阴森死寂,只是站在迷雾沼泽边缘,就发现仿佛这片沼泽里的树木都对我存有一些敌意。 ‘水上行走’ 构装骑士从我的面前经过,都会获得这样的能力。 他们骑着战马走进了迷雾沼泽,四周没有任何动静,而且在迷雾沼泽的边缘,一些巨型蜘蛛的尸骸埋藏在沼泽之中,只有仔细寻找才会发现一些露在沼泽水面上的蛛丝马迹,比如露在沼泽水面上的半截蛛腿,或者是水面上漂浮着一幅蛛脸。 总之,看得出尼布鲁蛛人并未有染指这片迷雾沼泽,显然这里的浓雾成为了树精们最大天然屏障。 我领着队伍一头扎进这片沼泽里,走进迷雾沼泽之后才发现,这里面与外面森林有着很大的不同…… 188.沼泽地里的土著人 迷雾沼泽的深处,拨开挂满了水珠的青绿色蒲葵花叶,视野被浓重的雾气遮蔽。 十名大骑士骑着战马悄无声息地从水面上经过,马蹄踏在水面上泛起一道道涟漪。 五千名构装骑士分成整齐的十列,神色肃穆地骑马行走在沼泽地水洼上,他们的队形在迷雾中时隐时现。 尼布鲁蛛人不会轻易地踏入沼泽地带,因为它们的步足并不能帮助它们浮于水面之上,沼泽地里面死水潭很多,这些水潭的深度只要没过蛛人战士腹腔两侧的书肺,它们只能绕行,所以在黑森林南部地区很多沼泽地带都是土著人的避难所。 当然,也会有一些巨型蜘蛛潜伏在沼泽地边缘,它们在树上结下巨型蛛网盘踞其中。野蛮人奴隶经过从蛛网之下经过的时候,通常会掳走蛛网上的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如果不愿成为土著战士胯下的奴兽,就会变成野蛮人奴隶腹中的美餐。 在沼泽地的边缘还能找到巨型蜘蛛的踪迹,随着我们逐渐深入这片迷雾沼泽,但是却没有发现这片沼泽中有土著居住。 科妮告诉我,迷雾沼泽和病木林一样,对黑森林南部地区的在土著们来说都是禁地,部落里的大巫们约束所有的族人,行走在森林之中,一定要避开的地区,因此就连土著人都不知道这片迷雾之中到底隐藏这什么。 不管隐藏着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片森林里散发着浓浓的恶意,就像是总有人在我们身后窥视我,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有了病木林的前车之鉴,我怀疑这片林地里也一定是隐藏着什么古怪。 …… 雾霭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林间的沼泽地里总有些高地没有被水淹没,一些露在地表的树根上生长着一簇簇白色半透明伞状蘑菇,蘑菇颈部有一圈儿白色的环,看起来就像是晶莹剔透的月光石杯。 一位背着月刃斧兽人战士好奇地跳下战马,踩在水面上走到树根前,正伸手准备去摘那只白蘑菇,一支制式弩箭‘嗖’的一下射在兽人战士身边,恰好插进那团蘑菇丛中,兽人战士警惕地站起身,才发现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位土著战士,这名土著战士手里端着一把制式军弩,对着兽人战士,嘴里哇呜哇呜说个不停。 被打扰到的兽人战士不仅勃然大怒,大踏步地走向那位土著战士,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就在兽人战士用手薅起土著战士皮领口,将他举在半空中,攥紧的拳头准备与土著战士脸颊亲密接触的时候,脚下一棵青草的叶子瞬间延伸出来,就像是藤蔓一样缠绕在兽人战士腿上,腰上,胸前,手臂上,兽人战士挥拳的动作居然被一根嫩草叶制止了。 “你他……”兽人战士向身后怒骂的声音刚刚脱口而出,就被一只长靴踹得斜着飞了出去,连带着那位土著战士一同摔出去,土著战士飞在半空中的时候,几根兰茂草的藤条就像是藤蔓一样结结实实地将他兜住,平稳的落在沼泽地的水面上。 那名兽人战士则是没有那么幸运,身体摔在一棵大槐树上,顺势跌落在沼泽地的水洼里。 进入战斗状态的兽人战士失去了‘水上行走’的魔法效果,站在没腰深的水中,一脸狼狈与惶恐地看着及时出现在土著战士身边的卡兰措和莫拉雅儿。 卡兰措傲然站在水面上,身上的蛛人督军硬皮甲让她显得格外勇武,刚刚就是她一脚踢飞了这名兽人战士,因此这名兽人战士即使回过神来,也只是呆呆地站在泥水里,不敢有任何抗拒。 身前的魔纹法阵余辉慢慢地消散,脚下的暗绿色六芒星也在悄然隐退,莫拉雅儿这才抬眼望了那位兽人战士一眼,语气平淡地对他说:“刚才要不是他射你一箭,现在恐怕你已经中了那些幽灵菇的毒,即便是凭着兽人强悍的体质不会被毒死,但是想要这些幽灵菇也足够让你躺上半个月。” 科妮从莫拉雅儿身后默默的走上来,将藤蔓里土著战士扶起来,那名土著战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对着卡兰措和莫拉雅儿、科妮三人神态拘谨的行礼,然后转身跑向土著人的行军队伍。 那名兽人战士愕然的站在沼泽地里,完全没有想到那位土著战士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莫拉雅儿这时候才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两只皮手套,又拿出一只小号封魔箱,径直走到那团幽灵菇的前面,她微微皱了皱眉,蹲下来的时候屏住呼吸,用一把剥皮小刀将那簇幽灵菇从树根上剜下来,迅速的装进封魔箱里,随后飞快地扣上了箱盖,随后又进行了简单的封印,防止幽灵菇在封魔箱中慢慢地枯萎凋零。 幽灵菇是制作隐形药水最重要的主料之一,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属于中级魔法草药中平时难得一见的一类,但其本身拥有的毒性,只要指甲盖大小一点的幽灵菇就能毒死一头独角野牛。 作为一名木系魔法师,莫拉雅儿熟知每一种植物类魔法草药的特点,显然那位土著战士也知道幽灵菇的可怕之处,也是来不及阻止那位兽人战士,才会对他射出救命的一箭,不过险些被那兽人战士误会,一时间也是被这一连串儿的变故吓得有些发傻,获得自由后立刻跑回土著人的队伍中。 或许经过这些变故之后,在这位土著人战士的眼中,眼前这些人里面,恐怕只有野蛮人奴隶最好相处。 …… 我们的队伍差不多有一万三千多人,其中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和骑士扈从们就有一万人,占了人口总数的一大半儿。 至于我的野蛮人奴隶与兽人战士差不多将近一千人。 另外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还有两千余人,这群吉尔达土著战士在日怒之桥一役之中,因为最开始的时候,部落首领头脑发热,直接冲击尼布鲁蛛人的防线,差不多损失一千多名战士,以至于那场战役过后只剩下了不足两千土著战士,要不是这一路走来,在沿途上救的一些土著人陆陆续续加入了吉尔达部落,恐怕此刻他们连两千人都凑不到。 自从进入了沼泽地之后,我就变得异常忙碌起来,或许是最近这些天雨水比较大的原因,整片沼泽地几乎全都浸泡在水中,原本生长着杂草的地方几乎都被水淹没,因此我只能对所有人施展‘水上行走’魔法,以便于我们所有人都进入这片迷雾沼泽之中。 ‘水上行走’施法并不需要耗费多少魔力,但是这个魔法效果确是特别脆弱,只要动作稍微重一些就会引发魔法失效,队伍人数众多,沼泽里面的浓雾很重,没办法一眼就照顾到全局。 想要保证这支队伍全体都拥有‘水上行走’魔法效果,我需要骑着古博来马,围着整支部队不停地奔跑。 为了避免遭受迷雾沼泽里未知魔兽的突袭,北风军团里面的十位大骑士全部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二转强者的气息让沼泽地里一些原住魔兽都悄无声息的隐退,很多二级以上的魔兽都已经脱离了生存本能的范畴,拥有了初级智慧,能够对未知的危险进行初步的分析与判断,正是因此,我们一路上并没有遭遇魔兽袭击事件。 德斯蒙德伯爵骑在马背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他不断的提醒着骑士团的领路者,阵型不要铺散得太开,所有人必须在沼泽地浅水区的水面上行动,无论如何也不能踏入深水区。 他最担心的就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所有战士身上的‘水上行走’状态陆续消失,这些来自北境省的构装骑士们会水的并不多,在这片沼泽地的水域里,北风军团里的构装骑士们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 与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有着同样心情的还有一些野蛮人奴隶,就算是行走在水面上,他们依然无法克服对于水的恐惧。 倒是那些曾经参加过瓦丝淇位面冒险的野蛮人奴隶,表情显得非常自然,而且在这片浅水沼泽中显得格外放松,这些野蛮人奴隶与兽人构装战士们在瓦斯琪位面经历过潮汐之岛的捕杀鱼人行动,因此对我有足够的信心。 …… 一头五米多长的沼泽巨鳄像是一截枯木一样漂浮在水面上,原本这头巨鳄想要袭击一名构装骑士,但是当它及时地发现这名构装骑士身后有整整一大队人马,而且这些战马身上披着坚固的铠甲,便无声无息的潜进水底,无论水面上有多大的动静,也不肯再露出来。 背后披着猩红色披风的一位构装骑士,骑着马从一株弯弯曲曲的槐树下经过的时候,挂钩上的骑士长枪不小心碰在树干上,顿时这位骑士头顶上落下一片疾雨。 一只赤红色皮肤的独角树蛙从一片树叶的背面跳出来,仿佛受到了惊吓,它身体由赤红色瞬间变成通体幽蓝,随后便对着那名骑士张开大嘴,一口喷出一支水箭来,那名构装骑士反应也是非常迅速,手里的骑士轻盾一下子拿在手中,将这支水箭挡住,水箭打在骑士轻盾上面,居然发出叮的一声,强劲的力量差点将那位骑士掀下马。 就在这位骑士身边忽然冒出一位土著人来,他手里拿着一只用长满了棘刺的藤条编织的篓,另一只手里握着用树叶儿卷成的筒,在骑士面前挥了挥,就将那只腾空的独角树蛙装进了树叶制成的筒里面,随后就又将整个树叶都塞进藤篓里面,轻松将独角树蛙抓住。这种独角树蛙身上拥有奇毒,是制作毒箭的最佳材料。 正是这群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人,在行军过程中,帮助构装骑士和兽人战士们避开了一些沼泽里潜伏着的危险。 原本队伍里只有野蛮人奴隶可以用正常人的目光看待这些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们,但是随着我们的队伍一步步深入迷雾沼泽,无论是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还是卡兰措手下那些骄傲的兽人战士,对于这些土著战士的看法都在一点点的改变着。 这群土著战士开始被队伍里所有人尊重,他们并不会因为化解了某次危机就变得趾高气扬,他们同样也不需要掌声与称赞,只是带走那份属于他们的战利品。 …… 最让我感到奇怪的就是无论我怎么样与迷雾沼泽里的古树精一族建立精神联系,都感受不到它们任何回应,这片森林里就仿佛充满了死寂,我甚至怀疑这片沼泽林地里根本就没有股树精一族,不过我马上就意识到这种想法是及其错误的,因为就在我经过一棵巨树的时候,我分明能够感受头顶上的一些枝条在轻微的移动。 显而易见,沼泽迷雾里的古树精一族并不愿与我们接触,而且似乎对我们十分防备。 一条铁蒺刺藤从树冠上垂下来,铁蒺树藤尖端锋利的针刺直指着我的脸,一股尖锐的精神之力传入我的精神世界里,就像是一位苍老的女巫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在对我尖声喊道:“外来者,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点离开这,快点!” 那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警告与威胁,铁蒺刺藤像是一条巨蟒,在树冠上垂下来,竟然可以将尖端高高昂起,摆出一副不听从劝阻就马上要战斗的架势。 终于遇到了肯与我交流的古树精,我精神一震,立刻透过精神之海将想法传递出去: “我想见一见这片沼泽地里的战争古树,我们带着诚意而来,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古树精一族解除黑森林存在几千年封禁法阵……” 让我没想到的是对方非但不领情,而且用更严厉地话语对我警告道: “住口,别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做掩饰,既然你们这些人与荆棘环形山那些战争古树们达成了盟约,那就是我的敌人,赶快离开我的底盘,否则我会把你们一个接着一个儿从沼泽地里丢出去……” 潜伏在迷雾沼泽中真正的危险终于显露出来,到我很可能卷进了几千年之前树精一族在这片森林里那些恩怨之中,显然这棵战争古树与黑森林面其他那些战争古树属于敌对势力…… 虽然看起来它没什么势力…… 189.树木妖精 这是一株碗口粗细的铁蒺藜刺藤,从树冠顶端垂下来,碧绿的皮肤上带有许许多多铁刺与黑色斑点状的花纹,就像是一条特别特别长的章鱼触手,它传递过来那些语气强硬的信息,一时之间也是说得我哑口无言。 没错,我在这片迷雾沼泽中,居然被一株战争古树威胁。 在它见识到我拥有数量众多构装骑士之后,依然无比嚣张地说如果我不离开这儿,就要将我从这片树林一个接着一个丢出去,我扭头看了看四周,沼泽中迷雾重重,并没有看到树精的身影。 “我是来拿第十二把力量之匙的。”我略微沉吟了一下,抬起头对着那条铁蒺刺藤说。 跟随在我身后的土著人看到铁蒺树藤之后,都纷纷从四周围过来,向着那支树藤膜拜,无比虔诚。 只是这棵铁蒺刺藤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十分硬气的对我说:“不管你为什么而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降力量之匙交给你,呵呵,想得真是太天真了!” 这让我想起荆棘环形山谷里面的那些战争古树,当时围在山谷湖边一共有五棵战争古树,整个山谷里密密麻麻的生长着数不清的树精,那几位战争古树说话的语气,也没有迷雾沼泽里这株战争古树这样硬气,既然它手里攥着最后一把力量之匙,明显它是最后一棵战争故事,因此我感觉它有那么一点儿虚张声势。 我站在这条铁蒺刺藤的前面,身后那些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看到我这边的状况,已经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因为沼泽之中到处都是重重迷雾,所以我们行军速度很慢,一旦出现什么情况,都会发出声音传递信息。 十位二转大骑士当中,距离我最近的三位已经赶了过来,此刻就站在我身后,面对这棵战争故事,我显然应该拥有一战之力,毕竟我没有在四周林区里发现树精的踪迹。 卡兰措的身影也从迷雾里出现,她身后跟着一队杀气腾腾的兽人战士。 我对着那棵铁蒺刺藤说:“这么多年了,古树精一族如今在这片黑森林里只剩下最后十二棵战争古树,有什么恩怨是时间都无法化解开的?” 我指着这片广袤的大地,对它说:“偌大一片黑森林里面只剩下了十二棵战争古树,每棵战争古树偏居一隅,互不相扰不就好了么?难道真的让这里的封禁法阵一直持续下去,直至所有的古树精一族彻底灭亡?” 我看不到铁蒺刺藤有任何感情波动。 显然这棵铁蒺刺藤只是战争古树的替身而已,战争古树借着铁蒺刺藤与我们交流,就听他传递过来的精神之语: “世界树之主一定会在其他位面重新开辟出一处新世界的,耶罗位面已经被它遗弃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就这样埋在历史的尘埃里,又有什么不好的,古树精一族曾经的辉煌早已不复存在了,我们也都老了。” 听战争古树这样说,我立刻说:“……所以,难道就不能利用最后这些日子,安静守护这里的原住民么?”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惹恼了它,战争古树传递过来的精神之语一下子再次变得强硬起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你们赶快离开我的领地……” “如果我们没打算离开这儿呢?”我抬起头,盯着那株铁蒺刺藤冷冷地问道。 那株铁蒺刺藤的精神之力瞬间如潮水般退走,如同矛尖一样的铁蒺刺藤就宛如一把软矛,快若闪电般向我的身体直刺过来。 厚重的塔盾从天而降,像一面铁墙竖在我面前,铁蒺刺藤撞在塔盾上面,尖刺瞬间撞断。 等到铁蒺刺藤再想抽身而退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卡兰措手里的双手剑已经搭在了铁蒺刺藤之上,那把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打造而成,当初能够插在当扈魔鸟血肉之中,阻止魔鸟的血肉愈合,必定刃口都是异常锋利的。 卡兰措一剑将那条铁蒺刺藤拦腰斩断,再想顺着身边的大树,追击退回树冠顶部的铁蒺刺藤,被我一把拦住。 我对卡兰措吩咐说:“带人去四周侦查一下,这片沼泽地里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一棵树精,总觉得有些古怪。” 那些跪在我身旁的土著战士们,看到铁蒺刺藤居然突然暴起攻击我,也是吓了一大跳。 本尼迪克特大骑士用盾牌帮我挡住铁蒺刺藤一击之后,卡兰措果断将铁蒺刺藤一剑斩落,那些土著战士更是呆立在原地,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发傻。 看到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因为进入战斗状态,他身上的‘水上行走’效果消失,站在齐腰深的水里面。 我连忙重新为卡兰措与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加持‘水上行走’,本尼迪克特双手撑着水面,从水中爬出来,站在水面上之后,又扯着战马的缰绳,将落水的战马拉了上来。 这时候,我们在沼泽中的劣势一下子就显露出来,构装骑士们根本没有办法在水面上战斗,一旦进入战斗状态,便意味着所有战士都会掉进沼泽地里,除非是我们寻找到浅水或者没有水的林地里,构装骑士们才能发挥出相应的战斗力来。 卡特琳娜皱起眉头,对我说:“会不会那些树精埋伏在某个地方准备伏击我们?”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说:“若真是聚在一处的话,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消息,它们同样也需要承受黑森林里面封禁法阵的束缚之力,恐怕也没办法袭击我们!” 站在身后的莫拉雅儿对我问道:“会不会这里的树精也像病木林里的树精那样,在某种特定的范围之内,可以摆脱封禁之力的束缚?比如之前病木林中那片魔化之地?” 我再次摇了摇头说:“魔化之地要真是那么随处可见,恐怕这里早就被恶魔们占领了。” 卡兰措听清了我的吩咐之后,带着她这一队兽人战士向迷雾深处探查,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鹰身女妖黛博拉也展开翅膀,冲出迷雾飞上天空。 看到黛博拉的时候,我才一拍额头,心说自己真实蠢到家了,明明队伍里面有这么好的侦察兵却从来都不知道好好利用,居然像是盲人一样在迷雾沼泽之中乱闯。 既然我们与那棵战争古树闹掰了,接下来必然要准备刀兵相见。 这时候自然是要早做准备才行,首先我们要摸清战争古树的位置,然后探查清楚周围的地形,清楚面对的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敌人,才能布置出详细的作战计划。 迷雾沼泽被重重雾霭所笼罩,但是并不意味着沼泽之上的天空一样有雾气笼罩。 战争古树通常来说都要有将近一百五十米左右的高度,在这片绿海之中像是一把巨大的树伞,在空中能够很轻易的辨认出来。 没多久黛博拉从空中飞回来,她在在浓雾中灵活的穿行,飞行技巧显得无比纯熟,一双黑白分明的翅膀在身后不停地扇动,其中黑灰色的肉翅显得苍劲有力,而另一侧的羽翼又是显得十分柔和,从扇动的频率上看也是略微有些差别,看上去她的飞行姿态有些不协调,但是却非常稳。 我看着眼前的一半白羽一半银发面貌清纯柔美的黛博拉显出一脸的无奈。 明明是我的魔宠,却就知道整天跟着卡兰措乱跑,丝毫没有为主人服务的觉悟。 她用手指着迷雾沼泽西北部,学者小艾拉的语气对我说道:“吉嘉,那棵战争古树在那边。” 等到我问黛博拉:“这附近有没有在沼泽周围发现树精?” 没想到黛博拉却是十分肯定地向我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在周围发现树精的踪迹,黛博拉说完这些之后,见我再无别的问题,黛博拉就果断从我身边飞离,追逐着卡兰措和兽人战士的脚步而去。 既然周围沼泽林地里没有发现树精,那么就意味着这片林地暂时还是非常安全的,我和北风军团十支构装骑士团继续向迷雾沼泽深处进发,走出去很远,沿途之上也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就在我判断迷雾沼泽里面这棵战争古树对我们如此强硬的语气是虚张声势的时候,队伍前面不远的地方响起了魔法信号弹爆裂的声音,我们处于迷雾沼泽之中,无法穿透层层迷雾看清魔法信号弹,只能依据声音辨别方位。 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一群兽人战士站在仅淹没了膝盖深的沼泽地里,面前的沼泽地里倒着一大片树木妖精,它们身上围着那种令我分外熟悉的树皮,头顶上长满青色的树叶儿。 据说这些树木妖精是树木在通灵之后形成的一些精怪,这种精怪最大的特点就是无法离开它们所依附的宿主。 除了数百只树木妖精倒在了沼泽地里,还有百余名树木妖精被兽人战士俘虏了,用一些银白色蛛丝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我发现这些树木妖精里面,还有几位树木妖精长老,他们警醒的目光与手里的魔杖,无一不揭露出它们的身份。 我在辛柳谷圆形山谷湖心岛上,见过许多树木妖精,没想到居然在迷雾沼泽里面再次见到它们。 这些树木妖精人数众多,而且据卡兰措描述,这些树木妖精里面很多妖精都会施法的长老,它们会释放一些木系初级法术,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也对兽人构装战士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这群兽人战士大多数人都在圆形山谷里面见过那些草木妖精,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刚刚那场战斗之中,大概才会留下了百余名的俘虏,不然按照这些兽人战士的杀心,很难在战场上留下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俘虏,这些俘虏最大的问题就是事后处理起来会非常麻烦,没有什么办法比一刀杀掉更简单。 看到这些树木妖精,我一下子有些懵了,试想着前面那棵会不会是一棵世界树,而并非是一棵战争古树?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一闪即逝,因为毫无道理可言嘛!如果那真是一棵世界树的话,也许黑森林里封禁法阵早就不存在了,另外十一棵了战争古树也没有理由不臣服于它。 “这里怎么会有树木妖精?”卡兰措一脸不解地对我问道。 我走过去的时候,卡兰措也是刚刚从一只树木妖精长老的身上拔出长剑,伤口没有流出鲜血或者是什么其他颜色的液体,就像是刺入一截儿败革之中,只留下了一个黑洞洞的剑孔,这位树木妖精长老的身体已经转化成一截儿枯木,脸孔正逐渐地变得十分模糊,就像是一张树皮脸谱那样,脸上的灵气完全消散。 我看着倒在卡兰措身前那位树木妖精长老,从它手臂所化的枯木中,将那把乌木魔杖拔下来。 我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战场上漂浮在水面上的树木妖精尸体,十分无语地说:“想不到那棵战争古树的手下不是树精,居然是一群树木妖精!”随后我又补充了一句:“或许这里原本就是这些树木妖精的家。” 卡兰措将双手剑插进剑鞘里,对我说道:“它们可比我们之前在山谷里遇见的那些树木妖精强多了,看起来像是活了很久的样子。” 卡兰措说得倒是没错,这些树木妖精看起来都非常苍老,差不多所有树木妖精树皮护甲上都长满了青苔,有些看起来都已经完全腐烂了。 “我对这里的战争古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你们这些兽人战士下手就不能轻点吗?多留下一些能喘气的,这些树木妖精杀掉了又不能吃肉,身体里面也没有魔晶石,死掉了简直毫无用处,活着的或许还能有点用。”我对着那些正在休息的兽人战士抱怨道。 那些兽人战士纷纷站直了身体,一脸尴尬的看着我。 这时候站在卡兰措身后的黛博拉忽然探出头,对我争辩道:“卡兰措对我们讲过……在战场上对敌人手下留情?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这句话噎得我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一旁的兽人战士们更是恨不得自己根本没听见这些话才好。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半晌之后,我才对黛博拉说:“你说的这些听起来也有点道理,去问问它们究竟还有多少同伙……” 190.草场之战 构装骑士团沿着迷雾沼泽向西北区域搜索,踏过层层迷雾,树木妖精被杀掉了一波又一波。 黛博拉从天空中确定了战争古树的方位,因此无论那些树木妖精从那个方向冲出来,或者又败逃到哪里去,都丝毫不能阻隔我们的军队向战争古树方向挺近。 越是靠近迷雾沼泽的西北部,这些树木妖精越是显得慌乱,树木妖精中拥有一些擅长施展木系魔法的长老,因此这些树木妖精要比耶罗土著们更加骁勇善战,树木妖精们非常适应这片区域里的沼泽环境,简直沼泽地里到处都充满了迷雾,就连兽人战士们也不太敢孤军深入。 五千名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沼泽地里平铺开来,地毯式在沼泽地寻找那些树木妖精,这些树木妖精一时之间被打得节节败退,终于迷雾沼泽最后剩下的数千名树木妖精,被包围在西北角一片浅草滩地里面,这里的沼泽地里长满了三棱璃光草,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将最后剩下的几千名树木妖精围在这片草甸子里。 十支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一字排开,每一位构装骑士手里都端着一支骑士长枪。 他们终于脱离到处都是浅水区的沼泽地,这片草甸子虽然荒草浓密,却不妨碍构装骑士们冲锋。 德斯蒙德伯爵率领十位大骑士站在十支队伍的最前列,德斯蒙德伯爵手里的指挥官长剑高高的举过头顶。 震天的喊杀声从五千名构装骑士的口中发出来,就在这群构装骑士们身后的半空中,构装骑士们战斗意志凝聚成几十米高的神圣骑士的虚影,这是五千名构装骑士们统一凝聚出来的‘势’,巨大虚影刚一出现在构装骑士们的身后,构装骑士们的士气高涨。 而那些被围困在这片草甸子里树木妖精们这一路上,已经被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追破了胆了,他们在数十名树木妖精的长老的带领下团坐在一起,面对构装骑士们的进攻阵型,看上去就像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打算。 树木妖精们围坐在一起,所有妖精们都闭着眼睛,仰面朝着灰蒙蒙的天空,唱着一种类似于安魂曲的歌谣。 ‘树之神啊!我是你最虔诚的子民,请你赐予我们勇气。’ ‘树之神啊!我是你最虔诚的子民,请你赐予我们力量……’ 普雅卡站在我身边,面露哀伤之色地低声将歌词大意讲述给我听。 一时之间,倒是显得这些树木妖精的处境有些分外悲凉,这时我想起了卡兰措对黛博拉说的那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对自己的残忍。’ 我看到德斯蒙德伯爵高高举起了指挥官长剑,卡在喉咙里的那句话被我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组成了十个锋矢阵型准备对着树木妖精展开冲锋,浑身包裹着黝黑铠甲的铁骑冲破草场,踏得草甸子里碎草屑乱飞,海碗口那么大的马蹄将湿漉漉的泥土中的草根刨出来,构装骑士们放下面甲,一手举着骑士轻盾,另一只手端着骑士长枪,对着那些树木妖精冲去。 轰隆隆的马蹄声让那些树木妖精充满了绝望,终于有一些树木妖精不再坐在地上唱着哀歌,它们重新拿起了武器准备向构装骑士们做出反击。 只是这片草甸子里的战场,已经可以算是最能发挥构装骑士们冲锋的战场,因此当构装骑士们的铁骑与那些自发组织起来反抗的树木妖精们撞在一起,那些树木妖精瞬间就被铁骑击溃,数百树木妖精直接被战马的铁骑踩死,骑士们冲进树木妖精的阵营里。 仅仅只是一轮冲锋,就将树木妖精反抗者的信心击溃,几千名树木妖精看到这些铁骑冲上来,甚至连最后那无力的反抗都忘了。 ……这时候,草甸子里荒草地上忽然涌出数百条铁蒺刺藤来。 这些刺藤就像一条条数十米的蟒蛇,沿着草甸子悄无声息的爬过来。 我和莫拉雅儿站在战场外,却是发现一根铁蒺刺藤从我前面悄无声息地从我面前经过,这时候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浑身长满了铁刺的铁蒺刺藤向那些正在高速奔跑的战马马腿缠去,一时之间,那些正在高速奔跑的战马被铁蒺刺藤缠住。 在一片惨烈的嘶鸣中,构装骑士们从马背上摔下来。 那些战马直接倒在地上的,马头和脖颈冲在泥土之中,在巨大的冲力之下,激起了满天的泥土,构装骑士们在草地上连续几次前滚翻,弥消了巨大惯性带来的冲力,随后提着骑士轻盾稳稳地从草甸子里站起来。 跌落下马的构装骑士们迅速地凑在一起,从剑鞘里抽出骑士长剑,与一群树木妖精们厮杀到一块。 无数铁蒺刺藤从场外游进来,成为了构装骑士们最大的威胁,看到构装骑士们进攻受阻,站在后面准备随时支援的骑士扈从们也操起长刀,跟在构装骑士的后面冲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些铁蒺刺藤的确给构装骑士们制造出很大的麻烦,但是随着构装骑士们马上调整了战斗方式,这些铁蒺刺藤无法偷袭到构装骑士了,它们的作用便不是那么大了。 随后,构装骑士们开始针对铁蒺刺藤展开了一系列的反击。 骑士团里许多骑士手里拥有高级剑类武器,对于这些树皮坚硬赛过钢铁的铁蒺刺藤有很大的杀伤力。 铁蒺刺藤与树木妖精混在一起,居然弥补了相互之间的缺点,铁蒺刺藤的攻击非常单,但是攻势凌厉,它们更加擅长突袭,而树木妖精进攻相对与铁蒺刺藤来说,显得十分的绵软,对于身着重装甲的构装骑士们几乎没有任何作用,这也是树木妖精们一而再,再而三,接连败退的最主要原因。 有了铁蒺刺藤的帮助,树木妖精瞬间稳住了阵脚,就在这片草甸子上与构装骑士们奋力的厮杀。 树木妖精挡住构装骑士的数次冲锋,军队后面的野蛮人奴隶重弩团在构装战士身后摆开阵势…… 191.翡翠梦境 野蛮人奴隶加入战场之后,立刻扭转了相持中的战局。 德斯蒙德伯爵见到野蛮人奴隶快速进入战场之后,就命令十位大骑士带领构装骑士们向树木妖精阵地的左右侧翼迂回,将主战场的位置空出来,让给野蛮人奴隶的重弩团。 树木妖精军阵那边看到野蛮人奴隶的身影,变得异常紧张,长老们连忙作让手持藤盾的树木妖精走出来。 野蛮人奴隶的阵营里传来一片‘嗡嗡’的弩弦震颤声,三米多长的巨型弩箭齐齐飙射而出。 巨型弩箭在空中发出尖锐地破空声。 在长老们的呼喊声中,一群举着藤盾的树木妖精们纷纷跑到阵营的前面,形成三道人墙并摆出防御姿态。 树木妖精们刚将手里的藤盾挡在身前,大批巨型弩箭已经接踵而至。 那些锋利的巨型弩箭轻而易举地洞穿了树木妖精们手中的藤盾,弩箭刺入树木妖精的身体依然余势未消,带着树木妖精的身体向后飞去,撞在后面的树木妖精身上,锋利的弩箭将两名树木妖精串在一起,又撞倒了两名后面的树木妖精战士后才停了下来。 至于那些植物系魔兽铁蒺刺藤并没有收到巨型弩箭的影响,它们沿着齐腰深的草地向五百米之外的野蛮人奴隶军阵那边爬去,还没有爬出多远,树木妖精长老们吹响了口哨,那些铁蒺刺藤又悄然无息的退回去。 数千名树木妖精继续向西北方向分散撤退。 …… 他们带着数百铁蒺刺藤借着草丛与沼泽林地的掩护,沿途不断的向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发动袭击,尤其是那些藤蔓类魔兽铁蒺刺藤给构装骑士们带来不小的麻烦,骑士团也因此损失了一些战马,这种战场上能够披着重甲上阵的战马,在马场中都是百里挑一优良战马。 树木妖精退走之后,一些受了轻伤的构装骑士们熟练的在伤口上缠上止血绷带,草地上卧着十几匹折了腿的战马,它们身披着厚重的披挂甲,似乎还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断腿处露出森然白骨,虽然血已经止住,但是伤口处依然显得触目惊心。 德斯蒙德伯爵拧着眉头,看着前面马腿折断的战马,一脸痛惜地提起手里的色鲁基长剑,顺着战马脖颈就要刺进去。 这几乎已经成为骑士团里的惯例,每当有战马在战场上负伤,没办法跟随骑士团四处奔袭,有没有后勤团队照顾这些战马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这些受伤的战马杀掉。 一只麦色皮肤的细腻的手凭空出现,这只手的拇指与虎口长有一些老茧,握住德斯蒙德伯爵的剑刃,竟然丝毫不担心锋利的剑刃会割伤她的手。 “不用这样,把它们交给吉尔达土著人,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好起来的。”说话的人是卡兰措。 她站在德斯蒙德伯爵的面前,目光却落在那匹受伤战马的身上。 德斯蒙德伯爵不太确信地看了一眼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那些土著们此刻正在战场上收拾那些树木妖精变化而成的枯木。 德斯蒙德伯爵疑惑地问道:“土著人可以治好它们?” 卡兰措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只有这时候她的脸廓才能显得柔美一些,每一位部落的兽女都有着一双性感的嘴唇。 她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每一位兽人都是接骨专家,而我们除了有一些魔法治疗手段之外,还可以利用土著人魔草膏药,不要忘了,自从我们与古树精一族结盟之后,这里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主场。” 四年前,我在埃尔城的奴隶市场上买下她。 现在,她已经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合格的兽人首领,她有着自己一套说服的方式。 她这人喜欢直来直去的爽快,就像是在战场上大开大合地挥舞双刃剑,只说了几句话,就把德斯蒙德伯爵说服了。 德斯蒙德伯爵将色鲁基长剑插进剑鞘中,对着卡兰措非常绅士地一笑,说道:“那就拜托了,卡兰措首领。” 这时候就在德斯蒙德伯爵身后,一群构装骑士们击掌相庆。 每次战斗之后,被迫杀掉一些受伤的战马,是构装骑士们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这些战马对于构装骑士们而言,是最为亲密的战斗伙伴,一匹出色的战马通常要与骑士朝夕相处一年多的光景,才能成为真正的构装骑士。 卡兰措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她挥了挥手,立刻有数十名兽人战士从她身后鱼贯走出来,这些兽人战士分散在那些受伤战马的身边,起初这些战马还显得有些不安,这兽人战士们蹲在战马旁边,并没有急于医治战马的腿伤,而是尝试着用手抚摸着战马的额头,然后居然还要闭着眼睛做心灵层面上的沟通。 我不知道这种沟通到底有没有效果,不过这些焦躁不安的战马在兽人战士的面前果然变得安静下来,随后这些兽人战士们从口袋里取出一些干草料给这些战马喂食,这是一些带有麻痹性的草料,战马吃完这些草料,一匹匹无力地躺在草地上。这时候兽人们才开始尝试着给战马接骨。 看着这些兽人异常熟练的动作,也不知道在战场上做了多少次这种事情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去回头看了一眼兽人战士们那些黑鳞战马。 没想到德斯蒙德伯爵此刻也在朝兽人战士的马队那边观望…… …… 没想到迷雾沼泽最深处,就在荒草甸子正北方,这里居然地势稍高一些,沼泽地到这里戛然而止。 从沼泽地里走出来,虽然还没有走出迷雾沼泽,却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在沼泽地里面战斗并非我们擅长的。 走上长满了青草的坡地上,德斯蒙德伯爵将斥候小队撒出去,随即命令所有的构装骑士在这里进行短暂的休整。 但是骑士不能脱掉魔纹构装,战马不准解下披挂甲。 构装骑士们跳下马,让披着披挂甲的战马自行去吃草,骑士们却将湿漉漉的长靴脱掉,将鞋坑里的水倒出来,一只只长筒战靴就像是一条条咸鱼一样,挂在木杆上烤着火,骑士们赤着脚坐在草地上,骑士们的脚掌被沼泽地里的积水泡得惨白失去了血色,并且充满褶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些行尸的脚。 野蛮人奴隶和土著人的情况就要好很多,因为他们本身没有穿战靴,一直赤着脚走在沼泽地里。 从沼泽地里走出来之后,有些野蛮人奴隶抱怨:“早知道这里是迷雾沼泽的尽头,那就应该在沼泽里多狩猎几条沼泽巨鳄。” 不过很显然这里并不是迷雾沼泽的尽头,因为按照黛博拉在天空中的指引,这里距离那棵战争古树已经很近了,大概是周围充满迷雾的关系,才一直都没有看到那棵战争古树。 这次黛博拉探查战争古树具体位置,飞出去了好久,一直没有回来,这让我心里面稍微有些担心,毕竟她说我们距离战争古树已经不太远了。 可是从她那次带来消息之后,我们又在沼泽地里走出去了很远,依然没有看到战争古树。 隐隐地,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草场一战之后,那些树木妖精和铁蒺刺藤退走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在我看来,越是靠近那棵战争古树,那些树木妖精和铁蒺刺藤应该越拼命才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将它们吓跑才对。 而且……而且我身边的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儿好像全都消失不见了。 科妮、普雅卡跟在野蛮人奴隶队伍的后面,她们俩从沼泽地走出来,坐在我身边的草地上,身上穿的轻皮甲倒是显得干净整洁。 卡特琳娜从迷雾中走出来,来到我面前,她红色的秀发湿漉漉的,发梢还不断地滴水,白净的脸在迷雾中显得那么柔美,我感觉这时候的她美得就像是一位仙子,看上去有那么一丝不真实。 这时,就听卡特琳娜问我:“知道那棵战争古树在哪吗?” 我知道德斯蒙德伯爵派出去了一些斥候小队,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最准确的消息。 但现在还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所以我摇了摇头。 卡特琳娜笑了笑,她伸出一只手,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发现她那条洁白的手臂上‘弱点侦测’魔纹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却是一幅普通纹身而已。 我吃惊地让她抬起脚,查看她脚踝上的‘风之疾走’构装魔纹环,居然同样也只剩下相似的魔纹而已,然而最奇怪的就是,就算看起来像是普通魔纹,偏偏那些魔纹线上还有轻微的法力波动。 卡特琳娜红着脸,一脸嗔怒地瞪我一眼,好在周围浓雾挡住周围的视线。 “其实……战争古树就在我们的面前,只是我们一直未发现它!”卡特琳娜脸上出现了一些痛苦的挣扎之色,就像是身体里面束缚着另一个灵魂,那个灵魂想要控制她的身体。 “我们在它面前?”我不明白卡特琳娜为什么会这样说。 卡特琳娜红宝石般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她说话地语速变得急切起来:“没错,其实准确地说,我们应该是在它的梦境里面!” “梦境……”我惊叫道。 “莫拉雅儿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在它的翡翠梦境中……”卡特琳娜在这一刻,向我大声喊道:“醒来吧!吉嘉。” 说着,卡特琳娜站在我面前掏出一把匕首,就在我的视线中,用匕首将我眼前这个空间割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她用手抓住裂缝的边缘,用力一扯,一股巨大的眩晕感瞬间袭来,我微微眯着眼睛看到眼前所有的画面都开始不停地旋转,不停地扭曲着,就像是一幅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搓成为一团,而我自己偏偏也是那幅画里的景物之一。 随着我的精神之海开始汹涌澎湃,我的视线开始恢复起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站在一棵高大的战争古树前面,而卡特琳娜却是倒在我的脚边昏迷不醒。 莫拉雅儿站在战争古树的对面,手里握着一根魔杖,被困在一座木牢里面,这座木牢正在不断地缩小,就像是一只木质的大手想要将她握住。而莫拉雅儿正在用魔力苦苦支撑着,木牢外面的猛毒花藤发了疯一样地攻击着木牢,却没有丝毫作用。 眼看着木牢就要将莫拉雅儿握紧,我看到莫拉雅儿的脸都涨得通红,一道道冰柱出现在木牢之中,将木牢死死地撑住,那些冰柱上燃烧着淡蓝色的冰焰,木牢里里外外都凝结上一层冰。 莫拉雅儿看到我清醒过来了,便对我大声地喊道:“吉嘉,别管我,快点唤醒其他人。” 我这时候才看到,一队队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野蛮人奴隶,兽人战士,骑士扈从和耶罗土著们都闭着眼睛,从充满了迷雾中的沼泽地里走出来,他们正一点点靠近着面前这棵巨大的战争古树,战争古树周围站着一群树木妖精,那些树木妖精盘膝坐在树下,树木妖精们紧握着身边同伴的手,正在吟唱着一首类似催眠曲的歌谣。 而这棵战争古树则是向四周散布着一圈又一圈地魔法光晕,所有人因此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根铁蒺刺藤正从后面缠住卡特琳娜的身体,树藤末端锋利的刺针正指着卡特琳娜的前额,狠狠地刺了下去。 光洁的冰盾瞬间出现在卡特琳娜的身体前面,铁蒺刺藤的尖刺扎在冰盾上,将冰盾洞穿了一个小孔,虽然受到了阻隔,但是锋利的木刺并未就此停下来,刺藤力道很足,刺破了冰盾之后,继续向卡特琳娜的前额刺去。 在我身边几个树木妖精拿着木叉,正向我刺过来,我根本顾不得那些树木妖精手里的木叉,向着卡特琳娜扑过去,我本想将那根铁蒺刺藤的尖刺一把握住,但是扑出去的身体没有掌控好距离,那根刺藤刺穿了我的手掌心。 192.第十二把力量之匙 铁蒺刺藤尺许长的锋利硬刺刺穿了左手手心,剧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那条刺藤顺势缠住我的手臂,满是棘刺的藤条将我的手臂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我挣扎着想要将刺藤从手臂上甩脱下去,但是却发现我不禁无法挣脱,那条刺藤反而有要将我身体也完全缠住。 一道暗红色的光圈从我腰部爆发出来。 ‘抗拒火环’ 刺藤虽然在灼热的火圈之下猛地收缩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放开我。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修罗利斧,向着那条刺藤砍了过去,却被一条细如鞭梢的树藤卷住了手腕,手里的斧子砍不下去,悬在半空中。 一时之间,整个树藤就像是条巨蟒一样将我缠住。 ‘大地之怒’魔纹构装上面的大地之盾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帮助,铁蒺刺藤上面的尖刺无法扎破坚韧的皮甲,树藤上传来巨大的力量,我感觉身体里的空气全都被刺藤压了出来,不仅无法呼吸,也许再过几秒钟脊椎骨都会被刺藤勒断。 ‘石化皮肤’ 皮肤上浮现出一层花岗岩的纹理,但依然无济于事。 一丝丝电弧沿着我的手臂爬到铁蒺刺藤上,铁蒺刺藤在电弧的灼烧下,不停地扭动着藤躯,居然将我高高举起。 我胡乱的挣扎,一股脑儿的将魔法腰包里的卷轴丢出来。 ‘霜之新星’ ‘霜冻’ 魔法卷轴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寒意,随含糊不清的咒语声在我脚下爆开。 也许是寒气把昏迷的卡特琳娜冻醒,她躺在地上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刚好看到铁蒺刺藤缠绕着我的身体,高高的举在空中。 她睁开红宝石一样瑰丽的眸子,身体灵活得像是一头迅捷黑豹,手中的匕首沿着铁蒺刺藤掠过,瞬间将铁蒺刺藤斩成数段。 她身体轻飘飘地落下来,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时候,无数铁蒺刺藤从树木妖精和战争古树的后面爬出来,大概是战争古树意识到情况不妙,没办法再等下去,只好催促着铁蒺刺藤对陷入梦境的构装骑士发起进攻。 我从刺藤的缠绕下挣扎着站起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连忙放出自己的‘势’,金色海从脚下蔓延开,顺手在刺藤与构装骑士之前凝结出一道水墙,数十条刺藤钻过水墙,向我这边游曳而来。 ‘凝冰’ 没有任何的迟疑,我口中念出魔咒之后,一道冰墙在‘咔咔’声中凝结成型,数十条刺藤被冻结在冰墙之中,同时又有大量的刺藤被挡在冰墙之外,可惜冰墙在数十条刺藤合力挣扎之下,根本没有维持多久,冰墙上就充满了龟裂。 ‘冰爆’ 没办法将这面冰墙维持住,只好将这面冰墙迅速引爆。 冰屑弥漫在战争古树之下,极寒气息席卷了这块地势稍高的土丘,淡淡的冰焰附着在一些刺藤身上,在它们爬行过程中,逐渐凝结出冰晶来,冰雾之下,一些植被的叶子掉落满地。 只是那些植物系魔兽铁蒺刺藤并没有因此丧失行动能力,依然朝着陷入昏睡的构装骑士们爬去。 卡特琳娜护扑过去,手里握着匕首将一条冲上来的刺藤拦腰斩断。 同一时间有更多的刺藤扑上来,眼看着这些刺藤要伤到那些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 “去死吧!” 一把黑色双刃剑斜着切过来,将一排刺藤齐刷刷地斩落,卡兰措与北风军团十位二转大骑士终于醒过来,十位二转大骑士各自开启斗气,身体四周围绕着不同颜色的气旋,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圣盾骑士本尼迪克特高举着厚重的塔盾,就在战争古树之下开启了一面盾墙,将身后所有的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全部护在其中,其余的二转大骑士们也各自展开最强的手段,率先冲到铁蒺刺藤当中,就像是十架绞肉机一样,瞬间就将这些铁蒺刺藤绞得粉碎。 卡兰措冲到我的身边,看见我正在滴血的手臂,十几米高的女武神的虚影‘腾’的一下子出现在她身后,她拎着拥有‘锋利’属性的双刃大剑大步冲到战争古树树根下面,数条根茎从泥土中钻出来,围着卡兰措迅速形成了一座木牢,卡兰措冷笑着,用手里的大剑横扫出去,一抹淡淡的白色剑气随着双刃大剑挥击出去,那座由木牢瞬间被双刃大剑斩成两半。 这时候,卡特琳娜迅速‘闪现’到莫拉雅儿的身边,这时猛毒花藤正用自己的身体冲击着困住了莫拉雅儿的木牢,卡特琳娜出现在木牢之外,手里拎着我的修罗利斧,一斧子接着一斧子将木牢劈开,将莫拉雅儿从狭窄的木牢里救出来。 厮杀声中,那些陷入梦境中的构装骑士与野蛮人奴隶、兽人战士们陆陆续续开始醒过来,他们从沼泽地里的泥水中爬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战场。 北风军团的这十名二转强者将数百条刺藤纷纷绞杀在战争古树下,坐在巨大树根上的那些树木妖精没有办法再继续维持梦境仪式,纷纷睁开眼睛,从树根上站起来,一脸惶恐的看着面前混乱的局势。 战争古树的梦境仪式被彻底破坏掉,便全力以赴投入战斗之中。 战争古树属于四级魔兽,自身的实力也是相当强大。 刚刚它是在维持着梦境仪式,无法分心与二转大骑士们正面交手,但是现在梦境仪式彻底遭到破坏,它也就可以放手一搏,无数藤蔓就像长鞭一样从树冠上冲下来,这些坚韧的树藤试图将树下绞杀刺藤的二转大骑士缠住,大骑士们拎着长剑,踩着刺藤的残枝断叶与那些树藤厮杀在一块。 ‘吼~’ 牛头人鲁卡站在野蛮人奴隶重弩团的最前面,朝着战场发出一声愤怒的战吼,这一声战吼算是彻底唤醒了场上所有陷入梦境的人。 愤怒的牛头人拎着月刃斧,带着几百名野蛮人奴隶冲上来,这些野蛮人奴隶放弃了背上的重十字弩,几乎人手一把厚重的月刃斧,朝着战争古树围过来,随着那些树木妖精在慌乱之下四散奔逃,野蛮人奴隶们将战争古树团团围住,手里的月刃斧不由分说地向着战争古树砍去。 莫拉雅儿在卡特琳娜的搀扶之下,气喘吁吁地走到我身边,她的模样显得十分狼狈,脸上挂着血痕,身上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也被划开了数条口子,就在我身边一屁股坐下来,她心有余悸地对我说:“刚刚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真是吓死我了,幸好我叫醒了你身边的卡特琳娜。” “嘿,在梦境里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的情况。”我辩解道。 我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的凝出‘冰尖柱’,砸向战争古树的树冠,一根根冰尖柱在树冠上爆开,极寒的气息在树冠上形成鸟窝状的冰巢。 这时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列队,他们重新骑上战马,十支构装骑士团将这棵战争古树团团围住。 野蛮人奴隶们曾经在辛柳谷伐木采石,做了三年苦力,对于砍树最是在行,他们围着直径二十几米的战争古树挥动着月刃斧,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将战争古树最外面的一层树皮剥去,战争古树虽然奋力挣扎,但是仅仅十位二转大骑士就已经将所有的攻势挡住。 战争古树无法阻止野蛮人奴隶,见到败局无法挽回,野蛮人奴隶又有着一股子势必要把树砍倒的狠劲儿,终于抵挡不住死亡的威胁,开始向我们发出求饶的声音。 失败者注定要献上自己一些东西,比如尊严,或者其他什么。 这棵战争古树在野蛮人奴隶的斧刃下,将属于它的那把力量之匙拿出来,老老实实地送到我面前。 之后又与莫拉雅儿签署了一份不平等的魔法契约,基本上就是等到莫拉雅儿有能力召唤战争古树这一级别的魔兽,战争古树将无偿为莫拉雅儿所召唤,召唤法阵里面不需要任何的献祭物品。 不过想要召唤四级魔兽,就算是这棵签订了魔法契约的植物系魔兽,莫拉雅儿至少也要达到二转高级魔法师的级别才行,暂时肯定是召唤不了。 战斗之后,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负责打扫战场,这些土著人对于树木妖精死后化成的枯木非常感兴趣儿,几乎所有的树木妖精形成的枯树都被他们收集起来,据说这种树木妖精留下的木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建筑材料。 德斯蒙德伯爵就在战争古树前面的土坡上清点骑士团里人数,他最担心的就是战争古树趁着大家进入梦境那段时间,杀掉了一些构装骑士,事实证明,德斯蒙德伯爵这种担心明显就是多余的,构装骑士们并没有因陷入梦境而减员,倒是有两个倒霉的骑士扈从因为昏睡的时候,脸孔朝下跌入沼泽地里面,直接呛水而死。 至于我,终于拿到了第十二把力量之匙。 当第十二把力量之匙串在一起之后,这十二枚力量之匙在我面前纷纷亮起碧绿色荧光来,随后这些绿色的叶片就开始魔法光辉之中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团绿色的气团,最后着枚绿色的气团落在我的手中,最后形成了一颗心型饰坠,安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里。 只是我马上发现了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那就是就算我凑齐了十二枚力量之匙也没什么用,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样解开封禁法阵,我甚至连封禁法阵设置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将这枚散发着木系魔法气息的饰坠收进魔法腰包里,准备在迷雾沼泽这边稍微休整一下队伍,就立刻返回荆棘环形山那边去问问战争古树一族的长老迪拉姆智者,或许从它那里能知道要如何才能解开黑森林里的封禁法阵。 在迷雾沼泽,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折损了一些战马。 而且进入迷雾沼泽之后,就没有再猎杀到蛛人战士,只是在沼泽里杀了一批树木妖精,树木妖精身上根本没有魔晶石,它们死去之后就会化成一截儿枯木。 因此,对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来说,最近几乎没什么收获。 …… 我们在迷雾沼泽的战争古树下这片干爽坡地上搭建起一片临时营地。 我和莫拉雅儿坐在战争古树的树根上,听着她讲述究竟是如何发现战争古树将我们这边所有人都拉入它的翡翠梦境中的…… 事实上就在我们的军队在草甸子上与树木妖精展开遭遇战的时候,战争古树就已经开始布置翡翠梦境,在我们有树木妖精战斗的时候,一点点将我们悄然无息地拉入它的梦境里。 对此,我的魔法感知居然没有察觉出来,看起来高阶魔兽对于我还是有一些等级压制。 战争古树身上散发着令人沉睡的气息,让我们所有人陷入由它萦造的翡翠梦境中。 我们在翡翠梦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沉睡,而是如同走进了幻境一般,眼前尽是一些虚幻,在幻境中我们依然可以凭着主观意识自由的行动,但是幻境蒙蔽了我们的五感,能引诱我们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与决定。 这棵战争古树大概是想将我们整支队伍引到这里,由铁蒺刺藤将我们逐一杀掉。 莫拉雅儿是一位精通木系法术的魔法师,对于木系魔法拥有较高的抵抗力,翡翠梦境无法困住莫拉雅儿。 于是她很快就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发现我们大家都陷入了梦境中,莫拉雅儿唤醒了身边的卡特琳娜之后就被战争古树发现了,战争古树施展四级木系魔法,将莫拉雅儿困在其中,莫拉雅儿苦于抵抗战争古树的木牢,根本无暇顾及唤醒其他人。 这种危急关头,莫拉雅儿当然选择先唤醒我,可惜无论她怎么呼唤我,我都没有醒过来。 无奈之下她只好放弃我,尝试着唤醒身边的卡特琳娜,卡特琳娜在莫拉雅儿的呼唤之下慢慢地醒过来。 卡特琳娜发现我依然陷于沉睡之中,便毅然决定重新返回到梦境里,将梦境里的我唤醒…… 193.重返日怒之桥 我在迷雾沼泽做了短暂的停留之后,便带领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离开了这片迷雾沼泽。 这片隐藏在迷雾中的沼泽,平时就连耶罗土著们也不敢踏足,人类的冒险团很少会有深入到黑森林南部区域腹地之中,因此这是一片魔法草药的处女地,沼泽中生长着一些喜水的植物,其中不乏一些珍贵的魔法草药。 如果只靠我自己一路走一路采集的话,无论如何也是收集不了多少。 幸好吉尔达部落里的土著战士们都是采集草药的好手,有他们帮忙,我们只是沿途经过的地区顺便采集一些,等到走出迷雾沼泽之后,才发现那些魔法草药堆得像一大堆柴草垛。我准备抽时间将这些魔法草药送到辛柳谷去。 随着视野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清晰,周围的浓雾逐渐稀薄,地面上的水坑越来越少,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毛草地。 这片地区树木并不密集,对于黑森林来说,这种没有遮天蔽日连成一片树荫的地方还真是很少见。 终于不用再继续给所有人加持‘水上行走’的魔法了,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前前后后地来回奔波了今天时间,停下来才觉得身体好像要散架了一样,整个身体懒洋洋地伏在马背上,任由古博来马一颠一颠地向前走。 看到我闲了下来,莫拉雅儿便凑到我身边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她之前与战争古树战斗的时候受了一些轻伤,手臂上缠绕着止血绷带,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那棵战争古树真和你签订了魔法契约?”我俯卧在马背上,扭头看着她,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不那么协调。 “你是说巴塞罗?”莫拉雅儿问我。 迷雾森林里这棵战争古树竟然叫这个名字。 “嗯,就是它。”我说。 莫拉雅儿点头承认说:“没错,签了。” 随即又说:“我猜它大概是担心其他十一棵战争古树在接触封禁法阵之后,会找它麻烦,所以才会这样痛快和我签下了魔法契约。” 没想到那棵战争古树居然还打着这样的小算盘,于是勾起了我谈兴,我对她说:“这样说起来,等你完成第二次转职之后,就可以召唤战争古树了吗?想想就觉得恐怖,一百多米高的战争古树从召唤法阵里走出来,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战争堡垒。” 这时候,我脑海里幻想着战争古树从召唤法阵里出现的样子。 “咯咯,我不知道二转以后是否能够拥有召唤战争古树的力量!”莫拉雅儿被我的话逗得笑个不停。“就算是可以,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我可没有想得那么长远。” 听莫拉雅儿这样说,我有些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和它签订魔法契约啊?” 莫拉雅儿的眼睛眯成两道弯月牙,对我喜滋滋地说:“这份召唤契约除了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召唤巴塞罗,当然也有很多其他的好处了,有了这份魔法契约,我就能和巴塞罗先生探讨一些木系魔法方面的知识。” 原来莫拉雅儿竟然打算向四级木系魔兽学习的木系魔法啊! “那你平时怎么联系它?”我忍不住问道。 莫拉雅儿抿着嘴唇,好一会儿都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对我说了句:“偶尔到耶罗位面逛一逛,会不会不太方便?” 她这句话说得很没底气,像是在征求我的同意,随后我才想明白,莫拉雅儿平时还是要留在帝都生活,只需要偶尔能够来一趟就可以,她是想要通过我那里的传送门到这边来。 我连忙说道:“当然不会,你什么时候想到这边来,尽管跟我说,只是毕竟黑森林南部地区这边不太安全,你要小心点。” 毕竟黑森林南部地区还潜藏着大量的巨型蜘蛛,所以我才这样提醒她。 “吉嘉,能认识你真好!”莫拉雅儿感叹着说了句赞美我的话。 听到莫拉雅儿这样说,我坐直了身体,有些心虚地向左右两侧看了看,将声音压低了,小声问她:“喂,干嘛忽然说这个?” 她对我暧昧地笑了笑,就像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躺在租屋干爽而柔软的大床上睡醒后慵懒的样子。 莫拉雅儿并不是那种绝美的女孩,但是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言表的感觉。 我觉得什么都没说,脸就有些红了。 我们的马在林间并行,这条林荫路很宽,在树精们的帮助下,我们才能走得这样轻松。 我们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沉默了好一会儿。 莫拉雅儿大概是觉得应该再聊点什么,不让气氛再这样继续尴尬下去,她问我:“你帮那些战争古树们解开黑森林里面的封禁法阵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算了下时间,距离期末测试的日期越来越近了,我必须如期赶回去。 这些事在此之前就定下来的。 于是我说:“本来我还想趁这样的好机会,继续追击那些尼布鲁蛛人,可是皇家魔法学院那边马上要期末测试了,我必须在此之前如期的赶回去。” 莫拉雅儿眨了眨眼睛,问我:“你就不担心那些战争古树获得自由以后,会成为这片黑森林里的新主人?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它们或许会带着树精战士兵临特鲁姆小镇。” 其实对于这些战争古树,我觉得它们还是蛮值得信赖的。 因此我说:“也许吧!真要是到了那个地步,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至少现在应该不会,目前我们双方最大的敌人是尼布鲁蛛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和古树一族联合起来,大家共同将尼布鲁蛛人赶出耶罗位面。” “你想得倒是蛮乐观的。”莫拉雅儿笑了笑说道。 既然说起了后面的计划,这让我想起来一些事情,包括我所计划的奇岩城之行。 “等耶罗位面这边的局势稍微稳定一些,我想到奇岩城以南的那片蛮荒沼泽一趟。”我对莫拉雅儿说道。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便露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喂,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啊!我刚从那边回来,你就要跑到那边去……” 我对莫拉雅儿说:“不单单是我要去,我还想请你帮忙当我的向导,我想去找魔法影像水晶里面的那个上古祭坛。” 听到我这样说,莫拉雅儿眼神才算是缓和下来,然后对我问道:“你到底想干嘛?你该不会是看上那群飞龙了吧,你准备成为一名猎魔人?” 一想到那群等级在四级的群居飞龙,我对莫拉雅儿说道:“没有啦,我只不过是单纯的想要去找那座上古祭坛。” 莫拉雅儿听说自己将要充当向导,便不再言语“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我说:“大概最迟也不会超过今年冬天吧!” 莫拉雅儿微微松了一口气,对我说:“还好,你没说夏日祭之后马上出发……” 构装骑士团在黑森林的林荫道里足足走了五天,终于看到了日怒之桥。 194.封印祭坛 在这片山谷里的那场战斗早已平息,然而给日怒之桥林区留下的却是满目疮痍,如果从空中鸟瞰,便可以看到在日怒之桥的山地上到处是一些枯树林,这些枯树林经过大火的洗礼之后留下一片焦糊的痕迹,苔藓们似乎无法在焦木上生长,因此只侵占到了枯树林的边缘。 我们的队伍行走在枯木林的边缘,透过那些焦黑的枯木,可以看到一些破土而出的小树苗,正是这些树苗为枯树林增添了一抹新绿。 尼布鲁蛛人在这里一共建立了四座蜘蛛营地,它们试图将这些营地连在一起从而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曾经有近万只巨型蜘蛛在这里开拓营地,而今只能在焦黑的泥土里发现一些巨型蜘蛛的残肢断壳。 一根布满了裂纹的触肢埋在泥土里,露在外面的部分只有短短一截儿,或许只是一根断肢,或者是被迈进土壤中整个巨型蜘蛛的尸骸。 也正是由于尼布鲁蛛人在日怒之桥前面的惨败,吹响了尼布鲁蛛人从耶罗位面黑森林南部撤退的号角,大批尼布鲁蛛人退到黑森林最南端的沼泽海的边缘。 蜘蛛营地周边的林地里,一些巨树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些巨树是被禁锢在林地间的树精,也有一些仅仅是普通的巨树。 守在日怒之桥头上的那棵战争古树在树根处重新萌发出一片盎然新绿,只是那根被砍倒了的树干已经没办法重新耸立起来,就在巨大的树根旁边,一棵青色的小幼苗正汲取着战争古树庞大根系输送来的养分,仅仅过去大半个月的时间,这棵战争古树的幼苗就已经长得如同十年左右的橡树。 那根横在日怒之桥桥头的粗壮树干上的叶子已经全部凋零,巨木就像是一道百米长的树墙横在那,枯树的树皮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我们的骑士团驻扎在树墙的南侧。 日怒之桥上的土著勇士们对我们显示出了极大的热情,他们给我们的构装骑士们送来了一些荆棘环形山谷里面特产的水果,而且迫不及待地将我请进了荆棘环形山的湖边林地里。 我经过日怒之桥的时候,与那棵日怒之桥的守卫战争古树迪让打了个招呼,苍老的面孔从树根裂开的树皮之间浮现出来,对我友善的笑了笑。 “年轻的人类勇士,这次的旅行一切顺利吗?”战争古树语气温和地向我问候了一句。 我在大树桩前停下来,这时候才看清楚,那棵拔地而起的高大橡树竟然是从树桩上长出来的枝,我对这位名叫迪让的战争古树说道:“还行,虽然中途有些波折,但是结果还是能够令人满意的。” 他听我这句肯定的答案之后,有些激动地说:“这么说……你已经拿到了十二枚力量之匙?” “是啊,战争古树先生。”我笑嘻嘻地说道,拉开硬皮甲的领口,向他展示项链上的心形饰坠。 “呵呵,你可以直接叫我迪让,年轻的人类勇士。”迪让笑得很开心。 “迪拉姆智者正在湖边等您……”站在我身旁的土著勇士忍不住提醒了我一句。 我向迪让投以歉意的目光:“抱歉,迪让先生……” 迪让对我微微点了点头,那张树脸渐渐地从树根上消失了。 我们沿着日怒之桥继续赶路,四周沉寂下来,四位土著勇士手持黑铁长矛,他们板着脸表情严肃,一点也不风趣儿。 在经过日怒之桥的时候,看到桥上驻守的数千土著勇士一脸羡慕的样子,他们彼此交头接耳好像在谈论我。我从普雅卡少女时候那位土著恋人身边经过,看到这位年轻的吉尔达部落勇士表情有些尴尬,见我看向他,转过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他显得有些局促,这群年轻的土著勇士当中要属他的武器装备最精良,他想要将手里的黑铁长矛藏到身后去,但是身上精良的链甲却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脱掉了,他身上的链甲并不在我与日怒之桥战争古树交易清单之中,我猜应该是来到这儿的吉尔达部落同胞给他的。 毕竟他来至于吉尔达部落,未来会成为吉尔达部落的首领,就算是在日怒之桥,也会获得部落那边最好的照顾。 荆棘环形山谷里还是那副老样子,无数树精挤在这座山谷里面,走在荆棘环形山山谷林地中,我有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就仿佛站在热闹的广场上,到处都是人挤人的景象,而偏偏我经过的地方有一条宽敞的林道。 林道两侧那些树精们虽然没有露出面孔来,却给我一种‘我是所有目光的焦点’这样的感觉,或许这只是个错觉。 …… 荆棘环形山有一座占地近百亩的中心湖,整个环形山的雨水多半都汇聚于此。 进入夏季之后,湖水的水位持续上涨,湖水都已经蔓延到了迪拉姆智者的树根旁边,站在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的脚下,可以清晰的看见被湖水漫过的草地藏在水底,就像是湖底长着一片绿油油的草毯,青山碧水之间,湖光山色美轮美奂,正是一处景色秀美的好地方。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欣赏荆棘环形山景色的心情,因此也没注意到这些。 这次不同,凑齐了十二枚力量之匙,尼布鲁蛛人又纷纷向着黑森林最南端的沼泽海逃窜,压在心中的大石头一下子消失了,仰望头顶灰蒙蒙的云层都觉得没那么压抑。 迪拉姆智者巨大的脸孔出现在六七十米高的树干上,它是荆棘环形山里面最高大的战争古树,伞状的树冠直径甚至超过了百米,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雨伞,它拥有两根几十米长的粗壮树枝,就像是人们的手臂。 “年轻的人类勇士吉嘉,你将十二把力量之匙带回来了吗?”它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期待地目光来。 我仰头费力地看着他说:“是的,迪拉姆长老,不过在我凑齐十二把力量之匙的时候,这些力量之匙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块心形饰坠。” 说完,我将脖子上的项链解下来,将那颗化成了心形饰坠放在手中展示给迪拉姆长老。 果然,迪拉姆长老认识这件饰坠,一下子就喊出了它的名字:“哦!这颗‘力量之心’,竟然真的让你拿到了!” 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没错,当所有战争古树手中的力量之匙凑齐之后,就会形成一枚开启封印法阵的钥匙,我们称它为‘力量之心’,这枚‘力量之心’曾经拥有无比强大的法力,但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了。” 我对迪拉姆长老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帮诸位解除脚下的封禁法阵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我踮起脚尖,将手里的力量之心高高举起了,示意迪拉姆长老可以接过去,不过迪拉姆长老并没有这样做。 迪拉姆长老让我和卡特琳娜站在它的手心里,它将我和卡特琳娜两人一起举起来,直到与它视线平行。 他颇为感慨地说:“得有人帮我们进入湖心那座祭坛里面去,你只需要将这枚力量之匙放在祭坛的魔法中枢的宝石凹槽里,那座封印法阵就会停止运转,不在汲取我们的力量,也不会在束缚我们,‘自由’这个字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久违了。” “只需要放上去吗?不需要诵读魔咒什么?”我询问道。 迪拉姆长老对我说:“不,完全不需要,当初世界树在布下这座封印法阵的时候,就曾经做出一番预言:未来某天,有能力凑齐所有战争古树手中的力量之匙的必定是外族的勇士,他会在黑森林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聚齐所有的力量之匙解开封禁法阵,而且还会帮助古树精一族度过危难。” 听它这样说,我表情有些尴尬,因为我并没有打算让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走出黑森林,去和那些尼布鲁蛛人拼命。 “额,事实上,我想那位世界树先生前半段预言都已经实现了,但是能否一起打败尼布鲁蛛人暂时还犹未可知。”我对迪拉姆长老说:“因为一旦它们离开黑森林进入沼泽海,在失去诸位战争古树帮助的情况下,我们的构装骑士与蛛人战士交手,并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在黑森林里,我们每次能够打败它们,依靠的是您麾下那些树精战士帮助。” 听到我这样说,迪拉姆长老哈哈一笑,对我说:“年轻的人类勇士,你可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当你帮我们解开封禁法阵之后,我们这些黑森林里的战争古树将会重新获得自由,黑森林里所有活下来的树精战士们也是如此,到时候,无论去哪里征战,只要是耶罗位面,只要是有土壤的地方,树精战士们能够发挥更大的力量。” 我居然忘了这些战争古树和树精在解除封禁法阵之后是拥有行动能力。 于是我向迪拉姆长老问:“您是说,当封禁法阵解除之后,你的树精战士可以跟随我们构装骑士团,去耶罗位面任何一处有土壤的地方?” 随后,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些画面,想象着迪拉姆长老身后那些树精在战场上排成一列,用身体挡住那些尼布鲁蛛人战士的进攻,树精后面站一排野蛮人奴隶,战斗或许会变得异常简单。 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说道:“那是当然的了,毕竟我们已经缔结了盟约,在尼布鲁蛛人这个问题上,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将它们彻底从耶罗位面上赶出去……不过我想有必要在盟约上增加一些新条款,比如古树精一族与格林帝国人共同生活在这片黑森林里,我也需要您的一些承诺。” 听到迪拉姆长老谈论起我的承诺,我问道:“那么,迪拉姆长老,到底需要我做出什么样的承诺呢?” 迪拉姆长老对我说:“很简单,格林帝国人在黑森林中不可以再肆意砍伐树木,不再捕杀树精一族的拥护者和耶罗位面上的原住民……” 我对迪拉姆长老说:“这些当然都没问题,虽然我承诺无法代表我们格林帝国驻扎在耶罗位面的最高执政官,我们可以将萨摩耶公爵请过来,大家签署一份同盟协议,毕竟以后很长时间,我们会共同生活在这片黑森林里,互相尊重是最基本的行为准则。” 听我这样说,迪拉姆长老干枯的老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它又对我说:“吉嘉勇士,你真是与我见过所有格林帝国人都不同,那些骄傲自大的格林帝国人只会提出一大堆无理要求,可没有人向你这样,为我们古树精一族的角度考虑这些事儿!” “……那个,这时候我们聊这些,好像还有些为时过早,我看我还是先将诸位脚下的封禁法阵解开吧。”我对迪拉姆长老说道。 接着我又问:“迪拉姆长老,你说在湖心处有一座祭坛,我怎么没看到,会不会是夏季山谷里面的雨水太大,湖边的水位暴涨将祭坛淹没了,那么待会我要潜入水下完成解除封印的仪式吗?” 迪拉姆长老呵呵一笑,用它的大手将我举高了一些,并对我说:“不,吉嘉勇士,你没有看到湖心祭坛,并不是胡说将祭坛淹没了,而是你需要站得更高一点。” 站在高高的战争古树肩膀上,这次我居高临下的鸟瞰这片清澈的淡水湖,这座中心湖如同绿宝石一样镶嵌在环形山谷里的一颗绿翡翠。 这时候,我看到紧贴着湖面居然真的有一座祭坛,或者说那是一座祭坛的入口,如果不是居高临下这样观察,还真是很难发现那里,而且看起来中心湖周围这五棵战争古树多半也是为了守护这座祭坛。 接着我便对迪拉姆长老说:“好吧,我看到那座祭坛了,迪拉姆长老。” 迪拉姆长老将我放到它的脚下,本来它还想让土著勇士们抬过来一艘独木舟,吩咐土著勇士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已经见到我和卡特琳娜站在水面上与它挥手,这才一脸释然地与我们摆了摆手。 随后我便带着卡特琳娜向湖心浮在水面上的那座祭坛入口走去…… 195.解除封禁 从高空俯视的时候看上去并不算太远的一段水路,实际走起来却不是一般的远。 好在这边湖光山色,风景宜人,而且似乎水中有并没有什么危险,身边有卡特琳娜陪伴,一路之上自然是非常惬意。 湖面上波光粼粼,几尾银鞘鱼在不远处翻起水花,迅速地游入湖底。 世界树留下封禁法阵祭坛的入口就建在湖中央,走进了才看清楚这是一座用巨大青石垒起来的金字塔样式的宏伟建筑。 湖水几乎淹没整座封印法阵祭坛,然而祭坛的入口位于神庙最顶端,是一道落闸式的石门,石门上面刻满了鬼尸藤的浮雕,石门的两侧是还有燃烧殆尽的火盆,两只石盆里积满了雨水,其中一只石盆边沿长满了青苔,并布满裂痕。 我站在封禁法阵的祭坛入口,有一点实在让人有些想不通,明明是世界树设立的封禁法阵祭坛,但是封禁法阵祭坛不仅位于荆棘环形山的中心湖里,居然建造了这样一座祭坛。 显然这座祭坛并不是为战争古树准备的,或者几千年前在黑森林里留下了封禁法阵的世界树也没办法进入这里。 那么这座祭坛究竟是什么人建造的?我的心里免不了有了些疑惑。 面前的巨大石门足有四、五米高,就算是高大的野蛮人和牛头人战士应该也能够进入祭坛之内,但是对于一百多名高的战争古树,想要进入其中简直太困难了。 “你说几千年前的那棵世界树为什么会将封禁法阵的祭坛建造在一座建筑立面?”我带着心里面的疑惑,忍不住对安静站在身边的卡特琳娜吐槽道。 卡特琳娜眯着眼睛看着面前露出湖面的祭坛入口,微微抿着殷红的嘴唇,笑而不语。 我站在石门前面,寻找着打开石门的方法,却忽然听到一股声音传来。 “这座封禁法阵的祭坛上的建筑是耶罗人的杰作。”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的声音传入我的精神之海中。 原来这座祭坛上的建筑是后来建造的,我心想。 迪拉姆长老接着对我传讯说“两千年前他们建造这座神庙,目的是为了将里面的祭坛好好地保存下来,我们一直担心这座祭坛经年累月在湖水中浸泡,会彻底失效,因此便让黑森林里这群耶罗人建造了这座建筑。” 虽然这些打磨得异常光滑的青石板的石缝中长满了青苔,但是却可以看到青石板与青石板之间连接得非常严谨,而且石缝中间用一种灰白色的石灰抹缝,除了色调不同之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整体。 土著人建造的石屋想不到居然也会这样的考究的,尤其是建造在湖中,又将入口设于湖面之上,试想这样一座宏伟的建筑防水设施一定是做很好才行, “原来这里居然是耶罗土著们建造的,看上去还真是很宏伟啊!” 我蹲在最贴近水面的石阶前面,将头伸进水中,这才真看清这座建筑的水下部分,一直延伸到水底幽暗的地方,我大致估算一下,湖中心的深度至少要有几百米,清幽的湖底就像是看不底的深渊,仿佛里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恐惧。 这座巨大的石门旁边并没有任何形式的绞盘,我走近了仔细寻找着开启方式。 “打开石门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将左侧水道闸口打开,让湖水沿着水道涌进闸口里面,等到灌入闸口里的湖水重量大于石门的时候,石门就会自动打开。” 好吧,我只想知道石门开启的方法,我按照迪拉姆长老的提示,将祭坛入口处左侧的水闸打开,看着湖水汩汩流入水道之中,湖水顺着水道里的暗洞流入石门下方。 ‘咔’…… ‘咔’…… ‘咔’…… 石门里响起机关的转动声,慢慢开始整个巨大的充满了浮雕的石门开始摇晃,并且一点点的向上升起。 一股的味道从祭坛入口传出来,我忙屏住呼吸,从腰包里掏出了两片‘微缩龙卷风’的金属符文板来,将两片魔晶石碎片塞进宝石凹槽里,等到符文板上升起一阵微弱的气流漩涡之后,就将符文板放在祭坛的入口处。 石门开启了一道缝隙,我顺着缝隙看到甬道里面非常的潮湿,石板地上长满了湿滑的苔藓。 等了好一会,直到石门大开,排风机将甬道里面换了一些新鲜空气,我才拉着卡特琳娜走进这座祭坛甬道之中,甬道向下倾斜着一直延伸出去,脚下的路非常的湿滑,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根从树木妖精长老那里获得的长柄法杖,拄着法杖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甬道了那种发霉腐烂的怪味非常中,大概是脚下那些苔藓散发出来的。 沿着甬道走进去几十米,外面的光线无法照射进来,岩石甬道就显得非常的黑,卡特琳娜将一颗月光石捧在手中,她四周才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我发现甬道的石壁上刻着一些简单的壁画,目光从壁画上扫过,才发现这些壁画是耶罗土著人以壁画的形式记录着建造这座‘神殿’的始末。 这时候挂在我胸前的那颗‘力量之心’散发出微弱的光,而我也向甬道深处施展了‘微光照明术’。 前面的甬道里面看起来也是静悄悄的,我们就沿着这条甬路一直向祭坛深处走。祭坛甬道里的石阶坡度不算太陡,是那种沿着四壁不断向下盘旋的独特设计。甬道里面显得格外闷热潮湿,但是那种腐烂的怪味道却是便淡了很多,而且脚下湿滑的苔藓也减少了很多。 祭坛里面有着哗哗流水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一座小瀑布,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是走完了漫长的回旋甬路。 穿过一座圆形拱门来到一座空旷的大厅中,黑暗吞噬着这里的一切,我再次施展了一次‘微光照明术’,那颗魔法照明弹在大厅里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魔法微光经过哪里,就将哪点亮。 我站在原地,连续向着四周释放了十颗‘微光照明术’,便掌握了这座祭坛大厅的总体布局。 这座大厅差不多有足球场那么大,中心位置是一座圆形石台,就在这座巨大的石台四周耸立着二十几根大理石柱,石柱与石柱之间连接着刻满了浮雕的石拱,而且我在巨大石台上发现了几处火盆,虽然里面的引火用的油脂已经干涸,只剩下一些灼烧的痕迹。 随手将聚火术符文板丢进石盆里,燃烧的火焰一点点从石盆里冒出来,光线一点点充斥着祭坛上的每一处空间。 这时候,我终于看清的祭坛里面的一切,我和卡特琳娜站在石台的边缘位置,这里石壁四周一共有四道小型瀑布,与其说是瀑布,倒不如说是四道水柱从沼泽巨鳄浮雕的口中吐出来,流进祭坛底部的水池之中。 看起来眼前的石台就是封禁法阵的祭坛了,我让卡特琳娜将整个石台周围一圈用‘聚火术’符文板点亮。 迈步走上石台,才发现足有足球场大小的石台之上刻满了格式的符文,形成了一座巨型的魔纹法阵,这座魔纹法阵的线条很粗,看上起像是用魔法金属制成。 魔法感知可以轻松的感觉到,这些嵌在石台岩板上金属线涌动着浓郁的木系魔法的力量。 据绿谷密林里的那棵战争古树维斯曼说,黑森林里面这座封禁法阵能够数千年如一日的正常运转,并不是封禁法阵拥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力之源,而是这座封禁法阵祭坛所需的法力,实际上是封禁法阵汲取了整个森林里战争古树的法力。 正因为地下庞大的封禁法阵不断的汲取着战争古树的力量,才让这些战争古树无法反抗,也无力挣扎。 来到这里,我发现力量之心就像活了过来一样,整个晶体如同心脏一样不停地跳动。 将其握在手心里,那种感觉会非常的强烈,我用手捧着这颗力量之心,一步步向石台中心走去,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冥冥中知道石台中心就是封禁法阵的中枢系统。 我迈步走到那,果然在石台中心位置的石板上,我发现了一幅魔法力量回溯的魔纹结构,只是中心位置的宝石凹槽里面空空如也,那些汇聚于此的木元素法力也在这里又挥散掉。。 我蹲下来,将力量之匙放在凹槽中…… ‘轰隆隆……’ 没想到下一秒,这个封禁法阵的祭坛传来剧烈的晃动,四周石壁上居然在摇晃中产生了一些巨大的裂缝,湖水顺着建筑的裂缝向大厅里倒灌进来。 卡特琳娜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根本没有给我做任何决定的机会,单手搂着我的腰,只是短短的三次‘瞬闪’,就闪烁到了回旋甬路上。 这时候,这座恢弘的建筑震动得更加厉害,一些石块从墙壁掉落,随着青石条不停掉落下来,湖水也顺着石缝流淌进来。 我们沿着回旋甬路向来路拼命地跑,卡特琳娜拉着我左躲右闪地避开头顶掉落的石块,偶尔避不过去的地方就会用‘瞬闪’带着我闪现过去,跑到后面的时候,她觉得我跑得太慢,直接将我背了起来,我趴在她的背上,双手搂着她脖颈,感受着她向猎豹一样矫健的身手。 每一次弹跳,都会寻找落石的空隙向前窜出好远一截儿。 卡特琳娜背着我跑到封禁法阵祭坛入口处,这时候入口已经崩塌,那道闸口式石门也落了下来,将我们退路完全封死,看到眼前的情景,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 整个建筑摇晃得更加厉害,似乎已经有下陷的趋势,甬道里的水已经淹没了膝盖。 这时候,我从腰包里掏出了时空碎裂者战锤,就要在我和卡特琳娜身边开一道魔法传送门,带着卡特琳娜躲进辛柳谷去。 可还没等我的手臂落下去,就看从石门旁边一处墙壁的裂缝处,无数树木的根茎蔓延开,并且将石门旁边这道石缝彻底撑开,碎石料纷纷掉落下来,但是我和卡特琳娜一眼就看到了头顶上的灰色天空。 卡特琳娜不再犹豫,带着我直接透过这道可以让人通过的石缝,‘瞬闪’钻出了封禁法阵祭坛。 那些根茎似乎看到我和卡特琳娜脱困,才从石门处飞速的退回去。 我注意到可这些树根退回去的方向,居然来至于不同的五棵湖边战争古树。 “真是好险啊,这里怎么说塌就塌了!”我给自己加持了‘水上行走’之后,重新站在水面上,对着卡特琳娜心有余悸地说道。 卡特琳娜却蹲在水面上,注视着水下建筑的动静,湖水中出现了数道巨大漩涡。 卡特琳娜对我说道“这座建筑还在下沉,当它完全失控的时候,沉入水底的大量石料会让这里形成一道危险的旋涡,在这道旋涡形成之前,我们最好离这里远点。” 听她这样说,我也不敢在这片水面上继续逗留,便对卡特琳娜说道“知道了!我们走吧!去迪拉姆长老那里去看一看!” 我和卡特琳娜沿着水面向迪拉姆长老那边跑过去,快到湖边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湖水的水位线在迅速的下降,那些原本被泡在水中的青草地又重见天日。 我傻傻地站在迪拉姆长老的面前,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在缓慢的摇晃着,一根根如同触须一样的树根从泥土之中拔出来,原来这才是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口中所谓的树精一族所拥有的‘自由’…… 这时候,迪拉姆长老也发现了脚下的我,他停下了挣扎,树干上露出笑容可掬的面孔来,对我说道“抱歉,我们也没有想到解除封禁法阵之后,这座建筑竟然会迅速崩塌。” “刚刚在祭坛入口,是您和另外四位战争古树救得我?”我对迪拉姆长老说道。 “其实我们也没有帮什么忙,只是见到石门在剧烈摇晃中关闭,担心你们会被困在祭坛里面,便在旁边找到个裂缝……”迪拉姆长老一边对我说着话,一边将自己的树根一根根从泥土里拔了出来…… 。 196.像风一样自由 随着封禁法阵不断地坍塌,大量的湖水灌入封禁法阵的建筑中,在湖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随着黑森林封禁法阵解除,大量存于地下的木元素,从土壤里冒出来,这些浓郁的木元素气息让整座荆棘环形山都焕发勃勃生机。 整个湖泊就像是一锅翻滚的开水,原本清澈的湖水已经被湖底的淤泥染得浑浊不堪。 迪拉姆长老这时候没有理会湖心正在坍塌的封禁法阵祭坛,我看到它缓缓地迈着脚步离开湖边,走进山谷的森林。 站在迪拉姆长老的身后,恰好看到森林里面那些树精们仿佛也活了过来,它们将插在泥土里的树根拔出来,从茂密的丛林里走出来,一棵,两棵,三棵……一群,汇聚在迪拉姆张来的面前。 迪拉姆长老只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下来。 它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走路,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笨拙,它缓缓地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我。 迪拉姆微微俯下身,笔直粗壮的树干发出‘咔咔’的声音,他伸出手邀请我站上来,我来着卡特琳娜一起站在它的手心里,它将我们举到将近百米的肩上,然后带着我一起走到那些树精们的面前。 不断的有树精从密林里向湖边涌过来,整个山谷里的森林仿佛都在移动,这些树精几乎都有七八十米高,它们从低矮的树林之间穿过,大步走到湖边。 我站在战争古树的肩膀上,看到山谷里数千树精向湖边集结的场面,也是不禁热血澎湃。 迪拉姆长老站在这些树精的面前,另外四名战争古树也从湖边绕行过来,与迪拉姆智者并肩站在一起。 迪拉姆长老高高举起一直树藤一样的手臂,对着山谷里面的树精们发出低沉声音。 随后,整片山谷所有的树精都随着迪拉姆长老发出同样的声音:“呜……” 我猜这应该是最古老的古树精一族的语言,或许它们还没有将这些语言转化成为各种符号的文字,但是古树精们已经可以凭着这些简单的语言彼此交流了。 迪拉姆张来接着又将我捧着巨木手心里,高高地举过头顶,让我站在山谷所有树精们的面前。 面对脚下一棵棵高大的树精战士,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傻傻的站在迪拉姆长老的手心里,使劲儿地向眼前这些树精们挥手。 森林里的这群树精再次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就像是山岭中夜风在呼啸。 虽然不知道这些树精们在说什么,但是从树精们的精神之网中,我能感受到它们这是在欢呼。 迪拉姆长老站在山谷所有树精的面前,对我笑着说:“年轻的人类勇士吉嘉,感谢你对黑森林里的古树精一族做的一切。” 迪拉姆长老说得并非是帝国语,它与我之间依靠精神世界建立起来的联系进行彼此间的沟通。 树精们的精神力量非常庞大。 这几千年以来,树精们与战争古树们被禁锢在原地,树精之间联系与沟通一直依靠树精们共同建立起来的精神之网。 迪拉姆长老为了能够让所有树精们都能听得到,它也是通过精神之网将自己的决定传播出去。 迪拉姆长老在荆棘环形山,向所有黑森林的古树精们宣布: “因为之前犯下的错,我们在这片土地上被禁锢了几千年,漫长的岁月让暴躁的我们学会了冷静,学会了思考,懂得自由有多么的珍贵,而今,这片土地上的束缚之力终于消失了,这一切都要感谢你,来自于格林帝国的贵族领主,人类世界里的天才魔法师魔法师,抵抗尼布鲁蛛人的先驱者——吉嘉!” “尼布鲁蛛人在耶罗位面的种种劣行,已经严重影响了耶罗位面古树精一族的生存,它们在森林里大肆砍伐我们的树精同胞,因此我在此向黑森林里面所有树精们宣布:从即刻起,古树精一族将与尼布鲁蛛人全面开战。” “同时,我们将会与来至于格林帝国的贵族领主,吉嘉魔法师结成战略同盟,我们将会合力将尼布鲁蛛人赶出我们的家园,赶出耶罗位面!” 山谷里传来树精战士们激昂的低啸声,所有的树精们都在回应着迪拉姆长老。 终于在荆棘环形山里获得了树精们的盟约,虽然它来的稍微有些迟,整个森林已经饱受了尼布鲁蛛人的荼毒,但总归让我们与原住民建立起了同盟关系。 随后,我和卡特琳娜告别迪拉姆长老,离开了荆棘环形山,通过日怒之桥返回我们的营地。 经过日怒之桥的时候,守卫日怒之桥的那棵战争古树迪再次浮现出一张面孔并让向我致意,它看起来气色比之前好很多。 此刻,由于封禁法阵的束缚之力慢慢地消失,古老的封印法阵在黑森林里面汲取的木元素力量开始逐渐消散,森林里面出现了一种生机勃勃的景象。 虽然这些木元素气息无法助其修复被砍倒的躯体,但是却让战争古树迪让显得十分滋润。 “嗨,吉嘉,恭喜你,你成功了。” 迪让对着我热情地打招呼。 我立刻对它说道: “我也要恭喜你,迪让,你终于自由了。” 听到我这样说,战争古树迪让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然后才说道: “呃……我暂时还不行,你见过那棵战争古树仅仅只剩下短短一截儿树桩,还有能力四处乱跑的战争古树吗?我可能要好好的睡一觉,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百年,我也不知道多久,但是至少重新拥有崭新的躯体我才会再次醒来。” 它翻着眼皮,对我说道: “真的好遗憾,估计我是没办法与你并肩作战了。” “不过……我见过你们的军队与尼布鲁蛛人战斗,不得不说你拥有一群精锐的战士,如果在联合我们的树精战士,相信将会组成耶罗位面最强的军团。” 我笑了笑,迪让说得没有错,如果构装骑士、野蛮人奴隶和树精战士三者联手作战,至少在这片黑森林里那些尼布鲁蛛人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想到了那些尼布鲁蛛人,我忍不住向迪让问道: “谢谢你的夸奖!对了,迪让,你知道尼布鲁蛛人主力军团的大致位置吗?” 迪让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对我说:“虽然尼布鲁蛛人一路上到处残害我们的同胞,越往南面走,我们的精神之网就缺失得越多,但是这些尼布鲁蛛人的大致方位,我们还是能够掌握一些的,它们此刻大部分已经集结到一起,位于森林林以南边缘地带,再往南就是沼泽海,那里藏有尼布鲁蛛人回家的路。” 听到迪让说起这些,我忍不住说道:“我会将这些尼布鲁蛛人赶回它们原来那个地方的。” “关于这点,我相信你能够办到。”战争古树迪让对我倒是信心满满,接着它又说:“对了,有件事我想我还是告诉你一声的好,虽然我不确定你是否知道……” “什么事?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问迪让。 迪让犹豫了一下,依旧不能确定,便这样说:“呃,应该算是好消息吧!我不确定,你想知道吗?” “当然!”我回答。 迪让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迪让说:“有两支属于格林帝国的军队,目前正从不同方向向黑森林南部地区集结。”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想到大概是扎克和欧内斯廷率领麾下的两支混编构装骑士团,分别从安格洛斯城和雷柱城赶过来,看来那边的局势应该稳定下来了,他们终于能够腾出手来,探索黑森林以南的区域。 随后战争古树迪让脸上出现了一丝古怪,对我说话的的时候也显得很小心,它对我说: “他们应该是那些对这里的土著人不算太友好的那些帝队,虽然黑森林以南的土著部落遭受了尼布鲁蛛人的重创,但是如今封禁法阵已经解除掉了,土著人的守护者已经从沉睡中醒过来,所以希望这些军队不要与黑森林南部地区的土著部落发生冲突。” 虽然迪让说的话含蓄与委婉,但是我还是能够听出它的语气中,对这两支军团有些不满。 我连忙说道:“我马上就给这两支军队的长官写信,让他们好好地约束部下!” 这总时候自然要与树精一族搞好关系,这样才可能将尼布鲁蛛人赶出位面。 “你认识这两支军队的长官吗?吉嘉。”它听到我要给这两支军团长官些亲笔信,于是便问我。 我说:“我想是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谁的话!” 迪让沉思了一会儿,才又对我说:“这样,我会传讯给那边的树精们,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们开辟出来一条通向日怒之桥的路,让他们到这里与你们汇合。” 因为考虑到这里是土著人的圣地,我摇了摇头,对迪让说:“如果可以的话,开辟两条林荫道将他们引往绿谷密林吧,这里毕竟是树精一族的圣地,没什么重大事情的话,我们不会随便踏足这里。” 迪让听到我这样说,重新打量我一遍。 “你还真是一位与众不同的人类,居然会站在我们树精一族的角度思考问题,难怪最初那些伙伴们会选择你,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有眼光。”迪让说道。 它口中的伙伴是尘泥沼泽的战争古树赛欧,绿谷密林的战争古树维斯曼。 我对迪让解释说:“这次的战斗也进行了将近两个月了,接下来我可能要进入短暂的休整期,大概要持续两周或者三周左右。所以我马上也要带着队伍向北撤,我们在绿谷密林汇合,这样最节省时间。” “为什么要休整?”迪让问我。 我笑着说道:“当然是为了接下来能更好地投入战斗之中,至于具体的事宜嘛……比如重新调配补给物资,将伤员送往我们大后方的城市里,重新调整一下战士们的心态,避免他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好吧,我想我大概能听懂一点了。”战争古树这样说道。“我知道如果要是几十年的话,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树精而言,也许仅仅只是睡了一觉,但是对于你们这些人类而言,或许将会是一生,希望我醒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你!好好保重,吉嘉。” 我对它说:“你也一样,迪让!我会抽空回来看你的。” 我们只是在日怒之桥进行了短暂的停留之后,没有等到战争古树们馈赠的魔法草药之类的礼物,便启程向绿谷密林进发。 第二次延期的假期也快要用光了,又是临近期末测试,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返回帝都,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要将北风骑士团带回黑森林的北部地区,或者是特鲁姆小镇,或者是坦顿城。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同时需要释放一下战场上的心理压力。 而且我急于见到扎克和欧内斯廷,我要和他们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我们究竟要怎么走,这涉及到了与尼布鲁蛛人的决战,因为目前我们拥有了强大的同盟军,古树精一族的树精战士们,所以我们在耶罗位面上与尼布鲁蛛人之间的战斗的胜利指日可待。 扎克和欧内斯廷自然是要参加最后的战役,我也很想让他们进一步了解这些耶罗位面上实力强大的原住民,至少也要让杜尔瓦省的构装骑士们对于古树精一族心存敬畏之心,只有这样杜绝这些构装骑士们日趋膨胀的野心。 按照我的想法,我们与古树精一族如今的势力版图最好不做任何的改变,萨摩耶公爵还是掌控黑森林北部地区,而黑森林的南部,以绿谷密林为分界线,绿谷密林以南(包括绿谷密林)都是属于古树精一族的,这样至少可以让耶罗位面的原住民拥有足够的生活空间。 当然,这样分配的话对于萨摩耶公爵也没有任何损失,他在耶罗位面原本就只拥有黑森林以北的大片领土,如今算是全部收复回来了。 如今的黑森林里,经常会出现一些怪异的景象,偶尔会看见一些参天古树在森林里面游荡。 它们迈着缓慢的步伐,发出如山风一样低啸…… 我们自由了! 197.生命守护 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日夜兼程,一路之上除了必要宿营休息之外,几乎马不停蹄地返回了绿谷密林。 在黑森林南部地区,游荡在密林间的树精战士几乎成为了这里最靓的一道风景线,它们就像是一些牧羊人,随意地在密林中行走,但是似乎又有着特性的区域,高大的树干和伞状树冠让每棵树精几乎都是鸟类的天堂,一群蓝背铜嘴啄木鸟非常喜欢在树精的树冠上筑巢。 每棵树精脚下都有天然的自然光环,无论它们从哪里经过,只要有土壤的地方就能萌发一片新绿。 树精们恨透了尼布鲁蛛人。 这些丛林的守护者们自从森林里的封禁法阵被解除之后,就开始履行它们守护者的使命。 它们将藏匿在树林中的巨型蜘蛛们找出来,用藤条困在起来,就像是巨型蜘蛛将丝茧吊在枯树上一样,将树藤捆成粽子状的巨型蜘蛛吊在自己的枝干上,树精们在林间行走的时候,那些巨型蜘蛛们像是绑在树枝上的风铃一样不停的摇晃着,发出嘶嘶地嘶吼。 森林里的树精们,对尼布鲁蛛人残余力量展开最严苛的清洗。 树精们困在原地的时候与普通树木相差无几,顶多只能在原地释放一些简单的木系法术,比如‘荆棘缠绕’‘活化树木’‘树藤冲击’等等,但是解除了封禁法阵,这些丛林放牧者在森林里所能掌控的力量一下子彰显出来,对于那些没有及时撤离黑森林的尼布鲁蛛人来说,这就是噩梦最开始的地方。 树精们性格温和,据说冒险团偶尔在丛林里遇见游荡的树精,只要不主动的招惹它们,不对它们做出挑衅的动作,不过分靠近它们,通常这些树精们对冒险者们视而不见。 五千名构装骑士们排成四排,骑着战马从林荫道上经过,得知接下来队伍要在坦顿城或者特鲁姆镇进行为期两至三周的修整,构装骑士们返程之路走得格外轻松。 跟在骑士们身后的是五千名牵着骡子的骑士扈从,这些骡子行囊装得满满的,显然在骑士们在黑森林里所获颇丰。 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吉尔达部落里的土著人,在野蛮人奴隶的帮助下,土著战士与巨型蜘蛛签订了奴隶契约,获得了数十只巨型蜘蛛奴隶,一群土著战士坐在巨型蜘蛛的背上的木板上,手里握着黑铁长矛,看上去蛮精神的。 野蛮人奴隶最近一段时间与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走得特别近,土著战士们做了一些更清凉的树皮背心和兜裆裤送给野蛮人奴隶,野蛮人奴隶将原本穿在身上的黑铁重装铠甲擦拭干净,涂上一些动物油脂后装进木箱里,与重十字弩一起背在身上,这些树皮制成的背心短裤,很受野蛮人奴隶的欢迎。 在这样闷热多雨的夏季,野蛮人奴隶也算是终于感受到了一丝魔法以外的清凉。 …… 回到绿谷密林的时候,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人正在重新建造树屋村落。 在那场决定了绿谷密林存亡的战斗中,吉尔达部落的大巫与一棵树精融合为一体,原本那棵树精在战争古树维斯曼的身边,但现在绿谷密林里面几乎找不到尼布鲁蛛人的身影了,当黑森林里的封印法阵解除之后,吉尔达部落的大巫也重新返回了土著村落,只是如今她再也无法回到属于她的那座木屋里面了。 她化身成为了一棵树精,就在她的那座树屋旁边扎了根,我见到她的时候,巨大的树干已经把她的身体完全的包住,只是露出一张面无血色的脸,她的嘴唇和眼窝都呈现一种浓浓的青绿色,看起来比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多了。 她见我走过来,像是自嘲地一笑“拯救黑森林古树精一族的英雄,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有些可笑?”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在我看到吉尔达部落大巫的时候,我感觉她脸上原本那些苍老的皱纹没有那么明显了,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与树精融为一体之后,她的身上再次焕发澎湃的生命力。 至今我还记得绿谷密林最后的那场战斗,她聚集了附近树精们的力量,在绿谷密林里立起一道树墙,正是因为有了这道树墙,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才能坚守到我们赶过来,与尼布鲁蛛人之间战争的天平,也是从那一刻起开始向我们这边倾斜,绿谷密林战争的胜利,吉尔达部落大巫功不可没。 “我在想……我究竟如何给了你这样的一种错觉。”我站在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位吉尔达部落的大巫,我发现她的眼睛又细又长,或许年轻的时候是一位如普雅卡那么漂亮的姑娘。 我试图向她解释一下,毕竟如今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其中也有一部分归功于吉尔达部落战士们的无私奉献。 因此我对这位吉尔达部落的大巫说“对我而言,我最初的本意,只是想要赶走那些尼布鲁蛛人,解除上古的封禁法阵是受战争古树所托。”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事实上……我只是在黑森林南部某些地方,将那些力量之匙找回来,说实话,做之前我也没觉得我能成功。” 吉尔达部落大巫干笑了两声,她的嗓子有些沙哑,听起来有些像是乌鸦在聒噪“过程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你成功了,不是吗?” “额,没错……”我坦然承认。 “好了,不要在我这里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吉尔达部落已经变得一无所有。”大巫指了指萧条的村子,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不过随后她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对我说“绿谷密林的守护者维斯曼大人正等着见你,来自格林帝国的年青魔法师……不管怎样总归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就算是黑森林最后的南部区域,恐怕也难有我们吉尔达部落的栖身之所。” 没想到还能在她口中听见感谢的话,我连忙说“我也要感谢您,是您教会我关于‘生命回复速度’的生命魔纹。” 迄今为止,对我而言,在耶罗位面最大的收获 巨型蜘蛛的魔纹蛛丝 包含尘泥沼泽在内的特鲁姆小镇 吉尔达部落大巫教给我的生命魔纹 古树精一族的友情 这些都将会是我以后受用不尽的东西,它们的价值将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增长。 吉尔达部落的大巫却是冷哼一声,对我说“那幅生命魔纹可不是叫‘生命回复速度’这种烂名字,它在我们这被称为‘生命守护’。只有成功被赋予‘生命守护’的部落孩子,才拥有学习巫术的权力,好了,别在我这里耽搁了,快点去见维斯曼大人,它在等你……” …… 吉尔达部落的土著大长老是普雅卡的祖父,他带着全村的土著人欢迎我们归来。 两千多名吉尔达部落战士回到村落,让这座萧条的村子变得热闹起来,尤其是骑在巨型蜘蛛背上的土著战士,更是受到村子里年轻土著们的追捧,归来的土著人战士们向部落里的年轻人介绍野蛮人朋友,并从自己行囊中拿出树木妖精所化的枯木,送给年轻的土著们,引来那些年轻人一阵阵惊呼。 对于我们到来,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们自然是给予最热烈的欢迎仪式。 吉尔达部落土著们已经开始在树林里帮住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建造临时营地和马厩,还有一些土著女人带着骑士扈从到河边去割喂马的青草,骑士们带回来的物资堆积在村子的林间空地里,堆得像小山一样。 没想到这几次的战斗,居然让北风军团的每一位构装骑士都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 卡兰措和那些兽人战士骑在马上,在土著人村子外面逛了一圈之后,一群兽人战士骑着马向西北方跑去,他们就像是一群丛林狼一样,总是能够时刻保持着最佳体力,似乎从来不需要休息。 普雅卡和科妮被部落里面一群孩子围住,她们居然从包里掏出一把有一把的燕麦糖来,分给那些部落里的小孩子们,那群小孩子们口中喊着‘普雅卡姐姐……’,要多甜就有多甜。 不远处北风军团营地前面,骑士扈从们正在搭建营地,搭建马厩。 至于构装骑士们则是提早进入了休假状态,一群构装骑士只穿着短裤,围着一棵棵大树刷洗着硬皮甲和浸满了汗渍的衬衫,这些大树的树干上贴着‘聚水术’符文板,如今北风军团里面慢慢开始习惯使用这些生活类魔法符文板,丛林里的生活让这些来至于北境省的构装骑士们皮肤变白了许多,身上隆起的肌肉就像是大理石雕塑一样细腻,一群构装骑士在树下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营地外面围着好些人,走进才发现居然是一群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玩一种接力角斗的摔跤游戏,直径大约只有十米的圈子里站着两名身上只围着皮战裙的构装骑士,他们赤手空拳在圈子里试探着对方,这是一种军营里最为常见的角力游戏,比的就是力量和耐力,技巧在这里反而没有那么重要。 我经过的时候,恰好看到本尼迪克特大骑士站在圈子里与一名构装骑士角力,只见他肌肉隆起的手臂与对方搭在一起,重心微微下移,沉身错步一记过肩摔将对面的骑士摔倒在地。 四周传来一片叫好声,人群中还有在高声喊道“这已经是第一百零九名了,看谁能将本尼迪克特大人摔倒,连战了这么多场,我看他体力应该快要耗尽了,我想知道本尼迪克特大人究竟会被谁终结掉。” 站在远处,依稀还能透过拥挤的人群看到里面的一些情况,可是等我走进了却发现这些围观的构装骑士们的身材都非常魁梧,而我站在人群后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战斗情况。 这时候就听见人群里面有人高声抗议道“不是吧,拉姆大人,你想亲自终结本尼迪克特人吗?本尼迪克特大人是防御型的圣盾骑士,您是力量型的圣堂骑士,您终结本尼迪克特大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另一个粗哑地嗓音豪迈地喊道“那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想要上场就上一边排队等着。” 随后人群一下子变得悄然无息,明知道里面在打斗,我却没能亲眼目睹。 我有点后悔没把牛头人鲁卡带在身边,看了一眼俏生生的站在我身旁的卡特琳娜,心想这种时候有没又办法骑在她肩膀上…… 人群里再次炸锅,有人喊道“哇……本尼迪克特大人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居然拉姆大人都挑翻了!” 另外还有人说道“坚持了这么久……体力居然还没有出现下滑状态,如果我有机会完成第二次转职的话,我也选择当一名圣盾骑士……” 听着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这样聊天,就觉得很有趣儿。 战争古树维斯曼急着要见我,我在这又没有混进前排,我也就没有继续看下去想法了。 转身从营地前面经过的时候,德斯蒙德伯爵恰好从营地里走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就快步走上来。 他好像是有事情找我,我便停在树下等了他一下,含笑问他“德斯蒙德伯爵,你追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德斯蒙德伯爵这次都没有怎么犹豫,就对我说“吉嘉伯爵,那幅‘生命回复速度’的生命魔纹,我要再兑换一幅……” 既然是功绩兑换清单上的东西,我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并对德斯蒙德伯爵说“好吧,这当然没问题,等我去见过绿谷密林守护者战争古树维斯曼大人之后,回来之后就可以动手绘制,不过你们要先确认好这幅生命魔纹给谁!” 听我这样问,德斯蒙德伯爵一时之间也变得犹豫起来,他犹豫了一下才说“至于具体给谁……这个我还要研究一下!” 我背对着德斯蒙德伯爵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带着卡特琳娜向前走了几步,忽然间想到了吉尔达部落大巫的那些话,于是忍不住转头对德斯蒙德伯爵说“哦,对了!德斯蒙德伯爵,这幅生命魔纹的名字改了,现在我叫它‘生命守护’!” “……”德斯蒙德伯爵一头雾水的看着我,眼神中分明是那种‘叫什么名字还不是你说了算吗?’的感觉。 。 198.扎克的茫然 绿谷密林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周围的树木湿漉漉的,靴子踩在松软的腐叶土上,立刻就能渗出水来。 这个季节是鼠尾草的花期,林地间到处绽放着蓝色的花串,一簇簇的鼠尾草花让林地里充满了淡蓝色的色调。 天空中的灰云,就像是单色山水画卷,那些厚如棉絮般的灰色云层,就像一条无尽无休的江河,翻滚着涌向南方。 战争古树维斯曼站在绿谷密林一处土丘上,它的脚下是一片绿海,普通树木只没过了它的膝盖,七八十米高的树精站在它身边,就像是一群还没长大的孩子。 他用树藤将我和卡特琳娜从地上捞起来,放在肩膀的横枝上,这里视野非常开阔。 我能看到脚下一直眼神到雾霭中的树海,绿毯一样的树海与天空中灰云,在远处朦胧的烟雨中融合在一块儿。 百米高的树冠上远比林间空地要清凉很多,这里有清爽的风。 微风吹拂着卡特琳娜的长发就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略微有些卷曲的长发纷纷向两侧分开,她脸部轮廓衬托得极为明艳,那双眼眸就像是最瑰丽的红宝石一样闪耀,一抹淡红色的嘴唇微微翘起来显出一抹极致的性感。 她似乎觉察到我在盯着她看,笑吟吟地瞥了我一眼。 战争古树维斯曼并没有急着说话,绿谷密林在它的脚下似乎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花园, 我和卡特琳娜从吉尔达部落,沿着林荫路走了很远,才来到这座土丘上。 从土丘这里到吉尔达村落,这段路足有几公里远,但在身高超过百米的战争古树维斯曼的眼中,这一段路似乎仅仅只需要几步远的距离。 吉尔达土著村落就在不远处的树海之上,上千座树屋连成一大片,看得出很多树屋都已经荒废掉,一些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人在树屋里忙碌着。 绿谷密林周围还有一些其他的树精,它们游走于森林里。 “我都记不清到底是多久之前,曾站在这座土丘上,呼吸着绿谷密林里凉爽的风。”战争古树维斯曼张开双手,像是在拥抱着天地之间的风,他的声音格外柔和,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绿谷密林经过一个月的恢复,曾经的战场已经覆盖了一层绿色的植被,一些低矮的灌木吐出枝条,树海中的绿色再次连成了一片。 战争古树维斯曼颇为感慨地说:“吉嘉,没想到居然是你成功的解开了封禁法阵,如果时间回溯到一个月,如果有谁对我说,一位年轻的人类魔法师可以解除黑森林里维持了几千的上古封禁法阵,我一定会觉得那只是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说完,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声音在林间回荡,惊起了树冠上的一群飞鸟。 我微微有些窘迫地揉了揉鼻子,向他问道:“维斯曼先生,那为什么你当初还会将那片力量之匙交给我?” 它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说道:“嗯,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带着一群手下从尘泥沼泽那边赶过来,专程为了帮助我们抵抗尼布鲁蛛人,对我而言,当然要有所表示喽。” 我愕然地看着他,说道:“所以,你就把力量之匙给了我?” 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第二把力量之匙居然是这样得来的。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很对,不是吗?”战争古树维斯曼向我反问道。 山丘上,这位绿谷密林之王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 对于一位战争古树而言,在树皮上模拟人类的面孔,本来就是为了方便与我们沟通吗,对于它们并没有实际意义。 无论是眼睛鼻子,还是嘴巴耳朵,既看不到闻不到,也无法说话和听声音,它们与我们交流完全是另外一种方式,模拟出这样一张面孔,只是为了让我们交流的时候,在主观意识上更舒服一点。 被它这样一个表情和一个问题,噎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了片刻,我们默默地享受着绿谷密林的这份安宁。 过了一会儿,战争古树维斯曼忽然说道:“吉嘉,我看到你的那些人类朋友赶来了。” “哦,在哪里?”听到它这样说,我连忙向树下鸟瞰,可惜下面竟是连成一片树海,根本看不到扎克和欧内斯廷的构装骑士团。 维斯曼伸出长满了枝杈的庞大手臂,向西南方指了指,对我说:“就在那边,那群骑士骑着战马,他们的速度很快。” “我要去见他们。”我对战争古树说道:“过些日子,也许我要和他们一起去沼泽海的边缘,我们要在那里与尼布鲁蛛人开战。” 一定是扎克和欧内斯廷赶来了,当初在日怒之桥宿营的时候,迪拉姆长老就告诉我有两支构装骑士正向黑森林南部地区赶过来,我请求迪拉姆智者让森林里的树精们开辟出两条林荫道,将他们引到绿谷密林这边与我汇合。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战争古树维斯曼听到我说起接下来与尼布鲁蛛人的作战计划,立刻对我说:“到时候记得喊上我,绿谷密林里的树精战士随时等候你的召唤。” ……谁说战争古树欢喜和平来着。 ……谁说战争古树喜欢与世无争的生活来着。 我转头向战争古树维斯曼问道:“维斯曼,你也要和我一起去沼泽海吗?” 维斯曼用力的挥了挥拳头,它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整个树冠都发生了倾斜。 如果不是我及时抱住了一根树枝,恐怕此刻我已经从高高的树枝上跌落下来,维斯曼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的举动有多危险,他立刻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卡特琳娜这才伸出手,将我拉回横枝上。 这时就听维斯曼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没错,那些尼布鲁蛛人在绿谷密林里杀害了无数恳求我守护的森林原住民,杀害了数千密林里的古树精一族,这笔账必须由我亲自和它们清算。” 既然战争古树维斯曼主动提出来,要带着绿谷密林里的树精战士赶赴南方的战场,这当然是一件对我及其有利的事情。 于是,我爽快地说道:“好的,维斯曼先生,非常期待与您并肩作战。” 见我这样爽快的答应下来,战争古树维斯曼很高兴,对我说:“我也非常期待!现在,让我带你去找你的朋友们吧!” …… …… 难以想象。 当一棵将近有一百五十米高的战争古树大步穿过树海,径直走到扎克的面前,扎克此时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的复杂。 在雷柱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之后,扎克便带领着来至于杜尔瓦省的数千构装骑士穿过层层树海,追逐着尼布鲁蛛人的脚步,进入了黑森林南部地区。 欧内斯廷原本在平定了安格洛斯城之后,并不主张带兵挺近黑森林南部地区,扎克却是数次派信使劝说欧内斯廷,最后总算是说服了欧内斯廷,让她带着萨尔塔的构装骑士们进入黑森林南部区域。 事实上,他也是刚刚在不久之前,才与欧内斯廷汇合在一起。 杜尔瓦省和萨尔塔省的构装骑士们合在一起,构装骑士们的数量加在一起近万,规模空前盛大。单是后勤补给线就有四条,这些补给团由将近十万名杜尔瓦省重甲步兵团与轻骑兵构成,进入黑森林南部地区之后,由于战线拉得过长,后勤补给团的压力一下子徒增了好多。 最让扎克感觉到幸运的是,进入黑森林南部地区之后,骑士团的斥候在密林中发现了一条可以容纳四骑并行的林荫道,有了这条通道,后勤补给团终于可以将后方的物资源源不断送上来。 对于扎克和欧内斯廷而言,在他们俩的军事地图上,黑森林以南的大部分区域都是未探索的地方,虽然萨摩耶公爵当初几次带领构装骑士团出征黑森林南部地区,但是几次战役都是以坦顿城作为中继站,从来有从雷柱城和安格洛斯城继续向南开拓。 对于扎克和欧内斯廷来说,黑森林以南的大部分地区还是非常陌生的。 因此,当扎克看到一位领主级战争古树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惊惧表情清晰地写在他的脸上。 这时扎克身后的亲卫构装骑士团所有构装骑士们手持精致的十连射手弩,纷纷瞄向了扎卡面前的战争古树,只是对于庞大的战争古树而言,这些手弩并不具有什么危险性。 看到战争古树一直没有说出什么警告性的语言,也没有做出任何语调过激的话语,扎克的表情这才稍微放松一点。 这时候,一直在杜尔瓦省构装骑士团里随团而行的欧内斯廷也骑着马赶过来,她骑着马来到扎克的身边,仰起头看着高高耸立的战争古树,也是非常吃惊地对扎克说:“就是这个大家伙挡住我们的路吗?” “嗯!”扎克表情严肃的点点头,回答道。 欧内斯廷掀开脸上的马甲,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单手握着剑柄对扎克问道:“有没有办法绕行?” 扎克一脸茫然的摇摇头,用手指刮着着下巴上的胡茬,对欧内斯廷说:“我在琢磨着它接下来要去哪,会不会接下来一脚将我们的人踩死几个……” 欧内斯廷则是对扎克说:“战争古树脾性温和,只要不招惹它,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攻击我们吧!” 听欧内斯廷这样说,扎克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亲卫团里的构装骑士将十连射手弩收起来,免得惹恼了战争古树发火。 这时候,我站在树上向着树下的扎克和欧内斯廷挥手打起招呼:“嗨,扎克!嗨,欧内斯廷!好久不见,雷柱城和安格洛斯城那边的战斗还算顺利吧?” 扎克和欧内斯廷同时听见了我声音,遁寻着声音在找到了树冠上的我。 “吉嘉,你……你怎么在这儿?”扎克脸上的惊讶更浓。 “吉嘉,你居然……你不打算为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反而是欧内斯廷比较能放开,笑着对我说。 我站在树上,大声回答:“当然,这位战争古树维斯曼先生是我在绿谷密林认识的朋友,它是绿谷密林的主人。” “维斯曼先生……”我介绍双方互相认识一下。 扎克努力地仰着头,他的眼神不停地从我脸上飘过,似乎想从我这里看到某种暗示。 似乎他到现在都没办法相信我居然和一棵战争故事成为朋友的事实,反而是欧内斯廷一脸好奇的目光,审视着这位比一般法师塔还要高大的战争古树,啧啧称奇。 维斯曼先生将我和卡特琳娜放下来,然后就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显然是战争古树不想与扎克、欧内斯廷交流。 扎克和欧内斯廷从马背上跳下来,他们穿着一身金属打造的魔纹构装铠甲,大步走到我面前,扎克的脸色还是显得有些淡绿,看上去那些生命精华暂时还留在他的身体里,而欧内斯廷脸上则是带着一丝赞许的笑容,她依旧留着一头短发,她将带着面罩的头盔摘下来,露出英气的面孔。 我接着说道:“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你们行军都不看地图的吗?从这里往北走,差不多只主要五天的时间,就能抵达特鲁姆小镇,达到坦顿城差不多需要六天左右,我和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离开坦顿城之后,一直就在南部地区与尼布鲁蛛人作战。” 欧内斯廷对我说:“吉嘉,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接着她又说:“这里的局势怎么样?附近有没有尼布鲁蛛人营地,我一直有点搞不懂,那些尼布鲁蛛人究竟跑哪去了,这一路上,居然没有碰见什么像样的蛛人战团……” 我回答:“据我从古树精一族这边得到的消息,尼布鲁蛛人已经退到了黑森林以南的沼泽海附近,因为黑森林里树精战士们陆续觉醒,尼布鲁蛛人战士已经彻底的退出森林了。” “吉嘉,你究竟是怎么认识这个大家伙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耶罗位面还有战争古树这种强大的存在?难道说它们一直藏于黑森林南部地区的某处,我们不知道它们的存在,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它们?” 听扎克这样问我,我连忙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他说得一点都没错。 199.绿谷同盟协议 看到林间游荡着的树精战士,扎克和欧内斯廷有些发懵地站在山坡上。 他们眼前这片林区原本是蜘蛛营地,但是现在整片营地里是枯木大部分都已经腐烂掉,一些枯木上长满了蘑菇,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一些低矮的落叶乔木一簇簇地站出来,还有一些桦树和橡树的幼苗从泥土中冒出头。 树精战士在绿谷密林里面游荡的时候,偶尔会有一些密集林区的树木,被树精战士们用魔法进行短暂的活化,树精们赋予那些普通树木活动的能力,并用它们手中的枝条与长鞭将这些普通树木驱赶到树木稀薄的林地里。 这样一来,那些被尼布鲁蛛人开拓出来的蜘蛛营地,很快就在绿谷密林里消失不见,融合成为一大片生机勃勃的茂密树林。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树精战士们居然拥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它们就像是这片树林的放牧者,看得欧内斯廷连声称奇。 欧内斯廷一只手抱着黑铁头盔,一只手撑在腰间,叉开的双腿显得尤为笔直,身上的构装皮甲散发着淡淡的魔法光晕,一头碎发,但是前额的刘海却显得十分整齐,一双眼睛就像是帝都晴朗夜晚里的群星一样明亮。 望着眼前那些在林区里游荡着的树精战士,欧内斯廷十分羡慕地对扎克说道: “要是萨尔塔省沙漠边缘那片沙枣林里面能有这样一位树精的话就好了,就不用担心每年有大片良田和沙枣林被沙漠所吞噬。” 欧内斯廷的话语未落,伴随着一道灰色云层中的闪电,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扎克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向扎克问道: “扎克,怎么你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耶罗位面上居然还生活着古树精一族?” 扎克身上穿着一套魔法金属打造的构装铠甲,挺着胸脯站在欧内斯廷的身侧,铠甲表面篆刻着一些魔法符文,彰显着这套魔纹构装铠甲的不凡,扎克解释道: “女神在上,我对天发誓我从来不知道黑森林里生活着一群古树精。” 欧内斯廷当然知道扎克说得是真话,大概整个杜尔瓦省都没有人知道黑森林里居然生活着这么多古树精,这些树精们就像是忽然之间从森林深处冒出来的,顷刻就占据了整片黑森林以南大片森林。 在位面战争爆发之前,萨摩耶公爵在黑森林以北的大片森林里陆续建造了十二座城池,他们将黑森林北部生活的土著人驱逐到森林南部,萨摩耶公爵也曾经带领一支构装骑士团去探索黑森林南部的区域。 当时黑森林南部地区土著人并没有成功阻止杜尔瓦的构装骑士们,成功将萨摩耶公爵和他手下构装骑士们挡在森林以北的是黑森林南部地区的恶劣气候,到处是到处是潜藏杀机的死亡沼泽,到处都是毒瘴与浓雾,毒虫蛇蚁就像是一团团黑雾,只要被这些毒虫盯上,不彻底屠尽这些毒虫则很难脱身。 萨摩耶公爵率领麾下构装骑士团数次南下,与其说是败给了森林以南的土著部落,倒不如说是败给了黑森林以南恶劣的环境与气候。 不过……不管最终的结局怎么样,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萨摩耶公爵并没有提起过黑森林南部地区有树精一族的存在。 也恰恰是因此,扎克皱着眉头,低声问我:“吉嘉,你是说这些树精就是耶罗土著们的守护者?” 在战争古树维斯曼的面前,扎克显得有些拘谨,他担心自己某句话会惹怒这棵战争古树,毕竟即使是一位二转大骑士,在面对这样一棵战争古树的时候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看着杜尔瓦和萨尔塔两省的构装骑士们从后面的林荫道上陆陆续续集结在一起,这些构装骑士们虽然最近几天没有参加过任何战斗,但是因为连续几天的急行军,构装骑士们脸上都显得很疲惫,他们骑着黝黑的战马,聚在一起。 率先抵达这里的构装骑士们趁机下马稍作休息,他们也都是第一次在密林中看到这些可以四处走动的树精,对此也是无比惊讶,一直以来,树精一族几乎都会许多冒险家笔记里面的魔兽,没想到居然会有那么一天,这些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树精居然闯入了人们的视线里。 随着杜尔瓦的构装骑士们不断地聚集,眼前这片林地周围的树木在树精们的‘活化’魔法之下,缓慢地向四周移动,在林中让出一片巨大的空地,以至于扎克和欧内斯廷随后发现,眼前这片坡地居然是非常优秀的宿营地。 扎克和欧内斯廷对望一眼,随后扎克便吩咐构装骑士团暂时在这边扎营。 随后扎克向我打听这片林地哪里有水源,我低头在魔法腰包里翻了一气,捧出一摞赤铜魔纹符文板来,这些符文板上面清一色篆刻着‘聚水术’的魔法,只需将这些符文板钉在墙壁上,并在宝石凹槽里放置一块魔晶石碎片,就立刻有清水源源不断地从魔法符文板上淌出来。 扎克十分无语地将这些魔法符文板分给手下骑士们,眼神中分明写着了:你们在森林里就是这样解决水源? 我对着扎卡耸了耸肩,表示的确如此。 其实我还很想告诉他,这支构装骑士团对于魔法符文板应用绝不仅仅限于此,就连平时负责骑士团日常饮食的骑士扈从们,也都使用聚火术符文板。 我对扎克和欧内斯廷说: “尼布鲁蛛蛛人在黑森林以南大肆捕杀土著人,它们将土著人制成了丝茧,成为了蛛人储备在营地里口粮,于是土著人祈求战争古树的庇护,其实那些尼布鲁蛛人也在黑森林里建造蜘蛛营地的时候,也伤害了一些休眠状态的古树精,正是因此,树精们被战争古树从沉睡中唤醒了过来,它们下定决心要站出来给这些尼布鲁蛛人一些颜色瞧瞧。” 我接着说:“我觉得这是我们的机会,于是我试着联系绿谷密林里的战争古树,对它说我想要建立同盟,共同对付尼布鲁蛛人。” 扎克迫不及待地问我:“那你成功了吗?” 看到身边的欧内斯廷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我,我摸了摸鼻子,说:“没有……真正让这位战争古树先生接受我的,是我们在密林里与尼布鲁蛛人的战斗,我也是在数次战斗中战胜了尼布鲁蛛人,并且还拯救了一些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人,恰恰是因为这些原因,我们这才算是取得了树精们的信任。” 扎克和欧内斯廷相互看了一眼,显然他们想到了一个月以前,我向扎克和欧内斯廷提出的那个要求,就是让萨摩耶公爵下达通告,为耶罗位面上的土著人取得了合法地位。 “最近这几场与尼布鲁蛛人的战斗,我们一直与树精们联合作战,你们应该了解这些大家伙拥有什么样的优势。”我对扎克笑了笑,指着丛林里游荡的那些树精说道。 看着林地里那些强大的树精战士,欧内斯廷显得有些一阵恍惚,她对扎克说:“扎克,你说……会不会尼布鲁蛛人大撤军,与这些树精们有着必然的联系?” 扎克表情显得有些严肃,他说:“我们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那些尼布鲁蛛人站在正面战场上没有任何劣势的情况下,居然会放弃这片黑森林南部区域的大片领地,如今看来应该是与树精们有着必然联系。” 随后又转身问我:“所以……最近在绿谷密林里与尼布鲁蛛人之间的战斗你都获胜了?” “没错!”我点了点头说。 扎克和欧内斯廷没有想到与尼布鲁蛛人的战争,由于这群树精战士们的加入,居然如此顺利的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可以说在扎克攻陷了雷柱城之后,扎克和欧内斯廷这次战役的最初目标算是已经达成,扎克和欧内斯廷成功的收复了古拉巴什城,安格洛斯城,血环石城,雷柱城。 如今,在黑森林里已经找不到了大股的蛛人战士战团,扎克和欧内斯廷原本计划着要在黑森林南部的丛林与蛛人战士交战,现在来看,他们想要找到那些尼布鲁蛛人,必须要到黑森林的最南端,不过这样一来,对于扎克和欧内斯廷两支构装骑士团的物资补给线来说,却是要面临极大的压力。 毕竟他们要穿过大半的黑森林,才能将物资交付出去。 所以究竟要不要继续追击那些尼布鲁蛛人战士,扎克的内心也是非常犹豫的。 欧内斯廷当然明白扎克心里面的想法,知道他有些难以抉择,于是便又对我问道:“吉嘉,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带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返回坦顿城去休整一下,然后大概会与这些树精战士们一起去沼泽海那边,寻找尼布鲁蛛人的军团,我们计划将尼布鲁蛛人从沼泽海赶回大裂谷里去。”我说道。 我从战争古树那里听来的消息,尼布鲁蛛人的连接通道,就是在大裂谷的深渊里。 只有将那里的连接通道封印起来,才能彻底拦住尼布鲁蛛人。 欧内斯廷这时候问我:“这算不算是树精一族对我们发出的反攻信号?” 扎克也与欧内斯廷有着同样的想法,他对我说:“或许我们也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与他们一起到黑森林南部与尼布鲁蛛人展开决战。” 随后又患得患失地问我:“吉嘉,你觉得这群树精会不会同意我们骑士团加入?” …… 接下来在我穿针引线之下,绿谷密林里的战争古树维斯曼代表古树精一族与扎克签署了一份《绿谷同盟协议》的正式战略同盟盟约,协议上面详细的注明了耶罗位面现在及以后的领土归属问题。 萨摩耶公爵拥有雷柱城,坦顿城,安格洛斯城沿线以北的黑森林全部土地,而绿谷密林以南的黑森林则是归古树精一族所有。事实上在此之前,萨摩耶公爵也从未真正的占有过黑森林南部地区。 所以这份战略同盟协议,萨摩耶公爵并未真正失去了什么。 只不过是以后萨摩耶公爵想要占据黑森林南部地区,就要想办法做一番手脚才行。 当然这份协议书最主要就是注明了,格林帝国杜尔瓦省的构装骑士们与古树精一族将会共同抵抗耶罗位面的尼布鲁蛛人。 随后,应吉尔达部落大巫的邀请,我带着扎克和欧内斯廷走进了吉尔达土著村落。 在村子里,欧内斯廷看到吉尔达土著战士精良的装备,才开始意识到现在的耶罗土著们之前的那些土著们有了很大不同。 土著战士们摒弃了一直引以为傲的树皮甲,穿上了硬皮甲和锁子甲背心,手里拿着锋利长矛,背着制式强弩,完全就是格林帝国标准的重甲步兵团的配制。 看到这里,扎克忍不住看了我一眼,他觉得土著人的这些精良装备多半是与我有关,却又不方便当场说出来。 随后我们又去兽栏里参观了那些奴化的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被土著战士们驯服之后,除了外观上可怖了一点之外,其他方面还不错。 “土著部落里面居然有驯兽师?”扎克也是一脸吃惊地对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微微用手一指兽栏里的一只巨型蜘蛛,这只巨型蜘蛛脚下就浮起一座赤红色的契约法阵,是魔法的约束力让这只巨型蜘蛛选择服从,受到六芒星法阵的刺激之后,这支巨型蜘蛛猥琐地缩在兽栏的角落里,显然是之前没少吃苦头。 守在兽栏前面的土著战士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我便带着扎克和欧内斯廷去见那位部落大巫…… 我摇了摇头,微微用手一指兽栏里的一只巨型蜘蛛,这只巨型蜘蛛脚下就浮起一座赤红色的契约法阵,是魔法的约束力让这只巨型蜘蛛选择服从,受到六芒星法阵的刺激之后,这支巨型蜘蛛猥琐地缩在兽栏的角落里,显然是之前没少吃苦头。 守在兽栏前面的土著战士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我便带着扎克和欧内斯廷去见那位部落大巫…… 201.特鲁姆镇 耶罗位面坦顿城南部的特鲁姆小镇。 柏恩德站在钟楼顶端瞭望塔上,双手扶着被雨水打湿的铁栏杆,栏杆上涂着一层厚厚的黑漆,可惜依旧有红褐色的锈水从油漆龟裂的地方渗出来,脚下的花岗岩地板的灰缝还未彻底干透。 钟楼里面挂着一个巨大铜钟,这口铜钟是从坦顿城那边运过来的,昨天刚刚抵达特鲁姆,它的表面被铜器匠人们打磨得锃亮,与之相伴的还有一根巨大的撞锤,铜皮包裹在铁木的顶端,用力拉动撞锤,使其狠狠地撞在铜钟的中心处,铜钟就会发出悠扬的嗡鸣声。 拥有了钟楼的特鲁姆小镇,就意味着拥有了自己的时间标准。 虽然耶罗位面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夜与白昼,但是生活在特鲁姆小镇的人们,依旧可以按照钟楼里面的钟声,来判断每天的清晨与夜晚,这大概就是身为特鲁姆小镇的第一任执政官,柏恩德赋予这座钟楼的真正意义。 对于矮人来说,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矮人们的城堡通常都建造在地下矿脉上,或者是山体中熔岩之河的岸边,那些城堡经年累月享受不到阳光,因此矮人们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时间标准,在矮人们的地下城中也建有钟楼,那里的钟楼与特鲁姆小镇上的钟楼大相径庭,矮人城堡里的钟楼拥有着四通八达的管路,那些代表着时间的声音,会顺着铜管传递到地下城堡里的每个角落。 特鲁姆是一座充满了生命力的小镇,每天都会有人从坦顿城那边赶过来,在特鲁姆小镇的集市上完成一笔笔的交易,特鲁姆小镇的集市上总会出现一些让人意料不到的东西,比如说一捆晒干了葛根,或者是两株完整的金棘草,这些在格林帝国绝对是抢手货的魔法草药,偶尔会出现在耶罗土著人的地摊上。 小镇里居住着的耶罗土著的人数还不足五百人,这些土著大部分是从黑森林以南密林里逃过来的。 这些土著人当中,女人和孩子的比例大概占据着总数的八成以上,甚至还要再多一些。 他们刚到特鲁姆小镇的时候,除了身上所穿的树皮衣服之外,几乎是一无所有。 柏恩德从小镇新规划好的民宅中,挪用一些出来安置这些土著难民,不仅仅送给他们睡觉用的毯子,每天还会定量供应这些土著难民一些食物,比如一些麦片粥和烤麦饼。 就这样,这些来至于绿谷密林南部的土著难民在特鲁姆小镇住了下来。 对于这些土著难民来说,这种每天都会获得麦片粥、烤麦饼的日子是非常忐忑的,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如果某天这些食物忽然中断了,那么他们将会在这座小镇里怎么生活。 这些土著人开始慢慢熟悉了这个小镇的生活模式,他们逐渐的了解到,想要在小镇里生活,只有要肯付出一些劳动就可以换到粮食,或者其他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比如一种银灿灿的钱币。 可惜那些雇佣劳工的地方并不接受童工,所以那些土著孩子无法在特罗姆小镇找到任何活干。 一些无所事事的土著孩子们,开始在这座小镇到处乱逛,偶尔会在城墙根儿下面见到他们的身影,偶尔也会在小镇外面的断层山崖壁边看到他们,有时候他们甚至会出现在小镇外面露天铁矿上,或者是小镇那坡的小树林中。 这群土著孩子毕竟是森林之子,只要走进森林就像是回到家里一样,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在某些腐烂的松木树桩旁边采到一些黄油色的松蘑,在一些榛子树下采集到一簇簇的榛蘑,他们将这些采集到的蘑菇用绳子穿起来,然后套在脖子上带回小镇。 在这样一个多雨的夏季。 每次雨后,小镇后面的那片树林里面就会长出许多的蘑菇,那些土著孩子总会从树林里带回各种新鲜的蘑菇和野菜回来,让他们的餐桌上,除了那些百吃不厌的烤麦饼之外,还会多出一碗热腾腾的蘑菇汤或者是野菜汤。 在某一场大雨过后,土著孩子们从树林里回来,他们背后的柳条筐里装满了蘑菇和新鲜的猫耳菜,他们甚至在一处石壁旁边找到一簇野葱,一群孩子恰好从小镇门口的集市上经过。 在一处肉铺摊位前面,一位买了五只肥鸡的贵族管家拦住了这些土著孩子,他们虽然无法用语言沟通,但是比划一些手势还是能够猜得出对方大概要做什么,于是这些土著孩子们完成了在特鲁姆小镇的第一笔交易,那位管家并没有因为他们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土著孩子,就让这次的交易有失公平。 事实上,双方之间的交易是在集市税务官面前的完成的,管家得到了一篮子新鲜松蘑,而土著孩子们也得到了一块银灿灿的银币和一捧黄橙橙的铜板,他们兴奋地将这些换来的钱币带回家。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集市上多出了一些喜欢摆摊的土著孩子,从蘑菇野菜野果到树林里的禽类草药,他们几乎什么都卖,土著们终于开始慢慢地融入这座小镇,也正是由于这些土著人总能偶尔搞到一些魔法草药摆在集市的地摊上,甚至吸引到了一些坦顿城里的魔法草药商,偶尔会跑到特鲁姆小镇碰运气,甚至有魔药商直接将药剂店开到特鲁姆小镇上来。 也许是这座小镇里面潜藏着巨大的商机,在小镇里面可以买到一些平价粮食,因此小镇的集市慢慢地热闹起来,集市上的规模甚至比坦顿城里的自由市场还要大一些。 在这座小镇的建造过程中,经常能够用到铁匠、木匠、石匠和泥瓦匠,这些工匠们只要来到特鲁姆小镇,就会拥有一位长期而稳定的雇佣合同,同时小镇里面也滋生出来好些铁匠铺和木匠工坊这类的商铺,这座崭新的小镇上充满了商机。 小镇上一座座用岩石砌成的建筑拔地而起,越来越多的建筑开始需求配套设施,比如粉刷墙壁需要用到的石灰,比如硬木制成的门窗和家具,比如一些家庭生活必须的器皿,铁锅、烧水壶这类东西,再比如一些亚麻布的窗帘和廉价床单。 这些需求慢慢地衍生出来一些石料建材店铺,木工作坊,铁匠铺和裁缝铺等等,这些店铺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在小镇里面慢慢兴起,开始的时候,这些店铺也只是向矮人柏恩德这边供应一些建筑原料的半成品,后来小镇逐渐兴旺起来,这些店铺不仅会接柏恩德大单生意,而且还接小镇居民修补的活计。 另外特鲁姆小镇相较坦顿城而言,更加靠近黑森林的南部区域,这里更适合成为冒险者们的临时驻地,尤其是在野蛮人奴隶将附近区域尼布鲁蛛人清理干净之后,这里一下子来了很多冒险团。 从坦顿城到特鲁姆小镇,大概需要一天时间的路程,这些冒险团不愿意将时间花在路途上,于是有些冒险团开始尝试住在特鲁姆小镇上,随后他们发现在这座小镇里,几乎可以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可以自由交易的集市,在集市上可以处理掉手上的一些魔法材料和魔晶石,还可以买到一些最普通的日常用品。 这座小镇拥有廉价的旅馆和餐馆,还能找到修理武器的铁匠铺,修理弓箭的木匠工坊,修补皮甲的制皮铺等等,甚至小镇上还有一间魔药商店,虽然里面的魔法药剂寥寥无几,但是这些店铺却是让冒险者们得到了极大的方便。 特鲁姆小镇如今的繁荣大致来源于三个部分:一部分是来至于小镇里的一些基建工程,一部分是来至于小镇的集市,最后一部分则是来至于小镇里的冒险团们。 如今小镇的外围城墙、城门楼、箭楼已经宣告完工,小镇里面预先铺设了完整的下水道管网和供水管路,小镇里面主要的街道以及街道两侧的商铺也都建造完成,接下来柏恩德已经将目光投入到小镇的民宅方面,大量的基建材料被运到生活区,柏恩德需要雇佣大量的工匠,这样以来,只要肯卖力气,这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劳工们在特鲁姆小镇就能找到一个谋生的活计。 另外给特鲁姆带来更多活力的恰恰是小镇的集市,从一开始几乎让整个坦顿城都为之轰动的粮食生意,到后来因为建造小镇需求量日趋增加的各种建筑材料大宗交易,发展到了现在,小镇涌来一批冒险团之后,集市上出现了更高端的魔法材料交易,特鲁姆小镇俨然已经成为了想要去黑森林南部探险冒险团的临时营地。 一些坦顿城的冒险团涌入特鲁姆小镇之后,给特鲁姆小镇带来了一些新的商机,他们每次冒险都需要在小镇上采购补给,另外就是冒险图自身装备的修理及更换,当然,现在特鲁姆小镇上还没有高级铁匠铺和制皮铺,所以一些高品质的武器和皮具还是没有办法完美无损的修补,这对于一些没有替换品的冒险团们多少有些无奈。 总之,这座特鲁姆小镇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变得繁荣起来。 而且小镇上虽然格林帝国人依旧占据着人口数量上的优势,九成以上都是帝国人,但是小镇里却同样居住着一些部落兽人,野蛮人奴隶,矮人和土著人,这种多种族混居让小镇多了另外一些味道,而且由于小镇的执政官是矮人柏恩德,小镇的守卫是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又因为手里拥有萨摩耶公爵颁布的‘土著人合法权益’通告,这让柏恩德在小镇上推行‘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政策得以顺利实施。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赶到特鲁姆小镇之后,这些从战场上归来的骑士们从南方带回来了大量的战利品,构装骑士们需要将大部分战利品处理掉,因为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战役等待着他们,所以特鲁姆小镇的自由市场上忽然之间涌进来了大量的魔兽材料,黑铁武器,魔法草药等等。 集市上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尼布鲁蛛人身上的材料,比如美味的蛛腿肉,巨型蜘蛛的毒囊,宛如黑铁长矛一样的触肢,甚至还有一些让冒险团眼睛发红的蛛人督军皮革材料。 当然,蛛人督军身上最有价值的腹部高级皮革大部分都在我的手中,流入构装骑士手里的,只是蛛人督军身上一些略微坚硬的硬甲壳,这些硬甲壳是无法制作魔纹构装的,但是想用这些硬甲壳制作护甲片,却还是可以的。 大量魔法材料出现在特鲁姆小镇,同样吸引着坦顿城那边的魔法材料商人,他们连夜从坦顿城赶过来,加入到战争胜利之后,分享胜利果实的盛宴之中。 我带着卡特琳娜、卡兰措、莫拉雅儿、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柏恩德、普雅卡、科妮等人在集市旁边的一间餐馆二楼的包间里享用午餐,午餐已经进行到了尾声,餐厅里的侍者们将一道道甜品陆续端上来,看着有些融化了的红豆沙冰,我暗叹一声,这里餐馆终究是与帝都那边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看着外面喧闹的集市,贾斯特斯颇为感慨地说:“没想到才离开两个月的时间,这里变化这么大,之前我们离开小镇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挖的乱七八糟的土沟,除了周围的城墙看起来还有点样子,其他的根本就不像样子,这次回来……整个小镇居然像是雨后的蘑菇一样冒出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过段时间再看特鲁姆,还会有更大变化的,我准备接下来将小镇里各种配套的公用设施都逐步完善起来,小镇里一定要有公园、公用水槽和公用厕所。”柏恩德坐在贾斯特斯身边,听到贾斯特斯的称赞,显得极为高兴,他满面红光地对贾斯特斯说。 我吃了几口红豆沙冰,便将勺子放到一边,对这位海妖后裔问道:“贾斯特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会帝都住几天?” 贾斯特斯想了想之后,对我说道:“我想去坦顿城看看,我在那边认识了一些朋友,这次回来我打算去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202.帝都的夏 如今的坦顿城早已不像之前那样残破,大量来至于佩雷拉城的物资从空港码头卸下来。 当扎克与欧内斯廷的构装骑士团成功收复雷柱城与安格洛斯城那一刻起,从佩雷拉城到坦顿城之间航道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因此早已不再是特鲁姆小镇这边单方面维持坦顿城里的粮食供应,粮食的价格虽然还有些虚高,但是至少能让城里的普通居民接受。 许多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都计划,准备利用这几周休假在坦顿城周围逛逛,虽然坦顿城周围很多地方已经沦为废墟,但是坦顿城以北依然有很多久负盛名的地方,坦顿城外的那座插入云霄的柱山,据说云层顶部的崖壁上筑有龙巢。 但是云层之上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却从未听人说起过。 有人说数月之前,曾有尼布鲁族的蛛人督军攀爬过这座柱山,至于有没有在崖壁上偷得龙蛋却不得而知。 我仅仅在特鲁姆小镇停留了半日,在与柏恩德吃过一顿午餐之后,为特鲁姆小镇留下了一大批物资,包括特鲁姆小镇最需要的石材、生石灰、麦粉、亚麻和铁器等材料,便带着卡特琳娜、卡兰措一行人返回了帝都。 …… 跨过了传送祭坛上的那道门,回到第三街区清幽宅院那间属于我的卧室里,长筒皮靴踩在浅棕色的天鹅绒地毯上,房间里没有人,走廊里显得很安静,并没有侍者来回走动的声音。 房间的玻璃窗被擦拭得十分透亮,一束阳光从南侧落地窗照进来,落在红木地板上,形成一排稍微有些倾斜的亮色条纹。 卧室打扫得十分干净,床铺上铺着雪白的床单,上面散发着淡淡的阳光的味道,床头柜上摆着一瓶向日葵插花,玻璃瓶子里面的水清澈透明,像是刚刚才更换过,玻璃花瓶旁边还摆着一篮子青红相间的李子,有几个李子还滚落在雪白的桌布上。 房间一侧墙壁上一排烫着鎏金浮纹的壁橱,里面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只挂着几件样式单一的魔法长袍。 靠近落地窗边有一排书架,上面摆着一些书籍还是原来房主人塞西莉亚夫人留下的,紧挨着落地窗边还有一张写字桌,原本考虑我可以在这张写字桌上绘制魔法卷轴,就像当初我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里的生活一样,能够在晚上抽出一些时间制作卷轴,事实上自从买下这座宅院之后,我没在这儿画过任何一张魔法卷轴。 另一侧墙壁有一排酒柜,酒柜最醒目的位置摆着齐默尔曼庄园最著名的金苹果酒,酒柜顶上挂着一排被擦拭得锃亮的高脚杯。 窗外吹来徐徐凉风,白色纱帘随风飘摆,我迈步走到落地窗旁边,将通向露台的门打开。 帝都此时也正值夏季。 在骄阳炙烤之下,露台上的大理石地面被晒得滚烫。 我迈步走到露台之上,阳光晒在我手臂的皮肤上,感觉有些火辣辣的,刚从耶罗位面归来,我身上还穿着厚厚的魔纹构装皮甲。感觉到酷热的天气,我连忙将身上穿着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换下来,穿上一件最简式的魔法长袍,脱掉脚上的长筒皮靴,顿时感觉浑身变得凉爽多了。 莫拉雅儿从卧室里走出来,站在我身旁,对我笑着说了一句:“吉嘉,再准备出发的时候,记得派人通知我一声。有空的时候,记得到我那看看,现在嘛,我要回家了!”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她向着露台栏杆上的常青藤招了招手,她的手指尖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法力波动,我甚至没有看到她是如何施法的,也没有听见咒语声。 只见魔法的光晕消失在绿色的墙壁间,几条常青藤瞬间活了过来,就像是几条长长的大蛇一样彼此交缠着,迅速地编织成一只大手来,并伸到莫拉雅儿的脚下,等到莫拉雅儿踩上去之后,那些常青藤立刻将她送到前面的院子里。 “喂,干嘛这么着急……等会儿我也要坐车去皇家魔法学院,等下我们一起走,刚好顺路!”我对着院子里的莫拉雅儿大声喊道。 莫拉雅儿从树藤上跳下来,没有停下脚步,背对着我摆了摆手。 然后就在院子里一些侍者惊讶的目光下,沿着拱形回廊走出庄园大门。 这时候,院子里的侍者们才看到站在露台上的我,侍从们纷纷向我行礼。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两人站在我身后,她们身上还穿着魔纹构装皮甲,杀气凛然地站在我的身边,卡特琳娜一身紧身亚龙皮甲看上去还算好一些,腰上围着一件皇乌贼皮甲战裙,大腿两侧绑着两把匕首。卡兰措则是穿着一身黝黑的蛛人督军构装铠甲,肩膀、手臂,膝盖、脚踝各处还保留着蛛人督军硬皮甲上的锋利尖刺,两人身上强大的气场显露出来,让院子里那些侍者们噤若寒蝉。 倒是房间里的小艾拉听到外面又动静,迅速跑到院子里,这才发现是我从耶罗位面返回来,接着又看到了我身后的卡兰措和卡特琳娜,站在院子里的喷水池边,兴奋地向我们用力的挥手,并说道:“吉嘉,你居然真的按时赶回来了!” “……”我有些发懵地看着小艾拉。 就听小艾拉站在喷水池的石台上,对我大声喊道:“昨天赢黎还跑来过看你回来没有,她担心你会错过今天皇家魔法学院那边的魔法测试,我说你可能赶不回来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记得今天学院有场测试,真的赶回来了!” “我……” 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知道今天学院那边有测试,是碰巧赶回来的。 这时身旁的卡特琳娜推了推我,并对我指了指头顶上的炎炎烈日,提醒我现在已经快要到中午,如果不抓紧赶过去的话,也许会错过这场测试…… “管家,快点给我准备好魔法篷车,我需要马上出门……”我站在露台上,对着从马厩方向走过来的管家吩咐道。 “谨遵你的吩咐,主人。”管家面色平静地说,说完便转身原路返回,去马厩那边找马车夫。 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的普雅卡、科妮飞快地跑下楼,到院子里与小艾拉见面,黛博拉更是直接展开羽翼,从三楼露台上直接滑行到院子里,那一黑一白两只翅膀也是让院子里的那些侍者们看直了眼,女孩子们凑到一起,拉着手欢呼雀跃,显然她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最近这些日子发生在身边新奇的事情讲述出来。 而我的心里面只是祈祷,但愿学院那边的魔法测试别那么快结束。 魔法篷车很快就从马厩那边驶出来,停在院子里的水池边。 我匆匆下楼,飞快地钻进魔法篷车里,还没等我坐稳,就对坐在前面的马车夫说:“去皇家魔法学院,快点!” …… 等我和诺亚、雪莉纽曼三人并肩从皇家魔法学院的实验楼测试场走出来,刚好看到弗农学长等在实验楼的外面大树下的长椅上,他看到我和诺亚结伴而行,也是一脸惊讶地对我说:“吉嘉,你居然赶回来了。” 诺亚与弗农学长约好了一起去后街魔法商店,选购一根趁手的法杖,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对旅行有帮助的魔法物品。 弗农学长已经确定今年的暑假要去瓦丝淇位面历练,而诺亚也要趁着暑假,返回瓦丝淇位面的加拉帕戈斯城去看一看,至少他目前已经算是加拉帕戈斯城名义上的执政官,对于那座城市他了解甚少,所以诺亚决定借着有限的假期时间,以旅者的身份在加拉帕戈斯住一段日子。 身为水系魔法师的弗农学长,自然是想要找一个水资源丰富的位面进行自己的历练之旅,因为只有在水元素充沛的位面,水系魔法师才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恰好学院四年级有一支年轻的精英冒险团要去瓦丝淇位面历练,弗农学长加入这个冒险团之后,才知道历练的地点是瓦丝淇位面,所以弗农学长也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好在瓦丝淇位面属于诺亚的地盘,而且在去年的时候,我们刚刚将那些无面者军团赶回深海之中,这时候的瓦丝淇是诸多位面中最安全的位面之一。 所以弗农学长的冒险团会在暑假之后与诺亚结伴而行。 而我今年夏天暑假注定要和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耶罗位面与那些尼布鲁蛛人战斗,战争古树和树精们在解开封禁之后,可以在黑森林里面自由行走,因此树精战士们的战斗里将会提升一大截儿,另外扎克与欧内斯廷麾下的构装骑士团也会与我们汇合在一起,这样的话,我们这边与沼泽海边缘那些尼布鲁蛛人应该有一战之力。 弗农学长一脸兴奋地走过来,看到诺亚耷拉着脑袋,就好奇地询问道: “魔法等级测试考得怎么样?怎么垂头丧气地打不起精神,之前我们不是有测试过吗?纵使你的魔法等级不是二年级魔法生中的佼佼者,但是也不会太差,难道是测试的时候发挥不好吗?” 见诺亚有气无力地甩了甩胳膊,就认定诺亚魔法等级测试砸锅了,因此对诺亚说:“你最近这今天不是饮食和睡眠都很规律的吗?怎么可能测试发挥失常” 诺亚抬起头,一脸愤慨地对弗农学长说:“我的魔法等级测试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这家伙,明明可以去魔法工会总部那边注册一转中级魔法师的银质徽章,却非得要来参加魔法等级测试……你说你都完成第一次转职了,干嘛要跑来刺激我们。” 我无奈地挠了挠头,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可以免试的啊!” 想想当时测试场上惊呆了一众魔法生场面……早知道如此,不如到图书馆那边看半天魔法书了。 这时在我们身后陆陆续续有人从实验楼里走出来,很多魔法生经过我很边的时候,都会向我投来惊奇的目光。 雪莉纽曼一手挽着诺亚,看了看周围,对我们说:“好了,我们快走吧!再不走的话就要被人围观了。” 于是我们几个赶紧逃离实验楼前,诺亚边走边对我说:“对了,吉嘉你暑假有什么打算,要不然我们一起去瓦斯琪?” “算了吧,还是等我把耶罗位面那边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吧!”我想到没有想就拒绝了,毕竟耶罗位面坦顿城还有近万名北风军团的战士在那边等着我,我转移话题,对诺亚问道:“诺亚,你们的夏日祭准备得怎么样?” 诺亚听到我这样问他,立刻将之前的郁闷抛到脑后,于是就开始兴奋地对我说起来:“这次我们构想出一台新式的魔法烧烤炉子,只是好像我们这次对于这台魔法烤炉想法太多,最终版的烤炉设计图一直没能定下来,主要卡在了‘聚火术’魔法符文板设计上面,正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们参谋一下呢!” 没想到诺亚和班级里的人居然还要做一台魔法烧烤炉子,既然是这样决定,我便对他说:“好啊,回头让我看看你们的设想,不过连续两届夏日祭,我们都是以烧烤为主题,真的可以吗?” 诺亚对于这张设计图纸信心十足,拍着胸口对我说道:“应该可以吧,我们对于魔法烤炉的设计理念,今年可是有着重大进步哦!” 我们几人从皇家魔法学院一路穿行到学院的后街上。 这条后街聚集着诸多魔法商店,我在学院旁边的一间魔法药剂店门口看到广告板上写着高价收购葛根,银叶草和金棘草,这些魔法草药都是制作生命药水的主料,看起来帝都这边的魔法草药还是非常稀缺。 等我们从学院的后门走出来,弗农学长就一直在左顾右盼,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我们看到艾瑞卡学姐坐在街口的长椅上,捧着一本魔法书静静地坐在那里,才明白过来…… 203.礼物 红色的木槿花像一束束鲜艳的流苏从树冠顶端垂下来,让这条静谧的大街增添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皇家魔法学院北面的大街属于魔法师们的聚集区,这条街道两侧林立着各种魔法店铺,这里是傲慢之塔一层魔法交易大厅之外,聚集了诸多魔法商店的地方,只是这边的魔法商店所出售的魔法物品相对的更专业一些,因此平民们平时很少会跑到这里逛街,这里的魔法商店也很少有生活类魔法物品。 有些古怪的魔法商店里面干脆就只有几件商品,而且有些魔法商店还不定时开放,这些魔法商店的店主们大多针对的是某个固定的消费群体,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里几乎成为帝都最安静的商业街。 艾瑞卡学姐安静地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她双手捧着一本魔法书看得入神。 弗农学长从魔法学院走到后街,一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直到远远地看见艾瑞卡学姐那一刻,弗农学长才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停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向艾瑞卡学姐走过去。 “难怪弗农学长买支魔杖,还要跑到学院后街这边来,原来佳人有约!”诺亚在我旁边小声的嘀咕道,随后又搂着我的肩膀,向我问道:“吉嘉,你这次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去瓦丝淇吗?” 我摇了摇头,对诺亚说:“这次是真的没什么时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在耶罗位面建了一座小镇,最近耶罗位面那边尼布鲁蛛人闹得很凶……” 诺亚见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便没有再说别的什么,而是对我说:“好吧,如果耶罗位面那边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对诺亚点了点头。 弗农学长穿过一排树墙,当他就快要从树墙后面转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从对面街口驶来一辆魔法篷车,那辆马车很快就驶到艾瑞卡学姐的面前,随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弗农学长藏在树墙后面并没有走过去,马车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海力布穿着一身考究的魔法长袍,手里握着一柄金色的手杖,迈步从魔法篷车里走下来,来到艾瑞卡学姐的身边,对着她笑眯眯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艾瑞卡学姐手捧着魔法书,抬起头对着海力布灿烂一笑,然后站起来伸手挽着海力布的胳膊,一手提着长长的裙摆,两个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地登上了魔法篷车,马车随后驶离了这条寂静的街…… 我和诺亚在不远处街边的一棵大槐树底下面面相觑,诺亚身边的雪莉纽曼也是在不停地眨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弗农学长一脸沮丧的站在槐树下面,默默地看着艾瑞卡学姐挽着海力布的胳膊离开。 见我和诺亚走了过来,弗农学长有些略显尴尬的摊开双手,对着我们耸了耸肩膀,脸上挤出一点难看的笑容,对我和诺亚说:“艾瑞卡临时有事先走了,我们去那边的魔法商店逛逛,我知道这条街上有家魔法商店里卖的魔杖很不错,尤其是对水系魔法有额外的威力增幅,吉嘉,我建议你也应该买一根。” 弗农学长不知道曼达夫人送我一把深寒之水晶匕首,在这样一把史诗级魔法武器面前,普通魔杖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 诺亚听到弗农学长这样说,哈哈一笑:“弗农学长,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夸张,他在战斗的时候,喜欢拎着一把斧子!” 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我喜欢拎把斧子与人决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因此弗农学长听诺亚这样说,也只是会心一笑。 “这有什么,也没有人规定,魔法师在战斗的时候一定要拿魔杖,也许我以后会是一名近战魔法师,我最近学了几个魔法技能,都很适合近身战斗……”我立刻与诺亚辩驳道。 诺亚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说道:“喂!吉嘉,请注意我们是魔法师,近身战斗的话是比不过战职者的。” 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他曾经是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 我对诺亚说:“这个我知道,不过对于一名魔法师而言,我们需要学习一些近身施法的技巧,否则在战场上遇见刺客一类的暗杀者,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这是剑与玫瑰社团成立的宗旨,不过这句话只有在露西娅口中说出来,才具有一定的说服力。 “话虽然可以这样说,但是我觉得这种事可以交给自己的扈从,不是吗?”诺亚说道,看起来他已经完全脱坑了。 “喂,你们俩可不可以停下来,不要再争执了好不好!”雪莉见我和诺亚争执不休,立刻挤进我们俩中间,挽着我们俩的胳膊,提高音调尖声说道。 诺亚用手蹭了蹭鼻子,说:“我可没想跟他争执……” 我们四人走在魔法学院后街树荫之下,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感受不到一丝凉风,街两旁行道树上的叶子都耷拉下来,周围的空气好像要被融化了,每次呼吸,就感觉肺就像要开始燃烧了一样火辣辣的。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逛街,还真的是很难受。 这时弗农学长转移话题,对我问道:“对了,吉嘉,成为中级魔法师之后,打算学习哪个方面的魔法技能?继续精专冰系魔法,还是准备先学习一些水系辅助类魔法,虽然不知道神庙那边究竟在搞什么,但是不得不说水系辅助类魔法师最近很受欢迎,我记得你说过,你在初级魔法学院的时候,选修的就是水系辅助类魔法。” 我犹豫了一下,坦诚地回答:“额,这两个我好像都有选!” 冰尖柱和治疗雨,前者正好是最具威力的三级冰系魔法,而后者又是三级水系魔法的典范,都是很实用的魔法。 “……”听到我这么说,弗农学长也是一阵无语。 随后他才算是拍了拍额头,说道:“好吧!我差点忘记你是二年级就成功晋级成为中级魔法师的怪胎,平常水系魔法师那一套根本就不适合你!” 有了一些聊天的话题,气氛明显好了很多。 尤其弗农学长也属于是那种很洒脱的性子,自我调节能力极强,很快就从失落中解脱出来。 既然聊到了这,弗农学长忍不住问我:“吉嘉,说起来你晋升成一转中级魔法师之后,到魔法工会那边注册了没有?” 我苦笑着说:“还没,我正打算去呢!” 说实话,晋升成为中级魔法师之后,我还真的是没时间去魔法工会注册。 这时候,诺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伸长脖子对另一侧的弗农学长说道:“弗农学长,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使用魔法剑更帅一点,傲慢之塔一楼魔法交易大厅那边,有间魔法商店里出售的符文之剑很不错,既然决定要买一根魔杖,倒不如多走走逛逛,选一根最适合的。” 弗农学长也没有对我们隐瞒,直接说出原因:“符文之剑……还是算了,最便宜的符文之剑都已经超出了我的预算。” 诺亚稍微停顿了一下,我觉得刚刚他与雪莉纽曼交流了一下,随后就听诺亚说:“其实符文之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贵,你听到的价格只是商人们喊出来的售价,其实真正的售价往往是要打上一个对折的。” 弗农学长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问道:“符文之剑真的有那么便宜?” “不如我们先去魔法交易大厅那边逛一逛,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诺亚也没有给出任何肯定的答复,只是对弗农学长这样说道,他这样说让弗农学长免不了有些心动。 随后诺亚又提了一句:“而且,吉嘉还可以趁机到顶层的魔法工会注册中级魔法师。” 听诺亚这样说,弗农学长便同意了诺亚的提议:“好啊,那我们这就去看看!” 我们一路从皇家魔法学院的后街上绕出来,才算是在一间冰饮店门口遇见了一辆魔法篷车,诺亚从怀里摸出两枚银币出来,抛给那位马车夫,让他载我们去位于榆林大街另一端的傲慢之塔,马车夫见我们是一群年轻的魔法师,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扬起马鞭,让马车汇入街上的车流之中。 魔法篷车的车厢里还算凉快一些,我和弗农学长背靠着马车夫一侧坐下来,诺亚和雪莉纽曼坐在我们对面。 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几根帕托托蛇果来,这是耶罗位面黑森林里的特产,这种名为‘帕托托’的藤类植物寄生一些橡树树冠之上,只有耶罗土著们才能找到它们,它们在夏天的时候,会结出一种类似于蛇型的条状水果,味道很甜,口感也很好,带有一种奇异的香味。 我将帕托托蛇果分给大家,然后才说:“对了,我这次回来,有带礼物给你们。” 弗农学长与雪莉纽曼都以为这种水果就是我带回来的礼物,将目光落在蛇果上。 只有诺亚一点都不客气地对我问道:“什么礼物?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我对诺亚说:“额,这个礼物稍微有些特别,好吧,是魔纹构装!我是指纹在身上那种。” “你连这个都学会了吗?”诺亚一脸惊奇地问我,随后又一脸兴奋地对我说道“能告诉我你都学到了哪几种魔纹吗,有没有适合我的?” 我将耶基斯学者交给我的八种初级魔纹逐一说出来。 诺亚听得很认真,想了好一会之后,对我说:“力量强化和保护盾明显都只适合战士和骑士,风之疾走和弱点侦测适合游侠弓手猎人们,死之呢喃是增幅咒言魔法的吗?剩下的灵活思绪,精神专注,心灵防护这三种,我觉得灵活思绪还蛮不错的。” 坐在他身边的雪莉纽曼连忙碰了碰诺亚的胳膊,对诺亚提醒道:“喂,话说吉嘉那顶鱼皮风帽上就带有灵活思绪的魔法效果……” 带有灵活思绪的鱼皮风帽可没有生命魔纹的效果。 听雪莉纽曼这样说,诺亚立刻改变主意,对她问道:“雪莉,你觉得精神专注和心灵防护哪个更好点?” 显然雪莉纽曼早有了一些想法,没有什么停顿,对诺亚说: “心灵防护!” 诺亚很干脆地说道:“那就选这个。” 弗农学长坐在我的身边,犹豫了一下才对我说道:“那个我就不用了,我的第一幅初级魔纹去年就已经纹好了,是幅‘水系魔法增幅魔纹’,效果还不错!” 听到弗农学长这样说,我心里面忽然一阵恍惚,我忽然想到了果果姐。 弗农学长略微有些遗憾地对我说:“等你学会二级魔纹构装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以我现在的承载力刚好可以承载一幅二级魔纹构装。” “好吧,我不能确定那个需要多久。”我说道:“其实我想送给你们的礼物并不是这些……” “……” 弗农学长和诺亚好奇的看向我。 我揉了揉鼻子,对大家说道:“我刚好学会了一幅生命魔纹,叫做‘生命守护’,众所周知,生命魔纹这东西几乎不会耗费多少承载力。” 诺亚一脸惊喜地问我:“你是说……你可以的将一幅生命魔纹纹到我身上?” “没错!”我做出肯定的回答。 诺亚兴奋地从车厢里站起来说:“我的天,等一下,让我好好地喘口气,我发现我有点没办法呼吸……幸福来得稍微有点突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有一位铭文师朋友,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吉嘉,这个太贵重了吧!”弗农学长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笑了笑说:“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可以掏魔法墨水钱,或者请我到傲慢之塔后街的巷子里喝一杯,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拒绝,因为这幅生命魔纹真的是还不错!” 诺亚立刻说:“傻子才会拒绝呢,既然你主动说这件事儿了,那什么时候把你的礼物送出来?” “等晚上回宿舍好吧!”我对他们说。 204.蔷薇之路 从傲慢之塔顶层的魔法工会里走出来,一枚银质魔法徽章攥在我手里面。 这枚银质魔法徽章看起来就像是六芒星形状,徽章上面雕刻着一本摊开的魔法书和一轮弯弯的月亮,一把双手法杖立于魔法书上,与弯月交叉形成一幅繁复的魔法徽章,就在魔法徽章的背面刻有一幅小小的魔纹法阵,魔法徽章向外不停地扩散着水波纹。 除了这枚魔法徽章之外,魔法工会这边还将我的信息记录在册。 登记处的女魔法师告诉我,我每月可以从魔法工会这边领取一枚魔晶石的魔法师补助,除此之外,还能拿到一定配额的魔法材料,另外还可以在魔法工会这边领取一些专门针对中级魔法师而颁布的委托任务,任务的报酬也是很可观的,完成魔法工会颁布的委托任务还能获得工会这边的积分等等。 或许因为我是一名水系魔法师的关系,拿到中级魔法徽章之后,接连有几位自称是某某冒险团的人试图将我招募到他们的冒险团里,虽然这些人都被我婉言谢绝,但是却还是有人不肯死心,跟着我一路从魔法工会里走出来,不断地向我介绍加入他们的冒险团会有什么样优厚的福利待遇。 直到我走出魔法工会,与等在魔法工会门口的弗农学长、诺亚和雪莉纽曼汇合在一起,那人看到弗农学长胸前也佩戴这一枚中级水系魔法徽章,眼睛一亮,立刻放弃我,向弗农学长靠了过来,弗农学长立刻对那人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那个试图说服我加入冒险团的人才悻悻的离开。 等那人走后,弗农学长才告诉我,这些人说自己是某某冒险团的高层,其实他们这些人只是一些猎头人,平时专门负责盯在魔法工会门口,为一些冒险团招募魔法师,原本无人问津的水系魔法师,因为掌握一些治疗魔法的关系,最近这段时间变得非常抢手。 诺亚一脸羡慕地望着我手里的中级魔法徽章,对雪莉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这枚中级魔法徽章。” “我听学院里的老师们说,只要领悟了‘势’,晋升成中级魔法师其实不算太难。”雪莉纽曼对诺亚说道。 “没错,只要能够领悟到‘势’,就算是半只脚踩进中级魔法师的圈子里。”弗农学长摆出过来人的姿态,对诺亚说道。 只是对于诺亚来说,想要领悟‘势’的话,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至少当前要把自身的魔法等级提高一点,只有提高了魔法等级之后,才能对魔法有更多的领悟,这些诺亚当然都懂,但做起来却是不是那么容易。 诺亚当然清楚这些,他只是随便说说。 …… 我们一行人沿着傲慢之塔外层的旋转楼梯直接走到傲慢之塔一层魔法交易大厅。 魔法交易大厅里那些魔法药剂店门口的告示板上都标注着‘治疗类药水暂时缺货’等字样,但是其他的魔法药剂却是恢复了正常供应,虽然从价格上来看依然显得有些虚高之外,但至少还可以买得到。 我们沿着大厅内部的环状商街向里面走,洁净的青石板路伸向大厅深处,就算是在傲慢之塔的内部,商街的两侧林立着华丽的商业建筑,各种魔法商铺的标志高悬在每座由石头和灰浆筑成的横匾之上,总有一些身穿着魔法长袍的人们安静地行走在街上。 所有的建筑都保持着统一的风格,下半部都是平顺整齐的楼底,而上半部分则是林立尖塔,这些大厅里的建筑秉承着法师塔的风格,每个石柱上都带有浮雕,每幅浮雕都讲述着口口相传的传奇故事,就算是不在一层交易大厅里买东西,只是随便逛逛,也能感受到这里浓郁的魔法氛围。 每间商铺的大门都向外敞开着,开始准备迎接新的生意,总能看到总是有些人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地从魔法药剂店里走出来。 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交易大厅里的魔法符文板商店,显然经过商店看起来都太景气,我从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店铺里面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什么人光顾,反到是隔壁魔法杂货铺总能看到一些人进进出出,挂在门口的风铃总是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诺亚带着我和弗农学长来到一家叫做‘蔷薇之路’的魔法武器店,雪莉纽曼率先迈步走上武器店的台阶,显然她是知道这家魔法商店的,诺亚边走边向弗农学长和我介绍这家魔法武器店,据诺亚说这是一家专营符文之剑的武器店。 我们走进这间魔法武器店,站在门口的侍女立刻向我们行礼,那是一位看上去长得还算清秀的侍女,穿着一条白色纱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带我们去看看水系魔法符文剑,我想选一把增幅水系魔法的符文剑!”没等那位侍女说话,诺亚就直接对那位侍女说道。 侍女连忙颔首,单手提着纱裙的裙摆侧身走在前面,走进这间魔法武器店,才发现整个武器店的墙壁上都挂满了符文剑,大厅里已经有人在选购符文剑,有侍者向他们耐心地介绍着这些墙壁上符文剑的区别,弗农学长也是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些符文剑。 对于魔法师来说魔法武器有很多种,在外面最常见无外乎有三种:魔杖,魔法书和魔法符文剑,这些魔法武器都是魔法工坊出品,虽然品质上有略微的差别,但是魔法属性上都相差无几。 当然也有其他比较特殊的魔法武器,比如魔法人偶,恶魔尖牙,荣耀号角,世界树枝等等,这些魔法武器就比较稀有,很多都只能在拍卖行里面才能见得到。 “吉嘉,你要不要也选一把?”诺亚走进武器店,小声对我打趣道:“其实这些魔法剑也是蛮锋利的,用起来不比你那把斧子差!” 他知道我手里那把水晶匕首,自然是用不到武器店里的这些符文剑。 那位面容清秀的侍女一脸惊诧地望着我,又认真地看了看我胸口上的魔法徽章,看我的时候就像盯着一个怪物。 我对诺亚翻了个白眼儿,说:“还是不用了,我用斧子蛮顺手。” 我与诺亚斗嘴的时候,雪莉纽曼只是站在一旁偷笑,她可不会胡乱插言,她很清楚诺亚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侍女走到一层大厅的角落,这里有一道楼梯通往二楼,她将我们带到了魔法商店的二楼之后,将我们交给了另一位侍从之后,就转身走下楼。 这位侍从得知我们是准备挑选一把水系符文剑,立刻热情地将我们带到一间小厅里,这间小厅与二楼主厅只是隔着一层纱幔,这种掺杂了一些金丝的纱幔,从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一层厚厚的窗帘,坐在小厅里面却一点也不闷,小厅靠着墙壁的一侧恰好有一扇落地窗,透过玻璃窗刚好可以看到街景,倒是让这间小厅显得很别致。 那位侍从问清楚了弗农学长的需求之后,很快就拿出来三种款式符文剑。 第一把符文剑是罗马短剑的款式,宽宽的剑刃上布满了古朴的魔法符文,这把符文剑是用魔法黑铁打造,剑刃发着乌黑的寒光,魔法元素在符文线里静静地流淌着,闪烁着青色的光晕,魔法魔秘银打造的护手上镶嵌着一枚魔晶石,整把符文剑给人十分厚重的感觉,是我喜欢的类型。 第二把符文剑是西洋细剑的款式,又窄又细的剑刃上面镀着一层瑟银,因此剑刃上带有瑟银所特有的华丽流光,整个剑刃上篆刻的细密符文,黄金剑柄中心镶嵌了宝石凹槽,整把符文剑充满了华贵的气息,显然这类符文剑最受贵族法师们的喜欢。 第三把符文剑从外形上看就是一把暴风剑,上面篆刻的魔法符文虽然很有限,但是这些魔法符文却没有破坏暴风剑的本身的强度,适合那些能够调用一定魔法元素的魔剑士使用。当我看到这把充满了水系魔法的气息暴风剑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了安妮,她上次随着埃克斯军团来到帝都的时候,苏送给她两把普通的暴风剑,没想到在这间专营符文剑的武器店里,还能看到这种适合魔剑士使用的符文剑。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安妮最近在安其拉位面怎么样,查理皇储带领皇家构装骑士团在安其拉多位面战况进展得并不顺利,估计安妮那边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听那位侍从向弗农学长介绍这三把符文剑。 只是这时候,我看到弗农学长一脸踌躇的模样,显然是有些难以抉择,他不停地搓着手,轮流看着眼前这三把符文剑,不停地与诺亚小声交流着,诺亚显然也只是对这类符文剑一知半解,虽说是在一旁参谋,但是却给不了弗农学长有用的信息。 倒是雪莉纽曼在一旁说了两句话,一下子就说到关键点上,让弗农学长果断的放弃了第三把暴风符文剑,对于弗农学长这样的水系魔法师而言,暴风符文剑上面卓越的战斗属性,对他而言是毫无作用的。 随后,诺亚和弗农学长就开始对那把罗马剑与西洋细剑展开一番辩论,诺亚比较倾向于那把西洋细剑,对于魔法师而言,佩戴这样一把魔法剑,至少不会因为剑身过重而拿不动,但是弗农学长觉得那把罗马剑的水系魔法增幅效果更出色一些,所以他更倾向于罗马短剑。 当然,最后使用这把符文剑的人毕竟是弗农学长,所以最后弗农学长一手按在那把罗马短剑的剑柄上,对着那位侍从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么……就这把了,这把剑要多少魔晶?” 讨论价格的时候,弗农学长才清醒过来,这种品质的符文剑显然比之前看好的那根魔杖要好太多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钱袋。 那位侍从并没有第一时间报出售价,对我们说了句‘去查查’便转身离开了小厅。 离开的时候,三把符文剑摆在小桌上,也没有带走。 我猜他如果不是对我们很放心,就是对魔法武器店里安保很放心。 让我感觉到有些奇怪地就是,明明是武器店里售卖符文剑的,没道理连这些符文剑的价格都记不住啊! 我一开始怀疑这间魔法武器店也是诺亚家的产业,但是这位侍从全程与诺亚没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显然他们并不认识。 没多久那位侍从回来,直接开价三十枚魔晶,这个价格恰好是弗农学长的底线。 虽然我不是附魔师,但是在我看来,这样一把符文剑卖三十魔晶,属实是非常便宜了。 以至于弗农学长听到这样的报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让侍从说了一遍,却确定自己真的刚好能够买得起,于是弗农学长果断地将这把符文剑买了下来,他爱不释手地捧着这把符文剑,一脸欣喜地对诺亚说道:“还好听了你的建议,跑到这边的魔法商店逛逛,这把符文剑品质真不错,价格也很公道。” 诺亚哈哈一笑,对弗农学长说:“那当然,不管这把符文剑有多好,你喜欢才是最好。” 这时候弗农学长手里的符文之剑忽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罗马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嗡嗡的声音,我还有些奇怪弗农学长怎么一下子像是蜡像一样呆在那了。 他爱不释手地捧着这把符文剑,一脸欣喜地对诺亚说道:“还好听了你的建议,跑到这边的魔法商店逛逛,这把符文剑品质真不错,价格也很公道。” 诺亚哈哈一笑,对弗农学长说:“那当然,不管这把符文剑有多好,你喜欢才是最好。” 这时候弗农学长手里的符文之剑忽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罗马剑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嗡嗡的声音,我还有些奇怪弗农学长怎么一下子像是蜡像一样呆在那了。 205.苏 艾瑞卡学姐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恰好看到我们几个人站在商街对面魔法武器店的门口,她抬头看了看魔法武器店最上方的牌匾,惊讶地向弗农学长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她微微眯着眼睛,目光中带有一丝疑惑,好像在审视着弗农学长。 弗农学长先是指了指我,又扬了扬握在手里的符文之剑,对艾瑞卡学姐说:“我们陪吉嘉来魔法工会这边注册中级魔法徽章,刚好诺亚向我介绍这家魔法武器商店里符文之剑还不错,所以我们就来看看。” 由罗马剑作为底料的剑身上充满了淡蓝色的魔法符文,水系魔法元素就像是不断蒸腾的水汽一样,从剑身上不断向四周扩散,这是一种水元素溢出现象,符文之剑上还带了一支鲨鱼皮的剑鞘和一根环状的腰带,可以让弗农学长将符文之剑挂在腰上。 “你在‘蔷薇之路’魔法武器店买了一把符文之剑?” 弗农学长认真地点了点头,在艾瑞卡学姐的面前,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弗农,你不是说要买一把普通水系魔杖吗?怎么忽然会跑到这儿买这种高档的轻奢品,这家的魔法武器好归好,就是价格照比同类魔法武器要略高一些,不过毕竟是老字号的魔法武器店,又有‘蔷薇之路’的声望摆在那里,稍贵一点也是值得的。” 弗农学长听艾瑞卡学姐这样说,疑惑地看了手里的符文之剑一眼。 之前给我的感觉……这样一把卓越品质的符文之剑,侍从说出三十枚魔晶石的售价,好像报得真的是有点低。 我狐疑的看了诺亚一眼,诺亚摊开双手,对我和弗农学长耸耸肩膀说:“你们能别这样看我吗?我可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蔷薇之路又不是我们门萨家的产业,我之前也是陪雪莉纽曼到这儿挑选符文之剑,了解这家魔法商店的水系符文之剑价格很公道,所以推荐你们到这儿来。” 弗农学长听诺亚这样说,才稍微放下心中原本的疑虑。 站在诺亚身旁的雪莉纽曼双眼如弯月牙一样,笑眯眯地对艾瑞卡学姐说:“艾瑞卡学姐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们之前去学院后街,刚好看到你匆匆上了一辆魔法篷车,还以为发生什么变故……” 雪莉纽曼这几句话说出来,让艾瑞卡学姐的脸白了又白,她满是歉意地看了弗农学长一眼,眼睛里充满了幽怨与寂落,低声对着弗农学长说道:“对不起,当时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海力布说想让我陪他参加巴宾顿公爵举办的舞会,所以……” “没关系的,艾瑞卡学姐。” 弗农学长只看了艾瑞卡学姐一眼,就感觉他整个人彻底沦陷下去。 我和诺亚偷偷地交换了眼神,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 周围一下子沉寂下来,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味道。 弗农学长搓了搓手,只能硬着头皮向艾瑞卡学姐问道:“海力布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艾瑞卡学姐将散开的长发别在耳后,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地,语气里带着一丝幽怨地说道:“他说魔法药剂店临时有急事要他赶去处理,让我在傲慢之塔这边等他。” 我和诺亚满头黑线,谁也没想到弗农学长居然会在艾瑞卡学姐面前提起海力布,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幸好这时雪莉纽曼适时地插言,对艾瑞卡学姐问道:“艾瑞卡学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傲慢之塔酒吧街那边坐坐?” 雪莉纽曼在皇家魔法学院里的朋友比我和诺亚的朋友加一起还多,这自然是得益于她擅长交际的天赋,每位贵族家庭出身的名媛都会专门学习交际技巧,雪莉纽曼与这些贵族名媛们唯一区别就是她自己也是一位魔法师贵族。她适时的插言结束了弗农学长的尬聊。 艾瑞卡学姐对我们勉强笑了笑,说道:“哦,不用了,海力布让我在这儿等他。” “好吧。”雪莉纽曼摆出一副有些遗憾的表情来,然后伸手挽住诺亚的胳膊,对着艾瑞卡学姐摆了摆手说:“那艾瑞卡学姐,再见啦!” 诺亚和我也是趁机将弗农学长夹在中间,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将他拉出傲慢之塔一层的商街。 …… 傲慢之塔门口的守卫恰好是我熟悉的,我们从傲慢之塔走出来,那位守卫还向我做出个致敬动作,我也是对他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回头有时间再聊。 那位守卫在傲慢之塔的门口轮值站岗,这边的制度规定轮值的时候不能随随便便地说话,走动,打瞌睡,走神等等,所以他也只是对我微微地颔首,意思是:知道了。 随即我们几个走进傲慢之塔广场上的自由市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随意地看着市场中各式各样跟魔法有关的小物件,这个自由市场里面摆满了廉价商品,只要与魔法有一点点关系就会被商人们摆出来。 雪莉纽曼尤为喜欢逛这种地方,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廉价饰品,却是只看不买。 而我和诺亚看穿着清凉的美丽女郎多过看过道两旁摊位上的商品,这种时候,往往会引起雪莉纽曼的不满。 我们草草地就结束了魔法市场之行,准备跑到傲慢之塔后街喝上一杯,然后就返回学院,毕竟诺亚和雪莉纽曼还蛮期待我的那份礼物。 等我们从自由市场里面挤出来,一直显得心不在焉地弗农学长终于停下了脚步,有些为难的对我和诺亚说:“咳咳……那个吉嘉、诺亚……我忽然想起来,有些事还想问问魔法武器店的侍从,你们先去酒吧,要是我找不到你们,就不用等我,晚点在学院宿舍找你们。” 我和诺亚看到弗农学长心意已决的样子,实在没法再对他说什么打击的话。 看着弗农学长转身而去的背影,诺亚又忍不住喊道:“喂……弗农学长……” 诺亚用手扶着额头,很无语地说:“哎!弗农学长真是死脑筋,以他皇家魔法学院中级水系魔法师这样的出身,在帝都这边找什么样的贵族名媛找不到?偏偏是个死脑筋,喜欢在一条绳上吊死,好烦!” “不过话说回来,像弗农学长这么专一的魔法师贵族还真是少见呢。”雪莉纽曼眼光流转之下,认真地盯着诺亚说道。 诺亚有些无言地摸摸鼻子,因为与瓦丝淇位面迦娜海族公主的婚约,在这方面他很难再有什么发言权。 为了避免将这个话题转移到我的头上,我只好转变话题,对诺亚和雪莉纽曼问道:“蔷薇之路是来至贝纳省的魔法武器店吧?” 我这个问题有点突然,诺亚来不及想,一脸惊讶地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嘿嘿’一笑,对诺亚说道。 诺亚一脸无语地看着我,随后便向我说出事情地原委:“本来我和弗农学长说好了,准备组建一支冒险团趁着暑期到瓦丝淇位面去航海,可是家里面前几天传来消息,要我这个暑期都要在加拉帕戈斯城学习政务,所以这个冒险团最后就不了了之了,搞得弗农学长最后也只是临时加入一直冒险团,虽说去瓦丝淇航海的计划没变,但毕竟弗农学长加入的是一支临时凑成的冒险团啊!” 说话的时候,我拦下一辆魔法篷车。 诺亚和雪莉纽曼跟着我登上魔法篷车,诺亚坐在我对面,接着对我说:“我们也只是为了让弗农学长多一些自保之力嘛!弗农学长说他要买一根魔杖,雪莉就建议我劝他到这里来。这间‘蔷薇之路’魔法武器店来至于贝纳省,纽曼家拥有一些‘蔷薇之路’的股份,所以很容易找人配合我们。”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还真是这样子!” 这时候,马车夫殷勤地为我们关上车门,对我询问了一句,我对他报出了一个地址:‘贝纳广场’。 诺亚原本以为我们要去傲慢之塔后街的酒吧,听到我说出的地址,一脸惊讶地问我:“喂,吉嘉,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坎贝尔疗养院!” 魔法篷车已经汇入车流中…… …… 苏穿着一身纯白的祭司长袍从坎贝尔疗养院里走出来,帽兜将她的面孔完全遮挡住,她只是在疗养院门口稍微停留了一下,便直接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苏的身后跟着四名银甲骑士,见她登上了魔法篷车,也想往魔法篷车里挤,只是这是一辆小型载客魔法篷车,车厢里无法坐得下八个人,于是苏转身拦住车厢门口,对这四名骑士说道:“喂,车厢坐不下了,你们在找一辆车吧。” 四位银甲骑士互相忘了一眼,立刻退后一步,然后目光瞄向街道两边。 苏果断关上车厢门,无比自然地坐到我身侧,对我说道:“快点离开这儿!” 听苏这样说,我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对马车夫说出下一个目的地。 等我们的魔法篷车缓缓驶离坎贝尔疗养院,那四位银甲骑士却还没有雇佣到魔法篷车,看到我们的魔法篷车驶离坎贝尔疗养院,这才显出慌乱之色,追着我们的魔法篷车跑了几步,眼见我们越走越远,纷纷站在路边有些傻眼。 这时候苏才掀开帽兜,露出清秀的脸庞来。 她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一些,但是精神还好,金色的长发在头上盘了起来,精致的耳廓显得有些像精灵,晶莹透明,能够清晰的看到皮肤下面的血管,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宜喜宜嗔地看着我,略微有些薄的嘴唇微微扬起,对我说道:“你还能想起我来,这可真是难得!” “最近一直在耶罗那边……”我试图对苏解释一下,不过随后又发现着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于是我又停了下来,看着苏有些感慨地说:“最近在坎贝尔这边过得怎么样?” 她这阵子长高了很多,虽然身体有些偏瘦,但是相对的整个人却显得成熟了很多,浑身的气质发生了很大变化,至少她眼中多出了一种淡然与从容,那是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苏靠在软皮沙发上,将双手垫在脑后,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只是比以前好忙好多,倒是位面战争一天不停下来,我们这里就一天也轻松不下来。” 她水灵灵的大眼睛落在我身上,对我问:“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很忙吗?” 我对苏说:“我刚从耶罗位面回来,准备参加皇家魔法学院的期末测试,。” 苏听到我这样说,立刻幸灾乐祸地笑着说:“哈,听说皇家魔法学院这边的期末测试蛮严格的,你不会无法通过测试吧?” ‘这算是一种什么想法。’我在心中暗暗腹诽道。 随后苏听我说,我来找她是想和她一起去后街的酒吧,立刻显得神采奕奕的,随后她注意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坎贝尔疗养院的祭司长袍,于是也不管车厢里还有其他人,便将纯白的祭司长袍脱下来,里面穿着一条清凉地吊带白色丝裙,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口大片白腻肌肤,随后又将盘起的金发解开,一头金发如瀑布般洒下来。 诺亚和雪莉纽曼与苏打了招呼,随后大家就自然的开始聊起来。 魔法篷车在榆林大街上绕了小半圈儿之后,终于算是又返回了原地。 我们一行四人在傲慢之塔的后街上随意的选了一间看起来非常雅致的酒馆,我们之所以选中这间酒馆,就是因为这间酒馆看起来显得有些高档,而且门口没有那么多的人。 走进酒馆之后,也的确应验了我们之前的猜测,这间酒馆内部的装饰也是极具格调,一位年轻的侍者将我们领进酒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酒馆角落里的海力布…… 206.醒醒 海力布坐在酒馆的角落里,正与身边那些朋友说笑,交谈中频频举起酒杯,玻璃杯中琥珀色的酒在不停地摇晃着。 在他身边坐着一位容貌娇美的贵族小姐,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廷长裙,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贵族小姐手中一样端着酒杯,在身旁的一些男士们频频劝酒之下,贵族小姐喝了一些酒,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偶尔海力布会站出来帮贵族小姐挡酒,却是让贵族小姐投来感激的目光。 海力布和贵族小姐频频用眼神交流,到了后面,那位贵族小姐几乎一半身体都快要靠在海力布的怀里。 这些原本在酒吧里算是最寻常的画面,可惜因为弗农学长与艾瑞卡学姐的关系,我们又恰好在酒馆里看到这一幕,让我们感觉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欺骗,而且还有点为弗农学长感到不值。 这一刻,真想将弗农学长拉到这里来,让他看看酒馆里这一幕,让他知道平时他所谦让的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诺亚坐下来之后脸色就变得很差,点单的时候更是阴沉着脸不见笑容,冷这一张脸,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吓得那位站在一旁的酒馆侍者噤若寒蝉,当我们点单之后,侍者如获大赦一样捧着酒单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真想现在就把弗农学长叫到这里来,要是艾瑞卡能跟着一块来更好。”诺亚十分不满地说。 诺亚‘咚’的一声,将酒杯落在胡桃木的桌面上,带着苦涩味道的麦酒在酒杯里来回荡漾着。 苏坐在我身边,好奇地打量着酒馆,她平时大概很少来这种地方,脸上写满了新奇。 双手捧着一杯掺了蜂蜜的大麦酒,品尝着从杯口冒出来的啤酒花,清秀的脸蛋儿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乖巧的邻家小妹,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里,文静端庄的样子,吸引了酒吧里一些酒客们的目光,她安然若素坐在沙发里,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因为好久没有看到苏,所以才会跑到坎贝尔疗养院看看苏最近过得怎么样,只是此刻我有点后悔把她带到这里来。 诺亚愤愤不平地说道:“吉嘉,你说弗农学长怎么会败给这个虚伪男人的?” 苏这才注意到我和诺亚的目光总是不经意落在酒馆的角落里,顺着我们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海力布那些人,只是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安静,许久没见,她像是忽然间长大了一样。 对于诺亚的问题,我也是无从回答:“额……我怎么知道?这事恐怕要问艾瑞卡才行。” 这本就是海力布和艾瑞卡两个人之间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有弗农学长的关系,这事情其实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真想冲过去掀了他们的桌子,然后到酒馆外面和他们痛快的打一架。”诺亚气愤地说道。 苏随手从果盘里捏起一枚干果,抬眼看了诺亚一眼,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诺亚,马上就要期末测试了,你可别乱来。”雪莉纽曼坐在诺亚身边,连忙抱住诺亚的胳膊向他劝说道。 接着雪莉纽曼直接将话题引到了即将举行的夏日祭上,诺亚这次全程参与了这次夏日祭的筹划,因此诺亚对这件事也是格外上心,尤其是这次班级了准备延续之前的烧烤主题,为此我还专门提供了一些特别的烧烤食材——巨型蜘蛛腿肉,不得不说备受野蛮人奴隶喜欢的烤蛛腿肉,在美味程度上是毋庸置疑的。 可惜为了契合魔法主题,而且又不能千篇一律地将之前的魔法烤炉搬出来,因此诺亚和班里一些同学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一个点子,就是在家庭式烤箱的基础上,改装一款功能更全面的魔法烤炉来,一开始的设计还是蛮顺利的,各种魔法理论数据的推算都没有出现问题。 只是在试制过程中才出现了一些问题,大家一开始准备用弱化版的‘熔岩涌动’来制作金属符文板的核心部分,问题就是在这一环节出现的,当第一版的‘弱化熔岩涌动’符文板制作出来之后,将蛛腿放进烤炉不到三秒的时间,整支蛛腿就被烤焦了,蛛腿肉迅速脱水,碳化。 可偏偏经过几次改良之后,‘熔岩涌动’魔法符文板还是无法满足烤炉的需求。 最近这些天,诺亚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不过事情却是一下子陷入停滞状态,几天过去了都没有丝毫的进展,面对越来越近的夏日祭,班里的同学开始有些沉不住气,准备寻找其他一些点子。 诺亚一直在等着我晋级归来,就是想让我给出一些建议。 作为一名通过铭文工会总部考核的初级铭文师,对于这些初级魔法符文板,我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当初‘微缩龙卷风’魔纹法阵就是我和琪格想出来的…… 随着排风机正逐步走进了了帝都贵族家庭的厨房中,如今‘微缩龙卷风’,魔法符文板在帝都已是家喻户晓。 我承认那幅经典的魔纹法阵大半都是琪格想出来的,但是她毕竟是风系魔法师啊,对于‘龙卷风’这个魔法技能比我熟悉,所以设计魔纹法阵的时候,才一直占据主导地位,但至少我也是出过一些主意。 于是我让诺亚将这幅‘熔岩涌动’魔法符文板的设计图拿出来,我们几个人坐在酒吧里,一边喝着麦酒一边讨论着‘熔岩涌动’的魔纹设计,虽然在魔纹设计方面,耶基斯学者可以甩我好几条街,但是我在耳习目染之下,对于魔纹法阵的设计还是有些心得的。 很快我就找出几处需要改的地方,说得诺亚也是频频点头,表示明天就要去学院的魔法实验室那边进行新一轮的尝试。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等我们从酒馆里出来,就已经是满天星斗了。 雪莉纽曼的贴身侍女这次没有带在身边,诺亚自告奋勇去街口找一辆魔法篷车来,雪莉纽曼当然是有些不放心诺亚,也就跟了过去。 这时候,苏才问起之前诺亚和我是不是与酒吧角落那些人有什么过节。 我小声地将事情大致的来龙去脉讲给苏听,苏听了也只是一笑了之,这种事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这些之后,我又询问了苏的一些近况,苏说自己也就是整天在坎贝尔疗养院忙碌,很少有机会出来。 不过让苏高兴的一件事,就是上周收到了安妮寄来了一封信,安妮在信上说她还要在安其拉多位面征战一段时间,如今战局虽然稳定下来,但是战场这两个月以来,一直没有任何进展,反而被纳克玛人抓住了一些机会,成功地组织了几次反攻,要不是远征安其拉多位面的构装骑士团兵力优势巨大,纳克玛人的反攻差点就成功了。 我们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夜风袭来,金色长发随风飘起,露出苏的近乎完美的侧脸,她仰着头,好像正在望着夜空那点点的星辰,不知不觉之间,就连苏也长大了,可果果姐还没有醒过来。 苏笑着问我,暑假有什么打算,会不会又要到位面历练,这次可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被困在瓦丝淇位面出不来。 我说了说关于暑期的计划,大概整个暑假都要在耶罗位面度过了。 苏听说我带领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黑森林与尼布鲁蛛人作战,就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在位面战争期间,掌握着祷言系魔法的祭司就像是一个可以移动的无限量治疗药水仓库,就算是那些大领主们,又有谁会拒绝一位祭司? 我当然是非常想苏能到耶罗位面帮我,而且苏本身拥有‘暗影之体’,这段时间也在私下里学习暗影系魔法。 我犹豫了一下,才喊了一声:“苏!” 苏坐在长椅上,扭头向我望过来:“嗯?” 大概以为我会邀请她暑假里去耶罗位面,眼睛里藏着一丝笑意。 我对苏说:“今年冬天的时候,记得向索拉大人请两个月的假。” 苏没想到我会将时间的期限推到六个月之后的冬天,不过她还是答应道:“好。” “我准备去奇岩城南部蛮荒沼泽探险,到时候,如果安妮有时间的话,也请她一起来。”我接着说道。 我的眼前有了一些幻觉,果果姐的影子好像是出现在我眼前的这片夜空中,她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苏一脸诧异地看着我,问道:“姐姐也要来吗?” 我说道:“嗯,南蛮沼泽探险,到时候还会有很多人。” “哦” 苏都没有问我具体的缘由,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不过或许是因为我答应的不是这次暑假里的耶罗之旅,她还是有些失落。 这时从酒馆里面走出一行人来,海力布也夹在这群人里面,早已有魔法篷车等在酒馆的门口,他与那些朋友们寒暄着道别,怀里还搂着那位贵族小姐,此时那位贵族小姐明显已经喝醉了,红红的脸蛋就像是熟透的苹果,整个人几乎都依偎在海力布的身上,半闭着眼睛,脚步虚浮。 那些朋友们让海力布带着贵族小姐,先乘坐马车离开,海力布十分客气的谦让着,他略微有些醉醺醺的眼睛随便在街上一扫,没想到竟一下子看到了街头坐在长椅上的我,他随后又将目光落在苏的身上,眼睛微微一亮,随后便对身边的朋友们说了几句话,便半搂半抱着那位贵族小姐来到我身前。 “吉嘉魔法师,真是好巧,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您。”海力布主动向我打着招呼,甚至还向我挤了挤眼睛。 其实我此刻很想抱住头,遮住脸,在心里大喊一句:‘真是丧啊!早知道会如此,就离远点了。’ 虽然心里面不怎么愿意见海力布,但是脸上却还要挤出笑容来,对海力布说道:“海力布学长,原来您也在这儿!” “魔药工会这边的几个朋友小聚一下,就在酒馆那边。”海力布一边说,一边却是看向我身边的苏,用诧异地目光看着苏,对我问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如同一位温文儒雅地绅士,让自己笑容更亲切一些,看起来他似乎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嘴角流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 “……”我没想到海力布居然会在我面前公然表示,对我的女伴很有兴趣…… 还没等我想好该怎么回答,苏已经带着生涩的微笑,抬起头看着海力布,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海力布先生,您也是魔法师吗?” “没错,在下不光是一名中级魔法师,而且还是魔法药剂工会的顾问,平时就在药剂工会总部实验一些新魔药。”海力布亲切地对苏说道。 苏的笑容更显亲切,像是再认真的聆听海力布的自我介绍。 我熟知苏的性格,她越是这样亲切的表情,就表明她越生气,偏偏她还要一这种又甜又腻地声音向海力布问道““海力布魔法师居然是一位魔药师,真是好厉害?那么海力布魔法师,请问您工会那里有没有一种药……” 海力布站得笔挺,一手搂着那位贵族小姐,一只手摸着自己胸口的魔法徽章,不厌其烦地说:“魔药工会那边自然是有许多种类的药剂,就连许多特殊的药剂也是应有尽有,只是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需要一些醒酒药……”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冷,飞快地对着海力布说道:“不过不是我需要,而是你们,不过想必你们今天忘记了,那么没关系……我帮你们醒醒!” 说完,口中念诵了一句短暂祷言,一个简短的手势,在苏脚下出现了一个脉轮一样的光圈,只是这道光圈微微闪烁了一下变化成了乌有,一道金色的光柱海力布的头顶落下来,一个快速治疗落在海力布的头顶。 就在治疗术的光圈之下,海力布身上一切负面状态一下子全部消除。 不只是他,就连靠在他怀里的贵族小姐也是从醉酒状态下清醒过来,那位贵族小姐清醒之后,看到自己被海力布半搂半抱在怀里,脸蛋一下子涨得通红,飞快地从海力布怀里挣脱出来,神色慌乱地提着长裙,飞快地向街口跑去,任海力布如何呼唤都没有停下来。 207.灵魂链接 只是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需要一些醒酒药……”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冷,飞快地对着海力布说道“不过不是我需要,而是你们,不过想必你们今天忘记了,那么没关系……我帮你们醒醒!” 说完,口中念诵了一句短暂祷言,一个简短的手势,在苏脚下出现了一个脉轮一样的光圈,只是这道光圈微微闪烁了一下变化成了乌有,一道金色的光柱海力布的头顶落下来,一个快速治疗落在海力布的头顶。 就在治疗术的光圈之下,海力布身上一切负面状态一下子全部消除。 不只是他,就连靠在他怀里的贵族小姐也是从醉酒状态下清醒过来,那位贵族小姐清醒之后,看到自己被海力布半搂半抱在怀里,脸蛋一下子涨得通红,飞快地从海力布怀里挣脱出来,神色慌乱地提着长裙,飞快地向街口跑去。 …… 一辆魔法篷车停在我和苏的面前,诺亚率先从魔法篷车的车厢里跳出来,喜笑颜开地对我说道 “喂,吉嘉,刚刚我看到海力布了,他追在一位贵族小姐的身后,被两位在此地巡逻的骑士老爷拦住了,可惜你都没能看到他那幅气急败坏的样子,哈哈……” 我和苏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然后才说道“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诺亚看到我笑得有些漫不经心,十分不满地对我说“喂,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没诚意啊!” 我从长椅上站起来,对着诺亚耸了耸肩膀,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一只手轻轻地提着裙角,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迈步登上魔法篷车。 随后,我也登上魔法篷车,在车厢的软皮沙发上坐下来,诺亚站在车厢门望着酒吧门口那些海力布的朋友们,疑惑不解地问我“吉嘉,那群人干嘛一直在瞪着我们?” 我从车厢的窗口向外看了一眼,才说“那些人好像是和海力布是一起的……” 那些人之所以没有走过来跟我们理论,或许是因为知道苏的祭司身份,这种时候,神庙里的那些祭司和神官们一直被禁足,像苏这样掌握着祷言术魔法,却偏偏又不属于神庙一方,身份自由的祭司,都是各大势力竞相争夺的对象,他们很谨慎在一旁看着我们乘坐魔法篷车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人上前与我们交涉。 我们将苏送回坎贝尔疗养院。 苏穿回纯白色的祭司长袍,走下车厢站在路边朝着我们摆了摆手,然后像是只小鹿一样轻快地跑进疗养院。 …… 我和诺亚、雪莉三人乘坐魔法篷车返回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楼,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多久没有踏足来过这里了,两周,三周,又或者是一个月?沿着木板楼梯向楼上走,听见楼梯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种熟悉的感觉在心里重新出现,想起自己的皇家魔法学院魔法生身份。 我说过今晚上要送给诺亚、雪莉纽曼和弗农学长每个人一件小礼物来着,所以雪莉纽曼也随着我们宿舍楼,显然她经常出入这里,甚至还与门口的宿舍管理员热情地打声招呼。 我们来到房间门口,还没等推门走进去,寝室门居然一下子从里面打开了,卡特琳娜穿着丝裙站在门口。 我有些惊讶地问她“卡特琳娜,你怎么知道我会回这边宿舍这边?” 卡特琳娜先是对我笑了笑,才说“下午的时候,赢黎公主到庭院那边,说她没在学院这边见到你,所以卡兰措留在清幽庭院那边,我就到宿舍这边来等你。” 我听她说道赢黎下午去了清幽庭院那边,才想到自己返回帝都之后,好像是一下子失踪了大半天,便对卡特琳娜解释说“额,下午的时候,我和诺亚他们去了一趟魔法工会重新注册了我的魔法徽章,然后又跑到后面的酒吧喝酒,抱歉,我想我应该让人给你们捎个口信。” “干嘛要向我道歉?”卡特琳娜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眼里浮现出一丝温柔,对我笑着说“不过你要告诉赢黎公主一声,免得她这么晚了还要担心你。” 走进宿舍发现宿舍里被人打扫得很干净,床铺上的传单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 我对卡特琳娜问道“她在学院宿舍这边?” 卡特琳娜点了点头说“嗯,晚上我们一起回到学院这边来的。” 我说“我这就去见她!” 说完我转身走出寝室,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卡特琳娜又说“对了,我刚刚还去了艾丽娅夫人那边找你,她说想跟你谈谈‘关于工坊那边的事’……” “……” 我差点摔个跟头,幸好一把扶住了门框。 等我喘匀了这口气,才说道“好吧,今天晚上恐怕是没有那个时间了,等明天上午我们再专程登门拜访。” 诺亚和雪莉纽曼此刻还站在宿舍门口,我只好对他们俩说“诺亚,雪莉你们在宿舍这边先等我一下,待会帮我喊一些弗农学长,我去去就来!” “好吧!那我们在宿舍这边等你。” 诺亚说完之后,还对我眨眨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大家都是过来人的可恨模样。 …… 赢黎是皇家魔法学院今年的魔法新生,平时自然也要住在学院的宿舍里,只是这学期我几乎没怎么好好上课,平时也不怎么到她宿舍这边来,只来过几次而已。 赢黎所住的宿舍离我并不算远,只是宿舍区这边植被茂密,一到晚上就安静地可怕,我们宿舍外面还有水池和小广场,平时晚上的时候,有些魔法生会在水池边上坐坐,算是宿舍区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其他的宿舍楼都建在树林中,每座宿舍楼都独立之所,这样也是为了魔法生们在冥想的时候,不会被太多的因素打扰。 我沿着宿舍区的石板路向赢黎的宿舍楼走去,路旁每隔十米便立着一盏魔法路灯,魔法的灯光让这条路显得更加有些清冷,因为时间太晚的关系,这条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按照记忆里摸到赢黎的宿舍楼前,由于火系魔法师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人数最多,因此火系魔法生在宿舍区这边并不像水系宿舍楼那样男女混住,火系魔法生在宿舍区一共拥有六座宿舍楼,其中四座宿舍楼属于男生宿舍,另外两座宿舍楼则是属于女生宿舍。 赢黎的这座宿舍属于女生宿舍,来的时候我忘了这点,卡特琳娜偏偏又没有跟我一起过来。 来到宿舍门前,才想到这么晚了要是再敲门的话,宿舍管理员会不会直接将我撵出去,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我在宿舍外面徘徊了两圈,考虑着是不是返回宿舍那边喊上卡特琳娜,如果卡特琳娜在的话,她甚至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宿舍里去喊赢黎。 夏夜里四周密林里响起一片刺耳的蝉鸣。 就在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返回去的时候,忽然听见头顶上响起一个甜美的声音,她的嗓音有些特别,或许是因为语调的关系,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唱歌的奇怪感觉,而且声音很轻,但又不至于让人听不见。 我抬起头向宿舍楼的露台上眺望,才发现精灵少女提努维尔站在宿舍二楼的露台上,双手扶着木质栏杆,探头一脸平静地看着我,她见我望过来,对我腼腆地笑了笑,然后才轻声地询问道“吉嘉师兄,这么晚了到这里来是找赢黎公主殿下吗?” 精灵少女穿着一条单薄的白沙长裙,在夜色之中就像是一位美丽的森林仙子一样。 只是她这条纱裙未免有些太单薄了一些,或许她没有想到我的五感异于常人,就算是在黑夜里,也能拥有与猫头鹰一样敏锐的目光,我能模糊的看到她白色纱裙下身体轮廓。 我连忙将目光对上提努维尔的眼睛,她的眼睛就像是天生群星璀璨的夜空一样深邃,暗夜中的精灵们,会展现出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美。 也许我和兽人们接触得多了,从骨子里会排斥精灵,我对这些性格高傲的种族没有任何好感,因此提努维尔的美丽在我的眼中,或许就像是一个精美的艺术品,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硬着头皮对这位精灵美女说“没错,提努维尔小姐,你能帮我叫一下赢黎吗?” 提努维尔大概也猜到了我要做什么,所以当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就答应下来“好的,稍等一下,我去喊赢黎,这时候她应该还没有睡!” 随后提努维尔的身影从露台上迅速的消失。 没多久,我就听见宿舍楼梯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宿舍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海伦娜穿着一条单薄的真丝睡衣,外面罩了一件米色的外袍,赤着脚从宿舍楼里跑出来,一下子扑倒我的怀里,馨香甜美的气息一下子将我包围,我将头埋在她柔软地脖颈间,紧紧抱住这位绝色美女。 “还以为今晚不会见到你了!”赢黎的声音出现在宿舍门口。 我遁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赢黎披着知识长袍,与贝姬从宿舍楼里面走出来,后面还跟着那位精灵美女提努维尔,只是那位精灵美女只是在宿舍楼的门口笑着对我挥了挥手,转眼便消失在宿舍里面。 “抱歉,赶回来参加了魔法等级测试之后,就被诺亚拉着一起去魔法商店买魔杖,后来就到魔法工会那边……”我向赢黎讲述了这一天行程,解释了一下没有过来找她的原委。 赢黎站在我面前,向我眨了眨眼睛,脸露微笑地问我“你很介意?所以这么晚了特意跑来见我?” 我有点愕然地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不应该是她很介意吗? 随后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警觉地点了点头。 我放开怀里的海伦娜,拉住赢黎的手,与她拥抱了一下才说“就是想见你了,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可是都这么晚了,要是被曼达知道了怎么办?”赢黎犹豫了一下,有些苦恼地说。 她似乎还有些害羞,脸蛋儿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 我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说“诺亚和雪莉纽曼,弗农学长也在我那,今天晚上我准备送给他们一些小礼物,我在耶罗位面学会了一幅新的生命魔纹,这幅魔纹目前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我也给你们每人的纹一幅?” “是科妮后背上那幅生命魔纹吗?”赢黎好奇地问我。 我点头承认。 赢黎见过科妮后背上那幅如同鬼尸藤一样的魔纹,她又指着海伦娜和贝姬,问我“你打算在我们三人身上都纹那幅生命魔纹吗?” 关于那幅‘生命守护’生命魔纹,因为在本迪尼克特大骑士身上展现出了非凡的力量,让他在战斗中源源不断地恢复体力,所以我觉得就算是魔法师,其实也可以拥有这样一幅生命魔纹。 见到我点了点头,赢黎忍不住笑出声来“噗……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灵魂链接’?”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还是回答道“额,当然知道,你和海伦娜、贝姬就是,三人可以互相感应,而且可以分享各自的力量。” 这是我从某一本魔法书上看到的,不过我忘记了具体在哪看到的。 赢黎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灵魂链接’可不仅仅只是这样,其实灵魂链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彼此能够共享身上的魔纹……” 记忆的闸门一下子被赢黎的这句话打开了。 我想起了五年之前,当初在渔湖附近遇上那位曼萨公主的那位贴身侍女琳娜时候,我记得琳娜曾对我说起过她和一位侍女与曼萨公主拥有‘灵魂链接’的魔法契约,当时琳娜就对我说过,将来她全身都会画满魔纹,曼萨公主可以与琳娜共享魔纹中的力量,这才算是‘灵魂契约’真正强大的地方。 。 208.选择 文献记载,从人们发现了生命魔纹以来,无数魔法师选择在这条充满荆棘的坎坷之路上前行,这些魔法先驱者穷其一生去探索生命魔纹的奥秘,可惜能够领悟生命魔纹的法师少之又少,而且生命魔纹缺乏传承性,许多大魔导师就算研究出生命魔纹图纸,但是最终还是无法传承下来,他们只能将研究生命魔纹过程中的一些心得体悟记录在魔法笔记中。 在格林帝国,各地许多大图书馆中都保存着这类珍贵的文献。 当魔法文明在格林帝国遍地开花的时候,在格林帝国里诞生有关于生命魔纹的各大流派,这些流派无一不对外宣称已经掌握了某一领域的生命魔纹,可惜能够流传于世的生命魔纹却是少之又少,简而言之,这些神秘的生命魔纹出现在自然界中,是毫无规律可循的。 在格林帝国生命魔纹深受铭文师们的追捧,很多魔法师认为生命魔纹中存在着莫可匹敌的神奇力量。 帝都魔法工会的魔法师们一直想要掌握一些生命魔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那幅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才会被公布于众,可惜就算帝都里的那些铭文师们掌握了生命魔纹正确的绘制方法,但是却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绘出真正的生命魔纹来,当帝都里某位高级铭文师在制作了一千八百顶鱼皮风帽之后,终于成功制作出来一顶‘关于精神力增幅’的鱼皮风帽,这意味着鱼皮风帽上的生命魔纹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大多铭文师无法掌握而已。 机缘巧合之下,我在耶罗位面土著大巫那里学到了‘生命守护’,这幅生命魔纹正是耶罗土著部落里大巫们千百年以来的传承。只有拥有‘生命守护’魔纹的土著少女,才会拥有继承下任部落大巫的资格,这些土著少女从小就要用身体饲养耶罗位面一种特有的植物系魔兽鬼尸藤,她们与鬼尸藤建立起一种共生契约,从而可以获得鬼尸藤的部分力量。 事实证明,‘生命守护’的确拥有改善身体素质,增强体质的作用,还会大幅度提升战士们的耐力与恢复力,本迪尼克特大骑士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拥有‘生命守护’魔纹的他,几乎已成为那支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的第一人。 赢黎在科妮的身上见过这幅‘生命守护’魔纹,我没想过她居然对这幅生命魔纹没有任何兴趣。 这幅生命魔纹狼族兽人的血脉天赋‘自愈’有着相似的作用,耳朵更适合战职者们,但是那毕竟是一幅生命魔纹啊! 而且对于身体孱弱的魔法师而言,如果能够拥有这么一幅魔纹,似乎也很不错。 我从没有想过,如果大家不接受那幅生命魔纹,那样该怎么办。 现在看来我在这方面准备得一点都不充分,无论是诺亚,还是弗农学长,又或者是雪莉纽曼,既然我决定将这幅生命魔纹以小礼物的方式送给他们,他们就拥有了选择权,选择铭文,又或者拒绝铭文。 沿着魔法学院的宿舍区弯曲的碎石小径一路走回建在水池边的水系魔法生宿舍,我临时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卡特琳娜将科妮带过来,让诺亚,弗农和雪莉纽曼在做选择之前,更直观地看一看这幅生命魔纹。 回到宿舍里,诺亚他们不在我的宿舍这边,卡特琳娜赤着脚蜷缩在藤椅上,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勇士屠龙游记,我便在卡特琳娜身边坐下来,对她说起这件事,准备送出这份礼物之前,要让诺亚他们先看一眼,于是便让卡特琳娜将科妮带到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这边来。 卡特琳娜眼睛里充满疑虑,盯着我眼睛向我问道:“……都这么晚了,你确定要我把科妮带过来?” 卡特琳娜这句话说得让我有点无语,就好像是我要对科妮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我对她催促说:“最好快一点,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大门就快关上了。” 对于我的要求,卡特琳娜与卡兰措有着共同的立场,那就是从来都不会拒绝,哪怕我的决定是错误的也无所谓。 “知道了,马上就回来!” 卡特琳娜对我点了点头,她从躺椅上坐起来,扬手将身后披散着的红发束成马尾,没有走宿舍的正门,直接走上露台纵身一跃闪进阴影中,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大概是听见了我宿舍这边有了声响,没多久诺亚就推门将头探进来,这家伙好像是从来都没有敲门的习惯,而且探头探脑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幅想看好戏的表情,只是他看到我端坐在写字桌前,正在一张魔法羊皮纸上写写画画,明显有些愕然,他推开门直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弗农学长和雪莉纽曼。 诺亚凑到我身旁,单手撑在桌面上,将头探过来看着我面前的魔法羊皮纸,一脸好奇地问:“吉嘉,你在画什么?” 放下魔法笔,小心翼翼地将羊皮纸上墨渍吹干,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又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了一块表面有秘银镀层的金属符文板摆在写字桌上,这种有着秘银镀层的空白符文板最适合尝试绘制一些新魔纹法阵。 “我想尝试绘制一幅缩减版‘熔岩涌动’的魔纹法阵。”我指着空白符文板。对诺亚说道、 诺亚一脸古怪的看向我,并对我问道:“喂,吉嘉,身为一名水系魔法师,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熔岩涌动’魔法?” 这时候,弗农学长和雪莉纽曼也从诺亚的身后走出来,他们也看着桌面上的魔法羊皮纸 “我刚刚才从这本火系魔法书里找出来的……”我对诺亚说道。 诺亚撇了撇嘴,对我笑道:“还没有学会怎么绘制‘熔岩涌动’魔法,你就开始尝试改良这个魔法,究竟是谁给你这个自信?” 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魔法羊皮纸,然后说道:“额,我只是想试一试,这类魔纹法阵的缩简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要能掌握主要的几个符文语的节点,就可以绘制出来。” 说完,将那幅魔法羊皮纸的设计图从桌面上抽出来,那给诺亚看: “额,你看……就是这样。” 诺亚最近一直在关注‘熔岩涌动’这个魔法,因此对熔岩涌动魔法特别熟悉,只是在魔法羊皮纸上粗略的看了几眼,就断定了这幅魔纹法阵可行,诺亚表情有点夸张,指着魔法羊皮纸对我说:“这么简单?又或者说,这就是初级铭文师与普通魔法师间的区别?” 弗农学长听诺亚这样说,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便对诺亚说:“我就说你们这种小制作,在吉嘉这儿基本上算不上是难题。” “哈!其实没有那么夸张,只是之前和耶基斯学者有过类似思路,也朝这方面做过一些设想与尝试,只是当时觉得熔岩涌动这个魔法对于魔晶石的需求有点过高,所以后来‘熔岩涌动’这个魔法的设计构想就被耶基斯学者切掉了。”我将面前的魔法羊皮纸卷成筒,然后递给身边的诺亚,一面对他解释道。 “所以……这边意味着‘熔岩涌动’这个二级火系魔法在生活类魔法应用上没有什么价值?”诺亚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而认真地向我问道。 我笑了笑,从写字桌的笔架上拿起一根魔法刻笔,随后将一瓶碧火墨水拧开,让刻笔蘸满墨水之后,坐下来之后屏住呼吸,一声不响地将面前的秘银符文板一口气绘制出来,这才将魔法刻笔挂回笔架上,对诺亚说:“要是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干嘛还要坐在这画它,用‘熔岩涌动’魔法制作烤箱,这个想法虽然有点大胆,但在我看来也算一个很不错的点子。” 说完,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宝石镶嵌基座,用一只小锤轻轻地敲进魔法符文板的阵心位置,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我将这张完整的魔法符文板也交到诺亚手里,这才说道:“好了,这就是简化版的符文板,这张魔法羊皮纸就是所谓的设计原稿,希望你们能在学院的夏日祭上拿出一台像样的烤箱来。” 诺亚抱着符文板和魔发图纸,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道:“弗农学长,我现在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弗农学长好奇地问。 诺亚嘟囔道:“明明吉嘉是我们班级里的同学,怎么从他手里拿到这幅简版‘熔岩涌动’审计图和魔法符文板之后,我心里升起一种作弊的想法?”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却顺手将魔法羊皮纸和魔法符文板装进了魔法腰包里。 弗农学长自然清楚诺亚此刻有些矛盾的心理,于是便问诺亚:“之前你不是因为这幅简化版‘熔岩涌动’烦恼了好久吗?怎么现在有了结果,反而矫情起来了?” “好吧,我知道了。”诺亚说。 随后我们四个人围坐在写字桌周围,我问他们要不要喝一点齐默尔曼庄园的金苹果酒,诺亚和雪莉纽曼表示要喝上一点,而弗农学长却是摇了摇头,我和诺亚问他走后,有没有追上艾瑞卡学姐,或者与艾瑞卡学姐共进晚餐之类的。 弗农学长只是苦笑了一下,眼神便飘到了场外,对此事避而不答。 随后我们又聊到皇家魔法学院最近发生的一些有趣儿的新闻,诺亚总能绘声绘色将故事情景重现,偶尔说漏了的地方,雪莉纽曼就在后面补充一两句。 远处皇家魔法学院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诺亚有些困倦地问我:“吉嘉,你不是说问我们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吗?我们的礼物在哪?” 就在我刚要回答诺亚这句话的时候,露台外面的门被人推开,卡特琳娜穿着一尾长裙从外面款款走进来,默默地在我身边坐下来,科妮穿着一件清凉的亚麻布短睡裙,跟着卡特琳娜从外面走进来,她的头发显得湿漉漉的,脸蛋显得红扑扑的,看起来应该是刚洗完澡,她的脸有些微红。 她走进宿舍里,看到我们都坐在写字桌这边,也学着卡特琳娜的样子,安静地坐在一边。 我这时候连忙向科妮招了招手,示意她到我前面来,随后便对诺亚,弗农学长和雪莉纽曼说:“其实我给你们准备的小礼物恰好是一幅我在耶罗位面学到的生命魔纹‘生命守护’,这幅生命魔纹可以大大的改善我们魔法师的体质,只是问题就在于这幅生命魔纹对战职者来说更友善一些。” “而且有人跟我说,这幅生命魔纹的样子有些难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所以我才连夜将科妮从庄园那边叫过来,让你们欣赏一下这幅魔纹到底是怎么样子的,然后你们自己来决定,到底要不要这幅生命魔纹。” 说着,我让科妮站到我的面前来,背对着诺亚和雪莉纽曼,将亚麻布的睡裙褪到腰间,土著少女里面穿着一件清凉的吊带背心,大片麦色的脊背露了出来,科妮整个后背上都纹着一幅色彩艳丽的鬼尸藤,浓绿色的藤蔓几乎将她的后背全部覆盖住,这条鬼尸藤上绽放着几朵血色的花朵,看上去显得有些说不出来诡异。 诺亚一脸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准备送我们的小礼物就是这么一副生命魔纹?” “就是这样。”我点了点头。 弗农学长和雪莉纽曼也没有想过,居然是这样的礼物,目光纷纷落在科妮的后背上。 “如果你们不想要这幅生命魔纹的话……”我原本还想对诺亚说,如果不喜欢这幅生命魔纹的话,还可以换成‘灵活思绪’和‘精神专注’这两种环状魔纹。 可是还没等我说完,就听诺亚和弗农学长急急忙忙地说:“这种好事谁会拒绝?” 我的目光看向雪莉纽曼,没想到雪莉纽曼也是一脸兴奋地对我点了点头…… 209.铭文 盛夏季节,即便到了夜晚,从窗外吹进来的风也是温热的。 马扎罗山就像是一只大火盆,白天在烈阳炙烤之下所聚集的高温,即便是到了夜晚也挥发不尽。 魔法壁灯柔和的光线让房间里家具带着一层蛋清般的色泽。 轻薄地抹胸难以遮掩少女窈窕的身材,睡裙落在腰间,背上那幅鬼尸藤的图案暴露在灯光下,长满了棘刺的枝条缠绕在一起,那些青藤栩栩如生,整幅魔纹有些过大,大概占据了土著少女整个背部三分之二的面积。 土著少女脸廓显得有些长,尖尖的下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就像紫葡萄一样,鼻梁笔直挺拔,她身材显得有些消瘦,但胸部却十分饱满,很难想象为什么在终年阴云笼罩的黑森林里,土著少女们还会拥有一身迷人的麦色皮肤, 在众人的目光下,科妮秀气的脸蛋现出一丝绯红,呼吸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不匀,她有些难为情的望着我,似乎想从我这里找到些安慰,我笑着问她:“在帝都这边住得惯吗?” 她羞涩地点了点头,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似乎想要将脸埋进胸口。 “嗯!”她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 我好奇地问她:“科妮在耶罗位面的时候,平时会做点什么?” “会跟大巫学习法术,有时候也会到森林里采集一些特殊的草药,有些巫术施展起来,需要配合一些巫毒才行。”科妮与普雅卡不同,她平时就是那种话很少,有很内向的女孩子,有普雅卡在身边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普雅卡在做,科妮更像是普雅卡的影子。 如果是普雅卡在这儿的话,那位土著少女也许会趁机伏在我怀里,大方的将后背留给别人。 土著少女显然是觉得难为情,只是过了一小会儿,她便小声地问我:“可以了吗?” 见我点头,便连忙将腰间的睡衣拉起来,红着脸安静地站在我身后。 “这是幅生命魔纹来至于耶罗位面吉尔达土著部落,我前阵子在耶罗位面向一位大巫学会了绘制之法,这幅生命魔纹曾是吉尔达部落巫术传承中最主要的一部分,那位大巫为了感谢我拯救了吉尔达部落,所以才将这幅生命魔纹教给我。”我对诺亚三人介绍道。 站在写字桌前面,在一张魔法羊皮纸上将这幅生命魔纹临摹下来,那些魔纹线不断地从笔尖这一端吐出来,渐渐地组成巨大的符文矩阵,到了最后那一刻,所有魔纹线连成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磅礴的生命力从这幅生命魔纹上透出来,写字桌上的魔法羊皮纸无法承受这股磅礴的气息,就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呼’的一下子燃烧起来。 瞬间那张魔法羊皮纸便化成了灰烬,在写字桌上留下羊皮纸外轮廓形状的焦痕。 忽然燃烧起来的火焰,把诺亚吓得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他惊讶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幅生命魔纹一直没办法绘制在魔兽皮革上,只要绘制在魔兽皮革上,就会引起这种自燃的反应,就像是鱼皮风帽上的那幅生命魔纹一样,只要不是绘制在鱼皮风帽上,随意换张别的什么魔兽皮革都不行。” 诺亚瞪大了眼睛,有些担忧地问我:“吉嘉,你现在该不会是那我们做实验吧,搞不好的话,我们会不会与这张魔法羊皮之一样,‘轰’的一下烧起来?” 诺亚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比划着,弗农学长和雪莉纽曼听到诺亚这样说,也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我翻了一个白眼儿,这一刻真有点想把他们全部撵出去的冲动。 我对诺亚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我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幅生命魔纹绘制方法,而且对于纹身的部位你们可以自由选择。” “你是说这幅生命守护,可以不必画在后背上?”雪莉纽曼向我追问道。 “没错。”我点了点头,说道。 “关于我们身上第一幅魔纹构装,难道不是会在胸前或是肚皮上?”弗农学长说出了心里面的疑问。 我没有说出原因,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知道很多魔法师和战职者都是这样以为的,人们将身体第一幅魔纹在腹部,这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惯例。 随后我对弗农学长解释道:“事实上,并没有这种规定,铭文师之所以会将第一幅魔纹绘制在胸腹之间,纯粹是因为在这里绘制魔纹,相对来说会简单一点。” 诺亚在旁边插言说道:“这事我有所了解,刚好家族里有位长辈是帕莱斯蒂纳省里面颇有声望的铭文大师,路易斯身上的魔纹构装就是这位长辈设计的,路易斯第一幅魔纹构装绘制在他的左臂上,当时路易斯也对那位家族长辈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位长辈说可以将这些容易绘制高级魔纹构装的地方留下来,等将来路易斯迈入三转强者的行列,身上自然还会有更高级魔纹构装,那些高级魔纹构装远比初级魔纹构装的结构要复杂不知有多少倍,所以为了避免将来的那些麻烦,初期绘制魔纹构装的时候就该想好,如果有晋升的空间,那么就要为将来高级魔纹构装预留一些位置。” 这才是贵族豪门的真正底蕴,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是这样吗?吉嘉。”弗农学长开口问我。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说道。 “诺亚,那么你准备让吉嘉将这幅生命魔纹绘制在你身体的哪里?”弗农学长好奇地问道。 这时候,诺亚却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果然诺亚对铭文还是非常了解的,因为一幅魔纹构装具体能够纹在哪儿的话,还是有一些限制的,这多少与铭文师的水平,以及魔纹构装难易程度有一定的关系。 我从墙边的书架上抽出一张魔法羊皮纸的卷轴出来,将魔法卷轴在三人面前展开,上面六芒星上法力流动,一幅清晰的人体图在卷轴上浮现出来,我用一根学徒魔杖指着人体图的肩膀与大臂这块区域,对诺亚三人说:“考虑到将来你们身上或许还会拥有更高级的魔纹构装,我最大的极限可以将‘生命守护’纹在肩膀与大臂之间,或者是让这幅魔纹布满整个胫骨。” 雪莉纽曼撩起繁复的长裙裙摆,让自己一截儿雪白如粉藕一样的小腿儿露出来,一脸欣喜地问我:“真的可以选择纹在这里吗?” 我对她点了点头。 “那我就选这里。”雪莉纽曼指着自己的小腿,愉快地说,随后大概是觉得长裙子有些碍眼,就对我们说:“等我一下,我回去换条短裙子。” 说完这些之后,她单手提着长裙就走了出去。 诺亚有些犹豫地说道:“这幅生命魔纹的能力是增强体质?” 我将魔法羊皮卷轴收起来,并对诺亚说:“总的来说就是这样,但是还有点不同。” 诺亚有些犹豫,他有些碎碎念,嘴里一直在嘟囔个不停:“这是我身上第一幅魔纹构装啊!当然要在一个明显的地方,那么我选择左肩这里。” 确定了魔纹绘制的地方,诺亚便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一旁的藤椅上。 倒是弗农学长没有考虑太多,说道:“诺亚的注意看起来还不错,那我也选这里好了。” 没多久,雪莉纽曼和贴身侍女一同出现在我的寝室门口,她披一条带有云纹的浅棕色披风,直到走进寝室才算将披风解下来,露出穿在里面的单薄纯白睡衣睡裤,睡裤裤管汲膝而断,露出两截儿明晃晃的雪白小腿,显示出贝纳少女那种独有的白皙肤色。 确定下来都要绘制生命魔纹之后,在进行铭文之前,我进入了冥想并将身体调整到了一个最佳状态,然后又在心里面默默想了几遍这幅生命魔纹的绘制方法,便让诺亚侧身躺在藤椅上,开始绘制‘生命守护’生命魔纹。 整整一夜,我成功地为诺亚、雪莉纽曼和弗农学长每人都绘制了一幅‘生命守护’生命魔纹,然后又在雪莉纽曼的脚踝以及诺亚和弗农学长的大臂上增添了‘灵活思绪’与‘精神专注’这两幅初级魔纹构装,这两幅魔纹构装在耶基斯学者的改良之后呈现出很袖珍的魔环状,几乎不需要承载力,也不需要消耗魔力。 等到弗农学长从藤椅上跳下来,感受着‘生命守护’魔纹为身体带来的变化,一脸惊喜地对我说:“吉嘉。我感觉到这幅生命魔纹的效果了,好像施法比以前流畅好多……” “……”好吧!我暂时决定不对弗农学长说起那两幅初级魔纹构装的事。 至于这幅‘生命守护’生命魔纹,也许只有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或许才能显出那些特殊的能力吧。 诺亚和雪莉纽曼早就回宿舍睡觉了,为弗农学长绘制完魔纹构装,刚好天边马扎罗群山附近的繁星开始隐退,山巅亮起一抹鱼肚白,虽然已是黎明时分,但是距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弗农学长带着一丝困意离开我的寝室,卡特琳娜一直陪我到最后一刻。 科妮在床边的地板上铺了一条毯子,蜷缩着身体酣然入睡。 听诺亚说今天上午还有一门魔法材料学的测试,因此我需要在上早课之前小睡一会儿。 对于魔法材料学的测试我心里面有些担忧,魔法材料学算是我的短板,我只是了解一些初级魔法草药,还有就一些制作魔法墨水的基本材料,至于其他那些魔法材料所知甚少,偏偏我又缺了那么多课,对于课堂上所讲述的魔法材料所知甚少。我担心自己会挂在这门测试上。 原本还想着临时恶补一下,但是当我看到雪莉纽曼那本厚厚的课堂笔记,一下就失去了学习的想法。 幻想着明天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 当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的地板上,宿舍外水池边传来一些吵杂的谈论声,上早课的预备钟声悠扬响起,在学院的每一处角落悠扬回荡,正是这些预示着新的一天正是开始。 我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身旁的卡特琳娜还躺在床上睡熟,她像是一只慵懒的橘猫,将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一头红发在枕头上铺散开。 这时我才发现床边已经摆好了两份早餐,土著少女科妮正坐在藤椅上,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独自发呆。 房间里好像被重新收拾过,写字桌和藤椅、茶几都被科妮擦过,恢复了往昔的光泽。 她穿着一件卡特琳娜穿过的亚麻长裙,黑色的长发高高绾起,露出一截儿细长的脖颈,似乎听见床边有声音,科妮转过头看我从床上坐起来,很自然地为我端过来一盆水,就在床上帮我擦了擦脸漱口,又对我说:“我刚刚到学院那边的饭堂那边买了一些早餐回来,就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你是怎么从学院饭堂那边买回早餐的?没有学院魔法生的身份,那边的厨娘可没那么好说话。”我好奇地问她。 科妮会心一笑,大概是担心会把卡特琳娜吵醒,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我跟在宿舍这边的魔法师身后,饭堂里的厨娘以为我是那位魔法师的侍女,虽然一直绷着脸,但是却没有为难我。” 没想到科妮居然还挺有办法的。 既然早课的预备钟声响起,那么也就预示着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赤脚走在地板上,从衣橱里挑了一件魔法长袍套在头上,又从餐盘里拿出一片白面包叼在嘴边,登上两只皮靴,在书架上选了一本魔法材料学科的书籍,飞一样地冲出门去。 等我冲出宿舍楼,诺亚和弗农学长这时候已经等在宿舍下面的水池边,我们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向教学楼那边走。 或许是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这次魔法材料学测试最后面两道题我都非常熟悉,其中一道题居然是关于传送魔法阵的,要说其它类别的法阵材料,我基本上都不太了解,但是唯独对传送魔法阵所用的魔法材料知道得很详细,毕竟我跟着迪伦学长在海船上拼装了那么多传送法阵。 另外一道题却是有关于双首炎蛇蜥身上有价值的魔法材料有哪些…… 210.生活 今年帝都的这个夏天格外安静,自从去年在皇家魔法学院教学楼顶与威廉决斗获胜之后,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皇家魔法学院这边再无挑战者,毕竟以一年级新生的实力打败了四年级的威廉,在皇家魔法学院师生们的眼中,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 要知道威廉在毕业之前已经成功的晋升为一转中级魔法师,而且威廉是龙社团的成员,本身拥有极强的龙之血脉,可以学习某些龙语魔法,威廉的强大毋庸置疑,就是在教学楼顶的那场决斗,我有着天时和地利,当时也没有人认为我能打败威廉,不过最终我证明了北境魔法生的强悍实力。 在学院里面,虽然难免会有一些魔法生们在背后对我进行一些非议,但是绝对没有当面敢于指责我的人。 而且去年那个夏天,我几乎成为了帝都魔法报纸上的常客,在三皇子埃里克的庄园里与赖安布斯曼公爵发生冲突,到后来在成人礼当天晚上迎娶了帝都最年轻的魔药学学者琪格殿下和詹姆士亲王最宠爱的女儿赢黎公主,随后又因为鱼皮风帽上的那幅生命魔纹,受到来至于魔法工会压迫,在抗争过程中与帝都里面铭文师结仇。 在帝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几乎让我成为了威尔士王子和墨湘侯爵之外,最受帝都人关注的报纸名人。 皇家魔学院里的帝都帮最近表现得很安分,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是铭文学社的会长伊凡和迭戈陷入一场经济纠纷当中,尤其是在位面战场期间,整个格林帝国的经济都显得不那么景气,他们想办法维持那间符文板工坊业绩不怎么样,几乎一直在向里面赔钱,这个学期他们都在为此奔波。 即使这样,在皇家魔法学院很多魔法生的眼中,伊凡和迭戈两位学长都是那种很有能力的魔法生,毕竟能够在魔法学院上学的期间,就可以开办一间魔法工坊,这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因此他们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依然有着相当高的人气。 伊凡和迭戈走在学院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总会有一些男男女女的魔法生凑上去主动和他们打招呼,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备受瞩目。 伊凡穿着笔挺的魔法长袍,梳着最流行的发型,总是板着脸,就像是所有人欠他钱一样,对周围那些善意的问候总是爱理不理的,如果是别人摆出这种臭架子,早就会被大家孤立起来,可偏偏伊凡不太一样,或许是有了一些明星效应。 他越是这样,那些想和他打招呼的少女们越是趋之若鹜,偶尔某位少女在鼓起勇气之后换来伊凡一声应答,就会像是听到位面战争胜利的消息一样,为之欢呼雀跃。 帝都帮里自诩真正贵族的那群人,平时在皇家魔法学院一向都是扬起下巴走路,这些帝都帮里的人平时穿得也颇为与众不同,他们喜欢穿着贵族礼服款的魔法上衣,下身穿着一条紧腿马裤,精美的腰带上佩戴着魔法剑,脚上穿着一双长筒皮靴,看上去就像是时刻准备着要去骑马。 看着他们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一些魔法生纷纷向两旁避让,为帝都帮的那群人闪开路,诺亚就很是气愤地对我说:“吉嘉,你看那些家伙走路时候臭屁的样子,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冲上去,一人踹上两脚。” 我知道诺亚说得是气话,于是笑着说:“你要是真那么干了,估计路易斯明天就能把你送上开往帕莱斯蒂纳的飞艇,这辈子你就别想再到帝都来!” 我这话并不夸张,毕竟帝都帮里那些魔法生身后是一个庞大的贵族圈子,无论是门萨家族现任门萨公爵,还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路易斯门萨都不希望门萨家族与帝都贵族圈交恶。 事实上,门萨家族作为查理皇储殿下的拥护者,与帝都里的一些贵族私底下还是有些交情的。 诺亚微微吐出心里面的一口恶气,然后才十分无奈地说:“哎,恐怕不止如此,也许我会在瓦丝淇位面的加拉帕戈斯城住上一辈子。” 教学楼前这片宽敞的广场已经搭建起来一排排临时展区,其中我们火系二班的展区在第二排第七号位,每天诺亚和一些同学总要抽出一些时间来布置这间展区,这时正好是午饭时间,展棚里面有工瓦匠们施工需要有人在这儿盯着,其他同学被诺亚打发去吃午饭,我和弗农学长留下来陪他。 我和诺亚、弗农学长三人一边坐在展区凉棚里的椅子上纳凉,一边随便地聊天,诺亚偶尔会捧着施工图纸去展棚里看一看,看起来诺亚对这件事蛮感兴趣的,做起事情来也是一丝不苟。 弗农学长颇为羡慕地看着诺亚:“含着金汤匙出生真好,就算是最后混不下去了,还会对着所有人说声,啊哈,我回到家族位面领地当领主去了……” 事实上,却是诺亚并没有那么自由。 无论混不混得下去,等到毕业之后,诺亚都要跑到加拉帕戈斯城当执政官,除非他为家族寻找到一位值得信赖的继任者,否则他要代表路易斯门萨这一方的势力驻守在瓦丝淇。不过只要一想到,瓦丝淇位面的大海里面还有一位人鱼小姐在等着他,瓦丝淇位面的生活就非常值得期待。 弗农学长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一脸颓废地靠在椅子上,无聊地看着展厅外过往的行人,在这样炎炎夏日里,总会有一些象牙般圆润洁白的美腿从视线中经过。 看样子,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否则弗农学长绝不会如此萎靡不振,只是弗农学长不说,我们也不便问。 “弗农学长,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问他。 弗农学长懒洋洋地说道:“大概会先参军吧!毕竟现在格林帝都正进行着位面战争,服完兵役之后,也许会加入一支冒险团,趁着年轻游历一下罗兰大陆,等到回来的时候就会攒下一笔钱,也许会在帝都定居,也许会回到乡下买一座庄园,去过那种令人向往的田园生活。” 诺亚从贴身侍女的手中接过两杯果汁,摆在我和弗农学长的面前,对弗农学长说道:“喂喂喂!你昨天之前,还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想在帝都开一间魔法商店吗?有我和吉嘉帮你,我会帮你在加拉帕戈斯城收集一些魔法材料和魔法草药,吉嘉正在与帕伊高原上的兽人部落进行贸易往来,而且将来或许还能从耶罗位面那边拿到一些货源……” “我改主意了行不行?”弗农学长没好气地打断了诺亚的话。 看起来弗农学长与艾瑞卡学姐之间的关系,比我们想得还要糟糕一点,否则弗农学长断然不会生出离开帝都的想法。 其实对于弗农学长与艾瑞卡学姐之间发生过什么故事,我和诺亚不感兴趣,我们只是觉得弗农学长爱得很卑微,这种事在格林帝国绝对很少见的,尤其是发生在弗农学长这样优秀的魔法师身上。 “弗农学长,你看那边……”诺亚用手指着对面展区魔法矩阵旁边的一群穿着轻甲,腰上挂着精致佩剑的女孩子,对弗农学长说道。 “那边怎么了?”弗农学长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诺亚对弗农学长说:“你看到那些高级剑士学院里的美女了吗?” 弗农学长点点头。 诺亚指着其中两个最出类拔萃地女孩子说:“除了没有魔法池之外,无论哪个的姿色也不比艾瑞卡学姐差,而且这些女孩中不乏有一些家世显赫的,随便你看上哪位,只要身边没有男伴的,你大胆地走过去对她们说,你是皇家魔法学院今年的毕业生,来吧!我们先试着交往一下。” 弗农学者有些愕然看着诺亚。 “她们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诺亚说,“其实我想说的是,想要在帝都邂逅一场爱情其实很简单,而且不需要那么……那么……(卑微)” 最后面两个字诺亚终是没有说出口。 诺亚停顿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对弗农学长说道:“其实你可以变得更自信一点,你可是一位来至于皇家魔法学院的水系魔法师,这个光环在很多人眼中还是很闪耀的。” 我觉得弗农学长已经陷进去了,所以诺亚这番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偏偏那位艾瑞卡学姐喜欢的是海力布那个渣男,弗农学长偶尔遇见烦心事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敲着桌面,我看得出其实他心里面很烦。 “好了,别在哪里啰啰嗦嗦的了,快点去干活吧!”我用力的推了诺亚肩膀一下,让他捧着设计图去看看那座大型烤箱台建得如何。 我对诺亚说:“我和人有约,就先走一步了。” 这次魔法烤箱主体部分的魔法符文板是我制作的,所以诺亚中午的时候强行将我拉到这边来,诺亚见我要走,忍不住问我:“喂,你不准备魔法符文板试装完再走吗?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该怎么解决?” 我拍了拍胸脯,对诺亚保证道:“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与艾丽娅越好上午就要见面的,结果因为有魔法测试才一直拖到中午,艾丽娅那边派人捎来口信,说是今天出行计划是要到琪格魔法商行核对最近一个月的账目,让我空闲下来之后就到那边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马文和司佩回来了,不知道这次他们在古鲁丁镇与兽人部落谈得怎么样,希望他们会带来一些好消息,我不想琪格的这间贸易商行在我手上破产倒闭,事实上,从贸易商行最近一段时间的营业额来看,商行里的交易一直呈现出上涨的趋势。 我站起来,对着身边的弗农学长说道:“弗农学长,要不要和我出去逛一逛?” 弗农学长犹豫地问道:“不会影响到你吗?” “当然不会,我其实是准备去琪格的贸易商行那边看看。”我笑着对弗农学长说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卡特琳娜抬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与艾丽娅私会,还叫做不影响吗?’ 我只是当做看不见,这时候又没办法解释。 弗农学长从椅子旁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之后,才说:“好啊!反正呆在皇家魔法学院里也蛮无聊的,不如出去走走。” 于是我带着卡特琳娜和弗农学长离开皇家魔法学院之后,乘坐魔法篷车直接赶奔琪格贸易商行。 马车到了贸易商行的门口停下来,我和弗农学长跳下魔法篷车,门口的接待早就记住了我的面孔,见我带着人从外门走进来,连忙行礼,我问年轻女接待:“艾丽娅夫人到了没有?” 她连忙点头说道:“艾丽娅夫人好像在三楼的会议室那边。” 我又问她:“马文和司佩也在那边吗?” 那位女接待连忙用力的摇了摇头说:“马文先生和司佩小姐在后面库房,今天有一船来至于古鲁丁镇的物资,恰好抵达帝都。” “我先去找他们……”我对门口那位女接待说道,说完便带着弗农学长走到后面去 商行里的那些职员们见到我从一楼大厅经过,也是连忙纷纷行礼。 其实说起来,马文和司佩两个人在我的那些初级魔法学院同学中算是最不可思议的一对。 马文虽然魔法天赋非常一般,但是毕竟是边境小城里面的一位魔法师贵族,而且马文拥有经商天赋,刚刚毕业就拥有一间很红火的魔法杂活铺,本身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埃尔城里很多贵族都觉得马文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很多人找到马文,想把女儿嫁给他,当然也有很多人觉得司佩配不上马文,最多也就是普通家庭出身的战士学院毕业生而已,面貌清秀却算不上美丽,家庭条件普通又没有准备丰厚的嫁妆,怎么配得上马文这样的年轻人。 可以马文和司佩两人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我带着弗农学长走到后院仓库,恰好看到马文正指挥库房员工门将一箱箱午餐肉罐头高高的垛起来,而司佩则是捧着一本白皮账册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账册。 间歇的时候,还能看到两人会心相视一笑,那种甜蜜就宛若蜜糖一样…… 211.帕伊高原的消息 我大步走上去,张开双手与马文、司佩拥抱了一下,又将弗农学长介绍给他们。 马文看到我自然是非常的高兴,他将我和弗农学长带到一旁的休息区长椅上坐了下来,司佩要留在仓库里面记录货品的数量,商行里虽然有专门的书记官,但是这种大宗货物入库的时候,马文会与司佩亲自把控货品的数目。 将近两个月未见,马文居然瘦了一大圈,看起来这趟帕伊高原之旅也是蛮辛苦的。 “我听艾丽娅说,你又跑去历练了?这次有什么收获?”马文搂着我的肩膀,笑着问我。 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口的魔法徽章上,先是一愣,然后惊呼了一下说道:“哇呜,中级魔法徽章!吉嘉,这才过去了多久,你居然晋升成为一名中级魔法师了,如果这个消息传回埃尔城,你的名字可能会被写在战争魔法学院的荣誉墙上。” “您好,弗农魔法师阁下,您也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学生?”马文在陌生人面前显得彬彬有礼,在与我热聊的时候,还不忘和弗农学长聊两句。 “直接叫我弗农就行了,或者也可以跟吉嘉一起喊我弗农学长。”弗农学长对马文很随和地说,没有任何的架子,只是随后他一眼看见了马文另一条空空如也的衣袖,稍微有些发愣。 马文倒是一脸坦然地说道:“是在一次历练中不小心弄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历练……” 年轻人凑在一起很快便熟悉起来,我们在仓库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闲聊,我们的话题围绕着马文那条断掉的手臂展开,辛柳谷历练的故事并不算太长,那次历练中的很多故事早已埋藏在记忆里,但是马文和司佩的故事却是一直在继续。 说起了当年那个勇敢的司佩,当事人此刻正捧着一本厚厚账册,记录着商行里的货物。 “……所以说,找一个爱你的人,会比找一个你爱的人,未来的生活要幸福一点。”聊到最后,我总结出这样一句话来。 弗农学长长叹了一口气,扭头问我:“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想要对我说地一句话?” 我干笑两声,然后才说:“其实我和诺亚只是希望你能把这种事情想开一点。” “我没事!”弗农学长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贝蒂穿着杏黄色的长款纱裙从楼上端着三杯红茶走下来,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直接走到我身边,屈膝蹲在我的面前,将三杯红茶摆在我们面前的方桌上,也没有说话,端着茶盘离开了。 她就像艾丽娅的影子,很多地方贝蒂也在刻意模仿艾丽娅,包括走路的动作,迷人的笑容,举手抬足之间一些习惯。 这让她言谈举止完全就像是一位贵族名媛,而精明干练的头脑让她可以充当一位合格的经理人。 就连坐在一旁的弗农学长的目光也被贝蒂所吸引,我们三人看着贝蒂扭着柔软纤细的腰肢消失在楼梯口,这才纷纷收回目光。 随即我打破了沉默,向马文问道::“这次古鲁丁之行,感觉怎么样?” 马文笑着说道:“真是一次难忘之旅,我们的魔法飞艇在穿越帕伊高原南麓山脉的时候,居然遇见一位盘踞在那边的山岭巨人,他试图用石块将我们的飞艇打下来,幸好船长经验丰富,将飞艇驶入云层之中,躲开了那位山岭巨人的追击,过程有点惊险,但所幸一切还好,也没有什么伤亡。” 马文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看来这次帕伊高原之行,还是让他有了一些收获的。 也没有等我继续追问,马文就又说道:“我们到了古鲁丁镇之后,接触到那些与我们做贸易的兽人,他们同意了增加魔法草药的贸易额度,但是不同意缩减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的贸易额度,而且据说死亡沼泽那边的沼泽僵尸最近一直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尸潮,最近几次供货或许尸火油的配额会减少些。” 兽人答应了可以增加魔法草药的贸易额度,这说明帕伊高原这两年一直风调雨顺,没有遭受大的天灾,因此荒原上的魔法草药不难采集。不同意缩减午餐肉和肉松砖的贸易额度,显然就是荒原上的独角野牛群又开始泛滥,他们需要一个稳定渠道销售这些食品。 至于减少了尸火油的供应,我觉这个消息有些糟糕,毕竟耶罗位面的那些兽人战士们还专门成立了喷火小队。 既然这笔交易,兽人方面答应了每次交易多给我们一些魔法草药,那么他们一定也是有些诉求的。 于是我问马文:“兽人们有没有说他们需要什么?” “他们想要购买魔法银锭!无论是瑟银还是秘银都可以。”马文直接对我说道。 “奇怪,兽人们怎么会有这样的需求?兽女们又不喜欢银饰。”对此我有些奇怪,兽人部落的首领和长老们喜欢来至于格林帝国的奢侈品,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兽人对魔法秘银和瑟银有什么特殊喜好。 马文说出了答案:“听说死亡沼泽南端那片森林里的巫妖打开了通向冥界的骸骨之门,一些亡灵系大军开始在森林那边集结,帕伊高原上的兽人部落,包括狼族兽人部落,狮虎人部落,牛头人部落,人马部落,这些部落纷纷开始召集部落勇士,准备在死亡沼泽一带构建起抵抗亡灵大军的防线。” 原来帕伊高原那边也爆发了战争,敌人居然是死亡沼泽对面森林里的亡灵军团,我早知道那片森林里居住着巫妖,只是没想到它们居然真的建成了骸骨之门。 我问道:“兽人们要准备对付亡灵,所以这些兽人想要在武器上镀一层银?” “正是如此。”马文回答说,随后又问我:“吉嘉,我们要不要帮那些兽人?。” “你是怎么想的?马文。”我反问马文。 马文没有任何的犹豫,回答说:“我想帮他们,毕竟兽人们是在对抗亡灵大军,帕伊高原是的兽人们是挡住亡灵大军的第一道防线。” 见我点了点头,马文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又说:“我打算去矿业协会一趟,在那里发布采购秘银锭和瑟银锭的消息,另外我还打算去拜访一下帝都这边的大矿主们,看看能否在他们手中买到秘银矿。好在安其拉多位面的五大秘银矿场已经全部收复,格林帝国市场上的秘银与瑟银还算充足,秘银和瑟银应该不难购买。” 212.圣银弩箭 曾经老库鲁一直担心的事情,现如今竟然真的发生了。 死亡沼泽后面那片森林里的巫妖们建造出通往冥界的骸骨之门,大量亡灵生物通过骸骨之门进入罗兰大陆的帕伊高原,兽人部落召集所有部落勇士全力应战,这种时候无论兽人部落那边有什么需求,自然都要优先满足。 格林帝国这边的魔法金属市场还算稳定,之前由于安其拉多位面最大五座秘银矿被纳克玛人占领,导致格林帝国的秘银金属售价连连飙升,秘银的售价曾一度直追瑟银、精金,而今随着查理皇子殿下带领着皇家构装骑士团的构装骑士们收复了安其拉多上的五座大型露天秘银矿场,承购恢复了魔法金属市场的经营秩序。 秘银在格林帝国被广泛应用与各种初级魔法符文板与魔法物品上,主要是因为秘银拥有良好的导魔性,另外格林帝国目前的冶金工艺,可以做到在一些金属板上镀银,这种热镀工艺可以让金属板上的秘银层如发丝那么薄,从而大大减低了初级空白魔法符文板的制作成本。 巴宾顿家族在圣卡洛斯城一直垄断格林帝国的空白秘银魔法符文板的市场,大量的秘银符文板从圣卡洛斯城的工坊里生产出来,并源源不断地运往格林帝国的各个地区,随后各地的铭文师们赋予这些空白符文板新的魔法属性,很多老牌的魔法制品工坊都与当地的铭文师工会有着紧密的联系,他们从铭文师手中收购一些成品魔法符文板,制成一些魔法物品。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种符文板式的魔法物品是在琪格的魔法篷车上,当时琪格的魔法篷车上拥有一间用‘聚水术’符文板修建的浴室,辛格姐当初带着我在那间浴室中洗澡,当时我看到无数水滴从集水漏斗里汇聚出来,感觉到魔法居然是如此的神奇。 现在回想起来,那间浴室只是大型魔法篷车上必要的设施之一,现在那种大型的旅行式魔法篷车上还增加了简式厨房,有些大型篷车甚至在棚顶的通风口安装了排风机,以保持车内空气通畅。 在格林帝国,秘银符文板属于低端魔法符文板,绝大多数的初级魔法符文板都采用秘银空白符文板绘制而成,因此格林帝国的魔法金属市场上,交易量最大的魔法金属不是魔法赤铜与魔法黑铁,而是秘银。 秘银拥有一些神圣系魔法属性,因此秘银拥有克制亡灵系生物的作用,这并不是说亡灵生物接触到秘银就会直接死去,而是秘银之中蕴藏的一丝圣光对于亡灵生物们拥有着一些腐蚀作用。对于亡灵系生物来说,秘银就像是慢性毒药一样,长期接触秘银的亡灵生物,身上的灵魂之火会在圣光的进化之下慢慢熄灭。 兽人部落对抗亡灵大军,首选当然就是掺了一些秘银的魔法武器,于是兽人部落对于秘银的需求骤然增加,古鲁丁镇的兽人向马文提出最近几次交易,需要这边提供一些秘银也是无可厚非的。 “那些兽人有没有提出要购买一些掺了秘银的魔法武器或者金属铠甲?帝国这边魔法工坊里制作出来的魔法武器还是非常精良的。”我这样问马文。 马文摇了摇头,只说了一个字‘贵’。 对于部落兽人而言,格林帝国里的物品售价还是有些贵的,而且人类使用的武器基本上分量都非常轻,比如一些锤类、棍棒类的钝器,兽人们更喜欢矮人制造。 不过单论魔法金属市场上秘银的价格,格林帝国这边偏偏比较低,所以兽人们才想要在帝国这边采购一些秘银。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贝蒂,仰头对她说道:“向北杜伊斯堡那边再追加几张订单,要他们那边再多生产三批次巨弩箭头。” 有关于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这边的订单,一直都是在艾丽娅这边签订契约。 巨弩箭头与符文板的底材通过艾丽娅的仓库运到辛柳谷,在辛柳谷里的魔印工坊印制成赤铜魔纹符文板和魔法巨弩箭头,废弃的符文板底材将会重新在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里面回炉。印制成功的魔法符文板将会送到默里那边负责符文板组装的工坊里,普通的巨弩箭头和单属性巨弩箭头留到艾丽娅仓库这边,随后普通巨弩箭头会被艾丽娅卖给哈斯拉柏侯爵那些军火贩子们。而单属性巨弩箭头会优先分配给南风军团那边,不过最近这几批单属性巨弩箭头都卖给了帝都另外那颗将星——墨湘侯爵,用以偿还那块氪金带来的债务。 贝蒂是在我和马文开始谈论关于兽人部落方面事情的时候,从楼上走下来的。 艾丽娅目前还在楼上核对这一季度商行这边的账目,平时商行里的账务都是由贝蒂到来核对,只有在每个季度快结束的时候,艾丽娅才会亲自抽查一下。 “主人,还要别的什么吗?”艾丽娅的贴身侍女对我问道。 坐在我旁边的弗农学长瞟了我一眼,喉结动了动,但是却忍住没说话。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然后对贝蒂继续说:“仓库那把还存着一大批从尼布鲁蛛人手中收缴回来的月刃斧,让默里的符文工坊那边想办法在斧刃上挂镀一层秘银,争取在这艘魔法飞艇返航之前做出一批来,务必要保证这批武器尽快送到古鲁丁去。还有就是这批午餐肉罐头与肉松砖尽快运到那边的仓库,这些物资全部不需要对外出售,全部囤积起来。” 本来我还想告诉贝蒂采购一批麦粉的,但是看到弗农学长已经快要炸裂的表情,我还是觉得回头再将采购清单交给艾丽娅。 接下来的计划是等我返回耶罗位面,接下来就要带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挺近黑森林南部边缘地带的沼泽海,在那边,我们将会联合耶罗位面的战争古树与尼布鲁蛛人打一场大规模的会战。 我拍拍额头,对贝蒂吩咐道:“另外帮我准备一辆魔法篷车,待会我准备要去帝都魔法研究院。” “好的,主人。”贝蒂单手提起裙角,对我屈膝施礼。 惹得弗农学长再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对马文说:“看看能否联系一下空港那边,在租用两艘魔法飞艇,我们目前的运力还是有点薄弱,这样可以保证将这些物资尽快送上去,再从兽人部落那边多带回一些魔法草药来。” 马文端着红茶微微抿着,他喝茶的样子就像是在喝金苹果酒。他表情有些奇怪,眯着眼睛看着我说:“喂,吉嘉,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格林帝国遭受了亡灵之灾一样,哦,不!我了解你的性格,就算是格林帝国某处边陲地域出现亡灵军团,大概也不会这样积极,或许只有北境出现亡灵,你会有这样的举动!” 在我的心里面,没觉得北境与帕伊高原有何不同,因此我对马文说:“高原也算北境,你仔细想一下,一旦那些亡灵大军占领了古鲁丁镇,沿着死亡之路走下来,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抵达埃尔城,你觉得咱们埃尔城那套对付野蛮人的手段,用来对付亡灵军团会有用?” 马文哂笑了一下,对我说:“你这想得多少有点太超前了吧!不过细想一下也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的扈从和追随者大半都是来自帕伊高原。” 我并没有等到艾丽娅核对完商行这边的账目,便乘坐艾丽娅的魔法篷车,与弗农学长一起离开商行直接赶往帝都魔法研究院,弗农学长坐在魔法篷车里,还在消化着刚刚了解到的一些信息,他坐在我对面的软皮沙发上,看着魔法篷车内部华丽的装饰,车厢里桌面上放着的一些精美的食物和酒水,做了几次深呼吸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弗农学长表情显得有些复杂,对我说道:“那间商行是琪格老师的吧?” 琪格在帝都这边几乎垄断了与兽人部落的生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嗯,琪格返回埃提亚之前,让我代为打理一下。”我说道。 弗农学长双手十指交叉,将下巴抵在手背上,对我说:“这么说起来,你在帝都这边一直都在帮琪格殿下打理商行里的生意?” “没错。”我点了点头承认道。 弗农学长又继续问道:“那么这些将会是你以后的事业?” 我挠了挠头,心里想着这间商行算是是我的事业吗?答案是否定的,这是琪格的。 于是我说道:“不完全是,你知道我是铭文师,在帝都这边还有一间符文板工坊。” 其实我很想告诉弗农学长,我在帝都这边的符文板工坊也很赚钱,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委婉一点好,于是就没有说我的符文板工坊生意怎么样。 没想到弗农学长直接会错了意,觉得也许是我的符文板工坊生意不景气,所以才没有继续往下说。 弗农学长也担心继续说下去会尴尬,于是连声说道:“我知道,受到新式符文板的冲击,最近符文板工坊的生意十分萧条,就连伊凡和迭戈的那间符文板工坊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你那件符文板工坊生意不好也是正常的,好在你有商行这边的生意,应该能挺过去,不过我倒觉得,其实你应该尝试着做一些鱼皮风帽,那东西才是最赚钱的。” “……”我有些无语,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告诉弗农学长,其实我的符文板工坊生意也很不错。 不过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没有再说什么。 弗农学长表情显得有些认真,他对我说:“吉嘉,我想尝试着找点事情做,不过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容易,位面战争将格林帝国的经济搅得一塌糊涂,魔法草药现在也很难能买得到,帝都的魔法药剂商店都只能苦苦维持,现在来看,格林帝国今年夏天最热的就是生活类魔法物品,我和诺亚都已经想好了,如果‘熔岩涌动’的魔法烤箱一旦试制成功,就尝试做这种烤箱,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关于这事儿,诺亚没少和我提,不过我哪里还有精力去和他们做这些,于是就这么一直拖着,没有太明确的答复。 “我暂时还脱不开身……”我对弗农学长说道。 弗农学长对我递了一个明白的表情,略带感慨的语气说道:“果然和诺亚说得一样,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可以加入加入我们。” “好啊!”我点了点头说道。 弗农学长心血来潮,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学院与诺亚商量魔法烤箱这件事。 这时候魔法篷车已经转到了榆林大街上,从第七街区那边的琪格商行到傲慢之塔的魔法研究院,途径会经过皇家魔法学院,于是魔法篷车在经过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在门口停了下来。 弗农学长临下车之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笑着说:“谢谢你带我出来散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尝试一下,也许生活真的有所不同。” 见他身手敏捷的跳下魔法篷车,三步两步跑进了皇家魔法学院,脚步都变得轻盈了很多,我觉得弗农学长找些事情肯定是没错,不过…… “……我说什么了?”我坐在车厢里,问了自己一句。 在傲慢之塔的一层魔法交易大厅里,我在一间专门出售魔法金属的商行里面买了十块秘银锭,每块秘银锭大约有五磅,也没有怎么讲价,如今秘银的价格几乎已经完全透明,魔法商人们都懂得,抬高自己的价格就意味着将生意拒之门外。 来到帝都魔法研究院,我并没有急着去见耶基斯学者,而是直接来到炼金部这边找到弗朗西斯学者,请他调配一些秘银溶液,这些秘银溶液将要带进辛柳谷魔印工坊,我准备用秘银印制下一批巨弩箭头上的魔纹。 弗朗西斯学者忙得有些不可开交,也没有追问原因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213.弗朗西斯学者的烦恼 实验室里面烟雾滚滚,散发着刺鼻的辛辣味道。 房间里面并排摆了六口大型坩埚,这种圆底大肚的坩埚几乎是炼金师们必备的炼金工具,炼金师们在魔法力量的帮助下,用坩埚将魔法材料去渣、精炼、提纯、融合诸多工艺之后,最后形成全新的炼金材料。 在弗朗西斯学者眼中,这些坩埚更像是普通的器皿,他利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可以将魔法金属在常温状态下融成液体状态,这样液态金属就是魔印工坊所需的‘墨水’,矮人工匠在魔印机的冲头上刷上这种‘墨水’之后,并在巨弩箭头或者符文板底料上刻印上魔纹,魔纹符文板就是这样制造出来的。 固然那些魔法刻印机是赤铜魔纹符文板成功的关键,但是没有弗朗西斯学者调配的魔法金属溶液,当这些金属魔纹符文板也没办法制造得出来。 弗朗西斯学者实验室里的坩埚比之前我来时多增加了三口,而且在魔法助手的协助之下,这些坩埚都在熔炼着魔法金属,三位魔法助手各自捧着一本魔法白皮笔记,不间断地向面前的坩埚里投放着魔法材料,很多都是研磨成粉末状的魔法材料,我看到一位魔法助手将一管儿火蜥蜴的血液倒进坩埚里,那口坩埚中的火焰瞬间就窜了出来。那场面就像是马戏团里小丑在观众面前表演杂技一样。 在弗朗西斯学者的炼金实验室里,我在弗朗西斯学者的面前拿出十块秘银锭,并向弗朗西斯学者告辞。 没想到这次还没等离开就被弗朗西斯学者喊住了。 “那个……吉嘉,你先等等。”他脸上出现略有所思的表情。 他转身走到实验室里面墙边的陈列架上,伸手将陈列架上一只圆形玻璃器皿拿了下来,用力的摇晃了里面玻璃容器里银色液体,里面的银色液体就像是水银一样沉甸甸的,在弗朗西斯学者摇晃之下,在玻璃器皿中形成旋涡状。 “这些就是秘银溶液吗?弗朗西斯学者。”我望着玻璃容器里面的银色液体,好奇地问他。 我没想到弗朗西斯学者这里居然有调配好的秘银溶液。 弗朗西斯学者皱着眉头,使劲儿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对我说:“这个暂时还算不上秘银溶液,但也差不多。” 我有些愕然地望着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弗朗西斯学者带着我走到他的试验台前,从试验台堆积如山的魔法配方中,翻出一张写满了各种魔法公式的图纸。只看到上面那些复杂的方程式,我就觉得自己在皇家魔法学院这两年似乎白学了,要不然为什么弗朗西斯学者这张羊皮纸上那些符号我全都看不懂? 弗朗西斯学者将那张羊皮纸铺开,指着上面的符文对我说:“有为炼金大师在上次炼金研讨会上曾提出了一个新观点,就是同类别相性接近的两种金属融合在一起,可以获得一种新型魔法金属,这种魔法金属不单拥有两种魔法金属的特性,在融合过程中还有很大几率获得新特性。” 难道玻璃瓶里的金属溶液就是新型魔法金属?我在心里面暗暗地想。 弗朗西斯学者接着说道:“本来我想要用秘银与瑟银融合在一起,变成一种新的魔法金属,这些金属溶液是我用百分之七十的秘银与百分之三十瑟银熔炼融合在一起形成的新魔法金属,只是我当时并未用传统的熔炼,而是将两种魔法金属转化成金属溶液,然后按照比例兑在一起。” 果然被我猜中了。 因为拥有良好的导魔性,格林帝国的魔法师们喜欢用秘银制作符文板,但是瑟银与秘银的金属特性完全不同,瑟银导魔性虽然表现一般,但是却是一种在强度、硬度、屈服力与抗疲劳强度、魔力载荷力上表现极高的魔法金属,换句话说,瑟银是一种比魔法黑铁还要更适合制作武器的金属,但是瑟银并不适合制作符文板。 在魔法市场上,瑟银的售价要比魔法黑铁高出好几倍,而且瑟银在魔法市场上存货量并不算多,不属于魔法市场上的主流魔法金属。 弗朗西斯学者很少这样卖力的介绍他的作品,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将金属溶液交给我,便让我离开。 他这样很详细的介绍这种新魔法金属,让我感到有些好奇。 这时候就听他继续说道:“这种金属溶液不但拥有秘银所特有的良好的导魔性,还拥有瑟银所特有的高载荷,这种银合金还激发出来一些圣光之力,所以我将这种金属溶液称为圣银溶液,可惜我尝试了很多方法,让这些圣银溶液固化,但是效果并不太理想,这些添加了黑曜石粉末的固化剂只要撒上去,就会瞬间让圣银溶液表面形成凝固成一层金属硬壳,余下的固化剂无法渗入其中。” 原来这种‘圣银溶液’存在致命缺陷,于是我问道:“所以这些圣银溶液只能算是一些半成品?” 弗朗西斯学者对我说:“没错,我知道你用这些金属溶液绘制魔纹符文板,只是在金属板上覆盖薄薄一层魔法金属,如果只是薄薄一层的话并不会影响圣银溶液固化。这些圣银溶液其实与秘银溶液区别不大,在某些方面甚至优于秘银溶液,如果你用得上的话,可以将这些圣银溶液带走。” “您确定金属固化剂可以让这种圣银溶液固化,哪怕只是薄薄一层?”我犹豫了一下,心想这事还是当面问清楚才好。 弗朗西斯学者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将玻璃器皿的瓶盖拔出来,将里面的圣银溶液倒进一只金属托盘里,他随手将这个只有拳头大小的玻璃器皿交给我,里面还有大半瓶圣银溶液,随后他又从身后的物品陈列架上找来了一盒固化剂粉末,他拿出一点点固化剂粉末洒在托盘里的圣银溶液上。 托盘里液体状的圣银溶液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固化,就像滴在蜡台上蜡油一样,现在表面凝结出一层光亮的银色外壳,弗朗西斯学者揭开了圣银溶液表面那层外壳,下面那些圣银溶液居然真的是丝毫也没有凝固。 无论是秘银,还是瑟银,这些魔法金属本身所蕴含的圣光之力属性是隐性的,但是这块圣银薄板上面居然散发着淡淡的圣光之力,虽然依旧很微弱,但是至少是显性的,而且要比原本秘银与瑟银所蕴含的圣光之力强上很多。 这种圣银溶液就好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不过至此我依旧想不通弗朗西斯学者向我卖力推销这中圣银溶液的用意。 我拿着手里这瓶圣银溶液,对弗朗西斯说道:“弗朗西斯学者,这种圣银溶液我用得上,下次我会把制作圣银溶液所需要瑟银也一并带来!” 听我这样说,弗朗西斯学者对着一旁的魔法助手说:“十块秘银锭大概能熔炼二十瓶左右的圣银溶液,埃迪,快点去把天平拿过来。” “好的,弗朗西斯老师!”一位魔法助手立刻放下手里的羊皮笔记,迅速从墙角的柜子上捧来一台天平。 看到台子上的天平,弗朗西斯显得有些苦恼的说: “自炼金术交流会归来,我就一直在做这方面的试验,本来我还想把精金与氪金融合在一起,咳咳,可是……你也知道的,这根本不可能,布鲁斯不可能批准我干这种疯狂的事,所以我将研究课题的题目改成了‘秘银与瑟银’,这项研究至少一开始很顺利,我以为是秘银与瑟银之间的配比不对,那些圣银溶液才会无法凝固,所以我不断地调整秘银与瑟银的配比……” 说着,弗朗西斯带着我走到魔法实验室一侧的仓库。 只有弗朗西斯与辛德基这样大学者的实验室才会配备仓库,当弗朗西斯学者将仓库大门打开的一刹那,我还以为看错了,随后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并不是什么重影,而是所有货架上竟然真的是摆满了玻璃瓶,那些拳头大小的玻璃瓶一只只躺在木托上,里面装满了圣银溶液……好吧,整整一仓库。 弗朗西斯学者见我呆立在仓库前,也是破天荒地尴尬的笑了笑,他抓了抓乱糟糟地头发对我说:“这项研究进行一半的时候,就被布鲁斯暂停了,当时我头脑有些发热,所以并没有听从布鲁斯的告诫,又继续从魔法研究院领取了一批秘银与瑟银,直到这些圣银溶液装满了整间仓库,我才发现,想要让这些圣银溶液凝固,目前已知的固化剂完全做不到。” “所以……弗朗西斯学者,您以私人名义在研究院这边超额领取了一些秘银与瑟银?”我问他。 弗朗西斯学者点了点头。 我终于知道弗朗西斯为何而苦恼了。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从弗朗西斯学者的实验室里出来,直接跑到傲慢之塔一层的魔法交易大厅里,将所有魔法金属商铺里秘银与瑟银所有存货全部扫荡一空,为此我差不多花掉我四箱魔晶石,搞得魔法商店老板们差不还以为是那些个位面传来了什么坏消息,所以才要疯狂地囤积秘银。 虽然我在魔法交易大厅那边买下了将近两千块秘银锭和瑟银锭,但是也仅仅只是清空了弗朗西斯学者仓库里面三分之一的圣银溶液,我本来打算剩下的那些圣银溶液,干脆直接用魔晶石买下了,没想到弗朗西斯学者却是嫌麻烦,居然只愿意交换三分之一的圣银溶液,剩下那些圣银溶液宁愿存在仓库里。 …… 随后我来到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这边。 半个月前,耶基斯学者在帝都铭文工会总部大楼一层的展厅里,举行了一次铭文设计发布会,除了进一步详细的讲解了‘魔蛇之牙’‘巨熊之力’‘大地之盾’这三种一转顶级魔纹构装的设计图纸之外,还向帝都里的铭文师们公布了最近的研究成果——‘低磨耗魔纹法阵’。 我看过这篇学术论文,耶基斯学者在这篇学术论文里主要阐述的就是人人都有魔力自适性,也就是说每个普通人身体里面也是也蕴含着一定魔法元素的,只是这些法力的属性因人而异各有不同,有些人天生亲和水元素,那么他的身体里就蕴藏这少量的水元素法力,有些人天生亲和土元素,那么他的身体里就蕴藏着土元素法力,只是这些法力少之又少,无法表现出来。 他认为改变传统的魔纹法阵可以减少法力消耗,而且这种低磨耗的魔纹法阵制成魔纹构装,绘制在普通人的身上,可以自行吸收人本身所蕴藏的法力,这意味着魔纹构装可以绘制在普通人自的身上,只是这样以来却是大大增加了魔纹法阵的绘制难度,所以这种设计出来的魔纹法阵只不过是理论上说得通而已。 即使这样,耶基斯学者的论文也是在帝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今年这个夏天,生活类魔法物品在帝都持续热销,无论是排风机、铜火锅、冰箱等等,几乎都已经被帝都人接受,这些魔法物品被帝都人接受的原因,无外乎就是持续不断的位面战争让魔晶石价格持续走低,以及这些初级魔法符文板大幅度降价。 我和耶基斯学者说起弗朗西斯学者件事的时候,耶基斯学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从布鲁斯那里早有耳闻,事实上,研究院这边早就知道仓库储备的秘银和瑟银被消耗一空,不过对弗朗西斯那边也是保持沉默,这也就是意味着研究院这边其实不愿意承担这部分损失,但也不会过分苛责弗朗西斯……” 只是这样以来却是大大增加了魔纹法阵的绘制难度,所以这种设计出来的魔纹法阵只不过是理论上说得通而已。 即使这样,耶基斯学者的论文也是在帝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214.琐事 魔法实验室的外面传来了一片吵杂的声音,推开雕刻着藤纹的木窗,才发现内庭的花园里聚集着一些魔法学者和魔法助手,那里在举行一场庆祝仪式。 庭院的花园里有一棵十几米高的泰罗树,这棵泰罗树的树冠部分几乎触到了傲慢之塔第四层的穹顶,铺满宝石的穹顶透过茂密的树冠散发着璀璨的星辉,枝叶间挂着一些犹如芒果大小的泰罗果。 树下摆着一排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餐桌上摆着一些精美的食物和酒水,魔法学者们三三两两的站在庭院里,有些魔法师在交头接耳谈论着某个话题,有些魔法师则是站在一座魔法阵前面,听一位魔法助手在介绍这座魔法阵的功能,魔法助手每次停下来都会赢得一片掌声。 在帝都魔法研究院,这种内部小规模的庆祝活动几乎每星期都会举行,魔法学者们将这种活动称之为学术交流,而举办者们往往都是在某个魔法领域有了一些研究上的新发现,会借着这个机会公布出来,这样着魔法研究院内部做一次小规模的评审。 这次是魔法阵学部在举办这样的小型庆祝仪式,在迪伦学长将一篇关于移动式魔法传送阵的论文公布于众之后,帝都魔法研究院魔法阵学部的学者们沉寂了半年之久,迪伦学长跟随威尔士王子征战洛琪位面已经快两个多月了,帝都里研究魔法阵的魔法学者们终于可以松口气,将一些关于魔法阵方面的观点公布出来。 实验室里面,耶基斯学者和他的魔法助手站在试验台前,他们屏住呼吸,认真地看着我用魔法刻笔蘸着圣银溶液,在铜板底料上绘制魔纹法阵。 这种绘制魔法符文板的方式若是被其他铭文师看到,一定会备受争议,同时也会再次刷新格林帝国铭文师们对于制作魔法符文板的认知。 通常来说,一张魔法卷轴是这样诞生的,铭文师们用魔法刻笔蘸着魔法墨水在魔兽皮革上绘制魔纹法阵,在绘制成功的那一刻,魔法卷轴上会形成一幅完整的魔纹法阵,并且时刻处于待激发状态,只要魔法师们大声念出简短的秘钥魔咒,在输送一丝魔力的话,就能将魔法卷轴激活。 当然,魔法卷轴拥有一定的时效性,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法卷轴上的魔力会慢慢消散,最后整个魔法卷轴就会废弃,当然,如果将魔法卷轴放置在封魔箱中,将大幅度的推迟魔法卷轴上魔力的消散。 而魔法符文板则是另外一种方式制成的,在新式的精金魔纹符文板和赤铜魔纹符文板出现之前,初级魔法符文板通常是在一张正方形或者圆柱形金属底料上镀一层秘银,然后铭文师将这种空白符文板买回来,这上面用魔法刻刀篆刻相应的魔纹法阵。 符文板上的魔纹与魔法卷轴上魔纹构成有着很大的不同,符文板上的魔纹是魔法刻刀在空白符文板上刻的秘银线条,然后还要在符文板某一处安装宝石基座,最后将魔晶石碎片镶嵌在宝石基座上,一张魔法符文板才完成。 由于魔法符文板的线条是由镀在金属板上的秘银构成,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保护妥当的话,这些秘银线条会维持很长时间,只要及时更换宝石基座上的魔晶石碎片,魔法符文板是可以反复使用的。 至于魔纹构装制作过程则要比魔法卷轴和魔法符文板更加复杂一些,铭文师需要在一些拥有良好导魔性的铠甲上绘制坚固耐用隐蔽性极强的魔纹线条,这些魔纹线条先是需要铭文师用魔法墨水绘制出底图,然后在用魔法金属线镶嵌在铠甲的纹络之中。 我借用耶基斯学者的试验台,如今正在用绘制魔法卷轴的方式制作魔法符文板,魔法刻笔上蘸得并不是魔法墨水,而是圣银溶液,金属溶液与魔法墨水有着很大区别,主要在于金属溶液凝聚力更强,流动性很差,含在魔法刻笔上经常会出现某一条魔纹线忽然莫名其妙的中断了,因此需要铭文师拥有强大的魔法感知力。 同时在魔法市场上很难能买到魔法金属溶液,虽然这样绘制魔纹显得简单很多,但是这种魔法实验也很少会有铭文师愿意尝试,制作困难程度几乎让所有铭文师望而却步。 但是我的情况不一样,除了我本身拥有魔法感知天赋之外,我同时还是一位卷轴制作大师,而且我借助海克斯科技重新制作出魔法刻印机,魔法刻印机的工作原理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我目前制作符文板的方式,将金属溶液直接印在铜板底料上,虽然这样制作成功率低一些,但是做得多了,总有一些是好的。 我小心翼翼将一幅‘穿透’魔纹法阵绘制在巨弩箭头上,绘制完成之后,又用拇指与食指捏了一小撮固化剂粉末,洒在巨弩箭头的表面,那幅‘穿透’魔纹法阵瞬间凝固,成为了巨弩箭头上精美的银质花纹,我在宝石凹槽里放置了一枚小小的魔晶石碎片,魔法的锋芒立刻出现在这支巨弩箭头之上,同时整个巨弩箭头带着一股淡淡的圣光之力。 “这次你还真是大手笔啊,秘银魔纹的魔法弩箭,这东西刚好可以克制那些亡灵勇士。”耶基斯学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巨弩箭头,那股圣光之力将他的三根手指染成了淡金色,他越发有些感慨地说道。 作为一名在北境省居住了几十年的魔法学者,耶基斯非常了解北境省的情况,间接的也了解帕伊高原上兽人部落的一些情况,当然那些消息都是商人们带来的。 于是就听到耶基斯学者说:“不过你真的准备将这些魔法弩箭卖给那些部落兽人,你觉得他们能买得起?帕伊高原那片贫瘠的土地可没有给兽人们带来多少财富,他们这两年刚刚能填饱肚子,但也仅仅只是填饱肚子而已。” 我毫不隐瞒地对耶基斯学者解释道:“这种魔法圣银弩箭我会留下囤积起来,至于卖给兽人部落的只是在制作这些圣银巨弩箭头的时候,生产出来的那些魔纹法阵失效的失败品,我只是想把所有普通带有圣光之力的巨弩箭头按照成本价卖给兽人。” 我看了一眼桌面上那枚闪闪发光的圣银弩箭,说:“至于这些魔法圣银弩箭,我会兜售给帝林帝国的领主们,帝国这边可不止只有华沙位面受到恶鬼军团的侵袭,恶鬼军团里的那些战将们,大概应该也惧怕这东西吧。” 耶基斯学者有些吃惊地问道:“这些魔法圣银弩箭,你准备全部卖给那些正在抵御恶鬼军团的领主们?” “是的!”我点头承认。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帮你再继续优化一下上面的这两幅魔纹法阵?”耶基斯学者猜测我的来意。 我直接说道:“目前这些巨弩箭头上印的是‘穿透’和‘锋利’这两种魔纹法阵,这种魔法属性的巨弩箭头对付沼泽僵尸和行尸这类皮糙肉厚的亡灵大军,还是勉强可以的,但是对付骷髅军团,恶鬼军团,幽灵大军恐怕就没什么效果,对付这些骷髅架子,‘穿透’和‘锋利’属性可没什么用。我想请您再帮我设计两种适合绘制在巨弩箭头上的初级魔纹法阵。” “你打算设计那两种?”耶基斯学者好奇地问我。 “‘碎骨’和‘重击’。”我回答说。 “这两种魔法好像都不是一级技能吧?”耶基斯学者墙边的书架旁,开始翻越书架上的魔法书,说道。 “我知道啊,所以请你帮我设计一下。”我语气有些轻松地说。 “……”耶基斯学者没有吭声,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说:“我再怎么设计,也没办法改变魔法技能的本质!” “好吧!不过你总得试试。”我对耶基斯学者说道。 “我总觉得你就是兽神派下来拯救兽人的!”耶基斯学者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这样说道。 我疑惑地看他一眼,他随后解释说:“你外表看起来是个帝国人,但是骨子里却流淌得是兽人的血,居然只因为兽人部落的版图上爆发亡灵天灾,就拿出大把魔晶石制造圣银弩箭,对了,那些大型战争器械——床弩,就算是你有渠道购买,但是军方明码标价三百魔晶石,且不说部落兽人能不能买得起,就算是买下来了也是军管武器,你觉得空港那边的税务官会让你将床弩运到兽人部落?” 虽说我有耳闻,格林帝国的军方一直以来限制魔法武器出境,但是事到临头才觉得有些麻烦。 我用力按了按额头,说:“我可没打算运床弩到帕伊高原去,我只是向兽人部落兜售一些普通魔法失败品,相对于弓弩,兽人们更喜欢投掷长矛。” 耶基斯见没办法改变我的决定,只是深深地吸一口气,说: “好吧,希望将来帕伊高原上的那些兽人将来与我们开战的时候,不要用这些圣银武器对付我们……” …… 从帝都魔法研究院走出来,经过傲慢之塔一层交易大厅的时候,才发现一层魔法交易大厅目前正陷入混乱局面当中,由于之前我将一层交易大厅里各个商铺的秘银和瑟银采买一空,于是这些魔法商店的老板们连忙从帝都其它地方的魔法商店紧急调了一部分秘银过来。 魔法交易大厅里聚满了人,我也是勉强从一层交易大厅里面挤了出来。 艾丽娅的那辆魔法篷车还在傲慢之塔广场外的街边等我,我带着卡特琳娜登上魔法篷车,直接来到符文板工坊这边,马车刚刚驶入第七街区的这条巷子,就看到十几辆十米长的大型魔法篷车排在街边,那些马车夫躺在座位上,脸上盖着一顶礼帽晒太阳,也许有些车夫已经睡着了。 魔法篷车行驶到符文板工坊的门口,才发现这些大型魔法篷车的队形到此戛然而止,最前面那辆魔法篷车停在符文板工坊门口,从工坊里面不断地有货品被运出来,工人们迅速的将这些货物搬进车厢。 一位手捧着羊皮册的管理者看到我们的魔法篷车停在工坊大门口,将本来就显得有些拥堵的道路彻底堵住,立刻就走上来。 我从魔法篷车的车厢里走出来,才发现工坊里的这些劳工们几乎都不认识了,看他们穿戴应该是贫民区里的平民们,看上去精神状态倒是蛮好的。 那位平民管理者说话的时候也是显得不卑不亢,语气平和又十分流利:“这位贵族老爷,您的篷车停在这儿,道路就彻底堵上了,你看能否让您的车夫将魔法篷车向前面移点?” “这没问题!”我语气平缓地对那位管理者说。 然后又对马车夫说道:“你把马车赶到前面去,待会儿谈完事情我再出来找你。” “伯爵大人,我可以直接把马车驶进工坊里去,工坊院子里有专门给你留的位置。”马车夫对我恭敬的说道,然后又对年轻的管理者大声吼道:“喂,年轻人,睁开你的眼睛好好地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才是这个工坊的主人,你快到让那些搬货的工人将路让开,我们要驶进去……” “不必了。”我打断了马车夫的话,对他说:“我进去和默里简单聊几句就要离开,你将马车停在前面街边就好。” 马车夫见我如此坚持,便没有再说什么,说了一句:“谨遵您的吩咐,伯爵大人。” 便默不作声地将马车停到前面去。 接到我来到符文工坊的消息,默里连忙带着一群人跑到门口迎接我。 在那位平民管理者目瞪口呆地表情下,默里带着我走进工坊的车间里面,一面向我介绍工坊里面的情况,一边向我诉苦,说起大票的魔法符文板订单简直就是接都接不过来,这座占地不足十亩的符文板工坊厂房里面,已经被默里布置了十条生产线,这些生产线基本上都是铜火锅、排风机、冰箱这类魔法物品。 也许是因为到了盛夏,如今铜火锅的销量正在逐月下滑,排风机的销量趋于稳定,目前最热销的魔法物品要算是冰箱里,街上那些大型魔法篷车几乎都是在排队等候装载冰箱的货车…… 215.符文板工坊 符文板工坊的生产车间里将近两百名平民女工分布在十条生产线上忙碌着。 铜火锅的加工过程很简单,铜匠铺将打造好铜火锅送到符文板工坊来,随后只要将手掌大小的圆形‘聚火术’符文板装进铜火锅的底部,就可以装箱封存,受到魔印工坊这边的产能制约,现在符文板工坊每天差不多能够组装出五百台铜火锅,事实上五百台铜火锅用不到十名女工就可以轻松完成。 排风机大抵也是如此,为了降低成本,默里联系了帝都一家木匠工坊专门供应排风机外壳,虽然安装‘微缩龙卷风’符文板要比铜火锅复杂一些,但是也不是太麻烦,只要将符文板嵌入木箱卡槽中即可,默里告诉我工坊这边大概三十名女工负责组装排风机。 剩下的人手几乎全部投入到冰箱生产线上,木匠工坊打造出来外观精致的储藏箱,这些木箱带符文板工坊这边不仅需要安装‘持续霜冻’符文板,还要在木箱里面添加保温隔层以及功能性隔板,冰柜的柜体很大,这为组装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四名女工一组,充其量一天也只能组装出十台冰箱,如今一百六十名女工全部投入到冰箱生产线上,每天只是能完成四百台冰箱而已,这也是造成大型载货篷车在符文板工坊门外排队等候的原因之一。 另外的原因就是受到了符文板工坊场地的限制,如果车间里还能摆得下生产线,默里恐怕还要继续招募工人。 帝都这边的符文板工坊已经将产能提高到最大,每天差不多要有五百台铜火锅在工坊里生产线上被组装出来,生产出来的排风机数量大概也有将近五百台,冰箱也是每天差不多能生产出四百台,符文板工坊已经像一只钢铁巨兽,在不断的吞吐着魔法符文板与生活类魔法商品。 对于帝都里的贵族们来说,冰箱算是一件很新奇的紧俏货,贵族们平常的时候喜欢用封魔箱保鲜,封魔箱的确可以完美的保证食材的鲜度,但是昂贵的造价让很多人望而却步,物美价廉的冰箱一经出现在帝都的魔法市场,迅速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今年夏天帝都又格外的炎热,这也促使着冰箱的销量猛增。 符文板工坊生产出来的冰箱甚至无法满足帝都魔法市场的需求,于是帝都这边也有铭文师们在学习绘制‘持续霜冻’符文板,那些手工符文板制造出来的冰箱在价格上当然没有办法与我们正面抗衡,于是一些商家另辟蹊径走高端路线,那些商家们推出私人订制服务,竟然在保持高价销售的同时也拥有一些生存空间。 第七街区这边许多木匠工坊都与我们的符文板工坊合作,最大一家木匠工坊位于帝都城外的空港小镇那边,将近半数冰箱木质外壳都是从那边的工坊生产出来的,有了当初排风机的经验教训,我这次要求默里在选择木匠工坊供应商的时候,一定要保证拥有三家以上的供应商。 组装车间工作强度其实不算太大,而且每周可以休息一天,薪水几乎与其他工坊里的一些男工持平,每天中午有一顿免费工作午餐,每天会向工人们提供一份白面包与蔬菜汤,偶尔还会有豌豆泥或者是其他的时令菜蔬做成的菜品,唯一让工人们不太满意的地方就是经常会加班,一旦工坊这边出现魔法符文板供应不足的情况,偶尔工坊这边就会休息半天,但这同时意味着不久之后的某个夜晚会加班。 默里招募的大部分都是女工,大多数女工身上还肩负着大量的家务活,她们对于这种不定期的加班总是怨声哀道。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不可能每次都恰到好处或者提前就将那些魔法符文板从辛柳谷运到帝都这边来,我在耶罗位面那边带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与尼布鲁蛛人战斗,一旦处于战事之中,对于辛柳谷魔印工坊里的魔法符文板供应,就会无限期的向后推迟。 艾丽娅在琪格商行那边核查完账目之后,就乘坐魔法篷车到符文板工坊这边与我汇合,显然工坊里的工人们都认识艾丽娅,艾丽娅所过之处,那些女工们就会主动站起来施礼,艾丽娅没有特别地与这些女工们打招呼,带着贝蒂径直穿过厂区,来到工坊会议室这边。 艾丽娅推门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默里正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扶着桌面,向我倾诉了一大堆符文板工坊日常管理上的难处,随后又向我表示想要进一步的扩大符文板工坊的规模等等,看起来他最近的想法很多,而且似乎也准备了很久,这次终于等到我到工坊这边来,就对我进行一系列的狂轰乱炸。 直到艾丽娅赶到,默里的声音才有所收敛。 艾丽娅很自然地坐到我的身边,精致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挑了挑弯弯的秀眉,对着面前略微有些尴尬的默里轻声说:“说啊,怎么停下来了?是不是我来了有些话不方便说出来,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出去等着你们谈完。” “这是哪的话啊!我只是趁机缓一口气,刚刚我向老板提出扩建工坊,恰好我想说地都说完了。”默里心虚地看了艾丽娅一眼,说道。 在艾丽娅的面前,默里说话时候的底气就没那么足了。 望向我的时候,艾丽娅嘴角微微扬起了一道性感的弧线,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温柔就像是蜜糖一样,这让我不禁想到了当初的赖安公爵,或许他当初也是沉浸在这样的眼神中无法自拔。 工坊当然是要扩建的,但是新工坊建在哪儿,我和艾丽娅存在一些分歧,我想将新工坊建在耶罗位面的新特鲁姆小镇上,至少现在那座小镇人力资源丰富,想要建造多大的厂区都完全可以,同时这样一座符文板工坊,又能促进小镇的繁荣,对我自然是好处很多,但是艾丽娅所担心的就是符文板工坊偏居于耶罗位面,那么今后的销售工作会变得很麻烦,总不能每次都要我开启传送之门,才能进行物资流通。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选择在帝都这边建新工坊,毕竟这里是在安琪博尔德皇室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将来的某一天这里是属于查理王子的,坦白地讲,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融入查理皇子殿下那个派系里,不管怎么样,我身上已经打上了南方军团的烙印,而且又是出身于北境。 艾丽娅的观点是想将工坊建在史洛伊特省,可以选在埃尔城或史洛伊特城,毕竟我在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之后,是准备回北境在北风军团服兵役,到时候,我至少要在史洛伊特城住上两三年,而且艾丽娅还想就是延缓进一步的扩张,应该稳定一下现有的市场,而且目前处于位面战争期间,魔法市场的市场前景还不太明了。 “那就再等等,或许我们以后真的要将这边的工坊搬到北境去。”想到自己以后要在北风军团服兵役,于是我这样说道,“目前,我们需要将目前几种产品在帝都这边建立一定的口碑,把现有的市场维持好就足够了。” 默里见我这样说,虽然还想争辩一下,但是在艾丽娅的目光审视之下,又将话吞回到了肚子里。 这样一场讨论结束之后,从工坊里出来已经是傍晚十分,工坊外面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下工的工人们,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延续到巷子口那边。 街道两旁摆起了一些小吃摊,整条街都飘散着一种油炸食品的香味,帝都人喜欢吃炸薯条,每个薯条都要切成手指粗细,在滚烫的油锅里炸至金黄色,刚出锅的薯条表面可以炸成很酥脆,里面却是香又软,搭配帝都这边特有的果酱实际上是很美味的食物,而且很廉价,只需要三枚铜板就能买到一纸包。 除了炸薯条之外,还有来自布宜诺斯风味的炸鱼,帕伊高原风味的烤肉,或者是海兰萨风味的煎饼,在这些小吃摊的衬托之下,整条街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很多工人们在此驻足,买下一大包的食物回家。 我们的马车在人流中走得很慢,艾丽娅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们没有交谈,只是在这夕阳的映照之下默默无语的望向窗外,两旁的梧桐树拉出一条长长的斜影。 经过一个烤饼摊前,艾丽娅指着摊位上挂着的那排烤饼,眼中闪过一抹回忆的味道来,她对我说:“我还记得当初在马斯小镇的时候,镇子口也有这样一家烤饼摊,烤出来的麦饼也是这个样子,表面都有些焦了,有些硬邦邦的,不过吃起来倒是很脆,也可以掰碎了放进土豆牛肉汤里……” 说着,她忍不住笑了一笑,才有说:“明明那些烤饼做得没有家里面厨娘做得烤饼那么好吃,但是每次去马斯小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停下来买一张。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居然会是这样的。” 我推开车厢的门,这时候马车还没有停下来,直接跳下马车然后两步跑到那个烤饼摊前面,就在摊位高高挂起的一只铁钩上摘下一只烤饼,也没有去问那位摊主烤饼多少钱,只将一枚银镚儿抛给他,趁他接在手中有些愣神的时候,转身追逐着魔法篷车,短短地跑了几步,将那张硬邦邦的烤饼拿到车厢里。 将烤饼放在车厢里的木桌上,示意贝蒂取出一把银质餐刀来,然后将这张硬邦邦的烤饼艰难的切开,对艾丽娅问道:“那要不要尝尝?” 艾丽娅兴奋地点了点头,然后捏起一块烤饼,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我递给了贝蒂和卡特琳娜每人一份,拿起一块送进嘴里尝尝,差点没忍住一口吐出来。 事实上,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烤饼,几乎没有什么特色,而且硬邦邦的,完全就是行军口粮风味,这种烤饼能够在粮袋里放置好多天,当然耶罗位面黑森林那种潮湿的天气除外,这种烤饼我最近在耶罗位面几乎就要吃吐了,但是在军营里也不像现在这样艰苦,至少还有一碗热腾腾的肉松砖熬成的肉汤,有时候碗里面还能漂着一丝野菜。 可现在只有这样一张干巴巴的烤饼,艾丽娅却是吃得津津有味。 “艾丽娅这是想家了吗?”我问她。并且抓住她柔软滑腻的手,发现她手心有些潮。 艾丽娅扭头向我一笑,她紧紧地盯着我,眼角甚至折射出一些晶莹的光,对我说:“家吗?我的家在这里啊!” 她说话的时候,殷红的嘴角上甚至还沾着一块小小的烤饼碎屑。 不久之后,魔法篷车忽然缓缓地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魔法篷车居然不是停在艾丽娅家的院子里,而是停在我家的大门口,然后艾丽娅便催促我下车,我不明所以地跳下魔法篷车,魔法篷车便载着艾丽娅和贝蒂离开了。 进了院子里,发现里面正在举行露天的烧烤餐会,两位土著少女正在向烧烤架上摆着木炭,小艾拉和黛博拉绑着卡兰措将新鲜的魔羚羊肉切成大块,并且串在铁钎上。 赢黎正指挥着一众女仆将厨房里准备好的装在银盘子里的精美食物端出来,摆在草坪白色的餐桌上,园子里显得非常热闹。 看到我和卡特琳娜从门口走进来,海伦娜十分开心的对我招手,等我走近了,赢黎才转过身笑眯眯地对我说:“还以为你会很晚才能赶回来,我们正在准备帕伊高原风味的晚餐,想不想尝一尝?” 我走到赢黎的身边,从她手里接过铁钎,笑着对她说:“兽人那边的烤肉可不是这样做的,我来给你示范一下……” 没想到厨房那边还准备了一只肥美的豚鼠,然后我就决定让大家品尝一下那道在帝都非常有名气的兽人部落名菜‘豚鼠炖粉条’,然后又拿出来北境最有名气的金苹果酒,等到烧烤餐会结束的时候,大家差不多都已经喝醉了。 我坐在草坪上,赢黎靠在我的怀里,望着夜空中的繁星…… 216.夏日祭 办公桌前,魔药学任课老师索尔学者双肘支着桌面,十指交叉在一起,他毫不掩饰对我的反感,三角眼瞥了我一眼之后就不在正眼看我,大概是看在琪格的面子上,十分勉强地在我的试卷上画了一个+,他似乎根本不愿看我的那张试卷,看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哪怕只是一眼。 “算你走运,至少卷面上该拿到的分都拿到了,也没有在不懂的地方乱填那些七八糟不知所谓的答案,按说我应该给你判定一个b,可是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异端学说?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写在卷纸上,你是不是看过一些与萨满巫术有关的书籍?”索尔老师板着一张僵尸脸,将那张测试卷放回卷柜当中。 他没有等我靠口,背对着我直接说道:“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不要接触那些异端学说,就算是了解的也要尽快忘掉,兽人们对魔法草药的理解与帝国魔药工会有很多不同之处,魔药学可以说是一门非常严谨的学科,你不要妄图有任何投机取巧的打算。” “知道了,索尔老师。”我站在魔药学的办公室里,连连点头。 不管他的脸有多臭,至少魔药学这门学科我算是安全通过了,我没想到当初在商队的时候,那些老库鲁让我熟背进脑子里的东西,居然变成了魔法药剂学测试的拦路虎,老库鲁曾经让我熟记的一些高级魔法草药的描述,在索尔学者这里都变成了一些异端学术,让我原本自信满满的一门学科差一点就挂掉,也是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看到试卷通过了测试,我在心里面暗自松了一口气。 办公室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既然卷纸测评已经通过,我便向索尔学者告辞。 就在我转身刚刚要离开的时候,索尔学者忽然在我身后喊住我,并对我说:“还有,不要觉得魔法等级高于一切,魔法基础同样至关重要,好了,我的话也言尽于此。” 我见索尔学者再没有其他话要说,才从魔药学办公室里走出来,迎面刚好看到捧着一摞魔法书籍走过来的赢黎,赢黎看到我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站在我面前对我说道:“怎么样?测试通过了吗?” “还好,安全通过。”我压低了声音对她小声说道。 她看到我鬼鬼祟祟样子,忍不住又是抿嘴一笑,她笑起来的时候脸蛋上总会显出可爱的小酒窝来。 她伸出白净的小手与我互击一掌,算是庆祝我这次期末测试所有学科都安全通过。 昨天晚上烧烤餐会之后,再回皇家魔法学院的宿舍有些太晚了,按照之前与曼达夫人的约定,赢黎返回了湖畔庄园住了一晚。 见我转身要走,赢黎便拉住我的袖子向一侧扯了扯,她将我拉到走廊的角落里,说:“喂,乐蝶好像听说你回来的消息,估计这两天就要来找你。” “她还想要带着一支构装骑士图到耶罗位面?”我有些傻眼,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乐蝶居然还没有放弃带领构装骑士团出征耶罗位面,可是现在再想与尼布鲁蛛人交战的话,骑士团至少远征到黑森林最南端,沼泽海的北岸。 赢黎在我耳边小声地说:“萨摩耶公爵那边同意南风军团构装骑士进入耶罗位面的官方公函已经派人送回来了,准备出征耶罗位面的构装骑士团已经在空港小镇那边集结,就算你这次不参加皇家魔法学院期末测试,乐蝶大概这几天也会前往佩雷拉城。” 没想到乐蝶会直接找上萨摩耶公爵,获得了萨摩耶公爵的同意,这样一来,乐蝶带领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进驻耶罗位面,就再没什么阻碍了。 “你和詹姆士就没劝劝她?”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对赢黎小声说:“不管怎么说,她带领一支构装骑士团想要混功绩的话,更适合去洛其位面,那边比耶罗的黑森林安全多了。” 赢黎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对我摊了摊手,无奈地说:“我可没办法劝她,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旁人无论怎么劝说都很难改变。” “知道了,既然是已经定下来要出征耶罗位面了,就算她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她。”我对赢黎小声说道。 我和赢黎没有在魔药学办公室门口过多停留,短短地说了几句话,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之后,我就匆匆离开教学楼。 踏出这座皇家魔法学院的教学楼,心里面那种无形的压力终于消失掉,感觉眼前这片喧闹的教学楼广场都变得生动了许多,在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有一道长度达到两百多米的大型喷水池,所有的展示区都是环绕着喷水池而建造的,皇家魔法学院的夏日祭活动,也算是学院每年一度与外界进行学术交流的盛会。 每年不止有学院方的大佬们会参加夏日祭,帝都里的许多贵族们也会借机到皇家魔法学院,物色一下今年准备毕业的魔法生毕业们,如果能够说动某位魔法生毕业之后,愿意加入到旗下的法师应援团队或者是构装骑士团里面去,那就是一份不小的收获。 毕竟是从皇家魔法学院里走出去的魔法生,无论在哪儿都非常受领主们的欢迎。 热闹的人群在各个展台间穿梭,这些人欣赏着学院魔法生们在魔法方面的一些小创意,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展台都展示一些新的东西,也有魔法生们将一些很冷门的魔法知识拿出来展示,比如傀儡学魔法,暗影系魔法等等。 诺亚与几位火系二班同学共同创意设计了削弱版‘熔岩涌动’魔法烤箱,由于我们的展台还准备了相应的烧烤活动,院方于是很‘贴心’地将我们展台挪到了最边缘的一角,理由是避免烧烤活动会影响到其他展台。 来到班级的展台这边,发现这里果然是清净些,诺亚和几位同学正在对魔法烤箱进行最后的调试,看起来诺亚班级里面还是很受欢迎的,总会有人和他开一些善意的玩笑,大家说说笑笑之下,很快就将展台里面这款两米多长的大型魔法烤箱搭建起来,同时展台前面一排长条桌也并不是普通的长桌,而是由一排冰柜组成的。 等到诺亚将冰柜一一掀开,班级里的同学们纷纷围了上来,看到了冰柜里面堆满了各种烧烤食材,都压低了声音欢呼起来,我为诺亚提供的巨型蛛腿也整整齐齐的码在冰柜里,不过此刻已经失去了原本那恐怖的样子,蛛腿被截断成一米左右的段,而且青黑色外皮上一些锋利的硬刺也被纷纷掰掉,看上去就像无比巨大的蟹,每一根蛛腿段差不多有大臂粗,晶莹剔透的蛛腿肉从截断处露出来,看起来非常的诱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来至于翡翠海湾的莫拉多鱼怪的软骨鱼鳍,一些来至于帕伊高原的带骨魔羚羊腿肉,一些来至于奇岩城的青鳞巨蜥的蜥尾,这些食材属于帝都各处的高档餐厅里常客,许多魔法生们至少都品尝过其中之一,但是如此奢华地摆在冰柜盖上也是让人觉得十分震撼。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诺亚先将这些丰富的食材从冰柜里拿出来,整齐的码垛在冰柜之上,那些食材上冒出一丝丝冰凉的寒气,或许是因为太冷的关系,白色霜气沿着冰柜不停地向下流淌,其实这些冰鲜还是需要稍微解冻一下才好。 随后诺亚和几位同学共同将一枚魔晶石碎片安装在烤箱后面的宝石凹槽里,随后淡淡的魔法气息从烤箱背后弥漫开,一道道魔法线条深入烤箱之中,这时候,诺亚将烤箱的铁门拉开,就发现烤箱内侧四壁之上充满了一些暗红色的魔线,这些魔线看起来就像是火山口熔岩暗流,从烤箱里面散发出一股燥热的气息,似乎还有这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 诺亚和几位同学将手伸到烤箱边缘试验了一下热度,然后对着身后流露出期待眼神的所有同学做了一个‘ok’的手势,热闹的气氛一下子扩散开,看起来这个‘熔岩涌动’的魔法运用在这类生活魔法物品上,如果不考虑制作工艺复杂程度的话,这就是个很不错的点子。 那些暗红色的魔线在烤箱的内部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热力网,诺亚将一些食材整齐的摆在烤箱里面的架子上…… 随后火系二班的创意魔法展示就显得有些变了味道,看起来更像是班级了举行的一场会餐,原本那些从烤箱里取出来的精美食物是要分享给过往参观者的,也正是因此,诺亚和一群同学才为此而设计出两米多的大号烤箱来,只是目前那些烤箱里烤出来的美味要优先满足班级里面的需要。 诺亚如释重负地坐在展台角落的小桌上,与我凑在一起,十分兴奋地对我说:“看到了吗?吉嘉,我们设计的烤箱成功了!” “这些都是你和班里面的同学们做的,我可没有参与,看起来蛮不错的。”我连忙摇头否认参与了这次烤箱设计,随后又对诺亚说:“不过想要将这台烤箱推广出去,或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诺亚有些奇怪地问我:“它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诺亚其实是想问我:难道它还不够完美吗? 看得出诺亚对于自己的这个作品非常的满意,虽然我并不愿意在他头上浇冷水,但是我必须让他知道这款烤箱存在的一些问题:“……稍微有点复杂,这个设计对于铭文师们来说不算太友好,这样会让烤箱的成本提升一大截儿。” 此刻班里的一位女同学为我和诺亚端上来一些美食,其中也有一段烤得金黄流油的蛛腿肉,并且外面一层硬壳也十分贴心的被敲碎,一旁的小碟子里还放在几种不同的酱料。 “是不是知道它们的出处之后,还能吃得下吗?”诺亚指着那段蛛腿肉,笑着问我。 “当然,我的扈从们可是将它们视为最美味的食物。”我毫不客气地叉起一大块蛛腿肉放进口中,鲜嫩的蛛肉入口即化,配合浓郁的酱汁,那种口感非常特别。 诺亚也是满心好奇地尝试了一下,发现蛛腿肉果然如我所说的那么美味,一边吃着蛛腿肉,一边让负责烧烤的同学多烤一些出来,并表示储备的食材远不止展台冰柜里这些,还能拿出更多的食材来。 等到展台这边烧烤的香味扩散开,原本显得冷清的角落里,一下子聚集了很多闻着香气凑过来的参观者。 一时之间,班级里的展台再次变成最热闹的地点之一。 除了为参观者准备了美味的烤肉之外,每一位前来品尝烤肉的参观者还会获得我们精心准备的小礼物,是一件十分小巧的挂件‘尼布鲁蛛人战士的尖牙’,黑色的尖牙看起来更像是弯弯的号角,上面穿着一根精致的细绳,看起来也算是一份十分不错的饰物,而且这只挂件也稍微有些避毒的作用,虽然只有微弱的一点点,但是对于小小的纪念品来说,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如此一来,火系二班又成为年度最佳创意奖的有力争夺者,如果能够获奖的话,会受到院长大人的晚宴邀请,并且有资格向院长大人请教一些有关魔法学术上的问题,这个奖励对于所有学院魔法生来说,都是十分可贵的。 我已然向诺亚表明,也就不算是‘熔岩涌动’烤箱的设计者,放弃了争夺院长晚宴名额的资格,等到赢黎跑过来找我,我也没有在班级这边的展台处守到最后那一刻,直接拉着赢黎在夏日祭上到处乱逛了一气。 这次学院铭文学社倒是显得低调了许多,展示出来的魔法设计也是有关于生活类魔法物品,居然是一台有排风机演变而成的风扇,而且外观工艺上来看设计还是蛮不错…… 217.湖边小岛 进入帝都魔法学院的第二次暑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临的,学院夏日祭活动圆满的落幕,四年级的学长们即将面临他们人生中第二次选择,暑假的来临对于我来说,却仅仅只是一次征途的开始。 在回耶罗位面的前一晚,我见到了乐蝶——这位南风军团未来的继任者。 …… 湖风将一丝清凉带到了码头上,我坐在码头上,脚下的湖水紧贴着码头的木板,似乎只要有大一点的波浪,湖水立刻就要淹没这座小型私人码头,那艘小船孤零零的拴在码头上,我大概已经有两个月没有登上那座湖边小岛了。 今年马扎罗山上的雨水要比往年大很多,虽然未央湖拥有着泄水闸口,但是进入了雨量充沛的盛夏之后,那处闸口就始终处于饱和排放当中,可及时是这样,未央湖的水位依然在稳步的上涨,琪格所拥有的那座湖边小岛首次遭受了湖水的浸泡,似乎原本那片湖水中围起来的一片绿草地,现在已经注满了湖水,只有那座精美的丁字形建筑孤零零的立于湖面之上。 那是一座属于琪格的私人湖岛,是查尔斯大帝对格林帝国做出卓越贡献的魔法学者们的一项奖励,除了琪格的湖边小岛之外,未央湖上至少还有几十座这样的湖边岛,只是这片湖要比想象中的大许多,这些湖边岛相隔得非常远,远到了一种大约已经忽略彼此存在的程度。 这种湖边小岛原本就是由一些浅滩围成的,湖边岛的地势几乎与湖水平时水平面持平,帝都里的工匠们在湖边岛周围砌上一米高的围墙,阻隔了湖水之后,这些风格迥异的湖边岛便逐渐出现在未央湖的周围,只是今年的情况照往年相比有些不同,大量的雨水从马扎罗山周围的山体汇聚到未央湖,以至于未央湖的泄水闸口也无法尽数排放这些多余的水量,于是未央湖罕见的涨水了,首当其冲地就是淹没了那些看似如同建筑艺术典范的湖边小岛。 不过佣人们依然还坚持住在那座精美的建筑里,他们正等待着湖水退去,然后重新将琪格的小岛整理好,那位为琪格撑船和驾驶马车的老人还守着那条小船,他已经在湖边的码头旁准备好了一些青石,只要湖水退去之后,他就准备将这些石条运到岛上去,在将小岛周围的石墙加高至少一英尺,或许这样也就可以让湖边小岛抵御住这波湖水了。 琪格已经离开格林帝国帝都整整八个月,寄回来的信笺也仅仅只有一封,埃提亚联盟王国与格林帝国交通并不方便,如果不想冒险穿越蛮荒沼泽的大片热带雨林,乘坐魔法飞艇绕行坎杜拉斯和沙瓦尔旷野的话,至少需要十个月才能抵达帝都,据说每年夏季的时候,都是蛮荒沼泽雨林地带最危险的时刻。 帝国方面曾经数次派遣奇岩城构装骑士团深入蛮荒沼泽的雨林地区,想要将帝都南面的版图继续向南扩充,毕竟那是一片肥沃的无主之地,而且沼泽里面更是物产丰饶,盛产许多南方特有的魔法草药和一些蜥类魔兽,可惜那些藏匿于沼泽深处的蜥人族部落一直是拦在的格林帝队面前的最大阻碍。 史上的奇岩城也遭受过蜥人部落的数次进攻,曾经有一支善战的蜥人部落率领全族勇士攻打奇岩城,试图强占这座建在南部丛林中的城市。 很多冒险团都试图在蛮荒沼泽地区开辟出一条连接格林帝国与埃提亚联盟王国之间的雨林通道来,他们试图了解雨林中蜥人部落之间的领地,试图通过一些大部落领地的边缘地区,再打通一些势力较小的蜥人部落,也许这样可以通过这片蛮荒沼泽,可惜近百年来没有人哪位大冒险家获得成功。 奇岩城,那座建在雨林中的城市,汇聚着格林帝国许多最优秀的冒险团…… …… 思绪被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所惊醒。 那个声音的主人是我熟悉却又不愿见到的人——格林帝国的公主殿下,詹姆士亲王的女儿,赢黎的孪生同胞姐妹,南风军团的继任者——乐蝶。 不过,她说的话还是那么令人讨厌,骨子里充满了精灵的骄傲。 “据帝国皇室那边的星象学家预测,未来一个月之内帝都还会有几场大雨,所以未央湖的水位不会止步于此,你准备要重修这座码头吗?只要水位再上涨两英寸,你的码头就会在湖边彻底消失了。”乐蝶站在我身后说道。 “我觉得可以再等等,未央湖的水位终究会慢慢下落的,这个码头又不怕水淹。”我没有回头,依旧遥望着这片天水相连的湖面,碧波荡漾之下,仿佛在一望无际的海上,充沛的水元素让我身体与周围水元素之间达到一个特别完美的同调度。 看起来在我答应与乐蝶见面后,赢黎第一时间就将消息通知给了乐蝶。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赢黎还是非常期待我可以和她的家人们搞好关系。 我对乐蝶问道“哦,你那边已经都准备好了?” 她站在我的身后,湖风迎面吹来,依然难以阻挡乐蝶身上那股淡淡的精灵花的香味。 银色长靴出现在我身侧码头的木板上,随后我才看到她穿着精致的银色铠甲,这套精美大的带有镂空花纹的银甲似乎来至于精灵,精灵们再制造铠甲的时候,除了追求强大的魔法属性之外,还执着于铠甲的精美外观,透过那精美的镂空花纹,我甚至能看到她身上白腻的肌肤。 乐蝶说“骑士们应该今天下午抵达杜尔瓦,如果你再不肯见我的话,我就准备通过帝都传送大厅的传送门,直接到杜尔瓦的公爵府与我的骑士们汇合。” 她望着未央湖水,我忽然发现精灵的血统让她拥有近乎完美的侧脸。 “那么……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我问她。 乐蝶说出了她的计划“我要跟你通过那道神秘的传送门,直接进入耶罗位面,至于我的那支构装骑士团,按照计划骑士们进入耶罗位面的佩雷拉城,立即会乘坐魔法飞艇去坦顿城与我汇合。” 我不明白乐蝶为何要执意带领着构装骑士团进入耶罗位面,在眼下这样的敏感时期,作为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詹姆士亲王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带来一系列的影响。 我对乐蝶说“南风军团任何的行动,都代表了詹姆士亲王的态度和立场,之前有北风军团的十支构装骑士团进入耶罗位面,已经撬动了许多杜尔瓦本地势力进入耶罗位面,现在耶罗位面那边又是双战线捷报频传,你知不知道当你这支可以代表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进入耶罗位面之后,会给耶罗位面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面对我这样的质问,乐蝶并没有说话。 她紧锁秀眉,额头微微皱起了,她思考的时候,会露出与赢黎同样的动作。 我接着说“帝都这边那些手握一些兵力的领主们也会蜂拥而至,耶罗位面会立刻变成一块蛋糕,不知道有多少想要分享胜利果实的领主会在这时候冒出头来……” 说到这,乐蝶打断我的话“你认为我是也是那些分食大蛋糕的领主中的一份子?” 我摇了摇头说“你身上背着南风军团的烙印,就算你到了耶罗位面之后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人会有这样的质疑,南风军团是蛋糕的创造者,当然不需要分享别人的蛋糕。” 乐蝶用洁白的贝齿咬着殷红的嘴唇,眼睛微微一转,说道“那我们换个思路!有领主愿意带领着军队进入耶罗位面,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转头看她一眼,说“如果要是两个月之前,我相信萨摩耶公爵当然会举手欢迎,但是以耶罗位面现在的局势来看,事实上那些领主们到来也是锦上添花而已。” 乐蝶毫不示弱地与我对视,她睁大了眼睛,脸上显出一些惊奇之色,说“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萨摩耶公爵麾下的军队在这场位面战争中,已经占据了优势?” 我回答“当然,如果不是为了回到帝都皇家魔法学院这边参加期末测试与夏日祭,恐怕我在耶罗位面那边,已经开始准备远征沼泽海与尼布鲁蛛人大会战了。” 她听明白了我这句话里的意思,于是问我“……真不敢相信,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到了耶罗,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我没有直接回答,既然她打定主意要去耶罗位面,那么就要她在耶罗位面寻找答案吧。 “这次怎么不再继续拦我?”乐蝶得意地问道。 “如果阻拦有用的话,我会的。”我没好气地说道,对于赢黎这个妹妹,我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 不过既然阻止不了她去耶罗位面,那么就要保证她的安全,否则还真没法与詹姆士和赢黎交代。 所以我这才答应她,带着她一同通过辛柳谷的传送祭坛,前往耶罗位面。 于是我告诉乐蝶,我计划明天下午返回耶罗位面。在此之前,我在帝都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至于集合的地点就在我的庄园里。 与乐蝶说完这些,我便直接给自己加持了‘水上行走’的魔法,直接踏着湖面向琪格的那座湖边小岛走去。 此时,琪格的小岛全部浸在湖水中,只剩下一座精美的建筑孤立与水面上,在这座精美的丁字形建筑旁边耸立着几棵水杉树。 见到我从码头向湖中走去,乐蝶在我身后大声问我“喂,你去哪儿?” “去湖边小岛上看看。”我头也不回地喊道。 “喂……讨厌的家伙。”乐蝶的声音已经远远地落在身后。 我走到琪格的湖边小岛,琪格的那些仆人们纷纷从建筑里走出来,在门口的石阶上恭候我。 未央湖的湖水漫过了整座小岛,站在湖边岛的水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湖面之下不到一米深的地方,有片湖边小岛碧绿的草坪,一些透明的小鱼只有的在草丛里穿梭,它们发现我之后,才机警地钻进了青草之中。 或许是因为草坪的缘故,让这片湖水显得尤为清澈,我走到湖边小岛最外围石墙上方,这里的石墙已经完全被湖水淹没,隐在湖水里,并没有在湖水的浸泡之下倒塌,围在湖边小岛周围的围墙,当初就是为了挡住湖水的堤坝,只是对于今年充沛的雨水来说,这道墙明显是有些矮了。 没过多久,沿着湖畔大道驶来了几辆大型魔法篷车停在湖边码头上,一群工匠在默里的带领下纷纷走下篷车,就在码头上集合,码头与湖边小岛仅有一公里之遥,在码头旁边有一些早就囤积好的石料,在默里的指挥下,这些工匠们将这些石料纷纷装船,运到湖边岛这边。 随后工匠们就站在这片齐腰深的水中,开始用这些石料将湖边岛周围的石墙继续垒高一些,没多久这湖边岛的轮廓从新露出水面……可惜没办法用泥沙将石墙的缝隙堵死,因此湖水还是会继续浸泡这座湖边岛,但是小岛外轮廓却是保持了下来。 而且这时候还有一些泥瓦匠为我出主意,对我们说出如何在湖水中将这道石墙很完美的砌起来,那就是在石墙的外围在筑起一道土坝,等到将石墙从新砌好之后,再将那道土坝毁掉,这样水下的石墙就可以砌起来了…… 可惜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只好将湖边岛这边修防水石墙的事情交给默里。 其实我在想,如果不用土坝的话,我能否在湖边小岛周围用魔法建造一道冰墙……理论上倒是可以实现,只是凭我目前的法力,在湖水的冲刷之下,冰墙似乎维持不了多久,便作罢了。 詹姆士亲王给她一支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 。 218.坦顿城会议 坦顿城仿佛一夜之间就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城外那座空港泊着一艘巨大的魔法飞艇,这已经是今天靠岸的第三艘来至于佩雷拉城的魔法飞艇,在之前最艰苦的那段日子里,佩雷拉城的补给品运送飞艇甚至半个月都看不到一艘,而今,在尼布鲁蛛人全线溃败之后,坦顿城再次成为了通向黑森林南部地区的桥头堡。 内城区的城墙上站满了身着重甲的步兵团成员,他们在最艰苦的那段日子里没有放弃坦顿城,而今有资格与坦顿城分享胜利的荣耀,迪士累利子爵也也为以一己之力守住了坦顿城,保护了坦顿城三十万居民的人身安全与财产,因此这位曾经重甲步兵团的团长,如今已经被萨摩耶公爵破格提拔成为新一任坦顿城的执政官,并且被终身授予一等子爵荣誉贵族称号。 萨摩耶公爵曾经在坦顿城附近布置了一条看似固若金汤的防线,只是没有想到这条防线在尼布鲁蛛人的眼中是那么的而不堪一击,尼布鲁蛛人轻易地撕碎了这条防线,在坦顿城一带各个据点中,都布置了一些守城的利器——‘床弩’,只是这些床弩甚至没能在尼布鲁蛛人面前发挥作用,数十座据点就在一夜之间迅速被攻陷了。 摆在坦顿城的城头上的床弩,几乎都是后来坦顿城居民从城外据点废墟中找到的,他们将这些魔法军械运回坦顿城,一部分组装成完好的床弩送上城头,另外一大部分则是通过黑市流入我的手中,我手里至少有六百架床弩来至于坦顿城黑市。 只是以往的那片平民居住的外城区,如今只留下满地沙砾,残砖断瓦和烧焦的断木,以往贵族、有身份的骑士和富商们居住的内城区如今已经变成了鱼龙混杂居住的唯一城区。 最近陆续发生的几起财产纠纷案,就是由于一些平民在战争时期抢占坦顿城贵族住宅,现在一些坦顿城里的贵族从佩雷拉城返回坦顿城,发现自己的园子里住着一群不速之客,于是引起了一些争端,贵族们将那些落魄的平民赶到大街上,有一些甚至被打得头破血流。 随着大量的杜尔瓦军队开始集结,并陆续抵达坦顿城,外城区的废墟上建立起一座又一座的临时营地,那些毛毡帐篷几乎连成了一片,大量军用物资也随着商队抵达坦顿城,在坦顿城外堆起数十堆粮草垛,几乎每天都会有一些物资到达坦顿城。 出了杜尔瓦的军队之外,城外的一处营地还驻扎着萨尔塔的构装骑士们。一个月前,在欧内斯廷团长的带领下,这群萨尔塔的勇士们收复了安格洛斯城,现在他们来到坦顿城,受到了坦顿城居民的热烈欢迎,有些英勇的事迹已经摆流浪诗人们写进了诗歌里。 卡兰措骑着一匹雄壮的黑鳞马慢慢走近城门,她身上穿着黝黑的蛛人督军构装皮甲,就连战马的身上都披着一层厚重的铠甲,浑身散发着凛然的杀气,所过之处,路边的行人们纷纷避开,她直接来到城门口的守卫前面,也没有下马,只是沉默地看着城门洞里的四名卫兵。 那四名卫兵穿着单薄的皮甲,每人手里抱着一柄制式长矛,有些战战兢兢仰望着马背上的卡兰措,他们似乎感受到了卡兰措身上的杀气,对于卡兰措这样的构装战士,四名守卫之中的小队长站出来,硬着头皮走上来,对卡兰措询问道“抱歉,女士!您的战马没法进城。” 卡兰措将头上的面甲托起来,城门口的守卫们看到卡兰措那张漂亮兽人面孔的时候,惊讶之中带着一些敬畏。 周围的人群更是齐声发出了一片惊呼,在坦顿城很少能见到兽人,更何况是这种穿着一身精良魔纹构装的兽人女战士。 我和乐蝶、德斯蒙德伯爵骑着马跟在卡兰措的身后,随行的还有数十位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和兽人战士们。 卡兰措用一种近乎于藐视的眼神盯着面前的那位城门守卫,身上释放出来的杀气似乎可以让人窒息,她从怀里掏出一份信函,丢给面前的那名守卫队长,并且用一口流利的北境腔帝国语对着那名守卫队长说道“请你将这封信函转交给迪士累利骑士大人。” 那位守卫队长看到盖着杜尔瓦公爵府红色印戳的信函,心里顿时踏实下来,他看了看等在后面的我们,看到卡兰措的身后还有一群穿着魔纹构装的骑士们,这些构装骑士端坐在马背上,身上的魔纹构装衣领和袖口都会带着一些裘皮,立刻露出了非常尊敬的表情,对着卡兰措说“请各位骑士大人稍等,我这就向上面禀报!” 迪士累利子爵很快就骑着马从城里面赶过来,跟在他身边的人还有扎克和欧内斯廷,他们带着一群手下迅速地跑到城门口,迪士累利骑士看起来瘦了很多,他的眼窝稍微有些塌陷,不过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精神,他一眼看到了卡兰措身后的我,正要和我打招呼…… “嗨,吉嘉,可算等到你们了!”扎克人从队伍中冲出来,来到我的面前。 随后他一眼就看到了乐蝶,乐蝶骑着一匹古博来马,身上只是套着一层轻皮甲,许多冒险团中的女性在耶罗位面都是这种打扮,乐蝶穿着这套铍铜的轻皮甲,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显然扎克与乐蝶熟识,他看到乐蝶之后,一脸惊奇地问道“乐蝶公主,你怎么会来这儿?” “这里可不是什么讲话之所,我们先进城再说,再等下去,这里就会形成交通堵塞了。”欧内斯廷在一旁说道。 说完之后,她对着德斯蒙德伯爵轻轻施礼,这是对于一位二转大骑士的尊重。 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坦顿城居民,在这些居民的围观之下,我们一行人随着迪士累利骑士走进坦顿城,坦顿城内城区的主街非常宽,这条街直通坦顿城的内城区中心地带的城主府,我来过坦顿城很多次,因此对这座城市一点都不陌生。 不过很显然,战后的坦顿城内显得有些凌乱,大概是看到了特鲁姆小镇街道所设的自由市场的繁荣景象,因此在城门口这段大街左右两旁,有许多卖各种商品的商贩们,虽然街上的人流显得十分拥挤,但是却很少见到人们交易。 黑森林南部战争过后,虽然坦顿城的物资依旧显得极为匮乏,但是来至于佩雷拉城的物资已经大幅度缓解了城里的压力,至少迪士累利骑士手下这些重甲步兵团的战士们不需要继续勒紧裤带,日夜坚守在城墙上。 但是因为要准备远征沼泽海,因此扎克和欧内斯廷的军需后勤团正在迅速地向坦顿城集结物资,高昂的飞艇运输费用大大提升了物资成本,对于坦顿城里的平民们来说,那些从佩雷拉城运过来的各种物资,并不是属于他们,而从佩雷拉城通过陆路走过来的商队,至少还要一个星期后才能抵达坦顿城。 迪士累利骑士的卫兵们在前面开路,街上的行人们纷纷向两侧避开,乐蝶被众人护在当中,大家骑着马慢慢地从主街上经过,大街两侧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群众,他们似乎在热烈的讨论着关于构装骑士们的话题。 在人群中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当初我们在坦顿城暂住的旅店老板比利先生,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古博来马已经载着我与他擦肩而过,我回头向他望去,显然他也认出了我,先是显得十分惊讶,但是随即却是微笑着向我摆手致意,并且对我比划着胜利的手势。 乐蝶正好在我身边,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小声地对我说“呵,在坦顿城还有与你熟识的人?” 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过于炎热,乐蝶只穿了一套单薄的轻皮甲,也就没有戴面甲,她在脸上遮了一层面纱,只是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睛,那张面纱将半张脸遮挡住,只要她没有表情和肢体动作,周围的人不会知道她在说话。 “他是一间小旅馆的老板,在修建特鲁姆小镇之前,我们在坦顿城住了一段时间,我和扈从们调查这里的情况,那时候尼布鲁蛛人已经越过坦顿城,进入了佩雷拉城与坦顿城之间的幽谷密林中。”我小声地说道。 乐蝶又问道“是你的那些扈从们赶走了坦顿城周围的尼布鲁蛛人?” “……”我懒得向她解释,心里暗暗有些后悔答应带她一起来坦顿城,早知道这么麻烦,就应该让她和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一起乘坐魔法飞艇赶过来,至少我的耳边可以清净一些。 “真正赶走黑森林里尼布鲁蛛人的不是我们,而是这里的原住民。”我对乐蝶说。 “原住民?难道是那些耶罗土著?”乐蝶难以掩饰心中的好奇,问道。 我回答说“耶罗位面的原住民可不止有土著人,还有古树精一族,当然还有柱山云顶龙崖的亚龙一族,” 这时候刚好扎克凑了过来,十分热情地向乐蝶介绍起这座废墟中的城市,我也刚好松一口气,借机放缓古博来马的步伐,落到后面一点,与卡特琳娜并肩前行。 贾斯特斯穿着一身风蛇皮甲,骑着战马跟在队伍里,他在坦顿城里认识的人就比较多了,这一路之上,人群中总是有人与贾斯特斯打招呼,这些人大多都是冒险者的打扮,大概贾斯特斯曾在某个酒馆里与他们喝酒聊天,又或者是在某次冒险任务之中一起合作过的同伴。 城主府并没有多远,就建在内城区的中心,这里成为了迪士累利骑士的临时居所之后,重甲步兵团的指挥部也设在这边,走进城主府的议政大厅,原本那些并排的长条椅子全部清理出去了,在大厅中央摆着一座关于坦顿城的巨大沙盘,坦顿城周围的地势地貌从沙盘中清晰的显示出来,看起来当初迪士累利骑士为了守住坦顿城,对坦顿城做了大量的功课。 走进议政大厅,我们一行人围着沙盘纷纷坐下来。 扎克显得有些兴奋,用手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说“我和欧内斯廷在坦顿城等你好几天了,如果你在不赶回来的话,我们就要带着构装骑士们出发了。” 我一脸不解的问扎克“干嘛这么急?我们这次算是远征,是准备将尼布鲁蛛人赶进沼泽海,难道不应该在出征之前讨论一个周祥的作战计划吗?” “主要是来至于佩雷拉城那边的压力。”欧内斯廷坐在扎克身旁,替扎克回答说“而且我们在坦顿城外囤积了大量的军队,对于坦顿城这边的后勤压力也很大,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的军队先行一步。” 我没想到扎克和欧内斯廷在耶罗位面获得这么大的胜利,杜尔瓦省的高层依然会有质疑的声音。 这时候,欧内斯廷对乐蝶问道“这次乐蝶公主前来,是为了要猎杀蛛人督军吗?” 看来萨摩耶公爵的消息还没有传递到坦顿城这边来,扎克和欧内斯廷还不知道乐蝶的来意。于是我的站出来解释说“这次乐蝶带来了整整一支构装骑士团,如果行程顺利的话,大概会在后天抵达坦顿城。” “这意味……南风军团詹姆士亲王也十分看好耶罗位面的局势?”扎克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欣喜地说道。 但是欧内斯廷却是看到了另一面,说道“可不单是这样……这意味着在接下来一段时期之内,帝国里面一些小领主们会蜂拥而来……” 扎克却是不管那些,兴奋地对我大声说道“吉嘉,我觉得我们这次不仅能将尼布鲁蛛人赶进沼泽海,或许我们可以进攻热砂水坝。” 扎克却是不管那些,兴奋地对我大声说道“吉嘉,我觉得我们这次不仅能将尼布鲁蛛人赶进沼泽海,或许我们可以进攻热砂水坝。” 。 219.大迁徙 进入耶罗位面之后,南风军团的这支构装骑士团立刻马不停蹄地踏上了飞往坦顿城的魔法飞艇,经过一周的时间,魔法飞艇顺利抵达了坦顿城城外的空港。 此刻,坦顿城已经完全进入军管状态,远征军的大量后勤军备从佩雷拉城通过魔法飞艇运到坦顿城,而且后勤部的辎重车已于三天之前从坦顿城出发,途径特鲁姆小镇,沿着绿谷密林树精们所开辟的林荫路,一路向南。 我们也与扎克和欧内斯廷确定好了这次远征计划,我们将会率领各自的构装骑士团,沿着战争古树为我们留下的林荫道向南挺近,队伍最终将会在黑森林南部边缘地带汇合在一起,对尼布鲁族人在黑森林南部残留力量进行新一轮打击。 这次远征,杜尔瓦省的萨摩耶公爵一共凑出了将近十五支构装骑士团,兼之杜尔瓦省其他领主们拼凑而成的十支构装骑士团,扎克营帐所管理的构装骑士团一下子扩充到了二十五支,这几乎可以算是杜尔瓦省主战派贵族们所拥有的最大兵力,二十五支构装骑士团一共拥有一万两千零五百名构装骑士,有将近五万名物资后勤团的战士负责为这一万多名杜尔瓦省的构装骑士输送军备物资。 另外一支构装骑士军团则是由来至于萨尔塔省的勇士们组成,欧内斯廷亲自率领萨尔塔公爵麾下的十支构装骑士团,以及杜尔瓦周边省份领主们凑出来五支构装骑士团,共计十五支构装骑士团,组成了一支最大的耶罗位面外援军团,几乎是与扎克同在三天之前,从坦顿城出发,两只军团沿着两条不同的林道向黑森林南部地区齐头并进。 他们的后勤辎重部队最先上路,也就是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主力构装骑士团的先锋营才从坦顿城出发,到了第三天早上,驻扎在坦顿城外城区的大片营地早已走得干干净净,只在外城区的废墟上留下了一些拔除营帐之后,所留下的简易围墙,大型营帐的木桩和炊事帐篷烟熏火燎的痕迹。 这次远征黑森林南部沼泽海的边缘,杜尔瓦省的后勤部队动用了一些大型驮兽,但是这些大型驮兽当中并没有雷霆犀的身影,扎克说雷霆犀庞大如同小山一样的身体无法穿过公爵府中的那座大型传送门,而且雷霆犀更喜欢北方寒冷的气候,对于耶罗位面这种闷热潮湿的气候并不适应。 杜尔瓦省辎重部队派遣的大型驮兽是来至于格林帝国的南方蛮荒沼泽中经常见得到的巨蜥兽,这种大型蜥蜴一直以来都是蜥人部落所驯养的大型战兽,这些大型蜥兽都是与蛮荒沼泽蜥人部落交战过程中俘虏过来的,就算是在奇岩城,这种可以在沼泽中自由穿行的巨蜥兽的价值也等同于魔法床弩。 这四十只巨蜥兽就正是来至于奇岩城,是萨摩耶公爵用两千匹最优良的黑鳞马换回来的,这次远征萨摩耶公爵也算是下了重注,就连巨蜥兽这样的战略型秘密武器都搬了出来。 作为远征军的第三支军团则是由北风军团的十支构装骑士团,八百名野蛮人奴隶与一百多名兽人构装战士,乐蝶所率领的一支南风军团构装骑士所组成,拼凑起来的兵力大概相当于十三支构装骑士团的力量,我们的后勤部队是北风军团将近一万名骑士扈从,以及将近五千名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 同时我还负责与耶罗位面原住民的古树精一族势力进行沟通,并从中协调作战计划,这次远征有将近五千名树精战士将会开赴战场,也是在这个时候,乐蝶才知道了我们已经与耶罗位面原住民势力联手对抗尼布鲁蛛人,并且已经在黑森林地区获得了一场大型战役的胜利,这次远征计划,就是想要将这群尼布鲁蛛人彻底赶出森林区域。 而我与乐蝶、德斯蒙德伯爵则是在远征会议之后,又在坦顿城足足等了三天,总算是等到了一支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从城外的空港魔法飞艇上陆续走下来,我们没有在坦顿城继续逗留,而是直接带领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赶到特鲁姆小镇,与驻扎在那里的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汇合,然后在小镇这边进行一轮物资补给。 我们这边为构装骑士们配备的行军口粮远远优于杜尔瓦省构装骑士们的行军口粮,而且还从土著部落那边换来了大量的驱虫药膏和治疗湿热毒瘴的药剂,这些由耶罗土著们配制的药膏作用相当显著,另外则特鲁姆小镇的临时铁匠铺里面,构装骑士团的战马统一更换了马掌,原本这些马蹄铁是有精钢打造,显然这种马蹄铁并不适合耶罗位面夏季潮湿的丛林,这里的地面潮湿而充满水汽,马蹄铁很快就会被锈蚀干净,而且无法给予马蹄任何的保护。 一位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发现蛛人战士腰腹部的椎骨节形状差不多马蹄铁相似,只是略微厚实了一些。于是,这种形状酷似马蹄铁的椎骨节被屠夫们从蛛人战士身上拆解下来,并且打磨成为薄薄的马蹄铁的形状,经过实验之后才发现,这种骨质马掌钉在马蹄上,很容易便与战马的马掌结合在一起,对马蹄的角质层形成充分保护。 早在大半个月之前,在特鲁姆小镇这边,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就开始私底下为自己的战马更换马掌,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赶到特鲁姆小镇,也算是捡了一个便宜。 乐蝶无法相信在两个月前,特鲁姆小镇仅仅还只有这围墙的轮廓,小镇内部主要街道上挖得到处都是沟壑,在短短两个月之后,整个小镇的雏形也进出具规模,不仅小镇里的主要街道全部修缮妥当,而且道路两旁的商铺居然都已经驻满了商家,十字交叉的主街将小镇大致分成了四个街区,如今这些街区里的民居差不多都交付使用,只有第一街区的贵族庭院因为建筑考究,工程进度一直较为缓慢。 小镇上有两座高大建筑,与钟楼遥遥相对的是一座巨大的水塔,这座水塔平时由镶嵌在水塔内壁上的一百二十张‘聚水术’魔法符文板同时向水池中注水,这座水塔金属管路连接小镇中的每座民居,使得小镇里面已经解决了供水问题。 由于特鲁姆小镇修建在断层山的崖顶,在小镇里是找不到水井的,一直以来,小镇的居民都在为用水问题而担忧,如今解决了小镇的水源问题,立刻吸引了一部分坦顿城的居民在此定居。 另外我要求小镇的每条街上都要种行道树,在柏恩德看来,我这一举动是毫无廉耻地向战争古树们示好,其实我心里的想法比较简单,只是想在小镇里做好绿化而已。而且我要求在行道树下要建有街灯、垃圾桶和供人随时休息长椅等公共设施,另外每两条街就要建有小型广场、公厕等等建筑。 由于耶罗位面黑森林里多雨的天气,我对小镇里的排水设施要求极为严苛,不过由于小镇建在断层山的崖顶,所以就算是下再大的雨,小镇里也不会有太多积水。 乐蝶在小镇里面逛了一圈后对我说,这里根本就不是一座小镇,这更像是某位大贵族的私人城堡,一些大贵族会修建这样的私人城堡。而且她说这座小镇既然建在断层山顶,完全可以将小镇修建得更有层次感一些,将来想要扩建的话,就要考虑将小镇分为上下两个层区云云。 毕竟乐蝶是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拥有着普通人无法比拟的眼界,这时候和我聊一聊,就会让我觉得受益匪浅。 如果她能够摆脱那种精灵贵族式的傲慢、任性,我觉得她还是一位蛮有见识的格林帝国公主。 乐蝶是带着她那头年轻亚龙坐骑一起来的,这头龙最近这两天都住在我们临时居所的屋顶上,这只大家伙偶尔会从屋顶上探出头来,当那张布满青鳞的巨大脸颊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绝对算不上很好的感官体验,它对于耶罗位面充满了新奇,总是想要起森林里探索,每天乐蝶都要找机会骑在它的背上,在灰色云层之下飞上一会儿。 这一带没有蛛人督军,也不是禁空的帝都,因此乐蝶和她的亚龙可以尽情飞行。 有些野蛮人奴隶会对这条亚龙有了一些想法,这些野蛮人奴隶认为这条充满活力又十分健康的亚龙或许很好吃,所以他们最近几天看这条亚龙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儿,要不是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在私底下压制着,也许就会有胆子大的野蛮人奴隶拎着斧子将这条亚龙的尾巴剁掉一截儿,丢在篝火上烤着吃了。 对此,乐蝶是向我提出过抗议的,但是对于这群贪吃的野蛮人奴隶,我对他们的约束极限于他们脖颈上的那条铜环。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对于野蛮人奴隶们背着床弩,穿着黑铁罐一样的纳克玛铠甲的样子早以斯通见惯,但是对于这群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这些野蛮人奴隶就显得有些太过于另类了,不过詹姆士亲王麾下的这支构装骑士团骑士素养绝对一流,对于小镇这边的种种异象,并没有太多惊讶和过激反应。 最让乐蝶与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感觉到惊讶的,还要这片绿海之中的那些树精战士们,当战争古树维斯曼与扎克在绿谷密林达成了将黑森林分为南北两部分的协议之后,处于黑森林北部区域里的树精们就开始在森林里行走,数以千计的树精战士赶奔黑森林的南部地区。 在这场位面战争中,封禁法阵还没有解除之前,黑森林南部区域的树精战士损失惨重,尤其是在绿谷密林的南部地区,尼布鲁蛛人战士几乎将密林里的树精战士全部扫荡一空,反而是在黑森林北部地区的树精战士大部分得以幸存。所以当这个人类与古树精一族同盟协议确定下来之后,特鲁姆小镇以北那片林海中的树精战士们就开始慢慢地向南迁徙。 迁徙的场面尤为震撼,数以千计的树精战士在齐腰深的树海中穿行,偶尔发出低沉的号角声,那是来自于远方战争古树们的召唤。 我不太赞成战争古树们要求树精战士全线撤离黑森林北部地区,我想应该让一些树精战士留下来,在黑森林北部,依旧有着广袤的森林需要树精战士们来进行管理,树精们才是黑森林里真正的放牧者。 不过我的这一想法似乎没有获得战争古树们的认同,战争古树们认为,只有树精战士们从黑森林北部全线撤离,才会是最安全的。 在特鲁姆小镇的街上,经常会看到一些耶罗土著人,经常有人主动向这些土著人询问:‘有没有魔法草药出售?’ 住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小镇上的土著人,他们甚至接受了土著人的小孩子和帝国小孩满街疯跑、玩耍。 早在坦顿城集结了大量的构装骑士团的时候,坦顿城里的冒险团就有所警觉,又因为在周边林区里几乎找不到任何尼布鲁蛛人的踪迹,一切的迹象都表明了尼布鲁蛛人已经远离坦顿城,萨摩耶公爵麾下的构装骑士团正准备再次向那群尼布鲁蛛人发起进攻,因此,驻扎在坦顿城里的冒险团这次重新活跃起来。 坦顿城里的那些冒险团们并不想错过这个狩猎尼布鲁蛛人的好机会,于是很多冒险团也开始准备进行一次狩猎之旅,随后他们发现坦顿城的物资处于军官状态,坦顿城里面的一切物资由杜尔瓦省后勤部门统一调配,这样一来好多冒险团就无法在坦顿城备齐冒险活动所需要的必需品。 这些冒险团又打探到特鲁姆小镇这边,对于并没有对这些物资进行管制,而且可以直接在小镇里的自由市场进行交易,很多冒险团更喜欢这种私下里的交易,于是在这期间,又有一些冒险团选择了特鲁姆小镇。 正是这些冒险团让特鲁姆小镇更加兴盛繁荣,在喧嚣热闹之下,小镇的自由市场潜藏着巨大的消费潜力,当那些冒险团从南部森林归来的时候,大概还会出现一股新的交易热潮,小镇自由贸易上的税收几乎已经可以维持小镇目前的日常开销。 在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抵达特鲁姆小镇两天之后,我们这支临时拼凑在一起的混编军团从特鲁姆出发,沿着来时的路奔赴绿谷密林。 220.决战之初 在这平坦而干爽的林荫道上,卡兰措带领着兽人战士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群兽人战士无论在什么艰苦的情况下,都能够保持良好的战斗状态。 这些兽人战士身上的装备十分奢华,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兽人战士穿着蛛人督军魔纹构装,另一些兽人战士穿着白岩犀硬皮甲的魔纹构装,他们身下的坐骑是杜尔瓦省最精良的黑鳞战马,而且身上披着一层魔法黑铁轧制而成的护甲片,这些如同鱼鳞纹一样的护甲片穿成细密的披挂甲,披挂甲的内村是由柔软坚韧的魔羚羊皮缝制而成,上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魔法辉光,这些披挂甲的内衬上至少刻印有四种初级增益魔纹法阵。 兽人战士很喜欢蛛人战士手中沉重的月刃斧,如今几乎是人手一把。 兽人战士们在这几个月成长得很快,刚开始进入耶罗位面那会儿,他们不是蛛人战士的对手,后来慢慢地有了魔纹构装,就有了与蛛人战士一战之力,如今,如果是在野外单对单的情况下,这些兽人战士遇到尼布鲁蛛人战士几乎就是虐杀。 德斯蒙德伯爵笑称,我将这群兽人战士武装到了牙齿,在北风军团,景月公爵的亲卫骑士们都没有‘督壳铠甲’这样精良的装备。 兽人战士身后两公里之外便是我们的主力军团。 透过翠绿的树海隐约可以看见林道上的骑士,北风军团的十支构装骑士团和近万名骑士扈从将队伍拖出将近五公里长,这一次骑士扈从们有了足够的经验,他们从特鲁姆小镇出发的时候,带足了绳子和麻布口袋,势必有多少战利品,都一定会带回特鲁姆小镇,可惜小镇的市场上买不到骡子,不然的话一定会再买一匹,那样就可以骑着一匹,牵着一匹。 北风军团的构装战士们在之前数场战斗中获得大量战利品,这次返回特鲁姆小镇之后,那些从蛛人战士手中缴获的战利品迅速涌入市场,无论是魔法黑铁武器,还是蛛人督军的硬皮,又或者是蛛人战士身上天然硬甲皮、巨型蜘蛛身前那对锋利如长矛一样的触肢,在特鲁姆小镇的自由市场上,都能卖得上价。 商人们也非常愿意跟这些北境省份的骑士们打交道,这些来至于北方的勇士们从来不会因为几个铜板而斤斤计较,他们带来了大量的战利品,多到几乎所有的商人们都能分到一杯羹。 商人们甚至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手里的钱花光了,也收不完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手里的战利品,或者是最好的那部分战利品,这些构装骑士们是准备要带回北境的,甚至有些骑士们开始盘算如何才能狩猎到蛛人督军。 北境骑士的后面便是乐蝶公主率领的南风军团构装骑士,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构装骑士团,他们平时就连行军的时候,也能够保持步调一致,对于那个骑在亚龙背上,飞翔在灰云之下的乐蝶,我总觉得她是来耶罗位面度假的,她从来不会过问构装骑士团里的事务,平时骑士团里面的日常事务是由一位副团长在打理,看得出来他对此非常娴熟。 这次赢黎没有跟着我一块过来,皇家魔法学院在暑期组织了一场位面历练之旅,据说不仅可以领略位面的奇异风光,还能见到一些稀有的魔法草药,听到可以见到一些稀有魔法草药,于是赢黎便报名参加了,算算时间,这时候差不多也该出发了。 莫拉雅儿骑在一匹古博来马上,她透过层层茂密的枝叶,抬头望向灰云之下的那片天空,笑着问我“我在这儿真的没问题吗?你确定那位公主殿下不会找我的麻烦?” 我耸了耸肩膀,没有理会莫拉雅儿这个问题,默默地骑着马走开。 这些队伍之中,只有野蛮人奴隶与五千名吉尔达部落战士显得毫无军纪可言,他们落在队伍的后面像一团散沙,野蛮人奴隶至少还有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两人共同约束,但是这五千名耶罗土著战士们,就像是一群猴子在林荫路两侧茂密的树冠上穿行,他们身上穿着简单的皮甲,有的土著们身上甚至还有锁甲背心,身上背着腰弩和长矛,因为平时要爬树的原因,他们不肯穿长靴,赤着脚,只在脚心和脚踝缠绕几圈绷带。 如今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已经习惯了这群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们一路随行,每次宿营骑士们将行军帐篷搭建好以后,这些吉尔达部落战士们都会纷纷从树上跳下来,他们会用一些天然的树枝搭建一些带有驱虫的效果的木床,这样可以避免骑士们在宿营后还要睡在湿漉漉的地上,虽然每一位骑士都随身携带睡袋,但是如果将这些睡袋铺在地上,时间久了也会受潮。 每次宿营吉尔达部落战士们都会优先为我建一座树屋来,在从绿谷密林返回的特鲁姆小镇的时候,吉尔达部落的战士们已经在沿途为我建了一批树屋,有时候我们宿营就恰好在那些地方,我就能直接住进去。 乐蝶的帐篷并没有与南风军团那些构装骑士们建在一起,她会选在有丰富气生根的树下搭建帐篷,那头亚龙平时就睡在乐蝶的营帐旁边,有时候,还会将巨大的长满了青色鳞片的龙首伸进乐蝶的帐篷里,不过最近这段时间,黛博拉与乐蝶走得很近,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拥有飞行能力,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以交流。 偶尔乐蝶也会非常队伍的最前面,与卡兰措交流一下心得,看起来乐蝶对于卡兰措十分钦佩,大概是向卡兰措学习一些剑术。 我们的军备物质在辛柳谷的仓库里堆得像小山一样,毕竟是将近两万七千人队伍,仅是每天消耗的麦粉就像是一笔天文数字,艾丽娅在帝都一直源源不断地采购麦粉,然后通过辛柳谷输送到耶罗位面,军队里每位骑士差不多都携带七天的行军口粮,基本上就是在吃完最后一顿口粮之前,新一批粮食就会从树屋中一袋接着一袋搬出来,随后分配到整个军团战士们的手中。 其实在我们周围森林里,还有这一大群树精战士与我们一同前往黑森林南部边缘地带,这些树精战士平时生活在北境,当封禁法阵被我解除之后,这些树精们才逐渐恢复自由,现在应战争古树的召唤,纷纷离开自己的地界,赶奔南方。 只有从高空中俯视整片绿海,才能看得到数百乃至上千名高大的树精战士从绿海中淌过。 有这些树精战士们遍布在林区里,森林里面连野兽都碰不到,吃不到蛛腿肉的野蛮人奴隶们开始抱怨,烤麦饼的味道太干了,那些肉松砖熬煮而成的肉汤味道太淡了,午餐肉罐头分配得又太少了,诸如此类的问题很多。 野蛮人奴隶的烦躁成为了军队里不稳定因素,吉尔达部落里土著战士思考着,如何才能为这些野蛮人奴隶解除苦恼。 一枚黄澄澄的梨子从树上落下来,砸在一位野蛮人奴隶的头顶上,熟透了的梨子极为软烂,甜美的汁水从野蛮人脸上爆开,还没等野蛮人奴隶破口大骂,汁水顺着脸颊流到嘴边,野蛮人奴隶伸出厚实的舌头舔了舔,便飞快地将脸上的烂梨子抹到嘴里,粗大的喉结微微耸动一下,便将梨子吞到了肚子里。 年轻的土著人从茂密的树枝间探出头,怀里抱着一大堆梨子,向那野蛮人奴隶抱歉地笑了笑,随后将怀里的梨子纷纷抛向地面上的野蛮人奴隶,野蛮人奴隶顾不上指责土著战士们,纷纷将抛下来的梨子接住,他们吃梨甚至不用吐核,原本是肉食主义者的野蛮人奴隶,对于这些甜梨子也是尤为喜欢。 …… 就这样由于四周有树精战士们随行,我们一路上经过绿谷密林,落石墓场,日怒之桥等地方,竟然没有碰到一只巨型蜘蛛,顺利走过这些地区后,又穿过迷雾沼泽,我们的军队在密林里足足走了二十多天,终于摸到了黑森林的边缘区域。 我和卡特琳娜站在一棵树精战士的肩膀上,在一个较为晴朗的天气里,看到远处树海的边缘以及藏在淡淡薄雾中的那片沼泽海,这时候乐蝶骑着亚龙从高空中飞下来,围着我所在的这棵树精战士周围不停地绕圈飞行,并且大声对我说“吉嘉,前面有一大片湿地,我们快要走出这片黑森林了。” 我对乐蝶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那些尼布鲁蛛人在哪儿?”乐蝶向我询问。 我站在树精的肩膀上,将一只手按在树干上,与树精们进行心灵层面的沟通,进入树精们的精神之网,这时候我才发现绿海里的树精们是朝着一处方向行进,这才知道那边才是尼布鲁蛛人聚集地。 我用手指了指左前方,乐蝶听到我这样一说,也没有任何犹豫,骑着亚龙向着那个方向飞过去,其实我本来还想叮嘱她‘小心蛛人督军’,可惜还没等我说出口,乐蝶就已经骑着亚龙飞出很远,我担心蛛人督军会伤到乐蝶,于是让黛博拉跟上去照顾乐蝶。 果不其然,当乐蝶骑着亚龙飞到蛛人营地上空,蜘蛛营地里像是炸开锅一样,在蛛人督军的带领下,蛛人战士们频频向天空抛投黑铁长矛,一时间长矛如雨,乐蝶骑着亚龙左躲右闪,不断拉高亚龙的飞行高度,这才算是从这支尼布鲁蛛人手中逃了出来。 飞到天空中中的长矛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多…… 随后我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蛛人督军的主力,这处蜘蛛营地里面大概只有不足万名蛛人战士,而且蛛人督军看起来也只有两名而已,对于我现在所拥有的实力来说,其实就连战斗准备都不需要,直接带着十一支构装骑士团压了过去,这次战斗同时得到了树精战士们的响应。 其实这次战斗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协同作战,周围地区的树精战士召集在一起大概有将近五百多棵,每一棵树精战士都有七八十米高,它们在森林里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排,就像是一面盾墙挡在我们面前,大踏步地向那座蜘蛛营地逼近,我们的构装骑士就藏在树精战士的后面。 这时候野蛮人战士们端着重十字弩从队伍的的最后面赶了上来,树精战士将这片蜘蛛营地团团围住,这些树精战士们没有盲目地冲进蜘蛛营地里,而是让蜘蛛营地周围的那些老树活化后,陆续撤离营地周围,将蜘蛛营地周围空出大片空旷的战场出来,随后第一支巨型弩箭射了出去,便有一排又一排的巨型弩箭跟着射出去。 这些洞穿力极强的巨型弩箭对于蛛人战士们来说算是极度恐怖的存在,它们就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一样收割着营地里蜘蛛们的生命,锋利的巨型弩箭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拦得住,大批的蛛人战士倒在蜘蛛营地里。 随后营地里两名蛛人督军带领着蛛人战士们做了两次冲锋,冲向树精战士这边的蛛人督军和蛛人战士们几乎全军覆灭,那位蛛人督军的身上几乎插满了巨型弩箭,身体上缠绕着无数树根与藤条,蛛人督军就在冲锋的半途中,被树精战士死死的锁在原地,随后被野蛮人奴隶射成了刺猬。 另外一名蛛人督军选择在北风军团的方向突围,它冲锋的时候就想回一列蒸汽火车,就算是德斯蒙德伯爵和本尼迪克特大骑士也不敢在正面与这位蛛人督军硬撼,军阵在德斯蒙德伯爵的指挥下迅速打开一道口子,让这名蛛人督军直接冲了进来,随后北风军团的十位二转大骑士从两侧压上去,顿时将蛛人督军困在军阵之中。 其余的蛛人战士被阻隔在北风军团的军阵之外,这些蛛人战士无心应战,只遭到了构装骑士们一轮冲锋,就被打得抱头鼠窜,于是整座蜘蛛营地里的蛛人战士们开始大规模的溃散…… 。 221.沼泽海的彼岸 在黑森林南部区域的边缘地带第一场战斗来得有些错不及防,跟随在野蛮人奴隶身后那些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们甚至还没有加入到战场之中,野蛮人奴隶八百架重十字弩就杀得尼布鲁蛛人溃不成军。 这种场面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早以斯通见惯,但是对于那些来至于海音丝城构装骑士们来说,这种直接用八百架床弩横扫战场的场面的确显得有些太过震撼,尤其是当数百名树精战士在阵地前方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树墙,无数树根将冲上来的蛛人战士牢牢捆在原地,那些散发着魔法气息的弩箭夹着刺耳的呼啸声,洞穿数名蛛人战士的身体,强大的穿透力让弩箭上浸透了黑紫色的蛛人之血。 北风军团里的十名二转大骑士围住剩下那一只蛛人督军,那位蛛人督军数次想要冲出大骑士们的重围,可惜在二转大骑士们的合力阻击之下,虽然一时之间没有显出败像,但是身上却是已经伤痕累累,北风军团这十位二转大骑士手中的武器皆不是凡铁,那位蛛人督军虽然虫甲坚硬,但是也挡不住大骑士们全力砍杀。 树精战士们虽然皮草肉厚恢复力强,但是它们在森林里追不上那些试图逃跑的蛛人战士,野蛮人奴隶射杀掉数千蛛人战士之后,就散布在战场上,拎着挂在腰间的黑铁板斧,就像是一群冲进甘蔗地里的一群暴徒,其擦咔嚓地将那些蛛人战士的蛛腿纷纷砍下来,任凭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如何召唤,也无法再次排出阵型来。 尼布鲁蛛人营地里的蛛人战士在黑森林边缘大溃败,埋伏在密林里的构装骑士们迅速冲出去追杀这些蛛人战士。 这时候,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也冲入这片战场,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显得有些谨慎,一直保持着骑士团的阵型,但是随着他们在战场上斩杀了数十只溃逃中的蛛人战士,这些构装骑士们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原本紧密的阵型也松散开。 而卡兰措带领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更是夸张地拦截在蛛人战士们溃逃必经之路上,带着百余名兽人战士朝着分布在密林中数千溃逃的蛛人战士发起冲锋。 这一举动立刻激发起溃逃蛛人战士们心底最后一丝血性,于是在蛛群中有一些蛛人战士对着迎面冲上来的卡兰措与兽人战士们发起反冲锋,就在双方将要一触即发的时候,在卡兰措与兽人战士身侧的灌木丛中,数道火舌喷射出来,裹挟着无数尸火油的火焰喷溅到蛛人战士的身上,瞬间便在蛛群中烧起来。 这把火将蛛人战士们最后一丝勇气也都烧没了,蛛人们在林地中就像是一群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在后面的战场上,北风军团的那些骑士扈从们一手托着亚麻布袋子,一手拎着镰刀,开始训练有素地打扫起战场来。 看到显得混乱的战场,乐蝶不停地安抚着显得有些躁动的亚龙,几名跑错了方向的蛛人战士还没有冲到我面前,其中一名就被卡特琳娜割喉,另外几名蛛人战士被一条从泥土中窜出来的猛毒花藤撞得飞上天,一粗一细两条树藤进入战场。 乐蝶看了莫拉雅儿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向我问道“这些就是八百名野蛮人奴隶所拥有的力量?” “你不觉得这是一场精彩的展现各种族之间协同作战的画卷吗?构装骑士们在另一侧的牵制,树精战士形成的树墙,野蛮人奴隶手中床弩,都是这场战斗取得胜利至关重要的因素。”我用手指了指远处那些追在蛛人战士身后的构装骑士们,有指了指拦在野蛮人奴隶身前的树精战士,对乐蝶说“当然,我无法否认这些魔法弩箭在战斗中起到的作用,毕竟魔法赋予了它们强大的穿透力,让它们几乎无视蛛人战士身上的护甲。” 矮人工程师们为那些笨重的床弩添上了四个轮子,可以让它们拥有了一定移动能力。尽管如此,它们依然显得过于笨重,移动起来十分的不方便,现在这些床弩被女矮人工匠们添置了握把,野蛮人可以将它们端在手中。 这群野蛮人奴隶就如同八百台自由移动的床弩,八百台床弩一波齐射所拥有的威力,这些蛛人战士当然无法抵挡。 “所以……之前出售那些印有魔纹的巨型弩箭,其实都是制作这些魔法弩箭过程中产生的失败品?所以你才会用买入的价格将那些看上去更精美,但却毫无增益效果的巨弩箭头卖出去?”乐蝶似乎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点,这也是康纳德伯爵和哈斯拉柏侯爵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将普通巨弩箭头卖得比铁匠铺里面还要便宜,就连那些魔法弩箭的价格也是相当的便宜……有种让人忍不住重新核定战争成本的冲动。 “这样可以让我少承受一些损失,你恐怕想象不到这些巨弩箭头的基数有多大。”我对乐蝶说这样解释说“我现在也会出售给南风军团一些单魔法属性的巨弩箭头,虽然只占总额的一小部分……不过话说回来,在守城战中普通巨型弩箭就已经很厉害了,魔法弩箭其实更适合野战。” “就像眼前这样的战斗?”乐蝶眯着眼睛,脸上流露出一种思考地表情,有些像赢黎,作为安琪博尔德皇室公主,她只是有点任性而已。 “没错!而且只要不是损坏得特别严重,这些魔法弩箭都可以重新捡回来再次利用。”我说道。 乐蝶看着眼前接近尾声的战斗,说道“耶罗位面的局势……看起来不像传闻中那么糟糕,帝都里的那些魔法报纸只会说些追风捕影的事,却始终无法掌握真实消息。” 树精战士在战斗结束之后,又重新散布在我们队伍周围的森林里,它们在行走的时候,树干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会让人有种树枝随时会折断的错觉。 这时候的乐蝶才算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一直向南迁徙的树精并非是与我们恰好顺路,这一路上与我们结伴而行,其实应该是早已计划好的,一旦发生战斗,这些的树精战士会第一时间作出支援,而我们行进路线也并非沿着林荫路漫无目的前进,我们抵达这里,就是为了清理这座蜘蛛营地。 从树精那里得知,扎克和欧内斯廷的军团已经抵达黑森林的边缘地带,并且他们已经接触到了尼布鲁蛛人大军,双方在试探性的战斗也在频频爆发,只是这些尼布鲁蛛人战士士气低落,战斗意志不强,这些都是从树精战士那边传递过来的信息。 我率领这支军队抵达黑森林的最南端,看到了那片一望无际的沼泽海,那是一片长满了丰茂水草并且遍布着大大小小无数水潭的沼泽地,这片大到一眼望不到边,因此这里才被称为沼泽海。 进入夏季之后,连绵不断的阴雨天让整片黑森林都显得湿漉漉的,森林里的土壤中饱含着水分,黑森林里拥有数条小溪由北向南蜿蜒流淌,最后合并成数条河流注入这片沼泽海,如今的沼泽海的那些水塘几乎连成一片,那些繁茂的水草只能在沼泽海里面稍微露出最顶上的叶尖。据科妮说,最早的时候这里被站称为古战场,后来才被改成沼泽海。 尼布鲁蛛人就是从沼泽海的深处走出来的,如今这群蛛人在黑森林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天生残暴胆小的蛛人决定放弃黑森林,退回沼泽海的深处,可惜此时正好是雨水充沛的夏季,大量的雨水汇入沼泽海中,竟然将蛛人们的退路堵住了,大约有几十万蛛人战士的聚集在黑森林南部边缘地带,一直尝试着寻找回家的路。 森林里的封禁法阵解除之后,战争古树与树精们不再被法阵所束缚,当它们可以自由地在林中行动之后,便对尼布鲁族蛛人们展开了报复行动,它们拥有着对森林绝对的掌控权,树精们开始猎杀潜伏在森林里的巨型蜘蛛,无论巨型蜘蛛们潜藏在哪个角落,都能被树精们找到,或是杀掉,或是驱逐。 作为尼布鲁蛛人社会中最底层的存在,巨型蜘蛛的职责就是蛛人战士们辅兵,而且巨型蜘蛛拥有建造蜘蛛营地的能力,并负责在丛林中狩猎,并将猎物制成丝茧,这些储存着营养液的丝茧便是蛛人战士们赖以生存的食物。 森林里的树木一直延伸到水中,在沼泽地里也生长着一些树木,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集体站在沼泽地边缘处,望着辽阔的沼泽海,这些祖祖辈辈生活在丛林里的土著人看到了森林外面的世界,心里面是极为震撼的。 几条沼泽巨鳄从远处沉入水中,只是在水面上留下一道极浅的水线,向这些土著战士们慢慢靠近。 还没等它们游到岸边,土著战士们的身后忽然出现高大的身影,野蛮人奴隶背着重十字弩出现在土著战士的身后,他们第一眼就看到那些不断靠近的沼泽巨鳄,在野蛮人奴隶的眼中,这些沼泽巨鳄与瓦丝淇位面大海中的海鱼没什么区别,他们争先恐后的端起床弩,望着沼泽地里的泛起水纹的水面,从身后箭壶里摸出普通的巨型弩箭,几支巨型弩箭带着呼啸声射进水里,水中立刻翻起巨大的水花来,五米多长的沼泽巨鳄翻腾着浮上水面,背上插着两支粗壮巨型弩箭,剧痛之下,它旋转着身体,想要将背上的弩箭弄断,可是那些弩箭已经将它的身体射穿。 沼泽地中泛起一片殷红的血水,几只沼泽巨鳄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耗尽了力气,浮在水面上露出白肚皮,锋利的巨型弩箭斜指着天空,虽然那些沼泽巨鳄没有彻底死去,但也离死不远。 野蛮人奴隶大步迈进沼泽地里,甩动着手里的绳索,将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巨鳄套住,三下两下便拉到岸边,那些沼泽巨鳄还想着做一番垂死挣扎,可惜这些土著战士手握着长矛纷纷刺入沼泽巨鳄的头骨中,果断将它们杀死。 野蛮人奴隶一手抓着沼泽巨鳄的前肢,一手抓着巨鳄的尾巴,将它扛在肩膀上,转身便走回深林。 那些土著战士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岸边,转身返回林中,他们需要赶在晚饭之前,在林子里搭建一间树屋,还要帮助野蛮人奴隶和构装骑士们搭起一些简易的木床。 野蛮人奴隶的晚餐是烤制沼泽巨鳄和烤蛛腿肉,沼泽地里物产丰富,构装骑士们在水边捡到了一些水鸟蛋,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甚至走进沼泽之中,用鱼叉捕到一些青鳞大鱼,只是这些水边的特产并不能满足两万七千人的胃口,多数人还是要喝肉汤吃麦饼,不过耶罗土著战士就很喜欢吃麦饼。 我问普雅卡有没有人曾穿越这片沼泽海,到海的彼岸那边又是什么地方。。 部落里面出现过这样一位英雄,她据他描述沼泽海的那边其实是一道大裂谷,有人说那里就是世界的尽头。”普雅卡倒是知无不言,对我说道。 卡兰措与兽人战士们将眼前这片蜘蛛营地焚毁,烧蜘蛛营地的时候,一些藏在营地中的巨型蜘蛛再次冒出来,尖叫着四散奔逃,还没等爬出来,就被熊熊燃烧的大火烧死在里面,溢出的油脂在火焰中爆出一团团火星来,并且迸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伴随着巨型蜘蛛的哀嚎声,听起来倒是蛮恐怖的。 不过这次我发现,整片蜘蛛营地里吊在枯树枝上的丝茧好像并不多的,看来尼布鲁蛛人在这边的储备粮食并不算多,巨型蜘蛛们最近又无法进入黑森林捕猎,估计营地里的蛛人暂时正在挨饿,也不知道扎克和欧内斯廷那边所对峙的尼布鲁蛛人情况会这么样…… 。 222.千万不要招惹树精 ‘轰……’ ‘轰……轰……’ 整座木屋都在剧烈的摇晃,我从睡梦中惊醒,树屋外面丰茂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莫拉雅儿还在我的身旁熟睡,她闭眼睛的时候俏脸显得格外安静,她的呼吸又轻又匀。推开莫拉雅儿搭在我胸口的胳膊,从树屋的地板上坐起来,看着窗外不停抖动的叶子,才知道外面的动静不小。 走到窗边探出头,透过茂密的枝叶看灰蒙蒙的天空并无任何异样,忽然我眼前的天空被巨大的树冠遮住,一棵高大的战争古树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每当他迈出一步,都会让脚下的大地发生剧烈的震动。 我连忙走出树屋,爬到树冠顶端,这时候才发现卡特琳娜、卡兰措、贾斯特斯、德斯蒙德伯爵和他的十二位大骑士分别站在周围树冠顶上,看着不远处正迎面走过来的五棵战争古树。 在茫茫树海之中,一百五十多米高的战阵古树如同鹤立鸡群,将近四分之三身躯露在树海之上,它们头顶上的树冠就像是一把巨伞,有些鸟儿围着战争古树来回飞翔,粗壮大脚布满了根须,每迈出一步,那些根须就会重新扎进泥土里。 裂石墓场里的战争古树安尼尤丁,绿谷密林里的战争古树维斯曼、荆棘环形山里的战争古树长老迪拉姆智者以及荆棘环形山里面另外两棵战争古树曼森与康沃利斯,在它们身后站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树精战士,虽然无法数清它们的数量,但是凭着它们占据的山岭,我觉得这些树精战士们的数量至少过万。 几名战争古树长老们的步调一致,它们整齐的步伐导致整个大地都在震动,它们虽然看上去每一步迈动得都很缓慢,但是在黑森林里移动地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每跨出一步几乎都是几十米远,两条布满了枯树皮的大长腿相互交替迈动,看上起在黑森林里走得异常轻松。 乐蝶骑着她那条年轻的亚龙,正围绕着战争古树维斯曼的树冠盘旋飞行,她对维斯曼头上树冠筑起的鸟巢很感兴趣,试探性地凑到维斯曼身边,正在与这棵见多识厂的战争古树交谈。 我完全没有想到战争古树会亲抵黑森林南部边缘地带的战场,这些战争古树随着我的脚步一路走来,引导我们在森林边缘地带围剿了一座尼布鲁蛛人营地之后,在我们休息之后在森林中出现…… ‘没错,它们才是这片森林真正的主人!’当我看到这么多树精战士站在一起,心里暗自说道。虽然这些战争古树眼下将黑森林北部地区让给了我们,但是它们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巨大实力,让我有些担心萨摩耶公爵能不能稳稳地掌握那片北部森林。 战争古树长老迪拉姆智者站在我面前,礼貌地伸出手将我托到它的面前,然后才用宏亮的声音对我说:“我们的到来算不算是个惊喜,我年轻的人类朋友?” 迪拉姆智者声音洪亮,但是传到我的耳朵里却是分外的柔和,那种声音中的不协调,大概也算是战争古树的某种力量抑制。 “额……确实挺突然的,我原本以为只有那些树精战士们会在战场上协助我们战斗,没想到您会和其它的战争古树亲赴战场。”我看了它身后一眼,不过被茂密的枝叶阻挡,我没办法与后面的维斯曼交流,也没来得及和脾气暴躁的安尼尤丁打招呼。 迪拉姆长老说得很直接:“这场决定着耶罗位面未来命运的战争,我们当然不会不参加。” “没有这么严重吧?” 我没想到迪拉姆智者会将这场战役看得这么重要,对我而言,仅仅是想与扎克、欧内斯廷将这些尼布鲁蛛人赶出黑森林,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不要在黑森林里出现,这样的话,可以让古树精一族重新掌握黑森林南部地区的控制权。这样的话,我的特鲁姆小镇在短期内也不会被尼布鲁蛛人袭扰。 迪拉姆智者对我说道:“这次倘若我们不将这群尼布鲁蛛人打疼了,也许等到沼泽海进入枯水期之后,到时候还会有大量的尼布鲁蛛人跨越沼泽海源源不断地进入黑森林,再者说……这群尼布鲁蛛人侵占了我们的家园,我们有责任将它们赶出去。” 说完,迪拉姆智者停顿了一下,这才又对我说道:“你那两位朋友的军队已经平安抵达,并在预定地点驻扎下来,我们这次没有让你第一时间与他们汇合,而是到这里剿灭一座蜘蛛营地,其实就是想与你先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战斗要怎么打,我想至少我们要事先达成一致,才好去说服你那两位朋友。” 我计算着此次战役所能调动的军队,三万多名构装骑士,这么一大股力量就算是在黑森林里单独面对尼布鲁蛛人,也不是没有胜算,何况这次又拥有树精战士们的帮助,现在看起来是战争的天平不断向我们这边倾斜,所以我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事儿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应该可以从正面击溃它们……” “好吧,你知道目前黑森林边缘地区尼布鲁蛛人总数量有多少吗?”迪拉姆智者问我。 最近几场战役的胜利,让我有些盲目的相信自己势力,对于这些调查工作没有太过了解,只知道聚集在黑森林边缘地带的尼布鲁蛛人数量一定不会太少,因此我摇了摇头。 迪拉姆学者告诉我说:“如果不计算那些巨型蜘蛛数量的话,单纯只算蛛人战士的数量,在黑森林南部这边就大概还有六十万左右的数量……” 我的耳朵出现了一阵轰鸣,我完全没有想到黑森林南部地区居然有着数量如此庞大的蛛人战士,一直以来,我都盲目地过于相信自己的力量,现在看起来,要是没有树精们所提供的情报,盲目地走进黑森林南部地区,只要尼布鲁蛛人调动一批蛛人战士,我们这支远征军还真有可能被尼布鲁蛛人一口吞下。 现在由于萨摩耶公爵一方与古树精一族签订了同盟条约,而且最重要的是黑森林里封禁法阵破除掉,战争古树和树精们恢复自由,想要吞掉我们已经变得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单凭黑森林里还有六十万尼布鲁蛛人战士,这么一个天文数字,免不了让人心里面有些发慌。 “这么多?”我惊道。 说实话,我被迪拉姆智者的话吓了一跳,忍不住在心底盘算,如果是六十万只巨型蜘蛛的话,倒是不足为惧,但是六十万蛛人战士,那么留守在这边的尼布鲁蛛人的力量还是有些恐怖。 迪拉姆智者对我说:“原本这群蛛人战士分散在南部森林里,倒是显不出来会有这么多,但现在它们凑在一起,准备度过沼泽海,所以几乎聚集了黑森林南部地区所有的蛛人战士……” 我站在它的手臂上,疑惑地问道:““那么,迪拉姆智者,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战争古树那副苍老的面孔中流露出一丝睿智的目光,这些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们,要比看起来的样子聪明得多,迪拉姆智者睁开明亮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团淡绿色的光芒,他的脸孔想要向两侧倾斜,做出一个微笑的动作,可惜有些不协调,动作显得有些过于僵硬。 迪拉姆智者对我说:“如果与他们正面交锋的话,想要吞掉六十万尼布鲁蛛人战士,我们这边也一定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这群尼布鲁蛛人选择在森林南部驻扎下来,并没有退回沼泽海,在我看来,是因为目前它们无法横渡沼泽海,它们目前回不去了,所以才会在这里停留,其实它们心中比我们还要焦急。” “那又怎么样呢?”我仰头问道。 一群白色的鹭鸥从头顶不远的地方飞出去,在我头顶的树冠上有着一些属于她们的鸟窝,看起来战争古树并不介意她们在它的头上定居。 等到我收回目光,战争古树迪拉姆智者才继续对我说:“我们可以对它们不断地施加压力,让他们觉得跑进沼泽海里还有活下去的希望,留在森林里只是一条死路,将它们逼进沼泽海,我知道在这片沼泽海有处地方是一座盆地,那里的水很深……” “你想将这群尼布鲁蛛人赶到沼泽海的深处,然后淹死它们?”我终于听明白了迪拉姆智者的想法。 “事实上,它们只要走进沼泽海,就别想在走出来。”迪拉姆对我摊开手,我差点没站稳,从它手臂上掉下去,我脚步不稳的时候,连忙抓住身旁的一根树枝,这才稳住了身体。 迪拉姆智者对我说:“我是想让它们知道,这片沼泽海对它们来说是一片真正的死地。” “……”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时候的我颇有些感慨,那就是千万不要在森林里招惹树精。 …… 我站在一块巨石上,巨石上布满了青色的苔藓,显得有些湿滑。 军队沿着黑森林边缘地带向东走,这里的树林并不算茂密,但是还有树精们营造出来的林荫路,来至于沼泽海的风让这里不再那么闷热,虽然风不是那么的凉爽,但是也会让穿着一身铠甲的骑士们感觉浑身舒坦。 耶罗位面的天空没有太阳,此时看起来灰云翻滚,像是又要下雨,耶罗位面夏季里的天气就像是小孩的脸,说翻就翻。 扎克与欧内斯廷的骑士团就在东部的一片林间空地里,在他们营地东侧就是那座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蜘蛛营地,看起来这座蜘蛛营地占据了一道相当长的海岸线,蛛人战士们驻扎在这里,便是想要观察沼泽海的水位什么时候才能退下去。 不过眼前一场大雨马上就要来临,这预示着在未来几天内,这片沼泽海的水位不仅不会退,甚至还要有上涨的趋势。 五名战争古树与万余名树精战士穿过从丛林,向扎克和欧内斯廷驻扎的营地方向走去。 万余名树精们在森林里同时移动的场面相当壮观,我们大概只走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看到了扎克和欧内斯廷的营地,在他们营地的后面,一支后期物资车队,正源源不断驶入营地之中。 那些树精战士似乎已经惊动了扎克和欧内斯廷,他们带着一支亲卫团从营地里面骑着马跑出来,看到我的军队和树精们混在一起,脸上的羡慕之色难以掩饰。 扎克和欧内斯廷从队伍里面走出来,他们那站在我的面前,扎克对我说道:“吉嘉,你来晚了,我们在这等你三天了。” “在这边一切还顺利吗?”我对扎克和欧内斯廷问道。 “还好,那群蛛人战士们比我预想的要更老实一些。”扎克指着远处那些白花花的蜘蛛网呢,对我说道:“我们来到这,几乎只是斥候团遭遇,然后发生了一些战斗,那些尼布鲁蛛人将它们营地周围遍布各种粘稠蛛网,现在空气这样潮湿,蛛网上几乎都挂满了水珠,我们试图想要引燃那些蛛网,不过计划暂时落空了。” “吉嘉,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身边的欧内斯廷一脸好奇的问我。 “我没有,但是他们有!”我很诚实的回答说:“不过在实施那个计划之前,我必须让我手下的这些骑士好好休息一下,他们昨天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我得选一块好地方,用来宿营。” 扎克忍住心中的好奇,指着背面的一片林间空地,对我说道:“你的营地可以建在萨尔塔勇士的旁边,也可以选在靠近沼泽海的岸边,随你喜欢。” “我要穿过这片蜘蛛营地,把营地建在蜘蛛营地的东侧。”我说道。 扎克听我这样说,有些犹豫地说道:“那边……会不会太远了,如果发生点什么情况,我们赶过去需要绕过整座蜘蛛营地,恐怕你还不太清楚这片营地到底有多大,你看到岸边这条白线没有,这些地方都是它们的营地,至少有十几公里远……” 223.围 尼布鲁蛛人在沼泽海的沿岸建起一座庞大的蜘蛛营地,这座营地占据了将近十公里左右沼泽海的沿岸,整个营地在黑森林南部边缘地带呈现出香蕉的形状,白色的蛛网将整座营地完完全全的笼罩住,蜘蛛营地周围是一片茂密的红树林,这些茂密的红树林纠缠在一起,就算是最优秀的丛林游侠在里面穿行也是十分困难,更不用说我们军团里这些骑着重甲战马的构装骑士们。 扎克与欧内斯廷的军队在尼布鲁蛛人东侧沼泽海岸边的林区里驻扎营地,大片的白色帐篷连在一起,这里聚集着杜尔瓦省和萨尔塔省近十万战士,其中构装骑士差不多就有两万八千多人,另外还有将近三万骑士扈从,其余便是一些后勤物资团的步兵团战士,这样庞大的远征军拥有着一条极为庞大的后勤补给线,经过杜尔瓦人营地的时候,还能看到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从丛林深处驶来,连续不断地进入营地大后方的物资仓库里。 扎克的主要军备物资仓库并没有建在战场旁边的军营里,后期物资团在十几公里之外黑森林的幽谷里另有一处非常隐蔽的大型物资仓库。 在杜尔瓦人营地朝向尼布鲁蛛人营地一侧有片近千米的开阔地,这里是扎克特意空出来的一片战场,在开战的时候,可以让构装骑士们拥有一段冲锋的距离,不过在杜尔瓦人营地这边有数百根用削尖了的巨木制成的拒路马,而蜘蛛营地那边则是大片粘稠的白色蛛丝从枯树林里蔓延出来占据了很大一片草地,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北境省冬季里的雪。 蜘蛛营地建造在一片繁茂的红树林里,在这片红树林的北面,将近有五公里左右宽度的红树林如今已经完全枯萎,大片的树叶子落下来,整片的红树林枯死掉,形成了一大片死地,大量的巨型蜘蛛就潜伏在这片枯树林里,红树林又是那种典型根系颇为发达树木,大量红树根系连在一起,想要从北面红树林打通一条路靠近蜘蛛营地也不是不行,但势必会被红树林里的巨型蜘蛛们发现,一旦蛛人战士们有所警觉,想要从北部红树林开辟一条道路进攻蜘蛛营地,就会变得千难万难。 唯独在蜘蛛营地的西侧,黑森林与沼泽海相连的地方,有着数百米的开阔通道,可以绕过那片密集的红树林地区。 我们还没有抵达蜘蛛营地之前,黛博拉与乐蝶就已经将这里的地形打探清楚,知道将近六十万蛛人大军全部挤在这片狭小的蜘蛛营地里面,它们一直在沼泽海的岸边等待这里的枯水期。 可惜现在这个季节还处于雨季,沼泽海的水位一直居高不下,蛛人们每天都会派遣一些蛛人斥候进入沼泽海中寻找逃亡之路,但直至如今,尼布鲁蛛人们依然被困在这里,其实没有人比这群尼布鲁蛛人更加急,但是它们回家的路被水淹了,只能非常尴尬的等在这里。 扎克和欧内斯廷的想法是集中兵力在东部这战场上与尼布鲁蛛人打消耗战,逼迫蛛人们沿着沼泽海的沿岸一直不断地向西撤退,尼布鲁蛛人将近六十万蛛人战士聚集在这里,战场上稍有差池就会引来尼布鲁蛛人们的致命反噬,因此扎克与欧内斯廷一致认为我们可以凭借构装骑士强悍的战斗力慢慢蚕食对面尼布鲁蛛人军团,而且由于我们这边兵力上并不占优,因此将战场开辟在蜘蛛营地东面这片开阔地上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他们不赞成我将尼布鲁蛛人最后的退路切断,也是当心陷入死地的尼布鲁蛛人一旦破釜沉舟提前与我们决战,那么胜利的天平究竟会往哪边倾斜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扎克和欧内斯廷听说我要带人去蜘蛛营地的西侧堵口子,一时之间两人的脸都变了色,连忙将我和德斯蒙德伯爵拉近军营大帐之中,我们站在扎克临时制作出来的沙盘前面,开始阐述自己的作战计划,显然扎克和欧内斯廷打算保守一点。 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并不想将这场围歼战的时间拉得太久,战争古树打算将这些尼布鲁蛛人逼近沼泽海里去,就势必不可能在蜘蛛营地的西侧留出口子来,否则这些蛛人战士一定会沿着沼泽海的西面沿岸后撤,他们不可能在有活路的情况下,选择进入这片沼泽海。 随后我与扎克在沙盘上做了一番推演,扎克与欧内斯廷最担心的事,就是担心尼布鲁蛛人们一旦决定反攻,我们这边反而守不住,毕竟这支尼布鲁蛛人大军里面,究竟藏着多少蛛人督军谁也说不清楚,构装骑士们在正面战场上交锋,算是略胜尼布鲁蛛人一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能挡住蛛人战士的反攻。 我沉吟了一下,对扎克说:“防止尼布鲁蛛人反攻,这个我有办法。” 转身又对跟在我身后的卡兰措问道:“你们那边能抽出多少台备用的喷火装置?” 卡兰措认真地想了一下,这才抬头回答说:“五十台。” 喷火装置是从海克斯图纸中获得武器,当初能够用各种替代材料将喷火装置做出来,也是非常的不容易。因为拥有了金属软化剂和固化剂,让锻造工艺变得简单了许多。最近这段时间,辛柳谷里的矮人铁匠工坊一直在帮我做各种武器的改良,喷火装置里面一些管路与液压装置制作起来就更加简单,尤其是矮人工匠们手中做出来的压力缸,更是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尤其是最近老矮人工匠们将制作工艺改良优化后,新的一批喷火装置就开始装备在兽人战士们手中。 由于之前的喷火装置在战斗中,喷射口经常被灼热的高温烧毁,因此我在辛柳谷仓地下仓库这边所准备喷火装置,基本上保持百台以上,卡兰措说出五十台喷火装置,也是充分考虑到了这边战场的情况,如果想要用火焰装置在这片战场上形成一道火墙,那么在这几百米宽的阵地上至少要布置五十台喷火装置。 我很干脆地挥了挥手,对卡兰措说:“那好,那就让你的兽人战士们拿五十台喷火装置出来,另外再匀出二百桶火油,我们要帮扎克在这边组建一道火力网。” 卡兰措立刻答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她转身走出大帐,我连忙对她补充道:“对了,别忘记了准备一些防热服……” 随后我和扎克谈起这些喷火装置,没想到扎克居然有所耳闻。扎克说他最早听到关于喷火装置的消息,还是在去年年底坦顿城外城区失守之前,那个时候在坦顿城就有一群特鲁姆据点的步兵团战士说起过这种魔法武器。 没多久卡兰措就带着一群兽人战士返回,这些兽人战士们将三十台喷火装置摆在大帐的外面,又扛过来两百桶尸火油来,这已经是兽人战士目前装备地喷火装置最大量,其余存放在辛柳谷里面,还要等着我开启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才能将那些储备的喷火装置拿出来使用。 看到扎克脸上那副期待的样子,我便让卡兰措找兽人战士们当场示范,并且告诉扎克不要太过依赖这些喷火装置,尼布鲁蛛人那边有一种身体里满是酸腐溶液的大腹蜘蛛,它们绝对就是这些喷火装置的克星,只要在战场上自爆,身体里面的酸腐液体很快就会将火熄灭。 喷火小队的兽人战士自然是对喷火装置操纵得十分娴熟,开始脸上还带有一些轻视之心的几位年轻尉官,看向那些皮肤灰暗、双手粗糙、面目显得有些丑陋的兽人战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逐渐地认真起来,兽人战士们像是在背诵守则一样,每示范一步动作就要进行简短的描述,虽然他们的帝国语还不算流利,但是至少其他人基本上能听得懂。 做事认真并且有些教条的柏恩德,将操作喷火装置的步骤编成守则,并且要求所有兽人战士都必须熟练背诵,柏恩德一直担心兽人们会拿着那些喷火装置胡来,不过好在卡兰措对于这点不折不扣的执行了,所以这些兽人战士都能十分规范地使用喷火装置。 年轻的尉官们并不了解尸火油的威力,对于这些兽人战士如此谨慎小心的使用喷火装置,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欧内斯廷见到卡兰措在一旁沉默不语,对兽人战士们逐条讲解操作规程,没有任何表情,便在一旁轻嗽了一声,要求那些年轻的尉官们要仔细的听,有些复杂步骤最好用笔记下来。 年轻的尉官们对欧内斯廷的话十分信服,听到欧内斯廷这样一说,便纷纷照办。 一直等到欧内斯廷与扎克低声耳语,卡兰措这才深深地看了欧内斯廷一眼。 测试喷火装置的威力最好的地方当然是战场,这种喷火装置对于尼布鲁蛛人来说也不是秘密,所以当扎克命令一支长弓射手在重甲步兵们的保护下走进战场,慢慢靠近蜘蛛营地的时候,对面的尼布鲁主人立刻就变得警觉起来,这些长弓箭手们手里的长弓抛射坠星箭,最远可以达到六七百米,等到这群人数达到了三百的长弓射手们快要逼近战场中央,尼布鲁蛛人那边派出了一队蛛人战士,默默从营地里面走出来。 搭弓,放箭。 密集的箭雨朝着那群蛛人战士射去,这种方式的挑衅大概每天都会有,这种时候,如果尼布鲁蛛人们按兵不动,就要举着盾牌承受箭雨洗澡,要不然就要后撤回营地里,要不然的话,这种带有一定黑铁成分的箭矢从高空落下来还是蛮有威力的,至少可以射穿那些蛛人战士身上最薄弱地方的甲壳。 所以通常蛛人战士面对这些长弓射手们,都会发起一轮冲锋,只要迫使他们后撤即可,有时候这些蛛人战士也会在对面投掷一轮黑铁长矛,这种举动通常会威胁到这些长弓射手,不过最近几次长弓射手前面都会有一群高举塔盾的重甲步兵们保护,那么投掷黑铁长矛的威力也就很有限了。 而且对于蛛人战士们来说,一旦将手里的黑铁长矛投掷出来,最尴尬的就是无比要在战场上将武器捡回去,否则下一场战斗这名蛛人战士就将没有武器可拿。所以一般情况蛛人战士不会投掷手里的武器,他们很多时候会对长弓射手进行一轮冲锋,这次也是一样。 列出横排的阵型,也不需要多少蛛人战士,几百名就已经足够。 举起手里的黑铁长矛,八支锋利如同镰刀一样的步足交替前进,蛛人战士们就像是骑士一样冲锋,他们再次迎接一波箭雨,没有蛛人战士倒下,但是有很多蛛人战士身上都挂着一些箭杆,它们继续向前冲。 六百米,五百米,四百米……一百米,只是以往这种时候,长弓射手们早就在重甲步兵们的掩护下后撤了,随后会有一队构装骑士冲上来,可是这次那些长弓射手们居然没有退…… 然而等待这些蛛人战士的是四道长长的火蛇。 长弓射手们纷纷改变队形,将喷火装置让出来,就看到有四条火蛇向蛛人战士们卷了过来,蛛人战士们躲闪不及,被火蛇卷入其中,它们从火蛇中冲出来的时候,浑身裹着烈焰,试图冲进长弓射手的阵营里,只是那包裹着烈焰的身体向前跑出十几步之后,蛛人战士们就纷纷倒在战场之上,变成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火焰。 这场试探性的战斗就是在一堆堆燃烧的火焰中结束的。 那些蛛人战士的尸体烧了好久,那些火焰才算熄灭。 扎克和欧内斯廷总算是认真的看向这些喷火装置,他们对我提出来的合围策略不再有任何的异议。 树精战士们是森林里面最好的放牧者,可惜它们终究是无法放牧死去的树木,不过将近两万名树精战士却在战争古树们的带领下,围在蜘蛛营地北部枯死的红树林外围,树精们的这一举动吓得红树林里的巨型蜘蛛纷纷后撤,虽然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但是战场上那种令人压抑的气氛已经蔓延开。 看到我带着军队绕过红树林,准备驻扎在尼布鲁蛛人营地西面的密林中,杜尔瓦省和萨尔塔省的那些构装骑士们都有些傻眼。原本这些构装骑士们还准备为我们挪出一块空地,让我们扎营,可是骑士们却看我领着军团直接从他们营地边缘穿过,又绕过了北部大片的红树林,向蜘蛛营地西面走去…… 224.战 沼泽海岸边大片的红树林将蜘蛛营地团团包围,只在东西两侧留有几百米宽的出口,杜尔瓦省与萨尔塔省的构装骑士们占据了东侧战场,在我带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抵达这片战场之后,我选择将营地驻扎在西侧通道外的林地中,我们这一举动让尼布鲁蛛人唯一退路都封死了。 将近两万棵树精战士从黑森林中聚集于此,它们在战争古树的带领下,在蜘蛛营地北部枯死的红树林外面形成一道树墙,这些七八十米高的树精战士几乎可以看穿整个蜘蛛营地,树精战士们如此强势的出现在战场上,意味着耶罗位面原住民对尼布鲁蛛人的大反击。 就在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为我们在林间搭建临时营地的时候,大批的军用物资从辛柳谷运抵耶罗位面的野蛮人营地中,其中包括大量的行军口粮、急救绷带、治疗药剂与制式武器,另外还有一批蛛人督军腹部的硬甲皮制成铠甲套装,这些套装还需要我赋予它们新的魔纹才能最终称为一转战士们眼中的顶级魔纹构装套。 行军口粮中的午餐肉与肉松砖来至于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琪格商行里百分之九十以上午餐肉和肉松砖如今都供应到耶罗位面这边,至于那些烤麦饼和白面包则是来至于帝都里的十几家面包工坊,艾丽娅在帝都的第七街区与将近十家以上的磨坊和面包作坊签订了短期合同,这些面包工坊日以继夜的制作烤麦饼和白面包。 急救绷带来至于辛柳谷的兽人村庄,止血绷带如今已经成为了兽人村庄里的一项产业,兽人们从辛柳谷的大山里采集魔法草药,然后村子里配制出止血药膏涂抹在亚麻布绷带上,这些止血绷带在战场上的作用,有时候远胜那些低级治疗药水。 治疗药剂来至于帝都的魔药学工会,这些治疗药剂是由一批初级魔法草药换来的,在魔药学工会里面有大把的魔药师们等待炼制魔法药剂,只要雇主能够拿得出魔法草药和一定数额的佣金,就可以配制出任何中级以下的魔药来,我从耶罗位面战争古树手中获得了大量的魔法草药,借着返回帝都的机会,将一部分魔法草药变成了治疗药剂,这东西在位面战场上,是比魔晶石还要珍贵的硬通货。 制式武器和普通军备品来至于南风军团,在帝都这边,南风军团凭着强大的影响力依然可以优先拿到一些最精良制式武器和军备品,康纳德伯爵一直在帮助我购置骑士团所需的普通军备,包括马鞍、马掌、行军帐篷这类的军品,我知道康纳德伯爵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我,这一定是获得了詹姆士亲王的首肯。 另外第一批来至于北境省的家信也从帝都那边运抵至此,对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而言,没有什么能比这些家信更加振奋士气的了。 我的军团在蜘蛛营地西侧出口外的密林中建造临时营地,尼布鲁蛛人当然不希望营地两处出口完全被封死,在军团还没有在密林中彻底驻扎下来之前,一下子派出十余名蛛人督军带着将近两万蛛人战士从营地里冲出来,摆出一副与我们死战到底的样子,如果没有战争古树和将近两万棵树精战士这样强大的盟友,想都不用想,我手里的十一支构装骑士团还不像打消耗战,直接撤兵好了。 但是现在的局势不同以往,与战争古树建立深厚友谊之后,我这边的军队受到尼布鲁蛛人的威胁的第一时间,树精战士们就从红树林的后面赶过来增援。 十三位蛛人督军一字排开,带领着将近两万名蛛人战士,将蜘蛛营地西侧出口开阔地挤得水泄不通,他们手中端着笨重的黑铁长枪,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从蜘蛛营地里面走出来,八百名野蛮人奴隶站在林地边缘,端着重十字弩对准了那十三位蛛人督军,只等着蛛人督军走进射程范围之内,就对这些蛛人督军进行一轮排射。 野蛮人奴隶已经将最精良的三属性巨型弩箭装在巨弩的箭槽里,可是这些蛛人督军已经算清了床弩的有效射程,十三名蛛人督军仅仅只是走到了重十字弩的射程之外就齐刷刷的停下来,他们将手中的黑铁长枪高高举起,发出一阵令人晕眩的低吼声,随着小山一样蛛人督军的齐声低吼,后面那些蛛人战士端起黑铁长矛,像是决堤的江水一样冲战场一侧冲过来。 万蛛齐奔的场面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那些蛛人战士就像是一片黑色海潮。 营地这边,德斯蒙德伯爵分出五支构装骑士团与我们的野蛮人奴隶一同协防,此次参与协防的还有初来乍到的南风军团那支构装骑士团。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初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战士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气氛一下子凝重许多,只是在没有听到骑士团团长下达的命令之前,构装骑士们胯下的战马就像是脚下生根一样牢牢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到了蛛人战士们越过了十三位蛛人督军之后,藏在树后的那群野蛮人奴隶们才一面破口大骂蛛人们的狡诈,一面果断将箭槽上的巨型弩箭换成单属性穿透箭,只听着牛头人鲁卡发出沉闷的号令。 “预备……放!” 一排整齐巨型弩箭从林中飞出,齐头并进射向冲过来的蛛人战士们,这些蛛人战士一改之前的莽撞,最前面三排蛛人战士居然纷纷举起手中一截儿圆形巨木挡在身前,顷刻之间,那些巨型弩箭就飞到近前。 ‘噗噗噗……’树木崩裂的声音屡屡传出来,只见蛛人战士手中的一截直径米余的圆木纷纷从中裂开,那些巨型弩箭却是余势未消,直接刺入蛛人战士的胸膛,随后巨型弩箭再次刺入后一排蛛人战士手中的圆木中,这才算是停下来。 “准备……” 贾斯特斯略微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每位野蛮人奴隶的身后站着十余名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他们手里攥着一根树藤,野蛮人奴隶将树藤一端绑着的挂钩挂在床弩手柄下面的滑轮组上,十名土著人战士合力拉动滑轮组,一样可以将床弩拉开,野蛮人奴隶只管装填巨型弩箭,将重十字弩的准星对准那些到两百米外的蛛人战士。 “放箭!” 贾斯特斯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是有种爆炸性的力量。 他的话声未落,那些弩箭都已经纷纷飞射而出,紧接着又是一排奔驰的蛛人战士纷纷载到在战场上,后面的蛛人战士在蛛人督军的监督下,依然速度不变地冲上来。 战场上,一些蛛人战士被倒下去的蛛人战士绊倒在地,后面的蛛人战士就会踩着前面蛛人战士的尸体冲过去。 只要倒在战场上,无论是死是伤,都会被后面冲上来的蛛人战士锋利的八支步足踩得稀巴烂。 平常情况,野蛮人奴隶只有三轮排射的机会,但是这次我们拥有了树精朋友,它们虽然还未赶到战场,但是无数树根已经从泥土里钻出来,坚韧的树根缠绕住最前面蛛人战士的蛛腿,在疾驰的情况下,那些蛛人战士就像是绊到了绊马索一样,纷纷摔倒在地,后面蛛人战士冲上来,也是纷纷摔倒。 就这样,野蛮人奴隶收割生命的巨型弩箭接踵而至,这些巨型弩箭将前排的蛛人战士们射个对穿之后,依然余势未消的扎进后面蛛人战士的身体里。 紧接着,那些七八十米高的树精战士从战场后面的林地里冲出来,它们迈着大步冲进战场,在这些树精战士的面前,这些蛛人战士只不过是以前还没没过树精战士脚面的爬虫,连正常的冲撞都算不上,蛛人战士纷纷止步于树墙前面,蛛人战士们骇然仰望着树精战士们,还没等到它们转身撤退,野蛮人奴隶的第三轮箭雨从树精战士身后射出,又是一片蛛人战士倒下去。 十三位跟随在蛛人战士身后的蛛人督军看到树精战士们将蛛人们拦住,立刻在战场上加速冲上来。 蛛人督军的真正实力与战争古树相持平,如果它们一旦冲上来的话,树精战士根本无法拦住它们,眼见着它们将前面的蛛人战士撞得七扭八歪,从蛛人战士群中撞出一条路冲上来,就在树精战士面前茂密的树冠上,轰然有十余面冰墙坠落下来,厚重的冰墙恰到好处地砸向蛛人督军。 面对头顶上坠落的巨大冰墙,蛛人督军选择将手里黑铁长枪高高举起,试图将落下来的冰墙刺破,就在黑铁长枪接触到冰墙的一刹那。 我站在一棵树精战士的肩膀上,口中念诵出一声‘爆’! 十余面冰墙在下落的途中爆开,冰雾弥漫,这些冰墙在爆开的一瞬间释放出极寒之气,让树精战士前面这片战场空气几乎都要凝固,所有的冰墙化成了漫天的冰雪,在空中沸沸扬扬的落下来,战场上那些蛛人督军浑身都裹着一层薄薄的冰壳,而且就在这层冰壳上还燃烧着一层淡蓝色的冰焰。 而我也是在引爆这些冰墙之后,魔法池中的法力值瞬间被‘冰爆术’榨得一滴都不剩,随后身体节点中的纯净魔法元素注入魔法池,让我不至于受到魔力枯竭而引起的魔法反噬。 但魔法池里魔力瞬间清空的滋味并不好受,我脸色苍白的站在树精战士肩膀上,俯视下面战场上那些蛛人督军。 拥有极寒之气的‘冰爆术’并不能冻结蛛人督军,仅仅只是将一些蛛人战士覆盖在冰雪之下,那些蛛人督军浑身挂满冰霜,迎着极寒之气冲向树精战士,这些树精战士也在沉寂下来。 一排三属性的魔法弩箭隐藏于风雪中,纷纷射进蛛人督军的身体,蛛人督军就算是提前有了一些征兆,但是在极寒之气的影响下,身体的各个关节就像是生了锈的铁傀儡一样,肢体无法灵活自如的转动,被这些充满了魔法气息的巨型弩箭射成了刺猬。 这些冰雪改变了战场的气候环境,影响到了蛛人督军,冻结了一大批蛛人战士,就连树精战士也都陷入沉寂的休眠状态,但是对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和野蛮人奴隶来说,却像是回家了一样,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根本无畏寒冷,他们骑着战马从树精战士后面的林地里冲出来。 十位二转大骑士、卡兰措、牛头人鲁卡率领着一众构装骑士将十三名蛛人督军团团围住,借着蛛人督军行动不便,我们这一方的构装骑士们占尽了优势,一些巨型弩箭上挂着坚韧的蛛丝绳索,构装骑士们扯着这些绳索,想要将蛛人督军捆成粽子,可惜蛛人督军凭着蛮力将构装骑士们纷纷扯下马来。 那些化成了冰雕的蛛人战士在构装骑士们的长枪之下纷纷随着冰块碎裂。 战场后面还有大量的蛛人战士纷纷涌上来,试图将陷入困境的蛛人督军营救回去,只是吃到嘴里的肉哪会那么容易就吐出去,一直隐藏在战场侧面红树林里的兽人战士们忽然从侧面插入战场,就在冰雾之外组成一道新防线,兽人战士们纷纷拿出喷火装置,朝着后面那些蛛人战士喷车数道火舌,火舌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网状的火墙,冲在最前面的蛛人战士们被困在网状火墙中浑身都烧起来。 被隔在火墙之外的蛛人战士们却是无法支援前面十三位蛛人督军,他们只能眼睁睁地听着火墙之后冰雾弥漫的战场上传来的蛛人督军凄厉的嘶吼声,却是一时间无法突破火墙,只能急得团团转。 等到蜘蛛营地里面那些大腹蜘蛛笨拙的爬到战场之中,前面那一片冰雾已经开始逐渐消散,在冰雪中沉寂下去的树精战士们逐渐清醒过来,而那些蛛人督军的怒吼声却是快速减弱,等到冰雾彻底消散之后,战场上只剩下两只浑身挂满巨型弩箭的蛛人督军,在野蛮人奴隶和树精战士合力的拉扯之下,那两名蛛人督军被活生生的困成粽子,被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和野蛮人奴隶、树精战士们合力俘虏了…… 。 225.石 我们在蜘蛛营地西侧成功的驻扎下来,在林地里建起一座临时营地,有了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的帮助,我们修建营地的时候就地取材用了大量红树林的树枝,另外建造营地的时候,我们还获得了树精战士们的帮助。 于是在红树林的边缘地带,一排新式树屋拔地而起。 我们的临时营地靠近沼泽海的边缘,因此我们从当地土著人那里了解到,只要连续下几天的暴雨,这片红树林就会变成一片汪洋,如果不提前将营地建在高处,等到下雨的的时候,临时营地难免就会被大雨冲垮,于是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们才会不遗余力地帮所有人在树上搭建了简单的树屋。 不仅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连同北风军团和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都住进了红树林的简易树屋之中,构装骑士们将毛毡制成的行军帐篷,搭建在红树林里的一座座平台之上,那些平台下面是红树林茂密的根系,很多构装骑士向土著战士们学习,用红树林里的荆条编成简单的木屋围墙,然后在屋顶覆盖大量的棕榈叶,这种树屋在一些土著部落里也是很常见。 大概是觉得构装骑士们手编的简单木屋围墙太慢,红树林外的树精战士们活化了成片的红树,驱使一部分红树用自身的藤条支撑一面面树墙,这样一来,大大减少了临时营地的搭建树屋的工作量。 而蜘蛛营地里的那些尼布鲁蛛人们,在第一波进攻失利之后,意识到我们这边的构装骑士们也十分不好惹,立刻将抛下了十三位蛛人督军和七千多只蛛人战士,七千多只蛛人战士几乎有一半倒在了野蛮人奴隶床弩的排射之下,另外还有将近两千多名蛛人战士在战场没有指挥的情况下,冲进了兽人战士用喷火装置形成的火力网中。 大量蛛人战士在烈焰之下被活活烧死,那些被浑身引燃大火的蛛人战士们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之内,就被尸火油烧得浑身虫甲迸裂,浑身抽搐缩成一团,一团团巨大的肉球在烈焰中聚在一起挣扎蠕动,场面显得尤为恐怖。 还有千余只蛛人战士跟随蛛人督军一齐冲锋,被冲天而降的冰墙冻结在战场上。 余下的蛛人战士尽数撤回蜘蛛营地中,随后一群巨型蜘蛛在营地外面的开阔地上布下大片的白色蛛网,这些粘稠的白色蛛网大概是尼布鲁蛛人在营地外围布下的第一道防御网。 没有什么事能够影响野蛮人奴隶进餐,就算是与尼布鲁蛛人交战的时候,野蛮人奴隶也会一边啃着麦饼,一边端着重十字弩射出一排排巨型弩箭,野蛮人奴隶最喜欢的一种食物就是巨型蜘蛛的蛛腿,在没有巨型蜘蛛的情况下,蛛人战士的腿他们也能接受,他们喜欢举着一只完整的蛛腿,放在篝火上烘烤,烤熟之后就算是不刷酱料,只是在雪白的嫩肉上撒一小撮盐巴,就是无比的美味。 冰雾散去的时候,冻结在薄冰之中的蛛人战士们身体从僵硬的状态逐渐恢复过来,只是还没等到这些蛛人战士拥有活动能力之前,这群野蛮人奴隶举着月刃斧,就像是闯进甘蔗林里的工人,挥舞着手里的大斧,‘咔嚓嚓’地将那些蛛人战士的蛛腿砍掉。 被冻结的蛛人战士人数众多,野蛮人奴隶想要抢在他们逃走之前斩断他们的手脚,有的赶不及斩杀它们。 一时之间,在靠近我们林地这边的战场上,一群被砍掉蛛腿和手臂的蛛人战士浑身抽搐地倒在冰雪消融的草地上。 扎克和欧内斯廷猜到了在我们驻扎营地的时候,蜘蛛营地里的尼布鲁蛛人会向我们发动一波猛烈的进攻,他们俩带着十支构装骑士团紧随其后,赶到我们营地这边增援,却没想到骑士们刚刚抵达蜘蛛营地西侧的战场边缘,就看到了一群失去了行动和反抗能力蛛人战士躺在草地上,黑紫色的鲜血让战场显得污秽不堪。 蛛人战士们在草地上发出凄惨的哀嚎,这时候,后方跑出来一群土著战士,他们穿着格林帝国步兵团的制式皮甲,腰间系着一条草绳,拎着柴刀抢先赶到战场中,那些柴刀砍木材或许是足够锋利,但是面对这群浑身黑甲的蛛人战士们来说,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柴刀有些钝,每次奋力地砍在蛛人战士的脖颈上,只能将硬化虫甲砍出豁口来。 土著战士需要对着蛛人战士的脖颈连砍数刀,才能将蛛人战士的头颅斩下来,随后他们会将这些黑漆漆的头里用麻绳捆住,熟练地拴在腰间。 杜尔瓦和萨尔塔的构装骑士们有些发傻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在火焰中化成灰烬的蛛人战士,身上插着巨型弩箭的蛛人战士,浑身裹着一层霜雪,失去了蛛腿和手臂,又被一群土著人砍掉了头颅的蛛人战士,还有在一排高大的树精战士面前,浑身插满了巨型弩箭的十一位授首的蛛人督军。 这样的胜利,在杜尔瓦和萨尔塔的构装骑士们以往的战绩里并非没有过,但却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 扎克和欧内斯廷骑马赶到西侧营地这边,看到我从一棵树精战士身上跳下来,这才一脸震惊地对我问道:“吉嘉,你们平时战斗都是这样进行的?” 我对扎克谦虚地笑了笑,才说:“我们也是和这些树精战士们第一次合作,平时与尼布鲁蛛人战士的战斗可并没有这样轻松。” 听我这样说,扎克眼中露出释然之色,同时松了一口气,对我笑道:“我就说嘛!不过这场战斗打得可真漂亮,话说你究竟在哪搞到这些好东西的?” 只是扎克身旁的欧内斯廷有些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 欧内斯廷说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琪格殿下手里掌握着帕伊高原上狼族部落兽人们的贸易,能有拥有尸火油是理所当然的事,赢黎公主是詹姆士亲王最宠爱的女儿,获得南风军团的帮助自然也不难理解。” 扎克望着远处被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簇拥着的乐蝶,眼中闪过一丝倾慕,都说格林帝国贵族们对于拥有着精灵血的女人有一种近乎于狂热的偏执,我从扎克眼中也看到了一丝这样的愿望。 我转头看了一眼带着一众兽人战士从战场上归来的卡兰措,思考着像卡兰措这种容貌符合帝国人审美观的兽人女战士哪里比那些半精灵混血差了? 卡兰措半个身体的督军铠甲上都染着蛛人战士们黑紫色的血,她单手拖着那把黑色双刃剑,整条手臂和双刃剑被粘稠的血浆包裹着,她从战场上走回来的时候,黛博拉收拢着翅膀拎着水袋凑过去,用水冲刷着她身上沾染的血迹,一脸钦慕地对着卡兰措小声说着话。 卡兰措身后的那些兽人战士们牵着马,学着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战斗之后的样子,在营地旁边一条新挖开水沟边刷洗战马,这时候,一些北风军团里的骑士扈从们主动跑过来帮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有种感觉,就是如果牛头人鲁卡这样一直与野蛮人奴隶混在一起,很有可能会放弃他的素食主义。 扎克穿着一身魔纹构装,身上的皮肤还是带有一点点青绿色,不过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样子。 他看着南风军团那些构装骑士,对我说:“话说回来,这次乐蝶公主居然会带着构装骑士团到耶罗位面来,让我们挺意外的,不过无论如何,等你回帝都的时候,一定要代我和欧内斯廷向詹姆士亲王表达我们最诚挚的谢意,这是来至于杜尔瓦的感谢。” 我眨了眨眼睛,对于这件事我一直是持否定态度的,不想扎克这份感谢落在我的头上,于是我耸了耸肩膀对扎克说:“这些话你应该去和乐蝶说。” 扎克的嘴咧了咧,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遇到了同病相怜的病友,他对我小声说:“那位安琪博尔德皇室拥有银月精灵血统高贵的精灵公主?你觉得她会搭理我?我可不想在我的这些骑士面前搞得颜面尽失……”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十分羡慕地对我说:“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一支强大的野蛮人奴隶队伍,搭配这些床弩真神来之笔,我觉得我也应该在奴隶市场上买些野蛮人奴隶回来,不过这种奴隶在市场上可是很少见,你都在哪买到的?” 我正要考虑着要怎么说,总不能直接对扎克说:‘这些床弩是从坦顿城黑市上买的,都是你家从战场上淘汰下来的废品,让我买回来改造一番成为现今这样子。’ 不过还没等我开口说话,一旁的欧内斯廷对扎克说:“你别忘了,吉嘉可是地地道道的北境人,就算是现在,北风军团好像每年都会与北面那些野蛮人交战……” “这些奴隶是那些野蛮人?”扎克一脸惊讶。“你们北境人与野蛮人战斗不是不留活口吗?” “咳咳,这些野蛮人奴隶在耶罗位面上有合法身份……”我轻轻咳嗽了一下,试图改变这个话题,这事情真是要细究起来,还真的是说不清楚。 我的提示没能制止住扎克,就听他说:“当然,这点我并不否认,不过我想说的是……” 欧内斯廷凑在扎克的耳边,小声说:“扎克,在北风军团那些大骑士面前,我们最好不要讨论这个。” “好吧,我听你的。”对于欧内斯廷的小声提醒,扎克这才意识到,有些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随后,扎克对我说:“不过这次真的是要感谢你和景月公爵,要不是有你们在关键时候挺身站出来,公然表示支持我们杜尔瓦,恐怕我们还要在耶罗位面的泥沼中挣扎两年,战局再拖下去的话恐怕对我们更加不利。” 我哈哈一笑,说道:“现在这时候怎么还说这个!” 没多久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也从战场上撤回来,他们在这场战斗中的收获并不算多,但是十位二转大骑士的收获还是蛮大的,至少有半数以上的蛛人督军是大骑士们出手击杀的,德斯蒙德伯爵从战场上返回来,直接来到我面前,将手里面一只口袋丢给我,然后对我说:“这次的收获,我们打算请你为三名大骑士铭纹上次的那个魔纹构装。” 我打开口袋,里面赫然放着七枚高级魔晶石,不用说都知道这几块高级魔晶石是从战场上那几位蛛人督军身上取回来的,我立刻明白了德斯蒙德伯爵的意思,他是想用七枚高级黑魔晶兑换三幅‘生命守护’魔纹构装。 显然这幅魔纹构装在本迪尼克特大骑士身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因此德斯蒙德伯爵这次才会不惜下血本也要为这些大骑士们谋取奖励。 对我来说,我当然是很想要这些高级魔晶的,因为最近频繁地在帝都——辛柳谷——耶罗位面之间来回穿梭,时空碎裂者之锤上高级魔晶石消耗得有些快,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手里的高级魔晶石就化成粉末。 不过七枚高级黑魔晶的功绩,是不够兑换三幅‘生命守护’魔纹构装的,见我目光重新望过来,德斯蒙德伯爵这才解释说:“黑魔晶上面的功绩不够兑换标准,所以我们想用七枚高级黑魔晶本身的价值,多兑换一幅。” “可以。”我对德斯蒙德伯爵说。 德斯蒙德伯爵十分满意地对我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对着扎克和欧内斯廷点头示意之后,便带着亲卫骑士转身离开。 树精战士们陆续退回了红树林以北,它们拦在那边是为了提防尼布鲁蛛人一旦想要转移,会选择在这片干枯的红树林里打开一条通道。战争古树迪拉姆智者让周围的部落土著们从十几公里外的一座石头山那边运些大石头回来,可惜那些部落土著不擅长采石,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运过来的巨石却寥寥无几…… 226.迪拉姆长老的计划 按照战争古树达拉姆制定的作战计划,我们的构装骑士们只需要守住蜘蛛营地西侧出口,阻止尼布鲁蛛人战败逃亡的时候,沿着西侧路口重新冲进黑森林南部地区,虽然如今古树精一族有能力杀掉这群尼布鲁蛛人,但是毕竟要多费一番手脚,而且会给黑森林南部地区重新带来一场灾难。 达拉姆智者让我们守住蜘蛛营地的出口,树精战士们作为此次战役的主攻手,可是没想到却因为石头山那边的石料无法运到蜘蛛营地这边来,以至于树精战士对蜘蛛营地的攻势进展缓慢。 扎克和欧内斯廷这两天率领杜尔瓦和萨尔塔省的构装骑士们在蜘蛛营地东侧出口与尼布鲁蛛人数次交锋,但是这几次尼布鲁蛛人明显变得狡猾起来,每次出阵的时候,都会聚集至少二十位蛛人督军压阵,这一数量的蛛人督军对于扎克和欧内斯廷的构装骑士团而言,也是有些吃不消,双方在这两天都互有损失。 不过这一次我从帝都那边带来的十几箱的治疗药水,止血绷带更是多到不计其数,这些急救物品分到扎克和欧内斯廷手中,只要不是在战场上第一时间被尼布鲁蛛人们杀掉的构装骑士,总有希望救回来。 卡兰措和她的那只兽人小队最近没有驻防在西侧出口这边,这些兽人战士们都是擅长接骨的专家,这个时候竟然成为了医疗救助团队,让我派驻到东部战场那边,去帮助扎克和欧内斯廷救治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伤骑。虽然兽人战士们对此颇有抱怨,但是在卡兰措的强压之下,几乎都是第一时间赶赴到东侧出口战场后方。 最近这这几天总是有一批接着一批附近的土著人将路上铺满了圆木,将那些巨大的石块放在上面,再用巨大的木棍一点点地撬,就这样笨拙地将数百斤乃至数千斤重的巨石,硬生生从石头山那边的临时采石场运到蜘蛛营地红树林的后面,树精战士们用坚韧的树藤将这些巨石块兜住,然后用树藤强大的韧性,将这些巨石抛投到蜘蛛营地里。 可惜,由于这些巨型石块的数量太少,无法有效的形成大规模的投掷,对于蜘蛛营地那边造成的破坏也是非常有限。 另外就是这些耶罗土著们运来的石块大小不一,因此在抛投的过程中,射程的范围与精准度得不到保证,很多小一点的石块都被投掷到沼泽海里面去了,一些巨大的石块则没有投掷出这片枯树林,根本没有投进蜘蛛营地。 前两天,对于树精战士们的投掷巨石,尼布鲁蛛人那边只将之当成普通的扰袭,并没有太过注意。 但是等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在红树林北面的那些树精战士们的攻势就已经初现端倪,重达数千斤的巨大条形花岗岩石基和一些数百斤重的巨大卵石的数量开始逐步增多,而且越往后面,就会发现有更多的树精战士加入了投掷巨石的行动中来,这些石块砸进蜘蛛营地里面,对于蜘蛛营地造成了很大程度的破坏。 很快尼布鲁蛛人就有些吃不消树精战士们隔着红树林对它们进行的远程打击,蛛人们开始的时候打算从东西两侧出口冲出来,可惜虽然这几天尼布鲁蛛人的攻势很强,他们几乎发了疯一样想要将西侧战场撕开一条口子,但都被我们层出不穷的防御手段,如火墙,冰墙,巨型弩箭排射,构装骑士们的冲锋,成功地将蛛人战士们堵在蜘蛛营地里。 扎克和欧内斯廷那边的战斗压力更大,只是这次远征萨摩耶公爵给予了扎克最大限度的支持,不仅调集了杜尔瓦省大半构装骑士团参战,而且还触动了大型丛林驮兽——巨蜥兽,让这些在适应在丛林里活动驮兽将一些大型武器从佩雷拉城运到了前线这边,其有二十架床弩列在货物清单中…… 看到货物清单里有床弩的时候,扎克和欧内斯廷和一众构装骑士们兴奋地欢呼起来,这些床弩抵达战场的时间简直真是太及时了,二十架床弩一字排在战场后面的一处坡地上,为此扎克还特意从我这购买了一批魔法弩箭,这些床弩初战就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将一位尼布鲁蛛人督军成功斩杀。 两万棵树精战士分布在长达将近十公里的红树林后方密林里,树精战士们站得很密集,它们几乎彻底堵住了尼布鲁蛛人打算向北败逃的念头。 这次战斗,树精战士们所用的石块皆是来至辛柳谷,因为之前我准备修建特鲁姆小镇,所以我在辛柳谷地底仓库这边囤积了数万巨型石块,这些几乎都是野蛮人奴隶从辛柳谷采石场上挖出来的石料,为了将这些石料运到地底仓库,矮人柏恩德甚至亲自带人修建了一条通往兽人村落的轻型轨道,这条轻型轨道几乎就是为了专门运输巨型石块而建造的。 但是大批巨型石块囤积在辛柳谷地底仓库这边,以至于辛柳谷小镇都快建造完毕了,这些石块还没有用光,主要是因为特鲁姆小镇附件也有个很不错的采石场,当时又有大量来至于坦顿城的民工没有正经工作,因此柏恩德就让这些贫民跑到采石场那边开凿特鲁姆小镇所需石材。 我那些日子一直在绿谷密林与蛛人们作战,没办法经常返回特鲁姆小镇,将辛柳谷地底仓库里的那些石料运到特鲁姆小镇上,所以在那段时期,绝大多数石料都是来至于特鲁姆小镇外面的采石场,而且因为这个采石场能够受到柏恩德统一调配,所有开采到的石料都是按照一些尺寸规格特殊定制,让柏恩德的特鲁姆小镇建设工作格外顺利,柏恩德到后来几乎就没有用辛柳谷里储存的石料,于是一大批石基材料的花岗岩就在辛柳谷积压下来。 树精战士们展露了‘抛掷石块’的能力之后,我才知道树精战士们居然还有这样强大的战斗技能,只可惜它们没有足够的巨石投掷,所以我只是想了一下之后,就决定让野蛮人奴隶们将那些囤积在辛柳谷的石块背出来,送给树精战士们充当弹药。 。 227.沼泽海的逃亡之路 刚开始的时候,仅仅只有三五百名树精战士向蜘蛛营地里面抛投巨石,到后面几千名树精战士同时向蜘蛛营地里面抛投巨石,等到囤积在辛柳谷里面筑城用的巨型石基被野蛮人奴隶硬生生扛了出来,兽人战士们在这些石基上涂一层充满恶臭味道的尸火油,随后树精战士们将点燃的巨型石基投掷到蜘蛛营地里,蜘蛛营地那边造成的伤亡骤然激增。 尼布鲁蛛人们开始的时候,打算从营地东西两侧出口冲出去,可惜杜尔瓦和萨尔塔的构装骑士们堵住了它们的东大门,而我率领一群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和野蛮人战士牢牢地挡在西侧出口处,尼布鲁蛛人试图用武力强大的蛛人督军一举攻破我们组成的防线,但是在面对冰与火的魔法洗礼之后,即便是这些勇不可当的蛛人督军,冲到野蛮人奴隶的阵营前面,在树精战士们的‘荆棘术’和‘死亡缠绕’面前,蛛人督军们也无法承受魔法巨弩伤害。 有些蛛人督军们倒在冲锋的路上,有些蛛人督军则是被树根死死缠住再被野蛮人奴隶的巨弩活生生的射杀,有些冲上来的蛛人督军则是倒在了构装骑士们的长枪之下,这样的战斗,无法避免地开始出现伤亡,有些构装骑士直接倒在战场上,也有一些重伤不治死在战地医疗帐篷里,战争最残酷的一面开始展现在我的面前。 卡兰措所率领的那支最精锐的兽人构装战士团也在一次蛛人督军的突袭之下战死了二十多位兽人。 当时这群兽人构装战士扛着喷火装置,埋伏在战场中段的一处土坡的后面,将近二十名蛛人督军同时从蜘蛛营地里冲出来,这已经是这片狭窄的战场所能承载的极限,即便是尼布鲁蛛人那边派出再多的蛛人督军,它们也不可能在这条宽度只有几百米的西侧出口同时与我们的骑士们交战。 按照我们之前定下的战术,一旦有蛛人督军出现,守在阵地最前面的兽人构装战士组成的喷火小队就在蛛人督军的前面布下一片火网,然后就要沿着一处坡地后面的壕沟向后撤回来,但是之前的数次交战,这些兽人构装战士们一旦提前布置火网,这些蛛人督军就会偃旗息鼓,退回蛛人营地,等待着一群大腹蜘蛛将战场上燃烧的尸火油浇灭。 这样拉扯了数次之后,兽人构装战士们试着让蛛人督军更靠近一点,当这群狡猾的蛛人督军走进喷火装置的射程范围之后,忽然所有前排的蛛人督军全力加速,这些高达十米的蛛人督军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黑色城墙,不仅用身体挡住了后面冲上来的蛛人战士,竟然还用身体顶着喷火装置,硬生生的冲到来不及从壕沟里面撤走的兽人构装战士面前。 二十几名浑身烧着灼热火焰的蛛人督军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它们踩在战场上的每个脚印都沾染着一些火花,在它们的嘶吼声中,这队兽人构装战士知道自己无法逃脱蛛人督军的长矛,纷纷拿起身边的月刃斧,前面一排兽人战士排成战斗阵型,竟然义无反顾地向蛛人督军冲去。 而后面的十几名兽人战士则是骑上战马,试图冲破蛛人督军的拦截从战场上撤回来。 兽人战士们在战场上无畏死亡,他们将战死当成一生中最大的荣耀,但是兽人战士们却不会毫无意义的送死,就像这种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兽人构装战士小队队长果断的做出决定,前排手持火焰喷射器的二十名兽人战士冲锋,拦住面前的蛛人督军,后面二十名负责液压装置的兽人战士则是带着战马撤回去,他们将会秉承着死去那些兽人战士的战斗意志,不死不休地在战场上为同伴复仇。 只是当时几位负责的液压装置的年轻兽人构装战士头脑一热,也拎着月刃斧与同伴一起冲了上去,因此从战场上活着跑回来的,就只有十七位兽人构装战士和三十八匹黑鳞战马。 要不是战斗初期贾斯特斯就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果断率领一众野蛮人奴隶从树林里冲出来接应这群兽人构装战士,恐怕这支兽人构装战士小队几乎全都会死在蛛人督军的黑铁长矛之下。 兽人构装战士里的喷火小队经此一役,算是被尼布鲁蛛人们彻底打残,不过尼布鲁蛛人一方也是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它们不惜以蛛人督军为诱饵,这二十几名蛛人督军身上的烈焰虽然被大腹蜘蛛的酸腐溶液浇灭,但是烧伤严重的几名蛛人督军也是永远留在了战场上,还有几位来不及撤退的蛛人督军被野蛮人奴隶射杀。 看到尼布鲁蛛人已经陷入半疯狂的状态,轮番地冲击着营地西侧大门,在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将尼布鲁蛛人战士打退之后,我让后面的骑士扈从和土著战士们将战场上的蛛人战士尸体收集到一起,在战场中段布置出一道用蛛人战士尸体堆积起来的尸墙,随后把这次从帝都带过来的所有尸火油全部从辛柳谷的仓库里搬出来,浇在这些蛛人战士的尸体上,卡兰措亲手将这道数百米长的火墙点燃。 火墙周围二十米的范围因温度过高而无法靠近,就算是那些大腹蜘蛛前仆后继地冲到火墙里面自爆,也没有办法将这道火墙熄灭,而我随后在距离火墙五十米之外的战场的泥土里埋下将近五千多张‘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这意味着帝都那边的符文板工坊在半个月之内,将无法生产冰柜。 数千张霜冻符文板将战场后面一截儿路彻底变成了一片冰雪世界,整个战场的地面上凝结了一层淡淡的霜,这层薄霜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增厚,到最后就像是地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这片冰雪世界才是野蛮人奴隶和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真正的主场,这也是我的主场。 …… 除了蜘蛛营地东西两侧出口之外,尼布鲁蛛人们还可以选择跨进沼泽海,或者是在身后那片枯死的红树林中开辟出一条通道,直接杀到树精战士的面前。 蛛人们优先选择从沼泽海绕过蜘蛛营地东西两侧的出口,在稍远一些的海岸线登陆与我们作战,不过蛛人们的这一打算却是被战争古树破坏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沼泽海与黑森林南部边缘地带布满了茂密的红树林,大片的红树林别说蛛人战士们寸步难行,就连我们的构装骑士们也无法骑着马从林中通过。 沼泽与树丛紧密的连在一起,组成了一片将近有十多公里宽,这片一直蔓延至看不到尽头的远方,成为了黑森林南部区域里的第一道防线。 树精战士们是森林中的放牧者,一旦有大批的尼布鲁蛛人想要从沼泽海的沿岸冲破这片红树林进入黑森林,树精战士们就会迅速活化此区域的红树,这片忽然之间活过来的红树就会用自己的树根将蛛人战士们拖进泥沼之中,就算是拥有强大战力的蛛人督军,尼布鲁蛛人们面对红树林后面那些树精战士,始终是无法冲破这道天然的防线。 其实在这片沼泽海的海岸线上,也只有蜘蛛营地这片红树林被巨型蜘蛛们开辟出来,这么一大片地区成为了蜘蛛营地,靠近沼泽海那部分红树林清理掉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蜘蛛巢穴。 蛛人们大概是为了抵御我们的追击,特意将蜘蛛营地北部枯死的一大片红树林保留了下来,又让大批的巨型蜘蛛潜伏到枯死的红树林里,试图以此阻止构装骑士团的攻势。它们只是在营地东西两侧留下了两道五六百米宽的通道,这也意味着尼布鲁蛛人暂时放弃攻占耶罗位面黑森林的打算。 这群尼布鲁蛛人们大概只想在这座营地里坚守一段时间,只要等到雨量充沛的夏季过去,沼泽海进入枯水期,就带领蛛人军团穿越这片沼泽地,回到沼泽海对面的大裂谷那边去,可惜它们惹到了黑森林里一群最古老的原住民古树精一族,战争古树们带着树精战士赶过来为那些死去的同伴们复仇,尼布鲁蛛人只要还呆在森林里面,面对这些树精战士们就毫无胜算可言。 尼布鲁蛛人想要绕开我们的防线登陆作战的计划失败后,又试图打通蜘蛛营地北部这片枯死的红树林,蛛人们想直接冲到树精战士面前近身战斗,免得营地里所有的蛛人都被树精战士的巨石基砸死,这片蛛人们用来阻挡我们构装骑士们的枯树林,反而成为了它们自己的坟场。 尼布鲁蛛人派遣蛛人战士清理枯死的红树林的时候,明显就是一些活靶子,树精战士们投掷的巨石基几乎每次都能将它们砸得血肉横飞,尼布鲁蛛人们利用将近一周左右的时间,在承受着巨大伤亡的情况下,终于算是打通了一条通道,只不过当它们试图靠近树精战士的时候,才发现一大群活化的树木从森林里涌上来,将它们清理出来的通道堵死。 树精战士们一共向尼布鲁蛛人们投掷了十一天,尼布鲁蛛人终于无法承受巨大的伤亡,开始跨入这片漫无天际的沼泽海中。 事实上,辛柳谷所囤积的那些巨石基并没有维持多久,仅仅是只坚持了三天就被树精们消耗一空。 数千名树精战士一轮投掷,所需要的巨石就能堆起一座小山,当初野蛮人奴隶在采石场开凿的花岗岩巨石基,是为了在辛柳谷圆形山谷半山腰处的关隘上修建山城所用,可惜后来我才发现自己将事情想得过分简单,修筑一座山城需要可不仅仅只是石块。 这些巨石基后来又准备全部运到特罗姆小镇,不过特鲁姆小镇除了城墙和镇中心议政厅之外,其实也没有用到这些巨石基,以至于大量的巨石基囤积在辛柳谷地底仓库里,现在成为了树精战士手里的投掷武器。 其实在巨石基消耗光了之后,树精战士们所用的‘弹药’是我让艾丽娅在帝都那边买回来的大号石弹,这些石弹都是帝都那边的军工坊专门为大型投石车准备的,每颗大号石弹的直径约有六英尺,重达五千磅左右,这种军需物资在帝都属于常备品。 因为这次对大号石弹需求量过大,所以不仅仅动用了艾丽娅在帝都里面的一些关系,我还请路易斯门萨和墨湘侯爵帮忙分别凑集一批大号石弹。除此之外乐蝶还专程给康纳德伯爵亲笔写了一封信,请康纳德伯爵出面筹集。 几乎是一夜之间帝都里面石料价格形成一种断崖式攀升之势,搞得帝都里面许多土建工程都因为石料短缺而不得不停滞下来。这么大的动静,也让许多等在帝都里观望的贵族领主们以为格林帝国又有了什么大战役,于是这些领主们纷纷四处打听,试图在开战之初,自己也能分到一杯羹。 八十万颗大号石弹就这样一批接一批地被运到空港小镇的各个仓库中,这些石弹分别来至于数十家采石场,大概这些采石场工坊的没有想过,其实这些石弹的买主会是同一个人。 辛柳谷里面的女半兽人们这几天工作只有一项,那就是不停地将空港小镇仓库里的大号石弹搬到耶罗位面黑森林南部区域的前线上来,两地之间虽然仅仅只是在传送祭坛上间隔了几米远而已,但是巨大的搬运量依然让这些身体刚刚恢复了一些的女半兽人们有些吃不消。 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是这群女半兽人们总算是挺过来了。 蜘蛛营地里面的那些尼布鲁蛛人在树精战士疯狂进攻后的第十二天,终于决定放弃这座蜘蛛营地,带着蛛人军团的残部迈进了面前的沼泽海。 我是站在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肩膀上看到这一幕的…… 那些蛛人战士们排成几十条长队,沿着一些微微露出水草叶的浅滩向沼泽海深处迈进…… 228.黑森林与沼泽海 一望无际的沼泽海上,雾霭中的灰云与水草丰茂的湿地天水相连。 盛夏时节,湿地里几乎看不到什么成片的水草,只是偶尔有些草叶子从水面上冒出来,远远地看去就想是平静的水面上冒出一道道翠绿的田埂一样,这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故乡里的水稻田。 尼布鲁蛛人们排起长长的队伍,从蜘蛛营地分成数支纵队踩着有水草露出来的地方,向着沼泽海的深处走去。 欧内斯廷手里举着五米长的骑士长枪,骑着一匹健壮的军马,带着一群萨尔塔的构装骑士站在汲膝深的沼泽中,望着向沼泽海深处进发的蛛人战士,她微微抿着薄嘴唇,眼眉中带有一丝英气,身上的精工秘银构装铠甲发着淡淡的微光,身下的战马有些暴躁地踩踏着沼泽地里浑浊的泥水。 不远处的沼泽地里中躺着几位蛛人战士,它们的蛛腿蜷缩着,如圆球一样的腹部已经干瘪下来,周围的泥水变成了黑紫色,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她身后的那些萨尔塔勇士们想要纵马冲进沼泽地里,却被欧内斯廷用骑士长枪拦住。 “算了,我们可不擅长在沼泽地里的战斗!”欧内斯廷在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调转马头从浅沼泽地里走出来。 身后的那些构装骑士们放弃了继续追击的想法,追随着主将返回还处于战乱之中的蛛人营地,相比骑士长枪而言,这些萨尔塔的构装骑士们更喜欢用斩马刀,他们习惯了在荒漠中斩杀那些如狼群一样狡诈的沙盗,但是对于这些身体壮硕的蛛人战士,萨尔塔的构装骑士们想要劈开蛛人战士的肚皮,还是要花费一番力气的。 这些白色的蛛丝挂在枯死的红树上,在营地里形成了一处处蜘蛛巢穴,树精战士们抛投过来的那些巨石将这里破坏得非常厉害,很多蜘蛛巢穴被巨石砸塌,一些小点地石块儿挂在蛛网中,在头顶上颤颤巍巍地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欧内斯廷用长枪拨开头顶上的蛛网,让那些吊在蛛网上的石块纷纷落下。 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大号石弹,这些原本用在大型投石车上的石弹对蛛人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地上还有一些蛛人战士与巨型蜘蛛们被砸断的残肢,但是却鲜有蛛人战士的尸体,偶尔也会发现白色的蛛丝上有着一滩黑紫色的血迹。 欧内斯廷带着一队构装骑士将一小队蛛人战士围住,构装骑士们迅速地解决了周围的那些巨型蜘蛛,构装骑士们用斩马刀劈开巨型蜘蛛的头颅,那些巨型蜘蛛纷纷倒下,包围圈越来越小,只剩下最后六名蛛人战士,它们背靠背,巨大的蛛腹抵在一起,人形的上半身端着黑铁长矛,黝黑的眼睛里看不到恐惧的表情。 二十几名构装骑士同时举刀劈下,那六名蛛人战士明知必死,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同一时间手里的黑铁长矛纷纷刺出,想要与面前的构装骑士同归于尽,只是这些构装骑士身前忽然浮现一道道魔法的光芒,这些魔法线条在骑士的面前飞速编织成一面巨大的土盾。 ‘大地之盾’ 蛛人战士想要刺破土盾,却已经赶不及了,头顶上明晃晃的长刀已然落下,黝黑的头颅滚落下来,一股黑紫色的鲜血喷薄而出,六名蛛人战士的尸体堆成了一座肉山。 …… 蛛人战士们在蛛人督军们的带领下,很快撤离蜘蛛营地,只留下数千负责断后的蛛人战士。 这些蛛人战士带着一大群巨型蜘蛛留守在堆满了巨石蜘蛛营地里,在成片成片白色蛛网的掩护下,与进入蜘蛛营地的构装骑士团进行小规模的战斗。 当扎克意识到自己冲得太猛,以至于身后失去了构装骑士团的影子,身边只剩下六名亲卫团的构装骑士的时候,一大群蛛人战士从白色蛛丝下面钻出来,堵住了他的后路。 这些蛛人战士的身上几乎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有些蛛腿已经被砸断,看起来走路都成了问题,有些蛛人战士黑色的甲壳上出现一些裂痕,有些腹部裂开,一些肥硕的脏器从伤口的裂缝中挤出来,似乎每次呼吸都要涌出一些黑紫色的鲜血。 扎克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对这些蛛人大声骂道:“那些石弹怎么没把你们这群≈ap;¥≈ap;养的砸死,干≈ap;……的,还要老子亲自动手。” 说话间,扎克身上的魔纹构装光芒大盛,他的身上瞬间出现一面光甲,身后浮现出一位双手握剑大骑士虚影,扎克手里的骑士长枪不由分说地刺向面前的蛛人战士,身后的骑士虚影也随着扎克的动作,向前刺出一剑,大骑士虚影的剑尖与骑士长枪的枪尖重叠在一起,面前那只受伤的蛛人战士虽然想要拿月刃斧挡住扎克刺出这一枪,却是被扎克一枪挑飞了月刃斧,而扎克身后大骑士虚影手中的长剑却刺进蛛人战士的胸口,巨剑的虚影强行在蛛人战士的胸口划开一道伤口,紧接着扎克手里的骑士长枪又把这位蛛人战士的身躯挑开,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 只是在扎克出手的时候,两旁的蛛人战士向扎克挥出手里的巨斧,扎克侧身避开左侧的月刃斧,却是被右侧蛛人战士手里的月刃斧在肩膀上划了一道口子,疼得扎克闷哼了一声。 身后的亲卫这时候才跟上来,将扎克左右两侧的蛛人战士击退,扎克根本就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势,举着长枪迎着正面的那些蛛人战士冲上去,身后的大骑士虚影在击杀了一名蛛人战士之后,倒是显得更加凝实,随着扎克的动作,勇不可当地冲进蛛人战士群中。 跟随在扎克身边的六位亲卫团构装骑士们无奈的对望了一眼,而后也举着骑士轻盾和骑士之剑,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 看到这样的战斗场面,我终于明白上次在帝都的时候,扎克身上那么重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了,这家伙在战场上就是个疯子,战斗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避开锋芒,而且在与自己的骑士团脱节之后,居然也浑然无惧地与蛛人战士拼杀。 对于扎克这样的莽夫,我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经历了那么多战斗,还能活到现在。 不过他身上的那套魔纹构装实属不凡,凝结而出的那件光甲,在扎克杀穿了这群蛛人战士伤兵之后,居然没有溃散,依然保护着扎克身体的要害,只是扎克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看到扎克身陷险境,我从战争古树达拉姆长老的肩膀上唤出魔法埽把,飞身骑了上去,身边的卡特琳娜迅速坐到我的身后,我骑着魔法埽把火速向扎克那边赶。 “喂,年轻人,你好像对古树精一族有什么误解……”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在精神世界里与我交流。 “达拉姆长老,你再说什么?”我略微停顿了一下,不明白迪拉姆长老为什么会这样说。 迪拉姆长老对我说道:“你好像并不了解我们的速度……” 就在我一愣神儿的功夫,迪拉姆长老从我身后追过来,用一根树干迅速地将我连同魔法埽把一起兜住,只有卡特琳娜灵活地从魔法埽把上跳下来,稳稳地站在树干上,而我和魔法埽把都挂在树枝之间,这时我只感觉到耳边刮起呼呼的风声,眼前的景色变幻太快,四周全是一些虚影。 我忽然感觉到,迪拉姆长老好像是向前迈出一大步,等到他停下来的时候,迪拉姆长老已经站在了扎克和那六位亲卫骑士面前,迪拉姆长老的脚下生长出无数荆棘藤条,将他脚边的那些蛛人战士捆得严严实实,迪拉姆长老伸手将我放下去,卡特琳娜担心我站不稳,立刻跳到我身边将我扶住。 扎克与六位构装骑士看到我忽然带着一棵战争古树出现在他们面前,先是看了看高达百米的战争古树,随后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群被捆在荆棘藤中的蛛人战士伤兵们,扎克的眼睛有些发直,浑然不觉自己身上数道伤口在流血,一脸惊讶地脱口问我:“吉嘉,你平时都是这样战斗的?” 我刚想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刻连连摇头。 卡特琳娜担心那些蛛人战士伤兵临死之前反戈一击,闪现到那些荆棘藤上,用重曲刀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荆棘丛中蛛人战士头颅割下来,就像是丢包心菜一样,黑漆漆的蛛人战士头颅滚得满地都是…… 扎克和那几位亲卫营骑士露出一脸的‘完全了解’的表情,似乎再不用我解释什么,扎克这时候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应该去寻找自己率领的构装骑士团,于是骑着马往回赶,亲卫构装骑士们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对于地上那些藏有黑魔晶的蛛人战士头颅,还是有必要收集起来的,我匆忙将那些头颅充满泥水和蛛丝的地上捞起来,装进一只亚麻布袋里,并且挂在魔法埽把上,随后骑上魔法埽把,招呼了一下卡特琳娜,向着扎克那边追了过去。 一条皮肤青灰色的亚龙展开翅膀从我们的头顶滑翔而过,那一片片巴掌大小的龙鳞散发着一种暗色的光泽,乐蝶站在龙背上,手里拎着一把颜色赤红的长矛,就在长矛末端绑着一根细线连在龙背的鞍座之上,这条细线是糅合了多种坚韧丝线制造出来的,其中包含有精金丝,魔纹蛛丝以及来至于精灵国度用影藤制成的麻线。 她穿着一套银色带有镂空花纹的构装铠甲,手持一根矛柄上带着繁冗浮雕的长矛,对着空地上的蛛人战士投掷出手里的长矛,那位蛛人战士来不及反应,赤红色的长矛好像进行了‘时空迁越’,瞬间到了蛛人战士头顶,锋利的矛尖扎入蛛人战士颅骨中,借着亚龙向前冲的惯性,长矛又从蛛人战士头顶拔了出来,瞬间带起一捧紫色鲜血,蛛人战士头颅被长矛击碎,无力地倒在林地里。 乐蝶和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原本负责沿着沼泽海沿岸,阻击那些从红树林中偷渡过来的蛛人战士,乐蝶用有亚龙的坐骑,可以自由地在天空中巡视,居高临下很容易发现红树林中少量的蛛人战士小队,因此我便让她带着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去阻击那些想要越过红树林,悄悄偷渡回黑森林南部地区的蛛人战士。 在尼布鲁蛛人大举逃进沼泽海之前,乐蝶和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委实有着不小的收获。 随着尼布鲁蛛人们决定在雨季冒险进入沼泽海之后,乐蝶与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也从沼泽海的沿线归队,蜘蛛营地里那些蛛人督军都已经撤到沼泽海中,这便意味着这条年轻的亚龙最具威胁的敌人都不在这边,因此乐蝶才敢这样在空中对蜘蛛营地施加压力,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狩猎蛛人战士。 “毕竟是龙骑士啊!”扎克骑在马背上,十分羡慕地感叹道。 等我们彻底将蜘蛛营地残余蛛人战士清理干净之后,尼布鲁蛛人的军团大队已经彻底进入沼泽海中。 黛博拉按照我的吩咐,一路尾随在尼布鲁蛛人大军的身后,追寻着它们的行进路线,不过尼布鲁蛛人大概也是意料到我们会在后面尾随,所以进入沼泽海的深处之后,余下的那些尼布鲁蛛人们竟然分成了七支纵队,分散逃进了沼泽海。 树精战士们也进入蜘蛛营地里,并将蜘蛛营地里的那些巨石基和大号石弹纷纷捡起来,挂在树干上成为了它们配备的武器弹药。 在沼泽海的岸边,我觉得沼泽海与黑森林两者之间完全就是对立的,沼泽海不断地想要侵吞黑森林,黑森林这边才会生长一些红树林来,所以在我看来树精战士是难以进入沼泽海的…… 229.伤员 黑森林南部边缘地带的红树林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堤坝,阻挡沼泽海侵占黑森林里的大片土地。 两万树精战士们站在沼泽海沿岸的红树林中,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大手一挥,对着两万树精战士喊道:“树精们,出发!” 这些树精战士便纷纷踏进了沼泽之中,它们身上无数发达的根系深深地扎进沼泽淤泥里,看得出这片沼泽对它们无法形成任何的阻碍,这些树精战士并不畏惧眼前的沼泽海,它们并肩向沼泽海的深处走去。 万名树精同时行动,树木之间发出‘嘎吱嘎吱’的隆隆响声,每一位树精战士都像是一只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巨兽,七八十米高的雄伟身躯让它们可以与山岭巨人比肩同游,这些树精战士仅仅只是二三级的木系魔兽,虽然拥有顽强的生命力,拥有魁梧的身躯,但是任何一棵树精战士都缺乏自保能力。 在森林中的树精战士们,可以活化周围的普通树木,让这些普通树木来保护自己,他们除了拥有‘荆棘术’和‘根系缠绕’之外,只会投掷石块和一些基本普通攻击手段。 事实上,只要离开离开这片黑森林,一名普通构装战士就能轻松地对付一名树精战士。 不过目前进入沼泽海的是将近两万名树精战士,它们虽然动作缓慢,却身高腿长,浅浅的沼泽海甚至无法淹没它们发达的根须,在我看来,树精战士们进入沼泽海,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黑森林对沼泽海的全面入侵,这些树精战士们甚至可以活化一些沿岸的红树林,让它们向沼泽海中蔓延,这样就可以扩张黑森林南部区域的领土。 最近这几天,与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私下里交流让我获益良多,迪拉姆长老对于许多木系魔法都有着一些独到的见解,而且它清楚的知道黑森林里每处地方有什么样特产,另外它还跟我说起了耶罗位面上生活着的另外一种原住民——亚龙一族。 由于蛛人督军喜欢吃新鲜的龙肉和龙蛋,它们武力强大,偏偏又是一群优秀的屠龙勇士,因此亚龙一族面对蛛人督军的时候,就只有逃走的份。 莫拉雅儿穿着黑森林里土著们最常见的树皮装,与科妮、普雅卡坐在战争古树维斯曼的横枝上,她们正在向维斯曼请教一些木系魔法方面的问题,能够与一位战争古树做一番细致的交流,对于莫拉雅儿而言是极为难得的,毕竟这些黑森林的主宰者们掌握着一些拥有本源力量的木系魔法。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站在残破的蜘蛛营地废墟上,目送树精战士们走进沼泽海。 这次只有树精战士进入沼泽海深处阻击尼布鲁蛛人,我和扎克手下这些构装骑士们并不会深入这片沼泽海,虽然我拥有‘水上行走’这样的魔法,我也是仅仅只能维持我麾下的这些战士们穿越沼泽海,却无法让构装骑士们在沼泽海的泥沼中战斗,处分沼泽海的深处拥有一些岛屿一样干燥的陆地。 如果是在枯水期或许会存在这样的小岛,但是在进入雨季,这几乎就是行进在沼泽海上旅人们一种奢望。 其实我也很想穿越面前地这座沼泽海,去看看沼泽海对面的大裂谷,不过眼下却不是什么好时候,在树精战士进入沼泽海之后,我们的构装骑士们将会全部守在黑森林南部沿线一带,防止那些沼泽海中的尼布鲁蛛人将树精战士们引到沼泽海中,忽然杀个回马枪进入黑森林南部地区对黑森林进行大肆破坏。 扎克手下那些杜尔瓦省和萨尔塔省的构装骑士们需要在蜘蛛营地废墟这边进行为期两周的休整。 封堵蜘蛛营地东侧出口,不仅让扎克承受了尼布鲁蛛人们巨大的进攻压力,同时这场阻击战让扎克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有许多构装骑士需要为期一周至两周的静养,因此扎克和欧内斯廷的构装骑士团会在沼泽海边这片蜘蛛营地废墟上停留一段时间。 对于扎克而言,这次带领这构装骑士团远征黑森林南部地区,战略目标就是想要将尼布鲁蛛人赶出黑森林,如果随便能将尼布鲁蛛人赶出耶罗位面当然更好。 如今杜尔瓦的勇士们已经完成了作战任务,扎克和欧内斯廷已经萌生了退兵之意。对扎克来说,巩固现有的黑森林北部势力范围更重要一些。另外让扎克萌生退意的一点就是这次远征漫长的补给线,佩雷拉城的物资后勤团能够将大量物资运动到黑森林南部的沼泽海,差不多已经是这支后勤团队的极限,虽然战斗胜利可以极大程度上弥补战争的消耗,但是横跨这片沼泽海,却是扎克不愿去想的事情。 但是我却不这么想,在我看来现在这个时候,恰好是进一步扩大战果的最好时机。如果树精们在沼泽海中取得进一步的胜利的话,我甚至想穿过沼泽海,去进攻尼布鲁蛛人建在热砂水坝之上的大型据点。 德斯蒙德伯爵对此并没有反对意见,他花费了一些功绩让骑士团中五位二转大骑士拥有了‘生命守护’,还想着在积攒一些功绩,将骑士团里另外五名二转大骑士的身上也纹上这么一幅生命魔纹。 ‘生命守护’魔纹在这些二转大骑士身上得到了充分利用,这幅生命魔纹可以连续不断地恢复大骑士们的体力和生命力,尤其是对于本迪尼克特这样的圣盾骑士来说,这幅生命守护生命魔纹几乎让他的实力提升了一个台阶,因此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将尼布鲁蛛人赶进沼泽海之后,依然有着位面战争的渴望。 对我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后勤上没有任何压力,拥有辛柳谷的传送祭坛,就算是仓促间筹集八十万枚大号石弹,也完全没有任何压力,有艾丽娅在帝都帮我筹集这些军需物资,我只需要想办法将那些储存在仓库里的物资搬过来就好。 只是在搬运这些物资的过程中,累垮了一群女半兽人而已,不过她们仅仅在辛柳谷地底洞穴里休息了三天,体力又完全恢复过来,在此我不得不称赞一下兽人们身体强大的恢复力。 将思绪收回来,我站在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的肩膀上,认真地问它:“以后……您会将这里变成黑森林吗?” 迪拉姆长老对此仅仅是哈哈一笑,然后对我说:“这里本来就是黑森林的一部分,只是曾经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让这里的森林植被毁于一旦,受到封禁法阵的影响,从那以后,在这片土地上再也没有生长出任何的树木,可如今封禁法阵解除了,相信这里在不久之后就会变成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我忍不住再次问道关于那场混战的相关事情:“是因为当初古树精族的那场混战才让这里被封禁的吗?” 迪拉姆智者倒是没有任何的隐瞒,坦然答道:“没错,沼泽海是那群群土著人定下的称谓,我们称这里为古战场,当初数万名战争古树聚在这里,它们将这里化成一片焦土,世界树在这里惩罚了那些挑起争端的战争古树,又在荆棘环形山里布置了一座封禁法阵,将黑森林里的所有古树精一族全部禁足,让这里安分五千多年。” “所以,这片沼泽海对树精战士而言,不会形成任何阻碍?”我问迪拉姆长老。 “这种事当然不会出现,我将尼布鲁蛛人们赶进沼泽海,可不是让它们平安返回热砂水坝,而是想要将它们葬在这片沼泽海中……”迪拉姆智者对我信心十足地说,然后又十分热情地邀请我说:“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进入沼泽海,去看看我们如何将这些尼布鲁蛛人埋葬在沼泽海里。” “那当然好啊……”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但随后又立刻改变了注意,有些无奈地说道:“还是算了,这边有很多受伤的战士,我要留下来救治他们,作为一名水系魔法师,我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我还打算将一批重伤构装骑士通过辛柳谷的传送祭坛送回帝都的坎贝尔疗养院,相信在苏的帮助下,应该可以多救回来一些构装骑士。 “好吧,既然这样,那么你就这儿等我们胜利的消息吧!”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对我笑着说道。 等到所有的树精战士全部走进沼泽海,迪拉姆长老将我从它的肩膀上放下来,然后带着其他四位战争古树去追逐沼泽海里的那群逃亡中的尼布鲁蛛人。 直到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的身躯消失在沼泽海的雾霭之中,我才收回了目光,对着身边的莫拉雅儿问道:“扎克那边伤员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那边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不仅有一定程度的减员,而且还存在大量的伤员,有些重伤员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是无法返回佩雷拉了。”莫拉雅儿微微皱了皱眉,对我说道。 看来扎克和欧内斯廷为了挡住尼布鲁蛛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幸好我们胜利了。 我犹豫了一下,才对莫拉雅儿说:“跟扎克说一下,让他将那些陷入昏迷的重伤员集合起来,就说我这边建立一座临时魔法传送阵,带着伤员先行离开……算了,这件事你还是亲自确认一下,记住,我们这次只能帮助那些重伤号,但凡那些还能活下来的伤者,就不要往我这边送。” 每一位构装骑士都是十分宝贵的,我决定打开传送门,将那些重伤的构装骑士送回帝都。 “知道了。”莫拉雅儿对我这样的决定毫不吃惊,反而对我说:“我们这样做还是很有必要的,恐怕扎克和欧内斯廷那边早有察觉,毕竟我们在没有物资后勤团的情况下,能够在黑森林里领着这些构装骑士们战斗,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我估计就算我们不说,扎克和欧内斯廷那边也会觉得我们这边拥有一座临时魔法阵。” 莫拉雅儿这样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次战斗中最大的漏洞。 于是,我对莫拉雅儿说道:“那你说我是不是把临时魔法阵建得像模像样一点?” 莫拉雅儿并不赞成我这样,向我提议道:“倒不如神秘一点更好,别忘了魔法师的秘密是不喜欢被人窥探的。” 我觉得她说得很在理,便答应道:“好吧,转移伤员要紧,而且这边你帮我盯一下,我怕是要在帝都那边停留两天时间。” 我所谓的让她盯一下,是指这里的伤兵营,莫拉雅儿身为木系魔法师,也是学过一些恢复类治疗法术的,医治一些轻伤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听她答应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这边的伤员的,不要质疑我木系魔法师的专业水准。” 扎克听说我要带着他的一些重伤骑士通过临时魔法传送阵离开耶罗位面,果然一点都不吃惊,他一脸感激地说:“无论多少传送费用,我都愿意承担!请务必要将这些骑士救回来。” “这个我无法保证,只能说尽力而为。”我说得很直接,对那些 虽然扎克很豪气的说‘无论多少传送费用都愿意承担’,可以当他看到莫拉雅儿陆陆续续抬过来七十多名重度昏迷的构装骑士,脸上一下子变得翠绿,显然对即将要支付的巨额传送费用大感吃不消。 接着,兽人战士们陆陆续续将这些重度昏迷的构装骑士们抬进我的木屋,通过木屋的传送门进入辛柳谷传送祭坛,然后又再次出现在空港小镇的仓库之中。 我在这座仓库里运出了巨量的大号石弹之后,还没来得及将传送门开启在帝都那边,因此传送门最后一次是在这里。 这么多伤员意味着我需要找一些魔法篷车,才能将他们全部运回帝都那边,不过空港小镇魔法篷车还是很好雇佣的…… 230.特权 魔法篷车从空港小镇出发,一路飞驰,驶向帝都。 马扎罗山的山道两侧英雄雕像之间的鼠尾草开满了一串串红花,靠近空港小镇的山脚下,两个扎着羊角辫子,穿着花格子长裙的金发女孩子蹲在花丛中,正弯着腰吸着花蕊中的蜜糖,一条土狗伸着长舌头,蹲在路边。 当魔法篷车经过土狗身边的时候,那条土狗对着魔法篷车发出呜咽的低吼声,女孩子们担心包着铁皮的车轮可能会压到有些异常的土狗,连忙将那只棕色毛皮的土狗唤到身边,一边小声地安抚它。 马车夫扬起长马鞭,精准地甩在前面那匹古博来马的马股上,骏马发出一阵嘶鸣,最前面的那辆马车骤然提速,大概是看在手里那枚金币的份上,马车夫决定两匹古博来马更加卖力一些。 七十一位受重伤的构装骑士分乘十辆魔法篷车,他们躺在担架上,脸色子一样苍白,在莫拉雅儿‘昏睡之云’的魔法效果下,都处于深度沉睡之中,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但是绷带上依然有血迹渗出来。 我安静的坐在第一辆魔法篷车的车厢里,这是一辆载货的魔法篷车,篷车的车厢内部任何座椅皆无,只是并排摆着七副担架,担架上的骑士们看起来气息还算平稳,他们身上的伤势都颇为严重。 临行之前,扎克特殊嘱托我一定要重点照顾这七位构装骑士伤员。 躺在最靠近门边的那位杜尔瓦的构装骑士西恩德克是被一名蛛人战士的黑铁长矛当胸刺透,虽然避开了心脏,但是长矛伤到了肺叶,呼吸的时候总会咳出血,他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靠治疗药水撑着,扎克不得不救他的原因,是因为这位年轻构装骑士的父亲是杜尔瓦省众议院的议员德克侯爵,这位德克侯爵是主战派的成员之一。 位面战争爆发以来,德克侯爵一直在杜尔瓦省四处奔走却说服杜尔瓦省的大小领主们积极应战,德克侯爵三个儿子都是很有名气的构装骑士,只是从位面战争爆发到现在,接连有两位儿子死在了位面战争的战场上,如今德克侯爵的这位小儿子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扎克才会不遗余力地想要将这位年轻的构装骑士救回来。 服下了少许的生命精华稀释液之后,这位年轻的构装骑士生命迹象显得平稳了很多,并且高烧已经退了,虽然还在昏迷中,但他已经挺过了最危险的阶段,不出意外地话,他会在坎贝尔疗养院里慢慢地恢复过来。 紧挨着西恩德克左侧的那位年轻构装骑士,扎克称他为斯塔斯,蛛人督军的黑铁长枪捅穿了他的塔盾,在他的腹部撕开了一道很大的伤口,据说斯塔斯当场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是身边的同伴拼死将他从战场上拖回来,这位英勇的盾战士跟随扎克多年,经历过大大小小数百场战斗,手中的重型塔盾一直是同伴们最坚实的壁垒。 这位来至于杜尔瓦省一座偏僻小镇里的构装骑士,一直都是那座小镇的骄傲,小镇的执政官比埃尔伯爵甚至打算将爱女嫁给他,婚礼即将在今年秋天丰收节后举行,如果不是因为今年耶罗位面的局势恶化,斯塔斯已经在返乡的路上,在出征之前,斯塔斯很腼腆地将一份婚礼的请柬送到扎克手上,邀请扎克参加他秋天时候的婚礼。 在斯塔斯左侧的构装骑士叫做米基,是一位继承了七座大牧场的年轻牧场主,这七座牧场每年都会向杜尔瓦提供近万匹优质战马…… 车厢里这几位构装骑士重伤员似乎都有着必须活下去的原因,扎克将他们亲手交给我,也是希望我可以特殊照顾他们,所以我才会亲自守在这个车厢里。 卡特琳娜将车厢里窗帘拉开一点,让一束光从玻璃窗外照射进来,车厢里的空气有些浑浊,散发着一种浓郁的血腥味、酸臭味和霉味,她将车窗推开一些,让外面的新鲜空气吹进来。 耶罗位面气候温热潮湿多雨,穿在身上的皮甲很容易就被汗渍侵蚀得边缘泛出白色的碱印,一些褶边的地方甚至变得发霉,汗渍与霉味混合在一起的气味,令人感到喉咙里有些发咸,我坐在车厢的角落里,看到身上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皮甲也是已经许久未刷洗过,沾满了厚厚一层污渍。 我将绑在腿上的薄皮小刀抽出来,将小刀刀刃顺着皮甲战裙蹭了蹭,然后掏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这个玻璃瓶看起来非常精致,小瓶里面装着几滴珍贵的液体,我用小刀将小瓶的软木塞瓶盖撬开,一种淡淡的苦涩味道从瓶口散发出来,我将小玻璃瓶放在这几位构装骑士鼻子旁边,分别让他们闻了闻。 这是‘昏睡之云’的解药,只要闻过之后,用不了多久这几位重伤构装骑士就会醒过来,昏睡对他们的伤势没有什么好处。 十辆魔法篷车终于赶在天黑下来抵达了帝都城外的关隘,关隘口的守卫优先对我们进行安全排查之后,很快便放行了,据说每隔几天,总会有一些魔法篷车载着一些从战场上送回来的重伤者,到帝都这边进行更专业的救治,因此关隘口的守卫只要核实身份之后,基本上不会耽搁。 马车一路不曾停歇,驶入帝都之后直接将我们送到坎贝尔疗养院的大门口,随后魔法篷车的车厢大门被人从里面被人推开,一群女半兽人将这些担架从魔法篷车里面抬出来,从坎贝尔疗养院里跑出来几名穿着纯白法袍的祭司学徒,他们并没有去观察伤者的情况,反而是直接走到我的面前,向我索取介绍信与相应的入院手续。 当我表示并没有这些东西之后,那位站在最前面的祭司学徒皱眉眉头,冷着脸对我说道:“这位魔法师阁下,您既然没有介绍信和相关的入院手续,我们疗养院这边是不会接受这些伤者的,很抱歉,位面战争期间,疗养院这边的床位已经满员了。” 那些祭司学徒居然看都不看被台下魔法篷车的构装骑士重伤者们,转身就要返回。 见这些祭司学徒转身要走,我连忙走上去将他们拦住,并且对那位祭司学徒恳切地说:“介绍信和入院手续我等会就去办理,能不能先帮我将这些伤者的处理一下,再不做任何救治的话,我担心他们有人马上就会死掉。” 那位祭司学徒停顿了三秒,似乎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见我没有了后续,这才上下打量了我两眼,在我胸口佩戴的魔法徽章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认真的权衡了一下,才一脸不耐烦地对我说:“这位魔法师阁下,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您既然没有介绍信和入院手续,坎贝尔疗养院是不会接受这些伤员的,所以我们也不可能受理这些伤者。魔法师阁下,您还是请回吧,别在这影响道路通畅。” 这位祭司学徒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些重伤的构装骑士们一眼,而且傲慢无礼的可恨态度,让我有种压抑不住想要冲上去在他脸上扇几个大耳光的冲动。 “喂……他们都是一些重伤员,就不能先通融一下吗?”我压住心里面的火,对那位祭司学徒低声说道。 祭司学徒大概觉得我是在示弱,于是斩钉截铁地说:“抱歉,坎贝尔疗养院有明确的规定。” 我觉得下一秒额头上的血管都会爆开,这时候,我正想着要怎么样对这几位祭司学徒惩戒一番,忽然看到从远处跑过来一位苏身边的医疗助手,我曾经在坎贝尔疗养院门口的大街上见过他两次,没想到他居然认识我。 “……吉嘉魔法师,您怎么在这,你是来找苏祭司的吗?”那位医疗助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我问道。 我直接说道:“额,我还没来得及找她,我从位面战场上带来了一些重伤的构装骑士,想要在这边进行在初步的救治。” 没有什么能比救治这些构装骑士伤员更重要,所以我没有与那些祭司学徒理论刚刚发生的事,只是说出了我的来意。 那位医疗助手显然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于是露出一脸的笑容,便对我恳切地说:“这里可以交给我,我会帮您安排,不过疗养院这边的床位一向是很紧张的,你还要和苏祭司打招呼才行,我没有那么大权力,能帮你将这么多重伤员安置在疗养院这边。” “明白了,我这就去见苏。”我对那位魔法助手点了点头。 说完我便转身就行坎贝尔疗养院的主楼走去,我知道苏平时在哪工作。 我的五感异于常人,走出十几步远之后,依稀听见身后那位医疗助手与那位祭司学徒小声的嘀咕道:“……怎么你们都不认识他吗?他是苏祭司的朋友,索拉大人也是对他赞誉有加,你们……” 我穿过坎贝尔疗养院南侧回廊,心里忍不住轻轻地叹一口气。 我原本选择到坎贝尔疗养院这边来,其实也是因为有苏这一层的关系,希望受到一些特殊照顾。 可我的心里面又有些抵触这样的特权,这也是我来到坎贝尔没有立刻找苏的原因之一,我就是希望疗养院这边能够因为这些构装骑士是从位面战场下来的重伤者,给予应有的待遇与尊重,希望他们会克服一些实际上存在的困难,能接收并治疗这些重伤的骑士们。 被一纸介绍信拦在了坎贝尔的大门之外,让我觉得心里面有些堵。 转过这道回廊的时候,依然能看到大门口那几位祭司学徒向我这边探头探脑的张望,他们脸上也是露出尴尬。 我知道那些祭司学徒在担心什么,而且这时候我的胸腔里没来由的一热,看到他们露出忐忑的表情,内心深处竟是十分愉悦。 当初可以坐在轮椅上在柠檬树下安安静静看一整天祷言书的苏,在坎贝尔疗养院这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偏偏她又是坎贝尔疗养院院长索拉大人的学生,是坎贝尔疗养院里为数不多的祭司之一,或许苏听说我在疗养院门前所遭遇的,会冲过来对这些年轻的祭司学徒们一顿臭骂…… “你在想什么……”卡特琳娜在一旁小声问我。 “没什么,只是有些讨厌这种特权,可偏偏我现在十分需要,心里面有些纠结。”我对卡特琳娜说出自己心里面的苦恼。 卡特琳娜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有些诧异地对我说:“贵族的特权,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我再次叹息了一下,对卡特琳娜说:“其实我刚刚一直在想,如果我在坎贝尔疗养院这边认识苏,大概今天那些祭司学徒会把我们拒之门外吧!” “……如果不是因为你在这里认识苏,你还会穿越传送门,把这些重伤骑士带到这边来吗?”卡特琳娜在我身旁笑了笑,并向我问道。 “大概不会吧。”我诚实地回答说。 “所以啊……这就说明……你的心里面还是接受了这种特权的。”卡特琳娜认真地看着我,并对我说:“从你成为魔法师贵族的那一天开始,其实你的生活中就充满了这种特权,不是吗?” 卡特琳娜一字一句地敲击着我的内心,让我对自己有了一些否定。 走在坎贝尔疗养院的楼梯上,我对卡特琳娜说:“好吧,这点我承认,其实我只是希望……在一些事情上,能够公平点。” 说话间已经到了坎贝尔疗养院的四楼,这里也是疗养院最高的一层,苏的办公室就在这边。 我和卡特琳娜边聊边走上来,迎面刚好看到苏与一群医疗助手们从另一侧走过来,他们大概是在讨论着一些伤者的病情,那些医疗助手们分别不停地向手中的魔法羊皮册子上记录着什么,苏看到我和卡特琳娜出现在她面前,也是有些惊讶,忙对我问道:“吉嘉、卡特琳娜,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你们不是去参加位面战争了吗?” 231.苏 昨天还在耶罗位面黑森林南部的边缘地带与尼布鲁蛛人交战,今天就回到帝都的坎贝尔疗养院,然后站在苏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我笑着对她问候一句:喂,最近过得还好吧! 苏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看到我的时候,那眼眸里变得亮闪闪的,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她单薄的肩膀靠在走廊的墙边,蓝色的眼睛像是秋季里的未央湖水一样,金色的长发很随意地绾着,穿着一套纯白法衣,宽宽的银质束腰上斜插着四支精神力药水瓶,另外一侧则是分别插着生命药水,解毒药水,净化之水三种不同颜色的魔法药水,看上去就像是很早以前魔法药剂商店门口推销魔法药水的小姐。 苏的身后跟着四名医疗助手,他们大概认出了我,担心我这时候会把苏从坎贝尔拐出去,几位医疗助手们看向我的眼神有点紧张,也有些好奇。 苏眨了眨眼睛,笑着对我说:“你你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该不会是想让我跟你去战场吧?” 苏这样说,让她身后的那几位医疗助手们变的更紧张了。 我摇了摇头表明自己并无此意,她身后的那几位医疗助手纷纷松了一口气。 随后我走到苏的身前,对她说:“……其实我已经将这些重伤员全部带到帝都来了。” “……”那群助手们有些无语的望着我。 “那边的战争结束了?”苏的眼睛变得一亮,她的语气中满是欣喜,看得出虽然她平时不说,其实还是非常关心耶罗位面上的战争,她问我。 苏的腰上系着一本祷言书,成为祭司之后,就连她的发梢都带有一丝银色的神圣气息。 她是一位脱离神庙体系之外的祭司,这在格林帝国这边非常少见,苏的导师索拉大学者算是其中代表性人物之一,苏也正因为跟随索拉大学者学习,才会掌握神庙之外的神圣系魔法。 我回答:“暂时差不多算是告一段落。” 苏的眼中流露出欣喜的笑意,问我:“这次准备在帝都呆多久?” 我想了一下说:“差不多要在帝都住几天,耶罗位面那边还有一些事需要我去处理。” 苏垂下眼睑,低着头脸颊微红,问我:“那在你临走之前,可不可以带我再去后街逛逛?” “好啊!”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听到我爽快地答应下来,苏笑得更开心,对我说:“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从战场带出来的那些受伤的战士……” 见到苏准备和我一起下楼,身旁一位医疗助手连忙捧着一张羊皮纸的行程表,站出来对苏认真地说道:“可是,您等会还要去为史蒂文侯爵做恢复性治疗……” 苏轻轻地推开那位医疗助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那位医疗助手说:“那你帮我推到明天……哦,还是直接推了吧,恐怕明天我也未必会用空,请其他祭司为史蒂文做恢复治疗,另外帮我通知一下索拉导师那边,让梅丽莎转告索拉导师,就说吉嘉来了。” 那位医疗助手听出了苏的语气中那种不容置疑的语调,于是便苦着脸答应下来。 等我和苏走下楼的时候,我从耶罗位面带到帝都这边来的七十一位受重伤的构装骑士,已经躺在疗养院的治疗大厅里开始接受简单的身体检查,这些构装骑士身上的伤势虽然都很严重,但此刻却都纷纷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们忍受着身上巨大痛楚,认真地回答着那些祭司学徒们的问题。 其实我从耶罗位面带过来的这七十一位重伤骑士都是有很大希望治愈的伤者,都在出发前,我给他们偷偷地服用了一点‘生命精华’的稀释液,所以抵达帝都之后,看起来状态显得好很多。 其实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他们抵达帝都后不被坎贝尔疗养院接收,那么只能是由我找个地方将他们安置下来,不过就算那样的话,我想我也有办法治好他们身上的伤。 只是那样的话,要照顾七十多个重伤号恐怕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变得很忙碌,而且在他们身体好转之前哪都不能去。 至于那些重伤无法治愈的构装骑士们大概已经躺在耶罗位面的墓地里,我从这些受伤的构装骑士面前走过,站在大厅中央对他们说道:“大家振作起来,我们已经平安抵达帝都的坎贝尔疗养院,接下来诸位会在这里接受一周至两周左右时间的治疗,请大家在这边安心养伤。” 听到我这样说,这些构装骑士平静下来,我在坎贝尔疗养院大门口遇见的那几位祭司学徒也在问诊的行列之中,看到我和苏联袂走进大厅,这些祭司学徒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忐忑,纷纷绕到最后面去,试图避开我的目光。 那位医疗助手正在统计这些伤员的人数,我直接走上去,对他说:“一共七十一名构装骑士,他们都是杜尔瓦的英雄,希望你们能尽快治好他们。” 随后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卷魔法羊皮纸,上面有关于这七十一名构装骑士的详细信息,这些都是在临行之前,欧内斯廷让人交给我的,不得不说,这位萨尔塔的女战士什么事都能考虑得很周全。 苏这时候才疑惑地看我一眼,那眼神明明就是在问我:你怎么把杜尔瓦的构装骑士带了过来。 我摊开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道:“……我在参加耶罗位面的位面战争。” 大概是因为这些构装骑士不是我手下的随从,苏就显得倦怠了一些,并没有急于检查那些受伤的构装骑士们的伤势,而是看了一眼那位一直在忙前忙后的医疗助手,问他:“乔,你不是轮休吗?怎么还在这?” 那位医疗助手也是聪明人,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便将手里的伤员清单交给一旁一位显得战战兢兢的祭司学徒,对我点了点头之后,转身便离开了疗养院。 苏摆出一幅并不怎么领情的样子,从那位祭司学徒的手中接过伤员清单,随意的看了一眼,板着脸说道:“把这些伤员都转到我的治疗区。” 那位祭司学徒见我没有提起刚刚发生的冲突,便连连点头,迅速地从苏的面前消失。 大概是因为苏在这边的缘故,所以很快便有疗养院这边的护工将这些构装骑士们转移到苏的治疗区那边,不过从苏到治疗大厅之后,就没有看过这些受伤的构装骑士们一眼。 等到疗养院那些护工们跑来帮助女半兽人们转移这些构装骑士的时候,苏便和我走出治疗大厅,坐在坎贝尔疗养院的后花园里的长椅上,这时候,我看到有人正在关照那些女半兽人,一名苏的医疗助手将她们带到这边花园的草地上休息,甚至还准备了一些食物和水。 但是苏好像并不太关心那些构装骑士重伤员。 “你不查看一下他们的伤势吗?”我不禁有些奇怪地转头问她。 苏眯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她安静地对我说:“其实你不必把他们送到坎贝尔,这些构装骑士也会慢慢好起来的,是吧!” “干嘛这样说?”我有些心虚地问她。 心想:自己还真的是有些小看这位专业的治疗师了,居然只是随便看上几眼就能看出个大概来。 “在坎贝尔待久了,这方面自然就稍微地敏感了一点,所以,我只要帮助他们加快恢复就可以了。”苏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将头靠在卡特琳娜的肩膀上,轻轻地抚弄着卡特琳娜柔软的红色卷发。 苏眯着眼睛对卡特琳娜说:“安妮也有和你一样颜色的头发,我觉得吉嘉好像更喜欢红头发的女孩子,在埃尔城的时候,他总会在阁楼窗子后面偷看安妮。” 卡特琳娜穿着柔软的亚龙皮甲,大概是担心龙鳞护甲片划伤苏,卡特琳娜将肩甲取下来,留出雪白圆润的香肩来,伸手搂着苏单薄的肩膀,笑着问她:“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在偷看安妮,而不是你?” 苏有些羞赧,但是又十分迷恋卡特琳娜的拥抱,对她小声说:“那时候我只是一只没有双腿的丑小鸭罢了,他才不会偷看我,卡特琳娜,你知道吗?最可气的一次是他居然当着我的面走进我家的园子,爬上柠檬树偷了两个柠檬。” 我觉得苏好像将卡特琳娜当成了安妮,那个总是不在她身边的姐姐。 听见苏说起小时候的糗事,我连忙抗议道:“那怎么能算是偷呢,我明明是从正门走进去拿的,特雷西的姑妈带来了一些牡蛎,配上一点柠檬汁和盐味道最棒,后来我不是也给你一些牡蛎了吗?别老是斤斤计较那件事了,好不好!” “说起来,帝都这边也能买得到星海城那边的牡蛎了,找个时间一起去尝一尝吧。”苏提议道,随后有问卡特琳娜:“卡特琳娜吃过牡蛎吗?” 卡特琳娜想了一下,然后对苏比划着说:“你是说那种长在硬壳里软趴趴的贝类?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在瓦丝淇位面贩奴者号海船上,每天吃得最多地就是那些海鱼,海螺和贝类,我当时就有种错觉,觉得在那么吃下去,我会变成一名长着人鱼尾巴的迦娜海族。” 瓦丝淇位面的那次探险,还真是令人难忘,当时加拉帕戈斯城的传送法阵被破坏掉,我们漂泊在茫茫海上,找不到回家的路,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不过显然苏非常羡慕我们在瓦斯琪位面的探险之旅。 “听起来真不错,好像拥有一次探险之旅。”苏说道,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绕过卡特琳娜直接对我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冒险吗?干嘛不带我去耶罗位面?” 我有点后悔,提前告诉苏要带她去奇岩城以南的蛮荒沼泽探险的事,以至于她总是念念不忘,甚至还想要再去耶罗位面转一转。 我摇摇头说:“我只说要带你去奇岩城南部的蛮荒沼泽,而且是在今年冬天的时候才行,还有我必须要征求索拉大人的首肯才行。” 苏有些不满意地说道:“难道就不能提前一点?你恐怕都不知道这边每天有多无聊,而且我能决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过得很充实……” 苏微微一笑,对我娇憨地说:“充实是充实,这倒是没错啦,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探险梦,罗兰大陆这么大,我也很想到外面走一走,到处看一看。……哦,对了,我给安妮些写信说起要求奇岩城那边探险的事了,她在那边呆过两年,对那边一定比我们熟悉些。” 既然提到了安妮,就让我想起了安其拉多位面和查理皇子殿下,我便问苏:“安其拉多位面那边局势怎么样?” 苏对此也并不了解,只说:“大概是稳定下来了,安妮不太愿意提这些事。” 将杜尔瓦的伤员在坎贝尔疗养院里安顿好之后,我便带着卡特琳娜去见肖恩学者。 今天刚好是水系魔法师们举行沙龙的时间,因为这个时间与我在耶罗位面的时间发生了冲突,我之前就向肖恩学者说无法参加这次水系魔法师沙龙,没想到刚好在今天赶回帝都,作为水系魔法工会的成员,我还是很想和其他水系魔法师交流一下的。 肖恩学者对于我突然从耶罗位面回来,自然也很意外,还以为耶罗位面的位面战争发生一些变故,听到我说起是带着一批构装骑士重伤员回到帝都这边疗养,这才放下心来,随后便带着我乘坐魔法篷车去了帝都里一座精致的庄园,参加此次水系魔法师沙龙。 这次参加沙龙活动,距离冬天那次我在水系魔法师沙龙上提出冰箱的概念刚好过去了半年的时间,当时在冬季,参加沙龙的水系魔法师们都不看好我这款冰箱,没想到刚刚只过去了半年的时间,这款被称为‘冰箱’的魔法物品就已经风靡帝都…… 232.符文之语 未央湖边 夏季的傍晚,马扎罗山巅飘着一抹暗红色的晚霞,金色的骄阳已经从群山中落下,马扎罗山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帝都。 这时候头顶上方的浮空皇城还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大型的魔法阵隐藏在浮空皇城的下方山体绝壁之中,在夕阳的霞光中折射出各种魔法符文的投影,承载着整个山体与浮空皇城的大型魔法阵在光线的折射之下,映照在浮空皇城下方的山体峭壁上,这种场景在一年之中很少能够碰到,魔法师们都会从各自的实验室中走出来,观看这极为难得的场面。 这些高级魔法符文蕴含着磅礴而深奥的世界法则,藏着关于罗兰大陆世界之石的秘密。 肖恩学者让魔法篷车缓缓地停在绕湖大道旁边,带我一同欣赏着天空中的魔法奇观。 肖恩学者站在我身边,仰望着浮空皇城山壁上那些奇异的魔纹线,并对我提醒道:“不要去感悟那些深奥难懂的魔法符文,这种奇景很快就会消失,抓紧这个机会感悟那些有过认知符文,或许能够对你有一些新的感悟。” 我在肖恩学者身边,微微地点了点头,还没等我说出话来,我的精神之海就受到一股巨大的精神冲击。 在我的眼中,被马扎罗群山包围的天空已经消失,视线里的浮空皇城正在逐渐变大,到最后整个浮空皇城那片金碧辉煌的金色宫殿也在我的眼睛里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一片倒映着难以理解的魔法符文的山壁,这片山壁占据了我全部的视野,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我忽然闯进了由魔法符文构成的天地之间。 通过这些魔法符文我好像是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世界之石被天地之法则包裹在其中,我在这些魔法符文之中感受到了一丝秩序之力,它蕴含着一些这个世界的法则力量,只要能够解读出这些法则,就能加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那是一种很难表达的东西,可以将世界理解为游戏,可以将法则理解为游戏规则,只有掌握了游戏规则的人才能够游戏中立于不败之地,而我恰恰在这些高级魔法符文之中,感受到罗兰大陆的秩序之力,哪怕只有一点点,它就像是一道精神之力冲击着我的精神之海,像是在我精神之海中引发了一场风暴一样。 只是一瞬间,那股秩序之力从我精神世界里通过,然后在我的精神之海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烙印,让我的精神世界变得明亮了许多,就在精神之海岸边礁石的灯塔上,这原本是我精神之海的一座道标,而现在灯塔顶上燃起的魔法火焰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魔法符文,看起来有些像是最古老的象形文字,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鸟,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眼睛与翅膀,被两条一左一右的人字形斜线包住,这道魔法符文在灯塔顶部燃烧的火焰中时隐时现。 好像是与生俱来,我就懂得灯塔的火焰中心处那枚高级魔法符文的含义,我甚至能够喊出它的名字,符文:艾尔。 这枚高级魔法符文可以独立地篆刻在箭手的长弓之上,会让箭手射出去的箭矢更加精准。也可以篆刻在盾战士或者圣盾骑士的盾牌上面,这样会让盾牌抵御更强的重击。同时这枚高级符文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光明力量,感觉好像是一丝淡淡的神圣力量,可以增强神圣系魔法的威力。 这几乎是一瞬间冲进我脑海精神世界里的,等到肖恩学者唤醒我的时候,那股强大的精神冲击已经从我的精神之海里面消散,我从精神之海中慢慢清醒过来,帝都黄昏的景色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肖恩学者充满皱纹的老脸和焦虑而睿智的眼睛挡住了我全部的视线。 “吉嘉,你怎么了?受到了魔法反噬?还是看到了一些自己难以理解的东西?”肖恩学者抱着我肩膀,在急切地问道,语气里面充满了担忧。 “我看到了一个符文,它一下子钻进了我的精神之海里,我还来不及去学习它就醒了!”我迷迷糊糊地说道,眼前还有一丝丝魔纹线不停地消散。 肖恩学者听我这样说,大吃一惊,兴奋地将我扶起来,对我说道:“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希望你还能够记得它的样子,你是一个被魔法之神眷顾着的幸运的孩子,趁着还能有印象的时候,好好回忆它经过你精神之海的全部过程,乃至于所有的细节,哪怕是对你只有一丁点的启发,也不要浪费……在抵达沙龙之前,我不会打搅你。” 看到肖恩学者这么激动的样子,其实我很想对他说:那枚被称为‘艾尔’的符文如今就藏在我精神之海灯塔顶上的火焰之中,已经成为我精神之海的一部分。 不过话到嘴边,我却又欲言又止,从没见过肖恩学者这样开心的样子,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他。 “肖恩学者,我记得那个符文的样子!”我对肖恩学者说道,说着我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张魔法羊皮纸来,又拿出一根魔法刻笔,将笔尖在唇边沾湿,然后飞快地在魔法羊皮纸上画出符文:艾尔,当那些魔法线条跃然出现在魔法羊皮纸上,手里的魔法刻笔就像是在搅动着周围空气中的魔法元素。 但是肖恩学者却好像毫无感觉,他紧紧皱着眉头,看到我飞快的画出符文:艾尔,然后略微有些失望的问我:“仅仅就这样就完了么?”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着肖恩学者的品评,但是肖恩学者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安慰道:“虽然魔纹线少了一些,但是你能记住这么多,已经很难得了,好好在回忆一下,别浪费了这么难得的好机会。” 说完,肖恩学者拉着我走进魔法篷车的车厢,这时候天空中的魔法奇景已经消失,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魔法羊皮纸上的高级魔法符文,却看到明明画出来的一些线条,好像是消隐掉了,只是在魔法羊皮纸上留下了一些杂乱的印记,我试着从新将那枚高级魔法符文画出来,却发现依旧如此。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用一支缺少了墨水的刻笔,在我眼中那些魔纹线条断断续续时隐时现,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些毫无规则的杂乱线条,但那明明就是符文:艾尔的样子,只是一些线条被某种力量所隐藏,就连肖恩学者这样的高级水系魔法师也没有看出它的全貌。 跟在肖恩学者的身后,我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魔法刻笔,心想这件事或许应该和耶基斯学者商量一下。 …… 这次我们水系魔法师举办的沙龙居然开办在未央湖畔的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这里属于一位帝都很有声望的公爵大人私人领地,本次沙龙的主办者恰好与这位大公爵有着一些亲密关系,于是我们才能够在此欣赏湖边美景。 虽然这里比不上詹姆士的湖畔庄园,站在未央湖边却是视野非常开阔,眼前辽阔的未央湖像一片海。 澈澈的湖水洗涤后的白色沙滩,像是少女脖颈间的一条白色丝巾。 蓝天碧水掩映着湖光山色,日暮黄昏之下,天边渲染着一抹暗红,没有点起四周的魔法柱灯,这一切就好像是融于大自然的景致之中,浓郁的水元素气息扑面而来。 这明明是帝都最繁华之所,却是营造出一片和谐与自然的气氛。 草坪上的餐桌上摆着各式的糕点、烤肉、果汁和葡萄酒,一群侍者安静的站在一旁。 水系魔法师们优雅地端着酒杯,却很少有人去真的品尝餐桌上的美食。 一位水系魔法演讲者站在草坪上,慷慨激昂地讲着他对于水系魔法‘镜像术’实体化的猜想,虽然这位水系魔法师运用了大量的数据论证这个猜想的可行性,但是其他水系魔法师们对此却无动于衷,没有人在乎他在说什么。 肖恩学者一直想让我参加最近几期的水系魔法师沙龙,因为有许多水系魔法师希望能在沙龙上见到我,他们想和我聊一聊‘持续霜冻’魔纹法阵方面的事情,最主要的就是想更深刻的了解一下这幅看似简单,却又让帝都许多铭文师都痛苦不堪的魔纹法阵。 冰箱在帝都畅销之后,很多帝都里的铭文师们想要模仿‘持续霜冻’魔纹法阵制作一些魔法符文板来,但是最近两个月以来,能够制作出‘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的铭文师在帝都却是寥寥无几,绝大部分的冰箱都是出至我那间符文板工坊。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持续霜冻’符文板上的魔纹法阵,其实是从‘霜冻’卷轴的升级版,至于帝都的铭文师无法仿制的原因,归根究底就是因为‘霜冻’卷轴是属于通用魔法的范畴,在没领悟通用魔法真谛之前,这些铭文师们是无法制作‘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的。 除非有铭文大师重新设计出一幅与‘持续霜冻’符文板功能相近的全新符文板出来,就像是‘聚火术’符文板那样。 格林帝国推崇火系魔法,大多数的魔法师都是火系魔法师,‘聚火术’符文板这种简单设计对于铭文师们不难解决。 但是在格林帝国,水系魔法师在魔法工会中属于一个小群体,帝都的水系魔法师又拥有自己的小圈子,所以帝都里的铭文师们想要重新设计‘持续霜冻’符文板,都绕不开水系魔法工会,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会拿到沙龙上讨论。 那几个水系魔法师倒是显得十分谦逊,首先就是征求我的同意,毕竟是最初由我提出冰箱这件魔法物品全新概念,当初没有人看好,现在我却因此正在受益,其他的水系魔法师想要将手里的汤匙伸进来,自然要向我打招呼。 其实我并不太拒绝有仿制品出现,因为这样才能更快更广泛地将冰箱这件魔法物品推广出去,所以既然有魔法师问到这儿,那我也没有什么隐瞒,亲手演示了‘持续霜冻’魔法卷轴的制作过程,只是场上能够勉强画出‘持续霜冻’卷轴的水系魔法师却并不多,仅有向肖恩学者这样的高级水系魔法师才能勉强绘制出来。 然后新一轮的讨论就此展开,到后来我也参与到如何才能破解通用魔法这个问题上来。 这个问题对于肖恩学者这样的高级魔法师很好解决,通用魔法需要最纯粹的魔法元素才能运转,当水系魔法师进入二转之后,会拥有水元素之体,同时还拥有元素世界里元素契约伙伴,因此绘制‘霜冻’卷轴不难,难就难在二转之前的水系魔法师们,暂时还没有办法绘制‘持续霜冻’魔法卷轴,或是制作符文板。 这次沙龙一直持续到很晚才结束。 从华丽的庄园里出来,刚好看到艾丽娅的魔法篷车安静的停在庄园外的路边,艾丽娅的贴身侍女贝蒂站在篷车门口的灯下,让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高挑而纤细的身姿立于魔法篷车旁边,倒是引来一些水系魔法师频频侧目。 我与肖恩学者告别之后,直接走到贝蒂的面前。 贝蒂将我走出来,轻轻地吁出一口气,一只手撩了撩额头前面的秀发,一只手帮我打开车门,并笑着问我:“卡特琳娜让我到这儿来接您。” 我对她点点头,问道:“等好久了吧!” 贝蒂连忙摇头,在我进车厢之前,蹲下身子帮我将长筒皮靴脱下来,又为我换了一双舒服的软底鞋,轻声问我:“这种学术性的交流会会不会很枯燥?” “还好吧,其实也蛮有趣儿的……”我笑了笑说:“就是这种魔法长袍有些闷热,毕竟是夏天嘛,魔法长袍其实也应该设计得凉快一点。” 魔法篷车的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地毯,我走进车厢里,贝蒂从后面跟了进来,帮我将魔法长袍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挂上,湖风从车窗外吹进来,顿时凉爽了许多。 233.不同 夜风温柔 浮空皇城在璀璨的星空下,用灯火勾勒出皇城大致的轮廓,偶尔会有一两位皇家鹰狮骑士团的骑士,从夜空中飞进浮空皇城的阴影里。 入夏后的帝都俨然成为了一座不夜城,城市里的大街小巷都灯火通明,很多帝都人喜欢在晚饭后从家中走出来逛街,很多小商贩们也会在这时候走上街头,来至于北境省的美食红豆沙冰已经成为了帝都人夏季消暑的新宠,街头的十字路口总会有一些卖冰点的摊子。 摊主拿着刨刀在巨大的冰砖上努力的刮下冰屑,然后浇上一勺红豆沙,再加上一勺枫糖浆,还会根据个人口味的喜好,加上一些香草、薄荷或者柠檬汁,如果选择更高档一点的,沙冰的下面还会铺上满满一层时令鲜果的果肉。 精灵世界一直是格林人所向往的地方,因此来自于布宜诺斯城的炸鱼也一直是帝都人的最爱,在这暑气消退的夜晚,许多帝都人喜欢坐在街边的小椅上,点一份炸鱼,在来一大杯冰镇麦酒,一群年轻人喝着略微苦涩的麦酒,可以聊上整晚。 魔法篷车经过热闹的街市,贝蒂望着那些喧闹的人群流露出羡慕的目光来,身为艾丽娅的贴身侍女,她大概很少会有属于自己的闲暇时间,跑到夜市上来随便逛逛。 “要不要陪我下去走走?”我将头探向窗外,忽然看到夜市的街边居然摆着烤肉摊,羊腿肉在炭火上被烤得滋滋冒油,那种带有浓郁香料味道的肉香冲进我的鼻子里,让我的肚子也不禁咕咕咕地响起来,于是我便对贝蒂问道。 尽管水系魔法师沙龙上有许多美味的食物,但是我被那些想要学习‘持续霜冻’魔纹法阵的水系魔法师们纠缠了整晚,除了一肚子柠檬茶之外,就只有在刚开始的时候,品尝到了两片面包,我甚至没来得及在面包片里加上火腿和番茄, “啊?……好。”贝蒂没想到我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愣了一下,才回答说。 马车夫就在街市的路边停下来,贝蒂跟随我走下马车厢。 这种街边夜市的小吃摊,基本上面对的人群都是帝都里的平民阶层,在这里很少会看到有身份的贵族,对于帝都里的很多贵族们来说,面子远比味道重要。 周围的人看到一位年轻的魔法师贵族带着侍女从魔法篷车里走出来,也没有太过注意,只是下意识的会默默的让开,越过了充溢着香气的烤肉摊,在经过了人满为患的炸鱼麦酒摊,来到冰点的摊位前面,原本在冰点摊位前排队吃冰的人群像是受惊的麻雀,轰的一下散开。 摊主脸上露出想笑又想哭的尴尬表情,然后对着我耸耸肩,小心翼翼地说道:“尊敬的魔法师大人,您想要来点什么?” “两杯红豆沙冰……”说完我才想起来似乎应该征询一下贝蒂的意见,于是我转头看向她。 “一杯加薄荷叶。”贝蒂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我们俩并没有在摊位前逗留,而是走到摊位最角落的位置上坐下来,那里原本有两个平民少年,当看到我们径直走过来的时候,果断选择让开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 当我和贝蒂坐在方桌前面,我们俩也是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看到冰点摊铺前面重新回归原来的秩序,这时候我才忽然有所感悟:平民的世界已经不再属于我,我与这里的一切原来早已经格格不入。 或许有一天,当我摘掉胸口的魔法徽章,脱掉身上的魔法长袍,穿一件普通的旧衣服,才能真正的享受到这个街市的喧嚣,真正的融如这里。现在的我只能坐在魔法篷车里,老老实实地做一名路过的看客罢了。 “走吧,我们回去吧,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艾丽娅了。”还没等冰点端上来,我兴致缺缺地对贝蒂说道。 贝蒂顺从地点了点头,将一枚银镚儿放在桌上,单手提起杏黄色的长裙,跟在我身后离开。 端着两杯红豆沙冰的摊主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摊位前,目送着我们离开,大概心里在猜测我们究竟来他这里做什么…… “我跟你说,其实我做的红豆沙冰比他的好多了……” …… 艾丽娅穿着一身湖蓝色晚礼服,安静的等在一楼大厅门前。 整个宅院一层所有的房间都点着灯,庭院主道两侧的魔法路灯全部亮起,魔法篷车的车轮从光滑的大理石路面上驶过,发出咕噜噜的轻响,魔法篷车在院子里台阶的红毯前面停稳,身后的喷水池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出粼粼波光。 我从魔法篷车里走下来,艾丽娅轻提裙摆向我屈膝行礼,看得出她精心的打扮,我走上去将她拉起来,她挽着我的胳膊一同走进华丽的宅子里。 “这是在干嘛?刚参加完舞会吗?”我见她穿着如此正式,不禁问道。 艾丽娅舒展眉头浅浅一笑,她是那种浑身充满了妩媚韵味的女人,单手挽着我的胳膊说道:“帝都的贵族女人们迎接从战场上凯旋的骑士们,通常都会这样盛装打扮。” “额,这是在庆祝耶罗位面战争的胜利?”我问她。 “我可以这样认为吗?”她转头反问我,那双眼睛就像是夜空一样深邃。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稍微有点早了,我还在考虑着如何才能将那群尼布鲁蛛人彻底赶出去,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够找到那条连接通道,并将它封印上。” 艾丽娅皱了皱眉,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将尼布鲁蛛人赶出黑森林,这次远征就要告一段落。” 我回答说:“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那些杜尔瓦的骑士们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耶罗位面暂时也要好好地休养生息,我们现在只等着进入沼泽海的树精战士们能平安归来,这次远征就算结束了。” 扎克和欧内斯廷手下的那些构装骑士需要返回佩雷拉城进行休整,而且夏季马上就要过去,萨尔塔的勇士们要在秋收之前返回萨尔塔去防范那些藏在帕伊高原南麓群山脚下沙漠里的沙盗,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需要计划一下归期,耶罗位面与史洛伊特省之间可隔着好远的路,我不可能一直霸占着十支构装骑士团不还。 我握紧了她的手,说:“对了,艾丽娅,谢谢你!” “干嘛要对我说这个?”艾丽娅正要跨步走进一层大厅,听到我这样说,身体停顿了一下。 我扶着她迈步走进客厅,然后说:“这句感谢是代表耶罗位面上那些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向你说的。” “那么你呢?”她地眼眉间带着一丝妩媚。 “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谢……” …… 格林帝国的一些附属位面上爆发的位面战争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每期的帝都魔法报纸上都会以巨大篇幅来描述:战争的残酷以及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团在前线如何的奋勇杀敌,希望有更多的勇士奔赴位面战争的前线战场,并号召帝都各个阶层的民众们对位面战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然而,帝都人并没有受到位面战争的影响,这座城市里除了一些战略物资相对紧张之外,只有治疗药水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帝都里的魔法草药商店里的魔法药水的柜台上,总是缺少颜色淡红的治疗药水。 帝都依然是格林帝国的贸易中心,而山脚下的那座小镇几乎是格林帝国最大的一处物资集散地,每天都会有成百上千的飞艇由帝国各个地方汇聚到这里,这些魔法飞艇带来各个地方所盛产的,也会带走那些领主们所需要的。 帝都这边有很多商会,这些商会为了避免行业内的恶性竞争,通常每年都会召开本行业的供应商大会,这种大会所邀请的通常都是一些在某个行业做出了一些成绩的商人,就比如前不久艾丽娅参加了帝都纺织品供应商大会,艾丽娅几乎一人垄断了帝都这边的魔纹蛛丝布市场,由于原料受限的原因,市场上其他的魔纹蛛丝布的丝织品在这一年之中,几乎都消失殆尽。 因此艾丽娅已经是帝都布料市场上的巨头之一,纺织品商会这边要求艾丽娅加大对银月精灵那边的丝织品出口力度,提高帝都市场上魔纹蛛丝布的售价,降低魔纹蛛丝布在帝都市场的占有率,这样才能给格林帝国其他纺织工坊一定的生存空间。 面对这些条款,艾丽娅虽然没有尽数同意,但是也做出了一定让步,获得的好处就是加入了纺织品商会联盟,成为了布料商人圈子里响当当的大商人之一,艾丽娅工坊出品的魔纹蛛丝布受到纺织品商会的保护,这样一来,艾丽娅纺织工坊里的这些魔纹蛛丝布就能通过纺织品商会里的一些渠道,进入格林帝国的其他省份。 艾丽娅在泳池里翻起一片水花,便消失不见。 等到她露出头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对岸,湿漉漉地从泳池里走出来,身上滴着一串串儿水珠。 贝蒂连忙送上准备好的浴巾,艾丽娅在我的身边坐下来。 趁着夜色在泳池中畅游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见到艾丽娅也尽兴地从泳池里出来,我这才将那块神秘的符文板收起来,自从在这块神秘的符文板上领悟到两幅伴生魔纹‘降低需求’和‘聚能魔环’之后,过去这么久了,我依然没有任何进展,而且对此毫无头绪,颇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挫败感。 无法开启这幅神秘莫符文板的第三页,这次做的努力再次宣告失败。 艾丽娅侧身躺在身边的躺椅上,贝蒂站在她身后帮她擦干湿漉漉的头发,艾丽娅对我说:“默里那边送来消息,今年符文板供应商大会邀请你参加,你不想去的话,我和贝蒂去应付一下好了。” “大约什么时候?”我将神秘符文板放到一旁,问道。 帝都里的其他魔法符文板商们终于肯正视我这间符文板工坊了,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后天下午,巴宾顿家在帝都的那座庄园。”艾丽娅回答道。 “符文板供应商大会……巴宾顿庄园,看到那群人会不会有些尴尬?还是我去吧!”我想了一下,然后说。 看起来圣卡洛斯城的巴宾顿家族依然掌控着格林帝国的符文板市场,居然聚会场所都选择在他们的庄园里。 “嗯,那我明早让人通知默里。”艾丽娅对我的这个提议没有反对。 既然决定下来了,于是便好奇地向艾丽娅问道:“这种供应商大会,一般都会做些什么?” 艾丽娅对此了解甚详,认真地为我讲解说:“基本上就是那些大型符文板工坊的供应商们约定一下符文板的市场份额,让后还会约束那些小厂商们经营范围。” 竟是符文板商人们在私底下讨论如何瓜分市场,我不禁皱了皱眉,问艾丽娅:“这是在搞市场垄断?安琪博尔德皇室会放任这种商会势力掌控魔法市场?” 艾丽娅轻轻哼了一声,从一旁的桌上拿起椅背金苹果酒,抿了一口才说:“又不会有书面上的契约文件,只是一些口头约定,只要抓不到他们的把柄皇室那边就无从干涉,就算是抓到了一些把柄还能如何。” “听起来就觉得蛮无聊的。”我轻轻叹息道。 说起来,我的魔法符文板工坊经营的项目很简单,只有三种魔法符文板制成魔法物品,铜火锅、排风机和冰箱。 这三种魔法物品都是用最初级的魔法技能制造的符文板改装而成,由于这种魔法物品每天的出货量很大,所以我的符文板工坊也进入了其他大符文板供应商视野。 没想到从耶罗位面赶回来,居然还能遇上这事,其实我也很想认识一下帝都其他的符文板厂商。 “要不然让贝蒂跟着你一起去……”艾丽娅对我说道。 “也好……” 234.那小子 第一街区,巴宾顿家族庄园。 巴宾顿家族世代统治圣卡洛斯城,那里是格林帝国第一大工业城市,同时巴宾顿家族的手中还掌控着安其拉多位面,这个位面目前集中的五个大型秘银矿场,曾经安其拉多一度被渊狱的纳克玛人占领,导致格林帝国秘银矿紧缺,巴宾顿家族的私军无法独立面对渊狱中的纳克玛人,皇室方面为了稳定秘银市场,遂派出查理皇子殿下出征安其拉多位面。 如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魔法符文板是从圣卡洛斯城发往全国各地,对于魔法符文板这种魔法商品,巴宾顿家族拥有足够的话语权与主导权。因此符文板供应商大会才会在巴宾顿的庄园里召开。 每当提到这个传统的魔法制造行业,人们优先会想到的就是巴宾顿家族。 今年魔法符文板供应商大会,居然会邀请我参加,这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首先,我与巴宾顿家族之间的恩怨,可以逆推到去年夏天,因为艾丽娅的关系我与赖安.布斯曼公爵发生了一些冲突,最后在各方面的帮助之下,赖安.布斯曼公爵灰溜溜的回到了华沙位面,艾丽娅恢复了自由。在这件事情里,也多多少少有一些巴宾顿家族在里面推波助澜的影子。 艾丽娅的亡夫科林.巴宾顿曾是巴宾顿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作为科林.巴宾顿的遗孀,艾丽娅本应该在巴宾顿家族拥有较高的地位,但实际并非如此,让架空艾丽娅手中权力的人就是现在巴宾顿家族的继承人比利.巴宾顿。这位比利.巴宾顿侯爵担心艾丽娅在巴宾顿家族的声望会影响到以后他对巴宾顿家族的统治权,因此想方设法将艾丽娅赶出了巴宾顿家族。 巴宾顿家族的十几座附属位面同时遭遇了位面战争,这直接导致可格林帝国秘银矿石紧缺,圣卡洛斯城半数以上魔法符文板工坊陷入停产状态,空白的秘银符文板在帝都卖到断货,当时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从弗朗西斯学者手中获得了精金溶液,成功的制造出精金魔纹符文板,这种精金魔纹符文板是主要为了制作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 在随后经历了尼克和布伦南两位落魄贵族的叛变之后,我的这间符文板工坊成长为帝都范围内‘聚火术’‘微缩龙卷风’‘持续霜冻’这三种初级魔法符文板最大供应商,大概也正因如此,我才会在这个符文板供应商大会上拥有一席之地。 参加符文板供应商大会的前一天,我在帝都后勤军需部的功勋兑换处成功越级晋升为格林帝国二等侯爵。 我觉得以伯爵的身份参加这次的符文吧供应商大会,多少有些不够看,因此拿出了在耶罗位面获得的所有功绩,在帝都这边晋升为二等侯爵,不过我还需要在规定期限内,拥有对应侯爵身份的大片领土,才会真正的成为侯爵大人。 特鲁姆小镇的版图显然还是小了一点,所以我决定参加完这次符文板供应商大会之后,返回耶罗位面之后好好与战争古树维斯曼商量一下,让我成为绿谷密林名义上拥有者,这样我的侯爵头衔才能名正言顺,现在这个侯爵身份对我来说仅仅只是在胸口多出一枚亮闪闪的徽章而已。 魔法篷车停在巴宾顿家族庄园的大门处,看到陆陆续续有一些华丽的魔法篷车停在路边,不时会有一些贵族和商人们走进庄园,看到时间还有点充裕,我坐在车厢的软皮沙发里,没有急着走出车厢。 此刻艾丽娅就靠在我身边,靠在窗边指着那些从魔法篷车里面走下来的贵族们,详细地介绍着他们的身份,甚至有些贵族艾丽娅可以准确说出他们的喜好。 借着一个空档期,艾丽娅终于忍不住将目光落在我胸口的侯爵徽章上,这枚徽章通体是用一种红色晶石制成,戴在胸口的时候尤为醒目。 虽然艾丽娅在帝都这边一直源源不断地向耶罗位面提供大量的急需物资,但是她并不了解耶罗位面的具体战况。 她对此也是显得颇为好奇,妩媚的眼睛盯着我问:“你究竟在耶罗位面杀掉了多少尼布鲁蛛人?” “你猜猜……我可是手里掌握了北风军团十支构装骑士团的人,可别太小觑我的实力。”我笑着说道。 艾丽娅体验过耶罗位面的征战生活,也知道我们的优势在哪,她没有猜测具体数字,她似笑非笑地对我说:“在那位景月公爵的无私帮助下,你所有贵族们最梦寐以求一大步,接下来呢?有什么打算,想要成为格林帝国的公爵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可不是积攒功勋就能获得的,格林帝国目前只正式册封了一百位公爵,你想要位列其中的话,那就一定要把排名第一百位的挤掉,才会有你的位置。” 听到艾丽娅这样说,才知道格林帝国的公爵是有排名的。 “挤掉?”我问。 艾丽娅双手托着尖尖的下巴,眯着眼睛看着我说:“当你手中掌握的力量差不多与那些公爵们实力相当,那么就拥有向格林帝国里任意一位公爵大人发出挑战,这种公爵之间的权力战争,是拿自己的实力和军队说话。” 于是我问道:“你是说,只要我打败格林帝国的某位公爵大人,就可以取代他成为格林帝国的新晋公爵?” 艾丽娅点点头,她的眼睛闪过一抹异彩,就像是对着某种所追求的事物的向往,喃喃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格林帝国的法规里面有很多针对于原本守擂公爵的保护策略,比如说陷入位面战争的公爵们是可以免战的。另外还有就是守擂公爵私下里可以向同盟的公爵们借兵,所以想要取代现有的某位公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面牵扯很多其他因素,进攻者往往要面对的事数名公爵联合在一起所形成的力量。” 原来新晋的公爵并不是查尔斯大帝册封的,也不是靠着军功堆出来的,而是依靠个人实力去取代那些格林帝国现有的豪门贵族。不过这种事就算是在贵族间,也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大概仅仅只限于上层贵族们的那个小圈子,毕竟这事太多人知道的话,格林帝国也许会发生一场大动荡。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好奇地问艾丽娅。 虽然她是帝都最有名气的交际花,但这种事应该不会有人主动对她说。 艾丽娅倒是十分坦然的说:“科林一直想要成为巴宾顿家族的第二位公爵,可惜这个愿望还没有达成就在安其拉多位面送了命。” 说完,她微微叹一口气,就像是对之前生活的某种感叹。 “现在跟我说这些,太早了一点吧!”我说道。 想想自己所有私军加起来还不足一千人,在面对那些动辄就拥有数十万大军的公爵们来说,这点兵力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想到这儿,我的头脑才逐渐清醒过来。 艾丽娅将头扭向窗外,这时候恰好有一阵风吹来,吹散了她前额的刘海,她的嘴唇涂着一层殷红的唇彩,显得分外诱人,她微微抿了一下嘴唇说:“反正这些事早晚都要了解得嘛。” 看到在巴宾顿庄园门口停下来的魔法篷车陆续减少,我知道快到自己登场的时候了,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贝蒂和卡特琳娜,贝蒂还是一贯穿着一件杏黄色纱裙,曼妙的身材在纱裙下隐约可见,这种质地的长裙几乎是帝都这边贵族家庭侍女们最常穿的裙装,偏偏穿在贝蒂的身上,就会有另外一种味道。 而卡特琳娜则是紧身亚龙皮甲外面还套着‘大地之盾’的硬皮胸甲魔纹构装,这一身魔纹构装将她包的严严实实,大腿两侧绑着两把短匕,她一直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临下车前,我向艾丽娅问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艾丽娅探过身,双手捧着我的脸,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口,然后说道:“我还是在篷车等你吧,我露面的话,不仅对你不会有任何帮助,甚至还会为你增添一些麻烦。” 见艾丽娅坚持不肯下车,我便点点头,随即推开车厢门,带着卡特琳娜和贝蒂走下魔法篷车,迈步向巴宾顿庄园走去。 …… 向庄园的门卫出示了参加符文板供应商大会的通行凭证,迈步走进这座庄园。 贝蒂在这里生活了大概有六年,对这座庄园格外熟悉,一路走来,都在不停地小声说着在花园草坪,喷水池边,马厩和仓库里面的一些的趣闻,很快贝蒂就被巴宾顿庄园里的侍女们认出来,只是这些侍女和仆从们没有凑过来打招呼,只是从远处指指点点地交流着什么。 庄园花园的草坪上建起了一座高大的拍卖台,在拍卖台下方摆着一片白色的椅子,那些贵族和商人们都聚集在那,他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椅子上低声议论,让这个符文板供应商大会显得很热闹。 我走到最后排的角落里坐下来,贝蒂和卡特琳娜分别坐在我左右两侧,我搂着她的肩膀,贝蒂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这时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位在公开场合下不太检点的年轻贵族。 贝蒂小声地介绍着那些坐在前排座椅上的大人物们,她的声音很糯,听起来非常的舒服。 卡特琳娜则是双手环胸一脸漠然地坐在椅子上,甚至都从未往场上看一眼。 就在我和贝蒂窃窃私语的时候,坐在我前排一位年轻贵族忽然转头对我友好地点了点头,随后便细细打量起贝蒂来,那眼神就像是可以穿过贝蒂身上杏黄色的纱裙,直接落在她的身上,他的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随后又肆无忌惮地看向另一侧的卡特琳娜,只是卡特琳娜感应到之后,抬起头睁开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眸子,狠狠地瞪了那位年轻贵族一眼。 那种从战场上带出来的淡淡杀意,瞬间就吓得年轻贵族脸色有些发白,年轻贵族马上收回目光,单却并没有把头转回去,而是对我着亲切的笑了笑,瞄了一眼我胸口的侯爵徽章,说道:“你的家族真是够可以的,这么快就给你准备好了侯爵勋章,你们也要做符文板的生意?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随后,他又眯起眼睛笑着对贝蒂说:“刚才失礼了,我觉得你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贝蒂只是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说话。 年轻贵族天生自来熟,亲切地对我问道:“你是做高级,还是做初级?” 我呆了一下,才理解他问的是什么,于是回答说:“我的那间工坊只做一些初级符文板。” “最近初级符文板的生意可不太好做,初级魔法符文板利润空间太小,刨去分给铭文师那一块,也剩不下什么了,你那边的符文板工坊可还行?”年轻贵族大概是来了谈兴,索性转过身面对我说。 “还可以。”我回答。 就在这时候,会场的前台上陆续走上一些大腹便便的贵族们,贝蒂指着其中一位中年人,对我小声说:“那位就是比利.巴宾顿侯爵,巴宾顿家族下一任继任者。” 年轻贵族显出一丝忧色,说:“这次巴宾顿家族位面上的那些矿场都夺回来了,不知道他们要收回多少市场份额。” 他见我没说话,表情变得有些夸张地对我说道:“你听说没有,这次比利那家伙把那家伙也请过来了。” “谁?”我抬起头笑着问他。 年轻贵族小心翼翼地向左右两侧看了看,然后对我说:“据说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一位魔法生,那小子也是个人物,凭着英俊的脸蛋和花言巧语将琪格殿下赢黎公主同时勾搭上了,这家伙在帝都开办了一间有点特殊的符文板工坊,基本上算是将那三种魔法符文板彻底垄断了……我可听说他手里有一张魔法金属溶液的配方,是琪格殿下帮忙找到的,谁能拥有那张配方,谁就能做出那种特殊的符文板……” “额,如果你对那位魔法生描述只有这些的话,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就是那位魔法生……” 235.符文板市场 场面一时间搞得很尴尬,年轻贵族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像是要找出我有何与众不同之处,很明显并没有。 随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而且又与我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那种像吞了一颗老鼠屎的表情无疑出卖了他脸上想要极力掩饰的笑容。 对于帝都的铭文师来说,我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公敌,作为一名符文板的制造商,工坊依靠的就是与铭文师之间的关系,目前格林帝国的符文板工坊与铭文师之间关系密不可分,即便是符文板工坊的老板也不敢轻易得罪铭文师们,否则一旦遭受铭文师们的联合抵制,符文板工坊的生意就将面临倒闭。 年轻贵族飞快地转身,然后带着身边的女伴迅速脱离了我的视线,显然不想让人看到与我有过任何形式上的接触。 贝蒂在我身边小声说:“看他胸口的家族徽章应该是纳尔逊家族的成员,哈利.纳尔逊在帝都贵族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胆小鬼,他们家族里面出了一位擅长铭文学的宫廷法师,与帝都这边的铭文师们私交都很不错,平时做一些成品魔法符文板生意。” 我向那位纳尔逊家的年轻人望过去,他此时已经开始与另外一名符文板贵族商人攀谈起来,看路数似乎与我攀谈的时候如出一辙,看起来这位纳尔逊家的年轻人正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符文板供应商中建立一些私人关系。 “你说他难道不应该去找比利.巴宾顿谈一谈,毕竟巴宾顿家族才是空白符文板市场的掌控者。”我对贝蒂说。 贝蒂伸手将嘴掩住,对我说:“几乎所有成品魔法符文板商都会与巴宾顿家族接触,不过参加符文板供应商大会,当然也要设法接触一下其他符文板供应商才行。” 这时候,身为符文板供应商协会主席,比利.巴宾顿从人群中走出来,他身材并不魁梧,肚子上堆满了肥肉,他头顶上的发际线略微有些靠后,露出很大一片光洁额头,黑色的眼窝深陷,鹰钩鼻子,薄薄的嘴唇嘴角下拉,脸上有着深深地法令纹,面色阴沉地站在演讲台上不怒自威,会场上立刻沉寂下来,一些站在草坪上的商人们也陆陆续续地返回座位这边,没多久这些白色的椅子上就坐满了人。 比利.巴宾顿只说了两句客套话,随后开始对今年符文板市场的趋势做了一番演讲。 正如他所说的,安琪拉多位面五大秘银矿场恢复生产之后,格林帝国的秘银矿石价格已经趋于稳定,随后开始介绍去年这些符文板供应商们所占据的市场份额,魔法符文板应用范围相当广泛,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军事上,都会大量用到魔法符文板,魔法篷车,魔法飞艇、大型传送法阵等这传统魔法工业需要大量符文板,另外巴宾顿家族还是格林帝国军品符文板的最大供应商,床弩,投石机,大型魔导炮等军用器材,这也需要制作出大量魔法符文。 最后当比利.巴宾顿说到生活类魔法符文板的时候,指出生活向的魔法符文板曾是最不受班宾顿家族所重视的一块,由于民用生活类符文板受到成本制约,魔法符文板一直属于奢侈品,但是今年,几种魔法符文板在帝都魔法市场出现热卖,由此可见,帝都贵族阶层对于魔法物品有着极其旺盛的购买欲望,只要生产成本稍稍降下来一些,一定会获得魔法市场的积极响应。 所以接下来巴宾顿家族将会在圣卡洛斯城城里魔法赤铜符文板锻造大厅,为广大初级铭文师们提供充足优质的低端空白魔法符文板,也希望初级铭文师们接下来能够体谅符文板供应商们的良苦用心,适当的将制作成本降低一些。 比利.巴宾顿在台上说起这些的时候,台下的符文板供应商们也是议论纷纷,我也没想到这位巴宾顿家族的继承人在符文板供应商大会上开出的第一枪就会打到我的头上,这分明就是说巴宾顿家族明年计划向魔法符文板的低端市场进行资源倾斜,这是要利用圣卡洛斯城魔法工业的深厚底蕴,以此来尽可能的压低空白魔法赤铜符文板成本,同时又号召那些初级铭文师们尽可能的降低制造成本,这样才能降低‘聚火术’‘聚水术’这类初级魔法符文板的价格。 毫无疑问,这是也是由于赤铜魔纹符文板问世之后,先后垄断了‘聚火术’‘微缩龙卷风’‘持续霜冻’三种初级符文板市场之后,巴宾顿家族对此做出的应对方法。 比利.巴宾顿最后还说到了,巴宾顿家族在明年会扶持一些低端成品符文板供应商,帮助其以最低廉的价格拿到空白赤铜符文板,但是巴宾顿家族同样也对这些初级成品符文板厂商提出了要求,那就是一定要打造魔法市场上的价格最低廉的初级魔法符文板。 随后的符文板供应商大会上,诸多符文板供应商也纷纷对明年魔法市场做了一些预期,随后便是大家如何分食魔法市场上符文板这块蛋糕,这里面也有争执得面红耳赤,供应商们相互谩骂讥讽嘲笑挖苦,试图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市场份额。 我在台下忍不住向贝蒂问道:‘以往的符文板供应商大会也是这样的么?’ 贝蒂点头称:‘是。’ 我有些奇怪地对贝蒂说:‘这样的符文板供应商大会又能有什么约束力?’ 贝蒂告诉我说:‘这些供应商只是想要通过这次供应商大会,告诉竞争对手们未来一段时期的打算,这样做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一些经营不太景气的符文板供应商接下来能规避一些风险,当然,竞争什么时候都存在,符文板商们也不会因为大家聚在一起随便讨论一下,就会在接下来的市场角逐中放对方一马,蛋糕只有那么大,能吃进肚子里才算是自己的。’ 我听贝蒂这样说,只是淡淡一笑。 而符文板供应商大会从始至终也没有我什么事,好像让我来就是带着眼睛和耳朵就可以了,只需要听听这些符文板供应商的巨头们接下来对符文板市场的计划,也没有人在意我接下来的打算,反正……反正明年的魔法市场上,巴宾顿家族的目光盯住了初级魔法符文板这块市场,那么必然会引发一场价格战,一些初级符文板供应商也许会因此而出局,而且这次比利.巴宾顿明显将矛头指向我,我接下来能有什么想法当然也就不重要了。 很显然,这些魔法符文板制造商们似乎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在哪儿,他们同样也不明白制约符文板价格最关键的地方到底在哪儿,只是觉得巴宾顿家族既然要出手掌控低端符文板的市场,对于许多低端符文板供应商来说,就像一个噩耗,或是一场灾难。 我觉得这种供应商大会其实很无聊,就像是两军对垒时候双方在城下要事先展开一场骂战一样,于是在供应商大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便想提前溜走,反正这里的符文板供应商们避我如同避蛇蝎一样,生怕沾到我就会厄运临头。 那位纳尔逊家族的年轻人就坐在一张白椅子上有些发傻,显然还不能接受巴宾顿家族准备进军低端魔法符文板市场这件事。 就在我带着贝蒂、卡特琳娜从白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刚要离开之际,原本一直站在台上的所有人眼光的焦点巴宾顿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比利.巴宾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然后出言喊住了我:“吉嘉魔法师阁下,您不准备大会结束再离开吗?” 比利.巴宾顿的声音显得有些宏亮,他那鹰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像是要从我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他无论在哪,都是会场上的焦点,就算是站在台下也是如此,于是众人的视线纷纷聚集过来,我也被数十道目光盯住。 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转过身,我对着比利.巴宾顿耸了耸肩膀,然后说:“我看这里应该没有我什么事,所以准备提前退场,看起来这次聚会也没有准备什么餐饮,那又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比利侯爵阁下。” 听我这样说,比利.巴宾顿看到我胸口上的侯爵徽章,眼睛里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孔大小,然后不停地变幻之后才回复过来,他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干笑两声才说:“您真不愧是赢黎公主选中的人,居然这么快就晋升侯爵了,看起来詹姆士亲王大人对你的栽培还真是不遗余力哦。” “不知道吉嘉侯爵对巴宾顿家族接下来会进军初级符文板市场作何感想?”比利.巴宾顿随后向我追问道,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那是老狐狸才有的眼神。 我却很不以为然得说道:“你们家里面有矿,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空白赤铜符文板这种东西材料价格低廉,利润空间也就那样,怎么?是不是查理皇子殿下在安其拉多位面帮你们找到了几座魔法赤铜富矿,才会让你们有此计划?” 听到我这样挖苦,比利.巴宾顿也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几处一丝笑容,说: “呵呵,赤铜矿可不需要安其拉多这样的富饶位面,家族里的几个贫瘠位面也能找到一些魔法赤铜矿场。不过如此一来,巴宾顿家族的初级空白赤铜符文板工坊,可能影响到吉嘉侯爵在帝都开办的符文板工坊,不知道吉嘉侯爵接下来有何应对的办法?” 我站直了身体,看着他快要贴到我身上的大肚皮,觉得他喘气都有些困难。 “真的想听我说吗?”我随口问他。 “荣幸之至!”比利.巴宾顿表现得十分虚伪,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是硬着头皮露出笑容,并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大概这也是比利.巴宾顿根本没想过我会上台的缘故,看着他做出这样挑衅动作,我看了周围那些符文板供应商们一眼,然后才对他说:“好啊,既然你盛情邀请,那我就说说我接下来的计划!” 听到我这样说,比利.巴宾顿瞪圆了眼睛,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一样,一种想说又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就站在台下目送我大步走向那个讲演台,四周那些符文板供应商们就像是一群忠实的观众,将目光的焦点纷纷落在我身上。 我站在讲演台上,先是停顿了一下,又看了看台下四周。 “既然比利.巴宾顿侯爵亲自邀请,让我在讲演台上说说接下来符文板工坊的计划,那么我就说一说,可能大家对我还有些陌生,我叫……”我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或许是因为我去年在魔法报纸上露脸次数太过频繁,我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显然这些符文板供应商里面半数以上的人眼中流露出‘居然是他’的奇怪表情。 随后我又对初级魔法符文板市场说了一些自己看法,如今,魔晶石的价格正因为位面战争而逐渐下降,这便意味着帝都里的民众生活可以承受更多的廉价魔法元素,比如墙壁上床头前的魔法壁灯和台灯,厨房里洗菜池上的水龙头和窗户上的排风机,又或者是今年冬夏两季在帝都流行的铜火锅和冰箱,这些魔法生活物品走进帝都人的家庭之中,那么未来帝都魔法符文市场也将会围绕这些相互竞争,这片市场到底有多大那也是无法想象的。 最后我又对着在场的诸位符文板供应商们说:“接下来我的符文工坊将会在守住‘聚火术’‘微缩龙卷风’‘持续霜冻’这三种赤铜魔纹符文板的占领的阵地之外,还会陆续发展一些新的初级魔法符文板,其中‘微光照明术’符文板已经正式投入生产计划中,相信不出半个月之后,市场上将会出现一种相对廉价又节能魔法台灯,将来有可能还会研究出一些魔法壁灯,户外街头上的魔法灯柱等等,同时我们还将开发新式的魔法空调和节能的魔法立体烤箱等等。”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我会加大脚步进军初级符文板市场,当然也不排除会对中高级符文板市场进行试水,我的符文板工坊的宗旨就是:以低廉的价格、优质的产品来占领魔法符文板市场……” 236.位面战争的收获 五十银。 这几乎是帝都所有符文板供应商们绕不过去的坎,没有谁能做到亦如此低廉的价格出售聚火术符文板还能保持盈利,除非那位符文板供应商自己本身就是铭文师,压榨铭文产生的费用,但这样做也是显得有些得不偿失,因为制作其他种类的初级符文板,明显会有更高的收益。 所以当我提出以低廉的价格继续制造更多种类的初级魔法符文板,会场瞬间被引爆,一些初级符文板供应商马上纷纷谈论起这件事来。 站在台下的比利.巴宾顿面色阴霾地盯着我,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他站在原地冷着脸没有说话。 而我却在说完这下之后,就匆匆跳下讲演台,带着因为有些亢奋而面色潮红的贝蒂和卡特琳娜离开了巴宾顿家族庄园,贝蒂对这里的路很熟悉,我们穿过一道花园里的一道回廊,直接沿着喷水池旁边的甬路走到正门门口,在巴宾顿家族的门卫们纷纷将手放在胸前向我行礼。 登上停在路边的魔法篷车,艾丽娅正在单手托腮,凝神望着车窗外的未央湖,碧蓝的湖水在阳光下显得就像是瑰丽的宝石,天水相连的远处还能看到马扎罗山的影子。 贝蒂坐在我对面软皮沙发里,显得心情很不错,艾丽娅问她原因,她说是因为看到了比利.巴宾顿侯爵吃瘪的样子。 “早知道符文板供应商大会这么无聊,说什么都不会在这儿浪费这么多时间。”我靠在艾丽娅的身边坐下来,单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说道。 艾丽娅穿了一条烫金色的长裙,宽大领口下仿佛隆起两片雪山,她最近变得有些丰腴,束腹带似乎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裙摆在沙发上铺得很开,她连忙扯了扯裙子,抱怨着说:“别过来,你把我的裙子都压皱了。” 她虽然那么说,见我嘴巴贴上来,象牙般瓷白圆润的双臂热情如火缠上来,一边小声地在我耳边嘀咕着:“这种供应商大会本来就没什么好参加的,喂……” 卡特琳娜不太介意我与艾丽娅之间这种暧.昧的关系。在格林帝国,贵族们拥有几位情.人是很正常的事。 通常我与艾丽娅约会的时候,卡特琳娜会找个借口避开,她曾是琪格的贴身侍女,琪格当初为了保护她,才将她送到萨摩耶公爵驻守在耶罗位面的军营里,长达四年多的军旅生活让她拥有了更加坚毅更独立的性格,她算是我的追随者,也算是我的侍女,平时还要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总之她需要时刻跟在我的身边。 有时候我与艾丽娅或者莫拉雅儿亲热的时候,卡特琳娜无法避免的会在一旁,总是会给我带来一些负罪感,就像是当年跟随商团穿行在辛西娅奇斯山脉后半程的时候,在经过死亡之路,我第一次杀人之后在琪格的魔法篷车里修养的那段时光,那时候我几乎天天躺在卡特琳娜那间宿舍里的床上,她会搂着我入睡的时候,有时候,弗雷德大叔会在半夜里偷偷爬上对面辛格姐的床…… 不知为什么最近总会想起果果姐,辛格姐和弗雷德大叔,或许是因为我决定了要去奇岩城南面的蛮荒沼泽找那座上古祭坛,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我也准备适时向苏和安妮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然后带着她们一同前往南方。 只是一直没有海蒂导师的消息,我觉得她就算不愿帮忙,至少应该写封信给我。 这次回帝都并没有见到赢黎,从管家那里得知赢黎在我上次离开的第三天,就随着皇家魔法学院的团队进行位面之旅了,海伦娜和贝姬跟随在她身边,只是她们俩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身为剑士和格斗家,她们俩明显有点不称职,没办法应对那些位面里的危险,不过我还听到管家说,这次赢黎身边还跟着一位极美的精灵少女,我猜应该是那位提努维尔。 不过我知道,赢黎对于这次探险之旅充满着期待。 魔法篷车沿着湖畔大道一直向西驶出帝都,经过湖边那座船坞的时候,还能看到船坞里面停泊着四艘百米长的五桅帆船,那些帆船四周固定着无数用长条木料搭成的架子,似乎还在等着迪伦学长从洛其位面归来的时候,继续对这些大帆船进行改造,我希望能听到一点关于迪伦学长的一些好消息。 经过琪格那座湖边小岛的时候,我看到岸边码头有明显重新加固过的痕迹,那座湖边小岛周围也筑起了围墙,虽然小岛如今还处于湖水的水面之下,但是小岛此刻并没有浸泡在水中,而是被一堵椭圆形的围墙圈了起来,小岛上那片绿油油的草地已经重见天日,虽然小岛很多地方依然泥泞不堪,小岛上居住的那些侍女和仆从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向外排水,但是总好过一直被泡在湖水里的那段日子。 不过最近帝都这边降雨量正逐步减小,未央湖水的水位有下降的趋势,那座排水暗渠附近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状水眼。 魔法篷车驶出帝都,沿着平坦的大道向山口驶去,马扎罗山顶的盆地非常大,马车至少要走上半天的时间。 …… 空港小镇这边的仓库里依然储存有大量的物资,在离开帝都之前,我需要将仓库这边的物资运到辛柳谷。 耶罗位面这次在沼泽海沿岸的远征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尼布鲁蛛人被我们赶出了黑森林,冒险进入了沼泽海,然而古树精一族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作为古树精一族曾经的古战场,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对沼泽海非常熟悉,他召集了将近两万名树精战士进入沼泽海,准备将让那群尼布鲁蛛人埋葬与此。 杜尔瓦和萨尔塔的勇士们已经开始讨论,究竟要如何穿越南部黑森林,选择一条返回佩雷拉城最近的路,带着胜利凯旋而归的勇士们将会在那座数百万人的大城里享受到鲜花与掌声,而且这场远征所带来的收获,也能让这些勇士们手头宽裕很久。 格林帝国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享受生活,但是缺点也同样很明显,那就是攒不下什么钱。 年轻人拿着大把的金钱与时间享受浪漫,喝着上等金苹果酒,搂着酒吧里最美的姑娘,等到年老了就会睡在公园长椅上或者桥洞底下,也许第二天早上就会有人再也醒不过来。当然贵族有所不同,但前提是需要有个当贵族姥爷的爹才行。 而我也打算让北风军团的这十支构装骑士团结束此次耶罗位面的战争,就此返回北境史洛伊特省,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在辛柳谷囤积足够多的物资,其中绝大多数是粮食和喂马的豆料,至于其他军需物资就没那么多需求,毕竟穿过黑森林南部区域也是一场漫长的旅行。 这次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耶罗位面上收获颇丰,他们所获的黑魔晶大概就要超过三万枚,平均分配在每一个构装骑士身上,差不多每人都能拿到五六枚,听起来虽然不算多,但是黑魔晶这种硬通货,以史洛伊特城的收入水平来计算的话,一个普通平民家庭年收入不过也只有五枚金币左右,意味着这个家庭一年不吃不喝大概也只能赚到一枚黑魔晶。 除此之外,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还获得了一些珍贵的材料和魔法草药,其中一部分珍贵蛛人督军腹部软皮,德斯蒙德伯爵托我制成了做工精湛的皮甲套装,这些皮甲套装都是制作魔纹构装最好的底材,我知道德斯蒙德伯爵心里的想法,他是希望我能够为这些北风骑士团的构装骑士们多做出来两套力量属性的一转顶级魔纹构装来。 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参加耶罗位面的远征,更像是一次长途跋涉的旅行,一路跋涉抵达沼泽海之后,只是在乐蝶的带领下,巡守在沼泽海沿岸的红树林中,树精们帮他们在红树林中开辟出一条可供双骑并行的通道,龙骑士乐蝶公主在空中侦查,让那些想要潜入红树林中的蛛人战士无所遁形,这让战斗就像是在丛林狩猎一样简单。不止一批试图重新潜入黑森林的尼布鲁蛛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红树林里。 显而易见,只参加了这场远征行动的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的收获少一些,但这也只是相对来说。 …… 魔法篷车赶到马扎罗山关隘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们晚了一步,没赶上最后一波出城的那批魔法篷车,便只能等在关隘这边过夜,关隘这边也有许多家为不同阶层准备的旅店,艾丽娅选了一间叫做橡树屋的贵族旅店,她时常奔波于帝都与空港小镇之间,经常会住在这间旅馆里,简单的吃过晚餐之后,忙碌一天的艾丽娅和贝蒂早已经疲惫不堪,洗澡之后便早在睡下。 而我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之后,便从魔法腰包里取出一套精致的蛛人督军硬皮铠甲,屏气凝神地开始绘制魔纹构装,耶基斯学者设计的那三套魔纹构装实际上并不复杂,难就难在每件魔纹构装周围都要绘制伴生魔纹‘降低需求’,这几乎是最繁琐的一步,忙碌小半晚上也只能赶制出一套‘巨熊之力’来。 在外面,即便是卡特琳娜平时睡觉的时候,亚龙轻皮甲也从来不肯轻易离身,只是将‘大地之盾’硬皮胸甲脱下来垫在脑后当枕头,就这样平躺在一旁的沙发上,她睡觉很轻,而且悄无声息,不会影响到我绘制魔纹构装。 贝蒂穿着单薄的睡衣从卧室走出来倒水,才发现窗外天边已经露出一抹鱼肚白…… 帝都关隘的早晨总是来得特别早,我才刚刚赶制出来三套魔纹构装,天就快要亮了。 这时候艾丽娅和贝蒂开始准备起床洗漱了,而我根本不用准备,接过卡特琳娜递过来一条温热的毛巾擦了擦脸,随后与艾丽娅享用了一顿旅馆里准备的早餐,随后便乘坐魔法篷车赶奔空港小镇。 艾丽娅抱怨我熬夜不懂得照顾自己,我笑着对她说:“其实我知道赶往空港小镇的路还很长,在魔法篷车上可以补觉,但是想要在颠簸的魔法篷车上绘制魔纹构装,暂时我以我的水平还做不到……” 听到我这样的辩解,艾丽娅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她说什么都喜欢适可而止,避免有些话说多了我会觉得厌烦。 魔法篷车一阵轻微的摇晃之后戛然而止,我这才从睡梦中醒来,这时我才发现这一路上没怎么感受到颠簸,是因为我枕在了贝蒂的大.腿上,我从软皮沙发上坐起来,沿着车窗看到天空中成排的魔法飞艇,发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空港小镇。 这里是大宗货品的交易中心,来至于格林帝国各个地方的商人们汇聚于此,他们带着货物来此进行贸易,在这里,每天都会有大宗的交易,艾丽娅最近帮我筹集的大批物资,也就是囤积在空港小镇这边的仓库里。 同时,昨天和默里越好了在空港小镇见面,但是我们的魔法篷车晚了一步,没有来得及出城,估计默里留在空港小镇这边已经等急了,毕竟他手里目前管理着一间拥有二百名雇员的符文板工坊,主事者接连两天都看不见人的话,还不知道工坊那边会乱成什么样子。 魔法篷车很快便来到一座大型联排仓库前面,并再次停了下来。 这里我有些印象,因为半个月前来过一次,艾丽娅和我一块下车,贝蒂揉搓发麻的大.腿跟在我们的身后。 默里带着一位随从就在仓库的大门口蹲着,看到我们终于出现了,一脸兴奋地朝着我们跑过来。 …… “自由女神在上,在这些符文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默里看着那些被践踏得有些不成样子的‘持续霜冻’符文板,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木箱子上。 木箱里面堆满了皱皱巴巴地符文板,这将近五千张‘持续霜冻’符文板都是在沼泽海蜘蛛营地的战场上捡回来的,有一些虽然损坏了,但是大半都还能用,就是被那些蛛人战士践踏的不成样子…… 237.废品 在空港小镇上最多的就是这种联排仓库,帝都里面的很多贵族们在空港小镇周围买下一些土地,围成大院子并建起一排一排的仓库,贵族们聘用一群职业经理人来管理这些仓库,主要是用于对外短期租赁。 空港小镇是格林帝国最大的物资集散地,无数的商人们蜂拥至此,他们带来的货品中很多经不起风吹雨淋,便只能在空港小镇周围租用一些仓库,这种租赁仓库的生意在空港小镇这边非常普遍,在空港小镇的街头巷尾一些告示栏里面,很容易便能找到此类的信息。 艾丽娅帮我采购的那些物资就囤积在这些仓库里面,只不过由于种类众多,便同时租用了七间五十米长的仓库,其中粮食和喂马的豆料占据了近三间仓库,其余的物资分门别类的放置在另外四间仓库中。 我们和默里约好在仓库门口见面,等我和艾丽娅赶到仓库这边的时候,默里已经等在仓库门口,这间仓库里面主要放置从辛柳谷运回来的成品魔法符文板和一些可以过程中报废的底材,通常报废的底材也需要魔法篷车运回帝都的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那边去回炉冲铸。 仓库门口就泊着五辆十米长魔法篷车,魔法篷车上装满了北杜伊斯堡的大号周转箱,毫无疑问里面装满了准备魔法刻印的金属板底材。 这时候,在艾丽娅的授意之下仓库经理人将仓库大门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箱箱从耶罗位面战场上捡回来的那些‘持续霜冻’符文板,只是这些魔法符文板在阻击尼布鲁蛛人的战斗中,这些埋在冰雪下面的魔法符文板被蛛人战士践踏得不成样子,甚至有些符文板上的血迹都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就被装进了周转箱。 看到这些近乎于废品的‘持续霜冻’符文板,苦苦等待了将近两周的默里有一种欲哭无泪,几乎崩溃了。 这时候,偏偏那位年轻的随从按照惯例,向默里问了一句:“经理,这些符文板要送到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回炉冲铸吗?” 默里的随从以为这些都是等待回炉冲铸的废品,便一脸憨厚的问他。 年轻的随从穿着一件砍袖皮马甲,露出来的手臂和胸膛晒得颜色黝黑结实,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帝都平民窟里走出来的年轻人。 默里黑着脸,心里的火正无处发泄,年轻的随从说出来的话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 默里从箱子上站起来,挺起干瘦的胸膛,扯着嗓子对年轻的随从吼道:“送……送个屁的北杜伊斯堡,把这些符文板统统运回工坊好好检测一下,能用的符文板就送到维修组好好修修,不能用的再修修看能否可用,剩下的统一归入废品区再做其他处理,五千件‘霜冻’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报废掉,那些冰箱生产线上那群员工已经停工快半个月了,这次我们无论如果也要带一些‘霜冻’符文板回工坊去。” “嘿,好的,经理。”年轻的随从听到默里的怒骂也没有恼怒,只是憨憨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这些符文板堆在仓库大门口,让人很难看清仓库里面的情形。 其实除了这些‘持续霜冻’符文板之外,仓库里面还有一批崭新的‘持续霜冻’符文板,另外‘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这次带回来的都是双倍数量,就连那些报废的底材也都比以往多了将近一倍。 我从墨氏家族墨湘侯爵手中获得两块氪金锭之后,辛柳谷铁匠工坊的那群矮人工匠们便一刻不停地制造新型号的魔法刻印机,如今的魔印工坊的规模足足比以前扩大了近一倍,拥有十一台魔法刻印机,而且老矮人工匠们最新制造出来的魔印机由于金属零件精准度提高,故障率和废品率大幅度下降,魔印工坊的产能也在爆发式的增长。 在此之前一直没有体现出来的原因是耶罗位面战争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法巨型弩箭,而且之前还答应提供给墨湘侯爵一批,另外还要将单属性巨弩箭头供应给南风军团后勤部那边。 毕竟洛其位面上的南风军团正与纳克玛人交战,床弩对于纳克玛战士还是有相当大威胁性的。 再加上开始准备为兽人部落那边囤积圣银弩箭,因此,魔印工坊这边产量上的增长在默里的符文板工坊这边并没有体现出来,只是在对黑铁巨弩箭头的需求量方面剧增。 这一个月里,向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这边增加的巨弩箭头订单已经加订了六次,搞得北杜伊斯堡工坊的老板罗伯特伯爵还以为我正同时供应数个位面上的领主们位面战争所消耗的巨型弩箭,正是这个小误会,让他对我这样的大客户的订单更加重视了,毕竟谁也不能给位面战争拖后腿…… 只是耶罗位面这边远征暂时进入休整期,战争胜利意味着可以将那些原本丢弃在战场上巨型弩箭捡回来,野蛮人奴隶巨型弩箭数量充足,而且暂时对巨型弩箭没有需求,魔印工坊那边终于腾出人手和机器,冲印这些生活类魔法符文板,仅仅三天的时间就将之前拖欠的补回来,并且还在拼命地爆产能。 对于默里语气中的抱怨,艾丽娅在一旁自然听的出来,她没接这个话题,只是笑眯眯地对默里问道:“默里,什么时候居然带上随从了?” 艾丽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就让默里清醒过来,这位来至于平民区的符文板工坊经理人立刻端正态度,对艾丽娅说道:“艾丽娅夫人,到空港小镇这边拉货我一个人照看不过来,需要助手,就在工坊里面随便带了一个年轻人出来,这小子虽然笨了一些,但是胜在勤奋……” 说话间,艾丽娅便绕过了这些近乎报废的‘持续霜冻’符文板存放区。 其实按照我之前的想法,这些符文板是要统统回炉重铸的,不然也不能装进这些废料周转箱里面。 但是默里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些魔法符文板经过修理还是可以使用的,只是我不太赞同将这些返修的魔法符文板送到生产线上,制造一批残次品的冰箱。 走进这件仓库,看到里面囤积的周转箱,默里表情就变了,对于运输这些魔法符文板,默里也算是经验老到,只看几眼心里面就大致清楚仓库里面存放了多少箱子。 “你这边载货的魔法篷车都准备好了吗?”艾丽娅停下脚步,转身向默里问道。 默里忙说:“这次准备了五辆魔法篷车,也不知道能载回去些什么,便只准备了这些,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小镇的马车行租用。” 显然他意识到仅仅五辆十米的载货魔法篷车连是远远不够,但是又不清楚仓库里面的具体数量。 这时候,贝蒂从艾丽娅身后探过身,伸手将一张羊皮纸的目录清单递给默里,并对他说:“我们先到仓库里盘点一下物资,你再去马车行那边多租五辆魔法篷车来,这次需要运回帝都的物资比以往要多些。” 作为艾丽娅的贴身侍女兼助手,贝蒂明显要比默里那个随从有用得多,贝蒂每天几乎要为艾丽娅承担大半的统筹工作。 “谨遵您的吩咐,贝蒂小姐!”默里从贝蒂手中接过那张目录清单之后,连忙恭敬地对我和艾丽娅行礼告辞,随后便匆忙带着那位年轻随从走出仓库,看样子是赶去马车行租赁大型魔法篷车去了。 仓库这边的经理人只是帮我们打开仓库大门便自行离开了。 默里带过来的五辆魔法篷车里面装满了新的符文板底材,这些底材需要先行卸下来到仓库里,才能重新装载仓库里这些成品魔法符文板以及那些废品,这时已经有一辆魔法篷车从仓库门口缓缓驶入,按照惯例马车夫要在仓库外面等待,而我会从辛柳谷拉过来一队女半兽人出来,将这些符文板底材直接搬到辛柳谷的仓库里。 等到女半兽人们搬空了魔法篷车上的符文板底材之后,开始往魔法篷车上装成品魔法符文板的时候,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那些损毁的‘持续霜冻’符文板放在废料区。 “怎么,不准备翻修一下继续用吗?”艾丽娅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做这种自毁城墙的事儿,你回头也要帮我告诫默里,我们符文板工坊不要以次充好,商品的质量可是大事儿,这些魔法符文板已经充分的体现了自身价值,即便是重铸也没问题。” “知道了。”艾丽娅认真地点点头,她的眼睛里露出迷离的目光来。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奇怪地问道,很少看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艾丽娅朝着我甜甜一笑,魅力四射的艾丽娅居然也会显出小女人的一面,她对我说:“忽然觉得你最近长高了许多……” 我很喜欢别人夸奖我长高这件事,也因为身高一直没能超过卡特琳娜而耿耿于怀的。 我将站一旁的卡特琳娜拉过来,与她背靠背站在一起比了一下,好像还是只及卡特琳娜的耳根,我狐疑地问艾丽娅:“你不是在安慰我?” 艾丽娅被我这样傻的举动逗得笑的前仰后合。 我忽然明白了她那句话的意思,为了让她停住这种令人尴尬的银铃一样的笑声,我又说:“对了,抽空帮我去帝都奴隶市场在买回一些奴隶回来,矮人也好,女半兽人也好,这些都可以。” 听到我想让她去奴隶市场买奴隶,艾丽娅便说:“除了鱼人狗头人豺狼人这些,别指望能在奴隶市场上遇见公的,位面战争到了现在这个阶段,那些领主们领地的人口储备差不多都空了,市场上对奴隶需求量增加,那些奴隶贩子赚了个盆满钵满,早知道我就不存金币,早点买些奴隶现在卖出去,都能让我在帝都这边在买下一座庄园的了。” 看起来帝都这边的奴隶市场还是老样子,甚至比之前的局面还严重一点,这种情况对那些奴隶贩子可是一件难得的赚钱机会。 我和艾丽娅绕着仓库走一圈,发现这次我们租赁的仓库建造得还不错,最起码一点就是帝都的夏季,这间仓库天棚顶上没有水渍淹过的痕迹,那么说明这间仓库不漏雨,建造质量也还过得去,又说:“这边的仓库还是再续租一段时间吧,这次返回耶罗位面之后,我要陆续从那边运回一批战利品。”“既然与尼布鲁蛛人的战斗算是初步已经胜利,那么接下来就是到了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会有一大批物资从那边带回来。” 艾丽娅眨了眨眼睛,嘴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来:“我还以为那些未鉴定的黑魔晶就是你全部的战利品……” 我对她解释说:“那些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黑暗蛛人风格的战利品,其中还有一些特别的……哦……应该有喜欢稀奇古怪东西的领主们,对了,要南方领主,至于北方的那些领主,应该不会喜欢这些。” 我所指的是捕获的蛛人奴隶,我曾经送给鲍比两名蛛人战士奴隶,在埃尔城直接冻死了,所以我觉得要把蛛人奴隶卖给南方的那些领主们,尽量避免来之不易的蛛人奴隶被冻死。 接着我又叮嘱艾丽娅说:“对了,不要再从康纳德伯爵那边买制式武器了,我们与其他领主私底下交易,毕竟他们隶属于安琪博尔德皇室。” “另外你还要再多准备一些麦粉才行,我接下来会与黑森林南部的耶罗土著们进行贸易往来,要用麦粉从他们那里换取一些黑森林的特产,他们喜欢麦饼,希望能换取一些魔法草药。”我说。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艾丽娅询问我的归期,大概是想要计划这些物资抵达仓库这边的时间,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原因,比如可以共同晨练……等等。 我说:“我最近会在耶罗位面和帝都两边跑。” 238.疆域 耶罗位面,黑森林南部区域与沼泽海的边缘。 我拎着时空碎裂者之锤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右手的手臂上还缠绕着银色的电弧,那些电弧在手臂上就像是数条银蛇在不停的爬动,时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长靴踩在树屋的地板上,立刻就感受到耶罗位面黑森林里面闷热的温度,潮湿的热浪扑面而来,将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感觉吸进肺叶里的空气都充满了腐朽的味道,我单手掩住鼻子,想要走到树屋的窗边将窗子推开,忽然发现木屋里间的床上露出一条雪白的手臂来。 三绺金色的长发顺着那条手臂露出来,白净的手腕上系着一条名贵而镶嵌着三色宝石的收敛,一把样式古朴的骑士长剑立在床边触手可及的地方,精灵风格带有镂空花纹的银色骑士铠甲散落在地板上,在床脚下还散落着两只长筒皮靴。 大概是电弧的响声惊醒了睡在木床上的人,她抱着床单一下子坐起来,我没想到竟然是乐蝶,她睁开带有十足睡意的大眼睛看向我和跟随在我身后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卡特琳娜,原本充满了警惕和惊怒的眼神慢慢地缓和下来,随后发现戒备之心。 她单手将那床单遮掩在胸口,打着哈欠从木床上走下来,一边将地上散落的骑士铠甲捡起来穿上,一边用慵懒地声音向我问道“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将那些重伤的构装骑士们送到帝都那边的坎贝尔疗养院了?” 乐蝶弯下腰的时候,大半白腻而光滑的脊背从床单里面露出来,她背对着我,举起双手将骑士胸甲套在身上,卡特琳娜自然地走上去帮她整理长发,没想到她居然胆子大到一个人独自睡觉的时候,还要将骑士铠甲全都脱下来,虽说那把长剑就在触手可及的床边,但是在这样危机四伏的丛林里,这样做也是蛮危险的。 身为格林帝国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未来南风军团的继任者,一旦在耶罗位面黑森林里出点什么闪失,想想就会觉得有些后怕,我有些奇怪地问她“你怎么会在我的木屋里?吉尔达部落的土著战士不是也帮你修了一座木屋吗?你不应该睡在你自己的木屋里吗?” “我的那间木屋有点漏雨,所以临时借用你这里暂住一下。”乐蝶的声音像银铃一样清脆,带有一点海音丝的口音,非常好听,她说得有点漫不经心,随便坐在地板上,卡特琳娜帮她将柔顺的金发绾起来。 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们建的木屋居然还能漏雨吗?这个理由毫无说服力。 一只巨大的头颅从窗外飘过,在青色鳞片遮掩下,一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木屋,片刻之后才默默地离开。 我差点忘记了乐蝶还是一位龙骑士,她的身边还有一只忠诚的伙伴,那是一条年轻的亚龙,看起来这条亚龙才是乐蝶的保镖。 “额,好吧,这边的情况还好吧?”我随口问乐蝶,并大步走到窗口,向外面丛林里面望去。 这座树屋建在一棵高大的橡树上,下面就是野蛮人奴隶们的营地,我走到窗边的时候,正好看到贾斯特斯带着一支野蛮人奴隶小队从营地外面走进来,那些野蛮人奴隶的肩膀上扛着一条正在奋力挣扎的沼泽巨鳄。 这条将近十米长的沼泽巨鳄身上捆着坚实的树藤,被四名野蛮人奴隶扛在肩膀上,可惜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野蛮人奴隶的大手,沼泽巨鳄不安分的动作激起了前面那位野蛮人奴隶的怒火,他攥紧拳头狠狠地锤在沼泽巨鳄的头颅上,接连几下就将沼泽巨鳄砸得瘫软了下来。。 乐蝶这时候总算是穿好了骑士铠甲套,站在我身边,顺着我的目光看着下面的野蛮人营地。 “那些尼布鲁蛛人都被赶到沼泽海里了,还能怎么样,每天只能猎杀一些周围丛林里残余的尼布鲁蛛人了。”听起来,她似乎有些不满这种平淡的丛林生活。 于是我便打蛇顺杆爬地说下去“是不是黑森林这边的生活挺无聊的,想回帝都的话,这座传送门还没有关,这边的事你尽管放心,我会帮你把那支构装骑士团平安护送回帝都去。” “你就这样不想我留在耶罗?你很讨厌我?”乐蝶忽然转过脸,我原本与她并肩而立,这时候她与我面对面不足一英尺的距离,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呼吸中带着的淡淡香气。 我盯着她那双蔚蓝的大眼睛,她的鼻梁很直,耳朵虽然不像精灵那样又尖又长,但是却也显得晶莹透明。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抓起床边的长剑,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树屋。 她虽然与赢黎是双胞胎姐妹,但是两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反倒是乐蝶的脸廓与露西娅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都是带有一点精灵女孩的味道。 我知道这与赢黎的那次涅槃有关系,但是明明是双胞胎姐妹,但是相貌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两个人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别,身为姐姐的赢黎,更是比妹妹乐蝶小三岁,这种悬殊的差别让我到现在都很难理解。 我心说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我没去理会一脸闷闷不乐转头离开的乐蝶,对身边的卡特琳娜点点头,随后卡特琳娜重新穿过传送门走进辛柳谷。 没多久,从传送门里走出了一名女半兽人,她肩膀上扛着一包沉重的物资,赤着脚踏在木屋的地板上,将厚实的橡木地板踩得嘎吱嘎吱直响,卡特琳娜随后跟出来,领着女半兽人通过树屋,让她将物资扛到树屋外的露台上。 这时候,下面的野蛮人营地也听到了树屋这边的动静,连忙有一群野蛮人奴隶凑到树下来,女半兽人用一根粗麻绳将这包物资从上面系下去,随即第二位女半兽人出现在露台上,紧接着是第三位,第四位…… 这些来至于帝都的物资中,最重要的就是粮食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既然这次位面战争的远征已经达成了战略目的,余下的时间里,就是我们开始享受胜利的时刻了。 我从十几米高的橡树露台上直接跳下去,快要落地的时候才借助橡树旁边垂下来的一根树枝减缓了下坠速度,稳稳地落在地面上,看到我的重新出现,野蛮人奴隶们都显得十分兴奋。 大步走到第一箱物资旁边,我让凑过来的贾斯特斯将木箱的上盖撬开,贾斯特斯的手臂中伸出一柄骨剑出来,直接将木箱盖子切开,我将残破的木箱盖子丢在一边,然后从里面拿出一瓶金苹果酒来,用力拔出软木塞,随后将一整瓶金苹果酒尽数淋在那只摆在篝火旁边,已经被剥了皮的沼泽巨鳄身上,接着又从木箱里捧出一罐枫糖浆来,兴致勃勃地给这些野蛮人奴隶料理这条烤鳄鱼。 不过这群野蛮人奴隶吃鳄鱼的方式也是特别生猛,他们烤蛛腿的时候还能将蛛腿完全的烧熟,甚至那些蛛腿的外壳已经碳化崩裂开,才会去吃里面热气腾腾的嫩肉,但是对于这条鲜活的沼泽巨鳄,野蛮人将之杀掉剥皮之后,只是放在篝火上稍微将外皮烤焦了一些,淋在上面的枫糖根本没有完全与鳄鱼肉完全融合,就直接将血淋淋的鳄鱼肉割下来,几乎就这样半生不熟的吞到了肚子里,片刻的功夫,烤肉架子上就只剩下一副鳄鱼的骨架。 对于这群有些吃腻了蛛腿的野蛮人奴隶来说,鳄鱼也算是难得的一顿美味佳肴,这些沼泽巨鳄都潜藏在红树林与沼泽海的边缘地区,一有动静就潜伏在泥沼下面,它们的身体有很好的保护色,又可以在泥潭下面屏吸数个小时之久,平时不太容易抓到。 这些原本在黑森林里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魔兽,在经过尼布鲁蛛人的捕猎之后,能够存下来的沼泽巨鳄都是一群精明的家伙,自然捕捉起来就极为不易。 我跑到杜尔瓦人的营地里,那边好像是刚刚举行过一场庆祝胜利篝火晚会,除了负责守卫的骑士们暂时还算清醒之外,几乎所有的构装骑士们都喝了一些酒,有许多构装骑士们东倒西歪的躺在营地里,还有一群构装骑士们围着篝火安静地喝酒聊天,显然剩下来的这些都是一群千杯不醉的老酒鬼,甚至还有一些构装骑士们跑到沼泽海水草丰茂的地方洗澡。 经过营地的时候,许多物资都已经重新整理过,并且一些重盾和骑士长枪之类的笨重武器都已经用油布包裹住,用麻绳困在一起,看样子这些重武器都要用巨蜥兽驮回佩雷拉城,看起来营地大部分想要带走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完毕了,剩下的东西就准备直接丢弃在这里,营地里显得一片狼藉。 看起来扎克和欧内斯廷已经做好了离开这里的准备,我踩着充满泥水的路面,在守卫骑士的带领下来到扎克和欧内斯廷的营帐前面,等了好一会,扎克才精赤着上身,穿着一条带有护甲片的锁甲军裤从营帐里走出来,看到我正好奇地看着一头拴在不远处物资堆旁的巨蜥兽,扎克显得有些苦恼地说道“这东西在我们杜尔瓦也算是稀罕物,我也没办法搞到手,你想要这东西,得去找奇岩城的埃克斯公爵。” 扎克喝得醉醺醺的,找了一处干爽的树下坐了下来,抬头看到我胸口上的侯爵勋章,笑着说“啧啧……什么时候居然成侯爵了,这么说的话,你可以组建自己的骑士团了,构装骑士团的优质黑鳞战马我负责到底,吉嘉,你想组建几支构装骑士团,我就送你多少匹最好的战马。” 看起来也只有扎克这种豪门出身的贵族子弟,看到这种事才会这样一脸的淡然,而祝贺的方式又是这样的豪气,竟然答应送黑鳞战马给我。 “你们都准备好要离开了吗?”我看着那些打包好的物资,问扎克。 扎克坦然点点头,他伸手将头上散乱的头发拢在脑后,露出青绿色的脸,说“嗯,这次远征的战略目的已经完成了,是该回家了。” 这时候,欧内斯廷穿着一身简单的亚麻布长裙从营帐里钻出来,她的头发湿漉漉的,亚麻布长裙沾在身上的地方也有些湿痕,看起来应该是刚洗过澡,都没擦干就穿上长裙走了出来。 她走到扎克的身边坐下来,坦然的说道“秋天就要来了,我们还要为萨尔塔的丰收节做一些准备,最近那边的沙盗一直不太安分。” 扎克也是用力的挥了挥拳头说“这次我想陪着欧内斯廷去把那群沙盗的老巢挑翻,对了,吉嘉,能再帮我个忙吗?”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隐约知道他想要什么,见识过野蛮人奴隶使用巨型弩箭的人,没有人会忽视它的威力。 扎克硬着头皮向我说“我想买一批你那些野蛮人奴隶手里的巨型弩箭。” 我想或许他之前答应送我战马,也由此原因在里面。 不过对于这些巨弩箭头,我并没想过要敝帚自珍,于是想都没想就爽快答应下来“好啊,准备要多少,这些弩箭上面的魔纹法阵不同,价格也不太一样,回头我列个价格清单给你。” “这真的可以?”扎克一脸兴奋的问道。 我觉得既然答应了,就要更干脆一点,于是说“有什么不行的,不过我这边一般只提供巨弩箭头,需要我配备巨弩箭杆的话要贵好多。” 扎卡连忙摆手说道“要巨弩箭头就行,我们杜尔瓦拥有这片黑森林,想要多少巨弩箭杆都没问题。” 一旁的欧内斯廷继续向我说道“吉嘉,我们和那些战争古树们签订的盟约还会一直有效吧?” 我没想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份与树精们签订的盟约,我怎么知道有效期会是多久,于是我说“这个你应该去问迪拉姆长老啊!” “你居然不知道?”扎克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他认真地看着我,分辨我有没有在开玩笑。 “知道什么?”我问他,并且摊开手。 扎克说“迪拉姆长老说你即是他们古树精一族的代言人,这件事你的决定即是他们树精一族的决定。” 没想到迪拉姆长老会这样说,不过既然让我说,我肯定会果断答应下来“当然会一直有效。” 扎克问我“我们双方的那疆域要如何划定呢?” 我随手拿出地图,就在特鲁姆小镇上画了一条长长的横线,对扎克说“那就以现在的疆域为界,绿谷密林以南所有黑森林南部区域是树精们的领地,特鲁姆小镇以北所有黑森林北部疆域留给我们格林帝国。” 。 239.比试 扎克带领杜尔瓦的勇士们离开沼泽海边缘地带蜘蛛营地是在一个下着细雨的清晨,灰色的云层落下丝丝细雨,让这闷热的黑森林南部地区多了一丝凉爽,密林在霏霏细雨之中升起一片雾霭,看不清远处的景色,虽然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出行的好天气,但是整装待发的杜尔瓦人还是踏上了回城之路。 扎克骑在黑鳞马上,站在构装骑士团的最前面,他伸手在胸前的铠甲的使劲儿敲了敲,然后单手指着天空。 身旁的构装骑士们默默地骑着马踏入密林之中,树精们为这群杜尔瓦人开辟了一条可以让双骑并行的林荫路,沿着这条路走就可以直接抵达佩雷拉城,而且沿着这条路走还不用担心会在森林里迷路,更不用担心会因为选错路走到裂谷断层山绝壁悬崖上,树精们所开辟的这条路能避开这些险峻的地形。 古树精一族才是这片黑森林真正的主人。 一只只十几米长的巨蜥兽排着队沿着密林向前行进,它那巨大强壮长满了鳞片的足踩在沼泽地里,巨蜥兽头顶上的皮鞍座上坐着一位蜥人族的驭者,这些蜥人拥有青灰色的皮肤和金色的瞳孔,他们双手紧紧攥着缰绳,随着巨蜥兽的爬行上下摇晃,巨蜥兽整个庞大身躯的后背上摆满了军营里的各种物资,这些物资装进木箱捆到巨蜥兽的背上。 这些巨蜥兽无视黑森林里复杂的地形,虽然身躯庞大却是异常柔软,可以灵活地在密林中穿行。 杜尔瓦远征军后勤团运送物资的巨兽身上驮满里各种物资,萨摩耶公爵在后方组织人力物力全力支持扎克进行这次远征,远征胜利后所带来丰厚的回报,也将会让萨摩耶公爵之前所有的付出得到巨大的回报,且不说这次远征为耶罗位面以后的局势带来深远的影响,单单只看这次战争斩杀的蛛人战士,所获的功勋、魔晶石与魔兽材料,就为萨摩耶公爵带来一笔巨大的收益。 杜尔瓦人需要一场胜利来让佩雷拉城的居民们重获信心,至少这会让他们感觉到在这个位面上还有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 欧内斯廷骑着马在雨中缓行,她回过身向我们挥手,身边的萨尔塔勇士们在默默前行,这群生活在沙漠边缘的构装骑士们不太适应丛林里闷热多雨的气候,很多构装骑士并不是倒在蛛人战士月刃斧之下,而是败在了黑森林里极端的气候环境手中,直到他们遇到了吉尔达部落土著战士们,这种困扰才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欧内斯廷是萨尔塔的公主,她在萨尔塔的勇士们心中有着很高的威望,扎克与欧内斯廷早有婚约在身,他们俩是杜尔瓦人与萨尔塔人之间联系的纽带,同时她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构装骑士,很多时候都是欧内斯廷冷静地带领骑士团走向胜利。 将近十万杜尔瓦大军从沼泽海的蜘蛛营地撤离,先头部队走出去三天,负责在营地收尾的部队才开始将行礼困在马背上,追随这大部队的脚步踏上返程之路。 这个期间,我一直呆在北风军团的营地里,在其余四位大骑士的身上铭刻‘生命守护’这幅生命魔纹,随后我又拿出三十件蛛人督军硬皮甲制成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送给德斯蒙德伯爵,这些魔纹构装有一部分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抽空赶制出来的,还有几件是为了能够凑齐三十这个整数,从卡兰措的兽人战士们那边拿来的。 这次耶罗位面的位面战争能够取得胜利,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帮了很大的忙。 没有他们,绿谷密林的那场守卫战也许不可能获得胜利,那几乎可以说是扭转了整个耶罗位面战局的转折之战。 尼布鲁蛛人为了进一步拥有黑森林的掌控权,派遣数万蛛人战士进攻绿谷密林,绿谷密林中的树精一族与土著战士们拼死抵抗,在战争的最后阶段,我带领着一股生力军加入战局,八百野蛮人奴隶站在土著大巫用身体作为桥梁,连接所有树精战士的力量组成的树墙后面,死死挡住了蛛人军团的冲锋。 五千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一出场就击溃了数千名边缘战场上的蛛人战士,随后又一口吞掉了七位位蛛人督军,正是绿谷密林这次战役的失利,彻底打消了蛛人们对于黑森林战局胜利的信心。 送给这些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一些魔纹构装,这大概是我为数不多能做的几件事之一。 “这就是兽人部落狼族的力量?” 德斯蒙德伯爵用一把匕首在手臂上划开一条伤口,那条伤口只是淌出几滴血,随后伤口两侧的血肉便在不断蠕动下慢慢愈合,说话间这道伤痕便恢复如初。 我揉揉鼻子,对他说道“事实上,兽人部落狼族血脉天赋‘自愈之力’要比这种程度的愈合要强很多,更重的一些伤对他们而言都可以瞬间恢复。” 德斯蒙德伯爵双手支撑着木质栏杆,望着远处一片狼藉的杜尔瓦人军营,眯着眼睛问我“狼族兽人中二转战士能有多强?” 杜尔瓦人和萨尔塔人都离开了这里,这也意味着我们也要返回特鲁姆小镇,这次战役的胜利已经为北风军团这些构装骑士们画出了一个非常圆满的句号。 “我不知道。”我虽然一直在和德斯蒙德伯爵聊天,但是也并没有停下手里的魔法刻笔,那支笔在一件铠甲上画出一道道流畅的魔纹线,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二转兽人强者到底能有多强,但是我知道处于一转巅峰实力的兽人战士实力是怎样的,德斯蒙德伯爵,你想要试试吗?” 身边的卡特琳娜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身边的那位兽女战士?”德斯蒙德伯爵目光落在营地外面正拎着一柄重剑与兽人战士们练习剑术的卡兰措身上。 我头也没抬,只说“嗯,没错,卡兰措的实力很强,她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一转构装战士。” 最近一段时间,卡兰措自身的实力突飞猛进,落下海妖后裔贾斯特斯一大截儿,让贾斯特斯彻底失去了与卡兰措切磋较量的信心,就连牛头人鲁卡最近也很少和卡兰措比试。 德斯蒙德伯爵也知道我身边这些扈从们,就属卡兰措最为勇武,他说“那当然了,帕伊高原上的狼骑兵即使没有魔纹构装,在战场上交战也能稳压构装骑士,现在拥有了一转最顶级的魔纹构装,当然可以称为最出色的一转构装战士,只不过一转与二转之间有道不可逾越的分水岭,一旦进入二转这个层面,便意味着掌握了斗气,并且在体质上也存在一种质变。” “要不要和她比试一下?”我继续追问了一句。 德斯蒙德伯爵见我这么执着地连续追问两次,便说“也好啊!这也有助于让她感受一下二转这个层面上所拥有的力量,额,本尼迪克特,你号称我们军团个人战力最强的大骑士,去和那位女兽人团长比试一下。” 他看了看身边那些二转大骑士们,其中有四位骑士不久之前才拥有‘生命守护’的生命魔纹,有些跃跃欲试,担心他们在切磋之中收不住手,于是便将目光从他们身上跳过,转而落在最边缘位置,对此显得有些兴趣缺缺的本尼迪克特大骑士身上。 德斯蒙德伯爵在这些二转大骑士之中威望很高,对于德斯蒙德伯爵的吩咐,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下来。 “看我的,德斯蒙德。”他对德斯蒙德伯爵说道。 见德斯蒙德伯爵答应下来,并且把这些大骑士中最擅长防守的圣盾骑士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喊过来,显然是知道卡兰措进攻手段十分凌厉,对于卡兰措这种力量型战士,圣盾骑士这种防御型大骑士拥有天然优势。 我对卡特琳娜说“你去叫卡兰措过来,她不是最近嚷着没有人愿意和她切磋吗,我请来北风军团里面的二转大骑士和她比试一下,问她愿不愿意。” 比试可以提升格斗技巧,对此非常热衷的卡兰措当然是十分愿意,她跟随着卡特琳娜返回树屋这边,我感觉身高差不多已经超过一米九兽女战士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天气炎热,她只穿着一条皮短裙,露出两条修长而健美的大腿,赤着脚,足弓的地方缠着一层就绷带,上半身只是穿一件酷似抹胸的半身甲,露出大片麦色肌肤,手里拎着一把用黑铁重剑。 这种练习时候才会使用的双手巨剑是她在辛柳谷铁匠铺那边,用半根断了的黑铁长枪打造的剑胚,不但没有开刃,也没有护手,不过这把剑正好适合她平时与兽人战士们对练的时候,教训那群皮糙肉厚的兽人战士们。 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平时很有军事素养,就算是平时没有战事的情况下,构装铠甲也是不会轻易离身,手持一面巨盾的本尼迪克特刚站出来,却发现面前的兽女战士身上没有穿构装铠甲,不禁有些发愣。 卡兰措也没有那么多矜持,直接将我桌前的那摆着的蛛人督军魔纹构装重装甲套在身上,并催促我将手里剩下的护甲上的魔纹画完,然后就直接穿在身上,我跑过去给这套魔纹构装的宝石槽里装魔晶石,看到卡兰措眼中燃烧起浓浓的战意,就对她说“你小心点,对面是一名擅长防御的大骑士。” 她微微点了点头。 我在她的肩膀部位的魔纹构装宝石基座上插了一块黑魔晶,又问她“你最近怎么了,总想着和人比试。” 我踮起脚才能平视她的肩膀,她那丰满的胸部显得有些碍事儿,在她的胸前有一道斜着延续下去的伤疤,只是这道伤疤的颜色已经很淡了,不仔细看似乎已经看不出来了。 她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差点让我的脸埋起来,一边低声对我说“我最近总是感觉到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契机,可惜无论怎样做都抓不住它,我知道我就差那么一点点儿。” “晋升二转?”我将魔晶石装好之后,便向后撤了一步。 她点了点头,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你领悟斗气了?”我问她。 她又点了点头。 “我的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有些兴奋地说道。 对于战士来说,能够领悟‘势’便意味着打开了晋升一转的那扇大门,而领悟‘斗气’则意味着打开了二转强者的大门。 卡兰措微微有些不自然,她在我面前总会露出最温柔的一面,对我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之前偶尔就能释放出剑气,后来对这种力量的掌控就越来越熟练,现在已经能控制住了。” 不知不觉之间,没想到身边的卡兰措居然已经快要迈入了二转强者的行列,她转过身走到本尼迪克特大骑士的面前,对她微微颔首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听说本尼迪克特大骑士要与兽人战士切磋比斗,北风军团军营这边很多构装骑士们都围了过来,发现这边有很大的动静,那群在营地外面练习剑技的兽人战士们也纷纷围了过来。 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指了指卡兰措手里如同铁扁担一样的重剑剑胚,示意她可以换一把趁手的武器。 “就用这个吧,那把剑太锋利了,一旦控制不住招式,可能会损坏你的魔纹构装,再说我也有点舍不得用,这柄黑铁重剑与那把剑差不多。”卡兰措的帝国语非常标准,声音中带着一点点磁性,就像是有一种魔力。 那把在病木林地下洞穴里得到黑色双手剑是一把本身带有流血属性的魔法武器,而且刃口非常的锋利,卡兰措平时较量的时候是不会使用那把双手剑的。 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很绅士地朝着卡兰措举了举手里的重盾,并对她说“我是一名圣盾骑士,在战场上擅长用盾牌防守,并守护战友,我没有太多进攻手段,你进攻好了……” 。 240.领悟 闲暇时候,军营里的骑士之间的切磋较量大概是消耗旺盛精力最好的方式,每场较量都是力量、耐力、甚至包括战斗技巧和战斗意志的比拼,构装骑士们喜欢以此来尝试新的战术。 自从拥有了‘生命守护’魔纹构装之后,掌握了生命魔纹力量的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最近这段时间霸占了骑士团挑战模式的格斗场,连续数日没有人能够打败这位圣盾骑士。穿着一身全覆式魔纹构装铠甲的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扛着巨大的塔盾走到临时围出来的格斗场,四周站满了围观者。 本尼迪克特站在格斗场上就像是一尊钢铁傀儡,只是这次他没有带头盔与面罩,单手拎着一把矮人短剑,这是我见过的最为奇特的短剑,剑锋长度大约有两尺五寸,剑柄是用铁木雕刻而成,剑刃上刻有古朴的花纹,这把短剑最奇特的地方就在于刃锋是圆的,看起来像是一只尖尖的棒槌。另外一只手上举着一面厚重的塔盾,站在场上看上去就像是位藏在石门后的守卫。 卡兰措紧随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走进格斗场。 兽女战士一脸平静,双手握着黑铁重剑,表情专注地望着本迪尼克特。 她站在本尼迪克特大骑士的面前,将呼吸调匀,视线与黑铁重剑的箭尖持平,身后浮现出淡淡女武神的虚影,看到卡兰措一上场就释放出‘势’,周围的骑士们都纷纷闭上了嘴,场上分外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本尼迪克特和卡兰措的身上,包括我和德斯蒙德伯爵。 “别担心,本尼迪克特是个很有分寸的家伙,尤其是在面对女士的时候,他会表现得非常绅士。”德斯蒙德伯爵手捻着一撮胡须,慢悠悠地对我说道。 “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将双臂支在栏杆山,一直在关注场上的动静。 卡兰措的脚下逐渐荡漾出一层层的魔法光环,四周的构装战士们盯着卡兰措不明所以,德斯蒙德伯爵也是惊讶地说道:“魔法增益效果的加持……” 他虽没有直说,但是显然是觉得有魔法师在给卡兰措加持魔法增益效果。 我便向德斯蒙德伯爵解释说:“这些魔法增益效果都是她身上魔纹构装自带的,战斗之前会自动激发出来。” ‘力量强化’ ‘保护盾’ ‘风之疾走’ ‘精神专注’ 连续有四种魔法效果的六芒星法阵不断的从卡兰措脚下冒出来,就连她身后的那位女武神的虚影都因魔法效果的作用显得凝实了一些,看到卡兰措脚下不停歇地冒出一些魔法增益效果,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用手里的矮人短剑间歇性的敲着塔盾,借此让自己的精神集中,不受外界因素影响。 本尼迪克特将先手权让给了卡兰措,卡兰措不客气,主动向前买了一大步,身后的女武神虚影立刻跟着卡兰措向前迈出一步,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到卡兰措带来的巨大压力,战斗已经开始,场上彻底的沉寂下来。 卡兰措手里黑铁重剑发出轻轻的嗡鸣之音,对面的本尼迪克特大骑士直接感受到了卡兰措带来的巨大压力,他表情凝重地弓了弓腰,将重心再次压低一些,摆好了防御姿态。 卡兰措先是迈着碎步向前小跑,只见她越跑越快,步伐也是越来越大,快到冲到本尼迪克特大骑士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卡兰措是力量型战士,只见她冲到本尼迪克特大骑士身前的时候,果断的高高跃起,双手举着黑铁重剑向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头顶劈下来。 这是战士职业最标准的跳斩,通常会被防御一方招架住,然后进攻的一方接下来会跟着横扫,再接顺劈斩。 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是格斗场上的老手,对这些在清楚不过,他微微侧身弓步,并将身体的重要部分藏在盾牌后面,只露出一条腿和一只手臂,手里还紧紧攥着矮人短剑。 面对卡兰措进攻,他没有丝毫犹豫举盾相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黑铁重剑毫无花俏地砸在塔盾的边缘,本迪尼克特骑士身体连黄豆梅晃就将卡兰措全力一击接下来,随后他顺手将手里的矮人短剑刺出去,本以为卡兰措会躲过短剑这一刺,然后才会跟一击横扫。 却没想到卡兰措一击被塔盾弹开之后,凭借出色的腰力拧身,手里的黑铁重剑恰好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斩在了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手里的矮人短剑的刃锋上。 卡兰措第一击斩在本尼迪克特的塔盾上,这位二转大骑士没有感受到她的力量,第二击重剑碰到了矮人短剑,一股巨大的力量通过矮人短剑传入本尼迪克特大骑士的手臂,瞬间居然将大骑士手里的矮人短剑瞬间震退。 战场外面围观的人群都是构装骑士,他们平常的时候也与本尼迪克特较量过,知道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有多强。 黑铁重剑碰上了矮人短剑,虽然卡兰措占了很大优势,但是双方实力差距摆在那,看到本尼迪克特手里的矮人短剑被磕飞,让格斗场外的构装骑士们发出一阵惊呼,这是大家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本尼迪克特神色凝重再次举起手里的塔盾,卡兰措手里的黑铁重剑再次毫无花俏地砸在塔盾的同一位置,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本尼迪克特再次凭借塔盾的优势,将卡兰措手里的巨剑磕飞,可还没等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摆出弓步,卡兰措的攻势犹如排山倒海般压过来。 身后的那位女武神虚影与卡兰措做同样的动作,每一击都显得重若千钧,两人在格斗场上的交手几乎是毫无花俏可言,每一击都是力量与力量之间的撞击,只不过卡兰措在进攻,而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在防守,在这种情况之下,防守一方要更加节省体力,尤其是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手里还占据了一面塔盾的便宜。 卡兰措手占据着战场上的主动权,她每次全力出击,都会让稳如山岳一样的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后退半步,她连续斩了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数百下,手里的黑铁重剑都已经卷刃了,身上大汗淋漓蒸腾着丝丝水汽,但是她的进攻节奏依然没有丝毫的停歇下来的意思,兽人那种在战场上近乎于疯狂的战斗意志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在不断的防御之下邹了邹眉头,原本想等待着卡兰措进攻节奏紊乱的那一刻在作出反击,但是直到厚重的塔盾被卡兰措的黑铁重剑砸得有些微微变形,卡兰措攻势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变得更加紧凑了,她的每次呼吸都与进攻相吻合,这样一来就逼迫本尼迪克特大骑士也被迫进入到卡兰措的战斗节奏中来。 德斯蒙德伯爵战一旁看得有些皱眉,轻声发出一声感叹:“兽人战士的身体素质居然会如此强悍,我们团里可没有哪位一转构装骑士一口气做出这么多连斩,只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并不在这里,一转与二转之间的差距可不是用体质就能弥补回来的。” 仿佛场上的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就像是在印证德斯蒙德伯爵所说的这些话,当他意识到卡兰措的进攻还将持续下去的时候,他在卡兰措接下来跳斩的过程中,抓出一丝机会双手抡起圆盾与卡兰措硬碰硬撞在一起,塔盾立刻将卡兰措手里黑铁重剑撞飞,本尼迪克特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握着矮人短剑向卡兰措斩去。 如同棒槌一样的矮人短剑看上去充满了喜感,但是却没有人因此而轻看了这柄矮人短剑,在本尼迪克特大骑士身上忽然围绕着一圈白色斗气,随着他挥手的动作,那些白色斗气顺着矮人短剑的剑尖凝练出一截儿剑气出来,他手里的矮人短剑瞬间涨到了四英尺长,剑芒直指卡兰措的胸口。 在本尼迪克特大骑士看来,这一丝剑气只需要点在卡兰措的胸口处,这场比试就算是结束了。 可就在卡兰措身体腾在空中,无法做出应变的这一刻,卡兰措大喝一声,身体激荡着层层斗气,在她身后那尊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的女武神虚影忽然就像是活过来一样,她睁开双眼,双目如电,审视着下面的战场,忽然伸出双手托住了卡兰措的身体,帮她躲过了这一剑。 周围的构装骑士们发出一片惊呼,紧接着卡兰措身后的那位女武神虚影居然睁开了双眼,一脸冷漠地注视战场,就好像卡兰措身边忽然多出了一个帮手来。 本尼迪克特大骑士‘反戈一击’落空,再次将塔盾摆在胸前,挡住卡兰措一记顺劈斩。 这时卡兰措手里的黑铁重剑的剑刃上也出现了丝丝剑气,她脸上凝着汗水,喘息声有些重,她将呼吸放平,再次向前重重的踏出一步。 这时候,本尼迪克特大骑士身后也出现了一尊十字军骑士的虚影,那虚影手中的剑盾交叉,单膝跪在地上,保持弓步用盾牌的虚影将本尼迪克特大骑士护在其中,被本尼迪克特大骑士也是一改之前的防守,端着巨大塔盾,手里握着矮人短剑开始展开反攻。 卡兰措非常有节奏感的在闪转跳跃,手里的黑铁重剑这一战几乎要砸烂了,她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但是脚步还是十分灵活,防守也是做得毫无破绽。 偶尔被本尼迪克特大骑士逼入危险境地,身后的女武神虚影就会让卡兰措转危为安。 卡兰措手里的黑铁重剑上燃烧着淡淡白色火焰,那些都是显性化的剑气,只是这柄黑铁重剑显得有些不堪负重,已经被卡兰措在数百次全力劈砍之下,变成了一根废铁。 “当我们迈入二转之后,就会对战斗时候力量的运用,战机的把握,战斗节奏的掌控拥有全新的感悟……”战场上的本尼迪克特一边说,一边连续不断地向卡兰措进攻。 他每一击都非常的简练,但是对于卡兰措而言都需要用尽全力才能挡下来。 卡兰措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量也在本迪尼克特大骑士的压榨下彻底释放出来,身为力量型的战士终究与二转强者有着本质上差距,本迪尼克特大骑士这一刻就像是置身于湖中,他每次挥动都矮人短剑都非常的吃力,而卡兰措则更加狼狈,她就像是暴风雨中不停摇曳的野草,在危危可及的攻势中,凭着顽强的意志坚守不退。 只不过卡兰措的眼睛里的战意却是越来越浓,她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似乎在战斗中找到了某个方向。 天空中下去了大雨,卡兰措与本尼迪克特大骑士两个人在雨中拼杀了数十下。 格斗场外那些北风军团的骑士们越聚越多,在角落里也挤进来一些兽人战士,大家似乎都已经没有说话的心情,本尼迪克特的气息也显得有些紊乱,德斯蒙德伯爵在我身边轻轻地咦了一声,然后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吉嘉,你感受到了没有?” “什么?”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虽然这场大雨带来了浓厚的水元素气息,但是这对卡兰措可没任何帮助。 我和德斯蒙德伯爵是在树屋的露台上,这里茂密的枝叶可以为我们挡一些雨,只是到了后面雨越下越大,那些枝叶也无法挡住雨水,我凝结出一面冰盾浮在头顶上,雨水顺着冰盾边沿落下,形成一道水帘。 本尼迪克特忽然停下来,并向后退了两步,他站在大雨中将矮人短剑收进剑鞘里,扛着塔盾对着站在雨中的卡兰措说了一句:“这次算我们平手。”说完居然转身潇洒的离开了,只剩下一群围观的群众不明所以。 站在他对面的卡兰措手里攥着黑铁重剑,欲言又止,她握着重剑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可恰恰就是在这时候,雨幕之中一道力量之泉从天而降,将卡兰措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卡兰措沐浴在充满着力量气息的光柱中,就在北风军团营地外面的格斗场上,卡兰措居然突破了一转的桎梏,领悟到了二转强者的力量。 241.收获 二五八八年夏末,古树精一族两万树精战士在迪拉姆长老的带领下,在获得自由之后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 六十万尼布鲁蛛人战士被我们赶入沼泽海,随后古树精一族发动了沼泽海之战,这次沼泽海战役将近有四十万尼布鲁蛛人战士被树精战士坑杀于这片大沼泽中。 我本以为树精战士在黑森林里面才能体现出它们的主场优势,树精战士们可以无限活化树木,并且驱策它们进入战斗,但是却没想到树精们在沼泽中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它们的根系在沼泽中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在黑森林里,‘树根缠绕’仅仅是很单纯的束缚技能,但是在沼泽中,树精们的树根却可以将敌人彻底拖入泥沼之中,并将其淹死。 据说尼布鲁蛛人们在树精战士们一路追杀之下,找不到返回热砂水坝的退路,它们在树精战士一步步逼迫之下,进入一片古战场的大泥潭中,有半数以上的尼布鲁蛛人是在这片沼泽海里淹死的。 尼布鲁族人在正值雨季的时候横穿沼泽海,本身在决策上就存在巨大的错误。 通过树精们之间建立起来的精神之网,沼泽海中那场几乎是屠杀之战过后没多久,我便收到了迪拉姆智者传递过来的信息,这时候距离扎克与欧内斯廷离开黑森林南部蜘蛛营地不足十天,我和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依然坚守在沼泽海边缘,我一直坚守在这里,主要也是担心沼泽海里面这些尼布鲁蛛人会忽然决定放弃横渡沼泽海,沿原路返回。 收到古树精一族胜利的消息之后,我决定即刻带领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返回坦顿城。 迪拉姆智者却让我再多等三天。 既然古树精一族已经取得了这次战役最大的胜利,那么就意味着这里短时间内再无战事,南北两大军团的构装骑士再继续在沼泽海边缘驻扎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北风军团将近五千构装骑士在德斯蒙德伯爵的带领下,连同三千多名吉尔达部落战士,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先一步沿着树精们开辟出来的林荫路返回坦顿城,而我麾下的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则是随着我一起留下来,等待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和他的树精战士们。 乐蝶只是让她手下的那些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跟随大部队返回坦顿城,她却是执意要留下来,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一名拥有飞行能力的龙骑士,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管不了她,却又不得不照顾她,这才是让我最郁闷的。 在等待树精们归来的期间,我连续两次返回帝都,将空港小镇这边仓库里军需物资全部搬进了辛柳谷,耶罗位面的战局已定,我这边不需要继续储备军需物资,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主要是消化这次耶罗位面战争所获得战利品,除了尼布鲁蛛人留下的大量黑铁武器,还有蛛人督军身上价值连城的魔法材料。 除此之外,我们还额外俘获了一些巨型蜘蛛与蛛人战士奴隶。 那些巨型蜘蛛是注定要留在辛柳谷里面的,哪怕是辛柳谷里养不下那么多巨型蜘蛛,我会让卡兰措将多余的巨型蜘蛛全部杀了,魔纹蛛丝的秘密一定要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至于数十位尼布鲁蛛人奴隶则是一些鸡肋,这些蛛人奴隶俘虏之后就被野蛮人奴隶砍掉了双臂,随后在野蛮人奴隶逼迫下签订奴隶契约,这些蛛人奴隶的体型轮廓非常符合格林帝国人对于渊狱里面的黑暗战士无限遐想,如果能够带回去,转卖给地下角斗场或者是一些奴隶主,估计会有许多人愿意买。 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些蛛人奴隶自己无法独立进食,它们平时的食物是由巨型蜘蛛提供的白色丝茧里的酸腐营养液,就算是我将这些蛛人战士带回去,用不了多久它们也会饿死,不过我没办法解决蛛人奴隶的吃饭问题,并不意味着格林帝国里的奴隶主们没办法,随意这次我决定将五十三名蛛人奴隶带回帝都,不过在此之前,这些蛛人奴隶还需要继续在辛柳谷里豢养一段时间。 一场战争的失败能让一位小领主倾尽家产,同样一场战争的胜利也可以让人一.夜暴富……比如我。 这次战斗虽然大量的战利品分配给了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但是留给我的那部分依然是一笔天文数字,单单是我手里那些未鉴定的黑魔晶就一举让我成为二等侯爵,另外我的钱袋子里多出五万多魔晶石,这些魔晶石足够创建一支构装骑士团的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耶罗位面这场战争所带给我的财富并不仅仅只有这些。 迪拉姆长老带领两万树精战士从沼泽海中走出来,最前面的一名树精战士从树冠上取出用藤条编织而成的五十只大号箩筐,每一个箩筐里面都堆满了黑魔晶,这些箩筐堆在一起就像是小山一样。随后又有五十二位树精战士的身上挂满了尼布鲁蛛人的黑铁武器,这些树精战士陆续将身上的黑铁武器丢在我们面前的空地上,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带着一群野蛮人奴隶忙着将这些黑铁武器捆扎起来,做好运进辛柳谷的准备,转眼之间就垛起了十几个大垛,而那片空地上的黑铁武器还铺得满满的,一点都看不到减少…… “这些黑魔晶对于我而言,与河里那些精美的鹅卵石没什么区别,留在我这里除了能够证明我们杀死了一群侵略者之外,也没什么用,既然格林帝国将之作为一种流通的货币,那么我就将它们送给你,不要忙着拒绝……”迪拉姆长老将我举到它的肩膀上,对我说道。 跟在后面的树精战士陆续登岸,这些树精战士从沼泽海中纷纷迈进黑森林,站在红树林后面,对于尼布鲁蛛人就像是一道天然屏障的红树林,在树精战士们面前就像是一片低矮的荒草地。 242.归途 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带领着树精战士们从沼泽海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送给我将近三十五万未鉴定的黑魔晶,另外树精战士们从尼布鲁蛛人手中缴获的黑铁武器更是不计其数。 三十五万枚未鉴定黑魔晶的价值,可以让格林帝国一夜之间涌现出三十五名侯爵,前提是此前必须拥有贵族身份,哪怕是小小的三等男爵也行,另外还要有硬性指标,那就是必须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城,以及与身份相符的幅员辽阔的领土,无论这片土地富饶还是贫瘠。 ‘位面’对于格林帝国的公爵们来说意味着无尽的疆域和财富,几乎所有帝国公爵手中都拥有着位面领土,这些位面是公爵们在格林帝国的立足之本。只是诸多位面中,多数都会是一些贫瘠之地,记得我觉醒魔法池成为了魔法师贵族之后,史洛伊特省大公爵府就封赏给我一块贫瘠位面的土地,只是我至今从未去过那里。 在格林帝国贫瘠荒芜的位面很多,能够称得上富饶位面的却是屈指可数,在整个格林帝国也不超过五十个,另外还有一些未开发的蛮荒位面,这种位面需要公爵先期投入一定的私人武装,然而公爵们开拓这些蛮荒位面最大的制约就是高额的传送费用,公爵们需要花费大笔金钱建立传送法阵,由此也产生出与一些小领主及冒险团联合开发模式,即‘四三三领土公约’。 封禁法阵被解除之前,耶罗土著算得上是这片黑森林的主人,萨摩耶公爵耗费数十年在耶罗位面上建立起十座城市,佩雷拉城算是诸多城市之中的中心城市,不仅人口数量和规模上远超其他九座城市,最主要的是拥有通往罗兰大陆传送之门。 只是当尼布鲁蛛人出现在耶罗位面以后,耶罗位面的情况几乎是每况愈下,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上苦心经营十余年的森林防线被尼布鲁蛛人摧毁,杜尔瓦的勇士们几乎全线溃败,萨摩耶公爵的构装骑士团虽然在一些战役上取得了优势,但是却无力扭转大局,先后有四座城市被尼布鲁蛛人占领。 如今为祸黑森林的那些尼布鲁蛛人差不多尽数葬身沼泽海,没想到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居然会送我这样一份大礼,将一笔数额巨大的黑魔晶尽数给我,这些黑魔晶最大的价值是其本身所拥有的功勋值,这么一笔数额庞大的黑魔晶,就算放在格林帝国某位公爵的眼中也是一笔数额不菲的财富。 在格林帝国,战绩与功勋是贵族们晋升唯一标准。 离开红树林之前,站在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的肩膀上,望着这片水与树相融的土地,迪拉姆长老在沼泽海沿岸红树林后面的林地中布下一群树精守卫,每隔一公里便会看到一棵七八十米高的树精战士,这些树精战士就像是一座座烽火台,彼此遥遥相望,而脚下延伸进沼泽海里的红树林则像是一道又厚又密的城墙。 这些树精战士们已经将发达的根系深深地扎进这片泥土里,并且驱使沿岸的红树林重新组成一道密集的树墙,以此抵御尼布鲁蛛人卷土重来。 随后迪拉姆长老要带着的战争古树们返回荆棘环形山,我也要回特鲁姆小镇,因此前面一半的路正好我们可以同行,我与卡特琳娜、卡兰措、莫拉雅儿安稳地住进一座树屋中,迪拉姆长老将树屋安置在它头顶的树冠里。 这是一次神奇的旅行,那种感觉就像是住进一座不断摇晃的摩天大楼里面,推开窗子就能看到脚下一望无际的绿海在不停地向后移动,让我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我乘坐过最大的驮兽是雷霆犀,那种如小山丘一样巨大的存在是陆地抑已知驮兽里面体型最大的存在,但是与百米高的战争古树相比,渺小得就像是刚出生的孩子。 一路之上,整个树屋都在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摇晃,有些像是风浪下的大型帆船,如果不是我们经历过瓦丝琪位面的海上航行,恐怕早就因此而眩晕,莫拉雅儿就因为无法忍受这种颠簸,通过传送门跑回了帝都,去享受帝都夏末那份明媚的阳光,她对我说在耶罗位面这两个多月皮肤都熬白了。 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并未与我们同行,他们与野蛮人奴隶一起回到了辛柳谷。 八百名野蛮人奴隶带着他们的战利品‘一大批速冻蛛腿和巨型蜘蛛’返回辛柳谷,这些野蛮人奴隶要在辛柳谷小住一段时间,这些战利品是他们为辛柳谷采石场剩下那些野蛮人奴隶准备的礼物。 贾斯特斯决定带这些野蛮人奴隶返回辛柳谷的采石场,也是为了说服辛柳谷采石场剩余的那些野蛮人奴隶与我们达成新的魔法契约,共同加入到野蛮人奴隶弩团中来。 卡兰措的兽人旅团在这次远征中损失反而是最大的,如今团队里的兽人战士已经不足百人,这些兽人战士几乎都是她从埃尔城带出来的,他们才算是我手下最核心的力量,可惜兽人村落里的入口基数就那么多,年轻的兽人战士还需要进行一系列的训练才能补充进来,我迫切的需要扩充兽人旅团。 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在穿越黑森林南部地区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返回荆棘环形山,它特意绕路经过了几个保存下来的土著部落,迪拉姆长老为这些土著部落带来了一批粮食和麦饼,当然这些物资都是我为了沼泽海战役而准备的,只是没想到这场战争会结束得这么快,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陆续撤离之后,在辛柳谷仓库里依然存放着大量的粮食,我需要腾出一定的空间存放黑铁武器,这些粮食正好拿出来送给南部地区的土著部落,好让他们能够顺利度过眼前食物匮乏的难关。 我支援给这些土著部落的物资,除了粮食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生活必需品,对这些耶罗土著人来说,一把柴刀或是一柄手斧都是难得的好东西,另外就是丝线和亚麻布料,他们虽然习惯于穿着树皮和树叶编织的衣物,但是土著女人们对于这些粗糙的亚麻布纺织品有着很大的兴趣儿。 从辛柳谷地底洞穴走出来的女半兽人教会了当地一些土著人用石板烤制麦饼,以及用骨针、丝线、亚麻布和兽皮缝制最基本的衣物,这些女半兽人对于这些事很有心得,如果让她们教土著女人如何缝制丝织品,恐怕就不是她们所擅长的了。 我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这些女半兽人已经彻底融入辛柳谷的生活模式中来,一些女半兽人已经在辛柳谷兽人村那边安了家,兽人们并不排斥这些女半兽人,不过我对于兽人的审美观有点不敢恭维,兽人战士们更喜欢那种胸大屁股圆的女半兽人,在兽人战士眼中健壮与丰满才是美的第一标准。 随着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陆续从辛柳谷中抽调出来,这些女半兽人陆续开始接替兽人战士负责维护辛柳谷里的治安,这些女半兽人奴隶是奴隶贩子从格林帝国边境外的山林里抓回来的,由于她们父母亲之中有一方是兽人,另外一方是山野居民,因此这些混血并不受兽神庇护,也没有贩卖到奴隶市场就会遭受兽人强者复仇这一说,甚至很多奴隶贩子将‘进入格林帝国边境的山林里抓捕半兽人奴隶’当成了一个职业。 在奴隶市场上,男半兽人少见的原因并不是没有,他们与女半兽人的数量几乎持平,只是最近这几年位面战争频繁爆发,贵族领主们需要炮灰战士与随从,能吃苦又拥有出色体力的男半兽人在这些领主眼中成了争相购买的商品,就算是男奴比女奴价格贵出几倍,在市场上依然是供不应求。 这些女半兽人因为不擅长耕作、纺织与炊事等方面的事情,被奴隶主们称为最没用的奴隶,因此女半兽人在奴隶市场上算是滞销品。不过在我的眼中,这些女半兽人还是很不错的,她们会最基本的生活技能,而且在力量与体质方面,虽然不如女兽人那么突出,但与格林帝国人比较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优势的。 一群女半兽人在辛柳谷地底仓库里干活,平时她们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各种搬运,从帝都的仓库里将符文板底料搬进辛柳谷的魔印工坊,将大批的军需物资从帝都仓库搬到耶罗位面的野蛮人营地,再将一部分战利品从耶罗位面运到辛柳谷,这些事情最近机会都是这些女半兽人们一力承担,而且完成得还不错。 她们比粗手粗脚的兽女多了在做事情之前先思考的能力,体质虽然略有不足,但是并不影响她们在辛柳谷处理杂务。 于是找个机会,我向卡兰措问道:“你说她们有没有可能成为一批训练有素的战士?” 找了个机会,我将卡兰措带到战争古树树下,正巧在林间空地上遇到了一些正在捆黑铁武器的女半兽人,卡兰措甚至都懒得看一眼,直接无比干脆地说:“没有。” “难道你就不想你那只旅团扩充一些人手?”我不禁反问卡兰措。 “就算想,我也不要她们……”卡兰措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吧!”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兽人旅团的扩建工作任重而道远啊。 在黑森林南部地区,大部分土著人部落都遭受了尼布鲁蛛人不同程度的破坏,迪拉姆长老带我到这些土著部落里逛一圈,显然不是带我来免费参观,我力所能及地对这些土著部落提供一些帮助,这让迪拉姆长老感到很欣慰,当然这些土著部落显然也并不想接受我平白资助。 迪拉姆长老知道我对于初级魔法草药有着相当大的兴趣,就让土著部落将以往储藏起来的魔法草药拿出来与我们交换。 因此在这返程的路上,我又收获了一大批初级魔法草药。 我与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在日怒之桥外分道扬镳,战争古树们返回荆棘环形山谷,而我则是骑着古博来马向黑森林北面的特鲁姆小镇赶去,我和卡兰措、卡特琳娜三人骑着古博来马沿着林荫道在地上跑,黛博拉和乐蝶两人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我们每天行进速度倒也不慢。 一只体型硕大的亚龙遨游于灰云之下,还是能够让土著产生一些警惕的。 此时柱山崖顶的亚龙一族已经销声匿迹,忽然间有一只亚龙在天空中乱飞,自然是备受关注。 等我们抵达特鲁姆小镇的时候,德斯蒙德伯爵带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已经在特罗姆小镇逗留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构装骑士们从战场上带了大量战利品回来,这些物品如果要带回帝都的话,不仅要一定的通关费用,还需要缴纳一笔传送费用,不易于携带的部分战利品主要直接在集市上处理掉。 构装骑士们再次为这座小镇带来了巨大的商机,一些坦顿城的商人都为此而纷纷赶到这边来。而我也将最后剩的一些军需物资全部丢进特鲁姆小镇的仓库里,至于特鲁姆小镇这边,商人们将收购战利品的价格压得很低,我不愿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辛苦缴获的战利品,在这边被收购商狠狠地宰上一刀,便让矮人柏恩德在特鲁姆小镇找人按帝都价收购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的战利品,一时间搅得特鲁姆小镇自由市场上的商人们怨声哀道,一面大骂无良商人破坏市场规矩,另外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那位无良商人,将自己手里囤积的货也抛售出去。 而精明的柏恩德哪里会要那些商人们的囤货,他一直在有针对性的收购。 处理完这些带不走的战利品,德斯蒙德伯爵便带领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赶往坦顿城,他们将会在坦顿城乘坐魔法飞艇返回佩雷拉城,然后从那里的传送门回到罗兰大陆上,而我也要返回帝都处理我的那些战利品。 243.小镇 尼布鲁蛛人退走之后,对于黑森林里面的居民来说,面临的最重要两大问题就是战后重建与粮食危机,黑森林里几乎所有的野生动物,不管是魔兽还是普通野兽,甚至包括一些大型鸟类都被巨型蜘蛛屠戮殆尽,蛛人们将能吃都东西都吃掉了。 战后的黑森林恢复了往日的静谧,居住在森林里的人们需要面对往后的生活,对于居住在坦顿城和特鲁姆小镇的人来说,但蛛人离开后森林里的食物一下子变得十分匮乏,肉类食品的短缺对于奉行素食主义的耶罗土著影响不大,但是对于居住在这里的格林帝国人来说就有点难受了。 没有炖肉和烤肉排的日子,让特鲁姆小镇的居民们开始对肉类不再那么挑剔。 在战争期间,居民们出于对尼布鲁蛛人的恐惧心理,对食物需要仅仅是填饱肚子即可。 只是战争过去之后,人们开始不满足眼前的现状,对于餐桌上的食物有了一些新的要求,只不过食物的匮乏,让这里居民们的食谱上增添了许多新的东西,走在自由市场上,就可以看到自由市场的肉铺里面的铁钩子上,竟然挂一些耶罗位面独特的肉类,比如一些看上去有些像是火腿的大蜥蜴尾巴,又或者是一排排剥了皮之后像白条鸡一样的牛蛙,整条沼泽巨鳄也被分段摆在肉案上。 大概是由于巨型蜘蛛不喜欢靠近河流,因此一些栖息在河岸边两栖动物有幸存活下来,只不过到头来还是要摆上人们的餐桌。 这次我在特鲁姆小镇停留了一天多,难得时间可以清净一下,脱下‘大地之怒’魔纹构装,摘掉了胸前贵族勋章和魔法师徽章,穿着在特鲁姆小镇特别流行的亚麻布圆领衬衫,马裤、长筒皮靴,在腰带上插一把剥皮匕首,挂上一只走路时会轻响的钱袋子,这就是特鲁姆小镇居民最常穿的衣物,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年轻冒险者。 卡特琳娜要拿着小镇最初的设计图纸,与矮人柏恩德一起商量小镇即将要兴建的市场区,我便带着普雅卡和科妮,在特鲁姆小镇里随便逛逛。 这座新兴小镇街巷里还保持着它的整洁,青石板铺成的小路经过雨水的洗涤之后,露出灰白的条纹,两侧石墙上的缝隙用白石灰抹平,墙脚下的爬山虎还只是刚刚抽出几条细丝。 我喜欢爬满爬山虎的石墙,于是特鲁姆小镇这边的民居墙壁间就栽了一些爬山虎和野葡萄藤。 耶罗位面气候温热多雨,因此每条巷子里的屋门前面都建有宽宽地遮雨檐,居民在雨天也能出门。 虽然此时并未下雨,但是瓦檐上依然十分潮湿,偶尔有有水珠从上面滴落下来,‘啪嗒’‘啪嗒’‘啪嗒’落在石板上,瞬间摔得粉碎。 这些房子紧邻街道,后面还有个小小的院子,我带着普雅卡、科妮经过一处院子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男主人正在带着两个孩子栽树,便隔着院墙与院主人攀谈,我向他建议栽一棵柠檬树,等到柠檬树长高了之后,还可以在树下摆一张桌子。 院子里的两个孩子好奇地看着普雅卡与科妮,他们似乎对土著人感到非常的好奇,院子主人热情地邀请我们进来喝杯茶,我笑眯眯地婉言谢绝了。 他们栽在院子里的那棵栗树叶子已经枯黄,这时候又正值夏季,通常来说这时候移植树木很难存活,这棵栗树又明显有些超过了移植的树龄,在我看来十有八九这棵栗树是活不下去的,显然院子主人并不知道自己移栽的栗树活不下去,让两个满眼期待的孩子开始培土并浇水。 科妮从院子外面推门走了进去,长相甜美的女孩子无论在哪都不会被人感到厌烦,她直接走到那棵栗树的面前,半蹲着身体,伸手在栗树周围画着一些奇特的土著人才能看得懂的奇怪符文,然后半跪在那棵栗树面前,双手合十对着那棵栗树念了一连串儿让人听不懂的魔咒,木元素开始凝聚在那幅奇特的符文阵前,小小的栗树被木元素所滋润,那些枯黄的叶子一点点变得翠绿,整棵树仿佛也是一点点的活过来。 就在那些孩子们充满了惊奇与崇拜的目光中,科妮笑着站起身,她的身材苗条,体态轻盈,亚麻布长裙穿在身上也会觉得像是一位丛林仙子,她对两个孩子说了一些充满着鼓励的话语,并且让他们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这棵栗树,两个孩子自然是连连点头,露出非常乖巧的模样。 院子主人也没想到居然会遇见一位拥有神奇魔法的耶罗土著少女,眼中的目光露出一些敬畏之色。 救活这棵栗树之后,我们便没再继续停留,直接与院主人告辞离开了这条巷子。 路边的灌木矮墙还刚刚初具雏形,这些灌木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慢慢长出丰茂的枝叶来,只有主街道的两旁才林立一些店铺,一旁面包店里传出来烤面包香甜的味道,那种混合了酵母麦香与蜂蜜的味道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用手摸摸肚皮。 普雅卡与科妮虽然穿着亚麻长裙,但依然能看出来她们是土著部落的少女,她们经过的面包店的时候,面包店的老板居然送给她们每人一个螺旋面包,里面还夹着浓浓的沙拉酱,带着充裕奶香的面包让土著少女们眼睛都笑弯了。 尽管面包房的店铺老板示意不需要钱,但是科妮和普雅卡还是在橱窗里价目表上看到了螺旋奶油面包的价格,按照价目表上的价格掏钱将面包买下来,她们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些铜板,煞有介事地认真数出二十六枚,交给店铺老板,在店铺老板惊讶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离开了那间面包房之后,我好奇的问普雅卡:“既然面包房的老板都说了要免费将面包送给你们,你们干嘛还要执意花钱将面包买下来呢?” 普雅卡手拿着面包,一边走,一边认真地想了想,对我说道:“我和科妮手头上也有一些零钱,不需要那位面包房的主人白送面包给我们。” 平时科妮的话语很少,几乎都是这位吉尔达部落长老的孙女儿在不停的说啊说,如今她的帝国语已经说得很流利,带有很重的帝都腔调。 我扭头问向另一边的科妮:“科妮呢,也是这么想的?” 这位大巫的弟子完全没想到我居然还会再次转过头来问她,有些愕然地看我一眼,大大的眼睛非常的清澈,她垂下眼睑不敢与我对视,只是默默地说道:“我希望居住在特鲁姆小镇里土著们能够彻底融入这里。” 我们穿过一道半圆形拱门,头顶上出现了一座独特而华丽的桥,将街道两侧的建筑连在一起,拱桥上挂着一张很醒目的牌匾,上面写着猫爪旅店,这家旅店规模不小,居然横跨街道两侧,我抬头看到屋顶露台上晾晒着一排排白色的床单,旅店的门口也是人来人往,看起来旅馆的生意还是蛮不错的。 这让我想起了齐默尔曼伯爵的那位遗孀,安齐默尔曼的母亲珍妮夫人,我记得她在埃尔城好像也开了一间旅店,也不知道艾丽娅的那位侄女黛米小姐回到北方没有。 等我发现自己走神的时候,已经沉默了好一会,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听柏恩德说,小镇里的土著人生活的还不错,而且很守规矩。” 普雅卡在一旁对我行礼,然后轻声说:“我们能够拥有这些,终归还是要感谢您,是您让格林帝国人改变了对我们的态度。” 我对她们说:“我倒是希望这里能够成为一个自由、平等、法治的地方,只要能够遵守这里的规矩,无论谁都可以在这个小镇里生活,不管是矮人,精灵,兽人,野蛮人,土著人又或者其他什么种族,都可以不受任何歧视的生活在这里。” 就好像耶罗土著人的头顶上挂着‘我是草药商’这样的牌匾,等我们三人转到一条看起来有些热闹的街上,这里虽然不是主十字街,但是街道的两侧也有一些小店铺,这时候就总是会有一些商人模样的格林帝国人凑到我们身边,向着普雅卡与科妮委婉地询问,她们的手里到底有没有魔法草药,不管任何魔法草药,这些商人都保证以市场价收购。 没想到收购草药的商贩在特鲁姆小镇,居然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来,显然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利润空间,这大概也是土著人能够迅速融入这座小镇原因之一,格林帝国需要大量治疗类魔法草药,而耶罗土著人偏偏又是擅长在森林里采集魔法草药的专家,只有这些土著人才清楚那些草药究竟长在哪个地方,正因如此,土著人才会如此受小镇居民的欢迎。 我们来到集市上的时候,开始看到一些在集市上摆摊兜售一些魔法草药的吉尔达部落土著人,他们明显已经清楚了小镇上草药的价格,那些想要从中对缝的商人们无法在他们手中捞到好处,只有真正的草药商才会凑到他们摊位前询价。 这些吉尔达部落的土著人认识普雅卡与科妮,当我们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这些土著人都会十分恭敬地站起来,向着普雅卡与科妮行礼,就像是在朝拜他们的公主。 普雅卡有时候还会停下来,用土著语向那些土著们询问一些什么。 “他们说在这里的日子还不错,每天都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麦饼,也不用担心尼布鲁蛛人和丛林野兽,就是住得地方有些不太习惯,那些石头屋子里面的地板很凉……”普雅卡走出集市就开始喋喋不休对我讲述与那些土著居民聊天的内容。 我们回到小镇执政官的寓所,这里也是矮人柏恩德暂时的居所。 柏恩德与卡特琳娜已经商量好了小镇接下来应该重点修建那些地方。 不过在如何建造的问题上,卡特琳娜与柏恩德存在一些分歧。 柏恩德认为应该在小镇外面靠近矿场的地方建造一座大型熔炉,毕竟特鲁姆小镇旁边有一座规模庞大的露天铁矿,虽然暂时还处于待开发状态,但是精炼矿石的熔炉早晚都要建造的,这将来会成为特鲁姆小镇工业体系的一块基石。 而卡特琳娜则是认为接下来应该继续改善小镇内部环境,增加小镇里的一些公共设施,随着小镇人口进一步增加,随之而来的新问题开始陆陆续续冒出来,这些问题目前都需要尽快解决,而采矿场和冶炼工坊还可以再往后放一放。 最后倔强的矮人柏恩德还是妥协了,决定按照卡特琳娜所说的方案进行小镇下一步的建设。 临走之前,柏恩德双脚踩着椅子上,用力拍着桌子对我一脸严肃地说:“肉食,乳制品,蛋类,对……还有大麦……不要总是运麦粉过来,我要大麦,可以酿造麦酒的大麦,你看哪个矮人晚餐的时候不喝麦酒的?” 无论在哪,矮人们都喜欢喝酒,就算目前物资极度匮乏的特鲁姆小镇。 柏恩德向我们抱怨,最近他的晚餐几乎都是炖蜥蜴尾巴,这让他每天睡觉醒来都会有一种错觉,早晚有一天他会变成一只大蜥蜴,所以他需要一些正常的肉食,比如说黄羊肉和独角野牛肉,还有奶酪和黄油…… “清单,我说的是详细的清单,不要总是嘴上随便说一说就觉得我能给你带回来。”我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安静下来,这个问题可不是他嗓门大就能解决的。我对他说:“而且我没办法带过来大量不便于存储的新鲜食物,那些东西在耶罗位面存放不了多久就会,我会给你尽量弄一些便于存储的食物。” “能不能运一批黄羊过来?”柏恩德向我问道。 我皱起眉头说:“我就算运一批黄羊过来……你准备怎么饲养它们?还是你要将特鲁姆小镇周围的森林改成牧场?” 244.封赏 胡桃木的办公桌面刷上一层厚厚的清漆,四周雕刻着反复花纹的书桌在房间显得油光可鉴,桌面上鎏金纹饰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洁白的水仙,艾丽娅坐在办公椅子上,一脸苦恼地看着堆在桌面上的舞会邀请函,索性胡乱一推,那些精美的信函有一些甚至从桌面上划到大理石地板上。 艾丽娅金色的头发随便用一根发簪挽着在脑后,莫名的烦躁让她板着脸,对贝蒂说:“统统拿出去,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拒绝他们。” “好的,主人。”贝蒂说道。 贴身侍女连忙将那些邀请函抱走,临走的时候甚至还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有点看不懂她在暗示我什么,是让我安危一下艾丽娅吗?还是去帮她解决眼下的烦恼,可是我甚至不知道她在烦恼什么。 魔纹蛛丝布风靡帝都,紧接着这种布料又得到了精灵们认可,以至于大批的魔纹蛛丝布远销海外,这不仅为格林帝国创造出巨额财富,还让艾丽娅在帝都纺织行业变得很有名气,艾丽娅的纺织工坊前后已经历经三次扩建,现在几乎占据着格林帝国整个魔纹蛛丝布的市场。 在纺织行业里面,艾丽娅获得了一定的话语权,她受到一些人的尊重是因为她手中拥有很出色的布料。 对她来说,这种尊重是靠她努力辛辛苦苦换来的,上次我回帝都的时候,她沾沾自喜地对我提起这些事。 但是今天却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她好像有些抗拒这些舞会邀请函,而且她在发火…… 我走到她的身后,用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用一点点的蒙住她的眼镜,她没有抗拒,但是身体有些僵硬,我对她轻声低语说:“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这个世界安静下来!” 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脚下浮现出淡淡诡异蓝色的魔纹法阵出来,脚下出现‘催眠术’初期的魔法效果,类似于‘安神’,我的拇指轻轻地按着她的额头,一边问她:“你在烦恼什么?” 艾丽娅双手十指交叉,让手背托起下巴,对我抱怨道:“最近总是有人在背后谈论一些有关我的话题。”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我笑了笑,说道。 还从来没有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握住我的手,对我说:“最近有很多人想通过我认识你,千方百计从我这里打听一些关于你的消息。” 我哑然失笑,说道:“我还以为关于我的一切,都被帝都魔法报全部曝光了呢,居然还会有人对我感兴趣。” 去年的那个夏天,我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帝都魔法报纸上,我觉得只要经常看魔法报纸的人就应该认识我。 艾丽娅眯着眼睛,看骑士似乎很享受,她对我说:“如果你现在出现在帝都某个舞会上,身边一定会围满了一些贵族名媛,她们对你很感兴趣,另外还会有一大堆的贵族们想要和你结交,直到舞会结束,最后你还会被一些成品符文板采购商团团围住,被人簇拥着追问符文板工坊最新消息。” “哪怕是我已经娶了琪格和赢黎,她们也不在乎?”我诧异地向艾丽娅问道。 “你觉得我在乎了么?”艾丽娅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我一句。 我觉得这句话幸好不会被琪格和赢黎听到,否则就有我好受的了,我问艾丽娅:“因为耶罗位面的位面战争取得胜利,所以我才在帝都有了很大的名气?” 艾丽娅笑得很妩媚,她仰着头顶着我的小腹,眼睛朝上与我对视说:“你目前的名气……可不是那场位面战争所带来的。现在有很多人打听你,是因为你在符文板供应商大会上说,要准备对外出售一些成品魔法符文板。” 符文板成品采购商还真是够现实的。 我忍不住问道:“那些想接近我的名媛们呢,她们有怎么样的想法?” “……她们能有什么想法,她们只是想看看把比利.巴宾顿气得脸色铁青的年轻魔法师究竟是何方神圣。”艾丽娅笑着说。 “呃……”我有点无语。 艾丽娅的心情已经有所好转了。 于是,她对我说:“吉嘉,我最近忽然感觉呆在帝都挺无聊的。” 我提议说:“那你准备去哪,如果没有什么好主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去特鲁姆小镇度假,尼布鲁蛛人已经退出黑森林,目前来看那边倒是很安全,特鲁姆小镇四周被森林环绕,是个度假胜地,就是天气有点闷热。” 艾丽娅却是鼓足了勇气,对我说:“我是说我想回史洛伊特省。”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那就去好了。”我对艾丽娅说道。 她伸出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就这样仰着头索吻。 艾丽娅这种纠结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便恢复过来,听说特鲁姆小镇目前匮乏生活物资,便立刻开始与贝蒂计划购买小镇所需的物品,不过,只要一考虑到耶罗位面潮湿闷热的天气,任何新鲜的食材在耶罗位面那边都无法存放太久,这些食物不同于面粉,只要不受潮就不会轻易变质。 想特鲁姆小镇提供肉食成了首要问题,随后艾丽娅便对我说:要不然就将琪格商行那边存放的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统统先运到特鲁姆去! “对了,兽人部落那边还盛产一种生肉干,这种肉干嚼起来有点像干柴,不过可以用水泡一段时间就会变软,这种肉干可以存放很久,而且最重要的是兽人部落那边有很多。”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便对艾丽娅说道。 接着我又说:“我一批准备好了一批带着瑟银纹饰的巨型弩箭,只不过还要签署一系列的通关文书,获得官方签署的文件,才能将那些圣银弩箭运往帕伊高原。” “你准备让那些兽人战士拿什么换你圣银弩箭,难道就是那些生肉干?”艾丽娅笑着问我。 我站在艾丽娅身后,抬起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说了一句:“没错……” …… 当我从艾丽娅的庄园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街对面停泊这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车厢上面还印有詹姆士亲王府的徽章,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从车厢里走下来,径直向我这边走过来。 这是亲王府的魔法篷车,没想到詹姆士亲王居然会派人找我,而且还在艾丽娅庄园外面守着我。 这一系列的事让我有些目瞪口呆,我甚至有点忐忑不安,担心詹姆士亲王忽然从车厢里走出来,那场面就尴尬了,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魔法篷车里并没有其他人,坐在魔法篷车里面,我才轻轻地长出一口气。 我随着魔法篷车来到了詹姆士湖畔庄园,詹姆士亲王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等我。 这座凉亭直接建在湖水里,四周是四通八达的水上长廊,这片园林设计做得很大气。 “最近整个格林帝国国会的高层们都在谈论萨摩耶公爵的儿子扎克,还有他的那位未婚妻,萨尔塔省的公主,欧内斯廷小姐,听说人说起他们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首先提起欧内斯廷小姐,而且总会谈论她的另一个显赫身份,杜尔瓦省第九构装骑士团团长,杜尔瓦省位面战争的胜利,与她有很大关系。”詹姆士亲王开门见山地对我说。 原来詹姆士亲王找我是为了说这件事,我心想。 看起来耶罗位面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帝都,詹姆士亲王本可以从乐蝶那里提前知道这些事,但是任性的乐蝶还在特鲁姆小镇逗留,她说还要小住几天,我偏偏拿她没什么办法。 我说道:“欧内斯廷的确是位非常称职的构装骑士团团长。” 詹姆士亲王认真地盯着我说:“这次耶罗位面取得的胜利,很大程度增加了领主们对于位面战争的信心。听说北风军团的十支构装骑士团进入耶罗位面,是你私下里写信给景月.爱丽公爵借来的?” 他眼里的目光似乎能够洞穿一切,看着我的时候,让我后背冷汗直流。 我只能老老实实地说:“嗯,当时耶罗位面的局势有点糟,扎克和欧内斯廷到帝都来,试图说服那些领主们出兵耶罗位面,可惜手里拥有构装骑士团的那些领主们太过谨慎,并不看好耶罗位面接下来的局势,当时那些领主们都纷纷拒绝了扎克的请求,所以扎克和欧内斯廷跑到皇家魔法学院找我,请我给景月公爵写封信,希望北风军团能够抽出几支构装骑士团支援一下耶罗位面的位面战争。我当时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就写了一封信给景月公爵,没想到景月公爵竟然同意了,而且直接将十支构装骑士团送上魔法飞艇,派往杜尔瓦省,等我收到景月公爵回信的时候,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已经抵临杜尔瓦。” 詹姆士亲王又问我:“你和扎克侯爵、欧内斯廷小姐很熟?” 当然很熟,已经是蹲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你说熟不熟? 但是这些我又没法和詹姆士亲王解释,只能解释说:“还行吧,我们之前有过几次接触,我曾治好过他身上的伤,他也帮我搞到一些黑鳞战马,后来逐渐就熟悉了。” 詹姆士亲王又对我说:“查尔斯收到耶罗位面战争胜利的消息之后很开心,已经让国务卿大臣传旨要正式召见扎克与欧内斯廷,估计会召见的公文已经送抵了杜尔瓦公爵府,在这场战争这里面,当然也看到了北风军团和你的一些影子,不过既然没有公开封赏景月.爱丽公爵,大概你这边的封赏也会压下来。” 我想这或许才是他找我聊天的原因,就是为了委婉地告诉我,这次耶罗位面取得胜利没有我什么事。 詹姆斯亲王继续说:“南北两大军团涉及安琪博尔德皇室的核心利益,查尔斯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强大的北风军团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某个位面之上,这次耶罗位面的战争大概不会对外公开你的那些战绩,这事儿你要权衡一下。” 我摊开手,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说:“知道了,这样对我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詹姆士亲王点了点头,说:“很高兴你能这样想,不得不说你在耶罗位面干得很不错,不过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需要领土与封地的话,我可以在曼达位面给你画出一块来,或者你觉得这样得来的领土没有任何归属感,也可以带上你的那群骑士在曼达位面未开发的领土上征战。” 我知道曼达位面是詹姆士亲王手中最富饶的一座位面,这个位面的名字就是以曼达夫人的名字命名的,他既然说支持我在曼达位面上开拓出一片领土,显然是知道了我成为贵族侯爵的消息。 不过随后我想了想,然后才婉拒说:“詹姆士,谢谢你向我开放曼达位面,可我已经在耶罗位面建设了特鲁姆,那座小镇很多事还要等着我去筹划,而且还要顾及帝都这边的学业,可能暂时没精力去曼达位面开拓新的领土。” 詹姆士亲王倒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我居然和拒绝,不过他还是对我说道:“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为你打开曼达位面的传送之门。” “听说你在做符文板的生意?”詹姆士亲王随后又问。 “我在第七街区有一间符文板工坊。”我说。 詹姆士亲王再次对我说:“如果遇见什么不好解决的事,你可以找军需后勤处那边找唐纳德,平时可以多来湖畔庄园这边走走。” 我认真地说道:“我会的,詹姆士。” 詹姆士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来:“曼达专门为你准备了布宜诺斯风格的下午茶,你尝一尝精灵饼干,就是注意不要多吃……” 我没想到还要见曼达夫人,稍微有些犹豫了一下,然后对詹姆士说道:“詹姆士,最近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 245.帝都的早晨 艾丽娅喜欢坐在露台上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喝早茶。 趁着朝露还未从草叶间消失之前,拟定好这一天的工作计划。 对于艾丽娅来说,每天需要完成的工作太多,不仅要管理偌大一间纺织工坊,还要协调统筹符文板工坊那边的备料情况,由于之前我在耶罗位面与尼布鲁蛛人交战,因此符文板工坊那边的生产节奏被搅得一塌糊涂,默里每次见到我都会跟我抱怨一大堆的苦水,只有艾丽娅能够在这种焦头烂额的琐碎事情中整理出头绪,每次我返回帝都的时候,都不会因准备不足而长时间的等待。 虽然艾丽娅身边有能够帮她分担许多事情的贝蒂,但只有艾丽娅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我喜欢端着一杯柠檬茶站在窗边,看艾丽娅咬着笔尖认真思考的样子。 这时候的她就像是以前那个记忆里菁英职场中女性,她会在一张有些发黄的羊皮纸上记录下一天的行程,然后付诸行动。 为了能保留住正在不断逝去的青春,清晨时分的锻炼每天都必不可少,驻颜与塑形这些方面精灵们有其独到见解,精灵们提倡一套类似于柔术的体操,这套从精灵世界那边传过来的体术,在帝都上层贵族名媛和贵妇间非常流行,我安静地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艾丽娅在露台的橡木地板上练习精灵族体术。 那种体术看上去有些像瑜伽,但是在动作上又有很大不同,每个动作看上去都像弓手在拉弓射箭,一套动作下来也是非常辛苦的,艾丽娅身体丰腴而柔软,这套体术的那些动作完成质量很高,但是到了后面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汗水顺着脖颈流下来,胸口的衣襟都浸湿了好大一片。 很多魔法师喜欢在清晨的时候冥想,清晨是一天中精神力最充沛的时段,这个时候练习冥想往往能够事倍功半,我在埃尔城的时候,为了赶制魔法卷轴经常熬夜,等到早晨的时候也会趁着这段时间练习冥想,到了帝都之后,冥想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少了。 艾丽娅拿着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推开露台上的木门走进来。 我想要将她揽在怀里,却被她扭动腰肢顺势闪开,她一边往洗漱间那边走,一边问我:“我要去洗个澡,不是说今天上午要去去拍卖行吗?” 靠在窗边竖纹大理石柱上,我对艾丽娅说:“昨晚我想了想还是算了,我担心一旦那几个蛛人奴隶出现拍卖台上,恐怕第二天我的名字大概就会出现在魔法报纸头版,既然詹姆士亲王提醒我最近要低调一点,这种出风头的事最近能避免的,还是尽量避免一下。” 一位侍女捧着一叠浴巾走进洗漱室里,艾丽娅对那位侍女小声吩咐了几句。 我继续说道:“再者说,就算是将那几名蛛人奴隶都拍出去,也值不了多少钱,后续的契约卷轴处理起来又特别麻烦,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艾丽娅将插在头顶上的束冠取下来,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她脱掉鞋子走进洗漱室,里面传来拨水的声音,她隔着门对我说:“你可以试试贵族间小圈子里的私人拍卖会,如果你想参加的话,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些朋友,他们有这方面渠道。” “你确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我坐进沙发里,透过洗漱室敞开的门刚好看得到艾丽娅靠坐在浴池里的背影,两名侍女半蹲在她的身后,正在为她洗头发。 艾丽娅对我说:“这种私人性质的拍卖会私密性还是蛮高的,不过就算是被人知道这件事了,能有多麻烦?” 从耶罗位面上带回来的战利品当中,那几位蛛人奴隶只是添头而已,真正拥有巨大价值的东西还是那批未鉴定的黑魔晶,这些带有功绩的黑魔晶,我想帝都里那些颇有身家却是爵位不高的贵族们应该对这些黑魔晶有需求,帝都这种不敢走上战场,却又不安于目前爵位的贵族应该不在少数。 另外就是缴获的海量黑铁武器,这批黑铁北杜伊斯堡应该可以全部吃下去,而且本身我这边对巨型弩箭的底材需求量极大,将这些黑铁武器回炉重铸之后,转手锻成巨弩箭头还可以返销给我,这笔生意北杜伊斯堡的老板罗伯特伯爵怎么算都不亏。 除此之外还有从耶罗位面带回来的大量魔法草药,这些魔法草药是我从黑森林南部区域那些土著部落里面收集到的,为此我几乎搬空里空港小镇一间仓库里面将近两万袋麦粉,不过收购的初级魔法草药的数量也是颇为可观,我觉着这么大量的初级魔法草药,应该试着与魔药工会那边联系一下。 还有一些从蛛人督军身上收集回来的高级皮革,这些我倒是没有卖出去,直接送到制皮工坊里定制蛛人督军硬皮铠甲套装,这种硬皮铠甲套装算是一转顶级魔纹构装的底材,如果可以的话,我准备装备给卡兰措手底下的那群兽人战士。 不过这次耶罗位面的战争胜利之后,终究是有一大批战利品要私底下处理掉。 一些侍女捧着服饰,鞋子,首饰陆续出现在洗漱室里,侍女们安静地站成一排,等候艾丽娅沐浴之后更换新衣,我才意识到这或许才算是真正的贵族生活吧。 我有些不自然地将翘起来的腿放下去,对艾丽娅说道:“好吧,你帮我约一下,随便什么时间,反正开学之前我都有的是时间。” “既然你同意的话,最近那种私人拍卖会的邀请函我也有收到一些,我来挑一份最有趣的。”艾丽娅抬了抬手,示意一旁的贝蒂将这件事记下来。 艾丽娅又问我:“那你几天有什么计划,要回那边么?” 她口中所说的‘那边’是指耶罗位面的特鲁姆小镇,最近卡特琳娜一直在特鲁姆小镇参与小镇的后期建设。 卡特琳娜主张减缓小镇工业化进程,优先建设小镇里面的公共服务设施,将特鲁姆建成功能齐全的服务型小镇,这样可以吸引一些冒险图将驻地设在这里,让特鲁姆成为冒险团的聚集地,这样可以让这些冒险团拉动小镇的经济。 柏恩德则是有着不同的想法,他是希望小镇外面的铁矿矿场能尽快开发出来,全力发展小镇工业,不过这个计划在卡特琳娜与柏恩德一番讨论之后,暂时搁置了。 不过我今天不准备去特鲁姆小镇,我对艾丽娅说:“詹姆士亲王帮我弄到了一张武器交易凭证,在限定的武器范围内,我可以与帕伊高原上的狼族兽人们做些交易。” 帕伊高原目前面正临亡灵大军的入侵,我担心兽人部落联军挡不住亡灵大军进攻步伐,或者在初战就损失惨重,罗兰大陆历史上数次与亡灵大军的战争都要持续数年。 这次冥界的亡灵大军通过巫妖们在帕伊高原死亡森林里建造的通灵塔入侵兽人部落的领土,帕伊高原便成为了抵御亡灵大军的主战场。 在兽人部落未发出求援信之前,无论是东部的格林帝国,还是西面的矮人国度,恐怕这时候都会按兵不动,等待兽人部落自行处理。 艾丽娅知道我计划援助兽人部落这件事,听我提到了与兽人部落进行武器交易的许可证已经申请下来了,有些惊讶地问我:“你那些圣银弩箭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最近辛柳谷的魔印工坊不仅要维持帝都这边符文板工坊的日常生产,在之前那段期间一直在支持耶罗位面的战争,这场战争需要供应大量的魔法弩箭,艾丽娅话语中的言外之意就是:在与尼布鲁蛛人交战的时候,魔印工坊也一直在生产圣银弩箭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而且到目前为止生产出来的圣银弩箭,已经可以凑成第一批援助物资,装满一艘魔法飞艇。 当然飞艇上并不全部是圣银弩箭,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也不可能准备那么多,还要购买一些其他兽人部落短缺的物资。 不过这批物资可不是无偿援助,包括普通的圣银巨弩箭头,止血绷带和一批精良的月刃斧,都是需要兽人们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换到的。 我对艾丽娅说:“那些拥有魔法属性的圣银弩箭都被我截留了,这部分弩箭我准备留下来,这次就是要与马文商量,让他带着那些普通巨弩箭头去帕伊高原与兽人们做成这笔交易。” “你准备用这批圣银弩箭换些什么回来?”艾丽娅从浴池中站起身,身后立刻有侍女帮她围上浴巾。 我认真地想了想,尸火油,午餐肉罐头,肉松砖,初级魔法草药……既然兽人部落那边与亡灵大军开战,魔法草药估计会严格管控,再想从兽人部落购买魔法草药,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捏了捏眼角,对艾丽娅说:“这个我还没想好,你觉得我应该换点什么?” 艾丽娅在一群侍女的包围下,站在镜子前面换上紧身束腰,衬裙,宫廷式长裙,她对我说:“我觉得应该运回一些粉条和其他特色高档肉类食品,自从你掌管琪格商行之后,帝都这边部落风格的餐馆几乎都快开不下去了。” 的确在我管理琪格商行之后,粉条和一些新鲜食材类的采购基本上已经暂停了,主要采购尸火油和魔法草药,其次是午餐肉和肉松砖,在我看来,这些才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而且我在耶罗位面的战争中还正好用得到。 我和艾丽娅提起了在兽人部落进行一些食材方面的采购。 这时我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耶罗位面暂时缺少肉类食品,我对艾丽娅说:“我们或许应该运一批生肉干回来,现在耶罗位面的肉类食物短缺,新鲜的肉食在那边又没办法长时间保存,生肉干可是兽人部落特产,这东西运到耶罗,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生肉干是一种兽人部落最具特色的食物之一,只是格林帝国人不喜欢吃,主要原因口感方面与鲜肉相差很多,生肉干又干又硬,咀嚼起来就像是在嚼一块树皮。 艾丽娅有些不解地转过身来,面向我问道:“你准备从兽人部落运回一些生肉干回来?好吧,不过我不喜欢吃那东西……” 侍女们正在七手八脚地为她系长裙上复杂的束带,我觉得格林帝国贵族式衣物都繁琐得要命,而且在这种炎热的夏天,这么沉重的长裙又厚又热,非常不便于出行。 我揉了揉鼻子,想到自己当初在帕伊高原旅行的时候,吃生肉干也是快吃吐了,不过现在想起来那种独特的食物,反而越发的想念起来,我摆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说道:“其实生肉干那种东西更考验厨师们的烹饪技巧,这东西其实可以切成薄片,然后……和青菜放在一起煮着吃,晚上想不想尝试一下?我可以试着做一道生肉干炖豌豆。” 艾丽娅听我说要亲自到厨房烹饪,一时间也是大感兴趣地说:“我不记得帝都和埃尔城有这道菜谱,兽人部落那边估计也没有豌豆,这道菜是你自创的?” “……算是吧!”我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这时候,一辆魔法篷车的停在别墅外的喷水池边,我对艾丽娅打个招呼,便飞快地跑下楼。 处于马扎罗火山口盆地里的帝都每个清晨都来的有些晚,帝都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晚睡晚起的生活,可以这样说,帝都的夜市如此的丰富多彩,而帝都早晨却又是显得那么的苍白,除了守夜人会跑出来将街上的路灯熄灭,第三街区的石板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在驶向琪格商行的这一路上,越是往靠近第七街区,就会发现赶早去工坊里面劳动的平民越来越多,到了第七街区的范围内,街上已是人流如潮,街道两侧有许多小商贩们贩卖着各种廉价小吃,魔法篷车只能夹在人流中缓缓向前行驶。 我的眼中,这座帝都才开始逐渐变得鲜活起来…… 246.生意 商行大门外面的街边停着一排载货马车,这些马车大清早的等在商行外面都是准备拉货的。 工人们从仓库里面搬出一只只巨大的木箱,专职书记官清点完货品的数量,再将这些木箱装进货车,然后那些商铺的店主们也不急着离开,他们会让马车夫将货车赶到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几个人凑在一起,就在商行门口亭子下面,拿出胡桃木的烟斗来,将里面的烟灰敲出来,填上一撮细细的烟丝,美美吸上一口,再喷出几个烟圈来。 店铺老板们之间总会有一些共同的话题,比如各种商品目前市场上的行情,当然也会有一些人喜欢将问题说得夸大了那么一点,说自己商铺每天人潮汹涌,把地板都快要踩烂了,店铺里的货品也是卖得飞起,可实际怎么样却不得而知。 也有人含蓄的说自己的商铺不那么景气,货品不好卖云云,实际上比谁卖的都多。这些商铺店主们差不多就是一个小圈子里的人,专门经营兽人部落的那些舶来品。前几年兽人部落运过来的粉条风靡帝都,豚鼠肉这种一直被视为只有乡下人才会吃的肉食也一度摆上了贵族们的餐桌,午餐肉和肉松砖也成为了贵族们外出郊游时候必备佳品。 然而最近这两年,帝都贵族们宴会上才逐渐少了这种部落流传过来经典菜肴。 至于午餐肉和肉松砖在帝都的销售情况不是很好,由于那些愚蠢的兽人们将尸火油和午餐肉、肉松砖捆在一起销售,为了能够买回来足够多的尸火油,马文不得不从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带回大量的午餐肉罐头盒肉松砖,我将这午餐头、肉松砖与烤麦饼搭配在一起,变成高档的行军口粮,供应给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才算是内部消化了一大批在商行这边显得有些滞销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 只是没想到这次跑到琪格商行这边,却是看到了另外一种场面,商行外面等待拉货的马车排出好远,而商行里的工人们正在向外面搬运着装满了午餐肉的大木箱,部落风格的木箱结实而厚重,木板被刀削斧劈的痕迹还留在上面,这些木箱子更是相当粗糙,透过缝隙就能很清晰的看到一些午餐肉的罐头盒。 我和马文并肩坐在巷子对面的石栏杆上,望着商行门口那些商贩们带着仆人从大门里面出来,看着商行门口来往的商人们,而我们俩就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马文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衬衫,紧腿马裤搭配长筒皮靴,这种穿戴在今年夏天特别流行,帝都里的人们似乎毫不在乎天气有多门炎热,无论怎么热,都喜欢穿着一双长筒皮靴,哪怕是汗水能够将皮靴腌渍的泛白,也毫不在乎。 马文就是当中一员,他脱下那件黑灰色样式老套的魔法长袍之后,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我也一样没有穿魔法长袍,也没有在胸口佩戴贵族徽章,我觉得自己应该沉淀一下,我不喜欢站在人群中,周围都是那些充满了敬畏的眼神,我觉得在第七街区的时候,反而是那种没有任何身份让人更自在些。 在这炎炎夏日里,我和马文一样穿上一件白衬衫,下半身穿着一件魔纹蛛丝布裁剪出来原色灯笼裤,穿着一双人字木拖鞋,坐在树荫下面的石栏杆上,一旁有辆贩卖刨冰的木质手推车,摊铺的主人调了两大杯装满了蜂蜜和红豆沙的碎冰送给我们,这位摊主整个夏天都在琪格商行门口摆摊,知道面前这位少了一只手臂的年轻人掌管着对面那件华丽的店铺,眉眼之间充满了奉承的笑容,甚至拿给我们两人每人一个皮垫子,垫在石栏杆上。 马文单手捧着那杯刨冰,微微皱了皱眉,对于他来说这是个烦恼,如果用手拿着这杯沙冰,那么就没有可以使用插在沙冰上的木勺子,但是如果想要去拿那支木勺子,那么就注定要这杯沙冰放在栏杆上,那样吃起来又十分别扭。 机灵的摊主搬来一张高脚椅摆在马文的面前,一下子就解决了马文的烦恼,却又不主动与我们搭讪,回到木推车旁边继续等待着来买冰的人。 马文舀起一大勺沙冰送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耶罗位面的战争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我将软烂的红豆沙拨开,将枫糖浆和冰屑搅匀,然后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冰水,头也不抬地回答说: “是啊,我们打败了尼布鲁蛛人,有机会的话,你应该和司佩到耶罗去看一看,那里有一片很美的森林。” 马文坐直了身体,看了街对面商行门口那些店铺老板们一眼,这才转头对我说: “好啊,如果商行这边一切步入正轨,我可以考虑一下。” 如果商行上个月的时候,那些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能卖得这样火热,我说不定就不会拿那些午餐肉罐头当行军口粮。 “看起来商行这边的生意不错,至少比之前好很多。” 看到商行门口车来车往,我感慨地说道。 马文笑了笑说:“是啊,最近一直有人在询问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的价格,这几天又连续接到两个大订单,要不是最近陆续有两艘飞艇满载物资抵达帝都,我都担心没办法向你提供足够的行军口粮。” 我对马文说:“商行这边制定的营销策略还不错啊!我以为你还需要再磨合一下,才能扭转商行这边糟糕的局面,想不到这么快就能进入状态。” “……” 马文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并向我问道:“这些店铺老板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凑过来的?” 见我摇头,马文一脸苦笑地对我说:“我刚与帝都歌剧院那边谈妥,在帝都歌剧院里面租下一处展台,等到歌剧院重新营业的时候,在歌剧院那边推销这些兽人部落的商品,第五街区毕竟是帝都最繁华的商业街区,我们的这些商品只有在那边才能打开新销路,可是这个计划还没有正式启动……” 我们两个坐在石栏杆上发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午餐肉罐头居然又变得畅销了。 马文问我:“吉嘉,你说这些店铺老板怎么会忽然跑过来,不约而同地购买这些肉罐头?” “我怎么知道。”我回答得很干脆。 “那我去让人了解一下……”马文将手里的木勺子插进杯子里,穿过马路直接跑到对面的商行门口,凑到那些商铺老板的人堆中,我发现这些商铺老板居然不认识马文,只当马文是位年轻商铺老板,也没有太在意,一群人自顾自地闲聊。 开始的时候,马文还有些插不上话。 可是没多久,马文就凭借出色的口才和这些商铺老板们混熟了,他加入了这群闲聊大军。 我坐在石栏杆上闲着无聊,只能安静地坐在这里发呆。 “你好像真的很闲!” 温柔而熟悉地声音传过来,我扭头看过去才发现赢黎穿着洁白的知识长袍站在树荫下,海伦娜和贝姬站在她身边,除此之外,赢黎的身边还有一群皇家魔法学院的女同学,那位精灵女孩提努维尔也在其中,那群女生在皇家魔法学院见我过,也知道我和赢黎的关系,只是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魔法少女们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被这么多目光盯着,这让我有些不自然,我向赢黎问道:“额,你不是参加皇家魔法学院的位面之旅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大概是周围有太多赢黎的女同学的关系,海伦娜破天荒的没有跑过来和我拥抱。 赢黎从女孩子们中间走出来,很自然地站在我面前,对我娴静地笑了笑说:“结束了啊!那边的位面也发现了渊狱黑暗军团的前锋斥候,学院担心会发生去年夏天那种变故,所以我们的位面之旅就提前草草的结束了。” 没想到皇家魔法学院组织的位面探索之旅再次草草收场。 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些皇家魔法学院的女魔法生们怎么一起跑到第七街区,这边不是贫民区就是一些工坊,很少有贵族会往这边闲逛,于是问赢黎:“可你们怎么跑到第七街区这边来了?” 赢黎对我说道:“我们今年夏天制定的计划是学习魔法草药的新配方,另外还想尝试着自己调配一些药剂出来,这次位面之旅没有什么收获,就想在帝都买些魔法草药练习一下草药配方,没想到帝都这边的魔法商店门面看起来挺大的,摆在柜台里面的魔药基本上都是撑场面用的,不是价格高得离谱,就是不对外销售,而我们所需要的魔法草药根本就没有。” “所以你们来这边……” 我忽然意识到赢黎不知道这间商行是属于琪格的。 “听说这边有间商行里偶尔会出售魔法草药,就过来碰碰运气!”赢黎看了一眼这条巷子,对我说。 赢黎身后那群女孩中,有位胖乎乎带着黑框圆眼镜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道:“赢黎,就是对面这间啦,听说这间商行背后的老板很有背景,与帕伊高原上部落兽人们一直有联系。” 那女孩说完,与赢黎不约而同地说道:“这间商行是琪格殿下开的!” 赢黎:“这间商行是琪格开的?” 这两句话重叠在一起…… 赢黎睁大了眼睛,她想到了琪格在帝都垄断了与帕伊高原上兽人部落的之间的贸易。 我点点头,用手抓了抓头发,对赢黎说:“琪格临走之前,让我帮她照看这间商行,如果你需要魔法草药的话,其实不需要来这儿,我能帮你搞得到……” 大概是知道我和赢黎还有许多话要说,这些魔法学院女魔法生们自然也没有办法一直在赢黎身后尴尬的站着,女魔法生人群中的精灵美女提努维尔开口对大家提议说:“既然赢黎今天有情况……我看今天的活动就到此为止吧,我请大家去第五街区的银月精灵餐馆吃大餐,有谁愿意去吗?” 赢黎暗含感激地看了提努维尔一眼,有带着歉意的眼神对着一群女孩说自己不参加接下来的活动,并说明天社团活动将会继续,大家就在皇家魔法学院实验室门口集合,至于实验所需的初级魔法草药,赢黎也主动包揽在自己身上。 于是那群魔法学院的女魔法生们簇拥着提努维尔,叽叽喳喳地离开了,不难想象接下来她们的话题一定会议论我。 没多久那些女魔法生们走出这条巷子。 在一旁冰点摊主目瞪口呆之下,娇艳欲滴的海伦娜直接冲上来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紧接着是贝姬,她和我拥抱的时候虽然还是会脸红,但是身体已经不排斥我,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匀称,肌肤的紧致。 我拉着赢黎一起坐在街边的石栏杆上,看着街对面显得有些热闹的商行大门,看着手里几乎快要完全融化的红豆沙冰,对赢黎问:“要不要来一杯?” 我能感觉到一旁的摊主充满期待的目光。 赢黎好像并没有吃冰点的打算,她伸手将我手里的杯子接过去,很随意地说:“吃你的就行……” 她看到杯子里的冰几乎完全融化成一杯糖水,红豆沙全部沉在杯底,忍不住笑了笑对我说:“喂!你里面的冰屑都要融化了,就不会帮我加点冰啊!”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蛋上会浮现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老板,帮我加勺冰……” 我对着那位摊主招手,摊主脸上挂着热情的微笑帮我续了一杯,我塞给他十五枚铜板,并示意他给海伦娜和贝姬每人一杯。 赢黎歪着头,笑吟吟地望着我:“你不是冰系魔法师吗?干嘛还要摊主给你添冰?你不会自己加啊!” 我觉得这个夏天她好像变开朗很多,以前她很少会用这种反问句和我说话。 面对赢黎的质问,我当然是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还是火系魔法师呢!晚上的时候,你会在家里当蜡烛吗?” “噗……” 247.对兽人们的援助 一辆魔法篷车从马文的面前疾驰而过,车轮碾过坑坑洼洼的石板路,带起一道青烟般的尘土。 他快走了几步穿过商行门口的街道,因为失去了一头手臂的原因,他走路的时候显得有些向右侧倾斜,我一直劝他去奥利安娜魔法商店买一副假肢,但是马文却认为一只手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并没有接受我的建议。 马文来到我面前,看到坐在我身边的赢黎,带着盈盈笑意望着他,他先是有些惊讶,他凑过来亲切地笑着对赢黎说:“看看这是谁来了,欢迎赢黎公主殿下、海伦娜小姐和贝姬小姐到我这里来。” 虽然我没有与其他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们接触过,但在我看来赢黎大概是所有公主中最没有架子的那位,在她的心里面更加向往的是安静平和的田园生活,她的愿望也是极其的简单,仅仅只是希望能有一片魔法草药园,她没想过成为一名魔药师,只是一名喜欢养魔法草药的皇室公主。 赢黎脸上显出两个酒窝,笑着对马文说:“马文,好久不见,在帝都住得还习惯吗?” 马文单手撑在石柱上,身体向上一跃,便动作敏捷地窜到石栏杆上面,挨着我的左侧坐下来。 我和马文、赢黎曾在埃尔城的战争魔法学院一起上过学,马文和赢黎也是同学关系,大家彼此之间说话聊天显得很随意。 马文探头对隔着我,坐在另一侧的赢黎说:“还好,这边除了比埃尔城热一点,其他方面要比我们那座边陲小城好得多。” 街对面的那些店铺老板还远远地朝马文挥手致意,也不知道马文是如何加入那些人中间的。 我用脚碰了碰马文,问他:“喂,你打听到了那些店铺老板为什么会忽然对午餐肉罐头这么感兴趣了吗?” 马文瞄了我一眼说:“说起来这件事可能和你有一些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脸的疑问,心想自己最近这阵子一直在耶罗外面上带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征战,根本没在帝都这边推销午餐肉罐头,兽人部落的午餐肉罐头在帝都重新打开销路,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心里想到了,嘴巴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帝都里的很多领主们都在四处寻找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究其原因……据说是有人用这两种食品搭配麦饼组成的行军口粮,能够极大限度地保持构装骑士们的体力,这些领主们认为如何能在位面行军过程中保持充沛的体力,也是位面战争获胜的必要条件。而且这种说法是从杜尔瓦省某位领主口中传出来,还说那支构装骑士团刚刚在耶罗位面获得一场胜利……” “……” 我和马文面面相觑,半晌过后,马文才小声地问我:“……那些午餐肉和肉松砖真的和位面战争胜利没什么关系?” 此刻我的心里面还是蛮复杂的,要说没关系吧,也不能说一点关系没有。 但是如果说有关系呢……打败尼布鲁蛛人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十支英勇善战的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野蛮人奴隶重弩团和无坚不摧的巨型弩箭,永不知疲惫的兽人构装战士以及喷火小队,战争古树与三万树精战士诸如此类,但让构装骑士们吃午餐肉、肉松浓汤搭配烤麦饼这条的确算不上。 “有个锤子的关系!”我在心里面说道。 虽然很想说位面战争的胜利跟吃不吃午餐肉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但是看到马文脸上那种期盼的样子,便说:“好吧,你有什么想法?” 马文用力的搓了搓手,轻咳了一下才对我说:“只要你不站出来澄清这件事,兽人部落那边还在捆绑销售尸火油和午餐肉罐头,我们想要囤积尸火油的话,就必须买进大量的午餐肉和肉松砖,现在耶罗位面的战事已经平息了,耶罗位面那边大概不需要午餐肉和肉松砖了吧?” 他觉得耶罗位面战争结束以后,耶罗位面就不再需要午餐肉和肉松砖这两大类食品了。 我摇了摇头,对马文说出耶罗位面黑森林目前面临的窘境:“特鲁姆镇最近这阵子应该需要一些肉类食品,尼布鲁蛛人虽然从黑森林里撤退之前,几乎捕杀了森林里所有活着的东西,导致现在的黑森林里面食物非常匮乏,想要在野外找点吃,暂时只能找一些野菜野果这类的食物,特鲁姆小镇里还有一些冒险团,他们外出冒险的话总要携带一些干粮的,只不过不会一下子买那么多。” “这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将仓库里的午餐肉罐头存货清理掉。”马文这样对我说。 随后他又说:“待会儿我应该带你去仓库那边看一看,你恐怕想象不到,为了采购尸火油,我在商行这边囤了多少午餐肉罐头。” 马文的字里行间还是有点担心商行这边积压的午餐肉罐头卖不出去。 我则是认为兽人部落那边将会逐渐减少这些食物类贸易,至少会对出口做一些限制。 我说:“帕伊高原那边既然出现亡灵大军,部落一旦打起仗来,他们没有位面作支撑,食物和魔法草药差不多都会作为战略储备物资管控起来,别说是捆绑销售,这次你想买估计都要买不到了。” 马文有些不相信,一脸疑惑地问:“真会是这样吗?” “你可以亲自去那边看看。”我对马文说:“我已经将普通圣银弩箭箭头准备好了,你这两天尽快安排一艘魔法飞艇准备赶赴帕伊高原,务必要把这些瑟银武器送上去。” 马文没想到第一批镀有银纹的巨弩箭头这么快就准备好了,他一脸惊讶地说道:“这么快?” 见我眼神确定地点了点头,想都没想就答应道:“那好,我下午就去空港小镇准备魔法飞艇,除了圣银弩箭之外,你说我们这次还要带些什么上去?” 我对他说:“我在空港小镇的仓库里还存有一些月刃斧和止血绷带,能带多少带多少,这次一定要尽快出发,最好能赶在古鲁丁要塞里的狼骑兵大军出征前赶到,至少可以让那些狼骑兵装备一些银纹武器。” “哦!对了,还有这个……” “这是与兽人部落进行武器交易凭证,没有这个,魔法飞艇大概连空港小镇都飞不出去。” 说着,我将一张带有红泥印戳的魔法羊皮纸卷轴递给了马文。 248.空调 三天之后,马文带着大批的止血绷带,从尼布鲁蛛人手中缴获过来的两千把月刃斧,以及一万五千支圣银弩箭箭头乘坐‘亚丁’号魔法飞艇飞往帕伊高原的古鲁丁城镇。 这一万五千枚带有瑟银纹饰的巨弩箭头,将会在抵达古鲁丁城镇后改成短飞矛,这些瑟银短飞矛将装备给古鲁丁要塞的兽人狼骑兵。 瑟银镀层带有天然的圣光之力,这是对抗亡灵最有效的武器。 在与亡灵战斗的时候,瑟银镀层上的圣光之力会灼烧亡灵战士的灵魂之火,只有亡灵战士身上灵魂之火彻底熄灭,才意味着这位亡灵战士彻底死去,否则就算是将亡灵战士的身躯全部碾碎,只要亡灵战士身上那团灵魂之火未熄,那么这个亡灵依然会在某座坟墓中苏醒。 据说格林帝国历史上曾有一支圣光骑士团,那支骑士团里面的构装骑士们每人都穿着用瑟银打造的全覆式铠甲和镀着很厚一层瑟银的骑士长枪,他们曾是格林帝国抵抗亡灵大军的中流砥柱,亡灵军团被赶回冥界之后,那支鼎鼎大名的构装骑士团也逐渐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亡灵军团对于我们这代格林帝国人来说,是记录在历史教科书上的故事,我们还能记得那些英雄们的名字,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些亡灵大军居然会卷土重来。 亡灵大军大举入侵帕伊高原,帕伊高原上的兽人部落就像是一盘散沙,外忧内患之下,我担心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因此嘱咐马文此行一定要小心谨慎。 马文一整船物资去古鲁丁城镇,随行成员除了商行里几位精通兽人语驻外办事员之外,还雇佣了一支名叫‘旧城’的冒险团,这支冒险团拥有十五名成员,他们不需要负责保护货品,只负责保护马文和商行里的员工人身安全。 对此,我不仅要支付这支冒险团二十枚魔晶石的雇佣费,还要在魔法飞艇甲板上层的客房那边空出三个房间供冒险团成员居住,另外还要向他们免费提供一间魔法飞艇底舱的仓库,用来放置冒险团的一些随行物品,这也是许多冒险团不成文的规矩,只为了能够让冒险团在出行途中夹带一些私货。 司佩需要照顾马文的饮食起居,此次马文去帕伊高原自然要随行。 商行这边的日常琐事暂时交给贝蒂负责处理,艾丽娅每隔半个月就会来这边清点一些账目,商行经过了上次那场大风波之后,已经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因此目前还算比较稳定,而且正好我最近也会留在帝都,也会参与商行的管理。 耶罗位面的战争已经平息下来,看到商行的仓库里面堆积如山的午餐肉罐头盒肉松砖,而存放尸火油的油桶却是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充其量也只有五十几桶的样子,我这才意识到在耶罗位面战争期间,几乎将商行里的尸火油全部消耗一空。 想想之前当马文听说耶罗位面战争胜利之后,那如释重负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 受位面战争的影响,皇家魔法学院今年夏季位面之旅再次以失败告终,这件事让皇家魔法学院高层们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学院新上任的后勤部部长注定要为这次失败的旅行背锅。 赢黎与一群魔药学社的同学们返回帝都之后,便决定凑钱在帝都买一些魔法草药,再借用皇家魔法学院的实验室,以此来完成一些计划好的魔法实验。随后这些年轻的魔法师们发现,在帝都市场上根本买不到魔法草药,随后这些魔法师们在帝都满世界寻找魔法草药商,琪格商行原本经营来至于帕伊高原的魔法草药,因此他们才会跑过来碰运气。 为了支持我在耶罗位面的战争,商行这边从兽人部落运过来的魔法草药,只要抵达帝都立刻就会被制作成魔法药水,其中绝大多数魔法草药都会配制成治疗药水,要说商行这边尸火油还能找到一些库存,那魔法草药却是一株也找不到的。 这次我从耶罗位面带回来大量的魔法草药,对于赢黎所需求的那些,虽然无法全部满足,但是至少可以提供一半种类的初级魔法草药。 赢黎每天早晨从湖畔庄园出发,赶往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实验室,她上午呆在实验室里,下午大多时候会在图书馆里看书,偶尔我也会到图书馆接她,然后再与她一同共进晚餐。 赢黎偶尔也会抱怨整天看不到我的人影,让我空出多一点时间陪她,只是以她的性子,这种话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默里将帝都这间符文板工坊打理得非常好,辛柳谷魔印工坊那边的魔印机陆续增加,每次给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的订单同时都在增加,符文板的底料已经从半个月一魔法篷车,增加到每周需要两辆大型载货魔法篷车才能运的过来。 我身在帝都,所以魔法符文板能够保证及时供应,因此默里将符文板工坊的产能提高到最大,全力生产‘铜火锅’‘排风机’‘冰箱’这三种生活类魔法物品,另外魔法台灯与魔法空调也在小批量试制过程之中。 随着耶罗位面战争结束,不再需要大量制作巨弩箭头,辛柳谷魔印工坊产能进一步释放出来,除了两种巨弩箭头定量生产之外,三种符文板被大量制造出来,默里那边的符文板工坊无法全部将符文板消耗掉,于是我准备将‘微缩龙卷风’魔法符文板对外销售,有了上次向市场供应精金魔纹符文板失败的例子,这次我向市场上供应赤铜魔纹符文板,每张魔法符文板的出厂价压低到四十五银币,但是采购供应商却是经过了严格筛选,最后签订供销合同的魔法物品制造商一共有三家。 最让我没想到的是纳尔逊家族居然也插手成品魔法物品制作商行列,曾经在符文板供应商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纳尔逊家族年轻人,居然有胆子直接找上我,并纳尔逊家族也是走安琪博尔德皇室路线,成为了我们选定的三家魔法成品制造商之一。 经过整整一个夏天的沉淀之后,魔印工坊所生产的三种符文板受到帝都居民们的认可,所以这三种符文板做出来的生活类魔法物品占领了帝都九成以上的魔法市场份额。 耶基斯学者在这个暑假里,一直致力于魔法台灯的研究,他所强调节能型魔法台灯目前已经进入小批量量产阶段,只是存在的问题也是颇多,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在魔法刻印过程中,‘微光照明术’与伴生魔纹‘聚能魔纹’总是无法完美的衔接在一起。 这样以来产品合格率低到了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地步,每冲印一百件‘微光照明术’符文板,差不多才有两三张良品符文板,这样地低的合格率,这种魔法符文板是没有办法进一步量产的,于是耶基斯学者目前正在进行产品改良,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提升符文板制作成功率的方法,但是居然让他发现一个很神奇的现象,他发现可以通过调节魔法台灯光线的强弱…… 另外马文在奔赴帕伊高原之前,曾告我说他与帝都大歌剧院签订了一份协议,当时主要是为了在歌剧院那边针对兽人部落的午餐肉和肉松等物品做一些展销,但商行那边午餐肉和肉松砖的销售情况还算可以,所以在歌剧院门口展销兽人部落食品这件事就搁置下来。 帝都里的贵族们平时很喜欢看歌剧,帝都歌剧院每场歌剧几乎都是座无虚席. 盛夏最炎热的季节,帝都大歌剧院会休息三个月,主要原因并不是表演家们怕热,而是这间古老的歌剧院当初建设的时候,设计师就没有考虑到通风问题,所以夏季的帝都大歌剧院热得就显示蒸屉一样,尤其是那些普通观众席,座位挨着座位,更是酷热难当。 我去帝都大歌剧院,申请延缓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展销等事宜,正巧看到有人向歌剧院里抬十台冰箱,这十台冰箱并不是为了食品的保鲜,而是为了给歌剧院表演大厅降温,并且在我经过大厅角落的时候,有一名歌剧院的员工将冰箱的盖子掀起来,一边享受着从里面冒出来的凉气,一边对一旁的同伴说:“要是角落里能有一股风将这些凉气吹散开就好了,那么这个大厅里的温度马上就会降下来。” 说者也许是无心之举,但是对我来说,心里面立刻浮现出两个字:‘空调’ 于是我觉得见到歌剧院那位负责人的时候,好好与他谈一谈,我希望能够为帝都歌剧院免费安装一批空调,那位负责人听我这样说,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同意我在大歌剧院里面安装这种既降温又通风的‘空调’。 随着越来越的魔法物品涌入普通的生活中,对于很多帝都人来说,魔法已经不是那么神秘了。 居住在帝都里的民众生活水平相对来说更优越了一点,因此帝都范围内魔法物品普及程度快得令人发指,其实空调并不需要额外制作相应的魔法符文板,只需要将‘微缩龙卷风’与‘持续霜冻’魔法卷轴合并在一起,就能让木盒预留的通气孔里面吹出冷风来。 …… 在艾丽娅牵线之下,我参加了一场帝都贵族们非常私密的聚会,这种聚会几乎就是在进行某些资源上的交易,这里所交易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无法摆到台面上来的东西,往往这种聚会的圈子非常小,想要加入进来必须熟人介绍才行。 这场私人拍卖会是在晚上举行,魔法篷车载着我们进入了第五街区精灵聚集的地方,这里街道周围充满了精灵族的生活元素,街道两侧很多植物都是一些精灵族特有的物种,一些藤蔓上结出赤红色小果。 另外这片地区很多建筑都采用了非常华丽的精灵族那种唯美造型,很多建筑都选择不对称的设计风格。 我在街上看到了许多精灵族,其中这些精灵当众也不乏有些容貌秀美的少女,但我却偏偏不愿多看这些精灵们一眼。 “你好像并不喜欢精灵。”艾丽娅隔着车窗好奇的打量着外面那些独特的精美建筑,一面对我说道。 我们坐在魔法篷车里面,篷车在并不算宽的石板路上行进。 “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我说。 艾丽娅听到我承认,简单的笑了笑对我说:“帝都里面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人人都习惯效仿精灵们的生活方式,喜欢精灵们的品味与格调,但唯独你不同。” “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忍不住反问道。 这时候,魔法篷车在一间看起来并不算阔气的院落前面停下来,马车夫从驭者座位上跳下来,站在车厢门口知趣儿地先是敲了敲车门,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将车厢门打开。 艾丽娅深深地看我一眼,在贝蒂的搀扶之下,走下魔法篷车,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其实你更喜欢兽人风格的东西,平时也喜欢与兽人们打交道,就连你最值得信赖的扈从也都是兽人战士。” 我解释说道:“我从小生活的埃尔城里,你也知道那个边陲小城,哪里看得到精灵的影子,唯独那群从帕伊高原上跑出来的兽人们,总会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与这些兽人更熟悉一些,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 跟随着艾丽娅走下篷车,眼前映入我们眼帘的宅院门口修了一道曲折的回廊,回廊的石柱与栏杆上长满了翠绿的爬山虎,门口两侧摆着精灵族英雄的石雕,大约有普通成人那么高,其中一位精灵英雄是女性,她是手里拿着一张森林猎弓,而另外一位精灵英雄手持剑盾。 我和艾丽娅走到大门之前,守在门口的侍卫将我们拦了下来,艾丽娅拿出了一份邀请函递过去,那两名守卫才算让开路…… 249.私人拍卖会 在我的印象中的拍卖会,就应该是许多竞拍者坐在一座大厅中,台上摆着一些竞拍品,再由拍卖会主持者报出底价,竞拍者们在台下争得面红耳赤,都想要以最低的价格拿到那些拍品。 但是艾丽娅带我参加的私人拍卖会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当我和艾丽娅走进大门,沿着一条长满了爬山虎和野葡萄藤的回廊走进院子里面,看到整个院子种满了月桂、紫丁香和泰罗树,那种树木之间茂密的枝叶几乎挡住了所有的阳光,让我在迈进庭院里的一瞬间仿佛有种回到了耶罗位面黑森林的错觉。 庭院里的树木与黑森林中的树木有很大不同,一些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蕨类在庭院里,庭院里充满了一股魔法的气息。 “这座院子好漂亮!”跟在艾丽娅身后的贴身侍女贝蒂探着脖子,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四处观看,一边看,一边嘴里忍不住发出啧啧的赞叹:“盖一座这么漂亮的花园一定需要不少钱吧。” 花园里铺着大理石甬路,沿着甬路向前走的时候,才发现甬路两侧居然存在着无数很隐晦的魔纹,这些魔纹都在甬路最不起眼的位置和视野的盲区里,最主要的是这些魔纹居然还流动着大量的魔法元素,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这座院落里面居然设置有大型魔法阵。 我能感受到周围空间里一些魔力波动,院子里的那些魔力就像是无数条极细的丝线,彼此相连并沿着脚下大理石地板背后的魔纹缓缓流淌。也许这里的主人是位非常低调的富豪,因此才会建这样一座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实际却十分奢华的园林。 我忍不住在艾丽娅身边低声说:“真是奢侈啊!居然在院子里布置了一座可以保持这里生态平衡的魔法阵,这种魔法生态园在我们魔法学院也有四座,建一座这样的园林需要多少花掉多少钱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每天维持这座园林正常运转,那也是非常的烧钱。” 在我看来,这座精美的生态艺术园林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吞金巨兽,每天需要吞掉普通家庭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币。 如今的我逐步开始接触到帝都里面奢侈的贵族生活,同时也明白了那些在帝都人眼中被称得上优秀的豪门贵族子弟,身上的精神有多么的难能可贵,比如作为门萨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路易斯门萨,杜尔瓦的扎克、萨尔塔的欧内斯廷等等。 我和艾丽娅边走边欣赏这里独特魔法植物,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从院落里走出来,他穿着一身传统的燕尾服,领口带着茶色的领结,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却显得那么的彬彬有礼,站在我们面前用一口标准的帝都语对我们说道:“这间庭院所展现的是永夜森林里的缩影,这间庭院的原主人是为高贵的银月精灵,他居住在格林帝国这段期间,因为常常思念家乡,就将这间庭院改建成永夜森林的样子,现在那位精灵贵族已经返回了精灵世界,这做宅院正好被这里现在的主人布伦特菲利普侯爵买下来。” 他的嗓音非常的柔和,声线有些低沉,但是却不会让人反感:“下午好,艾丽娅夫人,菲利普侯爵大人正在马上就到,他对您能够参加这次私人拍卖会感到十分高兴,再此之前,请允许我带您到休息室休息一下。” 艾丽娅微微抿了抿嘴唇,对这位管家说道:“好的,我知道菲利普今天一定非常的忙。” 那位管家立刻在前面为我们引路,对艾丽娅说道:“的确是如此,侯爵大人最近为了筹办这场私人拍卖会,一直在四处奔波,希望这里的拍品不会让您失望。” 这位中年管家说完之后,还不忘彬彬有礼地向我致意一下。 “这位是吉嘉魔法师。”艾丽娅倒是不忘向管家介绍我。 “尊敬的吉嘉魔法师阁下,欢迎您参加菲利普大人的私人拍卖会!”那位中年管家听到艾丽娅的介绍之后,立刻停下脚步非常正式地向我行礼问候。 我觉得他一定是认识我,所以在对我说话的时候显得那么恭敬。 我对中年管家说道:“第一次参加这种性质的私人拍卖会,期待能够有些不错的收获。” 穿过精美的生态园林,我们来到一座掩映在绿树丛中的建筑前,这座建筑的外部轮廓看起来就像是树桩一样,这棵树桩上布满了圆形的窗户,隐约可以看到玻璃窗后面的纯白色的纱帘,这座树桩式的建筑给人第一感觉就像是森林矮人的居住区,但是从门口那排精美绝伦的雕塑群像上来分辨,看起来这应该是森林精灵的独特建筑。 走进这个建筑之中,发现里面的格局居然与外面见到完全不一样,从外面看上去这个巨大的树桩就像是最古老的那种圆形竞技场,我想里面的房间也会随着树桩的形状做环形,并整齐的排列,但是事实上里面非常的空旷,而且一层没有我想象中的拍卖大厅,只存在着无数条四通八达的走廊通道,这座建筑里面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几层几层,所有的房间都是不规则且独立存在的,既有良好的私密性。 艾丽娅对于建筑里面的布局没有多少惊奇,虽然和我一样在欣赏这种充满了另类艺术气息的装饰,但是抿着嘴欣赏大过其他。 而我则是被建筑里面为数众多的走廊通道看得眼花缭乱,凭着我超强的记忆能力,居然也无法分清每个通道的终点在哪里。据说精灵们的寿命普遍为八百岁,在这么漫长的岁月中,精灵们很喜欢将自己的家弄得像迷宫一样,以此增加一点居住时候的乐趣。 我原本以为管家会带我们去拍卖会大厅里的某个包厢里休息,没想到这座建筑里面根本就没有拍卖大厅,我有些傻眼,不明白这种私人性质的拍卖会,究竟是如何拍卖物品的。 中年管家领着我们来到看上去很精美的木屋里面,这个房间有一个圆圆的窗子,从外面看的时候,树桩一样的建筑上那些圆形的窗子看上去并不起眼儿,但当我们走进这个房间里,才发现这个窗子有多么大,这个房间居然是以阁楼形式分成了上下两层,只是上层只有在靠窗的一侧搭建了一张精美的木床,房间下一层则是客厅,房间里面各种木质家具充满了精致典雅的气息。圆形木窗上面的部分在房间上层,下部分则是在房间的下层,整个圆形窗子就像是一面巨大的墙。 我门走进房间之后,会有一种自己很渺小的感觉。 一群端着精美银质托盘的侍女,随我们身后鱼贯进入房间里,她们将手里的水果糕点与酒水分别放在桌上,就悄然离去。 中年管家站在门口,对我和艾丽娅说:“如果您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吩咐外面的侍者,会有侍从协助您完成竞拍事宜。” 等中年管家离开之后,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艾丽娅、贝蒂三人,我被房间里奢华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都说精灵世界里面的贵族最懂得享受,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艾丽娅的卧室是我见过最奢华的地方,但是进入这个房间之后,透过巨大的圆形落地窗可以看到庭院里浓郁的绿景,房间里的装饰和家具都是一些我从没有见过的东西,甚至一些摆件我都看懂作用,这种非常直观感受让我觉得贵族们的世界距我还很远,或者我根本就从未走近过,一直以来只不过是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这才是豪门贵族该有的生活?”我站在窗边向外看去,居高临下看着院落里错落有致的绿植,无数魔法形成的彩色光环将整个庭院装饰得美轮美奂,有一种头顶之上是翠绿的森林,可偏偏脚下却是无尽夜空,那种空间错乱所形成巨大的精神逆差会让人觉得非常的震撼。 贴身侍女贝蒂帮艾丽娅将披肩解下来,脚上水晶凉鞋脱掉,艾丽娅在窗边的沙发边坐下来,贝蒂帮她抚平了裙子的褶皱,就听艾丽娅说道:“只有精灵贵族的生活才会这样精致与奢华,格林帝国里的贵族们从来都是在追逐精灵们的脚步。” 她的眼神复杂,语气中充满了向往与无奈。 我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缓解一下房间里的奢华带给我的压力:“呼……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住进这样华丽的房子里。” 对此我还是充满信心,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拥有的!” 艾丽娅感觉到我内心里面的波动,将我拉到她的面前,双手抱住我的脑袋,让我贴在她的胸口上,用最柔和地声音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私人拍卖会快要开始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将拍品拿出来,贝蒂,你去外面喊一名侍从进来。” “好的,主人。”贝蒂说。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她步伐轻盈的踩着混了金丝的羊绒地毯,脚步很轻。 我强压下二层那种奢华大床的强烈诱惑,想到这次可不是来这里度假,而是要参与私人竞拍,便冷静了一些,强迫自己坐到艾丽娅对面的沙发上,对她说:“对了,这里竞拍的规则是什么,我们难道不该坐在拍卖大厅里,共同竞争吗?” 此刻艾丽娅娇艳欲滴的眼睛似乎可以将人融化掉,她的脸颊有一丝潮红,听到我的问题,眼睛才出现一丝清明,对我说出了私人竞拍的一些规则:“这种私人拍卖会稍微有些不同,为了保护物主与竞拍者的个人,这里的竞拍是以暗标方式进行的,竞拍开始以后,会有拍品的资料和送进来,如果对此有兴趣的话,还可以进一步观察这件拍品,然后写出心中的价格,出价最高者能够获得拍品。另外竞拍过程中支持以物易物,物主有权决定竞拍者拿什么来交换。” 我承认自己准备功课做得不足,在此之前,我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我认真地听着艾丽娅的讲解,对她说:“也就是说我如果要拍卖这些带有功绩的未鉴定魔晶石,有权决定竞拍者究竟是用魔晶石,还是金币支付?” 艾丽娅听我这样问,摇了摇头解释说:“最近这段时间在帝都里的这种私人拍卖会上,初级魔法草药才是硬通货,很多珍贵的东西都需要用初级魔法草药或者治疗药剂来支付。” “也就是说,我拍卖魔晶石的时候,我可以选定竞拍者们用一些我需要的东西来支付?”我问她。 “就是这样。”她温柔一笑。 就在我和艾丽娅聊天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艾丽娅不苟言笑地坐直了身体,用冷静而清冽的声音说道:“请进!” 贝蒂与一位侍女一前一后走进来,那位侍女来到我和艾丽娅的面前屈膝施礼,然后恭敬地说:“尊贵的客人,我能帮您做的点什么?” “这里有些准备参与竞拍的物品,你来记录一下。” 艾丽娅昂起下巴,就算是坐在沙发上也会给人惹一种强烈的俯视感。 “是的,夫人。”侍女连忙从腰包里摸出一本羊皮本子来,神情专注地看着艾丽娅。 我从腰包里摸出一把黑魔晶来,将它们丢进桌子上的金盘子里,魔晶石砸在金盘子上发出‘当当当’的脆响,随后我将金盘子递给那位侍女,对她说:“我们这次想要拿出来的拍品就是这些魔晶石。”。 那位侍女看到盘子里的黑魔晶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也没有露出不解之色,仔细的看了一看这些魔晶石,依然非常恭敬的问:“尊敬的客人,您的拍品是这些未鉴定的魔晶石,对么?” 没想到这里随便喊过来的侍女居然也会这么有见识,我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对那位侍女说:“嗯,不过盘子里这些未鉴定的魔晶石仅仅是一些样品,我们先拍卖三……,那就先拍卖三千颗好了,不过我希望买家能够优先用氪金或是瑟银来支付,当然如果用金币和普通魔晶石也可以。” 250.私人拍卖会2 当我将三千颗未鉴定的黑魔晶投下去之后,几乎没有什么等待的时间,这场私人拍卖会算是正式的开始了。 那位侍女问清楚我的竞拍底价之后,带着托盘里十几枚未鉴定的黑魔晶离开,没多久便返回来,同时带来了本次私人拍卖会上第一件拍品的消息,这是一件从上古遗迹里发现的带有古代巨人文字的石板,据资料上描述这块石板并不完整,而且上面的古代巨人文字也是残缺不全,严格的说,上面只有一个完整的字符。 我没想私人拍卖会上的第一件拍品就会这样奇葩,我和艾丽娅拿着一张关于石板的资料认真的看了一遍,我和艾丽娅对此毫无兴趣儿,对那位侍女表示不会参与竞拍。 这种古代遗迹如今在格林帝国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人们将这种文化称之为考古,帝都里面有很多考古学家和魔法师们私交都很好,正是这些考古学家在古代遗址上发现一些古老的火系魔法符文,也正因如此,格林帝国的火系魔法师远较其他系魔法师更加出色,主要原因就是格林帝国魔法工会里面火系魔法的传承是最为健全的。 侍女转见我们对第一件拍品不感兴趣,便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第二件拍品的资料,第二件拍品是一套外形精美的茶具,据说这是来自于精灵世界的舶来品,据说精灵们是最懂得享受的种族,这套餐具最奇特的地方就是能够聚集晨露煮茶,每天喝一杯由这套餐具沏出来的茶,可以调节身体的机能,长期喝早茶更是可以让人长寿。 艾丽娅见到拍卖会上出现这么一套精灵茶具,便一脸平淡地对那位侍女问“这套茶具的起拍底价是多少?” 侍女见艾丽娅这样问,几乎没怎么想就对艾丽娅说“拍品的主人将这件拍品的底价定为五百枚墨晶石!” “这种时候……价格还能这么高?”艾丽娅皱了皱秀气的弯眉,随后便说“我要竞拍这套茶具,就按照这个底价出价好了。” 侍女连忙将第二件拍品的资料下面记了一行小字,然后又问艾丽娅“既然您对此套拍品有兴趣,那么您还要近距离看一下那套茶具吗?” 我满以为艾丽娅会答应下来,然后我也跟着艾丽娅去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茶具居然价值两千五百枚金币。 却看艾丽娅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对那位侍女说“一套精灵茶具有什么好看的,我们继续看下一件拍品……” 侍女连忙拿着那张羊皮纸走出去,看起来向上面提交第二件拍品我们这边的竞拍价格。 一套精灵茶具居然能换五套魔纹构装,让我深刻的感受到了帝都里面奢靡成风的的贵族社会。 艾丽娅大概是猜到了我心里面的一些想法,凑在我的耳边笑着小声说“既然你已经成为了格林帝国的一名侯爵,无论怎样,总是需要加入上层贵族这个圈子的,进入这个圈子里最好的方式就是尝试一下这样的生活,更何况你都晋升为侯爵了,我还没送你礼物呢。” “用五百墨晶石买一套茶具送给我?我看还是算了,我看你还是直接给我五百魔晶石更实在一些。”我对着艾丽娅小声嘟囔着。 艾丽娅眼里的笑容更明显,对我小声抱怨道“都晋升成为侯爵大人了,按照以往的惯例,你完全有资格管理一座城市,按说无论手里掌握的蛛丝工坊,还是符文板工坊,每天给你带来那么多收益,这次耶罗位面战争你又是最大赢家,怎么还这样小气?” 艾丽娅说的没错,符文工坊和缫丝间每天都会给我带来非常稳定的收入。 于是我对艾丽娅说出了心底的打算“我现在虽然是一位侯爵,只是还没有自己的领地,那片绿谷密林是我向维斯曼借来的,名义上拥有者虽然写了我的名字,但那可是古树精们的领土,我想要在位面上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组建一支构装骑士团,按照格林帝国的‘四三三公约’,开拓出来一片领土。” 我没有接受詹姆士的帮助,不去曼达位面开拓领土,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想开拓属领土,尤其是在我成为侯爵之后,就更加渴望能够有一片与身份对应的土地,开拓领土不可避免的就是要组建构装骑士团。 成为侯爵之后,我拥有了组建骑士团的权力,只是要组建一支什么样的骑士团,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我对艾丽娅说“无论是组建构装骑士团,还是在位面上开拓领土,这些事都是需要先期投入巨资。” 艾丽娅曾是科林巴宾顿的妻子,对于这些事情非常了解,她问我“这么说你还在耶罗位面上开拓一片领土?” 我靠在沙发上,双手垫在脑后,舒展着身体说“肯定是需要有一片新领地的,但这片领地不会是黑森林南部区域里的任何一块儿。” 对我拥有的特鲁姆小镇领地范围,艾丽娅还是知道一些的,于是她问我“可是在你的北面是萨摩耶公爵的领地,而你的南面又是古树精一族的领地,你的特鲁姆小镇完全被夹在中间,你准备向哪里开拓领土?” 我对艾丽娅说出了最近才有的一些想法“我想继续往南面走走,黑森林南部的沼泽海曾是古树精一族的古战场,这块区域也是古树精一族的传统势力范围,据说沼泽海的最南端是被称为热砂水坝,这是沼泽海的尽头,越过热砂水坝可以抵达大裂谷,那条连接着渊狱的通道据说就在大裂谷里面的某处,我下次的远征计划就是越过沼泽海去封印大裂谷里面的连接通道,而且我还想越过大裂谷,到大裂谷对面看一看,据战争古树迪拉姆长老说,大裂谷的另一面原本也是一片森林,按说凭借古树精一族在地下连在一起的根系,树木之间多少都能有一点联系,可它却感受不到那边有任何同类活动的迹象。” “所以你想要开拓耶罗位面大裂谷以南的那片未知区域?”艾丽娅一脸担心地问,封印传送通道可不算是小事情,去年为了封印墨氏家族在肯达位面瓦剌山谷里的传送通道,格林帝国出动了南北两大军团,除此之外,皇家骑士团和奇岩城埃克斯军团长麾下的构装骑士团也是接连参战,才算成功的封印了瓦剌山谷的传送通道,让墨家的构装骑士团得以脱身去支援其他位面上的战争。 看到艾丽娅脸上慌乱的样子,我知道在位面上开拓领土这件事,在她心里面存留着巨大的心里阴影,科林就是因此而死的。 于是我只好安慰她说“我只是暂时有这么一个打算而已,你也知道的,目前我可没有精力做这件事。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冬季里的奇岩城之行,另外我还打算进一步向辛柳谷里面移民,现在辛柳谷里面全部都是荒地,那个地方虽然没有阳光和四季交替,但是却能享受到时光逆流的辉光,植物生长完全没有问题,辛柳谷里面也算是风调雨顺,我打算建立大型的生产基地,那边有大片的草场可以发展畜牧业,那些女半兽人可能永远也学不会种植小麦,但是让她们在草甸子放羊应该可以,至于种植这种事情,我看黑森林里的耶罗土著们就很有天赋,他们对于植物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说起辛柳谷的发展计划,这才让艾丽娅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她顾不得正在进行的私人拍卖会,一起宫廷礼服的长裙一下子跨坐在我的大腿上,双手勾着我的脖子,对我的耳朵轻轻地呵气,轻声说“好吧,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想了这么多,不过我支持你在辛柳谷发展,另外你前阵子嘱托我为你购买半兽人女奴的事情也有了消息,这种事情不像是买魔法草药,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帝都魔法市场上大量扫货,只要出得起价,买多少都不会有人管。购买奴隶在格林帝国还是有一定限制的,买得多了立刻会有很多方面势力明里暗里凑过来调查,无论是魔法工会的执法团,还是代表皇室中坚力量的皇家鹰狮骑士团,对这些事都十分敏感。不过只要避开在奴隶市场上交易,私下交易做得隐蔽一些还是可以避免这些事情发生的。” 直到敲门声响起,艾丽娅才坐回原来的地方。 那位侍女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又拿出了第三件拍品,这回是一套帝都第六街区平民区里的三套房契,我想这三套房契的主人应该就是生活在帝都里的包租婆或者是包租公,不过看这位拍品主人将房契拿出来买,大概又是一位被挤出帝都的贵族,在格林帝国,很多贵族一旦失去权势之后,习惯性的第一件事就是变卖帝都里的一切产业,然后灰溜溜的跑到乡下去做土财主。 很明显艾丽娅对此没有任何兴趣儿,第五件拍品则是一幅名贵的油画,没想到艾丽娅居然也给出了底价。 接下来连续五六件拍品,除了高级魔纹构装,就是一些魔法草药,虽然这些东西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都是一些抢手货,但是对我们而言却是一点用都没有,所以我们都选择放弃,那位侍女也是耐心十足请我们仔细选择,终于到了后面艾丽娅看到了居然有人出售空港小镇中心位置的一套仓库房契。 马扎罗山下的那座空港小镇如今已经成为了格林帝国最大的物资中转站,小镇中心区域的一些土地如今早就是寸土寸金,与帝都里面的地价差不了多少,拍卖会上的这块土地就是紧靠着空港不太远的地方,这处仓库的地理位置虽好,起拍的底价看上去也是十分美丽,不过艾丽娅这次终于也没有再开出底价,而是按照市场上的价格再向上溢价百分之十,直接开出来一个四万三千五百枚魔晶石的高价。 站在一旁做笔录的那位侍女听到艾丽娅报出这个价格之后,吃惊得张着嘴再次向艾丽娅进行确认之后,连忙记下来随后将这张羊皮纸交出去。 后面我幸运的遇到有人居然拍卖瑟银,瑟银这东西虽然不像是氪金那么稀有,但是市场上的存量也并不太多,我制作圣银弩箭需要用到大量的瑟银,在帝都里的几次扫货之后,如今帝都魔法市场上的瑟银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而且帝都虽大,但是魔法市场的圈子就那么大一点,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弄得人尽皆知,前几天就连南风军团康纳德伯爵都在问我采购瑟银的事情。 我倒是照实回答了,显然康纳德伯爵也已经知道了帕伊高原上出现亡灵大军的消息,所以听到我说制造一些圣银弩箭去支援兽人部落,也是十分难得地对我伸出大拇指,对我称赞说比帝都里面那些鼠目寸光的领主们强得多。 我知道要不是我手里握有詹姆士亲王帮我申请的与兽人部落之间武器交易凭证,恐怕早就被帝国情报署请去喝茶了。 随着帝都魔法市场里连续几次瑟银断货,市场里的瑟银不仅价格上涨,而且越来越难买购买。 这几天,我正愁着下批瑟银去从哪买,我原本想去路易斯门萨和墨家大少那边用魔法弩箭兑换一点来,如今在私人拍卖会上遇见,于是给了个高于底价百分之五十的价格,没想到那位卖主手里存货颇丰,居然将手里的瑟银分成了十份儿,分开来卖,后面那些我也都给了百分之五十的溢价,准备全部拍到手中。 看到我们这两个大手笔,那位侍女脸上终于失去了原本的淡定,面对我们的时候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 终于轮到了我那些未鉴定的魔晶石参加竞拍,我们由竞拍者变成了物主,这种感觉非常奇妙,随着外面走廊里有人将一张张魔法羊皮纸送进来,我终于明白了之前侍女写在羊皮纸上的价格到了哪里,原来直接到了拍品主人手里,看着那些匿名的羊皮纸上高低不等的竞拍价格,那位侍女示意我可以做出选择,当然也可以谁都不选。 。 251.没什么不同 随着格林帝国的位面战争逐渐取得了一些胜利之后,帝国的魔晶石出现了贬值现象,以往来说一颗魔晶石大概能够兑换十枚金币,但是现在一枚魔晶石仅仅只能兑换到五枚金币,其自身价值足足缩水了将近一倍。 未鉴定的黑魔晶说起来也受到了很大影响,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总是可以见到一些小额未鉴定的魔晶石交易。 帝都里面的一些贵族之中,有些贵族因为不善经营,或者追求奢靡的生活,又或者是领地遭受了天灾人祸外敌侵扰等等诸多因素,导致继承了祖业的贵族们最终破产,成为流离失所的落魄贵族大有人在。但是恰恰是还有那么一些贵族,凭着领地里面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财富,手中还是有那么一些闲钱,但是很多贵族们贪图安逸生活,不愿到战场上赚取功绩,这些贵族想要升爵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私下里交易功绩。 上次在耶罗位面坦顿城的拍卖会上,一枚未鉴定的黑魔晶的价值是普通魔晶石的十倍,如果按照金币交易的话,当时一枚未鉴定的黑魔晶大概价值九十五枚金币左右,但随着魔晶石不断贬值,未鉴定的黑魔晶的价值虽然也有些下降,兑换金币的话大概一枚未鉴定的黑魔晶只能勉强兑换到七十枚金币,但是这样一来,那些未鉴定的黑魔晶兑换魔晶石的数量反而呈现出上涨的趋势,兑换比大概是在一比十四左右。 这样也就意味着三千颗未鉴定的黑魔晶在魔法市场上的价格大概是在四万两千枚魔晶石。 这次私人拍卖会上,我拍卖的这批未鉴定的魔晶石最高出价是四万五千枚魔晶石,这是我从侍女递进来七张标书中找出来出价最高的一张,不过这张拍卖书暂时并不在我的首选之内,因为还有另外两张标书摆在我面前,其中一张标书上写着用一块价值在四万魔晶石的氪金锭交换,另外一张标书上则是说用等价的瑟银锭交换,除此之外,那位拍主还愿意与我签订一张价值十万魔晶石的瑟银供销契约。 这两张我都不想放弃,首先氪金对我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它的存在决定了魔印工坊能否正常运转。 其次是瑟银,如今兽人部落的兽人与亡灵军团在帕伊高原上交战,兽人战士们需要大量银质武器对付亡灵军团,其中瑟银武器效果最好,我想要继续向兽人部落提供瑟银武器,就要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大肆采购瑟银,但是偏偏如今帝都的魔法市场异常的敏.感,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市场上那些魔法材料的售价立刻会疯长,目前魔法市场上的瑟银售价已经开始涨价,如果能有一份瑟银的供销合同,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房间里此刻非常的安静,柔和的光线从巨大的落地窗外照射进来,院子里无数绿植几乎将整个院落上空笼罩,树丛之间一些夜光草散发着莹光,那些辉光映照在艾丽娅白净柔和的面颊上,让她精致的脸蛋上多了一抹奇异的颜色。 我和艾丽娅盯着桌面上并列摆放着两张羊皮纸,除了竞拍的价格之外,我在上面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没想到这次私人拍卖会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多土豪,就连氪金和瑟银这些极为珍贵的魔法金属都拿得出来。 艾丽娅微微翘起性感的嘴唇,轻声问我:“是不是很难抉择?” 我摇了摇头,对艾丽娅说道:“有什么难以抉择的,根本就不用抉择,把这两张标书都留下来好了。” 这时候,‘笃笃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艾丽娅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侍女从外面走进来,对我和艾丽娅说:之前我们竞拍的精灵茶具和油画、空港小镇的地契都没能拍到,至于十份瑟银锭,我也仅仅只拍到了三份,随后又给我们带来了几种拍品的信息,但是这些拍品对我而言暂时还不需要。 看到我们不准备竞拍后面那几种拍品,侍女也没有催促我到底选择了哪个标书,她将消息告诉给我和艾丽娅之后,转身就要走出门外,却被我喊住了,我直接将桌面上两份竞拍的标书递给她,并告诉她,我选中了这两份标书,同时我希望可以将那些未鉴定的魔晶石增至两份。 侍女点了点头,对我说这件事她需要禀告菲利普侯爵大人。 那位侍女随后走出房间,我和艾丽娅继续讨论:“你说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十份瑟银锭我只拍到了三份?” 艾丽娅噗嗤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这说明有人报出来的竞拍价格超过了你。” 一想到我们对那些瑟银锭做了百分之五十的溢价,居然仅仅如同捡漏一样,仅仅是以最低的价格拿到了三块。心里暗讨:还真是够幸运的,只要前面那几位竞拍者需求量稍微在多一点儿,这三份瑟银锭就算是与我擦肩而过了。 “参加这种拍卖会的贵族土豪还真够多的。”我忍不住感叹道。 艾丽娅一脸淡定地说道:“那当然,参加私人拍卖会的人大概都是有备而来,谁都不想空手离开。” 我知道艾丽娅在帝都曾经出入各种贵族舞会,她认识这位菲利普侯爵并不奇怪,于是我就问她:“你说这位布伦特.菲利普侯爵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艾丽娅扭头看了我一眼,才说:“他交友广泛,帝都里面许多豪门贵族里的公爵都与菲利普有些私交,曾有一些流言说他是查尔斯陛下和艾普利尔夫人的私生子,所以才能在皇家鹰狮骑士团的眼皮子底下举行这样大型私人拍卖会。” “你觉得这个传言有多少可信度?”我问她,对于这种私下里的传言,我很少细究。 “我不知道。”艾丽娅摇了摇头,对我说:“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菲利普在几个方面,尺度都拿捏得很好,至少还没有触及到皇室利益的底线,要知道这种私人拍卖会对帝都拍卖行冲击很大,而第五街区的那座拍卖行,安琪博尔德皇室也是有一些股份的。” 那位侍女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就按照私人拍卖会的规则拿出了六千枚未鉴定的黑魔晶,交给了那位侍女。 这场私人拍卖会已经快要结束了,只是差竞拍者与物主们之间最后需要完成交易,不久之后,一块拳头般大小的氪金锭和整整一箱瑟银锭送到了我的面前,这意味着私下里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虽然有点遗憾没能拍到空港小镇里的那张建有仓库的地契,但是总算是收获了一些当前最需要的魔法材料。我在辛柳谷的地底仓里还有一大批魔法草药目前还未销售,不过我不准备拿到这种私人拍卖会上交易。 不过一直到我们离开布伦特.菲利普这座华丽的私宅,我都没有见到这位拍卖会的主持者。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又与艾丽娅陆续参加了几次小型私人拍卖会。 有场私人拍卖会小到仅仅只有几个人,而且大家围坐在一个圆桌前面直接开诚布公地说出自己想要卖的物品以及想买的物品,这种小圈子里的聚会甚至可以说已经不是私人拍卖会了,更贴切的说,这种聚会是私密性很高的稀有物品交易会,大家会拿出一些暂时用不上的珍贵东西出来,大家相互兑换,希望能够换到一些有用的魔法材料。 而我在这几天里,陆陆续续向外出售了将近十份未鉴定的黑魔晶,基本上每一份都是三千枚这个基数。 虽然我在刻意的控制着未鉴定魔晶石的销量,每次拍卖会仅仅是出售一两份,但是数万枚未鉴定的魔晶石涌入帝都之后,依然在帝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几天的时间里,帝都忽然多出了数位伯爵,这个消息从后勤兑换处里的某位办事员口中传出来,于是帝都里的人们意识到,随着位面战争的持续进行,将会有越来越多的魔晶石涌入帝都魔法市场。 有人传言这些黑魔晶都是从杜尔瓦省流入到帝都的,杜尔瓦的构装骑士们在耶罗位面上获得了一场远征战争的胜利,作为胜利者,构装骑士们获得了大量未鉴定的黑魔晶。 紧接着关于耶罗位面上的那些战争中的故事,开始逐渐地在帝都魔法报纸上被刊登出来,流言之中不乏有一些新奇而有趣的事情,扎克和欧内斯廷这两个将星的名字开始逐步被帝都的民众所熟知,他们俩位走入帝都民众们的视野。 果然在这些被广为流传的故事里面,如詹姆士亲王说的那样,并没有我的名字,也没有人提起北风骑士团。 我决定放缓出售未鉴定魔晶石的节奏,至少目前不能在帝都继续出售这些魔晶石了。 …… 在这期间,我又接触了歌剧院方面的负责人,本来当初马文与这位歌剧院负责人接触,是为了在歌剧院出口的回廊里的展台上摆出午餐肉和肉松砖这两种曾经在帝都风靡一时的食品,主要就是为了让帝都里的贵族们想起来这两种兽人部落的舶来品,减少琪格商行仓库积压大量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的库存压力。 不过随着耶罗位面战争胜利的消息传开,帝都人开始对这场战役进行了充分讨论,其中一个说法就是杜尔瓦的骑士们是按照帕伊高原上兽人狼骑兵们的行军口粮标准进行后勤补给的,正是因为这个,杜尔瓦的构装骑士在耶罗位面能够时刻保持充足的体力,每场战斗都能够发挥最强战力,正是这个原因,杜尔瓦的构装骑士们才最终在耶罗位面上击败了尼布鲁蛛人。 位面战争的胜利最具说服力,帝都民众们也知道这个说法非常的离谱,但毕竟那边的战争是胜利了,在杜尔瓦方面没有站出来澄清之前,大家宁愿相信这种说法是真实而可信的。 越来越多店铺老板们找上门,希望能够多买一点午餐肉罐头好肉松砖,商行里积压的那些存货仅仅在一周之内就已经售卖得七七八八。 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需要歌剧院回廊里的那几处展台了,所以在与歌剧院负责人接触的时候,我便没有谈那些事情,而是直接抱着一台空调样机,找到了歌剧院这位叫做乔那.马里恩的负责人,他是专门管理歌剧院后期事务的主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歌剧团的大厅里检修各个通风窗。 虽然帝都里的夏季已经快要结束了,但是天气炎热的时候,歌剧团的大厅里依然像蒸笼了一样,尽管大厅里安装了数十个通风窗,但是对于这么一间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的歌剧院来说,依然是不够的。 歌剧院暑期会暂停将近三个月,主要也是为了避开夏季炎热的酷暑。 我将一只比排风机大了将近一倍有余的木箱子摆在马里恩主管面前精致的胡桃木办公桌上,马里恩主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过鉴于我魔法师贵族的身份,没有当场发作,但是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阴沉着脸,沉默不语地翻着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我只要没有给他合理的解释,她就会立刻将我赶出去。 我神色平静的站在他面前,将一颗魔晶石装进符文板的宝石凹槽里,随后一股气流木箱的百叶中喷出来。 看到这个木箱子喷出一股气流,马里恩主管脸色更加阴郁了,他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对着我用力挥了挥手,表示对这个排风木箱的否定,然后语气颇为冷淡地问我:“吉嘉魔法师阁下,您的这件大号排风机与其他排风机究竟有什么不同,排风量增加了吗?”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抬头用手指着头顶上的排风机,对我说:“抱歉,我找不到你这台大家伙与上面这台排风机有何不同……” 252.热销 淡蓝色的魔法辉光沿着符文板上的魔纹不停地流动,淡淡的魔法光辉从整齐的窗页中透射出来,这时候乔纳.马里恩主管的脸上依然带着一脸不屑,觉得我拿出这样一台大号排风机,明显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作为马里恩家族的成员,乔纳.马里恩在我的面前显得很有底气,他微微昂起尖而白净的下巴,让鹰钩鼻子下面大大的鼻孔正对着我,阴翳的眼神藏在乌青的眼窝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缺少睡眠的猫头鹰。 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手指不安分的敲着桌面,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一个深呼吸之后才用低沉地声音问我:“难道就只有这些?” 我点了点头,注视着胡桃木方桌上的大号排风机没说话。 乔纳.马里恩随意地用手按在排风机的盖子上,刚要说点什么,但这时候他整个人一下子怔住了,眼睛盯着按在箱盖上的那只手,一层淡淡的白霜从箱盖上蔓延开,他的手上也沾到那层白霜,霜雾在他的手臂上化成了水汽,但是那到清凉冷冽的风他却是真切感受到了的。 他眼中露出了一丝好奇,声音也变得沉淀下来,一脸认真地问我:“这是什么?”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排风机上敲了敲,慢条斯理地对这位皇家歌剧院后勤部主管介绍说:“这是一台能够制造冷风的魔法机器,我将它命名为空调,可以让房间里变得非常的凉爽,当然这种魔法机器也有一定的局限性,由于制冷能力有限,它并不适用于室外场所。” 冷风就已经让房间里的温度骤降下来,迎面吹来的冷风让马里恩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 他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这个箱子叫做空调?听起来还不错,制冷的效果也很不错……阿嚏!。” 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条白手帕用力的擦了擦鼻子,伸手将敞开的礼服纽扣系好。 他眼中的傲慢消失了,他认真的看着面前被称为空调的箱子,一脸正色地问我:“如果我觉得房间太冷,能否让冷风减弱一点?” “当然,窗页上有风力调节阀,只要旋转这个旋钮就可以让冷风减弱。”我对乔纳.马里恩说。 说完我伸手旋转旋钮让窗页落下来一些,从箱子里吹出来的冷风顿时减少许多。 “这是个很有趣儿的创意,它可以解决我们歌剧院的大难题。”马里恩坐直了身体,他认真且充满了新奇地看着面前的大木箱,对我说:“抱歉,我收回之前对这台魔法机器的言论,这个点子很不错,我想你将它带到我这里来,是想将这台空调卖给我吗?” 虽然这位皇家歌剧院后勤主管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子的豪门贵族式的傲慢,但不得不说他是那种敢于承认错误的绅士。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我将这台空调拿到这里,就是想要将它推销给歌剧院。” 他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说:“这种魔法机器能早一点拿出来就好了,现在整个夏天就快要过去了,不过这东西正是歌剧院眼下最迫切需要的东西。那么你目前手里一共有多少台?我们歌剧院一旦确定购买的话,绝对不会几台,整个剧场大厅就至少需要几十台才能够。” 乔纳.马里恩用力的搓了搓手,对我说:“没错,这东西正是我想要的。” 当被问及目前我说着有多少台空调的时候,我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其实这台空调也是昨晚上临时组装起来的。 默里从木匠工坊那边订购的五套木箱昨天下午送到我手中,然后立刻组装了五台样机,其中两台改良的时候箱子被我弄坏了,剩下的三台样机能拿出来见人的就只有这么一台而已。 皇家歌剧院一直以来深受帝都贵族们的追捧,几乎每天的歌剧都场场爆满,我想尽快在帝都魔法市场打开局面,皇家歌剧院绝对是个金字招牌,只要能够将第一批生产出来的空调安装在歌剧院里,让前来听歌剧的贵族们感受到空调机的好处,相信很快贵族们将会认识到空调的种种好处。 像空调这类东西,即便是帝都这边,主要消费人群依然是帝都里的贵族们,普通平民哪怕是知道空调的种种好处,但是动辄几枚金币的售价,绝大多数帝都平民的消费水平,目前还达不到可以奢侈的买一台空调的程度。 正因如此,我将目光投放在皇家歌剧院,就是为了能够让这些前来听歌剧的贵族们感受到空调的好处。 我对马里恩说:“目前我手里还只有这么一台功能样机,如果觉得空调功能还行的话,马上就会安排符文板工坊那边组装生产……” 马里恩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面,片刻之后,才抬起头对我说:“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剧场大厅那边看一看,估算一下剧场大厅需要多少台这种空调,其他的空调我都可以等,但眼下至少要保证剧场大厅里能够尽快安装起来。” 马里恩是那种遇到问题喜欢思考的人,当他了解到这种空调所能带来的好处之后,立刻想要更深入的研究,于是他向我问道:“不过说起来……这种空调只能制冷吗?毕竟我们这里的冬天与夏季一样漫长,如果这东西在冬天的时候能够吹出热风那就好了。” 他都不用我主动用话题引导,直奔主题而来。 我故意拖延了一下,然后才说:“这也是可以的,在冬季来临的时候,只要将空调内‘持续霜冻’符文板上的魔晶石碎片取下来,重新安装在里面‘熔岩涌动’符文板的宝石基座上,这样从箱子里吹出来的风就是暖风……” 马里恩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只是随便一问,这个大木箱居然还真能吹出热风来。 乔纳.马里恩决定在我离开之前,到剧场大厅里面实际看一看,至少这些空调箱子不能直接挂在剧场大厅的四周墙壁上,那样的话会影响整个剧场的装饰效果,如何能将这些大箱子在剧场大厅中藏起来,马里恩认为这也是需要由我来解决的问题。 于是马里恩主管带着我从后勤部办公室一路走进歌剧院的后台,我们在路上穿过了数间化妆室。 化妆间里面有着成排的衣服架子,上面挂满了色彩缤纷演出服饰。 房间里面挤满了各种肤色的莺莺燕燕,一些舞娘和歌女们挤在长椅上,开始做演出之前的化妆准备。 很多舞娘在助手的帮助下在这些房间里面更换舞台上的服装,我们从一排靠着墙边练习舞蹈动作的舞娘面前经过,一些大胆而优浓妆艳抹的姑娘向我们展示着她们的热情,让我感觉额头都冒出一层细汗。 那些有名气的舞娘和歌唱家们都拥有独立的化妆室,只有这些一些跑龙套的舞娘们才会使用化妆室里的化妆台。 她们只是穿着紧身束腰胸围子,看到了马里恩主管带着我从一旁经过,怕是知道马里恩主管平时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她们不敢去惹他,却是大胆到双手托起胸前的罩杯,向我不停地向我抛着媚眼和飞吻。 房间里面充斥着吵杂的声音和浓烈的香水味,就连狭窄的通道里也是挤满了人,走进后台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让人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走在前面的马里恩主管爱莫能助的对着我耸了耸肩,他一直走在最前面,用最快的速度带着我从后台进入剧场大厅。 这里作为格林帝国最大的歌剧院,单是演员人数就足有七八百名,另外化妆师,道具师,乐队和一些后勤保障和剧场大厅里的服务生们也有将近四五百人,平时皇家歌剧院这边还会邀请一些其他的歌舞团来此演出,每天剧院的后台都会乱成一锅粥。 歌剧院的剧场大厅是一座可以同时容纳一千五百名观众的大厅,一层普通观众席大约可以坐将近一千两百名观众,另外在二层,三层,四层将近三十多间包房,这些包房围着剧场舞台呈扇形分布。 马里恩主管拉着我站在舞台之上,剧场大厅里所有的魔法吊灯全部亮着,一群侍者正在观众席上坐着清扫的工作,舞台之上也有一些灯光师和道具师们做开场前的布置,很多背景幕布都重新做好标记并卷起来。 布置现场的负责人见到马里恩主管这时候带着我走进剧场大厅,有些不满地质问马里恩主管,对他说不该在歌剧开场之前还带着外人进来参观,马里恩主管根本就没有不理会那人,指着剧场观众席四周的墙壁,对我说:“我要在这片墙壁四周,每间隔五米就要安装一台空调……” 马里恩主管最后用一支沾满了墨水的鹅毛笔,跟我签订了一笔五百台空调的订购魔法契约。 我知道这会是一个大单,但是却没有想到这第一单会这么大,想来主要还是因为歌剧院财大气粗的原因。 这算是我签订的第一张空调订单,离开皇家歌剧院的时候,剧院里面已经响起了优美的旋律,我快步走下歌剧院的石阶,登上路边一辆魔法篷车,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符文板工坊那边去找默里。 帝都歌剧院签订了下来的订购魔法契约的期限很短,符文板工坊这边必须抓紧赶制才行。 这时候,还要看木将工坊那边的特制木箱能够及时供应。不过好在默里已经将与我们合作的木匠工坊由原本三家,扩展到了现在的五家,主要就是为了避免有任何意外发生。 在合同签订之后的第三天,默里亲自带领工坊里的安装工人们带着二十台空调赶在上午歌剧院还没有营业之前,将这些空调安装在歌剧院剧场大厅的扇形墙壁上,这时候,马里恩主管已经在空调箱前面挂上一条华丽的丝绸帷幔,恰好将挂在墙角上的空调完全挡住。 当二十台空调在剧场大厅里全部开始运行之后,剧场里的某些局部区域就变得凉爽起来。 在后面几天时间里,默里在歌剧院剧场大厅墙壁上安装了一百二十台空调之后,整个剧场大厅的温度就已经让人感觉极度的舒适了,那些经常到歌剧院里面听歌剧的贵族们最先觉察出歌剧院发生的变化,在这个暑气未消的夏末,凉爽的歌剧院让整个帝都的贵族圈都为之沸腾了起来。 贵族们开始纷纷打听歌剧院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改变,以往歌剧院给剧场大厅的降温的方式很直接,就是往剧场大厅各个角落安置冰块,可现在那些置冰台一个个全都消失不见了,但剧场大厅里却可以始终保持凉爽,那些贵族们不明所以,偶尔在聊天的时候,就会将话题引到这上面来,大家纷纷猜测歌剧院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符文板工坊生产出来的空调才算正式进入贵族们的视线中,然而这些贵族们立刻就发现了空调所能带来的好处,有些贵族希望能够将自己庄园的豪宅里也安装一些这种空调,当他们到魔法市场寻找空调,才发现魔法市场根本没有商家出售这种所谓的空调。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主动拿着空调去帝都里的各个魔法商店进行推销,无论这种东西有多么多么的好用,恐怕都会被商家用质疑的目光审视一番,然后还会以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呵,看你也不容易,就留下两台试卖一下吧,如果卖不出去的话,这两台空调铁定还是要退还的。 但是如果是商家们发现有了商机,开始四处寻找这些空调,一旦被他们找到,无论这东西有多么多么的不好用,也一样会被他们抢购一空,末了还会将腰上的钱袋子解开,留下大把的订金,这总时候也绝不会有人提及:呵,如果卖不出去,这两台空调铁定是要退还回来的。 如果真是那样,默里估计只会奉送两个字:滚开! 就这样在暑假即将要结束之前,这个被称之为空调的新事物在帝都的皇家歌剧院里面一炮打响,仅仅是短暂的一周时间就成为了符文板工坊第四件热销商品。 那些原本与默里有着供销合同的魔法商店,在这次订购活动中明显占了更大的优势,他们可以直接从符文板工坊这边下单提货,而那些平常与符文板工坊素无往来的魔法商店,就只能在符文板工坊这边排队等候…… 253.给景月公爵的信 默里不止一次跟我说,打算将街对面的那块地买下来,对符文板工坊进行扩建,可是都被我否决掉。 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在帝都这边扩大工坊的规模,仅此而已。 虽然我在帝都第三街区那边买了一座宅子,在第七街区开了一家魔法符文板工坊,但帝都依旧没有那种家的感觉。 是的,这里不是我的家。 虽然我在帝都买了一座漂亮的房子,但是我并不想这一辈子在帝都生活,或许这里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处驿站而已。 思前想后的犹豫了很久,觉得我在帝都的生活还是维持现状就好。 几乎所有格林帝国人都一种憧憬,那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来到帝都,并拥有一栋精致的宅院,在格林最繁华之所享受美好生活,可是我却并不这么想,我喜欢北境的冬天,喜欢苹果树林里的雪,喜欢躲在温暖的壁炉旁安静地看书。 我曾问过赢黎,问她等我们在魔法学院学业结束的时候,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到北境去。 赢黎的答案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她说她愿意陪在我身边……我去哪,她就去哪儿。 既然不想留在帝都生活,那么就要为毕业后离开帝都做一些准备。 首先要做的就是控制符文板工坊的规模,至少不能让它在帝都的工坊商圈里太过耀眼,但无论是铜火锅、还是排风机、又或者是冰箱和空调,这些新式魔法生活用品已经开始逐步走进帝都的普通平民家庭中,当然目前这些魔法类生活物品主要消费群体还是帝都里的贵族们,只有他们才能不那么在意炉子里烧着的究竟是柴,还是魔晶石碎片。 完成皇家魔法学院这边的学业之后,我会应邀到史洛伊特城的北风军团服兵役,一直以来,北风军团都是北境省份里面最强军团的代名词。 去年冬天里的那场大雪引爆了购买铜火锅的热潮,今年初夏的冰鲜鱼店让冰箱变得热卖,而现在皇家歌剧院里舒适而凉爽的风让空调备受贵族们的追捧,帝都是格林帝国的最繁华的城市,这里聚集着格林帝国最有权势的贵族们,任何高档货在这里都不会被埋没。 空调进入帝都的魔法市场之后,最初定价为两金币,不过这个价格仅仅在七天之后便进行了小幅度的下调,价格定在了一金八十银。 这个价格几乎就让符文板制造商们无利可图,因为初级铭文师们不会让自己绘制的符文板低于五十银,而空调里面却恰恰安装了三块符文板,最核心的部分直接要耗费符文板制造商一金五十银,这么高的制造费用,让符文板制造商们没办法将空调的价格控制在两金币以内。 所以我的符文板工坊出品的空调,再次以价格优势牢牢的控制住帝都魔法市场。 比利.巴宾顿之前在符文板供应商大会上向外界宣布,圣卡洛斯城的符文板工业基地将会向初级符文板市场做出一定程度的投入,而且还会扶持一部分初级成品符文板的制造商,但直至今日,圣卡洛斯城那边依然没有实施任何行之有效的举措。就好像比利.巴宾顿早符文板供应商大会上那一番讲演是一纸空谈。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影响了比利.巴宾顿,总之不会是我。 没有巴宾顿家族支持的帝都符文板商们,想要跟着这次购买空调的热潮中,在空调市场上占领一席之地,最开始这一阶段就要先真金白银的往里面砸钱,然后静静地等待巴宾顿家族退出更廉价的初级符文板。 路易斯.门萨特意为此事和我见了一面,他告诉我帝都里很多魔法符文板商人都在指责我,说我的符文板工坊严重的扰乱了帝都魔法市场的秩序,以不追求营利为手段打压魔法用品的市场价格,这种市场垄断行为性质十分恶劣,有的贵族商人甚至将抗议书送到了魔法工会执法团那里。 但是终究我身上还背着安琪博尔德皇室詹姆士亲王的光环儿,很多事情即便是有人提出来,在没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就算是魔法工会的执法团也只能将这些抗议的声音压下来。 北杜伊斯堡的老板罗伯特伯爵最近也是倍感压力,辛柳谷那边的魔印工坊产能一直在不断增加中。 因此几乎每个月他都能收到新增订单,目前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生产已经达到饱和状态,罗伯特伯爵每多收一份订单,那么就意味着要将其他订单撤换掉,这种事情有时候真的是挺难抉择的。 辛柳谷魔印工坊的产能不断提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氪金和金属软化剂供应充足,辛柳谷里魔法刻印机保有量也是持续增加,很多老旧的魔法刻印机被新式魔法刻印机替换掉,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和实验之后,老矮人们总算是成功仿制出来一台真正意义上的‘海克斯科技时代’的科技与魔法相结合的产物。 目前辛柳谷这边的魔印工坊已经划分成两大部分,其中一部分专门冲印魔法巨弩箭头,我一面囤积双属性魔法巨弩箭头,一面将单属性巨弩箭头投入市场之中,目前主要就是投放到帝都两大将星所在的两大位面战场:威尔士王子在洛琪位面的战场和墨家大少在未知位面的战场。 还有两台魔印机专门在刻印圣银弩箭,其中很大一部分在刻印过程中法阵失效而形成的普通圣银弩箭被装进了特制木箱,准备运往帕伊高原的古鲁丁城镇,除此之外,辛柳谷里面还剩下大量带有单属性魔法和双属性魔法的圣银弩箭,这部分弩箭暂时只能堆积在辛柳谷的地底仓库里。 魔印工坊另外一部分的魔印机还在昼夜不停地冲印初级符文板,目前这些初级符文板已经增加至四种,而且随着魔印机加工精度不断提高,这些符文板良品率再次增加,相对而言初级符文板的制造成本再次降下来一些。 家用魔法商品低廉的价格,促使了这些魔法商品在帝都普通家庭也得到普及,那些平民们买不起空调,觉得几年夏天再忍忍就过去了,但是有些魔法商品是不能省的,就比如铜火锅,尽管我之前向帝都人展示了铜火锅的正确使用方法,但固执的帝都人依然认为铜火锅其实就是一款取暖的工具,能够煮东西只是这款铜火锅的小彩蛋而已。 …… 关于耶罗位面战争获得胜利的各种消息,像是雪片一样铺天盖地的传到帝都。 只是在帝都人的眼中,依然只有威尔士王子和墨家大少才是帝国的骄傲,帝都人眼中的英雄。扎克和欧内斯廷仅仅只是杜尔瓦省的英雄,很多帝都人认为:在南北方两大军团的共同协助之下,他们取得战役的胜利,难道这很难吗? 洛其位面,威尔士王子的船队连续攻占了纳克玛军团占领的五座港口城市,差不多已经彻底封锁了洛淇位面北部海域,据说差不多上周的时候,威尔士的舰队还忽然出现在未央湖的船坞码头,从码头运走了整整六船军需物资,由于南风军团的军团长卢埃林.菲尔顿将军正在洛其位面协助威尔士王子,作为南风军团的后勤军需官,康纳德伯爵这次将两万支单属性魔法弩箭送到威尔士王子手中。 就在威尔士王子的舰队抵达未央湖船坞码头的时候,帝都的民众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望格林帝国年轻的英雄。 迪伦学长一直在威尔士的舰队上,他主要的任务就是协助舰队进行魔法传送,另外就是要对舰队里的魔法传送阵进行定期维护,总之迪伦学长被威尔士王子邀请上船,在这次战役为结束之前,迪伦学长就要一直跟在威尔士王子的舰队之中。 舰队在未央湖码头进行短暂的停留,迪伦学长利用这样一个短暂的时间上岸,他跑到傲慢之塔这边找我,随后我们就在傲慢之塔魔法交易大厅的一间餐厅里,迪伦学长点了一份这里的水果披萨和一杯热牛奶,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据他说,在威尔士王子的舰队里面,每天也是需要与新鲜的海鱼打交道,现在只要看到海鱼就会感觉十分恶心。 迪伦学长再次问我有没有想过要加入威尔士王子的舰队,他们在洛琪位面与那群纳克玛人打得热火朝天,每天都会面临新的挑战,这次跟随威尔士王子舰队也算是大开眼界,迪伦学长对于威尔士王子的指挥自然是赞不绝口,说威尔士王子精于计算,每场战斗前,对双方实力水平都会一个非常精准的判断。 不过我以马上就要开学了这个理由果断地拒绝了迪伦学长,随后我们又谈论了一下耶罗位面的战役,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还没等迪伦学长将盘子里水果披萨吃完,就匆忙带着专程赶过来找他的扈从,在餐厅座位面画出一道传送门,领着那位扈从匆匆离开。 在他走之前,甚至忘记了应该给他这份披萨结账。 迪伦学长给我带来一个消息,那就是洛其位面上的局势虽然看上去威尔士王子掌握着主动,但是最近威尔士王子派遣出去的斥候们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那就是在纳克玛人军团的营地里面,好像是看到了恶鬼军团的影子,只不过那些恶鬼军团的战士们藏在纳克玛人军营里,也不知道它们在酝酿着怎样的阴谋。 果然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没过两天,唐纳德伯爵就派人找我,见了面才知道他想要购买一批魔法圣银弩箭,因为之前唐纳德伯爵知道我有一艘魔法飞艇从帝都飞往古鲁丁城镇,飞艇上就装有大量的普通圣银弩箭。 如今在洛其位面发现了恶鬼军团的影子,对付这些恶鬼,圣银弩箭也有一定作用。 而且唐纳德伯爵之所以向我提出想要购买圣银弩箭,主要原因也是由于威尔士王子在洛其位面取得了数场战役胜利,位面战争的胜利会得到巨大的收益,大概威尔士王子这次带着舰队返回帝都,就是为了将这几次战役获取到的财富带回来正是这样。 而且威尔士王子前面刚一离开,唐纳德伯爵就以南风军团物资需求的名义,向我提出购买单属性魔法圣银弩箭。 看起来阶段性战争胜利之后,以战养战,就能将优势像滚雪球一样扩大。 威尔士王子现在就是为了进一步扩大战果,另外需要针对恶鬼军团做一番布置。 偏偏我手里拥有能够对恶鬼们有些克制作用的圣银弩箭,于是唐纳德伯爵就成为了说客,不过既然唐纳德伯爵开口向我采购这些圣银弩箭,我也是没有任何迟疑,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不过关于圣银弩箭的价格,毕竟箭头上的花纹是采用瑟银镀上去的,而且还是单属性魔法箭头,价格就显得有些令人咋舌。 …… 我给景月公爵写了一封信,信上除了一些感谢的话之外,还详细介绍了耶罗位面的整个战役。 最主要的是提及了北风军团十支构装骑士团在耶罗位面的战役中的一些应用表现,对于德斯蒙德伯爵也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十位二转大骑士就像是中流砥柱一样,不断地带领着这些构装骑士们冲向胜利。 除此之外,我还向景月公爵提起了双属性巨弩箭头,向她承诺只要北风军团需要这类魔法弩箭,我将会对北风军团优先供应。 最后,我还请她代我向莎公主问好。 …… 开学前的第三天,诺亚带着雪莉.纽曼和弗农学长从瓦斯琪位面的加拉帕戈斯城返回帝都,弗农学长的冒险团在诺亚这位新任地头蛇的帮助下,在瓦斯琪位面的海域里有了很大的收获。 我站在空港小镇外面,看着他们三人勾肩搭背从空港里面走出来,有说有笑地,都显得兴致高昂,看起来这段旅行非常的愉快…… 254.聚餐 学院西侧美食街,野牛餐馆大厅的角落里。 我、赢黎、诺亚、雪莉纽曼和弗农学长等一群魔法学院的学生们围坐在一张方桌周围,厚重的靛辰木方桌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这里最具特色的风味美食是山鸡炖板栗,黄橙橙的板栗和鸡块混在一起装在一个巨大的方盘子里,盘子上插着巨大的木勺子,每个人面前的盘子里都盛满了这种食物,黄木杯子里面装满了鲜榨的果汁儿,大家围在一起轻声浅谈。 这里的桌椅厚重而高大,坐上去就显非常不协调,偏偏越是这样,就越是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在这儿吃饭。 据说这些桌椅是仿冰雪苔原上野蛮人部落的桌椅打造出来的,外形粗犷硬朗,而且四周还有镶嵌着铆钉的铁质包角,只是我并不觉得,他们将那些野蛮人想得也太斯文了一些,平时野蛮人喜欢聚在篝火前面,就那么随随便便的席地而坐,我从没有看见过野蛮人坐在椅子上啃着烤蛛腿的样子。 悠扬的苏格利特草原风笛声在餐厅大堂上回荡,这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乐器,会让人想起家乡的蓝天白云,翠绿的金苹果树和奔涌不熄的奔马河。 演奏者是位穿着皮风衣的游侠,他脸色显得有些沧桑,下巴有些轻轻地胡茬,眼神带着一丝伤感,或许正是这双明亮而有神采的眼睛打动了餐厅经理,才会被允许到餐厅里来演奏音乐,他的脸上虽然写满了沧桑,但是那双手却是保养得很好,腰上的佩剑缠绕着亚麻布,我甚至能闻到里面透出的血腥味。 诺亚回到皇家魔法学院就有人找他一起参加聚会,看到雪莉纽曼的时候更是盛情邀请,这种小团体性质的聚会,在魔法学院里很常见,只是由于我属于学院里极少数不合群的学生,因此平时很少参加这种聚会。 虽然我平时很少参加学院里的各种聚会和活动,但是我的名声却很早就在学院里传开,刚入学的时候在学院里发生的争分就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新一届的魔法生中来了一位好战的北境人,到了后来更是招惹了龙社团的威廉学长,以至于被逼在教学楼顶上决斗。 大概正是那场决斗让我一夜成名的,学院里很多人见到我的时候,都会选择绕路走,有时候我甚至根本都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不明白我们之间存在什么过节,以至于让他畏我如虎。 就算这种聚会,我也是坐在诺亚和弗农学长身边,没有人愿意凑过来和我交流一下。 诺亚这次暑假之旅看上去还不错,我向他询问:加拉帕戈斯城的接管工作还算顺利吗? 诺亚哈哈一笑说:还早得很呢。 诺亚说起这两个月以来在加拉帕戈斯城所经历的,也都是非常辛苦的在底层滚打摸爬,现在加拉帕戈斯城由门萨家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在负责管理,那位长辈告诉诺亚,想要真正的管理好一座城市,首先就是要熟悉这个城市每个角落,听得到最底层民众的心声,然后还有对如何建设这座城市有着一些自己的想法,等等。 于是这两个月对于诺亚来说,充实又忙碌。 弗农学长跟随诺亚去了瓦丝淇位面,在加拉帕戈斯城仅住了两个晚上就随着一支冒险团漂泊在茫茫大海之中,不过弗农学长和他的那些伙伴们还算是幸运,在瓦丝淇的海域里并没有遇见危险的高阶魔兽,一些初级魔兽倒是轮番出现,让他们所在的冒险团收获颇丰,弗农学长这艘船甚至在一处潮汐海岛上遇见了一群鱼人,帝都的魔法市场上,一张完整的鱼人皮也算是价格不菲。 鱼人皮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这点还与我有些关系的,具体原因就是鱼皮风帽上的那幅神秘生命魔纹。很多铭文师们依然不愿放弃,想要从鱼皮风帽中领悟那幅昂贵的生命魔纹的奥妙。 弗农学长在瓦丝淇海域中遇见了潮汐海岛上鱼人部落,自然也是毫不客气将这支鱼人部落吞掉。 大家纷纷讲述着自己在暑假里的境遇。 诺亚单手撑在桌面上,端着杯子压低声音对我说:“这么说起来,耶罗位面的战争暂时算是结束了?” 诺亚知道我这个暑假在耶罗位面领着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参加位面战争,而今耶罗位面战争胜利的消息早就遍布帝都的大街小巷,看我从耶罗位面归来,所以才这样问。 我叉起一颗板栗放在嘴里嚼了嚼咽到肚子里,这才对诺亚说:“嗯,萨摩耶公爵收复了黑森林北部地区,古树精一族占据了黑森林的南部区域,如今至少有近万树精战士们守在沼泽海的边缘,它们站在红树林形成的树墙后面,成为黑森林抵御尼布鲁蛛人的第一道防线,我的特鲁姆小镇和萨摩耶公爵的领地属于战场的大后方,那些尼布鲁蛛人撤离黑森林之后,耶罗位面的局势就算是稳定下来,等有机会请你们到我的特鲁姆小镇去逛逛。” 诺亚刚想答应,但是随即脸色一变便闭口不提。 我猜他应该是想到自己的假期也被安排得满满的,估计冬季的寒假,就算想去也挤不出那么多的时间来。 这时候,坐在诺亚身边的雪莉纽曼好奇地出声问我:“吉嘉,你以后准备在耶罗位面发展么,要住在那边吗?”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我如实的对雪莉说,随后我又说:“不过关于特鲁姆小镇的发展,我是有一些想法的,也许我将来会率领一群勇士跨过沼泽海,将热砂水坝上的尼布鲁蛛人赶回渊狱去,只有封印了大裂谷里面的连接通道,耶罗位面的战火才能彻底平息。” 餐馆里的侍女再次捧着慢慢一壶果汁走上来,将我们每个人的杯子都填满。 雪莉眨了眨眼睛,问我:“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返回北境了?” 我计算了一下时间,说起来德斯蒙德伯爵应该带着那些构装骑士们回到了史洛伊特。于是便说:“嗯,大概现在应该抵达史洛伊特城了,景月公爵这次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感觉北风军团的那些构装骑士们怎么样?”这次开口的是诺亚,我知道他想了解什么,格林帝国的南北两大军团素来都是最英勇善战的军团,这两大军团几乎算是查尔斯大帝除了皇家骑士团之外最为信赖的两支军团。 几乎是所有格林帝国的领主们都希望自己麾下的那些骑士们能够像北风军团里的骑士们一样出色。 诺亚是遇见过蛛人战士的,他很清楚蛛人战士又多么的强大。 “那些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都是训练有素、执行力很强的战士,个人能力也很出色,他们对上那些蛛人战士,在团战的时候几乎可以完爆那些尼布鲁蛛人。”我这样说道,其实这句话还是有一定水分的,那就是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对阵尼布鲁蛛人战士的时候,通常都会获得树精们的辅助。 诺亚向我问道:“单对单的情况下呢?” “应该还是可以战胜尼布鲁蛛人,但是或许需要付出一点代价。”我这样说。 餐厅里可不止我们这些人在议论这些,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话题,耶罗位面胜利再次说明格林帝国的骑士团有能力战胜那些渊狱势力,不过很快他们的话题就跑偏了。他们更想知道的是扎克和欧内斯廷对战的时候,谁会更强大一点? 这个我知道答案:很明显欧内斯廷更强一些。 赢黎安静的坐在我身边,安静品尝着餐盘里的菜肴,她吃得很慢,也很专注,她喜欢坐在那里静静地聆听。 这种时候没有人会打扰她,身为格林帝国的公主殿下,她身上仿佛天然带着一道‘生人勿近’的光环,只有熟悉她的人才会知道她又多么和善。 大概是被耶罗位面战争胜利的消息感染到了,诺亚扭头盯着我问:“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会决定到史洛伊特省的北风军团服兵役?” “也许吧,人家将构装骑士团都送到我手上,我又如何能拒绝?” 我摊开双手,摆出非常无辜的姿态。 诺亚很是愤愤不平地说:“切!要是你承诺毕业之后,到翡翠海湾舰队上服兵役,我也能帮你借几支构装骑士团出来。” 雪莉纽曼撇了撇嘴,对诺亚嗤笑了一声说:“这句话,你敢站在路易斯面前说吗?” 雪莉说得没错,翡翠海湾军团的军权目前有一半掌握在路易斯门萨的手里面。 “这有什么不敢的!”诺亚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变得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候,餐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他先是在大厅里看了一圈,当看到我们这个餐桌上的时候,目光定格在赢黎的身上,随后便走上来先是深施一礼,然后就对赢黎说道:“公主殿下,您的仆人们正在到处找您……” 1.一起 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位侍者看上去很年轻,虽然不是很强壮,但胜在体型匀称,穿行在餐厅中的时候显出良好的平衡感。 侍者走近了之后,我才清楚看见他颧骨上有一些淡色的雀斑,他鼻梁显得很高挑,耳廓向后翻,单从外貌上就看得出他是位海音丝人的血统。 看到赢黎的时候,他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喘,也不知道是由于走得急了,还是见到赢黎心情激动造成的。 赢黎看起来认识那位侍从,她从高脚木椅上起来,对那位侍者问道:“亨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等那位叫亨利的侍者开口说话,赢黎就一脸紧张地小声问他: “詹姆士?” 侍者摇了摇头。 “曼达?” 侍者又摇了摇头。 “乐蝶?” 侍者还是在摇头。 “……哦” 赢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笑眯眯地重新看着亨利,问他:“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时候坐在一起的魔法生们停止了彼此间的低声交谈,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了赢黎和侍者的身上,四周变得很安静,成为目光焦点的赢黎脸变得有些红。 侍者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赢黎不说话。 赢黎从椅子上跳下来,拉着我的手,对亨利说:“好吧,那我们出去说!” 亨利再次对赢黎和我行了一礼,然后率先向餐馆外面走。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我拍了拍诺亚的肩膀,对着方桌上的众人歉意地说道。 大厅角落里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餐厅营业,我和赢黎跟在亨利的身后一同来到餐厅外面。 餐厅的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银马车,马车上的银质立柱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一些花纹镶嵌着瑰丽的红宝石,四匹纯白的高头大马站在马车前,稍显不安的打着鼻响,马车上有着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徽记,马车停在大街上也是众人目光的焦点,街上的行人们纷纷再看这辆华丽的皇家马车。 马车夫站在车厢门口为我们打开车门,海伦娜和贝姬先登上车厢,随后是赢黎拉和我,那位侍者也跟在我们的后面走进车厢里面,马车夫迅速跳上车厢前面的座位,用手拉动车上银质铃铛,四匹毛色纯白的健马扬起蹄子,魔法篷车缓缓驶入长街。 亨利站在车厢里,这才说明来意,他对赢黎说道:“公主殿下,是亲王大人让我们即刻找到您,并要我们带您回湖畔庄园。” 赢黎靠在软皮沙发里,一脸正色的问向亨利:“亨利,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侍者亨利停顿了一下,他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迟疑了片刻才对赢黎说:“是来至于海音丝的迦娜使者等着要见您。” “他们见我有什么事?海音丝城那边又要打仗了吗?”赢黎疑惑的问道。 这么久以来,海音丝城的人们与那些迦娜海族几乎断了一切往来,因为海音丝的居民们都知道,这里的主人,南风军团的统治者,詹姆士亲王不喜欢与迦娜海族打交道。 正因如此,这种时候迦娜海族的侍者不请自来,明显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亲王大人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情,公主殿下。”这位亲王府的侍从这样回答说。 赢黎颇为无奈的望了我一眼,看得出她的眼中布满了疑惑,她一言不发地坐在我身边。 我伸手将赢黎的手握住,才感觉到她的手心冰凉,我攥紧了她的手,示意由我在她身边。 她见我握着她的手,对我淡淡一笑,但是笑得多少有点勉强。 我清楚赢黎从前的那些往事,我还以为这些事情会慢慢的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从此赢黎与迦娜海族在没有任何的瓜葛,只是没想到无尽之海的迦娜海族使者居然会找到帝都来。 我相信詹姆士亲王会不遗余力的保护自己的女儿不会再受伤害,这也是查尔斯陛下曾经的许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詹姆士亲王居然派这么多人出来寻找赢黎,急着赶回见那位迦娜使者。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驶出很远,街道两侧的景色飞快从车厢玻璃窗向后掠过。 我对赢黎说:“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们现在就下车,没有谁可以强迫你。” 赢黎摇了摇头,她的眼神移向窗外,抿着嘴唇重复着我之前说的话:“我知道,没有人可以强迫我。我去见见那位迦娜使者,我很想知道他到帝都来,究竟还有什么事。” “那好,我陪你去!”我将赢黎的手攥得更紧,赢黎反手握着我手。 就在行驶的马车上,海伦娜大胆的跨坐我的大腿上,双手捧着我的脸,轻轻地吻我的嘴唇。 尽管我不断的告诉自己,灵魂链接已经将面前三个女孩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她们实际上灵魂已经融为一体,享受面前这个如红樱桃一样娇艳欲滴的嘴唇,与亲吻赢黎无异,可是在我心里面总是潜意识的抗拒这种荒唐的想法。 好在这段路并不算太远,经过湖畔大道的时候,我发现未央湖水的水位已经开始逐渐下降,看起来今年的雨季已经结束了。琪格的那座湖边小岛已经逐渐浮出水面,映入眼帘地是一道一米多高厚实的围墙,在此之前的几个星期里,这座湖边小岛一直处于水平面之下。 远远地看见未央湖的船坞码头上车水马龙,不断有大型魔法篷车从码头上运送一些物资离开,也有一辆辆魔法篷车排队进入湖边码头,看来这里好像在筹集洛琪位面的战争物资,从码头上堆积如上的物资来看,威尔士王子战争补给品都储备在这里。 康纳德伯爵的马车停在船坞码头上,我看到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和皮马甲,拿着一根手杖站在马车旁边,正在向一名书记官吩咐着一些话,他微微皱着眉,脸上刻有深深地法令纹。 他看到了大道上驶来的银马车,停止了讲话,认真的看向这边。我觉得他一定是看到了篷车里面的我,因此我不得不将手伸出车窗和他打招呼: “下午好,康纳德伯爵。” “下午好,吉嘉侯爵……”康纳德伯爵站在马车旁边向我施礼致敬。 银马车在他的面前疾驰而过,我甚至没来得及跟他说上两句话,而且看起来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我晋升成为侯爵这件事,我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件事,平时也很少会佩戴那枚侯爵勋章,没想到康纳德伯爵竟然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帝都这个贵族圈子看上去很大,但实际上也是大得很有限。 魔法篷车很快就载着我们来到湖畔庄园,庄园的大门敞开着,魔法篷车长驱直入庄园里,一直停在城堡前面的喷水池边,水池中的那组雕像群喷涌出一股股清泉,一道道水帘从天空中洒下来,在阳光的映照下变成了一道七色虹。 庄园里停着数辆的魔法马车,守在魔法篷车两侧的那些战士露在铠甲外面的皮肤上闪烁着青色的鳞光,这些战士身材高大,看上去大约有两米五左右,紧身皮甲敞开着,露出强壮的胸膛,手里握着三米长的三叉戟,下身没有双腿,而是一条长满了鳞片和鱼鳍的尾巴。 他们面貌丑陋,下颚上带着如乌贼一样的触须,脸颊两侧居然长有腮,在太阳的暴晒之下,他们不停地汲取喷水池中清水,让自己的身体保持湿润。 这是一群迦娜战士,看上去明显比瓦丝淇位面见到的那些迦娜战士更加强壮。 我大概能够猜测出他们从哪里来,这群迦娜战士应该来至于无尽之海。 湖畔庄园大门台阶前面同样站着一排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这些骑士们面孔对我来说都是非常熟悉,果然就在我和赢黎走下马车的时候,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从这些构装骑士们的人群中走出来,向我和赢黎敬礼。 “好久不见,雷兹伯爵,贾森骑士!”我对这两位二转大骑士说道。 雷兹伯爵穿着一身全覆式构装铠甲,就像是一尊钢铁傀儡一样站在我们面前,他将面罩掀开,露出和蔼的笑容对我说道: “好久不见,吉嘉侯爵,想不到您这么快就晋升成为侯爵大人了,虽然我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你有这份实力,但是如此迅速依然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起来我晋升侯爵这件事,在南风军团这边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我停下来,面对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笑道: “哈哈,其实这没什特别,只不过是北风军团的景月公爵将她麾下的十支构装骑士团和十位大骑士借给我,让我带着这些勇士在耶罗位面上征战,恰好又有耶罗位面当地土著们的帮忙,让我们连续攻破了数个蛛人营地,说起来只要找到尼布鲁蛛人的弱点,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这两个人曾经带着十八位顶尖一转构装骑士一起与我在黑森林里面并肩战斗过,所以他们很清楚我所拥有的实力,再听说我领着十支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在黑森林里面征战,那么我这么快获得侯爵身份,也就不是难以理解。 贾森骑士见我这样说,也是颇为感同身受地说道:“说起来豪门贵族家庭出身,手里拥有无数丰厚的资源,却没有任何建树的年轻人,在格林帝国确实是大有人在,同样像威尔士王子和墨家大少那样的将星就算在格林帝国那也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您能凭借北风军团的助力,在耶罗位面获得如此成绩,已经算是向所有人证明了您的能力……” “看起来这次耶罗位面战争,您一定是收获不小。”雷兹伯爵对我说。“亲王大人在会客厅正等着您和赢黎公主殿下。” 我拉住赢黎的手,对着雷兹伯爵点点头,迈步向着城堡拱形大门走去,就在快要走进城堡大门的时候,听见后面雷兹伯爵和一群构装骑士们在城堡下面的台阶上站成一排,他们将手平放在胸口,整齐的向前跨出一步,单膝跪在城堡的台阶上。 雷兹伯爵挺着胸膛,对赢黎说道:“公主殿下,目前正是南风军团最为鼎盛的阶段,我们目前大概有七十万战士镇守在大海堤上,同时还有五十支构装骑士团散布在各个位面,我想说的是眼下即便是与娜迦海族开战,我们南风军团也会掌握绝对的优势,请务必不要与娜迦人妥协。” 不远处南风军团的旗帜迎风飞扬,骑士们手里的盾牌与长剑在阳光下耀耀生辉。 赢黎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对大家说:“我想那些娜迦人也许有其他的事,他们大概不会是为了送战书专程跑到帝都来。” “公主殿下!”骑士们喊道。 这时候赢黎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坚定的目光来,对着台阶下面的众位骑士们说道:“如果他们是过来找我们麻烦的,这次我一定不会妥协!” 同一时刻,城堡的台阶前面响起来整齐的长剑敲击盾牌的声音,声音整齐如一。 这种声音仿佛就是某种信号,立刻引发整个湖畔庄园与庄园外面骑士们的响应,。 “哐!” “哐!哐!” “哐!哐!哐!” 声音连成一片,就像是敲响了战鼓。 赢黎眼睛里那些难以抹去的阴霾变得晴朗许多,她显得比之前多了一些自信,主动拉着我的手向城堡里面走。 没想到南风军团的骑士们对于当初那件事居然也是如此的耿耿于怀,虽然当初那件事做出牺牲的仅仅只是赢黎一个人,而且拥有凤凰血脉的赢黎觉醒了血脉天赋,在烈火中重生,但这并不代表南风军团的战士们就接受了这件事,或许这件事一直都是南风军团骑士们心中的一个枚刺。 “看来……海音丝人还是蛮有血性的嘛!”我走在赢黎的身边,对她说道。 “吉嘉……”赢黎停下脚步,站在我面前,对我说道。 “嗯?”我也就跟着她停了下来。 赢黎垂下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忽闪着,她对我小声说道:“其实你不用一直陪着我,我现在已经有勇气去面对那些迦娜人了。” 我拉着赢黎的手,大步走向城堡的内侧回廊,语气坚定地对她说:“干嘛说这些?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你都已经嫁给了我,以后任何事都不需要单独面对,因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2.他说 詹姆士亲王府邸我并不是第一次来,偶尔经过城堡二楼那间大客厅的时候也只是匆匆一瞥。 多数时候,会客厅四周的窗子都会用猩红色大绒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里面那些华丽的水晶吊灯很少会被点亮,只有在湖畔庄园举行大型庆典的时候,这间会客厅里的魔法壁灯才会被点亮,但这里一般很少会成为舞会的主场,客人们跳舞通常会在一楼的大厅舞池当中。 詹姆士亲王招待客人喜欢将客人们请进自己的书房,在那间带有浓浓烟草味的书房里,可以喝一杯茶,又或者随便聊点什么,坐在书房里和詹姆士闲聊的时候会让我有种错觉,仿佛詹姆士并不是格林帝国拥有百万雄兵的统帅,而是某个高等学院里地学者,他身上有种很特别的东西,温文尔雅,说话也很含蓄。 我和赢黎沿着铺着红毯的楼梯走上来,才发现城堡二楼的会客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坐满了客人。 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坐在大厅高台的主位的黄金靠背椅上。 象征着权力的高台上两把镶黄金纹饰的精致靠背椅,一张靠背椅的椅背上的浮雕是格林帝都成立之初,安琪博尔德人和北境人攻占马扎罗山隘口的壮观场面。另外一张靠背椅上的浮雕则是在永夜森林边缘地带,格林帝国联合军团与精灵圣殿战士战胜地狱大恶魔的场景。 詹姆士亲王脸色平静地与娜迦海族大使谈话,我不太懂迦娜语,只能听懂几句简单的问候语,因此不知道詹姆士此刻究竟在与那位迦娜大使聊着什么。曼达夫人面无表情坐在詹姆士亲王身边,显得尤为安静。 乐蝶公主站在曼达夫人的身后,她穿着一身骑士构装铠甲,精致的面孔冷冷地盯着台下那群迦娜人。 那位迦娜族大使身材高大而略胖,坐在高台下面最靠近詹姆士,整个身形犹如一只巨大的海象,身上环绕着三色光环,说话的时候整个大厅都要随之共鸣。他身上那些青色的鳞片已经慢慢转红,浑身包着一层坚甲,笨重的身体将座椅压得嘎吱嘎吱的响。 在迦娜大使的身侧还跟着几名迦娜族武士,他们身后背着如同镰刀一样的弯刀。 迦娜族大使对面的一排长椅上坐着格灵帝国的外交官,这是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身上穿着红白相间的长袍,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几位外交副官就在他的下手并排正襟危坐,看到自己的主官在会客厅里熟睡的场面,脸上都纷纷露出尴尬之色。 南风军团里面的一些高级将领也纷纷站在红毯左右,一时之间倒是显得这间会客大厅颇为热闹。 我拉着赢黎的手一同走进这间会客大厅,曼达夫人如同石化了一样脸上才出现了一丝欣慰的表情,她伸出修长洁白的手臂对我们俩招了招手,我和赢黎便越过众人径直向曼达夫人身边走去,这一刻,我和赢黎两个人一下子成了会客厅里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们的身上。 包括那位像是一座巨大肉山一样的迦娜族使者,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赢黎,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还有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外交官这时候睁开了眼睛,他就像是纵欲过度被掏空身体的贵族,眼窝带有宽宽的深色眼袋,一脸睡不醒的样子,在他醒过来之后,身后随从迅速递给他一只茶杯,他看也不看就准确无误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打起精神望着赢黎。 我和赢黎并肩走进会客大厅,大厅里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赢黎的身上,我只不过是赢黎的陪衬而已。 赢黎手心冰凉,有些潮,但是当她走进会客大厅之后,目光就显得平静而淡然,我们同时走到曼达夫人前面,曼达夫人指了指身后,示意让她站在乐蝶的身边。 曼达夫人和蔼的看了我一眼,用手指着詹姆士亲王身边的位置,对台下的侍女吩咐道:“去为吉嘉搬一把椅子来。” 随后她又转头望着我,并吩咐说:“吉嘉,你坐那里!” 能够站在会客厅高台上的人,显然意味着算是这座湖畔庄园的主人。曼达夫人让我留在台上,应该算是认同了我是家族中的一员,虽然她的声音依然显得有些冷,但是却让我感觉到了目光中的暖意。 侍女很快便为我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我走到詹姆士亲王身边,对他施了一礼。 詹姆士亲王那充满着睿智地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看到我插在左侧腰间的极度深寒之水晶匕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缝隙里像是有针刺一样锋利的目光,随后他又看到我挂在右侧腰间的时空碎裂者之锤,眼中更是流露出耐人寻味的深思。 我在他身旁坐下来。 那位迦娜族的使者离开了椅子,站在会客大厅里面,望着曼达夫人身后的赢黎,将双手搭在肩膀上,对赢黎行了一个迦娜海族的礼节。 赢黎侧身扭头避开,并没有与这位迦娜族强者做任何交流。 这时候,坐在主位上的詹姆士倾斜着身体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喂,看来你这是准备好了吗?” “您在说什么?”我扭头望着他,轻声说道。 詹姆士的目光落在我的腰间,他似有所指地对我问道:“既然你将这两把最趁手的武器放在身边,如果今天发生一些你不愿见到的结果,你会选择反抗?” 我知道有些东西在这位海音丝城的主人面前,是没办法隐瞒的,因此便对詹姆士低声地说: “我只是不愿看到一些违背赢黎意愿的事情发生,无论这里面关系到任何的东西。” 他用手撑着下颚,俯身微笑地盯着我问:“那么……你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结果,又或者说你想赢黎有怎么样的抉择?” 我轻声地回答说:“随她心中所想。” 詹姆士眯着的眼光又变得锐利几分,他的语气中带有了一丝质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者她所想的,恰恰是我们所不希望的呢?” “也许吧!”这一刻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城堡会客大厅里,穿着红白相间长袍的外交官沉吟里片刻,用喉咙最深处发出的低沉声音,对迦娜海族加勒大使说:“加勒大使,您想要见赢黎一面的意愿已经达成,难道说这就是你千里迢迢赶到帝都的目的?” 这位高大的迦娜海族重新坐回椅子里面,压得那把厚重铁木椅子摇摇欲坠,他身上三色的光环围着身体不停闪耀,看起来就像是三系石鼓图腾,或许是更高级的其他图腾也说不定,迦娜海族的大巫们手中恰好也是掌握着一些元素之力。 加勒大使沉吟了一下,抬头看向格林帝国方面的外交官,那种锐利的眼神就有点像是两把刀子,甚至能够割伤对方体内的灵魂,他没有张嘴说话,声音是从他的胸膜间发出来的,就像是蜥人族的腹语,这种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既然我向各位承诺绝不会私下里与赢黎公主接触,那么诸位还担心什么?” 显然,这位加勒大使对于外交官凯尔大人的语气就没那么客气了。 加勒大使坐在椅子上,还能将胸膛挺得高高的,看得出他在迦娜海族也是地位崇高,那种高高在上感觉早就融入他的骨子里。他对格林帝国外交官凯尔大人说:“我这次赶到格林帝都来,只是为公主殿下带来一个与她有关的消息,我以至高之神伊娃的名义发誓,我所带来的消息绝不会伤害到赢黎公主殿下,至于赢黎公主殿下想不想知道这个消息,完全遵照她本人意愿。” 随后,这位迦娜海族大使目光落在曼达夫人身后赢黎的身上。 站在曼达夫人的身后,赢黎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缓下来,然后一脸认真地问道:“加勒大使,如果我不愿听到任何与迦娜海族有关的消息呢?” 听到赢黎这样说,这位迦娜海族大使脸上并未有任何的愤怒、失望、震惊、不满、慌乱等等这些情绪,只是果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口对会客厅里众人说:“既然这样,我此行的使命算是到此结束,希望某一天能够在无尽之海再次见到诸位,告辞了。” 说完这位迦娜海族大使转身便沿着厚厚的红毯向城堡外面走去,他身旁那些迦娜勇士们也是纷纷跟在加勒大使的身后。 转眼之间,加勒大使就走到会客大厅的门口,会客大厅里鸦雀无声。 “……等等,加勒大使。”赢黎的声音从曼达夫人身后传来。 这时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从心底发出的叹息,我能够深切的感受到他们两个人是多么不想赢黎喊出这句话,而让迦娜大使加勒就这么直接离开。 赢黎出言喊住了加勒大使,詹姆士和曼达夫人依然没有任何表态。 反观那位迦娜大使,他缓缓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赢黎问道:“赢黎公主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还没等赢黎开口说话,站在旁边的乐蝶忽然开口对赢黎大声说道:“姐姐,你让他离开便是了,还喊他做什么?你难道忘记了这些迦娜海族们连血都是冷的了吗?……” 曼达夫人扬起眉毛,立刻打断了乐蝶这些出言不逊的话语,对乐蝶呵斥说:“乐蝶,住嘴!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别忘记你是安琪博尔德王室成员,这份荣耀不允许你这样诋毁别人,哪怕是迦娜海族。你也别忘了自己身上流淌着银月精灵之血……” 詹姆士亲王坐在主位上,低头俯视着我,语气平缓地对我问道:“吉嘉,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詹姆士亲王开口说话的时候,会客大厅里变得安静了很多。 我扭头看了赢黎一眼,这时候她的目光刚好望向我,我们彼此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我看到了赢黎眼中的淡淡殷切,我觉得我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的,于是我便说:“我希望尊重赢黎的选择。” “好吧,赢黎,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加勒大使说的?”詹姆士亲王对赢黎说道。 “我想听听加勒大使带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消息。”赢黎咬着嘴唇,她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却说得很清晰。 还没有等那位迦娜海族使者开口说话,坐在椅子上的曼达夫人回头对赢黎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孩子,虽然我目前并不知道加勒大使带来的消息到底是什么,但我都不希望你去了解。” 赢黎这时候抬头看向詹姆士,向他问道:“詹姆士,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没错,在这个问题上,我和你母亲的观点完全一致。”詹姆士亲王缓缓地点了点头,他坐在椅子上搓了搓手,然后缓缓地说道:“事实上,我不愿有任何人和任何事来破坏你目前的平静生活。” 赢黎转头又看向乐蝶,问她:“乐蝶,你呢?” 这位相貌如同精灵一样美丽的乐蝶公主显然没有精灵们的涵养和好脾气,她像是一只炸了毛的母狮子一样,悦耳的声音里面含着愤怒的咆哮,她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干脆杀了这群该死的迦娜人。” 曼达夫人再次皱了皱眉,对乐蝶说话的语气十分不满,指责道:“乐蝶,你的思想太极端了,这可不是一个未来统帅该有的想法。” 这时候,那位迦娜大使等在会客大厅的门口,既没有往出走的意思,也没有要转身返回,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赢黎的决定,我能够感受到他似乎只对赢黎格外有耐心。 大厅里面那些南风军团的高级将领们此时十分警惕地看着迦娜海族这一行人,大厅里面有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赢黎从曼达夫人身后走出来,站在台上,一脸平静地望着那位迦娜使者,这一刻我知道赢黎已经做出了决定。 赢黎这时候再次望着詹姆士亲王,非常认真地对他说:“我想听他说!” 3.水晶 迦娜族大使加勒咧了咧嘴巴,炯炯有神地眼睛在青色眼窝中似乎眨了那么一下。 他的眼睑近乎透明,眨动的时候十分迅速,他盯着站在曼达夫人身前的赢黎,下身粗壮滚圆的尾巴摆动了几下,身体在地毯上不停地滑动,重新站到了会客厅的高台下,魁梧高大的身材弥补了高台的落差,他注视着赢黎,那双眼睛的瞳孔里面仿佛燃烧着两道冷焰。 他身体散发着一种强者所拥有的威压,健壮的身体覆盖着青色的鳞片。 迦娜大使对赢黎说:“站在无尽之海迦娜皇族的立场上来说,我更希望公主殿下您能够出言拒绝。” 场上众人没想到迦娜大使会这样说,都为之愕然。 迦娜大使未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对赢黎说:“如果这事不是以一位迦娜皇族生命为代价所布下的诅咒,我也不会不远千里赶到格林帝都,来完成这份誓约。” 看他表情也是一脸的不情愿,他撇了撇肥厚的大嘴巴,对赢黎说:“虽然我对此事也一样感觉十分荒谬,但我发誓接下来所说的句句属实。而且说完这件事之后,不管您如何决定,我都会在格林帝都等您三天,如果您想要与我一同前往无尽海渊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三天为限。” 赢黎看了我一眼,认真的想了一下,对着迦娜族大使点了点头。 迦娜族大使看了一眼会客大厅里周围的人,他将双手合于胸前,随后举重若轻地托起一团湛蓝的水球,那只水球上不停向外扩散着水汽,并泛起一波波的水蕴,大厅里的众人都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时大使手中那个水球忽然炸开,一道淡蓝色水环从迦娜族大使的身上瞬间开启,在会客大厅里形成了一层透明的水罩,将高台上迦娜大使,詹姆士亲王、曼达夫人、乐蝶、赢黎和我一起困在水罩中。 水罩里面还有一个人——格林帝国的那位外交官大人也被扩入水罩里,而其他人则被阻隔在水罩外面。 在水球爆开的那一霎我还有点紧张,随后我发现这只是水系魔法中最普通的隔音水罩,看起来娜迦族大使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不想传入太多人的耳朵里,因此才会设立隔音水罩。 会客大厅里面的那些南风军团高级将领第一时间纷纷向高台围过来,甚至有几位大骑士拿出剑盾对准了会客大厅里的迦娜勇士。 这时候,被困在水罩里的詹姆士亲王冷静地站起来,对着水罩外面大厅里的十几位大骑士们做了请大家安静的手势。 大骑士们看到亲王大人的手势,便纷纷退到高台上来,与迦娜勇士们相互对峙。 迦娜大使也是做出了让迦娜勇士后退,不要靠近水罩的手势,那些迦娜勇士对迦娜大使加勒的命令言听计从,只是一个手势立刻让迦娜勇士纷纷退开。 会客大厅里面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加勒大使只是随便向后扫了一眼,浑然不在意地转过头,他背对着会客大厅里的大骑士们,面对水罩里的众人一脸苦涩地说道:“这件事关系到了迦娜皇族的诸多隐秘,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影响到整个无尽之海的局势,作为迦娜海族无尽之海东海岸的邻邦,我当然也不希望这些事,会影响到我们两族之间的和平,因此才会布下这样的隔音水罩。” 我能感觉到加勒大使是硬着头皮说出这些话的,他看起来显得有万般的不情愿。 “无尽海的迦娜族到底发生了什么?”詹姆士亲王向加勒大使询问,我看得出,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迦娜海族到底想干嘛! 加勒大使缓缓闭上眼睛,随后缓缓地说道:“阿莉西亚公主在七天前死于东部大陆西海岸的阿加莱加岛上,目前大公主的遗体已经运抵至大海渊的王都。”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那位从出生开始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迦娜族大公主居然死了…… 从詹姆士亲王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这件事在此之前他也是一无所知。 “啊!迦娜族的大公主死了?” 开口说话的是格林帝国的外交官凯尔大人,他的脸上浮现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只是有些过分夸张,不过迦娜大使看上去并不在意,或许他根本读不懂人类脸上复杂的表情。 加勒大使点了点头,承认道:“的确如此,按照大公主生前遗愿,希望赢黎公主能够亲赴大海渊参加大公主的葬礼。” 让赢黎参加迦娜海族公主的葬礼?这事听起来就感觉无比荒谬。 我和赢黎对望一眼,看懂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不过赢黎这时候倒是还能沉得住气,并没有立刻发表看法。 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一脸诧异地望着迦娜族大使,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解。 显然迦娜大公主临终遗愿,无论对迦娜海族,还是对格林帝国都是出了一个大难题。 “加勒大使,你来到帝都是向我们通知这样一则消息?”格林帝国外交官凯尔大人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靠近了迦娜族大使询问道:“……还想请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去参加海族大公主的葬礼?” 迦娜族大使说得倒是十分坦然:“额……这个……主要是为了请赢黎公主亲赴大海渊参加葬礼。” 外交官凯尔大人脸上露出一副荒谬绝伦的表情来,盯着迦娜族大使眼睛质问道:“阁下凭什么以为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殿下会千里迢迢的赶去大海渊,吊唁一位过世的海族大公主?” 这一句质问倒是让迦娜族大使显得无话可说,他停顿了一下,有意放缓说话的节奏,随后沉声说道:“我说过,这件事还请赢黎公主殿下自己选择,我会在格林帝都等候三日,如果赢黎公主不想去大海渊,我自会离开!”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让赢黎自己做决定,可是这有什么好决定的? 赢黎与那位海族大公主素无往来,如果非要将两人牵扯在一起,那就要从十四年前爆发在海音丝城那场战争说起…… 不过显然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赢黎为安琪博尔德皇室做出牺牲之后,她与迦娜海族大公主也不可能有任何往来,更谈不上什么情分,如今那位已逝的迦娜大公主居然临终前有此想法,这样一个临终遗言多少让人有些猜不透。 显然这位迦娜族大使也没有急于让赢黎当场表态,他将这件事说出来之后,也不待赢黎是否答应,就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另外……我王为了向格林帝国查尔斯皇帝陛下表示迦娜与人类互不侵犯友好往来,决定将海族第十七军团从海音丝城大海堤向后撤两百海里,这片靠近大陆架的浅海海域,将会成为迦娜与人类之间的缓冲带。” 没想到无尽海的那位迦娜之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就等于将海音丝城附近的海岸线拥有了一片偌大的海域,这片海域向外扩张两百海里,甚至可以与帕莱斯蒂纳省的翡翠海湾伊格纳斯紧密的城连接在一起,并建立一条全新海道。 这样一来由南向北,从海岸线最南端的海音丝城出发,经过翡翠海湾的伊格纳斯城,抵达最北端的冰冻海岸的星海城,将会出现一条全新的海航线,事实证明,海航远比陆运所花费的要廉价得多,陆运又要比魔法飞艇空运廉价一些,当然魔法飞艇运输也并不是最昂贵的,最昂贵的运输方式是通过占星者工会所掌控的传送大厅里的传送之门。 正因如此,当格林帝国外交官听到无尽海的迦娜之主决定将海音丝城周围海岸线的海域让出来,也是忍不住重复一句:“迦娜海族准备将罗兰大陆东海岸的近海的海岸线让出来?” “没错,这的确是我王的决定!当然,我王的这个决定是带有一些小小要求的。”迦娜大使继续说道。 我有些担心迦娜海王的要求,就是让赢黎去参加迦娜海族大公主的葬礼。 这时格林帝国的外交官凯尔大人开口询问:“能够让无尽海的迦娜之王做出这么大牺牲,到底是什么事?” “目前无尽之海与七届海正在交战,七届海的使者大概已经在赶来格林帝都的路上,我王希望在未分胜负之前,格林帝国不要与七届海之主达成任何盟约,就是这样!”迦娜族大使直接转述了无尽海迦娜之王的要求。 只不过这句话再次给我们带来了一条新的信息,那就是无尽之海的迦娜族目前正与七届海的迦娜海族发生一场内战。 迦娜族的内乱,对格林帝国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而且无尽之海的迦娜之主要求极其简单,就是让格林帝国在这场内战过程中作壁上观,不参与迦娜族的内战,就是给予无尽海迦娜之王最大的支持。 我没想到无尽之海的迦娜海王说话倒是蛮豪气的。 听到迦娜大使这样说,外交官凯尔大人着实松了一口气,他将手放在胸口,向迦娜族大使保证说:“我会将这些话完完本本的转述给查尔斯陛下。” 隔音水罩里的气氛明显缓和了很多。 迦娜族大使随后说了句:“希望格林帝国现任君主是位明智的君王,能够接受我王递出来的橄榄枝。” 说完这些之后,迦娜大使将目光再次落在赢黎身上,他的目光显得格外复杂。 赢黎也平视着这位迦娜大使,脸上毫无怯色。 她扬起下巴,摆出格林帝国公主该有的样子。 迦娜族大使身体微微向前倾,然后从身上摸出来一枚魔法水晶来,他伸手将那魔法水晶递向赢黎。 紧接着又说:“这是大公主死前所留遗言,她嘱托我王一定要派人亲赴格林帝都,将这颗魔法水晶亲自交到赢黎公主手中,如今我的使命算是正式完成,那么我将会在帝都停留三日,三日之后我将离开这里……” 说完这些之后,迦娜族大使加勒见到赢黎接过了那块菱形淡蓝魔法水晶,便取消了隔音水罩,带着一众迦娜勇士迅速离开会客大厅,没多久便走出城堡,与外交官凯尔大人共同乘坐魔法篷车离开了詹姆士亲王的湖畔庄园。 等到迦娜大使走之后,格林帝国的外交官大人也是连忙向詹姆士亲王告辞,随后这位外交官大人便要去浮空皇城复命。 迦娜海族和格林帝国外交官凯尔大人陆续离开之后,詹姆士的这座湖畔花园很快便沉寂下来。 曼达夫人命令侍女们在城堡的露台上准备好丰盛的下午茶,詹姆士亲王夫妇带着他们两位女儿和我一起走到阴凉的露台上,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讨论这些迦娜海族来访格林帝都的目的。 对于迦娜之主主动向格林帝国示好,詹姆士亲王目前还持保留意见,不过显然这帝国南部一道的海岸线,如果能够两百海里缓冲带,这对格林帝国的好处简直太大了。 “赢黎……这件事还是要靠你自己来决定!”詹姆士亲王声音放柔和了说。 赢黎沉默着没说话,坐在餐桌前面两只手不停地翻着那颗魔法水晶。 “你们猜这份魔法水晶里会有些什么?”赢黎握着那颗魔法水晶,放在手里向上抛了抛,笑着问我们大家。 我看着那颗魔法水晶上面熟悉的法阵,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一块影像水晶……” “如果你不打算去大海渊的话,最好不要轻易打开这枚魔法水晶。”曼达夫人向赢黎和我提醒道。 显然,她不主张我们打开这枚魔法水晶,听到曼达夫人这样说,我们随后又将目光落在詹姆士亲王身上,向听听他的意见。 詹姆士亲王看了曼达夫人一眼,没有任何犹豫,便对我们说:“我和曼达的看法一致,如非必要,那就不要轻易打开这份魔法水晶。” 赢黎看了乐蝶一眼…… 乐蝶坐在曼达夫人左侧,身后站立的侍女正在往她的杯子里添奶茶。 乐蝶看了赢黎手中那枚魔法水晶一眼,对赢黎说:“如果这枚魔法水晶是我的,我会立刻把它砸碎!” “可我想看看……”赢黎一脸平静地说道。 4.劝说 湖畔庄园城堡最高塔楼,手扶着墙垛可以远眺整个辽阔的未央湖,湖边大道沿岸的豪宅与船坞码头尽收眼底。 在在塔楼上修建有一座观星台,站在观星台上可以看到帝都最完整的夜空。 精灵们崇拜月神艾露恩,同样他们也喜欢夜晚星空,这里是曼达夫人最喜欢的地方之一,詹姆士为了挡住夜晚的冷风,用大块弧形玻璃将观星台的穹顶完全封住,曼达夫人还在巨大的观星台养了许多精灵世界特有的植物,这里俨然成为了一座没有魔法波动的生态园。 这是我第一次到这儿来,也算是见识到了湖畔庄园真正的奢侈之所。 这里是湖畔庄园最为私密的地方,平时就连赢黎和乐蝶也很少来这儿,毕竟詹姆士和曼达夫人也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我和赢黎、乐蝶围坐在环形沙发上,沙发上的高级皮革就像是水一样柔软。用手轻轻碰触之后,这种不知名的高级皮革竟然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我不知道什么魔兽才有这样柔软的皮革。 詹姆士和曼达夫人坐在我们对面,那棵如蓝宝石一样的魔法水晶就摆在我们中间的石台上。 赢黎小心翼翼地将魔法水晶激活,魔法水晶绽放出湛蓝色的光焰来,随着眼前光焰不断扩大,并在石台上出现一片立体光幕,光幕之中泾渭分明出现了一片蔚蓝色的海洋与通红似火的晚霞,海浪舔舐着白色的沙滩,浪花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天与海在最远的地方交织在一起。 大海中耸立着一根根棕色的石柱,过往的海风在这些棕色的石柱上留下一道道圆滑的平行线。 画面一点点的转动,白色的沙滩上生长着一些高高的椰树,看得出有人在一处石崖顶上用魔法水晶记录下这些美丽的风景。 一道柔和的声线从魔法水晶里传出来,虽然她的格林帝国语发音不太标准,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很古怪的腔调,但声音却无比优美。 “这里是西海岸的阿加来加岛,他对我讲述这片海域的时候,我就想来这儿看一看,想坐在崖石边看夕阳,想在美丽的红珊瑚群里畅游,或者就是安静的坐在海滩上傻傻的呆一整天……” 随着画面的变化,一位身上拥有七彩鱼鳍的美人鱼出现在光幕之中,她头顶带着一束黄金宝冠,一双眼睛比未央湖水还要清澈纯净,白净的脸上同时拥有妖冶与清纯,却又感觉不到两者有任何冲突,只是那绝美的容颜显得无比的哀伤,虽然眼中并无泪水,但是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想要迫切扑向死亡的决绝。 她的上半身是完美的人类女性身体,骨架匀称,身材妖娆,胸部被银鳞蛟纹抹胸裹住,双臂露在外里面,手指修长。 肚脐以下初具骨盆的雏形,但是再往下看就完全像是一条蛇尾,尾巴上面长满了银色的鳞片,并且末端有七彩的鱼鳍。 我曾在瓦斯琪位面见过迦娜族的美人鱼,甚至也见过那个位面的迦娜皇族人鱼公主芭芭拉,但是芭芭拉如果出现在这个美人鱼身边的话,无论是容颜还是气质,都差了好大一截儿。 绿藻一样的长发披在肩上,肩膀上白腻的肌肤泛起珍珠般的光泽,见到她的这份美丽,我甚至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是幻想她的那条鱼尾有一天如果能变成笔直的双腿,也许会变成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画面中的美人鱼公主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里充满了痛苦,她对着画面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给与了我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容貌,而我却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自由。” 看得出来,她的这些都是在对赢黎说的。 我再次去看画面中那张绝美的脸,仿佛周围沙滩大海的美景在她身后都变得黯然失色。 我在想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也许这份绝世美丽就会出现在赢黎身上,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我现在只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而赢黎一定会是格林帝国万众瞩目的公主,可就如人鱼公主所说的那样,坐在她身边的人还会是我吗? 画面晃动间,右转向了浩瀚的大海,海的尽头,一片淡淡的雾霭中,隐藏着灰色的大陆。 人鱼公主侧脸出现在画面中,她对赢黎说道:“你看到那边红霞之下的群山了吗,那里就是神秘的东部大陆,也许有一天你也能够离开罗兰大陆,跨越无尽之海,到这里来看一看,也许你会觉得生命如此的绚丽多彩。” 魔法水晶所营造出的光影是立体的画面,就仿佛人鱼公主在我们身边,为我们讲述光幕下的美丽世界。 话音一转,人鱼公主淡淡一笑,声音有些失落,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说:“也不知道的你能否收到这份魔法水晶,如果你能看到它的话,那就说明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我已经到了水神伊娃的神圣殿堂,也许我会堕入黑暗女神席琳的黑暗国度,只是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有很多心愿未了。” 说话间,人鱼公主忽然转头,她距离魔法水晶很近,整个光幕中都是她绝美的脸孔,她那双眼睛透出一股神秘莫测的奇异之光,那是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丽,这时候,坐在主位上的银月精灵公主曼达夫人和富有青春活力的半精灵混血乐蝶公主都在这种绝色容颜之下黯然失色。 她的嘴唇性感而柔软,在光幕上变换着口型:“而你则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羁绊……” 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像是在与好友在倾述自己内心的苦闷:“我时常能在梦里见到你,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样子,但是我知道梦里的那个快乐女孩一定是你。” 紧接着人鱼公主在魔法水晶中的光幕中对赢黎说道:“你用生命赋予我了绝美容颜,现在……趁我的身体还没有在冰棺里腐烂之前,来我这儿……我把你的美丽还给你。” 最后魔法水晶中只留下了人鱼公主的背影,还有天边那红色的晚霞。 “而我……就那个一直对你还有愧疚之心的艾瑞利尔。” 美人鱼的声音光幕一起消失在湛蓝色的魔法水晶里面…… …… 光幕中的湛蓝色光影消失之后,四周变得沉寂下来。 赢黎坐在我身边有些发呆,人鱼公主说的那些话或许在某些地方影响到了她,她久久没有说话。 人鱼公主那份绝美的容颜曾是她所拥有的,当看到原本属于自己的美丽出现在别人的脸上,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或许对赢黎来说那很残酷。 这时候,坐在我们对面的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俩眼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担忧。 赢黎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很清楚赢黎是怎么样的女孩儿,温柔,知性,善良,她通常不会做一些会让对方感觉到为难的事儿,但是赢黎此刻久久沉默不语,这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詹姆士亲王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对赢黎说:“这是艾瑞利尔公主对你的邀请……嗯,我不否认迦娜海族的大巫师们或许可以用一些秘术将那人鱼公主的那份倾城之美转嫁在你身上,但是不得不说无尽之海大海渊最深处的迦娜王城离我们太遥远了,最重要的是我们无法凭借自身力量踏足那片土地,纵然那位迦娜大使承诺可以带你去,但是……你怎么回来?” 我曾在一本百科全书上了解过迦娜海族的城市,迦娜海族的城市建立在无尽之海的海底,那些海底城市在大型魔法阵的保护下,就像是一个接连接着一个的半圆形气泡,无数巨大的气泡组成了城市,人类可以在迦娜族海底城市里面居住,迦娜人的身体能够抵抗海底强大的水压,可以自由进出那些城市,但是人类想要进入迦娜人的城市,必须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 “如果迦娜海族不送你出来,也许你一辈子就在呆在那里,和那群丑陋不堪的迦娜人一起生活下去。”詹姆士亲王有些担心的说:“所以你要慎重考虑一下迦娜之行。”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曼达夫人,用眼神示意她这时候至少也该说两句。 “我们只希望你能快乐的在帝都生活,其实美丽的容貌没有那么重要,不是么?”曼达夫人走进赢黎,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 “我知道了。”赢黎点了点头,垂下眼睑,说道。 随后詹姆士亲王将劝说赢黎的重担抛到我的身上,他说:“当然,这个你拥有这件事的决定权,我只是在旁边给你一点建议,或许你应该问问吉嘉的意见。” 是该我站出来说两句了,我攥住赢黎的手,对她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不信任那些迦娜人。” 赢黎幽幽地抬起头,用一种近乎于祈求的眼神望着我们,说:“你们再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 这一整天,赢黎都显得心事重重。 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是什么都不说,这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她的立场。 晚饭是在湖畔庄园吃的,主菜是一种来自星海城的星鳗,只是主厨的做法让我有点不敢恭维,在鱼肉中加了很多的柠檬和番茄,没有放盐,因为主厨觉得鱼肉本身的咸味已足够了,鱼的味道……好吧,我后来又偷偷的往里面加了一点盐。 晚餐之后,我和赢黎手拉手沿着庄园里的湖边散步。 海伦娜和贝姬在湖边的草坪上练剑,很显然海伦娜有些心不在焉,贝姬的实力又比海伦娜稍稍高一点,所以一路比下来败多胜少。 我和赢黎聊着埃尔城里的那些往事,湖边的浪花冲刷着岸边的细砂,不知不觉聊到了那次赢黎、海伦娜和贝姬在奔马河里游泳那件事,赢黎笑着说我游泳的时候只会像野狗一样在水里乱刨,难看得很。 为了给自己正名,我决定重新游一次给她看。 虽然是夏末的傍晚,但是未央湖中的水依然很温暖,我甩掉脚上的长靴,将魔法长袍掀到一边儿去,几步踏入湖水之中,像是一条白鱼扑进湖水里面。 我的水性很好,在湖中游了两圈之后,发现赢黎就坐在未央湖边的码头上,便远远的游开,然后悄悄地从水下潜回来,准备在码头下面的木板后面忽然钻出来,吓唬她一下。 只是当我从湖里浮出来的时候,发现码头上赢黎的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人,虽然隔着木板的缝隙看不清那人的脸孔,但是那双银色的靴子已经说明了她是乐蝶,我本以为她和赢黎聊两句就会离开,没想到她竟然在赢黎身边坐了下来。 透过了木板的缝隙,我甚至能够看到她修长浑圆的大腿…… “你觉得吉嘉喜欢你什么?”这是乐蝶的声音。 我有点无语。 同样,感觉得到赢黎此刻也很无语。 沉寂了片刻,乐蝶又说:“别理那位迦娜人鱼说的那些,如果你真的拥有了精灵般的美丽,或许也会向露西娅那样,对某个人连句‘’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不是独自一个人跑到布宜诺斯去,其实有些人并不懂得欣赏精灵们的那种美,只有你在吉嘉的眼中才是最美的。” 帝国语中夹了一句精灵土语,我没听清乐蝶到底说了什么。 “露西娅她居然偷偷喜欢了某个人了吗?你知道是谁吗?……”赢黎好奇地问乐蝶。 姐妹俩难道会有这样坐一起聊天的机会,其实有时候我也是想不明白,赢黎和乐蝶为什么会缺乏沟通,毕竟是姐妹。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而且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我对她保证过不跟别人提起这些事的,你一定要为我保密,不然我可就惨了。”乐蝶显得有些慌乱和紧张,要求赢黎要帮她保守秘密。 赢黎笑了笑,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所以你不需要去迦娜王城冒险,詹姆士和曼达都很担心你。”乐蝶说。 “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关心,乐蝶,这种感觉好棒!” 5.我去 夜 璀璨的星空 金碧辉煌的浮空皇城好像是正在举行盛大的庆祝晚宴,据说查尔斯陛下正在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皇家鹰狮骑士们在夜空中悄无声息的掠过,数十名鹰狮骑士在帝都上空盘旋。城市里的街道上,一些警卫营的骑士们骑着马经过,看到这群骑士老爷黑着脸的样子,平民们知道这种时候就要躲远点,免得他们将心里面积压的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在黑夜的掩护下,帝都城里居民们的夜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任何影响,喧闹的街上依然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沿街的路边小摊吸引了很多平民,一杯啤酒加一份炸鱼就可以坐在沿街的长椅上畅所欲言。 帝都的魔法报纸总是给人们带来一些新鲜的话题,随着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团在各个位面上连连取得胜利,人们的话题总是绕不开位面战争,而帝都这边,人们话题的焦点也绕不开目前帝都公认最杰出的两位将星——威尔士王子和墨家大少。至于查理皇子殿下与安琪拉多位面已经很少有人谈起,倒不是人们已经将他忘了,只是大家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 赢黎喜欢上穿着平民的亚麻布衣裙,拉着我在这样热闹的街市中穿行,她说这样才能更真实的感受到平民的美好生活。 站在一间裁缝店的玻璃橱窗前,赢黎望着橱窗里面藕荷色的长裙有些出神,门口的店铺侍女将木门推开,亲切地和我们打招呼,我问赢黎是不是喜欢那条仿宫廷礼服,赢黎笑着摇摇头,转头便拉着我离开。 …… 在这个夏天里,帝都的市场上出现了许多生鲜,烤蛤蜊是帝都里一种非常便宜且流行的小吃。 生长在海边岩石上的贝类整箱整箱的运到帝都来,低廉的价格让它逐渐成为平民眼中的一道美食。只需花上十五六个铜币,就能买上满满一盘子的蛤蜊,在盛满了火炭的铜盆上铺一张铜网,将蛤蜊摆上去,无需放什么调料,只要烤熟了便非常的美味。 我和赢黎在路边找了仅仅只能坐得下四人的小方桌,桌上摆着这样一个炭火盆,铜网上的蛤蜊被烤得丝丝直响。 海伦娜和贝姬这时候也会放下矜持,她们熟练地伸出食指与拇指掐住蛤蜊壳的边缘,从铜网上将蛤蜊捏起来,先是喝掉蛤蜊壳中鲜美的汤汁,然后将蛤蜊稍微有些烫嘴的嫩肉吸进嘴里,没有烤老的蛤蜊肉鲜嫩无比。 在贵族们的餐桌上,这种蛤蜊有时候被厨师们拿出来熬汤,却鲜有平民们的这种吃法。 坐在街市上的这种烧烤小摊前面,可以看街上的车水马龙,可以安静的听邻桌聊一些生活趣闻,也可以和好友谈一谈生活中烦恼,就在这喧嚣声中缓解一下自己潜藏在心底的压力。 脱下精美的礼服,赢黎抛开了格林帝国皇室公主的身份,如普通人一样坐在街边的小摊前,也如普通人一样有说有笑的聊天。 她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杯最普通的麦酒,酒的味道稍微有一些苦涩。 “乐蝶不会像我这样!”乐蝶盯着酒杯里面白色的泡沫,喃喃自语。 “什么?”我听得有点摸不到头脑。 “哪怕是她穿尚亚麻布长裙,坐在这样热闹的街上,也不会有人觉得她是普通人!”赢黎撩了撩前额整齐的刘海,脸蛋上浮现出两个小酒窝来,对我解释说。 无论在哪,乐蝶都习惯了如骑士一样,站得如同一杆标枪般笔直,像是她那种漂亮的女孩子,又是那种英姿飒爽的俏丽样子,当然在哪儿都会备受关注。 我伸手刮了一下赢黎的鼻子,对她说:“虽然没有尖尖的耳朵,但是她长得有些像精灵嘛,拥有精灵血统的女孩子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也许是因为喝了一点酒,赢黎脸色稍微有些红,她用双手捧着脸,显得有些微醺。 赢黎说:“是呀,她长得那么漂亮,大家只需要看一眼她的脸,就会觉得她很有气质,至少也会是一位贵族小姐。” 然后又有些像是在自嘲,捧着自己的脸露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说:“她就像是只白天鹅一样美丽,而我只是一只丑小鸭,无论在哪都不会被人注意。” 平常的时候赢黎可不会说这些,她或许是有些醉了,或许因为白天的事情而想到了许多。 “你难道很向往那种万众瞩目的生活?”我瞪大眼睛看着她,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抬高了一点。 赢黎耸了耸肩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情显得有些羞涩,对我说:“偶尔也会想一下嘛!然后才会想到,喂!赢黎,你也是一位公主,平凡的公主!”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这样生活。” 赢黎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是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啦,只是偶尔也会有一点点想法,然后就会很羡慕乐蝶。” 我说:“你要是将这些话告诉乐蝶,我觉得她至少会开心一整天。” “才不!”她说。 她笑得很浅,说话的声音也很轻。 偶尔,她也会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倔强。 我们四个人围坐在小方桌前面,我与赢黎面对面坐着,赢黎身边坐着贝姬,我的身边坐着海伦娜。 这时候海伦娜一言不发地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闭着眼睛,长长眼睫毛微微眨呀眨的。 每当这时候,周围一些偷偷打量她的目光便会很自觉的收敛许多,她已经习惯了那种无论到哪总会有人偷偷看着她的感觉,不会因此而烦恼。 这个暑假即将结束,最近这几天赢黎一直都是住在湖畔庄园。 所以赶在午夜之前,我将赢黎、海伦娜和贝姬送上魔法篷车,好让她们赶在与曼达夫人约定好的时间之前返回亲王府。 …… 目送亲王府的魔法篷车消失在热闹的街市之中,我忽然发现自己站在那个熟悉的裁缝店橱窗前面,那件藕荷色的长裙依旧是静静地摆在那里,我没有看出来这件长裙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脚步,想要凑近一点看清楚一些,我所站的位置恰好是赢黎刚刚站过的地方。 街上的灯光昏黄,而裁缝店里的魔法吊灯却是显得灯火通明。 这时候,我忽然明白了赢黎刚刚站在那里干嘛一直怔怔出神,那套长裙对她而言当然没有任何吸引力,身为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身上穿服饰都有专门的裁缝量身定制,只不过是赢黎特别要求平常穿着的衣服要朴素一些。 赢黎刚刚望向裁缝店橱窗的时候,因为灯光折射的原因,透过玻璃窗刚好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而并不是那件藕荷色的裙装…… 裁缝店里的那位侍女再次推开店门,就站在那里静静地,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向我十分礼貌的点了点头,也不上前推销,也没有急着扭头离去。 我忽然发现从这位侍女眼中的那种目光,她好像是误认为我只是位普通青年,之所以站在橱窗前面,是因为买不起这件长裙,才会这样的犹豫不决,踌躇不前。 这时候我心里面生出一点点想法,就是忽然很买下这件裙子,哪怕只是为了这位裁缝店里的这位侍女能够收获一点点微薄的提成。那位侍女见我走向她,忽然对我很隐晦的摆了摆手,当我想要走进裁缝铺的时候,以最轻微的声音向我提示说:‘过几天就要换季了,店里的柜台橱窗会摆放一些秋装,那时候那条裙子就会有一些折扣,你想买的话可以再等等……’ 我停下脚步,注视着站在裁缝店门口的侍女,这样盯着一位女士看,哪怕对方仅仅是裁缝店里的侍女,这种举动也是十分施礼的,她被我盯着的时候脸慢慢变红,微微恼怒地瞪我一眼,眼神中的含义分明就是让我有点‘自知之明’! 我几乎是与她擦肩而过,裁缝店里面老板发现有人走近店铺,连忙笑眯眯地迎上来。 那位老板十分热情,只是她眼中可没有门口那位侍女那么多想法,她在不断地询问我的需求,卖力地推销店里的服饰。 我没有跟店铺老板讲价,毕竟只是一件只需要六枚银镚儿的羊毛料子的裙子。 付钱的时候,我觉得站在裁缝店门口的那位侍女一定会觉得我就是一个傻蛋。 好吧,怎么看我都无所谓啦,其实接下来我还准备要做一件更傻的事。 裁缝铺老板见我这样爽快的买下了那件长裙,自然是更加热情,她殷勤地问我要不要包好,还答应可以送给我一个精美的盒子,甚至可以在盒子上绑上丝绸的彩带,让这份礼物显得更精致一些。 面对裁缝店老板这些殷勤我只是很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随后,我一手提着那件藕荷色的仿宫廷长裙直接走到裁缝店的门口,将那件长裙塞进了有些目瞪口呆的侍女怀里。 “这个送给你!就当是早晨出门的时候,幸运的捡到了几枚银镚儿,祝你晚上会有个好心情……” 说完,我推开裁缝店的木门,迅速地融入了大街人流中。 …… 终于赶在中午之前处理完琪格商行里的事情,又有一艘来至于古鲁丁城镇的魔法飞艇地抵达空港小镇,大量的物资等待着商行这边的负责人去接收,艾丽娅和贝蒂早晨就乘坐魔法篷车赶往空港小镇,于是今天这边的日常事务由我来进行处理。 随着耶罗位面胜利的消息不断被人证实,帝都这边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的购买热潮几乎达到了一个顶峰,一些本着试一试看的领主们在买完一批午餐肉罐头之后,随后发现琪格商行里的这些肉罐头卖得几乎快要脱销,于是越发觉着这种说法其实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兽人的狼骑兵咋就那么厉害,就是因为平时打仗的时候行军口粮是这种午餐肉罐头啊!’ 在这样的一种热潮之下,原本那些没有任何购买欲.望的人们,也会觉得午餐肉罐头这样热销,一定是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有了购买欲.望就会不自觉的进行关注,随后发现买午餐肉罐头的人居然那么多,这样人们就越发坚定觉得那些传言一定是有些道理的,不然为什么别人都选择相信? 随着兽人部落的舶来品再次热销,商行这边的仓库存货再次告罄。 这样一来,一下子体现出商行里脆弱的供销链,毕竟走空运虽然便捷,但是需要承担的费用也非常高,要不是运输的物资中有高附加值的尸火油,午餐肉罐头是无法分摊这么高昂的运输成本。 处理完一大堆琐事之后,想到和赢黎早就约好了要去皇家魔法学院,于是充满搭乘魔法篷车赶到了湖畔庄园。 管家带着我来到赢黎的房间,她坐在房间里梳妆台前面,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见我进来她这才打起精神,看到她眼圈有些发暗,显得没什么精神,我才感受到人鱼公主这件事还是带给她不小的压力。 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我对赢黎说:“抛掉那些顾虑,遵照自己本心的意愿去做,无论你会有怎么样的决定,我都会陪你。” 赢黎满是感动的转头望着我,这时候我觉得她已经想要要怎么做。 “我陪你一起去,有我在你身边,无论我们到哪里,我都有把握能把你带回来!”我摸了摸她的脸,对她说道。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满眼感动地看着我。 “所有人都在劝我,要我不要理会那位迦娜族大使,我知道你也是不赞同的,对吗?”赢黎脸色显得有些憔悴。 我点点头,对她说:“我只是觉得那位迦娜大使对我们隐瞒了很多事,他不值得我们信任。” 赢黎反手握住我的手,对我说:“我想去无尽海走一走,其实并不是为了拿回那份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只是想知道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那样一种绝望……” …… 赢黎站在皇家魔法学院广场大型喷水池的旁边,一道道水帘在水池之中相互交叠,在阳光下形成一道七彩的虹。 6.泛舟 …… 开学前一天,大部分魔法生都已经返回了皇家魔法学院。 学院里面人声鼎沸,场面颇为热闹。 多魔法生在假期里面都会选择去旅行,两个多月未见面,再见面的时候都会迫不及待地将假期里经历讲述给朋友们。 学院广场的喷水池边聚集了大量的魔法生,大家三无成群的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有些魔法生们会向朋友们炫耀手里的一些新饰品,或许是一枚魔法戒指,或许是一根崭新的魔杖,或许也可能是一小块歌唱水晶。 学院里的明星魔法生们在这种时候往往最受欢迎,有许多其他年级的魔法生们主动上前与他们打招呼,围在他们身边总是能够听见一些新奇的事。 诺亚和雪莉.纽曼不知不觉竟然成了二年级魔法生中颇有人气的魔法生,总会有其他班级或者不同年级的魔法生们上前与他们打招呼,他们已经站在喷水池边与那些魔法生们寒暄好一会儿了,看起来一时半刻无法脱身。就连弗农学长身边也是围满了人,他们向弗农学长询问假期里的瓦丝淇位面之旅,弗农学长讲述一些探险经历的时候,就会有人不停发出惊呼。 穿过水池边那些人群的时候,人群中那些敬畏的目光,警惕的目光,嫉妒的目光,仇视的目光,欣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就是没有人跑上来与我寒暄,让我有一种身上穿着皮甲套装都快要被人用眼神扒光的可怕感觉。 其实这一刻我很想山岳巨猿那样朝着他们用力的敲打着自己强壮而厚实的胸膛,发出怒吼和抗议。 或者像一位绅士那样带着白手套,走到仇视我的那些人面前,然后对着他们丢下一只白净的手套,然后一脸高傲的说出一个决斗的日子,到时候在将他们揍得满地找牙。 透过人群远远地看见伊凡和迭戈坐在水池边,他们周围聚集着一小撮魔法生们,这群魔法生好像是在讨论着一张银色的魔法符文板,在我目光看过去的时候,伊凡似有所觉的抬起头,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怨毒,只不过我们的目光刚刚接触不到一秒,就被来往的那些魔法生的身体挡住。 终于发现有人愿意主动地和我打招呼,随后便想起那几个人原来是班里的同学……上的学期在班级里呆的时间太少了,以至于对班级里一些同学都会感到十分陌生,我站在原地有些尴尬的拽了拽耳朵,发现自己在学院里还真的是很另类的存在。 我刚从教导主任弗里曼大人的办公室里出来,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我最近这半年呆在学院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两个月,就像其他魔法生们一个短暂的暑假,而我呆在外面历练的时间则有半个学期那么长,这对于一位需要不断在学院里面汲取魔法知识的魔法生的成长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而在我看来,弗里曼大人之所以脸越来越黑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琪格在他的心中影响力越来越小的缘故。 赢黎离开帝都已经有九个月了,除了之前收到的一封信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消息,我也曾专门打听过奇岩城那边的商人们,他们对与蛮荒沼泽对面那个国度的事情也了解的不多。 一想到眼前这些魔法生们还能坐在教室里静下心来学习魔法,而我甚至很久都没有冥想过了…… 我的心里面就像是压抑着一场狂乱的风暴。 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事,我将呼吸放匀,看到远处水池边上围着一群魔法新生少女,赢黎也混在其中。 她并没有因为是公主的身份,而备受瞩目,反而只是站在不起眼儿的角落里,静静地听着朋友们分享暑期的经历,反倒是那位精灵族美女提努维尔,俨然成为那群魔法新生之中的焦点,甚至有一些高年级的学长们都纷纷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帝都里的人们无比向往精灵世界,很多贵族们甚至不惜花费巨资将自己的花园装点得和夜歌森林一样。 人天性就是喜欢追求美好的事物,帝都人崇拜精灵并不稀奇。 …… 赢黎捧着魔法羊皮纸安静的坐在喷水池边,一缕微风将赢黎的头发吹乱,她伸手捋顺头发的时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我。 她抬起头朝我盈盈一笑,清澈的眼眸与身后清澈的池水交相辉映,显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绚丽。 她看着我手上空空如也,有些担忧地问我:“弗里曼大人那边批准了吗?” 赢黎是在向我询问请假的事。 我和赢黎即将要去迦娜王城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虽然詹姆士和曼达并不支持,但是看到赢黎已经做出这样的选择,便不再多说什么,他们开始为赢黎这次远行做一些必要的准备,这两天只有乐蝶一直黑着脸,看上去好像是在和赢黎闹别扭。 我点了点头,晃了晃手里的羊皮纸卷说:“有詹姆士出面,当然没问题。” 空白的羊皮纸上没有写一个字,只印有一个詹姆士亲王的私人印章。身为安琪博尔德皇室最受查尔斯陛下信任的亲王与南风军团最高统帅,这双重身份让詹姆士在帝都拥有很大的权力,至少在帝都范围内只要获得詹姆士全力支持,无论做什么几乎都很容易被通过。 从教导主任弗里曼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他那张显得有些发黑的脸,在琪格的影响力在皇家魔法学院逐渐消失之后,弗里曼大人原本的想法是希望我能够在魔法学院里安静沉淀一段时期,对我请假的事本来是无论什么理由都不予批准,可是我掀出来一张更大的底牌,被迫接受让他的心里面十分不爽。 赢黎坐在喷水池边,手里捧着一摞羊皮纸钉成资料。 我出现之后,赢黎身边那些女魔法新生们迅速找借口离开,我顺理成章地坐在赢黎身边。 她手里拿着的资料,是一份帝都情报公署提供的迦娜海族目前一些基本情况的概述,其中还包括娜迦海族大公主周围的一些人际关系,根据情报公署送过来这份情报上提供的资料,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作为迦娜海族的大公主,艾瑞利尔几乎是顶着所有最具荣耀的光环出生。在她出生的时候,几乎所有无尽海的女巫们都来为这位大公主殿下祝福,后来经历了一场变故,迦娜海王身边的一位来至于格林帝国的王妃竟然出于某种嫉妒,用头上的发簪将这位海族大公主的毁容,这件事直接导致了格林帝国人与迦娜海族在海音丝城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直到后来这位迦娜海族大公主恢复了比以往更加美丽的容颜,这场战争才算是得以平息。 艾瑞利尔成年之后就嫁给了七界海之主,据说七届海之主当时拿出去的聘礼是一件宝物‘静默王冠’,这位大公主与七届海之主十分的恩爱,但是迦娜海族大公主在成婚三年之后,居然会死在一处东部大陆叫做阿加莱加岛的地方,这还真是让人很难理解。 另外据那位迦娜大使所说,目前无尽海的迦娜人正在与七届海的迦娜人交战,如果格林帝国这边不与七届海之主签署任何盟约的话,将会获得海音丝城周围一带海岸线,将海岸线沿线将近两百海里浅海的海域让给格林帝国,这里面一定隐藏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位海族大公主一生虽然极其短暂,但是由她而引发两场迦娜海族的战争,说句不好听的——真是一位不祥之人。 赢黎将下面的一张羊皮纸递给我,这张羊皮纸上面的情报居然是来至于七届海,没想到七届海那边也会藏匿有格林帝国的情报人员,于是我就在想:隐藏在七届海那边的帝国情报人员,究竟是伪装成为迦娜的人类,还是其本身就是迦娜人? 七届海那边传递过来的信息更是少得可怜,仅仅只有只言片语,羊皮纸上只是介绍:引发两海之战的主要原因,就是由于七届海的王后悄悄带着静默王冠私自跑回无尽之海,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位大公主在返回无尽海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艾瑞利尔死后,那件寂静王冠居然也消失了……七届海之主为了找回寂静王冠,才会发起了这次迦娜族内部战争。 我与诺亚、雪莉.纽曼和弗农学长道别之后,我和赢黎很快便离开了皇家魔法学院,迦娜大使只答应在帝都等我们三天时间,明天就要出发了,在此之前,帝都这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 坐在魔法篷车里,我匆匆地再将这些资料看过一遍,忍不住向赢黎劝说:“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去了,那位海族大公主就算是死了,看上去也是麻烦缠身!” “你说她在魔法水晶里面究竟隐瞒了什么?”赢黎双手托腮,坐在我的对面,皱着眉头仔细思考。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辆魔法篷车沿着榆林大街驶入湖边大道,两侧的行道树纷纷向后飞驰。 赢黎将靴子脱下来,双手抱着小腿坐在软皮沙发里。 她将身体蜷缩在一起,下巴枕在膝盖上,说:“她在临死之前,魔法水晶记录的那些话……我和她素不相识,你说她为什么死后还要将这份美丽容颜还给我?” 我抬起头,目光虽然离开了那份资料,但是脑子里还在思考着资料上的那些信息。 我反问她:“本来就是你的,还给你有什么不对的?” 赢黎决定去迦娜海族的王都,参加迦娜大公主的葬礼,海伦娜和贝姬也是要随行的,这时候两个女孩并没有陪在赢黎身边,她们也要回家与家人们道别。 或许是灵魂链接的原因,以赢黎为主导的三个女孩儿意见还是非常统一的,既然赢黎提出去,那就去。 赢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说:“这才是我的样子啊!你说到时候我怎样才能接受她的那张面孔?会不会是迦娜海族的巫术?” “大概是吧!” 我有点无语,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赢黎接着又继续大胆猜测,对我说道:“你说我要是接受巫术的话,会不会一下子就变成一个迦娜海族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在脑海里又想象一下她成为迦娜人的样子——想到了迦娜人,脑海里就不知不觉浮现出魔法水晶光幕里面那位绝美的迦娜大公主的身影,一想到我以后也许会对着那个迦娜美人鱼喊‘赢黎’这个名字,心里面就一阵暴汗! 于是我忍不住对赢黎再次劝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我不建议你冒险!……你现在的样子其实挺好看的,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赢黎笑眯眯地看着我,对我这个提议根本不做任何应答。 她自顾自地说:“我要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而且我还想看看她究竟怎么死的,你说到底是谁杀了她,无尽海的迦娜人?还是七届海的迦娜人?” 对于赢黎这个问题,我又陷入沉思,这位无尽海的大公主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时候,魔法篷车经过了未央湖边琪格的拥有的私人码头,未央湖水水位逐渐退下去之后,码头这里已经被清理出来,而且这时候,码头旁边还停着一支小船。 “停下来……停车!”赢黎趴在车厢的窗口,看着那艘小船对着马车夫大声喊道。 马车夫立刻将马车停在大道旁边,赢黎迅速的穿上鞋子,推开了车厢门跳下马车,几步便踏上了那座码头。 “喂,你要干嘛?”我从车厢里追出来,对她问道。 “我想去划船?”赢黎停下来,回头对我说了一句。 “在这里?”我问她。 这时候她已经跳上了小船,然后坐在船头,示意我也坐上来,而且明摆着是要我来出力划船。 “走之前,我想去琪格的岛上看看,你还记得我们在那座岛上举行婚礼时候的情景吗?”她转头眺望着未央湖的湖面,一边向我问道。 “嗯!”我这样回答,登上小船,再去解开系在船尾的缆绳,我们泛舟于未央湖上。 “……后来有段时间,你和琪格就住在岛上,那时候我会觉得……明明那场婚礼你娶了两个新娘,可是在你眼里新娘只有一个……”赢黎一脸幽怨盯着我,说道。 这些话以前赢黎从来没跟我说过,听到她这么说,我便很没有底气地低声对她说:“喂!干嘛要这样说?” “……你说过,等我们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了之后,还会重新补上一场婚礼,我特想重新穿上婚纱,成为你的新娘,这次我要变得美美的。”赢黎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要冒险去迦娜海族的王都吧?”我很是无语地问她。 “……其实我只是想看看另一个我。”赢黎坐在船头,认真的看着我说。 “什么?”我说。 赢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对我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除了身体会有些不同之外,现在的艾瑞利尔的样子其实就应该是我的样子,我想亲眼去看一看……” 7.临行 雨季过后,未央湖的水位终于落了下去,琪格那座湖边小岛重新浮出水面。 而今那道环小岛一周的新围墙全部露在水面,石墙上还留有当初被水浸泡过的痕迹,小岛码头经过了一番重新修整之后,原本被湖水淹没的草坪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只是在小岛的周围多了一道石墙,让小岛不再像原来的样子。 赢黎坐在小岛的石墙上,远眺未央湖的湖面,从小岛上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远处的船坞码头,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湖畔庄园的观星台。 她转头看着岛上那座别致的建筑,并问我:“一直都没有收到欧瑞城那边的来信吗?” 我见她提起琪格,只能是轻轻叹息一声,然后说:“只收到过一封,暑假前我向奇岩城那边过来的商人打听,他们告诉我奇岩城最近这半年,一支埃提亚联合王国的商队也见不到,据说是蛮荒沼泽里的蜥人部落之间爆发了战争,我准备冬天的时候去一趟奇岩城,那边的沼泽密林里有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到时候随便再打听一些关于埃提亚联盟王国的情况。”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或许会亲赴埃提亚联盟王国,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来。 “我能跟你去吗?”赢黎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有可能还要请詹姆士帮忙,借一支构装骑士团给我。” 赢黎笑眯眯地看着我,湖风将她额角的秀发吹得飞起来,她问我:“这次不打算向景月公爵借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团了吗?” “北境的冬天,所有北风军团的战士都要与冰雪苔原上走出来的野蛮人战斗……”我对赢黎说。 我就猜到赢黎可能会提起北风军团,毕竟这次耶罗位面的胜利让北风军团攒足了荣耀,大概所有人都不曾想,仅派出十支构装骑士团的景月公爵,居然能让萨摩耶公爵收复耶罗位面的全部领土。 耶罗位面战争的胜利,意味着用不了多久杜尔瓦省的构装骑士团将会彻底从困境中走出来。 萨摩耶公爵麾下的杜尔瓦军团,是格林帝国西部一支战斗风格彪悍并且以重骑兵为主的军团,一旦这支军团从困境中解放出来,将会为格林帝国位面战争的战场注入一支生力军。 “……其实上次我给景月公爵写信,请北风军团支援耶罗位面,那也是应扎克的请求。”虽然这事不是什么秘密,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正式的回应一下,毕竟景月公爵这份大礼是因为我的一封信而起的。 赢黎笑意更浓,她借着整理散乱秀发转过脸去,不让我看到她此刻的笑容。 “我又没说什么……”她说。 我轻轻一叹:“耶罗位面的战争打赢了,怕是牵扯到了许多领主们的利益。” 耶罗位面战争的胜利会让萨摩耶公爵得到一笔巨额财富,这也意味着杜尔瓦省的构装骑士团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张。 帝都里有许多领主都在等待看准某个时机发位面战争财,耶罗位面战争的胜利,将会彻底打乱一些贵族领主们计划。 赢黎说:“我会和乐蝶说说,这件事需要她的支持。” 我知道所谓乐蝶的支持,就是她和乐蝶同时向詹姆士亲王提某件事,才能更容易成功。虽然有两次与乐蝶并肩战斗的经历,但是我可没觉得乐蝶会因此帮我的忙。 “乐蝶的支持,那还是算了吧!如果来得及,我会在帝都招募一支构装骑士团。”我边说边笑着摇了摇头。 赢黎抿着嘴,眼睛这个时候变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我都差点忘了你是一位侯爵,你好像从来没有佩戴过那枚勋章。”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我走在了许多豪门贵族子弟的前面。 提起了那枚贵族勋章,我记得在我参加私人拍卖会的时候,其实有带过一次的。 于是我对赢黎说:“那枚勋章我是带过的,只是在皇家魔法学院里面,还是佩戴魔法师徽章更好一些。” 说话间,我和赢黎目光同时落在湖边小岛前面的那片绿油油的草坪上。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在这片草坪上跳得那支舞吗?”赢黎说话声音很轻,她的目光落在‘T’型别墅前面的广场上,我们就是在那里举行的婚礼。 “要不要再去跳一支?”我拉住她的手,从石墙上跳下啦,准备和她走进湖边小岛。 岛上的那些仆人们大概早就看到我和赢黎,大概也是没见我们上岛,所以并没有从别墅中出来。 这时候见到我从小岛边缘的围墙上跳下来,便有一名女管家带着几位仆人从别墅中迎了出来。 其实这一年之中,我也是来过这里几次的,只是平常我并不愿到这边来,因为每次都会让我想起琪格来。 “有那么多仆人都在别墅里,还是算了吧。” 赢黎看到小岛上有人从别墅中走出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没有逗留下去的意思,而是直接走上了码头,跳到了那艘小船上。 …… 在赢黎决定要去迦娜海族王都参加迦娜大公主葬礼之后的这两天,我变得非常的忙碌。 艾丽娅在空港小镇为我购买了大量的生活物资,这些生活物资都是为特鲁姆小镇所准备的,战后的耶罗位面将会迎来一个漫长的恢复期,尼布鲁蛛人离开之后,这片森林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重新恢复生机,很多物资如果我这边不准备的话,势必只有一个渠道才能获得,那就是通过坦顿城与佩雷拉城之间的那条商道。 虽然萨摩耶公爵在佩雷拉城囤积大量的物资,但是我觉着这些物资对于整个耶罗位面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对于地处偏远的特鲁姆小镇,又不是萨摩耶公爵直属领土,能够获得的资源倾斜就更加有限。 在我离开帝都的这段期间,为了能够保证与帝都这边的联系,我准备清除掉‘时空破碎者之锤’上面记录的耶罗位面的坐标点,这意味着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我没办法随时随地通过辛柳谷的传送祭坛去耶罗位面的特鲁姆小镇。 因此我准备在离开帝都的这段期间,为特鲁姆小镇准备一批储备物资。 琪格商行有一艘来至帕伊高原古鲁丁城镇的魔法飞艇抵达空港,艾丽娅提前到空港接收这批货物,她和贴身侍女贝蒂这两天都在空港小镇处理这批货物,因此她们挤出了一些时间在空港小镇为我采购这部分物资。 幸运的是,艾丽娅恰好遇见了一位来至于杜尔瓦省的商人,这位商人从杜尔瓦省赶过来数万头牛羊,目前正养在空港小镇外围地区的一处大型兽栏里,虽然每天都会有帝都各个屠宰场的贩子们在杜尔瓦商人这边采购牛羊,但是以目前这个速度将牛羊售空,估计至少要等到秋季的丰收节。 这样一来,高额的兽栏租赁费用已经将他这次贩卖牛羊所带来的利润吃光,另外为了保持这些牛羊在卖出去之前不掉膘,空港小镇周围又没有牧场,这几万头牛羊嘴里嚼的草料都是帝都一些商人手中买来的,单是每天消耗的草料就又是一大笔钱,这时候艾丽娅提出一次性买下来所有牛羊,差点让那位商人兴奋得心脏病复发。 艾丽娅将这支来至杜尔瓦省的商队里面所有的黄牛和黄羊全部买下来,然后让我连夜赶到空港小镇,开启传送之门,将近万只黄牛和黄羊运到了特鲁姆小镇。 对于特鲁姆小镇和柏恩德来说,这是值得庆祝的一天,柏恩德终于可以摆脱那些带有腥味的鳄鱼肉,他准备在小镇外的北坡上开辟一片牧场来,预计这座牧场至少满足全镇居民的肉食供应,不过在运送这些牛羊的过程中,也出了一些小状况,就是一部分黄羊在进入特鲁姆小镇之后,居然越过了矮人柏恩德准备的临时围栏,跑到小镇里面巷子里去,弄得特鲁姆小镇大街小巷里面到处都是黄羊。 这件事主要的责任要算在柏恩德的头上,由于柏恩德自身身高有限,因此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边准备的临时围栏对于黄羊们来说,轻轻一跃便能跨过去,开始的时候,在女半兽人们的驱赶下,这些黄羊还能有秩序的在围栏中通行,到后面出现拥堵之后,后续传送门中依然有大量黄羊涌出来,便有一部分黄羊就从围栏中窜了出去。 除了黄牛和黄羊之外,还有大量麦子运到了特鲁姆小镇,另外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几乎都是成件成件的运到了特鲁姆小镇里,看到忽然间又准备这么多的物资,矮人柏恩德还以为我要带领构装骑士团再次远征。 七百余名女半兽人将大量物资运出来,几乎没多久便装满了小镇原来建的粮食仓库,余下的物资只能暂时先放置在还未军功的小镇大礼堂里面,这座大礼堂在建好之后可以容纳近千人,平时会有民间的歌舞团在礼堂里举行公演,这座大礼堂也会被用来举行小镇公民大会,或者是举行大型庆祝仪式。 礼堂整个主体框架已经搭建出来,围墙也都砌好了,就是穹顶由于柏恩德需要大跨度的石梁结构,所以暂时穹顶还没有全部合拢. 登上了小镇的城墙,透过淡淡的雾霭隐约能够看到小镇大礼堂的全貌,这座宏伟建筑从外观看上去就显示一座大教堂,或者可以说柏恩德完全就是在仿建大教堂,只是将这座建筑里面不会有神官和祭司,只有小镇里的公务人员。 看得出来小镇最近的税收一定是非常不错,才能够让柏恩德承担起这样大型的建筑。 街上总会看到一些穿着轻皮甲的冒险团成员穿过,在耶罗位面穿厚着的全覆式铠甲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因此大多时候这些冒险家们会将自己的铠甲装进箱子里,背在身上,只穿一层单薄的轻甲进入黑森林探险,这些冒险团最近能够接到的任务只是一些草药采集,魔法矿石采集以及沿着河道周围狩猎沼泽巨鳄,或者是在某处深谷里发现了一直藏匿其中的巨型蜘蛛等等。 “这边铁匠铺、魔法药剂店、制皮铺子、裁缝店的生意都非常红火,单是魔法药剂商店,镇上目前就有三家,谁会想到为小镇带来巨大收益的不是自由市场上那些商人,商人们只会钻空子、找漏洞想尽各种方法逃税,倒是这些冒险团不断给小镇带来收益。”柏恩德双手扶着墙垛,踮脚望着眼前这个欣欣向荣的小镇。 这座小镇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几乎都有柏恩德心血在里面,所以他眼中对这座小镇的感情也是有所不同。 谁会想到一年之前还是位只能躺在酒馆后院里的瘸腿烂酒鬼,如今居然成为这座小镇的首任执政官。 “我会离开小镇一段时间。”我站在柏恩德身边,和他一起眺望着远处并说道。 “你压根就从没有在这个小镇上好好地居住过。”柏恩德拧着眉毛,很不服气地说。 墙垛上站出来一些绿苔,沾在手上又湿又滑,而且还有一种苔藓特有的腥味。我掏出手绢擦了擦手,然后才对柏恩德说:“我是说有可能未来的一两个月我都不会到这边来,对于这边的物资供给,我也只能做这么多,其他需要你自己想办法维持,你要想办法撑到我赶回来。” 柏恩德一怔,随即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哦,放心吧,我会帮你看好这座特鲁姆小镇的,等到你再到镇上来,镇子里的钟楼大概可以建起来了。” “这次卡兰措、鲁卡、贾斯特斯都要跟我一起走。”我对柏恩德说。 带走卡兰措便意味着所有兽人构装战士将会从特鲁姆小镇撤离,带走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差不多所有野蛮人奴隶也都会带走,能够留给柏恩德的守卫军不会有多少,这些都需要柏恩德自己解决。 “你该不会是这么快就要准备征战其他位面了吧?”柏恩德瞪着大眼珠子,瓮声瓮气地问我。 “没有……只是出一趟远门。”我回答说。 8.海音丝 魔法篷车在一座高大的建筑前面戛然而止,在车厢轻微的摇晃中,卡特琳娜轻轻地拉了拉我的手,小声向我提醒说“清醒清醒,我们到传送大厅,该下车了。” 我连忙将身上的毛毯掀开,从车厢里的软皮沙发上坐起来,推开车门看了一眼前面,赢黎和乐蝶就坐在前面的那辆带有安琪博尔德皇室徽章的银马车里面,车门被侍从打开,穿着一身骑士铠甲的乐蝶率先从车厢中走出来,乐蝶和海伦娜、贝姬紧随其后。 迦娜海族大使加勒爵士已经等候在传送大厅的台阶之上,他身后数位迦娜勇士都做好了出行准备,他们身上穿着青色的鳞甲,腰上挎着腰刀,手里拿着乌亮的大战戟,面无表情的站在加勒爵士的身后。 格林帝国的外交官凯尔大人陪在加勒大使身边,两个人站在传送大厅正门口有一句没一句地在聊天。 传送大厅外面有许多等待传送的贵族,他们被安琪博尔德皇室的皇家骑士们拦在外面,他们此时成为了传送大厅门口的围观群众,站在石阶下面看着台上的那些迦娜海族人,一边议论纷纷,一边指指点点。 在帝都这边有一点值得肯定,无论是贵族们,还是平民,看见帝都里面其它异族绝对不会大惊小怪,也不会群情激奋,或者吓得四散奔逃,他们会第一时间变成围观群众,然后对那些异族人品头论足,这点能够充分的体现出大都市居民们见多识广来。 赢黎和乐蝶走在最前面,她们的身后还跟着十几名构装骑士,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也在其中。 我连忙推开车厢门,跳下魔法篷车跟了上去,卡特琳娜和卡兰措、鲁卡、贾斯特斯四名追随者跟在我的身后,我追上了赢黎和乐蝶,与她们两人并肩沿阶而上。 乐蝶板着脸,看上去就像是一位精灵女士,她单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沿着石阶向上走,用只有我们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照顾好赢黎,少和那些迦娜人接触,参加完加娜大公主的葬礼之后,尽快赶回来,我会在帝都这边一直关注迦娜海族的动向。” 看起来她的这些话是在告诫我,我一边走一边用一根拇指按在眉心上,对她说“其实你完全没必要那么紧张,如果迦娜人不欢迎我们的话,我会带着赢黎立刻打开传送门返回帝都。” 乐蝶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便冷哼一声说“哼,占星者工会里的魔法师可真无聊……” 我提醒她说“咳咳,我是一名水系魔法师!” 我觉得很有必要这样正式的提醒她一下。 乐蝶看了我一眼,她某一个不经意动作像极了曼达夫人,她对我说“其实你应该加入占星者工会!” “迪伦学长当初也这样劝我,但是很遗憾,我是一名水系魔法师。”我‘嘿嘿’一笑,对她呲了呲牙,看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最近一段时间她成熟很多,好像没有以前那样任性了,只是身上的爆脾气没有什么改变。 乐蝶没有理会我的鬼脸,继续对我说“帮我看好赢黎,她总是喜欢感情用事。” “我觉你们姐妹应该冷战到底,那样的话我还能习惯一些。”我擦了擦鼻子,对乐蝶说道。 我在想她们姐妹之间,关系什么事变得这样好了? “喂,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都斗嘴。”赢黎幽怨地瞪了我一眼,嫌我乱说话,这样的乐蝶才是赢黎最希望见到的。 乐蝶露出一种特别嫌弃的眼神看着我,站在石阶最顶的一层,对我说道“真的是搞不懂你,临出行的前一天还要出城鬼混,迎着初升的朝阳进城是不是特别精神气爽?” “还好!” 说完,我想起了此刻留在马扎罗山口关隘旅店里的艾丽娅,大概此刻她还在迎着初升的朝阳水懒觉吧。 没想到我的行踪居然会落入乐蝶的眼中,而且看起来乐蝶知道一些关于我的私生活,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开头看向远处第五街区逐渐热闹起来的大街,说“赢黎,你应该管管他的。” 赢黎站在我和乐蝶之间,一脸无辜望了望我,又望了望乐蝶。 …… 在传送大厅正门前摆着两座雕像,一匹星兽前额顶着一支独角振翅欲飞,大门的另一侧是一只徘徊于崖石之上的迁跃兽,这两只魔兽都是最著名的空间系魔兽,其中星兽据说可以在星域中自由的穿行,平时难得一见,很少一部分见过星兽的人也是在星兽的注视之下变成了一抹星辉。 而迁跃兽就比较常见一下,迁跃兽身上有诸多材料都是制作魔法传送阵的上好材料,很多猎魔人都喜欢在时空裂缝边缘处,狩猎这种魔兽,不过拥有空间魔法的迁跃兽虽然不像星兽那样危险,但也是十分的难以捕捉。 每次来到传送大厅门口,总会让我有一些不同的感受。 见到我们一行人走上来,迦娜族大使和格林帝国的外交官走上前一步,对着赢黎和乐蝶行礼。 “赢黎公主殿下,您做好出行的准备了吗?”如同一座肉山一样的迦娜大使瓮声瓮气的说道,他的格林帝国语生硬而怪异,两道目光落在身上,冰冷的像是两把刀子。 “是的,加勒大使阁下。”赢黎迎着加勒大使的目光,脸上透出一层莹莹辉光。 我觉得赢黎一定是接受了一些皇室礼仪,才会在迦娜大使面前如此坦然。 迦娜大使用大手搓了搓自己肥厚的下巴,用力的甩了甩腮帮上的肥肉,对赢黎说“感谢您能来参加大公主的葬礼,虽然这多少让我有点意外,不过我还是要对您说,欢迎琪格公主殿下来无尽海的海渊城做客。” 其实我很想说既然没有那么多诚意,这次迦娜族之旅真的是没什么必要,但是此刻我看到了赢黎坚定的眼神,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赢黎仰着头问道“加勒大使,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在将近三米高的迦娜大使面前,赢黎显得分外矮小,不过她在与迦娜大使对话的时候,气势一点都不弱,显得底气十足。 听赢黎这样问,迦娜大使当即说道“当然,如你所愿,我们即刻出发!” 说完,率先带队走进传送大厅的正门。 眼前巨大的拱形石门敞开着,这扇主门足有十多米高,大门两侧站着一排身穿银色铠甲的骑士,脚下的石板路洒了一层清水,通道两侧还摆在一些金色的郁金香,我们一行人随着加勒大使走进了传送大厅。 格林帝都的这座传送大厅约有进千平方米,大厅里面设有几十扇传送门,我们此行第一站就是在水上之都海音丝城。 我曾在占星者工会迪伦学长的魔法实验室里呆过一段时间,走进传送大厅之后,立刻就有占星者工会的空间系魔法师认出我,他们虽然在外族使者面前,没有公然和我打招呼,但是也都在私底下向我挥手致意。 迦娜大使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他又在贾斯特斯的脸上停留了一会,但没有说什么,拖着如同肉山一样的身体行到一扇大型传送门前面,传送大厅这边专门为迦娜大使开辟出一条专用通道,我们进入传送大厅也没有等待,那扇巨大的传送门早已经是开启状态,正等候我们通过。 两名迦娜勇士率先走进了传送门,没过多久,加勒大使随着一群迦娜勇士走进传送门。 传送大厅这边只剩下外交官凯尔大人和乐蝶站在赢黎两侧。在临行之前,那位显得身体分外虚弱的外交官凯尔大人对赢黎说“赢黎公主,现在无尽之海迦娜海族那边的形势很不明朗,大公主死后迦娜海族的政治格局将会发生一些变化,格林帝国与迦娜海族虽然生活在同一主位面之上,但是我们两族就像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迦娜海族与格林帝国在海音丝战役之后,早已经没有任何的交集,格林帝国与迦娜族之间不存在任何牵制,您此行需小心谨慎。” 传送大厅里面显得很清静,我们一行人站在传送门前面,听到外交官凯尔大人说出与迦娜海族之间的近况,越发有些不明白迦娜人如此兴师动众的赶到格林帝国,请赢黎去参加迦娜公主艾瑞利尔的葬礼,到底是为了什么? “您也不赞同我去迦娜海族的海渊之城?凯尔大人。”赢黎眨了眨眼睛,向外交官凯尔大人询问道。 没想到这位老外交官居然慢慢地摇了摇头,非常直接地说“事实上我非常赞同公主殿下您能在此时出使迦娜海族,因为我希望公主殿下您能够为我们带回一些迦娜海族的近况,毕竟这群迦娜海族生活在深海之中,平时我们很难接触得到,同样我们情报部门也一直无法潜入迦娜海族,对那边的信息非常闭塞,公主殿下您此次之行,也算是为格林帝国收集第一手的迦娜族资料。” 他说得很坦然,直接说格林帝国需要有人到迦娜海族收集一些情报。 “我们与迦娜族之间的关系僵化到这个地步了吗?”赢黎皱着眉头问道。 这位老外交官也是露出了一脸的苦笑来,他拧着眉头说“海音丝之战结束之后,亲王大人彻底封闭了与迦娜海族之间的商贸口岸,我们格林帝国这边已经很久没有与迦娜族打过任何交道了。” “那凯尔大人这边需要我做些什么?”赢黎忍不住问道。 对于赢黎这种感性上的冲动,我和乐蝶都是十分无语,这种时候居然还主动要承担格林帝国情报公署的一部分职责。 听到赢黎这样问之后,这位老外交官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赢黎,缓缓地说道“公主殿下您什么都不必做,我们不需要您在迦娜海族做任何事,您只要能够平安返回格林帝都,对我们来说就算最大的收获。” 看起来这位凯尔大人还是懂得一些底线的,至少清楚怎么样才不会触怒詹姆士亲王。 赢黎还想继续往自己身上揽一些责任,于是主动她说“这样么?我会在抵达海渊之城后,尽量多走走,多看看!” “您的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老外交官连忙阻止了赢黎这份念头,说道。 只是有些种子只要埋下去,完全不必理会就会有所收获。 我和乐蝶并没有在赢黎面前,对这位老外交官表现出任何不满,不过我看到他蜡黄的脸上已经是泌出了一层细汗来。 见到迦娜海族的勇士走进传送门有一会儿了,赢黎连忙对我外交官和乐蝶说“凯尔大人,乐蝶,那我先去海音丝城了。” 说完便拉着我走进了传送门,海伦娜、贝姬两人紧随其后,随后是卡特琳娜和卡兰措,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最后是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 在前往无尽海的海渊城之前,海音丝城是我们在格林帝国境内唯一的中转站,我们需要在这里等待迦娜海族的深海巨兽拉斯玛赶到海音丝城的海域接我们,迦娜人虽然拥有强壮的体魄以及水下呼吸的能力,让他们可以随时随地潜入深海之中,但是我和赢黎,以及我们的追随者们想要进入迦娜海族的海渊之城,实际上就需要乘坐迦娜海族驯化的一种深海巨兽拉斯玛。 正因如此,我们需要在海音丝城停留一段时间。 对于这座我向往已久的城市,我从传送门跨越而来的第一感觉,即便是站在圆拱形的华丽传送大厅里,依旧能够听见城市里飘扬着的音乐,乐曲十分的欢快,像是手风琴的声音,我忍不住仰头看着传送大厅的圆拱形穹顶,这座建筑以淡蓝色作为主色调,到处都是一些精美的浮雕与繁复的纹饰。 整个传送大厅都是用大理石砌成,地面石缝几乎完全契合在一起。 我隐约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声和海鸥的鸣叫声,腥咸的海风顺着窗子吹进来,就像是一股股热浪。 这时候赢黎站在我身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欢迎来到海音丝城!” 。 9.海音丝2 海音丝城位于格林帝国因纽斯行省东部海域,费文波朵拉山脉的最东端山脊直插入无尽之海的大陆架深处,向无尽之海延绵将近七十公里,这条由陆地延伸入海的山脉就像是因纽斯省东部一轮新月,将一部分海域环抱其中。 海音丝城就是这片内陆海上的一颗明珠,整座城市建于海面之上。 为了抵御无尽之海的迦娜海族,帝国人沿着费文波朵拉山脉的插入海中的山体继续修建了一道大约有近百海里的海堤,将海音丝城所处海域完全包揽在其中。 无尽海的迦娜族认为格林帝国侵占了海族的领土,为此迦娜海族与格林帝国在历史上曾经爆发了数次战争。 格林帝国人在海音丝城的大海堤与费文波朵拉山上修建了数十座魔导炮台,因此迦娜海族一直没有在海音丝城这个问题上占到任何便宜,这座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老城市如今成为了格林帝国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整座城市建造于海面之上,因为有大海堤的存在,城市并不受到海潮影响。 城市所有的主要街道全部是水路,城市里面人们出行工具也是由魔法篷车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皮艇,一些商贩们乘坐皮艇沿着水道街向两岸的居民们兜售商品,居住在这个城市里的人们早已习惯了出门就要乘船的生活。 在海音丝城,数量最多的公共建筑恐怕就是那些拱形石桥,为了方便船只在水道通行,海音丝城的石拱桥看起来都非常夸张,巨大的弧度和风格迥异的结构,让拱形石桥成为了城市另外一大特色。 海音丝城被人们誉为音乐之都,这里随处可见一些流浪的音乐家们站在某座拱桥旁边,将帽子放在旁边的桥垛上,然后自顾自的演奏乐器,会有经过的路人即兴跳一支快步舞,只需要往帽子里投上几个铜板,就能邀请流浪音乐家演奏一小段喜欢听的舞曲。 在海音丝城的人们几乎都有是能歌善舞,大家喜欢在街上跳舞,热情的海音丝人甚至还会邀请异乡的旅者加入到着欢乐的气氛中来,优美的琴声,动听的歌声,欢快的笑声,热烈的掌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海音丝城的夏夜。 我们跟随加勒大使走出海音丝城的传送法阵,在传送法阵的门口,加勒大使停下脚步,距这里不太远的地方有处码头,数十位加纳勇士们静静地等在那处码头上,经过这里的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加勒大使站在码头上对赢黎施了一礼,说道:“公主殿下,我们会立刻召唤海兽拉玛斯,不过拉玛斯从大海沟赶到海音丝城还需要几天时间,所以请赢黎公主殿下在在海音丝城耐心等待几天。” 说完之后,这些迦娜人沿着码头上向海中延伸出去的石阶,缓缓地走进海中,他们潜入水中之后,像是海豚一样在海中游了两圈之后,加勒大使将头露出海面对我们挥手告别,随后便一头扎入海水里消失不见。 那些迦娜海族勇士也纷纷扎入海中,在湛蓝的海水中化成一道阴影,没多久就消失不见。 …… 我几个人站在海音丝城传送法阵的门口,不仅面面相觑。 早知道要在海音丝城等待拉玛斯兽,还不如干脆就在帝都那边多呆几天,我们这些人通过占星者工会昂贵的传送门来到海音丝城,却是告知要在城里待命,那群迦娜海族偏偏又非常不负责任钻进海中消失不见,这让原本就不被大家看好的海渊城之行再次笼罩了一层阴霾。 不过想想也又觉得那些迦娜人的确不需要留下来陪我们,海音丝城原本就是詹姆士亲王领地的主城,在这里赢黎应该才是真正的主人,而且我早就听说詹姆士亲王在海音丝城有座非常气派的水上宫殿,只是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最近两年一直居住在帝都,这边的宫殿大概是一直空着的。 我向卡特琳娜和卡兰措等人看看了一眼,然后对赢黎说:“不如我们在海音丝城里随便逛一逛?” 赢黎对我这个提议有些跃跃欲试,连忙点头同意说道:“好啊,我也有好多年没有回这边来了,这里虽然变化不大,但是对很多地方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我也很想看看海音丝现在的样子。” 海伦娜和贝姬先一步登上码头旁边的拱形石桥,站在桥顶最高的地方,看向这条水道的尽头,试图租一艘小艇来代步。 雷兹伯爵见到卡特琳娜与卡兰措一直跟在我身边,觉得在海音丝城我们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于是便对我和赢黎说:“公主殿下,吉嘉侯爵,那么我和贾森就先去探望一下家人,顺便再去拜访一些海音丝城里的亲戚朋友。” 赢黎微微点头,对着雷兹伯爵轻声说:“各位安顿好之后,可以派人将住址送到亲王府那边,我们再出发之前,会事先派人通知各位骑士们。” 她的声音柔和而平静,微笑的时候脸上浮现出迷人的酒窝。 骑士们对着赢黎施礼,雷兹伯爵代表众位骑士说道:“公主殿下,如果您有什么事需要我们效劳,可以随时派人来找我们。” 赢黎点了点头,用手轻轻的提了下公主裙,说: “好的,雷兹伯爵,你可以把这几天当成一个短暂的假期,祝您在海音丝能够过得很愉快!” 雷兹伯爵颔首,对着赢黎恭敬地说:“也祝您能在海音丝城玩的愉快,公主殿下。” 说完这些,雷兹伯爵与贾森骑士便带着手下的一对构装骑士们率先离开传送法阵。 他们越过石拱桥,沿着水道两侧的石板路向前出不远就遇到了一条小艇,小艇上的掌舵人与雷兹伯爵攀谈了几句之后,十几名构装骑士就纷纷跳上小艇,随后这艘小艇便如同一条梭鱼一样灵活的进入水道,骑士们聆听着桥上那些美妙的歌声,沿着这条水道渐行渐远。 …… 这时候站在我身后的贾斯特斯伸了伸懒腰,看着他脸色陀红,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眯着眼说: “早就听说海音丝城非常的美丽,鲁卡,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探索这座城市?” 牛头人鲁卡坐在一旁石板地面上,正将身上的全覆式构装铠甲一件件脱下来,海音丝城天气炎热,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变得大汗淋漓,身上浓密的体毛被汗水浸湿之后,变成一绺一绺的,并且湿哒哒地站在皮肤上,他打着赤膊,仅仅穿着一件原色的亚麻布背心,露出一声像铁块一样的肌肉来。 “好啊!不过你确定我们俩不会走丢?”牛头人对于贾斯特斯的提议有一些担忧。 但他并没有急于回绝,他也知道贾斯特斯想要什么,或许是在陆地上待太久时间了,越是接近大海,身为海妖后裔的贾斯特斯就会越想要到海里游上几圈,但是这位海妖后裔绝对不敢一个人行动,至少他还需要一位可以帮他放风的人,显然我们队伍之中,只有牛头人鲁卡最合适。 贾斯特斯用手搭在牛头人战士宽厚的肩膀上,对他信誓旦旦地说:“就算我们迷路有有什么关系,随便找艘小船,让船夫载着我们去亲王府不就可以了?” 牛头人鲁卡是个不太懂得拒绝的老实人,于是他对贾斯特斯这样说::“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那好,如果吉嘉这边真的不需要我,我们可以去……哦,对!探索一下这个美丽的城市。” 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在我身后很随意的商量了一下,便决定独自行动。 贾斯特斯跟我说:想在这座城市里随便的逛一逛。 我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这位身材修长的海妖后裔对着我摆出了一个水手礼,他的身材修长而匀称,除了脸上皮肤显得有些沧桑之外,看上去就是位非常有品味的游侠,尤其是他的腰间佩戴两把西洋细剑,穿一身精致的皮衣,嘴唇上留着两撮黝黑的胡子,像极了那些追求诗与远方的游侠。 随着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人陆续离开,我们的队伍一下子变小了很多。 站在桥上的海伦娜这时候已经叫到了一艘小艇,船夫熟练地划着小艇停靠在岸边,海伦娜和贝姬先一步跳上小艇,然后将岸边的赢黎也扶上小艇,随后我跟着走了上去。 我正打算招呼卡特琳娜和卡兰措登上小艇,却发现卡特琳娜站在岸边,看上去并没有要乘坐小艇的意思。 她俯下身对我小声说:“辛格姐和空真就住在这座城市里,我想去看看她们。” “我们一起去!”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的一份牵挂,不知道辛格姐和弗雷德大叔在海音丝城这边过得怎么样,还有那位在大篷车里经常给我洗衣服的空真,早就说好了,等有机会来到海音丝城就在城里找找他们,只要他们没有离开海音丝,那就应该不太难找,因为弗雷德大叔不会放弃他的老本行,只要去寻找那些海音丝城里的制皮铺子,大概就能找得到他。 只是没想到辛格姐与卡特琳娜之间还保持着联系…… 卡特琳娜从怀里摸出一张老旧的信封来,看上去上面的字迹都有一些模糊不清,她对我说:“辛格姐留的这个地址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也不知道有什么变化,我先按照地址去找找,如果她们还住在那,到时候你再去看她也不迟。” 我听卡特琳娜说得也很有道理,便对她说:“不管见没见到,一定要尽快告诉我。” 卡特琳娜站在岸边对我点了点头,并摆了摆手。 等到我们乘坐小艇出发的时候,才发现小艇上只有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四人,卡兰措选择留下来陪卡特琳娜,让我和赢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赢黎与我面对面坐在小艇正中位置上,贝姬坐在船头,而海伦娜则是坐在船尾,这是一艘只有五米长两头高高翘起的皮艇,小艇外壁上绘着一些古怪纹饰的彩绘,彩绘是以浅蓝色调为主,并配有黄颜色与红颜色的网格纹饰。 船夫站在船尾,一面控制船舵,一面负责划桨,然后问我们要去哪儿。 赢黎随口说出了一个名字,船夫便比划了一个明白的手势,并用带有浓郁海音丝口音的帝都语对我们说:“诸位年轻的客人是刚从外面来到海音丝城的旅人?既然来到海音丝城,那么一定不能错过城南面港口的圣像之门……” 船夫将海音丝城一些有趣儿的地方娓娓道来,我发现他不仅船划得又快又稳,而且还是一位很不错的导游。 赢黎单手托着下巴,坐在小艇里安静地望着河岸,那一排排别致的建筑从她的眼中掠过,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面。 据说这位船夫说,沿着海音丝城水道下潜十米之后,就会发现整个其实是建在在数万根巨大的石柱之上,海音丝城下面完全是一片连在一起水世界,因此海音丝城各个水道是直接连通大海的,因此这里的水道才会这样的清澈。 在经过一座拱桥的时候,我们看到岸边有一群孩子在桥上玩着跳水的游戏,经过一片民居的时候,看到屋顶上晾晒着一些白床单与亚麻布衣物,这才感受到海音丝城也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十几个女人排队站在一处雕像旁边,这个雕像是侍女双手捧着一只水罐儿,一股清冽的甘泉从那只水罐里汩汩冒出来,并流入下方的木桶中。 其实我也是刚想到海音丝城的饮水问题,没想到在城里到处都有这种公共打水的地方,看起来海音丝城的人们生活还是非常方便的,一些打好了水的女人们头顶水罐离开,她们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扶着头顶上的水罐,走进巷子里面。 迎面驶来一艘摆满了椰子的小船,我让船夫放慢速度,从那艘船上的小贩手里买下几个椰子来。 10.圣像之门 徐徐海风从海面上吹来,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站在海音丝城南最著名的圣像之门左侧雕像的下面,抬头仰望这座近百米高的青金石雕像,空中流云从头顶经过,就好像那座雕像正缓缓地向我压过来,让人有种马上就要窒息的感觉。 眼前这座宏伟的巨石雕像耸立在一座巨大石基之上,整个雕像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这是一座法师雕像,这位师一只手里高举着一根镶嵌着宝石的法杖,另一只手则是抱着一本厚重的魔法书,仰着头看向天空。 我们几个人就是站在石基最外围的边缘栏杆处,赢黎指着法师巨石雕像向我介绍说,圣像广场左侧这座雕像最初只是一座灯塔,由于费文波朵拉山脊在这里没入海中,外来的海船经常会在这里搁浅,所以当地人在这处礁石上建了一座灯塔,后来海音丝围绕着这处岛礁逐渐形成了规模。 海音丝城的居民们认为这货岛礁上的灯塔太过于老旧,于是就筹钱在原址上建了这样一座富有艺术感的法师雕像,这座雕像实际上是座灯塔,在法师石像手中法杖的最顶部象征着红宝石的位置,那里其实原本有一只巨大的火盆,火盆里面填满了鲸油,每天夜里这座法师巨石雕像法杖顶端的火盆都会被点燃。 这里被称为圣像之门,除了左侧的法师雕像之外,在广场右侧还有耸立着一尊双手握着长剑站在原地的骑士雕像,骑士身披厚重铠甲,身材魁梧并目视远方,这尊骑士雕像是海音丝城首任执政官戈里瓦尔安琪博尔德亲王的人身像,就是这位亲王大人一手创建了海音丝,与法师雕像一左一右耸立在广场上,成为了海音丝城最著名的圣像之门。 在两座雕像之间有一条水道,几乎所有从外海进入海音丝城的船只都要由此经过。 只是最近这些年,迦娜海族对于无尽之海疆域控制得非常严,城外面那道大海堤之外的海域全部是迦娜海族的疆域,没有获得迦娜海族通行证的海船就只能在大海堤以内的内海航行,很少有船只会获得在外海航行的权力,不过这次迦娜海族答应帝国这边,会海音丝城周边两百海里的海域迦娜守卫撤回,这也就意味着海音丝城可以在海上打开一条通道,向北可以直抵帕莱斯蒂纳省的翡翠海湾伊格纳兹城。 圣像之门这条河道是海音丝城南部区域最主要的河道,每天来往的大小船只络绎不绝。 赢黎告诉我每年秋天里的丰收节和成人礼祭,这个广场都会举行盛大的庆祝仪式,作为海音丝城的执政官,詹姆士亲王每年会在丰收节傍晚,亲手点燃法师雕像上火盆。 从这座广场向北眺望,几乎可以看清海音丝城大半区域,那些花岗岩与青石板、大理石建造而成的建筑栉比鳞次的排列在一起,显得是那样错落有致。 赢黎跳下石墩,跑到广场边缘一个小摊前面买了一纸包的炸鱼回来,然后将整个纸包塞进我的手里。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我是不怎么喜欢吃炸鱼的,我喜欢吃烤肉,只有精灵们才会喜欢吃这种食物。 赢黎靠在我的身边,对我轻声说:“当初曼达跟随詹姆士回到海音丝之后,一方面是因为思念家乡,一方面不适应格林帝国这边的生活方式,仅仅在海音丝城住了三个月,就像离开格林帝国返回精灵世界的布宜诺斯,你知道詹姆士是怎么留住曼达的吗?”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曼达夫人留下来,是因为这些炸鱼?”我看了看她手里那包炸鱼,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从纸包里面散发的香味居然还算不错。 “是爱与家庭!”赢黎笑着对我说。 说完,她将一条炸鱼塞进我的嘴巴里,我发现海音丝这边的炸鱼与帝都口味有很大不同,这里的炸鱼几乎没有太多调味品,十分的酥脆。大概是因为这里是海滨城市,食材比较新鲜,因此制作出来的炸鱼特别鲜美。 有许多年轻人会买上这样一纸袋炸鱼,三两个人靠坐在海边的大理石栏杆上,闲聊中就将炸鱼分食干净。我们四人将纸袋里面的炸鱼吃完之后,居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海音丝城唯一的海滩就在圣像之门附近,圣像之门雕像的下面有一块礁石形成的基座,在这块礁石的西边有一片不算很大的银色沙滩,这片沙滩与海音丝城连成一体,然而城市其他地方就不存在这样的沙滩了,其他地方的建筑下面都是竖在海中的一根根石柱,被大量的海水包围着。 海滩那边聚集了许多人,有些人躺在海边的沙滩上进行着日光浴,有些人则是站在海水中嬉戏,还有些人抱着滑板往更远的海中划去,我们沿着石板路向海滩那边走去。 我笑着问赢黎是不是在这片海滩上学会的游泳。 赢黎笑着摇了摇头,告诉我她学会游泳的地方是她们家的花园里面。 无论在哪儿,颜值满分的海伦娜绝对都是大家目光的焦点,她身上穿着轻皮甲,踩着一双短靴,腰上佩带着绯红长剑,金色长发束成一条马尾,和贝姬站在一起,前者模样清甜,后者的身材性感。 我和赢黎跟在她们俩的后面,就像海音丝城里的那些年轻人一样牵着手,欣赏着这里的海景。 初到帝都的时候,感觉帝都里的女孩子们要比北境的女孩们大胆好多,帝都里的女孩们敢穿背心短裙上街,她们会向人展示修长的美腿和带着马甲线的蛮腰,现在来到了海音丝城,才发现这里的女孩子要比帝都那边的女孩子们更开放,她们可以穿着泳衣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搞得整片海滩都是白花花的一片,那密集的程度就好像是某个院子窗台上摆满了一排排腌萝卜干。 “不许你到处乱看!” 海伦娜从我身后伸出手来,蒙住我的眼睛,语气酸溜溜的。 当我抓住海伦娜伸出来那双小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道目光偷偷移开,复杂的眼神中有羡慕,也有嫉妒。 我们不打算在这片人潮涌动的海滩上停下脚步,因此我提议说:“听说海音丝城这边有五层魔法之塔,要不然我们去那逛逛?” 对于海音丝的了解,只限于肖恩学者曾对我说过,每一位水系魔法师其实都应该在海音丝城住上一段日子,那边的法师之塔里收藏了许多关于水系魔法的书籍和文献,所以我才会有此提议。 听我这样说,赢黎也举手赞成:“这个提议不错,从海音丝城走出好多著名的水系魔法师,有些他们亲手记录的手札就保存在海音丝城的魔法之塔里面,我们可以去看看,正好我也要去那边拜访一位魔法学者。” 我们下一个目的地确定下来,便打算去附近的码头租船。 听赢黎说,从走路去魔法之塔至少要花费半天时间。 距离这边海滩最近的码头,居然要绕行到圣像之门的北侧,走出好远才看到那边的码头,无数船只上面插着彩旗在那边迎风招展,只是看到还有挺远一段路,我抱怨说:“这边出门终究是不如帝都那样方便。” 一旁的赢黎立刻出言安抚我说:“我们租一艘皮艇,皮艇的速度比魔法篷车慢不了多少。” 看着赢黎乖巧的样子,有时候我就会想,是不是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们性格都是这样的软糯。 这个季节,海音丝城的天气还是非常的炎热,烈日晒得赢黎的脸颊有些微红。 海伦娜担心皮肤在烈日的暴晒之下会变黑,跑到广场旁边的小摊贩那里买了三顶用棕榈叶子编成的遮阳帽,随后站在摊位旁抱怨这种遮阳帽与身上穿得刺尾水晶狮皮甲不是很搭,考虑着是不是换上一套更凉快一些裙装,不过这个提议遭到了贝姬的反对,贝姬认为没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她和海伦娜至少甲胄在身才行。 “十分荣幸遇见各位,我是莫拉德,就住在这座城里,你们是旅行者,还是冒险家?” 没想到这时候居然会有人走过来跟我们搭讪,而且这位穿着一身贵族服饰的年轻人长得还不错,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眯着眼睛的时候,也不会让人觉得他的眼睛很小,他走上来之后,直接站到海伦娜的面前,开口问道。 “……” 海伦娜没说话,她的提议遭到贝姬的反对,这让她有些气愤。偏偏贝姬说得这些话又很有道理,于是只能接受。 “如果是来海音丝城的旅行者,那么……”年轻贵族见到海伦娜没有搭话,并没有气馁,又耐着性子问道。 “麻烦让一让,您挡住我的路了。”贝姬冷着脸站出来,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她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不过这位年轻贵族显然并不想就此放弃,他就像是一位极力想要将自己游船推销出去的导游一样,继续对海伦娜说:“你们想要找游船的话,我的船就在那边码头上,我可以带着你们在内海绕着海音丝城兜上一圈儿,等你们在海上再看到海音丝城的时候就会知道,这与你们在海音丝城里面领略城市风光,完全就是两码事!” 贝姬伸手将挡在她们面前的年轻贵族推开,并说:“谢谢,不用了,我们自己也雇得到船。” 感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左侧退了三步,年轻贵族莫拉德立刻冷着脸对贝姬低声怒斥:“你们这些家伙知道我是谁吗?” “莫拉德,好啦,收起你那一套。”他身后一位同伴连忙拉住显得有些愤怒的莫拉德,并劝阻说。 莫拉德虽然被友人拉开,但是依然显得一脸的不爽,对身边那位友人质问道:“你干嘛拉着我?难道你不应该帮我的吗?我只是向邀请他们到船上来玩玩,这难道不好吗?” 这时候,那几位年轻贵族已经走出十几米远,他们低声讨论的话语这时传入我耳中: “别再惹事了,我可不想这个月再被禁足,求你安分些,另外你向别人做出邀请的时候,至少要擦亮眼睛。”劝阻莫拉德的那位同伴继续说道。 莫拉德有些不解问道:“我做错了吗?难道那两个外地姑娘还不够漂亮?” 那位出言劝阻的同伴拉着莫拉德再向前走出几步,说道:“我是让你好好看清楚他们的身份,他们可不是普通人,那四个人里面至少有两位魔法师,和他们惹出了争端可不会在众议院那边解决,魔法工会里的那些老家伙们向来不好惹。”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海伦娜也没有什么心情买遮阳帽,我们离开了商贩的摊位。 “好了,别再说了,他们人都走远了。” 莫拉德的声音在我身侧传来。 “哎……在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吃足苦头。” 那位同伴一声轻叹后,又抱怨了一句。 经过圣像之门广场旁边那座码头的时候,码头上停泊着近百艘游船,我在想着那几位年轻贵族们口中的游艇大概就停泊在这里,倒是没注意他们说得究竟是哪艘。 见我们这些人站在码头上观察码头上的游艇,立刻有几个大孩子向我们跑过来,其中跑得最快的那个一个急刹停在我的面前,看上去他衣着朴素,但是却十分干净,身上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但牙齿很白,而且一口流利的帝都语,语调里面并没有海音丝本地那么浓重的口音。 “各位想雇向导吗?我知道这里那艘游艇又好又便宜,而且我对这个城市每条街道都很熟悉,雇佣我的话,可以节省您不少的时间,而且只需要五十个铜板。”那位大孩子努力地向我们推销自己。 其他的孩子们看到大孩子抢了先,立刻散开去寻找别的目标。 “我们不需要向导,你去问问别人吧,我们只是来租一艘皮艇。”贝姬上前一步,对着那位大孩子笑眯眯地说道。 听到贝姬这样说大孩子明显眼神中流露出一些沮丧,不过也没有纠缠,对我们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喂,等下……那么告诉我,在哪能租到又快又好的皮艇?”赢黎笑眯眯地将大孩子喊住。 那位大孩子转过身,对着码头一处角落指了指,还没等大孩子说话,一枚嗡嗡响的银币从赢黎手中呈现出一道抛物线,直接向大孩子抛过去,大孩子随手一抓,就将银币抓进了手心里。 “感谢你提供的信息!”赢黎对着那位大孩子挥了挥手,然后拉着我向码头那边走去…… 11.再见空真 帝都也有许多贫民家的孩子聚集在车站,给那些初到帝都的外地人充当向导,以此来赚点小钱谋生。 有些孩子会等在歌剧院和角斗场的大门口,他们等待场内那些有钱的老爷们临时有点特别的想法,或者是跑腿送信,或者是代买食物和饮料,事后跑腿的孩子往往能得到几个铜板的小费。 男孩子十分开心地对赢黎行了一礼,原本以为他得到了一枚银镚儿之后会就此离开,但是没想到他在我们走出去几十米远之后,竟然远远地跟在我们身后,虽然他的脚步显得有些踌躇,但还是跟了上来。 我们沿着男孩子所指的方向去那边的码头租船,码头上停泊着两排各式各样的船只,码头非常的热闹。 一些货箱从货船上搬下来,有些获得了迦娜海族海上通行许可的商船,会从翡翠海湾的伊格纳斯港运来大量的物资。有些大一些的鱼船上还晾晒着一些渔网,船娘们坐在船头用手里的鱼线织补渔网,一些船工们在吊在船舷边缘清除吸附在船底的牡蛎和狗爪螺。当然在这个港口停泊更过便于在城市里穿行的蓬船和皮艇,那种两头尖尖木龙骨蒙海蛇皮的皮艇是城里最迅捷的船只,而那种大肚且吃水颇深的篷船则是城市里面最为常见的小型货船。 在码头这边,很多皮艇就以载客为生,当我们走近一些之后,就有船夫们从船甲板跳到码头上,他们对我们摆出请上船的姿势,并卖力地介绍自己船:“您想租船吗?可以到我这儿来,我的船价钱公道,还提供免费水果和茶,一定会让您有个难忘的海音丝之旅。” 我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几十米外的男孩子一眼,他缩在码头被帆布盖住的木箱后面,对我微微地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停泊在其他地方的小艇,对着那位衣着考究,头上围着头巾的船夫表情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我们想再看看其它船……” 那位船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苦瓜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他向后退了一步,对我们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海伦娜挽着我的胳膊,对停泊在码头上的那些船指指点点,小声对我说那艘船上粉刷的涂料特别好看。 夏天的海风有些温热,码头上散发着很浓的鱼腥味、汗味和霉味,在一些渔船的旁边,木桶里装着变臭了的小鱼和动物内脏,更是搞得蝇虫乱飞。 当然,并不是所有停泊在码头上的船都是等待接受租用,我们一路走来,也没有遇见一艘称心的小船。 那个男孩子跟了我们一路,直到我们走到码头的转角。 当我们跨入这片区域之后,才发现这里的码头与之前迥然不同, 这里明显比之前的码头要干净许多,通道上也没有摆放太多的木箱、帆布与渔网,一些华丽的船只整齐地停泊在码头上,那些船夫们身上穿着一些丝绸的衣服,很多皮艇上翻的船头都印有一些贵族徽记,有些大一点游艇上,甚至会看到一些女佣们正在认真地擦洗着甲板,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停泊在这里的游艇大多数都带有遮阳棚,而且在甲板上还会有舒服的躺椅,甚至在船舷上还斜插着一两根鱼竿,甚至有些小艇上还带有三角帆,果然这里的小艇看起来要高档很多,而且小艇显得更加的干净,前面不远处有位穿着体面衣服的贵族老爷正背着手站在船头,对着码头上站成一排女佣们说着什么,很快他从这些女佣中间挑选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出来,让她提着一只木桶登船,在经过贵族老爷身边的时候,贵族老爷一巴掌拍在那女佣的屁.股上,女佣只是极为不满抗议两句并快走了两步,她站在船舷边上用木桶在海里提了半桶海水,然后便开始卖力的做起清洁工作,而那位贵族老爷则是躺在船头的长椅上晒太阳。 其余没有被选中的女佣们聚集在码头上继续等待,这些正在等待船上清洁工作的女人们看上去都还算年轻且身材姣好,这样炎热的天气里穿得也很清凉,她们坐在码头旁边的石阶上,像是站街女一样等待客人们的挑选。 走到这里之后,男孩子便不再继续跟在我们身后。 他快步跑了起来,很快从我们身边经过,然后超过我们,向前面一艘船跑过去。 他卖力的朝着那艘游艇招手,并且兴奋地大声喊道:“阿真,我今天的生意还算不错,我们可以早点下工了……” 男孩子的声音随着远去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前面那艘游艇上似乎有个熟悉的背影,只是在我眼前一晃而我。 等我想要看得仔细一点,那个身影又在那条华丽的游艇上消失了,我想要向那边夺走几步,一旁的赢黎看到我在不停地张望,便好奇地问我:“吉嘉,你在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有可能是眼花了。”我说着揉了揉眼睛说道。 再看过去的时候,就连那个男孩子都消失了。 海伦娜正在与码头上一位游艇主人讨价还价,我们只是想要乘船从圣像之门到法师之塔,并不想乘坐游艇绕着海音丝城航行一整圈儿,那位游艇主人认为我们初来海音丝,建议我们事先领略一下水上城市最为独特的海景,如果只是从圣像之门航行到法师之塔,我们租一艘游艇的话属实是太奢侈了。 贝姬站在船旁边,里里外外的在这艘游艇上检查了一圈,那位船主显然不想放弃找上门的生意,他用力地拍了拍手,一位穿着清凉的艳丽金发女郎从船舱里走到甲板上,拎着一只木桶款款地走下船,经过那位船主身边的时候,船主将两个银镚儿丢进那位女郎的手心里,金发女郎朝着船主遥遥打了一个飞吻,随后痛痛快快地离开。 游艇主人见到海伦娜和贝姬满脸厌恶地看着他,讪讪一笑对我说:“我这艘船上的特殊服务想必你也用不上。” 赢黎好奇地看着我,一副大有要深究之意。 不过这时海伦娜和贝姬已经登上了游艇,而且与船主谈好了价钱,我也就没有硬拉着赢黎换船。 要说这条游艇从外表的装潢上来看还是蛮不错的,只是大概看见了那位浓妆艳抹又穿得极少的金发女郎从船舱里走出来,海伦娜和贝姬便没有了下船舱里面观摩一下的想法,这艘艇的上面还有一位在船头撑杆船工,船主在船尾掌舵,而且船底好像还安装了魔法桨叶,整艘艇不用怎么费力便慢悠悠地滑向港口外面 我和赢黎站在船头,刚好看到那位半路上走上来和我们搭讪的年轻贵族莫拉德和他的朋友们又说有笑地走到这边码头,没走几步那几个年轻人便看到站在船头的我们,他们先是一愣,随后说笑声有所减弱,那位莫拉德更是一脸阴郁地扭头走掉。 这艘艇起步很慢,码头上游船又十分密集,船主不敢将速度提起来,游艇行驶的方向又与岸上那些年轻贵族走的方向一致,越是想要避开,却越是一路同行。 唯一点不同的是我们在船上,那些年轻贵族在码头上步行。 几位年轻贵族终于来到了他们的游艇,果然是一艘很华丽的游艇,一位船工看到几位年轻贵族走过来,连忙飞快跳下船站在码头上迎接,偏偏这时候,那位男孩子出现船甲板上,他的身边还站在一位拎着木桶的女郎,那位女郎看上去好像是做完了清洁船甲板的工作,等着下船。 她和男孩子看到那群年轻贵族们走过来,便安静地等在船舷另外一侧。 女郎穿着亚麻短裤和吊带背心,笔直的黑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虽然那位女郎背对着我,但是那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之后,就像是一只重重的铁锤砸在我的心坎上,竟然是空真,这么多年未见,她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只是原本身上那份稚嫩已经蜕变为成熟,她赤脚站在甲板上,与诸多码头上的女佣一样,身边摆着一只大木桶。 那位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男孩子,正在与空真小声的说话,两人看起来都非常开心。 我甚至想直接跳到对面那条艇上去。 就在这时候,几位年轻贵族鱼贯上了船,那位叫莫拉德年轻贵族经过甲板的时候,很不爽对着船舷踢了一脚,硬邦邦的船舷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大概是踢硬木板的滋味很不好受,莫拉德露出了龇牙咧嘴的样子,站在另一侧船舷旁边的男孩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空真再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好用手将男孩子的嘴捂住,然后伸手在男孩子头上打了一下,声音极小地对男孩子说了一句什么,男孩子对着空真做了一个带有歉意的鬼脸。 只是空真与男孩子的这些小动作并没有逃开莫拉德的眼睛,他有些恼羞成怒地大步走到空真面前,狠狠地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上船的?”莫拉德歇斯底里地吼道。 跟在后面的那位船工看到莫拉德破了音的怒吼声,吓得脸色煞白,根本就不敢站出来应答。 空真满脸渴望地希望那位船工能够站出说句话,可惜看到的是躲在莫拉德身后的一只将头插进翅膀里的鹌鹑,船工终究是没勇气面对莫拉德怒火。 “有人雇佣我,刷洗这条游艇上的甲板。”空真小声地回答,她想要尽量平息年轻贵族心里的怒火。 “我是在问,是谁让你们上船的?”莫拉德执着的问道。 空真将目光落在莫拉德身后的那位船工身上,那位船工看到躲不过去,连忙站出来对莫拉德解释说:“我只是想找个女佣清理一下甲板,我可没有让这孩子上船,他是自己偷偷跑上来的。” 莫拉德阴冷地眼睛盯着那个男孩子,让男孩子浑身一颤,脸上隐约可见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男孩子慌乱地站在那里,他想向后退,可惜身后已经是船舷,他退无可退…… 空真站出来挡在男孩子的前面,对莫拉德说道:“他上船来找我,只是想和我一同离开,如果刚刚他有什么冒失之举,我替他向您道歉。” “道歉?”莫拉德脸上带着一丝狞笑,他伸手将男孩子衣领抓住,像是拎小鸡一样将他举到空中。 莫拉德脸上的狞笑变得很夸张,近乎于有一点点的疯狂,他对着呼吸有些困难的男孩子尖声说道:“我怀疑你上船就是想要盗窃,在海音丝,盗窃贵族财物是要被砍断双手的,你觉得失去双手是不是很好笑?” 男孩子衣领被人抓住,脸色涨得通红,他竭力的挣扎,可惜没什么用。 莫拉德笑容里面带着一种残忍,对着男孩子吼道:“你笑啊,大声的笑出来,或许我可以让行刑官对你网开一面,只是剁掉你每只手的四根手指……” 随后莫拉德猛地一转头,对着那位在一旁有些傻眼的船工吼道:“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去喊警卫营的骑士,一定对他们说清楚,我的船上出现了一位小偷,让他们的队长快点给我滚过来。” “是,莫拉德少爷。”船工连滚带爬地跑下船。 空真冲过来,想要将男孩子救下来,可惜被莫拉德身后的朋友制止住,这时候只有对莫拉德大声说:“请求您放过他,他只是上船来找我,并没有想偷您船上的任何东西……” 曾站出来劝阻过莫拉德的那位年轻贵族忍不住再次站出来,对莫拉德提醒道:“莫拉德,干嘛要迁怒于平民?” 看着身后的那位年轻贵族站出来,莫拉德眼睛里怒意更胜,大声质问那位年轻贵族:“我惩戒船上的小偷,你也要出来制止吗?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或者说这个女人给你擦过船,你和她很熟悉?” 莫拉德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盯着空真。 “莫拉德,你清醒一点!”那位年轻贵族冷冷说道。 只是这时莫拉德不再管他,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空真,贴近了空真带着一丝邪恶的笑容说道:“喔喔喔,我还没有看出来这张脸还是蛮精致的,怎么样?如果你想恳求我……” 12.北境人无论到哪儿都喜欢争斗 莫拉德将男孩子举在半空之中,望着空真的时候,眼中露出嘲弄地笑容。 “是的,我恳求您……”空真毫不犹豫地说道,她仰起头一脸恳求地望着年轻贵族莫拉德。 她努力的抱住男孩子双.腿,让他不至于被莫拉德吊死,男孩子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双眼紧闭,脸涨得通红。 码头周围聚集了许多人,有些人站在游艇上,有些人站在码头上,这些人当中有平民也有贵族,虽然人们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更愿意同情弱者,但是却没有人愿意惹麻烦,这些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敢走前劝阻彻底陷入疯狂的莫拉德,就连莫拉德身边的那些年轻贵族们也都没有出言制止。 这时候,我们的小艇刚好来到莫拉德那条船旁边,赢黎微微着皱眉看着眼前一幕,竟然轻轻一跃跳到莫拉德的那头豪华游船上,用手里的魔杖指着莫拉德,看起来非常生气地说道:“喂,你赶快放开他,这你样可不像一名贵族绅士!” 赢黎手中魔杖另一端有着一团不停跳跃的火焰,只是对面的年轻贵族莫拉德却毫不在意,他不认为赢黎刚将这团火球丢在自己的身上。 他这样对赢黎说:“我是贵族……没错,但我可不是什么绅士,另外……请你闭嘴,我在自己的船上处置一名小偷儿,放心,我不会杀他,这样只会脏了我的手,我只是在等警卫营里面那么骑士们赶过来,我只想将这名小偷交到他们手里,让他接受格林帝国法律的制裁。” 莫拉德停顿了一下,一脚将扶着男孩子双腿的空真踹倒在甲板上,将男孩子举过头顶,就这样朝赢黎走近了两步。 他身边那些贵族朋友一脸警惕地望着赢黎,甚至有人悄悄地拿出盾牌,紧贴在莫拉德的身后。 莫拉德对赢黎说:“还有这位尊敬的女魔法师阁下,我可没有邀请你到我的船上来!而且请你看好那团火球,别让它落到我的船上,如果我船上有任何东西被这团火球毁掉,我保证会将您告上法庭。” 在格林帝国,贵族之间的任何争分都是有法律约束的,相对而言,平民与贵族之间的纠纷,一旦涉及到帝国的法律,大多数法律都会偏袒贵族,所以莫拉德丝毫不畏惧赢黎魔杖上的那团火球。 “放点放开他啊,求求你了,在这样他会窒息而死的!”空真想要扑过来,去救那个快要窒息的男孩子,却是被游艇上的船工拦住,她奋力挣扎着并且大声喊道。 莫拉德一脸冷漠的看着空真,嘴角牵扯着向上微微扬起,尖声对空真说道:“或许这位年轻的女魔法师有办法让他死而复生!呵呵,众所周知,魔法力量是那么的神奇,死而复生这种事儿到底可不可以……谁知道呢?” 我和海伦娜、贝姬也紧跟着赢黎登上这条豪华游艇,海伦娜原本就穿着一身刺尾水晶狮皮甲,这时候还不客气地将绯红长剑拔出来,一言不发直接冲上去刺向莫拉德,莫拉德身后的年轻贵族迅速将一面精致的小圆盾举起来,挡住了海伦娜的顺劈斩。 也不知道莫拉德究竟是相信自己的同伴,还是本身就有着那么一股子的狠劲儿,面对海伦娜的长剑竟然面无惧色。 见到海伦娜和贝姬竟然动手想要将莫拉德手上的男孩子抢过去,站在莫拉德身边的年轻贵族们纷纷找到了武器,不过他们这时候还算理智,并没有一拥而上去围攻海伦娜,只是莫拉德身边那位年轻贵族一手短剑,一手小圆盾将她的招式纷纷一一化解开,看得出来那位年轻贵族并未使出全力,否则海伦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从这年轻贵族沉稳的架势上来看,他应该这群年轻贵族中战斗力最强的人,我猜他是一转的构装骑士。 赢黎身边的贝姬并没有配合海伦娜冲上去,她手上戴着崩坏手套,冷静地守在赢黎身边。 其余几位年轻贵族一脸防备的看着我,而我根本没有理莫拉德,他说过要等待警卫营的骑士们赶过来,这时候就不会鲁莽地将那孩子杀掉,他故意做出这种狠厉的样子,只是想要激怒我们。 我对赢黎说:“这种事让我来……” 随后走到空真的面前,一晃九年未见,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在青涩褪去之后越发显得成熟,不过看她粗粝的双手不难得知这几年她一直过着平民们的生活,她和那些在码头上等活的女清洁工并没有什么不同,上身只是围着胸围子,下身穿着一条短裙,赤着脚,因为在甲板上跪着擦地板,膝盖被磨得通红。 一名船工正用手扯着空真的头发,阻止她冲上去,船工见到我走上来,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魔法师身份才没敢对我动手。 “喂,放开她!”我一脸平静地对这名船工说。 船工刚要对我说两句威胁的话,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缓缓地僵化,而且在手背上慢慢凝结出一层白霜来,他神色骇然的看着自己逐渐不听使唤的双手,连忙松开了空真,神色骇然地举着双手向船后面跑,一边跑一边叫嚷着:“天哪!我中魔法了,我中魔法了……” “空真,你没事吧?”我将坐在地上的空真扶起来,并且将她几乎要褪到肚皮上的胸围子向上扯了扯,对她说道。 空真一脸惊诧地看着我,她眼中充满了茫然。 她问我:“你怎么认识我?” 我用力将头发弄乱,然后露出在商队那时招牌式的傻笑,空真眼中的瞳孔一下子变大,她显得过于激动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她连吸了几口气,冲冷水澡时候连续的颤栗,身体不受控制地耸了又耸,随后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你……你是……你是吉嘉,啊!吉嘉,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成为魔法师贵族了!你怎么来海音丝了?” 她的话语越到后面显得十分激动,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不合适,她甚至想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关于这些我们等下再说,我先解决眼下这件事,那个孩子……是你的?”我对空真安抚着说。 听到我提起男孩子,她眼神无比关切的看着被莫拉德拎起来的那个男孩,随后对我解释说:“他是我丈夫和他前妻的孩子!吉嘉,你能帮我向那位贵族老爷求求情,请他放了安吉洛,我们没有在他的船上偷东西。” “说情这种事我不太在行,不过我愿意试试,放心,我能说服他……”说着,我大步向莫拉德走去。 没想到缘分真的就这样奇妙,居然让我在来到海音丝的第一天,就在这碰见了空真。 这次我来到海音丝,也是希望能够打听到空真或者是辛格姐的消息,最好能够见他们一面,看看她们在海音丝过得怎么样,不过我也没有太过奢求,毕竟拥有百万人口的城市想要寻找某个人,而且对于她们的住址和现在的名字一无所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大概是那位船工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让船上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这里,他们看到我施展了魔法,都十分警惕的看着我,我向莫拉德走过来,站在莫拉德身边有位长脸的年轻贵族对着高声喊道:“魔法师阁下,您真的准备为这位平民小偷出头吗?这件事儿就算是闹到魔法工会那边,那也不占礼。” 这时候,那位手持剑盾贵族青年已经将海伦娜逼到船上的角落里,海伦娜手中绯红长剑根本挡不住那位贵族青年的小短剑,一不留神手里长剑被小短剑击落在地上,海伦娜气喘吁吁地停了手,那位贵族青年也没有继续追击,警惕地盯着我。 我走到莫拉德面前,问那位长脸年轻贵族:“你说他是小偷,他究竟偷你们船上什么东西了?” 长脸年轻贵族辩解道:“他只是在偷窃过程中,刚好被我们发现了而已。” 他说话的时候喜欢将下巴高高扬起,露出领口处高高突出来的喉结,那样子让我很讨厌。 我又向前走了两步,对这群年轻贵族们说:“不是说要等警卫营的骑士们过来处理这件事吗?在他没有被定罪之前,他还不能算是小偷,所以你把他放下来!” “可我要是不放手呢?”年轻贵族莫拉德面带冷笑的看着我,语气带有一份挑衅。 他的手紧了一点,那孩子脸色有些发紫,呼吸很可能不畅通了。 简短的一声魔咒,我左手的手心里‘腾’的一下燃起一团冰焰,那位手握剑盾的年轻贵族瞳孔微微一缩,将身后跃跃欲试想要站出来跟我较量一下的年轻贵族挡了回去,对着我举了举右手的小圆盾,又扬了扬手里的小短剑,一言不发地站在这些年轻贵族的前面。 这位刚刚击败了海伦娜的年轻贵族十分老练地说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看得出来,其他年轻贵族在这个问题上,对于他的话十分信服,一下子打消了动手的想法。 我对手持剑盾的年轻贵族说:“你的教官难道没告诉你,不要和一名水系魔法师在海边战斗?” “我有别的选择么?”那位年轻贵族洒脱一笑。 “让开!”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了一句。 他对我扬了扬手里的小圆盾,我向前又跨出一步,那位手持小圆盾的年轻贵族竟然率先出手,手里的长剑角度刁钻地刺向我捧着冰焰那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臂上的小圆盾朝着我的脸拍了过来。 “炽雷!” 随着我咒语声,右手手心多了一颗电浆球,下一刻被我瞬间捏碎,无数寸断的小电蛇布满了我的手臂。 我将充满了电火的右手伸出去,去格挡他砸过来的小圆盾,在噼里啪啦的电光之中,那面小盾表面的魔纹竟被消融掉了一大半儿,而电流带来酥麻让年轻贵族身体一僵。 趁这个时候,左手冰焰瞬间化成一面冰盾,这面冰盾就像是巨型门板一样竖在我面前,年轻贵族手中的短剑尽数没入厚实的冰盾之中,冰盾上燃烧着一层淡淡的冰焰沿着贵族握剑的手不断的向手臂蔓延。 那位年轻贵族还没有在电蛇的麻痹中恢复过来,另一侧身体完全被冻僵了,他完全没想到只是刚一接触就落败,直挺挺地躺在甲板上,一脸惊骇地望着我。 我根本就不去理会他,直接走到莫拉德的面前,莫拉德还想向我说什么,我一脚踹在莫拉德小腹上,将他踢得连连后退,要不是身后同伴将他扶住,他大概会更加狼狈,他的话也随着这一脚吞回了肚子里面。 我用脚成功的说服了年轻贵族莫拉德,随后伸手扶住从莫拉德手里掉下来的男孩子,男孩子用手见扯开自己的领口,一个劲儿地咳嗽。 我对他问道:“没什么事吧?” 男孩子摇了摇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步履蹒跚地走向空真,我示意空真将男孩子带到我租的那艘船上去。 这时那群年轻贵族想要将空真和男孩子拦在船上,他们冲过来与我对峙,摆出要一齐动手的架势。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也走了上来,与我并肩站在一起。 我有点尴尬一笑,对着赢黎说:“真的很抱歉……刚一到海音丝就惹事打架!”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怎么认识她的?”赢黎转头看了一眼登上我们租来那艘船的空真,对我问道。 这些年轻贵族只是虚张声势,不想与我们动手,也不想让我们就此离开,看上去是在等警卫营的骑士们赶过来。 “她以前曾是琪格手下的舞娘,你该知道琪格曾经参加过一个舞团,并且到矮人国度游历的事情吧!” 赢黎点了点头:“我还知道琪格就是在旅行的时候认识的你!” “她叫空真,离开舞团之后,大概就一直生活在海音丝,说起来我们大概有九年未见了!” 想起了以前的往事,我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码头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远处甚至传来了马蹄声,两位警卫营骑士老爷正骑着马从圣像之门那边赶来…… 13.赢黎公主 马蹄声踩在码头的石板路上发出‘踢踏踢踏’清脆响声…… 两位警卫营的骑士老爷由圣像之门广场不紧不慢地向码头这边赶过来,像海音丝这样的水上城市主要街道都是由四通八达的水路组成,配合街道两侧步行石街和数量众多的拱形石桥,组成了城市里交通网。 由于海音丝城这样的交通情况,警卫营由皮艇警卫队为主,但是在一些主要广场与市政建筑、以及一些主要街道和码头上,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老爷们依然是维持治安主要力量。 由此可见,格林帝国人对于骑士的执念已经深入到骨头里。 圣像之门算是海音丝城里几处最主要建筑之一,有许多警卫营骑士在圣像之门附近巡逻,莫拉德派出去的那位船工很快就喊来了两位警卫营骑士。 两匹战马毛色如同缎子一样乌亮,马鞍上端坐骑士穿着华丽的镀银铠甲,海音丝城天气炎热,这两位骑士铠甲里面都打着赤膊,没有穿亚麻布衬衫,海音丝人脸部轮廓非常立体,眼窝凹陷,鼻梁挺直,皮肤白皙,健壮的肌肉在镀银铠甲的映衬下,看上去就像市政广场上大理石人像雕塑一样。 年轻贵族莫拉德和他的朋友们看到这两位姗姗来迟的骑士老爷,就仿佛有种见到了亲人的感觉,两位骑士赶过来,码头上围观的人群立刻向两侧分开,给骑士老爷们让开一条路来。 这艘豪华游艇上立刻有船工扛着木凳跑下船,有人为这两位骑士老爷牵马,这两位骑士倒是伸手矫健,轻轻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来,单手压在腰间的剑柄上,一脸严肃地登上游艇。 两位骑士老爷来到我们中间,目光先是落在赢黎手上的魔杖上,眼中忌惮一闪即逝,随后目光又落在莫拉德一群人身上,莫拉德刚要与那两位骑士打招呼,却被一名骑士出言打断。 其中一位警卫营骑士先是向场外环视一周,才转身向我们询问道“请问是谁喊的我们?” 莫拉德从人群走出来,对那两位骑士老爷表示是他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骑士问道。 年轻贵族莫拉德忙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了一遍。 那两位骑士互相对望一眼,他们看向我们这边,略微有些谨慎地询问道“各位不是海音丝人?” 赢黎想站出来表明身份,被我偷偷地拉了一把,我抢先迈出一步,对骑士说“我们从帝都来,很早便听人说海音丝的圣像之门修建的非常宏伟,这次路过海音丝城便过来瞻仰一下,刚好遇见这群人正在为难两名平民,所以才站出来制止他们。” 骑士们再次看了看四周,见到围观的人群都在默默盯着这边,表情严肃的点点头。 莫拉德见我这样说,连忙对那位骑士说“这群外乡人在圣象广场的时候与我们发生一些争分,所以我们在自己船上处置一名小偷的时候,才会借机干扰我们。” 年轻贵族身边的朋友们也都点头,纷纷说道“没错,他们仗着自己魔法师贵族的身份,就肆无忌惮地藐视格林帝国的法律和海音丝城的宪章公约,所以请两位骑士大人将他们关进海音丝的监狱里去。” 那两位骑士义正言辞地说“这几位外乡人是否有罪,自有众议院的官裁决,当然既然涉及到魔法师,还需要请海音丝魔法公会陪审,在众议院未作出决定之前,还请诸位暂时留在海音丝,随时等待众议院开庭审理。那位平民小偷我们会带回警卫营……” 看得出这两位警卫营的骑士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们甚至觉得这样一点小事就将他们卷进来颇有些不满,格林帝国传统贵族势力与魔法师贵族一直以来就是矛盾重重。 随着格林帝国的传统贵族势力逐渐落寞,由法师为主要成员的新贵族势力渐渐崛起,新旧两种势力在资源分配问题上频频发生一些争端,对于这种敏感的政治问题,警卫营这边当然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在这两位骑士的眼中,这件事的问题点就是出在了那个可恨的小偷身上,只要将这位平民小偷带回去判了罪,至于其他人,又没人受伤,那种事哪有那么多对与错。 这时,天空中一群贼鸥飞过,在头顶上一阵乱叫,似乎都在嘲讽这两位骑士老爷。 看到警卫营的骑士将矛头指向了男孩,赢黎站在我身边,对那位骑士的决定发出了质疑“他没偷东西,不是小偷!你们为什么不调查一下就妄下结论?” 听见赢黎这样说,这两位警卫营骑士也是皱起了眉头,压着火气对赢黎解释说“这里这么多贵族们指认他是小偷,而且他未经邀请就出现在这艘游艇,这难道还不能表明他有偷窃的想法吗?” 我看到坐在另一艘船上的空真和被她搂在怀里的男孩子,语气有些生硬地质问他“如果我现在有杀了他的想法,你会认为我是杀人犯?” 我的这句话瞬间将两位骑士噎得说不出话来,缓了一口气之后,其中一位骑士才摊开手对我们说“我们就是想将他带回警卫营核实一下情况。” 这时候,赢黎也是有些执拗地说道“这件事如果现场无法解决,那我们也都去警卫营。” 两位警卫营的骑士见我们居然如此不依不饶,也是被说得有了一些火气,对我们毫不客气地说“额,您不要觉得身为魔法师贵族,就拥有额外的特权……” 赢黎很少有发脾气,这时语气也是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她对那两位警卫营骑士们说“我身为证人,跟你们返回警卫营有什么不对?” 骑士板着脸对赢黎说“既然您执意想和我一起返回警卫营,我们当然不会拒绝。”说完就登上我们租来的船,伸手去抓那位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男孩子。 海伦娜和贝姬两个人站在空真和男孩子前面不肯退后,她们手里的武器纷纷指着这两位警卫营的骑士,不让那两位骑士老爷靠近。 这时候船的主人站在船尾有些发傻,很少有人敢这样公然反抗这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 赢黎追在两位骑士身后,返回我们租来的那艘船上,指着莫拉斯那些人对这两位骑士老爷说“既然我们去警卫营,难道他们不应该跟我们一块去吗?” 这两位骑士当然不愿在惹麻烦,刚想找个理由推脱,赢黎立即说“如果你们敢这时候放走他们,我立刻就去魔法公会去申诉!” 看来赢黎的这句还是蛮有效果的,这两位骑士当即停了下来,面对赢黎一脸无奈地说“你们之间的纠纷我们只负责记录,判决权在众议院那边,议长大人会给你们做出最公平的裁决的。” 赢黎辩驳说“我们都是那个孩子的证人,我们都可以证明他没偷东西,你不是要处理这件事吗?他们是报案人,难道不该一起去警卫营吗?” 两个骑士听这赢黎这样说,也是面面相觑,然后又转身去走上了那艘游艇,对着莫拉斯等人说起话来。 赢黎站在我面前,一脸歉然地对我说“吉嘉,我们跟他们一起去警卫营!” 搞得就像海音丝城这种糟糕的治安问题她也要背负一定责任似的。 我摸了摸腰包里侯爵的魔法徽章,对赢黎提醒说“其实我可以向他们说一下身份的……我的就可以了。” 没想到赢黎却是固执的摇摇头,对我说“不是所有人都有我们这样的身份,格林帝国缺少对平民保护法,如果将来帝都那边能够颁布这个法令,我希望海音丝是第一批执行这条法令的城市。” 说完这些的时候,赢黎目光掠过了码头望向了远处的圣像之门。 …… 于是,我们原计划魔法之塔之行就改成了被请到警卫营里喝茶,包括莫拉斯那群年轻贵族也一起被这两位骑士请了回来,莫拉斯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下水来,走进警卫营大门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坐在大厅里面。 空真脸色苍白的领着男孩子走进了警卫营,男孩子简直就是被吓坏了,瑟瑟发抖地缩在空真的怀里,空真有些担忧地问我,对我抱歉地说,不该把我们牵扯进来,还担心会影响我们。 赢黎看了我一眼,眼神分明就是说,怎么空真竟然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呢? 我对赢黎耸了耸肩膀,没有解释。 以前那个我就是这样的啊!想起在商队里面的时候,我甚至连格林帝国平民身份都没有,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位随着老兽人在荒原上流浪的孩子。 赢黎这时候趁机对空真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空真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一些血色。 好像那些骑士老爷故意想要把我们晾在这里,他们将莫拉斯那群年轻贵族们请进去,并详细地记录下事情的始末,我们只好等在警卫营的大厅里,而男孩子则是被关进了一间我们能够看到他的铁笼子里,双手抓着笼子栏杆,可怜巴巴地望着笼子外面的空真。 这时候,警卫营大厅外面走进来一群穿着华丽礼服的贵族,为首的那位贵族胸前还佩戴者伯爵徽章,当他走进大厅里面,警卫营大厅里所有人几乎都纷纷站起来对他致敬。 这位贵族板着脸一言不发向里面走,沿路的骑士纷纷避向两侧。 前面的引路者将他带到一个房间门外,他用力推开房门,大步走进请莫拉德喝茶的那个房间,房间里传来一位男子沉闷的声音 “莫拉德,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说晚上要举行舞会迎接赢黎公主,你们带仔警卫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让手下人去做?” 随后,房间里面有另外的声音传出来“高加斯阁下,您怎么来了?” 贵族伯爵高加斯沉闷的声音再次想起来,声音铿锵有力,摆出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对那声音说道“听说莫拉德被你们请到警卫营,侯爵大人派我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里另一个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连连解释说“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位小偷悄悄登上了莫拉德少爷的游艇被当场抓住了,有几个外乡人觉得那位小偷是无辜的,所以我们才会将莫拉德少爷请回警卫营核实情况。” “外乡人……贵族?”高加斯伯爵沉闷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沉重的铁锤。 “是魔法公会那边……魔法师贵族。”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高加斯伯爵非常不满意地说“难道不会暂时搁置一下,还嫌议长大人那边不够烦的吗?想办法将那几个魔法师晾一晾,他们不耐烦自己就会走了,如果他们向魔法公会那边投诉,这件事我会和米勒大人提一下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高加斯阁下。”那个声音里分明有一种献媚的味道。 一个男人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也是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很好。”高加斯沉闷的声音再次想起,他对莫拉德说“莫拉德,还在这儿站着干嘛,带着你的朋友跟我走,舞会那边需要有人来布置,自从赢黎公主离开海音丝,这次是她第一次回来,我们务必要给她留下好印象。” 说话间,我就看到那位穿着一身华丽衣服的高加斯伯爵领着莫拉斯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说话,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向这边看一眼。 莫拉德和一群年轻贵族陪在高加斯伯爵身边,边走边说“高加斯叔叔,不是说乐蝶公主才是南风军团的继任者吗?” 似乎这里所有人都忘记了大厅的另一边还坐着我和赢黎。 听见莫拉德的质问,高加斯伯爵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难道这个就是怠慢赢黎公主的理由,就算她不是南风军团的继任者,但是你别忘了,她依然是未来南风军团的统帅是她的亲姐姐……” “等等,您是说詹姆士亲王的女儿是赢黎公主?”莫拉德脸色发白,对着高加斯小声地询问道。 这时候,这群人已经走到了警卫营的大门口,高加斯伯爵在门口处停下脚步,对莫拉德皱了皱眉,问道“你在质疑什么?” “赢黎公主……”莫拉德心虚地望了我们这边一眼,声音更低变得更低了,他问道“会不会有人也会用这个名字?” 这时候就听到高加斯伯爵沉闷的声音在大厅门口传过来 “全海音丝城的人都知道赢黎与乐蝶是曼达夫人用精灵语起的名字,赢黎在精灵语中是和平的意思,乐蝶在精灵语中是幸福,你觉得格林帝国人还有谁会用这么独特的名字?” “……” 。 14.在海音丝的日子 “你怎么又停下来了?走啊。” 高加斯伯爵沉闷的声音再次传进我的耳朵里。 紧接着,莫拉德的声音就显得更加慌乱了,他说话的时候变得有些磕磕绊绊。 “……那个……高加斯叔叔,我好像见过赢黎公主了,不过我有些不确定。”莫拉德小声地对高加斯伯爵说道。 高加斯伯爵的声音不再显得那么低沉,有些惊奇地对莫拉德问道:“什么,你说你见过赢黎公主?今天?那你告诉我你见过的那位赢黎公主漂亮吗?” 莫拉德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不过却是更低了:“她本人不怎么漂亮,倒是身边两个同伴很漂亮。” “这样说的话,你见到的那位还真有可能是公主殿下。”高加斯伯爵继续说:“说说你在哪看见的赢黎公主?我也是刚刚知道赢黎公主上午通过魔法传送阵来到海音丝城的,据亲王府传来的消息说,公主殿下与吉嘉侯爵这时候正在游览海音丝城!” “高加斯叔叔,公主殿下她现在并没有在游览海音丝城!”莫拉德战战兢兢地小声说道。 “咦?你知道公主殿下的行踪?你怎么冒了这么多汗?”高加斯伯爵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莫拉德有些反常,疑惑地问道。 两个人的对话停歇了一会儿,莫拉德才说:“高加斯叔叔,刚才那张证词卷轴上签署证人的名字上,好像写着赢黎.安琪,这么说刚刚与我们发生冲突的那几位外乡人里面……啊!你干嘛打我?” 一个极为响亮的耳光声传进警卫营的办事大厅,大厅里很多人都一脸迷糊地向门外张望。 “你惹事的时候,能不能先查一下对方的身份?”高加斯伯爵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他的声音嘶哑而干涩。 “我哪知道出去随便逛一圈儿,也会遇见为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莫拉德几乎被高加斯伯爵这一巴掌扇懵了,几乎是带着哭声抱怨说。 “你跟我回来!和我一起去向赢黎公主道歉!”高加斯伯爵没有给莫拉德选择的机会。 “高加斯叔叔,我……”莫拉德迟疑了一下,说道。 “看在自由女神的份儿上,你给我闭上嘴!”高加斯低声呵斥道。 随后,高加斯伯爵一行人再次出现在办事大厅门口,高加斯伯爵脸色铁青,比之前难看了不知有多少倍。 跟在高加斯伯爵身侧的莫拉德狼狈地捂着脸,从外面走进来。 …… 男孩子就被关在警卫营办事大厅靠近北墙旁边的铁笼子里,男孩子被警卫营里这群骑士们吓坏了,整个人蜷缩在笼子最里面的角落里不停的发抖,眼神显得有些空洞,空真陪在男孩子身边不断安慰他,只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效果。 一旁管理这些铁笼里面犯人的守卫有些不耐烦看着这边,大概是忌惮我们魔法师的身份,没有走过来驱赶空真。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闷闷不乐坐在警卫营办事大厅的长椅上,她们五感并不像我这样敏锐,自然也没听清高加斯伯爵与莫拉德两人之间的一系列对话。 在圣像之门广场的那个码头上,最开始赢黎想要站出来表明身份,当时我考虑到在码头上围观者数量众多,不管道理站在哪一方,这种码头上的争分一旦被传得沸沸扬扬,最终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声誉都将会受到影响。 但是到了后来,我想表明自己的侯爵身份平息这场争分,反而是赢黎被那两位警卫营的骑士惹怒了,执意要到跟到警卫营来,来到了警卫营之后,发现被办事大厅里面的各种制度折腾得的有气无力,到最后才发现就算是想找人理论一下,被各种推脱之后,唯一能做的只有坐在长椅上傻傻的等待。 直到那位高加斯伯爵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冲到了笔录室里面对着那位警卫营骑士斥责了几句之后,不由分说带走了莫拉德,赢黎对这里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失望,她变得有些沮丧,靠坐在办事大厅的长椅上将脚蜷缩起来,踩在在椅子横担上,双手托腮,手肘支在膝盖上,微微抿着嘴唇,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空真看到我们这边的气氛变得沉闷下来,又开始担心我和赢黎安危,她从铁笼子那边走过来,蹲在喔的面前,对我和赢黎说:“吉嘉,你们不用在这里陪我们的,刚刚那位高加斯伯爵在海音丝城这边很有权势,他是海音丝城众议院的议员,要不然你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暂时离开海音丝一段时间。” 我没说话,因为这时候高加斯伯爵已经领着莫拉德走过来。 空真刚好看到高加斯阴翳的脸庞,她担心地看了我一眼。 这时候,高加斯伯爵那双如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向这边扫视过来,当他看到赢黎的时候,动作微微僵了一下,随后才缓和过来,目光随之变得柔和下来。 他就像是所有的贵族绅士那样,站在不远处停下来,先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燕尾服,将领口和袖口的扣子重新扣好,又将礼服上的皱褶抹平,双脚并拢让身体站得笔直,一切做得一丝不苟才迈步走了过来,年轻贵族莫拉德和他的朋友们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再往后是高加斯伯爵的随从们。 高加斯伯爵带着一群人走到赢黎的面前,单手放在胸口,对着赢黎弯腰行礼,后面的人也是一齐弯腰鞠躬。 赢黎抬起头看了这位伯爵大人一眼,叹了一口气,但也只能从长椅上下来,站在高加斯伯爵的面前双手拉了拉裙摆,微微屈膝还礼。 “公主殿下……”高加斯伯爵抬起头,一脸平静地说道。低沉阴冷的声音这时变得分外柔和。 高加斯伯爵去而复返,引起警卫营办事大厅里面许多人的关注。 我站起来打断了高加斯伯爵的话,对他低声说道:“我们去里面说。” 看起来高加斯伯爵也是由此想法,连忙向一旁侧了侧身,我拉着赢黎率先走进之前做笔录的房间里,这间屋子并不算大,那两位正在整理笔录的警卫营书记官看到高加斯伯爵去而复返,也是吃惊的望向门口,见到我和赢黎走进来,连忙出声制止道:“我们这边的记录暂时还没有整理完,请两位魔法师阁下在外面稍作等候。” 他们的语气不卑不亢,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这件事是莫拉德误会了那位平民孩子,他并不是什么小偷,我们不应该对一名跑到船上来满足好奇心的孩子做这样的定义,我们是来撤销这项指控的……”这时高加斯伯爵看了我和赢黎一眼,看我们都没有打算开口说话,只能干咳一声继续说道:“莫拉德身为贵族滥用手中特权,应对其作出严惩……对,一定要严惩!” “……” 听见高加斯伯爵这样说,那两位警卫团的书记官都忍不住停笔抬头看过去,想要从高加斯伯爵的脸上看到任何暗示之类的,可惜并没有。 “帝国法律对这种事做出的最高惩罚是什么?书记官。”高加斯伯爵提高了一些音调,询问道。 我不认为作为一名众议院议员,会对格林帝国的法律还有什么不了解,显然他只是不想说而已。 站在审讯室办公桌前的那位书记官立刻站起来,回答说:“按照格林帝国的法律,贵族污蔑平民一经核实,需要在平民区做至少五天以上的义工,或者对平民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 高加斯伯爵瞥了年轻贵族莫拉德一眼,莫拉德像是豁然省悟了一样,连忙说:“我选择经济补偿,并且请参照格林帝国最高补偿标准。” “殿下,您看……?”高加斯伯爵向赢黎问道。 赢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办事大厅里面笼子里面那个依然在瑟瑟发抖的男孩子,只说:“补偿就算了,让他们去平民区感受一下平民们的日常生活,这倒是可以。” 高加斯伯爵刚要应答。 赢黎又继续说:“我亲自会派人去盯着他们,至少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是因为我现在站在这里,才会接受这种处罚。” 高加斯伯爵硬着头皮说:“遵从您的意志,殿下。” 赢黎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地对我说:“吉嘉,我们走吧!再留在这里,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哦,好吧!”我答应了一声,然后又对着房间里那两位书记官问道:“书记官先生,那位孩子我们现在可以带走了吗?” 那两位书记官终于开始明白过来,连忙向我说:“额,这个当然,魔法师阁下。” 于是就这样,我和赢黎将空真和那个叫安吉洛的男孩子从警卫营办事大厅里领出来,然后在警卫营门口租了一艘皮艇,向空真询问到了她目前的住址,随后便让船夫将皮艇驶向那里。 …… 在皮艇上,我向空真说明了一下我的近况,对于我目前是帝都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空真并没有太过吃惊,而是表现出理应如此的模样,但是对于我居然娶了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空真就显得不是那么淡定了。 空真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坐在对面的赢黎,睁大了眼睛对我问道:“这么说你娶了格林帝国安琪博尔德皇室的赢黎公主殿下?” 我用手摸了摸鼻子,随后点了点说:“大概就是这样,其实那次婚礼我一共娶了两个新娘,另外一位就是琪格。” “你还娶了琪格?那卡特琳娜呢?”听到琪格的消息,空真眼睛变得分外明亮,就算是遭受了这样的逆境与挫折,听到琪格的消息依然是有些兴奋,随后她又问到了卡特琳娜。 “这个说起来有些话长……总之,卡特琳娜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对空真说。 那个叫安吉洛的男孩子坐在船上,好奇地望着我和赢黎,赢黎只是安静的坐在船上,没有参与到我和空真的话题之中来。 我问空真:“你在海音丝过得怎么样?” 听到我这样问她,空真表情变得有些尴尬,随即说:“我吗?当初我跟着辛格和弗雷德来到海音丝,然后大家就决定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弗雷德在这边的一间制皮工坊找到了一份工作,而辛格也能在几个裁缝店里找到一些裁缝的活儿,我也跟着辛格姐在裁缝店里帮佣,日子到还算是过得不错。” 空真的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 我笑了笑,对空真说:“我以为你会和辛格姐一起嫁给弗雷德大叔。” 空真听到我这样说,也没什么扭捏,只是惨淡一笑:“呵呵,其实我当初也这样想过,那段时间,我们在海音丝城这边的生活真是很不错,不过弗雷德后来将史洛伊特城的家人也接到了海音丝城来,生活就变得乱糟糟的一团,每天都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吵吵吵吵吵的,我觉得他的那个家简直就糟透了。”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有些担忧辛格姐现在的近况来。 空真叹息了一下,说:“我觉得找个人生活一辈子,绝对不能像辛格那样,给人家做小的,尤其是这种平民阶层的工匠家庭,于是我便嫁给了一位皮货商,她老婆死了,只给他留下了安吉洛,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安吉洛的时候,他才只有那么大一丁点儿。” 说着,空真对着男孩子比划了一下。 接着说:“那段时期,我的生活过得还算可以,后来他说要去奇岩城采购一批巨蜥皮革,便带着一些商行里的员工,还雇了一支冒险团一起去了奇岩城,从海音丝港乘船赶往奇岩海港,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么那间商行呢?”我问道。 没想到她的丈夫居然遭遇不幸,不过既然是位商人,应该有些家产的吧,于是我询问道。 空真一五一十回答说:“他离开的时候借了一笔钱,债主们和那些跟他一起出去员工的家人们都跑来找我,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便把商行卖掉了,他的房产也都卖掉了,凑了一些钱堵住了大窟窿,我带着安吉洛搬了家。” 我和空真一直聊到了皮艇抵达她的家门口,这里是海音丝城的平民区,四周的那些建筑显得有些老旧,看着斑驳的墙壁和周围屋顶上牵扯的晾衣绳挂着一排排咸鱼干,一群没穿衣服的孩子从石阶上跑过,我才意识到已经抵达空真的家了。 我从皮艇上站起来向空真说:“不请我去家里坐坐吗?” 15.大英雄 空真有些举足无措的揉了揉自己的脸,对我和赢黎公主勉强一笑说“如果不嫌弃家里面简陋的话,那就请进来喝杯柠檬茶吧。” 她率先从小艇上登岸,然后伸手将男孩子拉了上去。 男孩子已经从之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觉得自己这么大了,居然还要被空真拉着才能登岸很没面子,果断拒绝了空真的帮助,从小艇上站起来,踩在船舷上,轻轻一跃就跳到岸上来。街上的那群穷孩子们看到安吉洛回来,蹲在街边的一堆石料的后面偷偷地看着安吉洛。 “小安,你不是说如果今天能早点回来,就陪我们玩吗?”一个女孩子从石料堆里探出头来,对安吉洛问道。 “莉雅呢?”安吉洛看了一眼那群孩子,问他们。 “她没出来!”女孩子说。 “她不想和我们玩。”另外一个男孩子补充说。 “她只想陪着她的那只狗狗,她都不准我们摸她的狗。”后面还有更小一点的孩子像是雨后的蘑菇一样悄悄探出头来,对安吉洛抱怨。 安吉洛就像是这群孩子们的首领,对这群孩子随便招呼一声“好了,你们先去玩吧,别跑远了,我去看看莉雅,然后就来找你们。” “耶!”这群孩子们欢呼着,一窝蜂地跑远了。 船夫这时候将缆绳身在一根石柱上,在岸边搭起了一条木板,我和赢黎走下船,打量着这里的平民区。 海音丝城的平民区看上去一切还是显得井井有条,街上的石板路虽然老旧,有些地方被贝壳类软体动物们侵占,甚至生长出一些暗褐色的苔藓,但是一些破损的地方都已经得到了修补,在街头的十字路口处有条几十米长的石槽,一股清冽的泉水从石槽里‘汩汩’的淌出来,注入一座中间立有雕像的水池中。 几位平民妇女蹲在水池旁边洗衣服,还有些男人们穿着短裤,露出黝黑的皮肤,站在水池边的石台上拿着一只木桶冲凉,两位老妇坐在水池边洗着一盆鱼鳔,旁边的木桶里还堆满了一些贝类。 在海音丝城,只有穷人才会每天鱼虾鲜贝为食,海音丝人认为鱼虾吃多了之后,下辈子会变成为迦娜人,海音丝城是一座水上城市,整个城市建在海面之上,无论是蔬菜还是肉类,都要从陆路运过来,正是这一原因,造成了这类食物价格昂贵。 平民区的屋顶多数都是带有天台,有些屋顶上搭建了遮凉棚,屋顶的晾衣绳上挂着一排排扒皮去骨的咸鱼干儿,墙边挂着编成麻花辫子一样的海菜。 空真带着我们推门走进一条狭窄的胡同里面,石板路的一侧长满了青苔,地面有些湿滑,墙壁也显得有些斑驳,远不如外面街道上看上去那样的光鲜,赢黎单手抚摸着石头墙壁,抬头仰望着两座建筑中间的狭缝。 男孩子在前面带路,他对这里非常熟悉,总是在转弯处等我们。大概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她简陋的家,空真脸上略微有些尴尬,她不时地向赢黎发出提醒,请她小心路滑。海伦娜与贝姬一脸好奇的跟在后面,我和赢黎之前虽然在帝都的平民区里游逛过,但是如此切身实地走进平民家庭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而已。 这是一间看上去十分狭窄的小石屋,整个屋子夹在两座建筑中间,阳光无法直射进来。 石屋的木门上镶嵌着一些漂亮贝壳和晒干了的海星,也不知是谁在木门上用画笔描绘出来沙滩、大海与天空。 空真推开石屋的木门让我们进去,房子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在墙壁上挂满了一些颜色淡紫的海菜,一些干贝用绳子串起来挂在墙壁上就像是门帘一样。听见开门声音,从屋子里窜出一条海狗来,四条化成了鱼鳍的脚笨拙的在地上跳跃,可当它看到门口站着一堆人,吓得发出嘶嘶的叫声,并飞快地躲进屋子里的床底下。 一个长得萌萌的小姑娘从屋子里面跑出来,看到空真和男孩子,举着手里的一只大扇贝,仰着头一脸开心地对安吉洛说“安吉洛,狗狗又帮我抓到一只大贝壳,晚餐我能烤着吃它吗?” 小姑娘看上去六七岁样子,一头乌黑笔直如瀑布一样的长发,身上穿着件稍微有些大的亚麻布背心,光着脚站在脱了漆的木质地板上,黑葡萄一样的脸型与空真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是当然的喽!”安吉洛向前走两步,将缩进床底下的还够拽了出来,抱在怀里安抚一番。 空真蹲在女孩子面前,拍了拍她粉嘟嘟的脸蛋儿,亲昵地说道“莉雅,来客人了,快来给吉嘉少爷和赢黎公主问好!” 女孩子弱弱地问了一句“阿真,他们是来讨债的吗?” 空真对女孩子说“他们不是来讨债的,他们是客人。” 女孩子松了一口气,脸上明显没有像刚才那样紧张,她按照空真所说的那样对我们一一问好。 我走到女孩子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那娴静的样子,她那如紫葡萄一样乌黑的大眼睛,扭头向空真问道“这是你的女儿?” “嗯!”空真一边给我们安排坐下来的地方,一边回答说“在他去奇岩城之前,刚好怀上了莉雅。” 与安吉洛不同,这位名叫莉雅的女孩子眼睛里充满了灵性,我觉得她能够觉察到围绕在我身边的魔法漩涡。 我蹲在她前面,她显得有些害羞,也有点紧张。 “她真可爱!”我对空真说道,然后又转头对女孩子说“喂,小家伙,你每天都是这样呆在家里面吗?” “妈妈不让我上街乱跑!”女孩子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她的眼神似乎在追逐着我身上那魔法气旋的某各部分,或许这算不上魔法感知,只能说她对于魔法元素拥有很敏锐的灵觉,即便是这样,那也是尤为难得。 这间屋子并不算大,空真为我们每个人倒了杯水,随后便对安吉洛说“安吉洛,你带莉雅去出去玩一会儿,但别跑的太远。” 听到空真如此吩咐,安吉洛欢呼一声,随后便拉着莉雅的小手钻出了屋子。 “抱歉,我没能早知道你在海音丝生活得这样苦。”我在一张小木床旁边坐了下来,床上的羊毛毯子显得十分破旧,甚至有几个大窟窿,被空真用几块亚麻布料缝合,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精心缝出来的,床上的被单浆洗得很干净,房间里因为长久见不到阳光显得有些潮湿,但是床上却显得很干爽。 “现在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空真微微一笑,对我说道。 她的目光中透出一种对生活的不屈不挠,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坎坷的生活并没有将她压垮,反而让她变得更坚强。 她拉了拉胸口的胸围子,也许是长期在码头上找活干,她的皮肤在风吹日晒下变得有些粗糙,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泛着油光的麦色,围在腰间的短裙更像是一块破碎的布头。 我看了赢黎一眼,她似乎明白了我眼神中的含义,对着我浅浅一笑。 我喝了一口陶土杯子里的清冽的凉水,对空真说“如果,我的意思是说在生活方面我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你可以带着他们俩和我们一起回到帝都去,也可以留在海音丝,随便做点小生意,杂货铺或者魔法商店什么的都可以,我在帝都那边开了几家工坊,货源什么的不是问题,而且我可以提供一些起步资金。” 空真想了好一会,才对我说“这事,我能和辛格商量一下吗?” “当然,你也可以邀请辛格姐一起。”我坐在她对面说“我认识的那个空真变了成熟多了,也变得坚强了。” 她听我这样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那笑容中充满了苦涩“不管怎么样,总是要生活下去!” 屋子的窗台上摆着一只花盆,花盆里生长着一棵番茄,这棵番茄生长得十分弱小,仅仅有十几片卷曲的叶子,在最顶上的两个枝杈间挂着两个拇指大小的青涩果实,那株番茄的叶子在从窗口吹进来的海风中不停地摇曳,没错,空真不就像是眼前这株在见不到阳光的贫瘠土壤里迎着海风默默生长的番茄吗? “你知道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他们住在哪里吗?你和他们还有联系吗?”我问空真。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她所熟悉的人恐怕也只有辛格姐和弗雷德大叔。 空真点了点头说“当然,如果不是他们时常接济我们一下,也许我的日子会过得更艰难些。” 我猜辛格姐家的情况也不会比空真好多少,否则空真的生活不会这样艰难,于是我问空真“弗雷德大使和辛格姐他们还好吗?” “我可以带你去他们家,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空真没有回答好或者不好。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我说道。 其实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想到来海音丝的第一天就见到了空真,而且马上还能见到辛格姐,想起曾经是琪格贴身侍女的辛格姐,想到她和弗雷德大叔在商队里对我的那么多关照,我就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们。 我和空真从她简陋的家里面出来,沿着破旧的石板路走到主街之上,男孩子安吉洛正领着一群穷得似乎穿不起衣服的孩子们满街的疯跑,他们好像是在玩一个叫做海盗船的游戏,空真挺起胸脯,在街上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孩子,试图从那群孩子里面找到莉雅的身影。 “安吉洛,莉雅,你们要跟我去辛格阿姨家么?” “啊!要去辛格阿姨家吗?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吃顿猪油拌饭,或者这次辛格阿姨还能给我们做那种香喷喷抹着一层黄油的麦饼……” “哦,去吃麦饼喽!” 其实格林帝国的麦粉并不贵,通常三四个铜板就能买一磅左右的麦粉,我完全没想过在格林帝国,居然还会有听见吃麦饼还能变得如此兴奋的孩子,我一直以为麦粉大概是地薯以外最廉价的粮食,只有耶罗位面的土著们才会做出捧着一张麦饼就会心满意足的举动,但是如今我来到了繁华仅次于帝都的海音丝城,从一个孩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竟让我感觉到尤为刺耳儿。 看到安吉洛和莉雅如此的欢呼雀跃,空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们乘坐一艘小船,在空真的指引下向着辛格姐和弗雷德大叔的家赶去,他们的家在另一片平民区里,那片平民区紧邻着海音丝城各种工坊最集中的地域外围。 一路之上,安吉洛和莉雅都显得很兴奋,赢黎虽然与空真几乎完全没有交流过,但是她似乎很喜欢安吉洛和莉雅,大家坐在小船上的时候,赢黎拿出随身携带的午餐肉罐头来,一位格林帝国公主的魔法腰包里居然能有这种廉价东西,如果被帝都魔法报知道了的话,难免又将是一个帝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外出旅行的话,我就很喜欢在魔法背包里装一些肉干和午餐肉罐头这类硬头货。 对于莉雅来说,面前这个铁盒子无疑是非常新奇的,她眨着大眼睛望着面前圆圆的铁盒子,随后转头望向安吉洛。 男孩子因为常在码头上找活干,所以更加有见识一些,他信誓旦旦地对莉雅说“我见过这东西,就是在码头上,我知道它的名字,他们称它为午餐肉罐头,据说里面装满了……我说不好那个词,总之,它是一盒吃的,味道很棒。” 说完,男孩子用双手将这盒肉罐头捧起来,凑过去使劲儿闻了闻,似乎想要知道盒子里面的味道。 “安吉洛,你吃过?”莉雅一脸兴奋地问道。 “没有,我见过一些出海的船工们喜欢用这种空盒子来煮麦片粥。”安吉洛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你们要不要尝尝?”赢黎笑眯眯地问这两个孩子。 “……”安吉洛和莉雅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他们齐刷刷地望向空真,看到空真微微地点了点头,两个孩子差点从小船上跳起来。 “没关系的,这种罐头盒子,我这儿里有很多。”赢黎对两个孩子温柔地说道。 莉雅满眼的羡慕,对赢黎说“赢黎,你可真幸福,每天都能吃到肉罐头!” “……”赢黎有一点无语,满心的感慨,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对女孩子说“以后莉雅每天也能吃到这种肉罐头……” “真的么?……”莉雅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空真和我相对而坐,看着赢黎与两个孩子频繁交流,满心感慨地对我说“吉嘉,你知道吗?你娶到的这位格林帝国的公主殿下是海音丝城的大英雄,真没想到啊!她竟然这样随和。” 。 16.辛格姐的家 海音丝城的美,在于水与建筑之间相互融合。 这里的建筑多为巴洛克式风格,所有建筑都有着浓郁的艺术栖气息,在碧水蓝天的掩映下,古老的石墙略微有些泛黄,就像是图书馆里面那些写满了文字有些泛黄的羊皮纸,无论走到哪,总是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一幅幅优美的画卷。 在海音丝城的水上街市随处可见一些可以让船只临时停靠的码头,我们乘坐小船在一处码头上靠岸,安吉洛拉着莉雅率先下了船,两个孩子跑在最前面,空真追在两个孩子的后面,招呼他们慢点。 海音丝城的西北部大部分属于平民区,在这附近可以找到各种工坊。 空真告诉我,弗雷德和辛格姐拿出全部积蓄在这里购置了一套平民区里面非常普通带小院的宅子,而且用攒下来的钱开了一间制皮铺,不过海音丝城一年四季都很炎热,没人喜欢穿皮革衣服,在这边开办制皮铺子,主要就是制作一些家具、防护具与箱包等等,因此在海音丝城,制皮铺子生意并不像北方城市那样火爆。 船夫接过海伦娜手里的银币,对着海伦娜深深鞠了一躬,摇着船桨将小船划走。 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跟在空真的身后,沿着青石板路缓步前行,这里的建筑要显得整洁很多,至少没那么老旧,甚至有些地方可以看到重新翻盖过的痕迹,沿着大街两侧林立着诸多小型作坊,这些作坊门口只有可以容纳三人并行的步行石街,中央是一条宽阔的水道,蔚蓝的海水在城市里格外平静。 在这片区域里有很多手工作坊,有些平民妇女在作坊外面的街上摆着木桌,桌上对着像小山一样的牡蛎,女人们手里握着一把剥壳小刀,飞快地将牡蛎壳撬开,然后取出里面的牡蛎丢进一个水盆里,据说着些剥出来的牡蛎并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送到市场中去,有很多贵族喜欢吃柠檬牡蛎,却又不喜欢剥壳,就会在市场上购买这些剥好壳的牡蛎肉,而很多平民家庭的妇女们也乐得以此来赚一些钱补贴家用。 弗雷德大叔的制皮铺就在这条街的第十七家,安吉洛带着莉雅一路跑过来,一口气跑到了这间门口牌匾上挂着一张皮革的店铺前,这间店铺门口也有着一张木桌,一位腰如水桶般粗壮的妇人在用一把刀子飞快地剜着牡蛎,她连头都没有抬,对着站在店铺门口的安吉洛和莉雅用一种尖酸的语气说道:“看看这是谁来了,上次是谁拍着胸.脯说再也不来了吗?这怎么还没过半个月就又跑过来了。” 锐利的眼睛盯在安吉洛的身上,有一种异样的凌厉。 而安吉洛却是贴着墙,抿着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脸上写满了倔强。 这时候,我没想到安吉洛身后的莉雅反倒是勇敢的站出来,她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跑到木桌旁边,下巴刚好能担在木桌的桌面上,就听小姑娘对这位妇人说:“玛丽安婶婶,您的牡蛎剥的好多啊?莉雅帮你剥牡蛎啊!” 玛丽安婶婶听到莉雅的声音,眼睛里才算是变得柔和一些,肉呼呼的脸上挤出了一些笑容来,对着莉雅夸赞道: “哎呦呦,我的小莉雅,你可真会说话,婶婶可不用你帮忙,快点进去找加西亚哥哥玩,晚餐婶婶给你煮牡蛎汤。” 安吉洛气得嘴巴鼓鼓地,站在墙角嘴硬地说: “我才不想来呢,是莉雅拉着我来的,还有……” 他还没说完,玛丽安婶婶的眉毛就快要竖起来了。 “安吉洛,莉雅,快点进来。”熟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我一下子就能听出那是辛格姐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屋子里走出来,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亚麻布裙,她将安吉洛拉到一边,俯下身体在安吉洛头上摸了摸,然后一手拉着安吉洛,一手拉着莉雅就向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安吉洛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这条裤子都有些短了,过来,把这条裤子拿过去试试。” 性格有些倔强的安吉洛连忙拒绝道:“辛格婶婶,这条裤子还能穿。” 辛格拿了一条改小的裤子给他,并对他说:“快点去换上,空真那边由我来和她说。” 小莉雅跟在安吉洛的身后,将瘦得如同麻杆一样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手里捧着一盒只剩了一半的午餐肉罐头,她有些吃力的垫着脚,眼睛显得很萌,但是又是那样的固执,似乎辛格不接过去就要这么一直举着。 “小莉雅,这是什么?”辛格将罐头盒接过去,看到盒子里面还有剩下半盒午餐肉,就向小莉雅问道。 莉雅见到辛格接过了那盒罐头,显得极为开心。连忙说:“辛格婶婶,这是一盒午餐肉罐头,是我和安吉洛省下来留给你的。” 辛格晃了晃手里的午餐肉罐头,一脸疑惑地向小女孩问道:“莉雅,你这个是从哪来的?” “是赢黎公主送给我们的。”莉雅和安吉洛齐声回答。 “赢黎公主?”辛格有些困惑地重复一遍。 两个孩子开始争着解释起来:“是的呀!赢黎公主和吉嘉少爷来我家……” 空真站在我的身后,她轻轻地推了推我,让我走进这座民居。 门口那为木桌前的妇人看到我们一行人,刚要开口询问空真,随后在我和赢黎身上扫了两眼,就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辛格姐……”我跟随着安吉洛与莉雅的脚步,迈步走进这座民居,这座房子才算是海音丝普通平民家庭的房子,比空真那间屋子明显好很多,里面有个小小的院落,临街一侧好像是店面。 我的声音落进辛格姐的耳中,她猛然一转身,然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眼中异彩连连。 “吉嘉,真的是你,你都……长这么高了,你真的成为一名魔法师了吗?”她一边说,一边走过来,看到我差不多已经和她一般高,眼中带着殷殷关怀望着我。 “……” 刚一见面就谈身高,真的是让我有些尴尬,我将一枚魔法徽章戴在胸口,并给她看。 她眼中满是欣慰与兴奋,双手抓着我的肩膀,几乎要将我揽在怀里,对我说道:“这几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偶尔想起那次旅行,总觉得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辛格姐已经显得不是那么年轻,眼角已经露出了鱼尾纹,她的双手显得有些粗糙,并且有一层老茧,大概是这些年一直在干粗活留下的,不过精神却很好。 我向辛格姐问道:“辛格姐,弗雷德大叔呢?你们过得怎么样?” “他还是老样子,你也知道他是个制皮匠,在这里开了一间制皮铺,凭手艺还能吃上一口饭。”辛格姐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睛,一边说一边平缓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然后看向我身后的赢黎、海伦娜和贝姬,问道:“看我,见到你就什么都忘了,这几位小姐是你的同伴?” 这一刻我瞬间犹豫了那么一下,因为我在考虑究竟要怎么介绍她们,因为有灵魂链接契约魔法的关系,她们三个人已经融为一体,赢黎嫁给我之后,相当于海伦娜和贝姬也成了我的妻子,于是我对辛格姐说: “这是赢黎、海伦娜、贝姬,她们都是我的妻子,辛格姐,我去年的时候结婚了!” 辛格姐睁大了眼睛,从辛格姐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她能看出赢黎诸女与我关系密切,只是对于她们已经全部嫁给我有些吃惊。她伸出手指盘算了一下,说道:“让我想想,去年秋天的话……好像你要参加成人礼祭……” “就是在成人礼祭之后的那天晚上举行的婚礼。”我解释说。 辛格姐惊得合不拢嘴,她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想要用手将最捂住,但是却又忍不住问我: “成人礼祭的当晚吗?你还真是有点迫不及待啊!她们都是你的新娘?那你现在住在哪?” 我对她说:“我现在住在帝都,前些年一直住在北境一个叫做埃尔城的地方!” 辛格姐将我们带进院子里,这间院落被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她请我们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一边给我们沏茶,一边问我: “你有没有在帝都见到琪格和卡特琳娜,我知道卡特琳娜一直都在等你。” 我知道辛格姐会问道这些,而且我也没准备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 “嗯,去年的成人礼祭上,我还娶了琪格!卡特琳娜最近一直都跟在我身边。” “……” 辛格姐在这一刻,几乎快要窒息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 熟皮子的大锅里面的水还在冒着热腾腾的水汽,大锅下面的炭火几乎已经烧尽,一些熟好的皮子晾晒在旁边的木架子上,工作间里充满了一种动物毛皮腐烂了的酸腐味道,墙角还堆着些粗盐,一些风干了的兽皮摞在门口的木架子上,狭窄房间里所有的空间基本都被沾满了。 弗雷德大叔腆着肚皮坐在一只小木椅子上,低着头打着瞌睡,鼾声断断续续,他一只手里面还拿着一把火钳,另一只手上耷拉着一把铁钩子,脚上踩着一双牛皮靴子,精赤着上身,只围着一只皮围裙,被烤得通红的脸上布满了汗渍和油渍,眯着双眼的脸上写满了疲倦,鬓角上已经有些斑白。 辛格走进这间工作间,先是将弗雷德大叔手上的钩子和火钳拿开,一边轻唤他的名字:“弗雷德,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这时候,弗雷德大叔缓缓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看到辛格正在拿着一条毛巾给他擦脸,就问道:“准备开饭了么?” 辛格姐将身体向一旁靠了靠,将我的身形露出来,对着弗雷德大叔说:“是吉嘉来了。” 弗雷德大叔张大了嘴巴,他将辛格推开,从小木椅子上站起来,看着站在辛格身后的我,眼神从混沌一下子转为清澈,一脸兴奋地笑道:“吉嘉啊,居然是你来了,快让我看看,哦,长高了好多,样子也变了很多,记得在商队那会儿你才这么高一丁点儿,现在穿着体面的衣服,如果走在大街上,哪里还能认得出你!” 弗雷德大叔仔细的打量着我,他将手在皮围裙上用力的擦了擦,在我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 弗雷德大叔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笑的时候就连牙齿也变得稀松,我忍不住感叹说道:“弗雷德大叔,你都变老了。” 弗雷德大叔只是‘嘿’了一声,就拥着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快,我们去院子里面坐坐,这间工作室太呛人了。” 我们大家坐在院子里,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空真和她的两个孩子,还有弗雷德大叔他们一大家子人,她的另外两个妻子和三个孩子,辛格姐算是弗雷德大叔的第三个妻子,之前我们在院子门口看到的那个妇人是他的大老婆。 我对弗雷德大叔说:“这次我来海音丝,是陪赢黎参加一场葬礼,只能在海音丝城作短暂的停留,辛格姐,想不想和我一起返回帝都城,你和空真,还有弗雷德大叔以及这一大家子人,那边生活环境会比这边好一些,这件事我也和空真提过,你们可以来帝都帮我,等我再次返回海音丝城,如果你们愿意去帝都,就要跟我们一起走。” “当然,想留在海音丝这边生活的话,我手上恰好有一些资源,可以帮你们开一间魔法商店,或者是专营兽人部落舶来品的杂货店,你们有其他想法当然也可以,我现在手里有些闲钱,就当是我做风险投资。” “或者,你们想没想过返回北境去,我知道弗雷德大叔的老家在史洛伊特城,好像是得罪了那边的某位贵族,如果向回到北境去的话,这件事我来帮你摆平,我们可以约那位贵族大家一起坐下来谈谈,我在史洛伊特城里认识一些很有能量的朋友,由他们出面帮我们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到我说这些话,弗雷德大叔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举着手里的烟斗,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17.迦娜巫师们的祝福 詹姆士亲王在海音丝的城堡位于海音丝城东南角上,城堡周围是海音丝城最大一片富人区。 海音丝城不像帝都天黑得那么早,赶在那轮通红通红的太阳沉入海平面之前。 我和赢黎乘坐小船终于回到了海音丝城詹姆士亲王的城堡,这座城堡里的管家与佣人们苦苦等待大半天之后,看到我和赢黎并肩通过城堡的吊桥,进入城堡里面,这时候城堡里的下人们才纷纷地松了一口气,管家带着一群仆人站在城堡的大门口,排成一排恭迎我们的到来。 城堡的石阶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红地毯,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站在侍卫队队伍的最前面,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们。 站在城堡石阶上的红毯前面,望着红毯两侧举着长矛的王府卫队,我和赢黎对视一眼,随后我伸出了胳膊,赢黎挽着我的手臂,身后跟着海伦娜与贝姬,我们一同踏着红毯走进这座华丽的城堡。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几个人跟在我的身后,他们好奇地看着金碧辉煌的城堡,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奔波一天都没能打听到辛格的消息,得知我在白天的时候,恰好遇见了空真,又去探望了辛格姐和弗雷德大叔,一时间就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卡特琳娜还是琪格一名普通侍女的时候,那时候的辛格还是琪格的贴身侍女,辛格的脾气好,能力又十分出众,下面的所有侍女们都信服辛格,卡特琳娜也曾受过辛格许多照顾,一晃这么多年未见,这次能够在海音丝城见面,对于卡特琳娜而言是一件期待已久的事。 对卡兰措来说,海音丝城让她领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座城市以另一个角度诠释了什么才算是不同于帝都的繁华。 贾斯特斯在后面忍不住对牛头人鲁卡嘀咕着,看起来对于这座城堡有些自己的见解。 城堡里面准备的迎接仪式非常隆重,但说到底也仅仅只是我和赢黎走进城堡这一段路而已。 进入城堡之后,城堡里的管家格林顿.芬恩让赢黎挑选了卧室,赢黎选择了城堡西侧顶层紧邻的两间卧室,其余的人被安排到亲王城堡的客房里。 格林顿.芬恩管家在前面带路,一边对赢黎说道:“公主殿下,阿尔弗雷德侯爵为您准备了精心准备了一场舞会……” 赢黎低头想了一下,又转头看了海伦娜一眼,海伦娜轻声说:“阿尔弗雷德侯爵是海音丝城现任执政官大人。” “那么……莫拉德与这位阿尔弗雷德侯爵有什么关系?”赢黎在城堡的回廊转弯处停住脚步,对格林顿管家问道。 我这时候正在欣赏走廊里面一幅人物肖像油画,虽然不知道油画上面的人物是谁,但是却能从眼神和脸廓上找到詹姆士亲王的影子,显然这位穿了一身骑士铠甲,胸口佩戴着安琪博尔德皇室徽章的男人也一定是位大人物。 “莫拉德少爷是阿尔弗雷德侯爵第三个儿子,公主殿下。”格林顿管家回答道。 这时格林顿芬恩管家已经将西侧顶层一间华丽卧房的门打开,一群侍女鱼贯走进来,她们各有各的司职,开始飞快地将房间里所有的地方全部打扫一遍,并且将沙发垫和床上用品通通换成新的,等待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来,这群侍女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这间卧室。 赢黎站在一面落地的铜镜前面,海伦娜帮她解开知识法袍的束腰带,赢黎侧着头对着格林顿管家说:“请代我转告阿尔弗雷德侯爵,就说我在海音丝城里逛了大半天,有些累了,今晚不想参加舞会。” “好的,公主殿下。”格林顿管家说道。 卧房里的吊式水晶灯一盏又一盏逐一亮起来,明亮的玻璃窗映出我的影子,看着这间比我的卧房至少大四倍,装潢不知道要华丽多少倍的房间,我忍不住在心里面腹诽一句:贫穷真的是限制了想象力啊。 赢黎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反而是一旁的贝姬对格林顿.芬恩管家说:“另外请您为我们准备一下晚餐,芬恩管家。” “我马上就去安排!”这位管家说完就立刻转身离开。 我的卧室就在赢黎这间卧室的隔壁,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布置,让我几乎以为是同一个房间。 没过多久,格林顿.芬恩管家从新出现在赢黎的卧室里。 “公主殿下,已经为您安排好了晚餐,请问什么时候可以进餐?”穿着考究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管家格林顿.芬恩手里抱着记事本,站在赢黎的身侧轻声问道。 赢黎坐在卧室冰熊皮缝制的软皮沙发里,对管家说道:“我要换身衣服,那就一小时之后吧!晚餐安排在哪?” 她声音轻柔,格林顿.芬恩管家轻轻弯下腰,凑在赢黎耳边说:“三号餐厅。” 赢黎侧着头看了我一眼,我耸耸肩膀表示完全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知道其他号餐厅究竟有什么用。 赢黎性格就是喜欢随遇而安,所以轻轻点了点头,并提醒管家说:“那些客人们的口味有些特别,请务必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 管家格林顿.芬恩立刻表示:“好的,公主殿下……” 赢黎说的没错,我身边的几位追随者的确在饮食方面有着很大差别。 比如强壮的牛头人战士偏偏是位素食主义者,他更喜欢吃麦饼、蔬菜沙拉和菠菜汁。至于贾斯特斯则是一位彻头彻尾的海鲜控,他和精灵们的口味有些相似,很喜欢吃鱼,当然虾蟹与贝类也都吃得下去。卡兰措则喜欢吃三分熟的烤肉,烤牛肉和烤羊排都是那种只是表面熟了,但一口咬下去还要冒血水的鲜肉。 在我看来,卡特琳娜是这些人中最不挑食的一个,她总是跟着我挑选一样的,我吃什么她也会跟着吃什么。 赢黎所谓的换一身衣服,其实饱含了在卧室旁边的洗漱室的浴缸里洗个热水澡,然后才换了身宫廷式晚礼服,海伦娜和贝姬也换上了一身漂亮的长裙,贝姬凭着近乎性感身材在晚餐,而我则穿着一件崭新的魔法师长袍,佩戴着中级魔法师徽章和侯爵勋章, 尽管詹姆士亲王与曼达夫人不住在城堡里,但这座城堡却是在正常运转,格林顿.芬恩管家很快便按照我们每人不同的口味准备出一桌丰盛的晚餐,三号餐厅位于城堡西侧一层,房间里布满了各种精美的银饰,餐桌上的那些盘子刀子叉子上都印有安琪博尔德家族的纹饰,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也有参加这场晚宴。 雷兹伯爵看到我胸口的徽章,连连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笑着对我说:“都说耶罗位面的战争让萨摩耶公爵打了一场翻身仗,依我看这场战役最大的受益者当中,一定要算你一个。” 贾森骑士站在雷兹伯爵身边,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说:“没想到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居然能够这么快就适应那边环境气候,黑森林里面那种闷热潮湿的环境与南部雨林极其相似,只是少了一些毒虫食人花之类的魔兽,景月公爵手下的北风军团远比老华尔公爵在位的时候要强大得多啊!” 雷兹伯爵说:“能在北境将那群野蛮人死死地挡在冰雪苔原之上,现在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连忙谦逊地说:“耶罗位面与尼布鲁蛛人交战能够获得胜利,除了各方倾力帮助之外,多少还有一些侥幸在里面。” 这时候,一排侍女们端着银质扣着盖子的餐盘款款走进来,晚宴正式开始。 这顿精心准备的晚餐自然是十分美味,海音丝城这边的菜肴味道普遍偏淡,但是却更鲜美,而且在一些菜肴里面很喜欢加一些海鲜,菜色上也比帝都那边做得精致很多,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赢黎停住了手里的刀叉,抬头望着身旁站着的格林顿.芬恩管家,对他问道:“芬恩管家,您对迦娜海族那位大公主有什么印象?” 格林顿.芬恩平静无波的脸上罕有地出现了一抹讶异之色,他看了赢黎一眼,想了一会儿才说:“抱歉,公主殿下,我对那我迦娜海族公主没有太多了解,只是当初听到一些传言。您大概也知道,我们与迦娜海族经历的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这场战争直接导致海音丝城附近十个行省的财政全部投入海音丝守卫战,那时候,我们已经与迦娜海族断了所有的联系。” “至于迦娜海族的那位大公主,据说她出生的时候,接受了无尽之海境内力量最强大七位迦娜巫师的祝福,七位巫师分别祝福了大公主拥有倾城之美貌,无上的智慧,强大的力量,美丽的心灵,完美的爱情,统御七海的权力,如拉斯玛一样漫长的生命七种祝福,据说现任迦娜海族的君主都没有获得这样的殊荣。” 这时候,坐下餐桌另一侧的雷兹伯爵也开口说道:“我们一直以为迦娜大公主艾瑞利尔会是这一任无尽之海的君主,没想到老海王去世之后,继承王位的反而是她的弟弟。” 贾森骑士也在一旁补充道:“如果能给这位大公主一些时间的话,她一定会成为无尽海最强大的迦娜战士。” 赢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说:“现在我们大概不需要担心,迦娜海族这一任会出现一位能够统御七海的君王了。” “这也许是查尔斯陛下最希望见到的事情。”雷兹伯爵笑着说道。 我们在晚餐之后还在酒柜旁的吧台边上喝了一点金苹果酒,就连赢黎也是喝得小脸红扑扑的。 海音丝的夜晚分外迷人,星空在大海的映衬下显得无比深邃。 晚餐之后,我们并没有急着去休息,赢黎拉着我来到西侧城堡第二层的露台上,海浪拍打着露台下面的石柱,这个露台拥有一段向大海延伸的石阶,趁着如墨的夜色,海伦娜和贝姬脱掉身上的长裙,如同美人鱼一样跃入海中游泳。 亲王府城堡这个夜晚灯火辉煌,在帝都里的时候,我偶尔会仰望头顶上那座金碧辉煌的浮空王城,幻想着那座城堡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奢华,现在住进詹姆士亲王位于海音丝城的城堡里,才有了一些切身的感受。 远处的海面上,一头逆戟鲸翻出个巨大的水花,远远地听见海伦娜和贝姬欢快的笑声。 赢黎双手放在露台上,望着眼前深邃的大海,对问道:“你说艾瑞利尔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我站在她身边,微微摇了摇头…… …… 海音丝城能让我留恋的除了它本身清丽脱俗的美之外,还有这里充满着艺术气息,这里被称为格林帝国的音乐之城,在城市里到处都能听见优美而欢快的手风琴声。 趁我在海音丝城这段时间,我邀请了空真和辛格姐弗雷德大叔一家在海音丝城游玩。 市政广场上,穿着一身短款洛丽塔连衣裙的空真看起来仿佛又恢复了往昔的美丽,辛格与卡特琳娜站在一起,三个女人靠在水池旁边雕像群轻声聊天,几个孩子在安吉洛的带领下,冲进了喷水池中戏水,惹得弗雷德大叔另外两位老婆颇有怨言的低声呵斥,不过显然她们的话对于这几个孩子没有任何威慑力。 卡特琳娜穿着一身亚龙轻皮甲站在三人中间,辛格姐搂着卡特琳娜一路上都在窃窃私语,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那位曾经在商队里交给我剥皮和制皮的弗雷德大叔,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老了,他强壮的身上堆着一身肥肉,滚圆的肚子看上去就像腰上裹着一只大水囊,背微微有些驼,眼睛显得有些浑浊,他在知道我成为了一名魔法师贵族之后,在我面前甚至有些拘谨,比起我,他更愿意与牛头人鲁卡聊天。 我想,这或许与我身边总是伴随着赢黎也有点关系。 接下来这两天,我们在大海堤上看一群群争相夺食的贼鸥,在费文波朵拉山最东端入海的观景岩上晒太阳,乘坐詹姆士亲王在海音丝港口的豪华游艇到礁岛附近钓石斑鱼,在海音丝中央大街最有名气的高级餐馆里吃大餐。 这种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18.拉斯玛 弗雷德大叔与辛格姐决定留在在海音丝城,他们舍不得平民区那间临街的院子,弗雷德大叔的制皮铺子虽然生意冷清,但是偶尔还能接到一些小生意,维持家用虽然略显不足,但这毕竟是他们一手经营起来的店铺,按弗雷德大叔的话说,之前那么艰难的日子都已经挺过来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 作为弗雷德大叔第三位妻子,辛格姐在家庭中地位并不是那么高,不过介于她自己手里面积攒一些钱,而且拥有不错的裁缝手艺,总能经常拿出一点钱来补贴家用,偶尔还会拿出一些钱来给家里的孩子们改善伙食,她本身也是一位勤快贤惠的女人,处理事情的方式总是显得面面俱到,所以虽然辛格姐虽然最受宠,但弗雷德大叔的另外两位妻子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卡特琳娜告诉我,弗雷德大叔当初也有娶空真的想法,但是由于那两位来至北境省的妻子从中阻挠,这件事就一直拖着,后来空真就嫁给了一位皮货商,这位皮货商与弗雷德大叔有着一些皮货的生意往来,认识了美丽的空真之后就展开了猛烈地追求,后面的事空真跟我讲述过。 既然费雷德大叔不准备离开海音丝城,而且想要继续经营他的制皮铺子。 为了让他的制皮铺子生意有起色,我准备将我正在帝都制皮铺里的订单分出来一些,这包括十套蛛人督军硬皮铠甲与五十套黑鳞战马披挂甲的订单。 在耶罗位面战争之后,我收获了大量的蛛人督军腹部柔软的高级皮革,这些皮革要为卡兰措手下兽人战士们制作一批‘巨熊之力’的魔纹构装,至于那些淘汰下来的白岩犀皮的魔纹构装,在进一步扩充这支兽人军队的时候,将会分配给新加入的兽人战士们。 耶罗位面战争胜利让刚刚在辛柳谷村子里安顿下来的兽人们有了一些想法,村子里很多兽人都希望能够加入兽人构装战士团,因此卡兰措打算将兽人构装战士队伍的人数扩充到三百人,这样一来我至少还要筹备两百套魔纹构装铠甲及黑鳞战马、披挂甲,这些需要陆续订制的高级皮革护具,原本是想在帝都那边的数家高级制皮工坊里完成的,现在我当然不介意拿出一部分订单分给弗雷德大叔。 另外我还希望辛格姐在今后经济方面能继续保持独立,辛格姐的裁缝手艺这几年也并没有丢掉,所以我想让她开一间高级裁缝店,主要经营范围就是用魔纹蛛丝布为一些贵族妇女名媛们量身定做一些服装,包括贴身内.衣与衬裙,在海音丝虽然有魔纹蛛丝布的高级裁缝铺,但是最近艾丽娅接到了来至于精灵世界布宜诺斯城的订单,魔纹蛛丝布在帝国国内市场这边依然短缺,只能满足帝都这边市场的需求。 所以如果能够向辛格姐提供一些魔纹蛛丝布料,相信她应该可以在海音丝城开一家类似于私人订制的高级裁缝店。 耶罗位面战争的胜利,导致辛柳谷这边的缫丝车间里的巨型蜘蛛数量暴涨,接下来艾丽娅的帝都纺织工坊那边的蛛丝魔纹布产量将会骤然增加,为向辛格姐提供一些魔纹蛛丝布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晚我回到亲王府之后,通过辛柳谷传送门回到帝都,帝都这边传送门的出口设在我在帝都买下来的那座庭院后院,这里与艾丽娅的宅院仅仅只有一墙之隔,我直接翻墙来到了艾丽娅的宅子里,为了避开宅院里的那些侍女与仆人,我顺着外回廊的石柱爬到二楼的露台,直接从阳台上翻进艾丽娅的卧室里面。 刚刚洗过澡的艾丽娅穿着一件真丝睡衣正准备上床睡觉,侍女贝蒂正在窗户旁边拉窗帘,见我忽然从露台那边推门而入,也是吓了一跳。艾丽娅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迎着我走来,并对我问道:“这么晚你还怎么过来了,这次迦娜海族之旅一切顺利吗?” 我揽着艾丽娅柔软的腰肢坐到沙发上,对她说:“那位迦娜族的加勒大使让我们在海音丝城等候海兽拉斯玛,我们需要乘坐海兽拉斯玛才能进入海渊之城,所以最近我们住在海音丝城。” 艾丽娅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脸愕然地说:“也就是你们从帝都通过传送阵到达了海音丝之后,这几天一直住在海音丝城等待迦娜海族的海兽?” 我摊开手,露出一脸的无奈说:“事实上……就是这么回事!” 艾丽娅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她性感的嘴唇略微有些娇艳欲滴,展颜一笑的时候就像是绽放的玫瑰花瓣,她对我轻声问道:“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将辛柳谷魔印工坊的成品符文板和魔纹蛛丝锭都运到帝都来吗?” 我压下心里面的一些躁动,接过贝蒂端来的茶,直接喝了一大口才对艾丽娅解释说:“这些事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我在海音丝城见到了几位以前商队时候的朋友,见到他们在海音丝城生活过得很清苦,所以准备帮他们一下……” 我将帮助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的计划详细地告诉给艾丽娅,接下来这事要交给艾丽娅在帝都这边帮我完成。 等到我将这些事说完,艾丽娅双手紧紧地抱着我,将尖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轻声地问:“就这些吗?” “还有就是我觉得你好像变白了,让我……”我对她说。 …… 轻轻拿开艾丽娅搭在我胸前的胳膊,我轻手轻脚地从床边溜下来,我要赶在黎明之前返回到海音丝城,这时候天边刚好露出一丝鱼肚白,事实上帝都天亮得比较晚,这时候返回海音丝城其实有点晚了,贴身侍女贝蒂穿着单薄的睡衣,睡眼惺忪地从外间走进来,手里捧着熨烫好的衣物并帮我穿上。 随后我在艾丽娅的卧室外间打开了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通过传送祭坛返回了海音丝城詹姆士亲王的城堡的卧室里。 卧室里面床头那盏魔法壁灯还亮着,不断地向外透着柔和的光线,红色的长发显得有些散乱铺在雪白的枕头上,卡特琳娜躺在卧室的床上浅睡,她穿着吊带睡衣,盖着单薄的被子,海音丝城这边气候十分炎热。 我凑到卡特琳娜的身边,闻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地皂角清香,还没等我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就像是只眯着眼睛懒猫,声音有些起床前的沙哑:“辛格姐的事情办妥了?” 我凑到她身边,从床头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随后说:“嗯,艾丽娅会把蛛人督军的高级皮革、魔纹蛛丝布都运到空港小镇,然后通过魔法飞艇运到海音丝城,会有专门负责这事的人来帮助弗莱德大叔和辛格姐做这些事。” 卡特琳娜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床头并伸手将头发拢到脑后,对我问道:“干嘛要搞得这么麻烦?为什么不直接一点,拿出一些金币或者魔晶石送给他们难道不好吗?” 我坐到她的身侧,对她解释说:“无论多少金币,总有一天都会花光的,但如果我帮他们将制皮铺和裁缝铺开起来,让他们拥有赚钱的方法和最初的资本,他们亲手赚到的钱,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财富。” 其实关于这件事,我有认真的想过,最后才觉得这么做最好。 “好吧,随你怎么样!”卡特琳娜将抱枕垫在身后,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青色亚龙皮魔纹构装皮甲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这套紧身皮甲出色的防御力,几乎就等于她的另外一层皮肤一样,只有在家里或者绝对安全的地方,她才会将这套轻皮甲脱下来,显然她觉得詹姆士亲王的城堡还是很安全的。 即使这样,两把匕首还是悬挂在床头伸手可及的地方,两把短匕连着皮带和刀鞘,散发着一丝丝冷森森的寒气 经过耶罗位面战争的洗礼后,卡特琳娜也接连突破了三级,成功进入到一转后期阶段,在十九级之前已经不存在任何障碍,现在对她而言,领悟斗气才是能否晋级的关键。 “空真跟我说她想离开海音丝。”卡特琳娜对我说。 我没想到空真居然没有和弗莱德大叔、辛格姐的想法达成一致,原本她在海音丝还能有辛格姐作为依靠,不过显然这里应该算是空真的伤心地,不仅让她成为了一名寡妇,她还要辛辛苦苦地拉扯两个孩子。 于是我问卡特琳娜:“她有说想去哪吗?帝都,还是史洛伊特城,又或者别的地方?” 卡特琳娜想了想才说:“帝都吧,她跟我说想带着这两个孩子离开海音丝过新的生活。” 看起来,这些事情空真大概都已经想好了。 我说:“哦,那就让她在海音丝城这边等我们……” 本来我打算让空真在海音丝城等我们,但是随后想了想,如果我和赢黎的海渊城之旅不算顺利的话,也许我们会通过传送祭坛直接返回帝都,那么空真留在海音丝也是白等。 想到这,我对卡特琳娜说:“还是算了,明天我就去买三张魔法飞艇的船票,让她带着两个孩子先到帝都去,到了那边的话让艾丽娅来安排,如果她愿意找一份事情做,那就让她去琪格的贸易商行。当然,她也可以在帝都做一份小生意,我们帮她。” “好。”卡特琳娜听我这样说,十分愉快地说道。 …… 在我和赢黎离开海音丝城之前,海音丝城现任执政官阿尔弗雷德侯爵带着他的儿子莫拉德亲自来到亲王城堡这边,恳切地进行了一番自我检讨,阿尔弗雷德侯爵让莫拉德当面向赢黎道歉。 显然莫拉德之前被阿尔弗雷德侯爵狠狠地修理过,一脸菜色不说,看上去也是显得一脸憔悴。 其实圣像之门码头上发生的那件事过去之后,赢黎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 说起来传统贵族势力与新晋魔法师贵族势力之间的矛盾一直存在着,另外就是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矛盾在格林帝国正在不断的深化,赢黎并没有记恨阿尔弗雷德侯爵的三儿子莫拉德,她只是觉得格林帝国对于平民的法律不是很健全,在贵族面前,平民们没有任何利益可言。 …… 就在我们抵达海音丝城的第七天,迦娜海族那位加勒大使终于重新返回海音丝,他带着一群迦娜勇士直接到亲王城堡这边找到了我们,对我们说海兽拉斯玛已经在海音丝城大海堤之外的海域中待命,并请我们尽快出发。 对于加勒大使这套说辞,我和赢黎感到非常的无语,我们在海音丝城耽搁的这几天,明明是迦娜海族方面造成的,现在他们居然如此迫不及待起来了。 随后我和赢黎一行人便乘坐一艘五桅帆船驶出了海音丝城的内海,直接通过大海堤上的关口进入到外海区域,这里是迦娜海族控制的区域。 海船在加勒大使指定的区域停下来,随后加勒大使站在船头,带着两位迦娜巫师齐声唱起一首迦娜族的歌谣来,那声音极具穿透力,而且仿佛拥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魔力传入海中。 很快海上涌起了巨浪,这些巨浪让五桅帆船剧烈的摇晃,只有船上的迦娜人显得一脸平静,就算是船上的水手们都快要被晃晕了。 在我们正前方不远处,一道巨浪从海面上涌起,足有几十米高,一条硕大无朋地大海蛇从巨浪中探出头来,这条大海蛇就是海兽拉斯玛,仅仅它的头颅就有半艘五桅帆船那么大,它藏在海面之下的身体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巨大头颅上生长着十对眼睛,露出森然的目光盯着面前的海船。 它缓缓地靠近了海船,那颗头颅显得越来越大,它身体上的鳞片就像是一块块巨大的菱形门板一样,身上不停地向下流淌着海水,当它靠近海船旁边之后,竟然将一张巨口张开,沿着猩红的蛇信,露出里面一条黝黑的通道来…… 19.拉玛斯2 海兽拉斯玛出现在外海,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密布,一道道电蛇在空中肆意游走。 拉斯玛的头颅上面布满了厚密的黑色鳞片,就像是一座藏在海中的礁岩,鳞片上面寄生着一些珊瑚以及贝类、海藻,让它浮在海面上并闭着眼睛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岛。 巨大的头颅从海面上抬起来,带起的海水甚至引发了一场小型海啸。 海水翻起的巨浪让百米长的五桅帆船不停摇晃,仿佛随时有侧翻的可能。它浮出海面那部分身体带起的海水落下来的时候就像一道道瀑布,在它的下唇两侧生长着两根几十米长的触须。 拉斯玛淡漠的眼神望着船上的我们,就在大海船的前面张开了深渊巨口,嘴里巨大獠牙就像是岩洞中的一根根钟乳石柱,那些泛着莹莹白光的石柱几乎连成了一片,牙齿缝隙里塞着几条已经无力挣扎的棕鲨,它们挂住牙缝的间隙里,无论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开。 “赢黎公主殿下,拉斯玛大人会带我们进入海渊之城。”加勒大使说完,便直接游走到了船头。 迎着风浪,他那肥大的身体从船上一跃,跳向海兽拉斯玛的巨口,一条软软而挂着粘液的巨大舌头一下子从巨口之中伸出来,托住半空中的加勒大使,那些迦娜勇士们也跟随着加勒大使纷纷跳下去,随着巨大舌头缓缓回落到口中,加勒大使与一众迦娜勇士迈步通过拉斯玛巨兽的喉咙,转眼消失不见了。 迦娜海族加勒大使对我们的态度始终是不欢迎,但也不反对,总之就是来与不来……随意。 于是这位迦娜海族大使在海兽拉斯玛面前,仅仅是和我们打了一声招呼,便领着迦娜勇士走进了拉斯玛的身体里。 像这样体型巨大的海兽我只在瓦斯琪海域见过,那座背上有三座山峰的山岳龙龟拉莫斯,它的体型差不多可以与海兽拉斯玛相比肩。 而耶罗位面上的战争古树和蛛人督军,无论是在体型上,还是所拥有的力量,都远远达不到拉斯玛这样强大,也没有拉斯玛海兽这种气势磅礴的威压。 我觉得眼前这头拉斯玛至少是一只五级魔兽,甚至很可能实力已经达到了六级,它身体所蕴含的强大力量,对甚至已经影响到了附近海域的气候。 船上的水手们和战士们都屏住呼吸,双手紧紧地抓着船舷两侧的安全绳,表情紧张地盯着对面的海兽拉斯玛。 我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赢黎,虽然没有说话,但她一下子读懂了我眼神里的含义,对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于是我迎着风浪,拉着赢黎从船头的甲板上登上船头巨大的青铜撞角,双手扶着撞角上的栏杆,一点点靠近那只大海兽。 海伦娜和贝姬脸色虽然显得有些苍白,但是依然跟随在赢黎身边,她们相互紧紧地拉着手,避免因为船身剧烈的摇晃而掉进海里去,我和赢黎站在船头坚固的撞角上,。 卡特琳娜、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几个人也紧随其后,在后面是一脸凝重的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身为詹姆士亲王的亲卫,他们奉命陪赢黎奔赴海渊之城。 我和赢黎对望了一眼,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我就在船头默默的诵读起咒语来,因为是在海上,我的魔法力量要比在陆地上强出一大截儿,一道汹涌的海浪从海中涌出来拍打在船舷上,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我迅速念完了口中的咒语,随着我手里的水晶匕首在胸前画出魔纹法阵顺利完成,那道海浪竟然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涌向我们,并且在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面前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冰墙,将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以及一群亲卫团的构装骑士们阻隔在我们身后。 与此同时我一手拉着赢黎,另一只手拉着海伦娜,迅速的跳进海兽拉斯玛的深渊巨口之中。 身后的卡特琳娜、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也与我一同跃入海兽拉斯玛的大口之中,众人几乎不分先后落在那软绵绵带有无数肉刺的肉山一样的巨型舌头上,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几乎是不分先后,率先冲进海兽拉斯玛的喉咙里面,唯一区别就是卡特琳娜隐于暗处,而卡兰措则背着颜色乌黑的双刃大剑直接冲了进去,我拉着赢黎的手紧跟在她们俩的身后,忍着巨口中腥臭无比的味道,冲入了拉斯玛的喉咙里。 牛头人鲁卡和海妖后裔贾斯特斯一脸凝重地跟在我们后面,五桅帆船的甲板上传来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的怒吼,随着海兽拉斯玛的深渊巨口慢慢闭合,不仅隔绝了我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还让我们所有人陷入黑暗之中。 我们从开始就没打算让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以及那群亲卫团的构装骑士与我们一同冒险,不仅是因为这次旅行有许多未知的危险,而且还不想与他们分享辛柳谷的秘密,所以这次海渊城之旅,我和赢黎早就计划好,决定找机会甩掉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显然眼下是最后同时也是最好的机会。 一旦在海渊之城遇见危险,唯一能让我们逃离海渊之城的方法就是通过传送门躲进辛柳谷,如果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一行人跟着来的话,势必也要将他们带到辛柳谷中,雷兹伯爵和贾森骑士都是宣誓效忠詹姆士亲王的二转大骑士,他们绝对不会对詹姆士亲王隐瞒任何事,因为那样做是违背骑士精神的,辛柳谷的秘密也就在难以隐瞒下去,所以我们决定独立完成这次充满了危险的迦娜之旅。 一团橘色的微光从赢黎的手中漂浮而起,照亮了四周。 ‘微光照明术’ 拉玛斯的肠胃四壁挂满了酸液,脚下的路就像是泥泞的沼泽地一样,长筒靴子踩在上面总是黏糊糊的,空气里虽然飘着眼中的腥臭味,但是并不是那么憋闷,我们一行八人沿着拉玛斯海兽的食道向它的胃走去。 这条通道就像是辛柳谷地下岩洞一样,足有三、四米高,就算是八人并行也完全没问题。 只是拉玛斯好海兽好像是一直在缓慢的游动,而且好像是不断地在下潜,我们在它的食道里需要相互搀扶才能保持平衡。 我们沿着海兽的食道往里面走了将近百米之后,终于在前面遇到迦娜人勇士,这两位高大的迦娜勇士像是专程在这里等我们,他们看到我们走过来,对我们点点头,转身领着我们向一条岔路走去,这时候,我才发现前面的通道居然一分为二,而迦娜勇士带领我们走的是一条比较狭窄的通道。 当我们走进那个狭窄的通道里,身后洞壁忽然一阵蠕动,将我们的退路完全封死。 我忍不住伸手按在‘时空碎裂者之锤’的手柄上,右手紧紧地攥着赢黎的手,跟着那两位迦娜勇士往前走,仅仅是走了几步,我就发现这条通道与之前海兽拉玛斯的食道有很大不同,这里显得非常的干净,就像是海兽拉玛斯身体里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而且也感受不到海兽拉玛斯不断的下潜。 这里的空间显得很大,就像是一处狭长的溶洞一样,我发现这条溶洞里面除了眼前这两位迦娜勇士之外,居然还有许多迦娜人,这些迦娜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有些看起来正在用迦娜语交流,有些迦娜人不知道用一种什么燃料在拉玛斯的肚子里生起一堆篝火,幽绿色的火焰映照在那些迦娜人的脸上,显得阴森森的。 然而那些迦娜人也像是在围观稀有动物一样,一脸惊诧与好奇的审视着我们,他们绿油油的眼睛盯着赢黎头顶上那团微弱的小光,面露警惕之色,没有迦娜人敢靠近我们,随后在这里看到了一些风格迥异的帐篷,那是由海藻和贝类堆砌起来的帐篷,上面还挂着一些号角样式的海螺。。 没想到在拉玛斯海兽的肚子里居然生活着一直迦娜人的部落,这些迦娜人看到我们经过,都纷纷将四处乱跑的年幼迦娜人唤到身边,那些迦娜族的孩子们也像是遇见了洪水猛兽一样,看见我们便飞快的钻到成年迦娜人的身边。 迦娜族的男性普遍身高都差不多与牛头人鲁卡一样,大概在两米五左右,他们浑身生长着一层青色的鳞片,脸上生长着一些触须让他们看上去面目丑陋,不过迦娜女人俗称美人鱼,身高脊背上在一米八左右,与迦娜族男子不同,人类的审美观认为迦娜族女性都是及其美丽的,每一位迦娜女性都拥有几乎完美的上半身以及面孔,就像是精灵世界里的精灵少女一样,让人们感到最遗憾的就是迦娜族女性那无法化成双.腿的下半身。 据说在深海之心,有一些海妖们手里掌握着可以让迦娜女性幻化成人类少女的魔药,但这也仅仅只是传说。 当我们看到这群在拉斯玛海兽体内生活的迦娜海族,对于海兽拉斯玛的恐惧就开始缓慢减弱。 等我们再次来到迦娜海族加勒大使的面前,这位长得如同一座肉山一样的迦娜大使脸上终于浮现出僵硬的笑容。 “我对赢黎公主您的勇敢表示由衷的钦佩,接下来拉玛斯大人需要三天时间,带我们穿越无尽海渊的大漩涡,您可以在这里随意的休息,抵达海渊之城的时候我会来通知您!”迦娜族加勒大使半躺在帐篷里,一旁站着四位迦娜族的美人鱼,看上去他在这里的生活应该很享受。 我和赢黎对这位迦娜族大使微微颔首,随后赢黎向迦娜大使加勒问道:“大使阁下,我可以在这里随意的参观一些吗?” “当然,请您随意。”加勒大使用一口非常生硬的格林帝国语言对我们说道,并对我们挥手致意。 我和赢黎离开了这位迦娜大使的帐篷,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向赢黎问道:“当初大海战的时候,迦娜人怎么没有用这种大海兽攻城,海音丝城外海的那道大海堤,大概承受不住这只拉玛斯海兽全力的冲撞吧。” “我想海音丝城这边一定也有一些应对的办法!”赢黎说道。 她撩了撩长发,仰头向上看去,她让那颗魔法微光不断的升高,发现这处空间居然有十几米高,而且这里地势狭长,四周的墙壁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看上起就像是海蚌里面的珠光保护膜,感觉非常润滑,也是十分坚硬,很多地方虽然失去了光泽,但是有些地方在微光的照耀之下,也是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和美丽的街景。 总有一些迦娜人会莫名其妙从我们身旁经过,他们也会偷偷地打量我们,被这群迦娜人围观是很难受的事。 所幸我们魔法腰包里随时携带着帐篷,于是很快我们便找到了一处角落,并且搭建了一座帐篷,坐在帐篷里面,隔断了那些迦娜人的视线,四周终于清净下来。 我们在帐篷里铺上一条毛毯,大家坐在上面休息。 牛头人战士体型硕大,没办法进入帐篷,只好坐在帐篷外面听我们聊天。 这时候,我发现贾斯特斯居然一直不在,于是我问帐篷外面的鲁卡:“看到贾斯特斯了吗?” 鲁卡十分憨厚地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群迦娜人,瓮声瓮气地对我说道:“他在那边……” “哦!”我顺着鲁卡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混迹在迦娜人中间的贾斯特斯。 鲁卡停顿了一下,将后半句说出来?“……和迦娜人聊天。” 我手里端着的茶杯一斜,杯子里面的柠檬茶差点就洒出来,贾斯特斯与迦娜人聊天……好吧,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问过,也注意过,贾斯特斯居然会迦娜语。 想想才恍然大悟,不管怎么说,贾斯特斯也算是一位海妖后裔,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迦娜语,显然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这时候,赢黎凑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吉嘉,我想去了解一下,迦娜海族公主艾瑞利尔在这些迦娜人眼中,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20.初临海渊之城 于是在接下来的旅程里,精通迦娜语的贾斯特斯成为了赢黎语言复读机,他开始尝试着接近居住在拉玛斯海兽身体里面的迦娜族人,由于他知道很多人类的见闻,也很清楚瓦丝淇位面上迦娜人的生活状态,可谓是见多识广,为人谈吐不仅幽默风趣,出手还很大方,经常会拿出一些小礼物送给部落里的迦娜族孩子们,所以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贾斯特斯就与这群迦娜人变得非常的熟络。 我也曾试图接近这些迦娜人,但无论怎么样做,那些迦娜人对我都有那么一层警惕与试探,他们不会轻易的透露内心想法,那是种族之间的一种隔膜,无尽之海的迦娜人与罗兰大陆格林帝国人虽然战火已经彻底平息了,但是那些潜藏在骨髓里面的敌视,让我们这些格林帝国人与无尽海的迦娜人不会轻易信任对方。 这里的迦娜人与瓦丝淇位面的迦娜海族有很大不同,瓦丝淇位面的迦娜海族对我们表现的很友善,但无尽之海的迦娜族对我们充满了警惕。 这主要是因为帕莱斯蒂纳省的门萨家族进入瓦丝淇位面这么多年,从未与瓦丝淇位面的原住民发生冲突,这些瓦丝淇位面的迦娜海族原住民居住在海底,而门萨家族只是占领辽阔海域里的那些海岛,门萨家族与瓦丝淇位面的迦娜海族无任何利益冲突。 在随后的位面战争中,无面者军团的入侵,又迫使瓦丝淇位面的迦娜海族与门萨军团联合在一起,大家共同抵抗无面者军团,于是瓦丝淇位面的格林帝国人与迦娜海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随后迦娜海族将迦娜公主芭芭拉嫁给门萨家族在瓦丝淇位面的当权者,原本是鲍里斯.门萨,但是那位鲍里斯.门萨在瓦丝琪位面做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 在位面战争时期,门萨家族一度遭受了很大挫折,门萨公爵和门萨家族主力骑构装骑士团被困在另一个新位面里面,鲍里斯.门萨误以为是自立的最佳时期,于是摧毁了加拉帕戈斯城与伊格纳斯城的传送之门,试图将瓦丝淇位面独立出去,就是在这样的逆境之中,诺亚.门萨凑巧解决掉了门萨家族近几十年里最大的危机,成为了门萨家族在瓦丝淇位面加拉帕戈斯城信任执政官,这也意味着在未来几年中,诺亚将会逐步接管瓦丝淇位面,成为门萨家族中少数拥有实权的核心成员。 诺亚将会在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之后,迎娶瓦丝淇位面迦娜公主芭芭拉,进一步与瓦丝淇位面迦娜人建立稳固的同盟关系。 话说格林帝国安琪博尔德皇室与无尽海的迦娜族也曾经有过这样一段蜜月期,当初格林帝国皇室的三公主嫁给了无尽之海的迦娜之王,当时迦娜海族与格林帝国还是能够和平相处,迦娜人让出了格林帝国全境的海岸线,那时候格林帝国南北各大海港之间可以通航,海上贸易让格林帝国的沿海城市迅速发展起来,海音丝城也是在那短期间迅速崛起。 海音丝城最初的雏形原本只是一座海上礁石上的灯塔,就是圣像之门那座法师雕像上面的灯塔,当初只是孤单耸立在礁石如同巨大烟囱一样的圆形高塔,法师雕像和骑士雕像是后来海音丝城成立之后才修建的。 至于格林帝国人如何建造的海音丝城,这与无尽之海的迦娜族有莫大关系。 众所周知,在海音丝城下面,承载着整个城市的是数以万计从海底延伸出来巨型石柱,这些石柱才算是海音丝城的基石,海音丝城所有繁荣都是建造在这些基石之上,而这些海底的基石则是由几十万无尽海的迦娜人建造的,当初为了作为迎娶安琪博尔德皇室公主的聘礼,迦娜族君主下令修筑了这座象征着格林帝国人与迦娜人友谊长存的海上城市。 可是带有讽刺意味的是,格林帝国与无尽海迦娜人的友谊并未维持多久,由于安琪博尔德家族最后一位远嫁到海渊之城的那位公主嫉妒迦娜海族大公主的美丽,偷偷的毁掉了迦娜公主艾瑞利尔的容貌,然后偷偷跑回海音丝城,致使迦娜海族与格林帝国的原本就有了无数裂痕危危可及的关系彻底决裂,这也成了迦娜海族与格林帝国海音丝城之战的导火索。 在帝都的时候,我对于海音丝城的最段历史还不算太了解,但是当我走进海音丝城之后,在走过的地方陆续看到一些迦娜人留下的痕迹,最么多年过去了海音丝城依然还没有任何改变,海音丝城很多地方都证明了无尽海迦娜人是多么强大的种族。 在我看来,当初那位格林帝国公主想要毁掉的绝对不仅仅只是迦娜大公主容貌那么简单,最初的目的恐怕是想杀死这位迦娜大公主。 这位迦娜大公主在出生之后,受到了无尽之海七位力量最强大的海妖们的祝福之语。 七位海妖大巫让迦娜公主艾瑞利尔拥有美貌,智慧,力量,心灵,爱情,权力,也就昭示着艾瑞利尔从出生那天开始,就被内定为无尽之海的下一任君主,这也意味着无尽之海的迦娜海族即将拥有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女王,她拥有倾国倾城的美丽,也拥有统御七海的权力。 只是我不明白这位迦娜大公主后来怎么就嫁给了七届海的君主? 至于海音丝之战…… 海音丝城在因纽斯行省东部海域,费文波朵拉山脉将海音丝城环抱其中,格林帝国历史上与迦娜海族发生过数次战争。 格林帝国人在费文波朵拉山脉东部修建了无数永固防御工事,并且在工事上建了数座魔导大炮的炮台。正是这些魔导炮让迦娜海族军团吃足了苦头,守卫在费文波朵拉山上的这些守卫军也正是南风军团最初的雏形,后来这些军团被安琪博尔德皇室掌握之后,便改名为南风军团,与北境省份史洛伊特省的北风军团遥相呼应。 詹姆士亲王统帅南风军团这段时期,他最让人佩服的地方就在于他从来没有倚仗费文波朵拉山上那些魔导炮来打败迦娜军团,他让南风军团主力重甲步兵团驻守在海音丝城内海边缘的大海堤上,仅仅凭借这些重甲步兵团就挡住了迦娜军团的攻势,这才是詹姆士亲王最厉害的地方。 格林帝国一直流传着海音丝之战结束,是因为赢黎做出了最大的牺牲,将绝世的容貌还给了迦娜族大公主,海音丝之战才因此平息下来,可我总觉得,当时很可能无尽海的迦娜海族军团也不想打了。 事实上,贾斯特斯并未能从这些居住在拉玛斯海兽身体里的迦娜海族身上获得多少游泳的信息来,因为这支居住在拉玛斯海兽身上的迦娜海族平时也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 与一些古老家族世世代代的守护者一样,他们也是拉玛斯海兽的守护者。这些迦娜海族在这里每天需要做的就是清理海兽拉玛斯身体里面的寄生虫。 海兽拉玛斯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对于那些寄生在它身体里面的一些寄生构造体、血肉蠕虫这类的生物,根本没有办法对付,所以海兽拉玛斯与迦娜海族有一些契约,那就是由迦娜战士进入拉玛斯的身体,清理这些寄生体,但是海兽拉玛斯也要为娜迦海族服务,这是一种常见的双向魔法契约。 这些迦娜人就是海兽拉玛斯身上的清洁工,而且他们世代生活在这儿,大概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里的迦娜人很少到外面去,它们唯一获得信息的途径就是听一些外来的旅者们讲述外面的故事,在此之前,大概一直是无尽之海的迦娜人为他们讲述外面的世界,它们对此并无新鲜感,贾斯特斯在格林帝国的帝都生活过一段时间,而且作为海妖后裔,他可以站在迦娜人的视角,描述他眼中的格林帝国。 贾斯特斯的到来,正好满足这些迦娜人心里面好奇,他为这些迦娜人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同时也从侧面得知了一件事: 迦娜公主艾瑞利尔的死,引发了无尽海与七届海迦娜族之间的内部战争。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无尽海的迦娜君主要为姐姐报仇,无尽海的君主只是被迫应战。 而那位七届海的迦娜君主之所以向无尽海迦娜海族宣战,则是因为艾瑞利尔公主手中的一顶皇冠,据说那是一顶拥有神奇力量的皇冠,艾瑞利尔离开七届海的时候带走了这顶皇冠,七届海的君主认为在艾瑞利尔公主死后,这顶皇冠应该是落入无尽海君主的手中,并因此向无尽海君主讨要。 一方死了亲姐姐,另一方丢失了一件重宝,双方都在互相指责,尖锐的矛盾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方法,那就开战吧。 …… 我们在海兽拉玛斯的身体里居住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对我来说异常奇妙,那是对于水元素奇妙感悟。 我天生拥有很强的魔法感知能力,对于身体周围所有魔法元素都异常敏.感,所以也能感受到海兽拉玛斯身体里的水元素,这位强大的魔兽身体里面像是拥有一座不完整的生成水元素的法阵,它不仅需要从海洋里面汲取大量的水元素魔法力,本身还拥有创造水元素的能力。 凭借着这点发现,我意识到这只海兽拉玛斯应该至少是一只六级海兽,因为只有这种层次上的海兽才可能接触到罗兰大陆上的法则之力,它也是凭借掌握一点点法则之力,才能在自己身体内改造出这样一座法阵,尽管这座水元素生成法阵有很大缺陷,但是创造与借用本身就是两种性质的事。 对于我们这些水系魔法师来说,通过冥想从外界汲取水元素魔力,并且将之储存在魔法池内,这种间接借用是最为常见的汲取魔力的方法,只是一旦成功突破二转成为高级魔法师之后,这种通过冥想汲取魔法力的方法将会彻底的改变。 水系魔法师突破二转的唯一途径就是需要领悟‘水元素之体’,并且在元素世界里与一只水元素精怪签订一份魔法契约,这样一来,在战斗的时候,当魔法师使用一些小型群体魔法的时候,就算经过反复精炼过的魔法池,里面魔力依然不够维持这些超耗蓝的群体魔法,这时候,元素精灵伙伴的作用就会彰显出来,它们将会变成法力汲取器,从周围的环境里不断汲取周围的魔法元素,而魔法师本身也需要进入‘元素之体’的状态,以身体为桥梁却接收这部分从外界涌入身体里的魔法,从而维持自己刚刚施展的群体魔法。 因此就算是二转高级魔法师,也没有海兽拉玛斯身体里这种创造魔法元素的能力。 只是对我来说这三天旅行的时间真的是太短暂了,我还没有摸到水元素生成法阵的任何一点有用的魔法知识,海兽拉玛斯就已经将我们护送到了海渊之城,随后迦娜海族加勒大使便带着一队迦娜勇士来到我们的帐篷前面,邀请我们一起从海兽拉玛斯的身体里走出来,进入迦娜海族的海渊之城。 重新经过海兽拉玛斯食道的时候,我发现出去的时候,这条路明显比进来好走一些,大概是因为上次进来的时候,海兽拉玛斯刚刚进完食,而这次它潜入深海之中,大概有几天没吃东西了…… 我们一行八人跟随着迦娜海族加勒大使从拉玛斯海兽的喉咙里走出来,踏着柔软的舌头,经过如无数巨型钟乳石柱一样的牙齿,踏上快巨大而平整的岩石上。我随便的打量着四周,这里有一座圆拱形魔法光罩,光罩将差不多有足球场大小的空间罩住,海兽拉玛斯的头颅就是从光罩底下伸出来。 光罩穹顶上点缀着无数细微的光点,光罩外面的海是一片漆黑无比的世界,透过光罩看不到任何东西,光罩里面生长着一些发光的植物,光罩里面的光亮度差不多就像是帝都的黄昏,太阳完全消失在马扎罗山巅,阴影笼罩帝都城那一刻。 21.好凶好可怕 当我适应里这里昏暗的光线之后,透过闪烁着点点微光的光罩向外看去,在这漆黑一片的海底,海渊城的大致轮廓就隐藏在那些微弱的魔法光亮下。 在诸多魔法光罩闪烁着的微光中,海渊之城在海渊下的黑暗中忽暗忽亮,时隐时现。 这是一座由大大小小无数魔法光罩组成的奇异城市,光罩中的一些岩石上能够依稀看到被海水腐蚀过的痕迹,很多精美的建筑都是由贝壳和珊瑚礁建造的,一些身上闪烁着魔法光亮的植物生在街道两侧。 海渊城的港口码头,迦娜人对于出现这样一只体型硕大的拉斯玛海兽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海兽拉斯玛将头颅伸入光罩之中,如山岳一样的身体还留在外面,一群迦娜人顶着石罐资快速进入拉斯玛的口中,顺着那些迦娜人看去,发现这儿居然聚集了不少迦娜人,石罐在一旁堆得像小山一样,这些强壮的迦娜人将石罐举过头顶,排队走进拉玛斯兽的口中。 在这些迦娜人后面还站在一队整装待发的迦娜战士,在昏暗的光线之中,我无法数清楚大概有多少迦娜战士,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高大的身影,他们身上穿着铠甲,手里拿着长戟,默默无声地站在场地之中。 那些扛着箱子的迦娜人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露出一脸惊讶地表情充满了喜感。 加勒大使腆着肚子游走在最前面。 他身后跟着两队迦娜勇士,我们一行人被迦娜人夹在中间,快速地走出海渊之城的港口。 海渊之城魔法光罩之间有着圆拱形回廊连接,这些拱形回廊将无数半圆形光罩连在一起,从码头区走出来,我们来到一座更加庞大的光罩之中,这个光罩足可以将一座埃尔城完全罩住,迦娜人在这里建造了许多宏伟建筑和庙宇,这些庙宇用无数几十米高的石柱组成,拱形穹顶上刻着迦娜族英雄们的浮雕,最高的那座建筑甚至快要碰到头顶光罩边缘。 我们穿过一条铺着平坦石板的大街,从经过了一座集市,看上去迦娜人的食物与精灵们差不多,很多摊位前面都摆满了鲜鱼和贝类,有些摊位上摆着各类的海藻,除此之外在集市上看不到其他种类的食物,我们经过一家店铺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口大铁锅里面煮着一锅粘稠浓绿的汤汁,拿到浓汤散发的腥味让我有点恶心。 这座光罩的中心区域是一座广场,几千名迦娜人聚集在广场上,看上去像是在举行一场祭司活动。 加勒大使带着我们穿过广场,继续向这座光罩最高的那座庙宇走去。 当我们经过一片精致异常的民居的时候,偶然间我看到一位迦娜族的小萝莉站在门口,指着我们一行人,向旁边的成年迦娜人说了一大堆话。 因为他们在用迦娜语交流,我一句都听不懂,但是看那条未成年的小美人鱼扎着湛蓝色的大眼睛,一副天真又可爱的模样,就忍不住向身后的贾斯特斯询问:“贾斯特斯,刚刚那两个迦娜人在说什么?” “也没什么,他们也像人类一样,对一些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心。”贾斯特斯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尴尬,而且支支吾吾的。 这样的奇怪表情反而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对贾斯特斯说:“我知道她们好像在议论我们,那么到底是说了什么?” “真想知道?”贾斯特斯问。 “是啊。”我觉得这时候应该了解一下迦娜人想法,于是便对贾斯特斯说道。 贾斯特斯便对我解释说:“迦娜语与帝国语在结构上有很大区别,他们聊天的时候总是习惯于把有些音节拉得很长,虽然感觉他们说了挺多话,其实她们只交流了三句话,那位迦娜女孩儿刚才在问她妈妈:‘妈妈,那些长得奇奇怪怪的是什么?’那位迦娜女人告诉迦娜小女孩:‘他们……好像是人类!’那个迦娜女孩最后说了一句:‘这些人类长得好凶恶,好可怕!’……” 与我并肩而行的赢黎忍不住扑哧一笑,我有点尴尬的选择闭上了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在与这位海妖后裔聊此类话题。 …… 加勒大使领着我们一直沿着长街最高的地方走,我不明白这么大一座城市,为什么没有马车这类便捷的交通工具,也同样不知道下面的路还要走多远,这座光罩里的地势很层次感,许多圆形石屋建筑就依托在珊瑚礁群旁边拔地而起,沿着石板长街往高处走,街道两侧的建筑越来越密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当回头向下望去,才发现成千座建筑栉比鳞次排列在脚下,层层叠叠,在魔法微光之下散发着一种清冷幽暗的美丽。 身边的赢黎和海伦娜、贝姬看到脚下这片景象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屏住呼吸,赢黎轻声说了句:“好美!” 我们来到了这座光罩地势最高的地方,这是一座宏伟的庙宇,庙宇的中心处有一座高高的方尖塔。 加勒大使带着我们走向神庙,门口有一些迦娜守卫,神庙门口的石阶上有许多迦娜人,来来往往让这里显得格外热闹,因为前面有加勒大使带路,那些守卫并没有阻拦我们。 我们走进这座雄伟的神庙里,庙宇里一些迦娜祭司看到加勒大使,这里的迦娜祭司多数都是美丽的迦娜女性,这些美人鱼身上挂满贝壳饰品,她们看到加勒大使的时候都纷纷行礼并避向两侧,加勒大使只是一脸平淡的挥了挥手,便直接一脸坦然地走过去,带着我们来到方尖塔前面。 方尖塔的周围充斥着强烈的空间魔法元素,这里受到空间之力的约束,在方尖塔的下面有着一道巨大的传送门,一道道电蛇不断从四周汇聚到传送们上,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维持着传送门运转。 加勒大使站在方尖塔前面,对我们说道:“在海渊之城里,每座魔法罩之间都有数条通道相连,但并不是所有魔法光罩里都有这种双向魔法传送门,海渊之城只有二十七座大型魔法光罩架设了传送门,二十七座魔法光罩周围都连接着无数大大小小魔法光罩,诸位想要在海渊之城里四处走走,最为简单的方法就是通过方尖塔上的传送门,在二十七座大型魔法光罩区域附近活动。” 这时候,方尖塔前面的两位守卫走过来,加勒大使拿出一块魔法印符出示给他们看,迦娜守卫连忙行礼,并且十分殷勤地对加勒大使交谈起来,说了半天之后,那两位迦娜守卫退开,加勒大使带着我们直接走向传送门。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对赢黎说:“当然,公主殿下如果想要在海渊之城里逛一逛的话,可以让人来通知我,我会派人带着诸位到处走走!” 赢黎抬起头看着加勒大使,目光毫不避让地对他说道:“我想找个合适的时间探望一下我的表哥希特王子。” 希特王子是凯西公主与迦娜之王生的混血儿子,当凯西公主策划的阴谋被迦娜人识破之后,便丢下了希特王子独自逃回格林帝国,想来这位王子殿下在海渊之城这边的日子不会太舒服,也许会被迦娜海族的新君囚禁在海渊之城的某处。 加勒大使犹豫了一下,对赢黎说道:“我会向维基王后禀报,公主殿下与希特王子会面这事需要获得维基王后的批准。” 加勒大使口中的维基王后并不是现任迦娜君主的妻子,而是现任迦娜君主和艾瑞利尔公主的母亲。 “好的,那我等候加勒大使阁下的消息。”赢黎一脸无所谓地说。 凯西.安琪博尔德公主就是十几年前引发海音丝城之战的帝国公主,当初她远嫁到无尽之海,在格林帝国人眼中也是一位很了不起的王室公主,现在这位凯西公主还与查尔斯大帝一同住在帝都的浮空皇城中,如果不是赢黎提起这件事来,我都忘记了这位公主殿下还有个儿子留在海渊之城。 “我先带公主殿下去十六区的宾馆,请公主殿下在居所里稍作休息。”加勒大使说着便走向了传送门。 这时候,传送门前面的守卫纷纷退开,为我们留下一条通道来。 加勒大使走进传送门,我和赢黎跟在加勒大使的身后,一脸坦然的走进传送门,穿过光滑如镜子一样的传送门,我们出现在另一座雄伟建筑的方尖塔前。 我看到光罩里面耸立着四座高塔,如利剑一样的高塔顶端燃烧着炽热之炎,这四团炎火就像是四只人造太阳,散发出来的辉光散布在光罩里,因此这座大型魔法光罩里的光线远比之前那座光罩明亮很多。 说是给我们安排在一座宾馆里,但实际上是在一处高崖平台上,在这里围绕着一个清澈的泳池,修建了数座如同巨型海葵一样的房子,这些圆形的房子挤在一起将泳池团团围住。 这些房子也许就是某些不知名的巨型海葵死后留下来的,房间里充满了一股子淡淡的咸鱼干味,用手在墙壁上敲了敲,也是发出‘砰砰砰’的闷响,迦娜人喜欢修建圆形的窗子,窗玻璃的透明度很好,唯一一点不太好,就是这些房子普遍没有顶盖,也就是说躺在床上,透过天花板可以看到头顶魔法光罩的点点星光,以及深邃黑暗的深海海底。 这座临时居所给人最大的惊喜就是那座清澈见底的泳池,水池就像是一颗浅蓝色的瑰丽宝石一样。 院子里还有十几位美人鱼侍女,她们胸.前挂满了精美的贝壳,走路的时候就像是身上挂满了风铃,会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这些美人鱼侍女们与其他迦娜人一样,掩饰不住满眼的好奇。 迦娜族的建筑明显更适合高大的牛头人一族居住,无论是房门的高度,还是房间里床板的宽度,牛头人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舒服得让他发出连连赞叹声。 我悄悄地问贾斯特斯,瓦丝淇位面那些迦娜族海底城市是不是也想海渊之城这样? 没想到贾斯特斯却是一脸古怪的摇了摇头,对我说瓦丝淇位面的迦娜族在海底建有城市是没错,但是那些城市其实完全就是迦娜人的城市,是一些真正的水下之城,没有这些华丽的魔法光罩,因为迦娜族本身就是海洋生物,他们可以在海水里自由地呼吸,平时都是在海里生活。 他完全不能理解无尽海的迦娜族为什么要修建这些庞大的魔法建筑群,并让自己生活在海底就宛如生活在陆地上一样。 我们在海兽拉玛斯肚子里住了三天,虽然那个封闭空间与拉玛斯的胃完全分隔开了,但从拉玛斯身体里走出来,感觉整个人就像是一块腐烂的臭鱼,来到居所第一件事就是找浴室冲洗身上的臭鱼腥味。 这里与耶罗位面一样,没有黑夜与白昼之分。 按照格林帝国的时间来计算,大概是在晚饭之后,我们在海渊之城的宾馆里刚刚来得及洗了澡,大家正躺在泳池旁边的躺椅上闲聊,加勒大使便带人赶过来告诉我们:“维基王后决定即刻召见赢黎公主。” 我们跟随加勒大使去见维基王后的时候,忍不住向加勒大使打听:“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要在什么时候举行?” 加勒大使告诉我们:“为大公主举行转接魔法仪式之后,完成大公主生前遗愿就会举行海葬仪式。” 听到加勒大使这样说,赢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得出她此刻有点犹豫。 我拉住赢黎的手,轻声问她:“刚刚那么出神在想什么?” 赢黎一脸犹豫地望着我,小声对我说:“我忽然有点不想接受那个魔法仪式了,我担心自己变成了另外的模样,你就会不喜欢我了。” “干嘛会这样想?”我赢黎说道,握着她的手攥得更紧一些。 她也用力地回握着我…… 22.维基王后 在加勒大使的带领下,我们通过方尖塔的传送法阵来到了一座魔法光罩里。 这里是无尽海迦娜王族的皇宫所在地,位于海渊之城最上层,从传送阵里面走出来,透过魔法光罩看向深邃的海底,整个海渊之城竟然尽收眼底,整个光罩里面所有的建筑都是王城。。 来到这里之后,加勒大使脸上那种淡漠的表情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他板着脸从传送阵里走出来,一队迦娜人等在传送阵外面,看到加勒大使便立刻走了上来,为首的一位细腰美人鱼那张精致的美脸上居然带着一道道暗纹,她对着迦娜大使说了一堆话语之后,加勒大使点了点头。 随后加勒大使便让我们跟着这位细腰美人鱼,而他则是原路返回,并没有跟我们一起进入迦娜王宫。 这位细腰美人鱼直接带着我们走出传送阵,默默地在王宫里面穿行。 迦娜人喜欢将宫殿建得格外高大,远远看过去,几乎每座宫殿外围都环绕一圈巨大的石柱,迦娜族的工匠们在这些巨型石柱山留下了各种精美的浮雕,这些浮雕记录着迦娜海族各个时代的历史,有些是迦娜人击败了深海魔兽的片段,有些则是在与陆地各个种族交战的场面,这些种族包括但不仅限人类,还有无尽之海东海岸的精灵和兽人,罗兰大陆最南端的埃提亚联盟王国。 我不禁感叹无尽海迦娜海族所掌管的海域是真的大啊! 据说一些资料上记载,迦娜海族与蛮荒世界里的蛇人拥有着一些血缘关系,但在我看来迦娜族的文明至少要比那些信仰太阳与月亮的蛇人早了几千年,从这些古老而精美的建筑上来看,许多建筑风格都带有一种古老的精灵风格。 耸立在迦娜王宫周围一共有十二座魔法高塔,这些魔法高塔的顶端散发着炙热的光芒,每团炙热的光芒都像一轮太阳一样,为这座魔法光罩提供充足的光亮,在我看来,虽然这里是深深地海底,但是却与地表并没有任何区别。 在那位细腰美人鱼的带领下,我们有幸从一座魔法高塔外经过,在高塔下面驻扎着一队迦娜守卫,这些守卫看到我们之后,眼中都露出了警惕的目光,我们并没有在魔法高塔下面停留,反而加快脚步匆匆经过。 王宫每一面墙壁的砖石上,几乎都记载着迦娜族悠远流长的历史,我伸手在那些粗粝的墙壁上摩挲,这些石料不同于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每块石料都很大,被迦娜族的工匠们切成方形的墙砖,打磨成圆型的石柱,凿成圆拱形的屋梁。这些石料上带有大海的味道,应该是从海中开采出来的。 我不确定这些石料与海音丝城下面那数万根石柱是否是同种材料,就在我仔细观察王宫里的墙壁,就听到耳边传来赢黎的提醒声:“吉嘉,你在干嘛?” 赢黎伸手拉了拉我,我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此刻还在迦娜人的王宫里,我像考古学家那样观察王宫里的建筑,还真是有点失礼。 我连忙收回了目光,随后指着头顶上那些魔法高塔上的太阳对赢黎说:“迦娜海族还真是奢侈,出行稍远一点就乘坐传送门,头顶上永远点着……” 那位细腰美人鱼停下脚步,然后用一种带有帝都腔的格林帝国语对我们说:“那是‘火种’!” 我和赢黎面面相觑,怎么都想不明白迦娜王宫里的这位细腰美人鱼为什么会说一口流利的格林帝国语。 不过这位细腰美人鱼并没有打算向我们解释为什么会说格林帝国语,她继续对我们解释说:“我们称这些高塔上的魔法之光为‘火种’。” “为什么要称之为火种?”我忍不住询问道。 细腰美人鱼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她的脸上虽然纹有着黑色条纹,但却不得说她的面孔十分的精致,一双眼睛充满了灵动的气息,她和其他那些美人鱼侍女不太一样,她有着另一种知性的美。 “如果它们熄灭的话,海渊之城将会彻底陷入黑暗,寒冷,疾病,各种未知的恐怖将会降临每一位迦娜人的头上。”美人鱼对我们说。 我和赢黎不约而同地望向距我们最近的魔法高塔,看得稍微久一点,高塔顶端那炙热的火光就有些刺目。 而这时候,那位细腰美人鱼又对我们提醒道:“每一座魔法高塔都是迦娜人的禁地,这里不允许外人接近的,诸位客人一定请谨记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靠近这些魔法高塔,否则被那些高塔守卫认定为侵犯者,绝对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每座高塔下面都有强大的防御法阵和迦娜守卫。” …… 维基王后的宫殿位于迦娜王宫的一角,宫殿建在一座较高的石台之上,我们沿着石阶缓缓走进这片建筑群。 走进这片宫殿之后,那位细腰美人鱼便不再和我们说话,而是往前面走远一点,与我们拉开了一些距离。 当我们通过一座月亮门的时候,宫殿门口的守卫将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拦在外面。 没办法,那些守卫根本不和我们交流,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上,我只好让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留在这座月亮门的外面。 其实按照那些守卫的意思,我也是需要一起留在门外的,只是我们表示如果把我和赢黎分开的话,那么我们就原路返回,不去觐见维基王后。那位细腰美人鱼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坚决,再商量无果之后,只好去禀报给那位维基王后,细腰美人鱼带着王后的懿旨返回,我和赢黎这才通过了这道圆拱形月亮门。 走进里面的宫殿群,我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阻止我进入,原来住在这座宫殿里面的美人鱼们穿着有些大胆,甚至有些年轻的美人鱼只是挂着一些精美饰品,上身什么都没有穿,下身也是长着鱼鳍的蛇尾,见到有外人闯入,便纷纷十分慌乱的消失在宫殿中。 虽然我知道那位迦娜之王已经埋葬在了某处的坟墓之中,但是此刻我依然是忍不住狠狠地羡慕了他一把,原来这才是君王们的美好生活,按说作为上一代迦娜之王的嫔妃侍女,这些美人鱼都应该上了年纪,没道理这样年轻的啊! 见我将目光落在那些美人鱼的身上,赢黎嘟起嘴巴,并伸手将我的眼睛蒙住。 “早知道,就应该把你留在月亮门外面!”赢黎的话语显得有些酸酸的。 这段路虽然走得很辛苦,好在并不算太远,很快我们便走进了一座奢华的宫殿之中。 不过这座宫殿却是显得有些冷清,宫殿里的美人鱼侍女显得寥寥无几,看起来宫殿里的那些美人鱼们应该是临时离开了,殿堂上一些座位都空空如也,那些美人鱼侍女也是举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迦娜族维基王后端坐在台阶最顶上的宝座上,她穿着一套华贵的精致长裙,整条长裙包裹着她的尾鳍,以至于我们根本看不到她长琴下面的尾鳍是什么样子的,维基王后一只手搭在宝座上,另一只手肘支撑在膝盖上,单手托着下巴,俯身看着从殿外走进来的我们。 她头顶上带着一束黄金皇冠,眼睛狭长,目光中带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维基王后的脸看上去很美,我能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岁月留下的痕迹。 此刻,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上起就像一张面具。她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我们一行人,尤其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睛里就像是藏着一根针,不过当她目光落在赢黎身上的时候,眼神中那种凌厉的目光略微有些缓和下来。 见我们走近了,才怅然若失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赢黎轻声说:“赢黎公主,请再走过来一点。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这么高一点的孩子。” 维基王后的脸上浮现出缅怀神色,她眯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赢黎,说话的时候还用手在椅背上比划了一下。 赢黎向前走了一步,抬着头仰望高台王座上的那位迦娜女人,脱口问道:“维基王后,您见过我?” “当然,我还抱过你,并且送给你一颗‘人鱼眼泪’。”维基王后面露慈祥,声音柔和的说道。 在我看来,这位维基王后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否则如今坐在这位置上的女人就会是凯西王后。 维基王后认真的盯着赢黎,似乎想要从她眼睛里找到一些隐藏在心里面的情绪,只是她看了半天,略微有些失望,于是轻声说道:“上次见你是因为艾瑞利尔,这次也一样是一位艾瑞利尔,不过有些不同的是,如今艾瑞利尔她已经彻底离开了我们,她死在了西海岸的阿加莱加岛,我的女儿艾瑞莉娅……她死了!” 听得出维基王后发自内心的哀伤,赢黎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说感同身受,那还不至于。 赢黎站在台下说:“维基王后,还请你节哀。” 维基王后摇了摇头,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揉了两下,身后一位美人鱼侍女马上走上来,为维基王后按压着额头。 片刻之后,维基王后睁开眼睛,看着赢黎的时候,目光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清冷。 她对赢黎说:“艾瑞利尔生前留下了一个遗愿,希望将你赋予她的美貌还给你,这也是我此次请你到海渊之城来的原因。”“不过虽然这是她的遗愿,但是我也会充分考虑你的想法……我希望你能接受,就当是艾瑞利尔最后的请求。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魔法转嫁仪式将会在明天举行。” 赢黎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她勇敢地对维基王后说:“维基王后,我已经成婚了。” 随后赢黎转头目光温柔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对维基王后说:“他并不太介意我的样子,事实上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这份‘馈赠’,我之所以来,只是向看一看艾瑞利尔公主……毕竟曾经那也是我的模样。” 看得出这是赢黎的心里话,她没打算接受那份美丽,来到海渊之城只是为了看一眼以前的模样。 听到赢黎这样说,维基王后神色有些意外,她愣了半天才问赢黎:“孩子,你是在担心什么,你在转嫁仪式会有危险吗?我保证不会遇见任何危险。” 赢黎笑着摇了摇头,对维基王后说:“我并没有担心这些,只是单纯的不需要。” 这话说得让维基王后有些无语,她盯着赢黎,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坏处……” “可以让我看一眼艾瑞利尔公主之后再做决定吗?”看到维基王后一直坚持,赢黎便说道。 听到赢黎这样说,维基王后点了点头,说:“当然,我猜你会做出我所希望的那个决定的,她曾经凭着那份美丽征服了七界海。她躺在冰棺里已经够久了,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决定。” 随后她不在盯着赢黎看,目光转向宫殿外面并自言自语地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再想,如果当初艾瑞利尔没有接受你的美丽容颜会怎么样,也许她就不会远嫁到七界海,或许会凭借出色的能力,会在无尽海的某个地方成为一方霸主,也许那样会更加自由。” “你想去看看她吗?我会派人带你们去看看她。”维基王后说。“你难得来一趟海渊之城,如果想要在这里逛逛的话,我可以派人陪你们到处走走,毕竟海渊之城有些奇特的景色在罗兰大陆是看不到的。” 这时候,赢黎站在台下,鼓起勇气对着维基王后说道:“维基王后,我想见见希特表哥,可以吗?” 殿堂里面瞬间变得一片死寂,甚至没有人敢大声的呼吸,维基王后板着脸沉默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说:“你不说我都快要忘记这个名字了。” “有谁知道希特王子在哪?”维基王后问台下的其他美人鱼们。 那位细腰美人鱼站出来回答:“希特王子最近这些年一直在潜心专研铸造,在王宫工坊那边带领一群工匠们为王族军队打造一些锋利武器。” 最后维基王后敲定了这件事:“哦,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带这位赢黎公主去见他。” “遵命,王后!” 那位细腰美人鱼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抹没人察觉的微笑。 23.命运 离开维基王后的宫殿,在那位细腰美人鱼的带领下,我们经过一座座美轮美奂的宫殿,从迦娜皇宫的高处一路向下,穿过了数条狭长的回廊,终于进入到一座崖壁下面开凿出来的岩石洞穴前面,洞穴门口的石门厚重而阴冷,石门上布满了绿苔与水渍,一股阴寒之气从石门里向外不断扩散。 我们一行人在石门外停了下来,在这座石门外面驻守了一队迦娜守卫。 这群迦娜守卫都是身穿银甲身材高大的战士,在我们靠近石门的时候,那些迦娜守卫手持长戟指向我们,大有再向前走一步,就会对我们毫不客气的动手。 那位维基王后身边的美人鱼侍女游走上去,在一位迦娜守卫长面前拿出了维基王后的符印,并且用迦娜语交流了好一会儿,开始的时候,那位迦娜守卫长显得无动于衷,到后面才显出有些犹豫。 我转头看了身后的贾斯特斯一眼,贾斯特斯不动声色的靠近我,在我耳边轻声的说道:“守门的那些迦娜战士好像有所倚仗,不愿听从维基王后的命令,这位美人鱼小姐恐吓这位迦娜守卫长,对他说如果不放行的话,就要直接跑到迦娜王的面前去控诉他们……” 那位迦娜守卫长最终还是被这位细腰美人鱼说服了,他对着身后迦娜守卫们挥了挥手,那群迦娜守卫纷纷向两边推开,将前面的石门让开一条路,两位迦娜守卫在石门前面,用力将大石门缓缓推开。 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岩洞里弥漫出来,细腰美人鱼带着我们直接进入了这座岩洞。 索性我们魔法腰包里面都随身携带了一些御寒的衣物,干脆就在岩洞门口直接穿上,随后才跟着细腰美人鱼进入了岩洞之中。 “这座石崖下面埋藏这一道冰岩矿脉,艾瑞利尔公主就躺在地下的冰棺里面。”细腰美人鱼对我们说细声细语地说道。 “你的帝国语说得很好。”赢黎对那位美人鱼侍女说道。 那位美人鱼侍女正在前面带路,听见赢黎的称赞之后显得格外开心,她略微有些羞涩的用手捂着脸说道:“啊!真的吗?王宫里会说格林帝国语迦娜人并不是很多,也不知道这些发音到底准不准……”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她的帝国语到底标不标准,我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 进入岩洞第一感觉就是非常冷,我下意识地伸手将魔法长袍的领口紧了紧。 我发现岩洞四壁竟然都是一些冰岩,伸手在冰岩上摩挲着,心想要不要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敲下来装进魔法腰包里。 我在帝都参加水系魔法师沙龙的时候,曾经有幸见到过冰岩,这是一种存世量很稀少冰属性的矿石,这种石头本身能够散发出寒气来,因为深埋在地下,而且在格林帝国数量及其稀少,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岩石。 只有冰系魔法师才知道它的存在,它的唯一功用就是能够让水结成冰。 这种冰岩如果使用不当的话,冰岩里面的那些寒气很容易挥发掉,之后这种冰岩就会变成最常见的石灰岩,只有一些冰系魔法师们为了冥想的时候能够获得更多的冰系魔法元素,才会用冰岩制作一些魔法器具。 不过这东西对我并没有什么用,我本身等级晋升已经很快了,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些辅助冥想的魔法器物。 要不是肖恩学者提醒我,让我多留意这种冰岩,我当时甚至将那位冰系魔法师手里的拳头大小的冰岩当成了普通岩石。 进入这座岩洞之后,入口附近的石壁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第一眼看上去,我还以为这些都是冰墙,但是用手摸上去才有那种石质的触感,一丝丝寒意从这些冰岩石壁上散发出来,随后我才发现那些岩壁居然都是冰岩。 站在岩洞里,感觉全身的汗毛孔都竖起来,这里冰冷的气息让我找到了一种北境省冬天的感觉。 岩壁上面镶嵌着一些月光石打造的魔法壁灯,壁灯在岩洞中洒下一片清冷的辉光。 我们处于岩洞中,呼吸的时候在嘴边凝结出一团团白色的水汽,沿着岩洞一直向下走了几百米,一座用冰岩砌成的地下宫殿映入我们的眼帘,在这座地下宫殿的入口处有一座巨大的冰岩雕像,一位大天使矗立在巨大的圆形石柱顶端,这位大天使面容藏在帽兜里,他身后拥有六支雪白的翅膀,最上面的一对翅膀正欲展翅飞翔,最下面的那对翅膀还处于收拢状态,这位大天使并没有穿着金甲战袍,而是一件祭司长袍,手里抱着一卷魔法卷轴、 我不知道命运大天使伊瑟瑞尔雕像怎么会出现在迦娜地下的建筑群里,但是他招牌一样遮脸帽兜和手里捧着‘时间与命运卷轴塔路萨尔’,还有身上散发着难以捉摸、冷漠如冰的神态被雕刻大师刻画得淋漓尽致。 这座地下宫殿的穹顶是由水晶石组成的,所以宫殿虽然没有太多的魔法壁灯,但是依然显得充满了辉光。 美人鱼侍女带着我们绕过面前的大天使雕像,来到一处广场的高台前面,没想到高台的周围居然站在一些迦娜侍从,那些侍从见到美人鱼侍女的时候,都是一脸恭敬的俯身行礼,看起来这位细腰美人鱼在这里地位颇高,她甚至不需要说什么,就带着我们径直登上高台的台阶。 在这一刻,我忽然在心里生出一种感应,就好像高台上有什么东西在等我们,我说不清那种感觉是好是坏,就像是难以预测的命运一样。 我看向赢黎,她这时候也是一脸专注的仰望着高台,缓缓沿石阶而上。 我陪在她的身边一同向上走,握着她手的时候,感觉她的手冰冷异常。 当我们走到高台上面,才发现这座高台就像是顶部被削平了的金字塔,四周都有台阶,越到顶部台阶越窄。 登上高台之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高台中央摆放的巨大冰床,一座方方正正的冰棺就摆在冰床之上,大概人鱼公主艾瑞利尔就躺在那座冰棺里面,站在高台上之后,我们并没有再往前走。 前面的平台上坐着一位迦娜族的大巫师,在她脚下是一座如同蛛网一样向四面眼神的魔纹法阵,她就坐在法阵中心,她的面前还摆着一只人类的颅骨,苍白的头骨上布满了裂纹,头骨前额的眉心位置镶嵌着一颗中指指甲大小的灵魂宝石,颅骨的头顶上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 那位迦娜大巫师这时候正在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颗水晶球,看上去就像是在喃喃自语。 一把树根一样盘根纠错的法杖插在平台上,那位迦娜大巫师从背影看上去,显得异常苍老。 冰棺的四角摆着四个陶碗一样的器具,敞口的碗里面燃烧着幽蓝色的灵魂火焰,据说这种幽蓝色的灵魂之火可以注入人死后的灵魂里面,让死后的灵魂变得强大一些,不至于进入冥界之后,变成那些亡灵生物的美餐。 高台的四个角落都有迦娜战士在把守,这几位迦娜战士身上布满了青色的条纹,手里的武器也都是非常独特,分别是连枷、弯刀、巨锤、塔盾,直到卡兰措不动声色地站在我和赢黎的身后,我才意识到这几位迦娜战士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能够让卡兰措心存警惕的迦娜战士,实力至少也是在二转强者以上。 细腰美人鱼轻轻地走上前,她甚至不敢去打扰那位迦娜大巫师,只是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安静等候。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位迦娜大巫师才将手从颅骨的水晶球上拿开。 我清楚的看到那颗颅骨上的裂痕又增加了一道,不过这时候,那位迦娜大巫师终于像是意识到了身边有人,她扭头看了细腰美人鱼侍女一眼,然后将平铺在面前的魔法卷轴卷起来,那张卷轴就像是用碾平的海藻制成的,只不过随着她一点点将卷起卷轴,平台上那些蛛网一样的魔纹法阵也像是章鱼触手一样,不停地摆动着慢慢地收入卷轴之中。 平台上的这些魔法禁制一点点的撤销,迦娜大巫师这时候才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 她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矮最老的迦娜女人,穿着一件不知名海兽皮缝制的长袍,佝偻着身体,手里拄着一根魔法杖,脸上的堆满了皱纹,我甚至有点看不清她的五官,又或者她的五官本身就是虚化的,她转过身对那位美人鱼侍女挥了挥手,那位美人鱼连忙行礼退了回来。 迦娜大巫师转身盯着赢黎,随后她忽然睁开了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像是蓄满了雷元素的电球,整个眼球都变得十分刺目,我们甚至无法与她对视,赢黎更是吓得退后了一步。 片刻之后迦娜大巫师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更加佝偻一些,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就听这位迦娜大巫师对赢黎说:“孩子,我见过你,看来对你而言失去了美丽容颜真不是一件坏事,我能看到你的命运线和他的命运线交缠在一起,命运这东西真的是难以捉摸……” 听到这位迦娜大巫师开口就是流利的格林帝国语,我甚至有一种错觉……感觉每一位迦娜人都会说帝国话。 迦娜大巫师说完又对赢黎挥了挥手,像是在招呼她到冰棺旁边去,赢黎向前迈了一步,我也紧随其后,却发现脚步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 “你可以先过来看一眼艾瑞利尔,看看你原本的模样,如果你看过艾瑞利尔之后,依然还坚持让他过来,我就会让他走过来。”那位迦娜大巫师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魔性,充满了诱惑:“你要知道……这样或许会让他有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会让觉得这个模样的女人是人鱼公主艾瑞利尔,或许你可以让他等到转嫁魔法仪式完成之后,再好好欣赏你的绝美容颜。”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没有发生十年前那件事,我会是什么样子。”赢黎并没有被迦娜大巫师的声音诱惑到,她摊开手对着迦娜大巫师坦诚地说:“其实,说真的,我还没有做好接受转嫁魔法仪式的准备!” “你不打算拿回你的美貌?”迦娜大巫师露出和维基王后一样惊讶的表情来。 “我没觉得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不好!”说完,赢黎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幸福味道。 迦娜大巫师声音有些干涩:“你走过来看看她,或许只有一眼,就会改变你的想法。” 赢黎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对迦娜大巫师说:“好吧……” 就在赢黎走向高台的冰棺的时候,听见那位迦娜大巫师坐在冰棺前面,口中不停地叨念着一些话: “十年前,我就劝你不要接受这份绝世容颜,强占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同时也会让你失去一些东西。” “你觉得你是大海的宠儿,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所以你接受了那份绝美容颜,同时也让无尽海迦娜族与格林帝国人之间的战争平息下来,我记得停战的当天你兴高采烈地跑到我这来,跟我说:迦娜族的连年战争终于平息了,这些可以好好休养生息。” “六年前,我劝你不要将王位让给你弟弟,无论他与你如何亲密,无论多么爱戴你,崇敬你,信任你,权利这东西就像是慢性毒药,它可以从里至外腐蚀一个人的内心。” “你觉得你的弟弟是天底下最听话,最懂事的弟弟,所以你长袖一挥,轻而易举地将无尽海迦娜之王的宝座让给了他,在他登上王位的那天,你兴奋的跟我说:你终于可以放下肩上的重任,可以带着静默王冠去挑战潜藏在无尽海海域里的那些强大所在。那时候,每次你负伤归来都会带回来一身的荣耀。” “三年前,我劝你不要远嫁七界海,无论那位七届海之主怎么倾慕你,无论他怎么为你而倾倒,这份感情都不会太长久,迦娜男子都是一群表面光鲜,其实心里腐烂不堪,厚颜无耻,内心无比丑陋的东西,这世上根本找不到永恒的爱情,只有强大的一方才能够有资格谈感情。” “你觉得你是一位强大的一方,身后拥有无尽海千万迦娜人作为后盾,七届海的那个人甚至愿意为你去挑战深渊之底的阿兹莫丹,这足以证明他对你的感情是多么炽烈,出嫁的那天你跑到我这里来,信心满满地向我说,用不了多久,将不会再有无尽海和七届海之分……哎!” 24.不见 高台四个角落的陶碗里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伴随着迦娜巫师如歌如述的呢喃低语,整个广场上都回荡着哀伤的曲调,那种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脑海里不停的出现一位无面人鱼少女,虽然看不清她那张脸,但是少女的一颦一笑却又仿佛那样的真实,从她的出生,成长,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一位挚爱,最后在一处安静的海岛上死去,如今躺在前面那座冰棺中,宛如一块冰冷的冰岩。 巨大的冰棺停放在石台上,冰棺看上去很厚实,透过半透明的冰壁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模糊的身影,我甚至能够分辨出哪里是她的头,哪里是她漂亮的鱼尾来,青色的鳞片贴在冰棺壁上,映出略微有些钝的菱形网格来。 赢黎带着海伦娜和贝姬地走近冰棺,守卫在石台四周的迦娜强者默默的走上来,他们将强壮的手臂搭在棺盖上,缓缓地将厚重的冰盖推开,我瞬间就感受到冰棺里面大量的冰元素喷涌而出,冰棺中的寒意瞬间扩散到整个高台上,却是在四只陶碗之间徘徊不去,没有一丝冰雾流淌到高台下面。 赢黎站在冰棺前面,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屏住呼吸,前倾着身体,向里面看了一眼。海伦娜与贝姬谨慎地站在赢黎身边,戒备着冰棺前的那两位迦娜强者。 在她第一眼看到冰棺里面躺着的艾瑞利尔公主的时候,很难描述她脸上的表情,或者就好像是看向镜子里自己脸上的妆容,她微微抿着嘴唇,瞪大了眼睛,望着冰棺里面的艾瑞利尔公主,眼中露出一脸的艳羡,她摸着自己的脸颊,问迦娜大巫师:“这是我的样子?我马上也会拥有艾瑞利尔公主这样的美貌?” “那份容貌原本就是属于你的,现在艾瑞利尔只是把这些全部还给你……”迦娜大巫师对赢黎说道。 也不知到底为什么,我的精神之海中没来由产生了一些波动,迦娜大巫师虚影浮在精神之海的海面上,每个最细微的肢体动作都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放缓,我发现她在回答赢黎问题的时候,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有些微微抖动,而在迦娜大巫师的这些话语里面,我还能听到一种殷切,那是潜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难以抑制的渴望,尽管她在竭力遮掩内心的想法,但还是被我察觉到了。 或许是因找到了想要的答案,赢黎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 而我却是因不知道迦娜大巫师心内深处到底隐瞒了什么,感觉到后脊梁有些发冷,我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镇定。 她转身对我招了招手,然后又对身旁正在低声吟唱歌谣的迦娜大巫师说道:“大巫师,我想让吉嘉看看我的样子,可以么?” “遵从你的本心去做,便是你想要的,我相信躺在冰棺里面艾瑞利尔也会尊重你的决定。”迦娜大巫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含糊不清的说道。 “吉嘉,你想过来看一看吗?”赢黎转头笑着问我。 我站在高台的边缘,用力的摇了摇头。我和诺亚不同,对于这些迦娜族的美人鱼,我很难生出好感来。 “你难道不想看一看我原本的样子?”赢黎有些惊讶地问道。 尽管在这种场合下,我一点都不想笑,但我还是对她微笑着说道:“因为那不是你,躺在冰棺里面的是迦娜海族的公主,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温柔,勇敢,善良……” 赢黎沉默了片刻,还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浑身都透露出无比的轻松。 随后她拉住海伦娜和贝姬的手,用一种颇为自信的语气说道:“是呀,你说的对,那个面孔已经不是我,更何况现在的我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我还有海伦娜和贝姬。”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三个人对着冰棺里面的艾瑞利尔公主鞠了一躬,这是格林帝国的礼节,算是对死去的人的一种告慰。 随后,她来到那位迦娜大巫师的面前,娜迦大巫师还是坐在高台上,她依然在用歌声来讲述着艾瑞利尔公主这一生,只是歌声里的颤抖越发的明显,我感觉到她竭力的压制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将怒火爆发出来,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那幅美貌本就是你的,艾瑞利尔生前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能找回这份倾城的美貌,孩子,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迦娜大巫师说得有点急,她再次睁开了那宛如两个白炽光团的双眼,盯着赢黎说道。 赢黎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迦娜大巫师语气缓和了一些,对赢黎说:“转嫁魔法仪式会与艾瑞利尔的葬礼会在后天举行,你还有充分的时间来考虑这些,无论你接不接受艾瑞利尔这份遗愿,都要谢谢你能从格林帝国不远千里赶到海渊之城参加艾瑞利尔的葬礼。” 她那双电目再次闭上,重新做到高台上。 “我……”赢黎听迦娜族大巫师这样说,便没有再说什么。 迦娜大巫师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水晶球,心情平复下来的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颗会说话的石头,用冷冰冰地语调对赢黎说:“三天之后会有一只拉玛斯海兽抵达海渊之城,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返回格林帝国的海音丝城,在此之前你们可以在海渊之城里到处走走逛逛,希望你们能够拥有一次难忘的海渊之旅,提亚,带他们离开这里。” 她坐在高台之上,整个人仿佛就像是一块又冰又冷的石头,四周又飘荡起那种哀而不伤的曲调。 终于知道了那位细腰美人鱼的名字,她叫提亚,这个名字听起来还不错。 绕过地下宫殿里那座命运天使的雕像,围绕在身体周围的那种冰冷才一点点消失。 …… 美人鱼提亚带着我们来到迦娜皇宫的传送门前,她向传送们的守卫出示了印符之后,领着我们走进了这座传送门。 片刻之后,我们从另一座传送门里面走出来,刚一走出传送阵,就感觉到空气里飘散着一股硫磺和岩浆的呛人味道,空气里充斥着大量的火元素,整个魔法光罩上空飘着一层黑色烟气,几乎让这个魔法光罩失去了原本该有的透明度。 传送门门口的迦娜守卫置身于两个椭圆形的气泡里面,气泡里面充满了清澈的海水,迦娜守卫就像是躲在蛋壳里的鸡宝宝,他们耳侧藏有两个鳃,处于气泡里面海水中的迦娜守卫正在用鳃呼吸。 那位美人鱼提亚也很讨厌这里的味道,她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然后在手帕上浸湿了水,并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细腰美人鱼停下来,对我和赢黎说:“希特王子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这边的锻造大厅里。” 这个魔法光罩所附盖的面积充其量只有足球场那么大,整个光罩里就像是装着一座大型的铁匠工坊。 这里像是海渊之城的边缘,我只能从光罩的左侧看到大量的微弱光亮,右侧是一望无际的漆黑深邃海底,偶尔还会有一大片在海底附近缓慢游动的,几乎透明的身体贴着光罩的时候,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的。 一条熔岩之河从光罩中心的位置蜿蜒流过,熔岩之河两侧的岩浆不断地凝结成火山岩,而熔岩之河中心位置的岩浆却是异常的粘稠,不时会有一股气体从岩浆河中喷涌而出,一座熔炼工坊和锻造工坊都建在这座熔岩之河的旁边,就在铁匠工坊另一侧堆满了迦娜战士们擅长的长戟等武器。 传送门下面的铁匠工坊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断有灰色的烟气从工坊的烟囱里冒出来,这大概就是魔法光罩里面充满了呛人烟气的原因。 一队迦娜劳工扛着一捆捆武器沿着铁匠工坊的石板路向不远处圆拱形连接通道走去,他们排出一条长长的队伍。 细腰美人鱼提亚走着走着忽然停住了脚步,她从腰间解下一只水袋,将水袋里的水从头顶淋下来。 赢黎连忙关切的说:“提亚小姐,您是不是身体有些不适,您应该多休息。” 美人鱼侍女提亚听到赢黎这样说,微微一笑并摇了摇头说:“没关系,我只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我不太喜欢干燥的地方,我们走吧,我带你们去见希特王子。” 赢黎跟在细腰美人鱼的身后,对她问道:“希特表哥喜欢锻造学?” 细腰美人鱼笑了笑,侧着头对赢黎说:“事实上,希特王子待在这里,会比带在别处安静一些,而且他不讨厌这里的硫磺味。” 她的长发又顺又直,垂到腰间,而且大大的眼睛里总是能够告诉我们一些额外说不出口的情况。 比如说希特王子喜欢呆在充满硫磺气味的锻造大厅里,怕是为了避开一些其他的麻烦,如此说明他在海渊之城的生活过得并不怎么样,而且毫无存在感,那位维基王后甚至都忘了海渊之城里面还有这样一个人。 在这里,果然很少看到那些身着华丽鳞片的迦娜人。 除了那些运送武器的迦娜劳工之外,这里只有一些背着矿石的迦娜劳工排着队靠近一座巨大熔炉,他们将背在身上的矿石丢进熔炉之中,就从另一侧飞快的离开,随后又返回矿石堆那边。 我和赢黎对视了一眼。 美人鱼提亚大概是看出赢黎眼中的担忧,连忙对赢黎解释说:“希特王子在这里可不会搬矿石,他是我们迦娜族中仅有几位铁匠之一,拥有很出色的锻造术。我只能把你们带到这里,再往里涉及到迦娜族的一些秘密,请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请希特王子出来见你们。” 说着美人鱼提亚将我们留在铁匠铺外面武器库的一座工棚里,独自一人走进了那座规模并不算太大的锻造大厅。 我坐在工棚里,向外四处打量着,对于偌大一座海渊之城来说,眼前魔法光罩里这座铁匠工坊的规模,属实是有些太小了。 这么一座铁匠工坊甚至还比不上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的规模,在格林帝国的帝都,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这种规模的铁匠铺至少要有十几家之多。 我对迦娜人建造的这座熔炉很感兴趣,因为这座熔炉巧妙的运用了地底岩浆之河。 这与矮人借助地下矿脉建造建造地下城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极度缺少燃料的海底城市里,能够有一座借助地下熔岩之河的铁匠工坊,也算是很不错了。 “或许我不该任性,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我们坐在工棚里休息的时候,赢黎有些懊悔地对我说道。 我转过身,用力的搂着赢黎的肩膀,对她说:“其实过来看一看也没什么,或许与艾瑞利尔见一面原本就是藏在你心里面的愿望,你只是恰好找到这样一个机会实现了而已。” 赢黎仰头看着我,眼神中有些复杂神色,她说:“其实我的心里面一直都难以抉择,我希望能变得和琪格一样美丽,但我又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我担心当我的容貌改变了,现在这种悠闲清净的生活再也回不来了。吉嘉,谢谢你,能在那么多人里面找到我……” 我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对她轻声说道:“是幸运女神将你送到我身边的,我应该感谢女神大人。” 每次吻她的时候,她都会羞红了脸,像是一只鹌鹑那样将头埋在怀里。 我用手捧着她那令人怦然心动的秀美脸蛋,对她说:“另外,这可不该是一名公主殿下该说的话,你应该变得更自信一点。” 她挣扎着将头靠在我怀里,不肯再抬起来。 “吉嘉,我想回帝都。”赢黎幽幽地说道。 我一脸愕然地看着赢黎,问她:“不准备参加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了?” “我也不知道……” 赢黎内心无比纠结的说道。 透过光罩看着漆黑一片的海底,我没想到在我们来到海渊之城的第一天,赢黎便有点想家了…… 25.希特王子的家 细腰美人鱼提亚将我们带到铸造大厅里,找到了正在亲自赤膊抡着大锤的希特王子,便独自离开了。 她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担心这里呛人的烟气和灼热的火焰会损伤到她的娇嫩肌肤,就连离开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生怕铸造大厅里面迸射出来的火星会飞溅到她身上。 我和赢黎见到希特王子,他正在铸造大厅里操着一柄大铁锤敲打砧板上的一块黑铁胚料,他赤着上身,每次挥舞铁锤的时候,焦糖色的粗壮手臂上的肌肉就会出现一阵非常有节奏的律动,他抿着嘴,神情专注,汗水浸湿了他的全身,他只是在腰间围了一块海兽的兽皮,身上透露着狂野的气息。 希特王子与所有迦娜人一样都拥有着鱼尾和一身青色鱼鳞,但他又与那些迦娜人略微有些区别,至少他的下颚处没有长出那么多令人感到恶心的触须来,他的右手臂上套着一只金箍,砧板上的铁胚已经被锻打得初具雏形。 见到我们一行人走进了锻造大厅,希特王子用钳子将胚料夹起来,插进了旁边的水槽中,瞬间胚料上冒出了大量的水汽,他将铁胚丢在一旁,接过旁边迦娜仆从递过来的亚麻布擦了擦手,盯着我和赢黎说道:“你们从格林帝国来?” 赢黎向前走了一步,盯着他左臂上的那只金箍,也没有说话。 旁边的熔炉里面流淌着的熔岩里面埋着一些烧红的铁锭,一名迦娜铁匠将一簸箕的草炭灰洒进熔炉中,顿时熔炉中暴起一团蒸腾的火焰来,浓烟从熔炉中升起来,就像团蘑菇云一样升到屋顶,顺着屋顶上的窗子飘到魔法光罩的上空,融入上空那层淡淡的烟尘之中。 锻造大厅里充满了浓重的硫磺味道,呛得赢黎和海伦娜忍不住咳嗽两声。 希特王子皱了皱眉头,他迎上了赢黎的目光,素未谋面的两个人都在寻找彼此之间的共同点,最后希特王子不得不先放弃了这个念头,对我们说:“走吧!这里可不是什么聊天之所,我带你们去我在这边的临时住所。” 希特王子将手里的铁锤挂到一旁架子上,转身带着我们走出铸造大厅。 我们穿过铸造大厅外面的回廊,来到一座院落前,跟随在希特王子身边的侍从连忙打开大门,希特王子对我们做出请进的手势。 我拉着赢黎走进这座看起来有些凌乱的院子,院子简直就像是一间武器库,里面摆着一些木架子,木架子上面挂着各式武器和几件不同款式的鳞甲,这些甲胄都是按照迦娜人身体轮廓打造的半身甲。 我所见过的那些迦娜守卫,他们下半身通常都会穿着一条镶嵌着护甲片的筒裙,鱼尾在地面游动的时候,筒裙会向两侧分开。 这座院子里除了这些铠甲与武器之外,还散落着一些魔法纸,这些纸张并不是格林帝都常见的那种羊皮纸,更像是用一些植物经过碾压后粘接制成。 希特王子站在院子里,一旁的仆人为他打来一桶水对着他迎头浇下,又将他身上的工匠围裙解开来,他的身体是那样的年轻与壮硕,乌黑的眼瞳也在认真的看着赢黎。 “我去拿些喝的东西。”希特王子指着院子里的一组桌椅示意我们可以坐在那里,并对身边的迦娜仆从吩咐道:“去给我们弄些喝的来,再给客人们准备一些海苔饼。” 那位迦娜仆从在厨房里端出些茶点来到院子里,希特王子让他将这些摆在方桌上,便对这位身边的仆从说:“你去帮我守在门口,我和这些客人们有些话要谈。” 希特王子一直等到迦娜仆从走出去关上了门,这在回到桌边。 他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随后又将双手放在桌面上,看到贝姬正啃着一块海苔饼,就将装着海苔饼的盘子向她那边推了推。这才对赢黎说:“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艾瑞利尔死了的消息,他们一直在隐瞒这件事,听说这边有使者出使格林帝国,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肯来参加她的葬礼。” 他抬起头。 与其他迦娜人蔚蓝的眼瞳不同,他有着一双黑色的眸子,他问赢黎:“……你是赢黎?” 赢黎点点头,依然盯着希特王子没有说话。 希特王子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对于赢黎的坚持毫无办法,只好伸手将右手臂上的金箍取下,他的手臂上赫然纹着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徽记,只是颜色稍微有些淡,在迦娜皇族王子的手臂上有这样一幅安琪博尔德皇室徽记,难怪希特王子想要用金箍将它完全遮起来。 赢黎这时也伸手将知识法袍的袖子撸起来,在她雪白的肩膀外侧同样纹着一幅红色的安琪博尔德皇室徽记,只是她手臂上的徽记更加鲜艳精致,我认识赢黎这么久,从未发现她手臂上还有一幅这样的纹饰。 “真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还能有机会见到安琪博尔德皇室的成员,呵!”希特王子这样说道,有点像是在自嘲。“看吧!当年我母亲犯下的过错,却要我们两个人来承受,或许我没什么资格说这话,不过很高兴能够在海渊之城见到你,我一直希望能够当面跟你说声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付出了那么多。” 没想到希特王子见到赢黎之后,会先说出道歉的话,其实从这个落魄的院子不难看出,作为一名无尽海迦娜皇族成员,他在海渊之城生活也是颇不如意。 “过去的事情我都快要忘掉了,请不要在提了。”赢黎亮闪闪地眼睛不停地打量这里的院子,又对希特王子说“这次我受邀来到海渊之城,不光是为了参加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也是受查尔斯陛下的嘱托专程来这边看看你,凯西姑姑在格林帝都一直都很担心你,虽然你的生活看起来不像一位王子,但至少也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糟。” “母亲有提过我?”希特王子颇有些意外地问。 赢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凯西姑姑经常对詹姆士说,她这辈子最为悔恨的就是没能将你带回格林帝国。” 希特王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好吧,听到你这样说,我心里面好受多了。” 他看了看门口,将声音放低,郑重其事地对我们说:“现在海渊之城很混乱,艾瑞利尔的死搞得迦娜帝国上下一团糟,军方正忙着与七界海之主在埃提海域交战,王城这边也是无数道暗流涌动,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找什么,因为这件事艾瑞提尔和维基几乎要翻脸,艾瑞利尔在无尽之海这边用诸多拥护者,他们也是遮遮掩掩的不知道到底在酝酿什么,前天听说还在码头那边抓到了一些七届海的奸细,如果可以离开这里的话,那就千万别留下来。” 显然他的劝说并没什么用,赢黎对希特王子说:“不管怎么样,我已经答应下来,会参加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 26.魔武双修 我们几个坐在希特王子家的屋顶上,贝壳混合沙土建造的屋顶非常结实。 屋顶上面建了一座小小的露台,虽然很小但十分雅致。 希特王子的院子地势很高,因此视野开阔,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街上走过一队迦娜武士,显得匆匆忙忙,将运送武器的迦娜劳工挤到了路边。 希特王子站在屋顶上,看到远处街上的骚乱,便对仆从询问道:“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在院子外面等候的迦娜仆从明显也不知道原因,听到希特王子问他,便跑向街道那边探听情况。 这里算是海渊城的工业区,因为横跨一道岩浆之河,因此地理位置稍微有些偏僻,兼之迦娜人的冶金锻造业并不发达,因此这个区域魔法光罩也不算很大,在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在铁匠工坊里做工的迦娜人。 在此之前,我不知道来到海渊城会见到希特王子,也没有准备礼物,希特王子邀请我们到屋顶的露台上坐坐,我便趁机拿出一些埃尔城特产金苹果酒,送给了希特王子。 坐在一只巨大海螺打磨而成的圆凳上,赢黎仰头望着希特王子,问他:“加勒大使带来了艾瑞利尔公主的死讯,又给了我一块她在阿加来加岛留下的魔法水晶。我知道迦娜人的体质很少会得病,况且她还那么年轻,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居然看到了艾瑞利尔?”希特惊讶地说:“王室那边一直在封锁这些消息们,更不准任何人前去探望。” 迦娜人休息的时候,并不是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椅子上,他们习惯让巨大的鱼尾卧在巨大的贝壳里,或者是坐直身体,或者是侧身斜卧,单手支撑在脸侧,这样身体才会得到放松。 赢黎点了点头,说道:“我在王宫的地下冰室里看到了艾瑞利尔,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棺材里,面容平静,身上又没有伤痕,容貌还能保持生前的样子,她不是无尽海最受爱戴的公主吗?” 我曾在魔法水晶的影像中看到过艾瑞利尔公主的模样,对我来说,她近乎完美的容貌更像是前世记忆里从某些医院里走出来的明星脸,是很美,但也会让人担心那种美随时都会垮掉。 不过我并没有去看艾瑞利尔躺在冰棺里真容,对我来说她只是一条死去的美人鱼而已。 对于赢黎的问题,希特王子认真的想了一下,让自己陷入深深的回忆里,他对我们说: “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在三年前她的那场盛大的婚礼上。我记得当时七届海之主乘坐着八条海龙拉拽的华丽马车,带着七界海的至宝静默宝冠来到海渊城,他是迦娜族最年轻的王,许多迦娜美人鱼只为能见他一面就只身前往七界海,他与艾瑞利尔的婚事被当成大事件,记录在古代石板上。” 仅仅只是听希特述说,都觉得艾瑞利尔的婚礼一定是非常奢华,再想想自己给赢黎和琪格的婚礼,简陋到甚至都没有证婚人,没有华丽的马车,也没有名贵的首饰,没有观礼的亲友,更没有精美的美食,想想都觉得惭愧。 随后又听希特王子说: “从那之后,迦娜海族最美的公主成为了备受七界海迦娜人爱戴的王后,听说这几年艾瑞利尔一直在为靠近外海的那些迦娜部族们生存状况奔波,她号召那些海域边缘地带的迦娜部族拿起武器,抵御海兽的侵袭,她曾亲率王城禁卫军围猎索拉大海沟里的巨型电鳗,她还为此受了一些轻伤。” 听希特王子这样,看来艾瑞利尔在迦娜海族中的声望很高,也备受迦娜人的爱戴。 “这么说,艾瑞利尔公主即使在七界海的生活,也是过得很精彩的,可不像我们猜的那样不堪。”我感叹道,有些羡慕艾瑞利尔丰富的生活。 “那她有什么理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赢黎对此很不理解。 希特王子拿出一张写满了迦娜语的魔法纸放在桌面上,说道:“从七界海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据说是因为艾瑞利尔与卡兹宾王之间感情出现了危机,最近卡兹宾王又有了两位新宠,导致艾瑞利尔做了一些极端举动。” 我随手拿起那张魔法纸,这似乎是一张类似于帝都的报纸。 不过对于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我根本就看不懂,站在我身后的贾斯特斯接过那张报纸,看得非常认真。 迦娜海族并非是一夫一妻制,对于一位统御一大片海域的迦娜之王来说,拥有诸多妻子并不稀奇。 “传言是这样说的,但我不太相信。”希特王子揉了揉额头,又对我们说道:“我一直在想,难道艾瑞利尔真的会因为这个去死吗?她是无尽海的公主,七界海的王后,她是一位非常骄傲的人,不可能被这些事击垮,照她的性格,一定会把属于的自己的幸福拿回来的,她是那种有勇气面对任何困难的人,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好,她是那种有一点偏执的完美主义者。” 感情这方面的事很难说,我在心里想道。 我想起一件事来,便对希特王子问:“对了,希特王子,你知道阿加莱加岛在哪吗?” 希特王子皱了皱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走进了房间,随后拿出一卷卷轴出来,就在屋顶地板上展开。 那是一张无尽之海海图,上面详细的描述着迦娜部族的分布,他在这张海图上查找了好久,才在海图最边缘几乎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些注释,那里的迦娜文字写得密密麻麻。 希特王子问我:“你想要去那吗?那是泛指紧靠东部大陆西海岸的一片珊瑚礁群岛,距离我们海渊之城很远的,那里是一片颇有争议的海域,原本是无尽海的海域,后来那里迦娜部落又投靠了七届海之主,成为了七届海的附属国。” 他用手指了指那片区域,随后又在地图外面虚画了一个大大的椭圆形,对我们说:“这里是东部大陆。” 又指了指两者之间以南一片区域说:“这里就是七界海,之所以被称为七届之海,是因为与七处地界接壤。分别是罗兰大陆,东部大陆,还有坎杜拉斯和仙塞,除此之外,七界之海还连接着无尽之海,冰封之海和双子海,因此被称为七界之海,我们迦娜人认为七界之海才是罗兰大陆主位面的中心点,世界之石就藏在七界之海的某个角落。可惜我手里没有罗兰大陆的全概地图。” 希特王子眼中的常识,却在我脑海中打开了一扇大门,让我了解到罗兰大陆的大致轮廓,原来这片被我们帝国人称为主位面的大陆,居然还有如此辽阔的广袤天地。 我指着这张地图的边缘位置,对希特王子说道:“这里就是阿加莱加岛了吗?你们曾与七届海之主卡兹宾王是在那打过仗?” 听我这样问,希特王子撇了撇嘴,眼神中露出十分不屑的神色,说道:“谁会在那里开战?那里靠近东部大陆,我们迦娜人内部再怎么矛盾重重,也不会让那些兽人和精灵站在一旁看好戏而已,我们迦娜人才不会做那样的蠢事。” “那么那里会不会是七届海之主卡兹宾王出生地?”我又试探性问道。 听我这样说,希特王子更是连连摇头说:“怎么可能!” “卡兹宾王怎么可能会在那种危险的地方生活,那片海域又没什么好争的。” “周围的岛屿众多不说,还紧邻东部大陆的海岸线,不仅是争夺中领土,还经常有东部大陆的兽人们出没,作为七界海的王储,卡兹宾不可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生活。据我所知卡兹宾只离开过一次七界之都,就是迎娶艾瑞利尔的那次。” 我听希特王子这样说,就随口说道:“这就奇怪了,你说艾瑞利尔口中的那个他会是谁?” “她说了些什么?”希特王子好奇的问我。 那块魔法水晶里的影像,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坐在山崖上的那个寂落的迦娜美人鱼,与我在海渊之城所了解到的艾瑞利尔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充满了感性,另外一个充满着理性。 “没什么,只是说她曾与人相约,去阿加莱加岛上看夕阳晚霞。”我摇了摇头,说道。 艾瑞利尔公主与谁相约?如果不是卡兹宾王的话,还能是谁呢? 关于艾瑞利尔公主的那些秘密,让我们一起陷入沉思。 希特王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感慨地说道:“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位迦娜人,可惜这么早就死了。哎!我们这代迦娜人,大概没人可以超越艾瑞利尔吧。” …… 海渊之城似乎永远都处于头顶上星光闪耀,那些星光也是来至于魔法光罩顶部泛起的光芒, 越是地势高的魔法光罩,里面所居住的迦娜人地位就越高,魔法光罩里面的建筑也因此会更加精致,在海渊之城,最高处的魔法光罩里面是迦娜之王的宫殿。 每座魔法光罩里面都会有为迦娜人提供光线的魔法高塔,高塔上面点燃了炙热的光团。 越是底层的魔法光罩,这种魔法高塔建造得就越少。 当然,铁匠工坊这边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有没有想过要离开这儿?”赢黎率先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对希特王子问道。 趴在贝壳里的希特王子将鱼尾搭在外面,那个贝壳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浴缸。 他一脸苦笑地对赢黎说:“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儿?” “七界海又或者是冰封之海,双子海,还是格林帝国?” “一旦私自离开无尽海,就会背负叛徒之名,离开这儿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迦娜人打了那么多年的内战,身上这些青色鳞片就是无尽海王族的印记,无论走到哪都有藏在暗处的敌人,每天都要活得心惊胆战。外海那边更是不可能的,那里盘踞着无数高阶深海魔兽,我又不是传奇强者,根本没办法在那边生存。”希特王子说道。 看起来这件事他也有很具体的考虑过,不然也不回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回格林帝都吧,那里有一座美丽的未央湖,你会喜欢的。”赢黎向他提出了邀请,或许这也是查尔斯陛下所希望的,毕竟希特王子身上流淌着迦娜王族的血。 希特王子对于去格林帝国的帝都兴致缺缺,他向赢黎反问道:“以后呢?娶个帝国女孩,会有人愿意嫁给一个落魄的迦娜王子吗?” 赢黎倒是没多想,随口说:“那要看你究竟喜欢人类女孩多一些,还是喜欢迦娜美人鱼多一些……” “我还有的选么?”希特王子颇有深意的问道。 赢黎连忙说:“当然,在我们那边,很多格林帝国的贵族们也都非常喜欢迦娜美人鱼,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住在帝都,可以住在格林帝国的沿海城市,海音丝城,伊格纳斯城,奇岩港城,星海城……这些城市都非常美丽,或者你还可以去瓦丝琪位面看看,整个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几乎没有陆地,只是遍布着一些的岛屿而已。” 说起格林帝国,赢黎的话又多了起来。 见到希特王子有些心动,赢黎就说:“离开这儿吧!在那边开始一段新生活,无论去哪都会比现在这种状况好得多。” “这事儿得好好筹划一下。”希特王子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们在这儿与希特王子聊得时间够长了,赢黎拉着我起身向希特王子告辞。 临走之前,她对希特王子说: “好吧,不过如果你想离开海渊城,随时可以来找我。” …… 离开这座铁匠工坊之后,我们一行人走在街上。 “吉嘉,你说艾瑞利尔究竟是怎样一个公主?”赢黎拉泽我的手问道。 或许这里是海渊之城,没有迦娜人认识我们,因此赢黎才会这样大胆。 她继续对我说:“她好像是位强大的迦娜战士,不过在地下冰室的高台祭奠她的那位迦娜大巫师好像是她的老师……” 赢黎见过冰棺里面躺着的艾瑞利尔,大概对她也有很直观的感受,正如希特王子所说的那样,艾瑞利尔公主是一位实力超凡的迦娜战士。 既然提起了那位坐在骷髅水晶球前面的迦娜大巫师,这也让我们想到了……于是我说: “所以……她同时也是一名迦娜巫师?” 27.奸细 我和赢黎返回了在海渊之城的临时居所,这座院子里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不得不提这座院子要比之前我们拜访希特王子的那间院子好得多,除了那种没有屋顶像大海葵一样的房子让我们有点不习惯,但是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将帐篷搭在屋顶,给这些屋顶加了一层布幔之后,这里的一切就变得格外美好。 我喜欢院子里的大泳池,几乎从屋子里走出来就是那个镶嵌了许多漂亮贝壳的泳池。 清澈的池水泛着柔和的波浪,坐在泳池边,将双.腿伸进池水里,院子里那些美人鱼侍女就经常会这样做,她们巨大的鱼尾带着七彩的鱼鳍,精致的脸上总是不合时宜的画了几道魔纹,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不时会用迦娜语交流。 以我们人类的审美观来看,迦娜族男性与女性容貌上存在相当大的差距,迦娜族男子面貌丑陋的程度比兽人还要不堪,至于迦娜族的女性,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美人鱼们,则是另一种极端,所有美人鱼容貌都非常的精致,或许是经常游泳的关系,这些美人鱼们都能保持非常匀称的身材。 我们回到居所之后,几名迦娜美人鱼专门为我们准备里一些食物,她们擅长制作各种鱼类的精致料理,有几道菜品直接从新鲜海鱼身上片下来的生鱼片,还有几串烤海鳗,烤章鱼等等,不过虽然这些食物摆在我们的面前,但我们却没有勇气吃下去,毕竟海渊之城如今的局势显得有些扑朔迷离,大家都担心这些食物里面被人下了药,吃下去这些食物就会变得任人摆布。 来到海渊之城之后的第一顿晚餐,我准备了烤麦饼,肉汤和一些煎肉排,这些食物的香气飘散在院子里,惹得那些美人鱼也总忍不住好奇往这边看。 我们在泳池旁边进餐的时候,那些美人鱼侍女就围坐在泳池边的平台旁边。 “你说那些美人鱼侍女们究竟在看什么?”贝姬问海伦娜。 “她们大概是在羡慕我们手里面这些食物吧。”海伦娜笑着说道。“贾斯特斯,你觉得呢?” 贾斯特斯放下手里的食物,笑着对她们俩个问道:“要不要我去问问她们。” “还是算了吧!”海伦娜连忙摇头拒绝。 牛头人将麦饼咽了下去,扬了扬手里剩下的大半张麦饼说道:“我觉得她们也许想要尝尝麦饼。” 对于那些美人鱼究竟是不是对我们的麦饼感兴趣,我们并没有作深入的讨论,因为接下来我们的话题又转移到了艾瑞利尔公主身上,海渊之城里面的那些报纸上,有个版面几乎所有的话题都与此有关。 贾斯特斯能够看得懂迦娜文字,在我们摆放希特王子的时候,他拿到了一些海渊之城的魔法报纸,魔法报纸上对于艾瑞利尔死因也是众说纷纭。 不过海渊之城的民众们认为:七界海之主想要将身边的宠妃扶上王后之位,因此迫害了艾瑞利尔公主,这部分民众大多数都是一群主战派成员,正是这群人引发了与七届海迦娜族的战争。 而另外一些民众则是认为:由于七届海之主与无尽海迦娜王之间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和睦,双方都表面上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实际上背地里都在筹划着发动一场战争,艾瑞利尔王后周旋在丈夫与亲弟弟之间,也是变得心力憔悴,由于艾瑞利尔王后没有办法阻止这两位王其中的任何一位,这才导致艾瑞利尔王后躲到一座偏僻而无人知道的小岛,艾瑞利尔王后死于进退两难,是迦娜王与七届海之主联手将艾瑞利尔逼上绝路。 “你觉得这两种说法,哪一种更靠谱?”我向贾斯特斯询问道。 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只有他与迦娜人打过交道,了解迦娜人的性格。 “我不知道,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贾斯特斯皱起了眉头,他消瘦的脸颊上挤出一堆的皱纹来,每当他认真思考的时候,他的脸就会变成这个模样,就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思考者。 贾斯特斯有些不敢妄下推断,但他还是说出了一个与我相同的观点:“不过……我总觉得那位迦娜大巫师特别希望赢黎公主能同意葬礼上的魔法转嫁仪式。” “就算转嫁仪式是艾瑞利尔公主临终之前的遗愿,可是对于艾尔利尔身边最亲近的人,她都不该有那种表现,剥夺艾瑞利尔公主的容貌,她应该非常抵触才对。” 赢黎坐在我的身边说道:“不管怎样,反正我都已经开口拒绝了,等参加艾尔利尔公主的葬礼之后,我们就立刻返回帝都去。” 我问她:“嗯,希特王子那边要不要再去劝说一下?” 赢黎摇了摇头说:“算了,就等着他如何决定吧!” 在海兽拉玛斯肚子里这三天,虽然我们住在帐篷里,但是大家都没有休息好。 至于迦娜海族为我们提供的海渊之城居所就舒适多了,我们的作息时间并没有调整,老老实实地按照格林帝都时间享用了一顿普通的晚餐,随后,无论是卡特琳娜还是卡兰措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我原本准备躺在泳池边大贝壳里好好地睡上一觉,海伦娜硬是拉着我登上海葵形状的房子屋顶。 这种房子屋顶上除了有个大洞之外,还有一簇簇花样繁多的触须,这些触须看起来就像是皇家魔法学院广场上的青草一样丰茂,海伦娜避开屋顶上的大洞,拉着我直接躺在这些软绵绵的柔软触须上,我轻轻地躺上去,那种奇异的触感就像是丰茂的草地上。 陪着海伦娜躺在不太安全的屋顶上,可以清楚看到头顶上的魔法光罩,光罩之上星星点点的点缀着许多魔法微光,借着这些星星点点的魔法微光和透明的魔法光罩,只要静下心来就可以看到光罩以外的海底世界。 也许是海渊之城,在海底生活的鱼类并不多,小型鱼类几乎看不到,只有一些白肚皮的巨型蝙蝠鱼喜欢擦着魔法光罩经过。 海伦娜靠在我的怀里,眼眉间满是柔媚的笑意,她那妩媚的样子让我心头一热,正要去亲吻她的嘴唇,就听见远处传来一片吵杂的声音。 我和海伦娜正巧躺在屋顶,这座院落又是处于魔法光罩高点之上,因此视野非常开阔,我伸手拨开挡住视线的那些海葵触须,随后便看到临街上正上演着追逐戏码,一队迦娜守卫正在街上追捕着一位迦娜美人鱼,这只美人鱼非常慌乱,不过依靠着灵巧的身体,在街上钻来钻去,始终将这些迦娜守卫耍得团团转。 只是这里的迦娜人越聚越多,可以供那位迦娜美人鱼活动的空间反而越来越少了,这条迦娜美人鱼在街上转来转去,竟然跑到我们院子外面的长街上,这位灵活地躲在一只石柱后面。 她巧妙的利用这条街的转角的视野盲区,在迦娜守卫的视野里消失的一刹那,迅速躲进一旁的灯柱下面,随后她从罩.杯里摸出一张魔法卷轴来,果断地展开,那张魔法卷轴释放出来的魔法力迅速改变着她身上颜色,由于扯开的是一张魔法卷轴,因此她大概只用了三秒钟的时间,她就与周围的颜色融为一体。 这条迦娜美人鱼就在我和海伦娜俯视之下,堂而皇之地隐于石柱后面。 就在她身形彻底消失的同时,一队迦娜守卫出现在这条长街上,他们风风火火从长街上穿过,丝毫没有注意到街上其中一根石柱与其他的石柱稍微有些不同。 就这样迦娜美人鱼甩开了那些迦娜骑士。 迦娜美人鱼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成功与失败几乎也是在一线之间,吸引了我和海伦娜的目光,我们俩趴在屋顶的海葵触须里,这一幕计收眼底。 我和海伦娜没打算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所以只是藏在屋顶上做两名旁观者。 当那些那些追捕美人鱼的迦娜守卫全部走远之后,那位迦娜美人鱼才从石柱旁边站了起来,虽然她身上满是石柱上的岩纹,但是美人鱼身体曲线和大致轮廓已经重新勾勒出来。 我和海伦娜俯身趴在屋顶上,双肘支撑在身体下面,探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们纹丝不动的将这个姿势保持了整整五分钟,直到那位迦娜美人鱼向着与那些迦娜守卫相反方向的离去,我和海伦娜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 只是没想到前面走过去的迦娜守卫只是第一波而已,随后又有一片如同杂乱的脚步上和金属铠甲的摩擦声就在街口那边传来,迦娜美人鱼立刻停下了脚步,她一脸无奈的看了一眼手里魔法卷轴,用力的甩了甩,发现这张魔法卷轴并不能给予她任何保护,这种危机关头她再次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随后她一眼看到了我们这边的屋顶,这位迦娜美人鱼根本没有时间盘算,她带着皮手套,伸出双臂摸到了外面的院墙上,整个身体就像是一条壁虎一样,贴着院墙游了上来,身体轻巧的翻上了屋顶…… 好吧,屋顶上有我和海伦娜…… 这位迦娜美人鱼伏在屋顶上,发现了正趴在海葵触手中看戏的我和海伦娜,我们三人面面相视,那是一种难言的尴尬。 就在这时候,第二队迦娜守卫从街口出现,并迅速从我们下面的街道穿过,吓得那位迦娜美人鱼连忙在屋顶伏下身,躲在繁茂的海葵触手里。 我和海伦娜也没想到这位迦娜美人鱼居然会这么大胆,街上那群迦娜守卫还没有彻底离开这条长街,她就一脸警惕的望着我们,手里握着一把短匕,对我们飞快的吐出一连串的迦娜语,可惜我和海伦娜谁都听不懂。 不过我也没有想要将这位迦娜美人鱼暴露出去的想法,我们之间语言不通,我便示意海伦娜去找贾斯特斯。 海伦娜刚要滑下屋顶,那位迦娜美人鱼的匕首就像是一条蛇信一样刺向海伦娜,一面冰盾迅速出现在海伦娜身后,匕首扎在了冰盾上,冰盾瞬间碎裂,而我一只手里已经凝结出一枚冰弹,趁着那位迦娜美人鱼没反应过来,直接砸在她的身上,冰弹瞬间让迦娜美人鱼身上挂上一层白霜。 一支更大冰枪悬在我的头顶,枪尖指着那位迦娜美人鱼,她的身体柔若无骨向我缠绕过来,身上的霜雪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速度,她如同一条蛇一样蹂身而上,那支冰枪居然贴着她的肩膀飞过去,并没有挡住这条充满了不屈斗志的迦娜美人鱼。 她手里短匕再次向我胸口扎过来,这时候我的反应非常迅速,右手臂的电弧疯狂涌出来,在右手心凝成一只电球,就在迦娜美人鱼靠近我的那一刻,我将手里的电浆球捏碎,瞬间那些电弧扩散到我整个手臂上,我用带有电弧的这只手直接抓向迦娜美人鱼的匕首,她的匕首虽然刺中了我的手心,可惜我手上那些雷电之力迅速腐蚀这把匕首,在她刺穿我右手之前,那柄普通材质制成的匕首被我手臂上的电浆完全熔化掉。 那位迦娜美人鱼也遭受到了电浆的攻击,身体抽搐着倒在屋顶上。 这时候,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不分先后地同时赶到屋顶上,卡兰措伸手将那只浑身麻痹的迦娜美人鱼拎起来,单手夹在身下,跳进屋中。 看到我平安无事,海伦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场战斗几乎刚一交手就结束了,那位迦娜美人鱼也成了我们俘虏。 贾斯特斯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眼看到被绳子捆起来的迦娜美人鱼,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随后在这位迦娜美人鱼身上非常认真的观察了一遍,才对我说:“她不是无尽之海这边的迦娜人,应该是从其他海域混进来的。” 我张大了嘴巴,问了一句:“七界海……?” 28.阿加莱加情人 贾斯特斯告诉我们,不同海域的迦娜人身上有着不同身体特征,从身上鱼鳍的样式,鱼尾的花纹,鳞片形状也会有微弱差别。 这种因地域而产生的差别,在格林帝国也很常见,例如北境人与南方人无论是体型还是肤色方面都有很大不同,生长在寒冷天气里的北境人更加高大一些,皮肤更为白皙,生活在靠近雨林与蛮荒地带的南方人身材更为纤细结实,四肢协调性也更为出色,他们可以在雨林之间的大树上自如穿梭。 至于帕伊高原和东部大陆上的兽人部落,则是由于血脉传承的不同,体征方面的差异更大,比如卡兰措就是一名狼族兽人,而鲁卡则是一名牛头人,而卡特琳娜的母亲则是一名来至于东部大陆的兔兽人女奴,鹰身女妖黛博拉的父亲雷恩加尔是名狮虎人,另外我曾在帕伊高原的北麓荒原上见过一名人马族少女。 在我看来,这位迦娜美人鱼与其他海渊之城的迦娜少女们似乎没有任何不同,迦娜美人鱼们拥有着帝国女孩羡慕不来的纤细腰肢和清丽容颜,有些迦娜美人鱼少女的上身局部带有浅浅的鱼鳞纹,就像是精美的纹饰,很多人鱼少女拥有色彩缤纷的尾鳍,在水中灵活摆动的时候,姿态也是十分优美。 不过躺在我面前的这位迦娜族美人鱼处境看起来有点糟糕,她被捆成粽子一样,躺在一块石板上,面如死灰,一脸惊恐地望着我们。 她的下颚与左耳后第三道腮之间有道刺穿型伤口。 就在刚才这位迦娜美人鱼试图用手腕上的骨刺将自己刺死,只可惜她的身体在‘炽雷’的灼烧之下一度陷入麻痹状态,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活动能力,但是行动依然受到了很大影响,刚要有所异动,就被一直在旁边戒备的卡特琳娜制止住。 我的水疗术对于迦娜美人鱼有着明显的治疗效果,伤口几乎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快速愈合,看起来就像狼族兽人的‘自愈’天赋一样。 “你来至于七界海?”我蹲在那位迦娜美人鱼的面前,看着她充满了倔强的眼睛,对她问道。 “……”她微微咬着嘴唇,瞪着眼睛也不说话。 “喂,吉嘉,她好像听不懂帝国语。”海妖后裔贾斯特斯站在我身后,弯下腰轻轻地扣了扣我的肩膀,对我说。 我揉了揉眉心,最近遇到迦娜人几乎都会帝国语,自然而然的就用帝国语与这位迦娜美人鱼交流,看她那幅一脸茫然的样子,还真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我往旁边让了让,随后对贾斯特斯说:“好吧,贾斯特斯,你问问她从哪来!你告诉她,如果不想我们将她交给那些迦娜守卫的话,最好说点实话。” 贾斯特斯对我翻了个白眼,很不屑地问我:“你这是在质疑一位海妖后裔的审讯能力吗?” “海妖一族还有这种本事?”我诧异地说了句。 想到那些在某个海岛或礁石上,用歌声吸引过往船只的海妖,好像还真是擅长‘魅惑’与‘幻境’方面的魔法。 贾斯特斯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话,他蹲在我身旁,这位海妖后裔一向打扮成中年剑士的模样,穿着一身轻皮甲,里面总是穿着件白衬衫,脚下踩着一双半新不旧的马靴,腰上佩着一柄西洋细剑,下巴带有一些胡茬,满脸的忧郁与沧桑,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贾斯特斯说出一连串儿的迦娜语,我和赢黎没一句能听得懂。 这时候,我才有了一种深切的感受,学会一门外语还是十分有必要的,甚至包括哪些又矮又挫的地精们所掌握的地精语。 (以下是迦娜语,就不在过多重复。) 那位迦娜美人鱼听到贾斯特斯说可以放她离开,面如死灰的脸上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对贾斯特斯问道: “如果我回答你们提出来的问题,你们会放我走吗?” 贾斯特斯先是对我和赢黎翻译了一下迦娜美人鱼说的话,随后又举起手用迦娜语对那位迦娜美人鱼说:“当然,我以海妖的名誉起誓。” 每一句话,贾斯特斯都要用帝都语重复一遍,导致我们的交流非常缓慢。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们。”迦娜美人鱼似乎想要与贾斯特斯讨价还价。 贾斯特斯毫无底线地说:“如果你的答案做不到让我们满意,我可不敢向你保证,到底会不会把你交给城里的迦娜守卫……” 迦娜美人鱼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答应下来,说:“我只能回答一些有关于我的问题。” 贾斯特斯就像是蹲在金鱼池旁边递给人鱼少女网兜的大叔,脸上的笑容里带着一些虚情假意和阴险,对着那位美人鱼少女说:“你最好别撒谎,我有办法验证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你从哪里来?” 我和赢黎这一刻似乎有些同情起这位迦娜美人鱼来。 “你不是知道了么?”迦娜美人鱼回答说。 “好吧!下一个问题,那些迦娜守卫干嘛要抓你?”贾斯特斯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继续问道。 “……”迦娜美人鱼犹豫了一下,迟迟不肯开口说出答案。 “好吧,去通知外面的迦娜守卫,就说有人偷偷潜入我们院子里。” 贾斯特斯用迦娜语先是对我们说了一遍,然后又用帝国语对我们说了一遍,不言而喻,这句话明显就是说给这位迦娜美人鱼听的,否则他才懒得用迦娜语多少一遍。 那位迦娜美人鱼显然被贾斯特斯这句话吓到了,连忙说:“你赢了!我来海渊之城是为了艾瑞利尔王后与静默王冠,她离开七界之都的时候,偷偷的带走了静默王冠,我这次来到海渊之城,就是要想办法将静默王冠拿回去。” 她一口气将自己来海渊之城的目的说出来。 贾斯特斯翻译给我们听,我才知道艾瑞利尔当初坐在阿加莱加岛的山岩上,头上那顶光彩夺目的王冠是七界海的宝物。 “艾瑞利尔公主头上那顶黄金王冠?”贾斯特斯问那位迦娜美人鱼。 迦娜美人鱼听到贾斯特斯这样说,表情显得有些激动,对贾斯特斯说:“那顶宝冠是属于我们七界海的……” 随后这位迦娜美人鱼在贾斯特斯步步紧逼下,又说出来此海渊之城的目的:“艾瑞利尔王后受到阿加莱加人蛊惑,与卡兹宾王产生了一些误会,最后又被人害死在阿加莱加岛,艾瑞利尔是我们七界海的王后,我们应该把她的尸体运回七界之都的,可惜无尽海的人先一步抢到了艾瑞利尔王后的尸体并运回了海渊之城,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办法在葬礼前将艾瑞利尔王后抢回去。” 贾斯特斯眯着眼睛的时候,像极了众议院里面带着羊毛卷头套的议员,他有些刻薄地说:“照我看,你们来海渊之城主要就是为了拿回静默王冠,可以的话,还要顺便带走艾瑞利尔公主。” 迦娜美人鱼有些被贾斯特斯逼急了,她急忙地说道:“这件事与你们这些人类无关,你们要问的我已经回答了,快点放了我!” 贾斯特斯凑到她的眼前,盯着她的眼睛说:“哪有那么容易!我的问题还没有完,你说艾瑞利尔公主偷偷的带走了静默王冠,可据我所知,那顶王冠是七界海之主卡兹宾王当年迎娶艾瑞利尔公主的时候拿出来的聘礼,那顶王冠是卡兹宾王送给艾瑞利尔公主的,这时候怎么就成了艾瑞利尔公主偷的了?” 迦娜美人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她声音变得有些高亢而尖锐,对贾斯特斯威胁说:“你们是想要与我们七届海为敌吗?你们到底是谁?” “你有什么资格提问我?”贾斯特斯毫不客气的顶回去了一句。 迦娜美人鱼收回了那幅张牙舞爪的模样,随后又将眼泪含在眼窝里,显出了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其实对我和赢黎而言,藏在我们心里最大的疑惑就是艾瑞利尔公主的死因,看到魔法水晶里面艾瑞利尔公主留下的那段遗言,拥有绝美姿容的无尽之海大公主为什么会死在阿加莱加岛,就成为压在我和赢黎心底的最大疑问,艾瑞利尔公主当时那种一脸决绝毅然赴死的表情,就像是块石头压在我们的心底。 迦娜美人鱼之前也有提到过‘阿加莱加人’,听她的语气这个蛊惑艾瑞利尔公主的应该是一位迦娜人。 贾斯特斯终于从迦娜美人鱼口中问出了关于艾瑞利尔公主在七界海的一些内情。 这位无尽海的迦娜族大公主嫁到了七界海之后,原本颇受七界海之主卡兹宾王宠爱,不过艾瑞利尔公主在嫁到七界海之后,一心想要做一位称职的王后,她关注那些七界海边缘地区迦娜人的生活,她很快掌握了七界之都的禁卫军,并经常领着这些禁卫军到七界海的边界去清理那边骚扰迦娜人的深海魔兽。 这样一来,艾瑞利尔在七界海一点点树立起属于自己的威望,在有些偏远地区,艾瑞利尔王后的名字甚至比七界海之主这个名头更受迦娜人的尊敬,可艾瑞利尔公主这样做反而引起了卡兹宾王的一些抱怨与反感,而且由于艾瑞利尔公主时常不在七界之都,与卡兹宾王也是聚少离多,慢慢卡兹宾王在七界之都的皇宫里有了新宠。 失去了卡兹宾王宠爱的艾瑞利尔王后,自然无法再掌控七界之都王城里的禁卫军,也没有办法调用卡兹宾王宝库里的财宝,在之后的一段期间里,她回到七界之都的王城仿佛成为空气一样存在,明明是居于高位的王后,却像是完全被孤立起来了。 就是在这时候,一位来至于阿加莱加群岛的落魄迦娜贵族走进了艾瑞利尔王后的视线,这位贵族以独特的忧郁气质和不俗谈吐很快获得了艾瑞利尔王后的信任,在频繁的接触之中,两个人终于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艾瑞利尔王后与落魄贵族两人之间的情史,最终还是被卡兹宾王发现,艾瑞利尔王后身为无尽海的大公主,同时又是七界之海的王后,深受七届海迦娜人爱戴,卡兹宾王不处置艾瑞利尔王后,却是直接将艾瑞利尔王后的情.人,那位阿加莱加的落魄贵族推上了断头台。 彻底失去了卡兹宾王又死了情.人的艾瑞利尔王后,忽然有一天从七界之都的王城里消失了,跟着艾瑞利尔王后一起消失的还有七界海的至宝静默王冠,后面的故事就与我们所了解的差不多。 只是按照这位迦娜美人鱼所说,她们这些七界之都王城禁卫军成员闻讯赶到阿加莱加岛的时候,艾瑞利尔王后就已经死了,而且在艾瑞利尔王后死去的第一时间,艾瑞利尔王后的尸体就落到无尽海迦娜人的手里,双方战士在阿加莱加岛的海域展开战斗,这场战斗也成为了战争的导火索,接下来无尽海迦娜人与七届海的迦娜人之间的战争就此展开。 听到这位迦娜美人鱼说出这些,我和赢黎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没想到这件事还牵扯到了艾瑞利尔王后死去的情.人,而这位迦娜美人鱼居然是七界之都王城禁卫军的成员,这次潜入海渊之城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把静默王冠夺回去。 这位迦娜美人鱼将她说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之后,就坐在地板上不再说话。 而我们也是按照之前与她的约定,偷偷地放这位迦娜美人鱼离开。 “这位艾瑞利尔公主还真是……” 对于艾瑞利尔公主,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来评价她。 随后我想到赢黎刚刚才见过艾瑞利尔公主,于是便问她:“对了,你之前在地下宫殿的冰棺里看到的那位艾瑞利尔公主,头顶上戴着王冠吗?” 赢黎果断的摇了摇头,脸色微红,对我小声地说道:“迦娜人的葬礼与我们有些不同,冰棺里的艾瑞利尔公主似乎什么都没有穿……” 29.隐藏在黑暗下的杀机 ‘啵……’ 冰层被人一脚踩碎,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我警觉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只穿着吊带睡衣的卡特琳娜猛地从我身边坐起来,她飞速地将亚龙轻皮甲套在身上,细腻的肌肤在幽暗中显得格外白皙,随着她迅捷的动作火红的卷发像是一团火焰在跳动,她抓起枕下的反曲刀,迅速隐匿在黑暗之中。 卡兰措像一只敏捷的母豹子‘嗖’的一声窜上屋顶,她手里提着颜色乌黑的重剑,披肩碎发显得有些凌乱,饱满鼓胀的胸前围着原色亚麻布抹胸,下身只来得及围着一条皮甲战裙。 她赤脚站在屋顶,左脚的足弓和脚踝还缠绕着灰色的绷带,兽人的狂野气息在她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卡兰措在屋顶上没有任何停留,用力一跃跳到院子里,随后就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噗通’一声,有人落入泳池中。 我没有在犹豫,迅速地跳下床,赤着脚也来不及穿鞋,跑进隔壁的房间里轻声叫醒熟睡中的赢黎,赢黎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是我,一脸娇憨地揉着眼睛,刚想出声问我,被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我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赢黎这下子也清醒过来,她此刻睡意全无,对我微微点头,我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又去摇睡在她身边的海伦娜和贝姬。 海伦娜和贝姬可能是太累了,睡得比赢黎还实,我用力摇了两下才将她们俩唤醒,她们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我出现在赢黎的床前,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两人没有发出惊呼,也来不及穿轻皮甲,都想跑到墙边去取趁手的武器,我将海伦娜和贝姬拉住,就在床边轻念咒语。 赢黎这间海葵屋的屋顶罩着帐幔,屋子里的光线幽暗,随着‘暗影斗篷’的魔法开始生效,我们四个人一点点消失阴影之中,我们的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由于迦娜人的王都海渊之城遇见这种事,所以我不敢丝毫大意,直接带着赢黎躲藏进暗影里面。 一位脸上蒙着轻纱的迦娜武士从窗外窜了进来,虽然这位迦娜武士身材魁梧,但是他的身体却十分柔软,手里紧握双剑,下身像是蛇一样灵活。 就在他身体刚刚落地的前一刻,卡特琳娜忽然在他身后冒出来,反手握着短匕,从他的后颈处悄无声息地伸出来,轻轻一抹,迦娜勇士的脖颈上瞬间覆盖了一层鱼鳞,匕首割在脖颈上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像是割在了铁皮上,刀刃上迸飞出一捧火星。 那位迦娜武士反应迅速,手肘向后反曲,手里的长剑从斜后方反撩卡特琳娜双腿,另一只手握着长剑随身体横扫卡特琳娜的软腰,卡特琳娜抬起腿,用小腿上的护甲板挡住了迦娜武士的反撩,双手合在一起,用双匕首硬生生挡住了迦娜武士的横扫。 蒙面迦娜武士力大无穷,虽然卡特琳娜挡住他的横扫,但是身体却被震得横飞出去。 这时院子里出现了牛头人鲁卡的一声怒吼,屋子的房门四分五裂,牛头人鲁卡拎着两把月刃斧破门而入,看到迦娜武士将卡特琳娜击退,发出一声战嚎,便冲向蒙面迦娜武士,牛头人鲁卡就像是一列高速形势的蒸汽火车与迦娜武士撞在一起。 月刃斧抵住在迦娜武士的双长剑上,沉重的月刃斧几乎将迦娜武士的双长剑斩断,斧刃在迦娜武士的皮甲上划开两道口子,那位迦娜武士想要凭借修长的身体,将牛头人死死缠住,不过却忽略了鲁卡月刃斧的锋利,左腰下面的大片鳞片被斧刃剥落,一道半尺长的伤口出现在蒙面迦娜武士小腹处。 牛头人鲁卡的搏击术是从地下黑拳市上学来的,战斗风格彪悍,占到了先手的优势,接下来的攻击就会不间断直到力竭,在耶罗位面黑森林,与尼布鲁蛛人交手这么久,牛头人鲁卡的实力也有显著提高,尤其是在力量和耐力方面。 作为野蛮人重弩团的领队,为了避免被那些野蛮人奴隶轻看,牛头人鲁卡也是下了很大功夫来提高自己的力量。 蒙面迦娜武士几乎被牛头人鲁卡压得喘不过气来,节节退败下,还要防备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卡特琳娜。 这时院子里传来沉闷的号角声,蒙面迦娜武士听见声音,奋力将手里武器掷向牛头人鲁卡,随后身体猛地撞向海葵屋的墙壁,随即便将海葵屋撞出一个大洞来,就在迦娜武士钻出海葵屋的时候,身后的卡特琳娜再次闪现到迦娜武士身后,手里的反曲刀直接插进迦娜武士的后心。 蒙面武士身后插着匕首,地上留下一串血迹,跃入院子里的泳池内。 牛头人鲁卡与卡特琳娜紧随其后跟了出去,我这才在角落里显出身形来,迅速地用时空碎裂者之锤在房间里开启了传送门,将露出一脸不情愿的赢黎、海伦娜和贝姬推进辛柳谷。 随后我一手拎着修罗利斧,一手握着水晶匕首,跑到窗边去看院子里的局势,贾斯特斯在泳池中化成半身海妖,双手长出来的白色骨刃,将那位跳进泳池中的蒙面迦娜武士挑起来,那位迦娜武士后心上还插着卡特琳娜的匕首,院子里还有一些蒙面迦娜武士,陆续从其他的海葵屋里钻出来,竟有十余人之多。 每一位蒙面迦娜武士的实力都在一转巅峰期的战士水平,只不过面对新晋二转强者兽女战士卡兰措的时候,显得有力未逮,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卡特琳娜同样都是一转巅峰期的实力,但是卡特琳娜身上穿着亚龙皮魔纹构装,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牛头人鲁卡本身就是一名力量型战士,在力量方面的比拼,不输于一名普通的二转强者,贾斯特斯则是海妖后裔,拥有强横的海妖之体,尤其擅长水战。 十余名蒙面迦娜武士一心想冲进海葵屋中寻找我和赢黎,却被我们先一步躲藏到暗影之中避开。 这时候,这些迦娜武士从海葵屋中冲出来,在院子里联手对抗卡兰措、卡特琳娜、鲁卡和贾斯特斯四人,虽然他们较这些迦娜武士强上一些,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局面一下子扭转成劣势。 虽然卡兰措勇不可当,但是由六位迦娜武士围住了卡兰措,而她刚开始冲出来有些匆忙,上身仅剩穿着一件单薄内.衣,下身围着皮甲战裙,赤着脚战斗,蛛人督军硬皮甲的魔纹构装力量加持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这个时候,被迦娜武士缠住也就只能勉强支撑。 卡特琳娜本身是一名刺客型战士,尤为擅长隐匿型战斗,这种正面交战并不是她最擅长的。 反而是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个人更适应当前的战斗,尤其是藏身在泳池里的贾斯特斯,不需要隐藏自己海妖后裔的身份,化身半人鱼之身,在泳池中将两名蒙面迦娜武士杀的节节败退。 我迅速地爬上了海葵屋的屋顶,借着屋顶那些柔软的触须掩护,开始默默念诵着‘冰墙’的咒语来。 这时候我的‘势’已经融入周围的环境之中,脚下的金色海洋,身后的风柱与山峰,头顶上凝结出一片窜动电蛇的乌云,这些异象甚至将空中悬浮着的冰墙都隐藏在云层之上。 一面冰墙,两面冰墙,三面冰墙…… 院子外面陆续还有十数名蒙面迦娜勇士涌进来,院子里的迦娜美人鱼们早已经是吓得四散奔逃,这些迦娜武士好像对那些迦娜美人鱼并没有歹心,任她们逃出院落也没有阻拦。 随着迦娜武士人数增多,卡兰措诸人压力徒增,被蒙面武士们逼迫到一座海葵屋下。 蒙面迦娜武士们再次分出人手,冲进其余海葵屋中搜查,看起来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我的冰墙大阵迅速的成型,当我.操纵着十面冰墙从天而降,将这座院落彻彻底底的围在冰墙之内,顿时冰墙之中肆虐的冰元素在泳池之中刮起了一场冰风暴,无数冰刃从泳池中诞生,攻击冰墙内的这些迦娜武士,严寒之气也是让所有人身上凝结了一层冰霜。 这种在冰墙大阵中的战斗,我和卡兰措诸人早有了缜密的配合,卡兰措看到冰墙大阵落下来,便退到一旁,我将冰盾摆到他们身前,卡兰措带着诸人找到我的位置,顶着风雪向我这边汇合。 终于等到卡兰措诸人和我站在一起,我所操控的十面冰墙在轰鸣声中炸裂。 冰墙炸裂后的极寒气息席卷着整个院落,瞬间就将泳池冻结成一块巨大旋涡状冰体,院子里所有的海葵屋也全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那些蒙面迦娜武士也都被冰雪覆盖,只是他们并没有如尼布鲁蛛人战士那样被冻结成冰坨,他们虽然浑身覆盖着冰雪,但是身体能缓慢的移动。 施展冰爆术之后,我身体里面魔法力瞬息之间消耗一空,为了应付接下来的战斗,我毫不犹豫地开启了自己新获得的魔法能力‘法力之潮’,我脚下的金色海洋立刻呈现出一片湛蓝,浓郁的水元素魔法气息在脚下聚集,化成一道道海浪向我涌来并注入我的身体,我手中的极寒之水晶匕首也是光芒大盛。 卡兰措这时候已经穿上了一身色泽乌黑的蛛人督军构装铠甲,牛头人鲁卡也是换上了全覆式精金魔纹黑铁铠甲,两个人毫不犹豫的冲向场上那些覆盖着冰雪的蒙面迦娜武士。 这时候居然还有蒙面迦娜武士冲进院子里。 这么大的打斗场面也没有引来海渊之城的迦娜守卫,我的心头微凉,正要唤回战场上的牛头人鲁卡和卡兰措,一队迦娜守卫出现在院落外面,将整座院落团团包围,那是一群身穿银甲的迦娜战士,他们手持长戟,迅速加入战斗,由于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几乎是没怎么费力就将这些蒙面迦娜武士逐一击杀。 迦娜守卫丝毫没有留活口的打算,就算是某位蒙面迦娜武士身负重伤,也会被后面的守卫补刀…… 这场战斗来的猛烈,但是结束的也是异常迅速。 我站在海葵屋顶,身上还环绕着四系石鼓图腾,借着那些柔软触须的掩护,远远地看到十字街口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那位曾经在地下宫殿高台上遇见的迦娜大巫师拄着拐杖站在街口,她身体佝偻着仿佛随时都要到下去,在她身边还站着两位较为年轻的迦娜女巫和两位身穿银甲的迦娜战士。 那两位银甲迦娜战士看起来就是这些银甲迦娜守卫的头领,不断有人向那两位迦娜战士汇报这边的战斗情况。 而那位迦娜大巫师好像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吃力的抬起头向着站在屋顶上的我瞥了一眼,她的眼睛里就像是潜藏着无数肆虐的风暴,整个眼瞳都是一片电闪雷鸣的银色。 由雷元素构成的右肩胛骨像是能够感应到迦娜大巫师身体中的狂暴雷元素,在我的身体里居然蠢蠢欲动,一丝丝雷电之力竟然自行编织成一张网,一丝丝地从我背后钻出来,我无法控制那些涌出我身体之外的雷元素,只能任由那一丝丝雷元素从我背后散发掉。 我甚至控制不了身体这种异常情况,另一侧的肩膀风元素也像是一棵嫩芽一样,想要迫不及待地钻出我的身体。 这边的战斗逐渐地平息下来,站在街口的迦娜大巫师并没有走过来,她甚至都没有对我做任何的手势或者遥遥点头示意一下,就带着那两位身穿奇特法袍的年轻迦娜女巫转身离开了十字街口,那两位穿着银甲的迦娜战士倒是有一位留下来,指挥着手下这些银甲迦娜守卫将院子里那些蒙面迦娜武士的尸体都清理出去。 战斗停下来之后,我发现居然未留下一个活口,想要询问一下究竟是谁想要对付我们都做不到…… 而那些银甲迦娜守卫也没打算与我们有任何交流,他们背对着我们,手持长戟守在院子外面…… 30.漩涡 院子的那十几位迦娜美人鱼几乎全部都跑光了。 经过了一场大战之后,整个院子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院子里的泳池被冰爆术炸得四分五裂,围在泳池周围的几座海葵屋也都纷纷坍塌,墙壁上被撞出大洞,门窗也全部都破损,满地的冰雪在不断的融化,让这座院子里显得泥泞不堪难以落脚。 院子里那些蒙面迦娜武士的尸体,很快便被银甲迦娜守卫抬走。 我问迦娜守卫:这些迦娜武士究竟是从哪来的。 却没有人愿意回答。 发生这么大规模的械斗,周围居然没有围观的迦娜人,整个长街都显得非常冷清。 卡兰措屈膝坐在泳池边上,歪着头看我用止血绷带为她包扎伤口。 刚才在与这些蒙面迦娜武士战斗的时候,卡兰措没来得及穿魔纹构装,她左肩和小腹被蒙面迦娜武士刺伤,不过身为兽人女战士的卡兰措天生拥有自愈能力,普通的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不接受治疗伤口很快也会愈合。 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发现卡兰措左肩至右肋下的那道暗粉色的旧伤疤几乎变得与麦色皮肤一个颜色,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她胸腹有这么一道巨大刀疤,我用手按了按那伤疤,没有明显的硬结,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却没有闪躲。 “恢复得还不错,结痂的地方已经没那么硬了。”我对她说道。 “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我都快忘了。”卡兰措英气的脸上罕见地微微泛红,脖颈间那只铜项圈泛着淡紫色的光泽,见我将绑带打了个结,她连忙伸手将乌亮硬皮胸甲穿在身上。 跟在迦娜大巫师身边的那位迦娜守卫队长这时候走进院子里,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皱着眉头冷着脸,走到我面前。 坐在条石上的牛头人鲁卡和半海妖化的贾斯特斯一先一后站起来,挡在我的身前。 迦娜守卫队长对我说了一串迦娜语,他的声音又尖又细,与壮硕的身体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我望向贾斯特斯,贾斯特斯面部覆盖着一层看起来异常恐怖的骨甲,身上各个骨关节处都长出一些锋利的骨刺,迦娜守卫队长有些戒备地盯着贾斯特斯好一会儿,两个人通过眼神交流几乎都要擦出火花,空气里充满了浓重的火药味。 我向贾斯特斯问道:“贾斯特斯,这位迦娜人刚才说了些什么?” 海妖后裔有些不太情愿地回头对我说:“他刚才说,鉴于我们的安全考虑,建议我们近期尽量减少外出活动,他和另一位迦娜守卫队长会轮流带银色迦娜守卫守在这儿,以保证我们的安全……直至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举行。” 迦娜守卫队长看到贾斯特斯与我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 他的那种冷漠眼神,有些像冷血的蜥人族,眼神里面似乎已经淡漠了生死。 这些迦娜守卫并没有到院子里来,而是将整座院子团团围住。 看到那些迦娜守卫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外面,牛头人鲁卡靠坐在石板地面上,用一块磨刀石打磨手里那柄有些崩刃的月刃斧,他伸长了脖子看向院外,瓮声瓮气地说道:“这些迦娜人究竟在搞什么?” “他们大概是担心我们会在葬礼之前会被人害死。”我冷哼了一声。 没想到我们刚到海渊之城的第一天,这些迦娜人就有些按捺不住,将獠牙露了出来。 贾斯特斯身上的半妖化身躯一点点褪去,身上的骨刺缩进了身体里面,重新恢复成为了人形,坐在鲁卡对面说:“迦娜王邀请我们参加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是因为艾瑞利尔公主生前遗愿要将绝美的容颜还给赢黎,现在看来这件事可不是这么简单,艾瑞利尔公主葬礼一定藏着迦娜人的秘密。” 随后贾斯特斯又说:“没想到海渊之城会这么热闹,就连七届海的迦娜人也潜入海渊之城,据那位七届海的迦娜美人鱼说,他们想要拿回那顶静默王冠,你说那顶王冠会在谁手上?” “如果让我猜的话,我觉得会一定是在迦娜王的手里。”卡特琳娜在我身边,眯着眼睛说道。 “那么你觉得是谁想要迫切的杀掉我们?”我笑了笑,对她问道, 卡特琳娜撩了撩火红的长发,靠在一旁海葵屋的墙壁,邹着眉对我说:“会不会是艾瑞利尔公主的那些狂热拥护者,他们不想艾瑞利尔公主在海葬之前,还要参加魔法仪式!” 我忍不住向院子外面看了一眼说:“或许吧!” 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时空碎裂者之锤,正是这柄战锤冰冷而厚重的触感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才会和赢黎一起来到海渊之城,不管怎么样,一旦遇到危险我们就会躲进辛柳谷,而且我们可以随时通过传送祭坛上面另一扇传送门返回帝都。 我搓了搓手,说道:““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没机会了,我们准备一下,等会儿大家和我一起返回辛柳谷。” 贾斯特斯马上反应过来,向我问道:“你不准备参加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吗?” 我点了点头说:“嗯,我可不想卷进这件事里面,至于赢黎那边……我去跟她说。”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街口那位迦娜大巫师眼中蕴藏的炽烈电光,忽然间想起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一本‘大魔法师日记’中隐约看到一些关于此类情况的描述,据说那是一种魔法元素在身体里面失控的前兆,这么说那位迦娜大巫师大概是大限将至,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身体里面暴虐魔法力量了。 还没等我打开传送门,跑到辛柳谷地底岩洞里和赢黎谈及此事,就看到卡兰措从一座海葵屋顶站起来,望向街口。 街口匆匆赶来一队迦娜人,为首那位肉山一样高大的身躯特别醒目,是带我们来海渊之城的那位加勒大使,只见他急匆匆的赶过来,院子外面的那些银甲迦娜守卫居然毫不客气的用长戟将他拦住,气得加勒大使用自己的胸.脯抵在迦娜守卫戟尖上,寸步不让地冷冷盯着那位迦娜守卫。 趁着迦娜守卫犹豫的时候,伸出手将胸口的长戟拨开,随即便走进了院子里,他身后跟随着的那些迦娜勇士也是虎视眈眈瞪着那些银甲迦娜守卫,仿佛只等着加勒大使一声令下就要动手打人一样。 加勒大使来到我的面前,犹豫了一下才对我客气地说道: “吉嘉侯爵,这次刺杀事件是王成禁卫军的疏忽,赢黎公主有没有受伤?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赢黎公主。” 我心说赢黎现在让我藏在了辛柳谷,你哪里还能见到她! “赢黎公主目前一切都还好,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而已,她暂时不便见客。”我想都没想就对加勒大使说道, 加勒大使那张胖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随后他目光落在残破的院子里,看到像是废墟一样的泳池,眼神一亮,对我说道:“既然这边的住所已经化成了废墟,我会为各位安排一处新住所。” 看到院子里这些早已不能继续住人的危房,冰墙大阵的对于院子里建筑破坏力还是非常大的。 虽然我很想告诉加勒大使‘已经没那个必要了’,但是最后还是说了句:“有劳加勒大使,请容我去和赢黎公主商量一下。” 说着我转身走进身后唯一一座保存还算完好的海葵屋中,其实屋子里面也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并且在刚刚打斗中,这座海葵屋的石门已经被蒙面迦娜武士踹塌了,现在这扇石门只是临时搭在那里虚掩着的。 卡兰措就站在这座海葵屋的屋顶,冷冷地盯着外面的动静。 我走进海葵屋之后,只能先施法建了一座隔音水罩,在水罩里面用时空碎裂者之锤撕扯开一道传送门,等在传送祭坛上的赢黎诸女迫不及待的从传送门里面跑出来,跟在她们身后的还有几位兽人构装战士。 兽人构装战士们拥着赢黎走出来,看到我站在隔音水罩中一脸错愕的望着他们,立刻停下了脚步。 一些眼尖的兽人构装战士透过隔音水罩,已经看到正从屋顶向下看过来的卡兰措,他们连忙挤出笑容来,对卡兰措小心翼翼地比划着手势,看到卡兰措眉毛快要立起来,连忙转身跑进了传送门中。 看到我平安无事,赢黎这才松了一口,随后她用力地瞪着我,十分认真地对我说:“吉嘉,下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不准再将我和海伦娜、贝姬丢进辛柳谷!” “对,不准把我们在丢进辛柳谷!”海伦娜和贝姬同仇敌忾地对我抗议道。 “好好好,下次在遇见这种危险,我和你们一起躲回辛柳谷去。”我亲昵的捏了捏赢黎的脸蛋儿,对她说道:“不过我们这次迦娜海族的海渊城之行就这样告一段落吧,等会儿我会召集所有人返回辛柳谷。” 赢黎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问道:“我们现在就要离开海渊之城,返回帝都?” 我点了点头,对她说:“嗯,这一次那些蒙面迦娜武士没有得手,可不意味着我们就此安全了,等他们再次卷土重来的时候,恐怕就不会像这次这么容易应付了。” 之前我在院子外布下一些小型冰系魔法陷阱,就是为了的提防有人趁着我们休息的时候偷偷潜入,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人来,为了安全起见,我准备带着赢黎返回帝都。 “好吧,我听你的。”赢黎听我这样说,没有犹豫便答应道。 我知道,赢黎这次之所以会来海渊之城参加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其实完全是因为那块魔法水晶,她看到坐在礁石崖壁上的艾瑞利尔公主眼中的寂落与绝望,就想要来海渊城看一看艾瑞利尔公主生活过的地方以及这里迦娜人对她的看法,为什么曾经最受迦娜王宠爱的大公主艾瑞利尔居然会落得这般境况。 就在我想要走出去稳住加勒大使,然后带着所有人在他眼皮子地下悄然离开海渊之城的时候,身后的赢黎忽然又拽了拽我的袖子,对我喊了一声:“吉嘉……” “怎么了?”我回头疑惑地望着她,问道。 赢黎咬着嘴唇,只是拉着我的袖子不愿说话。 我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海伦娜和贝姬,她们三人拥有灵魂链接魔法契约,一个人的想法另外两个人也会很清楚的知道,同样,一个人感受到的另外两个人也能感受到。 海伦娜犹豫了一下,才说:“临走之前,我还想在见一次希特表哥,如果他不想留在海渊之城的话,我想带他一块离开海渊城。” 这句话海伦娜是用赢黎的语气说的,也就意味着这是赢黎正想要说的。 我考虑了好一会儿,才说:“也许还会遇到一些未知的危险……而且我们还要向加勒大使再打一声招呼,没理由刚见过,马上又要见面,那样我们就在海渊城在等一天,不过中途不管遇见什么危险,我们都要立刻就离开。” 赢黎对我保证道:“我答应你,沿途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们都会立刻离开!” 就这样,我同意了加勒大使为我们更换临时住所的决定,没想到加勒大使和那些银甲迦娜守卫居然完全不是一个体系下的,那些迦娜守卫根本就不理会加勒大使的命令,惹得加勒大使那些迦娜勇士们差一点与银甲迦娜守卫发生冲突,最后还是迦娜大巫师身边那两位年轻的迦娜巫师出面,平息了这场争分。 我们一行人这才离开了这间宾馆,转移到另一座魔法光罩的一间院落里,这座院落地势依然很不错,而且院子四角上还有方便瞭望的岗哨和高高的院墙。 院子里简单而整洁,房间里的装饰非常简单,黄岗岩水磨地面异常平整,几乎看不到石板之间的缝隙,院子里没有漂亮的泳池,院子里也没有了美丽的美人鱼侍女,就连房间里的家具也是非常简单,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所高级监狱…… 31.王的召见 海渊之城的黑夜与白昼,完全是依靠魔法光罩中高塔上面的炙热火团来掌控的,这团炙热的魔法之火在燃烧的时候会有一个短暂的周期,时间的轨迹基本上与海音丝城步调一致。 当魔法光罩里面六根高塔顶端再次燃起熊熊火焰的时候,便意味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海渊之城的迦娜人生活并不是想象中那样轻松,这座由无数光罩和高塔组成的魔法之城每天需要燃烧大量的魔晶石,虽然这片大海里面拥有着丰富的资源与食物,但迦娜人想要获取魔晶石无外乎两个途径,前一种是在深海区狩猎海中的魔兽,后一种是挖掘海底晶石矿脉,迦娜人想要维持这些海底文明继续传承下去,就需要付出更多的辛苦。 住在海渊之城里的迦娜人每天的食物大多都是从海中狩猎得来,她们在也会在海中礁石珊瑚密集的浅海区域圈出一些天然渔场来,罗兰大陆的大海船行驶在辽阔的海域中,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这些海船闯进了迦娜人圈出来的渔场,才会频繁受到迦娜人的攻击。 经验丰富的航海家们往往会提前避开那些被迦娜人圈定的渔场,这样才会避免在海上受到迦娜人的攻击,不过自从海音丝城之战后,无尽海的迦娜海族就将罗兰大陆的东海岸完全封锁了,在海上很少会看见格林帝国的大型帆船。 海渊之城的清晨,高塔上亮起了火焰。 街上的迦娜人并不多,街口的一些地摊上摆满了各种鲜鱼。 由于迦娜人封锁了格林帝国漫长的海岸线,导致帝国人与无尽海迦娜人之间的贸易往来也就此中断,因此在海渊城里几乎很少看见陆地上的那些常见商品,海渊之城里就连一张烤麦饼都很难能买得到,不过迦娜人并不喜欢谷类食物,她们除了喜欢吃海鱼之外,和精灵们一样喜欢吃各种酸酸甜甜的水果。 只有在海渊城的一些高档商店里,才能见到一些苹果和柠檬、橘子这类便于运输和储藏的水果。 据说在在海渊之城并不是人人都吃得起水果,商店里的金苹果价格更是贵得离谱,无尽海的迦娜人习惯使用一种鹰嘴贝为货币,通常要一大串儿的鹰嘴贝才能换到一个苹果。 迦娜族的男人们更喜欢呆在海里,她们一年之中只有很少一段时间会在海渊之城里面生活,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结伴游曳在海底,要么狩猎海兽,要么就是寻找海底矿脉,长期驻扎在海渊之城的男性几乎都是海渊城的守卫。 只有迦娜美人鱼喜欢魔法光罩中的陆地生活,大量的迦娜美人鱼才是的海渊城主人,同时她们也是海渊之城最为靓丽的风景线。 一队银甲迦娜守卫守在院子外面,几乎每隔五米远就有一位迦娜战士,他们背朝院子站在那里,像是一排青石雕塑一样。 天亮之后,我向那位银甲迦娜守卫队长提出想要到街上逛逛,参观一下这座海渊城,看看城里迦娜人的生活,却被银甲迦娜守卫拦下来。 那位银甲迦娜守卫队长换了个新面孔,他和昨晚那位迦娜守卫队长一样板着张臭脸,他果断拒绝了我提出的要求,理由就是海渊城中潜伏着一股势力,想要杀害我们,为了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请我们留在居所里。 让我们担忧半个晚上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我们在海渊城里行动受到了限制。 赢黎趴在居所二楼窗台边,从这里可以越过高高的院墙看到外面的街景,临时居所所在的位置地势颇高,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大半魔法光罩的景致,一群迦娜美人鱼出现在长街上,好像迦娜人的日常生活是从这里开始的。 我端着一杯柠檬茶站在赢黎身后,海伦娜在身旁挽着我的胳膊,我笑眯眯地问赢黎:“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回帝都了?” 赢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我一直都有种很强烈的直觉,她一定是有话想要告诉我,但是却没有在魔法水晶里面说出来,所以我才会不远千里赶过来见她,可惜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卡兰措以及诸位追随者,对赢黎说:“要不然我们就再等等,看看迦娜人这边的情况,其实我也很想搞清楚,那些蒙面迦娜武士究竟是谁派来的,能够在海渊之城调动这么多的迦娜武士,这人的身份一定很不一般。” “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吧!”赢黎转头温柔的看着我说道。 我们正在楼上聊着天,院子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排年轻的迦娜美人鱼手里捧着餐盘从外面走进来。 看上去这些迦娜美人鱼侍女是给我们送早餐的,而且看起来早餐颇为丰盛,单是餐盘就有二十多个,这些迦娜美人鱼面孔姣好,每个美人鱼都极为窈窕婀娜,人形上半身几乎是格林帝国女孩梦寐以求的,但是鱼形下半身却是明显破坏了这种美感,什么人鱼线啊,什么精致的马甲线啊,都在那浑圆而布满了鳞片的下身面前失去了所有的性.感。 帝都里有些口味独特的贵族特别喜欢迦娜族的美人鱼,但我并不喜欢这些。 我曾想过,将来诺亚和瓦丝淇位面那位美人鱼芭芭拉公主成婚之后,他们的床会不会是一个温暖的大水池,诺亚需要躺在水池里和那位美人鱼公主亲热,又或者是两个人躺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诺亚满是浓密腿毛的大.腿紧贴着芭芭拉公主冷冰冰地鳞片,想想就觉得有点恐怖。 等我从臆想中清醒过来,发现赢黎和海伦娜、贝姬在旁边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望着我。 赢黎抿着嘴,小声问我:“你刚刚究竟在想什么,表情居然会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呃……”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也想娶一位美人鱼?”赢黎小声地问我。 “喂,拜托……”我拉长了声音说。 赢黎笑着说:“很多人都喜欢美人鱼,认为她们拥有比精灵更精致的容貌。” 我摊开手,对赢黎解释道:“重点是,她们不管有多美,却始终是条喜欢生活在水里的鱼,我是水系魔法师,但是并不代表我就喜欢生活在水里。” “你家的泳池足够大。”赢黎不依不饶地说。 “是我们家……”我拉着她的手,对她温柔的说。 赢黎的脸微微一红,漆黑乌亮的眼眸看向了别处。 餐厅, 迦娜美人鱼们送来了精致的早餐,早餐看上去很丰富,但是食物的种类无外乎就只有少量的水果,还有一些经过精致烹饪的鱼类,味道闻起来香气四溢,但是这些菜肴无论如何我们也是不敢尝试的。 就在最后一位迦娜美人鱼走进餐厅,为我们摆在最后一道菜肴的时候,我发现她居然偷偷地向我眨了眨眼睛,而且当我将那盘带有半圆形银色盖子的银盘子掀开一角,赫然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立刻抬起头来喊住了她:“喂,请等一等!” 站在门口的贾斯特斯伸手将那位迦娜美人鱼拦住,其余的迦娜美人鱼停了下来回头张望,贾斯特斯立刻用迦娜语对她们说道:“公主殿下需要诸位留下来一位,向我们介绍一下这些菜肴,这些精美的菜肴我们在格林帝国从未品尝过。” 见到贾斯特斯这样一说,迦娜美人鱼们觉得很有道理,她们犹豫着是不是也留下了介绍自己的菜品,贾斯特斯在我眼神的授意下,对这些迦娜美人鱼侍女说:“留下来一位美人鱼小姐就可以了。” 前面那些美人鱼纷纷离开了餐厅,只剩下最后为我们带来空盘子的迦娜美人鱼,她见到那些迦娜美人鱼离开,笑吟吟地转身对我和赢黎说道:“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么?” 说话间,她下半身的七彩鱼鳍颜色微微产生了一些改变,面孔的局部特征也是稍微有了一些变化,刚刚还是一名无尽海的迦娜美人鱼,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转变成了七届海的迦娜美人鱼,而且分明就是那位我们之前放走的那位,没想到她居然摇身一变混在迦娜美人鱼侍女里面,避开守在门口那些迦娜守卫偷偷地见我们。 这位迦娜美人鱼眯着狭长的眼睛,走到餐桌前面,对我和赢黎说道:“我早上才听说一群来至格林帝国的客人昨晚遇刺,连夜转移到新居所,维基王后执掌的银甲卫队目前接管了这些客人的安保工作,海渊之城里也没有其他格林帝国人,我猜大概就是你们。” “您在海渊之城还真是很灵通啊!”我对这位来至七界海的人鱼间谍称赞道。 这位七届海的迦娜美人鱼笑而不语,就在我们对面的餐桌前坐下来,这时候再次仔细的打量她那张精致的面容,金发碧眼,红红的嘴唇微笑的时候格外甜美,那是一种呃……迈瑞肯式的微笑。 她将面前的餐盘一一掀开,反客为主地对我们说道:“这么丰盛的早餐,基本上只会出现在迦娜皇室的餐桌上,难道你们不准备品尝一下无尽海迦娜族的风味吗?” 我对她摆出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然后说:“您再次到访有什么事么?” 由于罗兰大陆东海岸接壤无尽之海,我们与无尽海的迦娜人各种恩怨也是由此而生。 我们对七界海的迦娜人是非常陌生的,由于平时很少接触到这群人,或许就算有些人会遇见七界海的迦娜人,也会被泛指一下:‘哦,快看,那是一位迦娜人!’没有人会在乎这些迦娜人究竟是来至哪个海域,总之是迦娜人那就对了。老库鲁曾告诫我:与陌生人要保持一定距离,不要轻信他人说的话。 这位迦娜美人鱼略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非常直接地对我们说:“我想和你们做一个交易。” “交易?”我看着对面的迦娜美人鱼,疑惑地说道。 “或者说是交换情报。”她双手交叉放在餐桌上,对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我问她。 “听说公主殿下昨天去地下宫殿见到了艾瑞利尔王后的遗容?”迦娜美人鱼微微一笑,目光一转盯着赢黎问道。 听到贾斯特斯的转述之后,赢黎对她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艾瑞利尔王后头顶上戴着王冠吗?”迦娜美人鱼眼睛里带着一丝狂热与兴奋,向赢黎继续追问道。 “你要向我们提供什么情报?”贾斯特斯问她。 “我知道那些蒙面迦娜武士的背后指使者是谁。”迦娜美人鱼表情认真的说。 “好吧,成交,艾瑞利尔王后头上并没有王冠。”我非常爽快地对迦娜美人鱼说道。 我觉得就算是我们马上就要离开海渊之城,但是如果有机会知道那些刺客背后的指使者,也是很有必要的。 听到我说出来的答案,这位七届海迦娜美人鱼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 “昨天晚上派出迦娜武士刺杀你们的人是艾瑞利尔王后的亲弟弟,也是无尽海之主迦娜王艾瑞提尔。”迦娜美人鱼对我们说。 等到贾斯特斯转述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想要除掉我们的人居然是迦娜王。 这位迦娜王不远千里,派出使者将赢黎请到海渊城来,等我们抵达海渊城之后,没想到这位迦娜王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派出一群武士杀我们,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刺杀,这手段不管怎么说,都不怎么高明。 或许他接下来会直接派出一支卫队过来…… 迦娜美人鱼大概是猜出我在想什么,便对我说:“别担心,外面的那些迦娜守卫是维基王后手中掌握的银色禁卫军,有他们在这里,迦娜王那边就不会轻举妄动。” “维基王后?”我完全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是这样的曲折,维基王后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迦娜美人鱼补充说:“这只银色禁卫军一直控制在维基王后的手里,不过我想既然维基王后出面,接下来应该会对你们有说解释的……” 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院子里就传来一连串儿的迦娜语。 我扭头看了贾斯特斯一眼。 贾斯特斯皱着眉头说:“是迦娜王想要召见我们……” 32.海妖之语 迦娜王想要见我们,我和赢黎对视了一眼,还没等我们做出应对,院子里传来了杂乱的声音。 贾斯特斯一脸古怪地对我说:“维基王后的侍者也在外面,维基王后也想召见我们。” …… 经过街口广场的时候,看到许多迦娜美人鱼聚在公告栏前面,有人在用迦娜语朗读着上面的内容。 广场上的气氛有些凝重,甚至有些迦娜人当场掩面痛哭。不断地有人聚过来,在大街上甚至还有人在奔走相告。一些迦娜美人鱼将双手合十于胸前,屈身朝着告示板做着祈祷。 我们一行八人跟随银色禁卫军的迦娜守卫一路默默的走向王宫,那位身材纤细的迦娜美人鱼提亚小姐陪在赢黎身边。 赢黎看着广场上的那些迦娜人,向提亚小姐问道:“她们在那里做什么?” “公主殿下的死讯今天正式在海渊之城公布出来,明早将会为公主殿下举行葬礼,这些民众们有些接受不了公主殿下已死的这个消息。”迦娜美人鱼提亚小姐对我们说。 她是维基王后身边的近侍,手里有拥有一定的权力,正是她拦住了迦娜王侍者,将我们接到维基王后这边的皇宫里,等会我们觐见迦娜王的时候,大概维基皇后会有相应安排。 “海渊城里的迦娜人才知道这件事吗?”听到提亚小姐这样说,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艾瑞利尔公主殿下真是颇受这里人们的爱戴啊!” 看到街上那些迦娜人自发地聚集到十字路口的广场上,我一声感叹。 提亚小姐听我这样说,理所当然地说: “那是当然的啊!” 人鱼小姐提亚的声音有些高亢,仿佛那句话正是她的心声。 没想到她居然也是艾瑞利尔公主的崇拜者之一。 我和赢黎一脸不解的望向她,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随后便对我们解释说: “公主殿下在的时候,不仅调整了赋税,推行鹰嘴贝为无尽海通用货币,还提倡海渊城里的男人们去外海狩猎海兽,十年前的海渊城,下城区的居民们点不起魔法高塔,只有在节日庆典的时候才能看到那些魔法高塔上的辉光,现在几乎每座光罩,都能看到魔法火焰,虽然大家辛苦了一点,至少这座城市不再是那么暮气沉沉的了。” 没想到艾瑞利尔公主为无尽之海的迦娜人做了这么多事,我和赢黎不约而同地说道: “艾瑞利尔公主真的是很了不起啊!” 看到我们同时称赞艾瑞利尔公主,迦娜美人鱼提亚小姐高兴地说: “其实还远不止这些,公主殿下还曾经带领禁卫军为了确定海疆,曾去无尽海边境镇压几场海兽之潮,避免了边境一些迦娜人部落免受灭顶之灾,直到现在,边境那边的迦娜部落和一些大海妖们还只接受公主殿下的印信与号令,他们并不信任我们的王。” 她的脸颊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没想到我们说起艾瑞利尔公主,会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听说迦娜王是艾瑞利尔公主的亲弟弟?”赢黎适时地问她。 “嗯,王和公主殿下同是维基王后所生,公主殿下一直都是我们的王最最崇敬的人……”提亚小姐一边点头,一边对我们说道。 “我想迦娜王一定很爱艾瑞利尔公主。”赢黎接着说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提亚小姐并没有认同之色,她收起了脸上笑容,没有接着往下说。 紧接着美人鱼小姐改变了话题:“赢黎公主殿下,您有兄弟姐妹吗?” 赢黎说:“嗯,我有个孪生妹妹……” …… 这次维基王后接待我们的地方是在皇宫的另一处宫殿里,这座宫殿墙壁上镶嵌着许多水晶石六棱柱,几乎整个宫殿就好像是用水晶石砌起来的异样,那些巨大的水晶石晶体柱大约都有十几米长,外表被打磨得非常光滑,像镜面一样可以折射出人影来。 整个宫殿门口与窗口都是采用落地式圆拱形的结构,淡红色的轻纱幔从穹顶垂下来,让整个宫殿处于十分旖旎的情调当中。 宫殿门口站在八位银甲迦娜守卫,沿着红毯走进宫殿里面,整个大厅里面都铺着厚厚的红毯,而宫殿的墙壁四周也是修建得十分奢华,一群迦娜美人鱼侍女围在软床周围,有人拿着扇子,有人捧着茶具,有人端着果盘,而那位维基王后则躺在这张软塌上,一位迦娜美人鱼正在用一把精致的小刷子在打理维基王后下半身的青绿色鳞片,另外一位迦娜美人鱼拿着一只小刷子在将她青色的鳞片上涂上金粉,维基王后下半身鱼尾略显有些丰满,腹部的鳞片有些泛白。 迦娜大巫师勾勒着身体坐在一旁,她一只手握着根法阵,一只手捧着颅骨水晶球,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就好像要睡着了一样,脸上苍老的皱纹堆叠在一起,身体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手臂上的皮肤带着大大小小深褐色的老人斑,尾部松弛的皮肤上鳞片所剩无几,只留下一些菱形的斑纹,露出清晰的骨架。 在迦娜大巫师的身后站着两位迦娜女巫,她们手中也是捧着淡蓝色水晶球,脸上涂抹了一些油彩,在胸前与背后、手臂、腹部拥有多处不同样式的纹身,那些是非常精美的魔纹构装,魔法光晕沿着魔纹线不停的流动,我看太懂那些陌生的魔法符文,因为这些符文已经超出了古代精灵语的认知范畴。 维基王后单手支着脸颊,半眯着眼睛审视着赢黎,有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我,对一旁的迦娜美人鱼侍女摆了摆手,一位迦娜美人鱼侍女请赢黎坐下来,柔软的海兽皮沙发显得非常松软,赢黎穿着一套刺绣银丝纹饰的宫廷礼服坐下来,宽大的裙摆刚好将沙发盖住。 维基王后脸上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倦,说话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她对我们说道:“赢黎公主,听说昨天晚上一群刺客闯入您的居所,那些暴徒没让您受伤吧。” 她的精神比起昨天还要差一些,看起来艾瑞利尔公主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赢黎挺直了腰,坐在软软的沙发上依然保持着格林帝国皇室了礼仪。 听见维基王后一开口就问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间行刺事件,便回答说:“那些暴徒伤了我的两名护卫,但并没有伤到我,维基王后。” “那我就放心了。” 听到赢黎这样回答,维基王后拍了拍胸口,像是松了大大的一口气,就连呼吸也都顺畅了许多。 她这句‘放心了’由心而发,倒是让我和赢黎感受到了维基王后在疏离背后的热情。 维基王后声音有些弱,气息也显得喘不匀,就像是久病卧床的病人一样。 她声音虚弱地对我们安慰说:“最近有一群外族迦娜人混进了海渊城,虽然王城禁卫军一直在全力搜捕,但是依然有一些漏网之鱼潜藏在城里,所以最近这段时间,还请赢黎公主您不要随意出行,如果想要去哪儿的话,可以告诉提亚,让她来帮你协调护卫军随行,以保证你们出行安全。” 听到维基王后这样说,赢黎连忙道谢: “谢谢您的关照,维基王后。” 维基王后向赢黎微微颔首,说:“赢黎公主你远道而来,我们当尽地主之谊。” 说完这些,在美人鱼侍女的搀扶下,这位迦娜王后从软塌上坐了起来,她坐在软塌上环顾这座大厅的四壁,眼睛里充满了感慨,对赢黎说:“这次请你们到这儿来,就是想让你们看一眼艾瑞利尔的寝宫,出嫁之前,她一直都住在这里,这里的建筑风格,这些房间与大厅的装饰,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是艾瑞利尔亲手布置的,我带你们在这儿逛逛。” 没想到这座精美的宫殿居然是艾瑞利尔公主的居所,看上去不仅占地面积不小,而且这座水晶宫殿装修得也是相当奢华。 维基王后带着我们走到一面墙壁前面,这里有一排陈列柜,上面摆满了各种荣誉勋章、奖杯和纪念品,每个陈列品下面都贴着一张便签,上面记录着一些迦娜语,一旁的贾斯特斯翻译了几张便签上的文字,这些便笺好像都是记载着艾瑞利尔公主成长过程中获得的一些荣誉。 没想到居然会贴满了一墙,这完全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中的典范。 维基王后看着陈列柜上面的那些荣誉,眼神变得异常柔和,对我们说道:“她是一个浪漫富有爱心,但又眼界颇高,凡事喜欢追求完美力争上游。” 随后,维基王后又带着我们走出了这座华丽的水晶宫殿,来到后面的院子里,这个院子里居然种植了一些草木,院子所有地方都被整理得一丝不苟。 维基王后站在院落中心一座雕像前面,那座雕像上用大理石打磨而成,看她那种精致绝伦的脸,隐约让我记起这是艾瑞利尔的全身像。 这时候维基王后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望着雕像说: “她是一位完美主义者,凡事都力求做到最完美,可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事情,即便是真正成为了七海之王,也不可能事事顺心。” 这座雕像的艾瑞利尔公主一手握着三叉戟,一手握着法杖,摆出一副战斗的架势,站在石座上英姿飒爽。 维基王后转回身,看着赢黎说: “她说过要尊崇内心,要享受这世上的爱情,她是无尽之海上最闪耀的一颗星,一定要成为所有迦娜人的榜样,也一定要七海的迦娜人羡慕她的幸福。到头来,也许恰恰是她心里这些执念害了她……” 说道最后,维基王后有些哽咽,难以继续。 看来那些传言多半是真的,艾瑞利尔公主与七界海之主的感情纠葛,还有那位阿加莱加岛情.人的死,让她心生死念。 维基王后心里很清楚,害死艾瑞利尔公主的不是七界海之主卡兹宾王,也不是那位阿加莱加岛情.人,而是艾瑞利尔自己,她将自己推到一个万人敬仰的高度,所有仰望着她的人都觉得她拥有一切,而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是一位极度自负,内心极度骄傲的公主。 从艾瑞利尔公主的宫殿里走了一圈,艾瑞利尔公主的形象在我们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大致轮廓,她从出生那一日起就被身边的人寄予厚望,她身上背负着的是无尽之海的荣耀,是七海之内迦娜文明的复兴,只可惜她最后却输给了爱情。 “请你到海渊城是艾瑞利尔生前遗愿……”维基王后望着赢黎,柔声说道。 她拉着赢黎的手,就在花园雕像下面的石台上坐了下来,背靠着艾瑞利尔公主的雕像。 维基王后对赢黎说:“这些年她一直念念不忘就是十年前那场仪式,当初那位恶毒的人类公主毁了她的美貌,但是她却又剥夺了一位人类公主的美貌,她觉得这对你是最大的不公平……” 维基王后认真地望着赢黎的脸,纤细苍白的手指在赢黎的脸上划过,她十分诚恳地说: “……所以,这次她想死后将美丽的容颜还给你,其实并不是单纯让你重新拥有这份美丽,而是想让她的梦想和爱在你的身上得以延续。” 赢黎笑得有些不太自然,她一直都没说话。 维基王后接着说: “也许你会觉得这场仪式很可笑,但是在我们看来,这是艾瑞利尔精神的一种传承,是的,这就是在传承着艾瑞利尔的精神。” 她抬头看着巨大的魔法光罩,目光追逐着头顶上那些魔法高塔,在这些高塔之间不停地跳跃。 维基王后拉着赢黎的手,轻抚着她黑色的长发,一边柔和地说:“她这些年为了无尽海的迦娜人做了很多事,我们不想让那些刚刚在迦娜人心里面所萌发的对生活的憧憬,因为艾瑞利尔的死而灰飞烟灭,我希望有一天,当他们看到你时候,会觉得就像是见到了艾瑞利尔一样。” 她望着赢黎,那种目光就像是一位母亲在望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有透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 “答应我,参加明天葬礼,接受艾瑞利尔的转嫁仪式……” “……” 33.誓约 维基王后向赢黎提出邀请,请她参加艾瑞利尔公主明天的葬礼。 虽然艾瑞利尔公主在无尽海对迦娜人所做的这些事迹无比耀眼,但是赢黎并没有因此冲动到不顾一切的答应下来。 她坐在维基王后的身边,轻轻地撩了一下耳后的长发,认真地思考着。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她的心里面显得无比纠结。 也许是因为维基王后的这些话语有很强的煽动力和感染力,这一刻就连我都有些心动了。 赢黎望了我一眼…… “我是葬礼的主持者,明天也将会由我来完成葬礼前的转嫁仪式,我在此立下魔法誓约,我不会做任何能够危及到赢黎.安琪博尔德公主以及她身边诸位随行者的事情,如违背此魔法誓约,我将会遭受万雷穿心。 立誓人赞普拉.斯托乌玛。” 赞普拉大巫师立下这份魔法誓约的时候,脚下淡蓝色的魔法阵缓慢地成型,就像无数条魔法枷锁将她的身体团团围住。 当她说完这些誓言之后,无数条魔法力编织而成淡蓝色锁链化成了一道道符文之语,聚集在她皮肤表面,她苍老的身上就像是写满了杂乱无章魔法符文,那些蓝色符文颜色一点点的转淡,直至最后从她身上彻底消失。 这几乎我见到最强大的魔法誓约,虽然不知道赞普拉大巫师的真正实力,但是我猜她的实力应该脱离了二转高级魔法师的范畴,至少是三转以上的魔导师才会给人这么强烈的压迫感。 每次靠近她的时候,她身体说散发出来的静电力场让我有一种身体所有汗毛都要根根立起来的奇异感觉,她整个身体就像是一个核心,身体周围所有雷电元素都在围绕着她的身体缓慢旋转,围绕着她的身体所形成的魔力漩涡,足足比我身体里小小的魔力漩涡大上成百上千倍。 迦娜大巫师赞普拉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在帝都我只从皇家魔法学院的院长大人以及帝都魔法研究院副院长布鲁斯大人身上感受到过。 赞普拉大巫师在我和赢黎犹豫不决的时候,立下这样的誓言,赢黎不可能再没有任何表示。 “好吧,维基王后,赞普拉大巫师,我愿意试一试!”赢黎站起来,对维基王后和赞普拉大巫师说。 听到赢黎这样说,维基王后忧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来,她对赢黎说: “赢黎公主,你真是一位善良的姑娘,我相信艾瑞利尔的梦想和爱一定会在您的身上得以延续。” 也不知道维基王后到底有多少烦心事,似乎她额头间的忧愁怎么也化解不开,她笑得很勉强。 这时候,立下了魔法誓约的赞普拉大巫师拄着魔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她就算是佝偻着身体,但是迦娜人高大的身体依然让她可以低头俯视赢黎,她目光柔和地盯着赢黎,堆满了皱纹的嘴唇不断地颤抖着。 充满了雷电之力的眼睛终于散去那炽白的电光,露出干涩浑浊的眼球,声音干涩地对赢黎说: “我可以现在就做出保证,将来无论在无尽海的任何一处海域,都绝不会有迦娜人敢用武器指着你,你将是无尽海最……最尊贵的客人。” 维基王后也站起来,摊开双手用充满着感染力的声音说道: “愿格林帝国与无尽海迦娜王朝友谊长存。” 宫殿四周那些迦娜美人鱼侍女们也都纷纷俯下身,附和着维基王后的话语,跟随着维基王后齐声说‘愿格林帝国与无尽海迦娜王朝友谊长存’。 赢黎此刻也是一脸感动,对维基王后说: “我只希望格林帝国人和迦娜人能够继续保持和平。” 我知道赢黎这个名字的读音,在精灵语中恰好就是‘和平’,当初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给赢黎取这个名字,大概就是希望帝国人和迦娜人能够和平相处吧! 赢黎继续说:“我们虽然生活在同一世界里,但是却是分别执掌着海洋和陆地,我们的敌人不应该是彼此,而是那些在烈焰地狱中的那些魔族和冥界里的那些亡灵一族,如今冥界里的亡灵大军再次点燃了烽火,兽人部落所在的帕伊高原已经发现了亡灵大军,黑暗天幕出现在死亡森林的上空,兽人部落正在召集全种族的力量共同抵御亡灵大军。” “而我们格林帝国各个分属位面也出现了渊狱魔族的黑暗军团,位面上的战火不断地蔓延着,这些信号都意味着魔族大军很快便会卷土重来,它们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维基王后听到这些坏消息,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在旁边的赞普拉大巫师紧锁眉头,双眼重新罩上了一层炽白的雷电之力,说:“陆地上的情况也已经恶化成这个样子了吗?” 赢黎点了点头。 这时候,就听到宫殿前面传出一片杂乱的声音,维基王后沉着脸问身边迦娜美人鱼侍女:“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细腰迦娜美人鱼提亚显然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迅速地向宫殿前院那边走去,刚走到一半就遇见了赶过来送信的银甲迦娜守卫,那位银甲迦娜守卫在美人鱼侍女提亚耳边耳语了几句,美人鱼侍女提亚连连点头,随后又迅速地转身跑回来,向维基王后低声说了几句。 维基王后微微点了点头,与迦娜大巫师赞普拉对视一眼。 随后大巫师赞普拉便对我们不紧不慢地说:“赢黎公主殿下,想不到您还是一名出色的魔法师,不知道愿不愿意去参观我们的魔法塔图书馆,海渊之城的魔法塔图书馆拥有着近千年的传承,里面记载着数量众多的魔法以及一些魔纹法阵的图解,对于一位魔法师来说,那里可是消磨时光的好去处。” 迦娜人的魔法殿堂,平时这种地方几乎是禁地一样的存在。 没想到参加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居然有机会到魔法图书馆里浏览一番。 每个种族都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法传承,我听肖恩学者说,迦娜人在水系魔法领域拥有最完整的魔法技能体系,能够有机会到迦娜人的魔法殿堂里逛一逛,绝对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赢黎听到赞普拉大巫师这样说,也是眼睛一亮,显然她也十分清楚这个善意的邀请对我们将会有多么大的好处。 “好啊!赞普拉大巫师。”赢黎欣然答应道。 “诸位请跟我来……”迦娜大巫师赞普拉没有说别的,对着我们点了点头,便做出邀请的手势。 这时候,赢黎看了身旁的维基王后一眼,维基王后对着赢黎微微颔首,以眼神鼓励她跟随赞普拉大巫师去魔法塔的图书馆。 于是我们便向维基王后辞行。 赞普拉大巫师佝偻着身体,拄着法杖带着我们从水晶宫殿另一侧的偏门离开。 一队银甲守卫跟随在我们身后,看上去很有排场。 就在我们离开了艾瑞利尔公主水晶宫殿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了庭院里传来了一连串儿争吵声,只不过那些争吵是用迦娜语在交流,我没办法听懂什么,一个声音来源于维基王后,另一个近乎咆哮的声音来至于陌生迦娜人,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我心里滋生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我来不及细想,迦娜大巫师赞普拉转身对我说:“你是水系魔法师?” 我点了点头。 赞普拉大巫师故意将语速放缓,对我说道:“我们迦娜人精研水系魔法已经有几千年,因此,图书馆里有许多关于水系魔法师的传承。” 贾斯特斯为我翻译这些话,就听赞普拉一路上对我说道: “以你现有的水平,我不赞成你去看那些高级魔法,那样将会很容易遭受魔法反噬,如果你想让自己的实力有一种质变的话,那么你就在图书馆里寻找一些三.级以下的水系魔法技能,那里珍藏着许多实用的水系魔法技能,有些技能对水元素的运用也许会颠覆你的认知。” 她每说完一段话,都会停顿一会。 等贾斯特斯帮我翻译完,直到我点头表示明白了,她才会继续说下去: “不过如果你想积累一些水系魔法知识的话,那就去寻找一些初级水系魔法符文解析卷轴,虽然里面都是迦娜语的注释,但你依然可以学到一些有用的魔法符文,希望你能够找到对你有帮助的魔法符文。” 相比一些初级的水系魔法技能,显然魔法符文才是我更想要的东西。 还没等我表示希望能够找到一些魔法符文,赞普拉大巫师又说:“或者你喜欢一些水系的魔纹法阵,请记住,所有魔纹法阵都是魔纹构装的基础。” 每次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都会让我很难受,有一种脱光了衣服被审视的感觉。 但是她的这句话也提醒了我,除了魔法师之外,我还是一名铭文师。 在格林帝国的魔法图书馆里很难找到完整的水系魔纹法阵图解,因此这么久了,我都没有绘制出来一套与水系魔法有关的魔纹构装来,这不得不说是水系魔法师的悲哀,既然迦娜族魔法塔图书馆里会用更全面的水系魔纹法阵,我希望自己能够学习消化一些。 “赞普拉大巫师,您的这些话,对我有很大启发。”我对迦娜大巫师赞普拉说。 赞普拉大巫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依然很淡漠,就连夸赞也很公式化。 她对我说:“没想到格林帝国也会有这么出色的水系魔法师,希望你在魔法塔图书馆里能够有所收获。” 我说:“谢谢您的指点,赞普拉大巫师。” 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径直沿着一条回廊带我们走出皇宫。 看得出赞普拉大巫师进出皇宫非常的自由,我们离开皇宫的时候,因为有赞普拉大巫师在,甚至连最基本的盘查都省下了,就这样很顺利的离开了皇宫。 …… 海渊城的魔法塔图书馆位于一座位置颇高的魔法光罩中,我们从魔法传送门走出来,透过光罩甚至能够看到比邻魔法光罩里面华丽的皇宫建筑。 虽然是仰望,但是从位于魔法塔图书馆的魔法光罩里看对面的皇宫,才能真正领略到它的雄伟与奢华。 这座光罩完全就是一片魔法世界,光罩里有许多迦娜美人鱼巫师,她们应该平常就都生活在这里,在一些不知名的建筑里进进出出,看上去都非常的忙碌。 我知道海渊城一定拥有非常庞大的魔法矩阵在维持它的平衡,无数魔法光罩,无数照明高塔组成了海渊之城的基础构架,这些魔法阵需要有无数迦娜魔法师辛苦维护,显然这座魔法光罩里面就是海渊城魔法系统的枢纽。 迦娜大巫师赞普拉拥有很高的地位,我们行走在这座魔法光罩的大街上,所有遇见的迦娜美人鱼巫师都会主动避让到道路两旁,并且还会对赞普拉大巫师俯身行礼致敬,几乎所有迦娜美人鱼巫师都会这样做,她们眼中对赞普拉大巫师的那种崇敬是发自心底的。 我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位于这座魔法光罩最中心位置一座圆形高塔前,这座魔法高塔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海螺,夸张的螺旋线一只延续到建筑的最高点,在海螺形高塔的顶端还有一盏魔法之灯。 魔法塔图书馆外面拥有近百米长的台阶,我们沿着石阶而上。 石阶两侧有一些迦娜守卫,他们看到赞普拉大巫师,纷纷行礼。 就这样我们跟随赞普拉走进了魔法塔图书馆,偌大的魔法图书馆里堆满了按照螺旋线搭建起来的书架,无数书籍摆在书架里面,组成了一条条狭窄的通道,在图书馆一楼的入口处,摆在我和赢黎面前的那些狭窄通道居然有数十条之多。 对于这座十分陌生的图书馆,一时之间我和赢黎站在原地,竟然有种不知道该从哪入手的感觉。 34.迦娜人的图书馆 望着这座外形迥异的魔法塔,我们就像是站在巨山脚下,通向图书馆的将近百米长石阶上站满了迦娜守卫。 我没想到这座海渊之城的魔法塔竟然比格林帝都的傲慢之塔要气派很多,外表斑驳的墙壁上甚至有了一些裂痕,岩缝中带有一些痕迹斑驳的青苔,这座巨型魔法塔拥有着厚重的年代感。 然而就在大门前面排列着几十条通道,这些通道并不是整齐的一排,看着眼前这么多用摆满了书籍的书架拼接而成的通道,我和赢黎不禁有些犯难,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选择哪条通道,赢黎向大巫师赞普拉请教: “赞普拉大巫师,我们应该走哪条路?” 大巫师赞普拉站在图书馆的通道入口旁,垂着眼睑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听到赢黎的问题睁开眼睛,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脸上的笑容显得略微有些诡异,那张充满了褶皱的脸上的表情让人有些难以琢磨。 赞普拉大巫师没有告诉我们答案,意味着进入哪条通道要我们来自己选择。 贾斯特斯指着图书馆入口标牌上面有限的符号,告诉我这些符号仅仅是代表着序列号,并无具体含义。 “那就选这条吧!”赢黎指了指距离最近的入口说道。 其实我不太在意走哪条通道,我和赢黎都不太懂迦娜语,里面绝大多数的魔法书籍对我们而言根本就看不懂,我们又不可能在图书馆里待太久,能够在图书馆收获的魔法知识相当有限,这大概才是赞普拉大巫师没有限制通道入口的原因。 我抬头看了看用书架搭起来的几十条通道,心想就算遇见一些相对高级的水系魔法技能,但是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迦娜语,估计就算能够接触到一些深奥的魔法知识,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消化得掉。 赢黎随意指了一条近路,便欣然同意了赢黎的这个提议。 我说:“好啊!那我们就走这条……” 这一瞬间,赞普拉大巫师面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凭借魔法感知天赋,敏锐地感受到她身体周围电元素力场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我不动声色地偷偷看向赞普拉大巫师,她依旧是耷拉着眼睑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似乎像是得了某种肺病,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喘气的时候胸口发出呼呼声。 这时候,她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慢悠悠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如果决定了的话,不妨进去随便逛逛!我年纪大了,走不了这么多的路,就在这里休息,就让她们俩个陪你们吧。” 说完她看了看图书馆的石阶,因为我们站在图书馆入口通道这里,在我们后面的一群迦娜巫师并没有走过来,她们三五成群安静地等在石阶上,没多大的功夫,石阶上以及聚集了好些迦娜巫师。 听到赞普拉大巫师的吩咐,赞普拉大巫师身后的那两位迦娜巫师面无表情走到前面来,她们身材高挑,脸廓也是几乎完美,只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冷冰冰的,这两位迦娜巫师甚至没有多看我们一眼,便率先沿着我和赢黎选中的那条通道往里面走。 我和赢黎对一眼也跟了上去,海伦娜和贝姬,卡特琳娜紧随我们身后,后面是卡兰措,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见我们一行人都走进这座魔法塔图书馆,赞普拉大巫师这才转身走到一旁。这时等在下面那些石阶上的迦娜巫师们,纷纷围到图书馆通道入口处。 赢黎见我站在通道入口,回头眺望,好奇地问我:“吉嘉,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收回了目光,对赢黎笑笑说:“这座魔法图书馆还真是好特别啊!” 迈入这座宛如大海螺一样的巨大图书馆中,我们沿着通道向里面走,这条通道大概有四米宽,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并肩而行也丝毫不觉得拥挤,两侧的书架经过粉刷与装饰之后呈现出一种古铜色,整个通道呈现出缓步上升的螺旋形弧线,书架两侧每隔几米远便有一盏魔法壁灯,这些魔法壁灯的灯芯看上去像是一颗颗巨大的珍珠,莹莹白光从这些成人拳头大小的宝珠上面散发出来,照亮了书架周围几米远的地方。 我们选择的这条通道呈现出螺旋形上升趋势,因此一时之间也看不到尽头。 那两位迦娜巫师虽然板着一张脸,站在离我们不太远的前面,我们停下脚步的时候就会一言不发的等在前面。 两排书架大约有将近五米高,这些书架是按照迦娜人的身材而设计,高大的迦娜男性舒展身体大概能够摸到书架最顶层的魔法书籍,而且这些书籍每本都十分巨大,一本书差不多有桌面那么大,我和赢黎在书架的最底层试着抽出来一本,将这本魔法书放在地板上,我们两个人将书页摊开来,看到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迦娜文字,宛如天书一样。 我扭头对身后的海妖后裔贾斯特斯询问道:“贾斯特斯,这本书你能读得通吗?” 贾斯特斯从后面走上来,皱着眉头默默地看了一会,对我苦笑道:“这种介绍魔法的书籍,有些迦娜文字很生僻,这张书页上一多半文字我都认识,但是把它们拼在一起,我反而猜不出上面的含义了。” “你是知道的,我的迦娜文来至于我母亲,可惜她当年一直想要找到那支号角,平时没什么心情教导我……” 我翻着这本用不知名的海兽兽皮装订而成的魔法书,有些书页上也有一些魔纹图案,是一些水系魔纹法阵,这些法阵的图案与我在皇家魔法学院学到的有很大不同,看上去更加的复杂,不过用手指将这些魔纹结构画出来,却发现这只是一些最基础的水系魔纹法阵,下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迦娜文字的注解,可惜我看不懂。 赢黎对于水系魔法的了解远不如我,看这本魔法书更是一头雾水,她看到我逐页的向后翻看,也不打扰我,而是拉着海伦娜和贝姬,沿着书架寻找她感兴趣的魔法书。 此时她眉头紧锁,一脸认真地站在书架前面挑选书籍。 很快我将地上这本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这本书虽然非常厚重,那是因为每张不知名海兽皮裁剪的书页非常厚实,将近一英尺后的魔法书实际上只有四十多页,我凭借魔法书上那些魔纹法阵的图解,判断这本魔法书只是一本初级魔法书而已,便不准备在这片区域继续停留。 牛头人鲁卡捧着魔法书,将之放回原处。 当我去寻找下一本迦娜语魔法书的时候,我的精神之海里面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我之前所见过的那一张张书页仿佛变成了一张张照片,随后慢慢地沉浸在金色的海洋里,那些照片里的迦娜文字和图解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这时候,赢黎还贴着高大书架寻找迦娜人关于魔法植物与草药的文献,她对魔法草药这方面很有兴趣,另外这种书籍上面图解要比文字多一些,翻看起来更容易有说收获。 见我很快将魔法书放回原处,赢黎对我安慰道:“要不然我们再往里面走走,也许里面会有古代精灵语的魔法书。” 我点点头,对她说:“这边的书籍大概都是一些初级基础篇,我们再往里面走走。” 说着便拉着赢黎往里面走,等在前面的那两位迦娜巫师见到我们跟了上来,便带着我们一路前行,这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沿路也算是翻看了不少这种巨大的魔法书籍,虽然上面的迦娜语我一句没看懂,但却像是拍照一样纷纷记进了精神之海的金色之海里。 海渊之城魔法塔图书馆里面收集了大量的魔法书,魔法书的数量大大超出我和赢黎的预想,两侧的书架就像是厚实的墙壁,书架上几乎摆满了魔法书,我们沿着螺旋形通道一路往上走,越往上走,这些魔法书所记载的内容就越高深,我们只是沿着螺旋形甬路转了一圈,触及到那些水系魔纹法阵就差不多是我现在所学的内容了。 只是我有点不能理解,我在这里看到的一些魔纹法阵虽然是同等级的,但是这些魔法书上所记载的魔纹远比我在魔法学院学到的那些要复杂得多,不过当我发现自己能把这些魔法书籍上的内容记录下来之后,我就开始让卡特琳娜、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四人轮流从书架上取魔法书,而我坐在地板上,等着面前的魔法书一页一页从我面前翻过,我将这些内容逐一印进金色海的那一页一页的记忆碎片里。 赢黎看到我这样囫囵吞枣地翻开这些魔法书籍,笑着对我说:“你这样看书能有什么效果?” 我对赢黎笑着眨了眨眼睛,低声对她说:“如果你找到了喜欢的书,不用急着学习上面的知识,你可以将那些魔法书拿给我,我帮你记下来,等回到帝都我在一点点将它们抄录下来。” “你是说……你可以记下这些……”赢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问。 我伸出手指头轻轻点了一下她柔软地嘴唇,“嘘,我们得动作快一点,尽量多看两本。” 于是在这条显得异常冷清的书架通道里,我们一行八人就像是搬仓鼠一样,从书架上取出魔法书飞快的在我面前翻阅,然后在迅速归于原位。 我们想要尽可能记载一些高级魔法书,所以我们尝试着一边翻阅魔法书,一边向前面的通道里走,可是当我们沿着螺旋形甬路转到第二圈的时候,从书架上拿下来的那些魔法书上的许多符文显得有些刺目,我尝试着将魔法书上的内容记录下来,可是那些陌生的符文每次浸入金色之海里,就变得模糊起来,并且不断地从记忆碎片消失。 我意识到这个区域已经超出我所能汲取的魔法知识范畴,强行记录高级魔法符文会损伤魔法师们的精神力,因此我赶紧叫停,随后从新退到我能接受的那些魔法书的范畴中,整整一下午,我都在沙沙沙的翻书声中度过。 那两位迦娜巫师从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等在我们的前面。 到后来,这两位迦娜巫师终于等得有些不耐烦,她们两个在前面小声的商量了一下,随后便走到赢黎的面前。 我这个时候也恰好看完了摊在地上那本魔法师,于是抬起头望向她们,并伸了伸懒腰,感觉浑身都无比酸痛。 “赢黎公主,大巫师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丰盛的晚宴,我们大概要加快点进程才能走出这片魔法书籍区域。”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吧!”赢黎听见那两位迦娜巫师这样说,欣然答应道。 原以为我们会沿着通道的原路返回,却没想到这两位迦娜巫师竟然继续带我们向前面走。 一路之上,我尽量收起目光低着头,不去看书架上那些魔法书籍,以免看多了那些高级魔法符文损伤精神力,赢黎也是闭着眼睛跟在我身后,随行的其他人不是魔法师身份,他们体会不到高级魔法符文里面蕴含的神奇力量,倒是没我这种感觉。 我们沿着书架回廊绕行了五圈,越往上面,环圈越小,等到了第五圈的时候,几乎只有一间屋子那么大。 我甚至都不敢在这间屋子里停留,跟着迦娜巫师通过了这条魔法通道,面前是一道月亮门,我以为这条魔法书籍通道走到尽头,这次的图书馆之旅也算是就此结束,没想到从书架通道里走出来,跨进月亮门的一瞬间,居然进入一座巨大的房间之中。 我不认为这座魔法塔的顶层有这么宽敞的房间,这个大厅足有近万平方尺,头顶是高大宛如星空一样的穹顶,而在这大理石铺成的地上摆着一些青石雕像,这些雕像都是以迦娜人为模板雕刻的,每个迦娜人雕像都显得栩栩如生,这些雕像上面穿着一些魔纹装甲,手里还握着一些精制的武器。 我已进入这间魔法大厅,就被这些迦娜人雕像身上的魔纹构装说吸引,毫无疑问,穿在这些迦娜雕像身上的魔纹构装都是一些高级货,这些魔法铠甲的款式也都不尽相同,看到这些魔纹构装上精湛的绘制技艺,一下子将我的目光吸引住,只是这些魔纹构装上的魔纹里面涉及到了更深层的魔法知识,有很多符文都是我目前还没有触及到的,所以这些这些魔纹构装大半我都看不懂…… 35.远古誓言 穿行在这些雕像中间,这些铠甲都是根据迦娜人身体特征打造的,上身的铠甲部分与帝国骑士所穿铠甲差不多,但是迦娜人的骨架远比帝国人大得多,因此这些铠甲也都是特大号的。 迦娜人下身是鱼身,因此迦娜人的下半身通常是战裙或者丝网状束身筒甲。 这些迦娜战士们大多数手持武器都是三叉戟,也有些迦娜战士持双手剑,每座雕像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从他们身上甚至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战场上杀伐的气息。 大厅里还有很多迦娜人,来这里参观的迦娜人也不全是巫师,看起来通向这里的传送们也一定不只有一道。 那些迦娜人也没想到会在大厅里看到异族人类,看到我们出现在大厅中,也都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许多迦娜人看到那两位陪在我们身边的迦娜巫师,都会非常恭敬地向这两位迦娜巫师行礼。 我们一行人当中,唯独贾斯特斯最专注欣赏着这些迦娜族雕像,他几乎会在每一尊雕像强驻足片刻,他不像我是在看那些雕像上精美的铠甲与陌生的符文,贾斯特斯一直在观察着这些雕像的本身,他在认真地辨识着雕像的脸孔。 我好奇的凑到贾斯特斯身边,问他:“你认识他们?” 贾斯特斯摇了摇头,凑到一尊雕像面前,对我说道:“我只是在这些雕像身上感受到他们一定拥有着不平凡的人生……” “喂……雕像怎么可能会有人生?” 我只有在贾斯特斯化身人形态的时候,才能勉强垫着脚与他勾肩搭背的在一起聊天。 贾斯特斯的外表英俊,脸上略带有一种生活所留下的沧桑感和贵族气息,平时喜欢穿一身贵族服饰,平整的燕尾服,笔挺的马裤,一双长筒黑皮靴擦得乌亮,他平时喜欢谈论哲学、艺术、马术,比任何一位格林帝国的贵族们更像贵族。 就在我和贾斯特斯闲聊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种干涩沙哑又极具洞透力的声音: “这些都是埋葬在历史长河中的迦娜英雄,每次爆发种族之战之前,无尽海的迦娜族都会有英雄诞生,他们会带领我们的族人躲避灾祸,寻找避难之所繁衍生息。这些雕像都是赫赫有名的迦娜之王,我们缅怀他们,便在这座魔法大厅中立下这些雕像,以便可以时时瞻仰。” 这是赞普拉大巫师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看到她颤颤巍巍地站在赢黎前面,望向赢黎的目光充满了殷切,她正在为赢黎介绍这些雕像的来历,没想到这座大厅里的迦娜雕像与格林帝国马扎罗山前面英雄之路上的雕像是同一类东西,都是后人们缅怀先辈英雄,才会雕刻出来的雕像。 只是显然迦娜人的对于英雄定义更为苛刻一些,这座大厅里的英雄雕像甚至不过百。 而在格林帝都的马扎罗山道上,树立在道路两旁的雕像数量大概就近千名,每尊雕像脚下的基座上都有座右铭,详细地介绍着这些帝国英雄生平事迹。 按照赞普拉大巫师所言,这些迦娜雕像应该都是历代的迦娜王。 也不知道这位赞普拉大巫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赢黎身边的,我走在前面居然一点都未察觉到,她们已经聊了有一会儿了,赢黎撩了撩耳边的长发,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神态。 两位迦娜巫师停在一尊看上去早已被岁月磨去了棱角,雕像的表面布满了裂痕,一道道魔力锁链盘旋在雕像的表面,正是这些魔力锁链将表面布满裂痕的雕像牢牢地锁住,我低头看了一眼雕像石座上魔纹法阵,繁冗的魔法符文让我的眼睛有点花。 我凑了过去刚好听见迦娜大巫师赞普拉对赢黎解说: “……这位是创立无尽海迦娜王朝的迦娜王亚当斯,他带领迦娜人在第二次种族大战后收复了无尽海,成为统治这片海域的第一位迦娜王。” 没想到耸立在我面前的这尊雕像居然是无尽海初代迦娜王,我细细打量他身上那套精致的魔纹构装,这时候我发现这尊雕像身上的魔纹构装好像完全没有法力波动,雕像身上散发出来的魔力气息,只是缠绕在上面的魔力锁链。 我忍住心底的好奇,跟在赢黎的身边,听着迦娜大巫师继续对赢黎讲解这些迦娜雕像的来历。 “……这位是卡洛斯,我们第七位无尽海的迦娜王,在他统治无尽海迦娜族的那个时期,是我们无尽海迦娜人最强大的时期,我们所拥有的海疆东至罗兰大陆东海岸,西至东部大陆西海岸,北至冰封之海的永冻港,南至埃提亚联盟王国的北地卢云海港。当时的七界海只是无尽海一处连接地带。” 迦娜大巫师赞普拉站在最高大的一座迦娜人雕像前面,表情有些唏嘘感叹。 她双手在胸前合十,对这尊雕像深深地行了一礼,看起来这位迦娜王应该是她最崇敬的人。 随后这位迦娜大巫师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从那时候起,那些被胜利遮蔽了双眼的迦娜人觉得统御七海指日可待,便在这里倾全族之力建造了海渊之城,这座海渊之城是就像是一只吞金巨兽,压在每个迦娜人的肩膀上,就这样一点点蚕食着无尽之海,直到王位传承至无尽海第四十三位的迦娜王罗斯王,他是艾瑞利尔的父亲。” 她在向我们讲述着无尽海的历史,虽然我觉得这没什么用,但是我还是耐心的在听她讲述。 谈到这位第四十三任迦娜王,赞普拉大巫师语气早就没有了多少崇敬,她对这位迦娜王的评价只有一句话概括:“他的一生对无尽海迦娜族做出最大的贡献,就是让维基生下了艾瑞利尔。” 看起来大巫师对上代的迦娜王积怨颇深。 这时候,我又看到大巫师赞普拉殷切的看着赢黎,对她说:“我原本以为艾瑞利尔将是无尽海新的英雄,她会带领无尽海的迦娜人摆脱海渊之城的束缚,因此,我一直以来所有对她的教导,都是在告诉她如何才能当好迦娜王,事实上她一直做得都很不错,她教会了城里的迦娜男人们大胆的走出海渊之城,去海渊中收集魔晶石和晶矿,去狩猎深海魔兽,她带着禁卫军去无尽海的边境感化那里的边民,这些都是历代迦娜王从来不曾做过的事,她已经稳固住了无尽海的海疆,可惜她最后放弃了那个王座……” 赞普拉大巫师口中所讲述的艾瑞利尔公主,比格林帝国的两位年轻的将星威尔士和墨湘还要出色。 她眯着眼睛,从卡洛斯王的雕像身上移开,目光随后落到赢黎的脸上,我觉得赞普拉大巫师的眼神总是有些耐人寻味的殷切关怀。 她对赢黎说道:“赢黎公主,我希望你将来能够成为艾瑞利尔那样的英雄,但别像她那么傻,你必须要明白一个道理,男人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 好吧! 艾瑞利尔公主的死让这位迦娜大巫师把所有的积怨都灌注在七界海之主卡兹宾王和艾瑞利尔的那位阿加莱加情人身上。 赢黎听见赞普拉大巫师诋毁那些迦娜男人们的时候,连我也一块带上了,便皱着眉头对赞普拉抗议道:“赞普拉大巫师,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丈夫。” 赞普拉大巫师看赢黎眼中目光坚定,脸色虽然有些不快,但还是微微点点头说: “我只是在陈述某个事实,好吧,我为我的失言向吉嘉侯爵致歉!” 随着赞普拉大巫师的道歉之后,忽然间好像变得没有话题可聊了,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 这时候,我站在一旁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指着这些雕像身上的魔纹构装,对赞普拉大巫师询问道: “赞普拉大巫师,这里的魔纹构装都是历代迦娜王用过的吗?” 赞普拉大巫师只是用眼角随便扫了我一下,语气明显没有对赢黎说话时的柔和,她的说话的时候习惯带着一种上位者的语气,她不太客气地对我说:“真正的魔纹构装要么藏在迦娜王室的宝库里,要么早就损毁掉,这里所陈列的只是一些仿制品。” 我倒是不太介意她用什么语气说话,听她这样说,我啧啧称奇地称赞说: “这些仿制品做得也挺精致的。” 我知道这位赞普拉大巫师并没有把话说完整。 其实在她向我承认这些雕像身上的魔纹构装都是仿制品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大厅里修建得最高大的卡洛斯王雕像左手持着那面折戟盾牌上面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魔法气息,盾牌上的魔纹虽然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凭借我的敏锐魔法感知,我知道这面盾牌是件真家伙。 “当然咯,这里的每件仿制品,也都是这里的魔纹师耗费一番心血仿制出来的。”赞普拉大巫师笑眯眯的对我说道,不过在她的眼角余光中,有掩饰不去的轻视。 “啊哈!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原本我还担心要是这些雕像上的铠甲都是珍藏的高级魔纹构装,还真是有些让人不敢靠近啊……”说着,我一步步走进面前那位高大的卡洛斯王的面前,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上雕像的基座上。 就在那些迦娜人的注视下,我对卡洛斯王深施一礼,没有继续靠近他,而是伸手抚摸着这面折戟盾牌的魔法纹路,认真的感受着魔纹之间缓缓流动的魔法气息,我如此近距离的去查看这面盾牌,其实是因为我发现这面盾牌是一件非常难得的魔纹构装,最重要的一点是盾牌上面最核心的三个符文恰好我还都认识。 这些面盾牌上的三个核心魔法符文,如果按照帝国语翻译过来分别是:欧特,马尔,伊思…… 这是一幅我从没有见过的魔纹构装结构图。 大巫师赞普拉像是吃了一颗苍蝇屎一样,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张着嘴却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赢黎站在赞普拉大巫师的身旁,有些关切地问道:“赞普拉大巫师,您还好吧!” 说完又抬起头,对我说:“吉嘉,你在干嘛!在你面前的是迦娜族的卡洛斯王圣像,快别冒犯了卡洛斯王。” “我只是膜拜一下卡洛斯王手上的盾牌……”我目光一刻都不肯离开这面盾牌,并让一丝魔法力流进了盾牌的魔纹法阵之中,细细地感受着无比精妙的魔纹结构。 “……不妨事的!”大巫师赞普拉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浑身快要虚脱了一样,没有一点底气。 折戟盾牌上面的魔纹结构一点点在我的精神之海中编织成网,越来越清晰,这是我第一见到在一件魔纹构装上并行三个核心符文,而且不仅将每种核心符文的魔法力量都保存下来,同时三个符文交织在一起还衍生出新的魔法效果,固有的魔法效果应该是增加体力,增加四系魔法抵抗力,减免魔法伤害。 我在这面盾牌的背后的最隐蔽的角落,发现有人在这儿刻下的一行古精灵文字:远古誓言。 这面几乎就是盾战士梦寐以求的魔纹构装盾牌。 就在我感觉自己已经将这面盾牌上所有魔纹都铭记在心的时候,发现在这座雕像前面已经聚集了不少迦娜人,这些迦娜人一脸愤怒地盯着快要粘在盾牌上的我,那些目光都快要能杀人了。 我对赞普拉大巫师嘿嘿一笑,连忙从折戟盾牌上溜下来。 赞普拉大巫师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便转头对赢黎说:“我已经为公主殿下准备好了晚宴……” 这座英雄大厅的出口直接传送到魔法高塔下面的圆拱形月亮门前,我们一行人从月亮门里走出来,发现恰好走出了魔法高台的百米石阶,外面的魔法高塔上的炽热之火已变暗了许多,街道上站着一队银甲迦娜守卫,这些银色禁卫军的数量明显比早上的时候还要多出数倍。 银色禁卫军们看到我们从魔法塔图书馆里走出来,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一样,迅速将我们围在中间。 就这样在数百名银色禁卫军的迦娜守卫保护下返回了那座新居所。 36.铸盾 回到海渊之城的临时居所,我发现守在居所外面的银色守卫比之前增加了很多,看起来应该是维基王后担心迦娜王会在今晚上继续安排迦娜武士刺杀我们,所以特意增派了一些守卫。 我们几个人坐在居所的屋顶上,四周的魔法高塔上的炽白火焰一点点转淡,整个魔法光罩里的光线开始逐渐变暗,街上也看不到了迦娜人的声音,喧闹的街道开始变得静谧下来。 我和赢黎肩并肩坐在屋顶天台上,抬头仰望魔法光罩,接着魔法光罩里一点微光的折射,去看这片深海下的奇异景色,虽然看不出多远,但也能看到一些生活在深海底的奇异海洋生物,它们贴着魔法光罩在海底缓慢游动,有的海洋生物甚至会把肚皮紧紧贴在魔法光罩上。 偶尔还能看到一只几十米宽的蝙蝠鱼就像是条奇异魔毯从光罩上掠过。 不得不说海渊之城是一座非常奇特的地方。 海伦娜靠在我的背后,仰着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她轻柔顺滑的发丝散发着一丝丝淡淡的馨香。 牛头人鲁卡坐在屋顶的天台上,和我们一样仰头看光罩外面的海景。 我这时候想到在魔法塔的迦娜英雄大厅里看到的那面巨大盾牌,想到我们这群人里,能够拿得起那么一面厚重盾的人似乎只有牛头人鲁卡,这位来至兽人部落的牛头人战士已经慢慢地成长起来,身体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我对牛头人鲁卡说:“鲁卡,我在想……你也许会是一位很出色的盾战士!” “嗯?”牛头人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两把月刃斧,一脸茫然的望着我。 我坐直了身体,海伦娜没办法继续舒服的靠在我背上,惊叫了一声之后,双手从背后抱住我,将尖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对于海伦娜与我这样亲昵的举止,这些人早已见怪不怪。 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张羊皮纸来,同时摸出一支炭笔来,飞快地在羊皮纸上画出一面盾牌的大致轮廓,快速地将魔纹法阵的花纹填充在盾牌上,这张羊皮纸就是在素描迦娜英雄大厅里卡洛斯王手里的那面折戟盾牌。 随后我又寥寥几笔,在盾牌后面画出一只牛头人的轮廓来,牛头人鲁卡看见我在画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新奇。 我对这位憨厚的牛头人说道:“我打算为你制作一面盾牌,就像是那位卡洛斯王手里一样,战斗的时候,你可以扛着盾牌顶在最前面。” 他这才认真的去看了看我画的那面盾牌,然后试图回想迦娜英雄大厅里的卡洛斯王手里的那面盾牌,他用手揉了揉额头,对我瓮声瓮气地说: “好啊,你说了算。” 他就是这样随性的人,一般我的提议他都不会拒绝。 我没有停笔,继续在这张羊皮纸上写写画画,争取将那些记在心里面东西都记录在这张纸上,包括这面盾牌最为细致的地方。 我对鲁卡说:“这面盾牌不仅要足够大,而且要足够重,最好在摆出防御姿态的时候,盾牌下面一端可以插在泥土里,我们回头就去找铁匠铺里的那群老矮人制作一面黑铁盾牌,然后在上面篆刻这样一幅魔纹构装。” 说实话,这幅魔纹构装的设计是真的很不错,三位一体的设计方案构想别具一格,核心魔法符文居然足足有三个。 “吉嘉,你居然真的学会了那面盾牌上的魔纹法阵?”与我并肩而坐的赢黎,看到一幅细致入微的素描从我的炭笔下慢慢形成,便问我。 我将炭笔装进衣兜,将羊皮纸在桌面上摊开,扭头一脸自信地对赢黎说:“暂时还没有,不过这个应该不算难。” “它有名字吗?”身后的海伦娜问我。 我伸手拍了拍她娇嫩的脸蛋儿,对她说:“远古誓言,对,大概就叫这个名字。” …… 由于我要和牛头人鲁卡一起返回辛柳谷,安全起见其他成员也没有留在临时居所,我们一行人同时返回辛柳谷。 在得知我和赢黎赶赴无尽海迦娜族的海渊之城以后,为了应对突发事件,卡兰措就将野蛮人重弩团和在兽人村休假的兽人构装战士们重新召集到辛柳谷的地底岩洞中。 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构装战士们入驻到地底岩洞,让这里变得十分热闹。 打开了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通过了传送祭坛进入到辛柳谷里,两位穿着白岩犀硬皮甲的兽人构装战士守在传送祭坛下面,他们见到我和卡兰措从传送门里一起走出来,还以为需要召集人手穿过传送门去参加外面的战斗,立刻变得精神抖擞,这两位兽人构装战士将胸膛挺得高高的,看到卡兰措只是从他们面前平静地走过去,并没有吩咐他们做什么,这两位兽人构装战士立刻一脸失望的继续站岗。 老泽旺见到我们一行人居然有时间来到辛柳谷地底岩洞这边,立刻开始向我抱怨最近这段期间地底岩洞里的麻烦事儿。 首先最不省心的就是那群被召集到地底岩洞里来的野蛮人,这些野蛮人奴隶大概已经习惯了在耶罗位面的战争生活,一旦松懈下来之后,每天需要做的事只有睡醒了大吃一顿,然后找人打上一场,饿了的话再继续大吃一顿,吃饱了便倒头就睡。 野蛮人奴隶们的这种无聊生活看起来还算安分,可问题就在于这些野蛮人奴隶在地底洞穴里吃了睡,睡了吃,在辛柳谷地下冰室里储存的巨型蛛腿急剧消耗,担心在不久之后,这些冰室里的巨型蛛腿就会被消耗一空,老泽旺不得不限制了巨型蛛腿的供应。 野蛮人奴隶在食物上无法得到充足的供给,主要就是缺少蛛腿肉,于是有些野蛮人开始打起缫丝间大铁笼子里的巨型蜘蛛,野蛮人奴隶总会找各种借口往缫丝间那边转悠,看到一些体力不支或者是浑身虚脱抽不出蛛丝的巨型蜘蛛,就想主动帮车间里的土著女工们把这些巨型蜘蛛拖走并处理掉。 缫丝车间这边在野蛮人奴隶的不断骚扰下,车间里的管理工作变得一团糟。 同时这些野蛮人奴隶似乎并不介意吃那些地精,已经有一些野蛮人奴隶闯进关押地精的岩洞里,就像是抓鸡一样抓几只地精回来丢在篝火上烤着吃。 另外就是卡兰措从兽人村落唤回来那一百多名兽人构装战士,原本他们是在兽人村训练新军,这次这些兽人构装战士被卡兰措召唤来,住在辛柳谷地底岩洞里,也是无聊地等了几天之后,便开始一样不安分起来。 最近总有一些兽人战士闯进女半兽人的石室,虽然一些被老泽旺制止,也有一些老泽旺赶不及的,很多兽人构装战士为此挨了鞭子。 我们一行人从传送祭坛的石室里走出来,立刻看到岩洞两侧的石柱上捆着一些兽人战士,他们精赤着上身,双手被麻绳困在石柱上,腰背上还留有一些带血的鞭痕,看到卡兰措从传送祭坛那边走出来,这些兽人战士都纷纷低下头来。 卡兰措从一旁的行刑官手里接过一根藤鞭,将这群兽人战士又狠狠的抽了一顿鞭子。 那些兽人战士挨鞭子的时候都是一声不吭,随后卡兰措对老泽旺说想看看那些被侵犯的女半兽人。 老泽旺便带着我们来到女半兽人居住区,这时女半兽人居住岩洞前面已经配备了一些守卫,一队女半兽人背着长矛在岩洞里巡逻,卡兰措来这边也是非常直接的找上那些被侵犯的女半兽人,卡兰措处理这种事情的方法很直接,就是去询问那些女半兽人以后有什么打算,然后再问那些女半兽人:如果那些兽人构装战士有娶她们的想法,她们愿不愿意嫁给那些兽人战士。 其实不用那些女半兽人回答,我大概也是知道答案的,事到现在那些女半兽人也是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我没有在女半兽人营地停留,直接带着牛头人战士鲁卡去地底铁匠铺。 贾斯特斯却是跑到野蛮人奴隶营,去安抚那些野蛮人奴隶,贾斯特斯认为改造这群野蛮人奴隶战士还需要慢慢来。 经过缫丝车间的时候,可以看到挂满了魔纹蛛丝锭的挂车从缫丝车间的岩洞里被土著女人们推出来,岩洞两侧摆满了晾晒的丝锭,这些魔纹蛛丝锭都需要转移到帝都那边,只是目前艾丽娅的纺织工坊还吃不下这么多魔纹蛛丝。 我在耶罗位面上俘虏了许多巨型蜘蛛,因此辛柳谷缫丝车间里的产能一.夜暴增,如今魔纹蛛丝锭多到了地底仓库这边几乎快装不下的地步了,我必须尽快将这些魔纹蛛丝锭转移出去。 同时在辛柳谷地底洞穴里还积压着大量的魔法符文板,还有‘巨弩箭头’和‘圣银弩箭’。 魔印工坊这边陆续增添了一些魔法刻印机,除了原本那些‘微缩龙卷风符文板’‘聚火术符文板’‘持续霜冻符文板’之外,还增添了‘微光照明术’符文板,随着魔法刻印机不断地改良之后,现在的冲印成功率已经很高了,成功率提高一些,我的制造成本都会大幅度的下降。 我在地底铁匠铺里找到几位老矮人,随后我们就在矮人老铁匠们们的帮助下,在铁匠铺里迅速地用黑铁为牛头人鲁卡量身打造了一面厚重的大盾牌,由于我们的手中掌握着金属软化剂,所以快速加工出一面大盾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在辛柳谷地底仓库里存放着一些魔法墨水,这时候正好拿出来绘制这件‘远古誓言’盾牌上的魔纹。 在铁匠铺这边,失败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是将黑铁盾牌重新熔炼一下,变成黑铁锭之后,继续用金属软化剂将之变软,随后再次塑型等等,这一系列流程走下来,到我往上面绘制魔纹法阵,已经是到了最后一步。 事实上,我只画了四遍便成功的将远古誓言盾牌制作了出来,牛头人单手就将这面盾牌拎了起来,我从海伦娜腰间抽出一柄以锋利著称的绯红长剑,劈在上面立刻迸发出火星来。 “这样就成功了?” 赢黎站在一旁,翘着脚望着牛头人鲁卡手里的巨型盾牌,这面盾牌比赢黎还要高那么一点。 “不然还要怎么样?”我将长剑重新插进海伦娜的剑鞘里,反问道。 赢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感叹道:“制作魔纹构装这种事,到了你手里,感觉真的是很轻松啊!” “其实我也是非常认真的研究过那面盾牌上的魔法符文,恰好最核心的三个魔法符文我都已经学了,我这次准备得很充足嘛,所以看起来就很简单……”我说。 随后,我让鲁卡举起巨盾走一走…… …… 这次我们返回海渊之城的临时居所,牛头人鲁卡背后便多了一面‘远古誓言’盾牌。 再返回海渊之城的临时居所前,我甚至想过这次的旅行或许可以就此结束。 打开通向帝都的传送门就可以直接返回帝都,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吉嘉,我总觉得赞普拉大巫师看我的时候眼神有点怪怪的。”赢黎跟在我身边,对我幽幽地说:“她有点太……怎么说呢,那种和善的眼神让我感觉很莫名其妙。” 她停下脚步,拉着我的手说:“赞普拉大巫师是艾瑞利尔公主的老师,不过我觉得她对艾瑞利尔比维基王后还要关心。” 我这时候手里拿着时空碎裂者之锤,手上的电弧噼里啪啦的直响,我对赢黎说道:“大概是因为赞普拉大巫师认定了艾瑞利尔公主会成为迦娜海族的英雄。” “可她已经死了啊!”赢黎轻轻地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说。 “所以她才希望你能继承艾瑞利尔公主一些东西。”我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她的脸。 “反正我总是有点不好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不好。”赢黎看着我划开了通向海渊之城的传送门,对我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她,并且拉住她的手,站在传送祭坛上,对她说:“要不然我直接打开通向帝都的传送门,我们返回帝都吧。” 37.葬礼 海渊之城的清晨 魔法高塔上炽白之火还未彻底燃起的时候,街上就已经站满了等待为艾瑞利尔公主送行的迦娜人。 迦娜海族中不乏有一些王公贵族,大家早早地等在在皇城正门前的广场上,这片广场上站满了迦娜人,有一些迦娜人在小声议论着突如其来的噩耗,有些迦娜人大概是事先知道了艾瑞利尔公主逝去的消息,表现得很淡定,一些面容苍老的迦娜贵族安静地站在原地闭目养神,大概是见惯这种送别,又或者是想到不久之后的自己…… 我和赢黎一行人也等在皇城前面的广场上,这里是迦娜王阅兵的地方。 每次出征之前,迦娜军团都会来到这里等候迦娜王的检阅,在广场中央有一组迦娜人的雕像群,海伦娜和贝姬拉着卡特琳娜跑到雕像群, 依旧有数不清的迦娜人涌向皇城前面的阅兵广场,许多迦娜守卫组成人墙,将拥挤人潮向左右两侧分流。 皇宫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从里面传来低沉的号角声,跟在赢黎身旁的一位迦娜侍女轻声对我们说,艾瑞利尔公主殿下的灵柩已经从地下宫殿里出来了。 赢黎站在我身边,满心感慨地对我说:“真羡慕她啊!居然会受到这么多迦娜人的爱戴,我也很想让大家都喜欢我,可惜总是什么都做不好。”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握着她的手,对她小声地说道。 我们在广场上的迦娜人群中,成为一小撮异类。 一队银色守卫护在我们周围,这个时候,银色禁卫军中几位轮流带队的护卫队长全部出现在队伍中,除此之外,那两位经常出现在赞普拉大巫师身边的迦娜巫师也出现在我们身边。 又等了一会儿,皇宫大门赫然向左右两侧打开,拱门中终于出现了一支华丽的仪仗队,一些穿着银色甲胄的迦娜勇士们扛着战戟从皇城中缓慢走出来,跟在这支仪仗队后面的是一个由几十名迦娜人合力抬起来的高台,高台上摆满了鲜花和珊瑚树,这些鲜花与珊瑚树簇拥着一具冰棺,艾瑞利尔公主就躺在在具散发着寒气的冰棺之中,不过远远的只能透过棺壁看到里面一点点模糊的影子。 冰棺四角的陶碗之中燃烧着幽蓝色的灵魂之火,迦娜大巫师赞普拉坐在冰棺的旁边,从她的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魔法气息。 不知为什么,只是大半个晚上没见,这位迦娜大巫师脸上竟然苍老了许多,就连脸上都长出了一些死人斑,看到赞普拉大巫师这个模样,我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队伍走得很慢,这台冰棺的后面是两驾由迦娜力士们用肩膀扛起的辇车,前面一辆辇车上面的凉棚里坐着两位年轻的迦娜人,其中一位迦娜男人头戴王冠,身上穿着一身华丽金甲,他端坐在辇车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在他身边的是一位迦娜女人,她也穿着一身金色裙装,脸上的容妆非常精致,这辆辇车上插有王旗,因此我判断这辆辇车上坐着的人应该就是迦娜王艾瑞提尔,他身边的迦娜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妻子阿里斯皇后。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无尽海的迦娜王,他穿着甲胄,身边挂着一柄剑鞘上嵌满宝石的长剑,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位迦娜王大概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脸上就像涂了一层金粉,他顶着有些发黑的眼圈儿,一脸倦容地坐在辇车上。 坐在他身边的那位皇后,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样,别说是与迦娜王之间有任何互动,坐在位置上就像是一尊雕像,连眼睛都没有眨动过。 跟随在迦娜王这辆辇车后面还有一架辇车,迦娜王艾瑞提尔的母亲维基王后就坐在辇车上,维基王后浮现出一层阴霾之色,看上去她的心情不算太好,想一想也是,哪位母亲参加自己女儿的葬礼,心情能好? 这两架巨辇车从皇宫大门口被迦娜力士们抬出来之后,后面随行的人就是一群迦娜皇室成员,许多年轻迦娜王子和公主们跟随在队伍中,再后面是一大群从皇宫里走出来的侍从和侍女们,这个队伍从皇宫里走出来的时候就有近千人,通过阅兵广场的时候,等候在广场上的王公大臣们开始陆陆续续地汇入这个送葬队伍中。 就在迦娜王艾瑞提尔的辇车从我和赢黎面前经过的时候,这位迦娜王目光涣散的眼睛忽然变得炯炯有神,看向我们的时候眼中露出愤恨,只不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位迦娜王又不便做什么,所以面对这位迦娜王,我也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坐在辇车上的迦娜王气得暴跳如雷,就差从辇车上跳下来,他用手遥遥地指着我,对着身边的近侍卫短促的说了句话。 周围见到这一幕的迦娜人都露出一脸惊愕,他们先是看着自己的王,然后有都齐齐转头看着敢于挑衅至高无上王权的我,一时间懵在那里。 迦娜王身边的几位侍卫已经朝我这边聚拢过来,只是他们还没有凑到我身边,就被围在我和赢黎身边的银色禁卫军的人拦住,双方气氛显得有些剑拔弩张,银色禁卫军的几位队长挡在最前面。 直到迦娜王的辇车彻底从我们面前经过,这些迦娜王身边的侍卫才颇为不甘心跟随辇车离开。 这一幕恰恰都落进坐在后面辇车上的维基王后眼中,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维基王后从我和赢黎面前经过,仅仅是对着赢黎微微点了点头。 队伍后面的迦娜皇族成员陆续从我们面前经过,我一眼就看到了希特王子居然也在队伍中,我连忙指给赢黎看,随后我和赢黎一同努力的挥手,果然这边比较显眼,很快希特王子在队伍里看到我和赢黎,当他看到我们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激动,甚至想要从队伍中脱离出来,跑到我们身边。 皇族成员队伍的周围有一些葬礼司仪,他们连忙不顾一切的拉住希特王子。 队伍出现了一些骚乱,希特王子好像想要对我们说点什么,只是他在情急之下说出来的那些话都仿佛失了音一样,我和赢黎根本没有听清楚他说的那些话。 希特王子还想要挣扎,他用力甩开身边的两位葬礼司仪,想要从送葬队伍里跑出来,一脸焦急地对我们比划着手势。其中一些手势我还是看得懂的,就是他向我们表明,让我们带他离开这,至于另外那些手势一直没看明白。 当我们意识到这次葬礼仿佛并没有那么简单,等候在广场上的王公贵族们也纷纷汇入送葬队伍之中。 我和赢黎被一群银色禁卫军簇拥着,跟着送葬队伍走在海渊城的主街上,我身边虽然跟随着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但是总觉得跟随在我们周围那些银色禁卫军眼神已经开始变了,两位捧着水晶球的迦娜巫师也都是紧随在我们身后。 这次葬礼规模盛大,几乎海渊城的所有主要街上都挤满了迦娜人,这些迦娜人站在大街的两侧等会仪仗队和迦娜王缓缓经过,然后自发地跟在送葬队伍的尾部,以至于这支队伍前面已经接连穿过了三座魔法光罩,但是队伍的尾巴依然留在皇宫门口的阅兵广场上。 我们一行人跟在送葬的队伍里走了很久,看到这支送葬队伍依然没有准备停下来意思。 这一路上我们由一个魔法光罩进入到另外一座魔法光罩,并没有通过传送门,而是从光罩之间的通道穿过。 在我看来,这些连接通道就像海底隧道一样,透过圆拱形的穹顶感觉深邃无比的海渊原来离我们是那样的近。 “我们这是要去哪?”跟着送葬对我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我忍不住向陪在赢黎身边的那位迦娜侍女问道。 我在想该不会是想绕着海渊之城走一圈吧!那样的话,以目前这个速度算的话,至少需要走一星期。 那位迦娜侍女倒是没有隐瞒,直接给了我答案:“天梯!” 她见到我一脸疑惑不解,就只好向我详细的解释道:“天梯通向无尽海渊的海眼,我们迦娜人死后都会被送进海眼……” 所谓的天梯其实并不是一条通往天上的石阶,恰恰相反,迦娜人口中的天梯是一处海眼的入口。 迦娜人在海渊城附近的一处海眼旁边修建了一条石阶通道,所有迦娜人死后都会被投进海眼中,艾瑞利尔公主也并不例外,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送葬的规模快要赶上历届迦娜王的葬礼,而且在将艾瑞利尔公主投进海眼之前,还将举行一次转嫁魔法仪式。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海眼,那是一个非常深邃的海底岩洞,一道无形的吸力从海眼中生成,无数海水向海眼中倒灌,因此在海眼处形成了‘逆向龙吸水’的奇异景观,这道如同龙卷风一样的巨大漩涡发出轰隆隆的轰鸣声。 也不知道一天会有多少海水,从这座海眼处泄出去。 迦娜人在紧贴着海眼边缘的位置建造了一条长长的天梯,这条天梯沿着海眼一直向下延伸。 当队伍走到天梯入口的时候,就有许多挤在前面的迦娜人停下来,就连最前面的仪仗队也等在天梯入口前面,迦娜力士将艾瑞利尔公主的灵柩抬进天梯,而迦娜王和阿里斯皇后,维基王后都纷纷从辇车上走下来,天梯这一段路需要步行。 原本拉得很长的队伍,走到这一步,能够有资格跟随队伍进入天梯的都是皇室成员和王公贵族,另外还有我们这群外族人类,人员一下子精简掉了九成之后,这支送葬队就显得明朗了许多。 我看到希特王子就前面,有两位葬礼司仪一左一右守在他两侧。 经过天梯的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找到机会与希特王子交流。 一处海眼的巨大漩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眼前的景象有些像是天塌地陷的恐怖感觉,就像是成千上万条大瀑布汇聚在一起,向下倾泻着海水,海水所组成的声浪像是连绵不绝的滚雷。 天梯的尽头,迦娜人在海眼的边缘建造了一座魔法光罩,在这里还有一座非常精致的祭坛。 此时艾瑞利尔公主的灵柩冰棺被迦娜力士们抬到了这座祭坛之上,迦娜大巫师赞普拉坐在祭坛上,面前摆着骷髅水晶,对着艾瑞利尔公主喃喃自语。 迦娜王和维基王后并肩站在一起,迦娜王艾瑞提尔神情显得颇为激动,不停地站在那里向维基王后申辩什么,而维基王后脸上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不断地在安慰着面前的迦娜王,而阿里斯皇后依然是安静地站在迦娜王身边,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在两位迦娜巫师与四位迦娜守卫队长的护卫下,走进这座看起来并不算大魔法光罩里。 等到魔法光罩里聚集了近千迦娜人,便不再有人再通过天梯走下来。 这时候,我赫然发现魔法光罩外面海中,居然有一队队迦娜守卫抗拒着海眼无形的吸力,在魔法光罩之外不停的游曳。 迦娜海族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后半部分终于算是正式开始了,迦娜大巫师赞普拉在一位迦娜侍女的搀扶下站起来,就在艾瑞利尔公主的灵柩前面拿出一张讣告来,用迦娜语不停地宣读着什么。 贾斯特斯告诉我,她在讲述艾瑞利尔公主的一生…… 果然是一生,因为这片讣告好长。 赞普拉大巫师说到一半的时候,原本还向维基王后抗议的迦娜王艾瑞提尔总算是低下头,脸上一阵晴一阵阴的,再也没有对维基王后争辩什么,大巫师赞普拉说到后面的时候,祭坛之下的所有银色禁卫军守卫们都匍匐着身体,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向艾瑞利尔公主行大礼。 这时候,贾斯特斯脸色有些凝重地说:“她说海渊城这支银色禁卫军是艾瑞利尔公主亲手组建的,曾经跟随着艾瑞利尔南征北战,这支禁卫军团在外海赫赫有名,几年时间便立下了赫赫战功,当初艾瑞利尔公主远嫁到了七界海之后,这支强大的禁卫军的兵权并没有落入迦娜王手中,而是在维基王后的监督之下,一直由赞普拉大巫师管理……” 38.海之葬礼 艾瑞利尔公主静静地躺在冰棺中,陶碗里的灵魂之火散发着幽蓝色的光,只是跳动的火焰显得有些孱弱。 祭坛上,迦娜大巫师赞普拉林林总总的说了很多关于艾瑞利尔公主生前的事情,有些是她的生活,有些是她的功绩,有些是她难以舍弃的东西,我站在祭坛下安静的听,有贾斯特斯帮我们翻译,因此我们知道赞普拉大致说些什么。这样一位风华正茂的加娜大公主悄然无息地死在了异乡,身为她的人生导师赞普拉大巫师无疑是最为悲痛的那个人。 祭坛下面,那位统御无尽之海的迦娜王正在与同样坐在前排座位上的维基王后不停地抱怨着,他的脸因为争执与辩说而显得有些狰狞,额头上的青筋甚至高高鼓起,显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一层青鳞,这位年轻的迦娜王脸上露出怒火中烧的样子就像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坐在迦娜王身边的维基王后静静地聆听,她看上去似乎想要安抚自己的儿子,却是满脸纠结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低声斥责,让他控制自己的情绪并冷静下来,毕竟这是在艾瑞利尔的葬礼上。 迦娜王艾瑞提尔与母亲维基王后在台下争执的情景,落在祭坛下许多参加葬礼的迦娜眼中,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台下的躁动与压不住的声浪让葬礼出现了小小的混乱。 混在人群中的贾斯特斯向我们转述了他听到的一些信息。 迦娜王艾瑞提尔对于艾瑞利尔公主的忌惮,不仅因为艾瑞利尔是一位魔武双修的强者,还有她本身在无尽海迦娜边民心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另外艾瑞利尔公主一手组建了银色禁卫军,这支迦娜军团的兵权一直没有落到迦娜王艾瑞提尔的手中。 迦娜王艾瑞提尔总是担心担心艾瑞利尔公主有一天会返回无尽之海,将他从王座上赶下来,所以至艾瑞利尔公主离开海渊城之后,迦娜王便以各种理由推脱或者婉拒艾瑞利尔回海渊城。 在艾瑞利尔公主出嫁之后,迦娜王曾一度想减弱银色禁卫军在无尽海迦娜人心中的影响力,但是这支军团明面受维基王后的庇护,暗地里又有赞普拉大巫师的支持,因此银色禁卫军虽然一直在无尽海边境地区活动。 这次忽然出现在海渊城,据说是接到维基王后的调令,但实际上是大巫师赞普拉在操纵这件事。 其实我一直都搞不懂一件事:就是明明我们是收到迦娜海族加勒大使邀请才来到海渊之城,加勒大使出使格林帝国是代表着迦娜王,但是当我们抵达海渊城的头一晚,就遭到了迦娜王派出来的迦娜武士的刺杀,这究竟是为什么? 现在想想免不得细思极恐,这些事情好像都与如今躺在了冰棺里的艾瑞利尔公主有着莫大的关联。 看到迦娜王在葬礼上丝毫没有悲伤的样子,而是一脸的愤怒,看起来迦娜王与艾瑞利尔公主之间的感情看起来并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亲密。 这些消息与迦娜王对我们的刺杀行动结合在一起,无疑就像就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得我有些窒息。 …… 我和赢黎一行人被安置到了观众席的前排。 赢黎坐在我身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手心里有些汗津津的,我低声对她说:“等会我陪你一块上去!” 赢黎眼圈微红,感动地点点头,小声地对我说:“吉嘉,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别担心,有我陪着你呢!”说完,我转头看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一眼。 在早上的时候,我对我们一行人做了一些安排,。 这场葬礼我、海伦娜、贝姬会寸步不离的跟在赢黎身边,一旦在葬礼上遇到任何突发事件,我就会第一时间开启辛柳谷的传送门。而当我打开传送门的时候,卡兰措、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这几个人,无论他们这时候在哪儿,都要立刻停止手中的一切活动,迅速的向我的传送门靠拢,尽最快速度通过传送门。 其实我不太担心迦娜人通过传送门进入辛柳谷,因为有数十名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手持武器等在传送祭坛周围…… 这么久了我依然有点无法适应‘灵魂链接’魔法契约,每次向赢黎表明心迹或者她会因某件事而感动的时候,做出回应的往往会是美丽的海伦娜,或是一个拥抱,或者是一个香吻。 对我来说,赢黎只是赢黎,贝姬只是贝姬,海伦娜也只是海伦娜,就算是灵魂链接将三人绑在一起,也不会因此而融合成一个人。 海伦娜和贝姬平时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平时集体行动的时候更为默契。 ‘灵魂链接’最神奇的地方是将三个人连成一个整体后,可以共享身体上那些魔纹的力量,在我看来,其实这才是‘灵魂链接’的强大之处。 就在我的思绪飞扬之时,葬礼依旧在进行。 迦娜大巫师赞普拉诵读完那篇长文之后,场上的迦娜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随后是维基王后和迦娜王艾瑞提尔一同走上祭坛,在艾瑞利尔公主的冰棺前追述一些关于艾瑞利尔公主生前事迹,并且将艾瑞利尔公主的死归咎到七界海之主卡兹宾王身上,号召海渊城乃至无尽海的迦娜人共同讨伐七届海。 一时间也是激起了无数迦娜王公贵族同仇敌忾,参加葬礼的一众人等同时大声呼喊着共同出兵讨伐七界海。 随后,维基王后站在高高的祭坛上,她向前走出两步,成为场上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维基王后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十年前与格林帝国的那场战争始末,在这里我就不一一叙述,艾瑞利尔生前曾留下遗愿,就是希望能将自己的绝美容颜归还给来至于格林帝国的赢黎公主,今天有幸把她请到了海渊之城,那么接下来请赞普拉大巫师上台,她将会为艾瑞利尔与赢黎公主举行一场容颜转接仪式。” 听到维基王后这样说,站在祭坛上的迦娜王面孔几乎变得有些扭曲,他甚至看都不敢看冰棺一眼,只是将他那狰狞的一面留给了祭坛下面所有人。 祭坛之下的迦娜人也是一片哗然,显然大家没有想到葬礼上还有这样的魔法仪式,对于艾瑞利尔公主的这样决定非常不理解,更多的迦娜人认为容貌这东西就不应该让来让去的,本就属于艾瑞利尔公主的美丽容颜,那就应该让艾瑞利尔公主带到坟墓里去,否则通过容颜转嫁仪式之后,艾瑞利尔岂不成了无面者一族?当然也有人认为,这幅美丽容颜本就属于人类公主的,在艾瑞利尔公主死后,将容颜还给这位勇气可嘉的人类公主也无不可。 台下的迦娜人众说纷纭,乱成一团。 这时候赞普拉大巫师一步步登上了祭坛的石阶,仿佛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 她的手里拄着法杖,一手托着骷髅水晶球。 她的出现立刻让台下不和谐的声音少了一大半,她的肩膀好像受了伤,一丝丝雷元素气息从肩部的法袍下面溢出,不时会出现一些幻灭的电光来。 而这时候,在我和赢黎的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那位来至于七界之海的迦娜美人鱼,只是她此时除了容貌未变之外,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点七届海美人鱼的样子?她的身上穿着一条祭司长袍,看上去应该是一位高阶迦娜巫师,她一言不发的站在我的身边,但是脸孔却没有向我看过来,她专注的看向祭坛,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如何混进来的。 就在我刚要开口询问之际,我忽然发现除了这位七界海迦娜美人鱼之外,我们一行人的周围居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十一位迦娜巫师,这些迦娜巫师站成了六芒星型阵列,将我们所有人团团包围住。 这些迦娜美人鱼巫师们手里都持着一卷卷轴,当她们将手中的卷轴纷纷展开,就在我们的脚下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魔法矩阵,一条条元素锁链就像是用生命之蛇一样迅速的缠绕到我们每个人的身上。 从这些迦娜巫师出现,到将我们用元素锁链捆住,这段时间短得仅仅只有三个呼吸的时间。 卡兰措在我们身边发出一声怒吼,她在元素锁链下奋力的挣扎着,试图依靠纯粹的力量挣脱自己的束缚,可惜又有数条元素锁链从脚下冒出来,将卡兰措包裹得就像是粽子一样。同样的挣扎的牛头人鲁卡和妖化的贾斯特斯也一样没能挣脱锁链的束缚。 我们八人都被困在这个魔法阵里,被束缚在原地,动都不能动一下。 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葬礼上中了这群迦娜人的圈套,这时候我立刻想到了赞普拉大巫师立下的誓言,在这些元素锁链的束缚之下我知道自己无法挣脱,因此我扭头看了祭坛上的赞普拉大巫师一眼,这时候迦娜大巫师赞普拉整个握着法杖的左手都充斥着雷电之力,不仅仅她的肩膀在崩坏,她的手臂也同样遭此厄运。 看来她那天立下的魔法誓约应同样应验了,她背弃了她的誓言,想要做一些危害到我们的事情。 赞普拉大巫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浑然不觉这些痛苦,她步履艰难地登上了祭坛,对着心情复杂的维基王后和面孔几乎扭曲到极致的迦娜王缓缓行了一礼,维基王后脸色有些难看对赞普拉大巫师点了点头,便打算从右侧的台阶走下祭坛。 这时候赞普拉大巫师神色凛然地向迦娜王看过去,看样子是在催促他快一点走下祭坛。 迦娜王根本就不敢与这位迦娜大巫师对视,他浑身颤抖着……却在这一刻发出了最后一声呐喊。 “%…¥%&…@*&**¥!” ‘妈妈,再帮我一次!’七界海的迦娜美人鱼站在一旁,她手里同样举着一卷魔法卷轴,她也是捆住我们的十二位巫师中一位,这时候用帝都语将台上迦娜王的话转述出来,最后又接了句:“我们的王真是好笑!” 站在周围法阵上的其他迦娜美人鱼也都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来,看上去她们对于祭坛上的迦娜王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听着迦娜王艾瑞提尔站在祭坛上声音有些嘶哑地呐喊,维基王后耸动着肩膀,浑身有些颤抖,忽然转身对迦娜王艾瑞提尔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假如艾瑞利尔这次复生了,她没法危及你的王位,你不能伤害她,只能把她放逐到其它国度去,去哪随她选,只要不在无尽海……” “好,我发誓!” 七届海迦娜美人鱼捧着魔法卷轴,释放者禁锢魔法,同时不断的翻译着台上迦娜王与维基王后的对话。 这时候,这位七届海的迦娜美人鱼不禁愣住了,法阵周围那十一位迦娜巫师也是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台上。 维基王后说完这些,便快速向祭坛下面走去,在她经过祭坛一个角落的时候,故意将那个角落的陶碗踢翻,陶碗落在石阶上瞬间就摔碎了,里面奄奄一息的灵魂之火也瞬息熄灭。 伴随着迦娜大巫师一声怒吼:“不……!” 迦娜王也趁机冲向了祭坛的另一个角落,趁机将另外一只陶碗踢翻,又有一团灵魂之火熄灭。 一团充斥着雷电之力的魔法罩迅速从迦娜大巫师身上爆发出来,向外扩散的时候,这团充斥着雷电之力的魔法罩将维基王后和迦娜王十分野蛮的推出了祭坛,祭坛四周银色迦娜守卫纷纷冲上了祭坛,这些人虽然没有伤害迦娜王和维基王后,却是用身躯将两人挡在祭坛之外。 维基王后不以为意地站直了身体,重新摆出王后的姿态冷冷看着那些银色迦娜守卫一眼,走下祭坛的时候也没人敢拦。 而迦娜王这时也被一群迦娜武士们团团围住,这群迦娜武士们与祭坛上的银色守卫对峙着,双方却是没有动手。 这时候台下的迦娜王公贵族们完全处于懵蔽状态,大家望着台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如果你们愿意和我合作的话就眨眨眼睛,我只想拿回静默王冠……” 在这纷乱之际,七届海迦娜美人鱼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悄无声息地传进我的耳中。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快点将她们带上来完成仪式,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站在高高祭坛上迦娜大巫师赞普拉对着台下这些迦娜巫师大声吩咐道。 这时候,她的身体也都充斥着一些雷电之力,仿佛有无数条电蛇在她身体里面来回地窜动,花白头发根根立起来,双眼圆睁,露出两颗如同电球一样的眼瞳闪烁着曜目的光芒。 39.仪式 透过祭坛的魔法光罩,可以看到无尽之海的海眼所形成的巨大漩涡,数以万吨计的海水从这里向海眼中倾泻,一道几十公里长的龙吸水涡流一直向海面延伸。 祭坛所处位置正是在海眼的边缘,一道石脊从海底斜伸出来,魔法光罩就建在这道石脊的最顶端。 或许是地形落差的缘故,从这里向脚下看就能看到完整的海眼,因此会让人有种置身于海眼上方的错觉,俯视整个海眼,看到奔涌的海水纷纷落入无底海渊之中,那种震撼的场面会让人由心底生出一种对大自然的敬畏。 而此时的我显然是没有什么心情欣赏这里壮观的海景,我们一行人作为囚徒被一步步押解到祭坛之上。 谁能想到迦娜王在祭坛上最终竟然会成功说服维基王后,让一直摇摆不定的维基王后,在最后一刻站在了迦娜王的这一边,随后维基王后做出了让所有人感到很费解的事情,她竟然踢翻了一只盛放着灵魂之火的陶碗。 以至于祭坛之上那位实际掌握着银色禁卫军的大巫师赞普拉心头的怒火彻底被引燃,我想她可能是觉得事情败露了,才会迫不及待的让十二位迦娜巫师组成一座强大的六芒星法阵,法阵中出现了无数元素锁链将我们一行人禁锢在原地。 看到连续有两只陶碗里的灵魂之火熄灭,大巫师赞普拉脸色一下子就变的惨白,她像是疯了一样,朝台下的迦娜巫师们歇斯底里的喊着‘快点!’ 这时候有些事情我才慢慢的想明白,这位迦娜大巫师竟不惜立下万雷穿心的毒咒,也要我们留在海渊城参加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虽然她因违背了立下的誓约已而受到了天罚之雷的审判,不过看来她一点都不在乎,在她眼中没有什么是比眼前艾瑞利尔公主复活更重要的了。 大巫师在海渊城布下的这个局,完全就是为了复活艾瑞利尔公主所准备,开始她的计划做得非常成功,而且掩饰得也很不错,几乎瞒过了所有人,唯一没有想到的大概就是迦娜王的态度,赞普拉大巫师大概没想到迦娜王会反对艾瑞利尔公主的复活仪式。 前天晚上发生的刺杀事件,赞普拉大巫师终于清楚知道了迦娜王的态度。 迦娜王暗地里派遣迦娜武士刺杀我们,实际上就是为了阻止这场魔法仪式。 在葬礼的仪式上,迦娜王又成功说服了维基王后,维基王后给予了赞普拉大巫师最致命的打击,让赞普拉大巫师彻底陷入疯狂,赞普拉大巫师甚至没有时间理会维基王后,她疯狂的催促祭坛下面迦娜女巫,让她们快点将我们押解到祭坛上来。 维基王后在身边亲卫的保护下,沿着左侧的石阶走下祭坛,她竟然完全不再理会这边发生的争斗。 而祭坛另一侧还有一群皇宫侍卫,他们簇拥着迦娜王原本也向想从祭坛上撤离,只是心有不甘的迦娜王还想踢翻剩下两只盛放灵魂之火的陶碗,便命令手下侍卫冲向祭坛。 一时之间,银色禁卫军与迦娜王的侍卫在祭坛的石阶上对峙,迦娜王手下几位实力超强的迦娜侍卫带着一众侍卫向祭坛上的银色禁卫军发起冲锋,银色禁卫军守卫一方在不及防之下节节败退,在我们被押解登上祭坛之前,皇宫迦娜侍卫已经成功的登上了祭坛。 眼看迦娜王将第三只陶碗里的灵魂之火打翻,迦娜大巫师赞普拉将手里的魔族高高举起。 此刻,赞普拉大巫师浑身充斥着雷电之力,她握着法杖的手臂已经被无数电弧烧得漆黑一片,可是我居然看不到她表情上流露出任何的痛苦,她就像是一位狂热的信徒那样,将无数雷电之力接引下来,一道道闪电霹雳从魔法光罩的穹顶上落下来,这些雷电之力在落下的一瞬间,受到了赞普拉大巫师的指引,纷纷落在那些皇宫迦娜侍卫的头上。 顷刻间,究竟迦娜王这一轮攻势击溃,那几位皇宫里的实力超强的迦娜侍卫被数道雷光逼退,银色禁卫军重新占领了祭坛的高地,银色禁卫军的几位队长也纷纷从我这边赶过去,这些队长级迦娜守卫加入战斗,一下子便稳定住了局势。 七界海的娜迦美人鱼收到我的承诺之后,便没有再给我任何回应。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在十一位迦娜巫师面前与我偷偷交流的,而现在她又和这十一位迦娜女巫施展法术,将我们一行人押解到祭坛之上,我想她大概是在等待最佳时机。 这时候,从头顶魔法光罩上落下来的雷电束越发的密集起来,尤其是祭坛上的赞普拉大巫师,无数闪电汇聚到她的头上,这些狂雷并没有将赞普拉巫师击倒。她手里那根法杖就像是一根避雷针一样,立在她的头顶在替她接引着那些落下的雷电。 而赞普拉大巫师双手抱着水晶骷髅头,脚下升起一轮猩红色的血月和一道黄金色脉轮,这些奇特的魔法阵在她口中咒语的牵动之下,将艾瑞利尔公主的冰棺完全吞噬其中,只是祭坛上那些落下的狂雷不断的灼烧着祭坛上漂浮的灵活之火,那两只陶碗里的幽蓝色火焰更是摇摆不定,奄奄一息。 赞普拉大巫师这时候一半的身体都开始元素化,看上去她是一位拥有雷元素亲和的大巫,她的身体有一半完全就是用雷电之力构成,从她的身体里面倾泻出大量的魔力,在魔法阵中化成一道道桥梁,将冰棺里面艾瑞利尔公主沉睡的灵魂唤醒。 就在我们登上祭坛的时候,冰棺上空缓缓的出现一条由淡蓝色灵魂之火组成的美人鱼虚影,这条美人鱼虚影双手放在胸.前仿佛还在沉睡,灵魂之火的虚影漂浮在祭坛上空,随着赞普拉大巫师那沉重的咒语声,那条美人鱼虚影居然睁开了眼睛,她一脸茫然地看着祭坛上被狂雷毁掉了一半身体的赞普拉大巫师,随后又看到被十二位迦娜巫师禁锢着的我和赢黎这群人。 这是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在魔法阵中被赞普拉大巫师唤醒,她看到赞普拉大巫师几乎完全崩坏的身体,发出一声尖锐的‘灵魂尖啸’。 从魔法光幕上降下来的雷电之力就像是一道道瀑布,不过在祭坛顶上又被大巫师头顶的法杖尽数吸收,只是那根法杖在这些雷束之下也在一点点崩坏。 灵魂虚影飘在空中,下一刻睁开了眼睛,分明就是影像水晶里那个美得让人无法呼吸的艾瑞利尔公主的样子。 她望着祭坛上几乎化成了雷电之体的大巫师赞普拉,居然用自己的精神力发声: “赞普拉,你在做什么?啊!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不……你干嘛要这样……不要!” 迦娜美人鱼的灵魂虚影在祭坛上刚一出现,祭坛之下的娜迦人瞬间为之沸腾,许多迦娜人口中喊着‘艾瑞利尔’的名字。 只是在两盏灵魂之火的加持之下,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虚影有些飘忽不定,看样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而祭坛上的迦娜大巫师赞普拉看到这一幕,近乎疯狂与元素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温柔,她就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对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虚影温柔地说道:“傻孩子,你终于醒了,我只能救你这么一次,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也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声音饱含着无限的祝福与希望,我甚至觉得这不可能会是那位苍老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的迦娜大巫师赞普拉说的话。 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虚影一点点在恢复记忆,一点点的清醒过来,她望着祭坛上浮现出来的魔法纹路,失声说道:“这魔法阵……这是什么……这是灵魂转嫁仪式?” 赞普拉痴痴地望着艾瑞利尔公主,眼中充满了笑容:“呵呵,艾瑞利尔,好孩子!看到你能醒过来……真好。” 说话间,赞普拉大巫师手中的水晶骷髅头忽然在她面前漂浮起来,而且骷髅头后脑部位的水晶球光芒大盛,两道光芒从天而降,一道笼罩在艾瑞利尔公主灵魂虚影上面,一道笼罩在赢黎身上。 这时候赢黎,海伦娜和贝姬三个人在元素锁链的束缚下齐声发出痛苦尖叫,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虚影在光束里一点点消失,而笼罩在赢黎的光束却是充满了淡蓝色的虚影,这分明是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在通过仪式正在注入赢黎的身体,谁也没有想到,赞普拉大巫师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得开启了‘灵魂转嫁仪式’。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对七届海迦娜美人鱼怒吼道:“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要是赢黎出任何意外,我们之间的约定就算彻底作废!” 那位七界海的美人鱼听到我这样说,也不再有任何迟疑,顺手丢掉手里的魔法卷轴,手中抽出长出两把长剑,就在身旁迦娜巫师们猝不及防之下,深深地插进左右两侧迦娜巫师身体里,随后身体立刻离开了法阵的节点,手握双剑向赞普拉大巫师扑过去。 那两位被长剑刺中的迦娜巫师应声倒地,瞬间失去了三个迦娜巫师的魔法阵无法维持元素禁锢锁链,卡兰措率先从元素锁链中挣脱出来,兽人女战士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咆哮,而是无声无息地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迦娜巫师,一拳砸在那位迦娜巫师的脸上,饱含力量的一拳将迦娜巫师侧脸砸得凹陷下去,整个人从祭坛上飞起,沿着石阶滚落到祭坛下面。 随后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卡特琳娜也纷纷脱困,牛头人随手将身后的折戟盾牌拿在手里朝着迦娜巫师拍去,那些迦娜巫师纷纷躲避,却被从旁边切入的贾斯特斯纷纷刺死,而卡特琳娜则是第一时间闪现到我身边,帮我挣脱元素锁链,我连忙对卡特琳娜喊道:“去照顾赢黎。” 说完,我看着四周冲上祭坛的银色迦娜守卫,怒火中烧,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魔法卷轴一股脑的丢出去,一道道‘霜之新星’在我脚下纷纷炸开,那些冰环向外扩散着,祭坛上所有迦娜人的脚下都冻结成冰,他们被禁锢在原地,每向前走一步就要挣脱一个冰环。 而我脚下也瞬间出现了金色之海,身后浮现出翠绿青山和巨大风柱,头顶上那些乌云的虚影与从光罩落下的雷瀑重合在一起,手里的时空碎裂者之锤就在这座祭坛上打开了传送门,我只是向传送门中探进去半个身体,便退出传送门,周围的祭坛边缘已经有迦娜族强者冲过来,一位迦娜强者手里举着长戟向我迎面刺来,牛头人鲁卡的厚重盾牌就像是一堵墙,挡在我的身体前面。 ‘远古誓言’之盾。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传送门里伸出来,随后是一条手持重十字弩刻满了青色图腾条纹的手臂,粗壮的大腿简直迈出传送门的时候简直就要把这座传送门撑破,一位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从传送门里走出来,重十字弩上面的巨型弩箭化成一束白光射出去,将冲到我面前的迦娜强者胸口射出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赞普拉大巫师面前的那只水晶骷髅头被七届海美人鱼用长剑击落,转嫁仪式一下子中断,赢黎身上的光束也瞬间消息。 身体几乎要完全变化成雷电之体的赞普拉大巫师望着面前的迦娜美人鱼,眼中有种不可置信的目光,那充斥着雷电之力的双眼已经完全化成了两团电球,她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啊!你怎么……美拉达,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七届海迦娜美人鱼也不说话,她将手里的双剑刺进大巫师赞普拉的胸口,然后灵活地避开两根抛投过来的长戟,便再次扑向艾瑞利尔公主的那座冰棺。 这时候,赢黎忽然睁开了双眼,她那双漆黑的眼眸此刻已经变得如同一片蔚蓝湖水般清澈,而她的那张带有酒窝的俏脸也完全变成另一幅样子,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她的身上,她一脸焦急地望着大巫师赞普拉,居然带着哭声喊道:“赞普拉,你怎么了?赞普拉,赞普拉……” 40.逃离海渊城 ‘艾瑞利尔’公主冲到赞普拉大巫师的面前,看着已经逐渐被雷电之力吞噬的赞普拉大巫师,无数雷电之束透过魔法光罩窜到祭坛上,整个祭坛都充满带有毁灭气息的电球。 赢黎的身体虽然还是原本的样子,但是她那绝美而冷寂的脸已经变成了艾瑞利尔公主的模样,她试图靠近赞普拉大巫师,却被赞普拉大巫师通体充斥的雷电之力反弹开,一下子跌坐在祭坛上。 “艾瑞利尔,你醒了!”赞普拉大巫师低头看清楚赢黎的脸,漂浮在祭坛之上的身体兴奋的舒展了一下,声音里充满了电音,虽然身体饱受痛苦,但是依然能感受到她的高兴。 从魔法光罩上面落下来的雷电之力已经将她大半个头颅吞噬掉,她大半个身躯已经成为了电元素之体,一团团电浆球围着她乱转,只是那些电浆球好像并没有伤害到祭坛上的人,包括我和我的追随者们,还有其他的迦娜人。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已经转变成艾瑞利尔公主模样的赢黎,我想唤醒赢黎的方法一定掌握在赞普拉大巫师的手中。 此时,祭坛上陷入了混战,赞普拉大巫师统领的银色禁卫军正在与迦娜王皇宫迦娜侍卫们交战,银色禁卫军的迦娜战士明显比皇宫迦娜守卫强出一很多,只是人数上处于明显的劣势,数百银色禁卫军如今只能退守祭坛的石阶,而在祭坛之下大量皇宫迦娜侍卫正从连接通道那边不断涌入这座魔法光罩。 而我打开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将那边原本接应我们的野蛮人奴隶拉出来,对祭坛上的银色禁卫军展开厮杀,我打算将银色禁卫军赶下祭坛,然后合所有人之力抓住赞普拉大巫师,只有这样才能逆转这个魔法仪式。 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战士接二连三地从传送门里冲出来,随着这些野蛮人奴隶冲出来的还有一群穿着魔纹构装的兽人战士,野蛮人奴隶手里重十字弩刚一出场就展示了强大的威力,那些皮糙肉厚的银甲迦娜战士身体就像是纸糊的一样,巨型弩箭化成一束束白光透体而过,不断地有银色禁卫军的迦娜守卫倒在祭坛顶处。 海伦娜和贝姬此时已经晕倒在祭坛上,随着从传送门里冲出来的野蛮人奴隶战士在祭坛上打开局面,我便带着卡特琳娜、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扑向赞普拉大巫师。 七届海的那位迦娜美人鱼正用手里的武器凿击冰盖,试图开启存放艾瑞利尔公主真身的冰棺。 我带着卡兰措几人还没等靠近赞普拉大巫师,就被她身体周围几颗电浆球砸中。 瞬间,就算是拥有极高雷电抗性的我,身体竟被电浆球完全麻痹,除我之外的另外几人被弹开到祭坛的边缘,数名迦娜巫师释放水箭射向卡兰措等人,牛头人鲁卡立刻用手中巨大盾牌将一波水箭尽数挡在外面。 这时候浮在空中的赞普拉大巫师看上去就像是蹲在蛛网中心的蜘蛛,而蛛网则是由那些从魔法光罩中落下雷电编织而成。 随后,我发现这个空间里的雷电之力正一点点被赞普拉大巫师抽离,我用雷电之力打开的传送门依然正一点点被消弱,仅从传送门里走出十几位野蛮人奴隶之后,这座传送门竟然再也支撑不住,‘啵’地一下发出一串电火花,在祭坛上凭空消失了。 “赞普拉,你这是怎么了?”艾瑞利尔望着浮在空中的赞普拉大巫师,一脸焦急地问道。 艾瑞利尔公主说拥有一口非常流利的帝国语,她的语调和说话方式与赢黎完全不同。 艾瑞利尔公主想要靠近赞普拉大巫师,但是同样也被赞普拉大巫师身边的雷电之力弹开,这时的赞普拉大巫师已经化身成为一位雷电元素精灵之主,浑身闪烁着无数电花。 赞普拉大巫师身体承受着万雷穿心,没想到居然在这一刻化身成电元素之体,这样规避无数雷电伤害。 无数雷电之力像是海潮一样涌入她的身体,瞬间便让她的身体变得分崩离析。 听到艾瑞利尔的声音,赞普拉大巫师仿佛恢复了一些理智。 她重新睁开了有些茫然的双眼,对着站在祭坛上的艾瑞利尔公主说: “艾瑞利尔,听我说……我的死期已到,看来得比你早一些进入海渊之眼了。” 艾瑞利尔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瘫软坐在祭坛上,随后她看到了自己裹在知识长袍下的双.腿,随后她又举起了双手来回的翻看,脸上那种惊愕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她用手托了托自己的前胸,更是惊骇莫名,惊叫了一声:“我的胸呢?我的鱼尾呢?这不是我的身体……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赞普拉,连你也要离开我?” “这是那个格林帝国公主的身体,当初你借来了她的容貌,你的身体与她拥有共通性和融合的可能,所以我将她从格林帝国那边找过来,将你的灵魂转嫁到她的身体里,你可以借用这幅躯体继续活下去,但是我可能没办法继续陪着你了……” 赞普拉大巫师的身体在空中完全化成了电元素,一件没有被烧灼成灰烬的法袍轻飘飘的落在祭坛上,就连那颗水晶骷髅头也骨碌碌地滚落在一旁,赞普拉大巫师对艾瑞利尔公主这样说道。 看到艾瑞利尔公主一下子泪崩的脸,祭坛上的赞普拉大巫师也显得有些不太稳定,她痛苦的扭动着身躯,魔法光罩上空出现了无数道爆闪,稍微稳定下来一点之后,赞普拉大巫师马上又说: “不要为我哭泣,艾瑞利尔,我知道这幅身体马上就会被雷电之力撑爆了,但这是我的选择,魔法誓约的力量能让我突破那层始终无法逾越的桎梏,我能感受到传奇那个层面的力量,你看这么多纯净的电浆球,每一颗都仿佛有生命一样,你还记得我教给你的那些魔法吗?好好地去感悟它们,它们将陪伴你一生,并会助你翻越一座座大山,解决人生中所遇的一个个难题。” 祭坛周围二十几名野蛮人奴隶在射出三轮巨型弩箭之后,已经与后面冲上来的银色迦娜守卫混战成一团。 这时候,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再次冲过来,试图营救被电浆球束缚在原地的我,却被赞普拉挥手几颗电浆球再次弹飞了出去。 赞普拉大巫师认真地对艾瑞利尔说道: “不要在像以前那样偏激,艾瑞利尔,你要用心去感受这世界的爱,敞开你的心扉,只要抛开那一点点的不如意,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是会有那么多地……美丽,就和你一样美丽而灿烂,我的小可爱。” 艾瑞利尔公主坐在地上使劲儿的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此刻的我如烈焰灼心,我很想知道赢黎的灵魂到底去了哪里,我甚至猜想‘灵魂转嫁仪式’就是灵魂交换,也许冰棺里那幅身体里的灵魂是赢黎的,我心里苦笑着这次真的是玩大了,以为辛柳谷的传送门能够成为我们最大倚仗,我们可以随时随地离开海渊城,所以我们就像是充满了好奇心的猫,一点点被吸引,落进这个陷阱。 这时候,浮在空中的赞普拉大巫师的身体忽然爆开一朵巨大的电火花,她痛苦的呻吟了一下,随后迫不及待地对艾瑞利尔公主说道:“啊!我的时间不多了,答应我,好好活着,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艾瑞利尔,答应我!” 看着赞普拉大巫师承受如此多的痛苦,艾瑞利尔公主立刻回答:“我答应你,赞普拉。”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赞普拉开始向天空大声祈祷:“席琳女神啊,您的信徒赞普拉向您祈祷,请允许我进入您的神之国度吧……” 不过她随后身体仿佛就像是要炸裂一样,她试图挣脱身后那张网的束缚,盯着艾瑞利尔公主的眼睛,发现眼睛里的蔚蓝正在一点点的消退,而艾瑞利尔公主脸上的表情也在不停地改变,她看到乌亮的眼眸一点点恢复过来,立刻惊怒道:“怎么会这样?” 就在我还是一头雾水的时候,赞普拉大巫师已经怒不可歇地咆哮道: “……该死的艾瑞提尔,你根本就不配成为无尽海迦娜人的王,该死的维基,你这个鼠目寸光的蠢女人,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蠢事,不完整的灵魂转嫁仪式,孱弱的灵魂之火,我的艾瑞利尔没办法彻底苏醒……我明白了!维基打得好算盘!” 赞普拉大声的喝道:“停下!” 无数道电光球落在我们的身上,就像是气泡一样将我们团团包围并困在其中。 而整个祭坛则是从空中落下雷瀑将祭坛单独地隔离开,这时候皇宫侍卫的数量已经占到绝对的优势,大量的皇宫侍卫将祭坛石阶淹没,那些被隔离在雷瀑之外的银色禁卫军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我发现凭借赞普拉大巫师目前所拥有的力量,可以轻松的解决掉我们却一直都没有动手,这时候我才从她口中获得答案。 她在空中的电元素之体已经维持不住迦娜人的身体形态,雷电编织而成的巨大鱼尾化成无数电弧快速地消散。 这时候赞普拉竟然对我说:“人类小子,想要你的女人还能好好活下去的话,那就带我的艾瑞利尔离开这儿,艾瑞利尔的灵魂已经被另一种神奇的魔法契约束缚在赢黎公主身上,不要试图去驱逐我的艾瑞利尔,想要了解灵魂层面的魔法,等你成为传奇法师再说。” 我发现自己身体的麻痹状态消失,能够开口说话了,便对赞普拉怒斥道: “你费尽心机将我们请到海渊城,就是为了这个灵魂转嫁仪式,可你的实力停留在大魔导师的巅峰,无法突破传奇法师的瓶颈,也就无法完成灵魂转嫁仪式,所以你才在我们立下了这个必然要违背的魔法誓约,引万雷注入你的身体,助你完成这个灵魂转嫁仪式……,如果你害死了赢黎,我会让你在临死之前亲眼看到这里的一切,都会为赢黎陪葬!” 说着,我向赞普拉大巫师扑过去。 “冷静点,你的那个人类公主并没有死,她还活着,只是昏过去了。”赞普拉大巫师对我说道。 说完,她双手在胸.前用力搓了搓,一团电光在她手中被拉扯出一扇门的形状,随后她将这扇门投掷到祭坛上,一扇传送门就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对我们:“我快要撑不住了,快点带着艾瑞利尔和你的随从们通过这道传送门离开!” 赞普拉大巫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雷电之力化成的身体只剩下了上半身,魔法光罩之中充斥着雷电之力,我甚至看到上空的光罩出现一道道裂痕,而祭坛下面一片混乱,无数迦娜人的王公贵族们涌向狭窄的通道出口。 艾瑞利尔公主忽然双腿一软,昏倒在地,而她的那张绝美容颜也随之消退,赢黎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只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应该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艾瑞利尔,带她离开这儿,这里的魔法阵马上就要崩塌了,快点走!”赞普拉大巫师向我催促道, 祭坛之下的迦娜王指挥着迦娜侍卫冲击着祭坛的雷瀑,祭坛下面出现一队正在吟唱魔法咒语的巫师。 赞普拉大巫师胸膛以下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她痛苦的嚎叫声洞彻整个祭坛。 “啊……” 我冲到赢黎的身边,将她从祭坛上抱起来,试图用时空碎裂者之锤打开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可惜时空碎裂者之锤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候,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也分别抱起了昏迷的海伦娜与贝姬,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构装战士也纷纷聚拢过来。 “赞普拉,七界海的静默王冠到底在哪?”七届海的那位迦娜美人鱼站在打开了一条缝的冰棺旁,愤怒地质问赞普拉。 马上就要消失的赞普拉说道:“你想知道……答案?是你毁了我的灵魂转嫁仪式,你还想我会告诉你这个答案?我宁愿把她带到海渊之眼里,哈哈,现在知道害怕了,没错,我要带走的还有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带惊惧之色的七届海迦娜美人鱼就被落下的数道雷电劈中。 “赞普拉,你这个疯子!啊……” 我抱着赢黎,望着祭坛下潮水一样涌来的迦娜侍卫,咬着牙跨进了那个不知通往何处的传送门…… 41.岛 从传送门里面迈出来的第一脚就踏空了,重心不稳的我抱着赢黎向前扑去,‘噗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沁凉的海水浸湿了我大半个身体,一道海浪从后面拥过来,我和赢黎都跌进海中。 四周一片漆黑,夜空却是繁星闪耀,我挣扎着从海中站起来,周围光线很暗,我只能看出去几十米远,周围全都是海水,不过这里的水位只是及腰那么深,我担心赢黎会被水呛到,连忙将跌入水中的赢黎捞起来,此时她浑身被海水打湿,也呛到了一些海水。 我抱起她的时候,她本能剧烈的咳嗽几下,我顺势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双手胡乱的挣扎了几下,随后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乌亮的眼瞳里面带着一些迷茫,而她的脸又重新恢复了以前平凡的模样,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吉嘉,我们这是在哪?” “我不知道,或许是在一座海岛的附近。”我对赢黎说道。 我不停地向四周观察,可惜夜里无法看到更远的地方,除了一阵阵海浪声,几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静谧的深夜,我和赢黎的周围只有大海。 我抬头仰望星空,想要从星图上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可是我所熟悉的星空只有帕伊高原、埃尔城和帝都的星空,距离这三处太远的话,我只能大致推算出自己处于哪个方位,具体在哪却是无从得知。 我们站在海里,赢黎伸手揉了揉脑袋,她努力的回忆之前的事情,一脸苦恼地对我说道: “我们离开海渊城了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除了短暂的失忆之外,好像并没有别的问题,不过想想刚刚出现在她身上那种绝美的面容,我免不了有些担心地问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她的手盖住我的手,大概是因我此刻的温柔而感动,脸蛋微微泛红,在这样陌生的环境之下,一时之间仿佛忘却了四周的危险。 她一脸温柔的望着我,用力地摇了摇头,随后一脸欣喜地问我:“这么说我们脱困了?” “额,算是吧!你真的没什么事?”我有些含糊地说道。 我不知道算不算脱困,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在我看来没有脱离大海的话,应该还处于迦娜海族的势力范围。 赢黎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像都记不起来,我只记得我们去参加了艾瑞利尔的葬礼。” 或许是在黑夜之下听见四周传来一阵阵海浪声,她有些害怕,于是伸出双手勾着我的脖子想要抱住我,却在这时候看到卡特琳娜和卡兰措跨过传送门,吓得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背着海伦娜和贝姬,踏着齐腰深的海水走到我身边,战职者拥有非常出色的平衡力和协调能力,因此从传送门跨出来,并没有像我那样栽进海水里,不过她们看到赢黎恢复了神志,纷纷在赢黎的脸上看了又看,赢黎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疑惑的望着她们。 她对卡特琳娜问道:“你们干嘛都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海伦娜和贝姬她们俩怎么了?” 卡特琳娜露出微笑来,对赢黎说:“别担心,她们没有大碍,只是暂时昏过去了。” 一队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奴隶也陆陆续续地从传送门里走出来,这些野蛮人奴隶踏进没过膝盖深的海水里,显得有些慌乱。 “大家别慌,我们可能是在一座海岛的海滩附近,最不济也是在一座潮汐之岛上,现在是处于涨潮阶段,这没什么好害怕的。”贾斯特斯置身于海水之中,下身变化成长满了骨刺的鱼尾,他用捧起一捧海水淋到脸上,让散乱的头发背到脑后。 这些曾在瓦丝淇位面经历过战斗的野蛮人奴隶们,很快地便平静了下来。 牛头人鲁卡也举着巨大的盾牌走出来,只不过他的身后拖着一只巨大的冰棺,这座冰棺从传送门里滑出来,落进海水里之后,便漂浮在海面上,冰棺四周的海水立刻凝结出一道道冰挂。 紧接着是一群兽人构装战士从传送门里跑了出来,他们显得有些狼狈,魔纹构装的铠甲上充斥着电火,甚至一些兽人战士身上还受了伤,这些兽人战士还没有脱离战斗,随着兽人战士从祭坛上撤离,战斗立刻蔓延至传送门的门口。 一位手里拎着三叉戟的迦娜侍卫从传送门里刚露出半个身体,立刻就被守在传送门口的贾斯特斯一剑刺穿了咽喉,骨剑从迦娜侍卫的后脑处透出,迦娜侍卫的尸体挂在传送门上,后面立刻就又有数位迦娜侍卫争先恐后想要冲出传送门,却被牛头人鲁卡手里一面巨大的折戟盾牌硬生生的砸了回去。 一柄足有成人手臂粗的三叉戟从传送门里刺出来,正好刺中了牛头人鲁卡的‘远古誓言’,那支三叉戟上传来的巨大力道将牛头人鲁卡连人带盾一起击退了十几米远,牛头人鲁卡的身体在海水中激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传送门对面的这位能够用简单的‘突刺’技能就将牛头人鲁卡轻而易举地击飞的迦娜侍卫,实力至少是二转强者以上。 那条青色的手臂上布满了鳞片,就在贾斯特斯骨剑刺出来的一刹那,对方好像有所感应地将手臂缩了回去,紧接着从传送门里出现的是一面精致的带有鹦鹉螺花纹的圆盾,贾斯特斯的骨剑竟然无法洞穿这面圆盾,随后一只粗壮的臂膀紧跟着从传送门里露出来。 野蛮人奴隶这时候也缓过劲儿来,手里端着重十字弩,纷纷从弩箭匣中抽出巨型弩箭放进弩槽里,手持巨弩纷纷对准了传送门,几支巨型弩箭化成白光飞射而来,那只举着小圆盾的手臂毫不犹豫地从传送门里缩了回去,还没等我们接下来有什么动作,那扇开启在海面上的传送门竟然无声无息的关闭了。 在传送门消失之际,那具搭在传送门上的迦娜侍卫尸体诡异的从腰部断开,露在传送门这边躯干留在了这边,另外那半截儿鱼尾大概留在了祭坛那边,空间之力轻而易举地将他斩成两截儿。 “鲁卡,你怎么把这东西都带出来了?”贾斯特斯凑近了看过去,皱着眉头向鲁卡问道。 牛头人鲁卡一脸懵,摸着毛乎乎的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没有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东西大概是跟在我后面自己滑出来的。” 贾斯特斯一半儿身体沉入水中,对我们大家说:“好了,总在海水里泡着也不是办法,我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栖身的海岛。” 说完之后,巨大的鱼尾翻起一片水花,整个人一头扎进海中,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化为一道细线,很快便消失不见。 我们在瓦斯琪有过三个多月的航海生活,对于海中的魔兽也相对有一定了解。 卡兰措用肩膀扛着昏迷不醒的贝姬,对大家说:“大家也别在这儿停留,尽快离开这里,这里虽然是浅水区,但是迦娜人的血很容易引来附近的捕食者,也许会是大型鲨鱼,也许会是其他什么海兽。” 我这时候开始陆陆续续地给野蛮人奴隶加持‘水上行走’魔法,野蛮人奴隶们双手撑着水面站起来,只是海面上有着一波连着一波的浪花,这些野蛮人奴隶站在海面上需要保持平衡,否则身体就会像喝醉酒了一样不停地摇摆。 兽人构装战士们就明显更适应这里的环境,他们一个个站到海面上之后,很轻松就能站得非常平稳。 身为队伍里唯一的二转强者,卡兰措要带着兽人构装战士们走在前面探路,所以她将昏迷不醒的贝姬交到我的手中,随后迎着海风用力的嗅了嗅,指着一个方向对我说道:“那边有棕榈树的味道,我们往那边走。” 身材也算是非常苗条的贝姬实际上要比赢黎重许多,她身上穿着紧身皮甲,一些饱满的部位绷得紧紧的,我让她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她的脸埋在我的后颈上,披散着的海藻色卷发铺散开。 在兽人构装战士们的簇拥下,我、赢黎和背着海伦娜的卡特琳娜跟在卡兰措的后面,在深夜里打算去寻找那座生长着棕榈树的海岛,野蛮人奴隶负责跟在后面断后。 牛头人鲁卡追着我问道:“吉嘉,这东西我们怎么处理?” 他指的是那只漂浮在海中的冰棺,冰棺里面大概还躺着艾瑞利尔公主。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哦,丢在这儿……算了,暂时还是先带上吧。” 鲁卡拿出一条绳索来将冰棺捆上,就让冰棺漂浮在海面上拖行。 仅仅只走出不足百米远,就看到几道三角形鱼鳍从身旁无声无息地游过,巨大的暗色身影分明就是一群生性凶猛地巨齿鲨,片刻之后,我们原本停留的位置传来水花扑腾的声音来,看起来是那些巨齿鲨在分食那位迦娜侍卫的半个身体。 迦娜海族对于这些巨齿鲨来说,也算是绝对极其鲜美的肉食,若在平时应该是很难吃得到。 虽然我不怕那些巨齿鲨,但是听见它们捕食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和身边的赢黎对视一眼。 托着贝姬浑圆的大腿,传到手心的感觉是非常紧实,虽然隔着一层紧身皮甲裤,但那触感依旧很值得回味。 这时候贝姬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忽然微微一动,然后我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赫然停止了那么几秒钟,虽然随后马上回复正常,但是已然知道她醒了。 赢黎也是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她和贝姬拥有‘灵魂链接’的魔法契约,彼此心灵相通,自然是比我更清楚贝姬目前的状况。 贝姬的心跳也在一点点的加速,我的后背甚至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种剧烈的跳动。 没多久,那些巨齿鲨还是从后面追了过来,大概是那些受伤的兽人战士滴落在海中的血将它们引来的,这些巨齿鲨尾随在我们身后,不时的搅动起一阵水花。 要不是鲨鱼肉实在是又腥又老,我都想让后面的野蛮人奴隶随手射杀几只了。 这些胃口大好的野蛮人奴隶可不在乎这些,他们之所以没敢轻举妄动,是因为担心剧烈的战斗会让身上的‘水上行走’魔法效果消失,他们又不太会游泳,于是站在海面上的野蛮人奴隶自然是不敢随便动手。 不过很快贾斯特斯就返了回来,他对我们指明了前面有一片很大的海岛,我们其实就是处于海岛的浅水区,大概再往前走一千多米就能摸到海岸线。 既然前面有了海岛,我心里面没来由的多了几分底气,感应了一下身体里雷电元素,此刻还处于紊乱状态。融合了雷之种子的右侧肩胛骨里面雷电之力变得空空如也,完全抽不出一丝一毫来,由于暂时我无法向时空碎裂者之锤里面注入雷电之力,因此也就无法打开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 这时候,我们自然是需要寻找一处栖身之所,至少也要在这里待到我恢复少许的雷电之力才行。 对我来说,汲取雷电之力并不容易,至少无法通过冥想来迅速恢复。 贾斯特斯返归队之后,二话不说便带着一支野蛮人奴隶小队截住那些尾随在我们后面的巨齿鲨,在浅水区游曳的巨齿鲨已经快要搁浅了,但是这群鲨鱼依旧没有放弃对我们的追猎。 只不过它们并没有意识到灾难降至,随后,这群巨齿鲨就被贾斯特斯带着野蛮人奴隶猎杀了好几只,这些巨齿鲨的体型很大,至少需要两位野蛮人奴隶合力才能将巨齿鲨扛起来。 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深色调遮挡住了与海相邻的那片星空,那是海岛上的一片树林,我们一行人登上了这片海滩,纷纷在海边的沙滩上坐下来,这时才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42.新契约 距离海滩不太远的地方有一片以棕榈树与橡胶树为主的树林,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林里发出几声怪叫,海风吹过树林发出阵‘沙沙沙’的轻响,海浪舔舐着沙滩,温暖的海水在沙滩上留下淡淡的印记。 夜里的海总是显得那样的深邃,卡特琳娜将海伦娜平放在沙滩上,便独自一个人消失在这片漆黑的夜色里。 对于卡特琳娜而言,静谧的夜给予了她最好的保护,她需要在这座陌生的小岛上探索一下,寻找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危险。 卡兰措带着十几位兽人战士登岸之后,便来到树林边缘,兽人战士们与耶罗土著们学会了如何用树木快速的搭建起木屋,他们用斧头将一棵棵大树砍倒,摒除枝杈之后,便在这片海滩上迅速的搭建起一座带有平台的凉棚。 那些野蛮人奴隶也并没闲着,他们也在砍伐了几棵粗壮的橡胶树,然后将这些树木砍成一截一截儿的劈柴,就在海滩上点起了一堆篝火,他们将捕猎回来的三条足有几百斤重的巨齿鲨鲨从中间剖开,然后架在篝火堆上烧烤,一群野蛮人奴隶就这样安静地围坐在篝火堆旁边,等待享用这顿美味的大餐。 贾斯特斯从小就生活在瓦丝淇位面的度奈岛上,他知道应该如何料理这些肉质粗糙的鲨鱼肉,他从我这里拿了一些辛辣的香料洒在鲨鱼肉上,他知道这样可以消除这些鲨鱼肉上面的土腥味,野蛮人奴隶们非常认可贾斯特斯的烹饪手法,虽然一个个馋得口水直流,但大家都很有耐心的坐在篝火旁等待开餐。 兽人战士很快便搭建好了一座凉棚,我和卡兰措将昏迷不醒的海伦娜和贝姬抬到了凉棚上面。 随后我对赢黎讲述了在祭坛上发生的那些事,赢黎听得很认真,她的额头上一绺乌亮的发丝向下滴着水珠,她用一块干毛巾擦拭的湿漉漉头发,并轻轻地用手敲击耳廓,知识法袍浸过水后,紧巴巴地贴在她身上,她的身体还是显得过于瘦弱了一些。 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当时并没有在海中跌倒,因此海伦娜和贝姬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被海水打湿,只有我和赢黎显得有些狼狈。 赢黎听完我讲述的那些事情之后,赢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我坐在海伦娜和贝姬的身边,将湿漉漉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脱下来,晾在一旁的木栏杆上,这座凉棚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树脂香味来。 卡特琳娜从树木的暗影里面走出来,帮我扣好衬衫扣子,目光落在海伦娜和贝姬身上,问我: “她们俩怎么还没醒?” 我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对她说: “大概是受到了惊吓之类的。” 卡兰措这时候也登上凉棚,一群兽人战士这时候居然脱掉魔纹构装,只穿着一条兜裆裤便冲进大海里面,看上去是想趁着夜色在海边游泳,好像完全不在乎一刻钟之前还在海渊之城的祭坛上与迦娜人殊死战斗,也毫不担心迦娜人的追兵会忽然从海中出现。 无论是狼族兽人,还是野蛮人奴隶,好像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 看到赢黎陷入自闭,卡特琳娜便问我:“那位公主的事情,你和赢黎说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了,我将祭坛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讲给她听之后,她就默默地坐在那里。” “她是在回忆……?”卡特琳娜看到赢黎独自一个人在一旁发呆,有些担心的问我。 “……或许是在和身体里面的那个公主殿下之间建立初步的沟通。”我耸了耸肩膀,说出自己的猜测。 这时候,坐在凉棚边缘的卡兰措开口向我问道:“那位赞普拉大巫师一开始可没打算放我们离开,怎么最后反而助我们逃离了海渊城?” 这里面一些环节她并没有想通。 我看了她一眼,在夜里她的脖颈上那只没有刻字的铜项圈,在不远处那堆篝火的映衬下,散发着金黄色泽。 我对她说:“我猜想这应该与赢黎有关,拜维基王后所赐,在她与迦娜王各自踢倒了一盏灵魂之火后,赞普拉大巫师将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通过灵魂转嫁仪式注入赢黎的身体,却没能在赢黎的身体里面占据主导地位,鉴于这个意外,随后赞普拉大巫师在弥留之际,向我们做出了一种妥协吧,大概就是这样。” 不得不说这次海渊城之行,我们陷入这个危局中,主要还我们过于自信,总想着通过辛柳谷的传送祭坛,我们随时随地可以安全撤离,可是没想到这样盲目的自信反而让我们陷入了极大的危局之中。 如果不是遭遇了种种变故,也许这次海渊城之行将会成为我们人生旅途的终点。 卡特琳娜蜷缩着双.腿,坐在凉棚上,她的目光从赢黎侧脸上掠过。 赢黎双手抱着膝盖,就坐在凉棚边缘望着星空,一个人在那边沉默了好久。 卡特琳娜轻声地对我问道:“如果当时四盏灵魂之火全部熄灭的话,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会不会彻底消失?” “也许吧!”我一边感受着周围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一边说道。 周围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水元素,但是雷元素却是极为稀少,我拿着时空碎裂者之锤尝试了一下,依旧无法开启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想着或许可以从钱袋子里找到一块雷属性的魔晶石来,这样也能助我尽快恢复一些雷电之力,在钱袋子里翻来翻去,不禁让我苦笑起来,钱袋子里的魔晶石倒是存了许多,可全是一些暗属性的黑魔晶,翻找了半天居然连一块雷属性的魔晶石都没有找到。 卡兰措脱下身上的蛛人督军硬皮甲,只围着件亚麻布裹胸吹着沁凉的海风,她手里拿着一块粗粝的磨刀石,当石头在乌黑的剑刃上擦过的时候,总是迸发出一道火星来。 她晋升为二转强者之后,大概是因为身体力量激增,让她身体也增高了一些,这件量身定制的蛛人督军硬皮甲就有些不那么合适了,一直没有时间到皮具店改尺,所以她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会穿上这套硬皮甲,不过初级魔纹构装明显已经不适合卡兰措了,这次回帝都该给她买套中级魔纹构装才行。 卡兰措扭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在夜里会变得格外明亮,她说:“这么说当时的维基王后只是想让艾瑞利尔公主觉醒后实力变弱一些,这样就被迫暂时离开海渊城,而迦娜王真想彻底的杀掉自己的姐姐?” 这时候,贾斯特斯从凉棚下探头说:“中间一定还有什么差错,赢黎殿下不该是现在这样。” 我知道他是想说,赢黎至少应该会和艾瑞利尔公主争夺身体的主权,而不是现在看似两个灵魂在精神层面上和平谈判,而且看样子一定是赢黎处于主导地位,才会坐在那里如此安静。 如果是艾瑞利尔公主占据主导地位,至少她的脸会有些变化。 海妖后裔贾斯特斯靠着凉棚的木桩,随意地坐在沙地上,这才又继续说道: “依我看,赢黎公主殿下这次能占上风,大概是因为灵魂链接魔法契约的力量,这份魔法契约一直少了一位契约者,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注入赢黎的身体里面,大概是触动了她身体里面的这份灵魂契约,也就是说艾瑞利尔公主误打误撞的成为了灵魂契约的成员之一,所以她的灵魂才未成功占据赢黎,吉嘉,你说会不会是这样?” 我正要回答,卡特琳娜警觉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昏迷的海伦娜身上,提醒我说: “吉嘉,海伦娜和贝姬好像醒了……” 还没等卡特琳娜说完,我就看到闭着眼睛的海伦娜和贝姬就像是梦游一样从凉棚里爬起来,闭着眼睛走到了赢黎身后,两人与赢黎组成三角形的矩阵,一道道微亮的光芒从她们脚下升起,这些微亮的魔纹线慢慢组成了一幅淡蓝色.魔法阵,赢黎,贝姬,海伦娜三个人脚下都出现了同样的蓝色光圈,三人之间也连接着一道道魔法线。 一些我看不懂的古老魔法符文在这些来回穿梭的魔纹线中时隐时现。 “她们在做什么?”卡特琳娜忍不住问道。 “这个是……灵魂链接的契约法阵?”贾斯特斯望着眼前这座魔法阵,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有些震惊地说道。 我们注意到这座灵魂契约法阵在一点点的构筑新的圆环,那个位置的圆环与海伦娜、贝姬刚好形成了等腰三角形,并将赢黎围在中间,三个位置上的魔纹线也是互相有着密切的关联,同时三个位置的魔纹线又与赢黎所在的主位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随后在那处空位置上逐渐浮现出一个灵魂的虚影来,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虚影就这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不过她们好像还是在灵魂层面上进行沟通。 这时候,就听见凉棚下面出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来,牛头人鲁卡:“那个空位上面还真是浮现出一位迦娜美人鱼的灵魂,贾斯特斯,你说得真没错!” 牛头人鲁卡大概是发现这边有了一些新情况,也就凑了过来。 这时候,贾斯特斯连忙对着牛头人说:“鲁卡,还愣着干什么,去把海里那口棺材拖上来!” 鲁卡有些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还说就泡在海里面吗?” 贾斯特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向大海,边说:“你这家伙还真是一根筋哈,如今艾瑞利尔公主和我们算是绑在一条绳上了,那口冰棺里面存放的是她的肉身,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用,既然如此的话,还不如就这样封印在冰棺里面,辛柳谷地下洞穴不是还有那么多冷库嘛!” 牛头人鲁卡跟在贾斯特斯的身后,对他说:“贾斯特斯,你说得好像好真有点道理。” 看着他们俩奔向海边,大概是想将艾瑞利尔公主的那具冰棺拖到岸上来,耶罗位面坦顿城那段生活,让牛头人鲁卡和海妖后裔贾斯特斯之间说话变得极为随便。 不过这也是由于牛头人鲁卡性格憨厚老实,和谁都能处得来。 赢黎几个人身上的灵魂链接魔法阵没有保持太久,随着这座法阵那些魔纹线一根接着一根逐渐消失,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虚影也彻底消失在黑夜里,海伦娜和贝姬两个人脚下的光圈逐渐消失,不过此时两个女孩儿却从昏睡中醒过来,她们就站在原地缓缓地睁开眼睛…… 那是一种没有任何理由的直觉,我觉得她们在这一刻,仿佛变强了。 随后坐在凉棚边缘的赢黎也睁开眼睛,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我依然看得十分清楚,她的眼底闪过一抹蔚蓝,随后就恢复了乌亮,就像是夜空一样深邃,她扭头看向我这边,见我们大家都在十分关切的看着她,赢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来,对我问道:“你也看到艾瑞利尔公主了?” 我点点头,指着她脚下早已消失的魔法阵,对她说:“还有你们之间的灵魂链接契约法阵。” “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被束缚在灵魂链接契约法阵中,莫名其妙的成了我们的……伙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忍不住扭头看了海伦娜和贝姬一眼。 这时候,海伦娜和贝姬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任由赢黎拉着她们的手走进凉棚。 赢黎在我身边坐下来,俏脸微红,对我小声说:“本来还想将那个位置留给提努维尔,毕竟我身上有一半血脉是来自银月精灵,你该感受一下精灵女孩的,只是现在那个位置被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占据了。” 我凑到赢黎的身边,有些好奇地问她:“你们刚才在沟通什么?” 赢黎对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话想说,但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只说:“我劝她跟我们一起到人类世界去看看,迦娜海族不该是她生活的全部。” “她答应了?”我问她。 赢黎甜甜一笑,对我说道: “是啊,她答应了……” 43.鱼人 夜在一点点的褪色。 黎明十分,天边的海平面上亮起一道鱼肚白。 站在一处陡峭的岛礁之上,举目远眺整座岛屿,在海岛靠西北方向有道山脊,从哪里应该可以一览海岛全貌。 海潮回落之后,在棕榈树林前面留下很大一片白色沙滩,如果从空中向下鸟瞰,就会发现这片沙滩就像是一条银项圈一样围绕着小岛,不算远的沙地上长着几棵椰树,一群野蛮人奴隶就在椰树下的沙滩上呼呼大睡。 沙滩上的那堆篝火只剩下一层白色的碳灰,一阵风吹来,木炭灰被风卷起,篝火堆还留有一层暗红色的炭火。 几根被啃光了肉的鲨鱼骨架随意丢弃在海滩上,有一颗鲨鱼颅骨被海浪卷得很远。 兽人构装战士们分散在海滩的四周,此刻也都斜靠在树干旁,或站或坐地睡着了。 赢黎穿着亚麻布长裙与海伦娜、贝姬赤着脚并肩而行,在沙滩上留下三排浅浅的脚印,她们时而会蹲下捡起海滩上贝壳,海风中传来一股腥咸的气息。 海浪一波波的涌向远处的沙滩。 这时候,我发现从那些白色的泡沫中涌动着一些银光姗姗的东西,‘咕噜咕噜’像喝水一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立刻有所警觉向远处的海岸线张望,发现从海中走出二十几只鱼人来,这些鱼人拥有如同青蛙一样带蹼的脚掌,双腿看上去并不是很长,但是显得十分健壮,他们手里拿着鱼骨刀,扛在肩上的骨叉上还挂着几条鲜活的海鱼,一路‘叽叽咕咕’的从海中走出来。 这些鱼人拥有鱼的身体和头颅,同时也拥有人类那样的四肢,具有初级智慧,属于亚人种。 它们类似于两栖动物,虽然在离开水之后能自由的行走,但是由于皮肤最外层缺乏保护膜,离水太久就会脱水而死,格林帝国里的很多猎魔人喜欢猎杀鱼人,主要是由于这些居住在水边的鱼人族喜欢收集珍珠宝石,鱼人本身也是一种抵挡魔兽材料,鱼人皮革在帝都魔法市场很受欢迎。 卡兰措从凉棚里面跳下来,她大步地走下海边,边走边用一只手将蛛人督军硬皮甲魔纹构装穿到身上,另一只手拖着她的那把乌亮重剑,在海滩上留下一条很深的痕迹。 这群鱼人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甚至有一条鱼人在海滩上被一块礁石绊倒,结结实实的摔在沙地上。 一些负责在树林周围警戒的兽人构装战士们也发现了这些不速之客,连忙拎着笨重的月刃斧,召集人手跟随在卡兰措身后,向那些正试图登岸的鱼人冲过去。 这些兽人构装战士都曾在瓦斯琪位面捕杀过鱼人,因此对于鱼人的脾性非常了解,他们选择从左右侧翼绕行,准备包抄到这些鱼人的后面去,只是没想到这群大大咧咧地鱼人们,看到从正面拖着重剑快步走过来的卡兰措,并没有准备战斗的架势,而是满心欢喜地举着手里的鱼骨叉,卖力地摇晃着手里的鲜鱼。 当它们发现无论如何摇晃手里的鲜鱼,对面卡兰措的脚步没有始终没有停下来,这群鱼人们有些发慌,纷纷将手里的海鱼抛向卡兰措,而这些鱼人转身便跑回大海里,兽人战士没来得及堵住鱼人们的退路,只能站在及膝深的海里警惕地望着那群鱼人。 原本以为逃回海中的鱼人们会逃得无影无踪,没想到它们并未离开太远,还时不时地从海面上冒出头来,并在海面上游来游去,颇有一幅‘你来抓我呀!你是无论如何也抓不到我滴!’那种可恨模样。 我没想到这岛上居然还生活着一个鱼人部落,眼前这些鱼人显然是一群捕猎者,它们的部落应该就在附近。 想想既然来到这座岛上,自然不能空手而归,想到这儿我便从高高的礁石上跳下来,让贾斯特斯和卡兰措带人沿着海岸线分别向两侧推进,寻找那支藏匿早岛上的鱼人部落,那些躲在海水里和我们藏猫猫的鱼人捕猎者们似乎此刻还没有意识给部落惹来了大麻烦。 存放着艾瑞利尔公主的那具冰棺此刻放在树荫下,这具冰棺是用冰川岩制成,在海里泡了半个晚上也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反而是冰棺周围凝结了一层厚厚的浮冰,导致这具冰棺拖到岛上来的时候有些过分沉重,迦娜大巫师赞普拉的那颗水晶骷髅头摆冰棺盖上,看上去像是与冰棺凝结在了一起。 但是没见她那把能够吸收雷电之力的法杖,如果有了那支法杖,我们大概现在就不用继续耗在这座岛上了。 虽然这具冰棺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但是我依然在将四张‘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贴在冰棺四壁上,以此保证这具冰棺不会融化。 因为海中出现了鱼人的踪迹,这些鱼人虽然对我们没有太大的威胁性,但一些鱼人手里的鱼叉上是涂抹了一些蛇毒的,在海滩上散布的赢黎三女便回到了凉棚中。 艾瑞利尔公主与赢黎建立了灵魂契约,我有些好奇地问赢黎:“那你和那位艾瑞利尔公主是如何沟通的,是用精神之海里面沟通吗?” 赢黎笑着对我说:“开始是这样的啦,灵魂契约仪式之后她就陷入沉睡,我们也没有聊太多,互相之间还不算太了解啦。” “那你的身体里寄居了另外一个灵魂,会有什么样特别感受?” “也没什么特别感受啊,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留在灵魂链接契约法阵里,对我暂时好像没什么影响,对了,她好像不太喜欢人类!” “不喜欢也是正常,毕竟小时候经历了那件毁容事件,任谁都会在心里留下阴影。”“对了,之前葬礼上希特王子对我们的暗示,大概是向我们示警吧,可惜我们当时没有意识到。” 这时候,树林的边缘地带忽然出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只吹管从茂密的树丛里面伸出来,对着凉棚这边吹出一捧又细又密的毒箭,事情太过突然,我们甚至没有一丁点的防备,毒箭是某种植物坚韧的刺,吹管的力道也不算大,凉棚距离树丛有几米的距离,因此这些毒箭大半都落在凉亭的外面,就算有些射进凉亭里,多半也都失去了力道,歪歪斜斜的扎在了栏杆上,有些甚至落在了地板上。 看着这些从树丛里飞出来的毒刺,我才想起来卡兰措带着在树林周围负责警戒兽人构装战士们沿着海滩搜寻鱼人营地,那些野蛮人奴隶还躺在椰树下面没有睡醒,这时候正是我们这边警戒哨岗出现空挡,怎么也没想海岛上会被一群土著鱼人偷袭。 现在想起来那二十几只大模大样出现在海滩上的鱼人捕猎者,他们站在海滩上用力摇动手里鱼叉,晃动上面的那些鲜鱼,原来就是想将那些兽人战士引开吧,这帮鱼人什么时候居然学会用脑子了。 卡特琳娜贴着凉棚顺着栏杆滑下去,猫着腰迎着那些箭雨向树丛中扑了过去。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些土著鱼人比我想象的要勇敢得多,它们发现吹管毒箭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便毫不犹豫地从树丛里冲出来,拎着鱼骨刀叉向我们涌了过来,偌大的树丛里藏了不知多少部落鱼人,它们一窝蜂似的扑向我们的凉棚,还有一些从树丛里冲出来,就像黑色海潮一样涌向躺在树下酣睡的野蛮人。 在椰树底下的牛头人鲁卡率先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猛地从树下站起来,单手提着‘远古誓言’大盾,对着浪潮一样的土著鱼人们发出咆哮般的战嚎。 “哞……” 震耳欲聋的声音一下子唤醒了椰树下的野蛮人奴隶,这些野蛮人奴隶从睡梦中惊醒之后,便看到铺天盖地射过来的那些毒箭,野蛮人战士纷纷抄起武器,根本不在乎那些射来的细小箭雨,光着脚丫子发狠向鱼人们反冲过去,那些细刺一样的毒箭纷纷扎在那些野蛮人奴隶身上。 这些野蛮人奴隶浑身的肌肉如石头一样坚硬,毒刺只能挂在皮肤的表面,野蛮人奴隶三步并成了两步冲进鱼人群中,他们除了人手一把重十字弩之外,如今每人还随身携带着月刃斧,厚重的月刃斧劈到鱼人身上,基本上都是身首异处。 耶罗位面战争之后,这种尼布鲁蛛人战士的黑铁武器,反而成了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构装战士的标配。 我在凉棚里为卡特琳娜撑起三面冰盾,卡特琳娜冲进树丛里,顿时从那边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嚎叫。 不断有鱼人从周围树丛里跳出来,开始我以为偷袭凉棚的鱼人最多也就是几百只,可是随后从树丛里跳出来黑压压的一大片鱼人,我才意识到受惯性思维的错误引导,有些过于轻视这些鱼人了。 这时候,从树丛里跳出来的鱼人至少有数千,它们咕噜咕噜的嚎叫着,纷纷向凉棚这边涌过来,瞬间便把凉棚围得水泄不通,卡特琳娜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无数鱼人冲出树丛,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都拦不住。 那些鱼人快步冲到凉亭下面,它们沿着木梯登上了凉亭,有些甚至翻越栏杆直接跳进凉棚里。 开启四系石鼓图腾被迫开启,‘石化皮肤’效果一经出现,鱼人手里吹管里那些尖锐的毒刺便对我们就没有任何作用了,随后面对蜂拥而至的鱼人,一道火环从我身上爆发出来,所有涌进了凉棚的鱼人全部被一股温热的力量推到了外面。 一颗大火球从赢黎的手中射出去,就在凉棚外炸开,数条鱼人被火球吞噬。 海伦娜手持双剑挡在我和赢黎的身前,而贝姬则是背靠着我们,当在我们的身后,偶尔有鱼人冲上来,都被她们俩毫不犹豫的结果掉。 外面冲过来的鱼人实在太多,把凉棚围得水泄不通,我果断释放了‘霜之新星’将冲上来的鱼人们禁锢在原地,随后展开一张魔法卷轴,一面冰墙凭空出现,随后又迅速炸开。 ‘冰爆术’ 让凉棚周围变成一片冰雪世界,极寒气息将附近的鱼人冻僵在原地,贝姬手里套着‘崩坏手套’,几乎一拳就撕碎一个浑身染满霜雪的鱼人。 等到牛头人鲁卡带着野蛮人奴隶赶到凉棚之外,迅速在凉棚之外构建了一道防线,由于我们与鱼人之间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很快我们便占据了战场的主动,鱼人们在凉棚外面丢下几百具尸体之后,这才退回树丛里面去。 卡特琳娜一脸愤恨地追在那些鱼人屁股后面悄然掩杀过去。 我随手打出去一道‘冰箭’,将一只爬上凉棚顶上的鱼人射穿,那个鱼人惊骇地看着插在胸口上冰箭,一头从屋顶上栽下来,落入下面的尸堆里。 守在凉棚周围的野蛮人奴隶身上或多或少都扎着一些毒刺,被毒刺刺中的地方就出现一些红色斑点,又痛又痒让野蛮人奴隶痛苦不堪。 没多久,出去探查鱼人营地的卡兰措和贾斯特斯相继返回,他们看到凉棚这边一片狼藉,满地的鱼人尸体,也是大吃一惊,完全没有想到这些鱼人会等着他们离开之后,胆大包天地偷袭我们。 兽人构装战士们将那些鱼人尸体纷纷捡到一块,然后统一将鱼人皮剥下来,那些没有什么肉的身体丢进沙滩上临时挖出来的大坑里,鱼人皮革则是被兽人构装战士们晾晒在栏杆上,那些晾晒横杆在沙滩上摆成了一道矩阵,一些破破烂烂的鱼人皮直接丢弃。 这次卡兰措带回来了鱼人营地的信息,那个一个拥有上万人口的大部落,整个海岸线的浅滩上建造了一大片茅草屋,那些茅草屋延伸到海中,等卡兰措带着兽人构装战士们试图靠近鱼人营地的时候,营地里面居然出现了几位会施展法术的鱼人巫师,这些巫师在鱼人战士们层层保护之下,走出营地,摆开阵仗,似乎想与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打上一场。 贾斯特斯沿着海岸线向东走,竟然发现了一条河湾,在河湾急湾处还有一艘搁浅的海船,看上去年代颇为古老,海船上的木板几乎都发霉腐烂了,船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没有仔细搜索,看到凉棚这边发出的信号,便匆匆赶了回来。 44.鱼人的味道 整整一早上兽人战士们都在处理着鱼人的尸体,皮革在晾晒在沙滩的木架子上,还没有到晌午,早上剥出来的鱼人皮子便晒得干透了,挂在木架子上就像是一块邦邦硬的硬纸板。 这座海岛上的条件有限,芒硝和粗盐都我们也没有随身携带,因此无法在海边熟皮子,所以我打算将这些晒干的鱼人皮带回帝都的制皮铺子里给专业的制皮师傅们加工。 当然,如果能够打开通往辛柳谷传送门的话,这些活就会由那群女半兽人来完成,但现在必须交给兽人战士们,兽人天生就是剥皮的好手,由于这场战斗双方实力相差悬殊,野蛮人奴隶战斗的时候几乎将鱼人砸得稀巴烂,能够剥出完整人鱼皮革的鱼人尸体不多,大多数都需要制皮师小心修补一下,这样一来导致原本很简单的工作一直做到了晌午。 晌午的阳光让远处蔚蓝的海面波光粼粼,白色的沙滩上有些烫脚。 在凉棚里做了短暂的休息之后,我决定将大家召集到一块,商量一下如何清理岛上的那座人鱼营地。 卡兰措认为。如果那些鱼人时不时地跑出来展开一次自杀式进攻,对我们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就算没多大威胁,但是在我们在这座小岛上停留的这段时间,总得分出精力小心提防它们。另外对所有的猎魔人来说,那么大一座鱼人营地意味着一笔唾手可得的财富,因此她打算直接带上一群兽人战士冲到鱼人营地,将这座鱼人营地直接摧毁掉。 贾斯特斯也主张将鱼人营地直接铲平,所有鱼人全部杀掉晒成鱼人皮革,这些处于原始社会层面的鱼人和那些猥琐的地精们都是不值得同情的,它们是一群只受自身欲望本能驱使的低等种族,这些亚人族就应该被铲除掉。 但是这种提议遭到了赢黎与牛头人战士两人联合反对,牛头人族崇尚自然之道,讲究万物生长只有其中深奥的道理,牛头人鲁卡认为屠戮整个鱼人营地有违自然之道,因此站出来提出了反对意见。 而赢黎则是单纯觉得这样做不好,在她看来,如果需要狩猎鱼人的话,那就挑些健壮的成年鱼人狩猎好了,完全没有必要毁掉这座鱼人营地。以后如果有冒险团来到这里,至少还能在这座鱼人营地有一些收获,不至于空手而归。 我觉得赢黎说的没错,况且就算是我们通过辛柳谷的传送门回到了帝都,还是可以通过传送门回到这座海岛上来,至少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辛柳谷传送祭坛还是能与这座小岛保持连通的,这样便意味着我们随时都可以到这座海岛夫人鱼人营地来割韭菜。 其实我还准备到海岛其他地方转一转,看一看岛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资源,这座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而且贾斯特斯还在小岛的河湾了发现了一艘搁浅的海船,只是暂时没有确定到底是海盗船还是商船,岛上覆盖着大片的林地,也许在树林里面还有些其他资源,不过这一切都有待我们进行实地考察。 卡兰措从不会反对我的提议,所以这次简短的六人会议初步定下基调,等到午后天气不那么炎热了,就去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些鱼人。 接下来,卡兰措和贾斯特斯还要制定一个具体的作战计划,这个作战计划用不着太详细,毕竟是在一座不知名的海岛上清剿鱼人,但是这种在耶罗位面与尼布鲁蛛人战斗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必须保持下去,对卡兰措和贾斯特斯来说也算是一次锻炼。 …… 我们几个人坐在凉棚下面喝着椰汁,觉得如果可以在这座岛上悠闲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野蛮人奴隶的肚子就像是无底洞,昨天凌晨才吃过的烤鲨鱼肉,等到了这个时候又饿了,不过这群野蛮人奴隶胃口很好,也不挑食,什么东西都能吃得下,于是就从鱼人的尸堆挑出一些肉多的,直接串在手臂粗的树枝上,在炎热的晌午又进行了一次烧烤宴会,看上去这些野蛮人奴隶更喜欢吃鱼人。 艾瑞利尔公主冰棺就放在凉棚下面,四周摆着一些冰块,再有四张‘持续霜冻符文板’保持着冰棺覆盖着一层白霜,冰棺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我站在冰棺旁边,有些好奇地看着冰棺盖子上面的那个水晶骷髅头,仔细端详了好久,才发现这个骷髅并不是一只人类颅骨,也不是迦娜人的,反而更像是精灵们的颅骨。 精灵们拥有将近八百年左右的寿命,他们死后留下的骨骼通常要比人类的骨骼更加致密、坚硬。 这只颅骨的后颅部分被掏空以后,一只通体透明的水晶球被镶嵌在其中,水晶球面漂着一团来回流动的轻烟,看上去又有些像水流,很多大预言师们都会有这样的魔法物品,只是镶嵌在颅骨里面,不免让人感觉有些恐怖。 早上鲁卡将冰棺从海中拖上来的时候,贾斯特斯就偷偷告诉我这是一件很不错的灵魂类法器,不仅里面这颗水晶球很珍贵,看上去这颗精灵的颅骨也大有来历,让我千万要保管好。 中午的海岛显得多少有些燥热,就连海风都是温热的,被这些热浪包裹着身体,感觉身上冒出来的汗都油腻腻的。 棚顶上的棕榈叶子为遮挡住了阳光,赢黎和海伦娜、贝姬躺在凉棚里午睡,就连卡特琳娜都靠着凉棚立柱闭上了眼睛。 我轻巧的翻下了凉棚,那具冰棺停在凉棚下面的阴凉处,我靠近冰棺蹲了下来。 将脸贴近冰棺,用手将冰棺上覆盖着的霜雪擦掉一些,结果发现内壁上布满了一层白色的雾气,以至于我从外面看向里面几乎是一片模糊,躺在里面的艾瑞利尔公主的真身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美人鱼不仅拥有另所有帝都女人们羡慕的纤腰,还拥有丰满浑圆的臀.部,虽然腰部以下会覆盖上一层鱼鳞,但是近乎于完美轮廓依然会让人觉得很有美感。 艾瑞利尔公主身体某部位的鳞片贴在冰棺内壁上,这时候我看得有些出神,情不自禁地凑近了认真仔细的看那些菱形的鳞片,这时在冰棺镜面一样光滑的外壁上倒映出一个绝美的俏脸来,海伦娜睁着大大的蓝眼睛凑到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向冰棺里张望,并好奇地问我:“吉嘉,你在看什么呢?” 冰棺里面毕竟是一具美人鱼的尸体,这种时候很容易被人误解,譬如有某种不.良嗜好。 我连忙让自己离冰棺远一点,脸上微微有些臊热,免不了有些尴尬,也没有正面回答海伦娜的问题,而是伸手摸了摸她冒出一层细汗的白净额头,对她说:“你不再多睡一会了吗?昨晚祭坛上的灵魂转嫁仪式难免会对你们精神力又说损伤,多休息一下总是好的。” 海伦娜微笑的时候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水仙花,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对我说道:“这里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这里的天气又闷又热,我有点睡不着……” 她的鼻子又直又挺,两片小花瓣一样的嘴唇离我越来越近,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带着细腻的光泽,在我面前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我忍不住凑上去。 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我抬起头刚好看到贝姬双手扶着栏杆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们。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而且那双眼睛透出一种淡淡的冷漠,我有些发怔地望向贝姬。 随后,海伦娜也睁开了眼睛,顺着我的目光扭头看向贝姬,一脸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这时候,贝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成了带有几分倔强和羞怯,俏脸微红飞快地从凉棚栏杆处转身离开,我所熟悉的贝姬瞬间又回来了,就像是某个灵魂瞬间来到了她的身体里面,再被我发现之后又迅速离开,那个眼神分明是艾瑞利尔。 我点了点海伦娜柔软的嘴唇上,轻声说了句:“没什么!” 我不知道艾瑞利尔会不会忽然出现在海伦娜的身上,灵魂链接将赢黎、贝姬和海伦娜的紧密联系在一起,而现在三个女孩身体里面又多出一个灵魂,虽然她目前被灵魂链接契约法阵束缚着,但是偶尔出现也会让人觉得不爽。 我拉着海伦娜走上凉棚,这时候贝姬正要在赢黎身边躺下来,我问贝姬:“刚才是艾瑞利尔公主?” 贝姬坐在凉棚的地板上,俏脸此刻还有些微红,对我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地说:“艾瑞利尔刚刚跟我沟通,说是有人在窥视她的身体,想去看一眼冰棺,我没多想便同意了!” 呃…… …… 当我们离开这片沙滩的时候,海滩上留下一座巨大的沙丘,那些被剥了皮的鱼人都埋在沙子下面。 黄昏的海滩上虽然还有一些暑气,但是没有了烈日暴晒,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们便从树荫下走出来,此时正好适合狩猎,卡兰措带着十九名兽人构装战士走在前面,我们几个人走在队伍的中间,而贾斯特斯带着三十五名野蛮人奴隶都在队伍的最后面。 野蛮人奴隶们背着重十字弩,只是他们箭壶里巨型弩箭只剩下不足十根,这意味着他们更多的时候需要用腰上的斧子进行近身肉搏战,当然这些野蛮人奴隶更加擅长近身肉搏。 我们曾在瓦丝琪位面的很多潮汐岛上狩猎过鱼人,所以对此次狩猎根本没有多少压力。 不过当我们穿越十几公里的海滩,又绕过一片乱礁石之后,来到这座鱼人营地前面,才发现还是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在卡兰措口中所描述拥有近万鱼人的鱼人营地,远比我想象中的规模要庞大得多,之间立于海中的那些茅草屋几乎在浅滩上练成了一大片,这些下面由椰树树干为基座,一些棕榈叶子拼凑成的茅草屋一眼望不到边际。 在夕阳的余辉之下,密密麻麻的鱼人们在营地里面来回活动着,一些手里拿着鱼叉的鱼人狩猎者们陆陆续续从海中走出来,它们身上或多或少地携带一些食物。 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在礁石上…… 那些狩猎归来的鱼人狩猎者们就像是凯旋的英雄,一群老幼鱼人从茅草屋中钻出来欢迎勇士们归来。 这些鱼人狩猎者们将手中的猎物分给其他鱼人,这些鱼人似乎还不会用火,只见一只幼小的鱼人被分到了一条鲜活的小鱼,它兴高采烈地拿在手中,攥紧了小鱼的尾巴,使劲儿地将小鱼摔在一根木桩上,等到这条鱼不再挣扎,便直接送进嘴巴来,‘吧唧吧唧’几口便吞到肚子里。 鱼人营地周围还建造了很多瞭望台,很多鱼人巡守站在瞭望台上来回巡视。 我们一行人就在礁石群的旁边,暂时营地里的鱼人们还没有发现我们,我向卡兰措问道:“这就是你说人数近万的鱼人营地?” 这哪是人数过万啊!这座鱼人营地至少有几万人口,想要彻底铲平这座鱼人营地,凭此时我们这些人还真是有些难度,至少要分几次战斗才行,不然就算是野蛮人和兽人,在体力上也未必能支撑得住。 如果我们这些人贸然冲进去,受到鱼人战士拼死反击的话,也许还会存在一定的危险。 贾斯特斯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许多,卡兰措想要带着兽人战士冲上去,被贾斯特斯伸手拦了下来。 贾斯特斯向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究竟什么因素促使这里的海岛上发展出这么大一支鱼人部落,难道这里就一直没有冒险团来过?鱼人们在这座海岛上没有天敌,即便是海岛上没有天敌的存在,难道说附近的海域里就没有喜欢捕杀鱼人的海兽么?” 牛头人鲁卡想了想说道:“或许是因为这些鱼人不好吃?” 贾斯特斯转头看了鲁卡一眼,反问道:“你觉得野蛮人中午的吃相,那些鱼人还会不好吃?” 45.魔族初现 夕阳将天边的云染上一层金色的轮廓,远远看去就像是云中城金碧辉煌的宫殿。 当红日渐渐地沉入云层中,天边的那片云就像燃烧的火。 海平面上泛起一层金色的鳞。 我们站在岸边礁石群旁边,耐心等待白昼谢幕。 战斗终于还是打响了。 面对数万人口的鱼人营地,卡兰措依然坚持要对面前的这群鱼人展开捕杀行动。 暮霭中,兽人战士与野蛮人奴隶前后站成两排,沿着海岸线的沙地慢慢靠近鱼人部落。 营地最外围瞭望台上的鱼人们最先发现了我们,几乎同时那座瞭望台上响起了尖锐的哨音,那种声音有一点刺耳,就像是海贼鸥的叫声,随后整个鱼人营地都开始沸腾起来,鱼人们从一座座茅草屋里面钻出来,它们跳进海滩的浅水中,手里拿着各种简陋的武器向示警的瞭望台汇聚而来。 还有一些距离较远的鱼人们纷纷扑进大海中,随后在海面上消失不见,只在海面上露出一道道背鳍,那些背鳍划开一条条水线向兽人战士兜行而来。 刚刚在早晨经历了一场惨败的鱼人们面对兽人战士没有一点胆怯,鱼人们像潮水一样从营地里涌过来,放眼看向整个海滩,到处都是手持武器的鱼人,它们手中拿着骨叉,也不知什么是恐惧。 与此同时,就在鱼人营地的瞭望台上出现几位身上披着破烂渔网和船帆布的鱼人来,它们手中还拿着某种野兽的巨大牙齿,几位穿着破渔网的鱼人们将手里的尖牙高高举起,周围的鱼人看到那几位首领级的鱼人举起了手中的骨质尖牙,吓得纷纷俯身膜拜。 一团黑焰火球从首领级鱼人头顶上缓慢地汇聚出现,当这些火球续集到椰子那么大的时候,五位披着渔网破布的鱼人将手中的尖牙向前面一指,五颗火球‘忽’的一下从它们的头顶上飞出去,带着烈烈的破空声,瞬息之间跨越了近百米的距离,在战场上猛的炸开。 百米的距离似乎已经是这些黑焰火球的极限,可惜这几位鱼人对火球的射程没有什么概念,所以这些黑焰火球是在距离兽人战士身前百米远的地方引爆的,不仅没有波及到兽人战士,反倒是将从在最前面的鱼人捕猎者们炸飞了好几只,强烈的冲击波将那几位鱼人炸得骨断筋折,身上沾着黑色火焰,在战场上发出鬼哭狼嚎的嚎叫声。 随着火球在鱼人族群中炸开,只有冲到战场最前面的鱼人捕猎者受到波及,后面蜂拥而上的鱼人大军丝毫没受影响,后面的鱼人看到瞭望台上的首领们放出火球,更是嗷嗷嚎叫着向前冲。 卡兰措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其余的兽人战士跟随在她身后左右两侧,形成冲锋阵型,鱼人们铺天盖地冲上来就像是沙尘暴一样将兽人构装战士们围在当中,没有鱼人能够挡得住卡兰措手中的重剑,与卡兰措撞在一块的鱼人几乎连将骨叉刺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卡兰措连人带着骨叉一劈两半儿。 牛头人鲁卡站在卡兰措的身后,一只手举着门板一样的远古誓言,另一只手上握着月刃斧,专为卡兰措抵挡来至两侧的攻击。 鱼人们在奔跑中不断地向这边发射吹箭,那些如牛毛一样细密的毒针,对兽人战士们虽然不足以致命,但那些毒刺扎在皮肤上又痛又痒,毒刺上的毒素会降低兽人战士们反应力下降。 兽人战士身后的三十五名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在贾斯特斯的一声令下,巨型弩箭带着呜呜的呼啸声飞进鱼人阵营之中,将密集的鱼人冲锋阵型犁出几十条通道来,那些被巨型弩箭射中的鱼人们串在箭杆上向后飞驰,这些巨型弩箭力竭落在沙滩上的时候,每支弩箭的箭杆上都串满了鱼人,一根根斜插在沙滩上。 瞭望台上的几位首领级鱼人看到前面战场上的鱼人像麦子一样一排排倒下,无论前面那些鱼人们怎么努力都没能挡住卡兰措的脚步,兽人战士们跟随着卡兰措一点点逼近鱼人营地,便急不可耐地从瞭望台上跳下来,鱼人首领们举着巨大的尖牙,踢开挡路的鱼人,飞快地跑到战场上。 这次它们选择距离近一些的地方,向兽人战士们发射火球。 可惜就在聚集火球的时候,几只带着嗡鸣声的巨型弩箭呼啸而来,还没等那几位鱼人首领有任何反应,巨型弩箭就不讲道理地从它们胸膛穿过,它们也像是其它鱼人一样被串在巨型弩箭的箭杆上。 野蛮人奴隶手中的重十字弩就像生命收割机,不断地带走鱼人们的生命。 我和赢黎并肩站在队伍的后方,赢黎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脚下出现了灼目的红色六芒星法阵,繁冗的咒语从赢黎口中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发出来,那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节奏,最后那段咒语消失在‘时间停滞’里,连同她画出来的魔纹法阵一同消失,随后就看先赢黎身体周围不断浮现出点点火元素,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元素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吸引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赢黎的胸.前,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火球。 那些火焰不断地聚集,从一颗火球变成了三颗,随着赢黎最后一句清亮的咒语结束,三颗连珠火球连成一串儿划破黄昏的幽暗,向前方战场飞去,三颗火球就在鱼人最为密集的地方纷纷炸开,一些鱼人瞬间被火焰吞噬,它们的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焰,不停地尖叫着,痛苦地抽搐着,每一团火焰都欢腾跳跃着,仿佛拥有生命一样,引燃附近的鱼人。 也有一些在战场上突破封锁的鱼人冲到我的面前,被海伦娜和贝姬两位少女纷纷斩杀,她们成长了很多,至少在战斗的时候比以前多了很多果敢,杀鱼人又不用什么技巧,它们的战斗力比地精强不到哪去,很难想象,这么一大群鱼人究竟是怎么繁衍出来的,或许是因为海岛附近根本不存在它们的天敌。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忽然记起了贾斯特斯说的话,在岛屿海岸线另一侧的河湾里,搁浅着一艘几乎要腐烂掉的海船,说明这座岛上曾经有人踏足过,只是这群人难道不知道海岛存在偌大一个鱼人营地么?这么多唾手可得的财富怎么会弃之不理呢? …… 卡兰措带着二十几名兽人战士冲进鱼人阵营中,顶着四面八方刺来的骨叉,纷飞如雨的毒刺,将所有冲上来的鱼人纷纷斩杀。 没有鱼人能够阻挡兽人战士的脚步,只是这些鱼人的数量太多,数量多到了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无论如何都杀不完,地上已经躺满了鱼人捕猎者的尸体,可是那些鱼人们还是前仆后继地涌入,它们毫不畏惧死亡,兽人战士手中的月刃斧上染满了鱼人的鲜血,拿在手里黏糊糊的。 兽人战士从开始干净利落的挥动月刃斧,到后来动作开始一点点的缓慢下来,甚至有些兽人已经放弃手里的月刃斧,而是握着更加轻巧的长刀战斗。 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在战场上反复犁了五遍,战场上鱼人横尸遍野,可惜依然有鱼人从营地里冲出来,进入到这片战场。 我远远的看去,已经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这些兽人战士们已经很累了,不远处的野蛮人奴隶也射空了他们箭壶里的最后一支巨型弩箭。 这时候,海妖后裔带着这队野蛮人奴隶毫不犹豫地冲进战场,野蛮人奴隶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杆五米长的黑铁长矛,在只有一米高的鱼人面前,野蛮人奴隶就像是一位位小巨人,那些鱼人头顶刚及野蛮人的大.腿,他们举起手中的黑铁长矛,狠狠地刺向这些鱼人战士,将一只又一只鱼人穿在黑铁长矛上。 野蛮人奴隶的目标很简单,他们只是想见遗落在战场上的那些巨型弩箭收集起来,然后准备组织第二轮割麦子。 这些野蛮人要比兽人战士的耐力更强一点,他们暂时还没有显出疲态,战斗持续将近两个小时,卡兰措看到战场上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兽人战士,打算撤到礁石后面休息一下并吃些东西,空腹战斗的兽人战士体力明显有些跟不上了, 至于那些野蛮人奴隶早就饿得生吃了一轮鱼人,这时候也是与兽人战士汇合在一起,站在战场上形成了一个圈,肩并肩抵挡着鱼人的攻势。 战士们的面前早已堆满了鱼人的尸体,一些地方的鱼人尸体堆得如小山一样。 随着卡兰措一声‘后撤’,兽人战士与野蛮人奴隶开始缓慢的向后撤退,没想到那些鱼人却是蜂拥而至,不计伤亡地想要留下兽人战士,这时候我出现在海礁石上,施法凝聚出将近百米长的冰墙,冰墙轰隆隆地落在沙滩上,将后面正要冲上来的鱼人拦下来。 卡兰措半个身子被鱼人血染成红色,血浆粘在皮肤上形成了厚厚的结痂,她从战场上撤下来,就气喘吁吁地坐在岸边的礁石上,那柄重剑斜插在沙滩上,从战场上撤下来的兽人战士们纷纷拿出行军口粮狼吞虎咽地塞进肚子里。 野蛮人奴隶组成一道防线将紧随其后冲过来的鱼人们挡下来,而我此时向战场上的贾斯特斯挥了挥手。 贾斯特斯领着野蛮人奴隶有秩序的想后撤,鱼人们看到野蛮人奴隶也在撤退,更是蜂拥围向我们所处的乱石礁地带。 等到鱼人战士踏进这片区域的时候,沙地上埋藏的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纷纷被触发,一波波寒潮涌动,冰雾在夜里显得很淡,鱼人们刚开始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等到大量鱼人冲进这片区域,大量的持续霜冻魔法符文板激活,寒潮将乱石礁这边的海滩上染成一片雪白。 一面面冰墙无声无息的在鱼人们头顶上凝聚而出,最后形成一座十面冰墙的冰墙大阵,从天空轰然落下,就在鱼人们猝不及防之下炸裂城一片冰粉,极寒之气席卷了乱石礁海岸线附近的一切,那群鱼人们变成了一大片冰冻的雕塑,形态各异的站在沙滩上,而这里的沙滩和乱石礁则是变成雪世界。 一部分冰雪延伸到了海中,就连海水也被冻结了很大一片。 每次引爆冰墙,对我而言都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冰爆术最大程度的汲取我身体里的法力,将之在一瞬间释放出来。 外面战场上那些鱼人看到这一幕,终于止住了进攻的脚步,它们盯着那些变成冰雕的鱼人,发出叽里咕噜的叫声。 本来以为这样一场规模宏大的冰爆术,会将外围那些鱼人吓住,而我们也会借这个时间打扫一下战场,撤离这里。 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鱼人们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鱼人营地里居然涌出来十几条三首地狱熔岩犬来,它们在黑夜里浑身散发着红红的火光,每一只地狱熔岩猎犬差不多都有犀牛那么大,皮肤上流淌着一道道岩浆流,血盆大嘴和眼镜耳朵里喷着滚滚浓烟,空气中充斥着一种硫磺的味道。 看到这些地狱熔岩犬,我和贾斯特斯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 没想到在鱼人营地里居然会遇见这么多地狱族生物,这些地狱熔岩犬可不是那么好惹,它们皮糙肉厚,身上又充满了灼热的熔岩,实力通常差不多与一转巅峰期的战士相近。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的鱼人们居然和地狱魔族建立起了联系,这时候再回想之前那五位首领级鱼人手里的巨大尖牙,我忽然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它们的图样,没错,我曾经在一本《地狱魔族物种书鉴》拿过那东西,那些巨大尖牙是葛格之王牙齿,上面拥有聚火术与火球术两种天然的魔纹法阵,就算是普通人拿起那种恶魔尖牙,也能发射来自地狱的火球。 曾经有位大魔导师将那些尖牙打造成魔法武器,他称这种魔法武器为‘恶魔尖牙’。 望着咆哮着冲来的那些地狱熔岩猎犬,果断的开启法力之潮,迅速恢复身体里的法力。 这群地狱熔岩猎犬从鱼人营地里冲出来,一路上不知踩死了多少鱼人…… 46.鱼人之主 法力之潮就好像一波波永不停息的巨浪涌入我的身体,法力池迅速恢复至盈满状态。 地狱熔岩猎犬径直冲进冰墙大阵的区域之内,粗壮有力的爪子踩在那些鱼人冰雕身上,那些被冻僵的鱼人顿时被踏得四分五裂,冰渣飞溅得满地都是,一些碎冰屑落在地狱熔岩猎犬的身上,瞬间化成一股白色水汽消失在夜幕下。 看到狂奔而来的地狱猎犬,卡兰措摔下从乱石礁上跳下来,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两人紧随其后,二十几位兽人构装战士也立刻进入战斗状态,野蛮人奴隶们的反应虽然慢了半拍儿,几支巨型弩箭化成数道暗芒将五只地狱熔岩猎犬钉在沙地上。 地狱熔岩猎犬浑身爆出一连串儿的火焰,巨型弩箭瞬间被焚烧殆尽,那几只地狱熔岩猎犬咆哮着从沙地上爬起来,它们抖了抖身上残留的烈焰,虽然身体缩小了一圈儿,但是看上去依旧丝毫无损的跟在前面那些地狱熔岩猎犬的身后。 又有几支巨型弩箭飞射而至,地狱熔岩猎犬们这次似乎早有准备,虽然它们体型硕大,但在奔跑中却异常的灵活,几次跳跃都是针对那些飞来的巨型弩箭,虽然躲避弩箭的动作让地狱熔岩猎犬的速度减了下来,却没有再被巨型弩箭射到。 乱石礁距离鱼人营地并不远,短短几个呼吸之后这群地狱熔岩猎犬就已经冲了上来,卡兰措双手握着重剑,面对跑在最前面的地狱熔岩猎犬,它冲上来纵身扑到半空中,如野犀牛一样庞大的身体带来一股狠厉的冷风,张开地血盆大口里喷涂着带有硫磺味的烟气,锋利尖牙狠狠地咬向卡兰措的头部。 卡兰措脚下摆着弓步,在地狱熔岩猎犬腾空而起一刹那,她迅速地巨剑从斜下滑出,重剑的箭尖儿直接挑地狱熔岩猎犬的咽喉处,那只地狱熔岩猎犬感知到了危险,猛地甩了一下巨大狗头,坚硬而锋利的牙齿便咬在了卡兰措的重剑上,牙齿与重剑撞击之下迸射出一片火花来。 卡兰措顺势将巨剑从地狱熔岩猎犬的口中抽出来,在猎犬的嘴角处划开一道深及见骨的伤口,一些通红的容颜顺着伤口流淌到地面上,而那只地狱熔岩猎犬也丝毫不甘示弱,一只比成人大腿还要粗壮的爪子向卡兰措胸前抓来,卡兰措拧身用手肘撞在地狱熔岩猎犬的爪子上。 蛛人督军硬皮甲的肘部带有三根锋利的黑色尖刺,撞击之下,那三根尖刺直接洞穿了地狱熔岩猎犬的爪子,而卡兰措也被猎犬一爪子拍退数步,就在地狱猎犬舔舐自己爪子的时候,卡兰措将手中的重剑从猎犬眼窝刺入,地狱熔岩猎犬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闷头倒在卡兰措的脚边,它浑身地狱之火扩散开,在海滩上就像是一滩流动着的炙热熔岩,当那些炙热熔岩遇到满地冰雪之后,迅速凝成一片片青石。 卡兰措身后的二十几位兽人战士纷纷绕过地狱熔岩猎犬的尸体,拎着月刃斧与冲上来的地狱猎犬绞杀在一起。 野蛮人奴隶们见到重十字弩没能对这群地狱猎犬造成更多的伤害,也纷纷发出战斗嚎叫,追在兽人战士的身后。 因为有了这些地狱熔岩猎犬冲在最前面,仿佛给了鱼人们一些勇气,密密麻麻的鱼人们重新聚集在一起向我们围过来。 看到眼前的这些凶悍的地狱熔岩猎犬与不畏生死的鱼人战士,我才彻底明白过来之前贾斯特斯发现的那艘几乎要完全腐烂的海船为什么空无一人,而这座海岛也完全没有人居住过的迹象,恐怕之前那些冒险团都已经葬身鱼腹了。 一群鱼人捕猎者从海中潜行而来,它们伏在乱石礁的岩石上,等到靠近我们几十米的地方才对我们发起冲锋,卡特琳娜和贝姬、海伦娜三人挡住了这群偷袭的鱼人,赢黎攥着手里的魔杖,再次凝聚出一颗大火球,将近两个多小时的战斗,让她魔法池中的法力濒临枯竭,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始终一言不发地站在我身边,给予海伦娜和贝姬最大的法术支持。 而我这会儿正在重新凝聚冰墙,准备将这些地狱熔岩猎犬全部埋葬在冰雪之下。 除了直接击碎颅骨中的魔核,地狱熔岩猎犬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弱点,兽人战士手中的月刃斧斩在这些地狱熔岩猎犬的身上,但凡划开的伤口,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迅速愈合,那些贯穿了身体的伤痕也只能让地狱熔岩猎犬的身体缩小一圈儿,整只猎犬变得孱弱一些,并不能带来实质性伤害。 站在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中,反而是兽人战士们频频受伤,那些炙热的熔岩几乎把每一位兽人战士都烤得灰头土脸的。 兽人战士一斧子劈在地狱熔岩猎犬的脖颈上,瞬间将地狱熔岩猎犬的脖颈划出了一道巨大的裂口,那位兽人战士刚长出了一口气,准备拔出月刃斧去帮助身边的同伴,却没想到那只几乎被砍断了头颅的地狱熔岩猎犬颈部的伤口迅速愈合,随后张开血盆大口向兽人战士肩膀一口咬下来。 一面巨大的盾牌赶在颌骨闭合之前拍在地狱熔岩猎犬的头上,盾牌撞击在地狱熔岩猎犬坚硬的侧脸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地狱猎犬头颅附近仿佛出现了一圈因巨力撞击而形成的一道环状冲击波,随后猎犬头颅被撞得高高扬起,牛头人鲁卡巨大身躯出现在兽人战士的身后,紧接着牛头人战士手里的月刃斧重重的劈在地狱猎犬的下颚上,地狱猎犬下颌被砸得粉碎,整个巨大的身躯向后高高扬起。 可就在扬起的瞬间,地狱猎犬头颅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牛头人战士向前踏出两步,手中的盾牌再次撞在地狱熔岩猎犬的身上,地狱熔岩猎犬几乎没有办法避开牛头人战士连绵不绝的攻击,身体再次失控向后退去,牛头人将月刃斧顺势收回来,斧柄锋利的尖刺狠狠刺入地狱熔岩猎犬的心口,地狱熔岩猎犬发出呜咽一声惨叫,浑身的熔岩之火变得无比暗淡,野犀牛般大的身躯不停向外溅射着灼热的容颜,身体也在一圈圈的缩小,直到跟在牛头人鲁卡身后那位兽人战士一脚将那只地狱熔岩猎犬踹飞出去,那只地狱熔岩猎犬居然还没彻底死去。 一柄乌黑的重剑从天而降,准确无比插在地狱熔岩猎犬的颅骨上,那只地狱猎犬才算彻底化成了一滩黑灰色的火山岩,卡兰措伸手将插在石头中的重剑拔出,几个箭步就赶到了下个战场。 牛头人鲁卡只是来得及擦了擦脸上的火山灰,对这位强横得有些不讲道理的兽人女战士简直就是无话可说。 幸好这次战斗只有寥寥数人而已,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三人能迅速支援到战场每个角落,才不至于兽人战士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四周那些鱼人战士们再次将乱石礁围得水泄不通,只不过它们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我站在礁石顶上,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静静悬浮着的十面冰墙,双手再次落下来…… 十面冰墙随着我的双手轰然砸落在战场上,环绕在百米之外形成巨大冰环,凛冽的寒风从战场上刮过,而我脚下浮现出一幅湛蓝色.魔纹法阵。 ‘冰爆术’ 十面冰墙与战场上所有鱼人冰雕在这一瞬间全部炸裂。 十几只地狱熔岩猎犬就在极寒气息之下化成了青黑色的岩石,乱石礁周围再次变成一片冰雪世界,而再次涌上来的这些鱼人也都全都冻结在一起,就连兽人构装战士与野蛮人奴隶身上也布满了霜雪,一个个就像是从大雪山上走下来的雪怪。 战场上一片寂静,贾斯特斯顶着寒气,从远处鱼人尸堆里翻找出五根恶魔尖牙来。 这些都是初级火系魔杖的顶级材料,就算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都可遇而不可求。 据说安琪博尔德皇室手中握有一个被称为安琪亚拉多的位面,那个位面上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资源,但是却是一处联通着罗兰大陆和地狱世界的大战场,这里一直没格林帝国人成为试炼场。 在这个人类与魔族不断投入军队的试炼场上,双方反复争夺上面的每一寸土地,除了格林帝国的皇室军队之外,这里还吸引着许多帝国强大的猎魔者。 葛格虽然是地狱界的低等魔族,魔怪葛格几乎在魔族军团中随处可见,但是葛格之王却是万中存一,而且每次出现都会被大量的低阶葛格保护得很好,就算是最顶级的猎魔者也未必能狩猎到,那些恶魔尖牙就是葛格之王身上标志性魔法材料,一位葛格之王能够取下两根恶魔尖牙。 而卡兰措这边也用乌黑的重剑将黑灰色火山岩砸开,从中取出地狱猎犬的魔核并交到我的手中,望着手里这几颗石榴大小的魔核,我搞不明白,这些地狱熔岩猎犬究竟是如何与鱼人搅在一起的。 暗夜里从鱼人营地里从新涌出来的一群鱼人,几只披着渔网的首领级鱼人出现在瞭望台上,它们头顶上凝聚起巨大的火球,在火光的照耀下,那些鱼人不断的进入战场,整个战场几乎铺满了鱼人的尸体。 兽人构装战士与野蛮人奴隶都已经显出疲态,我们没有继续留在乱石礁战斗,在这群鱼人们围上来之前,在夜色的掩护下撤离了战场,重新回到搭建凉棚的海滩上。 这个夜晚再没有鱼人偷袭我们,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在休整一整晚之后,清晨的时候,贾斯特斯到海中捉来一些海鱼,我和赢黎诸女也在退潮的时候在海滩上捡回来一些贝类,将这些海鲜放在篝火堆上烤熟填肚子,而那些野蛮人奴隶干脆就直接开始用那些冷冻鱼人打牙祭,身体状态也都完全恢复过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座海岛上雷元素相当稀少,经过两夜一天的蓄积,我身上汲取只汲取到一丝丝雷元素。 看来我只有期待这座海岛上能够来一场暴风雨或者雷暴天气之类的,才有可能让我的右肩胛骨重新蓄满雷电之力。 我们避开了炎热的白天,黄昏的时候,我们再次来到乱石礁附近,这里战场上依旧一片狼藉,大量鱼人的尸体还留在沙滩上,沙滩上聚集了大群的海鸟和食腐巨龟,那些像小山一样食腐巨龟的肚子就像无底洞一样,不停地将有些发臭的鱼人尸体吞到肚子里。 食腐巨龟大约都有七八米长,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龟壳,头颅能伸得很长,巨龟的嘴就像一只巨型钳子,一口就能将鱼人咬成两半儿,它们根本不怕那些打扫战场的鱼人,鱼人们的骨叉和毒刺对于这些食腐巨龟没有任何的作用。 那些海鸟颇为狡猾,它们只会飞到一些人的地方去啄食地上鱼人尸体,一旦有鱼人赶过来就迅速飞走。 当我带着一群人重新出现在乱石礁,鱼人营地就像炸开了锅一样迅速沸腾起来。 这个黄昏,再没有鱼人冒冒失失从营地里冲出来,向我们发起自杀式进攻,一波波海螺低沉的声音从鱼人营地里传得很远。 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一位鱼人之主。 无数鱼人簇拥着一个巨大木质平台从营地里浩浩荡荡的走出来,那位鱼人王高高在上的端坐在上面。 它的身体瘫在巨型椅子里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堆烂肉,短小手臂和小腿几乎被成堆的脂肪掩盖住,它的面部布满了坑坑洼洼的水泡,像蟾蜍多余像鱼人,巨大的鱼眼凸到眼眶的外面,一张大嘴不停的向外留着粘液,它完全没有一位王者该有的样子,但是它却是这支鱼人部落货真价实的王。 鱼人之主嘴巴里衔着一枚很精致的魔哨,当它吹响魔哨的时候,那几只地狱熔岩猎犬就像是温顺的土狗一样灰溜溜跑回它的座位旁边。 卡特琳娜悄然消失在我身边,分明是想潜伏到这位鱼人之主身边将它杀掉。 我将潜伏到黑暗中卡特琳娜喊了回来,因为我看到这位鱼人王居然让一队鱼人将自己抬出来,无数的鱼人和几只地狱熔岩猎犬反倒是留在营地那边,这位鱼人王被人抬着直接向我走来。 47.笞魔领主 鱼人营地边缘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鱼人,它们手里握着骨叉,对着我们龇牙咧嘴做足了挑衅的表情与肢体动作,却没有人愿意向前多迈一步,让我觉得这群鱼人们心里的恐怖,并不是来源于我们。 那位鱼人王被一群鱼人从营地里抬出来,相隔虽远,但我甚至都能听见木椅被鱼人王压得‘咯吱咯吱’的响。 不过鱼人王并没有直接来到我们的面前,他选择在战场中央停下来,鱼人们将王座平放在沙滩上,几只地狱熔岩猎犬簇拥在它的身边,一位鱼人仆从卑微地爬上了王座,将一壶不知名的浆液倒进那位鱼人之主的口中,鱼人王啧了啧肥大宽厚的嘴,非常享受的摇晃着他那个跌了十层脂肪的肥厚下巴。 它浑浊的眼睛里带有一种不符合鱼人的狡诈,满身的肥肉填满了王座,半透明的眼睑眯成一条线,眼中的流露出贪婪,残忍、欲望,这完全不符合我对鱼人们的认知。 在我眼中鱼人只是拥有初级智慧的亚人种,它们仅仅只有最原始的群居生活,甚至还不懂得用火,没有属于自己的语言文字,也只会发出几种简单的音调。 就在我惊讶的观察战场中央那位鱼人王的时候,那位鱼人王吹响了嘴里的哨子。 ‘嘘……’的一声,音调尖锐而冗长。 这时候鱼人营地里面立刻出现了一阵骚动,一群强壮的鱼人从营地里面大步走出来,它们抬着一些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年轻鱼人,来到战场中央鱼人王的面前,这些五花大绑的年轻鱼人们都是精神萎靡,随着不断有强壮鱼人从营地里走出来,没多大的功夫,摆在鱼人王面前五花大绑的年轻鱼人堆成了山。 那些强壮鱼人们水壶也不去理会被压在最下面鱼人们的死活,它们匆匆地将这些被牢牢绑住的年轻鱼人堆在战场中央后便迅速离开,鱼人王从椅子上吃力的将手伸出来,就在我的面前念诵起一段咒语。 伴随着鱼人王的咒语声,一道黑色的火焰出现在鱼人王的脚下,这团黑色的火焰在地面上迅速蔓延开,瞬间形成了一幅布满奇异符号的魔法阵,数百只鱼人被围在法阵之中无声无息的炸裂,就像是无数破裂的肥皂泡,只在布满了黑色火焰的法阵中留下一层血水。 在这些黑色的火光中,一座由鲜血组成的大门在黑色火焰组成的法阵中缓缓升起,一只布满了火焰的爪子从血色大门中伸出来,随后是半张恶鬼的脸,它在撑开血色大门的时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音里面似乎夹杂着精神攻击,一度让我有些精神恍惚。 至于身后那些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纷纷丢掉手里的武器,痛苦的捂住耳朵。 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同时发出‘战斗嚎叫’,抵挡着那只魔物的精神攻击。 贾斯特斯被这声怒吼震得无法保持人形态,身体迅速的膨胀并化成一只半海妖来,他从一位野蛮人奴隶手中夺过重十字弩,搭上一支弩箭射向血色大门冒出来的半张巨大鬼面。 当巨型弩箭射到血色大门的时候。那只魔物头颅全部从血色大门中探出来。 它那血红的双眼瞬间捕捉到了巨型弩箭,那只布满鲜血的巨手毫不犹豫的抓向巨型弩箭,只是他有些低估了巨型弩箭的威力,巨型弩箭化成了一道白光将射穿了那只大手,这一刻,血色大门发生了剧烈摇晃,它挣扎着奋力从血色大门中爬出来,另外那只巨手中拎着一条布满了棘刺染着鲜血的长鞭。 它体表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某种法则之力灼烧,皮肤上鼓起了无数水泡,水泡迅速破裂,露出皮肤下面筋膜与血管,它痛苦的嘶吼着。 这是属于罗兰大陆位面的法则之力,它排斥一切外来种族,笞魔领主属于地狱魔族,进入罗兰大陆自然会受到法则之力的侵蚀。 就在这个时候,魔法阵中燃起汹涌的黑色烈焰,站在烈焰中的笞魔领主获得喘息之机,无数魔法符文从法阵中向上飘起,那些符文围绕着笞魔领主不停地旋转,阵中那些鱼人血肉在这一刻也跟着活了过来,化成一道道血柱涌入笞魔领主的身体,那些粘稠的血液形成了一层保护膜,将笞魔的身体完完整整的包裹住。 数支巨型弩箭再次射向法阵中的笞魔领主,只见那只笞魔领主随意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鞭子。 ‘啪.啪.啪’ 鞭子在空气中连声脆响,那些飞向笞魔领主的巨型弩箭在空中接连被引爆,随后便化成了一团团黑色火焰。 “我要更新鲜的血肉……是谁叫醒了我?”笞魔领主两条粗壮的大.腿从血色之门里跨出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位笞魔领主拥有粗壮的双臂、四足和一条长满了棘刺的尾巴,它的面孔仿佛涂满了黑白两色的油彩,在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之下,体型与一头成年的亚归兽一样大。 环视四周,当他看到瘫坐在木椅子上的鱼人王,再次发出一声咆哮。 “吼……” 它口中喷出大量黑色烟气,手里的长鞭上燃烧着一层火焰,它将长鞭抽向那只鱼人王,只是在半途中停顿了下来。 他伸出手将鱼人王从椅子上抓起来,送到自己的面前,对它问道:“你这个卑微的爬虫,怎么有资格召唤我?” “……#@#@¥%……” 鱼人王发出叽咕叽咕的尖锐叫声,浑身抖得像是筛子。 笞魔领主将目光落在它胸口的那只哨子上面,恶狠狠地问道:“谁给了你那个哨子?” “……%…#@#@¥%……” 鱼人王再次发出叽咕叽咕的叫声,见到笞魔领主没有一口吃掉它,它反而镇定下来,继续用尖叫声和肢体语言解释着。 没想到那位笞魔领主竟然真的将它重新塞进椅子里,发出一声低吼:“好臭!不过既然你献祭给了我足够的血肉,按照约定我可以帮你打败面前的敌人。” 说完这些话,笞魔领主将目光落在我们的身上,一脸厌恶地说:“只是为了这些弱小的人类,你便叫醒我?” “……#@#@¥%7*……” 鱼人王指着自己的营地,又指了指这片战场。 这时候,站在法阵中央的笞魔领主终于将身体转过来,用轻蔑的目光审视着我们。 他一步步从魔法阵中走出来,插在他手臂上的那根巨型弩箭一下子烧起来,很快便在他的手臂上化成了灰烬。 四级魔兽强大的威压让我们一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有卡兰措显得稍微好一点儿,她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冷冷地盯着笞魔领主。 …… 这时候,我再次用了一下时空碎裂者之锤,可惜锤子上的电弧只是闪烁了两下便自行熄灭,那扇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终究是没能打开。 我没想到鱼人王竟然能召唤来一只地狱魔界的笞魔领主,这种平时只是在类似于《种族魔物大全》这样的魔法书才能看到的魔族生物,居然如此鲜活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属实让我有些头大。 笞魔领主:拥有四级巅峰期魔兽的实力,虽然地狱魔族通过召唤之门来到这里,会受到罗兰大陆世界法则之力的压制,但他依旧拥有四级魔兽的力量,而且从力量上看,它不比蛛人督军逊色多少,或许在某些方面更为强大。 难怪这座海岛上的鱼人营地有如此大的规模,看起来这些鱼人果然有背景强大的靠山。 这样的话,贾斯特斯在河湾发现的那艘搁浅海船,却又没在附近发现幸存者,就不显得那么奇怪了。 …… “轰隆,轰隆,轰隆……” 沉重的脚步踩在沙滩上,整个海滩都随着而震颤。 笞魔领主向乱石礁这边冲过来,手里的长鞭在空中用力一甩,那长鞭宛如黑色闪电向我们这边抽来。 卡兰措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着乌黑的重剑高高挑起迎向那道鞭影,重剑与鞭影在空中撞在一起。 空中发出一声爆响,卡兰措手里的重剑脱手飞了出去,她也随之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飞出几十米远,跌落进海里。 四级巅峰期魔兽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三转,相比之下,刚刚晋升二转的卡兰措与笞魔领主存在巨大的差距。 这时候海妖后裔竟然化成一道巨浪,瞬间涌到了笞魔领主的身前,贾斯特斯从水遁中显出真身,双手锋利的长剑插入笞魔领主的胸膛,只是在接触到笞魔领主胸口的前一秒,笞魔领主粗壮有力的大脚狠狠地蹬在了贾斯特斯小腹上,贾斯特斯身上骨质铠甲瞬间碎裂,身体也紧跟着飞了出去。 笞魔领主显然并没有停手的想法,他手里的长鞭随后便再次甩出去,缠向飞在空中的贾斯特斯。 一面盾牌及时出现在贾斯特斯的面前,牛头人鲁卡举着远古誓言盾牌,为贾斯特斯挡住了笞魔领主致命一击,可是笞魔领主紧跟着一拳锤在鲁卡的盾牌上,整个盾牌发出沉闷的嗡鸣声,鲁卡虽然挡住了鞭子,但是却没能挡住这一拳,强壮的牛头人被笞魔领主一拳得重重跌在礁石上。 牛头人鲁卡身上穿着厚重的全覆式铠甲,他后背撞在礁石上,竟然将礁石撞得四分五裂。 这时候,我头顶上已经凝聚出来一只三米长的冰枪,咒语完成的那一刻,我随手一划那根冰枪就飞向笞魔领主,同一时间,三十几支巨型弩箭也射向笞魔领主,那支冰枪刚刚飞到到笞魔领主面前五米之内,我便将冰墙引爆,瞬间冰雾弥漫挡住了笞魔领主的视野,三十几支泛着银芒的巨型弩箭刺入笞魔领主的身体。 卡特琳娜也是抽出两把短匕,悄然无声地出现在那位笞魔领主的后腿旁边,将两把匕首狠狠地插入笞魔领主腿弯骨缝中。 笞魔领主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笨拙,他身后的粗壮尾巴迅速向卡特琳娜卷过来,卡特琳娜甚至来不及躲闪,只能用‘闪现’强行避开了笞魔领主的一记‘扫尾’。 而笞魔领主也仿佛盯上了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他重新挥动了一下长鞭,鞭梢将跌在乱石礁上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卷起来,并拽到他的面前,另一只大手将贾斯特斯紧紧地握在手里面。 下一刻,我无比清晰的听见贾斯特斯浑身骨骼崩裂的声音…… 笞魔领主身上插着三十几根巨型弩箭,但是这些巨型弩箭好像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是贾斯特斯被他抓在手里,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从海中爬出来的卡兰措找回自己的重剑,与卡特琳娜一前一后联手夹击笞魔领主,同一时刻,二十几位兽人构装战士拎着月刃斧向笞魔领主围杀过去,笞魔领主来不及杀死贾斯特斯,面对卡兰措的攻势,愤怒地将贾斯特斯丢出去。 贾斯特斯像是颗炮弹一样,一头撞向礁石,这时候一面冰盾出现在他的身后,他撞在冰盾上,将冰盾撞得四分五裂,而身体也是因为这次撞击而改了方向,跌落在沙滩上,三米多高的身体将沙滩砸出一个大坑来。 这位笞魔领主力大无穷,面对着卡兰措、卡特琳娜以及二十几位兽人构装战士的缠斗,居然稳稳地占据着上风,凭卡兰措的力量,也没办法与笞魔领主在正面硬碰硬,一位兽人战士稍不留神便被笞魔领主一拳打飞。 如果不是野蛮人奴隶不间断向笞魔领主射出巨型弩箭,恐怕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也没办法在笞魔领主面前支撑这么久。 在笞魔领主刚猛攻势之下,卡兰措和卡特琳娜节节败退,很快她们便退到乱石礁中,笞魔领主高大的身体在乱石礁中显得笨拙无比,布置在乱石礁中的‘霜冻魔法符文板’散发着逼人的寒意,整个乱石礁的海滩上染了一层白霜。 就在笞魔领主一尾巴将五位兽人构装战士扫飞之后,一面面冰墙终于如期落下…… 48.哨子 冰墙如帷幕一般落下,刺骨的寒风在乱石礁间激荡。 这时的鱼人王早已退回鱼人营地的瞭望塔上,密密麻麻的鱼人们也全部缩在营地里不敢跑出来,它们隔着那座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法阵,遥望这边的战况,当冰墙再次从夜空落下,鱼人营地一片发出一片鬼叫之音。 笞魔领主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它用粗大的尾巴将四周的兽人构装战士扫开,手中长满了棘刺的长鞭扫中了乱石礁的一块岩石,顿时岩屑纷飞。 卡特琳娜隐于暗处的身影出现在礁石的后面,被四处飞溅的岩屑逼退。 下一刻,卡兰措忽然纵身跃起,重剑高高举过头顶向笞魔领主劈去,笞魔领主用巨大的拳头迎向卡兰措的重剑,卡兰措顺势翻转重剑,剑刃在笞魔灵芝的手腕上掠过,顿时将笞魔领主的手臂划开一米多长的口子。 摆脱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两人的缠斗之后,笞魔领主大步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冰墙撞去。 就在它刚要撞倒冰墙的一瞬间, ‘冰爆术’ 所有的冰墙轰然炸裂,一股极寒的气息席卷着整个乱石礁,无数霜雪将这里渲染城冰雪世界,而笞魔领主浑身也布满了冰雪,只是这种极寒的气息并没有将他冻结在原地,它从雪堆中冒出头,发出一声怒吼。 从雪堆里爬出来的笞魔领主,身上黑焰几乎尽数熄灭,几支的巨型弩箭再次射向笞魔领主,当这些巨型弩箭再接触到笞魔领主身体那一刻,弩箭的箭杆纷纷炸裂,黑铁箭簇只是在笞魔领主的身上留下数道划伤。 笞魔领主身体表面是一层浓郁粘稠的血浆,它身上的无论留下什么伤口,都会很快便愈合。 随后笞魔领主的身体似乎被一种强大气场保护着,他只是扭头望了那些野蛮人奴隶一眼,便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朝我冲了过来,拥有四条健足的笞魔领主奔跑的时候就显示发狂的野牛,任何挡在他面前的礁石都被他撞得粉碎,兽人构装战士拦在他冲锋的路上,却被他纷纷撞飞。 没有想到冰墙大阵对笞魔领主不仅没有任何作用,而且彻底惹怒了他,他居然不顾一切地朝我冲过来。 我和赢黎站在一座礁石之上,对身后的海伦娜和贝姬喊了一声:“跑!” 说完便拉起赢黎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下了礁石,就在我们跳下礁石的后一秒钟,笞魔领主手里神出鬼没的鞭子便抽到了礁石上,顿时将数十吨重的礁石抽得四分五裂,而我们也受到了迸裂岩屑的波及,岩石崩裂所形成的无形气浪就像一只大手从后面将我们推上高空。 我提早释放了冰盾,纷飞的石屑砰砰砰地撞击在身后的冰盾上,冰盾只挡了几下便碎掉了。 石块从身边掠过,我忙将赢黎搂在怀里,有些踉跄地落在沙地上,我根本不敢在原地停留,立刻拉着赢黎躲到一处礁石后面,奔跑中我转头看了海伦娜和贝姬一眼,卡特琳娜适时地出现在她们身后,将她们俩拉出险境,我才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绷紧了的神经依旧没能松懈下来,此时的我再次感受到危险逼近。 魔纹构装铠甲上忽然出现一面土色盾牌,笞魔领主手里的长鞭再次降临,岩石崩碎之际,构装铠甲上的魔纹法阵触发,‘大地之盾’瞬间在我身后形成一道防御,可惜这面土系魔法盾并没能完全挡住笞魔领主的攻击,长鞭的鞭梢刮在我的铠甲上,我感觉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借着眼睛的余光看到笞魔领主从后面赶过来,长鞭抽空之后,一只大手再次向我抓来,这一刻我也没有多想,用尽力气将身边的赢黎推向左侧的礁石后面,而我则向右侧闪避,果然那只笞魔领主的目标是我,巨手从我头顶按下来。 ‘远古誓约’之盾出现在我的身侧,牛头人的盾牌没有完全挡住笞魔领主刚猛的一拳,随后盾牌撞在我和鲁卡的身上,我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样被撞飞出去,飞出去的瞬间我看到牛头人鲁卡一口血喷在盾牌的内壁上,看样子也是受了不清的伤。 我跌落在一片沙滩上,整个人几乎都要被插进沙子里,我挣扎着从沙堆里探出头,一朵浪花从海中涌上来,直接拍在我的脸上,让我呛了一口苦涩的海水。 笞魔领主满脸狰狞之色,他在远处再次向我扬起了长鞭,黑色的鞭影落下来。 我瘫在地上动不了,魔法池里的法力又被我消耗一空,大难临头之际,一道大浪拍打过来,海水瞬间将我卷走,鞭影在沙滩上留下一道的深沟。原本还以为是普通的海浪,没想到这道浪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居然托起我的身体,迅速溜回海中。 这时候贾斯特斯从海面上探出头,单手将我夹在腋下,像一条大鱼一样跃入海中。 那只笞魔领主似乎一直盯着我,他不顾一切冲到海里,发狂一样追在贾斯特斯的身后。 卡兰措和卡特琳娜从左右两侧不停地袭击笞魔领主,笞魔领主身上那层粘稠的血浆遇到海水之后,迅速将海水染红了一大片,当他失去了皮肤的血肉重新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全身再次涌起无数水泡,随着这些水泡纷纷碎裂,他的身体在空气中一点点的瓦解…… 笞魔领主再次发出痛苦的咆哮,身后追击中的野蛮人奴隶射出巨型弩箭,在他的皮肤失去保护之后,那些巨型弩箭纷纷插进笞魔领主的身体之中,而在缠斗过程中,卡兰措居然攀到了笞魔领主身后的脊背之上,她一只手抓住笞魔领主头上一只长出来的触角,一只手将重剑沿着后颈处脊椎骨向下刺入。 笞魔领主丢下长满了棘刺的长鞭,双手向后颈抓去,卡兰措趁机从笞魔领主身上翻下来,一股紫色血浆顺着重剑喷涌而出,那些紫色粘稠的恶魔之血遇到空气瞬间化成浓烈的黑火,将乌黑重剑吞噬其中。 落在地上的卡兰措拦住身边的兽人战士,将他手中的月刃斧抢下来,单手拎着月刃斧再次靠近笞魔领主。 笞魔领主身上开始不断溃烂,头上流下来的血水遮住了眼睛,它狼狈地逃向乱石礁战场外面的那座燃烧着黑火魔法阵,在那里有做血色大门可以让他逃回烈焰地狱,可是他从血色大门跑出来好远一段距离,我承认这为笞魔领主是我所遇见过最强的一只四级魔兽,只是魔族生物进入罗兰大陆受法则之力的压制,它无法发挥全部的力量,而且强横的身体还要抵抗这个世界法则的侵蚀。 笞魔领主不是被我们打败的。 它倚仗强横的身体,自诩拥有强大的力量,因此才会走出那座能够为他提供一些保护的法阵,试图一举打败我们。 当海水洗掉了他身上浓稠的鱼人之血后,局势便发生了逆转…… 卡特琳娜怎可能就这样放任他退回法阵之中, ‘闪现’ 虚化的身影出现在笞魔领主的后腿处,笞魔领主似有所感地后腿向后蹬去,只是那道虚影依旧是卡特琳娜的影子,她的身体下一秒出现在的笞魔领主腹部下方,手中的反曲刀将笞魔领主大.腿下面的筋挑断,笞魔领主发狠的想要将卡特琳娜压在身下。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却坐了个空。 这时候的笞魔领主身上挂满了巨型弩箭,后颈处插了一根重剑,伤口不断向上空喷涌着紫色血液和黑色火焰,整个人有些萎靡,气急败坏地一心想要逃回魔法阵之中。 卡兰措拎着月刃斧拦在笞魔领主退路上,她高高地跳起来,朝笞魔领主全力的劈出一斧子。 笞魔领主只能发出怒吼,并徒手横在胸.前挡住卡兰措的攻击,他根本不敢硬捱着卡兰措全力劈下来的一斧子,从卡兰措的防线冲过去。 逐渐地,笞魔领主发现这条路虽然并不远,但是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辛……败局已定。 随着野蛮人奴隶射出带有魔纹蛛丝绳索的巨型弩箭,这次战斗便已进入到了尾声,无数坚韧的绳索将笞魔领主牢牢地所在乱石礁中,笞魔领主无法扯断绳索,更挣脱不开这些束缚,只能暂时停留在乱石礁中。 他的身体就像是蜡烛一样一点点融化,最后化成了一滩浓稠的血水,地上留下的只是一颗椰子大小的高级魔核以及一根充满了棘刺的长鞭。 高级魔核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介绍的,里面固然是有着一颗高级魔晶石。 而那根笞魔领主手里的长鞭,如今静悄悄的躺在海滩上,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魔法材料制成,此刻它在海滩上卷曲着,长鞭依然燃烧着黑焰,通体长满了坚韧的刺,一种浓郁的魔族气息从长鞭上散发出来,只不过它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上许多,我身边这些战士没人挥得动它。 鱼人营地外面战场上的那座血色大门也在此时轰然崩塌,鱼人营地乱做一团。 那位鱼人王躺在瞭望台的躺椅上,目瞪口呆地盯着倒在战场上笞魔领主,脸色几乎瞬间便垮了下来,它试图让手下的鱼人们将那只座椅抬走,但是眼前鱼人们已经没有心情听鱼人王的命令,想要将这些鱼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眼见着笞魔领主灭亡的鱼人们像是疯了一样乱跑。 一路上又清理了几只地狱熔岩猎犬,我们一行人慢慢靠近鱼人营地,那些鱼人们慌忙向大海里逃窜,营地边缘的瞭望台上只剩下了一位躺在椅子里不能移动鱼人王,它一脸惊恐地望着我们,又大又圆的眼泡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这位鱼人王吃力地举起了两条又细又短的爪子来,也不知道在哪儿找到了一面白旗,在手里使劲儿的摇晃着,当它看到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便用极度生硬的帝国语对我们说道:“我……我……投降!” “我……宝藏……换……我活着……” 说这些话的时候,鱼人王双眼不停地转动,见我们并没有伤害它,便伸手使劲地吹响了手里的哨子。 连续急促地吹了几声之后,才看到有一些鱼人畏畏缩缩地从营地里走出来,这时候躺在椅子上的鱼人王一下子精神起来,对着那些鱼人们咕叽咕叽说了一大堆,那群鱼人听了半天之后,‘轰’的一下,又一窝蜂地散开并跑回营地里,没过多久就有一队头顶着巨大贝壳的鱼人们从营地里走出来。 四十多只如同宝箱一样大的贝壳摆在我们的面前,卡兰措用重剑挑开了盖在上面的贝壳,里面赫然装满了金色的珍珠,每颗珍珠出不多都有核桃那么大,一只只贝壳被卡兰措挑开,里面几乎装满了金珍珠。 面对这些金珍珠,就连皇室出身的赢黎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我抬头看了鱼人王一眼,目光落在它胸.前那只哨子上,这只神奇的哨子不仅可以驱使鱼人,同样还可以驱使地狱熔岩猎犬,而且我猜测召唤笞魔领主,应该也是这个哨子的能力。 于是我便对这位鱼人王问道:“你的哨子是从哪来的?” 鱼人王无比畏惧地看了我一眼,满眼舍不得地看着手里的哨子,几乎是闭着眼睛,无比心痛地将手里的哨子递给了我。 它恋恋不舍地望着挂在我手上的哨子,对我说道:“山……那里……有个人……” 鱼人王说帝国语的时候,几乎是一个词连着一个词从嘴里吐出来,没有任何的语法。 我抬头看向这座岛上远处被无数密林所掩盖的山体,对鱼人王问道:“那边有人?他送给你这个哨子?教给你帝国语?” 鱼人王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连连点头,到了最后才使劲儿摇头。 “他……山谷……里面……”鱼人王用手指着岛上的那座大山,对我说。 “哨子……我……偷的……”它指着我手里的哨子,接着又说了一句。 “语言……船……水手……学的。”最后它说。 他磕磕绊绊地说出这些话,终究是言简意赅的说明白了,只是我不知这里面有多少是真话,我望着眼前的鱼人王,我问它:“船上那些水手呢?” “吃了!” 说完,鱼人王小心翼翼地低下头,一脸惶恐地偷看我。 “走,你们带我去那座山里看看……” 我握紧这只带有魔族符号的哨子,对那位鱼人王吩咐道。 49.幽谷中的魔王 原以为我们收下珍珠后就能换回自由和生命的鱼人王听到我这样说,一下子瘫在椅子上。 面对这个不容拒绝的要求,鱼人王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堆在椅子里就像是一滩烂泥。 逃离营地的鱼人们纷纷从海面上冒出头,它们看到鱼人王与我们不断的交涉,于是便纷纷跑回岸上来,这些鱼人虽然不敢靠近我们,但也不再吓得惊慌失措,只是站在远处小心翼翼的观望。 一场大战之后,海滩变得一片狼藉。 夜色将海面染成了墨色,深邃无比的大海只是传来一波一波的海浪声。 我们将鱼人王带离了鱼人营地,一队强壮的鱼人抬着那只巨大的椅子跟我们一同回到我们登陆的那片海滩,那里有可以供我们休息的凉棚和篝火堆。 野蛮人奴隶们在离开鱼人营地之前,试图冲进营地抓一些鱼人当晚餐,这群野蛮人奴隶甚至将营地边缘的瞭望台踢翻,他们的行径立刻吓得鱼人们四散奔逃,贾斯特斯随后拦住这些野蛮人奴隶,他对这群野蛮人奴隶的劝说方式很简单,只说了一句:‘这些鱼人又不怎么好吃,我有办法让你们吃上一些更美味的食物。’ 随后这位海妖后裔要求鱼人王为野蛮人奴隶提供一些新鲜海鱼,那些鱼人们大概是认为向我们进献一些美味的食物,就能让我们忘记之前的仇恨,因此送上了的海鱼也有很多种,对于野蛮人来说,什么样的鱼都无所谓,最重要的就是能填饱肚子就行。 卡兰措将鱼人王锁在凉棚下面,鱼人们捧着一些容器从海边弄来一些海水淋在鱼人王的身上,他才恢复了一些精神。 这座岛上盛产一种味道鲜美椰子蟹,不过它们平时都躲在椰子树上,昼伏夜出,不擅长爬树的鱼人们平时很难抓到它们。这些椰子蟹体长大约在四英尺左右,在我看来这些椰子蟹就是缩小版的巨型蜘蛛,它们拥有一对非常恐怖的蟹钳,岛上时常有椰子蟹攻击鱼人的事情发生。 鱼人们认为椰子蟹是一种难得美味,不过赢黎不愿吃这种看起来有些像蜘蛛一样恐怖的食物,她从鱼人献上来的那些杂鱼中翻到了几条星鳗,并兴奋地对我说,海音丝城里的人喜欢用星鳗炸成鱼段,外面酥脆,里面肉质鲜嫩,海音丝城生活的时候几乎总能出现在餐桌上。 于是我便决定给赢黎做一顿不一样的鳗鱼料理、 凉棚前面的沙滩上摆着一张聚火术符文板,青色的火焰从符文板上冒出来,将铁架子上平锅烧得滚烫,我在铁锅上擦了一些橄榄油,淡青色半透明的油滴在铁锅上迅速晕开,星鳗被我从中间剖开之后摊在滚热的平锅上,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这瓶橄榄油还是我从海音丝城的一间杂货铺里买到的,记得当时是想给弗雷德大叔家里储备一些生活用品,便在杂货铺子里买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在我临走之前基本上都让人送到弗雷德大叔的家里,这瓶橄榄油只是遗漏在我的魔法腰包里,没想到现在反而用上了。 赢黎、贝姬和海伦娜围坐在火堆四周,满脸期待的看着我烹饪美食,海伦娜好奇地问我:“卡特琳娜说你跟随商队在新西亚奇斯山旅行的时候,就非常擅长烹饪各种美食?” “我可不是在旅行,其实那就在生活,每人愿意让生活变得很糟糕,当时商队里没有专门的厨师,负责做饭的伙工手艺有些差劲儿,烹饪的时候又不细心,做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难以下咽,我和库兹经常会到外面设陷阱,抓些野味儿回来吃。”我对海伦娜说道。 如今,偶尔回忆起那些往事,我也能做到坦然一笑。 我小心翼翼将煎得焦黄的星鳗翻一面,然后在上面刷上一些香辣酱,香气就这样一下子散开。 赢黎身上有一半精灵血统,虽然她身上没有精灵体貌特征,但是对于食物的追求却是和精灵们差不多。 就在赢黎、海伦娜、贝姬和卡特琳娜分享那些美味的香煎星鳗的时候,我刚好看到卡兰措正靠着柱子仔细看那只哨子,她的目光追逐着哨子上魔纹,借着火光可以看到她肩膀和腰上缠着绷带,这些伤都是在与笞魔领主战斗的时候留下的,以她这么出色自愈能力,依然无法短时间愈合,可见之前她受到伤有多么严重。 “不去尝尝吗?”我问她。 “我讨厌吃鱼。”她说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只哨子,“这东西能召唤笞魔领主?” 我随便地看了一眼那只带着花纹的哨子,对她说:“大概需要举行某种魔法仪式吧,比如那些被当成了祭品的鱼人和一些其他什么东西。” 哨子上有一条极细的绳子,卡兰措伸手将哨子戴在我的脖子上,扭头看了一眼被锁在凉棚下面正呼呼大睡的鱼人王,眼中流露出一种狠厉的目光,对我说:“我去问问那个恶心的癞蛤蟆这东西怎么用……” 贾斯特斯和牛头人两人也都受了不轻的伤,他们没有狼族兽人的体质,无法快速愈合伤口,所以只能由我来做一些针对性治疗,比如对着他们不停地施展水疗术加快伤口愈合。其实‘水疗术’这个水系治疗魔法,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广泛普及,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施法过程中伤者将会承受巨大痛苦,这种痛苦让他们觉得伤口愈合得稍微慢一点,其实也是可以的。 这一夜,在鱼人王的彷徨不安中慢慢度过…… …… 这是我们在这座海岛度过的第三个早晨,当清晨的阳光让这片海重新变的蔚蓝,我们小队已经迎着晨光沿着海岸线向东行进,一直走到了两公里之外一条河流的入海口。 随后我们沿着这条河逆流而上,河道两侧的植被十分繁茂,兽人战士在河道边硬生生地劈出一条通道出来。 我们向上逆行了将近三公里之后,才在河道的转弯处看到了那艘腐烂的搁浅海船,这艘船倾斜着倒在沙滩上,一些腐烂的船底木堆在船体下方,整艘船甚至只剩下了骨架,三根高大的桅杆横在河滩之上,距离还很远的时候就能闻到那股腐败的气息,走进才发现这艘船居然成为了一处巨大的鸟巢,一些海鸟不停地在这艘海船上起起落落。 走到这艘海船前,发现腐烂的木板似乎无法承受我的重量,只是轻轻一踩,脚下的木板就像稻草一样碎开。 我们最终放弃了进入船舱的打算,只是沿着这艘海船外围探查一番,除了成堆的鸟粪和腐烂的木头几乎没剩下什么。 沿着这条河道继续向丛林的深处进发,岛随着上密林地势不断增高,在条河道两侧形成了一道深谷,一群鱼人抬着鱼人王小心翼翼的河边的大块鹅卵石上穿行,我们一行人也跟着进入这条河谷之中。 只是一路走来,除了河滩上几条短吻鳄鱼之外,就算是林中小兽都罕有见到。 这是一座人迹罕至的海岛,据这位鱼人王说,整座海岛只有一支鱼人部落,并没有其他种族,而且四周的海域中也并没有什么穷凶极恶的海兽,我觉得鱼人王说的这些话多少还是有些可信度的,否则这些鱼人也不会在这座岛上活得这样滋润。 据鱼人王说,它当初从密林山洞里偷这只哨子的时候,当时还是一个年轻的小鱼人,远不是现在这个胖蟾蜍的模样,档次独自一个人走进这条河谷其实是为了狩猎这里的短吻鳄鱼,这河道里的鳄鱼是鱼人天敌,鳄鱼们偶尔会顺流而下,潜伏在海边地带捕猎鱼人,偏偏鱼人们拿这些鳄鱼没什么办法。当初年轻的鱼人王进入河谷就是为了想办法对付这些短吻鳄鱼,也是经历了各种遭遇之后,才会走进那座山洞,并顺手偷到了哨子。 如今河谷中猖獗的短吻鳄鱼几乎都快要绝迹了,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些鳄鱼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的声音之后,居然纷纷悄无声息的潜进河底,我原本以为是要在河水中伏击我们,没想到进入河中的鳄鱼迅速的销声匿迹。 看样子,这座岛上的鱼人们与鳄鱼之间的战争,鱼人们似乎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越往前面走,这条河谷越是深邃,渐渐地头顶上只能看到一线蓝天。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走到了这条河道的尽头,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处宛如迷宫一样的巨大溶洞,洞顶有无数岩峰中有清水不断的渗下来,这些清水顺着石柱流下来,形成了一条涓涓细流,溪水在岩洞里这里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河,卡特琳娜沿着石壁中的溶洞攀爬到上面去,这里刚好是在岛上唯一那座山的山脚下。 鱼人王对我反复地解释说,那只哨子就是在这个溶洞里偷到的,而且还遇见了一个拥有红皮肤的人,不过我们一行人在这片溶洞里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鱼人王口中说的那个人,这个溶洞里阴冷而潮湿,甚至连一丁点生活痕迹都没有。 在阴冷的溶洞里面,鱼人王终于挣扎着走下了那只椅子,它就像是一只瘫软在地上的软泥怪,将脸贴在地面上东嗅嗅西嗅嗅,最后带着我们绕过了这座溶洞,终于在一道岩石缝隙背面找到了一个入口。 鱼人王像是找到了当初的某些回忆,挣扎着向里面爬行了一段距离。 经过了百十米漆黑的岩洞之后,一束光从岩洞的另一面照射进来,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山涧谷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竟然穿过了山体石壁进入了山腹之中,而这个山腹远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座都要空旷,头顶上只有一束阳光照射进来,山腹中是一道狭长的谷地,足有几公里那么长,最宽的地方也是要有五六百米。 谷底上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因为有阳光照射进来,这里显得有些闷热。 再往前面走几步,鱼人王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它翻动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谷底,情绪有些波动。 而我和赢黎进入这里之后,第一眼则是落在山谷中遍野的魔法草药上面,眼前的这片山谷竟然种植大片的魔法草药,石南花,鼠尾草,太阳花,火焰草,那些平时在魔法草药商店里面看得见看不见的,这里都有…… 赢黎的目光被这片山谷所吸引,她情不自禁地向前迈上一步,却被身后的牛头人一把拉住。 “我闻不到自然的味道……”牛头人一脸警惕地望着前面那片长满了魔法草药的谷底,对赢黎说道。 鱼人王在爬行的时候,身上显得有些狼狈,只是它并没有停下来,直到它的身体像是碰触到了无形的光罩,它痴痴地望着面前那片草药园,像是陷入某种深切的回忆之中。 就在这时候,就在那个无形光罩前面,一只红皮肤的手掌忽然凭空出现,那只手掌似乎可以将这道空间切开,或许他本身的就是隐形的,当鱼人王碰触到了无形的光罩,那个人才将手伸出来,他整个手臂也是红色的,手臂上刻满了神秘的魔法符文,而那些符文与先前鱼人王在海滩上召唤笞魔领主的魔法阵上所显示出来的符文风格一致,这些符文充满了黑暗气息。 随后一位头上盘着两根羊角的红皮肤紫色眼睛怪异男人凭空出现,他像是从空间裂缝里钻出来的。 他浑身布满了符文,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黑暗气息,他的下身围着一件战裙,就这样精赤着上身站在鱼人王的面前,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口气说:“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我对你说过什么?” 鱼人王浑身颤抖着伏在地上,几乎不敢看那人一眼,它对那人说道: “再……见面,你……会……拿走……我的……灵魂……” 那人裂嘴一笑,对鱼人王说:“看来你的记忆力还不错,而且你马上还会发现,我是个愿意信守诺言的人。” 说完,之间那人仅仅只向前迈出一步,瞬间就站到鱼人王的面前,蹲下身子用一只手按在了鱼人王的头顶。 周围那些强壮鱼人想要冲上来解救鱼人王,可当它们仅仅向前迈出一步,整个身体上就燃起一层黑焰来,它们甚至没有机会挣扎,就纷纷化成了一股青烟和一捧尘土。 50.身世之谜 当黑焰从鱼人身上冒出来的时候,那人全身浮现出诡秘的魔法符文,我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感觉到有些眩晕,红色的皮肤,头顶上弯曲的羊角,无一不告诉我实施的真相。 原本以为这座海岛的大山里面居住着一位隐士,却没有想到山谷里住着一位从烈焰地狱里面走出来的恶魔。 鱼人王一脸绝望地看向那人,并对他央求说:“哦,不!求你……” 一团黑焰就像是空中飞舞的一枚花瓣,从他的手心慢悠悠地落到鱼人王的身上,只是触及鱼人王身体的那一刻,这团火焰就像是落进了油锅里,‘呼’的一声将鱼人王全身都引燃了,火焰中的鱼人王面孔扭曲,来不及发出哀嚎就被烧成了灰烬。 随后那人将目光转向我,他的瞳孔里燃烧着两团紫色光焰,向我走了过来。 他的脚趾与我们明显不同,每只脚板上有两个大脚趾,每个大脚趾的前端又分开形成两个小脚趾,在地上留下的脚印只有前面的脚板,没有脚跟儿,他的腿更像两条粗壮的马腿,走路的时候显得张力十足。 我有点后悔自己如此的冒失,一只笞魔领主没能挡住我的好奇心,竟然还跑到山腹中来幻想着能够遇见山中隐士,只是这座大山里并没有隐士,只有一位肤色通红的恶魔。 这位恶魔看上去与笞魔领主不同,身上没有那么多厌气。 都说恶魔行事喜怒无常,但是到现在他都没有表现出来。 我偷偷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时空碎裂者之锤,想着自己体内积攒的雷电之力差不多可以撑起一扇传送门了,至少危急关头值得冒险试一试。 看到到恶魔靠近我,卡兰措、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戒备地往前凑了凑,试图挤到前面来但被我用手拦住。 恶魔却主动停下脚步,认真的打量我,赤红色的面孔下露出了一些欣赏。 我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解下来,伸手递给他。 它显得有些意外,甩了甩手上的黑焰,又在胸口用力的蹭了蹭,将那只哨子接到手中,并对着我露出僵硬的微笑。 随后,他对我说了一句话:“你能找到这里来,一定很不容易吧。” 虽然明知道他说得不是格林帝国语,但是很奇怪我居然能听懂,直觉告诉我其实我可以和他聊聊。 不过听到这位恶魔先生对我的问候,依然让我有些无语。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只有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心里面忍不住想着:难道高等恶魔说话的时候都会这样亲切么? 我在他脸上也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些符文印记,仿佛他身体上完全被各种符文占满了。 他冒出紫炎的眼睛落在我身后,眼中带着一抹笑容并问我:“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 我又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赢黎,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一脸戒备地望着恶魔。 “他们对你很重要吗?”那位恶魔再次问我。 我说:“是。”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喉咙里发出了很古怪的声音,就像是睡梦中的鼾声,那奇怪的声音让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位恶魔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不过随后他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疑惑地问我:“咦,你的角呢?” 我的角? 我一脸的迷茫,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这或许是他的口误。因为对于恶魔来说,角是身体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那位恶魔见我的表情,连忙用单手捂脸,有些神经质地拉远与我的距离,然后神经兮兮地对我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迷茫,……哦!或许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 他有些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随后又很欠揍地凑到我脸前,眼中带着奸诈的笑容,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父母?” 听见他这样问,我忽然心里面有些没来由的激动,于是我忙追问他:“你认识我?也知道我父母?” 忽然之间,我发现恶魔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而在此之前,我竟然没有看见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搂着我的肩膀,带着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两步,改口说:“……哦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你将来有一天会知道,但不是现在,也绝对不能从我的嘴里听到的,我是一位正直的恶魔,可不会随便在背后议论其他的……额,比如……你知道的……有的东西我不可以说,因为这是规矩。” 他将‘规矩’这个词咬得很重,之后又重复了一遍。 他揽着我的肩膀,来到魔法光罩的外面,十分热切对我说: “其实……很多事我们都要按照着规矩来办,好比进入某个位面,那你就要遵照那边的法则。” 我觉得他似乎将我当成了需要教导的后辈。 他眯起眼睛的时候,那团紫火不断地跳动。 他对我说:“每个位面里的世界都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有些你看得出来,也有很多看不出来,你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 我觉得他可能是一个人在山腹里面孤独太久了,好不容易见到可以倾述的人,所以就像是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 这位恶魔好像知道我的身世,他很有可能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只是介于某种原因,他不能说出来。 虽然我很想追问一些关于我的事,但是我却闭口不谈。 他或许立下了某种誓言,所以才会对这件事保持缄默。 这位恶魔和我并肩站在一起,一脸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啊哈,想想就觉得开心,我很开心,虽然这次没有得到完整的灵魂,不过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在这里等待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愿意接替我。” 他一边在魔法光罩上划开道口子,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将口子拉上,一脸兴奋地对我说:“没有什么事,能这个令人更加高兴了。” 他指了指魔法光罩里面的草药园,继续对我说:“走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向你交代一下,对!我说的就是这里。”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位有些牢骚的恶魔,看着他用手指指着的地方。 随后,就听他对我信誓旦旦地说:“就在刚刚我立下了一个誓言,不管谁能让我从这里解脱出去,从今以后,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不要小看这里,这是一处很奇妙的地方。” 我彻底有点懵了,隔着魔法光罩,我能够看到这座草药园里面的魔法草药的大致情况,初步判断这些魔法草药基本都进入成熟期,一位恶魔将这么一大片草药园送给我……这可是一笔丰厚的财富,至少对于魔法草药极度匮乏的格林帝国,这么打一片草药园子,至少可以让帝都的魔法草药市场引起巨大动荡。 思前想后的,这件事怎么都说不通。 “你把这座草药园送给我,是要去哪吗?”我忍不住问他,因为他说他要走。 “外域那么大,我想到处去看一看,听说翼人族的女王……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们还是聊聊山谷里面的这片药园吧。”恶魔对我说道:“你听说过时间之结吗?,” 我再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恶魔向我解释说:“通常来说,我们习惯将许多条时间长河交汇的地方称之为时间结,事实上这座山谷腹地就属于时间结,而且这里汇聚了至少八条时间河流,因此魔法光罩里面的时间流速要比外面至少快八十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下意识想到了可以将这里改造成驯化基地,如果能在这里饲养一些亚龙或者飞龙的幼崽,可以培养出一些龙骑士来。 不过我马上意识到了,这里既然种植了这么多魔法草药,那么…… 果不其然,这位恶魔先生告诉我说: “这里是一座天然的草药园,这里种植着一些不太挑剔环境的中级魔法草药,在这座岛上每度过一天,这座山腹中的草药园其实相当于度过了八十天,这些魔法草药的平均成熟期大概是二十年左右,那么只需要等待三个月,这座山腹中的草药园里的魔法草药就会进入成熟期。” 他谈起这些的时候,显得有些得意,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的得意之作。 随后他对我说:“我用魔法阵封印了这里的时间结,只要不走进这个魔法光罩之中,就感受不到那种时间流速。” 我张大了嘴巴,有些无语地看着谷底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魔法草药,不明白这位恶魔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样的馈赠。 那恶魔也不管我此刻心情是如何的复杂,直接说:“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是这座草药园的管理者,注意要定期来收获草药,不要让这座草药园里的魔法草药肆意疯长,那样的话很有可能让我辛苦开辟出来的药园荒废掉,作为这里的管理者,你可以支配那些你收获的魔药。” “……哦,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这是个时间沙漏,可以让你进入这座草药园的时候,免受这里时间流速的影响。” 那恶魔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角,像是一位健忘者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随后他从皮裙子后面摸出了一只青铜框架的水晶沙漏,里面装着一些金光闪闪的金沙,当他拿起沙漏的时候,我感觉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听他说起这个沙漏就是在很多魔法史书上记载的‘时间沙漏’,我几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当初格林帝国的奥古拉陛下写下了著名的《魔法与时间相对论》,很多史书上记载当时就是受到了‘时间沙漏’的启发,后来奥古拉陛下的这篇著作成为格林帝国魔法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很多魔法师在初级阶段能够快速提升实力,学到更高深的魔法技能,差不多都于此有关。 直至今日,格林帝国的初级魔法学院中最先开的课程依然是‘时间停滞’魔法,格林帝国里面很多魔法师都认为这个魔法才是所有魔法的基础,虽然我不认同这个观点,但是却不否认‘时间停滞’魔法的重要性。 而出现在我眼前的这只沙漏,被称为‘时间沙漏’,让我有些傻眼。 那恶魔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很随意将沙漏塞进我的手里,对我说:“嘿!不要将它看得那么神奇,这可不是能够回溯时间的上古神器,这只是一只仿制品而已,或者连神器仿制品也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一只高级魔法物品。”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沙漏,史书上可从来没说过‘时间沙漏’还能‘回溯时光’。 恶魔将原本想要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然后对我耐心地解释说: “好吧!不要这样看着我,它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奇,说起来原理也很简单,就是在倒置沙漏的时间内,可以让沙漏持有者处于亚次元空间的状态下,这样就算是你在草药园里收集进入成熟期的魔法草药的时候,时间结里面的时间流速也影响不到你。” 我再看了看手里的沙漏,心想着:长时间处于亚次元空间内,这难道还不够神奇吗? 恶魔伸手抓了抓脖子,再次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银质钥匙,哗啦一声丢在沙漏铜顶盖上,对我漫不经心地说:“这个是进入魔法光罩的魔法钥匙,魔咒也记在了里面,还记载了一些关于培育这些草药的心得,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多,就这样吧。”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他的身影就已经开始像点点幻影之尘一样挥洒在空中,而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进行接下来的旅行……” 我舔了舔嘴唇,有些不明白这位恶魔干嘛把这里托付给我。 等我回头向赢黎他们看过去的时候,赢黎诸女也是满脸疑问地望着我,眼神中似乎藏有好多问题。 我还没来得及说句话,我面前空气忽然拉开了一条裂缝,恶魔那颗红色的脑袋从裂缝里探出头来,表情有些认真地对我叮嘱道:“对了,差点忘了提醒你,在你没有成为传奇法师之前,最好不要到处乱跑,比如心血来潮,到外域来一次星系之旅什么的!” “……” 我一脸无语的望着他。 直至此刻,我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51.时间流速 无论是在商队里跟着老库鲁一起流浪,还是在埃尔城初级战争魔法学院学习入门级魔法,又或者在格林皇家魔法学院继续深造,这些个日日夜夜,我接触到的格林帝国几千年的历史,上面记载的几次全种族大战,人类与精灵、矮人、兽人们联手对抗过来至于冥界的亡灵大军,对抗过来至于烈焰地狱里的魔族大军,现在愈演愈烈的位面战争,又是抵抗渊狱里黑暗势力的侵略,生活在罗兰大陆的我们一直不断地为自由而战。 觉醒了魔法池之后,身边的伙伴,朋友,老师,长辈们都在告诉我,如何才能成为一位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信念的年轻魔法师贵族,魔法学院的长廊墙壁上甚至还悬挂着一些对抗魔族大军的英雄画像,我们和魔族就像是水和油不能相溶。 而现在,忽然有位恶魔跳出来对我说:哎,我恰好知道你的身世,但是很遗憾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告诉你。 然后又随手丢下一大堆礼物,虽然当时那位恶魔脸上神色显得轻描淡写,但是偌大一座草药园子摆在了我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他临别时候赠予的时间沙漏和魔法水晶钥匙,在我心里面五味陈杂,说不上有多好,但毕竟收获了这么多礼物。 我也很想吐槽一下自己,恨了恶魔族这么多年,一直厌恶地狱猎犬和羊头魔怪那副让人觉得恶心的样子,可是却从没有想到过有那么一天,发现自己其实也很有可能是一只恶魔。 哦……很可惜我头上没有长角。 从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我所憎恶痛恨的竟然是我自己。 终有一天,我竟然成为了我曾在人前嘲笑讽刺的那个样子。 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讽刺。 我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狠狠地将手里的时间沙漏丢出去,赤铜打造的金属框架颇为结实,沙漏在岩石上翻滚了几圈之后撞在石壁上停下来。我郁闷的想着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不来这里,那样至少不会见到这位恶魔。 一只白腻的手将沙漏从地上捡起来,赢黎用另一只手捋了一下耳廓旁边的碎发,走到我身边,关切地对我问道:“喂,吉嘉,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温柔,这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在埃尔城的那段日子,我的心情略微舒缓一些。 她将冰凉的小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以为我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我有些丧气的说道,拉住赢黎的手。 “那位恶魔先生怎么走了?他对我们好像没有任何敌意……”她见我兴致缺缺,便靠在我身边在石头上坐了下来,说:“这个他走之前送给你的?这是什么?” “时间沙漏。”我对赢黎说,随后又解释了一些用法。 说话间,赢黎不经意地翻转了一些手里的‘时间沙漏’。 瞬息之间,她的声音就像是虚化了,然后逐渐的消失掉,整个人化成了空气。 片刻之后,赢黎又从我的身边出现了,一脸惊喜地告诉我:“吉嘉,这个‘时间沙漏’刚刚将我带进了亚次元空间,吓了我一大跳!原来倒置沙漏就可以解除那种状态,这个沙漏大概是一只承载着‘时间停滞’的魔法器物,我再试试……” 说着,赢黎再次将‘时间沙漏’倒置过来,只不过这一次赢黎并没有进入亚次元空间,沙漏上面没有出现任何魔法效果。 赢黎疑惑的摇了摇这只魔法沙漏,看它依旧没什么反应,便稍微有些遗憾地对我说:“咦,怎么没有效果了?这么说它是一件有周期的魔法物品,不过这个‘时间沙漏’好像比‘时间停滞’魔法强大很多,刚刚我似乎在亚次元空间里面待了很长时间,这个是他送你的?” 我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手里那只魔法水晶钥匙。 赢黎长出了一口气,用手在自己面前扇了扇风,微风吹拂起她前额的刘海,露出她白净的额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前额眉心处有了个‘W’样式的印记,就像是结痂掉了之后细微疤痕,颜色很淡,只有在迎着光的时候才看到。 她靠着我的肩膀,对我抱怨道:“这个恶魔真的是有些古怪!我刚刚还紧张得要死,我甚至觉得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我抛了抛手里的魔法水晶钥匙,对赢黎说道:“他走之前对我说,将这里的草药园送给我们。” “你是说这片草药园是我们的了?这些魔法草药,我的天!他刚刚跟你交谈过吗?”赢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从石块上站起来,指着山腹间的那片草药园,一脸惊讶地对我说:“我都没听见你们刚刚究竟说什么?” 我将刚刚与那个恶魔交谈的内容大致和赢黎说了一下。 赢黎对我说:“刚刚我还以为那恶魔在胁迫你,原来是在与你交谈,恶魔们的交谈方式真是很奇特!” 我刚才与恶魔交流了那么久,没想到身边的人甚至都没听到恶魔对我的对话。 赢黎笑了笑,对我小声地说:“就看到你傻傻地对着那恶魔点头,我们还以为你被他‘魅惑’了,或许是我们被他‘魅惑’了而不自知。” 随后她仰起头望着山腹中的草药园,阳光从头顶山壁间的缝隙里照射进来,形成了数道光束,让这山腹变得亮堂起来。 山腹间生长的那些魔法草药也趁着这个机会汲取着阳光养料,山腹中满是勃勃生机。 望着那片郁郁葱葱的草药园,赢黎一脸热切地问我:“这个草药园里好像都是一些中级魔法草药,我能进去看看吗?” 我拿起她手中的‘时间沙漏’摇了摇,发现刻印的魔纹法阵没有丝毫魔法波动,无奈地对她耸耸肩说道:“现在恐怕不行,时间沙漏失效了,要等它彻底恢复过来才行,不过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操纵它,我们得研究一下……” 随后我和赢黎具体的解释了一下时间结,在魔法词典中,这种特殊的时间流速的地方称为时光节点,告诉她魔法光罩里面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八十倍,对于我们人类而言,如果没有任何魔法保护的话,在里面只需要待上一年多的时间,甚至就能过完一生。 为了能让这里的时间流速影响不到我们,恶魔才会送给我这个‘时间沙漏’。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进入魔法光罩里面度过八十年,你在魔法光罩外面只是度过了一年?”赢黎这样问我,她是按位面之间的时间流速的定义在解释时间结。 事实上,位面之间的时间流速各有不同。 打一个比方,同龄的两个人,如果一个人进入时间流速快的位面,另外一个人进入时间流速慢的位面,若干年之后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会有明显的年龄差,但其实苍老比较快的那个人也是在时间流速快的位面上多了几十年的人生,实际上这就属于在位面不同的情况下造成的年龄差。 时间结是同一位面上时间之河交汇在一起,这与位面之间时间流速差不同,在时间之河重叠之下,实际上会有一种更恐怖的事情发生,那就是加速衰老或者加速成长,明明感觉只是度过了一年,然后就发现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竟然已经彻底的老去,身体各部分机能完全枯竭。 因此,位面时间流速差与时间结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我对赢黎解释完这些,她才吓得伸了伸舌头,对我说:幸好刚才没有冒失的闯进去。 随后,我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只时间沙漏,这只‘时间沙漏’周围环绕着四根雕刻着不同的象征符号铜柱,底座和上盖则是刻着‘永恒时间之龙’的浮雕。这时候那些雕刻的魔纹线条都呈现着一种淡淡的灰色,淡蓝色的魔法元素沿着魔纹线正在缓慢恢复中,想要那些蓝色魔法元素布满整个时间沙漏,我估算着至少还要等上一天的时间。 我并没有打算在这山腹中做无聊的等待,‘时间沙漏’冷却非常缓慢,于是便带着一行人顺着原路走出这座山腹,沿着河谷源头山岩溶洞向上攀爬,直接从地底地下水层中钻出来,来到小岛唯一的山峰下面。 这里热带植被非常茂密,算是一大片茂密的热带雨林,在这片雨林里毒虫蛇蚁并不算多,丛林里的小型野兽不算太多,看得出这里缺乏完整的生物链,这也使得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植物们无比繁茂。 这座山峰看上去非常陡峭,不过就算是峭壁上也是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峰顶拥有无数鸟巢,整个崖顶盘旋着无数海鸟,不时就会有鸟粪从高空落下,落在崖底的树丛之间。 我甚至还猜想这座岛上应该还有其他大型的原住民族群,事实上,这座岛除了鱼人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因为在岛上接连发现了地狱熔岩猎犬,笞魔领主,恶魔这些几种魔族,所以我担心岛上还有其他低等魔族存在,于是带着一行人在岛上兜了一大圈儿,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从没有想过在无尽之海上,还会有这样一处静谧之所。 其实我也有想过,赞普拉大巫师将我们传送到这座岛上来,一定有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这里只能说会对艾瑞利尔公主更加有利,对我们或许是一种考验,不过的确是有一些考验: 我们在第一个晚上遇见了悍不畏死的鱼人战士,第二个晚上遇见了地狱猎犬,在第三个晚上遇见了笞魔领主,如果不是那只笞魔领主离开魔法召唤阵太远,受到罗兰大陆规则之力的约束,恐怕我们想要打败它,还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当晚我们返回了海滩营地,路过鱼人营地的时候才发现,失去了鱼人王的鱼人营地里陷入了一片混乱,原本鱼人王在这里制定的规则统统失效,一切强壮的鱼人们开始在营地里肆意妄为,整个营地分裂成几部分,我想这种混乱大概会一直持续到它们的新首领诞生,才会结束吧。 晚上的时候,我坐在凉棚里开始摆弄那个魔法水晶钥匙,我将精神之力注入这颗魔法水晶,果然看到一位恶魔虚影进入到我的精神之海中,这道虚影明显是一个镜像,他向我一遍遍地演示了魔法光罩的开启方法。 事实上开启魔法光罩大门的方法并不算简单,至少还需要完成一个魔法仪式,远不像之前我从那位恶魔身上看到的,随手就能将魔法光罩划开,随后从里面探出头再轻松地走出来。这个魔法仪式就像是在光罩外面建立一座传送之门,这块魔法水晶钥匙就是传送门的核心。 另外这块魔法水晶里还记录了草药园里面的资料,除了一些魔法草药的培育方法之外,还细致到了每一种魔法草药的成熟期都记载了下来,药园里面有一批太阳草已经进入到成熟期。 只是我将这块魔法水晶钥匙交给赢黎,想让她也看一看,却发现那些魔法水晶里的影像根本进入不到赢黎的精神世界里。 第五天的中午,我们一行人重新来到了这座隐秘的山腹中,我就在魔法光罩的面前按照那位恶魔演示的那种布阵方法,用魔晶石和魔法墨水在石板上画出了一幅魔纹法阵,并在法阵边缘的石壁上画出了一扇门,随着我将所有的魔法符文都绘制完毕,然后又将魔法水晶钥匙放在法阵中心,这幅魔法阵竟然真的运转起来。 赢黎双手抱着那只‘时间沙漏’,站在我身边慢慢地化成了一片星星点点的幻影之尘,看起来她已经进入了亚次元空间之中,我抬头向魔法光罩里看了看,并没有在光罩里面的草药园中看到赢黎的身影。 仅仅是过去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赢黎手里捧着‘时间沙漏’便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俏脸显得红扑扑的,前额还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副运动过的样子…… 52.重返帝都 “怎么样?草药采集到了吗?”我有些紧张地对从亚次元空间里出来的赢黎问道。 赢黎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她的脸颊上泛起两个小酒窝来。 我拉着她的手问:“草药园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海伦娜和贝姬、卡特琳娜也都纷纷围拢了过来,赢黎笑了笑说: “差不多就是我们看到的样子,我在亚次元空间的状态下,担心滞留在亚次元空间里时间不够,没能在草药园里转一圈,周围具体究竟是怎么样的,其实也看得是不是很清楚。” 进入亚次元空间之后,及时彼此之间拥有着灵魂链接契约,赢黎与海伦娜和贝姬之间在无法联系上。 赢黎从亚次元空间里面出来,海伦娜和贝姬紧绷着的脸才算放松下来。 海伦娜凑在赢黎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 我好奇地问她:“你怎么采集到这些魔法草药的?” 赢黎朝我抿嘴一笑,明显很开心地说:“其实原理很简单,并没有我们之前想的那么复杂。不是之前我们猜测的那样,要来回穿梭于亚次元空间与草药园的时间结中,实际的情况是无论我走到哪里,亚次元空间就会跟随我将周围的事物扩进来,然后我就在亚次元空间里面将这些魔草收集到了封魔箱子里。” 说着她叫手里的时间沙漏交给我,然后用双手展开,在身体四周比划了一椭圆形的空间,对我说:“亚次元空间是一处安静而稳定的空间,草药在亚次元空间里处于静止的状态,采集魔草的时候也非常容易。” 我们隔着魔法光罩注视着山腹中的那片药园,虽然仅仅只有半步之遥,感觉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魔法阵靠近墙壁形成的那扇传送门并没有维持多久便关闭了,赢黎似乎有点失落地我说:“吉嘉,我想有机会的话,可以在这种一些魔皇草。” “嗯,好啊!”我毫不犹豫地说。 赢黎从魔法腰包里搬出了一只大号的封魔箱,随后她将封魔箱的盖子打开,从里面涌出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 封魔箱里面摆着两种不同的草药,赢黎采集魔法草药的手法虽然不算太专业,但至少能够将魔法草药里面所蕴含的魔力保留住,而且每株魔草都非常的完整,草药上涌动着淡淡的魔法气息,当我的手碰在叶片上的时候,叶片上荡漾起魔法光源的涟漪。 虽然是一只大号的封魔箱,但是能够装的魔草却不算很多,每种魔草不超过十株。 古铜色的藤条上布满了金色的魔纹,每间隔半英寸左右的距离就生长着一根金色的棘刺,这些棘刺在藤条上呈现螺旋形分布,呈整个藤条采集下来之后就会迅速缩成团,格林帝国的魔法师们称这种魔草为金棘草,兽人们则是称其为金刺藤,这种魔草属于中级魔法草药,可以的配置优质治疗药剂。 浅黄颜的狭长叶子带有一丝丝极细的绿色魔纹,这些魔纹几乎布满了所有叶片,浓郁的生命气息从这些天然的绿色魔纹中流淌着,这种草药的叶子差不多有两指宽,轻轻地折断一片叶子,叶片中生命魔法气息就会顺着绿色魔纹一点点的挥散出来,这种魔草生长的时候是一簇一簇的,那些淡黄颜色叶片看起来就像是一轮正散发着光芒的太阳,因此被格林的魔法师们称为太阳草或者太阳花,事实上这种草药根本不会开花,它们是依靠庞大的根系来进行串生的。 这个时间沙漏差不多能让沙漏的持有者在亚次元空间里待上一小时左右,虽然我们在外面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但是对于赢黎来说,她已经是在草药园里逛了差不多一小时。 满满一大箱子的魔草,对于这个药园来说只是一条垄上的几株魔草而已,不过这些魔草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都是一些抢手货,其价值也是不断地在飙升。 虽然格林帝国在位面战争上取得了一些胜利,但是大部分领主们的位面依旧陷于战争中,魔法药剂是战争的消耗品,价格一旦涨上去几乎就降不下来,这个魔法草药园所蕴藏的价值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我在辛柳谷的圆形山谷已经有了一座草药园,如今在无名海岛的山腹中又拥有了一座更大一些的草药园,大概也算得上帝都魔法草药市场的大草药商也不过如此吧。 …… 这做海岛上雷元素极度的匮乏,直到我们在这座无名小岛上逗留的第七天……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凉棚棕榈叶子照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似乎感受到空气中一丝游离的雷元素钻进身体,我猛地睁开眼睛,从木板上坐了起来。 躺在旁边的卡特琳娜听到声音像猫一样张开眼睛,奇怪地望着我。 “我感觉我可以打开传送门了,快点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我们回帝都。”我对卡特琳娜说道挥了挥手。 说完我摇醒了沉睡中的赢黎,海伦娜和贝姬,赢黎睡眼惺忪地向四周看了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情况,便问我:“怎么了?” 我拍了拍右侧肩膀,有些激动地说:“我们可以回家了!” 我将时空碎裂者之锤握在手中,让雷电之力通过手臂注入了战锤,便在凉棚下面划开了一道传送门。 当我们跨入辛柳谷的传送门中,传送祭坛这边将近八百野蛮人奴隶和一百多名兽人构装战士几乎是全部守在这里,见到我们平安跨越传送门归来,八百名野蛮人奴隶意识到这次大概捞不到打仗了,便簇拥着三十几位参加了战斗的野蛮人奴隶离开传送祭坛。 兽人构装战士们也在原地解散,老泽旺听说我们平安归来,也从地底仓库那边赶过来见我。 进入辛柳谷之后,尽管是在地下,但这里的雷元素远比那座无名海岛要充盈数倍,感受着周围游离的雷元素随着身体所形成的大漩涡慢慢吸纳进身体里,雷电之力开始回复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数倍。 这次我们一行人足足失联了八天,堆积在辛柳谷地底仓库里的魔纹蛛丝锭和魔法符文板已经堆成了山,货箱沿着岩洞摞成了两道高墙,魔印工坊那边的符文板胚料也几乎快要用光了,随着铁匠工坊日以继夜地制造出新的魔法刻印机,魔印工坊这边符文板的产量每天都在增加,而且此时新型的魔法刻印机已经更新到了第三代。 这种新型魔法刻印机已经完全能够适应目前的加工方式,有了金属助溶剂之后,冲印头核心的机械零部件精度大幅度提高,符文板的冲印成功率再次大幅度提升,聚火术符文板的冲印良品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五十,这意味着每张聚火术符文板的制造成本已经降低至二十枚银镚儿左右。 现在市场上铜火锅的售价在五十枚银镚左右,魔印工坊这边的聚火术符文板的利润空间再次是成本价的两倍,我想聚火术符文板的第三次降价一旦公布出来,帝都里的专门生产聚火术符文板的符文工坊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 四位兽人战士抬着艾瑞利尔公主的冰棺进入辛柳谷,我将冰棺放置在果果姐冰室隔壁的岩洞中,这间岩洞也是按照冰室布置的,里面布满了‘持续霜冻符文板’,冰棺放置到岩洞里面之后,洞口就用巨石完全封住。 看到艾瑞利尔公主的冰棺被封在冰室当中,赢黎出现了片刻的恍惚,眼瞳在这一刻放出淡蓝光芒,冰冷的眼神环视着这座岩洞,艾瑞利尔公主并没有占据赢黎身体太久,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冰棺存放之所,便自觉地将身体主权还给了赢黎,当艾瑞利尔公主占据赢黎身体的时候,我感受到她在刻意的压抑着自己身体的力量,即便如此赢黎的身体有妖化的趋势。 我发现当艾瑞利尔公主占据赢黎身体的时候,她的手臂上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蓝鳞痕迹。 其实我最近也偶尔再想一件事,我打算用灵魂唤醒复活仪式唤醒果果姐,那么这种灵魂唤醒仪式是不是也同样适合艾瑞利尔公主,或许可以用这个古老的灵魂仪式可以将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从赢黎身体里剥离出来,成为独立的存在,又或者可以重新灌注进艾瑞利尔公主原本人鱼身体里,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复生。 我之所以会有复活果果姐的想法,是因为当初邪法师蒙德特罗亚用战争枷锁封禁了果果姐的灵魂,同时果果姐死的时候恰好化身成水元素,阴差阳错之下,果果的残破灵魂在战争枷锁里慢慢孕育成为了水元素之灵,我觉得果果姐残破灵魂里应该还存留在昔日的记忆,因此我打算在她所化身的水元素之灵拥有自主意识之前,唤醒果果姐残留灵魂,果果姐大概就会以水元素的形态返生。 灵魂宝石、灵魂号角和上古祭坛三种硬性条件都完全具备,接下来就是到奇岩城南部的蛮荒沼泽去寻找那座上古祭坛,然后请布鲁斯大人为主持灵魂仪式。 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收到强巴赫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和维鲁两个人到哪里去了,好像一直都没有回史洛伊特城。 这次我和赢黎一起进入果果姐的冰室里,冰室的石壁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十几张‘持续霜冻符文板’挥发着淡淡的冰雾,一座三米多高的冰碑立在石室当中,冰碑里原本封印着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原本这只没有任何意识的水元素之灵差不多和我一样大,但是现在我透过冰碑在去往里面看的时候,发现这只水元素之灵在长期的冰冻的状态下不但进阶成为了冰元素之灵,而且它竟然在封印状态下不断成长着。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这具冰元素之灵体型在一点点增大,我透过冰碑看到那句冰元素之灵已经是差不多有两米多高,果果姐的脸庞更加清晰起来,而且这具冰元素之灵甚至孕育出了果果姐的上半身,冰碑上封印结界有些松动,我重新加固了一些冰碑的封印。 从果果姐的冰室里走出来,我又去看了一眼魔纹蛛丝的缫丝工坊,这边的石室里面充满了巨型蜘蛛的酸腐气息,不过耶罗土著女工们并不在乎这种臭味,她们现在使用着经过矮人工匠们改良的纺车,昼夜不停地从巨型蜘蛛身体中汲取着白色蛛丝。 巨型蜘蛛一旦被关进这种特制的铁笼中进入被抽丝的状态,就算不间断地补充营养液,这些巨型蜘蛛多半也很难活过一个月。 耶罗位面的战争已经平息下来,到现在刚好差不多有一个月左右,所以缫丝车间里又有一大批巨型蜘蛛面临淘汰。 按照这种消耗速度,辛柳谷地底洞穴里的巨型蜘蛛储备仅仅能维持三个月,如果半年之内,辛柳谷地底洞穴这边的巨型蜘蛛得不到任何补充的话,这里的巨型蜘蛛资源将会彻底枯竭。 我也嘱托过艾丽娅,让她帮我打听一下,有哪位格林帝国这些大领主的位面与萨摩耶公爵的耶罗位面情况相类似,也遭受了渊狱黑暗势力尼布鲁蛛人的入侵,位面富饶与否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一定要有尼布鲁蛛人。 那样的话,也许我会带领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进入那个位面征战——狩猎巨型蜘蛛。 地下仓库的广场上堆积大量的物资,随着耶罗位面特罗姆小镇建设进入尾声,小镇拥有了自己的采石场,不再需要辛柳谷这边提供基石石料,隧道里面的轻型钢轨上的矿车差不多陷入了停滞状态,辛柳谷地表的兽人村与地底仓库这边虽然也有一些物资流通,但数量终究不算太多,基本上两三天才会往返一次。 处理了辛柳谷里面的一些琐事,这时候辛柳谷里的女半兽人们已经将魔法符文板的成品和圣银弩箭搬到了传送祭坛旁边,等待我返回帝都的时候一并带走。 再次来到了传送祭坛,打开通往帝都的传送门,我带着赢黎穿过传送门返回帝都的时候,已是满天繁星闪耀…… 53.海音丝的信使 我带着赢黎穿过传送门,返回帝都第三街区的清幽庭院。 我率先从传送门里走出啦,跟在我身后的是赢黎、海伦娜和贝姬,院子里显得很安静。 上午的阳光透过回廊拱形穹顶细密的藤枝照在脸上略微有些刺眼,有凉风拂面而过,神清气爽。 帝都的秋天来的比较早,环绕在帝都城周围的群山之巅,正逐渐地被阔叶林改变着颜色,代表着盛夏的深绿由上至下慢慢退去,变成了象征着秋天气息的漫山遍野的黄。 湛蓝色天空中几乎看不到一丝云。 庭院后面的游泳池里散落着几片枯黄的叶子,池水十分的清澈,两位侍女有说有笑地蹲在池边捞泳池里面的叶子。 大理石的台阶擦拭得一尘不染,一位穿着皮裤手里拿着大剪刀的园丁正在修剪灌木树墙。 传送门就在后花园的长廊尽头的凉亭里,我们一行人从长廊里走出来,两名蹲在泳池边上的侍女惊讶得几乎闭不上嘴巴,她们慌忙从池边站起来,提起裙子对着我和赢黎屈膝弯腰行礼,我对着两位侍女随意的挥了挥手,吩咐她们通知管家马上准备魔法篷车。 “吉嘉侯爵,公主殿下……” 管家带着一众侍女从房子里走出来,匆忙站在前庭的喷水池边向我们施礼。土著少女普雅卡和科妮也混在侍女的人群中,一脸欣喜地望着我们,她们穿着亚麻布的长裙,和一群侍女一同站在台阶上。 马车夫赶着魔法篷车从马厩那边驶过来。 赢黎甚至都没有停下来,一旁的牛头人鲁卡拉住缰绳,让魔法篷车停下,贾斯特斯为我们拉开了车厢门,赢黎提着裙子在海伦娜和贝姬的搀扶下登上了魔法篷车,我也迅速地跳上了篷车,在关车门之前对着马车夫飞快地说了句: “去湖畔庄园!” 随后魔法篷车便飞快地驶出清幽庭院,沿着榆林大街一路驶向湖边大道。 …… 整座帝都城都在为丰收节而忙碌着,街上充满着节日的气息,一些路灯的玻璃罩子被土上了颜色,临街很多建筑的屋顶上都插了一些彩色的旗帜,就连街道两侧的行道树都被白灰浆重新的粉刷了一遍,街头的商铺里面摆满了种类丰富的食物。 一年一度的丰收节即将来临,帝都的大街上显得更加喧闹。 就连缩在街角或者下水道旁边的流浪汉面前往往也能摆上一块白面包,更多的帝都人喜欢拿出一些谷物在广场上喂鸽子,很多白尾铜嘴麻雀也会混进来与白、灰鸽子们一起争抢食物。 还有许多人在为丰收节的盛大游行做准备。 这时候,城市里面每个大型广场几乎都成为了商人和小贩们争抢的战场,丰收节当天游行后的全城人都会到广场上参加露天舞会。丰收节过后,还有属于年轻人的夜晚——成人礼祭。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看了坐在对面的赢黎一眼。 她这时正望着窗外不断向后飞驰的行道树,有些出神。 来到湖畔庄园大门外,守卫们远远就认出了这辆魔法篷车,从岗亭里快步跑出来为我们敞开大门,魔法篷车甚至都没有停下来就直接驶入湖畔庄园,我只是推开车窗向门口守卫挥手致敬,守卫们纷纷立正站好,将手横在胸前向我敬礼。 魔法篷车停在城堡的台阶前面,我拉着赢黎沿着台阶向城堡走去,正巧迎面遇见穿着一身精致的骑士铠甲的乐蝶从正门大步走出来,赢黎带着微笑对乐蝶打招呼:“乐蝶,你要去哪儿?” 乐蝶表情有些严肃,步伐有些急促,她的目光落在我和赢黎身上,身体一下子定格在原地,乐蝶盯着赢黎问道:“赢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刚刚!”赢黎有点心虚地说道,然后走上去挽住了乐蝶的胳膊,对她亲热地说:“对了,我还带了礼物!” “嘿,估计詹姆士和曼达此时很想见你们。”乐蝶对赢黎说道,又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此刻,她脸上的急切和严肃都消失不见了,也不再急着外出,而是陪着我们返回城堡,从城堡中急匆匆跑出来几名骑士,看到乐蝶和赢黎之后,都是一脸古怪的远远停了下来,骑士们对着我和赢黎行礼后,面露疑惑的从两侧经过。 “他们知道我回来的消息?” 听到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想见我们,赢黎有些诧异。 乐蝶压低了声音,对赢黎眨了眨眼睛说:“不,海音丝的信使刚刚抵达,雷兹伯爵写了一封信给詹姆士,他这次可没为你说任何的好话。” 说完还盯了我一眼。 不我觉得她望向我的时候,还带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我知道,他一定是气坏了。” 赢黎罕有表现得十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声地说了句。 谁都没有想到,从海音丝城发过来的讯报,居然与我们一行人同天抵达帝都…… 讯报仅仅比我们早到了一个多小时,而且雷兹伯爵在讯报之中向詹姆士亲王详尽地描述了我和赢黎到底是如何将他和亲卫团构装骑士们留在海音丝城,然后又私自跟随迦娜海族加勒大使乘坐海兽前往海渊之城的,信使带着这份信笺从海音丝城乘坐飞艇到帝都,刚好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却没想到我们到海渊城之后参加了艾瑞利尔公主的葬礼,又在无名小岛上停留了七天时间,也就是这半个月以来的事。 我们没办法第一时间返回海音丝,便在帝都赶着见见詹姆士亲王,只是没想到好巧不巧的与那位信使撞到了一起儿。 听到海音丝城那边赶过来的信使,我和赢黎自然没有冲动到跑过去与信使碰面,而是由乐蝶跑过去更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私下里说,随后曼达夫人便跟着乐蝶从城堡一层大厅里走了出来,来到城堡二层赢黎和乐蝶独享的餐厅,这时候厨娘们刚好为端上来一盘柔软的黄油面包和香浓肉汤。 无论是在海渊城,还是困在海岛上,都吃不到这些在格林帝国看似最普通的食物,厨娘们将这些食物端上来之后,就算是赢黎也没办法保持皇室公主该有的礼仪,直接用手抓起一只黄油面包,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然后露出一脸很享受的样子。 海伦娜和贝姬常在王府这边用餐,她们拥有专属的座位,也和厨娘侍女们也是无比熟络,就餐的时候也在和侍女们不断地小声聊天。 曼达夫人和乐蝶赶到这边来,看到我们狼吞虎咽在餐桌上用餐,原本急切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下了,这位来至精灵世界的高等贵族那张近似完美的脸上总是带着精灵们的骄傲,但此刻望向赢黎的时候,却是罕有的显露出柔和的目光,连带着看我的时候,眼神都没有那么的冷冽。 曼达夫人走到餐桌前,我和赢黎从餐椅上站起来。 曼达夫人示意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聊,侍女们为曼达夫人端上来一杯茶,乐蝶这时候也做到赢黎的对面。 以前没有发现赢黎和乐蝶有任何相似之处,但是现在两人坐在了餐桌对面,才发现她们其实还是蛮像的。 无论是白净额头,还是尖尖的下巴,脸廓看起来与曼达夫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赢黎容貌显得更加平凡,就像是隔壁院子里的邻家小妹,而乐蝶则是更加明艳,眉眼之间带着精灵之美。 “说说吧!跟我们讲述一下你们的海渊城之旅,我想经过一定很精彩!”曼达夫人盯着赢黎,柔声问道。 乐蝶也是招呼侍女端来一杯奶茶,很有兴趣儿地等待赢黎讲述我们此次旅行的经过。 赢黎将手里的勺子放下来,用餐巾擦了擦嘴唇,然后喝了一口果汁,才慢悠悠讲道:“事实上也没什么,只是涉及到了无尽海迦娜族的内斗什么,我们从海音丝城……” “……总之经过就是这样,后来我们在那座无名小岛上住了一个星期,在那边狩猎了一些鱼人,发现了魔法草药种植园,等到我们有条件打开临时传送门,便返回了帝都。” 赢黎讲述我们在海渊城的一些事情,说到了我们在那边的铸造大厅看到了希特王子,也说到无尽之海和七届海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说到迦娜王与艾瑞利尔公主姐弟俩之间由亲密到后来逐渐疏远,又因为王权而变成了竞争者,最终权利战胜了亲情,终于让迦娜王对艾瑞利尔公主起了杀心,也说到了艾瑞利尔公主顶着无数光环匆匆走完的一生。 赢黎只是淡化了在葬礼上灵魂转嫁仪式的惊险过程,同时也没有讲述我们在海岛上与笞魔领主苦战的一幕,更没有提起那位送我魔法草药种植园的恶魔,只说是我们发现了一座拥有天然种植园的无名海岛,又在岛上收获了一些鱼人皮革和金珍珠。 她对那座无名海岛没什么兴趣,只是疑惑地问了一下赞普拉大巫师怎么偏偏就将我们传动到那座岛上。 随后又指了指我面前的空杯子,示意侍女再为我们添上一些红茶。 站在餐桌旁边的侍女听得有些入迷,这时候反应过来,连忙对我小声致歉。 赢黎讲述完之后,曼达夫人用手轻轻地揉了揉额头,对我们俩说:“这么说你们从那个海岛上直接返回了帝都,海音丝那边还没有收到平安归来你们的消息?” 赢黎对曼达夫人点了点头,说了句:“是的。” 曼达夫人对站在身后的管家吩咐道:“去告诉那位海音丝城的侍者,就说帝都这边收到了赢黎公主一切平安的信息,对雷兹伯爵那边尽量要说得委婉一些。” 那位管家表情平静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悄无声息地从一旁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詹姆士亲王从前面的客厅接见完毕海音丝的信使,推掉了手头上的其他事情赶到后花园见到我和赢黎,詹姆士亲王非常直接地问了一下我们在那边到底经历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得知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占据了当初精灵少女拉格蒂斯空出来的灵魂链接魔法契约位置的时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在我们面前说什么。 我觉得詹姆士亲王可能在考虑是不是要请一位精通灵魂魔法这方面的魔导师,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位迦娜美人鱼公主。 不过詹姆士亲王并没有在我们面前谈论这件事,在确定我们平安归来之后,就匆匆赶到南风军团总部那边处理军务去了,听乐蝶说最近格林帝国这边位面战争局势又变得紧张起来,威尔士王子在洛琪位面那边也一直没有打开局面,南风军团可能要在丰收节前夕再向洛琪位面增派十支构装骑士团。 我在湖畔后花园里仅仅待了一小会儿,南风军团后勤部那边康纳德伯爵就派人送来了请帖,约我面谈。 从乐蝶这边得到了关于洛琪位面的战况,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想要谈论购买魔法弩箭的事情,辛柳谷那边最近也是积压了一大批的魔法弩箭,正待售出。 走出王府的后花园之后,我忍不住感叹,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居然成为了南风军团的主要军备供应商之一。 …… 傲慢之塔,帝都魔法研究院。 我坐在试验台前面,将此次旅行的经过讲给耶基斯学者。 耶基斯学者听完之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用符文之语构成的魔纹构装所吸引。 他一边用手抚摸着摆在试验台上的‘远古誓言’折戟盾牌,一边感叹说道:‘大巫师赞普拉真是一位慷慨的迦娜人,请你们参加迦娜公主的葬礼,不仅送一份珍贵的魔纹构装图纸,还要搭上了一座物产丰富的海岛作礼物,要说这迦娜海族为支援格林帝国的位面战争,还真是做了一些贡献啊!’ 对于耶基斯学者这种幽默,我有点无话可接,只是看着他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魔法台灯,发现这些魔法台灯上面的魔纹法阵照比之前那些图纸,明显简化了好多…… 54.翅膀 耶基斯学者今年夏天发表过一篇关于节能魔法方面的论文,这篇论文在帝都魔法界产生了不小的反响。 许多符文板工坊的魔法商人们纷纷找上耶基斯学者,希望能够从他手中购买到与节能魔法相关的符文板设计图纸。 耶基斯学者对此没有敝帚自珍,他将这些符文板设计图拿出来与魔法商人们共享,而且还表明不会收取任何的费用,他还提醒这些魔法商人们,节能魔法符文板将会变得更加廉价,如何更有效的控制成本,才有可能让符文工坊生产出来节能魔法符文板更好的延续下去。 有些魔法商人们觉得耶基斯学者对于魔法符文板市场的某些看法太过悲观,这主要是由于巴宾顿家族在今年夏季之后强势进入低端魔法符文板市场,巴宾顿家族这个决定给魔法商人们带来了很大的信心,大家认定巴宾顿家族制作的空白符文板标价将会成为低端魔法符文板的风向标,同样魔法商人们也看好耶基斯学者所设计的节能魔法,认为这一系列魔法符文板在魔法市场上前景广阔。 进入秋季以后,帝都的魔法市场上逐渐出现了种类繁多的节能魔法台灯,据说某位魔法商人已经拿到了帝都第五街区魔法路灯的大笔订单,一时间成为了魔法报纸上热议的话题人物。 “这两个月我尝试了用多种方法绘制这幅‘聚能魔环’魔纹法阵,就没成功过!”耶基斯学者坐在试验台前,轻轻抚摸着面前的金属符文板,颇有些感叹地说道。 他的实验室角落里散落的魔法材料被收拾得很整齐,这不是他的风格。 试验台上摆着一摞符文板,上面绘制的魔纹虽然一丝不苟,甚至没一处的转折点都分毫不差,但是这些符文板上却没有聚能魔环绘制成功后才能形成的法力漩涡,看起来是些废弃的符文板。 关于那张神秘的符文板,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在上面只是领悟了两幅伴生魔纹,就已经觉得受益无穷。 听耶基斯学者这样说,我猜他最近也在尝试破解那幅伴生魔纹,但是看起来并没成功,于是我说:“说起来‘聚能魔环’和‘法力回复’终究还是有些不同,‘聚能魔环’魔纹线太过复杂了。” 耶基斯学者一脸苦笑,随后问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帮我?我想尝试简化‘聚能魔环’这幅伴生魔纹。” 我盘算了一下,对耶基斯学者问道:“最近应该会有些时间,不过那些魔纹构装的订单要怎么办?” 话说耶基斯学者手里握着几分关于‘巨熊之力’和‘大地之盾’魔纹构装的订单也都快要到期了,我需要抽点时间将这些魔纹构装绘制出来才行,绘制近百套魔纹构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耶基斯学者沉吟了一下,又说道:“还是抽空先做一些吧,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交期了。” “……”看起来他最近想要做的事情倒是蛮多的。 我盘算了一下最近大概会一直在帝都,便对耶基斯学者说:“那我这几天尽量多抽点时间!” …… 从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这边离开已经是下午了。 马不停蹄地赶到皇家魔法学院教导处销假,免不了受到教导处主任弗里曼大人的盘问,说到底还是因为有詹姆士亲王的信函,因此这次销假还是比较顺利的。 经过学院教学楼前面的广场,很多认识我的魔法生都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喷水池群像雕塑旁边聚集着一群帝都帮的熟悉面孔,这些人看我从水池边经过,便纷纷将脸扭开,有些魔法生的脸上甚至对我露出了敌视,似乎我们之间的矛盾在皇家魔法学院已经算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伊凡和迭戈也在其中,他们只当做没见我。 我没时间搭理他们,据说伊凡和迭戈的符文板工坊在开学前夕就已经宣告倒闭了。 不过看样子两人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反倒是甩掉了这样一个大包袱之后,两人的精神状态好很多。皇家魔法学院的铭文学社一直是由学院里的帝都帮所把持。 开学之初,他们也会吸纳一些学院里面擅长铭文的魔法生。 走进教学楼,我也没有回到教室上课,而是偷偷溜到了教学楼顶的魔法塔下冥想。 虽然学院明确规定不准学院魔法生在教学楼顶停留,帝都里面著名的七座魔法塔,其中之一就坐落于皇家魔法学院的教学楼顶,魔法塔运转的时候会从天空中汲取大量的雷元素补充进帝都下面的防御型魔法矩阵之中,这座魔法矩阵最大的作用就是‘禁空’,据说这座魔法矩阵还有其他的功能,我曾问过肖恩学者,他告诉我这些属于帝都魔法工会高层们才有权限知道的机密。 站在教学楼顶,感受着从魔法塔上传导过来的阵阵雷电之力,整个教学楼顶上都充斥着浓郁的雷元素,甚至空气中时常会产生一些电弧,凭空跳出来以后,发出‘噼里啪啦’爆豆一样的响声后,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盘膝坐在教学楼顶,让自己处于充满了雷元素的空间里,感受着身体周围充盈的雷元素,很快便围绕着身体汇聚出天然的魔法漩涡,随后有大量的雷元素法力像海潮一样灌入我的身体里,这一刻让我清晰地感觉到全身上下都种莫名的酥麻。 右侧的肩胛骨在融合了雷之种子后,身体对于雷电之力有一定抵御能力,雷元素法力进入身体之后,迅速充入肩胛骨。 那种感受就像是一位在沙漠中渴了很久的旅者走进了一片绿洲,并发现绿洲中心居然一潭清澈的湖水,于是我置身于湖水之中,让清冽的湖水包裹着我……无数雷电之力从高塔上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奔涌下来,一波波冲击着我的身体,我觉得身体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些雷瀑烧成灰烬。 这一刻,我居然再次进入到一种很玄妙的境界,右侧肩胛骨好像成为了某个核心,整块骨骼完全就是由雷电之力构成,无数雷电之力在魔法漩涡的压缩之下,强行灌注到身体之后,我居然发现在充裕的雷电之力的滋养下,我右侧肩胛骨发生了一些异变,有雷元素构成的肩胛骨似乎在慢慢地成长,一道道电弧在我背后织成了一张电网…… 不,那不是一张电网! 我的魔法感知力在身后的空间蔓延,那些电弧所组成的轮廓分明就是一只翅膀! 这只用电元素编织而成的翅膀不断地汇聚着雷元素法力,在我身后向一侧张开,那些雷电之力不断地向周围延伸,然后我发现居然控制不了那只雷电之力组成的翅膀,身体好像是被无形之力托起来,双脚离开了教学楼顶漂浮起来,只是由于一只翅膀让我没办法在空中保持平衡。 下一刻我强行中断了冥想,身体周围的旋涡瞬间消失,那些充盈的雷元素之力随着魔法高塔注入帝都的魔法矩阵中,漂浮状态一下子消失,随后我便摔在楼顶上,所幸的是刚刚漂浮起来只有一米高。 摔下来的时候,我也没受什么伤,只是着实吓了一跳。 躺在楼顶上,就能避开游离在空中的雷元素,虽然周围的雷元素依然很浓郁,至少那些雷元素不像坐在楼顶冥想时候那样的狂野,脱离冥想状态之后,身后用电弧编织成的翅膀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重新充盈着雷元素法力,这才是我来此的目的。 虽然我在教学楼顶冥想过数十次,但每次搞得都惊心动魄。 不得不说这里算是帝都范围内雷元素最为充裕的地方,我想要迅速恢复身体里的雷元素法力,就只能跑到这里来。 我离开这里之后,楼顶便恢复了平静。 …… 再次打开了连接辛柳谷的传送门。 这次终于不用担心传送门因为雷元素法力枯竭而随时有可能关闭。 随着女半兽人将整箱整箱的物资扛出来,帝都这边的仓库里再次堆满了魔法符文板与魔纹蛛丝锭,除此之外还有整箱整箱的巨弩箭头和圣银弩箭。 关于这些掺了魔法黑铁的魔法弩箭头,前者是需要优先供应给南风军团那边,这件事我已经与康纳德伯爵谈妥,明早会有南风军团后勤军需部的魔法篷车到这里来取货。 至于后者,将近八十箱圣银弩箭头则是要运往帕伊高原支援那边的兽人们,但现在只能放在这边的仓库里。 亡灵大军在帕伊高原的死亡森林附近集结,兽人们要组织军队抵抗亡灵大军,一定需要这些圣银弩箭。 马文和司佩这次帕伊高原之行还没有归来,暂时没有更适合的人来接收这些圣银弩箭头,只能存在这边的仓库里,或者找个时间运到琪格贸易商行那边去。 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那边按照之前的订单,仓库这边囤积了大量铜板底材和黑铁箭头,足足花费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才算被女半兽人搬回辛柳谷去,兽人战士们这次回归辛柳谷之后,也承担起部分的搬运工作,所以搬运工作要比以往更加的效率。 艾丽娅穿着银色宫廷长裙,站在仓库门口对贝蒂问道:“通知默里那边过来取货没有?” 贝蒂习惯在白天抱着一本账册,听到艾丽娅这样问,立刻回答: “已经派人通知了。” 艾丽娅又对侍女贝蒂吩咐道:“贝蒂,你留在这边,记得要把这些魔法符文板统统交付给默里,让他今晚把货全都运走,一定要把仓库空下来,北杜伊斯堡那边明天还有一大批符文板的底材要送进来,罗伯特那边已经派经理人催了几次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占用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的临时周转仓库。” 贝蒂认真听艾丽娅说完,然后答道:“知道了,主人。” 艾丽娅吩咐完这些,便和我一起登上一辆魔法篷车,她坐在车厢里软皮沙发上,对我嫣然一笑说道:“这几天,听说符文板工坊那边的大门几乎被魔法商人堵住了,默里几乎每天都要跑到我这催货,你再不回来,那家伙估计就快被那群魔法商人们逼疯了。” 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进肚子里。 没喝水的时候还好,喝了一杯茶水之后反而觉得更饿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中午就错过了午餐,转眼已经黄昏时分了,除了上午在湖畔庄园的城堡里吃了几块白面包之外,我这一天几乎还没有吃别的东西。 很多时候艾丽娅都会在车厢的小桌上准备一些糕点与饼干,但是此刻我却没看见,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轻响。 我有点无奈的摸了摸肚子,对艾丽娅说:“抱歉,这次我们在一座无名小岛上困了七天时间,真没办法赶回来!” 艾丽娅探出胳膊在车厢一侧柜子里翻出一盘酥饼出来,含蓄地笑着摆在我面前,她总是可以准确解读出我心里的想法,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我说出来。 她的唇就像玫瑰花瓣一样嫣红,笑的时候露出精致雪白的牙齿来,嘴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说道:“干嘛莫名其妙的说抱歉?你去海渊城那边看到那些美人鱼了?” “拜托!迦娜海族所有女性不都是美人鱼吗?”我有点无语,没想到她这时候居然还会关注这个。 “那些美人鱼是不是真的都很漂亮?”艾丽娅有些不屈不挠地追问道。 我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我可从没觉得这些人身鱼尾的迦娜人鱼有多顺眼……有些人鱼上身也会长出鳞片,看多了就会觉得她们与蛇人后裔其实没什么不同。” 我其实对于那些迦娜美人鱼真的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出现了艾瑞利尔公主这件事之后,就觉得迦娜人是一群相当阴险的家伙,如非必要根本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艾丽娅问我,我也是照实说…… 55.第三次降价 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刚好看到贝蒂抱着一本账册从庄园外走了进来。 门房里的看门人殷勤地跑出去开门,她和看门人热情地打着招呼,从大门口一路走进庭院台阶,遇到的侍女和仆人们都主动向她行礼,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与微笑,对问候她的每位仆人都会点头致意,偶尔也会聊上两句,但是脚步却未曾停下。 贝蒂脚上穿着一双精致的马靴,下身穿一条羊皮紧腿马裤,上身穿一件带有蕾丝花边儿的白衬衫,外件棕色羊皮马甲,脖颈间没有挂任何的饰品,只有一条细绳,上面拴着一串儿铜钥匙,头上卷发被她扎成马尾,看上去简单而干练。 一年时间,跟随在艾丽娅身边的贝蒂已经成为了一位可以独挡一面的副手。 艾丽娅穿着一件真丝睡衣坐在梳妆台前,白腻的肌肤透出淡淡绯红,用一只梳子在梳着略微有些蓬松的金色卷发,我端着酒杯站在露台旁边,手肘依着窗台的大理石板,她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 “发往海音丝城那边的第一批皮革,上周一搭乘‘海音丝号’魔法飞艇离开空港小镇。”她说。 艾丽娅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在椅子上坐得笔直,修长的脖颈挺得就像高贵的白天鹅,她的笑容里面包含了格林帝国女人最柔媚的东西,问我“那位叫弗雷德的制皮工匠是你的远方亲戚?” 我抿了一口金苹果酒,回答说:“嗯,当初我在商队里跟着一位老兽人流浪的时候,他曾教会我很多东西,比如一些关于剥皮的技巧。” 埃尔城的秋天比帝都来得还要早一点,每年快要到丰收节的时候,就是酿造金苹果酒的日子。 我走到艾丽娅的身后,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这个女人。 “那些是你童年里的一段抹不去的记忆?”她问我的时候仰起头,展开白藕一样的双臂勾住我的脖子索吻。 “差不多吧。”我在她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脑海里想到了那片连绵不绝的新西亚奇斯山,轻轻一叹:“其实他是一位很不错的制皮师。” 艾丽娅撇了撇嘴,并不赞同我这句话,她对我说:“得了吧!我派人了解过这位弗雷德先生,到目前为止他只是一位普通制皮匠,最擅长的是给铁匠工坊制作耐火的牛皮围裙,他可没有制作任何皮甲的经验。” 我将空酒杯放到桌上,旁边的侍女端着酒瓶用眼神询问我是否要添酒,我笑眯眯地摇了摇头。 用手指尖按住艾丽娅柔软的嘴唇,对她说:“在商队那会儿,他经常给商队里护卫们制皮甲,他虽然没做过魔法皮甲,但我相信以他的手艺完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艾丽娅是个性感的女人,而且也足够聪明,她见我这样说,便说: “呵,这事你说了算!” 我以为她既然问了一些关于弗雷德大叔的事情,自然也会谈及辛格姐,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起,我忍不住追问她: “你难道不想问问别的什么?” 她的眼睛不是最漂亮的,但却是足够的妩媚,尤其是眯着眼睛的时候,她问我: “比如?” 我说:“关于辛格姐的事?” 她浅浅一笑,对我问道:“琪格殿下的贴身侍女辛格?你希望我问你点什么?” 她居然知道辛格姐的过往,也许是因为她比较了解琪格,我只能哈哈一笑说道:“哈,没什么……对了,你有没有想过要去一座海岛度假?” 她挑挑弯弯的眉毛,饶有兴致地仰起头问:“和你一起?” “当然!”我点头说是。 “只有我们两个?”她又追问了一句,那眼神分明有着一种挑.逗的味道。 唔,是蜜糖的滋味。 我笑了笑,俯身凑在她耳边说:“假如你希望这样的话!” “好啊!”她说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笑得更弯了。 …… 透过院墙外面的行道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街上一辆接着一辆载货魔法篷车从巷子里驶出。 随着辛柳谷魔印工坊里面魔法刻印机不断增多,魔印工坊的产能也再次出现爆炸式增长,这次默里收到的魔法符文板大概能维持符文工坊近一个月的生产需求。接下来我所面临的问题就是符文工坊扩张的问题,其实早在两个月前,默里向我提出关于扩建符文工坊的方案,但是被我否决了。 虽说查尔斯陛下身体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不能比考虑一下符文工坊在帝都这边的发展,毕竟在我娶了赢黎之后,我身上就算是打上詹姆士亲王一系的烙印,格林帝国王位继承人查理王子与詹姆士亲王并不亲近,众所周知,詹姆士亲王更加欣赏威尔士王子,而且我还与乔治王子之间存在着一些矛盾,以上无论哪点,都足以让我将魔法工坊搬离帝都。 诺亚邀请过我,他和路易斯都希望我去瓦丝琪位面发展,或者去帕莱斯蒂纳省的伊格纳斯城,那里有片美丽的翡翠海湾,另外海音丝城也是不错的选择。 对我而言,北境才算的是我的故乡,其实我更倾向于将这些工坊都搬到史洛伊特城去。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让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艾丽娅正在侍女的帮助下绑一条束腰,她尽量收腹挺胸,再将胸腔里多余的气吐出去,力求能够让自己的腰看起来更纤细,她平静地说了句:“进来!” 卧室的门被推开,贝蒂站在门口,她对艾丽娅和我说:“主人,默里来了。” 艾丽娅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同意,便对贝蒂说:“请他在会客厅等一会儿。” “好的,主人。”说完,贝蒂便退了出去。 旁边的侍女帮我整理了一下白衬衫,帮我将袖口的扣子系好,又拿来了一双擦拭得铮亮的皮靴蹲在我的面前帮我穿好,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没什么问题,我便沿着回廊走下楼梯,赶到一楼的会客厅去见默里。 默里安静地坐在客厅椅子上喝着一杯红茶,见我推门走进来,连忙起身问候。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细密的红血丝,看起来最近几个晚上应该是没怎么睡好,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临时被一些事情耽搁了,符文工坊这边情况怎么样?” 默里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他脸上的法令纹很深,露出一脸的苦笑,并对我说:“这两天,符文工坊的大门几乎都被那些魔法商人踩破了,平时都不曾有这么多商人同时到工坊提货,听说工坊这边的货源紧缺,等在门口提货的商人居然比平时多出了一倍,并且每位魔法商人采购量照平时比起来几乎都多了一倍,天知道那些魔法商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在我的面前大倒苦水,看起来这几天一定是受了不少的气。 我问他:“工坊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默里拍着胸口对我说:“我已经派人召集雇工,务必要在今晚连夜赶制一批铜火锅和排风机,其实那些铜火锅和排风机装起来简单得很,明天早上一定能恢复正常供货。” 随后默里对我说了一件事,是关于比利.巴宾顿公爵当初向帝都符文板商人的那个承诺,针对帝都里的铭文师们,巴宾顿家族开始生产初级空白符文板。 “最近圣卡洛斯城产的初级魔法符文板大量涌入帝都,这些赤铜镀层的魔法符文板价格也足够低廉,导致帝都这边许多原本早就不做聚火术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铭文师又觉得有利可图,虽然这些手工制作出来的魔法符文板售价要比我们高十银币,但在符文市场上还是有一些竞争力,同样是初级魔法符文板,但一部分帝都人就是比较认可圣卡洛斯城这块招牌。”默里说这些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用手用力敲着椅子扶手。 我轻轻的揉了揉眉心,对默里说:“那这次就由你出面,通知那些与我们有合作关系的魔法商人们,铜火锅和排风机的售价再往下降二十枚银镚儿。” 默里听到我这样说,表情有些凝滞。 半晌,他才对我说:“额,……也就是说,每张‘聚火术’魔法符文板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的售价只有三十枚银镚儿?这个价格刚好是帝都初级铭文师对初级魔法符文板的代工费用,除非符文板商无偿为那些铭文师们提供空白符文板,否则他们铭文师根本没办法将回售的价格压到三十枚银镚儿,我的天!不知道明天那些与符文板商人签下协议的铭文师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发狂……” 他没问我会不会亏本,看来是对我有一定的信心。 随后他又问:“……那冰箱呢?” 我想了一下,说:“冰箱暂时不下调价格,不过那些冰箱接下来可能会做一些设计上的变更,工坊那边做得冰箱太粗糙了,这种冰箱只能针对鱼店出售,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大木头箱子,我们需要向市场上投放一种更加精致的冰箱,应该将它做成厨房里的储物柜,这个我会给你设计图,由你来找木匠,哦,还是找一位铜匠吧,这种储物柜要做得高档一点,我们要面对的客户可不是帝都里的那些鱼商,是那些帝都里的贵族领主,入秋以后冰箱就会进入淡季,正好可以转型!” 帝都魔法商店里摆着的冰箱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地窖里面的大木箱,非常粗糙,里面铺了一层厚棉被之外,就是在四壁上钉了四张‘持续霜冻’符文板,有的木箱甚至连盖子都盖不严,很容易散发出凉气了,于是一些人只好在冰箱上铺一层棉被,防止凉气快速挥散。 默里听我这样说,立刻答应下来。 “另外铜器工坊那边魔法台灯的灯罩做得怎么样了?”我问默里。 贝蒂为我端来了一杯茶,摆在我面前。 艾丽娅也穿好了裙装,从楼上走下来。 默里看到艾丽娅的时候,立刻恭敬的站起来,露出一脸的尊敬,艾丽娅做出一个‘请默里继续’的手势,他才有些拘谨的重新坐下来,对我说:“第一批五百台铜制人物雕像台灯灯罩已经做好了。” 我盘算了一下才说:“很好,后天到仓库这边取‘微光照明术’魔法符文板,初期的售价就定在二十五枚银镚儿吧,好吧,就这样!” 听到我的这个价格,默里有些错愕,他一脸不解地问我:“可……可是老板,这些铜制人物雕像的灯罩要比铜火锅造价高一点,难道这些台灯的售价不应该定得再高一些吗?” 我说:“我是想让这些魔法台灯尽快打开市场,毕竟市场上的蜡烛和煤油灯价格低廉,就算是鲸油也不算有多贵,想要在帝都这边打开局面,我们还要花一番心思,所以暂时就做五百台试试水。” 其实针对魔法台灯,我还有个更加大胆的销售计划,这种魔法用品并不是必需品,因为有更廉价的蜡烛和油灯,魔法台灯怎么说都是有了一些小资情调,帝都里面有能力购买台灯的人很多,但是如何让他们了解这些魔法台灯,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老板,听你的。”默里倒是没多想,在他看来说有魔法物品都是高档奢侈品,属于贵族们才能用得起的物品。 ……就这样,在这个秋天里,帝都里的魔法市场迎来了第三次初级魔法符文板大降价,这次降价的幅度直接将‘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两种符文板的价格再次压到了——只要那些初级铭文师想要赚取手工费,那么符文板工坊那边就将会无利可图甚至亏本的境地。 这也是迫使铭文师们想要绘制这两种魔纹法阵,就势必要降低篆刻魔纹法阵的手工费。 这一举措,立刻惹得帝都里的一些铭文师们怨声哀道…… 而作为事情始作俑者的我,却是在第二天早晨,安安稳稳的出现在皇家魔法学院的课堂上。 56.符文板市场 康纳德伯爵从位于帝都第三街区的仓库里运走了三十箱双属性巨型弩箭,这些巨型弩箭将会被送往洛淇位面的战场。 自从双属性魔法弩箭成为位面战争中,帝国军队获取胜利的重要因素以后,帝都的魔法市场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一大批巨型弩箭,这些魔法弩箭种类繁多,售价相对也十分高昂,魔法市场商最常见的单属性魔法弩箭批量的售价在六十银币左右,这几乎是我出售的那些单属性魔法弩箭价格的三倍,双属性魔法弩箭的价格更是达到了一枚魔晶石。 帝都这边的领主们对于如此昂贵的军备费用,纷纷呼吁魔法工会是否将魔法弩箭和魔法药水的售价降一降,否则那些小领主们更加恐惧位面战争,‘一场战争的失败就等于破产’这个概念如今已深植人心。 数月之前,格林帝国在缺少神庙祭司辅助的情况下,领主们如果想要发起一场战役,不仅需要投入武器装备和构装骑士,还需要在战役前准备充足的生命药水,由于魔法草药的售价一直居高不下,这些生命药水因此就是领主们的一项沉重的负担。 而现如今,虽然格林帝国的位面战争取得节节胜利,但是资源过度消耗的情况非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为了能够确保位面战争的胜利,贵族领主们对战争的投入不断攀升,‘巨型魔法弩箭’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走进贵族领主们的视线之中。 先是在耶罗位面的战争中大放异彩,而后又帮助威尔士王子打败了纳克玛人,总总迹象表明格林帝国军备工坊生产的床弩已经不能满足位面战争的需求,这些床弩需要搭配更强的弩箭才会发挥更大威力。 我这里的单属性巨型魔法弩箭标价每支二十枚银镚儿,超低廉的价格让康纳德伯爵担心会有人捷足先登,毕竟帝都这边陷入位面战争的领主不在少数,而且即便是不参加位面战争,那也不妨碍领主们将这些魔法弩箭囤积在手中,即使转手卖个差价也能赚一大笔。 这次康纳德伯爵在仓库里看到了我给帕伊高原兽人部落准备的大批圣银弩箭,看到那些弩箭上流淌的魔法光泽,康纳德伯爵便忍不住问我这些圣银弩箭的售价,事实上,这些圣银弩箭虽然看上去光彩夺目,一半以上的巨弩箭头看上去都会显得流光溢彩,但实际上我定的售价要比想象中的低很多。 兽人们只是需要在武器的刃锋上镀一层瑟银,瑟银接触亡灵的时候会灼烧它们体内的灵魂之火,因此运到帕伊高原兽人部落那边的巨弩箭头都镀着一层瑟银,但实际上这些巨弩箭头大约有一半以上都是普通没有魔法效果的,另一少半儿才是附加了‘锋利’和‘穿透’这两种魔法效果之一的单属性巨弩箭头。 正是由于巨弩箭头需求量激增,魔印工坊最近对黑铁箭头的需求也直线上升,对于黑铁箭头的订单像雪片一样落在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这边,这让北杜伊斯堡的老板罗伯特伯爵经常向艾丽娅抱怨,解释铁匠工坊这边产能已经处于饱和状态,无论如何没法再增加订单了。 随着第三次初级魔法符文板降价的消息在帝都魔法市场上传开,这个消息彻底让符文市场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传统魔法符文板与新式魔法符文板之间的价格差距再次增大,直接导致‘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这两种传统魔法符文板,在符文商人手中无利可图,许多符文工坊的老板被迫终止了这两种魔法符文板的相关订单。 按魔法商人的原话说:赤铜魔纹符文板便宜得有些不讲道理! 随后魔法工坊这边又陆续推出了铜像灯座的魔法台灯,虽然在这些魔法台灯在节能方面有些差强人意,但是铜制灯座强烈的艺术感与‘微光照明术’魔法给人造成的视觉冲击,吸引了许多拥有小资情调的贵族们的眼球,短短地一周时间里,五百台魔法台灯就被人抢购一空。 默里紧接着向铜器工坊那边增订了两千盏魔法台灯的灯座,可惜这种铜制人像灯座,每盏都是铜匠们手工打造,产能受到极大的制约,诸多魔法商人们依然只能排号从符文工坊这边提货,魔法台灯越是这样紧俏,偏偏市场反馈的信息还越好。 …… 第五街区最繁华的商业大街上拥有着帝都最具名气的几座建筑,其中有帝都拍卖行、皇家歌剧院、皇家假日酒店、魔法传送大厅、竞技场等等,同时这条街上也拥有帝都最大的百货大楼,这间商贸百货大楼占地面积将近十亩,上中下一共分为八层,这间百货大楼出售各种低中高档的商品,被誉为帝都商品种类最齐全的‘杂货店’。 老板据说是位颇为传奇的大人物,听诺亚说是格林帝国里面的一位综合实力排名非常靠前的公爵,大楼楼顶的那一排石像鬼雕像就是他们家族的守护兽,百货大楼正门的门扉上也是印有石像鬼的图案。 临近丰收节,第五街区的大街上也是换上了色彩缤纷的彩灯,许多建筑上都插着一些彩旗,街上的行人们明显比任何时候都多出很多,大街小巷热闹非凡。 我和诺亚、弗农学长就坐在帝都百货大楼街对面马路的石栏杆上,饶有兴致的盯着从百货大楼里面进进出出的人群。 再过两个月帝都即将迎来寒冷的冬季,去年冬天里三场巨大的暴风雪几乎让帝都的交通完全瘫痪,许多准备不足家庭都挨了冻,临近丰收节的这段期间,帝都人开始进行冬储,除了保暖御寒的衣物之外,便于储存的食物和燃料也是必不可少,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帝都人特意跑到百货大楼这边来购买铜火锅,这种既能烹煮又能在室内取暖的魔法物品很受帝都人的欢迎。 随着铜火锅零售价跌破四十银币之后,帝都就再次迎来了购买铜火锅的热潮,面前这间百货大楼是铜火锅出货量最大的地方,排风机的销量也有明显的上升趋势,不过我和诺言、弗农学长聚到这里来,却是为了另外一种商品。 大街上行人如织,不时有人在我们面前经过,街上和我们一样穿着魔法长袍和骑士皮甲的年轻贵族们十分常见,人们似乎早已习惯了我们这些人的存在。 雪莉.纽曼带着贴身侍女从百货大楼里面跑出来,迅速的穿过大街,气喘吁吁地跑到诺亚面前。 “柜台那边销售情况如何?”诺亚迫不及待地问雪莉.纽曼。 “还不错,我在那边观察了差不多一小时,大约卖出去了三十多台。”雪莉.纽曼的鼻尖儿上泌出一些细汗,脸上红扑扑的,大概是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再跑了一小段儿距离导致的。 “哎嘿,看来有人喜欢我们的设计!”诺亚欢呼了一声,随后和弗农学长击掌相庆。 弗农学长也是两眼放光,十分豪迈地说:“那当然,我们做的烤箱虽然价格昂贵了一些,但箱壁四周都有‘熔岩涌动’魔法符文板,不仅受热均匀,而且大大缩短了烹饪的时间,我们为了这款烤箱忙了整整一个夏天,夏日祭上的展示会不就是很成功吗?” 对于诺亚来说,他和弗农学长联合设计的烤箱能够在百货大楼热卖,觉得很新鲜,很兴奋。 虽然这笔收入对诺亚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却是让他满面红光,显得很有成就感。 诺亚有些激动的搓了搓双手,对弗农学长说:“那可不一样,之前只是我们提出来的一种魔法理念,但是现在我们将这款烤箱制成产品,帝都人可是出了名的挑剔。本来我想如果这种烤箱在帝都不受欢迎的话,那我就把它带回帕莱斯蒂纳省去,先在伊格纳斯城和加拉帕戈斯城进行推广,这种烤箱应该很适合烤海鲜的,没想到在帝都这边的反响居然也会这么好!” 我有点无奈地在旁边提醒道: “喂,我说两位……在这台魔法烤箱热卖之余,我们是不是要适当的考虑尽量控制一下成本,拥有四张‘熔岩涌动’魔法符文板的烤箱只售七十银币,与那些底部只有一张魔法符文板的烤箱价格持平,这本身对于市场上其他同类烤箱就是不小的冲击。” 事实上,诺亚和弗农学长设计这款烤箱定制的‘熔岩涌动’魔法符文板,是由耶基斯学者重新改良后的产物。 耶基斯学者对于魔纹法阵进行了简单的优化,因此这些符文板也有节能的魔法元素在里面。 魔印工坊那边专门为这种符文板空出一台魔法刻印机,专门冲印这种初级‘熔岩涌动’魔法符文板。 诺亚用手指摸了摸鼻子,对我嘿嘿一笑说道:“定位在这个价格,不是大家之前就讨论好的嘛……” 弗农学长这时候也是十分热情的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笑嘻嘻地说道:“是啊,我觉得吉嘉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最快在魔法市场上打开局面的方法,就是让所有人都熟悉它,关注它!” 我是担心这种倾销,会让其他制作魔法烤箱的符文板工坊怨声哀道,本来最近魔法市场上被我搞得硝烟弥漫…… 雪莉.纽曼在旁边一直没插言,这时候说道:“而且这个价位,我们也不是没有一点的利润空间,顶多是少赚一点儿嘛!” 听到雪莉.纽曼谈及制造成本问题,诺亚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严肃地问我:“该不会是你每做出一张‘熔岩涌动’,都会亏一些钱吧?” 我耸耸肩膀,说了句:“你是觉得,我在送钱给你?” “那倒不会,我又不缺钱!”诺亚一下子反应过来,笑嘻嘻地说道:“说起来,吉嘉你这间符文工坊还真是很厉害啊,这几天魔法报纸上都是在谈论这件事……” 大街上人来人往,我不愿在这里说这些,于是便说:“这里可不是谈论这些事的地方,要不然我们找个能够喝一杯的地方坐坐,也为诺亚和弗农学长庆祝一下,祝贺你们设计出来的第一件魔法物品就在魔法市场上如此受欢迎!” 诺亚积极响应道:“好吧,不如就去傲慢之塔的后街那边……” 我们临时租了一辆魔法篷车,先乘坐魔法篷车返回了皇家魔法学院,到学院那边接到了赢黎之后,这才一路赶到傲慢之塔这边的后街,赢黎听说我们大白天就要跑去酒吧喝酒,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无奈。 随着傲慢之塔广场上的自由市场越来越繁荣,傲慢之塔的后街也跟着热闹起来,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帝都魔法师们的消遣放松的地方,我们随便在街口找了一间白天还正常营业的酒吧,就让马车夫将魔法篷车在路边停下来,在酒吧侍者热情地接待下,鱼贯走进了酒吧之中。 我和赢黎落在最后面,小声的讨论着关于五名小岛采集魔法草药的事情,由于‘时间沙漏’每天只能开启一小时,而小岛山腹中那片魔法草药种植园里面,金棘草和太阳草都相继进入了成熟期,所以都要找时间将它们采集下来,这样一来‘时间沙漏’赋予我们的时间就有些不够用。 赢黎连续一周都在下午放学之后,空出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通过传送门进入到无名海岛的草药种植园里面采集草药,事实上已经收满了十四个大号封魔箱,如果这些魔法草药不处理掉的话,就要再买一些封魔箱才行。 我和赢黎都想通过魔药工会那边的任务委托,将这些魔法草药炼制成为优质生命药水,或者囤积下来,或者直接出售给南风军团,这种优质生命药水无论到哪里都是硬通货,无论哪个军团后勤部都绝对不会嫌多。 只是从车厢里走下来的时候,我忽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我停下脚步,并没有跟着弗农学长走进前面的酒吧,而是转头向街边长椅上望过去…… 57.提努维尔的心事 提努维尔独自走在热闹的街上,她双手很自然地斜插在衣兜里,孑然独立地仰望着一盏街灯。 她那明亮的蓝色眼眸在人群中仿佛最亮的两颗星,半透明的细长耳朵让她与周围的行人有了明显的不同,白净细腻的皮肤和绝美面容透着一种精灵独有的高贵,没有人上前与她搭讪,就算是那些与她擦肩而过的行人,也会刻意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穿着带有独特精灵风格的长裙,镂空的长裙与白色丝质衬裙在夕阳的余晖下呈现出低调的暗金色。 没想到提努维尔会出现在这里,于是我在酒吧门口停下脚步。 赢黎见我停下来,也顺着我的目光向街上望去。 提努维尔单手扶着长椅,缓缓地坐下来,就像是春日冷风中独自绽放的一朵小花。 “啊,提努维尔,她怎么会在这儿?” 赢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的街道,那个精灵女孩安静的坐在长椅上,看着街边琳良满目的各种牌匾。 “你和她不是好友吗?怎么会不知道?”我站在赢黎的身后,忍不住向她打趣地问道。 赢黎有些嗔怒,白了我一眼说:“额……她又没和我说……” “我们要不要过去和她打声招呼?”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情愿。 她转头地看了我一眼,向我撇了撇嘴,淡淡地说:“还是我自己去吧!” “那我在这里等你。”我连忙说。 不用面对那位精灵少女,这让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我看来精灵少女提努维尔更像是位先知,虽然眼神清澈,但是总感觉她眼中饱含了许多长者们才有的阅历。 赢黎向前走出去几步,忽然停下来转头问我:“如果可以的话,我能邀请她一起喝几杯吗?” “好啊!”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感觉居然是那么的不真诚。 不过我转念一想,精灵们并不喜欢矮人们的麦酒,估计她不会来吧。 …… 无论在皇家魔法学院,还是逛街,赢黎都喜欢穿着她那套知识法袍,白色的法袍透出一种淡淡的素雅。 她不喜欢穿精灵米索莉法袍,觉得那件棕色镶着金边的法袍太过张扬,也不喜欢墨绿色的卡勒米安长袍,觉得那件墨绿色的法袍是一转魔法师的象征。 虽说她是安琪博尔德皇室公主,但她更喜欢向周围的人表露自己的魔法师身份。 赢黎平时拿着一根短法杖,她说这样大家就不会将她错认成神庙里的祭司学徒,那些祭司长袍平时喜欢将手举在胸前,做出祈祷的样子,无论是走路还是休息,以便于他们可以随时向神灵祷告。魔法师们则随意得多,可以抱着一本魔法书,或者是拿着一根魔杖,又或者佩一把魔法剑,完全无需拘于任何武器,只要能对自己有帮助即可。 她走在长街上,行人们看到魔法师都会习惯性的避开,就算这条街有多么喧闹,赢黎也可以朝着提努维尔笔直地走过去。 精灵们的感官要比人类敏锐得多,她很快就发现慢慢走近她的赢黎。 提努维尔朝着赢黎招了招手,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似乎赢黎的忽然出现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提努维尔转头向这边张望,赢黎顺势挽住她的胳膊,可到最后提努维尔却是拒绝了赢黎的邀请,赢黎独自返回,而精灵少女独自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人流中。 她果然没有来,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感觉轻松了点,但又觉得多少有些失落。 …… “即使是再漂亮的精灵女孩,在帝都好像也不怎么受欢迎。”赢黎回到我面前,向我抱怨道。 我拉着她走进这间酒吧,诺亚和弗农学长已经找好了位置,见我们走进来,忙伸手示意。 我边走边说:“是啊!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位看上去是花季少女的精灵妹子,其实真实年龄已经超过了两百岁,她所掌握的知识是你这一生也学不完的,她的人生阅历可以横跨几代人,这些只要想想就觉得……其实并不怎么美好!” 赢黎对我这种言论有些不满,她嘟起嘴巴问我:“那么……这就是你不喜欢精灵的理由?” “也没有不喜欢,毕竟人类世界和精灵世界有很多不同啊。”我转头对她笑了笑说道。 “那你会不会因为这些……讨厌半精灵?”赢黎盯着我的眼睛向我追问道。 她以前可从不会追问这些无聊的话,显然我说精灵和人类是两个不同世界,惹得她有些不悦。 我知道赢黎身上有一半的血统来自精灵,她虽然看起来完全就是人类女孩,其实只不过是精灵的那些特征没有显出来,她和乐蝶、露西娅一样,是半精灵。 我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向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她嘟着嘴巴,有点赌气地对我说:“假如……当时知道我有精灵的血统,我猜你大概会退缩吧。” “瞎想什么!” 我想换个话题。 赢黎走在我身后,说话的声音很轻:“她说她有点后悔,没早点接受的我邀请。” “邀请?”我有点诧异,不知道赢黎说的‘邀请’是指什么。 “拉格蒂斯离开之后,灵魂链接魔法契约少了一位,你知道我身上有一半儿精灵血统,所以我一直希望那个位置是位精灵女孩,曼达向我推荐了提努维尔,我想大家会喜欢她,便邀请她加入……”赢黎向我解释道。 我有些无语,原来是这样的邀请。 不过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赢黎的身体里面寄宿着一个迦娜公主的灵魂。 我对赢黎表达了自己的一点抗议声:“你……那个,额!我是说……虽然这事的确应该由你自己来拿主意,但是我觉得是不是……也要征询一下我的意见!” 赢黎眨了眨眼睛,问我:“你喜欢迦娜美人鱼?”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会喜欢下半身长满了鳞片,浑身湿漉漉的鱼人? “无聊!”我对赢黎说。 我觉得这事根本都不需要我的解释。 随后话题转变,我问赢黎:“话说那个转嫁仪式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说起当初在葬礼仪式上,赞普拉大巫师成功将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转入赢黎的身体里,这应该算是仪式成功了吧,只不过当时迦娜王和维基王后弄翻了两盏灵魂之火,弱化了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赞普拉大巫师没能让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在赢黎的体内占据主导地位。 这么说来,维基王后反而成为了最大赢家,这件事算是遂了她的心愿: 年轻的迦娜王没有失去王位。 艾瑞利尔公主也没有彻底死去。 “嗯?怎么了?”赢黎问我。 我伸手在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用力揉了揉,说道:“你好像也没什么改变啊!” “你在期待什么?”赢黎停下来,拍开了我的手。 我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小声说:“我可没有!” 说完这些,我拉着赢黎来到诺亚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来,诺亚和弗农学长因为新式魔法烤箱热卖而心情大好,两个人聊起关于烤箱的话题也是眉飞色舞,恨不得让周围的人也都知道,他们有个了不起的发明。 雪莉.纽曼一直充当一位合格的听众,不仅认真地听着两人谈话,偶尔还会发出一些提问。 这个季节最畅销的酒是北境省的金苹果酒,酒吧里充满了金苹果发酵后的酸味,帝都人喜欢在金苹果酒里面加些苏打水和蜂蜜,这样会让金苹果酒在玻璃杯里产生大量的气泡,一口喝下去会发出一个响亮的酒嗝,诺亚和弗农学长面前的醒酒器里装满了金苹果酒,而在我的面前则是一杯香醇可口的麦酒。 好吧!艾丽娅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北境人,因为我不喜欢喝金苹果酒,我承认这一点。 随后我讲述起这次海渊城之旅,向他们两个描绘了一下那座美丽的海上城市——海音丝。 诺亚从小生活在翡翠海湾的伊格纳斯城,那也是一座极美的海滨城市,听我口中描述的海音丝城完全建造在海面上,海面之下有着数十万根石柱支撑着这座城市,忍不住拿出一张魔法羊皮纸,就在酒桌上画出一幅草图来,并对我们说:“有机会我一定要到海音丝城去看看,看看他们究竟是如何建造这座城的,加拉帕戈斯城现在也面临着无法扩张的窘境,我应该向议会提出建议,在海边建造一批民居来安置城中的平民。” “我倒觉得应该引导加拉帕戈斯城的贵族们在海滨建造精美庭院,建造在海上的民居维护费用应该不会太低吧,那些海岛上的平民怎么能承受得起!”弗农学长对此有着不同的意见。 我们又聊到了海渊之城,那座藏在大洋底部海眼附近的城市,说到海渊城里的迦娜人将魔法光罩融合到整个城市之中,诺亚忍不住用手向上指了指,对我问道:“是不是就像上面那个?” 他指的是帝都上空拥有‘禁空’力量的魔法防御罩。 我笑了一下才说:“形式差不多,但实际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那里的光罩最大的作用还是抗压……” 赢黎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小口的抿着麦酒,只是喝了几口脸蛋就变得红扑扑。 既然说到了海渊城,当然也就聊起那里的迦娜海族,我没有向诺亚和弗农学长透露关于那场充满了仪式感的葬礼,只是说了一下对于迦娜人的感观,我对他们说:“那些迦娜人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们……” 其实我这话说得也没有错,就是那位加勒大使跑到帝都将赢黎骗到了海渊城。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坐在我身边的赢黎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眼睛居然变得蔚蓝而清澈,她盯着我语气中充满冷漠地说道:“你们人类还不是更狡诈!不仅占了我们的海音丝,这些年抓了多少我们迦娜族人?” 沙哑的声音,冷漠的语调从赢黎的喉咙里传出来,诺亚、雪莉.纽曼和弗农学长都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纷纷向赢黎望去。 赢黎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冲出酒吧。 我忍不住用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迦娜人鱼公主居然占据了赢黎的身体。 我对着诺亚和弗农学长说了‘她喝醉了!’ 便追在赢黎的身后,跑出了酒吧。 这时候赢黎已经跑到了大街上,她看着夜色之下满街的灯火霓虹,再仰望头顶上的夜空,眼中有着掩藏不住的慌乱。 “额,你是艾瑞利尔?”我追在她身后,对她问道:“赢黎呢?” 她沿着街边快速向前走,似乎想要甩开我,但是步伐却是显得踉踉跄跄,身体总是习惯性向左右摇摆,那是迦娜人的步伐。 艾瑞利尔公主停顿了一下,对我冷漠地说:“她喝醉了,需要睡一会儿!” “喂,你要去哪儿?”我拦在她的前面,这时候,赢黎容貌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一张让人感到惊艳的绝美面容浮现出来,可我偏偏找不到一丁点的违和感。 看到这种诡异的情形,我为之一怔。 “……”艾瑞利尔公主沉声说道:“请让开!” 语气中充满了上位者的腔调。 我担心刺激到她,让她做出一些伤害到赢黎的举动,毕竟之前她是自杀而死的。 所以我无比艰难挤出一丝笑容来,对着艾瑞利尔公主说:“你想出去看看?我可以当你的向导。” “你害怕我会伤害赢黎?”她的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瞪着我问道。 我觉得还是不说实话的话,于是避开这个话题,努力的推销自己,对她说:“这里我比较熟……” 可她根本就不想听我说这些,直接避开我向街上跑去,正巧迎面驶来一辆魔法篷车,我连忙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拽了回来,铜皮车厢贴着她的脸飞驰而过,带起的风吹得她发丝飞扬…… “喂,注意街上的马车,他们可不会因为你是迦娜海族的公主就会让着你!”我说。 艾瑞利尔公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却没有反驳我。 58.眼泪 魔法碰车疾驰而过,石板路上的几片残叶被这阵风卷了起来。 艾瑞利尔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在得到了身体控制权之后,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赢黎的身体,直到遇见了突如其来的危险,才知道赢黎的身体竟是这样的孱弱。 她被我一把拉到了路边,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猫。 “喂,注意街上的马车,他们可不会因为你是迦娜海族的公主就会让着你!”我对她没好气地说道。 那辆差点撞到人的马车只是在街边稍微慢了一点,马车夫拧过身体回头望了望,看到并没有伤到人,刚要在座位上爆粗口,却发现差点被撞上的行人穿着一套白色魔法长袍的女魔法师,吓得马车夫转身狠狠地在古博来马的马股上抽了一鞭子,魔法篷车在青石板上擦出一道火星,沿着街道疾驰而去。 艾瑞利尔用力的甩开我,她走路的样子显得有些扭捏,看上去还是改不了迦娜人鱼游走的时候需要扭腰的习惯,走了几步之后,她忍不住提起自己的裙子,带有一丝厌恶地望着自己的腿,站在街边发呆。 周围的行人们诧异地看着有些神经质的艾瑞利尔,只是当他们看清楚了艾瑞利尔公主身上的纯白魔法长袍和手中握着的魔杖后,便纷纷绕行离开。 赢黎平时走路的时候姿态端庄文静目光温柔,这与她是安琪博尔德皇室公主的身份有着很大关系,但是艾瑞利尔公主无论站在哪儿都会将胸脯挺起来,脸上挂着一丝冷漠和上位者的自信。 站在喧闹的街上,车水马龙的景象让她有些茫然,好像是在这繁华都市之间迷失了方向。 “是不是帝都要比海渊城繁华热闹一些?”我跟在她的身后,适时地说了一句。 这时,街边一间冰鲜鱼店上面巨大剑鱼形状招牌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就这样撩着长裙快步的走过去,看着告诉板上那些用格林帝国文字描述的海鱼名称和价格,似乎想要找到一些自己所熟悉的事物。 店铺老板热情的请她进去看一看,她迈步走进小店,店铺实际上并不算大,贴着墙壁摆着四台木质冰箱,冰箱盖上铺满了碎冰,碎冰上摆着整整齐齐的海鱼,她走到铺满碎冰的柜台前面,抓起一条大眼红头的鲷鱼放到嘴边闻了闻。 我跟在她身后走进这家冰鲜鱼店,问她:“你想买这些冰鲜的海鱼?” 艾瑞利尔舔了舔嘴唇,在我和店铺老板面前一口咬在那条鲷鱼背上,吓得店铺老板手里的铁刷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连忙冲上去将她手里的鲷鱼夺了下来,她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对她说:“喂喂喂,别这么直接吃,这样有可能会拉肚子,旁边有间餐馆,我可以请你吃顿帝都风味的大餐……” 艾瑞利尔公主没有理我,从生鲜鱼店里跑了出去,我将那条背上有一排整齐牙印的红鲷鱼放回碎冰上面,从怀里摸出七八枚银镚儿丢在杀鱼的台板上,推门追了出去。 她沿着街道向前奔跑,只给我留下了一个单薄的背影,纯白长裙随着她的奔跑向后飞扬…… “喂,你要去哪?”我追在艾瑞利尔公主的身后,气喘吁吁的问道。 “别再跟着我,请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艾瑞利尔忽然停下脚步,就站在长街的十字路口,对我大声地喊道。 她望着街道上过往的魔法篷车,望着街边正在看热闹的格林帝国人,望着十字路口周围繁华的夜景,望着对面那座高大傲慢之塔,大步的走向傲慢之塔前的广场回廊,街上所有的魔法篷车都在她面前停下来,为她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失魂落魄地穿过街道,沿着回廊往里面走,走到一座雕像下面。 她就坐在雕塑下面的椅子上,‘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或许人鱼是不流泪的,现在占据了赢黎的身体,才要这么痛痛快快的哭一次。 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而流泪,有太多的理由……或许是为了那位死去的迦娜情人,或许是饱含了对无尽海迦娜王的失望,或许是因为重新赋予她新生的赞普拉大巫师。 回廊一旁就是热闹的魔法自由市场,只是没有人愿意靠近,谁也不知道这位失声痛哭的女魔法师下一秒会做出点什么来,况且我就站在一旁,我只是有些担心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伤害到赢黎。 其实哭哭也好,能把淤积在心底的那些情绪发泄出来。 她的身后看到了一条美人鱼的虚影,分明就艾瑞利尔公主化身成美人鱼时候的样子,而现在居然形成了她自己的‘势’,美人鱼虚影伸出手,轻抚着正失声痛哭的艾瑞利尔公主,这一刻我有些呆滞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位迦娜美人鱼虚影双手仿佛拥有安抚的魔力,一些辉光洒落在艾瑞利尔公主的身上,让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而这正是我最希望见到的,陷入了沉寂中艾瑞利尔公主就趴在回廊大理石台上,海伦娜和贝姬这时候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跑到艾瑞利尔公主身边轻声呼唤着赢黎的名字。 我走上前问:“你们俩怎么赶过来了。” 海伦娜和贝姬今天要去帝都高级剑士学院销假,并没有陪在赢黎的身边,这时候匆匆赶过来也是我没想到的,大概是她们之间魔法契约将她们紧密的连在一起。 “我们本来就约好了要晚一点在傲慢之塔广场见的。”贝姬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只是没想到艾瑞利尔会趁着赢黎睡着的时候从我们的精神世界里跑出来,还好有你在,才没出什么乱子。” “她可能是在里面呆得太久了,想要出来透透气。”海伦娜一边让赢黎枕在她的腿上,一边说道。 这时候感觉到赢黎身体似乎动了两下,随后她有些痛苦的揉了揉额头,睁开眼睛看到我和海伦娜、贝姬,刚要开开口说话,被贝姬用手捂住嘴巴,贝姬轻声说:“别动,好好歇息一下。” 魔法篷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们一行人登上车厢迅速从傲慢之塔十二立柱的回廊处离开。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车厢里有些摇晃,这时候赢黎慢慢清醒过来。 59.魔法物资供应商 再次见到提努维尔是在一星期以后,她抱着两本厚厚的魔法书与赢黎并肩走进皇家魔法学院的实验楼,两个人身边围着一群女魔法生,一群女魔法生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提努维尔站在一群女魔法生中间,依然是周围魔法生们视线的焦点,精灵少女出色的容貌让她在皇家魔法学院迅速的积累了很高的人气,大家都期待着她会成为第二个露西娅。赢黎告诉我,提努维尔的武技与她的魔法一样出色,许多年轻的精灵们都喜欢魔武双修,这不仅是因为精灵们拥有漫长的生命线,另外重要一点就是魔武双修可以迅速提升自身实力。 曾经有学者在书上写过:‘精灵与人类之间,寿命永远都是一道无法翻越的大山,人类最长的寿命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岁,而精灵们只要没有飞来横祸,可以轻轻松松活过八百岁。’ 赢黎看到我从实验楼里走出来,在人群中对我灿烂一笑,然后就被一群女魔法生们簇拥着上了楼梯,她在楼梯缓步台上对我比划了手势,示意晚上一起吃晚饭,我指了指魔法学院大门口的方向,意思是告诉她我会在学院大门口等她,她对我微微的点了点头,一群人便消失在楼梯回廊中。 艾瑞利尔公主趁着赢黎喝醉了之后借着赢黎的身体跑出来那件事,并没有给赢黎带来任何不愉快,她在皇家魔法学院这边的生活看起来十分丰富,总喜欢到实验楼这边来进行一些魔药方面的实验。 赢黎和琪格她们都在精研魔药学,但是两个人在魔药学上所研究的方向完全不同,琪格研究魔法草药特性是为了精准有效的调配魔法药剂,赢黎研究魔法草药的生长习性是为了专注于魔法草药的种植,无名海岛上山腹中那片魔药种植园成为了赢黎的一块绝佳的试验田。 最近这段时间,赢黎每天都会抽空去魔药种植园采集那里已经进入成熟期的魔法草药,并且将自己在魔法学院的实验室这边一些魔药幼苗带到魔药种植园中,使其迅速生长。 这段时间所收集的魔法草药几乎全部送到了魔药工会那边,委托魔药工会的魔法药剂师们将这些魔法草药配制成优质治疗药水。优质治疗药水在帝都魔法市场上供不应求,是帝都魔药商店最紧俏的商品。 这些高级魔药最主要的消费人群是参加位面战争的构装骑士们,还有一些财力雄厚的高级冒险团会购置这种价格昂贵的治疗药剂。 随着魔法市场上所流通的魔晶石最近一段时间不断贬值,这种优质治疗药水几乎是魔法市场上的硬通货,一位魔药工会的药剂师告诉我,两年前一枚魔晶石大概能够买到五瓶优质治疗药水,随着魔晶石最近一段时间不断贬值,魔药的价格又成倍上涨,如今一瓶优质治疗药水可以很轻松换到一枚魔晶石,但是如果想要用魔晶石购买优质治疗药水,这需要等待和运气。 最近委托加工出来的优质治疗药水基本上都出售给南风军团后勤部,南风军团最近这段时间参加的位面战争都取得了决定性胜利,这几场大型战役让南风军团成为了魔法市场上的大金主,为了保障洛琪位面战争的胜利,南风军团后勤部已经将单属性巨型弩箭提升为双属性魔法弩箭,另外铁木箭杆上还装有‘御风术’魔法的赤铜环。 拥有三种魔法属性的巨型弩箭造价要比单属性巨型弩箭价格高十五倍,尽管这样,康纳德伯爵也是毫不犹豫地将我所有库存全部卖空,不仅如此,魔印工坊那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双属性圣银弩箭也都在运往洛琪位面的路上。 我所知道的渊狱黑暗势力分别是恶鬼,尼布鲁蛛人,无面者,纳克玛人,如今看来纳克玛军团是实力最强大,威尔士王子在洛琪位面上差不多待了半年的时间,在拥有传送大海船的支持之下,依然没办法在洛琪位面上打开局面,只是凭着传送海船在洛琪位面上占领了几个重要的港口。 目前差不多有百余支构装骑士团进入到洛琪位面参与了这次的位面战争,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万的重骑兵和重甲步兵团陷在洛琪位面,詹姆士亲王大概是想要尽快打破目前的僵持局面,才会向威尔士王子输送这些高级物资。 这让我想到了萨摩耶公爵的耶罗位面,当初萨摩耶公爵在耶罗位面上所拥有的兵力也是相当雄厚,就算最后处于绝对劣势的那段时期,佩雷拉城那边至少也囤积着几十万的重骑兵和重甲步兵团,能够迅速参战的构装骑士团恐怕也差不多有百余支,当时萨摩耶公爵之所以被尼布鲁蛛人压制在佩雷拉城,迟迟不敢进行大规模的反攻,我猜测主要原因就在于恐怖的军费问题。 除了那些双属性巨弩箭头基本上都供应给南风军团之外,剩下的单属性巨弩箭头也都被帝都这边巨头们说瓜分掉,其中一部分单属性巨弩箭头是供应给墨氏军团,虽然我与墨家二少墨威廉有些个人恩怨,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与墨家大少的军火交易。 去年冬天肯达位面瓦剌山谷的大会战,格林帝国联军一举封印了瓦剌山谷里的魔族连接通道,常年镇守在瓦剌山谷里的墨氏军团终于能够借此机会好好地休整一番。随后墨氏军团在这位墨家大少率领下离开肯达位面,这一年中墨氏军团四处征战,强悍的战斗力让墨氏军团着取得了丰硕战果。 但眼下墨家大少所面临的难题就是,查尔斯陛下征召墨氏军团进入安其拉多位面…… 目前查理皇储殿下和皇家构装骑士团陷于安其拉多的位面战争中,虽然有奇岩城方面军的埃克斯军团长作为强援,巴宾顿家族原本在安其拉多位面也拥有强大的军力,而且安其拉多位面的五大矿场逐一恢复正常生产,巴宾顿家族位于圣卡洛斯城的魔法工业基地开始也已经重新运转起来,魔法符文板所带来的巨大利润转换成为军用物资之后,又源源不断地输送回安其拉多位面,可惜安其拉多位面的局势并没有因此而明朗起来。 持续一年的交战,安其拉多位面的胜利报讯遥遥无期,查尔斯陛下终于觉得插手这件事,他的第一支调令就是下达给墨氏军团。 另外路易斯.门萨也召集了一些支持查理皇储的豪门贵族继承人,组建了一支构装骑士团的混编军团,准备在丰收节前后进入安其拉多位面帮助查理皇储,路易斯那边……我也需要提供一大批单属性巨型弩箭,虽然我希望查理皇储一直留在安其拉多位面,但是目前来看这件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查尔斯陛下就不会让安琪博尔德皇室继承人在履历上出现这样不光彩的一面。 另外扎克和欧内斯廷的构装骑士团也在组建床弩营,我需要为他们提供一些单属性巨型弩箭。 进入秋季之后,史洛伊特省的北风军团需要为抵御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做充分准备,去年冬天,在臂山山口的关隘前面,魔法巨型弩箭正式走进北境人的眼中,当时我就是凭借魔法巨型弩箭击败了一支野蛮人队伍,因此今年景月公爵打算为整个北风军团配备床弩和魔法弩箭。 景月公爵在最近的一封信中提到这件事,德斯蒙德伯爵也是向她详细的介绍了我那支由野蛮人奴隶组成的重弩团,说起来双属性魔法弩箭虽好,但是在造价方面实在太高,北风军团拥有将近七十万常规军,这样一支庞大的军团想要全军配备魔法巨型弩箭的话,双属性弩箭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目前魔印工坊的生产能力有限,双属性魔法弩箭的产能不高,根本无法满足景月公爵的需要,于是我向景月公爵推荐单属性魔法弩箭的箭头,不过因为距离进入封河期还要有两个多月,因此我准备向北凤军团分批供应单属性巨型弩箭,另外为了避免有亡灵军团偷偷翻越帕伊高原的西部山麓,进入史洛伊特省的西部地区,我打算另外向景月公爵提供一批单属性的魔法圣银弩箭。 单是这些巨型弩箭的魔印工作,几乎就让魔印工坊那边有些吃不消,另外‘聚火术’‘微缩龙卷风’‘持续霜冻’这三种魔法符文板的市场我也不想丢掉,所以我让默里对前两种符文板进行第三次价格调整。 由于巴宾顿家族将手彻底伸进低端魔法符文板的市场,帝都这边依靠加工低端空白魔法符文板生存的符文工坊便相继破产,我第三次调价之后,这两种赤铜魔纹符文板的售价,基本上就与帝都初级铭文师铭文手工费相持平。 也就是说这些初级铭文师们除非手工费降价,否则这种低端魔法符文板与我这边工坊生产的赤铜魔纹符文板没有任何的竞争力。铭文师们的手工费不降的话,那就需要巴宾顿家族将低端赤铜空白符文板白送给这些初级铭文师,另外还要符文商人们中间不赚差价,但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铭文师们的手工费降价,那就不如去做其他种类的初级魔法符文板了。 传统魔法工艺的初级符文板的成本一直降不下来,因此放弃‘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这两种初级符文板,几乎已经成为了帝都魔法市场的发展趋势。 如果按照以前的惯例,这种市场垄断行为,帝都魔法工会或者是符文板商会就会出面沟通与协调,基本上就是劝说:有钱大家赚啊,不要搅乱魔法市场的秩序之类的,巴拉巴拉说上一大堆,再由上面的大人物施压,就可以维持魔法市场的‘稳定’。 但是现在不行了,我和帝都初级铭文师们之间的恩怨整个帝都城都知道。 魔法工会想要和我沟通‘关于初级魔法符文板降价’这件事。 想要让我给帝都初级铭文师们留一些绘制魔法符文板的利润空间。 抱歉,这件事做不到。 当初帝都魔法工会和帝都铭文师联合压迫我交出‘鱼皮风帽’的魔纹法阵图纸,这些铭文师们在学习过程中又相当自大,以为拥有了图纸就掌握了画法,便将我直接甩开,这件事当初也是闹得满城风雨。 虽然他们获得了鱼皮风帽的魔纹法阵图纸,但是在帝都能够制作带有生命魔纹的鱼皮风帽的铭文师基本没有…… 介于我和帝都初级铭文师之间的恩怨,初级符文板第三次大降价让帝都许多擅长制作‘聚火术’‘微缩龙卷风’这两种符文板的初级铭文师们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其实在我看来,转画其他类型的魔纹法阵是最佳选择。 魔法工会无法出面调停,想要依靠帝都这边的大人物施压就更行不通,毕竟我娶了詹姆士亲王的女儿赢黎公主,而且帝都这边很多铭文师都在猜测,我身后一定是有一支庞大的初级铭文师制作团,这支铭文师制作团很有可能来自于海音丝的支持。 辛柳谷的魔印工坊又加入了新的魔法符文板产品,它们分别是制作‘魔法烤炉’所需要的‘熔岩涌动’和制作‘魔法台灯’所需要的‘微光照明术’这两种魔法符文板,所以最近魔印工坊那边生产一直达到饱和状态,幸好艾丽娅在奴隶市场上又帮我买回来一批女矮人奴隶,否则魔印工坊那边的技术性工种就会陷入人员短缺的窘境。 在图书馆二楼和肖恩学者探讨了一下有关于‘暖气’这种通用魔法的问题之后,天色渐晚,我便离开图书馆跑到皇家魔法学院大门口等待赢黎,准备和她一起吃顿晚餐,然后我还要跑到帝都魔法研究院那边去为耶基斯学者打白工。 就在我站在皇家魔法学院门口等待赢黎的时候,一辆魔法篷车缓缓停在学院门口,车厢门打开之后,伊凡和迭戈两个人穿着黑色.魔法长袍,一脸颓废的从车厢里跳下来,他们无视学院门口许多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的魔法生,脸色阴郁地向学院内走去,这时刚好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我。 伊凡和迭戈对望了一眼之后,竟然向我走了过来…… 60.伊凡和迭戈 威廉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之后,迭戈和伊凡顺利成为皇家魔法学院帝都帮的领袖。 凭借出色的铭文天赋,升入三年级的伊凡还担任皇家魔法学院铭文社的社长一职,他与迭戈两人在外面开办了一家符文板工坊,这些一直都是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生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可最近这段时间,两个人的状况似乎不太好,问题就出在了那间符文板工坊上。 看到他们俩脸色难看的走过来,我将目光移开,不想和他们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这时候卡特琳娜大概觉得我这边可能会有危险,也从街角的青色墙壁旁边显出身影。 那面石壁上布满了爬山虎,如果不是她主动走出来,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原来一直站在那里。 见我回避他们的目光,迭戈和伊凡踌躇了一阵后,停下了脚步。 我走到学院门口墙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手里翻着耶基斯学者提供的魔法图纸。 就在我觉得他们已经打消了与我交流的念头的时候,伊凡却黑着脸快步来到我面前,脸色虽然难看到了极点,但还是隐忍着对我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好吗?” 卡特琳娜看伊凡和迭戈没有和我发生冲突,便在站在远处。 我抬头看了看他们俩,神情淡然地说:“抱歉,我在等人,有什么话不妨就在这说,我想我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伊凡和迭戈的出现在皇家魔法学院大门口,立刻吸引了许多魔法生的目光,纷纷好奇的望向我们。 听到我一口回绝了他的提议,伊凡有些激动,说:“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旁边的迭戈制止住了,迭戈显得冷静得多,阴着脸问我:“我和伊凡想把符文板工坊卖掉,你愿意接手吗?” 我知道他们俩的符文工坊始终在亏钱,都是他们俩私底下贴补那座符文工坊,这间符文工坊转手或倒闭都不会让我感觉到意外,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找上我,还想让我来接这个烂摊子,这让我非常无语。 见我没有说话,迭戈继续向我说:“那座工坊位置还不错,就在十五号大街东部,第六街区与第七街区交界的地方。”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皇家魔法学院教学楼,心里告诫自己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不管之前怎样恩怨,至少我们都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我对迭戈说:“我对传统魔法符文板的工坊没什么兴趣,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迭戈脸色阴郁,似乎料到我会这样讲,依旧不肯放弃地对我说道:“整个帝都里的初级符文板工坊市场,完全被赤铜魔纹符文板和赤铜空白符文板所霸占,巴宾顿家族的工业基地在圣卡洛斯,他们不愿意并购帝都这边符文板工坊,难道你就不想将初级魔符符文板工坊的生意做得更大些?” “没想过!”我直言说道。 听我这样回答,迭戈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我有点不明白,只是一间符文工坊而已,以他们俩在帝都这边的家庭背景,就算是经营不下去了,找个想要接手的买家应该不算太难,就算是无人接手,直接关闭符文工坊也没什么问题啊!原本这间工坊就是两人利用平时零花钱与魔法石补贴开办的。 我对迭戈说道:“我的那间符文工坊现在的状态也只是勉强维持,随便扩张只能增加魔法符文板的成本,现在帝都魔法符文板市场竞争压力这么大,我不想轻易冒险。” 不知道为什么,迭戈今天的话特别多,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迭戈黑着脸问我:“你都不问问符文板工坊的价格,就直接拒绝吗?” 我盯着他们两个,直到他们都收回了目光,不愿与我对视,我才说:“帝都帮里有钱的贵公子们不时挺多的吗?何不考虑一下他们,而且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熟到替你们处理那些烂摊子的地步。” 伊凡惊讶地问我:“你难道就不想进一步占领帝都魔法符文板的市场?” “……” 我没有回答,看了一眼学院大门。 这时候赢黎从学院里面快步走出来,就在学院大门口与提努维尔挥手告别,精灵少女脸上露出微笑,随后登上了路边的一辆魔法篷车,马车并没有在学院门前继续停留,直接缓缓汇入街上的车流之中。 赢黎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我居然和迭戈、伊凡站在一块,她手里抱着一本魔法书,直接向我走过来。 迭戈和伊凡看到赢黎,目光闪烁了一下,深深地盯了我一眼,转身便走进了皇家魔法学院。 赢黎走到我身前,望着伊凡和迭戈离去的背影,有些好奇地问我:“你怎么会和他们俩在一起聊天,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居然没有打起来,感觉有点怪怪的。” 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无缘无故地跑上来问我要不要买他们的符文工坊,真是伤脑筋,我对赢黎说:“谁知道他们两个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凑上来问我想不想接手他们俩那间符文工坊。” 赢黎眨了眨眼睛,对着我浅浅一笑,问道:“他们的符文工坊……坚持不下去了吗?” 我说:“谁知道呢!好像是吧……” 赢黎追问我:“那你怎么想的?” 我耸了耸肩膀,说道:“谁去管他们的死活,我和他们又不熟。” 赢黎轻轻呼出一口气,又轻声问道:“喂,我们一会去吃点什么?” 夕阳微斜,街道两旁的行道树拉出长长的影子,阳光马上就要被马扎罗山遮住,很快校园门口恢复了之前的气氛。 海伦娜和贝姬最近的训练课结束得有些晚,我和赢黎等了好一会儿,她们俩才乘坐魔法篷车赶来。 …… 直到几天后见到了路易斯。 路易斯最近一直在筹备军需物资,忙得有些焦头烂额,这些军需物资是用来装备路易斯组建的十支新构装骑士团,除了门萨家族拿出一部分资源,路易斯和诺亚俩人私自掏腰包筹集了一部分之外,还有一些是从帕莱斯蒂纳省的小领主们手中筹集而来。 诺亚获得了瓦丝淇位面的海盗王宝藏之后,也算是颇有积蓄,这次将一部分钱拿出来交给路易斯,才让路易斯有底气一口气组建了十支构装骑士团。 路易斯这次约我来,是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一些单属性魔法弩箭,虽然我知道他赶赴安其拉多位面,是去缓解查理皇储那边紧张的局势,但这是在进行位面战争,因此我也是尽力而为,打算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谈完正事之后,我才聊起了伊凡和迭戈想要卖符文工坊的事情,想从路易斯这边了解一些帝都上层贵族们的情况。 我问路易斯:“他们有必要这么做吗?” 路易斯坐在翡翠海湾贸易商行屋顶的那座精致花园中的长椅上,双手交叠在一起,他那位女助手好像有换了一个,这位女士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有种知性美,一脸精明干练,手里捧着一本账册站在一旁。 路易斯看了我一眼,说道:“以前肯定是不需要,现在嘛……你知不知道扎克最近的情况?” 我摇了摇头。 前段时间听说受到了查尔斯陛下的嘉奖,之后我便赶赴海音丝城,又到海渊城转了一圈儿,扎克那边大概还不知道我已经回到帝都了。 路易斯对我说道:“自从耶罗位面的尼布鲁蛛人被打退以后,杜尔瓦省大大小小的领主们算是有了喘口气的机会,有些当初冒险支持扎克那小子的领主甚至获得了丰厚的回报,这次扎克和欧内斯廷两人带着麾下构装骑士团冲进了萨尔塔省的荒漠,接连剿灭了四伙沙盗团,扎克算是用军功把自己推到杜尔瓦省大公爵的继承人这个位置上。” 我和诺亚对望了一下之后,我问路易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路易斯笑了笑说:“扎克上周还到帝都参加各种贵族舞会,扎克那家伙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在帝都这边的舞会上,和那些名媛贵妇们聊得热火朝天,期间有谈到那场被人们津津乐道的耶罗位面战争,当然也就谈到了你为耶罗做出的一些贡献……” 我按住额头,没想到扎克那个莽夫竟然还是个大嘴巴,我心里想:“这家伙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路易斯抬头看了那位女助手一眼,眼神有些暧.昧,我和诺亚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目光也只落在庭院里面的一些花花草草上面。 路易斯接着说:“其实也不单是这个,南风军团从你那里买入大量的魔法巨型弩箭,甚至包括我组建新的构装骑士团后也从你那里买入了一些魔法弩箭,这种事当然无法瞒得住所有人,你算是帝都里最大的魔法弩箭供应商了,帝都里等待机会想要搏一搏的领主可不在少数,现在很多贵族领主想要与你搭上关系,都苦于找不到途径,你现在明白了迭戈和伊凡为什么会主动与你修复关系了吧?”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原来自己手中的魔法弩箭在帝都已经算是抢手货了啊! 我对路易斯说道:“你是说他们背后家族要他们与我修复关系?” 路易斯点点头,坦然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帝都魔法市场上的魔法弩箭太过昂贵,你知道外面魔法市场上出售一支‘破甲’属性魔法巨弩箭头要多少钱吗?” 我摇了摇头,诺亚也是露出了十分好奇的目光来。 路易斯双手同时伸出来,向我们摆出七根手指,说道:“差不多需要七十枚银币,每场战争都是吞金巨兽,本来战争成本就让一些领主们无法承受,现在还要增加床弩和魔法弩箭这些额外的军用物资,那些人就更承受不起,你这边出售的单属性魔法弩箭二十银币一支,你知道现在帝都有多少贵族领主想要与你结交吗?” 我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因为这些事。 “额……这么说是我的那些巨弩箭头卖得太便宜了?”我问路易斯:“那些贵族领主们想要从我这买魔法弩箭,怎么没有人主动找我?” 路易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对我提醒道:“你再好好想想,最近真就没有为什么邀请之类的?” 我再次回忆了一下,最近赢黎还真是对我说过,湖畔庄园那边有一些宴会,詹姆士亲王希望我也能抽空参加一下,但被我拒绝了,于是这时候我说道:“好像赢黎跟我提起过,最近有点忙,你也知道我之前缺了不少课时,晚上又要跑到耶基斯那里,几乎没时间应酬。” 路易斯看了看我,笑着说道:“是啊,你身后是安琪博尔德皇室,有些你不想做的事情,詹姆士亲王那边就会帮你挡下来了!” 我这才知道,伊凡和迭戈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卖掉那间符文工坊,他们其实是想利用那间工坊与我修复一下我们之间紧张的关系。 大概他们觉得我的赤铜魔纹符文板第三次调价之后,向魔法市场的投入量进一步增加,必然会借此机会进一步占领魔法符文板市场,于是便想将自己那间一直在亏本的符文工坊廉价卖给我。 翡翠海湾贸易商行下面挤满了货车,大量物资从货车上卸下来。 我问路易斯:“你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路易斯用力搓了搓双手,看上去有些意气风发,他对我和诺亚说:“都已经差不多了,就等你那批单属性魔法弩箭了。” 其实作为门萨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完全不需要冒险出征,只是看到诺亚在瓦斯琪位面建立了一些功绩,可能是引发了路易斯的一些想法,才会不顾家族阻拦,即便是私下里组建构装骑士团,也要赶赴安其拉多。 我对路易斯说:“这批单属性魔法弩箭我先调配给你,余下的再分批次交付。” 61.帕伊高原的消息 丰收节前夕,一支由帝都豪门贵族世家公子组织的构装骑士团联军从帝都出发,乘坐魔法飞艇直接抵达圣卡洛斯城,再通过巴宾顿家族的传送门进入安琪拉多位面。 这是今年以来第三批增援安琪拉多位面的帝国军团。 路易斯终于如愿的率领十支构装骑士团加入了这个构装骑士团联军,离开帝都奔赴前线战场。 这支联军一共集结了将近七十支构装骑士团,军团随行骑士扈从大概有将近六万人,将近十万名重甲步兵加入到后勤保障团,承担起这支大军的后勤保障任务,除此之外这支构装骑士团联军中还编入三支法师团,此次援军的规模宏大,这些豪门贵族的世家公子们想进入安琪拉多位面之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快速结束安琪拉多位面战争。 最近魔法报纸上也不断有一些社会名流在讨论安琪拉多位面面前的局势,大多数贵族认为查理皇储带领最精锐的皇家骑士团在安琪拉多位面苦心经营了一年多的时间,目前格林帝国军与纳克玛人军团在兵力方面应该是势均力敌,因此这次豪门贵族世家公子们组织的豪华援军一旦进入安琪拉多位面,必然会取得安琪拉多位面的胜利。 这些有希望在未来成为公爵大人的贵族公子们,不仅可以向查理殿下表示忠心,同时也是来安琪拉多位面摘果子,原本属于巴宾顿家族和查理殿下共同分享的胜利果实。 出发的前一天,我算是把路易斯需要的单属性魔法弩箭准备齐全,并亲自送到了翡翠海湾贸易商行。 听商行经理人安德说,路易斯大概是在今天上午抵达的空港小镇,现在这时候应该是在魔法飞艇上面。 路易斯临走之前有过详细的交代,商行这边一旦收到这些单属性魔法弩箭,一定要这批物资定义为优先级最高的等待运送的军用物资,没想到路易斯走得居然这样急,看起来查尔斯陛下是想尽快将查理殿下从位面战争的泥沼里拉出来。 当然,我除了向路易斯提供一批单属性魔法弩箭之外,另外还承诺供应七千人份的行军口粮。 这些行军口粮由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组成,许多格林帝国的士兵都坚信食用这些来自于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食物会让人更加勇敢,大概是受到了耶罗位面战争胜利的影响,这个传闻在帝都这边被衍生出数种版本,明明是无稽之谈,传到了后面就再也控制不住,有大把的人相信它。 路易斯不相信,但是架不住他手下的一些构装骑士们相信,这种行军口粮的价格并不比格林帝国正规行军口粮贵多少,甚至在之前没热卖的时候,还稍显便宜一些,因此路易斯决定还是采购一些。 这段时间罐装午餐肉和油纸包裹的肉松砖在帝都各大杂货铺里卖得脱销了,虽然每星期都会有魔法飞艇从帕伊高原的古鲁丁镇抵达空港小镇,但是这些来至于兽人部落的舶来品依然是供不应求,许多魔法商人等在琪格商行的大门口,为了能够占到一个好位子,他们甚至睡货车里,毕竟帝都这边到了秋天,天气逐渐转凉,住在魔法篷车里露宿街头的滋味并不好受。 飞艇从古鲁丁城运来了午餐肉、肉松砖和魔法羊皮纸,再从帝都向古鲁丁城运去小麦粉,磨刀石和生活用品。 马文给帕伊高原的兽人们送去了圣银弩箭,又从古鲁丁城运回来一整船的尸火油。 最近这几个月,他和司佩基本上一大半的时间是住在魔法飞艇的船舱里,马文说他看腻了日出日落云卷云舒,魔法飞艇漂浮在云海之上,沿着西北方的风带飞行,有时候在船舱里待上几天,只要不晕船,这种旅行的日子非常舒服。 第二批圣银弩箭已经存放在琪格贸易商行的仓库里,马文和司佩再去一次帕伊高原,被我拦了下来,既然我们与古鲁丁城那边接洽的兽人已经建立起联系,这条商路就算是打通了,马文完全没有必要那么辛苦的在两个城市间来回奔波,商行这边的经理人有很多,随便找一位精明些的运送这些圣银弩箭完全没问题。 我和诺亚、马文坐在皇家魔法学院西侧美食街的一间餐馆里,隔着玻璃幕墙望着窗外街上来往的行人,马文谈及这次去兽人部落:“几乎所有部落都在征召兽人勇士出征死亡森林,死亡森林边缘的兽人部落已经开始向北麓荒原迁徙,他们需要在下第一场雪之前将部落营地安置下来,还需要大量的生活物资,木料,防寒毛毡,取暖的燃料等等。” 我知道制约兽人部落迁徙的最终还是防寒的帐篷与取暖燃料,供牛羊啃食的辽阔草场。 死亡森林地处帕伊高原南部山麓群山脚下,虽然帕伊高原上的南麓群山将从格林帝国萨尔塔省吹过来南风尽数挡住,但是帕伊高原南部死亡森林边缘的冬天并不算难过,即便是在最冷的季节里,处于某些山谷中依然能够找得到供牛羊啃食的枯草,这与帕伊高原的北麓荒原有着明显不同。 乌图鲁河横穿北麓荒原,虽然乌图鲁河沿岸水草风貌,但是一到冬季大雪将会覆盖整个北麓荒原,所有的荒草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大群的牛羊几乎无法在北麓荒原度过漫长的冬季。 虽然最近一直向兽人部落那边运送大量的麦粉等廉价粮食,但是魔法飞艇能够运送过去的物资毕竟还是十分有限。 听到兽人部落将会陆陆续续想北麓荒原迁徙,我便知道对于兽人部落而言,今年这个冬天并不好过。 “古鲁丁城方面的兽人有什么对策?”我皱着眉头,问道。 我将一张魔法羊皮纸的地图铺在了桌面上,用炭笔在死亡森林附近重重的涂上一片阴影。 马文沉默了一下,缓缓的摇了摇头说:“现在兽人部落那边一片与亡灵族死战到底的呼声,大量的兽人勇士正在向南集结,只有兽女和孩子再向北转移。” 死亡森林之所以有如此称谓,原因就是由于森林里藏着亡灵族生物。 我对马文说道:“亡灵军团入侵帕伊高原,先头部队应该是骷髅和僵尸组成的炮灰军团,兽人部落这边应该在剿灭这部分亡灵军团的时候,会积累一些物资才对。” 不知道马文从什么时候起,学会了吸烟,看他拿起烟斗的姿势应该时间不会太短,他在胡桃木的烟斗中塞满了细细烟丝,随后划一根火柴将烟点燃,用力连吸三口,烟丝上的通红火星一下子蔓延开。 他轻咳两下,才对我说道:“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看我这儿不是带回来整整一船的尸火油吗?你以为这些尸火油是从哪里来的,溺亡泊那边的沼泽僵尸吗?我跟你说,这几年那边一直都没有爆发大的尸潮,应该是那边的沼泽僵尸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前段时间就算是兽人部落那边尸火油也极度短缺,还不就是因为沼泽僵尸稀缺的原因?” 烟雾缭绕之下,他看起来精神了一些,接着对我讲:“现在呢!你也看到了,我带回来了整整一船的尸火油,这些都是从死亡森林里面爬出来的僵尸身上炼出来的尸油。” 于是我说道:“这么说,兽人部落那边应该也不会缺乏魔晶石?” “你有什么想法?该不会是……”马文见我忽然提到了魔晶石,立刻明白了我的打算,他瞪大了眼睛问我:“你想把那些‘聚火术’符文板运到帕伊高原,卖给那边的兽人部落?” 我点点头,说道:“那些兽人部落一旦迁徙,夏天辛辛苦苦积累出来的干牛粪势必无法带走,如果新营地没有充足的燃料的话,这个严冬不知道会冻死多少兽人,这些铜火锅至少不会让他们冻死,但前提就是这些兽人部落必须要有充足的魔晶石才行,否则这些铜火锅运到那边去,与普通的铁锅没什么两样。” 荒凉的帕伊高原上,干牛粪对于大多数兽人来说就是每天必备的燃料,兽人们会在夏天的时候将草场上的牛粪捡回来晒干,等到了冬天取暖用,它们可以在夏天的时候吃生肉,但是却不能够在冬天里没有火。 马文皱了皱眉,对我说:“帕伊高原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但是古鲁丁城的魔晶石也贬值得很厉害,我在那边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之前也有考虑到是否兑换一些魔晶石回来,但是考虑到格林帝国这边也是魔晶石泛滥,并且一直都在持续不断地贬值,就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这条美食街上也是插满了彩旗,所有的街灯上涂上了一层五颜六色油彩,一些商铺早早地将牌匾上挂了一些彩灯,马文说道: “丰收节马上就到了,估计帝国这边为了庆祝盛大的节日,各方领主们一定会对渊狱黑暗势力展开一些行动,说起来也是让人头疼,帝国这边所有人都在盼着位面上能够传回来胜利的消息,但是手中握有大量魔晶石的领主和商人们也不希望频繁听到胜利的消息,位面战争可以胜利,最好不要发布信息,因为一旦从各个位面上接连传来胜利的消息,就意味着会有大量的魔晶石涌入格林帝国的魔法市场,导致帝都这边的魔晶石持续贬值。” 我揉了揉鼻子,对马文说: “准备一下,这艘魔法飞艇上面除了运送圣银弩箭之外,其余货舱都装载铜火锅和聚火术符文板,默里那边的铜火锅和‘聚火术’符文板,由我来协调。” 诺亚坐在一旁,一直在静静地听着我和马文讨论与兽人贸易的事,听到我除了圣银弩箭之外,居然还想要向兽人部落支援大批的铜火锅,忍不住感叹道: “吉嘉,你对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支援还真是不遗余力。” 我嘿嘿一笑,也没有多做解释。 赢黎和雪莉.纽曼、司佩,海伦娜和贝姬坐在另外一张桌上打牌,她们并没有参与到我们的话题中,本来我是约好了艾丽娅也一起喝下午茶的,但是赢黎下午魔法实验课刚好推迟到明天,准备和我一起去无名海岛的山腹草药种植园去采集魔法草药,便在餐馆这边等我。 我小时候跟着商队旅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与帕伊高原兽人们有贸易往来的是琪格,她开辟了这条商路,并且几乎垄断了帝都这边帕伊高原兽人部落的舶来品,我也只是帮她管理一下商行而已,向兽人们提供一些短缺物资也是很正常的。 和马文敲定了接下来的事情之后,我便赶着和赢黎一起去无名小岛收集那些进入成熟期的魔法草药,赢黎最近也在陆陆续续向无名海岛种植园那边移植了一些魔法草药的幼苗,几乎每天都要跑到无名海岛上观察那些魔法草药的幼苗,同时利用有限的时间做采集工作。 而我这时候就会拿出耶基斯学者给我的一些设计图纸,不断地在魔法羊皮纸上绘制这些魔纹法阵。 耶基斯学者总是喜欢对自己的魔法设计做一些临时性的改动,这对铭文师来说这是非常忌讳的事,我们都知道魔纹法阵上的魔纹线对线条流畅度与刻印时落笔的深浅等要求都是非常的苛刻,一旦形成固有的模式就不会轻易改动,稍加改动就有可能导致魔纹法阵失效,新的魔纹法阵必须经过反复实验才能成功,这会是很漫长的过程。 这种事情很枯燥,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已经摸透了一些魔法符文的衍变规律。 晚上来到耶基斯学者实验室门口,刚好看到布鲁斯大人的魔法助手在实验室露台等我,他见我从台阶下面走上来,站起来对我笑了笑才说:“墨湘侯爵在布鲁斯大人那边,布鲁斯大人听说你有事情想要墨湘侯爵,所以派我来邀请您……” 62.身世之谜 天空中的最后一束光消失不见,太阳没入群山之巅后面,湛蓝的天空慢慢开始变得暗淡下来。 浮空王城的宫殿里慢慢的亮起魔法灯火,一群鹰狮骑士骑着皇家鹰狮从高塔顶上出发,绕着帝都外围飞行。 站在傲慢之塔第四层外侧回廊上,可以眺望到远处沉寂在黄昏景色里的未央湖,隐藏在湖边山色的中湖畔庄园和沿湖而建的数十座大型庄园豪宅,榆林大街上车水马龙,不断有马车汇入密集的车流中,傲慢之塔广场上的自由市场人潮涌动,后街上那些酒馆的招牌亮起一条条五彩的灯带。 墨湘站在傲慢之塔第四层外回廊的石像后面,双手扶着大理石栏杆望向远处。 我沿着外侧回廊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他穿着一身黑色魔法长袍,栏杆上摆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鼻梁上架着一副带有金属镜框的圆型眼镜,看上去一副很斯文的样子,就像初级魔法学院里面的教师,丝毫没有格林帝国年轻一代杰出将星该有的气魄。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缓缓地转过头笑着对我说:“我正巧有事从安琪拉多位面回来,听布鲁斯说你有事找我?” 这段时间,墨湘率领墨氏家族的构装骑士团奔赴安琪拉多位面四处征战,按说这个时候不该出现在帝都,我也只是和耶基斯学者随便提了一下,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在帝都魔法研究院里他。 “墨香侯爵,听说您家里面有个专门的房间陈列着各种魔族生物的标本,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见识一下!”我站在墨湘对面,对他说道。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史洛伊特城郊外的诅咒之地,那时候他召集了一支救援小队营救木系魔法师莫拉斯,他身边那位女伴据说是来至魔族的曼萨公主,当时曼萨公主的公主的贴身侍女碧姬还曾追杀过我。 第二次见到墨湘是在帝都里一间兽人部落风格的餐厅里,那时候他已回到家族之中,大概就是因为曾在史洛伊特城的奔马学院里面当了几年的魔法教师,让他身上有着一股书卷气。 记得当时墨威廉总是试图找我麻烦,也正因我和威廉之间的恩怨,这次我我想要去墨氏家族那座有着八百多年历史的庄园,只能通过墨湘这条路。 墨湘听我这样说,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找我的目的就这么简单?” 好吧,这件事对他来说还真就是那么简单。 我揉了揉鼻子,回答说:“额……没错!” 墨湘含蓄一笑,他知道我和威廉之间的恩怨。 远处马扎罗山巅最后一丝霞光退尽,帝都迎来了真正的夜晚。 墨湘一只手按在大理石栏杆那本魔法书上,一只手扶着傲慢之塔的大理石雕像,望着下方繁华的夜景,轻轻呼出一口气说:“我的家族世代镇守肯达位面,你大概也听说过肯达位面瓦剌山谷里有条与烈焰地狱的连接通道,因此肯达位面是一处人类与魔族间的战场,不过那个位面统治权一直落在我们的手里,每一位墨氏家族成员从出生就背负着一份使命,就是与魔族不死不休的战斗,因此家族里的长辈为了能够让家族里年轻一辈了解魔族,便将一些魔族生物的尸体从战场上带回到帝都,陈列在庄园的一间地下室里面,久而久之的,带回来的魔族生物种类越来越多,后来就有了专门一间陈列室。” 这时候墨湘的脸上隐约露出一抹苦笑来,我完全能够理解他这份苦笑源于哪里。 没错,他的情.人是位魔族公主,为了他背弃了整个魔族,而他身上却有着无数羁绊,没办法像那位魔族公主活得那样洒脱,他是墨氏家族这一代的继承者,格林帝国年轻一辈人中的杰出将星。 墨湘看了我一眼,对我笑着说:“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到那间陈列室了解恶魔,家族里有位长辈在我们所有人面前亲手解剖了一只羊头怪,他用匕首划开那只羊头怪的胸膛,将里面的内脏全都掏出来,最后握着血淋淋的心脏,钉在木楔子上,当时胆汁差点都吐出来……之后差不多有三天没吃下饭。” 我脑海里浮现出十分血腥的画面,墨湘似乎期待看到我因为听到这些而引起的不适,只是他还不知道我那八百野蛮人奴隶其实就是用无数野蛮人的脑袋堆起来的,几年前,我在埃尔城郊外的冰墙大阵中砍那群野蛮人的脑袋,就像是走进一片菜田里砍卷心菜一样…… 据说用木楔子将恶魔的心脏钉住,那位恶魔死后才不会在烈焰地狱中复生。 他见我听了这些,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轻咳了一下又说道:“其实那间恶魔陈列室用意就是为了让我们了解那些魔族生物,想去参观的话随时都可以去,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解剖仪式,我知道你上过战场,就是不清楚你是否能忍受那种血腥的场面。” 我觉得在搞清楚自己身份之前,还是尽可能避免这种仪式,万一仪式上受折磨的魔族真的是我的同胞,那我救还是不救? “其实,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恶魔。”我委婉地说道。 墨湘一脸暧.昧的对我笑了笑,说:“你想了解高等魔族?我记得你好像有只魔宠是魅魔?” 见他提起黛博拉,我便向他解释说:“额,黛博拉其实是位鹰身女妖,一位兽人将她托付给我,要我照顾她,没想到第一天我去找她的时候,不小心解开她的束缚,她飞到窗外就被禁空法阵的闪电劈了下来,魔法研究院这边的辛德基大学者赋予了她一具魅魔的躯体。” “原来是辛德基大学者的杰作啊!”墨湘露出恍然之色,随口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肯达位面也经常有真正的魅魔出没。” 听他这话,就好像我真喜欢那种背后长着一对黑翼的妖女一样! 想到他的情人是位魔族公主,我立刻收起这种情绪。 “墨湘侯爵,依您对魔族的了解,他们与人类有什么区别?”我问道。 其实我说完这些就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冒失,墨氏家族的那座庄园里应该有不少与恶魔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强者,在我踏进那座庄园之后,要是被某位强者认定我不是格林帝国人,而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魔族后裔,那岂不是很糟糕…… 墨湘认真地考虑一下后才对我说:“只有高等魔族才能化身人形,要说最大的区别的嘛!大概就是所有高等魔族头上都有长角,恶魔之角是它们的力量源泉,也正是因为头上的角,高等魔族天生就能够学习黑暗系魔法,而且他们的眼瞳多是暗紫色,擅长魅惑和催眠,其他地方倒是与我们人类没什么不同。”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魔族的心脏要比我们人类强大的多,在战场上千万不要以对付人类的标准来评判那些恶魔,往往你觉得他们已经死了,其实他们只是受了重伤,你觉得他们应该受到很重的伤,其实他们根本没什么,经验不足的战士与魔族交战过程中,很容易在这方面吃亏。” 我发现自己在这方面与魔族很像,不过我身体的强悍,要归功于身体里的狼族血脉天赋之力。 “还有如果在战场上遇见了高等魔族,你不要总想着怎么杀掉它,先毁掉他头上的角……” 墨湘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顶,确定自己真是没有角的。 尽管心里面有些忐忑,但是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高等魔族在失去角之后,是不是就无法施展魔法?” 墨湘耐心地对我解释道:“嗯……你说的也不全对,施展黑暗魔法是会受到一些影响,并不是无法施展,而是无法恢复法力……” 就在傲慢之塔第四层外侧回廊上,我和墨湘聊了很多关于高等恶魔的事,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些关于安其拉多位面的战争,说起了那些单属性巨型弩箭,没想到墨湘将那些带有‘破甲’属性的魔法弩箭刚带到战场上,就在一次战斗中发挥了作用,这也是我没想过的。 墨氏家族的构装骑士团入驻安其拉多位面之后,并没有和查理王子的军团汇合在一起,而是在位面的西北方一处叫做库瓦奇亚山脉的地方驻守着几处地势险要的关隘,目的是切断纳克玛军团之间的联系。 这样就使得与皇家骑士团所对峙的那支纳克玛人军团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虽然查理皇储殿下那边是这样说的,但是墨湘觉得也就是切断了那边与安其拉多位面西北方纳克玛军团之间的联系而已,至于其它路到底还有多少纳克玛人,大概就连查理殿下自己也不清楚。 没想到安其拉多位面局势糜烂到这种程度,巴宾顿家族之前对于安其拉多位面的掌控权几乎尽失,仅剩下一座拥有传送之门的主城而已。 谈到了那些巨型弩箭,墨湘显得很兴奋,不住地称赞道:“那些魔法弩箭的威力真是不错!” 他说起安其拉多的位面战争,脸上难掩喜悦,神情振奋地说:“这次我在安琪拉多的库瓦奇亚山一带遭遇了将近三千名多名纳克玛战士组成的一支旅团,还好我们扎营的时候做了充分的准备,营地围墙后面临时安装了将近百余架床弩,纳克玛人本来打算在夜里偷偷摸上来,被我们的岗哨发现之后,直接对我们展开冲锋,却不想被营地巨木栅栏后面的床弩射杀了一大片。” 我买过许多纳克玛人的半身甲,那些黑铁铠甲非常的厚重,普通的军弩对这些铠甲无法造成威胁,大概只有床弩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才能成片射杀纳克玛人。 我问墨湘:“之前那些战役中,在营地里布置一些床弩,效果不好吗?” “以前和纳克玛人交战的时候也使用过床弩,这种笨重的大家伙威力还行,就算能够射穿纳克玛人前锋战士手里的塔盾,却不能对这些前锋战士形成致命威胁,而且床弩面对纳克玛战士冲锋的时候,仅仅只能攒射两至三轮,那些纳克玛人就能顶着巨型弩箭冲上来。”墨湘说道。 这是床弩的致命缺陷,操纵床弩的战士往往缺乏相应的自保能力,一旦对面的敌人冲上来,床弩就会彻底失去作用。 其实萨摩耶公爵还是很看重床弩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布置坦顿城防线的时候,会购置那么多床弩。 墨湘说:“战斗一旦在床弩阵地上展开,那就很麻烦,这种魔法军械笨重而且娇贵,一架床弩能轻松换到一套初级魔纹构装,通常对面攻上来的敌人会优先将摧毁床弩,即便这些床弩能够对纳克玛人造成一些伤亡,一旦床弩被敌方毁掉,对我们而言就有些得不偿失,造价太过昂贵了。所以军团里面尽管会配备一定数量的床弩,也不会准备太多,这东西以前只有架在城墙上才有些威力!” “这次纳克玛人袭营,正巧我们更换了新式魔法弩箭,营地前面又有陷阱和路障,带有‘破甲’属性的巨型弩箭轻松射穿纳克玛人厚实铠甲,没想到单凭床弩就打退了纳克玛人连续三轮冲锋,射杀五百多纳克玛战士。” 听着墨湘娓娓讲述前几天的战斗,那是一场战斗墨氏家族军团的损失很小,充其量是损失了一些魔法弩箭,这些单属性魔法弩箭虽然价格不菲,但是在胜利的面前,战役过程中巨额花销应该能弥补回来。 怕就怕那种战争投入巨大,却是屡屡遭受失败,很多拥有一支构装骑士团的小领主都是因为战争失败而破产的。 这次墨湘在安其拉多位面打了一场胜仗,路易斯和一些友人又率领构装骑士军团亲赴安其拉多位面,帮助那位查理皇储殿下,看起来安其拉多位面的胜利指日可待。 …… 63.魔族生物陈列厅 沉寂的夜色如水般浸入帝都城。 居高临下俯视帝都城,那些街灯在城里编织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色彩鲜明的光网。 墨湘与我一同离开帝都魔法研究院,走出傲慢之塔。 街市上有许多市民聚集在一些摊铺前,整条街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穿过几间挂满精致的手工艺品的摊位,沿着广场弧形长廊步行到街边。 街边停了一辆镶着金饰的马车,镂空金质浮雕彰显着这辆马车的奢华,车厢前面挂着墨氏家族徽记。 我们来到马车前面,车厢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张精致的美脸从里面探出头,先是在墨湘脸上掠过,然后对我微笑点了点头。 她是墨湘的贴身侍女,我之前也曾见过几面,对她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她腰带上挂着两只硬甲皮的拳套,想不通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女为什么会选择格斗家这种冷职业。 魔法篷车沿着榆林大街向前一路行驶到湖边大道,这座庄园距离詹姆士的湖畔庄园并不算太远。 马车驶入庄园大门的时候依稀看见庄园里面修建在高处的那座古城堡,夜色之下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古堡里面灯火通明,马车沿着一条平坦的石板路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并没有在古堡台阶前面停下来,而是沿着石板路绕过这座庞大的建筑群,向城堡后面驶去。 “这么多年,陈列厅里吗需要展示不断增加,十年前就已经从城堡地下室搬到后花园一座独立的建筑里。”墨湘坐在我的对面出言解释说道。 我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 他身边那位贴身侍女似乎对我很好奇,这一路上都在不断地打量我。 魔法篷车经过一片花园,这片花园里点着彩灯,里面传来欢快的音乐和女人们的笑声,不时还有着一阵阵惊呼,看上去非常的热闹,只是被一片灌木墙挡住了,只能看到花园里面人头涌动,一些侍者不断端着摆满酒杯的托盘,走进那座花园。 “这是谁在举办舞会?”墨湘眯着眼睛望想那边看了一眼,向身边的侍女问道。 贴身侍女轻快地打着手语,灵活的手指不停地翻动,我甚至有些看不清她的动作,原来她竟然是个哑巴。 “是杰西卡?那个小丫头今年也要参加成人礼祭了吗?时间过得好快啊!”墨湘很熟悉这些手语,随后略带感叹的说了句。 就在后花园灌木墙旁边,墨湘指了指里面热闹的场面,对我询问道:“待会儿想不想参加一下舞会?也许会遇见喜欢的女孩儿。” 风琴奏出欢快的音乐,可以看到在花园的广场里有许多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儿,不过一想到这是在墨氏家族,我对墨湘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希望遇见威廉。” 墨湘对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马车继续向前面驶去,墨湘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对我说:“话说回来,威廉这一年中成长了好多,变得更沉稳了,以前的他总是自诩龙血法师,眼光难免有些高傲,现在至少不再那么张扬了,他最近被派遣到肯达位面轮值,至少要在那边待上一年的时间。” 转过这座后花园,在夜色中出现一座深色调的巨大建筑。 墨湘指了指前面那座建筑,说:“哦,我们到了……” 魔法篷车停在台阶下面。 马车夫殷勤地打开车门,我和墨湘相继走下魔法篷车。 眼前事一座巨大方形建筑,灰色的石墙表面上爬满了青藤,台阶前有两座青铜雕像,左侧雕像事一位身穿铠甲,手拿长剑与盾牌的战士,右侧则是一位背着弓箭手里握着长矛的游侠,一扇五米高的巨型石门出现在石阶尽头,两扇圆拱形石门的把手是兽头铜环,石门两侧点有两盏魔法壁灯,只不过光线有些昏暗。 建筑外面并没有守卫。 墨湘带着我沿石阶而上,对我介绍说:“这里就是你想要参观的魔族物种陈列室,里面陈列着大大小小的魔族标本差不多有几千具,低等魔族的标本多些,资料也更为详尽一些,如果你想现场解剖的话,应该有双首地狱猎犬和羊头怪这类的魔族生物,高等的魔族基本上都是一些标本,瓦剌山谷那边的连接通道封印之后,家族这边的地牢基本上都闲置了下来。” 台阶两侧石柱上有着一些人物雕塑,看上去栩栩如生。 从古堡走来一队侍者,等我们走上台阶,那些侍者刚好也赶到这座建筑前面。 为首是一位中年管家,他看到墨湘之后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不失礼貌的看了我一眼,对我微微颔首致意。 墨湘对着那位中年管家说:“阿伯塔管家,请把里面展馆里面的灯全部打开,我和朋友想要进里面看一看。” “好的,马上为您效劳,您还有其他什么吩咐?”管家操着一口标准帝都腔调的格林帝国语说道,这是我最为讨厌的口音,威廉、伊凡、迭戈以及魔法学院帝都帮的那些魔法生们说话都是这样的腔调。。 墨湘拍了拍肚子,对着中年管家说道:“那就再给我们准备一些葡萄酒和一些吃的,随便什么都行。” 中年管家忍不住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今晚厨房里准备了炙烤火蜥蜴肩颈肉和魔羚羊腿肉肉丸,我让厨房在给您准备一道奶油蘑菇汤,您看如何?。” 不愧是豪门贵族,晚餐是用一些魔兽食材做的料理,而且听上去就觉得应该不错,听说经常食用魔兽肉类,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善自身体质,不过在我看来,白面包,土豆泥牛肉汤和金苹果酒一样也可以改善体质,那些魔兽身上的食材除了珍贵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以,就吃这个吧,最好再来一些甜点。”墨湘看了身后侍女一眼,补充道。 这时候已经有侍者走到前面去,缓缓推开了沉重的石门。 中年管家又向墨湘问道:“那么您准备在哪用餐?陈列室这边?还是在古堡为您安排一间餐厅?” 石门就在两位仆人推动下向里面开启,并且发出一连串儿齿轮咬合的声音,里面一片漆黑,两位仆人从门口的墙壁上取下两根火把,举在手中率先走进了建筑中,并且沿路点亮了里面的魔法壁灯。 “就在餐厅吧!”墨湘在进门之前,对管家吩咐道。 “谨遵您的吩咐。”中年管家恭敬地说。 墨湘对着那位管家摆摆手,示意他去做准备:“好吧,就这些,可能我们在里面要待得晚一点。” 随后墨湘侯爵便领着我走进这座魔族生物陈列馆中。 从海渊城回到帝都,我总是想起在无名小岛上那位恶魔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你的角呢?’ 他话语中的意思就好像我头上本该有恶魔之角,于是我便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查找资料,翻阅一些介绍恶魔的书籍,按照书中介绍的那些恶魔与自己对比了一下,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怎么像是一位魔族,至少本身的身体构造方面就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不过……如果我不是魔族的话,那位恶魔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将那么一座位于‘时间结’上的魔药种植园送给我。 这几天,我几乎每天都会陪着赢黎到魔药种植园,发现这座山腹其实是被人硬生生用利斧劈出来的,那些石壁上留下的斧痕清晰可见,而且山顶还开凿了十分隐晦的采光口,以便于山腹中的草药园能得到一些日照和阳光,时间结的珍贵之处不言而喻,而且魔药种植园里的很多草药都已进入了成熟期,正是采集的最佳时机。 这种时候,那位恶魔将草药种植园送给了我……让我无法不胡思乱想。 在图书馆里找不到答案,我便去请教肖恩学者,可惜肖恩学者直言自己对元素生物很了解,但对那些地狱里的恶魔了解得并不多,之后肖恩学者告诉说:在肯达位面上与魔族交战的墨氏家族,在帝都庄园里拥有一座种类最全的魔族种族陈列馆, 这就是我约见墨湘的最初缘由,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进入这座陈列馆。 绕过一道岩石屏风之后,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一间足有几千平方的陈列室赫然出现在我眼前,两位举着火把的仆人迅速将墙壁周围的魔法壁灯点亮,整间石室大致的轮廓便出现在我的眼前,一座座或圆或方的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魔族生物标本,那些标本保存得相当完整。 墨湘带着我从左侧通道走进陈列室,眼前有一片直径十米的圆形池子,里面居然种满了夜魅萝,似乎感受到有人靠近,池子里的夜魅萝纷纷将长满了利齿的大嘴巴张开,嘴巴上面绽放出鲜艳的花朵,池子中间还有一棵没有树叶的枯树,只是枯枝上挂满了干尸头颅一样的古怪果实。 墨湘站在池子边上,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根长矛,将池边一株夜魅萝头上的花朵挑破,那株夜魅萝立刻张开大嘴一口将长矛咬住,锋利的牙齿咬在精钢打造的矛尖儿上,迸射出一些火星来。 墨湘对我介绍说:“这是魔族最低等的入侵物种,可以在任何环境下野蛮生长的夜菠萝,它们既可以汲取土壤中的养分,也可以设置陷阱捕捉猎物,但是这东西脆弱得很,只会对普通居民造成危害,中间那棵树是地狱魔界最为常见的尸树,这种树木以尸体为养料,枚吸收一具尸体就能够在树枝上结出一棵果实,别看它现在一动不动,其实是被法阵束缚在原地,这种尸树其实可以在地上自由奔跑,所拥有的武器就是树藤缠绕,不过它们只是战场上清洁工,没有任何战斗力。” 我没见过尸树,但是却认识这些夜魅萝。 墨湘带着我往前走,墙边摆着一排水桶粗的玻璃容器,只有一米高左右,摆在木架子上,容器里面盛满了淡绿色的防腐液,每只玻璃容器里都里浸泡着一只红褐色的肉团,可以分辨出四肢,但是却没有头里,只是在腹部有着一张大嘴。 另一侧摆着一排木箱,箱子上面是圆形的石台,浑身布满了灰色火山岩的地狱猎犬被制成了标本立在台子上,眼窝里就像是有两颗红宝石。 墨湘指着容器里面的肉团,对我说道:“这是洞穴人,在瓦剌山谷的连接通道里面,存在着大量的这种穴居生物,它们平时以苔藓为食物,一旦吃到夜魅萝就会发疯,这东西繁殖力很强……地狱猎犬……” 墨湘对于这些低等级魔族生物的特点如数家珍,谈论起如何猎杀地狱猎犬,墨湘显得非常有经验,他对我说:“这些地狱猎犬脑子只有一根筋,战斗的时候只会扑咬,只要稍微能掌握一点点的战斗节奏,普通人也能战胜它,在它扑上来的那一刻,只要将手里的长矛对准它的嘴巴刺进去,借着这股冲劲儿长矛的矛尖轻易地就能从它的肛.门里穿出来……” 其实我很想跟他说一声,我是水系魔法师啊!不需要近身肉搏,只要远远地用一根冰枪将它钉在地上就可以了。 普通地狱猎犬嘛…… 再往前面走,一只羊头怪摆在一具石棺之上,它的头颅完全就是山羊的脑袋,身体躯干却是人形态,双臂看上去非常的健壮,只是双.腿却是羊蹄子,这只羊头怪的胸膛被剖开,胸腔里面的内脏都被掏空,看到它头顶弯弯的羊角,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墨湘见我对羊角格外好奇,便很热心地问我:“羊头怪……对了地牢里还关着几只羊头怪,想不想解剖一只看看它们身体内部的构造?” 解剖一只羊头怪吗?我想了一下,便十分坚决的摇了摇头,指着那具羊头怪的干尸说道:“看这些台上的标本就可以了,这些算是最常见的低等恶魔?” 墨湘对我解释说:“没错,那边的双首地狱猎犬是地狱猎犬的变种,虽然只多了一颗头颅,但实力便提升了一大截儿,被划分到中等恶魔的行列里,葛格、魅魔……” 64.堕落天使 大厅里的玻璃容器中盛有数十只体态不同的魅魔,浸泡在淡绿色的防腐液魅魔皮肤曾现出暗灰色,面部几乎还保持着死前的样子,痛苦,悲痛,恐惧,愤怒的情绪刻在脸上,让那一张张性感的女性面孔上显得有些扭曲,黝黑的眼瞳就像是无底的深渊,额头上的角并看起来很小,黑色的肉翅蜷缩在身体后面,有的甚至像毯子一样将热辣的身体包裹起来。 成年的魅魔要比我想象中的大一些,而且身体上浮现出一些火焰向的黑暗魔纹,就算是这些魅魔死去了多时,她们头上的角依然不断的吸收着周围的魔法元素,身上的魔纹流淌着魔力,这些魔力最后又会从这些魅魔皮肤表面挥发出去。 墨湘在一只魅魔标本前面停下来,容器里的魅魔一只肉翅被利器砍断,容器里的液体带有淡淡的紫红色,那根被砍断了翅膀挂在容器后面的墙壁上,看上去已经完全风干了,肉膜已经变得薄薄一层,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破损的情况,露出里面坚硬的黝黑骨架。 但是这只挂在墙上的翅膀就有两米多,由此可以算出来这只魅魔的翼展差不多能够达到五米,。 墨湘停下脚步,转头问我:“这么说……您的那位魔宠是魅魔和鹰身女妖的缝合体?” 我认真的想了想,不知道该回答墨湘的问题。 黛博拉究竟算是什么呢?真是血肉融合的缝合怪吗?我觉得不算。她只是一只清澈的眼神、拥有独立的思想、喜欢自由飞翔的鹰身女妖。 缝合怪算什么,只是一堆依靠生存本能存在的没有思想的血肉而已,算是邪法师们创造出来的不死系生物。 我对墨湘说:“她是一只用魅魔的躯体将身体修补得很完整的鹰身女妖,除了双翼看起来不太一致之外,与其他鹰身女妖没有什么不同啊,辛德基大学者担心她有可能会继承魅魔的血脉之力,才会在她身上加了一道魔宠的契约之环。” “你了解这些魔族生物,是想要成为辛德基那样的著名学者?” 墨湘离开魅魔展示区,带着我继续向陈列厅里面走,边走边问。 我与他并肩往前走,“这个我……没想过,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些魔族。” “额,我差点忘记了你的铭文师身份。”墨湘拍了一下额头,恍然说道。 再往前面走便看到玻璃容器里面装着数十只擅长火系魔法的葛格,这些拥有红褐色皮肤的魔怪比地精高不了多少,四肢纤细而短小,身体也相当的孱弱,却是顶着一颗脸盆大小的头颅,这种浑身裹着火焰的怪物平时战斗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念诵咒语就能双手投掷火球术,它们是天生的控火者。 据说曾经有位炼金术士用葛格头颅炼制了一个能够瞬发火球的印记首级,算是一件非常实用的魔法武器,只是看上去有些渗人,战斗的时候需要将这个看起来像是葛格干尸一样的印记首级时刻拎在手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手里拿着一具干尸不停挥舞的怪人。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看这些天生控火者,据说葛格是在烈火中诞生小魔怪,堕.落魔主赋予了它们操纵火焰的力量。 现在站在这些葛格的面前,发现它们硕大的头颅上面刻满了火系魔法符文,这种天生就长在头顶上的魔纹应该是以一种很深奥的生命魔纹,属于葛格一族的魔纹,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这些葛格的完整尸体的售价大概在十二至二五枚魔晶石之间,算是中级魔物之中,要比魅魔贵上一些的魔族生物。 不过如果是活体的话,魅魔则是要珍贵一些。 帝都不乏有一些癖好特殊的贵族领主,他们喜欢迦娜美人鱼,魅魔、蛇女、翼人族女战士等等。 “对这些葛格有兴趣吗?”“玻璃容器里面的只是一些经过特殊处理,没什么价值的标本,里面仓库的货架上有好多葛格的尸体,喜欢的话可以送你几具……” 我连忙摇摇头,说道:“身为水系魔法师……我对有关于‘火球术’的这类生命魔纹没兴趣。” “并不是火系魔法师才会对此有兴趣,事实上,帝都有许多铭文师都希望能够从这些葛格尸体上寻找出上面生命魔纹的秘密,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碰碰运气。”墨湘看着泡在防腐溶液中的葛格,对我说道。 我直接穿过葛格这片区域,对墨湘说:“谢了,我不擅长火系魔法……” 进入陈列厅里之后,才真正的了解到魔族生物种类繁多,很多稀有的魔物在这间陈列厅里也有展示,只是标本的数量不是很多,比如一些眼怪,这些如同巨大眼球体的怪物大概直径约有一米,就像是从巨人眼窝里面的一颗眼球,巨大的瞳孔里面晶状体清晰可见,这种眼怪可以释放出一种穿透力很强的射线,不过也有很多弱点,比如它们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 前面很大一片区域都是一些大大小小不同的封魔箱,这些封魔箱侧面的右上角都贴有不同的铭牌,这些铜质铭牌上面刻着一些帝国文字,有些铜牌甚至有一层浅绿色的铜锈。 墨湘带着我从一排排如同书架一样的货柜中间经过,货柜的隔层上摆满了不同型号的封魔箱,这些封魔箱装着一些与恶魔有关的魔法材料,偌大的空间里居然摆放着几千只大大小小的封魔箱,我想这也就是一支庞大豪门家族才能拥有的底蕴。 我们在一排陈列货架前面停下来,墨湘让跟随在我们身后的仆人将一口两米见方的巨大封魔箱从货架底部抽出来,两名仆人无比吃力的将异常笨重的封魔箱从货柜底部拖出来,并且掸去盖子上面的灰尘,墨湘伸手在箱盖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箱子接缝处不断有灰尘掉落下来。 伸手在箱锁上摩挲了了一阵,墨湘带着自豪地表情对我说道:“这只封魔箱里装的是一颗笞魔领主的头颅,摆在这儿有些年了,是我前几年在肯达位面与魔族军团交战时候斩获的,想不想看看?” “笞魔领主吗?”我接了一句:“好啊!” 其实我很想说‘不用了’,前几天我才海岛上刚杀了一只,可是没有看到墨湘脸上的表情,便将话咽回肚子里。 身边的仆人将封魔箱打开,从封魔箱里面涌出一股庞大的压制力量,尽管这只笞魔领主已经彻底死去,但是它的头颅却是在封魔箱中保持完好,四级巅峰期魔兽说掌控的强大力量从箱子中不断的溢出来,我看到他脸上愤怒的表情,仿佛定格在死前的那一刻,箱底似乎还有一层鲜红的血液,虽然死去多时,但是那些血液依然没有干涸凝结。 这是一位没有受到罗兰大陆世界法则之力压制的笞魔领主,头颅上的皮肤表面没有那种像蜡烛一样融化掉的迹象,面孔狰狞,头顶上有一根黑色的长角,当封魔箱开启的那一霎那,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魔法力形成了法力旋涡,被笞魔领主头顶上那只角不停地汲取着,一团黑色的火焰从笞魔领主的头颅上缓缓燃起,笞魔领主的头颅在炙热的黑火仿佛透露着狞笑,仿佛瞬间活了过来。 墨湘迅速从怀中摸出一张魔法卷轴,丢进封魔箱中,一股极寒之力从封魔箱中爆发出来,冰雾弥漫之下,他将封魔箱的盖子重新盖好,然后对我介绍说:“这是一颗笞魔领主的头颅,算是顶级魔法材料,一般的话可以拿到神庙中当做祭品奉献给自由女神。” “当祭品奉献给女神?”我楞了一下,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墨湘示意两位仆人重新将封魔箱锁上,然后放置到原来的位置,对我说: “没错,这种高级魔法材料可以拿到神庙的祭坛上献祭给自由平等之神,这是获取女神恩赐的一种捷径,通常情况下要比祈祷更有效,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这两年神庙很久都没有举行过这种献祭仪式了,女神似乎不再接受这些祭品,神庙里的那些祭司与神官们也被禁于神庙之中,就连位面战争也无法给予我们任何的帮助,这些烂神棍……” 听着墨湘的抱怨,我才知道原来给女神送礼才能获得女神额外的恩赐,这种祭品看上去蛮有价值的。 我再次重复说了一遍:“将‘笞魔领主的头颅’献祭给女神,就能得到女神的恩赐?” 墨湘点了点头,对我说:“之前是可以的,现在嘛……感觉好像女神抛弃了我们,最近依然有些领主们带着祭品到神庙祭坛上进行献祭,只是那些祭品献出去之后就像是石沉大海,得不到女神的任何回应。” “所以……你看……这两年在肯达位面交战,我们也积累了不少祭品级的魔法材料!”说完他用手指了指货架上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封魔箱,对我一脸苦笑地说道。 我一脸无语地望着数以千计的封魔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再往前面走,陈列厅里出现了一片空旷的空间,中心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摆着一只石床。石床上好像躺着一具尸体。 距离虽然不算太远,但是空气里仿佛飘着淡淡的雾,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清看具尸体。 围绕着石床四周摆着一些带有魔法结界效果的石柱,那些石柱上面镶嵌着精金符文板,从这几十张符文板上发出一束冲天而起的光束,形成了一道用魔法光柱组成的樊笼,将这片空间完全封印起来, 我来到光柱外面,地板上画着大型的魔纹法阵,地板上的魔纹线流淌着淡蓝色的魔法元素,我试图靠近前面的石柱,却被一道无形之力拦了下来。 墨湘站在我身边,没有打算继续往里面走,他伸手摸在结界上面,手指碰触的地方瞬间浮现出淡色的光罩来,墨湘对我解释说:“这里被家族长老会的长老们设下了魔法封印结界,几乎所有年轻人来到这里,都会被长辈们告诫……在成为大魔导师或者大宗师之前,最好不要进入结界之中……” 我喃喃自语道:“第三次转职,高级魔法师晋升成为魔导师……” 看起来这种在外界很少听闻的境界,在这些豪门贵族世家的眼中不算什么,虽然不至于代代人才辈出,但是至少这些豪门世家都有此类的传承。 其实我很想走进了看一看,但是现在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墨湘对我说道:“没错,就是三转巅峰期的强者才有资格进入这座结界里面。” 我站在结界外面,努力地想看清里面那只恶魔的样子,或许可以在它的身上找到熟悉的影子,但是无论怎么努力视野都一片模糊,于是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问墨湘:“那里面的石台上躺着的是一位高等魔族?” 墨湘倒是没有任何隐瞒,对我解释说:“那是一位堕.落魔主,在一些古老的魔典中堕.落魔主被称为堕.落天使,据说是神国里面的天使被邪恶所污染,堕.落后进入烈焰地狱就会成为堕.落魔主,这些堕.落魔主和天使一样,身后的翅膀是他们力量之源,据说这是家族中一位先祖在种族大混战中杀死的堕.落魔主。” 见我有些失望,墨湘对我安慰道:“哦,对了,这位堕.落魔主我没法带你走进参观,但是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那只斩掉的翅膀,据说那是天使才有的翅膀。” 说着,他带着我绕过这片结界封印的区域,走向陈列室的后面。 沿途我又看到了一群真正的高等魔族,这些魔族人仅仅比我们格林帝国人稍微高一点点,但却是非常的强壮,身上穿着黝黑的战甲,魔族人的面孔并不丑陋,相反一位位看上去还似乎有些英武不凡,这些魔族人头顶上都长有双角,这些黝黑的角看上去多少有些违和感…… 65.关于魔法的学术探讨 墨氏家族这几百年之间,守在肯达位面瓦剌山谷,因为这里条通向烈焰地狱的连接通道。 一直以来,墨家在肯达位面上的真正敌人则是这些魔族人,他们才是地狱世界的真正统治者。 这些魔族人在地狱世界里是最大的势力,他们甚至在地狱世界建立了数个强大的帝国,这些魔族人彼此相互依托,却又彼此相互为敌,这些魔族人势力庞大且数量众多,能够成为地狱世界的统治者,是因为这些魔族人每段时期都会出现一批强者。 陈列馆里的这些魔族战士标本的身体健硕,黝黑的皮肤上带有一道道浅色纹络,他们身穿着的铠甲和手里的武器大多都是乌金黑曜石黑铁这类黑色.魔法金属制成,虽然无法确定普通魔族人也会和这些魔族战士一样的体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魔族人除了头上有角显得比较另类之外,长得却都还挺不错的。 墨湘看到这些魔族人标本的时候,眼神显得有些复杂,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他的那位魔族公主的情.人,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有些同胞被墨家子弟制成了标本摆在陈列馆里。千年积累的仇恨,想来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化解开,也不知道墨湘平时是如何与曼萨公主相处的。 墨湘没有向我介绍这些魔族人的特点,而这恰恰是我此行的目的,我怀疑自己是魔族后裔,所以才会跑到墨氏家族的魔族生物陈列馆里一探究竟。 看到这些魔族标本,我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十分平静,快走了两步,终于在前面的高台前与一群魔族人的标本近距离接触,我触摸他们已经变得又干又硬的皮肤,然后撩起袖子对比一下自己的手臂,那些魔族人的手臂上都带有很明显的暗纹,手臂上的肌理也与我多少有些不同,我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甚至在这群魔族战士中间,寻找到一位看似年轻的少年,站在他身边才发现自己至少要比他矮上两头,这些魔族人的体态虽然没有野蛮人那样夸张,却比格林帝国人要高出许多,而且我发现魔族人的站姿与帝国人稍有不同,随后我转到了这位魔族少年的身后,发现在他下半身战裙后面竟然还有一条细长的尾巴,在那条尾巴的最末端,有一个像是船锚一样形状的尖刺。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屁股后面,确定自己是没有尾巴的,这样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低下头仔细的看这位魔族少年的双脚,他的小腿部分并不是笔直的,看上去更像是马腿那样带有一定的弓形,这样的腿部构造似乎可以增加一些弹跳力,但是这种身体结构对于骨骼强度同样有着更高的要求,我拿出锤子在他的腿上敲了两下,那条腿发出‘噗噗’的败革声,裹在腿上的皮靴大概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腐败风化得像糟纸片一样,只是随便的敲了两下就像陈旧的墙皮一样纷纷脱落。 我的嘴巴长得如同‘O’型,想要将这些碎片粘接回去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随后我发现当这只鞋子碎裂之后,露出了一只与我不太一样的脚来,这只脚仅仅只有三根脚趾,而且脚指甲看起来更像是野兽的利爪,原本包裹在战靴里看不出有什么异状,那只靴子碎裂后才让我看出端倪。 随后我将自己的脚伸出来,放在魔族少年的脚前面比较了一下,确定我头上没有魔族人的角,尾根处也没有魔族人的细尾巴,脚也不是三根脚趾,可以说我身上几乎没有魔族人的任何特征。 这时候墨湘从我的身后探出头,一脸好奇地看着我的脚,问我:“吉嘉侯爵,你在和这个魔族人比什么?” “……额……他身上的魔纹!”我信口开河道。 墨湘有些狐疑的看着我,为了圆之前这句谎话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 我对墨湘解释说:“你看这些魔族人身上天生带有魔纹,这些魔纹会给他们的身体提供一定增幅,力量,敏捷,耐力,均衡,协调,精准等等,或者还会赋予他们某些特殊能力,比如掌控元素力量之类的,这些应该是魔族人特有的魔纹,我是想研究一下这些魔纹存在的方式,这应该是一些黑暗符文,没错,就是由一些特殊的黑暗符文构成的。” 我用力地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想要将破碎的靴子重新粘回到那位年轻魔族人的脚上,但是当我手指碰触到那片看似像皮靴上的一片皮革的时候,那片皮革居然瞬间化成了一抹飞灰,就在我和墨湘的面前消失了。 我蹲在年轻魔族战士脚前面,有些尬笑地抬头看了一眼。 墨湘正好有些好奇的探头看过来…… 我挤出一丝笑容,为了分散墨湘的注意力,我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我在想,如果我们格林帝国普通的重骑兵或者重甲步兵团的战士身上也能覆盖一层类似的魔纹,大概可以提升一些普通兵团的战斗力。” 好吧,我说出去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馊透了。 果不其然,墨湘对于在魔法领域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火系魔法师,并且拥有着墨氏家族火系魔法的传承,不用想都知道他应该是那种从小就受名师指点的贵族子弟。 墨湘很直白地对我说:“别异想天开了,早就有一些魔法界的大学者研究过,我们和魔族人身体构造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种魔纹也完全没办法效仿!” 在魔法学术方面,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毫不客气,颇有魔法学院导师那种不容置疑的架势。 “呃……为什么?”我问他。 对此墨湘倒是显得比较有耐心,他伸手就将面前那位年轻魔族战士头顶上的角掰断,然后弯下腰放在我的手心里,开口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人类无法汲取魔法元素,我们只有在觉醒魔法池之后,才能通过冥想聚集法力从而改变自身的体质让自身拥有更强的适魔性,也就是常说的元素亲和度。魔族人凭借头顶上的角来汲取法力,也就是说他们天生人人都是魔法师,正因如此,在魔族人中魔武双修的强者比比皆是。” 我看着手心里的恶魔之角,又看了看墨湘。 这时候,年轻魔族战士那只摞露出来的脚上的一只脚趾‘咔’的一声脆裂开,并且掉在平台上。 我额头上几乎冒出汗水来,我很想解释一下‘这可不是我干的’,但是墨湘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他此刻好像是进入到了一种教学模式“即便不擅长魔法的魔族战士,他们凭长角汲取的法力,来支撑身体皮肤的魔纹,只是这点,我们人类就永远都无法效仿。” 我知道他之前有在史洛伊特城的奔马学院里当过魔法老师…… 这也许是某些老师们的职业通病,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我觉得在一位魔法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就是能够与老师深入探讨学术话题,也许聊着聊着就能离开这个展台,让他忘掉那个毁了一只靴子,掉了一根脚趾的魔族战士标本。 想到这儿,我立刻辩驳道:“我不这样认为,总会想到一些方法的,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墨湘显然已经进入教学状态,对我讲解道:“这些高深的魔法课题,是那些大学者或魔导师们研究的方向,而我们需要尽快的汲取知识和魔法,让自己进阶成为高级魔法师,魔导师,甚至更高层次的传奇法师,也许到了那样的层次之后,才能够对魔法领域拥有全新的认识,或许更加了解与这个世界所并行的另一个元素世界。” 其实关于这个件事,我和耶基斯学者之前已经做了很多,拥有了伴生魔纹‘聚能魔环’之后,我们尝试着在普通人身上绘制魔纹构装,而且已经有十几位成功案例,所以在这方面我有足够的发言权。 对于一名初级铭文师来说,探讨这些显然已经超出所学范围,但是我不同,我身后站着一位常年沉浸与魔法理论中的耶基斯学者,并且我们真的尝试成功了。 于是我说:“普通战士没办法拥有魔纹构装,大概有三个原因,没有法力之源,皮肤不具有适魔性,魔法承载力不足。我认为目前我们完全可以克服这些困难,让普通战士身上也拥有像魔族人一样的魔纹的。” “第一点,没有法力之源,这个前辈们早就想到了一些办法来解决,就是以魔晶石来支持魔纹的法力消耗。” “第二点,皮肤不具备适魔性,简单点说就是导魔性,即使魔纹画上去也无法有效运转,这个也可以凭借魔兽皮革来代替啊。” “第三点。承载力不足,这虽然是个硬性指标,其实也能经过一些专门训练来增加魔法承载力……” 我还想说下去,但是却被墨湘直接打断:“这还不是绕回了最初的原点上?你所说的这些,之前的那些魔法先贤们当然也有想过啊,那些为一转战士设计的初级魔纹构装不正是由此衍生出来的吗?到今天,格林帝国到底拥有多少支的构装骑士团,着恐怕连查尔斯陛下也说不清楚吧!” “其实还是有些不同的……”我小声争辩道。 “我想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同?”墨湘想我问道。 说着,他将我从魔族战士标本石台上拉了下来。 我对他解释说:“其实根本的问题出在魔纹构装上……” 墨湘的观点认为:正是由于魔族人身上的魔纹,才促使了魔法师们设计出来了现在这种初级魔纹构装。 看起来他是格林帝国魔纹构装的坚实拥护者,他问我:“目前的魔纹构装难道不够强大吗?或者你需要它们自动汲取魔法力吗?那除非你给魔纹构装安一只魔族人的角。” 听他说起魔族人的角,我觉得他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于是说:“你说得倒也是个办法,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尝试一下,也许一不小心就制作出一种新式的魔纹构装来呢!” 接着我向他解释:“另外,我所说的不同之处,是指目前针对初级战士们所设计的魔纹构装通常只能穿在身上,而无法绘制在身上,许多战士卡在一些晋升的瓶颈之处,其实他们自身只需要提升一点就可以迈入下一阶段,但是那层蒙在眼前的轻纱就是无法捅破,这些战士受自身天赋所限,无法寸进一步,但是如果这时候能人为的帮助他们提升自身实力,帮助他们迈进下一个阶段……” “这个……难道不是战士学院里的那些教官们的事吗?”墨湘问我。 我说:“其实我尝试过另外一种方式,如果能够在那些距进阶只差一步之遥的战士身体上绘制出可以自动运行的魔纹构装,让他们缺乏力量就补充力量,缺乏敏捷就补充敏捷……那么就能让他们轻松推开面前那扇进阶的大门。” 显然他对我说的这些,有些无法理解:“这不可能,二转前的战士无法调用法力,他们就算是在身上绘制魔纹构装也无法自动运行……” 我们的争执声在陈列室里传出很远去…… …… 在空空荡荡地一间石室之中,石壁四周点着魔法灯盏,跟随在墨湘身后的那些仆人们都守在石室的外面,就连墨湘身边那位贴身侍女也没有跟我们进入这间石室。石室中间有一张两英尺见方的石台,石台上悬浮着一只三米多长黑色翅膀,无数道狂乱的风元素之力绕着翅膀不停的转动,在翅膀周围形成了一道道风元素的气旋。 石室里面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让我的呼吸都变得十分急促,走进石室,一种潜水时候的压迫感瞬间遍布全身。 而这一刻,我的目光就被石台上漂浮的那只翅膀牢牢地吸引住,就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攥着我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仿佛要挣脱那只大手,却又显得十分无力。 66.风之力 我一步步走向那个石台,发现越是靠近那座石台,身体承受的压力就越大,那种感觉就像是溺于水中…… “这就是那只堕.落天使的翅膀?”我转头问这位墨家大少。 墨湘跟在我身旁,轻声对我说:“没错,这便是先祖从那位堕.落天使背上斩落的翅膀,只不过在这里存放得太久了,仅剩下最后一丝神圣之力,不过也幸好因为仅剩下一丝神圣力量,否则我们也没办法靠近这间石室,单是这个房间里的风之力排斥一切外物。” 他的声音在这间石室里回荡,似乎声音在这间石室里传播速度都变得无比缓慢。 我惊讶地看着墨湘:“风之力?” 空气中那些如同星辰般闪烁的风元素力量这在慢慢汇入我身体周围的魔力漩涡,这些纯粹的风元素力量摒除了其它,以一种让人窒息之势注入我的身体,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我甚至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要将我举起来, 墨湘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对我笑着问道:“你应该能感受到这只翅膀上风元素的本源力量吧。” 也不等我给出答案,他便接着说道:“第一次来这间石室里的魔法师都会对风元素的力量有一些新的体悟,虽然你不是风系魔法师,但增加风元素亲和度对你也是多少有些好处,好好体悟一下,我来这里次数多了,早就没什么感觉,我在石室外面等你。” 听墨湘这样说,我才明白过来这间魔族生物陈列室不仅有各类魔族生物标本,还设有这样一座对家族年轻人很有益处的魔法阵,这座法阵的核心就是眼前这只堕.落天使的翅膀,只能说这位墨家大少胸襟宽广,居然将我带到这间石室里来,且不说我和墨威廉之间还有着一些恩怨,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未必会有这样的待遇。 “……” 我心生感激,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点什么好。 与这位墨家大少仅仅接触这几次,发现他身上有着和路易斯.门萨一样的气度,我想或许贵族豪门里的继任者都是这样培养的。不过这样的话,就算以前的敌人大概也会因此而化敌为友吧…… 我有些走神,随后我发现一个很奇妙的事,当我的精神之力不过分专注身边的那些风之力,我的身体受到的风元素压迫就会减轻一些,至少那种仿佛溺水般呼吸困难的感觉在减轻,当我的双手在身体两侧来回拨动的时候,我发现身边那些风元素会产生一些涟漪。 墨湘转身之际,还用手碰了碰我的肩膀,对我提醒道:“哦,对了,不要尝试接触那只翅膀,否则会触动这里的封印法阵,那可是饱含了堕落气息的天使翅膀,那只天使翅膀里的本源力量会让你的精神瞬间失控,然后精神之海发生一次大爆炸,尝试那样做的人就算幸运的活下来,好像都成了傻子……哦,你别有压力,只要不过分靠近,不去触摸,便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我保证!” 说完,他对我做了个一切都OK的手势,就往石室外面走。 “喂……”我想问问墨家大少接下来要在这间石室里怎么做。 他觉得我可能是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而心里面产生了一些担忧,站在石室门口对我摆了摆手,说:“别担心,好好的精心体会一下这里的风之力,不是每位魔法师都有这样的机会。回头我们再讨论是否可以将魔纹构装植入普通战士身上,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去请教一下辛德基大学者。” 说完这些,这位墨家大少便走出这间石室,只将我一个人留在石室中。 我轻轻地摆动了一下双手,令人感到无比奇异的就是我下一秒居然在石室中浮了起来,随着双手不停的摆动,居然就像是一条笨拙的鱼一样,漂浮在原地不停地打转,随后我尝试着用脚轻轻地蹬了一下地面,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石室的穹顶飞去。 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连忙不停地在空气中来回滑动,止住了身体上升之势。 就在我感受周围浓郁风元素力量的时候,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身体周围的风元素力量再次激荡起来,魔法池里法力迅速盈满,那些因为浓郁而变得无比粘稠的风元素之力随着我身体周围的魔力漩涡继续不停旋转,左侧的肩胛骨当初融合了一颗风之种子,这时候这些风元素力量像是找到了一处宣泄口,如潮涌一样注入我的左侧肩胛骨中。 肩胛骨中的风之力瞬间盈满,那里蕴藏的风之种子在这一刻居然疯狂生长,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仅仅一秒钟就冲破了我身体,凭借自身敏锐的魔法感知,我能够感受到风之种子在我背上化成数十道丝线冲了出来,那些无形的元素之力就如藤蔓一样化成白色的魔法辉光。 石室中心石台上的那只天使翅膀似乎有了某种感应,整个黑色的翅膀表面浮现出无数道玄奥的魔纹,背后的那些魔法丝线也是在这时候开始在我身后飞快地编织,风元素的力量在身后形成三米多长巨大骨架,形状与堕.落天使的翅膀一模一样,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只风元素之力形成的翅膀非常耀眼…… 数十条风元素丝线在编织完骨架后,又开始幻化出翅膀上纯白色的羽毛。 身体中激荡风元素之力似乎引起了某种共鸣,藏在右侧肩胛骨中的雷之种子这一刻在我身后生成了一片电网,那些电弧就像有了某种生命,原本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翅膀形状,在无数电弧窜动之下,翅膀的形状更加清晰可见。 想不到当初.夜狼崖鹰身女王身上的‘风之种子’和‘雷之种子’此刻竟会在我身后成长为一对元素翅膀。 而我精神之海中也是出现了飓风形成的风暴,飓风让金色之海涌起滔天巨浪,巨浪不断地冲击着礁石上道标灯塔,漫天翻滚的乌云中潜藏的无数电弧在这一刻也化成雷瀑从空中不断落下,仿佛要将我身体里这片精神之海彻底撕碎,除了那座道标灯塔安稳地立于岸边的礁石上之外,金色海中的那座青山也是巍然不动,丝毫不受飓风与雷瀑的影响。 漂浮在空中的我感觉身体就像是被无数只大手撕裂了一样,精神之海中痛苦虽不及燃尽果的毒火焚烧身体的滋味,但也让我对身体处于失控边缘,这时候身体就像是被扯开了一扇大门,脑海里忽然涌入无数雷元素和风元素的古怪符文。 我不断地尝试控制身体里风之种子和雷之种子,尝试着控制身后元素翅膀继续滋长,忍受着让人昏厥的痛苦扭动着身体向着石室大门游去,我觉得如果离开这间石室,大概精神之海里的元素风暴就会停止了吧…… 如此狂暴的元素之力在身体里涌动,让我的身体也濒临崩溃的边缘,我双手尝试着在空中划动的时候,脆弱的身体无法承受狂暴的风元素之力,皮肤上出现一道道浅浅的伤口,这些伤口在一点到在皮肤上蔓延,就像是游动的血蛇,迅速布满全身,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是完好的地方。 身体的剧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而我也在这种绝望中开始感受到自己开始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这时候一道身影从石室门口迅速冲过来,浑身包裹在白色的火焰之中,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魔法长袍的衣领,没有任何迟疑地将我带出了那间石室。 墨湘站在石室的外面,看到我被人拽了出来,一脸焦急地想要凑过来。 “让开……”那人对墨湘呵斥了一句,竟然这位墨家大少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来。 墨湘的样子也是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黑色.魔法长袍不知道为什么被撕扯得全是口子,他此刻已经无法保持镇定,惊慌失措地向那位魔法师询问:“他怎么会这样?” 感觉自己被人放在地板上,随后一股灼热的火元素力量进入我的身体里,像是在探查我的情况。 我知道这是一种对于火元素更高层次的操控,至少目前我还做不到像他这样操控魔法元素。 我此刻对身体失去了掌控力,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但是却不影响我的视听。 这时候那位魔法师身上的白焰一点点退下,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我发现他在某些地方与墨湘很像,也不知道他与墨湘有什么关系,就听他对墨湘说道:“应该是他身上有天使血脉触发了那只翅膀上的本源力量,他这身体太脆弱了,根本无法承受那只翅膀上的力量,身体差一点就被那翅膀上的本源力量撕碎,让我看看是什么让他能够坚持这么久的……” 说着就开始用魔法力量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检查起来,而我这时候无法表达自己的复杂心情。 之前在无名海岛上遇见的高等恶魔询问我的角,分明是把我当成了魔族人。 而在墨氏家族庄园陈列馆里,这位掌控着‘白焰’的老魔法师竟然说我身上有天使血脉,而之所以能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我刚刚在石室里引发了风元素风暴,差点让自己死在里面。 不得不说,每位大魔法师都有一颗学者的心。 我已经伤成这样子,那位老魔法师居然没有一点急切的样子,反而不停在我身上摸摸索索的,而且嘴里还不停的唠叨:“哦,这……你究竟是怎么掌握风之力量和雷之力量的?我研究一下。” MMP的,难道不知道先救人吗? 老魔法师的做法让蹲在一旁的墨湘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有些含蓄地说道:“那个……我要带他去坎贝尔疗养院见索拉大人,我本来只是想让他感知一下风之力,没想到会这样。” 没想到那位老魔法师居然将我的袖子撸起来,用手不停地翻动着我的胳膊,就仿佛是在杂货铺里翻弄一条咸鱼,然后对墨湘说:“他身上有兽人的‘自愈’能力,你看看他身上伤口愈合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过来,他现在不能动是精神之海受到元素风暴的冲击,你从哪找到这么个朋友?” 我真是……好吧,他说得很对,也不知道墨湘从哪找来的。 墨湘瞥了我一眼,然后靠近老魔法师小声解释了一下我的来历:“额,他是……” 那位老魔法师不停地用手摸着自己的胡须,听完墨湘的介绍之后,拉下脸来对他说:“你这次有点冒失了,幸好我及时赶来,真要是出什么事……詹姆士亲王那边你算是彻底得罪了,而且搞不好另一位将来也会跑来找你麻烦。” 我在想……他说的‘另一位’是指琪格吗?还是琪格的父亲亚历克斯亲王? 墨湘再次凑近我,对我呼唤:“吉嘉……吉嘉侯爵……你感觉怎么样?” 我被他推了两下,感觉身体就像是再次要破裂一样,忍不住疼痛,哼了一声,这才虚弱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墨湘蹲在我身边,看了看一旁的老魔法师。 那位老魔法师沉吟了一下,对我说:“你身上的血脉之力触发了那只天使之翼上的本源之力,那些本源之力受到天使血脉的吸引,便涌入你的身体……” “本来这个封印法阵是用来给墨家子弟感悟风之力的,我们用法阵封印了天使翅膀的堕.落魔气,并尝试着将这支天使翅膀上的风之力释放出来,对于普通人来说进入这间石室只能让其感受到浓郁的风元素,但是你而言,这间石室就像是一池沸腾的水,而你就是一块干燥的破海绵,当你进入这间石室就开始无法控制的汲取这里的风元素力量。” “哦,或许我这个比喻有点不贴切,你不是一块破海绵,如果是海绵,能汲取到足够的风之力也不会有什么事,你孱弱得就像是一块蛋糕,就这样把你丢进水里,差一点就让你融化在这风元素的池水里。” 老魔法师好像有些收不住话,继续唠叨道:“你这风元素种子和雷元素种子还真是稀奇,雷元素种子可以通过大炼金术炼化雷鸟羽毛获得,但是你这风元素种子是怎么回事,居然还与你的身体完美融合……?” “埃尔芬……”墨湘在一旁轻声呼唤道: 老魔法师对我连连摆动双手,说:“好好好,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打听别人身上的隐秘……是不是从风蛇之王身上获得的,或者是飞龙王?” “埃尔芬爷爷”墨湘…… 67.自愈 魔族生物陈列厅的角落有间魔法实验室,埃尔芬魔导师平时大多数时间都住在这间实验室里,他正在研究一些与魔族物种相关的魔法课题。 同时,他也是这栋陈列厅的真正管理者。 他最近几年中一直在研究针对于魔族的魔法,这次如果不是这间放置堕落天使翅膀的石室出现了罕见的元素风暴,他绝对不会从那间魔法实验室里出来的。 也正因如此,墨湘带着我进入陈列厅的的时候,才没有打扰埃尔芬魔导师,直接进入展厅中参观。 墨氏家族的先祖在战场上砍下堕落天使的翅膀之后,用魔法阵封印了这只堕落天使翅膀上的恶魔气息,这只堕落天使的翅膀摆在这间石室里,正如墨湘所说的那样,其实是为了墨氏家族每代的年轻人都能够到这里来感受一些风元素之力,这多多少少都会让墨家的年轻人获得一些关于风系魔法的感悟。 墨湘带着我进入这间石室,也是想让我感悟一些风元素之力,却没有想到我进入石室之后,竟然引发了一场风元素风暴,险些被那些肆虐的风元素之力撕碎,当他发现石室出问题的时候,便顶着魔法盾想要冲到里面把我救出来,没想到刚接进门口魔法盾便被激荡风元素扯破,就连他身上那件黑色的魔法长袍被风元素撕成了碎布条。 幸好墨湘身边的贴身侍女及时找来了埃尔芬魔导师,这才将我从石室中救了出来。 埃尔芬魔导师认为石室中引发了元素风暴,是因为天使翅膀在封印法阵中与外界发生了某种共鸣,而且他在进入石室中救我的时候,看到我背后出现了风元素和雷元素织成的一对翅膀,形状外形与石台那只天使翅膀几乎一模一样。看到了这对元素翅膀,埃尔芬断言我身上拥有天使血脉。 随后,在对我进行身体检查的时候,又发现了藏在我身体里的元素种子,他猜到雷元素种子是从雷鸟的羽毛中获得,却想不通风元素种子是从哪得来的。 两位仆人搬来了一具担架,并将我抬进了埃尔芬魔导师的实验室。 这间魔法实验室里的摆设与陈列厅里差不多,到处都是装满了魔族生物的瓶瓶罐罐,只是这里装得更加零散了一些,偶尔会看到瓶子里会有一颗魅魔的眼球,或者几颗的葛格头颅,又或者一堆苍白锋锐的地狱猎犬牙齿,甚至还有一颗依旧在不停跳动的硕大心脏。 实验室里的摆设显得有些凌乱,到处都是一些玻璃容器和魔法材料,三口冒着气泡的坩埚并列摆在墙边,墙上安装了三个排风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将坩埚里冒出来的辛辣气味差不多全被排风机吸走。 我被仆人抬到一处铺着厚厚羊毛地毯的休息区,墙上挂着一颗羊头人的颅骨,头上的角像是辛西娅奇斯山的盘羊犄角。 一张地狱熔岩猎犬的皮革铺在壁炉前面,那张皮革上还不停的流淌着灼热的熔岩,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 埃尔芬魔导师从货架上翻了半天,找出来一大堆瓶瓶罐罐,最里面一边嘀咕着,一边将这些魔法材料倒进一只坩埚中,气泡翻腾着的坩埚发出一种恶心的气味,墨湘跟在埃尔芬魔导师的身后,看着埃尔芬魔导师调配魔药,忍不住问道:“埃尔芬爷爷,这些都是什么?” 埃尔芬狠狠地瞪了墨湘一眼,对他唠叨说:“平时让你跟我学习配制魔药,你总是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知道这些魔法知识有多宝贵了吧!” 墨湘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对埃尔芬魔导师说道:“我的军团里有专职的魔法药剂师,这次带着第四军团赶赴安其拉多,我还带了一支法师团,从来不会缺少魔药。” 埃尔芬魔导师对于墨湘的说法显得有些不屑,嗤笑了一声才说:“一位优秀的魔药师,无论走到哪里,总能根据当地盛产的魔法草药调配出一些辅助类魔法药剂,你记不记得当初威尔士那小子凭什么在华沙位面战胜了恶鬼军团?” 墨湘摊开手,对着埃尔芬魔导师说:“我们之前也曾对那次华沙位面的战役进行了推演,认为当时制定的战术决定了那场战役的胜利。” 埃尔芬魔导师用一只银勺子不停的搅拌坩埚里浓稠的药汁,坩埚里面不断有气泡冒出来,在空中炸开散发着一种绿色的雾气,那层雾气很快就被排风机吸走,埃尔芬魔导师皱着眉头向坩埚里看了看,似乎有些不满意,顺手在个罐子里倒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加入坩埚里。 随后他才说道:“战术只是战斗胜利必要因素之一,决定那场战争胜利的是他手里大量的魔法药剂。要不然赖安.布斯曼那只老狐狸怎么就在华沙位面接连失利,被那些恶鬼撵得像狗一样到处败退?” 他说话的时候喜欢挥舞手里的长柄银勺子。 “这点我不否认。”墨湘说道,随后看着银勺子上沾了一些淡绿药汁,忍不住向埃尔芬魔导师问道:“您在调配什么魔法药剂?” 埃尔芬魔导师从坩埚里舀出一些药汁来,送到墨湘的面前,得意地说道:“活力药剂,这种药剂可以激发身体的潜能,帮助他迅速恢复过来。” 墨湘这时候依然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他真的不需要治疗吗?或许我应该送他去坎贝尔……” 埃尔芬魔导师十分笃定地挥了挥手,说道:“放心吧,狼族兽人的血脉之力通常都是搭配萨满祭司的‘生命赞歌’才会有更好的效果,活力药剂其实和‘生命赞歌’的作用相差不多,能够激发出身体潜能,让他迅速的恢复过来。” 说着,飞快地从坩埚里面舀出一勺药汁灌进一只三角形的玻璃瓶中,来到我的面前。 我躺在担架上看到那只水晶瓶里魔药,忍不住有些担心。 埃尔芬魔导师倒是很干脆,直接蹲在我身边,用力捏开我的嘴巴,将带着一种古怪味道的粘稠药汁灌入我嘴里,那些药汁到底是什么味道我还没有感受到,就觉得一股热流冲进了肚子里,诸多魔法气息在我肚子里炸开,蕴含在药剂里的魔法力量迅速的冲进我的血液之中。 我感觉到身体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彻底激活了,身上的伤口就像是一条条小蛇一样活了过来,那些伤口开始迅速的蠕动并加速愈合,身体迅速愈合带来的巨大负担,让我承受无比剧痛之外,几乎没有其它感受。 剧痛之下,我忍不住扭动这身体,然后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抬起双手…… 在喝了那些药剂之后,正如埃尔芬魔导师所说的那样,身体里面的兽人血脉之力‘自愈’在我的身体里奔涌不息,没多久我便能将双手抬起来了,随后看到自己手臂上被风元素撕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伤口一点点在我的手臂上消失不见了。 坐在沙发上的墨湘看到这一幕之后,忍不住露出惊奇的目光来。 我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活动能力,忍着剧痛我从担架上坐起来,暂时没办法绘制魔纹法阵,于是便从魔法腰包里摸出几张‘水疗术’魔法卷轴撕开,‘淅沥沥’的水系魔法元素落在在我自己的身上,一些银色晶亮的魔法辉光迅速形成了一股治愈之力,这些辉光在我身上不断地交叠,淡淡的水元素气息围绕着我,让我身体充满了新的生机。 “居然是精通水系的魔法师。”埃尔芬魔导师有些惊讶,他接着对我说:“小子,你身体里面虽然拥有两颗的元素种子,但是很明显你根本不会使用它们。” 由于风元素种子和雷元素种子在我身上成长起来,埃尔芬魔导师建议等我身体恢复之后,就尝试着学习一些风系和电系魔法,他说想要学习电系魔法就去史洛伊特城,想要学习风系魔法最好是去格林帝国西南地区的瓦门要塞。 埃尔芬魔导师对我说:“格林帝国拥有电系魔法传承的家族并不算多,算起来,要数统御北境的爱丽家族的电系魔法传承最完整,又机会的话你不妨请教爱丽家族那位女公爵,让她告诉你如何才算是掌控雷电之力。” 埃尔芬这句话让我想到景月公爵送给我的夏屯.爱丽公爵手抄本的魔法笔记,最近这段时间,好像真没顾得过来翻看,我心里暗暗叹息了一下。 埃尔芬又有些惋惜地说:“至于格林帝国的风系魔法传承就相对有些驳杂,瓦门要塞的帕鲁布伊家族应该是这些风系传承中最为古老的一脉,只是百年前帕鲁布伊家族的传承者在内乱意外死掉之后,存留下来风系魔法就缺失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沉默了一会,才又说:“说道这个血脉传承……好像北境的爱丽家族马上也将面临这个问题……” 我乘坐魔法篷车离开了墨氏家族的庄园。 当魔法篷车驶离陈列厅的时候,我发现后花园里的那场舞会还没有结束,只是场地由后花园转变成城堡前面带有喷水池的广场,欢快地音乐飘荡在庄园里。 让我有些遗憾的是终究没能吃到炙烤火蜥蜴肩颈肉和魔羚羊腿肉肉丸,还有那道奶油蘑菇汤…… 68.贵族们眼中的蛋糕 卡特琳娜将窗帘拉开,清晨的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房间里,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光格。 推开窗子,外面清新微凉的空气透了进来,外面传来小艾拉的银铃般的笑声,那个小丫头还不知道我回来了,而且还受了伤,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跑来嘲笑我一番,她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兽人女孩,也不会放弃这个取笑我的机会。 虽然伤口愈合得很快,但暂时我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稍微动一下都会感觉有强烈的刺痛,就像是无数根钢针串在肌肉里,我甚至都不敢大笑,脸部的肌肉会牵扯到脖颈出的伤口。 卡特琳娜转过身,阳光透过她红火的头发,她整个人都沐浴在晨光中,她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红宝石色的眼睛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她似乎在有些自责,后悔最晚没跟着我。 我躺在床上,摊开手对她说:“抱歉,没想会搞成这样!” 雪白的床单上沾了一些血迹,手臂上被撕裂的伤口表面接结起了痂,身上明显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皮靴踩在橡木地板上发出‘咯哒咯哒’的清脆响声,她坐在床边撩开床单,看到我身上也遍布着伤口,微微颦着眉头说道:“还疼吗?” 看到她长长的眼睫毛在微微抖动着,我缓缓地伸出手,用拇指将她眼角一滴晶莹抹去。 这才笑着说道:“好多了,你知道的,在商队的时候,比这更痛苦的事情我都经历过,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而且这只是个意外,我本来想要去寻找一些答案,可惜到现在还是没什么结果。” 卡特琳娜知道我找墨湘是为了解开我自己的身世之谜,听到我说‘没什么结果’,轻轻叹了一口说:“这种事不用着急,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答案的。”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告诉你啊……我可能拥有天使血脉,墨氏家族一位大魔导师亲口告诉我的,说是只有拥有天使血脉的人才有可能引爆天使之翼里面蕴藏力量,那样的话……说不定我是一位半天使。” 卡特琳娜瞥了我一眼,露出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 我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着胸口像是被‘风刃’割出来无数蜿蜒曲折的割裂形伤口,小心揭开一处结痂,看到里面伤口处已经长出了嫩红色的新肉,对着卡特琳娜说:“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她也凑过来看了一下我的伤口,蓬松的长发落在我胸口上,有些痒。 “学院那边我去为您请假,其他的事情要不要推掉?”卡特琳娜抬头问我,她的发丝带着一股玫瑰花瓣的香气。 我小幅度地动了动胳膊,又撩起被子抬了抬腿,感觉疼痛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便对卡特琳娜说:“没关系,上午的魔法课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坐在哪里都一样,而且差不多快要完全愈合了。” 我从床上跳下来,忍着疼痛轻轻地张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对卡特琳娜说:“看我恢复得多快!” …… 靠坐在车厢里的软皮沙发上,我向车窗外望去,帝都的秋天满树金黄。 临近丰收节,街上的行人明显增多,一些小商贩们开始在街上争夺最有利的位置,琳良满目的商品几乎都是为这个节日而准备的,丰收节的来临,也正式的揭开了帝都人冬储的序幕,虽然没有北境人那么夸张,北境人要为漫长的冬季储藏大半年的食物,而帝都人则仅仅只需要四个月,等到春季无尽之海东南信风吹过来,大地上的冰雪消融,南部省份的物资就会重新补充进来。 过了丰收节和成人礼祭之后,帝都将会正式迎来冬天。 等到下过第一场雪之后,帝都人便喜欢躲在家里的壁炉前烤火,不愿再随随便便地出门了。 这个季节,帝都里的人们穿着打扮也最是混乱,有些年轻的女孩子会穿着露出大片白腻胸.脯的洛丽塔长裙结伴走在街上,也有一些绅士们穿着散发油脂味道的皮大衣出行,而一些马车夫和小商贩们好像会提早进入了冬季,他们身上会裹上厚厚的棉衣,站在街头毫无形象可言,或者还有一些流浪诗人和构装骑士们喜欢在这种时候穿着紧身皮甲,打着赤膊向人展示自己身上的肌肉,唯有一些魔法师们依旧是穿着有些古板的魔法长袍。 一大群年轻人随着几个抱着风琴的音乐家载歌载舞地走在街上,他们聚集在街头造成了交通拥堵,几乎所有的魔法篷车都要减速缓行,甚至停在路边进行避让,丰收节前后这段时间,帝都里鼓励各种形式的庆祝活动,这种游行是比较传统的庆祝方式,很多走在路上的行人会忍不住跟上来,加入着载歌载舞的游行队伍。 帝都市政厅颁布的法令上明确规定,这种时候街上的魔法篷车需要避让或者绕行。 这支庆祝队伍没想到刚好出现在榆林大街上,挡住了前面的路,想要绕行抵达皇家魔法学院需要多走好远的路,因此我们的魔法篷车只好选择避让,顺着前面的车流停在街边。 像这种游行方式的庆祝活动,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除了几位音乐家之外,通常会有一群舞跳的最好长得又漂亮的年轻姑娘们,迈着轻快的舞步,将欢快的节奏带动起来,那些舞蹈热情而又奔放,肢体语言丰富,大家一齐踏着节拍前行,这要比埃尔城那边姑娘们跳的舞蹈不知要好多少倍,在埃尔城每年丰收节大家也会跳舞,只是那些舞蹈动作就像是抱着一个苹果篮子在一直转圈,几乎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一直到把人转晕为止。 看到卡特琳娜望向窗外庆祝游行的队伍露出一脸的羡慕,我这才想到她当初在舞团里也是专门学习过舞蹈的,这几年一直待在耶罗位面的特鲁姆据点的军营里,去年的这个时候,当时我们漂泊在瓦丝淇位面的大海上,错过了帝都这边盛大的丰收节。 “要不要下车和她们一起去跳舞。”我向游行队伍前面努了努嘴,向卡特琳娜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任何的犹豫,目光落回我的身上。 “其实你完全可以去凑凑热闹,前面就是皇家魔法学院了,你又没办法跟我坐在教室里一起听魔法课,最多到中午的时候在学院门口等我……” 卡特琳娜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绑在大腿根上的短匕首,淡淡地笑了笑,嘴唇微微向上翘起,或许此刻对她而言,只有这两把匕首才是她所有的骄傲。 …… 游行的队伍中挤着位背着满满几大背包魔法报纸的消瘦年轻人,他想要向身边的人们兜售他身上携带的这些魔法报纸,毕竟这里聚集了许多人,哪怕一百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愿意买份魔法报纸,他也能够迅速地将这些魔法报纸卖出去,可惜他错估了眼前这个市场,前来参加庆祝活动的人们并无意买一份累赘的魔法报纸带在身上,难道要拿着一份魔法报在人群中跳舞吗? 因此他挤在人群中,身上背着沉甸甸的魔法报走得很艰难。 很快他被参加庆祝活动的人流挤到后面,哪怕是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路边有一排停下来的魔法篷车,他被人流簇拥着推搡着来到篷车的旁边,背后的包重重的撞到了车厢壁上,坐在驭者座位上的马车夫回头探望了一眼。 他一脸歉意地对那位马车夫笑了笑,马车夫重新将目光落在队伍前排漂亮姑娘身上。 他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想要靠着魔法车厢整理一下装着报纸的包,只是这时候从车窗里伸出了一条白藕一样的手臂,那只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枚银闪闪的银镚儿,随着食指轻轻一挑,那银镚儿便十分有灵性地跳到年轻人胸口的钱褡子里,并且与里面的铜板发出一些清脆的撞击声。 年轻人甚至来不及询问,便再次被人流簇拥着向前走,他想要靠着马车停下来都办不到。 这时候,那只白净的手飞快地从年轻人的口袋里面抽了一卷魔法报,并迅速地缩回车厢里,前后甚至不到一秒钟,年轻人甚至都来不及交流一句就被人流卷走…… 卡特琳娜将散发着油墨气味的魔法报纸递给我,我慢悠悠地展开了今天的帝都魔法报,才发现整版都在介绍昨天安其拉多位面的出征仪式。 这是今年秋季里帝都城最大一次的增兵行动,这支军团一共集结了将近七十支构装骑士团,这里面包含了十家坚定支持查理皇储的豪门贵族,几乎所有的评论员都在吹嘘这支援军,无论是从规模上,还是从援军背后的势力上看,都预示着这次出征就是为了胜利而来。 查理皇储殿下在安其拉多位面征战将近一年的时间,做出来的最大贡献就是重新占领了安其拉多位面的五大秘银矿场,重新让格林帝国的魔法秘银市场稳定下来,但是进一步扩大战果的目的却没有达到,反而让安其拉多位面的纳克玛人死死地拖在安其拉多位面。 就算后面又有墨氏军团进驻到安其拉多,那也只能是帮助查理殿下挡住一面之敌,如果不是墨氏军团及时赶到安其拉多位面,皇家构装骑士团的所处局势岌岌可危,纳克玛人似乎也意识到秘银矿的重要性,想要从格林人手中重新将这些秘银矿夺回去。 安其拉多位面上的巴宾顿家族所掌握的军团差不多已经消耗殆尽,这座位面表面上依旧是巴宾顿家族在统治,但事实上除了两大秘银矿场之外其他地区,已经很少能看到巴宾顿家族的成员,就算是安其拉多位面连接圣卡洛斯城传送法阵的那座城市也是掌控在埃克斯军团长的手中。 这次前往安其拉多位面的援兵在汇合奇岩城埃克斯军团长、墨氏家族的嫡系构装骑士军团,查理皇储殿下的皇家构装骑士团这三支强大力量,可以说向安其拉多位面投放的兵力远超去年肯达位面瓦剌山谷一役,不仅是帝都人,整个格林帝国都坚信胜利指日可待。 因此在帝都里等待机会发战争财的小领主们就再也坐不住了,他们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开始调动自己之前藏起来的构装骑士团,就在这个礼拜,开始自发的组织起安其拉多位面援助团,准备通过圣卡洛斯城的传送法阵涌进安其拉多位面,去战场上分一杯羹。 在帝都魔法报纸上,一些评论员将这些如同吸血水蛭般的小领主们纷纷公示出来,嘲讽这些小领主们的吃相太难看,同时说道目前在安其拉多位面的豪门家族势力,应该找到了平衡点,大家彼此的利益应该被划分出来,这种时候,没有人会欢迎那些小领主和他们的构装骑士团。 巴宾顿家族如今虽然把持着进入安其拉多位面的传送门,但实际已经失去了对安其拉多位面的掌控,他们巴不得想要将安其拉多位面的水搅浑,另外每支想要进入安其拉多位面的构装骑士团都要支付给巴宾顿家族一笔过门费,因此巴宾顿家族对帝都里的这些小领主们敞开了通向安其拉多位面的传送门。 魔法报纸上有些评论说法不一,但是安其拉多位面大体局势就是这样的。 墨湘昨天晚上将我送回家之后,也是要连夜赶回安其拉多位面主持那边的战局,毕竟这时候已经到了最后瓜分利益的时候了,蛋糕本来就那么大,又不会因为人多了就自动增大,人多了自然就不够分,有人想要吃饱吃好,就自然会有人饿肚皮,吃不到。 原本只不过是查理皇储殿下、埃克斯军团长、巴宾顿家族三方面瓜分安其拉多位面的这块蛋糕,到现在又增加了十一家贵族豪门,另外还不断有小领主们向安其拉多位面聚集。 魔法报纸上许多文章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嘲讽之意…… 69.抄录魔法书 格林帝国皇家魔法学院。 开学之初,魔法学院里的学习气氛异常浓郁,这座格林帝国最顶尖的高级魔法学院聚集了最优秀的年轻魔法师,几乎每位魔法师都是魔法领域中的佼佼者,来到这样一座魔法殿堂之中,所有魔法生们都渴望汲取学院里的养分,让自己迅速成长起来。 上午的魔法课还没有开始,很多魔法生们就已经在学院的广场上迎着朝阳冥想结束,怀里抱着魔法书在教学楼前的喷水池边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等待上早课,大家也会谈论一些有关于魔法的学术问题。 我缓缓地走进皇家魔法学院,走路的时候依然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为了避免将伤口再次撕裂,我走得很慢。 无论走到哪里,挡在我前面的魔法生都会主动让开一条路,不管是高年级的学长,还是低年级的魔法新生,就算是有一些不认识我的魔法生,在看到身边同伴们下意识的动作,也会跟着退开,然后向身边的朋友探听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学院里帝都帮那些年轻魔法生们坐在教学楼前长条大理石栏杆上,栏杆上刻着精美的浮雕,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是许多魔法生们目光的焦点,有许多人经过栏杆前面都会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这时候我缓缓地走上教学楼外侧的石阶,诺亚和雪莉.纽曼正在喷水池边的人群中和朋友们闲聊,弗农学长也在与几位好友站在一簇低矮的灌木墙边,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到我。 那些帝都帮的年青魔法师们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后便在大家的视线中一哄而散,纷纷消失在教学楼门口,在这群魔法生中间,我没看到最爱出风头的迭戈和伊凡,不知道昨天之后,伊凡和迭戈两人有了什么样的决定,看起来他们想尽快从符文板工坊的泥沼中爬出来。 这时候,诺亚和弗农学长聚到我的身边,在许多魔法生的注视下走进教学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成为了学院魔法生们眼中风云人物。 据诺亚说,大家都知道来至北境的魔法师是学院里的决斗之王。 上午的魔法课结束之后,诺亚和弗农学长约我一起出去吃午餐,我考虑到自己多走一步就要多承受一份疼痛,便拒绝了他们的邀请,直接跑到图书馆二楼肖恩学者的办公室里,我想继续查找一些与天使有关的资料,于是想要听听肖恩学者的建议。 能够等到魔法图书馆二楼的基本上都是高年级魔法生,他们除了有充足的贡献度之外,对于魔法的理解也是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因此才有资格登上图书馆的二楼,这里书架上存放有许多三.级以上的魔法书,格林帝国崇尚火系魔法,因此这里的火系魔法书最多。 当然,图书馆里一些游记、杂谈、魔法日记和魔法实验笔记等等这类的书籍也是占了藏书比重的很大一部分的。 我向肖恩学者请教有关于天使的一些魔法资料,肖恩学者有些奇怪我最近为什么会将精力放在这方面,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吉嘉啊,前两天你刚翻阅了一些有关于地狱烈焰和魔族人的资料,最近怎么又开始关注云中城和天使们的信息,这些天使很多年前就不在与人类世界有任何联系。” 我挪动着爬梯,在最上面一层寻找有关于天使的资料,这些资料都比较冷门,所以我将视线落在书架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我从爬梯上低头对肖恩学者说:“肖恩学者,都说天使和恶魔是死敌,这是真的么?” 目光从一本‘风之护盾’魔法书上移开,就听到肖恩学者仰着头对我说道:“当然,天使们守卫着神之国度的大门,而恶魔们守卫着地狱之门,他们双方无休止地战斗从世界诞生之初开始就一直持续到现在,就算是现在,天使和恶魔们依旧在上层的某些位面上死战不休。” 听见肖恩学者这样说,我脑海中甚至浮现出天空中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大地上燃烧着烈焰,到处都是延伸到地底深处的裂痕,整个位面除了天使和恶魔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气息,就在这片战场上,天使与恶魔在无休止的战斗着。 我想起了当初在坎贝尔疗养院外墙上看到的一些精美浮雕,最顶层的浮雕就有些天使与恶魔在交战,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空甚至还飞行着一群巨龙,我随手翻阅着一本魔法书,对肖恩学者说:“肖恩学者,这个世界真的有龙之国度吗?” 肖恩学者眼中露出一些回忆之色,显然我的话语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 其实我知道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一定有巨龙们栖息之所,因为很多书籍上都曾记载着格林帝国曾经有一批实力强大的龙骑士,这些龙骑士的伙伴是真正的巨龙,而不是那些仅仅只有一丝龙之血脉的地行龙、亚龙和飞龙。 肖恩学者说: “我们喜欢将巨龙们居住的位面称为龙之国度,精灵们喜欢将那里叫做龙城,总之那里也是一些资源丰富的高等位面而已,这些你最好暂时还是不要了解的好,人们心中的贪念就像是一颗埋藏在泥土里的种子,一旦滋长起来就很难从心里摒除掉,而当你自身实力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贸然了解那些的话,就会成为祸根。” 我没想到肖恩学者居然会这样说,不过我只是随后问问,众所周知,巨龙们早已经与人类切断了联系,也许真的要等到恶魔们大举入侵整个世界,人类或许还会有与巨龙们合作的机会,但是现在,巨龙们都跑到了人类暂时还找不到的地方。 我见二层图书馆里面有关于介绍天使的资料几乎没有,料想这些资料怕是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或许在图书馆的三楼才能找到,想到这儿,我决定退而求其次,于是便说道:“肖恩学者,我想了解一些翼族人的资料,听说他们身上拥有天使的血脉之力,真的是这样吗?。” 肖恩学者微微皱了皱眉头,表情无比认真地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研究那些初级魔法符文板上面,还记得去年冬天在一次魔法沙龙聚会上,你做了一次精彩的演讲之后,向那些水系魔法师展示你设计的冰箱,大家都持观望态度,时间和事实证明了你是对的,那些设计理念简单粗糙的初级魔法符文板几乎成为今年夏天帝都魔法市场上最热卖的商品,这些远比你关注天使和恶魔血脉有意义得多。” 我没有理会肖恩学者说的这些,继续向他追问:“那些翼人族的血脉之力是什么?” “翼人们都是风的宠儿。”肖恩学者见我不肯听他的劝告,只能轻轻地叹一口气,表情有些难看。 随后他又忍不住问我:“你怎么忽然之间想要了解这些,而且看上去你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 这时候,我伸手去够最顶层的一本魔法书,魔法长袍的袖子撸下来之后露出一截满是新嫩疤痕的手臂,肖恩学者一眼就看到了,就问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又和谁打架了?这方面你不是很少输吗?” 我看了一眼手臂上颜色越来越浅的疤痕,对肖恩学者解释说:“这伤可不是和别人打架造成的,这只是一场意外,不小心引发了一场元素风暴。” 肖恩学者听我说起元素风暴,一脸吃惊的说:“额,什么?遭遇了元素风暴?” 他认真打量了我一阵之后,点了点头说:“哦,看起来还不错,居然活了下来……” 接下来便没有在说什么,径直走到书架的最前端,登上台子将一本落满厚厚灰尘的魔法书从书架里抽出来,然后掸去了魔法书上表面的灰尘,递给我并对我随口说道:“这本书介绍了一些关于天使的历史,想要了解那段时期的一些情况应该不算太难,当时人类与天使之间建立着密切的联系,天使还曾经一度成为人类的守护者,图书馆里还有一些珍贵的历史文献介绍那段历史,等下我帮你去找出来,现在的魔法师很少关注以前的那段历史了啊!” 肖恩学者对于这里的魔法书了如指掌,便很快便帮我找到了一些此类的魔法资料。 我抱着这些资料来到空座位上,开始仔细研读从前的这些历史。 可惜那些书上记载的事情,很多都是重复的,并且大部分我其实都有了解过,这些关于魔法和格林帝国历史在初级魔法学院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基本学过了,我并没有在这些资料中找到关于天使的传承者,或者天使之血究竟有怎么样的能力,我免不了有些失望。 无名海岛上的那个恶魔说我是魔族人,而墨氏家族那位埃尔芬魔导师猜测我身体里拥有天使之血,我想也许将来又机会能够遇见一位天使,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有几位三年级的学长围住了肖恩学者,请他讲解一些水系魔法学术上的疑问,一时间难以脱身,我便安静的坐下来研读那些资料。 二楼图书馆的光线很好,靠近窗边有一排长桌,这是专门提供给魔法生们翻阅魔法书的。 当然图书馆二楼的这些魔法书籍,每一本都需要学院的贡献值,我这段时间并没有参加学院里组织的活动,并没有什么贡献值,能够阅读这些魔法书,其实是沾了肖恩学者的光。 这里面除了我与肖恩学者有着师徒关系之外,还因为我是水系魔法师工会的成员。 对面坐着一位魔法生,他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书页翻开之后里面是一幅稍微复杂一点魔纹法阵,四周写满了注释,而那位魔法生正在抓紧时间将这幅魔纹法阵抄录到自己的魔法笔记中来,那些注释也都事无巨细地抄录下来,他非常认真专注,为了能够让描绘的魔纹法阵更加接近书也上的原图,这个绘制过程他进行得很慢很慢。 抄录…… 这时候,我忽然记起来当初在海渊城的时候,赞普拉大巫师邀请我去海渊城的迦娜人图书馆,我在那里翻看了许多本迦娜文字的魔法书籍,那时候只是将那些魔法书强行印在精神之海里,那些封印在海中的照片一张张在我眼前飘过,我觉得自己就应该赶紧找个时间将脑海里记录下来的那些魔法书籍完完整整的抄录下来,等到果断时间这些记忆照片在精神之海中褪色,也许那些书籍上的图文就会失真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我也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叠厚厚的魔法羊皮纸、魔法刻笔和一瓶星空魔法墨水来,就在图书馆的长桌上开始默写着印在精神之海里的那些照片,事实上,我连这些迦娜文字怎么拼读都不了解,纯粹是那张照片拓印在眼膜之中,然后在我眼中空白的魔法羊皮纸上赫然出现那些文字的虚影,我用魔法刻笔沿着那些虚影飞快地将那些迦娜文字记录在魔法羊皮纸上…… 水系魔法师们大多数都是一群被边缘化的魔法师,在魔法界也只能算是弱势群体,很多水系魔法师在学习水系魔法之余,都会有一些‘广泛’爱好,比如制作魔法卷轴,这个入门比较容易,不需要成为铭文师就能绘制,如果成功率提高之后,也能为自己增添一些额外收入。另外很多水系魔法师还喜欢研究其他种族的历史和文字,比如遗失的地精文明,某些上古遗迹中泰坦巨人留下的符文等等。 对于一位卷轴制作大师来说,我绘制魔纹法阵和抄录速度不慢,不知不觉就临摹了三页魔法羊皮纸。 等我绘制完成第三张魔法羊皮纸之后,伸手将魔法刻笔蘸了一些魔法墨水,然后重新又铺上了一张魔法羊皮纸,伸伸懒腰,活动一下有些发酸的关节,准备继续抄录,就听到肖恩学者站在身后,有些惊喜地问我:“你懂得迦娜文字?” 我抬起头,果断地对他摇了摇头。 他盯着桌面上那三页魔法羊皮纸,眼神中露出的表情明显是在问我:‘那些是什么?’。 我对肖恩学者解释说:“我在海渊之城的迦娜图书馆里看到的魔法书,虽然我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却不妨碍我把它们记下来……” 肖恩学者一脸无语地看着我,就像是看一只怪物。 “……” 70.图书馆轶事 跟在肖恩学者身后的那群学生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们望着桌上的几页写满迦娜文字的羊皮纸,最前面抱着魔法书的学长似乎想要和我说点什么,却发现根本叫不出我的名字,张开又合上的嘴巴一尾缺氧而浮出水面的鳙鱼。 肖恩学者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抽出一张写满了迦娜文的魔法羊皮纸,挥手招来一位图书管理员,并对他低声耳语几句。 被周围一道道灼热目光盯着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心情烦躁,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将呼吸放匀,让饱含星空墨水的刻笔在魔法羊皮纸上落下一串儿流畅的线条,虽然那些线条绘制出来的文字我一个都看不懂,但这并不影响我将这些文字流畅的绘制出来,我甚至能感受到那位迦娜学者的书写的握笔方式。 对面那位抄录魔法书页的魔法生这时也忍不住停下来,好奇的望着我,直到我将整页迦娜文一口气临摹下来,才抬头对他友善的点了点头,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便安心抄录他面前的那本魔法书。 整整一下午,我都沉浸在这种抄录与临摹的奇异状态中,直到我再次将魔法刻笔伸进墨水瓶里,发现墨水瓶里星空墨水已经彻底干涸,这才轻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再次将头抬起来,之前围观的那些同学早已经不见了。 窗外的斜阳将泰罗树的影子拉得老长,窗外枯黄的树叶在空中打着旋儿的一片片落下来,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照进图书馆里,晃得我眯起眼睛。 这时才发现图书馆里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对面那位抄录魔法书的魔法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有几位图书馆助理在整理书架,肖恩学者、马伦学者和一位不知名的身体干瘦的魔法学者围着圆桌坐下来,桌上摆着几张我抄录下来的书页,那位身体干瘦的魔法学者逐字逐句的看着书页上的文字,见我停下了手中的刻笔,这才抬起头问我: “你学过迦娜文?” “没有。”我摇了摇头,除了一张魔法羊皮纸上有幅魔纹法阵我能看得懂之外,那些文字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书。 那位魔法学者问我:“那你是怎么记下这些迦娜文的?据我所知,迦娜文的构成是从古代精灵文衍生而来,只是到了今天,这种文字已经完全脱离古代精灵文的范畴,衍生成为一种更抽象新文字,而且还无规律可言。” 我指了指自己的头,表示是靠自己的记忆力。 魔法学者一脸疑惑的盯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解释,想了想便对着摆满魔法书的书架走去,在靠近墙壁的书架前快步经过,然后回到三位魔法学者的面前,背对着书架用炭笔将每本书的名字按秩序快速的写下来,只写了一行多,那位魔法学者便按住了我的手,友善地对我说:“不用继续下去了,你证明了自己,虽然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来,让我告诉你这上面主要叙述了水系魔法‘水漩涡’的魔法元素构成矩阵具体排布方式,从魔法的结构原理上分析‘水漩涡’的构成,看来迦娜人对水系魔法的理解远超我们格林帝国人,而且切入点也是有所不同,我们学习魔法技能知是在学习魔纹法阵的绘法和咒语正确读法,依靠‘时间停滞’大大缩减施法时间,并且还能增加施法成功率。这样虽然能够快速有效地释放魔法技能,但是对于魔法本身的理解却是停滞在初级阶段,没有人愿意关注魔法技能本身元素矩阵的构成。”这位魔法学者说完,还抬头看了肖恩学者和马伦学者一眼,接着又对我说:“你能记住这本魔法书上的所有内容吗?” 我连忙点头说:“能的。” 肖恩学者兴奋地拍了拍自己的拳头,说道:“格林帝国的水系魔法技能传承严重缺失,算是导致水系魔法师匮乏的原因之一,这本‘水旋涡’对算是新的魔法技能,最重要的还是其这本魔法书是元素矩阵构装排布的范本,对于研究水系魔法具有着重要作用,这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在肖恩学者身边的马伦学者也赞叹说:“肖恩,我说你究竟从哪找到这个小怪物的,之前拿出一些古代地精文的文献,现在又默写出迦娜族特有的魔法书……” 肖恩学者靠近窗边,脸上流露出一丝骄傲的神情,指着我对那位精通迦娜文字的魔法学者说道: “让我向贾思柏学者正式介绍一下,他是我们水系魔法师工会最新吸纳的成员,年轻的吉嘉魔法师,目前就学于皇家魔法学院。” 这位贾思柏学者佝偻这身体,或许他总需要伏在办公桌上阅读魔法文献,因而看起来有些驼背,身形消瘦,只有那双眼睛非常有神采,盯着我说: “我好像听说过他的名字,哦,你就是那位吉嘉,鱼皮风帽上面生命魔纹的发现者。” 看起来鱼皮风帽这件风波蔓延至整个帝都城,在帝都,很多魔法师或许没见过我,但很少有魔法师不知道我的名字。 贾思柏学者对我兴趣颇浓,他上下打量我一番之后,又问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从哪儿得到这本迦娜文的魔法书的?据我所知,迦娜族的巫师们很少会将魔法书呆在身上,她们更喜欢魔杖和水晶球之类的魔力增幅武器。” 这是位典型的研究学者,基本上三句话离不开魔法,在他的思维领域里,也许除了魔法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额……是在海渊城的图书馆里。”我擦了擦鼻子,如实的回答。 肖恩学者是知道我前些日子去了一趟海渊城的,笑眯眯地站在一旁。 贾思柏学者看起来对迦娜海族头一定的了解,听说我去过海渊城更是无比惊讶,他对我打趣儿说: “迦娜人居然邀请你进海渊城?还愿意带你去图书馆参观……我猜那群迦娜海族一定不太了解你的记忆力,否则一定会对你严加防范。” 其实我很想说那位赞普拉大巫师之所以愿意让人带着我们到迦娜图书馆逛了一圈儿,甚至到迦娜英雄大厅里瞻仰了历代迦娜族君王,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她根本没有打算让我们平安返回格林帝国,在她的计划之中,在为艾瑞利尔公主举行的葬礼仪式上,我们会一起随着艾瑞利尔公主的冰棺埋葬在海眼之中。 只是没有想到周密的计划因为种种原因最终失败了,我和赢黎幸运地从海渊城返回了帝都,许多迦娜海族的魔法书都已经藏在精神之海的那片金色海的海底。 马伦学者是位资深的语言学家,他不仅仅精通古代地精语,对于其他语言也有一些研究,他与肖恩学者有着几十年深厚友谊,这位贾思柏学者其实是马伦学者挚友。这时候我才知道肖恩学者派人去请马伦学者的时候,马伦学者正在家里与贾思柏学者研究几片上古遗迹上带回来的古代石板,听说这边出现一些有关于迦娜文字的文献,便结伴赶到皇家魔法学院这边。 马伦学者说:“这次我们水系魔法沙龙算是有了一个很好的讨论话题。” 肖恩学者看了贾思柏学者一眼,笑道:“当然,不过前提是在沙龙召开之前,贾思柏学者能够将这本迦娜语的魔法师译制完成。” 贾思柏学者对着肖恩学者深施一礼,说道:“我只能尽力而为,对我来说,这些迦娜文字里面有大量专业术语和生僻文字,而且有些迦娜语翻译成格林帝国语之后,本身含义会出现偏差,我需要仔细校对,马伦,这次我需要你的协助。” “乐意之至,我可以趁机从你这学些迦娜语。”马伦学者显得很乐观,爽快地答应了贾思柏学者的邀请。 随后两人走到书桌旁边,拿起我面前整整半英尺后的魔法羊皮纸,这些羊皮纸质地非常的厚实,因此半英尺后的魔法羊皮纸实际上不足五十张,不过在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除了一些魔法日记和魔法实验笔记、游侠传记这些书籍之外,其余的魔法书的书页通常不会超过三十张,十几张魔法羊皮纸的魔法书在图书馆里也很常见。 所以当他们拿起这样一摞厚厚的魔法羊皮纸,贾思柏学者也是忍不住说:“这本魔法书,居然抄录了这么多书页,怎么好像没写完?”贾思柏学者看到最后一页,才发现书页并没有结尾,才对我质疑地问道。 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并且在书桌的墨水瓶上敲了敲,然后解释说:“额,事实上确实没有写完,其实我停下来是因为……没有魔法墨水了。” 贾思柏学者和马伦学者不禁有些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马伦学者开口向我询问: “那么这本魔法书还有多少魔法内容?” 我仔细盘算了一下,说道:“我大概抄录了将近三分之一左右。” “额……” 贾思柏学者和马伦学者有些无语。 肖恩学者凑到我的身边,对我说:“吉嘉你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到了下午总是找不到你的影子,其实平时应该多在图书馆这边看看书,这有助于魔法知识的积累。” “最近我在协助耶基斯学者研究新魔纹构装。”我回答。 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其实根本没有创新,就是单纯地在赶制‘巨熊之力’魔纹构装,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忙这件事。 “难道你不觉得抄录迦娜族的魔法书更加有意义吗?”肖恩学者对我说道。“我希望你在抄录完成这本水系魔法书之前,能够放下手上一切工作,这本水旋涡魔法书的译本下面将会署上你的名字,而且我会向学院申请你的功绩值的,对了,你愿意将这本魔法书公布于众吗?” 我爽快地回答:“当然,我愿意。” 贾思柏学者在我身边对我称赞道:“吉嘉魔法师,你是一位品格高尚的魔法师。” 马伦学者也说道:“我希望魔法工会那边的议员通过这件事能好好反省一下,上次鱼皮风帽那件事,那群初级铭文师们就是是强盗,他们失去了魔法师该有的品格,而魔法工会则是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似乎只有水系魔法师才有闲暇时间去研究与学术相关的知识,很多水系魔法师在其他领域有着很高造诣,显然马伦学者和贾思柏学者就是这类人,他们研究异各族的魔法文明,异族文字只不过是非常片面的一部分而已。 原本约了赢黎一起吃晚餐的,却被肖恩学者强行留在图书馆这边,他希望我能一口气将这本书完整的抄录下来,我不好拒绝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肖恩学者安排助手出去通知赢黎她们我在这边,而且我的晚餐也安排在这边,如果想要找我的话就需要到图书馆这里来。 马伦学者和贾思柏学者就直接在我身旁的书桌上对这本魔法书进行翻译。 等太阳彻底落进马扎罗的山影里,赢黎和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结伴而来,她们甚至还给我们带来了一点糕点,其实赢黎很少在这种时候打扰我,比如我去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或者跟随迪伦学长在占星者工会熬夜绘制魔法符文板,这种时候赢黎很少会跑出来打扰我。 这次我被肖恩学者留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赢黎之所以会跑来探班,完全是因为她从卡特琳娜那边听到我受伤的消息,有些不放心我,才会跑到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里见我。 赢黎看到我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的样子,脸上的担忧才算彻底消失。 女孩子们安静的坐在一旁等我,肖恩学者对她们说,可以在书架上找些魔法书看看,这些魔法书都是专业书籍,就算赢黎也没法接触这样深奥的魔法知识,女孩们随意在图书馆二层参观了一下,在没有提起要看看这些魔法书的事儿。 一直写到了午夜,我在用掉了两瓶半星空墨水之后,终于算是将这本魔法书抄录完成。 扭头再看赢黎诸女已经伏在书桌上睡着了,只有卡特琳娜捧着一本游侠传记看得津津有味,她最近总是将《雅拉》这本游侠传记带在身上,无聊的时候就会翻看一下,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可不会有这种骑士游侠传记。 71.暴躁的美人鱼 繁星璀璨,两道星河的交汇处在夜空呈现出大大的‘K’字。 远处的马扎罗山边有片宛如青纱帐一样的云,皇家魔法学院的主教学楼慢慢沉寂在这夜幕中,帝都头顶上的浮空王城依然灯火通明,偶尔会有一两只鹰狮骑士飞回皇城的高塔上。 三位魔法学者围着桌子争执得面红耳赤,看起来这本魔法书的翻译工作依然任重而道远,迦娜文字终究是没办法与格林帝国文字通译,很多词语用帝国语无法描述,按照贾思柏学者的解释,‘?????????????’这段话是既像恶魔又像鱼的符文,然后代入魔法书中就不是那么通顺,肖恩学者和马文学者听得一头雾水。 随后,三位魔法学者开始对于这段话进行了一系列论证,肖恩学者和马伦学者认为有些迦娜文字需要顺应句子所表述的含义可以适当变通,贾思柏学者认为这些语句里有着另外一层意思,直到我已经将整本魔法书都抄录完,他们依旧在那边喋喋不休的反复辩论,我走过去听了一小会儿发现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充当一位老实的观众。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三个女孩子并排伏在书桌上睡得正熟,见我完成了手头上的事情,卡特琳娜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对她努努嘴,又指了指肖恩学者这边,示意和肖恩学者打声招呼就离开图书馆,卡特琳娜便将那本骑士游记合上,又将披下来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打算叫醒赢黎诸女,我对她做了一个等等的手势。 再次凑上去,想要向肖恩学者辞行,并将抄录的手稿留在这边,可还没等我开口说这些,就被马伦学者拉进三人的论战之中,肖恩学者是帝都著名的水系高级魔法师,本身就是水元素方面的权威人士,马伦学者是水系魔法师兼语言学家,而贾思柏学者也是诸多光环加身,三个人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听得我头昏脑涨。 赢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只是她的眼睛再次变得向未央湖水一样蔚蓝,一言不发的站在我们身后,望着书桌上我抄录下来的手稿怔怔的出神,纤细的手指在魔法羊皮纸不停地画着,好像是在书写,我愕然地看着她,我知道趁着赢黎熟睡的时候,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再次占据了赢黎身体跑了出来。 大概是看到魔法羊皮纸上熟悉的迦娜文字,于是便沿着那些文字的痕迹在用手指轻轻地书写,指尖在羊皮纸上掠过,灵活得就像是一连串优美的旋律。 感受到我的注视,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居然无视我的存在,目光甚至没在我脸上停留一秒就移开,然后落在圆桌的译稿上面,她走到圆桌前面,将那张译稿的羊皮纸抓起来,在三位学者的注视下,团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里……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三位魔法学者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辛苦了大半个晚上做出来的成果被人当废纸般的丢掉,三道目光狠厉地落在赢黎脸上。 “迦娜文不是这样翻译的……”艾瑞利尔公主表情有些复杂的望着那张空白魔法羊皮纸,喃喃自语道。 接着,她坐在椅子上并拿起桌上的一支鹅毛笔,以一种及其别扭的姿势在羊皮纸上写出一行歪歪扭扭地帝国文字来。 “你这是在写什么……”马伦学者显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生气,对于任何人来说,不问缘由撕毁他人的作品,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因此他忍不住向艾瑞利尔公主讽刺道。 肖恩学者认识赢黎,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这时候,本该气得暴跳如雷的贾思柏学者却顶着从艾瑞利尔公主笔尖上写出一行文字,连声说:“等等,我们别打扰她,她这样翻译好像还蛮通顺的,而且词语转化似乎也说得过去!” 马伦学者扭头向肖恩学者询问:“这位是?” 肖恩学者再次看我一眼,对马伦学者解释说:“她是詹姆士亲王的女儿赢黎公主。” 马伦学者探头看着艾瑞利尔公主写的歪歪扭扭的帝国文字,表情古怪地说:“想不到赢黎公主居然精通迦娜文……” 我觉得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他并没有说谈及帝国语字母拼写到底有多烂,在我看来,实在是要多烂就有多烂。 “作为海音丝城的主人,精通迦娜文字似乎不难理解。”肖恩学者站在一旁,单手摸着下巴说。 马伦学者有些疑惑:“可这里面有很多关于水系魔法的专用词语……” 贾思柏学者义正言辞的说:“那又怎么样,请端正态度,我的挚友,你刚刚在质疑一位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殿下。” “……” 在三位学者的注视之下,这位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又或者是无尽之海迦娜王朝的大公主伏在圆桌上,将她之前揉成一团丢掉的魔法羊皮纸上的内容,用一手极烂的帝国文字飞快地写下来。 也许是在适应着自己崭新的生活方式,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也许是因为一时无聊顺手而为,当她坐在那张胡桃木的靠背椅上,坐姿优雅,神情专注,那种皇室公主的风范油然而生。 海伦娜和贝姬陆续醒了过来,她们想凑过去唤醒赢黎,却被我用手拦下来,我轻声对她们说:“让她将这张羊皮纸上的内容写完,也许在里面关得太久了,她需要透透气。” 写完了那页魔法羊皮纸,艾瑞利尔公主起身对三位学者微微点了点头,与我一起离开了图书馆。 皇家魔法学院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教学楼前广场上两排柱灯将喷水池中雕塑群照得通亮,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水池,艾瑞利尔公主不由自主地向那边走去,她走到水池边,也不管秋天的夜晚有多么的凉爽,提着长裙直接迈进了水池里,池水没过了她的膝盖,浸湿了她的长裙,她静静地站在水池中望着自己的倒影怔怔的初升。 一条美人鱼的虚影出现在她身后,那虚影仿佛活过来了一样,伸手轻轻地按在她的头顶上,仿佛在安慰着她。 她的脚下浮现出淡蓝色的魔纹法阵,一道水旋涡出现在她的脚下,旋涡一点点的扩大,露出水池下面光洁的鹅卵石,那些池水脱离了她的身体,她穿着有些湿哒哒的长裙,踩在鹅卵石上面,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此刻,我觉得那张我所熟悉的面孔,只有一双眼睛变大了些,小巧的鼻子显得高挺了一点,但是她整个人的模样就算完全的变了样子,那张脸与魔法水晶存留的残像中的人鱼公主有三分相似之处,她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在水池里喃喃自语说:“这就是你的人生?” 没有人做出回应,我觉得她好像是在和赢黎聊天。 “你就没想过因自己的到来,或许可以让这个世界有所改变?”艾瑞利尔公主又说了一句。 我有些担心赢黎受到影响,便向身边的海伦娜投去询问的眼神,海伦娜挽住我的手,贴在我的耳边轻轻告诉我:“赢黎醒了,她在与艾瑞利尔公主聊天。” 事实上,这次两位公主殿下之间的沟通并未持续太久,赢黎突发奇想地要我们带着艾瑞利尔公主殿下感受一下帝都的夜生活,这段时间,恰好是丰收节前夕,整的帝都城都沉浸在浓郁的节日气氛中,此时的帝都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座不夜城。 我们从皇家魔法学院出来,直接乘坐魔法篷车来到学院西侧的美食街上,这时候我才发现即使到了午夜时分,这里居然依然热闹非凡,而且街上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年轻人,有些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更多的则是周围一些高级学院的学生,大家纷纷走上街头,选择一间喜欢的小店,圆桌上摆满了精美的食物,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这时候,我居然在一间餐馆门口的长排餐桌上看到了诺亚和雪莉.纽曼身影,那个餐桌上还有其他一些熟悉的脸庞,也有一些我不认识的魔法生,气氛很融洽,大家举起了装满了金苹果酒的酒杯,诺亚单手搂着雪莉.纽曼的肩膀,脸色红扑扑地大声说着什么。 我并没有过去与他们打招呼,而是夹在人流之中悄然经过。 随着铜火锅在帝都广泛普及,人们渐渐地意识到这并不是单纯的暖炉,而是一件很不错的炊具,甚至在魔法报纸上还有过几篇专门介绍如何正确使用铜火锅烹煮美食的文章,诸多吃法中,备受帝都人推崇的当然还是涮羊肉,于是就有类似比较新潮的餐馆冒出来,皇家魔法学院的这条美食街上也有这种新式餐馆,而且很受帝都人的欢迎。 我觉着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这种烹饪食物的方式会更受大街的欢迎。 赢黎想要请艾瑞利尔公主体验帝都生活,那就不能错过学院旁边这条美食街,大家聊起了当初在辛柳谷探险的日子,当时我在那边还亲手烹饪过这种美食,现在美食街上开了这样一家火锅店,海伦娜和贝姬都想再次品尝这种美食,回味一下以前的那种感觉。 这间火锅店的位置还不错,位于美食街靠近十字路口广场的地方,我们选择了餐厅门口的一张餐桌坐下来,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路口广场上正在举办盛大的露天舞会,整个广场就是一座巨大的舞池,欢快的音乐声从广场那边传过来,让一些正在享受美食的人们都忍不住身体随之摆动,不时还会有人站起来,邀请同桌的同伴,或者邻桌的陌生人一起共舞。 为了照顾艾瑞利尔公主的饮食习惯,我们点餐的时候还选了一些冰鲜的海鲜。 我们这张餐桌上除了我之外都是女士,所以我们还没有正式用餐之前,就有周围一些客人通过侍者,向我们这边透露一些是否愿意跳舞之类的邀请,只是我们刚坐下来,便叮嘱餐厅的侍者帮我们回绝这些邀请。 艾瑞利尔公主从没有离开过海洋,就算是当初一个人来到阿加莱加岛上的时候,也仅仅是在岛上的崖石边静静的坐一会,并没有尝试过陆地上的美食,这时候,望着面前煮沸的小火锅,海伦娜殷切地将一些薄薄的魔羚羊腿肉投入沸腾的汤锅里,并叮嘱她趁热尝一下,煮太长时间肉就老了……云云。 艾瑞利尔公主拿着一把叉子,慢慢地品尝着美食,没有与我们有任何的交流,不过进餐的气氛倒是很融洽,卡特琳娜甚至还向诸女讲了一些我们当初在商队旅行时候的糗事,惹得海伦娜和贝姬总是东问西问,对商队的旅行生活羡慕不已。 站在我们不远处的一位侍者身体忽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越过这位侍者直接跌跌撞撞地向我们走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同伴,看起来也是喝了一些酒,但是至少要比前面这个年轻人清醒一点。 走在前面这位年轻人直接来到我们的餐桌前面,努力站直了身体,对着正在与艾瑞利尔公主小声说话的海伦娜弯下腰施了一礼,然后便伸出手对着海伦娜说道:“美丽的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海伦娜有些诧异地对着那位醉醺醺的年轻人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抱歉,今晚我不想跳舞,您还是邀请别人吧。” 那个年轻人听到海伦娜的回答之后,立刻一脸不悦地说道:“我是约瑟伯爵,与我跳舞本该是你的荣幸,你没理由拒绝……” 我们全桌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向这位年轻的约瑟伯爵。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南方口音,见我们看着他,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立刻做出回应,便伸手要去拉海伦娜的胳膊,只是在他的手刚要碰到海伦娜的时候,艾瑞利尔公主的蔚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浅蓝色光芒,随着她念出一段生涩难懂的魔咒,一颗水弹凭空出现在那位年轻人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位年轻的约瑟伯爵推出十几米远,掀翻了几张餐桌,狼狈地坐在长街中心的地板上,浑身湿漉漉地就像是一只落汤鸡一样。 72.舞 被水弹砸得湿漉漉的约瑟伯爵躺在街上,被两位从后面追上来的友人扶起来,又有一群年轻人从餐馆里又跑出来,几个人跑去查看约瑟伯爵的伤势,还有几个年轻人直接将我们围住,有人甚至摸着腰上佩剑的剑柄,担心我们趁乱溜掉。 约瑟伯爵身上有些擦伤,被水弹砸过之后算是清醒了一些,他不顾友人们的阻拦,气冲冲地向我们冲过来,只是被一群朋友挡在了外面。 其中一位看起来穿戴得体的年轻人向约瑟伯爵示意,由他来和我们交涉,让约瑟伯爵冷静冷静,并将湿衣服换下来。 这位年轻人穿着笔挺的灰色外套,走过来的时候显得还算是理智,他站在艾瑞利尔公主的面前,对她说:“这位魔法师小姐,就算拒绝也无所谓,那也不应该动手吧……” 艾瑞利尔公主抬起头瞄了那位年轻人一眼,蓝色眼眸带着一丝不屑,脚下再次浮现出淡蓝色光圈,吓得年轻人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是他偏要赖在这儿不走,我们才动的手。”海伦娜眨了眨眼睛说道,她觉得这事有必要向这些人解释一下。 “你们让我的朋友受了伤,这个要怎么算?”穿戴得体的年轻人看了眼四周围上来的同伴,眼中带着帝都人才有的那种可恨的优越感,自以为很绅士,自以为是在和我们讲道理,带有一种贵族式的痞性,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再次凑近海伦娜坐下来,他觉得海伦娜是个可以讲道理的人,心里面至少懂得一些畏惧。 另外就是自己的同伴们全都围上来了,就算是动手大概也不会觉得吃亏。 他笑眯眯地说道:“美丽的女士们,现在我们带着诚意过来和你们坐下来谈,就是想要将这件事和平的化解掉,毕竟大家都是格林帝国的贵族,就算将事情闹大再让家族里的大人物们出面解决,长辈们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情就撕破脸,如果我们现在发生冲突,对诸位女士们来说……也许会有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 “那你说说看,会发生事情?”卡特琳娜忽然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盯着年轻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她的手藏在裙子下面。 带着自信笑容的年轻人被那双红宝石的眼睛盯着,身上忽然一种颤栗,他张嘴刚要说话。 “……” 一位年轻的魔法生从人群中钻出来,拉住正在与我们‘讲道理’的年轻人,直接将他拽回人群中。 我看到他胸.前挂着了一枚皇家魔法学院的勋章,看起来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虽然有些面生,但我觉得他应该认识我,不过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我这边,也许是帝都帮的成员。 年轻的约瑟伯爵这时候换了身干爽的衣物从餐馆里匆匆跑出来,他的头上依旧是湿漉漉的,看到心里所期待的混战并没有展开,一脸疑惑地看向负责出面谈判的年轻人。 年轻人指了指魔法师,示意他有话要说,这十几名年轻人聚在餐馆门口的街上,引得周围好多人站在周围看热闹。 餐馆的老板偷偷跑过来,对我们说餐馆的后厨有道门可以通往后面一条街,劝我趁机带着几位女伴赶紧溜掉。 见我们都无动于衷地坐在椅子上,便知趣儿的退开了。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我依然能清晰的听见那位魔法生说的话:“那个……这件事就算了吧!” 站出来和我们谈判的年轻人立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浑身炸了毛一样,在约瑟身边发狠地说:“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约瑟挨了打,不能就这样算了,就算是他们有身份背景,那我们也不是平民,他们那边虽然有两位魔法师,但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啊!” 那位魔法生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你懂什么,你都认不出他是谁吗?” “谁?” 脸色阴翳地约瑟冷着脸,喉咙里蹦出一个字, 魔法生翻了翻白眼儿,直接说道:“那两位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刚才动手的女魔法师是赢黎公主,安琪博尔德皇室成员,难道你们想让家族中的长辈去和詹姆士亲王讲道理?” 听到魔法生这样说,这群年轻人显得有些躁动。 出面谈判的年轻人愤愤不平地说:“赢黎公主……,就算皇室公主,先动手打人也不对啊,就算是将官司打到浮空王城的皇宫里,我们也占理!” 魔法生毫不客气地说:“谁说占不占理的事,我是说真的要动手的话,另外一位我们学院的吉嘉学长,就连墨威廉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根本打不过他。” 那位年轻人气势弱了几分,色厉内荏地说:“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他们可是打了约瑟的。” 那位年轻的魔法生摊开手说:“究竟想怎么样随你们,反正我把话撂在这儿了,而且那边两位是我的学长学姐,这事我真没办法帮你们,如果我父亲和哥哥们知道我掺和进来,少不了要教训我一顿。” 说完魔法生往后退了一步,表示不愿趟这趟浑水。 有人带头退出,又听说我们这边有皇室成员,而且还是一名公主殿下,年轻人里面立刻有人表示:“我也退出。抱歉!我们家族正打算向南风军团签署战略同盟,这时候出问题的话,绝对不是一顿打就能解决的,我可能会被父亲打死。” 后面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我退出,威尔士王子和我哥哥是挚友,我哥哥要是知道我惹到了赢黎公主,我就彻底完了……” 说完还充满歉意的望了约瑟一眼。 紧接着又有人说道:“那我也退出…” 被水弹推到了街上的约瑟伯爵丢了面子,不想就此罢休,神色激动地对那些退出的年轻人骂道:“你们这群孬种,刚才喝酒的时候还说,遇到事情大家一起扛,现在却一个个都想当缩头乌龟。” 被骂的年轻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孬种,立刻说:“约瑟,这都是你的错,你说你出来找个舞伴跳舞,难道不和人家多攀谈两句吗?现在搞成这样你说说该怎么收场……” 那位出面和我们谈判的年轻人脸色铁青,对着所有人说了句:“都别吵了……我们走。” 一群年轻人就这样灰溜溜的走掉了,甚至都没有再往我们这边多看一眼,两名餐馆的侍者想要追上去,餐馆老板苦着脸拦住侍者,根本不敢在这时候上去阻拦,餐馆门口被搅得乱糟糟一片,围观人群几乎在美食街上造成了交通阻塞,满心期待的战斗场面忽然在一方匆匆退出后草草收场,这是围观者最不希望看到的,于是便有人开始鼓吹扇动那群年轻人,人群中发出一片嘘声。 听见这些嘲讽,那些年轻人跑得更快了。 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也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于是便向餐馆老板结了账并赔付了损毁的桌椅钱,这才从围观的人群之间挤出来,离开这间餐馆。 我们没有急着乘坐魔法篷车离开,而是随着街上人流向前走。 十字路口圆形广场上非常热闹,不断有人向周围的行人发出跳舞的邀请,在欢快的乐曲声中整个广场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帝都的女孩子非常大方,只要是跳舞的邀请通常不会拒绝,即使是陌生人也可以在舞池中欢快的跳上一圈。一群端着托盘的卖酒女郎穿梭在广场上,虚与蛇委的应付着那些端着酒杯缠上来的酒鬼。 喝醉了的人就会躺在街头的长椅上呼呼大睡,街上也有人打得不可开交,更多人则是享受着充满了热闹气氛的夜晚。 丰收节前的这段时间,帝都没有宵禁,看着街上喧闹的男男女女,艾瑞利尔公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冒出来一句:“是不是我做得有点太过分了?” 海伦娜马上笑着回应说:“其实还好,别太在意,他们那个德行就是欠揍!” 贝姬挽着艾瑞利尔公主的手臂,适时地说:“马上就到丰收节了,有时候在街上或者是广场上,只要有音乐的地方,就会有人忽然冒出来邀请跳舞,想跳舞的话就答应,不想跳舞的话也可以拒绝,你看她们,大家都这样。” “那家伙一副自以为是了不得的贵族就要嘚瑟的蠢模样,揍他也是活该。”海伦娜说道。 “谢谢你们陪我度过了这样难忘的夜晚,我困了,我换赢黎出来……”说着,艾瑞利尔公主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那眼瞳变成了乌亮,就像是夜晚无月的星空,有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清醒过来的赢黎眼睛变大了一些,而且更加闪亮,虽然只是一点及其细微的变化,但是也会让人感觉到了赢黎的变化。 “干嘛要这样看着我?”赢黎双手背在后面,向我笑眯眯地问道。 “没什么。”我连忙收回了目光说道。 赢黎站在原地盯着我,笑眯眯的样子大有我不说就不走了的意思。 于是我拉住她的手,说:“我就是在想,这样换来换去的真是不太方便,或许该想想办法,我觉得她这种情况虽然与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稍有不同,但是应该还会有办法让她的灵魂回归本体的吧。” 她舒展开秀气的眉毛,向我追问:“怎么忽然会有这种想法?” 我对她说:“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会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你难道就不为此而烦恼吗?” “不会啊!”赢黎走上来说道,说完挽着我的手臂,夜风撩起她秀美的长发,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冷香。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我的侧脸,问我:“你最近每晚都要留在图书馆这边抄录迦娜海族的魔法书吗?” 我听她这样说就觉得头大,最近都已经答应了耶基斯学者,可没什么时间抄录魔法书,便说:“怎么可能,耶基斯学者那般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做,我只能挤点时间抽空抄录一下,反正他们那边还要翻译一下,这件事要比抄录魔法书复杂一些。” 赢黎眨了眨眼睛,说道:“如果需要艾瑞利尔的话,我可以每晚让她出来一会儿。”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她把我们见面的时间全占了。” 这时候,我们绕到圆形广场另一侧,广场上重新响起了一支慢舞,一对对男男女女纷纷走下舞池。 赢黎心血来潮地对我说:“吉嘉,要不要去跳支舞?” “嗯?”我看着她,心想你不是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吗,大半夜的和这群大爷大妈们凑在一起跳广场舞真的好吗? 没想到赢黎却说道:“我想在广场上跳支舞,你应该邀请我一下的,记得上次和你跳舞还是在成人礼祭那天晚上。” “好啊……”想想还真是觉得有些惭愧,正如赢黎说得那样,这一年中我们还真没有跳过一支舞,于是我便有些愧疚地答应下来。 只是谁能想到这一跳就是四支舞,赢黎、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每个人都要跳上一支舞。 想不到女孩子们的舞跳得都很好,搂着她们的纤腰在舞池中旋转,就像是脚下踩着一片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我虽然不太擅长这个,但是作为一名魔法师,我悄悄地开启了石鼓图腾,在‘风之疾走’魔法效果的加持下,在广场的舞池中迈着轻盈的舞步旋转。 我们坐在广场周围长椅上休息,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亲王府的魔法篷车停在我们前面的街边上。 赢黎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登上魔法篷车的时候,赢黎才对我说道:“明天是丰收节,我们要参加皇室的庆典活动,别忘记了早点来湖畔庄园找我,整天活动行程安排得很满,要有点心里准备。” “皇室的庆典活动,我也要参加吗?好吧,是不是我还要穿得正式一点?” 赢黎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才说道:“礼服已经都为你准备好了,不要迟到就行!” 说完便向我挥了挥手,坐着那辆亲王府的魔法篷车先一步离开。 73.丰收节的早晨 贝蒂推开仓库大门,一队兽人扛着整箱的魔法符文板鱼贯从仓库走出来,将大木箱装上魔法篷车,这种十米长的载货篷车一车能够装四十箱‘聚火术’魔法符文板,装满一车之后,魔法篷车便会缓缓驶离仓库门口,后面的魔法篷车跟上来,继续有兽人从仓库里陆陆续续将大木箱扛出来。 默里按照惯例掀开两只大木箱,看到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魔法符文板,这才靠在仓库门口的墙垛旁边,划根火柴将烟斗里的混着香料的烟草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白烟像是两道箭气从他的鼻孔中喷出来,他睁开眼睛,脸上堆满了笑容对我说道:“还以为今晚上您来不了呢。” 贝蒂用手扇着辛辣的烟气,抱着账册躲到仓库门口的另一侧,认真地记录着从仓库里搬运出去的木箱数量。 我用手揉着有些发酸的肩膀,对默里问道:“这两天符文工坊这边怎么样?” 默里‘嘿嘿’一笑,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还能怎样……第三次降价的后果就是工坊外的巷子里排满了等着拉货的魔法篷车。”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大概也没怎么睡好。 “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吗?”我问默里。 默里点了点头说:“没错,现在符文工坊这边已经分三班满负荷运转了,可惜还是加工不出来那么多铜火锅和排风机。” 我揉了揉额头,又向默里问道:“魔法台灯和烤箱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默里对我说:“暂时销售情况还是不错的,几乎做多少就能出多少。” 最近忽然增加了魔法符文板的供应数量,我担心上游的铜匠铺和木工坊供应不了足够铜锅和排风机外罩,于是便问默里:“上游的铜匠铺和木工坊是怎样的情况,能否为我们及时供货?” 默里想都没想,脱口说:“目前有二十七家铜匠铺和八家木匠向我们供货,铜火锅、烤箱、魔法台灯这些分别由二十一家铜匠工坊轮流供应,排风机和冰箱由六家木工坊那边的供货,这些工坊一旦有哪家在生产中出现供货问题,就会从剩下的六家铜匠铺和两家木工坊中挑选新的供应商进场,我们工坊对铜器和木箱需求量很大,不知道帝都这边有多少铜匠铺和木工坊希望与我们合作呢。” “这倒是个好办法,冰箱的销量怎么样?”我问默里。 因为之前我要他对冰箱外观进行调整,而且让他按照我的设计对冰箱增加保温层,冰箱外表面的漆层也有了严格的要求,默里最近大概一直在跑这件事。 默里用手挠了挠后脖颈,有些尴尬地对我说:“这段时间冰箱的销售情况差强人意,毕竟入秋天气转凉,对于冰箱的需求大幅缩减也实属正常。” 随后默里又对我问道:“老板,要不要对‘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两种魔法符文板进行限售?” 我想了一下,艾丽娅从奴隶市场上新买回来的那批矮人奴隶已经逐渐习惯了辛柳谷地底洞穴的生活,他们正陆续加入魔印工坊生产团队中,用不了多久,魔印工坊那边产能还会进一步增加,于是便对默里说:“暂时不需要,就按照目前产量出货,外面向要多少,我们就出多少,做不出那么多的话暂时就让他们排着。” “好的,我听您的。”默里答应道。 这时候第二辆魔法篷车的货物已经装满,默里对着马车夫挥了挥手,示意他听到前面巷子口等着,又对后面的魔法篷车挥了挥手,示意马车夫将魔法篷车赶过来。 昏黄的路灯下,默里的身体看起来消瘦了一些,甚至有些驼背,他头上带着一顶礼帽,穿着一套灰色的呢子大衣,脚上穿在一双崭新的蓝鹿皮靴,看起来很有经理人的模样,记得一年之前在符文工坊门口看到他,还是在冬天里某个下过雪的日子,他穿着一件单衣靠在墙根地下晒太阳,我那时候刚好需要一个人帮我看守符文工坊,就聘用了他。 细算起来还不到一年,看他现在打扮得这样体面,与帝都里富商穿戴差不多,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足。 …… 贝蒂站在仓库另一侧的墙垛下面记录着货物数量,夜晚的凉风吹得她的脸蛋通红,她肩膀上披着一条杏黄丝巾,一丝不苟的记录着每一箱货物。 她的身边跟着一位年轻的侍女,手里挑着一盏马灯,少女看起来有些倦了,不住地打着哈欠,只是她似乎有些怕那些兽人,每当兽人扛着木箱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总会瞪大眼睛,眼中充满警惕的味道。 我走到贝蒂旁边,对她问:“艾丽娅呢?” 贝蒂忙将手里的鹅毛笔放下来,对我屈膝行礼,然后才说:“埃尔城的安妮.齐默尔曼夫人来帝都过丰收节,主人这两天要款待安妮夫人。” 安妮夫人是已故的齐默尔曼伯爵夫人,是安.齐默尔曼和黛米.齐默尔曼的母亲,当初我们的猎鹰小队将她和艾丽娅从齐默尔曼庄园的酒窖里救出来之后,她就带着黛米和安来到了埃尔城,并且在埃尔城的中央大街最热闹的地方开了一间旅馆,这两年旅馆的生意还不错,黛米一直跟着艾丽娅住在帝都,安妮夫人留在埃尔城照顾安。 我没想到安妮夫人会在这时候将安都在埃尔城的家里,自己却跑到了帝都这边来。 “额,安妮夫人怎么这个时候来帝都?”我忍不住向贝蒂问道。 贝蒂看着墙垛上,将账本包在胸.前,对我小心翼翼地说:“大概是想住一阵子吧。主人让我问您,您最近是否能抽出时间到庄园共进晚餐?” 这是要与安妮夫人一起共进晚餐吗?我犹豫了一下,想要拒绝来着,但是想到以艾丽娅的办事风格,如果没有必须的理由,应该不会向我发出这种想想就觉得有些尴尬的邀请,于是对贝蒂说:“哦,明天恐怕不行,行程已经排满了,如果艾丽娅那边能排开的话,可以定在后天晚上。” “您丰收节要参加安琪博尔德皇室觉醒的庆典活动吗?”贝蒂微微一笑,向我问道。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帝都仓库这边的货物尽管搬运过程中一切都非常顺利,但是由于货物吞吐量巨大,就算有百余名兽人战士加入搬运行列,辛柳谷地底洞穴那边,野蛮人奴隶将所有的物资都堆在传送祭坛下面空场上,但是单单将整箱的成品魔法符文板搬到魔法篷车上,又将一些符文板废料堆在仓库里,近五百箱魔法符文板胚料运到辛柳谷这一过程,就一直忙到临近黎明。 夜空中亮起了一棵启明星,马扎罗山巅的轮廓甚至出现了浅白色的光带,夜空中璀璨的群星一颗颗隐去,帝都马上迎来了新的一天。 早晨,天色还未彻底放亮,就许多色彩缤纷的花车纷纷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帝都街头。 这些花车将会随着帝都游行人群绕着湖边大道转一圈。 诺亚对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跳,要知道未央湖也算是一座大湖,就算是乘坐魔法篷车绕湖奔行一圈至少也要两个多小时,游行的队伍绕湖一圈儿的话,估计至少要从早晨走到晚上吧。 忙完仓库这边的事情,我看到眼看天就要亮了,来不及返回庄园换衣服,便带着卡特琳娜乘坐魔法篷车赶奔湖畔庄园。 当魔法篷车沿着榆林大街一路驶向湖畔庄园的时候,许多帝都人陆陆续续涌到街头。 一些经营着早餐点的小商贩们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他们就在街头售卖一些快餐,这些早餐摊位颇受欢迎,摊位前面围满了人群,帝都人喜欢在烤焦的白面包上涂满黄油果酱,然后再来一片厚厚的嫩肉排,肉排不需要煎熟,只要稍微煎一煎就好,涂上一些胡椒酱,咬上一口甚至会冒出血水来。 我是吃不惯帝都这种早餐的,我喜欢早餐的时候在白面包上抹上一些苹果酱,喜欢埃尔城风味的肉肠和米糊。 魔法篷车驶入湖边大道之后,我才发现湖边那些贵族豪门的庄园大门口都停着一些华丽的魔法篷车,想来丰收节庆典也要加入游行队伍。 卡特琳娜在我身上盖了一条毛毯,让我在抵达湖畔庄园之前再睡一小会儿。 魔法篷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湖畔庄园,最后停在城堡的台阶前面,城堡前面花园草坪处停着两辆银色魔法篷车,这两辆魔法篷车外面镶嵌着黄金花纹和各种华丽的宝石,车厢外壁上挂着安琪博尔德皇室家族徽章,那是一面骑士盾牌和龙首的图案,拉着魔法篷车的是四匹银飞马。 我第一次看到身上长着翅膀的银色飞马,感觉是那么的新奇,走下魔法篷车还忍不住驻足观望。 这些银飞马除了背上有对巨大银色羽翼之外,外表倒是与古博来马没什么不同,只是体型要比古博来马大三圈,四匹银飞马就站在喷水池边,几位精灵模样的侍者正在与这四匹银飞马站在一起,脸上带着一丝令人讨厌的傲慢,这多少有点让人讨厌。 我走下魔法篷车之后,有位中年管家带着一队侍女等在台阶下面,这群人对着我行礼之后,由管家走上前一步,对我说道:“赢黎公主吩咐我,你来了之后就把您带到她那。” 我对管家点点头,跟他走上台阶,随后我开口问这位中年管家:“我第一次参加丰收节庆典,在庆典开始之前,不知道有哪些是需要我做的呢?” “首先,您需要到公主殿下的起居室那边试一下庆典礼服,裁缝师现在已等在那边了,接下来,您大概还需要与詹姆士亲王共进早餐……”管家事无巨细地向我讲述这一上午我都需要做的事情,听上去我好像除了吃顿早餐之外,只需要坐在魔法篷车里参与庆典的游行活动。 中午的时候还会有祭祀与祈福的活动,以往祭祀与祈福都是有神殿那边的教皇菲利普冕下亲自来主持的,但是今年好像是由查尔斯陛下亲自来主持祭祀祈福活动。 以往都是向自由女神进行祈福,但今年是查尔斯陛下亲自祭奠这几年为格林帝国位面战争而死去的勇士们。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忍不住有些愕然,心想查尔斯陛下还真是一点都不给这位自由女神面子啊,自由女神神庙里的祭司与神官们被禁足在神庙之中,女神降下的神谕严禁祭司与神官们参加位面战争,导致格林帝国的军队受到巨大损失。 没想到查尔斯陛下居然在丰收节庆典活动中,直接免除了向自由女神祈福这个环节。 我跟着中年管家来到赢黎和乐蝶两位公主起居室这边,穿过长长的回廊和旋转楼梯来到城堡第三层,海伦娜和贝姬已经等在楼梯口,见到我从沿梯而上,站在上面向我轻轻地招手。 见到赢黎的时候,她正坐在梳妆台前面,由四位侍女站在周围为她整理精美的头饰,她只穿着一件紧身束胸,下身是一条薄薄的衬裙,见到我从门口走进来顿时羞红了脸,两位侍女跪在地毯上,为赢黎穿着一双水晶鞋,一件挂满了珍珠的华丽礼服就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衣架后面还有两件同款,只是少了许多华丽的珍珠,应该是为海伦娜和贝姬准备的。 我走进房间,一位裁缝师连忙走到我面前,他的手中拿着皮尺和剪刀,对着我微微施礼说道:“侯爵大人请先试一下礼服,不合身的地方我马上改过来……” 接下来我就像是木偶一样被人摆弄来摆弄去,我原以为只是试一款礼服而已,没想到还有里面的衬衣、马甲、领结和皮靴等等全套服饰,试过这些服饰之后,我便被侍者领进一间宽敞的洗漱室之中,一排侍女立刻七手八脚地围了上来。 74.丰收节庆典 赢黎挽着我的手臂缓缓走下楼梯。 皇室高级裁缝师的手艺高超,在我洗漱的这段时间里,就将带有银饰的华贵礼服修改剪裁的十分得体。 淡妆之下,我发现赢黎的脸居然有了一些艾瑞利尔公主的影子,或许是因为那位美人鱼公主的容貌就本身就是属于赢黎的,在艾瑞利尔公主葬礼上那场转嫁仪式之后,赢黎的容貌已经开始慢慢转变了,双眼就像无比深邃的夜空,玫瑰花一样嘴唇微微上扬,身上穿着雪白的宫廷长裙,很少见她展露这样自信的样子。 海伦娜和贝姬跟在赢黎身后为她提起长长的裙摆,后面还跟着两列侍女。 作为我的贴身侍女,赢黎为卡特琳娜准备了一条与海伦娜、贝姬款式差不多的低胸礼裙,她脱掉了从不轻易离身的亚龙轻皮甲,但我敢肯定那两把匕首依旧绑在她的大腿上,她跟在我的身后,红色的长发和白皙的皮肤呈现着鲜明的对比,成熟女性的魅力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第一次参加安琪博尔德皇室的活动,赢黎显得很兴奋,一路上不停地对我说起小时候参加丰收节庆典的趣事。 埃尔城的丰收节也有庆典仪式,对所有北境人而言,丰收节的到来意味着冬储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北境省的冬天格外漫长,所以充足的食物与燃料才是冬天里的保障,丰收节的时候,在埃尔城很多新酿造出来的金苹果酒开始装进酒窖。 北境人的仪式感不是那么强烈,埃尔城的丰收节没有游行活动,人们从上午开始就为丰盛的晚宴而忙碌,下午过后,举办丰收节晚宴的家庭就开始迎接宾客们了,大家会各种美食的包围之下,喝酒,聊天,跳舞。北境人酷爱喝酒,大家能够从白天喝到晚上,再从晚上喝到第二天早晨,只要壁炉里的炉火还没熄灭,大家就能围着壁炉旁的沙发坐上一整晚。 相比北境人,帝都人对待丰收节庆典活动更为重视,帝都这边的庆祝活动也显得隆重很多。 以安琪博尔德皇室成员身份参加庆典活动,说明皇室对我身份的认可,赢黎一路挽着我的手臂,脚步都显得轻快很多。 中途的时候,遇见从楼梯另一侧走下来的乐蝶,乐蝶穿着浅粉色及膝短裙,脚上踩着一双水晶凉鞋,精灵族血统让她的双腿纤细而修长,象牙般光润的肌肤白得有些刺目,她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如今高高挽起,露出一截儿雪白的脖颈,水晶鞋的高跟显得有些夸张,站在赢黎右侧的时候,显得身材高挑。 “早上好,姐姐,早上好,吉嘉。”乐蝶对我和赢黎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走到赢黎右侧挽着她的手臂,与我们一同下楼。 赢黎扭着头看着乐蝶一身精灵风格的装扮,笑着问她:“乐蝶,你真够大胆的,穿这条短裙待会儿就不怕皇后那边的责问?” 乐蝶撇了撇嘴,样子显得很俏皮,她白净的额头点缀着一颗祖母绿的宝石,这棵祖母绿拴在一条极细的金链子上,所有的金色长发都梳拢到脑后,这样更加凸显她那种无比精致的脸,拥有精灵混血的她美丽而高贵,穿着蝉翼一样轻薄的纱裙,有些让人不敢直视。 “等会我躲在你身后,那么多皇室成员想要在她面前展示自己,她哪里能够顾得上看我穿什么。”乐蝶对着赢黎眨了眨眼睛说道。 “希望如此。” 赢黎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觉得应该在这时候对乐蝶说点什么,想找点什么话题让我们之间的气氛不会那么紧张,我隔着赢黎探头对乐蝶打着招呼:“嗨,乐蝶,这条裙子很漂亮。” 乐蝶看了我一眼,轻轻地挑了挑眉毛,对我说道:“算你会说话,听说你开了一间符文板工坊,生意很不错?” 她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她的面部轮廓还依稀有着在史洛伊特城初见时候的影子,但是这几年她的心性成熟好多,虽然有时候还是那么刁蛮任性,但至少不总那样,现在看起来就很正常,我在心底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对乐蝶说:“还可以,帝都这边手里有闲钱的人很多,生意好做。” 乐蝶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目视前方,口中却说:“听说你快要把帝都里的那些初级铭文师们搞得快要没饭吃了,许多初级铭文师都跑去魔法工会投诉你,只是魔法工会那边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些投诉全部压下来了。” 我们沿着旋转楼梯走到一楼,通过一道华丽的长廊,长廊上挂着一些描绘着海音丝城风光的油画,在那些油画上我看到了雄伟的圣像广场。 赢黎似乎并不打算参与到我和乐蝶的话题中去,她一只手挽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挽着乐蝶,走在我们两个人中间径直向前走,这条路对她无比熟悉,她甚至可以每一步都踩在天鹅绒地毯的同一种花纹图案上。 我虽然知道帝都里那些初级铭文师对我非常不满,却是不知道他们居然跑到魔法工会投诉我,不过魔法工会那边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这对我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回应。 我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们是公平竞争好吧,总不能因为我这边魔法符文板卖得便宜一点,就判定我做得不对。” 事实上,在初级魔法符文板市场上,我只是霸占了少数几种魔法符文板的市场,对于那些初级铭文师来说,只要避开‘聚火术’‘微缩龙卷风’‘持续霜冻’‘微光照明术’‘熔岩涌动’这几种初级魔法符文板,其他符文板在魔法市场上售价目前还是非常稳定的。 说话间,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一间华丽的餐厅里,房间里只有一张长形铁木餐桌,整个餐桌上没有任何装饰,乌亮的桌面像是打了一层蜜蜡,可以清晰的倒映出人的面孔来,餐桌上摆着一块块方形餐布,餐布上面是鎏金的瓷盘子和银质餐具,餐桌中间摆满了各种形式的面包,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面包的奶油香气和麦香,圆形的水晶托盘里堆满了各色水果,有许多水果我都叫不出名字来。 根本不用我思考应该坐在哪,管家已经走在我们前面帮我们拉开了椅子,我们便围着餐桌坐了下来,只有主位空出两个位置,看上去应该是留给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的。 我和赢黎紧挨着,乐蝶坐在我的对面,她似乎对魔法符文板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想了一下对我说: “我听说巴宾顿家族那边也在进军初级魔法符文板市场,这次帝都这边打算将查理殿下将位面战争的泥沼中拉出来,巴宾顿家族也是受益者之一,安其拉多位面的战争提前结束的话,巴宾顿家族也许会重新整顿格林帝国的符文板市场。” “我估计至少要等到冬天。”我一脸平静地说。 这是我和马文前天讨论出来的,马伦认为就算安其拉多位面的战争能够在一个月之内结束,巴宾顿家族想要彻底处理完战后安其拉多位面的烂摊子,至少要到冬天。 “看上去,你丝毫不为此而担心?”乐蝶看我表情淡淡,有些好奇的问我。 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我确实不太担心这个,符文工坊生产出来的魔法符文板,成本远比比他们估算的更低廉一些。相比这些,我更加担心今年北境省的冬天,去年北风军团将所有的野蛮人赶到奔马河北岸,今年他们一定会再次卷土重来。” 这时候,詹姆士亲王与曼达夫人出现在餐厅门口,我们所有人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詹姆士亲王一身精致的军装,作为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他的军服上挂着三枚象征格林帝国最高荣耀的勇气勋章、和平使者勋章,皇家黄金十字勋章,这三枚勋章每一枚单独拿出来都能讲述出詹姆士亲王年轻时候的一段故事。 詹姆士亲王好像是整理过了胡子,看上去年轻了一些,他看到我们在餐厅里聊得很融洽,眼睛里流露出柔和光芒。 “看样子,你们聊得很不错。”他在餐桌的主位坐下来,招呼我们也坐下。 乐蝶兴致勃勃地对詹姆士亲王说:“我们在讨论巴宾顿家族这次搭上了查理的飞艇,总算是从位面战争的泥沼里挣扎出来,也许用不了多久查理就能从安其拉多位面上返回帝都了。” 詹姆士亲王见我们在讨论这件事,想了一下,才对我们说: “额,这次增援安其拉多位面,对于巴宾顿家族算不上是一件好事,但也不会坏到哪去。” 曼达夫人坐在詹姆士亲王的下首,她穿着和赢黎款式差不多的宫廷礼裙,后面的裙摆看起来比赢黎的裙摆更加夸张,她示意管家可以开始用餐了,在管家指挥侍女们为我们端上来精致餐点的时候,我才知道餐桌中间那些餐盘里面的食物几乎都只是摆设而已,真正的食物其实还没有端上来。 曼达夫人早餐选择吃三枚鸡蛋大小不知名的水果。 詹姆士亲王却是一大块带着血丝的三分熟的大地暴熊的肉排,看着他用刀子轻易将足有一英寸厚的肉排切开,里面几乎完全都是生的,涂上一点点酱料之后,几乎一口就能吞掉拳头大小的肉块,詹姆士亲王的进餐速度很快,双手握着两把餐刀,不停地将餐盘里肉排切开,餐刀交替将肉块送进嘴里,看起来他并不喜欢用叉子,而他这种狼吞虎咽地用餐习惯大概是在战场上养成的。 赢黎和乐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乐蝶早餐吃的东西很曼达夫人差不多,除了几枚水果之外,还多了一块豆沙馅面包。 而赢黎则是选择和我一样的香煎魔羚羊肋排,我觉得她大概是照顾我,才与我点了一样的食物。 “管家,丰收节庆典游行队伍现在到哪了?” 吃完盘子里的三枚水果,曼达夫人抬头向管家问道。 管家扭头看了站在门口的侍者一眼,然后立刻回答道:“目前游行队伍已经来到了湖边大道,正向庄园这边赶来,预计再有半小时左右会经过庄园门口。” “亲爱的,我们得开始准备了……” 曼达夫人对詹姆士亲王说。 听到曼达夫人这样说,我连忙加快了进餐的速度。 直到用餐结束的时候,我都没搞明白,怎么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落在最后面。 …… 丰收节庆典,帝都里的所有王公贵族都需要参加这场盛大的庆典仪式,游行的队伍经过公爵大人们庄园门口的时候,就会有一些华丽的马车和仪仗队伍加入进来,让这只游行队伍的规模缓慢壮大,整条湖边大道上都挤满了人。 未央湖面上停泊这十几艘五桅大海船,五层高的楼船就像是一座座宏伟的城堡,在游行队伍经过未央湖船坞码头的时候,那十几艘大海船齐声向空中放礼炮,炮火的轰鸣声迅速将庆典的气氛点燃。 坐在华丽的镶金马车里,我盯着马车前面那四匹银飞马,想着如果骑在马背上在天空中兜风,会不会比魔法埽把要拉风一些。 赢黎大概是猜到了我的想法,用白净的小手遮挡住我的目光,笑着对我说:“别想了,只有心灵最纯净的精灵少女才可以与这些银飞马结成伙伴。” 我张大了嘴巴,忍不住惊叹道:“不是精灵族的独角圣兽才有这样严苛的要求吗?原来这些银飞马也一样啊。” 赢黎告诉我说:“独角圣兽的要求更加苛刻一些,它们认定的精灵注定会成为精灵族的王位继承者。” 我们的马车加入到游行队伍里,位于游行队伍的最前面,再往前面走两公里就会抵达浮空王城的传送之门,这里算是安琪博尔德皇室的限管区,平时这里几乎不对外开放,只有王公大臣们到浮空王城觐见查尔斯陛下的时候,才会乘坐马车赶到这里来,游行队伍经过这里的原因是,查尔斯陛下的仪仗队等在传送法阵前面…… 76.宴会 以往都是站在帝都的高处仰望头顶上的王城,感觉头顶上那座城在夜色的映衬之下显得金碧辉煌,帝国皇帝居住在王城中真是风光无限,觉得那座梦幻般的城堡与我这种普通贵族有着遥不可及的一段距离。 时隔一年,当我双脚踩在这块悬浮在半空中的土地上,俯瞰位于马扎罗火山口处的帝都城,帝都城的全景尽收于眼底,秋天的帝都城被漫山遍野的红叶间所环绕,长街之上到处是一片金黄。 未央湖像一块碧蓝的宝石镶嵌在城市中心,四周栉比鳞次的建筑群,帝都城有着非常奇怪的现象,越到靠近湖心,建筑反而显得越稀疏,一片片绿地与树林之间掩映着近百座华丽的城堡,这些城堡环绕在未央湖周围,街道和绿化带修得非常整齐,百余座庄园城堡构成了帝都的第一街区。 在未央湖的北岸,第二街区和第三街区相邻,第二街区居住的都是格林帝国难以跻身成为贵族豪门的小领主们,这些领主们同样富有,手中掌握着私军,也是格林帝国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第三街区则是拥有数座高等学院,很多魔法师喜欢在居住在第三街区,这里的民居多以别墅风格的小独楼为主,第四街区则是帝都里骑士阶层和富商们居住地,第五街区拥有帝都最繁华的商业区,同样还拥有一座精灵族的聚集区。 未央湖北岸属于富人区将未央湖包围了大半,富人区靠近马扎罗火山口的南坡,这部分区域在冬季的时候日照时间更长。 帝都城南部分布着第六、第七两大街区,这两大区域属于平民区,最近几十年间蓬勃发展导致两大街区占地面积越来越大,第七街区的最南端已经靠近了马扎罗山脚下,第六、第七两大区的占地面积就几乎占了帝都城的一半土地,街区里的平民主宅看上去还算整洁,只是几户平民挤在一间独楼里生活,大家共用一间厨房和厕所,对于这些平民们难免有诸多不便。 如此阳光明媚的一个秋日下午,站在浮空王城传送门前俯瞰帝都城,帝都城的美景尽收眼底。 赢黎挽着我的手臂,陪着我站在传送门前,在我们后面路过魔法传送阵的王子公主们,都好奇地望向我们,有些王子们甚至还朝我轻轻挥手。 我们也没有在魔法传送阵门口停留太久,就随着人流走进一条圆形拱门的回廊里,浮空皇城里的所有建筑都是用打磨光滑平整的大理石砌成,带有圆拱形穹顶的回廊两侧的罗马石柱底部和顶端都带有精美的浮雕,通道两侧站着一些皇宫侍卫,那些侍卫身穿银质铠甲,头上戴着一顶带面罩的厚实头盔,手里拿着长戟,看上去威风凛凛的。 登上浮空王城之后,才发现这座宫殿更像是一座浮在天空中的雄伟城堡,这片宏伟的建筑群分为前后两部分,前面一部分是查尔斯陛下平时办公和接待来访使者等等的大型宫殿,后面那部分则是查尔斯陛下的寝宫,一些尚未成年的王子和公主们也会随着他们的母亲住在那片宫殿里。 也许是因为帝都城上空有一层魔法光罩保护的缘故,在浮空王城上感受不到什么风,穿过一道悬在空中廊桥,我们才算正式进入浮空王城的宫殿建筑群中,整个宫殿就如在帝都下面看见的一样,修建得金碧辉煌,前庭拥有一座美轮美奂的空中花园,我们穿过这座长满了奇花异草的花园,看到这里有十一座主殿,每一座主殿都是由晶莹的白色条石修成,殿堂外面一根根大型石柱冲天而起,让人感觉这里仿佛居住着泰坦巨人。 很难想象王城之下,究竟是什么大型魔法阵才能将这样一座巨山般的城堡悬浮在半空之中。 查尔斯陛下的宴会厅就在十一座主殿中的勇气殿堂中举行,这座殿堂的穹顶上浮现出大天使英普瑞斯双手抱着勇气之剑祈祷的虚影,整座宫殿就像是建在一座石峰上,被完全展开的十二翼翅膀包裹于其中,这个宫殿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平台,由将近五百根百米高的石柱撑起了将主殿的天穹,此时这座巨大的平台上摆满了宴会的餐桌,餐桌上摆满各色精美食物,很多食物因为是提前准备好的,虽然涂了一层厚厚油脂或者是蜂蜜,但是都已经冷掉了。 几百名宫女和宫廷侍卫们穿梭于宴会厅中,将一些精美的食物摆在餐桌上。 这是一座没有围墙的宫殿,四周最大的遮挡便是百米高天使翅膀一样造型的石雕,我和赢黎沿着石阶登上这座宫殿的圆形平台,已经有很多皇室成员进入宴会区,我们也跟随宴会司仪的身后,在宴会厅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离我们有点远。不过总算还好,乐蝶和我们坐在一起。 海伦娜和贝姬、卡特琳娜也和我们一起登上浮空王城。 看样子海伦娜和贝姬并不是第一次来,她们似乎对这里的宏伟建筑群早就习以为常,卡特琳娜却是第一次来这儿,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被这里华丽宏伟的宫殿完全吸引住,显得有些不够看的,目光总是随着宫殿精美浮雕到处游走。 我们与许多安琪博尔德皇室的王子坐再在长排餐桌前,这时候大家都在座位上交头接耳的聊天,整个宫殿里充满了‘嗡嗡’的共鸣声,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让人有种眩晕感。 我终于从勇气宫殿华美的穹顶上收回目光,赢黎坐在我身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无比自然地看着我,温柔的眼神让我心里涌出一股热流,我偷偷地在下面抓住了赢黎的手,小声地对她说:“原来这就是浮空王城!” “没错,这既是格林帝国的奇迹——浮空之城。”赢黎目光掠过王城大片的建筑群,坐在我身边小声地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这座浮空王城的前身曾是一座战争堡垒。” “战争堡垒……”我看着巨大的宫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高塔上,一队皇家鹰狮骑士穿梭其中。 赢黎坐在我身侧,低声向我介绍那些坐在我和赢黎周围的王子公主们。 乐蝶这时也语笑嫣嫣地在和一位半精灵公主聊天,看起来她们比较熟络。 就在我们关注宴会上一些皇室成员的时候,一位穿着浅紫色宫廷长裙的年轻公主跑到赢黎的对面,她带着一副甜美的笑容,一双眼睛眯成了弯月牙,用甜美的声音对赢黎说:“嗨,赢黎,你们在谈什么,你难道不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年轻帅气的勋贵吗?” 她拥有金色的卷发,看上去脸上的妆容很精致,眯着眼睛看着我,我感觉她的眼神藏着一股淡淡的敌意。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但是我觉得她的脸就是不笑也会上扬着嘴角,她就是拥有那种爱笑的一张脸。 “嗨,阿莉西亚,刚刚怎么一直没有见到你?”赢黎被突如其来的美女吓了一跳,有些惊愕地说。 原来她叫阿莉西亚,我从没听赢黎说起过这个名字。 阿莉西亚公主娇声笑着对赢黎说道:“在你的眼里,还能容纳得下我们吗?嘻嘻,你都好久没来王城看我了,我是多么的想听你说说帝都城里的新鲜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手里还摇着一把精致的宫廷小折扇,不时用遮掩自己的嘴唇。 赢黎见阿莉西亚公主这样说,便大方地向我说:“吉嘉,这位是阿莉西亚.安琪博尔德,她是皇室的十七公主,威尔士的亲妹妹,我小时候的玩伴。” 原来是威尔士王子的妹妹,难怪看上去对我充满了敌意。 赢黎停顿了一下,很郑重地对阿莉西亚公主说:“阿莉西亚,这是吉嘉侯爵,我的丈夫。” 阿莉西亚公主的表情显得有些浮夸,不停地扇动着小折扇,四周涌起一股股香风,说道:“啊呜,吉嘉这个名字好酷,我听威尔士说起过你,真的!他对你推崇备至,看起来你和传闻中的有点不一样。” 我向她点头致意,听她这样说,免不了接了一句:“哦?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皇家魔法学院里有许多关于我的传闻,无外乎就是来自北境省的好战分子,学院目前武力值最高的魔法生,帝都魔法研究院耶基斯学者的助手等等诸如此类。 而帝都里有许多关于我的传闻,我猜大部分都是那种:被帝都里所有初级铭文师们所憎恨的符文工坊老板,被帝都许多领主们关注的军火商,路易斯.门萨,扎克.萨摩耶,欧内斯廷等朋友等等…… 但是宫廷里究竟有怎么样的传闻,这个我有些好奇,毕竟无论是赢黎或是乐蝶,都从没有谈论过这些。 阿莉西亚公主眼瞳微缩,盯着我眼睛,对我直言道:“那些宫廷魔法师们都你是一位飞扬跋扈的年轻魔法师,刚到帝都城就揍了墨威廉一顿,还抢了赖安.布斯曼公爵的情人,还……” “……”我有些无语,没想到阿莉西亚公主说话真是犀利啊! 我知道赢黎一定知道艾丽娅的存在,但她在我面前总是刻意回避有关艾丽娅任何事,她不提不代表她不知道,但是现在这层用来遮掩的面纱就这样被威尔士王子的亲妹妹阿莉西亚公主揭开。 赢黎挂着微笑的脸上多少显得有些僵硬,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就在阿莉西亚公主因赢黎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时候,坐在一旁的乐蝶忍不住对阿莉西亚公主斥道:“够了,阿莉西亚,你还是老样子,难道说什么都从不用脑子吗?还是说威尔士抢走了你的全部智慧?” 这分明是在骂阿莉西亚公主没脑子,突如其来地讽刺让阿莉西亚公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乐蝶,你……” “我我……我什么,威尔士在洛琪位面和纳克玛人交战,你跟我们说这些的用意,是希望我将下批军用物资发货期推迟两天,还是希望我让南风军团的防线向后撤一撤,彰显一下威尔士的个人英雄主义?”乐蝶靠近阿莉西亚公主,贴着她的耳根用极低的声音说:“你是不是没听那些宫廷魔法师说起过,吉嘉除了那些身份之外,还是供应威尔士手下那些军团魔法弩箭的军火商?” “我……”阿莉西亚公主被乐蝶骂得毫无反击之力。 她甚至还想辩解一下,却被乐蝶狠狠地瞪了一眼,怒斥:“你你……你什么,滚一边去,见到你这种没脑子的傻白甜我就心烦,好好在皇宫里养着,老老实实地等着嫁给格林帝国某位牙齿都掉光的封疆的贵族领主,发挥一下你生命中最后一点余热,不要总是受那群宫廷魔法师们教唆……” 我在安琪博尔德皇室参加的第一场宴会就是在这种尖酸刻薄的争吵声中开始的,赢黎一脸郁闷地坐在我身边,看着乐蝶将阿莉西亚公主骂的狗血喷头,那位年轻的阿莉西亚公主毫无还嘴之力。 王公大臣们纷纷就座宴会大厅前排高台之上,随后查尔斯陛下和王后姗姗来迟,坐在宴会厅的主位,宴会厅里敲响了让人肃静的钟声,随后查尔斯陛下端着酒杯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台下的宾客们说了洋洋洒洒地一大篇话,这才再次举起酒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宴会厅里所有人都随着查尔斯陛下的动作,站起来举起酒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宴会开始…… 皇家宴会虽然看起来华丽,但是能够对我胃口的东西只有面前一块冷掉了烤炎蛇蜥肉。 看着几乎全生的肉,就在我觉得还应该再用火烤一烤的时候,身边的赢黎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手心里涌起一团火焰落在这片烤肉上,我十分感激地向赢黎望过去,获得的只是赢黎的一个白眼儿,我这时候趁机在桌子下面抓住了赢黎另一只手…… 77.陛下召见 皇宫举行的宴会在喧闹声中逐渐到了尾声,赢黎拉着我从溜到大厅外面的一处花园里。 这座花园建在一处山壁凹台处,就像是在半山腰的山壁上开凿出一块平台,花园里长满了青绿色地藤蔓,有常青藤,也有葡萄藤、爬山虎,这些藤蔓让石壁充满浓浓绿意。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两位宫廷里的侍卫把守在花园门口,花园里面躲着两位偷懒的宫女,看到我们一行人忽然闯入,吓得花容失色,甚至顾不得向我们行礼从侧门跑掉了。 我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扶着围栏向下看,从这里可以看到马扎罗山火山口西侧的群山,一轮红日正在逐渐的隐没于群山之中,群山山体间的阴影以万马奔腾之势从西侧的山脚下一直向东侧蔓延,这道黑白分明的阴影分界线就像是帷幕一样将帝都城拉进了黄昏之中。 我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对赢黎说:“抱歉,这件事之前一直没能向你坦白,其实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赢黎被打断:“科林.巴宾顿侯爵的遗孀,我知道她,你和赖安公爵之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那时候整个帝都都在谈论你们,我当然不会不知道。” 赢黎转身望着我说:“我当然也很介意啊,但我觉得她的存在不会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说的对吗?看着我的眼睛……” “什么?” 赢黎忽然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从我左右两侧肋下伸背后,紧紧地抱住我,将下巴但在我的肩膀上。 我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夕阳的余晖从她的身后将这片山壁都染成了金色,我和她就站在这座长满青藤的露台上静静相拥,一队鹰狮骑士从我们面前掠过,为首的那位鹰狮骑士看到花园凹台上这一幕,忍不住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等我和赢黎从那座隐蔽的花园里走出来,正巧看到欧内斯廷挽着扎克的手臂站在庭院里与一群年轻贵族熟络的攀谈,扎克先看到了我们,便向我招手,并拉着欧内斯廷跟身边友人们打了声招呼,便挤出人群向我们走来。 耶罗位面最近战事结束,萨摩耶公爵派出几支构装骑士团跟着扎克深入萨尔塔省的荒漠深处,剿灭了几支张狂的沙盗团伙,到了丰收节前后,扎克和欧内斯廷好像又没什么事情了,居然跑到帝都来参加帝都的丰收庆典,看得出战后这段时间两人很清闲。 宴会厅中许多领主都想结实这位杜尔瓦省的继承人你,查尔斯陛下眼中的新贵,他们不时将目光落在扎克身上,试图能够找到空档来和扎克聊聊,看到扎克离开了身边一群友人,立刻就有人迎了上去,只是被扎克低声告罪与拒绝,直到他们俩走到我和赢黎前面,才算停住脚步。 扎克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擂了一拳,亲切地对我说:“吉嘉,听说你去了一趟迦娜海族的海渊城,还以为丰收节见不到你,没想你这么快就从海渊城回来了,怎么样,这趟迦娜之旅顺利吗?” “还好,耶罗位面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看着皮肤有些发绿的扎克问道。 “骑士团返回杜尔瓦这边修整,明年春天之前都会很闲。”扎克说完哈哈大笑,显得心情很好。 “最近有什么打算?”我问欧内斯廷,许多事是由眼前这位女士才能说了算的。 “计划嘛……等构装骑士团修整完在考虑,也许会返回耶罗位面,将战线延伸到沼泽海的热砂水坝,这次最好能够将尼布鲁蛛人赶进大裂谷去。”欧内斯廷想了一下,对我说道。 我觉得她透露给我这样的消息,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兴趣参加,毕竟黑森林南部森林掌握在战争古树一族手中,即便是与尼布鲁蛛人开战,杜尔瓦省的构装骑士军团想要进入沼泽海,也要从战争古树一族那里获得通行凭证。 这时候,查尔斯陛下站在皇宫前面露天花园的高台上,伸手向皇后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皇后一只手搭在查尔斯陛下的手心里,一只手提起宫廷长裙的裙摆,对查尔斯陛下施礼,然后随着查尔斯陛下一同走下台阶,迈入舞池当中。 一旁皇家乐队奏起舒缓的音乐,查尔斯陛下搂着皇后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所有的王公大臣和新晋勋贵、皇亲国戚围在舞池周围欣赏查尔斯陛下和皇后的第一支舞,查尔斯陛下是那种身材格外魁梧的人,在舞池中虽然步伐不算那么轻盈,但是步伐间带着一种战场上的杀伐气息,看得出查尔斯陛下也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强者, 相比之下,皇后的舞步就稍微显得古板一些,精致的面部也没有多少表情,她将腰挺得笔直,每一步迈出去都刚刚恰到好处,她身上无时无刻不带有一种贵族风范。 舞会的开场曲很短,查尔斯陛下和皇后只在舞池中转了几圈之后,音乐稍微停歇了一下,查尔斯陛下停下脚步,向周围人群招了招手,顿时一大群贵族领主们牵着女伴走下舞池,音乐声再次响起。 我搂着赢黎在舞池中转来转去,转到舞池边上的时候,刚好看到舞池边上一位英俊年轻的贵族邀请乐蝶,只是乐蝶的脸上带着精灵的傲慢,也没有给那年轻贵族什么好脸色,两个人交谈的时候表现得也是很冷淡。 年轻贵族鞠躬弯下腰将手伸出来,乐蝶居然转身离开,跑到休息区坐下来,搞得那位年亲贵族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 赢黎笑着问我:“你要不要试着邀请一下,我觉得她并不是不想跳。” 我连忙摇头说:“我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拒绝,让人太难堪了。” 这支舞的音乐声停下来,我拉着赢黎来到舞池边上,刚要拉着海伦娜一起走下舞池,就看到扎克走过来,对我和赢黎微微一笑,他很有绅士风度的对着赢黎发出邀请,赢黎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反对,便欣然答应了扎克的邀请。 这时候,欧内斯廷双手抱胸站在我面前,她穿着一台黑紫色晚礼服长裙,健美的身材由于将近一米九多的身高显得极为匀称,尤其是一条大长腿在长裙下若隐若现,没想到欧内斯廷竟然还有这样女人的一面,我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拉着海伦娜的手想要从她面前走过,却被她伸出手拦住。 就在我诧异地看向她的时候,她野蛮地将我拽进舞池里,留下一脸错愕的海伦娜站在原地,此刻音乐声响起…… 欧内斯廷站在我面前,比我高出一头,我必须仰着头才能与她的眼睛对视,伸手搂着她没有半点脂肪的腰部,每次迈步都能感受她腰部马甲线附近的肌肉不断地律动,这种感受并不是十分美好,不过欧内斯廷看上去却很得意,视线平视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晚礼服高高.耸起的胸口,那道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的伤疤熊胸骨中央一直向下延伸进晚礼服V字深处,伤疤上细密的针眼还是出于我的手艺。 我抬起头刚好迎上她的目光,欧内斯廷对我得意地笑了笑。 欧内斯廷身上有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味道,那是用敌人之血凝练出来,无论是她的眼神,还是她走路的气势,都显得从容不迫,她盯我问道:“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跨过沼泽海,去看看热砂水坝后面的大裂谷。” 对于耶罗位面黑森林南面那片土地我还是充满好奇的,跨越沼泽海就是古树一族真正的发源地大裂谷,现在那里已经成立尼布鲁族人的大本营,还有大裂谷对面的孢子之海,可以说黑森林只是耶罗位面的一部分,耶罗位面还有很大一片区域对我们来说是完全未知的。 听到欧内斯廷的邀请,我便答应道:“当然好啊,不过那要等我从奇岩城的蛮荒沼泽回来之后。” 欧内斯廷诧异地看着我问:“你要去奇岩城?” 我点点头说:“嗯!我计划很久了,准备在今年冬天的时候,去奇岩城南面的蛮荒沼泽转一转。” 听我这样说,欧内斯廷很认真地盯着我,对我说:“需要帮忙的话,别忘了我和扎克,杜尔瓦省的构装骑士们需要返回他们的领地,带领牧民们进入山坳里躲避暴风雪,寻找冬季草场,骑士团至少在春暖花开以后才能重新组建起来,所以在此之前我和扎克都很闲。” 说完她扭头在舞池中寻找扎克,而扎克刚好带着赢黎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 我对欧内斯廷说:“蛮荒沼泽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那里是蜥族人部落的领地。” “蜥人……那又怎么样?”欧内斯廷语气显得很轻松。 事实上据我所知,蛮荒沼泽之中被称为丛林猎手的蜥人并不简单,如果真那么容易对付的话,奇岩城的埃克斯军团长早就把奇岩城以南的蛮荒沼泽纳入格林帝国的版图了。 我说:“我们去蛮荒沼泽是寻找一座隐藏在密林深处的上古遗迹,那附近有数不清的蜥人部落,除此之外那片丛林了还居住着一群飞龙。” 欧内斯廷问我:“你们是想去那边猎龙?” 我撇了撇嘴,对欧内斯廷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做那种危险的事儿?” 欧内斯廷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这支舞很快便在闲聊中结束,我对欧内斯廷很有礼貌的施礼,然后和她一同走出舞池,在舞池外面与俏脸微红的赢黎汇合,连续跳两支舞之后,赢黎稍微有些气喘,额头稍微有些汗水,我便拉着她向乐蝶所在的位置走去,海伦娜坐在乐蝶的旁边向我们招手。 几位年轻贵族将扎克和欧内斯围住,看样子他们俩在帝都非常受年轻贵族们的欢迎,毕竟两个人身上带着位面战争胜利的光环儿,而且身上还有赫赫战功,几乎帝都里所有的贵族都知道扎克和欧内斯廷带着麾下构装骑士团在耶罗位面将尼布鲁蛛人杀得一溃千里。 一位英俊的年轻贵族向欧内斯廷发出邀请的手势,欧内斯廷大方将手伸出去,两人在音乐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便有说有笑地步入舞池,而扎克也不甘示弱地拉着一位贵族名媛随后走进舞池。 我和赢黎走到休息区,准备和海伦娜在跳一支舞,这时一位宫廷侍者走过来,他穿着一件对襟长袍,迈着不急不缓地步伐向我和赢黎走来,他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走到赢黎的面前,对着赢黎公主恭敬地施礼,然后对我说道:“吉嘉侯爵,陛下召见!请跟我来。” 没想到查尔斯陛下会在舞会上召见我,我有些诧异地望了赢黎一眼,随即对那位宫廷侍者点头说:“好,请带路。” 赢黎见我要去见查尔斯陛下,也想跟我一起去,那位宫廷侍者对赢黎和乐蝶说:“赢黎公主,乐蝶公主,皇后请您两位过去……” 于是我便跟着这位宫廷侍者穿过层层人群,走出热闹的舞会场,穿过一道长长的回廊,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中。 这座宫殿里四壁点着通明的魔法壁灯,宫殿里每隔几米远就站着一名宫廷侍卫,那位宫廷侍者带着我在一扇圆拱形大门前停下,上午曾出现在查尔斯陛下马车上的剑士坐在门口的华丽椅子上闭目养神,见我走过来也只是在我身上随意的瞄了一眼,便重新将眼睛闭上。 那位宫廷侍者恭敬地站在拱形门前,隔着门对里面说道:“陛下,吉嘉侯爵在门口等候。” “让他进来。”一个洪亮地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宫廷侍者听到这句话,便伸手将面前的拱门推开,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走进这个房间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挂在墙壁上一幅完整的格林地图,这张地图覆盖了对面整个墙壁,查尔斯陛下这时候就站在这幅地图前面,在房间里还摆着几座沙盘,他双手扶着一座沙盘的边缘,正专注地看着沙盘 78.身世之谜 查尔斯陛下站在沙盘前面,略微弯着腰,手里握着放大镜仔细看着沙盘上面的地形。 老魔法师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冥想,那本厚重的魔法书摆在书桌上,头顶上还悬浮着一只巨大的水晶球。 看着这位格林帝国的君主,他身上覆了一层鳞甲,腰上挎着一柄厚重的长剑,头上带着一顶黄金打造并嵌满宝石的王冠,我走了几步就在沙盘前面停下来,沙盘上地形非常复杂,山峦叠嶂,关隘众多,我看到一些山地上摆着骑兵样式的木雕,看上去像是兵力分布图。 过了一会,查尔斯陛下才从沉思中回过神,他抬头望了我一眼,对我招了招手说:“走近点,让我好好的看一看赢黎选中的北境人。” 头上那顶王冠似乎在向我昭示着眼前这位略微有些发胖的男人就是执掌格林帝国的君王,我有些忐忑地走到他的面前,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地盯着我的脸,慢慢的贴近我的耳畔,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我讨厌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有穿透力,他的目光中好像藏着一只猛虎,会忽然暴起噬人。 我有些紧张地盯着他握在剑柄上的手,担心他会忽然拔剑刺我,此刻他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强撑着站在原地,有些警惕地看着查尔斯陛下,他身材高大而魁梧,脚步显得过於沉重,手指上戴满了镶嵌各种华丽宝石的戒指。 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我身后非常不满地说:“身为安琪博尔德的公主,赢黎本该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而且在婚礼之前还要接受我和皇后,还有詹姆士和曼达的祝福,可你们居然偷偷举办了婚礼,这让我很生气,你们这是在藐视安琪博尔德皇室。” 我没想到查尔斯陛下提起的会是这件事,说起这个,我的确是欠赢黎一场正式的婚礼。 于是我对查尔斯陛下说:“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 他用蒲扇一样大的手掌按在我的肩膀上,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我说:“所以你虽然在耶罗位面立下那么多功勋,我却让埃里克压了下来,我想让你清楚的知道我的不满。” “……” 我有点无言以对,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 他撩起眼皮又扫了我一眼,沉声说:“另外,既然你娶了赢黎,对于安琪博尔德皇室而言,需要了解你的家族史。” 我的过去? 我抬起头看着这位大腹便便的格林皇帝,他也在盯着我。 这时候,他看了墙角一眼,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说:“加纳德,将你准备的资料拿出来吧,” 墙角的空气中漾起一圈圈的水波纹,从墙边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走出来一个穿着轻皮甲的男子,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纸摆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睛冰冷得就像是毒蛇一样,不时地伸出舌头舔一下嘴唇,他的目光完全盯着我,让我感觉非常难受。 查尔斯陛下用眼神示意我先看看面前的那张羊皮纸,我便伸手将那张羊皮纸拿起来,那上面赫然写满了密密麻麻关于我的资料…… …***… 吉嘉 来历不详 2579年冬末,进入埃尔城收容所 2580年春,斯坦斯学院教官的莱恩特和埃尔城司法局文员芬妮夫妇收养。 2584年春,出现在史洛伊特城郊外的诅咒之地废弃城堡,解救木系魔法师拉莫斯和其女儿莫拉雅,并在同月埃尔城西渔湖援救史洛伊特城警卫营骑士以及景月.爱丽公爵。 同年初夏,在埃尔城居住满五年获得埃尔城市民身份,同月参加埃尔城参加埃尔城魔法觉醒仪式,成为战争魔法学院的一名普通魔法学徒,与赢黎.安琪博尔德公主成为同窗好友,并在探索时光潮汐地带的辛柳谷位面过程中有杰出表现。 同年冬至,加入埃尔城民间组织猎鹰小队,在马斯小镇齐默尔曼庄园酒窖里救出齐默尔曼伯爵夫人珍妮女士与科林.巴宾顿侯爵遗孀艾丽娅夫人、以及齐默尔曼伯爵的儿子安和女儿黛米,以水系魔法师身份参加埃尔城守城战役。 2585年冬,从埃尔城兽人流浪者中挑选兽人战士,组建一支独立猎鹰小队,一举成为埃尔城最具名气的猎鹰。 2587年春,受战争魔法学院海蒂导师推荐,提前一年进入格林皇家魔法学院学习高等魔法,跟随耶基斯学者学习铭文学,先后在耶罗位面、瓦丝淇位面历练探险,同年在帝都成人礼祭之夜迎娶赢黎.安琪博尔德公主与埃提亚联盟王国皇室琪格殿下。 2588年春,率领一支由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组成的混编战团进入耶罗位面,并与战争古树一族结盟,在耶罗位面尘泥沼泽附近拥有大片领土。 格林帝国情报公署印章 …***… 这位被查尔斯陛下喊作加纳德的男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我看完这张羊皮纸上的内容,见我缓缓吐出一口气,从羊皮纸上收回目光,这才盯着我的眼睛问:“帝国情报公署这边还试图调查你七岁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惜所有情报到2579年冬末就戛然而止了,那么你究竟拥有着怎样的过去?这份资料上的内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将羊皮纸放在沙盘边缘处,望着加纳德,一脸平静地问他:“您想了解我的过去?” 加纳德很含蓄地对我施礼,每当和他对视的时候,就会让我感受到一种非常真切的冰冷。 他忍不住再次舔了舔嘴唇,对我说:“你应该清楚,安琪博尔德皇室的一位公主嫁给了你,不可能不调查你的过往,短短五年你凭借战功,由一名默默无闻的三等男爵晋升成为三等侯爵,成功跻身于格林帝国上层贵族圈,就算那些在豪门世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子嗣也很少有这种蹿升速度。” 对于晋升侯爵这件事,我之前也有些犹豫的。 不过想到耶罗位面的战事恐怕是瞒不住有些人的眼睛,于是便将功绩兑换成了爵位,这些功绩都是我亲手赚来的,所以我的底气很足,我对他说:“我是埃尔城最出色的猎鹰,我在耶罗位面上参加了数次大战,难道这还不够吗?” 加纳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这当然足够,不可否认这些战争功绩没有任何问题,情报公署这边对您的质疑,而仅仅限于您七岁之前的那段往事,我们很好奇究竟是谁对您做的启蒙教育。” 听到加纳德的这些话,一下子敲开了我的记忆之门,老库鲁的样子无比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那个一心想要成为猎人王的兽人少年库兹,这么多年了,我都是不断地自我催眠,反复的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他们,不要去想着在帕伊高原上流浪的那段日子,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些,可惜当有人提起来,记忆之门被打开,那些同年的生活片段就像是开闸的水库一样,无数记忆从那扇门里面涌出来。 我当然有属于我的童年,只是那些事情是我最不愿提起的事,我说道:“我的童年几乎就是在商队里和帕伊高原上度过的,从我记事的时候就一直躺在雷霆犀的背上旅行,从矮人国度穿越新西亚奇斯山脉回到帕伊高原,我曾有过一段时间甚至认为自己其实就是兽人孩子,后来长大了一点才知道自己与其他兽人不同之处,养我的那位老兽人对我说,他在路过燃尽森林的时候恰好捡到了我,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从哪来的。” 加纳德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飞快将我所说的这些话记录下来,听见我停下来,便抬头问我:“这么多年,你就未曾寻找过你的父母?” 之前肯定是没有,因为一直以来复活果果姐才是我第一人生目标,直到在无名海岛上遇见那位恶魔,我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应该尝试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世,我对加纳德说:“莱恩特和芬妮就是我的父母。” 加纳德停下来,对着查尔斯陛下说道:“好吧,陛下,我说完了,我觉得吉嘉侯爵除了最早那段过往无从验证之外,其余那些荣耀都有迹可寻,他的履历表上面非常干净,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一位三观正常的帝国贵族。” 格林帝国情报公署的官员说完,便带着那张写满了我个人资料的羊皮纸隐于墙角之中,几秒钟之后空气恢复平静,仿佛他从没有来过。 查尔斯陛下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他转过身体走到房间的沙发前面,那位坐在沙发上冥想的老魔法师依旧没有醒来,查尔斯陛下坐在那位老魔法师的对面,整个身体都嵌入沙发之中。 这时候,房间一处屏峰的后面走出一位宫廷侍女来,跪在查尔斯陛下的脚边,为他整理身上的衣物。 查尔斯陛下对老魔法师说道:“布拉德利大师,该您说一说了。” 老魔法师听到查尔斯陛下的话,便停止继续冥想,缓缓睁开眼睛,他身体下面浮现出纯白色的法阵,一只圆溜溜的水晶球悬浮在老魔法师的面前,那只水晶球不停地旋转,一道道魔法的辉光从水晶球上透出,在老魔法师身体前面映射出一幅古怪的图案,像是人类,又像是恶魔,或者蛛人纳克玛人之流,这道阴影有些不稳定,所以我不太确定那个虚影到底是什么。 等这位老魔法师彻底睁开眼睛,老魔法师的眼中闪烁着一道道流逝的电光。 查尔斯陛下坐在老魔法师的对面,好奇的探出身体,看着面前的阴影对老魔法师布拉德利问道:“这是什么?” 布拉德利魔法师缓缓地说:“吉嘉侯爵原本样子映射出来的影子。” 我看着那团像怪物一样的阴影,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那个影子几乎可以装下我。 查尔斯陛下对这位老魔法师说话的时候异常恭敬,他问道:“布拉德利大师,您在这个年轻人身后的影子里看到了什么?” 那位布拉德利魔法师从沙发上站起来,用一根魔杖指着阴影里的某一部分,向查尔斯陛下解释说:“这里预言他的头上曾有过恶魔之角,背后应该长出一对天使翅膀,不过好像都被某种特殊仪式净化掉了,很神奇的仪式,居然剥夺了他所有超凡之力,我还以为这种族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 查尔斯陛下好奇地问道:“你看到了他的过去?那么他到底是从哪来?” 布拉德利魔法师看我一眼,然后说道:“他究竟从哪来不得而知,但我知道他是介于天使与恶魔之间的奈法兰人。” 我是奈法兰人?这位老魔法师说我是奈法兰人,我好像没听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族群。 查尔斯陛下也是一脸惊讶,对着布拉德利老魔法师说道:“您说的是那个传说中比泰坦的历史还要久远的上古种族,他们不是早就在世界之战中死绝了吗?” 看得出来,这位布拉德利魔法师在皇宫里地位崇高,就连查尔斯陛下也非常尊敬他。 “怎么会真的彻底灭绝……”布拉德利魔法师呵呵笑道:“只要神的国度里还有天使,烈焰地狱里还囚禁着永生不灭的恶魔,那些初代的奈法兰人就永远不会消失,他们只不过是隐居在我们所未知的位面里。” “我是奈法兰人?”我向老魔法师征询道。 布拉德利魔法师笑而不语,却是用十分欣赏的目光望着我。 但这时候,查尔斯陛下却对我蛮横地说:“你是格林帝国人,既然娶了赢黎,那就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现在听好了,年轻人,你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如果我听到有关于你任何欺负她的消息,我就要亲手将你的卵蛋捏碎。” 我觉得他最后这句也是认真的,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继续说道:“那么现在,你可以去好好享受这场一年一度的盛大舞会,接下来你需要时刻准备进入新的位面,加入到位面战争之中。” 79.贵族之间的生意 从查尔斯陛下的书房里出来,在原本那位宫廷侍者带领下回到喧闹的舞会上。 柔和舒缓的音乐声让我紧张而压抑的心情慢慢的放松下来,我走回到赢黎和乐蝶以及一众安琪博尔德皇室的王子与公主们的休息区,一群穿着华丽宫廷礼裙的公主们双手支撑在二楼的护栏上,大家挤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天,偶尔目光还会从舞池中瞟过,似乎在等待年轻勋贵们的邀请。 王子们则是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这群王子们每人身边都陪着衣着华美的贵族小姐,他们有的端着高脚杯在低声浅谈,还有的凑在桌球台边较量球技,有的则是靠着楼梯栏杆搜寻舞池里最美身影,当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总会有人不经意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目光中有着好奇,也有试探,有厌恶的眼神,也有善意的微笑。 见我随着宫廷侍者返回来,海伦娜便缠着我要我陪她跳一支舞,我单手搂着她的纤腰,寻找赢黎的身影。 在海伦娜的示意下,我看到不远处的休息区的中心位置,王后和曼达夫人坐在一起聊天,周围围坐着一群身份高贵的夫人们,赢黎和乐蝶正乖巧地站曼达夫人身后,赢黎见我到向她望过来,连忙悄悄地向我挥了挥手,看样子她还要在那边陪一会王后和曼达夫人。 舞池之中,一些格林帝国的大人物在搂着体态丰腴的贵妇漫步。 海伦娜虽然认不全所有大人物的身份,但也在我耳边悄悄介绍了许多豪门世家的公爵。 就我和海伦娜在舞池中旋转的时候,有一些领主们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向我致意,看上去大有与我交流一下的想法。 正如艾丽娅之前曾与我说过那样,只有受到查尔斯陛下的召见,我才算是获得安琪博尔德皇室这边的真正认可,大概只有这样,帝都的领主们才敢和我私下里建立联系。 我从皇宫那间略显沉闷的书房里刚走出来没多久,好像这里许多人知道我刚刚觐见查尔斯陛下,于是便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在跳舞的时候,向我传达善意的眼神。 等到了舞曲结束之后,一些领主们甚至围过来和我打招呼,还有些领主向我发出私人晚宴、舞会的邀请。 海伦娜挽着我的胳膊,与我一起从人群包围下挤了出来。 这时,赢黎和乐蝶已经从曼达夫人的身边溜了回来,看到我和海伦娜从舞池中走上来,赢黎便好奇地凑到我耳边问我:“陛下都和你聊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查尔斯陛下说之前有让帝国情报公署调查我,还说我欠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我靠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对身边的赢黎说道。 赢黎俏脸微微泛红,她扭头看了看热闹的舞池,刚想说话但却停了下来,大眼睛看着我的身侧。 我顺着赢黎的目光转过头,刚好看到一位贵族青年站在我身边,递给我一张精致的金箔请柬,并对我笑着说:“晚上好!吉嘉侯爵,我是贝纳省奥索尔诺郡的帕特里克,如果这个周末您有时间的话,我希望您能参加一场聚会。” 我坐在沙发上,对他微微点头致意并接过那张请柬,目光落在他胸前的伯爵勋章,于是回答说:“您好,帕特里克伯爵,谢谢您的邀请,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去。” 听我这样说,年轻伯爵将手横在胸前,对我说:“那么祝您晚上玩得愉快。” 说完那位叫做帕特里克的年轻伯爵便转身离开。 赢黎看着帕特里克离开的背影,有些好奇地问我:“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贝纳省的贵族?” 我摊开手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那他为什么会邀请你参加私人聚会?”赢黎有些质疑的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能含糊地说:“可能和我结交一下,谁知道呢!” 音乐声再次响起,看到坐在一旁的贝姬目光不时落在我身上,一脸的期待。 我只好再次伸出手来,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拥着她走进舞池。贝姬海藻色的长发垂至腰间,她的腰很有活力,跳舞时几乎和我贴在了一起,我能够清晰的闻到她发梢淡淡山茶花的香味。 在舞池里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精灵少女提努维尔正和一位王子打扮的年轻人跳舞,那位王子说话的方式似乎很幽默,两人有说有笑的,精灵少女舞步轻盈,穿着一套与乐蝶同一种风格的及膝纱裙,这种可以露出半截儿白净小腿和水晶凉鞋的裙子是精灵风格的舞裙,精致的脸蛋,碧蓝的眼眸,场上不知有多少年轻人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 音乐刚结束,欧内斯廷便将我和贝姬从舞池中找出来,她带着我进入她和扎克的那个朋友圈子里,扎克递给我和贝姬两杯金苹果酒,将我介绍给他的那群朋友,这些贵族们都是一些豪门贵族家庭出身,其中还有一位居然是位继承了家业,并拥有一个普通位面的小领主,有数千私人军队驻守在那个位面之上,幸运的是那个位面暂时并没有遭受黑暗势力的入侵。 扎克只穿着件白绸衬衫,领口的那个扣子被他解开,领结耷拉在旁边,露出健壮胸肌,只是淡绿色的皮肤减少了很多美感,扎克的这群朋友看起来都是骑士出身,就算是参加舞会,要是也挂着装饰用的佩剑,他们正在谈论这次安琪拉多位面战争,探讨查理皇储殿下还要多久才能返回帝都。 有人认为这批援军一旦正式进入战场,势必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对面的纳克玛人击溃,也有人觉得纳克玛人在安其拉多位面经营这么久了,不会轻易放弃目前所占据的领土,前线的纳克玛战士很可能会进行反戈一击,应该能再坚持一段时间,而格林帝国这些构装骑士团想要啃下这个硬骨头,大概是要花些心思,所以如果现在再继续组织应援团的话,也许查理殿下不会拒绝。 帝都里总是存在着这样一群小领主,他们手里有一些领土,也掌握着数量有限的构装骑士,这些小领主的力量平时镇压某位面上原住民很容易,但是让他们去对抗黑暗势力的纳克玛人军团,也许只经历一场战役就会让他们血本无归,所以很多小领主们在没有确认有十足把握获得胜利之前,他们不敢赌。 现在安其拉多位面受大势所趋,战役的胜利几乎唾手可得,所以许多小领主动了心思,都想要去安其拉多位面捞一些好处,扎克的朋友圈子里也不乏有这样的贵族领主,他们在杜尔瓦军团陷入耶罗位面战争泥沼中的时候不会站出来帮忙,但是现在顶上安其拉多位面这块肥肉,想要趁机咬上一口,捞些好处的却是大有人在。 于是有人这时候找上扎克,谈论起安其拉多位面的局势,说你扎克现在手里的构装骑士团都处于休整期,重新整编的骑士团还需要一些集训之类的事情,现在安其拉多位面的战役打响,你干嘛不去分一杯羹云云。 扎克虽然是一位性格粗犷的西北骑士,但是最近这段时间经历了一些大起大落,早就不想以前那样头脑简单,什么事只要自己觉得可行,拍怕脑门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他很多时候再做某种决定之前,都会和欧内斯廷商量一下,安其拉多位面这件事估计两个人早就商量过了,因此扎克有自己的想法,身边一些友人们无论怎么谈论,都表现出没有丝毫兴趣儿。 他站在人群之间,刚毅的脸廓上带有一丝慵懒,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对我说:“吉嘉,这次安其拉多位面上的战役,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我有一支整编的构装骑士团,一定会跟过去争一争,但是我没有一支整编的构装骑士团,所以我也不会去安其拉多位面。”我坐在扎克身边,从侍者手中的托盘上拿过来两杯金苹果酒,并将空酒杯放回托盘上。 见我将一杯金苹果酒递给贝姬,坐在对面的欧内斯廷朝我微微一笑,说:“算了吧,就算你有十支构装骑士团,也不会插手安其拉多位面的战役。” 扎克搓了搓手,环视了周围那些贵族友人一眼,对我说道:“吉嘉,最近能不能分出一些魔法弩箭供应给我?” “好啊!”我爽快地回答。 “……” 大概扎克还准备了一番说辞,没想到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那些说辞全都没用上。 最近魔印工坊生产出来的巨弩箭头大部分都供应给南风军团后勤部,康纳德伯爵早已将这批巨弩箭头运往了洛琪位面,还有一部分供应给了路易斯.门萨,这批巨弩箭头也跟着路易斯去往安其拉多位面,目前魔印工坊虽然每天产出大量的巨弩箭头,但其实眼下是没有大笔订单的,这个时候扎克恰好和我谈及此事,我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揉着额头,对扎克说:“价格还按照老规矩,大概什么时候拿货?” 扎克犹豫了一下,才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我算看得出来,他这次向我提出够没魔法巨弩箭头,其实是为了这些贵族朋友开的口,扎克和欧内斯廷这段时期当然不会有带着构装骑士团进入安其拉多位面的想法,但是围在扎克身边的这些贵族们好像正在计划这件事。 我不动声色地说:“最好拟一份清单给我,我好派人去准备,那就这个周末到符文工坊取货,记得带好金币,最近魔晶石贬值得太快,那东西我仓库里多得是,我不想要,如果一定要以魔晶石交易,那就按照一比四的兑换率。” 见我答应下来,扎克显得很高兴,满口答应用金币做交易货币。 我还以为这群人只想购买巨弩箭头,没想到扎克接着说:“好,吉嘉,那个……还有些物品需要从你那买一些。” 我有点无语地揉着额头,问扎克:“还有什么?你该不会是还想要买床弩吧,我这里可没有那东西。” “不是床弩,听说你手中掌握帝都和帕伊高原兽人部落之间的贸易,我想购买一些来至于帕伊高原的初级魔法草药,最好还能提供给我一些那种神奇的火油。”扎克有些为难地说。 我低头计算了一下,便对扎克说:“那些火油没办法提供给你,现在兽人部落与亡灵一族交战,那种战略物资想都不要想,兽人们自己都不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大概都不会有尸火油这东西。至于魔法草药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不过魔法草药的交易要按照帝都魔法市场前一天的市价。” 我之所以答应提供魔法草药,其实也是有一定原因的,首先我目前向南风军团提供的优质治疗药剂是由无名小岛上的高级魔法草药配制而成,马文最近从兽人部落那边带回来不少的初级魔法草药,几乎都囤积在琪格贸易商行的仓库,目前这批初级魔法草药的数额已经相当的庞大。 另外我在辛柳谷圆形山谷那边也有一座草药园,那边也不断有初级魔法草药产出。 所以最近我是不缺乏魔法草药的,只是最近还没有抽空给这批魔法草药找到合适的买家,现在扎克站出来表示他想为他的这些贵族朋友们采购一批,我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于是便答应下来。 “没问题!”扎克见我一口答应下来,高兴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跟我撞了一下,玻璃杯在空中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时周围那群年轻贵族们都纷纷举起酒杯,一脸兴奋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丰收节的舞会就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下结束了,我和赢黎一行人离开浮空王城,从魔法传送阵里走出来,已经过了午夜。 魔法传送阵外面的湖畔大道上,还停着许多魔法篷车,我与赢黎一行人登上魔法篷车返回湖畔庄园…… 80.融入帝都生活第一弹 丰收节之后,紧接着便是每位少年男女们在十六岁的时候必须经历的成人礼祭。 有人说没有参加过成人礼祭的孩子思想永远不可能成熟,这一生是有残缺的,就算活到老,所做的有些事会像孩子。 每年成人礼祭的那个夜晚属于年轻人的夜晚,年轻人们穿着节日庆典才会穿的精美衣裳,大家载歌载舞地走上街头,每个广场上都为年轻人举办的舞会,在这里所有的年轻人都是主角,你甚至不需要花钱,就能品尝到一些免费的美食、甜酒和其他种类的饮料,还可以在广场上尽情的跳舞。 去年这个时候,我参加了一场盛大的成人礼祭庆典,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事情。 至于今年,摆在我面前的是一整箱一整箱从魔法篷车上卸下来的初级魔法草药,这些魔法草药一大部分都被马文预定给帝都两家魔法草药商行,这两家贸易商行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提前缴纳了将近一年的预付款。 昨天晚上,一艘从帕伊高原古鲁丁城镇抵达空港小镇的魔法飞艇运回来了大量初级魔法草药、午餐肉、肉松砖、魔羚羊生皮和尸火油,最近几乎每周都会有飞艇驶向帕伊高原的古鲁丁城镇,同样每周也会有魔法飞艇从那边飞抵空港小镇,这条商路已经被马文彻底打开,而且兽人部落那边正在合力抵抗死亡森林里亡灵大军,兽人们同样需要大量的军用物资。 比如格林帝国这边生产的轻便行军帐篷,虽说兽人们在野外喜欢幕天席地的睡在旷野之上,充其量不过是背着一捆简单至极的生牛皮卷,但是现在已经到了秋季,帕伊高原的冬季比格林帝国大部分地方要来的更早一些,一旦下雪,就算体质强悍的兽人战士也没有办法躺在雪地上睡觉,兽人战士们也一样需要避寒的毡房,行军帐篷这种便捷型军用物资的出现,极大程度的改善了兽人们战士野外军旅生活。 再比如格林帝国这边生产的各种魔法物品,随着原本廉价的尸火油罐价格不断上涨,兽人们已经无法继续将这种物资当成廉价燃料在野外使用,如今兽人们也学会将尸火油涂抹在石球上,然后用投石机将这些燃烧的石球投掷到敌方阵营中,或者在战斗中点燃一道火墙,将那些骷髅大军阻隔在外面。因此聚火术符文板和聚水术符文板这种生活类魔法物品颇受兽人们的欢迎,相较之下,微缩龙卷风和持续霜冻这两种符文板却无兽人问津。 格林帝国许多领主私人领地都会有大片土地被开垦成为大片农场,帝国人擅长种植大麦和小麦这两种农作物,如今兽人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麦饼搭配肉汤,或者烤肉搭配麦片粥,在荒野上啃食生肉干已经逐渐成为了兽人们某种怀念和仪式。因此飞往帕伊高原的飞艇,只要有任何空间,都会填满一袋子一袋子黑乎乎的全麦粉。 琪格贸易商行近期显得极为忙碌,原有四艘魔法飞艇全部往返于空港小镇和古鲁丁城镇之间,同时马文又临时雇佣了四艘魔法飞艇。 除此之外,马文还向帝都最大一家名为‘节节’的魔法飞艇制造工坊定制了两艘的魔法飞艇,这两艘魔法飞艇每艘造价高达五千魔晶石,两艘魔法飞艇从制造到交付使用,至少需要一万两千枚魔晶石的投入,就算是分批付款,每月也要支付给节节飞艇制造工坊三千魔晶石,这几乎是琪格贸易商行最近一年产出的利润,定制两艘魔法飞艇几乎是现在贸易商行承担不起的,不过马文却是依靠着大额魔法草药订单将这笔巨款凑足了。 我答应过扎克的那些朋友们,不仅会向他们提供一大批魔法巨弩箭头,还会凑出一些魔法草药和行军口粮,这些物资在帝都魔法市场都是紧俏货。 尤其是魔法草药和行军口粮,前者是战斗中必不可少的医疗物品,后者几乎成为了帝国战士们的一种信仰,大部分帝国战士坚信午餐肉和肉松砖能够带给他们胜利。 外面传来喧闹的音乐声,一群年轻人聚在这间餐馆的大厅里会餐,他们不仅带来了手风琴和竖笛等乐器,还一起在餐馆里唱歌,那欢快的歌声透过透过屋顶,传入三楼的包厢里,这间包厢里的沙发上坐着十几个年轻贵族,他们这时候目光都落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地毯上摆着几只大号封魔箱,里面装着一捆捆的银叶草和凝神草,这些都是制作次级治疗药水的主要材料,这些魔法草药整整装满了七口封魔箱。 就算是傲慢之塔一层交易大厅里所有的草药商店也凑不出来这么多初级魔法草药,扎克懒散地靠在沙发里,欧内斯廷坐在旁边沙发扶手上,两个人望着周围那些目光有些呆滞的年轻贵族,扎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去年冬天,耶罗位面的局势恶化到了极致,安格洛斯城,雷城,血环城相继被尼布鲁蛛人攻破,古拉巴什城和坦顿城的外城夷为废墟,内城几乎被尼布鲁蛛人攻陷。” 扎克坐起身从桌上端起一杯麦酒喝了一大口,继续说:“我们的军团支撑到了今年春天,尼布鲁蛛人兵临佩雷拉城下,杜尔瓦省主战派决定组织一次反攻之战。” 四周那些的贵族们都在倾听着扎克讲述耶罗位面的战役内幕。 扎克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无限感慨地对众人说:“当时许多领主们不敢将最后一点筹码压到反攻之战上,我和欧内斯廷跑到帝都四处请人帮忙,可惜那时候大家都不怎么看好耶罗位面的局势,没有人愿意帮我们,今天再座的各位几乎都是那时候给过我帮助的,格林帝国的位面战争蔓延甚广,我知道许多人家里面未必肯同意将骑士团借给我,就算那些物资大概也是大家顶着家族的压力偷偷借给我的,不管怎么样我都非常感谢大家。” 我似乎能够想象得到扎克和欧内斯廷经历了怎么样的难,留在帝都这些领主们都是一群投机者,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军团进入死地,只有确定了胜利在握,才会开始筹划一场可以收割胜利果实的战争。 卡特琳娜和贝蒂站在我身后,我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贝蒂眼睛里带着明媚的笑容。 今天这场交易,艾丽娅特意让我带上了贝蒂,她手里掌握着这次交易的物资清单。 扎克指着屋子里的封魔箱子,很是豪迈地说:“魔法草药都摆在这里了,至于那些行军口粮暂时就在楼下的货车上,你们准备分开采购,还是将钱凑起来统一购买,这里面涉及到一个份额的问题,前者你们要事先商量好彼此所需要的份额,后者则是买回去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年轻贵族们本来是想好了和我交易的一套说辞,没想到居然是扎克出面,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家对我不了解,但是都比较清楚扎克是什么样的性格,他是性格粗犷,是那种一点就炸的暴脾气,尤其最近成为了杜尔瓦省公爵继承人,地位就像火箭一样蹿升,现在就更不好公然得罪。 于是这些贵族当中一位已经继承了遗产的领主连忙站出来表态:“最近帝都这些物资有多紧缺,我就不多说了,这东西落在谁手里都绝对不嫌多,我们既然想要组成一支援助军团,大家算是将自己的未来连在一起,这些物资我们可以回去商量着分配,吉嘉侯爵既然按照约定拿出这么多紧俏物资,那么我们就用最简单的采购方式——统一购买。” 其余的年轻贵族也是表示具体物资分配,回头大家私下里进行就好了,不用现在讨论这个。 扎克看了我一眼,我领会他的意思,让贝蒂将手里的物资清单拿出来。 扎克将清单递给那位贵族领主,对他说道:“这是货物清单,等会你们这边需要派人跟我这边进行货品交接,另外如果哪种货物吃不下这么多,可以说下具体购买数量。” 贵族领主将清单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上面集中物资以及数额,然后又将清单传给其他年轻贵族。 “扎克你真是说笑了,这些物资谁都还会嫌多?”他双手交叉在一起说:“不仅不嫌多,而且我们还会按照这个月魔法市场上最高的成交价格支付金币,来人,把我们准备好的那些箱子抬进来。” 几乎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间外面就传来了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随后敲门声响起,在获得许可之后,外面的扈从将十几口沉重的箱子抬进来,在那位贵族领主的授意下,扈从们将箱盖揭开,并且随意将铮亮的靴子踢在一口箱子上,几位扈从立刻将箱子推到,一整箱黄橙橙的金币洒得一地都是,确定了箱子里装得全部都是帝国金币之后,那些扈从们再次将这些金币重新装回了箱子里面。 贝蒂这时候走上去,开始与那些贵族领主手下一位管家继续这场交易,每种物资都需要核定一个价格,然后在清点数目等等,还有诸多繁琐的事情。 那位贵族领主重新坐下,一脸羡慕地说:“扎克,没想到你手里还有这样的资源,耶罗位面的胜利看来还有许多我们看不到的因素,耶罗位面大反攻战役在帝都魔法报纸上写了大半个月专题报道,只是这里面依旧有我们不知道的细节,我记得当时传出来史洛伊特省的景月公爵派出北风军团的十支构装骑士团,后面才会有一些领主愿意将筹码压在你身上,我们这边家里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欧内斯廷看了扎克一眼,接过话题说: “说起这个,还是要感谢吉嘉,当初杜尔瓦军团在耶罗位面的安格洛斯城战败,大批重甲步兵团需要向佩雷拉城撤退,我们的构装骑士团负责断后,没想到被尼布鲁蛛人战士死死咬住,当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边战边撤,我和扎克在那一役都身受重伤,后来我和扎克被送到帝都治疗,当时他被绷带裹得就像木乃伊一样,索拉大人找来了正在魔法学院上课的吉嘉,他们将我和扎克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说着,她将皮衣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喉咙之下,乳沟以上部分肌肤,展示出一道蜈蚣一样带有无数针脚的伤疤来。欧内斯廷又接着说: “今年春天我和扎克到帝都四处求援,可惜在帝都这边一直没什么进展,回杜尔瓦之前特意跑到皇家魔法学院探望了一下吉嘉,我听说他当初还救治过史洛伊特省的景月公爵,这位大公手里掌控着北风军团,所以我们就请吉嘉尝试给景月公爵写封信,请求景月公爵出兵支援支援杜尔瓦,没想到景月女公爵真的答应出兵,当即就向杜尔瓦省派遣了十支构装骑士团,我想耶罗位面战争能够这么快取得胜利,与景月女公爵这十支构装骑士团有着莫大的关系。” 扎克眯着眼睛,忽然探身将腰间佩剑摆在面前的茶几上,淡绿色的脸上变得几分阴冷,沉声说: “我和欧内斯廷说了这么多,说开了其实就是告诉大家一件事,吉嘉侯爵是我和欧内斯廷的好友,他一个人在帝都这边的皇家魔法学院学习,而且还在帝都这边开了一间符文板工坊,还要代琪格殿下管理这间贸易商行,在帝都难免会得罪一些部分人,只是呢,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我们之间的友谊,大家都是我的朋友,以后但凡帝都这边有任何针对他的一些事情,你们能够能打声招呼——当然最好,不说也没关系,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参与到其中去,否则我们就是敌人,无论是杜尔瓦,还是萨尔塔,都将对敌人关闭所有的大门……” 81.贵族生活第二弹 扎克用极其张扬的方式将我拉进了他在帝都的朋友圈子。 这群年轻的贵族们在帝都享受美好生活,同样也期待能够获得家族的认可,他们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纨绔子弟,至少他们还能扛起骑士长枪,穿上魔纹构装铠甲,骑着战马,有勇气到战场上去打仗,如果不是这场位面战争,他们会很愿意到一些没有开发的位面上,带领一队构装骑士在那边开拓疆土,按照格林帝国的《四三三公约》,他们可以获得一份属于自己的领土。 在帝都,很多年轻贵族们都会这样规划自己的人生。 但是自从爆发位面战争之后,很多富饶位面就频频出现渊狱黑暗势力,导致这些年轻的开拓者们不敢轻易到某个位面征战,很多人就这样无所事事的聚在帝都里,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手里所拥有的构装骑士团是从家族里借来的,一旦战败他们承担不起,所以他们宁愿在帝都等待机会,也不愿意冒失地卷入某个位面战争中。 眼下安琪拉多位面的战役就是个好机会,许多年轻贵族就算明知道跟在第三批增援的构装骑士团后面只有吃土的份,但是依然有很多人愿意凑上去,帝都这边战备物资其实并不是那么紧张,只有魔法草药这类物资最为短缺,年轻的贵族们通过扎克从我手中购买了一批魔法草药和一部分军用物资,我也算是正式加入到贵族圈子里来。 随着位面战争在格林帝国各大领主之间愈演愈烈,战争持续到现在,能在这个时候手里还囤有魔法草药的魔法商人们都有一定的背景,他们身后站着大领主,或是某位公爵,我的身后是安琪博尔德皇室詹姆士亲王。 在丰收节庆典上,我受到了查尔斯陛下的召见,算是正式获得了安琪博尔德皇室的认可,我便有皇室背景的标签。 雪片一样邀请函纷纷递来,基本上都是一些小领主邀请我参加一些私人性质舞会,我对这些领主和贵族们并不熟悉,这些邀请函就算是要委婉拒绝的话,也是需要让管家递上一封回信的,我决定让擅长处理这些事情的艾丽娅帮忙。 第三街区的艾丽娅庄园里,仆人们正从魔法篷车上搬下来一箱箱金苹果酒,运到庄园地下室的储物间里。 贝蒂说黛米和珍妮夫人去第五街区商业街的百货商店,晚上还准备在歌剧院听一场歌剧,我便趁着下午学院没有魔法课这个空档来到艾丽娅的庄园。 珍妮夫人在帝都的这几天里,为了避免尴尬,我基本上很少到艾丽娅这边来,偶尔必要的碰面,大概都会约到庄园对面的仓库那边见面。 艾丽娅如同一只懒猫一样蜷缩在床上,白腻圆润如象牙般光洁的手臂伸到被子外面,拽了一下床边的铃绳。 金色秀发在枕套上铺开,显得有些凌乱,柔媚的眼神从画满了彩绘的拱形天花板上移到我的身上,她侧过身用手臂支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我,痴痴地笑个不停,我想问她到底在笑什么,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贝蒂从站在门口询问艾丽娅需要些什么。 艾丽娅对贝蒂说:“刚刚出了一身汗又不想洗澡,贝蒂,你帮我擦一下身体。” “是的,主人。”贝蒂答应一声,便从外间走进了卧室并关好门。 艾丽娅这间卧室是带有独立的洗漱室和更衣间,见贝蒂脸颊微红的走进洗漱室。此刻,我躺在艾丽娅身边内心无比凌乱,直到现在我还没办法坦然享受格林贵族们的奢靡生活。 我推了推枕边的艾丽娅,她转头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你知道珍妮干嘛要这个时候跑到帝都来吗?” 我被艾丽娅的问题搞得一愣,我心想:这个关于珍妮夫人的私人问题与我能有什么关系? “丰收节之后,埃尔城的旅店生意萧条,珍妮夫人想要给自己放个假?”我随口说道,伸手就想要将搭在一旁圆椅上魔法长袍抓过来。 艾丽娅双手搂住我的胳膊,笑着对我说:“回答错误!是芬妮夫人想要见她,她吓得连夜买了飞艇票,连夜赶到帝都来。” 我停下了手里动作,诧异地问她:“芬妮想见她?为什么?” 阳光从卧室西侧玻璃窗外照射进来,光柱穿过床幔在玉米色的墙壁上印下一块块光斑。 艾丽娅伸出手臂伸到那道光柱之中,纤细的手指在暗金纹络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酷似天鹅的手影,她脸上的笑容像极了一只狐狸,温热的嘴唇贴着我的耳廓轻声说道:“大概是她成为了莱恩特情人的事被芬妮知道了,所以芬妮想要找她当面谈一谈……” “我的天!莱恩特怎么会认识珍妮夫人?”这句话的前半段我是喊出来的,然后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尽量控制音量问向艾丽娅,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经质了。 原本以为莱恩特拥有了第二春之后,大概就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没想到他居然还有第三个春天。 虽然这种事情在格林帝国很常见,但是我觉得这件事终究要看芬妮的态度。 “我听珍妮讲,大概是在斯坦斯学院所有教官聚餐的时候,两人才开始认识的。”艾丽娅将床头酒杯拿起来,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碧蓝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她说:“珍妮在她的旅馆旁边开了一间餐厅,好像是因为莱恩特帮她解决了某个醉酒的客人带来的麻烦,从那以后,莱恩特偶尔回到那个餐厅里用餐……你说芬妮夫人会不会追到帝都来?” “我不知道,那珍妮夫人现在打算怎么办?”我问艾丽娅。 她只说了两个字:“等待……” “等待?” 我没明白珍妮夫人需要等待什么,难道说等着芬妮追到帝都来? 艾丽娅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天空掠过的一只孤雁,对我说:“等待莱恩特到帝都来将她接回埃尔城,如果没有她想要的结果,那就会这样一只留在帝都,直到大家都淡忘这件事。” 我忽然有种很想写信给芬妮的冲动,想要询问她是究竟是看待这件事,至于莱恩特,我完全没有资格说他,看到枕边的美丽柔媚的女人,又想到她与珍妮夫人之间的关系,我有一种想要跳进未央湖里把自己淹死冲动,艾丽娅笑吟吟的样子,看起来心里面倒是没多少负担。 这时候,就见贝蒂提着一只热气腾腾的木桶从洗漱间里走出来。 …… 晚餐都是由几位侍女拿到艾丽娅卧室的露台上进行的。 虽然这个季节在屋外用餐有些冷,但迎着夕阳和晚霞坐在屋外露台的藤椅上,喝着热汤、吃着烤肉,所体会的就是这种生活滋味。 我将那些邀请函拿给艾丽娅,让她帮我在里面挑一张最有价值的。 艾丽娅斜躺在棕皮沙发上,从一堆邀请函里面翻出几张,又仔细的斟酌了半天,才从这几张邀请函中选了一张,眯着眼睛笑着问我:“你最近不是要去耶基斯学者那制作魔纹构装,怎么忽然决定要参加这种贵族间的舞会?” 贝蒂站在沙发背后帮她打理柔顺的金发,我揉了揉眉心,对艾丽娅说:“我觉得你需要偶尔参加一些舞会放松一下,不要总闷在家里,而我想要融入帝都贵族们的圈子,这种活动似乎就无法避免。” 她双手从沙发上撑起,好奇地问我:“喂,干嘛突然想要进入帝都贵族的上层社会?” 艾丽娅以前经常出入帝都贵族们举办的各大舞会,是帝都最有名气的交际花。只是最近这一年左右的时间才逐渐从上流社会淡出,平时很少参加这些舞会。 她表情认真地望着我。 我坐在她身边的单人沙发上,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想要在帝都的生活过得舒服一点,总是要进入这个圈子的吧,毕竟格林帝国总体上还是掌控在贵族们的手中。” “你怎么忽然会有这样的感慨?”她问我。 我用手揉着额头说:“我只是不希望因为自己与这些贵族不熟,莫名其妙就成了某些贵族的敌人!” 艾丽娅将手里的邀请函递给我。 我接过艾丽娅手里的邀请函,看了金箔下面的署名是‘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阿斯顿这个豪门家族姓氏对我来说有那么一点点耳熟,我认真的想了一下,想起来海勒姆学长就是阿斯顿家族成员,当初露西娅决定游历精灵世界之后,他和乔纳森就在毕业后加入了家族的军队,跑去参加位面战争,到现在还没有他们任何消息。 我想:艾丽娅能够从这么厚厚一摞邀请函之中挑出这张,就说明这张邀请函更有价值。 我问艾丽娅:“为什么会选这张?” 艾丽娅与我挤进一个沙发里面,将这张淡金在我面前摊开,指着邀请函上的署名说:“这位阿斯顿侯爵不仅是阿斯顿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另外他手中还掌握着格林帝国北方最大的军用工坊,这间军工坊里生产的军械与你有很大关系。” 听艾丽娅这样说,我才明白这张邀请函主人的身份,对她说:“你是说这位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的军工坊生产床弩?” “没错,自从位面战争爆发之后,阿斯顿家族的财富开始爆炸式增长,那间军工坊的规模据说比三年前扩大了五倍,几乎格林帝国有三分之一,听说这位阿斯顿侯爵手里的订单足够做到明年夏天去。”艾丽娅对我说道。 想想自己那支野蛮人重弩团,八百架床弩在战斗中难免会造成损坏,在此之前床弩的修复工作都是女矮人们负责的,辛柳谷里面囤积了一些从魔法床弩上拆下来的构件,女矮人们就从这些散碎零件中挑挑拣拣,七拼八凑地将床弩修好,到现在,辛柳谷地底仓库里已经囤积了一大堆废弃床弩零件,如果再爆发位面战争的话,再有需要维修的床弩,辛柳谷仓库里床弩零件大概没多少存货了。 “所以我想要购买床弩的话,绕不开这位阿斯顿侯爵?”我对艾丽娅说道。 “没错……除非你请人出面帮你代购。”艾丽娅微微点了一下头,笑着说。 “额,这个还真需要我自己来。”我决定去参加路德维希.阿斯顿的舞会。 庄园外面的大门被门房侍卫打开,一辆魔法篷车从外面驶来,马车夫驾驶着魔法篷车熟练穿过庭院,来到主屋的台阶前面,几位侍女从房子里走出来,在台阶下面迎接,马车夫从外面将车厢门打开之后,穿着洛丽塔长裙的黛米先从车厢里走出来,随后就一位穿着低胸长裙的夫人,即使是在夜里,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和圆润锁骨在灯光的映衬下也显得雪一样的白,难道这就是让莱恩特心动的理由吗?。 没想到我已经在艾丽娅这儿待了这么久,珍妮夫人和黛米小姐居然已经在皇家歌剧院看完了一场歌剧返回。 我连忙走到更衣间,从衣架上拿起那件魔法长袍套在身上,贝蒂跑到我身后帮我整理长袍并系上腰带,这时候另外一位侍女将我的靴子捧出来,屈膝跪在地上帮我将靴子套在脚上,这时候,我摇了摇手里的邀请函,向艾丽娅邀请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艾丽娅站在旁边,连忙点了点头,她的眼睛变得有些明亮,嘴角都扬起一道上翘的弧线。 “后天晚上我来接你。”我对艾丽娅说道。 看到珍妮夫人和黛米小姐已经沿着台阶走进别墅一层大厅之中,我连忙推门走上露台,随后踩着三层露台的栏杆,直接跳到二层凸出来的屋顶上,这便有一道通向后花园泳池的户外楼梯,我不急不缓地沿着楼梯走到艾丽娅家的后花园,刚好与珍妮夫人和黛米完美错开。 这间庄园的后花园与我的清幽庭院仅仅只有一墙之隔,从后花园的泳池旁边直接翻墙而过,就看到小艾拉和普卡呀、科妮三个人坐在泳池边上聊天,见我翻墙而过,女孩子们一脸惊愕地望着我。 82.开发无名岛 科妮和普雅卡这两位耶罗土著少女似乎已经习惯了帝都的生活,她们脱掉了身上树皮与细草丝编织而成遮体衣裙,普雅卡换上了帝都女孩子们最常穿的亚麻布长裙,而科妮却偏好与庄园里园丁们穿的棉布衬衫和背带筒裤,这样更便于她打理清幽庭院后面的小花园,她甚至将耶罗位面的一些藤类植物移植到花园里。 尽管已经入秋,街上的梧桐树叶子纷纷掉落,银杏树也变得满树金黄,但在我家的花园里一切植物依旧显得郁郁葱葱,甚至有些藤蔓的嫩芽迎着瑟瑟秋风吐出芯蕊来。 泳池里飘着几片枯叶,池边烧烤架下面铺着两块熔岩涌动魔法符文板,烤架上面的羊腿被烤得滋滋冒油,科妮正拿着刷子在羊腿上刷着酱料。 小艾拉看到我从墙上翻下来,眨动着灵活的大眼睛,欣喜地问我:“吉嘉,你回来了!卡特琳娜还说你回来得会很晚,要不要一起吃点。” 我稳稳地落在石板上,对艾拉说道:“我吃过了,你们晚餐准备吃这个?科妮和普雅卡,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烤肉了?” 耶罗土著们大多都是素食主义者,普雅卡解释说:“我们也吃过了,在这里是为了陪艾拉。” 两位土著少女连忙从烤架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她们在我们面前依然会显得有些拘谨。 “这个是我准备在夜里吃的。”小艾拉蹲在烤架旁边理直气壮地对我说。 说起来小艾拉好像明年就能够参加兽人部落的成人仪式了,这段时间她的个子猛长,已经差不多快和我一般高,身边那把森林猎弓已经变成挂在墙壁上的装饰品,如今她拥有了一把崭新的魔法合金弓。 听卡特琳娜说,这把带有魔纹属性的合金弓是艾丽娅送给小艾拉的,小艾拉穿着一条六分皮裤,学卡特琳娜在右腿上绑着一把反曲匕首,乌亮的麻花辫子垂到腰间,腰上系和一条魔法腰包,里面装着一些小型魔法陷阱,腰上还挂着一只箭壶,看样子她已经沿着猎人王这条路越走越远,对于以后的路小艾拉有着自己的打算,她并不打算成为卡兰措那样的兽人战士。 在经过科妮和普雅卡身边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后便停了下来,对科妮问道:“你的采集术怎么样?” 科妮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愣,一旁的普雅卡挤在科妮的身边,喳喳地说道:“这是我们的基本生存手段,耶罗孩子从小就跟着大人们到森林里采集各种植物。” 我在泳池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普雅卡很有眼色地帮我在长椅上铺了个软垫,我对两位土著少女说:“对于普通魔法草药熟悉吗?” “还可以。”科妮回答道。 这位巫的弟子对于魔法草药有着不同于我们的独到见解,耶罗土著与生俱来有种亲和植物的能力,这也是我和她们谈论这件事最初的缘由。。 我让普雅卡在我身边坐下来,然后尽量委婉地向她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将你们送到一座人迹罕至岛上生活,你们愿意吗?” 科妮和普雅卡对视了一眼,没有立刻回答,显然两个人并不想去,只是面对着我又不便拒绝。 是啊!谁会愿意去一座孤岛上生活呢? “哦……其实我也就是随便一说,就当我没提过。”我摊开手说了句。 科妮皱着眉头的样子像是有在认真思考,她对我问道:“主人,我们在那座岛上能为您做什么呢?” 我挠了挠头,对她们俩说:“我在那个岛上有座种植园,你们俩可以在岛上帮我看管那座种植园,另外还要将一些处于成熟期的魔法草药采下来,我不可能每天都跑到那座岛上采集魔法草药,所以需要两名擅长魔法草药采集的人长期留在岛上,这件事我也只是初步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到底要怎么做还都没有具体想好。” 科妮重新站在我的面前,挺起略微有些瘦弱的胸.脯,土著少女的身材显得有些纤细,但是望向我的眼睛却是十分明亮,她的眼里有种异常坚定的目光,对我说:“那样的话,主人,我想去试试!” 我看着她的眼睛,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地摸了摸,她的眼睛随着我的手指移动,看得出她有些紧张,我对她安慰道:“额?其实岛上也许会很枯燥,其实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虽说无名海岛有座非常珍贵的魔法草药园,但也不可能总会占据我的传送祭坛上一扇传送门,所以之前我才想在那座无名海岛上建一座魔法传送阵,刚刚看到普雅卡和科妮的时候,忽然想到耶罗土著们也都擅长采集,如果能将她们留在那座岛上为我采集那些魔法草药的话,这样就不至于每天都要让赢黎去一趟无名小岛的山腹魔药种植园中去。 辛柳谷里那些耶罗土著们也许有人愿意离开地底洞穴的黑暗生活,到海岛上享受阳光海滩和椰林。 “让我去试试吧,主人。”科妮向我恳请说。 我对科妮说:“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在决定。” 普雅卡有些犹豫,忍不住问我说:“去了那边的话,以后我们还能回到这里来吗?” 看得出两位土著少女还是蛮喜欢帝都这边的生活的,刚刚在帝都住了两三个月,现在居然就要搬到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岛上去,心里面免不了会有极大的落差,我对她们俩说:“当然,你们应该享受假期,就按帝都这边的制度,每周休一天,趁着这段时间还能使用传送祭坛,你们暂时还可以每周回到帝都来小住一天,等到我在那座岛上建起了魔法传送门,到时候传送就需要一定的费用,尽量控制在每个月往返一次,到时候在帝都这边住三四天,然后再返回无名小岛上去。” 我心里想到的就随口说了出来。 普雅卡没想到会有这样优厚的福利,听了我的介绍之后,连忙主动表示:“主人,那样的话我也想和科妮一起去。” 我站起身,学着土著大长老的样子伸手按在她的头顶上,并用拇指压住她的额头,对她说:“再想想,决定好了再来找我,而且可以先尝试一下,不想做得话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普雅卡双手在胸前合十,并且闭上眼睛,看上去挺喜欢我这样做。 离开泳池的时候,小艾拉还在不停地冲我抱怨,她可不想让两位土著少女离开帝都,最近这些日子,两位土著少女已经成为了她的玩伴,科妮和普雅卡的到来,多多少少替代了黛博拉,她们一走,恐怕小艾拉还要孤单一段时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兽人不喜欢精灵,同样,精灵也不喜欢兽人。小艾拉身上有一半儿兽人之血,而赢黎从王府那边带过来的仆人中有些也有半精灵,赢黎本身也是拥有人类显性基因的半精灵,虽然她从来没有表示过自己讨厌兽人,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帝国公主所有的个人涵养,事实上这并不代表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我觉得她多少还是不太喜欢兽人。 正因如此,我不准备让更多的兽人住在庄园里。 …… 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的府邸在第二街区,这位阿斯顿家族继承人和路易斯.门萨一样,在帝都里也是皇家鹰狮骑士团成员,与查理皇储殿下私交很好,路德维希留在帝都这段时间,接手了阿斯顿家族在帝都这边的军工坊,这是一间专门制造床弩的大型工坊,格林帝国北部地区三分之一以上的床弩都是在这间军工坊里生产出来的。 床弩不同于其他初级魔法物品和符文板,使用者对床弩生产有很高的要求,本身床弩就是超越普通人力量范围的军械,因此大家希望获得的床弩都是简单而便捷,事实上帝都几家床弩制造工坊也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 位面战争期间,格林帝国的领主们对床弩的需求不断在增加,压在军工坊的订单大概有一英尺厚,即便立刻不接单,大概光凭手里的订单也够军工坊干一年的,当初我想在帝都这边求购床弩,关于那批床弩还是詹姆士亲王出面帮我解决的。 床弩制造工艺繁复,没有这方面精专人士,一般很难加工这种精密魔法武器。 与之完全不同的是魔法巨弩箭头,巨型床弩箭头的生产工艺非常简单,就如同‘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这些在帝都魔法市场最常见的初级符文板一样,魔法床弩的巨型弩箭很多符文板工坊都可以制作得出来,只是固有的思维模式让人们认为魔纹法阵就应该刻印在符文板上,因此魔法巨弩箭头才没有推广开。 另外就是魔法巨型弩箭制造成本过于昂贵,领主们大多没有那种抛投金币将敌人砸死的豪气,即使爆发了位面战争,那些勇猛无匹的黑暗军团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众多位面上的城市及要塞,格林帝国的重骑兵与重甲步兵团在纳克玛人和尼布鲁蛛人、恶鬼、无面者的面前就像纸人一样脆弱,领主们意识到只有格林帝国最强的构装骑士团才能挽回位面战争的败局。 传统镀层刻印式符文板在魔法市场的竞争中不断被价格低廉的魔纹符文板所取代,但这也仅仅只是在小范围内的垄断。 魔印工坊的魔法巨弩箭头之所以会在帝都热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价格低廉,在这个战争成本不断急剧增加的年代,领主们对于高额的战争成本早就负担不起。 其实魔法市场上也能买到零散的魔法军性弩箭,而且属性甚至要比魔印工坊生产线上批量制造出来的好很多,但价格也是非常美丽。 我手头上拥有大量的魔法巨弩箭头,并且掌握着一支规模在八百人的重弩团。 在格林帝国除了榜上有名的百位公爵大人和一些大领主之外,很少有人能够拥有八百架床弩,这么多床弩在我手中,意味着我对与床弩的某些易损件有着巨大需求,而且因为野蛮人重弩团在我手中发挥了巨大威力,接下来我还想扩充这支重弩团,那样一来的话,订购床弩就势在必行。 这种事情不能总依靠詹姆士亲王,所以结交这位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对我来说十分有必要。 艾丽娅选择路德维希侯爵送来的这张舞会邀请函,大概也是基于这些因素才做出的决定。 魔法篷车在街上飞驰,两侧街灯像一道道流星从玻璃窗外掠过。 艾丽娅穿着盛装坐在我身旁,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兴奋,淡淡的喜悦,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类私人性质的舞会,她为此足足准备了一整天。 我也穿着一套由艾丽娅亲手挑选的正装,这套礼服非常合身,就是我有些不太习惯打领结,这总会让我不自觉的挺胸收腹,把腰杆挺得笔直,而且每次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的。 贝蒂推开车窗,让凉爽的风从窗外吹进来。 作为艾丽娅的贴身侍女,艾丽娅打扮得也很漂亮,她坐在魔法篷车里先是向艾丽娅汇报白天纺织工坊里工作情况,然后又说对面仓库里面有囤积了大量的符文板底材,空港小镇那边最后一批大麦也都已经入仓,这批粮食是艾丽娅为耶罗位面战争从南方领主那里订购的,只是她没想到耶罗位面战争还没等这批粮食抵达帝都就已经提前结束了,但是这笔订单却是不可能退掉,只能按照魔法契约上的约定接受过来,暂时储存在空港小镇租赁的仓库里。 这批大麦我打算运到耶罗位面的特鲁姆去,不过这事至少要等到我在无名小岛上建起一座魔法传送门才行。 夜风微凉,成人礼祭过后,帝都似乎逐渐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帝都里的人们大概都在安静的等待着第一场雪的来临,在这之前,帝都里贵族间的舞会将会频繁地持续下去。 83.不敢公布出来的消息 最近几次交付巨弩箭头的时候,康纳德伯爵总是显得非常忙碌,平时在后勤部办公间里面翘着脚躺在椅子上睡觉的书记官们竟然一个个的都看不到了踪影,送到后勤部仓库里的巨弩箭头只能堆在待检区,没有那些书记官老爷们的签字,就算不上正式入库,我感觉整个南风军团的气氛都显得有些诡异。 直到这次参加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举办的私人舞会,我才从一群贵族领主们聊天时听到一则消息:就在丰收节当天,威尔士王子率领构装骑士团在洛其位面的休斯佐拉港,歼灭了洛其位面上的一支纳克玛军团,这场胜利意味着洛其位面格林帝国方面的军团正式获得优势,纳克玛人军团将会收缩内陆兵力部署,将所有纳克玛人全部聚集在洛其位面的西北方的山岭中。 关于这个胜利的消息一直没有发布出来,贵族领主们众说纷纭,大部分领主认为在第三支强援进入安其拉多位面之后,查理皇储殿下在安其拉多位面战争胜利的消息迟迟没有传到帝都来,这种情况之下,威尔士王子在洛其位面休斯佐拉港战役胜利消息一旦公布于众,查理皇储殿下的声誉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鉴于这方面的考虑,威尔士王子在洛琪位面上战争胜利的消息才会被帝国军方压了下来。 我端着一杯金苹果酒,坐在舞会会场边缘一组软皮沙发上,看着舞池中正和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跳舞的艾丽娅,舞池中的艾丽娅焕发新的生命力,就像是一只在花心里独舞的森林妖精,路德维希侯爵背着一只手,风度翩翩的用右手牵着艾丽娅的四根如葱白一样玉润的手指,脸上带着一种贵族式的微笑,显出了那种骨子里就有的绅士风度来。 去年的成人礼祭上和赢黎悄悄地举行了一场没有嘉宾也没有祝福的婚礼,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虽然默认下来,却一直没有得到了安琪博尔德皇室的认可,我原本以为是因为我的身份不够,现在仔细想来,分明是詹姆士亲王不希望我太早就陷进皇室争分的泥沼中来。 我轻轻地抿了一口金苹果酒,酸酸味道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轻轻地叹了一口,终究还是没能读懂詹姆士的心意啊! 不过说起来,娶了赢黎便意味着我的身上带有很清晰的皇室标签,无论威尔士王子如何看我,我们现在只能化敌为友。 贝蒂站在我身后,将手里端着一盘精美的食物摆在我的面前,这时一对中年贵族夫妇远远地便向我点头示意,我也以微笑作为回应,没想到那对贵族夫妇竟然直接向我走了过来,而我完全不认识他们。 就在我有些苦恼不知道见面后第一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贝蒂微微弯下腰贴在我的耳边小声对我说道:“这位是安迪.霍尔丹侯爵,他是帕莱斯蒂纳省一位大领主,与您的朋友路易斯.门萨侯爵的关系还不错,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情人洛伊丝夫人,这位洛伊丝夫人是已故奥利安公爵的妻子,不过据说已经从奥利安家族搬出来,新奥利安公爵的母亲与这位洛伊丝夫人积怨很深,如果您想要结交奥利安公爵的话,就不宜与洛伊丝夫人太亲近。” “……” 我看了贝蒂一眼,见她靠近我的时候低垂着眼睑,弯弯的眼睫毛微微抖动,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强的记忆力。 霍尔丹侯爵大步走过来,我连忙从软皮沙发上站起来,对他和洛伊丝夫人致敬,抢先说道:“晚上好,安迪.霍尔丹侯爵,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您。” “晚上好,吉嘉侯爵,经常从路易斯听到你的名字,今天总算是有缘一见,想不到您这么年轻就晋升成了侯爵,想想我在您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贝纳省的高级剑士学院里学习武技……” 和霍尔丹侯爵寒暄了一阵,大家并没有聊实质性的内容。 音乐声停下来,艾丽娅单手提着裙子从舞池中归来的时候,霍尔丹侯爵便牵着洛伊丝夫人的手离开了,洛伊丝夫人临走的时候认真地瞟了我一眼,那种成熟.女人才会拥有的妩媚眼神总是有种独特的魅力。 “离那女人远点,霍尔丹这次没能搭上路易斯.门萨侯爵的战争列车,多半就是受了这女人的影响。”艾丽娅提着裙子款款走回来,第一句话就这样直白地说道。 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在舞池边与其他领主们交流,音乐声起,立刻有贵族走到艾丽娅面前,伸出手向她发出跳舞的邀请,只是这位贵族并没有向我打招呼,他好像和艾丽娅认识,直接向她赞美说:“艾丽娅夫人,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的年轻美丽!” 这位贵族打扮得很年轻,穿着一身构装骑士的军服,浑身透着一种二转强者的气息,眼睛盯着艾丽娅带着亲切的笑容,他的身材呈现经典的倒三角型,宽阔的肩膀看上去就像是拥有爆炸型力量,胸前佩戴着伯爵徽章和高级骑士徽章,还有一排不知名的荣誉勋章。 “晚上好,乔尔伯爵,您是刚参加了位面战争返回帝都吗?”艾丽娅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骑士,礼貌的笑了笑。 “额,上周我才从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的位面上返回帝都休假,这次将会在帝都休息两个月左右。”那位贵族骑士微微红着脸,有些发窘地对艾丽娅说道。 “您在参加位面战争?”艾丽娅眨了眨眼睛,眼睛里仿佛充满了好奇。 乔尔伯爵眼睛里好像只有艾丽娅,他对艾丽娅摊开手故作潇洒地说:“这年月哪里都频频爆发位面战争,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这边的位面情况还算好些,没有受到源于黑暗势力的侵袭,就是时常会有一些黑魔法隐修会的成员偷偷建立恶魔召唤之门,这些喜欢藏在帝都下水道里的家伙不知道怎么渗透进入我们位面,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清理不干净……” 见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艾丽娅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但是手臂却是不经意间挽住了我的胳膊,整个身体贴着我,对着乔尔伯爵微笑不语。 乔尔伯爵这时候好像才注意到我,愣了愣才对艾丽娅问道:“这位是……?” 我向他伸出手,说:“吉嘉,见到你很高兴。” 乔尔伯爵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伸出手和我握了握,他的手掌又宽又大,看得出力量十足,但握手的时候只是让我感受到了他的稳健与坚定,他目光落在我礼服上佩戴的徽章上,目光有些呆滞,说道:“额,吉嘉……侯爵,很高兴见到……您!” 对我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用了敬语。 他看了看艾丽娅,又看了看我,好像是想通了一些事,眼神中露出一些尴尬之色来,举手无措地说道:“对了,那边还有人等我喝酒,以后有机会再聊。” 说完也不等我向他道别,便转身快步离开,消失在喧闹的舞会上。 我还试图在热闹的舞池中寻找他的背影,却没想到他走得是那么干脆,就像是从没有在舞会上出现过一样。 “我其实也是很有魅力的,不是么?”艾丽娅对我笑了笑说。 “这点我从来不否认,我喜欢你这种带着自信的笑容。”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腻的脸蛋儿,笑着对她说。 “切!我最不愿听到的就是你的恭维!” 艾丽娅白了我一眼,拉着我一起坐在软皮沙发上,从我面前的餐盘里叉起一块鹅肝优雅的送进嘴里,她为了能穿上这件束腰长裙,从中午开始几乎就没敢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些牛奶,现在好像是饿惨了,只是有那个束腰在,他依旧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她只吃了一块便强制自己停了下来。 喝了一口金苹果酒,艾丽娅提起精神对我说:“好了,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听说路易斯.门萨的新编构装骑士团所在第三援助团在安其拉多位面初战失利,被据守在山地里的纳克玛人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没想到艾丽娅居然带回来这样的消息,现在整个帝都城或者说格林帝国不都是在等待查理皇储殿下在安其拉多位面胜利的消息吗?怎么冲上去的第三支援军队伍居然会直接面对纳克玛人,而且初战就告负,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我抬起头看着艾丽娅,对她问:“额,怎么会这样?” 艾丽娅摇摇头,表示对这个消息没有深入了解,她用手指了指舞池对面那群在闲聊的贵族领主,对我说:“那边几位领主正在讨论这事,你想知道更详细的情况,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我虽然很想凑过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我对艾丽娅说:“算了,真的有事的话,路易斯应该会写信回来。” 路易斯.门萨带着十支新编构装骑士团进入安其拉多位面已经快要四十天了,每隔十天我都会将一批含有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单属性巨弩箭头在内的军需物资准时送到翡翠海湾贸易商行,除此之外我还向路易斯提供了一箱优质治疗药水。这期间,路易斯在安其拉多位面给诺亚写了一封信,上面描述了一些关于安其拉多位面战争的事情。 诺亚当时还兴高采烈的对我说,路易斯所率领的构装骑士团抵达安其拉多位面之后,分到任务是在一处靠近前线的秘银矿场驻防,以便于埃克斯军团长带领麾下军团能从矿场防务中抽身,作为第二主力梯队再次进入安其拉多位面前线战场。 没想路易斯所在的这支援军,这么快就传来失利的消息,这种事之所以传播这样快,全是因为整个帝都都在关注他们,等待查理皇储殿下胜利的消息,可现在……好像第一战就砸锅了。 其实当初路易斯一心想要到安其拉多位面帮查理皇储殿下的时候,我和诺亚就曾劝路易斯召集门萨家族的构装骑士团,如今门萨家族位面战争战事不算太紧张,抽调一些精锐构装骑士团还是完全做得到的,只是当时路易斯一心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私军,并没有将我和诺亚的建议听进去。 说起来安其拉多位面多数都处于山地,很少有平原沼泽,巴宾顿家族的五大秘银矿场便是在崇山峻岭之间。 洛琪位面恰恰是相反,洛其位面有一半海洋一边陆地,陆地部分也是河流众多,还有数不清的内陆湖,只有在洛琪位面的西北地区才有连绵起伏的山区,这次纳克玛人在威尔士王子手底下吃了大亏,所有位于洛琪位面的纳克玛人全部向西北山区聚集,显然纳克玛人对自己在山地作战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第三支援军军团进入安其拉多位面,直接与埃克斯军团长换防,这本身就是极其冒险的举动。 而且之前墨氏家族的嫡系军团在安其拉多位面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墨氏家族的那位大少爷墨湘数次返回帝都寻求更强大的物资,现在回想起来,墨氏军团常年驻守在肯达位面的瓦剌山谷与魔族征战,被誉为南北两大军团之外帝国最强军团,可是墨氏军团在安其拉多位面战斗方式依旧很保守,这就足以说明了安其拉多位面的纳克玛人到底有多强大。 “你在想什么?”看我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艾丽娅靠在我身上问我。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皇室这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查理皇储殿下的,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继续增兵。 想到这里,我对艾丽娅说:“我在想或许增援安其拉多位面的第四军团已经在组建中了。” “那边的局势真的有这么糟糕?”艾丽娅失声问道,说话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摇了摇头说:“那倒不至于,只是帝都这边许多领主们迫不及待想要去安其拉多位面分一杯羹,估计这个消息被隐瞒下来的话,一定会有很多领主争先恐后的跳进这个战争泥沼里,只是想在那个大泥潭里获得好处并不容易……” 84.帝都新生活 空真一行人抵达帝都是在入冬前的一个下午,银杏树的叶子落得满大街到处都是,高的街道满地金黄,树枝上的树叶凋零飘落,只剩下干巴巴的枯枝耸立在瑟瑟的秋风中。 昨夜下了一场秋雨,魔法篷车碾过满是树叶的水坑,溅起一些泥水惹得路边的两个男孩子哇哇大叫。 结束魔法学院的课程后,我返回清幽庄园,到空港小镇接空真的魔法篷车未能按时抵达,两名女仆正在清扫院子里的枯叶,让管家准备一壶柠檬茶送到二楼露台,便自行登上楼梯,露台上摆着两把藤椅和一张精致的胡桃木圆桌,我将那张神秘的符文板从魔法腰包里拿出来,试着解锁第三幅伴生魔纹,接连失败了七次,搞得我有些心浮气躁,郁闷地将神秘符文板收回魔法腰包里面,才发现圆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了一壶茶。 卡特琳娜捧着一本游侠传记,靠着露台栏杆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撩一下耳边散落的卷发,面容妩媚而精致。 她穿着紧身的亚龙轻皮甲的外面披着件驼绒大衣,棕色的小羊皮靴被擦得铮亮,这身衣服在秋日的午后,微风拂面也不会有任何凉意,我忍不住紧了紧魔法长袍,才恍然感觉秋天真的到了。 若是在平时,这时候科妮和普雅卡就会站在我身后,我看书的时候,她们就会安静的站在那里,我想和她们聊天的时候,普雅卡就会用不算太流利的帝国语陪我聊上一会,她们的话题总是围绕着的庄园里的生活,或者小时候在耶罗树村里的趣闻,但现在我明知道她们不在我的身后,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是科妮和普雅卡去往无名小岛的第三天,前两天都是我和赢黎一起去探望她们,教她们俩如何在无名海岛山腹的草药种植园里正确的使用时间沙漏,并进入到种植园中采集魔法草药,科妮和普雅卡两个女孩子学习能力很强,只看了赢黎使用一次便掌握了时间沙漏的正确用法,今天是她们独立在无名岛上生活。 耶基斯学者最近总是有各种学术研讨会要参加,我和他一起绘制魔纹构装的时间越来越少,各种顶着学术研究会的酒会越来越多,留给他潜心研究初级铭文学的时间一点点被剥削,我这几天已经完成了耶基斯学者交给我的‘巨熊之力’魔纹构装,原本打算和他商量一下‘通用初级魔纹构装’的事情,看来今天恐怕又要没什么时间了。 辛柳谷的魔印工坊如今已经可以非常稳定的刻印初级魔法符文板,因此我觉得目前魔印工坊这边有条件生产制造最普通的魔纹构装重装甲。 在我看来,那些全覆式秘银重装甲套装上的构件,无外乎可以分解成头盔、护肩、胸甲、护臂、手套、腰带、腿甲、胫甲、战靴九部分组成,如果在不考虑伴生魔纹和套装属性的前提下,这套全覆式铠甲完全可以独立印刻魔纹法阵,这套全覆式魔纹构装的九个重装甲构件将会产生九种初级魔法属性,这些属性完全可以做到力量、敏捷、体质方面的增幅,另外增加‘弱点侦测’和‘致命一击’的几率。 我可以将这重装甲上的九种构件看成不规则形状的魔法符文板,平时魔印工坊使用的金属板底材平整度极高,不是圆形就是方形,但随着那些魔法物品对符文板有了一些形状要求,比如巨弩箭头就是菱形八面体,烤箱与魔法台灯的魔法符文板都是异形体,前者是三面环绕,而后者则是如同花蕊一样被罩在灯罩里面。 这些形状迥异的魔法符文板如今在魔印工坊都陆续开始投入量产,其中巨弩箭头的产量更是高居魔印工坊各种魔法符文物品的榜首,所以我觉得如果不考虑魔纹构装关联魔纹的套装属性和复杂的伴生魔纹,我们将全覆式魔纹构装甲九部分构件看做九种形状迥异的魔法符文板,那么魔印工坊完全有能力加工九种初级魔纹构装,这便意味着初级魔纹构装完全可以走向量产化。 原本被初级铭文师们所垄断的初级魔纹构装将会有了新的制作方式,这种粗糙的魔纹构装对帝都这边的初级铭文师而言,将会是比金属魔纹符文板更加致命的威胁。 不过目前看来这中魔纹构装将仅限于全覆式金属重装甲,而且这些初级魔纹构装将会有承载力高,无关联套装属性等缺点,但是一旦实验成功优点也是很明显,物美价廉,魔纹构装拥有极高的互换性,方便保养和修理等等。 格林帝国不缺骑士,很多领主们麾下的军团中有很多重骑兵,这些重骑兵稍微训练一下,在配备最初级的魔纹构装就能成为最低等的构装骑士。 作为初级魔纹构装的权威设计者,耶基斯学者在这方面拥有绝对多的经验,我很想找机会和他谈谈这件事,不过锻造全覆式铠甲这种高端冶金工业,帝都北杜伊斯堡铁匠铺就不具备这种能力,我最近将目光盯在许多重骑兵制式重装甲上,只是这些重装甲距我的要求还要差一些,我所需要的是那种能够覆盖全身上下的全覆式板甲。 辛柳谷铁匠铺里的老矮人工匠告诉我,矮人国度的锻造工艺完全能够按照我的要求制造出合适的全覆式金属铠甲底材,矮人们对这种没有赋予魔法属性的装备有个更贴切的名称——白板装备。 因此最近这几天,我也在叮嘱艾丽娅通过她的渠道打听一下格林帝都这边有没有与矮人进行贸易的商人或者掮客。 关于这件事,我还想问问康纳德伯爵,他在这方面一定有自己的渠道,毕竟南风军团也有数量庞大的重骑兵军团。 我正坐在藤椅上思考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清幽庭院大门被守门的下人推开,一辆沾满了灰尘的魔法篷车快速驶入庄园,我忍不住从藤椅上站起来,沿着二楼露台外部延伸出去的楼梯‘腾腾腾’的跑下去。 这时候,车门被马车夫从外面打开,率先走下魔法篷车的是庄园里的女管家,跟在她身后的就是穿着一条低胸连衣裙的空真,她穿着海音丝城特有的一种木凉鞋,白藕一样的胳膊和小腿落在外面,穿着一身海音丝风格装束的她,站在秋风之中显得有些瑟瑟发抖,她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别墅,目光中饱含了对未知生活的期待和恐惧。 差不多快要和空真一般高的大男孩安吉洛穿着六分裤和无袖棉坎肩,脚上穿了一双布鞋,只是那双不安分的脚不停地在布鞋里面来回的扭动,他在海音丝城的码头上工作,平时接一些向导和擦船板这类的活,因此平时早已经习惯了不穿鞋子的,他抱着肩膀走下车厢,双手抱肩眯着眼睛望着头顶上那座浮空王城目光有些呆滞,仿佛被帝都这边的繁华景象震慑住了。 他和莉雅都理了头发,一张稚嫩的脸看起来很干净,莉雅的发梢还绑着一小串一小串儿的小贝壳,看起来很漂亮。 小女孩莉雅带着一只海狗跟在安吉洛身后,莉雅神情紧张地拽着男孩子安吉洛的衣角,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看着马车旁边那座喷水池中的雕塑,指着水池对那只浑身毛发都变得异常干燥的海狗大声叫:“狗狗,那边有个水池,快点去那边。” 那只海狗好像是听懂了莉雅的话,佝偻着身体一跳一跳爬向那座喷水池。 安吉洛抱着肩膀站在莉雅的身边,对莉雅抱怨说:“叫你把狗狗留在海音丝,你偏不,帝都是内陆城市,哪里有海让它生活,你觉得你在帝都能抓鱼养活它吗?你告诉我。” 受到安吉洛斥责的莉雅有些委屈地小声说:“我舍不得狗狗,安吉洛。” 看着那只海狗步履蹒跚地爬上喷水池边的台阶,挣扎着从石台上‘哧溜’一下溜进水中,在水池中泛起了一个漂亮的水花来,安吉洛犹自有些气愤地说道:“你这样会害死它的!” 看着那只海狗恢复了一些力气,可以尽情的在水池里翻腾,莉雅的委屈一下子消失了,她飞快地跑向水池,用银铃一样的声音欢快地说:“不会的,安吉洛!我可以把我的那份食物分给它一半,麻麻说我们到帝都来就再也不会饿肚子的,我可以吃得很少。” 这时候,住在阁楼上的小艾拉直接从屋顶跳下来,稳稳地站在水池边的石台上,她穿着一套轻皮甲,屈膝蹲在莉雅的面前,好奇地望着小女孩儿,指着在水池里胡乱扑腾的海狗说道:“喂,你这个宠物是海豹吗?” 莉雅被突然从天上跳下来的艾拉吓了一跳,她身后的安吉洛也连忙大步地跑过来,不过莉雅并不害怕艾拉,而是非常认真的对艾拉说道:“不,它是一只海狗,我们叫它狗狗。” 蹲在莉雅对面的小艾拉听见女孩子一字一板说得无比清晰,展颜露出灿烂地笑容,伸出手对着莉雅说:“你好,我叫艾拉。你们是吉嘉的客人?” 在得到莉雅肯定的答复之后,就头也不回地扯着嗓子喊道:“吉嘉,快点出来,有客人来了!” 在艾拉喊叫声中,莉雅声音尤为清晰地说道:“我叫莉雅,他叫安吉洛,那是我麻麻……” 这时候的我就站在别墅前面的台阶上,看着有些脸色有些茫然的空真,快步走下石阶站在她的面前伸出双手,空真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在见到我之后立刻烟消云散,她微微舒展开眉头,双手自然地提着裙子向前快走两步,紧紧地抱住我。 “吉嘉……” 空真大概是在瑟瑟的秋风中站得太久了,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连带着声音也有点颤抖。 我用手拍了拍空真的肩膀,对她说:“欢迎来到帝都,空真,你会在这里有着全新的开始,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空真站直了身体,对我微微点了点头,卡特琳娜从我身后走上来同样给了空真一个大大的拥抱,对她说:“喂,欢迎回来,空真!” 看到卡特琳娜之后,空真压抑着的感情才释放出来,心情激荡地对卡特琳娜叫了一声:“卡特琳娜!”就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赢黎下午有魔法实验课,回来得稍微晚了一点。 魔法篷车停在院子里的时候,空真换上了一件卡特琳娜的羊毛长裙,正和我们坐在二楼的露台上享用着稍微有些晚点的下午茶。 莉雅和安吉洛坐在一旁狼吞虎咽地吃着蛋糕和蛋挞,小艾拉坐在一旁倒是显得出奇的安静,手里拿着一只银壶不断地给面前莉雅和安吉洛添着奶茶,目光异常柔和,她面前的莉雅的某些动作仿佛触动了艾拉心底最脆弱的那些东西,这位兽人女孩伸手擦掉莉雅嘴角的蛋糕屑,话语声响亮而有些沙哑地说:“我最拿手的是烤肉,你们最好留着点肚子,我想吉嘉已经准备了丰盛晚餐,哦!赢黎回来了,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待会你们最好学我的样子和她打招呼,我保证她是我见过的最最温柔的女主人。” “……” 莉雅听到艾拉这样说,想要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再说话,没想到咽得有些急,竟被糕点噎住了,不过艾拉对这种事很有办法,连忙将一杯奶茶递到莉雅嘴边,示意她喝下去,这才让莉雅缓过一口气来。 见到莉雅的脸色通红,小艾拉连忙对她安慰道:“别在意,我当初刚来这儿的时候,吃这东西也总是被噎住!” 赢黎带着海伦娜、贝姬走上二楼露台,空真有些拘谨地站起来,恭敬地对着赢黎行礼,赢黎拿出女主人的样子,坐在我身边亲切地和空真闲聊一阵,又喊来管家在一旁确定了晚餐的菜式等等。 空真带着安吉洛和莉雅来到了帝都,开启了她们的新生活,不过我并没有将空真留在清幽庭院,而是把她们安置在赢黎和海伦娜、贝姬曾经租住过的小别墅,我在那间别墅里差不多也住了大半年的时间。 那间别墅是海伦娜家族的产业,最后一任房客是艾丽娅和艾拉,他们离开之后那间别墅就一直空着,现在空真和安吉洛、莉雅要住到那边,等到空真熟悉一下帝都这边的生活,我会先安排她到琪格贸易商行那边帮司佩。 85.贵族间的交易 我与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的第二次见面,是在三皇子埃里克举办的秋季狩猎集会上。 安琪博尔德皇室在马扎罗山的北坡圈了近千公顷山地构成一座庞大的狩猎场,埃里克王子在这片山地上找到了一处天然温泉,并在这处温泉源头建了一座专门狩猎的庄园。每年秋天进入马扎罗山最佳狩猎期,埃里克王子都会举办这样的狩猎聚会,埃里克王子会邀请好友到庄园里进行为期两天的狩猎活动,今年我和赢黎收到了埃里克王子的邀请。 狩猎场在马扎罗山北坡,如果乘坐魔法篷车从南面山口关隘通过英雄之路空抵达港小镇,再从空港小镇沿马扎罗山脚下的环山道路绕到北坡的话至少需要五天行程,但是骑马翻越马扎罗北山的话仅需一天就可抵达埃里克王子的庄园。 最近皇家魔法学院的课程很紧张,为了避免因缺课而引来魔法老师们的怒火,我和赢黎选择在狩猎集会的前一天穿过北坡山道来到埃里克王子的庄园,古博来马并不适合行走山道之间,所以我们选择骑乘帝都这边很少见的盘羊,这是矮人们最喜欢的坐骑之一,矮人国七位君主之一的斯坦王曾送给詹姆士十匹盘羊,如今养在湖畔庄园的兽栏里。 盘羊是一种非常温顺的动物,被矮人们驯化之后成为非常适合在山地间行走的坐骑。 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卡特琳娜、小艾拉一行六人在天还没放亮的时候,就乘坐魔法篷车通过第一街区数座庄园城堡,来到马扎罗山火山口北坡山脚下,我们在山脚这边换骑盘羊,并找到了两位向导带我们沿山间小径翻越马扎罗山,足足用了一整天时间才赶到埃里克王子的山北坡的庄园。 …… 马扎罗山北坡的黄昏要比帝都城晚上一小时左右,站在北坡上,远处那轮红日不再是消失在群山之巅,而是渐渐地沉于地平线之下,这种壮观的美景只有在马扎罗山的外坡才能看得见。 埃里克王子的庄园建在马扎罗山北坡半山腰,在马扎罗山北坡上生长着七八十米高的冷杉和红松,这些巨型树木每棵几乎都要五六个人手拉手才能围住,山地里并没有杂草,只是生长着一簇簇低矮的乔木和灌木,总能看见蓝莓树和灯笼果树在林地间,当然还有许多藤类植物,巨树苍老的树皮上生长着一些淡紫色的苔藓,这片林地几乎没有什么大型食肉类野兽,棕熊灰狼这类野兽几乎被皇家骑士团的成员们清理干净,只有一些松纹野猪、麋鹿和獐子这类适合狩猎的动物圈养在片狩猎场里。 骑着盘羊在林间穿过的时候,还不时地看到一些野鸡从林地间的灌木丛中飞出来,在巨树之间飞行几百米之后,钻进远处的树丛间。 这是艾拉第一次离开帝都,这位兽人小姑娘穿着一身轻皮甲,背着一柄精致的合金弓,箭壶里装满羽箭,沿路射猎了几只五彩锦鸡,用绳子绑在马鞍的挂钩在上,一路上异常兴奋地和贝姬讲个不停,偶尔会谈论起帝都战士学院里的生活,偶尔也会谈论一下小时候的埃尔城,又或者是卡兰措对她讲述的记忆中的帕伊高原。 “我总有一天会回到那座高原上看一看那座大雪山的。”小艾拉总是这样信誓旦旦的说道。 北坡的山势并不算陡峭,因为有熟悉这里的向导带路,选择走的路都是一些稳妥而又安全的捷径,所以一路上并不算辛苦。 埃里克王子那座庄园建在温泉的源头,这是一片砖木结构的建筑群,数座独立的阁楼依山而建,分布在蒸汽缭绕的水池旁边。 如果是夏天,估计这里会滋生很多蚊蚁毒虫,但到了深秋之后,这些蚊虫不是钻进泥土里过冬,就是冻死在冷风之中了。 在安琪博尔德皇室这些王子中,只有三皇子埃里克特别喜欢举办一些舞会,还有这种狩猎集会之类活动,我和赢黎走进庄园,埃里克王子也带着仆人们从主建筑中迎接出来,他快步走下台阶来到我和赢黎的面前,眼角因为笑容挤出一些鱼尾纹,穿着白衬衫与羊皮马甲,在我们面前站得笔直,他笑着对我和赢黎说:“还以为你们会乘坐马车从马扎罗山绕路赶过来,那样的话还能领略一些沿途的风光,这个季节马扎罗山外的景色也是美极了。” 说着他伸出手,扶着赢黎的胳膊,让她稳稳地跳下坐骑,这时候有仆人跑过来接过我们手里缰绳。 “学院那边总有一些不得不上的魔法课,这条捷径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体验。”赢黎靠在埃里克的身旁,声音轻柔地说道。 埃里克王子走到我身边,与我击了一掌,显得十分熟络地说道:“晚餐还要有一会才能好,我们正在制定明天的狩猎计划,要不要一起参谋一下?” “好啊!”我说。 埃里克王子让仆人带着赢黎诸女先去一座独立的小阁楼休息,女人们赶了一天的路,迫不及待地需要洗个热水澡,然后换身衣服休息一下,至于我则是被埃里克王子拉着去主建筑的客厅里。 随着埃里克王子走进房间里,才发现里面坐着很多年轻贵族,有些皇室成员仅仅是在丰收节的庆典上见过一面,还有一些年轻的贵族,大家正在房间里聊天,也有人坐在棋牌桌上打纸牌,仆人们端着的托盘里摆满了美酒,埃里克王子走进房间,便被几位贵族拉着走到沙盘模型前面,我也跟着一起走过去,他们果然在讨论明天的狩猎路线,而我对这片山地并不熟悉,所以只是听这些贵族在讨论。 侍者端着装着各色酒类饮品的托盘送到我面前,我在里面挑选了一杯金苹果酒,这绝不是我喜欢喝它,而是因为在这些酒类饮品中,我对金苹果酒最熟悉,同时这也是北境人特有的一种习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金苹果酒已经成为了象征着北境人身份的饮品,很多帝国人都有一种主观印象:凡是北境人就都喜欢喝金苹果酒。 环视这间奢华的客厅,左侧墙壁上挂着一些狩猎后留下来的战利品,其中有一张棕熊的毛皮看上去年份已经很久远了,一只麋鹿头骨上顶着壮硕的鹿角,这面墙壁上还挂着一把魔法手弩和一杆铁木制成的标枪,我端着酒杯走到那张棕熊的毛皮旁边,伸手摸了摸棕熊头颅咧开的嘴唇露出的尖牙,牙齿显得很锋利。 就在这时候,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出现在我的身侧,他还是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戴都显得十分讲究,他一只手臂环胸,另一只手的拇指刮着下巴上修理得非常整齐的胡须,目光和我一样落在墙壁的棕熊毛皮上,说道:“现在马扎罗山北坡可找不到这种大体型的棕熊了,所有危险元素都被骑士们清理出去,现在这片山林潜在最大的危险就是陡峭的山势。” 我转过头,看着笔挺站在我身边的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对他平静地说道:“阿斯顿侯爵,您也喜欢狩猎?” 前几天参加他的舞会,我并没有在初次见面的情况下,向他透露有关于我想要购买床弩的想法,因为我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彼此还没有建立起基本的信任,按照艾丽娅的说法,至少要见三次面以后,再提生意上的话题才能获得最佳效果。所以这次见到他,我也是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聊。 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呵呵一笑,很是自豪地说道:“狩猎可不止是年轻人的运动,不过相比这些林间小兽,我更喜欢到原始森林里狩猎火蜥蜴、大地暴熊这类二级魔兽,我年轻的时候参加过一支冒险团,从圣卡洛斯省北部边境进入紫青山脉深处,那真是一次难忘的冒险之旅……” 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向我讲述着他年轻时候冒险故事,我们端着酒杯走到客厅隔壁拥有落地窗的观景房里。 坐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我想着这位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还真是很健谈啊。 随后又聊到我的北境人身份,我对他说:“我在埃尔城的时候,也曾去过紫青山脉边缘地区狩猎一头双首炎蛇蜥……” 由于我和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有着同样的探险经历,因此我们聊得很投机。 “吉嘉侯爵,我听人说起您的符文工坊生产魔法弩箭?”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说道。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符文工坊的事情,听他这样问,我也是诚实地点点头说:“嗯,确实是这样,目前我主要向南风军团供应一些单属性巨弩箭头,您知道的,我在南风军团这条渠道上有些关系。” 这毕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略微关注一些魔法报的帝都人,都知道我拥有一间符文工坊。 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笑了几声说:“呵呵,您太谦虚了,我可听说不单是南风军团使用过您工坊出品的巨型弩箭,就连墨氏军团和杜尔瓦军团都曾用过您工坊生产的魔法弩箭,恕我冒昧,如果您那边还有多余的魔法巨弩箭头,不妨卖给我一些,我对这些魔法巨弩箭头也有很大的需求。” 我张大了嘴巴,看着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当初只想如何从这位侯爵手里购买床弩来着,没想到他居然对我的魔法巨弩箭头也有需求,那样的话…… “您要购买一些单属性巨弩箭头?”我几乎掩饰不住心里面愉快心情,努力控制着上翘的嘴角,甚至下一刻就快要笑出声来了。 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郑重地说道:“如果价格合适,双属性巨弩箭头也是可以的。” 听说他想要购买双属性巨弩箭头,我一下子又冷静许多,双属性魔法巨弩箭头一直都是被我截流下来自用,若非不得已,我是不愿意出售的,所以我有些委婉地说道:“额,双属性箭头目前产量不高,成本一直降不下来,价格上稍微有点昂贵,性价比远不如单属性的穿透箭和破甲箭。” 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这才好奇地问我:“都说您那里魔法巨弩箭头价格非常的……非常公道,只是我一直没打听到真是售价。” 我对此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出售给南风军团和路易斯的那些单属性巨弩箭头都是明码标价,因此我说:“带有‘穿透’属性的穿透箭箭头二十银币一支,带有‘锋利’属性的破甲箭箭头‘十五’银币一支,这两种魔法属性合二为一的双属性巨弩箭头一枚魔晶石一支。” 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眼睛变得特别明亮,他不停地盘算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道:“呃,与帝都魔法市场上销售的那些魔法弩箭,价格差不多低了三四倍,这样算的话,使用魔法弩箭的战争成本其实还可以承受,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买到您这些魔法弩箭呢?你大概也知道我拥有一座格林帝都北方最大的床弩工坊,对于这些魔法巨弩箭头也有极大的需求,我知道您那些巨弩箭头有固定销售渠道,只是我也想参与进来,听说您那边对床弩也有很大需求,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用床弩等价置换您手里魔法巨弩箭头。” 对于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等价置换,其实这也是我所希望的,不过我却表现得稍微有些迟疑,对他说:“我所出售的魔法巨弩箭头都是成本价,因为这里面有些关系嘛!你的床弩是否能以成本价与我置换……” 没想到刚到埃里克王子的庄园,便和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达成了合作意向,阿斯顿侯爵也是非常爽快的同意向我提供成本价的床弩,最后我们当场签署了一份魔法契约,三千支单属性巨弩箭头可以换一架崭新的床弩,如果我不想要床弩下面的车载部分,单属性巨弩箭头的数量可以缩减到两千支…… 86.增幅式魔纹构装 晚餐准备得非常丰盛,偌大的餐厅里几乎坐满了客人。 厚实的靛辰木长桌带有星空一样的天然花纹,桌上摆着整齐的精美餐具,晚餐的菜品也有非常经典的熏鱼和烤鹅,香煎嫩羊排等等。 艾拉罕有穿着条及膝长裙打扮得如同淑女一样,乌黑的辫子被盘在头顶,大眼睛乌亮乌亮的四处打量,她第一次出席这样的聚会,表现得十分乖巧,小心地跟在赢黎身后,海伦娜会在她耳边小声的提醒她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她是位拥有兽人血统的女孩儿。 我们选择空位坐好后,立刻有侍者上前询问我们想要吃什么,我询问还有没有肉排,侍者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并且很快便将主菜端上来,并且还配有蔬菜杂烩和海鲜浓汤,以及一小块白面包。赢黎和小艾拉都选择和我同样的菜式,而海伦娜和贝姬、卡特琳娜则是想尝尝这里的熏鱼。 今年的夏天,帝都开了许多家冰鲜鱼店,这让鱼类菜肴在帝都里成为了一种美食新时尚。 餐厅里的人很多,气氛也显得很热烈,这群贵族们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边吃边聊,大家都显得很随意。 当侍者将一份多汁的肉排放进我盘子里的时候,我才发现坐在对面的竟然是穿着正装的迭戈。 迭戈身边坐着一位拥有和他相似脸廓的中年贵族,我看到他胸口带着侯爵徽章,正在斯文地享用一份肉排,迭戈阴郁地看了我一眼,便默默将头转开,只装作没看到我,大概是家族长辈带迭戈来参加埃里克王子的秋季狩猎聚会。 我扭头向四周环视一眼,没看到伊凡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学院帝都帮的其他人,看样子迭戈这是随家族长辈一同参加埃里克王子的狩猎集会。 迭戈头发显得略微有些凌乱,白衬衣的领口和袖口处点缀有暗纹刺绣,脸上带着阴郁气息,默默地将盘子里的肉排切成整齐的方块,慢条斯理地吃相看起来显得很斯文,从餐桌的其他地方总会有一些充满好奇或者说探寻的目光看向迭戈,我发现这里许多贵族名媛们都在偷偷关注迭戈,看起来迭戈似乎在贵族圈子里很受欢迎。 赢黎知道我与迭戈伊凡之间的一些恩怨,大概担心我和迭戈面对面用餐的时候会打起来,就一直在餐桌下面拉着我的手,搞得我只好很别扭的用左手拿着刀子将肉排切开,一顿饭吃得也是非常的艰难,但不得不说今晚主厨还是制作的美食还是很有水准的。 来到埃里克王子这座温泉山庄,少不了要在庄园里享受温泉浴,庄园里里有一些露天的温泉水池。 埃里克王子还将这些温泉水引入每一栋别墅之中,别墅内天井中也有半封闭式的温泉池,埃里克王子对我和赢黎也是颇为照顾,让我们一行人独享一座独楼,这座单独的别墅建在庄园地势最高的西南角,在这座独楼里不仅有一座几十平米的温泉池,西侧的观景露台还能够欣赏马扎罗山以西的壮丽山景。 夕阳早已落尽,只是这里的天幕依旧有光折射过来。 远望淡紫色天幕中有着排成行的候鸟南飞,在我看来这些候鸟也许都是在星湖草原上度过了美好夏天,现在赶着飞往奇岩城以南的诸多海岛过冬,它们展开翅膀在高空的风带中御风飞行,就像魔法飞艇一样,有西北风为它们送行。 天井的院子温泉池里传来扑腾水花的声音,小艾拉的笑声最为响亮,这位兽人女孩而直爽天真的性格很讨人喜欢,不仅赢黎喜欢她,海伦娜和贝姬和她的关系都很不错,。 卡特琳娜披着浴巾从木质楼梯走上来,露在浴巾外面的肩膀和大.腿还挂着晶莹的水滴,红色的头发也是显得湿漉漉的,她浑然不惧秋风寒冷,和我并肩站在露台上,看着夜色中模糊的山景,仅仅聆听着山林里呼啸的风声。 “这里风大,我们下去吧!”我伸手揽着卡特琳娜紧实的肩膀,感觉到她湿漉漉的皮肤被夜风吹得冰冷,便对她说道。 卡特琳娜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我,单手勾住我的胳膊,跟着我走下木楼梯。 “你是在担心我会受凉吗?”她说道,脸上显露出一丝温柔恰好轻触我的心,恍惚间,我又觉得回到了荒原上某个夜晚,在亚归兽的背上,我和卡特琳娜就是这样的互相依偎,她虽然被荒原上的冷风吹得身体冰凉,也会将我搂在怀里。 “进入一转巅峰之后,大概不畏惧这种程度的寒冷了吧!”我笑着对她说。 “听你说关心我的话,这里会觉得很温暖。”她指了指被内衣包裹下高耸胸部,俏脸微红对我小声说。 因为要泡温泉,她将从不轻易离身的亚龙轻皮甲脱掉,原本在耶罗位面战场上磨砺得有些粗糙的皮肤在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又变得白皙起来,身上那些疤痕也在一点点褪.去,她的脚踝上拥有四道淡淡魔纹,能感受到法力在上面缓缓运转。 当初我在卡特琳娜脚踝上绘制了四幅环状魔纹法阵,分别对她力量,敏捷,体质都有微弱增幅,不要小看这一点点微弱的增幅,这是属于她自身能力的提高,很多战士在转职之前,往往都是受限于身体天赋卡在某个瓶颈处无法获得晋升,可是偏偏差的这一点身体天赋无法依靠历练提高。 我和耶基斯学者当初将一些基础性的初级魔纹法阵融合聚能魔环之后,谁也没有想到这种自身可以凝聚法力自由运转的初级魔纹恰好可以改善身体这种状况,对于身体的增幅也会算在自身天赋上面,因此这种带有自动聚能的属性增幅魔纹可以让很多卡在瓶颈处只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可以冲破身体的樊笼进入下一阶段的战士们轻松进阶。 卡特琳娜这两个月锻炼逐渐减少,对她来说,减少锻炼明显就是在对身体里面的某种力量进行压制,我想她大概也是身体出现晋级预兆,只是按照卡兰措的提示,她在刻意压制身体力量,大概是想再锤炼一下身体,在一举冲到二十级。 近一年时间,卡特琳娜从十五级一路连续突破进入到十九级,在十九级这个层面上也是没有多久。 “喂,你们要在上面吹多久冷风,难道不下来泡一会儿吗?”海伦娜从温泉池边钻出水面,扶着楼梯扶手探头看着慢慢走下来的我和卡特琳娜,欢快地说道。 海伦娜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走下来刚好看到海伦娜受不了天井里的凉风,迅速地将身体缩进汩汩流淌着温水的温泉池里,这才想到她和贝姬目前都还没有完成一转,毕竟她们也经过大大小小这么多次历练,在学院里学到战斗技巧已经转化成了实战经验,应该是受身体天赋所限,这种情况通常的办法就是等着她们慢慢成长,应该还有突破瓶颈的机会。 其实许多资质优秀战士就是在高级战士学院这个阶段突破十级完成第一次转职的,战士和魔法师不太一样,魔法师十二岁的时候才能觉醒魔法池,而许多战士学徒是从小就开始锻炼的,因此战士进入一转通常要比魔法师们早上一两年。 赢黎靠着温泉池边闭目养神,小脸被热气腾腾的温泉水泡得染上了红霞,好像泡在水里有种莫名的享受。 小艾拉和贝姬在只有本来就不算大的温泉池里进行游泳比赛,扑腾起大量的水花,兽人女孩明显追不上泳姿标准的贝姬,贝姬就像是一条白鲢鱼在池水里翻腾着,在水中动作无比的灵活。 海伦娜像是迦娜美人鱼一样手臂搭在温泉池边,肩膀和手臂以上露出水面,头发湿漉漉地顺在脑后,笑吟吟地看着我说:“还以为你要一直在上面吹冷风呢!” 我没说话,坐在温泉池边俯下身在她柔软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海伦娜伸出雪白的双臂勾住我的脖子,双.腿反卷过来踩着温泉池侧壁狠狠一蹬,便借势将我拖进温泉池中,掀起巨大的水花来。 从温热的池水里挣扎着将头露出水面,米索莉法袍全部浸湿贴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在海伦娜嬉笑声中,向她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在温泉池里扑腾累了,我和海伦娜先后爬上岸。 卡特琳娜捧着浴巾披在我和海伦娜的身上,我和海伦娜浑身滴着水走进别墅客厅。 客厅里铺着松软的地毯,赢黎换了一身白色真丝睡衣蜷缩在沙发上,认真地看一本古老的魔法书,小艾拉骑了一天的盘羊,再在温泉池里泡了半天,终于搞得精疲力尽地趴在壁炉边睡着了,壁炉里面的钎子上还烤着两个肉饼,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贝姬见我坐在壁炉边,便走过来给我倒了一杯热茶。 海伦娜上楼换了一件干爽宽大的睡衣跑下来,和我们一起围在壁炉边,她没有穿软拖鞋,赤着脚跪坐在地毯上,五颗脚趾就像是象牙雕塑一样,见我盯着她的脚踝,海伦娜有些害羞地用睡衣裙摆将脚遮住。 “海伦娜。”我说。 “嗯?”海伦娜正在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听我唤她便转过头来。 “你和贝姬成为九级战士多久了?”我对她问道。 她歪着脑袋,颦着眉头想了一下,绝美的脸认真起来的样子有种动人的美丽,碧色眼眸里带着开朗的笑容,对我说:“我大概有三个多月了,贝姬应该更久一点。” 海藻一样绿色大波浪卷发简单的束在脑后,紧身衣裤展露着性感的身材,贝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接口说道:“我也大概快五个月了,怎么了?” 我问她们俩:“那有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势?” “你想看看我的势?”海伦娜一下子从地毯上站起来,一脸兴奋地问我,也不等我回应,便闭上眼睛,舒展着双手举过头顶,站在地毯上的双脚踮起脚尖儿,就像是一位舞者站在房间里,她双手虚握双剑,一股淡淡的气息从身体里蔓延开,就在她身后凝聚成一位双手握剑的剑舞者虚影,那位剑舞者虚影也是脚尖踮地,在海伦娜身后缓缓地旋转,我清晰地感受到从剑舞者虚影处散发一种均衡之力,就像水中涟漪一样一圈圈向外荡漾。 海伦娜的‘势’是一名剑舞者虚影,这倒是很适合她的职业。 于是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宛如跳舞一样舒展身体,做起一些曼妙动作,说:“我都没听你提过,原来你都领悟了啊。” 海伦娜有些不满的撅起嘴,对我抱怨道:“你那么忙,这种事有什么值得提的,我和贝姬现在就在等着身体各项能力再提高一些,然后就尝试着晋升一转。” 我挠了挠头,只能含糊地嘿嘿一笑说:“要不要等会我帮你们绘一些基础魔纹构装,增强身体素质?” 海伦娜和贝姬听我这样说,都来了兴致抬头望向我,海伦娜更是直接指了指卡特琳娜的脚踝对我说:“你是说卡特琳娜脚踝上的那些图案?” “是的。”我点了点头。 “好啊!”海伦娜和贝姬连忙答应道。 …… 清晨 刺眼的阳光透过稀松树枝照在粗壮的树干上,在山坡的树林间出现一道道光柱来。 我头昏脑涨地从别墅中走出来,轻轻地揉了揉额头,这几幅初级增幅魔纹还真是很耗时,为了给海伦娜和贝姬脚踝上增加初级魔纹构装,我几乎整夜没睡,这时候还要跟着大家一起参加秋季狩猎,看着空荡荡的庄园里只剩下一些不方便骑马的女眷,我这时候当然没脸说自己想留下来补觉,不过幸好队伍里还有许多和我一样看起来精神萎靡,顶着黑眼圈的贵族,大家几乎都只当做看不见。 这种森林狩猎活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挑战可言,我只将它当成一种贵族出游方式的集体行动。 只有小艾拉显得兴致勃勃,精神饱满的小艾拉足足带了两个装满羽箭的箭壶,背后的合金弓也是反复检查过,只是有些不满意这头盘羊,她更希望能够骑在一匹高头大马的马背上,因为学院里的教官对她说真正的骑士在战斗的时候都是睡在马背上的。 其实她根本不明白这种盘羊在山地间穿行,不知道要比古博来马平稳多少倍…… 87.变故 狩猎的队伍像一道洪流从庄园里面沿着山路涌向马扎罗山北坡的丛林中,再由主道分别进入满是巨大冷杉与红松树林里,各自的队伍都是彼此熟悉的贵族,大家骑着马有说有笑的进入丛林,看起来这根本就不是狩猎,而是一场充满欢笑的秋游。 很多会骑马的贵族女眷们也在出行的队伍里,我和赢黎一行人没有熟悉的同伴,只能沿着林道一路向前走。 远远的看到了迭戈骑着马在一群贵族中间,这群贵族里面看上去有不少女眷,几位年轻的贵族名媛骑着骏马凑在迭戈身边,不断地寻找话题,只是迭戈看上去想的十分高冷的样子,他们这队人马在前面领队带领下,走向山坡一处岔路口,那支狩猎队伍转过一棵高大的冷杉,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不时有獐子在林中出现,它们躲在的树后面好奇的望着我们的队伍,总是有些贵族们追出去,便消失在这片山间林地里。 我们一行人骑着盘羊沿着山坡向上走,一直沿着主路走出很远,才发现身后早就没了其他狩猎者,这才开始在林地里搜寻起猎物来。 小艾拉着贝姬跑在最前面,她背着弓箭直接冲进一片灌木丛中,惹得一窝野鸡扑棱棱地从草丛中飞出来,艾拉骑在盘羊背上,也不等盘羊停稳便从身后取出合金弓,抽出一支羽箭射向飞在半空中的锦鸡,羽箭‘嗖’的一声飞出去,擦着那只锦鸡的尾羽飞过去,刮掉了几根彩色羽毛。 那支羽箭钉在一棵粗壮的冷杉树上,尾羽犹在不停的震颤,只是没有射中那只锦鸡。 小艾拉脸一下子垮下来,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身边的贝姬耸耸肩膀。 贝姬骑着盘羊从小艾拉身边冲出去,抽出身后的铁木弓,对着百米外那只已经显得有些力竭锦鸡射出一箭,那只锦鸡在最后的那一刻急速下落,就像是主动撞到贝姬的箭上一样,钢簇箭直接射穿了锦鸡,那只锦鸡在跌落在林地里,不断的扑棱着翅膀再也飞不起来了,身上插一只羽箭,也没有办法钻进灌木丛深处,只能在原地奋力的挣扎。 小艾拉兴奋地跑过去将不停挣扎的锦鸡捡起来,拔出羽箭,麻利地用绳子捆住鸡爪,倒挂在马鞍座的挂钩上。 看到小艾拉骑着盘羊不知不觉进入了林区,我便带着赢黎跟在她们的后面,这片林地非常大,很快我们周围便看不到其他队伍的踪迹,赢黎骑在盘羊背上,一手抓着缰绳,安静地跟在我身边,她抬起手有些不自然地虚抓了两下。 “赢黎,你是怎么了?这是在干嘛?”我扭头看着赢黎,一脸奇怪地问道。 赢黎扭头笑了笑,对我说:“我能感受得到那些力量……” 我茫然不解地问:“什么力量?” 赢黎的目光转向海伦娜和贝姬,对我说道:“你在海伦娜和贝姬绘制的魔纹构装,对她们两个在力量、敏捷和体质方面都有所增加,这些魔法效果我也能感受得到。” “……是灵魂链接魔法契约的力量?”我问她。 赢黎点点头说:“嗯,原本还以为要等她们两个将来晋升成为二转战士之后,才能共享她们身上魔纹构装的魔法效果,没想到她们还没完成第一次转职,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魔纹构装,这种感觉我有点不适应。” 根据一些魔法资料上的介绍,‘灵魂契约’可以让主导着获得从属们的力量,之前看了这句解释还没有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才知道,这种诸神之战时期遗留下来传说契约卷轴还真是属性强大。 赢黎问我:“吉嘉,不是说战士在二转之后才能绘制魔纹构装吗?” 我和赢黎穿过这片林地,慢慢地向她解释这种被称为‘聚能魔环’的伴生魔纹,我说:“这么说当然也没什么不对,主要是因为我和耶基斯学者发现了一种很特殊的魔法符文,这种魔纹被称作伴生魔纹,它们本身不能独立出现在魔法卷轴上,只能依附在某个完整的魔纹法阵上面,这种伴生魔纹结构复杂,拥有属性也是很特殊……” 赢黎听得很认真,对我说:“当初听我和耶基斯学者打算设计一款节能魔法灯,还觉得这件事很难实现,没想到当初耶基斯学者并非无的放矢,他在魔法刊物上发表的一篇文章说,以后格林帝国铭文界将会有不消耗魔晶石的魔纹构装出现,原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事居然是真的。” 我对赢黎说:“当然是真的,记得去年冬天帝都铭文工会举办的冬季魔纹构装展示会吗?耶基斯学者展示出来的那二十二盏魔法台灯,就是不需要汲取魔晶石上的法力也能点亮的魔法台灯……” 就这样,我和赢黎一路走一路聊。 而小艾拉在这片森林里撒了欢的骑着盘羊在前面乱跑,她追逐着一只受伤的大型麋鹿,这支麋鹿后股上插了十几根羽箭,但这些箭伤都不算什么致命伤,甚至都不怎么影响这只麋鹿奔跑,见到那只麋鹿飞快攀上一块巨岩,小艾拉骑着盘羊奋不顾身地追上去。 一路追赶,那只麋鹿莫名其妙地跑到一处孤崖顶,贝姬追在后面终于逮住机会一箭射穿了麋鹿颅骨,箭尖从麋鹿颈部刺入后脑,它发出连声悲鸣,又向前走了数步之后才轰然倒下,我们一行人围了上去,发现这头死去的麋鹿足有几百斤重,这么重的猎物即使有魔法腰包,携带起来多少有些不方便,所以我直接开启传送门,从辛柳谷喊出来几名兽人战士,将这只大麋鹿抬进辛柳谷,兽人战士将鹿角砍下来交给小艾拉当做战利品,这只麋鹿送给辛柳谷那些兽人战士们当午餐。 等到我们再从僻静的崖石后面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守在传送门帮我们把风的卡特琳娜像是只雌豹一样伏在岩石后面,盯着山崖对面那处树林…… 88.恩怨在死亡面前 刚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就看到卡特琳娜小心翼翼地伏在崖顶的巨岩上,盯着山崖对面的一片巨树林。 我手脚并用爬上巨岩,顺着卡特琳娜注视的方向,看见几位骑士簇拥迭戈和一群贵族正从崖下树林中仓皇而过,那些训练有素的骑士们不时回头观察后面的追击者,一枚魔发信号弹冲天而起,在巨树林上空炸响,呈现出一道醒目的光轮,爆炸的响声迅速从山崖下方的树林上空传递出去。 三皇子埃里克为了保证这次秋季狩猎能够顺利进行,这次也是出动了皇家构装骑士团来负责狩猎场安全问题,这种求援魔法信号弹几乎每人手中都有,而且来埃里克王子山庄参加秋季狩猎的贵族们都带着扈从,马扎罗山北坡从未有过任何魔兽的踪迹,就算是大型猛兽都被骑士们驱赶出这片猎场,因此这片狩猎场对于贵族们的人身安全问题做了很周全的准备。 我向这几名骑士后面望过去,之间杂乱灌木树丛里窜出一群双头地狱猎犬,这些地狱猎犬浑身流淌着熔岩,这些岩浆随处滴落在林地间,立刻冒起阵阵黑烟,瞬间双头地狱猎犬后方大片林地都燃起火焰。 一只宛如牛犊一样大的双头地狱猎犬冲在最前面,巨大的爪子踏在一块岩石上,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双头地狱猎犬头颅闪过一道魔纹法阵的闪光,随后一颗焰弹从地狱猎犬的血盆大口中喷射而出。 飞向正在逃命的骑士,落在最后的骑士眼见躲不开,在马背上转身并将骑士轻盾举过头顶,炎弹在骑士轻盾的表面爆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那位骑士崩飞,战马也在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一头撞在巨树上,整个战马像是一堆烂肉堆在巨树下面,马股崩裂,鲜血止不住地流出来。 那名骑士扑倒在地,手里的骑士轻盾被炎弹炸碎,整个手臂也被炎弹炸得鲜血淋漓,几乎算是废掉了,那位骑士艰难地从地上滚了一圈迅速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抽出腰间的骑士长剑,咬着牙用略微有限颤抖的剑尖指着扑上来的地狱猎犬。 双头地狱猎犬如同猛虎一样扑到穿着锁甲的骑士身上,与骑士在林地里滚成一团,身侧的地狱猎犬根本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向着迭戈逃离方向追踪下去。 在高崖上看到周围巨树林里发出响应的信号,看起来是有皇家骑士团的构装骑士快速的从周围向着迭戈一行人的周围聚拢,只是在他们赶过来之前,这些双首地狱猎犬已经死死地咬在迭戈这群贵族身后,不断要有骑士留下断后,而这些拥有骑士只要转身迎战,就会被从后面追过来的地狱猎犬淹没,转眼之间就有三位骑士被双头地狱猎犬拖下马,与这些浑身涌动着熔岩的双头地狱猎犬滚在一起近身肉搏。 双头地狱猎犬拥有两张血盘大口,这些近身肉搏的骑士基本上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一只犬头咬住骑士长剑,另一只犬头咬断骑士的咽喉,锋利尖牙顺势划开骑士的胸膛,贪婪地吞食尚未完全咽气骑士的内脏,后面聚集上来双头地狱猎犬在争食过程中,将骑士的尸身彻底扯碎。 这些实力仅是二级巅峰期魔兽的双首地狱猎犬,面对迭戈这群养尊处优的贵族们,竟然呈现出近似屠杀的场面,这样我不由得感叹,位面战争连续失利还真是有原因的,格林帝国最近几十年没有什么大的战事,这些贵族们没有在战场锤炼过,遇见这些实力一般的地狱猎犬都不敢正面应战。 逃跑并不能彻底甩开这些尾随的地狱猎犬,于是负责守卫的骑士们就要用命来填。 我万万没想到地狱界的魔族生物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马扎罗山的北坡,这时候赢黎和小艾拉也从传送门里走出来,我回头对赢黎说:“你和艾拉都回到辛柳谷去,这里出现了一些情况,你们到辛柳谷里去躲一躲,等这里安全了以后你们再出来。” 赢黎听我这样说,乖巧地点点头,对我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点……” 我打算和卡特琳娜尾随这些双头地狱猎犬后面,找机会将它们逐一猎杀掉。 我与这些双头地狱猎犬有过数次战斗经历,早已知道它们身上的弱点,想要追在它们身后逐一猎杀,对我和卡特琳娜而言并不是多么难的事情,我只是担心在猎杀过程中没办法保护赢黎诸女和小艾拉,所以我让赢黎到辛柳谷里暂避一会儿。 只是没想到小艾拉这时候居然向旁边躲了一下,没有让赢黎拉到她的手,小艾拉扬起小脸,倔强地对我说:“我才不回去,我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战斗,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才不会像你这样,你这样做我永远也成长不起来,求求你,吉嘉,让我留下吧!” 一旁的海伦娜和贝姬也是显得一脸跃跃欲试,看起来她们都对这次战斗很感兴趣。 “……吉嘉,我们也想留下来。”贝姬鼓起勇气,站出来对我说道。 我想了一下,看了一眼崖下奔跑的那几十只双头地狱猎犬,心想着让她们锻炼一下也无所谓,也算是一次很不错的实战演练了,尤其还是地狱界的双头地狱猎犬这种恶魔族凶兽。 我从巨石上跳下来看着小艾拉,一脸严肃地对她说道:“好吧,既然想留下来,那待会战斗的时候就要做到一切行动听指挥,做不到这一点的话我就让卡兰措把你丢会辛柳谷去!” “我能做到!”小艾拉一边说,一边对我行了一个不算太标准的帝国骑士军礼。 我转身走进辛柳谷的传送门,说:“我去把卡兰措和鲁卡,贾斯特斯他们都喊出来。” 刚刚我们将那头大麋鹿送进辛柳谷里去,卡兰措和鲁卡、贾斯特斯就已经聚在传送祭坛附近,我重新进入辛柳谷之后,他们这些人还没有散去,听我招呼他们出去猎杀地狱猎犬,都显得跃跃欲试,这几天他们住在辛柳谷里好像也是非常的无聊,这时候能够有出来放风的机会,自然都不肯放过。 大概是担心我会安排人留在后面保护小艾拉和赢黎诸人,卡兰措果断挑选了十名最强的兽人战士一同穿过传送门,牛头人鲁卡还想将野蛮人奴隶带出来,只是考虑到这里有大批的贵族,我不想让他们窥视到野蛮人奴隶的秘密,所以就将野蛮人奴隶留在辛柳谷。 看到忽然一下子壮大起来的队伍,我扭头看了看山崖之下,那些地狱猎犬遍布下面的林地间,我对大家说道:“我们去把那些双头地狱猎犬统统杀掉,顺便救迭戈他们!” 卡兰措双手抱胸毫无顾忌地站在崖顶上,看着下面巨树林里被双头地狱猎犬围堵一处峭壁下面迭戈一行人,有些似笑非笑地问我:“你和迭戈不是一直不和睦吗?” 我揉了揉鼻子,‘嘿嘿’一笑说道:“就算我们之间有些恩怨,那也不至于让他死在我眼前。” “走,我们去救他们!”我对大家说道。 说完骑着盘羊,顺着崖顶后面的山坡冲下去。 牛头人鲁卡紧紧跟随在我身边,而卡特琳娜则是守在赢黎的左右,大家都担心会有潜伏在灌木丛中的地狱猎犬突然窜出来,这种伏击往往让人防不胜防,卡兰措和十名兽人构装战士虽然没有骑马,但是他们速度却是最快,几次转折跳跃就从山崖上直接跳到崖底,而且这些兽人战士成功的引起周围双头地狱猎犬的注意力。 等我们从几十米高的崖顶跑下来的时候,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已经和这群双头地狱猎犬激战在一起,兽人构装战士们平时训练有素,他们在无名岛上猎杀过地狱猎犬,知道这些地狱猎犬的弱点,等我们骑着盘羊跑下去的时候,已经有数只地狱猎犬倒在林地间,它们的生命迹象一点点消失,身上熔岩也一点点凝固。 小艾拉骑着盘羊一马当先冲出去,对着从林地里窜出来的地狱猎犬射出一箭,只是这支羽箭刚刚飞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地狱猎犬口中吐出的一枚风弹击落,而小艾拉对于这些地狱魔兽,只有弓箭这种单一的攻击手段,她飞快地从羊背上跳下来,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那只向她冲过来双头地狱猎犬,没有一丝畏惧,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张弓搭箭,射出‘连环三箭’,看上去这应该是小艾拉在战士学院最拿手的本领,箭矢一支追着一支射向面前那头地狱猎犬的双眼。 那只地狱猎犬在羽箭来临的时候,竟然连躲都不躲,只是将头颅狠狠一甩,羽箭撞在地狱猎犬的脸皮上,顿时掉落在地上,这时候小艾拉已经距离那头地狱猎犬很近了,眼看着地狱猎犬扑上来,原本跟在艾拉身后海伦娜和贝姬纷纷迎向地狱猎犬。 只是她们虽然知道地狱猎犬的弱点,但是身为普通九级战士,自身实力毕竟有限。 这时候,一道青色身影闪到所有人面前,两把细长的骨剑从诡异的角度分别刺中了地狱猎犬的两侧肋骨,随着地狱猎犬向前扑击,锋利的骨剑将地狱猎犬的腹腔切开两条巨大伤口,腹腔里的肠肚洒了一地。 贾斯特斯稳住身形,他双手握着骨剑,站在海伦娜的身前,转头对她说道:“速度和均衡对剑士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出剑的时机太早,这样容易让对手有后手预判,着往往会失去先机,出剑的时候……” 我觉得对于海伦娜来说,这更像是剑舞者一场现场教学,虽然贾斯特斯的职业不是剑舞,但是他却是非常擅长使用双手剑。 这时候,我们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林地里其他地狱猎犬,不断有地狱猎犬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却完全不是卡兰措、贾斯特斯和十位兽人战士的对手,有这几个人顶在前面,我们遇到的地狱猎犬就尽数倒在熔岩之中,林中充满一种硫磺的味道,小艾拉、海伦娜和贝姬被保护在队伍中间,我和赢黎根在队伍的后面,最后面是牛头人鲁卡和卡特琳娜。 小艾拉站在队伍最中心,她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总能洞察一丝先机,向那些突然从角落里冲出来的地狱猎犬射箭,虽然这些羽箭很难伤到地狱猎犬,却是起到了很好的警示作用。 赢黎胸.前的魔纹法阵中心出现一颗巨大的火球,而我的头顶上也凝聚出一支冰枪,一步步向迭戈的狩猎队伍靠拢过去,沿途上遇见了那几匹马已经彻底被地狱猎犬分食干净,只有地上的血迹和撕扯破烂的马鞍、骑士们血淋淋地铠甲。 等我们靠近的迭戈那队贵族的时候,迭戈和他家族那位长辈带着几位贵族手持长剑,将几位女眷们护在身后,看上去最后一刻也还算很有骨气,迭戈脸色苍白,一只手里攥着魔法长剑,一只手里拿着一张魔法卷轴,剑尖在面前绘制出一幅魔纹法阵,一团火焰形成的腰带覆盖在所有人身上。 卡兰措和贾斯特斯率先冲到崖壁下面,卡兰措手里重剑将反扑上来的几只双头地狱猎犬的头颅纷纷斩落,她的动作无比果断,没有一丝花俏,看得对面崖壁旁边那些身上带着伤的贵族们一脸呆滞的看着这位兽人女战士,似乎获救的那种喜悦心情都被心中的震惊所掩盖。 这时候,看来你向那片树林中看去,后面又有一大群双头地狱猎犬从那个方向跑出来,这些地狱猎犬跑出来的那片林地上空凝聚着一片漩涡状的阴云,翻滚的乌云中不停有电弧窜动,一道道闪电从空中劈向那片巨树林。 我和赢黎忍不住对视一眼,我脱口而出说道:“罗兰大陆位面法则之力降临在巨树林那边,看起来那片林地里可能有高级魔族出现。”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卡兰措拎着那把沾满了鲜血的乌黑重剑,一脚踏碎了面前双头地狱猎犬的头颅,杀气腾腾的对我说道。 89.救援后的争执 有些人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 比如这些穿着魔纹构装的兽人战士,他们手里拎着黝黑的月刃斧,面对那些浑身冒着黑烟,身体上流淌着赤红容颜的双首地狱猎犬,犹如天神下凡一样冲上去,手中月刃斧轻而易举地将双手地狱猎犬劈成两半。 这些双首地狱猎犬已经能够操控简单的元素法术,属于风属性的头颅会喷风弹,而属于火属性的头颅会喷炎弹,它们拥有粗壮的爪子,可以将坚硬的岩石抓出三道深沟来。 在与双首地狱猎犬战斗的时候,兽人们拥有的力量足可以与这些地狱猎犬抗衡,虽然奔跑起来追不上疾驰的地狱猎犬,但是战斗时却比地狱猎犬要更加灵活,魔纹构装除了为他们提供了力量加成之外,套装属性让兽人战士们拥有猛击的手段,手里的月刃斧斩在地狱猎犬的身上,可以瞬间将金属一样坚硬的犬头劈开。 兽人们在面对风弹和炎弹的时候,他们拿不动刻有‘远古誓言’的折戟盾牌,没办法像牛头人鲁卡那样将身体藏在盾牌的后面,但是每个兽人护臂上都带有一面精致的小圆盾,这面小圆盾平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上面拥有耶基斯学者设计的‘大地之盾’魔纹法阵,地狱猎犬喷吐出来的风弹和炎弹在快要击中兽人战士的时候,只要瞬间激活小圆盾,就会出现一面由土元素凝结而成的盾牌。这面土元素组成的盾牌可以抵挡大半魔法元素的伤害,剩下哪一点点伤害兽人们都是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来抗衡的。 这些兽人战士都觉醒了‘自愈’,他们在战斗中总会不断地受伤,只要不算太严重的伤,在战斗的过程中就能快速的愈合。 原本这十名兽人构装战士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会被卡兰措从辛柳谷地底洞穴里挑选出来,可现在除了卡兰措之外,没有人比他们更勇猛,他们奋不顾身地冲到最前面,反而让牛头人鲁卡和卡特琳娜无法轻易离队,他们俩在队伍最后面压阵。 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双手持四英尺长的骨剑,将战斗搞得就像是表演一样,每个动作都慢了三分,力求让海伦娜看清楚自己动作,面对地狱猎犬的时候,他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战斗,而是凭着经验和技巧,当然他之所以可以这样在战场上教学,完全是因为他的实力碾压这些双首地狱猎犬。 迭戈和他的那些同伴们一时之间有些呆滞的站在崖壁下面,看着我们一行人迎着那些冲过来的双首地狱猎犬反杀回去,下意识跟在我们身后,也试图结阵一起向这些双首地狱猎犬反攻。 我骑着盘羊走在最后面,回头看了站在人群中的迭戈一眼,他身上的魔法长袍破了一个大口子,脸上带着一道划伤,样子显得多少有些狼狈,周围有两位年轻贵族小姐正对他嘘寒问暖,他此刻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很想对他得意的‘哈哈哈’大笑三声,然后再对他说上几句嚣张一些的语言,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忽然就觉得这样做很无聊,于是目光转移到他们这支队伍真正领导者身上,那位和迭戈长得有三分相似的中年贵族,我对他说道:“你们的求援魔法信号已经传出去了,马上就会有驰援的狩猎队伍陆续赶到这边来,你们在这里接应一下,随后好组织大家一起剿灭这些地狱魔族生物,我们先去那边探查一下情况,你们大可不必跟着我们!” 这位中年贵族手里握着一柄精致的西洋细剑,虽然身上受了一些轻伤,但是却依然神情自若,他认真地打量着我,过了片刻才说:“额,好吧!请务必多加小心,我们好像打扰到某个降临仪式,而且我们看到来自地狱的使者,是他驱使这些双首地狱猎犬追杀我们。” 我对他点点头,没听他作自我介绍,也没有听他问及我的身份,看起来多半认识我。 赢黎和卡特琳娜在前面等着我,我骑着盘羊追了上去,这时十位兽人构装战士已经杀进前面的巨树林,牛头人鲁卡和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在队伍的后面不断劈开那些双首地狱猎犬的头颅,从里面找出李子大小的魔核,并把它们统统收集起来。 前面的林地里面已经开始冒起黑烟,地狱猎犬身上的炙热熔岩引燃了一些低矮的乔木,火势向四周蔓延开。 不断向乌云旋涡中心前进的兽人战士们冲破层层火点,杀退了面前一波双首地狱猎犬,远处传来一些呼唤声,巨树林四周不断有魔法信号弹升空,看起来双首地狱猎犬不止在这一处出现,来参加这次狩猎聚会的很多贵族们都受到双首地狱猎犬的袭击。 按说,这次狩猎聚会中也有一些二转强者,实力达到一转的构装骑士更是比比皆是,讲道理这些帝国骑士在面对这些双首地狱猎犬的时候,不止有一战之力,以二转强者的实力,至少应该碾压双首地狱猎犬,可是从巨树林四方都发出了一些求援信号,显然骑士们并不了解到底该如何与这些双首地狱猎犬战斗。 不过在我看来,埃里克王子对此不会没有准备,现在就看埃里克王子所倚仗的救援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而且还要看巨树林中的各支狩猎队伍到底该如何自救,望着云层旋涡中心不断降下一道道电蛇,那边注定出现了引动了天罚的高等魔族,卡兰措迫不及待地想要带领兽人构装战士跑过去看一看,要知道当初我们在无名岛上猎杀了那只笞魔领主,收获了‘祭品’级的战利品之后,这种高等魔族对于卡兰措来说就有了莫大的吸引力。 山坡左侧几百米之外的巨树林中再次闪过一道刺眼的魔法信号弹,我犹豫了一下之后,踩在马镫里的脚狠狠的踢了盘羊的肚皮一脚,胯下这只盘羊发出‘咩’的一声尖叫,受到了疼痛的刺激之后立刻发足狂奔,很快追到卡兰措和一众兽人构装战士面前,我用手指着左侧那处发出求援信号的地方,对卡兰措下达命令:“我们去那边,优先救援。” 对于我的命令,卡兰措一直以来都不问对错,她会执行得非常彻底,听到我说先去救援那支遇到了危险的狩猎队伍,没有任何犹豫,对着十名兽人构装战士挥了挥手,大喊一声:“你们几个跟我走!” 等我们赶到发求援魔法信号弹的地方,果然有几位年轻贵族在几位骑士保护之下,躲在一个大树的树洞里,四周有十余只双首地狱猎犬,那几位构装骑士实力看上去也是颇为不俗,只是几位构装骑士被压到树洞前面,十几只双首地狱猎犬轮流用风弹和炎弹轰击这些持盾骑士,一时之间将这几位构装骑士逼入了绝境。 当我们的兽人战士从这些双首地狱猎犬的身后掩杀过来,瞬间冲破了双首地狱猎犬的合围,兽人战士在卡兰措的带领下像是一柄无坚不摧的长矛将双首地狱猎犬一个个接连挑翻,躲在树洞口的构装骑士们也趁机冲出来,与我们的兽人战士合力将面前这些地狱猎犬杀掉。 这一队出来狩猎的贵族我也有很深印象,原因之一就是他们在马扎罗山北坡狩猎居然带了一小队的构装骑士,当时看这几位构装骑士各个威风凛凛,那几位年轻贵族更是显得趾高气扬,似乎眼中只有埃里克王子,除此之外似乎谁都不肯搭理,昨天晚宴的时候,就有几位皇室成员私下议论这几位年轻贵族,说他们是从南方乡下来的一群土包。 这些兽人构装战士用一种完全不顾及受伤的战斗方式,以至于这场战斗很快便结束了,这群双首地狱猎犬一只都没有逃掉,尽数躺在树洞前面的空地上,海妖后裔贾斯特斯趁机拎着骨剑将这些地狱猎犬的头颅全部劈开,从血淋淋的颅骨里面检出魔核来,全然不顾对方那些构装骑士们的复杂眼神。 这种时候,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交流了,我用手指了指迭戈那队人所在的方向,对他们说道:“岩壁那边暂时比较安全,你们可以去那边暂避一会儿。” 我没管这几位从树洞里钻出来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想法,对他们挥了挥手,骑着盘羊带领兽人构装战士们宛如一道风向另一处升起救援信号的地方跑去,那几位构装骑士本想着跟随在我身后,共同参与到救援当中来,可是却被那几位年轻贵族唤了回去,跑出百米远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年轻贵族们果然按照我提供的方向靠了过去。 赢黎一直默默地跟在我的身边,只不过她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明亮。 海伦娜和贝姬、小艾拉也一直吵吵闹闹地想要冲上去猎杀双首地狱猎犬,只不过对于小艾拉的吵闹,卡兰措只是站在远处回头冷冷一瞥,顿时有些跃跃欲试的小艾拉偃旗息鼓,不再吵着要射杀双首地狱猎犬的事情了。 我们在巨树林周围接连救了几支求援的贵族队伍,大部分贵族都有着良好品德,就算是在危局与逆境之中也没有抛弃弱小的同伴,刚没有丢下那些女眷,但其中也见到了一些胆小怯懦者,他们看上去还不如队伍里的贵族女人,也见到了独自逃跑的身影穿梭在林中。 当然也遇见了两支拥有强横实力的狩猎团队,他们也在做着和我们同样的事情,在混乱之中救援其他狩猎队伍,不过事态紧急,从我们遇到之后也是远远的点头致意,在表示了来的方向和去的方向之后,便彼此擦肩而过,因为互不了解,大家谨慎地没有混在一起。 就是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我们在巨树林迂回了一个大圈子,这才向着双手地狱猎犬涌出来的方向靠近,这时候林地里发出一阵阵咆哮声,也不知道那片林地隐藏着什么样的恶魔,远处传来密集马蹄声,看起来是埃里克王子救援骑士团赶到了。 我们追逐着双首地狱猎犬,刚刚准备踏足到那片核心区域,埃里克王子的骑士团大部队到了巨树林的外围,这些骑着黑马身穿黑甲构装骑士披风上绣着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徽记,看起来应该是一支皇家构装骑士团,没过多久我肯定了心里这个想法,这队构装骑士团从我们队伍身旁经过的时候,为首那位骑士团团长骑在马上对着赢黎掀开面甲,并且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随后才带领着那些构装骑士们冲向旋涡核心区域,这时候骑士团中一位年轻的传令官骑着马脱离队伍向我们跑过来,他来到赢黎的面前恭敬行礼之后说明来意,他们的团长大人考虑到赢黎公主的安全问题,因此让传令官通知我们就此回头,不要再试图靠近魔族出没的区域了,这片巨树林暂时由皇家构装骑士团管控。 这位传令官还表示皇室鹰狮骑士团也会马上赶过来,既然出现了高等魔族,那么事件就要由皇家鹰狮骑士们接手,另外魔法工会那边也将会出动执法团来处理这件事,现在皇家构装骑士团要做的就是控制现场,做好救援工作,在没有了解降临的高等魔族等阶之前,皇家构装骑士团的骑士们也不会轻易进入核心区域云云。 看着那位年轻的传令官跟在我们队伍里,并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我只好率众远离这片巨树林核心区域。 为了在人前展示一下我的形象,我从怀里掏出一张定向传送卷轴随手扯开,一扇传送门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随后我没有理会那位年轻传令官,拉着赢黎一起穿过这扇传送门,传送门的另外一处出口恰好在一群贵族们聚集之地。 这些贵族们在受到双首地狱猎犬的惊吓之后,这时候都已经恢复过来。 这里聚集了几十名贵族,不过在我们到来之前他们就处于争执之中…… 90.返回温泉山庄 一部分贵族认为既然皇家骑士团的构装骑士们已经赶到了巨树林,那么大家就应该返回埃里克王子的庄园里安静等待消息,还能让伤者好好处理一下伤势,女眷们经过这些惊吓之后,也需要一处安全住所来平缓一下紧张的心情。 但是还有另外一部分贵族们则认为清除巨树林里这些双头地狱猎犬们不应该单单依靠皇家骑士团,所有格林帝国的贵族和骑士们都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做这件事,帝国的法典上也有明确的条例,所有格林帝国人都有责任有义务清除魔族势力的侵略。 争执中的贵族们恰好看到了我和赢黎从一扇传送门骑着盘羊走出来的一幕,贵族们对于定向魔法传送卷轴是有着一定程度认知的。 去年冬天,迪伦学长在帝都魔法报上发表一篇关于传送卷轴的学术论文,他在论文的最后建议准备外出历练的魔法师们最好常备三张此类魔法卷轴,随后定向魔法传送卷轴就被占星者工会推崇为魔法师随身物品中必不可少的三大魔法卷轴之一。 我带着一众兽人战士从危险区域返回,让那些想要退回庄园的贵族们有了更充分的理由。 几支刚刚接受了我帮助那些贵族纷纷上前向我和赢黎表达谢意,并且对我身后那些兽人战士也不再有任何歧视的眼神,还会有人用敬佩的目光去偷偷观察卡兰措,这位兽人女战士在刚刚救援行动中的表现实在太过亮眼了。 “谢天谢地,你们也平安归来,那边的情形怎么样?”老贵族斯温伯恩侯爵从人群里走出来对我说道。 就在刚刚,我们在不算远的一处林间空地上救了老斯温伯恩和他的家人,虽然他拥有侯爵身份,但追随在他身边的骑士扈从却都是一转构装骑士,面对双首地狱猎犬的时候毫无战斗经验,被十数只双首地狱猎犬围攻,我们赶到的时候,四名构装骑士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老斯温伯恩的一位侄女也被地狱猎犬咬伤了大腿,其他家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伤。 兽人构装战士走上来牵住盘羊的缰绳,我从盘羊上跳下来,走向场地上躺着重伤构装骑士的面前,一边对大家说道:“皇家骑士团的构装骑士准备将那片区域控制住,并等待皇家鹰狮骑士团和魔法工会执法团增援。” 这次双首地狱猎犬突袭导致了很多骑士和骑士扈从受伤,我走到一位昏迷不醒的骑士面前,他身上的魔纹构装的鲜血已经凝结成痂,一条腿被地狱猎犬咬得露出破烂不堪,膝盖处甚至露出白森森的骨茬,虽然进行了一些急救处理,有人在大腿根系了一条绳子止血,但是看上去这位骑士的状况并不乐观。 兽人战士天生都是骨科专家,我向卡兰措招了招手,卡兰措快步走过来,她拿出止血绷带为这名构装骑士重新包扎伤口,动作十分娴熟。 “他的腿保不住了,需要马上进行截肢,最好的结果就是保住膝盖以上的部分,不过地狱猎犬的牙都带有毒素,如果伤口继续恶化,可能还要二次截肢。”卡兰措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是飞快,等包好之后才将大腿绑着的止血绳松开,伤口处果然没有任何鲜血渗出,处理完这些之后,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在这名骑士面前绘出一幅‘水疗术’魔纹法阵,淡淡的水元素气息围绕着骑士,化成一道道白色水蕴消失在骑士身上,剧痛让骑士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声音,我问站在旁边的这群贵族:“谁认识这位骑士先生?” “他是我的守护骑士。”立刻有位贵族站出来。 “如果能尽快送到坎贝尔疗养院,他还有救。”我对这位贵族说。 说完我就走到另外一名受伤颇重的骑士身边,他靠在一棵大树旁,腹部简单的包扎还有血不断渗出,脸上虽然显得很痛苦,但是精神状态还可以,见他的伤口处理得还可以,便去寻找下一个需要帮助的伤者,这边有好几位受伤需要救治的骑士。 路德维希侯爵带着一队骑士从林间来到这边,这队骑士身上有着战斗过的痕迹,应该是遭遇了双首地狱猎犬的袭击,不过看样子路德维希侯爵击退了那些地狱猎犬,有的骑士马鞍上还挂着地狱猎犬的头颅,这队骑士后面跟着一群贵族,看样子被这些双首地狱猎犬吓得不轻,路德维希侯爵手里提着一把利剑,剑刃上还沾着一层浅灰色的火山岩。 他骑马来到我身边,从马上跳下来问:“你们见到魔族人了吗?” 我抬起头对他说:“没有,我们正准备太深入那片地区,就被皇家骑士团的骑士们拦下来,他们要我们退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准备返回庄园。” 路德维希侯爵这支狩猎队伍是为数不多独立战胜双手地狱猎犬的队伍,他们刚刚也一直在救援受困的狩猎队伍,我们之前与他们也有过交集,路德维希侯爵知道我想要去那片中心区域探查,所以才会这样问。 听到我说要准备返回埃里克王子的庄园,他转头对身后跟上来的骑士说:“这样的话,那我们也返回庄园吧!” 路德维希侯爵这句话像是一针催化剂,一下子就让周围准备留下来的贵族们心中产生了动摇,觉得返回庄园这一路上的安全也有了保障,这样一来,原本还担心返回庄园途中的会遭受双首地狱猎犬攻击的贵族们,纷纷表示:那我们也一起回到庄园那边等待消息。 不过也有一些年轻的贵族骑士觉得还是要参加这场战斗,对他们来说猎杀这些魔族地狱猎犬,不仅是一种刺激的狩猎活动,还会获得宝贵的战斗经验,收获一些战利品,比如路德维希侯爵麾下那几名骑士马鞍前面挂着的地狱猎犬头颅。 “我们想要留下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有十几名年轻的贵族骑士们有自己的打算。 对此路德维希侯爵表示理解,并且对这些年轻贵族骑士给予鼓励,叮嘱他们一定要一起行动,并且一定要小心点。 返回庄园的路上,路德维希侯爵不时会注意到我的那些兽人战士,我骑在盘羊上和他并肩而行,他一脸感慨地对我说: “我年轻的时候参加过和兽人部落的战争,那时候查尔斯一心想要占据帕伊高原,想要将兽人赶到星湖草原的北面,让他们去和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部落抢夺生存空间,为了夺取帕伊高原西麓群山之间的死亡之路,至少有五十支重甲步兵团埋葬在那条路上,大军通过死亡之路却被一条看起来像是木栅栏一样古鲁丁要塞挡住,当时那里聚集了所有兽人狼族的骑兵,他们只是穿着简单的皮甲,手里拿着卷刃的武器,在萨满祭司的带领下,就能在正面战场上挡住帝国构装骑士冲锋。” 我听老库鲁当初说过,格林帝国和帕伊高原上的兽人部落前些年一直在打仗,帝国人与兽人之间和平并没有太久。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这些兽人狼骑兵有一天和格林帝国骑士穿一样的魔纹构装,将会是怎么样的局面……” 路德维希侯爵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对他问道:“所以你返回格林帝国就开了格林帝国最大的床弩制造工坊?” 路德维希侯爵说道:“有一定的原因,我只是继承了家族传下来的工坊,虽然格林帝国没有太大的战事,但是各个位面一直都不算太平,床弩这种军械在与塔楼和城堡高墙搭配拥有极强的攻击力,所以床弩在格林帝国一直都很有市场,我所做的只是将家族的床弩工坊带到了帝都来。” 我们的队伍走得很慢,主要队伍中带了一些受伤的骑士和女眷,好多人在刚刚的战斗中损失了坐骑,很多人只好步行赶路,这样一来原本不算太远的一段路要走好久。 路德维希侯爵和我说起床弩交易的事情:“这次我可以先交付给你十架床弩,至于你的那些巨弩箭头可以分批次交付,什么时候结算清楚,我再交付给你十架床弩,这种交易会一直持续下去,当然每次交易前,我们也可以根据市场行情随时调整,格林帝国的床弩市场在没有新势力加入进来之前,价格可能会一直维持这样一个水准。” 看起来这次战斗,让他对我有了一些全新的认识,这就导致床弩交付日期被他主动提前了。 受到床弩的数量所限,重弩团的人数目前只维持八百人,这段时间,贾斯特斯一直向我提议将采石场那些野蛮人奴隶全部编入重弩团,我没有同意的原因之一就是目前买不到那么多的床弩,没想到路德维希侯爵居然主动向我提起这件事,想要提前交付床弩,我连忙答应下来。 我说:“路德维希侯爵,我觉得你这个提议非常好,不过十架床弩的交易量是不是……” “一次交付两万支单属性巨弩箭头的确数额有些过大?”他打断了我的话,抢着问我。 “不,路德维希侯爵,我的意思是说首次能否交付我五十架床弩,或者我可以向您提供一些床弩零件的清单,我有一大批损毁的床弩急待维修。”我低着头,用手揉着额头对他小声地对他说。 路德维希侯爵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额,一次****这么多单属性巨弩箭头,恐怕都足够支撑一场战役的了,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来。” 他大概觉得我不可能一次能拿出十万支单属性巨型弩箭,所以便对我说:“至于巨弩箭头的交付你不用着急,可以分批交付。” “路德维希侯爵,其实我是可以一次性.交付十万支单属性巨弩箭头的。”我在他身旁说道。 “……” 路德维希侯爵嘴里像是含了一颗鸡蛋,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说:“这样的话,回到帝都我就让床弩工坊那边的经理人去拜访您。” 事实上,辛柳谷魔印工坊这边在四名老矮人工匠不分昼夜的扩建之下,如今但是巨弩箭头的魔法刻印机就增加到了六台,这意味着魔印工坊在全负荷工作的情况下,每天大概可以刻印一万两千支黑铁箭头底料,同时会得到八百支双属性巨弩箭头以及六千支单属性巨弩箭头,魔印工坊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凑齐十万支单属性巨弩箭头,如今辛柳谷地底仓库里就存有一百箱单属性巨弩箭头。 目前,仅是南风军团对于单属性巨弩箭头的需求,已经完全无法消化完魔印工坊的产出,要不是前段时间供应给路易斯.门萨一批巨弩箭头,可能仓库里存货还将增加。 我甚至打算再从墨湘侯爵那边购买一些瑟银锭,将后续那些单属性巨弩箭头都改成圣银弩箭,那些没有任何魔法效果的圣银弩箭还能卖到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让他们制成便于投掷的短飞矛,我知道狼族的兽人战士擅长投掷短飞矛。 “吉嘉侯爵,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接一笔关于‘微光照明术’符文板的订单,位面战争爆发这段时间以来,空港小镇几乎成为格林帝国最大的物资集散地,如今空港小镇正在急速向外扩张,目前外围区域十条道路已经铺设完成,马上需要安装近千根魔法街灯,本来这些‘微光照明术’符文板需要向魔法工会提出申请,如果您有办法接下来的话,关于交付时间上的问题,可以由我来解决。”一位贵族伯爵对我开口说。 他跟在我和路德维希侯爵身后走了有一会儿了,我和路德维希侯爵之间的交易也没有刻意隐瞒谁,他应该在后面听到了一些,这时候主动向我提出购买‘微光照明术’符文板,大概和我之前救了他们一队的贵族有很大关系,我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并不怎么出色的贵族伯爵竟然是空港小镇扩建项目的负责人。 面对他递来的橄榄枝,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91.温泉山庄里的战斗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负责空港小镇扩建工程最后部分工程,其中就包括了空港小镇扩建的十多条街道两侧安装街灯。 在帝都城的街上魔法街灯十分常见,但是帝都以外的城镇上,大多数的街灯还是以月光石芯魔法灯为主,一些沿海城市也有使用以鲸油为燃料的油灯,据说在一些南方乡下城镇里有一种用来囤粪肥的池子,用池子释放出臭沼气点燃沼气灯,随着月光石矿逐渐枯竭,用魔法符文板制成的魔法灯悄然进入到魔法市场,只是帝都以外的格林帝国人并不喜欢这种魔法符文板制成的魔法灯,主要原因还是由于符文板魔法灯消耗的魔晶石碎片价格过分昂贵导致的。 随着位面战争爆发,魔晶石的价格一直持续走低,当初十枚金币都很难兑换一枚魔晶石的时代早已成为了历史,现在魔晶石与金币兑换率已经降到了1:4左右,囤积魔晶石的那些大领主们又结结实实的亏了一大笔。 魔晶石的价格持续走低,也导致了魔晶石碎片的价格跌入谷底,这大概就是符文板类魔法街灯重新回到人们视线的主要原因之一。 人们在魔核中获得了魔晶石,同样由于魔核大型形状都不禁相同,解出来的魔晶石形状大小也有很大差异,但市场上交易的魔晶石都需要有同样的规格尺寸,这样一来无法避免地产生大量魔晶石碎片,这些魔晶石碎片就是低端魔法市场上那些魔法符文板主要能源材料。 同等重量的魔晶石碎片,要比同等重量的魔晶石便宜三至四倍,当然这里面的价格差异只要是由于魔晶石纯度有着不小的差异。 魔法市场的繁荣,也间接的表明了生活类魔法物品在格林帝国正慢慢兴起。 既然有生意上门,自然不可能推出去。 我对这位自称奥伦斯坦贝克伯爵的贵族说,我们可以回到温泉山庄坐下来慢慢地谈谈这笔‘微光照明术’符文板生意,但不是在这条返回庄园的路上,迎着瑟瑟秋风,周围还有这么多伤员。 站在高岗之上,已经可以看到埃里克王子的温泉山庄大致轮廓,秋季的巨树林没有那么多茂密的植被覆盖,蓝天、白云、远处山景尽收眼底,迎面看到一队侍从从温泉山庄方向走来,都是温泉山庄里的一些仆人们,他们看到我们的队伍里有许多受伤的骑士和贵族,便帮我们将这些伤者运回庄园里面。 我们跟在这些伤者的后面,也陆陆续续进入了庄园。 迭戈裹着一条毯子骑在马上,显得精神有些萎靡,看起来在刚刚的战斗中他应该遭受了魔法反噬,或者精神类魔法的伤害才会呈现出那种难看的脸色,我摸了摸怀里的精神力药水,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就让他头疼好了。 进入温泉庄园的贵族们终于肯放松紧绷着的神经,这时候疲惫、疼痛、恐惧这些负面感受接踵而至,大家开始查看自己身上伤势和损失,女眷们纷纷聚在一起相互诉苦,对于在帝都城里养尊处优惯了的贵妇们来说,她们这辈子也没有受过这么多苦,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靠近死亡。 很多狩猎队伍都遭受了一定程度的损失,很多护卫骑士都受了伤,回到庄园这边还要重新处理伤口,那些仆人们将受伤的贵族骑士们安置好,还要重新走出庄园去巨树林里搜寻其他落难的贵族们,我们这些人是第一批返回温泉山庄这边的贵族,至少还有一半的贵族还在巨树林里。 埃里克王子带着一群亲卫骑士进到最危险的地区去搜救贵族们,这些庄园里的仆人需要充当运送伤者的后勤团,因此他们将我们送回庄园安顿好之后,又连忙离开庄园去和巨树林里的埃里克王子汇合。 将赢黎诸女送回那座带有温泉的别墅里,我让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和兽人构装战士留下来守在别墅这边,拉着卡兰措去救治庄园里那些受伤的骑士,庄园里这时候显得很混乱,只有一些留守的厨娘们在忙前忙后,一群无人看管的马匹随处散落在院子里,这些战马显得有些不安分,有的战马的后蹄在用力踢着地上石板,有些战马发出‘灰灰灰’地轻嘶。 刚走下别墅台阶,我就被卡兰措拦住,她脸色凝重向四周嗅了嗅,低声对我说:“周围有硫磺的味道。” 我听她这样说,也没有太在意,毕竟皇家骑士团的构装骑士现在就巨树林里清剿那些地狱魔族,所以我随口对她说:“这里有这么多温泉,温泉泉眼附近有硫磺的味道不是很正常吗?” “不一样,我闻到的是那些狗身上的味道。” 卡兰措摇了摇头,谨慎地走到我前面,并将背后的乌黑重剑握在手中。 身体重心放低,猫着腰跨过低矮的灌木墙,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半蹲在一棵树后看着后面那片林地。 我和赢黎暂住的别墅处于这座温泉山庄角落里,灌木墙就是茂密的林区,我和卡特琳娜追在卡兰措的身后,麻利地翻过了灌木墙,蹲在卡兰措身后,顺着她的目光向山坡上看去,之间数以百计的双头地狱猎犬就站在不远处的高岗上,在这些地狱猎犬身边还站着至少有几十个长角魔鬼,而今这些魔族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这座庄园。 那些长角恶鬼脸上布满了诡异的魔纹符号,身上穿着铠甲,身材差不多和帝国人一般,他们正在控制面前这些双头地狱猎犬,让它们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悄无声息地靠近温泉庄园,我曾在一本关于介绍烈焰地狱魔族生物的魔法书中看到过关于长角魔鬼的资料,他们是一群凶残至极的家伙,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来杀戮。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温泉庄园这边居然也会这样不安全,我和卡兰措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担忧,我便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就在巨型冷杉的后面打开传送门,将等在传送祭坛周围的一群兽人构装战士叫了出来,兽人构装战士悄无声息地守在别墅周围。 这时候,终于这边山坡上出现了一只巨大声音,居然是一位手里拎着锯齿大剑的刑魔领主,这位刑魔领主体型差不多和蛛人督军一样庞大,他的头上顶着三根角,从山坡上出现就像一座肉山,只是由于它们算是高等魔族,这样没有任何防护来到罗兰大陆,身体自然会受到这个位面法则之力的压制,因此这只刑魔领主身上的皮肤在不断的溃烂,不断有脓血从它身上流淌出来。 在这只刑魔领主出现之后,那些长角恶魔纷纷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咆哮,它们握着手里握着长鞭驱赶那些双首地狱猎犬,让这些地狱猎犬从坡顶上冲下来,长角恶魔跟在双首地狱猎犬的身后,一时之间地狱猎犬将巨树林里的低矮灌木踩成平地,这些地狱猎犬身上冒着淡淡烟气,就是卡兰措闻到的硫磺气息。 “所有人准备战斗!”卡兰措低声对着近百名兽人构装战士低声吩咐道。 兽人构装战士们将月刃斧拿在手里,几百米的距离对于地狱猎犬来说并没有多远,当地狱猎犬跨入制式强弩射程范围,兽人构装战士便扣动机括,将强弩上的弩箭尽数射出去,顿时跑在前面的地狱猎犬纷纷中箭,有些地狱猎犬摔倒在山坡上,连同着枯枝残叶和碎石块同时滚下来,更多的双首地狱猎犬从后面涌出来,和百余名埋伏在灌木从里兽人构装战士搅在一起。 我这时候还打算给庄园里其他贵族们发信号,却看到庄园其他方向也同样遭受到这些魔族生物的袭击,只是那些方向上的贵族们没来得及做准备,他们甚至没有结成一道有效的防线,就被大群的双首地狱猎犬冲入庄园,这些地狱猎犬口中喷吐炎弹在庄园里纷纷炸裂,顿时有几座木质别墅被引燃。 庄园的东北角上也出现了一群的长焦恶鬼和刑魔领主,魔族的刑魔领主战力水平和二转巅峰期战士差不多,卡兰措眼睛盯着这群魔族生物最后面的那只刑魔领主,浑身燃起了斗志,眼中在没有其他的恶魔,这时候鲁卡和贾斯特斯也从别墅里走出来,他们快步走到卡兰措身边,也是盯着走在最后面的刑魔领主。 卡兰措拎着乌黑重剑冲在最前面,迎面遇到的地狱猎犬几乎都被她用重剑劈成两半,所有飞过来的风弹、炎弹、黑魔弹都被鲁卡肩上扛着的折戟盾挡住,‘远古誓言’的魔法光环在折戟盾上发出淡淡的光晕,风弹击中折戟盾牌竟然没有任何气爆声,仿佛整个风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盾牌吸收掉了。 鲁卡就像是一列蒸汽火车,从地狱猎犬和长角恶魔中间撞开一条通道,为卡兰措挡住了所有攻击,他们俩身后还跟着一位负责断后的贾斯特斯,海妖后裔手里的骨剑可以很轻松削掉地狱猎犬的头颅,三人刚杀到刑魔领主的身前,刑魔领主抡起手里的锯齿大剑就从正面将卡兰措击飞,这位刑魔领主在力量上与卡兰措相比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卡兰措撞在一棵大树上,竟将水桶粗的红松撞得从中断掉,这位兽人女战士站稳了之后,便再次像一枚炮弹一样砸向刑魔领主。 我这时候站在兽人构装战士的后方,开启四系石鼓图腾,给兽人构装战士们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增益魔法,除此之外,我还在前面的战场上凝聚着一面面高大的冰墙,当我第四面冰墙悄无声息从林地间缓缓升起之后,这些地狱长角恶鬼也有了危机感,他们开始驱策后面冲上来的地狱猎犬扑向那些冰墙,长角恶魔也将第四面冰墙撞得出现了大面积裂痕。 一颗大火球从远处飞来,砸在那只长角恶魔的身上,瞬间长角恶魔浑身燃起炙热的火焰,长角恶魔想要将身体靠在冰墙上将火熄灭,一位兽人构装战士立刻与这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长角恶魔缠斗在一起。 我们这边的战斗虽然危险频频发生,但是总算是控制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而且随着林间的冰墙一座座升起,胜利的天平正在慢慢向我这边倾斜,我在等待凑齐十面冰墙就将这里变成一片冰天虚地,不经意间释放出我的‘势’,脚下弥漫出一片金色海,头上乌云翻滚,身后出现了一座海中岛屿,那种磅礴的气势几乎将身后的别墅都完全笼罩住。 赢黎带着海伦娜、贝姬和艾拉站在别墅的露台上,看到这边用不上她们,赢黎便将目光落在庄园里面,温泉山庄的庄园里还有数十名贵族骑士,在路德维希侯爵带领下奋力抵抗那些冲进庄园里的地狱猎犬,长角恶魔进入之后,庄园里局势变得越来越严峻,而那位刑魔领主随后跟了进来。 挥舞着手里的魔杖,三颗硕大的火球接连向那位刑魔领主砸去,就在刑魔领主的面前轰然炸裂,那位刑魔领主在火焰中没有受多少伤,却是成功的激起他的怒火,他拎着手里的锯齿大剑直接向赢黎冲过来,。 “……” 在赢黎施法‘连珠火球’的时候,其实我这时候很想拉住她,我们对付一只刑魔领主就已经很吃力了,赢黎居然还要吸引另外一只刑魔领主的火力。 偏偏这时候的我在凝聚冰墙大阵,一旦放弃,之前做出来那些冰墙就算前功尽弃,所以我只能加开凝聚冰墙的速度。 看到另外一只刑魔领主也扑向我们,卡兰措终于释放出自己的女武神,贾斯特斯也在战斗中半妖化,这两个人带着十几位兽人构装战士发了疯一样缠住刑魔领主,牛头人鲁卡却从战斗中脱身,他就一路撞飞了数只长焦恶鬼,冲回到别墅这边,竖起折戟盾牌挡在赢黎的前面。 林中的兽人构装战士已经将地狱猎犬清理得差不多,那些长角恶魔不太容易对付…… 92.藏在阴影里的魔法师 烈焰地狱的魔族生物并不等同于地狱界的魔族,魔法师可以通过召唤仪式和魔法契约力量将魔族生物召唤到我们所在的主位面上,在契约之力的保护下魔族生物可以在主位面上停留一段时间,契约之力甚至可以保护魔族生物不受主位面世界法则之力的排斥,同时这种召唤是存在契约关系的,被召唤出来的魔族生物需要达成召唤师的一些要求。 魔族生物完成召唤契约之后,将会重新返回烈焰地狱,但是也有一些魔族生物不愿返回地狱界,它们会通过某些特殊方法留在主位面上,但这种事通常需要有召唤师的配合才能完成。 在这里,我不得不提的就是黑魔法隐修会的成员,这些自诩是地狱魔族留在主位面上的魔族后裔们始终在秘密地谋划着魔族复兴的大业,他们手里拥有力量强大的黑魔法,一些被天赋制约的魔法师们为了在魔法道路上走得更远,便自甘堕落的加入到黑魔法隐修会中,他们用召唤仪式将地狱中的恶魔召唤出来,向恶魔学习强大的黑魔法,这些魔法师们被魔法工会称为邪法师。 当我看到一群双首地狱猎犬在巨树林到处乱窜,并长角恶魔的驱赶下涌进温泉山庄,我的心里就开始在寻思这些地狱猎犬和长角恶魔究竟是怎样悄无声息潜伏在马扎罗山北坡的,就算是地狱猎犬和长角恶魔能够在这片密林里潜伏下来,但是如同肉山一样高大强壮刑魔领主可没法藏起来,他属于高阶魔族生物,身处罗兰大陆主位面上无时无刻不受这个世界法则之力侵蚀。 赢黎用连珠火球惹怒了在庄园里肆虐的刑魔领主,拖着锯齿大剑撞破一栋别墅,大步地向我们狂奔而来,刑魔领主在庄园里横冲直撞,牛头人鲁卡身后显现出牛头人先祖的虚影,顶着巨大的‘远古誓言’折戟盾牌从正面将肉山一样高大的刑魔领主拦下来。 这位从地狱里跑出来刑魔领主忍受着世界法则之力的侵蚀,浑身不断的溃烂就,皮肤就像是一滩烂泥,手里的锯齿大剑带着破空撕裂声斩在牛头人鲁卡的盾牌上,金铁交鸣声中,刑魔领主凭借力量优势用锯齿大剑砸开沉重的折戟盾牌,牛头人鲁卡身体向后连退了十几步,留在地面上的脚印充满了石板碎裂的痕迹。 刑魔领主并没有因为一击得手就停止进攻,他抡起手中的锯齿大剑,以排山倒海之势连续劈向牛头人鲁卡,在绝对的力量优势之下,牛头人鲁卡甚至失去了反击的能力,幸好手里的折戟盾牌足够坚固,他甚至放弃了另一只手上的月刃斧,双手举着折戟盾牌硬抗着刑魔领主的进攻。 而站在后面别墅上的赢黎接连不断释放‘连珠火球’,火球连续不断砸在刑魔领主的身上,将他本就破烂不堪的上半身灼烧得焦糊一片,‘连珠火球’的威力不足以伤到刑魔领主,反而那些火焰灼烧的疼痛不断地激发他身体凶性,刑魔领主连声怒吼,发了疯似的想要跨过牛头人的身体,冲到赢黎的面前。 此刻牛头人鲁卡就像是风暴下大海上的一艘小帆船,仿佛随时都可能会被面前狂风巨浪掀翻,面对刑魔领主的进攻,他甚至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就在这时候牛头人鲁卡的身上出现金色的护盾,我看到站在露台上的赢黎亲手撕碎了一张金色卷轴,只是这样一张高级魔法卷轴所形成的魔法盾,只是硬抗了刑魔领主三次劈砍便化成了无数法力碎片。 眼看着牛头人鲁卡体力不支,守在我身边的卡特琳娜摸着腿上的匕首,向前跨出半步,身体就在原地忽然消失,下一秒她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刑魔领主的身后,红色长发在秋风中像是展开的绚烂花朵,双脚踩在刑魔领主的肩膀,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划向刑魔领主头顶上那根锋利魔角,只是那根魔角坚硬无比,卡特琳娜的反曲刀割在魔角上只发出‘叮’的一声响,匕首不仅没能斩断魔角,甚至没能在长角上留下一丝划伤的痕迹。 刑魔领主反应很迅捷,他的速度远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笨拙,他伸手抓向肩上卡特琳娜,卡特琳娜在他手掌落下来之前灵活的跳到牛头人鲁卡身后。 有了卡特琳娜的牵制,牛头人鲁卡终于有了一些喘息的机会,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子,向我这边的战场一步步退过来。 …… 庄园里的骑士们剑盾碰撞声,利爪在皮革上的破裂声,女眷们连声尖叫,伤者的哀嚎声,兽人战士们的怒吼声,刑魔领主沉重的脚步声,地狱猎犬在死前的呜咽声,炎弹和风弹的炸裂声几乎连成一片,庄园里一栋木质别墅被大火引燃,火光冲天。 这群兽人构装战士身经百战,对战斗他们有着与帝国骑士们不一样的理解,觉醒‘自愈’天赋的兽人才能够被称为战士,当他们体内所蕴含的力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这种天赋就会随之苏醒,兽人战士们在战斗中崇尚以伤换伤,为了能置对手于死地,兽人战士不怕受伤,用这种战斗方式遇到比实力弱的对手往往能够获得压倒性的优势。 对付面前这群双首地狱猎犬,兽人构装战士几乎不会躲闪它们的扑咬,都是正面迎上并不惧被地狱猎犬咬伤的危险挥盾撞击,只要地狱猎犬的血盆大嘴被盾牌砸到,地狱猎犬的身体在空中停滞的一瞬间,兽人构装战士就会将手里短匕插进地狱猎犬的胸口,再侧身跨步硬生生握着匕首向后一拉,就这样简单而直接地将地狱猎犬开膛破肚。 兽人战士不使用月刃斧的原因是地狱猎犬也害怕这种厚重巨斧,它们面对手持月刃斧的兽人,往往会变得异常小心,生怕被月刃斧斩掉头颅,它们会围住兽人战士小心的寻找机会,兽人战士不愿再这群地狱猎犬身上浪费时间,便纷纷换上了随身短匕,引地狱猎犬近身肉搏,几乎是几个回合之间,从这一侧试图闯入庄园的地狱猎犬便被兽人战士们屠杀干净。 相比之下,那些手里拎着连枷的长角恶魔要比双手地狱猎犬难缠得多,它们拥有不俗的武力,头上的长角还能瞬发黑炎弹,战斗的时候更是喜欢躲在地狱猎犬的后面,直到地狱猎犬被兽人战士屠宰干净,才与这群长角恶魔正面交锋,交手后才发现这群长角恶魔在力量方面丝毫不逊于兽人战士们。 不过这群长角恶魔除了残忍暴虐之外,还生性多疑怯懦,被兽人战士正面冲锋将阵型冲散之后,便纷纷化作鸟兽散,试图想要撤离战场,可惜长角恶魔准备这么干的时候,被一道道冰墙所阻挡,长角恶魔们退路被冰墙阻隔,这些长角恶魔只能硬着头皮转身迎战。 长角恶魔拎着连枷,迎着兽人战士发起反冲锋。 就在马上要短兵相接的时候,长角恶魔们的头顶纷纷聚起黑炎弹,形成第一轮攻击,兽人战士们高举手臂上的小圆盾,瞬间激活‘大地之盾’,挡住长角恶魔的黑炎弹,一道黑色斧刃从长角恶魔头顶劈下,将长角恶魔一劈为二,兽人战士将长角恶魔的尸体踹倒在地,兽人战士从长角恶魔的尸体上踏过。 百余名身穿魔纹构装的兽人战士以压倒性优势屠杀了双首地狱猎犬之后,再次将手中的屠刀伸向那些长角恶魔,在与地狱猎犬战斗的时候,兽人战士身上都带着一些伤,与长角恶魔接触之后,这些兽人战士依旧是用以伤换伤的方式,想快速结束战斗,只是这些长角恶魔极为狡猾,它们与兽人战士混战在一处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另外在没有牛头人鲁卡顶在前面,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两个人合力对付刑魔领主就显得特别吃力,就算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两人配合毫无间隙,但刑魔领主却是一点点找回了优势,他凭借身体的力量优势,与卡兰措连续硬拼了数十下,用蛮力将卡兰措击退,海妖后裔贾斯特斯想要从侧面偷袭,被刑魔领主用锯齿大剑斩断了一把骨剑。 在战场上有十余名兽人战士并没有直接参战,他们身后背着大号封魔箱,将‘持续霜冻’符文板丢得满地都是,白色的霜雾开始不断蔓延开,战场上因为地狱猎犬带来的灼热气息尽退,随之而来的是一波又一波冰冷的霜雾,这些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周围树木主干和灌木丛、枯草叶子上都沾上一层白色的冰霜。 十面冰墙尽数落在战场上,几乎将别墅周围所有长角恶魔都圈在冰墙之中,那名正与卡兰措交战的刑魔领主也被贾斯特斯引到了冰墙大阵之中,牛头人鲁卡也在向这个方向靠拢,只是这个时候,有面冰墙已经布满了裂痕,眼看着要支离破碎,我轻叹一声,知道自己等不到牛头人鲁卡将那只刑魔领主引入冰墙大阵,只好念诵魔咒,手指尖牵引着魔法力在眼前绘制出‘冰爆术’的魔纹法阵。 我的口中吐出:“爆!” 十面冰墙受到无形法力牵引,在魔纹法阵形成的一瞬间,齐刷刷的炸裂开,霎时间冰雾弥漫全场,我再次感到魔法池的法力瞬间被抽干,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身体节点里的法力迅速倒灌进魔法池中,避免了魔法池法力枯竭而形成的法力反噬。 极寒之下,那些长角恶魔几乎都当场被冻结成冰雕,就连战场上的兽人战士们浑身都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霜雪,他们在霜雪中不断用月刃斧将那些不能动的长角恶魔的头颅斩落。 而刑魔领主也在冰墙被引爆的瞬间化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雕,只是这座冰雕并没有维持多久,满身冰屑的贾斯特斯只来得及在刑魔领主的胸口刺一剑,卡兰措手里的重剑在刑魔领主头颅上削开一道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口,刑魔领主便挣脱了冰雪的束缚,用手里锯齿大剑将贾斯特斯逼退,另一只巨大的铁拳砸向卡兰措,卡兰措在半空中像一只灵活的蝴蝶,轻飘飘地避开了刑魔领主的重拳,但是也无法再连续攻击。 我虚弱地靠在别墅前面的篱笆栅栏上,看着战场上长角恶魔被兽人战士一一屠杀,胜利天平再次向我倾斜,我的法力耗尽瞬间,身后的‘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趁机开启一转后觉醒的魔法天赋。 ‘法力之潮’ 感觉这片天地就像是以我为中心不停地旋转,天地之间无数魔法元素像是无穷无尽的巨大漩涡,不断地灌注进我的体内。 就在我细细品味着天地间那些魔法元素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小艾拉的尖叫,随后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巨大重物撞飞,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离地飞起,身上魔法长袍被一道白色的风刃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整件魔法长袍就此离我而去,而后面还有数道风刃斩在魔法长袍下面的‘大地之怒’魔纹构装上,魔纹构装迅速浮现出一面土色光罩将我护在中间。 风刃触发了魔纹构装胸甲上‘大地之盾’,让我避免了遭受后续数道风刃的攻击。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打懵了,凭着我的魔法感知,居然没有感受到敌人靠近,我此刻心冷到了极点,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麻包一样重重的撞到树干上,再摔在地面上滚了两圈。 这时候,一位身上包裹着白色魔法光罩身穿黑袍的魔法师悄无声息出现在我面前,他先是惊异地说了句:“咦,身为一名魔法师,居然还穿了身魔纹构装,难怪能够接连杀了蒙德特罗亚、伊格纳兹和梦魇,又迫使我们黑魔法隐修会放弃帝都,看起来还真是位优秀的冰魔法师,可惜却要死在我的手中。” 他的声音冷得就像是一块冰,他将手里的一把锋利匕首刺进我的胸口…… 93.战斗 法师长袍的帽兜遮住了他整张脸,当他悄无声息的蹲在我面前,一把乌黑无光的匕首刺进我的胸口,就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刻我看清了他苍老而布满皱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瞳孔中带着浅紫色的纹络,咧开嘴朝我冷冷地笑了笑。 正准备拔出匕首,他忽然似有所觉地侧身扭头…… ‘嗖’ 一支羽箭贴着他脸颊飞过,精钢箭簇钉在树干上,箭尖儿深深地插进树干中,钢箭尾羽轻轻的颤动着。 他的瞳孔骤然缩小如针孔一样,随后他放弃插在我胸口上的那把匕首,转过头等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小艾拉抿着嘴唇,手里还举着那把崭新的合金弓,冷冷地盯着这位邪法师。 我看得见别墅露台上的赢黎,海伦娜、贝姬和小艾拉,也看得到她们脸上的焦急,她们似乎想要不顾一切冲过来救我,我张开略微有些干渴的嘴巴,想要告诉她们快跑,可惜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感觉到胸口的剧痛让我无法呼吸,心脏里的血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从那把匕首周围的缝隙里不停的向外喷涌,身体里的‘自愈’血脉力量瞬间展现出来,胸口被割开的肌肉宛如拥有生命一样,它们就像是无数聚合在一起蠕虫,不停地往同一处聚拢,那些肌肉纤维似乎想要重新合在一起,肌肉紧缩在一起之后,伤口的血便止住了。 此刻,心脏似乎已停止了跳动,一阵阵强烈的眩晕感向我不停的袭来,想要抬起手将胸口插着的那把匕首拔出来,可惜无论怎么努力,竟然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但我的感官依然十分清晰地收到周围的情况。 我看到那位黑魔法隐修会的邪法师手指间出现一道白色风刃,那风刃随后便朝着小艾拉飞去,幸亏贝姬反应迅速,在风刃切在小艾拉脸上之前将小艾拉推开,风刃擦着小艾拉的辫子飞得无影无踪,将她那根乌黑油亮的辫子从中间削断,小艾拉跌坐在露台上。 然后我就看到海伦娜从别墅露台跳下,手持双剑奋力向我跑来,其实我很想喊一句‘别过来’阻止她犯傻。 这为邪法师能够无声无息潜到我身边而不被发现,又用瞬发魔法‘突石剑’和‘群发风刃’将我打伤,就足以说明他至少拥有接近二转魔法师的实力,面对这样一位邪法师,就算是海伦娜、贝姬和赢黎三人联手也不是对手。 这时候,我听到了身后战场上刑魔领主的怒吼,卡兰措和贾斯特斯正合力将击杀那名被冰墙大阵冻得身体僵硬的刑魔领主,那片冰雾缭绕的战场阻隔了很多兽人战士的视线,而牛头人鲁卡和卡特琳娜则是拼死拖住另外一名刑魔领主的脚步,四人暂时都没办法从战场上脱身,也无暇顾及到我这边。 眼见着,贝姬紧跟在海伦娜的身后,两人试图从两侧包夹邪法师,这位邪法师摊开双手,身体周围的风刃一点点增多,围绕在邪法师身边绚烂得就像是无数飞舞的花瓣,那位邪法师念诵着刺耳的魔咒,操控着那些花瓣一样的风刃卷向海伦娜和贝姬、赢黎和小艾拉。 眼见着赢黎诸女深陷险境却没办法营救,心中滋生起的愤怒与绝望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冲出精神之海,原本在我身后已经溃散了的‘势’重新在我身山凝聚出来,身体上空出现一道奇异的虚影,狂风混合着乌云形成巨大地漏斗形漩涡,在虚影中夹杂着无数细碎的电蛇在云中来回窜动,看上去就像是风暴中心诞生的龙吸水,那道由‘势’所化的虚影中蕴含着大量的魔法元素,这些魔法元素在此刻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之力的牵引,疯狂涌入我的身体。 我感觉背后一阵酥麻,紧接着便是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后背的肩胛骨上钻出来,而我的身体在这时候也被那股神秘力量托住,竟然直接从地面上飘起来,让我重新站直了身体。 无数电弧形成一道道密集的雷瀑裹着我的身体,那些无形的风围着我不停的旋转着,我能感觉到身后一对‘风’‘雷’元素之力所形成的巨大翅膀在支撑着我,无论怎么挣扎,身体就像被捆住了一样无法动弹,一束束从乌云漩涡中落下的雷电形成一只鸟笼,将我围在当中。 可恨……我依然无法动。 那位邪法师面露惊讶地回望我一眼,稍微停顿一下之后并没有理会站在雷瀑中的我,而是依旧操纵这风刃卷向赢黎诸女。 就在如花瓣一样的风刃卷向海伦娜和贝姬的时候,别墅的露台上有一股浑厚的水元素气息忽然炸裂,本该身后出现‘火凤凰’虚影的赢黎身后,居然浮现出比别墅还要高大迦娜美人鱼虚影,这条美人鱼完全由水元素幻化而成,手握着一根权杖立于露台上。 而赢黎的那张脸在这变得美艳绝伦,艾瑞利尔公主再次主导了赢黎的身体,同时她怀里抱着一本巨大的魔法书,一道道蓝色符文从她手指间飞出来,在她的面前形成一幅巨型魔纹法阵,喉咙里发着一种类似人鱼歌声的魔咒。 因为打猎,赢黎并没有穿纯白知识法袍,而是穿了一套略微有些紧身的马术皮装,也不见赢黎如何调用身体里的魔力,就在赢黎念完咒语之后,赢黎身后那只无形的美人鱼虚影居然猛然睁开了眼睛,她举起双手迅速凝聚出一道水墙,就在无数风刃卷过来的那一霎那,一道蔚蓝的海浪从赢黎身后汹涌澎湃的涌出来,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那位邪法师拍去。 海浪卷席着空中宛如花瓣一样风刃,顷刻之间,就将那些风刃消弭于无形,海伦娜和贝姬站在别墅和邪法师之间,被这道秋天里的巨浪淋得如同落汤鸡。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艾尔丽尔身后美人鱼虚影再次举起一颗巨大的水弹,迎着邪法师飞过来,那位邪法师一边念诵咒语,一边挥手向上空提拉,一面土墙忽然拔地而起,巨大的水球撞在土墙上迅速溃散,土墙也在水球炸裂的时候变得无比残破。 邪法师脚下出现一幅魔纹法阵,他此刻站在法阵中心,单手遥遥指着艾瑞利尔公主,一道道突石从艾瑞利尔公主脚下涌出来,艾瑞利尔公主抛下那本魔法书,就像是迦娜人鱼一样扭动着身体,身体灵活无比的躲开第一道突石,她从别墅露台上跳下来,一根巨大突石从她脚下的泥土里涌出来。 危机中她撕开了一张魔法卷轴,一道魔法罩瞬间出现在她身上,巨大的突石刺破魔法盾,她却借机一脚踩在那块巨石上,稳稳地站在别墅前面的战场上,身后的那只巨大美人鱼虚影再次完成一次施法,数十颗水弹从美人鱼虚影身边凝聚出来,随着艾瑞利尔公主遥遥一指,尽数向邪法师砸过去。 数十颗水球砸在那位邪法师身上,水球纷纷炸裂,邪法师的身体像是沙雕一样坍塌掉,整个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艾瑞利尔公主冷冷的看我一眼,她双手在胸.前合十,那种属于迦娜族的魔咒在她口中得到了完美的诠释,一道充满水元素气息的光柱从天而降,冲破云层雷瀑,直接落在我的身上。 ‘水疗术’ 当我心里涌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强大的自愈力量涌进我的身体,剧烈的疼痛之下,我像是解开了束缚在身上的枷锁,双手获得了自由,第一时间便将插在胸口的乌黑匕首拔出来,胸口的伤口那些充满生机的肌肉紧紧地收缩起来,一股强大的生机冲进我的身体,与我体内兽人血脉之力完美的混合在一起,那股力量迅速修补我的伤口。 这种效果的治疗术绝对不可能是‘水疗术’这种初级水系魔法,我在水系魔法诸多典籍中也没有见过,这应该是属于迦娜族的水系魔法。 魔法感知力随着风元素的力量向外扩张出去,虽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风系魔法,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用风元素去感知周围的情况,如今我的体内充斥着浓郁风元素和雷元素,激荡的风元素向外扩散过程中,我突然感觉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形轮廓,虽然我不太了解风系魔法,但对于电系魔法却有一定的涉猎,偏偏这个时候身体里充斥着大量的雷电之力。 这一刻我想到没想,手里涌出一团炙热的电球,那团电球在我手心里爆开,一道道电浆缠绕着我的手臂,没有任何犹豫,挥起拳头对着面前那道人形轮廓砸出一拳。 仿佛身体里的所有雷电之力都找到了一处宣泄口,那些宛如小蛇一样的电弧涌向那个人形轮廓。 ‘啊!’ 面前的那个空气轮廓变得真实起来,那位邪法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只是这次他被我提前发现了行踪,浑身乱窜的电弧带着一点点麻痹属性,他的身体在显性的瞬间僵硬了那么一下,我哪里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我的另一只手还攥着那把乌黑的匕首,于是便顺势插进他的胸口。 邪法师面孔显得有些狰狞,法师帽兜在这一刻从头上脱落,露出他那张苍老至极的面孔来,他张开嘴巴指着我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只是那柄匕首像是拥有某种魔力,邪法师胸口喷出一股鲜血,软弱无力的倒在我面前,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中依然能够看见诸多不解,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很想拔出胸口的那把匕首,却是没什么办法,血一点点浸湿了他黑色的魔法长袍,站在我对面的艾瑞利尔公主这时候才无比眷恋的看了身后迦娜人鱼虚影一眼,忽然像失去了所有力量,仰面摔倒。 贝姬和海伦娜恰好跑到赢黎的身后,稳稳地将她抱住。 随着一座巨大肉山轰然倒下,冰雾中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随着冰雾不断飘散,不远处的战场上,卡兰措、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四人正带着百余名兽人构装战士将一位刑魔领主团团围住,这只刑魔领主身上出现了数道伤口,头上还插着一把匕首,虽然处于暴怒的状态,但所有攻击却是都被牛头人鲁卡手里的‘远古誓言’折戟盾牌扛了下来。 它显得有些虚弱,脚下出现一波又一波不太稳定魔纹法阵,身后出现一座不太稳定的召唤之门,他似乎意识到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它不再管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的缠斗,手里锯齿大剑将卡兰措磕飞,便转身拖着小山一样的身体往那座召唤之门走去。 看到那只刑魔领主主动退走,牛头人鲁卡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折戟盾丢在一边。 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也没有要追击的意思,只有被击飞的卡兰措稍有不甘心站在远处,盯着那只刑魔领主钻进召唤之门,只是在召唤之门留下了一个背影,当这只刑魔领主就要全身而退的时候,破空之音从我们头顶上传来,一道金色虚影在空气中频频发出‘噼啪’的音爆声,以迅雷之势落下,恰好从刑魔领主的后颈处刺入,巨大骑士长枪穿透刑魔领主如肉山一样的身体,将刑魔领主钉在石地之上,一道如喷泉一样的血箭顺着刑魔领主的头颅喷向天空,刑魔领主身边出现的拿到召唤之门瞬间化成无数魔法元素,消散在空中。 那位刑魔领主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倒在我们面前,竟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天空中出现一道龙吟声,我们所有都抬起头,恰好看到乐蝶站在亚龙的龙背上从天空中飞速掠过,在乐蝶的身后还跟着数十名皇家鹰狮骑士,这些鹰狮扇动着巨大羽翼,发出凄厉的鸣叫声。 乐蝶骑着那头年轻的青色亚龙在天空中盘旋了半圈之后,将飞行的速度减下来,便驾驭着那只亚龙‘呼呼’地降落在前面这座别墅的屋顶上,乐蝶亲昵地抚摸了一下亚龙长满了龙鳞的头颅,这才从龙背跳下来,快步地跑到我们面前…… 94.梅雷迪思 一群皇家鹰狮骑士从温泉庄园上空掠过,他们显然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立刻有几名鹰狮骑士离开队列,从高空俯冲下来,这种白头棕羽的鹰狮性情暴躁凶恶,虽然经过驯兽师的驯化,并与构装骑士达成了契约,但是对于普通人依然是十分危险的凶兽,它们收拢翅膀从高空俯冲下来,四只利爪扑向庄园里那些长角恶魔,竟然将一些长角恶魔直接扑倒在地,锋利的喙直接在长角恶魔头顶啄出一个大窟窿。 六名皇家鹰狮骑士进入温泉庄园战场,能够跻身于皇家鹰狮骑士团的构装骑士本身都是具有二转实力的强者,他们在半空中便将骑士长枪抛投出去,六支长枪分别刺中六只长角恶魔的身体,被长枪穿透身体的长角恶魔像雕像一样竖立在战场上,鲜血不断从头顶汩汩冒出,染得长角恶魔全身殷红一片。 随着这六名鹰狮骑士们进入战场,灼灼剑光之下双首地狱猎犬和长角恶魔纷纷被骑士斩杀,原本在温泉庄园里的贵族骑士们汇合在一起,跟随着鹰狮骑士们共同战斗。 我们这边的战斗也进入尾声,那条青色亚龙伏在别墅的屋顶上,对着那些试图靠近这边的骑士发出低沉的咆哮,淡淡的龙威之下,就算是鹰狮这种凶禽也不敢贸然靠近。 战斗过后的温泉庄园里面一片狼藉,这次地狱猎犬和长角恶魔的突袭,受伤的骑士和女眷们都躲进了别墅,只是参战的一群贵族骑士们有很多人受伤,战斗平息下来之后,大家纷纷展开自救,格林帝国最近这几年位面战争从未间断,人们习惯了在困苦的逆境中生存。 这些鹰狮骑士就是从贵族子弟中臻选出来优秀人才,在经过严苛的训练之后成为了二转骑士,他们算是格林帝国中坚力量,这些鹰狮骑士和他们身后家庭所组成的关系网,几乎可以覆盖整个格林帝国的贵族阶层,庄园里有一些贵族甚至认识这六名鹰狮骑士,甚至很多豪门贵族继承人都加入到了鹰狮骑士团,路易斯.门萨目前就在鹰狮骑士团任职。 在这些皇家鹰狮骑士的带领下,温泉山庄的战斗迅速平息下来。 …… 乐蝶从布满青麟的龙背跳到青石板地面,她先走到赢黎身边探查她的情况,听海伦娜解释说她只是因精神力消耗过度而晕了过去,才算放下心,她转过身看着我,见我浑身染血地从邪法师胸口拔出一把匕首,似乎想要对我说点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对我微微点点头,便走到那座肉山一样的刑魔领主面前。 乐蝶几步跳上它的肩膀,双手抓住贯穿刑魔领主身体的骑士长枪露出外面的部分,将一根绳索搭扣绑在枪柄尾端,随后对着俯身蹲在别墅屋顶上的亚龙吹了一声口哨。 那只亚龙心领神会地扇动翅膀,强壮的后肢猛地一蹬便腾空而起,亚龙扇动翅膀时候涌起的大风将附近的霜雾吹散,它来到乐蝶的上空悬停,乐蝶将绳索套在亚龙一双龙足上,示意亚龙向上拉,这才算将那杆沉重的骑士长枪从刑魔领主身体中拔出来。 鲜血如喷泉一样从刑魔领主后颈伤口中喷出来,乐蝶从腰间拔出骑士长剑,奋力地连斩了十几剑,才算将这只刑魔领主巨大头颅砍下来。 我留下十几名兽人构装战士打扫战场,剩下的兽人构装战士趁着这边战场上的霜雾散尽之前,扛着一部分地狱猎犬的尸体通过传送门返回了辛柳谷。 卡特琳娜返回到我身边,看到我身上那件魔法长袍被扯得破破烂烂,魔纹构装皮甲上也留下数道割裂的大口子,其中胸口处还沾满了血迹,连忙帮我将魔纹构装皮甲解开,看到里面丝绸白衬衣的前衣襟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脸色阴沉得吓人。 她查看了昏迷不醒的赢黎的情况,卡兰措和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也都纷纷聚到我身边,卡兰措手里还拎着一个刑魔领主的头颅,我连忙从魔法背包里翻出一只封魔箱,将这颗散发着魔族气息的头颅装在里面。 “这个人的尸体交给魔法工会执法团,还是皇家鹰狮骑士团?”卡兰措踢了踢地上那位邪法师的尸身,对我问道。 把‘势’撤销之后,头顶上漩涡一样的乌云虚影和雷瀑已经消失,就身后的风元素和雷元素的翅膀也消失殆尽,只感觉后背有些凉飕飕的,我想这位拥有着接近二转强者实力的邪法师多半应该是魔法工会那边榜上有名的通缉犯,但是却是犹豫着要不要交给魔法工会执法团。 贾斯特斯蹲下来,解开这位邪法师身上半毁的魔法长袍,露出骨瘦如柴的苍老身体,这位邪法师苍老得不成样子,充满了褶皱的皮肤上刻满了各种魔纹法阵,皮肤显得有些松弛,显得皱巴巴的,老邪法师浑身上下被贾斯特斯彻底的搜了一遍,从魔法长怕里面兜里摸出一枚黑水晶徽章,又将邪法师腰上的魔法腰包解下来。 “这是什么?”贾斯特斯蹲在邪法师前面,单手举着黑水晶徽章问我。 胸口的伤口虽然合拢了,但愈合的滋味却还是很疼。 我都没怎么看那枚黑水晶徽章的样子,便对他说:“黑魔法隐修会徽章,据说每位隐修会的成员都会有一枚,而且这枚徽章是独一无二的。” 但凡了解一点黑魔法隐修会历史的人都知道这枚水晶徽章的存在。 “看上去应高级的,也许会很值钱。”贾斯特斯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说道。 我看都没看蹲在地上发出傻笑的贾斯特斯,转头之际轻‘哼’了一声,说道:“丢掉它,不要与黑魔法隐修会有任何的瓜葛,这东西无论在谁手上,都是个麻烦。” “哈……”听到我这样说,贾斯特斯连忙将那枚黑水晶徽章丢在邪法师的身上,又连忙用魔法长袍狠狠地擦了擦手,这才远远地躲开。不过邪法师身上那只魔法腰带却没有还回去。 在卡特琳娜的搀扶下,我步履艰难地走到赢黎身边,她紧闭双眼处于昏迷不醒之中。 海伦娜看了一眼,眼圈通红地对我说:“她刚才看到那个魔法师忽然从你身后出现,用‘突石’将你顶得飞起来,又看到随手发出一连串的风刃斩在你身上,知道我们几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就强行唤醒身体里的艾瑞利尔,并把自己封印起来,都是我们不够强,才搞成这个样子。” 我连忙对这位未来的剑舞安慰说:“这个又不关你们的事,是我没有注意到,被人从后面偷袭,你们先到别墅里休息一下,这儿交给我来处理。” 贝姬在这方面就要比海伦娜坚强一点,她仰着脸表情有些认真的问我:“吉嘉,你的那些魔纹构装真的能帮我们顺利晋升吗?” 对于这件事,我还是颇自信的,于是便拍胸脯保证说:“当然,如果那几种辅助魔环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请耶基斯学者在设计几种自动聚魔的魔纹构装,这个属于我的魔法专业。” 看到小艾拉拎着合金弓,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这一点也不符合这位有着一半兽人血统的小女孩的性格,我便扭头问她:“艾拉,你没事吧!” 她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只是任谁都能看到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心里仿佛有些解不开的结。 这时候,穿着一身骑士构装铠甲的乐蝶将刑魔领主的头颅丢在我的脚边,她腰间挂着一把骑士长剑,这身连身定制的骑士构装铠甲将她身材衬托得纤细而曼妙,她摘掉了面甲露出精致的容颜,带有精灵女孩那种淡淡的傲慢,对我说:“把它收好,我帮你补了一枪,记住这件祭品上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说完这些,就朝着伏在一旁空地上那只年轻亚龙大步走去。 只有熟悉她性格的人才知道,她这种精灵式的傲慢只是她柔软内心之下特有的伪装而已,其实她始终都是个有些骄傲的普通女孩,也需要别人的关心,只是身上精灵血统与公主光环让她很难获得这种恰恰对于普通女孩来说最容易获取到的东西。 “你去哪?”我追在她后面问道。 “我去那边看看。”乐蝶停下来,指了指远处乌云聚集的地方,对我说。 虽说她已经成为了龙骑士,但是毕竟最重要的身份还是格林帝国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詹姆士亲王的女儿,南风军团未来的继任者,相比之下,(伪)龙骑士这个身份反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所以我觉得她不该以身犯险,只是我又很难开口劝阻。(真正龙骑士坐骑是巨龙,包括红龙绿龙黑龙黄金龙水晶龙圣龙仙女龙等) 于是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只好对她说了句:“喂,那你小心一点。” 她身形停顿了一下,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才毅然跳上了亚龙脊背上,单手抓着亚龙头上的缰绳,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亚龙硕大的龙头,也不知道她贴在亚龙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那条亚龙便展翅迎空飞起来。 …… 两位皇家鹰狮骑士在平息了温泉庄园里的战事之后,才来到我这边探查情况。 十几名兽人构装战士这时候正在巨树林里收拾战场,挂满了冰霜的地狱猎犬尸体堆成小山,两位兽人战士在尸堆旁边正用月刃斧斩掉长角恶魔头上最值钱的恶魔之角,树林中那些随手布置出去的魔法符文板此刻都被兽人战士们捡了回来,整齐堆在一起。 战场上此刻留着两尊十分醒目的肉山,只是头上的那颗恶魔之头已经被砍了下来,他们手里还握着笨重的锯齿大剑,殷红的血流淌了一地,一只刑魔领主身上布满了冰霜,另一只刑魔领主身上则是带有浓重的空间之力。 这两位皇家鹰狮骑士都是二转强者,眼里颇为高明,看到战场上留下的刑魔领主尸体颇为震惊,对我询问了战斗过程,算是谈完了例行公务,这才说:“路易斯常跟我们吹嘘他有两个弟弟在皇家魔法学院那边有多么出色,他之前还和我们说起在瓦丝淇位面的做出来的壮举,我们只觉得毕竟那是门萨家族统治的位面,有家族力量在帮衬,无论做出什么成绩都不为过,现在看起来是我们有些低估了年轻新生代的能力,带着手下在短短时间内连续斩杀了两名刑魔领主,对我们而言想做到这点也不容易。” “这些地狱猎犬和长角恶魔、刑魔领主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可以交给我们统一向上面汇报,功绩这方面别担心,没人敢贪墨的。”另一位鹰狮骑士向我说道。 “那当然是最好啦,功绩这些倒也无所谓的,这里还有一位邪法师的尸体,我们怀疑就是他暗中召唤了这些地狱恶魔。”我对这两位鹰狮骑士说道。 既然他们表明是路易斯的同事,那就说明路易斯一定是他们面前说过,要他们关照诺亚和我,所以这两位鹰狮骑士才会征询我的意见,其实这些战利品最珍贵的部分我们已经收如囊中了,剩下这些本来算是我们想要放弃掉的,没想到也还能计入功绩值当中。 一名鹰狮骑士有些不在意地走过来,只是在他看到那位邪法师的苍老面孔之后,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认真的看了一番,才惊讶地说:“米基.梅雷迪思?” 另外一名鹰狮骑士连忙凑过来,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地说:“还真是他,魔法工会执法团通缉榜单上的法师,没想到居然会死在这儿,这个你也可以交给魔法工会执法团那边,这样一位榜上有名的大人物,相信魔法工会那边一定不会太吝啬。” 我没想到这位邪法师在黑魔法隐修会中居然还很有名气,想了一下我觉得自己宁愿不要这份功绩,也不能惹到这个麻烦,所以我对两位鹰狮骑士委婉地说:“那个……这个邪法师能不能也交给你们统一处理,我这人有些怕麻烦。” 这两位鹰狮骑士很爽快地便同意了我的请求,对我说:“这个没问题,那么就这样!我们会在这里一直等到后援骑士团赶过来,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可以随时到那边找我们。” …… 95.针锋相对 不久之后,一群魔法工会执法团的魔法师们骑着魔法埽把翻越了马扎罗山北峰来到温泉山庄。 这群魔法师由一位执法团的高级魔法师带队,他们在温泉山庄附近上空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搜查,很快这些骑着魔法埽把在天空中肆意飞行的魔法师们纷纷返回温泉山庄。 他们对将山庄里的贵族们召集在一起,胸口带着金质魔法徽章的高级魔法师以利亚站在台阶上,对山庄里的贵族们宣称,执法团在山庄周围并未发现其他来至地狱界的魔族生物,所以山庄这边暂时是安全的,帝都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士们将会连夜赶到山庄这边,将困在山庄这边的贵族们接回帝都。 这位名叫以利亚的魔法师是魔法工会执法团第二小队执事,拥有二转强者的实力,不过看起来他的脾气不怎么好,总是不忘板着一张僵尸脸,阴鸷的脸孔搭,眼窝凹陷并且有些发青,鹰钩鼻子,嘴唇有些薄,并且嘴角向下拉,脸上有非常深的法令纹,看起来就是那种古板与刻薄的人。 他手里攥着一根杉木法杖,身上穿着精致的魔法长袍,眼睛盯住某人的时候就像是枯枝上的乌鸦。 温泉山庄这边所有猎杀的双头地狱猎犬、长角恶魔、两只刑魔领主和邪法师米基.梅雷迪恩都被魔法师们统一收缴上去,摆在温泉山庄前院花园空地上,战斗过后,这座修建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温泉池的前院花园已经破败不堪,甚至有些温泉池水都已经干涸,地狱猎犬的尸体冷掉之后,看上去就像是裹着一层混凝土的牛犊子,猎犬的头颅已经全部被人割下,这些地狱猎犬的尸体足有两百多头,叠在一起看上去像一座人工假山一般。 六十七具长角恶魔的尸体并排摆在水池边的石板地上,只不过头上的长角被人砍下变得光秃秃的,十分难看。 这些执法团的法师们并没有深究这些魔族生物身上最值钱的部分的去向。 只是以利亚法师对于米基.梅雷迪恩魔法储物腰带的遗失有些略微不满,这位尸体瘦得跟骷髅一样的邪法师的尸体被人摆在一张石桌上,脸上盖着一块白色的丝绸,身上的魔法长袍敞开开,身上有着被电弧灼烧伤痕,在他的胸口处有一道宽约两寸的伤口,正是我用他那把黑色匕首刺穿他心脏时留下的,那枚黑水晶徽章摆在他的胸口。 以利亚法师站在米基.梅雷迪恩尸体前面,周围站满了围观的骑士,作为温泉庄园的这次魔族生物袭击事件的主使者,这位被称为米基.梅雷迪恩的邪法师身体已经彻底凉透。 我觉得这位以利亚执事此时不该在这里调查米基.梅雷迪恩,而是应该出现在巨树林那边的战场上,也许会有更多收获。 他围绕着米基.梅雷迪恩的尸体缓缓走了一圈,站在石桌前面,用两根手指捏起那枚黑水晶徽章,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才用冷冷地声音说道:“这位米基.梅雷迪恩是我们魔法工会执法团通缉多年的黑魔法隐修会成员,有关于他的私人物品里面应该包含了一部分禁忌物品,比如很可能有关于黑魔法的书籍,心得笔记以及一些黑魔法仪式所需材料,有关于黑魔法的书籍扭曲了很多魔法知识,对于大多数魔法师而言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而且很可能会腐化魔法师们的内心,因此这类禁忌物品严格意义上来讲是需要主动上缴到魔法工会的,我希望诸位有谁见到过,或者能够提供相关线索的话,都可以私下里来找我。” 这些话的时候,以利亚执事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也很坦然地回望他,对他报以淡淡的微笑。 这时候围观人群中有人在小声议论:“现在赶过来摘果子,刚刚战斗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哼哼……这群人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想要收缴战利品,魔法工会的执法团还真是一群没下限的家伙。” 声音很低,如果不是我五感异于常人,大概很难听真切。 “小点声,你难道想我们被执法团盯上?”那人身边的同伴连忙出言制止,果然那人听同伴这样说便住嘴了。 帝都里的贵族们并不是很买这些执法团魔法师的帐,一直以来魔法师贵族与传统贵族势力之间存在着一些矛盾,许多豪门贵族不愿承认魔法师贵族的地位,眼下看到这群魔法工会执法团的魔法师们不愿去巨树林那边围剿魔族生物,反而在温泉山庄这边搜刮战利品,执法团法师们的做法引起了很多贵族骑士们的不满。 以利亚魔法师走到我的面前,他足足比我高了两头,近距离对视我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下巴以及两个又细又长的鼻孔,他居高临下地对我说:“吉嘉公爵,据说这位米基.梅雷迪恩是您和您的手下杀死的?” 那种语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我微笑着说:“没错,魔法师阁下。” 以利亚魔法师低下头瞪着我,有些耐人寻味地对我说:“如果您有什么这方面的发现,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仰着头,毫不客气对他说:“好的,魔法师阁下。您可能不知道,自从我公开演讲了关于鱼皮风帽生命魔纹的魔纹法阵结构图之后,说真的,我就特别信任魔法工会,在这方面请您务必放心,作为一名来自北境省的水系魔法师,我有义务并且也会积极的配合魔法工会执法团的工作。” 以利亚魔法师这时候的瞳孔微缩如针孔一样,冷着脸说:“我希望您真能如……您所说的那样去做!” “我会的。”我拍拍胸口,笑眯眯地说。 既然我一口咬定没有在米基.梅雷迪恩身上见到什么私人物品,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情,以利亚魔法师对我也是毫无办法,除非他能拿到确凿的证据,否则就算他是魔法工会执法团的高级执事,也没有权利质疑一名格林帝国的贵族侯爵。 那位魔法工会执法团的高级魔法师望向我的眼神有些阴翳,他身后那些执法团的魔法师们也面色不善的望向我。 牛头人鲁卡站在我身后,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力量一直不断增长,对于牛头人而言力量与身高成正比,差不多将近有三米高的他站在以利亚魔法师面前,鲁卡低头俯视这位执法团执事,带来了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在后面负责清点地狱猎犬尸体的执法团魔法师们都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转过头望向我们这边。 这时候,也不知道谁在人群里说了句:“对付黑魔法隐修会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积极……” 聚在这里围观的贵族和骑士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场面变得有些混乱,迭戈也混在人群里。 有位贵族对着身边的随从们说道:“只要等到晚上就会有马车赶过来接我们,现在还是想想该如何自救,受伤的骑士们还需要救治,哭泣的女人们还需要安慰,我们站在这里能得到什么?走了,走了!” 他这样说就好像大家都是到这边看热闹的,有人不想看了自然要走。 “就是,真是无聊透了。”路德维希侯爵从人群中走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吉嘉侯爵,刚刚的战斗又有一些伤者,您手里还有那种特效止血绷带么?” “还剩下很多,路德维希侯爵。”我转头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 仅仅几分钟之后,前园花园里的贵族们就都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那些围在地狱猎犬尸堆旁边的执法团魔法师,还有庄园里的几名佣人孤零零的站在狼藉的花园中,气氛立刻显得有些尴尬。 帝都警卫营骑士团是在入夜后赶到温泉山庄的,这时候,从巨树林里面又陆陆续续撤出来几批贵族的狩猎队伍,他们中间有许多人受了一些伤,回到庄园以后,我们这些最先返回温泉山庄的人就自发地进行救治,对于一名水系魔法师来说,这种时候往往是最为忙碌的时候,总是有人排着队等候我施展‘水疗术’。 格林帝国人对于痛苦的忍耐力还是很强的,无论多么痛,只要听说是治疗魔法可以加速伤口愈合,就会有人咬着牙等候救治,对于拥有三十级暖气和‘法力回复’石鼓图腾的我,这种低魔耗的水疗术,就算是不间断施展七天七夜也不会造成法力枯竭,唯一让我有点吃不消的是身体上的疲惫,最后那个阶段我几乎就是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机械式的绘制魔纹法阵,一道道清亮的水系魔法辉光和沙沙沙的声响,在那些伤者的身上响个不停。 埃里克王子跟在最后的队伍里从巨树林那边撤回来,他后面还跟着一支皇家构装骑士团,这些人都需要返回庄园做短暂的休整,巨树林那边的战斗已经停歇,据说在林地里发现了一座祭坛和一扇召唤之门,埃里克王子带领构装骑士们在巨树林里与这群魔族生物战斗的时候,皇家鹰狮骑士及时赶到,他们在巨树林中斩杀了十一只刑魔领主,摧毁了邪恶祭坛,并且杀掉了很多长角恶魔和地狱猎犬。 帝都警卫营的骑士们夜晚赶到这边,便开始进行搜救工作,这场魔族生物袭击事件已经惊动了帝都的浮空皇城,据说查尔斯陛下对此颇为震怒,任谁也没想到黑魔法隐修会居然会在安琪博尔德皇室的狩猎场里偷偷修建一座邪恶祭坛出来,而且直到召唤了一支庞大地狱魔族大军出来,竟然狩猎场这边的管理者对此依然毫无所知。 估计这次埃里克王子未来一段时间内将会过一段苦日子,必须有人站出来为这件事负责,虽然埃里克王子后续一直在尽力补救,可毕竟死人了,还有那么多人受伤,温泉山庄也几乎尽毁。 第二天早晨,陆陆续续有一些魔法篷车赶到温泉山庄,这些魔法篷车是来运送庄园里伤者的,我和赢黎没有继续在这边逗留,我们也没有乘坐这些魔法篷车,而是按照原路骑着盘羊翻越马扎罗山北峰,抄近路返回帝都。 乐蝶骑着亚龙在我们头顶上空来回徘徊,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龙骑士的优势,不仅造型很拉风,而且亚龙这种生物不受地形干扰,拥有超强机动性,而且龙族也是被曾经誉为空中霸主。 如果能有一队龙骑士的话,看起来也不错。 不过自从龙族与人类关系破裂之后,巨龙们就跑到了其他的主位面建立龙之国度,已经有上千年与人类没有任何往来,如今格林帝国的龙骑士的数量极少,而且都是只拥有一些亚龙族的坐骑,巨龙们根本就不承认亚龙一族属于龙族,就像我们人类不承认那些亚人类(比如豺狼人、狗头人、鱼人)属于人类一样。 耶罗位面上原本生活着一些亚龙,可惜尼布鲁族蛛人入侵耶罗,这些耶罗位面的原住民也是饱受尼布鲁蛛人的摧残,估计黑森林那些幸存下来的亚龙早就迁出黑森林,不知所踪。 如今唯一有些线索的就是蛮荒沼泽里还生活着一定数量的飞龙,我这次计划要去蛮荒沼泽寻找上古祭坛,有很大几率会遇到那个龙群。 一路上,我骑在盘羊背上胡思乱想着。 返回帝都这段路上,小艾拉选择了沉默,这次战斗对她的打击很大,主要是她的对手太强大,这让她对于游侠这个职业产生了一些怀疑,她觉得手里的弓箭几乎就没什么威力,在战场上,还是要依靠近身搏斗的,比如那些兽人构装战士,牛头人鲁卡,杰斯特斯,卡特琳娜以及她的母亲。 和小艾拉有着一样心情的,还有海伦娜和贝姬。 我很想知道帝都这两天的魔法报纸会怎么报导这件事,毕竟埃里克王子间接掌握着帝都魔法报,不知道魔法报这边敢不敢将埃里克王子新闻。 我们在向导的指引下,沿着北峰南坡一路走下来,看到帝都被群山环抱,如今半山腰处漫山遍野一片金黄,掩映在着美景下的帝都城安静而又祥和…… 96.迪伦学长归来 返回帝都的第二天,安琪博尔德皇室北坡的狩猎场出现大群魔族生物这件事就排到了帝都魔法报的头版,报导指出这件事背后策划者是黑魔法隐修会的余孽,有许多参加皇室组织的秋季狩猎的贵族因此而受伤,却没有报导这次事件死掉了多少人。 阳光明媚的午后,躺在自家别墅二楼露台的躺椅上,温暖的阳光照到身上暖洋洋的,放下手里的神秘符文板,依然没能找到开启第三页的方法,我将如同一幅油画一样符文板丢在旁边的木桌上,卡特琳娜穿着米色毛衣和棕色亚麻布长裤屈膝坐在对面长椅上,她手里正拿着一把黑色匕首,仔细的观察匕首上面的魔纹。 耶基斯学者说这把匕首算是把史诗武器,匕首被赋予了非常特殊的能力:生命汲取。 它是一把来至地狱界的魔族武器。 卡特琳娜眯着眼睛,沁凉地秋风吹起她柔顺的红发,有着成熟女人那种妩媚的丰腴,美得像是一幅画卷。 皇家魔法学院里的校园生活多少有些安逸,由于我的魔法等级几乎超过了半数以上的四年级学长们,所以在学院里所有关于冥想类的修炼课几乎都看不到我的身影,偶尔还可以在学院图书馆二楼安静的坐上一下午,但多数的时候还是要去帝都魔法研究院帮助耶基斯学者完成他的一些魔纹构装的新设想。 至于我和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的交易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完成。 路德维希.阿斯顿侯爵派人将五十架床弩运到了帝都这边的仓库里面,十万支单属性巨弩箭头分装到两百只木箱中,由贝蒂全权负责交付给那位经理人,我与路德维希侯爵的第一次合作完成得很顺利。 辛柳谷的魔印工坊快速的发展壮大,每三天都会有一台崭新的魔印机被制造出来,这些魔印机正逐渐取代那些老旧机器,那些老式魔印机不仅魔印的时候成功率低,而且故障率也是居高不下,就算更换一些易损件,也没能有任何的改变,这种初代魔印机到了这个时候,算是完成了它们的使命,我让老矮人工匠们将它们全部换成新式魔印机。 魔印工坊这边的产能呈爆炸式增长,相比之下缫丝车间的情况却是每况愈下,最近半月内缫丝车间产能连续下滑,最近这段时间,接连淘汰掉五十余只被抽丝抽得只剩下空壳的巨型蜘蛛,这些巨型蜘蛛死掉之后,并没有新的巨型蜘蛛补充进来,因此魔纹蛛丝锭的产量持续走低。 去年艾丽娅的纺织工坊几乎垄断了魔纹蛛丝布的市场,于是有很多布料商人们看到了魔纹布的市场前景,也开始到处寻找魔纹蛛丝的供货源,这群商人终于在杜尔瓦省的一些大领主们手中发现了零散了魔纹蛛丝,并开始大力收购这些这种丝线,今年夏天耶罗位面战争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后,帝都这边有两家大型纺织工坊也开始出售魔纹蛛丝布料。 魔纹蛛丝布的市场竞争也是极为惨烈,不过艾丽娅的纺织工坊在魔纹蛛丝布市场始终保持着主导地位,艾丽娅最近一直在烦恼,一旦辛柳谷里的巨型蜘蛛死光了,要去哪里寻求魔纹蛛丝布的货源。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最近还要去一趟耶罗位面。 桌上的盘子里摆着几个金苹果,这东西是她的最爱。在她的床头柜上始终会摆着一两个金苹果,只有闻到那种苹果上面淡淡的香气,她才会安心入眠。不过现在露台上静悄悄,小艾拉不见了踪影,普雅卡和科妮也去了无名海岛上的种植园,庄园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很多,也冷清了很多。 这时候,花园里传来侍女的尖叫声,我和卡特琳娜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院花园那边望去,只见就在花园门口处的空气变得异常扭曲,随后凭空出现一道道电弧编织成一扇门,两位恰好经过花园,被眼前这一幕惊吓得尖叫连连,我和卡特琳娜看向那边的时候,扭曲的空气中出现一道裂缝,这道裂缝慢慢被两只带着白手套扯开,一位穿着占星者魔法长袍的年轻魔法师宛如掀开了某扇门的门帘,轻而易举地迈步走进我家的花园。 “迪伦学长!” 站在露台上,看到传送门里走出一位熟悉的面孔来,我一边用力挥手,一边大声呼喊。 数月不见,迪伦学长在海风和烈阳下皮肤变成了巧克力色,整个人瘦得变成了衣架子,不过他似乎有了突破,随手在面前画出一道圆弧,就像是平时在家里推开一扇房门一样,我面前空间一阵扭曲,紧接着一扇门凭空出现,这次没有‘噼里啪啦’的电弧网,他一脸轻松地从传送门里走出来,随手闭合了那道时空裂缝。 “嗨,吉嘉,听说你最近去了一趟迦娜海族,看起来还不错啊!”迪伦学长挑着眉毛,神采飞扬地说道。 我走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热情地说道:“迪伦学长,你怎么回来了?” 迪伦学长很随意地坐在我的躺椅上,拿起果盘里的一个金苹果狠狠咬了一口,语气轻松地说:“休假啊,就算是参加位面战争,该有的假期也是有的,趁着最近洛琪位面战事不算太紧张,我趁机回到帝都休假。” 我坐在卡特琳娜那张长椅上,靠着卡特琳娜柔软的身体,好奇地问他:“洛琪位面的局势怎么样了?” 因为听说洛琪位面局势逐渐趋于明朗,威尔士王子赢得了一场决定性战役的胜利,所以我才会向迪伦学长确认这些传言的真实性。 迪伦学长毫不掩饰地对我说出实情来:“那边最近应该没什么战事,那些纳克玛人被我们的构装骑士团赶进了大山里面,威尔士准备发动当地原住民的力量在那片山区坚壁清野,不过这种事情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也知道,那些纳克玛人和我们有着本质不同,而且与渊狱的连接通道就在那边,一天没将连接通道封印起来,那些纳克玛人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看起来传送海船奇袭的效果还不错。”我轻声说了句。 迪伦学长颇有些自得的笑了笑,说:“还可以,就是每次传送花费太大,你可以试想一下,成箱的魔晶石就像煤球一样放进熔炉里,整个战争就是在不停地烧钱,好在战争胜利会将这些损失都弥补回来,这种战争就是承受不住失败,除非你家里能有一座魔晶石富矿。” 他向前倾斜着身体,凑近我身边又说: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趁着休假的机会,到占星者工会这边尝试一个新的魔法课题,关于魔法传送阵中枢系统节能的新课题,所以我刚到帝都就立刻跑来找你,只有你才能精准的将我想要的东西画出来,每一个魔法符号,每一条魔纹线,都是那么的清晰明了,吉嘉,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问他:“只是你休假这段时间吗?” “……对!”迪伦学长点了点头。 “那要多久?”我又问。 迪伦学长算了算,说:“大概两个月,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我停顿了一下,对迪伦学长说:“冬天的时候,我可能会离开帝都一段时间。” “你要去哪?”迪伦学长问我。 “奇岩城。”我回答。 说起来,我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了,只等着冬天里的假期来临,这样不至于耽误皇家魔法学院的课程。 “是准备去南方雨林历练?”迪伦学长听说我要去奇岩城,有些诧异地问道。 “算是吧,是去寻找一座上古祭坛,完成我的一个心愿。”我说。 听我说得这样肯定,迪伦学长便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爽快地说:“那好,在你离开帝都之前,要全力帮我。” 侍女端上来一些茶点,迪伦学长不顾形象地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秋季午后的阳光,一脸享受地说道:“你这里还真不错。” 辛柳谷传送祭坛上的传送门始终要固定在无名小岛上,这导致我失去了与特鲁姆小镇之间的便捷通道,所以我打算在无名小岛上建造一座传送魔法阵,我不想要那种临时性的,虽然临时魔法传送阵造价低廉,但是传送费却高得让人咋舌。 想到这,我便对迪伦学长说:“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迪伦学长,我想在一座海岛上设置一座固定传送法阵,你可不可以帮我设计一座。” 迪伦学长听我说起这件事,睁开眼睛认真地问我:“这个容易,不过那座海岛是在罗兰大陆还是在其他位面?另外你想将传送终端设置在哪儿,帝都,海音丝城,还是史洛伊特城,埃尔城?” 我想了想,虽说我很想将传送门设在埃尔城,但是现在这种条件也不允许,说到底还是帝都这边更方便一些,于是就说:“暂时就在帝都这边吧。” 迪伦学长连忙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和一支鹅毛笔,迅速在羊皮纸上一边记录一边问:“那你准备共享帝都魔法传送大厅的传送门,还是开辟专用传送魔法阵?” 我想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我准备将传送门建在家里面,不知道可不可以?” 北境的史洛伊特城的好多传送门都是修建在魔法象牙塔上,帕莱斯蒂纳省伊格纳斯城门萨家族的传送魔法阵是建在军港里,杜尔瓦省萨摩耶公爵的传送魔法阵是建在公爵府的后花园里,我觉得萨摩耶公爵修建的传送门似乎最方便,于是便对迪伦学长说想将传送魔法阵建在花园里。 迪伦学长楞了一下,他委婉地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将来有一天那座海岛一旦开发得足够繁华,每天需要进进出出许多人,搞得你的院子像菜市场一样热闹,另外按照帝都治安管理条例规定,这套审批手续繁琐得很,你可能需要帝都警卫营,皇家鹰狮骑士团,魔法工会执法团联合审查,他们会评定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我没想到建一座魔法传送阵居然还需要这么多麻烦事,便说:“那样的话,还是租用传送大厅传送门算了。” 迪伦学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欣慰的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第五街区距离这儿也不算远,而且我可以帮你向占星者工会申请最优惠的政策,在这方面,工会那边对我们内部人员一向很大方的。” “迪伦学长,可是我没有加入占星者工会。”我不得不提醒他一下。 迪伦学长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那有什么关系,你算是我半个助手,当然算是占星者工会的外围人员,我现在就带你去占星者工会进行登记,魔法传送阵这东西是需要提前申请的。” “现在吗?好!”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定下来,立刻答应说。 随后迪伦学长便和我一块乘坐魔法篷车来到占星者工会,迪伦学长在占星者工会颇有地位,无论我们走到哪,都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一些上了年纪的魔法学者学者总会亲切地对他说: “迪伦,你回来啦!” 穿着占星者魔法长袍的年轻魔法学者则会对他这样说: “迪伦.赫塞列特!好久不见。” “哈!好久不见!”迪伦学长说。 “迪伦,听说你的移动传送法阵这次在位面战争中大放异彩,干得漂亮。” “那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负责检修移动式传送魔法阵,你也知道那东西暂时计算传送坐标点的魔法差分机还不算太稳定,时常需要调整一下,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查找一下相关资料的,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 迪伦学长也总会非常热情地回应,随后还会趁机询问一些关于申请传送魔法阵的事情,这些常年混迹在占星者工会总部的魔法学者们对此都非常熟悉,立刻热情地向迪伦学长介绍申请流程,随后又告诉他可以到占星者工会一楼大厅的前台,那里有人专门负责申请传送魔法阵的事宜。 我们又跑下工会大楼,直接找到前台这边的负责人。 “迪伦学者,这种事您随便打发魔法学徒跑就可以了,哪里还需要您亲自来啊!” …… 97.孵化室 有迪伦学长从中帮忙,占星者工会这边申请建造魔法传送门的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 紧接着迪伦学长又拉着我来到帝都传送大厅,他帮我选了传送大厅七号厅里靠左侧的传送门为帝都这边的出口,由于七号厅拥有一定的私密性,从这座传送门里走出来,可以避开传送大厅的正门,通过七号听侧门直接离开,魔法篷车也可以在辅路的路边做短暂停留,位置隐秘,交通又十分便捷,唯一不足之处就是七号厅的空间有些狭小。 随后迪伦学长记录下来七号厅第三传送门的空间坐标点,这是建立魔法传送门必备参数,租借传送大厅传送门之所以省钱,也是在于节省帝都这边魔法传送门的建造成本,事实上我只需要建造无名海岛上那座魔法传送门,就可以两地之间用魔法传送阵连接起来,但是代价就是每次传送都要向传送大厅缴纳响应的传送费用。 这笔传送费用是属于单向收费,也就是说因为无名岛上的传送门由我掏钱建造,那么从帝都传送到无名海岛上,对我而言是免费的,但是如果想要从无名海岛传送到帝都传送大厅,传送大厅这边是需要收取金币的。 迪伦学长除了需要记录下传送大厅这边的空间坐标之外,还需要无名海岛上的准确坐标,这是建造传送门的时候最为耗时的一件事情,因为它需要迪伦学长派出他的魔法助手去无名海岛实地测量空间坐标点,但这件事儿对我而言却不是问题,我随时可以通过辛柳谷传送祭坛进入无名海岛,所以测量无名海岛空间坐标点这件事被我主动承担下来。 离开帝都传送大厅,我们又来到傲慢之塔一层的魔法材料交易厅,迪伦学长需要在这里购买一些修建魔法传送阵的常用材料,至于传送中枢这种核心魔法装置,只要有钱在占星者工会也能买到,迪伦学长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许多专门提供空间系魔法材料的商人们都认识迪伦学长。 迪伦学长带着我在一家魔法商店购买了一颗幼年期星兽的眼球,五条迁跃兽完整骨架,十盎司闪光楔蛾鳞粉林林总总差不多有十七八种魔手材料,这些魔法材料虽然也都是稀有材料,但是空间系魔法本身就是非诚小众的魔法系列,所以就算一些稀有材料,只要运气好,在魔法交易大厅也能买得到,这些魔兽材料是建造魔法传送阵所需材料。 他手里拿着一张物品清单,一口气花掉我三千多魔晶石才停下来,清单里面还罗列一些魔法金属材料,辛柳谷地底仓库里囤积着大量的魔法赤铜和黑铁,几箱秘银锭,少量精金和一点点氪金。这些魔法金属已经可以满足迪伦学长建造魔法传送阵的需求,另外辛柳谷里还有存有修建传送阵所需要的基石等等。 准备好这些之后,迪伦学长需要返回占星者工会完成魔法传送阵的设计图,而我在这段时间也要尽快向他提供无名海岛上的空间坐标点,这是建造魔法传送阵所需最重要参数,正常应该迪伦学长身边的魔法助手到现场实地考察并测量,但目前我成为他新任的助手,因此这件事我主动承担下来。 记录空间坐标点这件事,如果是跨越位面的话,那样就需要星域之间的定位,计算公式无比繁琐,一般只有三十级的魔导师们才能独自完成,但是如果只是同位面上定位空间坐标点,那就没那么复杂,因为罗兰大陆这个主位面上已经存在了无数参考坐标点,占星者工会的魔法师前辈发明了一种可以确定同位面新坐标点的测量仪。 每位占星者工会的魔法师都会随身携带这样一台测量仪,迪伦学长将他那台测量仪借给了我。 魔法篷车驶入第三街区,我并没有让马车夫拉着我返回清幽庄园,马车在前面一条街上转弯,直接来到了艾丽娅家的大门口,我从魔法篷车里探了探头,门房里的门卫看到我,连忙跑出来打开大门,魔法篷车沿着庄园主路长驱直入,停在花园前面的喷水池边雕像下面。 这个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时分,再过一会儿就要到了晚餐时间了,艾丽娅从房间里走到露台上,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注视我走进别墅中。 我答应过艾丽娅,有机会要带她一起去看看辽阔的无尽海,享受一下阳光,沙滩和大海,显然眼下就是个好机会,所以我从迪伦学长那边出来,就直接赶到艾丽娅这儿,走进她那间豪华的卧室,直接坐在房间里沙发上,单手搭在沙发背上仰头对匆忙换好衣服走出来迎接我的艾丽娅说道:“给你两刻钟的时间准备你的随身物品,之后我要带你去一座气候温暖的小岛。” 艾丽娅用手握住嘴巴,在极度激动的情绪之下依然能保持着淑女样子,转身对着身后贴身侍女贝蒂吩咐道:“贝蒂,帮我准备夏天的裙子,凉鞋,凉帽……我们必须动作快点。” 她的手紧抓着裙摆,快步走进更衣室里,去换出行的装束。 “早就为您准备好了,主人,我这就去拿。”贝蒂快步跟在艾丽娅身后,体贴地说。 仅仅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艾丽娅和贝蒂已经换了一身清凉的长裙,头上带着一顶有着精美刺绣和绢花的凉帽,俏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两人脸上充满了期待。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我咧了咧嘴,向她们俩说道。 没想到她们居然直接在家里面换了一身夏装,在这样的深秋,就算是在站在卧室里面,依然让人感觉冷飕飕的。 看到她们俩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我便没有在犹豫,直接打开了辛柳谷的传送们,我带着艾丽娅和贝蒂穿过传送门,来到传送祭坛上,卡特琳娜也随后跟了进来,到了辛柳谷地底洞穴里,艾丽娅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不像刚才那么迫切了,她重新打量着这座由兽人构装战士把守的传送祭坛。 我见艾丽娅对这里依然会感到很好奇,便对她说:“既然来了,那要不要去缫丝车间那边看看?” 艾丽娅眨了眨眼睛,答应说:“好啊!听你说最近缫丝车间那边的巨型蜘蛛大量死亡?” “我正为这事头疼,近期又没有去耶罗位面的计划,这段时间很难及时补充新的巨型蜘蛛。”我边说边拉着她的手,扶着她走下传送祭坛,进入辛柳谷地底洞穴中,难免会觉得这里的光线有些昏暗,这里到处都是石阶,她穿着水晶凉鞋,走路并不是那么方便——爱美的人呐。 艾丽娅顺势亲热地挽着我手臂,与我一起走出传送祭坛这间石室,地下岩洞的主通道两侧摆满了大木箱,靠石壁左侧的木箱里装满了金属板底材和黑铁箭头胚料,靠左侧的木箱子里则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魔法弩箭和魔法符文板,这些木箱在岩洞里就像是一道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墙。 我们穿过这条岩石洞穴的时候,刚好看到四名土著人抬着木箱与我们擦肩而过,他们费力地将沉重的木箱摆在木箱垛的尽头处,魔印工坊的产能每天都在增加,因此这里总是囤积大量符文板和魔法弩箭。 路过魔印工坊的时候,可以听见石室里面机器时起彼伏的轰鸣声。 越是靠近缫丝车间,那种酸腐的味道就越浓烈,虽然已经开凿了几条风道,岩洞里也设置了一些隔断,但是那种带有腐蚀性的气味依然蔓延开来,以至于这里除了土著人之外,几乎没有人来。 盛放魔纹蛛丝锭的空架子就摆在外面的走廊里,这些铜架子上面染上了一层铜绿,看上去锈迹斑斑。 艾丽娅拿出一条丝帕掩盖了口鼻,皱着眉头往里面走。 她对我说:“纺织工坊近期囤积的魔纹蛛丝锭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消化得了,而且现在缫丝车间每天产出的魔纹蛛丝锭,依然够纺织工坊每日所需,所以这件事并不是很急。” 我叹了一口气,对艾丽娅说:“这些巨型蜘蛛终究会全部死光的,我只是在想如何去寻找一个稳定的货源,据扎克说杜尔瓦省的一些领主们也开始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捕猎巨型蜘蛛,其实耶罗位面北部黑森林里本来就没有几只巨型蜘蛛,除非到黑森林南部区域迷雾沼泽和病木林那边,还能见到巨型蜘蛛的踪影,想要抓捕大批的巨型蜘蛛,现在至少要穿过沼泽海!” 艾丽娅扭头问我:“你之前不是说要考虑建一座巨型蜘蛛孵化室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用力拍了一下额头,说:“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之前就让这边的土著人筹建了,他们每个人都擅长种植和饲养。” 正说这话的时候,刚好经过一间石室,这里是座焚化间,现在辛柳谷地底洞穴这边常驻人口就有一千三百多名,目前这段时间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构装战士也都住在地底洞穴,地底岩洞里的人口总数一下子暴涨到两千多名,密集的居住人口导致地底洞穴这边的生活环境急剧恶化,地底洞穴里很多生活垃圾都没有地方处理,毕竟是生活在岩石洞穴里面,相对来说生活空间极为有限,因此才会紧挨着缫丝车间这边建一座焚化室。 两名土著人扛着一根三米长的巨型蛛腿走到焚化室边缘处,顺着火眼将蛛腿壳丢进去,黝黑的蛛腿在焚化室里面瞬间被引燃,一名土著人拿着长钎在焚化室中捅了捅,看到巨型蛛腿彻底燃烧起来,便迫不及待地离开焚化室。 卡兰措听兽人战士说我和卡特琳娜来到辛柳谷,便连忙从兽人战士专门的休息区专门赶到这边来,兽人的鼻子非常敏.感,尤其是在这种带有刺鼻气味中含有大量的腐蚀性酸液,这些对兽人们的嗅觉会有很大损伤,所以兽人战士们很少会到缫丝车间来,包括卡兰措在内。 随后没多久老泽旺带着土著人长老也匆匆赶过来,这期间我又看到一具非常完整的巨型蜘蛛空壳被抬出来,这个巨型蜘蛛头部的眼球还在不断地转动,只是身体早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八条蛛腿刚长出来一尺半左右,巨型蜘蛛尾部储藏蛛丝的地方变得极度干瘪,四名土著人想要将它也丢进焚化炉中,那只巨型蜘蛛也是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近,死前拼死挣扎,让自己的身体卡在焚化炉门口,死也不肯进去。 只是焚化炉里面的炙热高温很快便引燃了巨型蜘蛛的硬壳,后面的土著人熟练拿出一根柱子,狠狠地将笨重的巨型蜘蛛捣入焚化炉里,那只巨型蜘蛛仅仅发出最后的一声哀鸣,便在炉火中不停地跳动与抽出,随后火势蔓延至全身,身体就缩成了一团。 老泽旺带着我们在缫丝车间停留了那么一会。由于这里腐蚀性气味更重,而且缫丝车间里的土著女人们在工作中穿的很清凉,我并不适合这时候进去参观,随后我们又去了存放魔纹蛛丝锭的仓库那边,离开了酸腐味道极强的区域,我感觉呼吸都顺畅许多。 偌大一件石室组成的仓库里,摆放着数不清的魔纹蛛丝锭,艾丽娅捂住嘴巴,明显没有想到辛柳谷居然会囤积这么多的魔纹蛛丝锭,土著人长老站在这些蛛丝锭货架前面,脸露喜色的对我说道:“您吩咐建造的巨型蜘蛛孵化室已经建好了,我们豢养了一头雌蛛和十头雄蛛,目前已经成功催化出一批蛛卵来,只等着孵化小型巨型蜘蛛了。”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孵化出来,有什么难题的话尽量提出来。”我对那位耶罗土著长老说道。 那位土著长老憨憨地傻笑了一下,用力的挠着头说:“目前还没有碰见任何难处,也许巨型蜘蛛幼体孵化出来之后需要有更大的培育室,地底岩洞并不是适合巨型蜘蛛快速成长,而且一旦开始喂养这些巨型蜘蛛幼体,那就需要更多的食物……” 98.海滩与夜 走进布满了白色蛛丝的孵化室,洞壁上无数蛛丝一层层丝网,十六条成人大腿粗的铁索从洞壁上伸出来,汇聚到岩洞中心一只体态肥硕的黑色肉山上身上,一只雌性巨型蜘蛛伏在石地上,她的身体要不普通巨型蜘蛛高出两米,巨大的蛛腿被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当我们一群人走进来的时候,她似乎因感觉到害怕而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十颗乌黑而圆溜溜的蛛眼围绕在竖直的蛛吻周围,一根管状刺针贴着肉乎乎的唇瓣不停地起伏,两根锋利的触肢被砍掉,只剩下两截儿齐根的骨茬。 四名耶罗位面的土著人身上只穿着蛛皮短裤,浑身涂抹着一层厚厚动物油脂,这样可以让他们在蛛网中自由穿梭,几位土著人不断从雌蛛身后抱出一棵棵白色巨蛋,这些巨蛋上带有粘稠的透明液体,土著将这些足有两英尺的白色蛛卵粘在洞壁上,仔细看去墙壁上的蛛卵居然像蜂巢一样密密麻麻,看起来有点渗人。 土著长老带我们走到洞壁深处,他伸手在一枚外壳变得异常柔软的蛛卵上用力敲了敲,里面明显有个活物在里面不停地挣扎,并且发出丝丝的声音,他面带忧色地对我说道:“您看这枚蛛卵马上就要孵化出来了,但我们在这儿依然有许多问题,首先就是如何豢养,这些幼蛛暂时还好说,但此早有一天它们会长得和其他巨型蜘蛛一样大,如果在这种石室里面豢养恐怕很难养活,另外就是这么多幼蛛需要大量活体食物。” 说话间,一只幼体蜘蛛撕破蛛卵的软壳,从里面挣扎着爬出来,浑身带着透明的粘液掉在地面厚厚的蛛网上,立刻有土著人拿着一只捕虫网将它罩住,随后便装进一只口袋里,然后丢进一口大木箱中,我凑到木箱旁边,看到里面堆满了裹着幼蛛的口袋,幼蛛在里面不断地蠕动,它们感知非常灵敏,我走过去之后就发现它们竟然意识到了危险靠近,瞬间安静下来。 我转头问老泽旺:“能不能幼蛛的养殖场转到辛柳谷的山谷里面,我们可以将这些幼蛛转移出去,至于食物来源,暂时只能由我从外界运进来,也许我们可以在兽人村庄外面建一座养鸡场之类的,就是不知道这些幼蛛喜不喜欢吃鸡肉?” 老兽人泽旺皱着眉头,看了身旁卡兰措一眼,犹豫着说道:“可以倒是可以,问题就在于这些幼蛛初期我们还有能力控制,一旦长成巨型蜘蛛,它们一旦从养殖场里逃出去,根本没办法控制,我们又不能将每只巨型蜘蛛身上都栓上铁链。” 这种凶猛的巨型蜘蛛在森林里几乎是一切猛兽的天敌,只要是活体动物几乎都是它们的食物,我也有些担心一旦放养到辛柳谷,会直接打破辛柳谷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生态平衡。 这只雌蛛因为我们的到来,浑身吓得瑟瑟发抖,间孵化室里充满了一股怪味,我看到艾丽娅和贝蒂脸色都变绿了,知道她们忍耐到了极限,便带着大家离开孵化室,我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目前缫丝车间大铁笼里的巨型蜘蛛平时的食物就是那些地底洞穴里的地精,孵化室一旦形成规模,这些地精显然是不够巨型蜘蛛们吃的。 沿着岩洞往里面走,来到关押地精奴隶的地方,数不清的地精带着镣铐在这边开凿岩洞,随着辛柳谷地底洞穴里不断有兽人、野蛮人、矮人、耶罗人居住在这里,这片地下世界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片生活区,随着这些居民们有这样那样的需求,原来的地底洞穴就显得过于简单狭小,这些地精奴隶们一直不断地在改造这个地底世界,它们是在按照我们的需求将这里改造成为宜居洞穴。 地精们繁殖力极强,适应力和生存力也是超乎人们的想想,它们是群欺软怕硬,有着极强奴性的种群,只有在鞭子下面才能变得懂规矩,守秩序,一旦放松对它们的管制,它们立刻就会露出贪婪卑鄙懒惰狡诈的本性。 数千年不断地退化,这群地精的生活方式无限接近那些海岛上的鱼人或者是矿洞里的狗头人们,我没有再往里面走,说不定门口就堆满了地精的尸体,这里每天都会有地精们死去,也会有地精新生命降生,死去的地精们会被制成巨型蜘蛛们的口粮,活着的地精则是在不断的开凿岩洞。 我停下脚步,对老泽旺说:“给那些地精们足够的食物,在这方面不要有什么克扣,也不要节省,接下来我们要购置大量的麦麸和地薯,我不管它们吃草吃蘑菇吃苔藓吃麦麸还是吃地薯,一定要让每只地精都能吃饱,然后再鼓励它们生育,一定要让这些地精们数量尽快回复起来,让这些地精开凿将这条岩洞两侧洞壁都开凿成养殖室,既然那边已经有了巨型蜘蛛的孵化室,那么这里就可以变成巨型蜘蛛的养殖场,要好好利用这里的地下岩洞。” “帮我联系那些南方的农场主,这次我们的采购清单还要增加一些东西……”我扭头对艾丽娅说。 艾丽娅身上围着披肩,脸色苍白地点点头,看样子孵化室里那只母蛛把她吓坏了。 老泽旺说:“我马上清理一些岩洞出来,洞口围上铁栅栏就能当做繁育幼蛛的养殖场。” 当我们返回充满了工业气息的魔印工坊,艾丽娅和贝蒂两个人的面色才恢复了一些血色,我们只是匆匆看了一下冲印工坊这边圣银弩箭和普通魔法弩箭的制造比率,看到仓库里囤积的双属性巨弩箭头至少可以支撑十次以上的战役,这才意识到对于双属性魔法弩箭囤积得足够多了,似乎可以考虑一下向其他领主们推销这些双属性巨弩箭头了。 其实我也有考虑过,将魔印工坊搬到辛柳谷的地面上去,可以在靠近兽人村落的地方建造一座大型魔印工坊,不过矮人们更加喜欢住在岩洞里。 回到传送祭坛,打开通向无名海岛的传送门,刚刚迈步从传送门里走出去,就听到科妮和普雅卡两个土著少女的欢呼声,她们一直在等我接她们返回帝都度周末,不过看到我们一行人准备到海岛的海滩上游玩,便立刻打消了返回帝都的想法,先将山腹里那几箱装满了魔法草药的封魔箱搬回到辛柳谷,然后我们就穿过隐秘的山洞,沿着河岸一直来到海边。 帝都此刻已是午夜,但这座无名海岛恰好是红霞满天的黄昏,远处一轮红日刚好要落进茫茫大海之中,海面上波光粼粼,几只大型海兽从海面上跃出,在空中滞留了几秒钟之后,才‘扑通扑通’重新落进大海之中,那些海兽拥有鱼类的鳍,但是身体却像是拥有十条腿的沼泽巨鳄一样,只是它们要比十几米长的沼泽巨鳄至少大上十几倍,看上去就像是一艘大海船一样。 海岛,夕阳,白色沙滩,一片绿意葱葱的椰子树。 将脚上的水晶鞋提在手上,赤着脚踩上柔软的沙滩,让温暖的海水亲吻着脚面,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涌上,艾丽娅提起纱裙大步跑进海水里,贝蒂跟在她的身后,很快海水就将她们两人长裙打湿,她们站在海中褪掉身上湿漉漉的长裙,在海里像两条白鲢鱼一样泛起道道水花,两条碎花裙就像是断掉海带或者破布什么的,被海浪冲到海岸边。 这是科妮和普雅卡两人第二次见到大海,土著少女对于辽阔无垠的海充满了敬畏,她们穿着小艾拉亲手为她们准备好的紧身泳衣,蹲在沙滩上捡贝壳,两个少女在沙滩上留下两排细细的脚印,这些脚印在海浪的冲刷下一点点消失。 卡特琳娜担心艾丽娅和贝蒂会被潜藏在近海区域里的鱼人偷偷拖进茫茫大海中,站在海面上戒备深海区域,‘水上行走’让这片海就像是一块平坦的陆地。 而卡兰措和一支兽人小队跟着我们来到海滩附近,我们在海滩这边游泳,他们则一头扎进了密林中消失不见。 这片大海充满了迷人的魅力,我登上一块巨大海礁石,远远眺望着远处的海面,这座海岛无疑是一座世外桃源,一直以来都没有被大海兽侵占,岛上的唯一山峰也并不是火山,被掏空的山腹中存在着时间结,竟然是难得的魔法草药种植园。 拿出了迪伦学长交给我空间坐标测量仪,向里面注入一丝魔力,看着这件由魔法水晶制造而成测量仪周围魔纹逐一亮起来,随后那颗魔法水晶便在盒子里漂浮起来,慢慢地旋转,无数魔法符文在盒子上形成了近似与圆形的魔纹法阵,随后那些魔纹法阵上面浮现出一些我看不懂的数字来,而且这些数字竟然还在飞快地变化着。 我站在礁石上,看着脚下的坐标测量仪不停变换的数字,这些数字单独拿出来我全都认识,但是连成一串儿之后就变得深奥难懂,只好老老实实地按照迪伦学长交待过的那些步骤,在数字在某个阶段停下来的时候,飞快地记录下来。 看着羊皮纸上的一串数字,我心想这就是所谓的空间坐标点么? 因为担心自己在测量的时候会有疏漏,测量完毕之后,我等了一小会儿,再次激活坐标测量仪…… 艾丽娅就像是一只美人鱼一样从水面钻出来,举起光洁的手臂对着我挥手,她浮在海面上仰头望着我,在海水洗涤下露出清丽的容颜,她对我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专心的样子很好看!” 我将写满了数字的羊皮纸和坐标测量仪收进魔法腰包里,随后撤掉魔法长袍,轻轻一跃就钻进温暖的海水中。 身为一位水系魔法师,对于大海有着莫名亲切的感觉,仿佛这里就是我的力量源泉。 昏暗的海面下,艾丽娅性.感的修长大.腿在水面下来回拨动,这里的海水不足两米深,我让自己一头扎进海底,在海底翻身用力蹬着海底一块礁石,身子便像箭一样冲向艾丽娅,双手找准时机抓住她的脚踝,借着冲力将她托出海面,在她尖叫声中,她像是一条飞跃海面的海豚,随后又重新跌入海中。 我们在海礁石边缘地带捡回来一些牡蛎,拿出一块聚火术符文板,架起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将这些牡蛎摆在烧烤架上,挤上一些柠檬汁和酱料,然后在拿出一瓶金苹果酒,坐在沙滩上享受海滩烧烤,艾丽娅担心夜晚吃东西会发胖,只肯喝一点儿酒,身为少女的贝蒂、普雅卡、科妮则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拿起烤牡蛎大快朵颐。 快乐时光总是过于短暂,等到远处发来了魔法信号弹,无名海岛这边已经是午夜,我让卡特琳娜留在这里保护她们,这时候科妮却站起来对我说,她可以负责这边的安全,于是卡特琳娜跟着我沿着海边一起赶奔鱼人营地。 我们走到鱼人营地的时候,就看到一排排鱼人尸体摆在沙滩上,足有上千只。 这些鱼人都是被木棍敲死的,因为兽人用斧子猎杀这些鱼人的话,很难获得完美的鱼人皮革,所以我建议他们都用铁木棒,所以海滩上摆的这些鱼人尸体都是头颅凹进去一块,有些鱼人的眼球都被敲了出来,兽人战士们这时候正拿着剥皮小刀将鱼人皮革完整的剥下来,在这些鱼皮上撒了一些芒硝,整齐的装进箱子里。 那些被剥掉了皮的鱼人像是一只只巨大牛蛙,浑身露出晶莹白嫩的肌肉,腹膜下内脏也是清晰可见。 我打开传送门,辛柳谷传送祭坛里面跑出一些兽人战士,迅速将这些鱼人尸体和鱼人皮革运到了辛柳谷,这些鱼人皮革经过简单的晾晒之后,会通过魔法飞艇运到海音丝城,我已将鱼皮风帽的图样交给弗雷德大叔,这些完整的鱼人皮将会作出空白的鱼皮风帽出来,然后再重新流入帝都魔法市场,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帝都这边依然有很多魔法师不死心,想要领悟鱼皮风帽上的那幅‘生命魔纹’…… 鱼人的尸体也不会被浪费,野蛮人奴隶喜欢吃这类的海鲜。 99.悲伤的莉雅 有时候你永远都无法预料仇恨来至于何方,也许是走在大街上,头顶会忽然掉下来一只花盆,也许会是脚下的井盖忽然被踩翻,而我所遇见的是愤怒的苏珊大婶儿,那位经常喜欢送鲁卡烤麦饼的邻居大妈…… 魔法篷车驶入第三街区小巷子里,坐在路边眯着眼睛晒太阳苏珊大婶挪动了一下肥硕的胳膊,朝着坐在车厢里并向外不停张望的我挥了挥手,朝着石板地上吐出一口吐沫,扯开大嗓门子对我喊道:“吉嘉!你把那头憨牛弄到哪去了?” 没想到她还记得牛头人鲁卡,她是位性格直爽的帝都女性,年轻的时候从北境嫁到了帝都来,到现在还保持着北境女人那种泼辣,她同时也是三位构装骑士的母亲,她的儿子们都在参加位面战争,因此她有十足的底气对一名贵族魔法师这样说话。 当然在她的印象中,我还只是位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 我将头从车厢里探出来,笑嘻嘻地对这位一直以来都非常照顾牛头人鲁卡的邻居苏珊大婶解释说:“他在今年夏天去耶罗位面参加位面战争,现在嘛,他还有点别的任务,暂时不能回到帝都。” 苏珊大婶一直坚定不移的支持位面战争,我觉得她听到我这样说,应该会为鲁卡送上一句祝福。 可是,万万没想到苏珊大婶‘腾’地一下从长椅上站起来,一脸怒容地指着我说道:“什么,你竟然狠心将他送上位面战场” “……” 我被苏珊大婶脸上的怒容,搞得有些懵。 不明白她这股怒火到底从哪冒出来的,我很想问她:您不是将您三个儿子都送到位面战场上了吗? 巷子里的梧桐山叶子落了一地,只剩下光秃秃树杈,那些枯黄的树叶子还没有来得及清理掉,看上去整个巷子显得有些萧条,以前这种事牛头人鲁卡都抢着干,也许苏珊大婶是在抱怨鲁卡不在了,没有人清理街上的落叶,没有人去为邻居家的灌木矮墙剪枝,没有人会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拿着锤子修理破败篱笆墙。 苏珊大婶越说越怒,她胸脯饱满,腰粗得像水桶一样,穿着居家布裙,腰上系着白色围裙,指着我刻薄地说:“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一个只知道压榨老实人的魔法贵族!” “……” 我坐在魔法篷车的车厢里,脸贴着敞开的玻璃窗,无语地望着这位彪悍的帝都女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的魔法篷车从她的面前驶过,我心里松一口气,心说被她骂上两句其实也没什么的,没什么…… 坐在我对面的卡特琳娜听到了那声对我的谩骂,也凑过来看向窗外,笑吟吟地转头看我,她可不会因苏珊大婶骂了我,就会提着匕首去捅苏珊大婶一刀,她反而觉得这个样子的我很有趣儿。 离开埃尔城之后,已经很少有人这样骂我了,苏珊大婶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我想起了芬妮。 芬妮就喜欢站在院子里骂不按时回家的特雷西,喜欢骂总是偷偷溜到隔壁院子和苏聊天的我,芬妮从不认为我是在和苏聊天,她很长时间都是认为去跑去隔壁院子,是去偷那棵树上的柠檬,她也会大声骂喝得醉醺醺才会回家的特雷恩。自从南希到来之后,她的脾气其实改变很多,可惜莱恩特依旧有了一个伯爵夫人的情.人。 那位齐默尔曼伯爵的遗孀——珍妮夫人。 我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思绪重新回到现实中,才发现苏珊大婶并没有停止下来。 苏珊大婶居然迈开她那粗壮的大象腿追在马车后面,对我大声地质问:“住在这套房里的女人是你的新情.人?她居然还带着两个孩子!” 我感觉到有些头疼,我担心这些被空真听见,会增加她心里面的负担。 魔法篷车停在小别墅的栅栏前面,卡特琳娜推开车门。 暴走状态的苏珊大婶一脚踩在车厢的悬梯上,将门口挡住。 她的声音简直能够贯穿整条巷子,她问我:“你喜欢有夫之妇?一定是这样,没错!你好像比较喜欢那些年纪比你大一些的?之前的艾丽娅夫人就算一个,现在这又是一个,不过你的标准好像越来越低了。” 如果我真要与她理论一番,那她这张破锣一样的大嘴巴能把整条街上的人都吸引过来。 我又不能为这件事冲上去抽她两个耳光,当初我住在这里的时候,曾受到过她那么多关照,对她我还是有些感激的,当然现在我心里面只有恼怒,我很想对她施展‘沉默术’——如果我会的话。 她除了嘴巴有些臭之外,绝对算是一位热心肠的好邻居,因此她在这条街上有很多拥护者,我觉得无论怎么样都会吃亏,我决定第一时间冲下马车,快步走进院子,希望她能适可而止吧。 她并没有跟着我走进篱笆墙,而是双手搭在栅栏围墙边上,努力将头探到墙里面,对着我追骂道:“作为一名身体瘦弱的年轻魔法师,我劝你在男女这种事情上要懂得节制,否则将来有你的苦头吃,喂,我还没有说完……” 我快步走进院子里,从前面迅速绕到后院去,苏珊大婶的声音才在我耳朵中渐渐消失。 坐在凉棚下面长椅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个凉棚当初还是为了鲁卡搭建的,现在只剩下了空旷的木头架子,卡特琳娜安静地坐在我对面,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说:“还以为你会忍不住……” 我将头枕在横木栏杆上,身体后仰看着蔚蓝天空,轻轻吐出胸口的闷气说:“忍不住又能怎么样,我又骂不过她,难道还能走过去打她,她除了嘴巴尖酸刻薄一点儿……好吧,她的嘴巴简直太臭了!” 后院的隔壁住着一位年纪很老的贵族,他是一位传统的绅士,平时很少出门,但就算在家也会穿一身正装,他很少会主动和人聊天,但是面对每一位邻居都会显得非常有礼貌,同时也适度地掌握着不远不近地距离。 隔着篱笆墙,他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对着我一脸温和地说道:“请别在意她的那些话,这几天她坐在那里,逮住谁骂谁,搞得守夜人都不敢来这条巷子里点燃街灯,清洁工人也不敢清扫街上的落叶,今年夏天,听说她三个儿子接连在位面战场上传来噩耗,帝国方面,她的儿子们所追随的那些领主纷纷送来了丰厚的抚恤金,那些钱她两辈子都花不完,可是又能怎样,人都没了……该死的位面战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老贵族说起这些,我的心里面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我的心其实没那么软,在战场上见多了死人什么的,我想一定是病了…… …… 这时候忽然听见安吉洛的声音传过来:“吉嘉,你没事吧!” 我这才想起来,我原本是赶到这里来探望空真的,走进人家的院子里,居然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我顺着声音望去,安吉洛蹲在阁楼上,手里托着一只木盒子,一脸好奇地盯着我,见我看向他,他对着苏珊大婶的方向努努嘴,压低了声音问我:“要不要我帮你骂回去,骂人什么的,我也很厉害!” 说完他还做了个一切放心的手势。 我摇了摇头,说:“安吉洛,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搭一个鸽子窝,我想要养一群鸽子,帝都的天空和海音丝的天空一样蔚蓝,就是有些太安静了。”安吉洛站在屋顶上仰头看着天空中那座浮空王城,对我说道。 我也仰望头顶这片碧蓝天空,秋季的帝都,天蓝得就像一块蓝宝石。 我对安吉洛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帝都这边有禁空法阵,除非你将鸽子一直关到笼子里,否则一旦它们飞到天空中,就会‘咔’的一下被闪电劈成烤鸽子……” 安吉洛手里抓着木盒子,‘嗖’的一下从屋顶跳下来,微微张着嘴巴,问我:“真的?” “千真万确。”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又问:“对了,莉雅呢?” 大男孩安吉洛揉了揉鼻子,告诉我说:“她在照顾狗狗,狗狗病了,这几天一直不肯吃东西,我觉得它可能快死了。” 说完他指了指院子的一个角落,我这时候才看到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挖了一个小水池,里面蓄满了清水,在水池的旁边还盖了一座小木屋,小姑娘莉雅抱着膝盖坐在小木屋前面,一只海狗混着湿漉漉地躺在木屋里面,只露出头颅,看着它紧闭着眼睛,呼吸显得有些急促,显得非常虚弱。 安吉洛站在我身旁说:“空真有点担心莉雅,将我留在家里照顾她。” 我轻轻地走过去,坐在莉雅旁边的草地上,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 那只海狗似乎感觉到有生人靠近,警惕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之后,嘴边的胡须耸动了两下,又无力闭上眼睛。 “它快死了。”莉雅眼睛里亮晶晶的,对我可怜兮兮地说道。 “它可能有点想家了。”我有些无语地望着那只离开大海很久……看起来有些脱水的海狗,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我也有点想家。”莉雅喃喃自语。 我从钱袋子里摸出两枚银镚儿递给安吉洛,并对她说:“安吉洛,你能帮我去买两条马鲛鱼吗?我想它也许是许久没有吃到鱼,身体太虚弱了,我可以留在这帮你照顾莉雅。” 安吉洛接过银镚儿,立刻表示自己能够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并对我们说:“我知道街口就有一家鱼店,其实给它吃些沙丁鱼就行,沙丁鱼要比马鲛鱼便宜很多。” “当然,这件事你来拿主意。”我决定将采购权赋予这个大男孩儿。 “我很快就会回来,莉雅你一定要乖乖地。”安吉洛兴高采烈地拿着银镚儿跑了出去。 看到安吉洛飞快地跑了出去,我这才对莉雅说:“喂!莉雅,我有办法让它好起来。” “真的?”莉雅听我这样说,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伸手刮了刮她那可爱的小鼻子,对她说:“但是有个条件,如果你想让它好起来,就不能经常见到它,你愿意吗?” 莉雅认真地说道:“只要它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伸出手,对她说:“你必须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这是我们两个人秘密。” “我答应你,我以我家人的名义发誓。”她说。 说完,她伸出肉呼呼的小手与我击了一掌。 “那好,你带上它跟我来……” 我站起身走进别墅屋子里,就在门口靠近了地下室的走廊里打开了一道传送门,带着怀抱那只小海狗的莉雅走进去,然后又通过传送祭坛迈步走向那座无名海岛,这只海狗只是离开大海太久了,回到大海里它自然就会好起来…… …… 没想到耶基斯学者去年冬天设计出来的一幅简化版的‘微光照明术’魔纹法阵图纸,在今年入冬前派上了大用场,原因是由于简化版图纸更加适合魔法冲印机批量制造,而且对于魔纹线过于简单的微光照明术魔纹法阵,矮人制造的魔印机居然史无前例的将良品率提升到百分之七十五。 这张简化版‘微光照明术’魔纹法阵的诞生,是耶基斯学者为了在节能型‘微光照明术’魔法符文板上加入伴生魔纹‘聚能魔环’而设计的优化版,这种魔法符文板并不节能。 由于目前魔法市场上的魔晶石碎片过分廉价,在今年秋冬季节,魔法节能已经成为了一种让魔法物品提升自身价值的噱头,本身‘微光照明术’就是极其省魔的初级光系魔法,帝都人在购买魔法灯具的时候,开始注重于符文板本身是否物美价廉,对于能耗的要求容忍度提高了很多。 回到帝都后的第五天,奥伦斯坦贝克伯爵约我在帝都基础设施建设管理局的办公室里见面,他提出要用价格更加低廉的‘微光照明术魔法符文板’灯具取代现有‘月光石魔法灯芯’的灯具。 100.符文板生意 初冬的早晨,帝都被渲染成一片银白世界。 墙头和屋脊的瓦砾上,凋零的树枝上,枯黄的草叶上染了一层淡淡白霜,远处的未央湖被一层雾气笼罩,温暖的阳光还挡在东侧山梁的另一侧,等到太阳出来后,这些白霜就会迅速消失。 艾丽娅很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她在清晨有洗冷水澡的习惯。 她穿着厚绒睡衣坐在梳妆台前面,侍女们站在她身边为她打理头发,涂指甲油,她再出门之前,一定要为自己做最精致的妆容。 她最近开始尝试一些精灵们美颜护肤的方法,梳妆台上摆着的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不算太大,几乎可以握在手心里,瓶子里面装着一些半透明果冻一样的软膏,据说这种带有一丝草木精华的驻颜霜,这种驻颜面霜在帝都上流社会的小圈子里非常流行,只要传出某位商人从精灵世界带回了这种驻颜冷霜,那些豪门贵妇,勋贵们的遗孀,贵族名媛们都会争相抢购。 我能够感受到这种驻颜冷霜里面存有一丝魔法气息,那是属于草木之间所萃取的生命精华,这东西与‘生命精华’稀释液很像,我觉得回头可以和那棵世界树商量一下,大家在辛柳谷一起合伙开一间生产这种驻颜霜的工坊,其实也挺不错的。 贝蒂默默地将一叠熨烫好的衣物摆在床头,转身去帮艾丽娅穿束体的衬裙,艾丽娅喜欢将穿那种让腰肢看起来很纤细的低胸礼裙,我知道她一旦穿这种束腰裙子,是不可能吃早饭的,于是便独自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地套上衬衣和魔法长袍,独自一人溜到楼下的餐厅吃早餐。 在黛米的陪同下,珍妮夫人昨天买了两张飞往史洛伊特省的飞艇船票,连夜返回北境,她担心安照顾不好自己,所以想要赶在奔马河封河前赶回埃尔城,否则一旦封河,北境省的城外就不是那么安全了。 这也是我能留宿在艾丽娅的庄园的原因之一。 魔法篷车等在屋外的抬价下面,马车夫披着一件黑色大衣,坐在车上耐心地等着,见到我和艾丽娅从别墅中走出来,连忙从座位上跳下来,殷勤地为我们打开车门。 帝都基础设施建设管理局位于第六街区,魔法篷车从帝都城北第三街区沿着榆林大街一路行驶到未央湖畔,转到湖边大道之后又行驶了足足一个小时才赶到位于城南的建设管理局门口,走下魔法篷车的时候,才发现笼罩在帝都的薄雾已经散尽,远处初冬的山景显得有些萧条。 整个大楼是用巨大的方形花岗岩垒起来的,主体建筑一共分为四层,大楼的墙体上没有华丽的浮雕,但圆拱形窗户和断桥式露台的造型依旧是让人耳目一新,大门口站着两名手拿长枪的骑士,一些魔法篷车纷纷在建设管理局门口停下来,一些贵族纷纷走下马车,也有人互相送上早晨的问候,然后一同走进眼前这座大楼。 这里就是奥伦斯坦贝克伯爵约我们见面的地方,见到站在门口的骑士似乎没有上前询问或者是阻拦我们的意思,于是我和艾丽娅一同走进建设管理局的大门,艾丽娅一只手挽着我的胳膊,一手拽着宽大的裙摆,在人群中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很多平民阶层的白领们甚至不敢直视她那张精致的美脸。 走进建设管理局一楼大厅,整个帝都的模型就像沙盘一样摆在大厅中央,清澈的未央湖四周林立着各种大型庄园,越是外围,密集的建筑群才逐渐增多,整个第六街区和第七集区更是林立各种作坊,很一眼就在这座沙盘式的地图上找到了我们的皇家魔法学院。 在这个沙盘上,我还看到了一个很新奇的设施,在整个帝都城的街道并并行三条环形地面轻轨,最里面的一道轻轨是围绕着未央湖而设计的,这条轻轨将来会三百六十度领略未央湖的周边风光,最外围那条轻轨则是将整座帝都城都包揽其中,但实际上,只有中间那条贯穿了帝都七大街区的轻轨才算得上主要运输线,原来在帝都城铺设轻轨这件事已经有人在做了,只是不知道具体进展到了什么程度,想来目前处于讨论阶段,总之魔法报上还没有透露任何相关的消息,甚至初期的基建规划都没有提一下。 我和艾丽娅在沙盘前停留了一会儿,一位穿着燕尾服的贵族男士上前面带微笑询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向他解释说奥伦斯坦贝克伯爵约我们过来谈事情的,他向大厅前台的女文职招了招手,立刻有年轻女文职跑过来,他让那位文职将我们带到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在三楼的办公室。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听说我来了,忙从办公室里面迎出来,看到我和艾丽娅并肩站在一块儿,连忙向我和艾丽娅打招呼,他并没有掩饰与艾丽娅认识这件事,见到艾丽娅的时候,表情很自然地对她说:“艾丽娅,听说你在帝都开一间纺织工坊,已经把布料生意做到了精灵世界去了,真是了不起。” 艾丽娅惊讶地问道:“奥伦伯爵,原来空港小镇的扩建工程由您负责。”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请我和艾丽娅坐下来,一位女助理为我们端上来两杯红茶,在我们对面的墙壁上刚好挂着一张空港小镇的地图,这张地图做的非常精致,小镇老城区用红色轮廓线圈了起来,新建区域用绿色线条标识,每条街道都有清晰的备注,我发现新的空港小镇在建设规模上,与老城区相比将近大了一倍,几乎将空港包围在中央,整个小镇周围衍生出蛛网一样的交通网络。 “我只是负责后期的绿化、清洁和照明工程,就算这些事的决定权也都需要向上面申请……”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记得之前艾丽娅还曾建议我在空港小镇购置一些土地,最好就是建一座物资周转仓库,毕竟每个月我们都要采购很多物资,仅是租赁仓库我们每月就需要拿出大笔的金币,听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说空港小镇正在进行扩建,我觉得眼下就是个最好的时机。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用手捋了捋稀疏的头发,露出一脸的苦笑,对我和艾丽娅说:“你们也知道,如今帝国的附属位面到处都在开战,位面战争让帝国税收财务拨款一年比一年少,建设管理局这边很多项目都搁置了好几年,目前空港小镇是全国物资集散的枢纽,全国各地的大量物资汇集于此,空港小镇的扩建工程也是一拖再拖,最后不得不建的时候上面才拨下一批专款来,只是空港小镇周边区域道路主体工程就就耗掉了所有工程款,追加的工程款迟迟没有批复,所以目前在资金上有些紧张。” 我心想:拿不出钱更好,如果用土地跟我置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还没等我组织好语言,就听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又说:“不过您也别担心,请您来这里谈‘微光照明术’魔法符文板的这笔交易,我们是准备好了一笔专项资金的,出资方是空港小镇上的贵族商人们。” 我猜这位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应该也是空港小镇的贵族商人,甚至可能是主要几位出资人之一。 他接着对我说:“在空港小镇做仓库租赁生意的商人们私下筹集到了一笔钱,他们希望能够顺应目前帝都的潮流,在空港小镇周围安装一批新式魔法街灯。不过按照我之前进行的合算,预算还是有些超支,索性空港小镇上的商人中有家里面开铁匠工坊的,灯杆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另外有位开玻璃工坊的贵族前段时间去参加位面战争接连失利,已经宣告宣告破产,帝都这边的生意全线出兑,我从那位贵族的手中买到了一批廉价灯罩,只剩下采购‘微光照明术’魔法符文板最后这一件事。” 看起来他在这件事上花了很大的功夫。 “这次在工程款项准备的不太充足,请您务必给我们最优惠的价格。”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一脸的恳切。“说实话,之前我们也在帝都魔法市场上了解了一下‘微光照明术’符文板的市场价格,说实话,目前市场价格距离我们期望的价钱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我们才厚着脸皮找上您。” 艾丽娅眯着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她轻启红.唇问道:“不知道您想要买多少‘微光照明术’的符文板呢?奥伦斯坦贝克伯爵,采购的数量往往左右了符文板的价格。”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有些认真地看着艾丽娅,说:“真的么?这次采购量其实挺大的,那么您能一次性拿出五千张‘微光照明术’符文板吗?” “这有这么些吗?”艾丽娅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反问。 “我们准备的资金大概只够买这么多!”奥伦斯坦贝克伯爵有些窘迫地说道。 这时候艾丽娅转头看我,我轻轻地咳了一声,稍微停顿了一下,这样才能显得说出的价格是经过我慎重考虑的。 我对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说:“如果简化版赤铜魔纹‘微光照明术’符文板的话,我可以做到三十枚银币一张,五千张魔法符文板需要三百枚魔晶石。” “简化版的赤铜魔纹符文板只要三十银币?”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脸震惊地问我。 “没错!”我说。 他连忙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这次我可以在追加一些赤铜符文符文板吗?” “当然,如您所愿。”我笑着回答。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显得格外开心,对我说道:“那么我要采购八千张……哦,不!一万张‘微光照明术’符文板,当然我不指望这些符文板一次交付我,您完全可以分批付给我!” 我有点惊讶地问他:“你这是想要把空港小镇上的所有街灯都更换成为魔法街灯吗?”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坦诚地说:“呵呵,其实我有一点私心在里面,我准备自己拿出一笔钱来,借此机会,把我城堡附近贝拉沃小镇的照明设施也改造一下,一到冬天,天总是黑得太早,所以街灯这种设施必不可少。” 说完,他吩咐站在一旁的助理去拟一份合同来,我们都在这张魔法契约上签了字,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心情很好,他对我直言如果‘微光照明术’符文板能一直保持这个价格的话,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垄断整个帝都魔法市场的照明类符文板市场,如今魔晶石碎片大幅度贬值,很多领主们都希望自己的领地里能够拥有更多的魔法公共设施,用来提升领地格调。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还想请我和艾丽娅共进午餐,被我婉拒了。 艾丽娅穿成这个样子是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的,大概只需要喝点蜂蜜水保持自己的体力,我们接下来还想去琪格贸易商行那边转转,第六街区和第七街区间隔也不算太远。 离开建设管理局,魔法篷车载着我们一路来到琪格贸易商行的门口,没想到这里依旧是一幅车水马龙热闹的景象,司佩和空真两个人带着十几名书记官,就站在贸易商行大门口逐一核对那些从仓库里搬运出来的物资,没想到从兽人部落那边舶来的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魔法羊皮纸这类物资居然畅销到排队购买的地步。 这时几辆大型魔法篷车直接驶入贸易商行的大院里,站在外面街道上辛辛苦苦排队的商人们纷纷向司佩提出抗议,要求那几辆大型魔法篷车也要按照采购秩序排队,不断有商人从魔法篷车里走下来,挤在贸易商行的大门口。 司佩和空真一群人眼看控制不住混乱场面,贝蒂想要下车去帮忙,却被艾丽娅叫住。 艾丽娅说:“让她们自己学着处理这些事,她们能解决得了。” 100.符文板生意 初冬的早晨,帝都被渲染成一片银白世界。 墙头和屋脊的瓦砾上,凋零的树枝上,枯黄的草叶上染了一层淡淡白霜,远处的未央湖被一层雾气笼罩,温暖的阳光还挡在东侧山梁的另一侧,等到太阳出来后,这些白霜就会迅速消失。 艾丽娅很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她在清晨有洗冷水澡的习惯。 她穿着厚绒睡衣坐在梳妆台前面,侍女们站在她身边为她打理头发,涂指甲油,她再出门之前,一定要为自己做最精致的妆容。 她最近开始尝试一些精灵们美颜护肤的方法,梳妆台上摆着的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不算太大,几乎可以握在手心里,瓶子里面装着一些半透明果冻一样的软膏,据说这种带有一丝草木精华的驻颜霜,这种驻颜面霜在帝都上流社会的小圈子里非常流行,只要传出某位商人从精灵世界带回了这种驻颜冷霜,那些豪门贵妇,勋贵们的遗孀,贵族名媛们都会争相抢购。 我能够感受到这种驻颜冷霜里面存有一丝魔法气息,那是属于草木之间所萃取的生命精华,这东西与‘生命精华’稀释液很像,我觉得回头可以和那棵世界树商量一下,大家在辛柳谷一起合伙开一间生产这种驻颜霜的工坊,其实也挺不错的。 贝蒂默默地将一叠熨烫好的衣物摆在床头,转身去帮艾丽娅穿束体的衬裙,艾丽娅喜欢将穿那种让腰肢看起来很纤细的低胸礼裙,我知道她一旦穿这种束腰裙子,是不可能吃早饭的,于是便独自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地套上衬衣和魔法长袍,独自一人溜到楼下的餐厅吃早餐。 在黛米的陪同下,珍妮夫人昨天买了两张飞往史洛伊特省的飞艇船票,连夜返回北境,她担心安照顾不好自己,所以想要赶在奔马河封河前赶回埃尔城,否则一旦封河,北境省的城外就不是那么安全了。 这也是我能留宿在艾丽娅的庄园的原因之一。 魔法篷车等在屋外的抬价下面,马车夫披着一件黑色大衣,坐在车上耐心地等着,见到我和艾丽娅从别墅中走出来,连忙从座位上跳下来,殷勤地为我们打开车门。 帝都基础设施建设管理局位于第六街区,魔法篷车从帝都城北第三街区沿着榆林大街一路行驶到未央湖畔,转到湖边大道之后又行驶了足足一个小时才赶到位于城南的建设管理局门口,走下魔法篷车的时候,才发现笼罩在帝都的薄雾已经散尽,远处初冬的山景显得有些萧条。 整个大楼是用巨大的方形花岗岩垒起来的,主体建筑一共分为四层,大楼的墙体上没有华丽的浮雕,但圆拱形窗户和断桥式露台的造型依旧是让人耳目一新,大门口站着两名手拿长枪的骑士,一些魔法篷车纷纷在建设管理局门口停下来,一些贵族纷纷走下马车,也有人互相送上早晨的问候,然后一同走进眼前这座大楼。 这里就是奥伦斯坦贝克伯爵约我们见面的地方,见到站在门口的骑士似乎没有上前询问或者是阻拦我们的意思,于是我和艾丽娅一同走进建设管理局的大门,艾丽娅一只手挽着我的胳膊,一手拽着宽大的裙摆,在人群中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很多平民阶层的白领们甚至不敢直视她那张精致的美脸。 走进建设管理局一楼大厅,整个帝都的模型就像沙盘一样摆在大厅中央,清澈的未央湖四周林立着各种大型庄园,越是外围,密集的建筑群才逐渐增多,整个第六街区和第七集区更是林立各种作坊,很一眼就在这座沙盘式的地图上找到了我们的皇家魔法学院。 在这个沙盘上,我还看到了一个很新奇的设施,在整个帝都城的街道并并行三条环形地面轻轨,最里面的一道轻轨是围绕着未央湖而设计的,这条轻轨将来会三百六十度领略未央湖的周边风光,最外围那条轻轨则是将整座帝都城都包揽其中,但实际上,只有中间那条贯穿了帝都七大街区的轻轨才算得上主要运输线,原来在帝都城铺设轻轨这件事已经有人在做了,只是不知道具体进展到了什么程度,想来目前处于讨论阶段,总之魔法报上还没有透露任何相关的消息,甚至初期的基建规划都没有提一下。 我和艾丽娅在沙盘前停留了一会儿,一位穿着燕尾服的贵族男士上前面带微笑询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向他解释说奥伦斯坦贝克伯爵约我们过来谈事情的,他向大厅前台的女文职招了招手,立刻有年轻女文职跑过来,他让那位文职将我们带到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在三楼的办公室。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听说我来了,忙从办公室里面迎出来,看到我和艾丽娅并肩站在一块儿,连忙向我和艾丽娅打招呼,他并没有掩饰与艾丽娅认识这件事,见到艾丽娅的时候,表情很自然地对她说:“艾丽娅,听说你在帝都开一间纺织工坊,已经把布料生意做到了精灵世界去了,真是了不起。” 艾丽娅惊讶地问道:“奥伦伯爵,原来空港小镇的扩建工程由您负责。”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请我和艾丽娅坐下来,一位女助理为我们端上来两杯红茶,在我们对面的墙壁上刚好挂着一张空港小镇的地图,这张地图做的非常精致,小镇老城区用红色轮廓线圈了起来,新建区域用绿色线条标识,每条街道都有清晰的备注,我发现新的空港小镇在建设规模上,与老城区相比将近大了一倍,几乎将空港包围在中央,整个小镇周围衍生出蛛网一样的交通网络。 “我只是负责后期的绿化、清洁和照明工程,就算这些事的决定权也都需要向上面申请……”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记得之前艾丽娅还曾建议我在空港小镇购置一些土地,最好就是建一座物资周转仓库,毕竟每个月我们都要采购很多物资,仅是租赁仓库我们每月就需要拿出大笔的金币,听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说空港小镇正在进行扩建,我觉得眼下就是个最好的时机。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用手捋了捋稀疏的头发,露出一脸的苦笑,对我和艾丽娅说:“你们也知道,如今帝国的附属位面到处都在开战,位面战争让帝国税收财务拨款一年比一年少,建设管理局这边很多项目都搁置了好几年,目前空港小镇是全国物资集散的枢纽,全国各地的大量物资汇集于此,空港小镇的扩建工程也是一拖再拖,最后不得不建的时候上面才拨下一批专款来,只是空港小镇周边区域道路主体工程就就耗掉了所有工程款,追加的工程款迟迟没有批复,所以目前在资金上有些紧张。” 我心想:拿不出钱更好,如果用土地跟我置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还没等我组织好语言,就听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又说:“不过您也别担心,请您来这里谈‘微光照明术’魔法符文板的这笔交易,我们是准备好了一笔专项资金的,出资方是空港小镇上的贵族商人们。” 我猜这位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应该也是空港小镇的贵族商人,甚至可能是主要几位出资人之一。 他接着对我说:“在空港小镇做仓库租赁生意的商人们私下筹集到了一笔钱,他们希望能够顺应目前帝都的潮流,在空港小镇周围安装一批新式魔法街灯。不过按照我之前进行的合算,预算还是有些超支,索性空港小镇上的商人中有家里面开铁匠工坊的,灯杆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另外有位开玻璃工坊的贵族前段时间去参加位面战争接连失利,已经宣告宣告破产,帝都这边的生意全线出兑,我从那位贵族的手中买到了一批廉价灯罩,只剩下采购‘微光照明术’魔法符文板最后这一件事。” 看起来他在这件事上花了很大的功夫。 “这次在工程款项准备的不太充足,请您务必给我们最优惠的价格。”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一脸的恳切。“说实话,之前我们也在帝都魔法市场上了解了一下‘微光照明术’符文板的市场价格,说实话,目前市场价格距离我们期望的价钱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我们才厚着脸皮找上您。” 艾丽娅眯着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她轻启红.唇问道:“不知道您想要买多少‘微光照明术’的符文板呢?奥伦斯坦贝克伯爵,采购的数量往往左右了符文板的价格。”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有些认真地看着艾丽娅,说:“真的么?这次采购量其实挺大的,那么您能一次性拿出五千张‘微光照明术’符文板吗?” “这有这么些吗?”艾丽娅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反问。 “我们准备的资金大概只够买这么多!”奥伦斯坦贝克伯爵有些窘迫地说道。 这时候艾丽娅转头看我,我轻轻地咳了一声,稍微停顿了一下,这样才能显得说出的价格是经过我慎重考虑的。 我对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说:“如果简化版赤铜魔纹‘微光照明术’符文板的话,我可以做到三十枚银币一张,五千张魔法符文板需要三百枚魔晶石。” “简化版的赤铜魔纹符文板只要三十银币?”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脸震惊地问我。 “没错!”我说。 他连忙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这次我可以在追加一些赤铜符文符文板吗?” “当然,如您所愿。”我笑着回答。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显得格外开心,对我说道:“那么我要采购八千张……哦,不!一万张‘微光照明术’符文板,当然我不指望这些符文板一次交付我,您完全可以分批付给我!” 我有点惊讶地问他:“你这是想要把空港小镇上的所有街灯都更换成为魔法街灯吗?”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坦诚地说:“呵呵,其实我有一点私心在里面,我准备自己拿出一笔钱来,借此机会,把我城堡附近贝拉沃小镇的照明设施也改造一下,一到冬天,天总是黑得太早,所以街灯这种设施必不可少。” 说完,他吩咐站在一旁的助理去拟一份合同来,我们都在这张魔法契约上签了字,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心情很好,他对我直言如果‘微光照明术’符文板能一直保持这个价格的话,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垄断整个帝都魔法市场的照明类符文板市场,如今魔晶石碎片大幅度贬值,很多领主们都希望自己的领地里能够拥有更多的魔法公共设施,用来提升领地格调。 奥伦斯坦贝克伯爵还想请我和艾丽娅共进午餐,被我婉拒了。 艾丽娅穿成这个样子是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的,大概只需要喝点蜂蜜水保持自己的体力,我们接下来还想去琪格贸易商行那边转转,第六街区和第七街区间隔也不算太远。 离开建设管理局,魔法篷车载着我们一路来到琪格贸易商行的门口,没想到这里依旧是一幅车水马龙热闹的景象,司佩和空真两个人带着十几名书记官,就站在贸易商行大门口逐一核对那些从仓库里搬运出来的物资,没想到从兽人部落那边舶来的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魔法羊皮纸这类物资居然畅销到排队购买的地步。 这时几辆大型魔法篷车直接驶入贸易商行的大院里,站在外面街道上辛辛苦苦排队的商人们纷纷向司佩提出抗议,要求那几辆大型魔法篷车也要按照采购秩序排队,不断有商人从魔法篷车里走下来,挤在贸易商行的大门口。 司佩和空真一群人眼看控制不住混乱场面,贝蒂想要下车去帮忙,却被艾丽娅叫住。 艾丽娅说:“让她们自己学着处理这些事,她们能解决得了。” 101.初冬时节的帝都 隔着车水马龙的长街,眼看着那群商人们试图冲进贸易商行。 司佩和空真领着几名贸易商行的工人拦在大门口,只是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大家显得群情激奋,站在后面的人不停地向前拥,场面逐渐失去控制,司佩拉着空真艰难地移到大门左侧墙垛的旁边,她微微屈膝,让双手垫在膝盖上,对着空真飞快地说了几句话。 空真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她抬腿踩在司佩的双手之间,之间司佩叫着牙奋力一托,空真手脚并用爬上贸易商行门口方形墙垛顶上,她穿着一条碎花毛裙,站在墙垛上面对下面的那些商人显得有些胆怯,她看到一群失去理智的商人们几乎要将守在门口的工人们推倒,便在墙垛上大声喊道“统统都给我停下来,快点停下,大家都往后退,否则商行将停止销售一切兽人部落的那些舶来品,我说到做到……” 她的声音有点软,属于糯糯的海音丝方言。 商人们根本不理她,冲到大门前,对里面大声喊道“我们要见马文,让他出来给我们做解释,我们坚决抵制一切特权行为!” 后面的商人连声附和,场面一度变得非常混乱。 空真站在墙垛上,单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秀发,她尽力的压住不时被风吹起来的裙摆,脸色有些窘迫,她对着下面的人群竭尽全力的说“大家请听我说,我们贸易商行没有特权,也不存在特权,在这里采购货品的都是我们的客人,我从没有区别对待任何人,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 听空真说出这些话,挤在门口的商人们才安静下来。 空真指着那几辆货车消失的方向,接着说道“刚刚那几辆是空港小镇上的送货车,它们给我们送来了最新一批午餐肉和肉松砖。大家都知道进入冬季之后,帕伊高原上的狩猎就会停下来,最近又有好多骑士团打算去安琪拉多打仗,商行仓库最近这周已经陆续爆了五间仓库了,我希望这边能尽快恢复秩序,不要影响商行出货,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说的,我可以让你们选出五名代表去后院仓库那边看一看。” 大家纷纷抬头盯着在墙垛上站着的空真,过于激动的商人们开始冷静下来,大家都变得清醒一些。 空真微微躬着腰,对着下面的商人们说道“请大家耐心等候,我知道你们在这排队很辛苦,但是最近货品交易量太大,请再给我们商行员工一点点的时间。” 前面商人们似乎也意识到,围在商行门口不是什么好办法,尤其是已经开始装货的那几位商人发现人群拥堵在门口不仅不能解决问题,甚至影响到了自己装货进程,大家开始理智地向后退,在商行的门前腾出一片空间来,商行里的那些员工和书记官重新开始记录各自的交易。 司佩伸手扶着空真,让她从墙上跳下来,虽然秋风瑟瑟,但此刻空真的额头上却是布满了汗水。 “看起来还不错哦!在这种时候还能头脑如此清晰冷静地说出这些话。”艾丽娅坐在马车里,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她地目光盯在空真的身上,问我“听说她以前是琪格殿下的侍女?” “是啊!我还记得,当初随着商队在去往帕伊高原的那条路上,她经常帮我洗衣服。”我也将头凑到窗边,淡淡地说道。 艾丽娅嘴角扬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琪格贸易商行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收到消息的马文带着一群商行员工匆忙从商行里走出来。 这群人来到商行门口的时候,那群聚集起来的商人们已经散开了,一些商人们看到马文就立刻围了上来,纷纷向马文抱怨发货的人手太少,以至于大家都在排队等候,却是没有提刚才门口发生的骚乱,马文站在人群中,耐心地给这些商人解释了一番,这才将这群商人们安抚下来。 随后马文走到司佩跟前,黑着脸斥责了司佩两句,一时间搞得司佩眼圈红红的,虽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却没有反驳马文,从埃尔城一路与马文相伴走到今天,司佩了解马文是什么样的脾气。 见到马文转身又匆忙返回商行,司佩才抹了抹眼角,对空真挤出一丝微笑,反而说了一些安慰空真的话。 贸易商行的门口恢复了秩序,一箱箱物资被贸易商行的员工们用手推车搬运出来,书记官们开始核实货品的数量,新的一轮交易陆续展开,最近琪格贸易商行几乎天天是这种景象,从帕伊高原古鲁丁城飞过来的魔法飞艇,几乎每周都会有一艘,但即便是这样,商行这边依旧要进行限售,才能维持商行这边不会断货。 帝都里面的很多领主们都宁愿相信午餐肉罐头搭配肉松砖、烤麦饼这种饮食搭配可以给军队带来好运,帝都的市场上,这种搭配的行军口粮已经比其他种类的行军口粮贵了一倍有余,但是捧着金币想要凑过来购买午餐肉罐头和肉松砖的商人们依旧是排满了整个巷子。 等到午休的时候,我和艾丽娅才走下魔法篷车。 空真和司佩坐在贸易商行大门口货堆旁边吃着白面包、炸鸡块和蔬菜汤,这种午餐搭配在帝都十分常见,看起来空真已经很快适应了帝都这边的生活,两个人边吃边聊,看起来短短几天就建立起最初的一份友谊,她们俩见到我之后,连忙站起身和我打招呼。 司佩捧着餐盘,笑眯眯地问我“吉嘉,你是来找马文的,还是来看空真的?” 司佩说话的时候很喜欢这样直来直去,她身上带有一种埃尔城女人才会有的泼辣,性格也非常直爽,她与空真在性格上完全就是南辕北辙,有很大区别。空真说话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委婉,无论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喜不喜欢都会用一样的态度。 “刚刚谈成了一笔生意,就顺路过来看看空真适不适应帝都这边的生活,另外我还有些事找她。”我对司佩说道。 “那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司佩笑吟吟地问我。 一旁的空真轻轻捅了她肋骨一下,司佩连忙闭嘴。 “吉嘉,你找我……有什么事?”空真问我的时候,眼睛却是瞄向我身后的卡特琳娜。 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多少人关注这边,便从魔法腰包里拖出几只大型封魔箱出来,对空真说道“喏,这几箱是要准备寄给弗雷德大叔的鱼人皮革,这是鱼皮风帽的制作图纸,你帮我寄给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 让空真将这些鱼人皮革寄给弗雷德大叔,是为了让她熟悉这方面的事情,我想将这方面的事情交给她来做。 空真看着面前封魔箱,脸色平静地说“哦,好啊。” 我坐在一只封魔箱盖子上面,用手拍了拍封魔箱侧壁,箱子发出‘咚咚’的声音,我对空真吩咐说“以后每个月你都要帮我给费雷德大叔寄一些皮革,另外还要给辛格姐寄一些魔法符文板,你最好把那几种符文板都邮给她,再写信问她海音丝城那边哪种符文板必将畅销,帝都这边的情况毕竟与海音丝不太一样,大家的生活方式也有很大不同,具体定下来哪种的话,就让马文把默里叫来,他会为你准备好魔法符文板。” 空真点了点头,她撩起耳边一绺散乱的头发,巧克力色的皮肤带有油亮的光泽,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身体包裹在羊毛线长裙下面,似乎习惯了在海音丝城的时候穿木质拖鞋走路,她还有些不习惯穿羊皮靴子,总是不时的扭一下脚踝。 “有空的话,记得带莉雅去找小艾拉玩,不要总是把莉雅一个人留在家里,你也可以找个机会问问安吉洛想不想上学,想学些什么都可以,帝都这边有很多初级学院……”我接着又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午休了,下次再见。” 空真轻轻咬着嘴唇,趁着低头的时候悄悄地擦擦眼角。 等我坐上了魔法篷车,耳边依稀传来司佩与空真的交谈声,司佩用一种难以抑制地兴奋声音向空真询问“喂,空真,快点告诉我,吉嘉和那位弗雷德先生辛格女士究竟是什么关系,居然会这样照顾他们,这意思就是让辛格女士负责海音丝城的魔法符文板生意喽,你好像还不知道,我们这边工坊生产出来的赤铜魔纹符文板到底有多畅销。” “我们是在商队旅行的时候认识的,那次我随着舞团去了一趟矮人国度……” 空真倒是没什么隐瞒,直接向司佩讲述起当初我们在商队里的事情。 我和艾丽娅回到魔法篷车上,我让魔法篷车先送我去占星者魔法工会,我要将测量到的无名海岛空间坐标点交给迪伦学长,另外既然答应他绘制空间系魔纹法阵,这件事就不能只是说说而已。 艾丽娅则是准备去拜访南方的几位大领主,巨型蜘蛛的孵化室既然已经建立起来,接下来就要大肆采购麦麸和地薯饲养那群地精,除此之外还要向采购一些鸡鸭这类的活物,喂养那些刚刚孵化出来的巨型幼蛛。虽然她对这件事有些抵触,但最后在我的说服下还是答应下来由她负责。 接过贝蒂递过来的蜂蜜水喝了一小口,她揉了揉小腹,胸腹间似乎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随后她背对着贝蒂,让她将束腰松开一点,艾丽娅对我说“你将这件事分担给了空真,我怎么觉得你有更麻烦的事情让我去做?” 贝蒂从车厢的衣橱里取出一件淡紫色风衣和米色蛛丝衬衫来,帮她将反复的低胸长裙脱下来,又将束腰的系带放松一些,艾丽娅这时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全身都轻松很多,她上身只围着胸搭子,在贝蒂帮助下重新套上带有精美蕾丝花边的米色蛛丝衬衫。 “额,与奥伦斯坦贝克伯爵的交易,需要你帮我盯一下。”我对她说。 她用两手托了托胸前那对饱满的兔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借着铜镜的折射盯着我说“你都不准备问问我与奥伦斯坦贝克伯爵是怎么认识的?” 我将双手放在脑后,说道“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听听,但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勉强,难道我们之间还缺乏这点信任吗?” “不想知道的话就算了。”艾丽娅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 虽然她这样说,但是我能够感受到她话语里的轻松,这一路上,她的心情似乎都很愉悦,不断地向我介绍那几位南方领主的大致背景,他们手里都有大片的农场,之前采购大量麦粉也都是这些人,他们做生意还蛮讲信用的。 “别忘了在帮特鲁姆小镇那边采购一批粮食,目前没办法运到特鲁姆,那就在空港小镇再租下一间仓库。”我对艾丽娅说。 魔法篷车很快便来到了占星者工会,走下车厢与艾丽娅挥手告别。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一直跟随着迪伦学长制作魔法传送阵。 魔法传送阵的制作过程非常复杂,中枢的核心系统是迪伦学长从占星者工会买回来的,其他配套的魔纹法阵则是迪伦学长亲手设计的,我们两个人为此足足准备了一个多星期,才算将一切都准备好。因为我们没有在采集空间坐标点这方面浪费时间,所以节省了不少时间,只剩下到无名海岛上将传送魔法阵组装好就大功告成。 这段时间,一种魔法卷轴忽然在帝都魔法市场上热销起来。 ‘定向魔法传送卷轴’ 这次秋季狩猎遇见黑魔法隐修会成员与魔族生物,我就在战场上展示了‘定向魔法传送卷轴’的作用,当时有许多贵族们都看到我几次使用了传送卷轴,然后在遇袭的时候,身边莫名其妙地就多出了一队兽人构装战士,并顺利的化解了战场上的危机,这让那些贵族领主们非常羡慕,后来他们私下里总结原因的时候,一致认为是由于我手里掌握了传送卷轴的原因。 一时之间,‘定向魔法传送卷轴’变得极为畅销起来。 102.那些魔法草药 迪伦学长设计出来的‘定向传送卷轴’图纸早在去年初冬的时候,就以学术论文的形式在帝都魔法报纸上公开发表过,他毫无保留地将三个‘空间系魔法符文’也在论文中详细的阐述了一遍,现在帝都里面一些擅长制作空间系魔法卷轴的魔法师们几乎都会制作‘定向传送卷轴’,只是这种传送卷轴一直在魔法师的圈子里流传,并没有进入大众视野中。 温泉山庄出现了黑魔法隐修会的余孽,他们召唤了大批魔族生物袭击参加秋季狩猎的贵族们,这些贵族亲眼见到我在紧急情况下开启传送门,叫来了一队兽人构装战士参加战斗,至此‘定向传送卷轴’才被秋季狩猎的这群贵族们关注,这群贵族从皇家狩猎场返回到帝都之后,有人开始向一些魔法师朋友打听‘定向传送卷轴’的消息,得知这种魔法传送卷轴早就存在了,帝都里大一点的魔法杂货铺里都有售卖这种魔法卷轴,只是购买者寥寥无几而已。 如今开始有人在事后议论‘定向传送卷轴’在遇见突发事件的时候所起到的作用,经历了温泉山庄遇袭的贵族们认为我之所以能够打败两只领主级的刑魔,获得两个祭品,主要在于拥有‘定向传送卷轴’,其他的贵族之所以在遇袭的过程中都如此狼狈,也是应急预案准备得不够充分。 于是这种‘定向传送卷轴’就如同‘魔法盾’一样,成为魔法师必不可少的随身携带魔法卷轴之一。 占星者工会有很多魔法师都会制作这种空间系魔法卷轴,定向传送卷轴的热卖也极大的提升了这些空间魔法师们的存在感,很多魔法师心里面也都很清楚,这份荣誉是迪伦学长带给他们的,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总是有人讨论迪伦学长和定向传送卷轴这些话题,认为2587年帝都最杰出的年轻魔法学者就应该属于迪伦.赫士列特。 迪伦学长在帝都的这些天,几乎每天都会接到各种各样的邀请函,贵族们邀请他去参加晚宴和舞会、冬狩,魔法师们邀请他去参加学术沙龙,魔法研讨会和交流会,领主们想要请他去主持造船事业等等,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到占星者工会想见见迪伦学长,不过迪伦学长却很少做出回应,他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魔法实验室里,进行移动式传送魔法阵相关的优化实验。 迪伦学长只花费了三个晚上就将无名海岛上的魔法传送阵蓝图做了出来。 接下来这几天的时间里,传送阵的支撑柱和横梁这些大型魔法金属构架都是在从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铸造出来以后,在到辛柳谷铁匠工坊那边做进一步精修,又在金属框架表面镀了厚厚的一层秘银,最后由我在这些镀银立柱与横梁上将那些魔纹一笔一笔地绘制出来。 这座魔法传送阵又在迪伦学长的实验室里进行了最终的试装,本来迪伦学长还打算和我们一起去无名海岛上完成最后一步安装的,只是在前一天晚上,威尔士王子征召令就被人送到了迪伦学长的手中,洛琪位面上的纳克玛人不甘心最近战事接连失败,正计划偷袭帝国联军所控制的一座海港,作为传送海船上面的主官,迪伦学长需要立刻返回海船上。 离开帝都前的晚上,迪伦学长没有拉着我做哪些魔法实验,我们就坐在占星者工会的楼顶上,这里有一座半圆形的观星台,透过拱形水晶玻璃罩可以看到满天繁星闪烁,帝都的夜色永远会有一座耀眼的浮空王城,所以这座观星台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向人们说明这里是占星者工会的总部,并没有天文学家和魔法学者们在这里观察星象,这里是占星者工会最安静的地方。 迪伦学长接到那份征召令,便轻轻叹了一口气,停下手里的实验,拉着我来到占星者工会的顶楼。 “可惜没能帮你完成最后一步,不过之前我们已经在实验室里进行了初步的试装,就由你去把这座魔法传送阵搭建起来吧!”迪伦学长稍微有些遗憾地说道。 我知道迪伦学长的假期只有一个月,也许会提前几天返回洛其位面,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这么早。 渊狱的黑暗势力中纳克玛人算是军力和战力最强大的一族,其他尼布鲁蛛人、恶鬼军团和无面者军团相较纳克玛人都差了一大截儿,我对迪伦学长说:“那群该死的纳克玛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到了洛琪位面那边,务必要一切小心。” “别担心我,我可是一位优秀的空间系魔法师,未来的时间旅者。”迪伦学正伸手蹭了蹭胸口的魔法徽章,无比自信的对我说。 他坐在观星台的栏杆上耸了耸肩膀,对我吐槽:“没想到‘定向传送卷轴’居然在帝都火了一把,最近公会里面好多魔法师见到我,都会跟我讨论几句有关‘定向传送卷轴’的事,我觉得我都已经词穷了,返回洛琪位面似乎也还不错。” 我从怀里摸出一张‘定向传送卷轴’,这是前天赢黎私下里让我制作的,据说是她的朋友圈子里面最近总是有人在到处求购这东西,只是皇家魔法学院这边的空间系魔法生如凤毛麟角一样稀少,平时见一面都是十分困难,更别提请他们帮忙绘制‘定向传送卷轴’了,所以赢黎主动将这件事揽到身上,于是我这几天还要抽空帮她制作几张‘定向传送卷轴’。 于是我便向他吐槽身边也遇到类似的事情,平时无人问津的东西,莫名其妙地受到了所有魔法师们追捧,真是让人难以预料。 迪伦学长看了我手里定向传送卷轴一眼,对我说:“你别忘了帮我将那些优化图纸的符文板做出来,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在未央湖的船坞码头组装第七艘传送海船。” 听说那些纳克玛人占据了洛其位面西北部的山区,我大胆预测洛其位面的位面战争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所以我对迪伦学长说道:“好啊!不过你可要快点,别等到我毕业,毕业之后我还要返回北境去北风军团服兵役的,应该不会留在帝都。” 迪伦学长哈哈大笑,然后才说:“放心,洛其位面的战争不可能持续那么久的,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了那种巨额的战争成本,就算是安琪博尔德皇室也一样。” 其实我没有迪伦学长那么乐观,虽然最近洛其位面形势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我觉得是由于纳克玛人同时在安其拉多位面和洛琪位面双线作战导致的,无论是查理皇储殿下,还是威尔士王子,他们中只要有一位能从位面战争的泥沼中挣扎出来,另外一方就将会陷入更深的泥沼中。 我和迪伦学长在楼顶坐了一会,远处的未央湖船坞码头上升起绚丽的烟火,那是传送海船起航前的信号。 迪伦学长站起来,对着我说道:“我先走了,有时间记得去洛其位面看一看,那是一座景色很优美的位面。” 说完他的脚下浮现出深蓝色.魔纹法阵,随着他浅浅吟唱出一句不太完整的魔法咒语,一点点魔力聚集在他的手指尖上,随后他用手指在面前画出一道弧形拱门,顿时四周发出雷电的噼里啪啦声音,他伸手推开拱门,神态自若地走进空间裂缝中,随便又伸手将门关上,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迪伦学长就在我面前消失。 面前只剩下一点点残留的魔法气息…… …… 事实上,无名海岛上魔法传送门的搭建工作是我和赢黎合力完成的。 按照迪伦学长之前告诉我的安装步骤,我让一群兽人战士先将魔法传送阵的主框架搭建起来。 传送阵就坐落在隐秘的山腹中,这样就可以从帝都传送大厅直接传送到无名海岛山腹中的草药种植园前面。 经过调试之后,这座魔法传送阵算是组装完成,这座魔法传送阵试装完毕,普雅卡和科妮两人都是极为兴奋的,这意味着她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返回帝都,两个人在无名海岛上的生活非常惬意,草药种植园管理者一职也非常适合科妮,作为赞普拉大巫的学徒,她对这些魔法草药的特性非常熟悉,有她帮忙管理这座种植园,我和赢黎都轻松不少。 最近这几周,我从无名海岛的魔法草药种植园里采集了大批中级魔法草药,其中以金棘草和太阳藤为主,这两种魔法草药都是制作优质治疗药水的主药,在帝都魔法市场上,这些魔法草药几乎可以兑换到等重的魔晶石。 另外辛柳谷圆形山谷里的魔法草药苗圃里很多初级魔法草药也陆陆续续进入了适合采摘的成熟期,总是有源源不断地初级魔法草药流入帝都的魔法市场。 至于我的魔法草药第三道途径就是来至于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帕伊高原的荒野深处也生长着许多天然的初级草药。 这三处物资来源地直接撑起了我在帝都这边的魔法草药的生意,让我成为了帝都几位手里持续有货的草药商人之一,艾丽娅告诉魔药工会那边有大人物想要和我谈一谈,不过我最近都在和迪伦学长制作魔法传送阵,所以一直都没有约见。 我和赢黎走进无名岛上的传送魔法阵,片刻之后从帝都传送大厅的传送门走出来,身后还有普雅卡和科妮、卡特琳娜、卡兰措几个人,等我们所有人全部通过传送阵,从七号厅出来,立刻有几位胸口佩戴魔药工会徽章的魔法师从魔法篷车跑出来,直接迎着我,对我大声喊道:“吉嘉魔法师,请等一等……” “……诸位有什么事吗?”我从人群里走出来,对着几位看起来有些气喘吁吁的魔法师问道。 其中为首的一位魔法师一脸苦笑地看着我,对我说道:“我是魔药工会魔法药剂学学者劳埃德.朗兹,我们工会的副会长大人想跟您见一面,听说您最近一直很忙,所以特地让我专程在这里等您,我们魔药工会这边向跟您谈谈魔法草药的生意。” 七号传送厅虽然显得冷清一下,但一滩不断有人走出来,我们也不好堵在门口,影响其他的旅行者。 随着人流慢慢走下台阶,我对这位劳埃德.朗兹学者说道:“好啊!什么时候?见面的时间最好不要在上午,我在皇家魔法学院还有魔法课。” 其实当我成为帝都有限的几位魔药商人之一,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会面对魔法药剂学工会的高层,魔法药剂学工会的高层希望能够掌控帝都魔药市场,势必就要管控好魔法草药的来源,尤其是目前魔法草药稀缺的情况下,掌握了魔法草药就意味着掌握更多的魔法药剂师,这正是魔法药剂学工会壮大的好时机。 从长远考虑,我知道应该和魔药工会这边建立合作关系,我并没有抵触和魔法药剂学工会高层见面,只是最近比较忙,魔法草药生意这件事就显得不是那么着急,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我迟迟不作回应,这让魔药工会那边变得无比急切起来,他们大概没想到我会直接答应下来,一时间竟然怔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 三秒钟之后,这种诡异的安静气氛才算被劳埃德.朗兹学者打破,他对我询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吗?” 我摸了摸肚子,想到自己早上的时候只吃了一点点白面包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餐,便对劳埃德.朗兹学者笑着说道:“如果您能请我们吃晚餐的话,非常乐意。” “这没问题,我们魔法药剂学工会旁边有家餐厅里的熏鱼做得不错,如果吉嘉魔法师肯赏脸的话,我们可以到那里边吃边谈!”劳埃德.朗兹学者哈哈一笑,眼角的鱼尾纹堆在一起,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说话间,我们走下台阶,劳埃德.朗兹学者连忙向路边的一辆魔法篷车招了招手,那辆带有魔法药剂学工会徽章的魔法篷车驶过来,劳埃德.朗兹学者请我们一行人都登上魔法篷车,自己也跟着坐进来,随后他对身后那些魔法师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些魔法师们便没有跟着走上来。 随着魔法篷车缓缓汇入车流中,劳埃德.朗兹学者脸上堆起笑容,对我说道:“吉嘉魔法师,经常能听人说起你的名字,没想到您居然这样年轻……” 我:“……” 103.与魔药工会的交易 一座气势恢弘的环形建筑出现在眼前…… 初冬时节,魔药工会前面这片宽阔的广场上青草枯黄,两排梧桐树的叶子都已经落得干干净净。 我不是第一次来帝都魔药工会,琪格走后,我想要将手里的魔法草药配制成治疗药剂,就会跑到魔药工会的公告任务栏里发布任务,请那些专业的魔药师们代工炼制。 随着魔法草药越来越稀少,魔药工会里聚集了很多魔药师,他们平时无事可干就会跑到魔药工会这边碰碰运气,偶尔也能接到一些配制魔法药剂的任务,至于酬劳多半就是一些魔法草药类原料,成品魔法药剂,魔晶石,金币等等,当然,这些魔药师最想要的报酬还是魔法草药材料,毕竟魔法师通常都不怎么缺钱。 帝都魔药工会每年冬季都会举行魔药师资格考试,赢黎最近也在积极准备魔药师资格考试,为了备战魔药师资格考试,只要有时间她就会跑到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实验室里做实验。 她与琪格主修魔药学却是不大相同,琪格主修的是魔药学炼药,而赢黎主修的则是魔药学里培育,我知道赢黎很早就对魔法草药学有着极大兴趣,她喜欢在花盆里种植一些魔法草药。赢黎则喜欢配制一些稀奇古怪的魔法药剂,比如疯狂药水。 和几天之前没什么不一样,魔药工会一楼大厅还是那么热闹。 大厅前面公告栏中发布任务最多的就是一些冒险团征召魔药师,很多冒险团想要到一些荒野山岭或人迹罕至的地方冒险,通常都会跑到魔药工会这边招募魔药师,在旅途中遇到稀有魔法草药只是还能辨识出来,很多魔药师还能根据现有的魔法草药临时调配一些魔法药剂。 最近很少有人会把配制魔法草药的任务挂到公告栏上,主要原因是由于初级魔法草药一直处于短缺状态,很多大草药商手中的草药都被一些贵族领主垄断,另外等在魔药工会大厅这边接配制魔药任务的魔药师良莠不齐,一位手法娴熟的魔药师配制出来的药剂要比一位新手魔药师好太多。 魔药工会这边是女魔法师扎堆的地方,在这座大楼里总能看见一些穿着各种艳丽魔法长袍的女魔法师们,赢黎对这里要比我熟悉得多,她挽着我的手臂经过工会一楼大厅的时候,时不时地就会有惊讶地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些女魔法师们并没有凑过来,而是悄悄地和赢黎招招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作为战职者进入魔法师聚集地会显得很突兀,所以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人并没有跟着我进入魔药工会主楼。 她们俩在魔药工会大门口的石阶旁回廊处等我,本来卡兰措是听我说小艾拉最近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居然放弃了弓术,开始疯狂的练习剑术,小女孩心里面一定是有了什么过不去的心结,我觉得应该喊过来卡兰措开导开导她,只是没想到刚出传送大厅就被劳埃德学者堵住,卡兰措只好先跟着我来到了魔药工会。 科妮和普雅卡则是跟着我们一起走进魔药工会,虽然她们是耶罗土著少女,但是科妮本身是木系巫师,普雅卡最近也可学习魔法草药相关知识,来到魔药工会转一转,可以让她们了解一下帝国的魔药学体系。 我们直接通过升降梯来到魔药工会的第五层,我跟在劳埃德.朗兹学者径直走进一座宽敞的房间里,这个房间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室内花园,将近有一半面积种植着各种魔药,穿行在这些魔药花园中间,我甚至在房间中央还看见了两棵巨大月冠树,科妮忍不住抬起手,其中一棵月冠树的枝杈居然柔软的伸进科妮的手心里,就像是朋友之间的握手。 我心中有些凛然,猜测这也许是一棵觉醒了初级智慧的月冠树。 靠近落地窗旁边摆着一张办公桌,桌上的书架堆着数不清的魔法书,一位穿着魔法长袍的女魔法师正坐在那边批阅文件。 劳埃德.朗兹学者看到那位女魔法师之后就变得十分恭敬,甚至走路的时候脚步都轻了一些。 从两棵月冠树下穿过,一根树藤如同巨蟒一样从树上无声无息垂下来,它张开巨口露出里面森森牙齿,一丝丝垂涎从头顶上滴下来,我忍不住向上看了一眼,就见一条比莫拉雅儿那条猛毒花藤大了不止一倍树藤正虎视眈眈的对着我们,它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枝叶,绿油油的树皮上带着黑色.魔纹,恐怖地气息从它身上不断蔓延出来。 赢黎吓了一跳,不过当她看清那是一条拥有‘初级智慧’的树藤之后,就没那么紧张了。 科妮和普雅卡更是无比好奇地打量那棵树藤身上的花纹,这条树藤不同于莫拉雅儿的猛毒花藤,和科妮的鬼尸藤也有很大差别,我觉得莫拉雅儿在这儿的话,也许知道它叫什么。 “走开,滚回你的窝里去……” 如黄莺一样清冽的声音传过来,那条张牙舞爪的树藤无比快速地缩了回去,随后就看到那位身材苗条的女魔法师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的魔法长袍上赫然绣着几株红艳艳的食人花,头上带着一顶插满了鲜花的魔法锥帽,带着自信的微笑款款向我们这边走来,她看上去很年轻,只是那双眼睛却似乎可以洞察一切,我觉得她真实的年纪很可能有大得多。 只看劳埃德.朗兹学者唯唯诺诺的样子,恐怕这位婕拉副会长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 劳埃德.朗兹学者掏出手帕擦了擦油亮的额头,长出一口气,轻声对我说道:“这位是婕拉.德莱塞副会长。” 随后劳埃德学者又停止了腰板,清了清喉咙,对着向我们款款走过来的美丽女人无比恭敬地说道:“婕拉大人,我将吉嘉魔法师和赢黎公主请来了。” 婕拉昂起尖尖的下巴,微微抿起嘴唇,双手平放于胸.前,说道:“劳埃德,辛苦了。” 劳埃德学者摘下帽子对着婕拉副会长微微行了一礼,然后由扭头对我和赢黎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婕拉副会长站在我和赢黎的面前,她脸上露出一丝亲切的笑容,对赢黎说:“赢黎,听说你想要要参加魔药师资格考试?” “是的,婕拉老师。”赢黎脸色说完,偷瞄了我一眼。 婕拉副会长认真的审视我一遍,才似笑非笑地对我说:“吉嘉魔法师,我是帝都魔药工会副会长婕拉.德莱塞,约见您一次真是不容易呦。” 我摸了摸鼻子,对婕拉副会长解释说:“很抱歉,婕拉会长,皇家魔法学院的课程排得有些满,另外我手头上还有两项魔法研究要做,另外最近又频频发生一些小状况,一直没有空闲时间。” 这位魔药工会的副会长眯着眼睛,她面容精致,眼睛瞳孔带着淡淡的绿色,她对我说:“你可以叫我婕拉,也可以叫我婕拉学者,既然我们大家都很忙,都有许多事情要做,那么我就长话短说,这次请你来魔药工会其实是为了您手中的那些魔法草药,我知道你手中掌握着一定数量的初级魔法草药和中级魔法草药,在最近一段时间,您都是私下在魔药工会一楼发布任务,请魔药师配制大量的初级治疗药水和一些优质治疗药水,对吗?” 我很讨厌这些上位者的说法方式:“是的,婕拉学者,我有间贸易商行目前正在与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做生意,另外我还有一些从其他途径获得魔法草药,我需要把这些魔法草药变成魔法药水。” 婕拉将我们带到办公桌前面会客区,让我们坐在树藤编织的长椅上,这时候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一条极细的树藤,这条树藤就在她身后幻化出秋千一样摇椅,她丝毫不差地坐在刚刚变化而出的藤椅上。 婕拉学者这才说道:“你倒是蛮诚实的,这也是我请您来这儿的目的,我想您能否将这些魔法草药与魔药工会交易,我们魔药工会可以做出承诺:可以保证向您提供你所需的那些魔法药剂,除此之外,工会这边还可以向您的领地派遣一名公会里的魔药师,可以为您配制各种魔法药剂。”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由我向魔药工会提供魔法草药,魔药工会提供我所需要的魔法药剂,并会派驻一名魔药师帮给我?” “没错。”婕拉学者肯定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怕她对我有什么误会,比如那些魔法药水的支配权之类的相关问题,事实上,我拿出一批魔法草药,是需要获得相应数量魔法药剂的,在治疗药水极度匮乏的今天,谁手里掌握足够多的治疗药水,谁就拥有扭转战局的话语权。 我对婕拉学者问道:“我发布配制魔法药剂任务的时候会要求相应的魔法药剂,通常我还要拿出一些魔法草药作为酬劳,不过,我想不通魔药工会和我做这笔交易做有什么好处?仅仅是为了那些魔法草药的酬劳吗?” 婕拉学者安静地坐在对面,她停顿了一下,随后才对我们说: “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工会这边虽然也有曾拥有数十座魔法草药种植园,但是位面战争以来,这些魔法草药种植园陆陆续续脱离了工会的掌控,一些种植园落入渊狱黑暗军团势力手中,还有一些种植园干脆被大领主们握在手中,以前签署的协议几乎已经全部作废了,现在魔药工会这边处于尴尬局面就是工会这边有将近半数以上的魔药师长期处于无药剂可炼制的尴尬局面,我们魔药工会创建最初的主旨就是以公会形式培养魔法药剂师,并将魔法药剂师组织起来,成为拥有凝聚力的团体。” 我和赢黎对望一眼,之前只知道格林帝国魔法药草稀缺,却从来都没想过魔法药剂师们的窘境。 其实琪格还在帝都的时候,好像就能看出一点这方面的端倪,只是一来我们手里掌握这魔法草药的来源,而来我本身不太依赖魔法药剂,所以对这方面关注度比较弱。 婕拉学者继续说道: “现在很多魔药师面临失业问题,工会这边要为这些魔药师们解决这个无比现实的问题,由工会统一向魔药师们分配魔法草药,让他们炼制魔法药水,这也是为了培养一批新魔法药剂师,尽管他们可能在配制过程中会存在更大的失败风险,但是这培养魔药师过程中必须要承担的损失,关于这方面魔药工会有相应补贴经费,您只需要提供给我们魔法草药,工会自然会拿出相应的魔法药剂,关于这点尽可放心!” 对于婕拉副会长说的这些,我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本身对我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还能得到魔法药剂学工会一些帮助,比如派遣一名魔药师给我。想到这里便对婕拉学者说:“所以,如果我能够答应您的这个要求,魔法药剂学工会还会派驻一位魔药师给我,帮我在战场的后方配制魔法药剂?” “就是这样。”婕拉学者点了点头,承认道。 我坐直了身体,搓了搓手,认真地对她介绍我目前的情况:“额,我手里初级魔法草药可能会多一些,中级魔法草药可能会少一些,因为除了兽人部落那边的交易,我还能从耶罗位面原住民手中获得一些初级魔法草药,除此之外还要一些草药是从私人位面获得的,婕拉学者您可能也知道,这些魔法草药大部分将要配制成治疗药水送到战场上,我需要拥有这些治疗药水的绝对支配权,这点您必须保证,而不是兑换相应的魔晶石给我,即使溢价我也不接受。” 我向婕拉学者介绍了一下有关于魔法草药的合法来源,同时我也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关于这点我可以向你做出保证,另外可以写进魔法契约上面。”婕拉学者说道。 我再次摸了摸鼻子,对她笑着说:“那么我没问题,只要给我相应的魔法药剂,谁来炼制这些魔法药剂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另外既然魔法药剂学工会这边是打算培养新人,我可以稍微降低一些炼制魔法药剂的良品率,算是我对年轻的魔药师们一点点的支持。” 104.食人花的口水 “这倒不必,工会是有相应的扶持计划。”婕拉学者面容带着一丝淡淡地微笑,对我客气地说道。 赢黎坐在我身边,挽着我胳膊的手轻轻地捏了我一下,我便爽快地对他说“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我们现在就要签署魔法契约吗?” 婕拉学者也是很爽快的性格,她喊来了实验室门口的女助手,让她去准备一份魔法契约。 在帝都这边,魔法契约书已经成为了一种拥有固定格式的产业,很多魔法学徒都会加入到魔法契约书的制作当中,这也是他们学习制作魔法卷轴的第一步,所以我们不需要自己手拟魔法契约,只需要在准备好的契约书上填好内容,签上署名即可,当婕拉学者看到我在魔法契约上添上了吉嘉蓝焰自愈法潮,忍不住再次抬头认真的看了我一眼。 而婕拉副会长也在自己的署名上签写了婕拉德莱塞野性成长。 看到她的署名,再扭头看了看这间如花园一样的办公室,我觉得这里的植物都是带有一丝危险的味道。 一份魔法契约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女助手端来了一只果盘,里面银质的盘子里摆着切好的水果,旁边还有一些茶点,我看不出这份水果到底是什么,不过色泽金黄的果肉却是十分诱人。 婕拉学者的声音带着很强的穿透力,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欣慰“感谢你能在位面战争期间,对魔法药剂工会的支持。” 她邀请我们一起分享果盘里的水果…… 这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普雅卡惊叫了一声,我们大家回头看的时候,只见一株三米多高的捕蝇草将她上身完包裹住,只留下两条巧克力色的美腿在外面胡乱的踢来踢去,做着无力的挣扎。 科妮脚下浮现出巫术法阵,随后她的眼中放射出一团绿光,她勇敢地伸出手按在那株捕蝇草充满了棘刺的枝干上,释放出一丝丝安抚的魔力,试图让那棵暴躁的捕蝇草安静下来,并将普雅卡放下来。 没想到那棵捕蝇草还真在科妮的安抚下张开了绿色花瓣,将浑身沾满了汁水的普雅卡从它的大嘴里吐了出来。 一位年轻的女助手从花丛中跑出来,连忙带着普雅卡走到一旁喷水池边,让她站在喷水池里冲洗一下身上带有一定腐蚀性的粘液,科妮连忙跑过去帮忙,普雅卡没受伤,只是被那棵巨型捕蝇草吓到了,大概她碰了某件不该她碰的东西,这位土著少女无论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普雅卡脱掉沾满了腐液的亚麻布裙,站在汩汩流淌清泉的喷水池里,让泉水冲洗着身体,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她那健康的皮肤上被灼烧出一片一片红斑出来,那位年轻女助手对着普雅卡安慰道“别担心,等会我帮你涂抹一点点药膏,这些红斑很快就会消退的,不仅不会留下疤痕,还能让你的皮肤变白一点。” “真的么?”普雅卡瞪着大眼睛问道,她低头看着自己麦色的皮肤,又轻轻地摸了摸那些被腐液灼伤的地方。 “嗯,我保证不会留疤痕。”那位女助手信誓旦旦地向普雅卡保证。 “不是这个啦,我是说这株食人花还有肌肤美白效果?”普雅卡兴奋地对女助手问道。 “……是有一点点效果啦!其实你的肤色很漂亮啊!”女助手对普雅卡说。 女助手呆呆地望着普雅卡,脸上写满了‘被捕蝇草一口吞掉之后,你难道一点也不害怕么?’ 普雅卡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女助手脸上的疑惑,自顾自地对科妮说“早知道这样,你就应该晚一点儿救我的嘛!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变得更白一点……” 说着,她弯下腰将水池边沾满了腐液亚麻布长群捡起来,就站在水池里,将长裙当成块澡巾飞快地在身上擦拭了一遍。 女助手的头顶好像有无数羊驼飞奔而过,小声地对普雅卡说道“其实想要让皮肤细腻美白的话,还有许多其它办法,这种方法绝对不是最有效的,却一定是最痛苦的。” “没关系,我的好姐妹会帮我的!”说完,普雅卡像条银鱼一般跃进水池中。 科妮站在水池边,一边小声地埋怨普雅卡无论到哪都只会捣乱,一边撅着嘴帮普雅卡在身上涂了一层绿药膏,还施展了巫术将两大片芭蕉叶子围在普雅卡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像是树林里的那些喜欢穿树叶花朵制成地衣裙的草木妖精一般,不过那些身后长着透明翅膀的草木妖精要比普雅卡矮多了,它们通常只有手掌那么大。 女助手看着普雅克将室内花园里水池当成自己家的泳池,也是一脸欲哭无泪的可怜样。 好在赢黎站出来,说“普雅卡,科妮,别在这玩闹了,我们要准备回去了……” 两位耶罗土著少女才连忙地回到赢黎的身后。 婕拉学者眯着眼睛对赢黎说“没关系,她们已经成为这座室内花园里面所有草木的朋友,那株食人花平时都很乖的,它只是在和它的新朋友‘友好’的打了声招呼,或者是属于那种朋友之间的恶作剧而已,真是很少遇见像她们这样天生就亲近大自然的人。” 婕拉学者又看了看科妮,说道“你在管理一座魔法草药种植园?” 科妮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她格林帝国语已经说得很好了,可是每次和外人说话的时候都会涨红了脸。 作为科妮的好姐妹,普雅卡这时候站出来说“是的,大人!” 婕拉学者望向赢黎,她问赢黎“她们是你的侍女?” 赢黎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她的侍女。 婕拉学者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语调平淡地问我“那她们是你的女奴?” 我也摇了摇头,说“不,她们不属于谁,她们只属于她们自己,她们是自由的耶罗人。” 听到我这样说,婕拉眼睛一亮,婕拉盯着科妮,走到她们俩的面前,先是从上到下十分彻底打量她们一遍,甚至贴上去看她们的眼瞳和手掌,十分认真地问她们俩“如果……我是说在吉嘉魔法师同意的情况下,你是否愿意为我工作,我会付给你双倍的酬劳,而起你们如果能够得到我的认可,还可以获得格林帝国帝都永久居住权和公民身份,请你们好好想想,先别忙着拒绝……” 科妮和普雅卡几乎是同时年水电费抢着说“我不愿意,魔法师大人。” “好吧,知道了!”婕拉学者不再说话,看得出来她对科妮非常的欣赏,当科妮毫不犹豫说出拒绝的话,她的眼中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挫败感。 我承认我存在一点点私心,我希望科妮和普雅卡能够帮我看管无名海岛山腹中那座魔法草药种植园,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擅长采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们值得信任。 与婕拉签署了一份魔法契约,那么就要按照这份契约上的条例来执行。 …… 我们从魔药工会的第五层走出来,这次我和赢黎没有走升降梯,而是直接沿着旋转楼梯下楼,我们俩一边走一边谈论魔药工会目前的窘境,造成这种窘境的原因之一,就是位面战争影响了很多草药种植园,而当这些草药种植园的里的农场主们更是直接中断了与魔药工会这边的合作,他们会尽最大能力来支持自己的领主们。 一直以来,魔药工会非常注重魔法药剂师的培养,但是却从没有想过要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法草药种植园,位面战争爆发之后,随着各级魔法草药的供应陆续中断,就像是一条无形的绳索勒在魔药工会的脖子上,致使魔药工会不得不自己寻找一些魔法草药。 赢黎告诉我说“帝都这边魔法市场上的那些魔药商人们,通常就是非常出色的魔法药剂师,另外很多大领主们也会培养忠于自己的魔药师,这些魔药师会在魔法草药的源头处截留,所以在魔法草药短缺的时候,能够流入魔法市场上的魔法草药少之又少,也正是这个原因,魔药工会才会陷入这种无药可练的尴尬局面。” “你都没和我说过,你居然还认识魔药工会这样一位大人物。”我对赢黎抱怨说。 “你也没问过我啊!”赢黎瞟了我一眼,对我说“婕拉老师是我妈妈的挚友。” 魔法药剂学工会大楼每层的举架很高,我们走了很久才走完了旋转楼梯,走出魔药师工会的大门,我才想到,婕拉学者还答应了要指派一位魔药师,于是我有些好奇地问赢黎“你说婕拉学者会派驻一名什么样的魔药师给我?”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样的?”赢黎抿了抿嘴唇,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盯着我说道。 赢黎最近两个月变化很大,每次艾瑞利尔公主从她的精神世界里面钻出来占据她的身体,都会让她的容貌发生一点改变,那种改变看起来是很细微的,有时候是眉梢稍微向上挑了那么一点点,或者下巴变得更尖了一些,又或者额头变得更圆润了一些,还有鼻子变得更挺拔了一些……诸如此类的细节变化,每一次都像是从整形医院里走出来,看着没什么变化,但就是脸蛋显得越来越精致了。 我觉得她变美了之后,以前所欠缺的自信也在慢慢地找回来了。 “其实什么样的都无所谓啦!那些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根本就用不上治疗药水。”我连忙说道,反过来又对她问道“……你说她有没有可能这次会让你通过魔药师资格考试,然后将你指派给我?” 赢黎听我这样问她,也是有些傻眼,随后才说“不会吧……我又没和魔法药剂师工会签署‘新魔药师培养计划’,魔法药剂师工会这边应该是无法约束我的。” “新晋的魔法药剂师都要签署‘魔药师培养计划’吗?”我对赢黎问道。 赢黎笑着回答说“这个也要因人而异啊!比如就像我这种不想王炼药方面发展的魔法药剂师,或者是身后有着大家族背景的魔法药剂师,又或者自己凭借自己的能力,能够获取足够魔法草药资源的魔法药剂师,这些都不需要去签署‘魔药师培养计划’的,但是除此之外呢,最好还是乖乖地签一下,初级魔法药剂师也是非常烧钱的。” 走到外面的回廊里,卡兰措和卡特琳娜都等在一根石柱旁边,这时候身上只围着两片芭蕉树叶的普雅卡被初冬时节的冷风懂得有些瑟瑟发抖,细心的科妮为她找出一件可以围住身的黑色披风,普雅卡开始嫌丑怎么也不肯穿,现在被外面的北风一吹,才乖乖地把自己包裹起来。 卡特琳娜的身边围着几位年轻构装骑士,这些构装骑士身上穿着精致的金属铠甲,却没有佩戴头盔,他们脸部轮廓显得很立体,看上去像是帝国西部省份的骑士,大概是被卡特琳娜的美丽所吸引。 卡特琳娜看到我和赢黎走出来,直接用‘闪现’轻松突破那群年轻的骑士们的包围,站到我身后。 那些骑士们看到我之后,便讪讪地离去。 无论是卡特琳娜,还是卡兰措都成熟了很多,她们不再因为年轻构装骑士们这种程度的纠缠而迁怒他们,卡兰措也很少用拳头解决这种事,顶多就是对他们视而不见,或者展露一下自己的力量让他们知难而退。 …… 我们正要登上一辆停在路边等待生意的魔法篷车,前面一辆刚刚停稳的魔法篷车的车厢里探出一只洁白的手臂,然后是一位金发碧眼女魔法师探出头对着赢黎亲切的打招呼,只见她飞快地从车厢里跑下来,然后对着赢黎热情地说道“嗨!赢黎,你最近准备得怎么样了?” 女魔法师的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只是颧骨上有着一层细密的粉色雀斑,而且脸廓显得有些狭长,嘴唇倒是很性感,穿着一条宽松的魔法长袍,身上带着浓浓的香水味。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105.照明术符文板的春天 赢黎看到女魔法师,也是笑眯眯地上前与她拥抱一下,然后就说“还好吧,我们学院实验室里面有着各种关于魔草培育的笔记,我最近都泡在实验室里翻看那些记录,另外还会去水系生态园里观察一些中级魔法草药,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运气了。” 这时候,那位金发碧眼女魔法师推开了赢黎,眯着眼睛望着我,对赢黎问道“这位是你朋友?” 赢黎微笑着,并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说道“抱歉,我都忘了介绍一下,我的丈夫吉嘉。” 然后又转头对我说“这位是尤妮斯.伯德学姐,在初级魔法学院时候,她一直都很照顾我,是赛海姆高级魔法学院的高材生。” “……吉嘉魔法师阁下,见到您很高兴。”尤尼斯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闪烁,她走上前提着魔法长袍对我行屈膝礼,俯身的时候‘v’字领口里面露出一片竹笋状的白腻……噗! 我吓得连忙垂下眼皮,用低沉的语调说道“您好,尤尼斯小姐。” 我觉得她很想再和我多聊几句的,但是我眼神刻意回避之下,她也只能和赢黎打个招呼之后便悻悻地离去。 女魔法师尤尼斯小姐带着她的侍女走进魔法药剂学工会大楼,我们的魔法篷车也在榆林大街调了个头,向着第三街区皇家魔法学院方向驶去,坐在车厢里,我对赢黎抱怨说“我觉得你那位学姐看人的眼神有点太那个了?” “什么?”赢黎笑着问我。 我用手比划着,对赢黎夸张描述了一下“她有点太热情了,说话的时候,让我有一种……似乎她要扑到我的身上来……的感觉!” 赢黎向前探身,身上帮我整理了一下魔法长袍的衣领,对我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是因为你值得她那样做!” 赢黎口中所谓的‘值得’,并不是说我本身有多大男性魅力,会让初次见面女魔法师对我一见钟情,这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对于格林帝国的同年龄段的男生而言,在我的身高方面几乎没什么优势。 格林帝国的女士们更喜欢金色卷发和湖蓝色眼眸,健壮并且带有大理石光泽白腻皮肤,这种体型高大健硕的男人不管是战士还是魔法师,才会对格林帝国的女士们有着天然吸引力。 她口中的‘值得’是指我在帝都这边也拥有了一些声望,很多贵族都想与我结交,魔法草药,行军口粮,巨弩箭头……我手中掌握着一些与位面战争物资有关的东西,另外还拥有一些在价格上面压得帝都里面那些铭文师们抬不起头的魔法符文板,这大概就是属于我的价值。 想到格林帝国上层贵族社会比较开放风气,我咳嗽了一声,对赢黎说“好吧,我们换个换题,听说海伦娜和贝姬都在冲击一转的瓶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们,话说我可是过来人,也许在晋升这件事上能够给她们一些启发之类的……” 赢黎笑眯眯的看着我,她的眼神偶尔会让我感觉对面坐着的其实是艾瑞利尔公主,我觉得那位人鱼公主艾瑞利尔在她的精神世界里正潜移默化地改变她,带给了她更多的勇气和信心,也在慢慢地消减着她身上的软糯与温柔。 “她们都领悟了‘势’,最近请了职业导师做专门针对性训练,贝姬欠缺一点点韧性,海伦娜欠缺一点力量,她们作为战职者,想要在这方面有所突破就,需要在实战中获得一些启迪,因此这几天她们都跟随各自的导师进入专门的位面去训练,据说她们提升的空间很大,你想要和她们见面的话,只能等到她们晋升之后再见了,不过应该不会太久。”赢黎说话时单手托腮的动作像极了艾瑞利尔公主。 我猜测也许是藏在赢黎身上的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正在恢复并且壮大,那位公主本身就是位迦娜族的强者,我觉得应该找机会去想布鲁斯大人请教一下,看看是否能够让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回到那个冰棺里面美人鱼身体里。 “是不是豪门贵族家的子弟晋升都是这个样子的?”我随口向赢黎问道。 “什么?” 赢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对她解释说“有专门的职业导师的引导啊!” “差不多吧。”赢黎点了点头,承认道。 其实这就是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差距,贵族们有很多本身就继承了家族血脉,另外就是在锻炼的时候会长辈们的指导,同样晋级的时候也会有专业人士的保驾护航,所以贵族们成为构装骑士的几率要比平民们大很多,容易很多。 这时候,我忍不住对赢黎感叹说“说真的,我在埃尔城从没听过这些,我们那边的年轻人想要获得晋升,最好的方法就是跟随猎鹰小队去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实战,活着回来的都能成为一转战士。” 望着窗外,我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北境。 史洛伊特省这时候大概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吧,在过些日子奔马河就要封河了,今年也许会有更多的野蛮人到北境来,毕竟去年冬天,那些野蛮人被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成功赶回了冰雪苔原,今年他们卷土重来的话,一定会增加人手。 “毕竟是北境战士啊。”赢黎坐在魔法篷车中轻轻地说了一句。 …… 在这段期间,我和艾丽娅去了一趟空港小镇,空港小镇新扩建的街道上已经竖起了一盏盏崭新的铸铁灯柱,这些灯柱上刷着厚实的黑油漆,灯柱顶上的玻璃罩里拖着一块足有烤麦饼那么大的赤铜魔纹符文板,符文板上面刻着‘微光照明术’,而符文板的宝石基座藏在符文板的背面,宝石基座上镶嵌一枚魔晶石碎片。 微光照明术符文板所生成的一团亮光漂浮在玻璃罩的外面,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这些空港小镇街道的路灯看起来就像是一棵棵毛绒绒的蒲公英,一团团光亮在空港小镇上组成一道道靓丽的景致。 微光照明术符文板被耶基斯学者应用魔法台灯里,无论怎么样节能设计,又或者聘请铜艺大师制作精美的红铜艺术雕像,都没能将魔法台灯带入帝都人的视野中,反而是空港小镇的绚丽街景让帝都里的人们认识到了这些廉价的‘微光照明术’符文板。 骄傲的帝都人认为既然空港小镇这样的小地方都有这么先进的魔法街灯,帝都完全没道理还要使用老式街灯。 于是顺利完成了空港小镇基建收尾工作的奥伦斯坦贝克伯爵,紧接着又接到帝都建设管理局派下来的新任务,那就是帝都老城区街灯改造工程,因此奥伦斯坦贝克伯爵再次找到我,想要继续订购‘微光照明术’符文板。 听说扩建之后的空港小镇变得非常美丽,同时艾丽娅在空港小镇收购了一大批来至帝国西部省份的牛羊,所以我才有了这次空港小镇之行。 进入冬季之后,帝国西部省份许多牧场面临牲畜过冬的问题,储存的草料决定了过冬牲畜的数量,多余的牛羊就会被牧场主处理掉,因此在初冬季节的时候,这些牛羊的价格会跌至最低点。 辛柳谷目前居住着近千名兽人,将近九百名野蛮人奴隶,七百多名耶罗土著人和百余名矮人,这么多人每天所消耗的粮食和肉食数量当然也是相当惊人,虽然有一部分食物来至于兽人村,但是更多食物还是从帝都这边补充进去的,比如说大量的麦粉。 辛柳谷兽人村周围的大草甸已经成为了一片牧场,那里放养的黄羊数量已经从刚开始的八千只,到现在已经将近有两万只,这个数目看上去很庞大,但是对于住在辛柳谷这群人来说,也只够九百野蛮人奴隶吃一个月的。 为了这次所购买的十万只羊、两万头牛和五千只陆行鸟,艾丽娅租用了空港小镇郊外一座小农场,这些牲畜在农场里圈养了差不多一周,我才挪出时间赶到空港小镇。而在这座小农场里面,兽人战士们挥舞着皮鞭整整赶了两天两夜才算将所有的牛羊全部通过传送门送进辛柳谷地底洞穴,为了让这些牛羊能够顺利通过,兽人战士们在传送门入口处还搭建了一个喇叭形的狭长围栏,传送门就建在储存草料的简陋仓库里。 由于辛柳谷那边开启巨型蜘蛛孵化室的计划,艾丽娅这次还采购了近五万袋麦麸。 躺在高高的苜蓿草草垛上,空中总有一些来来往往的大型飞艇路过,艾丽娅也不管精美的宫廷长裙被草梗刮出线头的危险,也陪着我躺在草垛上面吹着北风。 她仰面躺在草垛上,转头看着我,脸蛋被北风吹得通红。 阳光明媚,但是风却非常的冷,我准备爬起来回到农场的木屋里。 农场主人将这里租借给我们,允许我们住进他的木屋中,那是一间很不错的带有阁楼的尖顶木屋,屋顶今年才刚刚翻修过,上面刷的油漆还是崭新崭新的,不过艾丽娅却是抓住我的手,对我说道“让我再躺会儿。” 她的目光转向不远处高耸入云的马扎罗山,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对我说“在马斯小镇的上,我们家也有这样一座农场,比这个农场要再大一点儿,大半山地都种植着金苹果树,每年这个时候,树上还挂着许多来不及收获的金苹果,麦田这边也会竖起这种高高的草垛,像这样好的天气里,庄园里的女佣就会提着篮子捡麦穗,无论捡多少都是属于她们自己的。” “有次我带着侍女躲进一座大草垛里面,准备在草垛里面度过一个新奇的夜晚,为此我还让侍女准备了一些金苹果酒,香肠和一只蜡烛,到了傍晚的时候,母亲发现我不见了,就让哥哥带着整个庄园里人跑出来找我,幸亏他们及时发现了我,要不然可能我会被那场大火烧死……” 艾丽娅陷入回忆的时候,眼睛纯净得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她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等到故事结束的时候,我发现她已经悄然如梦…… …… 没想到再见到海伦娜和贝姬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 刚上完一大节矮人语法课之后,被生涩的矮人文字搞得头昏脑涨,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语言天赋很差,老库鲁曾经教给我的那些矮人语到现在几乎全部迈进精神海的深冰之中,我准备向诺亚借课堂笔记抄一下,诺亚的矮人语就学得很好,这点并不能归功于他有多么高的语言天赋,而是要归功于雪莉纽曼,据说他们俩每天晚上亲热的时候都是必须用矮人语对话。 诺亚端着餐盘坐在我对面,一边吃饭,一边吹嘘他最近几乎没怎么缺课云云。 看着面前那本写满了矮人语的羊皮笔记,我简直一点胃口都没有,正想着下午要不要去帝都魔法研究院,这时候大食堂门口一阵骚动,赢黎居然带着海伦娜和贝姬出现在魔法学院的饭堂里。 赢黎的后面还跟着乐蝶和精灵美女提努维尔,乐蝶穿着一身银色构装铠甲,腰上佩着骑士长剑,除了耳朵没有精灵的样子之外,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精灵的气息,而提努维尔则是纯正的精灵少女,她穿着素色的魔法长袍,她们两个站在一起,很难分出究竟谁更漂亮一些。 海伦娜穿着一套亚龙轻皮甲的魔纹构装,腰上佩着两把瑟鲁斯长剑,绝美容颜流露出淡淡的喜悦与自信。 虽然我知道她是注定会晋级成为一转构装骑士的,可是当她俏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依然还是忍不住站起来跑过去狠狠地将她抱住,甚至比自己晋升一转中级魔法师还要激动,然后我对她说“看起来还不错,恭喜你成功晋级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构装骑士!” 海伦娜可不在乎周围那些魔法生们到底是怎样的眼神,紧紧地搂住我,贴在我耳边,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谢谢你送我的魔纹构装,我也和卡特琳娜一样里面什……” 其实同样的亚龙紧身皮甲,穿在成熟女人身上和穿在少女身上,效果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就比如我能透过亚龙魔纹构装看到卡特琳娜清晰的体型,但是穿在海伦娜身上的亚龙轻皮甲,看上去确实是一套很精致的亚龙皮甲,只是……并不那么紧身。 106.不知不觉的改变 海伦娜和贝姬同时晋升一转构装骑士成功,我们决定应该为此而庆祝一下。 皇家魔法学院的大饭堂里面并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和诺亚匆忙将餐盘里面的食物扫光,然后在饭堂一群魔法生的注视下快速离开,海伦娜挽着我的手臂,兴高采烈地向我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她在戈夫位面的冰原杀死了一只大地暴熊,她也在战斗过程中领悟到了剑舞者的真谛,成功晋升为一名剑舞者。 天空中落下一粒粒的雪糁子,随着北风钻进脖子里面让人感觉凉冰冰的,阴翳地云层压得很低,几乎看不见了头顶上那座浮空王城,四周的马扎罗火山口的环形山也消失在视野里。 我们快步穿过学院枯黄的草场,来到学院大门口并登上了早就等在那里魔法篷车。 这是今年冬天第一场雪,马扎罗山周围那些农场主们应该为此松一口气,当这场冬雪盖住那些麦田之后,是便意味着明年春天一定会有个好收成,不过这场雪对于帝都里的平民们却意味着帝都全面进入采暖期,家里面的壁炉每天晚上都需要烧一点柴火,这样房子里才会不那么冷冰冰的。 学院西侧的美食街上有一间酒吧,酒吧里面不光卖酒,里面还有两位厨师能够为酒客们做一些简餐,平时来这里消费的大多都是魔法学院和剑士学院的学生,渐渐地这间酒吧就成为了高级剑士学院里贵族名媛和魔法学院年轻魔法师们的聚会场所,外面的人很少会到这个酒吧喝酒。 我们顶着落雪钻进这间酒吧,推门走进去就觉得热浪扑脸而来,空气中含有淡淡的苹果酒的味道,舒缓的竖琴声从大厅的最里面飘出来,穿着白衬衫灰马甲的侍者在门口将我们领进一间包间中,他们见到我们这一群人除了魔法师之外,几乎都是穿着魔纹构装的构装战士,更是不敢有任何怠慢,稍后酒吧的经理亲自走进来接待我们。 酒吧经理在人群中看到了诺亚的身影,连忙向他熟络地打招呼,我没想打诺亚居然是这里的熟客,难怪大家准备趁着下雪出来喝一杯的时候,他想都没怎么想就向我们推荐了这里,对我而言,只有傲慢之塔后街的酒吧才是我所熟悉的。 我们点了一些金苹果酒和大麦酒,又点了一些坚果、肉脯和鱼干之类的零食,大家围着沙发坐了下来,酒吧里面很安静,这里的酒客们即使交谈也是窃窃私语,因而悠扬的竖琴声显得很清晰,就像是流水一样划过整间酒吧。 赢黎和乐蝶挤在一个沙发里,她们姐妹最近相处得比较融洽,尤其是经过温泉山庄的那件事之后,乐蝶仿佛变得更开朗一些,她们俩坐在一起小声的窃窃私语,就是贝姬也不愿坐得太靠近。 贝姬和提努维尔好像也很谈得来,这位精灵美女魔武双修,对于格斗术也有着很深刻的理解。 对于精灵而言,他们的体术是要依靠一些技法将身体柔韧性和协调能力锻炼到某个极限,这样在融合战场上收获到的经验,就能够根据每个人自身特点领悟出一套属于自己的体术,信仰月光女神的精灵们会将战斗变得像是一场唯美的艺术表演,但是这种花哨的武技往往只有这些拥有漫长生命的精灵们才适合修习。 海伦娜的剑舞者职业导师认为她之所以没有突破,是由于太少接触实战,有些东西必须在生死之间才能体悟得到,于是职业导师带着海伦娜去了戈夫位面,这个小型位面上最强的魔兽是冰原上大地暴熊,或许正如那位职业导师所说的,海伦娜单独搏杀大地暴熊的时候,真的突破了十级剑士的那个瓶颈,但在我看来,也许只是她对双刀流有了更深层的理解,和她最近一段时间里的刻苦训练。 海伦娜最近一直很在意,想要在今年冬季随我们一起去奇岩城的蛮荒沼泽探险,但是那种险境如果没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就算是身边拥有宗师级战职者或者大魔导师陪伴,那些潜伏在丛林中的危险也是无法全部避免,这才是她和贝姬迫不及待冲破一转战士瓶颈的最大理由。 没过多久,弗农学长带着一位女伴也是闻讯赶到,他和诺亚在皇家魔法学院最近非常风光,由于‘熔岩涌动’魔法符文板的烤箱在帝都占据了一定的市场,弗农卡扎莱亚斯和诺亚门萨成为了皇家魔法学院夏日祭中最成功发明者,随后两个人的名字也逐渐在帝都魔法界被人熟知,他们两个甚至成为了今年帝都十大优秀青年魔法师的候选人。 我原本以为弗农学长会趁机去追艾瑞卡学姐,没想到隔一段时间没见,他身边居然坐着另外一位贵族女孩,我不好去问弗农学长,便扭头看了诺亚一眼,诺亚正端着酒杯,正十分认真地听提努维尔向我们分享一些精灵风格的武技,我和诺亚当初也是‘剑与玫瑰社团’的成员,当初对于露西娅所提出的‘魔法师也需要了解搏击术’这一看法十分赞同,露西娅的技战术也是来至于精灵世界,所以诺亚也能偶尔插上一两句。 诺亚看到我盯着他,很快便明白过来我的想法,趁着雪莉曼然和弗农学长打招呼举杯的时候,他才后凑到我耳边对我小声说“他和艾瑞卡学姐摊牌了,毫无意外的被艾瑞卡学姐拒绝,我也搞不懂海力布学长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能够重新获得艾瑞卡学姐的原谅,总之这件事上他只能说算个失败者。多么好的女孩儿,偏偏喜欢渣男,还总幻想着有一天渣男能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如‘威尔士’一样优秀的白马王子……我呸!” 说着,诺亚想要凑过来和我勾肩搭背地热聊一番,却被海伦娜一眼瞪回去了。 我和诺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我对诺亚说“喂喂喂!我怎么听起来,这句话总觉得你是在影射我……” “我哪能啊!”诺亚一脸无辜地摊开手,嬉皮笑脸地解释道。 贝姬和弗农学长身边那女孩好像还认识,两个人熟络地打了声招呼,然后那位贵族小姐才知道这里居然还坐着詹姆士亲王的两位公主殿下,于是她连忙向赢黎和乐蝶施贵族礼,住在帝都的贵族很多,可是这个圈子真的并不大,在某一个场合与熟人不期而遇也是经常发生的事。 雪莉纽曼贴着诺亚的耳朵说“你们聊的那个海力布,刚刚我好像看到他了。” 我忍住不去看弗农学长,压低了声音对诺亚说“他在这儿喝酒?” 诺亚对我低声说“海力布经常来这间酒吧,说起来我和弗农之所以会找到这间酒吧,还是因为海力布学长的关系呢!之前我和弗农偷偷跟踪他和高级剑士学院的贵族小姐,才知道这里有间酒吧居然很不错!弗农身边那位比亚娜小姐也是在这里认识的。” 我忍不住按了按额头,对诺亚说“你们可真行,你就不怕他们俩见面的时候会打起来?” “我就盼着有天弗农能有勇气动手,或者海力布那边动手也可以,无论是谁先动手,我都能揍他一顿狠的……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见见他?”诺亚眨了眨眼睛问我。 诺亚露出一副跃跃越试的样子,我扭头看了看包间里热闹的气氛,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是说去我们去见海力布?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我们没理由怕他的啊!”诺亚对我小声嘟囔道。 自从他成为了加拉帕戈斯城的继任者,私人安保方面比以前加强了很多,每次出门暗中都有帕莱斯蒂纳省的骑士们暗中保护,诺亚最近总是想要试试那群构装骑士们的战斗力。 我笑眯眯地抿了一口酒,然后对他问道“你觉得这件事,弗农学长会愿意让我们插手吗?” “不会。”诺亚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和诺亚说话的时候,刚好有一群人从我们包间门口经过,一位魔法学者打扮的中年人被一群年轻魔法师簇拥往里面走,这些人挤在一起显得有些喧闹,我忍不住向门口看了一眼,正巧其中有个熟悉的面孔也是向我们这边望过来,赫然就是我和诺亚在谈论的海力布学长。 他和一些年轻魔法师簇拥着一位魔法学者从包厢门口经过,他看到我们一群人坐在一起,露出一脸惊讶之色。 随后他故意落在这些年青魔法师们的后面,端着一只高脚杯站在包房门口,对着诺亚和弗农学长亲切地笑着说“诺亚学弟、弗农,原来你们也在这里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今天我们刚好请来了一位魔法药剂学工会的知名学者,我们正想请教他一些魔法草药相关知识,其实你们也该来听一听,有些东西在皇家魔法学院可是学不到的,机会难得……” 弗农学长看到海力布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勉强笑了笑,才说“我还是算了,我对魔法草药一窍不通,根本听不懂魔法草药的知识,诺亚,你怎么说?” “我也不用了。”诺亚毫不犹豫地说道,看都不看海力布一眼。 海力布学长好像也知道诺亚不待见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转过头来显得很熟络地问我“吉嘉学弟,你不是有间贸易商行再做魔法草药的生意吗?那就应该多学习一下魔法草药相关知识!” “啊!我吗?可我是一名初级铭文师……我也算了!”我说。 借着和我们寒暄地机会,海力布向我们的房间里扫了几眼,见到我们三人丝毫不为所动,便带着有些尴尬的笑容说“既然你们都不想去的话,那就算了,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有些欲言欲止地走了出去,追逐着前面那些年青魔法师急匆匆的离开。 坐在弗农学长身边的比亚娜小姐显得很有礼貌,她多数时间都是安静地坐在弗农学长身边,即使不说话也会认真的聆听其他人聊天,偶尔插一句也不会显得很突兀,每句话都让人听了感觉很舒服。 弗农学长喝了两杯酒之后,脸就变得通红,他本来就不怎么能喝,连着喝两杯就显得醉醺醺的,他盯着我问“听说你们参加埃里克王子的秋季狩猎聚会遭遇了魔族生物的袭击?” 这事我对诺亚和弗农学长说过一次,显然他是有点喝醉了,不过我看到比亚娜小姐显得很有兴趣,才明白弗农是替身边贵族小姐问的,大概是要满足她的好奇心。 我只好说顺着他的话题说“啊!真是一场非常糟糕的聚会,我们翻过马扎罗山北坡赶到温泉山庄,第二天在狩猎的时候遇到了那些魔族生物,帝都这边的警卫营骑士团和魔法工会执法团花了一天一夜才算把那些魔族生物清理干净,最可气就是温泉山庄都被那些魔族生物打烂了,好好地一场秋季狩猎就这样泡汤了。” 那位比亚娜小姐果然是很有兴趣的说“我从魔法报纸上看到,这次剿灭魔族生物的时候还杀死了几只刑魔领主?” 我想想才说“算是吧,本身力量受到世界法则之力的压制,那些刑魔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强大!” 这时候坐在赢黎身边的乐蝶对我笑着说“说起来,你手里的祭品还有我一份呢!” 见到乐蝶说起这件事,赢黎忍不住伸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然后对乐蝶笑道“那份祭品你不是说你不要了吗?怎么还要重提这事?” “我可没说我要放弃……”乐蝶小声对赢黎抗议道。 这时候,雪莉纽曼端着一杯大麦酒靠在诺亚的身边,对诺亚小声说“赢黎公主和乐蝶公主姐妹俩长得真的好像!” 雪莉纽曼的话无比清晰地落入我的耳朵中,我立刻想到赢黎和乐蝶两个人到底有什么相似之处,觉得她们俩在容貌上还是差了很多的,可是当我抬起头,重新观察乐蝶和赢黎的时候才发现,赢黎好像真的变得漂亮多了,她的容貌竟然真的与乐蝶有了很多相似之处。 是艾瑞利尔公主的容貌…… 107.一封奇岩城的信 我们一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只有喝果汁的精灵少女提努维尔和乐蝶是清醒着的。 从酒吧里走出来才发现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街上一片银白,北风已经停了下来,鹅毛般的雪从天空飘飘洒洒地落下来,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行人们在雪地留下了几行脚印,几辆魔法篷车停在路边。 赢黎轻轻地揉着额头,脸色泛红,从酒吧走出来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一些,她将一条羊毛围巾围在乐蝶的脖子上,又给她披上一件猩红色披风。 乐蝶穿着银色的骑士铠甲,这种魔纹构装看起来非常的漂亮,战斗的中也非常实用,但是在这雪夜里,这种金属构装铠甲却是能迅速的汲取骑士身体的热量,尤其是乐蝶这种为了漂亮不喜欢在铠甲里面增加棉衬,里面只一层薄薄的真丝衬衣,在这种雪夜出行和没穿衣服差不多。 街上的行人不多,酒吧对面的一盏路灯下站着一男一女,他们争吵地声音无比清晰的传过来。 这时候,弗农学长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雪莉纽曼偷偷地拉了拉诺亚和我的魔法长袍,我们这才顺着弗农学长的目光看过去,街灯之下的那个男人分明是海力布,站在他对面的赫然是艾瑞卡学姐。 “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在奋力拼搏,我做了多大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一切,你可知道想要在帝都魔法界站住脚,目前这些还远远不够,你就不能帮帮我?我保证只是这一次就好!”海力布学长脸色阴翳,但是声音却充满了恳求。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是雪夜格外安静,那些话语一字不落地传进我的耳中。 比亚娜小姐轻轻地拽了拽了弗农学长的袖子,示意他跟上前面的贝姬和提努维尔,路边的魔法篷车已经敞开了车门,马车夫恭敬地站在马车旁边,身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抖掉。 弗农学长停在原地,眼睛带着一丝伤感。 街对面的艾瑞卡学姐穿着一身米色魔法长袍,带着一顶浅色法师锥帽,仰着脸对着海力布愤怒地斥责说“海力布,你当我是什么?是你那些肮脏的交易上的一颗可有可无的筹码?” 如果有可能,我甚至希望能够早走出来一会儿,在街上设下一座魔法结界,将他们两位的争吵隔绝掉,这样至少不会影响到弗农学长,对于海力布和艾瑞卡学姐两人感情方面那些破事我一点都不想了解,只要不影响到弗农学长就行,可是没想到两人居然会在酒吧门口争吵。 诺亚上前揽住弗农学长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拥着他朝魔法篷车走去。 “够了!” 海力布高亢的怒斥声盖不住清脆的耳光声。 “啪!” 耳光响亮。 海力布一只手落下来,艾瑞卡学姐侧身捂着脸站在原地。 大概是意识到了酒吧门口这边有人,暴怒中的海力布双手抓住艾瑞卡学姐的衣领,用力地将她往一旁的魔法篷车上拖,艾瑞卡学姐头上那顶浅紫色的魔法锥帽滚落在路边,秀发在大雪中飞扬,她奋力挣扎着,她分明是一位皇家魔法学院毕业的水系魔法师,这时候居然不知道用魔法保护自己。 我们最先出手的人并不是弗农学长,因为弗农学长被诺亚拖进了车厢里,最先出手的人是乐蝶,在街对面的艾瑞卡学姐被打的第一时间,她就向街对面跑去,我本来还想让卡特琳娜保护一下乐蝶,只是街角一下子涌出几名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来,他们骑着马迅速地靠近乐蝶。 乐蝶几步跨过十米宽的大街,在海力布准备关上车厢们的那一刻,一只手将车厢门撑住,随后穿着秘银金属长靴的脚狠狠地踹在海力布的胸口,一面魔法盾出现在海力布的胸口,堪堪挡住了乐蝶这一脚,海力布吓得从车厢另一侧钻出来,手里的法杖瞬间亮起,一团火球从法杖尖端汇聚而成,随着海力布手指的方向,火球带着猛烈的燃烧声砸向从车厢中追出来的乐蝶。 我担心乐蝶反应不过来,迅速在她面前撑起一面冰盾,火球砸在冰盾上,瞬间炸裂,冰盾也因此被炸得四分五裂,带着强烈劲风的拳头从火球炸裂后的硝烟中冲出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魔法盾上,那只散发着淡黄光彩的魔法盾在重拳挥击之下,出现了一丝抖动。 海力布一脸惊怒地看着乐蝶,从怀里摸出一张魔法卷轴,指着乐蝶问她“这位骑士小姐,快住手!我们是不是有些误会?” 八名构装骑士骑在马上,从四周将海力布团团围住,一名骑士长枪狠狠地刺破了那面魔法盾,却在距离海力布面前一英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海力布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水。 “将他抓起来送到警卫营骑士团去,这种人渣就让他在帝都监狱了好好待几天。” 乐蝶一脚将海力布踹倒在雪地上,然后对身边的构装骑士们吩咐道。 其中一位构装骑士连忙跳下马,对着乐蝶低声说“公主殿下,按照帝都治安管理条例第十七条,魔法师在街头滋事,要魔法工会执法团的裁决才能定罪。” 乐蝶恨恨地说“那就把他丢在傲慢之塔的大门口,再告诉那些执法团的魔法师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海力布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被一名构装骑士用长剑搭在肩膀上,便不敢轻举妄动。 乐蝶转身走回魔法篷车旁边,看到艾瑞卡学姐握着脸从车厢里走出来,她从雪地上捡回了那顶魔法锥帽,并将它交给艾瑞卡学姐,然后问她“你没事吧?” 艾瑞卡学姐微微地点了点头。 乐蝶挑着秀气的眉毛问“这件事让魔法工会执法团的人来裁决?” 艾瑞卡学姐低头不语。 乐蝶又问“你要不要也给他一个耳光?” 艾瑞卡学姐再次摇了摇头,随后对着乐蝶低声说了句“谢谢你,尊敬的骑士小姐……” 说完便捂着脸头也不回地向街口走去,再没理会海力布。 直到艾瑞卡学姐走出我们的视线,诺亚才算放开了弗农学长,这时乐蝶也从街对面走回来,一言不发地登上魔法篷车,诺亚让马车夫将魔法篷车驶往皇家魔法学院,八名构装骑士再次隐藏进雪夜的长街之中,海力布被他的车夫扶起来,并没有急着登上魔法篷车,而是坐在酒吧对面的长椅上,望着我们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诺亚给弗农学长倒了一杯水,让他一口喝完,平复一下心情。 随后诺亚才按着弗农学长的肩膀,对他说“如果你想找海力布决斗的话,随时都可以,但不能是今晚。” 弗农学长瘫坐在车厢里的沙发上,沉默不语。 比亚娜小姐做到弗农学长身边,按住他的手,她并没有好奇心作祟,也没有冷嘲热讽或者出言质问。 诺亚这时候还在喋喋不休地对弗农学长说“假如真的要决斗的话,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借你一根好点的魔杖,再让吉嘉给你做一些魔法卷轴什么的,再向吉嘉请教一下如何才能战胜对手,在决斗这件事上,他可是个行家。” “我……”作为吃瓜群众的我,实在不想说什么。 乐蝶和赢黎挤在一个沙发里,她们安静地坐着,好奇地看着弗农学长。 提努维尔和贝姬站在她们俩身后,目光焦点也在弗农学长身上。 看到弗农学长冷静下来,我才说“好了,今晚你需要好好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或许你只是不想遗忘那份美好记忆里的情怀,或许她的温柔美丽打动了你,其实等你从她的影子里走出来,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好女孩儿真的很多,即使爱,也请爱得有尊严一点。” 弗农学长长长叹息了一口气说“诺亚,吉嘉……” “如果明早上还觉得放不下的话,再去找她!”诺亚对拍了拍弗农学长肩膀,对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魔法篷车在街口的时候,乐蝶便下了魔法篷车,领着一队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们返回了湖畔庄园。 众人乘坐魔法篷车回到皇家魔法学院,看着赢黎和提努维尔走进女生宿舍,我才和卡特琳娜返回喷水池边水系魔法师的宿舍,推开门发现地板上落满灰尘,房间里少了一些烟火气,这学期我很少住这边,卡特琳娜将宿舍的窗子推开,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就在我们打扫宿舍的时候,宿舍管理员忽然出现在房间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羊皮纸信封,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吉嘉,有你一封信!” 我第一反应就是琪格写给我的来信,从上次她写了一封信之后,这大半年的时间没有收到她任何的消息,现在听到有人寄信给我,思念的潮水一下子将我吞没,我连忙跑到门口,接过羊皮纸的信笺,信封上写着娟秀的格林帝国文字,可惜不是琪格的笔记。 “呼……”我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卡特琳娜也凑过来,看到我一脸失落的样子,才问我“谁的信?” 我拔出随身的薄皮小刀,将信封划开,露出里面带有香味的魔法羊皮纸,一行娟秀的字迹出现在羊皮纸上 亲爱的吉嘉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海蒂已经到了奇岩城。 没想到吧,吉嘉。我们将会在奇岩城为这次探险做一些准备,我会尽量收集一些关于那座上古祭坛的信息,而且我还想在蜥人族商人手中买一些周边沼泽地图,寻找一条通向那座上古祭坛最安全的路,海蒂非常支持我这样做。 本来我们也想过要在帝都等着你,只是等待的日子并不好过,时间在面前滞留,我觉得这时候该做点什么。 吉嘉,请原谅我的任性,我们奇岩城再见! 爱你的雅。 “是莫拉雅儿的信,她和海蒂导师先一步去了奇岩城。”我将信放在书桌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琪格的消息,心里免不了有一种淡淡的失落,也不知道琪格在埃提亚联盟王国怎么样了,写给她的那几封信甚至不知道寄到哪里。 奇岩城南部的那片辽阔蛮荒沼泽彻底将格林帝国和埃提亚联盟王国隔开,本来奇岩城还有一些商队每年都会往返于两国之间,但是眼下蛮荒沼泽却是发生了不小的内乱,蜥人部落之间战火不断,这直接导致了商队无法从蛮荒沼泽上空通过,所以我不能确定自己写的信究竟到了哪儿,也很久没有受到琪格的信了。 卡特琳娜用双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对我安慰道“别担心,琪格殿下不会有事的。” 书桌上摆着一只铜火锅,里面的聚火术魔法卷轴火苗从烟道口窜出来,锅里的水烧得汩汩冒着白色水汽,房间里逐渐变得温暖起来,这些水汽飘到玻璃窗上凝成一层薄薄的冰棱花。 “我之前给海蒂导师写了一封信,请她和我们一同到蛮荒沼泽冒险,寻找可以复活果果姐的那座上古祭坛,没想到她居然宁愿直接跑到奇岩城,也不愿到帝都来。”我将莫拉雅的信从头到尾再次看了一遍,说道。 也不知道当初她和肖恩学者说过什么,到现在心里依然有个解不开的结。 “听说那座上古祭坛不仅在蛮荒沼泽深处,附近还栖息着一群飞龙?”卡特琳娜一边铺床,一边对我说道。 我在书桌前面坐下来,对她说“如果只是这样问题就简单了,据我从蜥人族的资料上了解到的信息,蜥人族拥有一些古老传承,它们被誉为罗兰大陆最出色的驯兽师,而且和沼泽飞龙达成了某种契约,沼泽飞龙被称为蜥人部落的守护者。如果那些飞龙是一群野生的,只要带上野蛮人重弩团也许就能将它们逐一猎杀掉。” “但如果这群飞龙是某支蜥人部落蜥人勇士的坐骑,那才是最糟糕的。” 我从怀里摸出一本魔法书来,这是肖恩学者给我的,上面介绍了一些蛮荒沼泽里蛮族部落的故事。 108.珍贵的炼金配方 入冬之后,符文板工坊里的排风机、空调、冰箱这几种生活类魔法物品进入了销售淡季,冰箱的订单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需要等待四十五天的供货周期,空调和排风机更是有了一些库存,默里将空调调装线和排风机调装线合并成一条生产线,符文板工坊里开始大量生产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铜火锅、新式烤箱、节能魔法台灯和简式魔法台灯。 与符文板工坊有合作的木工坊和铜匠铺增至二十几家,北杜伊斯堡铁匠铺依然是我们主要符文板胚料的供应商,当然随着订单逐渐增加,我的订单已经成为北杜伊斯堡铁匠铺最大采购商之一,帝都的其他铁匠工坊看到这块大蛋糕后,也纷纷找上默里想要挤进来。 为此北杜伊斯堡的老板罗伯特伯爵还专程到我家里拜访,与我签订了明年符文板胚料的采购计划书。 查尔斯陛下确认了我是一名奈法兰人之后,安琪博尔德皇室承认了我和赢黎的关系,我偶尔也会参加帝都上层贵族们举行的舞会,这种交际场合上不可能是单纯的跳舞和品尝美食,很多贵族在帝都也有属于自己的产业,这里面一些贵族领主们手中掌握着某个位面的矿山、农场、牧场、林场,他们不仅占据着某些上游产业,甚至拥有完整的产业链。 当然也有路德维希侯爵这种在某项产业形成垄断地位的贵族领主,路德维希侯爵手里就掌握着帝都最大魔法床弩工坊。 还有其他贵族手中掌握着魔法篷车、魔法飞艇、魔导巨炮、魔法投石车这些大型魔法产业,有些贵族接触到我,也是向我建议不要只专注制作初级魔法符文板,应该适当接触高端魔法符文产业,比如魔法篷车底盘上符文法阵篆刻加工,比如魔法飞艇上浮空装置的加工等等,他们可以向我提供相应的符文板图纸,当然魔导巨炮和魔法投石车这种属于格林帝国高级机密的魔法武器,还没有人愿意将这类魔纹法阵工艺图纸拿出来与人分享。 不过我也坦言说自己目前只能制作最低端的魔法符文板,就算是魔法篷车和魔法飞艇上的主要魔法装置对我来说,目前也没办法接单制作,不过关于魔法篷车的减重装置,篷车和飞艇上用来饮水和日常洗澡的聚水装置,还是可以接单定制的,这类魔法物品的价格仅是目前市场上同类产品的半价。 第七街区的那间符文板工坊如今更像是一个装配集散地,所有准备好的部件统一从帝都这边的仓库运到符文板工坊,一般都是默里在提前一天拟定加工计划单,在傍晚时分让人送到贝蒂手中,贝蒂会在当晚将相关零件准备好,并在第二天清晨安排货车送到符文板工坊,符文板工坊所有场地都是工作区,组装好的这些生活类魔法物品直接搬到门口排队等待的货车上。 目前单是符文板工坊里的这些生活类魔法物品,就让我大概每天有两千金币的收入,巨弩箭头和圣银弩箭因为双属性箭头基本上都截留了下来,单卖那些单属性魔法箭头,每天制作量大概有五千枚左右,扣除成本之后,账面上每天的收入甚至不足五百枚金币,不过这样的话,每天可以囤积千余支双属性魔法弩箭箭头。 也就是说目前符文板工坊全力开动之后,每天给我带来了五百枚魔晶石的收入,除此之外,还有辛柳谷的缫丝车间出产的魔纹蛛丝锭的收入,辛柳谷圆形山谷草药园和无名海岛魔法草药种植园里魔法草药的收入,琪格贸易商行最近每天的交易额也在一直攀升。 由于魔法刻印省去了雇佣铭文师们手工铭文所花费的成本,因此对我而言这些初级符文板存在着巨大的利润空间,不过我担心帝都魔法工会介入,不敢再降低符文板的售价,至少要表现出与其他符文板工坊表面上是竞争者,摆足了那种宁愿烧钱也要保证市场占有率的市场垄断的姿态。 …… 雪莉纽曼披着一件素色吊带睡裙,穿着木质拖鞋,坐在壁炉旁的小椅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为我们烧水沏柠檬茶。 我和弗农坐在诺亚的宿舍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诺亚和雪莉纽曼居然在宿舍里同居,而宿舍管理员那边也是持默许态度。 我们三个人围在诺亚的书桌前面,书桌上的东西摆的很整齐,摊开的一本魔法笔记上全部是雪莉纽曼的笔记,在他们两个期盼的目光下,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一只白色钱袋放在书桌上,并且将袋口敞开露出里面黄橙橙的金币。 弗农学长忍不住伸手将袋子里的金币全部倒出来,金币相互撞击着从袋口滑出来,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六百多枚金币在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样,弗农学长有些傻眼,他大概已经忘记了在酒吧门口看到艾瑞卡学姐时候满心的伤感,忍不住开口向我问道“这些只是我和诺亚这两个月‘熔岩涌动’魔法烤箱的分红,不会是你将烤箱全部收入都分给我和诺亚了吧?” 我摇了摇了头,坦然对弗农学长和诺亚说“真是这么多,另外关于魔法烤箱的实际收入问题,我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这些数据我可不想被魔法工会和铭文学工会的人知道。” 弗农学长用力地抓了抓头发,面目有些狰狞地对诺亚说“做魔法符文板生意真的这么赚钱?诺亚,要不要我们干脆甩掉吉嘉自己干吧,他才分给我们一成红利就有这么多钱,我觉得我们在帝都开一间魔法符文板工坊的话,肯定比你去加拉帕戈斯城当执政官自在得多。” 看到弗农学长红了眼,诺亚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是帮我想想,怎么把我设计的那几种混合魔法应用到生活当中,我觉得就像发明‘熔岩涌动’烤箱一样,多发明一些有关于生活类的魔法物品,像这样吃红利就挺好的,开符文板工坊,你觉得伊凡和迭戈他们跌得还不够惨吗?” 弗农学长听诺亚这样一说,立刻清醒过来,他从书桌上找到了一只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灌进肚子里,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之后,又对诺亚说“那咱们找时间向吉嘉介绍一下我们设计的花园自动灌溉系统?” 诺言摆了摆手,对弗农学长说“算了吧,吉嘉不喜欢这种针对贵族们的魔法设计,他喜欢平民向的魔法设计。” 我坐在一旁,笑着说道“你们不会是想改造翡翠海湾贸易商行楼顶花园的浇灌系统吧?路易斯给了你们多少钱,不过诺亚说得没错,我只关注平民生活化的魔法物品。” 壁炉上的水壶冒出白色水汽,雪莉纽曼将水壶从炉火上勾出来,带着防烫手套给我们沏茶。 “好吧,看来还是诺亚了解你。”弗农学长说。 “不过话说回来,路易斯最近有消息吗?”我对诺亚问道。 诺亚帮着雪莉纽曼拿杯子,在墙边的柜子旁转身回答说“刚到安其拉多位面的时候,他们的军队吃了一些苦头,路易斯前几天来信说依靠床弩和地形优势,目前局面已经稳定下来,而且墨氏军团和奇岩城埃克斯军团长纷纷发力,接连获得了几场小型战役的胜利,查理皇储殿下的皇家构装骑士团和巴宾顿家族在安其拉多的残余力量正在集结,这个月底安其拉多位面上所有的军团将与那些纳克玛人打一场大会战。” “好吧,你要是还没给路易斯回信,那就在信中告诉他,后勤方面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让他开口,大会战之前还缺什么我都会尽快准备好!”我对诺亚说,初到帝都的时候,路易斯给了我不少帮助。 诺亚单手扶着墙壁柜,一脸感慨地对我说“喂,吉嘉,你这个弟弟,要比我称职多了。” …… 一直以来,都是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弗朗西斯学者向我提供赤铜魔法溶液和瑟银溶液,不过最近这些金属溶液需求量太大,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弗朗西斯学者对于魔法方面的研究,要不是我手里掌握五号疯狂药水炼制配方,并且拥有足够的恶魔之血,弗朗西斯学者恐怕早就把我一脚踢开了。 弗朗西斯学者一直想要将助溶剂配方直接卖给我,兑换琪格的五号疯狂药水,照琪格临走时候叮嘱我绝对不能把五号疯狂药水的配方传出去,所以我一直没有答应弗朗西斯学者,最后我和弗朗西斯学者终于谈拢了条件,那就是我每月依然供应他三瓶五号疯狂药水,那么他就愿意将金属溶液配方卖给我。 弗朗西斯学者是一位大炼金术,我得到了他的金属溶液配方并不能立刻炼制金属溶液,我还需要再请一位炼金术士或者自己学习炼金术,然后亲手炼制这些金属溶液,不过我可没有这个时间,听诺亚说弗农学长对于炼金术很有兴趣,只是当初入学的时候,艾瑞卡学姐恰好是魔药学社的副社长,所以弗农学长毅然放弃了偏爱的炼金学,在皇家魔法学院学了两年魔法草药学,等到艾瑞卡学姐毕业之后,他才离开了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药剂学社,整天无所事事的混日子。 雪莉纽曼困得睁不开眼睛,像一只树懒一样挂在诺亚身上,我提议有什么话明天再聊,不过弗农学长好像晚上被艾瑞卡学姐和海力布两个人刺激到了,谈兴颇浓,诺亚也显得精神抖擞,坚持不肯睡。 “弗农学长,你有没有想过要参加炼金师资格考试?”我想弗农学长问道。 最近弗农学长和诺亚走得很近,他也算是成功加入我们的小圈子里,弗农学长是位从平民家庭走出来的魔法高材生。 弗农学长对我腼腆地笑了笑说“初级炼金师资格凭证我早就拿到手了,只是一直没有去炼金公会那边混日子,你建议我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后加入炼金公会去做一名职业炼金师?” 诺亚张大嘴巴,瞪着弗农学长,问他“额……你居然是炼金师?那前几天我们转化元素之水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你是炼金师?” 面对诺亚的质问,弗农学长嘿嘿一笑,辩解说“你又没问我,再说转化元素之水这种专业性很强的操作我不太熟练,失败率高的离谱,自己转化还不如请专业人士来做。” “你就懒!”诺亚最后给了弗农学长下了这样的定义。 “嘿嘿。”弗农学长笑着默认了。 等他们笑完,我才郑重地对弗农学长问道“我有两张关于魔法金属的炼金配方,正想请人帮我炼制一些魔法金属,你想不想试一试?” 弗农学长一脸惊讶地问我“你就不怕我把你那些魔法金属全搞砸了?” 我摇摇头说“我需要的量很大,炼制失败也没关系,失败了算我的。” “不怕失败就好,那这件事我接下来了。”弗农学长见我这样说,便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将手放在桌面上,手掌下面盖着两张魔法羊皮纸,盯着弗农学长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事先声明两点,这两张炼金配方不可以传出去,关于这个我们需要签订魔法契约,另外就是可能以后你会很忙,不过在我找到新的合适的炼金师之前,你必须帮我撑下来。” “这没问题,这两张羊皮纸就是炼金配方?”弗农学长好奇的看着那两张羊皮纸,问道。 我点了点头,放开了手。 他从桌面上拿起了那两张炼金配方,只看了一眼,便‘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压抑着自己激动地心情,对我低声说道“赤铜金属溶液炼制配方……我的天,你真打算让我学这个?你知不知道现在魔法市场上无数炼金师都四处求购这个魔法配方,这配方目前已经开到天价,没想到居然在你手里,是了,我早该想到这配方是你的……” “你是想让我炼制魔法金属溶液?”他接着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 109.雪街故事 来自无尽之海的湿润气流遇到冰雪苔原吹来的寒风,帝都每年都会迎来几场大雪。 弗农学长最近这些天除了正常魔法课之外,所有时间都花在魔法实验室里。 炼金术并不是拿到了配方就能炼制出需要的魔法金属,炼金师们同样需要大量的实验来获取宝贵的经验,好在我需要的是相对廉价的赤铜溶液,魔法赤铜锭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非常廉价,就算是失败了也浪费不了几个钱。 一周之后,诺亚兴冲冲地跑到图书馆二楼告诉我,弗农学长已经掌握了赤铜溶液的炼制方法。 我和诺亚一起来到皇家魔法学院的实验室,看到眼睛里布满血丝的弗农学长正蹲在试验台前面,将坩埚里的赤铜溶液倒进玻璃器皿中,他见到我和诺亚推门走进来,对我兴奋地挥了挥拳头说“吉嘉,我终于成功炼出一锅魔法溶液来了。” 魔法实验室里一侧堆满了魔法赤铜锭,另一侧铁箱子里装满了乱七八糟地废铜,魔法实验室的角落里还放了一张折叠床,看起来这几天他都是住在魔法实验室里,身上的魔法长袍上沾了一些赤铜溶液,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位邋遢的粉刷匠。 我走过去,用瑟银勺子在坩埚里搅拌了一下,粘稠度还算可以,但是里面夹杂了一些未融开的赤铜小碎块。 “这种溶液还要过滤一下才行。”我用勺子将里面残渣捞出来,对着弗农学长提出自己的意见。 尽管房间里有四台排风机同时工作,但还是充斥着浓浓地硫磺味,辛辣而刺鼻,脸上也有轻微的刺痛。 弗农学长凑到我的身边,用镊子将溶液里的赤铜碎块夹出来,擦掉上面沾着的赤铜溶液,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对我说道“这个问题倒是不难解决,实验室这边没有适合的筛网,明天我会让人去魔法材料交易大厅买几片回来。不过想要完全融解这些赤铜锭,暂时不太可能,除了这些魔法赤铜的纯度需要提高之外,这些赤铜锭还需要制成鸡蛋大小的球体,不过我会朝着完全融解这个方向上努力的。” 诺亚在脸上围了一层丝巾,凑到弗农学长身边,兴高采烈地对他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就好像实验做成功的人是他一样。 弗农学长也是伸手搂住诺亚肩膀,如果不是诺亚已经有了雪莉纽曼,我都会觉得他们俩之间也许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弗农学长对我和诺亚说“我接下来想试一试两口坩埚同时炼制赤铜溶液,看看是否可行,这种三号坩埚虽然小了一点,但胜在好掌控。” 我还想和弗农学长说一些关于魔法赤铜的事情,这时候诺亚提议说“喂,我说……既然已经成功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庆祝一下?” 魔法实验室外面的门被人推开,雪莉纽曼从门外探头,看到诺亚在里面,便对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在外等。 看来想要继续留在实验室也是不可能了,既然弗农学长已经成功的迈出第一步,下面的事情可能会更容易一些,于是我对弗农学长说“你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这么多天,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说着,诺亚已经帮弗农学长拿出一件干净的魔法长袍,弗农学长也是快步走到角落用毛巾擦了擦脸,快速换上干净的魔法长袍,跟着我们走出了魔法实验室。 实验室的走廊里有很多等待上实验课的魔法生,看起来皇家魔法学院的实验室也是非常有限,也不知道弗农学长是怎么弄到这样一间魔法实验室的。 我们沿着走廊一侧的楼梯下楼,我问弗农学长“喂,最近你和那位比亚娜小姐的关系进展得怎么样?” 弗农学长摊开手,神色平静地说“我们大概有一个星期没联系了,帝都这边的贵族名媛想要的是什么,你还不了解吗?如果我有些家庭背景的话,她还有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给我,但是她知道我是平民家庭出身,自然是希望我能够加入到她的家族,这也是她肯和我交往下去最重要的条件。” 看起来在那次酒吧喝酒之后,弗农学长和比亚娜小姐就没再见过面。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问他。 弗农学长停下脚步,对我说“加入贵族豪门或许能够让我荣耀一生,但同时我会失去最宝贵的自由,所以我拒绝了。” 这种想法在魔法师贵族们中间普遍存在,很多魔法师们都希望能够找到一位受过传统教育并且美丽温柔的贵族小姐,但是却又不希望受到这位贵族小姐身后家族的束缚,那些失去魔法传承的贵族家族偏偏希望能够吸收一些魔法师,以此不断地改良家族血脉,因此双方在最基本条件上都不愿退让。 我们走出实验楼,雪莉纽曼正和一群朋友在实验楼下面回廊里聊天,看到诺亚走出来,连忙和朋友们道别。 学院主教学楼前广场上铺着一层厚厚积雪,只有沿着甬路开辟出几条供人行走的通道,沿途上遇到了一些帝都帮的魔法生,他们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是一脸警惕地小心戒备着我,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话 最近在皇家魔法学院,很少看到迭戈和伊凡、吉米那些人,帝都帮的这些魔法生们也显得低调好多。 …… 我们一行人没有乘坐魔法篷车,沿着甬路穿过学院西侧大门来到美食街上, 诺亚向我们推荐这条街上一间擅长烹饪帕莱斯蒂纳风味烤鱼的餐厅,雪莉纽曼挽着诺亚的胳膊,两个人走在前面。 寒冷的天气丝毫没有挡住附近的吃货,成群结队行人们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路边餐馆里面也是人头攒动,看起来生意都很不错。 “吉嘉。”弗农学长和我并肩而行。 “怎么?”我转头看他。 弗农学长搓了搓冻僵的手,对我说“能不能把那位大人炼制的赤铜溶液给我看看。” 他不提这件事,我几乎是忘记了,原本我准备拿给他一些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却没有解释,只是说“哦,这个当然可以,不过诺亚说得对,你的身体已经亮黄灯了,你应该注意休息!” “你所说的黄灯又是什么?”弗农学长有些诧异地问我。 我拍了拍额头,想到了帝都的街头可没有信号灯,于是便解释说“这是一种比喻,就是说你目前处于亚健康状态,我曾在一本传记上看过海克斯科技盛行的那个时代,大街上到处都是马车,城市里的每一个十字路口都有交通信号管制,绿色信号表示可以通行,红色信号表示立刻停止,黄色信号则是表示即将停止,就是这样。” 弗农学长皱着眉头,似乎想要努力的理解我说的这些。 他说“你是说在十字街口设置一种限制人通行的信号灯吗?” 走在前面的诺亚忽然回头,对我们说“你们在讨论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把我听糊涂了,不过有一点吉嘉说得没错,你应该休息一下的。” 弗农学长看向街头的那些行人,其中不乏有许多魔法生,他忽然改变了口气,一脸认真地说“吉嘉,谢谢你。” “说什么呢!”我笑着问他。 他将双手的手指叉在一起,然后举过头顶伸了伸懒腰,放慢脚步对我说“就快要毕业了,其实我一直都没想好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我想过跟着一直冒险团到处走走,或者是毕业之后直接回到家乡,就在那边初级魔法学院找个工作,我也想留在帝都,只是你也知道水系魔法师处境有些尴尬,很多魔法机构都不愿意收水系魔法师。” 没想到他对我说的话,还是被诺亚听了去。 “水系魔法师最近不是挺受欢迎的吗?”诺亚拉着雪莉纽曼转过身来,对弗农学长说。 “那些领主们雇佣我们,是想让我们参加位面战争。”弗农学长没好气地说。 诺亚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参加位面战争有什么不好的?你看吉嘉,还没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参加位面战争所获功绩就已经让自己晋升成为一名侯爵,将来或许有一天他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私人位面,也许拥有一支庞大的构装骑士军团,打败格林帝国排名最后的大公爵,成为新晋公爵。” 弗农学长哂笑着说“他当然有这个条件,不仅北风军团的统帅景月女公爵对他另眼相看,他还娶了南风军团的公主,这南北两大军团只要给予他一些支持,想要成为格林帝国的新晋公爵应该不会太难吧!” 诺亚深以为然地对我说道“说得也是,吉嘉,等你有一天觉得可以尝试向末位公爵挑战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和路易斯都是最坚实的后盾。” 我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说才好,格林帝国最近这几年的位面战争就没有间断过,许多公爵的私军在位面战争中几乎都消耗殆尽,如果不是位面战争时期,格林帝国所有王公贵族需要一致对外,一些保存着强大实力的大领主们恐怕就要向这些落魄下来的公爵们发起爵位争夺战了。 听到诺亚对我有这样的承诺,弗农学长也是满心不甘地抱怨说“喂,同样是朋友,待遇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啊!” 诺亚走到弗农学长身边,揽着他的肩膀问他“弗农学长,你知不知道组建一支五百人的构装骑士团需要多少钱?” “大概怎么也要有几万魔晶石吧!”弗农学长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盘算,因此随便说个数目。 “没有十万魔晶石你想都不要想!”诺亚将一只手张开,在弗农学长面前翻转了一下,对他说道。 “好吧,前面的话就当我没说!”弗农学长砸了咂舌。 诺亚嘿嘿一笑说“等到你什么时候有能力组建一支构装骑士团了,到时候大概就可以争一争侯爵爵位。” 弗农学长连连摇头“我是说当一名魔法师职业者其实也挺不错的。” 这次聚餐诺亚选了一间非常高端的餐馆,这间餐馆就在美食街北侧街口处,平时我们很少来这种高端的餐馆,一个原因是距离皇家魔法学院偏远了一些,另外就是诺亚会顾及弗农学长的感受,但现在不一样了,弗农学长有了魔法烤箱每月分红,这笔收入就算是帝都里一些小贵族们都难以企及的。 钱袋子鼓了,生活品味自然也要适当的提高一些,况且这次是为了庆祝弗农学长成功炼制出了赤铜溶液,所以诺亚才会跑到这里吃海鲜和烤鱼。 不过就在我们快要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艾瑞卡学姐正坐在街道的长椅上,冷风吹过,她的长发在魔法锥帽下面随风飘摇,她的脸已经被冻得通红,但是却依然安静的坐在那里望着街上来往行人,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寂落。 我们停下了脚步,弗农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橱窗里各种菜品的简介,见我们停下来,也转过头来,看见孤单一个人坐在大街上的艾瑞卡学姐,表情瞬间定格下来。 诺亚叹了一口气,搂着雪莉纽曼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我揉了揉鼻子,硬着头皮走上去,站在艾瑞卡学姐的面前,笑着对她打招呼说“艾瑞卡学姐!好久不见。” 这时候她才抬起头,看到我身后还有诺亚和弗农学长,稍微有些窘迫地揉了揉冻得有些通红的脸颊,然后才从长椅上站起来说“弗农、吉嘉、诺亚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诺亚哼哼唧唧地说道“我们正打算为弗农学长成为炼金术士庆祝一下。” 那一脸欠揍的表情,让艾瑞卡学姐苦涩一笑,雪莉纽曼轻轻捅了诺亚一下,让他闭嘴。 艾瑞卡学姐为了避免尴尬,伸手撩了一下头发,然后才挺起胸脯,微笑着对弗农学长说“弗农,祝贺你!” 她笑得有些勉强,也显得心事重重。 弗农学长张了张嘴巴,肚子里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只是站在艾瑞卡学姐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轻轻一叹,揽着诺亚说“诺亚,你不是说要和雪莉纽曼去挑选一柄魔法长剑吗?” “啊?”诺亚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雪莉纽曼却是喜笑颜开地紧紧挽着诺亚的手臂。 我跺了跺有些发酸的脚,这一路走过来还真的有点远。 我对弗农学长和艾瑞卡学姐说道“我也要赶着去魔法研究院那边,弗农学长、艾瑞卡学姐,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说完,便和雪莉纽曼合力将诺亚拖走…… 走出挺远,回头看过去,看到弗农学长和艾瑞卡学姐依然站在那间餐馆的前面,只是两人似乎已经开始交谈,而且艾瑞卡学姐的面色也稍微缓和下来。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秒记住书客居 110.柏恩德的请求 矮人柏恩德从特鲁姆小镇来抵达帝都是在入冬之后第一个月的月末,他带来了一些耶罗位面上的特产,耶罗土著人用一种巴亚普雅树榨取的树汁酿造出来的一种绿色饮品,这种饮料味道微酸,带着一种淡淡的酒香,口感很一般,但却是一种祛湿祛热的绝佳饮品,只是他来得很不是时候,这种饮料在帝都要到盛夏时节才容易推销出去,帝都现在正值冬季,当然不会有人愿意买他这种饮品的。 另外他从耶罗位面带回来大量的葛根,不得不说耶罗原住民对黑森林南部区域无比熟悉,他们知道在哪能采集到成熟期的葛根,葛根搭配凝神草可以配置出初级治疗药剂是帝都目前最畅销的魔法药剂。 特鲁姆小镇最大的运输商队是卡桑德拉的车队,这次她也跟着柏恩德来到了帝都,除了一批魔法草药之外,她还从特鲁姆小镇带来了大量的尼布鲁蛛人皮革,沼泽巨鳄皮革,巨型蜘蛛的黑色触肢,蛛人督军坚硬的甲壳,亚龙鳞片和龙牙等等。这些货物很多都死来至于居住在特鲁姆小镇的土著,另外也有一些是从冒险团手中收购来的。 现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已经很难狩猎到魔兽,甚至那些大型野兽也很难寻觅到踪迹,如今那些在特鲁姆小镇的冒险团更多时候是接一些简单狩猎巨型蜘蛛的猎杀任务,或是到某片林区实地绘制地图,还可以进行野外矿藏勘探等等,这些都能够从特鲁姆小镇获取一定奖金。 冒险团在野外也会到一些耶罗土著,如今耶罗位面上的格林帝国人与耶罗原住民的关系大大改善,这些原住民也非常愿意与格林帝国人交易。南部森林里还有一些曾经与尼布鲁蛛人战斗过的地方,这些战场遗址上总会留下一些残骸,很多冒险团都在这种战场遗址上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卡桑德拉就是从冒险团手中将收购的一些值钱货品。 琪格贸易商行对这些巴亚树汁和葛根照单全部收购,由于柏恩德代表着特鲁姆小镇的利益,所以这些货品的价格是按照帝都魔法市场平价的八折来收购的。马文还全数收购了卡桑德拉的那些货品,为此马文还专门从帝都拍卖行里请了一位专业鉴定师,就是是有专业人士,坚定那些卡桑德拉带来的货品也足足用了五天时间才算完成。 从特鲁姆小镇乘坐马车抵达坦顿城,再从坦顿城乘坐魔法飞艇到达佩雷拉城,然后在佩雷拉城排队等候通过传送门到杜尔瓦省公爵府,再从杜尔瓦省城乘坐魔法飞艇抵达帝都空港小镇,这一趟旅程历时两个多月,柏恩德是在丰收节前离开特鲁姆小镇的,到达帝都居然已经是冬天。 既然回到了帝都,柏恩德就不能不去喝大麦酒。 再次回到傲慢之塔的后街,柏恩德穿着蛛人皮甲走下魔法篷车,手里握着一把精致的黑铁手杖,看到已经被改建得面目全非的巷子,那些灯红酒绿的酒吧与店铺遍布在不足一公里长的街道两侧,柏恩德免不了感叹这里的变化居然这么大,短短一年的时间,寂静的小巷子居然改造成为酒吧一条街。 我们来到柏恩德住了好多年的那处院落,原本院子已经消失不见,耸立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三层楼的阔气酒吧,里面传来了欢快的音乐声,一股淡淡的酒香从里面飘出来。柏恩德推开门走了进去,一楼大厅一群酒客们端着酒杯,正在里面随着音乐跳着一种步法简单的丰收舞,虽然吧台前面一共有五位调酒师,似乎他们总也闲不下来。 卡桑德拉跟我们出来,是想见识一下帝都这边的酒吧,看到酒吧里奢华的装潢,也是有种眼花缭乱地感觉。 我们走进了三楼的一间包房,一群侍者随后走进来,在沙发前面的小桌上摆满果盘和麦酒,又全都退了出去。 柏恩德坐下来,迫不及待地端起一杯麦酒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才算彻底放松下来,对我说“这次我带着他们将这条商路趟开,以后我就守着特鲁姆小镇哪都不去,这一趟来回至少要花掉四个月时间,可真费时费力!” 这几个月柏恩德养尊处优,大肚腩已经鼓了起来,就算是做进了沙发里也显得有些微喘。 他把胡子梳理得非常整齐,甚至在末梢编成辫子。 我最担心的就是特鲁姆小镇储存的粮食问题,离开特鲁姆小镇这么久,我怕小镇会闹粮荒,可是最近偏偏分身乏术,没办法去特鲁姆小镇,无法将帝都这边的粮食运过去。 “特鲁姆小镇的口粮还能撑多久?”我对柏恩德问道。 柏恩德不慌不忙地对我说“这倒不用太担心,南部森林里新季树米马上就成熟了,就算将那些麦饼都吃光了,小镇里居民也有新口粮吃。” 说着他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大麦酒,‘咕嘟嘟’喝到了肚子里,他喝酒的时候总是鼻头先红。 “吉嘉,有没有想过在特鲁姆小镇也建一座连接帝都的魔法传送门?”柏恩德将啤酒杯放下来,扭头问我。 我沉吟了一下,才说“这种跨位面区域好像很贵吧!另外我这样做的话,是不是损害了萨摩耶公爵的既得利益?” 迪伦学长帮我建造的同一位面两地之间的魔法传送门,最终制造成本定格在将近一万魔晶石左右,没想到柏恩德居然向我提出跨越位面之间的魔法传送门,我觉得这种跨越的传送门一定价格更高,而且我还没听说同一位面拥有两座传送门,显然这并不符合帝都的法律。 不过柏恩德也有他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卡桑德拉,随后才说“可是我们拥有了黑森林以南的大片区域,将来要往特鲁姆小镇运送大批物资怎么办,以后也要在杜尔瓦的公爵府排队等候吗?那座魔法传送门承担了耶罗位面十一座城市将近几百万人口日常需求,根本无法及时转运耶罗位面的物资,位面战争期间更是有一半时间要承运军用物资,当初造成大量居民滞留在佩雷拉城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话是没错,但是我依然有些犹豫,对柏恩德说“可是迪伦学长已经去了洛琪位面,占星者工会这边申请魔法传送门的许可很麻烦的。” 柏恩德倒是没有想到我居然这样说,他微微一错愕,随后对我问道“这么说……您之前已经申请过魔法传送门了?” 我点头承认。 “嗯,不过那座传送门和耶罗位面的传送门不同,那扇传送门只是连接罗兰大陆上的两个地方,如果在耶罗位面建立传送门,恐怕还需要星域之间的维度坐标点。”我对柏恩德说,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跟随迪伦学长学习空间系魔法的相关知识,所以对魔法传送阵里面的一些常规知识还是有更多的了解。 我又补充说“这种跨星域的传送门最难申请,而且这个位面并不属于我,恐怕占星者工会初期审查都无法通过。” 传送门无疑就是位面之间的桥梁,但是为了避免这种桥梁被滥用而导致外族入侵,所以位面之间魔法传送门的审查都很严格,就像是门萨家族只能在帕莱斯蒂纳省伊格纳斯城的海湾军港里有一座通往瓦丝淇位面的传送之门,杜尔瓦省萨摩耶公爵府中拥有一座通往耶罗位面的传送之门,这种传送门无论哪一端选址都建造在最核心的区域,这就是公爵大人们对于位面之间枢纽的保证,入侵者一旦冲破传送之门,那么首先惨遭灭族的一定是位面拥有者的家族。 同时一个位面基本上是很难申请到第二扇传送之门的。 “要不然我去试试?”坐在我身边的赢黎忽然对着我小声说道。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从来没有听说她认识某位空间系的魔法师,而且这种事就算是迪伦学长出面,恐怕也很难搞定。 我问她“你是说你可以申请下来跨位面的魔法传送门?” 赢黎微微点了点头,对我说“我可以去问问我的魔法导师帕梅拉贤者,如果她肯出面帮我们的话,应该可以申请下来。” 在埃尔城的时候,我曾见过帕梅拉贤者一次,不过后来就一直没有听说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当初她跑到埃尔城保护赢黎。 柏恩德听说位面之间的传送之门很难申请,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如今在耶罗位面古树精一族和耶罗土著之间建立了深厚友谊,所以特鲁姆小镇算是处于层层保护之中,暂时安全上不会有任何问题,古树精一族从魔法束缚中解脱出来,虽然早已没有了当年鼎盛时期的强大力量,但是现在所拥有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柏恩德只是想让特鲁姆小镇更加繁荣,当然,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 我根本就没有对赢黎那天说的话抱有任何希望,在我看来这是魔法工会制定的人人都需要遵守的规则。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柏恩德刚巧要准备离开帝都的前一天,赢黎居然成功申请到了在耶罗位面特鲁姆小镇建立传送之门,当赢黎一脸兴奋地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随后赢黎向我详细的解释了她所申请的传送门为什么会是特例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扇传送门是属于占星者工会测试星域位面维度坐标点的实验性质的传送门,这种传送之门最大的局限性就是每天只能完成三次传送任务,这种传送门是属于测试星域之间的坐标点,无论是作为位面拥有者的豪门贵族,还是想要入侵罗兰大陆的异族,这种传送门实际上是没有什么作用。 这扇传送之门对我来说用处就太大了,它可以将帝都和特鲁姆小镇紧密的连接起来。 另外次要的原因则是帕梅拉贤者是帝都执掌占星者工会的贤者,她有权利决定这种简式魔法传送门是否可行。 帕梅拉贤者的动作也非常迅速,当天晚上就有专业空间系魔法师找到我,让我安排人员带着他返回耶罗位面的特鲁姆小镇,他需要测量星域之间最准确的坐标点。第二天,柏恩德本来准备踏上飞往杜尔瓦的飞艇,直接被那位空间魔法师拦住,作为占星者工会内部成员,他直接通过传送大厅的传送之门去了杜尔瓦省。 这种传送大厅里的传送之门不可能携带太多的物品,为了能够和那位空间系魔法师一同前往杜尔瓦省,柏恩德将大部分行礼都丢在帝都这边,并拜托卡桑德拉帮他带回到特鲁姆小镇去。 柏恩德从特鲁姆小镇带来的那一大批魔法草药让帝都魔法市场上的草药商人们到处打听,究竟谁是这批草药的主人,很快便有人找到我的头上来了,不过按照之前我和婕拉副会长所签订的魔法契约,我将这些魔法草药全部交付给魔法药剂学工会,还有一大批其他魔法草药,随后的一个星期之内,魔法药剂学工会陆陆续续将魔法药剂交付到我的手上。 这时正巧赶上了路易斯门萨在安其拉多位面与纳克玛人的战役捷报传入帝都,随捷报一起送过来的还有路易斯写给我的一封信,信上告诉我说,最近一段时间与小股纳克玛人频繁接触,因此伤亡情况比较严重,军营里的治疗药水和止血绷带告急。 由魔法药剂学的练习生新调配出来治疗药水在质量上参差不齐,当然这种时候,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能有初级治疗药剂补充上去,就会救活许多重伤的构装骑士们。 于是一大批治疗药水,止血绷带,以及一大批来自兽人部落的行军口粮再次送到前线。 这个时候帝都上下一片沸腾,查理王储殿下终于在安其拉多位面上打开了局面,如今一共有四路大军正在围剿安其拉多位面上的纳克玛人,帝都里的人们坚信查理王子很快就会战胜那些纳克玛人,然后带着荣耀返回帝都。 111.我不急 帝都今年冬天虽然依旧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但是物资储备方面比较充足,所以仅是空港小镇与帝都之间的那段山路经常要封停之外,似乎帝都其他地方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就在帝都人都在等待查理皇储殿下从安其拉多位面传来位面战争胜利消息的时候,我却在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里抄录魔法书籍。 皇家魔法学院图书馆二楼的阅览室里非常的安静,阳光从窗台上一点点褪去,到了黄昏时分窗外只有漫天的红霞。 我对面坐着一位捧着魔法书专心阅读并不时作笔记的高年级学长,他在我的对面坐了整整一下午,正不停地抄录着一本魔法书上的内容,我甚至可以听见鹅毛笔的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动而产生的沙沙声。 我的面前也摆着一本空白魔法羊皮书,整整一下午,我只抄录了十五页迦娜文字,这并不是迦娜语有多么的难写,是每一页背后都有一幅魔纹法阵的插图,这些水系魔纹法阵都是我没有见过的,上面的魔法符号也都无比的生涩难懂,就算通过视网膜上的纹络往魔法书上拓印,都是无比的困难。 停下手里的魔法刻笔,盖上魔法墨水瓶的盖子,我坐直身体,轻轻地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肖恩学者端着一杯茶走到我身后,将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我面前,淡淡的柠檬香味飘散开来。 这一举动虽然图书馆二楼的那几位图书管理员早就习以为常,但坐在同一排阅览桌上的那些高年级魔法生们却是差点没惊掉了下巴,他们纷纷将嫉妒又羡慕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然后又互相对望,似乎想要交流一下,看看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我端起茶杯,站起来跟着肖恩学者走到窗户旁边,看着银装素裹的帝都城。 肖恩学者对我说“海蒂在奇岩城,这事你知道?” 他靠在窗边的一根罗马柱上,举目远眺那座晚霞遮掩不住的傲慢之塔,它耸立在云层之下,背后是黑色群山和漫天红云,那种浓重的色彩让这座帝都最著名的魔法高塔看起来是如此的雄浑壮丽。 肖恩学者目光略微带着一丝伤感,每次谈起海蒂导师的时候,他都是这个样子。 “嗯,海蒂导师和她前任助教莫拉雅上个月就去了奇岩城,前几天我收到了莫拉雅的信,她在信上对我说了。”我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对肖恩学者说。 肖恩学者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说“告诉她们进入蛮荒沼泽之前……哎,算了。”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对于他和海蒂导师之间的事情,我充满了好奇,但是在他的眼中我只能看到一丝无奈。 喝了一口温热的柠檬茶,我忍住没说海蒂和莫拉雅去奇岩城的目的。 肖恩学者看了一眼阅览桌上那本魔法羊皮纸装订的白皮书,轻轻地感叹了一声,对我说道“这是你抄录的第七本迦娜海族的魔法典籍吧!” 我点了点头。 想起来就觉得有些惭愧,从海渊城回来以后,我就想着把在海渊城迦娜族的图书馆里看到的魔法书全部抄录下来,可惜空有这样的想法,实际做的时候却是发现真的很难,回到帝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在图书馆里能够静下心抄录魔法书的机会并不多,勉强抄录了七本。 对于这些迦娜族的魔法典籍,帝都这边精通迦娜语的学者们都无法做出精准的翻译,所以这几次都是通过赢黎请艾瑞利尔公主出来帮忙,最近这位迦娜公主好像终于接受了自己的现状,脾气没有之前那么暴躁,这也许是赢黎经常与她沟通开导的功劳。 肖恩学者轻轻咳嗽了一声,将我从走神中唤回来。他对我说“这些魔法书当中,目前有五本魔法典籍记录的都是水系魔法技能,对格林帝国的水系魔法师而言,这些魔典不仅填补了水系魔法传承,还让我们看到了全新的水系魔法符文,学院高层们经过讨论决定,每本书奖励你一百点功绩,也就意味着你目前有七百点学院功绩,只要在凑三百功绩,你就拥有去图书馆第三层阅览的资格。” 学院搞的这个功绩点阅览制度,让学院里所有的魔法生都倍加珍惜在图书馆里阅览魔法书的机会,这些功绩值都是平时在学院无偿奉献而积累起来的,平时很少有这种大额奖励功绩的特例,而我能够到二楼图书馆看书,完全是因为肖恩学者的关系。 不过对于图书馆第三层的魔法书,我目前并没有什么想法,因为图书馆二层这些魔法书当中,还有许多是我没办法领悟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的魔法等级不够,对于魔法元素理解得不够深刻,许多魔法书中讲述的东西我还理解不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刚刚接触到代数的初中生在翻阅高等数学所产生的困惑。 我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问肖恩学者“那么……您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阅读三楼那些魔法书?” 肖恩学者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之后才对我说道“等你成功完成第二次转职之后,阅读那里的魔法典籍大概不会损伤你的精神力。” 我有气无力的向上翻了翻眼睛,连向肖恩学者吐槽的心思都没有,这个奖励真是华而不实啊。 绝大多数魔法生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的时候,顶多就是完成第一次转职,当然也有少数特别优秀的魔法生才会有达到十三四级中级魔法师水平,至于第二次转职成为高级魔法师,就算海蒂导师那种魔法高材生,也是若干年之后在埃尔城战争初级魔法学院任教的时候才有机会完成晋升的,我的第二次转职,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仅需要水元素之体或者冰元素之体,还需要与元素世界的元素使们沟通,完成召唤契约才行。 肖恩学者继续对我说“水系魔法师工会那边希望你在下次水系魔法师沙龙的时候能够为大家做次演讲。” 沙龙在下周的周末晚上举行,算了算还有时间准备一下,每次沙龙都有关于水系魔法方面的讨论话题,这次的话题是‘深冰’,每次沙龙快结束的时候,会安排魔法师们走到台上进行演讲,有时候是一个人,也有时候会是几个人,但是最多不会超过三位,这种演讲的机会十分难得,我之前还曾在沙龙上向水系魔法师们推广冰箱的设计理念,可惜当时没人响应。 事实证明,这些水系魔法师到后来都后悔当初没有那份先见之明。 我向肖恩学者问道“我要以这些新式水系魔法符文作为演讲的题材吗?” 我知道他们让我上台演讲,其实就是想要听一听我对这些新式水系符文所掌握的知识。 肖恩学者沉吟了一下,说道“……当然理论上讲演的题材是不受限的,但关于新水系符文大概是所有水系魔法师所期待的,没有什么比抄录者更加理解这些魔法符文,况且你还是位铭文师,对于魔法符文有自己的理解,那些迦娜人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它们珍藏的这几本水系魔法典籍究竟是怎么传入格林帝国的。” 肖恩学者说得很直接,我也爽快的点头答应下来,帝都里的水系魔法师们凝聚成为小团体,大家其实都有着奉献精神,很多魔法师们愿意将他们新见解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我低头看了看见底茶杯,肖恩学者连忙对着图书馆管理员招了招手,吩咐一位学姐为我再续一杯柠檬茶。 我看着肖恩学者,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肖恩学者有些发干的嘴唇微微开阖,酝酿了很久的情绪,才对我说“关于新式水系符文,目前学院里的魔法师还掌握不了正确的画法,学院那边打算让单独为你开五节魔法符文课,专门向学生们讲述新式水系魔法符文。”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头疼地看着肖恩学者,难道说让我站在讲台上,向那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讲授水系魔法符文,或者还要向我的那些同学们授课,大家平时都在一起上课,突然之间角色发生转变,不知道班里那些同学们会怎么想。 我觉得肖恩学者大概是看到了我眼神中的退缩,才会在我开口之前,抢先对我说“……别忙着拒绝,如果你答应了这件事,院长大人承诺给你三次单独见面的机会。” 好吧,他在我面前画了一个巨大而诱人的蛋糕。 “就像是夏日祭上的奖励?”我吞了一口口水,忍不住问向肖恩学者。 记得来到皇家魔法学院的第一个年头我参加了夏日祭,就成功获得院长大人的召见,当时院长大人拿出一张‘地裂熔岩’魔发图纸和一把恶魔尖牙法杖,让我从中二选一作为夏日祭的奖励,但是我却问了他一个问题‘究竟在哪能够找到大海妖和灵魂号角’,院长大人告诉我在瓦斯琪位面的度奈岛上,正是这条消息,让我在度奈岛上遇见了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后来在瓦丝琪位面上找到了那把海妖号角。 肖恩学者对我点了点头说“对,皇家魔法学院这边很多年没有这种破例了,就算迪伦赫斯特列去年都没有获得这个奖励,去年他的学术论文里向外公布了三个全新空间系魔法符文,可惜目前那三个空间系魔法符文的正确画法只掌握在占星者工会高层手中,学院这边的确缺少空间系魔法师这方面的人才。” 学院那边大概也是看到这种尴尬的情况,明明迪伦学长是在皇家魔法学院写下这篇论文并公开向外发表,但是目前看来最大收益者竟然是占星者工会,皇家魔法学院这边居然没有一位魔法老师能够将那三个空间魔法符文完整的写出来。 正因为有了迪伦学长的前车之鉴,学院才会向我抛出这样诱人的奖励。 “这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奖励。”我笑着对肖恩学者说。 事实上我从没想过要保留这五个新式水系符文的画法,这些水系符文本来就是属于所有水系魔法师们的,就像格林帝国曾经那些魔法前辈们,他们留下那么多的魔法知识,也没有向我们索取任何回报,我觉得只有这样格林帝国的魔法才会得到发展。 看到我这样爽快答应了下来,肖恩学者终于松了一口气,神色也轻松许多。 我接过管理员学姐端过来的柠檬茶,她递给我茶杯地时候,眼中充满了好奇,还趁着肖恩学者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向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只是约会的暗示,不过我现在除了装傻,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图书馆的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没多久赢黎和提努维尔就出现在图书馆二楼。 “你的翻译官小姐来了!”肖恩对我说道,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精通迦娜语的翻译官——赢黎,大家都知道她是海音丝的公主,海音丝人精通迦娜语似乎不难理解,但没人知道做这项翻译工作的并不是赢黎,而是迦娜族的艾瑞利尔公主。 每当她主导赢黎身体的时候,赢黎眉心就会浮现出浅蓝色的三叉戟印记。她似乎也不怎么愿意跟我说话,不过却是十分享受这难得出来透气的机会,除了参与翻译迦娜文字之外,她还会找机会去翻看图书馆二楼的魔法书,她最近改变了很多,从一开始对我有些仇视,到现在虽然态度依然冷漠,但从上次温泉山庄危机关头现身与我合力杀死掉了邪法师梅雷迪恩,我觉得她对我们还是十分友善的,她之所以会摆出一张冷冰冰地臭脸,可能是她已经习惯了。 艾瑞利尔公主坐下来进行翻译的时候精神十分专注,我能够从她细微表情中察觉她内心的震惊,不过她仿佛是与赢黎有着某种约定,虽然帮我们完成翻译工作,却从始至终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而我也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她翻译完之后重新回到赢黎的身体里,这时候赢黎才会慢慢苏醒,每次她都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睁开眼睛看到我,都会送给我一个甜美的微笑。 …… 就在帝都人都在等待查理皇储殿下从安其拉多位面传来位面战争胜利消息的时候,我却捧着本魔法白皮书独自一人走在教学楼的回廊里,虽然上课铃声已经响起,走廊里那些魔法生们如疾风骤雨般飞驰而过,但是我不急…… 112.弗农学长的新居 马扎罗山环形山峰边缘笼罩着薄如雾霭一般的云,让那些山峰就像是虚无缥缈的阴影。 走廊里一扇玻璃窗被风吹开,北风将窗台上的残雪吹到地板上,走廊里的吊顶灯被风吹得猛烈摇摆,我走上去将窗子关上,谁知风向一变,白色丝绸窗帘被劲风吸出窗外,我只好放下白皮书,扶着窗子并艰难地伸手将窗帘拉回来。 一只手从我身后伸出来,帮我撑住窗子,让我顺利的将窗帘拽回来。 我回头向那人道谢,才发现教导主任弗里曼大人站在我身后,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扑克牌上的‘j’,两撇又黑又细向上翘起的胡须显得尤为传神,他垂下眼皮看了我手中的羊皮纸装订的白皮书,用一种淡淡地语气对我说“吉嘉,上课的钟声都已经响过了,你怎么还站在走廊里发呆,而不是去上课?” “另外这边是三年级授课区,你的教室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楼下吧!”他扭头看了一眼走廊另一侧教室牌,对我询问道。 “弗里曼主任……”我刚要开口解释一下,自己只是在教室门口酝酿一下情绪,毕竟第一次走上讲台需要一点勇气。 “不用解释了,快点去上课吧,不是每个任课老师都能忍受自己的学生迟到!”弗里曼主任打断了我的话,神态缓和地挥了挥手并对我说道。 走廊里这时候溜过几名高年级学长,他们试图趁着弗里曼主任教训我的时候,偷偷溜进教室里。 “各位同学,我这句话同样也是在告诫你们。”弗里曼主任对着他们背影适时的补充了一句,可惜那几位学长根本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迅速消失在教室的门口。 “那个……主任,我是这间教室上课。”我站直了身体,对弗里曼主任说道。 “你怎么上三年级的魔法课?”弗里曼主任有些诧异地问我。 我转头看了一眼古铜色泽的教室大门,对教导主任弗里曼说“学院教务那边安排我在这上一节水系魔法符文选修课,弗里曼主任!” “……” 弗里曼主任怔在原地,三秒钟之后才对我挥了挥手,随后转身离开。 …… 走进有些喧闹的教室,包裹着紫铜外皮的大门发出‘咯吱’一声长音,教室里面迅速安静下来。 我迈步走上讲台,教室里穿着各种各样魔法长袍的学长和学姐们目光的焦点落在我身上,他们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还好没有人在台下吹口哨或者同时发出嘘声。 我站在讲台上,将魔法羊皮纸装订好的白皮书放在讲台上,故作镇定地对这群三年级的学长和学姐们说“学院教务处安排我为各位学长学姐们上一堂课,那么接下来的这堂课,我将会向大家具体介绍这个比较特殊的水系魔法符文,各位学长学姐下午好,我是学院二年级火系二班魔法生,我叫吉嘉!” 听我这样的自我介绍之后,教室里‘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教室里的学长们交头接耳,学姐们也在窃窃私语,大家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我靠,这不就是那个在教学楼顶打败了威廉学长的那小子吗?”嘈杂的讨论声中传出来一位学长的声音。 “真的是他!”立刻有人随声附和道。 “我听说他是北境人。”随后课堂上有人向周围同学介绍我的来历。 也有些知情人士讲述了一些有关于我的感情生活“这算什么,他还以一年级魔法生的身份娶了琪格老师和海音丝的公主赢黎殿下,他怎么来给我们上课?” 随后开始有人对我发出一些质疑“他能教给我们什么?” 就在教室里一片混乱的时候,教室的后门被人悄悄地推开了,从门外悄悄走进来几位符文学任课老师,肖恩学者和哈斯汀副院长也在这群人当中,坐在后排的魔法生忍不住发出惊呼“副院长大人,肖恩学者……” 教室里所有人都回头向后门的门口望去,教室里突然变得雅雀无声,其中一位穿着华丽魔法长袍的学长从座位上站起来,带着一丝忐忑心情,对后门走进来的魔法师们问道“康斯坦丁老师,亚尔培特老师,艾特利老师你们……” 这些魔法老师在副院长哈斯汀的带领下,十分有秩序地坐进教室后排空座位里,其中有位符文系任课老师竖起一根手指,对着教室里的魔法生们低声说道“嘘!请保持课堂安静,我们现在和你们一样,来这里是为了学习这个水系魔法符文。” “吉嘉,你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副院长哈斯汀大人在座位上扬了扬手,声音平和的问道。 “是的,副院长大人!”我连忙在台上站直了身体,大声回答。 我从讲桌上拿起一截儿蓝色粉笔,飞快地在黑板上画出一幅奇妙的水系符文,然后努力让心情放松一些,开口说道“众所周知,目前格林帝国已知的水系魔法符文一共有三百七十七枚,不过我们所能接触到的初级水系魔法符文甚至不足两百,而这个符文却是完全在这些符文之外的特殊符文,它来自一本迦娜语魔法书……” “它的画法不同以往符文绘制方式……” “……所以这种鱼鳞状堆叠起来的魔纹就是这个符文基本的笔法,大家可以尝试并体会一下。” 这幅新式水系符文对我而言也是很大挑战,在黑板上进行理论讲解这并不难,但是难就难在运用水系魔法元素在面前将这只符文激活,十次我也只能绘制成功两三次而已,所以对我来说最尴尬的就是连续五次凝聚水元素绘制这个类似“д”形状符文。 直到最后一次,才算是在我的面前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魔法符文图案,淡蓝色线条间歇式闪烁的水元素的光芒,整个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我掏出丝帕擦了擦额头上泌出的汗水,这种堆叠线条的画法也是艾瑞利尔公主前天借赢黎之口告诉我的,我暂时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下课的钟声随之响起,我抱起讲台上的魔法白皮书缓缓地走出这间阶梯式教室,教室里的学长学姐们纷纷起立,就连坐在后排的副院长哈斯汀大人和肖恩学者,以及那几名符文系老师也是纷纷站起来目送我离开。 就这样我成为了皇家魔法学院历届最年轻的符文老师,虽然我目前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五个很奇特水系符文。 …… 穿行于学院教学楼前的广场上,总会有一些高年级的学长和学姐们向我十分友好地打招呼。 学院后园子里的水系生态园周围有片不算大的人工湖,人工湖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夏天的时候,这条小路完全被繁茂的枝叶所遮挡,很少有人会走这条小路,但是冬季树叶凋零,这条小路就再次显露出来,我和诺亚、雪莉纽曼、弗农学长经过这条小路走到学院的后门,走出后门就是魔法学院的后街,这条街上开了许多间魔法商店。 艾瑞卡学姐和海力布学长那间魔药商店就在街口,不过据说在上周那间魔药商店倒闭了,最近这段时间,帝都这边的整个魔药市场都不太景气,只有拥有稳定的魔法草药货源,魔药商店才能经营得下去。 我们几个人来到魔法学院的后街,其实是为了给弗农学长寻找一间临街商铺,弗农学长在学院实验楼成功的炼制出赤铜溶液之后,不能总是霸占那间实验室,一来皇家魔法学院实验室资源相对有限,二来就是学院那边的实验室毕竟还是缺乏私密性,所以弗农学长和诺亚两人商量着想要在学院外面租一间商铺,成立一间炼金工作室。 “……所以,等我们升入三年级之后,你也会给我们上几节特殊的符文课?”诺亚一脸郁闷地望着我问道。 学院后街靠近南侧高高的院墙这部分的积雪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不过却被行人踩得很实,路有些滑。 有雪的地方,总会让人想起北境,算起来这段时间奔马河的河面差不多已经被冰封住了,那些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也应该度过奔马河进入北境。 我低头躲开一根从院墙里面斜伸出来榆树枝,说道“应该不会,我想到时候学院里符文老师们应该掌握这五种水系符文的绘制方法了吧!” “你们看那间商铺怎么样?”弗农学长停下来,望着街对面一座临街的联排二层小洋楼,向我们问道。 这间小洋楼的上下两层,屋顶还有阁楼,楼门口站着一位职业经理人,他看到弗农学长和诺亚连忙用力招了招手,我们穿过街道,这位经理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并打开门,请我们进去看里面的格局,这是帝都很常见独楼结构,一层一进门就是很宽敞的客厅,后面连着小餐厅和厨房,旁边有两间客房和一条通往楼上的楼梯,楼上是主人的起居室,一共有一大两小三间卧室,其中一间小卧室连带露台,屋脊处还有一间简陋的阁楼,通向二层的楼梯下方还挖了一间不算大的地下室,小洋楼的后面还有二十几平米的小跨院,整个建筑紧凑而雅致。 第三街区这类建筑非常常见,这座小洋楼最大的好处就是距离皇家魔法学院只有一墙之隔。 这位房屋物业工会的职业经理人带着我们走进客厅,像我们介绍小洋楼的来历“这间房的主人是一位南方省份贵族领主,只是因为一场位面战争失利导致破产,才会变卖帝都这边的产业……” 诺亚和弗农学长楼上楼下转了一圈,看得出弗农学长很喜欢这座小洋楼,他甚至连堆满积雪的后院都转了一圈。 诺亚不耐烦地对那位职业经理人挥了挥手,说道“好了,能不能拿出一点新鲜的理由,这种老套的故事都被你们说烂了,说说价格!” 职业经理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诺亚说“不用我说,各位魔法师也都看得出来这座阁楼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目前第三街区这类阁楼租赁价格已经十分透明了,每月三枚金币,至少要租一年。” 我这时才知道这样一座小洋楼每月租金居然要三枚金币,难怪帝都平民区那些别墅都是几户平民家庭合租,不过这种阁楼在第六街区的话价格至少还能减半。 “这座阁楼卖不卖?”诺亚拍了拍落满灰尘的沙发,向经理人问道。 看得出这间小洋楼似乎已经搁置了很久,房间里到处都落满厚厚的灰尘。 这位经理人微微一怔,在他眼中我们这些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临近毕业季都会想要留在帝都大概都会在帝都找房子,凭着魔法师的生活补助在第三街区租一套房子,咬咬牙还是能够撑得住的,不过却很少有临近毕业的魔法生会直接掏钱买下一套小洋楼来,主要有贵族家庭背景的魔法生不会选在这里居住,平民家庭出身的毕业生们又大多买不起。 他殷勤地向诺亚说道“当然是卖的,如果一次性结清全部款项的话,一百五十枚魔晶石。如果是有抵押式分期付款,首付三十魔晶,然后可以每月偿还三枚金币,三十年后这座阁楼就属于您了,当然如果您每月能够偿还一枚魔晶,只需要偿还十五年。” 诺亚看了弗农学长一眼,直接为他做了决定“这种阁楼,当然要一次结清,不过一百五十枚魔晶石……” 那位经理人连忙拍着胸口保证这座小洋楼物美价廉“我向您保证,这个价格是这片阁楼最低价格!” 诺亚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百五十枚魔晶石可以如数支付给你,但……” 他相提一些要求,却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将目光落在弗农学长身上,弗农学长也是一脸茫然,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犹豫了一下,对着那位经理人说道“我们希望这座小洋楼交到我们手上的时候,屋顶是从新翻新过的,外面的墙壁需要重新粉刷涂料,屋子里的地板都这么旧了,看看这些窗帘总被阳光照到的地方已经掉了色,卫生间那么小,里面的浴盆裂开了,我想知道这些布艺的家具还能用吗?……” “我可以答应您……屋顶重新翻新,外墙重新粉刷,地板,房间壁纸,窗帘全部换新的,另外我还可以赠送您一套全新的胡桃木家具。”经理人马上承诺。 对于房子的修缮和家具换新其实并不需要多少钱,只是一旦去做才知道为此花费的时间超乎想象,而且做起来还会毫无头绪可言,总是看到哪,想到哪,就会先去做,到后面才发现一些工程还需要重新做一遍,那才是最糟心的。 诺亚就好像是在给自己买房子,再次挥了挥手,对那位经理人说“那么就定下来,你带魔法契约了吗?” 经理人连忙从背包里摸出一张魔法卷轴,喜笑颜开地说“带了,魔法师阁下。” “什么时候能够装修完,可以住进来?”诺亚按住那只魔法契约卷轴,盯着经理人问道。 经理人马上回答说“室内装修很容易,大概一周就可以做完,至于屋顶翻新和墙壁粉刷则是要等到春天。” 就这样,在诺亚的干预下,弗农学长在帝都第三街区买下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小洋楼…… 113.来至安其拉多的战利品 帝都人期盼已久的安其拉多位面战争胜利的消息至今还没有听到,反而是从帕伊高原那边传来了亡灵大军被兽人联军成功封锁在高原北部的死亡森林地带,数位巫妖王带领亡灵大军数次试图冲破兽人联军的封锁线,但却被狼骑兵和人马族战士在溺亡泊的山城杀得溃不成军。 在这次围剿亡灵大军的战斗中,狼骑兵们使用了带有圣银弩箭的短飞矛,这种圣光魔法武器让大量亡灵族战士在战斗中失去了灵魂之火,以至于战死的亡灵一族的战士无法运用‘聚灵奇术’获得重生。 听到亡灵大军被挡在死亡森林中,帝都这边许多北地的领主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股亡灵大军一旦冲破了兽人的封锁,从帕伊高原上冲下来,那么最先受到波及的一定就是北地领主们,当然,或许史洛伊特省,萨尔塔省,阿钦斯克省等等这些与帕伊高原接壤的省份会率先遭到亡灵军团的攻击,但也不能保证亡灵大军会直接进攻格林帝国内陆省份。 每天都有飞往兽人部落运送物资的魔法飞艇,由于兽人部落稳定住了帕伊高原的局势,兽人们也在战场上缴获了一些亡灵一族的战利品,包括少量的灵魂宝石,以及一些带有魔纹的骨制武器、吸血鬼的牙齿、大量的尸火油和灵魂之火的余烬等等。(巫妖王,骸骨之王,吸血鬼王,僵尸军团及骷髅军团等。) 至于兽人部落与格林帝国之间的贸易,也因为战事伊始我们做出支援而一直维系下来,帕伊高原辽阔的土地上孕育出数不清的独角野牛、魔羚羊和初级魔法草药,这些物资依然源源不断地运抵至帝都。 …… 令无数帝都人牵挂的安其拉多位面,在丰收节后的三个多月之后,终于传来了胜利的消息。 路易斯门萨的构装骑士团守在安其拉多位面的山岭之间,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新组建的构装骑士团里的骑士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战场,他在给诺亚的信上,路易斯只说纳克玛人战斗意志非常的顽强,格林帝国的构装骑士团在山岭间很难发挥正常战斗能力。 埃克斯军团长麾下的构装骑士团在安其拉多位面靠近第五区秘银矿场附近,成功将一支纳克玛人军团引入一处山谷之中,埃克斯军团长另外一层身份还是为火系大魔导师,他和他的法师团合力在这座山谷上成功施展了一次大型群体魔法‘流星火雨’,整个山谷被火雨覆盖,大量纳克玛人身上燃烧着炙热火焰,疯狂地冲击山谷两侧的谷口,不过山谷一侧是埃克斯军团长设下的十二道火墙,另一侧则是墨氏军团的精锐骑士团和百架床弩,近万纳克玛人经过这一役基本全数葬身这个实际面积不足两平方公里的狭长山谷之中。 在安其拉多位面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的皇家骑士团终于算是走出第五区的秘银矿场区域,集合将近一百六十支构装骑士团,另外还有将近十五万重甲步兵团和重骑兵团在安其拉多位面展开一场对纳克玛人围剿,只是安其拉多位面地域辽阔,格林帝国在安其拉多位面上陆续投入三十万左右的兵力,这才终于将纳克玛人赶出五大秘银矿场周边区域。 纳克玛人向西南方撤回数千里,这样辽阔的战略纵深让格林帝国的军团根本无力追击。 据说比利巴宾顿公爵和奇岩城军团长埃克斯侯爵、墨氏军团的墨湘侯爵以及其他势力的各个领主们讨论联合开发安其拉多位面的相关事宜。 查理皇储殿下终于趁此机会率领皇家构装骑士团从安其拉多位面返回格林帝国的圣卡洛斯城,只不过这次查理皇储殿下的平安脱身并没有在帝都给他带来任何声誉,帝都人对这次安其拉多位面来之不易的胜利并不买账。 当初安其拉多位面的五大秘银矿场恢复开采,也算是彻底解决了的格林帝国秘银矿市场供应不足的问题。 查理皇储殿下也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才说服查尔斯陛下将皇家构装骑士团的指挥权交到他的手中,可惜本应该在位面战争中发挥更大作用的皇家构装骑士团在收复三座秘银矿场之后,便结结实实地陷入了安其拉多位面战争的泥沼之中。 接下来的情况就是了隶属于奇岩城的埃克斯军团长带领麾下军队入驻安其拉多位面,情况未得到好转。 几个月之后,墨氏军团墨湘大少一系主力骑士团进入安其拉多位面,五大秘银矿场完全收复,但是坚韧不屈的纳克玛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安其拉多,安其拉多位面就像是一滩无底的泥沼,谁走进来都没办法脱身而去。 为了能够维持查理皇储殿下在格林帝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望,以路易斯门萨为首的贵族豪门的年轻继任者们展开了一次拯救查理皇储殿下的行动,这次增援行动搞得声势浩大,但是由于这些支军团是由新组建的构装骑士团组成的,进入安其拉多位面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建树。 之后就是帝都大大小小领主们杂牌构装骑士团源源不断的进入安其拉多位面…… 大大小小的领主们想要瓜分安其拉多位面上的既有利益,但是安其拉多位面实际掌控者比利巴宾顿却是千方百计想要保住自己所拥有的五座秘银矿场,提出将安其拉多位面未开发区域原本属于巴宾顿家族那份利益返还给这些参加过安其拉多位面战争的领主们,也就是说贵族领主们在附属位面上一直以来执行的《四三三协议》,比利巴宾顿放弃了自己的一份,未来这些领主们在安其拉多位面开阔领地,只需要向格林帝国缴付四成土地,自己可以拥有开拓出来的六成土地。 只是这些领主们进入安其拉多位面之后,发现整个位面就是无数道山岭交错在一起,位面上仅是矿藏资源富足,但是摆在各位领主之间的残酷问题是想要在这样山岭交错的土地开辟出一条道路非常困难,而且安其拉多位面的传送门掌控在巴宾顿家族手中,巨额的运输成本让领主们打消了在这里开矿的想法。 领主们不愿去开辟新的土地,于是在安其拉多位面战争取得初步胜利之后,查理皇储殿下迅速率领皇家构装骑士团撤离了安其拉多位面,然后就是代表着胜利方的领主们想要瓜分巴宾顿家族的五大矿场,而不是去十万大山中寻找其它富矿。 帝都的冬天,就是这些领主们在帝国议会上不断地打着嘴仗。 …… 而威尔士王子所征战的洛琪位面则是在无声无息间,连续收复了多个港口城市,这些城市在洛琪位面连成了一道属于威尔士王子的无敌防线,拥有移动式传送海船的威尔士王子可以快速调动军队,无论是纳克玛人计划偷袭哪个城市,威尔士王子都能调动全部军力,击败那些攻城的纳克玛人。 随后,战场上接连失利的纳克玛人准备将军团退缩到洛琪位面的内陆城市,却又被威尔士王子利用舰队沿着内陆河逆流而上,沿途收复一些战争据点和依河而建的几座城市,最终舰队进入内陆一座大湖之中,威尔士王子仅仅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就将整个洛其位面的战局彻底盘活。 四十支构装骑士团在他的手中发挥了强大的战斗力,由移动式传送海船灵活地穿插于洛其位面的各个战场,丰收节前夕,洛琪位面的纳克玛人就退入了西北部山区,威尔士王子又在山区外围数千公里地带搞坚壁清野,如今的洛琪位面基本上被威尔士王子收复,只是西北部山区里的连接通道无法封印。 想要打败那里的纳克玛人,封印连接通道,恐怕至少要召集安琪博尔德皇室构装骑士团,南、北风军团才能尝试一下。 …… 我对于安其拉多位面的支持完全是巨弩箭头,无论是墨氏军团,还是路易斯门萨的的新军,又或者是那些大小领主们乌合之众,这些军团之中都有魔印工坊生产的单属性巨型弩箭的踪影。 当然这并不是说辛柳谷魔印工坊生产的巨型弩箭垄断了安其拉多位面的战争所用的魔法弩箭,事实上帝都还是许多符文工坊在手工制作巨型弩箭,只是这些巨型弩箭的造价几乎是我出售巨型弩箭的三四倍,那些绘制了魔纹法阵的巨弩箭头至少要卖上六七十银币,才能让那些初级铭文师有些钱赚。 而从我手中售出的巨弩箭头只有二十银币,这样巨大的价格落差造成了我只接受魔法契约订单,所有生产出来的单属性巨弩箭头都是已经卖出去的,位面战争快速的消耗着这些巨弩箭头。 作为安其拉多位面的军火供应商,我居然也有权利分享安其拉多位面的胜利果实,最直接好处就是再次收购一批处理价的纳克玛人黑铁铠甲,这批黑铁铠甲的售价几乎与魔法黑铁废料的价格持平。 这些黑铁铠甲对别的领主只能充当铁匠工坊里的炉料,但对我而言,却是可以给那些野蛮人奴隶武装起来。 如今那群野蛮人奴隶组建的重弩团已经扩增至九百六十七人,这已经是目前辛柳谷全部野蛮人奴隶的数量,目前辛柳谷的采石场已经完全闲置下来,伐木场那边也很久没有野蛮人奴隶开工了,兽人们想要扩建村落也不会走进辛柳谷的山谷里砍伐铁木和靛辰木,他们更喜欢用黄花松作为主梁,用橡木铺地板,制作简单家具。 因此,这次安其拉多位面战争的胜利,我最实际的好处就是用巨弩箭头换回来了一些非常实用的战利品。 不过这种时候没有人出售未鉴定的黑魔晶,这些可以兑换功绩的黑魔晶其实在总量上面还是非常多的,但是细分到每位构装骑士们的头上,就显得少得可怜,很多贵族领主带领一支五百人的构装骑士团,所缴获的黑魔晶甚至还没超过五十,这也就意味着每十位构装骑士才共同拥有一枚黑魔晶。 在这种情况之下,征战与安其拉多位面的构装骑士团中,还滋生了一些私底下想要收购一些未鉴定黑魔晶的贵族领主们,因为难得参加这样一场注定不会失败的位面战争,这不仅会让这些贵族领主们在死后的墓志铭上篆刻‘在年冬,某某于安其拉多位面战争中,率领麾下构装骑士团参战获得辉煌胜利’,更加实际的是这些未鉴定黑魔晶可以让这些贵族领主们晋升爵位。 贵族们也只有参加这种抵抗外族入侵的战争中,拥有卓越表现才能获取功绩,晋升自己的爵位。 但是有些贵族领主难免会遇见某些尴尬事,就是自己麾下的构装骑士团并没有斩杀足够数量的纳克玛人,因此领主们没那么多帝国功勋,功勋值不够的话,也就没办法晋升爵位。这就是未鉴定黑魔晶私底下有着一个庞大的市场的主要原因。 除了单属性巨弩箭头之外,我还决定向这些大小领主手中出售一批未鉴定的黑魔晶。 耶罗位面战争到了最后,战争古树率领树精战士在沼泽海歼灭了一支尼布鲁蛛人军团,这一战战争古树缴获大量黑魔晶,这些黑魔晶其实如今全部落入我的手中,虽然之前为了让自己晋升成为侯爵,我已花费了相当大一笔功勋值,但此时我手里依旧剩下了一批未鉴定黑魔晶。 这些未鉴定黑魔晶对于最后一批进入安其拉多位面的那些杂牌军领主们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这些领主没能在安其拉多位面上瓜分到令自己满意的资源,于是便将目光落在自己爵位晋升上面,他们头顶上拥有安其拉多位面战争胜利这个光环,所以私底下就算是交易未鉴定黑魔晶,也不会有监察部门到安其拉多位面上去查证。 魔晶虽然在格林帝国贬值得非常厉害,但是未鉴定的魔晶石依旧还维持在一个相当高价格。这些单属性魔法弩箭对于这些领主们算不上什么,但是未鉴定魔晶石却是让他们免不了要淘出积攒多年的家底,即使这样还有一些领主们凑不够那笔可以晋升爵位的钱,所以这些领主们向我廉价出售他们的战利品,其中就包括洛琪位面的土地开发权。 我在安其拉多位面开拓属于私人领地,可以不必遵照《四三三协议》,向巴宾顿家族缴纳我开拓出来的一部分土地。 其实,这件事换一个角度去想…… 如果我拥有这样的土地开发权,也就意味着我在安其拉多位面上拥有与巴宾顿家族同等的权力。 114.授权 扎克那群在帝都居住的贵族朋友们两个月前组织了一支杂牌构装骑士军团,作为第四批支援安其拉多位面的军队声势浩大参加了这场位面战争,在安其拉多位面他们甚至还没有深入战区,只是在战场周边围剿了一些纳克玛人斥候小队,然后就很愉快地发现安其拉多位面战争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虽然这群年轻的贵族领主们在安其拉多位面并没有辉煌战绩,甚至收获的战利品无法弥补他们从帝都赶到安其拉多位面这一路上的各种花费,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即使他是是一群不折不扣的酱油党,但是酱油党也有权利享受胜利所带来的荣耀。 如何瓜分巴宾顿家族所掌控的安其拉多位面,成为位面战争胜利之后,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的话题。 魔法篷车停在一座庄园大门口,庄园的大门外竖立着一座波形剑和单刃斧交叉并倚在一面黑色骑士轻盾的巨大雕像,这是福尔克纳家族的徽记,扎克推开车厢的窗子露出他那张带有惨淡绿色的冷峻脸庞,庄园门口守卫连忙飞快地推开庄园大门,让魔法篷车长驱直入。 广场上已经停泊着十几辆豪华魔法篷车,我们的魔法篷车停在喷水池边的台阶下,扎克带着我和艾丽娅一起走进这座城堡。 这座庄园的主宅是一座带有巴洛克式风格的方形城堡,大量精美浮雕围绕着城堡的墙壁,城堡周围的积雪清扫得非常干净,这些积雪在甬路旁边堆出一道高高的雪墙。 一群年轻贵族们从城堡里跑出来,在城堡门口迎接我和扎克,这群年轻人看到欧内斯廷没有跟着来,就嬉皮笑脸地邀请扎克晚上参加他们举行的舞会,不过却没有人主动上来邀请我,理由是因为我带来了女伴,这种舞会不适合女伴们参加,一群人路上嘻嘻哈哈地有说有笑,那位被称为莱昂内尔福尔克纳的年轻贵族邀请我们登上城堡东区三楼的大厅。 在这个大厅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参加支援安其拉多位面的年轻贵族领主们,莱昂内尔也是其中之一。 艾丽娅对于帝都里豪门家族的情况都很了解,她在来时的路上就对我介绍过福尔克纳家族的情况,看到那些年轻贵族们都簇拥着扎克,她挽着我的胳膊,凑到我耳边对我轻声说“福尔克纳家族现任公爵大人是加布里福尔克纳,是莱昂内尔的祖父,这位大公爵已经执掌福尔克纳家族将近半个世纪,他可是格林帝国公爵里面少有的老狐狸,如果不是福尔克纳家族这几代人才凋零,我想加布里公爵早就应该退于幕后了,可惜他这些年也没有培养出一位合格的继任者。”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身穿盛装的人物肖像,看起来像是福尔克纳家族历代的英雄们。 艾丽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对我说“莱昂内尔自然也是福尔克纳爵位继承的有力争夺者,要不然他也不会组建一支构装骑士团去安其拉多位面,这次他虽然没有因为这场战争一夜暴富,但是在家族爵位继承这方面应该获得了不少加分,这可比纳克玛人脑袋里那颗黑魔晶值钱多了。” 这次聚会是为了私底下进行未鉴定的黑魔晶的交易,这件事我拜托扎克与这群年轻贵族们透了个口风,没想到这群年轻贵族们也正在琢磨着要去哪里购买未鉴定的黑魔晶来提升自己的爵位,因为有安其拉多位面战争胜利这个理由,所以只要能够拿得出足够功勋值,这些年轻贵族都有充分的理由晋升爵位。 另外,这些年轻的贵族们都没有去安其拉多位面开拓领地的打算,因此他们想要将在安其拉多位面开拓领土的权力打包卖出去,扎克就是他们觉得能够有实力在安其拉多位面开拓自己私人领地的那位金主。 他们的想法也是非常简单,杜尔瓦省的萨摩耶公爵正值壮年,扎克就算是被萨摩耶公爵认定了将来会继承杜尔瓦省公爵的爵位,但是眼下也是没可能立刻拿起公爵权杖的,扎克和欧内斯廷所率领的构装骑士团在帝都年轻贵族圈子中非常有名气,他们认为这正是萨尔塔省和杜尔瓦省崛起的机会,而目前巴宾顿家族在安其拉多位面上的私军被纳克玛人打残,如果扎克和欧内斯廷的构装骑士团入驻到安其拉多位面,正好可以借着纳克玛人大肆撤退的机会,将那片成为战略纵深缓冲区的土地划到自己的领地范围之内。 城堡东区三楼大厅里聚集了不少的年轻贵族,这些贵族们看到扎克走进来,都纷纷凑过来和扎克打招呼,也顺便和我聊两句,内容无非就是‘单属性巨型弩箭的威力十足’‘兽人部落的行军口粮果然能够提升构装骑士团的战斗力’云云。 我甚至怀疑他们在这场位面战争中根本就没有使用过床弩。 我和扎克、艾丽娅坐在圆桌前,莱昂内尔和一群年轻贵族们领主们坐在我们对面,四周还有许多年轻贵族围着我们,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大家讨论的话题差不多都是下一级爵位需要多少功勋,又或者想要让自己晋升到哪个位置上,不过对于这些年轻贵族领主们来说,大家目前最关注的还是扎克能够拿出多少未鉴定的黑魔晶来。 “你手里有多少黑魔晶?”莱昂内尔代表那群年轻贵族向我和扎克问道。 扎克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我一眼,我对他悄悄竖起拇指,示意他随便说,扎克立刻很有底气地对这些年轻贵族‘哈哈’一笑说“也不算太多,只够帮助你们几个晋升到伯爵的,不知道你们当中谁有晋升的想法了。” 众人对于扎克能够这样说,客厅里众人的呼吸都变得凝重许多,也不乏有人露出一脸羡慕,凑到扎克脸前说“啊?这么多!你在耶罗位面到底杀了多少尼布鲁蛛人?早知道就跟着扎克你到耶罗位面分一杯羹了。” 扎克伸手打了个指响,还不犹豫地对那位贵族邀请道“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在春季之后找我,我准备和欧内斯廷在明年夏天召集杜尔瓦省的全部军队穿过沼泽海,将那些尼布鲁蛛人赶进大裂谷,最好能够将连接通道彻底封印。” 听到耶罗位面还有战事,这群贵族反而闭口不言了。 莱昂内尔单手支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扎克问道“你不打算趁机去吞并安其拉多位面的大片土地?这时候进驻到安其拉多位面,那边有大片未开拓的领土,纳克玛人从那里撤走之后,大片的领土还都空闲着,只要在那些山峰上插上你的旗帜,那些领土就属于你了,巴宾顿家族可没有能力吞下那些领土。” 他身后一群领主对着扎克连连点头,证明莱昂内尔所言不虚。 扎克摊开手,表示说“我当然也想去占比利的便宜,那家伙从来都是拿鼻孔对着人,只是杜尔瓦的构装骑士团需要在冬季休整一段时间,许多构装骑士来至于杜尔瓦的各大牧场,这时候他们需要带领着族人们去寻找冬季草场。” 莱昂内尔再次问道“你真不去安其拉多捞一把?” 扎克摇了摇头,说道“我暂时可没有这个精力。” 莱昂内尔不打算就此放弃,对扎克继续游说道“以后总会有吧,安其拉多可是各种富矿云集的富饶位面,难得比利巴宾顿允许巴宾顿家族以外的势力入驻安其拉多,这时候能拿到开拓安其拉多领土的许可凭证也不亏啊,等到耶罗位面上的战事彻底平息下来,你再开拓安其拉多位面的领土也不晚啊,谁知道那个位面上有多少座秘银富矿啊!” “如果有,也是查理皇储殿下优先挑选土地,后面还有埃克斯军团长,然后是墨氏家族那位大少,后面还有路易斯门萨那群查理皇储殿下的死党,你觉得到了我们选择开发区域的时候,还能得到什么?”扎克伸手将圆桌上的茶杯摆出来,每说一个名字就摆出一个茶杯来,然后在这四个茶杯外面画出一个圆圈来,这才抬起头对着莱昂内尔问道“说吧,你们干嘛这样极力推荐安其拉多位面的开发权?” 莱昂内尔代表了这群年轻贵族,他从腰间的钱袋子解下来,袋口的绳子解开并丢在圆桌上,露出里面黝黑的魔晶石,对扎克诉苦“我们当然是想要购买你手里未鉴定魔晶石,你看我们先是筹备构装骑士团,又是筹备了战备物资,之后又向巴宾顿家族缴纳了高昂的传送费用,看上去我们很风光地获得位面战争胜利,可是实际获得的好处几乎没有,我们积攒了这么多年财富全都砸到这上面来了,眼下能够名正言顺地购买未鉴定的黑魔晶兑换功勋,可大家目前都拿不出那么魔晶石来。” 扎克轻轻地扒开钱袋口,看了一眼里面的魔晶石,撇了撇嘴没说话。 莱昂内尔继续向扎克游说“……所以我们想将安其拉多位面的开发权抵给你,只希望这些未鉴定魔晶石的售价能降一些。” 莱昂内尔所代表地是这群年轻贵族的利益,所以周围年轻人听他们说起这件事,都屏住呼吸盯着扎卡。 扎克在得到我的暗示之后,直接向莱昂内尔询问道“这个开发权你们想怎么卖?我觉得比利巴宾顿不可能毫无选择地随你们无休止的占领安其拉多吧!” “当然还是有一些区域限定的!”莱昂内尔回答说。 扎克有些暴躁地将钱袋子推开,对着莱昂内尔问道“那我要这份开发权有什么用?既然区域有限定,我如果将来想征战安其拉多位面,遵守《四三三公约》不是更好?虽然土地拿得少一点,但是胜在这种开拓土地没有边界限制。” 莱昂内尔讪讪地笑了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打动扎克。 “只要便宜些就好,便宜点……” 我则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 从福尔克纳家族的庄园中走出来,我们并没有急着登上马车,而是让魔法篷车跟在我们的身后,我和扎克就在未央湖岸边湖畔大路上随便走走,除了眼前这片湖水,似乎天地之间都是一片雪白。 我最终成功的交易出去一笔未鉴定魔晶石,这笔魔晶石总数额已经可以让四位最底层的贵族男爵直接晋升成为伯爵,且不论兑换功勋有多么暴利,我只看到了这些年轻贵族们在争相购买,原来这里的年轻贵族们竟然是这么迫切想要让自己的爵位得到晋升。 “你真准备去奇岩城?”扎克停下脚步,从岸边的积雪下找到了一颗小石子,奋力投进湖中。 “嗯!”我十分简洁地回答道。 扎克十分好奇地追问道“你要去蛮荒沼泽中探险吗?那要不要我调一支构装骑士团来?” “不用。”我摇了摇头说。 扎克认真想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我“那你干嘛要拿安其拉多位面的土地开拓权,在耶罗位面还不够你折腾的吗?就算要开发土地,也要先从耶罗位面上开始啊!耶罗位面那么的辽阔,黑森林南部区域……” 我站在他的身后,对他说“我想找个合理的理由去参加安其拉多位面战争胜利果实分享大会,谢谢你专程跑到帝都帮我!” 扎克哈哈大笑着说“我们之间的关系……说那么多干嘛!” 我从年轻贵族领主手中获得了安其拉多位面开拓土地转让权,我就有资格参与到瓜分安其拉多位面的盛宴之中,我很想看看比利巴宾顿在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看到我走进议会大厅里,会不会像是吞进去了一只苍蝇……或者到底是苦着怎么样的一张脸。 从巴宾顿家族进军初级符文板市场,向帝都初级铭文师们提供空白赤铜符文板,我就觉得应该给比利巴宾顿一些颜色瞧瞧,现在这正是大好机会…… 众所周知,安其拉多位面是一个极其富饶的位面,这座位面上蕴藏着大量稀有金属矿产资源,以至于查理皇储殿下对安其拉多位面都有了一些想法,想到这儿,我伸手摸了摸怀里那张由所有年轻贵族签名的授权书,想着明天要去帝都议会厅…… 115.路易斯.门萨归来 路易斯门萨率领麾下十支构装骑士团在三天前就已经回到了帝都,这五千名构装骑士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从帕莱斯蒂纳省招募来的一转战士,如今战事初歇,这些构装骑士便乘坐空港小镇的魔法飞艇返回帕莱斯蒂纳省,没有查尔斯陛下的许可,路易斯门萨的这支军队不能驻扎在帝都城附近,因此路易斯要将他们安置在帕莱斯蒂纳省的私人领地中,不过到达帕莱斯蒂纳省之后,这些构装骑士将会获得半个月的假期,胜利与假期是这些构装骑士在战争之后最好的调剂方式。 当然,路易斯门萨这十支构装骑士团中,也有一少半构装骑士是从帝都这边招募而来,安其拉多位面的战事结束,对于这些构装骑士而言,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留在路易斯门萨刚刚组建的构装骑士团中,跟随骑士团去帕莱斯蒂纳省的路易斯门萨的私人领地,成为路易斯的追随者。二就是原地解散,继续留在帝都做一名雇佣兵,有了战事就临时加入某个构装骑士团捞一笔就走。 回到帝都的前两天路易斯几乎住在空港小镇那边,处理各种琐事以及分配这次战争所缴获的战利品等等,还要决定每一位构装骑士们的去留,除此之外,十支构装骑士团配备辅兵和后勤部队也都陆陆续续登上回帕莱斯蒂纳省的魔法飞艇。 我和诺亚见到路易斯门萨是他返回帝都的第三天,在翡翠海湾贸易商行屋顶花园里。 一排侍女站在一旁,陆续为我们盘子里添加各种美味佳肴。不得不说,路易斯在这方面还是十分懂得享受的,很多食材都是一些低级魔兽身上割下来,经过精细的烹饪之后,我依然能够从肉质纹理中感受到滞留下来的魔法元素。 路易斯一边吃,一边给我们讲述他在战场上的经历 “……我们进入安其拉多位面的第三天,就在前往翁脊瓦的途中遭遇了纳克玛人斥候小队的尾随袭杀,纳克玛人天赋凛异,他们拥有强壮的四足和粗壮的尾巴,这可以让他们轻松翻越地势险峻的山岭,我们的构装骑士们虽然可以将它们打退,却无法在那种复杂的地形中追击,所以这些纳克玛人路上尾随在我们军团的后面对我们进行战术骚扰。” 他将一只龙虾壳摆在一个装满了柔软白面包的盘子旁边,龙虾壳代表纳克玛人,而那个装满了白面包的盘子代表着他所率领的构装骑士团,有声有色地为我们讲解道。 或许是因为喝了一点酒,他的目光显得炯炯有神。 “直到达翁脊瓦据点,军团中这种情况才会得到扭转。”他从‘炙烤蜥尾’切下一块肉塞进嘴巴里,用力咀嚼着并说道。 诺亚问道“路易斯,你怎么不在用床弩将这些纳克玛人射杀掉?” 路易斯喝了一口金苹果酒,盯着诺亚说“我当然也想过,手下的骑士们也在沿途设下一些陷阱,用床弩进行伏击,可是那些纳克玛人斥候很聪明,当他们损失两人之后就不再上当了,他们喜欢藏在阴影下,而且这些纳克玛人并不是没有脑子的战争狂,他们狠辣而凌厉,出手往往都是致命一击。” 路易斯用餐刀比划了一下。 他又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侍女,好像是不希望自己高大的形象在她们心中有任何缺损,接着说道“查理殿下给我们安排的任务就是守住翁脊瓦据点,保障第二矿区和第三矿区的安全,这样就能将埃克斯军团长的部分军队抽调出来奔赴前线。” 诺亚满脸艳羡地问道“路易斯,上战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路易斯有些奇怪地盯着诺亚,对他问道“你不是有过瓦丝淇位面战争的经验吗?怎么反过来还要问我上战场的感受?” “那怎么能一样呢!你率领一群构装骑士在位面战场上战斗,而我和吉嘉只是在瓦丝淇海上组织了一群强盗。”诺亚眨了眨眼睛,十分羡慕地对路易斯说道“我还想知道纳克玛人与无面者有什么样的不同。” 一旁的侍女为路易斯的酒杯了填满了美酒。 路易斯端着酒杯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然后对诺亚说“很抱歉我对无面者并不了解,至于那些纳克玛人嘛!会让我有一种无时无刻都置身于极度危险之中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担心纳克玛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提着斧子将我的脑袋砍下来。” “你不是皇家鹰狮骑士吗?怎么你也会害怕那些纳克玛人?”诺亚皱着眉,脸上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 “谁说皇家鹰狮骑士就不能心存恐惧?”路易斯向诺亚反问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抬起头对诺亚说“刚刚驻防在翁脊瓦据点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战士被纳克玛人暗杀,每天一觉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军队昨夜的伤亡人数,并且尽量弥补安置哨岗的漏洞,可以说当时防备纳克玛人的手段是不断从失败中积累出来的,没办法,组建的新军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时候我插了一句“那你们就一直在翁脊瓦据点驻防?” 路易斯摆了摆手,说道“怎么可能,等我们逐渐适应了安其拉多位面战场上的战斗节奏,我就开始尝试和那些纳克玛前锋营的战士接触,要知道这些能够穿过前方防线,渗透进二三号矿区周围进行野战的纳克玛战士都是精锐战斗小队,他们又非常擅长山地战和小规模的野外遭遇战,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我的那些新军构装骑士没办法战胜纳克玛战士,就算是二打一有时候也要看运气,所以清剿矿区周边潜伏的纳克玛战士最开始那段时期非常的危险。” 诺亚听到路易斯这样说,也是心有余悸地表示“难怪查理皇子率领皇家构装骑士团的精锐构装骑士,加上奇岩城埃克斯军团长的奇岩城军团,还有墨氏军团的墨家大少手下的构装骑士这三方强强联合,都没能在安其拉多占到什么便宜。” 听诺亚这样说,路易斯深以为然地说“要不是埃克斯军团长这场流星火雨烧掉了纳克玛人最后的信心,恐怕今年冬天都要呆在安其拉多位面了。” 本来是一场快乐地庆祝路易斯胜利归来的聚会,不知道怎么搞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重,或许是安其拉多位面的战斗太过艰苦,这让路易斯感觉有种强烈的挫败感,所以我觉得应该活跃一下这里的气氛,于是端起一杯金苹果酒站在了,举着酒杯对诺亚和路易斯说 “祝路易斯在安其拉多位面取得胜利并凯旋归来!” 诺亚也跟着我一起举杯说 “祝我们能在帝都重聚!” 路易斯跟着我们一起站起来,一同举杯说道 “祝格林帝国位面战争都能够胜利!” “干杯!……” 大家一起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侍女们端上新的菜肴,分别放进我们的餐盘里,路易斯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来,一脸感慨地看着我和诺亚,语气非常陈恳地对我们说“说起来,这次要感谢吉嘉和诺亚……你们两个的大力支持,要是没有单属性巨弩箭头,我们便没办法轻松守住翁脊瓦据点,也要谢谢诺亚的资助,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一下子拼凑出来十支构装骑士团。” 诺亚坐在路易斯对面,显得十分高兴地大笑着说 “哈哈,路易斯,你以为说些让我感动的话,那笔钱就不用还了吗?等我去加拉帕戈斯城的时候,我也需要你的支持!” 听到诺亚这样说,路易斯释然地点了点头,表示到时候一定尽力而为。 随后路易斯问我“吉嘉呢,有什么打算让我也支持你一下?” 我安静地坐在餐桌旁边,对路易斯说“听说这次巴宾顿家族会为了安其拉多位面拿出一部分利益。” 路易斯坐直身体,对我们俩说“巴宾顿手里不仅掌握格林帝国符文板的产业,同时五大秘银矿场源源不断地向格林帝国输入大量的秘银锭,这些在贵族领主眼中,属于巴宾顿家族的两块肥肉。但查理皇子、埃里克军团长、墨湘这三方是为了解除安其拉多位面战乱纷争才参战的,比利当然要拿出一部分产业来满足这三个巨头的胃口。但我们却并不是,我们支援安其拉多位面主要是为了让查理能提早从那里脱身……”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明天会在议会厅那边讨论关于安其拉多位面战争胜利后的利益分配。我虽然也被邀请参加,但也只能算是查理皇子一系,实际上能够分到的好处不会有多少,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五大秘银矿场是巴宾顿家族的根基,我想这部分比利巴宾顿无论如何都想要尽可能多的保留下来,至于圣卡洛斯城的符文板工业体系比利也不可能轻易放手,你想让我帮你争取到一些什么?” 路易斯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对我说道“我知道之前比利巴宾顿准备进军初级符文板市场,是不是这件事?我倒是可以试试让他无条件退出。”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不是这个,如果你没有打算在安其拉多位面的上开辟一片新领地的话,我是想要你手中那部分关于安其拉多位面的开发权。” 我说得很直接,我想路易斯应该不会去安其拉多位面搞什么开发。 果不其然,路易斯一脸惊诧地盯着我,然后又与诺亚交换了一个眼神,才说“你想要领地的话,大可去瓦丝淇位面,那些无主的岛屿随便你看上哪个都可以,现在我们与瓦丝淇位面的迦娜海族关系融洽,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海岛的安全问题,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从伊格纳兹军港调两艘大型帆船给你。” 关于领地方面的事情,诺亚不知道在我耳边唠叨了多少遍了。 “我就是想要恶心比利巴宾顿一下。”我对路易斯说。 “额,那片山岭除了矿脉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而且你还要防备纳克玛人卷土重来,不要说我,就算查理皇子也没有在安其拉多位面建立领地的打算……”路易斯喋喋不休地对我说起安其拉多位面的种种不好,不过随后他看到我目光坚定地望着他,一脸正色地问我“你决定了?” 我点了点头。 路易斯认真的注视了我几秒钟,看到我的目光依旧坚定,便没有再说什么劝说的话。 他先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那好吧,这个安其拉多位面开发权本来就是一个噱头,你要的话就给你好了,但是请一定要记住我的忠告,别轻易冒险去做没把握的事。” 路易斯又问我“那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帝都议会厅?” 我再次点了点头,笑着说“当然要去,否则比利巴宾顿怎么会知道能够在安其拉多位面自由开发领地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翡翠海湾贸易商行楼下传来喧闹的声音,侍卫跑上来向路易斯汇报,从空港小镇运回来的战利品开始陆续搬进仓库,路易斯站起来走到屋顶上的围栏旁边,向下观察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仓库那边看一看我这次的收获!”路易斯向我和诺亚问道,看起来他对自己这些战利品感觉到很满意,甚至有些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诺亚连连摇头,他不屑一顾地对路易斯说“还是算了吧,你所收获的那些战利品无外乎就是黑魔晶和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我们可没什么兴趣。” 其实我还对一些纳克玛人上半身的铠甲有一定的需求,只是我没有对路易斯说。路易斯没有明确的说出他获得多少战利品,从那些人从车厢里连续搬下来很多物资,应该是有一些好东西的。 “待会看到想要的东西,可别后悔!”路易斯这时笑着对诺亚说道。 116.全覆式魔纹构装 事实上,路易斯的战利品中真就没有什么让我和诺亚看得上的东西。 路易斯没能在安其拉多位面斩杀那名纳克玛将军,因此他错失了许多珍贵的高级材料。作为二转强者,路易斯想要独自战胜一名实力相当于四级初期魔兽水平的纳克玛将军还是有些困难的。不过纳克玛人的黑铁铠甲倒是缴获了一大批,兼之还有一些黑铁长矛和月刃斧这类钝器。 虽然路易斯门萨为了这次战争投入了巨额财富,但是战争的胜利也为他带来了一定的回报,同时路易斯所招募的私军也至少会有一半保留下来,这些构装骑士们将会成为路易斯的私人力量。 离开翡翠海湾商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一队穿着全覆式铠甲构装骑士在翡翠海湾商行门口停下来,从他们身上的徽记一眼就看出来是皇家构装骑士团,顺着这队构装骑士向后看去,一辆金色的皇家马车跟在这对骑士的后面,等我和诺亚离开翡翠海湾大门口好远,才借着商行门口的灯光看到路易斯一行人匆匆从商行里走出来。 这时被一群人簇拥下,从这辆皇室魔法篷车里面走下一位头上带着一顶宝冠的男子。 他走下车厢的时候,下意识地转头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他留着干净整齐黑色胡须,脸廓与查尔斯陛下很相似,只是眉宇之间带着戾气,脸色显得有些阴沉,周围那些人显得小心翼翼,那人与路易斯拥抱了一下,随后两人共同走进翡翠海湾贸易商行。 我和诺亚站在街边一棵梧桐树的阴影下,远远地看着那位男子,我对诺亚问道“诺亚,你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诺亚摇了摇头,说道“看起来应该是皇室成员,能够乘坐这种档次的魔法篷车,应该是某位皇子。” “会不会是查理皇子?”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查理皇子这时候找路易斯,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为了商量明天在帝都议会厅召开的大会,虽然这次路易斯在安其拉多位面做出的贡献不多,但他至少用自己的军团置换出了墨氏军团和埃克斯军团,让这两大军团能够从驻防中抽身出来,并重创纳克玛军团。所以我想就算在明天大会上分配不到多少利益,查理皇储私底下至少会对路易斯做出一些补偿。 我们并没有在翡翠海湾贸易商行门口停留,而是搭乘一辆魔法篷车返回皇家魔法学院,诺亚在学院门口下车,而我乘这辆魔法篷车直接去了帝都魔法研究院。 傲慢之塔前面的广场在严冬的夜晚,依然是灯火通明,寒冷没能阻挡人们逛市场的热情,围绕着这座魔法市场,在广场周边区域已经衍生出一些餐馆、酒吧、旅馆之类的产业,一些小商小贩们也会聚集到魔法市场的外围,趁机出售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魔法篷车停在路边,正巧有一群魔法师从市场里走出来,他们手里捧着一些刚买到魔法材料和卷轴这类的东西,边走边互相讨论,气氛十分的热烈。 穿过魔法市场的时候,我也看到一些摊位上出售巨弩箭头,这些箭头上的魔纹都是铭文师手工绘制而出,每支箭头的魔纹都有一些不同,箭头上的魔法效果也是五花八门,我蹲在一个摊位前面,拿起一支刻着‘锋利’属性的巨弩箭头,对摊主问道“这支巨弩箭头多少钱?” “八十五枚银币您拿走!”摊主裹着一件厚厚的羊皮大衣,蹲在地上说道。 天气很冷,他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尽量避免身体的热量流失。 我握着这支沉甸甸足有手臂粗的巨弩箭头,看了摊主一眼,向他问道“能不能再便宜些?” 摊主将这在脸上的围巾向下拉了拉,露出冻得通红一张脸,问我“您要买多少支?” “就这一支!”我说。其实只是问问价,就连这支我都不想买。 为了能够绘制的时候轻松流畅,这支巨弩箭头的底材并不是用黑铁打造的,而是用可塑性更好一些的精钢锭打造而成,只是巨弩箭头表面进行了黑化处理,又镀了一层秘银,看上去颜色分明,很有层次感。 “那没法给您打折。”摊主飞快地将围巾拉起来,不再理会我。 眼见这笔交易谈不下去了,我也只能起身离开。就在我刚要离开摊位的时候,那摊主‘嘿嘿’一笑,对我说“看您穿一身魔法长袍就知道您一定不是买主,不用说多半就是来我这询价的,不过我我奉劝您,如果您对巨弩箭头刻绘魔纹构装还不熟练的话,那就不要学这幅魔纹了,没什么理由,全当是一位老魔法符文板商人的劝告!” 我刚想回头再继续和这位摊主多聊两句,可惜后面的人潮涌上来,推着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再想回头和那位摊主聊几句已经是不可能。 魔法市场里的商品种类繁多,我好不容易来到了傲慢之塔的大门口,随着逐渐减弱的人流走进傲慢之塔,傲慢之塔一楼交易大厅很多商铺已经关门,这种时候还坚持开业的商铺基本上只剩下几间魔法药剂商店,这些商店门口纷纷立着告示板,上面林林总总地写着数种魔法药剂的名称和数量。 在魔法药剂稀缺的当下,市场上还能坚持开业的魔法草药商店,都拥有自己独特的进货渠道。 我来到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耶基斯学者的助手正在给一个木人模特穿一套崭新的金属铠甲。 耶基斯学者正站在一具全覆式黑铁铠甲前面测量肩甲的尺寸,金属铠甲上面的魔纹构装与魔法符文板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魔法符文板是在平面上绘制魔纹,而金属铠甲的魔纹构装要依据铠甲表面绘制,这样远比魔法符文板要难得多,另外就是魔纹构装之间有一定的关联性,所有铠甲部件上的魔纹法阵都是相辅相成,铭文师最忌讳的就是用一套魔纹构装上不同部位的魔法符文的魔法属性相互抵消,明明拥有魔法效果却完全没用,这才是最伤的。 看到我来了,耶基斯学者才放下手里的皮尺,拉过一只凳子坐下来,用手拍了拍面前这具黑铁铠甲,对我说“初步的设计方案已经做出来了。” “就是这套?”我摸了摸上面简洁的魔纹线,对耶基斯问道。 耶基斯学者点了点头,并用手指着铠甲上几处区域,对我介绍道“只有简单的增幅力量、体质、敏捷等基本属性,而且整套铠甲的魔纹之间也全无关联,怎么想起来要这么简单的初级魔纹构装,这就是一套最基本的魔纹构装,只是单纯提升五围属性,不具有任何魔法效果,原本这套魔纹构装上面魔纹法阵我做了一些简单的优化,本来已经是简化版的了,也没有其他调整的了。” “这套魔纹构装路加都可以独立完成!”随后,耶基斯学者又指了指他的助手,对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这位魔法助手,看上去是新面孔,之前那几个魔法助手都被他骂走了。 今年春天,我被迪伦学长找去到未央湖船坞码头帮忙制作传送海船的魔纹法阵,耶基斯学者这边就招募了新的魔法助手,不过耶基斯学者脾气臭,那些新来的魔法助手无法完成他的设计要求,往往被他骂的狗血喷头,这些见习铭文师们虽然是仰慕耶基斯学者而来,但只要被他骂上几次,往往就不会再来。 耶基斯学者在魔法报纸上发表过几篇关于魔纹方面的论文,这些魔法助手们都是慕名而来,不过能够坚持下来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 那位被他称为路加的魔法助手是个腼腆的魔法生,看上去比我还要小一些,站在一旁不善交流。 随后耶基斯学者将一摞魔法图纸交给我,有些不解地问我“怎么忽然想到要制作这么简单的金属魔纹构装?而且魔纹构装完全没有任何侧重点,简直就是平庸至极。” “这样的魔纹构装,制作起来合格率高些!”我嘿嘿一笑,对耶基斯学者解释说。 随着辛柳谷的魔印工坊陆续开始刻印带有聚能魔环的‘微光照明术’,魔纹法阵结构更加复杂的‘持续霜冻’和‘熔岩涌动’这些相对复杂一些的魔法符文板,就意味着魔法刻印机在加工精度上正不断地提高,已经可以接受一些更为复杂的魔法符文板了。 于是这时候我想到了初级魔纹构装可不可以由魔印机来制作,那些魔兽皮革轻甲类魔纹构装完全不用考虑,于是我将目光放在了全覆式金属铠甲的魔纹构装上面。 目前在格林帝国最便宜的基本属性魔纹构装由靴子,胫甲,裤甲,腰带,胸甲,护甲,护腕,头盔这八个魔纹构件构成,这种基本属性的魔纹构装价格大约是每套八十枚魔晶石,也就是说相当于每件魔纹构装的部件价格是十枚魔晶,用魔法金属打造出来这样一套全覆式铠甲,魔法金属材料、宝石基座与铁匠工坊那边的花费大概要花费二十枚魔晶石,剩下基本上就是铭文师以及魔法商人们的利润加成。 八十枚魔晶石一套的魔纹构装,平均分摊下来的话,每件魔纹构装大约价值十枚魔晶石。 虽说这种魔纹构装已经简单至极,但篆刻的时候依然会有很高的失败几率。 铭文师们将这种最基本的魔纹构装的价格定在八十枚魔晶,是在综合考量之后定下来的。可是这种只拥有基本属性的初级魔纹构装在魔法市场上并不受欢迎,很多有能力购买魔纹构装的骑士宁愿多加一点魔晶石,买套带有魔法效果的魔纹构装,也不会为了省那么几块魔晶石买这种初级魔纹构装。 主要问题出在这套全覆式铠甲的属性增幅魔纹构装性价比太低,所以这种极简的属性增幅魔纹构装通常只存在于魔法书籍和陈列厅里,许多魔纹构装商店也会有这么一套只为了摆样子而已,不过在我看来这种魔纹构装之所以没有被大众所接受,主要原因在于它的价格不够低廉。 最近辛柳谷的铁匠铺除了在制作正常的魔法刻印机之外,已经开始着手研究能够在金属铠甲上冲印魔纹的魔法刻印机,事实上这种刻印机只是对于老矮人们加工精度有了更高的要求,不过只要魔印机的冲印头轴向运动的抖动能够控制到最小,如今我们已经成功的在金属头盔、护肩、胸甲裤甲上面可以魔纹,冲印其余部位的魔法刻印机还紧锣密鼓的制造当中。 这次请耶基斯学者对这套只有基本属性全覆式魔纹构装进行优化改良,也是想继续降低加工难度,提升魔印成功率。 耶基斯学者应我的请求对这套魔纹构装进行了优化,看起来效果还很不错,连他新招募过来的魔法助手也能绘制完成,可见这套全覆式魔纹构装应该是没什么难度。 耶基斯学者坐在我面前,对我笑着说“一支价值在八十银的巨弩箭头被你削价一刀削成了二十银币,导致现在魔法市场上巨型弩箭的价格十分紊乱,人人都知道位面战争中,想要在驻防的要塞和据点对抗黑暗军团势力,魔法弩箭必不可少,所以帝都魔法市场上涌现出一大批魔法弩箭,可是到头来还是要积压在魔法商人的手里面卖不出去,主要原因就是魔法弩箭价格太过昂贵,市场上一根巨型弩箭平均造价在一金币,很多领主们不愿接受。” “是啊!领主们的心里面大概不平衡!”我笑了笑。 耶基斯学者对我说“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现在魔法市场上已经出现了你做出来的那种单属性巨弩箭头,售价平均维持在二十五至三十银币一支,有使用过的痕迹,应该是从安其拉多位面的战场上流出来的,战争过后,那些损坏的巨弩箭头成为了一些构装骑士的战利品,如今这些巨弩箭头被带回到了帝都的魔法市场,成功让那些八十银币一支魔法弩箭滞销了……” 117.野蛮人魔纹构装 对于最近魔法市场上秩序紊乱,耶基斯学者有着自己的看法。 在他看来导致魔法市场出现大范围波动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突然间涌现出大量的廉价巨弩箭头和初级魔法符文板所造成的。他担心在这种情况下,帝都魔法工会的众议院会出面干预。 可是这种事又是不可控的,从位面战场走下来的战士们在争取着属于自己的利益。 我在耶基斯学者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手搭在试验台上,对他说 “既然位面战争胜利,这种二手魔法武器装备回流到帝都的魔法市场就无法避免,不论是参加位面战争的构装骑士,还是那些参战的骑士辅兵,战争胜利之后他们都需要一些实际的东西,可惜战利品就是那么多,贵族领主们还等着拿出去为自己换取功勋,提高爵位,弥补战争初期的大笔投入,战士们的利益除了有限的兵饷之外,就只能在私下里获取一些额外的财富,显然这些损坏的,不会记录在册的装备就成了他们的额外经济来源,我想很多贵族领主们对这件事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有句话我没直说,我就是想要打破目前帝都魔法市场上所谓的秩序,我想要魔法物品走进平民家庭,我想要魔法武器在对抗渊狱黑暗势力的战争中继续扩大影响力,发挥应有的作用。 耶基斯学者虽然对初级魔纹法阵总是能够不拘一格地设计出新的样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思想前卫,他是一位拥有传统思想的魔法学者,我知道他对金属魔纹符文板一直都很抵触。 “可这种事情对于帝都魔法市场冲击太大了。”耶基斯眉头紧锁,看得出他心里有些纠结。 “在此之前,你那些巨型弩箭还能控制出售给特定的几支军队,这些巨弩箭头只要不外流,对魔法市场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顶多也就是其他领主们看到一些军团在位面战争中大肆使用床弩抵抗那些渊狱黑暗势力,感觉到床弩在搭配魔法弩箭之后使用,对付尼布鲁蛛人战士和纳克玛人战士都非常有效,这样一来,同样刺激了其他贵族领主们到魔法市场上购买这种魔法弩箭,只是魔法市场上的巨弩箭头比较昂贵,大大增加了战争成本。他们会对战场进行细致的评估,认为有较大胜利的机会才会将自己的军队投入到战场上。” 他将一张巨弩箭头魔法图纸摆在桌面上,每一个细节的地方都有他标注文字,无数引线与注释将布满图纸周围。 盯着那张图纸,耶基斯学者对我说 “贵族领主们开始尝试使用魔法弩箭,这也让魔法市场上的这种魔法符文类武器有了更广阔的市场前景,帝都里很多铭文师最近这几个月都将目光放在绘制魔法巨型弩箭上面,你到帝都魔法研究院这一路上,大概也能看到魔法市场上那些魔法弩箭就连自由市场的地摊上都有。” 说着,将图纸推到我的面前,又继续说 “可现在呢!大批廉价魔法弩箭从战场上被战士带到了魔法市场,现在许多领主都只会购买那些售价不高于事实银币的巨型弩箭,整个帝都的魔法弩箭都在滞销。前几天,布鲁斯还专门找我谈了谈这方面的事情,询问我能否设计出一款成本相对低廉的巨型弩箭,布鲁斯说魔法工会有人认为我们手中掌握了一种价格极低的巨弩箭头设计方案,让我们拿出来与帝都里的其他铭文师互相交流。” 原来上面有人对帝都魔法研究院施压,能够影响到布鲁斯副院长大人想必很有来头。 我看了一眼巨弩箭头的魔法图纸,说道“既然单属性魔法弩箭已经出现在魔法市场上,那就将图纸给他们,这种魔纹式巨弩箭头与传统工艺手工篆刻的巨弩箭头从底料的选材上就有很大差别,他们想仿制的话就要彻底放弃巴宾顿家族符文板工坊的底材,而且这种巨弩箭头上的魔纹法阵并不复杂,就算我们不提供图纸,这种单属性巨弩箭头也很容易仿制,他们说需要的并不是魔纹图纸,而是赤铜金属溶液,如果他们出得起价钱,我一样也可以拿出来卖。” “可这是金属魔纹符文板最大的秘密,你真的准备公布于众?”耶基斯学者惊讶地问道。 “有人想要学习金属魔纹这种新式符文板是件好事,我很早以前就想用金属魔纹符文板取代传统手工符文板,因为金属魔纹符文板制作工艺更加高效,而且材料成本相对来说更为廉价。”我对耶基斯学者解释说。 其实这些即便我不说,耶基斯学者也十分清楚,他所不了解的只有金属魔纹符文板的制作过程。 我对他说“传统手工篆刻符文板与金属魔纹符文板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前者需要在镀了秘银涂层的符文板上篆刻魔纹法阵的完整轮廓,这相当于将这幅魔纹法阵绘制两遍,而后者则是直接用金属溶液在普通金属板上绘制出来的,只需要绘制一遍就能完成,两者比较起来,传统手工篆刻符文板消耗的魔法金属不知比金属魔纹符文板高了多少倍,只是金属魔纹符文板对于铭文师的基本篆刻技巧有了更高要求,需要他们精准,细致入微,连贯的将魔纹一笔画出来。” “……所以就连最简单的‘聚火术’符文板,路加也是练习了很久才能勉强能够绘制出来。”耶基斯学者说道,这或许才是他心中的疑虑,在经历了几个魔法助手之后,他终于意识到我与其他铭文师之间的不同。 以他的性格,如果在以前的话,或许早就忍受不了连‘聚火术’符文板都不会画的魔法助手,可是看到这位表情有些羞涩木讷年轻魔法师好端端的站在这,看起来耶基斯学者暴躁的性格改了好多。 这位叫路加的魔法助手一直都在认真地听我们谈论有关于符文板和魔纹构装的事情,不过他却从头到尾都不曾插嘴。 我看了这位年轻的魔法助手一眼,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对他鼓励说“多练练就好了,这种金属魔纹符文板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支不用总蘸墨水的刻笔,而且刻笔需要更锋利一些,引流槽也要开得大一些,毕竟赤铜金属溶液比魔法墨水更粘稠,稍有不慎就会断流,路加,你在学习制作金属魔纹符文板?” “是的,吉嘉学长。”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羞涩。 听他喊我学长,我忍不住问道“你是皇家魔法学院的这一届新生?” “是的,吉嘉学长。”路加回答道。 我从衣兜里摸出一支魔法刻笔,塞到他的手里说“那这支笔送给你,这是专门用来绘制金属魔纹符文板的魔法刻笔,它会让你画出来的线条更加流畅。” “额,可惜我掌握得还不太熟练。”路加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那支魔法刻笔,对我说道。 我觉得耶基斯学者的身边需要有一位魔法助手,为了能够给路加一些鼓励,培养他对铭文学的兴趣,我索性从试验台上拿过一块普通钢板,并且从背包里找出一瓶弗农学长炼制出来的魔法赤铜溶液,拿起一支魔法刻笔,对路加说道“哈哈,别的符文板我帮不上忙,但说起‘聚火术’符文板,从小到大我不知道画了多少幅,对这个符文板,我是很有经验的。” 说着我拿起那支魔法刻笔蘸上一些赤铜溶液,就开始在铁板上绘制‘聚火术’的魔纹,一边画一边讲解“首先你要从这里下笔……然后这样……这样……一气呵成,记住连贯,转折点一定不能堆墨,最后收笔的时候一定要给宝石基座预留一定空间。” 到最后,熟练地从实验台抽屉里摸出宝石基座粘在符文板上,并用镊子夹了一片魔晶碎片装进了宝石基座,瞬间一股青色火焰腾起,路加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说道“原来真如耶基斯学者大人说的,‘聚火术’符文板在您笔下竟然如此简单。” “熟练就好了。” 我说完便将试验台的位置让给他。 路加看了看手里的魔法刻笔,鼓起勇气站在试验台前,开始继续练习。 我和耶基斯学者从新回到那具全覆式魔纹构装前面,话题也转到魔纹构装上面,既然我有了用魔法刻印机刻印这种初级魔纹构装的想法,就要获得耶基斯学者的支持,只有他才能够在不影响构装属性的前提下,对构装结构进行一些小幅度更改。 我伸手在这套全覆式铠甲上敲了敲,对耶基斯学者说“这种初级魔纹构装除了能提高构装骑士一些力量和体质、敏捷之外,几乎与普通全覆式铠甲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种增幅战士本身力量和体质的魔纹构装恰恰是我目前最需要,而且这种初级魔纹构装在魔纹线条简化之后,我想尝试用金属魔纹符文板这种工艺制作,我想把魔纹构装的总成本控制在三十至四十魔晶石左右,甚至更低。” 耶基斯学者站在旁边认真的听着我的讲述,我说“您也知道,一直以来魔纹构装都是贵族领主们才能拥有的昂贵魔法物品,魔纹构装对于普通贵族家庭而言就是一笔让后辈们继承的不菲遗产,很多贵族家庭甚至买不起一套初级魔纹构装。” 对此,耶基斯学者也是深有感触。 我接着说“魔纹构装难以购买,除了价格高昂之外,铭文师手工制作周期过长也是制约魔纹构装的因素所在,正常一套魔纹构装制作周期大概在一周左右,很多贵族想要拥有魔纹构装甚至要向铭文师们预定。” 耶基斯学者骄傲地说道“一位优秀的铭文师手中总会有做不完的魔纹构装订单。”说完他还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对他说“也许很快这种最普通的初级魔纹构装就会打破供应不足的这个桎梏。” 他虽然有些惊讶,但马上听懂了我这话的意思。 作为传统魔法的拥护者,他一直都很反对我将金属魔纹符文板的技术原理应用在魔纹构装上面,他刚要劝阻我,却被我抢先说“在格林帝国,很多一转战士都是从平民家庭走出来的,不过没有一定机遇的话,他们甚至很难构装骑士。” 说到平民家庭很难走出构装骑士,耶基斯学者终于有了一些感触,他低下头沉思。 我继续说“眼下位面战争硝烟四起,但很多领主们宁愿缩在帝都等待时机,也不愿在没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带着构装骑士团上战场,说到底问题在于这些领主们输不起,构装骑士们伤亡后的抚恤金,价格昂贵的魔纹构装,战场上各种无法收回的物资等等,每一样都需要当当响的金币。” “所以我想把初级魔纹构装的制作成本降下来,另外我也有私心,就是想要将这种初级魔纹构装武装我那群野蛮人奴隶,让他们在战场上拥有更强的力量和耐力,能够多拉开几次床弩的弓弦,这样战斗可能会变得更加简单。” 耶基斯学者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如果是那些野蛮人奴隶的话,你给他们穿的是纳克玛人黑铁铠甲?” 我说“是啊。” “如果是那种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话,我们还可以将那些简单的魔纹线条适当扩大,这样也能提高一些魔法属性,不过就是提高的很有限……”耶基斯学者说着,比比划划地对我讲解着魔法元素在魔纹线条流动的原理,也不管我听懂听不懂,就是喋喋不休地一顿解释。 看起来对于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改良,他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向我要了一套纳克玛人铠甲摆在实验室里,笨重的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每一件都有数十公斤重,组在一起摆在实验室里将近有三米多高…… 118.别当炮灰 位于第一街区皇家大街九号的帝都议会厅是一座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建筑,这座建筑与未央湖畔公爵府比邻。 魔法篷车从榆林大街径直驶入湖畔大道,沿着湖畔大陆向北行驶二十分钟后抵达,这是一座椭圆形如同水球场一样建筑,如果从天空中向下鸟瞰,帝都议会厅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带有穹顶的角斗场,帝都议会厅门前的广场平整而宽阔,在这里即便停泊数百辆魔法篷车也不会显得拥挤。 魔法篷车载着我到达帝都议会厅门口,莱昂内尔福尔克纳伯爵和他的一群朋友已经等候在议会厅的门口。 作为第四批支援安其拉多位面的军队,他们的军队虽然在安其拉多位面停留不足两个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分享胜利果实,比利巴宾顿公爵既然认可他们并让他们的联合军团通过圣卡洛斯城的传送门,那就代表承认这支军团支援安其拉多位面这一事实。 这群年轻贵族们聚集在帝都议会厅门口的石阶上,也有一些人并排坐在台阶的白玉栏杆上,他们有说有笑显得心情很不错,年轻贵族们穿着华丽的礼服,胸口前面佩戴着精致的家族徽章和爵位徽章,看到我走下魔法篷车,远远地便向我挥手示意,清晨的阳光从他们身后射过来,晃得我忍不住眯起眼睛,伸手在额头搭起凉棚,我深深吸了一口,迈步登上长长的石阶。 为了彰显帝都议会厅的庄严肃穆,议会厅门前的石阶修得很长。 这时候,已经有很多贵族聚集在议会厅前面的广场上,这段漫长台阶上也有漫步许多贵族。 一些贵族穿着传统服饰亚麻布长衫,手里握着金色权杖,头上带着黄金头箍,拾阶而上,沿途的贵族们纷纷避让。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伯爵从人群里走出来,迎着我走过来,将我拉到石阶的旁边,避开那群手握金色权杖的贵族,并且带着我对着那些贵族们行贵族执手礼,等着那群贵族们从我们面前经过,他才小声对我说道“这群人都是帝都议会厅里的议员,别看他们平时名声不显,但在帝都里的地位都非常高,尽量不要惹他们。” “比利巴宾顿怎么会在帝都议会厅召开大会?”我对莱昂内尔问道。 这时候,他身后那些年轻人纷纷聚过来和我打招呼。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站在我身边,对我解释说“安其拉多位面获得胜利之后,因为参战军团数量众多,每支军团进入安其拉多位面的时间又都不同,为安其拉多位面做出的贡献也各有不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比利巴宾顿公爵决定将安其拉多位面战争胜利后的利益分配交给帝都议会厅裁决。”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贵族带着一脸不忿,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哼!不管请谁来裁决,这次巴宾顿家族免不了要让出安其拉多位面的一些资源。” 旁边一位脸色苍白的年轻贵族则是忍不住说道“照我看啊,查理皇储殿下就是是看上安其拉多位面的五大秘银矿场了。” “嘘!这种话你也敢说!”那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贵族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喝止。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对着那位白脸年轻贵族说“安其拉多位面战争,我们这群人可都是在后面打秋风的,无论是埃克斯军团长,墨家大少,还是路易斯门萨那群人,哪个不是因为查理皇储殿下的面子才出兵安其拉多位面的?如果你这话落进这几位大人物的耳朵里,追究起来你家上面那位都护不了你。” 那位络腮胡子的年轻贵族也是连连点头说道“我也听我们家老头说过这件事,原本墨氏军团是想要和南风军团一同进军洛琪位面的,到头来不知怎么搞的,最后竟然直接去了安其拉多位面。” 话题一打开,其他年轻人便纷纷插言,大家聚在石阶上,倒也没有人往我们这边凑。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伯爵说道“其实也是有着一些其他因素在里面,如果不是查理皇储殿下率领皇家构装骑士团进军安琪拉多位面,格林帝国这边的秘银市场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就稳定下来。” 这时候,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喂,议会厅的大门开了,我们快点走,等下后面那些大人物到了,难免还要给他们行礼。” 我们抬头看过去,果然是那些手持金色权杖的议员们走到议会厅大门口,大门就从里面被人推开,等那些议员们陆续走进去之后,议会厅的大门并没有随之而关闭,反而是从议会厅里面走出一些侍卫,站在大门前面。 帝都这边的侍卫们都喜欢穿金属铠甲,这点与我们北境人多少有些不同,埃尔城里的侍卫们大多都会穿一些轻皮甲,外面再套上一层毛皮大衣,这样即使穿得很厚,但是也不会影响到身体里灵活度,帝都的侍卫在冬天的时候穿一身金属铠甲,里面必然需要有厚厚的御寒衣物,以至于他们走路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机器人一样呆板。 混在这些年轻贵族群体里,有些年轻贵族对我很好奇,因为之前是扎克将我带进这个圈子里的,所以话题也会在这里展开。 那位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年轻贵族好奇地问我“吉嘉侯爵,听说和扎克是在耶罗位面战争时候认识的?” 我觉得他应该也是来至于北地省份,不过不记得他之前有过自我介绍,我笑着对他说“请叫我吉嘉,我和扎克其实是在去年冬天帝都里认识的,我记得当时扎克和欧内斯廷从耶罗位面被送到帝都治伤,我的一位好友在坎贝尔疗养院工作,我也是因此认识的扎克。” 大概有许多年轻贵族都很想知道我和扎克究竟是怎样认识的,因此我才会做这样细致的解释 “去年夏天,我们学院在耶罗位面上进行位面历练的时候遭遇了尼布鲁蛛人,后来我们返回帝都,但是我的一些追随者却是选择留在耶罗位面,说起来我也是被迫卷入了耶罗位面战争之中,后来扎克和欧内斯廷在耶罗位面组织了一次反击战,我有幸也参加了,虽然过程很艰难,不过结局还不错,在这次位面战争中我们联合了当地的原住民战胜了尼布鲁蛛人,而我也是从当地原住民那里获得了黑魔晶和魔法草药,呵呵。” 听到我的述说,那群年轻贵族们都露出了一脸羡慕的神色,甚至有人脱口问道“就是那些黑魔晶?”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卖给他们的那些未鉴定的黑魔晶,我点了点头“没错!” 事实上,那场耶罗位面战争当时几乎帝都所有人都不怎么看好,又因为耶罗位面上的资源有限,无法吸引那些手握重兵大领主们的关注,帝都里的小领主们都不敢将自己的筹码押注在耶罗位面上,以至于扎克和欧内斯廷几次到帝都来请求援助兜空手而回,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耶罗位面竟然会获得一场完美的胜利。 这场胜利不仅让萨摩耶公爵和杜尔瓦省的领主们彻底翻盘,而且获利之丰也是让帝都的许多小领主们垂涎三尺。 扎克和欧内斯廷一时之间在帝都年轻贵族的圈子里也算是名声大噪,虽然无法与威尔士王子墨家大少之流相比,但也算是格林帝国年轻一辈之中杰出将领。 这些年轻贵族听说我居然参与耶罗位面战争,纷纷对我称赞 “吉嘉,你的运气真好。” 那位一脸络腮胡子的年轻贵族嗤笑一声,说道 “你要真以为是他的运气好,那才是打错特错呢!” 其他年轻贵族纷纷好奇询问“乌内尔,你知道其他内幕?” 这时候,我们一群人已经走到议会厅的正门前面,门口的守卫站出来拦住我们,莱昂内尔福尔克纳走出去和那些守卫们交涉了一阵,然后纷纷出示了我们的贵族徽章,也没有经过核查就走进了帝都议会厅,帝都议会厅前台女文员将我们一群人领进一间如同歌剧院一样的大厅里面,我们的座位在最后面最最不起眼的位置。 大家坐下来的时候,还不忘让调戏那位前台女招待两句,年轻的贵族们有些口无遮拦,但是这也是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络腮胡子下巴好大,笑起来的时候下颚前凸,看上去像是一个簸箕,不过牙齿却是很白,就听他说“你们记不记得去年成人礼祭上那场轰动帝都的婚礼?” 年轻贵族们纷纷凑到一起,七嘴八舌地说“他就是那个被琪格殿下和赢黎公主同时选中的年轻魔法师?” 我连忙承认“对,我就是那个魔法师。” 羡慕的眼神变成了赤果果的嫉妒,没想到娶了琪格,竟然成为了全民公敌。 络腮胡子向我很暧昧的一笑,然后又说道“你们记不记得去年赖安公爵的情人被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生硬生生抢了去?” 年轻贵族人群中居然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我说道“他就是那个抢走了赖安公爵情人的魔法生?”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这时候替我回答道“对,他就是那个魔法生,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们难道没看到艾丽娅夫人吗?” 有人立刻抱怨说“当时我们都沉浸在位面战争的喜悦,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另外一位年轻贵族则是说“扎克当时介绍吉嘉侯爵的时候,我以为他就是帝都里面的一位军火商人,既然是扎克出面介绍的嘛,也就没有查证他的身份……” 随后话题逐渐转到了安其拉多位面战争上面,这些年轻贵族们开始讲述一些安其拉多位面的地形地貌,风土人情之类的,我都是听得很仔细,不过因为巴宾顿家族经营安其拉多位面的时候,在当地大肆捕捉原住民作为奴隶去挖矿,格林帝国的占领区中心地段的原住民死的死,迁徙的迁徙,他们并没有看到过安其拉多位面的原住民。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一些贵族们陆陆续续就走进这个议会大厅里,他们纷纷找座位坐下来。 没多久会议大厅里面有一大半的座位都坐满了贵族,台上弧形长桌上则是坐着一些手拿金色权杖的议员们,他们面前摆着一些资料,这些穿着亚麻布长袍的议员们也在相互讨论。 …… “喂!吉嘉。” 就在我安静听年轻贵族们讲述安其拉多位面上故事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转头才发现,墨湘站在议会厅门口靠近后排的地方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墨湘,好久不见,你怎么也在这儿?”我对这位墨家大少打个招呼。 在这大半年里,我和他从敌视到冷漠,后来因为布鲁斯大人从中说和,我们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友善,他需要我的单属性巨弩箭头,而我需要他帮我弄氪金,打了几次交道之后竟然成了朋友。 墨湘穿着一套华丽礼服,身后站着一群墨氏家族成员,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我们的身上,他对我说“是啊,比利那家伙将安其拉多位面的利益分配权交给了帝都议会厅,如果我不在场的话,这块蛋糕估计不会分给我多少,墨氏军团足足在安其拉多驻守了将近一年,我希望议会厅议员们的分配能让我满意。” 随后,他对着那群手下挥了挥手,让他们到前面去,而自己反而走到我身边。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立刻让出我身边的座位,墨湘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对我问道“说说你吧,安其拉多位面战争利益分配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你怎么来了?” 我揉了揉鼻子,对墨湘解释 “其实和我有点关系,你也知道我虽然晋升成为一名侯爵,但是除了耶罗位面特鲁姆小镇之外并没有所属领地,这次安其拉多位面战争,我作为第四批支援团的后勤部门成员,向安其拉多战场提供了一些单属性巨弩箭头,所以我也是来领取胜利果实的。” 墨湘一脸诧异地问我“你是说你准备在安其拉多位面上开拓领土?” “比利公爵说不是答应了这次利益分配,巴宾顿家族可以放弃《四三三公约》上面属于巴宾顿家族的那份土地,我觉得这倒是蛮不错的。”我对他说道。 墨湘微微皱了皱眉头,停顿了一下才说“喂,吉嘉,这事你可要好好想想,那些纳克玛人只是暂时战略性撤退,他们卷土重来指日可待,你可别成了那片战略缓冲区上的炮灰……” …… 119.耳光响亮 墨湘和我聊天的时候,周围包括莱昂内尔福尔克纳在内的这些年轻贵族们都在静静的聆听,没有人插言。墨湘邀请我这场会议结束之后,一定要去墨氏家族庄园参加下午举行的宴会,随后就起身带着那个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女去了前排。 他那位贴身侍女好像是位哑巴,我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对我浅浅一笑。 等到墨湘离开之后,年轻贵族们‘呼’的一下子将我围住,络腮胡子的年轻贵族瞪大了眼睛盯着我说道“吉嘉侯爵,您和那位墨家大少爷居然也这么熟?” 我靠在座椅上,神色淡然地说“我是巨弩箭头供应商,认识墨湘有什么奇怪地?” 那个络腮胡子年轻贵族连忙凑过来,坐在我身边十分热切地说“我曾听说您之前和墨威廉有场决斗,想不到您和这位墨家大少走得这么近,看来传言不可轻信。” 这些年轻贵族中应该是有人调查过我,我看了他一眼说“我和威廉学长的小小恩怨在位面战争面前能算什么事?” “哈,说得也是。”那个络腮胡子年轻贵族笑着说。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这时候有些遗憾地叹息道“如果我们能早些认识,也许就能有机会参与那场耶罗位面的战争。” 其他年轻贵族们也是连声附和,他们总是喜欢讨论位面战争的经典战役,然后就会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或是因为某些特殊情况没能赶上,抱怨没有机遇。 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对这些年轻贵族们说“其实你们现在向参与耶罗位面战争也不算晚,扎克计划明年率领构装骑士团远征沼泽海,将尼布鲁蛛人赶进大裂谷,如果这场远征能够获得胜利,我相信扎克一定会被载入格林帝国的史册。”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皱了皱眉,有些泄气地说“远征啊!听这些字眼就觉得有些可怕,沿途上各种艰难险阻不用说,单是漫长的补给线就能拖垮我们,再说我可不想打进尼布鲁蛛人的老巢,天知道那里的尼布鲁族蜘蛛女王会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我在一旁没有说话,四周的年轻贵族们也是议论纷纷,都表示自己军队的后勤团没有能力支撑起一次远征。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之后,便说“最近大家都四处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到洛其位面去参加驻防任务,我听说哈斯拉柏那群人在洛琪位面跟随威尔士王子赚了一大笔。” 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起了哈斯拉柏侯爵,帝都的贵族还真的并不算大,不过说起来这位哈斯拉柏侯爵已经有段时间没和我联系了,我听迪伦学长说他在洛其位面某座港口城市驻防,我们之间普通巨型弩箭的交易都是请南风军团唐纳德伯爵帮忙托运到洛琪位面的。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一脸振奋地说“那些家伙运气好,当初威尔士王子组建军团的时候,他们恰好被选中了,我听从洛其位面回来养伤的构装骑士说,那边现在局势很好,而且威尔士王子手下缺少大量的驻防人手,一些不太重要的城市至今都没有构装骑士团驻军,如果我们能够找机会领军进入洛其位面,一定能得到威尔士王子的重用。” 周围的年轻贵族们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说出自己的建议来,显然安其拉多位面的这场胜利让他们信心倍增。 “看,那是奇岩城的埃克斯军团长!”人群中有贵族在低声说道。 一大群贵族领主们进入帝都议会厅,走在前面的是位胸前佩戴格林帝国将星徽章的中年人,他身上穿着带有恶鬼纹饰的魔法长袍,腰上挂着一根短小的瑟银魔杖,一股灼热的气息包裹着他的身体,他一脸严肃地走进了议会厅,身后跟着一群构装骑士和魔法师,以埃克斯军团长为首的这群人应该算是代表着奇岩城军方势力,他们快速走到前排坐了下来。 那位络腮胡子年轻贵族对我说道“我听说埃克斯军团长是帝国最近这几年最有希望晋升四转传奇法师的人。” 他身边脸色苍白的年轻贵族用十分羡慕地语气说“四十级传奇魔法师对我们而言未免过太遥远了。” 在奇岩城军方那群人之中,我意外地看到了安妮。 她跟随在人群的最后面,剪了一头红色短发,穿着我送她的那套‘魔蛇之牙’的构装皮甲,腰上挂着两把暴风剑,对于剑士来说,紧身皮甲才能让身体更加灵活,更富有均衡力,因此制皮工匠在为剑士们剪裁缝制皮甲的时候几乎都是用最柔软的皮革制作紧身皮甲。 安妮身材像是又发育了一些,原本很合身的构装皮甲在胸部和臀部显得有些紧绷绷的,胸甲和裤甲好像随时都会撑得裂开,她并没有看到我,而是跟着身边一名构装骑士坐在奇岩城那群人最后面。 奇岩城军团这群人显得很轻松,坐在一起还能偶尔低语几句,有一些互动。 安妮身边那位身材高大的构装骑士一直在和安妮聊天,看上去两个人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安妮不时地点头。 埃克斯军团长与墨湘坐得很近,墨湘主动和他打招呼,两个人似乎也是非常熟络,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这是一场安其拉多位面的利益该如何分配的会议,所以各方都来了很多女性文职人员,那些穿着真丝衬衫和羊绒裙的女助手们,在从议会厅过道上经过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露出一截儿白藕一样小腿,这些美丽女性在议会厅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也是我身边那些年轻贵族目光的焦点。 帝都议会厅里门口再次引起一阵骚动,比利巴宾顿公爵带着一群人快步走进来,不过他阴沉着一张刻板的脸,脸上有两道痕迹很深地法令纹,长长的鹰钩鼻子,薄薄的黑紫色嘴唇,他穿着一件毛领黑披风,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阴冷的鸦人。 今天他是主角,只不过是个已经被人按在砧板上待宰的肥猪,台下的这些人就好像面前摆着餐盘,手里握着刀叉,等待分食他身上的肥肉。 安其拉多位面胜利并不能让他脸上有一丁点儿的喜悦,他率领一群手下登上前面的圆弧形台子,将一册册羊皮纸账本交给台上的议员。随后便在台下最前面的位置坐下来,双手握着手杖,身体坐得笔直,眯着眼睛一言不发,脸上已没有了当初开符文商大会上那种狠厉。 比利巴宾顿公爵并没有看到坐在人群中的我,只不过当一位看上去像是书记官的人在他身边低语几句之后,他才转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也看到了比利巴宾顿的目光,他等比利公爵收回目光之后,才问我“你和比利公爵之间有什么恩怨?” “我在帝都做初级符文板生意,巴宾顿家族是传统老牌符文板制造商,我们在符文板生意方面算是竞争者,另外还有些其他的事情。”我说。 络腮胡子年轻贵族在我的另一边毫不在乎地说“你别怕他,巴宾顿家族最近正逐渐在走下坡路,他们空有富饶的安其拉多位面却一直无力开拓,目前巴宾顿家族在安其拉多位面的领地不仅没有任何扩张,反而比以前收缩了不少,爆发位面战争之后,整个安其拉多位面差点就被纳克玛人占领。” 坐在络腮胡子另一侧白脸年轻贵族也说“安其拉多位面一直没有对外开放,都是巴宾顿家族独立开发,现在纳克玛人在安其拉多位面四处抢掠,他们才打算开放位面,让其他领主们去帮他们承担安位面战争的压力,见鬼去吧,我可不打算陪他这么玩。”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劝告说“要我说啊,吉嘉,你就算拿下安其拉多位面的开发权也暂时别去那,等到局势稳定下来后再去。” 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有人开了一瓶金苹果酒,甚至还随身携带了几支精致的高脚杯。 我环顾这座议会大厅,大厅正面墙壁上居然是查尔斯陛下的肖像浮雕,和他并列排在一起的应该是格林帝国历代的君王。 …… “吉嘉侯爵,没想到在这能见到你。” 尖锐刺耳的声音将我拉到了现实中,我知道声音主人是比利巴宾顿公爵,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走过来。 我转头望过去,正好和他那阴翳的目光对上。 他冷冷地盯着我,嘴角向下耷拉着,尖酸刻薄地说道“据我所知,您可没有参加安其拉多位面的战争,您是走错路才来到这里的吗?” 还没等我说话,身边的莱昂内尔福尔克纳直接站起来,对比利巴宾顿解释道“比利巴宾顿公爵,吉嘉也参与了安其拉多位面的战争,他是第四支援军团后勤部的成员,一直在帝都为我们统筹后期物资。” 比利巴宾顿挑了挑眉毛,冰冷地说“哦?难道就凭他卖给你们那些床弩弩箭?如果这样说的话,我是不是要认可帝国南方那些农场主的身份,因为他们向我们提供了优质的麦粉。” 站在比利公爵身后那些侍卫卖力的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吸引了更多的围观者,周围的贵族们纷纷向我们看过来。 比利公爵向四周瞥了两眼,用无比刻薄地语气说“第四支援军……呵呵,真的要谢谢你们这群年轻人,要不是你们赶到安其拉多,恐怕那些纳克玛人不会这么快就做出撤军的决定,不过嘛!你们的贡献也只是仅此而已。” 一群年轻贵族被比利公爵这些无情的话气得脸色发白,大家攥紧了拳头怒视着这位公爵大人。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倒是没有丝毫退让,与比利公爵对视,翘起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您现在说这些话,真的是让我们寒心,您这是想要将帝都里的小领主们统统拒之门外吗?查理皇子这次帮您守住了安其拉多,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我想皇子殿下不会一直这么有空,我希望您能记住今天说的这些话,尊敬的比利巴宾顿公爵。” 周围的贵族们开始起哄,有人甚至混在人群中喊着‘说得好’,看起来这些人对比利巴宾顿也一样没有丝毫的尊敬。 这时候,比利巴宾顿身后的一位胖子挤出来,他气氛地指着莱昂内尔福尔克纳说道“莱昂内尔福尔克纳,你这是在挑衅一名尊贵的帝国公爵的权威,我相信即使没有你们,安其拉多位面战争依旧会胜利。” 他将光秃秃的额头顶在莱昂内尔福尔克纳的脑门上,厉声说“你们这群杂牌军,到底为安其拉多做了些什么,现在堂而皇之地跑到帝都议会厅分享胜利果实,你们保留一丁点儿的贵族骑士的高尚品德了吗?”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盯着那位秃顶的胖贵族,说“埃德加,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率领构装骑士团征战安其拉多,无论有没有付出都应该无偿奉献,否则就是有违骑士精神?” 埃德加被莱昂内尔福尔克纳说得满脸通红,他气急败坏地咒骂道“一个拥有高尚品格的贵族就不应该不劳而获!瞧瞧你们这群人恶心贪婪的嘴脸,和亡灵吸血鬼有什么区别,都一样充满肮脏的臭味。” 这个满身肥肉秃顶胖子的名字听上去是那么熟悉,他就是那个逼得艾丽娅陷入绝境的商人,艾丽娅对我说过埃德加是比利巴宾顿的朋友,看着他肥厚的嘴唇喷吐着吐沫,我一脚蹬开了面前的会议桌,长长的桌子轰然倒下,埃德加狼狈地向后退了一步,我一脚踏上去,伸手抓住他的领结,将他拉到我的跟前。 “你说什么?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公开场合敢这样辱骂格林帝国贵族?”我对他怒斥道。 他一身油乎乎的肥肉都在不停的抖动着,眼中有愤怒,恐惧,羞恼,我将手中高脚杯里金苹果酒从他头顶淋下,黄金色泽的酒液顺着他的脸淌了下来。 “住手,吉嘉,你在干什么?”比利巴宾顿的怒吼声传过来。 我根本不理会比利巴宾顿的怒斥,抡起巴掌狠狠地给了埃德加一个响亮的耳光。 120.安妮 埃德加脸上沾满酒液,又惊又怒地想将我推开,我抬脚踹在他那啤酒肚上,将他踹倒在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制止他!”比利巴宾顿公爵对着身后众骑士发出命令。 顿时有十多名贵族骑士从比利巴宾顿身后冲出将我团团围住,一名骑士拦在我和埃德加之间,他虽然没有持盾,但是给我的感觉就像强巴赫一样摆出弓步防御姿态来,我挥向埃德加的那一拳被他用手掌拖住,他反握住我的拳头,顺势拧我的手臂,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想要一举制服。 其余骑士抢到我的身后拦住冲上来帮忙的莱昂内尔福尔克纳和年轻贵族们,一群人撞在一起顿时发生混战。 锁住我手臂的骑士抿着嘴,想要将我带到比利巴宾顿的面前,埃德加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面目狰狞地向我冲过来,大声叫道“你敢打我,我……” 被锁住的手臂上瞬间布满电弧,一团电浆球瞬息出现在我的手上,电弧窜到那名骑士身上,麻痹效果立刻显现出来,骑士身体微微一僵,四系石鼓图腾环绕在我身体周围,一道环状的红色热浪以我为中心向外扩散,骑士被火浪推着后退两三步,从侧面冲上来的埃德加正好暴露在我面前,那团电浆球在我手里碎裂,拳头砸在埃德加的肚子上。 ‘炽雷’ 无数细碎的电弧顺着我的手臂钻进埃德加的身体,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股焦糊的味道从埃德加身上散发出来,他那头凌乱的金色卷发根根竖直,就像是被电击过一样直挺挺地仰面摔倒。 以莱昂内尔福尔克纳为首的那些年轻贵族已经和巴宾顿家族的骑士们混战在一起,好在双方都恪守着殴斗的信条,没有人动用武器,都是抡着拳头抱在一起。 帝都会议厅瞬间乱成一团,年轻贵族们不是巴宾顿家族这些训练有素的骑士们的对手,一名骑士从后面用双手勒住莱昂内尔福尔克纳脖子迫使他屈服,莱昂内尔福尔克纳双手抓着那名骑士的头发,脸色瞬间憋得通红,我随手挥出一面冰盾砸在那骑士头上,冰盾碎裂,那名骑士瘫倒在地,莱昂内尔福尔克纳挣扎着站起来。 “住手,这是帝都议会厅。”苍老而有威严的声音从议会厅中央传过来。 一队穿着银色铠甲的构装骑士强行将人群冲开,并且空出一条通道来,五位穿着亚麻长袍的议员手握权杖从后面迈步走并排走出来,后面跟着埃克斯军团长和墨湘,这些构装骑士挤进来将所有打群架的人强行拉开,议会厅后排一片狼藉。 打架的人被强行隔开,比利巴宾顿立刻走到一位秃顶的老议员面前,对那位老议员说道“丹顿议长,这群年轻人在此聚众闹事,请您给帝都警卫营的德怀特厅长写信,务必给他们一个教训。” 丹顿议长仰起头,撩起沉重的眼皮,眼睛里射出两道锐利的电芒,语气平静地对着比利巴宾顿公爵问道“比利公爵,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群年轻的小伙子为什么会和您的骑士动手?” 比利巴宾顿面色阴翳地瞟了我一眼,然后昂起高傲的下巴说“还不是有人冒充安其拉多位面参战人员混进议会厅,我亲自站出来揭发,才引发了这场冲突。” “有人混进议会厅想要冒领安其拉多位面战争的功绩?”丹顿议长正有些惊讶,声音显得高亢了一些,他握着金色权杖用眼睛扫了四周一眼,整个会议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看到丹顿议长脸上出现了怒容,比利巴宾顿公爵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正是,而且我说的那个人就站在您面前,就是他——皇家魔法学院魔法生吉嘉。” 比利巴宾顿公爵用手指着我,微微抿着嘴唇,眼睛里放出锐利的光芒。 四周围观的贵族们将目光也落在我身上,墨湘和埃克斯军团长两人在人群外面静静地看着这边,安妮就在埃克斯军团那群人中间,她似乎认出了我,想要靠过来,却被同伴拉住。 丹顿议长转头看向我,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说“吉嘉,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我向前走出一步,迎着四周所有人的目光说“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场位面战争输不起,对于巴宾顿家族比利公爵来说,这场安其拉多位面战争他大概赢不起,胜利意味着巴宾顿家族要拿出许多利益,我想这或许才是他恼羞成怒想踢我们出局的原因。”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轴当众展开,然后对着丹顿议长说 “议长大人,这是我和莱昂内尔福尔克纳等人的协议书,由于我向安其拉多位面支援魔法弩箭,他们同意将从比利巴宾顿公爵手里获得的安其拉多位面开发权让给我,作为第四支援军后勤团成员,我有权参加今天的这场会议,我需要获知安其拉多位面具体领土范围和地域区间。” 丹顿议长眯起眼睛,有些不悦地说道“这是你和莱昂内尔福尔克纳他们之间的事,在他们获取相应利益之后,你们完全可以私下里交易,完全没必要在议会厅里争执。” 我再次掏出一张羊皮卷轴,对丹顿议长说“我之所以来帝都议会厅,是因为我同样获得了路易斯门萨侯爵的授权,我准备向议会提出请求,请允许我将安其拉多位面这两处区域连在一起,这样才能便于我领地建设,所以,我认为我有资格参加此次议会。” 看到我手里拿出来两卷魔法契约卷轴,四周围观的众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连发出嘘声。 “喔……” 比利巴宾顿公爵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刚想开口说话,我弯下腰一把抓住衣领,将瘫软在地上的埃德加提起来。 此时埃德加被‘炽雷’电得七荤八素,口吐白沫,毫无反抗之力。 我用手指着埃德加的额头,对丹顿议长说“这位埃德加先生刚刚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我们第四支援团。” “……的确,我们第四支援团是由三十六位领主组成的联盟军团,组织结构松散,在大型战役中难以凝聚成团,这是我们第四支援团的缺陷,在位面战争中我们一直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但是绝对不是比利公爵口中的所说的杂牌军,如果每个拥有富位面的贵族领主都像他这样,在位面战争胜利后,对我们这些在战争中表现差的功绩少的军团进行诋毁,那么我们这些小领主将来究竟要怎样才能参加位面战争的战场?我们怎么样才能为位面战争出一份力?位面战争的胜利,难道不是依靠我们大家齐心合力才能获得胜利的吗?” 我说到这儿,四周的贵族们也纷纷沉默不语。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适时地站出来,指着埃德加,对着他恨声问道“说我们贪婪,说我们是吸血鬼,您难道忘记当初登门请求我们出征时候的卑微姿态了吗?” 说到这事的时候,比利公爵的脸已经气得发白,浑身似乎都在不停地颤抖。 络腮胡子年轻贵族这时候也站出来,抹去嘴角的鲜血,对着比利公爵质问道“我们有付出,位面战争既然初步获得胜利,那就应该有收获,这有什么不对?” 一名年轻贵族站出来跟着站出来,对着那些巴宾顿家族的骑士们质问道“巴宾顿家族的骑士就是这么对待站在你们身后默默支援你们的盟友的吗?” 莱昂内尔福尔克纳将手举起来,身上的礼服虽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右脸被拳头打得高高肿起来,用充满不屑地语气对着四周那些贵族们说道“既然比利巴宾顿公爵不欢迎我们,我莱昂内尔福尔克纳在此宣布,此次《安其拉多位面战争胜利议会》我退出!” 第四支援团其他的贵族也纷纷站出来,一时间场面被他搞得热血沸腾。 “我退出!” “我退出……” “还有我……” “我……” 其实他们就算是不退出,在这场议会厅利益分配上,多数也只是挂名而已。 年轻的贵族们说完这些,就像是一群斗志昂扬的公鸡,纷纷向议会厅的外面走去,周围那些围观的贵族们将路让开,我也被莱昂内尔福尔克纳拉了出来。 站在议会厅外面的台阶上,我对莱昂内尔福尔克纳问“我们这样是不是算是被踢出局了?” “当然不会,帝都议会厅那边也有我们的人,该是我们的最终还将会使我们的,我们现在只是摆出个姿态来。”莱昂内尔福尔克纳说道。 “为了我们这次应用战斗,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庆祝一下!最好能喝上两杯……”络腮胡子地年轻贵族大叫着,周围其他的贵族们都纷纷响应,莱昂内尔福尔克纳伸手邀请我“吉嘉,一起去喝一杯吧!” 我站在台阶上,看到议会厅大门口跑出来一个红色身影,是安妮从议会厅跑了出来,火焰一样的短发随着她的脚步在头顶上跳动,轻盈的步伐让她很快跑到我的面前,她脸部的轮廓不怎么像果果姐,她要比果果姐更漂亮一些,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如果果姐那样清澈,温暖。 我看着安妮,对莱昂内尔福尔克纳说“我就算了,我有事……” 年轻贵族们在这方面给予了充分的理解与支持,他们一窝蜂地从议会厅前面散开,登上各自的魔法篷车,离开了这里。 “吉嘉!”安妮俏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将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地看着我。 她的模样没怎么变,只是眼神没有以前那么冷了。 “嗨,安妮,好久不见。”我也整理了一下被那骑士扯得皱巴巴袖子,站直身体对她说道“祝贺你,安其拉多位面战争终于胜利了。” 我们站在议会厅的台阶上,安妮示意我们可以沿着台阶一侧的回廊走走。 她笑了笑,并没有对我安慰或是鼓励,甚至没有提刚刚发生的事情,而是对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苏说你最近一直在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帮忙。” 我这才知道她已经见到了苏,我点点头说“是啊!我在图书馆抄录一些魔法书籍。” 这边的积雪没有人清扫,甚至连脚印都没有,皮靴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哦。”安妮只知道盯着自己脚下的路。 “这次能在帝都呆多久?”我问她。 她在回廊里清理一处座椅上的积雪,然后坐了下来,看了我一眼说“暂时休息一段时间,要等待奇岩城那边新的任命。” 我拍了拍额头,说道“啊,我都忘记你参加奇岩军已经四年多了。” “要不是安其拉多位面战争,今年夏天我就自由了。”安妮摸了摸胸口的奇岩军团徽章,笑了笑说“苏说你要去南方冒险?”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有打算要苏将安妮找回来,让她也跟着我们一起参加这次的行动,之前一直被各种事情拖住了,没想到她居然恰好在这个时候返回帝都。 到目前为止,强巴赫一直都没有消息。 我委托北风军团构装骑士团长德斯蒙德伯爵帮我在史洛伊特城打听一下强巴赫的消息,德斯蒙德回信中写到强巴赫四年前离开史洛伊特城之后,至今音信皆无。 我站在安妮的面前,对她说“嗯,奇岩城以南的蛮荒沼泽,如果奇岩城的委任书不会那么早下来的话,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吗?我想在蛮荒沼泽寻找一座非常隐秘的上古祭坛。” 安妮用冰凉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对我说“你没发烧吧?你知不知道蛮荒沼泽是什么地方?那里是蜥人的领土,蜥人对于领土的观念比任何一个种族都强烈,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于闯入他们领土的敌人,每一位蜥人天生就是丛林猎手,他们擅长隐匿,潜伏,箭术,在沼泽地里比陆地跑得还要快,他们是天生的驯兽师,那里片沼泽里危机四伏,到处都是食人花,龙蝇,沼泽蛮牛,毒龙……” 121.驻派魔药师 遥望北方。 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或许已经站在埃尔城外,像我们此刻望着湛蓝天空一样望着那厚厚的城墙。 在奇岩城生活了将近三年的安妮对于那座南方城市有着很深刻的认知,她向我说了很多蛮荒沼泽诡异杀人的事件,很多冒险团走进那片雨林就再也没有走出来过。 三年期,奇岩城最大的一支冒险团组织在年初的时候解散。 究其原因,这支冒险团其实就是一支捕奴团,他们明面上从蛮荒沼泽里带回一些珍稀的魔兽材料和魔法草药,但是暗地里捕捉蜥人才是他们的主业,他们从蛮荒沼泽里捕捉出来的蜥人奴隶远销帝国各地,捕奴是一种高危职业,蜥人捕手们在雨林中随时有可能遭遇致命危险,这支冒险团骨干成员实力达到二转骑士水准,其余成员也都是一转巅峰期的构装骑士,这样一只拥有六百多人的冒险团所掌握的力量甚至要比帝国小领主还要强大,他们遭遇的最致命的危机并不是丛林里袭杀,这些蜥人猎手们有着一套自己的生存经验。 这支冒险团在奇岩城慢慢消失的原因是他们遭受到了蜥人大巫的诅咒,一种可以让人加速衰老的毒咒,这才是那片蛮荒沼泽中潜藏着的最大秘密。 蛮荒沼泽中硝烟不止,战火已经蔓延到奇岩城周边的蜥人部落,致使从奇岩城到埃提亚联盟的商道完全封闭。 “这么说,想要去埃提亚联盟的话,难道就没有一条可以通行的商道了吗?”我向安妮问道。 我们并没有在那处充满冷风回廊里坐太久,沿着议会厅周围广场的甬路散步,厚厚积雪盖在枯黄的苜蓿草上,一些灌木树墙被妆点成洁白雪墙,这些雪等到春天的时候融化掉,就会为这片草地注入充足水分。 安妮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道,这是刚从战场走下来的精英战士都会有这种气息。 安妮认真地想了一下,对我说“横穿蛮荒沼泽这条路既然已经完全封闭,想要去埃提亚联盟王国奇岩城就不是首选之地,需要从格林帝国的国王港出发,沿着无尽之海几千公里的漫长海岸线,穿越同样凶险无比的双子海,绕行仙塞岛和索格伦,才能到达罗兰大陆另一端的埃提亚联盟的最南端的亚丁王国,这条商路虽然比横穿蛮荒沼泽危险小点,但是小的程度也是十分有限。” 想不到安妮竟然知道去埃提亚联盟的路,随后她又告诉我,这些是奇岩海港那边一位老船长告诉她的,那位老船长喝完酒之后总会说一些他年轻时候航海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去北风军团?”我问她。 安妮摇了摇头“或许以后回加入一支冒险团也说不定,现在刚才安其拉多位面回来,只想好好休息一阵。” 随后她问我“你怎么忽然想要安其拉多的领土开发权,难道你想要成为一名帝国领主吗?” 我笑了笑,将那枚帝国侯爵勋章佩戴在胸前,对她说“其实我现在就已经是一名帝国领主了,听说安其拉多位面有无数珍贵矿藏,我是想去那里碰碰运气,希望能够找到一条秘银富矿的矿脉,我在帝都这边做魔法符文板生意,平时要用到大量的魔法金属,虽然我现在所使用的魔法金属大多是赤铜,但是目前主流符文板毕竟是秘银符文板,我总要去接触那片领域,如果没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秘银矿场,就等于喉咙始终捏在别人手里。” 她惊讶地看着我,许久才将心情平复下来,对我说“我对安其拉多位面也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你想开拓安其拉多位面,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魔法篷车停在路边,马车夫看到我从议会厅走出来,连忙站在车厢前面拉开了车门。 安妮停下脚步。 我默默地登上魔法篷车,我转头向她问道“最近这些日子,你住在苏那?” 安妮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在登车之前,我停下来转身问“对了,我记得你是魔剑士,是吧?” “怎么了?”她奇怪地问我。 我扶着车门,对她说“我是想告诉你……我是一名初级铭文师,虽然比不上那些铭文大师,但是也许我手里能有最适合你的魔纹,如果你想要什么特殊魔纹构装的话,想好了可以来找我,既然你能操纵魔法元素,那就可以拥有一幅魔纹构装。” 说完我连忙钻进魔法篷车,隔着车窗向她挥手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脸上的燥热,绘制魔纹构装有时候难免会涉及女孩子敏感部位,所以当我主动向一名女战士提这事还是多少有些难以启齿,好在说完这些之后,我就直接登上魔法篷车离开,这样可以避免不少尴尬。 一队豪华的车队逐渐减速,并缓缓地在路边停下来,两旁是两队骑着黑鳞马的构装骑士,一辆印有安琪博尔德皇室徽章的金色马车被护在中间,马车率先停在路边,这辆马车后面还跟着几辆差镶银的魔法篷车。 查理王子被侍从搀扶着走下魔法篷车,从车厢里伸出一截儿白藕般的手臂来将马车门关严,查理王子边走边扣着领口的纽扣,后面那几辆魔法篷车中也走下来一群贵族,这些贵族有说有笑地汇聚到查理王子的身后,我发现路易斯门萨就在其中,在漫长的台阶上,查理王子回头加入贵族们的讨论中,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毕竟安其拉多位面战争结束了,无论这场战役打得是否漂亮,总之查理皇储殿下也算是给格林帝国带来了一场位面战争的胜利,而且今天到议会厅参加安其拉多位面的利益利益划分,查理皇子想不笑都难。 这些贵族们众星捧月一样簇拥着查理皇子,径直走进帝都议会厅。 查理皇子的金色魔法篷车就停在路边,四周还围着一堆构装骑士,我乘坐魔法篷车与金色马车擦肩而过的时候,恰好看到车窗的窗帘轻轻摇摆,一张白净明艳地脸庞在出现在车窗里,虽然没有看到车中美人的眼睛,但是性感殷红的嘴唇带起的一抹笑容,竟让我有一种从哪里见过的感觉,认真地想了一下,可是记忆却又好像蒙着一层淡淡的青纱帐,让我看不清楚。 坐在我对面的卡特琳娜看我在车窗旁边一动不动,也好奇地凑过来向外看去,结果只能看到人行道旁的行道树向后飞驰。 “你在看什么?”卡特琳娜疑惑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心里想着……或许美丽的女人都会有那种迷人嘴唇吧。 …… 魔法篷车沿着湖畔大道返回榆林大街,经过傲慢之塔的时候速度放到最慢,许多市民围在魔法自由市场的外面,只给车辆留下两排行车道,小贩地吆喝声,杂乱的喧闹声,骏马的嘶鸣声,车轮碾过积雪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我和耶基斯学者商量好,今天会把巨弩箭头的制作图纸送到魔法工会总部,也不知道魔法自由市场这边的拥堵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这次对帝都铭文师开放巨弩箭头的图纸,说好听一点是为了支持格林帝国的位面战争,说得直接一点就是我要引导赤铜溶液进入帝都魔法市场。 弗农学长最近炼制出来赤铜溶液不仅能够满足魔印工坊的需求,居然还有了一些富余。 这让我有了新的想法,这些赤铜溶液不仅足够供应魔印工坊,还可以尝试着将这些魔法赤铜溶液推广出去。 魔法赤铜溶液的出现使得新式金属魔纹符文板大幅度降低制造成本,这种新式符文板工艺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以一种极其野蛮生长势头迅速占领了特定几种初级魔法符文板市场。(聚火术,微缩龙卷风,持续霜冻,微光照明术,熔岩涌动) 这种新式金属魔纹符文板的制造工艺对帝都铭文师们有着致命吸引力,帝都里的铭文师们大概都很想知道魔纹符文板的价格为什么会低让人觉得无利可图的地步,等他们熟悉了金属魔纹符文板的绘制方式,并能将这种新工艺应用的其他魔法符文板上面的时候,魔法符文板市场将会迎来全面的降价,不过就算这些铭文师再怎么努力画,制造成本也很难必过那些魔法刻印机制造出来的符文板。 马车在魔法药剂学工会前面停下。 我和卡特琳娜走进魔药学工会,前台一位女魔法师助手直接迎上来对我说“您是吉嘉魔法师阁下?” “我是吉嘉。”我对她点了点头,说道。 那位女魔法师助手连忙对我恭敬的行礼,一脸欣喜地看着我说“婕拉副会长吩咐我在此等您,请您跟我来。” 女助手将我送进五楼婕拉副会长办公室的门口,就停下脚步说道“副会长就在里面,请进。” 她说完之后,并没有跟进来。 幸好我来过一次,记得座室内花园里面隐藏的路,于是带着卡特琳娜走了进去,避开花盆里那些凶狠的食人花,婕拉副会长的助理坐在办公桌上对我微微点头,指了指里面,示意婕拉副会长在办公室里面等我。 我走进这间让我印象深刻的办公室,婕拉副会长正在埋头签署文件,看到我走进来,指了指一旁休息区的沙发,让我稍等一会,随后婕拉副会长的助理端着两杯热茶随后走进来,将红茶摆在了茶几上,便转身离开。 我和卡特琳娜安静地在休息区做了一小会儿,还没等那杯红茶变温,婕拉副会长就忙完了手上的工作,走到我的面前,脸上带着满意之色对我说“第二批魔法草药目前已经派发给工会里的初级魔药师,没想到吉嘉侯爵手里居然掌握这么多初级魔法草药。” 既然彼此展开合作,我便对婕拉副会长说“这些魔法草药有些来至于兽人部落,有些来至于耶罗位面,有些则是出自我私人位面的魔法草药园,也是赶巧了,前几天刚好有一批来自于耶罗位面的魔法草药抵达帝都,我当然要履行我们的魔法协议,不过这份协议是建立在相应数量的魔法药剂上的,目前魔法市场上缺口最大的就是治疗药剂,所以我希望第一批交易的魔法药剂中,治疗药剂所占比率至少占总量的百分之七十。” “这当然没问题!”婕拉副会长好像猜到我会这样说,直接给予我肯定的答案。 随后她在我的面前坐下来……那里明明没有椅子,随后一枝花茎如同手臂一样伸出来,在婕拉副会长坐空前稳稳地托住她。 婕拉副会长对我说道“我约您来,除了这件事,还要向您履行我们第二个约定,我承诺向您提供一位魔法药剂师,帮助您完成一些日常的魔法药剂配制工作,当然您如果想让我们的魔药师参加位面战争,请一定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魔药学工会不仅派给我一位专属魔药师,这位魔药师还能跟着我们上战场。 一位魔药师能不能上战场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不能上战场只能留在帝都里的魔药师,有与没有其实没什么差别,我让这位魔药师在帝都提前配制魔法药剂,与在市场上购买魔法药剂没太大区别,但是这位魔药师能和我们一起上战场的话,我们就可以带着一些珍稀草药出行,而不是将这些珍稀草药制成特定的魔法药剂,一种珍稀草药往往会有数种不同作用,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下一刻我们究竟能够用到什么。 我有些意外地对婕拉副会长说道“您派给我的魔药师还能和我一同参加位面战争?” “当然。”婕拉副会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心中暗暗窃喜,这真是个没想到的彩蛋。 “那真是太好了,我恰好近期有一次出行打算。”我兴奋地说道,奇岩城之行如果队伍里能随行一名魔药师,那还真是意外之喜。 “莉莉,你把准备好的资料拿过来,再请那几位魔药师到我这里儿来。”婕拉副会长向隔间里的助理吩咐道。 并对我介绍说“这次我为您挑选了两名擅长不同领域的魔药师供您选择,尤尼斯小姐擅长魔法草药辨识,艾瑞卡小姐擅长魔法药剂配制,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只会辨识魔药,或者只会配制药剂,她们只是更擅长其中一项,另外一项则是很普通而已……” “艾瑞卡……” 帝都叫这个名字的魔药师很多么……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秒记住书客居 122.弗农学长的好人卡 魔药工会这边早就说好了给我指派一位魔药师,以帮助我炼制那种日常很少会用的零散药剂。 我也没想居然会这么巧,居然会在婕拉副会长的办公室里遇见艾瑞卡学姐。 艾瑞卡学姐没有想过我会在这里,看到我明显一愣,随后想到我可能就是魔药工会的那位草药合作商,脸上的神色露出了一丝尴尬,她低头看了一眼魔法长袍有没有褶皱,就在没抬起头。 听弗农学长说,她和海力布学长已经正式分手,并离开了那间魔法药剂店,她显然还没有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面对弗农学长的追求,并没有给他任何答复,只是对弗农学长说想冷静一段时间,一切顺其自然。 不过弗农学长最近一心扑在赤铜溶液的炼制上,没有时间对艾瑞卡学姐展开猛烈的追求,两个人最近也只是偶尔会凑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自从开始炼制魔法赤铜溶液以后,弗农学长最近这段时间比以往自信了好多,人也变得更加精神,这几天也没有见他因为艾瑞卡学姐的事情而闷闷不乐。 只是我没想到艾瑞卡学姐居然同意了魔药学工会的征调,打算成为一名驻派魔药师,显然她是想暂时离开帝都一段时间。 在艾瑞卡学姐的身边坐着的那位女魔药师是尤尼斯小姐,看她有点面熟,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安分,总是想是在追逐我的目光,大胆的眼神中有种莫名的兴奋。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上次过来见婕拉副会长的时候,我们在魔药学工会一楼大厅里见过一面,当时赢黎正好在场,这位尤尼斯小姐是赢黎的朋友,大概两人在魔药学上有很多共同话题,都在研究魔法草药的种类,我原本以为尤尼斯小姐和赢黎一样,也是这一届魔药师资格考试的考生,没想到她居然已经是一名魔法药剂师。 她抿着嘴唇,眼睛里藏着对这次意外重逢的惊喜,圆润的臀部侧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前倾,将葱段儿一样白净的手伸向我,我也只好伸手搭在她的指尖上,对她笑了笑说“你好,尤尼斯小姐!” 转头又对艾瑞卡学姐伸出手,“你好,艾瑞卡学姐!” 婕拉副会长微张开着嘴,哑然地说道 “原来你们认识,这样就好办了,我也不用那么麻烦,不用为你们彼此做介绍了。” 她走到艾瑞卡学姐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对我说道 “那我就简单点说,艾瑞卡擅长药剂配制,但是并非短效属性药剂,她比较擅长制作毒素疾病瘟疫类的解药。” 我有种感觉,这位婕拉副会长和艾瑞卡学姐应该不止表面这样陌生,她们应该远比现在表现出来的更加熟悉。 随后婕拉副会长又走到了尤尼斯小姐身后说 “尤尼斯则是偏重于对魔法草药的认知,她就像是一本初中级魔法草药的百科全书。” 能看得出,婕拉副会长说尤尼斯小姐是初中级魔法草药的百科全书的时候,尤尼斯小姐将胸脯挺了又挺,让自己优美的曲线更夸张了一些,可这又不是选内衣模特,这是在选魔药师啊,用不着这样夸张展示自己身材吧。 婕拉副会长笑着对我说“吉嘉侯爵,您在魔法草药这方面的生意,相信您对魔法草药也有很广泛的认知,这次魔药学工会为了展示诚意,你可以从这两位优秀的魔药师当中选择一位。” 我最讨厌她脸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了。 “婕拉副会长,在做出选择之前,我可以向两位魔药师提一些问题吗?”我抬起头,看着婕拉副会长问道。 “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但是请不要涉及个人**。” 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便直接对着艾瑞卡学姐看过来,她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又有些尴尬。 我问她“艾瑞卡学姐,如果我接下来要有一次很危险的冒险旅行,您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艾瑞卡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才说“我可以问问是哪里吗?” 我觉得这不是值得保密的事,于是便说道“我想去奇岩城南部的蛮荒沼泽看一看,听说那里生活着一群凶狠残忍的蜥人。” 艾瑞卡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问我“弗农会加入你的冒险团吗?” 我想到现在在皇家魔法学院后街别墅里累成狗的弗农学长,忍着笑说“应该不会,他最近很忙,而且会越来越忙。” “那么我愿意去试试。”艾瑞卡学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飘向一旁。 随后,我向尤尼斯小姐说道“尤尼斯小姐,你……”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这位身材妖娆的尤尼斯小姐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我信心满满地说“我很喜欢探险,我之前也有跟随冒险团探险的经历,而且我可以辨识森林中大部分的植物,我熟知那些植物的特性,这样可以规避丛林里一些危险植物系魔兽的潜在威胁……” 我虽然很欣赏她这种积极的态度,但是我却十分反感她打断我的话。 于是我也没有等她说完,便打断说道“尤尼斯小姐,很抱歉,我们的团队缺少一名可以随时为我们配制魔法药剂的专业药剂师,所以这次我的选择是艾瑞卡学姐。” 尤尼斯小姐一脸震惊,像是经历了一件不可思议地说,她说“什么?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和赢黎可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拥有专业的魔药知识,带上我,也许会让你在旅途中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抱歉。”我举起手说道。 赢黎怎么可能喜欢个性张扬的朋友?我心想。 我站起来,对着婕拉副会长说“咳咳,婕拉副会长,我想聘请艾瑞卡学姐担任我们的派驻魔法师。” 婕拉副会长听我这样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拍板决定“好吧,艾瑞卡,你可以退下做些准备,等会和吉嘉侯爵一起离开。” 艾瑞卡对着婕拉副会长恭敬地行礼,走出种满了药草的办公室。 婕拉副会长对着还想争辩一下的尤尼斯小姐说道“尤尼斯,也请你退下。”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 第三街区庭院内。 我和赢黎、卡特琳娜海伦娜、贝姬、艾瑞卡学姐几个人围坐在二楼露台上的圆桌前,圆桌上摆着一些精制的茶点。 海伦娜在我们面前的茶杯中倒满了香浓的奶茶,以前这些事都是由普雅卡和科妮来做,现在这两个土著少女去了无名海岛管理那座魔法草药种植园,总觉得庭院里少了些什么。 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皇家魔法学院教学楼以及楼顶高耸入云的魔法塔,天空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云,北风透过窗棱吹进来,虽然露台罩上了花棚温室那样的玻璃,但是依然挡不住猛烈的北风,圆桌旁边摆着的一只火炉正冒着青色的火苗。 映着红彤彤的炉火,艾瑞卡学姐的脸上微微泛红,她双手抱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着,没有发出一丁点细微的声音。 我和赢黎对视一眼,到现在才感觉艾瑞卡学姐一定是个很有故事又同样很有想法的女魔法师。 “艾瑞卡学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奇岩城,该不会是为了躲弗农学长吧。”我喝了一口热茶,鼓起勇气问道。 艾瑞卡学姐露出一种无奈之色,秀气眉毛舒展开,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对我说“我和弗农还有海力布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我只是不想在团队中碰到弗农,他这人心地善良,聪明好学,又很有魔法天赋,唯一缺点就是无论做什么都太认真,从来不顾别人感受,把他认为对的一股脑地做出来,有时候会让人很难承受,说真的,我不知道怎么接受他,甚至不敢太过靠近他,因为我怕在他心中那种完美形象一旦破灭,会让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加尴尬,所以我想离开帝都出去透一口气,这座城市里的空气太压抑了,沉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没想到弗农学长竟然会给艾瑞卡学姐这样一种感受,艾瑞卡学姐这张好人卡……也太重了吧,也不知道弗农学长还能不能在这张好人卡下翻身。 艾瑞卡接着又问我“吉嘉,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想等到这学期考试结束。”我说。 艾瑞卡学姐算了算时间,点了点头,又问“那么最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工会那边派我过来,就是为了协助你们制作一些魔法药剂,等下我可以列出一个清单来,看看有什么是你们能够用得上的。”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赢黎,有这样一位免费的助教当然是要好好借用一下,于是说“艾瑞卡学姐,下周赢黎就要参加魔药师资格考试了,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辅导她一下,可以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艾瑞卡学姐却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又从怀里摸出一张便签来,用一支鹅毛笔在上面飞快写下一行字递给赢黎,对我们说“这是我住所的地址,我最近会一直住在那,你有空的话就多来找找我,对于初级魔药师考试我还是很有心得的,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配制的药剂,也可以写信告诉我,不过同时也要凑齐炼制药剂的魔法草药。”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晚上诺亚来图书馆找我,从路易斯那传来的消息,查理王子赶到帝都议会厅,听到比利巴宾顿公爵因为分配战利品的事和安其拉多位面第四支援军的年轻贵族领主们发生冲突,最终导致第四支援军那群年轻贵族们集体离开议会厅,这让查理王子当场大发雷霆,安其拉多位面的这次利益分配也是因此拖到晚上才结束。 这场位面战争胜利的大赢家毫无疑问就是查理皇储殿下,因为他分到了安其拉多位面五座秘银矿场其中的两座。 另外埃克斯军团长和墨湘侯爵也瓜分了其中一座秘银矿场。 比利巴宾顿公爵最终只守住了安其拉多位面最后仅剩的两座秘银矿场。 第四支援军的贵族们因为放弃了利益分配,所以仅仅只得到了一些战利品的补偿,另外还有一些未鉴定的黑魔晶石补偿,然而这些补偿都是以查理皇储殿下的名义补发下去的。 据说比利巴宾顿公爵当晚离开帝都议会厅的时候,是被两位手下搀扶着离开的。 这次路易斯门萨得到了查理皇储殿下在安其拉多位面这两座秘银矿场的管理权和经营权。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安其拉多位面的这两座秘银矿将会由翡翠海湾商行派出职业经理人来运作与管理,另外这两座秘银矿周边治安维护也将由路易斯手下构装骑士团负责,也就是说路易斯手中剩下还没有解散构装骑士们将会重新编成六支构装骑士团,轮流驻扎在第二矿区和第三矿区。 在抄录完成第七本迦娜图书馆里的魔法书之后,我抬起头向诺亚问道“那路易斯是怎么考虑的,那些返回帕莱斯蒂纳省的构装骑士还需要重新召集起来吗?” 诺亚点头说“这样的话,大概会给路易斯减轻不少负担吧!经营两座安其拉多位面的秘银矿场,这比经营格林帝国的铸币厂来钱还要快啊!” 听诺亚这样说,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问诺亚“最近这几年巴宾顿家族究竟干了什么,手中拥有五座秘银富矿,怎么建立的骑士军团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诺亚将手支撑在阅览桌上,对我兴致勃勃地说道“说起来巴宾顿家族太过庞大,秘银矿场的利益并没有完全掌握在比利手中,但是家族的构装骑士军团却是紧握在比利公爵的手中,他的那只构装骑士军团当时在安其拉多位面被纳克玛人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之后,巴宾顿家族在安其拉多位面就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当时的巴宾顿家族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所以比利巴宾顿才会放开口子,让查理皇储殿下领着皇家骑士团进入安其拉多位面,不过现在据说巴宾顿家族准备拿出五百万枚魔晶组建一支新军,只不过这种时候就算是将帝都所有铭文师都聚集起来,也做不出来那么多魔纹构装啊……” 123.人鱼公主的转变 在帝都议会厅里这场闹剧,让巴宾顿家族在帝都圈子里彻底成为一颗看起来表面光鲜,实际上却是烂到了骨子里的臭瓜。 这次帝都贵族们追随着查理皇储殿下的脚步征战安其拉多位面,完全是因为他们相信查理皇储殿下可以给他们带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当然不可否认,帝都里有许许多多像莱昂内尔福尔克纳这样手里握着构装骑士团,却是在看不到绝对优势的时候,往往会选择按兵不动的领主,他们如今已经成了格林帝国支援团的主流力量。 像南北风军团,奇岩城军团,墨氏家族这种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军团,在格林帝国已经算得上屈指可数,同样这些拥有强大战斗里的军团并非都是自由的,北风军团如今被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和入侵帕伊高原的亡灵大军牢牢牵制在北境史洛伊特省,南风军团有一半以上的力量目前驻守在海音丝城大海堤上,还有一部分构装骑士团跟随威尔士王子在洛其位面上征战,随着蛮荒沼泽陷入了内乱,奇岩城军团也要分出大半军队驻守在奇岩省。 将墨氏家族的军队从肯达位面上解放出来,是查尔斯陛下去年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墨氏军团在这一年中,先后支援了安其拉多,瑙鲁,库克这三个极其重要的位面,好像扯得有点远。 在我看来,巴宾顿家族既然无法支撑安其拉多位面的局势,在安其拉多位面全盘溃败的情况下,查理皇储殿下接手了安其拉多位面防务之后,比利公爵就应该想到要付出怎样巨大的代价来满足查理皇储殿下的胃口。 比利巴宾顿公爵今天做得最不明智的事就是对第四支援军的贵族们说的那些话,不知影射到了帝都里多少位大大小小的领主们,致使他在查理皇储殿下与诸位豪强们瓜分安其拉多位面利益的时候无所顾忌。 查理皇储在他的宫殿中举行了一场盛大晚宴,路易斯门萨这时候应该在和查理皇储殿下举杯庆祝。 诺亚坐在我对面,双手支在阅览桌上,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路易斯说,如果你入驻安其拉多位面,是想在那里开辟一座秘银矿场的话,大可不必操之过急,目前安其拉多位面的两大秘银矿场经营权握在他手里面,这两座秘银矿完全由他管理,无论你需要多少秘银矿,安其拉多位面的秘银矿场那边都可以无限量的供应。” 大概是路易斯想给我一些补偿,毕竟我中途离开议会厅之后,第四支援军这部分安其拉多位面的利益算是泡汤了。 “以后我需要的秘银矿石,也许会是个极其庞大的数字。”我对诺亚说。 以后魔印工坊发展路线势必要用到秘银,魔法赤铜魔纹无法成为高级魔纹符文板的载体,随着魔法刻印机的品质逐渐提升,秘银矿石是我无法越过去的魔法金属,在格林帝国安其拉多位面爆发位面战争之前,秘银市场大部分秘银锭来至于安其拉多五大矿场,也就是秘银市场掌握在巴宾顿家族手中,我不希望将来某一天,比利巴宾顿会在秘银矿石这方面卡我的脖子。 诺亚满不在乎地说“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至少不是现在,有了路易斯这个承诺,你想想他手里可是掌控两座秘银矿场……” 我当初想在安其拉多位面拥有开拓权,也不是一定要在那里勘探出秘银矿场来,更多是为了恶心比利巴宾顿一下,没想到他的反应比我还要大,他和我发生冲突之后,算是标准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我们谁都没落到好,真正的大赢家是查理皇储殿下。 “好吧,你这算是给我一个安慰奖?”我笑了笑,对诺亚说道。 图书馆是安静看书的地方,一旁,艾瑞利尔公主又借用赢黎的身体,为我们翻译第七本迦娜文的魔法书,为了避免影响到她,我直接将诺亚拉到窗边。 雪夜。 皎洁的月光让这个城市处于一种只比黄昏略暗的一种状态。 诺亚在窗边伸手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说“路易斯听说你今天在议会厅里和比利巴宾顿发生了冲突,担心你会做些过激的行动,毕竟现在格林帝国尚处于位面战争最严峻的时刻,查尔斯陛下那边不希望贵族内部有不和谐的声音,巴宾顿家族被狠狠宰了一刀之后,无论是谁与比利公爵发生冲突,查尔斯陛下那边大概都不会斥责比利公爵,相反还要偏袒他一些,所以路易斯的意思是希望你暂时不要招惹他。” 听到路易斯这些嘱咐,我心里微微升起一些暖流。 “好吧,你让人转告路易斯,就说我知道了,今天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格林帝国位面战争,我会持续向战场供应单属性巨型弩箭和其他军用物资。”我对诺亚承诺道。 诺亚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长吁一口气说“你能这样想就好,雪莉还在一楼等着我,那我先走啦。” 说完他便准备抛下我自行离开,我连忙从后面叫住他“等下,你今天看到弗农学长没有?” 诺亚用手背蹭了蹭额头,说道“没,他最近一直躲在家里搞那些炼金术,想见他就要跑到学院后街,他那里又无聊的很,我可不愿意闻他那个实验室里呛人的硫磺味。你找他有什么事?” 看起来诺亚很讨厌弗农学长的炼金实验室,我说“也没什么,今天我在魔药学工会看到艾瑞卡学姐了……” 听我这样说,诺亚眼中立刻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兴奋地叫了一声,然后说“啊,弗农学长最近好像都没怎么提起过艾瑞卡学姐啊……” 这时候,雪莉纽曼的身影出现在图书馆二楼的阶梯处,她不停地向二层图书馆这边张望着。 诺亚看到雪莉纽曼的第一时间就失去了谈兴,对我说“算了,没别的事我可真走了。” 看起来他们两个晚上应该还有其他节目,我笑而不语地说了一声“好。” 诺亚穿着宽大的魔法长袍,一路小跑地向楼梯口奔去,上下纷飞的衣袖就像空中舞动的黑蝴蝶。 我靠在玻璃窗旁的罗马柱上,等着占据赢黎身体的艾瑞利尔公主做完这本魔法书的翻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景月公爵送给我的那本电系传奇法师夏屯爱丽公爵的魔法笔记,至今我只从这本魔法笔记中学会了‘炽雷’和‘闪电箭’,可以最近这一年中对于电系魔法的领悟根本就没什么进展。 现在翻开来,看到魔法笔记第四页介绍了一个辅助魔法‘脱缰雷霆’,忍不住细细品读着夏屯爱丽公爵对这个魔法的心得体会。 就在我沉醉在夏屯爱丽这边魔法笔记之中的时候,耳边忽听“你们帝国人内心的感情世界真的是让人很难理解。” 我连忙抬起头,看到带有另一种味道的‘赢黎’站在我面前,不远处阅览桌上抄录的那本魔法书闭合着,看起来艾瑞利尔公主已经完成了今晚的翻译工作,我小心地笑了笑,问她“怎么了?” 她那张越来越漂亮的脸上拥有着与赢黎截然不同的气质,她无比认真地问我“一位学弟对学姐产生了强烈的爱慕之心,这位学姐对这位学弟好像又全无半点想法,偏偏又被一位渣男学长骗得死去活来,在你们帝国人眼中,所谓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额?” 我被艾瑞利尔公主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住了。 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像是非常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她又问“难道只有那些完全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幸福?” 毕竟我们已经陆陆续续译出七本迦娜族魔法书,随着我们合作次数逐渐增多,之前她脸上那种冷淡,在如今也变得友善起来,不过即使这样我们平时也是很少交流,不知道她今天受什么刺激了,居然打算跟我谈这么深刻的问题。 其实我自己也没搞明白,只能含糊地说道“也不是,他们可能只是被什么东西遮蔽住了眼睛,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醒过来。” 趁着她没提出更刁钻的问题,我连忙反问道“你们迦娜人会不会有这样狗血的事?” 艾瑞利尔公主认真想了想,对我说“迦娜人在这方面会表现得更直接一点,我们不会过分苛求那些得不到的东西,不过迦娜人崇拜力量,迦娜海族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我看她没有以前那种阴郁,好像已经接受了她寄居在赢黎精神之海里的这个事实,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次奇岩省之行,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回归到那个鱼人之体里面。 “也包括你?”我问她。 艾瑞利尔公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用一种十分苦涩地语气说“我是个失败者,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拥有我想要的一切,可惜从成为七届海的王后以后,我就发现我永远也做不到最完美,在想得到某些东西的时候,注定要失去某些东西,这种事情令我无法忍受。” “你的幸福在哪里?”她忽然对我问了一句。 我指了指胸口心脏的位置,对她说“这里……每一位我所牵挂的人大概都是我的幸福吧。” “所有帝国人都会这样想?”艾瑞利尔公主盯着我问。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她有些痛苦地揉了揉额头,看起来精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她最后说道“好吧,很高兴能和你聊天,她快要醒了,我先去休息一下。” 我心里想其实你早该休息了,这时候,只见‘赢黎’恍惚间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那种蔚蓝如同大海一样清澈的眼睛变得如夜空一样深邃,赢黎抿着微笑着问我“你刚刚在和艾瑞利尔公主聊天?” 我对赢黎笑着说“嘿嘿,大概是这位迦娜公主殿下看到了抚弄学长和艾瑞卡学姐之间纠缠不清的感情,心里面有了一些感触吧。” 将第七本魔法书交给肖恩学者之后,我便拉着赢黎离开了魔法学院图书馆,临走之前,肖恩学者还叮嘱我‘别忘了,明天还有一节新魔法符文课’。 我只是远远地回应说“知道了!” …… 再次看到海力布学长是在一周之后。 赢黎参加魔药学工会举办的魔法药剂师资格考试,和铭文学工会一样,魔法药剂学工会每年都有这样的资格考试,而且魔法药剂学远资格考试的报名人数远比铭文学资格考试多很多。 这主要是由于铭文学对于魔法师各项能力有着更高要求,至少魔法师需要擅长雕刻,擅长魔法符文,擅长从失败里不断查找经验等等,但魔药学资格考试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了,魔药学显得更加亲民一些,对于魔法天赋不是那么出色的魔法师也很友好,所以尽管最近这两面格林帝国一直缺少魔法草药,导致魔药师失业,但是这并不能阻挡魔法师们报考魔药师的热情。 对于赢黎参加这种考试,我主动提出全程陪同,这小小举动让赢黎大为感动。 我们来到魔药学工会一楼大厅准备排队等候资格测试,身后的海伦娜拉了拉我的袖子,伸出如葱白一样的玉指,并指向旋转楼梯那边,我顺着海伦娜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看到海力布学长拥着一位贵族名媛登上旋转楼梯。 看到两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地样子,我忍不住问赢黎“最近这两天你去艾瑞卡学姐那了吗?” “去了两次,都是去请教艾瑞卡配制药剂的事情,发生什么事了?”赢黎说道。 这时旋转楼梯那边海力布学长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收回目光,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我还是问道“没什么,在艾瑞卡学姐那……你有没有看到过海力布学长?” “没有。”赢黎很干脆地回答道,“每次我去她那,她都是一个人。” 这时候考试已经排到我们,赢黎拿出考试凭证交给前面的魔法师…… 124.新式符文板的发布会 看到海力布消失在魔药学工会大楼里的背影,我想或许艾瑞卡学姐只是单纯的想出去静一静,虽然不知道海力布身边那位女人是谁,但是看起来艾瑞卡学姐的离开,对他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他在帝都这边生活依旧丰富多彩。 偏偏我又没办法走上前去指责他,在格林帝国这种事情显得很常见,人人都有追求爱与自由的权利,大家并不认为在这件事上海力布学长会有什么错,总而言之,爱得卑微的那个人总是最后的受伤害者。 帝都的生活让艾瑞卡学姐感觉到无比的压抑,或许就有每天要在魔药师工会大楼这边看到海力布以及他身边的新欢,她和海力布在皇家魔法学院后街上开的魔药商店,最近因为没有魔法草药炼制新的魔法药剂而被迫关闭,海力布之前一直在帝都四处奔走,寻找新的魔法草药供应商,他和艾瑞卡学姐最后发生争执大概也与此有关。 赢黎这边的考试要一上午,我约好了中午和她一起吃饭,看着她走进考场之后,就离开了魔药学工会大楼,沿着榆林大街再向北并不用走太远,前面就是傲慢之塔,魔药学工会大楼和铭文师工会总部大楼中间就隔着一道墙,我从铭文师工会经过的时候,看到铭文师工会这边居然也显得十分热闹。 有许多初级铭文师聚集在工会大楼门口,他们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交谈,甚至还有人在站在花池矮墙上,对着一群初级铭文师们发表着慷慨激昂的讲演,周围的那些铭文师们围了好大一圈儿,我不自觉地顺着人流走过去,站在最外围想要听听讲演者到底在说什么。 ‘众所周知,新式魔法符文板给符文板带来了毁灭性打击,现在市场上每出现一种新式符文板,符文板市场就会被蚕食掉一块,如果铭文工会的官员们还这样没有任何作为,任其继续发展下去,总有一天这种新式符文板将会占领所有符文板市场,到时候等待我们所有铭文师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被迫转行。’ ‘所以,我们要对新式魔法符文板加以约束和限制,我希望所有的铭文师们都能联合起来共同抵制新式魔法符文板,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才会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给予新式符文板最猛烈的一拳。’ ‘我想问问站在这里的每一位铭文师,你们今年有谁绘制过聚火术符文板?’ ‘你们有谁绘制了微缩龙卷风符文板?’ ‘答案是肯定的,几乎没有人做这些最常用的符文板,原因就是魔法市场上的新式聚火术符文板售价低到了几乎比空白符文板贵不了几个银币,巴宾顿家族宣称那些初级空白符文板已经是成本价,可是呢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让我们这些初级铭文师在帝都这边的处境如此艰难……’ 站在花池矮墙的那位魔法师用力的挥舞着手臂,他每次停顿的时候就会甩下头,将软趴趴贴在前额上的头发甩到脑后,他的声线虽然显得有些沙哑,但却十分有穿透力,没想到居然是位抵制新式符文板的铭文师。 我混在人群中,今天是铭文师工会向外公布新式巨弩箭头魔法图纸的日子,耶基斯学者一周之前将这份魔法图纸上缴到魔法工会那边,经过铭文师工会这边的鉴定得出这套图纸就是目前魔法市场上流行的魔法弩箭设计图,铭文师工会总部今天要向所有初级铭文师们公布魔法巨弩箭头设计图纸,所以这边才会聚集如此众多的年轻铭文师们。 想到这我停下脚步,因为耶基斯好像还答应魔法工会那边,今天要在铭文师工会总部大楼前现场讲解新式巨弩箭头绘制过程中该注意哪些地方,避免铭文师在练习的过程中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失误。 我在人群中寻找耶基斯学者的身影,铭文师工会将这场公开发布会变成了一种仪式,耶基斯学者就在铭文师工会总部大楼前的石阶上,好像还没有开始进行现场的讲解,不过他身边倒是围了一大票的铭文师,不停地向他问东问西,而耶基斯学者表现得十分有耐心,与面前这些铭文师们亲切的交流。 旁边就是新式巨弩箭头魔法图纸的发放处,虽然这张魔法设计图是免费展示给众位铭文师的,但是这些魔法图纸需要适当的收取一些工本费,当然铭文学工会是不会替前来领取图纸的铭文师们掏这部分钱的。 尽管有人站出来高呼‘我们不要,不看,不学,坚决抵制新式魔法符文……云云’,但还是有大批的铭文师走到前面来,默默地站在领取符文板图纸的队伍里,不管基于什么样的理由,总之想要新式符文板图纸的人排成了四条长龙。 耶基斯学者为了这次公开发布会,最近这一周都在不停地催促我尽快准备好这些魔法图纸。 没错,这些魔法图纸全部是由我提供的,这些魔法图纸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魔法卷轴,而是刻印到了一张薄铜板上,而且绘制在铜板中间的巨弩箭头八面体上的展开图,分解出来魔纹法阵是一幅可以自如运转的魔纹法阵,薄铜板的边缘是耶基斯学者对于这幅魔法图纸的各种详细注释。 这种带有新式符文板风格的魔法图纸每张售价一枚金币,我在魔印工坊一共印制了一千张,这意味单是这些新式符文板图纸就会为耶基斯学者带来两百枚魔晶石的收益。 耶基斯学者并没有预料到公开发布会的现场居然会这样热闹,想要学习新式符文板的铭文师居然有这么多,而且这些铭文师们并不差这一枚金币,我们准备好的这些薄铜板魔法图纸明显不够,排在后面的初级铭文师们看到堆在发放处的符文板一摞一摞的飞快消失,明显变得不安分起来,现场显得有些混乱,铭文师工会总部的治安人员出面,在将这些铭文师们安抚下来。 无非就是向这些铭文师们承诺,这次他们买不到新式符文板图纸的话,将会给他们每个人一个排号,下次拥有优先购买这些新式符文板图纸的权力,这样的场面,竟然触动了我埋藏在内心深处一些感触,曾几何时,想要购买一处蜗居也是这种人山人海的景象。 事实上,绘制新式符文板不仅需要新的图纸,新式魔法刻笔和赤铜溶液也是必不可少,这些新式魔法刻笔耶基斯学者已经向帝都这边的工匠工坊下了订单,而且弗农学长炼制的魔法赤铜溶液也在前天的时候,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投到了魔法市场上。这些都将会给我们一些收入,也许用不了多久这种新式的魔法刻笔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仿制品,但是魔法赤铜溶液却是由我独家提供的。 耶基斯学者穿着一身带有暗纹的魔法长袍,缓步走到铭文师工会总部大楼前专门设置好的演讲台上,他双手扶着演讲台对着台下的魔法师们大声说道‘新式符文板图纸……’ 虽然我早已经成了帝都铭文师们共同的敌人,但是耶基斯学者在这些铭文师中间却有着良好的声誉,在他开口介绍这种新式符文板设计图纸的时候,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在认真地听取着耶基斯学者的讲解。 说起来‘微缩龙卷风’符文板是最早出现的新式符文板,帝都的铭文师们对于新式符文板也并不是一无所知,所以当耶基斯学者开始认真讲解的时候,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属于那种一点就透,很快便领悟了这种新式魔法符文板在制作时候的几处要点。 新式符文板公开发布会足足进行一上午,耶基斯学者讲完全部内容之后,还现场解答了很多铭文师们提出来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一直都中午,这场公开发布会才算结束,耶基斯学者带着魔法助手路加匆匆离开了铭文师工会大楼,一路上,周围还跟随着一些年轻的铭文师们,他们追逐着耶基斯学者的脚步,试图在他走路的时候和他尽可能多的交流一些魔纹法阵方面的心得。 耶基斯学者这时候看到静静站在路边的我,隐晦地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微微颔首。 随后他便登上了路边的魔法篷车,飞快地赶回帝都魔法研究院。 而我抬头看了看阳光并不是十分明媚的太阳,转身往魔药学工会那边走,这时候,第一批参加魔药师资格考试的魔法师们已经陆陆续续走出魔药学工会大楼了,他们中间有人一脸轻松带着喜悦笑容,有人一脸沮丧带着满面愁容,还有些人不喜不悲面无表情,这种资格考试专业性很强,想要拿到那本象征着初级魔药师的证书也并不太容易,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格林帝国的魔法草药稀缺,想要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的用魔法草药堆魔法药剂制作熟练度,早已变得不那么现实了。 对于赢黎这样名牌高级魔法学院的魔法生来说,这种资格考试是有着一定优势的,主要就是在魔法学院对于这些魔法基础理论知识有一个系统的学习,另外学院这边也有很多拥有魔药师资格的老师,随时可以向他们请教。 反而是那些野路子的魔法师们,参加这种资格考试却是要更加困难一些,想到最近赢黎一直躲在实验室里,尝试着配制一些初级魔法药剂,我觉得这场资格考试对她来说应该不算难。 海伦娜和贝姬一直等在铭文师工会大楼外面,我找到她们俩的时候,刚好赢黎抱着一本魔法书慢悠悠地从铭文师工会大楼里走出来,我们几个赶忙围上去,我关切地向赢黎问道“考得怎么样?通过了吗?” 赢黎兴奋地点了点头,说“其实那些考题好像也并不怎么难,就是中间那场考验配制药剂的考试稍微有点难,不过还好啦,都是我之前练习过的……” …… 一周之前,这场新式符文板图纸公开发布会就已经通过魔法报纸透露出去了。 从那时候,魔法自由市场上的魔法商人们开始甩货,那些囤积在手中的二手魔法巨弩箭头的价格不断地跌落,那几天魔法自由市场这边的交易一直进行到很晚,对于即将到来的变故,商人已经不再计较冬夜里的冷风,试图在这些未知的变故之前,将这些囤积在手里的单属性巨弩箭头折现。 也正是那几天,每次来傲慢之塔都要穿过这片热闹的集市,每天都有一些衣着华贵的人在魔法市场上扫货。 傲慢之塔上的帝都魔法研究院有间很不错的食堂,不过平时我却很少到这边来,透过食堂的窗户可以看到半个傲慢之塔广场,正午刚刚过一点儿,错过了用餐高峰期,大堂里的人并不算多,我端着两盘蜜汁肉排走到赢黎对面坐下来,耶基斯学者已经吃完面前的食物,端着一杯红茶坐在那。 “到最后原本提倡抵制新式符文板的那些铭文师们,也都纷纷找工会里的工作人员讨要排号,到头来他们也不怎么坚定的嘛!”耶基斯学者见我坐下来,就对我吐槽道。 事实上,正如耶基斯学者所说,能够坚持到最后,至始至终都在抵制新式符文板的铭文师并不算多。 “他们大概要练习好一阵掌握这种新式符文板的绘制方法吧。”赢黎对我问道。 “嗯,想要将赤铜溶液约束在那支刻笔的笔尖上,其实并不算容易,至少需要细腻的魔法感知力。”我回答说。 “我现在最担心这些人画出来的魔纹线不够流畅,现在这些铭文学的新人们,能够静下心来潜心联系铭文学的真不多了。”耶基斯学者也是颇为感慨地说道。 “总需要有一定的适应过程的,这种事急不得。”我叉起来一块肉排塞进嘴里,说道。 这时就听耶基斯学者对我说道“对了,吉嘉,布鲁斯说要见你……” 125.研究院的奖励 我瞪大了眼睛,向耶基斯学者问道“知不知道布鲁斯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耶基斯学者与研究院里的布鲁斯大人是多年的挚友,正是因为布鲁斯大人的推荐,当初耶基斯学者才能离开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独自一人来到帝都,又在帝都沉默三年之后向帝都魔法界公布三大初级魔纹构装,一举轰动帝都。 他喝了一口红茶,这才抬起头对我说“嗯,大概是对外公布新式符文板图纸这件事。” 我有些不解地问“这个……我们不是已经对外公布了吗?” “布鲁斯大人大概是想以魔法研究院的名义给予你一定的补偿。”耶基斯学者回答说。 外面下起了雪,纷纷洒洒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下来,一片片鹅毛一样雪花在天空中不断地旋转着,呼的一下撞在玻璃窗上,堆积在窗格子上,外面显得有些冷,在玻璃窗上挂了一层霜。 我向前倾着身体,对耶基斯学者压低了声音说“你没告诉他即使我们对外公开发布新式符文板图纸,其实也没有损害到我们的利益?” 在公布新式符文图纸这件事上,虽然看上去像是牺牲了我和耶基斯学者的利益,但是其实最大的受益者也是我们。 纵使格林帝国的铭文师们平白的获得一些好处,大家都知道了金属魔纹符文板的制作工艺,可就算他们知道了制作方法又能怎样,我们在制作成本上有着巨大优势,而且通过推广金属魔纹符文板,我们还能出售这中金属板的魔纹图纸,以后还可以向魔法市场上提供大量的赤铜溶液。 在这件事情上,巴宾顿家族的利益大概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些新式魔法符文板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冲击巴宾顿家族初级空白符文板的市场。 耶基斯学者摊开手,表示自己已经说了。 他对我说“我是说过,只是他觉得这是一件可以推动格林帝国魔法历史向前发展的大事,不管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作为帝都魔法研究院也应该给予一些慰藉。” 听耶基斯学者这样说,我感到心里暖呼呼的,匆忙将盘子里的蜜汁肉排吃掉,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说“呃!好吧!说实话,最近我还真有事情求布鲁斯大人帮忙。” 我对赢黎说“你在研究院这边等我一会儿,如果无聊的话也可以到下面交易大厅去转一转,或者可以去魔法药剂部那边去参观一下新魔药的试炼,等会儿我们一起回皇家魔法学院。” 赢黎乖巧地点了点头,对我说“等会我在一楼交易大厅里等你,我正好想要去魔药商店了解一下魔药市场的行情。” 虽然赢黎主修的是辨识魔法草药这方面,但她也会最基本的魔法草药配制方法,对于一名魔药师来说,自然需要随时了解魔法市场上魔药的情况。 我急着去见布鲁斯副院长大人,便和耶基斯学者先离开了研究院食堂,赢黎和海伦娜、贝姬没有什么急事,就在这边一面欣赏外面的雪景,一边慢慢地进餐,她们还加了一份甜点。 两周以后,将迎来皇家魔法学院的期末测试,考试之后便是长达两个月之久的寒假,我也要借此机会到奇岩城的蛮荒沼泽去寻找那座上古祭坛,当初布鲁斯副院长大人曾对我说过,想要唤醒果果姐冰元素之体内心深处残缺的灵魂,需要三个条件能够唤醒沉睡灵魂的灵魂号角,承载残缺灵魂的灵魂宝石,举行唤醒仪式所需要的上古祭坛,只有这三个条件都备齐,才能尝试唤醒果果姐的灵魂。 贾斯特斯手里有一把灵魂号角,我又从拍卖行里拍下了一颗灵魂宝石,只要找到上古祭坛,唤醒果果姐的三个条件就算凑齐了,不过如何举行这场唤醒仪式,我还需要布鲁斯大人的帮助,他当初曾答应过我,如果我能凑齐这三个条件,他就会帮我唤醒果果姐。 所以在去奇岩城之前,我还想见布鲁斯副院长大人一次,和他事先约好。 没想到还没等我去找他,他居然主动找上我。 作为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副院长,布鲁斯大人管理着研究院大部分日常工作,同时他也是帝都魔法工会众议院的长老,平时的工作也是非常的繁忙,我和耶基斯学者赶去见他的时候,布鲁斯大人办公室的门口休息区还有一群人在耐心等候,那些人见到我和耶基斯学者,也是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我和耶基斯学者就在休息区长椅上坐下来,等在布鲁斯大人门口的这些人看起来很陌生,应该不是研究院的魔法学者。 在我和耶基斯学者到来之前,这些人就坐在那里低声地交谈。 耶基斯学者在研究院这边通常喜欢穿一套灰魔法长袍,这时候头顶有戴着帽兜遮住了脸,布鲁斯大人的那位魔法助手一眼就认出我们,示意我们在这里等一会,他悄无声息地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这时候就听等候在布鲁斯大人门口的这些人继续低声交谈 “我听说帝都魔法研究院这边早就拥有金属熔炼技术,这次我想向研究院购买赤铜溶液的配方。”坐在对面长椅最左侧的一位中年贵族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身边坐着一位魔法师,不过显然这名魔法师胸前没有帝都研究院的徽章,应该不是研究院内部人士,这时就听他问道“炼金工会那边怎么说?” 中年贵族也是轻轻一叹,才说“炼金工会最近这几年一直在潜心专研‘金属转化’这方面的研究,那边的朋友说这种金属溶液配方不属于炼金公会,所以我才来研究院这边碰碰运气。” 四周这些人都在竖着耳朵听中年贵族和魔法师的谈话,中年贵族显然也没觉得这些话需要保密之类的。 那位魔法师听中年贵族说起金属转化,‘呵呵’冷笑两声之后说“炼金公会的金属转化?呵呵!就是那张八百枚魔晶石一张的亡灵化水?这种配方买到手里,我至少需要二百年不吃不喝,还必须拥有充足的亡灵精华,转化出来的水元素才能赚回来这张炼金配方。” 听到这位魔法师的吐槽之后,对面两位魔法师明显是有些不愉快,其中一人立刻反驳道“又没人逼阁下买,这种交易都是自愿行为。” 不言而喻,这两位魔法师是来至于炼金公会,听到有人嘲讽炼金公会立刻出言反击。 坐在对面那名魔法师这时候也是毫不示弱地说了句“可惜魔法工会没有魄力让炼金公会将亡灵化水配方免费公布出来,哈哈。” 炼金公会的那两名魔法师气得头顶冒烟,说了句“你这……想得真美!” 在帝都有很多贵族领主都会资助或者招募一些魔法师为己所用,这名中年贵族与魔法师大概就应该是这种关系,而对面那两位魔法师应该是来自炼金公会,三言两语之间,这两组人就针尖对麦芒一样地相互挖苦起来,其实我还是很想了解一下‘亡灵化水’这种转化配方的,简单解释起来,就是将亡灵精华通过魔法仪式转化成为水之精华。 水之精华是一种高级魔法材料,只有高级水元素生物才孕育水之精华,比如肖恩学者的那位水系契约伙伴,不过这种水元素很难狩猎。 至于亡灵精华,就是亡灵一族灵魂之火中孕育出来的精华,不过这种亡灵精华在普通的骷髅和僵尸身上很稀少,至少也要是幽灵或者吸血鬼身上才会析出亡灵精华结晶出来,虽然也不太容易获得,但亡灵精华远比水元素精华容易获取一些,尤其是现如今帕伊高原遭受亡灵大军的入侵,兽人部落的强者们免不了会获得一些亡灵精华。 听到他们谈论起‘亡灵化水’,我才忽然意识到其实眼前就有着巨大商机,趁着兽人部落与亡灵大军交战,我应该让马文派人在兽人部落收购一批亡灵精华,不对,至少要先了解一下帝都魔法市场的行情才行…… 正考虑着应该如何操作这件事,就听布鲁斯大人的魔法助手从房间里面出来,走到我和耶基斯学者的面前,说道“耶基斯学者,吉嘉魔法师,请两位跟我来。” 听到魔法助手说出这句话,办公室门口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因为窒息而闭上嘴。 “……” 等我们快要走进布鲁斯大人的办公室,这群人才恢复聊天,刚刚那位中年贵族连连叹息说“居然是耶基斯学者,哎!我刚才怎么没看出来,上午的时候,我还参加了铭文师工会大楼前面的新式符文板图纸公开发布会,刚刚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坐在他身旁的魔法师很理智的劝说道“算了吧,人都走进去了,你还在那里叹息什么,想想该怎么……” …… 布鲁斯副院长大人起身送走一批客人,我和耶基斯学者就等候在那位魔法助手的方桌前面,等布鲁斯副院长大人转身返回来的时候,他面带笑容地对我亲切说道“我看过你那张新式魔法符文板的设计图,设计得很巧妙。” 说着,他揽着我的肩膀往办公室里面走,布鲁斯副院长大人身材魁梧,穿上宽大的魔法长袍很威严,我刚想讲这件事推到耶基斯学者身上,却被他直接出言打断,“不要对我说是耶基斯设计出来的,耶基斯这人我比你了解,我与他做了二十几年的挚友,他虽然在初级魔纹方面拥有无数奇思妙想,但本身却是一个非常传统的魔法师,他说恪守的魔法法则绝不会尝试这种新式魔纹,不过格林帝国的魔法界就应该拥有向你这样充满新思想,充满活力的新鲜血液。” 我和耶基斯学者对视一眼,耶基斯学者用眼神告诉我,他没有对布鲁斯大人说过这些。 布鲁斯大人带我们走进会议区,我们围在一张圆桌坐下来,助理端来了带有凝神草味道的苦茶。 布鲁斯大人挥了挥手说“自从魔法巨型弩箭在位面战争中显示出巨大作用之后,魔法工会就向研究院这边发函,说请我出面说服你们将新式魔纹的设计图纸公布出来,开始我没搭理他们,后来随着耶罗,洛其,安其拉多这些位面的战争接连胜利,那边也是意识到了新式魔纹在战场上展示出强大的威力,所以一直在催我。” 我有些郁闷,无论做什么事情,魔法工会那边似乎都想要插手。 布鲁斯大人继续对我说“之前鱼皮风帽那件事,魔法公会那群人做得就有些过分,所以这件事我也是一压再压,后来我私底下和耶基斯沟通,他说跟你商量一下,没想到你们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 之所以答应,其实也是为了能够让金属魔纹符文板的市场做得更大一些,让更多的人接受这种新式符文板。 布鲁斯大人颇为感慨地说道“这两年新式魔纹在魔法市场上不断攻城掠地,非常野蛮地在帝都开拓出一片天地,这说明新式魔纹符文板力压传统符文板,这次你们能将新式魔纹符文板图纸公开发布,这也是在推动格林帝国魔法符文板的发展,鉴于你和耶基斯为新式魔纹符文板做出的贡献,帝都魔法研究院这边觉得给你们一些奖励。” 他先看了看耶基斯学者,又看了看我,说“所以我打算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看看你们究竟需要一些什么样的奖励,史诗级魔法杖,高级魔法材料,一笔魔晶石,禁忌级魔法书,某处位面上的一片领土,也可以是其他什么东西,你们可以提出来,能够满足的话,研究院这边不会太吝啬。” 听到布鲁斯大人说研究院这边要给予我们一定的奖励,我和耶基斯学者对视一眼,耶基斯学者也没有客气,率先说道“如果有合适的,我倒是很想要一本关于魔纹法阵方面的魔法书。” “吉嘉,你呢?”布鲁斯大人对我笑眯眯地问道。 126.埃克斯军团长 “布鲁斯大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您主持一场灵魂仪式。”我对布鲁斯大人说道。 布鲁斯大人靠坐在沙发里,有些意外的看着我问“噢,主持灵魂仪式吗?这么说灵魂仪式所需的三要素你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挠了挠头,语气诚恳地说“只差最后一步了,目前我已经找到了灵魂号角和灵魂宝石,并且已经打听到了关于上古祭坛的线索,等到这学期结束我就打算去寻找那座上古祭坛。我会在找到上古祭坛后,建立临时传送门连接帝都传送大厅,到时候,我想请布鲁斯大人您能为我主持这场灵魂唤醒仪式。” “你为什么不自己尝试一下?”布鲁斯问我。 我一脸愕然地看着布鲁斯大人,心说我哪会主持灵魂仪式啊! 布鲁斯大人看到我一脸窘迫地表情,才温和一笑说“其实主持灵魂仪式的过程非常简单,只要你能凑齐‘承载灵魂的容器’‘沟通灵魂的媒介’‘确保残存灵魂不会自然法则之力驱散的禁忌之地’这三要素,在没有其他意外和干扰的情况下,仪式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这种唤醒仪式仅仅需要在仪式上念诵一些简单的魔法咒语和祷言,,等一下,我觉得有一本专门讲述这种灵魂仪式的书籍,我拿给你。” 说着他站起身走向身后的书架,我跟在布鲁斯大人的身后追着他问道“我也可以吗?” 布鲁斯大人头都没回,一边在书架上寻找那本书籍,一边回答说“当然,如果你觉得搞不定,随时可以来帝都魔法研究院找我。” 在帝都,好像每位学者都拥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书架,耶基斯的实验室里紧靠墙壁一侧就有一排书架,只是耶基斯学者的书架远不及布鲁斯副院长办公室里的书架大,布鲁斯副院长大人这里的书架从侧面看上去像是一堵墙,凑近了才发现几乎办公室的一半空间都被巨大的书架所占据,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小型图书馆。 我跟在布鲁斯大人的身后,听他对我说“有些人一生也很难凑齐这三个条件,想不到短短两年就完成了当初定下的目标,我还清楚记得当初你和耶基斯来找我时的样子……” “……” 是啊!谁能想过我来到帝都一晃也快要两年的时间,当初海蒂导师一封推荐函让我进入了皇家魔法学院,而现在好像终于能够朝着自己的目标迈近一步,想到这里,我满怀感激地回头看了耶基斯学者一眼,这位将一生都奉献给铭文学的魔法学者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喝着一杯香浓的红茶。 从布鲁斯大人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我和耶基斯学者走到一座拱形吊桥上,从这里往左走是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往右走则是帝都魔法研究院的大门,我们俩停下来,耶基斯学者抱着他的新魔法书,眯着眼睛看着我说“决定了吗?” 我点点头。 “那好,临走之前还需要我做什么?”耶基斯学者站在拱桥上,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微微一笑。 耶基斯学者一直不希望我用新式魔纹绘制初级魔纹构装,这时候,他忽然这样问我,显然是改变主意了。 我对他说道“帮我完善一下那套简化版的魔纹构装,我知道你还能让它更简单,我希望这套魔纹构装的五围属性增幅尽可能高一些。” 虽然他之前帮我设计了一套简化的初级魔纹构装,但我知道那不是他的最高水准,所以我才会这样说。 耶基斯学者抱着魔法书,低头想了一下,才说“我试试看,如果这套简化版初级魔纹构装能够融合伴生魔纹的话,你希望是‘降低需求’还是‘聚能魔环’?” 附加了伴生魔纹的魔纹构装还能称之为‘简化版魔纹构装’吗?我在心里腹诽了一下。 “我希望能有更好的选择。”我对他说道。 他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问我“这么久了,还没有翻开第三页?” 他说的是那张神秘符文板式魔法书,我在这本书上学到了两幅伴生魔纹,这是我和耶基斯两个人的秘密,但是最近这大半年却是一直没有新的进展。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或许是我的等级不够,无法感知到第三篇伴生魔纹。” 沉默了好一会儿,耶基斯学者轻轻一叹,说“好吧,在你走之前记得过来取这套简化版的魔纹构装,我希望我们所做的这些不要对格林帝国的魔法市场有太大冲击,至少你要给他们一些成长的空间。” 我觉得这事儿他有些杞人忧天,魔纹构装的市场那么大…… 我问他“你觉得我可以垄断格林帝国的初级魔纹构装市场?” 耶基斯学者肯定地点点头,对我说“别人也许不行,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说完这些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魔法实验室的方向。 我站在石拱桥上看着耶基斯学者转身离开的背影,随后便默默走出帝都魔法研究院。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正在一楼交易大厅里一间魔药商店里,这间魔药商店靠着墙壁的柜台上,除了一些辅助魔法药剂之外,居然还摆着次级治疗药水和优质治疗药水、精神药水、狮王之力药水这些在帝都,甚至在格林帝国都有价无市魔法药水。 只不过这些药水的价格高得让人咋舌,赢黎挽着我的胳膊从这间站满客人的魔药商店里挤出来,颇为感叹对我说“没想到现在这些魔法药剂的价格居然会这么昂贵,你说这些魔法药剂的价格什么时候才能降下来?” 持续的位面战争消耗了大量的魔法药剂,导致魔法草药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我对赢黎说“现在来看,除非有大批魔法草药进入格林帝国,否则至少也要等到位面战争结束以后吧!” 最近这几个月,我都是在魔药师工会那边委托比较有名气魔法药剂师将魔法草药炼制成治疗药剂,再将这些治疗药剂和一部分其他魔法药剂送到南风军团后勤部康纳德伯爵手中,这些治疗药剂将会运送到洛琪位面的战场,也有一批魔法药剂卖给了路易斯。但是现在制作魔法草药的方式稍微改变了一些,根据婕拉副会长的约定,我直接将这批魔法草药提供给魔药师工会,再从魔药师工会兑换等量的魔法药剂。 这就导致了虽然我是一位魔法草药商,但知道我的人却十分有限。 马文在傲慢之塔一楼交易大厅这边租下一件店铺,主要经营符文工坊那些生活类魔法物品和魔法羊皮纸,为了让更多的人注意到这间魔法杂货店,马文会不定期的在杂货店里摆上一些兽人部落的舶来品,比如那些在帝都卖得火热的行军口粮、尸火油、偶尔还能摆上一些初级魔法草药什么的。 现在这家魔法杂货店里又悄悄摆上了赤铜魔法溶液和魔法刻笔,搞得魔法杂货店的门口总是挤满了人。 魔法杂货店对面是一间魔法墨水店,我在商店里买了十几瓶星空墨水和海洋墨水,柜台上货品不足,店铺的侍者跑到后面库房去取存货。 “这间魔法杂货店总是这么多人吗?”我站在店铺门口,隔着玻璃看着马文的魔法杂货店随口问道。 不得不说经营魔法杂货铺才是马文最擅长的事。 店铺老板贴着玻璃窗一脸羡慕望着人满为患的杂货店,语气中充满了柠檬地味道“哼!还不是这间杂货店里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魔法草药这类的硬通货!” 他手里握着一只胡桃木的烟斗,又说道 “你说现在格林帝国到底是怎么了?” “魔晶石不停地贬值,魔法草药的价格一波搞过一波。” “咱们帝国那么多附属位面,那些领主大人们干嘛不多种植一些魔法草药?” “在这么下去,魔法染料和墨水辅料恐怕也会变得紧张吧。” 其实店铺老板只是纯粹想吐槽一下,并不需要谁来告诉他答案。 “也许吧!不过秘银矿场那边伴生魔法矿藏不是一直很稳定吗?将魔法水晶研磨成魔法染料,似乎与魔法草药没什么关系吧。”我一边随口说道,一边接过侍者递过来的海洋墨水,将这些墨水保存进封魔箱中。 店铺侍者拿出一些金丝草塞进封魔箱,将这几瓶魔法墨水隔开。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可谁知道那些拥有矿场的位面什么时候再被纳克玛人攻占下来,那十几座拥有魔药种植园的位面不就是在一周之内接连陷落的吗?”店铺老板充满忧虑地说。 “会慢慢好起来的!”店铺的门被人推开,埃克斯军团长从门外走进来,炯炯有神地盯着店铺老板说道。 看到面前出现一名穿着华丽魔法长袍的魔法师,胸前徽章又是军方标志,墨水店老板立刻意识到埃克斯军团长应该是某位大人物,连忙亲自走到埃克斯军团长的面前,对埃克斯军团长行礼,并小心翼翼地问道“魔法师阁下,不知道我能能为您做些什么?” 埃克斯军团长的目光从我的脸上划过,似乎一下子认出我的身份,不过我和他也没什么交集,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把目光落在店铺老板身上,对着店铺老板说道“我需要一些熔岩墨水,把你们店里的熔岩墨水全都拿出来。” “……”难得遇见这样豪的顾客,店铺老板眼睛一下子亮了,“熔岩墨水我的库存可有很多,你究竟需要多少?” “五十箱。”埃克斯军团长身边的书记官在一旁说道。 “这……我可没这么多!”店铺老板一听之下,就有些傻眼,不过还是吩咐店铺侍者赶快将所有熔岩墨水从仓库里搬出来。 我没有留在墨水商店里观看埃克斯军团长的魔法墨水交易,将封魔箱装进魔法腰包里,就和赢黎一同走出了这间魔法墨水商店,我听说这位埃克斯军团长最擅长就是在战场上施展大范围的火系魔法‘流星火雨’,看起来这次他来到魔法墨水商店大量购买火系魔法墨水,应该是与他的范围魔法有关。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也许他的‘流星火雨’也是向我的‘冰墙大阵’那样,需要事先在战场上布置大量聚集火元素的魔法阵。 走出墨水商店,才发现商店外面站着一群奇岩城的构装骑士,这些构装骑士应该是埃克斯军团长的亲卫。 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在这些构装骑士的注视下走出墨水商店,这些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构装骑士身上带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这群人给我的压力与帝都大街小巷时常出现的警卫营骑士老爷们天差地别,他们就像是一把把出鞘的利刃,目光所及之处,就是剑刃所指之处。 走出很远,这种仿佛被无数剑刃指着的感觉才算消失。 我们乘坐魔法篷车回到家,刚走进大门就听见院子里小艾拉欢快地笑声,然后就是耶罗土著少女普雅卡有一些走音的帝都话,她说话的节奏有些快,正和小艾拉亲切谈论着无名小岛上的一些见闻,我让她和科妮带上一支兽人构装战士小队,在鱼人营地周围捕猎鱼人。 果然院子里摆着五只大号封魔箱,封魔箱的旁边还守着七位兽人构装战士,普雅卡和科妮就站在石阶上和小艾拉聊天,一群侍女抬着一大托盘饼的烤麦和一盆渗出血水的烤肉来到兽人构装战士的前面,这些兽人战士用麦饼卷着大块烤肉,坐在水池边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普雅卡和科妮看到我从外面走进来,连忙跑过来向我汇报这次带回来的中级魔法草药和鱼人皮革等等。 看起来这两位土著少女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无名海岛那边的生活,只是……这些兽人战士怎么会饿成这样子的? 127.开发海岛 科妮和普雅卡从无名海岛上带回足足十箱魔法草药,其中大部分都是优质治疗药剂的主药,像什么金棘草,皇血草,石南草什么的,她们两个在无名海岛上居住了将近有一个月,这次返回帝都看起来精神状态还是蛮不错的,耶罗土著人特别喜欢安静的生活,他们喜欢亲近大自然,虽然只是一座海岛,但是对于科妮和普雅卡来说,阳光,沙滩,大海,树林让小岛上的生活是那么的丰富多彩。 不过由于耶罗土著人喜欢食素,所以这次跟她们一块进入无名海岛的兽人们除了海滩上能够捕捉到的猎物之外,基本上每天也都是吃些素食,虽然兽人战士们能吃得下,但是对他们也是一种考验,幸好我这次命令一队兽人战士跟在普雅卡和科妮去了无名海岛,如果是那些野蛮人奴隶的话,指不定这两名土著少女还能不能从无名海岛上活着回来。 转念一想,其实那些野蛮人奴隶更喜欢吃海鲜,对于海边的鱼人部落里的那些鱼人们也不忌口,恐怕把他们放在无名海岛上,要比这队兽人战士们好过得多。 五名兽人战士们从无名海岛上扛回来五箱鱼人皮革,他们甚至在无名海岛上对这些鱼人皮革进行初步熟制,只是兽人们不懂得该如何整修这些鱼人皮革,每张皮革为了尽可能的保持完整性,所有的鱼人皮革都是活脱脱从鱼人身上剥下来,充满了血淋淋的味道。 那座无名海岛说起来也算是一座物产丰饶的宝库,尤其是那支拥有数万鱼人的部落,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片辽阔的牧场,在杜尔瓦省的那些牧场上养的是一些牛羊,而在这座无名海岛上则是这些皮革珍贵的鱼人。 我甚至在想,如果辛柳谷孵化室那边食物供应不及的话,就带着兽人战士在无名海岛上捕猎鱼人,这些鱼人的肉质应该要比那些地精鲜美些。 我让侍女带那些兽人战士到餐厅那边,请庄园里的厨娘为他们烹饪一些美味肉食。 科妮和普雅卡随我们一起走进客厅,房间的壁炉里燃烧着松枝发出噼啪声,房间里很温暖。 为了能够让普雅卡和科妮适应小岛上的生活,基本上每周我都会将她们接到帝都这边休息两天。 直到一个月之前,当她们差不多已经熟悉小岛上的生活了,我便让卡兰措派一支兽人战士小队跟着她们俩进入了无名海岛,经过一个月的海岛生活,普雅卡和科妮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只是跟着她们一起去海岛的兽人战士小队看上去却是一脸菜色,看起来这些兽人战士并不太适应那边的生活。 我请她们在沙发上坐下来,对她们询问道“你们俩在无名海岛上还住得惯么?” 普雅卡笑容满面地回答“都挺好的,我和普雅卡还找机会到岛上逛了逛,我们登上了岛上唯一一座山峰,山顶的崖壁上布满了鸟巢,很多海鸟都将家建在那里。” 普雅卡和我讲述了攀登那座山峰时发生一些的趣事,其实每次到那座岛,我也很想攀登那座山,只是一直没能如愿罢了,倒是没想到那座山居然是鸟类天堂。 科妮安静地坐在普雅卡的身边,看她身边围绕着淡淡的生命气息,看起来在无名海岛生活的这段日子,她好像成功晋级了,现在还没办法完全控制住身体里的魔力,才会出现这种法力外泄的现象。 科妮抿着嘴唇,灵活地大眼睛总是落在我身上,我发现她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便时不时地看她一眼。 酝酿了好一会儿,科妮才算是鼓起勇气对我说道“主人,我想让岩洞里的那些耶罗人迁到那座无人的海岛上,他们在耶罗位面从未享受过在阳光下的生活,在山洞里更是如此,那是一座宜居的海岛,岛上那么大一片树林完全可以养活一支耶罗人的小部落,我请求您……” 只是说了这一句,就让她的脸变得通红,就连呼吸也有些急促,伏下身子跪在我的面前,将双手按在我的脚面上,并用额头抵在手背上,她是那种身姿纤细柔软的少女,身体弓起来像一只虾。 “你是说那些辛柳谷的耶罗人?”我倒是没想到科妮会在忽然间提出这样的要求,开口问她。 “嗯。”科妮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俯下身单手拖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地毯上拉起来,让她重新坐下来,她的眼睛就像一汪泉水。 “可是我需要他们在地底岩洞里为我缫丝。”我说道。 她再次抿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地望了我一眼,见到我鼓励的眼神,才鼓足勇气说道“其实那种工作并不适合在山洞里做,那些巨型蜘蛛每天因为恐惧而释放出来的酸腐气味无法挥散,总是把山洞搞得臭气熏天,我们完全可以将那些巨型蜘蛛养在海岛上,那边的食物也更加充裕。” 听到她提起食物,我才想到是那些海滩上的鱼人,拿鱼人喂养蜘蛛倒算是一个办法。 我沉吟了一下,说“将山洞里的耶罗人迁到海岛上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海岛周围的未知区域还没来得及探索,我们甚至不知道那处海岛具体位置在哪,更不知到周边的海域潜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听我这样说,科妮双手握在一起放在双腿之上,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让黛博拉去那座海岛周围转一圈儿,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小艾拉从我身后探出头,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我笑嘻嘻地说道“说起来,我都好久没有见到黛博拉了,还蛮想她的。” 最近小艾拉一直在非常刻苦的练习剑术,自从温泉山庄那件事之后,她一直迫切地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卡兰措和卡特琳娜、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最近这段时间都教导过她。 我向身边地赢黎问道“赢黎,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赢黎认真的想了片刻,才对科妮和普雅卡说“让耶罗人在海岛上居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你们一定要守住山腹魔法草药种植园的这个秘密,不能泄露给其他同族知道。这点你们俩能做到么?” 科妮和普雅卡连忙站起来,举起右手在胸前做出祈祷的手势,认真地说“我们可以以树神的名义立下誓言,绝不会把魔法草药种植园的秘密说出去。” 我仔细地盘算了一下,既然无名海岛与帝都之间建立了一道传送门,两地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虽然传送费用十分昂贵,但是无名海岛上产出都是一些高附加值的商品,所以将这些货物通过传送门带入帝都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我便对科妮和普雅卡说“要不然……我们问问那些耶罗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想法,如果他们不反对的话,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主人,您答应了?”普雅卡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一朵绽放的俏百合。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么?”我反问道。 普雅卡叫了一声,一下子拥住了身边的科妮,抱着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这才兴奋地说道“哈!科妮,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不尝试一下永远都不知道我们的主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同意了!” “……” 普雅卡和科妮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她们都在真心实意地为耶罗人谋求福利。 赢黎晚上要返回皇家魔法学院宿舍住,我便乘魔法篷车将她们送回学院宿舍那边,路上的时候,我问赢黎“赢黎,你也赞成将那些耶罗人迁徙到无名海岛上去吗?” 她坐在我对面,想都没想就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让这群耶罗人住在那座岛上,至少在有外敌侵入的时候,科妮和普雅卡能及时收到消息,她们通过传送门能够及时将消息传回帝都,这样才有更大希望保住我们的魔法草药种植园,现在帝都这种规模的魔法草药种植园也没有多少了,听说好多拥有魔法草药种植园的位面都在一夜之间就与格林帝国这边失去了任何联系,这座魔法草药种植园对我们很重要。” 夜晚,帝都又再次飘起雪花来。 我坐在魔法篷车里看着赢黎,她越来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圣洁的光辉,我觉得最近她好像受到艾瑞利尔公主的影响,做事情少了几分犹豫,变得果决很多,这也越发越坚定我准备将艾瑞利尔公主的灵魂转移到她自己那具鱼人之体的想法。 …… 帝都许多建筑都是向阳而建,由于帝都冬季前前后后也有四个多月,想要度过漫长的冬季,建筑师们在设计之初会充分的考虑到房间里的采光,一般来说屋子的正面都会偏向东南一点,这样当冬季到来的时候,房间很容易就能采集到早晨的第一缕阳光。 贝蒂穿着薄纱裙将窗前的厚实窗帘拉开,一束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照射进房间里,虽然有些刺眼,但是带了那种暖意却是不同于炉火。 艾丽娅用真丝被蒙住头,伸出光洁的手臂圈住我的脖子…… 我靠在胡桃木的床头上,用手轻抚着她金色的卷发,对她说道“我想将缫丝车间迁到那座无名海岛上去。” “怎么突然想到这些?”她从被子里露出脸,显得有些诧异地问我。 我用手指刮着她性感的嘴唇,笑笑说“将缫丝车间建在海岛上就不会臭气熏天,令人难以忍受,而且最主要的是那座海岛上有充足的食物,那些巨型蜘蛛或许还能养得活。” “那间孵化室怎么办?”艾丽娅问道。 我对她说“孵化室暂时还是要留在辛柳谷,我最近看了一本关于尼布鲁蛛人的资料,雌蛛产生大量蛛卵的同时也会分泌一种雌性激素,这种雌性荷尔蒙会让那只雌蛛慢慢进化成为蛛母,这不仅仅会让它力量慢慢增强,也会让它拥有一些未知能力,而且它会成为天生的统帅,让她和其他巨型蜘蛛离得太近,也许会有一些其他未知的危险。” 当雌性巨型蜘蛛在产卵的过程中,也是自我进化的一个过程,这些是一本魔法书上说的,对于渊狱中的黑暗生物,我们了解得并不算多。 艾丽娅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似有所觉地看着我,她知道会在寒假去奇岩城,这时候才意识到此行可能会有一些危险。 “另外我不在帝都的这段期间,缫丝车间设在无名海岛上,你也能随时都能拿到那些魔纹蛛丝锭,免得纺织工坊因为我脱不开身而停产。”我对她笑了笑。 艾丽娅没说话,只是用倔强的眼神认真的看着我,目不转睛,专注执着。 我握着她的手,对她笑着说“帝都这边需要不断地向南风军团那边提供治疗药剂,既然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在威尔士这边,就必须要支持洛琪位面的战争,希望那边能够及早取得最后一战的胜利,即便是我不在帝都,来自于兽人部落,特鲁姆小镇,无名海岛的这些魔法草药也要按照约定送到魔药学工会,换回来的魔法药剂送到南风军团后勤部,这些事情都需要你来帮我逐一完成。”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艾丽娅流露出一丝不舍来。 我想了想,其实奇岩城之行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不过最理想的就是用满这个假期,所以我说“应该用不了多久,差不多要等到皇家魔法学院开学吧,等我回来,送给你一张飞龙皮革缝制舞裙。” 艾丽娅瞪着我,嗔怒道“你是从哪里听说那东西也能缝制舞裙的?” 在艾丽娅这边吃过早饭,匆匆赶往皇家魔法学院,踩着上课的钟声冲进教室,不过最近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老师们对我的忍耐限度又逐渐放宽了许多,我想大概是因为那几幅陌生的水系符文产生的效果,他们猜测我很有可能和琪格一样,毕业之后直接留在皇家魔法学院,成为一名魔法老师…… 128.关于弗农的爱情 耶基斯学者在铭文师工会大楼前面举行的金属魔纹符文板公开发布会,在帝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不仅帝都魔法报上面用大幅版面来报道,甚至皇家魔法学院也受到了影响,学院的魔法生们在课余时间里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很多魔法生认为这是铭文师们的第二个春天,金属符文板工业会因为新式魔纹符文板而崛起,在学院里,很多铭文师都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而且在帝都魔法报上也有一篇跟踪报道,那位魔法报的记者跟踪采访帝都一名小有名气的初级铭文师,他承认在耶基斯学者举办的公开发布会上拿到了一张魔法图纸,并且很幸运的在傲慢之塔一层交易大厅的一间魔法杂货铺买到了专门绘制此类符文板的魔法刻笔及赤铜溶液,回到自己的魔法实验室只练习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在任何一张平整的金属板上绘制出新式‘穿透’和‘锋利’的魔纹法阵,随后他开始尝试在巨弩箭头上绘制这两幅魔纹法阵,再次经历了两天时间终于有一件成功作品,不过很可惜却是一支单属性巨弩箭头。 事实证明在菱形巨弩箭头上绘制魔纹法阵非常不容易,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练习才能成功,单属性巨弩箭头其实只是在箭头的一面绘制魔纹法阵,如果想要得到传闻中双属性巨弩箭头的话,就要在巨弩箭头双侧同时绘制魔纹法阵,这对铭文师算是一个难度不小的挑战,至今仍然没有铭文师挑战成功。 不过帝都铭文师们也确认了新式符文板材料成本的确降低了很多,相比之前空白符文板来说,铭文师们只需要购买一定量的赤铜溶液,而在那间魔法杂货店里面,这种赤铜溶液的定价相比空白赤铜符文板来说,的确便宜了很多。 这种价格差异在符文板上比较显得更为直观一下,一张新式魔纹符文板所需要的赤铜溶液大概只需要十枚银币左右,另外掺杂了魔法黑铁的巨弩箭头在市场上售价是四银币五十铜币,加起来不到十五枚银币,但是如果制成赤铜符文板的话,在巴宾顿家族的商行里,这种镀赤铜的黑铁巨弩箭头售价为三十银币。 事实上巴宾顿家族出售的空白赤铜巨弩箭头的价格,就已经比我卖给南风军团的单属性巨弩箭头价格还要贵上十银,我出售给康纳德伯爵的单属性巨型弩箭目前的价格维持在二十银。 不过对于铭文师们来说,绘制新式魔纹符文板的手工费用如果一次仅仅只有五枚银币的话,而且还是在百分百成功率的前提之下,这对他们来说,单属性巨弩箭头的利润委实有些低了。 对于大家这个质疑,耶基斯学者在五天后再次站出来给予解释,那就是如果单纯的只绘制单属性巨弩箭头,那么成本可以降到十银币,只有在绘制双属性巨弩箭头的时候,制作费用才会涨到十五银,这是导致成本上涨的主要诱因之一。 制作双属性巨弩箭头的成功率非常低,不够一旦制作成功,双属性巨弩箭头目前在魔法市场上的售价维持在三金左右,价格一下子翻了十倍,这也是许多铭文师们坚持铤而走险的主要原因。 当这一系列的报道出现在魔法报纸上之后,南风军团后勤部的康纳德伯爵还为此专门找过我一次,他非常认真地反复确认了我出售这些单属性巨弩箭头是否有利可图,在得到我肯定答复之后,依旧不依不饶地想知道具体细节,我只能说自己因为大批量制作这些魔法弩箭,报废的巨弩箭头都由北杜伊斯堡铁匠铺统一回收,这也能够节省一部分成本,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每做十五支魔法弩箭就会诞生一支双属性巨弩箭头,这才是我真正的利润点。 当然还有一点我没有根康纳德伯爵说,那就是制作新式魔纹符文板的金属溶液是我投入帝都魔法市场的,这种金属溶液在魔法市场上也是加了价的,所以一根魔法弩箭所需成本对我来说还要低上一些。 …… 弗农学长顶着黑眼圈瘫坐在上沙发上,看上去就像是几夜未眠被十几名老几女榨干身体的嫖客,他手上点了一根雪茄,房间里烟雾缭绕,看到我和诺亚进来,朝我们干笑两声。 诺亚捂着嘴巴冲进屋子里,将房间里的窗帘拉开,让冬季里的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又推开两扇玻璃窗,寒冷的北风从外面吹进来,夹杂着零落的雪花,冻得弗农学长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他连忙用沙发上的毛毯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对着诺亚怒斥道“你想冻死我啊!” 看着弗农学长颓废的样子,诺亚站在客厅中央,指着弗农学长怒斥道“你到底是在干嘛?炼制赤铜溶液也不用这么拼命,其实我们可以雇佣一些魔法助手来做这件事的,你瞧瞧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弗农学长对着诺亚懒懒一笑,嗓音沙哑“我很好啊!只是初期对我来说有点压力,但是我挺过来了,现在不仅能保证吉嘉的需要,还有一大部分赤铜溶液可以投入到魔法市场,我只是很享受这种忘我工作的状态,就像是进入了某种深度冥想,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弗农卡扎莱亚斯,你看着我!”诺亚站在弗农学长的面前,双手用力的抓住他的领口,将他从沙发里提了起来。 弗农学长的倦容里透出一种如死灰般的哀默,嗓子沙沙地对诺亚和我低沉地说“她走之前都没给我写封告别的信,我还一直天真地以为海力布是隔在我和她之间的大山,只要海力布离开她,那么我就会等到属于我的幸福时刻,可是等了这么久,等来的却是她的不告而别,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不好?” 没想到弗农学长对于艾瑞卡学姐的感情这么执着,甚至有些陷入某种疯狂的地步,大概这才是艾瑞卡学姐想要躲开的原因。这时候我才有点明白了,她是希望大家都冷静一下。 对于艾瑞卡学姐来说,她也许已经过了那种不顾一切去爱的年纪,与其那种迸发炽热火焰的爱情,她更希望一份理智而长久的感情,可以是餐桌上的一杯温开水或是每天早晨的一个微笑,而不是挂在枯井的枝丫上去品尝那滴蜜糖。 “我靠!艾瑞卡学姐?就为这,你就把自己搞得像亡灵术士一样?”诺亚对着弗农学长大叫道“你是不是疯了!皇家魔法学院外面满大街都是想要找个魔法师丈夫的贵族名媛,你只要将这面徽章戴在胸口,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得不到?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看着诺亚偷偷对我摆出手势,大概是希望我也能劝弗农学长几句。 我先是将诺亚推开的窗重新关上,留住房间里最后一点温度,然后慢悠悠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对弗农学长说“艾瑞卡只是接到了一个任务,准备暂时离开帝都一段时间,我觉得你和她之间现在又不是情人关系,她当然没必要暂离帝都也要写信给你,更何况我觉得你需要变得冷静一些,然后问问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到底喜欢她哪一点……” “你怎么知道?”弗农学长疑惑地向我问道。 我耸了耸肩膀,心想我还知道艾瑞卡要去奇岩城,只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我对弗农学长说“前几天我去魔药学工会那边交接魔法草药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艾瑞卡学姐……” 129.搬迁 弗农学长被诺亚臭骂了一顿之后,又从我这里听艾瑞卡学姐只是暂时离开帝都,去参加了一支冒险团进行野外历练,心情才算好了起来。没了心里面的郁结,便感觉到肚子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之后,被诺亚拉到学院西街的餐馆里狠狠地吃了一顿,估计弗农学长也是饿坏了,单是带骨烤羊排肉就吃了七盘。身为一名魔法师,居然能吃出兽人那种气势来,让我和诺亚大大的叹服。 约了贝蒂到弗农学长的别墅取赤铜溶液,所以我们吃完饭也没敢继续耽搁,直接乘坐魔法篷车回到皇家魔法学院的后街。 弗农学长别墅门口停着一辆魔法篷车和一辆魔法载货车,贝蒂穿着羊绒长裙等在大门外面,白净的脸蛋被寒风吹得通红,看到我从外面走回来,这才露出笑容跑过来,对我抱怨说“还以为找错了地址,不是说好了等我的吗?害得我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凉风。” 与其说是抱怨,更像是在对我诉苦,我看了身旁的弗农学长一眼,对贝蒂歉声说道“有人再不吃饭恐怕就要饿死了,你怎么不在车厢里坐着?” 贝蒂听见我这样一说,展颜一笑说“第一次来,在车里一直都没看到你们。” 我指了指面前的别墅,对贝蒂说“货就在这个房子里,等下让人搬出来,记得以后每周都要来取一次货。” 说完我抱着弗农学长的肩膀,对贝蒂说“哦,这位是弗农学长,以后你到这里来找他,可以事先约好时间。” 弗农学长推开院子的大门,面对贝蒂的时候,站在门口表现得倒像是一名贵族绅士。 贝蒂这么多年一直跟在艾丽娅身边,见识过无数帝都贵族,与弗农学长打招呼的时候,显得大方得体,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随后从货车的车厢里下来几位侍者,跟着弗农学长走进别墅,在地下室里抬出一桶桶赤铜溶液,这些赤铜溶液都是用铁皮桶装着,每只铁桶只有小号油漆桶那么大,但却异常沉重。 弗农学长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贝蒂的脸上,看着贝蒂捧着账目册子站在别墅门口,认真地核查这些赤铜溶液的数量,看着她将这些赤铜溶液装进货车中,。弗农学长跑道我的身边,对着贝蒂发出‘啧啧’的赞叹“我说你这家伙,为什么时刻身边都有美女相伴?” 我对弗农学长说“我认识艾丽娅的时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这时候,诺亚从厨房里端着咖啡走出来,对我和弗农学长说道“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她就是艾丽娅的侍女!” 诺亚眉飞色舞地对我说“说起来这件事我最服你,当初凭着学院魔法生的身份,就敢和一位老牌家族的公爵抢女人,如果换是我,非得被路易斯狠狠地揍一顿,然后派人押送会帕莱斯蒂纳省去不可。” 弗农学长凑过来,小声地问诺亚“啊!对了,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听说那位赖安公爵后来被迫离开帝都,不知道近况如何了?” 看着贝蒂站在街头,指挥一群侍者们往魔法篷车上搬运赤铜溶液的身影,弗农学长露出一脸羡慕来。 诺亚说“听说华沙位面的局势不怎么乐观,前阵子还有布斯曼家族的人到帝都游说小领主们到华沙位面去打仗,可惜那时候安其拉多位面战争正好闹得沸沸扬扬,所有领主们都削尖了头想要挤进安其拉多位面分一杯羹,倒是没有人太在意赖安布斯曼这位落魄公爵。” 提起这件事,弗农学长接着说“我记得今年夏天,昆汀布斯曼和乔治王子一直都走得很近,不过他们在帝都搞的那场闹剧,到现在魔药市场的商人们还是怨声载道,不过倒是奠定了昆汀布斯曼和乔治王子两个人的友谊。这次查理皇储从安其拉多位面返回帝都,赖安公爵等若有了强援,如果查理皇储有支援华沙位面的计划,也许布斯曼家族目前的局面将会得到扭转。” 当初赖安布斯曼公爵大概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让昆汀布斯曼接近乔治王子,不过当时安其拉多位面的局势逐渐恶化,乔治王子为了帮助父亲查理皇储,竟然在帝都打着查理皇储的名头,公然逼迫那些草药商们低价出售手里的魔法草药,这件事直接引发了帝都原本就脆弱不堪的魔法草药市场迅速崩塌。 原本为了维护格林帝国的魔法草药市场,查尔斯陛下不惜代价的从精灵世界运来魔法草药,维系格林帝国的魔法草药市场,任谁也没想到帝国魔法草药市场度过了最为艰难的日子,却毁在了两位年轻人的手里。 从夏天的那件事之后,格林帝国的魔法草药价格迅速飙升到让无数领主感觉到肉痛的程度,如今在傲慢之塔一层交易大厅里的魔药商店里,不难找到那些优质治疗药水,精神药水,狮王药水这类的魔法药水,只是昂贵的价格让人感觉喝药就像是往肚子里灌魔晶石,这些魔法药剂维持在高昂的价格中,导致普通构装骑士们喝治疗药水也成为了极为奢侈的举动。 诺亚接着说“我可不这么看,让查理皇储出手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就像巴宾顿家族那样,位面战争胜利之后,大部分利益归于查理皇储殿下手中,赖安布斯曼那头老狐狸可不会像比利巴宾顿那么好骗。” 弗农学长据理力争,抻着脖子辩说“那也要看看位面局势糜烂什么程度,与其被渊狱的黑暗势力彻底攻占,倒不如割肉给查理皇储殿下呢!” 我从詹姆士亲王那听到一些消息,布斯曼家族的军队在华沙位面接连受挫,当初威尔士王子在华沙位面取得的胜利,如今几乎全部被恶鬼军团重新夺了回去,不仅如此,恶鬼军团还将布斯曼家族的军团分割成三部分,目前正打算围二攻一,一点点蚕食掉布斯曼家族最后的力量,如果布斯曼家族这部分军队被消耗一空的话,布斯曼家族将会彻底退出格林帝国贵族豪门的舞台。 “我估计这次位面战争之后,少不了会有一些排名前一百的贵族豪门面临重新洗牌的局面,他们头上公爵头衔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易主。”我说。 谈起贵族豪门这些事情,诺亚说道“我听说,今年巴宾顿家族在贵族豪门榜单排名至少后移了二十位,之前靠着安其拉多位面的五大秘银矿场和圣卡洛斯城的工业体系,巴宾顿公爵刚好可以挤进格林帝国前五十名大公爵的行列中,现在恐怕巴宾顿家族至少要掉到七十名以外,而且巴宾顿家族的私军经此一役彻底崩溃,在位面战争结束之前,巴宾顿家族需要重组私军,否则一旦位面战争的保护期结束,在其他大领主的眼中巴宾顿家族就是一块肥肉,恐怕谁都想冲上去咬一口。” 从弗农学长这边拿到赤铜溶液,我便和贝蒂一同乘坐魔法篷车离开了弗农学长的别墅,回到艾丽娅宅院街对面改造出来的仓库,就在仓库这边打开了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带着贝蒂一起走入辛柳谷,早就等在传送祭坛周围的兽人们有条不紊地从帝都仓库那边,将赤铜溶液和其它生活物资,符文板底材等等物资搬进辛柳谷。 由于事先就已经通知辛柳谷的耶罗土著们准备搬迁,地底洞穴这边也是显得非常混乱,将近五百名耶罗土著已经先一步抵达无名海岛那边提前建立树屋村落,这边还留下一部分土著在整理洞穴里生活物资,目前缫丝车间已经暂时停止生产,所有大型木质牢笼都被野蛮人奴隶抬到四轮平板车上。 让这些野蛮人奴隶干活,其实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当他们看到这些关在木笼子里的巨型蜘蛛,几乎都是馋得口水横流,也不管缫丝车间有多么大的酸臭味,不管石室角落里堆满了包裹着硬甲皮的巨型蜘蛛尸骨,就冲动得想要砸开牢笼,拢起篝火准备进行一次烧烤大餐,不过这一切都被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拿着鞭子压了下来。 当然,对于这件事,贾斯特斯和鲁卡对野蛮人也是进行了一些相应的妥协,那就是缫丝车间所有长出新腿的巨型蜘蛛,就像是割韭菜一样被野蛮人重新清理一遍,不管笼子里那些巨型蜘蛛的蛛腿有多么稚嫩,总之全部砍下来烤熟进入野蛮人的肚子里,更可气的是这些野蛮人纷纷表示巨型蜘蛛比无名海岛上的螃蟹还要好吃。 这些野蛮人虽然拥有一个强悍无比的胃,但是比起地精们却明显又差了那么一截儿,这些地精奴隶就连那些浑身沾满腐烂粘液并只剩下一层黑色骨膜的巨型蜘蛛尸体也能吃得下去,甚至连野蛮人奴隶抛弃的蛛腿外面一层硬壳也都毫无顾忌的塞进肚子里。 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驱使这群野蛮人奴隶将所有关在牢笼里的巨型蜘蛛都搬上平板车,再从缫丝车间推出来停在传送祭坛外面的岩石通道里,这些巨型蜘蛛身体锁在巨木笼中,为了避免它们伤到那群缫丝车间里的土著女人,这些巨型蜘蛛身上所有蛛腿和触肢都被齐根砍断,当然那些蛛腿会慢慢长出来,然后再砍断。 它们被抬到平板车上,如同褐色肉包一样巨大身体就会不同的瑟瑟发抖,口器的骨质吸管中不断流出丝丝粘液,尾部的纺器也会吐出坚韧蛛丝,像是想要用蛛丝将自己包裹在其中,只是它们被固定在木笼子里,这这些也都只是徒劳。 来到辛柳谷,我又立刻开通了从辛柳谷到无名海岛之间的传送门。 当初铺设辛柳谷地下轻轨的时候,仓库里还剩下大量的铁钉,这些足有一英尺长的铁钉当初是用来固定路基上面的轻型铁轨,如今剩下来一些正好那给辛柳谷里的耶罗土著们建造树屋,耶罗土著们搭建树屋的速度非常快,他们可以很好的利用每棵大树上面天然优势,先是搭建起一座坚固的平台,然后再在上面建起小木屋。 唯一缺陷就是耶罗位面虽然夏季多雨,但是黑森林里却从来没有暴风雨,我担心这些木屋经受不起海上风暴的摧残,所以让老兽人泽旺把这些铁钉找出来,并吩咐耶罗土著将这些树屋牢牢地和海岛上的大树连在一起。 当我带着百余只木质牢笼来到无名海岛上,岛上林地里的土著人的树屋村落已经建了一大半,至于这些关着巨型蜘蛛的木质牢笼运到海岛的林中,耶罗土著们便纷纷从树上丢下一根根结实的缆绳,这些掺杂了蛛丝和藤蔓纤维,麻线等缆绳非常的坚韧,野蛮人奴隶将缆绳绑在木笼主横梁上,然后合力将木笼悬吊在树冠间,这些耶罗女人们将会坐在木屋外面的平台上纺丝。 那些耶罗土著这辈子从来没看过海,他们站在树冠顶上建造木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向远处辽阔的海面眺望。 科妮和普雅卡告诉我海岛的主峰是一个巨大的鸟巢,我才忍不住向头顶眺望,果然在接近云的地方,一些海鸟在云间穿梭,远处的海面也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卡兰措带着一群兽人战士在海岛的密林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在林中发现大型魔兽,她穿着一身蛛人督军硬皮甲站在我身后,我指着头顶那座主峰,对卡兰措问道“那上面有没有搜寻过,有没有大型魔鸟?” 卡兰措用手搭在额头上,仰头向上眺望,对我说“我让黛博拉飞上去查看一下,还没有回来。” 等到野蛮人奴隶将一百多辆木笼全部从辛柳谷运出来,紧接着是剩下的两百多名耶罗土著,他们从地底洞穴里面将这一年中积累的生活物资全部搬出来,这次大搬迁足足持续了一整天,这还是在提前准备的情况下,才算把辛柳谷的缫丝车间和耶罗土著人生活物资全部搬运到无名海岛上。 为了让这些耶罗人尽快熟悉岛上的生活,我让卡兰措安排一支兽人战士小队留下来维持海岛的治安。 130.岛上情况 我一直觉得耶罗土著男人们是一群懒鬼,他们在辛柳谷地底岩洞居住的时候,整天除了吃饭的时候会跑出来露个面之外,几乎都是躺在岩洞里无聊的发呆或是睡懒觉,整天一幅无所事事的样子,那些土著女人们却要每天轮流三班倒,在缫丝车间里纺魔纹蛛丝线,最近这两年基本上都是这些耶罗女人们在创造价值。 只是当这群耶罗土著的男人们从地底岩洞中走出来,来到海岛的这片茂密的森林里,他们将自己的本领展露出来,才算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 两年的时间让他们身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脂肪,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爬树修建木屋,就好像爬树和建造树屋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领。 这群土著男人参加过地底岩洞轻轨的建筑工程,因此他们懂得如何使用工具,比如羊角锤和铁钉等等,在这些树屋搭建过程中,他们将树屋基座平台牢牢的钉在树冠的主干上,随后又在周围的林区里砍伐大量的柚木,搭建起百余座木屋,这些木屋隐与树冠之间,在浓密的枝叶间只露出树屋的人字形尖顶,在海岛树林中显得错落有致,十分的雅趣。 不得不说,耶罗土著男人们建造的树屋相当漂亮,由于树屋的空间有限,因此树屋里面的格局也是设计得十分精巧。 据说耶罗土著们择偶的标准,并不是看这位土著男人能否狩猎到森林里凶猛的野兽,也不看看这位土著男人能否采集到珍贵的草药,而是看他修建的木屋有多漂亮,漂亮的树屋往往能够吸引来一位勤劳能干的土著女人。 在树村的中心位置有一棵巨型胡桉树,这棵巨大的胡桉树树冠就像是一把大伞,整个伞面的直径大约一公里,耶罗土著的男人们在这棵大树上建造了一座三层圆形树屋,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塔楼。 这座树屋是为土著村落里的巫——科妮修建的宫殿,同时这也是属于我的行宫。 辛柳谷地下岩洞里土著们认为,正因为科妮和普雅卡两位土著少女是我的侍女,因此我才会庇护耶罗位面的土著人,才会在他们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让他们躲进山洞里避祸,让他们能有一处栖身之所,而现在他们搬迁到这座无名海岛之上,也是这两位耶罗土著少女的功劳,她们不想让地底岩洞中这群耶罗土著们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所以她们将土著人带到了这座物产丰饶的岛上,重新建起一座座漂亮的树屋,拥有一整片森林。 这座巨树上的圆形树屋建造得异常精美,整个一层摆放着一排排货架,纺好的魔纹蛛丝锭将会存放在这里,科妮每个月的最后四天,都会带着这些魔纹蛛丝锭和魔法草药通过海岛上的传送之门返回帝都, 缫丝车间里的大型木笼分散在林地间,巨型蜘蛛们囚于木笼之中也不再总是处于恐惧之中,它们虽然还是被关在木笼之中,但是这里的环境让它们产生了一些逃离的希望,这片树林对它们来说也算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它们希望隐忍到自己的触肢和蛛腿能够重新生长出来,然后一举冲破这个牢笼,潜入这片森林里。 也正是这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让巨型蜘蛛们看起来更有精神一些,虽然它们关在笼子里的时候总是喜欢装死,但是至少现在装得更加生动一些。 留守在岛上的兽人们会定期去捕猎部落里的鱼人,这些鱼人的皮革将会被熟制后储存起来,剥掉皮的鱼人则是巨型蜘蛛们的口粮,拥有十几万人口的鱼人部落在失去了鱼人王之后,又在部落里选取了新的首领,不过这位新任的鱼人王并没有召唤恶魔的能力,虽然这个部落里的鱼人战士在战斗的时候,还是一贯的凶猛而无谓生死,但是当它们落败的时候,再也没有鱼人能够在它们身后挺身而出,扭转败局。 兽人战士们手中的制式强弩几乎就是收割鱼人生命的利器,不过卡兰措并不愿意让兽人战士们使用制式军弩猎杀鱼人,这种方式虽然最为便捷,但是猎获的鱼皮很难有完美无损的,只有完美无损的鱼皮风帽才最有价值。 在帝都,鱼皮风帽依旧是很多铭文师们努力的方向,所以空白的鱼皮风帽依然有着非常广阔的市场。 铭文师们试图找出藏在鱼皮风帽下的那个有关于‘生命魔纹’的秘密,最近这一年之中,也陆续有两位铭文师成功绘制出鱼皮风帽上的那幅生命魔纹,只是再让他们重新绘制出一顶带有‘生命魔纹’的鱼皮风帽,他们却怎么也绘制不出来了。 弗雷德大叔在海音丝城制皮铺子里就是在制作这些空白鱼皮风帽,我从帝都通过魔法飞艇给他寄去鱼人皮革和鱼皮风帽的图样,他在海音丝城将这些皮革制成风帽再寄回帝都,海音丝城那边并不流行戴鱼皮帽子,反倒是帝都这边的大街上,有许多魔法学徒喜欢佩戴一顶带有‘灵活思绪’的鱼皮风帽,这种魔法帽子可以让他们施法的速度更为迅捷,据说还会让他们更快速的进入冥想状态,反正就是戴的人多了,鱼皮风帽反而在帝都这边成为了一种新时尚。 帝都人也也逐渐接受了年轻的魔法师们头顶上仿佛趴着一只鱼人那种奇怪样子。 耶罗土著人从来没有见过大海,他们对于这片蔚蓝而广阔的海充满了敬畏,刚到岛上的时候他们甚至不敢靠近海边,生怕海中会冲出一些恐怖的巨兽将他们拉入海中,甚至那些海浪就是最最可怕的敌人,一**的海浪就像是战士不停的冲向沙滩,吓得那些耶罗土著们不敢走出树林。 凡事都有个熟悉的过程,逐渐他们意识到这片辽阔的海与黑森林尘泥沼泽的浅水湖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海边还生长着一些贝类生物,那些贝类拥有着坚硬的外壳很难咬动,而且又腥又臭。 土著人不喜欢吃这些贝类,但他们却喜欢吃那些海带,在海边的礁石群附近偶尔总能捡到一些被海浪带到岸边的海带,这些青紫色的叶片倒是很符合耶罗土著人的口味,总会有一些土著人冒险跑到海滩的礁石附近去寻找海带,不过这种行动通常会趁着兽人战士们去捕猎鱼人的时候进行,否则那些鱼人们很喜欢偷偷潜伏在充满礁石的海中,偷袭这些外来者。 黛博拉是在我到达无名海岛的当天晚上,才从海岛的主峰那边飞回来,在她飞回来的时候,她的身后还跟随着几十只凶禽,这些大鸟双翼展开足有六七米长,它们出现的时候,就连海滩附近的鱼人部落都纷纷躲进简易的窝棚里,那些凶禽飞行的速度要比黛博拉快上一些,不过黛博拉能够在空中释放一些简单的风刃,每当这些凶禽从她身后追上来,黛博拉都会甩出一道风刃将追上来的凶禽逼退。 夕阳让海面泛起一层金鳞,黛博拉展开黑白双翼在天空中盘旋,她好像从来没有跟别人交流过飞行的技巧,如今在海岛上遇见了这群凶禽,尽管在天空中显得险象环生,但却不愿轻易落下来。 这群凶禽距飞行高度距离地面大概有两三百米,普通制式军弩的射程范围达不到那么远,我只好让野蛮人奴隶扛出重十字弩来,用那种箭杆上带有‘御风术’魔纹法阵的三属性巨型弩箭,瞄准天空中那些不停盘旋的凶禽射出去一支支巨型弩箭。 野蛮人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他们不但近身肉搏战勇不可当,对于床弩的箭感也是非常的出色,他们将重十字弩举向高空,一次十人排射居然射落了三只凶禽,就连黛博拉在空中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收拢双翼纵身俯冲飞了下来,就在快要靠近海滩着陆的时候,才猛然展开翅膀带起一道猛烈的气流,稳稳地站在一块礁石上。 她将双翼收拢在身后,这才轻盈的跳下礁石,快步跑到卡兰措身边,怒视着一旁那些对着天空继续攒射的野蛮人。 卡兰措伸手揪住黛博拉带有一根白绒毛小巧耳朵,对她呵斥道“我让你去调查主峰那边到底有没有凶猛的禽类,你去这么久都不回来,好不容易等到你从主峰那边飞回来,却还在空中盘旋不肯落下来,你真当我不敢命令野蛮人将你射下来?” 黛博拉半张开羽翅,双手抱着卡兰措的手臂,轻声叫唤道“哎,好疼!您这么急着找我干嘛呀!我还想在天上和那些大鸟在飞一会呢!” 卡兰措将她拎到我面前便松了手。 将近有一个多月没见,黛博拉那根翅膀的羽翼变得更加纯白,她的眼中充满了狡黠,歪着头打量着我,我觉得我和她的魔法契约关系好像是名存实亡,这哪是一只魔宠该有的态度。 “主峰那边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我对她问道。 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继续盯着我,直到卡兰措伸手在她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她才惊叫一声,回过神来对我说“主峰北侧是一片光秃秃的峭壁,岩壁之上有无数鸟巢,那边有数不清的贼海鸥,这些大鸟的巢穴几乎是建在崖壁的最顶端,数量也有很多,它们攻击性很强,看到我从崖顶飞过,就飞出来一群在后面追我,幸好我可以借用风的力量跟它们周旋。” 这时候,一名兽人战士拎着一只凶禽的尸体走进凉棚,这支凶禽的左翅被巨型弩箭造成了贯穿伤口,巨型弩箭在它身上留下一个海碗大小的窟窿,似乎身上的血已经流尽了,棕红色的羽毛上沾满了凝结的血痂,膀根的骨头从中断开,这是巨型弩箭造成伤口,我仔细打量这只凶禽,认出它是罗兰大陆那边很少能见得到的红羽枭,算是一种猛禽,但是却并不是禽类魔兽。 “也就是说,那个崖壁上除了这些红羽枭之外,并没有其他猛禽了吗?”我对黛博拉问道。 黛博拉认真的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是的,主人。这种猛禽应该就是这座海岛附近天空霸主,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才是这里天空的霸主!” 黛博拉说得信誓旦旦,她的黝黑皮肤上浮现出一道道眼睛一样的魔纹,看起来她身上属于魅魔的力量也在缓慢苏醒。 既然岛上只有这种普通猛禽,没有潜伏着鸟类魔兽,近海的海域里也没有大型海兽,卡兰措在海岛树林里也没有发现其它危险,那么说明这座无名海岛非常安全,平时只需要提防那些鱼人们的偷袭,偶尔应付一下这些红羽枭,就能在这座岛上生活,这对于那些土著人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消息,我也可以放心的返回帝都。 看来这是迦娜大巫师赞普拉给艾瑞利尔公主留下的一条后路,虽然我还不知道这座岛周边的海图,但是从这座海岛目前的环境来看,当初赞普拉也是充分的考虑到,复活之后的艾瑞利尔公主恐怕没有什么力量,所以才将她送到这座岛上来。 这座岛其他什么地方都很不错,就是有一点比较致命,海岛周围的水系魔法元素浓郁,雷系元素却非常稀薄,擅长雷系的魔法师在这座岛上就是一位普通人。 在返回帝都之前,我又去了一趟山腹中的那座魔法草药种植园,看起来科妮和普雅卡将这片魔法草药种植园打理得还不错,那些进入成熟期的魔法草药被采集下来之后,原本的土地经过平整之后重新种植了新的魔法草药幼苗,看起来科妮在草药园里也收集了不少种子。 普雅卡和科妮看到我到这边来看望她们,都显得非常高兴,她们一直在山腹里料理草药种植园,最近也没有到海岛上闲逛,自然是不清楚我已经将地底岩洞里的耶罗土著们全部搬到了岛上。 …… 返回帝都之后没几天,帝都魔法报纸上的一篇报道再次将我推到舆论的漩涡中心,魔法报纸上的有一篇评论写的是关于巴宾顿家族的符文板工业进军初级符文板市场受挫,究其原因与耶基斯学者公布新式魔纹符文板的图纸有关,那篇评论认为这是我为了打击巴宾顿家族符文板工业,不惜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 131.石柱图腾 关于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击败亡灵大军的消息,就像是漫天飘舞的雪片一样从天而降,让格林帝国的这个冬天显得尤为不那么平静。 帝都里的魔法报纸头版是一张二十几名兽人勇士站在尸骨山上的照片,照片上的景色有些模糊,四周战场上还有无数僵尸与骷髅在与兽人战士们交战,一名巫妖王倒在骨堆的旁边,它手中的白骨权杖段成两截儿,眼中的灵魂之火也完全泯灭,空洞洞地仰望着帕伊高原的碧蓝天空,四根巨大的石柱耸立在战场之上,石柱上布满了各种浮雕彩绘,看上去就像是某个祭祀仪式上的石柱。 这张照片的背后是一一篇关于帕伊高原兽人强者在死亡森林中斩杀两位巫妖王的报导,据说这群从大雪山的兽神神殿中走出来的兽人强者们,率领强大的兽人战士就像是把尖刀,直接插进黑森林中,将两支亡灵大军彻底吞掉。 而报纸的第三篇则是一些领主们对这场亡灵大军入侵帕伊高原的看法,这些领主们高调的阐述了兽人们刚从大灾荒中缓过来,就遭遇了亡灵大军的入侵,不过这次亡灵大军的入侵好像并没有前几次那样的规模,亡灵们甚至没有熬过漫长的冬季就被兽人联军打得落花流水,有些领主们认为这是亡灵大军的统帅轻敌的缘故,也有领主们认为这是兽人部落新一代人才辈出,甚至还有领主认为或许是矮人们加入这次抵抗亡灵大军的战争。 总而言之,帕伊高原上传来了胜利的消息,整个帝都城里的居民都在为之欢呼雀跃。 我也没有想到兽人部落这场胜利来得这样快,记得上次传来兽人将亡灵大军成功封锁在死亡森林还是在一个多月以前,一艘驶向帕伊高原的浮空飞艇昨天才刚刚出发,船上载满了带有棉质里衬的硬皮甲和麦粉,这些都是准备直接支援到死亡森林前线的物资,这艘魔法飞艇最终目的地都改成了前方战场的兽人联军营地。 辛柳谷的魔印工坊依然在冲印圣银弩箭,这种能够净化灵魂之火的圣银弩箭也是专门为兽人战士们制作的,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再继续做下去,战争的胜利让堆积在辛柳谷里的圣银弩箭变得毫无意义。 这是帝都入冬以来的第四场雪,马文站在仓库的大门前,一条空荡荡的袖子系在腰间,他的另一只手上握着魔杖,苍白的脸隐于黑色的帽兜中,见到我从门口走过来,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马文。 “据说是来自兽人部落的珍贵礼物,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说完转过身,马文让身边助手将仓库大门推开。 我和马文对视了一眼,一同走进堆满了各种物资的仓库,艾丽娅和贝蒂跟在我们的身后,仓库里除了各种魔法符文板的成品之外,还堆满了一箱箱普通金属制成的符文板底材,至于其他物资则是分区域放置,这间仓库里已经摆满了整齐的货架,看到每个货架上面都有清晰的标识,我不得不暗暗赞叹贝蒂将这里管理得非常好。 从仓库大门往里走了几十米之后,在一处堆满了兽人部落舶来品的地方停下来,一块巨大的青绿色苫布盖在三米多高的庞然大物上面,那些来至于兽人部落特有的草绳将苫布紧紧的捆在庞然大物上,我狐疑地看了马文一眼,马文对我耸了耸肩膀说道“这次魔法飞艇为了运送这个大家伙,其他的物资几乎什么都没有带回来,古鲁丁镇那边寄来的信笺只是标准重要物资,却没说明是什么。” 我掏出贴身的剥皮小刀,卡特琳娜忽然出现在我身前,单手将我拦住,独自走过去用一把漆黑的匕首割断了苫布上的草绳,随着草绳一截又一截儿的掉落在地上,马文的两位助手站在一侧,奋力将这张巨大的苫布拉开……。 四根直径两米,高度四米的石柱竖在我的眼前,这四根石柱下面有着云纹圆盘式底座,整根石柱上围绕着各种形式符文组成的诡异图案,有些像是哭与笑的鬼脸,有些就像是信手涂鸦或是简笔画,四根石柱上面的符文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水风火土四系元素符文泾渭分明雕刻在石柱之上,而石柱最顶端则是光滑的圆顶。 马文看着四根巨型石柱,忍不住说道“我的天,那怪那小子在信笺上没有说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吉嘉,这……?” “贝蒂,去找一份昨天的魔法报纸。” 艾丽娅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向身边的贝蒂吩咐说。 就在贝蒂准备转身离开之际,我对大家说道“不用猜了,这是兽人部落的图腾石柱。在兽人部落,每位兽人大萨满都会拥有一套图腾石柱。” “这么说,一定是位兽人萨满送给我们……哦不,送给你一套图腾石柱?” 马文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摇了摇头,站在这四根巨大的图腾石柱前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热流,那股热流一阵阵浇在我的心头,我甚至感觉呼吸都变得十分紊乱,一阵阵悸动冲刷着身体,最前面那根图腾石柱上,分明刻着两个兽族文字‘兄弟’,我用手摸着这两个与周围符文几乎融为一体的兽文,脑海之间忽然浮现出那个神气活现的兽人男孩的样子。 那个从小就励志想要成为兽人王的兽人男孩,现在大概已经成为统帅一方的大酋长了吧! 我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一些,从魔法腰包里取出了那四系石鼓图腾,四个石鼓围绕在我的身体周围不停的转动着,只是在这四根图腾石柱面前,这四根石鼓图腾开始不停地崩裂,石鼓图腾上面裂开无数的岩石碎片,散落在我身体的周围,不知不觉竟然在我脚下形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碎石环。 就在石鼓图腾慢慢崩坏的同时,耸立在我身前的图腾石柱却是一根根被元素之力点燃,我感觉身体里面的一些四系元素之力蔓延开,像是无数条细线缓慢的缠绕着四根石柱,让我与这四根石柱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这种感受是在石鼓图腾上没有感受到的,胸口心脏每一次起搏,似乎这四根图腾石柱上面微微散发着亮光的符文也在忽明忽暗的起伏。 这四根图腾石柱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我身体的延伸,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图腾石柱上那些元素之力流淌的状态,我的魔法感知力也能够从四根图腾石柱向外延伸,在我祭出四系石鼓图腾的那一刻,仿佛就注定了我将与这四根图腾石柱紧密的联在一起。 心念一动之间,只见其中一根风系图腾石柱下面的云纹石盘忽然发亮,下一秒,这根巨大的风系图腾石柱就在我目光所及的位置出现,一道风圈从图腾石柱上激荡而出,我低头看着脚下出现的一道白色气环,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没想到只是轻轻迈出一步,竟然脚下就像是有着无形的气垫将我托起,让一步跨出两米多。 我在看向其他三根图腾石柱,那三根图腾石柱竟然也瞬间在原地消失,在周围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三根石柱耸立在我的周围。 “……这根兽人送给你的图腾石柱太夸张了吧!”马文被一团白色气流推开几米远,不停地怪叫着。 随后他又大声问我“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操纵兽人部落图腾的?” 显然这四根图腾石柱算是刺激到他了。 没有回答马文的问题,看着这四根颇有年代沧桑感的图腾石柱,我忽然感觉到有股徘徊不散的精神之力存于图腾石柱上面,于是我闭上眼睛,进入自己的精神之海,感受自己漂浮在金色海面之上,而在我精神之海的世界里,四根擎天石柱出现在海中,石柱立于金色海,直插云端。 不知道为什么这四根图腾石柱总是让我感觉有着一种无比熟悉的气息,如果是库兹送给我的,我觉得他应该给我写一封信的,可是这四根图腾石柱上面除了刻着‘兄弟’两个字之外,就在没有别的讯息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种对于魔法元素的感知比以往敏锐了无数倍,我甚至可以感受到无数游离在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像细小微粒在空中漂浮着,这些魔法元素并不是静止不动的,就像头顶星空里的星辰一样,以一种难以察觉状态在缓慢移动,而在我的身体周围有着一股如风暴一样的法力旋涡,以我为中心不停地转动,空气中那些细小的元素粒子在接触到魔法漩涡的一刹那,就被吸进魔力漩涡之中。 我也能感受到马文身体里那团炙热如火的魔法池,只是在他身体周围并没有和我一样的魔力漩涡。 眼中这个世界忽然发生了变化,让我有一种不真实感,我甚至能够看到面前淡淡的薄雾中有扇虚无的门,虽然我从未见过那扇门,但是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就是那扇门的后面就是与我们这个世界并行的元素世界,肖恩学者曾经对我讲述过这种奇妙的感觉,那就是当魔法元素亲和力达到一个临界值的时候,身体将会与外界某系元素形成一种非常奇妙的共通性,就可以通过某种魔法仪式让自己成为元素之体。 当魔法师有能力化身为元素之体后,眼睛里的世界就会有所不同,不仅仅会被这个世界排斥,而且在自己的面前还会出现一扇通向元素世界的门,其实这是每个二转魔法师都要经历的事,只有当魔法师进入元素世界,并在元素世界与某个元素使签订召唤魔法契约,才算成功完成二转转职仪式。 可我呢?这又是什么? 明明还只是十三级魔法师,距离二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可是偏偏这时候我借助图腾之力让自己元素亲和力突破了那个临界点,于是这扇通向元素世界的大门也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有些无语的望着眼前元素世界的大门,努力克制自己推开这扇门的冲动。 肖恩学者告诉我过我,实际上元素世界也是凶险无比的。 我一点点收回自己的魔法感知,眼前的世界也在慢慢变得真实起来,那些空气中游离的元素粒子和薄雾下的那扇门正在逐渐的消失,而我也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与这四根图腾石柱融合在一起之后,如何操纵图腾石柱,就像如何使用自己的手那么自然。 随后我很自然的将四系图腾石柱收到魔法腰包之中,仓库的空地上只剩下了一块宽大的苫布和散落了一地的草绳。 马文瞪着眼睛,还在我的身体周围寻找那四根图腾石柱,一时之间猜不出它们究竟跑哪去了。 对于大多数格林帝国人来说,帕伊高原的兽人部落原本就充满了神秘色彩,兽人部落里的那些萨满巫医就更加的神秘,很多人甚至根本就没听说过‘图腾’。 要不是前天的魔法报纸头版那张魔法照片上面,模糊的展现了战后的残破景象,二十几位兽人勇士、倒在地上灵魂之火消失的巫妖王,还有四根非常醒目的石柱占据着百分之九十的画面,恐怕艾丽娅不会让贝蒂去寻找一份报纸。 我随后打开了一扇传送们,辛柳谷的兽人战士和野蛮人排着队从传送门里走出来,都不用我吩咐,就开始将这座仓库里的物资运往辛柳谷,而我和马文站在仓库门口。 马文开始冷静下来之后,沉默了很久,才抬头对我说了句“你向他们提供了大量圣银弩箭……所以这些是兽人部落的萨满们回敬给你的礼物?我觉得他们完全可以用那些亡灵大军缴获而来的战利品,或者魔法草药什么的来补偿我们,根本没必要拿出兽人部落最神秘的图腾啊!搞不懂兽人萨满为什么居然肯将神秘的图腾拿出来当礼物?” 我看了一眼马文,说道“或许帕伊高原上的兽人没把我当外人。” “切~~”马文对此表示出相当的不屑…… 132.梦境传承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了老库鲁…… 他安静的站在金色海岸边礁石巨岩的灯塔下,他佝偻着身体拄着一根拐杖遥望着这片金色海,他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浑浊的眼中带有几分难明的味道,我走到他身边,有些激动地看着他的侧脸,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在自己的梦中成了哑巴。 天空阴云密布,无数电蛇在云层间来回窜动,远处海中一座高山直插云霄,无数风圈围着青山形成一道道气旋。 他伸出手指着西方金色海中竖立火属性图腾石柱,对我缓缓地说“这根图腾石柱上刻着‘烈焰之盾’图腾,只要激活这根火系图腾,这根石柱图腾将会为你披上一层火焰编成的甲胄,它不仅可以抵御寒冷,还能够灼烧一切试图靠近你的敌人。这属于火系图腾之力,你可以将它的力量分享给这根图腾三百码之内所有战士。” “……”我试图开口询问他的近况,可是无论如何也发不了声,仿佛就是梦境中的旁观者。 可老库鲁明明就是在亲切地教导我这根图腾石柱的掌控方法。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露出柔和的目光,不过我却发现他好像并不是在看着我,他的目光穿过了我的身体,向我身后看过去。 在我的精神之海中,我就像是一团虚无缥缈的轻雾,悬浮在海面上,在我的世界里,我可以出现在任何一处思绪所及的地方。 我转过身,老库鲁正用手指着金色海那座高山的后面,他对我说“这根图腾石柱上刻着‘大地之缚’图腾,只要激活这根土系石柱图腾,就会将石柱一百五十码范围内形成一片法力束缚地带,凡靠近‘大地之缚’图腾的敌人都会受到束缚之力的影响,是敌人的行动变得异常迟缓,只是实力越强大的敌人越感受不到这种束缚之力。” 心念所及,便出现在这根图腾石柱之下,然后我发现老库鲁依旧站在我身边,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这一幕就像是影像水晶里已经记录好的画面,他抬起头,凝望着我精神世界里的擎天石柱,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哀伤。 他也和我一样漂浮在海面上,随后他再次转身,目光落在第三根擎天石柱上,这根石柱在我精神之海的另一侧,他用手指着那根图腾石柱,用语气丝毫不变的对我说“这根图腾石柱上刻着‘优雅之风’图腾,激活这根风系石柱图腾,这根石柱将会让周围三百码的友军行动变得更为迅捷,无论是奔跑还是弹跳,但是这种速度上的增益往往会降低均衡和协调,在使用这根之前,你要事先让己方的战士们熟悉这种额外的图腾之力。” 我想大声喊出他的名字,我伸出手去碰触他的身体,却扑个空。 虽然他在不断向我灌输关于这四系图腾石柱的知识,但是我却无法与他交流,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挣扎着想要从这个梦中醒过来,可是却听到他继续往下说道“这根图腾石柱上‘生命之泉’图腾,激活这根水系图腾,这根图腾将会让周围三百码范围内的友军充沛的活力,能够减缓疲劳,提升耐力,并且释放生命之泉的力量,能够自愈战士们身上的伤,加快伤口的愈合。” 他的灵魂虚影带着我来到第四根图腾石柱下面,在他念诵一句密咒之后,我看到整根图腾石柱下面出现淡绿色的魔纹法阵,这个凭空出现的魔纹法阵比足球场还要大,整个魔纹法阵发出磅礴的生命气息,不断地向上蒸腾而起。 老库鲁口中吐出的密咒,就像是有人敲响了钟楼上大笨钟,在我耳中发出轰鸣。 那些兽人萨满才能念诵出来的古兽人语一字一句地刻进我的心里。 兽人萨满的真正传承原来藏在这些石柱图腾之中,我此刻的心情无法平静,这片精神世界也出现剧烈波动,金色海翻涌着巨浪,天空中翻滚的乌云向海的中心汇聚,在天空中形成了巨大的旋涡,一道道闪电从云层中坠落到海面上,电光让金色海变得通亮,而我和老库鲁就在这片风暴中心。我的背后是那座高耸入云的青山,四根石柱图腾不再耸立在海的边缘,它们围在我和老库鲁的身边,不断地激荡着磅礴的元素之力。 老库鲁明明站在我的面前,可我却感觉自己与他隔着千山万水,甚至是整个世界。 我的心里升起一种永远也见不到他的情绪,明明是在梦中,我却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在狂涌。 他面朝我,露出淡淡的笑容来,就像是在雷霆犀背上的帐篷里,不断地叮嘱我“你要好好利用这四根图腾,这里面包含了兽人先祖所领悟的天地法则,希望它们能够在未来的日子对你有些帮助。” 那是属于老库鲁的说法方式,有些絮叨,很多话都是反复说,永远没什么新意。 隔了许多年之后,再次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你是我见过的最最特别的孩子,你可以在燃尽果的焚烧下坚强的活下来,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艰难困苦,你永远是那么乐观地面对生活,你让我懂得了一位勇士在逆境中所能发挥的最大潜力,我知道将来你会成为阿兹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是啊,那个骑在亚归兽脖子上的兽人少年啊!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老库鲁的声音再次从我的耳边响起,那道虚影无论我的周围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都始终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对我说道“从你能够操控四系石鼓图腾的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类孩子,你天生就可以学习兽人部落的法术,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你在人类世界也会闯出一片天地。” 原来那时候他就看出来我的不同之处,他每天让我熟悉那些兽人卷轴上传承下来的知识,大概就是知道我能够操纵兽人法术。 老库鲁的声音继续说道“一直都没机会跟你说一声抱歉,你受伤被蒙德特罗亚劫持的那一刻,古鲁丁城镇的兽人守护者们就撒下一张大网,随时准备出手援救你,我们亲眼看到追风者冒险团的女魔法师和盾骑士追你而去,可是大雪山兽神殿却降下神谕,先祖们的古代石板上的誓约,告诫我们永远不要靠近一般是天使一般是恶魔的奈法兰人,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抱歉来晚了一步,没能从邪法师手中救下你。” 原来他知道我是奈法兰人,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奈法兰人,可是他却不知道那个奈法兰孩子的灵魂已经被燃尽果完全净化掉了,留在那个幼小身体里面的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懦弱而平庸的灵魂,他只是希望能够在这个世界里能够活下来,看看世界的每个角落,吹吹这里的海风。 “你的陨落是我这辈子最难以抚平的痛苦,这些年我一直行走在这片荒原上,试图寻找你曾经留下的一些痕迹,或许可以让我的心灵得到一些慰藉。”老库鲁的声音在我耳中回荡。 他这是因为我而在帕伊高原上过着苦行生活吗?我应该给他们捎回一个‘一切平安’的口信的,可惜那几年我一直怕得要命,从蒙德特罗亚的口中,从强巴赫的口中,听到的关于兽人们对我被劫持那件事的反应,好像都是恨不得我快点死掉。追哟文学 听到老库鲁对我说了这些,我觉得心底关闭的那扇门再次开启了一点缝隙。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自己暗示道当初老库鲁没能及时赶过来救我,是因为兽人们的誓言,是因为大雪山兽神殿的神谕。 这样觉得心里面好受多了。 老库鲁的虚影忽然间在我面前不断的扩大,他浮在波涛汹涌的金色海上,他的身影居然变得有些透明,被虚影包裹的那部分空间出现了新的画面,我看到了现在的古鲁丁城,可是属于马文口中述说的古鲁丁城,作为兽人们的贸易之都,古鲁丁城与十年前相比变化很大,我甚至看得到一艘艘魔法飞艇飞抵古鲁丁城的画面。 “直到那一船船的圣银弩箭运抵古鲁丁城镇,直到那位年轻的魔法师乘着魔法飞艇来到了帕伊高原,我才从库兹那里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老库鲁的虚影对我说道。 其实我也很想和他说几句的,很想。 “十年前,帕伊高原遭遇了几十年不遇的大灾荒,你和库兹组成了一艘荒原上的生命之舟,救助着你们遇见的苦难兽人。”老库鲁的虚影继续说。 他身体中投放的画面也在跟随着他的语言不停变幻。 然后我看到他那虚影巨像露出一脸的欣慰,说“十年之后,你和库兹成为荒原上最坚实的壁垒。库兹在溺亡泊筑起一道钢铁城墙,挡住了亡灵尸潮的冲击,为兽人部落联军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而你为兽人联军送来了圣银武器,那些长矛可以净化亡灵们的灵魂之火,阻止亡灵巫师们使用‘聚灵奇术’复活骷髅,僵尸,幽灵三大军团。” 原来除了骷髅军团之外,亡灵一族还出动了僵尸军团和幽灵军团,听说幽灵军团才是最凶猛的,它们就像是漫天的蝗虫一样,这些怨灵没有任何的本体,完全就是由怨念生成,它们可以在低空飞行,速度极快,当无数怨灵从某个血肉之躯上不停穿过的时候,那个血肉之躯就会被这些幽灵挤爆,就像是一团气泡那样,‘啪’的一下炸开…… 没想到圣银弩箭真的是这些亡灵军团的克星,可是我觉得这些圣银武器只能伤害到那些低等亡灵。 兽人联军的胜利,主要还是依靠那群兽人勇士斩首了死亡森林里的巫妖王。 老库鲁的虚影说“这是兽人部落在抵抗亡灵大军的战役之中,最快的一场胜利。” “而我,作为一位行走在兽人世界的织法者,也算是完成了先祖赋予我的使命。” “每一位兽人都将战死沙场视为兽人的最高荣誉,这个战场也将会是我的坟墓,很抱歉临死前没能去人类世界看你。” 我张开了嘴巴,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库鲁这句话说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说他为了追求那份最高荣誉,战死沙场了吗? 我的精神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库鲁的虚影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他安详地看着我。 我现在终于懂得了那种感受,为什么他明明站在我的面前,我却觉得他与我隔着整个世界,原来他已经死了。 这时候,他再次说道“这段灵魂记忆将会藏在我的石柱图腾之中,每一位兽人萨满都用属于自己图腾,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属于我的图腾是什么样子的,你所见到的这些就是我的图腾,现在我将它们交给你,不过我希望某一天,当你不再需要它们的时候,请将它们还给血狼族部落,在那些兽人孩子中间找到属于它们的传承者。” 这些是他特意留在石柱图腾里面属于他的精神烙印,是专门留给我的。 我看到了他满脸皱纹绽开了幸福地笑容,然后身体的虚影就散为无数道光束,整个身体化为虚无。 只不过他最后的声音依然在我心中回荡着“请你保持这份初心,继续在这个世界里寻找你的路。” “……” 我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过来,双手抓着蚕丝被子大口地喘息着。 艾丽娅靠在我身边,双手抱着我的头,将我紧紧地搂在柔软的胸口,嘴里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贝蒂穿着睡裙从外间走进来,端着一杯温水,她打开魔法台灯,凑到床边将水杯送到我的嘴巴,我喝了一大口,感觉一股暖流冲进身体,沙哑的喉咙在这杯温水的滋养下,变得舒服多了。 “原来你也会做噩梦啊,我的勇士。” 艾丽娅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从我松软的床上坐起来,望着窗外明朗的月,沉默无语。 133.巴宾顿家族的谢幕 一位调酒师手持细颈圆肚的酒瓶,将琥珀色泽的酒液缓缓地注入一只只酒杯中,醇厚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房间酒客们的嗅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侍者的身上。 等在一旁的侍者将托盘端起,在大厅里来回穿梭,将盛满酒的高脚杯分给魔法师们。 这是一场水系魔法师组织的沙龙,肖恩学者在大半个月前就通知我要做好讲演的准备,我是本次沙龙聚会的讲演者之一。 能够成为沙龙聚会上的讲演者,这说明在水系魔法师的圈子对于演讲者一定程度上的认可,这种事到现在已经衍变成为了一种资历,往往在聚会上讲演次数最多的水系魔法师才能算是这个聚会的老资格。 按照以往惯例,在沙龙聚会上进行演讲的魔法师们要准备一瓶酒,带到沙龙聚会上与其他水系魔法师共同分享。 为此我专程带来了一瓶金苹果酒,不过这瓶金苹果酒与其他苹果酒稍微有些不同,这瓶齐默尔曼金苹果酒的窖藏年份达到了十五年,酒液已经变成一种略微有些粘稠的琥珀色,这瓶金苹果酒不仅在辛柳谷地底岩洞中储藏将近五年的时间,而且之前还在齐默尔曼庄园的酒窖里储藏了将近六年。 一个月之前,我将第一批金苹果酒搬到了无名海岛山腹中魔法草药种植园中储藏…… 无名海岛山腹恰好是一处罕见的时间节点,在时间节点中的时间流速要比正常时间流速快了将近八十倍,这种地方不仅适合种植魔法草药,而且还可以用来窖藏美酒。沙龙聚会上的这瓶金苹果酒在无名海岛的魔法草药种植园中储藏了将近一个月,没想到酒液居然变成了琥珀色泽。 魔法师们端着金苹果酒的高脚杯,一边品着香醇的金苹果酒,一边围在大厅里狭长黑板前,认真地看着黑板上的五种新水系魔法符文。 大家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对于这五幅水系符文的画法,水系魔法师们有着各自不同的看法,对于玄妙的魔法符文而言,魔法师们可以从中解读出不同的含义,甚至有的魔法师已经在黑板边缘对这些新式水系符文板进行模仿,并根据符文向我提出一些问题。 我对这几个符文元素矩阵的排列不太了解,只有涉及绘制方法方面的问题才能给予解答,这场关于新符文讲演持续了好久才算结束,只有像耶基斯学者这样的魔法师,才会对符文内部元素矩阵排列产生兴趣,大多数魔法师只想了解这几个水系符文具体该如何应用罢了。 站在黑板前,我的手指在胸前飞快地勾勒出极简的魔线,那些淡蓝色魔线就像拥有生命一样自动织成了一幅玄妙的魔纹法阵,围在我周围的水系魔法师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画出那幅水系符文,竟不知道我究竟如何调用的法力。 他们不知道,这其实就是兽人部落织法者的一种能力,可以将繁复的魔纹法阵,通过对元素的理解,极度简化魔法符文绘制方式,那些魔纹线就像是被一双灵巧无形的手编织出一幅复杂的魔纹法阵,这就是织法者的真谛。 一位挤在前排的水系魔法师忍不住开口询问“吉嘉魔法师,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揉了揉鼻子,回答说“嗯,可能是水元素亲和度的原因,也可能是绘制魔纹法阵太多了,我也没办法形容这种感受……” 演讲结束之后,我穿着一套崭新的魔法长袍站在人群中,参加沙龙的一些年轻水系魔法师凑在一起,笑着对一位年轻的水系魔法师说“伽利,上次不是听你说,要准备去北境看雪吗?” 周围的魔法师们纷纷大笑,那位被称为伽利的水系魔法师一脸赧然地推了推眼镜,回答说“我的确有这样的出行计划,也的确征询了家人和导师的同意,只是当我付诸行动的时候,却是遭遇了身边朋友的坚决反对,为了避免伤好友的心,我只能放缓此次出行计划,等到天气暖和一些在去北境。” “你那位伤心欲绝的好友其实就是皇后大街的那位情人吧!伽利……”刚刚向我提问的那位水系魔法师笑得尤为夸张,大家喜欢与伽利开一些小小不言的玩笑,伽利也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从不会因为这些小玩笑而斤斤计较,在这群年轻的水系魔法师中间颇受欢迎。 一位中年魔法师坐在沙发扶手上,笑着说道“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那群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恐怕就要回家了。” 前几天刚好收到了德斯蒙德伯爵一封信,信上说北风军团正在准备一场大战,这次景月公爵准备一举将野蛮人赶到奔马河的北岸,看得出德斯蒙德伯爵对这次战役信心十足。为了支持景月公爵这次针对野蛮人的战争,我支援了她整整一船的双属性巨型弩箭。 这批巨弩箭头之中,除了比较正常‘穿透’和‘锋利’两种魔法效果的巨型弩箭,另外还有两箱冰冻箭头和爆炸箭头,这两种魔法巨弩箭头都是单属性箭头,但是刻印的魔法却不再是初级魔法,而是提升为二级魔法,冰冻箭头上面刻印了二级魔法技能‘急冻术’,而爆炸箭上面刻印了二级魔法技能‘爆裂火焰’。 我对周围的魔法师说“也许用不了这么久……不过说起来,春天里的北境,冰雪初融,东南信风让那片肥沃土地上的万物复苏,还是很值得一游的。” 听我讲述北境省的美丽景色,许多魔法师都心生向往,伽利更是感叹道 “都说只有经历北境风雪的战士才能成为真正史洛伊特勇士!” 站在他身边的水系魔法师连忙打趣儿说 “伽利,恐怕你永远都成不了一名真正的勇士。” “那有什么,我本来就是一名水系魔法师啊!”伽利毫不在意地说“我去北境游历,只是想尝尝那里盛产的金苹果酒,不过今天品尝到吉嘉带来的美酒,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金苹果酒,所以去不去北境省对我来说其实没多大意义了……” 周围又是一片哄笑。 当然我带来这瓶金苹果酒的口感相当不错,沉淀下来的年份让它拥有了醇厚的味道和黄金一样的质感。 一位准备在下次沙龙上发表演讲的水系魔法师苦着脸向我抱怨说,我不该拿出这样一瓶美酒与大家分享,搞得他都不知道下次聚会他应该带点什么酒过来。 这大概是今冬我在帝都参加的最后一场水系魔法师沙龙聚会,我抽出一些时间,认真地为这些水系魔法师们讲解那五种新式水系符文绘制方式,相信他们在听过我这场演讲之后,或多或少都会对这几个符文有新的感悟吧。 “都准备好了?”肖恩学者对我问道,他知道我正在准备奇岩之行。 靠在窗边,看着城堡外面点点灯火,我转过头说 “嗯,考完试当天就走,魔法飞艇的船票都已经订好了。” 肖恩学者问我“从帝都飞到奇岩城,魔法飞艇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吧!” 皇家魔法学院这边的寒假只有两个多月,如果我乘坐魔法飞艇就意味着将近有一个月时间要花费在去往奇岩城的旅途上,纵使魔法飞艇的船票比通过传送门的费用便宜很多倍,穿越传送门来往于两地之间,依然是许多贵族们首选方式。 我对肖恩学者解释说“我们通过帝都传送大厅抵达海音丝城,那里刚好有一艘飞往奇岩城的魔法飞艇,海音丝城与奇岩城之间有条强风带,乘坐魔法飞艇甚至只要一周的时间就能抵达奇岩城。” 我坚持要乘坐魔法飞艇到达奇岩城,其实是希望魔法飞艇进入奇岩省境内的时候,能够从飞艇上观察一下奇岩城周边的地貌,毕竟我们是贸然来到奇岩城,就想要组织冒险团深入蛮荒沼泽,尤其是最近蛮荒沼泽战争不断,这种时候就更加需要详细的了解那边的地貌特征。 虽然奇岩城周边的情况与蛮荒沼泽那边有很大差别,但是至少一些生长的植被应该有相似之处。 肖恩学者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到了那边记得写信给我……” 我点了点头。 …… 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我和赢黎坐在赶往湖畔庄园的魔法篷车里,享受着难得的午后安静时光。 海伦娜刚刚完成高级剑士学院的期末考试,已经晋升为‘剑舞者’的她在实战考试和能力测试这两个方面自然是顺利通过,不过对于一些理论测试,确需要临时突击一下,很多需要熟记的对战法则,只有真地上了战场才能真正理解,现在不需要她们完全理解,却是要求剑士们要完完整整地背下来,所以海伦娜昨晚上熬了整整一夜。 上午完成理论考试之后,海伦娜钻进魔法篷车里,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倦意上涌,就靠在我身边睡着了。 贝姬坐在对面软皮沙发里,车厢的木桌上摆着一张奇岩省的地图,她正认真地做一些笔记,桌上还有一本关于奇岩城风土人情的书籍,看得出她们几个都在为奇岩城之行积极地做着准备。 魔法篷车驶出榆林大街,转上了湖畔大道,整个未央湖的湖面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 船坞码头同样也是盖着一层厚厚的雪,那些船工们仿佛都去享受冬季漫长的假期,整个船坞码头显得分外萧条。 “乐蝶最近一直在向我打听寒假计划,大概是听到了一些消息,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奇岩城。”赢黎放下手里的茶杯,轻声说道,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不断向后飞驰的银杏树上。 “不理她,这次奇岩城之行不可能带她去。”我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 赢黎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那好,既然决定了,回头去我和她说。” 既然詹姆士亲王决定将乐蝶培养成南风军团未来的统帅,这种冒险的事情就已经与她彻底隔绝,如果詹姆士亲王知道乐蝶去奇岩城冒险,估计这口锅最终一定是由我来背,所以我决定从萌芽状态下,打消乐蝶心里的这个念头 一队并行的构装骑士们与我们擦肩而过,看他们身上华丽的装束,就连战马身上的披挂甲上也刺绣着金丝,最前面扛旗的两位构装骑士,一位举着构装骑士团的军旗,一位举着巴宾顿家族的旗帜,看来这是巴宾顿家族的构装骑士仪仗队。 还没等我看清那些骑士们身上的魔纹构装是什么属性的,就看到一支巴宾顿家族的魔法篷车车队从我们面前驶过,因为车队两侧都有构装骑士随行,所以他们占了大部分道路,我们的魔法篷车只能靠在路边,等待他们完全通过。 不过我搞不懂这大冬天里,他们会有什么重要活动,需要出动这么规模庞大的车队。 我和赢黎都将头凑在窗边,看着一辆接着一辆的魔法篷车缓缓驶过,每辆魔法篷车后面都堆满了行李箱。 我问赢黎“怎么车上还有这么多行礼,巴宾顿家的这群人这是要搬家吗?” 我的话刚说出口,脑子里灵光一闪,湖畔大陆的这个方向正好通向马扎罗山北的隘口,这么说来…… “他们这是准备要离开帝都!”我和赢黎同时脱口说道。 没想到安其拉多位面胜利之后,巴宾顿家族的处境反而更加艰难了。 巴宾顿家族不仅丢失了安其拉多位面的三座秘银矿场,而且比利巴宾顿面对初级符文板这块市场制定的商业计划也彻底折戟沉沙,除此之外,帝都议会厅分配安其拉多位面战争胜利果实的时候,比利巴宾顿还出言不逊的得罪了帝都小领主们形成的势力,巴宾顿家族在帝都的声望一落千丈。 我想他们选择这时候离开帝都,也是在帝都实在混不下去了,所以这群家眷们才会返回圣卡洛斯城。 一辆华丽的魔法篷车从我面前经过,就见比利巴宾顿公爵坐在车厢里,眼神阴翳的望着窗外的未央湖…… 133.关于辛柳谷里的一些事 站在湖边,望着巴宾顿家族长达一公里的车队慢慢消失在湖畔大道的雪景中。 虽然安其拉多位面战争的胜利保存住了巴宾顿家族,但同时也让巴宾顿家族失去了很多位面资源,这其中包括安其拉多位面上的三座秘银矿场及北部地区大片的土地开拓权,将来就算那些贵族领主们来到安其拉多位面开拓领土,在这部分土地上巴宾顿家族也没有任何收益。 巴宾顿家族空白符文板的贸易几乎遍布格林帝国北部省份,这完全要依靠安其拉多位面的秘银矿场出产的秘银锭作为支撑。现在安其拉多位面被格林帝国其他贵族打开了一道口子,这便意味着大量平价秘银锭将会在未来几个月内遍布帝都魔法市场,到时候巴宾顿家族的秘银空白符文板生意将不再继续占据价格优势。 今年比利巴宾顿公爵迈的步伐有些大,他想要进一步垄断初级魔法符文板的市场,没想到却踢到一块铁板上,赤铜符文板先期投入几乎就没赚到什么钱,到了冬季以后,随着耶基斯学者公开发布了新式魔纹符文板的图纸以及绘制方式,赤铜魔纹符文板立刻席卷了帝都的魔法市场,铭文师们在这条路上看到了一些方向,所以开始纷纷研究这种新式符文板。 目前,除了耶基斯学者对外公布的巨型弩箭双属性魔纹符文板之外,帝都里的铭文师们已经举一反三的开始尝试绘制自己说熟悉的金属符文板,当他们知道这种改变只是在画法上将双划线改成单线手绘,立刻明白了新式符文板到底便捷在哪里,比传统符文板少绘制一半的魔纹,当然会节省许多时间。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帝都里面的魔法赤铜溶液就被炒起来,赤铜溶液目前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为了能够让初级魔法符文板市场可以良性发展,我叮嘱马文这些赤铜溶液暂时维持目前价位,对于采购赤铜溶液的铭文师展开实名限购,这样一来,新式魔纹符文板开始帝都遍地开花。 也正是基此原因巴宾顿家族的传统赤铜符文板目前大量堆积在空港小镇的仓库中。 听说这次比利公爵将要回到圣卡洛斯城向家族长老会述职。 乐蝶气鼓鼓沿着湖边伸入湖中的堤岸,扭着纤细的小蛮腰,迈开大长腿快步走来。 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穿着骑士轻甲,对于亚龙骑士来说,这也是一项日常修炼,她身后随时随地跟随着四位构装骑士护卫,自从上次她在帝都遭遇黑魔法隐修会的刺客袭杀之后,这四名护卫就从未离开过,湖畔庄园亲王府这边对外公布的消息宣称,是黑魔法隐修会的刺客策划的这场刺杀行动,但是具体出于什么目的还未可知。 南风军团未来的统帅虽然不像查理皇储这种王位继承人那样万众瞩目,但是她却和景月女公爵一样,手中掌控着格林帝国最精锐的军团之后,将会成为格林帝国未来最有权势的女人,格林帝国各大贵族们之间的利益盘根纠错,想要杀掉乐蝶的人绝不是仅仅只有黑魔法隐修会那群人。 乐蝶挺着饱满的胸脯,瞪着我说“我要去奇岩城看看!” 她那种精灵式的傲慢是渗进骨子里的,仿佛永远都没办法彻底丢掉。 我笑了笑,点点头说“好啊,但没办法跟我们一路,我们的冒险团目前已经满员了,如果你想去奇岩城,你自己想办法找其他冒险团吧。” 乐蝶瞪圆了眼睛,气呼呼地说“你……” 不过她只吐出一个字,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愤恨地站在大堤上。 她吹响胸前的一只银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直到那头巨大的年轻亚龙落岸边,乐蝶纵身跳上龙背,稳稳地坐在鞍座上,猛地一拉龙嘴边的缰绳,那只亚龙一声龙吟便冲天而起,十多米宽的龙翼扇起一阵飓风,亚龙就像湖中天鹅一样,贴着未央湖的水面飞行,在湖上划出一道水线,两侧的巨浪向外缓缓扩散,涌起巨大的波浪。 看起来赢黎和她说奇岩城之行这件事了,不过很明显,赢黎并没有说服乐蝶。 海伦娜拎着绯红双剑站在未央湖的冰面上,她脚尖踮地挥着双剑在湖上跳舞,一**魔法光晕从她的身上荡漾开,这就是战场上剑舞者的能力,可以在战斗中增强同伴们的勇气,可以率先侦破敌人的弱点,在战场上属于那种冲在最前面的指挥者。 剑舞者这种职业源自精灵族精灵骑士,他们不同于自身能力更强悍的魔剑士,需要学习精灵族的战舞增加整个团队的战斗力。 海伦娜除了身姿优美,拥有出色的舞蹈功底这些之外,另外她对魔法也有着一定感悟,还能够协调一部分魔法力量,这才算是转职成剑舞者。不得不说在格林帝国,剑舞者这种职业非常稀少,主要是剑士们无法在初期感悟到魔法的力量。 当然,精灵世界里的剑舞者很多,那是因为每位精灵战士都能操控魔法,他们拥有魔武双修的能力,成为剑舞者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在格林帝国高级剑士学院这边,像海伦娜这种双刀流剑士大多都会转职成武力强悍的剑斗士。 海伦娜破天荒的能够转职为剑舞者,也不知道跌碎了帝都高级剑士学院里多少人的眼镜。 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在湖畔庄园一楼最大的那间餐厅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晚宴,詹姆士亲王几乎邀请了南风军团一系所有留在帝都的高级将领参加这次宴会,我在那些高级将领中看到了康纳德伯爵和雷兹伯爵,他们很亲切地坐在角落餐桌旁边和我挥了挥手,并没有走上来和我交谈,另外我还看到了一小群银月精灵。 我和赢黎紧挨着詹姆士亲王而坐,乐蝶则是坐在曼达夫人身边,吃饭的时候几乎一直低着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就是不愿看我和赢黎,只吃了一小块熏鱼便抽身离去。 见此情景,詹姆士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便问赢黎“和乐蝶又闹矛盾了?” 赢黎也是很无奈看我一眼,然后对着詹姆士亲王耸了耸肩膀,答应一声“嗯,她想跟我们去奇岩城,我没答应。” 詹姆士亲王说“你们寒假准备去南方探险?” 说这话的时候詹姆士亲王眼中没有惊讶之色,显然他多少是听到了一些消息的。 “嗯,去看看那边的蜥人。”赢黎回答说。 听到女儿这样说,詹姆士亲王放下手中的餐刀,脸色有些凝重地对我们说道 “你们准备进入蛮荒沼泽?有一点一定要注意,那就是尽量别轻易介入蜥人族的争斗中,那些沼泽族这里想的,有时候和我们不太一样,有时候就算是你想善意的帮他们,最后还会忍到他们对你的仇恨,别走得太远,在奇岩城找一位优秀的向导很重要,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我可以给奇岩城执政官写封信。” 赢黎喝了一口甜汤,抿了抿嘴唇说“不用,我们就是私人性质的探险。” 詹姆士亲王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又落在我的脸上,对我温和地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照顾我女儿) 我连忙坐直身体,对詹姆士亲王保证道“我会的。” 詹姆士亲王对于我的表态还是很满意的,面容更加亲和,问我“听说你最近和占星者工会那群人走得很近?你不是主修的水系魔法吗?” 我回答说“是的,我和占星者工会迪伦学长关系还不错,除了水系魔法之外,我还会一点点电系魔法。” (危险的时候,我会打开传送门跑到安全地方) 这顿饭吃得有点累,不过……这也许就是皇室成员的生活方式吧!既然安琪博尔德皇室正式认可了我和赢黎之间的关系,大概这种说话的方式将会持续下去。 晚餐之后还有舞会,我和赢黎都不是特别喜欢跳舞的人,只是开场的时候,随着詹姆士亲王和曼达夫人之后跳了半支舞,随后就躲到一处阳台上,借着皎洁的月光,和海伦娜、贝姬一起快乐地聊天。 …… 临近帝都冬季魔纹构装的展销会,耶基斯学者最近变得异常忙碌,他的参展内容在反复更改之后,最终确定为极简式魔纹构装,原因是这套初级魔纹构装非常契合最近帝都魔法市场最热门话题——金属溶液,不过耶基斯学者推广的极简式魔纹构装所用金属溶液至少是秘银溶液以上的品质,这种金属溶液目前在魔法市场上还买不到。 定下冬季魔纹构装展示会的内容,耶基斯学者便十分积极的筹备。 这套极简初级魔纹构装原本就是帮我设计出来的,现在他要继续对魔纹构装优化,我当然是期待他能够拿出改良版。 耶基斯学者如果将这套魔纹构装设计图公布出来,马上在魔法市场上会出现一批极为廉价的初级魔纹构装,按照我和耶基斯学者的估算,这种极简魔纹构装售价将会一百墨晶石以内,当然,如果是辛柳谷魔印工坊出品,这种初级魔纹构装就算卖五十魔晶石一套,也绝对有的赚。 目前魔法市场上的秘银锭价格还算稳定,弗农学长那边已经开始炼制秘银溶液,当然这些秘银溶液还要等到冬季魔纹构装展销会之后才能投放到帝都的魔法市场。 我和艾丽娅行走在辛柳谷空荡荡的地底岩洞中,这片区域原本是耶罗土著的居住区,现在已经完全闲置下来,前面还有被清空的缫丝车间,女半兽人们从那边的洞穴里清理出大量的巨型蜘蛛干瘪的骨架,然后堆在靠近风道的洞穴里进行统一焚烧,现在这边的洞穴还在整修当中,老泽旺准备将这片区域的洞穴改造出一片兽人和野蛮人的居住区。 一群地精奴隶正在拿着矿镐日夜不停地开凿那些野蛮人战士难以通过的地方,以后这些洞穴的岩壁也要砌上平整的石墙,间隔出一些独立的房间。 耶罗土著们离开地底洞穴之后,管理地精们的工作开始是由野蛮人奴隶来做的,不过这些野蛮人奴隶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经常能看到野蛮人嘴角挂着一条地精奴隶的大腿,那样子就像是叼着一根香烟的闲汉,就算是鲁卡和贾斯特斯来回巡视,对那些喜欢偷吃的野蛮人狠狠地抽一顿鞭子,也没能改掉他们这种坏毛病。 老兽人泽旺最后没办法,只好让那群女半兽人当监工,到目前为止这些女半兽人做得还蛮不错的,唯一不太好的一点就是她们也曾经当过女奴,所以看到这些地精奴隶的时候,难免会产生一些同情心,总会经常给这群地精们一些优待,这群地精们又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屡教不改不说,又喜欢得寸进尺,欺软怕硬。 无论是耶罗土著,还是野蛮人在管理这群地精的时候,都没有出现地精私逃的情况,但是到了这群女半兽人手中,竟然接二连三发现有地精奴隶逃逸事件。 最后还是卡兰措带领兽人战士出面屠杀一批不安分的轻壮地精,这种逃逸情况才算止住。 这些地精奴隶除了开辟地底岩洞之外,目前最大的作用就是给孵化室蛛母提供充足的口粮,没有了缫丝车间那些巨型蜘蛛抢占这些口粮,因此口粮变得很充裕,孵化室里目前已经豢养着将近一百只巨型蜘蛛的幼蛛,虽然那只蛛母每天产的卵就不止两三百枚,但是养化间那边幼蛛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到目前为止活下来的幼蛛只有这么多。 孵化室这边还有十多名耶罗土著人没有搬到无名海岛上去居住,没办法,目前还没人能都代替他们来完成这份工作,兽人们对饲养幼蛛毫无经验,也没有耐心。 兽人们觉得巨型蜘蛛的幼蛛吃起来,味道有点像椰子蟹,所以他们期望着孵化室这边的幼蛛都死绝了才好,这样他们就能多分到一些…… 134.离开帝都前的准备 魔印机冲印符文板的声音轰隆隆连成一片,一箱箱的魔法符文板撞在轨道车中,被矮人们运到地底岩洞的临时仓库里,这种临时仓库基本上都设在传送祭坛附近,这样便于通过传送祭坛般到帝都的仓库里。 由于魔纹符文板产量不断增加,默里管理的那间符文板工坊产能已经无法完全消化魔印工坊这边的产能,默里数次提出符文工坊扩张计划,只是我不愿帝都这边的工坊规模太大,一直没在他的计划书上签字,这件事就这样搁置了下来。 这间魔印工坊是当初我在奴隶市场买回来的四位老矮人一手创建出来,弗朗西斯学者研制出来的金属软化剂彻底解决了魔法刻印机的制造问题,在这批魔法刻印机经过四次大改之后,如今魔印机冲印‘聚火术’符文板的成功率已经提升至百分之六十五,如今帝都魔法市场上充斥着大量的‘聚火术’和‘微缩龙卷风’符文板。 魔印机冲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砸在纳克玛黑铁胸甲上,秘银魔纹线清晰的印在乌黑油亮的铠甲上,在魔印机前面的两名强壮矮人合力用铁钩子将纳克玛黑铁铠甲从魔印机下面勾出来,迅速丢在身后,又从一旁的物资周转箱里拽出一件纳克玛人黑铁胸甲,顺着辅助送料架的滑轨向魔印机下面一推,纳克玛人黑铁胸甲轻松滑落进魔印机的凹模中,几乎同时,另外一名矮人在魔印机冲头刷上一层秘银溶液,魔印机冲头再次伴随着轰鸣声重重地落下来,一件崭新的魔纹构装便诞生了。 不过由于纳克玛黑铁胸甲底材品质参差不齐,外形又相对十分复杂,这给魔印机冲印工作带来了很多不确定因素。 这些纳克玛黑铁铠甲即使在冲印过程中失败了,也不会成为北杜伊斯堡铸造间里的炉料,专门有一批矮人负责处理这些制作失败的黑铁铠甲,他们会将铠甲那些失效的秘银魔纹用砂纸擦拭掉,然后重新用粗麻布进行表面的粗抛处理。 我对身边的老矮人哈雷森问道“这种新式纳克玛人魔纹构装一天能够冲印多少件?” 老矮人哈雷森身后跟着一群年轻矮人工匠,这时他扭头看了身后一眼,一位年轻的矮人工匠连忙站出来回答说“目前魔印工坊每天差不多做出三十套这种魔纹构装,下个月估计产量还能提升一些。” 我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台魔印机前面,开口问他“你觉得制作这种新式魔纹构装最大难点在哪?” 年轻矮人工匠揉了揉通红的大鼻子,瓮声瓮气地大声说“一切还好!主要还是魔纹构装底材准备得不够充足,首次冲印失败的纳克玛人铠甲都需要重新打磨,翻新的纳克玛黑铁铠甲品质更差,另外这种新式魔纹构装太笨重了,单独一件胸甲就需要两名矮人工匠合力才能抬得动。” 矮人们天生都是大嗓门,在岩洞里说话的时候甚至会有滚雷一样回响。 老矮人哈雷森腆着肚子站在一台大型魔印机前面,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年轻矮人身边物资周转箱里的黑铁护肩,吹胡子瞪眼地朝一位坐在冲印机前的矮人操作工大吼道“怎么不刷助溶剂?你们的班长是谁?马上让他滚过来!” 矮人操作工吓得从椅子上跌倒在地,屁滚尿流地跑到这排魔印机另一端,时间不大就带回来一位红胡子矮人。 这时候老矮人哈雷森用他那根铁手杖连续敲了几件黑铁肩甲,看上去黑铁肩甲上的秘银魔纹线还是很牢固的,红胡子矮人一脸紧张地站在哈雷森面前,老矮人哈雷森的火气已经消减了很多,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油亮的额头,对红胡子矮人平静地问道“说说你是怎么保证魔纹线的粘结性的?” “哈雷森老师……这些魔纹护肩事先经过了一道‘酸洗’的工序。”红胡子矮人低声说。 老矮人眼睛一亮,马上询问红胡子矮人“酸洗?说说你的想法。” 红胡子矮人低头想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认为主要有两大因素影响了秘银溶液和黑铁之间的粘合性,第一个就是黑铁铠甲部件上的氧化皮,第二点就是黑铁铠甲表层的油污,所以我在那边挖了个酸洗池,通过数次实验,我们第三组得出这样的结论,冲印之前进行一次酸洗,不仅保证了魔纹线在铠甲上的粘合性,还稍微提升冲印成功率……”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于是就问一旁的矮人“什么是酸洗?” 那位矮人连忙解释说“酸洗可以有效去除黑铁铠甲表层的油渍。” 这时就听老矮人哈雷森迫切的问“有没有做好的魔纹构装?” 红胡子矮人立刻挺起胸膛,指着这排魔印机的尽头,对老矮人哈雷森说“已经差不多冲出来三十多套,就摆在那边的铠甲架上,哈雷森老师,请您跟我来。” 我们走到这条岩洞通道尽头,就看到这边有一个圆形洞穴,这里不仅摆放着数十件冲印了秘银魔纹的纳克玛黑铁铠甲,还摆放着几张残破的铁桌,桌面上摊开几张魔纹构装的冲印图纸,这些图纸上写满了各种注释,几名矮人工匠正在凑在一张铁桌旁,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论。 摆在木架上的纳克玛黑铁铠甲高达三米多,上半身铠甲造型显得有些夸张,黝黑铮亮的表面布满银色魔纹,纳克玛人拥有势足和一条粗壮的尾巴,因此下身铠甲基本上都要送进了铁匠工坊回炉重铸,购买这些战利品的时候,我只选择了纳克玛人的上半身铠甲,现在架子上的纳克玛黑铁铠甲下身裤甲基本上都是在北杜伊斯堡重新锻造的。 一套纳克玛黑铁铠甲看上去,还不觉得怎么样,但这些纳克玛黑铁铠甲冲印成为魔纹构装后,一套套地挂在木架上,铠甲上有一道道法力不停的流动,视觉上的效果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站在一套魔纹构装铠甲前面,平视的话,我只能看到铠甲腹甲片的鳞纹。 “我看效果还不错。”我用手摸索在铠甲上面的秘银魔纹线,感受着魔纹构装上面魔法力在缓缓的流淌,就像是一道道蜿蜒的小溪,从宝石基座向外扩散,形成一幅幅完整的魔纹法阵。 我指着面前的一套魔纹构装,对站在身后的牛头人战士说“鲁卡,你穿上这套初级魔纹构装感受一下,看看这套魔纹构装对你有多大提升。” 鲁卡毫不犹豫地退掉身上的硬皮甲,将这套略有些宽松的纳克玛黑铁铠甲穿在身上,两只拳头在胸前撞在一起,发出沉闷力量波动,鲁卡尝试着做了几个深蹲,弓步,跑跳等动作,卡兰措将鲁卡竖在一旁的‘远古誓言’盾牌举起来,对着鲁卡说“打两拳试试!” 牛头人的拳头砸在盾牌上,发出‘砰砰’的声音,每砸一拳卡兰措就被迫后退一步。 趁着卡兰措发火之前,牛头人果断停手,对我说“哦,看起来还不错,是强化力量增幅的魔纹构装,没有其他辅助魔法效果。” 我点了点头,这种用纳克玛黑铁铠甲改造的魔纹构装,是专门给那些野蛮人奴隶制造的,‘力量增幅’对野蛮人来说最适合,不过再有不到两周就要出发奔赴奇岩城了,这时候魔印工坊这边才刚刚做好了三十多套,重弩团那边一共有九百野蛮人奴隶,想要在短时间内全部换装,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看完了纳克玛黑铁铠甲改造魔纹构装的生产线之后,我又问老矮人哈雷森“极简版初级魔纹构装研发得怎么样了?” 老矮人哈雷森在魔印工坊的通道里停住脚步,带着我们走进一间只有一台魔印机的石室,墙边的货架上摞满了魔法冲印头和凹模,这是一间魔法刻印机实验间,老矮人哈雷森站在门口,指着一套黑铁铠甲对我介绍道“第一件极简魔纹构装的样品算是造出来了,目前这种黑铁铠甲的底材还没办法成批制造,想要批量制造还至少需要再增添五台魔法冲印机,大概至少还需要两周时间,剩下的魔印机才能做出来。” 如果说这些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改成的魔纹构装是专门为野蛮人奴隶造的,那么这种极简版魔纹构装则是为了格林帝国那些有实力却又没钱成为构装骑士的一转战士设计制造的平价构装,我计划明天春天在帝都推出这种低配版的魔纹构装,定价大约在五十至七十魔晶石之间,具体还要看制造成本和市场的反应。 不过冬季魔纹构装展示会之前,耶基斯学者还要对这款极简版魔纹构装重新优化一下,所以这套魔纹构装属性上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我对老矮人哈雷森说“好吧,极简版魔纹构装不用急,按部就班地做出来就好,倒是这些纳克玛人黑铁铠甲冲印魔纹法阵这事不能耽搁,要想办法往前抢一抢。” 老矮人哈雷森连忙答应下来 …… 我和艾丽娅在辛柳谷地底岩洞里转了一圈之后,便通过传送祭坛,回到帝都仓库,默里的货车刚好运一批符文板离开。 我没乘坐魔法篷车,拉着艾丽娅直接步行穿过一条街回到艾丽娅的庄园,帝都的冬天还是有些冷。 通过大门直接走进客厅,管家恭敬的站在门口,在侍女的服侍之下脱掉大衣和长筒皮靴,换上舒服的软底鞋,艾丽娅侧卧在软皮沙发上,由两名侍女为她解除身上繁琐的饰物,她一脸好奇地看着我,问道“你是不是准备在明年春季进军初级魔纹构装的市场?” “暂时还没想好,也许第一批初级魔纹构装不会投入市场,也可以直接交易给某位领主,反正位面战争期间,这东西怎么也不会滞销的。”我一边说,一边接过侍女递给我的温热毛巾,擦了擦脸。 我在她身侧沙发上坐下来,对艾丽娅说“你照看好帝都这边的生意,如果遇见难以解决的问题,又一时找不到我,就去找南风军团的康纳德伯爵。” 艾丽娅轻轻叹了一口说“知道了,巴宾顿家族都离开帝都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在奇岩城那边探险的话要多加小心。” 我将衬衫领口解开一颗纽扣,说“这次我邀请了好多人,再加上那些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安全上还是有保障的。所以嘛……要担惊受怕的不该是我,而是那些蜥人部落。” 我坐在客厅里和艾丽娅闲聊,客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卡特琳娜从外面走进来。 她直接走到我身边,将一张厚厚的羊皮纸便签递给我,并说“今天苏来找你,可惜你不在,留下了一张便签给你。” “她是为了南行的事找我?”我伸手接过便签,随口问道。 卡特琳娜说“便签上面只说约你在傲慢之塔后街酒吧喝酒。” …… 我傲慢之塔后街的一间橡木屋酒馆里见到苏和安妮姐妹。 她们姐妹俩坐在吧台旁边,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调酒师的花式表演,旁边有两位年轻贵族想要凑过去搭讪,却是被安妮从怀里摸出来的匕首直接吓退。 作为地道的埃尔人,苏和安妮也喜欢喝一些金苹果酒。 我带着卡特琳娜走到苏的旁边,这时候苏已经喝得小脸红扑扑的,她抬起头看到是我,眯起月牙一样晶亮的眼睛,像是忽然绽放的夜百合,见面就醉醺醺地问我“吉嘉,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索拉大人那边沟通好了?”我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说道。 苏倒是很爽快地说道“是呀!这么久了我还没修过长假,老师那边也支持我能出去走一走。” “那就好。”说完,我向调酒师要了两杯麦酒。 苏和安妮穿着帝都女孩们喜欢穿的羊绒裙,这种长裙穿在苏身上显得很宽松,但是穿在安妮身上却紧绷绷的,将安妮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材完全展露出来,越过苏,我向另一侧的安妮问道“安妮姐,你在奇岩城那边认不认识熟悉蛮荒沼泽的好向导?” 安妮抬起头,随口对我说“最熟悉蛮荒沼泽的向导就是那群捕奴者,他们在奇岩城形成一个小圈子,平时很少和外人打交道,只有奴隶贩子能联系上他们……” 135.属于耶基斯的魔展会 一年一度的帝都冬季魔纹构装展示会终于在一片欢腾声中拉开了帷幕,今年帝都没有遭遇雪灾,因此来到帝都参加魔纹构装展示会的魔法学者、铭文师、贵族领主和魔法商人们几乎将帝都所有的旅店宾馆都挤满了,整个帝都就像是一下子忽然多出了好多人,在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谈论魔纹构装展示会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挤进帝都,这座城市的雪景一夜之间就消失在人们的脚印之中。 街上挂满了彩灯,到处都有着一种节日的喧闹,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等待冬季魔纹构装展示会的到来。 位面战争已经让贵族领主们感觉到了危机正在不断地靠近,在这种情况下,魔纹构装成为迅速提升自身实力的军备,格林帝国最有名的便是构装骑士团,想要拥有足够强大的构装骑士团,除了一些优秀的骑士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些价值不菲的魔纹构装。 虽然经过连年持续不断的战争,导致格林帝国的男女比例无限接近3:7,但由于各省份频繁爆发位面战争,这几年格林帝国各地的骑士学院正在不断的扩招,因此帝国并不缺少优秀的年轻骑士,反倒是因为魔法师的数量限制了铭文师的数量,格林帝国全部的铭文师加在一起甚至不足三千名,铭文师的数量严重制约了魔纹构装的产量。 另外限制魔纹构装产量的是持续不断的位面战争,一场大型战役不知道要损毁多少套魔纹构装,光是那些需要修补的魔纹构装就堆积如山,遍布格林帝国各省的铭文师们大多都从事着魔纹构装的修补工作,只有帝都才会有充足的铭文师资源,也只有在帝都才能买到崭新的魔纹构装。 正因如此,今年的冬季魔纹构装展销会汇聚了格林帝国里面很多铭文师、贵族领主、魔法商人们。 去年,迪伦学长在帝都魔法报纸上发表一篇关于三个空间魔法符文的学术论文,整个格林帝国魔法界为之震动,紧接着迪伦学长又向外公布传送海船的制造技术已经成熟,整个格林帝国的魔法界都将目光集中在迪伦学长的身上,让迪伦学长成为帝国最年轻的魔法学者。 耶基斯学者终于在魔法界大放异彩…… 去年他亲手设计出来的‘大地之盾’‘巨熊之力’‘魔蛇之牙’三套魔纹构装的图纸和‘节能魔法台灯’并没有让他成为魔法界最受瞩目的魔法师。但是今年耶基斯学者凭借公开发布‘新式魔纹符文板’以及‘极简初级魔纹构装’一举成为冬季魔纹构装展示会上最受瞩目的魔法学者,不光是魔法报纸的头版有他的一幅半身画像,帝都魔法工会也为他颁发了‘年度最佳贡献魔法学者荣誉勋章’。 随着耶基斯学者在冬季魔纹构装展示会上展示出‘极简魔纹构装’的设计图纸,格林帝国的铭文师们终于开始认真审视这个魔法界的新生事物,魔法商店里开始出现各种魔法金属溶液,赤铜溶液,秘银溶液,瑟银溶液,精金溶液等等。 事实证明,当新式魔纹符文成为魔法师们目光的焦点,在格林帝国里,也并非只有弗朗西斯学者才能炼制出这些金属溶液。炼金术士们很快便攻破了这一魔法技术难题,只不过弗朗西斯学者在这个方面走得更远一点,炼金术更加成熟,弗农学长炼制的赤铜溶液和秘银溶液也迅速在帝都占据了一部分魔法市场。 很多魔法学者都说是魔法金属溶液奠定了新式魔纹符文板的基础。 全国各地的铭文师们开始学习这种新式魔纹绘制方法。 我想也许用不了多久,帝都将会出现一批售价低于百枚魔晶石的初级魔纹构装。 …… 我站在未央湖边,看着对面船坞冻在冰雪中的大型船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上次听到洛其位面战役胜利的消息还是在丰收节前夕。 进入冬季之后,未央湖船坞码头进入结冰期,这对于在洛其位面征战的威尔士王子来说,从格林帝国运送补给品到达洛琪位面便不再那么方便了,原本只需要传送海船往返于帝都和洛其位面各个码头之间,但是现在一切物资只能通过洛其位面的传送门才能运出去,这样一来,威尔士王子的后勤补给线受到了严重制约,所以整个冬季威尔士王子仅仅是在洛其位面上稳固自己的防线,并没有对龟缩进洛其位面西北山区的纳克玛人展开进攻。 南风军团的康纳德伯爵站在我身边,望着我的侧脸,他的眼中满是好奇…… “这么说……那些双属性巨弩箭头都是用新式魔纹符文板绘制出来的?” 唐纳德伯爵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问我。 “嗯!”我回答。 “那些刃口上布满魔纹的普通巨弩箭头都是绘制新式魔纹的巨弩箭头时候的失败品?” 唐纳德伯爵继续问道。 “嗯!”我说。 “那群铭文师们练了那么久,双属性巨弩箭头的绘制技术是不是已经成熟了?” 唐纳德伯爵搓了搓手,再次询问。 “目前还没,只不过是绘制成功率比开始的时候提高了很多。”我说道。 我觉得唐纳德伯爵已经不满足于单属性巨弩箭头的采购,随着位面战争的胜利,他变得越来越大胆,已经将目光钉在双属性巨弩箭头上。 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冻实的冰面上,湖上的冰面到处都覆盖这一层厚厚的雪,只有这里的冰面上清扫出一片空场来。 唐纳德伯爵说“我当初一直在琢磨,我们后勤部在帝都各大铁匠工坊采购黑铁巨弩箭头最多只能将价格压到四银币一支,凭什么你那些印上了赤铜花纹的黑铁巨弩箭头也能卖同样的价钱,后来你又向我们南风军团供应单属性巨弩箭头,我开始有了一些想法,但也只觉得弩箭上的双魔纹法阵是因为绘制一幅魔纹法阵失败之后,为了避免浪费,才又在弩箭上绘制出另外一幅魔纹法阵,直到看到双属性巨弩箭头之后,这才知道双属性魔法弩箭是你的最终目标。” 他转过身望着我,说道“现在说起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在做大量制作新式魔纹符文板了。” 我笑了笑,对他说“是啊,我这边符文工坊里还生产其他种类的魔纹符文板,‘聚火术’‘微缩龙卷风’‘持续霜冻’‘微光照明术’……这些都是新式魔纹符文板。” “现在来看,你做这些新式魔法符文板也不是你的最终目标。”唐纳德伯爵说道“你之前做的那些不仅是为了给‘极简魔纹构装’做铺垫,还是为了给那群铭文师们积累经验,说说看,你那些新式魔纹构装什么时候才能推出来?”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目标,当我学会了巨弩箭头的魔纹法阵之后,就想着有一天能成功做出魔法弩箭来,单属性双属性都无所谓,但是等到做出单属性魔法弩箭之后,心里想的就变了,那时候就想着要是能够双属性魔法弩箭就好了,现在我的重弩团已经完全配备了双属性巨型弩箭,想想简化版的魔纹构装也很正常啊!新式魔纹构装大概明年春季就会出现在魔法市场吧,怎么?南风军团该不会看上这种简化版的魔纹构装了吧?”我辩解说。 康纳德伯爵走近问我“如果威尔士这两个月还能在洛其位面获得一场大胜的话,南风军团这边会考虑将一部分重骑兵骑士团升级为这种低端构装骑士团。” “啊呜……果然还是南风军团财大气粗。”我一声感叹。 康纳德伯爵笑了笑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加入南风军团,只要你点点头,我亲手给你筹备十支构装骑士团。” “拜托……我现在还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在校魔法生。”我对康纳德伯爵耸了耸肩膀。 “毕业之后呢?”他追问道。 我这才一脸正色地说“我想在北方军团服兵役,毕竟被冰雪苔原那群野蛮人欺负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实力报仇了,肯定不能轻饶他们,最好有一天,我们也能打上冰雪苔原去。” 从湖边返回南风军团后勤部的路上,康纳德伯爵骑着一匹古博来马与我并驾齐驱,转头问我“这次怎么想着要去南方?” 我回答“去办一件私事。说实话,当初我之所以来帝都,也是为了今天。” 说实话我并不怎么喜欢骑古博来马,我一直觉得兽人们的亚归兽才是那最拉风的大牲口。 “额,需要我做点什么?”康纳德又问道。 我心说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我陪你在冰天雪地里站这么久,就是在等你亲口问这句话呢! 不过我还是矜持了一下,才说“帝都这边的符文板和魔纹蛛丝布的生意还请您多帮忙照顾一下。” “这没问题……”康纳德伯爵说道。 后面他在说什么,我这一路几乎都没怎么听。 136.寒假来临 皇家魔法学院最后一场考试终于在悠扬的钟声再次敲响时结束,从各个考场中一路狂奔出来的魔法生们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考场上那些写满了魔法公式的演算纸就像是纷飞的雪花,从楼顶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飘落在教学楼一层的大厅里,飘落在教学楼外的雪地上,被无数只皮靴践踏之后,演算纸上沾满了各式花纹的脚印,那些脚印看起来就像是符文板上复杂的魔纹。 帝都的天空阴云,刮起来的西北风就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而皇家魔法学院中却是一片欢腾。 很多魔法生迫不及待地跑回寝室,拎着早已准备好的行礼在学院大门口搭乘魔法篷车,马不停蹄地赶往空港小镇,准备搭乘魔法飞艇返回各自的家乡,当然也有人在为自己的出行做准备,趁着假期到帝国各地去探险是皇家魔法学院魔法生们一直以来的传统。 少数有钱有身份有背景的魔法生们还会选择更加便捷的交通工具,比如帝都传送大厅里的传送门。不过动辄十几枚魔晶石到数百枚魔晶石这样高昂的传送费,就算是贵族豪门家庭出身的魔法生,也不是人人都能负担得起的。 从考场走出来,诺亚和雪莉纽曼等待楼梯口那里,他们俩周围聚集了一群同班同学,诺亚远远地对我用力挥手,并大声喊道“吉嘉,我们要去庆祝一下,要不要一起?” 班级里面的那些同学,对我来说有些陌生,有些人我甚至喊不出他的名字,他们看向我的时候眼中也同样充满了好奇。 就算在皇家魔法学院老老实实的上课,我也基本上是踩着上课的钟声而来,在下课的钟声中悠然而去,平时很少和班级里的同学们进行交流,在皇家魔法学院里我算是比较另类的存在。 我走了过去,对着诺亚摆了摆手说“明天早上去海音丝,今晚要好好准备一下,你和雪莉玩得开心点。” 考试的时候,诺亚和我不在同一个考场,有人提议考试后要聚餐,诺亚就和班级里面的同学就都聚在楼梯口,周围的同学们听到我拒绝聚餐,脸上表情都有些讪讪的,诺亚上前给我一个拥抱,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吧,知道最近你很忙,不过不管怎样……好兄弟,一路平安!” 我朝诺亚笑了笑,沿着旋转楼梯向上走。 诺亚追在我身后,做着最后的努力“我说……真的不准备和我去瓦丝琪度假?相信我,不会再有反叛军和无面者……那边的海岛,蓝天,白云,沙滩会让你忘记帝都寒冷的冬天……喂……喂喂!” 雪莉纽曼站在诺亚的身边,一手拉着他的手臂,边说“好了……走了,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对诺亚说完,又对我挥手致意“吉嘉,祝一路顺风!” 一群魔法生呼啦一下冲下了教学楼,期末考试结束之后,身上的压力忽然间消失,正是他们放飞自我的最佳时机。 我没有回头,背着他们扬了扬手。 赢黎考场刚好在楼上,她最后考的是魔法元素基本构造学,这门学科对于铭文师以外的魔法生来说很不友好,偏偏她又是选修了魔法药剂学,刚刚参加了魔药师的资格考试,这学期所有精力都放在魔药师资格考试上了,因此这门学科的期末考试对她来说稍微有点难。 灰蒙蒙的天空,好像随时都要下雪,不过只要不是暴风雪,就不会影响到空港小镇魔法飞艇的空运。 …… 刚刚走上旋转楼梯就看到赢黎在教学楼五楼的外侧回廊旁边,双手支撑在回廊外侧一米多高的围墙上,安静地望着学院外面的雪景。 这个学期她的容貌变了很多,越来越像影像水晶里那位绝色无双的人鱼公主,不知不觉中,她拥有了大海一样清澈的眼睛,挺拔笔直的鼻梁,玫瑰花瓣一样柔软湿润的殷红嘴唇,拥有了鹅蛋型的完美脸蛋,就连皮肤也变得如牛奶一样白皙,如绸缎一样光泽。 冷风将她略有些卷曲的碎发吹起来,露出白净的额头,她的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她比以前自信了很多,纤细的手托着下巴,正试着将手伸出去,去摸面前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溜。 我悄悄地走到她身后,双手抱住她细软的腰肢,凑在她耳边说“赢黎,你在看什么?” 我没有见到赢黎羞怯的模样,而是看到了她冷冽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惊慌,她下意识地摆动了一下臀部,就像蛇女那样摇晃身躯躲开我的拥抱。 这时候,我才发现赢黎的眼睛像大海一样蔚蓝,那是艾瑞利尔公主的眼睛。 “哦……艾瑞利尔公主,我没想到会是你。” 我连忙向后退开一步,摊开双手对着这位迦娜海族公主殿下充满歉意地说。 我的确没想到考完试,居然会看到艾瑞利尔公主,她偶尔会在傍晚出现,喜欢在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帮我翻译那些生涩难懂的迦娜族魔法书,她对于魔法的造诣很高超,她是一名魔武双修的迦娜二转强者,精通水系魔法,有时候赢黎还会向她请教一些魔法问题。 艾瑞利尔公主平时很少在白天出现,更不要说这样悠闲的看雪。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的味道。 艾瑞利尔公主靠在回廊围墙上,有些慌乱地说“赢黎想让我看看帝都的雪……” 人鱼公主不善于说谎,因为她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摸自己的耳垂,现在就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耳朵,我试探着问她“你学过魔法元素构造学?” 她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闭口不言。 看起来我猜对了,赢黎这门魔法元素构造学的理论基础算是她在魔法方面最弱的环节,偏偏今年冬天魔法选修课的考试中抽到了这门学科,先不说她的运气有多差,只说一旦她这门魔法课考试不及格的话,帝都魔法报最喜欢揭露这种皇室成员地丑闻——《安琪博尔德皇室的某某公主的学院期末考试测评为c-》,赢黎马上就会成为帝都人冬季里的谈资。 于是,我们的人鱼公主在赢黎的请求下,成为了她最后这一科考试的枪手。 我决定不再谈这件事,赢黎还有一段时间才能醒来,我和艾瑞利尔公主并肩走下教学楼,她这么久还是不太习惯人类的步伐,走路的时候总是喜欢踮起脚尖,这样走路看上去步履轻盈,有点像是在翩翩起舞,实际上却是很累。 可我又不能纠正,因为除了这样走,艾瑞利尔公主另一种走路方式更加夸张,她走路的时候习惯不停的扭胯摆肩,身体就像不断地躲避前方飞来的箭矢,左躲……右躲…… 有时候我不禁在猜想,迦娜人鱼腹部优美的马甲线是不是这样扭出来的。 气氛一度陷入沉默,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她在魔法影像水晶里对赢黎说的那些话,她坐在海边崖壁凸出大石上,那忧郁的眼神,蔚蓝的大海翻涌着洁白的浪花,脸上沾在一些晶莹的水珠,听说那不是人鱼的眼泪,迦娜人鱼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会立刻变成洁白的珍珠…… “真的很羡慕你和赢黎!”艾瑞利尔公主说道。 从教学楼门口走到广场上,冬季广场喷水池里面堆满了积雪,就连那些雕塑群也被埋在积雪之中。 艾瑞利尔公主有些怕冷,她收紧了领口的围巾。 其实我也有点搞不懂她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既不算是我们的俘虏,也不能说是我们的朋友。 ……也许正在慢慢转变成朋友,至少她曾帮了我们许多忙,比如帮我们翻译那些迦娜族的魔法书,在我们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帮我们战胜敌人等等。 每次她的出现,就会让赢黎蜕变一分美丽,她已经越来越贴近她原本那个样子。 “怎么?我们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我抬头看了一眼喧闹的学院大门,说道。 这时候,学院的大门口挤满了准备回家的魔法生,一辆辆魔法篷车迅速驶离学院门口,又有一辆辆魔法篷车飞快地挤进来,学院门口街道完全被各种魔法篷车所占领。 “享受着自由的生活。” “拥有一份纯粹的爱情。” “还能时刻追逐自己的梦想……”她说。 艾瑞利尔公主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有些迷离,那种刻印在身体里高贵气质吸引了周围很多魔法生的目光,似乎大家从来没有发现赢黎居然会这样的美丽,许多人的目光都在追逐着艾瑞利尔公主,他们眼中带着各种的不可置信。 事实上艾瑞利尔公主并不在乎周围有多少人在偷偷看她,她落落大方地走在我侧。 “其实……你也可以再重来一次。”我斟酌了一下,对她说道。 “我?”她皱了皱眉头,对我有些疑问。 我转身对她说“对啊!这次就是去蛮荒沼泽寻找一处上古祭坛,据说这种古老的祭坛可以唤醒灵魂深处的记忆,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可能将你从原本的身体里面唤醒,那具身体估计现在自我修复得差不多了吧。” 艾瑞利尔公主怔在原地,我并没有在她脸上找到喜悦的表情,甚至连一丝兴奋都没有。 我们来到学院门口,说好了海伦娜和贝姬会在门口等我,只是学院门口挤了太多的魔法生,一时间也找不到她们俩。 我挤在前面开路,艾瑞利尔公主跟在我后面。 热闹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古博来马的嘶鸣声,马蹄踩在邦邦硬的积雪路面上,发出‘踢踏踢踏’的脆响,再由车轮碾压之后,道路上出现一道道深深地车辙。 我看到了伊凡和迭戈提着大箱子登上了一辆魔法篷车,正和周围的一群魔法生道别,他们两个最近经历了许多事情,看上去少了几分张扬,比以往沉淀了许多。 一辆缓缓汇入车流的魔法篷车后面货架的绳索忽然绷断了,一只大皮箱从最高处翻落下来,摔倒地面上的时候,皮箱四分五裂,里面简单几件魔法长袍之外,居然堆满了魔法卷轴,这些卷轴散落一地,其中一张卷轴上的马莲草绳绷断,卷轴稍稍展开一些,上面的魔纹法阵居然亮了起来,‘呼’的一下子,一团火焰从卷轴里窜出来。 跟在后面那辆魔法篷车的古博来马在火光出现的一刹那,便抬起前蹄发出惊恐的嘶鸣。 马惊了…… 那匹古博来马拽着魔法篷车向前没命地冲去,在刚要撞到前面篷车车厢的时候,忽然调转了一点方向,朝着街边密集的人群冲来。 “阿卡亚玛鲁斯……” 身边传来一声低沉的迦娜语的魔咒,那声咒语快到七种音调几乎合在一起,艾瑞利尔公主双手托在嘴边,从她口中吐出一只小小的水泡,那只水泡迎风便涨,瞬间飞到了那匹受惊了的古博来马前面。 “啵” 清脆的声响。 整个古博来马居然冲进了水泡中,水泡将古博来马困住之后,整个魔法篷车也戛然而止,立刻停下来。 那匹古博来马想要冲出水泡,在水泡里左冲右撞几下,发现轻飘飘的水泡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匹古博来马也慢慢安静下来。 周围许许多多的魔法生,仆人,马车夫都将目光落在艾瑞利尔公主身上,无比惊讶地看着她。 就在人群刚要将我们围住之前,我赶忙拉着艾瑞利尔公主钻出人群。 “他们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艾瑞利尔公主一脸不解地向我问道。 她紧紧跟在我身后,幸好周围挤了许多魔法篷车,我们就在两辆魔法篷车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刚刚那个是三级水系魔法吧?”我回头对她问道。 “这是‘碧波之牢’,怎么了?”艾瑞利尔公主说。 我有些无语地盯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觉得一名皇家魔法学院主修火系的魔法生能够瞬发三级水系魔法,大家会怎么想?” “……” 一时之间,艾瑞利尔公主不知该说些什么,皇家魔法学院的寒假就这样姗姗来迟…… 137.重返海音丝 海音丝城位于费文波朵拉山脉的最东端的因纽斯行省。 从海音丝城的魔法传送阵走出来,传送门口的卫兵对我们检查了一番之后,我们来到传送阵前面的广场上,温暖的海风扑面而来,天海之间一片蔚蓝,远处海平线的尽头,刚好可以看到那道建于海中的大海堤,大海堤将海音丝城环绕其中。 一头逆戟鲸冲出海面,在身体达到最高处的那一刻,从头顶喷出一道冲天水柱,随着逆戟鲸扎进海中,泛起一道巨大的浪花来。 海音丝城不是费文波朵拉山脉的延伸,也不是海中的某一座岛屿,它是由海中数十万根拔地而起石柱支撑起来的海中城市,这里是格林帝国最著名的音乐城市,在城市之中,到处充满了欢快手风琴的声音。 虽然早知道海音丝这边冬季气候温暖,却没想到会这样热,或许是帝都冬天太冷的原因,在传送大厅里已经适当减少身上的衣物,但是来到海音丝城的第一感觉还是热,热浪扑面而来。 刺眼的阳光直射下来,我扯开魔法长袍的领口,感觉自己就像是蒸笼里的热包子,虽然海风能够带走身上的一些热气,但是汗水还是止不住顺着脸淌了下来,赢黎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拿出一条手帕不停地朝自己扇着热风,对我小声地抱怨“这边可真热啊!” 海音丝城这边的魔法传送阵修建得十分宏伟,在传送阵的外围是很一大片广场,似乎每座城市的传送门前面都会有这样的一座巨大广场,一群穿着裘皮大衣的美丽女孩子们从传送门里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也是让传送门口的卫兵们张大了嘴,眼睛不断地在我身后这群帝都女孩身上来回打转。 这次奇岩城之行的成员中,女性成员占据了绝对优势,从赢黎,海伦娜、贝姬开始算起,还有卡特琳娜、卡兰措和黛博拉,以及我特别邀请安妮和苏两姐妹,除此之外还有艾瑞卡学姐,不过卡兰措和黛博拉并没有随行,她们目前还和牛头人鲁卡、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同在辛柳谷地底岩洞中等待我开启召唤之门。 作为海音丝城的公主,赢黎从帝都传送海音丝城不需要花费高额的传送费用,正是因此,我们一行人才会舍弃直接传送奇岩城,而是传送到海音丝城,然后转乘海音丝城空港的飞艇飞往奇岩城。 我们一行人在海音丝城的传送阵门前广场边缘的大榕树下面乘凉,没多久两艘狭长的皮艇出现在广场边缘,一位亲王府的管事从皮艇上跑下来,带着几名仆人快步来到我们的面前,先是对着赢黎和我行礼,苦着一张脸地对我们说“赢黎公主,吉嘉侯爵,请宽恕我来迟一步,海音丝城最近潮汐有些不太稳定,城市里的水路交通因此变得十分糟糕,我知道这不是来迟的理由……” 见他说个不停,赢黎不得不出言打断他“我传讯让你们准备飞往奇岩城的船票,你们准备好了吗?” 这位亲王府管事显得有些啰嗦,乘船来接我们又有些迟到,当他听见赢黎的问题,连忙凑到赢黎面前,十分谦卑地说“公主殿下。魔法飞艇已在空港码头待命,只要您愿意,随时都可以起航。” 赢黎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原计划这次来到海音丝城,再去探访一下弗雷德大叔和辛格姐的,而对于安妮和苏两姐妹,艾瑞卡学姐来说,海音丝城还是一座陌生的城市,我想她们也许很想在这个音乐之都里逛一逛,虽然半日时光并不能尽览海音丝城的风光,但至少能够见识一下海音丝城最繁华的街道。 穿着一身祭司长袍的苏站在码头边,怔怔地看着由无数条水道组成的大街,安妮穿着一身颜色通红的火蜥蜴魔纹构装铠甲站在苏的身边,也被这座美丽的城市吸引住了。 我对赢黎说“那我们先去拜访一下弗雷德大叔,也好让苏和安妮姐、艾瑞卡学姐看看海音丝的繁华,下午再前往空港码头。” 赢黎挽着我的胳膊,对那位亲王府管事说“请送我们去胜利港街七十五号,我们需要在海音丝城做短暂停留,然后便赶赴奇岩城。” 王府管事弯着腰,身上衣服显得非常的平整,没有半分累赘,他媚笑着说道“公主殿下,您难道不在王宫里住上一晚吗?听说海音丝城为您这次的到来准备了欢迎舞会。” 海音丝城特别喜欢举办各种舞会,这算是我第二次来海音丝,也是刚刚抵达海音丝城,就收到了舞会的邀请。 我知道赢黎非常反感这种交际性的舞会,果然,当她听到王府管事这样说,立刻皱起鼻子有些不悦地一口回绝说“哦,恐怕是不行,这次我们的行程很紧张,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半途的交际舞会上。” 王府管事吃了赢黎的闭门羹之后,并没有显出尴尬,而是很熟练地带领大家上船。 这种两头尖尖的皮艇又细又长,只需一名船夫就能在海音丝城的水道中划得又稳又快。 皮艇中央还有圆拱形船篷,赢黎带着诸女钻进船篷里,将厚厚的冬装换成了清凉的夏装,露在外面皮肤感受着温热的海风,海风吹起柔软的长发,只要俯身就能碰触到蔚蓝的海水,海水十分清澈,甚至可以看到街道两旁建筑下面深入海底的石柱,一些水母在海中浮浮沉沉,在水道中几乎看不到任何鱼类。 海音丝城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守夜人,但是这里并不缺乏城市的清理者。 相对其他城市来说,海音丝城需要更多的清洁人员来保持城市的干净整洁,另外海音丝城还有一批清洁者专门清除水下石柱上生长的贝类,对海中这些石柱进行保养,他们通常都是手中握有凿子和羊角锤,每次喊着皮管子潜到海面之下,将那些附着在石柱上的贝壳全部清理掉。 沿途皮艇会穿过无数拱形石桥,这些石桥形态各异,桥上总会有一些热情的海音丝人在对我们招手,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外乡人。 街边还有卖烧烤海鲜的摊位,其中一个摊位上摆满了烤章鱼串,海鲜的香味带着一丝丝腥咸的气息似乎激活了船上所有人的味蕾,在海伦娜的建议下,我们一前一后两艘小艇减速并停靠在这个烧烤的摊位旁边,除了美味的烤章鱼串之外,烧烤摊上还有炭烧牡蛎,味道也十分鲜美。 随后我们决定在这里暂时分开,我和赢黎、卡特琳娜乘坐皮艇去拜访弗雷德大叔。 而海伦娜和贝姬则代替我和赢黎招待第一次来海音丝城的安妮和苏、艾瑞卡学姐三人。 街道旁边每隔不远就会有临时停靠的码头,这些小码头旁边设有伸入海水中的石阶,总是有一群群浑身晒得黝黑,光着屁股的小孩子们在码头旁边玩水,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站在高处向跳入海中,然后再从石阶旁边爬上岸,码头旁边还会有一些妇女们端着洗衣盆,就用这海水清洗衣物。 海音丝城到处都有公共饮水区,那里设有聚水的石槽,总有淡水从石壁上的水管中流淌出来。 我们皮艇在水道中穿行,正如王府管事所说,在皮艇进入一条繁华水街的时候,这条水道变得有些拥堵,皮艇不得不放缓了速度,卡特琳娜坐在皮艇的船头,双腿搭在船舷边缘,两只脚刚好能够伸进海水中。 小艇抵达费雷德大叔制皮店铺刚好是在中午,我从皮艇跳上码头,随后又将赢黎扶上岸,卡特琳娜跟在我们的身后,王府管事还想跟过来,却被赢黎一句‘你在这里等着’留在了小艇上。 我带着赢黎沿街走了百余米之后,转进一旁的斜街上,弗雷德大叔的家就在这里,那个临街的屋子就是制皮铺子,制皮铺子门口的挂着一件半身皮甲,门口显得十分冷清,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半大孩子从店铺里走出来,他手里提着一只铁皮水桶跑到街上,熟练地将铁通丢进海中,又用手拽着麻绳,将装满海水的铁通拉上来,提着一桶海水飞快地走进制皮铺子里面。 我和赢黎走进弗雷德大叔的制皮铺子里,那位半大孩子刚好将海水倒进水槽中,他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到我们从外面走进来,忙站直身体,并向我问道“两位尊贵的客人,请问有什么需要?” 看起来这个半大孩子接受了一点儿简单的练习,不过他这句话说得生涩无比,平时应该很少用到。 我站在制皮铺的门口,看到店铺里面也挂着一些普通制式皮甲,以及一些平时皮具制品,我对那个半大孩子问道 “我找弗雷德大叔,他在吗?” 半大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肩膀,转头向里面喊了一声 “老板,外面有两位客人找您!” 脚步声响起,只见弗雷德大叔穿着一个皮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剥皮小刀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随后他一眼看到了站在制皮铺门口的我们,立刻热情地迎上来说 “吉嘉,赢黎公主殿下,你们怎么来了?” 我走上去和弗雷德大叔拥抱了一下,说 “刚好路过海音丝城,就来这边看看你和辛格姐,弗雷德大叔,最近制皮铺的生意怎么样?” 弗雷德大叔将我请到制皮铺旁的会客室里,一边吩咐他雇佣的未成年小店伙计去后院,让他的大老婆泡一壶柠檬茶过来,一边对我说 “幸好有你们的照顾,现在我每天都在缝制鱼皮风帽,这种风帽在海音丝也很受魔法师们的欢迎,这是制皮铺子里最主要的活计,当然偶尔也有一些小生意上门,现在日子要比之前好多了。” 说着,他的眼眶有些湿润,用拳头敲了敲胸膛。 这种动作是北境骑士在面对野蛮人的时候习惯做的动作,他说 “吉嘉,我心里面的感谢简直无以言表。” 听到弗雷德大叔这样说,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惭愧,我其实可以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的,我说“弗雷德大叔,你快别这么说。哦,对了,辛格姐有没有开杂货铺?” 我岔开话题。 弗雷德大叔这才微微振奋了一下,说道 “她的铺子在香榭大街上,你恐怕想象不到,你让人送来的那些魔法符文板在海音丝城有多热销。” 我和赢黎在弗雷德大叔的制皮铺子里坐了一小会儿就起身告辞,弗雷德大叔知道我和卡特琳娜还想去探望一下辛格姐,于是便让他铺子里那个半大孩子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儿,带着我们去了辛格姐的杂货铺,弗雷德大叔少说了一件事,那就是辛格姐的杂货铺里总是挤满客人,虽然辛格姐雇佣里两名售货员,但是她依然是忙得不可开交,她需要不厌其烦地向客人介绍商品,并且最后还要在价格上展开较为持久的拉锯战。 辛格姐见到我们也是非常高兴,她先是对赢黎公主行礼,又在杂货铺外面与卡特琳娜狠狠地抱在一起,她大声的喊道“卡特琳娜,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太高兴了……” 她兴奋地向我介绍这间小小的杂货铺子,脸上充满着成就感,她是那种有一点点幸福就会感到十分满足的女人,她那种乐观的精神也很容易感染身边的人。 而我也没想到铜火锅在海音丝城,比在帝都更加受欢迎。 随后辛格姐为我们讲述其中的原因,海音丝城本就是座水上城市,城市里居民平时生活所需的木炭和木柴,都是从费文波朵拉山那边通过海船运过来的,现在有了铜火锅,很多贵族家庭都已经更换了这种新式炊具,城里的人都喜欢用这种锅具煮海鲜。 南风军团不断传来胜利的消息,南风军团的骑士们大多出身于海音丝城以及周边地区,战士们收到的军饷是亮闪闪的银币,但是获得赏赐却是大把的魔晶石碎片,连续不断的胜利让海音丝城的魔晶石碎片比任何地方都更为廉价,因此在海音丝城使用铜火锅要比烧炭更廉价。 就是这个原因,让铜火锅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风靡海音丝城。 139.故事里的配角 海音丝城在我的眼中慢慢变小,飞艇跳跃到云层之上,海音丝城便彻底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十六台浮空装置发出剧烈的魔法波动,伴随着嗡嗡地轰鸣声,魔法飞艇驶离海音丝空港码头,并不停地向上攀升,直到飞艇平稳地进入了高空气流带,厄休拉船长从船长室对着甲板上的船员们大声喊道“升起船帆……” 随着五支桅杆上的白色风帆全部被船员们拉起来,就连船头的角帆也被气流带的劲风吹得极为鼓胀,这艘足有八十多米长的五桅帆船的主桅杆发出‘咯吱吱’的轻响,魔法飞艇便在气流带上不断地增速,向着海音丝城的西南风飞驰。 厄休拉船长穿着白衬衫和黑筒裤,脚上踩着一双精致的长筒皮靴,白衬衫的袖子高高挽起,金色的卷发盘在头顶显得十分干练,这艘魔法飞艇除了厄休拉船长之外,船上还有一名大副和二副,二十名船员,两位厨娘,十一位清洁女佣。 这艘船上一共有三间一等舱,都在甲板上面的船楼二层,其中一间是厄休拉船长的起居室,另外两间一等舱才对外出售船票,这两间一等舱除了有两间卧室之外,还有一间布置得很紧凑的会客厅,会客厅的一侧有圆形的玻璃窗,可以透过玻璃窗看外面的风景,卧室一侧则是紧靠着楼道。 魔法飞艇舰楼的一层还设有十二间二等舱,至于三等舱则是在甲板下面两层,甲板下面第三层则是船员们的休息室,最底下两层则是货舱,这艘驶向奇岩城的飞艇上大约可容纳三百名旅客,若不是飞艇在空港码头等我们上船,延误了大半天的时间,这艘飞艇在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启程了。 我们一行人占据了船上最好两间船舱,隔着玻璃窗可以看到飞艇下面的云层像是河水一样不断向后流淌。 敲了敲隔壁船舱的房间门,安妮打开门,看到是我便从门口让开,我探头向里面看了看,腆着脸问“方便吗?” 苏这时候正趴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听见是我的声音,便转头对我说道“吉嘉,你快看那边,原来雪雁也能飞得这么高!” 我凑到苏的身旁靠坐在沙发上,苏大概很少旅行的缘故,乘坐魔法飞艇对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她那明亮的眼眸中对这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强烈的求知欲,她换了一条玉米色连衣裙,露出一截象牙般光洁的小腿,如今这对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假肢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虽然她现在用足够的能力可以给自己换对更好的,可是她还是在坚持使用我送她的这对假腿,从她的侧脸看过去,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种对这世界的惊喜。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将下巴搭在沙发的靠背上,透过小小玻璃窗看着窗外的风景“旅途上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 苏的眼睛弯成月牙,就像是夜晚一轮清幽明亮的弯月挥洒着皎洁的月光,对我愉快地说“这里已经很好了,这是我第一次乘坐魔法飞艇住这种一等舱,感觉就像住在一间豪华的旅店里一样,原来这才是贵族生活!” 站在我们身后的安妮却无比平静说道“不是所有贵族都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 “……另外你要学着自己整理自己的物品,你在坎贝尔疗养院里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几乎让你丧失了整理内务的能力!”安妮就像是学院里负责内务的教师,开始让苏尝试做一些日常家务。 至于苏好像也是很享受这个过程,丝毫也不觉得有多么辛苦或者是无聊,还不断对安妮吐槽说‘这可比做治疗简单多了!’ 艾瑞卡学姐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此时她那些配制魔药的烧杯竟然变成了煮茶的工具,空气中飘着酸而香甜的气息。 我坐在沙发上,对她说“艾瑞卡学姐,你都不知道当弗农学长听说你不告而别的离开帝都的那个时候,心情有多沮丧。” 她端着摆满了茶杯的托盘从茶水间里走出来,弯腰将柠檬茶倒进茶杯中,长发顺着后背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艾瑞卡学姐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的微笑,“要不要听听我们之间的事?” “我的确有点好奇,但如果不方便讲的话,我是可以不听的。”我耸了耸肩膀说道。 艾瑞卡学姐就在我对面坐下来,对我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和许多人一样,我和海力布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同班同学,因为拥有同样的兴趣和爱好,我们俩一同加入了学院的魔药社团,那时候的海力布和现在可不一样,他对魔法草药学充满了憧憬,对于许多草药的理解是学院那些魔法生中最好的,他那个时候非常的阳光,人也非常帅气,喜欢帮助其他同学,在学院里很有人气,魔药学社的老社长毕业的时候,将魔药学社社长的位置交给他,那时候的皇家魔法学院,各大社团的社长才是学院里最出类拔萃的魔法生。” “平时大家在一起十分谈得来,又因为平时走得很近,我们慢慢地就从好朋友变成了恋人。那时候,我们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帝都开一间属于自己的魔药商店,向人们出售我们自己研制的独特魔法药剂。大多时间我们会在水系生态园里管理那片药园。” “我们在升到三年级的时候,弗农就是那届的魔法新生,恐怕你都想象不出来,海力布当时把他带到皇家魔法学院时的那个样子有多土,弗农是水系魔法师,你也知道皇家魔法学院里的水系魔法师就像龙族一样珍稀,水系魔法师学习魔药学的话往往事半功倍,于是海力布一心想要将弗农发展成为魔药学社的成员,可是那家伙偏偏很有主见,他其实非常喜欢炼金学。” “在三年级快要结束的时候,弗农禁不住海力布的游说,竟然同意加入了魔药学社,他们俩出自同一个行省,海力布平时都很关照弗农,当时他就像是海力布的小跟班一样,渐渐地我和海力布两个人的约会总会出现三个人的身影,那时候,我们也会在假期的时候到魔法草药繁茂的面位历练。” “一直到毕业,我和海力布离开了皇家魔法学院,我们在帝都租了一间小屋,开了一间很小的魔药商店,那几年初级魔法草药是烂大街的东西,魔药商店的生意也不算太景气,大领主们更愿意和魔药工会里魔药师们合作,就算是处境再艰难,我们也是慢慢地挺过来了,后来我们在皇家魔法学院后街买下了一间店铺,开了那间魔药商店。”读书祠 “其实有些事很难说清对错,这几年海力布把我保护的很好,一直都是他独自面对外面的风雨,而我则是躲在他的身后,在那间小小的魔药商店里炼制魔法药剂,为了那间魔药商店,我们都付出很多,他有时候也会周旋在豪门贵族名媛周围,也会有人对我私底下说起他经常与某位侯爵夫人交往甚密,其实帝都里底层魔法师的生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光鲜亮丽。” “本来我们已经计划好,他会先娶霍普金森家族的那位小姐,获得霍普金森家族的初级魔法草药渠道,那样就可以慢慢将我们的魔药商店慢慢发展起来,我见过霍普金森家的那位小姐,她虽然是位有些娇气的贵族小姐,但是却不太难相处。要不是爆发位面战争,恐怕我们现在都已经嫁给了海力布。” “遗憾地是霍普金森家族作为格林帝国最大的魔法草药商,位面战争的第一年,霍普金森家族相继沦陷三座盛产魔草的富饶位面,霍普金森家族为了夺回那三个位面,不惜倾尽家族所有资产组建构装骑士团,还让霍普金森小姐给一位南方大领主当情人,可惜就算是这样,霍普金森家族也没能将家族命运挽救回来,第二年冬天他们家族就集体迁出帝都,彻底退出了帝都豪门贵族的舞台,我们的魔药商店也变得更加艰难。” “那段时间,我们甚至一度想要放弃那间魔药商店,就是在那时候,海力布的性格一点点发生转变,他对什么事都没了足够的耐心,性格也变得有些暴躁,整个人都显得很阴郁,从那时起就很少看到他的笑容。” “那段时间他成为了塞西莉亚夫人的情人,听说那位侯爵夫人的丈夫正在位面战场上率领骑士团与纳克玛人的军团作战,战争初期接连获得了几场战役的胜利,从前线运回大量缴获的魔法草药,可惜后来那支军团全部沦陷在那个潘多拉位面上,塞西莉亚夫人也变卖了帝都家产,返回了南方的领地。” 关于这位塞西莉亚夫人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只是我没想到海力布和耶基斯两人还有这层关系,也不知道他们碰过面没有…… 从艾瑞卡学姐的故事里我听出来了一些东西,艾瑞卡学姐的生活里面好像根本就没有弗农学长,甚至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她好像一直都是把弗农学长当成了海力布的小跟班。 我忍不住用手按住自己的前额,轻轻滴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弗农学长! “艾瑞卡学姐,难道弗农学长一直都没有向你正式表白过?”我好奇地问,心里忍不住吐槽弗农学长真是个怂包蛋。 艾瑞卡学姐脸色一红,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庄重一点,“毕业时候,魔药学社的那次聚餐上他忽然找到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喝醉之后胡乱说的,后来也没见他再找过我……那时候我和海力布感情很好的,再后来,就是海力布成为塞西莉亚夫人情人的那段时间,总是偷偷跑到魔药商店里来,后来还因此与海力布大吵一架。” “你和海力布学长应该算是正式分手了吧?”我盯着艾瑞卡学姐的眼睛,认真地问她。 艾瑞卡学姐眼中充满了哀伤,她默默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柠檬茶,茶水漫过了杯子也没有停下,口中喃喃地说“他已经偏离了正常的生活,我们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没办法继续走下去,我拯救不了他,也不想和他一起堕落,分开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愿接受弗农学长,作为他的好友,我可以保证他是位值得信赖的人。”说完之后,我觉得自己更像是某间店铺里的推销员,不过我马上意识到,艾瑞卡学姐与弗农学长似乎认识得更久,她对弗农学长应该更为了解才对。 艾瑞卡学姐有着格林帝国南方女性那种温柔,她不像特雷西那样,做什么都大大咧咧,说话也特别直,喜不喜欢一眼就能看出来。 艾瑞卡学姐脸红的时候也有种淑女的样子,她说“我们之间不可能的……面对他的时候,我会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尴尬。” 我有点替弗农学长感到不值,忍不住用带有质问地语气说道“这是为什么?” 艾瑞卡端坐在我对面,她脸涨得很红,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只用一口气就将整句话说完,“打个比方,如果你的某位挚友和他的女友经常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他平时不仅对你各种关照,你们还会一起进行各种野外历练和冒险,他和他女朋友做那些事的时候甚至都不会避讳你,你甚至连他们喜欢什么姿势都一清二楚,当你的挚友和女友分手之后,他的女友又跑过来对你表白,你会不会介意?” “艾瑞卡学姐,我好像有点懂了……”我心虚地说道,趁着尴尬的气氛还没有彻底蔓延开。 连忙找个借口离开船舱,跑到浮空飞艇外面的甲板上透一口。 我坐在甲板高台的大木桶上,手里抓着一根亚麻绳索,看着飞艇在流云上疾驰而过。 “艾瑞莉娅一定要让我替她对你说声‘谢谢’。”赢黎从后面的甲板走出来,我伸手将她拉到高台上,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围栏上的绳索,迎着风,秀发随风飞舞。 “为什么要谢我?”我眯起眼睛。 赢黎显得很开心,笑起来的样子如精灵那样优雅,她将风吹乱的长发束在脑后,轻声说“当然是要感谢你拯救了那么多迦娜奴隶啊!” 140.厄休拉船长 晚上, 夜空璀璨。 两道星河在夜空中心处交汇在一起,我想在漫天繁星中找到回家的路,可是却找不到任何一颗属于我记忆里的星座。 魔法飞艇甲板上聚集了许多海音丝人和奇岩人,大家聚在一起,围绕着五根桅杆跳着一种名为‘兹吧’的舞蹈,这个词语是来至蜥人语的音译,据说是‘夜晚欢乐的聚会’的意思,蜥人族崇拜黑夜,他们许多图腾和神秘学都与夜晚有关。 厄休拉船长站在船长室门口,她的一双眼睛在夜晚如两颗琥珀,她的手里提着一只巨大的酒瓶,身体斜倚在木质栏杆上,醉眼惺忪地看着甲板上跳舞的人们,一群水手们加入跳舞的行列,大家载歌载舞,身体里燃烧的热情感染着场上每个人,海伦娜拉着苏一起挤进人群,跟随着如同海浪般一**的节拍,单手提着长裙,曼妙的身姿在船上马灯的映照下,腿浪翻滚。 此时那位大副正在驾驶室里面掌握着舵盘,他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只有在吸烟的那一刻,雪茄出现一抹暗红,才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我发觉这支飞艇上的船员们都有不俗的伸手,他们的眼神中藏有强大的自信,白天的我还在飞艇船头看到一支巨大的猎龙弩,虽然安装在箭槽里那支七八米长的巨型弩箭上已经沾满了铁锈,但是我依然能够从那支弩箭的血槽中闻到一丝龙血的味道,那是一支猎杀过龙的弩箭。 虽然诸多迹象表明龙族早已经远离罗兰大陆,但是那些亚龙族和拥有龙族血脉的生物却是依然存留在这片大陆上,在这些亚龙族中,以座龙在罗兰大陆上最为常见,其次便是亚龙和飞龙,蛮荒沼泽里就生活着大群的飞龙,蜥人族中拥有着一种很古老的职业——驯兽师,许多蜥人勇士传承这门古老的技艺,他们驯化沼泽里的巨型蜥兽作为坐骑,驯化石化蜥蜴作为战兽,最勇猛的蜥人勇士还可以驯化沼泽里的飞龙。 这么多年,格林帝国的领土一直未曾向西南扩张,也是受到那些蛮荒沼泽中蜥人族的制约,或许一支蜥人部落并不算有多么强大,可是这片丛林里藏匿着成百上千的蜥人部落,这些蜥人部落平时彼此之间战争不断,但是一旦外族入侵,这些蜥人部落便会瞬间拧成一股绳,共同抵御外敌。 只有最弱小的蜥人部落才会被排挤到蛮荒沼泽的边缘地带,这些弱小的蜥人部落被蜥人们成为神之弃者。 即使是在夜里,魔法飞艇也不会因为黑夜的来临而减慢速度,在劲风带中的魔法飞艇,浮空装置只是保持飞艇的漂浮状态,航速受劲风带的风速影响,飞艇所行驶的方向则是依靠飞艇下方的导流槽和风帆所形成的夹角来调整的,我靠近船舷边缘,凝望着旁边巨大的浮空装置,浮空装置的中枢系统在高速运转,在它核心区域产生着一种可以摆脱重力的法阵,而且这个中枢法阵还产生了一种排斥之力,正是这种不停向下排斥的力量将魔法飞艇推上了天空。 据说这样一艘魔法飞艇一天消耗近百枚魔晶石,这还不是格林帝国最大的浮空战舰,我在瓦丝淇位面见过那种巨型浮空战舰,门萨家族除了拥有庞大的海上舰队之外,那几艘载着魔导炮的浮空战舰也是门萨家族的最大底牌,我在想那种浮空战舰恐怕每天消耗的魔晶石至少是这种魔法飞艇的数倍。 迪伦学长一直没有和我讨论过这种浮空装置的内部构成,在他看来,浮空装置核心法阵和传送阵的魔法中枢一样,都是只有晋升成为三转魔导师之后,才有能力接触到的深层次魔法,提前接触这些魔法原理只会让自己身体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魔法构装迅速崩塌,迪伦学长认为有些高深的魔法知识当魔法师们完全不能理解的时候,会觉得着与自己所学的魔法知识完全背道而驰,这会动摇心中的魔法信仰,所以迪伦学长从不碰触这些高深的魔法知识,也在不停地告诫我在日常生活中要尽量远离它们。 只是越是这样做,我就越对这些魔法知识充满了好奇,在我面前这座发出轰鸣声的浮空装置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对我充满了诱惑,心中总有一种想要掀开浮空装置魔法罩子的冲动。 我的手触摸到那个看上去拥有着金属外壳的机器罩子上面,浮空装置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我能感受到里面四系魔法元素正按照某种神奇的魔纹轨迹流动,看来我猜的没错,浮空装置里面既不是单纯的气息魔纹法阵,也不是单纯的空间系魔纹法阵,而是有复合魔法所组成的魔法中枢。 就在我看着面前浮空装置有些出神的时候,身边忽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吉嘉侯爵不喜欢跳舞吗?”那声音沙哑中带着一点中性,然后我看到了厄休拉船长握着酒瓶,坐在不远的船舷上。 夜风吹拂着她头上的金色短发,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极了天空的鹰隼,虽然我和他没怎么接触过,但是直觉告诉我,她身上散发着危险的味道,但是目前对我并没有敌意。 我摇了摇头。 随后一脸疑惑地看向她,见她盯着我伸向浮空装置那只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我靠近浮空装置时触犯了魔法飞艇上的禁忌啊! 其实在空港码头购买飞艇船票的时候,这些乘船的行为准则在告示板上写得清清楚楚,不过当我感觉到浮空装置里蕴含的混乱魔法力量,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我神色讪讪的,将身体挪开,离浮空装置远一点,并对这位女船长说道“厄休拉船长,您在这条航线上跑多久了?” 见我居然和她搭话,厄休拉船长拎着酒瓶子走进了一点,就坐到我对面的绳网上,绳网摇摇晃晃地像是舒服的吊床,她身体的协调性很不错,她在船上是那么的随意,就好像是站在自家的院子里。 厄休拉对我说“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跟在爷爷呆在船上,这艘船是老爷子送给我的成年礼,这几年我跑过不少航线,海音丝城与奇岩省之间这条航线大概有五年多了吧。” “您对奇岩省熟悉吗?”我精神抖擞地问道,只要一提到有关于奇岩城的事情,我就会变得很有精神,也很有耐心。 厄休拉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对我笑着说“我的飞艇只在奇岩城空港停留,那座城市就像是镶嵌在树海中明珠,也是格林帝国最靠近蛮荒沼泽的前方堡垒,最近这十几年我们好像对蛮荒沼泽失去了兴趣,居然把一座原本战争要塞经营成为了一座奇岩城,那里的景色很美,充满了浓郁的热带雨林风情,那里的女孩能歌善舞,而且非常热情,不过吉嘉侯爵好像不缺这些……” 那瓶酒在她手里就像是一瓶饮料,只有渴了的时候才会喝上一口。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的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埃尔城的莱恩特,或许因为莱恩特就是这么喜欢喝酒。 我凑近了一点儿,从怀里摸出一瓶十五年份的齐默尔曼庄园金苹果酒,‘啵’的一声拔出软木塞,又拿出两只高脚杯来,分别给她和我各倒了一杯,递到她的面前,示范性的喝了一口。 厄休拉船长将自己那瓶酒别在裤腰带上,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她的眼瞳瞬间缩小,随后发出赞叹的光彩来。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那种眼神仿佛就是在说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要问的话就请赶快! 说实话我最讨厌这些用眼神说话的人了,随后我对厄休拉船长说道“您在奇岩城与海音丝城之间航行了这么久,运输过蜥人奴隶吗?” “当然!”厄休拉船长回答的非常爽快,她想都没想就说“贩卖蜥人奴隶在奇岩城已经衍生出一条不小的产业链,不过最近蜥人奴隶变得越来越少了。” “越来越少?为什么?”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厄休拉船长举着酒杯,接着桅杆上挂着的马灯看着酒杯里金苹果酒的色泽,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还不是蜥人部落之间内乱闹的,那些蜥人战士都上了战场,而且蛮荒沼泽中的赞加王朝准备要统御整个蛮荒,想要捕捉蜥人奴隶,要到更远的蛮荒沼泽去碰运气,听说就算是最资深的捕奴者也不愿去那里。” 随后她向我望过来,询问道“吉嘉侯爵想要购买蜥人战奴吗?” “不。”我摇了摇头,“我听说蛮荒沼泽生活着一种很稀有的龙蝇,想去见识一下。” 没想到厄休拉耐人寻味地笑了一下,对我说“哦,我知道那东西,每年康门斯家族都会跑到奇岩城来收购龙蝇翅膀,那东西可是制造浮空装置的核心材料。” 甲板上忽然变得有些混乱,原本上围着桅杆转圈跳舞的人群乱成一团,一群光头壮汉冲开纷乱的人群,向着人群中两个女孩儿冲去,海伦娜拔出双手剑,挡在苏的前面,摆出的姿态就像是一位优雅的舞者,用剑指着那些光头壮汉。 只不过她这样没有一点威慑力,没有人会因为她是一名剑舞者而放慢出拳的速度,而且船上这种殴斗最忌讳拔出武器,那样意味着殴斗升级成械斗。 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屈膝半蹲在桅杆横杆上的卡特琳娜,她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只要那些光头壮汉与海伦娜发生冲突,她就会像一只雌豹一样扑下来。 贝姬和安妮察觉到海伦娜和苏陷入危险当中,连忙向人群聚拢的地方挤去。 赢黎站在船楼上,手里已经捧起了一本魔法书,而我也是关注着场上的动向。 没想到我身边的厄休拉船长毫不犹豫地吹响了挂在胸前的铜哨子,数名船员这时候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端着火枪和弯刀指着那些光头壮汉,毫不退让将枪口指在那些光头壮汉的胸口上。 厄休拉船长放下酒杯,大步走过去,甲板上那群旅客们为她让开了一条路,她走到为首的光头壮汉面前,不由分说地抽出腰间巨大酒瓶,咣当一声砸在光头壮汉的头上,酒瓶碎裂,鲜血混合酒液从光头壮汉的头顶流淌下来,那位光头壮汉脸色愕然,还想说点什么抗拒的话语,就被厄休拉船长用雪亮的弯刀贴在油亮的黑脸上。 一时间甲板上变得鸦雀无声。 厄休拉船长琥珀色的眼眸看上去像是一头雌狮,恶狠狠地说“想要继续呆在老子的船上,就给老子安分一点儿,要是再让我看到这种事,就给老子滚下船去!” “厄休拉,你……”光头壮汉一脸惊恐地看着厄休拉船长。 “把他们带到甲板底层的仓库里,一天指给他们一顿杂粮粥,这群沙雕需要好好清醒一下头脑……”厄休拉船长对着手下那群船员们吩咐道。 …… 魔法飞艇在天空中飞行了五天之后,终于闯入了格林帝国南部广阔的森林中,据说以前这里才算是蛮荒沼泽的边缘地带,格林帝国的南方佬们与蜥人部落战斗,百年来南方人不断地入侵蛮荒沼泽,并将沼泽不断的转化成脚下这样的热带雨林,但是他们却名声不显。 而格林帝国北方佬们与野蛮人战斗,百年来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不断掠夺白象平原上的北境人,并将野蛮人部落的领土扩张到奔马河北岸,可是没有人否认北风军团的强大,为了挟制北风军团强大的战力,安琪博尔德皇室在皇家构装骑士团之外,另外组建南风军团,南风军团的统帅一直由格林帝国安琪博尔德皇室的亲王所掌控。 说起北境人,无论哪里的格林帝国人都会皱皱眉头,那些喜欢喝金苹果酒的北境汉子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就如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 (话说大家要有点心里准备,这部已经慢慢走入尾声了) 141.她们去哪儿了 雾霭 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浓雾弥漫的奇岩城中,那片宛如云中的城市上空跨越着一道七彩的虹。 高空之上并没有云,我们站在飞艇前的甲板上,可以看到茂密的热带雨林一眼望不到边,这里曾是蛮荒沼泽的边缘地带,数百年来格林帝国不断地侵占着这片土地,如今在这片丛林深处成功开辟出一座奇岩城,这座城市的繁荣,是因为它在日夜不停地汲取着蛮荒沼泽之中的养分。 奇岩城中有许多冒险团,因为蛮荒沼泽中孕育着大量的魔兽,还有数不清的珍贵魔法草药,甚至那些蜥人部落也是冒险团的狩猎目标,奇岩人承认,正是这片沼泽和雨林中蕴藏的无尽财富才会创造出这座奇岩城。 魔法飞艇上,厄休拉船长在驾驶室里掌握舵盘,不断向大副和二副发出指令,这艘魔法飞艇在雨林上空的劲风带中飞行了两天,终于来到了奇岩城上空,从天空中看过去,奇岩城就像是一片绿海中的孤岛,那些从天而起的细高建筑正是奇岩城四角的瞭望塔,这座城市隐藏在绿茵之中,如果是不熟悉丛林马帮或者雷霆犀商队,很容易与这座城市擦肩而过而不自知。 “哇,这就是奇岩城!”赢黎站在船头巨型猎龙弩的高台下面,对我兴奋地说道“吉嘉,我们到了。” 苏穿着一身祭司长袍,挤在赢黎的身边,挽着赢黎的手臂向四周张望,有些好奇地问道“奇岩海港呢,不是说奇岩城附近有座海港的么?” 穿着‘魔蛇之牙’紧身皮甲的安妮在旁边指着南面城墙外的一条林荫路,对大家介绍说“从这里出发,沿着那条笔直向东南延伸的林间大道一直走,魔法篷车的话,只需要走一天半就可以抵达格林帝国最南部的海港。” 自从那天晚上舞会发生一场不算太大的冲突之后,船上的旅客们知道我们是这艘飞艇的贵宾,再没有人跑上来占便宜,甚至有些身份卑微的平民看到我们,相隔很远就要避开。 等到飞艇抵达奇岩城之后,我们一行人穿上魔法长袍和魔纹构装从船舱里走出来,船上的旅客们才知道我们是一群构装骑士和魔法师组成的冒险团,只不过我们一行人中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女孩子,旅客们此时再看向站在船楼顶层的厄休拉船长,眼中都带有一种敬意。 这时候,恐怕所有人都明白了,厄休拉船长以雷霆之势镇压那群光头壮汉,另一个层面也是在保护他们,因为在格林帝国,没有人愿意与魔法师为敌,偏偏我们这支小队里面就有两位魔法师,甚至还有一位白袍祭司。 我们一行人最先走下魔法飞艇,奇岩城的空港码头在城市的北区,空港码头其实就是七棵百米高的巨树,这种树被当地人成为‘云顶树’,工匠们围着巨树主干修了一道旋转楼梯,七棵巨树之间也连有软梯,巨树的树冠被人工搭建起一座座平台,飞艇就停靠在这些平台旁边。 平台上站在空港码头的工作人员,他们等着魔法飞艇停稳之后,便开始组织人手打开飞艇底层的货仓,将里面的货物搬出来,有专门的书记官登船向厄休拉船长确认这艘魔法飞艇的具体资料。 在奇岩城里,蜥人族好像很常见,空港码头上就到处都是为人扛包的蜥人,它们走路的时候手臂不停地向左右甩,不过它们的力量倒是很大,肩膀上扛着沉重的背包,大脚板踩得空港码头上的木板嘎吱嘎吱的响,而这里的人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蜥人们的存在,只有从魔法飞艇上旅客们看到这群蜥人,会流露出惊讶的目光。 没有人阻拦我们,我们走下巨树之后,发现空港外面停泊着许多魔法篷车,那些马车夫们要比帝都里的马车夫勤快得多,他们会主动帮助客人们抬大件行李,而且还会向旅客们推荐这座城市里特色水果,至于那些贩卖水果的小商贩们头上顶着一筐各色水果穿行在人流中,听见那些马车夫的呼唤就会飞快地靠拢过来。 空港门口人流量很大,安妮在奇岩城里住了好几年,便走在前面,帮我们租了一辆魔法篷车,这里的魔法篷车也很特别,车厢没有门也没有窗,车厢四壁上绑着五颜六色的彩带,在街上跑起来的时候,十分惹人注目。 我们乘坐魔法篷车去往奇岩城最大的旅馆住宿,原本还以为这个城市里的魔法篷车很多,等到魔法篷车离开空港码头之后,我才知道似乎这座城市里所有的魔法篷车都聚集在空港码头附近了,城市街道上的魔法篷车并不算太多,而且这里的街道最大的特色就是被一道道树墙分割开,除了能够看到前方,我们很难看到左右来往的车辆和行人。 如此一来,让我有一种即便是身处城市之中,也仿佛融入了这片森林的奇妙感觉。 “奇岩城最大的旅馆叫做‘霍利恩’,就在市政中心广场旁边,这座城市当地人很少有人从事生产劳作,这里也没有什么工坊,这里的铁匠铺修复武器的技艺很高超,但是打造武器的水平却很烂,奇岩本地人几乎都在做一些服务型行业,全国各地好多冒险团都愿意来到这里淘金。”安妮坐在我和赢黎的对面,对我们介绍这座新鲜的城市。 魔法篷车在街口减缓了车速,正好有一群身穿皮甲,背着盾牌和渔网,腰上挂着着长剑与狩猎夹子的壮汉匆匆过街,马车夫连忙减速,让那群人优先通过。 “那些人该不会都是某个冒险团的战士吧?”苏将头探出窗外,指着那群人向安妮问道。 “差不多吧!”安妮淡淡一笑,对我们说“那些人应该是捕奴者,冒险团的成员职业显得更加驳杂,游侠,战士,剑士和弓手这些分配得很清楚,他们对于本职业的武器更加精专,不像这群捕奴者,什么都会一点,偏偏什么都不怎么行,大多时候,他们需要设陷阱来弥补各方面的缺陷。” “兽人部落有种职业被称为猎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在一旁插言道。 魔法篷车将我们拉到了市政中心广场的‘霍丽恩’旅店,卡特琳娜给了马车夫一枚银币,马车夫便愉快地驱使魔法篷车返回空港码头,而我们则是直接走进了这座由三层排式阁楼组成的旅店,刚刚走进旅店的大厅,就看到一群女仆抱着五花八门的行礼从楼上走下来,为首的管事者带着她们穿过大厅,来到后门口,对那些女仆吩咐道“将这些行李都放到五号仓库。” “范根先生,五号仓库已经装满了客人们丢弃的行礼,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半年前那些些行礼,挑选一些不值钱的丢弃一些,现在那些遗弃行李的客人越来越多,就算拥有再多的仓库也不够用啊!”前台女招待追着那位管事,凑在他身边说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行李?那些一直都没有人来认领吗?”那位管事站在后门口,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苦恼地说。 前台女招待连忙摇头说“没有,冒险家们喜欢将行李存放在我们这儿,以往都是差不多在租房期限内就会返回,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不遵守契约的客人一下子增加了好多,他们好像放弃了存在这里的行李。” “客人们的行李怎么可以随便丢弃,这样,我再去向老板申请个仓库,之后我们将这些行李分门别类存进大库中,旅馆这边的仓库还是以存放日常物品为主。”那位管事对前台小姐吩咐道。 “好的,范根先生。”前台小姐答应一声,再次跑回前台。 这时候安妮已经帮我们选好了三个房间,旅馆免费供应早餐,想要在旅馆吃晚餐的话,则需要提前向前台预定,旅馆周围有几家餐馆,不想在旅馆里用餐的话,在外面吃也很方便。 我站在前台旁边打量这座旅馆,旅馆大厅进进出出地果然大多都是年轻的冒险家,他们怀着梦想从各地到奇岩城,都是想要探索那片未知的世界。 我对站在前台,对那位前台小姐询问道“这里有名叫莫拉雅儿和海蒂的客人么?哦,她们都是年轻的女士,哦,年轻的女魔法师,她们是我们的同伴,我们约好在奇岩城碰面。” “请稍等,我查询一下……海蒂小姐和莫拉雅小姐的确住在我们这儿,但是她们两周之前出门之后,至今都没有回来。”前台小姐翻找了一下入住记录,对我说道。 “她们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或者便条之类的?”我没想到莫拉雅儿和海蒂导师会在这时候选择出城,想了想便又向那位前台小姐问道。 那位前台小姐和同伴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额,这样啊!好吧,多谢。”我对着前台小姐说,并塞给她们两枚银币,对她们嘱咐道“如果想起来什么,记得告诉我,哪怕是关于她们去了哪里,或者是和什么人一同出去探险的……都可以。” 两位前台小姐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一位侍者拿着一串钥匙带着我们上楼,我趁机询问了莫拉雅儿和海蒂住在哪个房间,那位侍者开始不肯说,但是在我塞给他五枚银镚儿之后,那位侍者便飞快说出一串数字。 侍者带着我们来到房间,打开门并将房间钥匙交给我们之后便离开。 “海蒂老师没在奇岩城吗?”赢黎跟在我身边问道。 “她们大概是出去找那座祭坛的线索了,也许去处理别的事。”我对她说。 原本的计划是我们抵达奇岩城之后,在奇岩城休整两天,等找到向导之后,便进入蛮荒沼泽寻找那座沼泽深处的上古祭坛,可是莫拉雅和海蒂导师并没有按照约定在城里等我们,两个人跑到丛林里面去,那么大一片丛林,又不知道她们去了哪儿。 “那我们要怎么办,在这里等她们?”赢黎问我。 我想了想,才说“先住下来,明天我去找一个资深的向导,我想海蒂导师和莫拉雅即使暂时离开,也会给我们留下口信的,没有任何消息的话,应该是临时有什么事情。” 我看了卡特琳娜一眼,卡特琳娜对我微微颔首,我知道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连续七天乘坐魔法飞艇,这一路旅途奔波,抵达奇岩城也是人困马乏,我们在旅馆里住下来,洗了热水澡之后,下午便在旅馆里补觉,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红霞满天,卡特琳娜如同一只懒猫躺在一旁熟睡,红色的长发在枕头上铺散开,我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她也随即醒来。 “你去过她们的房间了?”我穿着四角短裤,将阳台前的窗帘拉开,并对卡特琳娜问道。 “嗯。”卡特琳娜坐在梳妆台前,梳着红色长发。 “有什么发现?” 卡特琳娜向我说道“什么都没,似乎走得很匆忙,她们房间里的衣物都没来得及整理。” “这么说的话,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可是偏偏已经出去两个星期了……”我一边盘算着,一边说“雅之前还说要帮我收集关于祭坛的信息,并且想办法找到一幅详细地图,找寻一条最安全的路,如非必要,她们绝不会不在奇岩城等我。” “那我们怎么办?”卡特琳娜飞快地将亚龙轻皮甲穿在身上,并将两把匕首绑在大腿上。 “我去找卡兰措,兽人掌握最独特的追踪手段,如果最近这两周没有下雨,那么你和卡兰措顺着这条线索找,我在奇岩城里做一些调查……” 说完。我打开传送门,走进辛柳谷,卡兰措和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都等在传送祭坛里面。 看到我走进来,贾斯特斯兴奋地站起来,对我问道“你们这么快就到奇岩城了?” 我走到卡兰措的面前,对她说“嗯,就是莫拉雅和海蒂导师不见了,我现在需要你们帮我去寻找关于她们的线索……” 142.兽人调查小组 黄昏。 奇岩城天空中出现了一片鱼鳞般的火烧云,层层叠叠就如同屋顶上红色的瓦片。 海蒂导师和莫拉雅住的房间在霍丽恩旅馆第三栋阁楼三零七房间,我和卡特琳娜、卡兰措走进这栋阁楼,这栋木质阁楼的空气中带有一股淡淡霉味,沿着楼梯走到第三层,居然没有见到任何的旅客,卡特琳娜上楼后左转,沿着走廊在第四间房门前面停下来,门口赫然写着‘三零七’,卡特琳娜摸出一把匕首,顺着门缝插进去,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 卡兰措率先走进房间,我跟在她的身后,临近黄昏房间里的光线很暗,窗帘半拉着,从窗口可以看到整个市政中心广场,房间门口的衣挂上还挂着两件卡勒米安魔法长袍,一些女性衣物还散落在床上,虽然壁橱里没有留下什么行礼,但是房间里的方桌上还摆着莫拉雅儿日常使用的水杯,水杯旁边还有一个啃了一口的布拉果,不过此时这只油黄果子已经腐烂了。 我和卡兰措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获得的信息果然她们是匆匆忙忙离开旅馆的,而且临走的时候甚至没有来得及收拾房间,更没有准备退房的打算,可是两个星期过去了,她们俩却依然没有返回旅馆,这绝对有点不正常。 卡兰措从房间的门口找到一双女士羊皮软靴,随手向后一扔,阴影里闪出一名兽人战士稳稳地接住这双靴子。 我见过这名兽人战士,大家叫他哈代。 他是卡兰措手下这群兽人战士之中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他很少说话的原因并不是他性格内向,而是他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学会帝国语,就算兽人语他也只能磕磕巴巴地说一些简单的短句,不过他却是一名优秀的猎人,他最擅长的就是在野外追踪猎物和布置陷阱。 他的样子有点返祖,脸的形状更像一只狼,鼻子向前伸出很长,双眼在阴暗的地方会发出油绿色的光芒,拥有夜视的能力混身长满了浓密的毛发,头上、胸口、小臂和大腿外侧这些部位的毛发坚硬如钢针一样,而他身躯有些驼背,两条强壮的手臂过长,双手生长着锋利的指甲,可以轻易地将两英寸厚的橡木门一爪子抓碎。 不过他如今穿着一套蛛人督军硬皮甲,整个人从阴影里出现之后,浑身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他将这双羊皮软靴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将这双鞋系在腰带上,绿油油的目光盯着卡兰措,卡兰措有些无奈地用手按着额头,对着哈代挥了挥手,哈代将腰压得更低,向后退了几步之后,将身体藏进阴影里,就在我们几个人视线中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正如卡特琳娜说的那样,海蒂导师和莫拉雅儿并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线索,我们只能在她们俩住过的房间仔细查找,可惜除了她们留在这里的衣物,其它一无所获。 卡兰措将掀开的床板归位,我们将凌乱的房间稍微整理一下,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顺便带走了她们的法师长袍。 带着卡特琳娜和卡兰措回到我的房间,赢黎和海伦娜、贝姬已经等在客厅里,见我们从外面走进来,就急忙问“怎么样,有没有查到海蒂导师的消息?” 我摇了摇头,对赢黎说了一下那个房间里的情况,听我这样说,赢黎几人也是露出一脸担心之色。 我对赢黎安慰道“你们也不要太轻视她们俩的实力,海蒂在我离开埃尔城之前就晋升成为二转冰系魔法师,而莫拉雅又是木系魔法师,她有着丰富的热带雨林探险经验,很可能是遇见什么事件暂时脱不开身,或许明天早晨就可以见到她们了。” 赢黎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卡兰措在我身边低声说“我的人说她们不在旅馆里,他们已经追到了旅馆外面。” 她们并不在霍丽恩旅馆,卡兰措是想要扩大搜索范围,我沉思了片刻,便对卡兰措说“要不然这样,我们分开追查海蒂导师和莫拉雅的下落,你们沿用兽人部落的方式追踪下去,看看她们都去过哪里,我今天晚上去奇岩城的盗贼工会碰碰运气,明天上午再去奇岩城魔法工会查询一下她们的消息,这次让黛博拉跟着你们,无论如何,你都要每隔两天就让黛博拉给我传回平安的消息。” 卡兰措牵扯了一下嘴角,笑了笑没说话。 “那我明天去拜访奇岩城的执政官诺曼侯爵,让他出面请奇岩城警卫营骑士团介入这件事。”赢黎也变得冷静下来,说出她的想法,身为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公主,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寻求奇岩城官方力量。 在夜幕还未降临之前,卡兰措带着一队隐藏在暗影中的兽人战士离开了霍丽恩旅馆,那些兽人需要扩大搜索的范围。 黛博拉浑身裹再黑色的披风里,这样可以遮挡住她身后的翅膀,她大概是在辛柳谷的地底岩洞中闷的太久了,跟随卡兰措来到奇岩城显得格外兴奋,在她一双纯净的眼睛总是不停地东张西望,如果不是披风的束缚,我想她随时都准备展翅在空中飞上一圈儿。 好在她跟在卡兰措的身边,有卡兰措的约束,她还不太敢肆意妄为。 这群兽人战士在耶罗位面上的时候就是精锐的斥候小队,他们身上的魔纹构装也是耶基斯学者设计的‘魔蛇之牙’魔纹构装,套装属性是‘隐匿’,他们可以将自己藏在阴影里,所以当他们追寻着海蒂导师和莫拉雅儿身上的味道,在夜幕的掩护下散布于奇岩城中,普通人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虽然不太饿,但晚饭还是要吃的。 海伦娜跑上楼去请苏和安妮、艾瑞卡学姐下楼,我们则是在旅馆一层的餐厅里等着她们,霍丽恩旅馆一楼有一间很大的餐厅,这个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贾斯特斯还算正常,那些人见到牛头人鲁卡的时候,都忍不住在这位牛头人战士身上扫来扫去,餐厅里的那些男招待们也是将目光焦点集中在鲁卡身上。 奇岩人与帝都人有很大不同,在帝都绝不会有人在意餐厅里还坐着一位牛头人,但是奇岩城里的人好像做不到这点,在他们的目光中藏不住好奇和嫌弃的眼神,不过这间餐厅里的椅子还是很不错的,牛头人坐在上面居然稳稳当当,没有任何要崩坏的现象。 没多久苏和安妮、艾瑞卡学姐出现在餐厅门口,苏看到牛头人鲁卡,快步跑到鲁卡的身边,坐在椅子上的鲁卡几乎与苏一般高,苏用手放在鲁卡的头顶,又在自己的头上比了比,然后笑着对鲁卡说道“鲁卡,你好像又长高了……” 143.盗贼工会 霍利恩旅馆的这间餐厅提供的晚餐还算不错,我点了一份风味香肠和一份烤蜥尾,至于甜品就是一份本地的时令水果拼盘,帝国北方人大概都不太习惯这种偏甜偏辣的风味香肠的味道,但是那一大盘子的烤蜥尾着实有些惊艳,不仅肉质鲜嫩多汁,而且尾骨居然是全是一些脆骨,咬在嘴里嘎吱嘎吱的,沾点餐厅提供的秘制酱汁,让人胃口大开。 安妮又向我们推荐了奇岩城这边比较有名气的薄脆煎饼,配合烤蜥尾吃又是一种滋味。 不过作为素食主义者的牛头人鲁卡,只能抱着一盆薄脆煎饼和特大水果拼盘一顿猛吃,如今帝都正值冬季,除了一些冬储的苹果梨子等水果之外,其他种类水果很难吃到,奇岩城这边水果种类繁多,鲁卡打了一个饱嗝,就像沼泽泥潭里不断的冒出沼气一样,声音沉闷,带有水泡的破灭产生的声响。 等我们在餐厅吃过晚餐之后,餐厅的侍者端着托盘走过来,将一封羊皮纸地便签递到我的手中,我还以为是这顿饭的账单,那位侍者却是弯腰低声对我说道“尊敬的魔法师阁下,餐厅门口有位先生给您留下一张便条。” 我接过这张羊皮纸随便地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一张便条,这张奶黄的便条上有一行帝国文字,上面写道 ‘尊敬的客人,您需要向导吗?如果各位想要到奇岩城外那片充满危险的丛林探险,请务必找一名合格的向导,如果您愿意雇佣我,我保证各位将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沙鲁克士。’ 赢黎等人好奇地想要凑过来看一眼上面的内容,却又十分矜持地想在公共场合下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于是只能频频向我传递眼神,我将羊皮纸条递给赢黎,对大家解释说“有位先生想要推荐自己成为我们的向导。” “在奇岩城,向导是一种很寻常的职业,这边好多人都以此为生。”安妮坐在苏的身边说道,她刚刚把盘子里的脆煎饼吃完,手里拿着一只芭乐。 姑娘们将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我们在海音丝城特意去奴隶市场见过那里最大的蜥人奴隶主乔纳亚当斯,请他给我们推荐几位经验丰富又在奇岩城颇有知名度的向导,因为担心那些知名向导们的档期排得很满,乔纳亚当斯一共向我们推荐了五位向导,因此暂时我想先见见名单中这些奇岩城知名的向导,记忆中那张名单的五个名字没有叫沙鲁克士的。 所以得想个拒绝的理由,我说“我去和他谈谈。” 我支付给侍者十一枚银镚儿的餐费,又塞给他一枚银镚的小费之后,那位侍者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个人经常到这里来,魔法师先生,无论您和他做什么交易,最好多加一分小心。” 这大概就是那枚银灿灿的银镚儿小费的魅力,而我没有对他做任何表示,因为哪怕是一丁点的暗示,只要被门口那位叫做沙鲁克士的男子注意到,对于这位侍者来说都是一份不必要的麻烦。 我和那位侍者一前一后通过餐厅通道,他向后厨那边走去,而我则是径直来到餐厅门口。 “我不认识你。”我对等在门口的年轻人说道,语气显得有些生硬。 那位年轻人取下头顶上的帽子对我施礼,并用浓郁的奇岩腔调说“但我知道您需要一位向我这样的向导。” 他的眼神很灵活,笑容带着一丝痞气,他的目光先寻找我的魔法徽章,又偷偷打量我的魔法腰带,我的魔法感知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猎食者的味道,偏偏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人,我猜不出他从哪得来的这份自信。 “抱歉,我想大概要让你失望了,我不需要向导。”我对这位年轻人说道。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他向我挥了挥手,说了句“什么时候您改变主意的话,请到这个地址找我,我期待与您的合作。”便离开了餐厅。 …… 吃过晚餐,苏和海伦娜吵着要到外面走走,艾瑞卡学姐没有什么兴致,独自一个人留在旅馆里。 我们走出霍利恩旅馆,穿过前面很宽的一条大街,霍利恩旅馆对面就是市政中心广场,广场周围种满了高大的椰子树,路边的绿化带修剪得十分整齐。 广场上有一群年轻人看到我们,便主动凑过来询问“请问你们需要向导吗?加入你们想要到丛林里探险的话,可以雇佣我们,我们对奇岩城周围丛林很熟悉……” 面对这群年轻的向导,牛头人鲁卡站出来对他们说道“我们暂时不需要向导。” 他的声音如同打雷一样,站在这些年轻人的面前就像一座小山,吓得那些年轻人纷纷后退,不敢再靠近。 离开市政中心广场,我们沿着市政中心前的大街一直向前走,又陆续遇见几个走上来做自我介绍的向导。 …… 夜幕笼罩奇岩城,我们在大街上找到了一辆魔法篷车,告诉马车夫去我们幸运草酒馆,由安妮出面和马车夫谈好价钱,然后这辆魔法篷车就载着我们一路奔驰。 幸运草酒馆是奇岩城的盗贼协会,盗贼协会算得上是格林帝国最大的情报平台,专门向客户提供各种信息,也会接受各种侦查任务,盗贼工会这个名字听上去不怎么样,事实上他们更像是一群私家侦探建立起来的组织。 幸运草酒馆就是他们交易情报的地方,也是委托任务的地方,贾斯特斯对这些非常熟悉,他当初在度奈岛上就经营着一间类似这种性质的酒馆,专门向外出售各种信息,接受一些委托任务。 奇岩城的夜晚也是有些闷热,没有什么风,感觉空气似乎都能捏出水来,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这种环境对于水系魔法师倒是很友好。 我和贾斯特斯坐在车厢门口两侧的侧座上,赢黎、海伦娜、贝姬三人与安妮、苏相对而坐,牛头人鲁卡坐在魔法篷车后面的行礼架上,好在这辆魔法篷车可以承受这么多人,两匹古博来马拉载我们所有人也没有显得有多么的吃力。 奇岩城里的街道十分平整,主路是由青石板铺成,排水设施十分完善,道路两侧可以见到用石板遮盖住的排水沟。 魔法篷车走得是奇岩城主街,街道两侧尽是琳琅满目的商店,夜幕降临,这些商店都纷纷亮起各色的彩灯,这里出售的许多商品都带着丛林里的气息。 正如安妮介绍的那样,奇岩城是一座外来人口比例很重的城市,这里汇聚了天南海北的探险者,他们穿着皮甲背着武器走在街上,一眼就能认出来,就比如我们这群来自帝都的年轻冒险者们。 这一路上,我看到一些年轻人大胆的靠近这些冒险团,试图和他们交流。 赢黎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忍不住对我们说“这座城市里的向导真的好多。” 安妮对我们说道“我随军团离开奇岩城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现在的奇岩城变得让我也感觉有些陌生了。” 当我们走进奇岩城之后,安妮似乎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在她看来,我请她和苏加入我们的冒险团,除了友谊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看中了苏出色的至于能力,如今在帝都拥有治疗能力的祭司几乎是找不到。另外就是看中了她在奇岩城这几年的生活经验,所以她需要让我们更快的了解这个城市。 我知道,安妮心里面就是这样想的,其实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犹豫到现在也没有解开这层面纱。 “这几年你都在这座城市里生活的吗?明天带我去你生活过的地方逛一逛吧。”苏对安妮说。 她挽着安妮的手臂,不时地向窗外张望。 安妮和苏几年一直是聚少离多,这次服役期满,暂时还没有想好是不是继续留在南风军团,大概也想着趁机多陪陪苏。 安妮笑起来的样子让我精神恍惚,我似乎从她美艳的面容中看到果果姐的影子,然后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就像是要从心口跳出来了一样。 她笑着对苏说“好啊,我基本上都是住在军营里,现在那边除了守备军之外,所有的构装骑士团都跟随埃克斯军团长去了帝都,这边几乎没什么我认识的人了。” 奇岩城并不算大,虽然这里是奇岩省的首府,但这里的雨林限制了奇岩城的发展。 …… 魔法篷车很快便驶到了幸运草酒馆的门口,没想到这里倒是十分热闹,我们从魔法篷车走下来,抬头就看到前面几十米长的魔法灯牌匾,上面的魔法彩灯组成了丛林图案,在其中隐藏着一组十分显眼的词‘幸运草’。 酒馆被一片茂密的棕榈树遮挡住,它看起来更像是在树林里搭建出来的凉棚,从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来,里面聚集着很多酒客,我们走进有些混乱的酒馆里,里面充斥着各色各样的人群,一些是外来的冒险者,一些是真正的酒客,还有一些是酒馆里人员和陪酒女,也有一些当地人盯着各色水果和特色吃食在酒馆里来回穿梭,没想到奇岩城最大一间情报场所看起来像是热闹的菜市场。 “看看人家老板经营酒馆的手段,再看看你在度奈岛过的那些日子……”我忍不住对贾斯特斯吐槽道。 贾斯特斯嘿嘿一笑,对我说“要不是该死的位面战争,要不是愚蠢的鲍里斯门萨,其实我那间酒馆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牛头人鲁卡走在最前面,几乎对面走过来的人都会给这位身材魁梧的牛头人让路,我们没怎么费力就穿过了杂乱的酒馆大厅,径直走到酒馆里面的吧台前面,酒馆吧台这边挤满了人,鲁卡和贾斯特斯用眼神劝退了一些酒客,我们一行人便在吧台前面坐下来,酒馆吧台里面的酒保翻着白眼,瞪着牛头人鲁卡说道“你们想喝点什么,北方佬。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找麻烦。” 我从牛头人身后走出来,坐在酒保的面前,将一枚金币摆在吧台上,推到他的面前说 “给我们每人一杯椰汁酒,另外我想见见你们的老板。” 酒保显得有些警惕地看着我,问道 “魔法师?你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 说着,他飞快地将金币收进口袋里,并在吧台上摆出一排酒杯,从一只青色的椰壳里倒出奶白色的酒汁来。 我单手支着下巴,一脸平静地望着他“我想从他那里买一点情报。” “你等等……”酒保高高地举起手臂,对着一张酒桌上正在和人喝酒的年轻人喊道“威洛,你过来,这里有群北方佬找我们老板,要买点口信儿。” 酒馆里气氛嘈杂,看上去没有人在乎我们,但是我却能清晰感受到有人在盯着我们。 那个年轻人敏捷地跳过来,身体灵活地就像是一只猴子,他凑到我面前,仔细地打量我一眼,对我说道“你跟我来吧” 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跟在我身后,却被那个年轻人阻止,他戒备地看了牛头人鲁卡一眼“你们留在这里,只能两个人跟我上来。” 听他这样说,我对大家摆摆手,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又坐回椅子上,卡特琳娜跟在我身后,那位年轻人诧异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没再说什么,直接带着我们向酒馆后面的房间走过去,我们穿过酒馆后面的厨房,走进一间没有密室之中,这个房间摆得就像是一间魔法杂货店,货架上摆满了一捆捆卷轴,一个秃顶中年大叔腆着肚子,在柜台上整理资料。 他见有人走进来,便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抬起头看着我们,脸上牵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 “欢迎来到美丽的奇岩城,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帮到你们的地方,魔法师阁下?” “我想从奇岩城的盗贼工会买一些消息。”我坐在他的对面,说道。 这位秃顶的中年大叔示意守在门口的年轻人关上门,并对我干笑一声说“我就是奇岩城盗贼工会的管理者,说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144.杀戒 站在柜台里面的这位秃顶大叔带着瓶底厚的眼镜,如同孕妇一样的啤酒肚看起来圆滚滚的,他吃力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将双手支撑在柜台上,摆出一副笑眯眯地样子,一脸平静地盯着我。 房间里只有一盏灯,空气中弥漫着鲸鱼油的味道。 “听朋友说,你这儿能雇佣到向导?”我坐在他对面的高脚椅上,向他问道。 他用粗壮的手指敲了敲柜台,将一张老旧的奇岩城地图铺开,拇指压在奇岩城的位置,伸出食指在地图左侧敲了敲,又在地图的右侧敲了敲,问道“雨林还是沼泽?” “蜥人部落的蛮荒沼泽。” 说完,我的目光落在这份老旧的地图上,地图上画面各种圆圈,还有一些奇怪的标识,唯一能够辨认出来的就是奇岩城的位置,处于格林帝国势力版图之内的就是热带雨林,处于蜥人部落势力版图范围的就算是蛮荒沼泽。 听我这样说,秃顶大叔皱了皱眉头,以奇岩城为中心,手指如同圆规一样在地图右侧画出一条半圆弧,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我“现在蜥人部落乱得很,到处都在打仗,你们要去多久?” 我想起了当初莫拉雅儿在奇岩城一住究竟是将近一年,那次她所在的冒险团偶然遇见了古代遗址,恰好是在蛮荒沼泽里走了将近两个月,我便对秃顶大叔说“我想大概要两个月。”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手停在地图上,一脸惊诧地对我问道“现在这种时候,你准备深入蛮荒沼泽?”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非常认真地对我说“你可能不太了解那片丛林里藏匿着什么样的危险!” 说着,他转身在身后的书架上翻出一张羊皮纸卷轴来,随手铺在柜台的老旧地图上,羊皮纸上画着一只巨型苍蝇,他的肢体语言很丰富,指了指上面的图案,用手比划着,一面向我描述 “那里到处潜伏着毒虫猛兽,你可能没见过比一只肥猪还要大一些的龙蝇,就像一坨屎一样在空中嗡嗡嗡的飞过来……飞过去,只要被它吸上一口,身体里的血啊肉啊的瞬间被它抽干,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的尸骸,会被一根细丝吊在大榕树上,然后它们会在上面产卵,等小的龙蝇出生,那具干尸就会成为它们的养料。” 秃顶大叔见我无动于衷,又再次转回身拿出第二张羊皮纸卷轴,卷轴上面又画着一只巨大的石化蜥蜴,我虽然没有见过活生生的石化蜥蜴,但是对于石化蜥蜴的高级皮革却见过很多,我当然很清楚这种蜥蜴的皮肤纹理与某些岩石很相似,只是我没想到一只石化蜥蜴只比沼泽巨鳄小了一点儿。 房间里很闷,空气有些浑浊,秃顶大叔用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油汗,对我继续介绍 “那片沼泽里还有七八米长的石化蜥蜴,它们喜欢像变色龙一样伏在岩石上,不,我描述得有点不对,它们身上的皮肤带着花岗岩的石斑,看上去就像是横在地上的巨型条石,当你从它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它们会一口咬住双腿,石化蜥蜴身体里的毒素会让猎物一点点变成石块,然后它就像是咀嚼糖豆一样,嘎嘣嘎嘣地吞到肚子里。” 我很想对他说,我很期待遇见大群的石化蜥蜴,这种皮革在帝都很受欢迎。 秃顶大叔喝了口水,继续说“这些仅仅是蛮荒沼泽边缘的魔物,越是往里面走,生存环境就会变得越可怕,沼泽的深处甚至还有可怕的食人花和飞龙,飞龙群展开翅膀在丛林中遮天蔽日的经过……没有人愿意那去,就算是最有经验的向导也不想去那里冒险。” ……大概最后这句才是他想要告诉我的,盗贼工会这边没有向导愿意去蛮荒沼泽。 我撇了撇嘴,目光有些不屑地瞄着那张石化蜥蜴的画卷。 秃顶大叔吞了吞口水,说“除此之外,那边的环境,到处充满毒气和沼气,有时候在丛林里点燃一堆篝火,都可能引发爆炸。” 他不再看我,对我挥了挥手说 “再说,现在蜥人部落内部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就连奇岩城最大的飞艇商队都不愿从高空穿越蛮荒沼,要我看如果不是必要,还是等等吧,我这里没有适合的向导带路,如果你想找向导,外面满大街都是,不过他们丛林生存经验只限于奇岩城周边地区,想要进入丛林深处,你们自己千万得小心点。” 没想到满大街都是找活的向导,在盗贼工会这边,反而没有人愿意当向导,我犹豫了一下又问 “蜥人部落之间战争是怎么回事?” 秃顶大叔用手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太自然地说“之前那些信息算是我免费赠送,接下来这些如果你想知道,就需要花费一点点金币了。” 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含蓄,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猥琐。 “当然!”我知道盗贼工会买消息要缴费的,于是便从衣兜里摸出一枚金币放在柜台上面,推到他面前问“这样可以了么?” “嘿嘿!我喜欢爽快的魔法师。”他对我笑了笑,虽然笑容有点假,但却没有拖延,直接对我说道“蜥人部落的战争起因是因为老蜥人王死了,新的蜥人王需要从染满鲜血的战场中走出啦,这是一场涉及了正品蛮荒沼泽蜥人族的战争,要么臣服,要么去死。”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在这个时期,只要你走进蛮荒沼泽,就会成为所有蜥人的敌人,所以我建议你在乎不要尝试在这种时候进入蛮荒沼泽。” 怪不得那些盗贼工会的成员这种时候不愿意去当向导,原来是蜥人部落之间为了争夺王位而打仗,我忽然想到一直没有收到琪格写给我的信,大概也应该是这个原因,我说 “这么说……商队也是受蜥人族战火的影响,短时间没办法去埃提亚联盟王国那边?” 秃顶大叔搓了搓手,对我挤出一丝笑容来“这个是要收取第二条信息费用的。” 我伸手再次摸出一枚金币,推到他面前。 “你猜的没错,奇岩城的商会暂时不会有人愿意组织商队赶赴埃提亚联盟王国,四个月前,滞留在奇岩城最后一批埃提亚商人与奇岩城商会最大几家贸易商行组成联合商队,他们一共凑了二十三艘魔法飞艇,雇佣了十支佣兵团,商队出发的时候声势浩大,只是一个月后,这队联合商队在蛮荒沼泽会拉尔峰遭遇飞龙群的袭击,只有三艘飞艇平安返回奇岩城,从那以后在没有人站出来组织商队横穿蛮荒沼泽。”秃顶大叔飞快地说,“上次埃提亚联盟王国的商队抵达奇岩城还是在去年冬天。” 我无奈地揉着额头,问他“难道……现在奇岩城这边就没有办法去吗?” 秃顶大叔也是露出一脸的无奈,说道“如果埃克斯军团长没有受查尔斯陛下征召,带领奇岩城最精锐的构装骑士军团参加位面战争,或许还有办法。” “我想查尔斯陛下也是看到蜥人部落的内战,暂时不会进攻奇岩城,才会调奇岩省的兵团进入帝都。” “如果请埃克斯军团出面,或许能够开辟一条通道,不过普通商队想要穿过蛮荒沼泽,暂时不太容易。” “蜥人部落也无法承受这种长时间的内耗,他们同样缺乏生活物资和军需品,蛮荒沼泽深处的传统蜥人部落拥有驯兽师,他们能够驯化飞龙,那些飞龙勇士很擅长打劫魔法飞艇。” 我最后将腰上的钱袋子扯下来,将袋子的口撑开,露出里面黄橙橙的金币,对秃顶大叔说 “好吧,最后我还想发布一条任务,我有两位朋友半个月前在奇岩城失踪了,我想请贵公会帮忙收集她们的线索,她们的身份很好辨认,是两位从北方来的女魔法师,一位是木系魔法师,另一位是冰系魔法师,最近这段时间,无论在哪见过她们,或是知道她们任何消息,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在奇岩城停留一段时间,这个任务在我没找到她们之前长期有效,如果有关于她们的消息,可以到霍丽恩旅馆找我。” 说完我将袋子里所有金币倒在柜台上,这只袋子之前沉甸甸的,大概有一百多枚,倒出来的一瞬间‘哗啦’一声,我将这些金币推到他的面前,对他说“这是定金,无论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很想知道。” 秃顶大叔有些纠结地看着柜台上的金币,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金币收了起来。 “好吧,看在金币的份儿上我接下这个任务,不过你也别太指望我们盗贼工会,最近城外乱成一锅粥,我们的人也不会轻易出城,可能没有你想要的消息。”秃顶大叔对我说“其实这件事你应该去奇岩城魔法工会申请帮助,魔法工会的执法团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他们专门处理这种案子。” “我会去的。”我说。 与这位盗贼工会的管理者交流过后,我和卡特琳娜重新返回到幸运草酒馆里面,这时候,酒馆里面的气氛十分热烈,牛头人鲁卡站在一张高高的方桌前,亚麻布衬衣的袖子挽得高高的,在他对面是位头顶有纹身的壮汉,不过这位壮汉在体型上与普通人差不多,比牛头人鲁卡差了很多。 他们俩单手扶着方桌,弓着腰,将一只手臂放在方台上,双手紧握,在负责充当裁判的是酒馆里的酒保,之间他一脸兴奋地拿起一只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大喊一声“开始……” 那位壮汉只是坚持了不到五秒钟……五四三二一,扳倒! 牛头人鲁卡兴奋地和贾斯特斯兴奋的击掌庆祝,就连苏和海伦娜也凑过去和牛头人鲁卡互相击掌,在吧台前面尽情欢笑。 我和卡特琳娜走回来,坐到赢黎身边的高脚椅上,赢黎趁着吵杂的叫喊声,贴着我的耳朵问 “办完了吗?” 我点点头。 “嗯!” 她又问 “怎么样,还算顺利吗?” 我摸着额头说“……明天上去去魔法工会看看,也许那边会得到一些线索。” 坐了一小会儿,我便带着一行人离开幸运草酒馆,从酒馆里刚走出去不到五百米,卡特琳娜就不动声色地告诉我有人在我们后面盯梢,我和卡特琳娜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对方的想法,这种时候,想想卡兰措会怎样做? 我们带着一行人没有继续走灯火通明的大街,而是直接钻进一旁胡同里。 没等多久,两个穿着一声紧身皮甲脸上围着黑丝巾的人偷偷潜入这条胡同,当他们在胡同里仅仅走了几步,便意识到了危险,想要退回去已经晚了,牛头人鲁卡像是一堵厚厚的墙壁堵在胡同口,而贾斯特斯则是拎着两把骨刀,站在胡同的另一侧,他一脸认真地问这两名追踪者。 “你们是哪来的?盗贼工会?”贾斯特斯问道,不过他随口推翻了自己的猜想,说“不不不,盗贼工会这种时候可没有这么傻,难道你们不介绍一下自己?” “……”那两位追踪者没有说话,只是小心戒备着贾斯特斯,一步步向胡同最暗的地方退。 就在他们想跨入阴影的那一刻,一只漆黑无光的匕首贴着他的脖颈显露出来,卡特琳娜的身影从阴影里一点点露出来,那把匕首在追踪者脖子留下了一丝血线。 他们在惊恐之余,同时拔出腰间的匕首,向着身后的卡特琳娜捅去…… 还没等匕首扎到卡特琳娜的伸手,两名追踪者的身体微微一颤,便像钎子上青蛙一样身体僵直在原地,两根苍白的骨刺从他们后心处穿出来,白骨刺上沾染着一丝丝鲜血。 “既然你们不想说,那就算了!”贾斯特斯冷冷的哼了一声,将骨刺拔出来,在他们身上擦拭了一下血迹,转身追了上来。 145.这个夜晚 闷热的夜晚没有一丝风。 墙壁的石缝间长满了青苔,伸手摸在身侧的石墙上,就连周围墙壁也是温热的,这种闷热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和赢黎诸女没在小巷中停留,一行人径直横穿小巷,来到了对面一条街上。 窄巷杀人这种事当然还是能避开赢黎她们,那就尽量避开的好。我让卡特琳娜、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留在后面处理那两个追踪者,没多久三人便从后面追了上来,贾斯特斯与我并肩而行,他不解地问“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是谁指使他们跟踪你?” “无论是谁都不重要。”我对贾斯特斯说。 贾斯特斯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我转过身对他说“我就是想给他们一个警告,这也是警醒其他正窥视我们的人,让他们认真地想一下,免得将我们当成普通的羊牯。” 一辆魔法篷车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凉风。 赢黎和苏走在最前面,前面店铺的橱窗摆着一套纯白的连身皮裙,皮裙的剪裁非常别致,不过这位制品师为了追求款式,在皮裙上增加了一些镂空设计,让这套皮裙失去了成为魔纹构装皮甲的可能,苏站在橱窗外面显得跃跃欲试,看上去是想要走进去试试。 “你的意思是说,连我们也是这些人的猎物?”贾斯特斯跟在我身后追问。 望着眼前繁华的街市,街上人来人往,奇岩城的街头看上去比海音丝城的水街还要显得喧闹。我对贾斯特斯说“你看这些街道上有这么多的店铺,这里的街道干净整洁,这座城市里聚集了大量的冒险者,正是这些城里的贸易商行,才让奇岩城拥有如此繁华的夜景。” 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朝着那些橱窗里摆着琳琅满目商品的商铺看过去。 “……但是你们可能忘了,这座城市里的商人们与埃提亚联盟王国至少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贸易往来,冒险团想要进入蛮荒沼泽变得更加危险,现在蛮荒沼泽里即使存在一些冒险团,数量也并不会太多,我们从那些满大街找事做的向导们的身上就能看得出来,没有多少冒险团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蛮荒沼泽冒险。”我说道。 我在这一刻,似乎能理解白天在街上遇见的那些向导们的心情,普通的向导们在城里找不到活,难以维持生计,所以他们拼命地到处找事做。而那些有经验的向导深知蛮荒沼泽里面到底存在着怎么样的凶险,又不太愿意接受这种危险的任务。 贾斯特斯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 牛头人鲁卡却是一副憨憨的样子,表情显得有些迷糊。 我对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他们两个人说“那么你觉得到底是什么……让这座边境城市……在蜥人部落爆发战争的一年之后……直到现在还会如此繁荣?” “难道不是应当像特鲁姆小镇那样,冒险者们来到了小镇上,同时也给小镇带来了大量的财富?”贾斯特斯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他反驳道“这座城市聚集了大量的冒险者,他们的衣、食、住、行,每天都要不断地在这里消费,这些难道不是正在为这座城市带来新的收益?” 牛头人用力摇了摇快要炸开的脑袋,跟在一旁默默无语。 “特鲁姆小镇的财富,有一部分是来至那些冒险者,这不可否认,但大部分还是那片黑森林所赐予的,那里的原住民将森林里的各种资源带到小镇上,才会给特鲁姆小镇带来丰厚的财富。”我对贾斯特斯问道“而奇岩城的财富则来源于那片危机四伏的蛮荒沼泽,只是现在没有多少冒险团愿意去冒险了,你觉得这座城市为什么还会如此繁荣?” “这就是你处置那两个追踪者的原因?”贾斯特斯深深地看我一眼。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我站在原地,对贾斯特斯说道。 贾斯特斯耸了耸肩膀,单手搭在了牛头人鲁卡宽厚的肩膀上,直接越过我往前走。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的话题便不再继续。 牛头人鲁卡小声地对贾斯特斯问道“刚才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 贾斯特斯与鲁卡勾肩搭背地往前走,边走边说到“他刚才告诉我,他闻到了这座城市里的血腥味。” “啊!就这?”鲁卡一脸懵的说道。 “就是这样!”贾斯特斯咧嘴露出一口锋利牙齿,和鲁卡大步向前走去。 处理掉跟在我们身后的两位追踪者,那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彻底消失,我的魔法感知向四周延伸,没有发现其他人。 看着赢黎和苏手挽着手走在前面,安妮一脸忧虑地走在两人身后,她大概也感受到了奇岩城危机四伏,看起来她的神色有些犹豫,大概是有点后悔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苏,并带着她一起来到了奇岩城,但是现在的奇岩城看上去虽然展露出表面的浮华,而在城市那些阴暗的角落,危险就像是丛林猛兽正蹲在那里择人而噬…… “在担心苏的安危?”我走到安妮的身边,对她说道。 “没……”安妮说完,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瞄着自己的鞋子一步步往前走。 我看着安妮的侧脸,眼前恍若看到了果果姐,眨了一下眼睛,安妮的轮廓才变得清晰起来,我对安妮说道“现在的她远比你眼中的她更加坚强,而且你和她有要去蛮荒沼泽的探险的理由……” 安妮疑惑的望着我。 “……想知道我为什么我会莱恩特和芬妮的养子吗?”我想将果果姐的故事讲给安妮听,犹豫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安妮正等着我往下说,就听见海伦娜在前面一家店铺的橱窗前面甜甜地喊道“吉嘉,你快过来……” 我歉然地对安妮摊开手,答应了一声“来了!”和安妮交流便就此匆匆结束。 海伦娜亲昵地挽着我的手臂,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像甜美的向日葵,笑眼盈盈地对我说“你要帮我们参考一下,这套皮甲怎么样?” “还好……” 说完,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后面的安妮一眼。 奇岩城的夜晚要比白天热闹的得多,灯火霓虹之下,总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在街上游荡,一些白天见不到的小商贩们也都不知道从哪儿一股脑的跑出来,街上多了一些食物的香味,让我有种奇岩城的味道不是在那些高级餐馆里,而是藏身于街头巷尾的小吃摊前。 我们一行人走在街上,无论是队伍颜值担当海伦娜,还是清新如小白花一样的苏,又或者性感如贝姬、安妮和卡特琳娜偏偏又有着各自的不同,我们这群人很难不成为那些年轻人目光的焦点。这段时间,赢黎的容貌也一直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在她的身上能看到艾瑞利尔公主的影子,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正不断地在她脸上重现,赢黎有些不习惯被很多人偷看,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胭脂红。 有些年轻人会大胆地凑过来,询问我们是否需要向导,当安妮向他们问起是否愿意去蛮荒沼泽,那些年轻向导们的脸立刻变色,讪笑着对我们说,‘别开玩笑了,你们这支冒险团里这么多女士,最多也就是在奇岩城北部的雨林转一转,这个时候谁还去蛮荒沼泽冒险……哦,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冒险了,应该说是送死。请放弃这种送死的想法吧!世界这样美好,活着不好吗?’ 就好像我们提出去蛮荒沼泽,成为了一种很体面的拒绝这些向导们的方式。 …… 回到霍利恩旅馆,在旅馆门口又遇见了一群年轻向导们,还没等他们围过来开口询问,如同食人魔一样强壮的牛头人战士走到前面来,拉开旅馆的大门,硬生生用凛冽的眼神阻止了那些向导们的靠近。 鲁卡和贾斯特斯两人在霍利恩旅馆里开了一个房间,对于人高马大的牛头人战士,霍利恩旅馆有专门的大房招待他们,这种房间在旅馆的一层,旅馆里的夜班经理战战兢兢地在前面引路,不停地回头打量着身后这位牛头人战士,并对牛头人说“如果您觉得被子不够长的话,我们可以给你提供一条更长一些毛毯……” “没关系的,如果你们这儿的床没那么大,我也可以睡地板上!”牛头人鲁卡温和地说道,他从来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 我安顿好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随后便带着卡特琳娜一起上楼。 走到旅馆三楼的时候,发现赢黎诸女居然坐在阳台前面的长椅上欣赏着奇岩城的夜景,艾瑞卡学姐也参与在其中,她穿着一身看起来有些另类的紧身背心和灯笼裤,踩着一双软鞋,面前摆着一杯柠檬茶,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头发也显得湿漉漉的,看到我和卡特琳娜走上楼,就问我“找到你那两位朋友没有?” 我挤在赢黎和海伦娜中间,在长椅上坐下来,对艾瑞卡学姐说“暂时还没……不过我已经在盗贼工会那边发布任务,相信很快就会有她们的消息了。” 对于这片蛮荒沼泽,我希望艾瑞卡学姐能多懂几个解毒药剂的配方。 艾瑞卡学姐这时候对我们说道“刚刚我听旅馆里的旅客说起,最近奇岩城接二连三地有冒险团莫名其妙的失踪,连奇岩城的警卫营骑士团也已经介入这件事。” 海伦娜温热的身体半倚在我的怀里,有些担忧地对我说“冒险团失踪……会不会是因为蛮荒沼泽那边太危险,凡是去那边的冒险团都遇险了?” 贝姬坐在海伦娜的另一侧,笑着说“也许是是蛮荒沼泽里蜥人部落封锁沼泽丛林。” “你还能笑得出来?”海伦娜瞪大了眼睛,对贝姬问道。 贝姬抱着海伦娜的脖子,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啊!耶罗位面黑森林里的尼布鲁蛛人我们都没怕过,干嘛要怕蛮荒沼泽里的土著?” 苏一脸羡慕地看着贝姬,似乎对她能够在耶罗位面与尼布鲁蛛人战斗,非常羡慕。 在神庙没有降下自由女神的神谕之前,格林帝国的战争,军队都会有战斗神官和祭司们随行,战斗神官可以给拥有神圣信仰的骑士们加持祝福光环,而祭司们会在战场上施展强大的治愈术,因为有这些神职人员,格林帝国的军团战斗力至少比现在强一倍,所以队伍里有没有祭司,对于一场战斗来说有着很大的区别。 苏不属于神庙系统里的祭司,但是身体里面却拥有神圣力量,在索拉大学者的教导下,可以施展祷言系治疗术,她是那种很特殊的存在,而且身体里面蕴含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我一直有种直觉,她的黑暗之体远比神圣脉轮要更强大一些,所以她的重要性,对于我们这支冒险团来说不言而喻,只是她目前对自己的实力还太了解。 这些事情,大概安妮也不知道吧。 “别乱猜了,明天我们先去奇岩城魔法工会那边了解了解情况,回头再说。”说完,我站起来准备回房间睡觉。 卡特琳娜自然跟我一同回房间,等我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赢黎也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身后跟随着海伦娜和贝姬,阳台那边只剩下了苏、安妮和的艾瑞卡学姐。 “哎,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我笑着问赢黎。 “没……晚安,吉嘉。”她脸色微微一红,回答道。 大步走到她面前,事实上她就住在我的隔壁,我们的房间门也是相隔只有几步远,我捧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哦,晚安,我的公主殿下。” 她的脸此刻都红透了。 等我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她伸手拽住我的魔法长袍,一下子从后面抱住我…… 这里毕竟是旅馆的走廊,她将我拉进旅馆的房间里,紧紧地抱住我,有些苦恼地说“你说我们到底算什么?结婚都这么久了!” 我握着她的双手,心底的那份理智被赢黎的那份热情慢慢融化,“所以你准备……?我们对曼达做出的承诺怎么办?” 赢黎有些气恼却又固执地说道“我当然会坚守我们的誓言,其实也没有那么久……” 146.连夜出城 嘀嗒 一滴水落进了水池中,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头顶上的瓦片传来‘咔嚓’一声碎裂的轻响,就像是一只猫从屋顶经过,不小心将一片瓦踩得松脱了。 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魔法感知像潮水一样不断向外蔓延,漆黑的房间在我的感知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卡特琳娜像是一头雌豹伏在我的身边,微微眯着眼睛,光洁如象牙般圆润的手臂将床下天鹅绒地毯上亚龙轻皮甲捞起来,她赤身体轻盈地跳到床下,悄无声息地将皮甲穿到身上,随便将靠背椅上的匕首出刀鞘中抽出。 如火一样红艳艳的大卷发如瀑布散开,她悄然走到了窗帘后面。 这时候我感知已经蔓延到了房间之外,我的脑海中清晰的呈现出隔壁赢黎、海伦娜和贝姬熟睡的画面,赢黎如婴儿一样蜷缩着身体,怀里抱着夏凉被子躺在中间那张床上,贝姬睡的那张床静靠窗子,她穿着吊带背心,肚皮上的背心边缘向上撩起,露出白腻带有马甲线的腹肌来,而海伦娜的那张床靠近房间门这一侧,她俯卧在单人床上,一条手臂搭在床边,手指搭在一把绯红剑的剑柄上,微风吹拂着白纱窗帘,月光洒落在房间的地板上。 魔法感知穿过楼层地板,穿过屋顶阁楼,屋脊木框横梁与屋顶上的红瓦片,霍利恩旅馆内部结构清晰地出现在我脑海中,而潜伏在屋顶上的六名刺客也清晰地在我精神之海中勾勒出轮廓,他们穿着黑色紧身皮甲,藏在屋顶的阴影里,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我对卡特琳娜指了指屋顶,卡特琳娜心领神会的微微点头,‘魔蛇之牙’魔纹构装皮甲划过一丝法力波动,卡特琳娜的身体逐渐转淡,最后悄然消失在窗帘后面。 藏在屋顶阴影中的刺客分出四人从阁楼天窗钻进霍利恩旅馆,另外两人顺着屋顶上垂下的绳索溜下来,透过月光,一道影子在窗外飘进房间,那道人影的双脚刚刚接触地板,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原地,一把匕首直抵在他的喉咙口,没等他有任何反应,那把乌黑的匕首在他的脖子上一抹而过,一只漂亮白净的手捂着他蒙着黑面巾的嘴巴,将他轻轻放倒在地板上,卡特琳娜从阴影中显露身形。 紧接着,后面那位刺客也从窗口钻了进来,只是他第一眼没有看到接应的同伴,立刻意识到不妙,身体在钻入房间的一瞬间,双腿勾在窗沿上,身体借惯性向后荡去,准备从窗口逃出,卡特琳娜瞬闪到窗口,手肘狠狠地顶在那刺客的小腹上,另一只手里的匕首从刺客左肋刺入心脏,随后将刺客拖回房间。 两名刺客就像是离开水的鱼一样,在地板上浑身抽搐,血淌到底板上,在月光地映照下呈现深棕色。 我套上魔法长袍,赤着脚站在地板上,随着手指画出淡蓝色的魔纹法阵,四周的温度快速降了下来,双手在两名刺客身体上抚过,两名刺客身上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这些冰晶体逐渐凝结成一块厚厚的冰块。 两名刺客从楼顶的阁楼天窗溜进了旅馆三层的走廊里,另外两名直接向楼下走去,卡特琳娜走到门口,那两名刺客正在好从外面将一把锋利的匕首顺着门缝插进来,只听啪嗒一声切断了里面的门栓,他们俩推门而入,刚好看到坐在床边的我,以及我头顶上悬浮着一支三米长的冰枪。 两名刺客暴露的行踪,瞪大眼睛,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想要钻进阴影里遁走,那支冰枪直接在房门口炸成一片冰粉,两名刺客刚刚隐匿的身影沾上了一层冰粉之后,浮现出大致的轮廓,而他们的身形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四肢变得有些僵硬,骇然地望着我,脸上浮现出绝望之色。 卡特琳娜从门口像一只猎豹一样扑出来,锋利的匕首在这两名刺客的脖子上抹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他们甚至来不及向剩下的同伴示警,浑身挂满了冰霜倒在走廊之中,我和卡特琳娜将两名身体逐渐变冷的刺客拖回房间里,卡特琳娜说了句“我去下面看看”后,便隐入阴影中,通过走廊向楼下的那两名刺客追了出去。 冰枪炸开后,在房间门口留下的霜雪也开始飞速融化,变成了地上的积水,渗入地板的缝隙中。 关好自己房间的门,打开传送门,将四具尸体推进辛柳谷的地底岩洞中。 我拎着深寒水晶匕首,赤着脚走到苏和安妮门外,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果然是安妮比较警觉一些,房间里面传来安妮的询问声“谁?”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露出安妮的半张面孔,她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我低声对她说“小心点,外面溜进来几名刺客!” 然后,在她惊讶地目光下,我转身走到对面赢黎的房间,同样敲了敲房门,敲了半天才看到海伦娜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间门,看到我之后,便迷迷糊糊地将我拉进房间。 我……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卡特琳娜追到楼下的时候,贾斯特斯已经将摸进他们房间的两名刺客制服,他并没有直接杀掉那两名刺客,而是用树根骨刺将一名刺客钉在了房门上,鲜血从各处伤口不断的渗出来,一根骨刺穿过刺客的胸口,伴随着每次呼吸,他的胸部伤口不断地冒出气泡。 另一名刺客额头呈现出巨大的凹陷,虽然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是他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身体已经僵硬。 “说吧,谁派你来的,说出来,你还能死得痛快点!”贾斯特斯手里握着一把骨剑抵在刺客的下颚上,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呵呵呵……” 随着刺客嘴角流淌出黑紫色的血,刺客脸上有些扭曲的冷笑慢慢凝固,最后定格在极度诡异的表情下。 “这些刺客虽然拥有一转中期的实力,隐匿潜伏的本领也还算过得去,但是搞暗杀的手段还是差了一点,粗暴野蛮,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你说他们哪里来的勇气潜入旅馆来行凶的?”贾斯特斯站在门前,将插在刺客身上的骨刺一根根拔出来。 “这两具尸体怎么办?”牛头人鲁卡憨厚地问道。 “楼上还有四具,都让丢进辛柳谷喂蜘蛛!” 说完我掏出时空碎裂者之锤,在贾斯特斯的房间内开辟出一道传送门,牛头人鲁卡一手拎着一具刺客尸体迈入传送门中。我们随后又来到了楼上。 这时候,楼上的诸女都醒了,大家等在赢黎的房间里,见我带着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一起上楼。 赢黎、海伦娜和贝姬坐在床边,看到我毫发无损地推门走进来,才算松了一口气。 艾瑞卡学姐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之前她虽然参加过一些皇家魔法学院组织的野外历练,但却没有遇见过这种公然在旅馆中搞出来的刺杀行动,虽然这次刺杀被我们轻易化解掉,但是却是让她心有余悸。 相比之下,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安妮却是显得十分淡定,她身上穿着整齐魔纹构装,谨慎地站在窗口观察外面的动静。 苏穿着单薄的睡衣,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她一只手按在胸口,另一只手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一半恐惧一半兴奋,她身体里有着两种极端的性格,其中信仰神圣祷言的那一半充满了怜悯,同时也有些胆怯,另外被暗影之体侵蚀的身体则是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在暗影下的她心里居住着一只魔鬼,虽然她不是奈法兰人,但是我到觉得她比我更符合各种古老书卷中对奈法兰人的描述。 偏偏我却没有一点奈法兰人的样子。 苏见到我走进来,便上前迫切地问我“那些刺客呢?” “都解决掉了。”我对苏说道。 苏有些失望的撇撇嘴,“哦……,我还以为我能帮上一点什么忙,你都不准备审讯一下吗?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他救回来。” “额!那下次可以试试。”我对她说。 我顺着窗口看了一眼行政中心广场对面的那座钟楼,夜里钟楼上面巨大的时间刻度盘的十二个方位亮着幽蓝色的火焰,此刻指针恰好指在了三点一刻,我对大家说“离天亮还早,还能在睡一会。” “发生了这种事,让人怎么睡得着嘛!”海伦娜抱怨道,说完居然忍不住打个哈欠。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安妮走到门口,对我们说“那我回房间再去睡一会儿,苏,你不去吗?” 听见了安妮这样说,苏有些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跟在安妮的身后,“哦,等等我。” 艾瑞卡学姐欲言又止,也跟在安妮苏姐妹一起离开。 贾斯特斯走到门口,对我说了句“我去阁楼上坐一会儿,不过我估计今晚上应该不会再来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坐在赢黎对面,我抓住那双柔软的手,对她微笑着说道“我没想到奇岩城的局势会这样复杂,也许今年这个假期不适合去蛮荒沼泽冒险。” 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赢黎比以往多了一些自信,她微微翘起嘴角,对我俏皮地说 “去年我们还到北境猎杀野蛮人战士了呢,也没见你说过有多么危险。” 海伦娜从我身后缠上来,手臂圈住我的脖子,尖尖的下巴担在我的肩膀上。 我用手拍了拍她滑腻的脸蛋,示意她安分一些,然后对赢黎说 “那次和这次不一样,去年是我第四个年头抓捕野蛮人,怎么说也算是经验丰富,这次对于这片蛮荒沼泽我是真的不了解,本来还想着在奇岩城里找个靠谱一些的向导,可是没想到没什么本事的向导都聚在城里找不到事情做,有本事的向导们却又很清楚那片沼泽里有着什么样的危险,甚至不肯接这个任务。” 赢黎并没有因为我这些话而忧心忡忡,她对我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要找到海蒂老师她们才行。” 说完,她脸上出现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说了句“我就是有些搞不懂,像海蒂导师那种性格的人,究竟是如何肯答应你,千里迢迢的跑到奇岩城来冒险的……” 海蒂导师当然是因为果果姐啊,只是我也感觉到海蒂导师与果果姐之间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脱出普通朋友的范畴,应该算是挚友吧。 我正在发呆,赢黎接着又说“向导这件事,我明天去拜访诺曼侯爵,或许他能给帮我们提供一位可靠的人选。” 海伦娜也在我身后说道“居然有人敢在奇岩城里刺杀我们,我估计他们恐怕连我们的身份都没搞清楚。” 窗帘一阵浮动,卡兰措从窗外翻进来,她高大的身躯穿过有些略窄的窗口,居然也能做到悄无声息。 卡兰措对于我们大半夜的坐在一起聊天,也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大步走到方桌前面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我对卡兰措问道。 卡兰措放下水杯,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我们一直追踪到奇岩城的东门,目标目前恐怕不在奇岩城里,我打算扩大搜索范围,带人到城外去查看一下。” “出城查探可以,一旦察觉危险就撤回来。”我想了想,又问她“你准备带多少兽人战士出去。” 卡兰措对我笑了笑,说道“与其让他们在辛柳谷整天无所事事,倒不如全部出来活动一下,给他们找点事做才不会养出肥膘来。” 我想到一百多名兽人战士从霍利恩旅馆跑出去,穿过半个奇岩城,在翻越城墙出城,一旦被警卫营骑士团或者城墙上的守卫们发现,也不知道会引起怎么样的事件。 不过她既然选择出城搜寻,那样人手多一些总是没坏处,于是我说道“你要把那些兽人战士全部拉出来?好吧,知道了!我把你们送到城外……” 我没有选择骑着魔法埽把直接穿过奇岩城的夜空,这样做的后果十有**会引出奇岩城魔法工会里法师执法团的人出来不可,我这次出城使用的是定向传送卷轴,这座城市并不算太大,接连撕开了八张定向传送卷轴,就来到到了奇岩城东门之外。 147.奇岩城魔法工会 奇岩城外,密林 卡兰措带着一百三十七名兽人构装战士走进城外热带雨林。 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张定向传送卷轴,展开传送卷轴,并念诵了一句短促的魔咒之后,一扇被电弧包裹着的传送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电弧在暗夜中发出耀眼的白光,并连成一片光幕。 我向卡兰措消失的那片树丛看了一眼,没在犹豫,带着卡特琳娜跨过了传送门,返回奇岩城东城区。 充斥着电弧的传送门在夜晚格外醒目,出现在奇岩城的东城区那几扇传送门,很快便引来了警卫营骑士团的注意,那些骑士老爷们穿着罐头皮一样铁甲,骑着古博来马,在空旷地大街上疾驰,与我和卡特琳娜擦肩而过。 他们似乎并没有想要盘问我们的意思,只是在传送门出现的地点盘查了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出现任何状况,也没有留下战斗后的痕迹,便没有继续追查。 他们骑在马背上在奇岩城中巡逻的样子,在这样一个月光如雪的夜晚,显得威风凛凛。 返回霍利恩旅馆这段路,我和卡特琳娜并没有奢侈到继续使用定向传送卷轴,夜空中的群星隐退,天空露出一道鱼肚白,眼看天就快要亮了,我们便决定沿着城市中央大道的步行街往回走。 奇岩城的早晨湿度比较大,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雾霭之中。 天色逐渐放亮,但是城市里的雾气却越来越浓。 城市里的守夜人在关闭城里每一条街道上的路灯,奇岩城里的市民开始陆续上街,为了填饱肚子,贫民要早早地走出家门,到城市里各处招工的地方提前等待。 最近这段时间,奇岩城各个工坊里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奇岩城失业的人口逐渐攀升,这座城市正在失去往日的活力。 街上的行人们看起来一脸麻木,他们的目光在晨雾弥漫的街头餐点摊位前流连,却很少有人真的走上去买,哪怕是一块最普通的炸薯饼。 奇岩城早晨的萧条与夜晚的繁华让我感觉仿佛置身于两座不同的城市。 …… 当阳光穿透了薄雾,整座城市变得亮堂起来。 我们走出霍利恩旅馆,来到市政中心广场的大道前面。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三人坐上一辆魔法篷车,前往总督府拜访奇岩城的执政官诺曼侯爵,牛头人鲁卡成了她们的保镖也一路随行,魔法篷车驶离霍利恩旅馆,海伦娜的小手伸出窗外来回挥动,在阳光的映照下变得晶莹剔透。 赢黎乘坐的那辆魔法篷车刚走不久,就又有一辆魔法篷车驶来,安妮和苏拉着艾瑞卡学姐登上魔法篷车,她们打算去看看安妮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顺便在奇岩城圣菲亚大教堂那边逛一逛,我担心她们会遇到麻烦,便让贾斯特斯负责保护她们。 我和卡特琳娜在旅馆门口等待下一辆魔法篷车的时候,也有一些冒险家们从旅馆里走出来,有些人行色匆匆的离开旅馆,有些人则是闲庭信步地沿着街边的甬路闲逛,还有一些人穿过市政中心广场,到对面佣兵协会去领取任务。 很多冒险团谋生手段并不是单纯的接委托人任务,或者是在野外狩猎魔兽和采集草药,他们往往会将这些事情糅合在一起,执行委托人的任务时,随便采集魔法草药,又或者是在狩猎魔兽的时候,随便看看佣兵协会那边有没有适合的任务。 奇岩城是一座冒险家们云集的城市,这里的佣兵协会也是城市最热闹的地方。 相比之下,埃尔城的佣兵协会就小得可怜,我记忆中的那个佣兵协会位于埃尔城自由市场与马市中间的那条街上,属于埃尔城里的平民窟,在那条街上随处可见一些流浪的兽人,只要肯拿出一块饼子,就能让那群兽人流浪汉做一些类似于跑腿或者扛包这种卖力气的事。 早晨太阳还没有从云层中钻出来的时候,奇岩城的佣兵协会外面就聚集很多人。 一位头上等着一筐水果的小贩从我的面前经过,我伸手在里面摸出两枚芭乐,然后将十几枚铜板丢在他胸前挂着的铜罐里面,那位小贩转身向我屈膝致意,并示意我可以多选几种水果。 街头卖饼的商贩也喜欢将托盘顶在头上。 奇岩城有一种早餐是将各色水果蔬菜包进一张脆饼里面,在添上一些蛋黄酱和盐巴,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又带有一点点咸盐味,对我们来说有些不习惯,却是奇岩城里人们最喜欢的一种食物。 六名刺客昨晚在霍利恩旅馆里离奇失踪,并没有影响到旅馆里面客人们的日常生活,藏在暗中的那个组织大概也要重新评估一下我们的实力,不管怎样,即使他们还会有行动的话,大概也不会将办事地点选择在霍利恩旅馆里,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魔法工会!” 我站在街边,这辆魔法篷车停在我的面前,我仰着头对马车夫说道。 马车夫摘下瓜皮帽,对我恭敬地说“您需要支付一枚银镚儿,尊敬的魔法师阁下。” 说完他身体灵活地从座位上跳下来,帮我们打开车门。 卡特琳娜登上马车,他的目光也随着飘向了车厢,被卡特琳娜不经意地瞪上一眼,就像是头上被淋下一盆凉水那样瞬间清醒过来,慌慌张张地登上御者座位上,扬起马鞭抽在马股上,魔法篷车沿着中央大道走了不到一百米,转弯驶入另一条路上。 沿途的行人纷纷避让,街道两侧景色纷纷从我的眼前掠过。 …… 奇岩城的魔法工会是一座五层的圆形塔楼式建筑,就像是很多层生日蛋糕。 塔楼的外侧回廊除了分布均匀的罗马柱之外,圆拱形门庭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魔法工会的旗帜在塔楼高顶上迎风招展,那些每一层高顶上都有一面旗帜,远远地看过去让人感觉到眼花缭乱。 魔法工会这座塔楼远没有帝都的傲慢之塔那么宏伟,占地面积更是不及傲慢之塔的十分之一,但是若论魔法塔上那些精美的浮雕群像,却是这座塔楼最亮眼的地方。 格林帝国人喜欢将史诗一样的画面雕刻在建筑或者是制成广场雕像保存下来。 魔法工会这座塔楼紧挨着奇岩城的图书馆,占地面积不足一亩,而塔楼最顶层只有底层三分之一左右。 魔法篷车停在魔法工会门口,我和卡特琳娜从魔法篷车里走下来,刚好看到一大群魔法师三三两两地走进魔法塔中。 有人急步而行,有人捧着魔法书手里拿着麦饼卷水果沙拉边看边走边吃,有人和身边的友人私语。 奇岩城这边魔法工会的魔法师们更像是帝都那些行政部门的官员们,就像是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样。 帝都的魔法师们很少有这么早出现在魔法塔外面,准时准刻的走进法师塔,帝都那边的魔法师生活得更加自由,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约束法则,他们往往日夜颠倒,很多魔法学者往往都是下午茶之后才会出现在魔法工会的办公室里。 至于帝都的魔法学者们的生活方式就更加散漫了,就比如耶基斯学者,他就很喜欢搂着伊芙从早上睡到下午,喜欢晚上到研究院的魔法实验室里从事魔法符文的研究,当然,当初他是为了迎合我的作息时间,不过现在他已经养成了这种白天睡觉,晚上熬夜的坏习惯。 我伸手擦了擦胸口的魔法徽章,这是一枚象征着中级魔法师的银质魔法徽章,上面嵌有金色的魔纹,在徽章的下面有我专属的魔法印记,这可以说是我身为魔法师的职业凭证。 我随着人流向魔法工会里面走,门口守卫将目光落在我和卡特琳娜的身上,我还以为他会站出来盘问几句,正想着该怎么应付他,却没想到他看了几眼之后,就将目光落在后面人的身上,竟然不在理会我们。 魔法塔一楼的圆形大厅非常的宽敞,魔法师们从这里分散到魔法塔各个房间,我站在大厅中,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环顾四周,看到接待台在一片瀑布背景墙旁边,便带着卡特琳娜走过去。 接待台前面两位年轻的魔法学徒正在低声聊天,我走过去刚还听她们聊到 “……你昨天晚上不是去参加私人拍卖会了么?拍到了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 “还说呢!本来看好一张魔法盾卷轴来着,可惜被药剂部那些抢了去,他们仗着钱袋子鼓,总是溢价购买魔法物品,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谁让她们是魔法药剂部的助理了,现在魔法草药的行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不断地上涨,一瓶精神药水简直卖出了天价!” 接待台前面这两位魔法助手长得还算标致,看到我走过来便停止了聊天,笑吟吟地对我问道“魔法师阁下,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咳咳,请问外来魔法师登记是在这里吗?”我第一次做这些事,也不太懂魔法工会这边的流程。 “额,魔法师阁下,是在二楼魔法公职人员资料室,您不是本地魔法师?”或许是听见我不是本地口音,其中一位魔法助手好奇地问道。 “我从帝都来。”我回答。 “如果你第一次来这儿,我可以带您去资料室的。”其中一位魔法助手立刻说道。 没想到奇岩城魔法工会的魔法助理们居然这么勤快,原本我只期待她们能告诉我怎么走,没想到其中一位魔法助手从接待台里面钻出来,竟然在前面带路,直接将我领到了二楼档案区的魔法公职人员资料室。 魔法师们在格林帝国本土历练的时候,到达陌生城市都会第一时间寻找本地的魔法工会,然后对自己的身份进行登记注册,这样主要是为了记录魔法师们的行踪,原则上,当地魔法工会应该为管辖区域里的所有格林帝国魔法师的安全提供保障,虽然想要做到这点似乎很难,但这也是对魔法师贵族的一种变相保护。 房间里摆满了大型书架,一排排资料整齐的摆在书架上,资料室里的魔法助手们正在整理书架上的资料,看到有人走进来,才有一位年轻女魔法师从书架前走过来,坐在桌前对我们询问道“魔法师阁下,你要注册个人资料吗?” 我在女魔法师面前坐下来,说道“是的。” 那位接待台的魔法助手对我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出去。 我将胸口的魔法徽章取下来,递给那位女魔法师,然后问她“请问我能代人登记吗?” 那位女魔法师头也不抬,直接拿着我的魔法徽章,将我魔法徽章上的个人资料抄录到羊皮资料册上、 那位女魔法师手中鹅毛笔在纸上划动,传来沙沙地声音,她停笔地时候对我说“当然可以,只是您必须提供他们的魔法徽章,并且我会在他们名字后面备注上您的名字,可以吗?” “这样啊,请将这两位魔法师的个人资料也做一下登记。”我拿出赢黎和艾瑞卡学姐的魔法徽章,帮她们在资料室这边做了登记。 紧接着我又问女魔法师“冒昧的问一下,我能查一下我的两位朋友在这的信息吗?” 女魔法师终于将头抬起来,一脸惊诧地盯着我,拒绝道“这可不行,每位魔法师个人信息都是保密的,只有魔法工会执法团成员才有这样的权力,您想要调查您朋友在这边登记的个人信息,必须要得到魔法工会执法团的同意。” 随后她怕我不能理解,又补充了一句“最近查找这方面资料的人有些多,魔法工会对这方面的管理变严了很多,我们只能照章办事。” 听她这样说,我的心往下一沉,只好说了声“好吧,我去试试看。” 她将三枚魔法徽章推到我的面前,然后坐直身体,指了指右手边,对我说道“奇岩城执法团总部在三楼,出门右转就可以看到通往三楼的楼梯。” 走出魔法公职人员资料室,我和卡特琳娜对视一眼,看来奇岩城其他的魔法师们好像也有很多遇见了这种状况…… 148.纳撒尼尔 每个魔法工会都有执法团,而执法团的职责就是负责处理与魔法师相关的案件。 由于魔法工会执法团注定要与藏在暗处的邪法师们打交道,身为执法团执事都是本地魔法师中的佼佼者,沿着阶梯走上魔法工会三楼,这里明显就冷清很多。 楼梯口牌匾上吊着一面鸢尾盾大小的魔法徽章,徽章的造型由一本展开的魔法书与一支法杖组成。 走进魔法工会三楼,立刻被这里肃穆的气氛所感染,整条环形走廊都显得格外静谧,我和卡特琳娜走到楼梯口正对着房间门口,这个房间的门恰好敞开着,一位中年魔法师正站在一座试验台上,手里拿着银勺子,往试管瓶里倒一些褐色药粉。 我担心忽然开口会影响他配制魔药,所以就先站在门口等了片刻。 等到中年魔法师将银勺子里的药粉全部倒进玻璃杯里,我猜轻轻地敲了敲敞开的门,这位中年魔法师转头向我看过来,随后招呼我进来,房间靠左侧墙壁有一张办公桌,他放下手中的事情,做到办公桌后面,展开一本魔法羊皮纸装订而成的册子,抬头翻了翻死鱼眼儿,对我问道“年轻的魔法师阁下,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我对这位中年魔法师说了海蒂和莫拉雅的情况,他脸上的法令纹很深,皱着眉头将我说的这些都通通记录下来。 “魔法工会执法团这边会做调查,请您耐心等候,一旦有两位魔法师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中年魔法师一脸麻木地对我说,似乎我刚刚说的那些,他一点都没听进去。 “那谢谢您。”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他不再理会我,转身走到试验台前,从试剂架上拿出两管儿冒着气泡的绿色溶液,小心翼翼地倒进玻璃烧杯里。 “砰” 一声闷响,试验台上的玻璃烧杯炸开。 房间里充满了呛人的浓烟,中年魔法师狼狈地从浓烟里走出来,看到我坐在办公桌前没有离开,脸色十分难看地对我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望着他那杯烟火熏得黑漆漆的脸,对他说“您没事吧!” “魔法实验失败不是常有的事儿吗?这只是小情况的,没什么的。”他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脸,有些尴尬地说。 房间里充满辛辣的浓烟。 我来到试验台旁边,这位中年魔法师的试验台是非常标准的魔药配制台,桌上的木架上摆满了各种魔法试剂,旁边还有一个奥古拉斯i型研磨机,这种研磨机适用于各种魔法草药的研磨,试验台旁边还有一台小号坩埚。 刚刚爆炸就是因为坩埚里煮沸的魔法溶液倒进烧杯后炸裂的,这种爆炸不具有破坏性,但是产生大量的浓烟却很呛人。 我从魔法腰包里捧出一台排风机,摆在窗口,又拿出一片魔晶石碎片嵌进宝石基座上,排风机符文板上亮起一道魔法微光,一股轻柔的风裹挟着房间里的浓烟,顺着窗户吹了出去。 中年魔法师凑了过来,先是看了看窗台上的排风机,忍不住问我“这个……是什么?” “排风机,专门清除实验室里面烟尘的魔法物品,这东西在帝都那边随处可见。”我笑着对中年魔法师说道。 中年魔法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台排风机,眼见着房间里的浓烟一点点被风吹走。 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前,轻咳了两声,“那个……魔法师阁下,你说说看……想要我怎么帮你?” “额,那您能帮我调查一下她们在奇岩城魔法工会登记的信息吗?” 我重新坐到他的对面,说道。 中年魔法师微微皱眉,对我解释道“登记信息只是记录她们到达奇岩城的大概时间,我想,这对于寻找失踪的魔法师没有多少关系吧!” 他想了想,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说“最近这两个月,奇岩城有关于魔法师失踪的案件有七起之多,目前执法团的人手差不多都已经派出去了。” “有这么多魔法师失踪?”我吸了一口凉气,说道。 没想到奇岩城竟然会有这么多魔法师失踪案,执法团的法师全体出动,都去调查这些案子。 中年魔法师一脸郑重地说“没错,大概都是跟随冒险团进入蛮荒沼泽后失踪的,同样失踪整支冒险团,不久之前,奇岩城警卫营骑士团已经下发蛮荒沼泽的危险预警,我想您的朋友大概也是随冒险团一同进入蛮荒沼泽了,既然我们的人已经进入到蛮荒沼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的。” “我想查询一下她们是什么时候来到奇岩城魔法工会的。”我对中年魔法师说。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调查她们在魔法工会的登记信息,那么……请跟我来。” 中年魔法师说完站起身,带着我重新来到二楼魔法公职人员资料室,对着资料室里正在整理文档的女魔法师说道“丹尼斯小姐,请您帮我查找两位魔法师最近的登记资料。” “好的,康斯坦丁大人,请问您想查找哪位魔法师?”丹尼斯小姐下身穿着一件魔法短裙,上身穿着带蕾丝白衬衫,栗色的头发高高挽起,对我们露出很标准的微笑。 康斯坦丁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示意我向丹尼斯小姐说出我要查寻魔法师的名字。 我连忙说“一位是来至史洛伊特省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的冰系魔法师海蒂老师,另一位则是来至于帝都的木系魔法师莫拉雅小姐。” 没想到听我报出海蒂导师和莫拉雅的名字,丹尼斯小姐捂住了嘴,一脸惊诧地大声说 “是海蒂和莫拉雅吗?” 她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她语速有些急,带有很浓重的奇岩城方言,问我 “哦,我认识她们!海蒂魔法师阁下是不是以为二转强者?”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回答说 “没错,她是我在埃尔城战争魔法学院时候的导师,这次受我的邀请到奇岩城进行一次深入蛮荒沼泽的探险活动。莫拉雅则是她前任助手,同时也是我的好友,她拥有非常丰富的丛林探险经验,同时她也是一位很出色的木系魔法师。” 她站在我面前,从头到尾认真地打量我一遍,“原来你们是莫拉雅的朋友?她可从来没向我提起过。” “丹尼斯小姐,您认识莫拉雅?” 我没想会在魔法工会遇见雅在奇岩城的朋友。 丹尼斯小姐点点头,对我说“当然,她去年经常在魔法工会这边接一些探索蛮荒沼泽的任务,当时我还在任务公告处做事,她每次从丛林沼泽回来,都会给我带回来一些奇怪地种子礼物。” “我们半个月之前还一起吃过一次晚餐,她当时还向我介绍她的同伴海蒂魔法师阁下。”她有些担忧地说。 她请我们在资料室角落接待区里的沙发坐下来。 我对丹尼斯小姐说道“我们约好了这几天在奇岩城的霍利恩旅馆汇合,可是她们却没有没有留下任何口信,并且走得很匆忙,所以我才想到了到魔法工会这边查找一些线索。” 我看着她淡兰色的眼睛,对丹尼斯小姐问道“你和莫拉雅共进晚餐的时候,她有没有说过什么?” 丹尼斯小姐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才说“她和我说最近要和一群朋友深入蛮荒沼泽,却没说具体要做什么,我劝她别在这个时候冒险,但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听我的,后来我对她说既然一定要去那边冒险,倒不如接几个一直挂在公告处没人愿意做的任务,那些任务都是要求蛮荒沼泽深处才能完成,挂了快有半年,接的人不少,却没有人完成领取奖励,她也只是笑而不语,好像对那些任务也没有任何兴趣。” 我继续追问“那她就没有说点其他的?比如要去见什么人这类的话?” 丹尼斯小姐揉着额头,忽然眼睛一亮,说“哦,我想起来了,她是说过要去拜访一位朋友来着,据说还是奇岩城里很有名气的一位向导,我想想……让我想想,哦,对了,那位向导叫纳撒尼尔,在奇岩城这边小有名气,雅说过要去拜访他。” 向导……我想起来了,莫拉雅说过她想找到当初带着他们进入蛮荒沼泽的那位向导,这样的话,我们在蛮荒沼泽找到那座上古祭坛的机会更大一些。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纳撒尼尔。” “好的,谢谢你,丹尼斯小姐。”我对丹尼斯小姐说道。 “谢谢您,康斯坦丁魔法师。”我又对中年魔法师说,不过心里面则只是感谢那台排风机。 …… 走出奇岩城魔法工会,太阳爬到了头顶上,行道树两旁那些树的叶子无精打采地垂下来。 炙热的阳光落在皮肤上,感觉浑身都火辣辣的,阳光照射下来的阴影藏在脚下。 快步走到树荫下,卡特琳娜跟在我身后,问我“我们去哪找纳撒尼尔?” 站在路边,等待路过的魔法篷车,想了想,对卡特琳娜说“先去佣兵协会那边看看,纳撒尼尔,既然是奇岩城里很有名气的向导,应该有很多人认识他,可以找几个向导来问问。” …… 奇岩城的佣兵协会就在霍利尔旅馆对面,这是一座‘丁’字型的二层建筑,紧邻市政中心,这里每天都会聚集很多人。 奇岩城附近的一条山谷中盛产花岗岩,因此这里的很多建筑都是白底并参杂了许多黑色星纹的岩石砌成,整个建筑线条和轮廓都简洁而明快,看上去就会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雇主到佣兵协会发布任务,很多奇岩城本地的佣兵团会到这来找寻适合的任务,当然也有一些外来的冒险团,很多冒险团都加入佣兵协会,原则是也是可以领取佣兵任务的,不过竞争力要比本地佣兵团差很多,主要原因是口碑和相互的信任度问题,假如雇主不信任,就算是再出色也没什么用。 我和卡特琳娜来到佣兵协会门口,佣兵协会门口聚集着一大群人,这些人看到我们准备走进佣兵协会,就像蝗虫一样呼啦一下围了过来,挤在最前面的年轻人趁机对我卖力的大声喊道“魔法师阁下,您想雇佣向导吗?我是奇岩城最出色的向导,我对奇岩城周围任何一片雨林都无比熟悉。” “对奇岩城内城区是否也像你说的那样熟悉?”我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 年轻人笑得眼睛完全眯了起来,用标准的格林帝国语笑嘻嘻地说“您这话简直就是对一个土生土长的奇岩人最大的侮辱,我可以向我祖奶奶起誓,我熟悉这座城市每一条街,每个巷子,甚至清楚每个门牌号码,只要您说出地址,我能带您找到。” “呦呦……卡帕,你这话说得真漂亮,不过嘛!恕我直言,这只是那些魔法篷车马车夫的基本操守而已,奇岩城里面有什么必要请向导啊!”人群中有人出言讽刺道。 “滚开,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年轻向导帕卡回头怒斥。 人群中立刻充满了火药味,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连忙拉着卡帕快步离开佣兵协会,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对她说“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就往下谈,如果你能帮我找到我的目标,我就支付给你一笔佣金,如果找不到,我是一毛钱都不会给你的。” “魔法师阁下,告诉我,您想要去哪儿?”卡帕有些不耐烦我的唠叨,说了一句。 我盯着他的眼睛,对他问道“我在找纳撒尼尔,所以你最近见过他没有?” 卡帕瞪大眼睛,吃惊地问我“你想找撒尼尔?我上次见他还是在半个月前,哦!就在对面的霍利恩旅馆门口,当时他行色匆匆,我们仅仅只是打了一声招呼而已。” “你们很熟?”我心中一喜,忙向卡帕问道。 卡帕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心虚地说“也不算熟嘛!就是平时大家都在奇岩城向导行业里混饭吃,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认识而已。” 听着很可能还存在一些竞争关系…… 我紧接着又问“你认识他的家吗?” 卡帕睁大了眼睛,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 149.捕奴者 穿过布满青苔的青石板路,巷子里层层叠叠的防雨檐上滴滴答答向下滴着水。 在许多青石板的缝隙中长着一些青紫色的苔藓,这些苔藓上布满了比火柴头还要小一些淡黄颜色的小花,一只土狗从院子里夹着尾巴跑出来,那间院子里还传出女人的怒骂声。 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几个孩子蹲在街口玩着弹珠,看到我们从巷子里走出来,一窝蜂的跑开了。 卡帕带着我和卡特琳娜穿过几条街巷,走了很远的路,感觉像是穿过了小半个城市,才来到了这片贫民区,奇岩城里的贫民区里没有廉价租屋,这里的房子建得很紧凑,这些房子一间间的挤在一起,就像是鸽子笼一样。 一个机灵的男孩子穿着短裤,赤着上身,光着脚跑回来,从长满青苔的石缝里抠出一颗带有三色花瓣的弹珠,他蹲在巷子口的青石板上,惊恐地看到几双脚停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识地想要跑开,却发现身后事冰冷的石壁,想要离开就只能硬着头皮从这三个人身边穿过。 他像是一只小小的可怜虫,紧张兮兮地贴着石壁站着,深深地垂下头,就像是做错了事被罚站的孩子。 卡帕向前迈出一步,然后蹲在孩子的面前,对他问道“你认识纳撒尼尔吗?” 孩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意识不应该承认,就又连忙一脸惊恐的摇头,鸟窝一样头发像是一堆枯草。 “你知道他家在哪,对吗?告诉我!”卡帕盯着男孩子,唬着脸的样子看上去有那么一丝欠揍。 孩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卡帕凌厉的眼神下屈服,用手指了指巷子尽头的那间院子。 卡帕从怀里掏出一块硬邦邦的牛肉干,塞到那孩子的手里。 孩子好奇地将肉干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 趁着卡帕扭头的瞬间,滑如泥鳅一样从卡特琳娜身边溜走。 孩子飞快地跑远,我们沿着那孩子所指的方向走向那间院子,仅仅走了几步,那个孩子又‘呼哧呼哧’的跑回来,对卡特琳娜大声地喊道“纳撒尼尔不在,他出去了。” 卡帕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事实上,这是他在这条巷子里询问的第三个孩子。 我们三人沿着巷子来到纳撒尼尔的家门前,卡特琳娜走上去试着敲了敲门,半天没有人应答。 卡特琳娜灵巧地翻进院子,并从里面将门打开,我们走进纳撒尼尔家的院子里。 这个小院显得有些残破,角落里堆满了杂物,里面的房门没有锁,我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间房子的客厅厨房连在一起,房间里的家具很陈旧,墙壁上挂着一只蜥蜴头骨,还有一条充满古怪花纹的毛毯,餐桌上摆着一些简陋的木婉。 这间屋子一共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卧室里的架子上摆着几件破旧的皮甲,一张生锈的合金弓和七双穿烂了的长筒皮靴,在简陋至极的卧室墙壁上,我还找到了一张简易自制地图,不过那些凌乱的线条和涂鸦,恐怕除了绘制者之外,没有人能看懂上面的含义。 这就是纳撒尼尔的家,另一面墙壁上还挂着一张破网……或许是一张吊床,只不过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 我伸手在卧室的桌上摸了一下,指尖上带起了一些灰尘。 房子里找不到有用的东西,我们在纳撒尼尔家里搜寻了一圈之后,便和卡帕离开了那间屋子,我们甚至还重新锁好了小院的门。 从那条狭窄地巷子里走出来,沿街走不愿一段路就有一间冰饮店,我们随便找了阴凉的位置,坐下来点了三杯冰饮。 卡帕盯着堆满了细碎果肉和碎冰的巨大高脚杯,迫不及待喝了一大口。 奇岩城天气炎热,在城里顶着炎炎烈日跑了小半天,免不了口干舌燥,这时候能喝上一杯甘甜的冷饮。 这种街头的冷饮店大多都开设在贵族生活区,这间冷饮店虽然位于贫民区,但是往外再走几十米就是一条相对繁华的主街,卡帕享受这冷饮带来的沁人心脾的清凉,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我都说过了,我对奇岩城就像我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无论多么偏僻的地方,我都能找得到。” 我坐在他对面,摸出一枚金币抛给他。 他伸手将金币稳稳接住,还不忘将金币放进嘴里,用牙齿狠狠咬了一下。 等确认这枚金币货的确真价实之后,喜笑颜开地地对我说“魔法师阁下,您真是个慷慨的人。” 一枚金币的报酬,对于仅仅带着我们在奇岩城里逛了小半天的卡帕来说有些高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下去。”我停顿了一下,对他说道。 他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你还要去哪?” “不,我会在奇岩城停留一段时间。”我说。 坐在冷饮店外面的凉棚下面,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又摸出两枚金币,对卡帕说“这是给你的预付款,我希望你能帮我打听一下任何有关纳撒尼尔的消息,我想知道他在哪,只要证实消息准确,我还另有酬劳。” “纳撒尼尔的消息?”卡帕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恕我直言,撒尼尔的信誉在向导圈子里一直还好,他是那种为了朋友可以不计酬劳的烂好人,又天生有着冒险的心,喜欢到危险的地方去探险,有什么误会,大家不防坐下来谈谈……” “你是说我们是纳撒尼尔的仇家,找上门寻仇的?”我看了他一眼。 “……”卡帕没有说话。 “我只是想要找他了解一些情况。”我对卡帕说“如果你能打听到关于纳撒尼尔的任何消息,可以随时来霍利恩旅馆找我,我想知道他去哪了。” 卡特琳娜坐在一旁,翘着腿,神态悠闲地喝着冰饮,红宝石一样耀眼的眸子在阳光下分外夺目。 看着卡帕快步消失在街头转弯处,我收回目光。 “接下来我们去哪?”卡特琳娜问我。 我眯着眼睛,“去见一见乔纳亚当斯为我们推荐的那几位向导,我总觉得这奇岩城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 乔纳亚当斯是海音丝城贩卖蜥人奴隶的奴隶主,虽然他的生意主要集中在海音丝城,但是他如果想要获得优质的蜥人奴隶,就自然要和奇岩城里捕奴者有联系。 奇岩城里的蜥人捕奴者才是最熟悉蛮荒沼泽的一群人,只有熟悉那片沼泽,才能狩猎到那些被称为丛林猎人的蜥人。 在我看来,奇岩城里的这群捕奴者才是走进蛮荒沼泽最好的向导。 所以我才会不惜绕路,也要跑到海音丝城,甚至动用了詹姆士亲王的一些关系和人脉,让亲王府的管事带着我们跑到奴隶市场拜访乔纳亚当斯,以求能够获得一份由他亲手拟出来向导名单,与其说这些人是奇岩城里的向导,倒不如说,这些人根本就是一群奴隶贩子。 从魔法工会那边得到的准确消息,最近这两个月已经有七名魔法师陆续失踪。 魔法工会的执法团也在努力追查这件事,在我看来,这七名魔法师当然不至于胆大到独自一个人走进那片蛮荒沼泽,他们很可能都是跟随冒险团进入沼泽丛林的,而现在这些魔法师和冒险团都陆续失踪…… 虽说蛮荒沼泽那边的蜥人部落最近内战爆发,但凡闯进蛮荒沼泽的冒险团将会受到所有蜥人部落的攻击,但也不至于所有冒险团全军覆灭。 一支标准的冒险团骑士、剑士、弓手、游侠这四种职业组成,很多冒险团还能请到魔法师随行,神庙没有封闭之前,甚至还有祭司或者战斗神官加入,现在后两种职业已经很难在格林帝国除神庙以外的看到了。 按照乔纳亚当斯给我写下的地址,我和卡特琳娜乘坐魔法篷车来到了柏莱士大街。 这条街上除了有一所奇岩城奴隶市场之外,奇岩城的角斗场就修建在奴隶市场旁边,很多奴隶主都会租用角斗场里的牢笼来关押那些战奴,平时这些战争奴隶会摆在奴隶市场上拍卖,还会带着手下战奴参加角斗比赛。 我平时很少关注格林帝国的角斗比赛,相比这种血腥的赛事,我觉得魔法学院之间举行的水球赛更有意思。 魔法篷车驶入这条大街,我就发现这里还是有数量不少的蜥人,这些蜥人的脖颈上都带有象征着奴隶身份的铜项圈,有些强者的蜥人战奴手脚还带有沉重的镣铐,这些蜥人站在墙边的阴凉处,金色的瞳孔散发着冷冷的寒光,被他们的目光盯住,会有种浑身凉飕飕地感觉。 受位面战争的影响,即便是奇岩城这种盛产蜥人奴隶的地方,似乎也很难看到雄性蜥人战奴。 有些身穿鳞甲,手脚带着沉重镣铐的蜥人战奴就算是站在街头的凉棚下,多少也都是那些奴隶主的招牌和幌子,他们自身拥有强大的战力,平时算是这些奴隶主的排面,在角斗赛场上也是一些参赛选手,这种蜥人战奴就算是公然摆出来,除了标价是天文数字之外,还有很多根本就是非卖品。 相比这些蜥人战奴,街上凉棚下面那些身上只是围着亚麻布片的女蜥人奴隶才是奴隶主们想要交易的商品。 一位身体健硕的蜥人战奴售价大概是十五至二十魔晶石不等,而那些女性蜥人奴隶的平均价大概再有三至十枚魔晶不等。 奇岩城的角斗场看上去更像是在一块宽敞的空地上修建的两座新月雕塑,中间用黄土夯实的角斗场修得还是相当平整。 在角斗场旁边一间店铺门口的凉棚下,或站或坐十几名蜥人女奴,目光落在这些蜥人女奴身上,她们一脸麻木的聚在凉棚下,就像是一具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空洞洞的眼睛里充满了死寂。 顺着门庭走进去,看到内院里正好有六位蜥人战奴正在对练格斗技巧,他们在院子里捉对厮杀,一位穿着一身皮甲的教官板着脸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条油乎乎的黑色长鞭,那些黑色绝对不是长鞭的本色,应该是抽打蜥人奴隶的时候沾染上去的。 蜥人战奴训练的时候倒是很卖力,可以听见他们身体碰撞在一起发出带有震撼力的撞击声。 一位穿着考究的紧身皮甲蜥人女奴从房间里走出来,她腰带上挂着两把短剑,走路的时候甚至带着某种节奏,细长的脸上带有一道蜈蚣形状的伤疤,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身材倒是一流。 “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尊贵的魔法师阁下。”那位蜥人女奴好像身份很高,在这个院子里有一些相应的话语权。 “我找亚伯拉罕,他在吗?”我站在院子里,微微环顾了一下四周,对蜥人女奴问道。 看着她金色的眼瞳,我想到了琪格的贴身女奴塔卡玛。 “您是与主人约好的吗?”那位蜥人女奴带着我往院子里面走。 “不是,我今天算是冒昧来访。”我开口说道。 院子里四周的屋子都是非常结实的石屋,并且这些石屋没有门窗,只有手臂粗的铁栅栏,屋子里也有一些蜥人女奴挤在门窗的栅栏前,默默地注视着院子里的一切,这些蜥人女奴要比那些摆在外面售卖的蜥人女奴状态好一些,至少有些生气。 “不知道您该如何称呼,我为您向内院禀报一下。” 那蜥人女奴上下打量我几眼,并将我带到院子葡萄架下面,请我们在这里作短暂的休息,那位蜥人女奴转身走进了内院。 趁着在葡萄架下等待这段时间,我忍不住仔细打量院子里这三对蜥人战奴,他们手里拿着笨重的木剑和盾牌,每一次的木剑击中盾牌,只会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那些蜥人战奴身体看起来很强壮,不过对练的武技却是没什么新意,更像是初级战争学院里那些战士学徒的对练课。 卡特琳娜只看了几眼便不再有任何兴趣儿。 没多久,那位蜥人女奴从内院里走出来,在她的身后…… 150.真相 宅院最外面那些没有门窗只是安装了栅栏的石屋,是蜥人奴隶们住的地方,属于宅院的外院。 从石屋旁经过的时候,里面散发一股淡淡的屎尿臭味,一些枯瘦的小手抓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枯黄而细长的小脸贴在上面,胆怯又好奇地向外张望着。 外院里最亮眼的地方就是被夯得无比结实的黄土地面,就算是在多雨的冬季,院子里也没有任何积水。 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人穿着精致魔纹蛛丝长袍从内院的大门里面走出来,他的身上挂满了黄橙橙的金饰,皮肤呈现一种棕红色,浓眉大眼,眼睛炯炯有神,脸部的轮廓显得很立体,身后跟着一队蜥人武士和一对构装战士,搞得排场很大。 那名蜥人女奴快步走在前面带路,站在内院门口的时候,就向那位华服中年男人小声低语了几句。 “我就是亚伯拉罕,请问您是……?” 中年人走到我的面前,一脸戒备地看着我,问道。 我向前走了一步,对亚伯拉罕说“吉嘉,来自于帝都,乔纳亚当斯向我介绍在您这能找到经验丰富的向导,所以今天我冒昧前来拜访。” 亚伯拉罕听说是乔纳亚当斯介绍过来的,脸色才算有所缓和。 随后亚伯拉罕邀请我们到他的内宅,虽然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但是我觉得他的身上透着一种傲慢与戒备,四周那些蜥人武士和构装战士身体都绷得笔直,就好像随时都准备动手一样。 通过一道六十多米长的高墙长廊,走进了一座热带园林之中,这里与外院有着天壤之别。 白色的花岗岩石料在园中砌出一座巨大的喷水池,喷水池中心的雕塑是格林帝**队在蛮荒沼泽狩猎蜥人的场景,喷水池和两侧的泳池看上去连成一体,十几位女眷躺在泳池旁边的树伞下,一些蜥人女奴在旁边服侍。 园中种植了各种植物,一人多高的巨型花盆中种植着一种不知名的伞状植物,几乎将泳池边的阳光完全遮挡住,一座精美的建筑掩映在水池旁边,建筑二楼的阳台悬于水池之上,这座园林设计得可谓是极度奢华。 没想到仅仅是一位奇岩城的奴隶贩子,居然拥有这么华丽的庭院。 我们坐在一处树伞下的藤椅上,两位容貌清秀的侍女端上来各种新鲜的果盘和美酒,亚伯拉罕坐在一张藤椅上,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对我说“吉嘉魔法师,乔纳亚当斯跟我是多年的好友,他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您来到奇岩城,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亚伯拉罕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那些侍女们退下,他身后站着两位全副武装的蜥人战士却是一步都没动。 “不过……您说您想要找一位经验丰富的丛林向导,那么您是准备去蛮荒沼泽吗?”他的话锋一转,对我问道。 他讲话的语气和态度,看上去对格林帝国的贵族和魔法师并不感冒,或者在奇岩城这种边境城市,身份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身的实力。 我点了点头,只是说了一句“正是这样。” 他从果盘里拿出一只芒果,野蛮地将果皮扯开一些,直接上嘴啃食,并且粗鲁地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他边吃边说“恕我直言,蛮荒沼泽一年前爆发了王位之争,目前战火已经蔓延到了奇岩城的边境,现在几乎没有冒险团愿意到沼泽那边,我认识许多出色向导,不过这种时候想要请他们去南面的沼泽雨林,您可能要付出高昂的佣金。” 侍女用毛巾给亚伯拉罕擦了擦脸,亚伯拉罕忽然将一只芒果递到我面前,双眼充满了侵略性,脸上无所顾忌地挂着一抹讪笑,对我粗鲁问“你吃不吃?”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盯着他黝黑的眼睛。 一只乌黑的匕首快若闪电地插在芒果上。 亚伯拉罕吓得连忙缩手,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卡特琳娜将插着芒果的匕首放在面前,亚伯拉罕身后的蜥人勇士纷纷拔出背后的弯刀,如临大敌地盯着卡特琳娜。 亚伯拉罕拿起一只酒杯来,一口将杯中酒喝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的。 “……如果您只是想在奇岩城郊随便逛一逛,在我看来大可不必雇佣丛林向导,现在满城都是一群失业的年轻人,相信你来的奇岩城的第一感觉,应该就是这里的向导们好热情!虽然他们没有多少沼泽丛林生活经验,但是对奇岩城周围却非常熟悉。”他说完,露出一丝笑容来。 随后亚伯拉罕收起了脸上的笑,郑重其事地说“没有哪个冒险团敢在这个时候去蛮荒沼泽,如非必要,我想您最好还是打消这个送死的念头。” 或许是当奴隶主当得太久了,他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被卡特琳娜用匕首吓得清醒了之后,人也显得正常起来。 我对亚伯拉罕说“事实上,我打算进入蛮荒沼泽深处去寻找一处祭坛,至于佣金的问题,如果能够达成合作意向,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地谈一谈。” 听我这样说,亚伯拉罕点了点头,揉着额头说 “那样就好,我的一些朋友常年生活在沼泽雨林中,他们对那边的蜥人部落相当熟悉,我会帮你找一位最优秀的向导……” 就在这时候,那位守在外院的蜥人女奴再次出现在亚伯拉罕的身边,弯着腰伏在亚伯拉罕的耳边,对他说“安格斯大人来了。”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见园子里传来夸张而戏谑地大笑,只见一位身穿精灵风格镂空皮甲的年轻贵族大步走进庭院,他一个箭步冲到泳池边,对着一名躺在藤椅上的金发美女扑过去,吓得那名金发美女在尖叫声中落进泳池,随后他又向另外一张藤椅上扑去,两侧蜥人女奴想要出手阻拦,却被年轻贵族身后的侍卫用长剑拦住。 一时间泳池边搞得鸡飞狗跳,那些亚伯拉罕在内宅里的美女们纷纷跳进泳池避难。 年轻贵族身手也算是灵活,他在泳池边跑了几步,将躺在最里面来不及躲开的金发美女扑倒在藤椅上,金发美女只能在慌乱中推拒年轻贵族,却被年轻贵族抓着头发,狠狠地压在身下。 “吉嘉魔法师,你现在这边坐坐,我去处理一下……” 亚伯拉罕这时候带着身边的蜥人勇士,快步走到泳池边,大声对那位年轻贵族呵斥道“安格斯,够了,不要在我这里胡闹。” 年轻贵族躺在藤椅上,怀里搂着一位穿着清凉的金发美女,仰着头无所顾忌地看着亚伯拉罕,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像是个痞子。 那位叫做安格斯的贵族青年嘴里贱贱地说道“呦呦呦……亚伯叔叔心疼这些美人了吗?” 亚伯拉罕怒视着安格斯,却没有让身后的蜥人勇士上前,而是亲手将名金发美女拉开,然后恨恨地问道“安格斯,你不好好在自己的宫殿里享受生活,跑来我这儿干嘛?” 安格斯毫无诚意地笑道“瞧这话说的,我没有事就不能来探望一下亚伯叔叔吗?” “你不会。”亚伯拉罕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们谈话的地方与我这里间隔有三座泳池,直线距离大概要有近百米远,而且中间有两排粗壮的棕榈树和伞树阻隔,只能隐约看到他们的身影,普通人坐在这里是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的。 但我不同,我的五感远比普通人敏锐数倍,另外我还可以操控魔法感知向外探查,所以他们的争吵清晰地穿进我耳朵里,听到这儿,我觉得这是亚伯拉罕家族内部的糟心事,每个家族都保不齐会有这种纨绔子弟,于是便没准备继续听下去。 可接下来,年轻贵族说的话却是让我目瞪口呆 “果然还是亚伯叔叔了解我,家族里的夜莺小队成员昨天在跟一群肥羊的时候,应该是不小心被那群肥羊发现了,有两只夜莺被人杀了,尤塔司接着又派出一队刺杀组潜入那支肥羊居住的旅店,却不知怎么搞的,整支刺杀组无声无息地在霍利恩旅馆神秘消失,据今天去旅馆调查的人说,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任何动静。” 安格斯躺在藤椅上说这些的时候,尽量将声音降下来一些,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事。 可我听着……怎么感觉安格斯口中的肥羊就是我们呢? 亚伯拉罕皱着眉头沉声问道“这么说你们遇见了二转强者?” 安格斯却是满不在乎地说“尤塔司也这么说,不过家族里面的强者暂时都离开奇岩城,去外面处理事情,奇岩城这边没有留下什么人手,尤塔司让我到您这儿来,借一队蜥人战士,最好这队蜥人战士实力无限接近二转强者,否则真是折损几个战士,就算我们之后赔偿给亚伯叔叔,您还需重新训练不是?” 说着,他从藤椅上坐起来,目光却向亚伯拉罕身后的蜥人武士看去。 “你们兄弟怎么搞得这么大?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收手吧。”亚伯拉罕没给安格斯正面回答,却劝他收手。 安格斯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亚伯叔叔,我过来可不是听你唠叨的,好了,反正我的话已经传到,具体怎么做,你和尤塔司说去,我还是回家吧,省得您看到我就烦……” 他掐着腰,从藤椅上站起来,身后的仆人连忙跟上来,为他撑起一把伞。 “安格斯!”亚伯拉罕沉声喊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告诫之意。 亚伯拉罕的告诫,换来的只是安格斯更加不耐烦“知道啦,我们会注意的,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亚伯拉罕忍不住追问了一句“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们家族精锐战士全部派出去了?” 安格斯见亚伯拉罕不再继续唠叨,而是忽然问起这件事来,也是有些眉飞色舞地说道“说这事,我也有些莫名其妙,你知道塞舌尔冒险团吧!” 在他的心里面,或许这件事只是很有趣罢了。 亚伯拉罕斥道“废话,塞舌尔在奇岩城至少也是能排进前十冒险团,他们的团长我接触过,十位实力不俗的二转强者,你们不会想要打他们的主意吧?” 随后他一脸担忧的看着安格斯。 说起这个,安格斯更加得意,随手挥退了身边的奴隶和侍女,对着亚伯拉罕说道“呵呵,你真是太小看我们兄弟了,现在塞舌尔冒险团早已名存实亡了,尤塔司在丰收节前已经亲手处理掉了塞舌尔冒险图的所有成员,可惜不知怎么搞的,他们冒险团有位魔法师去年就已经离团了,没想到上个月那位魔法师又回到奇岩城来了,找城里到处寻找塞舌尔,甚至惊动了魔法工会执法团。” 亚伯拉罕额头上的青筋都在鼓起。 只是安格斯并没有注意到亚伯拉罕表情上的变化,自顾自地说“尤塔司打算将这个讨人嫌的魔法师也处理掉,只是没想到这位魔法师身边还跟随一位实力强悍的同伴,她也学了一些类似德鲁伊所掌握的自然魔法,滑溜得很,我们的人在丛林里追杀她们将近半个月。” 心里面好多如迷雾一样的东西,一下子在眼前变得清晰了,原来是他们在追杀莫拉雅,听他说的这话,好像莫拉雅儿和海蒂导师还在蛮荒沼泽。 我忍住心里的怒火,继续听安格斯说“要不是因为这事儿,我们也不会上亚伯叔叔这来借蜥人战奴。” 亚伯拉罕这时候也是一声轻叹,对安格斯说“可我这些蜥人战奴只是一群角斗士,角斗场上看上去勇猛无匹,可不擅长丛林战斗。” 对于亚伯拉罕的这套说辞,安格拉斯明显是不信的,他毫不客气的说道“您这话我可不爱听,蜥人战奴不擅长丛林战斗?开玩笑的吧,他们从出生那一刻就是丛林战斗专家好伐?” 听见安格斯这样说,亚伯拉罕也有些无语,只能对他说“这事我会亲自去和尤塔司谈,我这还有客人,就不招待你了。” 安格斯一行人悻悻地离开这座宅院,而我看着亚伯拉罕从水池旁边远远地绕过来,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151.夜之杀戮 离开奴隶主亚伯拉罕位于奇岩城角斗场旁的庄园,追到街上,只是这时候街上哪里还有安格斯那家伙的影子了。 我和卡特琳娜对视一眼,搞不清楚安格斯的魔法篷车驶向哪边。 卡特琳娜想要沿街向前追一段路,我拉住她说道“算了,追不上了。” 午后,奇岩城在阳光的暴晒下,水汽迅速蒸腾,街上行人稀少,远远地看过去,平坦的街上景物稍微有些扭曲,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辣的,整个人就像是闷在巨大的蒸笼里,就算有风吹来,也丝毫不觉得凉爽,浑身像是包裹了一层黏糊糊的油脂,无论碰哪都是湿的。 我拉着她躲进路边的树荫下,飞快地在身边凝结一面冰盾,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凉爽了许多。 没多久一辆魔法篷车经过,我伸手拦住那辆魔法篷车。 马车夫摘下遮阳凉帽,问我“尊敬的魔法师阁下,您想要去哪?” 我丢给马车夫一枚银镚儿,马车夫便殷勤地跳下车,满脸笑容地将车厢门打开,殷勤地请我和卡特琳娜上车。 “霍利恩旅馆。”我对马车夫说道。 马车夫麻利地爬上驭者座位,马车在大街上调转方向,径直响中央大道跑去。 “先去旅馆和大家汇合,有警卫营骑士团和魔法工会执法团在城里,那群奴隶贩子应该不会公然在城里动手,他们会想办法将我们诱骗到城外去。”我坐在魔法篷车里面,对卡特琳娜说道。 奇岩城的冬季气候闷热潮湿,穿着紧身亚龙皮甲更会让人透不过起来,卡特琳娜只能解开皮甲领口处两颗扣子,坐在车厢里,脸就像红透的苹果,额头上微微冒着汗珠,不停地朝自己扇着凉风,在紧身皮甲的衬托下,领口露出如羊脂一样的半球轮廓来。 卡特琳娜见我的眼神落到她的胸口,有些无奈地瞪我一眼,才说 “那些人好像还没有抓到莫拉雅和海蒂。” 我用力的敲了敲额头,说“希望卡兰措他们能快点找到她们。” 红宝石一样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彩,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卡特琳娜叹口气说道“我们可以先查清安格斯和尤塔司这两个家伙的身份。” 我点了点头,从魔法腰包里拿出一块霜冻符文板来,在符文板的宝石基座上放上一块宝石碎片,霜雾从符文板上弥漫而出,车厢里瞬间变得凉爽起来。 昨晚上折腾了一晚上,没怎么睡,早上又跑去魔法工会调查莫拉雅儿和海蒂导师来到奇岩城的具体时间,随后又去找那个纳撒尼尔的向导,紧接着又拜访了奴隶主亚伯拉罕,这一天马不停蹄的走下来,这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随着魔法篷车缓缓的摇晃,困意袭来,我感到有些疲倦,便将头枕在卡特琳娜浑圆精致的大腿上,虽说隔着一层皮甲,但是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大腿十足的弹性和柔软。 卡特琳娜将手遮在我的眼睛上,帮我遮挡午后的阳光。 我一只手搭在她的细腰之上,闭着眼睛享受难得轻松时光,我说“接下来,计划一下抓住那个尤塔司,如果有他给我们带路,我相信后面的事情应该会顺利得多。” 卡特琳娜没有说话,她十分安静的坐在软皮沙发上。 我说“尤塔司一定有办法联系到沼泽雨林里那些手下,只要我们在丛林里追到那些家伙,就不难找到莫拉雅和海蒂。” “这些奇岩城的奴隶贩子,没法蛮荒沼泽捕猎蜥人奴隶,居然胆大到开始琢磨对奇岩城里的冒险团下手,他们难道就不怕埃克斯军团长返回奇岩城的时候清算他们吗?”卡特琳娜气愤的说道。 “也许这次用不到埃克斯军团长回来了。”我随口说了一句。 …… …… 本以为赢黎回来的会晚一些,没想到我和卡特琳娜返回霍利恩旅馆的时候,赢黎诸女和安妮姐妹都已经回到旅馆, 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霍利恩旅馆后院的泳池成了一处很好的消暑地,在旅馆三楼向北的阳台上,可以居高临下看到许多人聚集在泳池边。 赢黎头发湿漉漉的,刚洗过澡,穿着一件宽松的亚麻布长袍,海伦娜站在她身后,用一条毛巾为她擦干头发。 贝姬和苏凑在一起,倚在阳台旁边,有些艳羡地看着旅馆下面清凉的泳池,看起来是在纠结要不要跑下去游一圈,不过这时候泳池里面挤满了男男女女,显得热闹非凡,两个人大概是觉得人太多,便没有跑下去。 安妮也穿着一件清凉的长裙,躺在阳台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我挤在赢黎和海伦娜中间,接下海伦娜手里的毛巾,主动为赢黎擦拭湿发,赢黎歪着头对我甜甜一笑。 我问她“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诺曼侯爵会邀请你们共进晚餐,对了,此行有什么收获?” “诺曼侯爵是打算邀请我们共进晚餐的,我不想参加……所以拒绝了。”赢黎对我笑了笑,语气平淡地说道。 她双手撑着椅子,抬起头说“诺曼侯爵答应我,会让警卫营骑士团全力帮助我们寻找海蒂导师和莫拉雅老师。” 赢黎向旁边挪开一些,好让我坐得更舒服一点。 “额,这位诺曼侯爵很热情,他还邀请我们去他在奇岩城里一座闲置的庭院里暂住。”赢黎说道。 这倒是不错的建议,旅馆这边毕竟鱼龙混杂,做什么都不是那么方便,诺曼侯爵如果能为我们提供一处临时居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赢黎随后又问我“对了,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魔法工会那边怎么样?” 我将白天发生的这些事仔细说了一遍,诸女听完之后不仅面面相觑。 安妮听我们聊天的内容是关于奇岩城的奴隶主,大概是觉得应当参与进来,就也从藤椅上起来蜷膝而坐,并将长裙裹住长腿,对我说道“尤塔司和安格斯在奇岩城不是最大的奴隶贩子,但绝对算是手段最狠辣的,他们为了抓蜥人战奴,当初曾在沼泽丛林里连续屠戮了十七个蜥人部落,最终惹来了蜥人王族的飞龙勇士,一直追到奇岩城外,那些蜥人勇士才返回丛林。” “你知道他们住在哪吗?”海伦娜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搂着海伦娜纤细腰肢,对她说“这个很好解决,随便在旅馆门口找个向导就能搞定,今晚我准备拜访这位奴隶主尤塔司。” 贝姬回头问我“那我们要不要将丛林里的卡兰措和她那些兽人战士召集回来?” “不等她了,这件事我亲自处理。”我坐在藤椅上,看着西边的斜阳缓缓地说道。 …… …… 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得知我和卡特琳娜回来,从一楼上来。 牛头人的出现,倒是吸引不少旅客们围观,大概在奇岩城这边兽人们本就少见,牛头人一族更是很少会到格林帝国的最南端来,这里的人总搞不清楚牛头人与野蛮人的区别,就像我们北境人难以区分蜥人族与蛇人一样。 我们一时之间成为众人围观的目标,也就没办法在旅馆三楼大厅北阳台上商量这些事。 只能躲到我的房间里,只是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卡特琳娜,赢黎三女,安妮姐妹再加上艾瑞卡学姐,房间立刻显得十分拥挤,卡特琳娜站在窗边,防止窗外有人偷听。 虽说这个房间是在霍利恩旅馆的三楼,但是谁晓得有没有刺客像蝙蝠一样倒挂在外面瓦檐下面。 贾斯特斯则是守在房门口,他修长的身体靠在门框上,正好可以防止有人在门外偷听。 牛头人鲁卡即使坐在房间地板上,也像一座巨大的肉山,其余人都挤坐在床边。 我坐在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对大家说 “这次我们主要目的就是抓住安格斯和尤塔司兄弟,然后带着他们连夜出城去和卡兰措汇合,再去沼泽丛林里寻找海蒂导师和莫拉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搞不好我们会在沼泽雨林里待上一两周的时间,所以大家要做好出行前的准备,生活物资由我这边供给,沼泽雨林里环境艰苦,多带几双长筒皮靴,长衣长裤这类的衣服,很多初来乍到的冒险者们多半无法忍受泥泞的沼泽,短短三两天的时间,双脚就会被沼泽地泡的溃烂。” “这次我还携带了大量雨燕草,狄坦,鼠尾草这类魔法草药,一旦遇到各种突发情况,需要艾瑞卡学姐调配解毒药剂,所以艾瑞卡学姐这边配制魔法药剂的工具一定要准备齐全。” “我原本还想找一位当地的向导,但是现在看起来,那些奴隶贩子不值得信任,所以进入沼泽雨林便宜行事。” 安妮听到我只谈论解决安格斯和尤塔司兄弟指挥,为沼泽雨林的短暂旅行做一些必要准备,微微拧了拧秀眉,忍不住向我说 “安格斯和尤塔司两兄弟在奇岩城苦心经营数年,他们平时做事手段狠辣残暴,在奇岩城里的仇家远比朋友多,到现在依旧活得很滋润,这足以说明他们手中握有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这支力量至少能够在沼泽雨林边缘地带屠戮蜥人部落,只凭这些,我们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听安妮这样说,赢黎也觉得既然在奇岩城里,我们似乎没必要这样的冒险,完全可以通过奇岩城官方势力来解决这件事,因此向我提议 “吉嘉,我们要不要向诺曼侯爵说明这件事,请他调派奇岩城的警卫营骑士团来抓捕安格斯和尤塔司。” 天晓得在奇岩城的警卫营骑士团里就行有多少那群奴隶贩子的眼线。 于是我摆了摆手,说“等不及了,而且我担心一旦将这件事告诉给诺曼侯爵,安格斯和尤塔司兄弟那边第一时间就会收到消息,他们只要躲进沼泽雨林中,凭借他们对于这片雨林的熟悉程度,我们恐怕再难抓到他们,所以这件事我们自己来。” 安妮环视了房间里这些女士,又看了一眼一脸兴奋地苏,还是鼓足了勇气问我“凭我们这些人,会不会力量有些不够?” 在她看来,房间里实力最强的自然是卡特琳娜,鲁卡和贾斯特斯,而我们晚上要闯安格斯和尤塔司的庄园,就算这三人能将庄园里面守卫力量杀穿,但是想要抓到狡猾如狐的尤塔司,胆小如鼠的安格斯,未免有些不太现实。 苏拉了拉姐姐,对她小声地说道“当然不止我们这些人,到时候你就清楚了。” 见到大家也都是信心满满,安妮虽然是一脸狐疑,也没再多说什么。 …… …… 奇岩城的夜晚繁星璀璨。 这里的人们很喜欢在夜幕来临之后,才会在街上随处逛一逛,一路走过来,看到奇岩城街上的夜市很多,没处夜市都聚集了很多人,喧闹的场面与白昼下的萧条,在这座城市里面成为了最鲜明的对比。 不过香舍大街东区这边却没有这类的夜市,安格斯和尤塔司兄弟位于奇岩城的庄园就在香舍大街5号,这里属于奇岩城南区,紧邻着奇岩城西南角的小城门。 在我看来,安格斯尤塔司兄弟将居所选定在这里,大概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地理优势,一旦出事,只要穿过城门,就能躲进奇岩城外的热带雨林中去。 在我和贾斯特斯对面坐的是一位年轻的奇岩城向导,这位向导显得有些年轻,卡特琳娜坐在他的身边,让他显得有些拘谨,双手老实的放在膝盖上,身体挺得笔直,甚至都不敢乱动,他的眼睛却是在认真的盯着窗外夜景。 穿过一段漆黑无比的道路之后,前面的街灯看上去统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来,他努力的适应着周围的环境,目光落在一扇镀金大门前,十分肯定地对我说道“阁下,安格斯奴隶主的庄园到了。” 魔法篷车在街边缓缓停下,远处就是藏在阴影下的奇岩城高大的城墙,如今在夜幕的掩映下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越是靠近城边,行人就越显稀少,到了安格斯尤塔司兄弟庄严这边,街上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这座宅院用青石的石料砌成五米多高围墙,围墙四个角落和大门两侧都建有箭塔,墙顶每隔二十米就点着一盏魔法灯,即使在夜晚,奴隶从庄园里潜逃的话,在翻越这道高墙的时候,也会被这些魔法灯照得分毫毕现…… 其他人都在后面的魔法篷车里面,女士们要在赢黎的指挥下,在安格斯尤塔司兄弟庄园外围布满霜冻符文板。 我付给了马车夫和年轻向导每人两枚银币,将他们打发掉之后,就带着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找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巷子,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在巷子里支起了一座简单至极的帐篷,我钻进帐篷里打开了传送之门,随后一位位背着重弩身穿黑甲的野蛮人奴隶战士排成一列,悄然无声地从传送门中走出来。 152.夜之杀戮2 空寂长街上,渐渐地生出白色的雾气悄然笼罩在香榭大街东部区域。 那些白雾越来愈浓,带来的凉意让人感觉格外舒爽,安格斯尤塔司兄弟的庄园外的夜色中白茫茫一片,一队野蛮人奴隶快步走进浓雾之中。 奇岩城气候温热多雨,晨雾十分常见,在黎明前一刻,熟睡的人们在梦中感受到夜风微凉的同时,城中往往也会出现大量晨雾,不过夜里却很少会有这么大的浓雾。 值夜守卫靠在箭楼的墙垛上打了个哈欠,手扶弯刀,转身看着飘来的白雾微微地皱了下眉,一股寒气吹来,抱紧双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望望夜空,伸腿踢了踢蜷缩在箭楼上睡得正香的同伴,说道“喂,快醒醒,看这鬼天气,估计要来一场暴雨了。” “下雨?喂,你是在说梦话吗?”被叫醒的值夜守卫瞪着眼睛,用一种嘲笑的眼神向同伴问道“你看这样的夜空,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起风了,还很凉,我以为是暴雨前的那阵风。”那位值夜守卫抱着双臂,也狐疑地仰望璀璨星空,有些茫然地说。 “这鬼天气是有点邪门啊,奇岩城好久没有这么凉爽过了,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被叫醒的值夜守卫紧了紧身上的皮甲,说着就要走下箭楼。 “你要去哪?” “我去向队长报告一声。”被叫醒的值夜守卫打着哈欠,说道。 “队长正在……屋里,你就不怕挨骂?我要是你就会等到明天早上。”值夜守卫小心的提醒道。 “好吧,距天亮还早,我再睡会,没有要紧地事别叫我啊,等下我换你。”被叫醒的值夜守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做错事,说道。 “好吧,伙计。” 那守卫说完便重新回到墙角,蜷缩着身体躺在石板地上,只是一小会儿便鼾声渐起,另外那守卫靠在石墙边,手扶着墙垛,伸着脖子向外张望一下,雾气已经浓得让眼前变得白茫茫一片。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声响,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然后又走到了箭楼的另一侧,看了一眼庄园里的奴隶围栏,那些奴隶们躺在猪圈一样的围栏中睡得正香,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将头顶上的皮帽扶正。 紧接着身后又是一声轻响,他猛地回头向身后看去,箭楼里静悄悄的。 除了同伴的鼾声之外,四周就连蝉鸣都停止了。 他紧攥着手里佩刀,快步走到那睡得正熟的同伴身边,弯下腰轻轻地推了推他,对他说道“喂,快醒醒,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今天晚上好安静啊!” “怎么了,是那些该死的蜥人奴隶逃走了吗?” “没有,他们还好好的躺在,” 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值夜守卫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握着一张长弓,快步跑到箭楼北侧向奴隶围栏里观望,看到奴隶围栏里面寂静无声,又竖起耳朵听了听街上也没有任何的纷乱,职业守卫转身盯着叫醒自己的同伴,“那你干嘛叫醒我?”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两个人围着箭楼谨慎地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喂,你听着,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值夜守卫瞪着叫醒自己的同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语气中带有一些火气。 说完,那值夜守卫再次回到箭楼墙角躺下来再次进入梦乡。 值夜守卫苦着脸,伸手在自己脸上用力的拍了两下,试图让自己的精神振奋一些。 在‘暗影斗篷’的遮掩之下,我蹲在箭楼拐角将这些看得清清楚楚,不得不说,这位值夜守卫非常机警,刚刚就在我藏在暗影中在他的身后走过的时候,他居然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只是在暗影的掩护下,他看不到我。 我屏住呼吸,静静地蹲在墙角,看着他去叫醒了同伴,又被同伴训斥了一顿,独自一人站在箭楼上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终于远处传来了悠扬的号角声,那是海妖的歌声,就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就像是情人在耳边喃喃细语,就像是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歌声里充满了一切美好的东西。 这是贾斯特斯发出‘可以动手’的讯号,我从腰间拔出修罗斧子,一步步转到那位值夜守卫的身后,锋利的斧刃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迟疑了那么一下。 那值夜守卫似有所觉地向身后打出一个肘击,狠狠地撞在我的小腹上。 “砰” ‘大地之怒’魔纹构装胸甲上出现了一面土盾,结结实实地挡住那位值夜守卫的一记‘肘击’,而我的斧刃在下一秒钟横着抹过他的喉咙。 虽然他身上穿着的皮甲有防割喉的护甲片,但是在锋利的修罗斧面前,这种单薄的护甲片就像是一张草纸。 鲜血从值夜守卫脖颈伤口中喷射出来,他一只手护着脖子的伤口,一只手向前伸,想要叫醒躺在墙角熟睡的同伴,可是他徒劳地张开嘴,就像是离开水的鱼,无力的张开嘴巴,浓稠的血液从他的嘴里涌出来,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无力地倒在箭楼上,发出‘噗通’一声。 我在‘暗影斗篷’的状态下已经显出身形,这时候,再想扑向墙角已经有些来不及,我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就怕那个熟睡的值夜守卫醒过来,吹响胸口的哨子。 我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自己搞不定,刚刚拉上贝姬一起摸上这座箭楼就好了。 一支冰箭已经在我手心里凝聚而出。 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位躺在墙角熟睡的值夜守卫只是在梦中喃喃地嘟囔了一句之后,翻个身继续做着他的美梦。 我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缓步走向墙角的那个暗夜守卫,向前每走出一步,身体就变得暗淡一些,五步之后我再次隐藏在夜色之中,我悄然来到熟睡的值夜守卫身边蹲下来,操起手中的修罗斧,狠狠地斩下了他的头颅。 感觉到剧痛,那位值夜守卫才说在梦中惊醒过来,他惊恐地看着我,眼中露出一种绝望的目光。 我知道因为自己不够果决,差一点破坏了这次潜入的计划。 快步跑下箭楼的时候,卡特琳娜已将庄园大门打开,一队野蛮人奴隶背着重弩从外面大步冲进来,我让一队野蛮人奴隶迅速占领箭楼的制高点,其余的野蛮人奴隶跟随着牛头人鲁卡冲进庄园。 庄园最外层的院子是一些奴隶围栏和训练场,睡在奴隶围栏里的是一群蜥人奴隶,野蛮人奴隶的脚步声将它们从梦中惊醒,他们凑到铁栏杆前面,看着一队野蛮人奴隶从外面冲了进来,金色的眼瞳中散发着阴冷的光芒,只是这些蜥人奴隶并没有发出警讯,而是快速地叫醒了牢笼里其他蜥人奴隶。 这时野蛮人奴隶遭遇到两名看守奴隶围栏的守卫,两支巨型弩箭带着呼啸声瞬间飞至,就像是两杆大铁枪一样在奴隶守卫胸口处透胸而过,巨弩带着奴隶守卫向后飞了十几米后,噗的一声钉在石墙上,厚实无比的石墙发出巨大的蛛网状龟裂,而那两名奴隶守卫的身体也被撞得四分五裂。 野蛮人奴隶的攻击手段总是那么简单而暴力。 弓弩的声音吸引来十几名奴隶围栏这边的守卫,他们身穿渔网一样的锁甲,手里拿着锋利的长矛,奋不顾身地向野蛮人奴隶冲过来。 随后,当他们看清楚面前这些几乎快要有三米高,浑身包裹在黑甲下面的小巨人,奴隶围栏守卫的内心是崩溃的,他们有些胆怯地放慢脚步,手持长矛都不肯第一个冲到最前面。 “嗡嗡嗡嗡” 弓弦夸张的震颤声在夜色掩护下清晰的传过来,随后就是破空飞至的巨型弩箭,这些弩箭将挤在走廊里的奴隶守卫齐刷刷地串在一起,那些奴隶守卫成片的被巨弩带得向后飞出。 外院这边的战斗就在遭遇两名奴隶围栏的守卫后展开,前排的野蛮人奴隶早就迫不及待地收起重十字弩,操起手里巨大的月刃斧,宛如冲进了羊群里的狮子,将那些奴隶守卫的头颅纷纷砍下来。 每一列奴隶围栏最前面的一间石屋都是训练蜥人奴隶的教官们的居所,这群奴隶教官听见外面的打斗声,甚至都来不及穿上皮甲,纷纷拿起武器,赤果着身体从石屋里跑出来。 奴隶围栏里面已经是一片混乱,牛头人鲁卡挥动着手里的月刃斧,将奴隶围栏的铁门劈开,扯掉那些蜥人奴隶脖颈上的黄铜奴隶项圈,指着奇岩城东南方向,对着那些蜥人奴隶说道“翻过那道墙就是丛林,趁着帝国骑士团没有赶过来,有多远跑多远,千万别再城里逗留,有多远跑多远,丛林里才是你们的战场……” 有一部分奴隶教官也打开奴隶围栏的大铁门,将里面的蜥人奴隶喊出来,迅速组织起一支防御力量,只是这些手无寸铁的蜥人奴隶哪里是身穿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野蛮人奴隶的对手,只要是举起武器反抗的,这些野蛮人奴隶就像闯进甘蔗林里的大象,纷纷将他们撞到在地,黑铁钢靴带着淡淡的六芒星法阵,重重的踩在那些蜥人奴隶身上,被野蛮人踩过的地方,那些试图反抗的蜥人奴隶几乎都是骨断筋折。 野蛮人奴隶就像是一群没有骑马的构装骑士,他们从外院奴隶围栏一直杀进庄园的内院。 唯一有些战斗力的就是那些奴隶教官,他们也算是拥有一转巅峰的战士,只是在仓促间他们没有来得及穿上铠甲,手里的武器也都是五花八门,与野蛮人奴隶近身肉搏倒是不落下风。 可是野蛮人奴隶的人数众多,而且他们身上穿着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根本不怕受伤的野蛮人几乎就是不讲道理的以伤换伤,那些奴隶教官的长剑砍在黑铁铠甲上,只能留下一些浅显的剑痕,而野蛮人的月刃斧劈在奴隶教官身上,几乎就是将他们一劈两半…… 赢黎三女和安妮姐妹、艾瑞卡学姐这些脸色都非常难看,她们和我一起站在箭楼下面的门洞里,看着眼前残忍的杀戮,艾瑞卡学姐忍不住跑到墙角不停地呕吐起来,赢黎三女和我在耶罗位面经历过与尼布鲁蛛人的战争,面对这场面还稍显镇定。 安妮刚刚参加过安其拉多位面战争,对于眼前的杀戮虽然有些吃惊,却也适应这种场面。 至于苏根本就是一位黑暗与光明的矛盾结合体,她的身上一点点燃起黑色魔纹,浑身就像是蒸腾着黑色火焰,暗影法阵在脚下不停的旋转着,她整个人就像是藏在暗影之下,三颗代表极致黑暗的暗影宝珠在她身体周围不停地转动,她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加入眼前的战斗中,哪里还有半点祭司的样子。 四名奴隶教官带着二十几位蜥人奴隶退守在内院的门口,他们身后浮现出持盾骑士的虚影,手臂上带着一面塔盾,那四位持盾骑士虚影呈现着半蹲的姿态,恰到好处的将这些人保护起来。 野蛮人奴隶一路追杀过去,放弃了他们最有优势的重十字弩,冲到内院门口终于遇到了阻力。 狭窄的走廊里,只能容纳五名野蛮人奴隶挤在前面战斗,月刃斧劈在奴隶教官的盾牌上,虚光连续闪烁,竟被奴隶教官手中的塔盾挡了下来。 庄园内院在这时候也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打斗的声音。 魔咒在我身边响起,赢黎挥舞着手里的魔杖,身前一道道魔法之光组成了华丽的法阵,她的脚下浮现出一团熔岩色的六芒星法阵,一团收敛到极致火焰在她手心里翻腾着,火光映红了她的侧脸,随着她的咒语声停下,那团火焰骤然消失。 “爆裂火焰” 我的念头升起的瞬间,通向内院的大门被炸得四分五裂,守在大门处的奴隶教官和蜥人奴隶被这团火焰炸飞。 在内院门口集结的防御阵势瞬间摧毁,冲在前面的野蛮人奴隶趁机砍掉那几位奴隶教官的头颅,冲进了内院中。 后面的野蛮人奴隶踩着那些蜥人奴隶和奴隶教官的尸体,纷纷爬上了内院的院墙,他们穿着黑色构装铠甲,手持重十字弩,将庄园的内院团团包围。 牛头人鲁卡扛着那面根本没有用的‘远古誓言’盾牌,追在这些野蛮人奴隶身后,大声喊着“不要滥杀无辜,注意别把他们弄死了,给老子抓活的……” 153.安格斯尤塔司兄弟会的灭亡 随着将近两千块‘持续霜冻’符文板布置下去,浓浓的雾气笼罩着安格斯尤塔司兄弟的宅院,开始的时候凉风袭来,让人感到夏夜里难得的清凉,但是当白色雾气越聚越多,这座宅子的周围的温度骤降,湿冷的凉风就开始让人感觉骨头缝发疼。 短短两刻钟之后,庄园周围的温度已经骤降到零度以下,那些白色的雾气沾染到树冠与屋脊之上,竟然开始凝结成霜,那些热带绿植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雾凇,迅速让这座庄园变成了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 我站在外院,不惜烧掉体内魔法池中所有法力,脚下荡漾着深蓝六芒星法阵,无数水元素在宅院外围化成一堵堵四十米长,五米多高的冰墙连拔地而起,紧贴内院的院墙连接在一起,半透明的冰墙在夜色显得格外肃穆。 一座座冰墙在夜色中就像是巨大的墓碑,压抑阴冷的气氛笼罩在庄园之中。 牛头人鲁卡举着如同门板一样的塔盾顶在最前,带领野蛮人奴隶从内院大门冲进去。 进入内院之后遭遇到的抵抗远不如外院那么激烈,蜥人奴隶教官和蜥人奴隶在外院形成了一股抵抗力量。如果不是事先用重十字弩射杀了一批奴隶教官,这些教官们给我们带来的麻烦,恐怕还要更大一些。 贾斯特斯和卡特琳娜带着一队野蛮人奴隶从庄园后面破墙而入,此时和庄园守卫混战在一起,贾斯特斯化身成为半人半妖满身骨刺的海怪,冲入庄园的泳池中踏浪而行,在他的面前无人可挡。 这时候,一位身穿着飞龙轻皮甲的年轻战士手里立着一把弧形长剑,身后浮现出一尊独眼巨人的虚影,带领着一队构装战士从别墅里面冲出来,独眼巨人虚影那只独目在夜晚射出一道虚无之光,像是可以把对手的弱点看透。 每次贾斯特斯双手握着骨剑靠近的时候,那位年轻战士总能必开贾斯特斯最凌厉的一击,虽然被险象环生,却能够在纷乱的骨刺中勉强自保。 一排巨型弩箭从后面院墙上破空而至,射翻一片庄园守卫。 年轻战士看到凌厉的巨型弩箭之下,己方的战士像是被割麦子一样成片的倒下,立刻发出一声怒吼,便不再避战,手里的弧形长剑亮起一道魔法之光,直奔贾斯特斯冲过来,与贾斯特斯和野蛮人奴隶混战在一起。 远处那些守在院墙上的野蛮人奴隶担心伤到战场上的同伴,立刻停手。 年轻战士身后那群庄园守卫都拥有一转中期构装战士的实力,他们与野蛮人奴隶展开混战之后,在这种生死攸关之际,纷纷显出自己的‘势’。 那位年轻战士站在水池边,面对宛如恶魔降临的贾斯特斯,怒不可歇地大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贾斯特斯也不回答,只是发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他的声音有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你是尤塔司还是安格斯?” 贾斯特斯手里的骨剑劈下来,剑刃划破空气,身下碧波荡漾的水池随着剑式涌起一波海潮,排山倒海一样向年轻战士推进,贾斯特斯巨大的身躯站在浪头,手中骨剑斩向年轻战士。 年轻战士不敢硬接这一剑,手里弧形长剑带出一道黑色气息,一剑划破了空间壁垒,劈开面前的水墙。 他的身后出现一位举着圆盾的构装战士,像岩石一样蹲在年轻战士面前,他举起圆盾,一块巨石的虚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在贾斯特斯长剑刺下来的瞬间化成实体,挡在两人身前,贾斯特斯的骨剑刺中的巨石,虽然锋利的骨剑刺穿了巨石,却没有办法寸进,被构装战士手中的圆盾轻易的格挡下来。 “尤塔司就是我,你们竟然敢擅闯奇岩城,真是不知死活!”年轻战士脸色狰狞地看着贾斯特斯和他身后的野蛮人奴隶,胸口剧烈地起伏。 就在贾斯特斯奋力将石中骨剑拔出来的时候,那位手握圆盾的战士反手握着罗马剑,剑式上撩,企图在贾斯特斯人鱼形态的下半身划出开一道口子。 一群野蛮人奴隶从贾斯特斯身后冲上来,月刃斧斩在圆盾之上,顿时将那构装战士连人带盾劈退了数米远,即便是圆盾帮他挡住了这致命一斧,但是巨斧劈下来带起的白色斧芒在他的额头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线。 这些野蛮人奴隶身上包裹着厚重的纳克玛人黑铁铠甲,根本不畏惧普通的攻击,战斗的过程当中根本就没有格挡的概念,月刃斧连续进攻,对面的庄园守卫根本招架不住。 在这些将近三米高的野蛮人奴隶攻势面前,庄园里的守卫节节败退。 主建筑的屋顶上不断地射出箭矢,只是这些精钢箭簇的羽箭难以伤到野蛮人奴隶。 一位构装战士身后是一棵古树虚影,整棵巨树虚影释放出多条树藤,树藤就像是提线木偶的丝线一样,缠住那位构装战士的身体,每当那位构装战士挥刀或者跳跃躲闪的时候,在他每次力竭的时候,树藤就会借给他一股力量,让他手里的刀刺得更远一点,让跳到最高处的时候还能再拔高一点。 借助自身的‘势’,构装战士冲到野蛮人奴隶的最前面,飞身跃起,对着野蛮人奴隶迎头斩下,野蛮人奴隶举起月刃斧挡住那构装战士的凌厉一刀,却没想到构装战士再次拔高了半米,手里的长刀贴着斧刃往前又多刺出半米,长刀劈在野蛮人的头顶,黑铁头盔爆出一连串的火星。 野蛮人奴隶发出一声怒吼,手中的月刃斧随手投出去,空出的双手想要将构装战士拦腰抱住,那位构装战士恰好在空中已经力竭,稳稳地向野蛮人奴隶怀中扑去,野蛮人奴隶的双手却没有抓住那构装战士,只见构装战士身后地古树虚影十几条树藤全部绷紧,将滞留在半空的构装战士拉了回去。 一道巨型弩箭破空飞来,恰好将这位构装战士射了个对穿,巨大的弩箭将构装战士的带出十多米,钉在喷水池的巨型雕像上,那位构装战士双手抓住巨型弩箭,狂喷鲜血,身后古树虚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铺设的两千多块‘霜冻’魔法符文板将这里变成一片冰天雪地,在庄园内院墙外连续竖起十四道冰墙之后,身体里的魔法池几乎完全榨干。 不过因为周围的环境因素,四十面冰墙也不用我消耗魔法力维持,所以我和赢黎诸女跟在野蛮人奴隶身后,走进安格斯尤塔司兄弟庄园的内院。 安妮和艾瑞卡学姐第一次见到这种战斗方式,被眼前这群粗鲁的野蛮人彻底吓到了。 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安妮,看到这些手持床弩野蛮人,也无法继续保持淡定,身为北境人,她当然不会不认识这些野蛮人,只是她这是第一次看到野蛮人居然为我战斗,这完全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 面前的战场上,几位冲在最前面的野蛮人奴隶被屋顶蜥蜴射手射成刺猬,几乎身上每个关节缝隙间都插满了精钢箭,这几位野蛮人奴隶顶着箭雨爬上主建筑屋顶,屋顶上的蜥人奴隶射手立刻陷入一片混乱。 这时候一团团‘连珠火球’在赢黎手中的魔杖操控下,不断地场上炸开。 魔法师在战场上带给对手的压力,绝不仅仅只是那几颗火球带来的伤害,看到火焰在队伍后方炸开,庄园守卫临时组成的防御阵型终于开始崩溃。 眼看着野蛮人奴隶就要冲开尤塔司带领庄园守卫组成的防线,没想到这时候安格斯带着群蜥人战奴从房子里冲出来,与内院里陷于苦战的尤塔司汇合到一起,安格斯穿着全覆式金属铠甲,一手拎着战锤,一手握着鸢尾盾,冲到尤塔司身边,兄弟俩配合非常默契,攻守有序。 将贾斯特斯破退之后,安格斯遥遥指着从内院门口走进来的我,对尤塔司说道“尤塔司,原来是他们,他们就是霍利恩旅馆里那队肥羊……” 安格斯身后那些强壮的蜥人战奴成为一股生力军,加入战斗之后,再次稳固住即将崩溃的防线。 安格斯尤塔司兄弟俩战略意图十分明确,就是拼命往后拖时间,只要这里混乱的战斗惊动了城里的警卫营骑士团,等到骑士团大部队赶过来,他们就算是安全了,但在警卫营构装骑士赶来之前,能否挺得住就要看他们兄弟俩的了。 这时尤塔司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一行人,才算是知道自己到底踢到哪块铁板上了。 他们兄弟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在第二天晚上就直接找上门,以摧枯拉朽之势冲进了他们城内的庄园。 既然彼此已经撕破脸,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尤塔司咬着牙,指挥着手下的构装战士和蜥人战奴继续收缩防线,试图退守到内院的房子里面去。 牛头人鲁卡顶着一面‘远古誓言’巨盾,带着从前院冲进来的野蛮人奴隶和贾斯特斯汇合在一起。 这些蜥人战奴虽然也都拥有一转巅峰期的实力,但是他们擅长的是格斗场格斗术,面对与野蛮人奴隶的混战,蜥人战奴完全被野蛮人奴隶压制住,野蛮人奴隶全无顾及,以伤换伤的战斗方式,让他们每次挥出月刃斧都有所斩获,蜥人战奴虽然身体灵活,对于这种战斗方式却根本无从闪躲,只要被月刃斧砍到,最轻也都是骨断筋折。 鲁卡的加入,让胜利的天平迅速向我这边倾斜,对面根本没有人能挡住鲁卡与贾斯特斯联手冲锋。 眼见无法抵挡野蛮人奴隶的进攻,陷于苦战的尤塔司对着身边的安格斯大声喊道“我们分头冲出去!” “好!”安格斯答应一声。 打定主意之后,安格斯和尤塔司兄弟就各自带领手下战士分别向内院东西两侧突围,只是我从辛柳谷带出来五百名野蛮人奴隶,院子里参与战斗的野蛮人奴隶不足一百,其余野蛮人奴隶都守在外围。 安格斯和尤塔司兄弟俩分开,就分别陷于野蛮人奴隶的重重包围之中。 等到尤塔司看到院墙外面竖起的一道冰墙,眼中才算是出现一抹恐惧。 身边的构装战士在野蛮人奴隶的攻势下,每一刻都有人倒下,而野蛮人奴隶的身影却是在庄园里越聚越多。 海伦娜和贝姬护在我和赢黎身边寸步不离。 苏原本跃跃欲试打算冲进战场,却被身边的安妮死死地拉住。 艾瑞卡学姐脸色苍白,她双腿有些打颤,对于这种残酷的战斗场面,吓得有些腿软,几乎无法站立。 尤塔司手里的弧形长剑被野蛮人奴隶的月刃斧砸断,身上的飞龙皮甲也被割开一道大口子,一股巨力将他撞得跌坐到石阶上,他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匕,面对冲上来的野蛮人,身后独眼巨人的虚影再次奢侈一道虚无之光。 他的眼睛变得分外锐利,在野蛮人奴隶月刃斧落下的那一刻,他如同一只猎豹扑向野蛮人奴隶,身体堪堪避开野蛮人奴隶跳斩,肩膀撞在野蛮人奴隶的胸口,却像撞到一堵墙上,手里锋利的匕首也在这一刻刺穿野蛮人奴隶黑铁铠甲肋下最薄弱的地方。 匕首刺破了野蛮人的黑铁铠甲,可是他在这一刻却是骇然回头,看到了自己背后出现了一道倩影,红艳似火的长发几乎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卡特琳娜终于从黑暗中显出身体,两把匕首瞬间切断尤塔司双臂的肌腱,刺向野蛮人肋下的匕首此刻无法寸进。 野蛮人奴隶没有止住冲势,将尤塔司撞到在石阶上,尤塔司还想挣扎着爬起来转身逃开,周围的构装战士与庄园守卫也拼命护着尤塔司,却被后面冲上来的野蛮人奴隶缠住。 卡特琳娜闪到尤塔司身前,在他挣扎着站起来之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干净利落地割断了尤塔司的脚筋。 准备从庄园西侧逃走的安格斯,这时候也被牛头人鲁卡用盾牌撞得昏过去,贾斯特斯手里的骨剑毫不犹豫刺进了安格斯身体各个关节…… 154.天底下的警卫营都是一个熊样 咚咚咚…… 马蹄声如鼓点般从远处的长街传来。 奇岩城警卫营骑士团的骑兵们总算是从卫所中冲出来,一如既往的迟缓。 骑士们骑着毛色光亮的古博来马,身上穿着制式轻装甲,迅速将来香榭大街上,将这座安格斯尤塔司兄弟的庄园重重包围,将五百名骑士排成一排,他们手中端着五米长的骑士长枪,锋利的枪尖指着庄园的围墙,他们另一只手持骑士盾牌,整齐如一的站在大街上。 庄园被一层浓浓的白雾所笼罩,浓雾里面青石板上的白霜已经蔓延到街上,一阵阵寒冷的气息让这里宛如寒冬。 骑士们并没有冒然冲进浓雾之中,几位穿着银甲的骑士长官站在最前面,他们望着翻滚浓雾中时隐时现庄园大门,商量着对策,不过看起来他们并不想冒险冲进雾气笼罩下的庄园。 两名骑士手中举着盾牌,骑着战马缓慢地靠近庄园的正门,当战马踩在布满了霜雪的地面上,就不愿再继续往前走,它们停在原地,马蹄不停地踢这石板地面,发出‘踏踏踏’的清脆响声。 这时庄园里面出来一连串儿的爆炸声,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阵巨厦倾覆时的轰鸣,庄园里的寒潮如海浪一样一**涌来,两匹古博来马显得有些不安,它们试图不断退后,就算马鞍上的骑士拽紧缰绳,将两匹战马安抚下来,这两匹战马无论如何都不愿靠近寒雾。 骑士长官们重新聚在一起,再次商量一下,索性就让这两位靠近浓雾的骑士向庄园里面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摆奇岩城警卫营骑士团包围了,我要求你们放下武器,不要做无畏的抵抗……” …… 庄园里的冰墙已经彻底崩塌了。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守卫者和蜥人战奴的尸体,血在地上凝结成一滩滩暗红的痕迹。 敢于反抗的那些奴隶贩子基本上都被我们杀掉了,也有一部分庄园守卫选择投降。 他们被迫丢下武器,脱掉身上皮甲,聚在水池旁边一块空地上。 按照贾斯特斯的想法,这些奴隶贩子就应该统统杀掉,以绝后患。 但赢黎认为身为一名格林帝国的贵族,对于手无寸铁的人是不应该痛下杀手的,这些庄园守卫应该被送上奇岩城的裁决所定罪,只有在他们被确定有罪的情况下才能接受判决。 外院的奴隶围栏里还有一些既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走的蜥人奴隶,他们或许因为寒冷而紧紧地挤在一起,惶恐不安地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内院里所有敢于反抗的力量全部被清除掉了,庄园里只剩下一些女人和孩子、女佣们,她们藏在房子里瑟瑟发抖,有些孩子眼睛里含着仇恨,想要冲出房子去做一名勇士,只是被女人们死命的抱在怀里,躲在最不起眼的房间里。 既然安格斯和尤塔司被我们抓住了,我决定这场报复行动到此为止,接下来奇岩城的执政官诺曼侯爵和奇岩城议会厅会处理这件事,此时那些警卫营的骑士们聚集在庄园外面,充满了正义的声音在夜里传出很远。 铺在庄园外面的霜冻符文板也全部收了回来。 野蛮人奴隶扛着一些从庄园里掠夺到了战利品,通过传送门返回辛柳谷,这群除了将庄园地窖里的所有储藏食物搜刮一空之外,居然有些野蛮人奴隶扛着花园里面盆栽的热带绿植,连盆连带着五米多高的芭蕉树统统搬回辛柳谷。 安妮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这些野蛮人奴隶,纳克玛黑铁构装铠甲,背着重十字弩,腰上挂着精致级月刃斧,有些搞不懂这些野蛮人奴隶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草籽大粪什么的都有可能,最不可能的就是脑子。 他们视名贵的油画,金银器皿,精良的武器装备,年轻貌美的女人如无物,反而对地窖里的食物展开哄抢,抢不到食物的,就连芭蕉树也不放过…… “你说他们干嘛要搬走这些芭蕉树?”安妮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对身边的苏妹妹问道。 “我哪儿知道……”苏这时候还在生安妮的气,不愿和姐姐说话,语气里也是带着一丝火气。 野蛮人奴隶最初是想将蜥人战奴和庄园守卫的尸体带回辛柳谷地底岩洞里吃掉,不过这件事遭到贾斯特斯与牛头人鲁卡的严令禁止,所以他们才会转移目标,搜刮了安格斯尤塔司兄弟庄园里一切可以吃的东西,幸好庄园后面有一排马厩,地窖里的食物也算非常丰富。 浓雾笼罩下的庄园随着野蛮人奴隶迅速撤离变得安静下来。 …… 我和赢黎站在箭楼上,街上那些威风凛凛的警卫营骑士被拦在雾气之外,始终不敢闯进浓雾中来。 夜空中连续出现数支魔发信号弹,这意味着奇岩城魔法工会执法团正迅速赶来。 魔法师们的行动力在城市里要显得更便捷一些,他们骑着魔法埽把可以随意飞行。 不过在夜晚,如果不想撞在塔尖或者楼顶、不想挂在树上或者灯杆上,在飞行的时候领队基本上都会点燃这种廉价的魔法信号弹开路,这些信号弹可以在复杂的环境中起到照明的作用。 赢黎轻轻呼出一口气,对我小声地说“看来这次魔法工会的执法团都出动了,我们走吧!” 随着‘霜冻’符文板全部收回,庄园周围的浓雾迅速消弭。 贾斯特斯和卡特琳娜、牛头人鲁卡陆续走上箭楼,贾斯特斯对我点了点头,说了句“下面都已经处理好了。” “那好,我们出城吧!” 我站在箭楼上,随手撕开一张‘定向传送卷轴’。 传送门缓缓开启,无数电弧让空间裂缝变成一扇门的形状,等到电弧稍微稳定下来一些,传送门刚刚稳定下来一些,卡特琳娜便率先走进传送门中。 艾瑞卡站在传送门口,表情有些复杂。 她犹豫了一下,问我“你是占星者工会成员?” “额,没有,我加入了铭文师工会。‘定向传送卷轴’的制作方法是迪伦学长教给我的。”我淡淡的笑了笑,并对艾瑞卡学姐说道。 看着苏拉着安妮走进传送门消失不见,艾瑞卡学姐迟疑了一下,也跨出一步迈入传送门中。 外面的冰雾渐散,庄园的轮廓已经逐渐显现出来大致轮廓。 我走进传送门,就在跨进传送门的一刹那,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从心底涌起,可是眼前视线忽然一暗,瞬间视觉恢复过来,我已站在城外的密林里,我在传送门外等了几秒种,将输送到传送门的雷电之力减少一些,传送门变得有些不稳定,随时都要崩塌。 就在大家以为我会收起传送门的时候,我转身又钻进传送门里,原路返回。 就在我钻出传送门的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一个灰色身影躲进了箭楼阴影里,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我紧紧握着深寒水晶匕首,另一只手拎时空碎裂者之锤,向那个灰色身影追过去。 三层冰盾围绕着我的身体,刚走出两步,卡特琳娜就从我身后追了上来。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用解释她就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顺着我的目光注视的方向扑了过去,就在箭楼阴暗处,卡特琳娜手里提着一个不断挣扎的瘦小刺客。 “我们走!”我压低了声音,对卡特琳娜催促了一句。 卡特琳娜轻松地制服了那个瘦小身影,直接将她夹在肋下,跟着我重新通过传送门。 来到城外,我毫不犹豫地将传送门收起来。 虽然我们对奇岩城外的这片热带雨林不算太熟悉,但是这并不意味我们缺乏丛林夜间行军的经验,我们在确定了方向之后,迅速远离奇岩城。 …… 这场突袭战也仅仅只用了不到一小时就接近尾声,安格斯和尤塔司兄弟被我们抓获之后,让野蛮人奴隶撤回到辛柳谷中,匆匆收拾了战场之后,就在奇岩城警卫营骑士团重重包围下,我们直接开启一扇传送门来到了城外。 这大概是那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我们居然会通过传送门离开。 趁着夜色,我们在林中赶了一段路。 不过在黎明之前,贾斯特斯在茂密的雨林中开辟出一块林间空地,牛头人鲁卡将肩膀上捆成粽子一样的安格斯尤塔司兄弟丢在一棵大树下面,然后便熟练地搭建起简易的行军帐篷,海伦娜和贝姬连忙追在鲁卡的身后帮忙。 说实话,对搭建帐篷这事儿我不怎么在行,因为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每次扎营休息都有专门的耶罗土著们为我搭建树屋。 旁边,安妮带着苏和艾瑞卡学姐也在搭建帐篷。 我和卡特琳娜蹲在一棵树下,盯着双手双脚都被捆住的瘦弱少女,她穿着一件灰色亚麻布衣,小脸上涂着一层炭黑,瞪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我能从她的眼中看到惶恐与不安。 “喂,你叫什么?”我坐在一条露出地表的粗壮树根上,对着那个瘦弱少女问道。 卡特琳娜蹲在少女面前,用匕首将她绑在她手上脚上的绳子割断,她轻轻地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腕,弱弱地说了句“艾米。” 我继续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 从艾米的装束和打扮上来看,不像是安格斯尤塔司的亲戚,甚至不是庄园里的侍女,她身上穿着很旧的灰色亚麻布长衣长裤,虽然破旧,但却还算干净,而且也很合身,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似乎感受到我们没有太多的敌意,艾米的大眼睛变得灵动一些。 “我也没想过要跟着您,魔法师大人,我只是偷偷跑到奴隶主安格斯少爷的庄园,打听一下我哥哥的下落。”艾米揉着脚踝的时候,目光偷偷瞄着卡特琳娜绑在大腿上的匕首,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你不是庄园里的人?”我问她。 艾米用力摇头,并举起一只手,开始对神明起誓。 不过既然神庙都已经被迫封闭,我觉得这时候神明对于这种誓言也没有足够的约束力,远不如魔法契约更有说服力。 “你哥哥在安格斯的庄园里?”我又问道。 “不是的,他与奴隶主安格斯可没有任何关系。”少女紧紧地抱住双膝,看起来只有很小的一只,她继续说“前些天他和两位魔法师大人一同出城之后,就再没回来,我想找到他。”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卡特琳娜递给她一只水壶,她毫不犹豫的接过去,灌了一肚子清水,她的肚子反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她有些尴尬地看了卡特琳娜一样,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地将水壶递了回去。 卡特琳娜温柔一笑,伸手帮少女理了理头上散乱的头发,像是变魔术一样,手里多出半块白面包,并递给了少女艾米。 艾米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白面包,犹豫了一秒钟,伸手便抓起面包,大口地塞进嘴巴里。 直到她将这半块面包全部添进肚子里,有一口气喝光了卡特琳娜整整一壶水,这才长出一口气,眼睛里焕发出新的神采。 她就像是饿久了的孩子,偶尔吃上一顿饱饭,肚子胀得不敢乱动,只能小心地靠在大树旁边,眼中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艾米对我们说“我听哥哥说过,奴隶主安格斯少爷最近专门针对外来的冒险者们设下圈套。” “他们经常会将新来到奇岩城里的冒险团骗到城外去,再让一群蜥人奴隶假扮成蜥人部落勇士,将这些冒险团的人杀掉,掠夺他们身上的财产。” “这些家伙虽然很可恶,但是他们有时候却不会杀害向导,最多就是将他们抓起来关一段儿时间,我便想着到庄园里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抓到哥哥。“ “魔法师大人,我知道你们一定是猎魔者,是专门为了寻找那些失踪的冒险团,才找上奴隶主安格斯和尤塔司的吧?” 我心里微微一动,脱口问道 “你哥哥叫什么?” 少女艾米想都不想地脱口回答 “纳撒尼尔!” “……” 155.少女艾米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纳撒尼尔的妹妹,我想到昨天去纳撒尼尔的家中寻找线索,那个破旧的家是有两间卧室,原来纳撒尼尔居然还有个未成年的妹妹。 我蹲在艾米面前,女孩显得有些紧张,她似乎看出来了当她说出了纳撒尼尔这个名字之后,我们队伍里有好几道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裤脚,看看我,又看了看卡特琳娜。 “你哥哥临行之前,有没有说过他要去哪?”我对艾米问道。 艾米摇了摇头,她有些埋怨地说“他临走的时候,只说用不了两天就会回来,他就是一个大骗子。” 听艾米这样说,我心里稍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纳撒尼尔应该不是安格斯尤塔司兄弟的帮凶。 “那么你认识他身边的那两位魔法师吗?说不定我还是她们朋友……”我对艾米说道,顺便在她身边坐下来。 少女艾米眨了眨眼睛,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我感觉她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声音有些小“我不认识……” 看得出她这句话说谎了,她应该认识……莫拉雅儿,毕竟雅在奇岩城这边住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 少女艾米咬着嘴唇,她稍微显得有些纠结,停了一下,才又说“哦,好像有位魔法师大人之前找过我哥哥,太久了,我都有点记不清了。” 卡特琳娜伸手拍了拍少女艾米的肩膀,对我轻声唤道“吉嘉……” 虽然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我知道她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扭头看了不远处正在搭建帐篷的贾斯特斯一眼。 贾斯特斯故意专注于搭建帐篷,不愿搭理我,我知道他不想这么轻易放走面前的少女,担心她会透露我们的行踪。 既然是纳撒尼尔的妹妹,而且又对我们没什么威胁,我和卡特琳娜对视一眼,我不打算伤害她,我们去寻找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也不可能将她留下来,看来也只有放走她,没什么好选择的。 安格斯尤塔司兄弟在奇岩城里之所以能如此无所顾忌,相信当他们背后一定获得了某些贵族领主们的支持,这种事既然存在巨大的利益,自然也就存在巨大的风险。 我不担心奇岩城警卫营和魔法工会执法团查出是我们洗劫了安格斯尤塔司兄弟的庄园,相信当那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进入庄园,看到庄园地下室那些还未来得及处理掉的赃物,大概奇岩城出现的冒险团失踪案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了吧。 等少女艾米在树下休息够了,我打开钱袋子,从里面掏出几枚金光闪闪的金币,塞进她手里。 然后将她拉起来,带她走出这片林间空地。 我拨开草丛,指着奇岩城的方向,对她说“好了,顺着这条路往回走,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奇岩城,你哥哥既然是奇岩城里最出色的向导,我想你应该有一定的丛林生活经验吧,早点回去吧,别再丛林乱跑。” 她似乎没有想过,我居然会这么快就放她离开,她看着我手指向的奇岩城方向,慌忙钻进雨林里,走几步还回头看一眼。 “你说她能不能平安返回奇岩城?”赢黎从后面走上来,对我问道。 我有些疲惫地伸了伸懒腰,说“当然,我能感觉到,她拥有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毕竟他哥哥是一名职业向导。” 折腾了一夜,一旦放松下来,疲惫地像潮水一样淹没我的身体。 贾斯特斯这时候走过来,向我征询道“要不要审讯一下安格斯尤塔司兄弟?” 苏已经给安格斯尤塔司兄弟做了一些基本治疗,尤塔司手筋脚筋都被卡特琳娜割断,伤口做了急救包扎之后,被绳索困成了粽子一样,他看起来显得十分狼狈,此刻闭着眼,吊在一棵树上。 尤塔司的身边就是他的兄弟安格斯,安格斯的近况要比尤塔司差一些,贾斯特斯的十二根骨刺分别刺穿了他的腕,肘,肩,髋,膝,踝十二处关节,只要他稍微动一动,伤口就会不断地流出鲜血,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安格斯的脸色格外苍白,看起来就像深居于古堡里的吸血鬼。 我说“先把他们身上的伤治疗一下,折腾一夜,先休息一下,等睡醒再说!” 苏在一旁站起来,进入热带雨林之后,宽松的祭司长袍不适合在在林间穿行,所以她换了一身刺尾水晶狮皮甲,这种皮甲在帝都深受广大女性剑士们的青睐,汲膝的短皮裙搭配长筒皮靴会将双腿衬托得格外修长。 尤塔司看到苏从魔法腰包里翻出一本神圣祷言来,阴霾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绝望。 随着苏不断哼唱出治疗祷言,她的脚下出现一道道圣光,那些圣光勾勒出一幅生命脉轮来,虽然安格斯身体里的骨刺没有拔出来,但是他那些伤口居然在苏的治疗之下,开始止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吊在树上的尤塔司盯着我,向我问道。 我转身看了他一眼,问他“你们的人在哪?我知道他们藏在这片丛林的某个地方,告诉我联系上他们,或许他们知道你们兄弟的处境之后,会赶回来救你们!” “他们当然回来拯救我们,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慢慢地将你们一个一个的杀掉,我发誓,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尤塔司吊在树上,翻着死鱼一样的眼睛,对我说道。 “是吗?希望他们能快点,我可不想在这片丛林里等太久……” 说完,我钻进了帐篷里。 躺在帐篷里……奇岩城已经乱成一团了吧,奇岩城的执政官诺曼侯爵大概会亲自站出来收拾烂摊子,那些警卫营的骑士老爷们大概不会这么快找到我们,不知道魔法工会执法团的魔法师们会不会沿着线索追上来…… 睡得正香,忽然听见帐篷外面贾斯特斯阴恻恻地说着话“听着,艾米,我不管你和安格斯尤塔司有什么关系,也不管到底你是不是纳撒尼尔的妹妹,如果你再跟着我们,我就将你杀掉,随便找个地方埋起来,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记住,我没有开玩笑。” “……” 156.向着雨林沼泽前进 阳光从行军帐篷顶部纱网透射到帐篷里面,在帆布上形成条纹状的光斑。 林间蒸腾着大量的水汽,尽管这种帝国贵族式的行军帐篷设计了良好的通风口,但是热带雨林里这种环境下,帐篷里面又闷又热。 在野外搭建帐篷的工作比较繁琐,又有安全方面的因素要考虑,因此赢黎、海伦娜、贝姬和我挤在一个行军帐篷里休息,我被少女艾米和贾斯特斯说话声吵醒,但身边的海伦娜和贝姬、赢黎却依然在熟睡中。 帐篷里十分闷热,女孩子们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海伦娜洁白如象牙一般的手臂搭在我的胸口,睡梦中她那绝美的脸上带着清纯的微笑,额头上泌出一层细汗,白色真丝睡裙上撩到腰部,防潮毯上有些过于晃眼的白腿显得分外修长。 我轻轻地将她的手臂拨到一边,担心会吵醒她们,只是将‘大地之怒’的皮甲战裙套在身上,又将其余的构装皮甲抱在怀里,蹑手蹑脚的走到帐篷旁边,撩开帐篷的纱帘钻了出去。 卡特琳娜也紧跟在我身后,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恰好是在正午时分,阳光从树顶的间隙里直射下来,身体被湿乎乎的热气包裹着,汗水像是被闷在身体里面透不出来,一股股热浪席卷而来,让人觉得这种时候只能来一杯冰凉的果汁一口灌进肚子里,定会无比的舒爽。 炎热的天气将丛林里的水汽被迅速蒸发掉,但是林间的湿度太大,很多树干的青苔上沾满了湿漉漉小水珠,在粗粝的树皮缝隙甚至长出一些菌类,浓浓的湿腐气息充斥林间。 一条浑身布满了金色圆环的小蛇悄然无声地从头顶的花树上划过,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皮肤上带有水系法力波动。 没想到我们才刚刚走出奇岩城就会碰见这种小体型的爬行类魔兽,虽说这种毒蛇的危险系数很小,但这里毕竟还处于奇岩城的郊外,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走出太远。 贾斯特斯蹲在树下,正在和那位叫做艾米的少女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少女虽然在身体方面并不占任何优势,但是她却倔强得丝毫不肯退让,此时身上穿的亚麻布衣服的裤腿和袖口都用纤细的树藤紧紧地系住,腰间还有一只简单的柴刀和一只小竹筒。 不过她的身材单薄,胸部更是平平,如果不是面目清秀,有留着长发,很可能会让人误以为是位勇敢的少年。 “请您带上我吧,我熟悉这片林子,哥哥曾带着我去过蜥人部落的蛮荒沼泽,我知道怎么避开那些潜伏的危险。”少女艾米对贾斯特斯这样说。 但贾斯特斯却是冷着脸,似乎并不想给少女艾米任何的好脸色,对着少女唬道“快点离开这儿。” 这时候,正赶上我从帐篷里钻出来,少女艾米连忙跑到我的面前,贾斯特斯从后面追上来,伸手抓住她细弱的手腕,将她往营地外面拖,少女艾米倔强地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片刻不移地盯着我,那种眼神就像是我是那个骗了她上床,又决然把她抛弃的负心汉。 在这种眼神下,我对着贾斯特斯摆了摆手,示意贾斯特斯停下。 贾斯特斯没在多说什么,丢下少女,转身走进密林之中。 他还要负责营地周围的警戒。 “你找不到回奇岩城的路?”我凑了过去,表情严肃地问她。 “不是。”少女有些心虚地回答。 “那为什么返回来?”我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盯着她的眼睛问。 “你们缺一位向导,而我可以帮你们。”少女呼吸有些急,飞快地对我说道。 她脸上的炭灰洗净之后,显出清秀的小脸,虽然颧骨上散布着点点雀斑,却没有让她变得更难看。 我坐在她对面的一处树根上,卡特琳娜端着一份烤饼和一份肉汤走过来,我接过烤饼咬了一口,边吃边说“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们的确缺一名经验丰富的向导,但是我们却不是缺新手向导,那种向导在奇岩城满大街都是,回去吧,我会将你哥哥平安带回去的……假如他还活着的话。” 少女艾米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魔法师大人,可是你们没有丛林生活经验,我知道你们需要我的帮助,你们需要找这毒沼遍布的雨林中找到可饮用的水源……” 她挺起胸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自信一些。 我扭头对着身边的卡特琳娜笑了笑,伸出手来,手心中一团水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大,当这团水球变成拳头那么大的时候,水球瞬间化成了道水线,并在我手心上方不停地翻转,几秒钟之后,这道水线激射出去,砸在一旁的树干上,水箭接触到树干的那一刻,水花四处飞溅。 我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一名水系魔法师。” 少女艾米目光被那水箭吸引,直到水箭消散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透出一丝羡慕。 少女艾米倔强地说“我还跟哥哥学了如何辨识毒草,躲避毒虫,我知道哪里才有龙牙草……” 我挥了挥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艾米的话,笑着对艾米说 “龙牙草么?我知道那种低阶魔草,它本身带有一种辛辣的气味,可以驱赶大部分毒虫,可你觉得我们进入蜥人族的领地之后,浑身涂满龙牙草汁液的话,是怕蜥人勇士找不到我们?” 对于这种生长在热带雨林里的魔法草药,格林帝国的魔法书籍里面的描述与兽人古老卷轴上有着两种截然不同两种定义 格林帝国的魔草典籍上大肆称赞这种初级魔法草药,说它是一种万能的解毒草药,就算最粗榨出龙牙草的汁液,直接饮用就可以解去大部分热毒症,用它配制出来的解毒药剂更是用途广泛。 但是在兽人古老卷轴上却专门有一篇是阐述这种初级魔法草药,古老的兽人先祖的大萨满们认为龙牙草一无是处。 它是所有魔法药草中最没有用的草药,因为这种魔草只能解那些初级热毒症,对于兽人来说,他们本身拥有强横的体质,那些许多热毒症对于兽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我对龙牙草的看法也一直停留在老库鲁对我灌输的那些知识之中,虽然后来在战争魔法学院里学习过相关知识,但是我的主观意识已经形成,所以就很难再客观的看待这种魔法草药。 少女艾米有些固执地反驳说“至少……至少它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解毒草药,许多奇岩城的向导都会随身携带这种解毒药,而且……而且现在没有人会到雨林沼泽中去。” 我站起来,对着她招了招手,带着她走向营地一旁的凉棚,艾瑞卡学姐并没有午睡。 昨天晚上她只是一名旁观者,现在没有任何困意,精神还算充足,她觉得在进入雨林之前,应该准备一些常用的解毒药剂,于是便在营地里搭建了简易凉棚,将她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目前已经配了四种颜色浓绿浓绿地魔法药剂,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烧杯里那种不断冒着气泡绿色药汁儿,我的胃就会不停地收缩,有些过激的反应。 我站在凉棚旁边,对少女艾米说“看到了吧,这位艾瑞卡魔法师是一位专职魔法药剂师,擅长配制各种解毒药剂,我不认为我们会担忧沼泽里的毒虫。所以你觉得你能帮上我们什么呢?如果没有的话,就请回到奇岩城去。” 我看了一眼奇岩城的方向,对她说道“现在走的话,在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回城里。” 少女艾米脸色变得通红,她有些激动地抬起头,对我大声地说 “啊!那我……我……我还知道纳撒尼尔在雨林里的几个藏身地点,每个向导都会在这片雨林里找几处隐蔽地点,一旦遇到意外没办法回家的话,就会躲到那些藏身的地方等待危险过去,是的,纳撒尼尔带我去过他的藏身地。” 听她这样说,我抿了抿嘴唇,将准备赶走她的话吞回肚子里。 虽然我们抓到了安格斯尤塔司兄弟,但我并没有十足把握找到莫拉雅和海蒂导师,她说她知道纳撒尼尔的藏身之地,这句话明显打动了我,因此我说 “好吧!你可以留下来,不过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小聪明,一旦我们发现你对我们有任何的危险,或者对我们来说是个累赘,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你。” 艾瑞卡学姐在凉棚里听到了我和艾米对话,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对着艾米淡淡一笑,一边撩着耳边的碎发,一边说 “别再吓她了,快点过来吧,你叫艾米对吧!艾米,你处理过魔法草药吗?你可以帮我将这些甘草研磨成粉末吗?” 机灵的艾米当然知道艾瑞卡学姐再帮她,像是一只灵活的小鹿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手法熟练地站在研磨机旁边,堆艾瑞卡学姐说 “我可以的,魔法师大人,我曾在弥月魔药店干过一段时间的勤杂工,不过那间魔药商店在半年前就倒闭了,这边出产的魔法草药都被大领主们高价收购之后,城里的魔药商店几乎都因此而经营不下去,好多草药学徒工和我一样都失业了。” 说着她熟练地将一株干草放进研磨机里,并且很轻松地摇动着手柄,干粉一点点溢出,被艾米细心的收集在玻璃瓶里。 艾瑞卡学姐其实只是想让我们停下争吵,既然我答应将艾米留下来,总是要有人带着她。 只是艾瑞卡学姐大概也没想到艾米居然还能成为她的一个很好的帮手……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很快便进入角色的艾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 避开了正午歹毒的太阳,我们暑气稍微消散之后,才收拾营地出发。 出发之前,我从辛柳谷的巨蛛孵化室那边调来了三名耶罗土著,他们拥有丰富的丛林生存经验,而且我需要有人在小队前面开路,队伍里除了我、贾斯特斯和鲁卡之外全是些女人。 牛头人鲁卡要在队伍最后面负责断后,贾斯特斯则要负责保障整个队伍的安全。 无论是赢黎,海伦娜和贝姬,又或者是安妮和苏姐妹,艾瑞卡学姐她们都不适合在队伍前面,挥舞着柴刀与充当开路人,这时候耶罗土著们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他们拥有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 至于我和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也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痛苦体验,当初在黑森林里有战争古树的关照,在林中行军的时候,根本没有体验过这种各种植物密集的挤在一起,无数的荒草和树藤将我们前行的路完全的挡住,三名耶罗土著艰难地在雨林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我们小队围着奇岩城郊外绕了大半圈,也没有见到哪怕一名追出城的警卫营骑士。 终于在黄昏之前,卡特琳娜在林地一棵大榕树上找到了卡兰措留下的兽人语标记,我们就顺着卡兰措留下的标记一路追了下去,从卡兰措留下的标记上看得出,兽人战士大概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艾米告诉我,小队目前正朝着雨林沼泽进发,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概在七八天之后,就会进入蜥人部落的领地。 我们在穿越雨林的时候并不需要总是徒步跋涉,偶尔也可以骑着魔法埽把做短途飞行,算起来我们的队伍里面有三位魔法师。 虽然马匹没办法在这片雨林中穿行,但是更加灵活便捷的魔法埽把却可以,虽然这样有些消耗法力,却能节省女士们的体力,赢黎、苏和艾瑞卡她们的体质都和普通人差不多,所以在雨林中跋涉会非常辛苦,乘坐魔法埽把做短途飞行,可以很大程度上让她们恢复体力。 事实上,卡兰措带着她的兽人战士在雨林中走得非常快,我们的小队一直在追逐着卡兰措留下的标记。 我们的队伍赶早贪黑地走了三天,可是我却有种感觉,我们与卡兰措的队伍拉开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 而且这短短的三天丛林生活剥夺了我们对于这片丛林的一切好感…… 157.雨林中的沼泽 我们花费三天的时间,穿过近百公里的热带雨林。 终于第三天黄昏时分踏入沼泽区域,雨林中生长着茂密的红树和大片根系紧密连在一起的榕树,沼泽地贯穿其中,很多枯腐的树叶下面就是一些可以将整只巨象全部吞没的无底泥潭,这片沼泽林地里,稍不小心一脚踩下去,整条腿就会完全的陷进去。 充满了恶臭气味的泥潭中潜伏着带有巨鳌的毒蝎,黑色尾针带着剧毒,就算鲁卡这种拥有强横体质的牛头人,整条腿肿得和象腿差不多,如果不是艾瑞卡学姐提前配置了解毒药剂,恐怕鲁卡会因为暂时行动能力而被迫返回辛柳谷。 ‘水上行走’ 林地之间 这片沼泽区域 这个魔法无疑帮我解决了环境带给我们的最大难题,小队每一位成员都加持了‘水上行走’的魔法效果。 于是这片泥泞的沼泽地对我们来说,就像坚实的陆地一样,可以任由我们自由的行走。 这个传承于兽人部落的通用型魔法,让队伍里的向导——艾米小姐感到十分神奇。 事实证明,这位年轻的向导艾米小姐,对于丛林生存经验远不如她嘴上说的那样丰富。 她甚至不知道沼泽地里通常都会潜伏沼泽巨鳄和森林蚺,它们沉于沼泽地的腐朽烂叶之间,当猎物艰难地从沼泽地里经过的时候,沼泽巨鳄就会甩动着巨大尾巴在沼泽中疾驰,近乎疯狂地追上猎物,并将猎物强行拖进泥潭中,这些猎物往往在于沼泽巨鳄搏斗的时候窒息而死,当然也有些是被沼泽巨鳄直接咬死的。 艾米蹲在树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大榕树上挂着一条八米多长的沼泽巨鳄,它的头颅被一根黑铁长矛完全贯穿,死死地钉在大榕树的主干上,巨大的尾巴垂到泥水里,此时还在不停地抽搐着,鲜血不断顺着榕树向下流淌,将榕树下面的泥水染成酱紫色。 贾斯特斯攥着一把剥皮小刀,熟练地将沼泽巨鳄的头部开始剥皮,就像从沼泽巨鳄身上脱下一层外衣一样,那层布满斑驳裂纹的鳄鱼皮剥下来之后,就那么血淋淋地捆成一团,贾斯特斯有些嫌弃地将皮革丢在我的脚边。 我将这张尚未熟制的鳄鱼皮收进一只封魔箱里,这已经今天狩猎到的第十二张鳄鱼皮。 林地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折断的树枝,沼泽地里的泥水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坑,像是被火鳞弹炸翻了塘。 战斗不算激烈,主要是没能将巨鳄直接斩杀掉,它垂死挣扎的时候,搅得沼泽地天翻地覆,最后还是牛头人鲁卡用一支黑铁长矛刺穿了巨鳄的头骨,才算将它彻底杀死。 臭气熏天的环境下,大家实在没什么心情吃烤鳄鱼肉,撬开了鳄鱼的颅骨,取出藏在头颅内的魔核之后,这只剥了皮的沼泽巨鳄就被我们遗弃在林地里。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第一次跟随冒险团到丛林里冒险?”我将封魔箱的盖子合上,一屁股坐在封魔箱上,对少女艾米笑着问道。 艾米用力的摇了摇头,认真地对我说道“我之前跟随奇岩城里很有名气一支冒险团到这片丛林沼泽里狩猎,他们可不敢轻易踏进这片沼泽里,他们击杀沼泽巨鳄的时候,都是让一名身手矫健的游侠将鳄鱼引到陆地上,这种大家伙在沼泽地里很凶猛,可是跑到陆地上就没那么可怕了,可是现在呢……我从来不知道猎杀一只沼泽巨鳄竟然会如此简单,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吗?” “这可不是魔法的力量,或者你可以认为这是团队的力量,每个人都会各司其职,大家相互完美的配合,就算没有魔法的帮助,想要杀掉这只沼泽巨鳄也不算太难。”我对少女艾米解释道。 稍作休整之后,趁着傍晚时分,丛林里的气温稍微降下来一些,我们再次启程。 虽然沿途上不断地发现兽人们留下的印记,但是却连他们的尾巴都没有摸到。 跨过这片豌豆芽形状在雨林中盘踞的狭长沼泽地,果然如艾米所说的那样,前面是一大片榕树林,无数根须从树冠上垂下来,深深地扎进淤泥中,我们想要从这片榕树林穿过去,就必须将这些韧性十足的根须斩断,在林中开辟出一条通道来。 艾米在榕树林外绕行了一段路,她指着一处根须最为密集的区域,对我说道“纳撒尼尔将他的窝藏在最里面。” 三名耶罗土著将前面垂下来的榕树根须一根根斩断,艾米走在最前面,带着我们走进这片榕树林的深处,她身手灵活地爬上一棵大榕树,本想回头看我们的笑话,却没有想到三名耶罗土著竟然利用这些榕树的根须编成了一架软梯,我和赢黎没怎么费力就从树下爬上来。 这棵占地将近一平方公里的巨大榕树被一片沼泽地团团包围,在这片丛林中果然算是一处非常隐秘的地点,就在这棵榕树的树顶上修建着一间简单至极的木屋,我觉得它除了能够避雨之外,不具有任何其他功能,木屋的墙壁上挂着两条肉干,还有一小口袋树米,一只盛满了水的陶罐儿,一张单薄木板铺成的床铺。 不过这间木屋外面只有一些鸟儿的爪印,最近一段时间内,不曾有人来过这里。 站在木屋前面,少女艾米心情有些沮丧,呆呆的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她在屋子里呆了一小会,随后才收拾心情,从木屋里走出来,掩好木屋的树皮门。 “他们不在这儿!”艾米心情低落,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那就去下一个地方找找看,这才只找了一处地方,没有收获也是正常的。”我走过去拍了拍艾米的肩膀,对她鼓励道“不过话说回来,纳撒尼尔找的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我有种感觉,我们在大体方向上还是正确的。” “希望如此。”艾米说完,爬下了大榕树。 牛头人和贾斯特斯等在榕树下面,对于海妖后裔和牛头人来说,他们两个都不怎么喜欢爬树,见我们空手从树上下来,不用问也知道结果。 于是牛头人再次将安格斯尤塔司兄弟挂在黑铁长矛上,十分随意地将两个人挑在肩膀上,安格斯身上各个关节处插着白色骨刺,伤口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愈合,但是骨刺接触的地方却已经开始出现了溃烂的情况,这一路上安格斯经常是昏迷状态,只有苏对他施展治疗祷言的时候,他才会苏醒一小段时间。 如果要治疗的话,需要将骨刺拔下来,并将伤口的烂肉剔除掉,再让苏施展‘治疗祷言’让伤口愈合。 “请等一等,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吊在黑铁长矛一端的尤塔司声音嘶哑地大声喊道。 他的手筋脚筋都被卡特琳娜挑断,身体被绳子困成了粽子,这些绳子不解开的话,他的手脚也许很快就会彻底废掉。 牛头人鲁卡挥出拳头狠狠地捣在尤塔司的肚子上,顿时让他所有的话语全都吞回肚子里,他吊在黑铁长矛上疼得浑身直冒冷汗,却偏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冷冷的盯着这位奇岩城最年轻同时也是势力最大的奴隶主,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之后,他艰难的抬起头,吐出一【】嘴的血沫,对我用颤抖地声音说道“你们劫持我和安格斯,该不会是只想带着我们在这里片沼泽雨林里兜圈子吧!” 听他这种境地,说话的时候居然还绕弯,我对鲁卡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看我就要越过鲁卡,走到队伍的前面去,尤塔司最终还是忍不住,大声地质问我“需要怎样做,你们才能放了我?” 我看了他一样,对着他冷冷一笑,依旧是闭口不言。 看我不愿搭理他,他最后几乎用着一种恳求地声音说道“等一下,安格斯需要治疗,再不给他处理伤口的话,他可能会死掉的,究竟要怎样才能救治安格斯?” 这时候,我们小队所有人都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尤塔司,我平静地对尤塔司问道“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你的那些手下?” 尤塔司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咬着牙,强硬地说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能知道,无论多少人的团队,一旦走进这片沼泽,除非重新走出来,否则别想找到他们。” 我重新走到他面前,他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这三天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精神有些萎靡。 “怎么,还不愿意说吗?”我对他问道“现在说的话,可能还有机会苟活下去……否则等我找到他们,那时候不再需要你们了,也许我会学着蜥人部落的仪式,将你们兄弟俩挂在树上,晾晒成腊肉干。” 尤塔司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狞笑,强硬地对我说 “试试看吧,也许变成腊肉干的会是你们。” 我和尤塔司之间第二场谈判,依旧是以尤塔司强硬的姿态草草收场,尤塔司将那些潜伏在丛林沼泽里的手下当做他和安格斯能够活命的最后底牌,他不肯轻易说出来,我也不强求。 我准备先和卡兰措的兽人战团汇合,沿途的话,再按照‘向导’艾米提供的纳撒尼尔的藏身所搜寻一下,或许海蒂导师和莫拉雅儿就藏在这些藏身所的某一处地方。 牛头人鲁卡肩膀上扛着一根黑铁长矛,再给了尤塔司一拳,打得他彻底说不出话来。 …… 在我们走进丛林沼泽之后,‘向导’艾米的方向感变得更差了。 对于危险,她没有任何预知力。 艾米站在一片红木林地里,树林里的水位线很低,很多地方几乎已经露出湿乎乎的泥地,一些肺鱼就在泥坑里摆来摆去,不停地张着大嘴巴呼吸,看上去这地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下雨了,沼泽几乎干涸。 在我看来,雨林中气候独特,这片林地通风良好,因此水分蒸发很快,几天不下雨,这里的泥潭就会干掉。 这片红树林并不算太好走,耶罗土著打算绕一段路,绕开这片一片死寂的树林,可‘向导’艾米却认为我们应该从这片林直插过去。 事实证明了,艾米选错了。 她脸色煞白站在林地里,林地里遍布各种野兽的白骨,也不知有多少野兽葬身于这片树林之中。 这证明了树林里潜藏着某种凶兽,艾米想要原路退回去。 就在我们犹豫继续往前走,还是原路退回去的时候,从林子深处忽然涌出密密麻麻一大片花腿血蚊。 这种比牛虻还要大一圈的花腿血蚊,性情凶厉,它们属于群居生物,我们小队在一处长满了橡胶树林地里遭遇了这种花腿毒蚊的袭击,一大群花腿血蚊足有数十万只,遮天蔽日地从林地里冲出来,远远看过去,这些毒蚊就像是从天空中落下来的乌云一样。 没有我们猜测的高阶魔兽,魔兽身上的魔法材料和魔晶也就全都化为泡影,看着这些花腿血蚊,赢黎最先沉不住气,对着血蚊群轰出一连串儿的火球。 只见这些花腿血蚊成片成片被火球烧的焦糊,可是后面的血蚊瞬间填满了前面的空间。 我们根本来不及退出这片林地,就被这些花腿血蚊团团包围。 小队所有成员迅速聚拢在一起,牛头人试图用他的‘远古誓言’盾牌赶走这些花腿血蚊,可惜这些花腿血蚊根本就不畏死亡,疯狂地扑向鲁卡,牛头人笨手笨脚地根本拦不住,许多血蚊落在牛头人鲁卡的身上,被牛头人一巴掌拍死,但是更多的血蚊却是来不及赶走,它们疯狂地抽取着牛头人身体里的血液。 队伍其他成员受到花腿血蚊的围攻。 不过大家靠在一起,血蚊冲上来,几乎都被赢黎的‘烈焰冲击’和安妮的‘烈火剑’烧成了灰烬,暂时勉强撑下来,只是牛头人鲁卡身材高大,没办法和我们挤在一起,所以就吃了些苦头。 艾瑞卡学姐念诵着一段繁复的魔咒,随后,天空中落下一丝丝充满凉意的冰雨,才算赶走了血蚊,我们忙不迭从这片林地里退出去。 …… ——本以为雨林里的环境就够艰苦的了,当我们进入沼泽后才发现奇岩城郊外的那片雨林是多么的舒服。 158.真相 进入热带雨林的第五天。 艾米带着我们来到了纳撒尼尔另外一处藏身地,还是一无所获,团队里的气氛稍有些低落。 我发现这样走下去,很可能会一直跟在卡兰措和她那些兽人战士后面在丛林里乱转,兽人们不停下来修整几天的时间,我们很可能永远也追不上他们。 我让赢黎每天在黎明晨曦之前和黄昏日落之后,定时的向天空中发射魔法信号弹。 一束暗红色的光弹无声无息地升入天空,当信号弹到达百米高的空中如烟花般绽放,赢黎站在树顶的平台上,仰头看着天空中绚丽的烟火,乌黑的眼瞳里倒映出魔发信号弹的光华。 自从队伍里多了三名耶罗土著,我们的丛林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几位耶罗土著拥有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他们通常会在队伍最前面负责开路,扎营的时候,还会主动为我们搭建一座树屋,在热带雨林里,居住在树上和树下完全是两种滋味,树下闷热而潮湿,树冠上虽然也十分炎热,但呼吸却要轻松得多。 每隔三天我都要借助传送祭坛返回didu一次,只有我能打开辛柳谷传送祭坛通向didu的传送门,我们要将辛柳谷里的魔法符文板运回didu,并将didu这边的生活物资以及符文板底料云回辛柳谷。 格林帝国人有着很强的适应力,因此我们正在适应这种热带雨林里的生活,并且不断利用我们的魔法改善这种生活。 在这片雨林中,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很容易生出霉斑来,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会将衣物放到火堆旁烘干,后来干脆就直接搬出了排风机,在宿营休息的时候,统一将皮甲刷洗出来,晾晒的时候旁边摆上一台排风机,这台魔法排风机并不是要将烟气排走,而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成为一台风扇将皮甲衣物吹干。 队伍的补给物资是我从辛柳谷里搬出来的,同时我也带来各种生活类的魔法符文板。 女孩子们每天都要在热带雨林临时搭建的木屋中洗澡,聚水术魔法符文板必不可少。 另外还有烹饪用铜火锅和新式烤箱,让我们及时穿行在条件艰苦的雨林沼泽里,也能吃到精细烘焙的烤面包,鲜美多汁的烤肉和香浓的肉汤。 我们在热带雨林里的生活慢慢变得舒适起来,除了依旧没有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的消息,没有海蒂和莫拉雅的消息,没有纳撒尼尔和那群捕猎冒险团的奴隶贩子们的消息之外,一切都好起来了。 树顶搭建起来的木屋共有三间卧室,海伦娜和贝姬从树屋中走出啦,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她们俩穿着清凉的睡裙,坐在平台边缘,安静地等待日出。 单薄的睡裙很难遮掩胸前的饱满和修长的白腿,女孩们已经不用像刚进入雨林的时候,为了避免毒虫叮咬,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耶罗土著们有种特效驱虫药膏,不仅可以驱散黑森林里的毒虫,与罗兰大陆南方热带雨林里的毒虫也非常有效果。 天边亮起一道白色光带,湛蓝色的天幕色彩一点点消退,群星也渐渐隐去。 “希望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能看到魔法信号,早点和我汇合。”赢黎站在我身边,轻声说道。 海伦娜跑到我的身后,雪白的手臂从身后圈住我的脖子。 “嘎吱!” 树屋的木门被人推开,艾瑞卡学姐推门从木屋里走出来,她穿着魔法长袍,站在树屋平台另一端角落,远眺被淡淡雾气笼罩的雨林,迎接着早晨的朝阳升起,看得出艾瑞卡学姐也在迅速地适应雨林生活,从开始时候的无所适从,到现在已经开始尝试在途中采集一些魔法草药。 “我们和卡兰措其实相差不到两天的路程,大概兽人们在雨林里的行军速度比我们要快一些,除非他们折返回来,否则我们休想追上他们……”我握住海伦娜柔软的手,对身边赢黎说道。 赢黎脸色微微泛红。 “希望黛博拉在空中徘徊的时候,恰好可以看到我们的魔法信号弹。” 贝姬站在平台上舒展着身体,进行简单的体术训练。 早餐很简单,牛头人鲁卡为我们准备了新出炉的白面包,搭配燕麦粥和培根卷,因为接下来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因此每个人都吃的很饱。 艾瑞卡学姐坐在树屋的平台上,这时候恰好朝阳缓缓跳出地平线,整个雨林在雾气的笼罩下宛如仙境一样。 “你们为了这次丛林探险,究竟准备了多少东西!除了这么多魔法符文板之外,居然还有这么丰富的食物,等这次探险结束,回到didu对我那些朋友们说,在热带雨林中的每个早晨,我还能吃上新烤的白面包,喝到燕麦粥,这真是一次让人留恋的丛林冒险生活啊!”艾瑞卡学姐在吃完早餐之后,忍不住感慨道。 坐在她身边的苏笑了一下,有些得意地说“这算什么,我可听说当初在耶罗位面的黑森林里冒险的时候,那边的古树精一族还帮我们在林中开辟出一条林荫道,无论那群尼布鲁蛛人潜伏在哪儿,我们都会第一时间获得准确的信息,那边的丛林狩猎才是最舒服的。” 艾瑞卡学姐一脸惊讶地看着苏,并对她说“啊,这样的生活……还能算是丛林冒险吗?” 苏抿着嘴,有些矜持地说了句“你也可以将它当成一场位面战争。” 艾瑞卡学姐咧了咧嘴“真是难以想象。” 安妮坐在苏的身边,她并没有参与两个人的话题,她这两天总是心事丛丛,就好像心里面藏着一个解不开的结,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一脸温柔地看着坐在身边一脸兴奋的妹妹,轻叹了一口气。 …… 傍晚再次宿营的时候,耶罗土著们很快便搭建起了一座新的树屋。 在雨林里穿行了一整天的女孩子们迫不及待挤进树屋里面洗澡,今晚由艾瑞卡学姐负责准备晚餐,她在树屋前的木台上忙碌着,而我则是坐在大树的横枝上,魔法信号弹已经放出去了,可惜依然没有看到黛博拉的影子。 “吉嘉……” 听见安妮站在身边喊我,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关切地问道 “有什么事情吗,安妮姐,是不是有些不适应雨林里的生活?” 安妮向前走了两步,从平台站在巨树的横枝上,就在我身边坐下来。 “怎么会呢,我可是在这儿生活了四年啊!”她对我说道“我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你问清楚。” 我没来由地有点心虚,低着头说道“安妮姐,你说!” 安妮的目光望向远方,黄昏下的雨林笼罩在橘色的夕阳里。 她停顿了一下,说“开始你邀请我和苏参加这次丛林冒险的时候,我本以为你是觉得我熟悉奇岩城周围的环境,进入雨林之后能够成为半个向导,可以与当地向导进行无碍沟通之类的,这几天的雨林生活让我知道当初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事实上你们有极富丛林生活经验的帮手,手里也掌握着一群强大追随者,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而我也是太自以为是了,想着进入奇岩城之后,能帮上忙……” 她转头看向我的侧脸,我能感受到她有些复杂的目光。 安妮对我继续说“无论是我,还是苏,对于这次丛林冒险都并不重要,可你却邀请了我们,我很想知道答案。” 我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安妮又恳切地说“请别对我说那些敷衍的话,拜托。” 我闭上眼睛,安妮这些话就像是一根巨木不停的冲撞着我心底的那扇门,甚至让我有些眩晕。 事到如今,就算再继续隐瞒,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这件事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许应该从我独自一个人来到埃尔城开始说起,那时候我在埃尔城流浪了一段时间,在埃尔城的收容所里遇到了莱恩特和芬妮他们,他们收养了我,我也选择了他们,除了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之外,更大的因素则是因为你和苏!” 此刻,我的声音甚至都变得有些沙哑。 “你来到莱恩特家生活,竟然是因为我和苏?”安妮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一只魔法腰包里翻出一件小衣服,这件衣服的布料是魔法长袍的精细纺布,衣服上布满了细密的针脚,虽然有些褪色了,但是却被我保存得很好。 “这是一件用魔法长袍改制的衣服?”安妮不解地问道。 我点点头,又从腰上解下来一条魔法腰包。 “这个魔法腰包……”安妮愣了。 我将那件小衣服和魔法腰包递到安妮的手上,这件衣服是果果姐用一件魔法学徒长袍亲手为我改制的,衣服的袖口上还有果果姐名字字母的缩写,魔法腰带根本就是果果姐留下的,我对安妮问道“是不是有些眼熟?” “没有,我没见过。”安妮摇了摇头,说道。 “你可以仔细的看看。”我依然不肯放弃地对她说道。 安妮仔细的翻弄着小衣服和魔法腰包,终于在魔法腰包细带下找到了果果姐的名字,她瞪大了眼睛,一幅不敢置信地说“这是……果果的魔法腰包?” 这个魔法腰包好像一下子打开了她藏在心底的记忆,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 我轻叹了一声,对她说“跟我来,苏,你也来吧,有些事情你们总该是有知情权的。” 这时候,苏恰好也冲完澡,穿着清凉的纱裙从树屋里走出来,我和安妮走到平台上,随手握着时空碎裂者之锤在平台上画出一道闪电,在电弧的噼啪声中,一扇传送门赫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苏早就知道辛柳谷的秘密,看到这扇传送门也丝毫不觉得惊奇,但是安妮却是第一次见到。 我带着她们俩走进辛柳谷的传送祭坛,安妮看着黑漆漆的岩石洞穴,看到祭坛下面全副武装的野蛮人奴隶,脸上浮现出一种窥视到某些私密而产生的不安。 卡特琳娜跟在我的身后…… 我带着她们穿过这条岩石隧道。 “想不听听我童年的故事?”我说。 苏不以为意地说“我知道啊!你的童年是在帕伊高原上和兽人一起度过的。” 她了解我许多的过往。 “……除了将我养大的那位老兽人之外,我在帕伊高原上还有一位兽人兄弟。”我说。 苏脸上浮现出一丝优越感,并说“这个我知道啊,所以你才会在帕伊高原兽人部落遭遇亡灵一族进攻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帮他们!” 我继续说“当时老兽人带着我和兽人兄弟在那支商队里生活,我也是在那个商队里认识了琪格,弗雷德大叔,辛格姐,卡特琳娜,空真,除了他们这些人,当时的商队里还有一支叫做‘追风’的冒险团。” 岩洞里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安静的空气让岩洞里气氛冷到了极点。 “你……你认识我姐姐?”安妮脸色煞白的盯着我,问道。 “果果姐,强巴赫,维鲁……”我点了点头,细数着追风冒险团每一个成员的名字。 “你来埃尔城是为了找姐姐的?”安妮追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当初我来到埃尔城,只是为了完成果果姐的心愿,除了找个距离你们最近的地方守着你们,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要在苏成年的时候送给她一具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义肢。” “……只是没想到在我来到埃尔城的第五年头,我的仇人蒙德特罗亚法师竟然找到了埃尔城,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我在埃尔城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逃窜,后来惊动了初级战争魔法学院的莫拉雅和海蒂导师,在她们俩的帮助下我亲手杀死了仇人蒙德特罗亚法师,并在他的手中找到了一把战争枷锁……” 我带着她们俩个来到果果姐的那间冰室前面,然后对她们两个人说道 “进来吧!”【网】 159.真相2 冰库外面整个墙壁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两名野蛮人奴隶将石门上厚厚一层冰雪铲掉,并合力用撬棍将石门打开,浓郁寒气从里面涌出来,瞬间让岩洞里充满了白雾。 苏站在岩洞的外面,仰头看着岩洞顶上的裂纹,对我说 “我记得这间冰库,你带我来过这儿。” 我揽着苏的肩膀,不知不觉她都已经和我一般高了。 笑容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我对苏说“上次带你到这儿来的时候,我站在洞外犹豫了好久,没把真相告诉你,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准备好,但这次我带你们来到沼泽丛林,其实就是想要告诉你们这件事的真相……进来吧!” 我指了指被推开的冰室大门,迈步往里走。 安妮迫不及待地跟着我走进冰室,她忍着冰室里冒出来的寒气,迈过冰室地上数十块‘持续霜冻’符文板,皮靴踩着厚厚的冰屑,发出哗啦哗啦的细碎响声。 冰室周围布满了冰,这些厚厚的冰层将原本很宽敞的石室挤得只剩下非常狭窄的一点地方,恰恰就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一块巨大的冰碑立在我们三个人的面前,我脸色沉重地缓缓走过去,站在冰碑前面,不过刺骨的寒冷,用手缓缓抚去上面的霜雪。 一块半透明的冰碑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举起一盏魔法灯,在微弱的魔法光亮映照之下,冰碑里折射出一个半透明人影来…… “这是姐姐……”苏走近之后,忍不住惊呼一声。 听见苏的惊呼,安妮也冲到冰碑前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冰碑,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她紧紧咬着银牙,伸手摸着冰碑,问我“她怎么被冻结在冰块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也是泪眼婆娑,一下子跪在冰碑前,伤心地哭道“她死了吗?” “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十年前她就已经死了。”我对安妮和苏说道。 苏一下子扑在冰碑上,苍白的脸紧紧地贴着冰碑,仿佛这样就能扑到果果姐的怀里。 只有在魔法光线的折射之下,冰碑里果果姐冰元素之灵才能显露出大致的轮廓,安妮盯着我问“快点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会回事,她怎么会躺在这个冰棺里?” 我慢慢地放缓了呼吸,对安妮姐妹说“这只是她残存在这个世界的灵魂化身的元素之灵。” “果果姐在百瀑崖一战死于蒙德特罗亚之手,她死前恰好化身成为了无意识体的水元素之灵,因为蒙德特罗亚手里战争枷锁的关系,她的灵魂被拘于战争枷锁之中。” “后来蒙德特罗亚到埃尔城找我,在海蒂导师和莫拉雅的帮助下,我杀死了他,也在他手里得到了这把战争枷锁,在战争枷锁中发现了保留记忆残片的果果姐水元素之灵,也许是因为某种本能,果果姐化身的水元素之灵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这些年她不断成长,并且开始逐渐拥有了自我意识。” “我担心在没有唤醒她灵魂中的记忆之前,水元素之灵觉醒过来,就请皇家魔法学院的肖恩学者将它封印冰碑里,希望以此能延缓她觉醒的时间,后来在帝都魔法研究院布鲁斯大人那里获得了用上古遗迹唤醒果果姐灵魂中记忆残片的方法,我用两年时间筹备了这次蛮荒沼泽之行。”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里面涉及到亡灵系魔法以及关于灵魂层面的知识,安妮盯着我。 倒是苏开口向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姐姐死了之后,化成了没有记忆的水元素之灵,你这次带我们千里迢迢跑到蛮荒沼泽,其实就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将姐姐唤醒?” 我点点头,站在旁边说“就是这么回事,不过果果姐现在可不是水元素之灵了,她如今在冰碑的滋养下,已晋升为高级冰元素之灵,如果不是考虑到冰碑快要压制不住这具高级冰元素之灵,我其实是想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后,再完成这件事,可惜果果姐好像有点等不及了!” 即使是冰元素之体,也是属于元素世界里的存在,普通人是看不到元素之灵的。 果果姐的冰元素之灵在冰碑里显现出轮廓,就是身体发生了一些异变,只是异变过程中被封印起来,但是这种状态到底能维持多久,就算是肖恩学者也说不准。 “你是说……”安妮好像听懂了我最后一句话的弦外之音。 我对着她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就算是有冰碑的封印,果果姐的冰元素之灵也要苏醒了,所以我要赶在它苏醒之前,唤醒果果姐的记忆。” 安妮让后背靠在冰碑上,浑身的力量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她顺着冰碑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地问道“她在这里躺了多久?” “大概有两年了吧!” 我摸了摸鼻子说“之前大概有三年的时间她以水元素之灵的形态陪在我身边,只是大家都看不到她而已。” 她低声说“你可以早点告诉我们的,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她不再我们身边的生活,她在我们最彷徨无助的时候离开,可现在又要回来了吗?” “安妮,我们的姐姐……她还活着!”苏浑身发抖,靠在姐姐安妮的怀里哭泣着。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安妮有些无所适从,她张了张嘴,想对苏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能故作坚强地搂着苏说“我做梦都想忽然有一天她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哪怕她一无所有,哪怕她身有残疾,只要她能回来……” …… 我觉得应该给安妮和苏一点时间和空间,让她们慢慢接受这些事,于是转身走出石室,让卡特琳娜等在外面。 我顺便走到魔印工坊去,魔印工坊在这大半个月时间里,为野蛮人奴隶制造的纳克玛黑铁铠甲魔纹构装已经完成一大半儿,目前至少可以武装将近六百名野蛮人战士,而冲印简化版金属盔甲魔纹构装的魔法刻印机也在紧锣密鼓地调试当中。 魔印机的技术已经基本成熟,因此调试工作的很多不确定因素就减少了很多,魔印工坊这边的矮人已经增至一百八十名,这群矮人平时除了喜欢朗姆酒之外,就喜欢钻进铁匠工坊和魔印工坊里挥汗如雨的工作。 北杜伊斯堡已经开始大量锻造这种制式全覆式黑铁铠甲,相信用不了多久,这种量产的金属魔纹构装就会出现在帝都的魔法市场上。 魔印工坊两侧堆满了周转箱,周转箱里面盛放着各种魔法符文板的底料,一群女半兽人正在将这些周转箱搬到一辆轨道车上,这些成品符文板将会运到靠近传送祭坛的仓库里,至于废料则是会先回炉熔锻成铁锭,然后再整批运回到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去。 这些女半兽人虽然每天都有繁重的工作,但是在地底洞穴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作息时间也是完全按照帝都标准来制定的,生活不再那么艰苦,饮食方面得到极大的改善,她们身上粗粝的皮肤已经褪下来,虽然皮肤还是兽人那种暗灰色,但是却带着一种锦缎般的光泽。 女半兽人虽然不像那些兽女浑身全是肌肉,但是手臂和腿上也都绷得紧紧的,每次用劲儿的时候就会鼓起铁疙瘩。 四名女半兽人就能推动一辆轨道车,如果换成格林帝国人,至少需要十名成年男子才有可能推得动。 走到那些野蛮人奴隶的休息区,篝火堆上还支着烤得滋滋冒油的沼泽巨鳄,一柄柄重十字弩挂在旁边的石壁上,一具具纳克玛人黑铁构装铠甲整齐地摆在石壁旁边,一群野蛮人奴隶们流着口水,等在篝火堆旁边。 看到我出现在地底岩洞里,老泽旺就跛着一只脚,艰难地从后面追上来。 气喘吁吁地对我呼喊道“领主,请等等……” 我什么时候我一不小心就成了领主? 看到老泽旺跑过来,这群野蛮人奴隶连忙将篝火堆遮挡得严严实实,目光警惕地看着老泽旺。 我只能转身停下来,对这位目前地底岩洞的管理者问道“老泽旺,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泽旺有些生气地瞪着那些野蛮人奴隶,不过他还算是有点头脑,没有当着那群野蛮人奴隶的面向我告状,而是将我拉出野蛮人奴隶的居住区,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向我不停地倒苦水。 他脸上的皱纹就像是一股凋零的菊花,苦着脸露出一口大黄牙。 他对我抱怨道“这些野蛮人奴隶太能吃,而且他们每顿都少不了要吃肉,如果得不到满足,他们就去抢……孵化室里的储备冻肉,你看,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一走,那只大笨牛和贾斯特斯也不再这边看着,几乎没有人能约束这些大块头,要不然你想办法将他们也带走,我算是没办法管理他们,再这么下去,他们就快要将孵化室幼蛛的储备口粮也都吃光了。” 没想到这群野蛮人奴隶失去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的约束之后,居然在地底岩洞里肆意妄为。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我皱着眉头说,心里想着要不要让牛头人鲁卡回到辛柳谷,或许贾斯特斯更加适合。 毕竟将八百名野蛮人奴隶带到热带雨林的沼泽中,他们不适应那边炎热的气候不说,我们队伍的目标一下子也会变大。 我对老泽旺摆摆手,问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老泽旺皱巴巴的脸扭曲着,对我苦笑着说道“当然不止这个,还有在地底岩洞工作的女半兽人们希望定期能够返回兽人村休假。” 我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尽量安排调休不就可以了吗?” 虽然这些女半兽人都是奴隶身份,但我觉得她们已经融入了兽人村庄,之前我就向老泽旺提出来过,应该安排这些女半兽人奴隶也按造帝都符文工坊工人的待遇休假,没想到这次老泽旺主动提了出来。 想夸他思想有进步嘛…… 就听老泽旺舔着脸说“我是说,您看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在地底岩洞一蹲就是好几个月,能不能也准我几天假……” 好吧,当我没说。 我拍着老泽旺枯瘦的肩膀,看他苍老的面容语重心长地说“你想一直住在兽人村都没问题,但是在此之前,你要给我推荐一位兽人管理者,威望和头脑需要兼备……” 听我这样说,老兽人一脸萧瑟地扭开脸,含含糊糊地说 “还算了,我在坚持一段时间!” …… 安妮和苏从冰室里走出来,浑身已经挂满了一层白霜,两位女孩有点失魂落魄,互相依偎着默默走到我面前。 苏一张小脸被冻得发青,扑在我的怀里就像是一块冰冰凉的冰块儿,她紧紧的抱住我,将头靠在我的胸口,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心情依然难以平复,又或者是被石室的寒气冻的。 安妮也是脸色苍白,走出冰室之后,脸上的霜雪开始融化成水珠,顺脸淌下来。 两名野蛮人奴隶将石门关好,我便带着她们返回传送祭坛。 苏挽着我的手臂,走在我的身边,她那双清秀灵动的大眼睛哭得有些红肿,金色长发上的霜雪融化后,头发变得一绺一绺的,不断向下滴水。 为了避免小型爬虫冒失地钻进她的裤腿里,她穿着一双高筒皮靴和一身皮甲,这总比清凉的吊带睡裙要更加御寒一些。 “姐姐会醒过来的吗?”苏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忍不住问道。 岩洞里有些阴冷,我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两条毛巾来,一条扔给了安妮,一条盖在苏的头上,使劲儿揉着她的金发说“当然,我这次进入蛮荒沼泽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该早点告诉我们的。”苏对我抱怨道。 我伸手捏了捏她如蛋白一样滑腻的脸蛋,声音柔和地说道“抱歉,这是我的不对,让我看看,苏都已经长得和我一般高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算上假肢的话,我本来就比你高一些!”苏一下子抬起头,虽然眼睛里还挂着泪珠,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跟在一旁的安妮问我“这是你私人位面?” 我点点头说“算是吧,每个魔法师都有一点私秘。” 看得出来,苏从来没有和安妮提起过这儿。 我们来到传送祭坛前面,我拉着苏跨步走出传送门 安妮在我身后喊道“吉嘉……” “嗯?”我停下脚步。 “谢谢你!” 160.丛林里的兽人强盗们 进入蛮荒沼泽的第十三天 我们沿着卡兰措留下的标记一路走下去,虽然已经深入蜥人领地将近两百公里,但蛮荒沼泽幅员辽阔,至少是格林帝国版图的两倍大小,因此这片区域仍旧是雨林沼泽地的边缘区域,只有一些弱小的蜥人部落才会收到沼泽族居民的排挤,被迫迁徙到这偏僻之地。 蜥人部落之间的战火蔓延至此,很多蜥人部落遭受了灭族之祸,沿途之上遇见了废弃的蜥人族村落,不过村子里的茅草屋几乎都已经被付之一炬,不过我们却没有在村子发现蜥人的尸体,被烧成废墟的村庄里一片死寂。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仿佛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祝福,这些天居然没有遇见任何一位蜥人族。 再往前走当地人称为皮亚蒂拉山脉了。 从远处看过去,皮亚蒂拉山脉从西南方向斜插进来,一直延伸到奇岩城三百公里外沼泽雨林之中,艾米领着我们在蛮荒沼泽边缘地带找了六处纳撒尼尔的藏身地点,可以依然毫无所获。 没有莫拉雅的指引,我们想要在这片广阔的雨林中找到那座上古祭坛的的几率十分渺茫。 而且目前来看,海蒂导师和莫拉雅两个人很可能还处于危险之中。 安格斯浑身伤口感染,持续高烧让他几乎整天的昏迷,他躺在担架上,眼窝塌陷,脸色发黑,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即使苏每天都用治疗祷言对他进行救治,但是如果不将伤口处的骨刺拔出,任由伤口的伤势继续恶化下去,估计他挺不了几天了。 而尤塔司就像是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每时每刻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我,他在等待我向他妥协。 我知道他想要的底线,他希望能够带着安格斯活着离开,而我能够做出的承诺,却只有是答应他可以体面的死去,我们都没有说服对方,现在安格斯就快死了,尤塔司双眼熬得血红,就像是一只困兽,看我的眼神大概很想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们的队伍在一处河边短暂休息,这条河的水浑浊不堪,由西向东缓缓流淌,我猜这条河的源头应该在皮亚蒂拉山上。 河两岸是以核桃树为主的密林,这些树上垂下来无数青涩的果实,河岸边的树林里有一些水鸟,它们从河面上掠过,总能从浑浊的湖水中捕到一尾鲜活而细长的黄鳞小鱼来。 难得在河边找到了一处干爽空地,我们便在这停下来,进行短暂的休息。 贾斯特斯走到我身边坐下来,从篝火堆上拿起一条烤得色泽金黄的小鱼,一口将鱼头咬掉,吐进旁边的河道里,一边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对我说“我想去审问一下尤塔司,灵魂号角能够帮我进入他的梦里。” “你想到他的梦里寻找答案?”我抬起头向贾斯特斯问道。 海妖留下的灵魂号角拥有很强的灵魂力量,这种灵魂力量能够无限放大海妖的歌声,让船员们陷于虚实交换的梦境之中,致使迷雾之海里的船只进入遍布暗礁的海域,造成各种谜一样的沉船事件。 贾斯特斯将一头是暗青色,一头是浅黄色的灵魂号角握在手里,对我说“我可不想一直这么追着兽人标记走。” “好吧,那就今天晚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贾斯特斯说道。 之前没有使用灵魂号角,是因为使用灵魂号角存在很大的弊端。 首先被灵魂号角催眠如梦,灵魂和精神力弱小的人很容易陷于梦境中,永远无法再醒过来。 其次就是灵魂号角将施术者带进对方梦境里,如果对方这个时候正在做噩梦的话,那么施术者的精神之海很有可能在梦境里受损,这是也是我最担心的。 贾斯特斯说完这件事,又在篝火堆上拿起了一串烤鱼,便离开了。 看到贾斯特斯走开,赢黎凑到我身边小声地问我“吉嘉,你觉得海蒂导师和莫拉雅她们两个还活着么?” 我点了点头,对赢黎说“一定还活着,我对她们很有信心……” 这时候,在河边捕鱼的贝姬向我大声喊“吉嘉,你看那边……” 我顺着贝姬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之间远处山林里铺天盖地地飞起一片鸟雀,数不清这群鸟雀到底有多少,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就像是刮起一阵沙尘暴,那些鸟雀慌不择路地四处乱飞,就像一片轻纱笼罩在天空之上,忽然一只黑白双翼的人影从鸟群中间疾驰而过。 她撞进鸟群之中,顿时吓得鸟雀们四散奔逃。 “黛博拉!那是黛博拉……” 海伦娜站在贝姬身边,一脸兴奋地大声呼喊,居然吓得对岸几条短吻鳄‘扑通扑通’几声之后,全部潜入河水之中,河边树林里的鸟儿也‘扑棱扑棱’地飞起一大群。 海伦娜对我喊道“快向天空发射魔发信号弹,让她飞到我们这儿!” 一道魔发信号弹在天空炸开,天空中的鸟群瞬间向四面八方溃散,黛博拉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不断的攀高,随后便向我们这边的栖息地俯冲而来。 直到快要撞倒河边高大的水柳树上,才算是展开翅膀强行落下来,她的身上穿着紧身皮甲,双翼收拢到身后,看到我们一行人,兴奋地大叫“你们怎么在这儿?” 黛博拉落在我身边,身后的羽毛上沾满了绿叶。 我看她精神饱满,一双大眼睛灵动而神采奕奕,显然最近一段时间的丛林生活,过得非常滋润。 她还想凑到海伦娜和贝姬身边和她们拥抱一下,但走了两步就被我野蛮的拽了回来,我问她“卡兰措最近怎么样?你们找到莫拉雅和海蒂老师了吗?” 黛博拉耸了耸肩膀,对我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有,不过也快要有结果了,那些该死的猎奴者们竟然欺骗我们,我们已经设好陷阱,这次准备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 她伸手将头上的几根白色羽毛捋顺,站在我身边对我挥着拳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带我们去找卡兰措。”我对黛博拉说。 听我这样说,黛博拉吐了一下舌头,抖了抖身后的翅膀,走向一旁开阔地,一边说道“哦,我们就在那边的林地里,我回去告诉他们一声……” 紧身皮裤包裹下的大腿充满爆发力,她想前跑出几步,双脚踩在一根突出的树根上,双腿呈弓形向上猛地跳起来,背后的双翅也趁机展开,白色羽翼带着一股淡淡的旋风,将她身体轻轻地托起来,黑色肉翅边缘不断地撕裂空气,像是形成无数真空带,毫无阻碍的扇动着翅膀,几下就冲到空中。 她在头顶上盘旋了一下,然后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 找到了黛博拉,便意味着找到了卡兰措和兽人战团,我们跟在黛博拉身后向着西南方走了将近二十里地,终于遇见了迎面赶来的兽人战士。 几名兽人构装战士拎着月刃斧从荒草丛中跑出来,看到我们小队之后,便对后面林地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 丛林中响起细细嗦嗦的声音,几只比亚归兽还要大上一圈的陆行巨蜥从林中探出头颅,冰冷的眼睛不停地转动,一根分叉的巨大舌头不停地从巨蜥口中吐出来,瞬间又缩回去。 这种巨蜥足有二十几米长,四条腿稳稳地踩在沼泽地里,背上装着一大堆物资,在靠近巨蜥头颅的位置还坐着六名兽人构装战士,草丛中先是出现了一只陆行巨蜥。 然后就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惊讶的时候,从林中陆陆续续出现了七条陆行巨蜥,这些巨蜥背后无一不是驮满了各种物资。 看到兽人战士们熟练的指挥着陆行巨蜥前进,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看到这群在蛮荒沼泽里搜索了将近大半个月的兽人战士,心里有种说不出来亲切,他们穿着蛛人督军硬皮铠甲,威风凛凛地从荒草中陆陆续续走出来,身上看不出有任何疲惫之色,这群兽人战士在这片雨林沼泽中没有经历太多危险的战斗,他们的丛林生活也比我想象的要滋润得多。 卡兰措越过众人,从后面走了上来,走到我面前就关切地问道“奇岩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跑来了?” “我们那头刚好……”我向卡兰措简单介绍了一下奇岩城发生的事情。 卡兰措听到之后,眯着眼睛冷冷地说“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对我们兽人不友好,不愿对我们说实话,这么说起来,他们在雨林里没少抢劫其他奇岩城的冒险团,我们这次准备给他们一点颜色,现在看起来,计划应该稍微改变一下。” 说起来,卡兰措已经和这些奴隶贩子在雨林中周旋了将近有一周的时间了。 卡兰措带着兽人战士们进入雨林,追逐着海蒂和莫拉雅在丛林里留下的气味,一路走进蛮荒沼泽,没多久就遇见了这些奴隶贩子,他们对卡兰措谎称见过莫拉雅和海蒂,说她们陷于蜥人部落,还说有几支冒险团也被蜥人勇士擒获,统一关在蜥人部落的土牢里面。 这群奴隶贩子邀请卡兰措和她的兽人战士一起加入营救队伍,然后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连续灭了两支蜥人部落,卡兰措终于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头,这些蜥人部落里面的蜥人勇士战斗里虽强,但似乎部落里并没有冒险团和海蒂、莫拉雅的踪迹。 卡兰措发现奴隶贩子领着兽人进攻蜥人部落,除了捕猎蜥人奴隶之外,还想将兽人们拖进危险之中,想要借此消耗兽人战士的实力,只不过奴隶贩子们有点低估了兽人战士的战斗力,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连续屠了两支蜥人部落,奴隶贩子的骗局败露,他们熟悉片雨林,竟从卡兰措眼皮子底下逃掉了。 兽人战士们天生就是猎者,它们一路追逐着奴隶贩子进入皮亚蒂拉山脉的边缘,准备绕到这群奴隶贩子前面,将他们一举抓获。 还没等卡兰措动手,黛博拉就在这片林区遇见了我们,于是毫无意外地我们汇合在一块儿。 听卡兰措讲述了他们这些天的遭遇之后,基本上能够断定这些奴隶贩子就是那群一直在雨林中打劫冒险团的无耻之徒,在无法狩猎蛮荒沼泽里的蜥人们的时候,他们进手伸向了这些奇岩城里的外来冒险团,并且居然还让他们屡屡得手。 打劫冒险团终于让这群奴隶贩子们明白一件事,冒险团里人要比沼泽地里蜥人们有钱得多。 “那……这些巨蜥是从哪来的?”我坐在巨蜥宽厚的脊背上,对卡兰措问道。 卡兰措坐在我的对面,这种巨蜥找沼泽地里行走又快又稳,而且还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些巨蜥总是时不时的吐出猩红的舌头,细长的舌头就像是一把不停出鞘的细剑,让人感觉有些恶心。 卡兰措轻轻抚摸着巨蜥粗粝的皮肤,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对我说“当然是抢来的,我们连着灭了两支蜥人部落,难道还凑不出一支巨蜥运输队吗?” 没想到卡兰措带着这些兽人战士来到蛮荒沼泽边缘地带,依然是这里最强的一支强盗团。 我们在傍晚时分抵达了伏击点,这里是皮亚蒂拉山山脚的一处坡地,这里片山地南高北低,天上降下的雨水基本都流进了沼泽地里,这样一来,这片坡地成为了山脚下难得一片干燥之地。 奴隶贩子最近这一阵子都藏在这里,还好有黛博拉在天空中查探,奴隶贩子几乎无所遁形。 一百多名兽人战士分散在这片林地里,卡兰措,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三个人手拿着武器也大步钻进这片雨林中。 一场实力不算太对等的战斗紧接着就展开了,我甚至还能听见远处的打斗声。 不过我并不打算参战,我坐在陆行巨蜥的背上,安静地等着这些奴隶贩子被兽人战士全部关在木笼里…… 161.捕猎者的末日 沼泽地里的荒草丛中长满了岚末藤,这是一种带有微弱毒素的草本藤类植物,生命力极其旺盛,无论干旱和洪涝都能以极其野蛮的方式生长,它们攀附在草木的身上,藤茎上布满细如密鳞般的倒刺。 一位披着鳄鱼皮甲奴隶贩子小心翼翼地扒开草丛,胡乱地将挂在身上的岚末藤扯下去,这种草藤很容易挂在衣服上,在行进的时候会造成一种极大的牵扯力,让他每向前爬一米都要比平时多付出一些力气。 他的脸上被岚末藤划出一道道紫色伤痕,头顶上鳄鱼头骨帽好像并不能保护好他的那张脸,他眯着眼睛,将身体紧紧贴在泥地里,不停地向一处水潭匍匐前进。 奴隶贩子的气息有些紊乱,他的嘴唇有些干裂。 这样湿热的天气里,穿着厚实鳄鱼皮甲的滋味并不好受。 一只皮肤油绿的青蛙似乎感受到草丛中迫近的危险,在水潭边‘扑通’一声跳进水中,一头扎进水潭底部的水草里,那名奴隶贩子终于爬到了水潭旁边,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危险。 他将双手伸进水潭之中,长长吁出一口气来,感受着水潭带给他的清凉,他先洗了一把脸,然后将水潭里浑浊的水拨开,捧起一捧清水送到嘴里。 就在这时,一把剥皮小刀从他身后无声无息地探出来,抵在他的下颚靠近喉管的地方。 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一只脚狠狠地踏在他的后腰上,传出清晰的骨盆裂开的脆响。 他想要扭头,看一眼身后敌人的样子。 紧接着一只强壮的手按在他的鳄鱼头骨帽上,将他的头狠狠按进了水潭里。 奴隶贩子无论怎么挣扎,都没能逃过那只大手。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水潭里面冒出一连串儿的水泡来,那只大手才将奴隶贩子的头颅从水潭中拎起来。 奴隶贩子剧烈喘息着,兽人战士狰狞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污浊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杀意,兽人战士抖了抖身上湿乎乎的泥土,从腰间摸出一条绳索,熟练地将奴隶贩子捆得结结实实,扛在宽厚的肩膀上,走出这处水潭。 …… 事实上刚刚这一幕在沼泽地里到处在上演,卡兰措、牛头人鲁卡和贾斯特斯三人联手将奴隶贩子中唯一二转刺客型强者击杀之后,近七十多名奴隶贩子组成的专门打劫冒险团的队伍很快便挡不住兽人战士疯狂的进攻,分散钻进雨林沼泽中。 这些奴隶贩子对于南方蜥人部落和迦娜海族非常熟悉,但是却很少与紧邻北境帕伊高原上的兽人们打交道,因此他们并不知道狼族兽人最擅长追踪,每一位兽人战士单体实力都稳胜奴隶贩子们一筹,纵使是在环境不太熟悉的雨林沼泽,也难不住这些兽人战士们。 很快分散逃进丛林里的奴隶贩子们便被兽人战士逐一擒获。 这群兽人战士们都穿着蛛人督军皮甲和白岩犀硬皮甲改造的魔纹构装,他们从各个方向押解着奴隶贩子不断地汇聚到我们临时营地里来,奴隶贩子们一个个十分狼狈,很多奴隶贩子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兽人们把奴隶贩子集中到一起,全部带上了铁锁镣铐。 奴隶贩子们站在泥水里,看到吊在树上陷入昏迷的尤塔司,脸上露出惊慌绝望之色,树下是浑身插着骨刺,已经变得奄奄一息地安格斯,一群沼泽里的牛虻似乎嗅到了血腥味,围着安格斯的身体嗡嗡嗡的乱转。 艾瑞卡学姐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提着一篮蒿草和薄荷叶走过去,这些植物枝叶有驱散蝇虫的效果。 只是刚走到泥水坑边缘,便被守在一旁的贾斯特斯拦住。 贾斯特斯盯着那群被绳索拴在一起的奴隶贩子们,一边对艾瑞卡学姐说“我可不想你被这群奴隶贩子劫持,再反过来要挟我们,想想最近这半年,死在他们手里的冒险者的尸骨可以填平他家院子里的泳池,你也许就不会对他们产生怜悯之心了。” “就算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或者下一秒他们即将被绞死,但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也请务必给予他们活着的尊严……”艾瑞卡学姐说完便用手轻轻地推开贾斯特斯的手臂。 她径直走到安格斯身边,将篮子里的蒿草和薄荷叶垫在他的身下,她没有对安格斯施展‘水疗术’,而是施展了‘迟钝术’,这种负面减益魔法可以让人五感变得迟缓一些,能够减轻安格斯的痛苦。 贾斯特斯没能拦住艾瑞卡学姐,只能耸了耸肩膀,走进泥水里将一位瑟瑟发抖的年轻奴隶贩子拖出来,直接走进一旁茂密的树丛里,这已经是他拖进去的第十三名奴隶贩子了,目前只要跟着贾斯特斯走进树林,还没有奴隶贩子能活着走出来。 那位年轻的奴隶贩子浑身颤抖,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整个人的精神完全崩溃了。 在死亡的恐惧之下,他们和那些蜥人奴隶似乎没什么分别。 所不同的是,在死亡的抉择之下,蜥人选择了屈服而签署奴隶契约,成为了奴隶。 而这群奴隶贩子们,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 ‘啪啪啪……’ 卡兰措踩着泥水从雨林里面走出来,一队兽人战士浑身浴血的跟在她身后。 到达营地之后,兽人战士们跑到水桶旁边,提起整桶水当头淋下来,将身上的血渍冲下来,血水流淌了一地。 卡兰措登上树屋的平台,黛博拉非常知趣的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重剑,帮她解下身上的肩甲。 卡兰措下身穿着硬皮甲裤,上身则是件紧身露脐背心,胸前裹着一层厚实的绷带,将她一对丰满的大兔子紧紧地裹在里面,脖颈上的那只没有署名的项圈被磨得锃亮,胸前的疤痕已经变得很淡了。 她走进树屋里面简单的冲掉身上的血渍,抱着整套构装铠甲树屋里走出来,将湿漉漉的刷洗干净的魔纹构装晾晒在木台上。 她穿着一条宽松的亚麻布裙,矫健的身体每走一步都充满了野性的律动,我可以感受到她布裙里面似乎什么也没穿。 卡兰措径直走到我身边,瞥了一眼木台另一侧的赢黎,赢黎靠着平台栏杆和海伦娜、贝姬一同看向地面,她们似乎都很钦佩艾瑞卡学姐的勇敢,看到贾斯特斯没有拦住艾瑞卡学姐,赢黎和海伦娜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 我拿出一条干爽的毛巾扔给卡兰措,卡兰措顺手接过去,擦拭自己湿漉漉的长发。 黛博拉坐在平台上梳理着一只羽翼上白羽,卡特琳娜坐在她身旁,似乎很好奇黛博拉身上黑色魔纹,黛博拉拥有魅魔的身体,因此她的身上带有隐形魔纹,当她身体掌握更强力量之后,这些魔纹便越发清晰起来。 卡特琳娜有些羡慕黛博拉的翅膀,站在她身边忍不住伸手在她羽翼的翅根上摸了由摸,似乎她挠到了黛博拉的痒处,惹得鹰身小女妖咯咯咯地笑个不停,黛博拉虽然模样非常清纯,但是笑声却有些干哑,并不怎么动听。 安妮和苏显然对黛博拉充满了好奇,却因为与她不熟,只能在平台另一侧偷偷的观察,对于这位鹰身女妖一举一动都非常关注,两个人似乎也在偷偷议论黛博拉身上一双迥异的黑白羽翼。 卡兰措在我身边长椅上坐下来,对我说“他们在奴隶贩子的营地里发现了一群蜥人,我们怎样处理这些蜥人,不如把他们都杀了吧。” 与贾斯特斯相比,卡兰措杀心要更重一些,对于后面可能会出现的麻烦,卡兰措都想直接扼杀在萌芽状态。 她不想放掉那些蜥人,也是担心将那群蜥人放回雨林之中,担心蜥人们泄露我们的行踪,后面会招惹来更多的蜥人战士。 她见我闭口不言,知道我不怎么赞同她的做法,于是又问“还是押送回奇岩城?” 这种时候,我们当然也没有办法将这些蜥人送到奇岩城,这里距离奇岩城一来一回,就算星夜兼程至少也要走上二十天,我们既然进入蛮荒沼泽,就不会这么轻易走出去。 我揉了揉额头,有些犹豫,但还是说“要不然就都放了吧!” “你确定?”卡兰措挑了挑眉毛,她身体有些放松,斜倚在木椅靠背上,摆出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我点点头。 她忍不住轻哼一声,大概是在感叹这群蜥人的好运。 不过我决定的事,她都不会反对,便说了一句“好吧。” 我让卡兰措将她晾晒在平台上的魔纹构装抱过来,她这种强攻型战士在战斗的时候对于魔纹构装铠甲损耗很大,这已经是她第二套蛛人督军硬皮甲了,在丛林里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不停地战斗,这种硬皮甲的魔纹构装一定要及时维护,否则某一条魔纹被武器割断,就会造成无法发挥魔纹构装的套装属性。 耶基斯学者设计地这套‘巨熊之力’对于力量属性的增幅,已经做到了初级魔纹构装的满值。 “其实你都可以穿中级魔纹构装了。”我对卡兰措说道。 卡兰措目前已经晋升成为二转强者,已经有资格穿中级魔纹构装了,可惜在我没有突破二转之前,还没有办法接触那些高级符文之语,因此也就没有能力制作中级魔纹构装。 卡兰措毫不在乎地说“这套其实就蛮好的啊!” 木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贾斯特斯故意做出一些声响,从下面快步走上来,虽然他身上有水渍痕迹,显然是简单的冲洗过,但是身上的硬皮甲缝隙里依然染满了血迹,他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这时候走上木台,显然是有所发现。 我和卡兰措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贾斯特斯摊开手,对我故作轻松地说“他们交代了海蒂和莫拉雅的下落,要不要现在就去把她们找回来?” 都不知道他的手上究竟染了多少奴隶贩子的鲜血,才获得这样的消息。 不过既然听到海蒂导师和莫拉雅的消息,我也管不了太多,放下手里的皮甲构装,直接从躺椅上站起来,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当然越快越好。” 赢黎在一旁听到海蒂导师的消息,也是连忙问道“海蒂老师她们现在在哪?一切还好吗?” 贾斯特斯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才说 “具体情况这些奴隶贩子也不知道,只说对方两位魔法师当中有位二转冰系强者,这边的刺客强者面对那位冰系魔法师,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是这边拥有地利优势,并步步紧逼,恐怕对方两位魔法师早就脱身了,至于现在的情况,好像是受了伤,但具体伤势不太清楚。” 我连忙从旁边的木架子上拿起‘大地之怒’皮甲飞快地套在身上,对大家说“我们这就去把她们找回来。” …… 前面是一片连接有数百水坑的低洼谷地,齐腰高的野草围着这些水坑,热带植被反而相当稀少,偶尔才会有一棵榕树,这些榕树没有连成一片。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但是这里依旧是雾气缭绕,在耀眼的阳光折射之下,这些雾气散发出一种七彩的光晕。 六位兽人战士走在前面,一位兽人战士迈步走进雾气中,就听艾瑞卡学姐在后面提醒说“小心,前面的雾气有毒。” 走前面地那位兽人战士这时也退了回来,他稍微吸进了一些毒雾,从毒雾里退出来的时候,走路有些摇摇晃晃,要不是体质强横,可能这时候直接倒在水坑里了。 艾瑞卡学姐连忙跑上去,为兽人战士做细致的检查,并从魔法腰包里掏出三管魔法药剂,先给兽人战士灌了一支。 我在后面对卡兰措问道“你们在沼泽里就没遇见过这种毒沼?” “遇见过啊!”卡兰措随口说道。 “那他们怎么还这样冒失走进去,你们平时中毒后,都是怎样处理的?”我又向卡兰措问道。 卡兰措摊开手说“还能怎么样,只是吸了两口毒雾而已,给他灌一些水,躺一会儿自然就会好的,另外我们能辨识一些初级解毒草药。” 说着,就从腰包里摸出一把晒干的曲叶草来…… 162.毒雾沼泽 眼前的这片沼泽遍布着翻滚的浓雾,无数白色雾气从水池之间蒸腾飘起。 偏偏这里又没什么风,烈日当头也不能将这片毒雾驱散,艾米跟在我们队伍当中,看着眼前的毒雾不愿再往前走。 艾米在我身后扯了扯我的袖口,一脸犹豫地说“我们这儿的人将这种整天都不会散去的毒雾称之为瘴,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藏人的,就算口中含着解毒药,也不可能在毒雾里生活太久。纳撒尼尔也没本事解这种瘴毒,现在奇岩城的魔法草药贵的离谱,采集回来的魔法草药都会拿出去换金币,解毒药剂这种必备药品也不像从前那样可以随便配制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贾斯特斯,对他问道“奴隶贩子说她们藏在这片毒沼之中?” “没错,那些奴隶贩子确实是这样说的……进去看看再说。” 贾斯特斯从队伍里走出来,每跨出一步,身体就发生一点变化,等他走到队伍最前面,已经化身为浑身布满骨刺的大海妖的模样,海妖的体质远比人类要强大的多,他站在不断翻滚的毒雾边缘,慢慢走进这片毒雾,尝试着毒雾对他的侵蚀。 只是往里面走了十几步,贾斯特斯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浓浓的雾气之中。 没过多久,贾斯特斯一脸青绿菜色,步履蹒跚地从毒雾里走出来,他虽然不像那位兽人战士直挺挺地倒在毒雾边缘,但是从他脸色上看,并没好到哪去儿。 艾瑞卡学姐再次从背包里摸出一瓶解毒药剂递给他,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喝下了一瓶解毒药剂脸色才变好了一点。 我们被挡在毒雾之外,牛头人鲁卡紧皱眉头,他对着坐在旁边恢复体力的贾斯特斯问道“那些奴隶贩子有什么办法进入这片毒沼?” 贾斯特斯喝掉解毒药剂之后,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他轻轻一叹,说道“他们哪儿有什么办法啊!要是有的话,就不会在这儿逗留这么久了,直接冲进毒雾中抓人岂不是更好。” 牛头人鲁卡摸了摸后颈,有些犯难地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看了艾瑞卡学姐一样,艾瑞卡学姐见我盯着她,有些犹豫地问我“你不会是以为我有办法把这片毒雾里的毒素完全化解掉吧,别说我们没准备那么多魔法草药,就是有的话我也配制不来……”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艾瑞卡问道“艾瑞卡学姐,你会不会‘治疗之雨’?” 听我这样问,艾瑞卡学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眼神一亮,便对我说“当然,怎么说我也是一转水系魔法师,‘治疗之雨’算是我们这些中级水系魔法师几个核心魔法技能之一,我当初可是花了很多时间专门学习了这个魔法技能来着,你是说用‘治疗之雨’在这片毒雾中打开一条通道?” 我对艾瑞卡学姐说“我就是这样想的,艾瑞卡学姐,你施展‘治疗之雨’的时候,魔法池能坚持多久?” 说起这个,艾瑞卡学姐颇有得色的说“额,单纯只施展治疗之雨的话,我应该可以坚持两刻钟,我想,虽然我们没办法穿过这片毒雾……不过我们可以将这片毒雾划分出若干区域来,每次消耗空魔力之后,就退出来通过冥想恢复法力,如果你也能坚持两刻钟的话,应该很快便能将这片毒雾地区搜索完。” 皇家魔法学院每届的水系魔法师并不算多,能够以水系魔法师身份从皇家魔法学院顺利毕业的人,可以说都是水系魔法师中的佼佼者。 这种时候,我也没办法隐瞒实力。 这涉及到要在毒瘴之中相互配合,我和艾瑞卡学姐两个人究竟能在毒雾里维持多久的‘治疗之雨’,关系到我们能否在毒雾中掐着法力耗尽的时间点平安走出来。 站在毒瘴的外面,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对艾瑞卡学姐说“我应该可以坚持得更久一点,大概可以坚持三刻钟左右。” 艾瑞卡学姐一下子目瞪口呆。 要知道她大我可不止一届,我们同样就读于格林帝国皇家魔法学院,又是同系的水系魔法师,她又比我大了好几届,在她的心里面,不管我怎么出色,在魔法等级这方面她自认为要比我稍高一些的。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毒瘴中停留一小时零一刻钟?那我们来好好计算一下,在这个时间内,我们究竟能在毒雾中走出多远……” “其实……”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后面的话吞回肚子里。 艾瑞卡觉得我的‘治疗之雨’之所以能够维持那么长时间,是由于我在牺牲了魔法回复速度的情况下,扩充了魔法池的容积,她认为我施法的时候基本没有续航能力,因此自告奋勇地先施展‘治疗之雨’,等我施展‘治疗之雨’的时候,她也可以稍微回复一下法力,就算后面遇见什么突发情况,她也能勉强再维持一段时间。 蛮荒沼泽的边缘地带,空气中的水元素格外充裕,在这区域里施展水系魔法,效果会有所增幅。 艾瑞卡学姐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镶嵌了蓝宝石的魔杖,为了让自己达到最佳状态,她特意换上了墨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 这款对增幅施法速度和精神力的魔法长袍在帝都很受女魔法师们的欢迎,莫拉雅也有这款风格的魔法长袍。 随着她清晰地念诵出魔咒,那种古精灵语在她口中吟唱出来,就像是一首诗歌一样旋律优美。 对我而言,也能这样将魔咒唱出来,只是绝对没有艾瑞卡学姐唱的这样好听,看她施法简直就是在享受。 她挥舞魔杖的时候,就像是在原地跳一支舞,那些魔纹线在法杖的支配下一道道出现在她的面前,当她编织出一幅魔纹法阵的时候,她的脚下也同时出现了淡蓝色六芒星法阵,随着最后一句魔咒吟唱完毕,她的身体周围忽然开始下起雨来,这些雨滴都带有一丝丝微弱的治疗之力。 雨滴并不算太密集,而且只是维持在她身边二十码范围之内,这些雨接触到前面毒瘴翻滚的雾气,毒雾便迅速的冰雪消融,艾瑞卡学姐双手紧紧握着魔杖,持续不断地向魔纹法阵中输送魔力。 通常情况下,魔法师施法完毕,在维持魔法效果的时候是可以随便移动的,只是走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些,持续输入的法力不仅要保持平稳,这就需要魔法师要一心二用,否则一旦走路的时候,稍微不注意跌倒了,很可能造成施法中断。 艾瑞卡学姐创造出来的这片治疗之雨区域并不算大,除了我们一行人之外,只有十二位兽人战士留在治疗之雨的最外围。 艾瑞卡踩着六芒星法阵向毒雾走去,那片治疗之雨也跟着她向毒雾里面缓缓移动,即便是普通的雨水也能消解毒瘴,更何况是魔法师凝聚出来的治疗之雨,随着艾瑞卡不停地往里毒瘴里面走,眼前的毒瘴就仿佛有着某种生命体征,翻滚着出现巨大豁口,我们一行人就慢慢走近毒沼中。 毒雾褪去,潜伏在沼泽地里的那些毒虫蛇蚁也都纷纷四散奔逃。 本来想着如果以正常走路的速度,两刻钟其实差不多可以走两公里,事实上我们仅仅走了一半儿的路程。 除了有艾瑞卡学姐在施法的情况下不敢走得太快之外,还有就是毒雾中的沼泽地里聚集了无数毒虫,当治疗之雨破开毒瘴之后,女孩子们要等毒虫四散奔逃之后,才肯踏进这片区域。 就算这样,这些毒虫蛇蚁也是将海伦娜和苏、艾米吓得脸色发白,如果不是有贝姬、安妮、卡特琳娜拉着她们,恐怕她们可能一步都想走。 一些凶猛的毒蛇见到我们之后不愿退散,反而扬起三角蛇头,对我们这些人摆出进攻姿态。 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在队伍最前面开路,但凡遇见这种情况,她手中的骨刺就会闪电般刺出,很少有刺空的时候,而这些毒物他没有丢弃,反而是统统丢进一只亚麻布口袋里面。 这片毒瘴要比我们预想的大很多,等到快到两刻钟的时候,艾瑞卡学姐停下脚步,示意我接替她。 我没有迟疑,立刻释放出自己的‘势’,让脚下出现金色海的虚影,手里握着极度深寒水晶匕首,飞快的念诵出魔咒,‘治疗之雨’淅淅沥沥从头顶落下来,艾瑞卡学姐这才松了一口,收回魔法。 我的治疗之雨配合着‘势’的虚影,意外的出现了一个很好的效果,那就是‘势’的边缘与治疗之雨的边缘几乎重合,所以最外圈的兽人战士们只要不走出势的范围,就不会接触到毒雾。 经过最初的熟悉过程,我们对于这片毒瘴有了一定了解,大家也就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难怪你说可以坚持三刻钟,原来手里有史诗武器加持魔法效果,”艾瑞卡学姐一脸艳羡地看着我手里的那把水晶匕首,有些酸酸地说道。 帝都这边的魔法师眼界都很高,艾瑞卡学姐只是随便瞭上一眼就看出这把水晶匕首的不凡。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这把极寒水晶匕首对于水系魔法并没有太多属性加持,这把水晶匕首之所以被称为史诗武器,最厉害的地方是赋予冰系魔法‘深冰’的效果。 我们又往前走了将近半小时,在毒雾里没有任何发现。 看着四周毒瘴没有丝毫减弱,艾瑞卡学姐忍不住对我提醒道“要不然我们往回走吧,等我们在外面恢复一下法力之后,再沿着别的路探索。” “没关系的,艾瑞卡学姐,我有办法让我们迅速回复法力,再往前多走一段路也不迟。”我一边维持着治疗之雨,一边对艾瑞卡学姐说道。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从毒瘴里忽然飞出一道绿影。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一只拖着绿尾的鹦鹉,但是当它完全冲出毒瘴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一条通体碧绿的风蛇,只见它扇动着肉翅悬浮在我们头顶上空,这条风蛇与紫青山脉那边的风蛇在身体的花纹上有着很大诧异,它的前额出长有一个鲜红的肉冠,尖嘴如同鸟喙一样,锋利的嘴边长满了倒刺,通体长有碧绿色鳞片,拖着一条长长的蛇身,飞行的时候总是上下窜动。 它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之后,对着面前的贾斯特斯张开利嘴,口中喷射出一股酸腐味道的毒汁来。 贾斯特斯不敢直接躲开,因为他的身后就是我和艾瑞卡学姐、赢黎等人,只能向后退一步将我们挡在身后。 一面巨大塔盾就像是一把雨伞遮在我们头顶,牛头人鲁卡举着‘远古誓言’适时出现,将风蛇喷出来的毒汁全部挡住。 见毒液攻击未能奏效,那条风蛇翻出暴躁的鸣叫声,扇动着翅膀直接向我们扑过来。 贾斯特斯扬起手里的骨剑斩它的头颅,却被它灵活的避开。 随即贾斯特斯另一只手上的骨剑紧跟着挥出去,斩在风蛇身上,竟然划出一串火星来,那条风蛇稍微收拢了肉翅,攀附着贾斯特斯的骨剑,啄向贾斯特斯的手腕。 贾斯特斯的手腕部位瞬间长出一簇骨刺,就像是田间地头的一荒草丛,那条风蛇迎面撞上去,竟然撞断了几根贾斯特斯仓促间长出来的骨刺。 卡兰措从另一侧扑过来,喊了一声“贾斯特斯……” 贾斯特斯心领神会,将手甩向卡兰措扑过来的方向,卡兰措闪电般伸出手,竟一下子就抓住了那条风蛇的蛇尾。 风蛇到了卡兰措的手里,就像一条柔软的长鞭。 随着卡兰措充满了力量的抖腕,整个风蛇竟然被卡兰措抖得笔直,风蛇发出一声尖锐怪叫,还想反咬卡兰措一口,却是在卡兰措绝对的力量之下,直接震散了椎骨,变成一堆软肉。 卡兰措站稳之后,毫不犹豫地将怀中一把锋利的短匕拔出来,贴着风蛇的腮部一刀切下,如同陆行鸟头颅一样大的风蛇头颅滚落进沼泽地的水潭中,风蛇的身体此时还攥在卡兰措手里,断颈处不停地向下滴着蛇血。 163.风蛇峡谷 蛮荒沼泽中的剧毒风蛇属于三阶魔兽,剧毒风蛇身上的蛇鳞进化得普通武器无法穿透,并且能够喷射大量毒汁,但是这条剧毒风蛇仅是依靠野兽本能进行攻击,并没有觉醒初级智慧。 虽然这条剧毒风蛇已经具有觉醒初级智慧的资格,但它还没有进化。 对格林帝国人而言,还没有觉醒初级智慧的魔兽对帝国战士的威胁明显要小很多。 事实上战斗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仅仅只持续了一分多钟的时间。 贾斯特斯及时应变率先挡住剧毒风蛇,才让卡兰措以雷霆之势击杀掉了这条三阶魔兽。兽人战士们早已见惯了卡兰措的战斗方式,但在艾瑞卡学姐和安妮、艾米几人眼中,卡兰措犹如女武神下凡一般,这让她们露出满眼的崇拜。 剧毒风蛇的出现,打乱了我们之前的探索计划。 艾瑞卡学姐担忧毒瘴里面还有更厉害的魔兽跑出来,一旦被这些魔兽纠缠住,跑又跑不掉,有没办法迅速击杀的话,那么这片毒雾沼泽对我们来说就是就是一处死地。 不过艾瑞卡学姐见我依旧没有想要往回走的意思,也就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从包里摸出一块水系魔晶石,紧紧地攥在手里,以求在没办法冥想的情况下,尽快回复魔法池中的法力。 我们走进这片毒瘴也有一个多小时了,由于治疗之雨冲散了毒雾沼泽中残留的气味和痕迹,因此至今仍未发现任何线索。 我的魔法池中的法力即将枯竭,所以我打算开启一转之后觉醒的魔法天赋‘法力潮汐’,以便我和艾瑞卡学姐的魔法池能够迅速盈满。 这时,身边的赢黎拉了我一下,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这时她的眼瞳这时候变成海蓝色,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从她那种冷如冰山的眼神中,我就可以清晰辨认出,站在我眼前的不再是赢黎。 没想到这个时候,艾瑞利尔公主居然醒过来了。 “让我来吧……”她对我说。 艾瑞利尔公主的声音高冷而婉约,然后站在队伍的中心位置。 她没有如我们那样念诵咒语,并搭配以手绘的魔纹法阵,而是直接显示出身后的三米高迦娜美人鱼虚影,随后她才开始念诵一种我们很陌生的魔法语言——古代迦娜语。 艾瑞利尔公主念诵着生涩难懂的魔咒,这时候她身后的美人鱼虚影居然六条手臂同时动了起来,飞快地在艾瑞利尔公主的头顶上画出一幅巨大的魔纹法阵,那团魔纹法阵几乎与艾瑞利尔公主的魔咒同时完成。艾瑞利尔公主唱完咒语便无所事事的站在我身边,她身后迦娜美人鱼虚影则有些生硬的操控着治疗之雨。 一之时间,暴雨如瀑。 周围三十码之内毒雾退尽。 艾瑞卡学姐知道赢黎还没能晋升一转,而且属于格林帝国传统的火系魔法师,于是当她看到赢黎可以轻松施展水系三阶魔法,这一刻她的眼神变得颇为复杂。 时不时就有剧毒风蛇从毒雾中钻出来,这种剧毒风蛇多数都是独来独往,而且等级都是在二级巅峰期或是三阶初期之间,偶尔也有些剧毒风蛇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不过在牛头人鲁卡、贾斯特斯、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四人联手之下,即便是其中有一两条三阶魔兽,也都有惊无险地被纷纷击杀。 当然,也有一些剧毒风蛇逃回毒雾之中,不过总体来说在毒雾中穿行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 不知道艾瑞利尔公主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她的治疗之雨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我表示自己魔法池中的法力已经恢复过来了,艾瑞利尔公主才停止施法,改由我继续施放‘治疗之雨’,赢黎也在这一刻重新清醒过来。 至此,我们已在毒雾中行走了两个多小时。 赢黎陪在我身边,对我小声说“你说海蒂导师会不会就是这样,带着莫拉雅助教和纳撒尼尔躲进这片沼泽毒雾的?” 我说“或许吧。” 为了躲开奴隶贩子们的追杀,海蒂和莫拉雅倒是很有可能挺身走进毒沼中。 贾斯特斯用骨剑扫断前方池埂上的杂草,准备从左侧绕过前面的水池。 这时卡兰措直接从队伍里窜到队伍的最前面,她拍了拍贾斯特斯的肩膀,示意由她亲自带路。 周围的兽人战士们似乎也有了反应,卡兰措示意我们向右侧绕行,仅仅只是走了二十几米远,一名兽人战士将黑铁长矛伸进水池中,从池水里挑出一顶法师帽子来。 它泡在池水里看上去湿漉漉的就像是一团破烂的抹布,在兽人战士手中展开才算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 卡兰措伸手将法师帽接了过来,我们的队伍停下来,卡兰措拿着那顶法师帽子走到我面前。 我摇了摇头,不确定这顶帽子到底是不是莫拉雅的,她平时很少带这种法师帽,回到帝都的时候,我还送给她一顶鱼皮风帽,虽然样子有些古怪,但是拥有生命魔纹的鱼皮风帽,其实最适合魔法师们的丛林探索。 不管怎么样,有了新发现便是好消息。 越往毒雾中心地带走,遇见剧毒风蛇就变得越频繁,这种剧毒风蛇在毒雾沼泽中似乎没有天敌,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魔兽根本就不怕我们,因此一路上我们斩获颇丰。 这次由卡兰措在前面带路,又向前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在前面看到了被毒雾所笼罩的山谷。 此时,我的魔法池中法力濒临枯竭,我向艾瑞卡学姐看了一眼,示意她准备接替我施展治疗之雨。 “我感受到里面有危险的气息,要不要进去搜索?”卡兰措在谷口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才回头问我。 “进去看看再说!”我斩钉截铁地说。 不过能让卡兰措变得犹豫不决,我猜这个山谷里一定危机重重,兽人强者对于危险的预感也是非常敏锐。 我观察毒雾四周,想从迷雾下露出来的景色辨认这里的大致方位。 这条山谷应该就是皮亚蒂拉山的一部分,我们应该已经来到皮亚蒂拉山的山脚下,而这谷道很可能就是两条延伸出来的山体之间的夹道。 进入山谷,十几条剧毒飞蛇就从山谷两侧毒雾中窜出来,遥遥地对着我们喷洒出浓烈的毒汁,吓得艾瑞卡惊叫一声,手里魔杖几乎拿不稳,治疗之雨一时间出现巨大的波动。 牛头人鲁卡拿着‘远古誓言’顶在最前面,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剧毒风蛇,单凭牛头人、海妖后裔、卡兰措和卡特琳娜几个人肯定是挡不住的,这一刻,我们小队的防线岌岌可危。 四周跟随我们一路走过来的兽人战士,也暴露在剧毒风蛇喷射出来的毒汁之下,他们迅速摆出战斗姿态。 苏双手合十,站在队伍之中唱着祷言诗篇,浑身散发着神圣的气息,脚下出现‘佑之脉轮’,一面面祷言盾缩影从她身前具现,随后就罩在那些兽人战士的身上。 除了祷言盾之外,赢黎这时候也不要钱一样扯开手里的魔法卷轴,一个个宛如蛋壳一样黄颜色魔法盾,相继出现在兽人构装战士的身上,剧毒风蛇喷射出来的毒汁被圣光盾阻隔在外面,十数条剧毒风蛇发出凄厉的啼叫,展开肉翅飞扑而来。 安妮拔出双暴风剑,双剑在手中冒出一股红色火焰,她向前跳出两步,就和卡特琳娜并肩站在一起,斩向迎面扑来的一条剧毒风蛇。 战斗一触即发。 十几只三阶魔兽对我们这支小队的威胁还是很大的,稍有疏忽,我们这些人就会被剧毒风蛇吞掉。 因此我也再没有任何保留,金色海在脚下蔓延开,治疗之雨之上遍布滚滚乌云,云中电蛇不时窜动,一座高大的青山立于我身后,就在下一秒,一根接着一根四米高的巨型石柱图腾轰然出现在小队周围。 ‘烈焰之盾’ ‘大地之缚’ ‘优雅之风’ ‘生命之泉’ 这些散发着强烈元素气息的图腾柱赋予小队所有人四系元素之力,兽人构装战士们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图腾柱,嘴里发出一声声近乎于狼嚎的怒吼,每个兽人战士口中都显出锋利的獠牙,身上的肌肉隆起。 竟然纷纷提着月刃斧冲出治疗之雨的保护范围,在毒雾之中与那些剧毒风蛇绞杀在一起。 我没想到释放出兽人部落的图腾柱,竟然会让眼前这些兽人构装战士变得狂暴,我看到卡兰措眼睛也是通红,双手握着黑色重剑,一剑劈出,白色剑芒从剑刃尖端飞出去,将迎面冲来的剧毒风蛇斩成两半,蛇尸带着鲜血摔落在泥水中。 卡兰措也发出一声怒吼,迈开大步追杀出去。 一场本应该打得很艰苦的战斗,就在这些兽人构装战士狂暴状态下很快便结束了,谷口一地的蛇尸体,很多就是被卡兰措一剑斩成两段,原本很有价值的风蛇皮也都变成了残次品,只能是断掉剧毒风蛇的头颅,将它们颅骨中的魔核收集起来。 艾瑞卡学姐的‘治疗之雨’支撑了一场战斗的时间,便宣告法力不支,于是赢黎便让艾瑞利尔公主再次醒过来。 我有些搞不明白,毕竟赢黎还只是四级魔法师,魔法池中的法力要比我和艾瑞卡学姐少的不是一点半点,艾瑞利尔公主占据赢黎身体之后,施展‘治疗之雨’这不奇怪,奇怪地是她的‘治疗之雨’居然能维持将近一小时,也没有显出疲态,魔法池中的法力更是未见枯竭,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艾瑞利尔公主再次出手,我们才一步步走进这座充满了毒雾的山谷。 这处山谷明显是剧毒风蛇的巢穴,山谷里面的剧毒风蛇数量也是非常多,我们几乎就是一步步杀进山谷里面,算起来已经有大半天时间,连续战斗就算是这群体质强悍的兽人构装战士,也都显出疲态。 进入山谷才发现,谷道里面有一条水量十分充沛的河流,我们边沿着这条河流继续往里面走,河边毒雾要变得稀薄一些。 沿着河溪再往山谷里面走上两公里,遥遥听见‘隆隆’的轰鸣声。 队伍之中的艾米侧耳倾听了片刻,眼中露出轻松之色,“是山谷里的瀑布,我们可以到那边休息一下,我记得纳撒尼尔说过,毒瘴无法靠近瀑布,因为瀑布周围弥漫的水雾可以淡化毒雾……” 听到艾米这样说,我便对前面的卡兰措说“去前面的瀑布那边休息一下!” 卡兰措点点头…… …… 往前再走了几百米之后,终于在逐渐变淡的毒雾中看到了一处清澈的淡水湖,一道银河般的瀑布从天而降。 水汽弥漫之下,果然越靠近瀑布,那些毒雾就变得越淡。 就好像云层漏了一个大窟窿,阳光从云层上照射下来,一道道光柱照在瀑布下的淡水湖,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波光粼粼,从毒雾中走出来的我们宛如进入了一处神之国度。 连那些剧毒风蛇也不愿靠近这条瀑布,这一刻饱受剧毒风蛇扰袭的众人都轻轻地松了一口。 我们来淡水湖边,刚好看到有个男人从湖中冒出头,他手里拿着一根树干做的鱼叉,鱼叉上面还插着一尾鲜活的尖嘴细鳞鱼,那个男人浑身湿漉漉的,只顾看着脚下,并没有看到我们。 “哥哥……” 艾米忽然从队伍中冲出去,大步跑到湖边,朝着那个男人大声喊道。 那个男人也是显得非常激动,将鱼叉丢进湖里,大步跑到岸边一把抱住艾米,紧紧地将艾米搂在怀里。 随后纳撒尼尔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慢慢地蹲下来,神色凝重地向艾米问道“艾米,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是那群人带我来的。”艾米毫无心机地指了指我们。 纳撒尼尔这才神色复杂的转头看向我们这边,他用手狠狠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并将艾米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脸警惕地向我问道“你们是谁?” 164.海蒂的爱情 一条巨大的花藤忽然从泥土中钻出来,带着泥土的芬芳向我卷来,纷飞的泥土中卷携着残枝败叶,声势颇大。 几个月没见,这条猛毒花藤居然长得如少女纤腰那么粗,它泥土中钻出来,花藤前面已经长出了巨口,巨口周围遍布层层叠叠的锋利牙齿,整个花藤上遍布着花花绿绿的斑纹,花藤上面最后一点叶子也都全部退化掉了。 这条猛毒花藤忽然出现,吓得艾瑞卡学姐发出一声尖叫,她脸色苍白地举起魔杖,在身前凝聚出一团水球。 站在旁边的苏连忙抓住她的手,对她安慰着说道“艾瑞卡学姐,别害怕,这是雅的魔宠。” 艾瑞卡学姐听见苏这样说,才将手中的魔杖放下来,身前的那团水球也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站在瀑布湖中的艾米和纳撒尼尔也被猛毒花藤吓得有些发傻,甚至连喊叫都忘记了。 见到那条猛毒花藤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直扑到我的面前,十多米长的身体高高竖起,巨口从上至下猛地冲击我的面前,我伸出一根手指点向它的头颅,它那只完全魔化的巨口在距我的手指不足两英寸的地方骤然停止,就像是中了‘时间停滞’魔法一样,身体僵在半空中。 随后这条猛毒花藤游曳着,将花花绿绿的身体在我周围盘成圆环,并发出一种丝丝声。 莫拉雅的这只魔宠是当初在史洛伊特省遇险之后,莫拉斯送给女儿的一株十分罕见的植物系魔宠,如今猛毒花藤已经觉醒了初级智慧,它此刻已经拥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商,它是认识我的。 我伸手摸着它那凉冰冰又湿又滑的身体,它就那样乖乖伏在我的身边。 “雅她还好吗?”我对这条猛毒花藤问道。 也许是这片毒雾的滋润,我感觉它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强大了好多。 果然魔法书上说的没错,魔宠是魔法师提升实力最快方法之一。 “丝丝……” 猛毒花藤听懂了我的话,对我发出一种尖锐刺耳的磨牙声。 好吧,我必须承认这个我真听不懂。 于是我说道“带我去见她们!” “丝丝……” 猛毒花藤扭动着身体,向着瀑布湖崖壁那边由了过去。 我们一行人走到了湖边,那位湖中的男子刚好拉着艾米走上岸,我近距离打量他。 他的皮肤黝黑,脸部轮廓与艾米有些相似,眼睛很亮,但是对我们充满了警惕,同时也满眼的敬畏,他微微弓着身体,姿态有些卑微。 我对他问道“你是纳撒尼尔?” 纳撒尼尔老实回答“是的,魔法师大人。” 我的脚步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跟着猛毒花藤向崖壁边走去,一身湿漉漉的纳撒尼尔跟在我身后,将头压得很低。 倒是旁边的艾米找到了哥哥之后,露出了一脸兴奋。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边走边问,瀑布前面的湖并不算太小。 纳撒尼尔跟上来,向我解释说“一个月前,莫拉雅魔法师大人亲自登门找到了我,她邀请我加入她们的冒险团,想要我沿着上次蛮荒沼泽冒险走过的地方,再重新来一次丛林之旅。” 原来纳撒尼尔就是那个见过上古遗迹的奇岩城向导,我没吭声。 他继续说“当时我的冒险团恰巧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奇岩城外面的雨林中集体失踪,而我由于当时正巧家中有一些事没有参加那次简单任务,所以幸免于难,没有随着冒险团一同失踪,我向奇岩城警卫营骑士团汇报了这个情况,后来又向奇岩城的冒险公会和佣兵工会汇报了这个情况,可惜工会那边并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显然是对于警卫营骑士团和冒险团工会失望透顶,不过这种事,无论是警卫营骑士团,还是冒险团工会,能做的事并不多。 “……所以莫拉雅魔法师大人当时找上我,我就想请莫拉雅魔法师大人帮忙调查一下这个失踪事件,莫拉雅魔法师大人和海蒂魔法师大人随后便带我进入奇岩城外的热带雨林,我们沿着冒险团走的路线追查线索,后来追到了蛮荒沼泽边缘……” 我从纳撒尼尔口中知道真实情况原来她们俩是这样匆忙进入热带雨林的,原来是为了帮纳撒尼尔寻找失踪的冒险团。 “……” 对自己实力盲目的自信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心想。 熟悉的声音从山壁那边传来,尽管旁边瀑布落下来,如同滚雷一样震耳欲聋,但是我依旧能够听清雅的声音。 “吉嘉,是你来了吗?” 瀑布旁的山壁缝隙里有一处非常隐秘岩洞,莫拉雅儿从岩洞里走出来,亮晶晶地眼睛深深地望着我,嘴角上翘。 看起来她的状态还不错,没受什么伤,精神状态也还可以。 她没有穿魔法长袍,而是一款普通的亚麻布长裙,猛毒花藤看到莫拉雅,立刻游了过去,用身体将莫拉雅托起来,送到我的面前,她就坐在猛毒花藤上笑吟吟的望着我。 “我来了。”我说着,大步走过去。 在面对莫拉雅的时候,我有些尴尬的看了赢黎一眼,直觉告诉我莫拉雅一定是需要我的安慰,而我这时候选择退缩……也许……没有什么也许。 伸出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从猛毒花藤上举下来,并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用力的抱着我,将头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她比我高出半头,缩在我怀里没有小鸟依人的感觉,反而会让人有种滑稽的感觉。 好在这种尴尬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海伦娜开始气鼓鼓地瞪我的时候,莫拉雅带着我们走向石壁后面的洞穴,这里居然有条通道连接到瀑布的后面。 我们进入岩洞,才发现这个溶洞里被收拾得很干净,而且里面居然还被一些木板隔起来,里面的摆设虽然很简单,但是不妨碍莫拉雅生活得很精致,甚至在石台上还摆着莫拉雅的一些实验器皿。 莫拉雅儿请我们坐下来,继续讲述这件事的缘由 “等我们进入蛮荒沼泽之后,经过调查才发现,这些冒险团并不是蜥人勇士们杀掉的,那些蜥人勇士彼此部落间的战斗都打不过来,根本无力清剿进入蛮荒沼泽的冒险团,那些冒险团其实死在了奇岩城的奴隶贩子手中。” “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奇岩城冒险团失踪案并不单是一两起,半年之中,至少有二十几只外来冒险团在这片丛林里失踪,我和海蒂就想深入调查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认为是蛮荒沼泽的蜥人部落之间爆发了战争,蜥人为了维护蛮荒沼泽的秩序,就在蛮荒沼泽边缘地带杀掉了所有敢于闯入蛮荒沼泽的冒险团。” “没想到,真是情况是蜥人部落之间的战争,小部落纷纷被一些大部落吞噬掉,奴隶贩子们不敢招惹大部落里的蜥人勇士,蜥人奴隶捕猎活动越来越危险,这群奴隶贩子数月无法大肆捕捉蜥人奴隶,他们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们将奇岩城里的冒险团诱骗到奇岩城外,并找机会将他们全部杀死在郊外的雨林中,只是这群家伙没想到,从这些冒险团身上缴获的财富,远比捕猎蜥人奴隶更丰厚。” “……成套的魔纹构装,各种稀有的魔法武器,魔法药剂,魔法材料,魔晶和金币……” 莫拉雅说完这些,一脸的愤怒。 我望向溶洞的石壁,阳光透过厚重的瀑布依然能射进溶洞之中,这里除了有些潮湿,光线还是可以的。 我说“没错,敢于闯荡蛮荒沼泽的冒险团都拥有一定实力,他们身上的装备当然都十分精良,拥有魔纹构装也在情理中。” 莫拉雅揉了揉额头,对我说道“只是一次意外的成功,所获利润就让他们陷入疯狂,不过一切地铤而走险,我听那些奴隶贩子说过,这件事地发起人是奇岩城的两兄弟。” “如果你想要见见他们的话,走出这片毒雾就可以见到。这次我们进入蛮荒沼泽里寻找你们,也把他们兄弟带出来了。”我说起这些的时候,心里面忍不住有些小得意,可随后我也问出了我的不解“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凭你和海蒂导师的实力,想脱身应该不算太难,怎么居然躲到这里来了?” 莫拉雅听我这样问,也是有些挫败的叹了一口气,很不甘心地说 “这群奴隶贩子不仅心黑手辣,而且还擅长欺骗。” 莫拉雅坐在木凳上继续说“我们第一次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伪装成受到蜥人勇士追杀的冒险团,然而在后面追杀他们的那群蜥人勇士,其实就是就是他们训练过的蜥人奴隶战士,等我们打算帮他们击退那些蜥人奴隶战士的时候,他们和那些蜥人奴隶战士前后夹击将我们团团围住,而且暗中还有一名刺客型二转强者隐藏在他们队伍的周围,海蒂就是被那位刺客强者打伤的,这群混蛋还毁了我们的魔法埽把,我们没办法返回奇岩城,海蒂受伤实力大减,而我又根本打不过那些家伙,只能且战且退……” 我又问她“那你们是怎么逃到这片毒雾中来的?” “幸好纳撒尼尔知道毒雾里面有处避难所。”莫拉雅说道。 大家都将目光落在这位奇岩本地向导身上。 这么多人看着他,让纳撒尼尔有些紧张,他将手放在裤腿上反复擦了擦,可他身上的衣服本就是湿漉漉。 纳撒尼尔涨红了脸,对我们说道“这片山谷我们冒险团以前来过,那次来这里就是捕猎山谷里的剧毒风蛇,这种风蛇鳞纹皮革在奇岩城很受欢迎,只是这种剧毒风蛇只有皮拉蒂亚山里才有,它们属于三阶魔兽,平时想狩猎一只都很难,而且每次狩猎必须要等到大雨天气,只有雨天这个山谷里的毒雾才会短暂的消散,雨天这些剧毒风蛇喜欢躲进树洞的巢穴中,我们当时进入这片山,谷发现了山谷里有一处这样的瀑布湖,当时我们跑到毒雾边缘地带,也实在没有地方躲了,海蒂魔法师大人才决定进入毒雾沼泽。” 我忍不住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避开这些毒雾的?也是用‘治疗之雨’一路走进来的?” 莫拉雅说“海蒂虽然受伤,但是这并影响她是展示‘暴风雨’,我现在算是知道二转魔法师和一转魔法师之间到底有多大差距,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在于她拥有一位来至于元素世界的冰元素使的伙伴,我们走进毒雾的时候,就是她召唤出她的契约元素伙伴庄瑟妮提亚下了一路的‘暴风雨’。” 这时候我才想到,进入溶洞之后,还一直都没有见到海蒂导师呢。 “海蒂老师呢,怎么没见她?”我问莫拉雅。 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见到瀑布边缘一处内凹的水池里浮出一个人来,海蒂导师从水池中露出只穿着胸搭子的上半身,她左肩锁骨附近有一道泡得发白的伤口,只是伤口有些紫黑色,伤口也没有愈合的迹象。 她那张精致的脸只是比以前苍白了一些,脸冷得就像冰块,感觉她的脾气比以前更加古怪了。 她一脸冷笑着对我说“到现在才想起我来么?” 每次看到她,不管有没有犯错,都有些心虚,我弱弱地问了句“海蒂导师,你的伤怎么样?” “死不了!”海蒂的声音似乎能把人冻结。 我连忙向队伍后面看了一眼,并喊道“苏,你来治疗一下海蒂导师的伤。” 听我这样说,海蒂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说“呵,你居然居然将一位祷言祭司骗进了冒险团,现在格林帝国不受自由女神约束的祷言祭司恐怕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苏从后面极不情愿地走上来,她怒视着海蒂。 这一刻,我觉得她们好像认识…… “是你?” 海蒂导师看到苏,也是微微一怔,她对苏说话可没有那么冷冰冰地。 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海蒂导师的问题,而是在检查了她的伤口之后,立刻对她施展了一个治疗祷言,然后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一把剔骨刀来,一言不发地刮着她泡得发白的伤口。 海蒂导师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咬着牙硬挺过来,从同到尾都没有呼痛。 等到苏处理完海蒂导师的伤口,海蒂导师才对苏说了句“谢谢……咳咳!” “你还认识我?”苏对海蒂问道,显得很冷淡。 海蒂苦笑了一下,说“你的样子像极了她,我怎么能认不出来……” 海蒂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强行打断。 “……不要再说以前那些事了,太久我们都忘了,自她离开埃尔城后,就彻底和你都没任何关系了,而且她都有了爱的人,是一位盾战士。我见过他,高大英俊,最难得的是拥有骑士的品德,是个好人。”苏转过身,背对着海蒂,故意不去看她。 接着苏又说“如果不是在帕伊高原发生了那件事,他们很可能都已经结婚了,也许会在埃尔城生活,也许会在史洛伊特城,总之她在旅行的时候,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 海蒂满脸的失落。 我从来没想过,战争魔法学院里的那个被称为冰山美女的海蒂老师,居然也有这样感性的一面。 165.孤独 海蒂在一块岩石上,她平坦的小腹上无一丝赘肉,浑身衣服湿漉漉的,身材尽显。 苏认真地将她的伤口缝合,又用止血绷带将伤口包好,对于这种伤势的处理,苏倒是非常无比熟练,在坎贝尔疗养院呆了这么久,她熟悉很多祷言法术之外的治疗手段。 海蒂似乎很想和苏多聊上两句,但是苏却是板着脸,总是避开她的目光。 在接受了苏的治疗祷言之后,海蒂老师的伤口上的毒素被彻底净化掉,从伤口里面渗出的血渍也恢复原本鲜红的颜色。 由于之前缺乏有效的治疗手段,海蒂老师伤口的毒素虽然没有侵蚀进体内,但没有对应的解毒药剂,居然一直没能彻底清除掉,所以她才会每天大半时间在潜在水中拔毒,为了避免毒素侵入五脏六腑,海蒂导师还要适时将自己冻在冰块里,大概是也是海蒂导师受的伤很重,他们才会困在毒雾山谷这么多天。 而奴隶贩子聚集在毒雾沼泽的外围,其实也是在等待下一场雨。 本地人都知道只有趁着下雨才能闯入毒瘴中,好在这几天一直天气晴朗,那群奴隶贩子没能找到机会闯入山谷,就被卡兰措带领百余名兽人战士杀得溃不成军,一部分奴隶贩子当场死去,还有一部分奴隶贩子在溃逃中被兽人战士抓住,关押在临时营地里。 在我说这些的时候,莫拉雅一直都是坐在海蒂老师的身边…… 在赢黎的面前,莫拉雅显出与海蒂老师很亲密的样子,却是与我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不仅很少与我交流,还会尽量不着痕迹地避开我的眼神,至少在赢黎的面前,她不想和我表现出过分亲密的样子。 海蒂老师似乎很想和安妮谈谈,可惜安妮要比苏更加抗拒海蒂老师,海蒂老师向安妮打了一声招呼“安妮,好久不见。” 很少能看到海蒂老师冰冷的声线下,有这样明显的音调上的波动,安妮站在人群的后面,一句话也不肯说。 格林帝国人的思想都比较开放,在帝都有很多贵族一生都在追求自由与爱。情人对于格林帝国贵族们而言,就像是呼吸一样不可或缺。而果果姐和海蒂老师的爱情,又或者是莎爱丽和苏菲这样的爱情,仅仅只有思想保守而传统的人不愿承认,海蒂和果果姐的爱情就没有得到苏和安妮的认同。 我猜大概肖恩学者与海蒂老师之间出现的矛盾,大概也是与此有关。 格林帝国南方省份与北境最大的不同,南方省份崇尚魔法,而北境则有很多优秀的构装骑士。 我一直觉得果果姐和强巴赫是很搭的一对,至少在追风者冒险团是这样。 在埃尔城的时候,曾经无数个梦里,果果姐的身后总会出现强巴赫伟岸的身影,他拎着骑士轻盾默默无语地站在果果姐身后的样子,几乎铭刻在我的心底最深处。 可是现在看到和莫拉雅坐在一起的海蒂老师,面容是那么的清丽无双…… 哎,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了肖恩学者对海蒂老师是怎么样的一种复杂心情,最寄以厚望的爱徒忽然有一天为了追求爱情离开帝都…… 我们并没有在这座毒雾山谷瀑布湖停留太久。 既然找到了海蒂老师和莫拉雅,等到海蒂老师身上的伤没有大碍,我们小队一行人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座毒雾山谷,还和来时候一样,我和艾瑞卡学姐轮流施展‘治疗之雨’让周围二十码范围内的毒雾消退。 我担心赢黎频繁唤醒艾瑞利尔公主,会损伤她的精神力,因此返程这段路上,我阻止赢黎唤醒艾瑞利尔公主,在我和艾瑞卡学姐耗光魔法池中法力的时候,我释放出‘法潮’,让我们俩的法力迅速恢复到最饱满的状态,返程之路不必探索,一路上又几乎没怎么遇见剧毒风蛇,所以我们一口气穿过了这片毒雾沼泽。 …… 一位反绑着双手的奴隶贩子跪在河边大声叫骂,被兽人战士抬起脚狠狠地踏在后心上,这名奴隶贩子扑在泥水里,挣扎着起身之后,满脸污水喷出一口血来,他的叫骂声也就此停下来。 也有奴隶贩子跪在河边大声哭泣,跪在岸边的泥水里,早已瘫成了一堆软肉,浑身发抖却不敢挣扎,往日身上那种狠厉之态早就无影无踪,每个人面临死亡,心中都会产生无限恐惧。 还有一些奴隶贩子干脆有些目光呆滞,他们无力反抗,只能默默等着死亡的到来。 蛮荒雨林里我们的临时营地,一群兽人战士们手持月刃斧站在奴隶贩子身后。 这些奴隶贩子双手反绑,排成长长一排跪在河边,他们低着头看着浑浊的河水滚滚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之气。 卡兰措和贾斯特斯两人坚持不留俘虏,他们俩这次的提议并没有遭到其他人的反对,以往牛头人鲁卡还会说两句,但这次他也坐在一旁闭口不言。 我们在树顶平台上刚好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幕。 赢黎和海伦娜、贝姬,艾瑞卡学姐、苏、艾米这些女孩子都不愿看这一幕,她们回避到木屋里面。 海蒂老师和莫拉雅、卡特琳娜、卡兰措、安妮、黛博拉站在平台围栏边,远远望着兽人战士行刑,都没有想回避的意思。 海蒂和莫拉雅这一个月以来被这些奴隶贩子围堵在毒雾山谷里,现在看奴隶贩子砍头的场面,心里自然没有任何负担。 从安其拉多位面战场下来的安妮和卡特琳娜、卡兰措一样,大概是见惯了这种事,杀几个奴隶贩子,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至于鹰身女妖黛博拉小姐,干脆就是来看热闹的,说起来,残忍暴戾狡诈本就是鹰身女妖骨子里的天性,她自从拥有第二次生命之后,成长的环境并没有让她过多接触到这些负面情绪,这次看到行刑场面,清澈的眼睛里带有一些好奇,又有一些莫名的激动,站在卡兰措身边,一只暗色肉翅忍不住在轻轻地抖动。 哪怕是对这些奴隶贩子恨之入骨,见到这种血腥场面,莫拉雅依然忍不住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指节泛白,她似内心在不断地交战,在看与不看之间不停的挣扎。 卡特琳娜刚好站在莫拉雅的身边,她伸出一只手盖住莫拉雅的眼睛。 “行刑……”兽人队长哈代嘶哑的声音透过层层树叶传过来,兽人战士挥动着手里月刃斧,手起斧落,顿时将三十七名奴隶贩子全部斩了头,那些奴隶贩子的头颅滚落进浑浊的河水中,鲜血染红了河面。 随后兽人战士把那些奴隶贩子的尸体丢进河中,藏在河对岸草丛中一群短吻鳄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扑通扑通的跃入水中,在浑浊的河水里划出一道道水线,飞快地追逐着顺流而下的奴隶贩子尸体,它们在河里咬住那些尸体,圆滚滚的身体就像是圆木一样在河中翻滚着,从那些尸体上咬下一块块肉来。 吊在河边大树上的尤塔司声音沙哑地破口大骂“杀了我……你们这些懦夫,狗……%¥…………快来杀了我!” 一连串恶毒的语言不停地从他嘴里喷出来,看着那些手下相继死去,就连尸体都被推进河中,他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便无所顾忌。 脱下了上身皮甲的贾斯特斯,穿着一件考究的白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像一位贵族那样板着脸来到尤塔司面前,他将拳头砸在尤塔司的下巴上,顿时让他禁声。 安格斯浑身插着骨刺,就躺在尤塔司的脚下,昏迷不醒,他身上那些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一群牛虻和蝇虫围着他的身体乱飞。 贾斯特斯蹲在安格斯身边,将一桶冷水从他头上淋下,被折磨得有些看不出人样的安格斯浑身轻轻地抽搐,从昏迷中慢慢醒来,翻着沉重的眼皮,露出有些涣散的瞳孔,无比虚弱地问贾斯特斯“你是来送我上路的?” 贾斯特斯点点头,将安格斯浑身各个关节插着的骨刺拔出来,每拔出一根,安格斯承受着极度的痛苦,哼出一声,这痛苦的声音里却蕴含着一种解脱。 他伸手握住安格斯左肋下的一根骨刺上,贾斯特斯将锋利的骨刺刺入安格斯的心脏里。 海妖后裔贾斯特斯偶尔就会显露出残忍的一面,不过多数时候他还是比较正常的,看到贾斯特斯又开始虐杀俘虏,牛头人鲁卡终于是看不过去,拎着月刃斧从一旁的林间空地走过来,挥出手里的斧子将尤塔司的头颅砍下来。 卡特琳娜将莫拉雅的眼睛遮住,并将她揽在怀里,不让她去看河边刑场,卡兰措也是拎着黛博拉的耳朵,将她拽到平台的另一边,黛博拉胡乱的拍动翅膀,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卡兰措的那只手。 这一刻,树顶的平台格外安静,海蒂老师闭上眼睛,虽然她站在人群中,却是显得格外孤独。 166.蜥人部落间的战争 我们沿着皮亚蒂拉山脉边缘丘陵地绕行了近百公里,穿过蛮荒沼泽的边缘地带,沿途一些蜥人部落已经被夷为废墟,大部分蜥人都已经迁徙到蛮荒沼泽深处。 我们经过一座蜥人部落废墟,发现这个部落里的许多蜥人们都喜欢在棕榈树下搭建茅草棚,这种茅草棚是采用一种干香茅草铺成的屋顶,于是整个茅草屋散发着淡淡的香草味,这种香草的味道不仅有安神功效,还可以驱散丛林里一些毒虫。 沼泽边缘区域地带几乎看不到活着的蜥人,因为在蜥人战士们的眼中,当一些小部落灭亡后,他们所能得到的最大一笔财产就是这些蜥人俘虏,蜥人部落之间的战争在某一方彻底失败后,那些蜥人俘虏将会成为获胜部落里面的被奴役者。 蛮荒沼泽里面存在许多的威胁,稍不注意就会丧命于此。 比如蜥人部落里的游猎者,他们身体本身就呈现淡绿色的条纹,这些游猎者隐藏在丛林中很难被发现,他们凭借高超的箭术在沼泽里狩猎,无论是蛮荒沼泽里的魔兽,还是格林帝国的冒险团,都是他们眼中的目标。 还有一些在这种穷山恶水中活下来的魔兽,也对我们这种冒险团存在很大威胁,仅是蛮荒沼泽边缘皮亚蒂拉山区就遇见了拥有三阶初期实力的剧毒风蛇,据说沼泽深处藏着更多中阶魔兽。 作为一名经常生活在蛮荒沼泽中的向导,纳撒尼尔心里面牢记数百处险恶地区,这些险地除了一些蜥人大部落之外,还有就是一些群居魔兽的领地,这些魔兽往往都是极难对付,身上魔法材料又没什么实际价值,成群的低阶魔兽霸占蛮荒沼泽边缘大片土地,很少有冒险团愿意招惹这些群居魔兽。 另外蛮荒沼泽中遍布险绝之境,一旦误入就会危及生命。 如果冒险团里没有经验丰富的向导,擅闯蛮荒沼泽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 一队蜥人游猎者从百米外的灌木丛中穿过,青绿色皮肤带有浅色斑纹,只是在腰上围着简单的皮裙,身后背着一张狩猎短弓,金色的眼瞳中散发着冷芒。 百余名兽人战士躲在荒草后面的泥地里面,静静地等待这群蜥人战士从面前经过,这队蜥人游猎者并没有发现潜伏在草里的兽人战士,双方险之又险地擦肩而过。 等到这群蜥人游猎者慢慢消失在密林里,牛头人鲁卡才从泥水里爬了起来,坐在荒草地的干爽地方,掏出一把匕首将贴在胸口的一只吸血水蛭剜了下来。 贾斯特斯从牛头人鲁卡身边探出头,他眯着眼睛望着蜥人游猎者消失的方向,添了一下嘴唇。 好像三天前对奴隶贩子那场杀戮让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海妖的本性就像是一棵嫩芽儿在他心底不断地滋生,他望着敌人眼神,总好像是在渴求鲜血的味道。 在蛮荒沼泽中穿行,实际上雨林景色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的新奇,我们进入第一周还能对这片雨林沼泽充满好奇,但如今早已习惯了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茂密的热带植物,伸手就能摸到巨大的芭蕉叶,这里千篇一律的雨林景色,让我觉得有些乏味。 虽然拥有耶罗土著们提供的驱虫药膏,但是每天依然会有一些虫子在眼前飞来飞去,牛头人气血旺盛,一些会飞的虫子喜欢围着他四处乱飞,他摇晃的脑袋,不断地驱赶着蚊虫,脸上流露出一丝心浮气躁的神色。 沼泽地就像是巨大的泥潭,我们经常会走着走着身体完全被泥沼吞噬,有时候整条腿都会踏进腐烂的淤泥里,或者被一些植物的根茎紧紧缠住,这里很多植物都有捕猎的本能,它们缠住猎物之后,那些根茎就会拉着猎物,死命地往地下泥土里拖。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后勤补给没有任何问题,不用每天狩猎沼泽雨林里的野兽改善伙食,几乎每天都能吃上白面包、蔬菜汤和肉排。 赢黎和苏偶尔也会坐在牛头人鲁卡的肩膀上,她们这些法师们身体本身就十分孱弱,有时候走累了,善良的牛头人就会将她们托到自己宽厚的肩膀上,让她们歇一歇。 我们小队沿着莫拉雅曾经走过的路,向蛮荒沼泽深处又走了三天。 ……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 我大喊一声。 兽人们毫无形象地纷纷原地坐下来,这样热的天气,就算躲在阴凉下也会出汗,更不用说穿着硬皮甲穿行在密不透风的沼泽地里,兽人纷纷解开腰间的水囊,大口喝着凉水,并将剩下的水淋在头顶。 每次休息的时候,赢黎都会拿出一块‘聚水术’符文板,将它挂在树干上,魔纹法阵运转之下,清冽甘甜的清水落入集水器中,这些兽人们休息够了,就会排着队到‘聚水术’符文板前面,将自己的水囊重新接满清水。 我从魔法腰包里捧出十几个滚圆的绿皮西瓜来,在纳撒尼尔一脸错愕地目光下,将这些西瓜分了出去。 纳撒尼尔双手捧着我递过来的一块沙瓤西瓜,忍不住问我“吉嘉大人,您野外历练的时候,还要在魔法空间里存放一些水果?” 我摸了摸鼻子,面对露出一脸崇拜目光的纳撒尼尔,只好硬着头皮说“额!在魔法包裹空间充足的情况下,我喜欢什么东西都带上一点儿。” 纳撒尼尔脸上笑得很勉强,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位骄奢淫逸的贵族公子,我觉得他一定是觉得我将无比珍贵的魔法腰包装满没太大用处的蔬菜水果肉食,纯粹是暴殄天物。 我不可能向他解释我其实拥有一个半位面,只能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这次冒险我准备得非常充分。” 我对纳撒尼尔客气地说,毕竟还需要他带我们找到藏在蛮荒沼泽中的上古遗迹。 走进雨林这么多天,我也终于知道莫拉雅为什么会提前赶到奇岩城来,其实她就是为了专程赶过来邀请纳撒尼尔,虽说莫拉雅曾在雨林中见过那处上古遗迹,但是想要在这么大一片蛮荒沼泽里找到那处小小的上古遗迹,莫拉雅是绝对不可能办得到的。 纳撒尼尔的皮肤黝黑,大概是炎炎烈日下暴晒后形成的肤色,他的鼻子有些塌,前额十分饱满,眼睛十分有神,身高只有不到一百七十公分,格林帝国的南方人差不多都是这样子,相较人高马大的北境人来说,稍显矮了一些,不过胜在头脑聪颖,他就像是蛮荒沼泽里的活地图,很多东西都牢记在他的脑子里。 他比较怕卡兰措,对于这位身高一百九十公分的兽女战士,纳撒尼尔站在他面前就像半大孩子,只要卡兰措随意瞥他一眼,我就能感受到纳撒尼尔小腿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他真的是很害怕。 纳撒尼尔偶尔会将目光停留在海伦娜绝美的容颜上,每当这时候,他就会躲进一处不宜被人发现的角落或是树后,张开嘴巴,眼睛发亮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猥琐。 莫拉雅和海蒂老师坐在一起,她那条猛毒花藤围在她身边,不停地从泥土里钻进钻出,这片沼泽根本就是最适合它生活的地方。海蒂导师浑身罩着黑色魔法长袍,就连她的那张脸也隐藏在帽兜下,虽然烈日炎炎,但她身体周围总会散发着一些寒气,她晋升二转魔法师之后,毫无疑问拥有了冰元素之体,身上散发的寒气,大概就是来源于她的本身。 她最近好像一直在研究‘关于冰元素融合’这一魔法课题。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她是知道了果果姐目前的身体是个冰元素之灵,将来就算是恢复灵魂残片里的记忆,最好结果就是果果姐与冰元素之灵融合,成为一名元素世界的冰元素使。 海蒂导师想要化身冰元素,大概就是与果果姐有关。 安妮甩了甩长筒皮靴上的泥巴,随手用长剑扫平一丛青草,长剑上燃烧的火焰驱赶走潜藏在荒草中的蚊虫,长剑上的火焰并不是暴风剑本身自带的魔法效果,而是安妮凝聚了火系魔法元素,将之附着在长剑上。 火焰对于那些青草中的蚊虫拥有不错的驱散效果,不时有一些飞虫在安妮的火焰剑下化成点点火星。 她和苏坐在一起,她们姐妹总是坐在距离海蒂老师最远的地方,这一路上,她们几乎也没有和海蒂老师交流过,看起来双方还存在很大隔阂,并且这种隔阂无法用时间抹除。 …… 向导纳撒尼尔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爬到树顶或者高岗上,凭借经验判断我们小队是不是走在当初那条路上。 这时候我也会将莫拉雅儿送给我的魔法影像水晶拿出来,对比一下周围的景色。 纳撒尼尔站在一棵大榕树的树顶上举目远眺,指着十五公里外面淡淡雾霭笼罩下,数十棵擎天巨树组成丛林格外显眼,天空中下着沥沥小雨,雨幕中的景色有些模糊。 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雨水,对我说“吉嘉,前面就是穆尼吉部落的领地,这支蜥人部落最鼎盛的时期,部落里大概生活有几万蜥人,是这一带最大的蜥人部落,他们的部落酋长敌视人类,我们需要从他们领地的边缘绕开,他们的蜥人游猎者活动范围很大,我们得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看着远处那一大片擎天巨树,倒是很想去这种规模宏大的蜥人部落里面看一看。 从树顶下来,我来到牛头人鲁卡的旁边。 这时候,我看到牛头人鲁卡前面居然还聚集着十几名蜥人战奴,这些蜥人只是腰间围着亚麻布片,纷纷盘膝坐在沼泽地里。他们身体骨架很大,身上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他们拥有竖直的金色眼瞳,目光里毫无感情。 “那些蜥人不是都放了吗?”我将鲁卡拉到一旁,对问道“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处理干净?” 鲁卡一脸尴尬地说“除了一些不愿走的,其他的早就放掉了。” 听鲁卡说,有些蜥人奴隶居然不愿离开,也不愿恢复自由之身,这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鲁卡,那群不愿意走的蜥人是怎么回事?”我随后问贾斯特斯。 贾斯特斯走到鲁卡身边,对我说“是有一部分蜥人奴隶不愿离开,他们认为既然我们杀掉了尤塔司和安格斯兄弟,那么他们就是我们的财产……” 我有些狐疑地看着鲁卡和贾斯特斯,问他们“怎么会这样?你没把他们脖颈上的奴隶项圈解开?” 贾斯特斯无奈地摊开手,向我解释说“那些蜥人奴隶听说我要帮他们解开奴隶项圈,就像是预感到世界末日来了一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依我看啊,这些蜥人就是当了太久的奴隶,好像自己就把自己当成了货物,他们早就忘了这里的丛林生活。” 牛头人鲁卡向我问道“我们难不成还要带上这队蜥人战士吗?吉嘉!” 我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才说“我想试试,也许他们会对我们的丛林生活有所帮助。” 贾斯特斯听我这样说,立刻反驳道“也许他们会引来一些蜥人战士,里应外合地给我们制造麻烦,在我看来,这些蜥人奴隶对我们没什么用,不如统统都杀掉,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还是先留下吧,也许我们还会用到他们,打不了派几名兽人战士看着他们。”我对贾斯特斯说道。 听我决定下来,贾斯特斯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们小队一行人在沼泽中休息了一小会,便绕开前面的穆尼吉部落,贴着这支蜥人部落的领地边缘穿过这片地区。 黄昏时分,我们终于走出穆尼吉部落的领土范围。 这时候纳撒尼尔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便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 就在我们经过一处密林的时候,居然听见密林里有战斗的声音…… 167.蜥人部落间的战争2 丛林里传来打斗声…… 向导纳撒尼尔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不过他并没有发现前面丛林里打斗的声音,带着我们径直向那处丛林走去。 忽然,前面的树叶忽然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一支断尾箭‘嗖’的一声,透过茂密的枝叶,射向走在最前面的向导纳撒尼尔。 这支断尾箭射出来的角度有些刁钻,纳撒尼尔没能及时发现,走在他身后的卡兰措抬起脚,一脚将他踹得扑倒在地,那支断尾箭擦着他的头顶疾射而过,深深地没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纳撒尼尔虽然感知迟钝了一些,但他却不傻,他吓得将身体死命贴在地上,向队伍后面匍匐爬行。 “快点退回去,我们遇到蜥人射手了!”纳撒尼尔惊慌失措地压低声音说道。 卡兰措和她手下的那些兽人战士根本不理会纳撒尼尔的呼喊,操起手里月刃斧,从沼泽地里纷纷跃起,冲向前面的茂密的丛林,这时候,丛林里面再次射出一片箭雨,兽人战士们仗着身上的硬皮甲,只是用臂甲将脸挡住,迎着箭雨迈开大步往里面冲。 冲在最前面的卡兰措身体环绕着一圈淡白色的斗气,当她向前猛冲的时候,围绕在她身上的斗气居然在她身体前面形成一道气盾,从林间射出来的断尾箭碰到气盾,纷纷掉落下去,根本无法射穿卡兰措的斗气之盾。 卡兰措的左右两侧跟随着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鲁卡举着厚重的塔盾,自然不会被断尾箭射到,贾斯特斯妖化之后之后,浑身的鳞片也是能挡住大部分断尾箭,就算有一两支扎进贾斯特斯的臂弯手肘处,反倒是被从里面长出来的骨刺顶出来。 这三人顶在前面挡住了大半的箭矢,后面的兽人战士紧随其后,就算是身上中几支箭矢,但因为兽人体质强横,不伤及要害,就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那些被断尾箭射中的兽人,反而被这些轻伤激发出骨子里的野性,嗷嗷嚎叫着冲向前面的密林。 队伍里的三十几名蜥人奴隶由于没有接到进攻命令,只能在小队自动聚成一排,并摆出防御姿态。 他们手持小圆盾,挡住最后漏过来的那些失去力道的断尾箭。 卡兰措像猎豹一样扑进密林中,顿时密林一处大榕树上栽落两名蜥人射手,他们手里的丛林短弓从中间断开,胸口也出现一些凹陷,应该是被卡兰措用重剑砸塌了胸骨导致死亡的。 一时之间,丛林里窜出数百蜥人战士与兽人战士绞在一起,这些兽人战士穿着魔纹构装,在实力方面比这些蜥人高出一截儿,他们与蜥人战斗的时候,几乎都是以一人之力,可以轻松挡住五名蜥人战士的围攻,如果不是丛林四周的树上不断有断尾箭射下来,恐怕这些蜥人战士早被面前这群兽人战士冲散。 卡兰措连续在树上扑杀了六名蜥人射手之后,一名蜥人勇士从旁边的树上扑出来,他身上穿着布满金属鳞片的重装甲,浑身肌肉隆起,双手抱着一把弧形巨刃,强行挡在卡兰措的面前就像是一座肉山,他至少要比其他蜥人战士高出半米,只有三根脚趾的脚掌踏在榕树的横枝上,整个榕树都开始剧烈摇晃。 他挡住卡兰措,跟卡兰措接连硬拼了数十刀,手中的弧形巨刃上被磕出数个豁口,却依旧半步不退。 没想到这群蜥人战士当中,居然有人与卡兰措势均力敌,看起来这位手拿弧形巨刃的蜥人勇士竟然也是位二转强者。 这位蜥人勇士将卡兰措拦下来,藏在树上的那些蜥人射手纷纷射下箭雨,一时之间竟然将兽人战士的攻势压制下来,贾斯特斯见状,连忙向大榕树上攀爬,去处理那些藏在树上的蜥人射手。 卡特琳娜也握着匕首悄然隐于树丛之间,估计她也去寻找那些树上的蜥人射手了。 紧接着,在小队前面摆出防御阵型的蜥人奴隶们也开始有人被断尾箭射伤,我忙用手在身前飞快地画出魔纹法阵,随着咒语从口中飞快地吟唱出来,一直四米长巨大冰尖柱悬在我的头顶上,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之后,仿佛将空气割出一道裂缝,那根冰尖柱在不断崩坏,又不断重塑中,撞向前面射出断尾箭的树丛。 冰尖柱在前面的树丛间炸裂的瞬间,茂密的枝叶被冰尖柱凝结成一块巨大的冰坨,随后这块冰坨在空中引爆,化成无数冰粉,几个冻硬了的蜥人射手‘扑通扑通’,接二连三从树上掉下来。 还没等那些蜥人反应过来,赢黎也站在队伍中释放出‘连珠火球’,一颗接着一颗的火球在前面的树丛中炸裂开。 突如其来的战斗,让战场上一片混乱。 只是让我有点搞不懂的是,这群蜥人好像并不是一伙的,蜥人之间居然也处于混战,只不过兽人战士们忽然闯入,原本占据优势的那群蜥人战士被夹在中间,兽人构装战士冲进战场,瞬间就将那些蜥人战士阵线撕扯开。 由于受到蜥人射手的偷袭,战场上的兽人战士几乎人人带伤。 艾瑞卡学姐也立刻加入战斗,她脚下亮起一团淡蓝色的六芒星法阵,随着咒语吟唱完毕,一片治疗之雨落在战场之上,那些带有生命元素的治疗之雨让兽人战士们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一时之间,那些兽人战士变得更加无所顾忌起来。 看到我们小队这边有几位魔法师在为兽人战士们提供远程火力支援,树林中立刻有一队蜥人战士迎着飞过去的火球和冰枪,冒着被烧焦和冻成冰坨的危险,迅速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这时候,一道火红的身影越过那些蜥人奴隶,手里拎着燃烧着烈焰的暴风剑,带着烈焰的破空声,挡住了冲在最前面的蜥人战士,小队里的蜥人奴隶也都举着小圆盾,奋不顾身地扑进战场中,他们和冲过来的蜥人战士厮杀在一起,竟然也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海伦娜和贝姬守在我和赢黎身边,没有冲上去和蜥人战士厮杀。 手里握着弯刀的蜥人战士在力量方面,明显要比安妮强一些,虽然有些畏惧安妮剑刃上的火焰,但是双方硬拼了几下之后,蜥人战士将安妮震退数步。 苏没有像艾瑞卡学姐那样施展治疗系魔法救治战场上的兽人战士,在众人惊愕地目光下,苏的身体一点点化成虚影,她的身体一点点虚化,无数浓郁的暗影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那位蜥人战士拼着被火焰灼烧,举起弯刀猛地向安妮左肩劈下来,安妮避无可避,只能咬着牙用双剑招架。 眼看着那柄带着一抹刀光的弯刀斩下,苏身体周围漂浮着三颗暗影宝珠随着她伸出一根手指,转瞬忽然间消失。 就在那蜥人战士手里的弯刀落下的瞬间,在他的胸口,左肩和左腿三处地方忽然鼓起三个大包,他惊异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还没有做出反应,三颗黑暗光球在他的身上炸裂开,瞬间他炸得他骨断筋折,鲜血横流。 久经战场的安妮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手里燃烧着烈焰的暴风剑划过蜥人战士的脖颈,那位蜥人战士头颅带着一抹火光滚落到草地上。 纳撒尼尔和艾米站在队伍里面,脸色煞白地看着战场上的一幕,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战局在这一刻逐渐扭转过来,等到我将四系石柱图腾立在林间的战场上,兽人战士们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穿着硬皮魔纹构装铠甲,与这群光着膀子的蜥人战士以伤换伤…… 等到卡兰措将那位手拿弧形巨刃的蜥人勇士头颅斩下来,胜利的天平就开始不断地向我们这边倾斜。 林间的战斗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便结束了,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在战斗过程中,一队蜥人战士竟然和兽人战士们联手将那些疯狂反抗的蜥人战士杀掉,而我们的兽人战士想要向那群蜥人战士挥刀的时候,从那群蜥人战士中间跳出来一位年轻的蜥人来,对我们连连摆手。 “帕库,帕库……” 那是一位浑身穿着皮甲的蜥人,他腰间的那柄弯刀都镶嵌着瑰丽的宝石,一张瘦长脸上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两棵金色的眼眸露出一丝恳请,他在口中不停的说着“帕库,帕库。” 他身后那些蜥人也都放下手里的武器。 纳撒尼尔从队伍后面钻出来,跑到我的耳边,对我小声地嘀咕道“吉嘉大人,他再说‘朋友朋友’……” 我一脸迷糊地走上去,纳撒尼尔紧跟在我身后。 等我们走到那位年轻蜥人面前,看到他身后那些蜥人战士都是个个浑身带伤,我对着那些蜥人战士们释放了一个‘治疗之雨’,随着带有生命气息的魔法落在那群蜥人身上,那些蜥人战士也都随着年轻蜥人喊着“帕库,帕库……” 于是,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卷入一场战斗,然后又与战场上一群蜥人成为了‘帕库’。 …… 纳撒尼尔告诉我这里离穆尼吉部落不算太远,他担心穆尼吉部落的蜥人游猎者发现这边的战斗,会从部落里召集大量蜥人战士出来,到时候我们就不容易脱身了。 草草打扫了一下战场,事实上这些蜥人战士穷得叮当响,除了手里的一把弯刀还算锋利之外,身上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至于那些弯刀的材质也都很一般,那些丛林战斗短弓几乎都在战斗损毁,除了缴获一把还算像样的弧形巨刃之外,其余的战利品就像是一堆垃圾。 兽人们根本不愿收集那些弯刀,那位年轻的蜥人看到我们把从战场上收集起来的弯刀都丢弃在一边,便试探着从那些武器堆里挑出一把,并向我说出一串蜥人语来。 我也听不懂那些蜥人语说的是什么意思,转头看了纳撒尼尔一眼。 纳撒尼尔连忙向我翻译说“他说您要是不想要这些武器,那他们的战士可不可以将这些武器带走?” 我对那位年轻的蜥人点了点头。 那位年轻蜥人显得兴高采烈,连忙命令身后那群蜥人战士将这些战利品都背在身上。 打扫完战场之后,我们便迅速离开。 没想到这些蜥人战士在年轻蜥人的带领下,竟然紧紧跟在我们身后…… “你去问问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果他们在继续纠缠我们的话,我不介意将他们都杀了。”我对纳撒尼尔说道。 纳撒尼尔听到我这样说,连忙点点头。 随后他跑到那位年轻蜥人面前,用蜥人语和那个年轻蜥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 纳撒尼尔带着年轻蜥人一起跑回来,他告诉我“他们是想邀请我们到他们部落里做客,还说我们救了他们,他们应该向我们表示一下。” 那位年轻蜥人也是对我连声喊着“帕库!” “你去和那蜥人说,我不用他对我们表示什么,请他们不要再跟着我们,否则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我对纳撒尼尔说道。 纳撒尼尔听我这样说,立刻挺起胸膛,走到那位年轻蜥人的面前,声色俱厉地对那位年轻蜥人说了一串蜥人语。 年轻蜥人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果然没有再继续跟上来。 等到彻底甩掉那一队蜥人之后,贾斯特斯便跑到我身边,并向我抱怨不该放走那些蜥人,按照他和卡兰措的想法,那些蜥人其实也应该都杀掉,以免泄露我们的行踪,毕竟我们已经进入了蛮荒沼泽深处,这里遍布蜥人部落,一旦我们行踪暴露出去,也许在我们前面的路上,就会不断地出现蜥人,那才是最麻烦的,我们总不能一路杀过去。 其实贾斯特斯和卡兰措说得也有些道理,只是当时的情况就是战斗莫名其妙的展开,又非常迅速的结束,那队蜥人跑上来向我们表示谢意,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就没理由对那些蜥人动手。 为了避免那些跟踪我们,我特意带着小队在丛林里兜了一个圈子,然后迅速离开。 168.蜥人部落间的战争3 我们绕过皮亚蒂拉山脉之后,沿着一条被称为法拉河继续向西前进。 纳撒尼尔告诉我说,找到了法拉河就可以确定我们距离那座上古遗址不算太远了,上次冒险团也曾沿着法拉河走了半个月左右,这条河谷两侧生长着繁茂的植物,树林里生长着一些十分稀少的吸血树和食人花,这些植物系魔兽就算在蛮荒沼泽也属于极为罕见的物种。 沿着河道前行,虽然会频频遭遇赶来喝水的大型动物,但是却能避开一些中级魔兽的领地。 我们在进入法拉河谷之前,先在河谷边缘的林中修整了一天的时间。 …… 我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悄悄地返回了帝都,将辛柳谷魔印工坊的符文板全部运到帝都的仓库,又从仓库里搬运将近二十万块符文板底料、五十万支巨弩箭头、以及近百桶赤铜金属溶液。 如今帝都这边赤铜魔纹符文板已经涵盖了所有一级魔法,但是我的魔印工坊依然是主要制作聚火术,微缩龙卷风,持续霜冻,微光照明术和熔岩涌动这五种生活类魔法符文板,至于巨弩箭头则是分为圣银弩箭和普通魔法弩箭两种,而且初期的积累已经完成,现在野蛮人重弩团已经全部配备双属性巨弩箭头,其中一部分箭杆也安装了御风术符文魔环。 这几种符文板在帝都这边拥有百分之九十左右的市场占有率,其他类型的魔纹符文板如雨后春笋般,从魔法商店中涌现出来。 这样一来,巴宾顿家族年初宣布进军低端符文板市场的计划算是彻底破产。 魔印工坊已经完成了九百套纳克玛人全覆式黑铁重装铠甲的魔纹改造工程,接下来工坊这边准备批量印制帝国制式铠甲魔纹构装,这种制式金属铠甲一旦制成简化版魔纹构装,将会很大程度上消减最低端魔纹构装的制造成本。 然而,初级魔纹构装在格林帝国还无法做到广泛普及,仅仅只是格林帝国的史洛伊特省就拥有数百万一转战士。 格林帝国一共拥有九十七个行省,这么大基数的一转战士群体之中,每个行省所拥有的构装骑士却是仅仅只占了一小部分,就算拥有实力强大的北风军团的史洛伊特省,构装战士的总数也不足五万人。 初级魔纹构装在格林帝国的魔法市场上依旧存有巨大缺口,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就是魔纹构装的产能低下,每一套魔纹构装都是帝国铭文师们精心制作出来的作品,虽然这些魔纹构装的制作难度介于艺术品和手工艺品之间,但是一套魔纹构装的价值却是让许多小贵族们都望而兴叹。 不得不说,魔纹构装实在是太贵了,有些魔纹构装在贵族们的手里,算一笔数额不菲的遗产可以传给后代。 两位矮人工匠哈雷森和摩根蹲在魔印工坊的门口的酒桶上,他们一边端着烟斗在那里吞云吐雾,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女矮人们将一套套魔纹构装铠甲从工坊里搬出来,经过测试合格的魔纹构装将会被涂上油脂装进箱子里,那些刻印失败的魔纹构装则会回炉重新熔炼成铁锭。 第一批简化版的魔纹构装,不出意外的的话应该会装备给南风军团,康纳德伯爵那边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先期应该会装备两支重甲骑兵团,南风军团里的那些重甲骑士们其实也有许多一转骑士,他们只要穿上魔纹构装,实力就将会提升一大截儿。 接下来也许会支持给扎克和欧内斯廷,他们等到来年春天大概会在耶罗位面发起一次远征,如果参加远征的构装骑士团不够多,少不了我会临时帮他凑两支构装骑士团出来。 当然,也可能会支援给北风军团景月公爵那里,总之魔纹构装这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领主们都绝不会嫌多,但是能够一次性吃得下一整支构装骑士团魔纹构装的领主,即使在帝都也并不算多。 …… 连夜返回奇岩省以南蛮荒沼泽这边,刚好看到贾斯特斯带着一支野蛮人奴隶小队抬着一支将近十余米长的石化蜥蜴从丛林中返回营地。 自从上次遭遇了蜥人部落之间的战争,留在辛柳谷待命的野蛮人奴隶就被我派出两百名,跟随我们的小队一起穿越雨林,虽然这些野蛮人奴隶对于这里的气候条件很不适应,但是总好过闷在地底洞穴里,每位野蛮人战士的身后都背着一张巨大的重十字弩。 由于天气过于炎热,我没有苛刻地要求他们穿整套的纳克玛人构装铠甲,却要求他们至少要将胸甲和裤甲穿在身上。 这群野蛮人天生就是一群吃货,就算是在这样酷热难当的天气里,居然还赶跑到丛林中狩猎。 我当然知道蛮荒沼泽里魔兽众多,可是没想到居然多到随处可见这种程度,贾斯特斯仅仅只是带着这群野蛮人奴隶沿着河谷转了一圈儿,就在河边遇见了正在狩猎的石化蜥蜴。 刚好这只体重达到两吨多重,体长超过十米,如同角龙一样的成年石化蜥蜴在河边狩猎到了一条白纹羚羊,正在享用美味午餐的时候,被一群野蛮人奴隶用重十字弩射成了筛子,一张上好的高级皮革就这样变得破烂不堪。 不过这种石化蜥蜴的肉质却是十分鲜美,据说石化蜥蜴的血肉中含有大量的土系魔法元素,在帝都石化蜥蜴肉是高级餐馆中常备的高级食材。 兽人战士在蜥人部落抢了五只陆行巨蜥,蜥人奴隶熟悉这些陆行巨蜥的脾性,也知道该如何驯养它们,于是我安排十名蜥人奴隶照顾这五头陆行巨蜥,这些陆行巨蜥在蛮荒沼泽里是一种十分重要的运输工具。 我们队伍里的五只陆行巨蜥这一路上不需要载负沉重的物资,所以耶罗土著们将凉棚搭在陆行巨蜥的背上,队伍里面的女人们都坐进了凉棚里,这种陆行巨蜥就算是在沼泽地里也能行走的十分平稳,无论什么恶劣的沼泽环境,对于它们来说都如履平地。 这一路上,我们见到了枝头上挂满各种野兽骸骨的吸血树,那是一棵四级吸血树,树上还栖息着一种被称为血鸦的怪鸟,据纳撒尼尔介绍这种血鸦可以吸食人的灵魂,它们依托吸血树而生,同时也是吸血树的护卫者,在蛮荒沼泽里,就算蜥人们也不愿擅入成了气候的吸血树的领地。 我们还在法拉河边看到数不清的利齿食人鱼在河水中与几条皮糙肉厚的巨鳄厮杀,据说河谷魔兽之间经常通过血腥的战斗来捍卫领土的所有权。 我们一路有惊无险的穿过法拉河。 离开河谷之后,直接转道向西连续走了一周,茂密的雨林中再次出现了一道狭长的山脊,那条山岭先是在视线中呈现漆黑一条线,见到了这条山岭,纳撒尼尔才松了一口气,说他走的这条路虽然稍微与原路有说偏离,但是大方向上是没错的。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从我们遥遥望见那条山脊,直到来到山脚下,我们就整整用去了四天。 这一路上并不是走的直线,因为这里的沼泽丛林里遍布着一些蜥人部落,虽说蜥人部落之间的战火遍布整个蛮荒沼泽,但是这个地区蜥人部落好像还没有受到波及。 以至于我们穿过这些蜥人领地的时候,不得不加倍小心。 即便是遇见了小股蜥人游猎者,也不敢轻易将其吞掉,担心一支蜥人游猎者小队的覆灭会导致整个蜥人部落的追杀,这里不同于蛮荒沼泽边缘地带,就算是灭掉一支蜥人部落也不会搞出多大的场面。 位于蛮荒沼泽的腹地,这里的蜥人部落之间多少都会有些牵连,我们不想节外生枝。就由纳撒尼尔带路,寻找蜥人部落领地间的缓冲区,一路走过竟然相当的顺利。 …… 艾拉莫库斯山位于蛮荒沼泽版图的北部,与皮亚蒂拉山脉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横贯于蛮荒沼泽西北方。 两道山脉之间存在着大片热带雨林、河谷、沼泽,这里生活着许多中级魔兽,这里一共有五支比较大的蜥人部落,除了前面遇见占据着整片望天树林区的穆尼吉部落之外,在艾拉莫库斯山这边还有古扎赫尔部落,其余三支大部落则是位于两条山脉峡谷之间的沼泽之地上,不过这些部落的位置比较偏西,他们分别是拉克沙部落,卡利卡特部落和拉明迪部落。 向导纳撒尼尔站在陆行巨蜥的背上,用手指着前面山口垒起来的简单防御工事,对我说“前面就是艾拉莫库斯山口,这条峡谷由古扎赫尔部落的控制,上次我们经过这的时候,是通过古扎赫尔部落长老因扎吉的关系,并向蜥人部落缴纳了二十五枚金币才获得通行许可,可现在蜥人部落爆发战争,想要通过艾拉莫库斯山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坐在巨蜥背平台的凉椅上,看着横于眼前的这条山脉,大概翻过这座山脊,我们就可以在艾拉莫库斯山南部的沼泽之地寻找那片神秘的上古遗迹了。 想到这儿,我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越过这座山,我对纳撒尼尔摆了摆手说“如果用金币可以摆平的话,那对于我来说就不算什么问题,我是否可以拜访这位因扎吉长老,让它帮我们拿到通行许可?” 纳撒尼尔听我这样爽快的答应下来,有些犹豫地说道“暂时我不敢保证,但我先去拜访一下因扎吉长老,看看这件事能否可行。” 我看了纳撒尼尔一眼,问他“哦,那么需要我准备些什么样的礼物,我的意思是那我因扎吉长老喜欢什么,只要我这儿有,你可以带过去一些。” 纳撒尼尔在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他想都没想就回答说“烟草和金币,格林帝国西部地区盛产一种味道辛辣的烟草,那些蜥人长老都非常喜欢吞云吐雾,奇岩城这边的旅行商人总喜欢向蜥人部落兜售这种味道辛辣的烟草,不过现在恐怕没有商人愿意进入蛮荒沼泽了。” 我抬手打了一个指响,然后告诉他“我们现在这边停留一晚上,明天早上你去拜访因扎吉长老的时候,你过来拿。” 纳撒尼尔完全没想到我会这样说,瞪大了眼睛问我“您该不会连烟草也都有所准备吧。” 我只能硬着头皮干笑了一下,这才回答说“当然,有句老话怎么讲?有备无患嘛!” 事实上,我有哪里会准备那东西,我又没有烟瘾,不过可以趁晚上跑回帝都买…… 纳撒尼尔刚要离开,我又将他叫了回来,向他询问道“我们这边带了蜥人奴隶,通过蜥人驻守的要塞会不会惹麻烦?” 纳撒尼尔认真地想了一下,这才对我说“这倒不会,蜥人部落之间没有太多联系,他们对于自己部落以外的蜥人,往往盘剥得比我们还厉害,在蜥人部落里,蜥人奴隶也是普遍存在的东西。” “哦,这样就好。”我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休息了。 …… 翌日早晨,纳撒尼尔便拎着一些烟草礼物,并带着两位兽人战士,只身前往古扎赫尔部落。 我们在营地里足足等待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就在我们担心纳撒尼尔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的时候,没想到纳撒尼尔居然又奇迹般的平安返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两位蜥人战士,其中有一名蜥人居然就是那位年轻的蜥人贵族,他走进我们的营地,就像是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 我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再次遇见那位年轻的蜥人贵族,他远远地看到站在陆行巨蜥背上的我,狭长的蜥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并且不断地向我挥手,口中不断向我喊着“帕库,帕库……” 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从巨蜥背上的站起来,对那位年轻的蜥人贵族点头致敬。 不过随后我又想到了,纳撒尼尔分明是去了古扎赫尔部落,能遇到这位年轻贵族的话,说明这位年轻贵族与古扎赫尔部落有着某种关系…… 想到这里,我便让有些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169.蜥人部落间的战争4 一场意外的遭遇战,我们遇到了穆尼吉部落和古扎赫尔部落双方在林间混战。 本来是穆尼吉部落的游猎者伏击了古扎赫尔部落的人,却因为突然在林地外面冒出来的兽人战士,而打乱了全盘计划。 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被穆尼吉部落的游猎者团团包围,在这个时候,穆尼吉部落的游猎者发现了林地外面出现兽人战士,于是最外围的蜥人射手率先对兽人战士发起攻击,这也导致卡兰措和兽人战士们认为这群蜥人战士就是专门针对我们进行的一次伏击,因此毫不犹豫地杀进战场。 等到双方厮杀到一起的时候,才发现战场上竟然有两支蜥人队伍,这时候,兽人战士们已经没办法撤出战场,只能配合另一支弱势的蜥人队伍,击溃较强的那支蜥人队伍。 穆尼吉部落为了这次伏击,甚至出动了一位蜥人勇士,可惜这位蜥人勇士遇上了卡兰措。 卡兰措晋升成为二转强者之后,战力突飞猛进,这位蜥人勇士怎会是全副武装的卡兰措的对手?当他被卡兰措斩杀在林间,穆尼吉部落的蜥人再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兽人战士们获得这场丛林伏击战的胜利,也是由于这样一个意外,我们救下了这位古扎赫尔部落的年轻蜥人。 …… 丛林营地中间燃烧着一堆篝火,野蛮人奴隶在篝火上架起一个巨大的烧烤架子,架子上烤着一直剥了皮的沼泽巨鳄,一滴滴油脂从烤得焦黄的鳄鱼身上掉落进炭火中,那些油脂在炭火中爆出一团团火光,并发出‘啪啪’的声响。 野蛮人奴隶的烧烤手艺,经过这些天反复尝试之后,已经可以烹饪出很美味的烤肉。 我邀请这位蜥人年轻贵族参加我们的篝火烧烤宴会,没想到这位年轻蜥人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 这位年轻蜥人只带了两位蜥人战士,这时候他正躲在篝火堆前面,瞪圆了金色的眼瞳,单手掐在腰间,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旋转烧烤架的野蛮人奴隶,他的眼神中有着一些敬畏,胆怯,兴奋,好奇…… 被一名蜥人直勾勾的盯着,那位负责烧烤的野蛮人奴隶浑身有些不自在,他转头看瞪了年轻蜥人一眼,吓得这位年轻蜥人连忙向后退了两步,表情有些紧张,分叉儿的舌头不断地舔着嘴唇和鼻孔。 绿油油的斑纹皮肤,狭长的脸孔和金色眼瞳说明他拥有纯正蜥人血统。 蜥人族的男性与女性有很大的区别,他们与迦娜海族差不多,迦娜族男人们奇丑无比,迦娜女性被称为美人鱼,长得异常美丽,蜥人族男性面貌显得有些丑陋,从他们脸廓和身体某些部位还能看出一些蜥蜴的特征,而蜥人族女人们除了金色眼眸和略有一些分叉的舌头之外,几乎与格林帝都的女人没没什么不同。 看得出蜥人们也是崇拜强者,这位年轻贵族看向卡兰措的时候,眼中满是敬佩,卡兰措一个眼神扫过去就会让他浑身颤抖。 他更加好奇这些身材魁梧的野蛮人奴隶,目光总是在野蛮人奴隶粗壮的手臂和宽阔胸膛上流连。 我怎么也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会和蜥人部落的蜥人坐在一起吃烧烤,其实我很想问问他,是否与这条烧烤架上沼泽巨鳄有着一丝血缘关系,说不定这条沼泽巨鳄是他的某个远方亲戚,不过看上去,这位蜥人贵族坐在烧烤摊前面神色坦然,看起来蜥人族和沼泽巨鳄应该没事关系。 趁着他专注于野蛮人奴隶的烧烤手艺,我向纳撒尼尔靠近一些。 纳撒尼尔这时候也有些发懵,妹妹艾米挤在他身旁,不停地问东问西,我看得出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说他是古扎赫尔部落大长老的孙辈?”我对坐在旁边的纳撒尼尔小声问道。 纳撒尼尔黝黑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硬着头皮对我说:“应该没错!” 他擦了擦嘴巴,将手里一块白面包放在芭蕉叶上。 在说话之前,他喜欢轻轻摇晃一下他的脑袋,脸上浮现出一抹贱贱地笑容来。 他对我说:“在私底下与因扎吉长老见一面,送给他一捆烟草和一袋金币,然后趁着他高兴的时候说明了我的来意。” 说完这些,他就在芭蕉叶上拿起一块白面包,用贴身匕首切下一块黄油来,仔细地涂抹在面包上,然后将整块面包塞进了口中,闭着眼睛十分享受将面包吞到肚子里。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我瞪着他,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脑袋,连忙继续说:“因扎吉长老安排我去见古扎赫尔大长老,他让我们先说出请求,如果大长老不同意,他再从旁边说和一下。” 他见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没想到我在古扎赫尔部落长老大厅里见到大长老的时候,他就坐在古扎赫尔大长老的身后,他开始的时候有没认出我,但他认识您派给我两位兽人战士,当我说出想要通过艾拉莫库斯山之后,这家伙居然跑出来向大长老嘀咕了半天,然后那位大长老就痛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纳撒尼尔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时候,野蛮人奴隶已经开始从沼泽巨鳄身片下一片片烤熟的嫩肉,纳撒尼尔的目光又被吸引过去。 这位野蛮人奴隶应该是吃过了,因为他盯着纳撒尼尔和年轻蜥人狼吞虎咽地吃烤鳄鱼肉的时候,表情显得很自然,完全没有不情愿的样子。 纳撒尼尔嘴里塞满了油乎乎的烤鳄鱼肉,以至于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等我们离开古扎赫尔部落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跟了上来,还对我说,十分感谢我们救了他……” 年轻蜥人似乎感觉到我们在谈论他,向我这边望过来,纳撒尼尔连忙堆满笑容,对着年轻蜥人说出一串儿流利地蜥人语。 …… 说起来,蜥人战士的体质要远胜于帝国战士。 无论是在爆发力还是在耐力方面,这些蜥人战士都要略胜帝国战士一筹,蜥人的体脂率很低,他们坚韧的皮肤下面清晰地展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蜥人们的弹跳力都很不错,他们可以轻松地从地上跳到四五米高的榕树横枝上,他们最擅长的便是猎弓和弯刀,却很少有蜥人穿甲。 没错,这些蜥人战士几乎是不怎么穿衣服的,最多只是在腰间缠着一块皮子,有些蜥人甚至只是在腰间系着一条绳子,这条绳子只是为了挂着一把弯刀和一捆断尾箭。 他们的皮肤很粗糙,我亲眼看到一位蜥人战士不经意间用剥皮刀在自己身上划了一下,还以为会切开一条口子,没想到只是划出一道白痕来。 他们身后还长着一条短尾,不过这条已经退化得快消失不见的短尾应该没什么用。 蜥人战士的两条腿很长,看上去总像是伸不直一样,奔跑地时候,总会显出一种很滑稽的跳跃感,而且他们还生有一副大脚板,几个脚趾之间连有脚蹼,这能让他们在沼泽地里奔跑的时候,也能跑得很平稳,不会轻易就陷进沼泽的淤泥中。 艾拉莫库斯山口的遍布巨树,这些巨树已经完全被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们改造成为箭塔一样,巨树与巨树之间连接着一道道树藤编织的软梯,古扎赫尔部落驻守在艾拉莫库斯山山口的蜥人战士并没有在山口修建关隘,这群蜥人们只是将山口周围的巨树连成一片,他们占据着制高点。 所有想要穿过艾拉莫库斯山的人,势必在古扎赫尔部落蜥人射手射程范围之内。 还好,我们获得了古扎赫尔部落的认可,在那位年轻蜥人的带领下,慢悠悠地穿过艾拉莫库斯山的山口。 那位年轻蜥人贵族名叫普洛瓦,正如纳撒尼尔说的那样,他是古扎赫尔部落的大长老最喜欢的孙子之一,当时他带领部落里的蜥人战士在林间狩猎。 说起来有些倒霉,穆尼吉部落平时很少进入他们狩猎的林区。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他们在林中采集一种生长在树心里面的条型蠕虫的时候,遭受了穆尼吉部落蜥人战士们的伏击,毫无准备的普洛瓦和手下蜥人战士们顷刻间便被穆尼吉部落的蜥人战士打得落花流水,如果不是我们突然跑出来,普洛瓦很可能就会变成穆尼吉部落蜥人战士刀下的亡魂。 有普洛瓦亲自送我们通过艾拉莫库斯山口,一路上自然是无比顺利,很难想象除了艾拉莫库斯山山口被古扎赫尔部落囊括其中,就连艾拉莫库斯山南部几十公里范围之内,也是属于古扎赫尔部落的领土,一路上遇见了十几支古扎赫尔部落的游猎者,都是由普洛瓦亲自出面应付过去。 有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领路,这段路自然走得非常惬意,不仅路很好走,还能够从沿途遇见的那些古扎赫尔部落游猎者手里换取一些古怪稀奇的猎物,比如纳撒尼尔就用一枚银币换来了三只野鸡,这是蛮荒沼泽地里一种浑身长满白斑点的珍珠鸡,据说这种野鸡烤着吃,肉质非常鲜美。 我看到那位蜥人游猎者握着一枚银币,他身边的同伴也是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等他们离开之后,我就偷偷问纳撒尼尔:“在蜥人部落里面也流通帝国货币?” 纳撒尼尔听见我有这样的疑问,忍不住嘿嘿一笑,说道:“嘿嘿,并不是!他们换到的那枚银币,回到部落会被融成箭头,这些蜥人不怎么擅长冶金,所以任何金属在他们眼中都是制作箭头的绝佳材料。” 我为之愕然,听起来这些蜥人部落比兽人部落还要落后,可是只要想想蛮荒沼泽里遍布各种魔兽,按照蜥人们的能力,狩猎三阶以下的魔兽,获取魔晶石应该不是太难。 我奇怪地向纳撒尼尔问道:“难道就没有商人愿意冒险到蛮荒沼泽来与这些蜥人做生意?无论怎么也都是稳赚不赔啊!” 纳撒尼尔撇了撇嘴,向脚边狠狠地吐了口涂抹,才说:“那些商人们怎么敢嘛,你可能不太了解奇岩城的情况,奇岩城那群奴隶贩子,他们从蛮荒沼泽捕捉蜥人奴隶贩卖到帝国各地,他们不停地打压蛮荒沼泽边缘地带的蜥人部落,就是不希望这些蜥人部落发展壮大,奇岩城里的商人根本不敢和蜥人们做生意的,一旦被那些奴隶贩子们发现,下场往往只有一种……那就是‘死’。” 没想到蜥人们混得如此凄惨,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大步走在最前面的年轻蜥人贵族普洛瓦,对纳撒尼尔问道:“这么说,一直就没有商人与这些蜥人部落做贸易?” 纳撒尼尔对我说:“差不多吧,奇岩城里的商队宁愿远赴埃提亚联盟王国,也不愿和蜥人部落交易,就算是有一些交易也都是与奴隶贩子有关系的商人,这些商人是不会向蜥人们出售武器的,你看他们身上背着的这些弯刀,都是埃提亚联盟王国制式武器。” 我暗自咋舌,没想到竟会是这样,限制蜥人部落的铁器,恐怕不止是奴隶贩子,就连奇岩城里贵族领主们也希望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下去吧! 翻过了艾拉莫库斯山之后,又整整走了一天的路,我们才算走出了古扎赫尔部落的领地范围。 临别之际,年轻蜥人普洛瓦在我面前又是乌拉瓦拉的说了一堆话,可惜我一句都没听懂,不过我们还想着回来的时候还要借道艾拉莫库斯山,所以特意返回辛柳谷地底,取出几支废巨弩箭头送给蜥人贵族普洛瓦。 果然正如纳撒尼尔所说的那样,蜥人贵族普洛瓦对于这些巨弩箭头兴趣明显大于银币,一支巨弩箭头就像是普洛瓦的小手臂一样,他抱着六支废巨弩箭头,咧开大嘴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随后普洛瓦也想着送我一件礼物,开始想把他腰间一把骨刀送给我,我连忙向他比划着动作,示意自己是一名魔法师,不需要他的武器,他又实在是没什么好送的,最后竟然想着将绑在细辫稍的一棵圆溜溜的魔核解下来送给了我…… 170.上古遗迹 一缕温热的风从斑纹兰草丛间吹过,草叶子上的露珠滚落下来,砸在一只带有黑绿条形班委的沼泽毒蛙的头顶。 借这个机会,潜伏在斑纹兰草丛间的一只灰毛水獭迅速地窜出来,想要遁入沼泽地水池的浮萍之下,可是却没想到那只沼泽毒蛙根本就没有被落下的水珠影响到,透明的眼睑里圆鼓鼓的大眼睛迅速捕捉到那只想要突围的灰毛水獭,它张开大嘴,宛如一条强力橡皮筋一样的舌头闪电般伸出来,射向一米之外的灰毛水獭。 那只水獭至少有仈Jiǔ磅重,被沼泽毒蛙的舌头轻易地拦腰捆住,一股无形巨力拉扯着它迅速向沼泽毒蛙的口中投去,沼泽毒蛙的大嘴长得就像是一口黑洞洞的深井,瞬息之间就把灰毛水獭卷入其中。 ‘扑通’一声。 沼泽毒物跃入水池中,在静谧的水池中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线。 视线越过这片沼泽地,前面一片棕榈林中潜伏着数千名蜥人战士,一道道矫健的身影在密林中自如穿梭,丝毫不受夜色影响,这主要是由于蜥人战士拥有夜视能力。 我和卡兰措、贾斯特斯、卡特琳娜伏在距离这群蜥人战士大概三百米外的沼泽地的水塘里,在远处偷偷观察这群蜥人战士的动向。 白天黛博拉在空中侦查,意外发现了这支潜伏在林地里的蜥人战士,所以我们晚上才会偷偷靠近这支蜥人战团,看他们的目标到底是哪里,我觉得这群蜥人似乎在偷偷地向古扎赫尔部落靠近。 一条只有手指粗细的水蛇从我旁边游过,卡特琳娜抽出匕首在水中轻轻的一抹,匕首刃尖划开了水蛇脆弱的腹部,水蛇在水塘里剧烈的翻滚着,迅速地沉入水底。 我扭头看了卡特琳娜一眼,夜色下,她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暗红的颜色。 一支五人的蜥人巡逻小队从密林里向沼泽水塘这边绕行而来,我们几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沉入水底,就在水塘浮萍之下,悄悄地远离这支蜥人队伍。 那只刚刚还在岸边吞了灰毛水獭的沼泽毒蛙被一根骨刺洞穿了头颅,它的颅骨被利器切开,里面的魔核已经被贾斯特斯取出来,只剩下布满毒素的身体躺在水塘底部。 我们快速从这只毒蛙身边游过去,一直来到沼泽水塘的对岸,才浑身湿漉漉地从水池里爬出来。 “那些蜥人战士不是在搜寻我们,他们应该只是恰好路过……”贾斯特斯爬上岸之后,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便蹲在岸边对我说道。 我手脚并用,从水塘里爬出来,也不去理会身上湿漉漉的皮甲,对他反问道:“你觉得他们这样昼伏夜出的,是想去哪?” 贾斯特斯嘿嘿一笑,说:“朝这个方向走,就只有一个可能……古扎赫尔部落。” 我将靴子扒下来,将里面的水倒掉,要不然就得穿着灌满水的靴子走路。 我对卡兰措吩咐道:“让黛博拉去通知一下古扎赫尔部落的因扎吉,不管怎么说,他对我们还是很不错的,我可不想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驻守在艾拉莫库斯山口的是另外一只蜥人部落,说不定拿蜥人部落对我们就不会这样友善了。” 卡兰措非常干脆地答应道:“好,我这就去喊醒黛博拉。” 我们的营地距这群蜥人藏身的林区将近五公里远,要不是黛博拉白天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藏在树冠上睡觉的蜥人战士,恐怕我们就会与他们擦肩而过了。 回到营地没多久,黛博拉便带着纳撒尼尔用蜥人语写的一封信,趁着夜色飞往古扎赫尔部落。 不过我很怀疑纳撒尼尔写的这封信,蜥人贵族因扎吉能否看懂,因为上面的蜥人族文字实在是太潦草了。 但愿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们能够战胜那些敌人…… …… 走出艾拉莫库斯山以后,我们已经算是深入蛮荒沼泽北部地区的腹地,纳撒尼尔对我们说这里就是发◇00ksw◆现那片上古遗迹的大概位置,当时情况紧急,又隔了这么久,没有记住具体的方位,因此还需要我们慢慢搜寻。 在这广袤的雨林中,蜥人们与诸多中级魔兽并存,这些蜥人部落也只是整片沼泽地很有限的几个区域。 我们避免与蜥人部落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因此悄悄绕过这些蜥人部落的领地,在这片遍布沼泽的雨林中四处搜寻那座上古遗迹。 担心黛博拉在天空侦查的时候会惹来雨林深处的飞龙群,所以黛博拉每次在空中侦查的时间,我们都会做严格的限制。虽然没有招惹到飞龙群,但却在一片望天树的树林里遇到了一处龙蝇巢穴。 龙蝇是蛮荒沼泽里面特有的一种飞行类魔兽,它们喜欢群居于高树之上,那些高达百米的望天树则是它们最喜欢的栖息地,成年龙蝇一般实力可以打倒三阶中期以上,这种飞行魔兽最多拥有三对透明的翅膀,体型大概有大型猫头鹰那么大,飞行速度极为迅捷,来去如风。 龙蝇的尾部可以发射出锋利的毒刺,这种毒针带有很强的毒素,如果没有对症的解毒药剂,就算二转强者强横的体质也扛不住龙蝇的毒刺,这种毒刺是蜥人战士最喜欢的毒箭箭头之一。 黛博拉贸然闯进了一片望天树林中,就惹到了一群龙蝇,还好她当时比较机灵,预感事情不妙就果断激活了身上的魔纹,这才勉强从那群龙蝇的追捕从逃脱出来,逃回临时营地的时候也是吓得小脸煞白。 那些龙蝇飞行速度奇快无比,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两人合力拦截都没能留住它们。 龙蝇这种三阶魔兽身上的魔法材料,每种在DìDū都价值连城,透明翅膀是风系魔法师制作魔法飞毯的主要材料,龙蝇的复眼则可以给炼金师们制作哨岗守卫,尾针更是很多猎魔者喜欢随身携带的毒箭之一。 搜寻上古遗迹没什么进展,但是既然看到了龙蝇巢穴,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 为此我专门返回DìDū,跑到魔法商店里去购买了二十张用魔纹蛛丝编织而成的粘网,由卡特琳娜携带着悄悄潜入龙蝇栖息的那片望天树林,在树林里布置下了层层叠叠粘网,这一切准备好之后,才让黛博拉飞进望天树林里将那一窝龙蝇引出来。 用魔纹蛛丝编制而成的粘网最克制这群以速度著称的龙蝇,冲在最前面的三只龙蝇纷纷撞进了魔纹蛛丝粘网里,被躲在树下的野蛮人奴隶用巨型弩箭射穿了身体,几乎完全没有显出三阶魔兽的恐怖之处,就纷纷变成了尸体,剩下四只龙蝇见势不妙冲天飞起,逃出望天树林之后,果断逃之夭夭。 龙蝇巢穴里堆满了各种魔兽骸骨,白森森的骸骨之中还存有大大小小的魔核,看得出这些龙蝇的食谱是相当的广泛,沼泽中很少有它们不敢吃的魔兽。 翻出莫拉雅儿的那颗魔法影像水晶,魔法水晶里面的影像已经看了无数遍: ‘上古遗迹掩映在密林之中,忽然有一大群飞龙从遗迹中飞出来,莫拉雅所在的冒险团果断逃离……’ 纳撒尼尔站在树顶,仔细辨认四周的林区,这是最近半个月里,向导纳撒尼尔做得最多的事。 尽管如此,搜寻工作依然是毫无头绪,那座神秘的上古遗迹连影子都见不到。 我们找了一片又一片林区,蛮荒沼泽就这点不好,很多林区和沼泽地看起来都是差不多,能够作为参照物的巨树少之又少。 上古遗迹虽然没能找到,反倒是将蛮荒沼泽里生活的魔兽狠狠地犁了一遍,不管有没有价值,只要那些野蛮人奴隶觉得可以吃,他们就会展开狩猎行动。 当初在耶罗位面的时候,这些野蛮人奴隶还不敢正面硬碰四级魔兽,自从他们拥有了纳克玛人魔纹构装铠甲,在蛮荒沼泽竟然摆出一幅无所畏惧的姿态,他们甚至在雨林一条大峡谷里围猎了将近两千头白岩犀。 这些成年的白岩犀都已经属于三阶魔兽,只是被野蛮人奴隶用重十字弩驱赶进一条峡谷里,野蛮人奴隶守在峡谷的谷口,硬是用巨型弩箭逼退了白岩犀的几十次冲锋,然后又足足耗费了两天时间,才将这些白岩犀全部猎杀掉。 白岩犀皮是一种很珍贵的高级皮革,特别适合制作硬皮甲的魔纹构装,这种魔法皮革在DìDū很受欢迎。 除了依然没有上古遗迹的任何线索之外,这次跑到蛮荒沼泽收获颇丰。 虽然我们尽量避开丛林里的那些蜥人部落,可着本就是蜥人部落的生活区,有时难免避之不及,不过那些蜥人看到我们这边战士人数众多,便远远地缀在我们队伍的后面,跟着我们走一段距离,看到我们没有打他们部落的主意,便任由我们在雨林里随意乱窜。 就在我们在蛮荒雨林中一无所获的时候,古扎赫尔部落的那位蜥人贵族因扎吉竟然在丛林中找到了我。 他这次找上来只有一件事,就是代表古扎赫尔部落的大长老对我们表示感谢。 虽说没有我们通风报信,古扎赫尔部落未必会战败,但是局面也许会变得更加被动,或许回忆更大的代价赢取胜利,如今沼泽族内战一直没有停歇,战争也波及到了艾拉莫库斯山与皮亚蒂拉山之间这些蜥人部落,由于古扎赫尔部落暂时还没有公开支持蜥人王族的某位王子,所以这次卡利卡特部落才会逼着古扎赫尔部落表明自己的态度。 所以这次蜥人贵族带着一队陆行巨蜥找到我们,那些行动缓慢的陆行巨蜥在蜥人驯兽师驱使下,在沼泽地里奔行的速度不比古博来马慢多少。 只是我们之前一直没有掌握陆行巨蜥的驾驭方法,它们走得才慢如龟爬。 蜥人贵族因扎吉坐在凸起的树根上,无法掩饰心里的好奇,他面容十分诚恳地对我问道:“你们来到蛮荒沼泽是为了寻找什么?” 说到底,蜥人族才是这片蛮荒沼泽的真正掌控者。 纳撒尼尔作为翻译,属实有点不太称职,他连猜带比划终于弄懂了因扎吉这句话。 随后因扎吉又说了句:“也许我能帮上你们。” 这句就算纳撒尼尔不翻译,从蜥人贵族因扎吉脸上的表情,我也大致猜出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在这儿附近寻找一座上古遗迹。”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将我们此行目的说出来。 蜥人贵族嘴巴张得很大,对我问道:“你们在找废墟?” 果然蜥人们知道那处上古遗迹的具体位置,我忙说:“上古遗迹应该就是一片废墟,你知道那个地方?” “当然,那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猎龙所,每一位蜥人勇士想要晋升驭龙猎手,都要前往那里去捕捉一头成年飞龙作为坐骑,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所有蜥人的认可。”蜥人贵族因扎吉比比划划地向我解释道,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我猜蜥人贵族因扎吉也许会向我提供一些线索,没想到他居然知道那个地方。 “啊,那里是你们的猎龙场所?”我问他。 因扎吉点点头,露出一脸苦笑,有些窘迫地说:“那里住着一大群飞龙,事实上自从那些飞龙族群增长到三十五条之后,我们部落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出现驭龙猎手了,它们总是成群结队地出现。” “你能不能带我们去那?”我对蜥人因扎吉问道 “当然,如果你想去的话。”蜥人贵族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随后又对我说:“只是您如果想猎龙的话,能否可以留下几条,至少可以让它们在这里继续繁衍……” “如果可以……我情愿那群飞龙不来招惹我。”我拍了拍蜥人贵族因扎吉的肩膀,对他说。 既然蜥人贵族同意了我的请求,我便没有继续耽搁时间,哪怕那些野蛮人奴隶正在不远处的沼泽地里捕捉一头成年的双首水蛇蜥,也被我强行召唤回来,我一刻都等不及,想尽快赶到那个蜥人口中的猎龙场…… 171.猎龙 站在凸起的一块巨岩上向远处眺望,很难想象眼前的这片近百平方公里的谷地竟然是沉于地平线以下,从艾拉莫库斯山流淌下来的河水都汇聚于此,在谷地周围断层一样的岩壁上形成大大小小数百到瀑布,还有沼泽中多余的雨水也会通过溪流和暗河汇入此处。 在我看来,这片谷地汇聚了这么多河流,本应该形成一大片湖泊,但这片谷地却是绿意盎然,覆盖着繁茂的热带雨林,这些树木连在一起,向下鸟瞰这个谷地,就像一片眼望不到边的草毯。 一座废墟掩映在茂密的丛林里,仅能看到一些残壁断瓦,那些断壁上长满了翠绿的青苔,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是一片残留的废墟遗址。 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贵族因扎吉带领我们来到这里,我们站在高高的石崖之上,整个谷地尽收眼底。 五只飞龙在谷地上空盘旋飞行,这些飞龙看上去都已成年,翼展大概有二十米左右,身体长度也至少有十几米,他们身体呈现出一种青绿相间的颜色,而肚皮则是油黄油黄的,蛮荒沼泽里的飞龙脖颈细长,龙首上长有一根独角,翱翔在谷地上空。 谷地间有数十座圆柱形凸起的石梁,这些风化的岩石从雨林中长出来,五只飞龙在石柱间熟练地穿梭飞过。 许多年以前,龙类生物就已在格林帝国的版图上彻底消失,如今想要猎龙,帝国人更加愿意去那些附属位面,因为蛮荒沼泽属于沼泽族的势力范围,格林帝国人想要进入蛮荒沼泽深处猎龙,远不如在其他位面那样自由。 纳撒尼尔站在一棵大风树上,一脸感慨地说道:“对,就是这,就是这里……我还记得当初我们是从那边走进这片雨林的,原来这片雨林是是一片谷地,当初只是在茂密的树林立穿行,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哥,那……那……那是龙……?”少女艾米抱着纳撒尼尔的一条手臂,瞪大了眼睛望向远处正在飞行的飞龙。 一群野蛮人奴隶也都蹲在山崖边缘处,他们好像正在交头接耳地讨论龙肉的味道,听说尼布鲁族蛛人督军很喜欢吃亚龙,因此在这些野蛮人奴隶的眼中,这群飞龙也一定是美味无比,不过成年飞龙大概拥有四阶初期魔兽的实力,因此那些龙肉并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站在瀑布顶上看流淌的河水,会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 蛮荒沼泽中的雨量极为充沛,河流汇入谷地之后,竟没有看到谷地里的湖泊。 “因扎……这些河流都汇集于此,怎么没有形成湖泊?”我站在巨石之上,对身后的蜥人贵族因扎吉问道。 站在大风树横枝上的纳撒尼尔飞快地翻译了这句话。 这几天纳撒尼尔的蜥人语有了很大进步,能够很流利的翻译出我随口说出来的话。 因扎吉小心翼翼地从岩石背后探出头,颇为忌惮地望了一眼远处的飞龙群,咧了咧嘴,苦着脸对我说出一串儿蜥人语,纳撒尼尔为我翻译道:“靠近谷地北部林区有一条大裂缝,山谷里的河水都通过大裂缝流进地底深处。” 这时贾斯特斯走了过来,站在巨石下面对我说:“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就开始?” 我转头看到那些伏在崖边的野蛮人奴隶,看起来他们是想将这里当成伏击地,八百名野蛮人奴隶在崖边排出将近有一公里远,而且每个野蛮人奴隶都手持一把重十字弩。 因为他们是准备猎龙,所以这些野蛮人奴隶都很谨慎地穿上了纳克玛人黑铁魔纹构装,倒不是这件铠甲能够挡住龙息,而是这套魔纹构装拥有百分之二十的力量属性增幅,对于这些野蛮人奴隶来说,魔纹构装上力量增幅可以让他们的实力整体提升一个台阶。 因扎吉忍不住伸出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只要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这些野蛮人奴隶有多么强大。 作为野蛮人奴隶重弩团的首领,贾斯特斯既然提议在崖边展开猎龙计划,我便说:“也好,我们就先把那几条龙引过来,先试探一些这些飞龙究竟有怎样的实力。” 卡兰措正在给黛博拉梳理白色羽翼上的羽毛,黛博拉在热带雨林生活这段期间,身体里的那个鹰身女妖之魂也在不断地觉醒,最明显地就是她正逐步恢复着自己的野性,她在天空中飞行地时候不仅更有侵略性,也更显狡黠一些。 “黛博拉,你把那几条飞龙引到这边来,不想被飞龙一口吞进肚子里的话,就别靠得太近!” “嗯!”黛博拉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她站在崖边舒展了一下身后的翅膀,‘呼’的一下黑白双翼展开,只扇动了一下,双脚蹬着崖石一跃而下,黛博拉的身体在崖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先是往下滑翔了一段距离,然后就像是被气流托起的蒲公英,飞向前面那片青山绿水环绕着的谷地。 她刚刚出现在半空之中,远处石柱间便响起了一声高亢的龙吟。 那种高位魔兽身体里面迸发出来的威压,差点将黛博拉从半空中吓得跌了到地上,还好她身体里不止有鹰身女妖的血脉,还有兽族狮虎人的血脉,兽人骨子里那种不屈无畏彻底从身体里被激发出来,黛博拉在空中翻转了两个空翻,重新振翅飞起,她可没有太多时间犹豫,径直向我们这边山崖处仓皇地逃过来。 五条成年飞龙随后便从十几里外的山谷石柱间窜出来,它们猛烈地扇动翅膀,追赶着黛博拉。 对于这些飞龙来说,一只鹰身女妖居然敢擅自闯进它们的领地,这是对飞龙一族最大的蔑视,那几只飞龙每扇动一次翅膀,身体都能猛的向前扑进几十米,身体在急速飞行的时候,似乎能够形成一层音障。 看到那几只飞龙不断地逼近,黛博拉也是吓得拼命扇动翅膀,她在慌乱之余,并没有选择一头扎进伏击圈里,而是向伏击圈后面广阔林地飞去,并一头扎进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 飞在最前面的那条飞龙头顶上长着一根米许长的独角,在靠近这边山崖不足一公里的时候,仿佛感觉到了不妙,它猛地展开双翼,阻止身体向前滑行,并猛地甩动尾巴,头向上伸,试图攀到云层之上。 只是它们飞行速度太快了,就算是全力张开双翼也不能阻止身体巨大的惯性,带着一股猛烈的飓风,冲在最前面的飞龙还是快速地靠近山崖。 后面跟着它盲目冲锋的飞龙更是没有丝毫准备,不可避免地超过最前面那条飞龙,想要掠过山崖,扑进前面雨林之中。 我和海蒂导师站在山崖一棵大树上,艾瑞卡学姐在海蒂老师身边,一脸崇拜地看着她从容不迫地绘制魔纹法阵。 我们念诵魔咒的节奏几乎都是完全相同,手里绘制魔纹法阵也几乎都一模一样,毕竟我跟随海蒂老师学了三年魔法,在她严苛的教导之下,我施法时候的习惯也是学足了她的样子。 有海蒂老师在身边,我当然不用事先在树林里铺满那些‘霜冻’符文板,以此来改变周围的环境,增幅冰系魔法威力。 这时候,我只需要跟随海蒂老师的节奏,施展‘冰墙’魔法即可。 海蒂老师计算得恰到好处,在她咒语停顿的同一时刻,五只飞龙已经冲到崖壁旁边,就见我们脚下这棵大树亮起巨大的六芒星魔法阵,一道七八十米的冰墙凭空出现在半空中,那几只飞龙就像是自投罗网一样的撞了上去。 龙吟声再次嘹亮地响起,其余四条飞龙看到一面巨大冰墙出现在前方,立刻也学着最前面那条的飞龙拼命的拉高飞行高度,避免一头撞在冰墙之上,只是它们想要在高速飞行的状态下刹车,这根本不可能。 就在它们飞抵到崖壁之上的这一刻,数不清地巨型弩箭带着一尾极细的丝线,在崖边的半空中编织出一片洁白的网。 这当然不是什么用来捕龙的巨网,而是系在巨型弩箭尾部的魔纹蛛丝,这些箭杆上拥有‘御风术’巨型弩箭似乎完全忽视了空气阻力,从崖壁间的岩石后面射出来,纷纷扎进那五条飞龙的身上。 飞龙身上青色龙鳞根本挡不住弩箭的锋利,龙血在空中四处飞溅,身体达到十几米长的飞龙就像是巨大的移动靶子,几乎每条飞龙身上都有几十支连着白色蛛丝的巨型弩箭。 这五条飞龙的身体正不断拔高,可惜这些弩箭都连着极韧的魔纹蛛丝,它们向借着飞行冲力将这些蛛丝绷断,可惜身体在冲到某一个高点之后,就无法再继续上升,山崖上的野蛮人奴隶也没有说第一时间就要把它们从空中扯下来,在它们停顿在高空的那一刻,第二轮巨型弩箭再次射出去…… 我的心里有种滴血的感觉,看到面前五张宝贵的飞龙皮被射的千疮百孔,我忍不住用手按在额头上,不愿再多看一眼。 海蒂老师倒是颇有兴致地看着山崖上那些将自己武装得宛如黑铁罐头盒一样的野蛮人奴隶,挑了挑清秀的眉毛,对我问道:“这就是四年间捕猎到的野蛮人奴隶?看来埃尔城里的传闻是真的,都说你的猎鹰小队极为出色,没想到抓了这么多!” “额……我觉得这群野蛮人还有重新利用的价值,所以就没有处死他们,后来我又参加了耶罗位面战争,在那边的坦顿城里买到了不少报废的床弩,后来才有这支野蛮人奴隶重弩团。”我老实地对海蒂老师坦白道。 前面的战斗在野蛮人奴隶射出第二轮巨型弩箭之后便算是结束了,五条飞龙身上就扎成了刺猬,它们在空中远没有尼布鲁蛛人督军那种神力,无法挣断那些魔纹蛛丝,随后被八百野蛮人奴隶硬生生从空中拉下来,这几条飞龙浑身蛛丝线绷得紧紧地,就算是落在崖顶也没办法挣扎。 卡兰措单手提着黑色重剑,跳上一只飞龙的头顶,那条飞龙口中还不断向外喷吐着毒炎,只是它此刻就像一只提线木偶,除了能够口吐毒炎,身体每一个部分都不属于它,在卡兰措的面前,只有任她随意宰割的份儿。 卡兰措一剑刺进布满青鳞的龙颈处,那飞龙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龙息便随之停下。 随后卡兰措连忙向战场外面的几位吃瓜群众招了招手,海伦娜和贝姬、安妮等人这时候正站在崖壁旁边的一棵树下围观野蛮人奴隶如何猎杀飞龙,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看到卡兰措招呼她们,以为卡兰措需要她们的帮助,虽然还有些畏惧那只奋力挣扎的飞龙,但还是纷纷抽出武器跑过去。 卡兰措大声叫喊着,命令手下百余名兽人战士拉紧与龙头相连的魔纹蛛丝,那些兽人战士连忙放下手里的武器,将这头飞龙死死地拽住,卡兰措让海伦娜、贝姬、安妮站在飞龙前面。 还没等海伦娜开口询问具体要怎么做,卡兰措一剑刺进飞龙胸口的逆鳞处,随后猛地将黑色重剑拔出来,一股鲜红的龙血从飞龙胸口的伤口喷涌而出,喷得三位少女浑身都是龙血…… “快点把皮甲脱掉……”卡兰措大声提醒道。 另外四条飞龙当然也没逃过被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用龙血洗澡的命运,龙血能够极大程度让皮肤变得更为坚韧,据说屠龙勇者在沐浴真正的巨龙之血后,身体几乎可以强大到就算是史诗级武器也无法将其割伤,想要刺穿他们的身体必须拥有罗兰大陆上传说中的神器。 这几条飞龙仅仅只是亚种龙族,它们甚至不被真正的龙族承认,就像是帝国人从来不认为狗头人、豺狼人、鱼人归是人类一样。飞龙浑身剧烈的颤动着,随后身体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浑身瘫软下来。 为了避免这些飞龙身上传承的‘龙之密匙’死后激活,龙尸会被传送到神秘的龙之墓地,卡兰措连忙招呼兽人战士们凑过来分解龙尸,那些打算吃一口龙肉的野蛮人奴隶自然也再也忍不住,纷纷放下手里的魔纹蛛丝,大家一起将十几米长的飞龙肢解开…… “你们这群夯货,把完好的龙鳞都收集起来,一片都不能浪费,不要在损坏那些龙皮……”海妖后裔贾斯特斯浑身是血地在崖顶朝着那些疯狂割肉的野蛮人奴隶大骂道。 172.蜥人族的驯兽师 兽人构装战士们有着属于他们的骄傲,这些兽人战士跟着我每年冬天在埃尔城城郊狩猎野蛮人侵略者,后来又走出埃尔城,一路跟着我来到DìDū,在耶罗位面上与尼布鲁蛛人战斗,在他们的心里一直认为他们属于我的嫡系部队,所以在这些野蛮人奴隶的面前,兽人战士们拥有优先权。 成功猎杀五条成年飞龙之后,兽人战士们在野蛮人奴隶的注视之下,扛着月刃斧大步走到几只飞龙身前,将其余四头被巨型弩箭射得千疮百孔的飞龙逐一斩杀。 这四头飞龙虽然被限制了行动能力,身上也受了不清的伤,但是临死前的反击也是让几名兽人战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不过由于兽人战士们本身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兽人战士又都擅长急救术,普通的轻伤在兽人们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有两名兽人战士被龙尾扫到,一位兽人战士断了一根臂骨,另外一位兽人断了六根肋骨,不过相信在苏的治疗之下,这两位兽人构装战士很快就能好起来。 浑身涂满了龙血的兽人们开始用一些锋利的剥皮刀将青色的龙皮剥下来,一些完好的龙皮上布满了鳞片,只是看上去千疮百孔,也有些地方鳞片被剥落,这部分龙皮的价值将会降低很多。 除了收获了五张残破的龙皮之外,还从这五条飞龙的颅骨里取出了五颗高级魔晶石,飞龙的心脏和颅骨也都是不错的魔法材料,虽然颅骨上被硬生生地砸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但是这几只飞龙的首级还是全部装进了大号封魔箱里面,这些材料在DìDū的魔法市场都能卖出个好价钱。 兽人们从飞龙脊背骨两侧剔下几条龙眼肉来,又硬生生砍断了两只飞龙翼,才算心满意足地离开。 …… 随后那些野蛮人奴隶一拥而上,他们处理龙尸体的方式就显得更加的暴力与血腥。 野蛮人奴隶将手里的月刃斧当成了斩骨刀来用,完全依靠蛮力将龙尸从骨节缝隙处劈开,大块的带骨龙肉被肢解开,直接搬到了河溪旁边的草地上,那里草地上铺满了洗干净的芭蕉叶,野蛮人已经在河谷旁边的沙地上支起二十口铁锅,洗干净的龙肉摆在大铁锅里面,大铁锅的下面塞满了充满树油的原木,火苗从木柴下面不停地向上窜。 对于这群野蛮人奴隶来说,烧烤龙肉大餐固然是美味,但是这五条龙想要填满八百野蛮人战士的胃,那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了,用这些龙肉炖汤就比较实际一点,至少可以让每位参战的野蛮人奴隶都能分到一碗肉汤喝。 这群来自于食物匮乏的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奴隶,对于吃的东西并不挑剔,麦饼,野菜,野果,各种肉食他们都吃。真要是饿得狠了,树皮树根这类东西可以装进他们的胃里。 耶罗位面的战争让这群野蛮人奴隶迅速地成长起来,他们在战场上找到了一种全新的战斗方式,他们不断地磨砺弓弩术,床弩让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远程杀伤力,同时他们也不惧近身肉搏,这群野蛮人奴隶身上已经布满了黑色图腾纹,这些图腾纹越多,便意味着这位野蛮人越强大。 这些野蛮人虽然沦为奴隶,但他们不再像以前在冰雪苔原上的那些日子,时常饿着肚子躺在冰冷的冻土上苦苦等待夏天,也不再担心为了一点点口粮和牛羊就遭受其他野蛮人部落的袭击,不用担心因为没有食物被活活饿死在冰天雪地的某个角落里…… 我听说冰雪苔原上的植物一年之中只有三个月的生长时间,它们刚刚破土而出,就要被苔原上的凛冬盘羊和长牦牛啃食干净,野蛮人在春季的时候也要和这些野牛野羊们一起争食苔原上的野草。 这群野蛮人好像很享受现在这种奴隶生活,他们会在辛柳谷的地底洞穴里静静等待着战争,似乎只有战场上的杀戮才能将他们身体里冰冷的血液引燃,也只有走上战场才会有各种美味的肉食。 八百野蛮人奴隶排着队等在大铁锅前面,肉汤滚沸,大锅里面的飞龙肉被野蛮人奴隶长从汤锅里面捞出来,勾出一大块飞龙肉丢进大碗中,在淋上满满两大勺子奶白色的肉汤,一旁摞得如小山一样的烤麦饼随便拿,这才是野蛮人奴隶们想要的生活。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们站在一旁发傻,他们每人手里也端着一碗龙肉汤,眼睛齐刷刷地望向蜥人贵族因扎吉。 这时,那名野蛮人奴隶长已经扛起热腾腾的大铁锅,拎着巨大的铁勺子离开了。 飞龙肉本身属于非常珍贵的三阶巅峰期魔兽肉,这种肉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经常食用这类魔兽肉可以改变自身的体质。 蜥人贵族因扎吉随意地挥了挥手,对着自己带出来这队蜥人战士说了几句话,这群蜥人战士才欢呼了一声,端着从那群野蛮人奴隶汤锅里分到肉汤,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开始享用麦饼和飞龙肉汤。 …… 这片山崖远离飞龙出没的谷地,蹲在树顶放哨的是黛博拉,她只需要注意那些飞龙会不会忽然一窝蜂地从龙巢里涌出来就行。 事实上,这群飞龙在这片谷地里安逸生活了几十年,这让它们忘记了雨林中潜伏的危险,五条巡视领地的成年飞龙失踪,并没有让其它的飞龙变得警觉起来,所以一直等到山崖这边龙肉大餐结束,八百野蛮人奴隶摸着滚圆的肚子,躺在崖边巨石后面的青草里,甚至有些野蛮人奴隶打起瞌睡,山谷那边才又飞出了一队飞龙。 这次根本不用卡兰措向黛博拉打招呼,这只鹰身女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于是她从树顶纵身跳下来,半空中张开羽翼滑向远处的那片山谷,等到快要到那片石柱群的时候,她猛然拔高了飞行高度,像一只试图冲破天际的鹞鹰…… 第二群飞龙冲出了山谷的石柱群,他们在经过这片山崖的时候,依旧重蹈覆辙,被埋伏在野蛮人奴隶用床弩射成了筛子,最致命地是这些巨型弩箭上绑着坚韧的魔纹蛛丝,飞龙们单靠双翼在天空拍打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挣脱这些魔纹蛛丝的束缚,可是一旦它们跌落山崖,就会有无数贴着月刃斧的兽人战士冲上来,在束手束脚的情况下被兽人构装战士用斧子砍下头颅。 这次捕猎到的飞龙没有继续丢进大铁锅煮汤,而是被兽人战士飞快地剥掉龙皮,那些龙肉一块块地肢解开,分别装进几百口大号封魔箱中,随后这些装满龙肉的封魔箱便被野蛮人奴隶运回辛柳谷地底洞穴。 龙肉可是好东西,辛柳谷里存放大量的大号封魔箱,这些封魔箱平时都是为了存放一些镶嵌了魔晶石碎片的双属性巨弩箭头的,现在正好拿出来盛装龙肉。 贾斯特斯在一旁看着站在飞龙脊背上的卡兰措,轻轻地叹一口气,对我说道:“每次看到她在战斗提升,就会有种永远都无法超越她的无力感,人生真的是很无趣。” “……” 听到贾斯特斯说出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心高气傲血脉纯正的海妖后裔,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作鼓励,说不出任何话来。 赢黎和艾瑞卡学姐两个人在牛头人鲁卡和三位耶罗土著的帮助下,在崖边洒落龙血的地方采集龙血草,这种魔草只有在龙血溅落的地方才会生长,虽然这种魔草品阶不高,但是在DìDū却是极为罕见,我清楚的记得,当初琪格就是用这些龙血草调配出一些疯狂药水,那是一种足可以让威尔士王子的构装骑士团硬撼恶鬼的魔药。 卡特琳娜翻动着那些如破布一样堆积在一起的龙皮,看上龙皮上千疮百孔,忍不住对我说:“这些龙皮很难缝制紧身轻皮甲了。” 我走到卡特琳娜的身边,一张飞龙皮剥下来之后就像是一顶行军帐篷,堆在地上也有好大一堆。 我蹲下来用手在飞龙皮上摸了摸,龙皮上面布满了拳头大小的龙鳞,这些龙鳞异常坚硬,我对卡特琳娜说:“稍加修复还是可以的,就是会有很多不必要的接缝,不过那也没什么关系,制皮大师们知道该如何剪裁这些龙皮。” 这时候,已经洗净脸上龙血的海伦娜凑过来,从后面搂住我的脖子,对我亲昵地说道:“吉嘉,你要送我和贝姬每人一套飞龙皮的魔纹构装。” 这半个多月,赢黎、海伦娜和贝姬一直跟着我在这片雨林里风餐露宿,白皙的皮肤都晒成了小麦色,我用手捏了捏她那充满弹性的脸蛋,对她说道:“当然,我会请DìDū最有名气的制皮大师为你们缝制这套飞龙皮轻甲,让我看看……只有腹部的龙皮最柔软,最适合制作轻皮甲。” “……” …… 蜥人贵族因扎吉从杀第一波飞龙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很纠结。 杀第二波飞龙的时候,他似乎欲言又止,也不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不过看他数次将想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我知道他心里面还在犹豫,也不急着问他。 我们猎杀第三波飞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莫拉雅和纳撒尼尔当初在山谷里看到的是一群飞龙,也就是说我们猎杀的飞龙还远远不够,这时候如果贸然闯进山谷中,一旦面对数十乃至于上百头飞龙的话,就算野蛮人奴隶在多出一倍,也不会是那些飞龙的对手,所以我们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在崖边静下心来,等飞龙飞出来。 连续失踪两批飞龙,并没有让山谷龙巢里的飞龙生出任何警惕之心,这队飞龙依然还是只有六条,不过它们在山谷石柱群之间来回飞行的时候,明显比前两批飞龙要警惕得多,山谷里的龙吟声频频传来。 看着那些飞龙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天空中飞行的样子,潜伏在山崖上的野蛮人奴隶们再次吞起了口水。 鹰身女妖对于那些飞龙们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只要黛博拉在空中进入那群飞龙的视野,那些飞龙就会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飞出石柱群,冲出山谷向着远处徘徊的黛博拉追逐而来。 结果当然是被埋伏在山崖上的野蛮人奴隶射得千疮百孔,硬生生从空中拽下来,然后被一群兽人构装战士砍掉头颅…… 在屠宰完第三波飞龙的时候,野蛮人奴隶依旧获得了他们应得的战利品——飞龙肉。 只是在这次分享飞龙肉汤的时候,那位蜥人贵族因扎吉终于忍不住,让纳撒尼尔对我翻译道:“尊敬的吉嘉领主,没想到您麾下的勇士拥有屠龙的力量,您既然有这样的能力,那么我有个不情之请,在你再次捕获飞龙的时候,可不可以先不要杀它们,给它们一次选择活下去的机会。” “你是说让我选择性的放掉那些飞龙?还是用魔法卷轴与飞龙签订奴隶契约?这似乎这都不太可能吧!”我靠在崖壁的大石上恢复着法力,一边对蜥人贵族因扎吉说道。 每次猎杀飞龙的时候,我都要和海蒂导师制造冰墙,两这些飞龙从低空拦截下来,这样野蛮人奴隶才能更精准的射中那些大家伙。 这已经是捕猎第三波飞龙了,我不得不考虑接下来,山谷里那群飞龙如果要倾巢出动的话,会是怎么样的场面。 为了更好施展冰系魔法,我让兽人战士在这边的山崖附近铺了将近五千块‘持续霜冻’符文板,魔纹法阵慢慢运转,这片区域由热带雨林慢慢转变成一片冰雪世界。 一股冷风从蜥人贵族因扎吉身边吹过,他打了一个冷颤,忍不住用双手揉搓着手臂,对我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来,声音沙哑地说:“吉嘉领主,您看可不可以这样……跟着我的这些蜥人战士们都一些很棒的驯兽师,他们拥有驯化飞龙的能力,他们的能力之所以一直被埋没,是因为他们没有捕猎飞龙的能力,但是现在您手下的勇士可以捕猎到这些飞龙,我希望您不要第一时间将这些飞龙杀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有我们这边的蜥人驯兽师进行驯化,如果它们愿意屈服,我们的蜥人战士就可以成为驯龙勇士……” 见我认真地听着纳撒尼尔的翻译,因扎吉停顿了一会,才接着说:“……我们只要一两头飞龙就足够了,当然作为回报,我会让我们部落的蜥人战士为您驯化一批飞龙,可以让你也拥有龙骑士。” 173.沼泽飞龙王 蜥人部落有着非常神秘的两种人,一种被帝国人称之为驯兽师,另外一种则称为毒巫。 但是在蜥人们的眼中,蜥人驯兽师有着更加响亮的称谓——驯龙猎手,他们拥有与野兽沟通的能力,能够通过蜥人部落的秘术驯服这些野兽,这里面也包括一些低等亚种龙类,其中蛮荒沼泽里的飞龙大概就是蜥人勇士们所能驯化的最强生物。 就像我们队伍里的那五头运输物资的陆行巨蜥,也都是被蜥人部落驯兽师驯化以后,才能够成为沼泽里最为便捷的水陆两栖运输工具。 另外一类特殊的蜥人是部落里的巫,蜥人族的大巫们擅长炼制毒药,因此帝国人喜欢称他们为蜥人族毒巫。蜥人族毒巫在蜥人部落里面掌握着祭祀、占卜与生死,是凌驾于蜥人部落酋长之上的强大存在。 蜥人贵族因扎吉是古扎赫尔部落大长老的孙子,在部落里也算是掌握着一定的权力,他这次离开古扎赫尔部落,跟随因扎吉而来的蜥人护卫卡瓦尼中就有一位是位驯兽师,这位驯兽师看到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在崖顶猎龙,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于沼泽飞龙的认知。 在蜥人勇士卡瓦尼看来,狩猎飞龙对于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们来说是件九死一生的危险举动。 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驯兽师们在几十年内都没出现过驯龙猎手,这次因扎吉和卡瓦尼看到野蛮人奴隶连续三次猎杀沼泽飞龙,而且都大获成功,这让因扎吉的心里冒出了一些新想法,他认为兽人战士们将捕猎到的飞龙直接杀掉,简直就是一种十分野蛮的行径。 捕猎到活着的沼泽飞龙,最大的价值就是训练成飞龙坐骑。 于是蜥人贵族因扎吉向我提出:想让蜥人驯兽师卡瓦尼试一下,看看能否将这些沼泽飞龙驯服。当然作为驯化飞龙的报酬,每次成功驯服十条飞龙,就要有一条飞龙属于古扎赫尔部落。 通过卡瓦尼的讲解,我才算搞清楚,蜥人驯龙猎手捕捉成年飞龙并驯化它们,与格林帝国的龙骑士养成计划有着很大的不同。格林帝国的龙骑士需要在幼龙时期,骑士与幼龙签订龙骑士魔法契约,并亲手将幼龙养大,这样才能与幼龙建立起亲密的伙伴关系,当幼龙成年之后,骑士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龙骑士。 其实乐蝶就是一名亚龙骑士,我很清楚养一头亚龙,究竟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事实上普通贵族家庭,即便是拥有一颗龙蛋,等它孵化出幼龙,没有一定实力也很难将这只幼龙养活大,所以在格林帝国的亚龙骑士也是非常少。 每个骑士都拥有一个成为龙骑的梦想,对于蜥人贵族因扎吉这个提议,我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谁不想成为一名龙骑士啊! 即便是法师,如果身边有一头龙类魔宠,那么他摇身一变,立刻成为了唤龙法师,在格林帝国就能直接一跃跻身于二转强者之列。 我现在想到的是——我的麾下有这么多兽人战士,他们在耶罗位面的时候,一直是骑着黑鳞战马与尼布鲁蛛人战斗,虽然兽人战士努力学习骑术,但毫无疑问,这些兽人战士并不喜欢骑马,我想如果让这些兽人战士骑沼泽飞龙的话,这些兽人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于是,我很爽快的答应了蜥人贵族因扎吉,在捕猎到那些飞龙的话,那就由这位蜥人驯兽师卡瓦尼来尝试驯化一下。 “我保证,这一定会是您最明智的决定!”蜥人贵族因扎吉手舞足蹈地对我说。 蜥人驯兽师卡瓦尼听到这个消息,就在因扎吉身边双手在胸.前交叉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对我恭敬地行了一礼。 他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砸懵了,呼吸有些紊乱,尝试着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一直深呼吸到自己有些缺氧,也没能缓解自己内心的激动。 …… 既然决定了要捕猎山谷里的那些飞龙,而且还是捉活的,那么我们之前的战斗计划就要全部推翻,并重新制定新的猎龙计划。 目前这种在崖顶狩猎的方式虽然能够捉到沼泽飞龙,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的兽人战士一定要第一时间冲上去将它们杀掉,否则惊动了山谷龙巢其他的飞龙,我们将会面对整个龙巢里所有飞龙的怒火。 不难想象,当几十条成年飞龙从山谷里铺天盖地向我们冲过来,就算八百野蛮人奴隶也抵挡那群飞龙。 我们并没有急于狩猎第四批飞龙,晚上我通过传送门返回DìDū,将亲手绘制的几张图纸交给等在DìDū仓库这边的贝蒂,让她亲自前往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 我记得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一直负责DìDū护城河吊桥铁索的锻造任务,虽然DìDū外的城门吊桥上的铁索几十年都不曾更换过,但是北杜伊斯堡铁匠铺里还是存放了将近五十条足有ChéngRén大腿粗的锁链。 这些铁索存放在北杜伊斯堡的仓库里早已落满灰尘,我想从罗伯特伯爵买下这些铁索,也只有这种铁索才有可能锁住那些沼泽飞龙。 辛柳谷魔印工坊里囤积了大批魔法符文板,趁着我返回DìDū的这个空档,老兽人泽旺立刻组织地底岩洞里所有女半兽人,将这些物资搬到DìDū仓库这边,因此我要留在DìDū仓库里,维持通往辛柳谷的传送门。 艾丽娅陪我留在DìDū仓库里,我坐在传送门旁边的软皮沙发里。 她在我身后,双手十指插进我的头发里,让我的头靠在她柔软平坦的小腹上,用拇指轻轻地按压着我额头,她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放松下来,我微眯着眼睛,仰着头恰好能够看到她高耸的白熊,她低着头目光迷离地看着我,性感的嘴唇挂着淡淡的微笑。 艾丽娅向我讲了一些DìDū近期发生的事情。 最近DìDū这边连续下了几场暴风雪,马扎罗山就是这样的气候,来自无尽之海的暖空气总会在这遭遇冰雪苔原上的冷风,然后就会形成一场场猛烈的暴风雪,原本以为今年DìDū的冬天不会太冷,但是连续两场暴风雪降下来,DìDū立刻变成一片冰天雪地,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DìDū城再次迎来了一次铜火锅的热销,默里那边的符文工坊最近已经暂停了冰箱的生产,整个工坊的员工都在全力生产铜火锅。 另外查理王子已经开始正式接手安其拉多位面的秘银矿场,这五座格林帝国最大的秘银矿场,其中两座矿场在一场位面战争之后易主,成为安琪博尔德皇室查理皇储殿下的私产,虽说这场位面战争是依靠皇家构装骑士团才获得胜利的,但是这种事情传出去,难免有些不太好听。 在DìDū的民众眼中,有种安琪博尔德皇室利用位面战争侵吞巴宾顿家族位面产业之嫌。 这件事也同样给查理皇储殿下带来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很多皇室成员认为查理皇储殿下简直就是乱来,查理皇储殿下这样索取报酬,以后其他位面的战争同样面对这样的尴尬,以后那些大领主们的位面一旦爆发战争,谁还敢接受安琪博尔德皇室的构装骑士团的支援? 一时之间,查理王子侵吞巴宾顿家族矿产的事,算是在DìDū闹得沸沸扬扬。 相比之下,洛其位面的威尔士王子军团就要安稳得多,由于冬季未央湖的湖面封冻,船坞码头也暂时停止运营,威尔士王子整个冬天都在洛其位面上巩固洛其位面北部防线。 洛其位面的稳定和安其拉多位面的这场闹剧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DìDū里的居民对于查理皇储殿下支持率明显下降了好多。总之,今年冬天DìDū里的局势搞得一团糟,相信查尔斯大帝一定会为此而感到头疼。 至于北风军团与冰雪苔原上的野蛮人的战争,今年这个寒冷的冬季还没有结束,但是这场反击战已经结束了,景月公爵再次率领北风骑士团战胜了冰雪苔原上走下来的野蛮人,对此,莱恩特和芬妮还特◇00ksw◆意给我寄了一封信,说今年埃尔城并没有和往年那样,遭受野蛮人的围城……云云。 景月公爵前几天赶到DìDū这边述职,还专门派人来请我,可惜当时我恰好带领冒险队穿越艾拉莫库斯山,那段时间也没有回到DìDū,所以与景月公爵恰好完美错过。 …… 我们花了两天时间将捕猎场重新布置一下,在树林周边铺设了将近五千块‘霜冻’符文板,虽然从外面看上去这片林地依然是显得郁郁葱葱,但实际上林地里面已经彻底形成了一片冰雪世界。 从DìDū运过来了三十条将近百米长的铁索已经全部就位,其实我还想在定制一些大铁笼子,但是算了算时间,恐怕时间上来不及,便就此作罢了。 连续失踪了三波飞龙,这让山谷里面的飞龙们也变得警惕了很多,这群飞龙甚至扩大了一些飞行范围,还有一些单独的沼泽飞龙飞出龙巢,进入沼泽深林里寻找那些失踪飞龙的踪迹,即便是这样,那群飞龙依旧没有找到藏于崖边的我们这群人。 海蒂老师和莫拉雅儿、艾瑞卡学姐、赢黎在这几天也没闲着,她们罩着一本魔法书上所演示的魔法阵图样,在山崖上布下了一座‘重力法阵’,这个大型魔法阵虽然没有‘禁空法阵’那么神奇,但是只要沼泽飞龙来到‘重力法阵’上面,同样是会承受法阵两倍体重的重力吸引。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我们才算让黛博拉勾.引第四波沼泽飞龙,也许是因为接连失踪了三批飞龙,山谷里面龙巢的沼泽飞龙明显的谨慎很多,这群飞龙在黛博拉五次三番的勾.引之下,最终才从石柱群飞出来,紧追在黛博拉的身后进入到我们的伏击圈中。 这次一共有八条沼泽飞龙,这也差不多是野蛮人奴隶能够同时捕猎沼泽飞龙的最大数量,野蛮人与兽人战士合力将空中的沼泽飞龙从空中拽下来,然后也没有等它们发出强烈的预警,就在每只俘获的沼泽飞龙的头上罩了一只巨大的魔纹蛛丝口袋,这只口袋韧性十足,罩在飞龙的头顶之后,无论飞龙怎么挣扎都损坏不了那个白色蛛丝口袋。 等到野蛮人奴隶将那些特意从DìDū运过来的铁索拴在沼泽飞龙的身上,又将这八只飞龙拖进了密林深处,这场狩猎行动才算匆匆结束,八条成年飞龙被铁索束缚在林地里,然后由蜥人驯兽师卡瓦尼来对它们进行驯化……。 我们在山崖这边停留了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每天都要进行一次猎龙行动,连续十一次成功狩猎到沼泽飞龙,除了前三次狩猎到的飞龙被制成了龙肉大餐之外,后面八次一共狩猎到了七十六条成年沼泽飞龙。 当然,驯兽师卡瓦尼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将这些沼泽飞龙全部驯化,半个月,他仅仅只成功的驯化了五头飞龙,其中有一头飞龙意志力非常强大,无论卡瓦尼采取何种办法,都没能将其驯化过来,最终这条飞龙算是死于野蛮人奴隶的菜刀之下。 至于那些驯兽师卡瓦尼暂时无法驯化的飞龙,都被我连夜运回了辛柳谷,因为这些飞龙身上有着铁索,我将这些飞龙都拴在野蛮人奴隶居住的那处岩石洞穴里,这些飞龙虽然头上蒙着白色魔纹蛛丝布袋,身上缠着沉重的铁索,但是它们依然脾气很大,只有野蛮人奴隶才能拽得动它们…… 谁能想到在这片山谷的龙巢里面,居然生活着百十条的飞龙。 终于在这些飞龙急剧减员之后,龙巢里面那只沼泽飞龙王才带着余下的所有成年飞龙从山谷里面冲出来,这只飞龙王已经觉醒了初级智慧,它从山谷里冲出来,带着二十余条飞龙径直向我们飞扑而来。 174.第三位强者 天空阴沉沉的,无数乌云聚集在头顶,天色阴得就像是一团浓墨,山谷里刮起了大风,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眼看着大雨就要落下,一道道银色闪电在云层中来回游走,夹着滚滚雷声,只有天边才有一抹光亮。 山谷里的飞龙王就是在这样一种天气下,带着龙巢里面二十几头条飞龙向崖边冲来。 守在崖边的贾斯特斯看到飞龙王摆出了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朝着手下的野蛮人奴隶吹响了清脆的口哨,八百名野蛮人奴隶迅速扛着重十字弩向身后的树林里聚拢,这片密林看上去被雨林中迷雾笼罩,事实上,这些雾气是由五千块‘霜冻’符文板凝聚出来冷气。 这片雨林虽然表面看上去依旧郁郁葱葱,事实上,林间早就布满冰霜,树木之间已经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霜雪,就连山崖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林地这里与周围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林间寒潮产生了大量的浓雾,不断生成的浓雾很快就将雨林遮蔽起来,就连这边的石崖也在浓雾中时隐时现。 海蒂老师站在我身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四周草地上数千符文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每次施展冰系魔法,你都要把周围的环境搞成这个样子?” 林间空地上的那些青草此刻已经冻结成为一根根锋利的冰刺,靴子踩在草地上,会听见一连串儿的脆响。 我摊开手,对着海蒂导师说道:“差不多吧,遇见那些强大的魔兽,当然就会借助环境优势,既然没办法保证每次战斗都在埃尔城的冬天,那么我就会制造人工环境,在没有这些‘霜冻’符文板之前,我一般都是绘制一些霜冻卷轴,那些魔法卷轴用起来也是很方便。” 说起来这种战斗方式,在埃尔城的时候我就经常使用,只是海蒂老师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我的猎鹰小队。 海蒂导师说话永远是冷冰冰地,她对我说:“所以你在施展冰系魔法的时候,都是在威力增幅下进行的?难怪听说你的冰枪术能把野蛮人战士冻结在原地,原来真相在这里。” 只有跟她很熟悉了,才能她的这句话里听出那么一点关切。 我有点无语地说:“海蒂老师,我记得……是您告诉我们说,魔法师要尽可能在自己擅长的环境中战斗,水系魔法师要尽可能在江河湖泊的边缘战斗,火系魔法师尽量要选择干燥炎热的地方凝聚魔法……” 就在我和海蒂导师站在冰雾里随口闲聊的时候,黛博拉从外面一头钻进冰雾,她收拢这翅膀直接撞向一棵大树,似乎有点收拢不住急速下落的身体,卡兰措在不远处纵身跳起来,在空中将黛博拉拦腰抱住,随后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这时候黛博拉也不顾平复一下呼吸,直接扑腾着翅膀,对我大喊道:“喂,吉嘉,它们飞出来了,这次好像是倾巢出动,飞在最前面的那条飞龙明显比其他成年飞龙大了一圈儿……你看他身上的鳞片颜色有些泛红,而且它头上得那根独角看上去好大啊!”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能看到不断在我的视野中越来越大的飞龙王和飞龙群,我也知道危险在不断逼近。 蜥人贵族因扎吉和蜥人驯兽师卡瓦尼看到飞龙王那一刻,双腿几乎都吓软了,因扎吉更是跑到我身边,对我催促道:“那是一头沼泽飞龙王,那是蜥人王才能战胜得了的凶龙,我们快点躲起来……” 见我站在队伍中没有任何表示,贾斯特斯朝着冰雾中的野蛮人奴隶大声喊道:“所有野蛮人重弩手,准备战斗!” 八百名穿着纳克玛人黑铁铠甲的野蛮人奴隶齐刷刷举起重十字弩,瞄准了最前面的飞龙王。 …… 那是一头腹部泛起暗红色光泽的飞龙,它要比普通成年飞龙足足大上一倍有余,头上的独角发生了一些变异,看上去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弯刀,从它的前额间长出两米多长,它的翼骨上也覆盖着一层厚实的鳞片,身后拖着一条五米多长的龙尾,上面上长出一排锋利的骨刺…… 头顶的云层上划过一道闪电,将这片山谷照得通亮,随后的滚雷声就像山崩地裂一样,在头顶隆隆作响。 飞龙王发出高亢而嘹亮的龙吟,云层下的那道闪电正击落在它的身上,它那暗红色身躯发出耀眼的光亮,跟随在它身体周围的那些普通飞龙慌乱地四处散开,那条飞龙王承受一道气势万钧的闪电,反而像是激发了它身体里的凶性,转眼之间就已经冲到我们这边的山崖上。 我被八百野蛮人奴隶围在冰雾缭绕的林地间,四周竖起四系石柱图腾,让那些兽人战士和野蛮人奴隶脚下泛起魔法光环。 海蒂导师身后浮现出一位冰霜女战士的虚影,那个虚影不断地变得更加清晰,随着海蒂导师身体不断地变得白皙透明,她的身体不知不觉转变成冰晶一样,整个身体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起来,就像是一座人形冰雕。 海蒂导师身后那位七八米高的冰霜女巫师虚影在这一刻忽然活了过来,她俯下头对着海蒂导师说道:“小海蒂啊,你这次召唤我又是为了什么事,咦,这里的冰雪世界居然是人造的,啊!我就知道你叫我准没好事儿,那是头四级巅峰期的飞龙王,你不要命了,敢招惹这种强横的魔兽?” “庄瑟妮,如果害怕的话就滚回你的元素世界,要不然就赶快跟我一起战斗。”海蒂老师仰头对着那位冰霜女武士的虚影问道。 感觉她对冰元素使说话的时候,声音反而没那么冷了。 冰霜女武士对海蒂导师抗议道:“喂,我可是你的元素契约伙伴,你至少要对我有最起码的尊重才行……咦,这个小家伙儿好像看得到我,你能听见我们的对话?” 冰霜女武士最后一句是对我说的。 事实上,海蒂导师身后这位冰霜女武士的虚影,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是看不见的,这时候我和海蒂导师仿佛就是对着空气在说话。 “是的,庄瑟妮大人!”我连忙挺起胸膛回答,这位冰霜女武士在元素世界应该也是位强者。 海蒂导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们的交谈:“别聊了,那头飞龙王冲过来了……” “雅,看好我的身体……”海蒂导师对着旁边冻得瑟瑟发抖的莫拉雅吩咐道。 说完,她脚下涌现出一幅淡蓝色六芒星法阵,身边飘起无数飞舞的冰晶。 那位冰霜女武士脚下也同样出现了六芒星法阵。 随后,海蒂导师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一样低下头,将双手放在嘴边默念着一种我根本就听不懂的咒语,那既不是古精灵语,也不是迦娜语,而是另一种魔法语言。 当将这句魔咒诵读完毕之后,她那冰雕一样的身体居然一动不动的定格在原地,我有种感觉,这时候她的那具尸体就是一座冰雕。 这时候,海蒂导师身后那座冰霜女武士虚影忽然光芒大盛,无数冰雪倒卷着向她的身体聚拢而来,那位冰霜女武士原本面无表情的冷脸在这一刻仿佛多了几分神采,她那脸廓看上去和海蒂老师很像,也是摆着一副冷脸。 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站在面前的八米多高的冰霜女武士就是海蒂导师…… 只见她伸出空空如也的双手,目光所及之下,左手臂上凝结出一面巨大的冰盾,右手出现了一把冰雪凝聚而成的连枷,她屈膝半蹲在冰雾之中,她的身体正在缓慢凝聚出一层厚厚的冰甲。 在我目瞪口呆之际,冰雾里面的野蛮人奴隶对准了外面扑上来飞龙王齐射出一轮巨型弩箭。 那些巨型弩箭掩藏在冰雾中,带着‘嗡嗡’的呼啸声飞出冰雾之后,齐刷刷地射向飞龙王。 那头暗红色的飞龙王身体看上去只有普通飞龙两倍大小,但是带来的威压却比身后二十多只飞龙带来的威压还要恐怖一些,当那只飞龙王看到迎面飞来密集的巨型弩箭,毫不犹豫地张开大嘴,随后腹部忽然鼓涨如球,随着飞龙王腹部急剧收缩,一股浓绿毒炎从飞龙王口中喷涌而出。 那些巨型弩箭遭遇这些如强酸一样毒炎,大部分都化成了一团黑烟。 看到数百支巨型弩箭在飞龙王的面前凭空消失,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要知道一支双属性巨型弩箭在魔法市场上至少能买到三金左右,八百野蛮人奴隶这一轮齐射,折算成为金币至少要两千多枚,换成魔晶石也差不多要有五百枚,细算起来可以买到两套顶级一转魔纹构装了,没想到被这条飞龙王一口毒炎毁了大半。 其余那些巨型弩箭没有受到毒炎波及,快要射中飞龙王的时候,飞龙王身上形成一道无形的护盾,挡住了剩余大部分巨型弩箭。 趁着飞龙王凭空吐出一口毒炎空挡,冰霜女武士躲过四周溅射的毒汁,身体敏捷地从霜雾中凌空跃起,手里的冰盾撞在飞龙王的身躯上,手里的冰雪连枷也是狠狠砸在飞龙王的脊背上,这一下疼得飞龙王再次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转头用头顶上的龙角刺向冰霜女武士,却被冰霜女武士顺手用冰盾挡住。 冰霜女武士庄瑟妮虽然用盾牌挡住,但强大的力道却是把她震退回冰雾里。 在力量上飞龙王明显要比冰霜女武士强上好多。 同一时间,冰雾里冲出一位兽人女武神的虚影,不过卡兰措可没能力与她身后的女武神合二为一,她只是借助了女武神的托举之力,像是一颗炮弹冲向飞龙王。 卡兰措在三十几米宽的飞龙王面前,显得异常渺小,不过这反而让她变得更加灵活。 飞龙王甩开尾巴抽向卡兰措,却被卡兰措灵活躲开,她将手中的黑色重剑斩在飞龙王的龙翼上,锋利的重剑仅仅在飞龙王的翅根上划开一道尺许长的伤口,对于飞龙王简直就是一道微不足道地伤口,可卡兰措却被飞龙王的肉翅扇出几十米远,一头撞断了一根挂满了雾凇的椰子树。 冰霜女武士庄瑟妮再次从冰雾里跳出来,连枷砸在飞龙王的肉翅上,在肉翅上结了一层冰霜。 我长大了嘴巴,看着冰霜女武士与飞龙王的战斗。 艾瑞利尔公主的声音再次传进我的耳中:“这就是二转魔法师的真正力量,都说想要晋升二转魔法师,必要条件就是提升元素亲和度并领悟元素之体,另外让元素世界里的元素使成为你的战斗契约伙伴,当你拥有元素之体以后,身体才能承载你的元素契约伙伴从元素世界借来的元素之力,释放四级以上的大范围魔法。” 我转过头,看到赢黎的眼睛再次变得蔚蓝一片,看来赢黎觉得这次战斗需要艾瑞利尔公主的帮助,再次将艾瑞利尔公主从身体里面唤醒。 艾瑞利尔公主身后也逐渐出现了一条七米高的迦娜美人鱼虚影,我抬头看了那头美人鱼虚影,这一刻简直什么都不想说。 本来我是准备主导这场战斗,可是没想到她们一个个站出来,纷纷显示出强大的气场来。 说起来,我们的队伍中竟然有三位二转强者…… 艾瑞利尔公主平静地看着我,说道:“其实人类魔法师对于二转法系强者的定义很片面,其实还有一种说法没有阐述出来,那就是当魔法师拥有元素之体以后,在战斗的时候,就可以某些禁咒法术与元素契约伙伴融合为一体,我原以为只有迦娜女巫是唯一掌握这种秘术的人,没想到卓尔弗雷德人居然也掌握这一秘术。” 听她这样说,我才从她的话语中抓住了另外一条信息:“卓尔弗雷德人?” 艾瑞利尔公主诧异地盯着我问道:“怎么,难道你连自己的导师是卓尔弗雷德人都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说:“额,我好想没听说过格林帝国有这个民族……” 她对我翻起一个白眼儿,毫不留情地说:“那你以后更要多看书!” “……” 说话间,艾瑞利尔公主的脚下也出现淡淡的蓝色六芒星法阵,她诵读地同样是我不熟悉的古代迦娜语的魔咒,只见她的身体也淡淡化成了水人,她双手抱着肩膀,屈膝跪在法阵中央,而艾瑞利尔公主身后七米高的迦娜美人鱼这个时候逐渐化为实体,双眼缓缓睁开,一下子活了过来…… 175.冰冻领域 寒雾之中,七米多高的迦娜美人鱼虚影在不断实体化,六条手臂从身侧伸出了来,这六条由冰雪凝聚而成的晶莹剔透的手臂,分别抓着长剑,盾牌,法杖和三叉戟四种武器。 艾瑞利尔公主的面容在迦娜美人鱼巨像上苏醒过来,空洞的双眼从新焕发出凌厉的目光,冷冷地瞪着林外的飞龙王。 艾瑞利尔公主操控着迦娜美人鱼巨型,她挥舞着法杖,在身前汇聚起一**巨大的水蕴,就像是一面不停泛起波澜的水盾。 水盾的直径足有三米多,整个水盾在不停的旋转着,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从水漩涡中心位置钻出一条水线,那条水线就像是灵活的水蛇,冲出水盾的束缚之后,在空中盘旋着冲向迎面扑来的飞龙王。 飞龙王对着那条水线喷出一股毒液,可是那条水线就像拥有生命一样,十分灵活地从毒液缝隙穿出去,像一条丝带一样围着飞龙王不停旋转,一道道水线仿佛要将飞龙王完全包裹起来。 那飞龙王看到水线迅速将自己缠住,连忙挥动翅膀,想要用长满鳞片的翅膀将水线驱散。 可没有想到的是,当龙翼触及这些水线的时候,这些水线不但没有被击散,反而在飞龙王的挣扎下这些水线融合在一起,像是一层透明的膜,附着在飞龙王的身体表面,飞龙王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布满鳞片的身躯开始发了疯一样剧烈的抖动,那层水膜迅速布满飞龙王全身。 随着迦娜美人鱼口中念诵出繁冗的魔咒,巨大寒冰法杖的尖端出现一丝魔法微光,迦娜美人鱼身前那面水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凝结,并且冰晶迅速向飞龙王的身体蔓延,顷刻之间,飞龙王浑身就布满了冰晶,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冰霜之龙。 只是这种程度的凝结,并不能让飞龙王变成一具冰雪雕像。 它张牙舞爪地拍打着龙翼,无数细碎的冰晶从飞龙王的身上掉落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脆响。 这时候,被龙翼击飞的卡兰措重新出现在树冠顶端,她在纵身跳起来的时候,身后兽人女武神虚影再次出现在她的身后,双手托住卡兰措,再次借给她一股力量,让她如离弦之矢冲向飞龙王。 迎接她的是一口浓绿的毒炎,卡兰措的身体在空中急速下坠,堪堪躲开飞龙王喷出的毒炎,她踩在布满冰晶的草地上,奋力向前踏出三大步,身体再次扑向飞龙王。 冰霜女武士这时也从正面再次冲上来,她奔跑的时候将一面几米长的巨大冰盾举在身体前面,硬生生撞向飞龙王,冰霜女武士的身体化成一道白光,瞬间就与半空中的飞龙王撞在一起,冰雪在空中炸裂,冰霜女武士举着冰盾的左臂在碰撞中彻底损毁,右手挥着连枷砸在飞龙王的头顶。 这下重击将飞龙王从本空中硬生生砸落到地面上。 卡兰措的身影再次从飞龙王的背后出现,她站在飞龙王双翼之间,单手攀着龙翼的翅根,另一只手握着乌黑重剑,跌跌撞撞之间,乌黑重剑从飞龙王的背后刺入。 飞龙王感受到剧痛,仰天发出一阵阵咆哮,后面的龙尾抽过来,卡兰措连忙从龙背溜下来。 随后又是一片巨型弩箭射过来,八百支巨型弩箭有一大半都钉在飞龙王的身上,这些弩箭后面都拴着一根魔纹蛛丝,飞龙王身巨神力,扇动翅膀间,就见数十根魔纹蛛丝绷断,随后它胸口处的龙鳞剥落数片,一些巨型弩箭带着一抹龙血,被它挣脱。 与此同时,跟随在飞龙王身后龙群赶了上来。 冰霜女武士站在满是霜雾的林地之间,她的脚下泛起一道巨大的光环,光环之中浮动着无数魔法符文,但凡这道光环扩散之处,所有的植物都化成了真正的冰晶。 ‘冰冻领域’ 海蒂导师借助冰霜女武士释放出来的最强冰系魔法,居然是领域,站在冰霜女武士的后面,看到周围的冰雪世界充满了极寒之气,虽然我感觉不到寒冷,但是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二转法系强者拥有元素使作为战斗伙伴,能够借身体为桥梁,从元素契约伙伴那里获取大量魔力,从而施展一些大型群体魔法,因此一转中级法师晋升二转高级法师最最重要的因素: 第一,自己身体里的元素亲和度达标,至少要能满足与元素世界里元素使进行初步沟通,这样才可以进入元素世界与本系元素之灵签订魔法契约。 第二,当身体里的元素亲和度增长到极致的时候,可以领悟‘元素之体’,只有化身为‘元素之体’才能以自身为桥梁获取外界的魔法元素力量。 二转法系强者晋升三转大魔导师,最具代表性的一点就是掌握‘领域’魔法,海蒂老师在冰霜女武士庄瑟妮的帮助下,居然在林地之间释放出了‘冰冻领域’,让极寒之气笼罩全场,后面那二十几条飞龙冲进这片‘冰冻领域’之中,身上也都纷纷挂满了霜雪。 站在林间迦娜美人鱼高高举起法杖,在她念诵咒语的同时,身体处于巨大魔法漩涡的中心点上,林地之间无数水元素被迦娜美人鱼某种特殊吸力,疯狂地灌注到艾瑞利尔公主的美人鱼身体之中,她原本近乎于白色透明的躯体瞬间变成了海蓝色,无数狂奔不息水元素气息围绕着艾瑞利尔公主。 她的脚下六芒星法阵也随着周围的魔法元素不停地旋转,一股淡淡的海风味道从她身体周围散发出来,她此刻就像是置身于大海的中心,身边包围着的水元素气息在她的咒语声中一点点的化为真正的海水,这些海水围绕着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旋涡,无数气泡在旋涡中生成。 看着艾瑞利尔公主身边的海水,让我有种置身于海底的错觉。 随着艾瑞利尔公主最后一句魔咒念诵完毕,她高高举起的法杖缓缓地挥落,法杖的尖端指向飞龙王和它身后的龙群。 这分明就是四级群体水系魔法‘海啸’…… 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连绵不绝地涌向飞龙王和它身后的龙群,龙群里的飞龙们身上还挂着一层厚厚的冰甲,这时候又被林地里冲出来的滔天海水冲得七零八落,海水中卷着一些冰块,碎石,巨木,在剧烈的撞击下,那群飞龙被‘海啸’挡住了冲势。 在海水的冲击下,龙群想要拔高飞行高度,可是林地雾气中隐藏着的八百野蛮人奴隶哪里肯给它们这个机会,第三波巨型弩箭射出来,纷纷射中正要挣扎飞起来的飞龙群,无数根魔纹蛛丝牵扯着它们的身体。 远远地看上去,这些飞龙就像是刚刚扑进河里,在水面上扑腾这翅膀,踏浪而行的一群鸭子。 只是它们身体连着无数根蛛丝细线,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挣脱,挣扎了片刻之后,除了龙鳞像雪片一样落下来,并没有其他卵用。 混乱的场面下,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根本冲不上来。 这一刻,卡兰措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飞龙王的身后,她试图将飞龙王左侧的龙翼砍下来,对于【.】一条飞龙王来说,卡兰措显得异常渺小,它在‘冰冻领域’的效果之下,行动异常艰难,一把黑色重剑深深地刺入飞龙王的后颈之中。 飞龙王忽然展开了巨大的翅膀,浑身龙鳞散发出一种炽热的光芒,一些生涩的魔法符文在它胸口的鳞片处不停地流转,卡兰措再次被飞龙王甩落到林地间。 它的身体开始变得鲜红,一股灼热的硫磺气息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它的体内涌出大量热流,包裹着全身。就像是体内有一团炽热的火,将它整个躯体都引燃了。 这还不算,这条飞龙王脚下居然出现了一幅古朴的魔法阵,飞龙王喉咙里发出如同敲鼓一样轰鸣,那种沉闷的声音每次响起来,就像是一口沉重的大铁锤敲在心尖上,搞得胸腔里的热血仿佛快要回流一样。 ‘卡斯摩……罗斯摩……加尔其尼亚达克……’ 那种似曾相识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站在最后面的艾瑞利尔公主忽然借着迦娜美人鱼的身体,用一种类似于冰块敲碎的声音向我们提醒道:“龙语魔法,它居然领悟了龙语魔法,快点阻止它……” 声音里充满了焦急,艾瑞利尔公主手里的法杖没有停下,她再次用法杖指向飞龙王。 飞龙王脚下的海水此刻还没有彻底消散,一座十多米高的冰山从飞龙王脚下凸起,飞龙王的身体被推向了半空中,扎在它身上那些巨型弩箭纷纷从它身上拔出来,随着弩箭流淌出来了已经不是龙血,远远地看上去更像是岩浆,一丝丝岩浆从伤口处流淌出来,染满全身,而它的身体也正在不停地燃烧。 它的胸口就好像一颗炙热无比的小太阳,随时都有可能引爆…… 即便是这样,飞龙王依旧没有停止念诵龙语魔咒。 没想到这只飞龙王压箱底的本领居然是学会了一种龙语魔法,既然艾瑞利尔公主语气这样焦急,我知道情况一定是糟糕到了极点。 没有再有任何的保留,我站在林地之间,迅速地展开了自己‘势’,金色之海在脚下向四周扩散,身后出现一座大青山的虚影,头顶上乌云翻滚,电蛇窜动。 而我就站在这些虚影最中心的位置,全力激发身体里面的魔力, 背后一阵酥麻,一道布满了电蛇的光之羽翼从右侧肩膀处舒展开,随后另一道布满了气旋的风之羽翼从左侧肩膀处展开,一种脱离大地束缚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对着躲在树后的艾瑞卡学姐大声喊:“艾瑞卡学姐,帮我凝聚冰墙……” 自从奇岩城掠劫尤塔司安格斯兄弟的时候,艾瑞卡学姐就帮我凝聚过冰墙,在雨林中我们也有讨论过这方面的事情,听到我呼唤她,艾瑞卡学姐尽管是吓得面色苍白,但还是从树后站了出来,手里紧紧握着一根魔杖。 ‘冰墙’ ‘冰墙’…… 一道道冰墙拔掉而起…… 在‘冰冻领域’里,我的冰系魔法威力不仅又说增幅,就连施法速度也增快了百分之二十。 看到林地之中涌出一道道冰墙,莫拉雅身边那条猛毒花藤一头扎进泥土之中,不管怎么样,就是不愿再转出来。 这时候,野蛮人一共射出六轮巨型弩箭,其余那些弩箭都是射向飞龙群,就见充满浓雾的林地里纵横交错着无数条白色蛛丝细线,将二十几只成年飞龙禁锢在林地里。 飞龙王的身体越来越炽热,眼看着繁冗的龙语就要从它的喉咙里全部吟唱完。 山崖之上,连同整个大地都在剧烈摇晃。 不时,发出一连串儿的闷响…… 这时候林地里的冰墙已经凑足了十二道,并且完整地将飞龙王和二十几只飞龙全部围在当中。 我闭上眼睛,口中喊了一声: “爆!” ‘冰爆术’引发的剧烈魔法效果。 整个雨林中弥漫的冰雪都随之化成了细细的冰粉,而我的冰爆术仅仅是一场巨大冰风暴的引信而已,我体内魔法池中的法力迅速被抽干,就在我要遭受魔法反噬的时候,身体各个节点中藏着的法力迅速回流到魔法池中,让我身体里的魔法池不算真真意义上的枯竭。 弥漫的冰粉之下,雨林中原本被冰雪包裹住的树木和青草很多都随之引爆,树木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主干。 在冰冻领域下施展冰爆术,飞龙王的身体周围又有很多从地面升起的巨大冰块,这更为冰墙大阵增添了许多威力。 弥漫的冰雪之中,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再也没有那个可怕的龙语魔法。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只四级飞龙王会被我冻结在原地…… 野蛮人奴隶的第七波巨型弩箭组成的箭雨率先射进去,随后卡兰措,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和百余名兽人战士便冲进了冰雾当中。 虽然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见我引爆冰墙大阵了,但是每次见到这个场面,都为之流露出一脸的惊骇。 一声嘹亮的龙吟声从冰雾当中再次响起来,一头浑身包裹着厚实冰甲的飞龙王忽然以一种极其野蛮的姿态挣脱了那些巨型弩箭带来的束缚,扇动这巨大的翅膀,瞬息之间就飞到了高空,随后果断地钻进云层中。 虽然飞龙王逃脱,但是那二十几只成年飞龙可没有那么走运…… 176.探飞龙巢 浑身挂满霜雪的飞龙王冲向天际,一头冲进厚厚的云层中消失不见,看样子是没勇气再回头了。 我随着兽人战士们走进冰墙大阵之中,冰雾稍微消散一些之后,战场上只剩下二十几只冻成冰雕一样的成年飞龙,这些飞龙在冰雾中还保持着挣扎的形态,我感觉得到它们身上微弱的生命气息,看起来这些冻得邦邦硬地飞龙目前还活着,只不过目前失去了反抗能力。 兽人战士们从战场周边拖过来二十几条锁链,趁着飞龙没有完全醒来之前,将它们用铁链全部锁起来,并在这群飞龙带上魔纹蛛丝布缝制而成面罩,防止它们随意地从口中喷出毒汁来。 据说沼泽飞龙是龙之国度里面的绿龙与蛮荒大泽中的九头蛇蜥媾和生下来的产物,初代的沼泽飞龙拥有七级魔兽的实力,千百年之后,沼泽飞龙已经完全退化到了三级魔兽的实力,它们身体里面所传承的龙血也算是稀薄极致,甚至连巨龙的炎息都喷不出来,只能如九头蛇蜥一样喷洒毒汁。 兽人们熟练地铁索穿过飞龙的龙翼,并将飞龙的身体五花大绑,让这些飞龙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正在等待送进烤炉里的窝脖烧鸡,蜥人驯兽师没法短时间内将这些飞龙全部驯化。 我只好将这些野性未泯的飞龙将被送到辛柳谷的岩洞里,那边的野蛮人奴隶居所足够宽敞,而且老兽人泽旺已经驱使一群地精们在岩壁上开凿了一些孔洞,在岩壁的孔洞中预埋了大铁栓,这些飞龙送进岩洞之后就会被拴在岩壁上。 蜥人贵族因扎吉还想着从古扎赫尔部落里面调出来几位驯兽师,只是派会部落的信使到现在还没有归来。 半个月的时间里,蜥人驯兽师卡瓦尼已经驯服了大概有二十只飞龙,这些被驯化的飞龙暂时也都留在辛柳谷中,由辛柳谷铁匠工坊那边负责打造匹配龙背的鞍座。 按我和因扎吉的约定,如今古扎赫尔蜥人部落已经收获了两只飞龙,驯兽师卡瓦尼顺利地成为了一名实至名归的驯龙猎手,因扎吉则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另一只飞龙,要不是担心飞到天空中会引来山谷中的龙群,估计他早就骑上了飞龙进行初次试飞了。 蜥人族的驯龙猎手主张是独自面对一条飞龙并成功的驯服它,经过这样的试炼,才能算是一位真正的驯龙猎手。 而这种将飞龙禁锢在林间空地上,让飞龙被迫接受驯兽师的驯化,大概会很难得到蜥人部落的认可,不过不管怎么样,古扎赫尔部落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驯龙猎手了,所以为了能够让这门手艺传承下去,蜥人部落需要有这样一位蜥人驯兽师站出来,成为部落的守护者。 不过这些大家伙们食量惊人,每天至少需要吞食三只黄羊才能填饱它们的肚子,因此最近一段时间,艾丽娅又要到空港小镇那边收购一批黄羊,好在将近拥有七八百万人口的帝都每天需要消耗大量的牛羊肉,空港小镇上平日总是囤积着数万只黄羊,向收购一批黄羊还是很容易的。 野蛮人奴隶们天生就是屠龙者,他们可不太在乎这些飞龙以后能有什么用处,甚至认为飞龙肉要比陆行鸟肉吃起来更有嚼劲儿,这是一群连剧毒风蛇都敢吃的疯子,我唯一能做的不是说服他们放弃吃龙肉的想法,而是必须让贾斯特斯和牛头人鲁卡盯紧点儿。 …… 战场上的‘冰冻领域’正逐渐消融,林地间树木凋残,满地细碎的冰雪。 寒冰女武士的身躯一点点溃散,不断有冰渣坠落,整个躯体变回一座八米高的冰雕。 女武士瞬间失去了神采,凝立于法阵中心的海蒂老师恢复了意识,她收起脚下的魔法阵,放下做祈祷状的双手,向前迈出第一步,好像有些不适应自己的身体,险些栽倒在充满冰屑的草地上,幸好莫拉雅眼疾手快地将她抱住,随后扶着她到树下休息。 海蒂老师和莫拉雅的身后,巨大的冰块随之崩塌,碎裂成一地冰渣,海蒂老师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强大力量,让队伍里很多人都为之折服。 在大家的眼中,她的的确确是一位拥有非凡力量的冰系魔法师。 我也没想到,将近两年未见,海蒂老师的战斗风格居然会有如此的转变,她居然召唤出寒冰女武士从正面硬撼飞龙王。 相比之下,艾瑞利尔公主与海蒂老师的战斗风格不同。 同样是二转法系强者,艾瑞利尔公主所召唤出来的迦娜美人鱼主要的攻击手段是施展威力强大的魔法技能,这也是我所认知的魔法师应该具有的战斗风格。 艾瑞利尔公主的迦娜美人鱼虚影也在一点点化成魔法辉光,赢黎在魔法阵的中心清醒过来,她那黑葡萄一样的乌亮眼睛轻轻颤动,看着充满了冰雪的战场,对我问道:“战斗结束了?” 我对着她点点头。 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鼓鼓的胸口,轻轻舒了一口气。 “呵!我们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赢黎笑着说:“不知道乐蝶听到到我们抓了这么多飞龙,会怎么想……” “那就暂时别告诉她!”我对赢黎说。 由于格林帝国历史上出现数位传奇强者都是龙骑士的关系,人们对于龙族充满了敬畏,因此很多人都觉得拥有龙之血脉的魔兽也都是实力强大。 在格林帝国,一些亚种龙族身上的魔法材料也是十分昂贵。 八百名野蛮人奴隶最近这段时间在山崖顶上疯狂的猎龙,不仅仅刷新了蜥人们对飞龙一族的认知,同样也让赢黎,海伦娜,贝姬,安妮,苏,艾瑞卡学姐她们感到无比惊奇,格林帝国最近这几年里,可没有哪只冒险团能够向我们这样,一口气狩猎了近百只飞龙,拥有这种实力的强者早就不屑于做这种事了。 卡兰措受了一些伤,在她的腰间插着三片巴掌大小的龙鳞,这三片深深地嵌入她的肋骨中,不过看起来蛛人督军硬皮甲救了她的命,她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卡特琳娜蹲在一旁正在帮卡兰措拔除肋骨间的龙鳞。 苏也蹲在旁边,她已经准备好了治疗祷言,只等着卡特琳娜拔除龙鳞就治疗卡兰措身上的伤口。 “别那样看着我,这点小伤没什么的。”卡兰措对苏笑着说道。 苏点了点头,认真地帮卡兰措清理伤口。 卡兰措和苏认识大概有五年了,当初还是在辛柳谷结下的情谊。 随后,卡兰措又对卡特琳娜说:“不过这群飞龙要比我们预想的要弱上一些,除了这只飞龙王还像点样子之外,其余那些飞龙的实力甚至比不上耶罗位面的那些蛛人督军,这次我们做了充足准备的,都没轮到兽人战士登场,战斗就结束了!” “这就是二转强者的力量?”卡特琳娜有些失神地看着卡兰措,向她问道。 刚刚与飞龙王的战斗,卡特琳娜和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三人都没能参战,说起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所以卡特琳娜才会这样问了一句。 “刚刚那场战斗,有没有什么领悟?”解开了蛛人督军的硬皮胸甲,卡兰措伸手手将止血绷带一端按住,方便卡特琳娜帮她将伤口包扎起来,接着对卡特琳娜问道:“说起来,你也快要晋升了吧?” 卡特琳娜皱着眉头,一脸纠结地说:“我也有些说不清楚,总是觉得哪里还差点什么……” …… 当黛博拉在山谷上空盘旋了数十圈,依然没有出现飞龙,我才带着队伍从山崖顶上的密林间走出来。 黛博拉在空中帮我们寻找进入前面山谷茂密雨林的道路,她不停地在空中盘旋着。 这时林间传来一声高亢的龙吟声,吓得黛博拉收拢翅膀,一头扎进茂密的树林里。 却见蜥人贵族因扎吉骑在光溜溜的飞龙背上,双手紧紧抱着粗壮龙颈,指挥飞龙扇动翅膀,冲出林地飞到空中,伴随着嘹亮的龙吟,还有蜥人贵族因扎吉尖锐的口哨声。 看到因扎吉骑着飞龙来到山谷上空,我断定山谷中的飞龙应该是彻底被我们清除掉了。 我们花费了半天时间,从山崖这边绕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了一条可以进入到山谷间的通道。 我们一行人走进绿草如茵的山谷,这里果然是树木密集,几乎很难透过树林间的缝隙看到头顶上的天空,只能听到山崖旁边瀑布隆隆地流水声。 山谷里遍布着许多河流,这里的地势非常平缓,河流没有太大的落差,因此河水的流速非常缓慢。 也许这里是飞龙群的领地,因此山谷林地里几乎没有二级魔兽出没,按照蜥人贵族因扎吉的说法,我们只要顺着河流走,就能找到山谷里的裂谷,那座废墟就是被山谷里的裂缝从中间一分为二,不过我们暂时还不能进入上古遗迹,当前最重要的是探查一下龙巢,处理一下潜在的威胁。 那些飞龙巢穴就在山谷里面那些拔地而起的石峰附近,于是我们在确定好方向之后,就朝着飞龙巢进发。 正如我之前猜想的那样,这些飞龙巢是修建在山谷中陡峭的石峰峭壁上,我们进入这片石峰群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看起来这些飞龙还真是倾巢而出,龙巢这边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留守力量。 这些建在石峰峭壁上的龙巢大概距地面有百米高的距离,每个龙巢都有一处小小的平台。 远远地还能听见一些幼龙在龙巢里面撕心裂肺地叫唤,当我们站在石柱之下,这里迅速安静下来。 天空中的黛博拉像是发现了什么,一头扎进一座石峰峭壁的龙巢中,没多久,黛博拉从龙巢里飞出来,手里居然捧着一颗圆滚滚的椭圆形石球,她兴高采烈地冲着我们飞过来,离近了我才看清她怀里抱的哪里是什么石球,那分明就是一颗龙蛋,哦!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枚飞龙蛋。 在格林帝国的魔法市场上,龙蛋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由于安琪博尔德皇室实际控制着皇家鹰狮出产地,只有加入皇家鹰狮骑士团才有机会成为皇家鹰狮骑士,当然并不是所有骑士都能够加入皇家鹰狮骑士团的,除了格林帝国的皇家鹰狮之外,精灵族的银飞马也是很不错飞行坐骑,想要拥有一只银飞马,远比成为皇家鹰狮骑士要困难一百倍。 因此在格林帝国,能够供骑士们选择的飞行类坐骑并不算多,飞龙恰好是其中之一。 帝国骑士想要成为龙骑士,不管是亚种龙族还是真正的巨龙,都需要从小就开始培养,所以龙蛋的孵化需要骑士们亲力亲为,只有这样诞生出来的幼龙才会与骑士们建立心灵上的联系。 蜥人驯兽师再怎么强大,也没办法将那些飞龙们驯化得与骑士主人心意相通。 格林帝国正统龙骑士都需要从龙蛋开始培养,因此龙蛋在格林帝国的魔法市场上是非常昂贵的。 黛博拉十分幸运的捡到了一枚龙蛋,立刻就从龙巢中飞出来,抱着龙蛋向卡兰措炫耀,流露出一脸的得意之色。 在获得了卡兰措一句鼓励之后,黛博拉立刻兴致勃勃地围绕着那些石峰群,冲向其他龙巢,寻找里面的飞龙蛋…… 不过黛博拉收集龙蛋进行得并不顺利,一些龙巢里还藏着一些宛如陆行鸟那么大的幼龙,黛博拉以为危险彻底解除了,冒冒失失的冲进了龙巢,差点就被藏在龙巢里的幼龙一口咬掉胳膊。 眼见黛博拉一个人无法搞定这些峭壁上的龙巢,我们队伍里几位魔法师只好拿出魔法埽把,飞上崖壁的龙巢上。 我这才算是亲眼看到了崖壁间的龙巢,我原以为这些龙巢就是崖壁上一些天然的岩洞,但是当我登上龙巢之后才发现这些岩洞应该是飞龙们开辟出来的,我和卡特琳娜、赢黎、贾斯特斯四个人走进臭烘烘的龙巢,龙巢里面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骨,看起来平时这个龙巢的主人习惯与在巢穴里进餐,并且它还喜欢拿这些野兽的白骨作为龙巢中的地毯…… 177.上古遗迹 沼泽飞龙将巢穴筑于石峰的峭壁上,巢穴洞口前面是一块仅有几十平米的石台,成年飞龙翼展足有将近二十几米,它们无法再钻出巢穴的一瞬间就展翅滑翔,通常会选在站在龙巢外面的石台上,先将龙翼舒展开,随后再纵身一跃,飞行在山谷雨林的上空。 龙巢的石台上散落着一些沼泽飞龙蜕皮时候掉落的鳞片,只是经过风雨的侵蚀之后,这些巴掌大小的鳞片多数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泽,龙鳞上原本具有的天然魔纹也是残缺不全,将整片龙鳞拿在手中轻轻一掰,就像是糕点店里的核桃酥一样碎裂开。 龙巢洞口凸起岩石上的棱角,早已被飞龙身上坚硬的鳞片磨平,巢穴里面充斥一股酸臭的味道,这是飞龙粪便的味道,这些龙粪在靠近巢穴角落堆积如山,沼泽飞龙浑身都是高级魔法材料,就算龙的粪便在DìDū的魔法市场上也能卖出个好价钱来。 将龙粪晒干磨成粉末之后,搭配一些其他药剂,可以合成一种叫做‘驱散’的粉末药剂,这种驱散药剂主要是在驻营的时候,可以围绕着营地外面撒上一圈儿,虽然对蛇蚁毒虫这类生物没有驱逐效果,但是一些大型魔兽是不会轻易靠近有龙的气味的营地的。 走进这座龙巢,巢穴里面唯一的龙蛋已经被黛博拉抱走。 四周的石壁显得十分光滑,整个巢穴里除了角落堆着龙粪之外,便是空空如也。 龙族身形贪婪,喜欢收集宝藏,但是飞龙这类亚种龙族却不在此例。 脚下铺着一层白花花的兽骨,这些破碎的兽骨已很难分辨到底出自哪种魔兽的身上,卡兰措捡起半块看上去像是头颅眼窝部分的骨骼,仔细端详了半天,才说:“这也许是只蛇蜥兽的头骨……” 也不知道她是根据什么,才做出这个结论的。 黛博拉收拢羽翼,从外面平台上走进来,她看着空空如也的龙巢,有些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跑到她已经搜索过的龙巢里,于是她摊开手,对我耸了耸肩膀,摆出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对我说:“这座巢穴已经被我搜过了,那只幼龙在旁边石峰的龙巢里。” 她用手指着隔壁龙巢。 我对她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然后,我对身边的卡兰措吩咐道:“让女半兽人将这些龙粪全部收集起来……” 说完我随手在龙巢里划开一扇传送门,卡兰措立刻走进传送门,到辛柳谷的地底岩洞里面去召集那里的女半兽人, 我站在细碎的白骨上面,皮靴踏在这些硬如金石一样的兽骨,有点不敢相信飞龙的胃口居然这样好。 这时候,贾斯特斯手里拎着一双骨剑,他比较随意地用骨剑拨开了一层白骨,口中发出惊讶的声音:“咦,白骨下面好像藏着什么?” 说着,他蹲下身体,将到地上厚厚一层白骨分开,露出岩洞凹凸不平的地面,只见地面上堆满了拳头大小,灰色不规则圆形‘石块’…… 然而,这些陌生的石块分明就是一堆大小不一的魔核…… 贾斯特斯对于自己的发现显得异常兴奋,招呼我大声地说道:“额,吉嘉,你快看!这里全是一些些死去魔兽的魔核,这些魔核应该是沼泽飞龙捕猎到的这些魔兽留下的,我们应该在这里好好搜索一下。” 黛博拉显然不愿在这座龙巢继续等待,于是便对我小声提示说:“吉嘉,前面那些没有探索过的龙巢里,还能找到一些龙蛋,那边的龙洞里还有沼泽飞龙的幼龙,我们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们应该探索更重要的龙巢。” 就在黛博拉开始游说我的时候,卡兰措从辛柳谷地底岩洞里召集了一群女半兽人出来,便对黛博拉问道:“你要去哪儿?” 看到卡兰措从辛柳谷里走出来,黛博拉立刻收拢翅膀,用力地连连摇头。 “我是说,如果能抓住那些飞龙幼龙的话,我想我会照顾好这些幼龙的。”黛博拉看到卡兰措,立刻改口说道,样子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事实上,我们清扫这些龙巢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一天之后,我站在最后一座石峰的龙巢上,这里的龙洞明显要比其它龙洞大上许多,龙巢里面森森白骨堆积也较其它龙巢更加的厚实一些,在这间龙巢中收获了将近整整一封魔箱的魔核,我们初步断定这座龙巢应该是飞龙王留下的。 望着十七颗龙蛋,三只鲜活乱跳的幼龙,整整十一箱魔核,我们所有人在这些财富面前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是这十七颗龙蛋就价值连城,这意味着格林帝国未来几年里,陆陆续续出现十七位亚龙骑士。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希望詹姆士亲王的南风军团里可以组建这样一直亚龙骑士小队,至少詹姆士亲王拥有时间流速过快的位面,那座位面也是放养这些亚龙绝佳‘牧场’。 我想出于任何安全方面的考虑,查尔斯陛下应该不会允许皇家骑士团以外的军团,组建这种亚龙骑士战斗小队。 三只幼龙我准备分别送给皇家魔法学院,DìDū魔法研究院和DìDū魔法生物研究所,这些幼龙正好可以成为那些魔法学者手中研究对象,与成年飞龙相比,它们没有太大的危险性。 对于十一箱魔核,我想要运到辛柳谷中暂存,这些魔核需要切开,并且取出里面的魔晶石,具体能够解出多少魔核,这还要赌一赌运气的,不管怎么样,但是十一箱魔核就算是好多领主贵族们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魔晶石。 此外还有装满了十九辆轻轨拖车的龙粪已经提前运回了到辛柳谷的地底仓库里,这些龙粪要经过特殊烘干之后才能卖,如果想要卖出一个好价钱,如何包装显得尤为重要。 战利品空前丰盛,大家情绪也颇为高涨。 …… 上古遗迹的废墟刚好被周围四十七座针状石峰围在其中,站在龙巢前的平台上,山谷中这片废墟一览无遗。 一道深不见底的大裂缝从南到北出现在这片废墟之中,大裂缝延绵大概有十多公里远,裂缝之间最宽的地方将近有百余米宽,裂缝完完全全将这片废墟分割成东,西两部分区域,其中数条河流汇聚于此,河水流入无底地大裂缝中,整个大裂缝发出滚滚雷鸣,气势十分磅礴。 除了这道长达十几公里的大裂缝之外,大部分废墟遗迹被遮掩在繁茂的林地之间,很多残破的石墙和断裂的罗马柱上都孕生出一层厚厚的藓类植物,我借龙巢外部平台这里开拓良好的视野,尽可能地记下山谷里纵横交错的河流,试图从中找到一条最为便捷。 收好龙巢的战利品,我们再三确认龙巢这边再无威胁,这才带队开赴山谷中心的废墟地带。 这片山谷是这群飞龙的领地,所以山谷雨林里几乎看不到其他魔兽的踪迹。 这里地势低洼,数十条河流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所以这里水域状况颇为复杂,进入这片雨林之后,我已经可以辨认出周围林地里的景色,果然与莫拉雅儿寄给我那颗影像魔法水晶里景色完全重合,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当初莫拉雅儿和她的冒险团误闯这片山谷,被守在这里的一群飞龙发现,强大的飞龙群将他们追逐得四散奔逃。 而现在,当我们再次进入这片山谷中,第一件事就是将山谷里面的飞龙群清理干净。 现在整个山谷都安静下来…… 我们横渡六条水流湍急的河谷,才算是看到了巨树之间掩映着废墟,那些斑驳的石墙彰显着厚重历史的痕迹,阳光透进茂密的雨林中,照在那些长满了青苔的石墙上,有一阵阵的清风吹来,石墙上绽放细小的白色小花在风中飘摇。 这里是遗迹废墟的东区,看到这片废墟,苏和安妮两姐妹的心里都格外激动,我也是感慨万分,为了这次上古遗迹之行,我几乎做了两年的准备,当初先是在DìDū拍卖行里用‘艾露恩之星’换来了一颗珍贵的灵魂宝石。 那时候可没想到,亡灵大军居然会在今年秋天与帕伊高原兽人部落开战…… 更是没有想过,兽人强者击杀三大巫妖王其中的一位,获得一枚灵魂宝石,现在也在我的手中。 当初为了寻找灵魂号角的线索,我与诺亚在瓦丝淇位面的大海上航行了将近三个半月,不过收获还是让人非常满意的,不仅找到了灵魂号角,还将度奈岛上的海妖后裔贾斯特斯骗了出来,最后又在瓦丝淇的海域中找到了海盗王的宝藏。 一步步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惊险万分。 我向山谷废墟迈出第一步,其他人都跟随在我的身后。 野蛮人奴隶手持重十字弩警惕地走在队伍的两侧。 正要进入这片残破的废墟,身后的蜥人贵族因扎吉停下了脚步,站在废墟外面踌躇不前。 我转身看了他一眼,他对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又看了一眼纳撒尼尔,示意由他来为我们翻译。 “……抱歉,吉嘉魔法师,我只能跟随你们走到这里,眼前这座上古遗迹是我们古扎赫尔部落,穆尼吉部落,拉克沙部落,卡利卡特部落,拉明迪部落共同守护的地方,先祖们给予我们的指示,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走进这片废墟,所以我只能随你们走到这里,我们恪守先祖们的训诫,不会进入这片废墟里。” 纳撒尼尔模仿着蜥人贵族因扎吉的语气说道。 我听因扎吉这样说,便只能点点头,问他:“蜥人祖先既然让你们守在废墟外面?” 因扎吉宛如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头。 于是我说:“那你们在废墟外面的雨林里等着我们,如果一周之后我们还没从废墟里走出来,那你们就别再继续等我们了,趁早骑着你们的飞龙回古扎赫尔部落吧!” 因扎吉和卡瓦尼两人带着一群蜥人战士停下脚步,对我挥手道别: “吉嘉魔法师,祝你好运。” …… 走进残破的城墙废墟,这里看上去原本是一座城市,最外围的城墙已经完全坍塌,不过大量修筑城墙的石块散落成在林地里,这些石块上也是布满了青苔,踩上去异常的湿滑,靴子底粘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走起路来,感觉就像是在淤泥中散步。 这些修造城墙的石块都非常大,看上去需要野蛮人奴隶这样的大块头才能搬得动。 我们越过石碓一样的城墙,才发现这座废墟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大很多,里面还能看到一些残破的石板路地面,没有完全坍塌的房屋矮墙,不过很多地方长满了荒草与灌木丛,我们在废墟里穿行,这里依旧是静悄悄的,看不到任何的危险。 我站在一处圆拱形石门的前面,仰头看着残破的拱形石梁,然后迅速凝聚出一道水箭,片刻就将圆拱形石门上的厚厚一层苔藓冲刷干净,露出里面原本的石壁,这些石壁都是用花岗岩雕琢而成,而且上面还有一些繁复的图案。 这里石雕绘制手法与格林帝国有着很大不同,石壁上花纹多半都是热带一些植物,很多线条我都看不太明白。 一条马蜥从灌木丛中钻出来,眨眼之间就钻进了岩石缝隙里。 野蛮人奴隶队伍中飞出一根巨型弩箭,追着那只狸猫飞出去,巨型床弩插进石块的缝隙之间,将那只两米多长的马蜥牢牢的钉在石壁上,巨型床弩彻底将那片石块堆掀翻。 野蛮人奴隶兴高采烈地跑过去,从石碓中拔出巨型弩箭,并将濒临死亡的马蜥一拳砸死,扛在肩膀就往回跑。 我看了贾斯特斯一眼,让他管好这群野蛮人奴隶,贾斯特斯对我耸了耸肩膀,表示只能尽力. 我们沿着残破的石街继续往里面走,一路上倒是没有任何的危险,不过越往里面走,废墟里面残破墙壁就有很多较为完整的依然耸立着,我从这些石墙上找到了的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符号,看上去不像是符文,也不是我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文字…… 178.祭坛 …… 无法辨认出这座城市出于历史的哪个时期,街市与城墙沦为一片瓦砾废墟,条形巨石修建的建筑倒塌之后,残破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这是一片无比静谧的花园,无法再任何地方找到古代人尸骨,甚至都没有大型野兽藏身于此。 一名野蛮人奴隶拨开一片荒草丛,惊扰到一条黑白相间环状条纹的毒蛇,它受到惊吓,慌忙钻进了石缝之中。 盘踞在此的飞龙们被屠戮一空,来至于头顶上的龙族威慑气息一下子消失掉了,生活在废墟附近的小兽们便在荒野中到处撒欢,在没有高级魔兽占据这片土地之前,这里会有一段短暂的失控期,一定会有比邻的某些魔兽领主窥视这里,它们会为了争夺这片土地而战。 不过那些……应该是我们离开之后的事了。 几支红嘴燕雀从头顶上穿过,废墟中树木稀少,从这里可以看到蛮荒沼泽蔚蓝的天空,都说上古遗迹往往藏着古代流传下来的祭坛,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没想过这片城市废墟居然会这么大,仅仅大裂谷东部这片废墟就足有帝都七大街区中面积最大的第七街区那么大,而且这里显得非常荒芜,很多废弃的建筑与街道都被厚厚的青苔所覆盖,有时候要辨认某处是否是我们找寻的祭坛,必须动手将青苔清理掉,露出里面的石板才能够辨认。 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我们的足迹遍布了城市废墟东部大部分区域,发现这里一些建筑石板上刻着一种我之前从未见到过的文字,这些文字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古老魔法符文,我甚至不敢随便将那些魔法符文绘制出来,只是看上两眼就会觉得头晕目弦,那些符文式的文字蕴含着一种强大的力量。 同时,这座城市里面的建筑物最顶端的浮雕风格与格林帝国的浮雕有着很大的区别。 格林帝国的那些建筑物顶端的浮雕种类繁多,但基本上也就是那么几种: 格林帝国的雕刻师喜欢在建筑物的天穹顶端雕刻神之国度的场景,例如自由女神与仆众在云端城里加冕天使之王的情景,诸神在神之国度与死亡之神哈德斯、地狱之王塔纳托斯、泰坦之王交战的场面,也有席琳女神与水神伊娃姐妹情深的画面,总之雕刻大师们喜欢将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权力刻在建筑物的顶端。 某些神殿穹顶上会有龙之国度的浮雕画面,精灵们工匠们则是喜欢在很多庄严肃穆的场所雕刻一个巨大的世界树,从树根一直延伸到树木顶端,几乎可以填满整个墙壁。 而这里建筑最顶层的浮雕基本上只描绘了两种画面,一种是展开洁白羽翼的六翼大天使,另一种则是头上顶着长角的大恶魔。 没错,就是最顶阶的大天使与大恶魔。他们有时候像是在无休止的战斗,有时候又会肢体交缠在一起,战斗与啪啪之间那种痛苦与愉悦在这些浮雕上,似乎并不太容易区分。 赢黎站在石壁前面,抓着一把剥皮小刀轻轻地剥掉石板上的青苔,一些浮雕出现在她的面前。 由于我是一名奈法兰人,所以赢黎最近这段时期也是学习了许多关于奈法兰人的资料,她认真地看上石壁浮雕,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忍不住对我说:“这里好像……好像记载这古代奈法兰人的文明,这座遗失的城市应该就是奈法兰人的某座城池。” 这时候,一向沉默寡言地海蒂老师也站在石板前面,破天荒地说:“这些让我们头晕目弦的符文,大概就是奈法兰人的文字。” 海蒂老师身旁的莫拉雅儿对我说:“吉嘉,你试一下,或许你可以学着写出它们……” 站在浮雕前面,我也不敢直视这些魔法文字,每次都会感觉天旋地转,头晕脑胀的。 我便对莫拉雅说:“我和你们其实是一样的感受,只是看一样就会头晕目弦。” 在赢黎的面前,莫拉雅基本不会做出与我亲密举动,她甚至不愿用眼神与我交流,要不是偶尔独处的时候对我依然十分亲密,我甚至就要认为莫拉雅已经移情别恋了。 我追逐着她的目光,却被莫拉雅借海蒂老师身体巧妙的隔开,海蒂老师目光落在墙壁石雕上面,又说:“这座城市好像是存在于古代奈法兰人最强大的那个时期,你看这些刻在石板上的符文,算了,还是不要看了,我也有些头晕!” 她用拇指和中指按在太阳穴上,用力揉搓,眉头皱在一起,看起来眉宇间有些痛苦之色。 我猜大概是在强行解读那些魔法文字的时候,受到精神力量的冲击。 “这些石门普遍都有四五米高,看起来古代奈法兰人应该都是一些小巨人,身高应该与野蛮人差不多。”赢黎仰起头,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石壁上的那些浮雕,说完她朝我微微一笑,脸蛋上浮现出两个迷人的酒窝。 最近这几个月,她的容貌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大概是由于我们整天相处,所以不觉得她有什么变化,就是觉得她最近漂亮些……又变得漂亮些……再变漂亮了! 我瞪了赢黎一眼,说道:“你干嘛以那种眼神盯着我?” 赢黎的眼睛眯成了弯月牙,她捂住嘴巴,让自己笑得尽量含蓄一些,问我:“你确定……你也是一位奈法兰人?” 她问我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不断地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明显是在质疑我。 我看着石壁上那些高大的奈法兰人浮雕,对自己的身份没有半点信心,只是含糊地说:“或许吧,我也不是绝对肯定。” 站在一旁的莫拉雅开口感叹了一句:“你说他们怎么说消失就忽然之间全都消失了?” “你是说那些奈法兰人?”我反问道。 我们一行人沿着这道不知名的石壁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这里应该是某座建筑中的内侧回廊,只是这座建筑整体倒塌之后,那些石壁已经坍塌变成无数废弃石料,反倒是这道回廊的石壁保留了下来,现在我们就沿着回廊向前走,一边不断地看着这面石壁上浮雕图案。 这里留下来的信息还是蛮多的,首先就是石壁上绘制了一些奈法兰人,仿佛就是在描述着他们的生活。 莫拉雅隔着海蒂老师飞了我一眼,然后才说:“对啊!要不是这片废墟记录下他们生活的痕迹,我甚至会觉得他们从没有存在过,那些图书馆的历史文献上很少有讲述他们。” 我们一行人边走边聊,穿行在这片遗迹废墟中,竟然丝毫不觉得枯燥乏味。 内部回廊石墙上藏着大量信息,我们一路走来,都在慢慢地观察。 这种时候,卡特琳娜和卡兰措从不搭话,反倒是艾瑞卡学姐被我们谈论的话题,引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她说:“看起来……他们与我们的生活似乎没什么不同啊……” 这段时间,苏和安妮姐妹与艾瑞卡学姐走得很近,听到艾瑞卡学姐这些话,苏指着前面一幅稍微完整壁画,说艾瑞卡学姐说:“算了吧,你看看这里……” “这是什么?”艾瑞卡学姐认真地看着苏用手指着的那幅浮雕。 这时候,海伦娜和贝姬也忍不住凑过去,海伦娜随口说了一句:“这应该是一幅餐厅壁画吧!” 还没等海伦娜说完,她那双美丽眸子不断地睁大,说:“天啊,他们怎么将一位纳克玛督军摆在餐桌上?” 海伦娜身边的贝姬也说出一句评价:“他们的口味真是相当……独特。” 海伦娜这时候跑到我的身边,抱着我的手臂,向我追问道:“吉嘉,你会不会偶尔也有吃纳克玛人的冲动?”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 我一脸无语地望着她,很想在她粉嫩的脸蛋上狠狠掐一下。 我们一行人从拥有内侧回廊的建筑废墟中并没有获得更多的收获,只能翻过这些破烂的废弃石碓,就在宽阔的大裂缝边缘,一座更大的废墟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看着这座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废墟,很多人都免不了发出一片惊呼。 看到前面这片废墟的轮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五角形建筑,我走到众人前面,找了一块巨石站在上面,对大家说道:“好了,你们猜前面那片巨大的废墟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祭坛?” 大家纷纷观察这座废墟,巨大的石块间长满了荒草,这里偏偏又临近大裂缝,数十条河流由四面八方汇聚于此,那些河水果然如蜥人贵族因扎吉说的那样,都流进了这道大裂缝中,从高处看去,又出现了数十道大小不一的瀑布。 “……这里应该是城市中心某个建筑,但绝对不会是祭坛。” 赢黎站到我身边的巨石上,与我并肩向前面废墟眺望,对我说。 我们开始在这个目前最大的建筑废墟上搜寻线索,忽然听到了海伦娜在远处大声喊道:“喂,大家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海伦娜站在一处平坦的青石板上,我们走过去,看到她正在用手里长剑清理掉脚下的青苔。 渐渐地,脚下的石板地面浮现出大致的轮廓。 贝姬站在海伦娜身边,叫道:“天啊!这块巨大的石板上好像是一张城市地图,我知道了,这里一定是市政厅!” 海伦娜也是颇为兴奋地喊:“快找找,快找找,说不定从这里就能发现祭坛,说起来,古代城市里面祭坛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之一。” 没多久就听贝姬喊:“找到了,在这里,这里应该是城市的……西北角!” 这时候,我们大家已经聚拢过来,看着脚下的石板地图,看上去我们就像是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刻地图上。 贾斯特斯仔细的辨认一番之后,得出了结论:“祭坛在城市废墟的西区,我们现在所处位置应该是东部区域,也就是说我们之间隔着一条大裂缝,我们应该想办法绕到那边。” 赢黎提议说道:“要不然乘坐魔法埽把飞过去?” 我看看周围那么多人,只有我们五位魔法师,冒出一头的冷汗说:“算了吧,依我看,还是老老实实从大裂缝一侧绕过去吧,应该不会太远!” …… 绕了大半天的路,凭借石板地图上的指引,我们终于绕过大裂缝,来到了城市废墟的西区。 事实上,这座祭坛所在地并不难找,很快我们便找到了这座祭坛。 站在远处看着巨大的金字塔形建筑,我忍不住说道:“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座祭坛?” 这时候,贾斯特斯也跟在我身边,对我说道:“应该就是在这儿。” 海伦娜跳上高处一块倾斜的罗马柱上面,望着远处祭坛,对我们大声说:“它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来到祭坛脚下,才发现这里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看上去整个祭坛就像是一座小山,光是通向祭坛顶部的阶梯就有数千阶。 莫拉雅开始在祭坛脚下,观察这里的浮雕,一边说道:“这座祭坛周围的石壁保存得还算完整,石壁上的浮雕也没有损毁,让我们看看这里画着些什么……” 海蒂老师这时候也凑过去,她站在一片完整的墙壁前面,看着上面的画面,说:“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永恒之战,这里是传说中的庇护之地,可惜这些传说离我们太遥远了,据说后来那些奈法兰人在某个时期忽然全部消失了,我们甚至都没有传承到他们留下来的文明,他们的文字,在我们眼中其实就是魔法符文,不同于古精灵语的魔法文字。” 我看到眼前恢弘的祭坛,长出了一气,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找到了上古祭坛,这下子,灵魂宝石,灵魂号角,上古祭坛三个条件全部凑齐,我们可以准备复活果果姐的魔法仪式了,我去请布鲁斯大人,他答应过我,要亲自举行这场灵魂唤醒仪式。” 179.布鲁斯大人 傲慢之塔前面的广场上依旧挤满了售卖各种魔法商品的小商贩,他们千方百计挤到这里贩卖商品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这座自由市场不需要缴税,帝都城里税务官们似乎永远看不见这座快被人流挤爆了的魔法市场。 广场上十二根高耸的石柱沐浴在晨光中,留下狭长的阴影。 冬季里的帝都,积雪已经在街边堆成一道厚实的雪墙。 早晨,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商贩,忙忙碌碌的人群仿佛让傲慢之塔广场焕发了勃勃生机。 远处传来悠扬的晨钟声。 呵!这里是格林帝国最繁华之所。 我迈步走进帝都魔法研究院正门,沿途遇到一些认识的魔法助手们,都纷纷与我打招呼。一些不熟悉的魔法助手们也在偷偷向同伴们打听我,一些人听到我的名字,脸上都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原来是是他。 耶基斯学者最近这两年在帝都魔法界也算颇有声望,身为耶基斯学者的助手,在帝都魔法研究院,自然有很多魔法助手都认识我。 我先来到耶基斯学者的魔法实验室,沿着石阶蹬上二楼露台,门前居然摆了两盆蓝魔藤,不过此时实验室的大门紧锁,看来耶基斯学者始终,作息习惯,他一般要到下午才会到研究院,通常会赶在午夜之后离开。 很遗憾,这次回到帝都没能见到耶基斯学者。 我直接来到布鲁斯大人的实验室前,敲了敲实验室的大门,里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一位年轻的魔法助手艾迪推门走了出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后看清是我,便对我笑着说:“吉嘉,好久不见。听说你到南方进行一场历练,这次有什么收获?” 说着,他将大门推开,请我走进实验室外的等候区, 我边走边说:“嗨!艾迪,这次去了趟奇岩城,不过那边的情况不太好,蛮荒沼泽里的蜥人们正在内战,一切进入蜥人领土的人都会被蜥人们视为入侵者,那边的冒险团最近这段时间生活很艰难。” 艾迪听我这样说,也是深有感触,他意兴阑珊地小声抱怨:“哎,现在这是世道,到处都在爆发位面战争,去哪都存在很大危险。” 我和艾迪认识大概有一年多了,偶尔会在室内庭院放风的时候凑在一起闲聊几句。 他倒了一杯用凝神草根泡的茶,平时多饮用这种茶,有助于快速进入冥想状态,不过随着最近这两年魔法草药的价格不断攀升,这种比较常见的凝神草根也都很难买到了。 我捧着茶杯,对艾迪问道:“布鲁斯大人在吗?” 他扭头看了看通向实验室的大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低声对我说:“昨天晚上的魔法仪式进行到很晚,这会儿刚刚起来,正在吃早点,等我去通禀一下。” 说完,便有些拘谨地走到实验室门口,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没多久,艾迪从里面走出来,并对我说:“布鲁斯大人请你进去,不过你最好快点,不要耽搁太久,布鲁斯大人早上还要参加炼金研究部那边的一场会议。”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跟在艾迪的后面,走进布鲁斯大人的魔法实验室。 …… “这么说,你在蛮荒沼泽中找到了上古遗迹?” 布鲁斯大人坐在实验室偏厅的餐桌前面,听我讲完之后才颇为惊讶地问我。 我坐在他对面,从怀里摸出一棵魔法影像水晶,摆在桌面上。 “是的,布鲁斯大人。”我恭敬地说。 “你将那边的情况用魔法影像记录下来了?” 布鲁斯大人招呼身旁的侍者,将面前的餐盘撤下去,然后又一丝不苟的擦了擦手。 旁边的魔法助手将那块魔法影像水晶拿到旁边的架子上,向魔法水晶里面输入一丝魔力,魔法影像水晶发出朦胧的光雾,瞬间将我们拉进了立体影像当中。 魔法影像水晶中储存的画面是分为几个片段,其中有山谷石峰间飞龙盘旋的场面,有我们在雨林中穿行的片段,也有进入废墟城市之后在市政厅记录下来的画面,最后是站在祭坛下面记录下来的画面。 看到影像画面中那座废墟城市之后,布鲁斯大人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他认真的观察着画面里每个画面。 随着影像慢慢消失,布鲁斯将目光收回来。 “你找到了一座遗失的城市,这里曾经居住过奈法兰人。”布鲁斯大人双手交叉,支撑着下巴,笃定地说道。 “您也这样认为?”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肯定。 布鲁斯大人点了点头,说:“很明显,这里残存的石壁和雕像都由浓郁的奈法兰时期的风格,这里应当是属于我们的失落文明,你们究竟是在哪发现这座上古遗迹的?” 我回答说:“蛮荒沼泽。” 他有些意外,一脸诧异地说:“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居然闯进了蛮荒沼泽。” 也不等我的答案,就又问道:“这么说,你那三个条件找齐了?” 我点点头,心里面有些五味陈杂地说道:“凑齐了。” 布鲁斯大人说:“我记得当初向你承诺过,如果你能凑齐那三个条件,可以帮你举行灵魂唤醒仪式,但我没办法马上跟你走,我还需要安排一下帝都研究院这边的事务,我们可以明天上午出发,有没有问题?” 听到布鲁斯大人这样说,我猜才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布鲁斯大人没有忘记对我的承诺。 我连忙回答:“没问题,布鲁斯大人。” 听我回答的这样爽快,布鲁斯大人脸上露出对我赞赏的目光,他从餐桌前站起身,对我郑重地说:“那好,明天上午的这个时候,我们就在这里汇合!” “好的,布鲁斯大人。”我也跟着布鲁斯大人站起来,恭敬地说道。 这时候,一位魔法助手适时地站出来,捧着一本魔法笔记对布鲁斯大人提醒说:“大人,你明天还要参加魔法工会……” 布鲁斯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用抱着手臂,并用十指揉着额头,对那位魔法助手说:“对了,包括今天的一些会议,你帮我统统地推掉,那些推不掉的就延期举行,我今天需要把手头上的事务安排出去,离开帝都一段时间。” 那位魔法助手听到布鲁斯大人的吩咐,立刻回答:“好的,大人。” 没想到布鲁斯大人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他果然信守承诺,在我凑齐了三个条件之后,主动出面帮我主持这场灵魂唤醒仪式。 从布鲁斯大人的魔法实验室走出来,在外间负责接待工作的艾迪对我摆手道别,我却直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他放下手里的魔法刻笔,暂停了绘制桌面上的‘聚火术’魔法卷轴,笑着问我:“怎么?还有别的什么事?” 我从口袋里摸出三枚巴掌大小的成年飞龙鳞片来,笑嘻嘻地放在桌面上,并推到他的面前。 我对艾迪说:“这次从蛮荒沼泽回来,也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东西,还好我们的冒险团找到了几处龙巢,恰好从里面找到了几片蜕下来的亚龙种的鳞片,这些送给你,我听说这些鳞片的导魔性还不错,可以尝试制作一些非金属的魔法符文板。” 艾迪看着面前三片飞龙鳞片,有些爱不释手地说:“哇,这份礼物有些太贵重了吧,吉嘉……” 我笑了笑,对他摆了摆手说:“没什么的,大概是我的运气好,这种鳞片捡了好多。” 他见我一脸真诚,便说:“那样的话,就谢谢啦!” …… 从帝都魔法研究院出来,我又跑到魔法工会这边的图书馆里查找关于奈法兰人的资料,可惜关于这方面的历史资料太少了,我在图书馆里转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随后我乘坐魔法篷车回到艾丽娅的庄园对面的物资仓库,就见门口排着几十辆大型魔法货车,这些货车一直排到了仓库的门口。 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马车夫们裹着厚厚的皮袄,蜷缩着身体,双手插进袖筒里面,眯着眼睛享受着午后明媚的阳光。 虽然这中天气里冷风如刀,但是找一处避风所晒晒太阳,觉对也是冬季里一种穷苦人的生活。 我踩着厚厚的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走进仓库院子里,就看到一群女半兽人穿着皮袄皮裙皮靴,长款的皮衣敞开了怀,一个个梳着细碎的发辫,正从魔法货车上卸下一只只冻得邦邦硬的黄羊。 贝蒂和艾丽娅穿着厚实的宫廷长裙,披着裘皮大衣站在仓库门前,盯着这些女半兽人卸货。 女半兽人奴隶将这些冻硬的黄羊像是码垛一样的高高堆起来,已经将院子里干涸的泳池填平,并且在喷水池旁边雕像前面堆了好几垛,看外面等待卸货的魔法货车至少还有几十辆,看起来院子里这些冻死的黄羊仅仅是这批货物的一小半儿。 贝蒂捧着一本账册,一只手冻得通红,正在清点卸下来的冻黄羊。 见到我从外面走过来,贝蒂连忙单手提裙子,对我行礼。 艾丽娅走上前几步,和我拥抱了一下。 我对穿着厚厚皮大衣的艾丽娅问道:“怎么采购这么多冻黄羊?” 我指的是院子外面排出去长长的魔法货车,艾丽娅很少有这样大张旗鼓的采购,一般她会分批次的将物资运到帝都。 艾丽娅看了看那些邦邦硬的黄羊,对我解释说:“今年帝都这边虽然也有几场大雪,但毕竟不像去年那样难熬,我前几天看到魔法报纸上说马扎罗山北一带的民众们遭了雪灾,那边也有大大小小百余座农场牧场之类的,大雪覆盖了囤积草料的草场,这个冬天要冻死好多牲口,没想去空港小镇那边才发现,实际情况要比魔法报纸上报道的严重很多,整个空港小镇里面这种冻死的黄羊堆得到处都是。” 我问艾丽娅:“所以你帮我买了一些?” 艾丽娅眯着细长的眼睛,她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最为理性,一边盘算着一边对我说:“你那边一下子多出百余张嘴,几乎每天都要消耗掉三百只黄羊,这还没算那些野蛮人奴隶和兽人战士,食物的缺口只会越来越大,你必须尽快发展自己的畜牧业,在辛柳谷建立更大的牧场。” 说起辛柳谷的那座牧场,黄羊繁衍的速度基本上是三年能产下两只羔羊,可以说黄羊繁殖速度非常快,基本上两年就能让羊群的数量翻一倍,可就算这样,辛柳谷里羊群还是没有发展起来。 如今辛柳谷兽人村里面将近有一千多张嘴,就算隔三差五才会吃上一顿羊肉,那里的羊群也就始终没能增起来。 “我当然也知道啊,其实我也有建立牧场的,只是每次的投入,都跟不上发展速度……”我揽着艾丽娅的肩膀说。 帝都的冬天,天总是黑得特别早,太阳从山巅消失的那一刻,阴影迅速笼罩在帝都城,北风就好像剔骨尖刀一样割着露在外面的皮肤,一粒粒雪糁子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埃尔人通常都会躲在暖和的屋子里,围坐在壁炉旁边,喝着香浓的金苹果酒。 房间里暖意融融,艾丽娅洗过热水澡之后,裹着厚厚的浴袍蜷缩着身体,坐在靠近壁炉的沙发里,端着一杯金苹果酒,眼神有些迷离。 贝蒂脸色微微泛红,站在艾丽娅身后为她梳理湿漉漉的长发。 艾丽娅喜欢一边喝酒,一边谈论生意上的事情…… 我在艾丽娅的庄园住了一晚。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透进来,艰难地从艾丽娅的床上爬起来,将衣架上找到了魔法长袍,随便套在身上。 身旁的艾丽娅还在睡梦中,一头金色长发松散铺开,光滑如牛奶一样白皙的脊背露在被子外面,我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在晨光遍布在帝都城的时候,我乘坐着魔法篷车离开艾丽娅的的庄园,魔法篷车驶出庄园大门的时候,我透过魔法篷车的玻璃窗,看到艾丽娅裹着厚棉被,斜倚在卧室外面的露台栏杆前面,寒风将她一头金色卷发吹得凌乱不堪,她那慵懒的样子就像寒风中绽放的一朵金丝菊…… …… “侯爵大人,我们去哪儿?”马车夫在十字路口停下来,对我问道。 “去傲慢之塔……” 180.初露锋芒 来到帝都魔法研究院的时候,布鲁斯大人已经等在魔法实验室的门外,见我准时赶过来,布鲁斯大人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对着我点了点头,他穿着一件夏隆魔法长袍,手里握着一根顶端镶嵌着一颗尖牙的法杖,这根法杖就是大名鼎鼎的‘恶魔尖牙’,据说可以增幅火系魔法威力。 看到布鲁斯大人全副武装,显然是为了此次出行做了充足准备。 魔法助手艾迪站在布鲁斯大人的身后,偷偷地对我摆了摆手,我站在抬价下面对布鲁斯大人深施一礼。 布鲁斯大人对我和蔼一笑,问道:“可以出发了吗?” “是的,布鲁斯大人。”我恭敬地回答。 总觉得布鲁斯大人那双睿智的双眼能够看进我的心底,据肖恩学者说那是灵魂的力量。 布鲁斯大人走下台阶,他脸颊狭长,两侧有很深的法令纹,神情不怒自威。 我还以为他身边会有扈从和魔法助手跟随,没想到那群魔法助手并没有跟着他走下台阶,而是站在台阶上目送我们离开。 …… 我没有在帝都魔法研究院停留,而是和布鲁斯大人乘坐魔法篷车回到了第三街区清幽庭院,在别墅二楼我的卧室中用时光碎裂者之锤打开了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通过辛柳谷传送祭坛直接来到蛮荒沼泽上古遗迹的祭坛前面。 当布鲁斯大人走出传送门,他转身望着那扇在闪烁的电弧中逐渐消散的传送门,站在原地略有所思。 蛮荒沼泽的这片上古遗迹中,那座祭坛就像一座小山耸立在我们的面前,布鲁斯大人没有第一时间看那座祭坛,他转身深深地注视着我,问道:“占星者工会对传送魔法阵的研究已经到了这种层面了吗?” “额?”我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样问。 随后,布鲁斯大人又补充了一句:“移动式魔法传送阵可以让空间系魔法师进行自由的时空旅行了吗?” 我这才意识到,布鲁斯大人是在说辛柳谷里的传送祭坛,既然带着布鲁斯大人通过那座传送祭坛,我就没打算隐瞒。 我对布鲁斯大人说:“暂时还没有,刚刚那是一座可以同时记载两个坐标点的传送祭坛,事实上,移动式魔法传送阵某些核心符文就是出至传送祭坛。” 布鲁斯大人是帝都魔法研究院三位魔导师之一,听我这样解释便立刻恍然。 他脸上带着一种意味难明的微笑,对我说:“难怪你有勇气组织团队进入蛮荒沼泽。” 布鲁斯大人站在上古遗迹废墟的祭坛下面,在耀眼的阳光下,抬头看着眼前巍峨的上古祭坛,他迈步向前走了几步,就在祭坛下面石基旁,仔细欣赏着巨石上的浮雕。 这时候,海蒂老师,艾瑞卡学姐,赢黎一群人从祭坛旁边的营地里走出来,她们没想到我会这么顺利便从帝都返回来,看到布鲁斯大人驾临,自然要向这位在格林帝都排名靠前的魔导师行礼。 布鲁斯大人挥了挥手,目光落在赢黎身上,神色微微一动,开口问她:“你是詹姆士的女儿?” “是的,布鲁斯院长大人。”赢黎站在布鲁斯大人的面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布鲁斯大人伸手摸着赢黎的额头,表情认真地问她:“你最近经历过什么?是否感觉到有任何不适?也许我能帮你解决某些灵魂层面的麻烦。” 赢黎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不过却是坚持说:“一切都好,布鲁斯院长大人。” 布鲁斯大人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将手拿开,迟疑了一下才对赢黎说道:“好吧,如果你有一天打算改变注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他深深地望了赢黎一眼。 随后布鲁斯大人迈步走到海蒂老师的面前,对她笑着说:“额,这不是小海蒂吗?祝贺你,居然这么快就晋升成为高级魔法师了。” 我没想到布鲁斯大人居然和海蒂老师也认识,看来海蒂老师当初在帝都皇家魔法学院上学的时候,大概也很有名气。 海蒂老师对布鲁斯大人恭敬地说:“您好,布鲁斯大人。” 布鲁斯大人走向我们的营地,营地周围一些树荫下,相隔不远就站着一位手持重十字弩的野蛮人战士,按照我临走时的要求,在我离开的这段期间,野蛮人奴隶必须身穿纳克玛人魔纹构装铠甲,时刻守卫这里的营地。 布鲁斯大人看到全副武装的野蛮人奴隶,也是微微有些动容,他转头对我说: “早就听人说去过你手里掌握有一支野蛮人重弩团,看来就是这群野蛮人,嚯!难怪耶基斯这家伙前段时间废寝忘食地研究简化版制式魔纹构装,我还以为他这是忧国忧民,为了争取位面战争早日取得胜利,准备在格林帝国大力发展平民化的构装战士,原来你手里的这支重弩团已经完全装备上了简化版的魔纹构装。” 布鲁斯大人是耶基斯学者的挚友,所以他很清楚耶基斯学者的近况。 “额,是的!布鲁斯大人。”我在这件事没有辩解,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布鲁斯大人正想走进了,去看看那些极简版的纳克玛魔纹构装,这是天空飞过一只黑白相间的鹰身女妖,他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望向天空,跟随在黛博拉的身后,恰好是有十一只飞龙,只是这些飞龙布满了青鳞的背上锁着铁索鞍座,十一位兽人构装战士骑在龙背上,正追在黛博拉的身后,大概是在练习飞行术。 “这些是兽人飞龙骑士?”布鲁斯大人终于神色有些动容地问我。 “额……” 我也没想到这些兽人战士已经开始学习骑龙飞行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吉嘉,你还有什么不敢尝试的?”布鲁斯大人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 对我说道:“帕伊高原上的那群兽人战士就算是穿着普通皮甲,在部落萨满祭司的图腾法术效果加持下,就可以从正面与构装骑士抗衡,你不仅给这些兽人战士装备了最顶级的初级魔纹构装,居然还给他们配备了飞龙坐骑,难怪你在耶罗位面能够配合杜尔瓦省萨摩耶公爵的儿子扎克和萨尔塔公爵的大公主欧内斯廷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有这样强力的武装团队,尼布鲁族蛛人又怎么可能不经历一场失败……” 181.祭坛之匙 一群骑在龙背上的兽人战士跌跌撞撞地从空中飞过,卡兰措站在祭坛顶端的高台上,指着飞在最前面的黛博拉大声呵斥,指责她只顾在天空中大秀飞行技巧,毫不顾忌后面那些兽人构装战士的飞行体验。 事实上,跟在黛博拉身后一共有三十几位兽人构装战士,除了最前面的十一位兽人战士表现得极为出色之外,剩余二十几名兽人战士都是被黛博拉折磨得欲仙欲死,很难想象这群在陆地战场上悍不畏死地勇士,到了空中究竟是怎么变成软脚虾的。 不过三十几头飞龙从天空中陆陆续续飞过去,场面也算是非常的震撼了。 这片上古遗迹的废墟正好被一道山谷裂缝一分为二,山谷中汇集了几十条河流都集中于此,顺着无敌裂缝流进地渊深处,那些气势磅礴的大瀑布在蓝天与绿意葱葱的树海之中,俨然形成一种颇有诗意的画面。 一位位兽人亚龙骑士从空中掠过,更是让这片山谷增添了不少活力。 蜥人贵族因扎吉和蜥人驯兽师卡瓦尼也骑在龙背上,迎着朝阳飞行。 我站在布鲁斯大人的身边,也是惊讶地看着天空中这群不要命的兽人战士,他们为了克服飞行的恐惧,居然用铁索将自己牢牢锁在鞍座之上,看着他们在龙背上苦苦支撑的模样,看上去并没有短时间精通飞行骑术。 我想关于这种高级骑术,也许乐蝶才算最有发言权,她骑龙飞行时,很少会老老实实地坐在鞍座里,一般她都是单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可以从空中投掷长矛,在亚龙高速飞行之下,每一支飞矛投掷出去,都能达到速度的极限,那些飞矛会穿来刺耳的破空声和嗡嗡的共鸣声。 兽人构装战士们虽然擅长投掷短飞矛,但是他们的骑术还不行,他们还需要在龙背上多多练习。 布鲁斯大人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落在面前这座祭坛之上,他并没有急于登上祭坛,而是围绕着这座金字塔形的祭坛转了一圈,他非常认真地看了祭坛基座巨型条石上的模糊浮雕,不时地向我解释这些浮雕上描述着奈法兰人的生活方式。 布鲁斯大人笃定地告诉我,这里的奈法兰人曾经过着富足的生活,他们是这片丛林的主宰者,布鲁斯大人想要从这些壁画浮雕中寻找出奈法兰人消失的原因,转了一圈儿都没有找到,不过这些壁画当中场面最为庞大的便是无数恶鬼从地渊深处爬出来的场面。 手握武器的强大奈法兰人战士守在这条裂缝四周,不断地将恶鬼斩杀掉,就连尸体也都丢进地渊当中。 布鲁斯大人沿着阶梯走上去,仔细地查找第二层基石上的那些浮雕,在一幅描绘某座金字塔形祭坛的浮雕前停下来,指着画面中祭坛顶上一个模糊人影,声音柔和地对我说道:“奈法兰人称自己是天选之民,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非凡力量,他们的强大之处,在与他们亲手建立起这座新大陆的秩序。” 布鲁斯大人颇有感触地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我和赢黎等人跟在他的身后,他并没有沿着石阶登上祭坛,就这样围绕着祭坛四周查看石壁上丰富的浮雕,他走得并不算快,我不知道他这样走下去的话,多久才能登上祭坛。 他地脚步在一幅模糊得如两座大山的浮雕前面停下来,指着上面如大山一样的浮雕,对我介绍道:“奈法兰人通常会在同一个城市中建造两座祭坛,一座被称为神佑,主要是由大祭司向神明祈祷,并请他们降下神迹与祝福,另外一座祭坛被称为神罚,是用来审判背弃信仰的人,这座祭坛其实是剥离背信者的灵魂,并将他们送进地狱。” 说完,布鲁斯大人重新走回石阶,沿着破败的石阶往上走,这些石阶岩石缝隙中已经长满了杂草,显得这里极为荒凉。 我追在布鲁斯大人身后,好奇地向他询问:“您是说这座城市里应该有两座祭坛?” 布鲁斯大人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边走边说:“本应如此。” 我回身望向整个城市,眼中这片废墟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座祭坛,我皱着眉头说:“可在现在这里仅仅只有一座祭坛,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布鲁斯大人并没有理会我,而是仰头往向祭坛最顶端,对我说:“我们上去看看这座祭坛是属于神佑,还是属于神罚。” 祭坛顶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这座金字塔顶端只有不足十几平方米的平台。 而布鲁斯大人走上这座祭坛的那一刻,就开始围绕着祭坛认真的查找起来。 “布鲁斯大人,你在这里找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布鲁斯大人。 布鲁斯大人沿着某种特定的路线,在祭坛平台上转了好几圈儿,这才停下来对我说:“我在寻找开启这座祭坛的钥匙,只有找到了祭坛的开启方式,我们才能利用这座上古祭坛举行灵魂唤醒仪式。” 我跟在布鲁斯大人身后,有些惊讶地说:“这座祭坛还有属于他的开启方式?” “的确是这样。”布鲁斯大人回答说。 然后接下来我继续追问:“那您有没有找到这座祭坛的开启方式?” “找到了。”布鲁斯大人在走过祭坛四处角落之后,脸上浮现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 我再次震惊到长着嘴巴,对布鲁斯大人询问:“您这么快就找到了吗?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这座祭坛的开启方式是什么?” 布鲁斯大人缓缓地转身面对我,口中吐出一个字来:“你!” “是我?”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我从布鲁斯大人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没有对我开玩笑,他是非常认真的。 面对我的询问,布鲁斯大人站在祭坛之上,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对我说:“没错,只有一位真正的奈法兰人的鲜血才能成功激活这座祭坛,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你就是一位奈法兰人。” 182.灵魂仪式 布鲁斯大人蹲在地上,用手拂去石板上的尘土,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些雕刻的纹路。 我和卡特琳娜、赢黎也都蹲下来帮忙,很快便将祭坛之上的石板清理出来,这些石板上好像是描绘了祭坛正在举行着某种仪式,而且无数纵横交错的石槽布满整个石板,这些石槽看起来组成了一幅我从未见过的图案。 布鲁斯坐在祭坛边缘的石头上,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地动作,并对我说:“事实上我们的运气还不错,这应该是座用于祈福的神佑祭坛,据祭坛魔法石板上的浮雕所记载,如果想在神佑祭坛上举行灵魂仪式,需要奈法兰祭司献祭自己的鲜血,很遗憾,我不是奈法兰人。” 赢黎和卡特琳娜、海伦娜、贝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我的身上,她们的眼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担忧。 “需要献祭我的鲜血?”我抬起头,望着布鲁斯大人问。 布鲁斯大人说得很直接:“对,只有奈法兰人的鲜血才能让这座祭坛运转。”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脚下那些浮雕上,我这才注意到那幅浮雕所绘画面,上面够模糊地展示出祭祀的画面,那是四位老祭祀同时站在祭坛顶部,他们用刀子割开自己的手腕,让鲜血流淌在祭坛上,一个人跪在祭坛中间,在他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位展开双翼的天使,这位天使在画面中大放光芒,双手在胸前呈现祈祷状,头上戴着帽兜,看不清他的面孔。 我犹豫了一下,才对布鲁斯大人问道:“布鲁斯大人,我很想知道,假如这不是奈法兰人用于祈福的神佑祭坛,而是超度灵魂的神罚祭坛,想要开启那座祭坛的话,也需要献祭奈法兰人的鲜血吗?” 布鲁斯大人坐在祭坛顶部边缘的位置,听到我的问题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便摇摇头对我说:“不需要。” 见我盯着他,布鲁斯大人继续说道:“如果是在神罚祭坛上举行灵魂唤醒仪式,按照恶魔之间的等价法则,我们需要献祭的祭品应该是个纯洁的灵魂。” “……”祭坛上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如果将神罚祭坛看成向恶魔献祭的祭坛,那么神佑祭坛就应当是向天使献祭的祭坛,献祭一个人的灵魂远比献祭出一些鲜血残酷得多,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更多的奈法兰人。 只有我自己,我用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这一刻,我想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定很难看。 “呵,布鲁斯大人,需要我献出多少鲜血?”我想布鲁斯大人问道。 大概这也是祭坛上所有人最关心的事。 “这个很难做出估算。”布鲁斯大人望着我,非常认真地说:“如果决定开启灵魂唤醒仪式,那么在祭坛被激活之前,就需要一直向祭坛献祭你的鲜血,没有我的示意,就不能停下来,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你能做到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根本不敢去看身后的赢黎和卡特琳娜。 刚想回答,布鲁斯大人在这时候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不必急着回答我,好好地想想再做决定,我再转一转,也许还能找到其他开启方式。” …… 我和赢黎肩并肩坐在祭坛顶部的石阶上,举目远眺面前这片风景如画的山谷,大裂缝之外那片茂密的丛林看起来就像是一片绿毯,大裂缝处悬挂着数十条瀑布,在隆隆地轰鸣声中,那些瀑布奔腾着涌入地渊之中。 眼前这座城市废墟被几十根石峰环绕着,原本这里是一群飞龙的领地,这里虽然沦为一片废墟,但是却被保护得很好,到现在我们还能在废墟中找到一些奈法兰人所留下的痕迹。 赢黎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我知道她心里充满了担心和忧虑,只是没说出来。 我揽着她的肩膀,只能硬着头皮对她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为今天这场仪式而准备,所以……如果你想劝我的话,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你决定了吗?”她扭头盯着我的脸,问道。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是,我希望能看到她活过来,不管她是格林帝国人,还是被元素世界遗弃的元素之灵,只要她可以恢复残缺的记忆,能苏醒过来,这就是我的目标。” “那就去做吧。” 赢黎非常干脆地对我说道,只是她流露出的眼神,并没有她的话语那样干脆。 我握紧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心全是汗水。 “嗯,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想让话题变得轻松一点,于是说道:“如果这次能够唤醒果果姐,或许我还可以请布鲁斯大人将你身体里那位公主殿下分离出来,她的那个迦娜鱼人身体我们还为她保存着呢!” 听我这样说,赢黎狠狠地瞪着我,表情认真地说:“那……我也有个决定。” “什么?”我问她。 此刻,赢黎的眼瞳居然在黑色与海蓝色之间不停地变幻,让我有些分辨不出坐在我身边的人究竟是赢黎,还是艾瑞利尔公主,她身上地气息也从火焰与海水之间不停地转换,就连声音仿佛也是两个人同时再说: “我不想/让艾瑞利尔公主/回到她(我)的身体里,我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虽然感觉自己的什么东西都需要与她分享,但是偶尔也能收获到双份的快乐,而且她(我)也不想再成为一条美人鱼,这是我(她)和她(我)共同的决定。” 某些字眼居然是两个人的声音,我不知道赢黎是怎样做到的。 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并试着对她劝说道:“其实两次灵魂唤醒仪式不需要在同一时间举行,可以等我完全恢复过来,有了充分的准备再进行,不用担心我会被吸干鲜血,我身体里面拥有兽人的血,拥有强大的自愈力,而且还有苏在……” 赢黎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我知道性格温柔的赢黎心里面有着怎样的固执,当她坚持一定要做某件事的时候,我就该闭上嘴。 …… 八名野蛮人奴隶抬着一块巨大冰棺缓缓地沿阶而上,他们厚重的铁靴踏在祭坛的石阶上,每走一步,那些台阶上的基石仿佛都在不断地开裂,巨大的冰棺足有七八米长,两三米宽,在炎热的蛮荒雨林,这座冰碑被野蛮人从辛柳谷中抬出来,就不断地冒着寒气。 半透明的冰棺里面封印这已经进化成冰元素之灵的果果姐,一道道无形的水元素锁链穿在冰碑里面,形成一座封印法阵将她禁锢其中,那些水元素锁链只有水元素亲和度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感知到。 当这座冰碑被野蛮人奴隶抬出辛柳谷之后,海蒂老师就一路跟随在冰碑一侧,她在这一刻释放出自己强大冰元素的力量,让自己化成冰元素之体,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冰雕,她面无表情看着果果姐,却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空洞的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强烈感情。 当初在帕伊高原上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强巴赫居然会有这样一位可怕的‘情敌’,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和维鲁两个人究竟跑去了哪里,我写给他的那几封信就像是很大海一样,本来这场灵魂唤醒仪式,他无论如何都该到场的。 冰棺里面的果果姐,虽然此刻还保留着她生前最后一刻的样子,但是整个人完全就是冰元素之体,与海蒂老师现在这幅模样倒是无比的契合。 冰棺的另外一侧,跟随着在一旁的则是安妮和苏姐妹俩。 看到封印着果果姐的冰棺被强壮的野蛮人奴隶抬出来,安妮和苏姐妹俩终于意识到,这场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地灵魂唤醒仪式马上就要举行,果果姐即将从冰棺里面醒过来,她们俩跟随在冰棺旁边,有些失神地望着的半透明的冰棺,在某种阳光折射的角度下,大致能够看到果果姐模糊的轮廓。 布鲁斯大人穿着象征这魔导师身份的夏隆魔法长袍站在祭坛之上,那柄恶魔尖牙法杖已经被他收起来,如今手中握着的是一只弯弯的银色号角——‘灵魂号角’,这是我从海妖后裔贾斯特斯手里借来的,整个号角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弯曲的牵牛花,一波波魔法光晕从灵魂号角上面荡漾开,居然让我感觉周围的世界有点不真实。 看到我跟随着冰棺再次走上祭坛,布鲁斯大人吸了一口气,沉声问我:“决定了?” “是的,布鲁斯大人。”我平静地回答。 布鲁斯大人没有在说什么,他转过身走到祭坛中央,掏出一只口袋,从里面摸出高级魔晶石,一颗接着一颗镶嵌在祭坛石槽的数个节点上面,整个祭坛立刻充满了魔法气息。 布鲁斯大人让那些野蛮人奴隶将冰棺抬到祭坛中央,冰棺轰然落地,整个祭坛顶部都随之微微一震。 野蛮人奴隶们有些畏惧海蒂老师,退下去的时候都是远远地绕开她。 布鲁斯大人布置完十二颗高级魔晶石之后,这才走到我面前,从我手中取走那枚灵魂宝石,放在冰棺之上的。 紧接着,他对我说:“展示出你最强大的状态,这样从你身上流出来的鲜血才能充满强大的魔法气息,也许会更快激活这座祭坛……” 我点了点头。 他又走到苏的面前,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苏,对她说:“你要施展最强的治愈术,只有神圣祷言的力量才能让他短时间内快速恢复。” 苏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走到安妮和卡特琳娜面前,对她们俩人说:“你们俩要不停地割开他的手腕,在强愈术之下,他的伤口会无比快速的愈合,只有不断地割开他的手臂,这样才能一直保持他手腕处于流血状态。” 说完这些,他深深地看了卡特琳娜一眼。 我轻声的念诵着魔咒,并将四根石柱图腾释放出来,四米多高的石柱图腾分别耸立在祭坛的四个角落。 布鲁斯大人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他大概是没想过我居然能释放出兽人萨满的图腾之力。 随后,在我的脚下荡漾起一片金色海浪,这片海蔓延到整个祭坛顶部,头顶乌云翻滚,电蛇涌动,身后浮现出一座大青山,无数龙卷风在金色海上掠过——这是属于我的‘势’,虽然有些骑士磅礴了一些,但是布鲁斯大人却显得一脸平静。 一只由无数电弧串联而成翅膀和一只有无数风旋拼凑成白色羽毛的翅膀,从我的背后左右肩胛骨上破壁而出,‘呼’的一声在我的身后展开,我此刻居然悬浮距离地面半英尺的地方,狂暴的电翅引爆了头顶上乌云中的电蛇,那些电蛇居然在我身后形成无数雷瀑。 无数风旋围着我的身体不停地旋转。 我拿出一把薄皮小刀,轻轻地划开手腕,鲜血顺着手臂流进祭坛地面上的凹槽里,可惜仅仅几秒钟之后,我手腕上的伤口就有开始快速愈合。 卡特琳娜和安妮分站在我身体的左右两侧,卡特琳娜没有什么犹豫,用手里的匕首继续划开我的手腕,让我的鲜血继续淌出来,安妮却没想到我在没有接受任何治疗的情况下,手腕的伤口居然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能学着卡特琳娜的样子,咬着牙,脸色有些苍白地割开我的手腕。 她们俩要不停地割着我的手腕…… 我发现随着鲜血不停地流到祭坛上的石槽里,安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而卡特琳娜的眼睛却是越来越猩红…… 苏坐在我对面,表情有些复杂,不敢有片刻地迟疑,开始对我进行快速治疗。 在这种状态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的意识有些变得模糊,就听见布鲁斯大人在我耳边轻喝道:“吉嘉,你还能坚持吗?” 我让勉强振奋精神,激发出身体魔法天赋——法力之潮,一波波的水元素法力灌输到我的身体里…… 就在我意识变得有些涣散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布鲁斯大人说了句:“可以了……” 安妮脸色苍白地停住手,卡特琳娜飞快地拿出止血绷带为我包扎伤口。 我的目光落在布鲁斯大人身上,只见他走到冰棺前伸手按在冰棺上面,只听他口中飞快地吐出一句咒语,那只放在冰棺上面的手居然伸进了冰里面,就在我们目光的注视下,一把扯断了封印在果果姐身上的冰元素锁链。 下一刻,冰棺里面的果果姐猛然睁开双眼,明明冰元素之灵没有眼瞳,但是那一刻我分明感受到她睁开了双眼。 坚如金石的冰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揉搓着,冰棺慢慢转化成果果姐的身体,一具足有六米多高的冰雕树立在祭坛上,果果姐有些空洞的眼睛从祭坛上每个人身上扫过,随后便张开双手,发出一声刺入灵魂的尖锐尖叫。 那种灵魂冲击冲击着我的精神之海,让我在这一刻有些头晕目弦。 布鲁斯大人捞起掉落在祭坛上的灵魂宝石,面色有些凝重看着祭坛中央的果果姐的冰元素之灵,将手里的灵魂宝石按进果果姐冰元素之灵的身体…… 183.果果姐的复活 来至灵魂深处的尖啸,让祭坛上所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精神冲击。 布鲁斯大人将灵魂宝石塞进果果姐身体的那一刻,存于果果姐身体里的那道懵懂的神识瞬间变得粉碎。 果果姐的冰元素之灵早已达到觉醒自我意识的条件,只是被肖恩学者封印在了冰碑中,暂时延缓了自我的觉醒,当冰碑里的封印解除之后,果果姐的冰元素之灵在第一时间进行了自我觉醒,却被布鲁斯大人用灵魂宝石将那一缕蕴生出来的意识击碎。 冰元素之灵在祭坛上开始不断的分崩离析,它身体里存留着的属于果果姐的残缺灵魂和记忆碎片,也在不断从冰雪身躯中分离出来,承载着果果姐记忆的灵魂碎片就显示空中飞舞的花瓣一样,围绕着果果姐冰元素之灵不停地旋转。 似乎周围的空间里有某种吸引力,要将这些花瓣一样的灵魂残片卷入祭坛之外的某个空间中。 流入水槽中的鲜血不断的翻滚沸腾,汩汩地冒着水泡,流遍了祭坛上所有的石槽中,形成一幅幅古怪的符文,像是一座牢笼禁锢住果果姐的残缺灵魂。 那些流淌石槽中在石槽中鲜血,在这一刻,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它们想要挣脱石槽的束缚,然而那些血色符文在石槽中充斥着血色的神圣力量,这股神圣力量就像是一幅向外不断拓展的星图,在我们的脚下不停地向外蔓延。 布鲁斯大人站在果果姐冰元素之灵的前面,他单手在身前绘出一幅魔纹法阵,这幅魔纹法阵生出一种柔和之力,将围绕在果果姐冰元素之灵周围的那些灵魂残片聚在一起。 随后这些灵魂残片聚在一起,竟然聚成了果果姐生前的样子。 只是果果姐的灵魂是残缺的,因此她的这灵魂聚在一起之后,显得有些不那么完整。 神佑祭坛上的魔法阵散发出一圈又一圈的魔法光晕,布鲁斯大人将手里的灵魂号角凑到嘴边,吹响手中灵魂号角。 “嘟……” 灵魂号角音调绵长而悠扬,果果姐的灵魂漂浮在祭坛上,此时四面八方不断地有灵魂残片凝聚过来,滋养并修补着果果姐灵魂残躯。 果果姐的灵魂之躯逐渐变得更加完整,只是周围好像有着某种吸力,拼命的拉扯着她的灵体,一股力量向上,一股力量向下,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撕成两半。 布鲁斯大人连忙在祭坛上连续画出几幅魔纹法阵,祭坛上的神圣力量光芒大涨,一名舒展着洁白羽翼的大天使虚影从天而降,那位大天使的虚影挥舞着翅膀,缓缓地在祭坛上。 没想到这座神佑祭坛,居然引来了一位天使的分身。 天使虚影拥有近乎于完美的身体轮廓,绝美的脸上拥有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它的虚影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轻柔的雾气,她站在果果姐的灵魂之躯的前面,面无表情地张开双臂,随着脚下神圣光环扩散开,祭坛四周忽然降下一阵灵魂之雨,她站在灵魂之雨中拥有按在果果姐灵魂之躯的头顶。 随着天空中降下一道充满神圣气息的光柱从天而降,那光柱从果果姐的头顶灌入她灵体之中。 那天使的虚影开始慢慢消失,化成无数星星点点的神圣气息。 果果姐的灵体忽然向前迈出一步,竟然一下子跨进冰元素之灵的身体里,就在大家目光注视之下,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猛然睁开眼睛。 看到熟悉的眼神出现在冰元素之灵的眼睛里,我的心头一股热血在疯狂地向头上涌。 …… 卡特琳娜让我靠坐在她温暖的怀里面,双手在为我包扎的时候,快得几乎带起一道道残影,苏拼命地吟唱着‘强愈术’,一**神圣的力量充斥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到无数新的血液从骨缝中不停地渗透出来,融入全身干瘪的血管中,就好像是饥渴了千年的吸血鬼从墓地中醒来,虚弱又渴望鲜血。 艾瑞卡学姐抱来一大堆的生命药水,一瓶又一瓶地灌入我的口中,强烈的饱腹感让我的胃对这些生命药剂有了一种本能上的排斥,在魔法草药稀缺的当下,很少有人肯这样浪费生命药水。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晕厥过去,以免错过充满了神圣气息的灵魂唤醒仪式,看到布鲁斯大人居然利用神佑祭坛让天使的分身降临,唤醒了果果姐灵体最深处的那些记忆…… 热泪顺着脸颊流淌,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太久。 赢黎带海伦娜、贝姬走到我的身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对我小声地说:“喂,吉嘉,你成功了!”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阳光明媚,一扫之前的阴霾,远处碧海林涛翻涌这层层波浪,潮湿的热风带来了双子海的味道。 我反手握紧赢黎的手,远眺远处空中徘徊着的兽人亚龙骑士,祭坛脚下围满了全副武装的野蛮人奴隶战士。 …… 果果姐的灵魂与冰元素之灵融合在一起,冰元素之灵猛地睁开眼睛,原本空洞的眼睛多了几分神采,那纯白的眼瞳中出现了我们这些人的倒影,她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四周。 海蒂老师站在祭坛顶部最外围,看到果果姐清醒过来,忍不住想靠近果果姐。 果果姐仿佛从梦境中醒来,她的双眼露出迷茫之色,迅速地从人群中看到了苏和安妮,虽然经过了九年的时间,苏和安妮都以已经长大,但是那种浓于水的血脉亲情依然吸引着她的目光。 果果姐的冰元素之体不断地缩小,她望着安妮和苏两个人,眼中有一丝迟疑…… “姐……” 苏再也忍不住,提起裙摆从我身边站起来,飞奔向果果姐。 果果姐还不太适应自己的冰元素状态,她想要开口说话,却是传来‘咔咔’冰碎的声音。 安妮也流着眼泪,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果果姐。 果果姐本能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浑身冒着寒气的身体,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的记忆。 苏一头扑进果果姐的怀里,果果姐用沙哑地声音试探着问苏:“……你是苏?” 苏抱着果果姐冰冷的身躯,将头埋在她的胸口,使劲儿地点头。 随后果果姐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红发女郎,问她:“你是安妮?” 安妮用力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可是依然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能哽咽着,用力的点头。 果果姐伸手将安妮也搂在怀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目光终于看到祭坛上的其他人,她的目光落在海蒂老师身上,看着海蒂老师仿若冰山融化的那张绝美的脸,果果姐冰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海蒂老师问道:“海蒂,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海蒂老师伸手捂着嘴巴,用力地点了点头。 热风从祭坛顶上掠过,只是这里却一点都不热,果果姐完全由冰雪凝结而成的身体散发着浓浓的寒气,她身上穿着霜雪织成的白色纱裙,头发也是雪白的披肩冰丝,周围不断有六棱形的雪花飘落,脚下也浮现出淡蓝色的六芒星法阵。 她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自己晶莹剔透的手臂,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这是……冰元素之体?”她拧着眉头,对海蒂老师问道。 海蒂老师也一直维持着自己冰元素之体的状态,她和果果姐两人看上去就像是两座会动的冰雕,她对果果姐笑得很温柔。 我一直以为被称为冰山女神的海蒂老师很可能是不会笑,但是现在看起来她只是不愿对我们笑而已。 “别担心,你看……我们其实是一样的!”海蒂老师说着,走向果果姐。 她只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苏和安妮都用警惕的眼神望着她,她虽然很想,但也没有执意凑过去,这一点都不像杀伐果断的海蒂老师。 果果姐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海蒂老师,一脸疑惑地说:“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变得好难听,说话的时候,就像冰块不停地碎裂。 …… 海蒂老师对果果姐问道:“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对于果果姐的死因,只有我口述的唯一版本。 所以果果姐醒过来之后,海蒂老师迫不及待地追问果果姐。 果果姐沉默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认真回想以前的事情,◇00ksw◆她说:“我记得应该是帕伊高原的古鲁丁城!我们当时遇到了一名邪法师,强巴赫葬身火海,而我带着一个孩子拼命地逃向乌鲁图河,可还是在河边被那位邪法师追到了,我打算和他同归于尽,一起坠入地狱,可惜他太强大了,我没办法……” 听果果姐这样说,海蒂老师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而果果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事情,立刻反应过来,她拥着苏和安妮,有些急迫地说:“啊!我怎么还活着?还是你们已经都死了……” 果果姐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大量的寒气从她的身体里冒出来。 布鲁斯大人这时走上来,对果果姐简单地说:“你抬头看看天空,你被我们复活了。” 死而复生,这是死灵法师研究的魔法,在罗兰大陆属于禁.忌魔法。 果果看向布鲁斯大人,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大人看了我一眼,对果果姐解释说道:“当初你死之后,灵魂被邪法师拘于战争枷锁中,当时你恰好是在水元素状态下死去的,灵魂拥有水元素之灵的特性,残缺的灵魂在战争枷锁中经过一段时间孕育,竟然凑巧让你变成了游离在元素世界之外的野生水元素之灵,后面的事……我想只有吉嘉才能讲明白。” 听布鲁斯大人喊出我的名字,果果姐眼睛变得一亮,仿佛触动了她灵魂深处的记忆,她向我看过来,我这几年的变化有些大,我从地上站起来,对她喊了一声:“果果姐!” 果果姐终于想起来了什么,她转头认真地盯着我:“吉嘉……你是小吉嘉,你都长这么高了……” …… 布鲁斯大人来到蛮荒沼泽,仅仅半天的时间就将果果姐复活过来。 本来我还想着利用这个上古遗迹的祭坛,将艾瑞利尔公主从赢黎身体里召出来,她的迦娜美人鱼身体还冷藏在辛柳谷的冰库中,我觉得既然果果姐能够完成复活仪式,艾瑞利尔公主没理由会失败,不过我的这个想法却遭到赢黎和艾瑞利尔公主两人共同的抵制。 见没办法说服赢黎,我也只能作罢。 作为DìDū魔法研究院三大魔导师之一,又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事务,所以我从虚弱状态恢复过来之后,就立刻开启了传送门,将布鲁斯大人送回DìDū。 布鲁斯大人在这次灵魂唤醒仪式上,拿出了十二颗高级魔晶石。 就算是对于布鲁斯大人这样的魔导师来说,十二枚高级魔晶石也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富。 我从龙巢中收集到的那些魔核以及我之前积攒下来的魔晶石中,勉强凑出十颗高级魔晶石,一时间也没能凑出十二颗高级魔晶石,只好拿出两百枚普通魔晶石,以及满满一封魔箱的飞龙龙鳞,另外还有五张飞龙皮,两封魔箱龙血草一同送给布鲁斯大人。 看到我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魔法材料和魔晶石,布鲁斯大人先是有些惊讶,但是他随后看了一眼天空中那些兽人龙骑士和野蛮人奴隶战士,大概是想到我现在有能力积累到这样的财富,也就坦然收下。 与布鲁斯大人一同返回DìDū的还艾瑞卡学姐,她在蛮荒沼泽经历了这么多,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坚强。 不管她回到DìDū是想重新找到海力布,还是去见弗农学长,在我看来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她必须看清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的生活…… 本来我们也应该一起返回DìDū的,只是辛柳谷里那些野生飞龙还没有完全驯化,还需要蜥人驯兽师卡瓦尼继续努力一段时间,距皇家魔法学院开学还有半月的时间,我便打算在蛮荒沼泽多留两周,等着蜥人驯兽师卡瓦尼帮我将那些飞龙完全驯化。 蜥人贵族因扎吉十分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古扎赫尔部落做客,我欣然答应了因扎吉的邀请。 184.强巴赫的情敌 我们一行人踏着晨间的朝露,离开这座上古遗留下来的城市废墟。 这里是奈法兰人居住过的古老城市,埋在碎石中的断墙与残壁间,如果不置身其中,很难发现在青苔和荒草掩埋下的的废墟,只是那些残留着石壁上依旧留有某些奈法兰人生活过的痕迹。 虽然这里已经在荒野之中废弃了千百年的光阴,但我觉得这里还残留着一些我所亲切的气息,毕竟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与我同根同源。 我其实很想在这片城市废墟中多停留一段时间,在这片断壁残骸中寻那些奈法兰人在这里留下的痕迹,但古扎赫尔蜥人部落的盛情邀请,又临近皇家魔法学院开学的日子,只好提前从这里离开。 蜥人部落一直以来和格林帝国的关系都不太融洽,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格林帝国南方领主们并不禁止交易蜥人奴隶,在奇岩省存在着大量的捕奴者,这些人便是蜥人和帝国人之间仇恨的根源。 一直以来,格林帝国南方领主们发动了数次远征,除了占领了蛮荒沼泽边缘大片热带雨林之外,实际上这些战争并没有让这群南方领主们捞到什么油水。战争会产生大量的战俘,这些战俘分配到南方各个领主的私人领地成为了最早一批蜥人奴隶。 后来渐渐地这些蜥人奴隶出现在了奴隶市场上,蜥人奴隶散布在帝国南方各省的庄园里,最初的奴隶贩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他们主要的生意就是从大领主手中购买蜥人奴隶,然后贩卖给各个阶层的有钱人,小领主,商人以及一些工坊坊主们。 蜥人奴隶在格林帝国有了一片广阔的市场,奴隶贩子们就需要不断地购买蜥人奴隶,战争并不能满足奴隶贩子们的胃口,因此格林帝国诞生了一大批捕奴者,这些捕奴者多半来至许多维持不下去的冒险团,他们组成团队大量涌入蛮荒沼泽捕猎蜥人,更是加剧了与蜥人之间的仇恨。 但在我看来,想要打通埃提亚联盟王国与格林帝国之间的商路,就必须要搞定蛮荒沼泽里的蜥人族,既然暂时没办法打败沼泽族,与沼泽族建立友谊就十分有必要了,否则位于罗兰大陆另一端的埃提亚联盟王国与格林帝国之间就像隔着一道天谴。 我想去古扎赫尔蜥人部落,看看部落里的蜥人究竟是怎样看格林帝国人的。 …… 布鲁斯大人和艾瑞卡学姐离开之后,海蒂老师与果果姐两个人聊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海蒂老师竟然向我们辞行。 事实上我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果果姐能够活过来,为此她甚至将珍贵的皇家魔法学院推荐名额送给了我,这次蛮荒沼泽之行,海蒂老师不远千里赶过来,在寻找上古遗迹的过程中付出很多,没想到仅仅是为了与果果姐见上一面,然后便决定离开。 她拒绝了我送她回DìDū的提议,孤身一个人骑着魔法埽,沿着雨林的树冠一路向北径直飞去。 身为冰元素使,果果姐的身体目前只能是冰晶状态,她浑身冒着寒气,站在坡顶视野开阔处,默默无语地看着海蒂老师离开。 苏和安妮走到果果姐的身边,轻轻挽着她冰凉的手臂,果果姐伸手将她们两个搂在怀里。 当初,果果姐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化身成为水元素之灵,后来封印在冰碑里,便进化成为冰元素之灵,等到布鲁斯大人在祭坛上唤醒了果果姐残缺灵魂里的记忆,在天使神圣力量的灌注下,果果姐直接晋升成了冰元素使。 看着脚下升起的淡蓝色冰系法阵,果果姐的脚下也有同样的冰系法阵,两个法阵之间存在着某种相辅相成的联系,可惜在我没有进进阶二转高级魔法师之前,这些还体悟不到有什么好处。 果果姐并不能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里,当她被布鲁斯大人唤醒记忆之后,同时也彻底化身成为一名元素世界里的冰元素使,元素世界与我们这个世界是两个完全平行的世界。 通常情况下,格林帝国的高级魔法师都需要与元素世界里的元素生物签订魔法契约,只有在元素使们地帮助之下,高级魔法师们才有能力释放四级群体魔法,当初果果姐是无意识的水元素之灵,还可以在这个世界四处游荡,但是当她成为冰元素使之后,我们这里的世界法则之力就会产生一种强大的排斥之力,并将她强行驱逐,这样一来果果姐只能回到那个陌生的元素世界。 她想要停留在我们这个世界里,就必须与一位高级魔法师签订契约伙伴关系。也不能说是她主动选择了我,而是当初她成为水元素之灵的时候,就与我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当她晋升成为冰元素使,竟然不需要签订魔法契约,就自动成为了我的元素契约伙伴。 因此,她想要停留在我们这个世界,就需要我对她进行召唤,她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每分每秒都需要消耗我身体里的法力。 当初从老库鲁那里学会了两个非常有用处的被动魔法技能,它们分别是‘抗魔术’和‘暖气’,‘抗魔术’当初在我对抗燃尽果火毒的时候起了不小的作用,而‘暖气’这个魔法技能当初意外被我练习到了三十级,事实上一直以来它都没什么用,除了能让我冥想时候法力恢复速度快一些之外,我感受不到它有任何其它的好处。 但是现在,让我感到庆幸的就是——幸好我拥有三十级的‘暖气’技能。 法力回复速度提高了百分之三百,这样刚好抵消了果果姐停留在这个世界上,契约法阵对我所汲取的法力。 而我呢!也是成为了一个非常特殊存在。 没错,我现在还是一名处于一转阶段的中级冰系魔法师。 通常情况,只有晋升成为二转高级魔法师才有能力进入元素世界,寻找元素契约伙伴,可以偏偏我有点不同,因为有果果姐的关系,在我一转中期的当下,我居然就有了冰元素使身份的元素契约伙伴,一名不愿留在元素世界里孤单生活的冰元素使——果果姐。 果果姐从苏的口中得知了我在离开帕伊高原之后这几年的生活,对于我能够来到埃尔城生活,她是满怀感激的。 从她被布鲁斯大人唤醒之后,一直也没有对我说‘谢谢’什么的,只是她冷冰冰地目光在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凝实亲人才会有的温柔。 我知道的,她一直都将我当成了她的亲人。 就像在乌鲁图河边,她毫不犹豫地从蒙德特罗亚邪法师手中救下了我,而我也是尽我所能的想找回她…… 赢黎说海蒂老师的离开,完全是因为败在了强巴赫的手里,那位如同一面坚盾的骑士,在火海中倒下的时候,就在果果姐的心中设下了一道坚固壁垒,因此海蒂老师才会选择离开。 好吧,我们的吃瓜群众强巴赫骑士——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一位异性情敌,如果他没死的话,希望他在今后的日子里,不会遇见海蒂老师,算了!还不知道现在他在哪儿呢…… 苏和安妮都见过强巴赫和维鲁,当时苏还小,对强巴赫的印象并不深,她心里面没有太多的感触。 现在,果果姐复活了,姐妹三人重逢便是最大的幸福。 格林帝国人的生活态度,让他们很容易便会接受外族人,所以果果姐化身为冰元素使,并不会成为姐妹三人心中的芥蒂,反而苏和安妮知道果果姐当初离家,是想要在苏的ChéngRén礼上送给苏一副奥利安娜魔法商店的义肢,心里面的最后一点埋怨也化为乌有。 所以在和果果姐相处了三天之后,苏决定要尽快返回DìDū坎贝尔疗养院,毕竟这次的假期委实有点长,位面战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疗养院那边每天都需要接收大量伤者,能够被送到疗养院的都是格林帝国最优秀的构装骑士,索拉大人需要苏这样的帮手。 安妮也跟着苏一起返回了DìDū,她没有返回埃克斯军团长的奇岩军团,而是受果果姐的嘱托,安妮觉得返回北境去寻找强巴赫的下落,她打算去史洛伊特城强巴赫的老家看一看。 由于契约的力量,果果姐这位冰元素使想要停留在这个世界,就要老老实实地呆在我的身边。 我们一行人来到古扎赫尔部落的时候,天空中已经有了六十名兽人飞龙骑士,同时身后跟着整整两支战团的野蛮人奴隶的重弩团,这让那些古扎赫尔蜥人部落如临大敌,部落周围的箭塔上都站满了手持弓箭的蜥人战士,部落前面的林地里也满是骑着陆行巨蜥的蜥人勇士。 古扎赫尔部落是蛮荒沼泽极西之地的最大五支部落之一,生活在这里的蜥人足有十万之众。 除去无法照顾自己的老幼之外,蜥人部落可以说全民皆兵,蜥人贵族因扎吉和驯兽师卡瓦尼骑着飞龙进入部落。 没多久,古扎赫尔部落的木栅栏大门缓缓敞开…… 185.古扎赫尔部落 古扎赫尔部落是蛮荒沼泽东部边陲最大的蜥人部落,部落拥有十几万蜥人,亚蒂拉山脉以南,艾拉莫库斯山脉以北的狭长雨林之中还有几十个从属部落,即便是在蛮荒沼泽东部区域,古扎赫尔部落也拥有这极高的声誉。 古扎赫尔部落西部紧邻穆尼吉部落,两个部落以法拉河为界,法拉河以西的大片土地都属于古扎赫尔部落的领地。 可就是这样一支拥有十几万人口的蜥人部落,最近这些年却从没有诞生过一名驯龙猎手,古扎赫尔部落里拥有百余名驯兽师,这些蜥人驯兽师平日里最擅长驯化的蜥兽,一共分为三大类: 运输,通讯,战斗。 陆行巨蜥是蜥人部落必不可少的大型驮兽,一条成年的陆行巨蜥身长可达十五米,平坦背部简直可以建造一座宽敞的小木屋,这种陆行巨蜥是蛮荒沼泽不可多得的驮兽,它最大的特点便是可以自由穿行于沼泽地和丛林之间,这种巨蜥属于水陆两栖生物,在奇岩省的帝国商队也很喜欢购买这种大型蜥兽,在沼泽雨林中,陆行巨蜥要比雷霆犀靠谱得多。 迅蛇蜥算是蛮荒沼泽最为迅捷的蜥兽,它不仅拥有两只强壮有力的后肢,还有一条可以划水的灵活尾巴,蜥人斥候们通常都有迅蛇蜥的坐骑,不过这种蜥兽很难捕捉,迅蛇蜥通常生活着高山岩壁之间,只有最有经验的蜥人猎手才能捕捉到迅蛇蜥。 蜥人战士们喜欢骑着石化蜥蜴作战,这种土系蜥兽最强大的地方就是在战斗的时候,身体皮肤表层可以化成石肤,普通武器很难伤到石化蜥蜴,格林帝国这边很多魔纹构装也非常喜欢采用石化蜥蜴皮缝制。 …… 虽然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驯兽师们知道在山谷废墟中生活着一群飞龙,但是这些蜥人驯兽师们没有任何猎龙的经验。 因扎吉告诉我,前几年还有蜥人勇士跑到山谷里面猎龙,可惜凡是走进那片山谷的蜥人勇士,便再没有走出来过。 有时候那群飞龙还会袭击古扎赫尔部落,部落里的蜥人长老们认为是那群猎龙的蜥人勇士惹怒了这些飞龙,它们袭击蜥人部落完全就是在报复,每一次袭击蜥人部落,部落都损失惨重,而且每次猎龙,还会损失最出色的蜥人勇士,以至于渐渐地没有蜥人驯兽师愿意靠近那片山谷。 蜥人部落里的驯龙猎手也就成为了一个过去式,成为了古扎赫尔蜥人部落进百名驯兽师们无比向往的崇高职业。 年轻的蜥人贵族因扎吉和蜥人驯兽师卡瓦尼两人骑着无比拉风的飞龙,穿过古扎赫尔部落的大门,这两条成年飞龙嘴上都包着魔纹蛛丝布的嚼子,以免这两头飞龙在部落里随口乱吐毒汁,因扎吉一只手里紧握铁缰绳,另一只手不断地向着道路两旁那些夹道欢迎的蜥人们用力挥舞,不断地朝着人群中一位高挑的蜥人族少女挤眉弄眼。 在因扎吉和卡瓦尼两人身后跟着四头飞龙,它们背上的鞍座暂时还空着,这四头飞龙走进部落,立刻引起的部落里的蜥人们一片骚动,甚至有些胆大的蜥人少年,偷偷地跟随在这些飞龙的身后,打算趁它们不注意便跃到龙背上。 除了我们一行人之外,卡兰措只带着十名兽人构装战士通过蜥人部落的大门。 其余所有兽人构装战士和野蛮人奴隶、连同所有飞龙都留在了部落外面。 我和赢黎,海伦娜、贝姬、纳撒尼尔、艾米、卡特琳娜、卡兰措、莫拉雅儿、贾斯特斯、牛头人鲁卡共同骑在一条陆行巨蜥上,蜥人贵族因扎吉骑着飞龙在前面带路,穿过百余座蜥人树屋,才来到一处林间空地前面,这里有一棵百米高的擎天树拔地而起,树冠像是一把巨伞遮住了这片林间空地。 巨树前有座高台,是用打磨几位平整的大理石砌成的。 一群身穿五彩缤纷的长袍的蜥人长老手里拄着拐杖站在高台上,他们看到因扎吉骑着一条飞龙招摇过市,一时间也无法继续淡定,就在高台上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 经过高台下面的时候,空地宛如一座露天屠宰场,数十名蜥人刀手正在处理着吊在木架上的岩蜥,这种岩蜥通体长约三米,看上去就像是肥胖版的鳄鱼,皮肤带有岩石的斑痕,身体圆滚滚的,此刻蜥人刀手们已经将这些岩蜥开膛破肚,一大堆内脏就堆在蜥人刀手脚下的芭蕉叶上,蜥人刀手们正用娴熟的技术给岩蜥剥皮,场面有些血腥,不过四周却有好多蜥人在围观。 格林帝国人喜欢称这种岩蜥称为地婆龙,这种岩蜥肉质肥美而鲜嫩,尤其是切片在石板上烤制,蘸上一点奇岩城特有的椰蓉酸酱,口味甜中泛酸,别有一番南方风味。 因扎吉从龙背上跳下来,将手里的铁锁链交给身后的卡瓦尼,大步走到我面前。 “吉嘉,看我们部落的蜥人少女们多么热情!”他隐晦地瞄了我身后赢黎一眼,然后嬉皮笑脸地低声对我说:“篝火舞会上的少女随你挑,晚上我来安排。” “……咳咳!” 我能感受到身后几个女人的耳朵都竖起来,我瞪了因扎吉一眼。 高台上的那十几位蜥人长老已经从高台上缓缓走下来,为首的蜥人长老眼眉和因扎吉有些像,不用猜也知道他因扎吉的祖父,古扎赫尔部落的大长老。年迈的蜥人们和格林帝国的老人们稍有不同,他们看上去绝对不会须发皆白,只是皮肤显得有些松懈,而且脸上堆满了褶皱,身体也会稍微佝偻一些。 因扎吉大长老身后那群长老团大抵也是如此,他们先是将目光落在我们的身上,随后又都被因扎吉的飞龙所吸引。 小因扎吉为我们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我们一行人便被邀请到高台之上的凉棚里纷纷落座。 我们坐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广场上蜥人们忙忙碌碌的身影,一些年轻的蜥人们围着那六只飞龙看个不停,一些年轻的蜥人围着一大堆篝火开始载歌载舞,那些蜥人刀手们已经开始肢解那些岩蜥,而堆地上的岩蜥内脏没有任何的处理,就被丢进一只大瓮里面,架在一个火堆上猛煮。 蜥人长老首先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随后听小因扎吉说我们在雨林里杀了一群奴隶贩子,这群蜥人长老们才对我们显得热情起来,我们随后谈到了蛮荒沼泽爆发的蜥人战争。 蜥人大长老因扎吉告诉我说,这次蜥人王族间的王位之争暂时算是告一段落,新任蜥人王一共出现了两位,他们分别是老蜥人王的第十王子和第二十七王子,这两位蜥人王子身后不仅有母亲一脉族人的倾力支持,还都是有勇有谋之辈,懂得联合周围的蜥人部落,而不是一味的打压和屠杀。 古扎赫尔部落就是第十王子古扎那阿的拥护者,与穆尼吉部落属于阵营联盟,而卡利卡特部落,拉明迪部落,拉克沙部落则分别是其它蜥人王子的附庸,因此前几天才会爆发一场偷袭战。 现在沼泽族蜥人们的局势已经趋于明朗,大规模战乱基本上都已经停下来,蜥人王古扎那阿占据了蛮荒沼泽东部大部分领土,而那位二十七王子则是依托埃提亚联盟的强大势力,占据了蛮荒沼泽南部大片领土,现在只有蛮荒沼泽西北之地依旧处于纷乱之中。 我也对蜥人大长老介绍了一些现在奇岩省奴隶贩子们艰难处境,他们无法狩猎到足够的蜥人奴隶,便丧心病狂地将屠刀伸向奇岩城的一些冒险团。 “……这么说,这次王位之战对那群猎人影响很大?”大长老因扎吉听得很认真,有些听不懂的地方,还会反复和纳撒尼尔交流。 我坐在平台的石板上,对因扎吉大长老说:“的确如此,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这次我们返回奇岩城,会对奇岩省的奴隶猎人进行一轮大清洗,务必要将奴隶猎人赶出奇岩省。” 大长老因扎吉沉吟了片刻,又转身用蜥人语和其他的蜥人长老们沟通了好一会,才说:“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代表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向您表示最诚挚的谢意,如有需要我们部落蜥人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没想到蜥人大长老因扎吉会对我做出这样的承诺,看来我已经获取到古扎赫尔部落蜥人的信任。 我对因扎吉大长老说:“呃,我希望这次王位之战平息下来之后,能够和贵部落蜥人建立贸易往来,我们可以从帝国那边带来一些铁器,麻布,粮食,一些精良武器,合金弓等等,当然,贵部落可以用一些蜥兽身上魔法材料、魔法草药、魔核、宝石、驯化的陆行巨蜥这些物品与我们交易,同时我希望帝国商队可以向贵部落借道进入蛮荒沼泽腹地进行贸易。” 台上的蜥人长老们听到‘合金弓’这个词语,眼睛就纷纷亮了起来,看起来蜥人们对于铁器,麻布,粮食并不太感兴趣,反而对精良武器和合金弓有些想法。 “精良的武器和合金弓?”大长老因扎吉有些诧异地对我问道。 我将一张从奴隶贩子手里缴获的合金弓和一支普通的巨弩箭头摆在面前的石板上,又对卡兰措身边一位兽人构装战士招了招手,从他身上取下了制式强弩,一同摆在石台上,对这些蜥人长老们介绍道:“就是这种黑铁长矛的矛尖,这个是合金弓,这两种都不限制购买数量,倒是这种制式军弩,受到帝国军方势力的管制,我能搞到的不算多……” “这些真的可以卖给我们?” 因扎吉大长老凑过来,先是将合金弓拿在手中试了试,然后又将巨型弩箭的箭头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却没有伸手够那支制式强弩,显然他更加中意巨弩箭头和合金弓。 “当然,就是这些!”我语气十分肯定地说道。 “那么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因扎吉长老继续问道。 我想了想,便把帝国商队的通商条例拿出来,随便说了几条:“再有的话,我希望贵部落在领地范围内,能保障我们商队的安全……” 这些条例不难接受,因扎吉长老当场就能拍板定下来。 就听他连声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 小因扎吉在篝火晚宴之后,果然给我安排了一间十分宽敞的树屋。 蜥人部落的树屋与耶罗土著的树屋有很大的不同,耶罗土著们习惯在树冠顶上用木板建造木屋,而蜥人们则是直接将巨树主干掏空,在树心里面建起宽敞的居所。 分给我的这间树屋就很宽敞,而且上下一共分为五层,每层都有四位容貌清丽的蜥人少女候在左右。 这几天我们也算是风餐露宿,过得十分辛苦,现在住进了别致的树屋里,海伦娜和贝姬毫不犹豫地将那些蜥人少女赶了出去,然后在吩咐两名兽人战士守在门口,随后赢黎便让我开启通向辛柳谷的传送门,她们不仅需要回到帝都清幽庭院里睡个好觉,最重要的是想要回到别墅中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至于我则被要求守在古扎赫尔部落的树屋这边,卡特琳娜也跟着赢黎诸女回到帝都那边,我身边只留下了卡兰措,还有果果姐,如今果果姐似乎可以随意地跨越连通元素世界的传送门。 我躺在树屋里的木板床上,随手翻着夏屯.爱丽大公爵魔法笔记,因为肩胛骨里面的雷之种子已经成长为一只元素翅膀,我对于雷元素的操控力也有了质的提升,这时候,再看夏屯.爱丽大公爵的魔法笔记,竟然有了一些新的领悟。 浑身冒着寒气的果果姐与卡兰措面对面坐在木桌前,卡兰措向果果姐讲述一些关于我的埃尔城幸福生活。 这时候,兽人战士走进来禀报,说因扎吉邀请我到外面坐坐。 我带着卡兰措和果果姐走出木屋,正好看到他和一群蜥人年轻贵族坐在一棵树下,他们周围的空地上摆着数十件珠宝箱子,因扎吉见我从树屋里走出来,无比热情地邀请我加入他们当中,他告诉这些是来至于埃提亚联盟王国的珠宝饰品。 半年之前有一支埃提亚联盟王国的商队试图穿过蛮荒沼泽的时候,被暴虐的蜥人王族第七王子屠戮殆尽,也是因此被截获了大宗货物,其中包括这些珠宝饰品,后来第七王子被十王子古扎那阿斩杀于法拉河畔,第七王子的这些战利品也落在新蜥人王古扎那阿的手中。 这些珠宝就是古扎那阿赏赐给古扎赫尔部落的战利品,在蜥人们的眼中,珠宝这种东西毫无价值,所以小因扎吉打算用这些珠宝与我交易一些巨弩箭头,当然还有他们所推崇的合金弓。 随着因扎吉的手下将一只只宝箱盖子打开,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珠宝和黄金,我屏住呼吸。 因扎吉手下那蜥人战士砸开了第十一箱珠宝的盖子,这个华丽珠宝箱里装得竟然不是金币魔晶石珠宝这类东西,而是整整一箱魔法药剂,然而在这些魔法药剂上面,分明还盖着一封金箔纸的信……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186.琪格的一封信 睡不着。 我在亚丁城最高的塔顶遥望北方想你。 我们明早出发去克鲁玛要塞,斯汀坦顿公爵正在卢云城集结军团,围攻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堡,我有些焦虑。 但我难以入眠另有原因,格林帝国的那段美好生活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你知道我在埃提亚联盟王国的这段日子里,经历了多少事情吗?当初为了营救亚历克斯来到了埃提亚,我以家族的名义联合欧瑞城和亚丁城的领主们,向克鲁玛人发起战争,只是为了迫使克鲁玛人释放亚历克斯,可是现在的局势有点脱离我的掌控。 战争在埃提亚联盟王国上午各地蔓延,我不必须带人阻止那些残酷的屠戮事件,亚丁大公提议以战止战,虽然我不赞成他的做法,但是在亚历克斯这件事上,我欠这老头一个人情,我必须帮他完成这件事。 经历这次劫持事件之后,亚历克斯安分多了,只是最近有些消沉,可能要恢复一段时间,这样我的归期不得不延后一点,我必须帮助他振奋起来,让他能够积极的面对人生。 蛮荒沼泽的蜥人们最近好像发生了重大变故,希望沼泽族的动乱不要影响到埃提亚。 哦,对了! 我寄给你一箱九号疯狂药水,具体的功用嘛!你可以亲口尝一下,这箱疯狂药水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希望你能喜欢。 出发的号角已经吹响了,我需要洗把脸清醒一下,跟随着我们的骑兵到卢云城下的军营布置攻城计划,等到我躺在卢云大公爵府邸的花园里,再给你写信。 爱你的琪格。 …… 金箔纸的信封上飘散着九条尾巴的暗纹,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古鲁丁城镇的时候,站在土岗上仰望着载着琪格远去的那艘魔法飞艇,当初那艘飞艇上也有同样的家族徽记。 信纸上还有一丝淡淡的香味,没想到会在古扎赫尔部落找到一封来自埃提亚联盟王国琪格写给我的信,太久没有琪格的消息,忽如其来地一封信让我有些莫名伤感,看来埃提亚那边也在打仗,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硝烟的味道,虽然她没有在信中提及战况,但是我莫名地担心起琪格的安危。 虽然琪格身后拥有欧瑞城的支持,但我想不到有天琪格居然会走上战场。 手里握着这张牙白色的魔法羊皮信纸,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每一笔都饱含了她对我的思念。 可惜载着这些黄金珠宝的商队所有人都在蜥人族的战乱中死去,我没办法打听到关于埃提亚的消息。 我推开面前的黄金宝箱,看着里面软木架上插满了装满颜色碧绿的药剂瓶,随手拿起一支九号疯狂药剂来,居然没有任何使用说明,也没有提及应该在什么状态下使用,只是说是专门送我的,我拔掉软木塞,随手摇晃着药剂瓶,里面不断地冒出气泡,药剂瓶里面散发着一种微甜的味道。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药剂瓶,好像搞明白琪格不远千里送给我的究竟是什么药剂,因为只是一丝甜甜的气息就让我有反应了,我不敢想喝下整瓶疯狂药剂会是什么效果,或许真的会很疯狂吧。 一时间,对于琪格的那份思念和淡淡的伤感也都少了很多。 真搞不懂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 坐在树屋椭圆形的窗边,看着古扎赫尔部落夜晚灯火通明,茂密的树丛之间总会有一些年轻蜥人战士的身影。 夜风带着一股潮湿与温热。 夜空中挂着一轮皓月,一只黑乎乎的身影在天空中悄无声息的飞过。 一束月光照在果果姐洁白无瑕的脸上,我记得她脸上有着几颗淡粉色雀斑,成为冰元素之灵以后,她的脸部轮廓虽然还是原本那个样子,但是偏偏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与瑰丽,她靠坐在窗的对面,与我一起望着窗外。 果果姐用冰凉的手指按在我的额头上,对我微笑着说道:“这几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埃尔城的生活是不是很辛苦?” 我摇了摇头,回想埃尔城那些平静的夜晚,每天在阁楼上拼命地练习绘制魔法卷轴,那段时光反而是最安逸的。 我从窗台上拿起一杯金苹果酒,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然后说:“我到了埃尔城没多久,就被莱恩特一家收养,你记得特雷西吗?” 果果姐眨了眨眼睛,白色眼瞳看久了,竟然会觉得也很漂亮。 她伸手比划着,对我说:“当然记得,当初离开埃尔城的时候,她才只有这么高,偏偏喜欢在腰间挂着一柄西洋细剑,我记得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考进斯坦斯学院。” 我笑了笑,对果果姐说:“说起来,当初大概是芬妮和莱恩特担心特雷西长大以后嫁出去会受苦,所以他们就想着能够领养一个孤儿,由莱恩特亲手培养,成为一名埃尔城最出色的剑士,将来可以娶了特雷西,然后他们在收容所里选中了我。” 果果姐表情认真地纠正道:“是你选中了他们。” 我摊开手,说道:“双向选择吧,毕竟我需要在埃尔城里获得格林帝国的公民身份,而且我希望住的地方能够与你的家近一点儿。” 我看着她的侧脸,她的身体周围依然飘着片片雪花。 她看着夜空里的那轮明月,忽然说了句:“谢谢你一直帮我照顾苏,我听苏说起过神庙里一些事,如果不是你去救她,也许现在就会是另一个悲剧。” 我低着头,看着杯子里黄橙橙的酒液,有些心不在焉地摇晃着酒杯,说:“果果姐,我都没有谢你……” 她转头与我对视,问我:“这么多年,一直坚守这个秘密,一定很辛苦吧!” 我微微一愕,说:“还好,那时候的你,就算是在水元素之灵无意识的状态下也会帮我,让我无论做什么都很有动力。” 随后我们俩都沉默着,在这一刻,仿佛坐在树屋里一起望着夜空里的皓月就是一种十分难得的享受。 虽然成功的唤醒了果果姐,但最伤的却是无法给她自由,也许肖恩学者知道这事怎么解决…… “你好像有心事?”果果姐似有所觉,便对我问道。 我点点头,对她说:“我想去埃提亚联盟王国。” 果果姐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说:“那就去啊,为什么要犹豫?” 我没想到她说的那么干脆,以至于我此刻还没有做好准备,听她这样支持我,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我有些犹豫,说:“可我在格林帝国这边魔法学院的学业还没有完成,而且这边还有一大摊子事儿。” 她伸手将我的脸扭过来,目光直视我,对我说:“你当初来到帝都皇家魔法学院,是为了学习高级魔法,完成这座魔法学院的学业?” 我回答:“当然不是最主要的,我到帝都来,是为了寻找唤醒你的方法。” 她对我眨了眨眼睛,说道:“你现在做到了,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 果果姐接着说:“而且,虽然你现在还只是一转中级魔法师,但是你的冰元素亲和度已经要达到化身元素之体的标准,我又是你的元素契约伙伴,这相当于你晋升二转高级魔法师完全不存在瓶颈,每位魔法师千里迢迢赶到皇家魔法学院学习魔法,不就是为了冲破一转中级魔法师这个瓶颈,然后给自己晋升二转高级魔法师铺平道路,可是你觉得这些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的魔法生们有几位能够成功晋升二转?” 我正认真的考虑她这些话,就听她继续总结道:“其实……你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皇家魔法学院魔法生要走得路,干嘛还要留在帝都?” 说完,她拉住我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走吧,我陪你去埃提亚联盟王国找她。” …… 卡兰措穿着一件湿漉漉的半身甲,下半身穿着短款的皮甲战裙,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浑圆而紧致,从树屋里走出来。 她在树屋这边简单的冲了个凉,因为身处蜥人领地,卡兰措没有换上亚麻布长裙,而是坚持穿上湿漉漉的内甲,她走到我的身边,拎着手里的黑色重剑将一只木箱盖子撬开,露出里面一排排整齐的黑铁巨弩箭头。 这些普通巨弩箭头都是冲印双属性巨弩箭头时产生的失败品。 半年之前,南风军团还愿意收购这种廉价的普通巨弩箭头,而且因为洛琪位面的位面战争,哈斯拉柏侯爵那边也要用到大量的普通巨型弩箭,这些普通巨弩箭头的销量还不错。 但是随着单属性魔法弩箭在战场上的广泛应用,南风军团的军需官康纳德伯爵和哈斯拉柏侯爵开始逐渐的认识到了,那些单属性箭头虽然价格是普通巨弩箭头的四倍,但是在战场上产生的效果确是不普通巨型弩箭好很多,细细琢磨的话,单属性巨弩箭头虽然贵一些,但是性价比确是最高的。 等这样一来,这些带有花纹的普通巨弩箭头逐渐无人问津,除了送到北杜伊斯堡铁匠工坊回炉重造,就只能堆在辛柳谷地底洞穴的仓库里生锈。 现在我将到这些普通巨弩箭头带进了蛮荒沼泽,喜人部落虽然没有床弩,但是这种巨弩箭头可以改造成为长矛,由于箭头掺进了一些魔法黑铁,因此这些巨弩箭头非常的耐磨,如果开刃的话也是非常锋利,所以这些巨弩箭头摇身一变,成为长矛的矛尖,当然蛮荒沼泽的从里面硬木杆多得是,蜥人们不至于连矛柄都要从我这儿里买。 当然如果蜥人们想要的话,帝都空港小镇的交易市场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几名兽人战士不断将一只只大木箱从陆行巨蜥背部的行李架上搬下来,这些木箱摆在我的树屋前面,卡兰措将这些木箱逐一撬开,几乎每个木箱里面都摆满了涂着一层脂肪油的巨弩箭头。 因扎吉大长老坐在一只木椅上,看着木箱里的巨弩箭头,有些轻微的喘息。 蜥人部落的冶金技术目前还处于原始阶段,所有武器几乎都依靠从格林帝国或者埃提亚王国获取,由于帝国南部贵族们总是向蛮荒沼泽东部的蜥人族部落发动战争,武器与粮食这些东西属于管制物资,一般不允许商队与蜥人部落交易这些物资。 只是现在格林帝国陷入了位面战争的泥沼中,根本无暇估计蛮荒沼泽里的蜥人部落。 所以我想这时候正好可以趁机缓和一下蜥人族和帝国人的关系,至少在蛮荒沼泽里建起一条商路来。 与古扎赫尔部落做了这些交易之后,我们捕获的百余只飞龙也终于全部获得了古扎赫尔部落蜥人驯兽师们的驯化,按照我和小因扎吉之前的约定,我们在获得一百头飞龙坐骑之后,将会送给古扎赫尔蜥人部落十只飞龙。 于是,古扎赫尔部落一夜间诞生了十名驯龙猎手。 我们在与古扎赫尔部落的蜥人们做完这些交易之后,便乘坐陆行巨蜥返回奇岩城。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187.赢黎.我们走 奇岩城的警卫营骑士们站在城墙之上,远处近百只飞龙穿梭在厚如棉絮般的云层中,城头数百架床弩纷纷调整好角度,巨型弩箭放进弩槽之中,弓弦也缓缓被绞盘拉开,俯仰角支架上仰三十五度,纷纷对准云层中那些兽人飞龙骑士。 最近这几年奇岩城没有任何战事,警卫营方面对于守城器械的例行检修工作由于经费问题,已经延后了将近半年有余,雨季之后,这些床弩的各部分活结连接处变得锈迹斑斑,此刻被警卫营的弩手们装上牛筋弓弦,绞盘在刺耳的吱吱呀呀声中,床弩的弓弦被弩手们拉开…… 一群警卫营骑士们正在拼命地用磨刀石,给刺龙枪的枪尖打磨,这些老旧军械的木柄上面已经长了一层霉斑,甚至堆叠在底部的木器军械上面已经长出一层五彩斑斓的蘑菇来。 守城士兵和警卫营的骑士们相对无语地站在城墙上,双方长官们也没有任何交流互动的打算,场面一度非常的沉闷。 警卫营的骑士们在城头上战战兢兢地等了半天,发现远处的那群飞龙似乎没有空袭奇岩城的打算,就果断留下一部分骑士继续守在这儿,剩下大半的警卫营骑士们原地解散…… …… 五只陆行巨蜥满载着从蛮荒沼泽古扎赫尔部落带回来的物资,钻出茂密的雨林,在城头这群警卫团骑士们目光纷纷集中到我们这支队伍上,在城门口等待入城的民众们也都哗然,五只陆行巨蜥向前缓缓而行,总有一些人因为胆怯而不断地向后退,城门口的场面一度非常的混乱。 奇岩城的城门还没有打开,城外的民众给我们让开一条路。 纳撒尼尔兴奋地站在最前面的陆行巨蜥头顶上,将身上的穿着的砍袖皮马甲脱下来,精赤着上身用力挥动着手里的皮马甲,对城头上的警卫营骑士们大声喊道:“快点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 城头上的守城士兵们从墙垛之间探头向下观察了半天,没有发现其他可疑情况,又看着纳撒尼尔站在巨蜥头顶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连忙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将等候在城外的人们放进城内。 等待进城的人很多,并不是所有人都害怕我们。 等在城门口最前面的是群骑这古博来马的轻甲骑士,他们虽然目光带着一丝警惕,却没有和其他民众一样躲开。 我们一行人排着坐在陆行巨蜥的背上,也是排在这群骑士的后面。 或许因为我们一些人骑着五条陆行巨蜥的缘故,这种巨型蜥兽长相凶恶,无论是等待进城的贫民,还是坐在马车中的贵族,都躲得我们远远的,根本就不愿靠近我们,以至于我们后面很长一段距离空无一人。 上次进城的时候,奇岩城城门管控得没有这么严格,我们一行人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盘问就进了奇岩城。 可是这次好像要严苛许多,而且周围的那些奇岩城平民们也全都以一种奇怪地眼神望着我们,警惕的目光中带有强烈的鄙夷之色,看起来奇岩城一定出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变故。 等排到我们进城,城门口的守卫根本就没有上前检查的意思,而是纷纷站在拒路马的后面,手持帝国制式强弩与我们一行人对峙,纳撒尼尔一脸诧异的站在陆行巨蜥头顶,他飞快地从陆行巨蜥身上溜下来,跑到城门口与那群不愿上前的城门守卫交涉。 那些城门守卫根本不愿搭理纳撒尼尔,因此我不得不亲自出面解决这件事。 对于这些城守来说,我的贵族身份远比一两枚金币更有效果,于是我佩戴着象征侯爵身份的贵族勋章走上前去,那些城门守卫不认识我,却是认识我胸.前的贵族勋章,他们远远地躲在拒路马后面向我行礼。 “我们要进奇岩城,为什么不放行?”我质问那些城们守卫。 那群城门守卫中,一位士兵队长站出来对我解释道:“这位侯爵大人,最近接到奇岩城城主府的命令,凡是从沼泽归来的冒险团都需要由警卫营的骑士们亲自盘查,我们也是例行公事罢了。” 说完这些,这位士兵队长哧溜一下,躲回城门口的拒路马后面。 没多久,城里面冲出一队警卫营骑士们,在城门口将我们团团包围,守在城门口的守卫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一名骑士队长骑着古博来马从队伍中走出来,他跳下马对我行了一礼,皱着眉头对我盘问道:“侯爵阁下,您是从蛮荒沼泽那边回来的?” 虽然他注意到了我胸前的贵族徽章,却没有表现出本该有的恭敬。 “没错!”我对着那位骑士队长说道。 他将目光落在陆行巨蜥的身上,看到蜥兽背上驮满了物资,却没有蜥人奴隶,脸色更加的难看,对我盘问道:“您没有捕猎蜥人奴隶吗?” 我嗤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只是普通的冒险团,又不是那群奴隶贩子,自然是不做捕奴生意的。” 骑士队长似乎松了一口气,但随即脸色又是凝重起来,盯着巨蜥背上那些货箱,对我询问道:“侯爵阁下,陆行巨蜥背上驮的是什么货物?” 我很钦佩这位骑士长的勇气,在面对一位贵族侯爵的时候,说话居然还如此的硬气。 我耐着性子回答说:“一些蛮荒沼泽狩猎到的魔兽材料和魔法草药。” 那位骑士长看到我们一行只有寥寥几人,却是携带这么多物资,便对我说:“侯爵阁下,请诸位跟我们到警卫营接受进一步身份确认,最近奇岩城里出现一群打劫普通冒险团的强盗团伙,这些强盗多数由城里的贩卖蜥人奴隶的团伙成员组成,我初步怀疑阁下与此事有关联,所以请你跟我们到警卫营走一趟。” 见到那位骑士长不讲任何道理,就想把我们带到警卫营去,卡兰措和贾斯特斯带着十名兽人构装战士从后面走上来。 这时候,赢黎连忙从陆行巨蜥上跑下来,拉住我并对那位骑士长说:“……请允许我送信给奇岩城执政官诺曼侯爵,我们与诺曼侯爵是旧识。” 骑士长看到赢黎身上虽然没有任何贵族标志,但也不敢怠慢地说:“这个没问题,我们也只是在例行公事。” …… 诺曼侯爵比我想的要来得快很多,我们坐在陆行巨蜥的背上,被一队警卫营的骑士押解刚走进警卫营的大门,诺曼侯爵的马车就从外面疾驰而来,将我们一行人拦住。 马车的车门被两位骑士扈从打开,仆从们搬过来一只凳子放在车厢门口,一位穿着华丽贵族服饰的中年男人从车厢里缓缓地走出来,周围那些警卫营骑士们纷纷向着中年男人行礼。 中年贵族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径直向赢黎走过来。 我和赢黎连忙从陆行巨蜥的背上跳下来,赢黎乖巧地对着诺曼侯爵打着招呼:“诺曼叔叔……” 不得不说,贵族特权真是个好东西,尽管我们还没有对警卫营的骑士们作出任何的解释,但有诺曼侯爵出面,警卫营这群骑士根本不敢扣押我们,就在警卫营的大门前将我们放行。 诺曼侯爵将我们请进他的魔法篷车里,其余人则是乘坐陆行巨蜥跟在后面。 陆行巨蜥在城市中行走的速度并不快,所以魔法篷车也缓缓向前行进,我与这位诺曼侯爵第一次见面,不过看起来他与赢黎很熟,而且在赢黎的面前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恭敬。 据说,这位诺曼侯爵曾在詹姆士亲王手下任职,出身于奇岩省贵族家庭,离开南风军团之后就回到奇岩省任职。 坐在车厢里,我向诺曼侯爵问道:“执政官大人,城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居然要对所有从蛮荒沼泽归来的冒险团进行盘查?” 诺曼侯爵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对我讲述: “说起来,这件事真的是有些难以启齿……事情大体上就是这样,总之奇岩城最近半年当中有数十支冒险团莫名其妙的在雨林中失踪,其中包含了七名魔法师,这件事已经引起帝国魔法工会总部的关注!” “公主殿下,吉嘉侯爵,不瞒两位,这件事与皇室的乔治王子和布斯曼家族的昆汀.布斯曼有直接联系,所有线索都表明乔治王子和昆汀.布斯曼参与这场针对帝国冒险团的狩猎计划,几乎城里所有的奴隶贩子都参与了这个计划……” 诺曼侯爵将事情来龙去脉讲述完之后,我和赢黎不禁面面相觑,原本以为是尤塔司和安格斯兄弟胆大妄为,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牵扯了这么多人,这件事居然也有乔治王子和昆汀的身影,原本还想着借着离开帝都这段时间,可以与查理皇储殿下的关系缓和缓和,只是没想到再次踩到了乔治王子这颗雷上。 偏偏我的身上又打着詹姆士亲王的烙印,偏偏詹姆士亲王与威尔士王子走得很近,这事搞不好要引起安琪博尔德皇室内部的争分。 至少以后查理王子与我见面的时候,都不会给我好脸色。 听到诺曼侯爵讲述完这些事情,我这才知道奇岩城里面发生了一系列重大事件,而事件的导火索就是我带人秘密地劫走了安格斯和尤塔司兄弟,这种几乎灭门的惨案必然受到奇岩城警卫营这边的重点关注……只是没想到后面牵扯出来更严重的事件,这直接导致大家几乎忘记寻找劫持尤塔司和安格斯兄弟的真凶。 随后的一个月,奇岩城的奴隶贩子们遭受奇岩省贵族领主势力们的大清洗,就连奇岩城里角斗场在一个月前都被迫关停。 就在一星期前,奇岩省众议院召开了一场规模最大的公投会议,所有贵族对乔治王子和昆汀.布斯曼进行了公投,虽然奇岩省的贵族没有权利对乔治王子进行审判,但是却可以将其驱逐出奇岩省。 …… 诺曼侯爵将我们安置在一处清净的庄园里,我和赢黎坐在泳池边的太阳伞下,海伦娜和贝姬顶着烈日在泳池里游泳。 “这么说,乔治王子和昆汀.布斯曼又被赶回帝都了?”我对赢黎说道。 赢黎穿着清凉的魔纹蛛丝织成的白色长裙,躺在一张躺椅上对我说:“据说克里斯军团长将这件事捅到查尔斯陛下的面前,查尔斯陛下盛怒之下,将乔治王子赶到安其拉多位面,正好查理王子在安其拉多位面两大秘银矿场,乔治王子应该会以管理矿场的名义,在安其拉多位面老实的待上一段时间。” “至于那位昆汀.布斯曼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虽然也是被遣返回华沙位面,但是华沙位面目前大部分区域已经被渊狱黑暗势力的恶鬼军团占领,布斯曼家族的军队缩在最后一座主城里,据说赖安公爵身受重伤,帝国这时候都没有出动皇家构装骑士团去援救布斯曼家族,看起来查尔斯陛下很可能要放弃布斯曼家族。” 我轻轻一叹,心里面有诸多感慨:“没想到我们在蛮荒沼泽这一个多月,帝国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我停顿了一下,随后我从躺椅上坐起来,蹲在赢黎身边,握住她白腻柔软的小手,鼓起勇气对她说:“赢黎,我打算放弃皇家魔法学院的学业,我要去埃提亚联盟王国找琪格。” 赢黎美目流转,微笑着问我:“你决定了?” “是的,埃提亚联盟王国那边大概正在打仗吧,我想去帮琪格,我有点担心她。”我有点心虚地说。 没想到赢黎很爽快地说:“那好,我跟你一起去,别试图丢下我。” 我有些犹豫,想到把格林帝国公主偷偷带到埃提亚联盟王国去,詹姆士亲王会不会派遣手下二转强者亲自追杀我…… 我只能对赢黎说:“可是皇家魔法学院那边……” 没想到赢黎却说:“我们可以暂时办理休学,我去请我的导师帕梅拉贤者给埃提亚联盟王国亚丁魔法学院写封推荐信,我到那边可以继续上学。”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赢黎,那我们明天就走!” (本书完) …… 格林帝国公历2589年初,吉嘉侯爵出使埃提亚联盟王国。 格林帝国公历2589年秋,吉嘉侯爵抵达埃提亚联盟王国,埃提亚联盟王国琪格女王册封吉嘉侯爵为亲王,拥有双子海沿岸近千公里海岸线, 格林帝国公历2591年冬季,吉嘉侯爵与赢黎公主、琪格女王返回格林帝国,吉嘉应邀加入北风军团。 格林帝国公历2592年夏季,带领麾下军团进攻冰雪苔原…… …… 各位,《魔法时代的法师篇》暂时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原本这本书的最初设定是三主角在魔法时代的浪潮中力争上游的故事,法师,骑士……后面不便透露。 接下来,大概我要休整十天,或者两周左右,然后开始写骑士篇,希望能够用不一样的视角,给大家带来更精彩的故事,至少不会吃那么多的设定。 好吧,后面应该会有些后记什么的,很多坑还是要填的。